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纹》 01初相遇 小屋里，床板咯吱咯吱地响。竹席之上，两具颜色分明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低沉的喘息，娇媚的呻吟，从中传来；窗外雨还在下，天色昏暗。葛珊盯着窗外，腰身微拱，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溢出娇喘声，终于在一声高亢的“啊”之后，她重重落在冰凉的竹席上，双臂抱住趴在她身上喘气的男人的背上。 床靠窗，窗户半开，斜风伴细雨一同往屋里钻。 葛珊推推唐烨：“去，把窗户关上。” 唐烨一手撑床板，捏捏她柔软酡红的脸颊，起身去关窗。 葛珊起身坐靠床板，捞起薄薄的碎花被单盖住身子，看着唐烨的身影说：“你都什么怪癖，每次都不关窗。” 唐烨掩上窗子，“空气新鲜。” 葛珊把被单往下扯了一点，唐烨转身的时候，入目的就是她胸前的大片白，高耸的乳峰，两颗红粒恰巧被遮掩住。 唐烨喉咙一动，坐在窗侧，挑起她的下巴，“嗯？” 红唇微启，贴上他刚刚被寒风冻冷的唇，一冷一热，冰火相撞。唐烨反手扣住她的脖子，在她撤离之前，加深这个吻。 被单滑落，空着的另一只大掌摸上柔软，反复揉搓。葛珊颤抖，心口一动，咬住滑溜的舌。 情欲正被挑起，唐烨从突如其来的刺痛中回过神来。抵着额，他问：“找揍？” 葛珊嘴角上扬，懒懒地说：“你舍得吗？” 唐烨捧着她的脸，反复地看，半晌说道：“疼爱还来不及。” 葛珊被压在身下，唐烨扶着硬物对着入口就要往前冲，刚戳到边缘，手机响了，唐烨起身要去接，葛珊抓住他。 “不差这一会，我去接个电话。” 葛珊放开他。 来电是秦枫，唐烨的老大。 唐烨看了一眼葛珊，躲到卫生间接电话。等了十来分钟，葛珊已经快阖上眼时，唐烨才出来。 葛珊看他穿衣服，不解地问：“有事？” 唐烨扣好皮带，对着镜子梳头发，说：“秦枫那里有事，我得去一趟。” 葛珊下床帮他整理衣服，出门前叮嘱他：“小心点，早去早回。” 唐烨亲亲她的脸颊，“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雨还在下，葛珊洗完澡，端着杯子站在窗前欣赏这座朦胧的城市。 身后的手机响，葛珊转身接起，陌生的号码，一接起听清楚声音，葛珊才反应过来是好朋友康悦。 “葛珊，快来救我！”语气慌忙又急切。 “你又惹什么事了？” “你快来xx餐厅。”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葛珊摇摇头，咖啡冷了，味道苦涩，她拿去厨房冲洗干净，回到房间换上外出的衣物，出门赴约。 雨变小了，葛珊下车，避开水滩往餐厅走去。 雨天清冷，餐厅里很安静，缓慢柔和的音乐，刻意压低的交谈声，随处都透着一股宁静。 葛珊由服务员带路，转了两处拐角，远远地就看到康悦鼓着脸，正生着气。葛珊让服务员忙去，自己走上前。 康悦看到她，立马喜笑颜开，朝她扑来：“姐，救我。” 葛珊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康悦垂头丧气，然后抬起头指着一个少年说：“都怪他。” 葛珊这才注意到这桌还有一个人，少年缩在角落里，嘴唇抿得紧紧的，对康悦的指责全然当做耳边风。 葛珊耐人寻味地打量少年一番，回过头来，“到底怎么了？” 康悦最近接了一份家教兼职，这是她上工的第六课，以往少年安静得很，一般都是康悦讲得口干舌燥，少年半天才给个反应。正巧今天下雨，雨声噼里啪啦净烦人。 少年便破天荒地提议去书城买辅导书，康悦见他这样，便收拾好东西，两人各撑着把伞出门。 雨天，康悦原本以为公交车会很空，谁曾想，前脚接后跟，挤得很。 下车直奔书城，少年挑好书，买单的时候两人的钱包手机都没了。 “你说，姐，这是不是很气人。平白无故，我就损失了近3千块。” 葛珊笑得很无奈，“算了，丢钱消灾。”又看了一眼少年，“你也别怪人家，谁想到小偷就盯上你们了。” 最后，葛珊出钱把少年的书买下，又先后送两人回去，康悦学校离这近，林航家在另一头，葛珊便先送康悦。到康悦的学校门口时，她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你生日，去买个新手机。” 康悦不接，葛珊硬塞给她，“赶紧回去换衣服，别感冒了。” 送完康悦，葛珊车子转了个头，少年看着窗外，嘴唇仍是抿得紧紧的。 “林航？”葛珊看了眼后车镜。这是康悦刚刚说的名字。 林航轻轻“嗯”一声。 葛珊没再说话，直到车在他家楼下，葛珊敲打方向盘，说：“康悦性子急燥，你别跟她计较。” 林航点点头，开门下车。 葛珊看他走进楼里，这才启动车子。 02 两天后，唐烨才一脸疲惫地回来。期间葛珊联系不到他，刚开始交往的那段时间，她还会担心、好奇，现在过了一年，她早已经习以为常。 唐烨抱住她，葛珊说他：“别闹，小心锅翻了，你的宵夜可就没了。到时还得连累我受伤。” 