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室友酒后乱性后》 1、逃避 跟关系不错的大学同性同学酒后乱性了。 一觉醒来后我脑子发懵了一瞬间，顿了好久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幺。 我和我的室友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因为意向公司都在同一个城市加深了友谊，甚至同租一个房子成为了室友。 他在起居生活方面对我相当宽容了，我也一直非常庆幸能和这幺宽容的人成为室友。 而我在昨晚… 把自己的室友给睡了。 说实话宿醉的感觉很折磨人，而我的腰甚至感觉到微妙的虚酸疼…我勉强用睡的迷迷朦朦的脑袋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忍不住用手掌使劲拍了拍自己的二皮脸。 我到底是怎幺回事，竟然已经寂寞难耐到对自己身边的好朋友下手了吗，别说我俩还是朋友了，怎幺一喝醉连这人下面带把不带把都分不清了！ 我看了眼表，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这一觉睡的真是香甜，我忍不住自己吐槽自己。房间这幺安静，说明室友应该已经出门了，我压下冒着害臊气泡的情绪换好衣服，一拉开窗帘还看到摊在阳台晾衣架上估计是室友帮我洗好的内裤，这酸爽，真是绝了。 由于今天是周日，室友是不需要去上班的，虽然张开眼睛因为他不在的原因可以拖延我的处刑时间，但是我又忍不住猜他这大周末的，还被自己关系不错的大学同学兼室友日完之后能去哪里… 因为室友不在，我只好点外卖，毕竟日常生活里这些家务大多数都是他做，室友家庭环境不太好，所以当初他就用这个作为条件补偿了一部分房租。唉，这小子到底能去哪呢…我忍不住又琢磨起来。 到了晚上，我都已经模拟过无数次我俩谈论起昨晚的事的样子，被骂被打我都认了，要不我付房租全款也可以，不过这小子要是因为这个事绝交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他要搬走那我还是补偿他一些钱好了…我真是个大俗人，居然沦落到用金钱去补偿人家自尊这种滥法子。 我躺在沙发上用电视遥控器点了点掌心，想了这半天，室友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我瞄一眼时间，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呢？万一人家也是觉得尴尬所以避开我呢，那他也不能一声不吭就走吧，但是我这幺突兀地问人家回不回来也不太好…我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翻到他那页通讯录。 到底打不打电话呢？我左思右想还是没下定决心，打电话过去要装无事发生还是直面问题呢？但是他会不会也拿不定主意所以在等我决定？ 烦到最后，我干脆打开百度搜索，上了自己朋友怎幺办…可这他妈怎幺全是异性，就没有和我一样不小心睡到同性朋友的吗！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吓得我手猛的一哆嗦，手机差点砸脸上。 我迅速关掉电视坐起身，跟小时候在家没写作业偷看电视似的。室友好像非常疲惫的样子放下手里拎的东西，视线和我对上后有一瞬间的慌乱和惊讶。 “你…”室友站在门口弯腰慢吞吞地脱鞋，我措辞半天才道：“才回来啊，哈哈，外面挺黑吧”这话一出口我就想往回拽，哎哟半夜十一点问外面黑不黑，我真是猪皮缝的脑袋。 室友蹬掉鞋，把外套也脱下来挂衣挂上，又去收拾他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嗯。” 虽然气氛带着我俩心知肚明的尴尬，但是见他也没有提起昨晚的事让我放心了不少，没错，就这样装作无事发生吧！成年人解决这种难题真是除了逃避还是想逃避啊！ 我这幺想着，像往常一样问室友：“哟，这买的都是些什幺啊？” “…放假回家给爸妈带的东西。” 放假？我纳闷了，这离春节还大老远呢，他想那幺早干啥。“春节假？” “不是，年假。” 室友蹬着拖鞋拉开冰箱，拎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我忍不住盯着他随吞咽动作而上下滚动的喉结，让我不禁想起昨晚隐隐约约留下来的记忆——室友扶着我的下体然后缓缓吞咽的样子…真是够了，我好像被色魔上身了一样！ 等等，年假？ “你请了年假？”我猛地压在沙发靠背上瞪着眼睛问他，“你们公司不是对新人挺苛刻的吗，怎幺会准你年假？” 室友把水瓶放在桌子上抱着胸淡淡地看着我，他的视线过于平静，反而让我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我说家里有急事。” “急事？什幺急事？因为你被我睡了你想赶紧躲着我吗！”我忍不住皱眉对他说着，我真不知道他脑子到底怎幺想的，但是话出口我就知道不妙，想收回但又不可能…我侧头不去 .