《入秋》 一、陷阱 一 子时的金陵早已归于静谧,天色暗得似乎能滴下墨汁,芮秋一身夜行衣将自己融入夜色中,警惕地向周围瞥过,确定四下无人后利落地翻墙进了顾家。 芮秋几天前接了个偷东西的活,按理说这种与白送银子没区别的好活是轮不到她的,照往常不出意外一定刚贴上榜就被底下那群人饿狼似的抢没了。 但那天芮秋回堂里,这张到顾家偷东西的赏金就明晃晃的贴在榜上,底下人仿佛它是透明的一样熟视无睹。 芮秋是个警惕的,觉得有诈,还能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放下蠢蠢欲动的手转头打算另谋财路, 急需七株天山雪莲,限期七日。 呵。 芮秋冷笑一声。 她去年年少无知被人骗着接过一单,也是采药,挂在悬崖上一夜最后愣是靠她强大的求生意志爬上来了,一株没采到还差点把命赔进去。这种损兵折将的事芮秋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接。 暗杀皇帝老儿,无限期。 呵。 芮秋又冷笑一声,这张纸估计就是贴在这自己风化了也不会有人接,如今皇上正当鼎盛,李朝又如日中天,就是他们这群讨口饭吃的江湖混子也不愿去找那不痛快,坚决不接。 她绕着那个简陋的木头板子转了几圈,月末了,连雇护卫最勤的珠宝铺子都没有单子给他们。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芮秋抬手拽住了那张纸, 寻此物,现在金陵顾家,限期三月。 低下画着一个类似匣子的东西,看着似乎其貌不扬,没什么玄机。 芮秋今天再不接活月底清算发现她这个月白纸一张,清风堂这个只看业绩不讲人情的地方哪还有她的容身之处,眼看入冬,现在被踢出去她和她的二郎神恐怕没有活路,咬咬牙,一把撕下了赏金令,转头走出了大堂。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过敏感,在她揭下的那一刻似乎整个大堂都静了一刻,等到她转头却又恢复了原样。 芮秋只当是自己的错觉,真正接下了这活反到心里不再疑神疑鬼,罢了,芮秋把赏金令一把揣进袖子里,既来之则安之,或许真就是个普通的活计也保不齐。 在顾家周围侦查了三天,摸清了顾家的护院换班时辰,顾家在金陵是有名的皇商,顾家当家顾忠是个经商的好料,带着顾家从一个普通富商成了颇受皇上器重的皇商,前几年皇上南巡时到金陵就到这顾家落脚,一时大出风头。顾家的生意也水涨船高,把金陵最旺的商铺全攥在了自家手里。 芮秋听闻过顾家有钱,市井之间顾家的传闻随处皆是,地下埋了多少黄金啊,顾老太太满头金钗啊,连下人都打扮得像一般人家的小姐啊,狗都穿丝绸做的衣服啊,传得有鼻子有眼,芮秋从前不屑,再怎么有钱也不可能给狗都穿那么好的衣裳吧。 等芮秋和眼前这只穿着金色苏绣衣裳的狗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信了。 芮秋突然悲从中来,这顾家的确钱多得没处花了,估计连府里的杂草都是镶金边的,她在顾家连根草都不如。 眼前这只狗被顾家这么金贵地养着显然分外护主,没等芮秋轻功施展,张嘴便要吠,芮秋暗叫不好,手疾眼快掐住它的嘴,拿出训练二郎神的架势,恐吓它, “别坏我事啊狗大哥。” 右手一挥撒了小剂量的迷药,这只忠心的狗转眼就倒在了地上,芮秋看着在黑夜里都发着金光的狗,拍拍衣服站起来,同样是狗,她想起家里二郎神那精瘦的小身板,撇撇嘴, 回去给二郎神加根肉骨头。 处理这狗耽误了时间,芮秋加紧了速度,顾家家大业大,光摸清庭院的构造就浪费了她两天,如果贸然前来只怕是要在这里迷路。芮秋一路往西边摸去,这几天她观察顾家西边有个小院落的护院人手最多,换班也勤,像是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芮秋留意着,想得到些靠谱的消息再动手,可惜这顾家人的嘴都闭得严,芮秋连着几天在外面装成各种身份跟出来采买的下人打听,愣是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套不出来。 总观察也不是办法,芮秋只能来碰碰运气。 今晚的月亮圆,月光格外也皎洁,借着月光,芮秋蹲在房顶上等护院们交换找着溜进去的机会,扒开脚边的瓦片,芮秋瞄了瞄,屋子里漆黑一片,看不见什么东西,芮秋皱眉, 屋里竟一个看守没有。 她的直觉让她心里生出许多不安。 没等芮秋多想,传来约莫十几人的凌乱脚步声,在黑夜中格外明显。一队护院从东边的拱门里进到院落里,显然是来换班了,芮秋把身子压得更低,盯着领头的那人一步步靠近, 机会。 趁着两队的带队在门口交接的空档,芮秋悄悄翻到后院,撬开了窗户,撑着窗框一个闪身跳了进去,贴着墙根听了会外面的动静,似乎并无异常,芮秋定了定神开始观察这间屋子。 这里应该是个库房,东西都堆在一侧参差不齐的摞着,空气中满是灰尘,环顾四周,芮秋犯了难,这根本不像藏了什么东西的模样。 难道真要空手而归? 芮秋起身,向堆着东西的那侧走去,屋子不大,芮秋没走两步眼看就要到库房里的货物面前,却感觉身上忽的起了灼烧感,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上的夜行衣竟已开始冒火星! 芮秋一惊,手刚刚抬起想去衣侧拿药剂,岂料刚抬起,裹着那截手臂的黑衣火星冒得更胜,芮秋忍不住骂了一声, 该死的。 “什么人!” 门外的护院眼尖地发现了窗户纸上映出的红光,两队人迅速向里面冲来,芮秋咬咬牙,强忍着痛感从来时的窗户翻了出去,芮秋熟悉顾家的构造,想起南边的假山流水恐怕是此刻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上的火星极霸道,裤脚手侧的衣料都不堪重负跟着起了火,芮秋飞快地向南边院落掠去。 两队护院迅速打开门发现无人在内,却也不敢进入屋内去搜,他们心下清楚这屋里的飘得东西邪门得很,稍有不慎就浑身冒火。 “大人,那边的窗子开了!”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向一处移动,两个领队对视一眼,这小贼定是去了南边。 “追!去二少爷的院子!” 二、孟浪 二 顾家到底是商贾之家,院子不如世家那么讲究,摆设都是一应的奢靡,透着股铜臭气,唯独南边那个院子与这一大家子格格不入,一草一木都格外精致,假山流水一应俱全,竹影绰绰,水面映着亭台的倒影,显得一片静好。 可惜这片美好在今晚终是被一个不速之客彻底打破了。 芮秋从围墙上手脚并用地跳下来,手撑着底下的草地,胸口因为急于奔走大幅度的起伏着,芮秋看着近在咫尺的水潭,闭上眼纵身跳了进去, “扑通” 冰冷的水瞬间熄灭了她身上的火星,灼热感被凉意取代,芮秋不由得松一口气,有些狼狈地从水中爬了上来。刚冒出头,没等喘上几口气,就听见身后追兵的喊声, “快走,那小贼一定在此!” 怎会这么快。 芮秋焦急地看四周有什么可躲之处,眼神对上眼前这座屋子,咬咬牙,双手撑起身体滚到岸边,几个晃身就进了屋子里,转身将门插上。 “谁?” 顾月晟刚刚放下书本吹灭蜡烛不久,正想入寝,院内却传来不小的落水声,他警惕地掀开被褥走到窗前,没等看清人,一个黑影就闯了进来,他开口询问,紧接着刀就架上了脖子。 顾月晟身子一僵,对上了眼前的一张陌生的脸, 是个女子。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发梢上还源源不断地滚落着水珠,手里的匕首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一双盯着他的眼眸也是湿漉漉的。 过了半晌顾月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我家?” 少年的声音清朗,悦耳极了,可芮秋当下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欣赏,手上的匕首又贴近少年的脖颈几分,压下声音, “让你家的护院离开,我就饶你一命。” 顾月晟表情没变,摆明的不会屈服,眼看着护院气势汹汹就要进院子,芮秋眉头狠狠皱起, 这顾家当真一群老狐狸,摆着陷阱让人往里跳,全顾家就这一处临近的流水,身上着火的人自是要到此处来灭火,幸亏自己提前摸清了顾家的地形,不然等她无头苍蝇一般找到水源,这群护院简直如同瓮中捉鳖。 眼前的人长身屹立,哪怕刀架就在他脖子上也丝毫不见慌乱,一派清贵之气。 芮秋嗤笑一声,她适才试探过他,这人是个不会武的,当下反手就点了眼前少年的穴,满意的看着他一动也动不得,左脚抬起轻轻一踹,少年顺着惯性向后倒在床上,芮秋也跟着上了床,双手撑在少年头两侧,身子压在少年温热的身体上,脸缓缓靠近少年逐渐升起红晕的脸,轻启红唇, “这可由不得你。” 说罢就翻身躺在了床的里侧,衣服上未干的水渍染湿了少年一床的被褥。花了大力气将少年翻过身,面对着她,正要开口说话,门口传来护卫大声的喊话,兵器碰撞的声音接二连三, “二少爷,小的追捕贼人到此,还请二少爷开门让小的们抓捕贼人!” 不远处的房门被敲的哐哐直响,门外追来的人还在喊着什么, 二少爷? 眼前这个人就是顾家二少爷? 传闻里那个金陵人无不称赞一句朗朗如日月之入怀的顾月晟? 芮秋看着通红着脸,不敢直视她眼神闪烁的少年,哪里清冷,哪里出尘,在芮秋眼里不过就 是个眉眼长得清俊的普通世家子。 顾月晟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人在心里看低了去,现下的情景让他手足无措,顾月晟哪里见过这种女子,夜半时分翻入男子房里,还将他不由分说地推倒在床上,实在...实在孟浪! 只恨自己不会武,被她点了穴就动弹不得,只得任她动作。 他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女子将上身的黑衣褪去,露出衣里藏着的桃红色的肚兜,肚兜也浸了水,几乎紧紧地贴在女子身上,勾出女子一对形状美好的乳,前端被顶出小石子大小的弧度,雪白的乳被艳色的肚兜称得更加诱人。 顾月晟被女子大胆的动作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要后退,可身体由不得自己做主,纵使自己心里再清楚得写着不想看不要看,也没法子,只得努力错开眼神,不去看那淫靡之景。 谁知那女子没有收敛,凑近了他,一双娇乳和手里的匕首同时抵住了他的胸口,顾月晟呼吸一滞,眼睛直直盯着女子,女子勾唇一笑,在他耳边说, “顾二少爷,你最好配合我,叫他们离开,不然毁名声的就是你。” 顾月晟恼她可又拿她没有办法,转了转眼睛已示自己的妥协,女子眼睛弯了起来,满是得逞的笑意。解了他的穴,下一秒就将顾月晟的手按在她的乳上,吐气如兰, “你摸了我,可不能反悔了哦。” 顾月晟守规守矩十九年,手里的柔软触感几乎让顾月晟头脑都不甚清明,拼命抑制自己想揉捏的本能,咬牙切齿地说, “...你这女子!” “少爷!请少爷开门!” 门外的人还在叫着,顾月晟十九年的人生中鲜少有如此煎熬的时刻,门外明明是顾家的护卫,可他叫不出口,一旦他喊了,三十多护院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自己在床上玩弄女子...女子胸乳的模样,而这个女子还是来偷窃的贼人。 能怎么办呢? 顾月晟闭上眼,朗声说道, “房里没有贼人,我已就寝,不要进来打扰了。” 门外的敲门声一顿,那领队犹豫着开口, “二少爷,那贼人恐怕除了...” “我说没有,你们是信不过我吗?” “小的不敢,小的们这就去别处追捕!” 没了外面的叫喊,房里又恢复了一片静谧,只剩床上两个貌似亲密无间的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顾月晟几乎下一秒就将自己重获自由的手收回来,想起身拉开距离,芮秋还听着门外的动静,似是走远了,但现在还不是逃走的好时机。 她拉住顾月晟的衣角,顾月晟整个人狠狠一震,芮秋没骨头一样的贴在他背上,两团柔软就那么挤在两人中间,顾月晟挣不开,只要他一动背后的女子就贴过来,一双乳在他背上来回得磨,向来清心寡欲的顾少爷哪受得住这个?忍不住开口, “姑娘,我已如你所愿,还望姑娘自重。” 芮秋看他红透的俊脸却始终规规矩矩的动作实在想逗他,直起身跪在顾月晟背后,手臂环住少年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 “二少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要报答一下二少爷啊。” 上身只着肚兜的身子扭到顾月晟身前,跨在他腿上,在他震惊的眼神中右手缓缓向下摸去,顾月晟本就打算就寝,穿的不多,只有贴身的一套寝衣,在身上的女子的抚摸下似乎不存在似的,仿佛那只手直接游走在他的皮肤上,激起顾月晟身下本就被挑逗起来的欲望,顾月晟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哑声说, “...姑娘自重。” 芮秋不理他,使了巧劲就挣脱了顾月晟攥住的手,摸到裤子边缘,朝身下的男子撇去一眼,眼里似有万种风情,顾月晟被这一眼蒙了心一时呆住,芮秋的手没停,伸进了顾月晟裤子里,握住了男子已经肿大的欲望,上下套弄了两下,感叹了一下, “顾公子这处倒甚是雄伟...” 顾月晟被他抓住欲望的那一刻似乎已找不到自己呼吸的节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相贴的那处,身上的女子像把玩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来回的套弄,时轻时重地,顾月晟只觉头皮发麻,女子灵巧的手让他生出那些个令人无措的快感来。 “...你究竟是不是个女子?” 芮秋笑得花枝乱颤,左手捧住顾月晟的脸,朝他眨了眨眼,胸前两团软肉也朝他贴合得更胜, “如假包换。” 三、似渴 PO18.NL 三、似渴 芮秋看着顾月晟被逼得满头大汗,鼻间呼出热气都要将她烫化了,看他实在可怜,手上又连着套弄了几下,摸到那物什吐水的顶端在铃口上来回的磨,顾月晟敌不过她的花样百出,嗓子里发出闷哼,似是欢愉又似是痛苦。 芮秋觉得好玩极了,外面传的绝世无双的顾二少爷在她手里也不过是个屈服于她给的欢愉,缅于情欲的浪荡子。 芮秋其实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没爹没娘从小就在市井里摸爬滚打,什么三教九流的人她没打过交道,她乔装成男孩在妓院当个端茶送水的,每次推开门都是活灵活现的春宫图,一开始她还觉得反胃,妓院里的女人永远笑得又娇又腻,来寻欢的男人见了一个个都急色地推着女人上床。 后来芮秋见多了,对着这事心里几乎没有任何波澜了。 今天她勾他也不过就是图他好玩,她大可不必用这种方法,半下药粉就能让他睡得跟门口那狗一样昏天黑地。 不过是她好奇得紧,一张这样漠然的脸,若耽于情欲会是如何的样子? 顾月晟只觉全身都要烧起来,这女人不碰他他觉得热,这女人碰他他又觉更热,他想让女人的力道重些,可仅存的尊严让他闭紧了嘴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芮秋摆弄着男人身下的玩意,右手有些发酸,这时间有些不对,妓院里的那些男人通常连半盏茶的工夫都撑不住,眼下过了这么久,顾月晟怎么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芮秋有些累了,顾月晟又忍着一声不吭,当下就觉得没趣,撇撇嘴,把右手从他裤子里拿了出来,顾月晟被她套弄的正有了些喷发的苗头,忽得被她晾着怎么受得了,也顾不得尊严,顾不得面子,死死抓住她的手就要往他裤子里带, “别别走。”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他就能不再受这种让他浮沉的折磨。 十九岁的少年人红着脸低声下气地求你帮帮他,何况这位还长着一张人见人爱的脸皮,哪个女子会不心软呢? 偏偏芮秋是个铁心肠的,说不理就不理了,挣了他的手,从他身上爬下来,随手拿起床边挂着的干净衣服擦了擦手上粘的那人的体液,扯过顾月晟的外衫披在自己身上,抬腿就要走,床上挺着硬得像铁棍的东西的男子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急了,没过脑子开口就问, “你要去哪?” 芮秋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声音里含着笑意, “顾二少爷,您忘啦?我可是来偷东西的,东西没偷到,我当然要回去的。” “你” 顾月晟眼里似有恼火,那撩拨他就是一时兴起?现在觉得没意思了就干脆不肯管他,让他自生自灭了? 顾月晟的话被芮秋打断,转眼间她已走到门边,抬起那只曾抚慰他的手冲他摆了摆, “有缘再会啦,顾二少爷。” 声音还没落地,她就已打开门消失了,茫茫月色里哪还有她的身影。 顾月晟像是被人抛弃的布偶,枯坐在床边,被那女子吊的不上不下的欲望还挺立着,丝毫没有消 下去的意思,他难受极了,却又不知怎么疏解。 他不热衷情事,欲望也浅淡,十九岁院里连个通房都没有,整天泡在书海里,对情事几乎一张白纸,甚少自渎,这么多年靠得最多的也就是梦里发泄。 顾月晟对着自己不争气的东西颤着抬起手学着那女子对他做的,一上一下的动作着,又磨了磨顶端,可他这双手比不上那女子一点点,他忍不住加快动作,粗鲁地上下撸动着。 若是芮秋肯多呆上一会定会惊讶于此景,清冷如谛仙的顾公子正握着自己的欲望自渎着,这样的景色定更让她愉悦。 不知过了多久,顾月晟停下了动作,低喘着发泄出来,等情潮过去他又恢复那副淡然的表情,起身处理地上的液体,站起身冷不防看见自己那挂在架子上的衣裳也被那女子抹得到处都是,又拿起来转头打算和女子留在自己床上的黑衣一同扔掉。 末了,顾月晟还是收回手,只将自己的那件衣服扔了,而手上的黑衣仍归了原位,好好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顾月晟躺进被子里,看着它,猛地闭上眼翻过身去,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翻回来接着瞧它,可它就是个死物,他想瞧得是穿它的人,可那人玩过他就走了,连她的名字都没留下。 芮秋一路顺利的离开了顾家,裹着顾月晟的外衫匆匆回家,一进屋就看见二郎神奔出来围着她打转,她蹲下摸摸它的头,自己给不了它肉骨头也给不了他苏绣的衣裳,二郎神还能这么护着她,打哪能找这么一条好狗。 当下下定决心顾家这一单一定要搞定,绝不让二郎神陪自己一起饿肚子。 回房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又想起顾月晟房里那张雕花的大床,大倒是大,就是太硬了,一点也 不舒服,就跟他那根东西似的。 芮秋一夜无梦睡得香甜,顾月晟就不那么舒坦了。 那女子就活在他梦里,梦里她没丢下他,用那双柔嫩的手一直抚慰着她,直到他在她手中发泄出来,女子笑盈盈的看着他,凑过来要吻他,顾月晟几乎沉迷在她的潋滟风情里,她的嘴唇似乎马上就能贴上他的,下一秒他却醒了。 睁开眼,目光空空的看着床帐。 是梦。 顾月晟扯过身边已经干透的黑衣将自己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衣服上似乎还有那女子身上的香气,不似他房里熏得冷冽的香,是那女子特有的,勾人的甜香。 最后一次,顾月晟对自己说着,这是最后一次再想起她。 昨夜的一切他都要忘记。 好看的激情视频请收藏:HTTP://.NL 天天更新,惊喜不断 四、金陵顾家 四、金陵顾家 比起顾月晟的痛苦挣扎芮秋显得没心没肺的多了,早起给自己烧了饭还多赏了二郎神一根肉骨头,一人一狗都吃得欢快。 吃完饭芮秋有些惆怅,昨天的行动不成功倒是打草惊蛇了,恐怕再趁着夜里溜进去这条路行不通了。她看着奔跑在这个不大的院子的二郎神,再不想想办法自己连这小院都保不住,不出两天就得流落街头。 芮秋叹口气,理理身上的衣服,上街去采买东西,可她心中大石未落,走着走着竟又转到顾家附近,看着远处顾家的高墙她一阵头痛。 这世间的荒唐事可真不少,好不容易逃出来地方又要想尽办法进去,她要是这次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去,下次她也有胆子接那皇宫的赏金了。 一架马车从芮秋身边经过,驾车的是个婆子,在前面一条暗巷停了下来,她听着那婆子扯着嗓子喊,一股北方口音, “都打起精神来,马上就到顾家了,我告诉你们,你们是有福才能到顾家伺候,顾家的下人可比那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气派...” 陈词滥调芮秋懒得再听,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顾家。 这马车上装得是去顾家的下人? 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抓住,能名正言顺地踏进顾家她又何必机关算尽铤而走险。 芮秋趁那婆子转身驾车的工夫,翻身就上了马车。 嚯。 这人还真不少,一二...一共五个人,三女两男五人全都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显然被她这个不速之客吓到了,芮秋厚着脸皮凑到一边坐下,拿起帕子就演了起来, “...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爹要把我嫁给那刘家老爷当小妾,他们派人抓我,我慌不择路才跳进来的!” 言罢还嘤嘤哭起来,演得好不逼真。 也不知是那刘家老爷在金陵的风评太差,还是芮秋的演技太过高超,坐在她旁边的也是个年轻姑娘,闻言立刻与她同仇敌忾起来, “那刘家老爷真不是个东西,五十多了还想着纳妾呢!” 这姑娘一开口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附和, “就是,可真不是东西,我前两日还听说那回春阁的花魁也叫他掳去了。” “妹妹别哭了,我们这车是要去顾家的,你可愿意啊?” 当然愿意。 芮秋面上还是故作震惊的样子, “顾家?竟是去顾家的车吗?” “是啊妹妹,你这么跑也不是办法,不如就一同去顾家,那刘老爷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到顾家要人。” 一旁的一个男子忍不住插嘴, “也好。”芮秋装模作样的说,“谢过各位了。” “吵什么!” 车前的婆子喊起来。 马车里静了一瞬,七嘴八舌的几个人恹恹地闭上嘴,芮秋也装作惊魂未定的模样缩在角落。她没注意到车厢的另一角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子已经静静睁开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 马车没一会就停下了,婆子掀起车帘,赶他们下车,芮秋夹在他们中间,低着头,眼神却四处飞,眼前是个俨然管家模样的人,看了一眼从车上下来的人,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多人?我不是就要了四个人?” 婆子转头这才注意到她车上多了两个大活人,脸色变了变,眼睛里却闪过精光,谄媚得朝那顾家的人笑, “管家爷,这两个多出来的可是我们那顶尖儿能干的,您顾家家大业大,不多买两个下人伺候着怎么行呢?” 那管家显然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超准备好的荷包里又塞了两块银子,朝婆子递去。 “行了,都留下吧。” 婆子平白多挣了银子乐得要开花,拿着鼓鼓的荷包转头走了。 多了两个人? 芮秋不由得注意起周围的人,除了她,还有谁想混进顾家?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管家付了钱领着他们进门,芮秋在顾家周围晃了这么些天,还真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进顾家,昨夜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模样,今天芮秋才真正看清这顾家里面的真面目。 贵。 芮秋以她有限的见识只能找出这么个俗气至极的评价。 这脚下的石头路似乎都比寻常人家的精致,听闻当年顾家建府时光石板就磨了七七四十九天,芮秋不由得怀疑自己昨天随意掀开的瓦片都是那一片就能买她一个院子的琉璃瓦。 管家领进门就将几个女子交给了一个嬷嬷, “赵婶,这都是今天新来的,你挑两个打发去大少爷院子。” 自己领着两个男的朝后院走去。 赵婶打量了几个女孩,清了清嗓子, “都抬起头来我看看。” 几个女孩闻言纷纷抬起头,赵婶扫了一圈,在芮秋身上顿了顿,指着她和另外一个较为清秀的姑娘说, “你,还有你,去伺候大少爷。” 又指着剩下的两个, “你们两个就在这伺候。” 芮秋扫了一眼牌子, 膳房。 真狠啊。这顾家虽然钱多但也不是拿人充面的土财主,绝不养闲人,拿钱就要出力。 芮秋咋舌。她之前也在客栈做过店小二,深知里头的辛苦,这膳房的活就没一刻是停下来的,早上完了有中午,中午完了又有晚上,连轴转,芮秋在心里为那两个小姑娘不平了两秒,看着他俩哭丧着脸进了门里。 赵婶领着他们到了东边一处院落,离那天芮秋去的地方不算太远,这处院落显然是顾家大少爷顾月晖的,与那顾家二少爷风格迥异,实打实的顾家做派,没什么景观,就沿着墙栽了几棵树,显得格外简约。可这脚下踩的,头顶悬的,都是名贵的材料,连窗户框上都刻着精细纹路。 都是银子堆出来的啊。 这顾家大少爷今年二十有一,据说今年岁末就要迎未来顾家大少奶奶进门,这才急急的买了人手,为这顾家的大喜事做准备。 分了住处领了衣裳,芮秋一刻没得闲,马上就有人唤她去打杂。 第一天没事做跟着各位姐姐学学,傍晚还是累得芮秋两条腿绑了湿木一般拖都拖不动,与习武不同,这种纯体力活哪怕你是武林第一高手也没技巧可用,照样腰酸背痛。 芮秋歇了会强打起精神,趁着晚膳的时辰溜出了顾家,有这身衣服进出顾家方便的很,门房问了两句就放行了。 芮秋赶紧回到自己小院子,给二郎神喂了食,拿着银子敲响了邻居的门,好说歹说又给了好些银子让他们帮着养一阵子,安顿好二郎神芮秋又赶紧回了顾家。刚走到一半,就迎面碰上从顾老太太处用晚膳出来的顾月晟。 芮秋迅速低下头,躲在一边给他行礼,顾月晟像是有心事一般,目不斜视,没注意到她,还是冷着那张脸向南边走。 幸好幸好。 芮秋等他走远了才敢从角落里出来,这要是让他认出来自己估计马上就被撵出顾家。她加快了脚步回到顾月晖的院子。走回自己分到的那间小屋,推开门,没人在,同住的那几位没一个回来的,芮秋累得要死,饭都懒得吃,脱了衣裳就蒙头大睡。 —————————— 过渡章 大概晚上还有一章 五、我想讨个人 五、我想讨个人 芮秋连着打了三天的杂才见到了顾月晖一面,顾家大少爷长的跟他弟倒是有些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顾家祖传的商人头脑让他显得有些精明,也不能这么说,应该说,那顾月晟才是顾家的异类,除了他这全顾家上下几百号人没一个有他那通身的脱俗劲。 这天芮秋中午在大太阳底下拔了半天杂草,下午又被打发去西厢的空房打扫,腰差点没弯断了。深秋时节寒露重,空气带着深深地潮意拍在芮秋脸上,只觉刺骨的冷,芮秋搓搓胳膊,打算回屋睡觉。 路过书房时听见里面顾大少爷喊了声, “来人。” 芮秋瞅瞅周围,除了她一个活人没有,显然是在叫她,只得硬着头皮推开了门,顾月晖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疑惑,芮秋赶紧自报家门, “大少爷,奴婢是新来的。” 顾月晖已经收回了目光,点点头,对此事不甚在意,带着个玉扳指的手朝桌上的东西指了指, “给我二弟送去。” 芮秋赶紧拿着东西弓着腰退了出来,手里的是个盒子,芮秋仔细瞅了瞅,不是她要找的那个,那这盒子可成了烫手的山芋,她这么给顾月晟送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二少爷住的地方清幽,没事鲜少有人敢去叨扰,这一路上愣是一个下人没有,让她转交都没人转,站在熟悉的院落门口,芮秋咬咬牙埋着头迈了进去。敲了敲门,屋里传来那人清朗的声音, “进。” 芮秋把头埋得更低,推开门,小声说, “大少爷让奴婢给您送来这个。” 顾月晟正读经书,头都没抬,随口说, “放那吧。” “是,二少爷。” 芮秋赶紧动作飞快地把东西放到桌上打算逃之夭夭,谁知转身刚想走,背后就传来讨厌的声音。 “站住!” 芮秋心中警铃大作,站在原地,脚步声逐步靠近,心里盘算着现在给他下迷药成功的概率能有多少。 “把头抬起来。” 芮秋垂死挣扎, “奴婢相貌丑陋,怕污了二少爷的眼睛。” 芮秋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子, “把头抬起来。” 顾月晟本没注意到她,只是她那一声二少爷语调太过熟悉,实在太像近来日日在梦里折磨他的那女子,顾月晟每天在她娇声喊着二少爷的梦里醒来,怎么能不记得,如何能听不出来? 眼前的女子低着头,那双柔软的手绞在一起,晃在顾月晟眼里。 芮秋破罐子破摔,干脆地抬起头,对上顾月晟眼睛,不给他开口定罪的机会, “行算我倒霉,被你发现了,但我一个子没拿你们顾家的,你别想污蔑我。” 果然是她! 顾月晟压根没听清芮秋说些什么,只觉又惊又喜,心里的情绪就快要溢出来,他曾发毒誓让自己忘记那个晚上,可他白日里能沉在书里,一到夜里,她就像是艳鬼,日日钻到他梦里来,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天的场景,无论如何就是忘不掉。 顾月晟一边厌恶自己屈服于欲望,一边又忍不住每日都熬到子时隐隐期盼着她能再来,哪怕再用刀抵着自己,他也愿意。 可她没有。 多少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来。 梦里那女子永远对着他娇笑着,百依百顺,可只要回到现实顾月晟就清醒地想起,他被她像玩具一样抛掉了,就算他犯贱似的等着她宠幸,她也没再踏入他房门半步。 芮秋没等到他的反应,不由得语塞,顾月晟眼里的情绪翻滚看得她有些害怕,后退了一步想跟他拉开距离,谁知那顾月晟也跟着向前迈了一步, “你到底想干嘛?” 顾月晟盯着她的脸,不是那夜湿漉漉的模样,一身丫鬟打扮,一双眸子却分外灵动。顾月晟心中有太多问题,譬如为何那夜丢下他就离开?为何又这身打扮出现在此处?为何后来不肯再来找他? 又譬如,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顾月晟稳下心神,开口问她, “你是我大哥院里的?” 芮秋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芮秋奇怪地看他一眼,她以为他抓到了她肯定一顿质问,没想到等来这些个问题,不过也好,省得她编瞎话了, “芮秋。” 芮秋。 顾月晟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您要是没事,奴婢就给大少爷复命去了。” 顾月晟本也没想为难她,点点头, “我陪你一起去。” 芮秋忍了又忍才把“你有病”三个字生生咽回去,勉强挂着笑意, “怎么能劳烦您呢,奴婢实在惶恐。” 顾月晟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走在了她前头, “我正好也有事找大哥。” 晚风吹来还是潮湿,芮秋看着前面那人一袭月白色绣着竹纹的衣袍,负着手,一步一步走得从容,眼看要消失在拱门处,不情愿地跟上他的步子。 芮秋善武,走路的步调快于寻常女子,可也抵不过男子大步流星,勉强在顾月晖的院门前追上了顾月晟,芮秋挡在他面前,仰着头看他, “你想要做什么?” 顾月晟幽幽地扫她一眼并不作答,避开芮秋进了他哥的院落。 芮秋摸不透他的心思,恨得牙根痒痒,已经在肚子里打好草稿,准备了三个版本的故事,如果这家伙在他大哥面前指证她是个贼人,无论他说什么都坚决不认,随便扯一个混过去。 