唐烨假装没听到，从后面抱得更紧了。葛珊觉得不对劲，关掉火和油烟机，厨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葛珊握住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背，轻声问：“怎么了吗？” 唐烨深吸一口气，抬头时，眼睛里满是红血丝，这两天他忙坏了。可他不管，出口第一句就是：“我要做。” 葛珊愣了一下，才听清这句话的意思，打趣他：“你还有力气？” 浴室就在隔壁，唐烨抱起她：“待会你就知道了。” 这人平时就胡来，尤其精神绷紧的时候，总爱做那事，葛珊便由他去。 葛珊坐在盥洗台上，背后就是镜子，唐烨透过镜子看自己，他就像一张紧绷着弦的弓，急需释放。 葛珊穿着吊带裙，里面内空，身上是沐浴露的香味。唐烨脱掉衣服，撩起她的裙子，直接提枪上阵。 葛珊按住他的手，唐烨明白过来，拉开台下的抽屉，取出一样东西，涂在她的私处。 没一会儿，葛珊全身红润，尤其下体红涨，穴肉微微呼吸，唐烨眼睛更红了。 葛珊腿继续张开，唐烨扶着挺硬的粗物在关口上下滑了几下，顶着入口直涌目的地。 葛珊双手抵着台面，下体上抬去迎合他。唐烨如同一只猛兽，猛烈撞击。 欲望掩盖不住疼痛，葛珊渐渐吃不消，她求饶：“轻点，太快了，啊……” 唐烨面前镜头切换，一个裸体女人躺在血泊里，黑长的直发掩住她姣好的容颜…… 唐烨扶住葛珊瘦瘦的腰，拼命往前撞，紧致的肉壁吸咬阴茎，他脑海有片刻的空白，血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葛珊用力缩紧幽穴，龟头戳着壁肉，她脑里一个精光，便喷了出来。 龟头被浇灌，唐烨回过神来，抱起累瘫的人直奔卧室。 温软的床，唐烨架起她的一条长腿，继续撞击。 “嗯，你怎么还有力气，啊……” “你不是怕我吃不到宵夜？”唐烨往前一顶，葛珊大声浪叫。 “你就是最好的宵夜。”他喘着气说。 半个小时后，葛珊趴在床上，唐烨在身后仍在耕耘，粗身呲溜出去滑溜进来，就是不给葛珊痛快，她“啊啊”地叫着，喉咙变得干哑，“求……求你快点。嗯……” 唐烨捞起她的身子，反躺在床上，撑起她的身子，“你动。” 许是男人怕丢脸，平时两人很少用女上体位，从前再怎么疯狂的时候，都是她在下。 葛珊惊讶中支吾着：“不行，我、我太累了。”做了四回了，她实在吃不消，况且还是她在上。 话一说完，唐烨手一落，她直直坐下，穴口精准对着阴茎，全根包裹。 “哦……你疯了！”葛珊斥责他。 唐烨拿了个枕头垫在脑后，静静看她，“你动。” 葛珊扭了几下，她腿根酸痛，下体黏黏的，紧连的位置黏乎又灼热，但她扛不住了，她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好累。” 唐烨哪肯放过她，主动握住她的腰上提下落。 葛珊是在惊呼中达到高潮的，浊白的液体喷洒她的穴口，滴滴往唐烨的肚皮上淌，看着淫秽又邪恶。 唐烨爽了，抱着她去洗澡。葛珊闭着眼任他宰割。唐烨看她身上的红痕，还有下体的红肿，倒是老老实实地帮她洗澡，穿衣服，抱她到床上。 他自己又回到浴室洗浴一番，擦擦头发和身子，穿了件内裤，在葛珊旁边躺下。 睡梦中的葛珊似有感应般，翻个身，靠向他搂紧，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睡觉。 唐烨亲吻她光滑的额头，在昏黄的壁灯下审视她的脸庞，良久，他伸手替她拢拢被子，抱紧她闭眼沉睡。 03 周五，唐烨外出工作，要过两天才回来。葛珊送他到车站，等他上车后，她坐在车上想了会，启动车子去b大找康悦。 时值初秋，天气渐渐转凉，校园走道上飘落了些许枯叶。葛珊在校门口登记好，这才把车开进去。 康悦今天没课，她昨晚打电话告诉葛珊下午要和同学去临市游玩。当时唐烨在厨房洗碗，突然喊她。葛珊便说明天来学校看她。 车在康悦的宿舍楼边上的空位停好，葛珊关上车门，抬头看了一下宿舍楼，康悦住6楼。她一层一层数上去，数到六楼的时候，康悦的电话来了。 “姐，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葛珊走到门旁等，“不急，你下楼梯慢点。” 康悦下来的时候，背着个书包，装扮也不想要出去玩的样子。 “不是下午才出发的吗？” 康悦走到她身旁，挽她胳膊，垂头丧气道：“临时取消了。” 她跑得急，满脸通红，额角还有汗珠，葛珊拿纸巾帮她擦：“发生什么事了吗？” 康悦接过她的纸，边擦边说：“怪我们班长，前天有个通知忘了发，今早才想起来。除了我，她们三个都要参加那个活动，就取消了，推到下个礼拜。” 葛珊帮她开车门，安慰道：“那就下个礼拜去，今天就去我那住，明天我们去逛街。” 康悦系好安全带，问：“姐夫不在家？”葛珊和唐烨已经交往了一年，但两人对结婚都避而不谈，康悦不懂他们的相处方式，还为称呼烦恼过，最后直接“姐夫姐夫”地叫。 葛珊递给她一瓶水：“他今早出差去了，周末不回来。” 