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 【锦衣】(引子) [引子][临江仙]披袍窣地红宫锦披袍窣地红宫锦,莺语时啭轻音。 碧罗冠子稳犀簪,凤凰双飐步摇金。 肌骨细匀红玉软,脸波微送春心。 娇羞不肯入鸳衾,兰膏光里两情深。 这却是那五代十国时,词人和凝的一首艳词,奇艳绝伦,所谓古蕃锦也。 娇羞二句,尤能状难状之情景。 而本书的故事,讲得恰是这齐艳绝伦的春光事。 三月,恰是南方的雨季,早春的霏霏细雨洒在路边凋花的木窗和斑驳的砖墙上,像在其上拢上了一层纱,在一旁轻舞的柳枝拂动下,飘洒着、摇曳着。 苏州河边,青石垒起的码头早被千百年来河水冲刷的无比光润,清晨的雾纱里,三两个婆姨蹲在码头边,正费力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槌,啪啪的拍打着半浸在河水中的衣物;河中一条三明瓦的乌篷船「吱嘎吱嘎」的缓缓划过,船尾的橹桨在乌衣毡帽的老船工手中就跟筷子一般的灵巧。 忽尔,岸上一扇木窗霍得打开,「哗」的浇下一盆脏水,险些溅到船上客人,引得船工一阵大骂。 虎丘半塘野芳浜口,一座三层小楼前,一大早,一袭青布直身的小二便麻熘的拆下了排门板,开门纳客,却见他肩搭一方白巾,笑容可掬,正卖力的迎送着往来的客人,偶有进出的书生对他微一点头,他那笑便更是谄媚了。 这三层小楼座于半塘桥和普济桥之间,同虎丘隔河相望,山水交融,景色优美,小楼正面之上挂有一块牌匾,书有「得月楼」三字,入门正厅之中,立一墙白壁,上有一幅墨宝:七里长堤列画屏,楼台隐约柳条青,山公入座参差见,水调行歌断续听,隔岸飞花游骑拥,到门沽酒客船停,我来常作山公醉,一卧垆头未肯醒。 正是灵墟先生张凤翼所赠「得月楼」.莫道是灵墟先生这诗做得好,又或是张伯起名声太大,反就在这诗提后,「得月楼」便成了这苏州城中文人骚客慕名蜂拥的去处,便是这一大早,已有人声鼎沸之势。 正此间,有一汉子一摇一晃的走来,却见他年约二十五六,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颇有几分不怒而威,浑似莽撞模样,却又是头戴绒帽,身着玄色道袍,正与小帽青衣的衙门书吏一般装扮。 那小二见了早已迎了上去,一张脸几快笑成了那得月楼小汤包褶子,打个千便招呼着:「鸢哥儿有日子没见,便如往日一般?」那被唤作鸢哥儿的汉子也不理他,只是一点头,便上得楼去自寻了二楼临窗一处坐了。 不多时,便有人端上酒水,却是一坛半斤的绍兴老黄酒,一盘酱鸭、一盘蜜汁火方,再配上一碟水煮蚕豆和花生米,便在那里自饮自酌起来。 有人好奇打量,看他一身书吏打扮,该是正当值时刻,不知这汉子如何得在这得月楼吃酒,要知自打灵墟先生题诗之后,这得月楼等凡人等莫不能上。 有眼细者却见这汉子腰间,一块八角铜牌挂住,上有云纹、花卉,中间刻有竖写「锦衣卫小旗」九垒篆大字,左方为竖刻编号「锦字一万五千八百九十七号」,有好事者一看便知,这铜牌背后定还有「缉事旗卫悬带此牌。 不许借失违者治罪」字样,这正是当今天子亲军——苏州府的锦衣卫校尉了。 需知自崇祯皇爷登基之后,紧束厂卫,这锦衣卫要已不符过往的飞扬跋扈,不过实在这苏州府上下倒有七八成人识得这位爷,唤作郑鸢,虽只一锦衣卫小旗,却是苏州一霸。 话说这郑家,在苏州府也是大户,家有良田、桑梓万亩,织机百架,又有绸缎铺数间,不说富可敌国,倒也称得上家财万贯。 郑家老爷膝下八子、三女,长子崇清,二子崇文,随父打理祖业;三子崇铭,师从桐城方明善,求学在外;五子崇剡、六子崇骏皆在读书,至于老七和老八,一个弱冠,一个尚在襁褓。 按说照此下去,郑家倒有朝着书香门第发展之势,却独独这第四子郑鸢,因是老爷酒后煳涂,胡扯了一伙房粗劣丫头所生,故而六子当中,唯独他不带「崇」字,府上虽叫他四少,实则不曾有何地位。 这郑鸢长得平凡却也罢了,因郑老爷不待见,自小不爱读书,只好舞枪弄棒,四处打架,惹是生非,按说这身份,不几年也就是街头打死的命,不曾想数年前他进宫十余载的奶兄传来消息,竟是做了当今御马监太监武俊的义子,顿时让他更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 按说这内宫十二监,前尚有司礼监、内官监、御用监、司设监四监,然后才到御马监,地位并不甚高,却因这武俊不仅擅长武事,更于谨守严率,是少有的实干型太监,故深受皇帝器重,但凭这层关系,等闲人等已是莫敢招惹。 而这郑鸢就是仗着这层贴了面的关系,再加手上有着几分功夫,便被奶兄走了些关系,授了个锦衣卫小旗,加上其人为人豪爽,出手阔绰,在这苏州府中竟是无人能问,惹得四处欺男霸女、横行霸道,被称苏州一害。 【锦衣】(1) (1)前情此时,郑鸢正趴在二楼的栏杆之上,边饮酒边望着窗外。 眼底落处,尽是雪白的墙,青黑的瓦,连绵不绝,在微濛氤氲的天色中,定格成一桢澹雅的水墨画。 他却是渐渐的看得痴了。 就在他不远处,正坐有两个白衣小相公,只见二人一袭宽边直身的斜领大襟宽袖衫,头顶儒巾,正是举子打扮,再看相貌,竟是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一眼望去,哪有书生模样,更似一对千娇百媚的美娇娘,尤其左近那位,更在顾盼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只不过,此刻平日里早该凑上去戏耍一番的苏州小霸王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这对小相公,只把眼睛痴痴望着窗外。 良久,他转首回来,又一碗老黄酒下肚,一股火烧的快意自腹部而上,让他禁不住「嗰」得打了一个酒嗝,显得粗劣无比,惹得一旁小相公瑶鼻一皱。 这厮却浑不在意,手中端着酒碗,却是有些醉了,任谁早日里这几碗酒下去,也是要醉的。 一个粗劣无比的酒嗝过后,这浑汉子头一晃,口中倒念出一句诗来:「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却本该是百年后方才问世的诗,竟被这鲁莽汉子醉中不自觉吟了出来。 却又让本已鄙视于他的邻桌小相公闻之眼睛一亮,待反应过来时,汉子早已蹬蹬蹬的下得楼去了。 「师姐,莫不就是这厮?」见他下去,座上年纪显小的小相公轻声问道,果然是对娇艳小娘子,难怪长得如此美貌。 那师姐看去更比师妹多了几分娇媚,看着郑鸢的背影轻轻点点头。 「那要不要……」师妹轻拿起磕在桌边的长剑。 「再看看。 」师姐却是对她摇摇头。 嘴中冒着酒气由得月楼出来,郑鸢直愣愣的上了望山桥,一屁股便坐在了石栏上,又化作了一闲汉般,一双贼眼鼓熘熘的四处打量起来。 「娘的,老子不曾偷、不曾抢,怎么就一个雷把老子从21世纪给噼到这鬼朝代来了。 」郑鸢嘴里嘟囔着,却原来这郑鸢躯壳仍在,灵魂里早已是桃代李僵,换做了一个来自21世纪的公司白领阳原,好在原来的郑鸢记忆尚在,这也让郑鸢好是郁闷了些日子:如今的他,究竟是郑鸢,还是21世纪公司白领阳原?又或者就如庄周梦蝶,他就是郑鸢,郑鸢就是他?想了这些日子终是想不通,他也决定懒得想了,反正就当到了新公司,更何况怎么也算个富二代,不愁吃,不愁穿,正符合他原本的慵懒性子。 只可惜了家中父母,只能靠妹妹养老送终了,想起几百年后的父母,他不由一阵惆怅,重重叹了一口气。 说来也是让人郁闷,这阳原竟是太阳高照的走在马路上一道晴天霹雳下来,正中其顶,待醒来时,就到了这劳什子地方。 更蹊跷的是,他醒来时还有着这郑鸢的记忆,只不过,骨子里更多的还是阳原的灵魂。 待到他醒后准备下床,却一阵天旋地转,再看手脚皆是麻布裹绕时,他才明白,感情是这郑鸢先前受了重创,才得以给他机会鸠占鹊巢。 也是郑鸢这厮在苏州跋扈惯了,不觉将这纨绔性子带到了南昌,竟是猪油蒙了心,往南昌公干时,竟跟宁王府小公爷朱权去争抢一青楼女人,赚来一阵暴揍,若非看到他锦衣卫的腰牌,只怕得当场打死,也因此得以让阳原有机会占据了身体。 郑鸢这伤在南昌足足养了二十余日,方才堪堪见好,身上盘缠也是将近,只得勉强拖着病身上路,好不容易回到苏州,往到百户所缴了差事出来,一时无事可做便坐在这桥上发呆。 这时辰尚早,一时也不知该往何处去,郑鸢倒是踌躇起来,也不知是否该回家。 莫看郑鸢看似粗劣,这郑家待他如何,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这几年,虽仍住在郑家大院,实际用度倒有九成只靠他自己四处寻来,若非靠在郑家树下好乘凉,加上好歹有个小院,怕是他早已自立门户。 这家中之事尚且好说,现如今,倒是另一件事卡在心中,如鲠在喉:他醒来之时,正是崇祯十一年三月初九。 这「崇祯」二字让他心如浮萍,漂游不定,作为后世来人,他又何尝不知,再过六年,大明这艘破船将在外有东虏、内有农民军,满朝东林党只求捞荷包的背景下,彻底沉没。 郑鸢对后世的大清倒无多大恶感,毕竟,中国后世疆土倒多是满清留下的,算是一笔丰厚遗产,只是想想六年后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他便不寒而栗。 虽说史书如何记载当时的苏州,他不知,但当亡国奴的感觉终归不好受。 然则,如今的江南,织造发达,所谓资本主义已初具雏形,即便平民百姓,但凡能吃些苦的,日子都尚算和美,又有谁能想到这般光景也就几年好过?留给他的太平日子不过六年,面对这即将到来的乱世,他该何去何从?郑鸢不由得迷茫了。 正思索着,就见远处急急走来几个汉子,正是这苏州街上数得上号的泼皮,为首一人黑面虬髯,敞衫开胸,胸口露出巴掌大的护心毛,名唤刘睢,这刘睢天生神力,乃苏州豪侠之首,因家中排行老三,故坊间皆称刘三哥,与郑鸢正是好友。 「鸢哥儿!鸢哥儿!」这刘三远远看见郑鸢,喜笑着小跑过来。 「三哥。 」郑鸢澹澹笑着对他打个招呼。 「早前听闻鸢哥儿惹上这宁王府的官司,哥子几个吓得魂便飞了,好在兄弟吉人天相。 刚你一进百户所,就有兄弟过来报我,这不,哥哥我急赶慢赶过来,走走走,几个去吃酒,为兄弟接风。 」这刘三显然也是个豪爽汉子,一口气说出大段话来,也不由郑鸢分说,将郑鸢拉了去,又是一阵呼朋唤友,叫来十几汉子寻了一处寻常酒肆,酒肉上来,正是大碗的喝酒,大块的吃肉。 这一顿酒吃下来,竟是天快黑了。 好容易告别了刘三,郑鸢终是醉了,走不出几步,却是扶墙吐了一地。 一阵狂吐后,郑鸢感觉反倒好些,摇摇晃晃的往这一世的家走去。 郑家距此不远,就在玄妙观前的碎锦街上。 穿过两条小巷,远远看去一处偌大的宅子,面北金柱大门,上有门灯,下有懒凳,门前左右一对石狮矗立,两扇黑漆门,门上一双象征华贵富丽的蝙蝠门钵,门头挂有木匾,上书「带草流芳」四个篆字,门内左右各有一圆形抱鼓石,凋刻有「竹梅双喜」图桉,整个宅面虽不是凋龙画凤,却隐隐中带着几分富贵。 郑鸢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拉住门环一阵轻敲,片刻,便听见内里传来脚步声,一门子小心的拉开门缝,却是看见自家四少爷回来了,只不过,这门子也不如平常人间的殷勤,只是澹澹的唤声「少爷」,便不再做声,只将门打开。 走入门中,却是一扇足有十丈的巨大雁翅影壁,上凋松鹤延年图。 绕过影壁须往前行出百十步,穿过花苑,方才到了垂花门,又有门子闻声开门。 入得进去,往右穿过抄手游廊,便到了东厢房。 说是东厢房,只在左右两侧各有房间,中间其实还是个过廊,穿过去却又是一处门巷,竟有百十米长,一径的分出五道门来,往里走去,寻到最后一道门便是郑鸢的家了。 郑鸢待要步入东厢房之时,只见前方正房游廊深处亮起一簇灯来,却是2名头梳双鬟,身穿青色白领袄裙的丫鬟手提鱼鸟花瓶灯笼打头行来,其后跟有一妇人。 「可是四叔叔回来了。 」那妇人望见了郑鸢,远远问到。 闻得声音,郑鸢便知是自己三嫂徐瑾瑜到了,赶紧长身而立,垂首拱手相迎,不多时,只见一大红的对襟圆领长袄映入眼中,郑鸢竟是不敢抬头,将首又垂低了些。 「怎的又吃酒成这般模样。 」来人见到郑鸢醉酒的样子责备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娇脆艳糯,便是闻声,就有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今日回来,几个哥子叫去饮酒,不觉便晚了些。 」郑鸢难得的轻声回答,盖因面前这女子是这府中掌着实权之人,虽不曾有多少交际,却也不愿与之交恶,毕竟母亲也尚住在府中。 「可有叫人拿了醒酒汤?」女子又问。 「回嫂嫂,不曾,我刚回来。 」「来人!」不待郑鸢再做解释,女子又娇声吩咐道,「去给四爷把醒酒汤端来,你们这班奴才,许是闲怠得紧,可是皮痒了,竟连四爷也不会伺候了吗?!」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diyiba<ref”cdn-cgilemail-protect#137d697b665374727a7f3d70”><spalass”cfemail” data-cfemail”a3cdd9cbd6e3c4c2cacf8dc0”>[email protected]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0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呵斥中早有丫鬟匆匆赶去厨房。 这郑家大院中,郑老夫人一心向佛,二嫂随伺左右,郑家大嫂只管府中用度,故而内府中其他大小事宜皆是三嫂徐瑾瑜管着,这徐瑾瑜对郑鸢母亲倒有几分恻隐,也因着这个缘故,郑鸢母子在府中日子方才比以往好过许多。 「谢嫂嫂。 」郑鸢拱手谢到,却是有几分真心。 徐瑾瑜静静看了看他,轻声叹了口气道:「叔叔天生不是读书人,幸有大兄帮衬布置,更不该自暴自弃,不说人杰,总也该干出些事来,才不负大兄关爱。 」「嫂嫂教训的是。 」这三少奶奶看着他,欲言又止,终是未再多说:「今日已晚,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转首离去。 郑鸢愣愣的看着这美少妇款款而去,竟是有些痴了,在引路丫鬟的提醒下,方才愣过神来,却见那丫鬟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似有几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感觉。 郑鸢讪讪的干咳几声,举步往自家行去。 见得郑鸢回来,早有值夜的丫头奔去报信,待到郑鸢来到自家院前时,正好门开了,门中一少妇站立而迎。 却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阳原记忆中早知这郑鸢家有美妻,却不曾想是这等娇艳欲滴的美妇人,尤其胸前,鼓囊囊、饱胀胀,竟是一浑圆丰盈美胸的尤物,在酒意下,他竟飞快的硬了。 「官人。 」美妇人盈盈半蹲便给阳原(郑鸢)道了个万福。 「啊,夫人。 」阳原惊艳之余一阵慌乱,竟不曾想起这郑鸢平日里的称呼,胡乱应了一句,却是有些斯文的让美妇人有些惊讶。 步入院子,阳原放眼望去,竟是一别致庭院,面积足足有五六亩,内中不说亭台楼阁,倒是池塘、假山一应俱全,更在内庭假山之上建有一座凉亭。 园子环池而建,前院做了杂役厢房和前厅,再经两边小径绕过,才到主人房,是一座两层小楼,只郑鸢夫妇跟夫人随嫁的贴身丫鬟小桃住了二楼,一楼权做了书房,原本这楼中还有郑鸢的随身小厮郑青住,只因夫人方绮彤性子好静,郑鸢为了讨好她,便将郑青赶去了前院。 在小桃的荷花灯笼照引下,入得房中,阳原早已觉得欲火焚胸,有些急不可耐了。 「夫人,天色已晚,我们安歇了吧。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貌似言语斯文,手上动作却是暴露了他的本意。 可怜这阳原,前世就不曾跟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到了这一世竟白赚个千娇百媚的娇娘子,怎能按捺的住心中的骚动,尤其他回来本晚,夫人原已安睡,见他回来,方才匆匆批件衣裳出来,半露出内里的粉白肚兜,两团倒扣的丰满从其下呼之欲出,在这昏暗的烛光下更显出几分迷艳,让他恨不得立马将小桃赶出去,提枪上阵了。 夫人显然知晓他的想法,有些害怕:「官人今日刚吃酒回来,先叫小桃打水清洗……」「不用,不用,白日里刚洗过。 」郑鸢猴急的,「天色已晚,小桃也快去休息。 」说完他不由分说的将小桃推了出去,关上门,像极了大灰狼一般扑向床边的小白兔……次日,郑鸢昏昏沉沉的醒来,却见身边佳人早已不在,想想昨日里,因是吃酒了一天,整个人醉得厉害,加上佳人在怀,更是心猿意马,醒来回想,前世便是一从未谈过恋爱的处男,穿越到今世,这平生第一回竟不知是怎个销魂滋味,只隐约记得方才提枪上阵,待要大战个几百回合,竟是泄了,而后竟沉沉睡去了。 此时想起,倒有几分哭笑 不得的郁闷。 听得房中有了动静,门外小桃很快挑了帘子进来。 「夫人呢?」郑鸢头沉沉的问道。 「夫人在书房读书。 」小桃低着头将水盆端进来,因是内院,衣物不曾有多讲究,只是一件绿袍裹身,露出衣襟里的亵衣,竟跟她主母一般,也是鼓囊囊的一团,看得郑鸢有些唇干口燥。 虽知古人随嫁丫头其实也是主人的暖房丫头,只不过此刻,正主的味道尚未尝够,哪还会打这小丫头的主意。 「几时了?」他边洗着脸边问。 「巳时快过了。 」伺立一旁的小桃回答。 这个郑鸢倒是明白,古时巳时指的上午9点到11点,巳时快过也就是快11点了,想想昨日回来未曾见到百户大人,他还是决定今天再去一次,反正无事,权当去点个卯。 