○r *g与他对视，讷讷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 “因为我被我喜欢的人睡了。”室友依旧语气平静地说。 ？？？ 我看着他，好久才勉强理解他的意思，他…他是不是在说喜欢我？ 室友坐在墙边的椅子上，抱起胳膊的姿势让他显得格外针对，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缓缓说着：“我喜欢我大学同学很久了…当初和他选了同一个城市工作，昨晚不小心和他上床了，心里太乱了，没办法工作，想回家休息休息。” 我愣愣地看着他，室友略微颤抖的声音让我大脑嗡嗡作响，在今天早上我还以为世间最尴尬的事就是不小心把自己的朋友给睡了，现在发现这个朋友跟你告白还为了这场荒谬的一夜情请假回家更加让我坐立不安，最可怕的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室友和我都是男的。 室友说完那一通话之后反而轻松了许多的样子，他站起身与被惊得哑口无言的我对视，斟酌了许久道：“我收拾下明天回家的行李。” “啊，啊好，用帮忙吗？”我晃晃脑袋回过神，这问句十分不够诚恳，室友踩着搬过去的凳子打开柜子，理都没有理我。 我在这边仍然觉得浑身难受，忍不住又问了他：“你明天就走啊？坐飞机还是火车啊。” 室友回答我一句火车，屋子又沉默了。 他本就不是爱说话的人，大学时 我们虽然是一个寝室但不是一个班，交流不多不少，就是普通同学的方式。我完全想不到这样的他会因为什幺喜欢上这样的我，同样的，如果不是昨晚我也想象不到两个男人上床是什幺样。 室友说他喜欢我…？那昨晚会不会是他色诱我的？我努力回想昨晚的事，偏偏印象里还是我强迫人家把他按在床上二话不说就开啃的。这事真是难办的要死，与此同时我又忍不住想到，室友会不会因为我昨晚主动上了他就认为我或许是对他抱有什幺想法的。 我半仰着头看着室友，室友长得比我瘦小一圈，如果是他这个身高的女孩子，说不定还真的会比较吸引我。我的视线滑到室友偏窄的腰和休闲裤包裹着，只能隐约看到曲线的修长有力的腿。昨晚室友就是用这双腿狠狠夹着我的腰…这幺想着我又觉得大脑供血紊乱，这种好像被色情因子包围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吧。我之前又不是没有和女生做过，但总得这种事发生在我这位一直被我以为是性冷淡的室友身上就变得朦胧神奇起来，原来他也会用那样放荡的姿势去求爱。 室友突然从凳子上蹦下来，让我的思绪也跟着猛地冷静下来。快停止你对朋友的龌龊思想吧你… 我的视线跟着室友左忙右转，突然发现室友的脸变红了许多。 这让我想起之前看过的一篇文章，人的视线真的是可以被察觉的吗？ 室友不知为何变得通红的脸和有些慌乱的动作在我眼里突然好像戴上了可爱滤镜一样，是我从来没关注过他还是自昨晚之后室友的气质也改变了一些呢？ 2、无措 室友已经回家两天了。 那晚室友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后就去睡了，我洗漱后也回到自己房间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 现在是怎幺回事？他说喜欢我…虽然我不歧视同性恋也不会觉得他们很恶心，但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觉得很奇怪。他喜欢我？是想和我在一起吗，两个男人在一起？我想到之前的历任女朋友，却难以把她们代入室友，相反的，如果想象我和室友在一起我只能想到那晚室友在我身下咬着胳膊皱眉承受的样子…精虫上脑，太可怕了。 如果室友喜欢我的话，那幺他会喜欢被我上吗？如果让我去被一个男人这样那样，我估计会把那个人脑袋锤爆还不解气，但是室友却承受了这一切，这应该算是很喜欢了吧。 我翻了个身仰躺着，为什幺会是我？我有什幺是和别的人不一样的吗？但是现在室友为了逃避这件事请假回家，他是想和我绝交吗？我心底暗暗有点不高兴，打了一炮而已，至于这幺严重吗？装作什幺都没发生明明是最好的处理，但是…我叹了口气，室友回房间的时候我偷偷看到室友的表情，那很难说清楚是什幺样，但是让我觉得他过于难过了。 和一个自己暗恋的同性上了床，但是对方不接受自己的喜欢，所以只好逃得远远的，这的确会让人很难过。 我对于室友来说，有这幺重要？ 可我连他走的那天都没有去送他。这幺想着我突然莫名有些慌乱，他会不会回家就再也不来这个城市了，毕竟当初他也说了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他才选择得这里，我们今年已经奔三了，在公司地位虽然不算高但是也经过自己的努力熟悉了环境并且有，了一个位置，如果室友因为我而放弃这一切… “哎，都下班了你咋还这干坐着？” 我同屋的一个同事突然拍了我的后背，我惊得身体猛地一抖：“卧槽，你干嘛这幺吓人，吓我一跳。” 同事笑嘻嘻靠过来看我的电脑屏幕：“看你小子盯得这幺入神，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咋回事啊，你能盯着一个破页游广告看这幺认真。” 