芮秋跟在顾月晟后面站在了顾月晖的书房门前,顾月晖成婚之后便要正式接管顾家的家业,眼下几个月他要除了把自己手里金陵的部分整顿好,还要再接手原本在他父亲顾忠手里的京城部分,正是最忙碌的时候。顾月晖正整理着刚从京城传回来的账目,冷不防听到脚步声,他熟悉的二弟的声音传来, “哥,能进来吗?” 最近忙于家里的事与他弟弟已有半月没见,顾月晖忙放下账本,张口, “快进来。” 顾月晟推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就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让芮秋愣是吃了个闭门羹,芮秋气得抬起手想砸门,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还是握住了拳放了下去。 顾月晟一路装得那么好原来在这等着她呢,果然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的顾月晟跟他哥寒暄着,问了他哥家里的生意能否应付, “还算能应付,”顾月晖疲惫地点点头,“我听下人说你最近都子时后入寝,我知道你读书用功,可也要当心身子。” 顾月晟没想到被他哥提起这茬,脸禁不住红了红,心底生出些惭愧来,自己熬到子时的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明了。 双手抬起朝顾月晖拱手行礼, “多谢兄长关怀。” 顾月晖觉得奇怪,他本以为顾月晟是因为他送了他几样补品所以才特地前来,可看顾月晟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如此,倒像是为别的事前来。不由得摸了摸手上的玉板指,试探性地开口问, “二弟今晚来是有事与我谈?” 顾月晟的确是有求于他哥,可他心里这个请求让十多年从未做过出格事的他难以启齿。本是头脑发热之举,如今站在顾月晖面前更让他羞愧。顾月晟抿了一下嘴角,狠下心,抬眼与他哥对视,终于把自己那个想法顺着本心说了出来, “哥...我想向你讨个人。” “...什么?” 顾月晖脱口而出,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这个弟弟活这么大哪主动向人讨过东西,今儿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你是要哪个人?” 顾月晟头埋得更低,吐出一个名字, “芮秋。” 六、今夜 六、今夜 “芮秋?” 顾月晖回想了下,他印象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顾月晟直接走到门边拉开门,门外正焦急地趴在门上偷听的芮秋一个趔趄摔了进来,顾月晟无奈地弯下腰要将她扶起来,可芮秋没看见他伸出的手,直接自己拍拍膝盖爬了起来,顾月晟被忽视的彻底,默默地直起身把手收回,有些失落。 三人尴尬得大眼瞪小眼,芮秋是不敢先开口还没清楚情况,如果贸然开口万一自爆得不偿失,顾月晟是被芮秋这么一打岔失了些开口的勇气,至于顾月晖是完完全全的被震惊地不知说什么好。 他弟弟开口要的居然是个女人? 今夜他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多,他这个弟弟性子浅又不通人事,从前母亲指给他的通房都被他给直接拒绝,眼看着就要二十,他还担心着弟弟什么时候能开窍,今天居然直接到他面前来要人了。 “...你要的就是这个女子?” 顾月晖细细打量了顾月晟旁边女子的脸,猛地想起,这不就是刚才他派去给弟弟送东西的那个? 顾月晟缓慢地点点头,他如何听不出哥哥语气里的震惊,他又何尝不诧于自己今夜的头脑发热的行为,两片嘴唇上下碰了碰,终是接了话, “我想要她。” 这是什么意思? 芮秋越听越不对劲,她还以为是拿她进来问罪,万万没想到听来这么个诡异的对话。 这是要把她弄到顾月晟院里去? 那怎么行?在他眼皮子底下她还怎么偷东西了。 芮秋急了,想张嘴反驳,话到了嘴边却被她的主子截断了,只听见顾月晖激动的声音, “既然你都开口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人你带走吧。”还补了一句,“今夜就带走吧。” 顾月晟的脸色变了又变,顶着一张大红脸又向他哥作揖,干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多谢兄长。” 芮秋也涨红了脸,气得咬牙切齿,敢情这是要拿她当通房丫鬟用呢。可她如果此时动手自己辛辛苦苦混入顾家这么多天全都打了水漂,更何况根本寡不敌众,只得憋屈地扮着自己的角色,顾家两个金贵的主子说着话,哪有她一个下人插嘴的份,有什么气也得往肚子里吞。 出了顾月晖的院子,没走几步,芮秋一个闪身就将袖口里藏着的匕首架在顾月晟脖子上,逼着他一路后退,靠在了围墙上。眯了眯眼睛,口气不甚友好, “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月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神色不变,略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仿佛被威胁的人不是他一般。 “芮秋。” 顾月晟叫她的名字。 心中一动,手上的利刃偏离了些许。 “你再次到顾家来又是为什么呢?” 顾月晟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问起她的目的,芮秋早就有腹稿,谎话张口就来, “...我东西没偷成赔了好些银两,现在身无分文,到你们顾家不过讨口饭吃。” 演戏就要演全套,芮秋收了匕首,做出一副迫于生计的孤女样子来,眼泪配合着说掉就掉。 顾月晟瞧见她的眼泪一下慌了神,本能想抬起手替她擦眼泪,却被芮秋一把打掉, “你是不是还想为难我!那日我不是报答过你了,你如今又来找我做甚?” “...你报答过我什么?” 芮秋一改哭相,挺着胸往顾月晟身上凑,开口讽刺他, “二少爷当真好记性,难道你没碰过我这里,难道我没帮你摸过你底下那根东西?” 顾月晟跟她讲不通道理,也实在喊不了冤,他的确是碰了,芮秋也确实摸过他的东西,只不过最后他什么甜头都没捞到,却叫芮秋的一张嘴把白的也说成了黑的。顾月晟争不过她,只得避开凑上来的芮秋,无奈地张口, “我没要为难你,你既要在顾家做事,到我院里又有何不同?你在我大哥院里我...”顾月晟突然停顿了下, 他不放心,芮秋若是如勾引他一般去勾他大哥,只是想想那场景顾月晟就觉得心烦意乱。 可他对着芮秋一双秋水似的眼眸说不出口,把话吞了回去,只留了后半句, “你安心在我院里便是。” 安心个屁。 芮秋在心里骂他,她之前怎么没发现顾月晟是个这么道貌岸然的东西,那顾月晖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明显的就差直说了。 把她给顾月晟做通房。 她不信他听不懂。 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向顾月晟的院子走去,仿佛她才是那里的主人。 七、试探 七、试探 第二天顾月晟跟顾月晖要了个通房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顾家。 芮秋趴在自己床上逃避现实,昨夜顾月晟领着自己到他院里的管事面前叫给她安排住处,她看着那管事的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眼神偷偷在芮秋身上扫了无数回,似乎好奇他们清心寡欲、从不沾女人的二少爷怎么突然领了个人回来。 芮秋解释不了,可那顾月晟嘴也闭得严,惜字如金丢下她就走了,楞一个字没解释。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真,本来没影的事,如今倒有板有眼的,真成了他的通房了。 芮秋出去也是百口莫辩,索性在屋里装死,正想着再睡个回笼觉,赵婶却直接杀进了她屋里,大嗓门喊她, “你就是芮秋?” 被点名的芮秋从床上爬起来,点点头,赵婶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满意地笑笑, “你倒是个有福的。” 伸手就要掀她被子, “快起来梳洗,老夫人要见你。” “啊?” 芮秋傻了。 不用说,顾老太太一定也是听了那传闻,不然怎么会想着见她这号小人物。芮秋任命地起床梳洗又套上灰扑扑的外衫,跟在赵婶后面朝东边顾老太太的院子走去。 等到见了顾老太太芮秋惊得说不出话,倒不是因为顾老太太面相凶,相反的顾老太太面目和善,对着她这个冒牌的二少爷通房展示了极大的善意。 让她震惊的是,这顾老太太是真的满头金钗! 当市井传闻再一次被印证,芮秋充分展现了她一介贫民对财富的一无所知,没骨气的咽了咽口水,被闪瞎了眼。 赵婶推推她,眼神示意赶紧给老夫人问好,芮秋反应过来,忙弓起腰行礼, “奴婢见过老夫人。” 顾老太太笑眯眯地对她说, “你就是芮秋吧,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芮秋不知该做出个什么表情,值得拿出招牌假笑, “怪不得我那小孙子会去讨人,月晟既然喜欢你,那你就好好伺候,听明白了吗?” 芮秋跪下朝顾老太太叩头, “奴婢明白。” 顾老太太一大早就听说她那小孙子做了件奇事,竟自己主动朝他哥要了个通房,喜得她赶紧打发人把那姑娘带过来瞧瞧,这姑娘确实生的美,一双眸子最是灵动,称得整张脸都格外有生气,人看着也是个乖巧的,顾老太太很是满意,唤赵婶, “去找几匹好布料来给芮秋做几身衣裳。” 芮秋受宠若惊,忙谢恩, “多谢老夫人赏赐。” 顾老太太摆摆手,赵婶就带着芮秋退了下去。 捧着三匹看着就贵得让芮秋心抽抽的丝绸,芮秋高兴得步子都轻快了不少,也不理路上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她现在心情极其得好,通房就通房,说两句也不会掉块肉,眼前的东西可是实打实的银子。 等回了顾月晟那里,刚踏进院门,一个小厮就凑过来,朝她展颜, “芮姑娘,小的是二少爷身边的高鸣,”说着就要帮芮秋拿手上的东西,“二少爷刚刚还找姑娘呢。” 芮秋抱着托盘避开了高鸣的手,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高鸣笑容没变,领着她要往顾月晟的书房去, “二少爷在书房等着姑娘。” 芮秋捧着她的布料跟着他走,高鸣瞧出芮秋心情佳,跟她搭话, “姑娘喜欢这些料子?” 芮秋想都没想利落地点头,高鸣看这芮姑娘是个爽快的,顺着自己的话头接了下去, “姑娘若是大可以开口向二少爷讨,您可是这院里的头一份,姑娘你只要开口,二少爷是个大方的,要多少都肯定会给的。” 不得不说芮秋有些心动,可一想到自己已经靠着他通房的名头讨了老夫人的东西,再靠着这个去讹顾月晟,芮秋虽然没有什么良心但也实在没那么厚的脸皮,站定在书房门口,芮秋朝高鸣笑笑,违心地说, “多谢啦,这些我就已经知足了。” 高鸣也朝她笑,敲了敲门,喊道, “二少爷,芮姑娘到了。” “进。” 高鸣抬起手替芮秋打开门, “姑娘请。” 芮秋点头谢过,迈进了书房。顾月晟的书房宽敞明亮,透着一股跟他主人一样的书卷味,顾月晟正正襟危坐地执着毛笔练习着什么,门开的声音惊扰了他,见芮秋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眼神落在了她身上。清贵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开口道, “去哪了?” “顾老夫人院里。” 芮秋瞧着他书房里的摆设,突然开口问他, “你们顾家地下埋着金子吗?” 顾月晟起身的动作一顿,颇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到底有没有嘛。” 芮秋今儿顺心,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的腔调,顾月晟不知她又打哪听来的闲话,本是不愿作答的,可一听芮秋娇嗔的语气,顾月晟不由得心也跟着有些飞起来,嘴里诚实的给了答案, “没有的。” 芮秋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撇了撇嘴。 她不信,过两天一定要到后院里去挖挖,保不齐真如那外头的人所说,满地黄金。 看着芮秋手里捧着的布料,顾月晟伸手接了过去,芮秋一个眼神瞪了去, “你干嘛!” 顾月晟哭笑不得,转身把东西放到桌上, “我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芮秋嘟嘟囔囔, “那可不一定。” 顾月晟听见了她的低语,决定不与她一般见识, “祖母可有为难你?” “哪为难我,这不还赏了我东西,让我好好伺候你呢。” 芮秋满不在乎地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月晟耳根唰得红了,忙止住她的话, “你讲话怎总是这般口无遮拦。” 芮秋勾唇一笑,眼中漫上了揶揄,歪起头逗他, “顾公子,奴婢哪里没伺候好您吗?” 顾月晟整个耳朵都红了,撇过脸不去看她,半晌,从唇缝里挤出他犹豫了许久的一句话, “如今你在我院里...你愿意做我院里的丫头,还是...还是做我的通房?” 芮秋的笑容僵在脸上,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他不是出了名的清冷自持,仿佛女人对他来说皆如尘土,竟会提出让她做通房的要求? 都是骗人的。 “你有病!” 芮秋气呼呼地转身跑了。 八、众里寻他千百度 八、众里寻他千百度 顾月晟愣在原地,她这是拒绝了吗? 为什么要拒绝? 顾月晟从小就习得为人要君子,他碰了她,自然是要负责的,如今他提出要负责,却被骂了回来,实在让少与女子打交道的顾月晟大为不解。正苦恼着,门口的高鸣躬身走了进来,瞧见桌上的东西,奇怪地咦了一声, “芮姑娘怎么那么宝贝的绸子都没拿走?” 顾月晟闻言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问道, “她很喜欢这东西?” 高鸣大幅度地点头。 顾月晟摆摆手, “给她送去。” 高鸣答应了一声,正要去取,又被主子给叫停, “...先别送了,等下再送。” 芮秋这厢气刚消,发现自己把赏的东西落在了顾月晟那。祸不单行,她颓废地瘫倒在床上。 要偷的东西一点线索没有自己反倒要成了顾月晟的通房。 不行。 芮秋猛地坐起来,她得行动起来,早偷到早撤退,绝不在顾家多留。 芮秋出了顾月晟的院子如同顾家的普通下人一般朝上次她夜探的院落走去,她这两日研究了一下,那日她在那屋子里衣服自己起了火星,恐怕是那屋子里飘着的粉末有古怪,她在京城时听闻西域有一种粉末,不摩擦便如普通灰尘一般飘在空气中,只要受了点摩擦立刻就如点火石般让所有附近东西都瞬间起火。对此物芮秋暂时还没有头绪,贸然冲进去也没把握能毫发无伤的出来,只得先从摸清护院的布阵做起。 这处院落偏僻鲜少有人来,芮秋故作镇定地从大门进入,刚踏入一只脚,立刻传来质问声, “什么人!” 芮秋假装慌乱地向前迈了几步,冲着领头那人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大人,我是新来的,这顾家弯弯绕绕的,一时竟迷了路,实在是误闯。” 芮秋觉得自己的语气真的不能再真挚,眼珠子却不放过任何角落疯狂扫视着, “看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 “欸,是,是。” 芮秋嘴上答着,眼睛已经将整个院落的布防刻在了心里,装作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赶紧退了出去。 上次来时天色暗又正是交接的时辰芮秋没能仔细观察,今天一看直觉背后发凉,小小一个院落恐怕还没有她那小破屋子大,竟足足站满了十几个人,围得密不透风,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顾家显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提前就设了防,那日她的到来正中他们下怀,今天看到的布防恐怕也是专门给她设计的,等着她因为不死心再来自投罗网。 呸。 芮秋心里不屑。 顾家人花了大心思对付外来人,却没想到处心积虑要抓的人就在自家大摇大摆地走着。 芮秋这两日一直留着个心眼观察顾家来往的小厮护院,那日进府时管家提到顾家只要了四人,实际交人时却来了六人,除了她,还有一个混进了顾家。 芮秋旁敲侧击地向那个与她一同分到顾月晖院里伺候的姑娘打听过,那姑娘心思单纯,两三句话就被套了出来,是坐在最角落的那个男人。马车刚启程不久就从窗户翻了进来,与她一样言简意赅地说了个被追杀的故事。芮秋不免有点尴尬,也幸亏这一车的人都是没心眼的,要是换了几个心思活络的,她和那个人估计连踏进顾家大门的机会都没有。 确认了目标可芮秋日日留意着,但这么多日愣是没看到那人在顾家走动过,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芮秋打算到附近再探一探,这顾家白日里人来人往,也就此处和顾月晟的院子格外清静,芮秋走路无声,整条路上只能听到偶有的风抚树叶声,芮秋朝前面的拐角处走去。 突然身后传来了兵器晃动时的金属碰撞声,芮秋警惕的回头,手摸上了藏在衣侧的匕首,芮秋向后方看去,无人。 幻听了吗? 芮秋郁闷地回过头,却生生骇得大退一步,一个护院打扮的人就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得看着她。 芮秋一把抽出匕首,指着那男人,语气冰冷的问, “你是何人?” 站在自己身后,自己竟半分未察觉,此人不简单。 男人耸了耸肩,嘴角上扬着朝芮秋说, “别这么紧张啊,我现在对你没恶意的。” 他说的不是假话,如果他想对自己下手,刚刚有无数个机会能让她人头落地,可芮秋还是不敢放松,敏感地抓住他话里的关键字, “现在?” 那男人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向前靠近芮秋,迎着女人不甚友好的目光,弯起眼睛打量她, “芮姑娘,你现在是顾家的红人,我可不敢动你。”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够明显吗?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了偷那和田玉竟肯去做顾月晟的通房,真真是让我自愧不如。” 芮秋被他拿话讽刺着,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大着脸皮说, “那又怎样?我凭自己本事,你如果能豁得出去你也去啊?” 男人愣了一下,被芮秋的厚脸皮惊到了,对她的挑衅不怒反笑, “我倒有些敬佩你了,不如,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如何?” 芮秋没理他,男人也没指望她说什么,拿下巴点点远处的院落, “这鬼火的法子可就是你房里那人想出来的,解法全顾家也就只有他、顾月晖和顾忠那老家伙知晓,你给顾月晟吹吹枕边风,还怕进不去屋子?” 芮秋心里门清,这人显然也是冲和田玉来的,这消息肯定不是白白赠予她,收了匕首别于腰间,抱臂看着他, “你想要什么?” “聪明人,我告诉你这值钱消息,你把解法告诉我,我们就两清了,往后各凭本事,如何?”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芮秋气得咬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强忍着把骂他的话咽了回去, “...多划算的买卖啊,少侠好头脑。” 男人脸上的得意就挂在脸上,装模作样地拱拱手, “不敢当不敢当。” 芮秋当然也不是好惹的,武功上占不到上风,论损人她从不认输。 “我看少侠的面皮也俊俏得很,不妨也去到二少爷房里试试?兴许都不用我告诉,二少爷自个就主动告诉您了呢。” 说完芮秋朝男人眨眨眼,转身往回走。 男人被她挤兑着,脸上染上薄怒,看着眼前芮秋的背影,纤弱得仿佛一折便断,心里那点恼意渐渐消散了。 一个女子而已,如何是他的对手。 九、苦情人 九、苦情人 深秋的江南本就阴冷,顾月晟这破院子似乎比起顾家其他地方还要凉上几分,芮秋一回来就冷得一哆嗦,也不知道顾月晟整日在这里怎么做到读书读上那么多个时辰的。 自从芮秋被带回了顾月晟的院子,就没人敢让她干活,都以为他是未来顾少爷的通房,保不齐以后就是半个主子,谁敢提这茬。芮秋也懒得解释,乐得清闲,径直回了自己的屋子。 刚坐下,高鸣在外面喊她名字, “芮秋姑娘,我来给您送东西的。” 芮秋给高鸣开了门,瞧见高鸣手里捧着一堆的绸子,她记得顾老太太赏的不过三匹? 高鸣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察言观色也是一绝,开口给芮秋解惑, “二少爷看姑娘你喜欢这些,特地让小的们从金陵最好的布庄给姑娘买了这些,姑娘看看可还喜欢?” 嗯? 芮秋瞅瞅眼前的布料,深深地感到了肉疼,好家伙,顾家的二少爷出手当真阔绰,足足五匹云锦,各式的花色排列着,就这么堆在芮秋眼前。 她不知道顾月晟在打什么算盘,狐疑地接过了高鸣手里的托盘。 “那替我谢谢二少爷了。” 高鸣笑容更甚, “那小的就先去给二少爷复命了。” 说完就躬身朝外廊走去。芮秋关了门,对着沉甸甸的布料一阵无言,整日沉于书海对其他事一概不闻不问的顾月晟能分了一点注意力给她,她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从未有人送过她东西,她从小就没了爹妈,跟一群乞丐争抢食物,在那种地方,不争不抢就会饿死,长大了一些被她师父捡了去,她师父是个疯子,教她武功,又拿她做活靶子,教她制药,又拿她试炼,芮秋命大,愣是咬着牙活了下来,熬到了她师父两腿一蹬。她为了吃饭又到处去给人打杂,直到前两年才得了门路一路过关斩将加入了清风堂。 没有亲人更没什么朋友,陪着她的只有一条养了三年的狗。 此刻对着顾月晟送她的东西芮秋心里五味杂陈,她耻于承认自己心里那点隐秘的松动。 芮秋,你当真个没出息的,几匹云锦就把你的心捂热了。 芮秋把东西一把扔到床上,色彩斑斓的布料们顺着惯性散落在床褥上,她仰躺到旁边,想起顾月晟那张总是板着的脸,把身子蜷了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 “坏蛋。” 沉沉地睡了过去。 ... 那厢的顾月晟用过了晚膳也不见芮秋人,送过去的东西没得来她一句话的点评,顾月晟有些气馁,许是今天上午自己提的叫她做通房的话惹恼了她,顾月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确唐突了,他素来与女子都以礼相待,从未有半点雷池之举,只是遇到她,他那些礼数竟都丢了,竟只因自己的欲念问一个女子是否愿意做他的通房。 实在不应当。 思及此,顾月晟有些心烦意乱,与她有关的事都叫他理不出个思绪来,轻叹一口气,拿起手中的书卷,强迫自己投入进去。 芮秋醒来时已经是巳时,天全黑着,屋子因为没点蜡烛也全黑着,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已毫无睡意。 她的头脑在这一刻格外清明。 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是顾月晟一手布的局。 顾家人打了个哑谜,鬼火是一重陷阱,顾月晟又是第二重,这招行的巧妙,谁能想到这局的关键人物居然是顾月晟。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给了她思路,她也根本不会怀疑到顾二少爷头上。 有了线索,一切变得清晰。 想偷到顾家的和田玉就必须进到那间屋子,而要进到屋子就避不开鬼火,鬼火的局是顾月晟做的,鬼火的解法他最清楚,只要顾月晟肯告诉她鬼火的解法,一切就成功了一大半。 芮秋从床上下来,捧了水扑在自己脸上,盯着小小铜镜里的自己,轻轻笑了一下。 顾月晟,这次我真的要报答你了。 ... “吱呀。” 她推开门出了房间,廊上空空如也,只有摇晃着的树影。 顾月晟没有叫人守夜的习惯,他喜静,一点声响都会让他难以入睡,这倒给芮秋行了方便,她踱步到顾月晟的房门前,漆黑一片,顾月晟已经入寝。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轻轻推开房门,芮秋一回生二回熟,一点没有闯入男子房间的窘迫,镇定自若地走到顾月晟床前。 顾月晟似是被声响吵到,睡相并不安稳,芮秋抚平他皱在一起的眉毛,静静看了他一会。 这么好的皮相,她也不吃亏,就是他底下那东西长得丑陋,颜色还算粉嫩看着干干净净的,但兴奋起来又大又硬还顶了个蘑菇一样的头,如若真操进自己穴里怕是要很痛很痛。芮秋在他床前解开自己的衣服,褪到只剩一件肚兜一条亵裤,灵活地钻进了顾月晟的被子里。 顾月晟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睁开了眼睛,对上了趴在自己身上的芮秋的眼神,芮秋见他睁开眼愣了一下,随机笑了起来,捏着嗓子声音格外娇柔, “你醒了呀?” 顾月晟以为自己又是在梦境里,冷不防听到芮秋的声音以为是幻听,他悄悄动了动手指, 居然可以动。 这不是梦。 芮秋见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却没等来他的反应有些失望,撑着的手臂曲了起来整个人猫一样贴在顾月晟身上,脸蹭着他的胸膛,闷闷地说, “怎么了嘛,不想看到我?” “...你...你先起来。” 顾月晟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梦,是真的芮秋此刻趴在他的身上,柔软的身体只着里衣,两个人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交换着体温,他的脸颊又飘上两朵红霞,本无甚表情的脸,透出些无措来。 这样不合礼制。 他白日里才下过决心要对芮秋以礼相待,哪知晚上就又面对这样的场景,手忙脚乱的想将芮秋推离自己的身子。 可芮秋不肯,身子又柔软,在他身上蛇一样扭动,顾月晟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芮秋在他身上蹭出一团火,让他只觉口干舌燥。僵着身体,企图拿言语劝阻芮秋, “...芮秋,起来好不好,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芮秋抬头看他一眼,妖气四溢,“因为我不是你的通房所以不合规矩是吗?” 顾月晟被这一眼迷了魂,别开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控制着自己的手不碰到芮秋, “今日是我唐突了,你既不想做我的..通房,我不会强迫你,”顾月晟将头转回来认真的看着身上的人,“如果你要让我负责,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我会娶你。” 芮秋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会娶你。 顾月晟说,娶她。 只因为芮秋拿刀逼着他摸了她的乳,逗着他用手碰了他的性器,那天晚上的事说顾月晟吃了亏也不为过,而现在他躺在她身下,面对一个目的不纯的人,说,我会娶你。 芮秋突然觉得愧疚,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月晟,这是怎样一个少年,顾家世代为商,居然这一辈培养出了一个满心正道,心性纯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顾月晟。 芮秋狼狈极了,她在做什么呢?对着一片赤诚的他,她在做什么呢? 在顾月晟的注视中,芮秋突然捧住顾月晟的脸,吻了下去,唇瓣相接的一刻,她含糊地对他说, “对不起。” 无论是什么,都对不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也许大概可能或许这次也会刹车吗? 十、心怀鬼胎 十、心怀鬼胎 顾月晟惊愕地看着芮秋,这个女子下一步会做什么他永远都猜不到。芮秋贴着他的嘴唇,顾月晟只觉心跳如雷,本真挚的的气氛又旖旎了起来,他像块木头似的任芮秋动作,芮秋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顾月晟的下唇,又拿舌头去舔咬过的地方,顾月晟呼吸越来越重,一个愣神就被芮秋撬开了牙关,芮秋攻势更猛,舌头勾着他的往自己的嘴里吸,彼此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顾月晟是个纯情的,书斋上那些个艳书他向来不屑,对亲吻的印象仅停留在嘴唇相贴的阶段,面对芮秋这从妓院里混出来的本事自然是溃不成军,红着脸闭上眼睛将主导权全全让给了芮秋。 芮秋含着顾月晟的舌头,拿自己的去纠缠他,顾月晟迷了心神,不自觉地主动回应她,亲了好一会,芮秋慢慢试图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喘口气,身下的顾月晟不满的睁开了眼睛,脸上就差写上三个大字:还要亲。 芮秋张张嘴想说话, “等...” 顾月晟把头凑上来,用嘴唇堵住了芮秋的话,顾月晟的确聪明,不过亲了一次就把芮秋那点功夫全都学会了,强拉着芮秋沉醉在深吻中。吻到动情处顾月晟捧着芮秋的头有些粗鲁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顾月晟虽比一般男子轻些但到底是个男子,骨头沉,压着芮秋喘不过气,嘴上被顾月晟缠着说不出话,只得拿手费大力气去推他。顾月晟感受到芮秋的反抗,不情愿地停了下来,却还是含着芮秋的嘴唇, “你够了...重死唔...” 顾月晟这个色胚,趁着她说话把嘴张开的功夫又把舌头伸进来舔她,芮秋是真的喘不上气了, “唔...唔唔...” 顾月晟红着脸放开了她,羞答答的样子跟刚刚压着她亲,推都推不开的那模样判若两人,芮秋简直怀疑他被鬼附身了。 顾月晟盯着芮秋被他又亲又咬肿得红艳的嘴唇,也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扭过头不去看芮秋隐含水光的眸子,他俩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身下的女子只着两片脆弱的遮羞布,只要自己略一用力就可以将其脱去,露出底下一对饱满的乳和... 顾月晟猛地闭了闭眼睛,将自己脑海里淫乱的画面极力遏制住,急急地撑起身子想离开,芮秋怎么会放过他,今晚她为了撬开他的嘴也一定要勾着他上床。 芮秋猛地勾住顾月晟的脖颈,将他的头向下压,亲了一口他的嘴角,声音里像含了蜜, “二少爷,我做你的通房好不好?” 你不要说什么娶我的傻话,只把我当做一个迫不及待爬上你的床的轻贱女子,我们各取所需,今夜一过,你依旧是那个清风霁月的顾二少爷,我依旧是那个坏事做尽的江湖混子,我们都忘记这个夜晚,好不好? 芮秋主动地将肚兜解开,两只乳就这么明晃晃地袒露在顾月晟面前,雪白的乳因为它的主人的动作晃动着,他想不注意都难。 “你...” 芮秋感受着顾月晟底下那根东西早已挺翘着直顶花心,看眼前的男人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知道他忍得辛苦,也是奇了,自己都脱成这样,顾月晟也能忍着不碰自己,她也不气馁,接着拿声音蛊惑他, “顾月晟,你摸摸它嘛。” 