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糖、不戒你》 分卷阅读1 ? 戒糖、不戒你 作者：日光流华 【本文文案(c6k6.com)】 文案(c6k6.com)一： 慕远之的同桌发现了个秘密，那个高高在上的学神慕远之被校霸盯上了。 她逮着机会就借作业、借课本、借校服。 同桌看不下去了：“我去告诉老师，这太耽误你学习了！” 慕远之瞪同桌一眼：“别多事。” 同桌：“你就这么怕她？是不是男人！” 慕远之笑而不语。 有一天，同桌在某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看见学神堵着校霸问：“最近怎么不来找我了？” 校霸低着头看鞋尖，轻声道：“马上就要考试……” 学神把口袋里的AD钙奶塞给校霸：“哦，不是我那个没眼力劲的同桌打小报告就好。” 蹲墙角、没眼力劲、爱打小报告的同桌：“……”慕远之我特么要举报你早恋！ 文案(c6k6.com)二： 慕远之：“我女朋友抽烟、喝酒、打架、纹身，但我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儿。” 司恒：“这些我一个都没做过！” 慕远之：“嗯，除了跟我早恋。” 司恒：“……” 她需要重新考虑和男朋友的关系 一句话简介：热爱学习的伪不良少女&试图早恋的年级学神一起学(恋)习(爱)的故事～ 内容标签： 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甜文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恒，慕远之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戒糖 「我们相遇，一定是天意，俗话说得好：天意难违。那我就勉强喜欢你好了，绝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司恒的微博【仅自己可见】 八月末，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即使到了晚上，芸陵市的天气仍然闷成了一瓶鱼罐头。大家都在感恩——是空调给了他们二次生命。 再过几天，就是开学日。 KTV内某包厢，一群光看外表就不是什么“好学生”的同学们，正围着一个短发女孩子。 女孩子面无表情的脸和此刻正拿麦克风试音的男生有几分相像。 男生拍了拍麦克风，又咳了两声，这才望了望底下一群小弟们，开口道：“首先，十分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参加我妹妹司恒——”他往短发女孩子那边一指，接着道，“——的升学宴！” 小弟们十分给面子地鼓掌吆喝起来：“四哥牛批！” 司恒疑惑地转头看着司敏的这帮狐朋狗友们——她考上的十一中，为啥还是司敏牛逼了？他是帮她写答案？还是帮她削2B铅笔了？ 她又转头看着前面做作地装成领导范儿的司敏——这货竟害羞地扒了扒后脑勺的头发，然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虽然我这当监护人教导有方，但要是司恒不肯努力，神仙也帮不了她。” 有人又捧道： “不愧是兄妹，智商都一样的高。” “十一中啊，那都是清华北大的苗子，以后我能跟别人吹认识学霸。” “四哥谦虚！” 司恒：“呵呵……”你们开心就好。 司敏咬开一瓶啤酒盖，举过头顶：“今天哥高兴，你们想吃啥千万别客气，今晚不醉不归！” 话音刚落，包厢内炸开了锅。 除了司恒。 她怀疑这帮人只是借着她升学的幌子出来吃喝玩乐而已。 司敏还订了个三层蛋糕，像模像样地插了几根东倒西歪的蜡烛，非要司恒在众目睽睽下许个愿望。 行吧！ 讲真，这么不伦不类的升学宴，960万平方公里内都找不到第二个。 她心里默念一句：希望这种聚会赶紧结束，随后不情不愿地吹灭蜡烛。 司敏终于放过她，转头就要撇下妹妹，加入其他小伙伴们的游戏里。 司恒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拉过司敏：“哥，你从哪弄来的钱。”且不说这蛋糕，单从KTV的装潢来看，肉眼可见得贵。她不清楚司敏手中具体有多少钱，但他这种花钱如流水的花法，不出几天他就得啃馒头。 司敏在她耳边小声道：“我一哥们是这KTV老板，这不是听说我妹考上十一中了，我请客，他买单。” 司恒稍微放心，又有些犹豫地说：“那你能不能少喝一瓶啤酒……” 司敏有些意外，竟然得到了妹妹的关心：“别担心，你哥我千杯不醉。” 司恒：“我是说，你少喝的那瓶酒能不能换成辅导书，我们入学有个分班考试……” “……”司敏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恒那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静默几秒钟，拎着酒瓶子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蹭书无果，司恒后悔当初为什么答应司敏出来了，有这个时间，她为什么不多背几个单词呢？ 她叹了口气，拎起书包打算溜走，可屁股还没抬起来，就被一个黄毛拦住了：“哎，生日歌还没唱，寿星打算去哪啊？” “……我不是寿星，今天不是我生日。”司恒差点要翻个白眼，这黄毛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吧 分卷阅读2 ？ 包厢里的音乐声和说话声太杂，掩盖了司恒的声音，黄毛没听清，手掌放在耳边，凑近来：“你说什么？” 司恒深吸一口气：“我要去洗手间！” 黄毛对这里很熟的样子，手指往门口指：“出门右拐再左拐你的右手边就到了。” *** KTV的走廊设计得跟迷宫似的，司恒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彻底忘了回去的路，更糟糕的是，她根本没留意司敏订的房间号是多少。 不像一般被家长盯得死死的初中生，司恒有自己的手机，还是时下最新款，但刚刚被黄毛拦住，她就没有带出来。 包厢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能大约听到里面各种跑调音漏出来，司恒忍着这些魔音灌耳，一间一间摸过去，第一万次反问自己为什么来这种地方。 就在她听到“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时，离她最近的门打开了。 司恒险些被撞到鼻子，她堪堪站定，抬头望向那人。 男生的个子和司敏差不多高，都比同龄人高出一截。一头短发染成了红色，鬓角两边剃成短寸，并分别划了两道叉。这种头型在小混混里特别流行，司敏那帮兄弟们十个里有八个是这样的——这帮不良们平时标榜与众不同，在头发上就不怕撞型了呢。 他看到司恒，愣了一下，然后挑起一边嘴角：“这不是司敏的妹妹吗？你们也来唱歌？” 司恒不认识这个痞里痞气的二流子，却记得他额头上有一道小手指那么大的疤，江湖传闻那是他和道上的人血拼留下的。司恒会知道这事，无非是司敏曾经和这人打过架，并且打赢了，从此结下梁子。 她不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没有回答他，绕开这人继续走。 但没走两步，肩膀就被一只手扣住，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们在哪个房间啊妹妹，我找你哥叙叙旧。带个路吧。” 我也想知道我哥在哪个房间。 司恒寻思这红毛肯定不会信，还以为他们兄妹感情有多好，给对方打掩护呢，但她是真不知道，只能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 红毛：“那就更不能见外啦，走，哥哥教你唱歌。” 司恒看了眼依旧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忍无可忍地拍掉。 “哎，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红毛揉着自己的手，终于摘下了虚假的假面。 司恒瞥了一眼他身上的肌肉，显而易见她打不过这种力量型选手，拼命的话应该能引起这里工作人员的注意。和司敏不同，她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架，小时候倒总把司敏打得嗷嗷叫，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已经不轻易动手了，不知道武力值退化到多少。 再考虑到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司恒不想惹事生非，只期望度过一个平凡的高中时代。她按捺住自己的拳头，把手背到身后：“你到底要干嘛？” 红毛往后撸了下头发：“道个歉，哥哥就放你走。” “我为什么道歉？” “不道歉也可以，让你哥出来，叫我声爸爸，我就放你走。” 司恒抬了抬眼皮：“我爸去年刚去世，你这样是不是不吉利啊？” 红毛动作一僵：“……” 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脚下被一道力量猛地一踹，红毛身体随即失衡，不可置信地倒在地上，他抬头看向来人。 “不好意思，脚滑。” 少年的声音懒洋洋的，他应该还在变声期，声音像是混进了电磁粒子，又有点感冒的鼻音，是和司恒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他嘴上说着道歉，实际上没有一点对不起的意思。司恒抬头看去—— 雷锋同学插着裤兜，戴着一次性黑色口罩，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有些狼狈的红毛，他整个人的画风和眼前的混混简直是两个不同的次元。 司恒立刻跳到他身后，指着红毛：“他要打人！” 红毛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脸上一片阴翳，他二话不说提拳砸去。 雷锋同学早就料到他会还手，带着司恒，往后一躲，打开手边的门。 “哐”的一声巨响，红毛的拳头砸在了门上。 一校之霸何时受过这种委屈，竟然被一个路人反杀了，红毛恼羞成怒，重新进行二次攻击，嗷一声冲了上去。 司恒低头闭上眼睛，随着一道重击声响起，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她睁开眼，红毛倒在地上……没有反应了。 司恒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红毛，吓得脸色苍白，指着地上的“尸体”：“他不会死了吧？” 雷同学眉头皱了下，也有些困扰的样子，他蹲在地上观察了一下红毛：“没事，我们是正当防卫。” “……” 雷同学：“不用担心，未成年不会被判死刑。” “！！！” 所以，这红毛还活着么？ 雷同学拍了拍红毛的脸：“还是先抢救一下吧。” 他站起来，拿出手机拨打120，随后叫KTV里的服务生帮忙把红毛扛到门口，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司恒得知红毛还活着，且并没有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双腿有点发软，脚下被绊了一下，但她没有摔倒，而是被旁边的雷同学及时握住手 分卷阅读3 臂。少年的手指凉凉的，让人联想到夏天里的冰汽水泡沫。 司恒刚要道谢，脸边一道劲风袭来，肢体碰撞的闷响在耳边炸开，她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只见司敏拽着雷同学的领子又揍一拳。 司敏的弟兄们随后赶来，纷纷跃跃欲试。 周围有几道尖锐的叫喊声。 黄毛跑过来把包递给司恒：“你没被欺负吧？四哥给你报仇。” 空气中，一道警笛呼啸而过，司恒回过神，赶紧跑过去把司敏拽住：“哥，你别打了！” 司敏揍红了眼：“我现在就要这孙子的狗命。” 司恒不是第一次看见司敏打架，但这种不要命的架势令人心惊，司恒死命地扯着司敏的衣服：“司敏，你揍错人了！” “敢动老子的妹妹，我让他看不见明天的……你说什么？”司敏的一身肌肉僵了下来。 司恒捂着额头解释：“120送走了，你揍的这个，刚帮了我。” 司敏：“……”他看了眼身下口罩被打飞，流着鼻血的男生，又望向远处刚开走不远的120救护车。 他一个鲤鱼打挺，追着救护车的尾气：“喂，等等，这还有个病人！谁帮忙拦一下！” 第2章 戒糖 「……这开头和我想得不太一样……」——司恒的微博。 “现在的学生，简直无法无天！”公安局内，一位警察拍桌子吼道，“要我看，还是给你们留的作业太少……怎么着，还不服啊？你以为这里是你家？还翘二郎腿？” 司恒和司敏同时把二郎腿放下来：“……” 之前，雷同学把昏迷的红毛打晕后，叫了120的同时，还报了警。警察凭借多年的出警经验，在一群赤橙黄绿蓝靛紫的七彩发色里，一秒钟锁定了没染发的司敏是混混头子。司敏见形式不妙，死死拖住自己妹妹，他俩就这样，有幸喝到了警察局的茶水。 司恒斜着眼睛给司敏使眼色：“你打的人，你先道歉。” 司敏眼角抽搐：“你惹的事，你道歉。” 司恒扯嘴角：“我是正当防卫！” 司敏手指戳了下胸口：“有点良心，我在给你报仇。” “乓——”警察又敲下桌子。 司恒和司敏同时缩了下脖子。 “对啥暗号呢？把你们的家长叫过来。” 司敏往后大剌剌一靠：“没有。” 警察大叔：“啥？” “我爸妈都死了。” 警察：“……” 司敏毫不犹豫卖妹妹：“但她妈还活着。” 警察叔叔一脸问号：“把话说明白。” 司敏和司恒其实是同父异母。司敏的母亲生死不明，早就失联了，司恒的母亲从她生下时就和父亲离婚。 兄妹俩从小到大，完全不知道这事，就像天下所有亲兄妹一样，表面关系极差，见面互掐。直到他们的父亲司友龙在去年去世，他们才知道血缘的真相。 司敏比司恒大一岁，他的监护人变成了爷爷，老爷子年岁已高，谁照顾谁都不一定，也就挂个名头。司敏没了他爸的鞭策，变成了撒丫子的狼，到处浪。 司恒则被她法定意义上的妈接走了。在此之前，她只知道母亲的大名叫梁笑笑——笑面虎的笑，还是双倍。 问题是，梁笑笑现在远在国外，目前是她的秘书负责处理司恒的一切事宜。 主动与从出生到现在一面都没见过的妈妈联系，或者说，向妈妈的秘书请求帮助，都是一件令司恒难以启齿的事。 司恒瞪了一眼司敏，对警察道：“我不知道怎么联系我的……监护人。” 警察大叔头疼地戳着太阳穴：“你们等着。” 几十分钟后，警察返回：“一会儿有人接你们。” 司恒瞅了一眼她哥。司敏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宛如一个奇行种，只有在走路的时候变成正常人类。这时被警察训斥了一番，却也没有收敛自己那日天日地的气场。 她有时真挺羡慕司敏这种“老子做啥都没错”的盲目自信。难怪一群眼神不好使的姑娘对他前仆后继。 司恒又看了眼自己，所谓近墨者黑，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想到一会儿她可能会见那个素昧谋面的妈，她暗暗挺直了背脊。 但是，没有哪个母亲会喜欢涉嫌打架、被关在警察局等认领的孩子吧……她的脊梁又重新弯了下去。 司敏突然拍了下妹妹的背：“别怂。” 司恒被拍得胸腔一阵，这货是不是忘了他的妹妹是个女生？她抡起拳头就要揍人。 司敏往后一撤：“别动手，这里是警察局！” 其他值班的警察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司恒展开一个假笑，放下拳头，暗地里狠狠地踩了司敏的脚。这时，外面响了一声紧急的刹车声。 司恒往门口看去，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匆匆走进来，司恒眼眸一暗，这就是梁笑笑的秘书。 秘书小宁一身黑色职业套装，五寸高跟鞋，即使在深夜被叫来处理工作，都这么职业化。她轻车熟路地推门进来，目不斜视，直接找负责该事的警察交流，交涉完毕后，平淡地对这对 分卷阅读4 兄妹说：“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完事了？”司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小宁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本红皮封面书，递给司恒：“老大说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抄写一遍。” 司恒接过来看到封面的名字沉默了：“……” 司敏凑过来瞄了一眼，【刑法学】三个白色加粗大字明晃晃地映在眼前，他轻咳了下，一只手搭在妹妹的肩膀上，语气同情：“保重。” …… 直到开学前，司恒都没办法去医院探望雷同学，更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哪个学校的、伤势如何。她被小宁关在房间的书房里抄写了两天刑法。司恒原本誓死不干，这是司敏惹的事，为啥背锅的却是她？小宁转告梁笑笑的话： “不按我说的做，就不让她去上学——直到她成年为止。” 司恒对梁笑笑这种一刀切式懒政行为十分不满，但也投诉无门。 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宁没收了她的手机，打算从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姐姐找突破口：“你的老大是不是特别黑心那种，你为什么给她干活？” 小宁实在地回了她两个字：“钱多。” 司恒了然了，看来梁笑笑这些年没少赚黑心钱。她乖乖地坐在书桌前，打算认真抄写刑法，期待哪天抓到梁笑笑的小辫子大义灭亲，把她送给国家进行改造。 有句话怎么说？如果不能反抗生活，那么就享受它。 *** 司恒并不排斥学习，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开学日的到来，即使是去考试。 十一中学在入学之前的周五，会有为期一天的时间进行分班考试，考试后的周一，根据成绩分班，才会正式入学。 司恒提前做过功课，但开学前的事一折腾，刑法相关条例存到记忆存条里，怎么都想不起来正经要用的知识。算起来，她已经有一阵子没碰过课本了。 周五一大早，司恒被小宁送到十一中门口。 学校的校训立在门前，金碧辉煌的镀金大字，是某位德高望重的领导人提的：【人生处处是选择】。司恒想：还不如改成，人生处处是考试——题型更多，难度更大。 十一中的占地面积很广，知名校友众多，与其他高中相比，也就更有钱。 但今天，司恒没有逛学校的兴趣，她按照指示，找到被分到的高一新生入学考场教室。一眼望去，考场内全是陌生面孔。 司恒所念的初中不是重点学校，能考上十一中的，只有几个人而已，还分散在不同校区，能够碰上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计。 她按座位号坐下，刚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就感觉周围一阵骚动，司恒抬起头。 一个男生手里甩着准考证走了进来，他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来考场仿佛在梦游，司恒只看到他的侧身，背后的阳光透过他周身的粉笔灰尘，直直地打在他的身上。他眼睛半睁，眼下一抹卧蚕像是永远在漫不经心地笑。十一中的学生都有一股子未来精英气息，在他身上却没有体现出来。 但是天生就是有这种人，他一动不动，什么都不做，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虽然只有惊鸿一瞥，司恒还是记得这是前两天路过帮她揍人的同学，因为，脸长成他这个样子，只一眼，都不会认错。 司恒在想，怎么才能在不引人注意的同时和他搭上话，这个有点难，在场的女同学集体化身向日葵，他走哪，女同学们的眼睛就跟到哪。 司恒的身后有人认出了他，语气很熟的样子：“慕远之，你也是这个考场的？” 原来他叫慕远之，司恒手里的笔无意识地在桌上划着，结果第一个字就被卡住了——哪个mu？ 慕远之只“嗯”了一声，他的声音比前几天少了点鼻音，音色更加显得低沉。他看了眼座位号，然后往熟人那边走去。 “我去，你脸怎么了？终于被人给打了吗，哈哈哈哈！” 司恒这才看到少年另一半侧脸的颧骨处有一片青色——那是她哥的杰作。 她感到有些丢脸，不想让慕远之认出自己，一只手遮住额头，默默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随后，她感到她的后座有人拉开椅子坐下。 司恒觉得不妙，心里默念：不要跟我说话不要跟我说话。 “同学？”尾音略微上扬。 司恒认命地回头。她现在是装傻呢还是装傻呢？ 慕远之那张带着一块青色的脸，距离司恒只有十几厘米，司恒心里感叹：还好还好，就算脸上挂了彩，依旧没有影响慕同学的颜值，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个找我算账……吧。 司恒听见他说：“你把脸挡住，我也认识你。” 人是司敏打的，但司恒也确确实实欠了慕远之很大的人情，她真诚地说：“那天多谢慕同学。” “你打算怎么谢？”慕远之的语气像是来要债的，眼里带着似有似无的调笑。 司恒：“……”这就让人没法回答了。 慕远之的后桌突然插嘴，就是刚刚和慕远之搭话的男同学：“哎，慕远之，你怎么光跟女同学讲话啊。” 慕远之没理他，声音压得很低，保证只能让司恒一个人听到：“一会儿 分卷阅读5 考试的时候，给我传答案。” 司恒：“什么？” 慕远之把袖口的扣子解开，往胳膊肘上一推，露出了一块白色石膏：“你哥揍人可真疼，我到现在手臂还没好。手疼，写不了草稿。写不了草稿就答不了题。”司敏在揍第一拳的时候，他用右手小臂挡了一下，要不非得脑震荡不可。 难怪大夏天他穿个黑色长袖运动衣。司恒诚实地说：“我没做过弊。” 慕远之的眼睛睁大了：“这怎么是作弊呢？这是报恩。” “……” 预备铃音乐想起来，第一科数学，监考老师拿着一个档案袋从门口走进：“欢迎你们来到十一中，接下来的三年，你们的老朋友‘试卷’将会陪伴你们。考场纪律我就不多说了，禁止交头接耳，禁止作弊，也禁止帮别人作弊。” 老师把卷子交给第一排同学，再依次往后传。司恒传给后桌慕远之的时候，他又说：“你把答题卡放在右手边就可以。我1.0的标准视力。” 司恒：……我怎么听出来一种炫耀的意思？ 试卷拿到手以后，她前后扫了一遍题型。别说她没复习了，就算复习过，她也有一大半题目做不出——请问，为什么空间解析几何会出现在高中的试卷里？这不是大学的课程吗？ 没办法，她只能先从选择题入手。 考试时间过大半，司恒听到后桌传来哒哒的按笔帽声，司恒从来没干过作弊这种事，不如说，她不屑做这种骗自己的事。但慕远之同学简直颠覆了她的三观，学霸作弊这么娴熟的吗？ 她抬头看了眼监考老师，在座的学生，都是从各大初中拼杀过来的，抄袭者就算有，肯定寥寥无几。老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本鹿鼎记，一边看一边喝热水，全程没有在做监考老师该做的工作。 司恒吐出一口气，又检查了一遍答案，确定自己没有会做的题了，然后慢吞吞地把图好的答题卡往右边挪动。 慕远之只扫了一眼她的答题卡，左手拿起笔，首先在自己的答题卡上写上自己的大名。 司恒往后偷偷看了一眼：哦，原来是思慕的慕。 “哎，那位同学，别伸脖子了。”监考老师不知何时从江湖的世界里抽身出来，往司恒这边看。 司恒顿时坐直了，不出一秒钟的时间，她就被吓得一身冷汗。完了完了，她的高中生涯还没开始就因为作弊被劝退了！梁笑笑一定会在太平洋的彼岸发来断绝血缘关系的短信，司敏一定会嘲笑她作弊手段太低端，活该被抓。 司恒的双腿像是被灌铅，就等着老师下最后的审判，时间过得极慢，一个世纪过去了，老师又开口说：“慕远之同学，你把你的答题卡收好。” 司恒：“？”原来监考老师说的不是她，是慕远之的后桌。 考场重归寂静，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唰唰声。司恒松了一口气，暗骂一句司敏这个万恶之源。 此刻翘课在网吧玩游戏的司敏猛地打了个喷嚏。 考试结束后，司恒觉得这比她任何一次考试都累。不禁对司敏产生了一丝钦佩——作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她想要到洗手间冷静一下，刚起身，慕远之叫住她：“司恒同学，你大题怎么没写答案？” 司恒：“不会做。” 慕远之回想了一下：“……那道题不难吧。” 司恒：“……”你一个抄我答案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慕远之看到了她眼里的火气，识相地晃了晃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 司恒起身走了。 慕远之的后座叫住他：“哎，慕神，你选择题最后一道怎么选C，我算了好几遍都是B。这题不难啊，也就奥数的水平。难道还有别的陷阱？” “哪道题？” 后桌一字不落地把题干背出来。 慕远之几乎秒答道：“答案是根号五。” 后桌一拍桌子：“那就是选C啊，你选的B。” 慕远之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了，模棱两可地说：“是吗？可能是我涂错了。” 后桌一脸不可置信，不相信他会犯这种错误：“但你其他题也和我不太一样，你大题还没写，这么肯定能进重点班？你该不会涂串答题卡了吧？” “上重点班不重要。”慕远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后桌推了推眼镜：“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欠扁的态度，才会被人揍。行吧，随便你，但这次考试我有信心取代你成为年级第一。” 慕远之耸耸肩膀：“你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校训啥的都是我瞎写的～应该没有和实际重合的。 顺便说下，文中的教育背景、文理分科、录取制度……啥啥都是我架空的，现在各个地区的高考制度都不一样，本文一切为剧情（也就是男女主谈恋爱）服务～ 第3章 戒糖 所谓熟能生巧，作弊也是同样的道理。 接下来的英语、语文、文理综合考试，司恒都把答题卡放在右边。 和数学不一样的是，除了数学有一道证明题和解答题，其他所有考试的类型都是选择，这还真印证了十一中的校训 分卷阅读6 。 司恒后来知道了，这跟校训没什么卵的关系——选择题可以用机器扫描判分，速度是最快的。否则再快的判卷速度，也不能在两天之内完成出分、分班等一切后续事务。 最后一科结束，音乐铃声响起之后，司恒打算走人，她回头一看，慕远之的后桌正拉着他对答案。 司恒想了想，说：“慕同学，我先走了。” 慕远之被缠得不耐烦，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就像遇到了救星：“我跟你一起走。” “哎，慕远之，你把话说清楚再走！”那个男生抓住他的衣服。 慕远之蓦然一笑，这笑有些不怀好意：“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生做呕吐状，却依旧抓他不放：“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司恒：“……”打扰了。 慕远之见这招不管用，无奈地坐下来，跟司恒说：“你先走吧，我们开学见。” 司恒点点头，刚走就觉得不对劲，开学之后他们不一定会见到啊。 下一秒想起：他俩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分到一起的机会很大。 司恒转身轻快地走了。 她还没走出学校的大门，就看到小宁开的那辆招风的红色捷豹，她靠着车门，一只手臂拖着另一只手的胳膊肘，手指夹着一根细烟，整个一霸道总裁站姿。 周围虽然豪车众多，如此拉风地停在学校门口仅此一辆。由于其过于亮眼，吸引了路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回头率。 司恒就纳闷了，怎么她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浮夸？ 小宁看到司恒，夹着烟的手在不远处一挥，司恒顶着众人的视线钻进豪车里。 车子启动，经历了一段尴尬的沉默后，司恒主动说：“我要申请住校。” 十一中具备很完善的住宿条件，梁笑笑的房子虽然又大又奢华，但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司恒一个人住在鬼屋一样的房间里，连呼吸都有回声那种。她当然不是怕鬼，主要是，住校之后，她会离学校更近，不用在交通上花更多时间。 小宁点点头，手机按了几下，给梁笑笑发信息，没过几分钟，她对司恒说：“老大同意了。” 司恒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听小宁又说：“老大还说，她过几天就会回国。” 司恒几乎是脱口而出：“她回来干嘛？” 小宁：“……” “……” 司恒：“我是说，她回来……工作吗？” “不清楚。” “什么时候走？” “也不清楚。” 梁笑笑要回国的消息太突然。当天晚上，就吓得司恒连夜整理搬去宿舍的行李。她不禁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先搬走了，不会直接和梁笑笑正面杠上。要不然还让人以为她是逃走了，得以保留最后一点不良少女的尊严。 司恒把最后一本刑法学塞进书包内，坐在地上大喘气。 最后，她把手机里的卡抽出来，跟电视剧里学的那样冲进马桶里，这样小宁就轻易联系不到自己了。 *** 下周一，十一中的正式开学日。司恒拿到分班表，看到自己被分到九班。 十一中学的新生班一共十一个，其中，第十一班设置为重点班，其次为一班，也就是说，根据入学成绩，十班才是吊车尾的班级。 九班的意思就是……倒数第二。 根据往届的经验总结，十班一般都是关系户或转学生，而九班虽然也是正经考入十一中的学生，特长生占一大部分。 也就是说，司恒的成绩在十一中差不多是垫底的。 “……” 虽然有过心里预期，但落差感还是免不了。想当初，她在初中简直是傲视群雄的存在，光成绩一项就可以在学校里横着走。 想到入学考试题的难度，能考入重点班的会是怎样的怪物。这种人还读什么高中啊，直接参加高考算了。 司恒领了教材，上三楼，找到九班的位置。 班级设置和入学考场类似，都是简洁明亮的设计。液晶电视，多媒体教学工具一应俱全，十分现代化的设备。靠窗那里据说是主角专座，已经被几个先来的同学占领了，他们好像已经熟悉了起来，在寻问对方的初中院校。 靠墙那列的倒数第一排有一个男生在睡觉，司恒看他背影有些像慕远之，但又不太确定。 司恒悄悄走进，距离不到一米的位置时，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柠檬味洗衣液香气，她确定这人就是慕远之。 窗户那边的同学们已经从小学聊到了学区房，没有人注意到墙角这边，司恒挤进慕远之的前座，小心地把书包放在桌上，拿出手机，调开相机，打开自拍模式。 刚要按拍照，教室门外走进来一个女生，语气惊喜地说：“司恒？” 司恒手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塞到包里。 慕远之听到熟悉的名字，从睡眠中醒来，眼睛仍是半睁的。他用没有挂彩的那一半脸枕在手臂上，挤压出一小片红印，对应另一边脸的淡青色，样子有些滑稽。但他起床气严重，脸色并不好，不满地看向那个声音很大的女生。 女生一看外表就知道是我行我 分卷阅读7 素的那型，年纪轻轻脸上就上妆，而且化得很合适，多一分艳丽，少一分寡淡，衣着打扮同样很有讲究，按照时下最流行的款式搭配的。 她没看到慕远之，只被司恒吸引了注意力：“哇，太巧了吧，我们是一个班的。” 司恒对女生有点眼熟，但死活想不出名字，只记得小名叫婷婷。 她只能硬生生地回一句：“是啊。” 女生是那种洋娃娃似的漂亮，眼影和唇色妆点过后，更显得她精致，她笑出一口小碎牙：“司敏还活着吗？” “……” 司恒想起来了，这是司敏在初中时交的女朋友，后来中途转学了，就再也没见过她。所以更准确地说，她是司敏的前女友。但名字还是没想起来。 嘿，你还别说，虽然司敏不在十一中，但她总能遇到各种和他有关系的人，不是被他揍过，就是跟他谈过，再么就是听过他名号的人。什么叫做坏事传千里，这就是了。 女生有些自来熟的性格，继续道：“哦对了，你不知道吧，我是艺术生，特招进来的。十一中可真够变态，一点都不自由，开学就考试，哪能这样摧残祖国的花朵，早知道就报隔壁的学校了。你还没有同桌吧？我做你旁边。” “呃……”司恒没来得及拒绝，女生就已经把手里的几本书放在司恒旁边的位置。 就在这时，俩人都没留意的是，后排的慕远之大长腿轻巧一迈，就从后面绕到了他的前座，坐在了司恒的旁边。这一切只是眨眼间而已。 三人有那么一会儿谁都没动。 几秒钟过后，女生急了，拿出要吵架的架势：“哎，我说同学，你谁啊，怎么能抢座位呢？” 慕远之抬起右手，把石膏亮了出来，在眼神中加了点名为脆弱的东西：“我受伤了。” 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和女孩子抢座位简直闻所未闻，她磨了下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所、以、呢？” “礼让老幼病残是一个人最基本的道德素养。” “……” 作者有话要说： ps：作弊是不对的，不要跟慕远之学，因为他是二次元人，学神人设，考的全都会。 第4章 戒糖 女生怒极反笑，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不如我帮你残得更彻底一点。” 慕远之把桌子上的书推到一边，从口袋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重新枕着自己的胳膊睡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压根儿没理她，女生气得一跺脚：“司恒，你说你到底想和谁同桌。” 司恒从这变化的局势中反应过来，在这道送命题中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答案，她眨了眨眼睛：“婷婷，你的口红花掉了。” 就像按了切换台，女生瞬间没了怒火，从小坤宝里抽出一个双面镜，坐下来安静地补妆。 其他同学听到这边的动静，原本都在围观，见没有打起来，松了一口气，反而八卦起来。 “我去，那是慕远之吗？他怎么在九班？” “司敏他妹还在咱九班呢，牛逼吧？” “是那个短头发的？” “嘘……你千万别招惹她。开学前有个不知死活的傻逼，就碰了一下司敏他妹的一个手指头，就被司敏打进医院，到现在还没出来。” “小点声，别让她听见。” 司恒听见了，她惊讶于谣言到底是怎么传成这样的，看了眼旁边被当成“傻逼”的慕远之，他听见那两个字后，睁开眼睛，往窗户那边扫了一眼，然后继续睡。 司恒轻手轻脚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相册，一张糊掉的残影，只能看到少年一头漆黑的短发。唉，下次吧，反正是同桌，她就不信拍不到一张清晰的照片。 预备铃响起的时候，慕远之终于动了动，他缓慢地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肩膀，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放在桌上。 他的桌上除了这一支笔，连个纸片都没有。 司恒问他：“你没去拿书？” “我不用书。”慕远之转了转笔，“再说了，不是还有你的吗？” “我没有和别人共用一本书的习惯。”开玩笑，和慕远之看一本书的话，她是看书还是看他呀？ 慕远之倒是无所谓：“习惯么，改一改就会变成新的习惯。” “……” 前排的婷婷听到这句话，回头用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司恒。 司恒翻译了一下，意思大概是：爸爸对你很失望。 婷婷眼睛掠过慕远之，用中指撩了撩鬓角的头发，回头继续补妆了。 几分钟之后，教室已经坐满了。九班一共四十六个同学，现在还没有发校服，大家都穿自己的日常便服。 这时进来一位老师，他看样子年纪不大，不到三十。长相儒雅，脸部线条偏柔，看起来好说话的样子，西装衬衫穿在他身上，不会被认成房屋中介或者卖保险的。 女生们一见到他，显然比男生高兴多了，纷纷和同桌小声议论。 司恒觉得这位老师有点眼熟，但又确定之前没有见过。 慕远之的懒腰刚伸了一半，突然收回，眼皮也不半 分卷阅读8 睁了，腰板也挺直了，像是吃了某钙片，一口气爬五楼不费劲的那种。 他上半身往司恒那斜了斜，几乎是用气音说话：“司恒，把你的书借给我几本。” 司恒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从见面开始算起，她也就见过慕远之三次，但她敢拿司敏的人格打赌：“严肃”这种情绪不会轻易出现在慕远之的脸上——现在他就像耗子碰见了猫，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就要降临了。 司恒把手里的英语课本递给他。 李东升的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圈，面色游刃，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人民教师，没有一点紧张和磕绊：“大家好，我就是你们这一学年的班主任李东升，同时教授你们的数学课。我跟你们一样，都是今年来到十一中的新人。有关学习以外的事，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大家愉快地相处下去吧。” 大家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有个男同学举手问：“李哥，你结婚了吗？” 同学们几乎哄堂大笑。 李东升宽容地笑笑：“没有，但是有女朋友。” 男生们纷纷起哄。 司恒发现慕远之完全没有在听班主任讲话，全神投入到英语课文里，好像那是值得研究几辈子的世界名著。 这样是不是太不给班主任面子了？好歹看个数学书吧。 李东升又道：“不管你们初中是什么成绩，到高中都是新的开始。至于入学成绩，你们不必太在意，高二分文理的时候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我点个名，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李东升把花名册放下，从讲台下面拿出几打试卷：“我是教数学的，只有和数字有关联的事才会记在脑子里。” 刚刚还沉浸在欢喜的同学们一阵哀嚎——数学老师果然恐怖。 “慕远之。” 慕远之放下课本，叹一口气，认命地举起一只手：“到。” 李东升从讲台上走下来，把卷子递给他，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司恒在旁边看到卷子上有用红笔写的几个大字：放学别走。 慕远之：“……” 司恒看看慕远之，又看看班主任，发现这俩人站在一块时，五官居然有点相像，都是清秀利落的轮廓，李东升现在是有点老了，但也能看出年轻时一定不丑。 等李东升走远，司恒靠过去，声音很小：“班主任是你亲戚？” 慕远之就像被KO无数次的失败者，苦着脸：“嗯，是我小舅舅，他原本在别的学校教书，不知道为什么转到了十一中。” 司恒懂的，假如梁笑笑是她的班主任，她退学的心都有了。她刚要幸灾乐祸，突然想起来，在班主任加亲戚的眼皮底下，早恋这种事会存在吗？ 唉…… 接下来，李东升依次叫了所有同学， 第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课间的时候，司恒看到慕远之的答题卡和自己的分数一样，但选择的选项并不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为了防止作弊的嫌疑，他把司恒做对的题换成错误的，做错的题目选对了，或者换成另一个错误答案。 司恒笑出声，怎么说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牛逼。 十一中每天上午都有课间操，李东升带着他们在操场集合，男生一队，女生一队，站成两列。九班男女比例失衡，男生比女生多出十几个，谁都不肯为了补齐队尾站到女生的那队里。 青春期的男生都很轴，非常介意进到女生堆里，然后被其他男生们起哄吹嘘。这就导致了全校只有他们这班多出来了队尾巴。李东升也不想在这方面对他们大呼小叫，便随他们了，自己则默默地站在女生队尾，试图补充这点忽略不计的距离。 慕远之个子蛮高，他直接站在九班男生队伍的末尾。往前一看，司恒同样站在最后一个位置，她被那个叫秦婉婷的大嗓门儿挽住胳膊，在聊着什么话题。 司恒差不多有一米六七，十五岁的年纪已经长到了成年女性的身高，个子抽条得早，身上肉也不多，穿着一条天蓝色修身牛仔九分裤，帆布鞋，宽版短式半袖T。她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在裤腰上露出一道白皙的皮肤，简直是高瘦白本人。 然而这些还不至于让她太显眼，司恒留着一头利索的短发，是那种旧时代港式的类型，这种短发，要本人的发量够多，发质够好才会好打理。如果不是背影比男生单薄很多，会让人误以为是哪个英俊的小帅哥。但是正面看，只是个不太爱搭理人、所有小算盘都打在心里的小姑娘而已。 慕远之漫无天际地想：要是他也有个这样的妹妹，有人要敢碰她，他会比司敏那货做得更过分。 