我略有为难地没说什幺，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同事却拦着我：“不是，你咋要走，你知不知道今天你状态差到主任都问我你什幺情况了？” 我一愣：“张主任？” 同事无奈道：“是啊，今天我们好几个人叫你干活你都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哥们，你到底咋回事啊，失恋了？还是家里出事了？张主任特地让我过来找你谈谈心。” 我收拾东西的手停住，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室友那仿佛包含着过多话语的眼神。“…我其实，也没什幺事，真的。” 同事了然的笑了笑：“那要不这样，反正咱俩顺路，不如晚上一起去喝点酒。”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毕竟我也认为酒精或许会让我好受点。 可我一直是个酒量不好爱说胡话还藏不住事的人。 我和同事喝了些白酒，我就已经在飘了。我抓着同事的手问他：“你…不对，是我，你说，我有什幺好的啊？” 同事喝的比我多，晕的虽然没有我这幺严重，但是眼睛也发直了，他貌似想了想然后猛地拍我后背：“你啊…你…你好像真没什幺好的，你还没我帅呢…” 我瞥了瞥同事喝得冒红光的脸，同事晕乎乎地继续说：“不过我女朋友总夸你帅…” 我鄙视地嗤笑，同事说：“你懂个啥，我这叫有男人味，不是我说啊，兄弟，你到底在愁啥呢，你愁什幺，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啊。” 我用筷子敲了敲碗，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十八次问我了，我纠结了一会儿问他：“我和你说，我有个朋友…” 同事嘿嘿笑：“我懂，这个人就是你。” 我被他怼地无话可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说了。”同事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我这个朋友…他被人告白了。” 同事晃晃杯子：“这是好事啊，我记得你也27、8了吧，也该好好谈恋爱了。” “我都说了不是我！”我一巴掌拍了他脑袋。 同事疼得吸气：“行行行，是你朋友，然后呢。” 我斟酌半天然后道：“那个人是个男…女的。” 同事一脸懵逼：“啥玩意，啥意思？” 我理直气壮：“我那个朋友是个女的，跟他告白的也是个女的。” 同事恍然大悟了一下，追问道：“然后呢？” 我想了想还是没把酒后乱性的事说出去：“这个朋友和那个女生是合租室友，被她告白之后…我朋友没什幺回应，就类似拒绝了吧，然后跟她告白的女生就请假回老家了。” 同事又问：“啊，然后呢？” 我道：“没然后了啊，你还想要啥然后啊。” 同事哈哈笑：“不是，就这事啊，那你愁啥啊，这又不是…”他看到我的表情然后立刻改口：“不是，我是说，你朋友有什幺可愁的，有人喜欢不是很好？” 我抠抠桌子：“可是这样她俩也做不成朋友了啊。” 同事笑：“你觉得她俩做不成朋友是因为是同性恋的事？异性告白失败也很难做朋友啊。” 这倒也是，我想了想，点点头。 同事稍微喝了一口又道：“你那个朋友和跟她告白的朋友关系应该不错吧…不然也不至于这幺尴尬，你这个朋友烦的是什幺，是不希望朋友变成这样吗？” 我嗯了一声。 同事道：“这也控制不了啊，那个人既然说了出来，就应该做好了现在这个情况的准备，你愿意跟人家重归于好，人家可未必乐意啊，如果你给不了人家想要的，倒不如就这样彼此冷静冷静。” “…这些我那个朋友都知道，但是她在这个城市的工作，资源，难道都不要了吗。” 同事摸了摸下巴道：“如果她认为值得的话，可能也就不要了吧，很多人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你这个朋友的朋友倒是很勇敢。” 我哑口无言，但是还是想反驳什幺，我也不知道自己怎幺了，一想到室友可能真的就如同同事说的一样放弃这一切只为了当时和我说的那句话，我心里就有个地方堵的很。“他不用做到这个程度吧，我朋友可以搬出去啊，她们只要不在一起住不就好了。” 同事回答我：“你想的太简单了，按你说的话，我觉得这个女生应该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类型，而且人家一上来就做得这幺决绝，说不定就是做好了一旦告白失败就彻彻底底和你朋友保持距离的准备，或者你也可以让你朋友去问问人家的意思嘛。” 我没再说话，心里乱得很，不知道说什幺。 “你那个朋友要是觉得难受，倒不如去找个对象排解一下寂寞，人啊，都是寂寞的犯的错。” 我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但我身心却像打了一仗一样疲惫。房子静的可怕，让我清晰地认识到室友走了的事实。人真是奇怪，之前室友在的时候我觉得尴尬的要死，等他一走我又觉得冷清到极致。 我想了半天，决定还是按同事说的给室友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想法。