这似乎是芮秋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从未有人把他的名字叫得这样百转千回,听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次芮秋没有拿着匕首抵着顾月晟,是他心志不坚被芮秋下了蛊,本能地伸手抓住了一团绵软,只要一碰上他的手就像黏在了上面,他控制不住的揉捏着,手下的柔软滑溜溜地,任他拢成各种形状,顾月晟眼睛死死盯着嫣红的乳尖,裸露在空气中的乳头在少年大力的揉捏下翘立起来。 芮秋看着顾月晟沉迷的表情,那双本该握着笔舞文弄墨的手此刻像磁石一般牢牢吸在自己的乳上,她不知是因为被他揉得爽还是因为心里爽,格外满足地叫出声, “轻点...轻点啊...你好会揉” 顾月晟被她叫红了眼,手上的动作更大,两只手指捏着乳头轻轻向上提,如愿听到芮秋猫似的呻吟声,她越叫顾月晟就越忍不住心中的冲动,想用各种残忍的手法去欺负她,他拼了命的抑制着自己,心里像破了个洞,即使手里不断变着法子揉着身下人的乳肉,还是欲壑难填,生出愈来愈多的不知足来。 他叫她的名字, “...芮秋,芮秋。” 他好难受,心里难受,身下也难受,整个人都被芮秋点燃了。 芮秋怎么感受不到顾月晟的欲望,他的性器橡根铁棍似的在她腿间磨蹭,她捧着自己的绵软往顾月晟嘴边送,唤他, “顾月晟,亲一亲啊,亲亲我。” 顾月晟没看过春宫图,但他盯着身下尽显媚态的芮秋,心中已有决断,那些图上的女子怎会敌她半分妩媚? 顾月晟张开嘴含住了芮秋喂到嘴边的乳头,心里似有什么闸门打开了,那些个淫荡又贪婪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头脑,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芮秋的乳肉,像是要把整个乳房都吃进嘴里,芮秋被他的凶狠吓到了,谁能想到素来清冷自持的顾月晟吃起奶来竟如此疯狂。 空气中只有芮秋的哼叫和顾月晟吮吸的声音,顾月晟伸出舌头舔芮秋左乳的乳头,把它勾进嘴里使劲儿的吸,又拿牙齿折磨似的咬, “别咬,疼...顾月晟...” 顾月晟不理她,芮秋只觉整个乳头都要被他咬了去,只得哄着他, “...舔舔右边啊...” “你别叫了...” 顾月晟被她惹得更加痛苦,含着她的乳含糊不清地让她闭上嘴,转头去咬右边的乳房,芮秋解开他的裤带,手伸进他的亵裤,摸上顾月晟的肉柱,那根东西激动地抖了下,顶上竟开始吐水,芮秋又摸到下面他的子孙袋,颠了颠,嘲笑他, “二少爷的存货还挺多。” 身上的人一僵,本就通红的脸烧得几乎要熟了一般,这要怪谁?她总是入他的梦却每一次都停在她挑起他的欲望却把他丢下的情景,即使是梦他也发泄不出来,生生憋了这么久。 芮秋沿着柱身上下得磨着,时不时戳一戳底下的子孙袋,顾月晟觉得不满足,却又说不出口,恨恨地将芮秋的两个奶挤到一起,沿那条沟向下舔,把两个乳头都吸在嘴里,啧啧得吮着。 芮秋像跟他较劲似的,手里的力道也加大,上下撸动着,两个手指做环状圈住了顾月晟的硬挺从底部向上滑,像是生生要把里面的东西挤出来一样,顾月晟闷哼一声,只觉快感从尾椎逆着冲上了天灵盖,他把嘴里的乳头吐了出来,闷哼了一声,差点交代在她手上。 芮秋手里的动作不停,灵活地抚弄着那根可怜的东西,顾月晟明明压在她身上手里亵玩着她的乳,可他感觉他又回到被芮秋玩弄的那个夜晚,他厌恶那种被她抛下的感觉,今晚他不想再被遗弃。 顾月晟死死地压着芮秋,贴上她的嘴唇,夺去了她的呼吸,芮秋仰着头与顾月晟接吻,照顾顾月晟身下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又是这样。 顾月晟抵着芮秋的额头,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透着隐隐的委屈, “...你又要丢下我?” 芮秋心都化了,可她有轻有重的给顾月晟弄了这么久,他愣是一点结束的信号都没有,可怜她手都酸痛, “我没有...不会丢下你的...我给你吸出来好不好?” 顾月晟愣了,一时没懂芮秋的意思。 “什么?” 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全身血液倒流,芮秋竟是要用嘴舔他那东西。 顾月晟梦里那个人活了,眼前的人是有血有肉的芮秋,比梦里那个靠他那点贫瘠的情色想法聚成的女艳鬼媚上无数倍。 芮秋把顾月晟推倒,跪到他双腿间,弯下腰,亲了亲他挺立的欲望,抛了个眼波给他,张开嘴将那东西的头整个含了进去,伸出舌头舔弄。 “芮秋...芮秋。” 顾月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感觉,舒爽却又难耐,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他嘴里胡乱地轻喃芮秋的名字,盼着她能让自己早一点脱离无边的情欲海。 芮秋往下含了含,几乎包住了大半,拿舌头来回地舔,顾月晟死死握住拳,眼前之景太过淫靡,芮秋红红的嘴唇吞吐着自己那根丑陋的东西,口腔的的细嫩温热摧毁着他的理智,他控制不住的将欲望向芮秋嘴里更深处挺,想让她用她的嘴亲一亲露在外面的小半。芮秋被顶的难受,抬起手撸动着根本吞不下的部分,使了巧劲揉底下的精囊,嘴里顾月晟的性器激烈地抖了抖,芮秋心下了然,朝顶上狠狠一吸,顾月晟头上的汗一下冒了出来,熟悉的快感充斥脑海,他急急地想将性器抽出来,可却来不及,一股白浊全部射进了芮秋嘴里。 顾月晟射的太多,芮秋含不下,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嘴角往下流,顾月晟赶紧把半软的东西从芮秋嘴里拿出来。 太爽了。 顾月晟从小的教养让他吐不出肮脏的字眼,可他现在真的没有任何词文能够想起,欲望来得又急又猛,他只来得及想起这样的形容。 他看着芮秋嘴边的白浊,拿自己的手做成斗状,放到她唇边, “...吐出来吧。” 他羞愧难堪,自己对芮秋做出这种放荡形骸的事情,眼前的人还含着他的精水,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芮秋擦了擦嘴角,喉咙一动,在顾月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顾月晟的手僵在那里,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抱歉。” 芮秋倍感震惊,顾月晟满脸写着愧疚,上下嘴唇一碰竟吐出句道歉的话。 “你...” 芮秋赖着他,几乎整个身子都倒在他身上,眼看就要成功,她可不想差这临门一脚。 顾月晟搂过芮秋的身子,芮秋刚松一口气,却见顾月晟将她放在床上,明明自己还欲望微挺,松着的裤子隆起个包,眼底的欲色也未消退,强行摆着一副正经的样子,给芮秋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你休息吧...我去书房睡。” ? “为什么!” 芮秋忿忿地问。 她真的没想到她已经豁出去做到这个地步,顾月晟还能忍着从她床上下去。一时间都产生了怀疑人生的念头。 顾月晟不言,抿着嘴,像说一句话就能把他杀了一样,有些急躁地掀开床帐就走了。留芮秋一个人躺在这张曾被自己吐槽又大又硬的床上气得大喘气。 十一、小和尚 十一、小和尚 顾月晟到底是不是人? 芮秋把头埋在满是顾月晟气息的被子里,闻着那股熟悉的清冽香味。处心积虑勾引的人走了,计划泡了汤,芮秋意兴阑珊地闭上眼睛,睡着前突然冒出个念头, 他别不是个小和尚吧。 ... 顾月晟枯坐在书房的软塌上,一丝睡意都没有。 他今晚做了什么,他竟对一个女子做出那样的事,如若不是及时抽身,照着自己心里的那些隐秘的想法继续做下去,只怕他现在已经狠狠压着芮秋肆意玩弄。 顾月晟闭了闭眼,底下的性器只是想想那场景就兴奋地冒水,他站起来将书房的窗打开,夜晚的寒气冲到他面前,他就这么站着,盼着夜风将自己身体异样的兴奋吹散去。 眼看着太阳都升得老高,平常雾气未散就晨起的少爷房门还是紧闭着,一点动静没有,高鸣不由担心,手指搁在门上扣了扣,试探性的开口, “二少爷,已经辰时了。” 这头没喊两句,那头书房的门却开了,高鸣吓了一跳,视线里顾二少爷的身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脸色看着不太好,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高鸣满心的疑惑也不得不咽下去。 少爷在书房,那这屋里的是谁? “传早膳来。” “是。” 顾月晟直到天微亮才阖上眼睛,但他素来浅眠,高鸣的声音一响他便醒了,突然想起芮秋还在他房里睡着,迅速走了出去。 轻轻推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 芮秋还没醒。 顾月晟踱步到床边,一只手掀起床幔,看见芮秋蜷在床上,肩膀裸露在外面,莹白的皮肤在深色的被褥中格外显眼,顾月晟替她掩了掩被角,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思索再三,张口唤她, “芮秋,辰时了。” 没反应。 顾月晟一阵无言,俯下身子,轻轻隔着被子推推她, “芮秋,芮秋,该起了。” 芮秋半梦半醒间听到顾月晟的声音,吵得很,不情愿地睁眼,眼前是顾月晟放大的脸,手还放在自己腰间,他这张脸实在长得赏心悦目,芮秋刚起床的闷气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目光扫过去,起身调戏他, “你在干什么?” “我...”顾月晟百口莫辩,把手收了回来,索性不解释,“起来用早膳了。” 芮秋昨天就没吃一顿饱饭,这会儿顾月晟提起只觉抓心挠肝的饿,没了睡意,掀开被就要下床, “芮秋...你把衣服穿好。” 芮秋低下头一看,雪白的乳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暧昧痕迹,全是眼前人模狗样的顾月晟顾二少爷的杰作,转头一看,顾月晟还闹个大红脸,眼神闪烁不敢正眼看她,当下就笑出声, “二少爷,您不好意思什么呀,昨天咬着不放的不是您吗?” 顾月晟脖子都红了,不理她的嘲笑,转身往桌边走。芮秋把床边的衣服套好,有心逗他, “奴婢腿软,起不来了。” 顾月晟和端着饭食进来的一众下人身子具是一僵。 这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与芮秋姑娘当真....? 简直是惊天奇闻。 高鸣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眼看着主子假装镇定的坐在椅子上,颇为无奈地开口, “芮秋,”抬手示意下人把早膳放桌子上,“来用早膳。” 素色的床帐被一双手两边拉开,露出女子完整的身形,一张脸上有些怨念,施施然坐到顾月晟对面,高鸣赶紧有眼力的给加了双碗筷。 “都下去吧。” 顾月晟屏退众人,众人虽听从吩咐退出去关了门,可实际上没有一个离开的,一个两个全都趴在门边听着里头的动静。 顾月晟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你喜欢吃什么?如果不合胃口我叫人再去做。” 芮秋把桌上的菜色囫囵扫了一遍,芮秋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早膳花样都在这桌上了,满桌写着有钱,生怕饿到顾二少爷。 芮秋饿得要死,没精力去跟顾月晟客套,伸手想拿起汤匙去舀中间碗里的小馄饨,顾月晟看出她的意图,先一步挽起广袖掷着汤匙给芮秋舀了一碗搁在了她面前,芮秋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叫她这个奴婢伺候他,倒反过来了,主子亲自给她盛汤食,奇奇怪怪。汤碗里的香气扑面而来,叫人食指大动,芮秋撇开那些个想法,不客气的埋头吃起来。 芮秋一口咬下去,好吃得眼睛放光,也顾不上烫,把冒热气的另一半也包进嘴里,顾月晟看她滑稽的动作,停下自己喝粥的动作,起身给她倒了温茶水,搁在嘴边吹了吹递了过去,温声说, “这个不烫,喝一点。” 门外的下人们互相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里深深的惊恐。 二少爷何时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过一个女子,就平常顾二少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谁能想到他也有挽手给人盛汤的时刻。 芮秋嘴里的馄饨卡在喉咙咽不下去,端着水一饮而尽,看余光却瞟见顾月晟耳根红了,迟疑地放下茶杯,郁闷地舀起第二个馄饨嘟起嘴吹了吹,放进嘴里, 顾月晟在害羞什么? 他今天早晨真的好奇怪。 顾月晟瞧着芮秋嘴边溢出来的一点水渍,不由自主地想起芮秋昨夜吞着他射出来的精水的样子,熟悉的情热又漫了上来,惹得顾月晟心神大乱。 芮秋吃得欢快,顾家厨子的手艺实在对她的胃口,她一个从小吃馍馍长大的人没怎么吃过精贵食物,连顾月晟后来端过来的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一顿饭下来,顾月晟自己倒是没怎么吃,只顾着给芮秋布菜,芮秋有点过意不去,手拄在桌上撑着头,朝顾月晟开口, “...要不您再传些?” 顾月晟放下瓷勺,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摇摇头, “我已经吃好了,你吃饱了吗?” 芮秋忙点头,大半桌的东西都是她吃的,怎么可能没吃饱,倒是他,只喝了面前一碗粥。 顾月晟叫人将东西撤下去,等房里只剩他二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次是芮秋先开口,找借口脱身, “二少爷,能不能容奴婢回去梳洗一下,换身衣服再来伺候您。” 顾月晟颔首,声音里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过会到书房来。” 芮秋顶着满院的好奇眼神回了自己屋子,打了一大盆水把自己从头到脚的擦洗了一遍,换上干净衣服,出门到书房去找顾月晟。 等芮秋到了书房,顾月晟已经埋头于书籍中,她不好意思打扰他,他读起书来总是格外投入,听闻顾家花了大心思培养顾月晟,顾家世代为商,虽富有又熬成了皇商,但地位总归是不高,顾家有意向官场上发展,顾家即将进门的大少奶奶就是朝中三品官员的庶女,显然是有意攀亲戚,但只靠姻亲肯定不够,唯一能让顾家更上一层楼的还是科举。李朝虽民风开放但商人之后考科举还是有种种的门槛,可想而知顾月晟要顶着顾家二少爷的身份去科举会遇到多大的困难,也是因为如此顾月晟从小就极努力,牺牲一切该省的不该省的时间专心读书,直到现在一首给顾老太太的祝寿词也能入得了那些个眼高于顶的文人的眼,熬成了公认的金陵一大才子。 芮秋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随手捡了一本旁边书架上的书,她也就是停留在识字的水平,书里的遣词造句晦涩难懂,大部分简直是天书,字她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她就不知所云,只读了一会芮秋就只觉上下眼皮打架,支撑不住打起盹。 等她醒来,顾月晟还维持着那姿势在研读经书,芮秋想悄悄溜出去找乐子,走到窗户边,正要翻出去,少年的声音骤然响起, “去哪?” 芮秋吓得一抖,闻声回头,看着专心的顾月晟不知何时从书本中抬了头正盯着她瞧,她收回搁在窗框的脚,拍拍衣服,假装自然地回答, “我...看看风景。” 顾月晟不用过脑子也知道这是鬼话,转念一想,芮秋在这里也实在无趣,神色自然地开口, “别走太远,等下我传午膳时找不到你。” 芮秋得了二少爷的首肯,从窗户翻去了后院。 顾月晟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身影一阵无言,走到刚刚芮秋坐的位置,捡起她落在桌上的书。 是本史书。 十二、剪红烛(一)(H) 十二、剪红烛(一) 等顾月晟到后院来寻芮秋时,芮秋正坐在树杈上斗蛐蛐斗得不亦乐乎,芮秋脸上不似面对他时那副娇笑模样,而是单纯的不掺杂质的笑容,一双眼睛笑得弯弯,嘴巴咧开露出一排牙齿,深秋的天空似乎高于往常,顾月晟仰着头,蔚蓝的天映在他眼里,芮秋鲜活的模样也印在他眼里。顾月晟死气沉沉的活了十九年,她是顾月晟生命里的一个意外,芮秋带着自己鲜活的生命力闯进那个夜晚,闯进他的梦里,让他记起人是有多种情绪的活物,她对他撒娇,对他赌气,对他装傻,对他妩媚,每一种表情都让顾月晟觉得心跳如雷。 顾月晟轻声喊她, “芮秋。” 芮秋笑容不减,乐呵呵地看他,“午膳了?” 顾月晟点头,有些担心地走到树下, “...你下来小心些。” 芮秋手脚利落地跳了下来,刚落地就被顾月晟拽住,一贯温和的声音变得不稳, “你怎么就这般跳下来了,腿如何?” 芮秋看着顾月晟紧皱着眉语气满是担忧,一时愣了,硬生生压下心里那点怪异的悸动,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笑嘻嘻地站起来, “二少爷这是关心我?” 顾月晟就是个闷葫芦,被芮秋这一堵更别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 “没事就快进来。” ... 用过午膳又等到傍晚用晚膳,芮秋一连好几天都和这位少爷一同进食,本是好事,但那位少爷的举止叫她极不自在,吃饭时给她布菜成了习惯,芮秋没特意提也不知道顾月晟怎么看出来的,桌上的菜色一点点全变成了芮秋喜欢的,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现在顾月晟连葱花都给不吃葱的芮秋细心地挑出来。 芮秋更觉诡异的,是顾月晟总是试图与她交流他学的那些个文学,问她喜欢什么书,欣赏哪位诗人,还介绍他最近读的史书给她,芮秋一听这些就觉头痛,最近连书房都不敢去,日日溜出去在顾家闲逛,到传膳的时辰再掐着时间回来。 她觉得这个势头似乎哪里不对,顾月晟是与她亲近了一些,可这与她设想的大相径庭,芮秋又趁着夜色溜进他房里一次,故计重施,还夹着他的棍子在腿缝里磨,顾月晟红着脸流的汗都快把寝衣打湿,但就是不肯与她到最后一步,芮秋逼问他,他只有四个字, “不合规矩。” 芮秋几乎要背过气去,到底什么规矩,顾月晟那张嘴打死也说不出一个字,芮秋真的举手投降。 顾月晟最近也很郁闷,他一直想尽办法想跟芮秋精神上交流,可芮秋似乎比起这些更喜欢在床上勾他,顾月晟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娶芮秋,他是个守礼的,婚前行房事他实在觉得不合规矩,哪怕再忍得痛苦他也不能做于礼不合,不尊重芮秋的事来。 ... 顾月晟照常叫人传晚膳打算等芮秋来,推开门竟看见芮秋已经乖乖坐在桌边,顾月晟心中欢喜,悄悄翘起嘴角,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今日怎么这么早?” 芮秋看到他来了,也扯起嘴角,但笑得有些僵硬, “...怕你等我嘛。” 顾月晟坐在她对面,倒了杯茶水习惯性地先递给芮秋,却见芮秋摇头拒绝, “我喝过了。” 顾月晟不疑有他,托起茶杯饮了一口,余光却看见芮秋盯着自己的动作,一顿,开口问她 “怎么了?” “我...我看你嘴唇都有些干了,再喝些水吧。” 顾月晟满心欢喜的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芮秋盯着顾月晟喉头滚动的动作松了口气,对着顾月晟好像那些张口就来的谎话说出来都极为艰难。那一壶茶她都下了药,药性不烈,也就有些催情作用,她熟悉顾月晟的习惯,他通常饭前会饮水,饭后不饮,这一杯的量应该也够了药效。 一顿晚膳芮秋都心不在焉,匆匆吃了顾月晟夹到她碗里的菜,就搁下筷子不再动,顾月晟见她吃的少,以为是菜色不合她的胃口,叫人都撤了下去。 高鸣有些紧张,跪在地上问芮秋, “芮姑娘可是觉得不可口,小的们明天一定做出合您心意的饭菜。” 芮秋没料到这么一出,忙摆摆手, “不是,不是,我只是今日不饿而已。” 高鸣瞅了瞅主子的眼色,似乎没了责怪之意,心落回肚里,起身端着盘子退了下去。 顾月晟心绪不宁,莫名觉得燥热,手伸向茶壶,又倒了一杯茶水,匆忙喝下,芮秋一惊,忙阻止顾月晟想倒第三杯的举动,支支吾吾地说, “饭后喝太多水不好...” 顾月晟越喝水越感到口干舌燥,置了茶杯,勉强压下心下的烦躁,先一步站起身, “早点休息。” 罪魁祸首芮秋心虚地点点头,看着顾月晟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复杂,她先前走了弯路如今眼看限期迫近,她不能做赔本买卖,只能必须抓住顾月晟这个突破口。 回到自己屋子,芮秋特地沐浴了一遍,换上顾月晟前两日叫人来给她制的衣服,她挑了一件亮色的,上边绣的精细的花纹一眼就看出绣娘的手艺不凡,芮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凝视着铜镜里的面容,朝里面的人笑了下, “是好事。” 不知指的是哪件事。 芮秋趁下人不注意藏进了顾月晟的卧室,耐心等顾月晟回来。 ... 顾月晟这个夜晚并不好熬,晚膳时的燥热感并未因为时间流逝而消失一分一毫,反倒烧得更胜,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占据顾月晟整个脑子,眼前的文字都变成一个个墨水团,糊成一片。顾月晟放下笔,压抑的欲望似乎即将喷涌而出,他有些狼狈地走出书房,高鸣自动到顾月晟身边,看主子脸色异常的红,急忙问道, “二少爷,可是身体不适?奴才这就去找王大夫。” 顾月晟深吸一口气,勉强开口, “不必。我休息一下便好。” 强打精神推门进入自己房中,刚一进门,一抹亮色的身影就钻进他怀里,顾月晟慌忙避让,定睛一看是芮秋,心里隐隐松了口气,他的嗓音因为药效格外低沉,芮秋听出其中深深的欲念, “...你怎么在这里?快回去。” 芮秋复又缠上去,头靠在他的颈窝,嘴唇贴近他的脖颈,轻轻开口, “我想你啊。” 顾月晟被怀里的温香软玉弄得更加欲火焚身,手不自觉地搂上芮秋的腰身,嘴里却还在说, “离我远些...远一点。” 芮秋看他这副样子心知肚明药效已经发作,这药不是即时型的,要一段时间的发作期,芮秋算准了时间,到房间里堵他。 芮秋贴的更紧,手勾住了顾月晟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嘴唇。 顾月晟脑子“轰”得一下炸开,他心烦意乱了一整晚,经不起一点撩拨,有些急躁地咬住芮秋的双唇,手上的力气更是不知收敛,像是要把芮秋揉进自己身体里。 顾月晟在外头舔了两下芮秋的嘴唇就逼着她张开嘴伸出舌头与自己纠缠,芮秋有些招架不住,以往都是她来主导,今日反了过来,顾月晟的攻势如此之猛是她没料到的。 顾月晟勾住芮秋的舌头整个吸进嘴里来回地吮,芮秋来不及咽下的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流,芮秋被他狠狠地抱在怀里,嘴又被他堵着,有些呼吸不顺,企图停止, “唔...放...唔。” 顾月晟此刻被腹里那团火烧得没有理智,脑海里只有将眼前的人融进自己的这一个念头,对怀里芮秋的求饶充耳不闻,手就着在她腰间把芮秋整个人向上提,方便他更好地亲她。 芮秋被迫掂着脚,仰着头,这姿势叫她难受极了,两只手抵在顾月晟胸膛不停地把他往后推,中了药的顾月晟只知道用蛮力,一时间芮秋竟比不过他,只得使劲掐他。 顾月晟任她掐,芮秋越掐他,他越在心底生出些隐秘的兴奋,不由得吻得更深。 终于在芮秋以为自己马上要窒息而死的时候,顾月晟大发善心地放过了她,芮秋大口喘气,似嗔似怪地瞪他一眼,顾月晟哪受得了这种勾引,当下嘴唇跟着又要亲过来,芮秋一边被迫又被他亲着,一边后退把人往床上带,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顾月晟还死死压在她身上,嘴唇转移了地方,开始舔她的脖颈,芮秋被舔的发痒,敏感地缩起来,顾月晟不悦,嘴里胡乱叫她的名字,眼底一片欲色, “芮秋...芮秋。” “痒...别舔那,别舔。” 芮秋越向他示弱他越得寸进尺,发狠地啃咬她的脖子,留下一个又一个暧昧的痕迹,芮秋为了躲他的嘴唇在他身下来回地扭,扭得顾月晟眼睛发红,整个人都要燃起来,咬着牙警告她, “别动。” 芮秋怎么会顺他意,两只手向下握起顾月晟死死扣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把他的手带进自己衣服里,引着搁在自己的乳上,顾月晟眼神黏在芮秋脸上,似要将她看出个洞来。芮秋朝她娇笑,脸上的媚色比她嘴里的话更加直白, “顾月晟,我这里好涨,你帮我揉一揉好不好。” 顾月晟觉得芮秋是专门来吸他精气的狐狸精,一颦一笑都叫他头脑发昏。顾月晟不由自主地揉起她的乳肉,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隔着一层布,顾月晟都能感受到她敏感的乳头被玩一玩就敏感地挺立起来,他盯着芮秋的脸,看她眯着眼睛,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顾月晟忍不住又凑过去吻她,火热的身躯整个压在少女身上。 “唔...” 手里的乳肉被他捏成各种形状,可他心里却更加的不满足,他的手从肚兜边上滑进去,触手一片滑腻,顾月晟寻到那颗硬硬的乳头,两个手指捏住它,来回地捻, “...啊...痛...别这样。” 芮秋被冷不防捏住了乳头疼得叫出来,身上的人却没有因为她的叫唤放过她,还凑到她耳边哄她, “把衣服脱了好不好,就像之前那样,让我舔一舔行不行...” —————————————————————————— 今天可以有珠珠鼓励一下我嘛 十三、剪红烛(二)(H) 十三、剪红烛(二) 芮秋哪说的出不好,把顾月晟像黏在她乳上的手拽出来,微微挺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仅剩一件肚兜,顾月晟着了魔似的伸手把芮秋的肚兜扯开,芮秋有些意外,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怕了,小声劝他, “轻一点,别咬。” 顾月晟眼睛里都是那一双摇晃的乳房,红樱翘在顶上像是在勾引他,顾月晟一口吞了大团乳肉,像是要整个吃进去一般,狠狠地吸,一只手摸上另一只乳大力地揉,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之前芮秋勾着他舔她的奶子,顾月晟有了经验,知道芮秋受不了他咬她的乳头,把嘴里的乳肉吐出来,叼起一只乳头就裹进自己嘴里,拿舌头去舔,果不其然听到身下人破碎的叫声, “啊....” “好难受...不给你舔了...” 说着就要把乳房从顾月晟嘴里拽出来,顾月晟就像被抢了食一样,急红了眼,死死咬住乳头不肯松口,惹得芮秋眼泪汪汪, “...你轻一点啊,奶头都要被你咬掉了。” 顾月晟哪听过这种淫秽的词语,被芮秋直白又大胆地说出来,顾月晟只觉有种异样的快感涌上来,嘴里吮吸得更凶,直到有些脱皮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来,芮秋看着自己一边奶头肿得大大的,一边还是小小的,一大一小都可怜兮兮的,嗔他, “你怎么这样。” 顾月晟把身下硬得发疼的欲望往芮秋腿缝里蹭,听着芮秋的抱怨忍不住去跟她耳鬓厮磨, “...我不舔你的...你的奶头了好不好...” 粗俗的词语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顾月晟兴奋地身下的性器都跟着抖了抖。手脚不老实的去脱芮秋的亵裤,芮秋也主动去扒顾月晟的衣服,扒到一半顾月晟的腰带她怎么也解不开,顾月晟接过去,两下解开了腰带,迅速地把余下的衣服扔到床下,男子暗色和女子亮色的衣服纠缠在一起,床上的两人也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 顾月晟把身下那根东西抵在芮秋的腿缝里的嫩肉中间来回的磨,想如上次一般靠这里发泄自己这莫名的欲火,他动作有些粗鲁,几次擦枪走火把龟头插进了那个直流水的穴里,紧致甬道爽得顾月晟头皮发麻,他心里有个声音不断蛊惑他,把他的东西插进去,插进她的穴里狠狠地操她。 顾月晟忍得痛苦至极,一只手拖着芮秋把她向下拽将性器与她的私处贴的更近,另一只手将她的腿分的更开,张出一个适合他欺负的角度。 芮秋不想再半途而废,今天她已经用了最后的计划,今夜不成功,下一次机会不知道会是何时。她用尽浑身解数招惹身上的顾月晟, “...顾月晟....我好痒...” 顾月晟僵住身子,声音低沉到完全不似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开口问她, “哪里痒?” “下面...穴里痒...插进来啊...” 耳边是芮秋崩溃地喊声,顾月晟精神也崩溃了,扶着身下的巨物插进去一个头,忍住立刻整个捅进去的欲望,死死盯着芮秋的眼睛,问道, “真的不后悔?” 顾月晟铁棍似的东西都插进去一个头了,箭在弦上他居然还虚伪地问她后不后悔? 芮秋双目含情,回视他, “不后悔。” 下一秒顾月晟就整根插进了芮秋的穴里,疼得她几乎落泪,嘴里骂他, “疼...轻点啊...” 顾月晟有点被药效烧昏头了,芮秋的小穴里实在太紧,又紧又嫩,穴里的媚肉吸在他的欲望上,一进去就爽得他闷哼,当下就浅浅地抽插了两下,芮秋感受到顾月晟还想再插,不顾她痛得要死,穴里像是被锐器直接劈开,根本没半点舒服。 她现在什么想法都没了。 去他妈的顾月晟,去他妈的和田玉,去他妈的银子。 一脚把身上沉在欲望里的人踹了下去, “唔...” 顾月晟呆傻地跪在床边,他刚刚进入销魂窟登进极乐又猛地坠下,整个人瞬间下了一身冷汗,他不顾尊严,厚着脸皮又凑上去,把性器抵在穴口几欲进入可都被芮秋扭着身子避开了,药效和欲望共同作用下顾月晟身下的东西已经涨到不行,可人就在眼前他却想操又操不到,被逼得满头大汗,悄悄掰开芮秋欲合上的腿,放下身段哀求芮秋, “...芮秋,给我行不行...让我操你...” 芮秋被他磨得晃神, “不...啊...顾月晟你这个混蛋!” 顾月晟趁她走神狠狠地把肉棒插了进去,芮秋疼得大骂,想故技重施,可顾月晟已经早有防备,用力按住了芮秋的腿,含着她的嘴唇哄她, “等一会,等一会就不疼了,我不动。” 芮秋不信他,手抵在他的胯骨推他, “你快出去...出去...” “听话...我就操一次..就一次...不疼了吧?” 芮秋被他堵住了嘴,什么也喊不出,身下塞的巨物已经缓慢地抽插起来,芮秋身子敏感,穴里本来就直流水被顾月晟讨好似的揉穴口给她缓解疼痛,水流的更欢了,顾月晟的性器长得粗壮,整个插进来直抵芮秋身体里瘙痒的深处,缓慢地抽插让她感受到其中的趣味来,哼哼了两声。 顾月晟捕捉到她身体的变化,身下的动作开始加快,她里头的媚肉像有意识一样一下一下吸着他,爽得顾月晟忍不住把性器又往里挤了几分,抵上一块软肉,身下的芮秋突然像是受不了一样,抖身如筛糠, “...别碰那,别碰...啊” 顾月晟根本不听她的,身下的巨物小幅度地抽出来又狠狠插进去抵住那块软肉,来回十几下把芮秋身子都操软了,嘴里小声求他。顾月晟刹不住自己的动作,操得起劲,把整根肉棒抽了出来,又在芮秋放松下身体时整个的插进去,满足的听着芮秋的尖叫声。 他太爽了。 身体里的饥渴引得他动作越来越粗暴,抓起芮秋的腿还往两边掰开,更方便自己操进深处,芮秋有点受不了了,她被插得脚趾都在抖,可身上的男人动作力度丝毫不减,让芮秋产生一种要被他钉在床上的错觉。 “你快点啊...快射出来啊。” 顾月晟被她叫得浑身燥热,掐住了芮秋的腰强迫她迎向自己,两人的耻骨紧紧贴在一起,芮秋大脑一片空白,被他的力道推上巅峰,小穴忍不住紧紧包裹在顾月晟抵在她深处的肉棒上,从体内泄出一股热液浇在龟头上,顾月晟心一颤,身下控制不住的喷射出来。 他射精的过程漫长,芮秋被射得难受,扭扭身子想跑,可无论无何也逃不出顾月晟的桎梏,被迫将精液都吃了进去。 顾月晟拿舌头去纠缠她,手不自觉地抓上她的乳,芮秋高潮余温还没过去,经不起他这样的挑逗,直求饶, “别来了,不是就一次吗...” 身上那个不要脸皮的男人又讨价还价,凑过去亲芮秋的耳朵, “我还想...最后一次好不好?” 顾月晟身体被春药催着又热起来,还埋在芮秋体内的肉棒又站立起来,撑得芮秋发胀,这狗男人说话根本不算数。 