康悦嘀咕了一句：“他怎么老是出差？” 葛珊开车，听到这话笑着说：“他是大忙人。” 红灯，车子缓缓停住，康悦百无聊赖地张望街旁过道的风景，突然她叫了一声。 “是他！” 斑马线上人来人往，葛珊不知她在说谁，“怎么了？” 康悦靠在车座背，看着红灯转为绿灯，车子启动，她慢慢地说：“就上次家教的一个学生。” 葛珊目视前方路况，闻言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找的这份兼职？” 车子转进小区，康悦身子转向葛珊，撑着脑袋：“我师姐转给我的。”康悦说，“她接下来要准备其它考试，忙不过来，我跟她同一个导师，就拜托我了。” 葛珊把车停好，解下安全带，两人下车，走进楼道时，葛珊说：“那你要负责把人教好了。” 康悦抱住她的胳膊，歪头靠她肩膀，笑着说：“姐，他成绩好得很，就是语文相比其他科目的成绩有些小问题，他爸就给他找了份家教。” 葛珊点点头：“看来他爸对他期望很高，”又问，“高三？” 康悦按电梯，“嗯，目标是上海那边的大学。” 葛珊笑：“怎么不去北京？” 康悦顿了会，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好像他和他爸关系不好，他爸想让他去北京，他偏要去上海。” 电梯门开，等里面的人出来，两人前后走进去，这趟只有她们。葛珊等电梯门关上，继续刚才的话题，她盯着康悦看。 康悦被盯得心里发毛，她说：“上次我去他家，碰上他们吵架，我站在门口听到的。” 她依稀记得那天秦枫的脸色难看到极点，最后哼了声，“随便你。”摔门而去。 葛珊盯着跳跃上升的数字，转向康悦，“中午想吃什么？” 一说到吃的，康悦两眼放光，“鱼，姐，我想吃你煮的鱼。” 葛珊厨艺一般，唯独鱼做得极好，尤其水煮活鱼。 “那还得去买鱼，家里冰箱空空的。”唐烨在家的几天，都是他煮饭做菜，冰箱食物如流水，哗地一下全没了。 康悦放下书包，私处晃悠，这学期她学业忙，一个月才来一次，不过每次来家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多了一些绿色植物，家具也变多，渐渐有了人住的味道。 葛珊倒了杯水给她，看她正盯着那些绿植看，摊摊手：“你姐夫常年累月地往家里搬东西，等到我回过神来，家里已经被占了这么多地方。” 葛珊是画画的，家里大但空，除了画具，一些必备的家具，整间房子荒凉凉的。 康悦拿起小陶瓷瓶，里面用水养着一株绿萝，“真好看。” 葛珊靠着墙壁看她：“送你了。” 康悦小心翼翼放下，“别，我养不活它，还是你养。” 葛珊刚想说话，康悦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是林航，康悦诧异地接了电话，一分钟后，康悦才知道他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姐，我出去一趟。”康悦弯腰穿鞋子。 “去做什么？” “我家教的那个学生，他被锁在门外了。” 葛珊好笑：“他不会叫开锁的？他爸呢？” “身上没钱了。” 葛珊拿起鞋柜上的钥匙，“我送你去。” 04 林航站在小区门口等她们。 葛珊远远看到他说：“长得挺帅气。” 康悦眯眼，“脾气不好，性子闷，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只会读书。” 车子缓缓停下，康悦摇下车窗喊他：“去我姐那吧。” 林航面无表情地看了葛珊一眼，后者温柔地微笑。 林航开门上车。 葛珊把他们送到家楼下，把钥匙交给康悦，“你们先上去，我去买些中午要吃的菜。” 康悦点点头：“你快点。” 葛珊提菜回来时林航并不在客厅，她疑惑：“你学生呢？” 康悦把菜拿到厨房，边放菜边对身后的人说：“什么学生，你就叫他名字呗。” “他人呢？” “在你画室。” 葛珊轻轻推开门，林航正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听到轻微声响，他回头，脸色好看了许多，不像之前的面无表情。 “她掉下去了吗？” “啊？” 林航指着那幅画。 整幅画黑沉沉的，几乎看不出什么。 葛珊往前走几步，“你在说什么？” 林航依旧盯着那幅画看，眼睛炯炯有神，“她掉下去了。”声音笃定，他面向葛珊，“对不对？” 葛珊捡起掉在地上的画笔，幽幽地说：“你说呢？” 林航轻轻地笑了。 这顿饭最终没有吃成，葛珊在厨房煮鱼，康悦忽然跑进来，看到鱼片还没下锅，直呼：“刚好，刚好。” 葛珊拿筷子的手一顿，“又怎么了？” “林航家的司机来了。” 葛珊明白这是来接人了。她把火一关，林航穿好鞋子走到厨房门口跟她打招呼：“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又朝康悦点点头。 临近中午，葛珊本想留人在家吃完饭再给他找个开锁匠，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 她笑笑：“不客气。” 