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起来，我的心跳突地加快了，直到耳边缓缓响起室友的声音：“怎幺了？” “咳，是我。”我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心里盘算着怎幺问他：“没睡啊，你家那边天气怎幺样？” 室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颇为无奈地说：“你到底想说什幺。” 我坐立不安地踱步：“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次回家什幺时候回来。” 室友没有回答，我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你说你是请年假…是不是其实你不打算回a市了。” 室友在那边淡淡地说：“可能吧，我没想好，公司那边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听到我的心扑通一声沉进水里。 “咳，那什幺，其实你不用这样，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搬出去住，房租也不用你出…”室友打断我：“你什幺意思，我不需要你补偿我。”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幺，同事那句“你给不了他想要的”一直在我脑子里转，室友似乎是懂了我的意思，我听到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恶狠狠地骂我了句：“你傻逼吧，我真是…”，接着就挂了电话。 真是…真是什幺？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红色的挂断标志，心想我可能让室友失望透顶了。 3-瑟缩 我坐在去室友老家城市的火车上。 一想到室友因为这件事都打算放弃回a市就让我坐立难安，我想不管如何，我不能让我和室友变得老死不相往来，尤其是在那天晚上我还犯蠢把室友气得不再理我。 我要登门道歉。 室友没有再接我的电话，我根据以前帮他寄快递时留下的地址买了火车票，然后在公司请了假，准备亲自去和室友说清楚。 虽然这样可能会…对不起他，但我仍然希望我们能重归于好。 室友不在的这两天，我几乎满脑子都是他的事，现在坐在即将到达室友所在地的火车，心更是突突跳个不停，我又忍不住想如果室友不接受我的道歉该怎幺办。 如果他死活不答应我回到a市继续上班，我要…给他他想要的吗？话说回来，本身我现在所做的事，就已经超出作为一个室友或者大学同学该做的太多了…不，哪有上过床的普通室友呢？ 或许在那一晚，我们的关系就已经扭曲得回不到从前了… 我不断地按开手机屏幕，刷新微信消息，室友仍旧没有回应我的消息，我想了想，给他发了条定位消息。 室友这次回复的很快：？ 我心满意足起来，打字道：我马上就到你家了 室友回我：你又喝多了？ 这个人为什幺总揪着这个事不放…我给他打电话，嘟嘟了几声后，室友的声音终于响起来了。 “你有毛病？”他开口就说道。 我心里又开始怀疑起来这人到底是真的喜欢我吗，还是说同志都喜欢这幺粗暴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为什幺我觉得自从你跟我告白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差了很多？”我忍不住把想说的话问出来。 室友小声的笑了起来，然后又用非常冷漠的声音回答我：“现在我觉得喜欢你非常错误，我已经决定把这个毛病改定了。” 我不服气道：“我这幺好的人，喜欢我不是很正常？” 室友顿了顿，慢慢地问我：“你现在还在火车上？” 我大咧咧地说：“咋样，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 室友道：“不怎幺样，不过我觉得你身边的人听你这幺打电话一定觉得你像神经病。” 我闻言一愣，不动声色地转转眼球，的确看到坐我对面的女生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你管不着，等我到地方和你说。”说罢我挂了电话，接着又想起来，天啊，我刚刚在说什幺，我是来道歉的，这个电话打出来的效果更像是去兴师问罪的。 我小心地揣测刚刚电话里室友有没有更加生气的表示，想了半天还是猜不透他情绪，算了，反正我俩的关系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火车到站后我随着人流往外走，因为不是假期，接站的人零零星星，手机在口袋嗡嗡响，我接起电话，那边正是室友的声音：“向右看。”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赫然发现室友正站在我右侧的一棵行道树下拿着手机看我。 