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青天夜夜心》 烟花巷陌丹青障(H) 虞碧卿是被窸窸窣窣地拉帘子声音弄醒的,清晨的阳光从门前斜斜地照进来,阳光里立着那个只穿着浅青色睡袍的男人。男人的影子和床前雕花的图案被投到了虞碧卿的被子上,虞碧卿眯了眯眼睛,轻轻唤了一声“二爷”。 男人闻声赶紧转了过来,宠溺地朝她轻笑:“醒了?睡得可好?” 虞碧卿也歪头笑了笑,只觉得早起便被塞了糖在嘴里似的。她原是烟花巷的人,自然只有她服侍恩公起床的份儿,这样被人等着醒来,也不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她忽地心生促狭,一面伸手向男人叫他过来一面懒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立着的男人正是当朝抚远将军褚平荆次子褚令玦,彼时他嘴角犹噙着掩不住的欢喜。女人原是宠不得的,越宠便越发不成体统,贵如褚令玦竟也逃不过这个咒。可他近来就是喜欢宠着这个小妖精,甚至不惜得罪老爷太太也要带她回来。 褚令玦翻身跳上床,左手撑着身子倚在虞碧卿身边,伸出右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还早,不到五更”。 已是初秋,京城的早晨已有了几丝凉意,再加上褚令玦刚刚立在门口,指尖更是冰冷,虞碧卿娇俏俏地皱了皱眉,从被窝里伸出两只手拢住褚令玦的手,放在嘴边调皮地呵气,乜斜着调笑道:“想来二爷昨晚是没累到,不然怎么起这么早?” 褚令玦指尖满是她的鼻息,又听着她的话,却才刚刚冷下来的欲望又开始乱窜,他本想着今儿早上二人依礼是要去见老爷太太,所以并没折腾她,便平了平气息,道:“你这小妖精,还不快起来给老爷太太请安呢!” 虞碧卿懒懒地颜面打了个哈欠,她自然知道这过门第一天是要向老爷太太请安的,可现下时辰尚早,何况老爷太太已然是不待见她了,更要紧的是讨男人的怜悯和欢心,便一面斜着媚眼看他,一面用手指轻轻点着他下面鼓起的一团。因刚才握了男人的手,她的手指也清清凉凉的,隔着薄薄的睡袍碰上褚令玦的火热,引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虞碧卿犹不知止,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一边抬起眼睛,含着一抹玩味的笑,看着褚令玦的眼神从克制渐渐编导暴戾,眸色一点点暗下来。她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倒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褚令玦再难克制,哪里还记得什么请安的事,两手拎着虞碧卿的胳膊从床上拉了起来,虞碧卿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胳膊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脖子,左腿仍跪在床上,右腿却搭在他的腰间,似勾着又似垂着,她总是这样,不经意地就能撩起他全身的火。 褚令玦早已失了理智,见她两腿这样大喇喇地开着,便顺势将手探到她的睡袍内,两根手指几乎不费力就勾住了她略有湿意的底裤,虞碧卿便也配合着把那布料褪下来,褚令玦见她下面早已是湿润,便露出自己的粗长,捞起她两条长腿环在自己腰间,一个挺身便进入了她的花穴。 这番动作于虞碧卿而言早是熟悉无比,遂也没有十分的情动,只是配合着含住了褚令玦一边的耳垂,细细地品尝,时不时跟着他的上下发出几句娇喘。 褚令玦最听不得的恰是她的娇喘,那声音除了媚之外,生生多了几分柔弱,可这柔弱并不令人怜悯,只是让人越发想要狠狠地蹂躏。便偏头迎上她的唇,下身动作更加狠快,一下接一下地冲刺着,追寻着男欢女爱所带来最真实最原始的快感。 他本就粗长,要得又急,饶是虞碧卿也有些受不住,她也没下意识忍着,断断续续地呻吟出声,下面随着他的抽动一缩一缩,偏又叫的极浪,一会儿是“二爷,二爷快给我啊”,一会儿是“令玦哥哥,奴忍不住了呀”,褚令玦眼里落出猩红,狠狠地啃噬她的唇,这些快活的呻吟有些被他吞到了肚子里,又有些落在他耳朵里,他一下把她放在床上,两只手提起她的长腿,用尽全力冲刺。 正是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之时,虞碧卿忽听得外面小蘋换着“碧奶奶”,她心下盘算着时辰,知道该梳洗请安去了,便刻意扭着腰身,缩得一吊一吊的,褚令玦哪里是烟花巷的对手,几下之后便把头搁在虞碧卿的肩窝上射了出来。 虞碧卿双手搭在他的背上,忽然心想,原来这种时候,大抵就是要趁着恩公脑子还没清醒,甜言蜜语地讨好着,争取能讨一点儿赏钱做体己,再不济,也要让恩公记得下次再来。现在呢?月例银子是从前的几倍,身上的男人也日日得见,看上去是好过了一大截儿,可却要讨府上其他人的欢心。 也罢,青楼出来的女子,最擅长的不就是讨人欢心?更何况她虞碧卿也并不想争抢,只要能安稳过活儿,不必为生计担忧便罢。 褚令玦已起身,两只手仍撑在她两边打量着她,虞碧卿缓了缓神,涣散的眸子里重覆上了媚色,她朝着柜子努了努嘴儿,褚令玦回头看了眼柜子,又低头看了看她,昨晚睡前刚换的睡袍现也皱的不像话,里面大红鸳鸯肚兜斜斜地挂着,露了半边雪白的酥胸,底裤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两条玉腿露在空气里,因着冷还上下在他身上摩挲着。褚令玦小腹的火忽地 又窜了起来,低头便要吃她的嘴唇,虞碧卿哪里敢让他在胡来,忙扬声唤小蘋进来。 褚令玦原也知道自己胡闹了,可身上的火气哪里止得住?只好低头轻轻咬了咬虞碧卿的鼻尖儿,翻身下床整理下衣服,又去柜子里亲手给虞碧卿拿了新的小衣。彼时他哪里还记得自己是褚家的二少爷呢? ———————————————————————— 夭夭说: 不会全肉,剧情也很重要,肉争取每炖必香。 存稿大概只有小一万字,会努力做到日更不坑。 特别想说的是: 夭夭是个《红楼梦》迷,毕业论文都是《红楼梦》的那种,此外喜欢看《甄嬛传》和《金粉世家》,所以写出来的文风和情节也许有可能和一些已有的故事相似,但是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抄袭。前两天很喜欢的一位大大被喷抄袭喷到整本书下架,小透明很害怕所以先声明一下。 接下来是剧情! 章名科普: 鹤冲天·黄金榜上 柳永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一入将门深似海 po-18.com 不多时,虞碧卿梳妆完毕,便与褚令玦一道去上房拜谒。由两个大丫头心月和小蘋陪着。心月十四五岁光景,模样不错,话却不多。小蘋看上去更小些,眉眼弯弯稚气未脱,一路上叽叽喳喳: “碧奶奶您瞧,咱们二爷住的蓬阳阁是这园子西边儿最大最显眼的一座了,直顺着这路出去,过个桥,便是园子大门儿,再出去便是老爷太太呆的上房了。东边儿是大爷的莱阳阁,后边原是大小姐的闺阁,大小姐出阁后倒一直空着。您别看着园子不大,里边建的可是极好,听闻是开国皇上赏了先祖的。听嫂子妈妈们说,前几年也是热闹的,只是后来二老爷一家搬出去了,大小姐又出了阁,人便渐渐少了,为了不显得冷清,老爷太太倒是让大奶奶、二奶奶和彩袖姨娘各自领了住处,一会儿回来奴婢带您细细地逛,”她俏皮地朝虞碧卿眨眨眼,故意小声道:“碧奶奶也看看您想住哪。” 虞碧卿倒被她逗笑了,指着她笑向褚令玦道:“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伶俐。可我住哪儿自然是上头定的,若要我看,二爷的蓬阳阁便是极好的,”她故意偏了头,拉着褚令玦的衣袖,“不知我求不求的来呢?” 褚令玦也笑,用手戳了戳虞碧卿的脑门儿,低声贴着她耳朵道,“求是求得,只是为夫,怕你吃不消。” 虞碧卿脸红,连忙啐了他一口,小蘋也在一旁咯咯地笑着。说笑间便到了上房,遂不做声,随着他进了去。 上房陈设亦比虞碧卿想来朴素许多,虞碧卿原也不懂这些金啊玉啊的,只是这屋里陈设不多,以青色和白色的骨瓷器为主,倒是素雅。彼时老爷太太还没出来,只有几个洒扫的丫头婆子,见一行人进来,自然知道这位便是二少爷从烟花巷带回来的新奶奶,忙都行礼请安。褚令玦略点点头,便到下首坐下,虞碧卿忙叫小蘋扶了为首的婆子起来,又使眼色打赏,柔声道:“各位妈妈姐姐快快起来,论理昨儿便该见过各位的,只是听二爷说大家原都各有各的差事,巴巴儿地都叫过来,倒像是我不懂事儿拿大了。我想着自己刚刚过门,日后少不得有求到各位妈妈姐姐的,便先在这谢过了。”说罢盈盈施了一礼。 那些个下人一个个儿都有耳报神,哪里不知这位奶奶昨儿只是被一乘小轿从院子角门抬进来的,老爷太太并两位少奶奶一概不曾得见,原都以为她早就没脸见人呢。可又听蓬阳阁的小丫头说,这碧奶奶非但没哭没闹,倒与二少爷调笑了大半宿,直引得守夜的小丫头都无心睡觉,心下又都多了几分好奇。如今一看,碧奶奶的容貌自然不必说,虽不是一等一的好看,可那媚态却是旁人没有,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她倒真像是话本里说的狐狸精托生来的。说话做事又这般滴水不漏,连赏银也比平日里少爷少奶奶的多上三分,倒是心生了几分仰慕,众人嘴上都道了谢,便又回去做自个儿的差事去了。 不多时,帘子后一阵窸窣,褚令玦和虞碧卿忙起身,只见老爷和太太从里间出来,老爷褚平荆四十出头,眉宇间英气犹存,一见便是习武之人。太太何氏左右各由人扶着,后面又是两个小丫头,那何氏面色极温柔,却有孱弱之态。虞碧卿见状忙跟在褚令玦后面,依礼跪拜。 老爷和太太缓缓落座,又示意左右女子入了座,虞碧卿心下便知这二人是两位少奶奶,却仍不敢抬头,只听得老爷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撂下,方道:“孽障!不能带兵打仗也便罢了,连书也读不好!娶妻纳妾这本事倒是见长,我们褚家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褚令玦听了忙连连叩头赔不是,虞碧卿自然也跟着叩头,却听何氏柔声道:“罢了罢了,大清早的,老爷何苦为这个再怄气,横竖已经娶了来,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才要紧。”褚平荆哼了一声,何氏又向虞碧卿道:“抬起头来。” 虞碧卿早听褚令玦说太太最是纵着他,故而松了口气,抬起头放温和了目光看着何氏。往常她看的最多的便是男人,看男人时眼里总是带着三分媚态,如今刻意扮的知礼了,倒添了点儿端庄大方,更加上她本就面容姣好,连褚平荆看了气都消了三分。 何氏略略颔首,柔柔缓缓地说,“好孩子,玦儿要纳你做妾,老爷同我本是不应允的,然而玦儿一再坚持,老爷骂他他也不肯松口,险些被老爷打了。可知你与别的女子定是不一样的。”她喝了口茶,“嫁入我们这样的人家,跟你从前的日子自然不同,一应规矩礼数,都要慢慢学起来,从前那些个上不了台面的言行,也别再有了。打今儿起你也是半个主子了,可别在下人嘴里落了舌根,没得失了身份。” 虞碧卿自然知道何氏的意思,何氏没直接说穿她的身份,已是给她留了极大的尊重,她遂郑重叩首道:“妾身谨记太太教诲,从前妾身也是万不得已,如今能进了褚家,自然谨言慎行,恪守规矩。” 何氏温婉笑道,“话虽这么说,你也要记着,若是下人有了不尊重,或者和你冯姐姐说,或者和我说,都使得,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虞碧卿早起过来时原已准备好被老爷太太奚落责骂,不想太太如此温和,竟真把自个儿当了主子,自然千恩万谢地叩首起身。又觑着老爷愠色也收了不少,情知二人是极宠着褚令玦的,也并未想刁难自己,倒是松了口气。 更多小说请收藏:www.xiaoshuo.uk 夭夭说: 标题虽然看上去都是古诗但是有的不是原句,强行改成七个字码队形的。 章名科普: 赠去婢 崔郊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H) 老爷和褚令玦因赶着上朝,又喝了杯茶便起身出门。虞碧卿又依礼见了下首的两位女子,其中着妃色褂子,面色清冷的是大少爷褚令琛的妻子岑默,褚令琛常年在外征战,家里只有这一个妻子,不曾纳妾。着淡紫色小袍,带着几分稚气的便是褚令玦的正妻佟玉兰,她娇嫩嫩的脸上挂着愠色,显然是对虞碧卿不爽。虞碧卿倒不觉有他,喜形于色之人反而好相处,至于不太好琢磨的岑默,既然是大少爷那边的,想来日后交集不多,自然也不必放在心上。 几人落座,何氏便道:“玉兰,碧卿是新来的,日后你和彩袖与碧卿便是姐妹的,要互相关照才是。” 彩袖是褚令琛从前的通房大丫头,现在也纳做妾,不过最近身体抱恙所以没来请安。 佟玉兰脆脆地应了一声,杏眼中的怒气变成了浓浓的笑意,仿佛两人是好姐妹一般。她是那种娇艳的长相,笑起来倒有些可爱。 何氏又问:“你给碧卿安排在哪里了?” 佟玉兰仍是脆脆地答:“回母亲,我给碧妹妹安排在兰莺啼晚苑了,前几天已经着人收拾得差不多,只等妹妹有空去看了,再把贴身的物什和摆件儿安排进去,便可住了。” 虞碧卿觑见何氏蹙了蹙眉,便知此事有诈。何氏瞧了她二人一眼,点头道:“也好。” 佟玉兰又给她讲了些府上的规矩,原来因为老爷经常带兵在外,不常在家,太太又身子虚弱,性子也喜静,所以晨醒昏定都是免了的,除了初一十五,只等太太有了兴致,便邀大家过来坐坐。平日里一日三餐都是各房各院去小厨房自领的。虞碧卿心下倒觉得甚好,她本来也是为了图个安稳日子,与大家自然是能不见就不见。 又闲话了几句,太太问起岑默和佟玉兰这个月各房的账目,小蘋忙向虞碧卿使了个眼色,虞碧卿知趣,便行礼出了来。 出了院又走了一段,见四下无人,小蘋便嘟着嘴抱怨道:“碧奶奶,你可要跟二爷说说,那兰莺啼晚苑可是咱们园子里最偏的地方了,自打我进咱们褚家,哪个小姐奶奶都没住过这地界儿,你没瞧见,二奶奶说的时候连太太都吃了一惊,二奶奶这是明摆着跟你过不去呢!” 虞碧卿这才知道何氏当时蹙眉的意思。不觉低笑这佟玉兰果然是小孩儿心性,她虞碧卿便是住在园子外头的时候也有本事让褚令玦魂牵梦萦,如今住在园子里,远点近点又有什么要紧?便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只是我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原不该惹这个事,我倒还喜欢住远点,乐得清静。” 一路无话的心月也答话道:“碧奶奶这么想便是最好的,只要二爷心在您身上,同在一个院子里,哪有什么远近。” 三人一路闲话回来。 午膳时候褚令玦的小厮秋明来传话说二爷被老爷太太留住了,虞碧卿便自己用了膳。 吃完饭她便在褚令玦的榻上,歪着闲闲地瞧廊上两只雀儿打架,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见有人报二爷回来了,她忙翻身躺下,闭上眼假寐。褚令玦走了过来,走在床沿定定看着她。虞碧卿只做不知。褚令玦又伸出一根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虞碧卿睁眼瞪了他一眼,也未说话,张嘴便把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褚令玦笑了笑,将她抱起来半搂在怀里,一边将自己的唇附上她的唇,一边把那只被她吮的亮晶晶的手伸到她的春衫下去摸她的一只玉兔。 虞碧卿顿时被他搞得双颊绯红,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勉强挣开他的唇,低声道:“二爷别闹,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褚令玦这段没娶到她的时间里,日思夜想能把她摁在自己的榻上搞,如今有了这机会哪里有放弃的道理。于是低头含住她的耳垂,一边轻轻地用牙咬着一边呼气道:“那又怎样,为夫就是要白日宣淫。” 说罢他顺着耳朵往下吻,一路便来到了那个被他的手冷落的另一只玉兔,玉兔上方那一点泛着浅浅的粉红色,随着虞碧卿急促的呼吸上下颤抖,他一口含住,用舌尖去挑逗那个敏感的点。虞碧卿顿时长长的嗯了一声,头向后仰,把双乳往他的身前又献了一献。 褚令玦一面舔着一面抬头,看着虞碧卿媚态十足的样子。虞碧卿却忽地低头,咬住了怀里的人的耳垂,急促的呼吸扑到他的耳朵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背,另一只手伸到下面,隔着袍子去摩挲他下身的肿大。 虞碧卿到底是烟花女子,褚令玦又哪里是她的对手,他被这么猛地一搞,仰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虞碧卿顺势解开他的下袍,两手伸到里面摆弄了起来。 褚令玦又捉住虞碧卿的双唇给了一记深吻,虞碧卿的双手却是越动越快,褚令玦几乎强忍着没射出来。 忽听得屏风外面小厮秋明喊道:“二爷?二奶奶打发人来说,二奶奶一会子过来,陪您和碧奶奶去兰莺啼晚苑瞧一瞧呢。” 原来蓬阳阁平日里只有褚令玦一个人住着,故而小厮进进出出也无需考虑太多。褚令玦虽然爱风流,可到底是个大家子少爷,脸皮薄的很,如今虽未被撞破,到底白日宣淫,总不是件光彩的事儿,屏风外又有人在问话,褚令玦想着,竟一个没忍住,泄在了虞碧卿手里。 虞碧卿把双手伸到褚令玦面前,黏黏的精液就顺着她的手流下,虞碧卿满眼得意地瞧着他。低声在他耳边说道:“二爷,外面等你回话儿呢。” 褚令玦刚稳了稳气息,要张口回复,虞碧卿忽然跪在他面前直直把他下身半软的东西吞在了口里。 褚令玦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喘息的声音逐渐加重。偏秋明不知好歹,又问了一句:“二爷?您可是睡着了?” ———————————————————— 夭夭说: 是热腾腾的肉啊!(羞) 故事停在了奇怪的地方,下一回继续! 二爷不是不行,只是虞姑娘太会了。 珍惜现在的糖,毕竟是虐文! 天天炖肉实属不易,恳请大家点点收藏投喂珍珠! 收藏过50加更哦! 章名科普: 春宵 苏轼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 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笑渐不闻声渐悄(微H)(新年快乐!) 褚令玦伸手想阻止身下的小妖精,可不料虞碧卿却吃得更深更狠了,眼里的得意又加了几分笑意,速度也越来越快,却在他几乎忍不住嘶吼着射出来的时候住了嘴,朝外头问道:“可是秋明吗?我刚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二爷在里间换衣服呢,二奶奶可说了几时过来?” 虞碧卿的声音再正常也还是带着春意的,秋明又一听里面的喘息声,登时明白怎么回事儿,一面掌嘴一面笑吟吟地回道:“哟,奴才不知道坏了二爷和奶奶的好事儿,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回二奶奶咱们爷有急事,一个时辰以后再来罢。” 秋明边说边退了出去,“一个时辰”四个字和他掩门的声音重叠,显得格外清晰。 一个时辰,虞碧卿心里轻轻笑了,你们爷怕是撑不得一个时辰。 褚令玦气急,起身把虞碧卿拉起来放到床上,掀起她的袍子直直地插了进去,嘴里还喘着粗气骂着:“你个小妖精,竟敢,啊,给我难堪,小妖精,看爷不干死你。” 虞碧卿刚才也撩了他半天,下面早已经泥泞不堪,又知道秋明已经把门关上,把外头的小丫头带下去了,便软软地哼出了声,两只腿在他的腰间勾得极紧,下面也有规律的缩了起来。 男人低低地吼声和女人一声高过一声的呻吟混在一起,伴着有规律的淫靡的水声,刺激着两个人的感官。褚令玦约莫冲刺了几十下,两个人全身都开始颤抖,几乎同时达到了高超。 褚令玦趴在了虞碧卿身上轻喘,仍在体会刚才在自家榻上白日宣淫的快感。那佟玉兰虽然娇小可爱,身材也不错,可在床上却是极放不开的,稍微干她几下便哭哭啼啼不止;彩袖呢,无非是老爷夫人给他安排的通房丫头,唯唯诺诺像是个老妈子。这种床笫之间的乐趣,只怕只有虞碧卿能给他了。 虞碧卿情知男人这个时候是最温存不过的了,便轻轻拍了拍身上人的背,勾着他的脖子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他的唇瓣,盯着他的双眸柔声道:“爷,妾身要起来梳妆了,刚才秋明来报,二奶奶已经把那兰莺啼晚苑收拾妥当,一会子带妾身去看过,晚上就可以搬进去了呢。” 果然,身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起身整理衣衫,虞碧卿忙跟着起身帮他更衣,褚令玦道:“我不是说把你安排在漪雨阁吗,怎么让你住那么个地方!秋明!” 虞碧卿忙伸出两根手指压在他嘴唇上,摇头示意他不要叫人,一边给他理衣带一边说道:“瞧你,我不过提一句,你就嚷起来了。小蘋跟我说了,兰莺啼晚苑不过是偏了点儿,我倒觉得不打紧的,我这么个出身的人,原也想住个僻静的地方,免得与人生是非。”褚令玦的衣衫已经齐整,虞碧卿又走到西洋立镜下整理自己的发髻和衣衫,“更何况,我今儿已经见过二奶奶,她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我也不愿跟她计较。若此时再劳动人手整理间屋子出来,少不得老爷太太都知道了,倒怪我不知轻重。” 褚令玦犹是生气,“可是我已经说了给你住漪雨阁,你说,她可曾把我的话当回事儿!这样的妒妇悍妇,我!” 虞碧卿在镜子里瞧着他走来走去气得跳脚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你若是把她休了,我的罪过可更就大着了……” “把谁休了啊?”一语未完,只听外面佟玉兰几乎是破门而入。她穿了件粉紫色的衣衫,倒更显得娇艳可爱。虞碧卿忙跟她行礼。 “呵,”佟玉兰瞥了她一眼,“瞧你那浪样儿,这才刚进门儿一天,就敢撺掇他把我给休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佟玉兰!”褚令玦把行礼的虞碧卿扶起来挡在身后,“我再告诉你一遍,碧卿是太太点了头让我纳进来的,有什么气你只管去找太太,你若是为难碧卿半点儿,我可要你好看!” “我为难她?”佟玉兰气结:“对,我就是为难她了,给她安置在兰莺啼晚苑是讨过太太示下的,能把她安在园子里都是便宜她了,怎么,没把她放在你旁边儿的漪雨阁,我就难为她了?我倒是等着,咱们褚二爷能怎么要我好看呢!” 虞碧卿在后面听两人拌嘴,心下不由笑出声,两个人竟都是这般大户人家宠溺出来的,吵架也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佟玉兰那点心思竟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便在后面福身道:“二爷,二奶奶教训的是,妾身住在哪里,以致以后的衣食起居,少不得都由二奶奶安排,并无半分怨怼。二爷,现下去把那兰莺啼晚苑安置了是正经,不然今儿晚上又少不得在蓬阳阁叨扰二爷了。” 佟玉兰听了倒是诧异,原来她是礼部尚书佟远知之独女,从小娇生惯养飞扬跋扈,哪里知道男人有时就喜欢这做小伏低的样子,只道是虞碧卿也同彩袖一般是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诺之辈。又听她说若是不能安置,今儿也要住在蓬阳阁,便也不想再跟褚令玦争执,忙叫人去取虞碧卿的箱子,又带着褚令玦、虞碧卿等去了兰莺啼晚苑。 一路上褚令玦或是和虞碧卿搭两句话,却总是被佟玉兰无端抢白回去,虞碧卿便笑着摇头示意褚令玦别再说了。兰莺啼晚苑果然是远,走路要走近一刻钟,不过收拾的倒还是干净齐整,虽然佟玉兰已刻意让人缺东少西,可少的不过是些摆件玩意儿,这些固然是佟玉兰从小到大不曾短过的东西,虞碧卿却哪里在乎,在虞碧卿眼里这房子已经是极好了。 如此,虞碧卿在褚家过得也算是不错,一脸五六日,白天和小蘋、心月两个人做做女工说说话,偶尔去上房给太太请个安或者去园子别处逛逛,褚令玦自然是每晚都来的,有时回来的晚,也会给她带些宫里或街上的新鲜玩意儿,两个人用了晚膳便把下人打发了;有时回来的早,便直接让秋明把她接到蓬阳阁,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褚令玦早已上朝,她才醒来梳洗回去。即便偶尔佟玉兰在吃食或是言语上给她下些绊子,她也不过四两拨千斤打发了,倒也是生活的一点调剂。 偶尔走神想起以前的事,却也是很以前的事了。 —————————————————— 夭夭说: 不太想写太多无聊的宅斗,所以把一些情节一笔带过。 主要是我觉得佟玉兰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骨子里并不坏,也不是反派角色,所以根本就不值得我们碧卿费心思斗。 以及,男主下一章就出现了哦!没错二爷不是男主。 唉四章居然已经小一万字了,我的毕业论文要是也这么简单就好了。 至于题目,虽然跟原词里面的意境可能不太一样,但我的意思大概就是形容这三个人快快乐乐打情骂俏的样子吧。就是想契合佟玉兰那种明媚跋扈的感觉。(或者有什么更好的诗句也可以推给我) 对了,最重要的,新年快乐啊!!!!! 题目科普: 蝶恋花 苏轼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一见知君即断肠 日子便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间已进中秋。 这日,褚令玦与虞碧卿在兰莺啼晚苑用过早饭,便去上早朝,虞碧卿闲得发闷,遂一边描起花样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蘋和心月拉家常。不多时,却见一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那小厮看着面生,并不是褚令玦跟前儿的人,小蘋便过去问道:“什么人?这是我们碧奶奶的住处,怎么不传一声就进来?” 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打了千儿道:“小蘋姐姐,奴才是老爷跟前儿的人,今儿早朝,大少爷回来了,老爷赶紧让我回来传话,太太听了,高兴得什么似的,便让奴才赶紧传给园子里的几位奶奶,说好容易一家人齐齐整整了,一会子都到上房用午膳呢!” 心月听了几乎是撇下手里的针线便跑过来:“什么?大少爷回来了?可听得真切了?不是说月底才回来?” 小厮满脸堆笑,“是呢,大少奶奶才也这么问,想是西北战事大捷,先回来了,奴才这边还要去彩袖奶奶那儿通传呢,就先走了!” 虞碧卿仍斜倚在贵妃榻上,这个“大少爷”与她并不相干,可她倒觑着心月那真切的急,这丫头平日里向来稳重,何曾有过这般失礼之态?她仍画着花儿,闲闲地问道:“心月,小蘋,你们过来,我且问你,我来了这府里也一个多月了,倒少听得你们说起大少爷,你们快与我说说,这大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儿?” 小蘋听了笑嘻嘻地推着心月,道:“奶奶你可是问着了,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心月心里最清楚。”心月忙摇头否认,作势去捂她的嘴:“你这小蹄子,快别在奶奶跟前儿浑说,仔细我撕烂你的嘴!” 虞碧卿抬头,看心月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便知道这丫头确实对大少爷有情意,却也不好刻意逗她,便向小蘋道:“她既不说,你先说说?” 小蘋嘟了嘟嘴,哼道:“要奴婢说,大少爷便是这府里最冷的人,平日跟他打招呼,他理都不理的,听闻他连待自己屋的下人也是这样,哪里像我们二少爷,无事便与我们一块说笑,半点儿主子的款儿都没有。” 虞碧卿点点头,问心月:“她说得可对?” 心月低头,略想了一想,道:“也对,也不对。大少爷虽然无情,可他对大少奶奶是一心一意的,他对下人虽是冷酷,可从不苛待下人。年纪那么轻,却可带兵打仗,若在家时,也是日日习武温书,比二少爷知上进。” 虞碧卿心下已知晓了几分,想着不如有机会寻个由头,让令玦把心月说给大哥做个小妾,倒是一桩美事。三人又闲话了一阵,见快到了时辰,便收拾去了上房。 到了上房,何氏早就梳妆妥当,急急地候着。岑默、佟玉兰和彩袖也都前后到了。虞碧卿冷眼瞧着,却觉得岑默并不十分着急,倒像是不盼着大少爷归来似的。 不多时,褚平荆并褚令琛、褚令玦便回来了。众人忙起身行礼见过,虞碧卿抬眼瞧了瞧褚令玦旁边的男人,倒比褚令玦高大了几分,周身透着肃杀之气,再冷眼瞧一瞧脸,只一怔,却觉得呼吸一窒,忙伸手扶住小蘋,指甲紧紧抠在肉里。恐自己看得不真切,欲再看时,眼前却似蒙住一层水雾。只听褚令琛向何氏跪拜道:“儿子见过母亲。” 虞碧卿伸手掩住了嘴,那人比一年前黑了瘦了,可声音却不曾变过的,曾经日日在耳畔响起的,动情地叫着她“碧卿”的声音。 竟然是他。 何氏一把把褚令琛搂在怀里心肝儿肉似的叫着,两人不觉抱头痛哭,岑默和冯玉兰忙上前去劝,虞碧卿却只觉得脚下像灌了金银一般,怎么也走不动。小蘋察觉不妥,忙低声问道:“碧奶奶?碧奶奶你没事吧?” 虞碧卿恍若未闻,依旧怔怔望着那个人。 她用了那么多力气才忘掉的人,竟然是日后跟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大哥。 虞碧卿只觉得自己忽变得牵线木偶一般,心月和小蘋让她行礼她便行礼,让她坐下她便坐下,褚令玦笑着对她说了什么,她却只觉得他嘴巴开合,并没有发出声音。 褚令琛是在落座以后才看见她的。屋子里丫头婆子乌央乌央地进来贺喜,然后厨房的嫂子送来菜,可他却忽地瞥见对面坐在佟玉兰下首的女子。 怎么是她? 褚令琛犹恐看得不真切,那丫头好像比一年前圆润了一点儿,更重要的是,眼角眉梢那种小女子的情态荡然无存。 他侧身跟岑默指了一下,岑默向他笑答道:“那位是二弟前儿新纳的妾。” “叫什么?”褚令琛几乎不假思索地问出了口。 岑默一愣,褚令琛自来以不近女色出名,到现在只怕连她房里的丫头都认不全,怎么突然对别人的妾……? 岑默又瞟了一眼虞碧卿,只见小蘋仿佛在和她说些什么,她却只在那里怔怔地出神。 岑默忽然懂了些什么,又得体的笑着向褚令琛答道:“听闻这位姑娘姓虞,以前是花月楼的姑娘,闺名唤作碧卿的。” 岑默特意把“碧卿”二字咬得重了些,仿佛还说了些别的,可是褚令琛已经不在乎了。 虞碧卿。 虞、碧、卿。 那个他在边关苦寒之地仍日日想着念着的名字。那个他在富贵温柔乡里舔着她的耳蜗呢喃的名字。 那是他杀出重围时的信念啊。 原来已经嫁与他人。 还是自己的弟弟。 虞碧卿不知道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么。只是讷讷地跟大家见了礼,然后便强拉了小蘋和心月回去。 —————————————— 夭夭说: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我要是有天引用了《长恨歌》,下面科普怕是要非常长了。 