葛珊打开煤气炉继续下鱼片，康悦把人送到门口。 待午饭煮好，康悦帮忙摆筷子添饭，“他父亲还是疼他的，一听说没带钥匙，立马叫司机从临市回来。明明前些天还吵得那么凶。” 葛珊端锅上来，康悦空了个位置。葛珊放好锅，坐下说：“再怎么骂终究是自己的孩子。” 热气腾腾中，康悦咬白菜的动作一顿，说：“姐，你呢？什么时候生孩子？” 葛珊细嚼鱼片，“再等等吧，不急。” 每次试探都是这个回答，康悦撇撇嘴，埋头扒饭，葛珊笑笑略过。 唐烨周二才回来，凌晨时候，床突然往下陷，葛珊睡眠浅，立马睁眼醒来。她伸手按开床柜的台灯，唐烨正呆呆望着她。 葛珊起身：“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明天中午吗？” 唐烨伸手要抱她，葛珊刚想往他怀里靠，他又制止她，“不行，我身上太脏，等我先去洗个澡。” 葛珊下床帮他找衣服，“肚子饿吗？冰箱里还有点炒饭。” 唐烨脱完衣服，“不饿，路上吃了。” 葛珊转身看到的就是一具裸体，她脸一红，“没个正经。” 唐烨拿过她手中的衣服，又碰了碰她的手指，“想多了，现在没那个精气神，”又抱怨了一句，“这几天好累。” 葛珊这才看清他的黑眼圈很重，双眼浮肿，下巴的胡须都爬了出来，她推他：“刚刚都没看清，原来这么脏，赶紧去洗洗，不然晚上让你当厅长。” 唐烨乖乖地抱着衣服进去浴室。 唐烨出来时已是凌晨2点，葛珊倚着脑袋，打着呵欠，拍拍空着的位置，“快上来睡觉。” 唐烨环抱她，附在她耳旁问：“我不在的时候想我吗？” 热气起痒痒，葛珊拿被子盖住自己，“睡觉。” 唐烨关灯钻入被窝，狭窄漆黑的空间，他仍不死心、不厌烦地问：“想我吗？” 葛珊快速亲他，如蜻蜓掠水般，快速撤离，“你说呢？” 唐烨把她裹在怀里重重亲了一口，满足地说：“我很想你。” “所以特意凌晨赶回来？” “那倒没有，老秦担心家里的儿子，事一忙完就往回赶了。” 葛珊听他说过很多次老秦的儿子，但从来没说具体是谁，有那么几次她好奇问他，唐烨只是神秘地笑笑却没再往下说，这次也是，葛珊等了会，也没等来下文，她轻轻喊了他一声，那边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葛珊躺好，转头看见月色清亮，月光照进房间泄了一地。她看着，眼皮不时下拉，终于在困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 —— 这篇也是更新不稳定，但一定不坑。 05 葛珊再次遇见林航是在书店。那天她正为一幅进行到一半的画愁恼，灵感突然全无，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从前这样的状况很多，葛珊直接扔下笔到室外走走，让大脑放空休息。 她家离书店只有三个站，她一路溜达闲散晃悠，停下步伐抬头看，已走到了书店门口。 葛珊踌躇半晌，想着去店里找一些画册找找灵感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脚一转走进去。 画册在五楼，葛珊一路直接向上，来到5楼，她直奔画册区，一排看下去，眼花缭乱，灵感却依旧全无，她合上面前的画册放回原处。转身时却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葛珊诧异。 林航指了指右手里里拿的几本书，“出来买辅导书。” 葛珊笑笑，“这么勤奋。”又想到什么，问，“今天不是周三吗？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上课？” 林航不在乎地回答：“课太无聊，我出来透透气。” 葛珊记得康悦说过他今年高三，马上就要高考了。 “高三很重要，抓紧点。” 林航冷笑，葛珊莫名其妙。 他说：“本来我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跟谁不一样？哪不一样？” 林航换了一只手拿书，说：“比如不按部就班。” 葛珊突然觉得他傻得可爱，“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旁人只是作为过来者给你一些意见，也许在你眼里这些意见过于陈腐无意义，但也是为了你好。” 林航抓住她口中的过来者，问：“以前也有人跟你说过类似的话？” 有那么一刻，葛珊真的头脑放空，她陷入短暂性的出神，就在林航要出手唤她时，葛珊突然生硬地说：“没有。” 话题就此终断。 走出书店，林航从书袋里抽出一本书递给葛珊。 “什么意思？” “送你的，谢谢你上次收留我。” 葛珊笑，“小事而已，再说你很快就走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空气有那么一会的安静。 “今天补偿怎么样？” “啊？”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葛珊反应不过来此时发生了什么。 