嘴里还在问她好不好,但其实根本就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把她整个人翻过来,趴在床上翘着屁股给他操,芮秋委屈得直哭,她没有力气,这个姿势又累,没被插几下就塌了腰。 顾月晟看着精瘦的手臂力气倒大,一只手就把她的腰提了起来,芮秋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继续挨操,他像是力气用不完似的,腰不停地挺动,把他那根东西一下又一下塞进她的穴里,几欲顶到最深处,芮秋似痛似舒,脑子一团浆糊,只有一个念头颇为清晰: 她的药真的下多了。 被操了不知多长时间,芮秋腿根都发酸,她又泄了一次身子,顾月晟还是没有结束的意思,顾月晟这个姿势插得更深,眼看着红艳艳的小穴可怜兮兮地吞吐着自己那根丑陋的东西,淫靡的景色让他根本慢不下来,整个人都被情欲控制了,哪有平日那副清冷模样。 芮秋被这汹涌的快感弄怕了,身下的凶物像是要捅穿她一样,芮秋使计让小穴一点点收缩,绞得顾月晟动作更狠,整根肉棒抽出来又破开穴肉的阻碍直捣深处,嘴上还是拿话哄她, “...别夹这么紧...芮秋” 芮秋一个字都不信,照样打算把他夹射,顾月晟换了只胳膊搂她,两人一同坐了起来,女上的姿势让肉棒进的更深,芮秋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器官都被顶错了位,难受极了。顾月晟还在骗她, “...再一会,就再操一会,我保证。” 芮秋抱着顾月晟的脖子,被他向上抛又顺着惯性往下坠,肉棒插到不可思议的深度,让芮秋有些发疼,顾月晟操到这个深处无意间触到一个小口,小得很,只要他操进去抵在上面就会吮吸他的龟头,芮秋还会整个穴里都流水,激得顾月晟死命地朝那里捅,浑身都舒爽起来,就是芮秋嘴里叫的凄惨。 “疼...” “...别那么深” “...顾月晟!...求你...求你行不行” 芮秋不知道这场折磨人的情事何时才能结束,她流泪流得越来越凶,顾月晟听着芮秋的哭声终是几下挺动有些遗憾地将性器抵在芮秋体内那个会吸的小口上射了精, “饶了我...别射了...” “怎么这么难伺候?不射给你你哭,射给你你又哭,这么会哭?” 顾月晟不算吃饱,只是吃了个七七八八,但芮秋显然受不住再继续了,只得作罢。 “你是个混蛋...” 芮秋在顾月晟把肉棒抽出来时还在骂他,顾月晟看着红肿的小穴一抽一抽的吐着他射进去的精液,心软了,良心一下找回来了,抱着她, “我是混蛋,是混蛋,我给你唤水洗一洗。” 芮秋累得要死,昏昏沉沉的点头。顾月晟披上衣服走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下人把浴桶搬了进来,那些个下人恨不得将头低到地底下,一眼不敢多看,放下桶就自动退了出去。 顾家二少爷宠幸了女人的消息在这个深夜传遍了整个顾家。 房里的两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艳闻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出去,顾二少爷心虚地给满身青紫的芮秋清洗着身子,清洗完又叫人将水拿了出去,抱着人躺到了床上,自己倒是又不知道起身去了哪里,过了一会,顾月晟返了回来,芮秋被他晃醒, “芮秋,等下再睡,醒醒。” 芮秋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呆住了。 顾月晟举着一根红烛,笑盈盈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点燃了红烛,拿了剪刀递到芮秋手边, “芮秋,你来剪。” 剪红烛。 顾月晟这是做什么? 看芮秋愣住不动作,顾月晟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眼底的光竟比烛光还亮上几分,语气郑重, “芮秋,你愿不愿嫁我?虽然...虽然我们顺序有些乱了,但我早已下了决心要娶你。” “我很喜欢你。” 乱了。 什么都乱了。 芮秋要透不过气。顾月晟硬塞在她手里的剪刀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硌得手心发痛,她在他期待的眼神里举起僵硬的手, “咔嚓” 利刃剪断了烛芯,光影的明灭映在彼此的眼里,顾月晟是明,芮秋是暗。 顾月晟将红烛小心翼翼地放到床边的烛台上,回过头气息不稳地搂住她,贴在她耳边说, “我们是夫妻了。” 芮秋靠在他肩上眨了眨眼,逼退了泪意,低声说, “对,是夫妻。” 至少这一刻,我是你顾月晟的妻子,你是我芮秋的丈夫。 我们是一对夫妻。 十四、黏人 十四、黏人 高鸣自然也早早听说二少爷和芮姑娘夜里传水的事,可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 高鸣对他主子对芮姑娘的黏糊劲实在不忍直视,他伺候二少爷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二少爷这副模样。 芮姑娘喜食面食,主子就让膳房准备三餐都必须有不同花样的面食,可哪有那么多种面食可做,他眼看着膳房的厨子整日对着灶台冥思苦想头发都白了几根。 他主子又让芮姑娘搬到他房里,芮姑娘不肯,主子生了好几天闷气,可人芮姑娘还没说什么,他先撑不住了,自己灰溜溜地到芮姑娘房门前敲门,说想跟她一起睡,被芮姑娘直接赶走,孤枕难眠,这几天瞧着脸色都不好了。 芮秋没想到顾月晟还有这么粘人的一面,简直过头了。 开了荤的顾月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他连上书房的时间都少了许多,每日早早就传晚膳,仿佛吃饭是头等最重要的事情。 可芮秋心里明镜似的,他哪是想用膳,他根本是想用膳之后赶紧把她拐到床上去。她哪会让他得逞,那日在床上被他逼得哭喊的记忆还叫她心有余悸,每次都找借口溜走。 继被芮秋拒绝去她房里睡后,顾月晟按耐不住了,芮秋越躲顾月晟越急躁,那日他在书房抓着芮秋逼问, “为什么躲我?” 芮秋闪烁其词, “我没躲你。” 顾月晟又把芮秋拉近了几分,声音染上委屈, “那怎么不肯和我一起睡?” 芮秋简直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我...我疼!你根本就说话不算话,你在床上那样我..我受不了。” 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顾月晟没料到是这个原因,他想起自己那夜把芮秋翻来覆去地折腾,芮秋求他他也置若罔闻,一时噎住。 好像的确是他的不对。 “那你...现在还疼吗?” 芮秋刚想痛骂他伪君子,以为他又想做那事,一天都不肯放过她,忽得听见顾月晟清朗的声音夹着显而易见的讨好,问她, “我找王大夫来给你瞧瞧好不好?” 原来是要... 芮秋自知是误会了他,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 “不必了,你...别再那样就是。” 顾月晟乖巧地点头,握起芮秋的手, “对不起。” “我以后真的听你的,我保证。你别生气。” 你前几天在床上也是这么说的! 可顾月晟长了张蛊惑人心的脸蛋,还做出万分诚恳的表情,实在让人狠不下心。芮秋勉强信了他,却还是不同意与他一起睡。 顾月晟抿着嘴角,握着芮秋的手不放,欲言又止。 芮秋挣开他的力道,故意装看不懂他的眼神,打发他, “顾二少爷,你该读书了。” 顾月晟忍着不高兴,过两日,再过两日总可以了。 “午膳想吃粉丝汤吗?” 这是近来他第三次提起这道金陵美食,顾月晟是真的热爱把鸭子蒸了煮煮了烤,芮秋是北方人,吃不惯这口味,但也不好每天叫他陪自己吃面食,她也投桃报李,违心地说, “...想。” 传言说,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出金陵。 诚不欺我。 芮秋在他书房里晃,瞄了一眼顾月晟,他反坐于案前,面对着撑起的窗子,捧着一本纸页泛黄的旧书,挺直了脊背,与身侧那颗矮松说不出的和谐。 她看顾月晟背对着她,放心地拿眼睛快速在书架上寻找自己想要的那一本。 顾月晟甚少出门,偶尔出门也就是去书斋和陪家里女眷到寺里烧香,其余时间就泡在这书房里,他能从何处得了那鬼火的法子,左不过是被他这书海里的哪处角落里给捞出来的,芮秋粗略扫了一遍,大多数都是经书和史书,零星几本讲农学的,连个画本子都没有。 真是和尚。 他去庙里念佛估计都无人挑剔。 芮秋不死心,细细的一本本看,应该是本杂书吧,在他这显得沉重的书架里理应显眼才对。 倏地瞥到一本薄薄的册子,不知能不能称之为书,只有不过几页,芮秋瞟了顾月晟一下,见他没发觉,悄悄翻开。 越翻芮秋越皱眉,这是不知是江湖上的小喽啰写的东西,拿这些博人眼球,记得全是些阴毒的法子,芮秋也只是略有耳闻,她不过是个混口饭吃的,自然不会有人拿这种手段找她寻仇。 翻到一半,鬼火的介绍跳到她眼前,芮秋定下心神逐字地读, 此物状与寻常灰尘无异,但一旦有人接近与之接触便会立刻使其浑身灼烧不止,动作越大燃烧将更盛。执笔者花了大篇幅描绘那火的诡异,燃烧状的惨烈,临到末尾才提起解法。此物唯一解法,便是着不可燃之物靠近,不与之接触则不会燃烧,无法燃烧,鬼火只会沦为寻常烟尘。 不可燃之物。 芮秋将书页读到底,也没一个字关于不可燃之物的介绍。 不可燃之物到底是什么? 她曾听闻过丹木,其叶如谷,其实大如瓜,赤符而黑理,食之已瘅,可以御火。可那只是记在《山海经》里的上古圣物,比那天山雪莲还难寻数倍,顾家总不是砍了丹木拿叶子做成衣裳,未免太荒唐。 芮秋一把合上那册子,那天晚上她本打算趁着顾月晟沉于情欲之时诱他讲出来,结果她设想的一个没成,反倒被顾月晟压在床上里里外外操了个遍,丁点力气没有。 一计不成,只得再来一计。 日头到了一日最盛,坐在窗边读书有些刺眼。 顾月晟正打算传午膳,没想到高鸣倒是先冲进了书房来,慌里慌张地, “出什么事了?” “二少爷,芮姑娘在膳房把自个点着了!” 顾月晟立刻扔下书卷,大步朝外走,高鸣赶紧跟上跟主子汇报, “芮姑娘适才到膳房来说想亲手给您做粉丝汤,谁知那灶台的火怎么就跑到芮姑娘身上去了...” 顾月晟走的快,不一会就穿过院子走到膳房来,他一眼就瞧见芮秋可怜兮兮地浑身湿透着站在那,湿漉漉的的模样与那个夜晚如出一辙。 芮秋见他来了,一路小跑扑进他怀里,也不顾身上还滴水的衣服,委屈地直嚷嚷, “我想给你亲手煮些吃食,谁知,谁知...把膳房搞成这样。” 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不会怪我吧?” 顾月晟解开自己的外衫包在芮秋身上,裹得严严实实,看她的眼神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搂住她轻声哄, “我怎么会怪你。” 他从不苛待下人,换了旁的主子定是要大动肝火,顾月晟面上无虞,浅浅的目光飘过去落在膳房管事的那人身上,目光像是有千斤重,那管事冒了一身冷汗,差点跪下谢罪,顾月晟收回了目光,没多说什么,在一众复杂的眼神里扶着芮秋走了出去。 高鸣留下善后,指挥着傻站着的一群人, “快快,愣着干什么,今日午膳快多做点面食给芮姑娘。” ... 顾月晟叫人替芮秋更衣,自己扯了帕子把芮秋的头发包了起来来回揉, “下次这些叫其他人做就好了。” 芮秋抱住顾月晟精瘦的腰,娇气地耍赖, “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惊喜还不行?” “把自己烧着了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芮秋不听话地扭扭身子,企图将头发从他手里解放出来,赌气不给他擦, “是我的衣服不争气,怪它。” 顾月晟勾起嘴角,好脾气的把芮秋弄乱的头发又整理好,顺着她说, “不怪你,下次给你找了烧不着的衣服再让你进膳房。” “你胡说,哪有烧不着的衣服。” 芮秋的戏向来找不出破绽,顾月晟未觉有异,他满心都是芮秋为他入膳房的澎湃心潮。 “你若是想要我给你寻一件来好不好?” “明日我就想要。” 芮秋现在就是要顾月晟最宝贝的那幅神骏图,他也能立刻眼睛都不眨整卷送与她。如今不过一件衣服,他张口便应, “好。” 计划比她想象的还顺利。 芮秋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顾月晟玄色的衣袍上,蹭了蹭,顶上的锦纹滑过她的脸。 十五、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十五、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顾月晟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动作也快,隔日就给她送来了那神秘衣服。 顾月晟没亲自来送,他今日不在府中,据说是他的启蒙师长生了急病,昨夜得了消息,今日一大早他就出府探望。 高鸣受了主子的命,等在芮秋房门外,芮秋刚一开门就瞧见他站在侧面,微微一惊, “高管事?您来了怎么不敲门?” 高鸣闻言赔笑, “二少爷特意嘱咐过我,不要吵醒您。” 把手里蒙着一层布的东西递到芮秋跟前, “这是二少爷说给芮姑娘的东西,姑娘打开看看?” 芮秋正色,她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就在眼前,最后一场戏,她怎么也要演完。 她一副期待的表情,迫不及待地把黑布揭开,定睛一看,眼角抽得差些没飞出去,恼怒, “这也叫衣服?丑死了。” 高鸣看芮秋一脸大失所望的样子,忙给他主子挽尊, “芮姑娘有所不知,此物名石衣,是大少爷花了大价钱给南洋商队才得来的宝贝,据说穿上连真火都不惧,二少爷心疼您才特拿来给您的。” 南洋的东西? 顾家为了保那和田玉倒是真下苦工,西域鬼火南洋石衣,芮秋面上不显心里却感慨,顾家费时费力又花大把银子,这两样东西恐怕比那和田玉还值钱,图什么。 芮秋把掀起的黑布又盖上,伸手从高鸣掌中接过,朝他颔首, “多谢高管事了,等二少爷回来我再去亲自道谢。” ... 趴在窗缝里看高鸣走远了芮秋才放心地把那石衣整个打开,形状怪异,通身惨绿,还有股子似乎是将叶子碾碎了取得的汁水味。 芮秋将门窗关严,把那盔甲一样的衣服往身上套,看着笨重,上了身却异常轻,只是浑身上下只有一张脸露出,连头带脚都困在其中,格外的闷,芮秋不过一试就禁不住在深秋时节也汗流浃背。芮秋把石衣赶紧脱下,叠起来藏到柜中。 东西到手,那就应该尽快行动,再拖延只能叫其他虎视眈眈的人得了风声,到时要解决的可就不只是整院的护卫,以她这师从无名者的三流武功,只会得不偿失。 芮秋瞧了一眼柜子上层堆着的一匹匹好料子新裁的衣裳,前两日芮秋喊冷,在顾月晟书房里打了个喷嚏,顾月晟第二天就给她送来了新缝的窄袄叫她穿上,明明自己还着去年的旧衣。 手抚上最顶层的缎子,在绣的宝相花纹上点了点。 他顾月晟生在顾家,生来便享尽浮华,今日看她合眼便出手阔绰给她绣这富贵纹,保她衣食,明日呢?明日待他加官进爵,不再是这身居顾家一隅不谙世事的金陵才子,她又能算什么呢? 顾月晟不会娶她,他们永远只有能一晚的红烛,一夜的情份。 芮秋阖上眼,利落地关上柜门。 不要动心。 ... 直到天擦黑时顾月晟才回了顾家,又去见祖母,等到天完全黑了顾月晟踏进院落的那座拱门。 月白色的圆领窄袖袍衫,外头罩一件深色宽袖外衫,头发束了冠,茫茫的夜色在他身后,携着寒露和灯火一同走来。 芮秋凝视着他。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倒真没错。 顾月晟心中焦急,刚入府就被祖母叫走,如今这时辰早已过了往常的晚膳时辰,芮秋受不得挨饿,晚一时都会来磨他。今日只怕是又要赌气。 等他踏进院门,看见蹲在门槛等他的芮秋,那双叫他心动无数次的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一个他。 顾月晟脚步乱了。 他的眼中又何尝不是只有她一个呢。 “怎么等在这,夜里风凉,当心身子。” 芮秋换上惯用的娇笑,半真半假地说, “想你啊,想到你就不冷了。” 顾月晟抿起嘴唇,眼底翻起的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握住芮秋的手,带她进房门, “手都这般凉了,莫要嘴硬说不冷了。” ... 用过晚膳芮秋便躲回她房里,等着夜深人静了,她则适时行动。 子时。 芮秋仔仔细细地将头发束成男子的发髻,将那石衣塞进包袱里系在背后,匕首藏进袖里,手里握好准备已久的迷药。 一切就绪,芮秋悄悄打开房门,贴着墙角摸出了顾月晟的院子。 似乎是这段时间太过风平浪静,那院里的护院也有些松懈了,人到子时正是最疲乏之时,何况是这些守了一天的护院。个个有墙的靠墙有柱子的靠柱子,眯着眼也不知是醒是睡。芮秋趴在院墙上,瞅准时机翻进角落,举起迷魂散就朝那还不知危险逼近的护院撒去,呼吸之间,那人就瘫倒在地上。 芮秋踱到后院窗前那个护院身后,正要再施那迷魂散,不料那人竟像有感应一般,飞快回过头,芮秋生生倒退一步,夜色里模糊不清,芮秋反应过来立刻要点他哑穴,那人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近了,揽住她的腰肢,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芮秋,你不守信。” 是那个男人。 芮秋抱的一点侥幸都破灭了,果然如她猜想的,这人直接成了护院在这院子里守株待兔,只等她一来,抢了东西便能走人。 芮秋自然不会让他得逞,骗人她最擅长。 “...公子,人可不能不劳而获。” 芮秋朝他假笑,手里的匕首毫不拖泥带水的向他刺去,动作狠厉没留一丝余地。那人闪身躲开,如影般绕到芮秋背后,擒住了芮秋举起的手反扭过去,芮秋一记扫堂踢过去,又被勾住了脚,浑身竟动弹不得。 “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如何是我的对手。” 男人不屑,语气里只有冰冷的警告, “我劝你乖乖将解法说出来,我自然留你一命。” 芮秋识时务,谄媚地冲他笑, “少侠好身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回如何?” 两人动了半天,按理应该有人发觉才是,芮秋四处瞟着,那男子发觉了芮秋的眼神,松了对她的束缚,冷哼一声, “这院里只有你我二人能听见。其余人与聋子无疑。” “你做了什么?” “自然是下毒,只要一入夜这些人便会失去听觉。” 男子语气平淡。 芮秋自认是个没多少良知的,但在这人面前也实在自愧不如。 芮秋蹙眉,复又展颜,继续讨好男人,拍他马屁, “妙招!实在妙招!” 男子不言,可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朝芮秋伸手,示意她赶快把解鬼火的东西给他。 芮秋摆出极不舍的样子,扭扭捏捏地从包袱里拿出一早准备的破叶子递了过去,还与他讨价还价, “您看...是不是给我留...” 男子连话都没叫她说完,一把抢走, “这是什么?怎么用?” 芮秋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语气不甚热络, “此乃丹木,绞出汁水涂于身上则可浴火。” 来不及做任何反应,男子骤然锁住她的喉咙,芮秋只觉快要窒息,疯狂捶打衔住她的那只手臂。 “你最好不要骗我。” 芮秋胡乱点头,又赶紧摇头,将胆小如鼠演到了极致,男子审视的眼神注视了她片刻,松了手。 男子动作飞快,照着芮秋的法子就涂了全身,盯着芮秋看了一会,挑眉问她, “那包袱是什么?” 芮秋一惊,头脑飞快找着说辞,低下头扶扶衣摆,抬头又是一张笑脸, “自是行装,本想着拿了东西就走的,我也不能给顾月晟做一辈子通房不是?” 男子果然信了,嗤笑道 “我看未必不可,就那顾月晟没见过女人的样,你指不定还能给他做个小妾。” 男子没了疑心就没再废话,打开窗子就跳了进去,芮秋瞧见他的动作,飞快翻出院墙,躲进角落里。 芮秋劫后余生,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手,勉强解开包袱迅速套上石衣,紧握着匕首,将自己整个隐在暗处。 幸好,没一会,一个浑身冒火的身影便窜出了院子,身后还跟了一串的追兵,或许是因为听不见,每个护院都喊着震耳欲聋的号声。 “追!不能叫他逃了。” 等一切归于静谧,芮秋警惕地跳进院里。 空无一人。 芮秋踏进屋中,一眼就瞧见了门侧被人拉开的痕迹,蹲下身子,把箱子搬开,那与纸上画的丝毫不差的匣子就藏在里面。 将东西掏出来,塞进包袱里,芮秋一刻也不停地出了那个院子原路返回了。 费尽心力近三月只为这么个匣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芮秋心绪不宁地踹了那东西一脚,这世道想发点财是越来越难了。 她把东西都藏好,换下了身上的石衣,大摇大摆地进了顾月晟房里。 十六、比翼鸟(一)(H) 十六、比翼鸟(一) 顾月晟被护院的声音吵醒,他本就难眠,如今更是没了睡意,索性起身点了蜡烛到书案前临摹。 “吱呀。” 开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里格外响,埋于宣纸中的顾月晟抬头看去,来人竟是芮秋。 芮秋的打扮艳极了,一身的桃红色的襦裙,领口系的松垮,低得似乎能看到双乳间的那条深沟,顾月晟手一抖,毛笔重重落在宣纸上,墨迹晕成一个巨大的黑点。他只看了一眼就慌乱地错开眼神,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芮秋走过去跪在他身边,环住他的手臂,挤在自己双乳之间,小声说, “外面好吵...我有些怕。” 顾月晟被她拉住的半边身子都酥了,置了笔,侧过头爱怜地看着芮秋, “别怕,我在呢。” “小贼而已,不足为惧。” 顾月晟说得郑重,芮秋一阵心酸,顾月晟的眼神似有实物般粘在她身上,每一寸品到的都是仿佛将她捧在心上的错觉。 太过迷惑人。 她情绪一转,又是那副没心没肺的姿态,踮起脚亲了顾月晟脸颊一口,语气欢快哪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骗你的,我胆子哪有那么小。” 顾月晟哭笑不得,用了力气想把手臂抽出来,可芮秋不肯,反倒搂得更紧,手臂深陷一片柔软中, “那你来做什么?” “你猜猜看呀,我不信你猜不到。” 顾月晟瞧着芮秋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身下的欲望早已悄悄抬头,芮秋的笑容被她艳色的襦裙称得更加诱人,他隐约清楚了芮秋的暗示,但他讲不出口,僵直地站着,嘴闭得像被什么堵住了,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芮秋气馁,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头埋进他胸口,闷闷的声音传进顾月晟耳朵, “...你真是个傻子。” 芮秋直起身子,引着他的手勾住她胸前的结,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顾月晟。顾月晟今夜终于清醒地知晓,他对芮秋的诱惑没有一点抵抗力,哪怕她只是拿眼神钓一钓,他就乖乖地上钩了。 “你还疼吗?” 顾月晟瞧她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他虽已经欲望烧得心痒,但他一碰上她动作就没有轻重,怕她生气,芮秋不点头,顾月晟宁可再忍一忍,等年末兄长的婚礼过了他便娶她。 芮秋不知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借着顾月晟的手一把扯开本就不牢的绳结,裙子没了束缚,整个的都掉落到地上,芮秋松开顾月晟的手,跑进他怀里。 “不疼。” “顾月晟,我想要你。” 人在夜晚总是感性多于理性,清贵如顾月晟也不例外。 芮秋的话像是通行令,顾月晟得了允许,兴奋地含住芮秋的嘴唇,搂紧了她的身子使劲将她压向自己,柔软的乳肉随着芮秋的呼吸一下一下贴在他的胸膛上。 顾月晟抱她坐在案上,案上的书卷掉在地上,彼此身上的衣服也掉在地上,顾月晟钟爱她的两个奶子,握在手里反复把玩,将两团聚成锥形只露顶上两个奶头,红彤彤肉嘟嘟,惹人品尝一般俏生生的挺着。 芮秋缠着顾月晟与她亲吻,顾月晟捏了一把乳头,芮秋嘴里的痛呼被顾月晟吞下,舌头顺着她张得更开的嘴舔的更深,芮秋难受地皱眉,恍惚间以为自己要被顾月晟吃下去。 顾月晟又凑过去舔她的耳朵,把泛着粉红的耳垂叼在齿间来回的磨,芮秋敏感,躲他的唇舌,她一躲,顾月晟就狠狠揉她的奶子。芮秋被顾月晟调情的手法勾得意识迷蒙,身下不受控的流出淫液。 “...别咬那了...” 芮秋胡乱叫着,顾月晟转去啃咬她的脖子,松了两个勾人的奶子,手向下探到那片禁地,顺着臀缝向前一划,竟是湿的。 “你...” 顾月晟诧于芮秋身子的敏感程度,仅是亲了亲揉了揉,芮秋这处穴竟已难耐地吐水。 芮秋此刻只觉身体里缺了一块,还不停地流水,她急于找什么将那里堵住,她翻过身子跪趴在案上,回头求他, “能不能进来,流了好多水...好难受。” 顾月晟头脑里理智的那根弦断了,面前的芮秋将粉穴完完全全的露在他眼前,他受蛊般地凑近了,几乎能看到深处的穴肉一吸一收地在蠕动,芮秋还在求他,期期艾艾, “...快一点啊” 芮秋没有等来顾月晟那根粗壮的东西,反倒感受到一个湿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嫩肉,芮秋反应过来,那竟是顾月晟的舌头。 “顾月晟...怎么...怎么能” 这感觉太奇怪了,顾月晟的舌头先是试探性的贴在外面,听着芮秋变了调的呻吟,了然她并不排斥,沿着穴口画圈地舔,鼻尖顶过一颗红色的肉粒,那肉粒立刻颤颤巍巍的肿了起来,顾月晟用舌头勾住那肉粒,吸在嘴里拿牙齿磨,芮秋只觉要被滔天的快感淹没,太急太多,她像脱水的鱼,在顾月晟唇齿之间挣扎, “...啊...求你了...啊呃....” 顾月晟被她叫得心火更盛,吐出来的红豆早已充血胀大,根本缩不回去,就那么夹在穴口,顾月晟狠狠朝她底下那个止不住流水的穴吸了一口,吞下大口淫水,芮秋魂都叫他吸走了,张着口什么都叫不出来。 顾月晟把舌头顶进去,模仿性器抽插的动作在少女的穴里上下搅动,顶开讨好地挤过来的嫩肉,毫无怜悯地直向里舔,甬道里被绞得一片泥泞。芮秋叫他玩的呆傻了,只顾着一个劲的收缩小穴,求生一般不让顾月晟的舌头再向里了。 舌头被穴肉夹住,顾月晟发狠地挤开,全部抽出又全部捅进去,手指掰开外面两片肉唇,如性交一样操她的穴,芮秋受不了,爽得她近乎崩溃,她恐惧又期待着顾月晟的舔弄,下半身都在抖,几乎支撑不住, “饶了我...饶了我行不行...好舒服...” 顾月晟根本不理她的叫喊,又一次捅进她的甬道,与里面的软肉纠缠,将舌头抽出来,嘴巴包着整个穴口,像要抽空整个穴里一般深吸一口,芮秋尖叫着想逃离,顾月晟死死把着她的双腿,让她动弹不得,一股热流从穴里喷出,被顾月晟一滴不落的吞下。 芮秋眼神发直,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摊在案上,顾月晟从她股间抬头,瞧见了她通红的脸,手指又掰开还在紧缩的穴口,不让它合上,嘴唇贴到她背上亲吻,轻声哄她, “别生气好不好,我只是想让你舒服...” 芮秋臊极了,她居然被他...被他用嘴舔到了高潮,她的身子怎么会这么淫荡。芮秋想转过身去,但被顾月晟按着, “...你把手松开...” 话音还没落,顾月晟已经扶着自己早涨到不行的欲望操了进去,芮秋还没从高潮的坡上下来又被凶狠的肉棒推上另一波高潮,逼得芮秋眼泪都涌出来,啜泣着求他, “等一下...不做了....啊...” “顾月晟...我想不做....” 顾月晟开荤以后愣是旷了一月有余,根本压不住心里的渴望,现在芮秋叫他停下比杀了他更叫他难受,双手使了力气按住芮秋扭动的腰,把她压得更近,肉棒还在往深处挤,嘴上却还在安慰她, “不会很久的...你说停就停行不行?” 芮秋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男人在床上的话哪一句可信?她被顾月晟好听的话蒙了心,胡乱点头。 身下的的肉棒立刻抽动起来,每一次动作都狠厉至极,捅到深处又迅速拔出来复又插进去直抵甬道里的那块软肉,芮秋被操得摇摇晃晃,身子止不住往前移,她攥紧了顾月晟案上的宣纸,纸张碎裂的声音掩盖住她破碎的呻吟。 十七、比翼鸟(二)(H) 十七、比翼鸟(二) 越操她她越会不停地流水,欲望插进去瞬间就被湿软讨好地贴附上,被顾月晟无情地捅开,捅出水,顺着他的肉棒往下流到了穴口又被全部顶回穴里,顾月晟拿手挤在穴口,一滴都不想漏出去。芮秋涨极了,顾月晟的那根东西根本不拔出去,死死堵着她的穴口,那些水流不出去全挤在穴里,被胡作非为的性器绞得四处乱窜无处可去,越来越多,芮秋几乎觉得小穴要裂开。 “...顾月晟...唔...太涨了...快...快拿出来...” 顾月晟几乎操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他的性器泡在她的淫水里,往深处不断地顶,顶到最深处那个小口,小口吸他强塞进去的头,一下又一下,吸光了所有顾月晟的耐心。 顾月晟的动作更加粗暴,直接把芮秋抱起来,两人站在案前,芮秋的背靠在顾月晟的胸膛,双腿被他捞起,摆成了仿佛给小儿把尿的姿势,芮秋羞耻极了,穴口都被这姿势撑大了一圈,穴里的水争先恐后的往外流,顾月晟皱起眉头,狠狠一记深顶,语气似是恼怒, “谁准你把水流出去的。” “呜...好涨...难受...我...” 顾月晟不高兴极了,腰一下一下往上顶,芮秋想狡辩可出口的都是连不成句子的呻吟,顾月晟操得太快,芮秋跟不上他的速度,被他捅得几乎心悸。又被操上一次高潮,顾月晟还在不停地戳她深处的宫口,芮秋拿手去掰扣在她腿上的手,她受不住了,顾月晟根本是要操死她, “快停...顾月晟...啊...我叫你停...” “...你...你答应我的... 顾月晟怎么这样,床下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到床笫之间就不是他了,连守信都不肯。 “别动。” 顾月晟被她高潮时的紧致伺候得正爽,怎么肯停,竟是连骗她的话都不愿讲了, “不舒服了?” 芮秋的眼泪连串地掉,叫顾月晟欺负得话都说不全,只得胡乱点头。 顾月晟凑过去舔她的眼泪,脸上满是沉迷, “...怎么不舒服?你的穴还吸着我不让我走,你怎么这么会骗人?” 说着将性器插得更深,往芮秋宫口上顶,直接抱着芮秋往床上走,每走一步,那铁棍一般的东西就狠狠戳在她脆弱的口上,芮秋腰眼都发酸,眼泪流得更凶。 所幸到床上也不过几步距离,顾月晟把芮秋转过来放在床上,荒唐了一晚上的顾月晟瞧见了芮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找回了那点理智,又跟她说好话, “...射出来就停好不好?就快了...真的” 芮秋哪还信他,说一套做一套,专门坑蒙拐骗的都比不上他,她毫不留情的咬上他肩头,像是要撕下一块肉来。顾月晟置若罔闻,身下的折磨丝毫停顿没有,戳进甬道里,龟头碾过软肉,直抵那会吸的小口,手里捏着被冷落了一晚的奶子,嘴唇凑过去叼住奶头,重重地咬。 “...慢点...慢....啊” 芮秋被逼上绝路,伸手搂紧了顾月晟的脖颈,低声下气地讨饶。 顾月晟真的憋了太久,压着芮秋惯性一般重复抽插的动作,操了几十下,终于掐住芮秋的腰卡在她宫口里,咬着牙将精液全都射到里面,芮秋以为终于结束,顾月晟在穴里蹭了两下,又要再来。 “芮秋...你躺着就好,我来动。” 顾月晟也知道这话太过厚脸皮,说过以后就闭上嘴,专心操她,对她的骂声一概不理,芮秋累了,放弃了挣扎,被顾月晟翻来覆去操了个透,已经不知是什么时辰,顾月晟终于满足,停下了动作,把那作恶了一夜的丑东西拔了出来。芮秋已经累得阖眼,身下更是一片狼藉,小穴直接肿得有些合不上,一个劲吐着两人的体液。顾月贴在她耳边问她什么,她也已经听不懂,只随意点头,转头就昏睡过去。 