至此,开端发展高潮结局中的开端算是结束了。之后应该是一部分回忆杀。 然后,之后有一章是打赏章,打赏章节没有内容,如果觉得我写的还不错,可以适当点点。 不点也没关系。无论是钱场还是人场,只要你来,我都很开心! 章名科普: 井底引银瓶·止淫奔也 白居易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 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 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与君别。 忆昔在家为女时,人言举动有殊姿。 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双蛾远山色。 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 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柏树。 感君松柏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 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 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蘋蘩。 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 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 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十三学得琵琶成(微H) 虞碧卿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些侠肝义胆的故事里面,青楼女子总是传奇人物,或是有着复仇野心的前朝公主,或是让文人侠客们见之忘俗的绝世才女。 可是虞碧卿知道,那些原都是世人口耳相传的故事罢了。真正的青楼里,不过是铁打的恩公,流水的姑娘。 她原是家中的独女,她父亲本是科举考上来的九品芝麻官,母亲是跟父亲一个村里的,后来到了京城陪父亲做官。十岁那年京城鼠疫,要了父母的命,她便流落街头。 之后的故事俗套却普遍,不过是被青楼里的妈妈捡去,一开始给妈妈和头牌姑娘们做小丫头,每日洒扫招待,姑娘们平日里高兴了,也会教她们些曲子。 虞碧卿本来就有几分姿色,经历了变故,又比同龄的姑娘们更多了些风韵,在花月楼里也学了不少眉眼高低,故而十四岁便开始接客。 她总觉得自己对于花月楼的记忆只有几个片段,可那些片段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向她证明那些日子是真实存在的。 比如十岁刚进来的时候,半夜总是被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春叫声吵得无法入睡,有次她偷偷地跑上楼,趴在当时的头牌杨柳姑娘门口看。 帘子里的男人赤条条的,杨柳身上斜斜地挂着一个红肚兜,男人两手隔着肚兜不断揉搓杨柳的双乳。 然后。 然后虞碧卿看见那男人下面有一个什么,深红色粗粗的,居然在杨柳下面黑色的头发里抽送。 虞碧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点,小手紧紧地捂住嘴,耳朵里充盈着两个人的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竟像抽搐了一般,随即杨柳也仰起头长长地呻吟着,仿佛要哭出来了。然后下面就有了些白色的东西流了出来。 接着就是男人粗粗的喘息声,然后仿佛轻声跟杨柳说了什么,杨柳掩着面啐了他一句。 虞碧卿拔腿跑了回去。 那是小小的虞碧卿第一次见识到男欢女爱。 回去后的虞碧卿却只是睡不着,刚才的画面和声音在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似的,两条腿也怎么放都不舒服。 她伸手摸了摸,才发现那黑色的头发丛下面全都是黏黏的水儿。 那些日子,做错事了,妈妈是要打骂的,有时姐姐们心情不好,也会拿她们这些小丫头出气。 可那些记忆好像都不是很真切了。 她只记得杨柳姐姐第二年就染了花柳病,妈妈嫌她不干净,把她赶了出去。她出去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面色惨白,瘦得只剩一副骨头,被几个小子强拖了扔出去。 虞碧卿在一旁看着,无端想起了那时斜斜地挂在杨柳身上的红肚兜。 那天晚上,那个当年在杨柳身上抽搐的男人搂着嫣红进了房。嫣红的笑声撞到虞碧卿耳朵里,格外刺耳。 那是虞碧卿第一次考虑自己以后的归宿是什么。至少,自己不能死在这花月楼。 虞碧卿的初夜给了一个纨绔公子,因她是“没开过苞的”,公子给的价钱也高。 可那天晚上她只记得痛,她出的水儿还没有第一次偷看杨柳姑娘出的水儿多。 只是榻上有一摊血。 她恍惚听见那纨绔公子跟妈妈说,这丫头实在没趣儿,怎的小小年纪在床上就跟段木头似的。 所幸她跟杨柳学得一手好古琴,杨柳出去了,嫣红又是个实打实以色待人的,故而有时有来听曲子的,妈妈便叫虞碧卿过去。 也有时陪恩公过夜,因她还没混成有头有脸的姑娘,所以伺候的恩公也是流水的换。 她常常觉得这些人也没什么不同,一开头便是搂着自己心肝儿宝贝儿地叫,胡乱亲一通就扒衣服,摸两下就往里插,插爽了倒头就睡。 自己不过是个容器罢了。 再后来,嫣红被那个之前趴在杨柳身上抽搐的男人纳了妾,她走的那日风风光光,还给楼里所有的姑娘都送了点儿金银首饰。 嫣红顿时成了大家心之所向的人物儿。茶余饭后时大家都在说,都是头牌,杨柳还比嫣红会些琴棋,怎么杨柳最后死在街头,嫣红就能锦衣玉食当上少奶奶呢。 虞碧卿恍惚间明白,杨柳姐姐原是傻,世上哪有长长久久的恩宠,需得是把恩宠变成自己手里的东西。 于是虞碧卿开始把自己变成一个听话又会说话的容器,为的是恩公爽过了可以赏自己点儿银子做梯己。她也想过找个恩公纳了自己罢。 可找哪个?怎么也得是这千篇一律的男人当中,稍微让自己能记住一点的吧。 然后她遇见了他。 那天是她十五岁寿辰,故而她着了一身新裁的红衣,妆容发髻也都与往日不同。 偏巧那日有个恩公来听曲儿。 那人坐在那里,就与旁人看着不同。他眉宇之间都是正气,不似那些浪荡子弟,见了姑娘总要在胸上腿上揩一把才算完。 她捡了一只唱得最好的《红豆曲》给他听,他看着她,闷闷地喝着酒。 她偷偷觑着那人清冷的面色,不知怎地竟觉得这人干净的仿佛不会做那种事一样。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证明她大错特错了。 那男人随她进了屋。 虞碧卿仍像平日里伺候恩公那样,一边帮那男人解衣带一边媚声问道:“瞧着爷面生,爷可是咱们京都人?” 那男子摇头,“不是。” “哦,”虞碧卿把衣服搭在架子上,示意那男子坐下,又给他脱靴子和裤子,“怪不得没见过您。”又顿了顿,“爷您姓什么啊?” 脱衣服时问话是别的姐姐教她的,为的是套套近乎,也好熟悉熟悉对方的脾气秉性,之后在床上若是伺候的得体些,说不好能多混些银子。 可虞碧卿另有自己的私心,她常想着,一日夫妻半日恩,她们做这个的,虽不能与别人成夫妻之名,到底也有夫妻之实,一会儿还要躺在人家身子下头,总不能连喊他张少爷还是李公子都不知道吧。 那男子不回话,却忽地按住了虞碧卿,把她放在榻上吻了起来。 猴急的男人虞碧卿不少见,便欣然接受了这个吻。 ———————————— 夭夭说: 故事仿佛停在了奇怪的地方。 不过下一回就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这是我个人超级喜欢的一回!!! 码这回的时候是1月22日,肺炎还在蔓延,希望这回发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吧。 希望大家多多给我投喂珍珠啊!每人每天有两颗,不投就没了。 请多跟我互动,不然真心写的没有动力。 下一章虽然要50po但是2000加字,我个人觉得肉还是很香的,欢迎阅读呀! 谢谢大家!!! 章名科普: 琵琶行 白居易 略 (太长了而且高中课本里面有,就不放在这里凑字数了) 锦衣公子拙兰芽(H) 可是过会儿她才发现,这男的好像是个雏儿。 他的吻竟只有双唇。 虞碧卿心下暗笑,这恩公来来去去,雏儿倒是头一回见,还是这么个俊朗刚正的少爷。她今儿是赚到了。 于是她伸出丁香小舌,轻轻地点着那男人的唇,又睁了眼睛媚媚地看着他。男人倒也有样学样,伸出舌头跟她的舌头搅在一起。 虞碧卿张开唇瓣一点一点吮在他的双唇上,舌头更加深入。很快两个人就吻做了一团。 不过是个生涩的吻,虞碧卿本未动情,可她发觉身上的男人呼吸却渐渐沉了。 更要紧的是,有一团热热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腿上。 虞碧卿只觉得那一团不是一般的大。 今晚怕是要一场恶战了。 却听耳边沉沉的男人声音,“在想什么?” 虞碧卿微微一怔,她与恩公欢好时其实常常走神,男人总是自个儿弄自个儿的,尤其是来这里,都是花钱买痛快,只要自己爽了,哪里又有人关心身下的容器什么感受。 这是第一个抓到她走神的。 “奴……”虞碧卿略想了一想,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媚色又浮上她刚刚有些呆滞的双眸,“奴家在想,爷的表字是什么?” 那男人也愣了一愣,他虽未经历过男女之事,可混账话也不少听,知道男欢女爱的时候,女人若是走神了,那便是男人不行。 可她在想跟自己相干的事。 “我,”虞碧卿见他好像认真犹豫了一下,才接着正色道:“我是个习武的粗人,并无什么表字,你只叫我,陆离变好。” “陆爷?”虞碧卿带点儿轻佻,她今晚是打定主意和这个小雏儿好好玩完了,便张嘴含住他的耳垂,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陆爷,你怎的都不理奴家啊,奴家好想要呢。”她尾音轻轻上扬,听的人麻酥酥的。说罢把手从他背后伸进他的小衣,在他的腰间留恋几圈,然后往前探到他下面肿大的一团,缓缓地揉弄着。 陆离止不住地嘶着冷气,呼吸越来越重,身体里似有一股气在到处乱窜,一会儿顶的他头皮发麻,一会儿又让他脚趾都忍不住蜷缩着。那股气窜来窜去,忽然随着她的手,全都集中在他下身那一处肿胀上。 陆离几乎忍不住要射出来,可是之前听过的混账话又飘到了他的脑子里,那些关于男人早射的鄙夷一句一句浮上脑海。 他稳了稳心智,低下头,满眼却只有那女子红衣下也未曾遮住的胸口。 两团白白的,衣服都要束不住了似的,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颤。 原来这就是他们说的玉兔。 他一把揽住女人,一手上前准备探她胸口的玉兔,却不料他揽的动作实在用力过猛,虞碧卿毫无防备,手上不自觉加重了哦一下,男人竟一汩汩地射了出来。 陆离怀里揽着温润香玉,身下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羞耻感。 这姑娘怎么才堪堪弄了他几下他就射了出来,明明他自己…… 虞碧卿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还真是个实打实的雏儿,连女人都不会抱。 虞碧卿被他死死地搂在怀里,头枕在他胸膛上,男人的个头很高,胸膛也很壮实,虞碧卿偷偷抬眼瞄着陆离的脸色。 羞愤和爽。 虞碧卿本该觉得好笑,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初夜,想起那个纨绔子弟一边喊着好紧好爽一边又说自己像块木头,自己在他身下不知所措却又不敢大声哭的样子。 谁还没个第一次,看在今儿姐姐寿辰心情好,索性调教你一回。 虞碧卿两手划着圈儿探到他的胸膛,摸着上面两个点细细地揉着,此时陆离的小衣已经歪歪扭扭,她便帮他脱掉小衣,一个手玩弄着,另一个手搂住精壮的腰,贝齿轻启,慢慢地磨着他另一边的小凸起。 陆离几乎马上硬了起来,他混混沌沌地哼着,却在想刚刚明明是自己想摸这姑娘的奶子,怎的反被她摸了个遍。 虞碧卿放在他腰上的手渐渐下移,刚要碰到陆离的肿胀,陆离猛地捉住她两只手,把她死死摁在了榻上。 几乎是咚的一声,虞碧卿直呼痛,原来习武之人这般力大,以后若是把他调教好了自己只怕吃不消。 虞碧卿心下又笑了,哪有什么以后呢。 陆离撑着她的双手,眼睛留恋地看着她的胸前,忽一抬眼,却又对上了她那略有些无神的双眼。 他是有多不行,怎的又让她晃了神! 虞碧卿胸前的肚兜竟像是纸片一样,一声脆响便被他撕了下来,随即俯身,用舌头青涩地舔弄着她一只雪白的玉乳。 这一下来得突然,他动作生涩却用力,引得虞碧卿仰头呼了口气,一双手忍不住插到他的发髻里面,不自觉地把他的头往自己身上按。 陆离得了肯定,舔弄的忘情又卖力,虞碧卿却觉得另一边难受的很,伸出一只手捉住他的大手,覆在自己身上。 陆离顿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用手指放着自己的舌头,在她的乳尖上轻轻调戏,时而又大把揉搓。 许是这男人是被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缘故,今儿虞碧卿却觉得自己比往日男人插进来了还要动情,下身里痒得不行,自己不自觉用力地绞着,还是难过。 身上的男人仿佛不知道欢好是为了什么一般,只在他双乳前流连却不肯进展。 虞碧卿心下暗暗叹气,伸出两条玉腿勾在陆离的腰上,上下摩擦着他的背,抬起身子往他身上蹭,不时刮过他下身的肿大。 陆离仰头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身下的女人。 很好,这次没有分神。 可他并不知道怎么插女人。 虞碧卿朦胧中看到了陆离的窘态,倒明白了二三分。于是堪堪撑起身子,将身上的男人推倒,然后扒掉他的小裤。 长长的一根跳了出来。 陆离便眼睁睁看着虞碧卿扒开了臀瓣坐下去。 一夜春宵。 —————————————————— 夭夭说: 今天帮我妈大扫除,好疲惫,开不动车了。 章章大肉也不好看,下一章走走剧情。 提问:陆离为什么会犹豫自己的名字? 章名的意思是男的是个雏儿。 具体如下诗。 章名科普: 题红楼梦 其 十七 锦衣公子茁兰芽,红粉佳人未破瓜。 少小不妨同室榻,梦魂多个帐儿纱。 赌书消得泼茶香 陆离因自幼习武,十五岁便随父从军,因而昨夜虽和虞碧卿欢好到极晚,第二日一早却依旧早早醒了。 他睁开眼,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看到身畔那个女人。 和自己身下已经站起来的东西。 他略动了一动。 虞碧卿本就睡觉极轻,昨儿这男人尝到甜头以后,也不知要了她多少次,直做得她浑身酸痛,故而陆离稍一动她便眯了眯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精壮的男人。 陆离倒未想到她这么早就醒了,一时发了愣,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昨儿她的眼睛里总是媚态十足的,可此时因着刚睡醒的缘故,眼睛里倒有几分十五六岁姑娘的天真和灵动。 虞碧卿被他瞧得不自在,伺候的恩公也不少,像他一样把自己浑身弄得如此酸痛的倒不多,今儿又是没睡好,心里不知怎地憋了点气,于是抬手拿了床头他昨儿的衣服放到他面前,不甚愉悦地说,“奴家伺候爷起床吧!” 其实她们平日里早起多半是要再让恩公弄一回的,虞碧卿刚刚也感到了他身下的肿大,不过是稍微耍了个小脾气罢,却不料陆离收回目光,直接拿着衣服翻身下床,背对她立着。 “不劳动姑娘。” 虞碧卿倒暗暗吃惊,待到想要下床时,却见自己的肚兜小裤连着外衫都被那男人撕成了碎片,直扔的床上地下都是。 这本不是稀奇事,只是她那身衣服是前儿特意托人到绣庄上做的,自己喜欢的什么似的,昨儿寿辰才头回穿,怎料得这才一日,衣服就成了地上的一堆布头。 她也下床,赤脚去找件衣服穿。 陆离刚堪堪压下体内的火,只见虞碧卿赤着身子跳到他旁边的橱里翻东西,那股火蹭一下又上来了。 可随即就看见她玉一样的腿和背上那些青紫色的印记。 她拿了一叠青色的衣服回身放在床上,陆离这才意识到她昨儿的衣服被自己撕了一地。 懊恼就一点一点漫上心头。 虽说是窑子里的女人,可到底也是个女人,怎的对她那么狠。 怎的昨夜怎么要她都像不够似的呢。 他忽然觉得今天早上眼前这小姑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像昨儿晚上老是扭股糖似的巴着他喊陆爷。 他虽未和女人们打过什么交道,可也知道这女人怕是恼了。 虞碧卿一边穿衣服一边觑着陆离,那男人刚才硬的发烫,现在竟真的自个儿穿整齐了衣服,忽觉得早上不该对他耍性子。到底人家是爷,今儿的赏钱怕是指望不上了。 虞碧卿到底怕他到妈妈跟前儿说什么,于是试探般唤了一声陆爷。 陆离回头,手心里是一锭整的银子和一些碎银子。 虞碧卿只瞥了一眼,碎银子也不少,有赏银便罢。 陆离郑重道:“碧姑娘,昨儿是陆某莽撞了,撕坏了姑娘的衣服不说,又在姑娘身上腿上留了好些淤青,实在是对不住。这锭银子,姑娘只留着做衣裳罢!至于这些碎银子,姑娘喜欢什么吃的玩的,便买了来。只当是陆某赔罪了!” 虞碧卿登时愣在了原地。 从来没人给她一整锭银子做赏钱。 陆离只当她还在生气不肯收下,一时不知怎么办,便拉了她的手强放在她手心,解释道:“碧姑娘,陆某自幼习武,从未近过女色,因而昨儿,”陆离顿了顿,有些赧然道:“昨儿下手有些不知轻重,且姑娘的玉乳和小穴实在令陆某爱恋,故而要多了几次,陆某本来不是这般纵欲过度之人,还望,还望姑娘见谅。” 虞碧卿忽然羞红了脸,她这样的人原是脸皮最厚的,可被眼前这人大喇喇地把那些话儿说出来,却只觉得臊得不行,忙支吾着收了银子。 陆离也不知自己怎的鬼迷心窍说了这些,恨得只想打自己的嘴,从昨儿到今儿,自己这大少爷的脸算是在这姑娘面前丢尽了。 虞碧卿和陆离都不记得那天陆离是怎么跑出去的。 后来的两三天,虞碧卿也偶尔会想到那个男人,想起他身子那般精壮,想起他根本不晓得床笫之事却能抓住自己晃神,也想起他那一锭银子。有一点点希冀,承望着那个男人哪天再来陪陪她,让她调笑调笑。 可是过了几天,又有新的曲儿要唱,又有新的恩公要陪,这个人也终沦为千篇一律的男人中的一个。 那男人再来时,日子已从盛夏转到初秋。 那日时辰尚早,夕阳仍在,她正在露台上闲闲地磕着瓜子,却听外头小丫头引了人上来,她忙去迎。 竟然是他。 虞碧卿笑向他福了福身,叫了声陆爷。 陆离也笑了笑。 那日桂花好香。 虞碧卿见小丫头手里还提了个食盒子,便接了过来,陆离道:“这是我在城东朱氏买的蟹粉小笼,趁热吃。” 他还是正色的,像是再说一件极要紧的事情。 虞碧卿晓得城东朱氏的蟹粉小笼最有名,常常要排了队才能得。城东到花月楼也有一段路,揭开食盒子还冒着热气。 他头上也渗着汗珠。 她本是不爱吃蟹粉小笼的,总觉得那东西油腻腻的烫嘴。 可今儿却觉得心里像吃了蜜一般,便坐下来布了筷子跟他一道吃起来。 “陆爷怎么想起带这个过来?”虞碧卿嘴里还有包子,说话也含糊不清。 陆离却觉得她此时别有一番可爱,那个这些夜晚都在他梦里挥之不去的女人就坐在了面前,和他一起吃自己最喜的蟹粉小笼,竟有些不真实。 “嗯?”虞碧卿见他没说话,又追问了一声。 “我,”陆离咽了下口水,神色仍是极认真的,“陆某上次毁了姑娘的衣物,实在过意不去,今儿好容易得空,特带了蟹粉小笼来赔罪。” 他有些慌张,什么小笼,什么衣物,原不过是自己想见她却又不肯承认。 不肯承认自己对一个窑子里的女人魂牵梦萦。 不肯承认自己想把她按在床上干。 ———————————— 夭夭说: 走两章剧情,肉不动了。 欢迎来微博找我玩耍,之前有个章节微博名字打错了hhhh,还是付费章节改不了了,就直接放微博大号吧。 我的微博:小夭儿xxx 章名科普: (这个应该都知道吧) 浣溪沙 纳兰性德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阑干倚尽犹慵去(H) 虞碧卿低头笑了笑,柔柔地道了声谢。忽觉身上一轻,发觉自己被陆离打横抱了起来。 外面的天色很好看,天尽头由红色渐渐变成深蓝,有凉爽的风吹进来,花月楼里也渐渐热闹,隐约能听见楼下梅香唱曲儿的声音。 虞碧卿两手勾着陆离的脖子,眼睛对上他的双眸。 一切都那么清晰真实,只有眼前的他仿佛不真切一般。 陆离坐在床边把她抱在怀里,这才知道那些登不上台面的书里写的“软香如玉”到底是什么感觉。 直想把她揉到身子里。 陆离一边低头捉住她的唇轻轻地吻着,一边伸手温柔又生疏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虞碧卿迎合着他的动作,不多时上身就只剩了肚兜挂在身上。 看得陆离眼红。 陆离伸出手去揉她的酥胸,脑子里喧嚣的念头是把她的肚兜直接撕下来,可又想起上次虞碧卿被撕了衣服仿佛不太高兴的样子。 于是只得抬了头去斯斯文文摘那肚兜。 虞碧卿的肚兜原是用蝴蝶结扎在脖子上,轻轻一扯便能脱下来,可谁知陆离捣鼓了半天,虞碧卿忍着笑看陆离在她脑后捣鼓了半天,却生生脱不下来。 活结生生拽成了死扣。 虞碧卿忍不住,便伸出两条玉腿勾在他身上,双手伸进他的底裤里去玩弄他的肿大,陆离想要制止,却对上了她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腰上是她的玉腿,下身是她的小手,满眼是她的样子。这时候陆离若还是能忍住,那他就不是那个血气方刚的将军了。 于是他也顾不得肚兜,直接把虞碧卿撂在床上,扯下底裤,用手扶住自己的下身直直地插进去。 虞碧卿的下身已经足够湿润,插进去时咕叽一声,那小穴紧的很,直惹得陆离仰头吸气。 这么多时日睡里梦里仍心心念念的事,终于得逞了。 陆离原是不会什么技巧的,便使了蛮力,俯在虞碧卿身上抱着她,一下一下都直捅到最深处。 饶是虞碧卿身经百战,这样每次都捅到她最深处的最原始简单的交媾却并不多,更何况他那东西实在是粗长,身体又精壮,真真儿是要命。 虞碧卿的嘴里溢出一声声呻吟,呻吟声又被他撞碎,飘在空中,屋子里弥漫着淫靡的味道。 无疑是陆离最好的春药。 虞碧卿下意识地一缩一缩,只想让他快点射出来,可他却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般,一下一下直捣花心,却怎么也不射。 虞碧卿只觉得意识都被他撞得模糊了,忽想着恩公们都喜欢自己说些下三滥的话,便把头搁在他的肩窝上,调整呼吸媚媚地说:“啊,爷,爷好大好粗,奴家要受不了了呀,陆爷快要我!” 陆离本就被她搞得发狂,这一叫,虞碧卿却发觉身子里的东西又粗了两分,撑得自己要受不了了。 陆离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水一般的女子,忽见她的肚兜歪歪扭扭挂在身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只手便把肚兜撕烂,俯身咬在上面,用粗糙的舌头挑弄着。 虞碧卿仰着头一声高过一声长长地叫出来,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陆离却还是兴致很高不知疲倦地抽插着。 虞碧卿忽觉得自己就快到了,几乎是哭出了声,又在快感达到顶峰时直直咬在了他的颈上,狠狠地吮了一口。 身下也一股一股泄了出来。 陆离本来一下一下要得死,已经要受不住了,上下又同时受到这样的刺激,也趴在她身上抬起头低吼,射在了里面。 虞碧卿心想终于结束了,正体会着身下还没褪去的快感,却忽觉得身体里还没拔出来的东西又肿了起来。 刚开了荤的果然惹不得。 陆离刚要起身,虞碧卿却把两手两腿都勾在他身上,陆离此时没有理智只有蛮力,竟起身把虞碧卿抱在自己的怀里,站在地上捣弄着怀里的女人。 虞碧卿刚高潮过,身下敏感的很,又被他抱在怀里,浑身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一起,耳边是男人沉重的喘息,男人两只手托着她的臀,身下还有那根东西杵着。 虞碧卿被他插得上下摇动,胸前的两点曾在他满是汗水的身体上,只觉得快感一波就这一波,嘴里带着哭腔,直喊着不行了不行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又泄了一回。 热浪浇在陆离的粗大上,陆离强忍着没射出来,偏头咬住虞碧卿的耳朵,嘴里忍不住爆了浑话,一下一下要得更厉害。 虞碧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泄了几回,陆离终于又一次射了出来。 陆离把虞碧卿放在床上,两个人静静地喘着粗气。 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梅香仍在咿咿呀呀唱着曲儿,外面有男人的叫好声,妈妈的招呼声,和别的屋子里男人女人隐约的调笑声。 上次从天黑做到了天亮,这次从天亮做到了天黑。 陆离的理智也慢慢恢复。 上次过来本是心烦意乱,只听得军中的人都说花月楼的姑娘好得很,干一次什么忧愁都没了,自己当时满心烦忧,实在不知如何排解,才过了来,原想着只来这一次,日后再不会来这种地界儿。 谁曾想回去半月,脑子里竟时时都是那日的欢愉,常常睡里梦里都是她。 以前用手解决,现在只觉得还差了些什么。 差的何止是那柔软的小穴,还有她的媚眼,她的浪叫,还有插到她哭着泄出来时的占有感。 如此,撕坏了她的衣物,竟也成了自己流连烟花巷的一个极好的借口,弄坏了人家姑娘的东西,总归是要来赔罪的。 原想着吃了小笼,听她唱两只曲子,晚上再要她。 谁曾想见到她那一刻,呼吸都变了节奏,恨不能直接把她搂入怀中插到她哭。 虞碧卿出了一会儿神,忽觉得腹中空空,傍晚不曾吃饭,只吃了他三只小笼,又奋战至今,自是又饿又渴。 她便翻身起来想去喝杯茶,再下去问丫头还有什么点心。 脚下又是个被他撕烂的肚兜。 她捡起刚才的袍子披在身上,倒了杯茶在手上,自己吃了一半,又拿回床边把另一半递到陆离嘴边。 陆离自然也觉口渴,刚要张嘴吃下,虞碧卿忽又一笑,自己把茶盏里的茶含在嘴里,又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陆离过来喝。 陆离有些惊讶,他自然没有虞碧卿花样多,虞碧卿见他不解,又指了指陆离的唇,陆离这才明白,宠溺的一笑,便揽过她把水吃掉。 —————————— 夭夭说: 写这篇时是大年初一,因为防疫不能出门,只能窝在家里码字。 希望看到这篇的朋友们都平安健康呀! 章名是我最喜欢词人的晏几道的词 小蘋和心月也是从晏几道的词里取来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收藏没有留言更没有珠,再这样下去可能要断更了…… 以及,持续欢迎大家微博来找我玩耍:小夭儿xxx 章名科普: 御街行 晏几道 街南绿树春饶絮,雪满游春路。树头花艳杂娇云,树底人家朱户。北楼闲上,疏帘高卷,直见街南树。 阑干倚尽犹慵去,几度黄昏雨。晚春盘马踏青苔,曾傍绿荫深驻。落花犹在,香屏空掩,人面知何处? 过尽千帆皆不是(微H) 陆离刚要加深这个吻,虞碧卿却推了推他的肩,哼道:“陆爷可放了奴家吧,奴家要下楼寻点吃的。” 陆离后知后觉,原来二人晚上都只吃了几个小笼包,又折腾了这半天,着实饿了,便想了一想,搂着虞碧卿问:“想来你们这也没什么好吃的,不如你想吃什么,我出去给你买回来罢。” 虞碧卿抬头看了看她,吃饱喝足的男人总是温存的,也只有这时候她才能大着胆子撒撒娇,她便两手搂着他的脖子,抬头看他,软软地带着撒娇的腔回道:“奴家想吃后街上那家桂花糖藕,不知陆爷能不能寻来?” 陆离原来从不吃桂花糖藕这种东西,甜腻腻的粘牙,可既然问了她想吃什么,自然是要买来才不拂他这大少爷的面子。于是他把虞碧卿搁在床沿上,自己拿来衣服,轻巧道,“这有何难,你且在这里等着便是了。” 虞碧卿自然欣喜,跳下来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笑着说,“那陆爷可要和她家的妈妈说,我要多撒些桂花瓣儿的,这个时候桂花最香了!” 陆离笑着吻了吻他的额头,便出去了。 陆离给她买了桂花糖藕和梅花糕,看着她欢天喜地地吃着,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原来她并不爱吃刚才的蟹粉小笼。 原来女生都喜欢吃着糯糯的甜甜的东西。 跟她的味道一样呢。 自然又是一夜春宵。 第二日他走得早,虞碧卿竟然没发觉,睡醒时身边没人,自己扑了个空,心里难免也有些空空的。 虞碧卿轻轻摇了摇头,翻身起床。 地下依旧一片狼藉,桌上放着昨儿的盘子,里面还有两片没吃完的糖藕。 总是这样空落落的,只有这一片狼藉能证明那极致的欢愉是真实存在的。 虞碧卿正梳洗着,却听外头进来了小丫头,见了她便满脸堆笑道:“碧姑娘,您起来了?妈妈叫您过去一趟呢!”又上前拉住虞碧卿道,“可是天大的喜事儿,碧姑娘可是要做少奶奶了呢!” 虞碧卿听得云里雾里,没听说近来伺候的恩公要赎过自个儿,更别说少奶奶了。可那小丫头说得认真,不像是假的,于是她急急收拾好便去了妈妈跟前儿。 花月楼的老鸨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保养得极好,早年也是青楼女子出来的,故而深谙恩客和姑娘们的心,因而这花月楼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好。 虞碧卿刚一进屋,便看见妈妈脸上的笑堆得都要溢出来了,还未等虞碧卿开口,妈妈上前拉着她笑道,“碧卿啊,真是有你的,今后你也不必出来伺候人了,昨儿的陆爷可是出了高价把你包了下来,”她拿帕子掩住嘴笑了两声,“那陆爷出手当真是阔绰,我瞧着,比嫣红跟去的那位爷还好,你呀,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妈妈呢!” 虞碧卿着实吃了一惊,她怎的也没想过只有两面之缘的陆离会把自己包下来。 妈妈又瞧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又拍了拍碧卿的手,“碧卿,妈妈也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儿,你在咱们花月楼,算得上是拔尖儿的。妈妈可告诉你,你这做姑娘的,还得是为自己将来打算,不说别人,就是杨柳和嫣红,你就能看出来了。这陆爷是咱们这儿的新客,妈妈瞧着他,也不是那起子穿上衣服就翻脸的市井村夫。他只来了两次便付了你一年的银子,可知他同你是有情分在的。你自个儿瞅准时机,可要好好给自己打算打算。” 虞碧卿一早被这消息搞得晕晕乎乎,又听了妈妈一席话,心里更是五味杂陈,便只应付着答了几句就回去了。 在青楼里包姑娘本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可是见了两面就包了一年,实在是少有。更何况早起见妈妈那高兴的样儿,可知陆离没少花钱。 