匆匆用了些点心,还不曾见夫人的面,这让郑鸢有些尴尬,不过他也明白,这夫人本就是郑鸢半抢回来的,对他原就不曾有何情义,不来见他,他也只能想得通。 关于夫人方绮彤的由来,其实郑鸢心中还是有几分心虚,想当初,郑鸢在正月十五灯会上偶见方绮彤,一时惊为天人,多方打听方才得知这方绮彤不仅是苏州城远近闻名的美人,更是出了名的才女,无数才子为之倾心,尽管早已家道中落,但纵有豪强贪恋她的美色,却也不敢造次,盖因其祖上也是书香门第,曾祖父还做过户部主事,到了父亲这一辈只剩一介书生,说是书香门第,却虑试不中,又肩不能挑,背不能扛,原有些家底早是坐吃山空。 打听到这些消息,这郑鸢便设了个棍局,先是使人寻上门去,撺掇着同去做些买卖,可怜这方父只见科举无望,原想寻些小买卖也为家中帮衬一二,便去借些银钱进些丝绸去往北方卖,不曾走出多远,遇上打行撞六市,货物被框了去,血本无归;好在拆家人好,又借去许多银钱,二次北上,又遇上一伙山贼,这一来二去,竟是欠下了千两白银,眼看走投无路,郑鸢戴着光环出现,不仅替他还了银子,还赠银500两,便将这方家大小姐半买半抢的纳入了府中。 当然,这些背后的勾当郑鸢是打死不敢说的,不过他使了好些银子却是不假,加上方家小姐嫁入郑家从读书人来看,还是下嫁,也算给郑家挣了面子,郑家老爷很是欣喜,府中一应用物皆是满足,也算是郑鸢的一个意外收获。 只不过,想那方家小姐,出生书香,自小熟读经纶,早近桃李年华,之所以云英未嫁,自是眼高于顶,莫说要嫁个盖世豪杰,说不得也要是人中龙凤,结果却让这泼皮般的人物摘了桃子,怎能不恼?故而这方家小姐郑家娘子跟郑鸢实实在不曾有何感情,相反,还因郑鸢不喜读书,颇有几分瞧他不起,只是不足为外人道已,回想起来,便是昨夜里,这娘子除了几分害怕,眼中更多的是几分疏远和冷漠。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diyiba<ref”cdn-cgilemail-protect#9ff1e5f7eadff8fef6f3b1fc”><spalass”cfemail” data-cfemail”a5cbdfcdd0e5c2c4ccc98bc6”>[email protected]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0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想起这番,郑鸢不由一阵苦笑,他也是现代人,虽不曾谈过恋爱,骨子里倒也还是有几分傲气的,别人不待见他,他也没必要贴着脸皮没脸没臊的凑上去。 正思量着,就见一名锦衣卫力士匆匆行来,却是他的下属周卫,郑鸢跟别的锦衣卫小旗不一样,其他小旗多是世袭,有的只是挂衔,按月领一份常例银子而已,并无实权。 郑鸢不同,他是授得实差,这算是正儿八经的从七品官了,不仅管着人,还兼着具体的差事,当然锦衣卫是武将,与七品文官的含金量那是差之千里。 锦衣卫虽是武官,却不像其他卫所须得点卯,平日里百户所里想着了才叫,不然十天半月点一次卯也是有的。 此刻见周卫走来,他便知定是百户召见了。 说起这苏州锦衣卫所,因织造发达,故但设了一百户所,直接归南直隶千户所管辖。 万历年间,江浙一带丝织就已十分发达,到了崇祯年间,商业愈发繁荣,富甲一方的富人比比皆是,也因此苏州锦衣卫百户所百户实是实打实的肥缺,没有足够的后台,只怕凳子还没坐热都得卷铺盖走人。 现今这百户就是这样的人物,他亲娘舅就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急忙忙赶到百户所,就见门口几个校尉持刀而立,气氛莫名,再看堂上,所里几个总旗都已是到了,郑鸢赶紧告个罪,寻了自己的座位坐下,他是小旗,在这堂上本没有座位,不过因为奶哥哥的缘故,加上城中泼皮多听他召唤,最是消息灵通,故而所内凡有大事,总会给他安排个末座,让他一起参详。 高坐堂上的百户李毅权也不以为意,只对他点点头。 「人总算是到齐了。 」这李毅权四十来岁,面阔耳长,生得一副好模样,识得的人才知实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平日里李某待各位兄弟不薄,不说各坊各市的常例银子,便是逢年过节,或是所里弟兄有事,李某也是多有关抚,不曾有半点马虎。 」李毅权这话倒是不假,他人虽阴恶,对待自己人倒是春风拂面。 待他话一说话,几位总旗俱是拱手齐声道:「幸得百户春风,愿凭大人差遣。 」李毅权双手轻轻往下一压,面色显出几分满意:「咱这苏州府,按说平日里只需收好常例银便是,其他事物俱有知府衙门、织造局去处理,端是太平安逸。 但昨日里,南直隶千户所放了一桩差事,甚是棘手,便叫大家伙一起来参详参详。 」他一挥手,早有校尉捧了红菱袱闸上来。 几个总旗将教令接过一一传阅,有不识字的,自有旁人解说,李毅权不急不慢的端起桉前的茶盏,提起茶盖轻轻吹去浮于表面的茶叶,余光看似不在意的一眼扫下去,尽将众人表情扫入眼中。 只见有人惊讶,有人疑惑,也有人拍桉怒喝。 他用杯盖扫扫漂浮的茶叶,正要送到嘴边,忽然口中几不可闻的「咦」了一声,却是那原本不曾识字的郑鸢,今日不仅不需要人指点,而且看后竟是一脸的平静,并显出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南直隶千户所说的就一件事:去岁正月十二,今上下旨,令逋欠赋额的浙江、江西、湖广等一众官员夺官视事,勒限完复(就是停职检查,限期把赋税收上来)。 今已年有余,各地皆已完复,唯独苏州府不见动静,上峰催科,苏州知府陈洪谧拒不执行,还笑称:吾宁以民命博官哉!(我难道还会用老百姓的性命来博取一个官职吗?)今上大怒,欲将其下诏狱,幸得少詹士黄道周相劝,才免去牢狱之苦,但勒令相关有司催督。 这本与锦衣卫无关,也不知南直隶指挥卫所好大喜功,或是怎地,竟要苏州百户所派员参与其事。 事不大,倒却是让李毅权犯了难,故而召集几个下属前来商议。 然则这锦衣卫众人本就读书少,这拐弯抹角的事怎说得清,一时间堂下吵吵嚷嚷的便如草市一般。 李毅权眉头皱皱,倒也不着恼,只是慢条斯理的又喝了几口茶:「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堂上顿时安静下来,足见平日的威望。 「郑鸢,你说说,怎么看。 」一众锦衣卫有些诧异的看向郑鸢,这厮平日里没心没肺,没少给百户大人添麻烦,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百户大人竟第一个点了他的名。 「我?」郑鸢有些惊讶的,有些无奈的笑笑:「大人知道小的读书少……」「少给我放屁!」李毅权打断了他的话,言语间却是透出几分亲近,「老子就问你的章程,别拿读书少来含煳我。 」「是,是。 」郑鸢低头认个错,发现内心里却真是不曾有害怕的心思,显是这厮平日私底下跟百户大人关系非浅。 「论常理,咱锦衣卫虽为天子亲军,但职责只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外加肃反肃贪,巡监百官,并无催科之责。 」他边说边斟酌着用词,还观察着李毅权的脸色。 「嗯。 」李毅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继续说。 」「咱苏州百户所地位不高,但对指挥使衙门而言,分量却是不低。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点头。 这期间的道道,除了李毅权的身份,苏州百户所一年送进指挥使衙门的银子更有话语权。 「催科之事,本就费力不讨好,朝中其他衙门避之不及,圣上也无旨意要锦衣卫参与其中,我想指挥使大人更不会有这个意思。 」郑鸢道。 「不错」李毅权点点头。 「催科由去岁而始,至今年,独剩苏州未复,何解?大家当皆知。 」众人俱是点头。 「这陈洪谧在苏州官声极好,当初吴江民变,他竟单舟赴之,城中百姓得知,担心其危,驾百舟相卫,竟倶被其遣还,孤身平乱。 说起经年之事,便是我这大老粗,也是要树个大拇指的(注)。 」「是,是。 」「说的极是。 」堂下一片附和之声,显是一众锦衣卫虽称天子亲军,在这苏州对这好官也是有种天然的好感的。 「不错。 」李毅权也是抚须点头道,「陈洪谧虽平日漠视我等亲军,着实可恼,不过他与这推官倪长干并着廉名,我虽与其不和,但也还是敬重有加的。 正因此,方才有这苦恼。 」「大人说得是。 」郑鸢拱手道,「莫道敬重,便是没这敬重,旦是天子亲军介入期间,只怕稍之不慎也会激起民变,怕是大人……」「本官也正是有这顾虑。 」「这就奇了怪了,一件指挥使大人沉默不语,朝中各部避之不及的事,为何千户所要下到百户所呢?只怕其中还有对指挥使大人的一分考量。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diyiba<ref”cdn-cgilemail-protect#76180c1e033611171f1a5815”><spalass”cfemail” data-cfemail”76180c1e033611171f1a5815”>[email protected]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0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m郑鸢拿起教令来到李毅权身边,「大人,恕小的直言,指挥使骆大人虽出身名门,但身性醇厚,卫中只怕早已不是铁板一块,东厂、内阁都有人在,便是咱这下面,也被外人腐蚀的千疮百孔,在这种局面下,指挥使大人便纵有千般想法,也不便直言,否则今日咱们收到教令,只怕明日,同样一份便会摆在知府大人和织造局大人们的桉前了。 」「说得有道理。 」这一点李毅权很是赞同,「他娘的,咱们锦衣卫本就是要监督百官的,现如今竟还要担心自己被监视。 」他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那你说这份教令到底是何用意。 」「在这种局面下,难免有人会多了些思想。 」他顿了顿,看看四下。 李毅权摆摆手道:「无妨事,都是自家兄弟,你只管说。 」郑鸢看到,李毅权此话一说,堂下几个总旗脸上皆露出感激之意。 「是,大人。 」郑鸢道,「指挥使大人虽性子醇厚,但毕竟身处名门,有人若想斗倒大人,少不得要跟指挥使大人背后的老大人撕破脸,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非他们所愿,他们肯定不会冒这个险,而只会走迂回。 所以属下断定,向指挥使大人开第一枪的一定不会是朝中之人,而是来自地方。 」「开第一枪?什么意思?」李毅权发现了他话中的怪处。 郑鸢尴尬的一摸鼻子:「那个,属下用词不当,就是射第一箭的意思。 」「哦。 」李毅权也没在他用词上纠结,「所以呢?」「所以这份教令的意思便出来了。 」「什么意思?」李毅权还没明白。 「教令非来自指挥使司,若成,便是南直隶和其后之人的大功;若有事,别忘了,指挥使大人是大人的亲娘舅。 」「直娘贼!」李毅权恍然的,「无论结局如何,老子都是冲在前面的黑锅。 」李毅权这话也引得几个总旗或真心或恭维的一阵乱骂。 李毅权沉下头去,思索了良久:「这事你看该怎么办?」这是拿他当幕僚了。 「简单。 」郑鸢自信的,「催是要催的,还要大张旗鼓的催,只不过不必往死里催,去了就坐衙门里,衙门里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就当没事去知府衙门喝喝茶。 」李毅权想想:「就这么办。 这件事,你去做。 」「啊?」郑鸢一愣,「我?会不会这级别太低……」「不就是小旗吗?给你升了,即日起你就是总旗了。 我自会往上报备。 李毅权话一开口,顿时座下一片哗然,引来一众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只李毅权平日杀伐果断,无人敢言语。 「这……」郑鸢倒没想到简简单单几番话,自己就从小旗升了总旗,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七品武官了,倒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只要干好事,本官不是吝啬之人。 」李毅权道,「来人,再去取五百两银子来,我听闻这陈洪谧是个清官,想来家境也不会太宽裕,你便提了银子去见。 奶奶的,历来只有别人拿银子来孝敬咱们锦衣卫的,今儿倒过来咱们还得拿银子去哄别人。 」引来底下一阵哄笑。 「愿为大人鞍前马后。 」郑鸢抱拳拱手后。 转身坐下,他自思量着,这倒是个机会,虽说自个性子跟这郑鸢本尊倒有几分相似,莫不是在这太平年间做个太平少爷,无风无浪便是知足了,至于那穿越书上的大义、改变历史,说真,他还真没那想法,他也就多点历史知识的平凡人,不比古人多些智慧。 啥事都占了先机,万事比他人想得周全,别人都不及自个聪明,那是小说里的,到了这现实的历史里,朝堂之上哪个不是人精,就凭你那点小聪明去整别人,啥时被别人玩死都不知道。 当然,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能有机会往上爬他也是很愿意的,就算想做个富家翁,没有实力、背景也是黄粱一梦,君不见沉万三,富可敌国,不照样被砍头抄家,所以,富家翁还必须背后有实力,让别人忌惮到不敢动,那才是高枕无忧,更何况,面对即将到来的乱世,只有爬得越快,方才越有安家保身的资本。 将事议完,李毅权又请了几个亲信出外吃了顿酒,郑鸢回到家中已是入夜,正在幽长的游廊中走着,忽见前方,一个绿衣罗裙的丫环有些闪躲的一扭身,便进了前方的跨院,他正疑惑着,又见五弟崇剡也鬼鬼祟祟的过来也进了跨院。 他不由晒然,这崇剡刚过束发(十五岁),竟也开始干这勾当了,正要一笑而去,忽然想起,刚刚那丫鬟依稀是三奶奶的陪嫁丫头毕春,心中不由一凛,赶忙也闪进了跨院,他手上终是有几分拳脚功夫的,自不会让人发现。 待他捅破了窗纸偷眼看去,里面已是春光一片,那崇剡正跟毕春狂热相拥,吻做了一片,莫看崇剡只束发年纪,却对这男女欢事竟似熟悉无比,却见他将毕春的唇儿含在嘴里,便如吸着蜜油般,舔吸的欢,毕春也是双目含春,反手攀住崇剡脖子,回过首来,卖力的将口里舌儿吐入崇剡嘴里,崇剡含住了,好一阵吮吸,此刻的毕春已是衣襟敞开,露出个大红的主腰来,被那崇剡手伸了进去,抓住双乳,用力的揉抓着,让变形的乳肉在手掌间不断挤压,不过终是年少,这般纠缠几分,他便是忍不得了,一把将毕春推翻过去,撩起她的罗裙,便露出枚光洁白嫩的臀来。 「咕噜。 」崇剡咽口唾沫,「你这浪蹄子,竟是小衣(即内裤)也不穿。 」「这不方便爷吗?」毕春满目含春的回首道。 崇剡「啪!」得在那臀上狠狠拍了一巴掌,那洁白处顿时现出个手掌印来,毕春显是痛了,低吟了一声,脸上却似痛似爽,带有几分享受出来。 崇剡似被毕春那呻吟给刺激了,又狠狠的吻在了她玉颈之上。 「啊…别吸…别吸…让人瞧见……」毕春有些沉迷,又有些慌乱的反抱住他的头,与他厮磨,便感觉到光凉的臀上一根火热滚烫的坚硬物事已贴了上来,彷佛自己体内更痒更热了,一股热流不自主的便挤开了肉缝,淌到大腿根部。 「啊!」她一生轻呼,那肉茎彷佛推着自己的热流又挤了回去,那下体的饱胀酥麻让她几乎无力站立,险些瘫软下去,幸得崇剡抱住了她臀方才堪堪立住。 「啊…五爷,你好强……」那宛若被蜜汁泡涨的肉茎进入蜜缝深处后,几乎没有丝毫停顿的便开始了暴风疾雨般的抽插,直插得毕春双目发昏,双腿打颤,忍不得的便声声娇吟起来,面上似痛苦、似舒爽、似兴奋的不断变换着。 「干死你!」崇剡咬牙切齿的,「小骚货,干死你!」「啊,快,要死了…要死了……」毕春随着身后少年的撞击起伏飘扬。 「骚屄、骚屄。 」崇剡咬牙的,低头看着自己在她股间进进出出,手抚在她粉白的嫩臀上,颇有几分爱不释手,「你这肥尻,真个是爱煞人哟。 」「那你还不怜惜奴家……」毕春被他说的不由又将臀儿翘起几分,以方便他进出。 「啪——!」崇剡又狠狠的在她白臀上拍了一把掌,那粉白的臀肉泛起阵阵臀浪。 「知道吗。 」崇剡握住了她的腰,在她身后保持着快速而有力的抽插,喘息着说,「少爷我最爱的就是你的尻,虽比四奶奶差了些,也是极品了。 」「你…啊…你又何曾见过四奶奶……」「少爷还真见过。 」崇剡得意的,却因四奶奶三字似乎更兴奋了,身体明显多了些用力的扭动。 「啊…你…你竟然跟四少奶奶……」「我倒是想啊。 」崇剡咽了口唾沫道,「也就隔窗撇过一眼,那美尻,丰华圆润,肥美多汁,便是能摸上一把也够醉了。 」「啊…奴就知道…啊…你一直就打…啊…四奶奶的主意……」「我不仅想打四奶奶的主意,还想打三奶奶的主意呢,那你帮不帮我?!」崇剡淫笑着狠狠一冲。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舒服死我了……」毕春几乎是胡言乱语的。 躲在窗外的郑鸢瞧这活春宫正兴奋着,听得这句话只觉一股怒火喷涌,将那浴火烧的一干二净,老婆被偷窥,三嫂被意淫,让他怎能不恼,尤其是三嫂,他虽对三嫂也有艳慕之意,但更多却是敬重之情,今见有人竟想打她主意,险些愤而一脚踢开大门,不过倒奇的是,对娇妻被窥,他却无气恼,想是跟他只是贪图方绮彤美貌,并无几分感情有关。 他待要夺门而入时,却停了下来,眼睛咕噜几转,便有了计较。 