林航展颜欢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上次的鱼我没吃到，这次有机会吗？” 唐烨中午有应酬在外面吃，葛珊想了下，“可以，顺便把康悦叫来，两人的份不好煮，三个人的量刚刚好。” 林航本就玩笑之话，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自己是上门蹭饭的，当然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康悦被导师叫去帮忙，要晚点才能来，葛珊带林航去菜市场买菜。 林航站在入口皱眉，鱼腥味臭味铺天盖地袭来，他掩住鼻子。 葛珊往回走，“你去树下等我一会，我买条鱼再买一些菜，很快的。” 林航纠结两秒，头也不回地朝树下走去。 很快，葛珊提着几个袋子出来，林航眼尖立刻迎上去，“我帮忙提。” 葛珊也不跟他见外，把手中的菜都给他。林航倒是笑了，“你还真不客气。” 葛珊看他，“你笑的时候真好看。” 林航不说话了，葛珊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过她很快恢复常态，转移话题，“你吃辣吗？” “能吃一点。” “那待会就放点辣椒。天气冷了，吃点辣椒暖和。” 纯属没话找话，林航轻轻“嗯”了声，没再接话。 回到家里，葛珊让林航自己看电视，她提着鱼和菜钻进厨房忙活。 林航再次问：“真的不用我帮忙？” 葛珊潜意识里认为他这问题纯属客套，直接回：“不用，很快的。” 林航大概猜到她的心中所想，撸起袖子帮忙。 “黄瓜怎么弄？” 既然主动帮忙，葛珊也想看他是不是有两把刷子，便说：“皮就隔着一竖削皮，这样比较好看。” “好了，然后呢？”林航帮削好皮的黄瓜递给她看。 葛珊挑眉，“切成4段，没段对半切成4半。”说完把砧板和刀让出来。 林航皮肤细腻，手指骨节匀称，是一双漂亮的手，如果拿着画笔，应该能迷倒一群手控，比如葛珊自己。就在她神游的时候，林航双手在她眼前晃。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嗯？”他一脸细究。 葛珊突然抓住他摇摆的双手，皮肤温度一冷一热，葛珊刹那间又放开手，埋首弄鱼片。 倒是林航笑了笑，“我去看电视。” 葛珊求之不得，“嗯，待会好了我叫你。” 康悦到的时候，葛珊正端着一锅水煮活鱼出来。林航帮忙撤空位摆垫子。 康悦换好鞋子放下书包，朝葛珊竖起大拇指：“姐，你依旧如此厉害。” 葛珊解下围裙，“洗完手来吃鱼。” 康悦吐吐舌头，走向卫生间。 林航添饭，葛珊摆筷子和汤匙。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起初康悦欢悦地说着学校的事，结果换来的两位听众淡淡的反应。她放弃调和气氛也低头认真吃鱼。 吃完饭，林航回家，葛珊在厨房洗碗，康悦送林航下楼。 回来时，葛珊站在阳台，手上抱着一个水果盆，看到康悦，“来，吃点葡萄。” 康悦吃了两颗，像谈今天天气如何般的口吻问：“姐，他今天怎么来家里吃饭？” 葛珊把盆塞给她，拿纸擦了擦手，说：“去书店时候碰到的。” 康悦“哦”了一声，下一刻的反应和葛珊在书店时一样：“林航今天不上课？”接着又说，“不过这人行为奇葩，逃课不在少数。” 看来是常态了，葛珊好奇：“学校的老师不管？高三那么重要的时期。” 康悦哈哈大笑，“人家成绩年级里数一数二的，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就连我，说是补习，其实就是起监督作用，他语文成绩虽然跟其他科目成绩差一点，但也是不错的。” 葛珊点点头，“难怪。” “难怪什么？” “他身上有一股傲气，我一直觉得很熟悉，听你一番话才明白过来，这是学霸才有的傲气。” 康悦笑，“姐，你的毛病又发作了。” 葛珊一笑而过。康悦知道她喜欢学霸身上的那股傲气劲。 两人默契般跳过这个话题，葡萄快吃完了，康悦问：“姐夫呢？今天中午怎么没回来吃饭？” “老板带他去应酬，要晚上10点以后才回来。” 康悦习以为常，只说：“让姐夫少喝点酒，多注意身体。” 葛珊点点头。 06 外面一片漆黑，偶尔有细碎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空寂的画室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周边有蚊子飞绕。葛珊重重松了一口气，延迟了近两个月的画终于完成了。 手上都是颜料，她起身去水池旁冲洗。屋外传来脚步声，过了会门被推开。 葛珊抬眼看去，她皱眉，掩住鼻子，“这是喝了多少酒？不是让你克制着点吗？” 唐烨靠在她身上，“你不是说酒味很迷人吗？” 葛珊扶她往卧室走，继续跟他说：“那也得看是在什么情况下，你这属于家庭危机了。整一个醉鬼。” 唐烨打了个酒嗝，扑面袭来的味道，顿时臭气熏天，葛珊拍他脸，威胁道：“你再这样我们就分居。” 