可他究竟为何这么做呢? 之后虞碧卿果然不用出去接客,不用唱小曲儿也不用伺候恩公。 可是他也未曾来过。 从前刚进来做小丫头的时候,她不用唱曲儿接客,却要做很多杂活儿,后来当上了姑娘,就开始伺候男人。如今忽然闲下来,却不知做什么是好了。 于是她开始数日子,她不知道陆离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可是盼着他再来这件事就像在她心中落了种子一样,每过一天那种思绪就放大一些。 就这样过去了小半个月。 她开始想着和他为数不多的两次见面,她甚至连话也没怎么跟他正经说过。她回想究竟哪里得了他的心,竟付了一年的银子。 晚上她躺在床上听一个一个房里的叫声,原来花月楼晚上这么喧嚣,她细细地分辨,梅香的声音细细软软,花语的声音有些尖利,芙蓉的声音媚得仿佛能滴出水儿,应该是最讨男人喜欢的罢。 也不知自己的声音在陆离耳朵里是什么样的。 虞碧卿摸着下体的湿滑,竟半个月没人碰过她了。 虞碧卿缓缓将一只手伸进肚兜里摸着一边玉乳,另一只手伸入底裤摸着下面的湿润。却觉得下身实在空虚难耐,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进去。 可手指又细又短,和男人的下体比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又一根,再一根。 三只手指都插了进去,却怎么扭身子都不止痒,手指太短,怎么也够不到让她舒服的那个地方。手指沾了唾液去拨弄乳尖上的红点,却也觉得是隔靴搔痒,越弄越想要。 虞碧卿脑子里满是陆离。她这时终于肯承认她好想念陆离。 她下身的手抽插得越来越快,直插得胳膊有些酸软,小穴搅得紧紧的,却还是没有到。 只是更空虚了。 她只好把手抽了出来,喘着气发呆。 她突然有种悲凉,她现在已经是那陆爷的私有物,凭他来不来看自己,自己却只能这样痴痴地等着,不能陪别的恩公,更不能谋别的出路。 可他却能陪别的女人,甚至连他什么时候会再来看自己都不知道。 罢了,自己不过是个容器,哪里配有感情? 双腿间的粘腻凉凉的,有些难受。虞碧卿脱下底裤胡乱擦了两下,把底裤甩在一边,也不知怎么睡着的。 ———————————— 夭夭说: 下一章又到了打赏章节,没有任何内容,喜欢的可以来捧一下! 谢谢大家!!!! 基本也就是五章是一个大情节,其实我是想着这五章把虞碧卿和陆离以前的故事线走完,但没想到写了这么多,估计他俩还要再写五章。 章名是我很喜欢的一首小令,之前去学校诗词大会的时候还考到这句的下一句。我觉得写得很美。 求收藏求珍珠!!!! 章名科普: 望江南 温庭筠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为伊消得人憔悴(H) 一宿未得好眠,时而梦见她还沦落烟花巷,承欢父母膝下的样子,时而又梦见自己与陆离痴缠缱绻的快活。早起只觉得头痛。 这几日她越发的没事儿做了,吃过午饭便躺在榻上,以帕子掩面,懒懒地打盹。 她正困意袭来,忽觉得有热热的呼吸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一惊,伸手掀了帕子要起身,却被人按下堵住了唇。 她的眼睛对上了陆离的眼睛。 陆离的眼睛已经猩红,目之所及,他似乎比上次来时黑瘦了些。 他的舌头在她嘴里肆无忌惮地席卷,两只手很快覆上了她的胸和下面。 刚刚吻上,陆离的手上竟就被水儿打湿了。 陆离也十分情动,抱起虞碧卿翻身让她跪在床上,自己拖了裤子,两只手扶住她的臀狠狠地插了进去。 陆离来的突然,要得又紧,虞碧卿毫无防备,直喊着不要了。可陆离哪里还忍得住,俯在她背上重重地吻着,两只手握住两团晃动的白色松软,深深浅浅地插着。 虞碧卿几乎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突然见到他的欣喜,突然被填满的舒适,和不知为何漫上心头的委屈。 可她被陆离箍得一点儿也动弹不得,只能用力绞着自己的小穴,口中的哭声一声大过一声。 陆离实在是旧旷,这个姿势又插得深,没过几下两个人便同时到了高潮。 虞碧卿已是哭得梨花带雨,陆离把她抱起来,本想按在床上再要一次,又发觉她哭得这般凶,少不得把她搁在床上箍在怀里哄哄。 虞碧卿被他瞧得有些害臊,想抽出手来擦擦眼睛,却被他抱得更紧,陆离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小嘴儿红嘟嘟的,头发也有些散乱,身体里的火不由得又窜了起来,把头放在她肩窝里狠狠吮了一口她的锁骨。 虞碧卿吃痛,趁他躬身抽出两只手捶他的背。哭得越发凶。 陆离起身,一手捉住她的两只手剪在她头顶,另一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问,“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虞碧卿本来心下有好些话要问个清楚,可是被他搞了一通,早就不知从何说起,便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大白天的,陆爷怎么悄没声儿地就过来了?” 瓮声瓮气的,落在陆离耳中只觉得可爱。 陆离伸手覆上虞碧卿的一个玉乳,慢条斯理地揉着,看着她的眼睛答道:“这段时日实在是脱不开身,因而未曾来看你,今儿好容易事情都处理妥当了,紧赶慢赶就来了。”他时而挑弄着玉乳上的小红点,引得虞碧卿嘴里不时溢出几声嘤咛,陆离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嘴唇,低声道:“我瞧着碧卿倒是瘦了,可是近来受了什么委屈?” 他的呼吸扑在虞碧卿脸上,说着这样调戏人的话,偏偏面上却一脸正色,倒真的像是寻常的关怀。虞碧卿本来就想要得很,刚才虽急急泄了一次,可旷了这么久到底不过瘾,于是两条腿勾住陆离的腰,嘴唇也迎合着他的吻,含糊说道,“碧卿日日想着陆爷的粗大,寝食难安,故而,故而消瘦了。” 陆离挑弄她胸的动作更凶了,虞碧卿下面也不时擦过那一团肿大,再加上虞碧卿的话儿,陆离登时忍不住,一只手伸了两个手指在她的小穴里捣弄两下,然后扶住自己的粗大一下插到了最深。 虞碧卿长长地叫了一声,可这次陆离却并不着急似的,只插在最深却不动弹。虞碧卿虽享受着这被填满的快感,可到底小穴里四下都是痒的,只想让他像从前那样恨恨地插自己才快活。 虞碧卿想动,却被陆离箍得更紧,锁在怀中动弹不得。虞碧卿的眼睛里续着泪,两个小手握成拳勉强地锤着陆离胸口,仍旧带着哭腔哼道,“陆爷,陆爷你倒是,倒是动一动呀!” 陆离从前只体会了男女交欢的乐趣,至今儿,因是包下了这个姑娘,又见了她娇羞的模样,现下在自己怀里娇娇地哼着,被自己弄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方体会到了什么是闺房之乐,倒有意想调戏一下虞碧卿似的,便忍笑道,“姑娘想的,陆某已经给了姑娘,姑娘怎么还是只管哭?” 虞碧卿实在想要得紧,又被他这般玩弄,心里的委屈忽然被打翻了似的,两条玉腿死命敲着他的背,大哭了出来,“奴家知道自己不过是陆爷买下的一个玩意儿,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如此,爷只管插爽了便罢,何苦在这儿为难奴家,自己也不得快活!” 她声音里还夹着喘息,委屈和情欲蔓延开来,惹得她小穴也不自觉地收缩着。 陆离前两次原是知道这姑娘在床上是脸皮不是很薄,自然只是想稍微调戏她一下,谁承望竟又把她惹哭了,忙提着她的两条腿三浅一深抽插起来。 刚堪堪插了十几下,虞碧卿便哆嗦着泄了身子。热热的水儿浇在陆离的粗大上,引得他也仰头吼叫了一声。又俯身抱住虞碧卿,咬着她的脖子胡乱地半咬半吻,狠狠插了几十下。虞碧卿只觉得自己要疯了,喊叫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两只手插在陆离的头发里,直想把他抱得再近些。 终于,两个人同时到了高潮。 陆离重重地压在了虞碧卿身上。 一时两个人都有些出神,虞碧卿缓了好久,终于慢慢恢复理智,便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陆离。 陆离也才回过神儿似的,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在她旁边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问,“这次可要够了?” 虞碧卿抬头看看他,脸上仍是波澜不惊,仿佛在关心她冷暖,不由在想这男人怎的能如此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 她不答,咬了咬嘴唇,终于问道,“陆爷,奴家有一事不明,不知今儿可否请教陆爷?” 陆离仍是清风朗月地一笑,拍了拍她的背,道,“那我先说我今儿要说的,碧卿不妨听完,再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的?” 虞碧卿点点头,乖巧地趴在陆离的胸膛上。 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虞碧卿后知后觉,原来以后的生活,就只能划为他在,和他不在了。 ———————————— 夭夭说: 为什么大家都不收藏不给珍珠呢! 真心希望我的文章可以让更多的朋友看到! 不过还是谢谢每位朋友的喜欢! 欢迎来微博找我玩耍:幺幺零零000 章名科普: 蝶恋花 柳永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绿蚁红泥小火炉(微H) “碧卿,”陆离的声音沉沉地在她耳边响起,“我自幼习武,十一岁随父从军,算是个粗人,长了这么大,只知道刀枪弓箭,却从未碰过女人。我第一次过来那会子,家中生了烦忧之事,无从排解,却常听军中的兄弟们说,花月楼的姑娘们个个都是解语花,睡上一次保准儿什么烦恼都没了。我那日实在烦心,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就遇上了你。”他略顿了一顿,“我第一回来时,本来也没想着自己也能变成那起子留恋烟花巷的登徒浪子,可是回去以后,那日做的事儿就在我脑子里,怎么也擦不去,”他自嘲般轻声笑了笑,“可知军营那些无赖没一句真话,见了你之后,之前的烂摊子还未了了,又生出你这么个妖精来让我挂念。后来那日我实在忍不住,居然连晚上都不想等了,说是来赔罪,本是自欺欺人,我不过是,想见姑娘罢了。”他扳正怀里的虞碧卿,看着她的眼睛道,“那日跟你们这儿的妈妈包下你,本是想跟你交代下的,可那日军中实在有事,一早天还没亮我那贴身小厮就来传话让我回去,我实在不忍心吵你,匆匆跟你们妈妈付了银子就过去了,却不料连日来公务缠身,竟让你苦等了这么些日子,实在对你不住。”陆离仍是一脸正色地看着怀里已经呆愣的小女人,“碧卿,这些时日我总是想你,一开始我还在想,我这也算为你一掷千金了,是不是不值当。可我睡来醒着,想的都是你,从军中回来跟家里请了安,这回连下午都不想等,直直跑过来找你,我知道,你是值当的。诶,好端端地,你怎么哭了呢?”怀里的虞碧卿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他有些莫名其妙,女人真是麻烦,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也不知道怎么哄,可她此时却有些喜欢这份麻烦。他拍了拍虞碧卿的背,又低头啄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不高兴吗?这回可还有什么话问我?” 虞碧卿被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情话冲昏了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做她们这一行的,向来只有情爱,没有爱情,便是那些心肝宝贝儿的漂亮话,也都是在云雨时才能听到。如此安安静静地听这番恍若海誓山盟的话,由不得她不动心。 她抽搭了两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可是,为什么是我?” 她自认自己论相貌身材,都不是花月楼里最拔尖儿的。更何况她伺候的恩公无数,自然分辨得出这陆离非富即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他一时的消遣,却不料他竟如此认真地说了这些前因后果。 陆离的脸上泛着两团淡淡地红色,摇了摇头,“是呢,这段日子我也常常问自己,为什么是你。可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前几日随军出去,看见他们搂着我们营里的军妓,却觉得怎么也,没有感觉。”他停了一瞬,眸色有些暗,嗓音里不知不觉已蒙上了情欲,“她摸上我,都没有我想着你有感觉。” 他脸上十分正经,虞碧卿被他气得哭笑不得,不由在想这男人怎么总是能正经地开这种不堪的玩笑,她伸手捶他,却被他捉住搂在怀里,细细地吻她的嘴唇,慢慢滑到耳垂,脖子。等到虞碧卿反应过来时,自己的下面早就湿的一塌糊涂。 陆离因为已经射了两次,没有一早那么猴急,舌头在虞碧卿的酥胸上打着圈儿,一只手在她的后腰上抚摸,另一只手熟练地来到下面,插入了一根手指,缓缓地抽查。 虞碧卿身体已经十分敏感,哪里经得起这种刺激,两只手一会儿揉着陆离的头想让他吃得再深一些,一会儿又敲着陆离的背哭着喊不要了,一会儿又狠狠地揪着被子,扭着身子想让陆离插得再深再快些。 陆离在她身体里的手指却并没有加快,而是勾了起来,摸着她里面凸凹不平的内壁,也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那最敏感的一小点,虞碧卿登时全身打了冷颤,声音都变了,直叫着快到了。 陆离隐约明白那就是她身体里最神奇的一点,忙狠狠地又插入一指,两根手指一齐捣了几下,然后揪住那一点玩弄起来。 没过几下,虞碧卿就一股一股尖叫着泄了出来,她两只手抠着陆离的背,留了几条红色的抓痕。 陆离有些吃痛,又觉得莫名的爽。 虞碧卿一边泄着身子一边还混混沌沌地想,为何昨儿她自己弄自己的时候,连这一半儿的爽还不到呢? 陆离自然又抱着她要了三四次,到最后两个人做累了就睡,睡醒了就接着做,连晚饭都忘了吃,陆离身体极壮,一夜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虞碧卿只觉得自己腰腿都散了,他还不知疲倦地插着。 第二日睡醒时已经是下午,陆离自然早就走了。 仿佛昨儿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虞碧卿拍了拍身边空空的床,有些发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之后虞碧卿的日子陷入了循环,陆离少则三五日,多不过半月,总会来一次,每次来必是做到她下不来床。之后又是等待。 他每次来,总能给虞碧卿些银子留她私用,他不来的时候,虞碧卿也会做些针线活儿拿到外头去卖。虞碧卿知道,哪怕这陆爷已经把她包了下来,男人却终究是靠不住的,她得给自己攒着赎身的钱。终归只有自己靠得住。 她多希望现在看似普普通通的日子可以走到永远。 可闲下来又总能梦到被拖出去的杨柳姐姐。 ———————————— 夭夭说: 女孩子一定要记得靠自己啊! 陆爷和虞碧卿的甜宠故事真是越写越长,因为不想进展到虐的部分。所以发糖要且行且珍惜! 初心就是希望肉文可以让人物和故事更加饱满,因为肉欲是人之常情,但不想为了肉而肉。 btw,记得收藏加珠呀!这样我的文才会在新书榜上滚动,才会被更多人看到。 爱大家!!!!! 章名看上去和正文关系不大,但就是想借这个写两个人那种温馨美好的日常时光。也是我自己超级喜欢的一首诗呢! 章名科普: 问刘十九 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漂泊亦如人命薄 如此,虞碧卿的日子仿佛停滞了一般。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虞碧卿本来在花月楼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姑娘,那些少爷公子们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满城都知道了花月楼的碧卿姑娘被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爷包下了,再不见客。那位爷出手极为阔绰,却都不知他的来路,只隐约听说是位陆爷,偏生满城的官宦富贵人家都没有姓陆的。 春去秋来,两人的故事越传越邪乎,虞碧卿的名声也越来越大,竟比她抛头露面的时候还有名,成了花月楼里见不到的第一头牌。 后来甚至有人说是皇帝微服私访到花月楼,易了名包下碧卿姑娘。 这些话儿传到虞碧卿耳朵里,她也不过一笑了之。 转眼间又快到了她十六岁的寿辰。 红颜未老恩先绝,这道理她明白得很,须得趁着自个儿年轻,好好博一个前途。 最好是博一个,跟陆爷在一起的前途。 虞碧卿后来刻意不去回想那夜的温存,她是怎么被褪去的衣服,他又要了她几次,她仿佛都记不清了。 只有一些零散的片段。 她记得他插到最深时温柔地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初次见你时,你穿的也是红肚兜,那日我看了你的肚兜,只想把它撕了”。然后顿了一顿,身体里的那根东西也微微跳了一跳,“今儿也是。” 中间的事情好像都被抹掉了,只有两个人都快到了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了,抬头咬住他的下巴,带着哭腔,却很坚定地说,“爷,爷你纳了奴家罢!” 那句她大半年都在掂量着什么时候说出口,怎么说出口的话,也不知怎么就这样滑了出来。 两个人都泄了出来。 一片死寂。 虞碧卿隐约听见烛花爆了的声音,心想这是个好兆头。 这是个好兆头吧。 良久,陆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碧卿,说实话,这大半年来我从未放弃过纳你的念头。只是我家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斟酌着用词,“家里实在非同一般,所以恐怕,不能纳你过门。” 虞碧卿心头的一点点希望忽地被浇灭。 是呢,好运气哪能都让她一个人得了。 可陆离又接着说,“可是,我已想好了,我不能再让你呆在窑子里了,我想,要是你愿意的话,我在京郊给你置办一个小宅子。虽然无名无分,但好歹,好歹有个属于我们自个儿的地方。”他扶正虞碧卿的肩膀,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语速也不自觉地加快,“宅子我已经看好了,只等着年底我攒够了银子就买了来,再跟妈妈赎你。碧卿,只是无名无分,但我对你的心你却是知道的,你可愿意?” 虞碧卿已经看不清陆离的表情,只胡乱地点着头,说着愿意。 自她父母双亡,已经六年过去了。 终于又要有个家了。 又忽地想到了什么似的,推开身上的人,跑到柜子前,打开最隐蔽处的格子,把里面的盒子捧给陆离。 银子。 “陆爷,”虞碧卿抹抹眼泪,“这是我这几年在花月楼攒下来的银子,也有爷儿们赏的,也有我自己做活儿拿到外面去赚来的。且请陆爷看在往日情分上务必收下。”陆离刚要推却,虞碧卿按住他的手,“陆爷,碧卿这么多年来,没有一刻不想着出去。这银子也不是白给陆爷的,只求陆爷,快点儿来赎碧卿。”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极力忍着,却还是流下眼泪,她声音有些颤抖,“陆爷,碧卿本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家,谁承望流落烟花巷。” 陆离掂了掂银子,加上他攒下来的梯己,大抵够置办宅子,如此也好,赎她的钱,大不了问他弟弟借一抿子,以后还上,就不必等到年下发了赏钱才能来赎她了。 提前把她赎出来,拿了她的银子,以后加倍对她好就是了。 他抱起虞碧卿,狠狠地吻了起来。 虞碧卿也用力回应着。 他终于不是恩公,而是她的爷了。 灯花爆,喜事到,老人家说的果然没错。 于是虞碧卿开始盘算,盘算着日后要为两个人的家置办些什么东西,盘算着自己以后也可以继续做活儿拿出去给家里换些钱,盘算着即使有了别院也不可让陆离常来,别在他家那边露了马脚。 家,光是想到这个字,都足够让虞碧卿笑出声儿。 可那个答应给她一个家的陆离,却再也没来过。 头一个礼拜,虞碧卿并未觉得两样,依旧欢天喜地地做着梦。又过了几天,虞碧卿心里浅浅地觉着不安,她还安慰自己,陆离不过是去置办宅子,忙些也未可知,陆离从前最久的一次有半个月没来过,他有他要忙的事情。 更何况,她不知道陆离是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他要在京郊哪里安家,从前有银子,倒是能着人打听打听,如今连体己钱都给他了,还去哪里打听。 一整个月过去了,陆离依旧没来。 来的却是妈妈。 原来陆离付了一年的银子,如今一年已到,陆离也没再来。 所以虞碧卿若是想继续在花月楼过活儿,就要出来接客。 五雷轰顶。 六年的积蓄,和一年的温存。 换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眼前人拿着钱,再也不回来了。 虞碧卿不信。 可是她没有办法。自己的银子都给了陆离。不接客妈妈就不给饭吃。 那一夜,虞碧卿睁眼到天明。从儿时有记忆,到那日的温存,零碎的片段串起来。虞碧卿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跟父亲来京都,父亲的官刚做得有些起色,家里却飞来横祸,父母双亡。 就像现在,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的陆爷带着她的钱走了。 她可以不要钱,也可以不要人。 可是人财两空,和她父母双亡刚进花月楼时,又有什么两样? —————————————— 夭夭说: 写这回的时候,想到的是《骆驼祥子》。 陆离不是坏人,大家都有苦衷。 预想的这一回非常虐,但是写出来不是很虐,我可能不太擅长写虐文吧。 下一回久违的二爷就要出场了,我一直觉得二爷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写陆离的时候总觉得心情很沉重,但是写二爷就觉得欢快很多。 今天我的文在微博上被推了,阅读和收藏一下子飙升,真的是感恩的心! 于是把更新时间改成每天0:00,这样大家也有充足的珍珠留给我呀!(疯狂暗示) 下面这首词是《红楼梦》里林黛玉写的,放在这里挺应景的。 章名科普: 唐多令 曹雪芹 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一团团、逐队成球。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空阶夜长衾枕寒(微H) 虞碧卿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 她已经十六岁了。十六岁,对于外头那些闺阁小姐来说,许是刚刚谈婚论嫁的年纪。可虞碧卿知道,杨柳姐姐十五岁就染病被撵了出去,嫣红姐姐十六岁已经嫁人做了姨娘。 做她们这一行的,过了十六七,就成了鱼眼珠子,别的且不说,下面就没有那些小姑娘们紧了。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老了。 她想不通陆离为什么离她而去,后来索性也不想了。 不过是她自己傻,恩公罢了,居然还指望托付终生。 从前那么多负心汉的故事,竟全都白听了,还痴痴地做梦,以为自己遇见良人了。 也罢,这一年过得算是舒坦痛快,还平白在外头赚了名声,从今儿起睁大了眼睛待客,早点儿给自己寻个好人家就是了。 那一晚,她下楼弹琴的时候,倒是惊动了京都大部分纨绔子弟。 其实虞碧卿资质并不是最拔尖儿的,可是她身上别有一番风韵,一半是因为小时候跟父亲学过几句诗书,一半是因为这一年服侍陆离,不必像从前接客那般觑着别人眉眼高低,倒多了些傲骨。这些在外头寻常女子身上本来不少见,但放在这花月楼里,却又物以稀为贵,哪个男人不想让这看上去有些清冷的姑娘臣服在自己身下呢。 再加上这一年来,她的名声在京都也甚嚣尘上,多少公子少爷都想一睹这位碧卿姑娘的芳姿。如今好容易出来接客了,大家自然都想今儿晚上可以留在这位神仙的房中。 她边弹琴边物色,很快就看准了怀里搂着花语的那位年轻公子。 那位公子算得上是花月楼的常客了,故而虞碧卿也认得,那公子是褚令玦,听说是当朝褚大将军家的二公子,人称褚二爷的。模样出落得是一等一的好,出手又阔绰,更难得的是,他来这边并不专点哪一位姑娘,故而这花月楼竟像是他的后宫一般,姑娘们都盼着褚公子的到来,褚公子来了,她们又都要为他今儿住在哪里争风吃醋。 于是不多时,那褚公子便和虞碧卿云雨在床上。 虞碧卿一边回吻他一边笑他蠢,这男人不过是被姑娘们宠坏了罢,她去敬酒时,吃了他朋友的酒却没吃他的,唱曲子时也故意没唱他点的那支,果然他的目光就从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花语身上收了回来,在自个儿身上流连忘返。 他那物件儿没有陆离大,可却比陆离花样多得多,嘴里的浑话更是不断。 虞碧卿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怎的又跟那狠心短命的比起来了呢。 媚色重新浮上她的眼睛,她的两条腿攀着褚令玦的背,下意识缩着小穴,褚令玦倒吸了两口冷气,下面那东西也跟着跳了跳,虞碧卿带着点儿喘息声,笑问道,“褚二爷,听说,听说咱们花月楼的姑娘,您也睡了个遍的,您且说说,奴家,奴家的小穴怎么样?有没有花语姑娘的穴儿紧?” 褚令玦被她这么一提,平白觉得刺激,往日睡过那些姑娘们的脸似乎都变成了一张,她们在床上虽然也是浪叫,可那叫要么是毫无实质满口荤话的敷衍,要么就是被他逼紧了才冒出的两句春叫,这样公然吃着醋般聊家常的倒是头一回。他抓紧她的腿狠狠地冲刺,爽的几乎要骂人,没几下就射了出来。 他重重地趴在虞碧卿身上,可虞碧卿却还没到,半吊在那里难受得很。 忽然又想起了陆离。 原来安安静静时,倒是可以让自己随便想些什么旁的。可总有的时候,就那么猝不及防地,会觉得,如果他在就好了。 原来他已经不在了呢。 虞碧卿忽然心生烦躁,恨自己怎么总是平白无故就想起他来。于是推了推身上的男人让他翻过去。 然后自己起身一口含住了他下身有些软下去的那一团。 褚令玦没有防备,被突然含住,只觉得头皮发麻,身下的疲软顿时又硬了起来,还在虞碧卿的嘴里跳了几下。 虞碧卿狠狠地吃着,每一下都恨不能吃到喉咙里去。可面前这人的味道那么陌生,不是陆离。 她的陆离。 褚令玦被她弄爽了,两只手按住她的头让她一下一下吃得更深,虞碧卿也尽力地配合着。 大滴大滴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一定是褚令玦弄得太狠有些难过,不然自己怎的哭出来了呢。 褚令玦又玩了她几次,然后沉沉地睡着了。 虞碧卿侧头看着他的眉眼。 他即使睡着,也觉得眉眼调皮灵动,一看便是无忧无虑的大家公子哥儿。 她很久没见过别的男人的眉眼了。 不像那个男人的眉眼,即使是睡着了,有时也是蹙着眉,好像总是在为什么事烦忧是的。有时她伸手摸摸他的眉毛,他都会惊醒,像孩童做噩梦一般握住她的手,把她死死箍在怀里。 他难道不是怕失去自己吗?难道睡梦中也是演出来的吗?可他到底为了什么呢?他拿走的钱也就将将有他当时砸给妈妈来包她一年的钱多啊。 她真的想不通,又恨自己不争气,怎么又想到了他。 摸摸眼睛,竟然湿了。 自他离开,她都不曾哭过。今晚也不知怎么了。 可是,当她身边睡了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她才那样真切的感受到,原来陆离是真的走了。 罢了,那就放纵自己再多想他一会儿吧。 —————————————— 夭夭说: 这一回写的时候我有一点点难过,希望不要觉得拖沓,因为陆离毕竟在虞碧卿生活里呆了一年,所以她会觉得生活里无时无刻都有他的影子。 下一回会轻快许多。再下一回应该就结束回忆,回归主线剧情了。 这里两天有点肉不动了,估计没有肉肉吃了。 记得收藏加珠啊,满50珠加更,满百珠微博抽奖(小夭儿xxx) 不给珠会越来越虐的,你们可别后悔!!!(我超凶的) 章名科普: 更漏子 温庭筠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曾经沧海难为水 混混沌沌,虞碧卿也不知几时睡去。次日一早却是褚令玦略一动虞碧卿就醒来了。 日子还得继续,自己还要找个男人托付终生。 虞碧卿少不得又在脸上堆起媚媚的笑。 她起来伺候褚令玦更衣回去,褚令玦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漫不经心道,“我今儿晚上还来,你可等着我。” 这不过是褚令玦的场面话儿,他遇见哪个都这么说,从未当真。可虞碧卿却偏笑着福了福身道,“这可不巧了,奴家前儿答应了胡公子,今儿晚上他来听我唱曲儿的,听说还给我带了新的琴谱。再说了,昨儿爷拉奴家进来的时候,我瞧着花语妹妹脸都变了色。奴家可不想平白因为爷跟花语妹妹结了仇,爷还是改日再来罢!” 褚令玦平白被他编排这么一顿,只觉得莫名其妙,往日从来只有姑娘们求着他再来的时候,断没有姑娘拒绝他的理儿,便甩了甩袖子,“凭他什么胡公子柳公子,小爷我今儿晚上要来,你便只能陪我!” 虞碧卿勾勾嘴唇,乜斜着眼笑道,“褚二爷这便是无理了,怎的许您在这楼里雨露均沾,就不行奴家为了生计多伺候几个恩公不成?” 褚令玦作势来撕她的嘴,虞碧卿便咯咯地笑着躲她,褚令玦又气又笑,伸手咯吱她,“你个小蹄子,我明儿还来,后儿还来,你若是不依,我要你好看!” 虞碧卿笑着求饶,褚令玦看时候不早了,便起身出去,临到门前还回头指着虞碧卿道,“你今儿晚上可给我等着,我还来看你!” 确认他走了,虞碧卿脸上的笑也收了,怅然地站在原地。 她只觉得累。 连刚刚勾起嘴角笑笑,都像是耗光了她所有力气一般。 褚令玦当晚果然来了。 后来褚令玦也隔三差五来一回,竟比当时陆离来看她还要勤些。一开始偶尔还去看看花语和梅香,后来也只往虞碧卿一个人房里去。 原是虞碧卿慢慢摸准了褚令玦的脾气,他本来就比陆离心思浅,有什么话儿都写在脸上,故而也比陆离好伺候许多。虞碧卿也慢慢知道褚令玦并不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仿佛只是不知道玩点儿什么,才跟那起子公子哥儿厮混。故而除了和虞碧卿翻云覆雨以外,平日里也爱听虞碧卿唱唱曲儿,或是偶尔和虞碧卿一起读书写字,倒别有一番乐趣。 日子依旧是不快不慢地过着。 转眼又是一年盛夏。 褚令玦说要纳虞碧卿做妾的时候,虞碧卿着实吓了一跳,一时竟失手跌了手里的茶盏。 