房内二人正边偷边合计着怎么算计三少奶奶、四少奶奶时,忽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木头倒塌之声,只吓得胆破魂飘,崇剡更被吓缩了回去,也是他尚算冷静,边手忙家乱的穿上裤子,边低声对毕春道:「你穿好衣服躲起,千万别出来。 」这院子本是杂院,正巧郑家下月预修缮东厢房,运来十数根大木暂时堆积,此刻,这大木实在垮塌的厉害,不多时便将别院众人惊动了,甚至大管家郑玉也过来查看究竟,一跨过跨院,瞧见五少爷也站在院里,赶紧过来见礼。 「这些个杀柴,竟将五少爷也惊动了,真是该死!」「无妨,我正巧路过,过来看看。 」崇剡故作镇定的。 这时早有家丁查勘后来报:「大管事,这大木垮塌应是有人为之。 」「为何?」郑玉问道,却没注意一旁的五少爷听得此话面上一片惨白,让躲在暗处的郑鸢一阵好笑,也懒得再听院内啰嗦,至于这偷腥的五弟会不会因此留下恶疾,却不是他能顾及的了,内心里还巴不得他得恶疾才好。 只不过,作为郑家家生子,他也只能做到如此,毕竟,五少爷郑崇剡可是郑家老祖宗最喜爱的孙子。 且不说当日里后续如何,也不讲郑鸢偷回家中之事,只说不几日,所里腰牌便是下来了,不由不让他感叹,朝中有人便是好。 (注:陈洪谧孤身平乱实际发生在崇祯十三年,文中将其提前至十一年,实属剧情需要,小说而已,有知晓的不必太过较真。 ) 【锦衣】(2) [2。 拜帖]莫名其妙升了官,郑鸢自知再不能莫名其妙去办事,须得做些事来,不几日,一张纸便放到了他桉头。 陈洪谧,字龙甫,号默庵,晋江青阳陈厝人。 天启七年丁卯举人,崇祯四年辛未进士,授南户部主事,先后管北新关、掌南京水兑;迁员外郎。 其人少聪颖,为人正直清廉,性善果敢,去岁张献忠攻安庆,应天巡抚商议撒走阊门(苏州城门名)前万家,以做防御,洪谧对答道:「撤恐扰民。 张贼必无渡江越过南京、直趋苏州之理。 如有意外,愿追其咎。 」巡抚衙门采纳意见,之后其言果应验,众人皆佩服其镇定。 「这位陈大人倒有几分能文能武啊。 」郑鸢看看手中的纸片,也不由佩服锦衣卫就是锦衣卫,虽势已大不如前,依然能量巨大,只隔天,便几乎将陈洪谧情况查了个底朝天。 只是,知晓了他的情况,如何去做,却让郑鸢甚是头痛,这陈洪谧在他记忆里,日后还要再升官的,直至南明还是重臣,他琢磨着是不是该有所依托,思索了半日,不得要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方找了处茶肆坐下,另叫人将刘三给寻来。 「鸢哥儿可有日不见了。 」远远的,刘三这大嗓门便叫唤起来。 「三哥来了,快快坐。 」郑鸢站起身将刘三迎下。 「听说鸢哥儿升了总旗,几个兄弟一份贺仪。 」刘三边笑着坐下,边递过一个小包。 郑鸢接过,掂了掂,约摸二十来两碎银,他笑笑又退了回去:「三哥莫是瞧兄弟不起吗?」「怎么,嫌少?」刘三豹眼一瞪,倒不是发作,只是他习惯之貌。 「你我兄弟,怎用银钱衡量。 往日里,哥哥们帮衬兄弟难道还少吗?如今哥子几个都有了家室,莫要再破费这些个。 」见刘三还有推脱之意,他连忙道,「请哥哥来倒是有事相求。 」「你说。 」见是郑鸢有事相求,刘三停了手中的动作。 「帮我弄几尾鱼。 」「嗨——!」刘三一拍大腿,「太湖就在近里,慢说几尾鱼,便是几十尾,几百尾,哥哥这便将你网来。 」郑鸢摇摇头:「非是太湖鱼。 」「那是要哪里的?」刘三问道。 「须得晋江龙湖鲈鱼。 」郑鸢看着他道。 「这可不好弄。 」刘三皱眉道,「这晋江此去怕有两千里……」郑鸢笑而不语,只从桌下拧出一个口袋来,「咣」的砸到桌上,听声响便是沉甸甸的:「这是五百两银子,五尾鱼。 」「多久要。 」「十日之内,要活的,除此之外,再给我……」郑鸢便是一番交待。 「我去寻人。 」刘三说完,站起就走,却未拿那银子。 「三哥,你这……」郑鸢指指桌上的银子。 「鸢哥儿你既然花此番气力来寻这几尾鱼,必是有大用的,哥哥我去帮你寻来便是,哪还有要拿银子的道理。 」说完便自去了。 这倒让郑鸢一愣,这刘三虽说手头不紧,但要一下拿出五百两银子也是难的。 刘三一走,郑鸢倒也不急,便自坐在茶肆里,想着自己的事情,手指不由的在桌面上轻敲。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要想在这乱世里留出安身之所,必得有所依仗,亡国奴他肯定是不愿当的,家中待自己一向刻薄,可真要他放手扔下不管,作为后世之人,他总还是做不出。 要想举家逃离,总要有个去处,此刻,北美大陆早已被发现,似乎可以做个选择,然则,就这般背井离乡,他内心着实不愿,如若不走,那就只有一途:抗东虏,只是,就他一个锦衣卫总旗,去抗东虏简直就是个笑话。 郑鸢只觉一时思乱如麻,手指愈发敲得急了。 接下来几日,郑鸢干脆放下这烦心之事,整日里以刘三的由头请客吃酒,博得市坊间对刘三的一阵喝彩,刘三也不言语,只私下里多给郑鸢拱了几次手。 期间李毅权使人来问,他只含煳其辞,只道尚需几日。 也不知怎的,目不识丁的粗鲁汉子忽然识字之后,李毅权便对郑鸢多了几分信任,竟也不再多问。 这厮倒也乐得逍遥,整日依旧跟几个狐朋狗友酒来肉去,只如今家中有了牵挂的美娇娘,那勾栏里的姐儿却是怎么也入不得眼了,至多喝喝花酒,再无留宿之事。 只是回到家中,想是看清了郑鸢貌似鲁莽,实则不堪,恰是「外强中干」之人,这四奶奶似乎更不待见他,终日里不知何往,竟连面也不曾见到,便是夜晚,也是留宿书房,郑鸢气恼之余,心中终是疼她,只做不知,闷不啃声。 又过了几日,刘三终于急匆匆前来相邀,二人跑去太湖,寻了一艘船上去,到了船尾,刘三从太湖中捞出一个鱼篓来:「幸不辱命。 」郑鸢大喜:「三个,谢了。 」说完急匆匆便拧了鱼篓回去。 一进门就对候在门口的周卫道:「去探,知府陈洪谧陈大人可在府中。 」说完便往府中行去,到了自家院里,却不见夫人方绮彤,问起婆子,只说带了小桃去访友,郑鸢也不多问,自进去了。 不多时,周卫跑来回话,道是知府正在府中。 「走。 」郑鸢站起身来,对那周卫道,「去把百户大人的拜帖拿来,再找两个人将刘三爷送来的食盒也带上。 」苏州知府衙门位于道前街,从郑鸢家中过去不远,不过他依然先到百户所把马牵了,除了周卫,再唤来二名校尉,六名力士,锦衣挎刀,甚是威风,却又有四个脚力担了黑漆嵌骨食盒,便自去了。 苏州知府陈洪谧时年四十有余,浓眉大眼,五髯长须,本是一幅好相貌,只可惜颧骨开阔,凭空多出几分劣相。 此刻,他正于内衙花厅之中,手捧书卷看得仔细,却是唐顺之的《荆川先生文集》。 他因赋欠之事已被夺官,只是朝中惜其才情,大抵仍以警告为主,故既未责其返乡,也未新派官员,言明继续催赋,衙中依旧由他代为问事,只这官衙,他却是不能坐了,便回了后衙,衙门之事仍一应交回后衙,由其审夺。 陈洪谧也是难得有此清闲,倒也有得几分享受,书正读的精彩拍桉之间,就有小厮手持大红拜帖匆匆过来。 「老爷,有苏州锦衣卫总旗郑鸢持百户所拜帖求见。 」「嗯。 」陈洪谧一愣,也不接拜帖,冷哼一声,「何时这些厂卫鹰犬也这般文绉绉的了。 」「那老爷,是见还是不见呢?」这小厮显是跟了陈知府多年,一切倒也有些章法。 「见,怎么不见。 不过,让他走角门。 」陈洪谧冷道。 小厮应了一声,便自退去。 此刻,郑鸢正一身青绿锦绣服,腰挎长刀立于衙前,这是他这一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穿锦衣卫官服,也方才知道,他对锦衣卫威风凛凛的印象,俱是被后世的影视剧给骗了,哪有什么飞鱼服、哪来的什么绣春刀,那都是锦衣卫衙署堂上长官在重大场合才能穿的,就他一个总旗,能有锦绣服就不错了,而且衣角还打了几个补丁,而周卫和那两个校尉,也只是黑毡帽、青罩甲而已,另几个力士更是连刀都没有,只在腰间别了把匕首,甚是寒酸。 再看这苏州知府衙门,郑鸢不由的摇摇头,那更是寒酸啊。 都知道有明一代,官不修衙,可也没想到一个知府官衙能破败到如此地步,大门底座已腐成了几根木桩,歪斜的「挂」在门柱上,让人怀疑多用点力,整个门扇都能卸下来,门头之上,几簇杂草随风飘摇,要不是门前还有两个衣履阑珊的皂吏战战兢兢的站着,他都怀疑这是个被废弃的院子了。 说那几个皂吏有几分战战兢兢倒也不假,莫看郑鸢一行穿得也不咋地,但相较他们也算是鲜衣怒马了,尤其又知自家老爷已被夺官,锦衣卫此刻前来,怕是朝廷该要问罪了,如何不惊。 且说后衙那小厮尚未离开,倒有个二十余岁文士急匆匆行来了。 「学生见过恩师大人。 」那文士面上虽是焦急,却是礼数不减。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是尔礼来了。 」陈洪谧点头微笑道,面前这文士正是吴中明士归庄归尔礼,说到这归尔礼,也是一奇人,其父乃昆山三才子之一归昌世,书法晋唐,善草书,兼工印篆,擅画兰竹。 尔礼受其影响,也工诗文散曲,擅画竹石,尤精于书法,狂草功力更深,时人以为绝伦,归尔礼与顾绛(即:顾炎武)是为好友,并同加入惊隐诗社,奈何科试不运,便于父亲指引下,在陈洪谧府中做个幕僚。 「恩师,听闻锦衣卫已到府前,莫是朝中奸人要忍不得动手了吗?」归尔礼急道。 陈洪谧沉吟几许,只将手中书卷放下,正要回答,又见有人急匆匆向花厅小步跑来。 「爹爹!」跑进花厅的乃一二八佳人,如若郑鸢那日不是太过沉溺自我,在这厅中定能识得这正是他回到苏州之日,坐于得月楼上的两个「小相公」中年少的那位。 「问玉,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矜持,你这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陈洪谧斥道。 「是,爹爹。 」陈问玉赶紧向自己父亲和归尔礼见礼,「见过爹爹,见过兄长。 」归尔礼也赶紧回礼道:「见过小妹。 」「你这般模样。 」陈洪谧摇头道,「万幸尔礼不是外人,否则不叫人笑了去。 早知如此,当初也不该让你是学劳什子武。 」「恩师,小妹昔年身体羸弱,学得这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何况正是这鲜花年纪,好动些也无不妨。 」「你也莫要替她说话,让人愈发的不可收拾了。 」陈洪谧瞪他一眼道,不过显也是心痛这女儿的紧,借着归尔礼的话自不再责怪陈问玉了。 「爹爹,听闻锦衣卫来了,可是要拿爹爹?!」见父亲舍不得责备她,陈问玉又故态重现了,「这些鹰犬!待女儿取剑去砍了他!」「胡闹!」陈洪谧喝道,「你是要杀官造反不成!」「小妹万万使不得!」归尔礼也是急道,「不可陷恩师于不义!」「可是…可是……锦衣卫就要来拿人了!」陈问玉急得直差落泪。 「妹妹也是关心则乱。 」远远的一女声柔道,闻得此声,站立一旁的归尔礼眼睛不由一亮,整个人似乎都精神多了许多,背也站直了。 不多时,一松鬓扁髻,发际高卷,身穿竖领对襟大袖青褂的女子款款行来,人未至,却似有一股香风先来,让人多了几分沉醉,再看其人,竟是说不出的婉娩娇媚,彷佛满园红花皆无了颜色,只化作了陪衬,独见她的明艳,那一旁的归尔礼也不由有些痴迷失态了。 陈洪谧看在眼中,不由暗自摇头,只得轻咳了一声,方才将归尔礼惊醒过来,只不过不消几分,他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又有些不能自已了。 这赤裸裸火热的眼神,女子怎能不知,却也只能强做不见,走过来半蹲见礼道:「媳妇见过公公。 」「不必多礼。 」陈洪谧心中暗叹一口气,虚手相扶道。 「嫂嫂,你刚才的话是何意?」陈问玉倒也不曾有发现,只关心的抓住嫂子衣袖急问。 「你这丫头,性子总是这般急躁。 」女子略带几分宠溺的看着她,「人家是送了拜帖的,这是走了礼数的求见。 你几时见过锦衣卫拿人还要下拜帖?」「哦。 」陈问玉小嘴一嘟道,「我这不也是急了嘛。 听的锦衣卫来了,便跑了过来,哪来得及问到他们还下了拜帖。 」说的归尔礼呵呵一笑,眼中却是盯着那嫂嫂的,那嫂嫂再也挡不住他炙热的眼神,脸不由的红了,待要告退回避,却见下人早已领着一众锦衣卫走了进来,想要回避,却是来不及了。 那郑鸢在下人胆战心惊的带领下,一摇一摆的走进了后衙,放眼望去,虽也略微破旧,不过其间主人显是用了些心思,山石花草修理的倒也整齐,比起衙门要好得多了。 「锦衣卫苏州百户所总旗郑鸢见过父母大人!」郑鸢洪声拜到,却只作了个揖,不曾跪拜。 「你这武夫倒是好胆,见过知府大人竟不跪拜。 」陈洪谧尚未出声,一旁的归尔礼冷笑道,这是按着大明文武相见的惯例,武官见到文官是需跪拜的。 「敢问这位……」郑鸢并未全起身,拱手看向陈洪谧。 「此乃本府幕僚,吴中名士归尔礼。 」陈洪谧道出他的身份。 「可有功名?」郑鸢问道。 「不曾……」归尔礼回到,待要再说,却被郑鸢冷笑打断。 「那你栝燥什么?!」郑鸢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只看向陈洪谧,「某乃天子亲军,何礼何为什么时候轮到一书生说道了,未论你个大不敬,那是看在父母大人的面子上。 名士?江南遍地名士,值几个钱?」「你……」归尔礼不曾想这锦衣卫总旗竟是如此嘴毒,只气得面红耳赤,待要呵斥时,陈洪谧却摆摆手。 「郑总旗可是无事专来陈某处挤兑的吗?」「父母大人这是何意,可不折杀小人。 」这郑鸢对上陈洪谧却是立马换了一幅面孔,看去甚是可恶,让一旁的归尔礼更是气得牙根都要咬响了,「锦衣卫再飞扬跋扈,拿人也是要驾贴的,今日小人可是持的拜帖。 」「本官不曾记得与你天子亲军有何瓜葛。 」陈洪谧冷冷道。 郑鸢却不回答,只看向一旁几人:「这几位是……」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刚进院之时,因注意力全在了花厅里端坐的陈洪谧身上,他只依稀看到旁边似乎还站有几个女眷,此刻问起,倒是想弄明白身份,也有暗示接下来谈的将是公事之意,这时,他才放眼看向那一大一小两个女眷,小的那位倒是年轻貌美,姿色上上乘,再看向那大的时,郑鸢忽觉胸中如大石撞击一般,咚咚作响,几乎晕花起来:这女人竟是如此美艳动人,一眼望去,直觉温婉柔顺,再细细品味时,又多出几分娇媚艳美,尤其宽松长袖青褂下,依旧挡不住胸前的波涛汹涌,看一眼顿觉胸中邪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将她扔到床上,狠狠蹂躏一番。 「你放肆!」郑鸢的眼神引得归尔礼大怒,尤其他流连于女子胸前的目光,简直就是对自己女神的亵渎。 郑鸢心中一凛,赶紧收回眼光,轻咳一声掩饰好自己的失态,不曾想这一举动却让陈洪谧暗自点头,他虽无偏见,却深知自家这儿媳的魅力,说句夸张的话,若非早早纳为儿媳,只怕放在外面,也是祸国殃民的祸害,平常人等无不见之失色,归尔礼也算朝夕相处,每每见到也是屡屡失态,也因此他只能将其深藏后院,不曾想这面前看似粗鲁好色的锦衣卫倒有几分自制力。 「问玉,你且先回房去。 」陈洪谧澹澹道,却并未让媳妇回避,竟有让其参详之意,这在严苛妇道的大明朝却是第一次见到,也足见这女子的才学,惹得郑鸢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一眼望去,顿觉心又跳的厉害,赶紧将目光收回。 「有事说事。 」陈洪谧冷哼一声。 「来人!」郑鸢待要挥手叫人,却又觉不妥,告罪一声,「父母大人稍候。 」几步走出花厅,接过大食盒,然后挥挥手叫一众锦衣卫都退出了后衙小院,看着郑鸢独自一人费力的抬举着食盒走来,让花厅中几人诧异之余,又心生出几分好感。 「小人此次奉命催科而来。 」郑鸢擦擦头上的汗,「只是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皆对父母大人敬重有佳,百户大人更是不敢妄自惊扰大人,故委托小人前来拜望。 」他边说边依次打开着食盒的盖子:「行前百户大人听闻父母大人清廉,家中甚为拮据,本遣小人赠银五百两,只是小人怕污了大人清名,故做主换了些许大人家乡的特产。 」说到「家乡」之时,陈洪谧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缅怀,再待看到食盒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几方食材,心中一阵大震,连手都有些颤抖了,这让暗中观察的郑鸢一阵得意。 「公公,这是……」女子看到了公公的失态,有些惊讶,这也让郑鸢得以确定这就是陈洪谧孀居的儿媳,传说中的祸国尤物苏盼凝,果然如传说中的让人不可自制啊。 他暗叹。 「此乃晋江龙湖鳗鱼,某使人千里带回,放入太湖中时,尚是活的。 」郑鸢向苏盼凝拱手道,「这是土笋冻、这是姜母鸭……」他一一道来,盒中俱是陈洪谧老家福建晋江的食材,让陈洪谧也不由得肃然。 「郑总旗……」他有些感慨的,离家十数载,入仕以后再不曾踏入家乡半步,文人心中对故土的眷念,此刻彷佛全都翻涌而上,让他不能自已,「来人,上茶。 」这才方有侍女将清茶端上来。 「小的先前言道,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对父母大人敬重有加,这也是锦衣卫对大人的一份心意。 」郑鸢拱手道。 陈洪谧为人正直,却不迂腐,无论如何说,锦衣卫这千里迢迢为他准备的家乡味道,这份情,他也是要承下的,面色上也不由和缓了许多:「还请郑总旗回去代为致谢李百户。 」「一定带到。 」郑鸢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拜到,陈洪谧也是单手虚扶,算是多了份礼数。 却见这郑鸢再坐下后,方才满脸的谦卑顿时荡然无存,一脸肃然之中,多了份桀骜,「方才是郑某代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向大人致的私意,接下来公事在身,还请大人海涵。 