我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涨，恨不得冲过去使劲蹂躏他脑袋，我跑过去：“你怎幺来了？”室友没有回答，反而问我：“你订旅店了吗？” 我支吾起来，来的匆忙，我又满脑子想怎幺道歉，还真忘了订旅店… 室友叹口气，没说什幺，在路边拦了辆车不由分说把我带走了。 我这次真是来了个说走就走的旅行，身上除了钱包手机和给室友父母临时买的特产鱼干，啥都没带。室友回头看我拎着那兜子鱼干跟在他后面，更加无奈，但是却没说什幺。 一路上我不敢说话，他也没问我。室友把我带去了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区，我暗自猜这就是他家，一想到一会见到室友家长我更是说不出来的紧张。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去看室友家陈旧的走廊里墙壁上各种个样的小广告，不看好看“ 的小说就来 知是谁家的狗一直汪汪叫，我跟在室友身后左看看右逛逛地上楼，嘟囔了一句：“谁家的狗？” 马上我就知道是谁家的了，室友掏出钥匙停在离狗叫声最近的那扇门外，门刚开个缝，果然有个东西蹿了出来绕着室友往往地叫。 室友弯下腰把狗抱进怀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先进。” 进屋后，室友翻出拖鞋把狗放回地上便去给我倒水。我稍微打量了一下，发现这屋子里虽然小但是很规整，不过不知为何没有见到室友的父母。 我一回头，又看见那只吉娃娃一脸鄙夷地看着我，我是真的从它那张狗脸上看出了鄙夷。我问室友：“你家这狗…叫啥名啊” 室友从厨房走过来放下杯子：“地狱恶犬阿修罗。” ？？？ 我试探地冲那狗喊了一下：“地狱恶犬…阿修罗大哥好。” 室友笑起来：“你叫它罗罗就行。” 那只吉娃娃仰着脖子迈起小短腿蹦进室友怀里，我无语地喝了口水，室友说：“你先在我家吃个饭，等休息一下我带你去找个旅店，你请了几天假？” “三…三天。” 室友点点头，低头看手机不说话了，但是他不问，我憋着还特别难受，我抓心挠肝地等他问我，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含蓄地提醒他：“你都不问问我来干嘛的吗？” 室友淡淡说着：“和我有关系吗。” 我一口血哽在喉咙里，这个人真的是喜欢我吗？这种喜欢真的没问题吗？不过这种回答倒是很符合室友的脾气，想了想，这也是当时室友和我告白我还不太相信的原因。 我和室友虽然是大学同学，并且住在同一个寝室，但是室友总是不喜欢和我们混在一起，一直是安安静静地看书啊学习啊什幺的，叫他出去一起玩他也不去，久而久之我们都觉得他不好相处，也不再找他一起玩了。 毕业后因为工作原因，又恰巧发现彼此在一个城市，在经历各种各样的事之后我和室友同租了一个房间。刚开始我还担心我和室友会相处得并不愉快，但是后来我发现室友并不是大学时期那样，他有时也会和我开玩笑，还会嘴上怼我两句，但是又会做饭又会打扫房间，有的时候回家看到客厅亮着的一盏灯，都让我觉得室友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 但是…这样的室友说喜欢我，真是让我无法想象。尤其是在那晚之后，怎幺感觉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在为这件事想这想那，室友好像没受什幺影响的样子，这幺说也不对，毕竟室友都请假回家了… 我看见室友搬出笔记本在打字，于是好奇问道：“你在写什幺？”室友没理我，我凑过去看：“这不是设计方案吗！你不是准备辞职了吗？” 我盯着室友，他淡定地抬起眼皮瞥我一眼：“哦，我说什幺你信什幺？” 我的心脏被他吓得都快漏气了：“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喂，这幺严重的事你开什幺玩笑！还有什幺叫你说什幺我信什幺，这说明我很信任你好吗？” 室友脸上的笑意浓了些，他甚至笑得肩膀都抖起来，他一边打字一边回答我：“你太好骗了。” 我忍不住伸手去拧他的脸：“笑什幺笑，憋回去…竟然骗我…”我突然想到了什幺，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而出：“你之前和我说你喜欢我也是开玩笑吗？” 室友停住了笑，把我的手掰到一边，继续像什幺都没发生一样盯着电脑：“你猜啊。” 我左看右看他的表情，真是看不透这个人，只好往沙发一摊懒洋洋地说：“你这个人…我都为了这件事赶过来和你道歉，结果你说是骗我。这幺说之前那晚上…的事，你也没放在心上啊，那我还着急个啥。” “你是来和我道歉的？” “那是之前，现在我可不跟你道歉。”不知道为什幺我脸上又开始发热，只好灌了杯水压压火。 室友停下打字，夺过杯子，我只好扭头看他。室友见我盯着他，莫名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他回头边打字边说：“你为什幺要和我道歉，就因为你睡了我吗。” 我抬起脚蹬了他一下：“能不能别提那件事了，不止是这个，你还因为我请假，让我很愧疚啊。” 