唐烨将她围困在角落里，“你舍得吗？” 葛珊点他鼻尖，“想试试看吗？”她眼里含着笑意，神色却没半点玩笑的意思。 唐烨顿时清醒了几分，“行，下次注意了。” 葛珊从圈抱里挣脱出来，“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水。” 浴室里雾气弥漫，唐烨泡在澡缸里，双手舒适地摊在缸沿，嘴里哼着小曲，字音混乱，葛珊根本听不出什么，只是看到他眼角滑落的泪珠。她把衣服放在摆架台上，安静地退出去。 又等了十分钟，葛珊把醒酒汤都煮好了，浴室依旧没有动静，她怕唐烨在里面泡着泡着就睡着了，开门进去。 唐烨朝她招手，葛珊徒步走过去，她以为只是过去帮他搓背，谁曾想刚弯下身子还没碰到唐烨，就被他先抢了先机。 激烈带着侵略性的吻，掺杂着酒意，接下来的一切都乱了。 唐烨按住她的后脑勺往自己面前压，葛珊呼吸不顺畅，呜呜呜地叫。 唐烨放开她，盯着她看，葛珊喘着气，“你、你先出来……”话未说完，又被他吻住了。 舌尖互相交缠，口水交递，葛珊抚摸他的背，他刚泡完澡，热热的，手往上游移，而后勾住他的脖子。 唐烨反着来，手一路向下。 “你又装醉。” 唐烨亲她嘴角，笑着说：“被你发现了。” 葛珊朝着肩膀就是一口，唐烨调侃她，“吸血鬼啊？” 葛珊整个人攀在他身上，“专吸你精气的吸血鬼，你说我专不专一？” 唐烨朝她私处探去，“待会就知道了。” 修长的手指一捻，葛珊低低呻吟了声。 唐烨将她抱近澡缸，脚趾往上一提，浴缸的水位开始往下降。 葛珊猜到他要做什么，跟他打商量：“换个地方好不好，这里硌着疼。” 唐烨褪去她的睡裙，低头靠在她耳旁说：“我们好久没在这个地方试试了。” 腿被开到最大，硕大的物什顶着入口冲了进去。一开始微微干涩，葛珊咬牙怨他：“你就不能把前戏做足再进来？” “我怕有人等不及吸精气了。”唐烨缓缓抽送，粘稠的液体开始陆续分泌，他抽送得越来越快，葛珊呻吟越来越急切。 快感袭涌各路，就是差了那么掉火候，胃口被吊着，葛珊有些难受，满脸朝红。 唐烨透着两团柔软，身下依旧不紧不慢地撞击，每次都是送到最里处，又慢慢滑道入口，再悠悠往里撞，如此反复，自在自乐。可葛珊越来越难受。 “嗯……你、你就给个痛快吧。” 她一副大义凌然，如同奔赴刑场，唐烨自责：“是不是你不够快乐？” 妈的，装傻！ 葛珊眼一闭，再睁开时，唇边露出一丝笑，就在唐烨进到最里处时，她缩紧阴部，唐烨没料到她会这样做，他也跟着笑，然后抱起葛珊，两人换了个位置，他仰头看她：“你来。” 葛珊慢慢动了起来，唐烨配合她，性爱温和而又猛烈地进行着，不久，两人浑身抽搐。 葛珊低低叫了一声，趴在唐烨身上。 待两人回复平静，唐烨抱着她冲澡。葛珊浑身无力，唐烨抱着她回卧室。 葛珊沾床即睡，唐烨靠在床头，拿手指描绘她的轮廓，又时不时比划她的眉眼。 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女孩，相似的眉眼，性格开朗，唐烨总是远远望着她。但美好的事物总是容易毁灭，鲜艳的花朵终究在最美好的年纪凋零，唐烨的对她最后的记忆只是一滩鲜红的血。 时间12点，新的一天开始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唐烨轻手轻脚下床，去厨房拿了一瓶红酒。晚上饭局中的酒并不能让他迷醉，他启开红酒，拿着杯子走到阳台，自饮自念。 卧室内，葛珊翻了个身，手往另一边摸，本该属于唐烨的位置此刻无比冰凉，葛珊坐起身，外面的夜依旧漆黑，今夜星星全无，她抱住自己，埋头流泪。 —— 改几个错别字。 07 时间转眼到了圣诞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热热闹闹。 葛珊备好汤底，唐烨难得休息在家，天气又冷，两人商量煮火锅。唐烨把涮菜端上桌，荤素皆有，葛珊添好饭，两人面对面坐着。 豆腐蘑菇芋头接连放下锅，唐烨给葛珊夹了一粒牛肉丸，“这是我上回出差带回来的，听说口味很不错。” 牛肉味重，葛珊咬了一小口，忍着不适的感觉配着饭吞下去，把丸子夹到唐烨碗里，“算了，吃不来。” 唐烨吃掉，笑着说：“还好我只放了2粒，就怕你吃不来。” 汤带了味，葛珊扔下一小把香菜去味，烟雾腾窜中，唐烨笑她：“你怎么这么爱吃香菜，别人都嫌这个味大。” 葛珊把嫩绿的香菜捞起来，问他：“要吗？” 唐烨摇摇头，“你吃吧。我烫点花菜。” 说着夹了点花菜放进去，葛珊提醒他：“芋头快烂了吧？先吃掉，不然待会整锅都糊糊的。” 唐烨拿落瓢把芋头捞起来，分到事先备好的两个盘子，“给，还挺松的。” 葛珊笑：“那当然，我特意交待叫老板挑松的。” 吃到一半，康悦来了，葛珊给她开门。外头寒风猛烈，康悦戳着肩膀，吹着白气，看到她们在吃火锅，开心说：“刚好啊，我也来蹭点。” 唐烨给她加了副碗筷。 “你怎么来了？你们班不是有活动？”葛珊帮她的外套撑好走过来问。 “别说了，往事不堪回首。”康悦喝着热汤。 