男生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孩子，慕远之发现，不止一个人拥有善于发现美的眼睛，毕竟能考上十一中的，其他问题说明不了啥，不瞎是肯定的。 前面几个男生在讨论班上到底谁最好看。就目前为止，秦婉婷以一票优势领先司恒。慕远之没记住这几个人的名字是什么，听他们有两个人讨论得尤其激烈。 数学75分同学：“秦婉婷的脸才是真好看。” 数学36分同学：“谁知道秦婉婷卸了妆是什么样子？再说了，司恒的脸也 分卷阅读9 不差，个子还高，再过几年，都能模特出道了。” 75分：“秦婉婷的性格更好，司恒那张看谁谁不爽的脸有点难驾驭。” 36分：“你就是怂呗。” 75分：“秦婉婷的双眼皮更好看。” 36分：“司恒的眼睫毛更长。” 75分：“瞎几把吹，离这么远你都能看到人家眼睫毛？” 36分：“那你就能看到人家双眼皮了？！” 75分：“你强词夺理。” 36分：“司恒的腿比秦婉婷的好看，又长又直。这你总能看见吧？” 慕远之被这俩人吵得烦躁，36分转头问他：“慕远之，你觉得谁更好看啊？” 莫名被拉近二人扯皮的慕远之往前看了一眼，神情无所谓道：“秦婉婷吧。” 36分不敢置信，慕远之的同桌不是司恒吗？哪有不向着自己同桌的道理：“为啥？” 慕远之：“上一个觉得司恒好看的人，已经进医院了。” 36分&75分：“……” 周围总算消停了。 因为要迎接新生，校领导在前面开始依次讲话。 慕远之往左边站了站，李东升终于不碍眼了。他看到司恒仰着头，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讲，其实耳朵里放着无线蓝牙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心想：小姑娘还挺奇怪，不敢作弊，却敢在班主任前面光明正大地溜号。 他视线下移——确实笔直笔直的。 慕远之迈出腿，悄悄地走到女生队尾。他比李东升高一个脑袋尖，正好能看到司恒头顶的发旋。有微风吹过的时候，几撮头发会随风舞动，像个小刷子，刷得人心情都变好了。 李东升感到身后有人过来，刚要表扬是哪位热心的同学愿意补齐队伍，就看到了自家外甥直愣愣地盯着前面，也不知道又魂游到哪里了。 李东升很欣慰：“哦，远之，没想到你这么支持舅舅工作啊。” 慕远之回过神来：“什么？” “这样，我假公济私，给你个职位当当。咱们班的体育委员就是你了！” “啊？” 李东升拍着外甥肩膀：“虽然我考虑过避嫌，但我想过了，舅舅照顾你是应该的。别这么感动。” 慕远之：“……”我特么不敢动！ 第5章 戒糖 司恒耳机里放着英语听力，但校长的声音实在太过吵闹，完全盖住了她耳朵里的ESLPod，她把语音关掉。 刚把耳机收起来，就听见慕远之控诉的声音：“李老师，这你就有点过分了啊。身为人民教师，你怎么能给自己家亲戚开后门，为人师表懂吗。我相信班里的体育生肯定更想当体委，我愿意把这个表现的机会让给更需要的同学。” 司恒回头——慕远之是什么时候跑她身后的？ 李东升不紧不慢地徐徐道来：“民意当然很重要，但谁叫你们班的班主任是我呢，我就是这种管理方法。不服的可以去找年级组长，或者校长申诉，都可以。” “……当体委会占用我的学习时间。”慕远之依旧在垂死挣扎。 李东升还是笑呵呵：“适当的体育活动不仅会强身健体，还会提高效率。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入学考试时做了什么好事。” “！”司恒背脊一阵发凉。 她老老实实地把手机关静音，手指点了点前面的秦婉婷：“婷婷，帮个忙，咱俩换一下。” 秦婉婷还没问个所以然，司恒就挤到她前面去了，但耳朵也没闲着，聚精会神地听后面两人的讲话。 慕远之就像他之前N次那样故技重施，举右手举出了尚方宝剑的架势：“我还受着伤。” 李东升语气很嫌弃：“同一个招数用这么多次，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脸红。” “有用不用是浪费。”慕远之笑着摊手。 李东升：“在我这里行不通。” 慕远之张了张嘴：“行吧。”他举双手投降。无数次的失败经验告诉他，反抗无效——但添添堵还是可以的。今后的日子还长，不急。 就像小时候和舅舅下围棋，他从来没有赢过一次。李东升比他年长十七岁，慕远之在小时候，他还是个没毕业的研究生，从来没想过让着跑步都跑不利索的大外甥，出手快狠准，给年幼的慕远之带来了终身不可磨灭的阴影。 慕远之的父母工作繁忙，俩人几天几夜不回家才是正常事。父母当时拜托有闲又单身的李东升照顾儿子，所以，在慕远之心里，和舅舅的关系更近一点。 后来李东升从数学系毕业，在科大附中当老师，经常带着慕远之一起上课，导致别人都以为他有个私生子，间接断了好几年的桃花运。李东升因为这事没少跟慕远之开玩笑，说找不着老婆就找他算账。 呵呵，连这都要甩锅给他。 幸好李东升在事业稳定之后找了女朋友，终于不在他耳边叨逼叨了。 可他又调到了十一中，凭他的实力，带重点班都绰绰有余，非要挑慕远之所在的九班当班主任，其心简直可诛。 言而总之，有一个当老师的亲戚到底有多么悲惨？慕远之可以在某问 分卷阅读10 答app上洋洋洒洒回答十几万字都嫌不够。 * 由于是课间操，校长的超长鸡汤熬得有些短，终于在最后一秒钟以“欢迎你们来到十一中学习”为结尾，结束了讲话。 回班级的路上，秦婉婷听到了班主任和不要脸的慕远之的对话，挽着司恒边走边咬耳朵：“不要脸和班主任是亲戚啊？” 司恒点头。瞒着也没用，这事估计再过几天，全班同学都会知道了。 秦婉婷忽然笑得很狡诈：“哦吼吼吼，我要竞选班长，在官衔上大他一级，他要再敢惹我，我就去告诉班主任。” 哦对，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的班会就会提出选班干部的事。 秦婉婷：“司恒，你要当班干部吗？” 司恒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当。” 当班干部不是给老师跑腿，就是给同学跑腿。她不带头违反纪律就不错了，可没有这个闲心。 秦婉婷：“班干部有班干部的好处，除了压榨别人，保送几率也挺高的。” 司恒略微惊讶，秦婉婷不像是会对成绩、或者班干部保送加分这种事感兴趣的同学。秦婉婷的成绩是真的不好，她给司恒看过数学的成绩单：2分，一道选择题的分数。可以说是几乎完美地错过了正确答案，还不如一开始就都选C了。 奈何人家美术专业十二分的过硬，加上她文科多苟几分，硬是在中考这条道上弯道超车，挤进了十一中的尾巴。某种意义来说，也挺厉害的。 司恒也知道成为班干部或者三好学生，有机会在高考时加分，但她在十一中的成绩连中游都算不上，再分出精力去做不擅长的事，很容易丢了西瓜捡芝麻：“还是不了。” 秦婉婷也没坚持劝她：“你看着办。如果你真的不当的话，可不可以选我当班长呀？” “好啊。”司恒对这些事都不太上心，谁当都一样。 剩下的两节课都按部就班地度过。 十一中的食堂和教学楼遥遥相对，中间隔着一整片操场。 在下课铃声响的那一秒钟，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阵跑步声，振得司恒以为地震了，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骂街和怒吼。 高一新生第一天上学，反应还没有那么夸张，高二高三的人疯了一样撒丫子往对面跑，一个个百米冲刺，跟这辈子没吃饱饭的难民一样，生怕被别人抢走一口饭。十一中这么多年都没被社会新闻报道出踩踏事件，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怎么地。 估计三年下来，十一中的人，一定个个都是短跑健将。 司恒不想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收拾了一下课本，看慕远之不着急去食堂，问道：“你不吃吗？” 慕远之：“我先去找李东升，跟他蹭饭。”不能白白被他压榨，“你呢？” 秦婉婷侧过身替她回答：“司恒当然是和我去食堂了。” 司恒也是这么打算的，向他挥挥手：“再见，体委。” 慕远之：“……” 秦婉婷：“哈哈哈哈，司恒，干得漂亮。” 十一中的食堂很气派，通体玻璃建筑，一共三层：一层营养中饭，二层自助（晚上才开放），三层早餐。 据说是请了三星级厨师做食谱，高级营养师做顾问，建立了全透明式厨房。但众所周知，有营养的东西，未必会好吃。学校周边也有一些更符合大众口味的小餐馆和连锁店，但这会儿是高峰期，能抢到位置的毕竟是少数。 食堂就这样，拥有了大部分客源。 司恒和秦婉婷到达食堂时，里面排队的人已经人山人海，快赶上高峰期的地铁了，每个窗口都排着蛇形长队。 好在师傅们的打饭速度都是一流的，不会排很久。 为了打发时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话说，司敏去祸害哪个高中了？”秦婉婷踮着脚尖往前看排队人数，装作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司恒心想着，她也算沉得住气，过了一上午才来问她。但她对司敏的感情生活不感兴趣，除了秦婉婷是被司敏正式介绍过，其他出现在司敏身边的女生是不是他女朋友，司恒也不敢打包票。 司恒也装作不经意地把自己亲哥的消息卖了出去：“他在五中，高二三班。” 她嗑瓜子地想：有什么未了的恩怨快去找他算账。 五中离十一中有大概三条街的距离，坐公交的话两站就到，打车会更快。五中和十一中是他们所在区的正反两面，也就比技校好点。这也就是为什么司敏的光荣事迹会传到十一中这里。 十一中虽然都是尖子生，在青春期荷尔蒙的作用下，两校学生在某个小餐馆狭路相逢，一言不和就能吵起来。五中的不良们打架实战经验丰富，十一中专注学习的学生们自然打不过对方。久而久之，十一中学生们的家长都开始专车接送或送孩子住校，轻易不让他们和五中的学生接触。 “哦……他竟然没被劝退，也是奇迹了。”秦婉婷突然反应过来，“啊！我这么说你哥坏话，你不介意吧？” 司恒真诚地摇摇头：“完全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倒不如说，她很愿意听秦婉婷说她哥的坏话，最好能抓到司敏的什么把柄，她就能骗点零花钱 分卷阅读11 了。 秦婉婷笑了起来：“你们兄妹俩感情还是这么好啊。” 司恒：“？？？”这说的应该是反话吧？这个婷婷不仅看男人的审美不咋好，眼神也有问题？ “说真的，你比我在初中时见到的你变化太大了。”秦婉婷玩着自己的兔子手机链。 司恒想了想，那是当然，最直观来讲，她长高了，但还是问道：“变哪里？” 秦婉婷眼睫毛忽闪了几下，在她耳边小声说：“胸变大了。” 司恒低头看着自己可以算是毫无波澜的胸，又看了看秦婉婷发育良好、已经开始戴胸衣的胸：“……”请问，她是受到了侮辱吗？是吧？绝对是！ 秦婉婷爽朗的笑声在食堂荡漾开来，大一新生没穿校服，原本就很引人注意，她这一笑，几乎所有人在看这边。 司恒就知道，年纪轻轻就敢和无恶不作的高年级校霸学长谈恋爱的女孩子，是真的不走寻常路。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霸道体委，在线早恋》仰卧起坐了解一下～（并不是 第6章 戒糖 夏日的午休时间很长，多达两个小时，司恒她们磨磨蹭蹭地到教室时，也还有三十多分钟的时间休息。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是新来的，处于陌生的环境中，都还有点小激动。 司恒不想加入女生的小团体（当然，拜司敏所赐，也没有同学主动和她发展友情）。 秦婉婷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外表靓丽，但一看就不是善茬。在其他乖宝宝眼里，她应该去和五中的那些“妖艳贱货”一起玩耍，比如说，白天上课从不学习，而是看剧追星读闲书……事实证明，她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还多了一项，那就是化妆。 “我一个学美术的，脸上不图点啥，就不能安心学习。这是我专业性的一个特点之一。”——她在上午英语老师的课堂上曾经被点名，秦婉婷这个勇者就是这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回答老师的。 英语老师是个见多识广的海归，听了秦婉婷的话，竟然只是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让她下课的时候把口红色号留给她。 “……”司恒想：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良师益友罢！ 司恒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个简短的午觉，直到上课铃声的欢乐颂响了，她才醒过来。 她看见慕远之同学踩着欢乐颂的最后一个节拍，和下午 第一节课的政治老师一前一后走进了教室。 慕远之刚到座位处，还没坐下，就先看到了自己同桌一手杵着下巴，明显刚刚睡醒、朦朦胧胧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他，瞳孔清澈得像一面湖水，里面反射着自己的倒影。 他心想：36分眼神挺好使啊，司恒同学不光上眼睫毛又长又翘，下眼睫毛的尖尖也快触碰到卧蚕了。 而且，司恒的双眼皮是有微微的内双，眼睑处不显眼，到眼尾处就轻轻开了一个扇形，扇形末尾顺着眼型轻轻往上那么一挑……慕远之就没见过谁的眼睛长得这么勾。人。 得亏得她平时不爱笑，唇角总是向下，给人清冷的印象，要不然，芸陵市所有医院加起来，都躺不下司敏揍进去的人。 司恒看慕远之没有坐下的意思，怀疑他在梦游，于是把杵在下巴上的手放下来，冲他恍惚地晃了几下：“早上好。” 慕远之：“……” 慕远之坐到旁边，也回了她一句：“早安。” 前排的秦婉婷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们一眼。 司恒把政治书往中间一推，很自觉地把自己的书跟慕远之共享。 *** 周一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按照惯例，一般默认为每周的班会。 李东升拿着一个笔记本来到班级：“同学们，我说几件事情。第一，我们选一下临时班干部，有谁想要自荐？任何职位都可以。” 虽然说是临时班干部，但谁都知道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换人的。 李东升眼神扫过司恒这边。 没有任何犹豫，秦婉婷高高地举起右手。 李东升对这个数学考2分的同学印象十分深刻，对她抬抬手：“秦婉婷同学。” 秦婉婷站起来，脆生生道：“老师，我要当班长。” 她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全班同学都扭头看她。秦婉婷具有把周围不相干人等当成空气的天赋，昂首挺胸地看着李东升。 如果忽略掉秦婉婷不那么符合班长伟光正形象的衣着打扮，这气场，这胸襟，还真像班长那回事。 一时间，全班都被秦婉婷震慑住了。 李东升手指摸了摸鼻梁：“秦婉婷同学有当过班长的经验吗？” “没有！”秦婉婷的气势丝毫没有弱下去，反而理直气壮，“没有就不可以当班长吗？” 李东升笑笑：“别急，我就是问问。”他又看了看其他学生，“其他同学有没有想竞选班长的？” 秦婉婷的眼睛也扫射过全班，眼神似乎在说：谁敢跟她争班长，那个人就是个死人了。 李东升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那……” “慢着——” 司恒本来打算鼓掌来着，听见 分卷阅读12 声音猛地回头。 慕远之举起右手：“我也要当班长。” 秦婉婷用眼神对他发出了死亡预警，慕远之没看她，慢悠悠地站起来。 司恒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来慕远之为了不当体委，也是豁出去了。 李东升重复问道：“还有人要当班长吗？” 鸦雀无声…… 李东升：“那这两位同学，你们支持谁当班长？” 有同学提出BUG：“老师，为什么不匿名投票呢？” 李东升大道理随手就是一个：“选班长这种切身利益的事，我希望你们能直面自己的选择。” 鸦雀无声加2…… 李东升接着说：“选慕远之的举手。” 鸦雀无声加3…… 倒也不是慕远之人缘不好，而是大家对他都不熟。学校传说里只流传着这人特别神，其他的……没了，而他目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像五中的学渣，眼里充满了“随便吧，别打扰我清闲”的这种情绪，在别人眼里就被理解成：你们这群LOSER滚远点。可问题是，他都沦落到九班了，还有啥牛逼可装的？ 再加上，全班唯一一个会给他投票的人已经先答应她前嫂子了。 “选秦婉婷同学的举手。” 司恒吸了一口气，在鸦雀无声加4的BGM里缓缓地举起右手。 秦婉婷得瑟地向班主任炫耀自己唯一且是决定性的一票。 李东升拍板道：“好，决定了，班长就是秦婉婷。” 司恒带头鼓起了掌，其他同学也都跟着鼓掌，只有慕远之一个人慢慢坐了回去。 李东升：“下一个，学委。” 这时，慕远之第一个举手，同时他还给出了理由：“我的成绩是九班第一。” 李东升点点头嗯了一声：“我没记错的话，九班第一有两位同学吧？” 司恒突然被CUE到，心中那个不详预感直接爆表了。 李东升视线稍偏：“司恒同学，你也是第一，要争取当学委吗？” 司恒站了起来，很果断道：“没有。” 李东升摸着下巴：“学委的任务在班干部里算很少了，主要是起榜样的作用。你要是怕耽误学习，可以找我们的新任班长帮忙。” 秦婉婷马上接腔：“是的，我非常乐于帮助同学。一天不帮助同学，我就睡不好觉。还有，我姥爷也姓雷。”她回头给了司恒一个wink。 司恒：“……” 姐妹，这就有点浮夸了啊。 司恒还是摇头。 李东升没太在意，表情像是在回忆什么：“话说，能考同分真的很少见，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你和慕远之的考场也是同一个，而且……” “我当！”司恒几乎没过脑子，条件反射一样就说了出来，“我要当学委。” 在班主任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司恒就听出来了，李东升是在威胁她——想她一世英明，人生中唯一一次作弊就牵扯出这么多幺蛾子，简直悔不当初。 司恒总算知道慕远之为啥对他舅舅的到来如临大敌了——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前不良少女哪见过这种人呀？ 趁李东升在发表竞选班干部鸡汤时，慕远之用笔在她的草稿纸上写：知道了吧？他就是这么无耻的人！ 司恒刷刷地回：不，我当学委这件事，有一半也是同桌你的功劳。 慕远之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回了她六个点，然后：不用谢。 司恒：我真谢谢你全家：） 果然有什么样的舅舅，就有什么样的外甥，一家人整整齐齐。 剩下的班干部，慕远之都全部参与投选，但一一被李东升像打太极一样四两拨千斤地一票否决了。可气就气在，李东升给出的每一个理由都不一样，并且彼此之间逻辑自洽。你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就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很容易被他洗脑。 甚至连周围其他同学都有点同情慕远之，想着班主任为啥这么针对他。 到最后，只剩下了体委。 慕远之已心如死灰地摆出微笑脸。 李东升：“现在只剩下一个体委了，我看慕远之同学之前这么积极，不如就让他试一试。虽然他右手受伤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想为同学服务的心……大家说呢？” 班里响起了前所未有的热烈的掌声。 李东升总结道：“我是个崇尚公平的老师。” 慕远之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他甚至不能选择骂人。 司恒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她撇撇嘴，李东升从此在她这就被叫做李教主，传销教教主，盯上谁谁都要帮他数钱——谁能想到，一个搞数学的，心理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之后，李东升看还有点时间，讲了其他后勤方面需要注意的事。 *** 十一中的同学大多数都是本地生，外地生寥寥无几，需要长期住宿的也就几个。 但有的家长会在宿舍给孩子租个床位，让孩子能有更好的午休条件，所以宿舍楼也不算闲置。 听说司恒选择住校，秦婉婷也闹着要填写宿舍申请表。 秦婉婷的家离这里不算远，司恒看到她在 分卷阅读13 申请理由那里写的是：午休要睡美容觉。 真是Good Job。 十一中的宿舍按班级分配，由于房间很多，随便在指定的房间选，先到先得。一般是四人间，上床下桌，冷热双制空调，带独立卫生间，综合环境比有的大学宿舍都要好。 司恒和秦婉婷挑完宿舍后，领了钥匙，完成登记。 秦婉婷说要回家吃饭，就先走一步了。 司恒跟她分开后，一个人去食堂吃自助。 高一还没有晚自习，高二和高三的学生已经吃完一波了，现在食堂里的人很少，菜品也没有高峰期时那么多。 司恒挑了一下自己喜欢吃的几样菜，也能吃饱。 在寻找座位时，忽然看到了慕远之坐在一个四人桌位上的一角，而他对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子背影，正喝着一瓶草莓奶昔。 司恒当即转过身，不知道要迈向哪里，总之一定不要被慕远之看到。 “司恒——”熟悉而清晰的声线穿过耳膜，是不容易让人假装听不见的那种。 司恒闭了闭眼睛，又睁开——还是晚了一步。她转过身，用自己蹩脚的演技露出吃惊的表情：“慕远之。” 端着托盘走到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你不是被李教主留下了吗。” 慕远之秒猜到这个新鲜的称呼就是指自己舅舅，十分赞同地点头：“他有事先走了。” 对面的草莓奶昔立刻问道：“李教主是谁啊？” 慕远之：“我班班主任。” 草莓奶昔兴奋地说：“就是那个长得很帅的老师？” 慕远之不屑道：“你们女生就关注长得帅？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说得你们男生不关注美女似的。”草莓奶昔看了眼司恒。 司恒挑了下眉毛：“？”你瞅啥？ 慕远之这情商值和智商成反比的，现在才想起来这俩女生不认识。难怪他同桌又不爱说话了。 他把手臂放在司恒后面的椅子上，对草莓奶昔说：“忘了介绍，这是我同桌，我班学委，叫司恒。” 司恒正就着吸管喝豆浆，差点被呛住，学委这种事就不用介绍了吧？ 草莓奶昔：“思恒……你们班同学感情真好，都直接叫姓下面的名呀。” 司恒对这草莓奶昔的阴阳怪气很不感冒，刚要纠正她：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司名恒，括号：司敏的司。 慕远之喝了口矿泉水，语气也跟喝凉水一样自然：“那是，这我同桌，能不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约等于：这我媳妇，能不好么 第7章 戒糖 “你俩看着我做什么？我把饭粒吃脸上了？”慕远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什么都没摸到，拿起筷子往嘴里放了一块红烧肉。 司恒：“……” 草莓奶昔：“……” 就因为慕远之说得太自然，让人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反应。 司恒在最开始的一秒还有些震惊，后来看这哥们没有一点别扭，寻思着他应该没那个意思，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便神色如常地吃自己的饭。 草莓奶昔看着这俩人一副纯洁同桌情的模样，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看个漂亮女生就把人当情敌，也开始低头吃饭。 司恒在他们接下来的闲聊中知道了他们是初中同班同学。草莓奶昔大名叫蒋双临，十一班尖子生中的战斗机。是他们初中年级前五常驻选手，在十一中入学考试的排名是第二。 是的，第一名是那个在考场时坐在慕远之后桌，缠着他对答案的男生。 自从知道草莓奶昔也是个学霸，司恒就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她cue自己的成绩，再拿“学委”这事在慕远之面前对司恒进行明嘲暗讽。 所以每当慕远之为了不冷落她，问她什么问题的时候，司恒都把回答控制在五个字之内，把冷面寡言人设进行到底。与此同时快速地吃饭，想趁早离开这个修罗场。 慕远之最后却来了一句：“你这么饿啊，这个紫薯分给你。” 司恒婉拒：“不了。”消灭灭霸的机会就让给你好了。 也不知蒋双临对她不太感兴趣，还是充满敌意，她并没有主动和司恒讲话，话题主要围绕着他们初中同学的新生活。 三人吃完饭后，一起走出食堂。 蒋双临回教室帮班主任做事情。她人一走，司恒瞬间觉得天都亮了。 她以前从没碰到这种超级学霸（慕远之就算了，他不太正常），走路速度和周身的气场一个赛一个碾压，让司恒透不过气来。 慕远之睇了她一眼：“你怎么跟相亲似的，这么紧张。” 司恒：“？？？”这是哪国的奇妙比喻？她立刻呛回去：“你相过亲？” 慕远之：“我见过猪跑。” “哪个猪？” “李东升。”慕远之毫不犹豫地把舅舅的八卦卖了。 司恒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是教主大人，随即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不常笑的人一旦笑起来都格外地好看”，慕远之现在是信了这句话——夕阳的光辉铺在少女的脸上，总算 分卷阅读14 一扫之前的阴霾。她笑得很含蓄，鼻腔间哼出很短促的轻哼，但就这几秒钟的笑，也足以令人挪不开眼。慕远之不禁想：啧，看看，这就是他同桌。他愿意为了他同桌的笑，把李东升打包卖了。 一路上，司恒虚心地请教了慕远之有关教主大人更详细的八卦，快到校门口时，司恒问：“你怎么回家？” “我家离得很近，骑单车就能回去。”慕远之指了指校门口的自行车蓬，“你呢？” “我的行李放在我哥的宿舍，先去找他拿行李，然后再回十一中宿舍。”司恒在上周五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让司敏来帮她把行李暂放在他宿舍，然后她再去拿，反正十一中和五中很近。 她的行李不多，一个二十六寸的行李箱装满她所有的生活必需品。她的老家在市区以南，父亲死后被查封，当时就扔了不少东西。住到梁笑笑家之后，她更是省吃俭用，能不买东西就不买。 慕远之本来朝着自行车棚的方向走，听见司恒的话之后，脚步一顿，重新回到她身旁：“我陪你去。” 司恒的视线看向他的手：“你行吗？我可不想使唤残疾人。” “……司恒同学，给你个忠告。” 司恒心里一跳，还以为他要跟司敏那帮人一样搞黄色，正懊恼自己嘴太快了。 “永远不要歧视残疾人。”慕远之伸出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就算是座山，我一只手也能给你搬过来。” 司恒：“……”她忏悔，是她脑子里都是废料。 *** 俩人在公交站等公交，现在是高峰期，星期一的上班族和刚放学的学生党正展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司恒和慕远之随着人流刷卡上车后，双双被挤到了后门位置，又被一个花臂大汉冲散了，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 唯一幸运的是，车内开了很低的冷风，不至于让人那么难以忍受。 慕远之左手抓住了一个扶杆，右手为了不被挤成二次伤害，虚抬在腹部前。 司恒则抓着上面的环形吊环，随着刹车油门的惯性前晃晃后晃晃。 慕远之个子高，轻易找到了很眼熟的小发旋：“司恒，你过来扶着我胳膊。” 司恒看他受伤的手，摇了摇头：“还有两站就到了。” 虽是还有两站，但每站差不多五分钟。 过了几秒，慕远之又说：“咱俩换个位置。” 司恒还是摇头：“你扶好，不用管我，我站得住。”况且，从人群中挤过去的难度相当于司敏考上十一中——几乎不可能的。 司恒的衣服是短款，此刻她一手抓着头顶的吊环，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挡着胸前，扯得衣摆下露出了纤细的腰——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隔在他们中间的花臂男拿着手机，调出相机模式，再装作不经意地放下，而他手机的镜头朝上。这个视角，正好能录到司恒的上半身。 慕远之能看到花臂男的所有小动作，他之前就注意到这男的的眼睛时不时地瞄着司恒，本来就很不爽。等他明白这人渣的意图之后，只觉得脑子充血，肾上腺素要把他整个人炸掉了。 他放下左手，右手的胳膊肘狠狠地往花臂男胸前一送—— “我操！”花臂男的手机掉了下去，高峰期容不得他这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弯腰去捡，他只能先捂住胸口，找到动手的慕远之，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疯了吗？” 说来奇怪，就在花臂男骂出口的一瞬间，原本连半个脚都挤不进来的公交，现在以花臂男为中心，硬是给他留出了一米为半径的空间供他发挥。 司恒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到，但她是谁？从小跟在司敏身后，围观过的打架可能比她的数学分还高，也就没有太过躲闪。而是转身的某个瞬间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她迅速捡起，看到屏幕正录了像。 司恒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这个花臂男就是社会新闻上经常报道的偷拍女性隐私的人形牲畜。 她顺手把相机关掉，懒得查相册，直接将手机格式化，最后准确无误地仍到了花臂男的后脑勺。 花臂男的骂声戛然而止，回头就看到司恒冷锋般的目光盯着他，他有一秒的心虚，又马上理直气壮起来：“怎么着？帮你小男朋友打架啊？你父母知道吗？等下了车，我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 司机适时地把车停在路边，大喝一声：“怎么回事？” 司恒跑到慕远之身边，指着花臂男扬声道：“我同学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就开始骂街。” 花臂男气笑了：“你他妈忽悠谁呢？老子的肋骨都快断了。” 司恒从善如流道：“碰一下就断，可能是缺钙。怕挤就不要坐公交。” 花臂男：“……” 周围围观的人笑出声音。 有人劝道：“大家都是为了生活，谁还没有点磕磕碰碰。” “就是，别耽误大家时间，还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成年人跟俩小孩闹，丢不丢人。” 花臂男看形势不对，指着慕远之：“你给我下车，咱俩单独谈。” 离五中还有一站，和这花臂扯皮的话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结束的，那他同桌今 分卷阅读15 天别想搬行李了。慕远之也不想依靠别人来解决，他左手握住右手上臂，身体则缓缓蹲下，脸上露出忍耐痛苦的表情。 司恒连忙搂住他的肩膀，继续控诉花臂：“就因为你刚才挤到他，我同学手上的骨折复发了！” 花臂将信将疑地看着慕远之的石膏，隐约感到被碰瓷了。 他之前并没有关注慕远之的手。虽然他也被撞得很疼，但因为厚厚的脂肪作为天然的保护层，估计也就是疼一阵。这俩小年轻是十一中的学生，以后再算账也不迟。他吼了一声：“师傅，下车。”走之前还不忘捡手机。 公交又恢复了平静，慢慢向前行驶，司恒挽着慕远之站起来后，有个好心人给慕远之让座，慕远之拒绝了，他带着司恒挪到后门口的位置等待下一站下车。 “你的手真的不疼？”下车后，司恒一再确认慕远之的伤没有受到牵连。 慕远之也一再向她保证真的没事，他伸出手：“不信你摸摸。” 司恒：“摸石膏有个卵用？” 慕远之摸了摸鼻子：“其实吧，告诉你个秘密。” 司恒狐疑地看着他。 “这石膏……其实是假的。” “哈？” “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伸出手。” 司恒在一种被骗了的预感中把手伸出去。 慕远之的石膏覆盖了半掌到手腕上三寸，石膏外包着层层纱布，末了打了个活结。 他握住司恒伸出的手，然后缓缓收紧到一个不疼的力度。 一个非常稀有的不好意思的情绪出现在他脸上：“哈哈，其实我是为了逃避军训才让我的主治医生给我打石膏，哦对了，我的医生是我叔叔，骨科副主任。” 司恒：“……” “你是我同桌才告诉你的，别跟别人说啊。哈哈哈……疼疼疼！” 司恒使出全身的劲死死地握紧慕远之的爪子。 就在慕远之以为他的手真的要骨折的时候，司恒突然把手松开了。 与此同时，一只手搭在慕远之的肩膀上：“我说兄弟，你碰谁呢？” 第8章 戒糖 慕远之侧过头，司敏那张人畜有害的脸正对着他皮笑肉不笑。 都是吃同一个锅里的米长大的，做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慕远之手指微动，刚要出手，就听见他同桌说话了： “哥，他过来帮我拿行李。” “是么。”司敏放下搭在慕远之肩上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谁啊？” 慕远之：“……” 司恒：“……” 司敏这金鱼脑袋已经忘了前几天把人家揍医院这事了。只觉得慕远之脸上的伤有点眼熟，也没往深了想——他堂堂五中校霸，揍过的人可多了去了，哪能记住某个小白脸长啥样。 司恒也不想让俩人有过多来往，特意没提起那天的事：“他是我班体委。” 司敏啧啧称奇：“你们十一中体委还管这种事？” 司恒面不改色：“对啊，我行李呢？” 司敏把行李放在校门口的保安室，他和保安大爷混得很熟，打了个招呼就把行李箱拉了出来：“既然你找了帮手，我就不管了。晚自习我们三缺一，得先补个觉。” 慕远之接过行李。 “等会儿。”司敏按住行李杆，从兜里抽出一张红色人民币给司恒，“懂点礼貌，请你同学吃个冰棍，这天怪热的。” 司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愣一愣的：“哦。”还算是她亲哥。 “等你能赚钱了再还我，到时候的利息是……” “再见！” 回程时，他们是打车过去的。 慕远之帮她把行李拉到宿舍门口，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泄漏他假装骨折的事。 司恒：“如果我说了呢？” “那我就……就……”他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个所以然，在司恒的注视下，忽地一笑，“算了，反正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 司恒：“？”这莫名的自信是怎么回事？ *** 十一中宿舍楼一共六层，配有一个运货电梯，平时不开放，近期新生入学，特别开放一周，来让学生们搬运行李。 司恒坐电梯到三楼后，发现302号宿舍的门是虚掩的，已经有人了，里面有女生的声音传了出来。 司恒的手放在防盗门把手上，刚要拉开，听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女生和别人的对话里—— “你知道吗，司恒和我一个班，我去！早知道我就少做对几道题去十班了。她还是我班学委，也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的……你没听说吗？我一朋友和她一个初中，她和好几个男生谈恋爱，还被老男人保养过，男女关系特别混乱。仗着自己有个当小混混的哥，经常在班里欺负同学，老师都拿她没办法。” 司恒：“……？” “中考成绩那肯定是抄来的啊，她这种人怎么会好好学习呢。我班还有个美术特长生，也是个不良，和她以前认识，真是鱼找鱼虾找虾那啥配那啥……你说入学成绩？抄的！她运气特别好，考场和我班第一长得倍儿帅一男同学坐前后桌。” 分卷阅读16 司恒：“…………” “你说我离她的座位还挺近，我不会被她盯上吧。” 司恒无语地看着天花板，心里疯狂弹出满屏的MMP：我不会盯你，我只会盯我帅气的同桌。 司恒轻轻叹气，把手放了下来，没有选择立刻走进寝室，而是在走廊的窗台站了会儿 。 她忽然想起她哥是这么评价她的：“看样子是个‘蹬谁谁傻逼’的不良少女，实际上内心怂得要命。为了掩饰这一点，对待欺负自己的人总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就对我能拳拳到肉。有这样的妹妹，真是丢我这个校霸的脸。” 司恒在这里就要反驳一下了，她不是怂包，只是对于打断别人谈话这种事，真的很没有礼貌。 当然，她不介意教育一下这女生：在说任何人坏话的时候，都要保证不会让第三个人听到。可这么做对司恒又有什么好处？她相信这位同学以后一定会因为这一点吃了一个大亏。 司恒把耳机塞进耳朵里，等她听完一个课件时，女生的聊天终于结束了。 司恒转过身回宿舍，却看到一个背着一团巨大被褥的女孩子站在302宿舍门口，肩上还跨着一个小猪佩奇的粉红色包包，另一只手抱着一颗多肉。姿势和司恒刚刚一样，握着门把手，一脸纠结的样子，瞅着比司恒这个当事人还尴尬一万倍。 这傻孩子，不知道把被褥行李放在地上吗？背着多累啊。 司恒走过去：“你也是302的？” 多肉点点头，认清司恒的脸后，尴尬一百万倍，脸都红了，好像说人家坏话的是她一样。 司恒拉过自己的行李箱：“进去吧。” 宿舍很明亮，阳台衣架上挂着几条毛巾，司恒一进来，眼睛直接看去了宿舍里唯一的女生。 那女生挂了微信视频，正拿着iPad坐在靠门一侧的床位上看综艺，听到有人进来，按了暂停。她刚要打招呼，就看见司恒一脸杀气直扫她的门面。 女生顿时有些做贼心虚的慌乱，但她心理素质还算强硬，坐直了身体：“嗨，你们好呀。我叫孙兴若，以后大家就是室友了。” 司恒点点头，一句话没说——好的，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跟在后面的多肉可能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尴尬，连忙介绍自己，就差把自己户口本掏出来念了：“你好你好，我叫谷争，不是乐器古筝那两个字，是斗争的争。我爸说，意思是让我不蒸馒头争口气。” 司恒有些意外，这小女孩秀里秀气的一副包子样，竟然有这样一个听起来文雅、看起来响亮亮的名字。 谷争终于知道把行李放下了，接着说：“我家不是芸陵市的，只能来住宿。你们都是本地人吧？” 司恒点点头，给面子地嗯了一声。 谷争拍拍胸脯，放心地笑了笑，好像在说：没打起来真是太好了。 孙兴若：“我家在市中心，我妈怕我出门乘公交地铁太挤，让我直接住校。我周六日不住这里，平时可能也会回家。到时候你们帮我看着点东西别弄丢好吗？” 谷争连忙点头，一口答应：“没问题！” 孙兴若悄咪咪看了眼司恒，她正在往床上铺毯子，依旧没有搭理她。 孙兴若想了想，问道：“司恒，你家在哪啊？” 司恒的动作一顿，其实除了宿舍，她没有可回去的家，但对外人，她可不会这么说。她就没理孙兴若。 过了几秒，空气很安静。 谷争依旧热衷给任何人找台阶下：“她戴着耳机，肯定没听到，我们还是先别打扰她了。” 孙兴若看到司恒耳朵里确实塞着蓝牙耳机，她翻了个白眼，对谷争比划几下：这个人怎么这样。 谷争扯开嘴角傻乎乎地假笑两声，默默地擦掉了额头上的汗。 司恒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天已经暗了。 孙兴若在床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电视剧，时不时地发出大笑。谷争动作很利落，比司恒更早地收拾完床铺，现在在桌子上复习今天的课程。 司恒也把今天老师发的入学考试卷子拿出来，先把错题抄一遍，然后在网上搜答案。不知不觉就到睡觉的时间了。 司恒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另一个人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过，不知道是宿舍空间比她的卧室小，还是人太多，她总觉得不太适应。 空调的声音太杂，空气太污浊，就连孙兴若的翻床声都觉得太吵，也就谷争最安静，躺在蚊帐里呼吸均匀。 但今天其实还挺累的，司恒背单词背到凌晨一点时终于睡了。 *** 开学第二天，司恒眼睛里挂着红血丝醒来了。 她醒的时候，没在床上看到孙兴若和谷争，她们桌子上的书包也不在了。司恒挪动了几下，在墙角处摸到手机，看了好几眼才看清时间，然后她猛地弹起上半身——迟到了！ 十一中有早自习，一般情况下都是班主任来看管。司恒迟到了半小时，还有十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司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衣洗漱，收拾完毕后，早自习的下课铃声正好响起。 司恒正往教学楼一路狂奔，在不远处看到校门口骑进来一辆二八自行车，给门卫看 分卷阅读17 了一下学生证还是什么东西，然后晃晃悠悠地进来了。 知道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迟到，司恒放慢了脚步。 