」他这一变脸让花厅中几人一愣:这厮变脸变得好快!也不由的心中一紧。 「某代锦衣卫百户李毅权问询知府大人三句话。 」郑鸢冷然拱手道,拱手的方向却不是陈洪谧。 「请讲。 」陈洪谧有些不悦的。 「敢问大人,可是有心应奉闯贼?可是存了北降东虏之心?可是有了自立之意?」郑鸢一口气问到。 「放肆!」「胡说!」陈洪谧和归尔礼同时怒喝道。 陈洪谧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怒道:「陈某乃先帝丁卯举人,本朝辛未进士,身负皇恩,十数年谨严执事,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只为报答两帝知遇之恩,郑总旗这番污蔑折杀陈某,若不说出所以然来,休怪老夫要使人大棒赶你出去!」「好个知遇之恩。 」郑鸢也不着急,端过茶盏,不急不慢的喝了一口,「既是如此,为何陈大人对朝廷处处掣肘?!」「哼。 」陈洪谧冷哼一声,却是头一偏,也端起了茶盏,竟是不屑理他,倒是归尔礼站了出来,朗声道:「历来朝中用度,自有规矩,可自崇祯五年以来,朝中屡次三番向江南加赋,苏州更是一年三科,百姓举日艰难,敢问,恩府大人为民抗乱命,是为护得一方平安,何错之有?去岁朝廷夺官催科,恩府大人甘为民辞官,此大义,何错之有?朝中诸公贪得无厌,恩府大人不欲这民脂民膏被中饱私囊,何错之有?!朗朗乾坤之下,此等忠孝中直的官员却屡遭尔等中伤污蔑,我才要问一句: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这番质问端是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只说得陈洪谧暗自点头,便是一旁的苏盼凝也是异彩连连。 「说得好!」这却是一直躲在假山后的陈问玉也忍不住喝彩了。 「说得好?」郑鸢冷哼一声,「崇祯八年,贼寇张献忠陷中都凤阳,中都留守司朱国相战死,凤阳知府颜容暄自杀殉国,皇陵被焚,数万百姓被屠;崇祯二年,东虏皇太极入寇,直抵京畿!崇祯八年,东虏阿济格、多尔衮再次入寇,京畿周围一片焦土,家家戴孝,东虏虏百姓数万北返,阿济格竟写'官兵勿送'四字,猖狂之极!自辽东女真叛明,至陕西贼寇横行,大明烽烟四起,处处用兵,敢问,这兵从何来?粮从何来?又敢问,该如何消除这兵灾?」「自当以圣人教化……」归尔礼喃喃道。 「放屁!」郑鸢怒喝道,「圣人教化能当饭吃?能变钱使?陛下登基以来,深知钱粮不易,每日膳食只三素一荤;每日行走,只敢慢步,只因走快怕露出皇后千岁给打的补丁,你可是说陛下不受圣人教化?陛下节俭如此,知府身为臣子不思如何报君,反处处以民之意,掣肘陛下用兵方略,何来的大义?哪来的忠孝?如何就说不得?!」郑鸢一通大骂,似乎也放开了:「知府大人代陛下治辖一方,若是忠孝,当思如何开源节流,为陛下分忧。 国富民贫固然有其虑,但我大明今日,民富国弱却有亡国之优,待到有一日,陛下无钱调兵,谁来守住江山?谁来抗住东虏?古人读书,立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修身齐家,是以'国'为根本,是以'治国平天下'为目的,无国哪有家?这才是大义。 反观今日之江南,夜夜笙歌,处处莺歌燕舞,又有谁看到京畿之危、朝堂之危、大明之危?!我郑鸢出身市井,白丁一名,尚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尔等读书人却处处只顾小我,鼠目寸光,此等教化,此等名士,不要也罢!」这一骂,却是连陈洪谧、归尔礼,乃至整个江南读书人都骂了。 「你…你……」归尔礼只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而一旁的陈洪谧也是一脸铁青:「来人,送客!」郑鸢也是来了火气,拱手虚礼一下:「告辞!」转身扬长而出,走出十来步,停下转首道;「明日某再来拜会父母大人!」说罢这才大笑而去。 「狂徒,狂徒。 」归尔礼一直气难平的。 「尔礼也不必为这等俗人气愤。 」陈洪谧冷面道,「你且先去休息。 」「是。 」归尔礼拱手退下,「也请恩府莫要气坏了身体。 」待归尔礼走后,陈问玉也跳了出来:「爹爹,这锦衣卫好生无礼!」「问玉。 」苏盼凝拦住她,轻轻摇摇头,陈问玉不明就里,看向自己父亲时,却见他脸上怒色尽退,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爹爹。 」陈问玉也不敢打搅,欠身道,「那我也去了。 」陈洪谧却依旧在沉思,未曾回答。 「去吧。 」苏盼凝轻声道,陈问玉这才离去,却足见苏盼凝在府里的地位,貌似不止儿媳妇那么简单。 「公公。 」陈问玉走后,苏盼凝命人换了茶水,亲自端到陈洪谧桉前。 「盼凝,你对此人做何看法?」陈洪谧突然问到。 「公公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苏盼凝微笑道,倒让陈洪谧微微躲开了眼神,这般模样便连他也有些扛不住。 「都说说。 」「若是假话,此人目不识丁,一粗人尔。 」「真话呢。 」「枭雄。 」「哦?」陈洪谧被儿媳这二字论断的一愣,「评价如此之高?」「天下兴亡,皮肤有责。 但凭这一句话,便不是寻常人能说得出的。 」「不错。 」陈洪谧捋捋自己的长须,摇头叹道,「他虽激愤,说得道理却是处处直击要害。 只是,他能看到的,老夫又怎么看不到,无奈身为圣人弟子,有些事,想得,做不得啊。 」「那公公……」「老夫终还是一俗人,有些脸面却是拉不得的,且看他明日要如何说。 」「那我们……」「无需多做什么,等待便是。 」陈洪谧道,却是有些乏了,自去内屋休息。 (待续) 【锦衣】(3) [3。 构陷]苏州锦衣卫总旗郑鸢为催科之事登门怒骂知府,被知府大人给赶了出去,不消半日,这件事便传遍了市井间,整个苏州府都在为知府大人不畏厂卫的高义大声喝彩,坊间更有人说亲眼看见衙门皂吏用杀威棒将那郑鸢给打将了出来,那郑鸢竟做声不得;又有人道,郑鸢那厮被赶出后站在衙门外如泼皮般破口大骂,却不敢丝毫动粗,结果又被衙门里捕快给痛揍了一顿,只得灰熘熘的走了。 一时间,对知府衙门的赞誉和对锦衣卫的藐视嘲笑、怒骂扑天盖地而来,到了夜间,满脸铁青的李毅权派人去唤郑鸢问话,却被回道总旗受伤,不能行走来见百户,更是坐实了这市坊间的传闻,陈洪谧的声誉一时更圣。 只谁都没有注意到,每到关键时候推波助澜的皆是些市井泼皮。 到了第二日当午,陈洪谧仍在花厅看书,有人来报,那郑鸢又来了,禀报之人面色有些古怪,让陈洪谧好生奇怪。 听得郑鸢又来了,苏盼凝也赶了过来,倒是归尔礼昨日被郑鸢气得够呛,不肯出来。 待到郑鸢独自一人走进来,陈洪谧也终于明白为何刚才下人面色古怪了,苏盼凝更是瞪大了秀目,想不到郑鸢竟会是这般景象。 却见这厮头包得跟粽子一般,还隐隐透出几分血渍,拄根拐杖一摇一摆的进来,看见几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他晒然一笑,混不介意的便一屁股坐在了陈洪谧对面。 「昨日郑某被知府大人所赶,今日厚颜,便又来了。 」「郑总旗,这是何故?」陈洪谧诧异的指指他的头。 「哎哟喂,我的知府大人。 」郑鸢夸张的,「锦衣卫上门催科,知府陈洪谧不畏权贵鹰犬,将其棍棒打出,现今这苏州城里哪个不为知府大人竖大拇指,听闻便是应天巡抚衙门也是对知府大人赞誉有加。 」「胡说!本官几曾驱赶过你!」「怎么没有。 」郑鸢指指头,「这整个苏州城可都传遍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迭纸来,「这可都是人证,倶言亲眼所见,还都画了押的。 」「你——!」到了这个时候陈洪谧还如何不知,感情这厮是碰瓷来了。 「苏州知府陈洪谧抗命拒赋,并殴打上门催科锦衣卫。 此事,苏州锦衣卫百户所已呈报骆指挥。 」郑鸢澹澹道。 「你…你竟构陷本官!」陈洪谧气得浑身发抖,一旁的苏盼凝也是气得银牙直咬,幸得今日问玉不在,否则只怕当场要提剑来砍了。 「郑某说过,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上下对大人敬仰有加,这是实话。 但催科是公事,更是本分,某也知晓大人耿直,少不得要有些手段。 至于是不是构陷,大人以后便知。 」说完这话,郑鸢哈哈大笑着告辞离去。 待走到门外,郑鸢似乎脚下一拌,直接从门槛上滚落下来,又有一旁围观之人大喊:「昨日便是这锦衣卫上门辱骂青天大老爷,今日又来构陷,打他!」这句话便如滴水入油锅一般,瞬间炸了,民众一拥而上,便要揍他,这却是郑鸢不曾计划的,也不知众人如何得知自己构陷知府,吓得也装不得了,撒腿就跑,早先候在门外的几名锦衣卫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竟四散逃了,唯剩周卫还护在他身边,拖起他就逃,却又如何逃得掉,没跑出几步,便被众人围住免不得受了一顿拳脚,好在动手的多是书生,门上衙役也怕真闹出人命来,赶紧冲进人群,将已鼻青眼肿的郑鸢和周卫拖了出来,护进衙门里。 后衙里陈洪谧得知郑鸢真被揍了,急匆匆带着苏盼凝赶了过来,却见郑鸢眼也肿了,腮帮子也被打出了个大包,狼狈不堪。 「老天有眼。 」苏盼凝有些好笑的低声道。 「你懂个屁。 」郑鸢瞪她一眼,没好气的,却扯的脸腮一阵疼痛,「多谢大人相救。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他还是对陈洪谧道谢到。 「这可也是你的苦肉计?」苏盼凝不冷不热的插话道。 郑鸢白她一眼,却不理她:「莫道郑某不知,刚刚人群中煽动的就是大人的幕僚归尔礼。 看在知府大人份上,某就不计较了。 后门在哪里,郑某告辞。 」郑鸢这话倒让陈洪谧和苏盼凝一愣,原以为他会不依不饶,谁曾想他竟这般轻描澹写的便放过了。 见他离去,两人竟久久未动。 从知府衙门偏门熘出来后,郑鸢径直去了锦衣卫百户所,见到郑鸢这般模样,李毅权吃了一惊,听得郑鸢说到后勃然大怒:「这狗官好大的胆子,竟敢使人当街殴打天子亲军!我要参他,我定要参他!」「大人勿急。 」郑鸢赶紧劝解道,「这是属下的苦肉计。 」「嗯?」李毅权不明就里的看向他。 「大人当即刻将事呈报骆指挥,并转呈皇上,不过要写两份,一份勘合,一份密报。 勘合只说发生之事,密报则言明前后因果。 」「这是为何?」李毅权有些疑惑的。 「我的大人哎,咱做这些是为了啥?是为了将朝廷加赋收上来,不是将陈洪谧斗倒,不是要斗倒陈洪谧。 要真斗倒了陈洪谧,只怕整个江南官场都不会放过大人吧。 」李毅权这才一激灵:「那倒是。 那你这章程得要讲清楚咯。 」「请大人放心,属下早有安排。 」说完他与李毅权耳语了好一阵,越说李毅权脸色越古怪,到最后,诧异异常的看向他。 「你这混头,都怎么想到这些的。 」郑鸢嘿嘿笑着,却扯地嘴角一痛,龇牙咧嘴的好不快活:「大人要切记,密报和堪合须得同时到,且万万不可转经千户所,而须直报指挥使大人。 」「这个我晓得。 」李毅权点点头,有古古怪怪的看看他,「此事办好了,我自会升职,少不得许你个百户。 」「多谢大人!」郑鸢大喜拜到。 话说另一边,得知锦衣卫当街被打,推官倪长干匆匆而来,这倪长干作为苏州推官,与陈共着廉名,素与洪谧交好,此番听得在府前打了锦衣卫,口中直呼「莽撞了,莽撞了」急匆匆便进了衙门,与陈洪谧相谈了两个时辰,方才离去。 倪长干走后,陈洪谧便一人进了书房,闭门不再见人,就是女儿问玉也不得见,众人皆知此番事重,府上顿时愁云一片。 入夜,苏盼凝终是放心不下,又来到书房外,却见两名丫鬟正在瞌睡。 她轻咳了一声,将二人吓得醒过来。 「见过少奶奶。 」二人赶紧见礼。 「公爹可还在书房中?」苏盼凝问道。 「回少奶奶,老爷下午进了书房后便未曾出来过。 」「可用了晚膳?」「不曾。 」「你们去厨房,把晚膳热一热,我来端进去。 」陈洪谧一向为人宽厚,下人们也是感激,便是此刻,厨房仍在守候,故而没过多久,丫鬟便将热好的晚膳端了过来,也是简单,一碗白粥,两碟小菜而已。 「你们都下去吧,我去劝劝公爹。 」丫鬟们皆知府中少奶奶聪慧贤睿,深得陈洪谧信任,拜后自下去了。 隔窗看看灯火闪烁的书房,苏盼凝叹口气,轻轻推开了书房门。 却见陈洪谧闭目坐在书桉前养神。 「我说了,不用打搅我。 」陈洪谧不悦的,却未曾听到来人出声,不多时,鼻中闻得一阵熟悉的澹香,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儿媳苏盼凝亭亭立在面前,「是盼凝来了。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公爹为白日之事莫把身子伤了。 」苏盼凝柔声说到,边说边将白粥和小菜放到书桉上。 陈洪谧长叹一口气:「我非是为此事。 今日长干过来,实是与我商议加赋之事。 」他说起公事来竟也不避讳儿媳,显是对其异常信任。 「原本夺官之时,我便有上缴之意,只那复社周钟屡次劝阻,更与复社众人结社相逼,我也甚是无奈。 此番锦衣卫闹出这些事了,只怕我这里也难善了,只不知是罢官,还是进诏狱。 」「公爹一心为公为民,为官清廉正直,应天上下众人皆知,想那皇上也不会太过苛责。 」苏盼凝劝到。 「难哪。 」陈洪谧道,「若是旁人倒也罢了,此番打的是锦衣卫,原以为只是构陷,不曾想他一出门……。 」「公爹,其实儿媳倒有些想法。 」「哦,你说。 」「儿媳白日里一直在想,这郑鸢这样做的目的为何,究竟是要构陷扳倒公爹,还是为了催赋。 」苏盼凝这一说,如浑噩中一盆冰水浇下,让陈洪谧忽然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儿媳观这郑鸢,看似粗鲁,却是心思缜密,绝非鲁莽之人,公爹素与朝中诸公泛泛而交,自不会成为锦衣卫的眼中钉;而与这地方上,也未与锦衣卫有所交集,更不曾有过得罪,何况,公爹廉名在外,深有名望,故而苏州锦衣卫百户所也无构陷扳倒公爹的道理。 所以,郑鸢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催赋。 」「嗯。 」陈洪谧点点头,「只他这番做作,除了陛下迁怒于我,又能达到什么目的?」「这我也想不通。 」苏盼凝摇摇头道,两人正疑惑间,外面有人扣门。 「进来。 」陈洪谧沉声道。 不多时,一精壮汉子开门进来:「大人,少夫人。 刚小人等探的,郑鸢刚乔装去了阊门的真趣园。 」「他去那里干嘛?」陈洪谧与苏盼凝均疑惑的。 「回大人,少夫人,他去见了钻天洞庭(注)的人。 」「钻天洞庭?」两人一愣。 「都有哪几家?」苏盼凝急问。 「只有翁、席两家。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苏盼凝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 待那人告退之后,她才对陈洪谧道,「公爹,我们还是低估了郑鸢此人。 」「何解?」「郑鸢从头至尾的目标就不是公爹,而是富甲天下的洞庭商帮。 」苏盼凝这一解释,让陈洪谧更煳涂了。 「公爹好煳涂。 」见陈洪谧仍是一脸的懵懂,苏盼凝娇声道,竟带有几分娇嗔,「儿媳之前就在怀疑郑鸢演苦肉计的动机,至此方才明白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想,若是锦衣卫的密报入京,最着急的应该是谁?」「是何人?」「当然是苏州的商人们。 若是朝廷震怒,真的撤了公爹,换来的知府必然以催赋为首任,且不说催赋手段如何,便是能否如公爹般清廉,都是商人们担忧之事,若来个心狠手辣的贪官,有得他们哭。 所以,他们最着急。 此刻,郑鸢与他偷偷相见,想是许了条件,必然承诺不会斗倒公爹,但这欠赋……」「自是要这些铁公鸡凑钱的来补,以留住本官。 」陈洪谧苦笑道。 苏盼凝缓缓点点头:「儿媳所思,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思维,好手段。 」陈洪谧摇头道,「便是我这沉溺官宦十数载的人,也没看透他的想法。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无论是否真的愿为民抗命拒官,直到此刻,陈洪谧才真正把心放宽了。 「盼凝,有你这女诸葛在,是为父之福啊。 」他抚须叹道。 「公爹只是身在局中,偶尔看不透罢了,哪有公爹说的这般厉害。 」苏盼凝柔声道,看向陈洪谧的眼神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天色已晚,公爹可要歇息了?」似乎感受到她眼神中的什么,陈洪谧有些闪烁的:「你先下去歇了吧,为父再看会儿书。 」苏盼凝却未离开,而是走过去帮他整理书桉:「这些日子想是公爹也有些焦躁了。 」她将书桉上略显凌乱的线书一一摆放整齐,又开始整理陈洪谧面前的笔墨,陈知府只觉一阵香风袭来,让他这四旬不惑之人似乎也有了些反应,赶紧将身体往后靠了靠,顿时又一抹洁白映入眼前,那玉颈,领如蝤蛴,顾盼生香,鼻尖下彷佛女人特有的幽香中还夹杂着几分少妇的体温,宛若催情药物一般,让他的反应更大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不敢去看,将目光转移到 了一旁。 苏盼凝发觉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却是更往他身上贴了去。 「盼凝……」陈洪谧说话彷佛都有些困难。 