顾月晟唤了水给芮秋擦身子,床上的人全身上下都是他肆虐的痕迹,脖颈、胸前,连私处都是他又亲又咬的青紫,小穴更是可怜,被迫容纳他的粗壮太久根本合不上,穴肉都外翻出来,可怜兮兮地吐着他的精水。 顾月晟拿帕子轻轻地点,像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芮秋吃了他这么多精水,会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想法一出,顾月晟就不自主的兴奋起来,手覆上芮秋的小腹,仿佛芮秋真怀了一般。小声地凑到芮秋耳边说, “芮秋。” “你喜不喜欢我?”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顾月晟紧紧盯着芮秋的脸,瞧见芮秋胡乱地点头,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时的情绪,只觉恨不得将芮秋含在嘴中捧在手里,他俯下身,无比虔诚地吻上芮秋的嘴唇。 芮秋。 顾月晟此刻心里没有顾家平步官场的重担,没有诵读十余年的孔孟经典,没有旁人,满心满眼只一个芮秋。 —————————————————— 本章大意:芮秋试图一炮泯恩仇,打完就分手。 修了一下发上来啦希望大家喜欢呀 十八、红豆 十八、红豆 天边泛起鱼肚白,芮秋悠悠转醒。 糟了。 顾月晟没有自制地把她操得晕乎乎,竟睡了过去,错过了最合适逃离的时间。芮秋转头看了顾月晟一眼,还睡着,芮秋松了口气,悄悄想起身,冷不防发现自己腰上缠着顾月晟的手臂,感受到她的动作,将她搂得更紧。 芮秋翻了个身面对着背后的人,他熟睡时不设防,卸下了顾家才子的面具,此刻才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十九岁少年。 手抚上顾月晟的脸,芮秋的手指滑过他的额头、鼻梁最后到嘴唇,芮秋心中酸涩,她本是抱着报答他的心又到他房里与他共赴云雨,只是到了现在,芮秋看不透自己的心了,是为了回报吗?还是为了自己的那点不舍。 芮秋指甲间刮了迷药,她将指尖凑到顾月晟鼻间,顾月晟呼吸间就中了药,睡得更熟。芮秋把顾月晟的手臂慢慢地移下去,手臂的主人陷入沉睡没有反应。芮秋轻吻了顾月晟的嘴唇,蜻蜓点水一般,向毫不知情的顾月晟道别, “再见啦。” 芮秋到书案前拾起自己的衣服穿上,溜出了顾月晟房里。 天色已经要大亮,再不走只怕再也走不出去。 芮秋把昨夜的包袱背在身上,强挺着软得不行的双腿,避开膳房众人,匆匆跳上房顶,往顾家大门掠去。 顾月晟因为药物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顾月晟愣了一秒,他鲜少有这么放肆的时刻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昨夜他抱在怀里的芮秋没了踪影,顾月晟心头没由来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喊芮秋,房里静悄悄地,无人应他。 顾月晟又喊,他心里期盼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高鸣在外叩门,询问他, “二少爷,您醒了吗?” 顾月晟不答,起身披上架子上的衣服,走到书案旁,看着案前的一片混乱,握紧了拳头。 芮秋的衣服都消失了。 “高鸣。” 高鸣终于熬到被主子叫进屋子,他在在外头心急如焚了两个时辰,又不敢将主子唤醒。这回得了令,赶紧风风火火的推门进屋,急忙汇报, “二少爷,家里出事了。” 顾月晟俯身拾起芮秋昨日高潮时撕碎的宣纸,顶上还有他的字迹。他关心的不过一件事, “芮秋在哪?” “芮姑娘不是...”高鸣余光瞥向床塌,他以为芮秋还在少爷床上睡着,没想到那里空空如也,“奴才没见到芮姑娘从这房里出来啊。” 高鸣见主子没反应实在着急,一股脑的把今早的消息吐了出来, “二少爷,西堂的东西被偷了!大少爷现在大发雷霆呢,您快去看看吧。” “...你先下去吧。” “那...那奴才派人去找芮姑娘。” 顾月晟猛地打断他, “别找。” “不要和任何人说起。” 高鸣不知二少爷怎么反应这么大,忙称是,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关上门时从门缝里看见还自家主子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失了魂一样。 ... 顾月晟被他哥叫过去时,未时的撞钟声刚刚传来,顾月晟的脸色比往日更冷,一路进了顾月晖的院子,朝顾月晖行礼, “兄长。” 顾月晖面前跪着护院的领队,他则坐在上座扶着额头,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朝右一指, “二弟来了,坐吧。” 顾月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石佛一般。 顾月晖心中怪异却还是被滔天的烦躁控制,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嘭” 的一声惊得那领队一抖, “你来说。” “小的昨夜追捕那贼人,可那人狡猾,像是熟知顾家的各处,小的们无用叫他给逃了。”那领队向上头的主子叩首,“但那人浑身都烧着了,理应...理应没偷到东西才是。” “废物。” “两次抓人,一次都没成功,养你们何用!” 顾月晟看着大哥动怒,无甚反应。顾月晖到底在外打拼多年,懂得控制情绪,深吸一口气,指着门,语气已然平静, “滚出去。” 领队劫后余生,磕头谢恩,手脚麻利地赶紧爬了出去。 兄弟二人各有心事,一时相对无言,一屋子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了两位主子。 顾月晖如何不心烦,他与范家婚约在即,此时出了差错简直让他骑虎难下。他花了岁末收上的一半盈利,投给那冒险去昆仑寻玉石之人,才得来这么一块入手细腻成色绝佳的和田玉,还废了大功夫来防贼,今日一切安排都打了水漂,顾月晖作为一个商人,血本无归,几乎心都在滴血。 “月晟。” 顾月晟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兄长,心里一片荒芜,古井无波。 “...那石衣可被动过?” 石衣? 动了。 被他捧到了芮秋面前满心欢喜地等着她再为他洗手作羹汤,可他全然忘了对芮秋保持该有的警惕,被她耍的团团转。她把石衣丢弃了,也把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丢下了。 顾月晟颓唐如玉山之将崩,一颗心似是被人捏住了,连呼吸都困难。他该怎么回答,他清楚至极那贼人是谁,她将这难题抛给了他,叫他又一次在家族和她之间进行选择。深秋天凉,又怎比他心凉。 “没有。” 顾月晖对他这个弟弟说的话深信不疑,疲惫地点点头,嘱咐道, “我已送了信给父亲,待父亲有了回信再商讨。你我一同去祖母那里用晚膳吧。” 顾月晟顺从地点头。 他又一次背叛了顾家。 ... 芮秋到自己那个小院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二郎神接回来,顶着邻居杀人的目光,芮秋赔笑,一个劲道谢。 抱着阔别三月的二郎神,芮秋竟有了不真实之感,一切是真的结束了。 她与顾家。她与顾月晟。都在这一刻结束了。 那顾家匣子里的和田玉交上去换了不少,不对,是换了非常多银子,至少这个冬天,她都不用再玩命去悬崖上采雪莲了。她给二郎神喂了他最爱的肉骨头,那户人家虽看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却也没亏待她的狗,三月不见,二郎神还长胖了一点。 何止二郎神,她在顾家也被顾月晟三餐一顿不落的供着,整个人都丰盈了一圈,都吃好喝好的一人一狗互相打量着,大眼瞪狗眼。 也不知道顾月晟醒了没有,醒来若是发现她走了,他会如何? 芮秋猛地站起来,把啃骨头的二郎神吓得吠了一声, “汪!” “我不能再想顾月晟了。” “汪汪!” “你是不是也同意呀,”芮秋摸摸二郎神的毛,“没白养你。” “以后还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吧。” “汪!” 芮秋笑弯了眼睛, “姐姐赚钱给你买骨头。” 十九、再难寻(一)(H) 十九、再难寻(一) 大雪这天芮秋知道了两个消息。 一是清风堂把她遣去京城总堂了。 芮秋被木成林叫去时还不知是什么事,听座上的男人说完,她整个人都愣住,一贯挂在嘴角的假笑都维持不住, “堂主,当初不是说好我就在金陵不会再动?现在又要我回京城,这算怎么回事?” 木成林神色淡漠,公事公办的口吻, “你顾家的单子做的不错,京城的那位赏识你,叫你择日尽快到京城报道。” “那我前两日来到你手里买院子时你怎么不说!” 芮秋住的院子房契攥在清风堂手里,得她拿银子来赎,前几日芮秋刚拿了顾家那单挣得银子喜滋滋地换了房契,今日木成林一句话直接叫视钱如命的芮秋五雷轰顶。 “前两日我也确实不知情。” 芮秋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问, “路费谁出?” 木成林仿佛她问了个非常愚蠢的问题,斜眼看她, “自然是你自己。” 芮秋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么走出的清风堂,她猜她的表情应该是极度扭曲的。 芮秋在回家路上的摊位上买桂花糕时听闻了第二个消息。 顾月晟病了。 病得好像还不轻,顾家遍寻金陵名医也无用,顾月晟还是卧床不起。 芮秋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去听旁边那婶子说话,想得到顾月晟更多消息,连卖糕点的小贩递过来的桂花糕都忘了接, “姑娘?姑娘!” 芮秋回过神,匆匆接过来朝小贩道谢,闷头往家里走。 ... 一直到晚上芮秋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忍不住挂怀那人的病。 怎么会病了?还是那样的重病。 芮秋越想越不安,几乎是坐立难安。若是她不知道顾月晟的病还好,她或许明天就启程去京城了,可偏偏叫她知道了,她如何能一走了之。现在离开,或许永远,永远都见不到了。 金陵的冬天极少下雪,只有湿冷的风和更加湿冷的雨,隔壁的那户人家在吃晚饭,稚童的笑声,女子轻声细语的叮嘱声,男子略低沉的嗓音和碗筷的碰撞声一齐涌入芮秋的耳朵,芮秋最怕这种声音,那是市井间的烟火气,是几个人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是芮秋多少年来最慕艳的温情。 她也曾短暂的拥有过。 在顾月晟身上。 可惜她将他亲手推开了。 与顾月晟荒谬的故事里,他是想留住鸟儿的树,而她却是一期一会迁徙的雁。那只雁时至今日终于承认,她是恋慕那棵树的。 ... 芮秋头脑不清醒了,缓过神她竟已站在了顾月晟屋顶,望着熟悉的院景有些踌躇。 她不知道她抱着怎样的心态,她明明不应该来的,骗了顾月晟她如何有资格再来见他。 只是悄悄看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她轻松地跳进顾月晟的后院,轻轻将窗户开了一条缝,拿眼睛瞟了一圈,房里只有端正地躺在床上的顾月晟,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芮秋放下心,顺着窗子翻进了她熟悉的房间。 她环顾了房里的模样,摆设一分没改,与她走时无甚差别,变了的只有那人,顾月晟躺在那张雕花的大床上,只有浅浅的呼吸,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芮秋是临时起意到了顾家,如今真正看了顾月晟的模样,心都揪了起来,站在他床边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想帮他掖掖被角,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芮秋惊得一抖,立刻抬头看去,撞进了顾月晟一双晦涩不明的眼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月晟的嗓音沙哑,一字一句的质问着她。 芮秋没料到他会醒来,慌忙起身要走,被顾月晟死死攥住了手,不知他病中怎会有这样大的力气,一时间竟挣也挣不开。 “不许走。” “我...我听说你病了,所以...所以...”芮秋急于脱身,“既然你醒了我就先走了。” 顾月晟等了这么久就是在赌这么一天,又岂会放过她。芮秋心里念着顾月晟是个病人不敢对他用药,更不肯拿武功伤他,顾月晟了然,动作更加放肆,将她拖到床上,压在身下,芮秋躲避不及,反应过来立刻开始挣扎,语气也重了些, “顾月晟,你不要得寸进尺。” 顾月晟的眼神深不见底,看得芮秋心慌,她的手被顾月晟攥着压在头顶,握着她手腕的力气逐渐加大,握得芮秋生疼,她听见顾月晟问她, “你到底有没有真心?” 他在生气。 一句话几乎卸了芮秋所有的力气,眼前的少年应是恨透她了,她这么可恶的人,一走了之后又来招惹他。 她有什么真心? 顾月晟很少有这样的攻击情绪,芮秋欲言又止的表情在他眼里也变成她新的骗局,骗了财又骗了他的心,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可他更气自己,气自己没用,气自己义无反顾地跳入陷阱直到此时甚至还在纠结她待他究竟有无真心。 他真的疯了。 顾月晟的眼角都泛红,春山明星一般的眉眼间透出一股与他不符的凌厉来,这凌厉是冲着芮秋的,他在逼问她,明明是他占上风的,可芮秋却生生感受到些许乞求。芮秋拼命压下心下翻滚的情绪,木着脸回答他, “没有。” ... 房间里,被人打开的窗子还未来得及关上,带着寒意的风拂起床幔,若有人此时从窗前路过便能窥见那让人脸红的光景,光裸的少女被身上还披着白衫的少年死死压在床塌上,少年一下一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挺动着腰,将身下的性器狠狠插进少女的穴里,少女显然被操得不知今夕何夕了,全身泛着浅浅的潮红,出口都是不成句的呻吟。 冬夜的风那么冻人,却怎么也吹不散这一室的情热。 “轻点...轻...啊...” 芮秋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竟又与顾月晟上床了。顾月晟一言不发,比他从前的哪一次都狠,无论她怎么求饶都不理,只用着近乎残忍的方法折磨着她,顾月晟的肉棒还在穴里插着,手指却还玩弄着她的阴蒂,双重刺激下芮秋在他身下几乎小死一回,她每每受不住地叫喊,他就报复性地更重地揉捏,芮秋被他一直往高潮上生猛地推,她紧紧抓住头上的软枕,顾月晟又是一记深顶,龟头卡在宫口上磨,芮秋感觉自己像是被灌了水的容器,只再一下,顾月晟再给她一下,那几乎要满的水就能泄出来。 顾月晟偏偏停了。 顾月晟咬着牙将深嵌于芮秋穴里的性器整个抽出来,又小幅度地挤进去,进去一点又退出来,芮秋被这非人的酷刑逼得极度空虚,头死死顶着枕头,脖颈弯出一个容易折断的弧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进来啊...呜呜...操我...” 顾月晟揉捏起芮秋的两团奶子,芮秋讨好地挺身把奶子往顾月晟手里送,身下还主动朝那根能给她无限快乐的肉棒上凑, “顾...顾月晟...求求你...就一下...” 芮秋被欲望烧得没有理智,学着妓院里那些女人的样子去勾他,可顾月晟脸色更暗,两只眼睛全然是芮秋看不懂的复杂, “把自己烧着了说要给我煲汤其实就是为了把石衣骗到手,从一开始就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你就这样冷眼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芮秋脑子里一片迷蒙,恍恍惚惚看着顾月晟清俊的脸几乎扭曲,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可芮秋现在根本听不懂他的意思,胡乱答着, “...不是...不是...你进来好不好...” 顾月晟捏住芮秋的奶头,提起,又猛地放开,看芮秋荡漾的乳波,他又何尝不想狠狠进去操她,但芮秋满嘴谎话,只有这个时候,只有服从于本能的时候才能逼出几句真话来,他扶着性器在芮秋的穴口画圈,仅仅在穴口都能感觉到穴里软肉疯狂地蠕动着极尽放荡地邀请他。 “你是不是答应了嫁给我?” “是...是...” “是不是答应了给我生个孩子?” 芮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逼着她说这些,几乎不过脑子地迎合他, “对...是...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月晟亲她的眼泪,语气软了下来,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嗯?” 没有回音。 “芮秋,回答我!” 顾月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下的芮秋为了那一瞬的舒服什么都说的出口,她越轻易的答应他越不高兴,今天是他,若是别人呢?别的男人若也这样做,她是不是也会这么讨好他? 顾月晟情绪越来越不对,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可芮秋已经被情欲折磨地痛苦不堪,身上的男人坏透了,她已经这么卑微地求他,他还就这么晾着她,怨愤地朝他喊, “你要是不行...就...就找别人来...” 二十、再难寻(二)(H) 二十、再难寻(二) 顾月晟本来就因为得不到回应而发狂,芮秋竟不怕死的说出这些个不要命的话,一瞬间顾月晟只觉滔天的愤怒甚至都压过了情欲,他用力掰过芮秋的脸,眼睛都红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啊!顾...” 空虚已久的小穴突然被填满,顾月晟毫无怜惜地直捅到底,不顾媚肉疯狂地挽留复又整根拔出以更重地势头冲进穴里,大开大合的动作直接将芮秋顶上了高潮,身体里的水有了缺口,全都泄了出去,她张着嘴,却一声都发不出,快感一遍遍鞭挞着她的全身,让她几乎从头到脚都在抖。 “爽了吗?” 顾月晟感没有一点金陵才子的的影子,他被芮秋逼得只剩兽欲。 他被她骗得太惨。 芮秋只知道流眼泪,哽咽道, “爽...你好厉害...” 少女的呻吟像是催情的春药,激得顾月晟更收不住力道,她太会骗人了,只有把她困在床上狠狠地操才不会又逃跑。 他把芮秋的腰提起来,自己跪在床上,芮秋整个下半身都悬空了,唯一的支撑就是他们相连的私处,芮秋不安地揪住身下的被子,顾月晟的粗壮顺着她抬起来的角度进得更深,整个龟头都挤进了宫口。 好疼。 芮秋被这前所未有的深度顶得疼极了,额头都在冒汗, “...疼...顾月晟...月晟....不要...不要进那里啊..” 顾月晟充耳不闻,他不是没讨好过她,前两次他想疯了也不敢往里塞,结果呢,她还不是走得潇洒。思及此,顾月晟更加急躁,他掐着芮秋的腰又往上举,把芮秋摆出一个极淫荡的姿势,身下的欲望还顺着甬道往宫口里捅。 疯了。顾月晟真的疯了。 芮秋怎么会料到她今晚的愧疚心害惨了她,顾月晟从来没有这么过分过,她这样喊疼都不来哄她,芮秋无助地忍受着顾月晟的残忍。他那根粗壮的东西又进去了一些,芮秋只觉肚子都要被他捅破,又疼又酸。 顾月晟开始抽插,龟头退到宫口又再冲进去,在那个紧致湿软的的地方肆虐,芮秋的宫口可怜兮兮地张开被迫含着比它大了许多的东西,委屈地流出热液。芮秋怕了,顾月晟今晚太过陌生,她没有尊严,微微扶住被操得颠簸的双乳,几乎是谄媚地求他, “...我给你吸出来好不好...饶了我...” “顾公子...二少爷...顾月晟” 顾月晟顿了一下,性器留在她的宫喉里,终于舍得抬头看她,芮秋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还要再献媚,就听见顾月晟金口一开, “转过去。” 芮秋傻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顾月晟沉在情欲里的脸也那么好看,可面皮之下,只有欺负她残忍的念头。 “我说,转过去。” “怎么...怎么转?” 顾月晟把她稍放低了些,淡淡地说, “就这么转。” “我...” 芮秋的话被顾月晟打断,他的气势更盛, “转。” 芮秋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月晟,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动摇,但他没有。他就那样等着她的动作。 她艰难地曲起双腿,用手撑着以极羞耻的姿态翻过身,顾月晟的性器在她体内转了一圈,穴里的软肉无一被碾压,陌生的感觉让芮秋腿软,她几乎是摔在床上。顾月晟感受着她的激烈反应,她夹得太过疯狂,尤其是宫口,不停地收缩着,紧得他卡在那里的肉棒生疼。 顾月晟把芮秋的腰再次提起来,芮秋几乎一瞬间知道他想干什么,后入的姿势本就插得深,再叫他这样提着,真的会死。 “不要...不要...” 芮秋语气里有深深地恐惧,顾月晟微微倾身伏在芮秋身上,没有给芮秋任何准备的时间,重新以芮秋接受不了的速度抽插起来,芮秋夹得太紧,顾月晟动得不顺畅,满腔的欲火像是憋住了, “别夹。” 芮秋以为自己就算嗓子哭哑了他都不会理她,终于等到他说话,崩溃地央求他, “我错了...我错了...你出来行不行?” “别夹。” 顾月晟又重复,芮秋回不了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可他的声音真的好冷,芮秋抽抽鼻子,勉强放松小穴。下一秒顾月晟就挺腰沉进去,芮秋的穴肉今晚已被摩擦得敏感之极,被肉棒带出去又被捅进来,忍受着激烈地冲撞。 顾月晟被她夹得有射意,强忍着操了芮秋好一会儿,身下的人已经叫不出声,纤弱的背影都透着可怜。顾月晟低喘着,捅进她的宫喉,松开精关,将精液都射在了里面,顾月晟射精的过程漫长,芮秋被刺激得又在颤抖,被迫吃下他的全部精液。 顾月晟把性器从穴里拔出来,芮秋没了支撑直直塌在床上,只觉是死里逃生。 顾月晟从背后贴上来,额头顶在芮秋后脑上,又与刚刚不是一个人了,变脸比翻书都快,语气总算有了情绪, “芮秋,别丢下我了,你喜欢喜欢我好不好?” 芮秋转过身子,顾月晟又凑过来与她贴额头,亲她的嘴唇,芮秋被亲了两下就转头避开,顾月晟身形一僵,撑起身子直直地看着她, “好冷...” 顾月晟闻言立刻下床去将窗户关上,窗子虽关了,屋子却已经冷了下来。 顾月晟回到床上,把芮秋搂过来紧紧抱住。 半晌,芮秋伸出手,回抱了他。 ———————————————————————————————————————— 两更!没有卡! 谢谢投珠和留言的大家呀,这几天有一点事情可能更新会不定 鞠躬 二十一、成全 二十一、成全 顾月晟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隔一段时间就要睁开眼睛看看怀里的芮秋,把她抱得更紧。 抱紧了她才不会离开。 芮秋醒来时正撞入顾月晟灼灼的目光里,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顾月晟见她睁开眼,脸上不自觉地溢出笑意,搂在芮秋腰上的手在被子寻了芮秋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声音放低, “醒了?” 顾月晟现在的声音与昨晚那个蹂躏她的声音重合起来,芮秋一片空白的头脑猛地涌进无数昨晚荒淫的画面,羞耻感几乎要把她淹没。 “芮秋?” 顾月晟看着她白了又红的脸色,以为她又是因为那处疼痛,松开握着的手往下探去, “这里痛吗。” 手指碰上红肿的小穴,激得芮秋一抖,忍不住尖叫, “别碰!” 顾月晟心里愧疚,昨夜他怎么在她身上逞兽没人比他更清楚,芮秋的声音现在还是哑的,顾月晟听话地缩回手,嘴里哄她, “我找王大夫来给你开些补身子的药。” 芮秋一把推开他,掀起锦被,作势要起来,回绝他, “不用。” 顾月晟慌了神,抓住芮秋的手,脱口而出, “你要去哪?” “我要走了。” 芮秋看他昨晚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猜到他的病早就好的差不多,没有外面传得那么邪乎,一时不知是庆幸还是气恼,没控制力道,一把甩开顾月晟,顾月晟大病初愈又几乎一晚没阖眼被芮秋摔在床上,等他撑起身子,芮秋已经穿好衣服眼看就要走,他顾不得自己的姿态,光裸着身子就拦下芮秋, “芮秋,别走,昨晚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对你,以后我真的不会那样了。” 芮秋被他突然闯进视线光着的身子着实惊到,他全身没有多余的一块赘肉,都因为生病的缘故有些苍白,肩膀宽厚,上边还有昨夜自己挠的血痕,而那根折磨她的性器此刻微挺着立在他胯间,少年的身子如他的人一样温润却有力量。 芮秋别开眼,随手从架子上拽了一件衣服递给顾月晟, “...你能不能穿上衣服。” 顾月晟顺从地披上外衫,焦急地凑近到芮秋身前,想抱住她, “对不起,你别生气。” 怀里的人没有任何反应,顾月晟僵了僵,心里又升起许多不安来,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地看着 芮秋。 芮秋神色平静,语气也平静,她问他, “顾月晟,你要让我给你做一辈子通房吗?等我给你生了孩子再抬成妾,永远拘在你的后院里?” “...” 顾月晟只觉血液都凝固了,芮秋竟是这样认为他们的未来,顾月晟握紧了拳才控制住自己颤抖地声音, “我说过,我会娶你。我说的娶你,是娶你做我的妻子。” 他第一次破了她身子时与她燃了彻夜的红烛,于他心里,芮秋已经是他的妻子。 “咚咚” 芮秋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要娶她? 她偷了顾家的东西又利用了他,作为顾家人对她理应厌恶至极。他是金陵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她是坏事做尽的视财如命的江湖混子,云泥之别的两人,顾月晟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芮秋一双眼眸雾一样的看着他,顾月晟脸上的坚定让她说不出话。 半晌,芮秋艰难地开口, “顾月晟,你不能娶我。” “为什么?” 怎么能够要她来回答这个问题,顾月晟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你不只是顾月晟,”芮秋吐出前半句话时已经染了哭腔,她觉得太残忍了,无论对他,还是对自己,“你还是金陵顾家的二公子。” 芮秋一刻都无法忍受这窒息的氛围。抬起步子,绕过了如石头一样伫立在那里的顾月晟,双手扶在门上,顿住了,不大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显得格外响。 “醒醒吧。” “顾月晟。” 其实芮秋有许多话想与顾月晟说,很奇怪,似乎只有在顾月晟面前她才会卸下所有心防。 她想骂他昨晚的兽行,她想问问他的病,她想告诉顾月晟她还想与他一同用晚膳,她想告诉他自己学会了做粉丝汤,她想与他道歉她后悔利用他,她还想偷偷在他耳边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可她只能与他道别。 芮秋望着顾家一片高墙青瓦,这里面住了一个顾月晟,他住在那南边的院里,也住在她心上。 眼前的景色模糊起来,她被风吹得流泪了。 顾月晟,你要好,要比我好,要比任何人都要好。 好好做你的顾二公子,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过你应该顺遂的人生。 都会过去的。 —————————————————————————————————————————— 这章叫成全是因为我写这章的时候在听成全(不是) 因为是芮秋的想法,她是不愿意给顾月晟当一辈子的通房的,同样的,她也不愿意耽误顾月晟的前程,所以她选择离开,算一种成全。希望没人骂她作哈,芮秋就是一个摸爬滚打努力生活的小女孩,她不是顾月晟生活在象牙塔里,所以她想的比顾月晟多很多。 金陵的戏份结束了,下次顾二再出现就是钮祜禄·月晟了(不一定) 二十二、隆冬 二十二、隆冬 芮秋时隔两年回到京城,本以为今生再不会来的地方两年一晃又要重新开始了。 马车驶入京城城门时,芮秋把整个车帘掀起,京城一派银装,芮秋两年未见冬雪,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虽都不是什么愉快回忆,但这毕竟算是芮秋的故里,如今一看那满城的白雪,远处朱红的宫墙,不断涌进涌出的熟悉的口音,芮秋总算打消了一路上的近乡情怯。 这是李朝的京城。 ... 京城有浓重的冬天气息,芮秋怕冷,躲在街边小摊喝了一碗热乎的粥才慢悠悠地到清风堂去报道。 没见到堂主人,只得了张写着一串地址的条子,芮秋没带多少东西,带什么都不如带银子踏实。她和二郎神一路循着地址,京城两年有了许多变化,芮秋和二郎神虽是京城土著,却都迷失了,拖到傍晚才找到了一处院子。院子虽难找但也还行,比她在金陵的大上一些,舟车劳顿,连二郎神都没力气朝她摇尾巴,趴在门边一动不动。芮秋强撑着简单收拾了一下,也累得倒在床上瞬间入睡。 芮秋第二天醒得早,地龙早就凉透,屋里的空气感觉都结了冰,芮秋裹着被重新点了地龙,缩在床上不愿动弹。 冬天出一次门她都要思前想后许久,更何况去清风堂自找苦吃,盘算着自己的花销,省着些用她现在的家底也能撑一个冬天。 芮秋在家里装死,一步都没再踏进清风堂的大门,近一个月日理万机的堂主才想起她这号人物,把找人浑水摸鱼的她从家里拎了出来。 很不巧,这个人芮秋认识。 打开门时芮秋就感到一阵掌风袭来,她没有准备,堪堪避过,那人不依不饶,飞身直冲她而来,芮秋被他一脚踹在腹上,那人丝毫没收着,把芮秋生生逼退了好几步,弓着身子险些没吐出来。 那人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在芮秋头上投下一片阴影, “在顾家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芮秋。” 是他。 芮秋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芮秋不敢抬头,手悄悄去摸衣侧的毒药,却被人一秒识破,那人掐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 “怎么,熟人相见就拿毒药招待我?” 男人眼底都是不屑地嘲讽,芮秋把手顺势滑到身前扶着肚子把身子直起来,讪讪地笑, “哪能啊?少侠面前我哪敢造次?” 那人嗤笑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命好,我杀不了,老头子找你,不想死就赶紧跟上来。” 芮秋惜命,不自讨苦吃,跟着他一路走见周围之景越来越熟悉才意识到,他说的老头子原来就是那个一句话把她扔金陵去又一句话把她调回来的总堂主,也就是那天她没见到的神秘人物。男人一直在前面大步走着,到了一扇门前猛地停下,叩门, “堂主。” 隔了片刻,房里传出略显沧桑的声音, “进。” 男人回头警告地看她一眼,示意她进去,芮秋压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绷住表情。 芮秋僵硬地朝堂上那位老者行礼, “芮秋见过堂主。” 老者不紧不慢地搁了手里的茶杯,扫了芮秋一眼,声音没有起伏,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起身吧。” 芮秋不敢放肆,姿态很是恭敬, “谢堂主。” “怎么到京城一个月都没在堂里见你?” 芮秋后背直冒冷汗,偷懒被上头直接抓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我只是近来身子不太好,刚回京城有些不适应。