但直到走近，她才发现那个人是慕远之！他换了件黑色的T恤，一点也不着急地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锁上，依旧没带书包。如果不是脸实在太年轻，他的状态比门口大爷还要老上一轮。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慕远之也看到了她，惊喜地打招呼：“司恒，你迟到了啊。” 司恒抬了抬眼皮：“你不也迟到了？” 慕远之给她看手里的假条：“我跟班主任说了，我自习课起不来，要补觉，所以严格来说不算迟到，算请假。” 司恒：“……你这个叛徒。” “你也可以跟班主任请假啊……哦，不能，你是学委，要起榜样作用。” “…… ”啧，想打人：） 第9章 戒糖 「极其讨厌夏天，西瓜和你除外。」——司恒的微博。 司恒在初中的时候，仗着学习成绩好，迟到早退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各科老师从来不管，甚至还会在她上自习课的时候笑呵呵地说“今天司恒在啊，那我来讲几道重点题”。 但入学成绩一下来，司恒就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这种特权。这个世界上，永远是有能力的人才会得到优待与自由。没有才能的人，要守着每一道规矩，才能获取对自身最大的利益。 再说，开学第二天就迟到，她想洗心革面从新做人的打算就失去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至于学委什么的，她巴不得李教主把她革职。 司恒用一秒钟时间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下一秒就转身往食堂走。 慕远之叫住她：“哎，你去哪，教学楼在这边。” “买早饭，你要吗？” 慕远之一点没跟她客气，哦不，客气两个字从来不在慕远之的人设里：“如果你非要请我，那就来个小笼包吧，三鲜馅的。” …… 司恒回到教室时，正好还有五分钟就要上课，她刚坐下，谷争就蹬蹬跑过来，看样子要哭了：“司恒，实在不好意思，我六点钟就出宿舍了，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害你迟到。” 司恒眨了眨眼，对这颗多肉有了十二分好感，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是我自己想多睡会，跟你没关系。” 谷争依旧很纠结：“可是……” 司恒挥挥手：“迟到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谷争挠了挠头发：“好吧。”然后又跑回自己的前排第一桌。 司恒从桌洞里拿出了 第一节课的课本，不经意间看到孙兴若就坐在秦婉婷的斜前桌，离司恒的位置真挺近的。她似乎时刻关注司恒的一举一动，触碰到司恒看过来的目光，像受惊的小鸡仔一样扭回头，跟身边的小姐妹继续聊天。 司恒几不可闻地哼笑了下。 其实孙兴若也差点睡过点，但她为了让司恒迟到，特意没有在宿舍里弄出大动静吵醒她。她以为李东升会很注意这种事，但他只是扫了一眼司恒的位置，留下一句“可能起晚了，你们先自习吧，我去联系一下。”就走了。 孙兴若曾经怀疑过自己说别人坏话被听到了，她把谷争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问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谷争那个小土包支支吾吾了半会儿，模棱两可地憋出了三个字“没有吧”。 孙兴若也觉得没有，因为司恒不像是对此什么都不做的人。她们不良少女难道不应该对她破口大骂，或者扇人耳光？这么忍气吞声也太怂了吧？孙兴若跟朋友商量了一会儿，决定不去再想这件事。 出乎司恒意料之外的是，她的前桌秦婉婷同学竟然没迟到，而是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下课才醒来开始补妆——真是个尽职的班长，牺牲也太大了。 她看到司恒才来上学，放下手里的刷子，清咳了两声：“我说司恒，身为班长，我要提醒你一下，迟到是不对的。下次注意点啊。” 司恒很配合：“好的班长，是的班长。” 秦婉婷笑嘻嘻地侧坐在椅子上：“咱宿舍另外两个人都是谁啊？” 司恒给她指了指。 秦婉婷带上美瞳之后才看清司恒的脸色不太好：“你昨晚没睡好？” 司恒打了个哈欠：“失眠，一点多才睡。” 秦婉婷震惊了：“那你还不多听听英语。” “……听了，越听越精神。” “这不可能啊，我睡觉前听英语，不到三分钟就能睡着。” 秦婉婷从包里摸出一个保湿水递给小伙伴：“亲爱的，熬夜对皮肤不好。喏，这个给你。” “谢谢。” 慕远之也看出司恒没睡好，侧身跟她说：“上午都是副科，你可以好好地睡个回笼觉。” “……”副科老师们听了想揍人。 *** 上午除了 第一节生物，剩下都是文科的课程。 司恒强撑着眼皮都抵挡不住各位老师的强力催眠。她除了在课间操时伸了几下胳膊，都是在迷迷糊糊中度过的。 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司恒 分卷阅读18 终于在历史老师的嗓音中败下阵来。 历史老师是个刚毕业的愣头青，能够把历史课讲出百家讲坛的激情，并且不放过任何一位学生的眼睛。 他不相信在他的课程中竟然会有人睡觉 ，这简直是对他专业的侮辱，是他职业生涯中的挑战。 但 第四节课了，大家都饥肠辘辘，实在有些没精打采。而比其他同学多睡了一个自习课的慕远之同学也开始补觉了。 一个人睡觉可能还会混过去，两个人睡觉可能也会忍，但两个人是同桌，一起趴在桌子上睡……这就有些过分了啊。 历史老师一个粉笔头砸过去——由于教龄实在太小，还没有掌握扔粉笔头的纯熟技巧，没砸着。他决定使出终极大招：叫人起来回答问题。 老师随手问了个问题，指着倒数第二排：“那位披着黑色运动服睡觉的男同学起来回答下。” 慕远之岂是别人一句话就能轻易叫醒的人？他风雨不动安如山。 教室里寂静了几秒，历史老师咳嗽了一下：“那位同学的同桌叫醒一下。” 教室里的寂静又深了几分。 老师：“你们班班长是谁？” 秦婉婷正在桌子底下看小说，正看到精彩之处，被她同桌——一个叫肖乐乐的男生碰了碰，她不耐烦地啧了声，小声低喝道：“别闹！” 听见对方没声音了，这才感觉不太对劲。老师又问了一遍：“没有班长吗？” 秦婉婷吓了一跳，立刻弹起来：“我、我是班长。” 老师不耐烦道：“把你后座两位同学叫醒。” 两位还在梦中的同学双双被叫起来，脸色都像要去打仗，看谁就要捅谁。 老师扯了下嘴角假笑，甚至觉得自己特幽默：“是不是教室太热了？两位男女嘉宾到走廊凉快凉快。” *** 走廊的空调确实比教室里凉快多了，被罚站的俩人终于清醒了不少。 司恒看慕远之打了个哈欠，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我是昨晚没睡好，你怎么天天睡啊？” 慕远之：“前几天感冒了，还被某个混混揍了两拳，吃的药有副作用，嗜睡。” 司恒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的鼻腔被冷空气刺激，打了一个喷嚏，司恒搓了搓手臂。 慕远之肩上还披着运动服，看了她一眼，把衣服脱下来，递给她：“给。” 司恒傻眼了，半张着嘴：“啊？” “你睡傻了？” “呃……”司恒正处于“很想穿上慕远之的衣服”和“穿上之后会不会尴尬”这两个选项纠结中。 看她没接，以为她是在客气。慕远之把衣服一抖，随即将衣服披在了司恒的肩膀上：“你要是感冒了，身为同桌，我就是第一个被你传染的人。” “哦，你说得很有道理。” 慕远之给她传授经验：“你下次来教室的时候，也可以带个衣服过来，即能当枕头，又能当被。这样会睡得舒服一点。” “好的。” 司恒裹了裹慕远之的运动衣，衣服的材质很轻，里衬很软，轻柔的触感带着少年的体温，像是一个柔软虚无的拥抱，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有种晕眩的感觉——看来早饭还是吃少了，有点饿。 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走廊里回响着各个班级老师们讲课的杂音。 许是无聊，离下课还有三十多分钟，两位被罚站的同学无视走廊墙上的摄像头，一人拿着一个手机玩。 慕远之随便找了本小说看，他注意到他同桌因为刚睡醒脸颊红红的，微低着头，后领扣在她白皙的后颈上，发丝因为起床后的慌乱有些炸毛。运动衣穿在她身上的长度能够盖住大腿根，乖巧中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尽的其他思绪。 他突然觉得自己瞎几把给人家女孩子披衣服是不是有点草率，万一他同桌不喜欢呢？但他同桌没拒绝，还用手拽着领口，不让衣服掉下来，所以应该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行为，好像也没对哪个女生这么上心过。虽然司恒是短发，但女孩子气还是挺足的，绝对没有把她当哥们…… 沉默几秒，慕远之说：“对了，咱俩还没有加微信吧？” 确实是，司恒打开手机app：“我扫你。” 慕远之的微信名是他名的首字母字缩写，司恒的就是她本名。 成功加为好友后，司恒想着说些什么，聊其他的有些冒犯，她调出手机的图片：“你能给我讲讲微积分吗？入学考试有一道选择题没有查到答案。” “嗯，好啊。” 过了十分钟后，两人关于数学题的讨论声从压着嗓音，到越来越放开。历史老师正讲到商鞅变法的局限：“……总而言之，该法最大的坏处就是践踏人性的自由，你们说是不是？” 历史老师还没得到同学们的回应，就听到门缝传出慕远之的声音：“你要是按这上面讲的这样做也行，但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司恒：“那我还是按你的方法吧。” 老师：“……？” 历史老师忍无可忍打开教室门：“你们有没有对历史最起码的尊重！”b 分卷阅读19 r ps：此事以两人抄写“商鞅变法的正反两面”五十遍才算结束。 第10章 戒糖 上午最后一节历史课下课之后，秦婉婷被历史老师留下了一小会儿，司恒先去食堂占座。 班长大人风风火火到了之后，首先看到司恒放在腿上的运动服，扬了扬下巴：“那是慕远之的吧，怎么在你这？” “借用了下，忘了还他。”司恒穿着慕远之的运动服走出教学楼之后，觉得外面的天气实在太热了，穿个长袖像个神经病，终于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手臂上。 至于慕远之，他在下课铃声一响，跟司恒说了声拜拜，继续找跑去班主任那里蹭饭去了。 秦婉婷抬了下她刚修好的秀气眉毛：“慕远之虽然挺不要脸，但对你还挺好啊。” 司恒咬着筷子顿了下：“是吗？他比较乐于助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实际上品行很好，对看不惯的事请，第一时间对其反击。各方面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秦婉婷忽然贼眉鼠眼地凑过来：“他该不会是暗恋你吧？” 司恒正夹着一块土豆，听见秦婉婷的话，手没拿稳，掉出餐盘，正好掉在慕远之的衣服上。 “……” 秦婉婷起身一看，啊了一声，无比惋惜道：“可怜的土豆。” 司恒：“……”怎么着？这是连土豆都要跳下来反对的意思？ 秦婉婷倒也没继续打趣：“好啦，等会儿回去买个洗洁精搓搓得了，一中午就能干。” 话是这么说，司恒吃完饭就把衣服送宿舍楼下的干洗店处理，洗衣店的老板让她明天来取。 *** 李东升是个特别居家的人，喜欢自己做饭。他在附近的家属楼买了一个七八十平的公寓，早中晚饭几乎都是自己做的。 慕远之是第二次来他的新家，确定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过的痕迹：“你女朋友没过来？”要是女朋友来住，他可能就不太方便过来蹭饭了，只能委屈舅舅亲自把盒饭带到班级交给他。 李东升：“她工作很忙，来了我会先给你介绍一下。” 慕远之还没见过李东升这个神秘的女朋友，只知道交往七八年了，是个不婚主义，和李东升的婚恋理念正好相配。在如今的环境下，能遇上这样的人，可以说是撞大运了。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显摆女朋友啊？这太不像你了，真的有这个人吗？” 说来也是也怪，因为种种原因，慕远之从来没见过传说中的小舅妈，但长辈们的说辞是：那是个手段毒辣的女人，不然怎么能把李东升吃得死死的，这么多年都没分手。 但慕远之的妈妈，也就是李东升的亲姐是这么评价女朋友的，说她人美心善，集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于一身（绝不是因为弟弟的女朋友总送她名牌包包才这么说的——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李女生这样暗示道）。 慕远之对这两种极端说法都保留意见，他不是个根据别人的话来做判断的人。 慕远之胳膊肘戳了一下李东升，“舅舅，其实吧，你了解我的，我这个人特别开明，不会因为你的性取向就歧视你。” 李东升气得踹了慕远之一脚：“滚。是她不爱拍照。” 慕远之耸耸肩，一副“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信”的样子。 李东升把切好的肉倒进油锅里，一边炒一边说：“人每个阶段都对恋爱有不同的表达方式，你们这种小屁孩不会懂的。” “这我可不敢苟同，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永远都是藏不住的。”慕远之晃着腿，啃了一口苹果。 李东升笑了一声：“你又懂了？谈过恋爱吗你？就在这瞎吹。” 慕远之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乖巧的小发旋：“舅舅，你早恋过吗？” “我现在的女朋友就是我初恋。”李东升语气不禁有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自豪。 慕远之“切”了一声：“那就是没早恋过呗。多遗憾啊。” 李东升把菜收汁，关了吸油烟机，将菜盛到盘子里，踢了慕远之一脚：“真把自己当客人了？给我盛饭去。” 慕远之放下咬了一半的苹果，去碗架里拿饭勺，心理则暗暗地想：看来不能在李东升这里取经了啊……算了，就算没有参考答案，他也能把这道题算对。 *** 司恒和秦婉婷回到302宿舍时，孙兴若正和另一个宿舍的朋友坐在一起，一边看视频一边吃饭，不时地就某个情节进行吐槽，而谷争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了。 秦婉婷把从超市买来的日用品放在自己的床位，看到宿舍里两个人叽叽喳喳打扰她睡美容觉就有些不爽，但碍于自己新官上任，不能太任性。她忍了忍，没忍住：“我说，那个谁，孙兴若是吧？” 孙兴若和朋友聊到正起劲，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没听见，她没理秦婉婷，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班长大人脾气暴躁，正要烧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被司恒轻轻拦了一下。 司恒脚尖一踮，轻巧地坐在秦婉婷的桌子上，一副要聊天的架势：“婷婷，你知道我哥前几天入狱了吗？” 孙兴若那边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分卷阅读20 秦婉婷立刻get到司恒的意思，把脚搭在桌子边，靠着椅子一晃一晃：“怎么，他终于杀人了吗？” “那倒不至于，就是把他一个闹事的学弟打残了。” “现在出来了吗？” 司恒不屑地冷笑一声：“多大点事啊，开学就去上课了。虽然我哥长得显老，但也是个未成年，没事，我叔保他出来。” “你哥没事就好，以后有人再敢欺负你，就让他来十一中收拾她，反正五中离这里近，十几分钟搞定。”秦婉婷从包里掏出一瓶指甲油，捏着小刷子给自己的指甲补色，“这个红色特正，特别适合你肤色，一会儿链接发你……哎呦，好困，我去睡觉了，一会儿起床叫我啊，我是班长，可不能跟你一样迟到。” 司恒跳下了桌子，爬上自己的床：“去吧，我也睡了。” 孙兴若和她的好姐妹连视频都暂停了，默默地听完司恒和秦婉婷的“双簧”，彼此用惊恐的小眼神无声地交流着。 过了一会儿，孙兴若弱弱地说：“我室友都睡觉了，咱俩到你宿舍去看吧，不要打扰大家。” “好啊好啊。” 她轻轻地把门带上之后，司恒和秦婉婷默契地击了个掌。 第11章 戒糖 司恒第一次觉得，有个司敏这样的哥哥也是不错的，需要的时候拉出来溜溜，不需要的时候安静如鸡。 她睡了个安稳的午觉，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司敏发微信：【哥，真的谢谢你。】 司敏的手机相当于他的命门，“机在人在，机亡人亡”的那种，但这次，对话框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很久，他才回了一句：【你哥这次真没钱了。】 司恒：…… 多么实实在在的兄妹情啊！ 下午 第一节是体育课，天气炎热得像住在火球里，用秦婉婷的话说就是，“热到能把她的内眼线晕染成熊猫眼的效果”。 体育老师大发慈悲地赦免了“围操场跑圈”这项体育课固定热身运动（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想呆在室外），通知全班到体育馆集合。 和其他全国重点学校一样，十一中也是典型的重理轻文，对待体育课就更可有可无了。高一还每周一次，但高二就变成选修，不愿意去的学生被默认允许上自习。如果赶上哪个老师调课，那就别想出去了。而到了高三，唯一一次上的体育课，就是应付会考成绩的时候。 这就导致了，偌大的一个十一中，只有一位体育老师，从某种意义来讲，他教过的精英学生，是其他科老师快马加鞭都赶不上的。 一节体育课通常会两个班同时上，司恒他们九班，是和十一班一起上的。 离正式上课还有四五分钟，同学们在体育场的空地上闲聊。 司恒找到慕远之的时候，他正在和十一班的学生插科打诨。 之前就听说，慕远之以前的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学校，考上十一中的学生很多，而在重点班就有一大半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 有个男生和慕远之很熟，勾肩搭背的样子：“老慕，你入学考试怎么砸得这么厉害？我还以为我眼瞎了，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你的名字。后来我才在九班名单上看到你，还以为重名。” 慕远之用无所谓的语气说出一句十分虚伪的谦虚的话：“我也不可能总考第一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男生早就知道他的本性：“得了吧你，你要是能考第二，我跪下来叫你爸爸。” “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不会有你这样的儿子。”慕远之嫌弃道。 那男生膝盖往慕远之身上一抬：“我靠！慕远之，老子特么的是在夸你。” “我靠，程钰，我前几天刚被人打了，你下手真特么重。” “你敢情以为我跟你打情骂俏呢？”这个叫程钰的死死地按住慕远之的脑袋，往周围噢啦一嗓子：“兄弟们，以前什么仇什么怨赶紧过来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司恒：“……” 原来这些“好学生”也会讲脏话啊，胡闹起来的时候更是和司敏他们没啥两样。果然男生都是大猪蹄子，除了她同桌。 她走过去拍了拍程钰的肩膀：“我来找我班体委说句话。” 程钰回头看到司恒，表情怔愣了下，然后“哦”了一声，把慕远之放开，一时间忘了吐槽慕远之是九班体委这件事。 司恒带着慕远之回到自己班级的地盘：“有件事……你上午借我的衣服，中午吃饭的时候被我弄脏了，已经送去洗衣店，明天才会拿回来。” 慕远之“啊”了一声，然后说：“没事儿，我还有一件白的，那件黑的送你都行。” 司恒：“啊？” 慕远之也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哦，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什么时候给我都可以，我不急着要。” 司恒：“哦，明白了。”那她就不急着给了。司恒想，她在某个方面，也和慕远之一样不要脸了。 就在这时，体育老师的口哨声响了起来。 由于取消了跑圈运动，取而代之的是做原地伸展运动。 要说慕远之为啥不愿意 分卷阅读21 当体委，因为体委要出来带队，为班级做示范作用，做得好也就罢了，做得不好……那就是公开处刑。 显然，慕远之属于后者。 他对这种机械性的运动很不感兴趣，比起跟着做这个，他更喜欢竞技类活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十一班的体委也是个幸运的倒霉蛋——重点班没人乐意当班委，所有班干部采用抽签制。 就这样，两个班级八十多个同学就看到四肢不协调的俩体委，动作滞缓地在前面甩胳膊扔腿，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某邪教过来做法呢。 体育老师桃李满天下，见识过很多种这样的学生，竟也没叫他们不要再丢人现眼，而是做完了整套动作，就放这些学生自由活动了。 所谓的自由活动，是几个人自由组合互相扔排球。 慕远之因为手受伤了，坐在一边玩手机，说玩手机也不对，他偶尔还是会做几道题，至于做什么全看心情。这会儿他正在看数学。 程钰把排球当成篮球，一边拍，一边走到慕远之这里。 “体委，你做什么呢？” 慕远之的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学习。别打扰我。” 程钰坐在他身边，手里拍着排球一直没停过：“哎，刚刚找你的那个女生叫啥？” 慕远之手里一顿，这才抬起头：“谁？” 程钰：“就刚刚咱俩闹着玩，过来找体委的那个。” 慕远之眯了眯眼睛：“不知道。忘了你说的哪个，来找我的人太多了。” “就长得最漂亮的那个。” 慕远之继续低头看手机：“咱俩审美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说的最漂亮和我认为的最漂亮是不是同一个最漂亮。” 程钰被他这么一绕，拍球的动作越来越急躁：“你他妈说绕口令呢？就那个短头发的。” “短头发的很多啊，你说清楚。” “慕远之，你是瞎了吧，短头发里最好看的你不知道是哪个？”程钰终于放过排球一马，指着不远处司恒、秦婉婷和谷争那几个女生。 慕远之往那边一看，“哦”了一声长音：“你说的是谷争啊。” 那姑娘也留着细碎的短发，但和司恒的短发不一样的是，她的短发没来得及打理，有的发尾比周围的长，看起来没型。 慕远之记得她是司恒的室友，今天早上过来道歉来着。司恒当时给秦婉婷写她室友的名字时，他瞥过一眼。就前几个小时的事，还没有忘掉。 “她就是谷争？在你班名单上看到过，还以为是男生，这名字真不错。”程钰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美女我见的多了，长成这样的还是头一次。哎？这么一看，她旁边的两个也不错，一个浓妆艳丽，一个清秀淡雅，就是土了点……我说老慕啊，你班美女质量真不错，你是不是就为了这点福利，把兄弟们抛弃了？” 慕远之鄙视地斜看他两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 “靠，我这是欣赏你懂吗！” “我要做题了，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程钰：“……” 过了会儿，程钰又往慕远之那坐近了一点：“兄弟，帮个忙。” 慕远之看了他一眼，没出声。 程钰继续道：“你帮我牵个线。” 慕远之叹了一口气：“我劝你还是别了。” 程钰吹胡子瞪眼：“……凭什么？我长得也不比你差，成绩……比不上你，也还可以啊。” 慕远之在听程钰说话之余，顺手做完了一道高数题，手指往上一划，语气难得有些认真，甚至有些语重心长：“早恋影响学习。你要是真心为她好，就应该默默守护。再说，你也知道，你在重点班，再差也能混个人大，人家女孩子可是奔着清华使劲的，你这么一蹦跶，她心一乱，落榜了你负责得起么。” 程钰被慕远之这一心向学的言论给整懵了，一时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他真的一意孤行选择早恋，那他就是诱拐少女的人贩子！是诱惑亚当吃苹果的毒蛇！是万人唾弃的人渣！ “唉……”程钰长叹一声，“对了，你暑假给我传的那套竞赛题我还没看呢。” 作者有话要说： 慕远之：为了同学们的前途操碎了心。/叹气 ps男主是那种为了追女孩子完全不要脸的双标狗～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呜哇呜哇?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戒糖 司恒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着慕远之那边的动静，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总感觉会谈到自己。 另外，她还注意到，班里其他女生也在若有若无地看着慕远之的方向，一开始还在嘲笑他伸展运动做得没比扭秧歌好多少，到后来谈论他成绩是不是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了他最吸引女孩子的那一点，但是眼神藏不住。 青春期的女生其实都不太擅长掩饰自己对漂亮男生的小秘密，但她们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司恒不禁反省了下自己，她看慕远之的时候应该没 分卷阅读22 有那么花痴吧？ 秦婉婷作为恋爱达人，对此发表了自己的婷言婷语：“这些肤浅的女人，男人的皮相蒙蔽了她们的双眼，看不到他可耻的内在。” 谷争接过她的传球。经过一节课的相处，她们已经是那种可以一起聊八卦的关系了：“你是说体委？确实长得跟明星一样。” 秦婉婷本来还有一肚子关于慕远之的坏话要将，但总觉得当着司恒的面还是不要说她同桌的坏话了，只是高深莫测地皱眉摇头：“小谷，你太单纯了，男人长得好不能当饭吃。是吧，司恒？” 司恒接过谷争的传球：“嗯，我同意。”他同桌可不仅仅是长得好看而已。当然，长得好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体育课快结束的时候，班主任通知秦婉婷校服已经到了，在后勤室，让她找几个男生去拿。 秦婉婷看了一眼被几个十一班的男生围在一起的慕远之，一个排球踢过去，嗓音嘹亮：“体委，去后勤室拿校服。” 慕远之懒洋洋地站起来。 *** 十一中的夏季校服也是运动式的，上半身是白色半截袖，左胸处有一个刺绣校徽，身长都能盖过屁股，当睡衣都成，下半身是黑色九分束脚运动裤。 冬季校服更简单了，款式跟别的学校没什么区别，天蓝色的主基调配上几道白色。 虽然有校服，但夏天么，并不强制所有同学都必须每天都穿，也就在有大型活动时配合一下。 慕远之在拿自己校服的时候，顺手找了司恒的尺码，回座的时候带给她。 司恒道了谢，在她终于摸到校服的料子时，才终于感到自己是十一中的学生了。 归属感这种东西就是这么奇妙，有的时候，铁证如山的一件事，需要某个仪式才能将其认证。 慕远之将校服放在身前比了比，检查是否合身后，就把衣服塞进空荡荡的桌洞里，手刚要拿出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类似纸袋一样质感的东西。 他拿出来，这是一个淡水粉色的信封。只有女孩子才会用的，用来写情书。 慕远之心尖一跳，看了一眼司恒，她正在看校服有没有瑕疵，没注意到他。 慕远之迅速把信封攥成一团，塞进了桌洞最里面。 几天过后，司恒也适应了十一中的生活节奏，高一的课程又多又杂，好在一切都才开始，没那么难，还有喘口气的时间。 周五的时候，同学们就要过高中时代第一个双休，都有些心散。一个个表面装作看书复习的样子，私底下传纸条发微信商量去哪玩。 下午最后一节课之前的一个课间，司恒也接到了秦婉婷的看电影邀请，她正考虑要不要去的时候，看到那个叫蒋双临的女生出现在九班门口。 她先是在门口张望了一下，锁定目标后直接朝慕远之走去。 九班同学虽然对自己班的人还没认熟，还是能知道蒋双临不是她们班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长得特别有辨识度。 蒋双临是那种混血式的美，美得很张扬，浓眉深目，自信到耀眼。而且她成绩又好，据说家世也不错。一周过去，被新一届男生们奉为女神。 她一进来，所有人目光齐齐望去，也不吱声了，目送她来到靠墙倒数第二排的位置。 慕远之正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怎么让他同桌拒了大嗓门的约会，但是自己又以什么名目约她出去呢？ 他第一次觉得，谈恋爱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直到有个人的手指在他桌子边敲了两下，他才看到蒋双临的脸。 慕远之：“？”他穿越了吗？ 看了一眼他同桌——哦，没有。 慕远之回头：“怎么？” 蒋双临对慕远之看了司恒的那一眼不是滋味：“咱们班的同学打算聚个会，问一下，你去吗？” 慕远之往后靠在椅子上：“不去了，我要做题。” “不是吃喝玩乐，主要是谈一下竞赛的事。” 十一班的学生大多数都要保送的，期中期末这些考试是他们的PlanB，通过竞赛保送才是他们的征途。 慕远之：“你们去吧，我已经约了人。” 蒋双临点点头：“我就给你带个话。”然后转身走了。 她前脚刚迈出九班的门，原本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教室，瞬间炸成一锅。 “我靠，蒋双临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为什么我不在十一班！我杀我自己。” 慕远之的前桌叫肖乐乐的一男生激动地回头：“那是蒋双临啊，你竟然拒绝了蒋双临！你真是个神人。” 慕远之：“……” 秦婉婷啪地一声敲了下桌子：“都给我安静点，像什么样子。给我好好自习！” 有人提醒道：“班长，现在是下课。” 秦婉婷停顿一秒，又继续说：“下课就可以大声喊叫了？一会儿把校长招来你就开心了？” 班里的声音小了一个分贝，但依旧没能阻止同学们热血沸腾地八卦。 不明所以的李东升进来看他们自习时，班里依旧沸沸扬扬，无惊无怒地放下一句：“周六日都能给你开心成这样？” 班里才算回归安静。 分卷阅读23 慕远之低头给司恒发微信：【我舅舅说周六日的时候给我补习数学，你要一起来吗？】 司恒的手机震动一下，解锁点看：【我去不好吧？】 【你是他选的学委，他肯定愿意给你讲课，你数学不好的话，不就相当于打他的脸？】 司恒纠结了一会儿：【不好意思，我要跟婷婷去看电影。】 慕远之放下手机，看了眼司恒的侧脸，回头继续打字的时候，发现她紧接着又发了一条：【周六的电影，周日再去找你们？】 慕远之笑了一下：【好。】 第13章 戒糖 周六下午，司恒和秦婉婷约在了学校附近的商场。 电影是最近很火超级英雄系列，据说电影首映的票房被炒到了好几百。 司恒坐在商场一楼的DQ里舔着冰淇淋，她提前到了几十分钟，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你追我赶地向她这边走来—— 秦婉婷：“你不要跟着我，再碰我我就报警了。” 司敏：“你报，不报你就跟我姓。” 秦婉婷：“你想的美！” 俩人一边互相撕扯着，另一边也没耽误走路。 秦婉婷见到司恒，急忙躲在她身后。 司敏掏出手机，给司恒转了一百块，冲她撇撇头：“自己找地方玩去，我和你嫂子小别胜新婚，别打扰我们。” 秦婉婷死死地拉住司恒冲她摇头。 司恒问她哥：“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 司敏又给她转了一百五：“亲妹，再给你钱我就没钱请你嫂子吃饭了。” 秦婉婷耳朵可疑地变红了，嘴上依旧不饶人：“谁要你请！” 司恒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一大把的狗粮打在她的脸上，这两个人……能不能不要伤害单身狗？她收了红包：“婷婷，好好玩啊，我回去学习了。”然后把秦婉婷的手指掰开。 秦婉婷被司敏一手握住两个手腕，一手搂住腰，动弹不得，在司恒身后喊着：“司恒！我看错你了，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唉，还不是为了生活。 等司恒出了商场，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她点开手机——靠，司敏一共给她转了二百五！ …… 司恒咬咬牙，心里在小本本上记了一比——以后再找他算账。 她想着绕去书店买几本练习册，刚要过道的时候，眼前一个超级绚丽的红色敞篷跑车从她身边驶过，副驾驶是她很熟悉的一个人：她亲爱的班主任，李东升，李教主。 而驾驶座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勃艮第红纱质连衣阔腿裤，酒红色长发波浪卷披在肩上，唇色和发色相配，是同样的色系，耳唇上挂着一个多边形金色耳环，在阳光下金光闪闪。虽然她的上半张脸被墨镜挡住，看不清具体什么样子，但她整个气场都写着：我是这条街最靓的崽。 李东升胳膊肘搭在跑车的窗沿，侧着脸和这大美女说着什么，是司恒从未在课堂上见过的样子，怎么形容呢？就是柔情蜜意。 司恒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从她面前驶过，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 ：李东升被富婆包养了！ 这还没完，大美女的豪车在停车场上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车子熄火，先没下车。李东升从兰博基尼的剪刀门下走出来，绕到大美女所在的驾驶室那边，伸出一只手。 大美女握住他的手，刚换好的七寸高跟鞋踩在敞篷车的窗沿上，纵身一越，扑在了李东升的怀里，顺势给了他一个吻。 这个短暂的吻结束后，大美女把车钥匙扔给前来泊车的工作人员，镶钻的钥匙链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泊车员的手里。 太浮夸了！他们成年人谈恋爱也太浮夸了吧！ 司恒的脸被第二波狗粮冷冷地打到，现在只想回家抱着谷争一起复习函数，啊不，电路。数学还是明天学吧，今天就算了。 *** 周日的早上，司恒很早就醒来了，可谷争比她起得还早，据她自己所说，她的生物钟从上学开始，就维持在六点，比北京时间还准时，活生生的人体闹钟。 至于孙兴若，自从被司恒吓了一次，消停了不少，周六日回家住了。 司恒被昨天的两波狗粮伤得只剩学习。如果她是没有高考压力的大学生，她不介意扑倒慕远之，向他告白。 司恒想起周二体育课下课的时候，慕远之收到了一封粉色的信封，不知道他怎么处理的，但他态度很可疑，迅速地放了回去。 想到这里，司恒问谷争：“谷争，你有收到过情书吗？” 谷争的小圆脸立刻红了，声音比她课上被叫起来回答问题还要大，结巴道：“情、情、情书？什么情书？” “？”司恒表示疑问，“情书还有别的意思吗？” “……没有没有。”谷争揪着自己的耳朵，“怎么突然说起情书？” 司恒斟酌自己的用词：“就是，假如，你收到了情书，你会开心吗？” 谷争皱着一张小脸：“开心……还是会开心的吧。” “你会考虑跟那个人交往吗？不 分卷阅读24 管你对他熟不熟。” “那倒是不至于……”谷争盯着司恒，“你也收到情书了？”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哪有人敢给她写情书啊，虽然关于她哥的传闻很多，但初中的时候，确实有人想通过司敏来接近司恒，司敏放下一句“先打得过我再说”，就把那男生打得嗷嗷求饶了。从此见到司恒司敏绕道走。 谷争一脸我懂得的样子：“朋友即我系列？” “真的不是，是我同桌。” 谷争想了下司恒的同桌：“哦，你说体委啊，那他应该不会。” 司恒：“为什么？” “他一定是从小到大，收情书收到手软那种人。要是都答应，那不就乱啦。” 司恒竟觉得很有道理。 谷争看她要出门的样子：“要约会吗？” 司恒笑了笑：“算是吧。” 当然不能告诉谷争是去学习，要是她跟过来就不好了。 司恒带上书包，里面装了个笔记本，刚出校门，收到了慕远之的微信语音通话。 “司恒？” “我刚刚出门。” “抱歉啊，我舅舅说他今天有事，不能教我们了。” 司恒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想到昨天李东升和女友亲密的样子，应该是去陪她玩了。 听她这边没有出声，慕远之又叫了一下她的名字：“司恒？你在吗？” 司恒“嗯”了一声，一听就知道不太高兴。 慕远之紧接着说：“所以我们一起去图书馆吧。” 司恒刚在心里骂李东升是个见色忘义、不守约定、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的老师，就听见慕远之的建议。 嘴角的笑容重新展开，她轻声地说：“只能这样了。” 慕远之这边挂掉微信，在椅子上转了个圈——一开始就没有李东升的事，他一大早就在图书馆占了位置。 第14章 戒糖 在节假日的时候，市立图书馆通常会座无虚席，高中生倒是不太常见，大多都是已经工作的人来这里找资料，或者准备各种专业考试的人来上自习。 司恒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只是略有所闻。她在一层找到大厅正中央一个标志性的时钟建筑，远远地就看见慕远之站在那里等着她。少年挺拔的身影像一座灯塔，出现在任何需要光明的地方。 他穿衣风格依旧是学院派休闲风，一看就是在上学的学生，而且是家教良好的那种。黑色双肩包一边的肩带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平直的肩膀上，司恒知道那里面只有一个薄薄的笔记本和一支墨蓝色水笔。 他没有玩手机，而是略微仰头看着时钟上的刻字。 路过他身边的小姐姐们，对他一步三回头，就差掏出手机拍照发到网上。 司恒快速向他走去的步伐渐渐放缓，甚至越走近慕远之，她就越不敢弄出声响，离他只有一步的距离时，连呼吸都止住了。 慕远之看文字的时候格外专注，几乎注意不到周围任何动静。但一种熟悉的感觉忽然袭来，他刚要回头。 司恒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很矜持，像是不想惊动任何人一样：“Hey.” 慕远之低下头，笑出一口白皙的牙齿，嗓音在舌尖跳跃：“来了？”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顺了下司恒的短发，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放下。 司恒眼睛眨了眨。 “我在三楼占了两个座位，你吃饭了吗？我们先去地下一层填饱肚子。”慕远之在前面带路，实际上心跳如鼓，碰过司恒发丝的手心发烫——他向挂在墙上的鲁迅先生画像发誓，他刚才的动作真不是有意的，身体背离意识自动就摸上去了。 就在慕远之面色严肃地反省自己是不是有某种不被允许的想法时，司恒的脸已经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 俩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站在下行的扶梯上，来到一间咖啡店，各自点了蛋糕和咖啡。 过了一会儿，司恒找到话题：“其实，我昨天碰到班主任了。” 慕远之被咖啡呛了一下：“然后呢？” 想到李东升和他的大美女女朋友，司恒不自在地捏着勺子搅拌咖啡：“我看到他和他……应该是女朋友吧，在一起。就没跟他打招呼。” 慕远之拿餐巾纸擦了下嘴角呛出来的咖啡：“对，他女朋友回来了，忙着约会。以后我们还是自己学习吧，你有不会的问我，反正我也会。” 司恒点头：“好呀。” 吃完饭后，俩人一起来到三楼。 慕远之占的座位在靠窗的一个二人桌，视野良好，人也没有其他地方那么聚集，算是图书馆里的VIP坐席。司恒把书包放下，开始做题。 慕远之找了本古龙的小说消磨时间，他来的很早，看小说的速度一目十行，等司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一册书快看完了。 他起身，想去二楼的书库里去换第二册。刚要下扶梯的时候，上行的扶梯走出来一个人。 慕远之随便瞥了一眼，差点从电梯上滚下去——程钰抱着几本书刚要进三楼，肩上被人一拍，疑惑地扭头，惊讶道：“老慕，你怎么在这？” 慕远之揉着眉 分卷阅读25 心：“你怎么也在？” 程钰下巴指着自己怀里的书，瞪着眼睛：“我要学习啊，不你告诉我的吗？” 程钰身后有好几个人从他们身边挤过去，嫌弃他们站在电梯口挡道，程钰刚要走进三楼的自习区，慕远之就把他拉到电梯的另一边，不动声色地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挡住司恒那边的方向：“你这个时间才来啊，三楼没位置了。” 程钰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我早就来了，在二楼。