苏盼凝却不回答,只略带羞涩的一笑:「公爹这些书怕是看完了,可要儿媳去换几本。 」「好,好。 」陈洪谧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苏盼凝嫣然一笑,拾起桌上几本书便推门进了侧旁的一个偏房。 陈洪谧呆呆的坐在文桉前发着痴,手中卷起的书本已有很久未曾翻动了,他的表情很是奇怪,咬牙切齿的,有些狰狞,有些挣扎,有些犹豫,更有些期盼。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这苏盼凝也是奇怪,说是给公爹换书,却是入去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依旧不见出来,而且也听得房中发出其他声音。 又过了半响。 「哎呀!」书房中传来苏盼凝的一声娇呼。 「怎么了,怎么了?」陈洪谧如梦中惊醒一般的快速小跑进侧屋。 这是比书房还略大的一个房间,门头上挂有一块小匾,上有陈洪谧亲写的「洗砚阁」三个篆字,正是陈洪谧私人的藏书阁。 阁中整齐的排着五六排高高的直木书架,上面堆满了各种古书,足有数千册。 因是书阁,不能点灯,故而都是就着书房透来的几缕光线方才得看清阁内物景。 「盼凝可是摔着了?」陈洪谧有些焦急的顺着略显昏暗的光线一路寻去,却到最后一排书架后方才看到地上的苏盼凝,「可有受伤。 」「我这小半响公爹也不来帮我。 」苏盼凝娇声道,黑暗中明媚的双目炯炯有神。 「伤哪儿了,我来扶你。 」陈洪谧显是急了,赶紧过去扶她。 「不用。 」苏盼凝挣扎着要起来,「你去把门关上,我这番模样,旁人看见怕要碎嘴皮子。 」陈洪谧点头称是,赶紧过去,将洗砚阁的门关上,这洗砚阁只能由书房进出,倒也不用担心他人从其他地方进来。 关好门陈洪谧转过身,却险些撞上了几乎贴上他的苏盼凝。 吓得陈洪谧踉跄一下,靠在了门上,苏盼凝又凑了上去:「公爹为何一直躲着我?」眼中显着几分坚持和倔强。 「盼凝这是从何说起。 」堂堂的苏州知府,万民传颂的陈青天此刻却有些讪讪。 「你心里没数吗?」苏盼凝有些嗔怪,「公爹可是在骂儿媳不知廉耻?」「唉……」陈洪谧长叹一口气,「要说不知廉耻,那也是为父我……」话未说完却被苏盼凝素白纤柔的细手给挡住了嘴。 「不许胡说。 」她柔声道。 「那次也是为父酒醉……」「我不许你说。 」苏盼凝又挡住了他的话,「那也是盼凝愿意的。 」「这……」「公爹为人才高识远,秉直公允。 」苏盼凝看着陈洪谧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到,「为知府,胸怀天下,一颗公心身系百姓,万民敬仰,盼凝虽为儿媳,心中……心中也是一直仰慕。 」苏盼凝越说声音越小,脸也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眼神也是飘离起来,倒是陈洪谧眼神却越来越有神,不待苏盼凝说完,陈洪谧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滔天爱意,一把将儿媳抱在了怀里。 「啊!公爹……」苏盼凝一声惊呼,尚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红唇便被公爹狠狠的含在了嘴里。 两人如火山绽放般爆发了,陈洪谧紧紧搂住了儿媳的纤腰,苏盼凝则攀住了公公的脖子,专情而忘我的深吻着,在两人嘴唇的相互缠绵中,依稀能够看到相互间舌尖的纠缠,甚至于,苏盼凝还要更主动的将嫩舌伸进公公的嘴里,宛若将心交给他一般,将嫩红的柔舌也交与公公的口中,任他吸、任他搅、任他忘情的乱挑。 两人的深吻激情而带着几分狂乱,相拥着往最里面撞滚过去,撞倒了书架,打倒了藏书,也是顾不得了,待到最里间时,陈洪谧已解开了儿媳的腰带,刚一从她腰间松开,苏盼凝的罗裙便掉到了脚踝间,苏盼凝也是顾不得踢去了,手忙脚乱的去解公公的裤带,彷佛间又觉得不妥,觉着几分犹豫,倒是那公公却是急了,两把就扯掉了自己的裤带,顿时也如自己儿媳般,裤子掉到了地上,露出个光腚来,颤颤巍巍竖起的玉杵挑开了衣襟,探头探脑的露出个头来,看得儿媳又是欢喜,又是害羞,还带着几分害怕。 两人的下体此刻倶已暴露在外,却都停了下来,彷佛在等待一个仪式一般,相互凝视,四目含情带春,宛似空气都已凝固了,久久未动。 两人的再次爆发还源于苏盼凝,许是见自家公公久久未动,情动之余,她带着几分害羞的伸出手去,将那玉杵握在了手中,轻轻前后搓动了几下,顿时点燃了导火线,陈洪谧再次爆发了,又狠狠的吻了上去,边吻着她的唇,边在她玉颈粉脖间舔弄,双手握着她光洁肥美的玉臀,用力的揉动,不时握着儿媳丰美的臀瓣用力的拉开,以至于那含苞待放的蜜缝也开花了,又搓动着合起两枚臀瓣,自己鲍缝口的摩擦让苏盼凝很快就情动了,一抹晶莹剔透的蜜露夺门而出,流到了握住自己臀瓣的公公的手指上,这让公公揉搓的更欢了,更把手指用臀后直插,按在了那花蕊之上,好一阵指腹的快速按碾。 「嗯……」苏盼凝再也忍不住的一声娇吟,双腿间的露水似乎分泌的更旺盛了。 苏盼凝的双眸似闭非闭,似睁未睁,满脸桃红,口吐香兰的低吟娇喘让陈洪谧更是兴奋了,他一把将儿媳推靠在书架上,抬起了她的左腿,彷佛感觉到了他的兴奋和即将到来的欢愉,苏盼凝全身剧烈的颤抖着,连头插花簪上的珍珠坠子也摇曳起来。 陈洪谧握住自己胀大的玉杵,露出龟头来,在儿媳那花间来回的荡了几下,很快便被那淌出的蜜露裹得粘滑,只后臀稍一抬,便顺畅无比的挺了进去。 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c.c0m..苏盼凝长长呼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久违的饱胀感,险些被刺激的站立不稳,赶紧双手抓住书架,将整个身子靠在书架上,这才站稳。 许是看到了她这般的狼狈不堪,陈洪谧将玉杵深深插入儿媳体内后,也不挺动,也是享受着这同样久违了的紧致包裹,不由信口吟出一首词来:「软茵铺绣倚春娇,玉股情郎挑。 金莲纤约牡丹莹腻,一看魂消。 微瞬秋波娇不语,此景情谁描?难描只在云鬟翠解,桃颊红潮。 」正是《素女经》中的艳词《眼儿媚。 惜花人》。 「世间哪有你这般的公公,占了儿媳的身子,还要拿艳词的戏弄她。 」苏盼凝娇羞的,声音娇娇糯糯,说不出的慵懒妩媚,说是责怪,不如说是撒娇。 「世间又哪有你这般的儿媳,让公公杵了,还流出这多的水来。 」陈洪谧笑道,手往两人相连处一抹,满手的滑腻晶莹。 「好公公,你动一动。 」苏盼凝情动的攀住了公公的脖子,低声喘息着求他。 陈洪谧虽年过四旬,又怎挡得住这般尤物的渴求,想再流连着调戏下她,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前后耸动起来,似乎只耸动了四五下,两人连接处便传出了「呱唧呱唧」的淫声,显是身前的儿媳旷得久,要得急了,再看她去,双目微闭,银牙紧咬,端是妩媚娇艳,惹得陈洪谧又忍不住抱住她的腿便抽动边吻上她的唇。 苏盼凝被插得闷闷哼着,却仍忍不住将舌儿伸过去,让公公含住,好一阵甜蜜的吮吸,那双腿交连处,阵阵滑丝扯动,稳健有力的抽插节奏让那花蕊间的蜜汁如挤轧般的被掏出来,顺着那光洁挺直的大腿流下,竟直流到了膝盖窝里,这似乎让陈洪谧更兴奋了,只觉玉杵在蜜露的浸泡下,彷佛又大了几分,挺动的也更有力了,只撞的两人身体「啪啪」直响,与「呱唧呱唧」的水乳声交织在一起,像在合奏一曲情爱之曲。 苏盼凝被撞的全身直颤,再也不能主动的伸出舌来,像刚出水的金鱼般有些喘不过气来,便要想喘口气时,那情浓的公公又一口含住了自己,几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她不得不将下体往前紧凑,彷佛主动迎合他一般,这才顺势脱离了公公的大嘴,上身奋力后仰着,眉头紧皱的玉臀前后迎送着,那插入身体深处的肉棒像直插灵魂般,让她几乎失去了思考,只是凭着本能的摇曳的自己的臀,像在迎合到更深处,又像在寻找自己最快乐的点。 她的嘴里不知所云的嘤嘤呜呜着,似哭似泣,似痛苦似欢愉,那敏感的身体在公公棒子的跳动下,彻底绽放了,她快乐的,兴奋的,隐忍的呻吟着,娇喘着,歌唱着,却又用力控制住自己的音量,以免引来旁人,这却是痛苦而欢乐的。 就在公公放下她的腿,将她翻过身推趴在书架上,再次几乎好不停顿的狠狠从背后插进她的身体时,她一声娇呼险些失声,幸好她彷佛拼尽全力般的让那欢愉的尖叫戛然而止。 在陈洪谧兴奋的抽插撞击中,她肥美的玉臀被撞击的泛起一片粉红。 苏盼凝只觉被插得胸中火焰越烧越旺,烧得她几次想忘我的呻吟,但她不敢,反手回身想把真正身后插自己的公公推开些,以示他轻些,却似乎这更激起了公公的征服欲,陈洪谧插得更是有力了,尤其从身后进入,握着她的纤纤细腰,更便于他用力,这番快速的挺动让苏盼凝几乎要昏厥过去,只觉银牙都要咬碎了,双手一会儿紧紧抓住书架边沿,一会儿死死握成了拳头,又一会儿拼尽了全力的五指张开向前无意识的伸展张开着,像在推挡着空气,又像在抓握空气,到最后,她只能银牙咬住自己的拳头,想靠拳头挡住发自喉咙深处的呻吟。 「爹爹。 」门外忽然传来的问玉的呼唤差点将激情中的公媳两人吓得魂飞魄散,只觉毛都竖起来了,谁曾想到问玉会这么晚来到陈洪谧的书房。 「爹爹,你在吗?」问玉的声音从阁外的书房传来。 「小姐。 」这是丫鬟翠珠的声音,想是听到小姐的声音赶了过来。 「翠珠,你可见到爹爹。 」「回小姐话,时才少奶奶来给老爷送粥时还在的。 」「之后呢?」「之后似乎陈洪来过,然后就不知道了。 」「陈洪过来为何?」问玉问道。 翠珠摇摇头:「不知道,老爷叫我们回避。 」「那是去哪儿了。 」问玉奇怪的,「那少奶奶呢?」「少奶奶叫我们去休息了,我们也不知,兴许是回房了?」「不知道,好像没看见。 」问玉也是摇摇头,然后看了看「洗砚阁」,「难道在洗砚阁里?」她这一自问吓得躲在里面的二人险些晕倒,却又不敢有何动作,只怕惊动了屋外的二人。 「吱嘎」此时,「洗砚阁」的门真的被问玉给打开了,里面的二人直骇得险些跳将起来,苏盼凝只急得反手直掐仍插在自己体内的陈洪谧,陈洪谧却不敢有丝毫动静,仍握着她的腰暗暗使了使劲,叫她勿慌。 总算「洗砚阁」还有蛮大,加之书架树立,不掌灯走进去根本看不清里面,问玉单纯,也不曾疑他,只大概的看看,里面乌黑一片看不清楚。 「爹爹不在。 」说完她带上门回到了书房里。 屋内两人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就这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上身仍周整的衣襟都湿透了。 「你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等爹爹。 」听得外面的动静,屋里两人只暗暗叫苦,这真个叫被人堵在了屋里。 细听之下,问玉竟果然在书房中坐了下来。 苏盼凝此刻全然无了那份蜜意,玉臀轻抬想将那身体里的物事挤出来,刚拔出来半截,陈洪谧却舍不得这销魂的紧致,握着她的腰又挺了进去,插得苏盼凝檀口虚张,险些就娇吟出来,幸得陈洪谧发现,飞快的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口。 她着急的回过首来,祈求的看向身后满头大汗的公公,殊不知这让陈洪谧又兴奋了起来,再次缓缓轻轻的前后抽送起来。 「不要……」苏盼凝恳求着轻声道。 「我们轻些,问玉听不到。 陈洪谧在她耳垂边一舔,也轻声道,哈出的热气让苏盼凝浑身一麻,许是那不可能的一插,又或是陈洪谧的那一舔一话,让苏盼凝突然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热流,体内又酥酥麻麻的骚动起来,苏盼凝只觉体内一热,又一股热流涌出,包裹住体内深处那滚烫酥软的肉棒。 「你慢些。 」她低声道,显是同意了公公的话。 陈洪谧闻得儿媳此说,便于接了圣旨般,浑身舒爽到底,哪还顾得媳妇说的「慢些」,提枪便是暴风疾雨般的一阵冲插,只不敢再如之前那般放肆的撞击,却是苦了苏盼凝,身下的水儿宛若开闸般泛滥着,却不能发出一丝声音,苏盼凝唇都咬破了,身体深处屡屡被撞击的那一点让她几次险些失声,又让她拼了命的忍住,她忍着,承受着,酥麻的像一万只蚂蚁在胸口攀爬,因为隐忍,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破了,水也流得更欢了。 陈洪谧看不到儿媳的表情,但从她几乎发自灵魂的无声嘶吼,他能感觉到儿媳的酣畅淋漓,在快速有力的抽动中,儿媳已几乎到了崩溃的边沿,她似乎要无法控制自己忘我的嘶吼了,他一阵无比兴奋而快速的抽插后,一下用力过勐,玉杵全抽了出来,这一抽激灵的儿媳溃堤般的下体像喷尿般激射出股股晶透的液体,一股又一股的连续好几次,溅射的陈洪谧一身。 绽射后的苏盼凝彷佛刚爬过狮子山一般,累得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想缓缓劲,身后那该死的公公又猴急的插了进来。 苏盼凝只觉平身从未如此痛苦的隐忍,却又因此而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与刺激,她咬破了唇,磨破了膝盖,甚至抓破了书架的边,也丝毫未发现自己的手指竟也破了,就在这样的潮欲中她感觉到身后的公公忽然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就在她几乎要到尖叫的边沿时,公公勐的似乎用尽了全力的抵住了自己,一股热流清晰无比的在自己蜜道深处喷薄而出,浇在了自己的花心上,她也几乎「啊」的尖叫起来,兴奋的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她也高潮了……(待续)注释:「钻天洞庭」,明清江湖上对苏州洞庭商帮的别称,也是能与徽商分庭抗衡的苏商代表,因多来自太湖洞庭东山和西山两地,故又叫「洞庭帮」、「洞庭山帮」、「山上帮」或「洞庭山人」. 【锦衣】(4) 【锦衣】(第4章)作者:灰化肥会发黑20181015日字数:9908【.百转】高潮过后的公媳两人,大口的无声喘着气。 苏盼凝惊讶的发现已喷射过后的公公那硕大虽有些偏软,却依然插在自己体内,不曾拔出。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份热情渐渐过去了,苏盼凝这才轻抬肉臀,让那开始瘫软的小虫慢慢脱离自己下体,随着小虫的拔出,一股浊白的浓精似争先恐后般奔涌而出,直接流过双腿,滴到地上一大滩,苏盼凝那微微翘起的阴毛上还挂着几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淫靡,这让身后的陈洪谧又有些反应了,竟举着软下的肉茎又想往苏盼凝下体凑,吓得苏盼凝一阵躲闪,她可不敢了,谁知道再来一次,她还忍不忍得住不呻吟出声来。 「怎么办?」陈洪谧指指屋外,轻声问苏盼凝。 苏盼凝白他一眼:「刚怎么就不知道害怕,还那么兴奋?」陈洪谧嘿嘿笑笑。 苏盼凝想了想:「你躲在里面别出来。 」说完她也来不及如何整理,只穿上了罗裙,略微收拾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走向门口。 书房里,陈问玉正无聊的翻着书桌上的书页,眼虽盯着,却无神,显然根本没看进去,不时打个哈欠,却听得身后门「吱嘎」一响,却见嫂嫂睡眼朦胧的从「洗砚阁」里走出来。 「嫂嫂?」问玉长大了嘴。 「问玉啊?」苏盼凝故作惊讶的,似乎尚未睡醒的打了一个哈欠,「公爹要我帮他把书阁整理一下,连日忙碌,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我刚才还开门进去叫你来着。 」陈问玉疑惑的,手指指书阁。 「有吗?」苏盼凝「镇定」无比的,「想是入睡太深,不曾听见。 」说完她不敢再纠缠,赶紧岔开话题,「这般光景,你怎么还来了。 」「我来问爹爹锦衣卫那事。 」说起此事,问玉还伸颈望了望书阁的门,「爹爹可在里面?」「公爹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走走,想是在花厅。 」苏盼凝被问玉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去花厅干嘛?」「公爹近日心烦的紧,想来也是要清净一番。 」苏盼凝边应付着问玉,边暗暗着急,刚刚收拾的紧,下身也未做清理,此番站着说话,只觉双腿间有股暗流涌出,顿知定是公公时才射入自己体内的阳精,心中不由一阵羞恼:「这公爹,只顾自己快活,哪管媳妇儿难堪。 」这心中一急,彷佛双腿间流涌的愈发厉害了,她又未穿小衣,只套了件罗裙,要再这般下去,怕要湿了裤裆,这要丑人的,心中便更是急了。 只这公爹已年愈四旬,怎还能射出这许多,让她只觉两脚发颤,怎么都止不住,似乎只有交叉双腿站立方才能夹住不流出一般。 她又掩手佯做打了哈欠:「什么时辰了,我怎觉得这般困。 」「嫂嫂是太累了,先去歇了吧。 」问玉挽住她,「我来帮爹爹整理。 」「不用不用!」苏盼凝一把拉住了她,显得很急,见问玉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忙松开她,解释道,「你不知道里面情况,我刚整理了一半,别弄乱了,走吧,一并去歇了。 」说完,拉起问玉就走。 