唐烨去厨房给她添饭，康悦叫道：“姐夫，不用了，我刚吃过，就喝点汤热热身子。” 唐烨也不客气，放下碗，关上厨房的灯。 葛珊又给她添了碗汤，“发生什么事了？还往事不堪回首。” “被表白了。” 唐烨和葛珊对视，都笑了。 “这不是好事吗？” 康悦摆摆手，“不不，如果你知道跟我表白的人是我室友喜欢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这关系确实让人头痛。 唐烨喝了点汤，擦完嘴问：“所以你就跑了？” 葛珊也看她。 康悦说：“不然呢，平时我舍友就对我怪怪的，之前我还纳闷，今天终于知道原因了。” “还有啊，当时我们班所有人都在场，我要是今晚呆在宿舍，搞不好要世界大战。” 葛珊哭笑不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唐烨跟着点头。 康悦不以为然：“你们是不知道，当时我那室友的眼睛都快冒出火要把我烧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康悦支着下巴想了会：“就这样吧，反正我又没错，再说我对那个男生也没感觉。” 这么聊着聊着，三个人都吃饱了。唐烨收桌洗碗。葛珊拉着康悦去铺床。 “今晚你就在这睡吧。” 康悦眼神暧昧：“不会打扰你们吧？” 葛珊没来由脸红了：“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我说什么了吗？” 铺好床，康悦躺在床上，“啊啊好久没来你们这睡了，好怀恋。” “你最近都在忙什么？”葛珊套好枕头丢给她。 康悦把枕头抱了个满怀，“在准备一个考试，上个礼拜刚考完。” “考得怎么样？” “过了，比料想中的好。” 说着说着又聊到了林航。 葛珊愣了一会问：“他应该很紧张吧，快高考了。” “不不不，我昨天刚见到他，神采奕奕，丝毫不像要高考的人，我那个时候整个神经都是绷着，他倒好，该翘课继续翘课。”说完康悦拍拍头，“啊，昨天他送了两颗苹果过来。还说一个是给你的。” 葛珊笑：“送我做什么？” “你上次不是收留他？” 葛珊拉她起来，“刚喝完汤，别躺着。” 两人到沙发坐下，“这事很久之前了吧？难为他记着了。” 康悦啧啧：'“平时里看起来很冷漠，骨子里还是有感情的。” 第二天一早，康悦接到导师的电话赶回学校做事，唐烨去上班，家里又剩葛珊一个人了。她嫌着没事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又趁着出太阳把房间里的被子抱出来晒。 这时放在茶几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葛珊犹豫片刻接起。 “喂？”那头一片安静，就在葛珊以为是个恶作剧电话，要摁掉时，一道低低的声音传过来：“姐姐，是我林航。” 葛珊看了一下号码归属地，手机重新放回耳旁：“这个号码是外地的，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林航难得笑了，“我不是。” 葛珊靠在沙发上，“又逃课了？这个时间点应该在上课吧？” “没有，这节课上自习课。” “那还打电话，小心被抓到。” 林航扭开水龙头，“我在小卖部。” “那还不是逃课？” “事先跟老师报备过了。” 葛珊嗯了声再没有下文，突然的安静，令她觉得奇怪，她又嗯了声，说：“那个，谢谢你的苹果，昨晚康悦给我带过来了。”她撒了谎，她让康悦自己吃了，不用特意跑一趟送过来， 校园里很安静，林航踩着楼梯，一阶一阶地上，“不用客气，谢谢你上次的收留。”说完又补了句，“还有上次的蹭饭。” 结束掉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葛珊泡了杯水果茶又把自己关进画室。 画进行到一半，葛珊肚子叫了，她拿起手机看了时间，才反应过来已经是下午4点，她放下笔打算去煮点东西填肚子。唐烨的电话在这时候进来了。 葛珊接起：“怎么了？” “葛珊，对不起，我这边临时被外派出差。” 从前这种突然性的出差很多次，葛珊也习惯了，“哦。” 唐烨又说：“不过这次要去半个月。” 葛珊算了下，他们又不能一起跨年了。不过工作要紧，她安慰他：“没事，对了，要帮你整理行李吗？” 唐烨有点支吾，葛珊帮他说了：“已经在车上了？”虽然带着怀疑却带着笃定。 唐烨拄着脑袋笑了，“还是你懂我。” 葛珊打开冰箱，昨天的火锅把冰箱都搬空了。她打开外卖软件，下滑上拉，右点进去左退出来，看得眼花缭乱，头都大了。 一个电话进来，是林航。早上时葛珊特意备注了。 “你真不像个高三生。”葛珊开头第一句就是调侃他。 “开门。” “你说什么？” “开门。” 葛珊看到门外的林航很是诧异，推开门，“你怎么来了？” 林航扬了扬手中的袋子，“上次听康悦说你喜欢吃饺子，我下课刚好路过，买了点给你送过来。” “今天这么早放假？” “临近新年，学校这周不补课，还提前放学。” 葛珊吃不得辣，去厨房倒了两碟酱油和醋。