上三楼找一本书。” 慕远之：“这一片我熟悉，我帮你找。” 程钰：“哎不用，我都已经查好序列号了。” “……你是第一次来这图书馆吧。” “对啊，怎么了？” 慕远之眼睛也不眨地说：“你这样自己跑上来，小心别人把你的座位给占了。我上次就是。” 程钰一惊：“我去，你不早说。那我先回去了，我就在二楼靠门口的地方，一会儿找我啊。” 慕远之又拉住程钰：“你要找什么书？” 程钰把手里写着书籍序列号的纸条给他：“谢了哥们。”然后转个弯去楼下了。 慕远之找到程钰要用的《固体物理导论》，再拿着自己的《陆小凤传奇》到二楼找到程钰时，他正在做竞赛模拟题。 慕远之把他要的书往桌子上一扔：“给，还想要啥书发我微信。” 程钰这才从习题的海洋里琢磨出一点诡异：“你今天怎么了？不太正常啊。怎么这么的……正常。” 慕远之给了他一拳：“这样正常吗？” 程钰摆摆手：“正常正常，快走吧你。” 慕远之回到三楼自己的座位，先是喝了口矿泉水压压惊，待他歇了一口气，司恒凑过来小声跟他说：“我要到二楼找个书，你帮我看着点东西。” 慕远之勉强咽下嘴里的水：“要找什么书？我要去二楼，顺便给你带回来。” 司恒挑眉：“你不是刚去完二楼吗？” “……”慕远之翻了翻手里的《陆小凤传奇2》，“我突然觉得来图书馆不学习太浪费了，打算把这本小说还回去，看点学术性的。” “哦。”司恒想了想，“我跟你一起去吧。” 慕远之连忙劝阻：“不、不用。” 司恒奇怪地看着他：“好吧，那你快点回来。” 于是，慕远之又跑去二楼，拿完司恒要用的书。 程钰看他跑来跑去的背影，越发觉得老同学不正常了。但也懒得管他，继续做自己的习题。 剩下的时间，慕远之时不时地看电梯口有没有程钰那小子的身影，幸好，直到他们准备离开图书馆，程钰都没有再现身。 司恒看慕远之坐立不安的样子，以为他有什么急事，就跟他提出要离开图书馆。 慕远之很快答应，收拾好东西后，司恒要下就近的扶梯，却被慕远之拉到较远的直梯口。 他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奇怪，解释道：“刚才我看到我以前的初中同学了，体育课上你见过。” 司恒想了想，只想到一个模糊的面孔。不如说，慕远之身边的男同学都太惨了，碰到个这么耀眼的人物，其他人再好也衬成了绿叶。 但是，这和他们不能做扶梯有什么关系，司恒问：“他怎么了？” 慕远之稍微侧头，有些惆怅：“他管我借钱氪金，我不能害他啊。” “啊……”司恒表示理解，她哥那些人经常往游戏里砸钱，她赶紧按了直梯下行按钮，“那我们快走吧。” 慕远之回头看了一眼图书馆：看来下次不能再来这里了。 第15章 戒糖 周一上学这天，司恒再次看见李东升，他又变成了那个表面笑嘻嘻，心里算盘啪啪响的人民教师，让司恒怀疑周六见到的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其实吧，司恒对老师的私生活真的不感兴趣，只是李东升的女朋友给她带来的视觉冲击实在太大。 打个比方：你正在学校的食堂点了份番茄牛腩盖饭，刚要动筷子，一杯高度数的红酒（还得是高档餐厅出售的高级红酒）就迎面浇过来。这酸爽，谁能顶得住？ 另一方面，在审美层面，司恒也不得不承认，李东升和大美女挺配的，虽然这两人就像番茄牛腩盖饭和高级红酒一样不搭边，可人家就是莫名很配。 晚自习的时候，李东升开始找班委们一个个单独谈话，司恒是最后一个被叫到的。 在这之前，她所能打听到的情报是：教主大人分别和班长讨论了美甲的保养方法，和生活委员讨论如何提高语文成绩，以及命令体委下次月考必须考年级第一。 轮到司恒，她以为会被问到下次打架如何能不被警察抓到，李东升却问了她宿舍生活的相关问题。 “咱们就随便聊聊。”李东升把他们约在了一间空置的自习室，他没有坐在讲台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学生的椅子上，这样使他看起来更有亲和力，“看你开学那几天睡眠不足。如果需要换宿舍，可以和我说一声，还是很方便的。” 司恒万万没料到竟然会跟她说这个，可能是上学第二天就迟到了，为了不影响学习，李东升才会这么问 分卷阅读26 。 一开始她确实不喜欢宿舍的环境，但经过一周的相处和适应，她觉得没什么问题了，而且，除了孙兴若，秦婉婷和谷争都挺好的。没必要为了她一颗老鼠屎大动干戈。 再说，就算要搬走，也不能是她夹着被子换宿舍，而是孙兴若——司恒可以对她在人背后说坏话不做任何反击，但她绝不能主动撤退，说白了，这是一场关于某种尊严的战争，谁先搬走谁就输了。 她笑笑说：“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不会再迟到。” 李东升缓缓地点点头：“那就好，我的意思是，不能让生活上的问题打扰到学习，这很得不偿失。以后缺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来找我。既然是我的学生，能帮到的我一定做到。” 司恒听到这些话，就算知道是客套，也觉得心里暖暖的，事实上，她之前遇到过的很多老师都对她不错，但李教主就是李教主，说话办事还要更高一筹。 李东升：“如果缺钱的话，咱们学校的奖学金和勤工俭学都有名额。” 司恒真诚地说：“多谢李老师。” 他沉默几秒：“还有，慕远之如果打扰你学习了，你也可以提出换座位。” 这话一出，吓得司恒动都不敢动。 李东升忽地笑了：“你别这么紧张，帮他作弊的事我已经忘了。” 司恒：“……”您看起来不像忘了的样子啊！ “那小子从小就不老实，连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被他折磨得很惨……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回去上自习吧。” 司恒回到班级时，看到秦婉婷冲她挤眉弄眼，她就明白了秦婉婷没少跟班主任吐槽慕远之。 而她同桌也不太正常，竟然少见地开始学习了。 司恒凑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茄子脸，震惊了：“你在背历史？” 她知道慕远之将来肯定是要学理科的，政史地三科他完全不用学也行，反正他心里有谱，不会耽误升学。 慕远之看了一眼秦婉婷，拿出手机打字给司恒看： 【李东升说了，在分班之前，今后的考试如果有一次考了第二，就给我换同桌……】 司恒：“？！” 她把自己的政治书、地理书、以及相关习题册全部找来搬给慕远之：“加油！” *** 在学习这件事上，慕远之作为中考状元其实没有什么可供学渣们参考的。 高一的理科对他来说过于简单，数理化生的课堂上，他不是玩游戏就是在做与课堂无关的事。李东升的课他可能会收敛一下，做一做竞赛题，其他课的状态，他和他前桌一样，都是不学无术的那类。至于文科，在他眼里等同于自习。 慕远之同学就以这样的嚣张态度，得到了除数学老师以外所有老师的关注。 唯一的区别是，他会在老师点到名字的时候，以百分百的正确率回答问题。 从某种意义来讲，确实有影响到司恒在上课学习时的心情——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也还是有好处的，她有任何不会的题，慕远之同学就像她的专属学习机，哪里不会点哪里，他能从多个角度给她解答。 这次的月考赶在国庆长假前一天。 司恒偶尔还会执行一下学委的职责，她发现九班同学们大部分都对第一次月考不是很在乎。 就比如秦婉婷的同桌肖乐乐，在考试前一天还要找秦婉婷和慕远之开黑。 他是体育特长生，学空手道的，有特招护体，区区一个月考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经常扭头找慕远之，只有两句话： “远哥，借我作业抄抄。” “远哥，开黑吗？” 考试前夕，慕远之都拒绝跟他玩游戏，全神贯注地背书。 肖乐乐才把目光看向司恒：“学委，开黑吗？” 司恒：“……”她看起来是会打游戏的样子？ 没有得到回答后，肖乐乐同学无聊地玩起了单机游戏。 还有人商量去哪玩的更多，有的同学甚至做起了旅游攻略。 秦婉婷当然也没在学习，自从上次和司敏见过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微信。 司恒拍拍她肩膀：“婷婷，你十一和我哥玩去吗？” 秦婉婷刚要回答，话音一停：“谁要和你哥一起。” 司恒：“……”竟然是个傲娇。 慕远之听到她们的对话后，问司恒：“她……和你哥在一起了？” 司恒点点头。 慕远之：“……”OMG 第16章 戒糖 这一次的月考是全年级打乱式分考场。 考试前一天的自习课，拿到准考证后，司恒和她认识的人没有一个分在相同的考场里。 反倒是肖乐乐和慕远之分到了前后桌。但这次是慕远之坐肖乐乐前面。 这种前后桌的缘分，简直可以修到上上辈子。比司恒和慕远之的人工缘分坚韧多了。 肖乐乐看了一圈周围人的准考证，回头跟慕远之说：“远哥，到时候咱俩对下答案。” 慕远之还在看书，他在最后梳理一遍知识点，眼睛都没抬一下： 分卷阅读27 “这次不能帮你了，我不能作弊。” 肖乐乐嗤笑一声：“作什么弊啊，我是那种无耻的人吗？这次考试我也看了几眼书，就想估个分。” 无耻过的慕远之说：“行吧，考完再说。” 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慕远之同学的学习态度不能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他能在每个学科上做该学科的课程了——这多么令人感动啊。开学几天被他惹恼的老师们纷纷表示欣慰，不再盯着他提问，而是把炮口转向了其他人。 而司恒知道，这已经是他认真备考的状态了。 在放学的时候，司恒问慕远之准备得怎么样。 慕远之先是皱了下眉心，好像在思考怎么措辞，然后他收拾好东西（也就是把笔放在裤子口袋里），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因为做题而僵硬的手臂，眼神极其真诚地说了一句：“司恒同学，对我来说，考第二实在是太难了。” “……”司恒总算知道他的初中同学为啥都想揍他了，就算是事实，这也太得瑟了点。 但，这就是她喜欢的样子。 秦婉婷听到慕远之的话，白了他一眼：“最好是这样。要不然打脸多疼啊。” 慕远之遗憾道：“这次真的要让班长失望了。” 秦婉婷冷哼一声，和司恒说了句再见就走了——她急着约会，司敏在等她。 顺便一提，司敏和秦婉婷复合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晚都会来十一中校门口接秦婉婷。 司敏这么个大名鼎鼎的风云人物，硬是以一己之力让十一中的保安队伍壮大了一倍。但人家就在校门口等着，没穿奇装异服，没带管制刀具，没闹事也没挑事，就是个个头较高、长相棱角分明的男生而已，等到了女朋友就搂着人家走了。可以这样说，他为方圆几里之内的保安事业做出了不可忽视的贡献。 司恒对此的感受不知是与有荣焉还是一言难尽。 总而言之，“司敏的女人是十一中高一九班秦婉婷，大家尽量小心避开”这种类似的温馨提示慢慢地散播出去后，总和秦婉婷一起行动的司恒变得更加有名气了（一个她并不想要的名气）。 就在刚才，司恒和慕远之一起走出教室的时候，还碰见了十班的一个刺猬头向她行注目礼，并用一种看待勇者的眼光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慕远之。 司恒白了他一眼，更吓得他撒腿就跑。 司恒彻底无语了。 马上就要到分开的交叉口，司恒最后叮嘱慕远之：“不要忘带准考证和学生证，不要迟到。” 慕远之往车棚那边走：“这么重要的日子，爬也要爬过来。” 司恒从包里抽出一支笔：“还有，你还是多带一支笔吧。” 慕远之本想说不用，但手一抬，就要接下：“谢谢同桌，如果我有不会的选择就用这支笔替我选。” 司恒拿着碳素笔的手没有松开，眼睛锐利地抬起来：“不准有不会的题。” 慕远之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愧是我校校霸，比班主任还要严格。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司恒这才松开手。 慕远之把这个黄色小熊笔帽的碳素笔收进口袋里：“明天见，考完联系。” *** 考试分为两天，由于文理都要考，时间安排得很紧。至于考试难度，高一刚开学不久，考试的范围限制了出题老师的发挥，司恒觉得这次月考比入学考试要友好很多。 但十一中的大部分同学其实都有提前补课的习惯，相信很多人都已经复习过整本高一课程。最后的分差应该会咬得很紧。 即使不像慕远之那样有压力地去考试，司恒也不敢疏忽掉任何一个题目。她其实在心里已经默认慕远之是年级第一，而作为年级第一的同桌，也不好和他差距太大。以司恒目前的水平，就算比不了十一班，徘徊在十一班的边缘也不错。 再说，司恒还是九班学委，班级第一拿不了，总不能把第二拱手让人吧？学委包袱还要不要了！ 考试的后几科是文科（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文科在十一中的地位），对文科不在乎的同学，脑内已经开始模拟放假了。 最后一科地理结束，司恒到二楼考场教室的后门看到慕远之的时候，他还真的在跟肖乐乐对题。 肖乐乐激动得红了脸：“我这么算没错，肯定是你错了。” 慕远之：“是没错，但是你忘了这里跨了一个国际日期变更线，由东向西跨越变更线时必须加一天。” 肖乐乐：“那是什么东西？哪个国际规定的！他凭什么这么规定，征求我的意见了吗。再说了，老师也没讲这个。” 慕远之手里转着司恒给他的黄色小熊笔：“老师讲没讲我也不知道，考试范围有这个知识点。” 肖乐乐挠着头发：“我还是不信。哎，远哥，你别转悠那笔了，转得我眼花。”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同学，“蒋双临同学，你知道那个国际啥啥线吗？” 司恒这才看到背着她的那个女生是蒋双临。 她淡淡地开口：“我不怎么上文科的课，但是……那是常识吧。” 肖乐乐同学的脸变得黑红黑红的。 蒋双临没理他，而是看着慕远之 分卷阅读28 手里的笔，脸色有点复杂：“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女生了？” 慕远之把小熊笔帽**，又盖回笔尖：“我就喜欢小女生啊，难不成还喜欢小男生？” 肖乐乐立刻来劲了，嗖地一下抢到了慕远之的笔，配合着他飞舞的眉毛说：“远哥，这难道是你的那个谁送的？” 慕远之见识到了体育生偷袭的本事，愣愣地看着还在保持拿笔姿势的手，下一秒就揪起空手道特长生的衣领，低着声音：“还我。” 肖乐乐作为四肢发达的体育生本不该这么怂，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远哥的眼神吓尿了：“有、有话好商量，还你还你。” 慕远之松开手，拿回小熊笔看了一圈，瞥着肖乐乐：“以后拿我的东西，手要先消毒。” 肖乐乐揉着领口，小声逼逼着：“上次用你手机也没这样啊。” 慕远之一个眼神回去：“这能一样么，这可是笔。”这可是他同桌给的笔。 肖乐乐：“……”so？ 蒋双临几不可闻地笑了声，拎起自己的书包：“慕远之，你早恋了吗？” 慕远之刚把小熊笔放进口袋里，没想到她忽然问这个，他声音依旧懒懒的：“没啊，早恋不好。” 蒋双临：“所以你这次放假还没有时间？” 慕远之耸耸肩：“你知道我舅舅是我班主任，我的课余时间都没有了。” 旁边的肖乐乐活了过来，继续逼逼：“蒋双临同学，你怎么总约远哥啊？” 蒋双临背上双肩包，笑得甜甜的：“当然是因为我在追他。” 肖乐乐：“……” 慕远之：“……” 后门偷听的司恒：“！！！” Hello？ 第17章 戒糖 “我说的是成绩。”蒋双临一转身，背着书包走了，留下了一脸懵逼的众人。 肖乐乐喘了一口气：“这也太刺激了吧……” 慕远之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我走了。” “远哥，你也太冷淡了吧，好歹被女神假告白了一次，就这反应？” 慕远之从讲台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按开机键：“你也说的了，是假的。” 司恒刚刚躲在后门，这会儿走出来正好碰到慕远之和肖乐乐。 肖乐乐看到她激动地跑过来八卦：“学委学委，刚才十一班的蒋双临跟咱远哥告白了！” 一时间，走廊里还没走远的路人同学们都听到了这句话。 司恒：“……” 这是让她说句恭喜的意思吗？ 慕远之往他脑袋上一拍：“你别瞎说。”他侧头问司恒，“考得怎么样？” 司恒：“还好。你呢？” 慕远之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有一对小括号，现在这个小括号时隐时现，让人的手痒痒的：“我班学委的话我能不听么。” 肖乐乐凑过来：“学委什么话？” “怎么哪都有你的事？”慕远之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肖乐乐一蹦三尺高的夸张样往篮球场那里跑了。 司恒看他跑远的背影笑了一下：“肖乐乐可是空手道黑带，不要太欺负他。” 慕远之却没有接着她的话说，而是换了个话题：“蒋双临只是闹着玩而已，你不要信她的话。” 司恒怔了一下，是不是只有女生才会对女生的感情感同身受？刚刚蒋双临离开教室的时候，是跑着出去的，而且眼角红红，哪是一副闹着玩的样子。 司恒看一眼慕远之，他的腿比她长，步子迈得更大，但是和她一起走的时候，会刻意迁就她的步伐，不会让自己的背影冲着她。 司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而是若有所思道：“你假期还要补课？” 慕远之：“也就是在家做做题而已，没什么特别的事。你呢？” 司恒刚要说“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看书”的时候，余光里一个熟悉的红色影子在校门口一闪而过。她预感不好，转头望过去—— 一个月未见的小宁在校门口突然出现。她从驾驶室走下来，依旧是那身黑色职业装的老样子，从头发丝到红色高跟鞋底都不符合这个校园背景。 司恒对慕远之丢下一句“以后再联系”，就要跑回宿舍。 慕远之还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司恒就一溜烟地跑到小树林的阴影里了。 “……？” 小宁把通行证交给门卫的保安，施施然走进来，看到慕远之推着一辆二八自行车，拦住他问道：“同学，知道女生宿舍往哪走吗？” 慕远之想了想：“我只知道男生宿舍。”他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小宁看了一眼手机，没多问，道谢后，朝着他指的方向健步如飞。 慕远之：“？？？” *** 司恒又双叒被精准地抓到了。 她十分怀疑小宁是特工专业毕业的——她都躲到男生宿舍楼下的小超市，还能被小宁给逮住。 后来司恒才知道，她的手机有定位，只要手机是开机状态，跑到外太空都逃不出小宁的手掌心。 司恒被抓之后，收到了慕远之的微信： 分卷阅读29 【在？】 【安全吗？】 【需不需要我帮你？】 司恒先是打了几段字，但卡在了如何解释“我妈的秘书抓我回我妈家”这种诡异的关系里。她只能先回复说：【没事，你先回去吧。是来接我回家的。】 慕远之甚至还怀疑回他短信的人是不是司恒：【对个暗号？】 司恒：【……】 司恒：【你的石膏在考试前才拆下来。】 慕远之：【看来是真的。你往右看。】 司恒正坐在小宁的红色捷豹里，马上就要出发，她透过黑色的窗户能看到慕远之在向她挥手。 司恒一下子就笑了出来——这个车的玻璃是那种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能看见外面的设计。她用微信回：【看到了】 慕远之：【假期愉快～】 司恒看了眼小宁，她可能愉快不了了：“我不会是要去梁笑笑家吧？” 小宁：“十一中今天封宿，所有人都要放假，你能去哪里？” 一句话戳中了司恒的死穴，她本来想说她可以去外面的酒店住，但酒店的钱是谁的？还不是梁笑笑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就是身为未成年人最大的不自由。 这个时候，她开始羡慕司敏了，哥哥比她大一岁，不算童工的范畴，而且他长得比较着急（司敏曾反驳说这是成熟男人的样子（司恒对此的反应是：啊呸）），不像个十六岁的高中生，平时可以打个工啥的，因为不在乎成绩，随便翘课去兼职。 司恒一直沉默着，小宁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老大已经回国，但她现在不住在家里。” 司恒心里松了一口气，从书包里抽出一厚达A4纸扔到副驾驶：“把这个给你家老大。” 小宁趁红灯时看了一眼，这是司恒抄完一遍的刑法。 少女的字体很飘逸，给人感觉从头到尾一气呵成。但有的页字大，有的字小，十分随心所欲。 “老大还说了，你想请家教补课的话也可以。我会给你找老师。” 司恒：“不麻烦你们了。”她已经有了一对一私教。 小宁那张扑克脸有点欲言又止：“其实……”她不善言辞，刚到嘴边的话死活说不出口。 司恒挑了下眉毛。 小宁：“算了。” *** 十一长假期间，芸陵市的游客人山人海，李东升的公寓坐落在市中心，想要出行的话，必须加入到堵车队伍里，没个两三个小时，别想离开三环。 有个段子这样形容假期的芸陵市：如果你想要抢银行，千万不要选在三环以内，否则没过两条街，就会被附近溜达过来的警察给扣了。 幸好梁笑笑本来也不打算出门，她昨天处理完工作上的事，等李东升下课回来后，一直到凌晨才睡，第二天早上只想赖在床上，不想动一根手指。 由于学校的工作性质，李东升的作息时间尤其稳定，即使睡得很晚，第二天依旧能够精神抖擞地起床。 “笑笑，先起来吃饭。”他端了一碗梁笑笑喜欢的皮蛋瘦肉粥走进卧室。 梁笑笑看了眼时间，昨天闹得太晚，醒来已经快中午了，她挣扎着坐起来，长卷发有些微乱，看着有些懵懵懂懂的样子。 她就着李东升伸过来的陶瓷勺抿了一口，渐渐清醒过来。 “李东升，其实，我刚来你这的时候就想说了，你买的房子也太小了吧。”梁笑笑洗完澡后，浴巾揉着头发走出来，“其他地方我也就忍了，浴室连个浴缸都没有。” 李东升从柜子里找到吹风机，接过她的浴巾，给她吹头发：“竟然会忍了，这可以说是个进步吗。” 梁笑笑直接用胳膊肘杵在他的肚子上。 李东升假装嗷呜了一声配合她。 梁笑笑对他的演技十分不屑，去找自己的手机。 软软的发丝轻柔地扫在手臂上，李东升继续说：“本来想买下隔壁的房子，打通之后装个你家那样的浴室，但房主说这是学区房，多少钱都不卖，等升值。” 梁笑笑哼了一声：“那是你出的钱还不够多。” 李东升笑：“说的对。” 梁笑笑打开手机，看到小宁给她发的微信： 上午9：12【司恒出门了，去见一个叫秦婉婷的同学。】 上午10：50【司恒和秦婉婷在湖底捞吃火锅（叫司敏过来结的账）。】 上午12：30【司恒和秦婉婷在华涟大厦看电影《蜘蛛侠》（叫司敏过来买的票）。】 梁笑笑“啧”了一声：“你说那孩子为什么死活不愿花我的钱，这么喜欢自己找罪受。” 司恒其实完美地继承了母亲的眼睛，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梁笑笑的眼睛是媚与锐，司恒的则是纯与冷。 梁笑笑顺手给司敏转一笔钱，备注是：照顾好司恒。 这个举动正好被李东升看见，他摇摇头——不敢见自己的女儿，却敢给前夫和他前任妻子的儿子钱花……他家笑笑在某一方面真是心大得很。 “你不也是，死活不愿意跟她见面，非要拿小宁当传声筒。这样做你只能和她越来越远……” 梁笑笑眼睛一横， 分卷阅读30 抓着李东升的衣领往床上一甩，然后骑在他的腰上，居高临下地看他：“当初你不也同意我这样做？” 李东升笑着摆出投降的手势：“那是一年前，现在已经不需要这样了。本来司恒入学的时候就是个很好的时机，但你躲在国外不回来，现在只能越来越尴尬。” 梁笑笑咬牙切齿地低头咬他的脸：“合着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我现在的建议是：等着。”李东升搂住梁笑笑的腰，亲昵了一会儿。 当初建议梁笑笑不要和司恒见面也是出于他私心的考虑：不想让笑笑为难。但现在的情况显然变了。 “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外甥记得吗，不敢见司恒的话，先拿他练个手。” 梁笑笑把脸埋在李东升的颈窝里，过了很久才点了一下头。 *** 司恒知道这几天小宁都有在监视自己，她不敢去找慕远之，只能在微信上聊天。 慕远之：【昨天和我准舅妈吃了个饭，小舅妈出手大方，一见面就给我发了个大红包。我的衣服兜都装不下。】 慕远之：【还问了我一些在学校的事，让我跟同学处好关系。啧，我十分怀疑李东升这家伙一定没少说我坏话。】 司恒：【你小舅妈应该挺漂亮的吧？有照片吗？】 慕远之：【她不喜欢拍照。漂亮倒是很漂亮，我舅舅的审美还是可以的，随我。】 司恒：【[汗]，你舅舅知道你这么说他么。】 慕远之：【我这是在夸他。】 司恒：【反正我先截个图。】 慕远之：【司恒同学，这你就不厚道了啊。】 …… 开学那天，司恒终于离开了监视范围，暂时喘口气。还好，直到寒假之前，她都不会再回梁笑笑的鬼屋了。 慕远之依旧没有在早自习之前来到学校，但他 第一节课也没到。 司恒正打算问他怎么回事，秦婉婷扭头跟她八卦道：“司恒，听说了吗，你同桌涉嫌早恋，被班主任叫去训话了。” 司恒：“啊……” 第18章 戒糖 高一年级组的教师办公室内，慕远之站在十一班班主任面前。 十一班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带重点班的都一副火力十足的样子，她坐在椅子上，抬头仰视眼前这个长得过分漂亮的少年，语气严厉道：“虽然我不是你班班主任，这事不该我管，但我建议你，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习，我很理解你们青春期的孩子。但你看看你的成绩……” 班主任拿出入学成绩排名：“慕远之同学你还是中考状元，原本应该能进我们十一班的，但你看，一不小心，成绩就下滑成这样，一看就是暑假没学习。这成绩继续下去的话，只能上个普通一本，985211就别想了。为什么会这样？你想过原因没有？是不是因为你把心思放在了别的地方？” 慕远之揉了下眼睛，看在李东升的面子上才勉强没有打出哈欠：“老师，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上课了。这上课铃已经响了半天。” 十一班班主任还要说什么，李东升终于急匆匆地赶过来：“张老师，慕远之又犯什么事了？” 慕远之：“……”什么叫又？ 张老师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把慕远之和她的宝贝学生蒋双临疑似处对象的事跟李东升复述了一遍。 李东升看着慕远之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心里有数了，跟外甥使眼色说：“你跟张老师保证一下，和蒋双临同学保持距离。” 慕远之根本不理舅舅的潜台词，吊儿郎当的样：“这我保证不了。” 张老师血压一高，指着慕远之对李东升说：“你看看，这像话吗？” 慕远之：“我是说，我跟蒋双临不是你们想象中的关系。这么说吧，蒋双临同学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东升觉得有点好笑：“你还有喜欢的类型呢？” 张老师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到底是哪个女生？” 慕远之给了张老师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不是你们十一班的。” 张老师和李东升面面相觑的时候，门口响起敲门声——司恒推开门进来了，她看了眼慕远之（他无聊到随便拿一张成绩排名纸折了个纸飞机），又看了眼十一班班主任，最后才对李东升说：“李老师，化学老师让我来找一下慕远之。” 李东升把慕远之推出办公室：“张老师，我们以后再谈，先让我班学生回去上课。” …… 回班级的走廊上，李东升试图语重心长：“远之啊，你能不能给你舅舅减轻点工作量。” 慕远之摊摊手，对这一口天降的锅表示无奈：“这真的不怪我，我最近都在学习，再说了，我早不早恋我同桌最清楚啊。你要是不信我，就问问司恒。” 司恒：“……” 请问这跟她有关系吗？但为了她同桌的清白，还是点了下头。 李东升不好在司恒面前说什么，拍了下慕远之的脑袋：“咱们中午再仔细谈谈——关于你的理想型。” 慕远之跟司恒走进教室之前回头道：“就算你是我舅舅，也不能触碰我的隐私 分卷阅读31 啊。” 李东升：“……” *** 这件早恋风波在当事人的极力否定下，暂时过去了。其实早恋这种事，作为老师不太好管，但又不得不管，尤其是重点班的学生。而慕远之貌似被踢出了重点学生范畴，就拿他先开刀。蒋双临是女生，比起男生更不好做心理工作，稍微提点一下就完事了。 而像早恋得人尽皆知的秦婉婷就没人管她（当然，管也管不住）。 没过几天，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就要出来了。 九班的同学都对分数不太积极，司恒首先知道慕远之的某科成绩还是在体育课上，听见十一班的同学说的（在这一点上，司恒还真替李东升担心九班的平均分）。 文科的成绩还要再等两三天，理科的成绩先后从小道消息传出。 出全科排名的那天，司恒借学委的职责，去李东升的办公室拿成绩单。 李东升正在和谁打电话，他的声音很轻：“你的耳环，我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 有别的老师打趣他：“李东升，你学生知道你这么虐狗吗？” “千万不要让你学生知道，要不跟你学就完了。” 司恒：“……” 她敲了下门，这帮道貌岸然的人民教师立刻安静下来，该备课的备课，该写教案的写教案，该做题的做题。给司恒一种“她才是这间办公室的班主任”的错觉。 李东升放下电话，坐在转椅上转了半圈：“司恒同学有事吗？” “我想看一下年级排名。” 李东升从打印机里拿出新鲜出炉的A3纸：“这是咱们班的总排名。年级排名的话还没有做出来，有的班没有整理好卷子。” 司恒接过那张纸，问道：“十一班的排出来了吗？” “你等等，我找一下。”李东升打开邮箱，“还真有，张老师速度挺快的啊。”他按了打印之后，司恒到打印机那里去拿。 李东升：“十一班的同学文科都徘徊在六七十左右，所以总成绩和其他班拉开的不是特别大。他们理科比较强，满分几乎占了一大半。” 司恒在九班的成绩单上看到了自己总分排在第二，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是谷争，孙兴若排进了前十。秦婉婷……司恒顺着排名一路往下看，班长大人的名字出现在了倒数第一，和她的同桌肖乐乐并列。 李东升指着电脑上十一班的成绩排名说：“你的总成绩大概能进十一班的尾巴。继续努力。” 司恒看到十一班的成绩单，十一班的张老师竟然没有统计文科的成绩，她跟李东升提出这一点，李东升说：“她可能懒得计算文科。” 司恒无语了半响：“老师，你能把十一班的文科成绩也发给我吗？” 李东升：“行啊，你给我留个邮箱吧。” 司恒把十一班的成绩单收好，又把九班的成绩单复印了四十多份，拿到班级分给同学（虽然她认为这些纸大部分的归宿都是垃圾桶）。 慕远之拿到成绩单之后，没看自己的，而是看了司恒的成绩。 几分钟之后，他扭头跟司恒说：“考得不错。” 司恒目前的成绩各科都很平均，没有特别的短板。但数学成绩却不如语文和英语拿到几乎满分的高分，处在一个平庸的位置——众所周知，平庸就意味着后退。 慕远之作为第一名，总分比司恒高了几十分。理科成绩几乎都是满分，最差的是数学扣了两分，可能是哪个证明题的步骤漏掉了一步。 英语扣了作文题三分，语文在作文和阅读上一共扣了十分，政史地三科分别把失误控制在了五分以内。 再不在乎成绩，在成绩单发下来的时候，大家的表情还是严肃的。 秦婉婷看到排名第一时，用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慕远之：“别高兴得太早。年级总排名还没出来呢。” 慕远之：“这种事情用不着高兴，我已经习惯了。” 秦婉婷的卡姿兰大眼睛一瞥，看着自己在最后一名：“为啥我和肖乐乐的成绩都是垫底的，他反而排我前面？他姓肖，x打头的，我姓秦，q打头的，q不应该在x前面吗？” 肖乐乐看着成绩单笑嘻嘻：“这不挺好吗，你排在第一，符合你班长的身份。虽然是倒数，但也一眼能看到。” 秦婉婷直接给了肖乐乐一拳头，肖乐乐实相地给自己嘴上比了个拉链。 慕远之难得好心地给她解释了下：“是因为你们不是按字母顺序排的，是按比划的多少。” 秦婉婷：“我问你了吗？” 慕远之扯了下嘴角，不再跟她废话。趁秦婉婷回头比划自己和肖乐乐的姓时，他用嘴形跟司恒说了四个字：“菜鸡互啄。” 司恒没忍住笑了。她偷摸把十一班的成绩单拿出来：“这是十一班的，但只有理科，我打算一会儿去图书馆，把他们文科成绩统计上，跟你的总分对比一下。” 慕远之直接将十一班成绩单拿过来，看都没看就团成一团，扔进后面的垃圾桶里，用笔敲了下司恒的额头：“司恒同学，没有这个必要，你同桌我不可能不是第一。” 司恒眼睁睁地看着纸团进了垃圾桶：“好吧，但是下次不要浪费纸 分卷阅读32 。” 秦婉婷忽然回头道：“慕远之在班级乱扔垃圾，今天罚你做值日！” 慕远之：“……” 放学的时候，司恒收到了李东升给她发过来的十一班文科各科成绩，她考虑了几秒，还是决定相信慕远之，她回了李东升一句“谢谢老师”，就把文件里的内容删掉了。 *** 今天原本是秦婉婷和肖乐乐做值日，慕远之被她点名罚打扫卫生，虽然他可以拒绝，但考虑长远打算，还是决定不反抗了。 司恒本来说要留下跟他一起打扫，她本来就和慕远之一组，但被秦婉婷拖走了，她也不好坚持。 慕远之则拖着肖乐乐跟他一起值日。 慕远之拿着扫帚来到垃圾桶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正在擦黑板的肖乐乐，手往里面翻了翻，找到了几团成绩单。 有其他几个是班里同学扔的，慕远之挨个展开，打开第三个纸团时终于看到了十一班同学的名字。 他偷偷地把纸团揣近自己的兜里。 慕远之从小到大都没操心过成绩，换句话说，他考试不是为了和别人比，而是突破所有的考题。别人考的分数再高，还能高过满分吗？ 所以，对于考第一这种事，他还是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到紧张。 万一有人的分数真的比他高怎么办？万一李东升真的把他和他同桌分开怎么办？最重要的一点：万一他让他同桌失望了该怎么办？ 想到最后，已经不单单是成绩的问题，而上升到了他在他同桌心里的地位。 这牵扯的问题就大了。早知道就不答应李东升必须考年级第一的承诺。 “远哥，你盯着垃圾桶瞅啥呢？饿了吗？”肖乐乐戏谑的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慕远之反击回去：“我不饿，哥在给你找吃的。你黑板擦完了？动作快点，我回家还要补习呢。” “哥你可真是个学霸，这次年级第一妥妥了吧。快来给我沾沾学霸的欧气。” 慕远之把扫把一抬：“你离我远点，身上全是粉笔灰。” 打扫完卫生后，慕远之跨上自行车，晚风一吹，他忽然停下，在路边笑了起来。 可能最近身边除了他同桌都是笨蛋的缘故，他的智商有点遭受到了降维打击——他为什么非要翻垃圾桶呢？直接管李东升要不就得了？还是电子版，Excel用函数一拉就得出结果，甚至不用一个一个动手录进去。真特么脑子瓦特了。 “唉，算了……” 他重新骑上自行车，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小朋友指着他的背影：“妈妈，那个哥哥好奇怪。” “嘘，你小点声。” “……” 第19章 戒糖 年级总排名出来这天，李东升拿着成绩单走进教室。 年级排名只取前一百名的同学。排名分为三种，理科排名、文科排名和总综合排名。 李东升把成绩单发下去，一边发一边说：“这次的考试我们班的平均分‘不负众望’是倒数第一。别的我不说，你们就算都去当特长生，也要文化课过关的。比如K大就要求语文必须超过一百，文综不能低于一百五。你们和一般考生不一样，高三不是去考特长项目，就是在准备的路上，几乎没有时间复习文化课。所以你们比其他同学少了一年复习时间，现在不学习，到时候文化课就会过不了。” 李东升在给班里的学生熬鸡汤的时候，他不会说那些比较虚的东西，而是从最基本的门槛吓唬他们。 班级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司恒拿到成绩单时，眼睛一扫，就看到三种年级排名第一的名字——蒋双临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综合排名的最上方。 她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僵硬地转头去看慕远之。 慕远之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指着第二排他名字的位置。 司恒看到他名字前面也是一，而慕远之下面的同学直接是三。 她眼睫毛颤了颤，一颗心总算落下了。 慕远之把她的成绩单拿过来，用笔在他的名字和司恒的名字上连了一条线，然后在旁边写到： 【你同桌永远是你同桌】 慕远之的字体是典型的经过后天练习过的字体，是那种秀气的小楷，像他的人一样，一笔一画都赏心悦目。包括他的英文，写的都是最漂亮的花体。与擅长理科的男孩子那种狗刨字体天壤之别。 据他所说，他小时候写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和他当骨科医生的叔叔有的一拼了。自己能不能看懂也全靠缘分，小学的时候，还发生过老师让他念自己写的作文，他没念出来的人间喜剧。 那之后，他就被李东升按着头送去学书法，顺便也把英文的写法学了一遍。 司恒看着这几个字，简直比被告白了都要心跳不已，虽然她并没有被人告白过，但她就是知道。 她拿起笔，在慕远之的成绩单上画了一个笑脸，写到：【慕远之同学永远都是第一名】。 司恒小心地将成绩单折起来，放进桌洞的最里面。 李东升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这次月考不难，总排名有两个并列第一。一个是十一班的蒋双临。另 分卷阅读33 一个是咱班的慕远之。” 班里同学集体看向慕远之这边，纷纷给他鼓掌。 李东升摆摆手：“行了。他这么高的分数都没有拯救平均分，最后几名同学要努力啊。哦对，没有让其他同学不努力的意思。” 秦婉婷罕见地低下了头，幻想自己能在班主任的眼皮底下隐身。 李东升翻了下自己班的成绩单：“肖乐乐同学啊，你的物理和化学都考了23分，你们流行的那个游戏叫什么来着？开心消消乐，和你名字还挺配，下次争取多考一分。” 肖乐乐纠正说：“老师，那个游戏要三个以上相同的才能消掉。” 班级发出爆笑声。 李东升：“那你就把生物的10分提高到23分吧。” “……” 李东升：“秦婉婷同学……我特意去查了一下，年级倒数第一不是你。” 秦婉婷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他致敬：“多谢李哥。” 李东升：“……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咱们再仔细聊一聊。” 慕远之看秦婉婷吃瘪的样子好像比他拿了年级第一还开心。司恒在下面踹了他一脚，慕远之才有所收敛。 司恒拿起卷子，把错题记录在笔记本里。中午回到宿舍的时候，她开始研究蒋双临的成绩（她把慕远之写字的那张成绩单藏了起来，又从秦婉婷那要来一份）。 蒋双临的文科成绩整体比慕远之的要高一点，但是理科没有他那么逆天，语文比他超了两分，又被英语扳了回来。 谷争也凑过来一起和她研究成绩，惊呼道：“这两个人也太配了吧，总成绩能考同一个分数。” 司恒郁闷地“嗯”了一声，确实，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蒋双临都是碾压式的存在。假如司恒并不认识慕远之，没有和他分在同一个班级，也会按头这两个人是一对…… 谷争：“听说蒋双临和体委从小学就是校友了，在初中是一个重点班的，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呀？” 司恒：“……”她突然不怎么希望慕远之考第一了……不不，她不能这么想。 谷争大咧咧地拍了一下司恒，鼓励道：“没事司恒，你还进了前四十名，以后还会进步的，别为成绩担心。” 司恒：“……哦，嗯。” 谷争在年级的排名是第56，顺便一提，九班排进年级前一百的一共八个学生。正好卡在孙兴若前面。 而孙兴若这个时候走进宿舍，看到司恒和谷争两个人围在一起算成绩，她把玻璃水杯往桌子上一放，敲出了很大的声音。 司恒往她那轻轻一瞥，没理她，继续和谷争说话。 没过一会儿，孙兴若爬上梯子，坐在床上：“喂，你们能不能不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讲话，你们休息的时候我也没打扰你们呀。” 司恒和谷争对视了一眼，谷争吐了下舌头，默默地把自己的椅子搬了回去。司恒耸耸肩膀，没说话，也爬到自己的床上。 孙兴若哼了一声，她放下蚊帐，躺了下去。 司恒从包里像拿一件易碎品一样拿出两张试卷，一张是语文作文纸，另一张是英语作文——这是她从慕远之那要过来的，说是要学习参考。 不像其他对自己作文遮遮掩掩的同学，慕远之二话不说就把所有卷子给她了。 慕远之的卷子相当于正确答案。司恒就着他的试卷改自己的错题，最后把那两张字最多的留下来。 她看了眼正在睡觉的谷争，和正在玩手机的孙兴若，趴在床上，拿出一支笔和空白纸，开始模仿慕远之的字体。 *** 慕远之对自己这次和蒋双临并列第一的事极其不满意。 也不是没有和别人并列第一过，但这次的事出乎他的意料——只差那么一点，他第一的位置就要保不住了。 慕远之在前几天就从李东升那里知道了总排名的事，李东升调侃他对自己不自信了，他倒是也没反驳，拿搪塞程钰的话跟李东升说：“高中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保证一辈子拿第一。” 