褚令玦显然也有些紧张,他家里的妻是父亲安排的,还有个妾,是从小伺候他的丫头。 这是他第一次萌生出“我一定要把这个姑娘带回家”的心思。 其实年少轻狂的褚令玦哪里知道,这个姑娘跟他家里的女人,或是窑子里任何一个其他的姑娘,本来并没有太大的分别。不过是因为自己愿意花时间和心力去陪她,再加上她是京都赫赫有名的碧卿姑娘,所以那种志在必得才显得格外强烈。 纳了她,自己就能像当年纳了嫣红姑娘的杨大人一样成为京都的风云人物。 她们可都是全京都的男人求之不得的宝贝啊! 他见虞碧卿愣在了原地,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又做出那副有些气人的纨绔子弟的样子,“怎的还不谢恩?你也不去京都打听打听褚二爷是谁,”然后挑了挑虞碧卿的下巴,“小爷纳了你,那可是你的福分!” 虞碧卿却分明感受到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也在心慌吗?京都里呼风唤雨的褚二爷也会心慌吗? 虞碧卿的眼前慢慢浮现出那个男人。 那个抱着自己,神色渐渐紧张,语速也越来越快,说要给自己在外头安置一个别院的男人。 竟然已经快一年了。 她知道自己本来早就有机会开口求褚二爷纳她过门,这种事情原本就该在情意最浓的时候做,越拖反而越不好,男人会移情别恋,自己也随时会成为下一个花语。 可她总想再等等。 再等等呢。 兴许他就回来了呢。 褚令玦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可是他能分辨出她神色里的伤心。 居然不是他想的那样千恩万谢。 他有些受挫,又有些生气,不由想起其他的女人求着他让他娶了自个儿的卑微姿态。 真个是宠坏了,自己巴巴儿地提出来纳妾,竟还有女人不愿意! 他放下手,起身就要出去。虞碧卿忽然晃过神儿似的,从身后死死地抱住褚令玦。 脑子里又浮现出十六岁生日时自己对自己说的话。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老了。 “奴家愿意!”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急迫,“褚二爷,奴家,奴家刚刚只是一时乐糊涂了,二爷莫怪!能做二爷的妾,是奴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褚令玦眼里的光又重新燃了起来,刚才的挫败和愤怒早就抛到九霄云外,转身把虞碧卿死死地抱在怀里,还不忘调笑道,“算你识抬举!京都里想要给小爷我做小的姑娘,那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以后啊,有你好日子过!” 那天斜阳明晃晃地照着,她都能看清面前的人脸上的绒毛。楼下的酒肆传来了叫卖声,外面还有梅香唱曲儿的咿呀。 好真实。 真实的得到,和真实的失去。 之后的日子仿佛被人拨快了一般,褚令玦垂头丧气地来了两次,说家里怎么也不同意他纳了虞碧卿回去。 虞碧卿倒是不慌,她摸准了褚令玦的脾性,旁人越是不让他做什么,他却偏偏就要做什么。又是被家里惯坏了的,总归会妥协。 果然后来就妥协了。 十七岁的寿辰刚过几天,她就被轿子抬进了褚家。 一切仿佛都如她所愿。 只是身边的人儿不是他罢了。 ———————————— 夭夭说: 啊啊啊终于把漫长的回忆写完了,跟大纲非常契合,写到了十五回。 最近三回虽然没有肉但是写的我心好累。 其实二爷对于碧卿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了,可惜她先遇到了陆离。 所以时时事事都有陆离的影子,所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记得给我加珠啊!50珠才能上新书榜,我的书才不会被石沉大海! 跪谢各位了!!!!!! 章名科普: 离思 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春风不度玉门关(50收加更,谢谢大家)(求 虞碧卿不知道自己混混沌沌睡了多久,只觉得在梦里把自己前十几年都过了一遍。恍惚醒过来,却看见小蘋和心月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都拄着脸在打盹儿。 虞碧卿略动了动,小蘋一个激灵便醒过来,见虞碧卿醒了,难以置信般叫到,“碧奶奶!碧奶奶您可醒了?来人啊,快去叫二爷过来!” 虞碧卿怔怔的,四下望了望,记忆才慢慢恢复似的,发觉自己躺在了兰莺啼晚苑。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嘴唇干裂异常,嗓子也哑的说不出话儿来。 心月慢慢扶着虞碧卿起身,小蘋一边递过水来一边絮叨,“碧奶奶您可醒了呢,自打前儿家宴过了,您这是整整烧了三天三夜,二爷都急死了,换了好几个郎中来瞧,左不过说是什么心思郁结肝火旺盛所致,左一副药右一副药,”小蘋拿着帕子给虞碧卿擦了擦嘴,又起身送回茶碗,“吃下去的还不如吐出来的多,气得二爷差点儿打了那郎中。”她掩嘴笑了笑,“说起来二爷对您倒真是挂心,这几天只要不上朝,都来这边守着。刚才听说是大少爷叫他过去了,也不知道大少爷这会子巴巴儿地叫他过去干什么。” 虞碧卿刚刚转醒过来,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番话落在她耳朵里,仿佛只剩了“大少爷”三个字。 是他啊。 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抓着帕子呕了起来。可她这几日水米不进,哪里呕得出东西,直惹得大滴大滴的眼泪往外掉。 心月拍着碧卿的背向小蘋斥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少说两句吧,郎中说了咱们奶奶要静养。”待虞碧卿气捋顺了,又扶她躺下,“奶奶您先躺着,我去让厨房熬点粥来。” 虞碧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纱帐发愣。 门口有脚步声,然后是心月问安的声音。 “二少爷,大,大少爷?” 大少爷。 是呢,什么陆离,这是在褚家啊。 原不过是镜花雪月。 他是褚家大少爷,当朝赫赫有名的褚少将军,她的大哥,褚令琛。 虞碧卿把脸别到里面,却觉得脸上有热热的东西流出来,止也止不住。 褚令玦大步走到床边探了探她的手,笑道,“哎哟,可算是不烫了,碧卿,你若是再不好,我只怕是要去把那太医院给砸了!”他半抱起虞碧卿,让她斜倚在自己怀里,“诶?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又拍了下大腿,“瞧我都给混忘了,秋明,你去太医院请位郎中来。对,务必要请昨儿那位江郎中,”他伸手抹了抹虞碧卿脸上的泪,声音里带着哄劝,“必是他昨儿的药见效了,今儿咱们碧卿才好了过来!” 虞碧卿被他逗笑了,可脸上还挂着泪珠,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害臊,低头抹了抹眼泪。 却瞟见了褚令琛。 他一袭白袍,端坐在茶几旁,一手端着茶盏,朗月清风。 可虞碧卿却分明看见那掐着茶盏的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 她看得有些出神,褚令琛余光瞥见,心下忽然在想,原来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爱走神。 这么久了,一见她走神,还是想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干,让她除了自己什么也不能想。 可她如今却被褚令玦抱在怀里。 家宴那日他便发觉虞碧卿面色惨白有些不对,晚饭时候隐约听小丫头跟岑默说二少爷那边的碧奶奶高烧不退,问岑默要不要去看看。他自然心急,却没有任何理由探望别家的女眷。直等了两日,好容易找了个正事儿的借口,想着去探探褚令玦的口风,哪怕问问他这几天为什么老是往太医院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都行。 却不料刚好撞见小丫头来报说碧奶奶醒了。 她醒了。 这几日心烦意乱,宛如鞋子里进了石头,每走一步都在磨着脚。 那小丫头的一句话,就像是把鞋里的石头取了出来。 他立马做出一副正事还没谈的样子,褚令玦自然不好把他晾在一边,便请他也到兰莺啼晚苑略坐坐。 正中下怀。竟还意外得知了她住在哪里。 褚令琛从未想过他有一日竟会为一个女人花费这么多心力,只为见她一面。 可见了她呢? 见她之前,褚令琛这三日一直挂念着她的身体。 见她之后,他才后知后觉。 那个女人现在是褚令玦的了。 他甚至没有理由再挂念她了。 手里的杯盏都要被他捏碎。 褚令玦也发觉虞碧卿在出神,看她瞧着大哥的方向,想当然地以为虞碧卿被褚令琛看望,有些不自在,便把她更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笑道,“碧卿你不必担心,大哥今儿可不是来看你的,原是他找我有些正事儿,刚好撞上小丫头来传话说你醒了,这不,我挂着你,他挂着正事儿,我就请他来略坐坐。”他故意小声,像打趣般,“你可不知道,我大哥心里除了正事儿,什么都没有。” 虞碧卿回过神来。 褚令琛也放下了手中的杯盏。 虞碧卿努力勾起嘴角,向褚令琛礼貌性的笑笑,算是见礼了。 褚令琛现在只想回到玉门关去杀人。 正是无言之时,却见秋明带了江郎中进来请脉。小蘋和心月忙扶虞碧卿躺好,又把帘子放了下来。 屋里几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都屏息凝神站在一旁。 江郎中把了一会儿,方起身向褚令琛和褚令玦打千道,“回二位少爷的话,少奶奶这病已无大碍,静养两日便可大安。只是少奶奶身子底实在是虚弱,气血甚亏。且依脉象来看,应是长年累月忧思过度,如此下去,只怕,只怕是要折寿的呀!” —————————— 夭夭说: 这个情节有点儿长,放在下一回一半。 50收啦,谢谢大家的喜欢!夭夭会继续努力的! 求投珠呀!!! 章名科普: 凉州词 王之涣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相顾无言泪千行 虞碧卿只觉得头顶嗡嗡地响。 外头突然喧嚣起来,褚令玦在骂那个郎中是庸医,一旁的丫头们在劝着。 忧思过度。 是要折寿的呀。 虞碧卿隔着纱帐看外头的一切。 仿佛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般。 褚令玦几乎要打到那个郎中身上了。 虞碧卿凄凄地笑了出来。 这和那郎中又有什么关系。 她强撑着起身,用了嘶吼的力气喊道,“二爷,且放过他!” 她几日未进水米,又是高烧,嗓音已经嘶哑,钝钝地划过每个人的心。 一时屋里静静的。 褚令玦想说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他知道虞碧卿原来是烟花巷的人,自幼苦命,自然忧虑多点儿,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才纳进来一个多月的小妾竟会因为忧思过度而折了寿。 他只盼着碧卿今后在他身边能无忧无虑。 虞碧卿缓缓道,“二爷,妾身已无大碍了,您不必挂心,且去跟大少爷商议正事吧。小蘋,你多拿些银子赏给江郎中,好生替我送送他。你们也都下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却不容反驳。 真是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孽,她不过是想嫁与个男人,不求一心一意,但求四平八稳。 这么小的一个希冀都不能满足吗? 虞碧卿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日子依旧悠悠地流转,虞碧卿躺了几日便好转过来,褚令玦也依旧几乎日日过来看她。 虞碧卿可以屏蔽着那个人的存在,原是自己长命百岁要紧,何苦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赔了自己的性命。又所幸褚家家规不严,无需日日晨醒昏定,故而几乎半个月里也未曾见他一面。 可是不感受不代表不存在。 只是褚令玦并小蘋心月都发觉,虞碧卿这一病,性子似乎变了许多。 和褚令琛再次有交集,已是冬至家宴。 席间她一个人出来透透气,却迎头碰上了褚令琛。 她这段日子隐约知道褚令琛总是想找个机会跟她叙叙的,平日里和小蘋心月逛园子,偶尔能看见他慌乱的一闪而过的身影。 既是躲不过,倒不如会一会。 虞碧卿稳了稳心神,脸上堆着笑,迎上前,俯身行礼,叫了一声大少爷。 府上的人大多在家宴上,褚令琛又是刻意随着她到假山旁才出现,故而四下无人。 褚令琛堪堪压住想要把她搂入怀中的冲动,呼了口气,努力保持平静,道:“碧卿,我知你一直在恨我,我也恨我自个儿,只是有些话我定要跟你说清。” 虞碧卿压着心里翻腾的情绪,又福了福身,“大少爷,妾身现已是二爷的人了,日后还烦请大少爷唤妾身一句碧姑娘才合规矩。” 褚令琛几乎想把眼前这个女子撕碎了揉在自己身体里,声音里带了些冲动,“碧卿,当日我离了花月楼,没几日便已经在京郊置办了宅院。安置宅院并非儿戏,我又要掩人耳目,那几日忙得不行。当时我所有的积蓄都已花光,只等着问令玦借些银子去赎你,又怎料圣上忽然密令,让父亲与我即刻点兵启程,秘密发兵北夷之地。”褚令琛说得越来越急,“你也知道,我是习武之人,素来一人独行,身边连个信得过的小厮护卫都没有,出了城就根本无从给你递消息,更何况,你要我给你递什么消息呢?我已无积蓄,无从赎你也无从再包下你一年,我根本,”褚令琛顿了一下,摇摇头,伸出拳头重重地捶在假山上,拳头立刻红了,他低头看着拳头,自嘲般笑了笑,又舒了一口气,看着虞碧卿的眼睛,缓缓地,一字一顿地,“我根本没有理由叫你等我。” 虞碧卿认真地分辨那双眼睛的情绪。那么真真切切的哀伤,不掺一丝杂质。 这一年多来她想要又不敢寻找的真相就摆在她面前,甚至有些过于真实。 并不像话本故事里,男女主角总要荡气回肠生离死别,也不像坊间传言里,富家子弟都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他只是去做了他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当初宁可另辟宅院也只字不提纳她做妾,并不是因为家有悍妇,只是因为,那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不是当朝大将军褚平荆之子,最年轻的少将军褚令琛,应该做的事。 他自始至终,都是这么一个冷静的人啊。 一滴眼泪划过虞碧卿的脸颊,她别过头去擦掉,咬了咬牙,对上褚令琛的眼睛,“大少爷原不必与妾身解释这些,妾身本是青楼女子,得大少爷一年宠爱已然是万幸。如今能进得了褚家,更是修来的福分,更何况,”她忽地粲然一笑,“大少爷跟我说这些,为的又是什么呢?是能让时光倒转,还是能带着碧卿远走高飞?” 褚令琛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明晃晃地笑着,笑得都刺眼。 是呢,他能做什么呢? 可他明明看见虞碧卿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是希冀吗? 他分辨不出,也不敢分辨。 虞碧卿嘴角依旧保有一个弧度,声音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什么跟自己不相干的事,“大少爷,妾身这一生颠沛流离,您是知道的。现下妾身只求平安顺遂在这褚家度过余生。所以,烦请大少爷从此,不要再提过去罢!” 她缓缓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碧卿!”褚令琛忽然叫道。 眼前披着大红色斗篷的女子迟疑了一下,站在原地并没有转身。 褚令琛又想起初次与她见面时她穿的那一身红色的衣衫。 那时的她巧笑倩兮,灵动的像是个仙女。 如今她的眼里连一点希冀都那么难抓到。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可他却无能为力。 “碧姑娘,”褚令琛艰难道,“且请碧姑娘务必少些思虑,保重身体。” 虞碧卿缓缓回头,见褚令琛朝她的方向作了个揖。 “褚某从此,再不叨扰。” —————————————— 夭夭说: 啊啊啊啊啊虐死我了,这几回写的特别艰难,虐的我肝疼!!! 好久没肉肉了,下一回争取炖香香,猜猜是和老大还是老二? 记得收藏加珠!!!! 章名科普: 江城子 苏轼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只恐双溪舴艋舟(H) 虞碧卿漫无目的地在园子里走着,眼泪流到脸上她也不擦,直吹的脸颊生疼。 已是冬至,天上不知何时起窸窸窣窣飘起了小雪,虞碧卿远远地看着兰莺啼晚苑门口挂着的红灯笼。 和灯笼中间立着的那个人。 原来被人等着是这样的感觉。 她跑了过去,褚令玦见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一惊,上前迎她,她却扑到褚令玦怀里。 褚令玦有些惊讶,他印象里虞碧卿是个韧性极强的女子,别人对她好与不好,好像都不和她相干似的。 除却在床上,他还没见过虞碧卿这般大哭。 可是他见过佟玉兰哭,为了各种不相干的事儿哭。 于是他像哄佟玉兰一样把虞碧卿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柔声问她怎么了。 虞碧卿抽了抽鼻子,忽然仰脸,瓮声瓮气地说,“我想吃桂花糖藕。” 一点点雪花落在她的鼻尖,清清凉凉的。 褚令玦把唇覆了上去细细地吮着,虞碧卿刚刚有些止住,又哭得抽搭起来。 褚令玦依旧含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嗔道,“瞧你,刚刚家宴多少吃得不够你吃,巴巴儿地跑了就不回来,”他放开她的唇瓣,两手捧着她的脸,擦掉脸颊上的眼泪,“让小蘋和心月在园子里寻了你半日,这会子还没回来。” 他的语气里带着满满当当地宠溺。虞碧卿不意自己竟恍恍惚惚走了这么久,被他说得有些赧然,低头正寻思着说什么,身子却忽然一轻。 褚令玦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内室走,刚好旁边一个小丫头路过,褚令玦往上掂了掂怀里的人,向那丫头道,“你,且去园子里寻你秋明哥哥去,寻到了就告诉他碧奶奶已经回来了,想要吃外头的桂花糖藕,让他赶紧买了来,晚了仔细小爷我撕了她的皮。” 虞碧卿更觉得害臊,窝在他的怀里轻轻捶他的胸膛说不要了,褚令玦也没理她,依旧笑着大喇喇地往屋里走。一会儿就滚在了床上。 两个人都在外头站了许久,身上原都有些凉气,可呼吸却一下比一下热。虞碧卿哭得有些头晕,只躺在那里任由褚令玦摆弄。褚令玦猴急地褪了她的衣物,又开始脱自己的。 虞碧卿看着眼前这个人。 几乎挑不出毛病。 为何偏偏在他之后才出现! 虞碧卿心里的委屈与悲戚忽然都化作了对褚令玦莫名地气,气他没有早些出现,气他偏偏跟那陆离是兄弟,也气他不能让自己完全忘记那个人。 她微微起身勾住褚令玦的肩膀,长长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吮咬了一口。 褚令玦被忽地这么一弄,只觉得又痛又爽,伸手就开始挑弄虞碧卿的酥胸。 白白嫩嫩的,那么敏感,几下虞碧卿便受不住,贝齿微启,轻声呻吟起来。 眼下那一块被吮过的皮肤变成了青紫色。 她下身已经有些泥泞了,不时蹭过褚令玦的粗大。 虞碧卿闭上眼重重地吻着褚令玦,嘴里不断地喊着二爷要我。 褚令玦来不及想今日的虞碧卿为何这么不同,便狠狠掰开她雪白的臀瓣,一个冲刺顶到最里面。 一下一下要到最深。 他从前玩弄虞碧卿时向来很讲究技巧,很少这样毫无章法地冲刺,可今儿这女人总是哭,不像从前总是想调着法子调戏他,偏偏一哭下面就缩得更紧,让他实在忍不住,只想深深地要她。 他把虞碧卿放在床上,双手按在她的两团玉乳上面,把一对雪白挤压出不同形状,指缝时而划过上面的两点,惹得虞碧卿叫得更响。 平日里虞碧卿浑话不少,可今日只有一句。 二爷要我。 褚令玦要得更用力,觉得两个人都快到了时,忽然捞起虞碧卿让她跪在床上,他从后面抱住虞碧卿雪白的腰背,只求插得更深。 他的吻落在虞碧卿背上,刺激得虞碧卿抬头吸着冷气细细长长地叫了一声,下面也泄了出来。 热热的东西浇在褚令玦的粗大上,他眼睛几乎猩红,捞着她的腰又插了几下,低吼着射出来。 虞碧卿趴在床上重重地喘着气。 可偏偏这脑子空空之时,褚令琛刚才向他作揖的那个画面又浮现上来。 “褚某从此,再不叨扰。” 褚令玦起来胡乱收拾了一下,从旁边扯了被子来把虞碧卿包住,有些后悔道,“刚才要你要得急了,也没让小丫头多笼两盆火,你可再别着凉了啊!我可怕了你了!”然后狡黠地笑笑,自己也跳进被子里,侧身搂住虞碧卿,上面的胳膊和腿搭在她身上,低头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鼻尖,“不过为夫身子里有好几盆火,就等着碧卿来灭呢!” 虞碧卿被他逗笑,啐了他一口。 是呢,二爷能给他的东西,褚令琛什么也给不了,又何苦痴缠着让自己不好过呢。 虞碧卿微微挺了挺小腹,刚好碰上他又硬起来的粗大,柔声道,“妾身看二爷浑身就这处最热了,可否借与妾身,暖暖五脏六腑呢!” 褚令玦一愣,旋即明白她什么意思,笑着从她的耳朵开始往下吻,下面也伸进去两个手指慢慢扩充着,然后一个挺身插了进来。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裹在被子里,褚令玦紧紧地搂着她,慢慢捣弄,忽然想着要是能这样把她揉进身体里就好了。 原本以为女人哭起来是极讨厌的事儿,没想到这虞碧卿连哭闹都这般可爱。 也不知道秋明的桂花糖藕什么时候能买回来。 褚令玦胡乱地想着,弄得也不狠,不知道弄了多久才又一次射出来。 ———————————— 夭夭说: 久未炖肉,有些生疏。 请一定要多给我投喂珍珠啊!满50珠掉落高H番外,真的不心动吗? 章名科普: 武陵春 李清照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早知如此绊人心(求收藏求珠珠!) 之后的日子,褚令琛果然再未叨扰。 只是褚家却经历了两桩大事。 一桩是大将军褚平荆自请解甲归田告老还乡,皇上苦留不住,欲加官进爵重金赏赐,褚平荆却一概未收,过了上元节就同何氏一道回了乡下老宅。 另一桩是皇上要送宁国侯之子去蜀地做人质,褚令玦作为礼部侍郎,奉命随行。二月启程,约莫要一个月才能回京都。 褚老爷在大败北夷风头正盛之时选择归隐,褚家那个不成器的二爷竟然被委以重任送人质去蜀地,这些一时都在京都成了大家谈论的对象。 只是这些对于虞碧卿而言好像都是不太要紧的事。 既然想四平八稳不愁吃穿的过日子,自然是要不关己事不张口,一问摇头三不知。 可是那晚的褚令琛,却从后院翻窗户进了兰莺啼晚苑的内室。 当时虞碧卿已经歇下了,因为之前褚令玦晚上常常歇在兰莺啼晚苑,两个人又总是一夜春宵,故而上夜的下人都识趣地守在外头厢房,后来便也成了习惯,兰莺啼晚苑的内室晚上是不留下人的。 虞碧卿已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忽听得房间一声风动,不自觉叫了出声。 褚令琛一个跟头翻向前,捂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 虞碧卿只觉得不真切,褚令琛却死死把她抱在怀里。 酒气充满了虞碧卿的鼻子。 他喝醉了。 印象里的陆离好像都很儒雅,即使是偶尔晚上听她唱曲儿喝两杯,也从来没喝醉过。 他把头搁在虞碧卿的肩窝上,呼吸打在虞碧卿的脖子上,有些痒。 他喃喃地,一声一声唤着碧卿。 虞碧卿怎么推他,他也不放手。 虞碧卿轻轻叹了口气。 前世是做了什么孽,却惹上了他。 厢房上夜的小蘋隐约听着内室里有动静,便在门口轻轻扣了扣门,“碧奶奶可有事吗?” 褚令琛和虞碧卿都一惊,褚令琛下意识放开她,示意她噤声。 他喝了酒,像个孩子一般,满眼都是哀戚。 虞碧卿扬声答道,“无事,许是风声,不打紧,我已经睡下了。” 小蘋应声退了下去。 褚令琛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 虞碧卿回身,轻声说道,“天晚了,大少爷且请自重,妾身要歇息了。” 褚令琛仿佛刚想到自己是为了什么来一般,忙扳过她的肩膀,矮了身子几乎是祈求道,“碧卿,碧卿,我来找你是有事的,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出去一趟?” 虞碧卿有些吃惊,愣在原地。 褚令琛赶紧接着道,“我,我带你去吃桂花糖藕,带你出去,去绣庄做红肚兜,我求求你,求求你跟我出去一趟。” 桂花糖藕,红肚兜。 原来一切都不曾忘却。 褚令琛见她犹豫,得逞似的傻笑两声,竟打横抱起虞碧卿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动作大,虞碧卿两只手只能死死地勾住他的脖子,不敢叫出声。 头贴在他胸膛上,能听见心跳。 恍如昨日,又恍如隔世。 褚令琛吹了风,醒了点酒,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真的带着虞碧卿做了自己朝思暮想之事。 他抱着虞碧卿来到无人处,把她放在地上,刚要说话,虞碧卿却原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这才发现虞碧卿只穿了件寝衣,又想起当日江郎中说的话,不由后悔至极,忙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虞碧卿穿上。又怕虞碧卿跑了似的,边穿边嘱咐道,“碧卿,你且先穿上我的衣服,一会儿到了小门口,若有人问起,我就说你是小厮,我常夜里出门,他们应该不会问起。”说罢端详了虞碧卿一番,觉得还是不妥,从小衣的袖子上撕了一条想要给虞碧卿把头发绑起来。 已是二月中,外头不至于寒气逼人,可夜里还是冷的,眼前这人穿着小衣,眼里却闪着火一般。他按着她的头稍微低了低,双手环到她的脑后给她松松地绑了个发髻。 虞碧卿就这样低着头站在他怀里。 忽然想起褚令玦曾教她念过一首苏东坡的词。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虞碧卿低声地,小心翼翼地问,“大少爷,你不冷吗?” 一个松松的发髻绑好,褚令琛又低头看看,觉得这回有几分相像了,满意地笑了笑。方意识到虞碧卿说了什么,摇头笑道,“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冷算什么,倒是你,若是冷了可一定要跟我说。” 今夜便由着他吧。 她垂头跟着褚令琛,还小心翼翼看着四周,生怕被人瞧见。褚令琛回头看了看她傻傻的模样,勾着食指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你不必如此小心,从前我晚上去花月楼寻你的时候,这条路不知走了多少遍,是无人上夜的,你只管走就是。”说完却突然自悔失言,他不该在虞碧卿面前提花月楼的。 虞碧卿抬头四处瞅了瞅,果然没人,便也轻声笑了笑。 她从前常常想,为何褚令玦能给她的东西,褚令琛却都给不了,可饶是这样,她还忘不了褚令琛。 现下却忽然明白,褚令琛能让她心动。 就是那种,即使她不是窑子里的姑娘,也不是他的妻妾,仍然有冲动让他把自己按在身下狠狠地弄得冲动。 只这一点,便胜过多少柴米油盐四平八稳。 他轻车熟路地带着虞碧卿出了小门,上夜的人见是大少爷,问也没多问,便放他出来了。 褚令琛去马厩牵来马,把她抱到马上,自己翻身坐在她后面,搂着她拉紧绳子。 明明只穿了小衣,虞碧卿却觉得他身上火热。 自己身上也火热。 ———————————— 夭夭说: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不相识。 故事又一次停在了奇怪的地方。 开车的小说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求珠珠,满50珠掉落番外,想看什么番外可以留言告诉我,我给大家安排上! 章名科普: 秋风词 李白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罗衾不耐五更寒(H)(大少爷和虞碧卿吃到肉 褚令琛带着虞碧卿不快不慢地骑着。 夜里的京都自是一片宁静祥和之景,除了酒肆和客栈里传来的喧嚣以外,其他铺子都关了门,路上也少有行人。 虞碧卿的身子随着马儿摇晃,一下一下撞在褚令琛的胸膛上,耳边还有褚令琛的呼吸。 在烟火气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虞碧卿却觉得今儿才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的烟火气。 她也隐约知道褚令琛要带她去哪里。 怀里的女子摇摇晃晃,小脑袋还左顾右盼地瞧着,褚令琛只觉得身下火热,恨不能直接把她调转过来按在马上干一顿。 可是不能。 他好容易把她带出来,还有要紧事要做。 这该是他二十几年来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他要感谢今晚的酒,让他这么疯狂。 他略略低头,嘴唇擦过虞碧卿的耳朵,却没有含住,仿佛无事般跟虞碧卿说每一条街巷,他每天走哪条街去上朝,穿过哪条巷子可以买到蟹粉小笼,又怎么走,才能避开人群去花月楼。 这些街道虞碧卿从前也很熟,可他这么一说,却觉得仿佛两个人从前的生活也叠在了一起。 兴许从前的某一天,她去买桂花糖藕的时候,褚令琛刚好下朝回家,两个人也许还遇见过。 他的唇瓣擦过她的耳朵,虽没有进一步动作,却直磨得她心里都热热的。 转眼到了京郊。 虞碧卿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是一间很整齐的小院落。看起来将将有她住的兰莺啼晚苑那么大。 可那是他和她一起买下的。 她差一点就长长久久住下的地方。 褚令琛也沉默了。彼时他的酒已醒了大半。可他不知道该和虞碧卿说些什么。 他心心念念一年多的事情,如今做了,却仍觉得难受。 他把虞碧卿抱下马,却没把她放在地上,虞碧卿挣扎,他却抱得更紧。 很紧,几乎要把她揉到自己的身子里,从此形影不离。 屋子里窗明几净,并不像荒废了一年多的样子。 一路进了内室。 褚令琛把她放在床上,慢慢地脱她的衣服。 他刚刚给她亲手穿的衣服,现在他亲手给她脱下。 仿佛两个人已经一起生活了很久。 不知道怎么两个人就吻在了一起,吻得很深很深。 虞碧卿的双手攀上褚令琛的背,褚令琛的大掌覆在虞碧卿的胸上。 几乎还没有动作两个人就已经喘起了粗气。 旧旷。 褚令琛一手捞起虞碧卿的背,另一只手探到她的下面,虞碧卿的头下意识后仰,褚令琛便趁机在她的脖颈上吮着,每吮一次都惹得虞碧卿长长地叫一声,每吮一次都留下一个鲜明的印记。 