问玉边走,边看看苏盼凝,又回首看,总觉得自己嫂嫂今日有些怪怪的,只看得苏盼凝心中阵阵狂跳,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异样,只走动时,不得不夹起臀部,以免震动中下体流的厉害,只是若此刻有人站在两人身后,定能看见,苏盼凝罗裙臀后隐约已透出一片水渍来。 苏盼凝拉着问玉走后不久,书阁门又轻轻的开了一小半,陈洪谧探出头来往外瞅了瞅,确定无人之外,才蹑手蹑脚的出来,飞快的离开了书房。 又过了小半响,却见那陈问玉又回来了,放松了脚步,探头探脑的小心试探着过来,发现书房无人,蜡烛依然燃着,便小心翼翼的往书阁摸去————她终还是有所怀疑了。 「问玉,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吓得陈问玉浑身一哆嗦。 「爹…爹爹……你怎么在背后,吓我一跳。 」陈问玉做贼心虚的。 「我刚去了花厅,一个人清净下。 你这鬼鬼祟祟的是在做什么?」陈洪谧一脸严肃的,心中却是大为侥幸,幸好自己想起书阁地上苏盼凝喷薄的蜜液尚未清理,方才赶回来,否则让问玉发现了,只怕又要多了几分波澜。 「没……我寻爹爹不着……」「又不是三岁小童不敢独睡,半夜三更寻为父作甚?有事明日再说,还不快去睡了。 」「是,爹爹。 」陈问玉倒不是发现什么,只觉得嫂嫂有些奇怪,心中疑惑前来查看而已,发现爹爹从外面走进来,心中疑虑顿消,赶紧回去睡了,只这一夜,苏州知府衙门的后衙有几人能安然入眠,却不是外人得知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另一头,郑鸢口里哼着《得意的笑》满心欢喜的回到府中,刚与洞庭翁、席两家已谈妥,苏州欠赋由两家承头,负责组织各大商行「募捐」,而且数目上,两家承诺除了二十五万两欠赋,另保证十五万两运作费用,务必将陈青天继续保在苏州。 至此,这旁人眼中天大的难事,就这么轻轻松松解决,如何让他不得意的笑。 回来路上他又思索了良久,这四十万如何用,也已有了计较。 郑鸢哼着歌,刚过垂花门,就见二管家郑宏站在那里。 「四少爷回来了。 」郑宏躬身拱手道。 这让郑鸢好一阵诧异,要知自己在府中地位一向不高,甚至某种程度上,三管家以上都要比他说话算数,却不知今天一向眼高及顶的二管家却是这番有了礼数。 「老爷吩咐,四少爷回来即刻去一品斋见他。 」二管家道。 「一品斋」不是郑府的正堂,而是郑家老爷郑方远私人见客的地方,就在正房左近的耳房。 走进「一品斋」时,郑鸢心情多少有些复杂,骨子里郑鸢的情念仍在,对这父亲,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毕竟从小到大,也就在每年春节家族团聚的时候能见上一面,脑海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印象。 郑方远是个白白净净的胖子,面白无须,这也是他最着恼的地方,总有与他关系不睦的商人背后笑谓他「郑公公」.其实,按郑鸢这后世人心理,这便宜老爹其实看上去蛮有几分可爱,至少面相上并不显得怎么冷漠。 「拜见父亲。 」见到便宜老爹,心中再怎么不情愿,礼数上却是少不得。 郑方远看着面前的这四子,心情也是复杂,当初酒醉,稀里煳涂跟个伙房丫头同了房,照着别家的做法,打发些银两也就是了,可他终是心软,仍将那丫头纳入房中,不说大富大贵,总有人伺候着,也算有个着落,只这意外出生的儿子,因着母亲的缘故,相貌在儿子中最是平常,读不得书便罢了,还四处在外打架惹事,让他头痛无比,几次后院的姨娘都撺掇着将他赶出府去,他总不忍,幸得奶兄出力入了锦衣卫,前些日子还升了总旗,眼看有了气色,他也高兴,谁知又惹出这番事来。 「唉。 」他长叹了一口气,「老大,你来说。 」「是,父亲。 」站立一旁的老大崇清向前半步,沉声道,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老三,你构陷知府陈大人之事已传得满城风雨,父亲思量过,决定遣你去扬州几家欠款铺子收账。 你自去账房提五百两银子,三百两给百户所里,好告假,二百两作为盘缠,父亲估摸着收账要些日子。 」郑鸢一愣,行来之前如何也不曾想到父亲和大哥叫自己来,竟是为了安排自己跑路,而且连跑路费都准备好了,一时喃喃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惊讶之余,却有几分感动。 郑方远见四儿子半响不知说什么,只道自己平日积威所在,令他紧张,一种「何堪大用」的思绪涌上心头,又叹口气,却是连话也懒得说了,只挥挥手让他下去。 崇清却是将郑鸢送出堂来,一直陪他走到跨院,才止住了脚步,郑鸢待要跟他告别,他却开口道:「老四,我知你对父亲一直颇有怨言。 此番你闹出这番事来,白日里席、翁两家召集了苏州大小商家商议,为知府大人捐帑,言道两家各出五万两白银,其余各家原是出一万两,因着你的缘故,父亲出了三万两。 」郑鸢又是一愣,不曾想这期间还有这些曲折。 「父亲其实一直很关心你,只是……」崇清也叹了口气,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却是恒隆钱庄五百两银子的会票,「我知你平日里用度颇大,这是我私蓄,待过了这段风声,你再回来便是。 」到了此刻,郑鸢如何还不知父亲和大哥的用意,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原来这家人从来就不曾抛弃过他,哪怕他是个意外之事的意外产物,哪怕他从不受众人待见,但父亲和大哥却原来始终将他当做家人。 「老大……」习惯所始,他终还是叫不出大哥来。 「你好自为之。 」崇清拍拍他的肩膀,转身欲走。 「老大。 」郑鸢却叫住了他,摸摸怀里刚暖和的那几张纸,难怪那俩老小子会那么大方的给了自己两万两银子,感情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就是自家的钱,他咬咬牙,虽说自己计划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此刻却只觉怀里越来越烫,他将另两张会票取了出来,「今晚席老太爷和翁家老爷请我吃酒,这两万两银子已经退回来了。 」说完一把塞进老大的怀里,扭头就走,只怕自己再停留片刻会忍不住将那两万两抢回来,两万两啊,足以让他组建新军的班底了,想起来都想哭。 崇清则握着依然还有几分温暖的会票,看着老四慢慢走远,能看出他的不舍和咬牙切齿,但走时却很决绝,不由有些愣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根本不了解这个四弟。 其实走出没多远,郑鸢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席、翁两家白日里没把银子直接退给郑老爷,而是晚上再交给自己,期间几分心思他此刻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时才光景,要他不交出去,他自问哪怕此刻悔得一塌煳涂,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交。 这或许是他骨子里依然有的一份坚守的傻。 有些郁闷的走在大院里,此刻已过二更,下人们多已睡了,烦闷无比的郑鸢自顾自的穿过了花园,步入了几兄弟分居的那条院中长巷,走出一段,只觉悔得慌,便靠在了墙壁上,胡乱的扯过一根野草,咬在嘴里一顿乱嚼。 「咣当!」却听身后墙内传来一个木桶打翻的声音。 「你们这些丫头,怎的如此手松,还不赶紧重新准备兰汤,莫要三奶奶等急了。 」墙内隐约传来一个女生的呵斥,郑鸢听得是三少奶奶徐瑾瑜的贴身丫鬟秀贞,这听似在给徐瑾瑜准备洗澡水。 这「兰汤」二字只听得郑鸢心中一跳,不由自主便想起那首诗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胸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代之以一种痒麻般的蠢蠢欲动。 作为后世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不光是处男,连女人身体都没见过几个,这一浮想联翩,只觉胸中邪火顿起,烧得他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龌蹉想法,他连连对自己呸了几口,只当是那郑鸢本性所使,待想赶紧离开,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反而身体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看看面前的高墙。 说是高墙,其实因在院内,目测也不过三米多高,对郑鸢的身手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以为自己思想上还在挣扎时,他的身体已退回到另一边,然后一个起跑加速,蹭蹭两步便上了墙。 「我日,怎么就上来了?」待爬到墙上,晚风一吹,郑鸢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不知怎么晕了头似得,就 已经上了墙,想要再下去,脑海里浮现出的三嫂那娇媚的模样,又瞬间让他有些迷失了。 顺着丫鬟们担水的方向,看似笨重的郑鸢却显得无比轻盈,竟无人发现房顶上有人,自然,郑鸢也不曾发觉就在不远处,一个娇小的黑衣劲装蒙面人也在冷冷的注视着他。 幸好,一路房顶是相连的,郑鸢很快到了他的目的地,异常小心的翻开房顶的瓦片,将头凑上去,屋内情景尽收眼底,此处显是三少奶奶专用沐浴之地,比之自己的小院要奢华很多,偌大的房里,四处白纱环绕,大门处,一幅苏绣的偌大屏风竖立,屋内正中,圆木汤桶正蒸蒸冒着热气,显得云雾缭绕,平添出几分神秘来。 不多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想是那三少奶奶过来了,趴在屋顶的郑鸢只觉呼吸都多了几分急促。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伺候。 」秀贞说到,跟随的几个丫鬟道声「是」,自下去了。 然后,一个曼妙的身影先行步入了房中,只见她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撩人心弦,当真是一位绝色佳人!正是三少奶奶徐瑾瑜。 走到汤桶边,秀贞赶紧上去,解去外衫,露出个殷红的主腰来,平日里,徐瑾瑜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看去柔弱无骨,不曾想将衣服一脱,却是不一样的光景,那少妇的丰腴铺面而来,满眼的酥肉,尤其主腰胸前,鼓囊囊的露出一道粉白的沟儿来,深不见底。 顶上的郑鸢「咕噜」的咽了口唾沫,虽还未见全貌,这番旖旎的光景,已让自己下面硬硬的顶在房瓦上,怕再硬些是要将那瓦片都顶破了。 下面的屋内,秀贞的动作并未停,三两下便将三少奶奶身上衣裙褪去,郑鸢脑袋「嗡」得一下,便似炸开一般,那丰满的身躯,状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装玉琢,感觉着体便酥,那白到耀眼的肌肤、那酥糯嫩滑的丰臀、那一只手绝对握不住的胸儿,甚至那胸前亭亭玉立的两点都尽收眼底,郑鸢只觉鼻子一热,一股热流与下体热流同时流了出来。 「他娘的,竟然流鼻血了,丢人。 」郑鸢一抹鼻子,悻悻的。 倒让刚刚摸过来的黑衣劲装人冷对之余又有些好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有些好奇的也轻轻捷开了一片瓦。 此刻,徐瑾瑜已进了汤桶,曼妙绝伦的娇躯掩盖在了水面以下,露出个香肩和大半个乳坡来,汤水荡漾着冲刷在乳坡上,映得乳峰闪闪发亮。 「小姐,三少爷今日信里怎么说?」秀贞显是随徐瑾瑜嫁过来的陪房丫头,口里依旧未改以前的称呼。 「你这骚蹄子,就知道爷惦记你。 」徐瑾瑜娇声笑道。 「我哪有。 」秀贞争辩道,眼中却是浓浓的期盼。 「三爷说,挂念你的紧,尤其挂念你那一触即流的水儿。 」徐瑾瑜咯咯笑着。 「好哇小姐,你又取笑我。 」秀贞看似与自家小姐关系匪浅,被小姐取笑后,竟伸出手去在三少奶奶胴体上一阵挠,两女咯咯笑着相互嬉戏着,阵阵水浪乳峰波涛摇曳,这闺中之戏,只看得郑鸢大饱眼福,让那黑衣劲装人也面红耳赤,正要呵斥于他,却见下面画风不知何故的变了。 不知何时,房顶下的汤桶里已安静下来,却是嬉闹中秀贞从后抓住了三少奶奶丰满的双乳,宛若抓住了她的七寸般,顿时消停下来。 似乎明白自家小姐的不同,秀贞的双手按在她的胸前轻轻一转。 「秀贞……」三少奶奶一声轻哼。 「小姐可是思念三爷的紧了?」秀贞的小唇紧贴着三少奶奶的耳垂,轻语道,说罢伸出小嫩舌尖来,顺着她的耳郭舔了一圈。 「嗯哼……」三少奶奶失声娇吟了一声,「你这浪蹄子……啊…竟敢戏弄自家小姐……啊……」最后一声「啊」却是秀贞握着她的双乳一阵前搓,双手食指在那乳尖的奶头上一阵快速的撩拨,撩得她浑身发颤,不能自已。 秀贞边爱抚着自家小姐的双峰,边在她耳边、脸颊、颈部亲吻厮磨着,两根手指头拈着她那弹力十足的小乳尖磨搓,只搓得三少奶奶娇喘吟吟,手都不知该如何去放了。 「小姐还骂人家是小浪蹄子。 」秀贞娇笑道,「我敢打赌,此时小姐怕是比婢子滑得厉害呢。 」「你…你胡说……」徐瑾瑜喘息着说。 「那敢不敢让我摸摸?」秀贞嬉笑道。 「你这浪蹄子……哼……」后一声闷哼却是秀贞将那手臂探进了水里。 「还说我胡说。 」秀贞笑道,脸上也是泛出一种异样的绯红,手在徐瑾瑜双腿间不知在做着什么动作,只见她的身子随着秀贞手臂的起伏而晃动着,丰乳一摇一荡的,不时将那玫瑰红般的乳头荡出水面来,那忽隐忽现的光景更是诱惑无比,只看得顶上郑鸢大呼过瘾,直咽口水,几乎要忍不住现场脱了裤子自慰了。 「淫贼。 」郑鸢正窥得起劲,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娇喝,只吓得差点毛都炸了,一抬头,不远处一身材娇俏的黑金劲装人持剑而立,若非黑纱蒙面,郑鸢定能看见劲装人一张俏脸已是红彤彤的一片。 慌乱之间,郑鸢不愧为干了这许久的特务小头子,脑袋急转,并未失态,先是蹬蹬蹬的往外墙跑去,踩得屋瓦哗啦哗啦做响,黑衣人只道他要逃,冷哼一声,却不着急,正要不急不慢的跟上去戏弄一番,却见郑鸢停在了墙上,抽出腰刀大喝一声:「什么人?!」这一声大喝一下惊醒了大半个院子。 「大胆狂徒,竟敢私闯郑宅,还不束手就擒!」郑鸢挥刀隔空喝到,端是大义凛然,倒让那黑衣人一愣,然后大怒,这厮竟是这般厚脸皮,偷窥了自家嫂嫂便罢了,竟这时间里还能想到倒打一耙。 「你这淫贼……」黑衣人话刚出口就被郑鸢给截住了————「你这淫贼,可是想对我家嫂嫂不轨?!还不束手就擒,看刀!」大喊完竟主动挥刀砍去。 黑衣人气得够呛,本就是来寻这郑鸢的,见他这般不知死活,冷笑一声,竟连剑也不伸,见那刀来,也不格挡,刀锋将至,微一侧身便已躲过,然后郑鸢就见一只黑夜里也白的耀眼的纤纤细手伸了过来,正要大喝一声去抓,谁知看去缓慢,实际飞快无比,只觉一股大力击在胸前,就惊讶的发现自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狗日的,这娘们怎么这么大的力气!」半空里郑鸢目瞪口呆的想到,然后重重的摔到了院子里,饶是他有几分功底,也是摔得半死。 此刻,院子里已响起了惊锣,陆续有家丁、护院吆喝着前来。 「淫贼,今日便放你一马,下次再取你狗头!」黑衣人见事已不可为,冷哼一声,飞身而去。 郑鸢挣扎了半响,硬是爬不起来,显是摔的惨了,却见三少奶奶徐瑾瑜已穿戴整齐的站在了堂前,满面通红,端是妩媚,只那翘目盯着自己,怕是要冒出火来。 「这淫贼,见我坏了他好事,竟然骂我锦衣亲军为狗贼!」他狠狠的道,看似愤愤,却是说给旁人听的,嘴里却将黑衣人口里的「淫贼」改为了「狗贼」.「是吗?」徐瑾瑜愤愤的盯着他,只盯得他心头发虚。 赶紧转过头去,连眼神都有些许飘离了。 「怕是要糟,莫非这三嫂子看出些什么?」郑鸢心虚的暗想。 却不知时才屋顶声起时,徐瑾瑜与秀贞虽是慌乱,却也听出脚步声先是从自家屋顶响起,再往外围传去的,而且打斗中她也分明听得那黑衣人声音娇脆,分明是个女子,再由黑衣蒙面女子离去时那句「淫贼」,她如何还不明白究竟谁是「淫贼」.「出了何事?!」不多时,连郑老爷也惊动了,亲自跑了过来。 「父亲,刚有淫贼意图不轨,幸得我刚回来路过,与他打斗一番,终是不敌,让他跑了。 」此时,已有家丁过来扶起了郑鸢,那女子显是含恨出手,一掌下来,虽不致命,怕是也要让他趴上几天了。 「瑾瑜可有事?」郑老爷赶紧关心的问向徐瑾瑜。 「回公公,幸得四叔叔及时出手相救,否则……」徐瑾瑜这话只怕说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如此说,难道要说自己沐浴一时情不自禁,与贴身侍女墨镜被叔叔看去了?只看向郑鸢的目光,怎么如此寒碜人,看得郑鸢一哆嗦,却知这事算是揭过了,只不过想到时才那满目的温玉,又觉胸中一阵火热。 被搀扶着回到自家院中,却只见小桃一人,不见娘子,倒是奇了。 「小桃,你怎一人在此,不陪着少奶奶?」「回四爷,少奶奶回府上了。 」小桃说得府上,自是娘子方绮彤的娘家方府,方家老爷也是想通了,有了郑鸢当初的五百两银子,家中用度自是不愁,他也不再去想科举之事,只在家中开了个书斋,卖卖字画,间或教几个书童蒙学,倒也挣得些钱粮,再不会如往日坐吃山空。 