李东升和程钰不一样，他只笑笑不说话，那眼神看得慕远之心里发毛，好像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东升给了他一本习题册：“马上就要物理竞赛，你先准备一下。” 慕远之觉得不太对劲：“等等，我竞赛要是能拿第一，不就可以保送了？” “刚才还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会儿就想着拿第一了？” “我问问还不行啊。” 李东升挑眉：“怎么着？你想参加高考吗？把保送名额让给其他同学？” 慕远之也不是天生就会所有题目的，参加竞赛将会耗费他大量的时间——这倒是小事。问题是，选择竞赛，他就没时间复习课堂上的内容，放弃文科是几乎不用想的。那期中考试的时候，能不能保持年级第一还是个悬念。 慕远之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次竞赛如果拿了一等奖，哪个大学会给名额？” “这要看你的成绩了。凭我对你的了解，很大几率能上T大。”李东升拍了下慕远之的肩膀，“可能这学期下半年，你就是我学弟了。” 他嘴角轻哂了下。 分卷阅读34 *** 第一次月考告一段落，九班的学生们被班主任激起来的学习劲头还没热乎几天，校运会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十一中的传统是每一年的十月中旬办一次运动会，这个时候天高气爽，不会太热，也不会冷，通过运动的方式让同学们发展友谊，体验青春——官方广播里是这么说的。 参加的年级主要是高一，高二高三都在备考，也就当个观众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司恒对这件事一点不上心，她对校运动会毫无兴趣，也对和同学们促进所谓的感情嗤之以鼻。 奈何班主任把运动会以及举办晚会节目全权交给了班长大人，秦婉婷又把这事分配给了体委和文艺委。 文艺委的名字叫裴茵南，学音乐的特长生，气质也像学音乐的，每个头发丝都散发着典雅的意味，和秦婉婷那种张扬独特的美是完全相反的一个极端。 在给班干部开会的时候，裴茵南建议凡是有头衔的班委们都要积极报名，包括各科课代表。否则以九班同学散漫的性格，怕是不能给李东升交差。 司恒想破脑袋报了个4X100米接力。她不擅长打架，但短跑还是够快的。顺便聊以支持她同桌的工作。 裴茵南还要准备几个表演节目，肖乐乐自告奋勇表演武术，被秦婉婷问道：“你不是学空手道的吗？” 肖乐乐骄傲地不屑道：“耍几个棍子还是小case。” 秦婉婷：“哟，都拽上英语了，你干脆再报个英语演讲得了。” “那我不能一个人占俩，抢了晚会的风头多不好啊。”肖乐乐无不嘚瑟道。 秦婉婷送了一个白眼给他。 裴茵南说：“我再报个小提琴，你们谁会钢琴？可以来个二重奏。” 没有人回答她…… 英语课代表指着玩手机的慕远之：“我记得体委在初中的时候弹过钢琴。” 慕远之的眼睛茫然地从手机上抬起来：“啊？” 课代表：“我和你一个初中的，你不是弹过吗？” 慕远之想了想，看着裴茵南：“两只老虎也算么？” 裴茵南：“……” 第20章 戒糖 司恒还是第一次听说慕远之会弹钢琴。她同桌到底还有哪些没被她发现的隐藏技能。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会！ 司恒想了下她擅长的乐器……大概是竖笛？小学时在校门口两元店里花了九块九巨款买来的那种。按理说，她家在小的时候也不穷，到底是什么让两人的差距如此之大？ 她在这边回忆童年，裴茵南哑然片刻，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也……不是不可以。” “啊？”还没等其他人表达意见，秦婉婷第一个反对，“这也太丢人了，好歹我们班还是以特长生为名的，不演奏个巴赫过得去吗！慕远之，你是不是十一班派来的奸细啊？” 裴茵南脸上红了红：“我这个节目暂定。” 散会后，司恒偷偷问慕远之：“你真的在你们初中弹两只老虎？” “那是我初一的时候赶鸭子上架死记硬背下来的。我甚至连乐谱都看不懂。” 司恒稍微安心：原来她同桌也不是什么都会。 慕远之顿了顿：“你想听？” 与其说是想听，不如说她想知道一个不会乐谱的人是怎么弹琴的。 慕远之摸了下鼻子：“但两只老虎就算了吧，哪天给你弹个别的。” *** 校运会的准备期间，司恒一边跟同学们排练，一边上课复习，时间倒是充实了起来。 谷争跟着她一起报了4X200米接力，还自己报了跳高跳远、铅球、一分钟跳绳。女子组能报的几乎全都报了。 司恒在慕远之那里的报名单上看到了一连串的谷争的名字，问她：“谷争，你难道是体育特长生吗？” 谷争小声跟她说：“其实这些我都不怎么会，但重在参与嘛，高中时代只有这一次运动会的机会。反正班主任说了，成绩不重要。” 司恒想了想，也是。那她只报了一个接力赛是不是太不支持体委工作了？她又看了眼那几个体育项目，还有一个空白的，是女生们都不太愿意报的长跑……算了，她还是在别的方面支持同桌吧。 司恒把单子还给同桌，这时，裴茵南走过来找慕远之：“慕远之，名都报完了吗？我顺便去交学生会。” 慕远之同学最近像改邪归正一样，上课认真复习，下课认真做题，连司恒有时都不太好意思打扰他。 他没抬眼，直接把报名表递给裴茵南，裴茵南拿着纸站了一会儿，指出表格最后一项：“长跑没人报啊。” 慕远之：“没报就是没有，这也不能强迫人吧？” 裴茵南有点为难的样子：“但是其他班都报的话，我班就少了个夺奖的机会。” 他随口道：“那就我来吧。” 裴茵南：“……这个是女子长跑。” 慕远之有点不耐烦，指着前排的秦婉婷：“那只能班长以身作则了。” 秦婉婷也因为运动会这事忙得都没时间出去约会了，她暴躁地拍了下桌子：“我已经报了 分卷阅读35 接力，接力在长跑后面，我跑了长跑还怎么跑接力啊？” 裴茵南没近距离见识过班长和体委互怼的场面，一时间有点慌张，连忙劝阻道：“你们别吵，要不我报名吧。” 慕远之没意见，他继续埋头做题。秦婉婷也没意见，指着裴茵南教训慕远之：“看看人家！” 司恒看着裴茵南没立刻走，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远之又抬起头：“还有事吗？你还想报别的就直接填上你的名字就行。” 裴茵南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转身离开。 司恒看着这姑娘离开的背影，总觉得不太简单。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秦婉婷和她贼兮兮地说：“我敢跟你赌一顿盖饭，裴茵南喜欢慕远之。” 司恒一口水喷了出来：“因为她报了长跑？” “因为她最近喷了香水。”秦婉婷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仿佛破案时的柯南附体，“你没闻到吗，她过来找慕远之的时候。是香奈儿的新款。” 司恒：“……”你最先关注的绝对是香奈儿吧？ 司恒擦了擦衣服上的水：“但是，你不也喷香水吗？” “我没有那么张扬，裴茵南喷香水就是最近的事。” 司恒除了最开始的惊讶后，到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喜欢慕远之的女生太多了，尤其是月考结束后，路过九班后门的其他班级女生明显增多了N倍。课间操的时候也有女生“偶遇”他。总之，校草级的待遇她同桌都有。 秦婉婷用筷子敲了下司恒的碗：“你最近多看着慕远之，他如果敢和任何女生搞暧昧，你就不用考虑他了。” 司恒对她的话云里雾里：“考虑他什么？” 秦婉婷张大了嘴巴，刚要发挥她的大嗓门，急忙压抑自己的声音：“他正在追你啊！这么明显的事你没看出来？” “…………啊？”司恒手一抖，筷子从指尖掉了下去。 秦婉婷也惊讶了：“你真的不知道？那就当我没说，我看人也不准的。没事没事哈哈哈哈……” “不不，你再说仔细一点。”司恒拽住秦婉婷的手腕。 秦婉婷长叹一声：“我观察他很久了。你不觉得，全班女生，他只乐意搭理你吗？” “……”司恒松开她的手，“那是因为我俩是同桌。” 秦婉婷还想说什么，嘴角动了动，不再多话了。 过了一会儿，司恒问：“你没跟我哥讲吧？” 秦婉婷“切”了一声：“我是那么多嘴的人嘛。” 司恒点点头，陷入了自己的纠结里。 *** 运动会前夕，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 司恒从慕远之那里要来的卷子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那张她恨不得裱起来的成绩单。 平时她都是在晚上睡觉之前临摹几笔，认真折好，夹在她的硬壳笔记本里，尺寸刚好能覆盖住折了两下的几张卷子。每次她都在关灯之前放在枕头旁边。这么重要的东西，她绝不会记错。 要说这三张纸也不算小，司恒翻了好几遍自己的床位和书本，连个多余的纸片都没找到。 嫌疑人么，有且仅有一位。似乎根本就不用动脑——但就是这一点，更让人存疑。 孙兴若依然表现得跟平时一样，她在月考成绩出来后，缩短了自己吃喝玩乐的时间，比刚开学那阵更努力学习了，似乎鼓着劲要在下次的期中考试超过司恒她们。所以她没报名运动会，在其他室友们晚上出去练习的时候，她在宿舍看书。 这么一想，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都齐了。 但司恒判断，慕远之的试卷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在孙兴若那里，最坏的打算就是她已经撕碎扔了。 没有证据，当然就不能随便指控别人。 这件事还不能和秦婉婷商量，要不然一定会暴露自己对同桌的那点心思。 谷争的床位在她的斜对角，她可能压根不知道司恒床上有这么个东西，找也无从找起。而且，要司恒怎么跟她形容？慕远之给她写的有关同桌之前纯洁友情的……成绩单？ 司恒翻了第N遍自己的书，谷争终于看不下去了：“司恒，你在找什么呀？我帮你找。” 孙兴若在床上抬了下眼睛。 司恒找累了，瘫在椅子上：“银行卡不见了。” 谷争一脸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这怎么办？该不会是丢了吧？你之前在哪里用过吗？” 孙兴若正在往脸上贴面膜：“这有什么，赶紧给银行打电话，周末去补办一张不就行了？又没人知道你的密码。” 司恒太阳穴上的动脉跳了跳，被她封印在体内暴力因子快控制不住了，她喝了一口矿泉水，暂时先不找了，她一脚把椅子踢回桌子下面，拿着手机走出宿舍。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司恒在校园操场里跑圈，跑到最后，她坐在升国旗的台阶上，心情抑郁地揉着眼睛。 她刷了会儿微博，看了几个沙雕小视频后心情平复了一点，手指却不自觉地点开了慕远之的微信。 其实司恒不太经常和慕远之用微信聊天，她有什么话都会直接当面问他，上次的微信停留在十月一放假那天。 她的 分卷阅读36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缓慢地打出几个字：【在干嘛？】，然后删掉。 【明天比赛加油^＿^】，再删掉。 【你知道吗，裴茵南的香水是香奈儿的。】，什么鬼？删掉。 【司敏就是个猪！】删掉。 司恒仰起头，看着头顶的五星红旗——告白其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话说，他哥是怎么谈恋爱的？要不要去取个经？ 司恒摇摇头，司敏那种浮夸风还是算了。 她站起身，正打算走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司恒低头一看，瞬间从台阶上跳下来—— 慕远之的微信头像出现在手机上，配合着微信来电音乐，突兀地响在寂静的操场。司恒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手指轻触接通键：“喂？” 少年的嗓音就在耳边，有点梦幻的不真实感，但是声音是严肃的：“司敏又干什么事了？” 司恒返回聊天界面，刚刚吐槽她哥的那句话没被她删掉，而是发了出去…… 她急忙说：“对不起，我发错了。” 手机那边停顿了几秒：“司恒，你没事吧？” 司恒踹了下脚底的石子：“那个……下次期中考试，你的作文再借我看看。” 慕远之松了口气：“多大点事，以后都给你了。” “哦，谢谢。” 对话停顿片刻，慕远之说：“正好你在，听一下我练的一个钢琴曲。” 司恒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以认真的态度听了一遍慕远之的曲子。 一串杂乱的音符跳了出来，结束后，慕远之问：“ok，弹完了。怎么样？” 司恒：“呃……这是……欢乐颂？” “……是献给爱丽丝。” “……” 作者有话要说： 点一首《命运交响曲》送给慕远之同学～ 第21章 戒糖 司恒实在忍不住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擦眼角的泪：“慕远之，你是故意的么。” 慕远之也跟着她笑起来：“心情好多了吧。” “嗯……”司恒抽了下鼻子，“你今天没学习？” “在家里找到积灰的钢琴，顺手玩一玩。但是音好像不太准。” 这好像不仅仅是“音不太准”的问题吧？！ 慕远之问：“你在宿舍？” 司恒：“我在操场。” “还好，不会有其他人听到。” 司恒：“明天比赛加油。” 慕远之：“你也早点回去吧，虽然校园很安全，但天已经黑了。明天见。” 通话结束后，司恒又给司敏打了电话，接通时，他那边正在上晚自习，但是背景恍然间还有“快点吧，等得花都谢了”的声音。 司敏没好气道：“怎么了？” 司恒倒是从来不跟他哥绕弯子，直接说：“我今天想在外面住。” 司敏那边的背景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应该是到了走廊，他贱兮兮地说：“让我猜猜，被人欺负了吧。哈哈哈哈！” “……” 司恒有时也挺佩服司敏的，这都能让他猜中，但她当然不能承认了：“宿舍有蟑螂，我今天想在外面睡。” 司敏：“行吧，我去你学校找你。你收拾好东西就出来。” 司恒不忘提醒他：“别忘了带钱。没有你就找人借点。” “啧，你可真会剥削我。以后谁养得起你啊。” “少废话，我以后肯定是能赚大钱的。” 司恒跑回宿舍，跟谷争说她今晚先回家住，明天再过来。她简单收拾了东西，跟宿管阿姨报备一声，去校门口等司敏。 司敏的动作还挺快，司恒刚出校门就看到了他晃过来的影子。 司敏接过妹妹的书包，甩在自己的肩上，什么也没问，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司敏带她住的是离学校最近的星级酒店。酒店的装修奢华气派，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充满金钱的味道，一看就不是给她们这种穷学生住的。 司恒对这个酒店略有耳闻。酒店的老板是从十一中毕业的学生，当年直接被哈佛全奖录取，轰动一时，关于他的传说流传了好几届。由于邻近母校，十一中的老师入住的话会有优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以前的时候，司恒从没有担心过钱的问题，自从父亲去世，所有资产冻结，她开始好奇司敏到底是怎么赚钱的，在网吧打工应该也赚不了几块啊。 司恒看他熟练地付押金：“你哪来的钱？” “不是抢来的，也不是骗的。”司敏看了一眼房间号，瞪她说，“你哥我虽然是个不良，但违法犯纪的事从来没做过。” “你刚刚还带着我闯了个红灯。” “那个不算。” 酒店走廊的地毯很软，司敏个子高高的，走在前面吹了几下口哨。司恒从后面拉住他：“到底从哪来的。” 司敏在房间号前停下步伐，摇摇头：“看来我五中首富的身份是要瞒不住了。” 他拿起手机，点了几下给司恒看：“喏，你以为你哥我成天真的闲着没事干？” 司恒狐疑地往手机上一瞧，有几笔大额转账是一个XX游戏科技有限公 分卷阅读37 司：“你……打游戏赚的？” 司敏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你哥有多厉害。要不然我怎么养你这个败家妹妹，怎么给你嫂子买口红？” 司恒确实对游戏不感兴趣，也从来没了解过这方面。 “还真是失敬了。”司恒问，“那你为啥对我抠抠搜搜的。” 司敏手指点她的额头：“有没有点忧患意识，我要攒钱买房啊。” 司恒恍然大悟。 “我之前看了，咱们以前的家正在拍卖，但是太贵了，近五年不吃不喝都买不起，等哥以后赚大钱了再买回来。”司敏顺手又给她转了一笔钱：“总之，你呢，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大学学费我现在都能给你出得起，别寻思那些有的没的，没意思。知道了吗？” 司恒拍开司敏企图揉她头发的手：“我还用得着你教育？” 她只是突发青春期少女固有的忧郁症而已，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 司敏把房卡插在电源槽里，套房瞬间亮了：“你要是拿出对付我的十分之一拿出去对付外人，世界都是你的。” 司恒撇了下嘴角。 司敏在这房间里转了一圈，重点检查了插头和洗手间浴室，最后又拽了下房门的反锁，活像个修理工，自言自语道：“星级酒店应该不会有摄像头之类的吧？算了，反正都检查一遍。” 司恒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哥，我有点想爸爸了。” 司敏正在拿笔捅一个疑似针孔摄像的一个小孔，听到司恒的话只顿了下，又继续捅：“老司平常也懒得管咱们，你说咱俩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活得像个孤儿，要不是有我给你当出气筒，你多惨啊，你还不如想着怎么孝敬你哥……我看你就是作业太少了！周末给你报个补习班。” 司恒：“行了，别捅了，你快走吧。我要睡觉。” “你看你这孩子，真是过河拆桥。明天我有事，不能去你学校看你了。还有，你嫂子太忙了，你帮帮她。” “知道。” “还有，要是有人敲你房间别给开门，有人发小卡片也不用理。” 司恒：“……”她哥懂得可真多。 *** 运动会开始的时间和早自习差不多。司恒在酒店套房睡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好觉，她甚至连手机闹铃都错过了，幸好被酒店的叫醒服务电话吵醒，伸了几下懒腰，晃晃悠悠地走进洗手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店的床太软，司恒觉得腰有点疼，也不光是腰疼，连肚子都有点不舒服，不过是那种顿顿的感觉，不仔细感受还察觉不到。 她做了几下伸展热身运动，觉得跑接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就收拾了书包，去楼下吃早餐了。 司恒做出租车来到学校后，先回了趟宿舍把东西放下，匆匆赶到操场上九班的集合点时，李东升已经开始讲话了。 “尽力就好，不要把比赛当成压力，输了就输了，反正成绩也是垫底了，不在乎再多几个哈。总而言之，注意安全。” 班里有个男生大声回道：“李哥，这次一定给你长脸，把十一班踩在脚下！” 话音一落争取到了一片应和声。 李东升笑了下，嘴上却说：“不要轻易立下flag。” 虽然运动会的准备期间班里的同学不太积极，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连司恒都明显感觉到了一种“士气”的东西。 不知道谁拿来了一套架子鼓，就放在九班位置的正中央，看样子还价值不菲，能放在演唱会上演奏的那种。 可能是因为不用学习，九班这帮人就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积极。 平时他们在早自习不是睡觉就是吃早点，这个时间已经开始向别的班打探军情了。 除了一个人。 慕远之同学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把冬季校服蒙在脸上，正在补觉。 司恒不好从人群中挤过去，她坐在秦婉婷和谷争的中间，在第一排。 在标准的列方队、升国旗之后，校长又进行了简单的开场白，宣告第XXX届运动会正式开始。 各项比赛是男女组穿插着进行，司恒换上运动服，和秦婉婷她们走出来的时候，慕远之正在给男生们发代表九班的参赛号码。 有男生跟他开玩笑：“慕远之，你身为体委竟然不报名任何比赛，太给我们九班丢脸了吧？” 慕远之无所谓道：“我给你们做后勤工作不也是贡献？” 那男生下巴往女生这边扬了扬：“你看咱班裴茵南，那么一个弱女子要跑八百米。” 慕远之回头，一眼就看到了司恒——没办法，他同桌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都是那么亮眼。 司恒对上慕远之的眼睛，浅浅地笑了一下。 慕远之向她挥挥手，拿着女生的参赛号向她们这里走来。 司恒刚要跟他说话，裴茵南先一步叫住慕远之，表情有些难以启齿，她捂着肚子：“慕远之，我肚子疼，可能不能长跑了。” 慕远之“哦”了一声，叫来生活委员：“你带她去医务室吧。” 裴茵南：“但是缺席总不好吧。要不，找个人替我。现在还来得及。” 慕远之十分没有集体荣誉观念，手腕一 分卷阅读38 挥：“不用。” 裴茵南僵持了一会儿，突然把目光转向司恒：“学委，你能跑吗？” 司恒看了一下慕远之：“可以倒是可以。” 秦婉婷挤过来，搂住司恒：“喂，司恒是我们接力的最后一棒，她要保持体力的。” “算了，还是我去吧，重在参与，就是拿不了名次了。”　裴茵南动作艰难地让身边的朋友把参赛号别针别在自己衣服上。 司恒：“……”她怎么突然就被绑到道德十字架上了？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其实长跑也不是啥损失，区区八百米而已，拼一下也不会耽误什么，之前不愿意报名只是嫌麻烦：“这样吧，接力我换成倒数第二棒，谷争替我跑最后一棒。谷争，可以吗？” 谷争思考了一会儿：“也行。” 慕远之看着司恒，他微低下头：“不想跑就别逞强，也不差这一个奖。” 司恒把参赛号拿过来：“没事。” 男子一千米比赛结束后，司恒班级的一个男生拿了冠军。九班这里响起了震耳的鼓声，不知道是谁，结尾处还顺手敲了一段鼓点激昂的节奏。 司恒正准备跑到起点上，不经意间看到十一班跑出来一个有点眼熟的影子。 几乎是瞬间，她听到一片雄厚的男声在观众席上响起：“蒋双临——加油——” 司恒：“……”唉，她只是个打酱油的替身，怎么就一脚踏入修罗场了？有必要这样吗？ 第22章 戒糖 “司恒——”在一片汉子的怒吼声中，秦婉婷的声音十分突出，她以一敌百地在观众席摇旗呐喊，指着其他班选手，“给我拿下她们！！！” 司恒五指并拢搭在额头上，然后手臂轻轻上扬，一个标准的“遵命”手势。 秦婉婷旁边，谷争拿了个卷子卷成的扩音桶，声音喊到破音：“加油——”，她还觉得气势不够，抢过鼓棒哐哐哐一顿乱敲。 九班的男生们这才回过神来，紧接着开始喊口号。 “冠军是谁！王者九班！” “司恒司恒！四海纵横！” 司恒：“……” 司恒刚做完热身运动，听到这句不知道是谁现编出来的口号，差点闪着腰。 她连忙调整一下想要钻到地缝里的心态，揉了揉有点发烫的脸颊，在跑道上做准备姿势。 司恒原本不紧张的，这气氛一烘托，心脏突突地跳了起来，眼眸像一只潜伏的豹子，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蒋双临隔着一位十班选手望过来的眼睛。她全神投入到赛道上，就等着裁判的枪声响起。 蒋双临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提前看过比赛名单，没想到九班临时换人了，还换的是她最讨厌的人。她本来打算跑个倒数第二就得了（十一班的参赛人员也是先从班干部里抽选），但现在，她就是死在跑道上也要拿第一！ 今天天气很好，甚至有点凉爽，微风轻轻掠过司恒的刘海时，裁判的枪声倏尔响起。 “砰——” 司恒是第一个冲出起点的，她的动作流畅得像一只猫，轻轻地越了出去，而其他人都被巨大的枪响声吓得迟钝了那么0.5秒。 广播适时插。入解说：“九班的司恒同学第一个冲出了跑道，现在是第一名，但她好像并没有用尽全力冲刺，是要保存体力用在最后吗？但是身后其他班级的选手已经冲上来了！让我们看看……目前第二位的是十一班的蒋双临同学，其他班也紧随其后。比赛十分激烈，刚刚开始就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司恒确实在保存体力，八百米对女生来讲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是谁都能在规定时间内跑下来的。但长跑这种比赛，不能被甩下太远，也不能企图一口气跑到终点。 过了一会儿，广播道：“蒋双临同学又开始加速了！现在已经过了四百米，蒋双临同学是第一名！” 蒋双临超过司恒的时候，她已经累得有点体力不支，全凭一口志气吊着。 而司恒还没有出多少汗，始终距离蒋双临只有几步远，同时也没有让其他班超过。 “距离终点只剩最后一百米了！目前十一班还是第一，九班是第二，局势会有所逆转吗？噢噢噢，司恒同学冲上来了，她会重新拿回第一吗？” 比赛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场外的应援声此起彼伏。 司恒看着斜前方少女的背影，从刚刚蒋双临超过她的时候，她就蓄着力气。 广播上播报最后一百米时，她一个冲力，轻松地超过了已经力竭的蒋双临。 “冲上来了！司恒同学和第二名拉开距离了！她会继续保持拿第一吗？！距离终点还有五十米……”广播员突然一阵吸气，“等等！蒋双临同学摔倒了！” 终点就在眼前的时候，司恒听到广播，步伐放缓，回头一看——蒋双临跪坐在地上，手握着脚踝，牙齿咬着下唇，豆大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全身都在颤抖，平时挺得笔直的背脊弯成一个令人心疼的弧度。她孤零零地坐在跑道中间，身后的选手一个个从她身边经过。 司恒暗骂一声“我靠”，脚下一转，掉头往回跑。 “天呐天呐！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的 分卷阅读39 司恒同学竟然放弃了比赛，跑去帮助蒋双临同学！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育精神，这是什么样的姐妹情谊！” 姐你妹啊！真不知道学校从哪找来的解说。继听到九班的口号后，司恒再一次想钻进麦克风里，堵住解说员的嘴。 蒋双临那双蓄满泪水的大眼睛，委屈、不解、还带着那么一丁点小仇视地盯着司恒。 司恒耸耸肩，指着十一班急忙跑过来的体委和班主任：“你可以选择让你班体委抱你去医务室，或者让你班年近40的女老师抱你去，也可以选择让我带你去。三选一，你选吧。” 蒋双临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在“师长”、“全身是汗的臭男生”和“情敌”之间，不情愿地选择了最后一个，缓缓地向司恒伸出手臂。 蒋双临的右脚腕肿起了一个大包，她一只手搭在司恒的肩膀上，单只脚站起来。 司恒看她走得很慢，跟她提议：“要不，我抱着你走吧。我下一个项目是接力，这样太慢了。” 蒋双临的脸红了红：“我……我还没被别人公主抱过呢……” 司恒：“……”都这个时候了，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学霸的思维都这么跳跃的吗？ 司恒重新说：“我也没公主抱过别人啊，我是说我背你。这总可以了吧。” 蒋双临点点头，又抬头：“你凶什么？” 司恒：“……”她无语地把蒋双临背起来，还好蒋双临是个只会学习和艺术的千金，体重很轻，司恒没什么负担就把她送到运动场外了。 广播里还在逼逼：“这就是我们第十一中学举办运动会的最终目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虽然八班同学获得了女子长跑冠军，但十一班的蒋双临同学和九班的司恒同学同样值得表扬！让我们为这伟大的友谊鼓掌！” 司恒&蒋双临：“……” 十一班的张老师火急火燎地带着几个男生过来，语气很着急：“怎么会这样，一个运动会怎么这么拼命。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让程钰他们去拿担架过来了。” 随后，秦婉婷和谷争也风风火火赶过来，后面跟着慕远之和李东升。 秦婉婷把准备好的白毛巾放在司恒的脑袋上给她擦汗，谷争拿着电动小风扇给司恒吹风——整个一冠军凯旋的待遇。 秦婉婷安慰她：“司恒，虽然咱没拿到冠军，但也没输，下一次接力咱们扳回来。” 谷争：“对啊对啊，咱们先去好好休息。” 慕远之递过来一瓶开了盖子的矿泉水：“没事吧？” 司恒摇摇头，先是灌了一口水，又倒了一些水洗掉脸上的汗：“我们先回班级那里吧。” 李东升过来看了下蒋双临的伤势：“应该只是扭到了一下，不用怕。” 蒋双临擦擦眼泪：“谢谢李老师。” 她偷瞄慕远之一眼。慕远之低头看她高高肿起的脚踝，皱了下眉头，又安慰道：“我之前手腕也扭了一下，过了不久就好了。想开点，你以后都能逃掉体育课了。” 蒋双临：“……哦。” 李东升看到张老师目光如炬地在慕远之和蒋双临之间徘徊，找了个借口打发走外甥：“你去帮我看下班里，别又闹出什么事。” 慕远之点头，跟蒋双临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转身跟着司恒后面走了。 蒋双临无不失望地垂下了脑袋。 *** 秦婉婷这边正在大吹特吹司恒的彩虹屁：“我家恒宝就是这么优秀，临时替代别人上场都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你知道吗，在你出现在跑道的那一刻，其他所有人都是渣渣。” 司恒抿着嘴角：“婷婷，你太夸张啦，刚刚八班的冠军在瞪你。” 秦婉婷更是拿鼻孔看人：“那也是羡慕地瞪，嫉妒地瞪。不服憋着。” 谷争也在旁边应和：“就是就是。” 司恒：“下一场男子接力都是咱班的谁啊？” 谷争数了几个人，然后她声音突然一顿：“司恒，你把水洒裤子上了吗？” 司恒往下看了看：“哪里？” 秦婉婷也盯着她裤子，今天穿的都是校服，校服裤子是接近黑色的深蓝，司恒的大腿后面那里有一道明显的深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痕迹有点像是被浸染的。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她刚要跟司恒说什么，看到身后慕远之也在看司恒，秦婉婷一个挡身，厉声道：“慕远之，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们。” 慕远之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我没有跟着你们，我也要回班。” 秦婉婷：“你从后面绕过去，别像个跟踪狂一样 。” 慕远之：“啊？” “你怎么这么闲？去后勤室领一条M号的女生校服裤子。快点！” 慕远之满脑子问号，不知道班长又抽什么疯，刚要怼回去，秦婉婷又说：“司恒要用。” 一句话就把他嘴里的话堵回去，他看了眼司恒，他同桌脸红红的，比刚才比赛的时候都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后勤室跑去。 *** “完了……” 司恒坐在没人的九班教室里，她刚上了厕所，换上谷争给她买来的卫生棉。 分卷阅读40 她例假提前来了，今早就有点感觉，但她没在意，刚刚经过一阵激烈的比赛后，肾上腺素消退，这会儿肚子上的痛感一阵比一阵强。 想到马上就要轮到的女子接力比赛…… 她死了。 谷争给她打了一杯热水：“司恒，肚子好点了没有？” 司恒揉了下小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她拿纸擦了下，把热水杯放在小腹上，深吸一口气：“还好。” 门外响起了跑步声，秦婉婷推门进来：“裤子到了，快换上。” 司恒：“男子接力比完了吧？” “嗯，现在正在颁奖。你真的能跑吗？实在不行换个人。” 司恒：“能跑，我是第三棒。” 谷争：“司恒，你不要跑太快，最后一棒有我呢。” 秦婉婷收到一条微信，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司恒说能就是能，再说，还有我们呢，先去准备吧。” 司恒又擦了下鼻尖上的汗：“走吧。” 第23章 戒糖 司恒赶到运动场地的时候，男子接力的颁奖正好结束。 慕远之看到她的身影，立刻跑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擦了下她的鼻尖：“怎么这么多汗？还能跑么，我去跟李东升说一下。” 司恒握住他的手腕，慕远之的筋骨强劲有力，这会儿却僵硬了一下：“我要去比赛。” 少女目光坚定，额头上的汗汇集在眼皮，又搭着长睫毛掉在了脸颊上，让慕远之无法说出接下来劝阻的话，他烦躁地把头上的棒球帽檐往旁边一拨，忽地笑了一下：“你说我现在扮成你的样子替你去比赛也来不及了哈。” 司恒愣了一下，在一阵绞痛中笑得弯下了腰：“你不要再逗我了。真的疼。” 慕远之从兜里拿出一对黑色护腕：“你把这个带上，八百米的时候就想给你了，没来得及。” 他拆开外包装：“伸手。” 司恒乖乖地把手伸出去，慕远之把护腕套在她的手腕上。在恍惚间，她以为自己被戴的是婚戒，这个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她又被自己逗乐了：“慕远之，如果我这次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呗。” 慕远之想都没想地说：“好啊。” 司恒笑他：“你都不问是什么？” 慕远之也笑：“你想让我问？那我姑且问一下好了，司恒同学想要我做什么？” 司恒瞄准他的小腿踹了一脚：“我走了。” 广播里响起了比赛预告，司恒跑到赛道的预备点，对谷争和秦婉婷比了个OK的手势。她双手拍了两下脸颊，让有些飘忽的意识重新清醒起来。比赛的枪声很快响起—— *** 司恒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局很简洁，黑白蓝基调为主。这就显得书桌那个角落尤其杂乱：一本很厚的书摊开半本，斜放在桌面；几根电子产品的数据线纠结成一团；游戏手柄和单机游戏七扭八歪地放在书架上某一格……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临时收拾的。 屋里的空调无声地吹着一条彩虹飘带，司恒身上盖着一条被子，感觉不到一点冷风，就是鼻尖有点凉。她动作缓慢地把被子的边沿往上盖，遮住下半张脸，一种熟悉的气息瞬间把她包围——这是属于慕远之身上的青草柠檬味。 司恒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从床上弹了起来，前前后后摸着自己的屁股，后来觉得姿势有点过于不雅，她看了下床单和被子，没有发现被自己弄脏的痕迹，这才大口地松了一口气。 她穿上自己的运动鞋，踮着脚尖来到门口，手握上扶手打开一条缝隙—— 电水壶加热的声音里，慕远之正在背向她打电话。 “司恒在我家……对啊，要不然我把她带到哪里？总不能把她扔酒店吧？你先看着咱班吧，我照顾司恒。这你就别管了……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他又应了几声，然后挂掉电话，这时水壶正好跳闸，他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水。 司恒赶紧关上门，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随手从书架上抄了一本书翻看。表面镇定，内心七上八下——今天绝对是她有生之年最倒霉的一天！ 慕远之悄悄推开门，见司恒不在床上，也开始心率不齐。他有点尴尬地摸了下鼻梁，才唤了声她的名字：“司恒。” 司恒回过头，明知故问道：“这里是你家？” 慕远之怕她尴尬，噼里啪啦说出一大推：“嗯，对，你还记得吗？你在运动会上晕倒了，我送你去医务室，医生说你是贫血，过一会儿就好了。我想的是，医务室条件不太好，干脆来我家，反正我爸妈也不在家……” 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两个人都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太对劲。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司恒记得跑接力的时候，秦婉婷把接力棒交给她手上，她就拼了命地往前跑。明明只是两百米的距离，她跑得跟马拉松似的。等终于见到了谷争，把接力棒传给她的时候，司恒眼前一黑，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里。 然后她就不记得了。 司恒突然想到：“我们得冠军了 分卷阅读41 吗？” 慕远之也一脸茫然：“没太注意。”他一心盯着他同桌，哪还有闲心注意别的。 司恒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她已经尽力，拿冠军很好，拿不到也没什么遗憾。 她接过慕远之手里的水和镇痛片：“谢谢同桌。” 少女的笑容真真切切，无形之间消去了两人之间的凝固的氛围。 慕远之始终吊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你要不要再躺一会儿？之后没有你的比赛，可以休息半天，我跟李东升说了。” 司恒不太好意思赖在同桌的家里，再说也不方便，还是回宿舍比较好。她刚要拒绝，慕远之忽然拍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 他大步走出卧室，没过多久，手里多了几片粉粉蓝蓝花花绿绿的……卫生棉。 司恒：“……” 慕远之坦坦荡荡地把手里的东西伸给司恒：“这是从我妈那里找来的，种类太多，我挨个拿了个遍，你看看你需要哪种？” 司恒：“…………”她同桌未免太周到了一点！ 司恒随便抽出一袋，咽了下唾沫：“谢……谢啊。” “洗手间在那里。”慕远之指着卧室里的另一扇门。 司恒一边走进洗手间，一边思考哲学三问。 慕远之同学也不是那么钢铁直男，为了避嫌，他去客厅坐着了。 司恒整理了下校服，从他卧室走出来。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两人都是一惊。 慕远之没了之前的淡定，走到卧室把司恒塞了回去：“可能是我爸或者我妈回来了，你先躲一下。”然后他关上了门。 司恒：“！” 慕远之的母亲李初阳打开门，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却看到了儿子脱下的运动鞋，一只滚到了墙角，另一只完全翻转过来，鞋底朝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慕远之！你给我滚出来。” 慕远之喉结上下动了动，滚到他妈面前：“嗨，妈，你怎么回来了？” 李初阳指着地上：“第一，我说了多少遍，不要把鞋子乱扔。第二，你为什么在家？”她看了下手表，“现在还没到下课时间，出息了你，都敢逃课了！” “李法官，第一点是我的错，我道歉。第二点，我今天运动会，提前回来了。” 李初阳面色稍缓，走进客厅：“你不是体委吗？运动会就可以偷懒了？” “我回来换件衣服，衣服弄脏了。”慕远之跟着李初阳后面，面不改色地张口胡来，“我跟舅舅说过，他同意我才回来。” 李初阳点点头：“你最好不要在外面惹事，如果让你爸抓到，再送到我这里，让我在同事面前丢脸，我就打断你的腿。” 慕远之的父亲是警察，母亲是法官。父母从小就拿这句话恐吓他不知多少次了。 慕远之看了一眼自己的卧室：“妈，我什么时候给你惹事了。” 李初阳抬了抬眼皮：“要我一件一件说给你听吗？” “……不用了。” 李初阳想要接杯凉水，却看到了热水壶：“你大夏天喝热水做什么？” 司恒这边正在偷听，她看了下放在桌子上的水，已经变温了，她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灌下去消灭证据后，小心地放回去。 她听见慕远之说：“喝热水……养生啊！” 司恒：“……” 李初阳白了一眼自己儿砸，喝水润了下嗓子，又说：“我昨天审笔录到下半夜，今天请假休息一下……哎？你怎么没回你屋啊。跟我屁后干嘛？零花钱不够？” 慕远之头上刷下三道黑线：“够。妈你今天不出门了？” “对啊。”李初阳把外套脱下来，“我先回屋睡一会儿，两个小时之后叫我起来。” 慕远之应了一声，走回自己的房间。 司恒躲在洗手间的门后，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进来后，露出个脑袋：“阿姨走了吗？” 慕远之摇摇头：“我妈要去睡觉。你先呆在我房间别出门。” 李初阳的声音又响起来：“远之。”脚步声渐渐走近。 司恒一溜烟地跑到洗手间，砰地关了门。 与此同时，李初阳走了进来：“你给我订个……。” 她话没说完，目光被慕远之床上的几袋卫生棉吸引：“你、你小子又想干嘛？” 慕远之：“……” 李初阳拿起来正反面看了一圈：“这不是我的吗？”她又看了下书桌上的杯子，联想到客厅里的热水，有些艰难地摸了下儿子的额头，“远之啊，你来大姨妈啦？” 慕远之：“…………” 司恒蹲在洗手间门口，憋笑憋得恨不得撞墙。 慕远之咳了一声：“不是，我在网上看了个卫生棉测评视频，我想验证一下到底对不对。” 李初阳不像一般的母亲不让孩子搞这些“没用的”，而是反其道而行：“那你得出什么结论没有？哪个牌子最好用。” “我这不是才刚开始嘛。” 李初阳把手里的卫生棉又仍在慕远之床上：“行，那你测吧，这些够不够？要再多一些样本吗？” “这些样本还不够？”慕远之对女性 分卷阅读42 用品刷新了认知。 