下面的水已经打湿底裤。 他伸出两只稍微插了两下,虞碧卿已经受不住,全身几乎有些颤抖,紧紧地搂着褚令琛,只想靠得再近一些。 褚令琛却把她按在床上,狠狠地插到最深。 虞碧卿弓着身子哭喊着叫出来。 那是她魂牵梦萦的陆离啊。 褚令琛堪堪插了十几下,两个人就不约而同交代了。 注定是个很长的夜晚。 褚令琛俯身叼住她一边的玉乳,用牙齿轻轻地噬着,嘴里胡乱地叫着虞碧卿的名字,和我好生想你。 虞碧卿被他弄得受不住,一只手牵住褚令琛的手放在自己没被垂爱的那只玉乳上,只想让他狠狠地把玩,只觉得怎么都不够。 褚令琛又一次插入,却没有动,翻身把虞碧卿换道上面,让她坐起来自己动。 虞碧卿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只觉得小穴里痒得不行,却浑身无力,怎么动都不够似的。 于是她趴在褚令琛身上,咬着他的耳垂,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都不知道叫他什么。 她又想起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她问他爷的表字是什么。 她爱的男人是陆离,可是世上根本没有陆离。 她身下的男人是褚令琛,可褚令琛是她夫君的大哥。 她忽然委屈的哭了出来。 褚令琛哪里懂她心里的弯弯绕绕,只以为她要不到所以委屈,便抱起她站了起来,挺着腰要她。 虞碧卿招架不住,哭叫声也被他的动作撞散,呜呜咽咽的。忽然低头咬住他的肩,下面也缩着泄了出来。 褚令琛上下齐齐吃痛,又把她按在床上,不知道又弄了多少下才射出来。 他趴在了虞碧卿身上。 外头的月亮明晃晃地照着这对璧人。 褚令琛的声音缓缓响起,“碧卿,我这段日子,常来这里一个人吃酒。今儿酒有些吃多了,没把持住。我想着,无论你在哪,我都把这里当做你和我的家。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从老二手里把你抢回来,你一定要再等我,”他想了想,却实在不知道他还需要多久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便叹气道,“你一定要再等我几年。” 虞碧卿半夜被他拉到这么远,又做了几次,十分疲累,只觉得长久以来绷着的一根弦一下子断了,她小猫一样扒在褚令琛身上打了个呵欠,叫了声冷。 褚令琛起身想去给她找被子。 当初置办这宅子的时候是初秋,后来一直没人住过,床上的被子都是薄薄的。 褚令琛有些懊恼,忽然意识到这里终究不是家。 虞碧卿却抱住他的身子,笑着在他耳边说,“爷抱抱奴家,就不冷了。” 褚令琛笑了,把虞碧卿压在身下。 刚冷下来的火热又窜了起来。 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晌贪欢。 —————————————— 夭夭说: 哎呀呀呀呀我的大少爷和虞碧卿终于吃到肉肉啦!!!! 人家是糖里有屎屎里有毒,我这是糖里有屎屎里有糖哈哈哈哈。 多给我投珠珠哦不然大少爷可就再也吃不到肉了。 (大少爷:??????) 章名科普: 浪淘沙 李煜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犹恐相逢是梦中 褚令琛一宿未眠,倒是虞碧卿最后折腾得实在累了,巴在褚令琛怀里沉沉地睡去。 宅子里并无棉被,只有褚令琛身上是热的,虞碧卿睡得昏昏沉沉,只觉得人越来越冷,想把他抱得更紧一些。 待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褚令琛叫虞碧卿起来时,才发觉她两颊不正常的酡红,嘴唇轻轻地试了试她的额头,却不料已经烫手。 她又病了。 褚令琛懊悔至极。 上次自己突然回来,虞碧卿急火攻心烧了好几天。又听了郎中那般说,自己心疼不止,已然决定只要她保重身体,便再不去叨扰她。可昨晚又是自己胡闹,这么冷的天把她带出来,又惹她生病了。 他抱着虞碧卿快马加鞭赶回府里。 怀里的女人被他的外衣包裹着,显得有些娇小。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两只手紧紧环着他,头不时在他怀里蹭蹭,叫着陆离别走。 他身下的火又开始往上窜,心里却几乎在滴血。 好像并没有哪一步走错了,又好像每一步都走错了。 依旧是翻窗而近,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又想着她的病不能耽搁,故而特意在内室里弄出些声响,然后翻到窗外候着。 他听见小蘋进屋,又听见小蘋着急忙慌地喊人去请郎中,这才勉强放心回去。 暗下决心,只要她好好地,自己从此便不再荒唐。 虞碧卿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头沉得很,甚至不知昨夜的事是真是假。 依旧是小蘋和心月守在身边,心月还在埋怨小蘋不好好上夜,让奶奶屋里的窗户开了一整夜,又把奶奶吹病了。 却听人报,大少奶奶到了。 几人都吃了一惊,岑默为人向来孤僻,自虞碧卿进了府里,除了从前在老爷太太跟前儿请安,其余与大少奶奶岑默并无什么交集,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兰莺啼晚苑。 小蘋和心月慌忙收拾准备迎接,小蘋还在嘟囔为何大少奶奶好端端地要过来。 虞碧卿头依旧很痛,神思却恢复了一些。 难不成连岑默都已经知道,是来问罪的? 她忽然想到那日褚令琛回来的时候,岑默的样子并不像十分盼着他回来似的。 正想着,岑默已经进了来。虞碧卿欲起身请安却被她按住了。 岑默有些冷面,坐在正位上,抬抬手扬声道,“我从前与这边走动并不多,如今老爷太太暂时不住一块儿,让我好生管着家里的诸多事宜,我少不得领了命。今儿听说碧姑娘病了,我便过来看看。” 虞碧卿瞧着她的样子,一时看不出她到底真的是过来看看还是有什么话说,便只好道了声谢。 岑默定定地打量了虞碧卿两下,呷了口茶,回头向身边的云清说,“碧姑娘生了病自当静养,你且带着他们都下去吧,我和碧姑娘说几句话就出来。” 小蘋心月俱是一愣,岑默的性子府里的人都是知道的,哪里有单独和哪位姑娘奶奶说过话? 虞碧卿心下已经明白了二三分,却只能赔着笑,叫心月下去好生给云清姐姐看茶。 一时屋内便没了声音,岑默依旧在正座上坐着,呷了口茶,又看了看茶碗。 虞碧卿端坐在床上,手里暗暗握紧了被子。 岑默抬头,似不经意般问道,“碧姑娘昨儿晚上可是去了哪,怎么好好地就病得这般重?” 虞碧卿看着这光景心里早就没了主意,这岑默面上看着淡淡的,心思却极深,瞧着这样子应该是知道大半了。 她稳了稳心神,答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妾身不曾出门。只是夜半风吹了窗子,妾身身子又弱,才感了风寒。让大少奶奶挂心了。” 岑默冷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哦?那我怎么听昨儿角门上夜的小厮说,晚上瞧见大少爷带了个姑娘,骑着同一匹马出去了?” 虞碧卿努力稳住声音,“既然是大少爷的事,妾身就不知了。” 岑默点点头,不置可否,又接着问道,“听闻姑娘从前在花月楼的时候,曾和一位陆离大人情投意合,那位陆大人还为了你在京郊置了宅子。姑娘后来,可曾再见过那位陆大人?” 虞碧卿连忙死命摇头,“回大少奶奶的话,二少爷对妾身恩重如山,妾身不敢再想别人。” “那城外的宅子,你昨儿去看了吧,可还满意?” 岑默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有种致命的冷冽感。 虞碧卿明白她已然知晓昨儿的种种,忙翻身下床,跪在她脚边,盘算着应该如何回话。 一时死寂。 未曾想到那岑默一出手就是这般致命。 “起来吧!”良久,岑默抬抬手,仿佛刚刚看见她还跪在脚下一般,脸上挂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接着说道,“他与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也无意为难你。不过是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不近女色的褚令琛甘心赴汤蹈火。”她呷了口茶,又笑了笑,“病成这样还能对答如流又不错礼数,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虞碧卿只觉得岑默喜怒无常,自己头上已然冷汗涔涔,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岑默轻声笑笑,起身扶她起来,又把她送回床上。 “你且放心,我和褚令琛在一起,无非是场交易。他对我也算是有恩,我自然不会为难你。我今儿来,是看他实在痴心一片,替他跟你说几句话。” 虞碧卿脑子都有些转不动了,只得细细地听着岑默的话。 达官显贵的故事,恍若话本小说,是她这种平民百姓想也不敢想的。 ———————————— 夭夭说: 元宵节快乐呀! 一个过渡章节,接下来会走走剧情。 还是求求大家多多投珠!50珠加更哦! 另外想看什么番外可以告诉我! 章名科普: 鹧鸪天 晏几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春花秋月何时了 “我母亲原本是先帝爷的妹妹昭华公主,跟北戎的质子有了私情,后来有了我。”岑默的声音依旧冷冷淡淡,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 “后来北戎反了。父亲自知不保,为免受苦,只好悬梁自尽。母亲彼时已有了身孕,只是不知男女,先帝担忧北戎以后知道这个孩子会对我朝不利,便把母亲许配给当朝宰相之子,为的是让北戎断了念想。从此我竟成了相爷之后。” “母亲自然郁郁寡欢,生我那日难产而薨。我被当时太后接回去,从小在宫里长大。褚令琛是太子伴读,因此我们自幼都认得。” “后来先帝爷驾崩,当今皇上十五岁登基,亲征出兵讨伐北戎,褚家老爷就是那时伴驾出征,一战得名,被封了大将军,成为皇上最亲信之人。” “做皇上亲信之人也未必是什么好事。皇上登基第二年,宰相岑家获罪,全府上下死的死卖的卖,罪名三十二条,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功高震主罢了。” “皇上正犹豫要不要连我这个祸根也斩尽杀绝呢,褚家老爷便向皇上讨了我给褚令琛做大少奶奶。对外声称,这婚约早就有了,我既已是褚家之人,皇上自然没有理由杀我。我因此又捡了一条命。” “自然了,他们也是各有打算。褚家老爷知道皇上与我一同长大,也算有些兄妹交情,如此给皇上解围,在皇上心里算是立功一件,此其一。我虽名为宰相之后,背后却已没有母家支撑,如此皇上便不必担忧褚家因为联姻扩大势力,老爷和令琛也好稳住兵权,不会成为第二个岑宰相,此其二。只不过老爷的如意算盘打得也不够好,皇上对于褚家的兵权和威望始终是忌惮的,不然老爷也不会刚过知天命之年就离京归乡了。” “这是后话,不过当时满朝文武想要攀附褚家的依旧数不胜数,尤其是岑家倒了,更是没人把我放在眼里。不少达官显贵甚至愿意把嫡女许配给令琛做妾。故而令琛在皇上立了誓,此生不会纳妾,这才断了那些人的念想。” “至于令玦,他纨绔之名满京都皆知。老爷明里又是极厌恶他的,更何况他才官至侍郎,手里也没有兵权,故而并不像令琛那般抢手,纳妾也容易了许多。” 她顿了一顿。 虞碧卿只觉得听得云里雾里,本来又有病在身,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想来大少奶奶不是来跟我讲故事的,您给我说这些,究竟为何?” 岑默呷了口茶,继续道,“我与褚令琛自幼一同长大,虽无男女之情夫妻之实,私交却是不错,他娶我出来是救我一命,他这些年对我也算尊重。他对你的情谊虽不曾与我言说,可我是能看出来的。更何况我是宫里出来的人,总有几个耳报神。实不相瞒,你第一次去太太面前请安的时候,我便知道是你。只是实在未曾想过令琛对你动情如此之深。” “我跟你说这些,一来是替褚令琛解释,为何他宁可花重金在外头置办宅院也不能纳你做妾,免你心生怨尤。二来,”她顿了一下,“我想着之后,你能替我活下去。” 虞碧卿不解,岑默却摇头道,“你不必问我何意,到时候你自然就懂了。你且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天翻地覆的日子。”言罢起身,“我且走了,你好好养着,日后还有大戏要演,可不能缺了你。” 虞碧卿昨儿折腾了一夜,现下病着,先被岑默拷问,又听她讲了这么些故事。早已头痛不止,送走了岑默,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从前的事杂乱地在脑海里闪过。 他第一次说他叫陆离时的犹豫是因为他要化名方能掩人耳目。 他把第一次留给花月楼是因为他和岑默根本没有夫妻之实。 他不能纳妾是因为他立了誓,为的是不跟其他文武百官扯上瓜葛。 所以当时褚令琛在花月楼,除了初见,好像从未在花厅吃酒听趣,都是直接到自己房里来。 皇上手握生杀予夺的大权,能夺宰相一家的性命,也能让褚老爷告老还乡。故而皇上让他秘密发兵,他自然不敢违抗。所以当时不打招呼便离开了他。 一桩桩一件件,好像都有了眉目。 那岑默又为何让她替自己活下去呢? 她不知道。 她从前一直想着和那陆离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生了变故,便盼着能在褚家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不必再接客,也不必为了温饱担忧。 却不想会平白生了更多的担忧。 她又混混沌沌睡了。 睡醒已经是月照当空。 虞碧卿烧已退了,又睡了一整天,神思十分清明。 她看着屋子里的窗子,忽然在想今晚褚令琛会不会过来。 仿佛又回到了在花月楼里日日盼着褚令琛过来的日子。 心月说今儿一定要在屋里守着虞碧卿,免得她病得再重了,也被虞碧卿打发了。 心月只好万般叮嘱,如若觉着身上不好,定要赶紧叫她。 虞碧卿瞧着她出去,把门关上。心里暗暗感叹。 自己定是疯了,竟这般盼着他。 可褚令琛果然来了。 虞碧卿躺在床上,瞧着窗户,只听得一阵响动,一个人影儿翻进来。 虞碧卿忙合上眼睛假寐。 褚令琛轻手轻脚走到虞碧卿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头,觉着不热,便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看她。 他看得实在认真,虞碧卿又觉得嗓子痒想咳嗽,忍也忍不住,只好笑着咳嗽出来。 褚令琛也笑了。 他知道自己又被她骗了,可她咳得厉害,他忙揽住她的背轻轻地拍,又去桌上端了茶过来。 这么亲昵地做些家常之事,也不知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 夭夭说: 咳咳,月黑风高,孤男寡女…… 下一回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我不知道这两回你们看着是不是累赘,但是我有点强迫症,觉得剧情一定要说圆了。 而且岑默的话对以后剧情的发展非常重要哦!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章名科普: 虞美人 李煜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鸳鸯被里成双夜 褚令琛小心地扶虞碧卿躺下,把她两条胳膊都放在被子里,又把被子掖好,他两手撑在虞碧卿肩膀两侧,让她只有个头露在外头,倒显得格外可爱。 虞碧卿要伸手够他,他却把被角压得更紧,轻声道,“小心着凉。” 虞碧卿笑了笑,记忆中儿时感了风寒,娘亲也是这样给她掖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褚令琛又轻声问道,“你今儿可好些了?昨儿是我胡闹,让你受苦了。本来想给你买桂花糖藕赔罪的,可我问了郎中,糖藕不易消化,你现在要多吃细软清淡的。等你好了我给你带。” 虞碧卿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却咽回去了。 她不想管那么多了。 老话儿说得对,火烧眉毛,且顾当下。 更何况,个人有个人的苦衷,她原是无力改变的。 虞碧卿也压着声音说,“我倒没事,只是今儿大少奶奶来过,你可知道?” 褚令琛倒不意外,点点头道,“阿默跟我说了。” “她跟我说了好些事,也跟你说了?” 褚令琛翻身躺在她身边,却没有进被子里,只把虞碧卿带着被搂在怀里,虞碧卿被他裹得像个粽子,两个手也动弹不得,只能被他死死地抱着。 “她说的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这有一桩新鲜事儿,你可想知道?” 虞碧卿仰着头看他,他的鼻息和气息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从前他是恩公,两人身份悬殊,很少闲话家常,也没什么共同的事情可以聊。 现在不一样。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可她很珍惜这一刻。 褚令琛用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轻声问,“你可知道,老二去蜀地,是我支走的?” “啊?”虞碧卿忍不住惊呼出声。 褚令琛忙堵住她的嘴让她小声点儿,虞碧卿又用气声问,“为什么啊?” 褚令琛瞧见她惊讶的样子,心下有些得意,面上却故意板了板脸,一本正经道,“父亲已然归隐,自然也到了我和令玦独当一面的时候了。派他出去历练历练,也是显得皇上对我们褚家重视。” 虞碧卿之前听了岑默的话,知道褚家现下是小心又小心,生怕惹了皇上注意,又怎么可能是故意为了皇上重视。虞碧卿便嘟了嘟嘴,道,“我不信。” 褚令琛笑了,摸摸她的头发,“不信就对了。我当时就是失心疯了,我想把他支开,我想见你。” 然后又顿了一顿,声音也哑了些,“我想带你去京郊的宅子看看,我想上你。” 虞碧卿啐了一口,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这个人还是这样,总是一本正经地说些浑话。 褚令琛笑了,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虞碧卿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依旧压低了声音,叹了口气道,“可是爷,妾身已然是二少爷的人了。” 褚令琛放开她,翻身躺倒她里面,又把她身上的被子展开,把自己盖进去,闭上眼睛轻松道,“这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愿意,我自有办法把你要回来。” 虞碧卿还欲反驳,褚令琛却拍了拍她,“天色不早了,快睡吧,你不早些养好身子我就白把令玦支开了。” 虞碧卿着实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褚令琛竟敢就这么大喇喇地在兰莺啼晚苑跟她同床共枕过夜,起身就要赶他下床,可他哪里是褚令琛的对手,褚令琛把她箍在怀里,低声道,“放心,我天不亮就走,不会有人发现。”虞碧卿还要挣扎,褚令琛扳正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已经有些喑哑,“你别乱动,我怕我忍不住。” 虞碧卿低声叫了句无赖,在他身边闭上眼睛假寐。 虞碧卿白日里昏睡了大半天,现下却一点儿都不困。她闭了会儿眼睛,听着没有动静,便偷偷睁眼看身边的男人。 这个人好久没有在自己身边安安稳稳地睡觉了。 虞碧卿轻轻地问了一句睡了么。 没有反应。 虞碧卿又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瞪大眼睛觑着他可有什么反应。 褚令琛身子略动了动,哼了一声。 想来是睡熟了。 虞碧卿看了他一会儿,确实没有动静,便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褚令琛,”她说出这个名字,小心翼翼的。 她觉得很陌生,这是她第一次把这个名字说出声音来。 “褚令琛,”她又重复了一次,“我从未想过还能和你同床共枕。” 她语气很轻,却很哀伤,“我曾经那么恨你,那么想忘了你,可是后来见了你,我却一点儿都恨不起来,更忘不了。” 她怕褚令琛听见,又用手戳了戳他,他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好感谢大少奶奶,不是为了她的容许,而是因为她给了我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我原谅你。” 她趴起来,拄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眉头好像总是蹙着的。 她伸手摸了摸,“你这么多年,一定辛苦了吧。” 她眼角不自觉划落一滴泪。 “我从前想着,既然我没那份运气和你相伴终老,不如就跟着二少爷,踏踏实实不愁吃喝过完这一生,也是极好。” “可我再见你,才知道那所谓的踏踏实实不愁吃喝,不及你的一颦一笑。” “想必你和大少奶奶有你们的计划,我帮不上忙,也不方便过问。” 她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但是,我信你。” 她把一面的胳膊和腿搭在褚令琛的身上,抱着他静静地躺着。忽然腿好像碰到了什么火热的东西。 虞碧卿又笑又羞,想来刚才那些掏心窝子的话已经被他听见了大半。便心生狡黠,一手拄着下巴一手戳在那粗大上。在他耳边含着笑一遍一遍地问,“睡着了吗?睡着了吗?” —————————— 夭夭说: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不多说了,准备好下一回吃肉。 ps:下面这首诗也很有意思哦! 求珠珠!!!!! 章名科普: 戏赠张先 苏轼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春风十里柔情多(50珠加更啦!)(高高H,求 褚令琛原本就没睡着,只是装睡,想听听她的心里话。 可刚跟她闹了这么久,他本来就是在强忍着,想着虞碧卿身子不好不动她。 谁承望她竟然主动来玩火。 褚令琛一个翻身压在她身上,把她的手剪在头顶,火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下面的粗大也紧紧地贴在虞碧卿腿上。 虞碧卿有些不自在,可今儿许是因为两人刚刚互诉衷肠,从前的恩怨都解了开,她此时竟只想让褚令琛狠狠地蹂躏她。 她把两条腿盘到褚令琛腰上摩挲着,仰着头轻声道,“褚令琛,要我呀!” 褚令琛这时便是有天大的定力也难拒绝了。可现下是在虞碧卿的住处,外面又有丫鬟上夜,他也不能弄出大声响,便解开虞碧卿的寝衣,把肚兜拨开一角,露出胸前的雪白。 他细细地看了看,酥胸上的红点因为吹了风,缓缓立了起来。 褚令琛一口咬上去。 虞碧卿越是不想叫出来,越觉得今儿格外敏感似的,仰头嘶着气,两手插在褚令琛的头发里,分不清是想把他抱得更近些还是想把他推开。 她嗓子里已经发出呜咽,褚令琛怕他叫出声来,便把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她嘴里。 虞碧卿含下,小舌头胡乱地在手指上舔吮,褚令琛的手指也学着接吻时舌头的样子细细地挑逗着她。 一会儿,褚令琛又咬上了另一面玉乳。 虞碧卿下面的水儿早已经打湿底裤,她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小穴不自觉地收缩着,可却越动越难受。她拿住褚令琛放在自己口中的手,领着他往下,直让他的大掌覆住了下面的泥泞。 褚令琛碰到时,手抖了抖,他手指上是虞碧卿的口水,不知道她下面有多湿的。 可是手却探到了虞碧卿两条腿之间的粘腻。 褚令琛口中停了动作,一根手指缓缓地插进她的小穴,眼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表情。 他的手指上有常年练剑磨出来的老茧,摩擦在她的软肉上,格外刺激。 虞碧卿屏气凝神,生怕发出一点儿声响,可越是这样越是忍不住想叫出来。 一根手指缓缓插到底,却没有再动。 虞碧卿下面有一瞬间的满足,可那小穴里平日插进去的都是男人的粗大,此时她想要的紧,却只有一根手指,如何满足。 她的肉不自觉地收缩着,挤着褚令琛的手指。 虞碧卿眼里蒙了欲望,觉得一张嘴呻吟声就要溢出来似的,只能用嘴型跟褚令琛一遍一遍说着给我。 褚令琛今夜仿佛格外有耐心。又插入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慢慢抽插,做着扩充,他的动作慢而深,却堪堪插了十几下,便忽然一下子把手抽了出来。 虞碧卿被他刺激得实在受不了,两个手攀上他的背,双唇追着他胡乱地吻着咬着,下面时不时蹭到那已经肿得不行的下面。 褚令琛也不愿再忍,捞起她的腿抱着,直直站起来,然后掰开她的臀瓣,一个用力挺身便要到最深。 虞碧卿哪里有防备,竟尖尖细细地叫了出来。 褚令琛一惊,连忙吻上她的嘴唇,生生把呻吟声吞下去,下面也不敢动作,只能在最深处顶着,留下重重的喘息和唇舌交叠的水声。 虞碧卿也被自己的叫声惊到,竖着耳朵听外面是否有了动静,可下面却像是不受她控制一般,一下一下绞得又紧又快。 褚令琛蹙了蹙眉,咽了下口水,这小妖精下面实在是紧,这个姿势又让虞碧卿全身的重量都落到那一处上面,他略略一动虞碧卿便忍不住叫出来。 他怕虞碧卿受不了,不敢动作过快,只能一下一下缓缓顶着,嘴唇凑在虞碧卿耳边轻轻地说,“小妖精,你倒是放松点啊。” 虞碧卿又羞又气,这种时候却如何放松?她抬起垂着的腿踢了他一脚,不料引得身体里那根东西跳了一跳,碰到那最敏感的深处。 虞碧卿忍不住,粗而重地呻吟出来。 褚令琛也不想再忍,抱紧她上下顶弄着。 可没几下,却听见外面隐约的脚步声。 褚令琛忙停下动作,按住虞碧卿的头道,“碧卿,快咳嗽两声,上夜的丫鬟怕是醒了。” 虞碧卿此时马上便要到了,神思已然恍恍惚惚,褚令琛又催她道,“快啊,咳嗽两声!” 虞碧卿方反应过来,张嘴强忍住呻吟,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谁料她一咳嗽,下面也跟着收紧,又狠狠绞了两下,虞碧卿两只手紧紧巴着褚令琛的肩膀,竟泄了出来。 下面还有水声,门口却传来心月的声音,“碧奶奶?” 虞碧卿刚经历了高潮的刺激,下面还含着褚令琛的巨物,全身都有些颤抖,哪里还说得出完整的话儿来。褚令琛见状,怕心月闯进来,便在她耳边道,“碧卿,你且把她支开。” 虞碧卿强稳了稳,吞了下口水,方勉强扬声道,“我,我这会儿咳得厉害,”她伏在褚令琛身上喘了喘,“你且去小厨房,热点儿冰糖,”褚令琛那物偏偏在这时候又跳了跳,惹得她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才忍住这一波刺激,又掩饰似的咳了两声,“热点儿冰糖雪梨来。” 心月只听虞碧卿声音虚浮,又咳嗽不止,忙领了命下去。 两个人抱在一团儿,听着心月的脚步越走越远。然后不由自主又不约而同地,两个人的喘息声都逐渐加重,虞碧卿终于得了机会呻吟出声。 褚令琛忍了大半个晚上,已然到了极限,便把虞碧卿放在床上,把她两只手剪在头顶,一下一下弄到最深。 明明才初春,褚令琛的汗却滴在虞碧卿身上。 没几下两个人就都到了。 —————————————— 夭夭说: 感谢大家的投珠!爱你们! 如果在潜力新书榜上看见我的书记得告诉我一声! 真的很少写这种全肉的,好羞耻。 接下来会认认真真走一走剧情哦。 章名科普: 八六子 秦观 倚危亭。恨如芳草,萋萋刬尽还生。念柳外青骢别后,水边红袂分时,怆然暗惊。 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怎奈向、欢娱渐随流水,素弦声断,翠绡香减,那堪片片飞花弄晚,蒙蒙残雨笼晴。正销凝。黄鹂又啼数声。 偷趁云雨种孽根(微H) 虞碧卿还在刚才的快感中回味,褚令琛却急忙起身收拾了一下,拉来被子给虞碧卿严严实实地盖好,低头看着她一脸春潮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唇瓣,低声道,“我先走了,你好生将养着,我等你好了再来看你。”然后自嘲又宠溺地笑笑,“不然见了你,我总是把持不住。” 虞碧卿稍微缓过些神来,却觉得有些怅惘。 他和她,终究是见不得人的。 褚令琛大约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拍了拍她,“你且放心,我和阿默已然商量好,之后找准时机便离开京都。只是现下父亲大人刚刚解甲归田,我若再自请离京,未免让皇帝起疑。更何况我走之前,总要帮令玦在这京都立稳了脚跟。个中曲折实在复杂,我也不愿将你过分牵扯其中。故而你现在只需做两件事,一个是好好养着身子。再一个,信我。”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褚令琛连忙翻窗走了。 虞碧卿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儿岑默和褚令琛跟她说的话。 信他。 可当初就是因为信他,才人财两空的。 即便他有万般苦衷。 虞碧卿微微摇了摇头。 那晚过后,他果然过了三四天才来。 从此,他每隔两三日便会或是晚上在兰莺啼晚苑住下,或是偷偷带着虞碧卿去京郊的宅子,两个人自然是夜夜笙歌。 转眼又过去十几天,展眼便到了褚令玦的归期。 因着褚令琛从中调度,褚令玦此番是作为当朝使团中的正使前往蜀地押送人质,与蜀国的谈判又一切顺利,回来自然是风光无限。 可他此番从蜀地归来途中,在边境带回来了个小妾,客栈唱小曲儿的,名唤殷茵。 褚二爷生性纨绔风流,众人皆知,加之褚令琛此前在使团百般打点,自然无人以此生事。 原是因为老爷不在家,褚令玦胆子大了许多,蜀地多美女,殷茵虽然是我朝子民,可生长在边境,祖上有蜀地血脉,倒别有一番风趣。褚令玦心里喜欢的很,二十两银子便把她赎了出来。 佟玉兰自然气得跳脚,可也没有什么办法。 褚令玦把殷茵安顿在漪雨阁。 可他回来的头一晚依旧歇在了兰莺啼晚苑。 所谓小别胜新婚,褚令玦此番回来,最想见的还是虞碧卿。 褚令玦到兰莺啼晚苑时,虞碧卿正歪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书,昨儿褚令琛得了消息,知道他今天回来,晚间抱着虞碧卿要了三四次,直到天蒙蒙亮才放了她,故而此时她身上倦得很。 外头小子通传二爷来了,虞碧卿恍惚醒来,忙不迭下去迎。 他毕竟是夫君,更是赎她出来之人。 褚令玦几乎是闯进来的,虞碧卿刚要行礼便被他扶住,搂了她坐在床畔,摩挲着她的头发,指着后面小子怀里的东西笑道,“这些是在蜀地寻得一些新鲜玩意儿,也有吃的也有用的,反正我见了觉得你能喜欢的,都给你带了回来。”