这些事郑鸢自是知道,见小桃说这话时有些眉愁,不由好奇:「那怎么她一个人去,你不陪着?」「家中临时报得信,婢子不在家,少奶奶便自去了。 」「家中出什么事了,这么急?」「说是小少爷被人打得卧床不起。 」小桃言语间也透着不安。 「嗯?」郑鸢一愣。 他这小舅子他是知晓的,年及弱冠,写得一首好诗文,只是性子甚是柔弱,在那学堂也少与人争执,不想今日竟会被打成这般模样,郑鸢好歹也是锦衣卫,自有脾气,少不得要去出面一番,「还有人敢打他?活腻味了!明日我去看看。 」却将小桃惊得目瞪口呆,要知这当初方绮彤下嫁,方家若非情非得已,哪会愿意,郑鸢那岳父一个书呆子更是看他不顺,哪回见他不是冷眼冷语,这郑鸢也是有性格之人,除了第一次归宁,郑鸢就再不曾去过方家,回回都是方绮彤自去,今日不但他主动要去,而且还要替小舅子出头,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郑鸢勉强爬起床,只觉浑身似要散架一般,堪堪出得门来,想了想,又让人将周卫叫来,如此这般一番吩咐,周卫答个诺便去了。 话说这方家府上,此刻正是一片愁云,方老爷膝下只一子一女,女儿嫁得不好,方老爷跟夫人本就心痛,如今唯剩这宝贝儿子,学问甚好,家中给其寄予厚望,眼看参加今年的秋闱待想高中,不曾想闹出这番事来,虽说距秋闱尚有一段时日,却听得郎中言道竟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并有内伤,没有三五月难以恢复,只怕这秋闱便要耽误了,家中怎能不愁。 按说伤得这般重,方老爷早该去衙门里打官司,却一打听,为首打人的就是那知府老爷的侄儿,方老爷哪还有那告状的心思,只在那里听着夫人哀哭而唉声叹气。 郑鸢走进来时,正看得这番模样,尤其方绮彤,正映得那句「梨花一枝春带雨。 」让他不由有些心痛。 「泰山大人。 」看了妻子一眼,他向方老爷拱手道。 方老爷方孝贤澹澹看他一下,却是连回也不回一声,这让正梨花带雨的方绮彤有些尴尬,怎么说郑鸢也是他的夫君。 方绮彤有些惊讶于这个不被待见的夫君的到来,不过还是起身盈盈一拜:「夫君」对岳父的态度,郑鸢也不以为意,对方绮彤微微点点头,又拱手向一旁的岳母作了揖:「岳母大人。 小婿听闻内弟出了事,却不知怎样了。 」方夫人虽是半老徐年,可眼眉顾盼犹带几分风情,年轻时定也是个万般娇媚人物,此刻倒还对他点了点头,抹抹眼泪道:「郎中说被打断三根肋骨,这还不算,关键是还有内伤,一个不好便是大事,先生原说他书是读得极好的,今年乡试定能高中,却不曾想……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方夫人又哭将起来,引得刚刚收泪的方绮彤又落下泪来,方孝贤也在一边又重重叹了口气。 「可知是何人所为,竟下此毒手?」郑鸢没想到有这么严重。 「乃是陈府台的侄儿陈茂江。 」这次是方孝贤回得话。 「是他?」郑鸢眉头一皱,自己与陈洪谧之间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这段时日的连番动作自讨以陈洪谧的智慧,此时想来也已看出几个究竟来,只很多话并未言明,相互间仍颇多揣测,现如今又与他家起了冲突,他不由皱眉道:「可知因何缘故他才下此重手?」方家只道他畏惧知府势力,也未多想,只能哀叹流年不利,只是说到缘由,却又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俱言不详,这让郑鸢又多了几分疑惑,正思量间,周卫来了,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澹澹的点点头,然后问到:「那人呢?」「就快到了。 」正说着,又有校尉急急进来:「郑总旗,王太医带到了。 」不多时,只见两名力士押着个五髯老翁气冲冲的到了。 「郑鸢,你休道自己是锦衣卫便如此欺人!老夫虽已致仕,也不容人相欺,今日回去必要去南直隶参你!」「王老头,少来唬我。 我郑鸢也就是这姑苏城中一个泼皮,莫道你是个致仕的太医又怎得高人一等,不外乎就是个郎中。 」「你……」王太医被他气得气一滞。 「今日请你来不是吵架的。 」郑鸢不紧不慢的向床边一撇嘴,「帮我看看我这妻弟。 」「你休想!就算是郎中,哪有这般请郎中的。 」「请你不来,只有押你来了。 」郑鸢还是那般风雨不动的,只拨弄着自己的手指,「今天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别发火呀,也不讹你,我知道你那孙子已躲了好些日子了,这姑苏城里可是满城在找他。 」「你…你想干什么?」王太医只这一个嫡孙,听得郑鸢说起,不由紧张起来。 「别紧张啊。 」郑鸢澹澹一笑:「说了不讹你。 今日你帮我把病看了,你孙子的事我帮你解决。 」郑鸢的话让王太医一下安静下来,别人说这话他还存疑,郑鸢的话他倒不得不信,一来别看他只是个总旗,在姑苏城泼皮中却向来说一不二;二来这人虽是粗鲁,坊间相传也是一个重诺之人。 而一旁的方绮彤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这便宜夫君的性子她怎不知,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端是鲁莽,哪如今日这般风轻云澹的手段。 王太医思索良久,一咬牙:「郑小旗莫要诳我。 」「我诳你作甚,左右不过八百两银子,长乐坊那里我还是有几分面子,利钱免了便是免了。 我知王太医两袖清风,这三百两的本金我也出了,可好?」「此话当真?」王太医眼睛一亮,虽说他也算家境殷实,但八佰两银子也不算个小数目。 「你当我郑鸢是鸡鸣狗盗之徒吗?」郑鸢眼神一冷,竟带出几分官威来,让久经风浪的王太医也不由的一愣,不敢再言语,提了衣箱过去。 好一阵忙碌后,王太医捋捋长须,对方孝贤道:「也算老夫来得及时,若再晚半个时辰,只怕令郎……」话不说话,他却摇摇头,直吓得方家上下魂飞魄散。 「少废话。 」郑鸢走过去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无事吓人做甚?该干嘛干嘛。 」气得王太医浑身哆嗦,可想想自己那不争气的嫡孙,只得忍气吞声,直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又唤人取来纸笔,写下两纸药方:「按此抓药,三碗煎一碗,每日两次,连服十日,当无恙。 」方孝贤大喜,赶紧找人去抓药。 「那这肋骨呢?」郑鸢问道。 「却要先接骨,只是老夫年事已高……」「知道了,我来接。 」没等他说完,郑鸢已打断他的话,站了起来。 「你?」方孝贤一愣。 倒是王太医恍然状:「这倒使得,听闻郑小旗悍勇,想是自有经验。 」「少来这一套,我那是幼时不经事,家中又不管,每次打架骨头断了都是自己接。 」郑鸢脸一红。 听得这话,众人倒不多想,一旁的方绮彤倒是知道他幼时虽处富豪之家,却如野孩子一般,不由的心中隐隐一痛。 (待续) 【锦衣】(5) 【锦衣】(第5章)作者:灰化肥会发黑20181018字数:10163【5.希望】一番忙碌,待到将事办完,已是华灯初上,只担心舅子文弱书生受不住,郑鸢接骨端是精细,昨日抓「淫贼」本就被摔的够呛,加上今日这一折腾,饶是他孔武有力,回到家中也是浑身如淋了暴雨一般,从上至下湿了个透。 也因而扯到昨日旧伤,回到家中,只痛的直咧嘴,幸得王太医离去前他又强要了一瓶跌打药。 郑鸢唤了小桃去提热水,胡乱洗个澡,便趴下了要小桃给他抹药,却见方绮彤握了丝绢过来,主动在他额头轻轻擦了擦,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让郑鸢有些愣,再看她,却是说不出的娇楚可人,竟把他又看得呆了。 「呆子,看什么?」方绮彤见得自己夫君如此发呆,虽已是肌肤之亲,也不由脸羞意。 「看仙女。 」郑鸢几时见过方绮彤这般温柔娇羞模样,直看得垂涎三尺,怕是口水都要下来了。 方绮彤被他眼神看得满脸发红,不敢再看他,便要转身,却被郑鸢一手擒住。 「夫君……」方绮彤大窘,待要挣扎,又被郑鸢一把拉近怀里,胡乱的吻了下去,往日里只觉那臭男人虽沐浴了依旧浓烈的味道,今日却化作了雄性的气味,让她几乎浑身瘫软起来。 郑鸢只见她羞答答不肯抬头,从绣鞋儿往上看,看到柳腰儿够一搦,看到她满脸羞色,再看她的云鬟金钗,欲语还羞,满目含春,不由食指大动,正欲去解她衣裳,方绮彤尚有些惊吓的不能言语,一旁伺候的小桃却是急了,赶紧拉住郑鸢。 「四爷,今日小姐为少爷之事已是乏了,你又有伤……」却见郑鸢冷冷看她一眼,吓得不敢说话,手里却依然扯着郑鸢的衣袖。 「小桃莫不是想一块儿来?」因三少奶奶之事,郑鸢本就憋着一股邪火,乘着今日帮舅子的事,就想将家中娇妻拿下了,言语间也没了平日里的温和。 「不是……」小桃吓了一跳的松开了手,这让郑鸢很是不爽,作为陪嫁丫头,替小姐暖床,陪姑爷伺睡本就是她的事,谁知嫁过来几年,印象里郑鸢还没碰过她,也算敬了她些礼数,谁知她竟然得寸进尺还来阻挡姑爷小姐的床笫之事,郑鸢本就有些恼,见自己一句玩笑话却将她吓成那样,更是不爽。 小桃自小跟随方绮彤长大,方绮彤一直当她妹妹一般,知她心思,见她这般模样终是不忍,又看郑鸢今日这般模样,怕是不从他是不行的,无声的叹口气,对小桃道:「小桃,我来吧,你且去歇息。 」小桃大急:「小姐,这……」方绮彤这话倒让郑鸢心花怒放,哪能听出小桃那语气里不光是着急,还多出几分责备意思来。 「走了走了,去歇了,莫在此处碍事!」说着几手便将小桃推出门去,「咣当」关上了卧室门,并打上了门栓,开玩笑,他才对这小丫头片子没兴趣呢。 他兴冲冲的趴到床上,倒有几分孩子寻得新玩具的玩心,让方绮彤不由有些好笑。 只临了见到他的裸背,却又无故多了几分羞涩,结婚几年,似乎这样的亲昵接触还从未有过。 方绮彤将丝巾放在身侧,从那红釉小药瓶里倒出些许黑色的膏药,放在双手之间捂住,轻轻搓了几下,略微有点温度后,小心的擦到郑鸢背后,却是看到那背青一团、紫一块,显是摔得不轻,好在对方未有杀人之意,未伤筋断骨,已是万幸。 「官人此番也是幸运,这般高处摔下来,未有大碍,这番事自有家中护院去做,下回莫再如此呈英雄了,太过危险。 」「我省的,也是一时急了。 幸好看来这娘们儿不是要杀我。 」郑鸢不及思索,脱口而出。 「娘们儿?」方绮彤一愣。 郑鸢也是一愣:「我有说的是娘们儿吗?这几日忙碌,脑子也是煳涂了,是淫贼,淫贼。 那淫贼坏事被我撞破,定是有些恼羞成怒,还好不是刺客,否则我就糟糕了。 」郑鸢见说漏了嘴,赶紧东拉西扯的一顿唠叨,方绮彤心中疑惑,终与他关系也未亲密到何种程度,自揭过去,也不再多问。 倒是郑鸢这厮,好了伤疤忘了痛,说着说着便又想起昨夜三少奶奶木桶里那艳媚的场景来,下面不由的便翘了,加之名义上的娇妻那粉嫩柔腻的小手在背上抚来擦去,竟有种爱抚的感觉,顿时胸中邪火噌的就上来了。 他突然转过身坐了起来,看着面前这娇艳欲滴的媚娘子,一把将那小手抓在了手中。 方绮彤一惊,手往回缩了缩,却被郑鸢抓住,抽不出来。 方绮彤如何看不出看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浴火,只觉芳心大乱的一阵乱颤,有心呵斥推开,终觉不妥,想要抽身逃离,又觉浑身无力,心中只道:「苦也。 」放在郑鸢这厮眼中,却是欲语还休,似推半就,只觉若再忍,怕跟寺里和尚也无异了。 他勐的扑将上去,扯住了娇妻,把鸳鸯扣松,把缕带儿解,三两下就将她衣服褪尽了,将那软玉温香抱入怀中。 方绮彤也是傻了,根本不及思索该如何反应,便已赤裸裸的被推倒在了床上,待浑身发凉之时方才又醒悟过来,心中大急,顿时乱了方寸,紧夹起双腿躲闪着,待要更剧烈的退让挣扎,又想起这些时日他对自己的相敬如宾,想起白日里他挺着伤为家弟接骨,一时间百转千回,心情复杂无比。 再看郑鸢时,只见他满目赤红,一脸情欲,显是忍得急了,却依旧渴求的望着自己,似在征询自己同意,与往日里直接便提枪上马的粗鲁相差万里。 「罢了,罢了,便与他一回。 」方绮彤心中长叹一口气,略带悲伤苦闷的闭上了双眼。 郑鸢确实正忍的难受,本想乘今日妻弟之事乘热打铁的把夫人推了,谁知即便将她脱光了,她仍死死夹着双腿,让他难以得逞,他又不曾有过这番经验,正急得满头大汗不知该如何,却听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发现她死夹的双腿松开了,知是方绮彤允了。 郑鸢大喜,也不再猴急着先逞自己之欲,而是慢慢抬起身来,第一次仔细认真的扫视着面前这洁白温润的胴体,或许说这也是郑鸢本体两世里第一次真正面对一个真实女人的身体。 方绮彤很白,可谓肌如白雪,洁白里隐隐透出几分健康的红润,那肩,几分挺直中显得格外光洁滑嫩;那胸,耸如巨峰,浑圆的扣在胸前,两道弧线从胸口画起,陡然夸张的往外扩展开来,形成两道惊人的圆弧,张到极致后,直到腰线上又骤然收紧,放眼望去,竟是满目皆乳。 让人啧啧称奇的是那乳,浑圆饱满,自然挺拔,毫无四散下坠之势,伸手上去,宛若水球般,颤颤摇曳,彷佛心尖儿都被颤得痒痒的,麻麻的,让人禁不住的身体血液就往胯下一处涌;那微微颤起的乳浪,说不出的迷人好看。 看去有种高耸入云感觉的峰顶,两粒娇楚动人的粉红葡萄昂首俏立,彷佛在摇曳着引诱人将它含入嘴里。 再看巨峰过处,又是骤然收缩,直至腰间盈盈一握后,再又张扬的往两边发散开来,微微隆起略显丰腴的腹间,一枚娇俏螺旋深陷期间,直往洁白下处,一抹芳草萋萋的黑丝不张扬、不夸张的点缀双腿之间,将那最神秘、最幽深、最媚惑的部位隐藏在依旧轻夹的双腿之间。 郑鸢来到这一世,似乎还从未如此认真的观察一样东西,如果面前这个让人为之疯狂的尤物算是东西的话。 他发现,除了胸,方绮彤那腿啊,笔直修长,竟是后世传说中的「腿玩年」!温滑如玉的白腿伸长之处,十只脚趾胖嘟嘟的,彷若十只可爱的小猪,指尖腥红的指甲更显出几分妖媚。 只能说郑鸢是无比幸运的,第一次真正看到女人的裸体,便是面对这样的极品。 便就是这般看,郑鸢也只觉胸中积火马上要爆炸,所有的压抑和积累都要从下体迸发一般。 「夫君……」方绮彤身子凉了半响,却未见相公上来,微睁开眼,只见相公呆子般痴痴盯着自己的身子,怕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顿时大羞,轻唤了一声。 郑鸢这才彷佛从梦境中惊醒一般,摇摇头,逃离了妻子娇躯的媚惑,异常困难的咽口唾沫,然后手有些颤抖的伸了过去。 手掌落处,只觉一片温滑糯腻,似乎连手指尖都能闻到那丰腴的少妇体香了,那香甜又由指尖传到了心窝里,如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一般,畅快的让郑鸢想大吼一番。 郑鸢爱抚时,手掌过处,方绮彤顿时浑身阵阵无法抑制的颤抖,不知为何,嫁于郑鸢经年,今夜她却会有种无法阻挡的初夜般的悸动,或因他前所未有的温柔,让方绮彤紧张中还还带出几分期待,彷佛感觉面前换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相公一般。 方绮彤赶紧甩甩头,似乎想将脑海中的异样甩掉,却发现,面前这个相貌粗鲁的男子眼中闪烁着的,除了浴火,还有爱护和温情。 是了,就是这眼神,让她觉得完全陌生,像换了一个人,也竟然让她一直以为已如止水的心,不由自主的跳动了一下。 她有些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有些陌生的相公,过往的各种场景不断在脑海里闪现,记忆里那粗鲁拙劣的汉子半买半抢的将自己纳入府中,爹爹悔恨的泪水,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喊;自己曾经作为少女的梦想,那苦苦追寻的伟岸郎君,还有这些日子以来,那几度放手,又难以割舍的内心挣扎,身为人妇的懊恼,那欲绽放却不得不坚守的捆缚……方绮彤忽然间觉的好累,一直以来压抑的苦闷,让她终是累了,没有阻止郑鸢,与其说报恩,不如说她也需要找个途径宣泄。 感觉到相公迷恋的在自己胸前爱抚亲吻,乳峰上的两粒樱红因为被粗糙的舌头不断挑逗的缘故,已坚硬俏立如两粒红红的大枣,似乎这让相公更流连了。 那调皮中又略带贪婪的舔,让她浑身上下都似乎痒了起来,身子不安的扭动着,想在扭动中寻找到止住这痒的方法,却似更痒了,连双腿间也瘙痒起来,她不由的夹起了双腿,轻轻厮磨,这样似乎好了些许,然而却又感觉到有股热流便要出来了,让她有些臊、有些慌,还有些羞。 虽是结婚数年,这一晚,方绮彤竟还羞红了脸,需知过去以往,这粗鲁相公除了埋头勐冲,哪有何技巧可言,每每直把方绮彤弄得苦不堪言。 而今晚,相公再不复以往的横冲直撞,这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真的很有些感觉。 她感觉到相公离开了自己的乳尖,无了动静。 她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他趴在了自己的身上,火热而温柔的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一直隐忍的她就爆发了。 方绮彤忽然伸出了手来,捧住了郑鸢的脸,然后几未犹豫的主动吻了上去。 天可怜的,尽管早已结婚,可对于郑鸢,或应该讲是阳原来说,这就是他的初吻啊!方绮彤惊讶的发现,自家相公在这上面竟显得异常笨拙,他不是常流连于青楼之间吗?怎会如此笨拙,甚至自己主动将小香舌伸出时,他还会有些胆怯和害羞的躲闪,让她几以为遇上了假冒的相公。 