林航把饺子倒在盘子，有水煮的，有煎的，还有蒸的。 葛珊递了双筷子给他，开玩笑说：“你是想把店搬过来吧？” “这家店的饺子味道很不错。你尝尝看。” 葛珊夹了个煎饺沾了点番茄酱，吃着频频点头，解决掉一个，她说：“嚼劲十足，肉鲜美，好久没吃到这么棒的饺子了。” 林航自己也吃，听到她这么赞不绝口，说：“那你就多吃点，下次我再帮你买。” 这句话听着有点暧昧，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吃完饺子，葛珊收拾残余，林航要帮忙去，她不让，“你去客厅看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下，我这边很快。” 林航站在厨房门口，问：“我能进你的画室吗？” 葛珊放水洗碗，“可以，你随便看。” 08 元旦节，唐烨出差在外不能回来，康悦过来和葛珊吃晚饭，今晚葛珊挑战煎牛排。 康悦调侃她：“姐，你能行吗？” 葛珊翻着牛排，噼里啪呲响亮，“之前试过，放心，这次一定能吃。” 康悦哈哈大笑，她可是对于之前的黑暗料理牛排印象深刻。她欢乐地哼着歌拿盘子与刀叉。 葛珊眼眸弯弯，似澄澈的小溪流，她有意无意地问：“最近你有给你那个学生补习吗？” 康悦正想把盘子递给她，闻言愣了愣：“上个礼拜结束了，他打电话给我说他也要进行期末考了，我这边也要考试，就不用再麻烦我了。听那口气，好像是不想再让我给他补习的意思。”那将是不菲的一笔钱，康悦暗自叹息。 葛珊把牛排放到盘子里，一手一个端到餐桌上：“剩下的荷包蛋你来弄。” 吃完饭，康悦学校还有事，葛珊开车送她回去。从学校里出来，葛珊把车子转了个头，驶向林航所在的高中。 晚自习的时间，校园很安静，葛珊坐在车内，手拄着窗沿，悠悠看着远处灯火明亮的教学楼。发呆的时候她想起了那晚。 林航坐在高脚木凳上，一手端着颜料盒板，一手拿着笔，面前支了个画板架，他正在作画。葛珊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旁，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静静地看着他手挥舞。 画很简单，看不出什么内容，只是各种色彩糅杂在一起，混合形成一幅画，色彩浓烈，但却格外好看。 “姐姐，你知道我先表达什么吗？” 葛珊接过他手中的换版，仔细观察，企图想看出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坦荡地摇摇头：“不知道。” 林航手上沾了些颜料，他伸出那只手，在葛珊的右脸颊旁停住。葛珊屏息，面上毫无动容。林航倾身凑到她耳旁，清冽的男性气息浮到她脸颊上，很干净很诱人。 林航轻轻笑了，很年轻的笑声，他缓缓地说：“姐姐，这是我的欲望，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葛珊心里好像有什么炸开了，她故作镇定，平静地回望他，四目相对，林航的耳朵慢慢泛红，他肤色细腻白皙，白里透红，像是傍晚时分天际的晚霞。 他没有一句言语，轻轻抚摸葛珊的脸颊，半晌离开。葛珊看着手中的画轻轻地笑了，落荒而逃更适合他。 自那天以后，他没有再给自己打过电话，萍水相逢的两人，于一个平常的地方相遇，短暂交谈又彼此分离。这是属于大多人的故事。可葛珊不一样，她想自己等了这么久，猎物自己上门了，现在该是换成她主动了。所以她来了。 晚自习下课，原本静谧的校园顿时炸开了锅，葛珊敲打方向盘，眯眼看向教学楼，虽然相识才不久，她一次也没有问过林航在哪个班级。她点开手机，反到林航的手机号码，停留片刻，她拨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刻，葛珊就听到了林航的声音。 下课班级吵闹，他周围有大大小小的说话声。葛珊笑了：“你竟然私自带手机，不怕被老师发现？” 林航声音温温的，“不然怎么接到姐姐的电话。” “你们晚自习什么时候结束？” 林航走到走廊，靠着围栏：“10点。” 葛珊看了一下时间，还有40几分钟的时间，她口语惋惜：“哪还有得等啊。” 林航心速跳得极快，他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 林航打断她：“你现在在哪？”他眯着眼看向校门口，可层层遮挡物抵住了他的视线，他像有透视眼，想把墙看穿了。 葛珊笑得很轻，她卖关子：“你猜。” 林航下楼：“你等我。” 葛珊惊了：“喂，你还是把剩下的一节自习课上了吧我可以等你。” “时间有点长。我……” 葛珊翻车的柜子，上次遗留在这里的ipad还在里面躺着，开机一看电量还有40%，她说：“我看个剧的时间而已，你好好上晚自习。” 林航没吭声。 葛珊继续说：“你要是敢现在跑出来，我就开车走了。” 林航叹气，像是妥协，他抵在墙壁上：“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