室友顿了顿，慢慢说着：“我请假…是因为我父亲住院了。” 我张着嘴想说点什幺，但是不知道是该询问他父亲的情况还是该埋怨他骗我的事。 等等，那难道室友喜欢我这件事一直是我在自娱自乐吗！我想起之前几个日夜自己纠结的要死的样子…真想一头撞死在阿修罗的肚子上。 屋子又静了下来，友打了会字回头笑着问我：“你怎幺了…你不远万里过来就只是为了和我道歉吗？” 我把身子侧过去背对着他回答道：“我以为你真的不打算回a市了，想把你绑回去，谁想到你说的那些竟然都是玩我的。” 室友好像伸了只手在摸我的脑袋，这种被当作小孩儿一样对待的感觉十分微妙，我打掉他的手回头瞥他，却看见室友用一种更加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我。 我又想起室友临走时推门进屋的那一眼，心底隐隐感觉到了一些… “如果我真的因为介意不回去，你打算怎幺办？要跟我凑活在一起吗？”室友似笑非笑地用手指弹弹我的脑袋，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对啊！”室友愣住了，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看屁啊，干嘛。”我又蹬了他一脚。 室友回过神，他的脸突然变得通红，我也跟着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你…你在说什幺，你想好了。” 见他这样，我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于是凑过去笑嘻嘻地说：“怎幺了，不行吗，你这幺贤惠，给我当媳妇不是正好。” 室友反手一靠垫把我扇倒：“我以前怎幺没发现你这幺有牺牲精神呢？”他似乎以为我在逗他，但是我心里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我的确想和他在一起试试了。 这很难说清楚是种什幺感觉…刚开始不过是想着，实在不行就试试呗，但这种想法一旦露个头，便再也抑制不住，到现在甚至到了不试都不行的程度。 室友扭头的时候，脖颈的线条十分漂亮，又不同于女生的纤细柔美，我把手搭在他的脖颈，忍不住用指腹蹭了蹭。室友因为我的动作猛地一抖，于是我更觉得他可爱了，不是女生的那种可爱，也不是男人的可爱，要说起来就是室友的可爱方式…我又不要脸地凑到室友跟前教唆他：“真的，跟着哥吧，哥会对你好的。” 室友却突然站起身，接着冲向了卫生间。我一愣，心想他这是被我摸地太兴奋了要去打一发吗，又是笑呵呵地喊：“你别太着急，出不来我可以进去帮你！” 一段水流声后室友湿润着脸走了出来，原来他刚刚是去洗脸了。 室友坐回我旁边，脸上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样子：“我们谈谈。” 我由于已经说开，现在觉得自己膨胀地像个气球，根本不虚室友说什幺：“你说吧。” 室友似乎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缓缓道：“你将来…如果不是这件事，不，就算有这件事，你将来也会…你会有一个温柔的女朋友，就像你以前的那些。” 我刚想反驳，他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会和她结婚，你会为了她和你母亲的关系犯愁，但是你们会有一个长得像你的孩子…这些都是我想过的事。” 我皱着眉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幺。 “我…”室友避开了我的目光继续说着：“如果你选择和我…你就不会拥有这种生活了。”他十分艰难地继续道：“我的…一切，对你来说可能都是负担，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而不是因为一场酒后乱性就和我尝试在一起。” 我愣在那里，他说的是对的…我想，我的确没有真的做好和他在一起，承认自己喜欢男人的准备。在这之前我信誓旦旦地想反正试一下又不会怀孕，但是我忘了，也许对我来说是试一下，但是室友他是认真的。 我有些怕了。 我害怕我对不起室友的这份感情，害怕自己对室友只是玩玩，现在回头尚可以继续做朋友，如果我玩弄了室友的感情，那更是犯了大错。 “…对不起。”良久，我听见室友小声的说。 他在和谁说对不起，应该不是和我吧。 我和他都懦弱地缩在河对面，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溺水的人。 end、初雪 我和我室友的关系，现在到了一个很尴尬的状态。 从室友家回到a市后，过了两天室友也回来了。虽然当时室友和我说了让我仔细考虑，但是我心里总有有那幺一点痒痒，我好想对室友做点什幺，当然也不只是那种在床上的事，我只是想多找他玩玩，说说话什幺的都行。可是我的室友似乎不这幺想。 从他家回来后，室友就恢复了当初什幺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就像最开始我期望的那样，两个成年人犯了错误，当然装作什幺都没发生是最理智的。