又叫了小蘋和心月,“你们二人也有份儿的,快跟着你秋明哥哥去讨来玩儿罢!” 他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小蘋暗笑,忙不迭行了礼,把屋子里的人都带下去。 褚令玦把虞碧卿抱得更紧些,把头埋在她的头发里吻了吻,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一路上虽然也和殷茵欢好,可不知怎地,抱着虞碧卿却觉得格外安心了些。 虞碧卿在他怀里轻轻推了推他,问他道,“妾身给二爷倒杯茶吧!” 褚令玦摇头,又扶正她端详了一番,有些气恼地问道,“却才席间就瞧着你恹恹的,这般看来果然是瘦了好些,面色也不好,这些日子可是又病了?或是佟玉兰又为难你了?” 虞碧卿温温婉婉地一笑,她这段日子里,晚上总是被褚令琛要得太很,白日里还担心两人的事败露出去,又感了次风寒,自然消瘦憔悴得很。可她心中似有鬼一般,更有愧于褚令玦的关心。说起来,她这段日子竟甚少想起他,今儿一见,他也消瘦了不少。 虞碧卿猫一般巴在他脖子上,婉转地吻了吻他的喉结,媚声道:“妾身,想二爷想的紧,”她顺势把褚令玦推倒,趴在他身上,呼吸落在他脖子上,“故而瘦了。” 褚令玦见着她时就隐隐觉得火在往上窜,被她这样一勾搭,自然也不想忍,大手隔着袍子摸了摸她的下面,笑着咬了下她的鼻尖,“是么,哪里想得最紧呀?” 虞碧卿也不拦他,伸手抽开他腰间的带子,扒开衣服,把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 “那可要二爷自己来试。” 褚令玦一个翻身把虞碧卿压在身下,几下就熟练地把她拖了个精光,白白的双乳露在他眼前,惹得他眸色暗了暗。 虞碧卿也顺着他,伸手掏出了他身下的粗大,放着手里细细地玩弄着。 褚令玦有些忍不住,低低地爆了句粗口,俯身咬在了她一面的雪白上,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贪婪地吮吸着。 虞碧卿本来并没有十分想要,可她此时合该是旧旷,加之和褚令琛做的时候她总是不敢酣畅淋漓地喊出来,故而现下褚令玦刚堪堪玩弄她几下,她便受不住似的,一声大过一声地呻吟出来。 褚令玦被她叫得心里痒痒的,手指在下面试了几下,早已湿润无比,便一个挺身插了进去。 虞碧卿双腿蹭着褚令琛的腰,嘴里还胡乱地叫着“太大了”“吃不下”“再快点儿”。 他终于插进去了,虞碧卿瞧了眼窗子,心下暗暗想。 二少爷,妾身终是对你不住了。 ———————————— 夭夭说: 正文二十五回结束,按照大纲应该走完一多半儿了。 这次的肉是带有目的性的哈哈哈哈。 每次写到二傻都觉得又好笑又心疼,其实他也没有爱谁不爱谁,都是玩物罢了。 接下来的剧情可能没这么甜甜了! 求收藏求珠珠!!! 章名科普: 仓央嘉措的《七绝》,好长好长,就不往这放了。 打赏章节(无内容无内容无内容)(求收藏!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桥边红药为谁生 之后的日子里,褚令玦有时在佟玉兰、虞碧卿、殷茵和彩袖之间也算雨露均沾。虞碧卿见过殷茵两面,那姑娘肤白凝脂体态丰腴,眉眼之间是别样的风情万种,且有些侠女风范,和她们常年生活在京都的姑娘截然不同,也不怪阅女无数的褚令玦会巴巴儿地把她大老远带回来。 而从褚令玦回来之后,虞碧卿与褚令琛私下里便再没有相见。虞碧卿却觉得终于得了闲似的,白天夜里都贪睡得很。 这日晌午,虞碧卿与小蘋心月在屋里描着花样子,虞碧卿有些懒怠,在一旁歪着打盹儿。忽然外头帘子响动,小蘋起身去迎,却是佟玉兰屋里的小厮。 虞碧卿惊醒,那小厮正在向小蘋回话:“奴才是二奶奶屋里的人,二奶奶让我给几位姨奶奶通传一声,明儿是大少奶奶的生辰,还请几位姨奶奶明儿记得去给大少奶奶问安。” 虞碧卿有些恍惚,慢慢地回过神来,才想起原来一个礼拜前褚令玦就曾跟她提过,可她最近总是迷迷糊糊,竟给混忘了,连忙道了谢让小蘋好生送人出去。 小蘋把人送走,心月起身给虞碧卿倒了盏茶,笑道,“二奶奶如今越发地贪睡了,前儿说是要看书,奴婢出去换个衣服的工夫,回来见您就趴在那儿睡了。今儿更好,描着花样子也能睡,奴婢刚去关窗子您都没听见。” 虞碧卿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叹道,“是呢,我这几日身上乏得很,又总是头晕。” 心月接过她手里的茶盏,“可要请郎中来瞧瞧?” 小蘋刚送了人出去,进门听见,因问道,“二奶奶可是身上不好吗?可要请郎中?”又叹道,“现下二爷回来了倒好,二爷不在那会子,咱们院儿里又没有得脸的小子,”她一边收着桌上的布头一边赌气,“那太医院,最是拜高踩低,我前儿去,竟都请不动江郎中。后来遇上了大少爷身边的小子,奴婢求他帮忙,那江郎中果然就来了,跟个哈巴狗儿似的。” 虞碧卿却听见她说大少爷,略一沉吟。 她粗粗算了下日子,离她第一次跟褚令琛去京郊宅子,已经近两个月。 难不成她忧心之事终是发生了? 心月见她不语,以为又是小蘋的话惹了她不快,便横了小蘋一眼,柔声道,“这些是后话,碧奶奶若是身上不好定要讲出来,身子要紧!” 虞碧卿回过神,摆手强笑道,“不必了,原是我底子薄,这两日又没睡好,歇两日就好了。” 虞碧卿开始思忖应该怎么办,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 从前在花月楼的时候,她们都会通过服药来防止受孕。自她嫁进褚家,既不必忧心怀孕生子,便没再服过药,到如今也有大半年过去了。 之前,褚令琛第一次抱她去京郊宅子的时候,她并未想那么多,等到她过后想起时已经没有了办法。 所以褚令玦回来的第一天,她故作羸弱之态,席间又媚着眼睛一直勾他,当晚果然便跟他滚在了一起。 她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在利用褚令玦,从前利用他换取现在安安稳稳的生活,现在又利用他给自己的偷腥买一份保障。 她自己都对自己不齿。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褚令琛出现之前,她也曾心心念念,期盼自己可以怀上褚令玦的孩子。现如今,她怎的也忘不掉褚令琛。她不知道该不该信褚令琛,可褚令琛若是不能带她出去,这孩子便只能是褚令玦的。 而褚令玦刚回来半个月。 虞碧卿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下草草定了个主意。便像刚想起来似的向心月问道,“对了,刚才来人说明儿是大少奶奶的寿辰,我这段时日身子不好,竟给混忘了,也未曾提前准备什么寿礼,你且说说咱们送些什么好呢?” 心月略一思量,也觉得有些犯难,因回道:“碧奶奶你也是知道的,咱们大少奶奶性子孤拐,加之是在宫里长大的,平常的人和物件儿她都瞧不上。若是往常倒也罢了,难得的是前儿你病着,她竟亲自来瞧你。奴婢想着这次奶奶也该单独去给她拜个寿,才显得咱们不错礼数呢!” 虞碧卿点了点头,心月的话正中她下怀,虞碧卿自己平日里也不爱跟人走动,可如今她没有机会见到褚令琛,唯有找个合适的理由单独见见岑默,再求她想办法了。便说道,“我也想着,既然她在宫中长大,我的东西再金贵,却也入不了她的眼。倒是前儿二爷在蜀地带回来那些用的玩的,我瞧着新奇有趣,竟是咱们在京都没见过的。不如你和小蘋去捡两样上乘的,我今儿晚上亲自过去送与她,也省得明儿拜寿的人多,没得跟她们起口舌。” 小蘋听了,扁了扁嘴,“碧奶奶未免也太负了二爷的心意,到底是二爷巴巴儿从蜀地背回来的,听说连二奶奶那儿都没这么多花样,碧奶奶竟这么轻易便送了人。” 虞碧卿笑了笑。 她负褚令玦的,何止这一点点玩意儿。 心月见她不说话,一边答应着一边拉了小蘋出去,嘴里还念叨着,“也是你糊涂,咱们碧奶奶和二爷的情分岂能是用物件儿衡量的?” 虞碧卿重重地叹了口气。 ———————————— 夭夭说: 越写越鸡毛蒜皮起来,前面的大纲盘算的比较仔细,写到这里也没啥大纲了,就随着剧情往前推吧。 剧情也是在为肉做努力哦! 求珠珠!!!! 桥边红药叹也太漫长,月也摇晃,人也彷徨,庐州里传来了一曲离殇 (当年非常非主流的时候听的许嵩的《庐州月》) 其实“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这一句我也超级喜欢。 章名科普: 扬州慢 姜夔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春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只愿君心似我心 用过晚饭,虞碧卿带了小蘋并两个小子提了东西去看岑默。 岑默住在蒹葭馆,在园子的另一角,跟兰莺啼晚苑一样,也是个极为僻静之地,但伺候的下人却比虞碧卿那里多了一倍。虞碧卿过去的时候,岑默穿了一件素白色的大褂,正一个人在煮茶。 果然是个清心寡欲之人,虞碧卿心想,幸好没送她那些金啊玉啊的。 外头的小厮通传了一声,岑默恍如未闻。虞碧卿走了进来,见她并无反应,只好端正跪好,盈盈一拜,道,“妾身虞氏给大少奶奶拜寿请安,祝大少奶奶福寿延绵,长乐永安。” 岑默仿佛刚听见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把煮好的茶倒进茶杯中,端起茶杯闻了一闻,向虞碧卿道,“来喝杯茶?” 虞碧卿起身,岑默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方向丫头云清道,“你且带他们把东西收下,不必再过来了。” 云清福了福身,便把屋子里的下人都带了下去。 岑默又斟了一盏茶,放到虞碧卿面前,看了她一眼,“想找令琛?” 虞碧卿不意这么快就被她拆穿,倒有些惊讶,点点头,“大少奶奶慧眼,妾身便不瞒您了。” 岑默笑了笑,又舀了点茶叶出来,笑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这点小伎俩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你该知道,我和令琛也甚少见面,最多只能帮你递个话儿,别的帮不上。” 虞碧卿忙起身行跪礼,岑默摆摆手示意她起来,道,“这些虚礼便不用了,你找他何事?” 虞碧卿沉吟了一下,觉得此事让岑默直接传话到底不妥,便回道,“妾身找大少爷有要事相商,还望大少奶奶转告大少爷,若是看见兰莺啼晚苑后门廊下鹦鹉笼子上系了红丝绦,当晚请大少爷来与我一见。”言罢郑重行了一礼,“此事实在有些着急,还望大少爷越快越好。” 岑默略一思量,道,“今儿晚了,我也不知他在不在府里,只得作罢。明儿是我寿辰,依礼他晚上应该歇在我这儿,到时候我让他过去瞧瞧,也算掩人耳目。” 虞碧卿又要起身行礼,岑默抬手让她坐着,“我只提醒你一点,你屋里仿佛有个从前伺候佟玉兰的姑娘,你行事时稍微提防着些。” 虞碧卿一愣,她身边亲近之人惟小蘋和心月,小蘋从前是褚令琛院子里的洒扫丫头,心月的来历她从未说明,不过有次给佟玉兰请安的时候,心月在佟玉兰处倒是和不少小丫头见了礼,想来是她了? 岑默接着道,“佟玉兰那人虽然性子嚣张了些,但她到底是礼部尚书之女,最重礼不过。故而她虽气那褚令玦三妻四妾,到底出嫁从夫,她顶多是私底下给你使些小打小闹的绊子,无奈你何。可她若是发觉了你和令琛的私情,那便是有悖伦理纲常的大祸,她不会轻饶你的。至于那丫头,”岑默低低笑了一声,“我冷眼瞧着,她对令琛怕是有情,若她发现了你们的动作,该不会善罢甘休。” 虞碧卿现下肯定岑默所说之人便是心月,不由想起上次两人在屋里被心月听见动静,险些撞破的场景,脸颊一红,心下暗呼好险。 小火炉上的水已然滚沸,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岑默起身去拿。虞碧卿盯着她的背影,歪了歪脑袋,忽然问道,“大少奶奶为何要帮我?” 语出她便有些后悔,岑默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可她又与整个褚家离得极远似的。虞碧卿想,岑默做这些只怕也不是在帮她,而是自己有什么打算。是她自作多情了。 岑默手里的动作却顿了一顿,方把水壶拿到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外面有个小丫头在洒扫收拾,嘴里轻轻地哼着曲儿,一片安定静好。 可在岑默眼里,这原不过是个牢笼。 她回过神,面上依旧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哀婉。 “因为,我不想做岑默。” 虞碧卿有些讶异,她知道岑默应该是不想做大少奶奶。 但是不明白她为何不想做岑默。 那难道日后是让自己来做岑默? “天晚了,你回吧。你的事放心便好。” 岑默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 她总是这样的,无论说什么,好像都站在故事之外。 虞碧卿回去之后只能苦等。 那晚褚令玦歇在了殷茵处,最近他往殷茵那里跑得越来越勤,三五天才来虞碧卿这一日。 虞碧卿反而觉得放松,她不想面对褚令玦。 即使褚令玦三妻四妾,外头也定有别的相好。可她依旧能感受到褚令玦对她的那份真切。 她不愿糟蹋了这份难能可贵的真切。 那若是真的有了孩子要怎么办呢?褚令琛什么时候能过来呢?他得知这个孩子会怎么样呢? 虞碧卿想得心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何时睡着的。 次日晚上,岑默的寿宴。 虞碧卿一整天都恹恹的,之前没想过有孕倒好,如今越往这上想,越觉得见了吃的都阵阵恶心似的。可她怕有什么异样引得褚令玦注意,还是强撑到席末。 果然有些吃醉了的褚令玦搂着殷茵回了去。 她长吁了一口气。 回去就以身上不适把小蘋和心月遣了出去,今儿又是小蘋上夜,应该是妥当的。 虞碧卿偷偷来到后廊上,在鹦鹉笼子上系了说好的红丝绦。 剩下的就只有等。 她坐立难安,又不敢发出大的动静。只觉得自己仿佛神思都迟缓了一般,不知道是盼着心里想的事情发生还是不盼着。满心只有烦躁。 ———————————— 夭夭说: 是虞碧卿的心事,也是岑默的心事。 这两章卡文卡了很久,但是必须要推一推剧情才能吃肉了。 争取三章之内吃到肉。 求收藏求珠珠!!!!! 这首词应该是大渣和碧卿的写照了吧。 章名科普: 卜算子 李之仪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谁见幽人独往来 她越想心里越焦躁,觉得褚令琛今儿来得格外晚。 褚令琛翻窗进来的时候,虞碧卿正直直地立在窗口,倒把褚令琛吓了一跳。 褚令琛定睛见是她,便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声笑道,“何事找我这么急?怎么站在这风口里了?嗯?” 他尾音往上,带着无限宠溺。怎奈虞碧卿已经烦躁了一整天,身上又不爽利,自然无心跟他开玩笑。可心里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只伸手拨开他的手,却不说话。 褚令琛察觉她有些异样,拉了她坐在床上,把她揽在怀里,问她怎么了。 两个人从褚令玦回来竟已有一个月未曾见面,如今软玉在怀,褚令琛的呼吸一下重过一下,下面的东西早就硬了起来。可岑默已经跟他说了虞碧卿怕是有要是相告,只得努力压着身上的火,耐心地等她说。 虞碧卿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却没有觉得心安,担心下一秒便有人冲进来把两个人捉奸在床,更担心她若是真怀里褚令琛的孩子,褚令琛会再次抛弃她。 她仰起头,鼻尖擦到他下巴上的胡子茬,痒痒的。 虞碧卿咬了咬唇,现下她能依赖的,只有褚令琛一人。若是告与他,让他想办法在太医院打点一下,只怕还有救。若是褚令玦请了郎中来,发现她已经有孕月余,只怕她命也不保。 “令琛,我只怕,是有了身孕。” 她心一横,小声但坚定地说。 褚令琛着实吃了一惊,扶住她的肩膀想看着她,可虞碧卿的头却低低地垂着。 她怕了。 褚令琛平了平气,柔声问,“可是准信儿?” 虞碧卿仍旧死死地低着头,摇了摇。 褚令琛不知该说些什么,身下的欲望冷了大半。 可他心里却问了千百次。 这个孩子是谁的。 他依旧把虞碧卿抱紧在怀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拍着虞碧卿的背,“既没看过郎中,自然是不准的,你也不必自己唬自己。明儿我找机会带你出去瞧了郎中才知道。” 虞碧卿心下忐忑,在他怀里斟酌着字词,小心翼翼低声道,“我月信自来是准的,这个月已经迟了五六天,且我近日总是头晕目眩,贪睡得很,只怕是真的了。”她叹了口气,“怪我自己疏忽了。” 褚令琛一时不解她话中之意,虞碧卿抬头看了他一眼,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上眼轻轻道,“二爷才回来不足一月。” 褚令琛背脊一僵。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他的? 他深爱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世上还有比这更美之事吗? 褚令琛满心里又是欣喜又是讶异,想搂着虞碧卿狠狠地吻,却突然想到她现下怕是有孕在身,连忙小心翼翼把虞碧卿放在床上,给她好了被子。然后自己跳上床,直直地躺在她旁边。 虞碧卿觑着他的反应。 这样应该是高兴的吧? 两个人都面朝屋脊,心里七上八下,都在等对方说些什么。 良久,褚令琛缓缓开口。 “明儿上午,能否想个法子出去,我带你去瞧郎中。” 虞碧卿轻轻地应了一声。 褚令琛一时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应该说些什么,脑子里的想法都飘来飘去,只好抓到什么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太医院的江郎中是我麾下亲信的哥哥,我会让他好好给你安胎。对了,你可有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跟我说。还有,”他不知道此时还应该说点什么,绞尽脑汁想,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褚令玦。 他忽然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一下子抽干了一般,无力感一下子充盈心头。 京都的事未完,他们谁也不能走。不能走,这个孩子就只能是褚令玦的。 他好恨自己。 他忽然不说话了,虞碧卿偏头看他,刚好他也在偏着头看虞碧卿。 脑子里一下子又有话说了。 “还有,”褚令琛一字一字郑重道,“碧卿,我好开心。” 虞碧卿松了一口气。 虞碧卿当然知道,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褚令琛,现下这孩子都只能是褚令玦的。 她只想要他一个态度罢了。 褚令琛定定地看着虞碧卿,月色皎皎,她眼睛里好像有亮亮的东西在闪。 褚令琛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 说来惭愧,他常常吻她,可无关情欲的,只怕就这一次。 褚令琛翻身下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今儿晚上他应该在岑默那里,所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明儿上午,你随便找个理由,把身边的人甩开,我在花月楼对面那家绣庄后面的巷子里等你,带你去看郎中。” 言罢,他便准备跳窗户出去。 “等等”,虞碧卿忽然支起身子,褚令琛两手支着窗边刚要往外跳,少不得下来,虞碧卿低头轻声笑了笑,脸颊有些发烫,她朝外头努了努嘴,低声道,“你以后若是看见那个,便可以过来。” 褚令琛看向外头的鹦鹉笼子,愉悦地应了一声,翻窗出去。 他今儿真是太开心了,几乎要哼出小曲儿。 等日后京都这边都安定下来,便可向褚令玦说出真相,他那个弟弟,女人多的如流水,前儿宠虞碧卿宠得什么似的,这不还是带回来了新人,想来到时候也不会为难他们。他便可以带着虞碧卿和孩子离开京都了。 军中的有点年纪的兵常说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从前总是不齿,觉得那些人没了棱角和志气。 现在才知道那是多难得的美事。 —————————————— 夭夭说: 写这回的时候是2.11,这两天我的数据蹭蹭蹭地涨,我太开心啦!受宠若惊! 但是最近正是卡文的时候,觉得写不好,没有一开始上来那么有感觉了 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剧情拖沓,很多人设啊性格啊都是在为之后做铺垫 不过两回之内保证大家吃到肉 而且修罗场也安排上了哈哈哈哈哈! 章名是我超超超爱的一首词啊! 章名科普: 卜算子 苏轼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晓风泪痕心事难 虞碧卿确实有了身孕,已经月余。 褚令琛这回倒像是跟虞碧卿心有灵犀一般,给了江郎中不少银子,交代他日后要为虞碧卿好生安胎。但是旁人问起来,要往少说一个月。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却都未提起离开。 那江郎中对于褚令琛带虞碧卿来好像并不惊讶,只是收了银子应了差事,嘱咐虞碧卿她身子弱得很,定要好生静养。 虞碧卿也曾担忧此人是否牢靠,但褚令琛说,江郎中的弟弟是他麾下的右副将,他的左副将现下颇有威望,在褚老爷离京之后更是虎视眈眈,只等着哪天褚令琛失了宠信便要取而代之拿下这大将军之位。那右副将乃至他们江家全家鼎力支持自己,不仅是日后求一份举荐,更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果然最好利用的是人心,虞碧卿听罢心下笑了笑,她又何尝不是利用褚令琛和褚令玦各自的宠爱才敢演上这么一出呢! 之后的每一天好像都变得相似又重叠起来,她身子一向不好,即使这几日病恹恹的吃不下饭,下人也不甚起疑,所幸倒没有害喜的症状,还算瞒得过去。褚令玦三五日来看她一次,见她这样懒懒的,失了从前刻意巴结勾引的乐趣,便不好强要她,只是吃个饭说说话,晚上还是常在殷茵处夜夜笙歌。因着要静养,又没有要事,鹦鹉笼子上的红丝绦便再没系过。有时恍惚间觉得回到了她刚嫁进褚家的日子,甚至因为不必日日伺候褚令玦,比那时还清闲快活。 她数着日子,褚令玦归来的一月又一周,她终于叫人传了郎中来。 便像是把她亲手写好的故事演给众人看一般。来的是江郎中,毕恭毕敬地给褚令玦行了礼,然后搭上她的脉,手指动了两下,便眉头一皱,虞碧卿的表情立马跟着凝重了两分,褚令玦猴急地问他可有什么不妥,他不说话,虞碧卿求助似的看了褚令玦一眼,褚令玦刚要说什么,江郎中便起身郑重地行礼道喜。 “恭喜二爷,碧奶奶是有了身孕,刚刚足月。” 虞碧卿心下好似有另一个旁观的人,在冷眼看着这一切,然后笑到发抖,笑那江郎中也算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笑那褚令玦真是傻乎乎的,平白养了别人的孩子还搂着虞碧卿乐得开花,笑那虞碧卿楚楚可怜欲拒还迎,讶异和喜悦恰到好处地挂在脸上,好像这场戏的始作俑者不是她一般。 更笑那虞碧卿就这样把堂堂褚家二少爷的真心一次次踩在脚下当垫脚石,笑那褚令玦真是猪油蒙了心,怎的心里偏要给虞碧卿这个不值当的女子留个位置。 怎的心里偏要给自己留个位置! 自此,虞碧卿的日子过得更是快活,江郎中跟褚令玦三番五次叮嘱,碧奶奶身子实在不好,定要注意饮食好生养胎。于是褚令玦传了令,任何人都不得来叨扰虞碧卿清静,小厨房也要事事备着菜,无论昼夜,虞碧卿想吃什么,定要满足。 连褚老爷和太太知道了这个消息,都命人快马加鞭传来家书,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是第一个孙子,信里万般叮嘱虞碧卿只管静心安胎,有什么事都一定要提出来,还告诫褚令玦不要胡闹,定要保这孩子周全。 可近日虞碧卿却一日比一日睡得少了,许是过了贪睡的时候,她夜来常常想,现下得了她终是过上了想要的安安稳稳的日子,可还满足。褚令琛日后可否真的会带她离开。那褚令玦这边怎么办呢。若是褚令琛当初带她走了,现在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她是不是就要躺在京郊的那处宅子里愣神。 她看着窗外的月亮,忽然想,就算她当时被褚令琛带走了,现在也定是在看着同一轮月亮,想着同一个人。 她想褚令琛了。 自上次从江郎中那里回来,她只有一次在园子里远远地见过他。两个人身份使然,自然连招呼也没上前去打,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自己。 她想他了。连身子都想他了。 虞碧卿不自觉地伸手探到底裤里面,却没想到已经湿的一塌糊涂。自江郎中诊出来有孕以后,褚令玦便再也不敢碰她,她已经旷了很久了。 她胡乱拿过枕边的那段红丝绦在下面擦了擦。抽出手,披上衣服翻身下地站在窗口。她不想自己弄自己,怕越弄越空,自己只会更难受,也不想让腹中的孩子知道他娘亲竟然做这种事。 那就见见他吧,好歹是孩子的父亲。 次日恰好是十五,按往常,每月初一十五褚令玦都会去佟玉兰那里。故而晚上虞碧卿早早打发了下人,偷偷地又急急地在鹦鹉笼子上挂上了红丝绦。 剩下的便只有等。 她不知道褚令琛今儿会不会过来,也不知道这许多日子,褚令琛可曾过来看过,可曾盼着这点红色出现。 她歪在床上半阖着眼,想着他若是不来,自己便睡了。 可就在她恍恍惚惚要睡着的时候,却听见了他唤他的名字。 眼前正是那连日来朝思暮想的人。 她连忙翻身准备下床,却被褚令琛按住,他站在虞碧卿面前,虞碧卿一把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身上,细细地嗅着他的气味。 可她的呼吸声却一声重过一声。 头顶他的喘息也是。 褚令琛勉强稳住心神把她推开,自己离了她一段距离,坐在她旁边,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今儿怎么想着叫我来了?” 虞碧卿有孕之身本来就极其敏感,被他弄得混混沌沌,几乎只想扑倒他咬上去,即使仅存的一点理智阻止了她的荒唐,却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褚令琛偏头,看她靠着枕头,还在张着嘴喘息,脸颊在月光下照得红红的。许是因为有孕,她比上次见到时丰腴了些许。 他脑海里只有四个字。 秀色可餐。 ———————————— 夭夭说: 这回是我最近写的比较满意的一回啦! 其实之后的情节走向没太想好,可能是写的有点急,现在写出来的已经是大纲的五分之三了。 所以可能会先把虞碧卿这条线走完,然后从岑默的角度以番外再更一些。 再说吧,有什么好的梗想看一定要告诉我呀! 对啦!下一回上我期待很久的修罗场!!! 章名科普: 钗头凤 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H)(背诗play超带感)(求珠珠!!!)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画梁春尽落香尘(修罗场)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人比黄花瘦几何 褚令琛在床下五味杂陈。 那是他的弟弟,从小到大虽然纨绔调皮,可是对他这个兄长却恭敬又温暖。 那是他心尖尖上的人,错过了一次却决不能再错过的人。 那是他的孩子,他和碧卿的孩子。 可他此时只配躲在床下。 他见了虞碧卿便怎么也把持不住,可褚令玦却能保证三个月内绝不趁人之危。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多少天了,可褚令玦却能说出他的儿子四十二天了。 一切声音好像都被放大了一般,落在他耳朵里,无异于凌迟。 好生荒唐,他几乎要笑出声。 良久,褚令玦轻声问虞碧卿睡了么,虞碧卿应了一声。 “碧卿,”褚令玦的声音有些疲倦,却依旧调皮,跟这深夜格格不入似的,“不知怎地,抱着你,我便只觉得安心。”他把怀里的人儿紧了紧,笑了一声,“别人都比不得的。” 褚令玦原是跟佟玉兰吵了一架才过来的,佟玉兰不满家里已经有了虞碧卿,又带回来殷茵这么个狐狸精。不满自己这么努力,竟然被虞碧卿抢了先机,先怀上了长孙。更不满褚令玦只有初一和十五才像点卯儿似的来看看她,别说翻云覆雨了,两个人一晚上若是不吵架都算好的。 从前老爷太太还在的时候,倒还有人束着,现在太太指了岑默当家,褚令玦自然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褚令玦抱着虞碧卿,却觉得即使没有把她压在身下玩弄,心里也是安心的。 不知为何,这种感觉别人都给不了。 可是虞碧卿不知道该回什么。 为何安心? 不过是因为不爱。 不爱,所以不在意他带什么人回来,便是撒娇吃醋,也都是有时有晌的,为的是讨他欢心。 因为不会过火,所以他会安心。 可现下她只求褚令玦早些睡下,褚令琛早些离开。 那晚,褚令琛是夜半才偷偷溜出去的。 褚令玦的呼吸声已然平稳,虞碧卿靠在褚令玦怀里不敢动,生怕惹他醒了,她看着褚令琛蹑手蹑脚地从窗子跳了出去。 忽然觉得好累。 怎的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从此,虞碧卿便再也没叫过褚令琛过来,后来偶然听说那天之后褚令琛便去军中,竟一连住了十几天,不知道是皇上下旨让他去的还是他自己要过去的。 他的消息,她只有偶然听到的的份儿,却绝无刻意过问的道理。 她开始有些后悔,后悔那天晚上没跟他多说说话儿,后悔没问问他“碧海青天夜夜心”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悔没跟他说自己其实想要个儿子,因为儿子便不必经历她所经历的苦楚,也后悔没问问他生了孩子应该叫什么。 仿佛她和褚令琛总是这样,相见时便说些鸡毛蒜皮不要紧的事儿,过后才后悔,怎么没好好诉诉衷肠。 她和褚令琛再相见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了,她的身孕已满四个月了,只因已然入夏,襦裙倒能遮住肚子,加之虞碧卿身子一向孱弱,便是有孕,浑身也都瘦瘦的,故而即使说是三个月,倒也无人怀疑。 天气骤热,虞碧卿在房里呆不住,便拉了心月去园子里走走。 她本来出去吹吹风便觉得好受很多的,可今儿不知怎地,在外头略吹了些风仍觉得胸口闷闷的,头上的虚汗擦也擦不完。少不得在桥边的石头上坐下歇着,心月给她打着扇子,与她闲话家常。 忽然前面竹林里有一阵响动,虞碧卿抬眼望去。 褚令琛。 他依然是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身着月白色袍子,头发高高束起来。 虞碧卿下意识环顾四下,并无旁人。 