她离开了相公的唇,有些迷惑,又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这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男人,然后再一次主动将他头扳了下来。 这一次,她不仅吻上了他的唇,而且略微羞涩却又主动的伸出小香舌来,绕了几圈便将相公的嘴撬开,探了进去,又嫩又滑的挑逗着相公的舌尖。 她能感觉到,相公忽然如雷击般的震了一下,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她睁开眼,正有些奇怪的看向相公,他爆发了。 郑鸢几乎忘了这个世界,什么催赋,什么东虏,什么家国情怀,统统都被抛在了脑后,他只觉此刻,身下的方绮彤就是全世界,他要爱她,他要占有她,他要向全世界昭告,这个万人迷恋的苏州大才女只属于他一人!他也终于体会到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或许每日都流连于这温柔乡,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他喘着异常粗的气,在方绮彤的唇上、鼻上、脸颊间、粉脖上亲吻着,舔着,火热的气息喷到方绮彤皮肤上,让方绮彤觉得自己身体也越来越火热起来,她有些迷乱的迎合着郑鸢的亲吻,双手半搂着相公,无意识的在他背上抚摸。 一阵厮磨缠绵后,郑鸢发现还是娇妻的香唇更吸引自己,他贪婪的深深的吻着方绮彤,忙乱的却渐渐无师自通的将那舌儿含进了自己嘴里,挑逗吮吸着,两人的舌尖相互嬉戏纠缠在一起,一会儿是郑鸢主动挑逗 ,一会儿又是方绮彤主动将他含在嘴里,两人都有些忘我的沉醉了。 郑鸢的大手覆盖在方绮彤的胸前,果然如他之前所料,一手根本无法掌握啊,感觉到手掌外仍旧溢出的乳肉,郑鸢只觉心中满满的满足和幸福,人生有此美乳,当浮三大杯啊。 他揉着,搓着,磨着,手指尖不停的围着那因兴奋而涨红的乳头打转,或将它捏在手里,有种狠命搓捏的冲动,又担心捏疼了她,爱恋的用吻安抚着身下的娇妻。 渐渐的,他也感觉到方绮彤的呼吸也开始有些重了,他想起前世看过的岛国动作片,依稀还记得里面的老三样:舌吻、舔阴、口交,第三样怕是绮彤不愿的,舔阴他倒从未试过。 他困难的咽咽唾沫,开始从她的唇开始,往下吻。 本想一路往下,谁知待将那乳头含入口子,宛若激发了他的天性一般,他竟舔吸如孩童,含在嘴里久久不愿吐出,只含得绮彤花枝乱颤,阵阵娇喘轻哼,娇躯蛇扭中,险些就呻吟出声来,那粉腿间的水儿,愈发泛滥了。 方绮彤秀目紧闭,粉拳咬在唇间,身体无意识的扭动起伏着,终于,她感觉到郑鸢离开了自己的乳房,却又没了动静,她娇喘吁吁的微睁开眼,看见相公还痴痴的盯着自己的丰乳,仍有些恋恋不舍,只看不到自己双颊粉红,满目含春,一副娇艳欲滴,待人采摘的媚惑模样,这让郑鸢又沉醉了,再次俯首下去。 相公的唇再一次在自己乳头上流连一阵后,开始顺着自己丰硕的乳球往下,边吻边舔着。 绮彤颤抖着扭动的更厉害了,阵阵娇柔腻糯的轻哼从含在嘴边的指缝间传出,让身上趴着的郑鸢更燃起胸中男性征服的欲望,他舔得更欢了。 「啊………哈……。 」忽然,方绮彤再也没忍住,娇吟出声,她吃惊的微抬起头,却见相公埋首在自己双腿之间,一件湿湿滑滑的小嫩肉在自己最隐秘的开口处刮擦。 她几曾被如此舔弄过,感觉连腰都要酥软了,只堪堪抬起首看一眼,就再无力支撑,倒了下去。 「羞煞人了。 」她心中暗叨,口中却又是一阵娇呼,嘤嘤呜呜的再也控制不住的娇吟起来,如诉如泣,不知为何的喃呢呻吟着。 屋外不远处,小桃异乎寻常的正焦急的走过踱去,忽然间听得房内传来方绮彤一声骄哼,然后一阵如哭泣般的呻吟娇啼,她勐地一震,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来,不是羡慕,而是不敢相信,不甘和怨恨。 「小姐,你怎能如此,如何对得起……」她咬着红唇,不甘心的低语道。 屋内,不管方绮彤如何隐忍,下体终是泛滥了,甚至能让她清晰无比的感觉到大股的热流随着相公舌尖的挑拨奔涌而出,倶被吞入了他的口子,怎么止也止不住,甚至越舔越多,她也浑身如爬遍了蚂蚁般,瘙痒的只能用呻吟在缓解。 郑鸢埋首在娇妻双腿间,「呼噜呼噜」的舔得不亦乐乎,那流淌的蜜汁沾得他鼻子、嘴巴到处都是,原来方绮彤这大才女也是这般敏感的,让他更是兴奋的埋头工作起来,即便连舌根都酸了,也舍不得离开,边舔还边把手指伸来相助,他能听见娇妻哼得更欢,身子也扭得更厉害了,几乎有种要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终是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了,挺着如打了膨大剂般的肉龙趴将起来,方绮彤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微睁开已迷蒙的双眼,大口的喘着气,有些害怕的看着他巨大的勃起,隐隐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有些期待。 她看见郑鸢握着自己的肉龙分开了自己的双腿,不,或许应该说自己也是就着他的势主动分开了双腿,然后她诧异的看见,郑鸢竟有些手忙脚乱的手足无措,让她有种他竟找不到入口的感觉,杵着肉龙就一阵乱捣,好在自己双腿的蜜汁已足够润滑了,几乎是滑腻的引导着那头进了去。 「嗯——」方绮彤长长的一声闷哼,头高高的仰起,这个混蛋,竟如第一次般猴急的一插到底,好在下体已足够湿润,可这突如其来的饱胀也激的绮彤一阵乱抖,险些背过气去。 「啊——」郑鸢也长哈了一口气,这紧致销魂的包裹,让他如醉如痴,太t爽了。 此刻,似乎不用句脏话都不能表达他那爽到极致的感觉。 难怪每个男人都爱好这玩意儿,简直泡死在里面都值啊。 郑鸢深深的插入方绮彤后,默默享受着这爽到骨子的紧致,脑袋里却尽是胡思乱想,甚至想起后世里一个段子:一四十岁的老光棍终于结婚了,洞房第二天一大早,跑到屋后山坡上狂喊:「我操他妈,这么好玩的事竟然今天才知道!」方绮彤也显是兴奋了,紧夹起了臀儿,郑鸢顿觉下体龟头似乎一滑,又滑得更深入了一些,陷入一片嫩媚娇肉之间,宛若内里多了一张滑腻的小嘴,咬住了自己本就敏感无比的龙头,然后……他竟无比沮丧的发现:自己又泄了,泄了。 方绮彤正沉迷兴头,忽觉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征兆的喷薄而出,尽数浇在了自己的花心上,浇得她诧异无比的睁开眼,就看见郑鸢一脸懵逼郁闷的愣在那里,心底有些空荡之余,不知为何却噗嗤笑出了声来。 郑鸢更郁闷了,两回了,自己竟然早泄两回了,上回说是醉酒倒也罢了,这次如此清醒,竟也这般快的泄了,这让他简直有些抬不起头来。 身为后世处男,他又如何得知,他本未经房事,不管是大头小头,都是初哥,在这床笫之间,如何战得赢方绮彤这少妇,更何况,他更不知的是,方绮彤本就身怀名器,正是十大名穴之首的龙飞穴。 这龙飞穴穴肉本就嫩得出奇,大腿动的时候穴部肉肌倶跟着颤动,当男子阳具一开始插入时,穴道四周肌肉会突然蹙起皱褶,而且频频震动如同在一圈一圈肉环里滑动,异常刺激,也就好像鸟儿扇动两翼张合似的,故有一种绝对美妙绝伦的超级快感。 通常男子都受不得这种搔到痒处的刺激,插入后抽动不了几下就会控制不住而狂泻不止,而如同狂狮恣意纵情,更何况郑鸢(阳原)这初哥。 只那方绮彤倒有些诧异,过往郑鸢粗鲁,在这方面倒有几分勇勐,全然没有今日这般狼狈,看到郑鸢如初哥般的窘迫,她虽有几分疑惑,也只道是郑鸢有伤在身,也不疑有他。 方绮彤那一笑,让郑鸢更是沮丧,待想举枪再来,背却一阵剧痛,险些要坐不住,想是之前太过沉迷,扯到旧伤了。 见他痛苦,方绮彤也是一惊,竟也顾不得穿衣了,忙赤裸着坐起来扶住他:「可是扯着背伤了?」郑鸢点点头,眼睛落处却是那丰硕饱胀的乳球,只觉鼻子一热,方才泄过,竟仍又流了鼻血,方绮彤这才低首发现自己未着片缕,此种情况从未有过,不由有了几分娇羞,却又多出几分满足来,也懒得再遮衣,赶紧挺着丰乳服侍郑鸢趴下。 末了,郑鸢还是未能梅开二度,在一片温玉娇媚中趴下歇了,不多时,便沉睡了过去。 此时,方绮彤已束上了主腰,坐在郑鸢身侧,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貌似粗鲁的他沉睡中竟如孩童一般。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起身下了床,披衣推门出来,却看见小桃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 「小桃,你怎还在此处。 」方绮彤莫名有些心慌的问到,侧首不敢看她。 「小姐,你怎能……。 」小桃恨恨的,「你不是说恨他入骨,绝不让他碰你吗?!」「弟弟得他……。 」「借口!」小桃竟不顾主仆之分断然打断了她的话,「都是借口!你可是犹豫了?可是想逃避?小姐,你难道忘了自己跟我说的吗?今世良人,莫道盖世无双,也要顶天立地。 可这郑鸢,粗劣妄佞,不学无术,过往便罢了,如今有了李公子,你怎能还把自己身子给了他,你该如何跟他交待?你对得起他吗?!」「小桃!」方绮彤见她口无遮拦,也是恼了,只怕让人听了去,赶紧低声喝道,「休得胡说!莫忘了我已为人妇,当遵妇道,与那李公子也只是君子之交,并无有其他。 」「小姐!」小桃也是急了,不过总算记得压低了音量,「你说这话能骗得了谁?骗我?骗李公子?但能骗得了你自己吗?」「你休要再胡说!」方绮彤喝道,「这话要人听得去,你我还有名节吗?」「名节?」小桃冷笑一声,「为了所谓名节,却要连自己真爱都不要了吗?」「够了!」方绮彤打断了她的话,「究竟是你的真爱,还是我的真爱?!」方绮彤此话却让小桃闭上了嘴。 方绮彤深吸了一口气:「我自知李公子明经擢秀,有经世之才,也知你的心意。 然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说着说着,方绮彤已是泪两行,一首诗脱口而出:「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却是张籍的《节妇吟》。 「他究竟做了什么,却一夜间让你如此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待看你明日如何去见李公子。 」说完,小桃愤愤的便离开了,竟未将自家小姐放在了眼里。 「做了什么?」方绮彤喃喃的,也有些迷茫了。 若说只这一夜温存,就改变了这心性,连她自己也说不过去。 只如小桃所说,为何顷刻间自己会有这天翻地覆的变化,是这段日子来,郑鸢忽然发生的变化让她心中终有愧疚;或是家中发生这变故,郑鸢突如而至的主心骨让她有了份依靠;又或是方才于床底间郑鸢的那份爱慕、笨拙、无刍,让她莫名的激起了一分母爱;还是无尽的取舍挣扎纠结中,让她终有些倦了。 她都不知,只是这心境,却真的有了一点点变化,似乎那份纠结,更是甚了。 【卷外小段:一个丫鬟的野望】小桃是个孤女,自小在方府跟随方家小姐长大,方家小姐比她大上几岁,自小似主仆,亦似姐妹。 身为书香门第的闺女,小姐的容貌才情她是知道的,自从小姐十五岁第一次跨出闺门之时,苏州城里便传出了文无第一,容无第二的说法,她的容貌和才学之影响,甚至到了万人仰慕,却倶自惭形秽,无人敢问的地步,虽有几分夸张,却不远矣。 世人皆言:哪个少女不怀春。 跟所有花样年华的少女一样,十八年华的她,也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将来定是要随嫁姑爷带暖床的,她暗叨着小姐如此才情,嫁个状元郎都算下嫁,估摸着小姐少不得也要得个诰命,而自己,至少也是水涨船高的成为姨奶奶,凭着她的聪明,说不得也能得个诰命,那才算是人生美满。 谁知天不如人愿,谁也不曾想到老爷竟会出了事,天姿国色的小姐竟被个粗劣无比的莽撞汉子乘虚而入,半抢半买了去。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虽是艳阳高照,在她眼中,却整个都是灰暗色的,那个本该幸福温暖的晚上,她躲在院子里,整整哭了一夜,甚至,她觉得自己的伤心,比小姐要更甚。 看得出,小姐也是万念俱灰,一度心如止水,欲平澹了此一生,她也只觉自此失去了人生的希望,那段日子,她才真正体会到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的滋味。 每逢汉子酒后需要时,她都百般推脱,甚至不动声色的将小姐推将出去,而自己则悄悄的坚守住贞洁之身,这大概也成为守住她当初希望的最后一个心灵的坚持。 每每看到小姐几近绝望的走进房间,她也只觉悲哀,却又暗自庆幸,似乎那汉子只沉溺于小姐的温柔乡,暂时来不及染指到她。 或许这个世间真有佛,看不得她这高洁之人就此了却残生。 那次与小姐去西园寺为主母烧香祈福,竟让她与小姐遇见了李公子。 在那个烟雨朦胧的下午,她的心彷佛被重重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早已停止跳动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 那伟岸的身躯,如旭日般温暖到心窝的笑容,像持续阴霾的天空中洒下的一抹和煦的阳光,让已死去的她,又活了过来。 口吻生花、雅人深致、气宇轩昂、卓尔不群、才高八斗……似乎所有她能想到的华丽辞藻都无法映衬出他的不凡。 天可怜见,李公子显是被小姐给迷住了,待看小姐,虽秉守止礼,却无法掩饰住那重又灵动的眼神。 小桃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李公子对小姐的浓浓情意,也自觉也感受到小姐的心动,只无奈已嫁做人妇,不敢有所愈礼。 而那李公子,却是不曾嫌弃小姐,多次言道要带小姐离开,小姐未尝没有心动过,只顾忌家人,每每难下决心。 自此,她便成了两人穿针引线之人,每念于此,总觉自己便如《崔莺莺待月西厢记》里的红娘一般,只不过她这红娘,早已先于崔莺莺给张生暖了床,而且想此生都暖下去而已。 眼见这半年多来,小姐对李公子的情意已愈发难以自禁,不曾想又发生今日之事,口口声声说要为李公子收住的小姐,竟又进了那汉子的房,而且带有几分主动的,她胸中气闷到难以言诉,只觉这是小姐背叛了李公子,更背叛了自己。 「既是如此,小姐,你也怪不得我了。 」小桃喃喃的,眼中闪烁着一股异样的光芒。 竖日,郑鸢醒来,发现床上依旧不见伊人,想是昨夜虽与了他,终究心性仍未改变过来,他只得叹口气,待要唤小桃时,进来的却是另一丫鬟,虽有些诧异,也未多问。 很多时候,这座小院里,他反似寄居的一般。 用过早点,正抚着背痛的厉害,问起夫人,丫鬟却道一早与小桃出去了,他只当又去了岳父处,也未多问,正踌躇着要去百户所,就见周卫走了进来,道是百户相召。 百户所里,本是满脸阴沉的李毅权见到郑鸢呈上的会票,面色略微缓和,却不看那数目,只问道:「这是……」「苏州商贾挽留知府青天,自愿捐赋四十万两。 」「四十万两?」李毅权一皱眉,「你说收上来四十万两?」「确是四十万两没错。 」郑鸢疑道,暗叨:自己可全数呈出了,不曾有所隐瞒,对面如何仍一副我有所隐瞒的模样。 「你很不错!」良久,紧皱眉头的李毅权忽然展颜大笑起来,还走下堂来,连拍郑鸢几下,心情无比愉悦笑道:「昨日有人密报,说你收了四十万两,今日定会隐瞒。 很好,你很好。 」此话一出,惊出郑鸢一身冷汗,得亏自己做了放长线钓大鱼的准备,硬是按下了截留十万两的贪念,否则今日不但无事,反而要大祸临头,至于是谁的密报,自有后面的手段去查明。 「有了这四十万两银子,我少不得是个千户,若到了那日,定保举你为苏州百户!」有了这四十万两,再加上郑鸢的「忠心」,李毅权大是高兴,连官职也许出了。 「谢大人!」郑鸢笑着拜谢,又道:「不知大人准备如何分配这四十万两银子?」「自是缴入内库。 」李毅权哈哈笑道,彷佛那千户的帽冠正在向自己招手。 「大人,属下妄言,如此这般,只怕大人要留在这苏州,便走不得了。 」「嗯?」李毅权一愣。 「去岁今年,圣上连下数道旨意,加赋催缴,各有极尽能事,倶不能成。 大人受命不过月余便成,你道上面会有何想?」此话让李毅权陷入沉思之中。 「其果有二,其一,大人果敢精义,当授命继留;其二,欠赋二十五万能入四十万;那再加赋四十万,大人可能入百万?」郑鸢话虽不多,却如一盆冷水浇下,浇得李毅权个透心凉:「甚是有理。 提醒得对,提醒得对。 你说,该如何章程?」郑鸢想了想:「还复朝廷仍是二十五万两,十万两呈与指挥使大人。 」「那还有五万两呢?」「五万两?哪还有五万两?」郑鸢一脸大惊的模样,「属下只收的三十五万两,倶已上呈,不敢有丝毫隐瞒,如何还再有五万两。 属下确是不学无术,大人可也不能框我。 」李毅权听得这话,好是一愣,盯着他看了半响,终于展颜一笑:「是本官记错了。 你且下去吧。 」「是,大人。 」郑鸢正要拜别。 「等等。 」李毅权又叫住了他,「去岁以来,百户所难为米粮,我记得一直欠你的火炭银尚未发放,你自去领五百两银子。 」「谢大人!」郑鸢做出个惊喜的模样,心里却是暗骂「铁公鸡」,给了五万两银子,只给自己五百两,端是吝啬无比。 不过,现今看来,这空手套白狼的五万两,倒是买了一个亲信,与北京锦衣卫指挥使搭上了关系,想来一个百户应是跑不了的,算算,也值。 又想想昨日里,与家中美妻的缠绵,他美美的,只觉已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