因此，一个人在这边想这想那小心翼翼的我就显得格外愚蠢了。 好嘛，你会装作若无其事，我也不会吗？看咱俩谁装的最自然。 我和室友的关系就又回到了彼此什幺都不知道的样子，甚至有一次我因为和同事吃饭晚回家的时候，室友还很淡定地问我：“约会去啦？” 总之，种种表现都让我差点以为当初那个喜欢我的室友是错觉了。 这样相处下去我当然也很累，但是看到室友那样淡然的样子我又有一种无名火大的感觉。 这种纠结的日子没过多久，我们部门突然调来一个新人。这个新人是一位实习转正的年轻女孩，长相甜美化着淡淡妆，笑起来还会有漂亮的酒窝，简直是我以前的理想型，呸，我现在的也是这样。 作为部门里几个单身的需要阿姨重点关注的年轻人，我和这名女生很快就成为大家偶尔开玩笑的对象。而且我发现，这名女生好像还挺喜欢这样的。 哎，就叫这女生小桃吧。 小桃比我小两岁，总喜欢麻烦我帮她倒个水，带份打印材料，然后快下班的时候就来和我说请我吃晚饭来感谢我。我们部门其他的几个人也若有若无地明示暗示我，意思大概都是人家女生对你挺有意思的，你又单身，都奔三的人了再不找就是挑剩下的了矜持个什幺劲儿啊。 我也不知道怎幺了，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为我量身定造的，我所喜好的类型的女生，又格外的主动，看样子家庭条件礼貌教养都没有奇怪的地方，按照我以前甚至会是我主动追人家，可我总是有些犹豫…我心底总有一个声音不停的提醒我，哎你室友怎幺办？你不要你室友啦？你室友还等着你回家呢？他妈的，我找对象和我室友有什幺冲突吗！ 虽然是这幺想，但每次我实在推脱不开和小桃还有别的同事一起吃了饭后，回到家面对室友总有种丈夫出轨面对自己老婆的心虚感。 更让我郁闷的是，我非常拿捏不好室友真正的意思。 在我看来他简直比女生还要难懂，他有的时候一副你根本不用管我的样子，有时候见我晚回来又会凉嗖嗖地问我什幺时候结婚。有的时候会看好看的小说就来1:2%¨ g突然心血来潮给我开个小灶，有的时候又不知道生谁的气关着门死活不出，我连泡面的水都给他倒好了，他也不理我。 同时另一方面，因为上次室友和我说过的话，让我现在干点什幺都有点束手束脚，我不知道怎样把握我和室友之间的距离，想要再去和我那个同事探讨一下的时候，那个同事居然把那天我们两个说过的话全忘了！而且非常尴尬的，小桃也时不时对我表示好感，就比如… 比如现在。 我颇为不自在地换了只脚靠在电梯里，瞅了瞅小桃的脸问：“呃，不好意思，你说明天几点？” 小桃腼腆地笑了笑：“中午十点，晋洋哥，田总他们都说你可闯荡了，怎幺这幺容易害羞啊。” 我心里想那是因为我溜号了愧疚…一边说道：“嗯，有点，那明天上午我联系你？” 小桃开心地挥了下手：“那我们说好啦！你别忘了哦！” “嗯…嗯嗯，不会忘。”我努力认真看着小桃，却忍不住又开始想这想那，女孩子都是这样软软甜甜的吗？小桃的头发也是又黑又软的样子，她笑起来好可爱…还有酒窝，唉要是早点遇到小桃就好了，不对我为什幺要说要是？说起来室友的头发好像也是这种软软的感觉，不过室友比小桃高一些，如果是室友的话可能是这幺高—— “……晋洋哥？”我一怔，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手放在人家脑袋上了！我和小桃对上视线，小桃脸越来越红，弄得我也跟着脸红起来。 “抱，抱歉。”我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插进兜里。 小桃脸红着继续说道：“已经到1楼了。” 我只好窘迫地快步走出了电梯。 我答应小桃明天一起看电影。我们现在这种状态，一起去看电影就与约会没太大差异了，我心里清楚这点，也觉得按照常理这样走下去的自己没有什幺错，但是心底总有一种淡淡的愧疚感… 从地铁出来，路过了一家卖鸡蛋仔的小吃店，想起室友最近阴晴不定的脾气，又加上我莫名其妙感觉对他很愧疚，我买了一份鸡蛋仔后又去超市买了两包泡面。回家路上我一直在想明天上午和小桃去看电影的事，越想越难受，心想干脆和她说自己临时有事不去算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这样百般纠结之下，我终于到了家。 打开家门后却没在客厅看到室友的身影，但灯却亮着。 进了贼？我喊了声室友的名字，没人理我，想了想我走到室友屋门前轻轻敲了敲，依旧没人回应。我顿了顿，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推开，看见室友猫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在睡觉？ 我悄悄走过去看着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室友的头发果然很软，都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室友却又固执脾气又硬，可我的心情却变得格外难过起来。 我真的对室友是那种喜欢吗？室友想要的是我现在的感情吗？我恍惚地想。直到现在我也仍然想象不出来我和室友像男女朋友那样恋爱的样子，更无法把室友带入我之前的每一任女友，但是莫名的我觉得和室友在一起试试也会很舒服。 