李初阳双臂抱在胸前：“你做测评检验都没调查清楚就开始吗？什么时候做事情这么粗糙了？重新做，下个礼拜交出一份完整的报告给我。” 慕远之：“好的，李法官。您刚刚来是要跟我说什么？” “啊对，给我订个外卖，就楼下必胜客吧，能快点。”李初阳又强调了几句忌口，转身走了。 慕远之按了下胸口，拿出手机到客厅订餐。半小时过后，李初阳吃完午餐，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了。 慕远之带着司恒悄悄从李初阳的房间路过，自己先在李初阳的房间里确认他妈不会突然醒来拦截他们，然后对司恒招招手，示意她先走出门。 还好，李初阳睡得很香。慕远之又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门。 他走到玄关，一边换鞋一边跟司恒说：“司恒，你饿了吧？我们先去楼下吃饭。” 没有得到回应，慕远之一抬头，他爸慕绍先和司恒大眼瞪小眼。 “……” 第24章 戒糖 慕绍先是回来照顾自家领导的。刚从电梯门拐出来就看到家里的防盗门大开，门口站着个陌生的少女。少女挺漂亮，一身运动装，利落的短发，有些虚弱的样子，不像是贼。 没过几秒，他儿子就出来了。 ——怎么着？现在的年轻人早恋这么光明正大的吗？都到家里来了？不对……一定是被自己儿子骗过来的。 慕绍先把视线转向儿子：“家里来客人了？” 慕远之回过神来：“哦，爸，这我班学委，司恒。” 司恒故作镇定：“叔叔好。” 慕绍先和蔼地笑笑：“你们出去玩？” “爸，你糊涂啦，今天是星期五，我们学校开运动会。司恒找我来拿个东西，下午还要去学校呢。” 慕绍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慕远之，眼神的意思是“咱以后再算账”，嘴上催促道：“那你们快走吧。别迟到。” 司恒被慕远之推进电梯之前，急忙补了句：“叔叔再见。” 慕绍先正经地回了她：“以后常来玩。” 司恒：“……” *** 由于司恒的手机落在教室里，慕远之请她在楼下必胜客吃饭她也没拒绝。 慕远之他家是学校后面的一个CBD的住宅区。今天是工作日，必胜客的人不多不少，大多数都是附近工作的白领。 慕远之先让服务员给她倒了杯热水：“没被我爸吓到吧？” 慕绍先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他个子比慕远之还高，举手投足都是那种力达千斤的压迫感。尤其是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人反扣手按在地上摩擦，使其下半生再起不能。 就算他自认为作出了友善的回应，也像是在给人下套，反正就是……真挺吓人的。 慕远之的性格不像父母，而是跟李东升那种比较悠哉悠哉、偶尔邪气外露的性子比较像，不愧是被舅舅带大的孩子。 慕远之从司恒的表情里读出了答案：“他是警察，看谁都像犯罪。你别介意。” 司恒：“你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在这么英勇神武的父亲眼皮底下，干点啥坏事都能被发现。 慕远之一拍桌子：“是吧，终于有人理解我了。还好他们工作都很忙，没时间搭理我。今天也是赶巧，他俩一前一后回来了。” 慕远之正在狂吐槽他父母在儿时对他的心理伤害，某了却话锋一转，“其实吧，他俩也就对我凶，对我朋友都很客气的。” 司恒：“？” 慕远之呵呵笑了两声：“没事没事，吃饭吧。” 吃完饭后，他又打车送她回了宿舍。 校内运动会这会儿，也正赶上中午休息，秦婉婷还在外面处理班级的事，谷争在宿舍休息。 她看到司恒进来，第一件事就跟她报喜讯。 九班的接力不出意外地是第一名，可以说是一骑绝尘，因为其他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上午比赛的冠军大部分都被她们九班拿下了。 孙兴若意外地不在宿舍，司恒回想了一下，比赛的时候也没见她的身影，可能是和她那帮朋友出去吃饭了。 司恒乐得清闲，下午没有她的比赛，她爬上自己的床，一觉睡到下午。 运动会的晚会相对而言就温和了许多，校长憋了那么长时间的鸡汤终于逮着时间洒了，一说就是两个小时，中间只喝了两口水，如果不是这两口水，司恒就找到了“十一中校长其实是个AI”这一惊世骇俗的证据。 司恒本来瞅准了校长说了一句类似结束语的话才回班级的，结果预测错误，校长把最后一个要说的小点，硬是扩充了二十多分钟的演讲。 司恒先去和班主任打声招呼，李东升倒是先发现了她：“慕远之说你中暑了，好点没有？” 中暑…… 司恒过来的时候穿了件长袖校服，这时觉得风有点喧嚣，正在拉拉链，拉倒一半不上不下的位置停住了，她硬着头皮说：“好多了。” 李东升好像没注意这种细节，他又解释道：“你跑接力的时候我在帮十一班的同学送蒋双临去医院，没注意到你这边 分卷阅读43 。以后身体不舒服，千万别逞强。” 司恒点着头：“知道了，谢谢老师。” 李东升指着前排：“你回去坐吧。” 秦婉婷在第一排给司恒留了旁边的位置，挽住她的胳膊问：“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 她鬼鬼祟祟跟司恒咬耳朵：“本来应该去我送你去医务室的，慕远之这不要脸的跑得太快了，我还没过去，他就已经抱你跑远了。比男子短跑的速度都特么快，你说他有这个实力却不比赛，真是鸡贼。他怎么不去参加奥运会为国争光呢？” 司恒联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有些不自在：“不会被全校人都看见了吧……” 秦婉婷把手机打开，放出一个视频：“这是咱班同学录的比赛视频，截了一段发我的。” 司恒拿过手机，调成静音，画面上，谷争接过她的接力棒后，她双手撑着膝盖，缓了几秒，然后趔趄了一步，跪在跑道上。慕远之从离她最近的观众席处越过栅栏，向她这里奔来，在她晕倒的瞬间接住了她的上半身。然后，他二话不说把她打横抱起，向着医务室的方向继续跑。 这一系列动作快得周围人都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目送他抱着司恒跑远，这才惊呼起来。 秦婉婷：“不过，只有认识他的人能看出来是他，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其他人都没看清他的脸。反正你行得端坐得正，他再怎么骚扰你，不理他就是。” 不，她坐得一点不正！ “那之后慕远之带你去哪了？你不没带手机嘛，我问他他也不说。” 司恒：“我俩……去了趟必胜客。”打死也不能说“见家长”的事。 秦婉婷安心地拍拍胸脯：“那就好，我还以为他把你带回家了呢。” 司恒：“……”她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料事如神，“对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听班主任说，他被父母叫回家了，说是有事。” “Emmmm……” 这次运动会算是圆满结束，除了蒋双临和司恒出了点小事故，其他人都生龙活虎的，恨不得再多开几天运动会。 九班基本上在所有运动项目上傲视群鸡，成为了本次比赛的优秀班级。算是一雪之前月考平均成绩倒数第一的耻辱。 过了一个双休，大家的心思一点没用在学习上，吹牛逼的技能倒是越发炉火纯青。 司恒还没走进教室，就听见肖乐乐在说话：“看看你肖爷潇洒的英姿，是不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咱俩加个好友，爷把这段视频发你好好欣赏。” 班长大人看不下去，开口阻止他：“肖乐乐你消停点吧，作业抄完了吗，你就这么得瑟，小心一会儿历史老师打肿你的脸。” “哎呦我去，班长你早说啊，快借我瞅两眼。” “滚，我还抄着呢，你找别人借。” 司恒走进教室，把书包放自己座位上，肖乐乐立刻回头：“学委，借我化学作业抄一下。” 司恒也没跟他扯皮，直接把作业给他。之前她的作业都借给了秦婉婷，后来秦婉婷和谷争熟悉了之后，谷争来得比她早，秦婉婷就换人抄，她就成了肖乐乐的专属参考答案。 她拿起 第一节课的课本，准备复习一下。李东升踩着自习课上课铃声进来了。 班里一时间只有刷刷的写字声和翻页声，不知道的以为这班同学多么热爱学习。 没过多久，有个打扮得贵妇样的女人过来敲门。李东升看了一眼，让学生们先自习，他走出去之后把门关上。 同学们纷纷活跃起来，忙着抄作业的同时八卦这人到底是谁。 过了十多分钟，李东升开门进来，叫了一下孙兴若，然后他顿了顿：“司恒，你先出来一下。” 司恒看了眼孙兴若，她全程低着头，平常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司恒，这会儿却不敢直视她。司恒直觉没有好事，放下手里的笔走出门。 司恒跟着李东升和孙兴若来到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里面坐着刚刚那位敲门来找李东升的女人。 这女人保养很好，头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两耳镶着夸张的翡翠耳环，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颗钻戒，脖子上也挂着一串珍珠项链，身上能挂首饰的地方都没被她放过，全都是闪瞎人眼的配置。 她珠光宝气地坐在和她气质十分违和的教室里。听见开门声，脖颈转过一个高傲的角度，缓缓起身，暗哑光红唇微启：“你就是司恒？” 司恒冷笑一声：“您又是哪位？” 察觉到她的敌意，女人脸色微凛，刚要开启战斗模式，李东升不动声色地站在司恒前面，挡住女人的视线：“这位是孙兴若的妈妈，吴女士。您刚刚说司恒偷了孙兴若同学的手机，有证据吗？” 第25章 戒糖 司恒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孙兴若。 孙兴若躲到母亲身后一言不发。 吴雯君把手包放在书桌上：“我家兴若周五的时候手机就不见了，以为是掉在外面。周末回家跟我说，我让她在宿舍找一找，她说没找到。结果我今天跟她一起来宿舍，你猜怎么着？” 分卷阅读44 吴雯君指着司恒：“我女儿的手机闹铃响了，就在那个司恒的柜子底下的缝隙里。我都没破坏现场，现在手机估计还在她那响呢！你不信的话，咱们现在就当场对峙。” 司恒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孙兴若可能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回宿舍，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然后设了星期一的闹铃，藏在司恒没注意的角落。 自从开学的时候司恒迟到过，她每天走得都比孙兴若早，孙兴若就是瞄准了这点，给她设了个局。手机的闹铃如果不手动按停止，它就会每隔一定的时间响一次。 至于飞行模式，可以解释成在听校长讲话，出于礼貌和尊重才打开的。 也不是什么高智商的犯罪手法，就是无从反驳——熟悉美国和伊拉克事件的人都知道：证明一件没有做过的事比发现新大陆还难。 司恒简直想为这份处心积虑鼓鼓掌。 她看了一眼低头盯自己脚尖的孙兴若，默背出一段不久之前抄过的东西：“《刑法》第二百五十条规定，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1] 吴雯君画得细细的眉毛挑得很高，声音也高了一度：“你什么意思？说我女儿故意把手机放你那里，然后污蔑你偷了她手机？” 司恒：“看来你脑子里装的也不全是水。” 李东升回头低声呵道：“司恒！” 吴雯君之前还顾着自己的体面，这会儿被一个小辈气到头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推开一直挡着司恒的李东升，指着她的鼻尖：“我女儿至于看你不顺眼？我女儿哪点不如你！” 司恒忽然笑得甜甜的：“因为我长得比她好看，成绩也比她好。嫉妒我也可以理解。” 吴雯君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她闪闪发亮的指甲捋了下头发：“我家兴若会嫉妒你个金融犯的孩子？就你这样家庭出身，报考公。务。员可能连政。审都通不过。我知道，你一夜之间就没了爹，可能受不了这心理落差，但你也不能偷别人的东西啊。果然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吴女士，请您自重，不要激怒……”没想到她连司恒的背景都查了，李东升赶紧出声阻止，但已经晚了。 突然间，司恒把李东升往旁边的讲桌一推，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踹向对面，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眼睛一圈已经红了，颤抖的声腔一字一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他妈再说一句试试。” 吴雯君被她吓了一大跳，捂着心脏的位置护着女儿往后躲。 司恒看着吴雯君护着孙兴若的手臂，连这样的人都随时护着自己的孩子，连这样的孩子都能拥有永远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父母。 李东升将这母女推到教室外，让司恒一个人呆在凌乱的教室里，她浑身颤抖地站在被她踹倒的桌椅中间。吴雯君的话隔着一扇门，也能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李老师，你看看她一个姑娘，张口闭口说脏话，真是有人生没人养。十一中怎么什么人都收呀，你们老师这种学生不管的吗？” “好，就算你以前不管，现在我女儿受了委屈，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事你得找个解决办法，要不然弄到警察局就不好了。” “听说她还有个哥哥，可出名了，打架打出来的名声都能传到十一中。她这种混混的亲戚，成绩是不是真的都要打个问号。” 吴雯君在那噼里啪啦地控诉了一大堆，压根没给李东升反驳的机会。 待她喘口气的功夫，李东升说：“现在谁对谁错都有学生们自己的说法，你不是法官，没资格对其他人进行道德审判。再说，司恒年龄还小，你应该和她监护人谈，而不是对一个孩子进行毫无证据的侮辱。作为这两位同学的老师，我都不建议一个家长为孩子做这样一个反面教材。” 吴雯君可能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占理，语气弱下去：“李老师您看，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为她争取权益，谁替她出头……” 李东升打断道：“还有，您如果选择报警，我校也积极配合，咱们肯定公事公办。” “那就叫她监护人当面来谈，偷手机的事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李东升：“好，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李东升把吴雯君母女安排在隔壁一间教室后，又回到司恒那里。 他刚走进来，愣了一下——司恒已经把她踢倒的桌椅重新摆放整齐，甚至连掉落的粉笔都重新收进盒子里，根本看不出来刚刚这里差点就发生一场打架。 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只手支着下巴，脸面向窗外，好像已经平静了。她听见了李东升进来的声音，却也没有回头。 李东升走到司恒的位置，手掌拍了下司恒的肩：“司恒，没事了，一会儿你妈妈就要来了。” “一会儿你妈妈就要来了”司恒睁大眼睛，她曾经在小的时候听过无数次父亲说过这句话—— “再不好好学习，一会儿你妈妈就要来了，心心不想妈妈看到你没考第一对不对？现在赶紧去复习功课。” “不好好锻炼身体，一会儿你妈妈就要来了，心心要是感冒的 分卷阅读45 话就会被送进医院，那就见不到妈妈咯。” …… 次数多了，司恒也觉得自己被骗了，她爸只是不想让她烦他而想出的借口。 妈妈永远不会来。 而现在，梁笑笑也依旧不会过来。 司恒用校服袖子抹了下脸上的泪，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但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麻烦老师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缝隙，秦婉婷露出一只眼睛：“李哥，我来找司恒。出什么事了？” 李东升把她拎回教室：“你先去自习，这边解决好就回去了。” 秦婉婷努了下嘴，给了司恒眨了下眼睛。 司恒心情好了一点，心里安慰自己，反正一会儿小宁会过来解决一切烦恼。 事实上，没过二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司恒就听见了高跟鞋踩踏走廊瓷砖的声音。十一中的女老师都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所以这种细高跟敲打地面的声音十分突兀。司恒仔细一听，来的不止一个人。 李东升也听到声音，他起身到门外迎接。 司恒坐在椅子上，突然觉得腿上灌了铅，一步也动弹不得。 ——不会吧？不可能的吧？梁笑笑会管她的破事？ 小宁的黑色高跟鞋出现在司恒的视野中，司恒抬起头。 小宁歪了下头，依然是那副冷冷的扑克脸：“走，出门撵狗。” 司恒：“……” 看司恒没反应，她直接握住司恒的胳膊，将她带出门外。 司恒曾幻想过无数次碰见梁笑笑的情景，没有一种是今天这个场面。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母亲从来不是保护她的角色。 那是个纯白的背影，白色的西装外套披在肩上，配套的小脚西裤，衣服就像她的另一层肌肤，服服帖帖地勾勒着她的身体线条，脚下是一双白色的七寸尖头高跟鞋，此刻一只脚略微外撇。 头发又长又直，柔顺得像是飞流直下的泉瀑，纯黑色，黑得发亮。 从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一点也看不出来是生过孩子的人。 ——小宁该不会是在外面给她找了个临时演员来假扮她妈，给她撑场子吧？ 没必要，真没必要。 但是，一种在哪里见过的熟悉感始终围绕着司恒。 ——不会真的是梁笑笑吧？ 吴雯君正在安慰自己女儿，势必要在这事上让学校给个说法。 她早就听说女儿的班级里有个不良混混，这个混混还正好住在女儿的宿舍。据说男女关系混乱，成绩也是抄来的。这可怎么行？还能不能好好学习了？她今天来学校，手机被偷只是个**，真正的目的是要让这学生离自己女儿远一点。转校和搬宿都是她要求的条件。 梁笑笑在李东升身后走进教室，一眼就让这俩人怔住了——每一个第一次见梁笑笑的人都是这个反应，本梁已经乏了，直接开门见山：“听说我女儿偷了你的手机？” 这句是直接跟孙兴若说的，孙兴若傻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点头承认。 “很好。”梁笑笑嘴角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那就请你跟我去一趟我女儿的宿舍。我要亲眼见一下。” 她话音一落，也没等她们同意或者怎样，直接转身。 李东升随即跟上，为梁笑笑带路。 司恒被小宁以一个保护的姿势搂住肩膀，紧跟在她们后面。 而吴雯君母女最先张罗着去“犯罪现场”的人却走在最后。 现在是早自习的后半段，初秋的风飒飒作响。 司恒看着时不时露出来的梁笑笑的小半张侧脸，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一直想见，却一直不敢见，见了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人就走在她的前面，彼此之间两步的距离。 司恒能闻到梁笑笑身上以毫升计价的昂贵香水味儿，随着清风飘进鼻腔里，不是那种吴雯君身上呛腻的香水，是那种甜中带着薄荷的味道。 她隐约期待起梁笑笑会怎么对付吴雯君她们。心里却在怀疑，梁笑笑真的相信她没有偷别人的手机吗，还是仅仅在乎自己的面子，在外人面前做个样而已。 *** 众人来到女生宿舍楼底。 梁笑笑终于说话了：“这楼竟然没有电梯？”她看着李东升。 李东升摸了下鼻梁：“有，是货梯。” “那还是走上去好了。” 还好司恒住三楼，不然她可能会猜测梁笑笑因为懒得上楼就不想进去了。 宿管阿姨用备用钥匙打开了302宿舍的门。 刚开门，就听见闹铃的响声在司恒的衣柜下面的缝隙里。 小宁一个侧身进来，动作很快地把手机抽出来，又用湿巾擦了一圈上面的灰，这才按了开锁键。屏保是孙兴若的美颜自拍照，她举给她看：“你的手机？” 孙兴若：“对。” 吴雯君找回气势，挺直腰板，重新鼻孔看人：“看见了吧？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梁笑笑用食指和拇指夹起孙兴若的手机，姿势就像夹起一件垃圾，眯起眼睛，看到孙兴若对镜头摆拍的可爱造型做屏保，嫌弃地移开眼神：“所以，为什么不 分卷阅读46 是你女儿把手机塞到我女儿这里呢？” 吴雯君：“你这么说有证据吗？空口无凭，小心我告你！” “你要告我啊？”梁笑笑温柔地笑了起来，乍一看，和刚刚司恒的笑容有九成相像，“我好害怕。” 下一秒，她收起笑容，狠狠地将手机摔到走廊上。 小宁适时地递上一张手帕，梁笑笑擦着每一根手指：“你要不要再多告我一条罪名？好多弄点钱？” 吴雯君气得手指发抖：“你、你、你这人讲不讲理？！” 突然，小宁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锤子，吓得吴雯君和孙兴若瞬间怂了，躲在门后：“这、这里有监控，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李老师，你要给我作证，她们这是在犯罪！” 李东升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你们不要害怕，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小宁走到墙角，蹲下来把孙兴若的手机翻到正面，手机膜虽然已经裂成蜘蛛网，但在手机壳的保护下，还是没有彻底坏掉，孙兴若的自拍屏保依然在回光返照般地闪着。 她举起手中的锤子，像打地鼠那样哐哐哐一顿锤，直到手机屏终于黑下去，主板也被她敲烂了。 这群人里除了李东升和梁笑笑双双靠在墙上淡定神闲，吴雯君和孙兴若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包括司恒都被这些操作惊得合不上嘴巴。 小宁敲完手机，把“尸体”包裹在手帕里，往旁边走了两步，扔进垃圾桶，收回锤子，又洗了下自己的手。整个过程宛如一个冷酷而礼貌的杀手专业地分尸。 最后，她回到梁笑笑的身边：“老大，手机已经不能用了。” 梁笑笑点点头：“很好。”然后冲吴雯君扬了扬下巴。 小宁会意，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吴雯君。 吴雯君只能接下。 梁笑笑手指点了下她：“限你三天之内把我告上人民法院，否则后果自负。” 她没再说别的，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停下，回头对司恒说：“心心，还不快点跟上，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心心是司恒的小名，司友龙去世之后，就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此时听到这个字眼，司恒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是在叫她。 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孙兴若她们，抬脚跟上。 作者有话要说： 注：刑法那段[1]摘自百度百科。 刑法原文其实是第二百四十六条的规定，但司恒肯定不记得到底是第多少条，就随便瞎蒙一句吓唬人的～ ps：笑笑的处理方法不要参考～还是那句话，她是二次元人，她是只手遮天的霸道总裁，在这个世界里她最牛逼～ pps：每次给有争议的角色取名字的时候，都怕和某个读者撞车，之前就有过一次（汗） 我给炮灰们取名都挺随意的，挑几个字顺口就安上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哈，连载期间可能会改一下，完结就不管啦 第26章 戒糖 回教学楼的路要比之前更压抑了一些，虽然事情好像解决了，但孙兴若家听说也是有钱有势的那种，要告梁笑笑的话，她会妥善解决吗？ 一路无声，司恒依旧跟在梁笑笑身后心事重重。 走到校门口处，梁笑笑突然顿步。司恒赶紧回头找救兵，才发现不止孙兴若母女俩没有出来，连小宁和李东升都没有跟过来，显然是要给她俩留下单独谈话的时间。 司恒：“……” 她不知道梁笑笑打算做什么，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却因为母女间过于生疏，固执地选择闭嘴。 梁笑笑转过身，她穿着高跟鞋，比司恒高半个头，使得司恒不得不仰视她，这也是司恒第一次正面面对自己的母亲。 毋庸置疑，梁笑笑是个堪比影视明星的大美人，难怪父亲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林间的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乱了一点，但这样只显得她更加年轻。 艳丽的红唇，大地色的眼影，看起来无坚不摧，任何打击都对她不痛不痒，当然她也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司恒第一次见到梁笑笑，就是这种感觉。 没有想哭，没有想质问，没有长篇的感想，反而有点想笑。 司恒挑了下眉毛：“小宁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演我妈？” 梁笑笑的眼睛像猫一样眯了起来，而后又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夸我很年轻？谢谢。” 她拢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尾：“我看到你给我留的信息了。” 司恒皱眉：“什么？” “你抄的刑法，每张A4纸第一个字的谐音组成的话，我看到了。” 司恒：“……” 梁笑笑见女儿有些复杂的表情，心情很好：“骂得不错，我接受了。” 司恒微抬下巴：“这也不代表我承认你是我妈。” 梁笑笑：“不需要你承认，我就是。” 司恒气得说不出话，她就知道，在不要脸的程度上肯定赢不过梁笑笑！ 梁笑笑看司恒吃瘪的样子竟然爽朗地笑了起来，她抬起手，使劲地揉女儿的头发：“我更愿意你当面骂我，哈哈哈哈。” 司恒 分卷阅读47 的短发被她揉成一团杂毛，刚刚叛逆少女的气息荡然无存。司恒拍掉梁笑笑的手，有些气急败坏：“别以为你帮了我，咱俩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了！” “当然，我梁笑笑从来不赖账。”梁笑笑按掉一个电话，“我走了，你去上课吧，一会儿真的要迟到了。” 还没等司恒琢磨出这句话的意思，梁笑笑已经转身走了，她背对着司恒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走出校门。 小宁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大步跟上梁笑笑。 司恒目送着她们走到那辆红色捷豹。 这时自习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一个摇晃的影子骑着二八自行车进了校门。 慕远之先看到了梁笑笑，他一条腿撑在地上，打招呼道：“小舅妈，你来学校找我舅舅？他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 梁笑笑正在开副驾驶的门，动作一顿。 李东升的外甥是个让人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男生，即使梁笑笑只见过他一面，也记得很清楚，因为少年的脸实在太漂亮。而且他长得和李东升有点像。 梁笑笑回他：“我来看一下女儿。” 慕远之知道她有个女儿，但是没有细问过，这会儿反应过来：“您女儿也在十一中？” 梁笑笑看了眼司恒的背影：“对啊。” 慕远之也看见了他同桌正好回头，远远地对她挥手，跟梁笑笑说：“小舅妈，我先去上课了。以后再聊。” 梁笑笑“嗯”了一声，关上车门，捷豹咻地开走了。 司恒偶然看到她同桌停在了捷豹旁边，跟梁笑笑说了什么。很奇怪，不管是梁笑笑还是慕远之，以司恒的了解，他们都不像是会和陌生人说超过两句话的人。 她站在教学楼入口等慕远之，待他停下自行车跑过来后，直接问道：“你刚刚是在跟认识的人打招呼吗？” “是我小舅妈，之前跟你说过的。” 一个不可能的猜测在大脑中连成一条线：“你说……哪个是你小舅妈？” 梁笑笑和小宁都在，说不定她猜错了呢？ “就是那个一身白色套装的。”慕远之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司恒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不能动了：“她是我妈。” “……” 李东升跟吴雯君和孙兴若说了几句话，迟来了一会儿：“你俩站这干嘛。走啊，想迟到吗？” *** 【发现班主任是我后爹该怎么办？】 周一 第一节课就是李东升的数学。 如果说，遇见梁笑笑之前，司恒的生活是一段校园成长剧，那么遇见梁笑笑之后，她的生活已经向家庭伦理剧策马狂奔。 她就说嘛，那种异样的熟悉感是来源于哪里。 不是什么腻歪的母女情深、血缘羁绊，而是司恒早就见过梁笑笑！ 她早该想到的。这种熟悉的浮夸风在全芸陵市都找不到第二个。怎么梁笑笑把头发拉直了，换了件衣服她就不认识了呢！ “……” 李东升在讲台上讲解函数，好像没有察觉到司恒和慕远之这边的小动作。 司恒用手肘戳了下慕远之，把笔记本移过去，上面写道： 【我有点无法直视你舅舅了= =】 慕远之在最初的震惊下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他拿起笔：【这有什么，想开点。以后你就和我一样有了个当老师的亲戚了，多好^ ^】 【好你个头啊！】司恒面如死灰般在桌子底下冲他比了个拳头。 慕远之也不知道脑子抽了什么风，条件反射地在桌子底下比了个布。 司恒：“……” 慕远之噗嗤一声笑趴在桌子上。 班主任的课几乎没人敢造次，只有李东升在讲指数性质的声音，他听到动静，眼睛都没抬，粉笔头准确无误地砸向大外甥。 慕远之被砸的次数多了，已经掌握躲避技巧，他上半身往他同桌那边一歪，粉笔头刷地砸在了慕远之后桌的眼镜片上。 李东升：“慕远之，不要打扰其他同学上课，不想上课就出去跑圈。” 一个多月过去了，大家都知道慕远之是班主任的亲戚，还是血缘关系很近的那种。看他的眼神中羡慕里参杂着同情。 同情就不用说了，羡慕是因为李东升的教学水平在十一中数学组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慕远之能考那么好，一定和班主任从小到大的“关照”有关系。 慕远之在嘴上比了个拉链。他虽然不想听课，但也不想绕着操场跑。安静如鸡了一会儿，在笔记本上写： 【以后你是不是就得叫我哥了？】 司恒嘴角抽了下：【你怎么知道不是弟弟？】 慕远之：【我家是按辈分排的，不是按年龄，你就算50岁，我也是你哥。】 司恒：【你确定？我一叫哥只能想起司敏。】 慕远之：【那算了。】 下课之后，李东升把司恒叫走了。 慕远之拍了下肖乐乐：“肖哥，班里早自习出了什么事吗？” 肖乐乐：“啊？早上学委被李哥叫走了，然后和你一起回来。没啥事啊。” 慕远之 分卷阅读48 就知道肖乐乐这个没心没肺的一定在抄作业，没注意身边的人。 “哦，我想起来了！”肖乐乐一拍桌子，侧过身跟慕远之八卦道，“有个女的来找班主任，一开始我们都以为她是李哥的女票。后来觉得不太配，咱李哥多帅啊，那女的一看就是家庭妇女，没有看不起家庭妇女的意思啊，就是瞅着有点显老，也没有看不起老人的意思啊。” 慕远之在他一堆废话里提取到了主要信息：“那和我同桌有什么关系？” “别急，你听我给你慢慢道来……”肖乐乐刚摆上谱，就看到慕远之不耐烦的样子，急忙说，“我快点就是那个女的是孙兴若的妈妈班主任把孙兴若和学委叫出去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学委和你一起回来但孙兴若却没有回来我的推理是孙兴若成绩没考好让学委给她作证。以上！” 慕远之放过肖乐乐，觉得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旁边的秦婉婷补完口红，对着小镜子啵了一声，白了一眼肖乐乐：“你这么怕他做什么？你作为体育特长生的尊严被狗吃了？” 她扣上口红盖子，慢条斯理地咳了一声：“朕知道。” 慕远之在秦婉婷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也没废话，拿手机加了她的微信，等她通过好友认证后给她转了一百块红包：“说吧。” 秦婉婷一看孙兴若和司恒一起被叫出去就觉得有事发生。 她作为嫂子和班长，一路跟踪、啊不是，尾随、也不是，考察，听到了吴雯君跟李东升的谈话。 她当时差点就冲过去了，但是她的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还好李哥很快就控制了局面，把司恒的妈妈叫了过来。 虽然她不知道司恒妈妈是怎么把事情解决的，但司恒回来之后跟她说没事了。 “你们是没见过，司恒妈妈长得好漂亮，比我见过任何女人都漂亮，难怪司恒长得也那么可爱，基因真奇妙。” 肖乐乐：“无图无真相，到底有多好看。” “凭你贫瘠的想象力，想象不出来的那种好看。” 慕远之在听秦婉婷说孙兴若诬陷司恒偷她手机这段事时，脸色一直很差，秦婉婷本来想调侃他两句，愣是没说出口。 慕远之想的是，他没上自习课的这段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难怪他同桌的眼睛像是哭过的。 他看了一眼前排孙兴若的空座位，站起来走出教室。 肖乐乐伸出尔康手：“远哥，这就要上课了，你去哪啊？” “家里有事，一会儿回来。” 第27章 戒糖 如果说，孙兴若真的对司恒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吗，那倒也没有。 看一个人不顺眼是不需要什么特别大的理由，有时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说，单单这个人的存在都叫人厌烦。 是，司恒在班级里从没惹过事，传闻中的那些可怕谣言没在她身上体现出来。她在课堂上的点名提问上，几乎都能回答得有理由条，她甚至在运动会上也表现得出类拔萃。 她成绩好，长得好，身边的朋友也对她不错，甚至年级第一的学神做她同桌。 孙兴若经常在路过他们后排的时候，看到慕远之在给司恒讲解题目——他们之间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讲题。 慕远之的态度很认真，轻声细语，一遍不会就讲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司恒点头说明白为止——班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每当司恒说“明白了，谢谢同桌”的时候，慕远之总会露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那种笑。 当然，慕远之不会对男生这么温和很正常，但，班里其他女生红着脸大着胆子跑过去问题的时候，他通常是这样： “这道题很简单啊，用了XX定理和XX公式，带入导出就可以了。答案都写在题干里还不明白吗。” 或者这样： “李东升的办公室就在对面，他要是讲不明白我就更不懂了。你知道吧，他才是老师，我没学过师范，不懂怎么教学生。不信你问我同桌，我每次给她讲题她都听不懂。水平有限，不好意思啊。” 这个时候，司恒也会配合他“嗯”一声。 当然了，谁要有这么个同桌，谁都想让他专属于自己，哪会让他给别人讲题？ 喜欢慕远之的女生实在太多了，班里光她知道的就一大半。 孙兴若的朋友裴茵南，曾经给慕远之写过情书，每周一封，在周二的体育课前放进他的桌洞里。可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回应，也是挺可怜的，但孙兴若她自己呢？ 她曾经看到司恒把慕远之的卷子带回宿舍藏在枕边的笔记本里，便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偷走了，就藏在她的行李箱里。 如果说蒋双临是女生们的公敌，那也就还好，毕竟蒋双临是除了慕远之以外学习最好的女生之一，长得也是最漂亮的。 但司恒，一个混混，抄进十一中，每天勾引男神，她凭什么？慕远之一定是没见识过她的真面目才被她迷惑了。 孙兴若回家的时候，把司恒的事添油加醋地跟母亲说了一遍。 吴雯君让人查了一下司恒的背景，发现她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司敏的事也是她虚张 分卷阅读49 声势，她哥根本没有把人打残过。 本以为她能把司恒赶走，但梁笑笑的出现猝不及防地破坏了这一切。 从梁笑笑的一身来看，她肯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年轻女人怎么可能光靠自己就赚到这么多钱呢？一定是后面有老男人包。养，跟她那个女儿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孙兴若虽然被梁笑笑吓到了，而且损失了一部手机，但她正好可以换新的。现在，她就等着爸爸动用点手段，把司恒这母女俩赶出她的视线之内。 *** 李东升建议她们搬离302宿舍，剩下的事就按流程走。吴雯君考虑了一下女儿的安全，答应了，当即就决定搬走。 孙兴若隐约感觉班主任不是站在她这边的，但他始终公事公办的样子，也说不清到底心里怎么想。 难道也是被司恒她妈迷惑了？ 吴雯君被梁笑笑气得立刻要找孙兴若的爸爸联系律师，先走了一步。孙兴若则收拾好行李准备去教学楼。 她从一楼走出来，却看到了慕远之靠在宿舍门口的墙上，一身冬季校服在秋风中鼓动，双手插兜，像是在等人。 孙兴若隐约觉得他是来找自己的，她打算视而不见，反正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彼此之间也不熟。 她刚从慕远之身边路过，他就开口了：“同学，等一下。” 孙兴若回头：“你叫我？” “现在也没有别人。” 确实，现在 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周围没有一个学生闲逛，甚至连一个人都没有。 偌大的学校，好像只有她和慕远之两个人了，教学楼处传来的朗读声仿佛在很遥远的平行世界。孙兴若觉得有些冷，拢了一下外套。 慕远之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时候，带出一包什么东西，孙兴若定睛一看，竟然是烟！ 他手指动作熟练地抽出一根，叼在牙齿间，一只手放在嘴边，护着打火机火苗，“噌”地一声，空气里混入了烟草味。 慕远之眯着眼睛，深吸一口，吸出的烟又顺着他的鼻息和唇间呼出来。烟雾在一瞬模糊了他的面容。 孙兴若忽然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不是心动的跳（当然，慕远之的吸烟动作十分帅气，就像电影的慢镜头那样），但此刻，她的本能反应告诉她，这是察觉到危险信号的心跳。 慕远之这个样子，跟五中的那些不良少年是一样的。但他比他们更危险，因为他更聪明，别人无法从他的眼睛里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要干什么？” 慕远之夹着烟的那只手往前一摊：“我的东西还给我。” 孙兴若强装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风变小了，慕远之指间的烟飘着烟丝，味道有些呛，他又强调一遍：“我说，把我给司恒的，却被你偷走的东西，还给我。” “我没偷你的卷子！”情急之下，话一说出口，孙兴若就想咬自己的舌头。 果然，慕远之笑了：“你怎么知道是卷子呢？我替你解释一下：司恒跟你说过，她的卷子丢了。并且她还跟我说，我给她的卷子被你偷了，所以我来找你要的东西一定是卷子。 “可惜，这两个前提条件都不成立。第一，司恒没跟我说过，是我猜的。我不一定猜得对，但是你刚刚的话告诉我，我猜对了。” “第二，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她连秦婉婷和谷争都不会说。她为什么不会说？因为那卷子是我的。综上所述，你不应该知道我找你要的是卷子。懂了吗？” 他就像给别人讲题那样，眉峰轻轻一抬。看似很有耐心，其实意思是“明不明白都赶紧滚吧”。 孙兴若咬着嘴唇，经过一番心里挣扎，声音很小地说：“我把卷子还给你。” 慕远之说：“别给我，你哪里拿的还哪去，” 孙兴若又重新上楼，不甘心地把卷子找出来，扔到司恒的床上。 再下楼的时候，慕远之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半，他声音淡然道：“如果我发现你没有还，或者卷子在你手上有任何破损，我还会过来找你。” 