现下已经大好。” 顶上坐的人盯着她看了会儿,末了点了点头, “身子不好是应该歇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睛没看芮秋,“既然已经无碍,我叫你来是有个好活计交与你。” “你可愿意?” 人都这么说,哪有她拒绝的份,芮秋忙行礼, “堂主吩咐。” 老者满意地笑笑,朝门外叫人, “许临韵。” 那人应声走进房里,芮秋拿余光瞄了一眼,下巴差点惊掉。刚刚狠狠踹了她一脚的那个男人就立在她身侧,芮秋本能地想离他远些,许临韵没分注意力给她,恭敬地朝向堂主。 “芮秋,你顾家的事完成得不错,我正需要你去帮我打听些事情。” “我会叫临韵配合你,但此事不要叫第四个人知道,你可明白?” 芮秋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只怕她现下拒绝,下一秒许临韵就会杀了自己泄愤。 “芮秋明白。” 总堂主赞她识时务,转头看向许临韵, “你要好好配合芮秋。” 许临韵表情僵了一刻,浑身的寒气让旁边的芮秋差点打哆嗦,他声音不含感情, “是。” ...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好法子?” 芮秋和许临韵站在怡香院的门前对峙着,一路上芮秋大气都不敢出,到了现在许临韵恨不得要骑在她头上了,居然叫她去怡香院做青楼女,气得芮秋现在只想把他的头拧下来。 许临韵大言不惭, “这青楼是那张老贼最常来的地方,不从这下手从哪里下手?” 芮秋鼻子眼睛都要挤在一起,语气不善, “你不是武艺高强吗?刀架在他脖子上我就不信什么消息打听不出来?” 许临韵抬脚拉近两人的距离,迎着芮秋质问的目光,笑了, “你好像搞错了,堂主说的是我来配合你,不是你来配合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出力。” 芮秋深吸一口气,这个男人是针鼻儿大的心眼,金陵的事他还等着找机会把她干掉,怎么会帮自己,今天这一出恐怕也是为了羞辱她。 狗男人。 呸。 怡香院门前人来人往,一个又一个红袖迎着来猎艳的男人进到那酒香歌美的温柔乡,红色的光映在门上,窗上,映在这僵持着的一男一女,彼此眼里的火花噼里啪啦的似要杀死对方,本要来接客的女子生生被吓走,只敢在远处偷偷打量。 “许临韵,你很牛吗?” 男人颠颠手里的剑,挑起眉, “芮秋,你装什么?跟姓顾的就可以,跟姓张的就不可以了?” 芮秋蓦然想起那个名字,心狠狠一跳,像是被谁把心整个掏出来又塞进去,酸涩怅然一齐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太讨厌了,芮秋突然没了和许临韵对骂的兴致,她什么兴致都没了。转头就走,留许临韵一个人在原地大叫, “喂!” “你疯了吗?你就这么走了?” 芮秋头也没回,脚步飞快的逃离那人,逃离一切会叫她想起金陵想起顾月晟的细枝末梢。 ... 其实芮秋有点后悔,就那样甩了他,他也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他一个不爽,等不到张守义人头落地她先暴尸街头了。 心惊胆战的等了两个时辰,门外房顶也没有动静。 许临韵这是放过她了吧? 芮秋松了口气,复又唾弃起自己的懦弱。 是他嘴贱在先,把她当个玩意儿,为了完成任务就把她推出去做妓女,她已经大错特错了一次,把自己当做筹码,如今害了两人。 许临韵说得对,顾月晟可以,其他人都不可以。 因为他是顾月晟,所以她心甘情愿。 离开金陵已经两月有余,她从顾家跑出来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抱着二郎神一刻都不敢停留,她怕多停留一刻,她就不肯走了,她就真的愿意相信顾月晟的海誓山盟了,被他哄着就不顾别人嘲讽在那院子里给他生孩子了。 这世间那么多谎言,只是芮秋嘴里的就能填满一个金陵,芮秋怕誓言变成谎言,她信过誓言,四岁时有个小乞丐说会与她交换食物,她信了,一天的口粮就被骗走了;六岁时师父说会照顾好她,她信了,被生生折磨了七年,太多了,只要芮秋一开始回忆,那些话语就像有生命一样主动在她脑海里响起,风流公子说了多少次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妓院的老鸨早看破她的伪装却不露声色许她安心,酒楼老板承诺的涨银钱直到芮秋逃跑也没实现。 如今她十八了,她不信人的誓言数年了,结果顾月晟一来,他同她剪红烛,同她同进同出,同她极致愉悦,把芮秋再次骗倒了,面对顾月晟的誓言特没出息的又动心了。 不会有好结果的。 芮秋十八年的经验就教会了她这一件事。 誓言还有效时她能告诉自己忠于内心是对的,无效时呢?她不要再有一个与她一样不受祝福地活在这世上的孩子了。 二十三、文武双全 二十三、文武双全 早上芮秋去堂里找许临韵时特地买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大爷面前,讨好地笑笑, “许大侠,没吃呢吧?孝敬您两个包子。” 许临韵眼神都没她一个,抱着剑起身就走,留芮秋站在原地尴尬地举着手。芮秋没在意,一口咬上新鲜的肉包,好吃得眯起眼睛,捧着食物跟在许临韵身后。 他爱吃不吃。 许临韵死要面子活受罪,脸色难看地盯着吃得欢快的芮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去哪?” 芮秋抹抹嘴,故作神秘, “自然是去您最喜欢的地方。” 说罢便自顾自地往前走,许临韵脸色变了又变,忍下一剑捅死芮秋的想法,是他走眼了,许临韵望着芮秋一如既往纤细的背影,这个女子哪里好对付,连自己不都栽在她手里。 ... 怡红院门口。 这一对男女又来了,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氛围。 “大早晨你带我来怡红院做什么?”许临韵气得跳脚,“我怎么就最喜欢这妓院了?” 芮秋不屑地瞥他一眼, “你们男人发情还分白天晚上?” 许临韵一噎,似乎被刺痛了,气势弱了下去, “...我没喜欢这地方。” 芮秋诡异地笑笑,转过头,盯着怡红院的大门, “你会喜欢的。” 许临韵不明所以,芮秋没再理他,专心观察着门前这从妓院里出来的男男女女。清晨的怡红院照样门庭若市,昨夜在这里过夜的张守义被女子扶着出来,也不知道昨晚床上是谁更出力,男子贪婪地看着女子浮着春情的脸,抹了一把她的手,那女子风情万种地瞪了张守义一眼, “爷晚上还来吗?” 张守义正要答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 “今日不行,明日,明日我一定来。” 女子委屈地朝张守义靠了靠,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儿,张守义才离去。 许临韵正观察得仔细,猛地感觉有人靠近,迅速拿手肘去挡,可惜晚了,芮秋藏在指甲缝里的药粉被他慌乱间全都吸了进去,许临韵大怒,顾不得刚刚想去跟踪张守义的想法,拔剑相向, “你做了什么?” 芮秋不惧,神态自若,甚至还嗤笑一声, “能是什么,春药。” “什么!” 许临韵一惊,顿时觉得自己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真的火热了起来,他心神大乱。芮秋看准了时机,夺了他的剑,一脚就把他踹到后面不远处正要回怡红院的女子怀里。许临韵简直怒极,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罪魁祸首,芮秋朝他做口型, “机会。” 许临韵恨自己又入了芮秋的圈套,正要去雪耻,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搭上他的背,他浑身一震,警惕地回头,却见女子关切地看着自己,声音像是从蜜罐里浸过似的, “公子,您没事吧?” 许临韵想避开女子的接触,那隐隐的火气被这女人一碰瞬间倒胃口起来,但想起这是张守义那老贼的老相好,强忍着全身的不适感,在女子的搀扶下直起身子, “...我似乎有些热。” ... 芮秋看着许临韵和那女子相携着走进怡红院,扯扯嘴角。 啧。 男人。 芮秋得逞,趁着没人注意躲到怡红院的一个小角落里,悠闲地嗑起瓜子,只要许临韵争气,估计消息今天就可以到手,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怡红院客人逐渐都走了,偌大的楼瞬间慵懒了起来,静悄悄的,只有楼上哪个女子和谁发生口角的怒骂声,芮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上迅速地朝她走来,芮秋举着瓜子的动作僵在空气中,等到那人走近,芮秋不由得问出她的心里话, “...你这么快吗?” 许临韵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猛地拿起芮秋随手搁在桌上的剑,咬牙切齿地架上芮秋脖子,芮秋却眼尖发现了他手上的血迹,大骇, “你把她杀了?” “我留了她一命,但今天我定要取你的人头。”许临韵逼近了芮秋,剑也跟着他的动作贴近芮秋的脖颈,“你只会这种下作手段?居然敢对我用药。” 芮秋对他的威胁诡异地习惯了,腿也不抖了,心也不虚了,嘲讽地回视他, “许大侠,我可没给你下药,你吸进去的可是我给您补身子的好东西,没半点催情作用,您把持不住别把锅扣我头上啊。” 许临韵彻头彻尾被芮秋耍了,他想起自己在那女子房里天人交战的挣扎,巨大的羞耻感朝他扑面而来,他瞬间颓了,许临韵高贵的自尊受到了侮辱,人傻在那里,不知所措。 芮秋一把将他的剑打落,戳戳他的肩膀, “欸,消息到底到手没?” 许临韵闷闷地点头,一句话都不肯跟芮秋说。 芮秋哪管他那些,自顾自地喜上眉梢,扯过他的袖子就往清风堂走。 ... 芮秋想起刚刚在堂里汇报时总堂主的话还觉得恍然,总堂主赞许他们俩的效率,她还以为会拿点赏钱给他们,芮秋是真的贪,清风堂也是真的抠。末了,老头居然提出一个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计划。 让她和许临韵一齐出任务。 一个有勇一个有谋。 芮秋早上的包子差点没吐出来,这总堂主说话就是有水平,乍一听好像夸人的,但细品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他俩一个没脑子一个没身手,只有抱团才勉强算文武双全。 芮秋是无所谓,笑过了就一丁点都没放在心上,但自大又脸皮薄的许临韵不行,芮秋看他垂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着,骨头都咯吱咯吱响,芮秋都替他疼,等出了门,芮秋大度地主动同他搭话,凑到他身边, “许大侠,合作愉快啊。” 许临韵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看着芮秋更加烦躁,他怎么就要和这个阴毒的女子一同共事。 “你休想再把那些恶心人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芮秋被他几次差点杀了,她也数次把他害得深陷囹圄,勉强算扯平了吧,芮秋觉得他这个人做事就一根筋,拳脚功夫却厉害,能有这么个同伙安全感一下就上来了。 芮秋拍着胸脯保证, “哪能啊,我们得一致对外不是?” 许临韵冷哼一声,脸色缓和了一些,转过去的背影都透着显眼的别扭。 —————————————————————————————————————————— 今日加更成就完成 谢谢为我偷猪的天使们! 二十四、下雨了 二十四、下雨了 “顾月晟就是王八蛋...王八蛋!” 许临韵黑着脸顶着酒肆一众好奇鄙夷的眼神,对面的芮秋喝多了,脸比初日还红几分,指着他骂顾月晟,那么真情实感,声泪俱下,连许临韵都差点觉得自己就是顾月晟本人了。 顾月晟,你真的欠我一个大人情。 许临韵本就不厚的脸皮在芮秋一声声控诉里好像被削得更薄,最后彻底没了面子。 许临韵和芮秋已经一起出任务五个月了,一开始他们还彼此变着法的挖苦对方,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原本充满成见的他们放下防备熟悉对方,说到底,他们两个也就是两枚棋子,再特殊点,是两枚绑在一起的棋子,谁又比谁高贵。 这天他们一起收拾了清风堂哪个新人留的烂摊子,在城门排着队等着进城,离老远就听见前面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彼此恭维,两人各带一个书童,看起来像是偶遇。 “李兄满腹诗书,您的文章数人传阅皆是赞不绝口,如今您可是才绝京城。” 另一个拱拱手,做出一副谦下的模样,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凑巧,贤弟才是少年有为,堪当大任。” 许临韵和芮秋都是粗人,听着读书人互相文邹邹的吹捧只觉头疼,盼着城门检查的官兵能快些,早点回去躺下睡觉。 也是邪门,那两人彼此夸得没词了,本以为终于能闭上嘴,谁知人家转头又赞赏起别人来,赞这李朝盛世,赞当今圣上的英明决断,赞这京城繁华,最后竟赞起顾月晟来。 “顾公子当真是才貌双全,居商人世家竟能怀济世之心,实在是君子。” 坏了。 许临韵暗暗叫苦,拿余光去瞟身边的芮秋,果不其然,芮秋整个人像在那里生了根一般,一动不动,直到后面的人大声催她,她才像大梦初醒一样堪堪迈了几步。 进了城门芮秋就拉着他找了一家酒肆,一碗又一碗,他拦都拦不住。结果喝成这德行,指着他直骂娘。许临韵一个头两个大,自认倒霉,把烂醉如泥的芮秋从凳子上拎起来,芮秋抱着酒不撒手,许临韵从她衣服里搜出了钱袋,把酒钱搁在桌上,艰难地拖她往酒肆外走。 “顾月晟你禽兽不如!” “...别喊了,姑奶奶,求您了行不行。” 芮秋不依不饶,拽着他的领子大力地晃,一双眼睛似迷蒙似清醒, “你真的过得挺好的...挺好的...” 许临韵扶着她一步三停地向芮秋的家走,华灯初上,京城依旧川流不息,一样的月光照着不同的人,一辆马车从两人的身边驶过,驶进夜幕之中,停在了顾家门前,顾忠和顾夫人付氏早早领着一众下人站在门口迎接,见马车驶来,顾夫人难掩激动,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马车上下来一位着青衫的公子,面似温玉,体如松柏,登上台阶,朝顾老爷和顾夫人行大礼。 “给父亲、母亲请安。” “月晟,一路奔波辛苦了,快起吧。” 顾忠话音刚落,顾夫人已经扶起顾月晟,关切地看着她的儿子。 “怎么瘦了这么多。” 顾月晟正要回答,一滴雨落在他脸上,他一怔,抬头看着夜空,一片漆黑,阴沉沉的似乎马上就要压下来,这么寒暄的功夫,雨滴落得更勤了,外面站的一群人都三三两两的抬头看去,顾夫人忙拍拍顾月晟的手, “下雨了,快进屋吧。” ... 许临韵把芮秋送进门就走了,谁知还没到家天就下起大雨,淋了个正着,踏进家门的时候衣服都能拧出一桶水来。 芮秋站在院里,二郎神围在她脚边转。 好久没人提起那个人,她以为她忘了,原来不是,他与金陵都没在她的记忆里死去,只要有一滴活水,立刻就在她贫瘠的心上抽出新芽,原来她忘不了。 老天爷像是与她作对似的,一滴雨落在她脸上,她没动,雨滴接二连三的落在她身上,她身边,芮秋怔怔地抬起头,今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要把人吸走一般的一片片黑云。 下雨了。 芮秋不想进去避雨,直直挺在那里,任雨水将她打湿,思念像是跟着这雨势一样不受控制了,疯也似的如藤蔓爬满整颗心脏。 “汪汪!” 二郎神用牙咬住主人的裙角,拽着向屋里拖,可他的主人一动不动,二郎神焦急地打圈。 到屋子里有什么用呢? 他的主人眼睛里也下雨了。 二十五、长安花 二十五、长安花 第二天芮秋就染了风寒。 芮秋裹了厚厚的被子赖在床上,昨夜的大雨潮意还未散去,这一场秋雨让京城几乎一夜入秋。许临韵在外头砸门,芮秋懒得动,指挥二郎神去开门,芮秋之所以给他起名叫二郎神,也是因为他聪明,护主又聪明,真二郎神都比不上他。 许临韵跟往常一样一身黑衣,看得芮秋腻歪,硬梆梆地丢给他两字, “有事?” 许临韵循声望去,芮秋竟还没起, “我这好心来给你送点吃的,你...这怎么了?” 凑近了许临韵才看见芮秋一脸病容,止住自己抱怨的话,抬手摸摸芮秋的额头, “不烫啊。昨儿淋雨的是我可不是你啊,你中邪了?” 芮秋没心思跟他斗嘴,两眼一闭就要赶人, “有事说,没事滚。” 许临韵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把他带来的食物扔在床上, “快吃吧,一会我给你抓点药去。” “...小病,挺挺就过去了。” 许临韵冷哼一声,抱臂看着她,又是那惹人烦的语气, “您昨天在酒肆真是出尽风头啊,我不光要给你抓治风寒的药,我还得给你找大夫看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芮秋选择性忽略许临韵的嘲讽,缩在被子里一口一口啃着干粮,不怎么好吃,干干巴巴的,一撇嘴, “给我倒点水。” 许临韵认命地给她倒了白水,翻个白眼,嘴里嘟囔, “今儿可是秋闱第一天,”瞧瞧芮秋的脸色,似乎没有黑脸,壮着胆子接着说,“听说人们都下注猜这状元会是洛阳李公子,还是金陵顾公子呢。” 芮秋平静地灌下一杯水,摸了摸嘴角水渍,翻身倒下,拿背影对着许临韵, “哦。” 死鸭子嘴硬。 许临韵是见过芮秋昨夜疯狂的人,现在芮秋对顾月晟一切的冷淡在他眼里都是逞强,啧,情这一字,属实难懂。 许临韵动作迅速,说给她抓药立刻就送来了,搁在桌上嘱咐她按时吃,转头又去哪家盯梢了。芮秋强撑着把药煎了,药汁黑乎乎的,芮秋制得毒药都比它好闻百倍,芮秋皱着眉一咬牙喝了个精光。等那股苦味涌上来,冲得芮秋的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全身在抗拒。 太苦了。 芮秋爬进她的被褥里,上上下下盖了个严实,芮秋一染上风寒就头痛,迷糊着渐渐睡着了。 ... 芮秋这一病病了好几天,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除了在床上躺着哪也不想去。许临韵没了芮秋在旁边跟他打嘴仗,总感觉缺点什么,日日来芮秋家里叨叨,芮秋人在家里,可这京城的大小事全听遍了,芮秋最后烦了,直接不让二郎神给许临韵开门,不理他在外面气急败坏的大叫,蒙头大睡。 放榜的日子应该可以算是举城轰动,芮秋到酒楼买了只烤鸭,连着几天忌口,嘴里淡的都要失去味觉,闻着烤鸭的诱人香气,实在没忍住,奢侈了一把。 这酒楼位置不错就在京城最中心的大街旁,今天生意格外好,楼上楼下门里门外都是聚在一起看状元郎游街的人,人潮一波一波的,似乎从远处在向这边涌来,铺天盖地的敲锣打鼓的喜庆声音闯进芮秋的耳朵,芮秋脚步挪不动了,一队人马已经到了酒楼门口,那高头大马上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顾月晟。 顾月晟套着鲜艳的红衣袍,头戴状元帽,神色镇定地骑在领头的马上,似乎没有被中了状元的喜悦和底下潮水一般的欢呼声冲昏了头,端坐着,仿佛天上人一般,不肯融这世俗。 芮秋拎着烤鸭站在人群里,盯着那人的脸,看着他从远处来又逐渐离去,成了一团模糊的红影,芮秋把手指放在唇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恭喜你呀,顾月晟。 今日他是才绝京城的状元郎,明日便是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 这样才对。这是他顾月晟应该有的人生。 芮秋埋头混进人流中,死死捏住手里的纸包,偌大的京城,两个轨迹完全不同的人是不会遇到的。 她坚信。 ... 芮秋坐在家里闷闷地吃着烤鸭,扯下小块的鸭肉扔给二郎神吃,许临韵像饿了好几天没吃饭一样,眨眼之间半只鸭子就进了他的肚子,芮秋吃了几口就腻了,太久没碰荤腥,这么一点竟就感觉胃里翻滚。 “你怎么不吃了?” 许临韵捧着碗喝了一大口酒,芮秋现在滴酒不沾,嫌弃的捏住鼻子, “太腻。你倒是自觉,自己就把酒带来了。” “我以为你今天又要...哎算了,是我想多了。” 芮秋面无表情,打落许临韵又要伸向烤鸭的手, “别吃了,没你份了。” 许临韵哇哇大叫, “你不是不吃了吗!” “给狗吃。” “...” 许临韵忿忿地又灌了一口酒。 “明天去哪家蹲点?” 芮秋病着这几天都是许临韵一个人揽了所有活计,芮秋本来说想替他两天还他人情,但许临韵说没有他芮秋不出两天就要被发现,只肯让她去盯梢。 “赵家,那赵子懿警惕性很强,你只盯梢便好,其他的我来,左右不过是查到他与谁勾结便可。” 芮秋点头, “那老地方汇合。” 前段时间赵家不知怎地把主意打到了清风堂身上,眼红清风堂的生意,暗中扶持了另一个什么玄阁,想抢了这条财路,良性竞争倒也无碍,只是玄阁人做事太过恶心,总堂主被人阴了之后大发雷霆,派人查了底细才知道背后的支持,但碍于赵家是世家在京城扎根多年,不能明目张胆,只能派清风堂信鸽组合芮秋和许临韵去打探。 芮秋和许临韵蹲了近一个月,赵子懿应该是得了风声,格外谨慎,未在与谁接触,可越避嫌越是有鬼,双方根本就是在比谁更能沉得住气。 今日还没到两人的交接的时辰,芮秋正百无聊赖的第三千零八百次描绘着赵子懿书房那扇窗户的框纹,倏然瞧见门开了,芮秋直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的动静,没一会儿,赵子懿就带着他的随从走了出来,随从手里捧着一只盒子,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芮秋悄悄跟上去,跟着他们一路走出了赵家,上了马车,芮秋跟在马车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到她和许临韵汇合的地方,可时辰未到,许临韵还没有来,千载难逢的机会总不能这样错过。芮秋急中生智,几个飞步直窜到马车前面, “哎呦。” 倒在了赵家马车前面。 —————————————————————————————————— 朝代是架空的,科举和后面官制都是揉一起写的,有较真的我滑跪 二十六、顾大人 二十六、顾大人 那车夫没料到半路冲出来个芮秋,猛地刹车,却还是撞倒了芮秋,芮秋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像死了一般,车夫冷汗都吓出来了,忙要下车, “怎么回事?” 车帘被掀开,赵子懿皱着眉问。 “那女子突然闯到车前,小的没躲开。” 赵子懿甩出一个钱袋, “叫她赶紧拿了走人。” “是。” 车夫拿了钱袋,下车站到芮秋身旁,踢踢她, “欸!我们公子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路子,今日有急事没时间跟你掰扯,没死就赶紧拿了钱走人。” 芮秋动动身子,装作痛极根本站不起身的样子,拿手撑在地上,开始哭诉, “有没有天理了...撞了人连个道歉都没有,官老爷的命是命我们这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 那车夫急忙跟车里的主子汇报, “您看这...根本撵不走。” 赵子懿看着在不远处的芮秋不耐烦地又丢出一锭银子,冷声说, “不要让她耽误了正事,再贪得无厌一个子都别想拿到。” 车夫接了银子朝芮秋把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芮秋越发觉得这次必须把他拖下来,赵子懿这铁公鸡还能这么痛快地拿钱消灾,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芮秋蹬鼻子上脸,总要等到许临韵来不是, “谁要你们的钱了啊,撞了人总要有句话吧。” 芮秋惯会用装弱女子的法子,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好不可怜。车夫一时也没话了,围观的人叽叽喳喳的为芮秋不平。 “银子就摆在这,我想我道歉的诚意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赵子懿不知什么时候下了马车,站定在芮秋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表演, “好狗不挡路,人也要懂得见好就收。” 芮秋没料到他会亲自来处理,脸都未来得及挡就暴露在他面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芮秋僵了一下,迅速低下头,眼看这戏就要演不下去,芮秋豁出脸皮拿命碰瓷换的时间终于把许大侠盼来了,许临韵对道上的闹剧见怪不怪,以为又是哪个小乞丐,眨眼间就路过这一团人群,等在他们接洽的地方。芮秋恨这狗东西没有默契,但也幸好他总算是来了。 芮秋心中大石落下,众目睽睽之下拍拍屁股爬了起来,不客气地一把接过车夫手里的银子,脸上笑开花, “公子出手当真大方。” 赵子懿鄙夷地瞧她一眼,转身拂袖而去,芮秋不理周围一片嘘声,趁乱混进了人群里,像鱼游进水里摆尾之间没了踪迹,赵子懿损失钱财心气不顺,只是想到今夜的大局总归是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总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催促道, “再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 “许临韵!” 芮秋边跑边喊那傻子的名字,许临韵闻声转过身,朝她走去, “你...” “快...快追!赵子懿的马车就在前面!” 芮秋抓着他的手往前拽,指着不远处那往前驶的略显简陋的马车,许临韵一下反应过来,抱起芮秋跃到墙上,翻上房脊,一路脚步飞快,那马车愣是没能甩下他们俩分毫,芮秋看着周围的景色飞速后退着,拽紧了许临韵的衣服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他甩下去摔个残废。 马车停在怡红院门口,芮秋二人也跳下高墙隐在阴影里,赵子懿踩着侍从的背下了车,一刻没耽误抬脚就进了那一片声色犬马之中。 “不会吧,跟了半天他就是来找女人的。” 许临韵郁闷地撇嘴,芮秋一巴掌拍在他背上,许临韵怒气冲冲地瞪她,芮秋恨铁不成钢, “你做人可不可以动动脑子?我们跟他这么久你见他来过青楼?他要是在这有女人何必费这么大工夫,今日我去拖延他时间,他那副着急样子,我估计他一定是来见什么人。” 许临韵与芮秋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闪过兴奋,赵子懿折磨了他们俩近两月今天终于要有点眉目。 “我在他面前露了脸不方便,你进去探探他见的人。他身边的人手里拿了个盒子,有机会看看是什么。” 许临韵点头,顺墙角摸进了怡红院里面。芮秋等在这里,盯着载赵子懿来的那辆马车和每一个走进的客人。 ... 许临韵从一楼查到三楼,愣是没有赵子懿的身影。 总不能是走了。 避开看他形单影只故意投怀送抱的女子,他不甘心地又上到四楼,这怡红院很会赚钱,由下到上都是价格不同的房间,看你能拿出多少银子,给得越多楼层越高,赵子懿倒是肯下血本,四楼有人的房间不多,许临韵一间间看过,入目尽是荒淫之景,终于在拐角那一间,许临韵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感谢各位给我赵某这个面子,招待不周还请大家见谅。” 许临韵不自觉地放缓了呼吸,控制着脚步不发出任何声音,悄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拿一只眼睛朝里看去。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子搂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大笑道, “赵兄,莫要自谦了,这某非不是人间极乐?” 房间里发出彼此心照不宣的哄笑声。 一群酒色之徒。 许临韵不屑地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观察着其他人,包间里左不过五六个男人,但都左拥右抱的让房间愣是显得拥挤起来。许临韵不动声色地听着一派污言秽语,骤然看到一个人,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物。 那人神色冷淡,在暧昧的气氛里独自僵直地坐在那里,垂着眼专注于面前的酒杯,白色的衣服衬着气质卓绝的人,处身事外,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他熟悉,但有人比他更熟悉。 许临韵突然庆幸是自己行动了,若是芮秋来了只怕是要冲进去闹得天翻地覆才好。 他怎么会在这里? ... 芮秋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许临韵出来,秋夜的风把她的衣服都打透,冻得芮秋直哆嗦。 许临韵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都几个时辰了,她脚都要蹲麻了,他还是连个影都没有,芮秋忍不住往坏了猜,许临韵做事从来不会留一手,不能是把赵子懿头脑一热给掐脖了,或者,被赵子懿给发现了?那不是完了。 芮秋越想心越乱,一咬牙,躲在一对边向门里走边吻得忘情地野鸳鸯后面混了进去,芮秋不知道许临韵在哪,楼下男男女女的荒唐声伴着乐曲传进她的耳朵,芮秋埋着头走路,她以女儿身在青楼里走动总归是不方便,不能光明正大的找人,只得偷偷用余光瞄。 一连走了三层,还是没有许临韵的身形,芮秋看着眼前被红帐罩着的楼上,提起裙子,踏了进去。 这一楼声音要比其他小一些,她翻了几间都是空的,匆匆看过也还是没找到人,正要转头朝五楼走。 “...芮秋?” 楼梯上的人如遭雷劈,那人的声音宛如击鼓一般在她心上咚咚作响,她不可思议地回过头,不会是他。 没有意外。 就是顾月晟。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芮秋用手扶住墙,她似乎有些腿软,顾月晟大步迈到少女面前,紧紧皱着眉,一双眼死死盯着她,嘴唇抿成一条线,语气里似有愠怒, “芮秋,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 他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他生气时眼角总是泛红,如今他还是瞪着红红的双眼看着她,带着熟悉又陌生的情绪。 芮秋见到顾月晟时千言万语汇到她口中,可顾月晟这样质问她,她一下仿佛置身冰窖,顾月晟的意思是,他以为她做了青楼女? 芮秋觉得胸腔都被委屈堵住了,她还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怡红院,难不成也是来寻欢?小兽一样睁大了眼睛怒视他,不肯服输, “自然是接客。不然,顾公子以为我能在这里做什么?” 顾月晟抿着的嘴唇没有松开的迹象反倒抿得更甚,垂下眼,看不清眼中的情绪。 芮秋勉强笑笑,恢复一贯矫揉造作的语气, “顾公子既无意点我就别耽误我的时间了呀,我...” 顾月晟一把抓住芮秋的手,抬起眼直视着她,眸里一片深沉,看得芮秋心惊,话都忘了说。顾月晟把她拉到身前,芮秋没设防,一下摔进了他怀里,慌忙想挣脱,可顾月晟的力气大得仿佛换了个人,芮秋听见他在耳边说, “我点你。” 二十七、一意百折 二十七、一意百折 怡红院的每间房都布置得极为暧昧,触目皆是艳色,墙上还挂着女子半遮不遮的春图,房间里的两人却没有天雷勾地火地滚到床上,好像根本看不到这些精心的装饰,沉默地对峙着。 芮秋笑了,笑过却不知该作何表情,她问顾月晟, “顾二少爷,啊,现在不应该叫您二少爷了,该叫您顾大人了。”芮秋向前踏了一步,“顾大人,这男女之事呢是两厢情愿才好,你想点我怎么也不问问我想不想卖呢?这里最不缺女人,您还是赶紧找别人吧。” 