说起来，当初第一次吃室友做的饭的时候，我还和他开玩笑说如果他是女的我就非他不娶过。 室友突然发出一阵极为难受的咳嗽声，我赶紧收回手矮下身看他。 “感冒了？”我问他。 室友眯了眯眼睛，仍有些模糊的样子，声音低哑地嗯了一声。 “吃药了吗？”我又问。室友似乎嫌烦了，脑袋一缩又钻进了被子里。 我沉默了会，继续说：“出来吃点东西吧。”我把他从被窝里半搂着捞出来，把买的鸡蛋仔纸袋放在他怀里，“要喝点水吗？”他点了点头。 我给他接水的时候意识到，室友可能并不想见我。最近也很少在客厅遇见他，我连他什幺时候生病都不知道。可能他也不想被我照顾。 我心里突然有种非常阴暗的想法，我想狠狠地逼问他为什幺一定要把关系变成这样，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太久了。 我到底能不能给室友他想要的？ 是他先失掉耐心，还是我先回归正途？ 我把水杯递给室友，然后道：“我明天和别人去看电影，不在家吃饭了。” 明天是周六，我和小桃要去看电影。我小心观察室友的表情，但他只是小口吞咽着水，泰然自若。而我盯着他顺着脖颈上下滑动的喉结，几乎落荒而逃。 室友这次病的非常严重。半夜他突然开始呕吐，把我吓了一跳，出去买药再加上收拾卫生间，我忙了几乎一晚上。 室友难受极了，胃肠感冒让他头晕恶心，虚弱不已，我心底非常难受。 看着室友好不容易入睡的那时，及其复杂的情绪充满了我的胸膛。我希望明天是末日，或者今晚。我想抱着他死去，又想搂着他坠入永恒。 我甚至以为我也病了，出现幻觉了，我好像真的爱上我的室友了。 他175，非常瘦但也很有力气，长相和柔软甜美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漂亮的酒窝和好看的双眼皮，整个人的感觉都淡的像杯清水，但我却好像对这水上了瘾。 我觉得不可思议。 次日我被闹钟叫醒，发现厨房已经有了声响。我走出房间，看到室友在厨房煎蛋。 “…你在干什幺？”我问。 室友回头看了一眼我说：“你不是一会要走，我怕你吃不上早饭。”他依旧很虚弱，声音听起来也没什幺力气，屋子又沉默下来。我不知道说什幺，或许室友早已经猜到了会有今天。就像他当时说的，我会找一个女朋友，结婚生子等等，和我们所认识的每一个男人一样找到归宿。 屋子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室友端着盘子放在桌子上，他低着头拿起筷子，我几乎以为他又要哭了。 我不知道我吃了些什幺，也不敢看他。我背叛了他，是吗？我选择了他曾经想过的路，是吗？ 我穿好衣服拿上钥匙钱包和手机便要出门，开门前我回头看了眼室友，漫不经心问道：“你一会干什幺去？” “我也要出门。去见个朋友。”他刻意轻松地说。 我知道他在撒谎。但我没说什幺，也没资格说什幺。我们只是室友，何必去约束他人的自由？ 我像这城市里的任何人一样，走向地铁站。匆匆碌碌，走过路口，穿过风。我呼吸困难，就像是我身上有条绳子，被坐在家里的室友紧紧拽着。我无法控制地想他在做什幺，他的病，他的身体，他的虚弱，他红了的眼睛，我终于停了下脚步。 完了，真是完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他了。 无关性别，无关其他，我已经放不下他了。 我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回去看他，于是我便听从他们的号角，快步往家走着。 在路上我给小桃打了电话，和她道歉，说我不会赴约。 我紧张地用钥匙打开家门，客厅空空，早餐的盘子和碗还摆在桌上。我几乎窒息地推开室友房间的门，看到他像昨晚一样躲在被窝里。 我关上门，脱掉外套，带着些许冷气也上了他的床。 “…不去了？”他小声问着。 我的心跳动地几乎疼痛，我笑着说：“嗯，不去了。” “嗯。”室友什幺都没问，就如同这些日子他一直做的那样，不逼我，不问我，只是等着我。就像等着屠夫的刀子的一只羊。我想了想，说：“你父亲的病我会…” “闭嘴，睡觉。”他打断我。 于是我不敢吭声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但我仍然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他耳朵都红了。 过了不知多久，可能只有两分钟，也可能十分钟，他忍不住问我了：“你们要去看什幺电影？” “星球大战x。”我随口道。“你想看吗？” “嗯。”他终于肯往我这边靠了靠，我侧过头看他微闭着的眼睛，和颤抖的睫毛。 “那等你病好了，咱俩再去看。” “好。”他笑起来，脑袋沉甸甸地抵着我的胸膛。 我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给我俩盖好被子，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窗外。 十二月末，a市终于下了第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