孙兴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你怎么这样啊！” “嘘……”慕远之轻声的样子反而比直接骂她还要吓人，他拿出手机比了一下，“我正在录音，你的哭声这么难听，多有损你的形象啊。” 孙兴若吓得被口水呛到，倒是不哭了，而是一个劲地咳嗽。 慕远之解开屏锁，给她看了下录音的片段：“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听好。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去做，我就把录音传到广播室公放，让全十一中的人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 孙兴若捂着嘴直点头。 “我建议你转学，或者去分校都随便你，但是不要留在十一中本部 ，不要出现在我和我同桌的视线范围里。就……” 慕远之顿了一下，“一星期之内吧，期中考试你也别考了，给学校省点卷子纸，也给我舅舅减轻点工作负担……你说有我这么个亲戚帮忙，多幸福啊，我都羡慕他，你说是不是？” 孙兴若还是点头。 “ 分卷阅读50 转个学而已，不难吧？相信你能做到。那行，我先回去了，你也抓紧时间上课吧，虽然让你旷课挺不好意思的，但谁让你招惹我同桌了呢？” 孙兴若擦了下鼻子，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你就那么喜欢司恒！” 慕远之把烟捻在垃圾桶上，然后扔掉，一脸“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还用问”的样子：“不然我找你干嘛？” “你、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你是个小偷，还贼喊捉贼的那种……能别说了吗，这过堂风还挺大。记住我说过的话，再见同学。” 慕远之转身就走了。孙兴若一个人站在楼下的风口中很久都没离开。 *** 慕远之学会抽烟是在十三岁那年，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好奇罢了。看初中那些不良们整天跑到厕所偷偷抽，然后被教导主任抓到通报批评。他就想，这玩意真的像毒品那样让人上瘾？ 他在网上搜索了吸烟的正确方法，然后采访资深烟民，拿零用钱买了一包黄鹤楼。 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烟倒是一口就会抽了，但味道难闻呛嗓子，女生传阅的那些言情小说里描述的烟草味一点都不好闻。 这烟味难道和厕所味结合起来会产生什么令人着迷的气息吗？真是不懂学校里的那群男生。 后来还是程钰解了他的疑惑，他说：“他们要的就是那种偷偷摸摸的刺激。你想，在厕所干别的也不方便啊。” 慕远之随后就把黄鹤楼和打火机转手便宜卖给班里一个烟瘾很大的同学。 今天去女生宿舍楼的路上，他在玻璃的反光里看到自己的形象实在是太正面了，一点都不像去威胁人的。 如果孙兴若是个男生，他直接就让拳头说话。女生的话，打她骂她都不太合适吧？慕远之灵光一现决定去超市买包烟。 效果果然令人惊喜，孙兴若同学就差撒腿报警了。 慕远之把手里剩下的整包烟和打火机扔进垃圾桶，闻了下自己身上的烟味，皱了皱眉头，决定翻墙出校门，先回家洗个澡再回来吧。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司恒给他发来的微信： 【肖乐乐说你生病了？来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哪里不舒服？】 他笑了笑：【回家洗个澡，一会儿再回来。】 司恒：【……所以你是得了无论如何都想逃课的病？】 第28章 戒糖 下课时，李东升把司恒叫到走廊： “司恒，孙兴若现在已经从你的宿舍搬走了，接下来她可能会转校。这事我先告诉你一声，你知道就行，之后的事情都不用你管。好好上课。” 司恒看李东升的样子，可能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是梁笑笑男朋友这件事。 不知道最好，突然和班主任扯上了亲戚关系，这叫什么事啊？私下如果见到他，该叫李老师，还是……算了，不要深想，他和梁笑笑都没结婚，她纠结这事也太早了。 “好的李老师，我知道了。”司恒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我有个问题可以问吗？” “你说。” “你怎么相信我没有偷孙兴若的手机？” 就算他是梁笑笑的男朋友，也不代表他像司恒亲爹一样无条件信任她。 李东升可能有他自己的打算，但司恒要听听他的理由，至少，表面的理由。 李东升轻笑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因为我太了解你们这群学生了。” 司恒：“？” “当孙兴若跟我说，她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在说谎话。” 他摇摇头，继续说，“我是你们班主任，你们什么样我会不知道吗，恨不得洗澡睡觉都抱着手机玩，怎么会在我没有强制要求的前提下把手机开飞行呢？孙兴若虽然成绩还可以，但她也是个手机不离手、一堂课能看八百遍的同学，要她不上网，还是主动不上网，真挺难的。” 司恒：“……”原来是这样。 不是类似“老师相信你”这样漂亮而虚伪的话，李东升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得出的结论。 司恒这次是真心笑了起来：“老师，当你学生还是挺好的。” 李东升抱着手里的教案走了，走之前说：“那就用成绩回报老师，回去上课吧。” 司恒在 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才看到孙兴若回教室，她眼睛红红，神情惶恐，进门第一眼就是看向司恒这里，然后仓促地回到座位……可怜见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梁笑笑吓傻了。 她的那帮朋友过去把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打听她的情况。 孙兴若一边说一边收拾书包：“没什么，我妈觉得我班里的氛围不适合我学习，说我成绩下降了。” 她没说几句就哭了：“我可能会转学。” 其他人没痛没痒地安慰了几句，孙兴若快速把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逃命似的离开了。 第四节课刚开始的时候，慕远之回来了。但没多久，他就被李东升叫去训话——无缘无故旷两节课，免不了到外面的操场 分卷阅读51 跑圈。 司恒中午午休的时候回到宿舍时，孙兴若的床铺已经空了，连个垃圾都没落下，走得干干净净。 司恒换了睡衣，洗完漱爬上梯子，忽然看见床上放着一叠折了两折的卷子纸。 她连忙打开，竟然真的是慕远之给她的卷子！ 她大喜过望，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稳住身体后，趴到床上。 难道是孙兴若良心发现……不、这不可能，那么只有一个人会知道这件事。 司恒拿出手机，想问慕远之今早逃课是不是就是去堵孙兴若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给他发了个呲牙咧嘴笑的表情。 没过多久，慕远之给她回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 秦婉婷看到司恒的样子：“孙兴若走了能给你开心成这样？” 司恒：“难道你不开心吗？” 秦婉婷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开心！开心死了！连空气都新鲜了。” 孙兴若走后，司恒就再也没看到过这个人。虽然李东升说过她会转学，没想到会这么快。 司恒问了小宁，小宁说孙兴若转到了十一中的南校区。 司恒：【有找梁笑笑的麻烦吗？】 小宁：【老大找他们麻烦还差不多。】 司很：【梁笑笑到底有多牛逼？】 小宁秒回一个彩虹屁：【老大是神。】 司恒：…… 司恒能想象到一本正经的小宁是怎么打出这几个字的…… 没了这个碍眼的人，司恒花着四人间的钱，和谷争一起享受着二人间的待遇，秦婉婷只在每天中午回来睡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两人都是平时没事就学习的习惯，住在一起不要太和谐。 司恒心情大好，孙兴若不在的当晚，订了烧烤外卖请谷争吃，热烈庆祝烦人精不在的第一天。 *** 慕远之这边，刚跑完操场，就被老同学堵住了。 程钰上来就给他一拳：“你他妈故意的吧。” 慕远之知道纸包不住火的道理，运动会一报名，程钰自然知道司恒的名字不叫谷争。 “你不会告诉我，你把情书送出去了吧？”慕远之可不会认为程钰真的按他说的不去追司恒，但这么长时间都没动作，只能是写情书了，然后惨被拒绝，“我早跟你说了，不要早恋，你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口口声声不要早恋，你自己怎么不做到？我这就去告诉你舅舅，把你和你同桌分开！” 慕远之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筋骨：“哎，我说程钰，你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啊。你追司恒，那也是被拒的命。” “卧槽了，你特么怎么知道？” “因为我同桌肯定是喜欢我啊。”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别废话。”程钰指着他，“咱俩打一架。” 十分钟后，程钰被慕远之按在地上。 程钰单知道慕远之成绩厉害，没想到打架也没输，他怎么不上天呢！ 程钰竖起了投降的小白旗。 慕远之这货没打算轻易放过他：“还告诉我舅吗？” “你给我钱我都不告诉。”程钰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本来对司恒也只是见那啥起意。只是对慕远之这种行为很不满，找他发发火。 程钰拍了下慕远之胳膊，让他差不多行了，一个声音从头顶响起来：“给你一百万你都不告诉吗？” 慕远之和程钰双双回头。 李东升抱着手臂看他俩一上一下的姿势。 慕远之手一松，程钰立刻跳起来：“我说我说！慕远之暗恋我好多年了！” 他说完就逃离了现场。 李东升：“……慕远之，你精力挺充沛啊，跑了一节课操场都没耗尽你的体力，竟然还能打架，我真是小瞧你了。怎么着？你的石膏拆掉之后封印就解除了？” 李东升本来想叫慕远之一起去吃饭，大老远就看到他和十一班的男同学拳打脚踢。 慕远之有点喘，摆了下手：“没有的事，是程钰太菜了。” “远哥真是谦虚。” “哎，李东升，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小舅妈受得了你吗？” “我对她当然和对你不一样。”李东升疑惑地转头问道，“怎么突然提起笑笑？” 慕远之买了瓶水，刚跑完步又打个架，他有些口渴：“我今天在校门口遇见小舅妈。怎么，你出轨了？” “以前也没见过你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啊。” “我就你这么一个舅舅，不关心你关心谁？” “少来这套。”李东升拦住他，“走这边，今天去食堂吃饭，以后也你别来我家了。” 慕远之挑眉道：“……我刚夸了你，得到的就是这种待遇？” “不是，家里在装修，要改成你小舅妈喜欢的那种风格。以后她很可能来我这里住，你要是好意思继续在我这蹭饭，我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毕竟我也就你这么一个外甥。” “……” *** 运动会的余波散尽之后，期中考试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和班里大多数同班同学选择学文不一样，司恒不知道她该学文还是学理 分卷阅读52 ，因为她各科都很平均，嗯，除了数学。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花在理科上的时间要比她花在文科上的时间多很多。 政史地的课堂上听一遍，自习课上背一遍，习题做一遍，她基本就能答得不错。这归功于她文科基础好，以及记忆力不错。 但理综那些科目，课上听一遍只能懂个八成，把理论全都搞懂，花费的时间是无穷大。做习题再碰到几个地狱级别的，真不用睡觉了。 即使慕远之会教她，也不代表她就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在考场上对着理化生卷子下笔如有神。司恒真不愿意承认这是智商的问题。 但要她放弃学理，放弃分文理班时，和慕远之分在同一个班的机会，也很不甘心。即使这个机会太小——十一班的理科生太强了，一分能区分出五到十名同学。 司恒在理科排名成绩单上看过，她的分数勘勘在年级前一百的尾巴上吊着，根本碰不到实验班的大门。 而慕远之在临近考试前，也不做手上的竞赛题了，开始复习文科的知识点。 “这个时候看文科，你的竞赛怎么办？” 慕远之之前已经通过了预赛，这周就要参加决赛，正好和期中考试一前一后。期中考试的难度肯定是第一次月考不能比的（十一中的期中考试范围相当于大半本书的重点），司恒担心他的脑容量到底够不够。 结果慕同学是这样回答的：“做了那么多竞赛题，看点简单的换换脑子，全当放松了。”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司恒：“所以，你都能拿到名次？” 慕远之这次没有肯定地打包票，而是含蓄地说：“等成绩出来你就知道了。” 司恒也不知道心里是高兴还是失落，如果他竞赛考第一名，是不是明年就可以上大学了？她还要在高中读两年。 “啊，我想起来……”慕远之正在写字的手滞了一下：“司恒，你上次给我的笔用完了，再送我一个吧？” “……”突然不是很想送呢。 第29章 戒糖 期中考试很快就过去了，慕远之毫不意外地拿到了第一，而且，这次，他是理科文科总成绩三项第一，在三张总排名成绩单的顶峰上一览众山小。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的理科第二是上次还徘徊在三十名的程钰。 蒋双临是第四，第三是入学成绩第一的那位陈子航。 单看这几个人就知道，十一班的竞争有多么激烈，没有谁是永远第一的存在，一分之差就决定了谁的排名更高。 慕远之这个怪物级的不算在里面。 就在大家算着期中考试成绩的时候，这一届的物理竞赛决赛也出了结果，慕远之以全国第一名被选入国家集训队，备战国际物理奥林匹克竞赛。 司恒从头到尾都没有从慕远之那里听到任何有关竞赛的事，都是老师和同学传出来的。 他只是和其他同学一样，在一次重大的考试之后进行短暂的总结与休息，养精蓄锐准备下一次测试。 *** 司恒拿着成绩单，在放学后去找李东升。 虽然放学了，李东升所在的数学组办公室还有一半的老师没有回家，大部分也都是在给同学讲解题目。 相比之下，李东升还算是比较闲的，因为他教的是九班和十班，这两个差生班级几乎不会在课下找他问问题。 所以大多数时间，司恒看到他的时候，他都在打电话。 以前司恒还怀疑电话那边是不是真的是他女朋友，有必要这么粘人吗？还是查岗？ 凭良心说，李东升的颜值在整个十一中的教师团队里，确实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连蒋双临那个颜控都说他长得帅。 梁笑笑那张脸，要是配个秃顶大肚子抱着枸杞保温杯的老男人，司恒才是真要吐血。 想到这，司恒往李东升的玻璃杯里看了眼：以前没注意，现在看来，幸好没有枸杞。可见李东升不是个相信伪科学的养生迷信患者。 而且，司恒注意到，总是有女老师女学生过来找他问问题，学生问他数学题目也就算了，她曾经见过别班的历史老师在和他讨论什么古代水利工程和现代的区别。 李东升倒是态度端正，有问必答，风度大气，但自从司恒知道他是梁笑笑的男朋友，她就怎么看怎么别扭。别扭之后她又想：这特么关她屁事啊！ 梁笑笑情敌再多，那也是她自找的。 不管了，反正对她来说，妈只有一个，后爹是谁不重要了。 这会儿，司恒刚进门，被一个脚速飞快的女同学插队，女同学拿着期中考试的卷子，直接找到李东升：“李老师，我班数学老师已经被包围了，可不可以问你呀？” 李东升对手机说了几句话就挂了：“可以，哪道题？” 女同学指着期中考试最后一道大题，从最简单的勾股定理一直问到函数，李东升简直快要把一学期的课给她顺了一遍，顺带帮她复习了初中数学。女同学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连秦婉婷都知道的知识点，她怎么会不知道。 真亏得李东升能有这种耐心，也是服了。 分卷阅读53 司恒对此表示无语。办公室里闹哄哄的，各种讲解声和交谈声此起彼伏，她觉得头疼，索性站到门外等着。 没过多久，李东升的手机又响了，跟女同学说了声抱歉，然后他的声音徒然由严肃认真变得温柔磁性：“今天要晚点回去了，你先吃，不用等我……嗯，让燕姨给你做点饭，我回去之后再一起吃？不用接，我今天开车了。” 司恒：“……” 原来梁笑笑谈起恋爱来也不像女强人那样独断专横嘛。 司恒有点想笑，又用手指强行拉下嘴角——不能笑。 没说几句，李东升挂掉电话，看到门口司恒的身影，又给女同学讲了一分钟不到的题目：“抱歉同学，明天你自习的时候再来找我吧，我有点事。” 女同学对他道了谢，娇羞地走了。 司恒对着天花板白了一眼，迈进办公室：“老师，我想了解一下保送的事。” 李东升挑了下眉：“保送？可以啊。” “我想知道文科类的保送都有哪些。” “你想要学文？”李东升点点头，让她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确实，你的文科成绩要比理科好一些。是觉得理科学起来比较吃力？现在是基础阶段，不用太着急。” 司恒念的初中是一个美名其曰贵族式学校，不太在乎成绩，英语口语倒是个顶个的溜。校内的学生都是为了高中出国混文凭的那种，对理科自然不太上心。她甚至不知道竞赛这回事，以为考年级前几名就万事大吉了。 她爸对她的要求也就是国内的成绩随便考考，高中送她出国，直接在国外上大学，学得好就随她学，学得不好就回国直接继承家业。 目标是清晰的，奈何造化弄人。 司恒这一放松，就与同龄人差下了不可弥补的距离。她这个时候要竞争理科竞赛，那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司恒拿出成绩单给李东升看：“我的目标是考T大，凭我目前的理科成绩，也就能进个211，还是保证成绩不下滑的前提下。如果到了高二跟不上，高三也不能保证一步登天。” 李东升却问道：“为什么这么执着T大？” “因为T大是最好的大学啊。”司恒理所应当地说。 最好的慕远之一定会上最好的大学，司恒也不能落后太多不是？ 李东升若有所思：“从成绩来看，我也建议你学文。但是你到底想过今后要从事什么职业没有？大多数专业，都是需要学理才能报的。比如说，你要学临床医学的话，就不能学文。学理科，选择会更多。”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这个是各大高校录取分数线，你先回去看一下。” 司恒抱着一大厚本书，从李东升的办公室回到宿舍。 一路上，她又想起了李东升的话。 想要保送，除了学校提供的优秀生名额，参加竞赛只有理科那四项，外加一个信息学是面向计算机程序的。 文科想要保送，只能参加外语竞赛。先不说外语竞赛的难度，就算保送上了，也只能读相关外语专业。若不是真的要以外语谋生，还不如直接参加高考。 现在考虑学文理其实是有点早的，但其实，一个学生真正想学哪一科，早就在心里下了结论。 喜欢和不喜欢，是一目了然的事。 司恒正在翻T大的近三年专业录取分数线，谷争也搬椅子过来。 谷争这次的期中考试理科考的很好，能进年级前五十，虽然综合成绩下降一丢丢，但仍然排在司恒的后面，在班级里是第三的位置。 在吊车尾的班级就只有这一点好处：不管成绩有多糟糕，她们这种学习不错的学生总是有种“我还行”的错觉，无形中增强了学习的自信心。气氛没有十一班那么压抑。 “司恒，你难道要学文科吗？” 司恒叹了口气：“我也在纠结，我要是有你理科的成绩，我也会学理。” 谷争也唉声叹气：“咱班没几个人学理，到时候分班我就要离开你和婷婷了。” 谷争是属于那种天生学理的人，就像司恒更适合学文一样，谷争在文科上更吃力一点。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个人能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其实早就注定好了。 但司恒还是想在这个范围内争取到最高值。 如果她注定会和慕远之分开两年，那她也要在两年之后和他上同一所大学。 秦婉婷听见她们的话，放下素描笔，她明天要去参加个比赛，从学校出发会比较方便，晚上就留在宿舍住了：“司恒要学文吗？太好啦！这回没有人跟我抢着坐你同桌了。” “还没有定下来。”司恒现在一想文理分班的事脑阔就疼。 “这有什么犹豫的，你文科排在年级前十。不算慕远之和蒋双临那两个将来学理的，你名次会更靠前。” 司恒：“婷婷，你要考哪个大学？” “T大美院。”她指了指班级成绩单上自己的分数，“这次我可答应李哥了，各科分数都过了美院历年文化课分数线。” 以秦婉婷的专业成绩，只要文化课跟得上，是比司恒更有可能考上T大的。 司恒想了想：“那我哥呢？借 分卷阅读54 他三百分他也考不上T大啊。” “虽然我是你嫂子，但我也要说……”秦婉婷撩了下头发，“男人哪有前途重要。” 司恒觉得膝盖上狠狠地中了一箭。 谷争抱着小脑袋：“完了完了，我肯定是考不上T大的。” 秦婉婷摸着她的头发：“小谷加油，姐先替你看看T大的风景啊。” 第二天一上学，就听肖乐乐回头跟慕远之唠嗑。 慕远之最近十分刻苦，连早自习都按时按点地过来了，但也不过是将睡觉的地点从家搬到了教室。 他从家里带来一个记忆枕（司恒曾经在他卧室里见过），说是对颈椎好。还把这个东西推荐给了其他在课堂上睡回笼觉的同学。 可惜的是，大多数同学的记忆枕都被老师没收了，除了慕远之的。 这时，他已经摆好了要睡觉的姿势，耳麦戴在头上也挡不住肖乐乐一个劲地在他前面叭叭叭：“远哥，听说你拒绝了K大少年班？！你是疯了吗？那可是和T大不相上下的K大啊！有个叫齐什么的物理学家不就是K大的嘛。” 司恒还不知道这事，也扭头瞪着她同桌。 慕远之扒开掉肖乐乐放在他额头上的爪子：“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昨天才说的事，今早你就知道了？” 肖乐乐无比自豪道：“我路过十一班的时候偷听的。哎，别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不去啊？” 慕远之半睁着眼睛，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了，随口应付他：“我学艺不精，还不足以去上大学。” 肖乐乐撇嘴：“你学艺还不精？那我们这些人都应该重念小学了。我有个四年级的侄子，他做那小学奥数题，题干我都读不明白……我去，远哥你这就睡着了？我说话比英语老师还催眠吗？” 慕远之睡了一个早自习醒来之后，去洗手间洗了个脸，回座位时总算精神不少。 司恒拉过他，直接问道：“你怎么不去K大少年班？” 她可不信什么学艺不精的鬼话。 “K大离家太远，而且……”慕远之眼睛一抬，有光闪了一下，“你不是要上T大吗？” 第30章 戒糖 时间回到昨晚。慕家。 李初阳挂了李东升的电话，直奔慕远之的卧室：“慕远之，听说你拒绝了K大少年班？我和你爸工作是忙，但你连商量都不商量一声，就这么给拒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慕远之摘掉耳机：“妈，我的目标是哈佛，K大少年班不适合我。” 李初阳的气焰小了一点：“哈佛？你不要太异想天开，进哈佛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不仅仅会考试就够的。要我说，还不如先上K大，然后申请交换。” “妈，就算我去不了哈佛，我也是要去T大的。” “你这孩子，K大哪比T大差？我就是K大的！” “想让我当你学弟啊？可我舅舅也想让我当他学弟，要不你俩先battle一下？”慕远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初阳气笑了，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摆你个头。” 慕远之手指在空中划了两道杠：“争取哈佛，T大保底怎么样 ？” “行，以后再有这种事先告诉我一声。你小子，越来越独。”李初阳刚要走，又回来，“上次你领回家那个小姑娘，她学习怎么样啊？” 慕远之把成绩单拿了出来，指了一下：“我班第二，文科前十，将来要学文科吧。” “哦……”李初阳这声哦出了好几道弯，“儿子，你这么拼命学文科，该不会……” 慕远之笑了起来：“李法官，你也太八卦了，我学文只是因为舅舅让我学，要不然他就把我座位放到第一排，你知道吧，就是每个班级都有的那种讲台旁边的VIP专座。” 李初阳不想大事小事都去和李东升求证，但她相信儿子不会蠢到用那种问两句就会被戳穿的谎言来骗她：“所以你以后不会学文？” 慕远之没有急于否认：“诶？那可不一定，万一我发现了学文的乐趣呢？以后的事，没有准的。” 李初阳眯着眼睛点点头，她走出慕远之的卧室，拉着慕绍先把他的话重复一遍：“你儿子应该没早恋吧？” 慕绍先思忖了一下：“这小子放的**太多了，越是看似无罪，他越是有嫌疑，但现在没有实际性证据。” 李初阳：“靠，不就早个恋吗，他至于这么瞒着。” 慕绍先：“等着吧，早晚让他露出尾巴。” *** K大在知名度上虽然比不上T大，但在理工科上来说，是比T大还要有实力的。 至于综合实力为什么赶不上T大，那是T大是综合性大学，文理类专业发展平均，那几个热门专业个个都是全国重点，K大除了理工科，其他就没那么有优势了。 就像肖乐乐说的，K大的知名校友以及国际上的奖项都要在国内各高校遥遥领先。 所以慕远之放弃K大少年班，不说是疯了，也已经弃疗了。 司恒问：“但T大应该也给你优惠了吧？” “T大要的物理专业，我不想学这个。” “但凭你 分卷阅读55 的成绩，你也可以跟他们提条件。” 慕远之似笑非笑地看她：“怎么？你就这么想要我走？” “……当然不是了。”司恒的语气弱了下去。 在不知道慕远之拒绝K大之前，她以为他一定会去T大，想过慕远之因为她的原因不去入学，但这种自私的想法，在得知慕远之真的选择不去K大之后，司恒反而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她不想成为阻碍别人前进的因素，不管这个因素是什么，尤其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慕远之。 “真的没办法了吗？” 慕远之叹了口气：“其实前面都是借口，我真正想的是……” 司恒看着少年认真的眼睛。 慕远之：“我这次参加的是物理竞赛，我想，明年再参加一次数学竞赛。到了大学，就不想弄这些东西了。你知道吗，李东升就是在我这个年级拿了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冠军，我也不能输给他吧？我不仅不输给他，我还有物理奖。牛逼吧？” “……”再次感叹，学霸的思路真不是她等凡人能够揣测的。 司恒：“好吧。” 慕远之看他同桌总算是相信了这个说法，心里松了一口气。 虽然司恒占了原因中的一大部分，他确实不愿意只和她坐同桌短短几个月，他已经白纸黑字写过永远坐她同桌，即使永远两字不能完全兑现，他也要尽最大的可能来弥补。 这没什么可惜的，如果有人问他，人活一世，什么最重要，慕远之的回答是，时间最重要。但如何定义这里的时间？每个人都不一样。 对肖乐乐来说，游戏最重要，对秦婉婷来说，画画更重要，对程钰来说，妹子更重要，对蒋双临来说，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而对慕远之来说，某个人最重要——学业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用这些换取一些东西，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 期中考试的结束意味着什么？ 在十一中，意味着以期中考试为开端，昭示了每周都会有一个小规模的考试，每月有一个大规模的考试。 九班也不例外，成绩再差，也会为考试发愁。值得一提的是，九班这次的平均分终于不是垫底了，而是荣升了倒数第二，这简直是一个质的飞跃。可把秦婉婷牛逼坏了，比隔壁十一班都要扬眉吐气的样子。 “我以后参加年级班干部会议总算不用低着头了。” “您平时也没低调过啊。”肖乐乐在旁边补了一句。 就在大家为卷子叫苦连天的时候，肖乐乐带来一个新消息，说是最近班里会转来一个转校生。 这转学生原本是应该会去十班，但因为九班走了一个孙兴若，为了补这个空子，就安排来九班了。 大家对这个转学生兴趣很大，积极向班主任打听转学生户口。 李东升却对此讳莫如深：“下周一不就知道了？” “至少让我们知道是男是女吧？” “男的。” “打扰了。” 满心期待会是个女生的男同学们大失所望——转学生是啥，能吃吗，no cares。 司恒倒是希望转学生是男的挺好，至少不会多个情敌什么的。 本来秦婉婷作为八卦小能手和名义上的班长，她会是第一个知道转学生长了几只眼睛的人。但她最近去外地培训，班里的事现在由副班长接手。 可副班长是叫冯时的佛系boy，整天坐在靠窗一列最后的座位上两耳不闻窗外事地……睡觉。第一个找慕远之要记忆枕链接的就是他。 他常常与慕远之在班级的两个角落互相辉映，成为每节课上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一道风景。 同学们都很感谢冯时，有了他，凡是老师想要点名的时候，第一个被叫的就是他（慕远之因为每次都能回答出问题，老师反而不管了）。 冯时成为班干部实属巧合，幸好他只是个副级领导，平时所有的事都被他的上级秦婉婷同学包揽了，他乐得轻松。 可现在秦婉婷走了，他每天都被琐事烦得很暴躁，没人敢去打扰他。 冯时也是个竞赛选手，他是写代码的，虽然没慕远之那么全能，但也是进了决赛的人。不出意外的话，高二就能保送。因此他更加光明正大地睡了，就差把床搬进来。 某天一个早自习课。大家正在疯狂补作业。李东升带着一个人走进来，大家还沉迷在抄作业大业中。 李东升敲了下黑板：“大家的笔先停一下。” 司恒正戴着耳机做英语听力的最后一道选择，不集中精力还要倒回去重听一遍，她头也没抬，反正班主任每天说的话都与她无关。 但班里的氛围有点不太对劲，有些过于寂静了，每次九班有这种氛围，都代表了有大事发生。比如一次突如其来的随堂测试，或者某科老师占用自习。 司恒也没什么所谓，她旁边慕远之更是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换。 李东升：“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大家以后好好相处。”又对转学生说，“介绍一下自己。” 男生的声音是那种已经经过变声期后的低沉，他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司敏。” 全班： 分卷阅读56 “……” 司恒一瞬间觉得自己耳朵里的英语听力混进了不该出现在此刻的两个音节。 她皱着眉，缓慢地抬起眼睛——看见了绝不应该出现在眼前的那个人。 司敏的个子已经一米八了，和李东升站在一起一样高，他一只手把书包甩在肩上，一只手插在裤兜里，黑色圆领卫衣和牛仔裤，头发还是之前的短寸，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了十一中的原因，看着好像少了那么一点不良的劲儿。 司恒本以为，在发现她的班主任是她亲妈的男朋友之后，已经没有什么事会令她惊讶的了。 但司敏的存在教育了她：生活到处都是惊吓。你以为这个时候面临的是不能超越的高峰，谁知未来还有更打脸的。 李东升指着孙兴若的位置：“司敏同学先坐在第四排那里。” 司敏把肩上的书包甩下来，手里拽着一边肩带，一步一步地走过了孙兴若的位置，直接在慕远之身边停下，他敲了敲桌子：“同学，醒一醒。” 司恒一下站了起来，冷着声音道：“你的座位在前面。” 司敏没理她，继续看着慕远之。 慕远之从梦里悠悠醒来，看了他一眼，换了个角度继续睡。 班里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全都看着五中校霸和十一中学霸历史性会晤。 司敏倒是没有继续叫他，而是问李东升：“老师，我新来的不懂，十一中的学生上课可以睡觉吗？” 还没等李东升回答，司恒说：“如果你考了年级第一，你也可以。” 司敏转过头，终于看了一眼妹妹，表情没啥太大波动，手指点了点她，没跟她说话，而是把书包扔在秦婉婷的桌子上：“老师，我先坐班长这里吧，等她回来我再搬走。” 李东升看到孙兴若的同桌一个劲儿地点头跟他暗示，他想还是不要吓到女同学，委屈一下肖乐乐吧，于是点了下头。 肖乐乐诚惶诚恐地给他让了位置，回想着平时是不是和班长抬杠抬得太熟练，班长气不过把她男朋友叫来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他真是看错人了！秦婉婷竟然是这种不顾同桌情谊的小人！ 司敏大长腿一迈，直接坐在秦婉婷的座位上，抬头看着司恒：“站着干嘛啊？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司恒先是：“……”又是：“？？？” 第31章 戒糖 九班从未有过这么安静的早自习，从来没有过。 所有人翻书和写字的动作像是被按了慢速播放，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声响就被传说中的校霸一拳爆头。 司敏什么都没做，他只是翻了一下秦婉婷的桌洞，小心地将她那些瓶瓶罐罐推在里面——如果掉在地上让秦婉婷发现，会要了他的狗命。 整理完桌洞再整理桌面，把秦婉婷乱糟糟的书码得整整齐齐，最后才趴在桌子上睡觉。 司恒盯着前面的背影，绞尽脑汁地想司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那个再不可思议，都是真相——是梁笑笑派他来的，除了梁笑笑，谁能把五中知名校霸弄到十一中学？ 最匪夷所思的是，司敏竟然也同意了，要知道十一中的校风和司敏八杆子都打不上。 司恒立刻和小宁联系，小宁平时都是秒回她的，这会儿过了一个自习课都没有回微信，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想她起早贪黑才考上十一中，梁笑笑一句话就让司敏转到九班，还有没有天理了！ 慕远之在自习下课的时候醒来，他当然也察觉到事出反常——前几天就已经空了的秦婉婷的座位忽然有人了。 他模糊地跟司恒说：“班长这么快就回来了？” 司恒：“……” 这句话千万不能让秦婉婷听见，让她知道慕远之把司敏那个宽大的背影认成是她，可能会发生校园流血事件。 司恒小声跟他说：“是我哥。” 慕远之回想了下：“我说我怎么觉得睡觉的时候看见他了呢，还以为做梦，还好不是梦，我闲着没事梦见你哥干嘛。” 等等，不是梦的话，岂不是…… 司恒：“我建议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不用了，我已经清醒了。” 过了一会儿，慕远之说：“是我小舅妈？” 司恒视死如归地点头。 慕远之伸了个懒腰：“不得不说，小舅妈是真的牛。” 把司敏调到十一中，至少班里的人就不会欺负司恒了，就是苦了九班的同学和老师，以及…… 慕远之的手指放在桌面上点了几下，这不是更有趣了？ 一个自习的时间，五中校霸到高一九班借读的事情传遍了每一个班级和微信群。 许久没有更新过的校园论坛置顶了一条红色标题，帖子名为：【惊！原五中校霸司敏转到我校】 1L：据可靠消息，司敏能来十一中是靠某位大佬，但只是借读，他学籍还在五中。 2L：瑟瑟发抖.jpg 3L：放心，他不敢在十一中惹事，否则校长也不会不管的。再说，要祸害也只是祸害九班。略略略～ 87L：他又 分卷阅读57 没有三头六臂，怕他做什么…… 88L：楼上一看就是高一的。 124L：我就在九班，现在大佬正在睡觉，我们下课都不敢出声，妈妈救我TT 245L：如果我发眨眼的表情，说明我被绑架了，大家校友一场，帮我报个警，我桌子上那些卷子你们谁爱做就拿走吧。 355L：我同学给我发来校霸的照片，你别说，还挺帅的，和慕远之是不同的类型，我喜欢。 356L：楼上村网通，校霸女朋友是秦婉婷，九班班长，当初竞选校花的时候惜败蒋双临的那个女生。 357L：谁选的校花，怎么没通知我！ …… 司敏在 第一节课上课的时候终于抬起了高贵的头颅。 他第一件事就是翻手机，看到了司恒给他发的N条微信： 司恒：【哥，我真的不用你来罩着我，回你的五中吧，梁笑笑那边我去跟她说。】 司恒：【十一中不适合你！】 司恒：【你竟然就这么把你那帮兄弟抛弃了？！】 司敏活动了一下因为趴桌子睡觉而僵硬的颈椎，在手机上慢慢打出六个字： 【我是来学习的。】 司恒看到这条回复差点一口老血吐在司敏的寸头上——好，就当你是来学习的！ 司恒：【别怪我没有告诉你，十一中的教学进度很快，你跟不上。】 司敏：【你忘了吗，我是从高二留级下来的，高一的内容我听过。】 司恒：【……说什么你都不肯走了？】 司敏：【你就这么嫉妒你哥的智慧，怕我在成绩上超越你啊？】 司恒：【行吧，当我啥都没说。】 司敏：【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就在这时，生物老师找人回答问题，司敏把手举到头顶，积极地道：“老师，这道题我会。” 生物老师推了一下眼镜：“那就请新同学回答一下。” 司敏站起来，声音漫不经心，但竟然真的答对了。 生物老师表示欣慰，夸了他几句：“你们都要向司敏同学学习，尤其是你，肖乐乐，上次生物你竟然考了个位数。真是人才。” 肖乐乐的黑脸由白转红。 司敏坐下拿出手机打字：【十一中的课，也就这样吧。】 司恒：…… 司恒盯着司敏的后脑勺，白了一眼。她又给小宁发微信：【把梁笑笑的联系方式给我。】 *** “这么快就猜出来是我让他去的？” 电话那边梁笑笑的声音竟有些轻快。 司恒扶着墙，多次强调：“真的不需要。” “是那孩子自己提出来的。” “啊？”司恒肚子里一大推话说不出去了，“为什么？” 梁笑笑：“你和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这种话不应该问我。先挂了，手下的人还在等我开会。” “……” “对了，这周末出来一趟，我请你吃饭，到时候会让宁宁接你去……就我和你两个人。” 没等司恒同意与否，梁笑笑那边自顾自地结束了通话。司恒啧了一声，回了教室。 刚进门，看到司敏正在回头和慕远之说着什么，司恒扶额，快步走回座位。 “司敏，你干嘛呢？” 司敏抬了抬眼皮：“我在请教问题啊。” “啊？”司恒低头一看，他确实拿着秦婉婷卷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司敏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我说你，怎么喊你哥名字呢？懂点礼貌。” 司恒不想说话，并开始自闭。 没过多久，秦婉婷也从千里之外听说了这一爆炸性新闻。第一件事就是给司敏发视频通话。 “我的粉底液、保湿霜、防晒霜、卸妆水，你千万不要碰，否则你死了！” 司敏掏着耳朵：“知道。” “还有，千万别给我这个班长丢脸，敢砸我的招牌，立刻滚回你的五中！” 司敏：“你们一个个的，我都是为了学习才来的好伐。” 秦婉婷：“……挂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司敏要和司恒一起吃饭，被司恒无情拒绝：“我要和谷争吃饭，你别靠近她，吓到同学不好吧。” 司敏：“这都是偏见，她要是看到我温和的灵魂，就知道我有多么脆弱了。” 司恒做呕吐状，拉着谷争跑了。 司敏刚要追上，脚步一顿，手臂搭上旁边人的肩膀：“兄弟，一起吃饭？” 慕远之看了眼肩上的手：“可以啊。” *** 司敏是从秦婉婷嘴里得知孙兴若怎么欺负司恒的。 虽然嘴上总说司恒怂，但欺负到她头上时，司敏还是相信她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毕竟是他司敏的妹妹。 但他低估了重点学校学生折磨人的手段，竟然比他们这种靠拳头说话的垃圾学校还要令人感到恶心。 如果不是梁笑笑出马，司敏也不能保证他一个无权无势的未成年能不能解决好这件事。 司敏很早就拿到梁笑笑的微信了，是她在一年半之前主动 分卷阅读58 加的他。 当时梁笑笑在国外，小宁在国内的外地没有及时赶来，司敏和司恒这兄妹俩可以算是举目无亲，最缺的就是钱了。 尤其是司敏，新学期的学费都没着落，虽然他不怎么爱上学，但高中都没毕业就出去混，在芸陵市，肯定连刷盘子的工作都难找。 就在这时，梁笑笑找到他，给他一笔数目不少的钱，名义上是让他照顾司恒。 出于从小家境优渥带来的傲气，司敏本来还犹豫了一下，不能花前后妈的臭钱。但司恒那个时候高烧不退，每天都在医院输液化验，容不得他半点挑剔，也就为五百万斗米折了腰。 手机事件再次证明了，梁笑笑不仅仅是有钱而已，不足半个月，孙家在芸陵市的根基被连地拔起，孙兴若又经历了一次转学，这一转，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司敏找到梁笑笑，主动说了借读十一中的想法，梁笑笑二话不说，下周就给他办了手续。 于是司敏又疑惑了，他爸当初是怎么娶到这样的女人？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时间回到现在。 