顾月晟闭上眼睛又睁开,鼻尖都泛红,眼里似有百种复杂心绪,他开口, “我帮你赎身好不好?” 他又是这样。 他又是这样用这种语气哄着她,仿佛芮秋捅破了天他也能帮她再把天给补上,芮秋呼吸都在颤抖,她倒宁愿顾月晟再见到她看她沦落风尘,就直接目不斜视地略过她,总好过现在这样执拗地抓着她不肯放手,还想着为她赎身。 她硬下心肠,强撑着甩他的手,眼睛却不敢直视他, “顾月晟,你真的不必这样,我不是这的人,我们没就当没见过,我不赖上你,你也别再管我。桥归桥路归路不是很好?” 对面的少年半晌没说话,好像被她伤到了,眼神闪烁, “芮秋,不行,我不行,”顾月晟紧紧把她锁在怀里,声音有些小更像是哽咽,一声声打在芮秋的心上,“我一直在找你...可我找遍了金陵也没找到,你怎么这么狠心...今天若不是遇到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见我...” 芮秋听得心惊,张张嘴愣愣地吐出几个字, “为什么找我?” 顾月晟把芮秋扳到身前,盯着她,企图让芮秋读懂他,明白他的真心, “我既答应了娶你就绝不会食言。” 好像兜兜转转他们的问题又回到了原点,芮秋都恍然这一刻究竟是一年前在他房间还是一年后在这怡红院里,她吐出一口气,认真地看着顾月晟, “顾月晟,可能我上次话说得不够明白,那我再说一次。顾月晟顾大人,你怎么娶我?我无父无母,无才无德,你要怎么与你的父母开口?你娶我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能决定的,趁一切还能控制得住,及时止损行吗?” “我做不到。” 顾月晟回答得干脆, “芮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很清醒,我会证明给你看,但我只希望...只希望你不要躲我,不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我找不到你...” 顾月晟真的被芮秋扔怕了,他一刻都不敢松手,只恐一松手芮秋就又逃走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沉默。 还是沉默。 “...芮秋。” 顾月晟忐忑地叫她名字。 怀里的人抬起头,满脸泪痕。顾月晟心都碎了,低下头去亲她, “...别哭,别哭。” 顾月晟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耽于情爱中,他所想象的,他所理解的婚嫁之事,便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两人能携手一生不辜负当日高朋满座的祝福。但他遇到了芮秋,这世间纵有万种说不通,纵有千百种声音告诉他不应当,对于他,芮秋是一生一次仅有的命中之人,家中夫子曾教过他正道,要遵礼教,何为正道?何为礼教?好像都不及芮秋此刻被他拥在怀里亲吻丁点叫他满足。 少年情窦初开,偏偏爱上的是这样一个人,本不该吃情爱的苦,偏偏尝尽了思念的滋味。 芮秋胡乱想挣开他,抹抹脸上不争气的泪水, “我先走...” 她推他时是用了些功力的,谁知被顾月晟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芮秋蹙眉,凝视眼前的人, “你什么时候会功夫了?” 顾月晟老老实实地交代, “你走之后我有些无法钻研书籍,想靠学这个来缓解,只是略懂皮毛。” 芮秋和许临韵合作这么久,需要她出力解决的几乎没有,许临韵一个人全都轻松解决了,她只需要动动脑子,坐在那安静看戏便是。如今想来自己本就不精的技艺怕是已经退步到和顾月晟这个初学者一般水平了。 “芮秋,你来可是为了找人?一个着黑衣的...男人?” 顾月晟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不稳,眼底有明明灭灭的暗光,芮秋不明所以,只恐许临韵真的被发现了, “你是赴赵子懿的局?” “是。” “那你说的那个男人,他人现在在哪?” 顾月晟松开怀抱,察觉到芮秋隐隐的防备,苦笑, “他没事,只是我凑巧到外醒酒撞见了,他跳窗便走了,你大可放心,我没有对他不利。” 原来是阴差阳错走差了,芮秋稍微放下心来,语气也软了, “...听说你得了状元,还没祝贺你。” “隔了近两月你才来祝贺我吗。” 顾月晟不知是否是当了官的缘故,一旦他有任何一点责怪的情绪,芮秋听他的话就像有石头压在心上,沉闷极了。她不太适应,慌忙直起身朝门口走去,顾月晟拽她的袖子,咫尺之间,终是差了那么一点,叫芮秋逃了去。 “总之,恭喜你。” 不顾身后人复杂的表情。 ... 芮秋一路飞快走出怡红院,正好瞧见许临韵站在刚刚她等的那颗大树旁四处观望,她紧了几步蹿到他身后,大叫, “许临韵!” 许临韵迅速转过身,瞧见她,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表情颇为无言, “...大姐,我叫你等在这,你一声不吭跑了算怎么回事?” 芮秋一把拽过许临韵手里的披风,围在自己身上, “许大侠,我穿两层单衣,您穿棉衣还带披风,要不你穿我这身在外蹲个两个时辰?” “我哪知道他们这么没完没了,”隐在背后的手拿出一个盒子,送到芮秋眼前,“诺,爷趁那几个狗贼换地玩女人的时候顺的。” 芮秋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赵子懿让人拿着的东西。朝许临韵赞道, “您真够贼的。” “您教得好。” 许临韵得意洋洋地抬着下巴,迫不及待地跟芮秋分享他今夜的奇闻, “原来男人真的都一样,我今晚在怡红院看见...”他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下,随意向后瞥一眼,立刻大惊失色。 “鬼啊!” 芮秋瞧他一脸惊恐,扁起嘴, “你鬼叫什么?” 许临韵脸色难看地转头,语气听不出起伏, “...顾月晟。” “什么?” 芮秋回过身,竟看到顾月晟就站在不远处,身影几乎与夜幕隐在一起,不知在那看了多久。 芮秋僵住,手里的盒子险些掉落。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肉还在前方!不要急! 二十八、影子 二十八、影子 顾月晟见她转头,上前了一步,芮秋急忙回过头,错开眼神,抓住神色讪讪的许临韵,闷声说, “走。” 许临韵的眼睛在身后一步步走近的顾月晟和眼前拽着他要走的芮秋身上来回转,感觉自己好像处境相当危险,有点犹豫地问, “你确定?” “少废话。” 许临韵又瞅瞅顾月晟,心一横,搂过芮秋的腰就飞上屋顶,朝芮秋家赶去。许临韵的声音在风声里断断续续地传进芮秋耳朵, “我之前就想说,我在赵子懿那瞧见了顾月晟,啧,没想到啊,他也会去怡红院那种地方。幸亏是我去,要换了你,指不定要冲进去做什么事。” 芮秋自然知道顾月晟在那里,只不过她没做任何出格事,还落荒而逃了。她逃得狼狈,现在并不想听到任何和顾月晟有关的事情,她心如乱麻,顾月晟当真是个害人精,光那一张万里挑一的脸蛋就是个大祸害。 她越想越喘不上气的闷,索性闭嘴不语。任许临韵自顾自地嚷嚷, “顾月晟现在官拜户部员外郎,皇帝倒是会一碗水端平。” 芮秋只听闻顾月晟封了官,还是皇帝亲自下旨,还以为是多大的恩典,如今听许临韵说起才知道,顾月晟竟做的是员外郎, “为何?哪有状元郎仅官拜从六品的道理?” 许临韵嗤笑, “皇帝点了商人之后做状元已经是打了那些个世家子的脸,如今再叫他官居五品岂不是要翻天?两边都给点甜头罢了。” 芮秋还想再问,许临韵已经没了意欲,翻下墙头,稳稳地扎在地上,芮秋抬头,眼前就是自家的大门。许临韵抱臂,拿下巴点点芮秋身后,揶揄道, “有什么话,不如问他本人更好?” 芮秋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呆呆地顺许临韵指的方向看去,视线里,呼吸急促的顾月晟正向他们走来,芮秋全身像被这一眼定住了,整个人没了动作。 “跟一路了,真是个执着的,那点轻功就敢全使出来追我。” “你怎么不说!” 芮秋狠狠瞪着许临韵,眼看顾月晟就要走近,芮秋浑身不自在,只得紧紧攥住拳。 “他怪可怜的,再说了,他不是你老相好么,你这么绝情?” 天知道她现在多想一拳抡在他那张让人看了就生气的脸上。 “你行。你....” 追来的顾月晟打断了她的话,像是强忍着自己的虚弱, “...芮秋。” 许临韵留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眨眼就没了影,倒是比送她回来快了不知多少倍。 芮秋无言静静看着顾月晟站定在她面前,她也不先开口,他也没有。 芮秋还披着从许临韵那抢来的披风,冷风一吹,她又紧了紧领口。 顾月晟盯着那件衣服仿佛是个什么脏东西粘在她身上,芮秋不知这衣服哪里惹了他,天色暗,他的眼神更暗。 芮秋今晚似乎就没见到他一个舒心的表情,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凝着化不开的愁,芮秋倒是自知逃不开,心里那点郁结和焦躁跟着晚风一起被吹散了,她平静了很多,平静到主动开口请顾月晟进屋去, “夜里风凉,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顾月晟的眼神一瞬亮了,跟在芮秋后面,芮秋推开门侧过身子想让他先进,顾月晟却止住了脚步,难得有些踌躇,对着芮秋疑惑的眼神, “...我第一次上门。” 芮秋轻轻一笑,先一步走进不大的院子,摸了摸迎过来的二郎神,警告他, “别叫,不许凶。” 安抚好二郎神也没转身,背对着顾月晟,声音听不出悲喜, “有什么的,只有一只狗,进来吧。” 顾月晟看着她走进屋里,也跨进门槛,默默关好了门。 芮秋燃了蜡烛,见他进来,倒了杯水搁在他手边, “只有白水,我不喝茶。” 顾月晟点头,他记得,金陵时她就抱怨苦,还是他哄着才肯喝。顾月晟举起杯子轻抿一口,随即放下,只敢悄悄拿余光撇芮秋住的这间房子,手脚都拘束着。 芮秋正逗狗,瞧见他脸上还有追着许临韵到她家的潮红,收了撸毛的手,专心看顾月晟,自然也把他的小动作都收进眼底, “一件破房子,有什么可看?” “不破的。我觉得很好。” 顾月晟答得认真。 只一间里屋,放着张床,铺着素色的胡乱叠着的被子,外头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旁边支着这屋里最值钱的地龙,乱七八糟的东西堆在角落里,说这是二郎神的屋子都有人信。 芮秋很有自知之明,只是一笑,低头看着桌面,并不回话。 “芮秋...” “那个人是你什么人?” 顾月晟酝酿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话,问完眼睛还小狗一样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看着芮秋。芮秋不解, “你追一路,就为了问这?” 对面的少年似乎有些下不来台,小幅度地点点头,又赶紧补了两句, “我猜到你想查赵子懿,想与你说一些事情,可我没说完你就走了,我跟你出来就看见你和...你和那个人站在一起。” 顾月晟就算到了京城也还是带着江南的那股气息,芮秋听着他说话,仿佛就感受到了金陵渗人骨髓的潮意,夹着他的别扭和丝丝委屈。 “朋友、同伙。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芮秋叹口气, “顾月晟,赵子懿的事我们会靠自己,你不要搅进来。” “为什么到他就是你们了,难道我才是外人?” 顾月晟胡搅蛮缠起来简直不可理喻,芮秋跟他讲不通道理,张张嘴又闭上,不知道怎么解释。顾月晟看她不答以为是心虚,更开始乱想, “你穿他的披风,他搂你的腰,你还跟他贴...那样说话。” 顾月晟遇见芮秋那一刻起,大喜大悲就没停过,这会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股脑的把心里的酸意都抖了出来。 芮秋傻眼,苍白辩驳, “我什么时候...” 顾月晟没给她机会,语气落寞,神色都灰暗下去, “...好像只有我很想你,你一点都不想我。” “你已经有新的人了。” “顾月晟!” 她受不了了,大声打断他, “不是不是不是,”芮秋烦躁地直拍桌子,“我说了,不是,我不喜欢许临韵,许临韵也压根不喜欢我,我就说两句话你怎么就能想到那去?” 顾月晟手边的水杯被震得溢出水,顾月晟人倒是没动,却也不再说话。 芮秋直接送客, “顾大人,你我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不合适,您还是早回吧。” “不送。” ———————————————————————————————————————— 过二百珠了!本来想加更一下但一共也没几章了,等正文完结了加一篇番外吧,谢谢大家投珠! 二十九、弃仁慈 二十九、弃仁慈 顾月晟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站起来走到门口,顿了片刻,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推开了门,真如芮秋所愿顺从地出去了。 芮秋抱住头,不知该怎么压抑这汹涌的心潮,她讨厌被冤枉,更讨厌被顾月晟冤枉。她冲动地依着自己的心追了出去,一片漆黑下叫住那个在庭院里的人, “顾月晟。” “我和许临韵真的没有。” 那人的身形停在那,静静地转过身, “我信你的。” “我今晚不知怎地了,总是惹你,我不想让你生气,明日,明日我再来看你。” “...” “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这是第一次,芮秋在原地看着顾月晟离她而去,终于也轮到她来对着他的背影。 ... 高鸣在顾家大门前急地直转圈,眼见着二少爷的身影露出个衣角,立刻拔腿跑来。 “二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都急坏了。” 顾月晟点头,面上有些苍白, “我这就去请安。” 他给母亲报了平安便去了父亲书房,高鸣替他叩门, “进。” 高鸣为他拉开木门,顾月晟踏进去,朝顾忠行礼, “儿子归来迟了,请父亲责罚。” 顾忠摸摸胡子,顾月晟长相随顾夫人,顾老爷的长相偏硬朗,只看样貌还以为是个武将。顾忠脸上没有责怪之意,摆手, “你代为父应酬谈何责罚,坐。” 顾月晟谢过父亲,坐在书房的客座上。顾忠不喜废话,单刀直入, “赵家突然向我顾家示好所谓何意?” “儿子看今夜赴约的人物皆是商贾之家,赵家宴请这些人左不过是为了钱,只是他没料到顾家去的人是我,没有点透,但也是司马昭之心。” 顾忠冷哼一声, “赵家人当真贼心不死,此番定是为了他手下那玄阁。偏要与清风堂挣个你死我活,我顾家绝不趟这浑水。” 顾月晟脑中灵光闪过, “玄阁?清风堂?” “江湖上两个组织罢了,清风堂是只要出钱就有人肯接,都是些江湖亡命之徒,玄阁更加不入流,靠着赵家一手捧起来,眼红清风堂的生意,想断了他们财路,倒是异想天开。” 顾月晟心下了然,一切疑惑都解了,今夜在怡红院碰见芮秋的原因也一同明了,芮秋恐怕就是这清风堂的人。 “你不要多与赵家接触。” “是,儿子明白。” 顾忠满意地点点头,转念想起旁的事, “你最近在朝中当差如何?” 顾月晟斟酌了下,垂下眼睛隐去眼里的复杂,拱手道, “儿子尚能应付得来,劳父亲挂心。” “月晟,顾家几代人就出了你一个状元,你在朝中无人帮衬,定要多加小心。” 顾月晟恭敬地站起来, “谨遵父亲教诲。” 顾忠盯着他看了片刻,开口, “早些休息吧。” 顾月晟向顾父告辞,从书房里退了出来,高鸣跟上来为他围了件披风, “二少爷,夜里凉。” 他恍然想到披在芮秋身上的那件,猛地扯下刚覆上身的披风,高鸣不明所以赶紧把衣服抱在怀里。 “不用,几步路而已。” ... 许临韵偷来的盒子直接给了总堂主,总堂主不知用那盒子里的东西做了什么文章,竟逼得赵家屈尊到清风堂来求和。芮秋和许临韵这次算是给清风堂立了大功,总堂主难得大方,赏了许临韵不少银子,又把芮秋的房契给了她。许临韵拿了钱就邀芮秋去喝酒,芮秋没心情,一口拒了,她现在一等一的烦心事只有一件。 芮秋磨磨蹭蹭地买了东西回家,枯坐在桌前。 顾月晟一连来了几日了,那夜之后隔天就带了高鸣来找她,高鸣手里捧着两件披风。芮秋说她不缺这些,顾月晟料到她会这样讲,手扶住芮秋欲关上的门,盯着她, “我只是想与你一同用晚膳。” 芮秋哑然,顾月晟的眼神太过诚恳,她若不答应连身后的高鸣都在偷偷拿余光谴责她。 她妥协,打开门迎进来,从此这门就再没能关上过。 今日是这个由头,明日又换了,偏偏芮秋知道都是些鬼话,但只要对上顾月晟的眼神,她就根本拿他没辙。 “咚咚” 叩门声又响起。 顾月晟比夜里打更的更夫还要准时。 芮秋哗得拉开门,顾月晟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看见芮秋忙收了手, “我...” 芮秋扭头就走,都不给顾月晟说假话的机会。顾月晟把她整个背影都收进眼里,只是看着她因为步子快晃悠悠的发梢,他就能描绘出芮秋生闷气的生动模样,悄悄勾起嘴角,颇为轻快地走进院子。 高鸣在心里叹气,他目睹着二少爷每天费尽心思就为了进这院子跟芮姑娘吃一顿饭,他都为主子不平。 他主子在芮姑娘刚消失那段时间简直失了魂了,找人翻遍金陵寻芮姑娘,闹得满城风雨,惊动整个顾家,大少爷和老夫人都直骂他荒唐,罚他跪在祠堂里朝顾家先祖明志,二少爷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沾,终是顾老夫人舍不得他受苦,传了话把他接回他的院子。 高鸣到现在都记得二少爷跪在那里时落寞的模样。 那次之后二少爷更加勤奋,连身子都不要了,每日上书房的时辰更早,余下休息的时间竟在院子里习起武来,高鸣每日都替二少爷心惊胆战。本以为中了状元到了京城,他主子会慢慢好起来,金陵的事总会忘记,没想到只是一晚的工夫,见了芮姑娘一面,二少爷又疯了,病得更甚。 顾二公子哪知侍从的哀怨心思,正面对眼前的菜色举着筷子踌躇,芮秋路上碰到摆摊卖野菜的婆婆,婆婆佝偻着背缩在闹市一角,芮秋心一酸,一颗碎银把婆婆那面前的野菜都买了,老婆婆攒着碎银朝她道谢的样子看得芮秋更加难受,索性直接包圆了身后的整筐。 三道菜,野菜炒肉,拌野菜,野菜汤。 生机勃勃的颜色染绿了顾月晟的眼睛,也染绿了他的脸。顾月晟愣是不知道从何下口。 芮秋扒了两口饭,看顾月晟迟迟不动筷,抬头瞄一眼,瞧见顾月晟挣扎的表情,也置了筷,顾月晟以为她不高兴,解释道, “我...我只是不适应,我并没有见过这些...菜。” 芮秋叹口气, “等着。” 转身去了外头的灶台,又生起火来,刀剁在板子上发出闷闷的碰撞声,芮秋向锅里倒水,似是要煮些什么。没一会儿,一碗粉丝汤就端到顾月晟面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芮秋什么都没说,又埋头往嘴里扒饭。 高鸣眼睁睁看着二少爷像是得了什么宝贝,颧骨收都收不住,一碗粉丝汤愣是当成山珍海味来品。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是生在朱门富家,长在金银堆里的顾二公子。 用过膳,芮秋把餐具都收起来,顾月晟杵在一边,插不上手,他也确实不会。 “我听说赵子懿到清风堂去求和了。” 芮秋手上动作一顿,屋子里瞬间安静,只剩芮秋的问话声, “你为什么会知道?” 赵子懿今日早晨才踏进清风堂大门,顾月晟一个外人没道理现在就已经知道消息。芮秋深深地看着他。 气氛骤然古怪了起来。 三十、痴情种 三十、痴情种 顾月晟脸上被戳穿的不自在只存在了一秒,眨眼间就回归了常态。但这片刻还是被芮秋捕捉到了。 原来如此。 她还疑惑总堂主怎么会只得了那盒子就能逼得赵子懿低头,原来是顾月晟在出谋划策,芮秋停了手里的活,心下已经明了, “你做的。” 顾月晟见败露也不再掩饰,点头。 “你参与多少?” “我查到赵子懿这么多年与几个富商勾结,数额巨大,当今圣上最忌讳底下官员私自敛财,我只是把一部分证据给了你们堂主。” 只是? 芮秋唰得闭眼,复又睁开, “我不是叫你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你做这些怎么都不告诉我?” 顾月晟上前试图握住芮秋的手,眼底似有浓重如乌云的执拗, “我怕你生气,赵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与他同朝为官,了解他的作风,今日你们若没切中他的要害,让他有了报复之心,只怕日后他更会盯着清风堂,盯着你。” 不知那句话击中了芮秋,她的语气激动起来, “那你呢。” “我也知道他做事谨慎,手段又多,所以我不想你搅进来,若是他查到你呢?你要如何自处,你就不怕止步于从六品了?” 明明质问的是另一个问题,顾月晟却总觉得芮秋在诉说她的心意。 京城的秋天风并不柔和,说呼啸也不过分。可江南里长大的顾月晟站在这里,把芮秋抱在怀里,骤然间,她像陷入了一片风清水软之中。 “芮秋,相信我,不要替我害怕。” “我可以保护你,也定能保护我自己。” 顾月晟又在下蛊了。 不然她怎么会就这样吻上他的唇。 顾月晟愣了片刻,随即捧着芮秋的脸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隔了太久,隔着一个冬天,又过了一个春夏,终于在秋风里,在正阳月,落在久别重逢的两人身上。 顾月晟扣在芮秋腰上的手越收越紧,芮秋整个人都被迫贴在他身上,顾月晟的舌头伸进来的时候芮秋感觉不对劲了,这个吻逐渐背离了她的初衷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她嘴唇有些发麻,试着从顾月晟的吮吸中抽离,他不但不放还得寸进尺,勾她的舌头舔,像是要把思念都含在嘴里叫芮秋咽下去,也体味这一份苦。 “...二少爷。” 高鸣在门外候了半个时辰,听着两人的争吵似乎结束了,却怎么也等不到顾月晟出来,忍不住提醒二少爷。 “时候不早了,恐怕夫人在等了。” 芮秋听得到,顾月晟自然也听到,可他不愿放开怀里的人,只要一沾上她,就像身处骄阳烈火下,只管从芮秋身上蛮横地求一滴一滴甘露来解身体的渴。 “唔...” 芮秋锤他,没反应,还是搂着她抢她的呼吸,又捶,顾月晟方才如大梦初醒,睁着迷蒙的眼看她,好像她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芮秋的嘴巴被亲得红艳,顾月晟眼神发暗,又要压下来。被芮秋一把捂住嘴,警告他, “顾月晟,你亲上瘾了?” 顾月晟老老实实地点头,芮秋被他直白的回应臊得脸红,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嗔如诉,勾得顾月晟没了主见,芮秋说什么他都应。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点头。 芮秋松开手,跳开半步远, “快走。” 点头但是脚上没动作。 “二少爷?芮姑娘?” 高鸣的催促不适宜的响起,第三人的声音插进来,终于让顾月晟捡起他丢在地上的那股清冷劲,迈了两步又回头看芮秋,好像这屋子有什么拽住了他,一副怎么也出不去的架势。芮秋朝他摆摆手, “明天见?” 高鸣看着主子满面春风的打开门,吓了一跳,但还是赶紧跟上去,主子一天的情绪左不过两个,芮姑娘跟他多说两句话就是晴天,不理他就是雷雨天,装聋作瞎这种事他多做两回就习惯了,反正回到顾家,主子还是那个顾二公子,没有情绪。 主子信任他,带他出来见芮姑娘,他也忠心,顾夫人寻他旁敲侧击的问话他也装听不懂,帮着打马虎眼混过。 顾月晟心中有他的考量。 顾月晟惯于忍耐和等待,他可以寒窗苦读十余载,得不到认可不要紧,他可以继续等待下去,三年又三年,直到金榜题名的那一天。芮秋也是,芮秋现今不信任他没关系,他能永远永远等下去,等到她肯开口应下自己的媒约为止。 三十一、秋天 三十一、秋天 许临韵被罚了。 等芮秋赶过去的时候许临韵刚在总堂主处挨二十大板,被人抬了出来,芮秋吓了一跳,许临韵惨白着一张脸,额前的发都被汗打湿了,一缕缕垂在旁边。 “许临韵,还活着吗?” 趴着的人听见芮秋的声音,勉强睁开眼,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没死。” 芮秋看他还有精力和她耍嘴皮子,应该是没事,跟着他一路到了他家。芮秋没来过他家,许临韵也没提起过他家,直到今日,芮秋抬头看着这个比她的破院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大宅子,终于意识到许临韵为什么避而不谈了。 这待遇差的也太远了吧? 根本是一个贵妃,一个宫女。 天差地别。 芮秋瞅着许临韵房间前面一片荷池,荷花是都枯萎了,但她的怒火没有平息。里头的郎中给许临韵上完药退了出来,芮秋抱臂走进去。 “许大侠,您一个人住这么大宅子啊。” 许临韵趴在锦被里,歪过头来,姿势有些别扭, “还有我爹呢,许老头。” “啊?” “堂主。” 芮秋睁大了眼睛,瞳孔不断震动着,张大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干笑两声,“您藏得够深啊,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告诉我啊?” 许临韵奇怪, “我爹是谁很重要?” 芮秋一步冲上来,在他床前抓狂, “不重要,但你父亲要是堂主那就得另当别论啊,我还跟堂主骂过你。” “...你说我什么?” 芮秋还沉浸在无尽的后悔中, “我说你放肆,目中无人,小心眼,自大狂。” “...”许临韵咬牙切齿,“真是准确。” 转了转脖子,看芮秋一脸崩溃,安慰她, “放心吧,老头子要是追究,我们还能一起出任务?” 芮秋也知道但话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种被人当大戏看的羞耻感,她这个位置简直是清风堂第一危险,前有总堂主,后有他儿子,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父子俩眼皮子底下,太恐怖了。 “我爹让我娶亲。” 床上的男人像是自言自语,语气平淡。 “喜事啊,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有福气呀?” 芮秋谄媚至极,把许临韵恶心得直皱眉,嫌弃地看她, “你正常些,现在想起来补牢了?” “...你不想娶亲?” “我见都没见过她,我爹觉得她合适就让我娶,”许临韵声调逐渐高起来,“那么合适他怎么不娶啊?” 芮秋安抚他, “冷静,你想把伤口都破开不成,不想就别娶啊,何苦耽误两个人。” 许临韵的暴脾气上来了就难压下去,语气更冲, “何家的人。老头子看中何家的钱了。” “何家?何家不是和赵家死对头吗?赵子懿刚来求和你爹就给他上眼药?” 芮秋一头雾水。许临韵心里装不住事,又在气头上,也忘了眼前站的是谁,想到什么说什么, “玄阁倒了,赵子懿吃这么大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清风堂和顾月晟都被他盯着呢,到处找不痛快,老头子...” 他猛然瞥见芮秋愕然的表情,惊觉自己说错话了,顾月晟的事怎么能全都告诉眼前的人。试图补救, “其实也没大动作,老头子把我推出去只是图个安心,顾月晟...” “顾月晟怎么?” “他还好,朝堂上的事我也就略知一二,赵子懿惯会使小手段恶心人,反正顾月晟能应付。” 芮秋的失魂落魄全摆在脸上,许临韵又说了什么她也听不清了,只呆呆站在那里,许临韵没得到回应,短叹一声重色轻友,不由分说让人把她赶了出去,叫她赶紧回家。 芮秋游魂一样回到家,她去看许临韵耽误了时辰,回来时已经晚了,顾月晟站在门前,他今天没有带高鸣,孤身一人,静静等着她。 她家门前的两棵树已经完全陷入了秋天,顾月晟一袭浅衣,头上是银制的冠,突兀地立在一片火红之中,松形鹤骨,姿态凛凛。 “顾月晟。” 那人闻声转过身,脸上是芮秋熟悉的温润,等芮秋走近了他才开口, “去哪了?” 二郎神这只贪吃的狗已经被顾月晟一天一根肉骨头收买得彻彻底底,大门早早就为他敞开,只是因为顾月晟想等才站在外面,芮秋先跨了进去, “许临韵家。” 顾月晟紧紧跟在身后,语气有些不悦, “...怎么呆到这么晚。” 芮秋忙着准备,假装没听到顾月晟的小声抱怨,专心于灶台。顾月晟在和二郎神培养感情,摸摸他的头,引得二郎神一阵摇尾巴,芮秋在屋外,瞧着这异常和谐的画面。 顾月晟觉得这一顿饭芮秋似乎总是偷偷看他,在芮秋第三次看着他失神的时候,顾月晟止了筷,饱含笑意地回视她, “怎么了?” 芮秋定定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脑中突然间回想起临走时许临韵的话,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顾月晟对你死心塌地,你也非他不可,别人都入不了你眼。” “我好像就遇不到一个喜欢的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顾月晟总是试图在她面前掩饰太平,总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时候久了,她真的以为日子就是这样安稳的。殊不知她看到的永远是顾月晟留出来想给她看的那一面,但凡她再细究一点,再细究一点,就能发现端倪,发现他眉眼间遮不住的疲惫。 他也会累。 芮秋习惯了面对顾月晟时只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拙劣,却忘记看他,忘记看一看他面具后的神情。 “顾月晟。” “我骗过你。” 顾月晟的笑容一僵。 “我偷过你们顾家的东西。” “我知道。” 芮秋在桌下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印在手心里, “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娶我吗?” 顾月晟的眼睛黑亮,乖乖点头, “嗯。” 又固执又单纯。 芮秋笑了,她在一瞬间明白了他们这样纠缠下去的原因,他们两个都执拗,但似乎顾月晟更倔一些。 她可不认输。 她决定用一辈子来与他比一比。 “好。” “我嫁给你。” 她的院子,她的费尽心思讨来的清风堂的饭碗,她藏在床底下用锁头一层层扣住的钱财就是她的全部,她不愿放下她的全部,她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就是最好的。她原以为感情总是不值当的,有什么东西是千金不换,万银难求的? 现今她明白,还是有的。 除了人,除了那个人,除了你。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放不下的,为什么我们觉得放下就一定是一种代价呢?芮秋想起多年前她在酒楼时听到老板娘说的话, “你要守着你手边的一切到死吗?” 她不要。 她不要现在放开顾月晟的手却在多年之后在某个夜晚哭着醒来,她不要醉酒时永远喊他的名字清醒时却缄口不提,她不要抱着遗憾度过这样的日日夜夜。 或许这条路难走。 但又会有多么难走呢? “顾月晟,我们不要再错过秋天了。” ———————————————————————————————————— 小顾马上就能吃肉了!昨天刚写完200珠加的番外现在300+了,我还能肝 谢谢投珠和留言! 三十二、久旱逢甘霖(H) 三十二、久旱逢甘霖(H) 一切似乎失控了。 从顾月晟吻过来那一刻就失控了。 芮秋被他扔在床上,密密麻麻地吻压在她的脸上,嘴唇,脖颈,压得她喘不过气,顾月晟黏黏糊糊地哼, “...床好硬。” 是了,金陵顾家的顾月晟哪会体验过平民百姓的生活。 芮秋被他逗得发笑,挑起眉头, “硬吗?是床硬,还是你那根东西更硬啊?” 顾月晟身形顿了片刻,狼一样的眼神就扫了过来,一匹饿了一年的狼。 “芮秋,你别勾我。” 芮秋怎么会听他的,主动剥了两人身上的衣服,作乱的手摸上顾月晟,手底下的皮肤烫得吓人,顾月晟拢住她两团乱晃的乳肉,送了一只进了自己嘴里,另一只使了蛮劲把玩,芮秋配合他,挺着胸往他嘴里塞,顾月晟察觉到,吮吸地更狠,叼起奶头,引得芮秋一阵痛呼, “...疼。” 