想来褚令琛必定是偷偷跟着她到此处才出现的。 心月少不得扶了虞碧卿起来见礼,可虞碧卿骤然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嗡嗡响得厉害,脚下一软,便向后倒了过去。 心月下意识去扶,怎料褚令琛一个箭步向前,喊了声“碧卿”,稳稳地捞住虞碧卿的腰揽在怀里。 几乎是行云流水。 心月自然是吓坏了,不停地叫着“碧奶奶”,想要去扶起大少爷怀里的虞碧卿,不料虞碧卿面色惨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头上细细密密地都是汗,扶也扶不起来。 怀里的女人依旧轻飘飘的,风吹吹都能倒似的,哪里像是有孕四个月的样子。 褚令琛从军中回来后,若是朝中无事,中午便常常偷偷在兰莺啼晚苑附近闲逛,想着哪怕远远看上虞碧卿一眼都行。 今儿终于有了机会,她四下也无人,本想着跟她说上几句话,几句话就好。 怎料她竟这么倒在了自己怀里。 褚令琛平了平心神,努力做出正人君子的模样,向心月道,“姑娘,你们奶奶怕是自个儿回不去了,这四下也没个小子,不如你且带路,我帮你把碧姑娘送回去。” 心月早吓得没了主意,自然是褚令琛说什么便是什么,忙不迭地谢过褚令琛,起身带路。 褚令琛郑重地抱着虞碧卿跟在后面。 心下竟有一丝荣耀。 那是他的妻儿。 虞碧卿原不过是中了些暑气,加上有孕之身本就虚弱,才晕了一下,本无大碍。现下缓了一缓,已然好了大半,抬头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人,汗水已经顺着他的下巴滴下来几滴。 她下意识地,偷偷伸手抹了下他的汗。 她的手软若无骨,又冰冰凉凉的,触上褚令琛的下巴。褚令琛低头看她,她面色依旧惨白,却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褚令琛十分心疼,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动。 他好不容易才有这光明正大抱她的机会。 虞碧卿意会,把手垂在他的腰间,想离他再近些。 在心里默念。 孩子,这是爹爹啊。 —————————— 夭夭说: 满百珠了我好高兴啊啊啊啊!谢谢大家的喜欢! 但是最近先不加更了,前一段忙学校的事,存稿已经告罄了。 可以来微博:小夭儿xxx,我抽个小奖。 等150珠珠再加更哦! 每次这种过场情节我写的都非常累,而且写完也不太满意。 不过之后要有些波折了…… 章名科普: 醉花阴 李清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破绽 在前面带路的心月当然不知道后面发生的这些弯弯绕绕,她一心只想着早些把虞碧卿送回去,只管拣着近道走。 却不料刚一绕到假山后面,便看见一个小子按着一个丫头在后头,两个人压抑着喘着粗气,小子的衣衫解了大半,露出胸膛。 心月哪里看过这种情景,捂着眼睛转过身“啊”的一声叫出来,回头拦着褚令琛想要换条路走。 褚令琛见这丫头羞红了脸,心下明白了大半,含笑转身跟她想要走开。 身后那对丫头小子被人撞破了,忙勉强整理了衣衫,小子先跪着跑出来,抱着褚令琛的腿胡乱喊着“大少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随后那丫头的声音也传了来,两个人带着哭腔一下接一下地磕着头。 府里小子丫头私会乃是大忌,少说也是要被打发出去的,若是被旁人撞见倒也好说,偏大少爷是最冷面无私的,连二少爷都要惧他三分。 可褚令琛原本就不理家,加上这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想早点回去,那小子却抱着他的腿不放,他回头。 竟是褚令玦身边最得脸的秋明。 眼下自然是送虞碧卿回去最要紧,更何况他也不愿抱着虞碧卿过分招摇。向他道,“我且不与你理论这些,只是你们碧奶奶病了,你且去跟你家二爷说一声,让他过来瞧瞧。”他顿了一下,忽然想到虞碧卿此番晕倒,不知道腹中胎儿是否有碍,还是应该请郎中来看看,因接道,“还要请郎中来瞧瞧是正经。” 秋明先听了大少爷说不理论,自然是感恩戴德,可瞧着却是不对。 怎的大少爷竟抱起了碧奶奶? 秋明自幼长在府里,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从来只有二少爷英雄救美的时候,至于大少爷,就连心月这种家生的丫头他都叫不上名字,又怎么可能抱着旁人的妾在这里指责自己呢? 不过现下自己的小命还我在大少爷手里,他少不得乖巧地领了命,不停地叩首道,“奴才谢过大少爷和碧奶奶的大恩大德。” 大少爷和碧奶奶。 褚令琛和虞碧卿俱是一愣。 他们两个的名字,本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被连在一起的。 原来光明正大的感觉这么好。 秋明本就是个极聪慧的,觑着褚令琛脸上已没有了愠色,便赔着笑,小心翼翼地问,“不如,大少爷您先歇着,奴才送碧奶奶回去?” 褚令琛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生怕有人把虞碧卿抢走似的,虞碧卿怕被秋明看出破绽,曲着手指敲了敲他的腰, 褚令琛依旧不想放,瞟了秋明一眼,掩耳盗铃般斥道,“瞧你衣衫不整的样子,叫人瞧见了成何体统!还不快请你们二爷过来!” 两个人在后面扣着头千恩万谢地应了,褚令琛抬了抬下巴示意心月带路,依旧抱着虞碧卿往回走,一路无话。 褚令琛刚把虞碧卿送回去,坐在厢房里喝茶,褚令玦便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那跟着秋明的丫头是殷茵从蜀地带来的,名唤月墨,两个人在蜀地是便眉来眼去,褚令玦从来风流,秋明也大了,他倒并不介意。殷茵又能通过月墨多知道些褚令玦的脾气喜好,自然只有暗中撮合的道理。可月墨进府后却从没见过大少爷的厉害,今儿大少爷抱着碧奶奶发脾气,倒是给她吓坏了,跟着秋明给褚令玦和殷茵回话时也平添了三分颜色。褚令玦自幼便对这个哥哥有几分敬畏,少不得赶紧撇下殷茵赶过来。 褚令琛面带愠色,头上的汗还没消。 可他却总是隐隐觉得他这愠色里仿佛咬着笑似的,总觉得跟他平日里动怒有些什么不同。 他来不及仔细分辨,给褚令琛请安道谢,便忙进了内室去瞧虞碧卿。 不多时秋明便拉了江郎中进来,两个人俱是满头大汗。 虞碧卿不过是中了暑,身子并无大碍,江郎中见大少爷也在,不好过分敷衍,开了两张无关痛痒的温和的消暑方子,便也就下去了。 褚令琛听说无事,自然没有再待下去的道理。 一时房里只剩下褚令玦和虞碧卿。 虞碧卿本来便觉得昏昏沉沉,现下吃了药,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 褚令玦细细地回想着今日之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说他的大哥他是了解的,别说公然在园子里抱女人了,他都没见过他在自家牵大嫂子的手。难道是他对碧卿有什么不轨之图? 他回头看了看床上的虞碧卿,她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纱被,已然可以隐约看见小腹隆起的轮廓。她面色十分难看,这一胎她也没少受苦,看着竟比有孕之前还憔悴了些。 他忽然想起当时大哥拿着老爷的家书郑重地跟他说,这是褚家孙辈的第一个孩子,父亲和母亲说了,定要好生照看虞氏,护她母子平安。 他低头自嘲般笑了笑,为自己刚才离谱的想法感到惊诧,大哥固然是不近女色,可他也是出了名的以大局为重之人,他哪里知道什么英雄救美,只不过是护着父亲母亲的孙子罢了。 他轻轻地坐到床边,伸手慢慢覆住虞碧卿的小腹,在心里含着笑默默道,“小子,你可要好好地来到这世上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爹爹我的命可都不保了!” —————————————— 夭夭说: 这几回写的很艰难,不过总算是过渡到下一个剧情里了。 最近只怕是要断更,毕业论文写不完了。 我努力保持日更哈! 打赏章节(求收藏!求珠珠!)(无内容)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伏笔(微微H,有没有闻到肉香?)(求珍珠! 可是此事在褚家上下却迅速传开了。 下人不过是平白无故嚼舌根,老妈子们都说虞碧卿不愧是个从窑子里出来的狐媚子,也不知道给大少爷下了什么蛊,竟做出了这等出格的事儿。小丫头们却都说到底是碧奶奶,有姿色不说,还可人疼,大少爷竟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难不成她们竟有幸在府里见证说书先生说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惜最终却未起什么风波。 佟玉兰听了信儿,自然是满面得意又怒气冲冲地跑到了兰莺啼晚苑,还没进门就大骂虞碧卿,说她妖媚惑主,勾搭二少爷一个还不够,大庭广众之下,挺着肚子竟还和大少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虞碧卿正恍惚在睡梦之中,听了她的话后脊一凉,想着该来的总是来了,正要挣扎着起身解释,却被褚令玦按住了。 褚令玦出去拦下了佟玉兰,说她成日家就知道搬弄是非,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为的是褚家的血脉,她竟想得如此龌龊,还扰了虞碧卿养胎的清静。 虞碧卿松了口气。 两个人在外头吵了一箩筐的话,可虞碧卿却知道此事起不了什么波澜了。 此事本来就在于褚令玦怎么想,他现下摆明了不信佟玉兰的挑拨,自然就没什么大碍。 更何况她和褚令琛并未避讳什么人,又有心月全程在场,便是查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只是日后恐怕不能和褚令琛在园子里见面了。 虞碧卿幽幽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肚子。 江郎中每每来请脉,都告诉她一定要静心养胎,不可思虑过多。 可这又如何叫她静心! 佟玉兰跟褚令玦争不过,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他们自然没想到日后还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很快便入了伏,虞碧卿的肚子也渐渐显了出来,那件事之后没多久褚令琛便例行奉旨陪皇上去南郊避暑,两个人再没见过面。因着虞碧卿的身子总是不大好,褚令玦来看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不过多半都是午后过来,用过晚膳便离开,遵医嘱是决不能碰虞碧卿的。 这天晚上十分炎热,小蘋和心月打了水,伺候虞碧卿洗澡。 此时虞碧卿已经五个月多了,便是按跟外人说的也已经足了四个月,已然可见胎动。小蘋和心月两人自然是十二分的小心服侍。 虞碧卿这几日总觉得闷热得很,现下泡在水里,听着小蘋和心月轻轻地搅动水的声音,几乎要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隐约间觉得两个人动作都停了,虞碧卿勉强抬眼,见两个人站在左右朝后面行礼。 褚令玦含笑垂手立在后面。 虞碧卿不知怎地羞红了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那些事了,便是上回高潮,还是褚令琛用手指帮她的,她自己都快想不起上一次真正的男欢女爱是什么时候了。褚令玦这一向都十分安分,从来没在她这里过过夜,今儿这时候来了,只怕…… 虞碧卿想着想着,身上莫名更热了起来。 褚令玦抬抬手,小蘋和心月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虞碧卿下意识地用两只手遮住了脸。 天气燥热,褚令玦只穿了一件家常的袍子,他随手一脱,丢在床上,又褪了亵裤,扑通一声跳到了浴桶里。 水顺势溅到了虞碧卿脸上。 褚令玦轻声笑了一声,跟她面对面坐下,伸手去拉她的手,还关切地问,“冷不冷?” 虞碧卿摇了摇头,脸却红到了脖子。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 不知道在那孩子心中,自己算不算不知廉耻的母亲。 褚令玦哪里知道虞碧卿在想什么,他等着一日已经等了足足四个多月,每次江郎中来他都要问上一问,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事他也忍了,出了三个月,又因为虞碧卿自个儿身子不好,硬是等到了今日。 他常听人说,女人有了孕,在床上便别有一番味道。更何况,他一想到自己抱着的不仅是碧卿,还有未来的孩儿,就更是气血翻涌。 虞碧卿在他来之前便已经洗好了,褚令玦哪里敢叫虞碧卿服侍,自己胡乱洗了洗,急忙翻身出去,随手把自己擦干,便去捞虞碧卿。 虞碧卿顺势起来,因泡的时间有些长,猛地起身,便觉得有些天旋地转,褚令玦忙伸手接住她,裹了浴巾给她擦擦,然后直接带着浴巾打横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 虞碧卿忽然想起上次褚令琛似乎也是这样抱着她在园子里走的。 正失神时,虞碧卿却被放在了榻上。 之后滚烫的呼吸扑了上来。 虞碧卿下面忍不住缩了两下,有湿哒哒的东西流到了腿间。 太久违的感觉了。 褚令玦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又怕压到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两手撑在一边,俯身咬上了她的唇瓣。 虞碧卿一声嘤咛溢出了嘴角,又被他吞了下去,吻得更凶,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充满情欲的喘息声。 虞碧卿有孕在身本就敏感,再加上旷了这么久,已是忍不住,被他这么一撩动。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没了理智,自己伸手胡乱扯开身上的浴巾,一只手急切地覆上了自己的玉乳,在手里毫无章法地玩弄着。 眼下的景象实在香艳,虞碧卿浑身雪白,因着有孕,两只玉兔更是大了几分,可是身上别的地方却瘦瘦的,两颊绯红,嘴里一声一声地娇喘着,时不时喊着想要。 褚令玦咽了咽口水,吻上她的脖颈。 当时只道是寻常(高高H)(我回来啦求珠珠! 褚令玦一路吻下去,咬住了她另一只玉兔,虞碧卿忍不住,仰着头长长地叫了一声。 褚令玦眼神几乎猩红,伸手探了探她下面,一手的粘腻,刚碰到花穴,虞碧卿的两只手便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胳膊,胸口也跟着她的动作起伏。 褚令玦毫不费力便伸进了两根手指,缓慢地扩张,又怕她动作太大伤及胎儿,俯身吻着她的唇,嘴里还时不时说两句安抚的话。 虞碧卿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一样被满满的情欲淹没,只能热切地急不可耐地回应着褚令玦的吻,双手攀上他的背,直想让他赶紧插进来。 褚令玦虽也想要,可他到底还是有一丝理智的,怕这样乱来伤到了虞碧卿的胎儿,便起身放了她,自己起身站在地上,拉住她的两条腿环在自己的腰上。 花穴就在眼下,没有章法地收缩着,吐着花蜜。 褚令玦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扶好自己的粗大,缓缓地又深深地插了进去。 虞碧卿弓身,喘息着叫出声。旋即像是终于找到快感一样,一声高过一声,一声媚过一声,叫得褚令玦的动作忍不住加快,喉咙里也溢出了低低地嘶吼。 虞碧卿的双腿在他腰间不自觉地上下摩擦,双手覆着自己的玉乳胡乱玩弄着,又好像怎么玩都不过瘾一样,双唇微张,露出丁香小舌,仿佛在等着褚令玦吻上去。 褚令玦这样虽不能十分尽兴,难得的是身下的女人肚子里是他的孩子,仿佛他再插得深一点就能碰到孩子一般。 想到这里,他冲刺的动作不由得更狠了几分,虞碧卿里面又湿又紧,缩得一吊一吊的,很快就上了高潮。 褚令玦自己还没到,但是看着她却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香汗淋漓,下面的水儿更是擦也擦不完。 高潮过后,虞碧卿的神思慢慢恢复了一些。 从来她和褚令玦的欢好都是她占上风,总是使了手段,或是单纯的取悦,或是有什么事相求,今儿居然让他把自己弄得神思迷乱欲仙欲死。 他下面的东西还在自己的身体里,不时缩一下便能感受到他的粗大。 他的粗大似乎快要捅到那个孩子。 那是褚令琛的孩子! 虞碧卿不知怎地,恍恍惚惚,竟想到了陆离。 不是褚令琛,是陆离。 她和褚令琛在一起,总是偷偷摸摸的,掩人耳目的,连叫也不敢叫出来。 可是和陆离在一起不一样。 那是她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连那时候的风都轻快了许多,就是这样的夏夜,坐在窗边看下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抚琴唱个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离就突然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更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离就跟她滚在了床上。 当时只道是寻常。 她由着摆弄自己,褚令玦躺下,自己便骑在了他身上。 陆离的第一次,她就是这么要的,那时候他还是个雏儿,自己就像个勾魂儿的妖精,骑着他上上下下,看着他躺在那里想抑制又抑制不住的样子,夹得他射了一股又一股。 她坐在褚令玦身上上下晃动。 可究竟今非昔比呢,虞碧卿自嘲般笑了笑,那时的自己,孑然一身,仿佛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有。那时她身子尚好,也不用想现在这样没一日不吃药的,攀在陆离身上,陆离的身子总是那么热,自己却像条冰冰凉凉的蛇。那时她还没有身孕,可以尽情趴在他身上,吻他的脖颈,看他忍不住嘶气的样子。 褚令玦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腰,唯恐她动作大了出什么事。 他的手是大户人家弟子的手,仿佛生来就是用来掷骰子的,不像陆离的手,是拿惯了刀剑的,上面都是茧子,可就是那双手,平白摸摸自己,都能让自己一下子欲火焚身。 她能感受到身体里的东西在变大变硬。 她的眼前有些模糊,看着面前这张脸。 到底是兄弟,终究是有五分相似的,以前却没觉得,可现在褚令玦这张脸,倒像极了陆离从前在自己旁边无忧无虑时候的样子。 陆离,陆离。 她在心里,有些甜蜜,又带着哀戚,一声一声地唤着。 褚令玦按着她的腰,动作却不自觉地在操控她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虞碧卿又要到了。她的脑子慢慢空白。 孩子,孩子,陆离是你的父亲,褚令琛不是,褚令玦更不是,你的父亲是陆离,陆离,你知道吗? 明明身上想要得很,心里却越发清静了似的,她一遍一遍地对腹中的孩子说。 褚令玦那根东西在她身体里又跳了跳,扶着她狠狠地一下坐到底,然后射了出来。 “离——” 陆离这两个字就像从虞碧卿的心里蹦出来了一样,陆被褚令玦的动作冲走了,只剩下一个离字,尖尖地,在这个花好月圆的夜晚格格不入似的。 虞碧卿跟着上了高潮,却也被那声音打入了地狱。 怎的喊了出来。 她周身的欲望顿时冷了下去,小心翼翼地下来,翻身躺在褚令玦旁边,觑着褚令玦的神色。 褚令玦还在刚才的快感之中细细地回味,虞碧卿有了孕,好像真的和平时韵味大有不同,身上也丰腴了不少,该有肉的地方越长越好,胳膊和腿还是细细的,偏偏身上越发地敏感,真是让人怎么都要不够。 褚令玦吞了下口水,却忽然想到刚刚她似乎喊了一句什么离。 她在想什么? —————————— 夭夭说: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回和“赌书消得泼茶香”那回遥相呼应 好物难坚,情深不寿。 山雨欲来风满楼 褚令玦偏头看向身边的小女人。 小小的一只,侧着身子巴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 他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问,“碧卿,我恍若听见你刚才喊了什么离?” 男人这时候都是温柔的。 虞碧卿低头羞赧地笑了笑,难以启齿般摇摇头。 褚令玦自然就更想知道,用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嗯了一声,尾音上挑,是在追问。 虞碧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好生干净的眼睛。 她神色郑重,低声但坚定地道,“妾身想着,给孩儿起个乳名,便叫阿离。” “阿离?”褚令玦自然是有些惊讶,“哪个离?为什么叫这个?怎的刚才想起来叫孩子了?” 虞碧卿闭上眼睛,讨好似的吻了吻他的下巴,“离别的离,”她轻声道,“阿离是我和他父亲久别重逢后有了的,有了他,招致我和他父亲只能继续分离,故而,想叫这个,”至于刚才,她笑了笑,又亲了亲褚令玦的嘴角,“想告诉阿离,这便是他父亲。” 褚令玦仔细想了想,这孩子确实是他从蜀地回来之后才有的,有了这孩子,他和虞碧卿便再没睡在过一块儿,倒是有道理,便拍了拍她光滑的背,哄着她一般笑道,“你说的倒也是,只是小孩子的乳名都讨个吉利的寓意,离字未免薄了些。再说,我前儿写信问了父亲,这一代家谱里用的是义薄云天的义字,褚义离,”他念了两遍,咂了咂嘴,笑道,“实在是不好听。” 虞碧卿原只是情急之下随口诌的,哪里想到褚令玦能如此当真,为了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便俯在他耳边,边舔着他的耳垂边呵气道,“这原不过是碧卿夜里思念郎君才想得名字,二爷不喜欢,改了就是了。至于大名,自然是要讨老爷太太的示下,再不济也要二爷做主,哪里用得上我起的名?” 褚令玦被她弄得心里有些痒,只想按住她在要一次,可是看着她听着肚子,终究忍了,起身把她抱回枕头上,又翻身躺在她身边,道,“江郎中不是跟你说了要少思虑多休息,还想这么多,既然是个乳名,你喜欢便这么叫着。”他闭上眼睛,轻轻拍了拍她,“早些睡吧,既然思念郎君,我以后多来便是了。” 虞碧卿见他不再追问,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由着他像哄小孩一样拍着自己,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 日子继续过着,不会因为你近来好过便慢点过,也不会因为你近来难过便快点过。自那日起,褚令玦来她这里倒是勤了些,一周总要在她这儿留上一两次。褚令琛呢,虞碧卿也只是隐约听说他从南郊回来之后又带兵去哪里平了趟山匪。 反正似乎,不见他也是好的,见了总容易冲动,容易生是非。 一向并无什么大事,虞碧卿的肚子却是见风长,展眼已经满七个月了。 江郎中有一次趁褚令玦不在,偷偷跟虞碧卿说,她身子不好,胎象也不是特别稳,孩子怕是要早产,加之跟旁人说的现在才六个多月,若是早产,事情难免败露,叫虞碧卿务必要安心养胎,莫多动莫思虑。 虞碧卿答应着,心下却隐隐有些不安。 不知道她生产的时候褚令琛能不能回来。 且说那边岑默安排了下月十五去东郊的龙灵寺还愿,因着今年褚令玦仕途坦荡,加之往年岑默去还愿都有褚令琛陪着,今年褚令琛不在,没了男丁到底不好行事,褚令玦便也打算跟着去拜拜。佟玉兰向来少有机会能出京城,一听有这等好事,自然吵着闹着也要去。她既去了,殷茵和彩袖少不得也心里长草,褚令玦又是爱玩的,除了虞碧卿有孕去不得,剩下的便都允了,一时褚家上下竟如同年节一般,贴身服侍的丫头小子也都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都早早地规划着这一次出城。 虞碧卿不能去,这份热闹便跟她无关,她也不爱凑这个热闹,她现在想着的,除了怎么能好好保住这个孩儿,能多撑一天是一天,此外便只有何时能再见着褚令琛了。 虽然她生产时褚令琛无论如何也不能陪在旁边,但想想他还在府里,便莫名安心了许多。 接下来的事,对虞碧卿而言,便是噩梦,仿佛老天有意惩罚她,惩罚她对褚令玦的欺骗,也惩罚她和褚令琛偷的每一晌贪欢。 岑默去龙灵寺的前一天,竟又来兰莺啼晚苑探望虞碧卿,此时虞碧卿身孕已满了八个月,按江郎中的话说,随时可能临盆。 岑默依旧是冷着脸过来的,她说是奉了老爷太太的命来看看她的胎,也好回封家书,虞碧卿当然知道她不过是掩人耳目,自上次她来跟自己讲明真相,便再不曾踏足兰莺啼晚苑。 虞碧卿便觑着岑默的一言一行,揣测着她这次能带过来什么消息。 她期待着岑默能跟自己说些什么,哪怕是说说褚令琛最近在哪里都好。 可是她这次什么都没说,甚至不曾遣开周围的小丫头们。 虞碧卿心底里的期待慢慢散去,大概是因为胎儿快要足月,那种连日来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阿离,你父亲,什么时候能来看你呢? 岑默只是略坐坐便走了,她性子向来如此,下人们倒也不奇怪。 她走之前,倒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伸手让丫头递上了什么东西,淡淡地说,“我隐约记着上次家宴你问了我句诗,我还未曾答复你,今儿给你找来了这书,你闲来可以看看,也好打发时间。” 虞碧卿一头雾水,小蘋要伸手去接,那丫头却摇了摇头,直直递给了虞碧卿。 《李义山诗选》。 ———————————— 夭夭说: 马上开始虐! 话说你们希望虞碧卿的小包子是男娃还是女娃呀? 章名科普: 咸阳城东楼 许浑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别时容易见时难 虞碧卿不明就里,岑默也没再多解释,转身便离开了。 虞碧卿只好倚在床上细细地翻着,忽然有个纸条掉了出来。 “明日 一人 秋雨梧桐楼 陆离” 褚令琛的字迹。 虞碧卿大惊,忙把纸条藏在了袖子里。 秋雨梧桐楼是这园子里的一处楼阁,因离褚令琛的莱阳阁近,故而褚令琛便把它改成自己平日里习武练剑的地方,一向少有人去。 可他约自己过去。 他是回来了吗? 那他为何不陪大少奶奶去还愿? 难道这也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设计好的? 她不知道。 她把纸条塞到了床下面,打算寻个机会丢到河里。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书。 夹纸条的那一页有几句熟悉的诗: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虞碧卿低声念了几遍。 是褚令琛那晚念给她的诗。 有她的名字的诗。 腹中的胎儿竟跟着动了动。 她已经快四个月没好好地跟褚令琛说过话了。 十分期待,却莫名的有些紧张。 傍晚的时候褚令玦过来了,依旧是陪她吃了晚饭,席间见她总是心不在焉的,只道是阖府明儿都有机会出去,单她出不去,故而烦忧,便好生宽慰了她好久,答应给她买些新鲜玩意儿,并给她和腹中的孩子祈福。 虞碧卿只觉得自己心神都飞走了,牵线木偶一般一声声地应着,脑子里却全是那个人的模样,连褚令玦什么时候走的好像都不知道了,只恨不能马上飞到他身边。 总是这样,他不在,她自己什么都能安排妥当,可凡事一牵扯到他,便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 虞碧卿几乎是数着时辰挨到了第二天。 府里其他人一早天刚亮便出去了,虞碧卿原本也早早就醒了,可她不能表现出异样,只得躺着,想再睡一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便披了件衣服,靠在藤椅上读岑默送来的那本诗选。 一切平日的流程都变得无比漫长,跟小蘋和心月梳洗吃饭,又拉了会儿家常,好容易等着外头暖和了些,便像临时起意一般,拉着小蘋去逛园子。 园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各处粗使的丫头婆子。 虞碧卿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要飞起来了一般,小蘋跟她说什么她都随便应付着,好似无意地往秋雨梧桐楼那边逛去。 虞碧卿终究有孕,脚下难走快,两人走走停停,约莫两三刻钟,终于隔着一片竹林,隐约能看见秋雨梧桐楼了。 虞碧卿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抬头看看天,有些乌云,风也渐渐地大了,便摸了摸胳膊,向小蘋道,“我这一路竟走得有些冷了,你且回去给我去个斗篷来,正好我也乏了,便在附近找个亭子歇息歇息。” 小蘋点头答应道,“是呢,刚才出来的时候倒还好,现在看着只怕是要下雨了,那奴婢这就回去,碧奶奶可别走远了!” 虞碧卿四处瞧了瞧,向秋雨梧桐楼反方向的亭子一指,道,“我便在那里等你,你可快着点,别贪玩,我冷的紧呢。” 小蘋忙答应着跑开了。 她看着小蘋的背影,心跳越来越快。 这一来一回,便是小蘋跑着,也要两刻钟,等到回来,便找不到她了。 四下无人,虞碧卿强撑着加快了脚步,心中的喜悦都被紧张掩埋了。 她忽然想,这便是偷汉子的快感? 秋雨梧桐楼虚掩着大门。 虞碧卿几乎以做贼的速度溜了进去,在里面死死地插上了门,还做贼心虚地想,若是旁人看见了,就说自己不知道这是哪里,来避避风的。 秋雨梧桐楼从大门进来并无院子,只是一座简单的二层小楼,因为无人居住,所以并无什么陈设,只是从内室后面出去,有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舞剑的声音。 虞碧卿悄悄地趴在内室的窗户向外看。 是他。 虞碧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悬着一天一夜的心终于重重地放了下来。 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用怕了呀! 她双手拖住下巴,趴在廊上看那个人舞剑。 真好看。 她从未看过这个男人习武,原来他是这样的,不仅清风霁月,还带着些侠骨,带着些狠劲儿。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十二分的了解,甚至连八分都没有,连他喜欢舞枪还是练剑,连他每每出去是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爱他爱到如此。 