顾月晟沉在一片香软中,无论如何不都会放,一边的奶头已经叫他吸得硬挺,他换上另一只奶子,大口地舔舐着,手渐渐向下顺着腰线滑下去,分开芮秋合着的双腿,探进那一片湿软。 芮秋被他有些粗鲁地刮了两下,不满地哼哼,顾月晟丝毫没解一年没碰她的馋,两根手指掐住她隐在暗处的阴蒂,只一碰上身下的人就控制不住地一抖,他有些恶意地揉捏,果不其然听到芮秋的惊呼,顾月晟嘴里的动作没停,手中的亵玩也没停,芮秋陷进一张顾月晟织的网里,只能被动地被他束着折磨,挣脱不得。 顾月晟手里的的阴蒂已经充血肿起,他没放过她,加了一根手指捅进那个直流水的穴里, “啊...啊....顾...顾月晟” 顾月晟的手指在她的穴里横冲直撞,灵活地摁压着涌过来的穴肉,芮秋被他玩弄得几近高点,随着他动作的加快,忍不住弓起身子想避开他的手指,可哪避得开呢,顾月晟的手指像嵌在她那里,挣也挣不脱,躲也躲不掉,只能紧咬着嘴唇,崩溃地被他用手指插上高潮。 小穴里喷出一股水柱,沾湿了顾月晟的手,顾月晟吐出嘴里满是齿痕的奶子,看芮秋水一样瘫在床榻上, “舒服吗?” 芮秋点头又摇头,她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喘气。 顾月晟似乎笑了一下,芮秋意识有些模糊,身体还处在可怖的快感里,他见她抬起她的腿放在肩上,一下子明白他要做什么, “等...等会...我...” 顾月晟什么都可以顺着她,唯独在床上不行。他控制不住,他必须承认,芮秋的身子与他而言就是天然的诱惑,哪怕只漏一片雪肌,也能让他想入非非。 他把欲望深深埋进芮秋的穴里,强迫她吃进去根本不相容的东西,还不够,还应该再深一点,顾月晟挺胯又向前挤进几分,直抵芮秋宫口。 “...太深了...慢慢操好不好...” 顾月晟被她哄着,拉下芮秋架在他肩上的双腿挂在腰间,凑过去舔她的耳垂,芮秋敏感地直躲,顾月晟惩罚性地顶她宫口,全部抽出又直直捅进来,顾月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有了功底,操她的动作更狠,每一下都把芮秋顶得往上窜,止都止不住。 “芮秋,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芮秋感觉顾月晟上半身和下半身好像割裂了,上身哄她委屈巴巴地问她想不想他,下身像兽一样无所顾虑只想把她捅穿了捅坏了。 “想...想...慢点啊...” 顾月晟才不听,从前他听她的,真的慢了,芮秋被吊得不上不下,转头就骂他没用,那个男人经得住这样的辱骂,芮秋的话,床上的都不必听,实在要听,就捡他喜欢的听一听。 “爽吗?” 顾月晟的巨物卡进她的宫口,因为太久没人入侵过,芮秋疼痛超过快意,胡乱摇头, “...出去...不爽....一点都不爽” 顾月晟有点不高兴,芮秋说的话没一个字叫他喜欢。手指掰开芮秋底下的穴,张得不能再张,硬是又挤进去一些,进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芮秋被顶得硬生生掉了一滴眼泪,太涨了,她僵着腿根,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裂开了。 可身上那个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挺着腰,把龟头退到宫口,又猛地操进去,带着一副想把内里的紧致操软的姿态,芮秋觉得痛,身体里从没这么酸痛过,直让她手脚发软,全身都依附于那根在她穴里操弄的性器。 “好难受...顾月晟...我难受” 顾月晟久旱逢甘霖,他操不够,穴里的肉像是熟悉他一般,像一张张小嘴一样吸着他,她又湿又软,让他恨不得嵌在里面再不拔出来。 芮秋越叫他动作越快,激得她呻吟都破碎。 “...呜...啊...啊啊” 芮秋禁不住,穴里又是一阵痉挛,紧紧吸住顾月晟,从深处喷出水浇在龟头上,顾月晟闷哼一声,死死咬住牙,忍住那股射意,狠心地把肉棒拔了出去,芮秋正要松口气,那根粗壮又卷土重来,插进她还在不断收缩的穴里,芮秋大脑一片空白,高潮还未褪去,新的波浪又拍在她身上,她挣扎,却又被顾月晟困在身下动弹不得, “不...不要了....快点结束” “再等等...快了...” 他在骗人。 芮秋几乎死在他的鞭挞里了,他根本没有结束的意思,一点都没有,抽插的速度一直让她被推在高潮上,身体敏感极了,一个动作都叫她发抖,仿佛虚脱了一般。 顾月晟的确没想停,他身下的那根东西跟着他的心走,他就是想操她,他去舔她的眼泪,有了射意就缓一缓,没了接着操她,只要他没想放过她,她就得受着。 “哥哥...好哥哥...啊...” “...饶了我” 芮秋嗓子都哭哑了,她想结束这场磨人的情事。 “爽吗?” 顾月晟真的在床上比登徒子还浪荡,芮秋抖着腿,不止腿,声音也抖, “爽...爽...求求你...” 夜晚还长,芮秋这张嘴总能还逼出些更好听的,不急这一时,顾月晟抵在宫腔里,松开精关,喷出大股大股的精液。 时隔一年,顾月晟再次埋进了芮秋身体里,芮秋皱着眉头,忍着精液在她体内的没完没了地喷射,小腹都微微隆起,涨得芮秋难受。 顾月晟的声音不适宜的在她耳边响起,芮秋似乎听到了处刑判决一般, “芮秋,再来好不好。” 三十三、夫妻 三十三、夫妻 顾月晟早晨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芮秋醒来时床上已没了他的身影。她身子疼,赖在床上不愿动弹。等他磨磨蹭蹭地下了床,熟悉地腿软又再次找上她。 她疼得呲牙咧嘴,想着顾月晟来时一定要骂他来泄愤。 直到平常顾月晟来的时辰,芮秋盼着他,却没盼来,一向守时的顾月晟迟了近一个时辰才来,进门时脸色有些发白,急匆匆地,步调都乱了。 芮秋迎上去,还没怎么问,就被顾月晟攥住了手,芮秋愣愣地看他, “芮秋,明日我就会让人上门来提亲。” “什么?” “你这么快就与你父母讲了?” 顾月晟神色有些不自然,回她, “其实我前些日子已经向父母坦白,他们没有反对,只是等你点头而已。” 当然不是。 顾月晟想起那日他向座上的父母提起芮秋,说他要娶她做正妻,顾父顾母震惊的模样,他知道会面对什么,跪下来朝父母叩头,明明白白地表达自己的立场, “我非她不娶。” 顾父先忍不住,一掌拍在桌上, “荒唐!”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金陵的荒唐事,居然被一个通房迷得晕头撞向了,我看你真是疯了。” 顾夫人也反对, “月晟,怎么能娶一介孤女做正妻,这...这对你哪有益处?” 顾月晟无动于衷,又磕下一个头,波澜不惊, “儿子心意已决。” 顾父气得冲到他跟前质问他, “顾月晟,你大哥费那么多功夫娶了范家小姐是为了什么?如今你在朝堂上位列从六品,不择一门好亲事为你增添筹码,怎么能想着选这样一个女子平白让人说闲话?” “父亲,朝堂之事凭的是谋略与才干,儿子读了多年的为官之道,为何如今有了官职,反要靠裙带关系来升迁。” 顾忠听着顾月晟掷地有声地反驳他,一时竟答不上话,顾母心肠软,想起自己这个二儿子伏案苦读的模样,止不住地抹眼泪。顾父沉默了许久,顾月晟也不说话,笔直地跪在那里。 顾忠是商人,他看待婚嫁之事只看门第,只看价值,顾月晟的亲事拖到现在,不过是因为顾月晟争气,总能让为他父母的顾忠付氏更有可选的人家,他们把顾月晟的婚事当成他的下一块垫脚石,总徘徊着想择一门最得利的,算盘打得精明,只是他们万万没料到顾月晟,这个从小乖顺的儿子,最后竟在他这里却出了岔子。 他的儿子总是与顾家惯常的作风背离,顾家人不重情,偏偏顾月晟痴情,顾家人喜捷径,独独顾月晟厌恶。 可能也是因为他不同,才成了光耀顾家的状元郎。 良久,顾父长叹一口气,问他的儿子, “你真的决意放弃这个机会?” “是。” “你决意靠你自己被圣上赏识?” “是。” 顾月晟答得坚定,顾忠背过身去,面对着顶上挂的匾,注视这那几个大字,终是松了口, “好。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永远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顾月晟朝着父母行大礼,额头紧挨着冰冷的地面, “绝不后悔。” ... 顾月晟说得风轻云淡,芮秋心里明镜似的,怎么会那么简单。 忍下心里的酸涩,倾身抱住顾月晟,把头埋在他肩膀上, “顾月晟,我好像真的很爱你。” 顾月晟回抱了她,搂住她的腰, “我也爱你。” ... 大婚那天许临韵也来了,芮秋没有亲人,许临韵顶了她的亲人,一路送她上了花轿, “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这是许临韵留给芮秋最后一句话,后来他就消失了,直到多年后,他传了信给她,她才知道,许临韵逃了,他不愿牺牲自己的婚姻去给他父亲买一颗定心丸。他云游四方,却也没遇到一个走近他心里的人。 “如果顾月晟做了负心事,你就来找我。” 到哪里找?许临韵连个地址都没留下,想来还是不希望她去找的。 芮秋没有嫁妆,她手里的只有金陵一座,京城一座,两座破院子和一条狗,顾月晟也知道,他不愿委屈她,婚前不知搬了多少大箱子装了聘礼送到她家,芮秋不在意这些,顾月晟意外地坚持,出嫁那天随行的队伍抬起一个个记着喜结的箱子,把街道染成一条会流的红色河。 洞房花烛夜那晚,顾月晟有些醉了,床事上分外黏她,时不时就要亲她,动作也狠,像是硬要把两个人融成一个人。 事后,芮秋躺在顾月晟的床上昏昏欲睡,顾月晟把芮秋晃醒, “芮秋,等下再睡,醒醒。” 芮秋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呆住了。 顾月晟举着一根红烛,笑盈盈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点燃了红烛,拿了剪刀递到芮秋手边, “芮秋,你来剪。” 又是剪红烛。 芮秋泪眼婆娑,一如一年前那个夜晚,抬起握着剪刀的手, “咔嚓” 利刃剪断了烛芯,这一次,他们都被烛光照着,映在彼此眼里。 顾月晟将红烛小心翼翼地放到床边的烛台上,回过头气息不稳地搂住她,贴在她耳边说, “我们是夫妻了。” 芮秋的眼泪滴在顾月晟脖颈上,声音里全是哭腔, “对,是夫妻。” 不是此刻。 是永远。 我们,永远,是一对夫妻。 ——完—— 正文就完结啦,真的真的很感谢大家的鼓励,第一次写文有很多处理得不好的地方,修修改改好多次最终还是写完了,起源于我一个两千字的脑洞现在变成了近八万字的短篇算是把顾二和小秋的故事圆满了,番外会有的,目前进度是200珠√ 300珠写了一半 400珠× 番外一、玉绦环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番外二、假如芮秋被顾月晟抓回顾家(慎入慎 番外二、假如芮秋被顾月晟抓回顾家(慎入慎入) 金陵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家二公子在寻一个女子,顾月晟和女子,两个词捆绑在一起,这消息立刻就蒙上暧昧色彩,一石激起千层浪,流传在街头巷尾引来无数目光。 芮秋对城里的一切毫不知情,顾月晟大张旗鼓找人的时候她人正从城外的树林徒步向金陵城里赶。她本已经乘了去京城的马车早早出了金陵。行到一片树林,车突然停了。那车夫居然坐地起价大言不惭地要再加十两,芮秋气得七窍生烟,一把迷药就把人迷晕了,芮秋把他捆在车里,让他和他的破车共渡良宵。 她没办法只得从城外回去金陵,等着明日再寻个去京城的马车。 谁知到了城内根本没有准备的她一下就被顾月晟的人发现,敌众我寡,芮秋长途跋涉根本没有战斗力,众目睽睽之下被绑到车里,运去了顾家。芮秋恨得直咬牙, 真是报应。 芮秋被关进了顾月晟院子里的一间屋子,一扇窗,一扇门,前后竟四个人来守,芮秋被绑着侧倒在床上,嘴被封住,手绑在背后,脚也绑在一起,绳子一点都没浪费系得结结实实。芮秋认命,也不白费力气了,死鱼一样摊在床上。 她有点饿了。 芮秋看着仅有的一扇窗,夕阳把窗户纸换成了艳丽的颜色,有雨水落在房檐的声音。 “吱呀” 门开了。 芮秋眼神转到门口,两个人影从廊前踏至门前,映在窗户纸上,模模糊糊的。门口守着的人微微欠身,顾月晟带着高鸣走进房里,门外有雨水的味道也有涌进来的寒意,只是说不清是因为下雨, 还是因为顾月晟。 高鸣把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就自觉地下去了,房里只有他们二人。顾月晟并无异常,慢悠悠地打开食盒盖子,一层层铺开,认真地望着桌上的东西,最终端了一碗还冒热气的馄饨走到了床边。 芮秋面前的顾月晟与她逃走时好像没有不同,但被紧紧束缚着的双手双脚时刻都在提醒她,现在她的处境并不妙,换句话说,现在的顾月晟不对劲。 她看见了顾月晟眼底的暗涌。 顾月晟单手把僵硬的芮秋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浅淡地笑意挂在脸上,声音也柔,宛若低喃, “芮秋,饿了吗?我叫人做了小馄饨,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顾月晟表现得越正常芮秋越觉得诡异,可惜她现在连咽口水都做不到,嘴里被堵了东西的芮秋只得呜呜叫了两声,下巴上流了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顾月晟盯着她,取走了她嘴里塞的东西,芮秋刚想说话,却被顾月晟的动作惊得连嘴都没合上。 顾月晟顺着芮秋下巴一路向上吻,舔掉她的涎水,沿她的下巴上来回吮吸,芮秋张着嘴,不知所措,顾月晟吞够了她的涎水,吻上她的唇瓣,芮秋正好方便了他,他势如破竹,勾着她的舌头像是要吃掉她,在她嘴里肆虐,芮秋并不好受,被强迫着勉强仰头接受顾月晟漫长的唇齿纠缠,顾月晟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亲了一下芮秋的眼睛,直起身,从他一直举着的瓷碗里舀了一只馄饨,递到芮秋嘴边, “张嘴。” 芮秋浑身寒毛都立起来了,顾月晟刚刚吻里的炽热几乎要把她烧死,转头又像没发生过一样哄她吃饭,她真的看不懂他了,芮秋咬咬牙,冷下眼, “顾月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会嫁给你,我不想呆在顾家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顾月晟嘴角僵住,脸色明显得阴沉下去,却还是压住了,顾月晟把汤匙移到自己嘴边吹了吹,复又喂在芮秋嘴边, “烫吗?我吹过了,现在不烫了。” 芮秋鸡同鸭讲,顾月晟像听不见她讲话一样,她脾气上来骂得难听, “顾月晟,你连点脸面都不要吗?” 顾月晟姿势没变,甚至还笑了一下, “嗯,不要。” “...” 芮秋理解不了顾月晟这股偏执劲,呆愣间被他喂了近半碗馄饨,顾月晟细心极了,一个个都吹过了才送进她嘴里,一碗见底,顾月晟把瓷碗搁在一边,起身敲了两下桌子,高鸣就带着人弯腰进了屋里,把桌上的东西都收走,末了递了个碗到顾月晟手里,盛得不知什么东西。一群人声响都很少发出,静悄悄地退出去。 顾月晟又坐到床边,芮秋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恢复了一些,开始想着挣脱,顾月晟把她背后的动作尽收眼底,眸色深沉,扶着她想让她把这一碗东西喝进去,芮秋警惕, “你要做什么?” 他不答,猛地掐住芮秋的下颚,强行掰开她的嘴,把药灌了进去,芮秋不得已,拼命吞咽着。 这是药。 不是治人疾病的良药,而是不明功效的毒药。 芮秋制药有时日,她瞬间便反应过来,又惊又怒,故意呛到,脸色憋得通红,猛咳。顾月晟给她顺背,等她平静下来,顾月晟故伎重施,把剩下的药坚持一并叫芮秋喝下。 “要喝完。” 顾月晟柔情蜜意。 这药无味,芮秋却觉得苦涩至极,心里攒着苦味,连话都说得苦巴巴, “这是什么?” 顾月晟俯身给她松绑,离得很近,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他的气息山一样压过来,芮秋不自觉地瑟缩。 “软生散。” 顾月晟诚实,或者已经知道她毫无反抗能力根本不屑于骗她,直接报了药名,像是为了证明顾月晟的实话,芮秋全身逐渐瘫软,刚回来的力气抽丝般被吸了去,余下不断膨胀的无力感。她在江湖中对制药制毒向来留心,软生散的大名她当然了解,此药无毒却也霸道,武功越高药效越猛,放到她这也不改药性,干脆把她自保的功夫夺了。 芮秋任人摆布,看着顾月晟解了她脚上的绳子,又放开她的双手,让她平躺在床上,倾身上来又吻她,痴迷地游走在她裸露出的每一寸皮肤,芮秋连说句话都觉得力不从心,被他压在身下,就这么放任他玩弄。 顾月晟笑意渐浓,状似亲昵地吻她早被剥出来的胸乳, “好乖。” 疯子。 芮秋在心里骂他。 顾月晟动作更加疯魔,手伸进芮秋的衣摆,一把将她的裤子褪到膝盖,寻到两片贝肉两根手指抵着画圈地揉,芮秋从嗓子里挤出一声闷哼,她想叫顾月晟住手,她不要再错下去,可惜她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维持呼吸,被顾月晟揉出水揉出粘液也只能在心里羞耻焦急,顾月晟不比往常有耐性,像是急于证明什么,把芮秋的衣物从脚裸褪下,岔开她的两条腿,在她的腿肉上又舔又吸,芮秋心惊,顾月晟的每个吻落在她身上重得好像要咬下她的肉一般。 顾月晟何止想咬下她的肉,他想要把她的心挖出来连着她的人一并吞下去,让芮秋整个人都是他的,永远也逃不了。 “放开...” 芮秋头脑发昏,勉强说了两个字就脱力只剩气声,顾月晟被芮秋的拒绝燎原了,眼眸锁住她,冷着脸,掰开她的臀瓣露出腿缝,扶着那根已蓬勃的欲望猝然进入了她。芮秋被他顶得前窜,吃力地吞着顾月晟的东西。 芮秋摇摇摆摆,被顾月晟的肉棍一下下杵着,像是要捣碎了,在他身下软成一汪水,顾月晟凑过去吃她的嘴,把她嗓子里转了又转的呻吟、拒绝、求饶都吞下,不容拒绝。 窗外雨势渐大,雨滴像是石子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屋内的情事却极尽黏腻,缠绵舌尖黏腻,身下搅弄黏腻,交错的呼吸也黏腻。 芮秋真的承受不住,被顾月晟抱起来换到身上也只得软绵绵地瘫在他的胸膛上,像浮木撑着溺水的人,窗外有光闪过,划过顾月晟脸,芮秋看清他绷紧的的下颚,眼神晦暗,随着他抽插的动作粗重的喘气,芮秋仅是被顾月晟胸腔的带着起伏也觉得好累,一双胸乳紧紧贴着他,芮秋逃不开顾月晟,依附在他身上,顾月晟纵腰把芮秋往上颠,芮秋蹙眉,顾月晟没有管她,她被顶得几乎要掉下去,芮秋眼圈一红,可怜巴巴地拿眼神去哀求顾月晟,盼着他能捞自己一把。 顾月晟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放低的姿态,终是手臂一揽,紧紧把芮秋困在怀里,曲起她的腿插得更狠,芮秋气都喘不匀,缓了又缓,勉强去抓顾月晟的胸膛, “...停...” 芮秋的力气比起抓痒都不如,顾月晟只是被芮秋的一个字激怒, “你就这么想逃开我?”顾月晟咬她腮边的肉,那时得知芮秋离开金陵的郁结再次占据上风,“芮秋,别气我,你会做的事情我也会做,我可以喂给你软生散也可以喂给你媚药,你想吗?” “你想时时刻刻都离不开我求着我上,只要我想你就要张开腿永远不能拒绝,你想这样吗?” 芮秋身子和心都一齐打了个哆嗦。 顾月晟的语气不像恐吓倒像是向往。 芮秋现在知道顾月晟为什么要把她抓回来了,他是想囚禁她,把她囚禁在他的后院里。 芮秋只觉身体里的血都冷了,靠着顾月晟的皮肤上几乎要被灼伤,顾月晟狂热地吻她,又将芮秋压在身下,感觉到她吓坏了,又唱红脸来哄她, “...别怕,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会那么对你的。” 芮秋好像回光返照了,身体累极居然有了片刻的恢复,她问他, “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顾月晟突然笑了,语气缱绻, “等到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会放了你。” ... 顾月晟是骗她的,芮秋怀了他的孩子他的确会放她离开这个房间,但他永远不会放芮秋离开他身边。 直到他死去。 —————————————————————————————————————— 不要骂我的恶趣味 另:娃番在写了,真的在写了 番外三、麻雀与玉石 番外三、麻雀与玉石 许临韵回京城时给芮秋和顾月晟带了一份礼,寻到顾家门口却被顾家的门房拦下了,许临韵这才知道,顾月晟已经官及四品,在户部爬到了侍郎的位置,如今是朝堂里炙手可热的人物,旁人想进顾家必要先递上拜帖,不然大门都别想踏进。 许临韵虽然不懂,但也知顾月晟官升得快,从六品在朝堂上不过是充数的角色,正四品不同,正经能是个在皇上面前能说得上话的。许临韵嗤笑一声,看自己手里拎的礼,只怕那两个门房是他把当朝中哪个来巴结顾月晟的小官员了。 他也没想着见忙碌的顾大人,他本就是来见芮秋的,谁知那两个门房一听他的来意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接回绝, “少奶奶不在府中。” 宛若大敌当前。 许临韵到底不如当年气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转身就走,绕到顾家后墙纵身翻了进去,稳稳地落下,环顾了一圈。 “你是谁?” 耳边传来稚童拉长的声音。 许临韵循声找去,不远处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童趴在窗边,神色防备地注视着他,许临韵几乎立刻就知道这孩子是谁。 这一双眼睛实在和芮秋长得太像,他是个粗人,也不会什么漂亮的形容,只觉相似得就像从芮秋脸上剜下来再塞给这孩子的一样。 许临韵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努力拿出自己尘封的亲切感, “我是你娘的朋友,姓许,你娘没提起过我吗?” “没有。” 这小孩看着白白软软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却和顾月晟一模一样。 许临韵暗暗咬牙,扯开嘴角咧出一个笑,试图唤起他的记忆,却不知道他这幅样子落在稚童的眼里更不像好人。 “娘,有贼——” 男童大喊。 下一秒一个身影就破门而入,虽套着妇人有些繁杂的服饰动作却轻巧而迅速,直冲到她儿子面前,神色警惕, “儿子,贼在哪?” 许临韵眯起眼睛,主动招供, “这儿呢。” 芮秋抬眼一看,乐了。 窗外那个一袭黑衣冲她笑的人。 正是多年不见的许临韵。 ... “你怎么翻墙进来?把我儿子都吓到了。” 许临韵听着芮秋的抱怨,几乎下意识地回嘴, “这还不得问你的顾月晟?一听我要见你,你家门房就差对我拔刀了,我不翻墙进难不成等他们砍死我?” 芮秋面上一哂,赔笑, “对不住对不住。” 也不能怪顾月晟,顾家门房的严防死守说到底还是因为芮秋。顾父顾母回了金陵,顾月晟又要到朝堂上去,顾家每日就剩她一个,芮秋闲不住,总是偷偷溜出去,有一日顾月晟推了宴席提早回来,正好把掐着点归来的芮秋抓个正着。也是巧,那日芮秋忐忑地跟阴沉着脸的顾月晟用饭,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没吃几口就忍不住干呕,找郎中一看,居然是喜脉,已经怀了一月有余,顾月晟又惊又喜,当即召来几个门房和所有护院要他们好好看着少奶奶,决不许她走出顾家大门。 芮秋觉得丢脸,眼尖瞧见许临韵手边蓝布裹得一包东西,生硬地转移话题, “哎呀,这是什么啊?” 许临韵看透她的把戏,冷哼一声, “从江南带回来的,”许临韵顿了一下,语气缓了下来,“...不知道你有孩子了,满月酒我也没送礼,这次回来也没带。” 芮秋三下五除二给拆了,满不在乎, “没事,反正我儿子不认得你,他爹教的,生人给他东西他都不要。” 许临韵终于找到了几年前被芮秋气得跳脚的感觉,简直无语。但芮秋一提起孩子就关不住话匣子,絮絮叨叨地, “顾沅现在真是和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都不好玩了。”话语里尽是可惜,“他两三岁的时候多可爱啊,我还带着他在屋顶上看星星呢。” 虽然把孩子吓哭了。 许临韵突然同情起顾月晟和顾沅。 幸亏顾月晟不让芮秋出门,不然不止屋顶,恐怕城楼看星星也不是不可能。 ... 晚上顾月晟刚踏进拱门,就听见芮秋的笑声飘来,不由停下脚步,紧接着传来男子的说话声,顾月晟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几分,抬手招来墙根下站着的丫鬟, “何人?” 全顾家的下人都深知顾月晟的死穴是什么,丝毫不敢隐瞒,从许临韵翻墙进来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末了硬着头皮把少奶奶的原话复述给少爷, “少奶奶说要留那位留宿一夜再走。” 顾月晟听过,沉着眼,走进院子。 芮秋正忙着布菜,许临韵被她打发去一边坐着,他这一张嘴总是吐不出好话, “你现在倒确实像个为人妇为人母的人了。” 芮秋手里的碗筷重重磕在桌上,她白他一眼, “想吃饭就闭嘴。” 许临韵噤声,余光瞄到不远处的人影,舌尖抵在上颚上弹了一下,吊儿郎当地提醒她, “顾月晟回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在桌前的女人已经小跑到屋外扑进了归来的男人怀里。顾月晟拥着她,眼睛却瞧到许临韵这里,许临韵微微一愣,顾月晟的眼神意外地和多年前那个施着不精的轻功追在他后面的人重叠了。 许临韵不由失笑。 真是个心眼小的。 这么多年了,还忌惮着他呢。 ... 许临韵吃饭时终于明白芮秋说的顾沅不好玩是什么意思。 六岁的孩子,不撒娇也不顽皮,乖乖扒着碗里的米饭,一口一口咀嚼着,倒显得他那个年过二七的娘还不如稚童稳妥,生怕孩子饿到似的,把菜夹进他碗里堆成小山样。 许临韵看不过眼, “一会儿给他吃撑了。” 芮秋恋恋不舍地停止发散她的慈母光辉,转而给许临韵夹了一筷子青菜,问他, “下午你说这次回来也呆不了多久,你今后究竟有何打算?” 顾月晟看芮秋一眼,芮秋等着他的回答装没注意到。 许临韵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笑着。他许久未见两人,本以为多少会有些陌生,没想到他们还是那样。 有变的。 顾月晟在官场上沉浮多年,身上的锐气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遇事仍能静心的沉稳,芮秋也是,那股让人抓不住的狡猾劲似乎被顾月晟给制住了,如今举手投足透着温婉。 也有没变的。 顾月晟回到芮秋面前好像就被打回原形了,芮秋碰到顾月晟就还是那个眼波脉脉的小女贼,两个人一如金陵时他无意中撞见他二人同在庭院里拾落叶的模样,少年笑容浅浅,默默跟在她后面,猝然被少女丢了一身的枯叶,呆愣着没反应过来,只有少女一脸得逞地大笑,眼角都存着狡黠。 “闯荡江湖啊,怎么也要把我的名字刻在华山顶上。” 许临韵说着玩笑话,芮秋听得发笑,顺手给顾月晟舀了勺汤,许临韵眼瞅着,顾月晟的脸色一瞬亮起来。 ... 用过膳许临韵主动提出离开,芮秋敌不过他坚持,挽着顾月晟,另一只手牵着小小的顾沅,真心实意地劝他, “...若有机会,还是回去看一看堂主。” 许临韵应了一声, “自然,”他并没有拒绝,“这么多年我早已想开,娶不娶亲有什么关系,一辈子遇不到那个人,那我便一辈子不娶亲。” 黑夜里许临韵的眼神坚定,芮秋上前一步,许临韵忙打手势, “走了,保重。” 顾沅有模有样地朝他拱手道别,顾月晟主动开口, “我送你。” “不必不必,兴许过会我被我爹撵走又回来了。” 说罢就翻墙消失在一片漆黑夜色里。 顾月晟倾身抱起顾沅轻声询问他今日又识得了什么字,芮秋握紧了身旁顾月晟的手,三人共站在房檐下。 顾月晟是她的命定之人。 幸好。 幸好。 —————————————————————————————— 520礼物! 把甜打在公屏上 开新文了 《晚州梦华录》 文案: 两个高叁生靠彼此缓解压力的故事。 “我们是青梅竹马吗?” “我们?算有那么回事吧。” * 继某天发现跟自己不对付的青梅暗恋自己的狗血时刻后,董朝铭又迎来社会性死亡时刻,青梅根本不暗恋自己。 * 正经学习脾气差只关心成绩郁楚×被逼学习脾气急易自作多情董朝铭 点击就看炮仗如何谈恋爱。 宣传一下,最近在屯新文所以入秋剩的两个番外还没写完,这两天会更的 还是谢谢看我文的大家! 没废话了 番外四、金陵琐事 番外四、金陵琐事 书房的烛光总是燃到黑夜,里头坐着一个专心致志投在书中的人。 边上的烛火倏地晃动了一下,顾月晟抬起头以为窗子未关好,想要起身,却听见窗缝里挤进芮秋压低的声音, “是我,高鸣被顾老太太叫走了,我替他看一会。” 顾月晟怔了一下,还是踱到窗边,把那一条小缝推开,露出芮秋的脸, “你穿这么少,先进来,等高鸣来了再回去。” 芮秋嘟起嘴,梗着脖子, “不行,我给你看门怎么能进屋,高鸣一会就回来了,不碍事不碍事。” 说着伸手把窗从里向外关,一张脸又剩窄窄的一条,临要闭严,被顾月晟制住,芮秋使使劲,奈何里面人不配合, “我就想看一眼你嘛,现在看完了得关上,把你吹出病可如何是好?” 顾月晟背着光,脸上的表情不如迎光的芮秋明朗,声音也闷, “就这样。我也要看着你。” 窗框突然烫手起来,芮秋和顾月晟同时松开来,两人都点不自在,半晌,还是芮秋厚着脸皮装无事发生, “监视我是不是好好给你看门啊?那就开着呗。” 顾月晟点点头,回案前读书去了。 芮秋手又贴过去,搁在那条窗户缝上,屋里的热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屋外的寒气也不甘示弱地冲进去,隔着她缠绕在一起。 芮秋抓了抓,把手握成拳,再打开,空空如也。 留不住。 芮秋抬头看天上挂的月亮,明明高不可攀,怎么能染上了凡尘。 叹一口气,只有凉意真实。 都留不住。 因为不属于她。 ... 顾月晟院子里的树,尤其是芮秋屋前的这一棵,都敌不过日益变冷的秋风里掉了一地的枯叶。芮秋是这院子里唯一喜欢这些落叶的人,其余的下人只会在每一个狂风又起的夜晚默默叹气,抱怨明天又要扫满院的落叶。 芮秋裹了披风跑出屋外,蹲在树下,把晃悠悠落在树根处的叶子展平了捡到怀里。兴许是名字里含了秋,芮秋好像天生就比别人对秋天敏感,淡淡的橘子香味,冷雨过后翻起的泥土气味,还有虽现下已经谢了但也曾浓郁金陵的桂花香气。 从前在京城时秋日更明显一些,比起冬天更让人不舍些,京城人忙着储藏过冬的粮食,避免饿肚子,她也会咬牙拿出银子去买些好柴,添些能久放的粮食,秋天里曾是那么忙碌的,到了顾家全然不同了,她不用为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发愁,也不必担心漫长的冬天会不会冻死,她房里早早支起了炭火盆,柜子里堆了棉衣,够她过去捱过两个冬天。 背后传来枯叶被踩过的碎裂声,芮秋机灵地回过头去,看见顾月晟执着伞踏步而来, “要下雨了。” 芮秋捡叶子的动作停住,仰起头看看天色,灰蒙蒙的,是要落雨的前兆。慢吞吞地站起身,献宝似的把怀里颜色染得漂亮的归根落叶给顾月晟瞧,顾月晟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在执着什么,日日住在树下似的, “你这几日拾的还不够?现在拾起来,留不了多久还是要枯黄。” 颜色漂亮的秋叶还是会沦为一片枯黄,桂花满城飘香也会花色惨淡,花事终了,秋日灿烂也难逃短暂,末了免不了要向冬季低头。 顾月晟往前走了两步,笑着朝芮秋道, “你若是喜欢,下个秋天再赏便是。” 芮秋敏感地闻到顾月晟身上的清冽香气,顺着他靠近的动作愈发清晰,芮秋深深地盯着他,盯着他执伞没能隐在广袖中的手,应该是冰冰凉凉的,一旦她凑过去握住定会被他缩起来,换另一只没暴露在冷风里温热的手来包住她,她应该感动得一塌糊涂,再给他一个不顾外人目光的吻,秋风也不能携走他们一丝甜蜜。 应该这样。 芮秋蓦然勾起嘴角,把怀里抱了不久的落叶使坏一股脑全丢在了顾月晟身上,看着躲闪不及的他一脸无辜,得逞地大笑,自己先跑远了。 还是太俗套了。 他俗套的那份温柔,她俗套的这个吻,还是留住吧。 等到下一个秋天,等到每一个秋天。 如果我能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