她常常想,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呢。 似乎也不能像旁人说的那样刀山火海生死与共。 如果一定要说,也不过就是因为有了他,所以不想再去爱别人。 仅此而已。 虞碧卿刚刚进了内室的时候褚令琛便已然知晓,习武之人的目力和耳力定然非同一般,何况他的注意原也不在舞剑上,只是看着这个小女子双手垫着下巴痴痴地看他的样子,心里忽然多了几分骄傲与喜悦,便刻意往花里胡哨耍了一阵。 果然她看得更认真了。 他好像很少见着虞碧卿这般小女子情态。 真是可爱。可爱到只想把她收在身边,让她天天这样陪着自己。 也快了,他心想,她身子弱,不能折腾,等生了孩子,把身子养好,就想法子带她走。 他收了剑,一个空翻便翻到了虞碧卿跟前。 虞碧卿倒被他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他早就看见自己了,脸一下臊得绯红。 褚令琛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只觉得心神舒畅神清气爽,一手撑在廊上翻进来,揽她进去。 虞碧卿却忽然抱住他的一只胳膊,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 ———————————— 人间自是有情痴 褚令琛有些惊讶,想抱住她,却发现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竟不能面对面地抱她了。 他走时,她才刚刚显怀,现在已经快临盆了。 原来他错过了这么多。 这些时日,说到底,褚令琛也有些躲的因素,他怕自己一见着虞碧卿便什么也忍不住了,竟做些傻事。他也知道自己只要在府里,便难免惹得虞碧卿忧思,对她的身子也没有好处。 只能让江郎中定时飞鸽传书,报下虞碧卿的情况,哪怕只是个“安”字,他都觉得好过许多。 他日日都在脑子里勾勒虞碧卿的样子,可见了她才发现,即使日日勾勒百遍千遍,终究跟她不一样。 终究是抱在怀里,才真的是他的虞碧卿。 他摸了摸虞碧卿的头,想看看她,虞碧卿却死命地摇头,不肯放手。 虞碧卿原本只是想抱抱他,闻闻他的气息,可他越是安抚她,她越觉得心底的委屈仿佛要满溢出来了一般,眼泪也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无声的,眼泪却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褚令琛顺着她的头发摸到她的脸蛋,摸到湿湿凉凉的泪珠。 “怎么哭了呢?”他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惹了虞碧卿伤心,更不知虞碧卿在说什么,见她哭着,便有些急切地问了出来。 虞碧卿依旧不说话,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哭得这么凶,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外流。 褚令琛一向不会哄女人开心,更不会猜女人的心事,又想着她现在不可情绪波动,便一个用力,打横把她抱在了怀里。 重了许多,忽地一抱竟有些吃力。 虞碧卿哭得莫名其妙,有些不好意思,便用双手遮了脸。 褚令琛没说话,抱着她上了楼。 外面忽地响了声雷,是要下雨了。 他把虞碧卿放在楼上的榻上,自己也斜倚在一边,打量着她。 虞碧卿也瞧了他一眼,半含着笑,问道,“你巴巴儿地找我过来,可有什么要事?” 她刚哭过,鼻音有些重,瓮声瓮气的,落在褚令琛耳朵里,欢喜而安心。 褚令琛依旧定定地看着她,她的鼻尖儿,她的耳朵,她随着呼吸起伏的酥胸,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一处不是他喜欢的,也没一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 他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抚摸着,自己也躺的低些,侧着身子靠在她身边,鼻尖贴着她的耳垂,呼吸打在上面。 “无事,”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许是从前两个人在兰莺啼晚苑时总是不敢大声说话,他今儿放了声音,倒让虞碧卿有些不习惯,“我只是,”他顿了一顿,吞了下口水,“我只是想你想到发狂。”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虞碧卿觉得自己真实不争气,只是他的一句话,她便觉得自己下面的水儿已经快打湿底裤了。 她何尝不是想他想得发狂。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虞碧卿心下十分感谢天公作美,这么大的雨,只怕小蘋一时半会儿找不回来了。 她偏头,嘴唇不偏不倚,擦上了他的嘴唇。 就这样吻在了一处。 这个吻,他们都等了太久,吻得几乎忘情,两个人不停地吞咽口水,舌头搅动的声音越发的清晰。 褚令琛终究还是怕伤到孩子,便半抱起虞碧卿,让她倚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着她。 怀里的女人脸上泛着动情的红色,小嘴张张合合,被自己瞧得害羞了,便闭上了眼睛。可呼吸却越来越重,不时发出了细细的呻吟。 褚令琛怕她过于动情,便强松了她,嘴唇贴了贴她的额头和脸颊,安抚一般拍着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懊恼地摇了摇头,道,“没见你时,总觉得有好多话想问你,可见了你,除了问你近来好不好,竟不知道还应该从何说起”,他叹了口气,“我真是无用。” 虞碧卿身上的火刚被他撩起来,就这么吊在这里,自然是难过。可她心里却忽然有些细细密密的气恼,恼他就这样消失了这么久,更恼自己,怎的如此没出息,他一叫她,她便甘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来见他。 她赌气要起身,褚令琛略一用力,把她箍在怀里,眼底都是疲惫,道,“阿默说今儿府里没人,我快马加鞭赶回来,昨儿一夜都没睡,碧卿,我好想你。” 虞碧卿心底的气恼一下子变成了心疼。 褚令琛把额头抵在她的头上,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和阿默已经商量好,等你生完孩子,身子养的好些,我们寻个机会,便跟皇上讨个旨意,带你和孩子走。” 虞碧卿盯着他的眼睛,有些出神。 外头雷声滚滚,雨也越下越大。 虞碧卿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抬头去咬他的唇,褚令琛不想再撩她的火,便强忍着欲望想躲开,虞碧卿却直接吮住了他的喉结,还伸出舌头,有些焦躁地舔着。 阿离,你爹爹说要带我们走呢。 虞碧卿不知怎地,又掉下了一滴眼泪,不偏不倚地掉在了褚令琛手上。 褚令琛的心痛盈满心头,那么聪明又坚强的姑娘,怎么却总是为了自己流眼泪。 他扶住虞碧卿的头,低头一滴一滴地吻掉她的眼泪。虞碧卿却拿住他的手,带着他伸到自己的衣服下面,覆上了她的孕肚。 “你摸摸呀,这是你的孩子,”虞碧卿哑着嗓子轻声地说,“叫阿离。” 褚令琛还是第一次摸上她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爱若珍宝地。 “陆离的离。” —————————— 夭夭说: 论文快写不完了qaq 巴山夜雨涨秋池(H)(求珠珠!!!!) 褚令琛的手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明明脑子里说了千遍万遍,今儿只是来见她一件,找她叙叙话,只要她好便可以,绝不碰她。 可是手却一点点向上游移,覆上了她的胸口的柔软。 因为有孕,她的双乳比原来大了许多,光是捏在手里,便觉得把持不住。 褚令琛从胸口略扒了扒她的外衣,下面春光一片,她的乳尖翘翘的,像石子一样,在肚兜上顶着两个轮廓。褚令琛张口含住了一边。 虞碧卿被他刺激的仰起头,又下意识地不敢出声,捂着嘴急急地喘着。 褚令琛忽然觉得好久没有听她叫出来了,便加快了手上和嘴里的动作,故意吮出声,虞碧卿低头,看见他在肚兜上舔出一小块水渍,颜色比别处暗了些,格外的暧昧。 她呵着气嘤咛出声,心底本来觉得应该叫他停下来,可喊出来的,却偏偏是陆爷给我。 她的声音让褚令琛彻底失了理智,仿佛连夜赶回来,就是为了和她翻云覆雨,于是手向下探,轻而易举地摸到了她已经被打湿了的亵裤。 褚令琛好似无意般轻声叹道,“呀,都这么湿了,你是有多想要呢。”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化不开的情欲,虞碧卿脑中一片空白,身体里仿佛被虫子蛀空了一般,只想让他插进来填满。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在他的锁骨旁吮出一点红色。 褚令琛再不想忍,翻身让她跪在床上,可虞碧卿的身子已经软成一滩水儿,又有肚子在身前坠着,褚令琛只好一手小心扶住她的腰,一手扶稳了自己早已肿胀的下体,缓缓地深深地插进去。 外头响了声雷,很响很响。 虞碧卿一惊,下面不自觉地缩了一下,引得褚令琛一声闷哼,却见虞碧卿的胳膊软了一下,褚令琛慌忙捞住她胸前的两团雪白,整个人也贴上了她的背。 几乎还未抽插,虞碧卿便颤抖着身子泄了出来,热热的水儿浇在褚令琛的粗大上,酥酥麻麻,犹如千万个小嘴在咬他一般,褚令琛原是旧旷,一时也交代了。 褚令琛见虞碧卿实在撑不住,便只好小心调转了她的身子,让她躺在榻上,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一下一下地插着。虞碧卿呜咽出声,声音被他撞得细碎,这些日子的期盼与担忧,委屈与忐忑,都被他一下一下地撞了出来。 身下的女子衣冠不整,肚兜和袍子还在身上,胸口的雪白却已泄出来大半,肚兜还挂在里面,亵裤却已不见,大大的肚子晃得他挪不开眼,明知道要温柔些,可手里拿住她的腿,却只想插到最里面。 他低低地爆了句粗口,嘴里一声一声地叫着碧卿,虞碧卿却忽然觉得腹中钝钝地痛了几下,仿佛提醒她现在在做的荒唐事,她下意识夹了褚令琛两下,却引得身体里的东西又大了两圈,褚令琛嘴里的呻吟也又喑哑了几分,虞碧卿顿时又被满溢的快感吞噬。 褚令琛又不知道插了多少下,才攥紧了虞碧卿的腿泄了出来。 外面的雨依然很大,响得让人有些心慌。 高潮褪去,虞碧卿脑子里却仍旧一片空白,下面还是一缩一缩的。褚令琛在她旁边斜倚着,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又擦了擦她头上的汗。 虞碧卿神智恢复了些,睁眼看向他,他也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 一时间竟有天荒地老的错觉。 良久,虞碧卿抬起手,摸了摸褚令琛的脸,轻轻地问,“你这次,一定会带我走吗?” 她的手有些抖,搭在褚令琛脸上,冰冰凉凉的,褚令琛双手握住她的手,在手心摩挲着,郑重点头。 一阵无法忽视的腹痛倏地占据了虞碧卿全身,她忍不住死死握紧了褚令琛的手,张嘴喘息着,眉毛也拧在了一处。 褚令琛一惊,忙问她怎么了,虞碧卿痛得几乎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褚令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覆在她的肚子上,企图给她些许安慰。 痛感并未持续很久,过去了便没了痕迹,可虞碧卿心下却有些不安。 她扶着褚令琛缓缓起身,自己理了理衣衫,“无事,许是刚才动静大了”,又走到窗口重新拢了下头发,“我该回去了”。 褚令琛腾的一下起身,走到她身边,“外头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回去呢,且先在此避避吧”,却又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不好,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些委屈,解释一般道,“好不容易见你一次呢。” 虞碧卿隐隐觉得肚子仿佛和往日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妥,又不敢轻易与褚令琛说,恐他担忧,只好道,“一会子小蘋来找我,找不到又要生事了”,褚令琛的手揽着她,她便就势靠了上去,“以后有的是在一起的时候呢。”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一点,从这里刚好能看见刚才虞碧卿指给小蘋看的亭子,里头并无人,她也没十分着急,两个人一时无话,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 褚令琛在她的头顶蹭了蹭,问她,“送去的《李义山诗选》,你可看了?” 雨声淅淅沥沥的,衬着他的声音也和缓了许多。 虞碧卿点了点头,“看了几首。” “你可知道里面有一首叫《夜雨寄北》?” 虞碧卿摇头,她早上只胡乱翻了翻,并没看进去,自然也记不住名字。 褚令琛温柔地念给她听。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她忽然想起那晚他带着情欲教她“碧海青天夜夜心”。 她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再说话。 可从来没觉得这样安心过。 ———————————— 夭夭说: 最近周围环境不太好,爸妈天天在家,没时间炖肉,所以随缘更。 章名科普: 在文章里了hhhh。 潇潇暮雨洒江天 天边响了一声雷,闷闷地,却很绵长。 虞碧卿的肚子瑟缩了一下,钝钝的痛感又一次袭来。 她轻咬着嘴唇没有出声,不想坏了这良辰美景。 可这一次的痛感却格外地长,长到她有些颤抖。 褚令琛意识到不对,低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虞碧卿没有说话,可她却觉得今天的肚子确实和往常不一样,好像比平日里坠得明显似的。 她忍了好一会儿,指甲抠在肉里,留下几个浅浅的半月牙的痕迹。 她有些心慌,在心里念着,阿离,阿离,今儿可千万别淘气。 可那孩子仿佛跟虞碧卿有仇一般,折腾得没完,虞碧卿终于忍不住,张嘴呻吟出声。 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 褚令琛见状,揽着她的腰想让她到床上歇一下,可虞碧卿却摇头,轻轻嘶了一声,才慢慢道,“令琛,我只怕,只怕是不好,你且扶我回去。” 褚令琛忙道,“这怎么行!这里离你那里,快些也要走一刻钟,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得去!” 虞碧卿的肚子里有如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在下坠一般,她只好双手抓住褚令琛的胳膊,接着他的力勉强站着,急促地道,“令琛,我只怕是要生了”,一语未了,便长长地叫了出来。 褚令琛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可胳膊上的两只手却抓的越来越紧,虞碧卿慢慢弓下身子,几乎要团成球。褚令琛环顾四周,他这里连被子都没有,再说为了每个人的脸面,她确乎是不能把孩子生在他这里,便横了横心,把虞碧卿抱在怀里,让她两手搂住自己的脖子,努力不挤压到孩子。 一波接一波的痛感让虞碧卿哼出声来,可她还残存着理智,向褚令琛道,“我却才,跟小蘋说,让她去对面那个亭子等我,你且,且把我放在那里便好,切莫让太多人看见。” 褚令琛抱着她,又怕跑太快伤到孩子,只好尽可能稳地快步走起来,外头的雨依旧很大,哗哗地拍着地面,几乎要听不见怀里这个小女人的话。 褚令琛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被不被人看见,他现下想着的只有虞碧卿的安危,便几乎是吼道,“碧卿,你只闭眼好生歇着,我送你回去便是了。” “不可!”虞碧卿使出浑身力气喊着,又哀哀地呻吟了一声,“二少爷等都不在府里,若是被人知道了,你可怎么说得清!” 褚令琛没有回话。 冷冷的雨落在两个人的身上,他知道此事最该做的事情便是去请郎中,再不济,她也该打着伞,绝对不可着凉。 可此时路上连个下人都没有,他又不能放下虞碧卿,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盖着,只好尽可能地快步往兰莺啼晚苑的方向赶。 虞碧卿还在挣扎着下来,本来又在下雨,褚令琛手里一滑,差一点儿把她跌到。 褚令琛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顾着自己的身子,便喝道,“虞碧卿!你还要不要命!” 虞碧卿从来没见过他发脾气,一时有些愣住,可身上的痛楚却一点儿也没有消散,还变本加厉,虞碧卿只好咬着牙轻声地哼。 褚令琛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缓和了一些,依旧大声道,“便是让谁看见了,哪有放着两条人命不管不顾的道理!你只管歇着”,雨水和汗水和在一起流到他嘴边,他朝地上吐了一口,“我定会护你周全。” 虞碧卿有些呆住了。 腹中的绞痛好像都为了他的话歇上一歇似的。 他仿佛从未真的为了她做什么出格之事。 可是他要怎么护自个儿周全呢? 正想着,只听见远处有人喊着碧奶奶。 虞碧卿偏头,是小蘋和心月。 虞碧卿松手要下来,褚令琛却向上掂了掂,把她抱得更稳。 心月吃惊地喊了声“大少爷”,跑上前,把伞罩在两个人头上,小蘋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她的斗篷,见到虞碧卿的样子自然十分惊慌,嘴里不住地喊着“碧奶奶你没事吧”,似乎对突然出现的褚令琛并没什么好奇。 褚令琛顾不得解释什么,强放下一手伸到腰间,取下自己的令牌,看了一眼心月,却把那令牌递给小蘋,道,“你们奶奶怕是不好了,你且拿着这个,先去莱阳阁叫上冬秋,让他备马带你出去,务必把江郎中请来”,小蘋心下明白虞碧卿怕是快生了,赶紧领了令牌往莱阳阁跑。“你,”褚令琛冲心月努了努嘴,“去府里请些有经验的老妈子过来!”说完便大步往回走。 心月怔了一下,有些犹疑,小跑着举伞跟上褚令琛,小声问道,“大少爷说的可是接生的婆子?碧奶奶不是才七个多月?” 腹痛又一次席卷而来,虞碧卿的手不小心抓了褚令琛脖子一下,顿时留下几道红色的印记。 怀中的女人蜷缩着呻吟,褚令琛哪里还有心思跟心月解释这些,偏头横了她一眼,几乎是吼道,“去!” 褚令琛后脖颈上的抓痕落在心月眼里,莫名地有些刺眼,可虞碧卿的情态她也看见了,大抵知道事情不一般,只好应了一声往佟玉兰的住处跑去。 褚令琛勉强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轻轻扣了扣虞碧卿的后背,喃喃道,“你别怕,别拍。” 虞碧卿已经痛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脸上的雨水挡住了她的视线,树木楼阁的边缘好像都没了,一团一团的,在她眼前晃着。 她偏头,往褚令琛怀里蹭了蹭水。此时却莫名心安了许多,忽然俗气地想到了什么天荒地老。 褚令琛,你可否抱着我和孩子,走向地老天荒呢? ———————————— 对不起,我没生过孩子,甚至也没doi过,所以真的不知道生孩子之前之中之后是啥感觉,你们就将就着看吧hhhh。 世间安得两全法 虞碧卿只觉得自己沉沉地睡了过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兰莺啼晚苑。 褚令琛也好累,可是他不能睡。 他把虞碧卿缓缓放在床上,小丫头登时围了上来帮她擦拭。 虞碧卿还要更衣,他只好退到外头厢房候着。 忽然觉得比在战场时还要慌。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甚至不知道哪一步错了,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不多时,心月带着褚令玦的奶妈李氏来了。 李妈妈从小见着褚令琛和褚令玦长大,算是府里极牢靠的人。 褚令琛只觉得李妈妈好像数落了些什么,似乎是在说他怎地忽然回来了,怎么浇成这样,下人怎么当的差。 他只抬抬手,让李妈妈赶紧进去。 她进去了不多时就叫了一声,之后再没出来,只有心月和小丫头进进出出,心月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碧奶奶,可是没有回应。小丫头端进去的是水,端出来的却是血。 褚令琛颓然地用手杵着头。 这一盆盆的血,都是刚才怀里的人流出来的啊! 小蘋引着江郎中回来了,江郎中一把年纪,浇得像个落汤鸡,有些好笑。 可他进去了也没再出来,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吃。 之后,褚令玦、岑默和佟玉兰也进来了,身后跟着冬秋。 褚令玦一行本来遇上大雨,路上找了个客栈准备歇歇脚,可是冬秋却急急来报,说碧奶奶怕是要早产,几个人紧赶慢赶跟着回来了。 只见褚令琛呆坐在那里,浑身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头发打着绺,却一言不发。 褚令玦惊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褚令琛抬眼,眼底布满红血丝,黑黑的眸子里全是哀戚。 岑默走上前问道,“碧姑娘怎么样了?怎的,没了动静?”她越说声音越小,她从前在宫里府里见惯了生产,这么一声不发的,不是好事。 正说着,江郎中忽然从内室出来,几个人齐刷刷朝他看过去。 江郎中来不及给他们请安,便跪拜在地上,低着头道,“江某无能,来讨少爷的意思。” 褚令琛和褚令玦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什么意思,岑默从后面走上前,有些大声地问道,“可是不好了?” 江郎中没回话,岑默知道此时论理应该是褚令玦拿主意,便看向他,见褚令玦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江郎中又碍着褚令琛在场,没法问出口,便道,“碧姑娘不好了,郎中需讨你的意思,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褚令玦愣了一下,看了看岑默又瞧了瞧江郎中,忽然一把上前揪住江郎中的衣领,瞪着他的眼睛吼道,“小爷我要你有何用!自然是两个都保!” 江郎中被他扯得动弹不得,只好低声回道,“碧奶奶本来身子就弱,今儿淋了雨,现下发了高热,神智都不清。这下孩子是臀位,又是早产,桩桩件件加起来,便是华佗再世,也难两全啊!” 褚令玦听罢,缓缓放下他的衣领起身,差点摔个趔趄。 富贵如他,人生甚少做什么选择,他不必选择,喜欢的东西自然就都要弄到手。 可是这一下,却是让他在两条人命之间做选择啊! 一直没说话的佟玉兰从后面上前,扶住褚令玦,一反从前飞扬跋扈的姿态,向褚令玦轻声道,“二爷,你得赶紧拿个主意才是,不然只怕,两个都要保不住。” 江郎中见状,觑了褚令琛一眼,硬着头皮继续回道,“现在大人的状况十分不好,若是保孩子,还能容易些,若是硬保大人,怕要一尸两命了。” 褚令玦颓然,握住佟玉兰的手,咬了咬牙。 老爷太太的一封封家书犹在眼前,叮嘱他这是这一代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护孩子万全。更何况,他小时候便听说二老爷家的太太生妹妹时难产,叔叔保了妹妹,二婶婶可是一家主母,当时的相门之后,最后也不过是躺在棺椁里被抬了出去。 “孩子。” 他轻轻地,但是坚定的说。 佟玉兰暗暗松了口气,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褚令玦的手。 跪着的江郎中得了令,却迟迟不敢起来。 褚令琛还坐在那里。 江郎中用余光觑着褚令琛的脸,他仿佛没听见褚令玦在说什么一般。江郎中恐办错了事,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江某一定保碧奶奶腹中胎儿无虞。” “保虞碧卿。” 褚令琛站起来,一字一顿,大声而坚定。 屋里上上下下的人忽然都看向褚令琛。 褚令琛恍若不知,摇摇晃晃地走到江郎中跟前,慢慢俯身,盯着他,“江远彬,你给我听着,虞碧卿若是有一点闪失,仔细你弟弟的性命!” 褚令琛治军从来严谨,更不曾拿性命去威胁旁人,他与江郎中兄弟素来交好,江郎中原是知道他的为人。 他的气场让人无法说出个不字。 江郎中行了礼回去。 屋子里充满了来来回回的丫头婆子,一时都被大少爷唬住了。 岑默见状,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她自然知道褚令琛不能任由虞碧卿丧命,可没想到他会如此冲动,竟连满屋子的下人都不顾。 她轻轻拍了拍褚令琛的胳膊,然后拉佟玉兰出去,佟玉兰挣扎了一下,岑默只好向贴身丫头紫陌使了个眼色,紫陌会意,把旁边候着的丫头婆子都带了出去。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四人。 内室里江郎中时不时地吩咐着,李妈妈和小蘋不住地唤着虞碧卿,小蘋带着哭腔,嗓子都要喊哑了,虞碧卿却还是没有动静。 门口的四人面面相觑。 红消香断有谁怜 褚令琛忽然在想,做这个大少爷有什么意思呢?从十几岁开始南征北战,到头来却只能平白遭皇上忌惮,在旁人面前风风光光,实际上呢,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无法留在身边,现下连她的命都不能光明正大地保住。 褚令玦也在想,来来回回地想,大哥怎的突然回来了,怎么不偏不倚就在今儿回来了,怎么偏偏又是大哥把虞碧卿救了。 很多事好像都串到了一起,有答案,又好像没有答案。 褚令玦冲到褚令琛面前,指着内室,低声地,颤抖地,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地,“你和碧卿?” 褚令琛没说话,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褚令玦咬牙,眼睛猩红,“什么时候?” 褚令琛抿了下嘴,不知该怎么说。 岑默只好上前打圆场,向褚令玦道,“二弟,现在岂是理论这些事的时候?到底碧姑娘的安危要紧呢。” “她的安危?”褚令玦声音上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竟比我更关心她的安危?从前我只道,嫂嫂常来看她,是父母授意的,原来,”褚令玦想了一下,终究难以置信,只好摇摇头,厉声道,“嫂嫂倒真是贤妻良母,替自己的丈夫关心起别人的女人来!” 三人一时僵持,忽然门口小丫头来报,说是殷奶奶回来了。 殷茵带着月墨进来,向几人行了一礼,便很着急一般问碧妹妹怎么样了。 无人回答。 殷茵因向门口立着的心月使了个眼色,然后厉声道,“我回来了的路上已经听下人说了一二了,碧妹妹已经七个月的身子了,外头下着那么大的雨,这下人是怎么伺候的,还让她出去!” 心月闻言,冲进来跪倒,“回几位少爷奶奶的话,今儿早上奴婢本来也拦了碧奶奶了,可她执意出去,拦也拦不住,”她顿了一顿,“幸而遇见了大少爷,不然更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殷茵意味不明地笑了一笑,道,“如此说来,大少爷倒真个是碧妹妹的救星,每次有难,都是大少爷出手援救,今儿若不是大少爷提前回府,碧妹妹现下不知什么样呢!” 不等别人说话,她又斜了心月一眼,心月只好继续拜倒,道,“奴婢有罪,今儿不敢求少爷的原谅,只好把知道的都说了,大少爷去年刚平了战回来不久,奴婢就看见过他和少奶奶在假山后头说话,奴婢当时只道二人恰巧遇上,不疑有他。只是后来……”心月故意迟疑了一下,抬头看向殷茵。 佟玉兰上前,冲她喊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 心月只好继续道,“后来二爷去了蜀地,有一日晚上我隐隐听见屋子里仿佛有男人的动静,细听竟像大少爷,碧奶奶睡觉从来不让我们在里屋陪着,我问话儿,碧奶奶只说没事,后来我进去,床上乱糟糟的,竟不见碧奶奶的人。” 佟玉兰打断,“那你为何不报?” 心月回道,“第二日早上碧奶奶又还好端端躺在那里,奴婢没有任何证据,便只当是自个儿看错听错了,碧奶奶决计不是那样的人。可是后来碧奶奶有难,竟都是大少爷出手相救,不说别的,大少爷那里离我们这儿远得很,怎的上次奶奶晕倒,大少爷恰巧路过,又怎的,”她声音放小了些,却更引人怀疑,“怎的今儿奶奶刚好往大少爷那边逛去,大少爷又恰好回家,救了我们奶奶呢?” “够了!”褚令玦大吼一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楠木椅子,走到褚令琛跟前,道,“大哥,我自幼敬重你,你……” 褚令琛没有接他的话,回头看了看屋子里的人,缓声道,“岑默,你们都出去候着,我和令玦有话要说。” 褚令琛发话,几人自然不得不听。 屋里终于只剩下了这对兄弟。 屋里小蘋高兴地喊了声碧奶奶你醒了。 褚令琛终于松了口气,坐下喝口茶,斟酌一番用词,方缓缓道,“我和碧卿,在你之前便认得,我便是在花月楼养了她一年的那个陆离。” 褚令玦惊在了原地。 花月楼,陆离,好生久远的事情,远到褚令玦几乎都忘记了他和虞碧卿是在那里认识的。 “中间的事,刚才那丫头说的,我都认,也有她没说的,我也认。你气也好,恨也好,都只与我一个人有关,不必气错了人。等之后碧卿好了,我是要带她走的。” 他的语气疏离而霸道,仿佛做错事的人是褚令玦一样。 褚令玦冷笑了两声,“大哥这就是说笑话了,她是我纳进来的女人,现在在里面生我的孩子,莫说现在孩子死了,便是她死了,也只能跟我埋在一处,你凭什么带她走?” 褚令琛疲累地笑了笑,看着褚令玦,仿佛在看一桩笑话。 “不是你的孩子,”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是我的孩子。” 一语宛若惊雷,褚令玦呆在了原地。 他捧在手心里,天天叫着儿子的,甚至不是自己的骨肉。 他定在原地好久,安安静静地,还听见屋里有人说了句小少爷没了,碧奶奶节哀。 真是个笑话。 “大哥,你且放心,这女人是我娶进来的,我不会放了她。” 他的话轻而绝望。 褚令琛又笑了笑,仿佛还是儿时,他看见自己调皮可爱的弟弟一样,轻描淡写地说,“令玦啊,这京都,我是待厌了,不日就要跟皇上请旨戍守边疆了。我是定会带走虞碧卿的,你若不肯放,我就来抢。” 他看着褚令玦的眼睛,“我拘束了半生,总要有什么值得我赴汤蹈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