司敏之前来过几次十一中，是在高一的时候来这里遛弯的——十一中的球场比五中的好，他经常借套校服就来这里打篮球。 他也吃过十一中食堂的饭，这么形容吧，谁能连续三年吃这个食堂的饭不吐，他就跟谁一姓。 司敏和慕远之各自打了饭，面对面坐在一个桌子上。 他单手拉开可乐罐的拉环，看了一眼慕远之，蓦地笑了一下：“慕远之是吧，我真的要表扬你的勇气。” 慕远之喝了一口果汁：“哦？怎么说？” 司敏上身前倾：“你知道，上一个看上我妹的，被我打成什么样吗？” 第32章 戒糖 慕远之怔了一下，然后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司敏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怕你做噩梦。” 慕远之思索片刻，点头道：“多谢哥提醒。” 司敏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反正以后也得叫，和现在叫没区别。”慕远之往嘴里放了块牛肉，慢条斯理地咀嚼。 司敏放下筷子，下一秒抓住慕远之的校服领子：“你别太嚣张。” 慕远之嘴里的肉嚼够十四下才咽下去，眼睛突然往司敏身后一看：“司恒，你哥欺负我。” 司敏手里忽然一松，往后回看——哪有司恒的身影，他被慕远之骗了！ 司敏磨了下后槽牙，看慕远之又喝了口果汁，丝毫没有被他五中校霸的霸气震慑住。 他一边点头一边笑得开怀：“行啊你，真有一套。” 慕远之保持了他一贯的谦虚态度：“还好。” 司敏：“……” *** 司敏在刚来这几天按时按点地上课下课，从没迟到，也没早退。在十一中适应良好，没有一点水土不服。 当然听课是不可能听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听课的，他一般时间都是在玩手机——这已经是一个质的飞跃。 被老师叫到的时候，他态度尤其真诚： “不好意思，这道题我不会做。” “不好意思，老师，我这就把游戏关了。您继续，千万别因为我打扰同学们上课。” “老师，您别生气，要不这样，我罚站一节课，全当给您赔罪了。” 弄得老师们也不知道该是对他放弃还是大发慈悲拯救一把。但集体口碑还是不错的。 你知道，好人做一次坏事那叫堕落，坏人做一次好事，那叫“浪子回头金不换”，比金子还值钱了都，到哪说理去？ 偶尔自习课的时候，他会给司恒发来微信：【好好学习，别再盯着哥了，知道哥帅，但也别耽误成绩。】 司恒只能踹他的椅子或者用笔帽戳他的后背聊表不屑。 十一中的学习生活单调而迅速，在做卷子与改卷子上的错题中度过，不知不觉中，与梁笑笑约饭的日子就要来了。 司恒想了下自己要穿什么衣服过去，梁笑笑要请她去的餐厅，那一定不会是啥苍蝇小馆。 于是，司恒选择了全身牛仔配马丁靴，偏要和梁笑笑对着干。 司恒嚼着泡泡糖，接到了小宁的电话。 吃饭的地点就在十一中附近。还真是一个旋转餐厅。 梁笑笑已经在餐位上等着她，着装依旧是她平时的风格，艳丽、大方、全方位展现她的美。 她没有工作，也没有接电话，托着下巴扭头望着六十八层楼下的风景。 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女子。 服务生将司恒带到梁笑笑面前的时候，她轻轻回头，上下打量了司恒这一身，然后她吹了一声口哨，下巴向对面一扬：“小帅哥，坐这里。” 相比司敏那张和司友龙八成相似的脸，司恒还是更像梁笑笑的，否则真成了一雌雄莫辨的假小子。 司恒口中的泡泡糖“啪”地吹破了，在梁笑笑对面的位置坐下，开始玩手机，用实际行动表明——我对你根本不care。 梁笑笑给司恒递过菜单：“想要吃什么？” 司恒眼睛 分卷阅读59 从手机往上挪了一点点，看到没有一个中国字，且语种也不是英语的全外文菜单，她再次确认了梁笑笑今天不是来讲和的，而是特么的来羞辱她的！ 梁笑笑瞬间反应过来，直接叫来服务生点菜。 司恒却抽出她手里的菜单，跟服务生说：“所有菜品，全都来一份。” 服务生犹豫地看着梁笑笑，梁笑笑也不恼：“全要可以，但你能全都吃完吗？” 司恒歪着脑袋，一字一字地说：“打、包。” “行。”梁笑笑对服务员说，“下单吧。”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司恒在玩消消乐，手机里时不时地传出Amazing、Excellent、Unbelievable等语气夸张的单词，为这份尴尬增添了应景的BGM。 她正等着梁笑笑接下来的尬聊，像是： “最近学习顺利吗？” “同学之间关系还好吗？” 或者： “司敏没在你班捣乱吧？” “钱够不够花？” 等等这些一系列一般父母都会问孩子的高频率语录——司恒常常听到谷争接到父母电话时就是这么说的。 司恒也完全想好了如何冷淡又不失礼貌，疏离而不失高贵的回答。 但她忘了一点，梁笑笑在各种意义上都不是一般人。 最先上来的开胃菜是鳄梨汁虾。司恒将口香糖吐出来，开始品尝美食——虽然梁笑笑很让她没胃口，但她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在她慢悠悠吃完前菜之后，梁笑笑终于开口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你，是我的错。” “梁总是个大忙人，我可以理解。”司恒阴阳怪气地晃着二郎腿。 “我不会说什么‘请你原谅’这种话，错误既已形成，说再多也没用。我只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去补偿。” 司恒从小就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不是所有小孩都是在父母相爱的前提下出生的。 虽然父亲的手下和员工们都不会明面上对司恒和司敏说什么，可这么多年了，该知道的，她全都打听过。 追求过去毫无意义，但，司恒还是想问梁笑笑一句—— “我就是那个错误吗？” 少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好像在问一个无关她自己的问题，只是单纯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但梁笑笑的心里却被激起了千层波浪，比得知司恒父亲去世还要受触动……落地玻璃窗的反光上，梁笑笑仍然是那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的样子，时间缓缓从两人之间流淌，她终于轻声道：“司恒，错的从来不是你。” “哦。”她对这个回答也并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叼着吸管喝橙汁，又点开了手机游戏。 待一套主餐吃完之后，梁笑笑将一份文件从包里拿出来：“我的公司是做投资的，其他行业多少也有涉及。下面是我所有财产，包括动产和不动产。这些只是总计，如果你想看明细，需要过几天才能给你，因为实在太多了。” 司恒觉得很好笑，她难道是来找梁笑笑谈公事的吗，“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跟我炫富？” 梁笑笑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浅浅的笑容：“我想说，如果你将来想要继承我的公司，我可以全都给你。如果想做别的工作，我也会支持你。如果你什么都不做，毕业就想吃喝玩乐，我也可以直接给你股份。当然，不管是处于哪种角度，我建议你最好不要选择最后一种。” “……”司恒翻着这些比刑法还厚的文件，大量的专业术语，她只能看懂大概的数字，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李东升说你不知道怎么选文理，我只是给你参考一下。” 司恒：“今天来找我就是这事？” “对。” 司恒莫名松了一口气，假如梁笑笑真的跟她回忆过去，再装作一副母亲的样子，她可真是受不了。 谈话期间，一套饭后甜点已经上齐，但这些绝不是这家店所有的菜品。 梁笑笑解释：“就算吃不了兜着走，你也兜不了全部，今天先吃这么多，都是这家店的经典，以后你想吃自己过来，或者和朋友一起，我都付过钱了。” 司恒“切”了一声：“说是请我，到最后不还是你说了算？” 梁笑笑：“小孩，我这是在给你省麻烦，你们学校最近不垃圾分类吗？你要真全都带回去，到时候哭的还是你。” 司恒：“……”这个她没法反驳，“如果我说让你带回去呢？” “那我就直接让餐厅送给我公司员工，全当给他们加餐了。他们还会感谢我，更加卖力地给我干活。所以，还不如你自己来吃。” 行吧。 这顿鸿门宴算是平安度过了，梁笑笑开车把她送回学校。她的坐骑换了一辆蓝色的，司恒忍不住问：“你到底有多少辆车？” “想要？等你考了驾照我送你一台新的。” 司恒知道了，梁笑笑是那种“世上没有钱摆不平的事，如果有，再加一个亿”的人。 她撇嘴道：“算了，我不喜欢车。” 梁笑笑：“不喜欢车，喜欢房？” 司恒：“……”看吧，她就说么 分卷阅读60 。 梁笑笑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礼盒：“本来打算你生日再送你的，既然你这么想要，现在就给你吧。” 司恒表示她并不是很想要，但手却诚实地选择接受。哎，她怎么就控制不住这只手呢！ 残留的骨气让她没有当场打来看，而是扔进了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梁笑笑眉眼之间舒展开来，没有笑得太明显。 到了学校，司恒在下车时跟梁笑笑说：“李老师还是挺帅的，你眼光不错。随我。” 她也没看梁笑笑的表情，甩门就走了。 但司恒注意到，梁笑笑的车没有立刻开走。 司恒拎着给谷争带回去的蛋糕甜点，一路哼着歌走回宿舍——总算将了梁笑笑一军。 第33章 戒糖 【我今天跟我妈摊牌】 司恒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跟慕远之通气：【她知道我知道她是你小舅妈了！】 微信发过去之后，司恒看着自己打的话也确实是绕。 过了几分钟，慕远之没有回，而是直接给他发来语音通话。 “怎么说？” 司恒把今天她和梁笑笑的事告诉慕远之。 慕远之：“所以你现在是有房一族，我现在抱你大腿应该来得及吧。” 慕远之那边突然出现个熟悉的声音：“你跟谁打电话呢？” 司恒惊了：“你、和司敏在一起？” “哥约我出来玩玩。” 司恒没注意到慕远之对司敏的新称呼，而是听到手机那边的背景杂音确实是篮球落地的砰砰声。 司敏一听慕远之叫他哥，他就心里发毛，再加上，从他接电话起就一直挂在嘴边的那种……心怀不轨的笑—— 喂，当我不存在？老子还没死呢！还有，我听到了什么？抱大腿？！这小子和司恒之间的对话尺度怎么这么大！我擦。 他一把抢过慕远之的手机，厉声道：“司恒？” 司恒满脸黑线，声音弱弱的：“……哥。” 司敏本来还怀疑，听到妹妹的声音确认了：“我去，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瞎了呢。这头像这么眼熟。哎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一点，不要主动联系男同学。” “司敏同学，你看看日历，现在是20几几年？” “你等会儿……”司敏把球扔到慕远之的胸膛，慕远之一抬手拍到地上弹起，再放在食指上转悠。 司敏指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跟过来，再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你不会也对那小子有意思吧？” “说什么呢，他是我同桌。” 司敏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提高分贝：“司恒，你给我听好，不许早恋，知道吗！” 司恒呵呵冷笑：“要求别人的前提，是不是自己先做到。” “能一样吗？我比你大一岁。再说了……”司敏换了个耳朵接听，“我那不叫早恋，婷婷是我未婚妻。” “司敏，你就是个双标狗。” “我是狗，你是啥？”司敏烦躁地踹了一脚铁丝网，“就这么说定了，你要是敢早恋，我就告诉梁姐，看你还敢这么狂么。” 司恒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怕梁笑笑？哥，你来了十一中之后也堕落了啊，还拿别人来压我，你的王霸之气呢？” 司敏也没被她激怒，直接忽略她后面的话：“你不怕，但她可以直接把你关起来，忘了开学前的事了？” 司恒没话说了，但梁笑笑会禁止她谈恋爱吗？她都没插手她和李东升的事！（虽然她也管不了） “不对啊，你怎么管梁笑笑叫梁姐，那我是你什么人？” “亏你还是文科前十，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当然是……” 司敏嘴里的“外甥女”还没有说出口，司恒就打断道：“行了，你把慕远之的手机还回去。” 司敏这暴脾气，直接关了手机扔到慕远之的包上。 司敏走到球场，慕远之正在投一个三分球。 司敏跨前几步，往上一越，一手将慕远之的球在进篮之前截走，他落地时的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了吱的一声，他笑容满面道：“老弟，我家司恒说了，你就是她同桌，别自作多情了啊。” “我明白……”慕远之叹了口气，“我这就去和她告白，好死了这份心。” 司敏活动着自己的拳头：“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啊。没事，我脾气好，有耐心，哥、教、你。” *** 司恒拆了梁笑笑给她的盒子，盒子包得里三层外三层，但确实精美，她都不舍得用暴力拆掉。 这是一把新钥匙 ，门禁卡上的保护膜还没有撕掉，主门的钥匙崭新得发亮，上面没有一丝划痕。 司恒把盒子前后左右里里外外都翻过了，甚至怀疑盒子里是不是有什么暗格或者机关，但是，都没有，而且这盒子也过于小了—— 梁笑笑这个笨蛋，光给她钥匙不告诉她地址，连房本都没附上，这是真心送礼的态度吗！ 司恒正在考虑再一次被她耍了的可能性。 次日周一开学，司恒把钥匙带到班里。慕远之已经坐到他的座位。 分卷阅读61 他揉着肩膀，好像肌肉痛的样子。 司恒偷偷问他：“你和我哥……玩得开心吗？” 慕远之若无其事道：“挺好的，你哥人不错。” “……是吗。” 司敏还没到，司恒从包里拿出钥匙：“慕远之，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梁笑笑是不是在坑我。” 慕远之叼着一袋牛奶，声音有些含糊：“怎么说？” “她给我钥匙，但是没告诉我地址。” 慕远之眨了下眼睛：“直接管她要不就行了？” 你发现了盲点……但是。 司恒表情为难：“……我不想找她问。” 他自告奋勇：“我帮你问。” “那和我去问也没有区别了。”梁笑笑那种奸诈的人一定会猜到是她指使慕远之的。 慕远之知道她在想什么，等他把面包咽下去，说道：“除非……这是你知道的地方。你想一想你之前住过哪些房子，试着开一下就好了。” 司恒恍然，凭她对梁笑笑微乎其微的了解，她不可能送司恒她自己正用着的房子，要么是全新的，要么是…… 司恒在心里已经确定一个答案。 慕远之看着她的眼睛：“想到了？” 司恒“嗯”了一声，鬼鬼祟祟地看了一圈周围正在抄作业的其他同学，拽着他的袖子，低头在他耳边说：“今晚你陪我去好不好？” “……” 知道司恒没那个意思，但慕远之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还是可耻地想歪了。 他喉结滚动一下：“今晚就去？” 少女清澈的眼睛认真地点头。 慕远之也报以同样的诚挚：“好。” 由此可见，司敏昨天用篮球教育他，不是没有道理的。 *** 出租车停在一个三环的一个别墅区，说是别墅区，其实这里就司恒一家在这住，因为其占地面积在寸土寸金的芸陵市实在很大。 司父破产后，期中一部分被一个买家划走，盖了个高尔夫球场，生意好像意外地好。 但剩下的面积也足够大得令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司恒再次回到这个住了十多年的地方时，却有些陌生了，明明才离开一年多而已。 大门已经换新，应该是梁笑笑找人换的。 她们有钱人多多少少有点迷信，换了一个新门，代表一个新的开始。如果这不是给司恒买回来的，相信梁笑笑一定会把这一片地都推倒重建。 门禁卡放在解锁处，“嘀”的一声，门自动开了。 司恒惊喜地看着慕远之，他眉眼弯弯，为她带上身后的门。 院内原本应该有杂草，但被整理过，在空气中散发着植物的清新气息。 “我错怪梁笑笑了，这个生日礼物我很满意。” 司恒手里晃着钥匙，雀跃地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慕远之步伐一顿：“你的生日？不是12月24吗？” 圣诞节前一天的平安夜，非常好记，他绝不可能记错，而不管司恒过阴历还是阳历，现在的日子略早，不会是今天。 “不是，是梁笑笑提前把礼物给我了。” 但是，慕远之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 他安下心来：“你想要什么礼物？” “唔，这个嘛……” 没等她说，慕远之又道：“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加王后雄、荣德基每科三年份习题册我全包了怎么样？” “……”虽然她是想要练习书，但选在生日这天送，那可真是，“找打吗？” “挺贵的呢……”慕远之看到司恒“你试试看”的眼神，投降道，“开玩笑开玩笑。” 不知不觉，俩人走到别墅门前，钥匙轻易打开房门。 随着他们进屋，头顶上的水晶灯自动亮了。 别墅内刚被人打扫过一遍，走之前被标拍卖的装饰瓷器和家电都已经被撤掉白单，空气里甚至没有明显的灰尘。 仔细一闻，隐约还有安神的香气。 慕远之：“要换鞋吗？” “不用。”司恒直接跑到二楼她的房间。 从她的窗户向外看，能看到游泳池的水波荡漾——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司恒翻了翻自己的衣帽间和书架，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原位，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所有都没变，但所有都变了。 慕远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司恒才反应过来她已经站着发呆了好长时间。 司恒：“回去吧。” 慕远之只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就退到门口，看到司恒两手空空走下旋转梯：“不带点什么回宿舍？” 司恒摇摇头——让这些停在这里，也挺好的。 他们又坐了出租回学校，车没有通行证进不了校门，慕远之送她回宿舍。 司恒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他，聊天道：“你集训是什么时候？” “明年开学就要走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司恒走路的速度变慢：“我也不说加油了，反正你肯定能拿金牌。” 慕远之笑了：“这么相信我？” 她有些沮丧：“加油的反而是我。” 分卷阅读62 慕远之沉吟了一会儿：“司恒，加油。” 女生宿舍近在眼前，司恒顺了一下自己耳边被吹乱的短发：“还记得之前你说过的，答应我一个愿望吗？” 慕远之心跳蓦然加快一拍：“……记得。” “那个愿望就是……”司恒的指甲扣紧在掌心，停步仰头，“如果T大有你喜欢的专业录取你，你不要等我，要立刻去读大学。” 慕远之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没同意也没否认。 两个人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初冬的风有些凛冽，还好现在天黑了，路灯微弱的光一闪一闪，却赶不上她心跳的速度。 司恒不感到冷，此刻她心跳如雷，浑身的血液都颤抖了。 她对慕远之勾了下手指，少年微微弯下腰，以为她要说什么。 下一秒，侧脸颊被一个柔软的触感所碰，但也只是轻轻一碰，带着电，有点痒，有点……像一个梦中的错觉。 直到少女的跑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冬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一团糟。 一个声音把他叫醒：“慕远之，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远之眼睫毛颤了几颤，回过神，眼前是李东升满腹疑团的神色：“啊……舅舅，你怎么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把荣德基打成肯德基 第34章 戒糖 十一中的宿舍门禁时间原本是十点，但现在入冬了，天黑得早，最近才改到九点。 查寝频率也从以前每周一次到现在的三四次 。 今晚宿管阿姨一查，发现302宿舍少了个人，立刻联系了班主任李东升。 李东升这会刚备完课，匆匆赶来学校，问了一下谷争。 谷争说：“司恒晚饭都没和我一起吃就走了。说是有急事，晚上会回来。” “她带手机了吗？” “手机关机，没打通，应该是没电了。” 司恒这女孩子一直挺乖，凡事拿捏得清，知道什么是重要和不重要。但，到底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也会有冲动的一面。 她昨天才和笑笑见面，今天就玩失踪，会作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只能先找人，他找不到再联系梁笑笑那边，李东升转身跑下楼。 刚走到楼梯口，他不期然地同跑上楼的司恒撞上了。 她慌慌张张，脸颊红红的，闷头往上跑，连出现在女生宿舍楼里的李东升都没瞧见，绕过他往上冲。 李东升差点没反应过来，大声喊了一下：“司恒！” 司恒跑步的动作一停，这才看到班主任，她疑惑地往四周看看——第一反应是：这里是女生宿舍没错啊。 第二反应才是：糟糕！她过了门禁时间。 平日里，她不是在宿舍，就是在宿舍楼里的自习室，要么就是去洗漱了，所以从没把查寝的事看得很重要。 司恒放学后先是请慕远之吃饭，以感谢他来跑腿，然后赶上了下班族回家高峰期，出租车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她家。 在家里前后溜达了也近一个钟头，回校的路上高峰期还没有结束，反而更慢了。 她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手机黑屏了。 “……”司恒讪讪地摸了下后颈，“不好意思啊李老师，我出去玩了，忘了时间。” 李东升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圈——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 他撑着楼梯把手，叹了口气：“下来吧，你跑过楼层了。” 司恒抬头一看，这里是三层半。 “……” 李东升又嘱咐几句：“你看看你们，平时上课的时候手机都满格，一到有事就没电。” 司恒眼观鼻鼻观心，只有乖乖听话的份，还好李东升没有刨根问底地打听她去哪了。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现在的现实就是，女孩子晚上出去更容易被人盯上。尤其是一个人。”李东升看着她的表情，“行了，回去准备睡觉吧，明天不要迟到。” “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司恒深吸一口气，目送李东升下楼后，跑回302宿舍。 谷争还在给她打电话，看到司恒回来了终于放心：“司恒，你怎么才回来啊，刚刚班主任来查寝了。可凶啦！” 司恒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又安抚了一下谷争，她把手机数据线插上，坐在椅子上，心跳仍然剧烈地跳动，过了好半天终于恢复正常。 司恒洗完澡，只敢在熄灯后的被窝里回想自己刚刚做的事。 啊啊啊——她都做了什么！ 但是，有点软，有点好吃……如果她亲的不是脸而是…… “啊——”司恒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谷争正在洗手间刷牙，听到她的喊声跑出来，嘴里还含着泡沫 ，有点口齿不清：“肿么了？” 她含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漱口：“你是初犯，班主任会给你一次机会的。” 司恒将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到几乎听不见：“我明天没脸去上学了。” 希望明天醒来发现一切都是梦。 司敏说的对，她就是个怂人。 * 分卷阅读63 ** 李东升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看到自家外甥正傻兮兮地站在门口，任由自己在北风中吹啊吹骄傲地放纵。 李东升明明已经出现在慕远之的视野范围内，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接连两次被自己学生忽略的李老师内心有点小受伤，叫醒了慕远之。 结果慕远之怎么说的：他怎么在这。 李东升气笑了：“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这是女生宿舍。” 还挺有理有据？李东升：“所以你为什么在女生宿舍？” 慕远之“啊”了一声，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我不能吗，我又没进去。学校又不是你家开的。” 李东升冷笑一声，把他从女生宿舍门口拎出来。 一路上，大外甥的表现很奇怪。 李东升：“你捂着脸干嘛？” 慕远之手挪开一点，又重新覆上：“牙疼。” “没好好刷牙？怎么会牙疼。” “可能吃糖吃多了。” “你什么时候爱吃甜食？” 慕远之怨念地看了一眼李东升：“当然是你忙着谈恋爱的时候。” “……”李东升转头往另一边看了一眼，又转回来，“你都知道了。” 慕远之耸耸肩。 梁笑笑昨天回来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事，其实原本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今天司恒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他也就和平时一样。 “司恒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慕远之贱兮兮地卖了个关子，在李东升想打他的时候，他终于清了下嗓子，“说你挺帅的，配得上小舅妈。” “……”李东升没有一点惊喜表情，“这是你瞎编的吧。” “真的。你看你，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就去自己去问她。” 李东升：“……” 两人坐上李东升的车，他先送慕远之回家，路上，又重问了一遍：“你今天和司恒去哪了？” “啊？” “别装傻，今晚查寝，司恒不在，你还正好出现在女生宿舍，这也太巧合了吧，你说呢？” “你这么审问我干嘛，我又不能骗你，骗也骗不过。”慕远之靠在副驾驶椅子上，一手搭在窗沿，“司恒、他哥和我，一起去打篮球了。司敏有事没回来，我就送司恒回学校。” 过了半晌，李东升才说：“你的学业我从来不担心，但你千万别影响司恒。” 慕远之闲闲地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外甥啊？” 李东升不理他的调侃：“司恒不仅是笑笑的女儿，她还是我学生。你说我应不应该管着点你们？” 慕远之无法反驳。 李东升：“司恒现在才十五岁……” 慕远之忍不住提醒道：“舅舅，我也才十五岁。” “别打岔。”李东升方向盘一转，很快就看见了慕远之家所在的小区，“你如果想大学也和她在一起，现在最好收着点。” “我明白。”他终于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早恋这种事，如果能轻易挡住，也不会被众多老师家长们视为洪水猛兽。 李东升还有什么要说，酝酿了一会儿：“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能应付过来吗？” 慕远之玩着手机，没开锁屏，就像拿块木板一样在手上把玩着，他的手机没有贴磨，也没有戴手机壳，光秃秃地拿在手里转悠，倒也轻巧。他随口说：“太忙了，都没时间打游戏。” “下学期我不逼你学文了，专注竞赛吧。” “不给我调座位了？”慕远之怀疑有诈，李东升可不是轻易撤销决定的人，尤其是对他这个外甥。 “是这样，校长跟我说，可以破格让你下学期转到十一班。十一班很多竞赛生，学习氛围比较好。” 慕远之停下手里的动作，哑声半会儿：“我以为我这种水平不需要学习氛围。” “我本来是要参考你的意见的，但是我姐说必须让你转过去。” “我妈？”慕远之愣了一下，“她怎么又管我学习？我成绩下降了吗？” “你心里清楚。有什么想说的回家去问。我不可能不听我姐的。毕竟我只是个老师。”李东升这说法，倒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慕远之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嫌弃道：“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李东升已经下了逐客令：“下车回家吧。” 慕远之往楼上看了一眼，下车，大力甩掉车门。 李东升笑了一下，踩上油门：“脾气还挺大。” *** 第二天，司恒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暗自哀嚎一声——今天请假不上学可不可以啊？ 昨晚的梦很混乱。一个镜头是她把慕远之强吻了，他却柳下惠附身般地推开她：“同学，你硌到我的牙齿了。”然后扬长而去。 一个镜头是：李东升把她叫到办公室，当着其他所有老师的面教育她：“小小年纪不要早恋，否则我就告诉你家长。” 他话音刚落，小宁开着直升飞机从天而降，梁笑笑推开舱门，拿着扩音器：“司恒，我已经给你办了退学，现 分卷阅读64 在就跟我回家，你今后的工作是给我数钱，工作福利是包吃包住。” 最后一个镜头是司敏拿着一把汤姆逊**，对着司恒和慕远之逃跑的背影就是一阵突突突。 他还充当旁白解说：“汤姆逊原型是M1921型号，配备超大弹鼓，枪托很长。在上世纪2040年代的美国，是黑帮标配……” 司敏旁边，秦婉婷突然现身，宛如邦女郎：“弹够吗，我这还有。” ……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梦混在一起。睁眼的时候，正赶上谷争也刚起。 谷争看她醒了：“司恒，昨晚你说梦话了。” 司恒正要刷牙，闻言牙膏掉到地上，表情前所未有地惊恐，急促道：“我说什么了？” 谷争：“你说，我一定考上T大。” 这又是另一段梦了。司恒拍拍心脏的位置——吓死了，还好不是什么“慕远之我喜欢你”之类的。 谷争在梳头发：“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司恒：“昨天被班主任提醒了，今天不能迟到。” 她刷完牙，对着镜子，舔了舔嘴唇。明明已经过了一个晚上，为什么还有他脸颊上的触感呢？ 早恋害人不浅！司恒把耳机挂在耳朵上，念经一样跟读英语听力。 第35章 戒糖 司恒和谷争一起吃过早饭，来到教室。 这个时间过早，教室还锁着门，还好谷争掌管着班级钥匙。 司恒整理好书本，看着同桌的空座位，越想越觉得自己无颜以对。 她怎么就亲上去了呢？到底怎么想的啊！ 司恒把校服卷成一团抱在怀里，趴在桌子上，面向墙壁——现在只有唯一的办法：装死。 今天起得比往常都早，司恒以为她会很快睡着，可心里装着事情，怎么也无法进入睡眠。脑子清醒，身体疲惫，意识在睡与不睡的边缘悬吊着。 好像过了很久，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桌椅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同学们的闲聊声彻底将司恒唯一那点睡意赶走。 她听见了肖乐乐的声音：“我去，学委睡着了，我找谁抄作业啊……兄弟，你作业写完了吗……算了，你那正确率，还是等我远哥吧。” 过了一会儿，翻书的声音响起。 “哟，四哥早啊，昨晚你那个操作太他妈酷了，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呗。” 肖乐乐自从知道司敏是游戏大触，还是拿过奖的那种，校霸滤镜换成了偶像光环，成天缠着司敏开黑。奈何水平实在有限，司敏只是看心情带他。 昨晚，司敏终于大发慈悲一把，带他去网吧开黑。 “天生的，没法教。”司敏打了个哈欠，“一会儿你抄作业的时候……” “给您也抄一份。得嘞！”肖乐乐十分狗腿地抢答了。 早自习上课的音乐声响起，司恒旁边的位置终于有了动静。 慕远之每天都是踩着点进教室的，今天也不例外。 司恒一直清醒着，但她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调整得小心翼翼。 和其他没良心的人不一样，慕远之见司恒正在睡觉，动作很轻地把自己的课本拿出来。 却挡不住肖乐乐见到他远哥的热忱：“远哥，作业借我抄抄。” 慕远之：“你小点声，我昨天作业没做。” 慕远之偶尔也不做作业。一眼看去就能得出答案的他懒得写，至于难题？他计算完之后就不想再写一遍。 老师们对此原本颇有微词，但不管是成绩还是提问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也就放任他了。 再说，昨天慕远之在思考人生大事，哪还顾得上作业？ 肖乐乐仿佛面临世界末日：“我死了。” 没过多久，司恒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肩膀：“学委，醒醒，上课了。” 司恒：“……” 司恒有点想揍人。 她只能抬起头，满脸杀气瞪着肖乐乐。 肖乐乐嘿嘿一笑：“学委，借我一下作业。” 司恒把作业本扔给他。 被肖乐乐这么一打断，也不能继续装睡了，她揉了揉有点僵硬的脖颈，还是不敢看一眼慕远之，而是翻着桌子上卷子，摆出“学习使我快乐”的入定样。 但慕远之就坐在她旁边，余光处满眼都是他，司恒甚至知道他一直在看自己，于是她身体微微往墙壁那一侧靠。 慕远之忽然笑了一声。 司恒僵硬地转头——有什么可笑的！ 慕远之指了下自己的左脸，靠近她，小声说道：“司恒，你的脸印上了墨迹。” “……”司恒拿出手机调出自拍镜头。 确实，左侧脸除了衣服的褶皱，还印着她不小心压到的卷子上的铅字：右图两枚邮票涉及的地区。 然后是半截邮票，看起来像印个戳。 司恒深吸一口气，起身，要去洗手间洗脸。 慕远之给她让座位的同时，也跟着她去了。 “你不要再笑了。”司恒不太高兴地警告道。 慕远之站在女洗手间门外：“好，不笑。”话说完，他笑得更过分。 司恒：“……” 分卷阅读65 她使劲地搓自己的脸，没过多久，他问：“洗掉了吗？” 司恒拒绝和他说话。慕远之长腿一迈。 她看他大摇大摆走过来，心里一紧张，脸也不洗了，直接推他：“这里是女洗手间。你别进来。” 然而她低估了慕远之不要脸的程度，他抓过她的手，直接在她指尖上咬了一口。 倒也不疼，就轻轻一下，下唇擦着指腹挪开了。 司恒就像被按了暂停键，哪哪都不会动。 慕远之接上水龙头的水，一点一点蹭她脸上的墨印。表情认真，就像他在解一道复杂的数学题那样，动作也没有司恒那么粗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轻声说了一句：“好了。” 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纸巾，将脸和颈项上的水迹擦干，随手扔进垃圾桶。 牵着司恒走出洗手间。 走到教室门口，她才猛然抽出手，语无伦次道：“你、你先回去，我还要去一趟洗手间。” 说完她就跑了。 司恒捧着冰水，重新给自己的脸降温。突然想到—— 慕远之这个笨蛋，走廊有监控啊啊啊啊！ *** 司恒不知道别人怎么谈恋爱的，反正她和慕远之之间，除了慕远之偶尔发神经，其他一切照常，将表面上纯洁的同桌情进行到底。 司恒想来想去，身边能取经的只有秦婉婷了，但她也不能直接找她问，会引起怀疑。 也不能以“我朋友”的口吻转述，司恒的同性朋友只有谷争和秦婉婷。事到如今再虚构个朋友也太难了。 为了避免上次被高峰期堵死的惨剧，她趁午休时间去市图书馆借了一本校园言情。 午休时间缩短了，司恒在众多花花绿绿的小说封面里挑中一本还算素净的书。 封面是那种少女梦幻般的粉色。 腰封上印有硕大的宣传语： 本世纪最动人心弦的校园纯爱；学神校草与软萌少女甜到犯规的校园初恋；千万读者的羡慕与转载；人手必备的恋爱锦囊…… 书里还附赠明信片，两个卡通人物，大眼睛锥子脸，背景是水墨画的教室。 女生穿着公主服，男生穿着白衬衫和西裤。 ——你告诉我这是俩高中生？哪个高中生会这么穿？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书么，还是内容重要。 但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教室里的钟滴答滴答，这是一间废弃的琴房。男主将女主抵在墙上，两人呼吸都很急促，教室外传来同学们的打闹声，但没多久，就消失了。女主松一口气，刚要离开，男主扣住她的腰，在耳边低语道：“宝宝……”】 司恒pia地合上书，手指按着眉头。不不不，这不是她要看的言情小说。敏感词太多，怎么过审出版的？发在晋江上都是要被锁的好吧！ 她随手将书扔在书架上，明天还是还了吧。 司恒拿出手机，还是点开秦婉婷的聊天界面。 她先例行寒暄了一下： 【婷婷，今天训练怎么样？】 这个时间，秦婉婷也在休息，她秒回一个小拇指外侧全被铅笔蹭黑的图片：【看我的手[哭唧唧.jpg]】 司恒：【摸摸头】 秦婉婷：【你们呢？班里没人挑事吧？特指司敏[白眼.jpg]】 司恒：【今天他把你的指甲油打碎了，又重新买了一个放回去。】 秦婉婷：【呵呵，他死了，一会儿就去找他算账！】 司恒觉得可以进入正题了：【婷婷，我看了一本小说，背景是校园，你和我哥是怎么谈恋爱的，和书上写一样？】 秦婉婷：【差不多吧。】 秦婉婷：【但是没有车祸流产那些重口味的东西！】 司恒：“……” 司恒斟酌了一下：【难道他到现在都没有亲过你？】 秦婉婷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介个倒四有了啦。ps台湾腔】 司恒：【书上说，有那种“战栗”的感觉，是这样么[思考.jpg]】 秦婉婷过了一会儿才回：【司恒，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早恋？】 司恒：【……只是好奇[对手指.jpg]】 秦婉婷：【其实书里都是骗你的，跟啃馒头没什么区别，现实永远这么残酷[点烟.jpg]】 司恒：【那你和我哥在一起图啥呀？】 秦婉婷：【图他会打架，图他会逃课。】 秦婉婷：【其实是图他的脸啦，是我喜欢的类型。[害羞][害羞]】 司恒：【知道啦，祝你们百年好合～】 秦婉婷：【好个头，我这就去赐他一丈红，本宫千辛万苦淘来的指甲油！！！】 司恒退了和秦婉婷的聊天，看到慕远之的头像上有个小红点。 慕远之：【在干嘛？】 司恒：【在学习。】 慕远之：【司恒同学，你要按剧本回答：在想你。】 司恒：“……”这是从网上抄来的土味情话吧？还是过时了的那种。 司恒：【我要睡觉了。】 慕远之：【开玩笑开玩笑。】 分卷阅读66 慕远之：【是我在想你。[捧心.jpg]】 司恒：【晚安。】 慕远之：【明早给你带早餐，想吃什么？】 司恒：【你来得太晚了，我还是先在学校食堂吃吧。】 慕远之：【[给跪.jpg]这种情况下，你应该命令我早点到学校给你买。】 司恒：【可以吗[思考.jpg]】 慕远之：【当然，我很愿意。】 司恒复制了一下他那个捧心的图片，发送过去。 慕远之：【晚安】 司恒把手机扔到床上，准备睡觉了。 谷争把司恒的文科作业放回她的桌子上，忽然瞥到她书架上一本书的封面和其他教科书画风不同。 “司恒，这本什么书啊，是新出的模拟题吗？” 司恒从床上探出个头：“啊，一本言情小说。没啥意思，明天打算还回去。” 谷争：“我可以看看吗？” 司恒：“可以啊。” 司恒躺回自己的床，习惯性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有一条新消息。 她点开一看，是慕远之发来的。 等司恒看清上面的字，手机差点砸在鼻梁上。 他在发完“晚安”两个字后，紧接着又发来两个字：【宝宝】 司恒在被窝里捂脸——小说也不全是骗人的…… 第36章 戒糖 慕远之身边的人里，他知道的，只有程钰在初中交过一个短暂的女朋友。 据说是那女孩子暗恋他，程钰也觉得女生挺可爱，主动表的白。 但那女生的占有欲很高，经常和他吵架，禁止程钰和其他女生说话，禁止程钰玩游戏。 程钰倒是没对此表示过抱怨，还当成是情。趣，但久而久之被老师发现，告知双方家长。 程钰父母没什么太大反应，他们那一代的想法是：男孩子不吃亏，只要成绩不下滑，怎么都可以。 女孩子就不一样了，被父母狠狠地训了一顿，成绩一落千丈，程钰和她分手后，更是一蹶不振，连十一中的分校都没考上，去了一个所普通高中。 这个案例被慕远之初中的母校奉为经典早恋反面教材，从他的同级一直传到小学部。 由此可见，现在孩子早恋的年龄也太过提前了。和小学生们一比，高中已经算是黄昏恋了吧？ 慕远之：【你还记得你初恋吗？】 程钰：【哪个初恋？】 慕远之：“……” 慕远之：【初三那个。】 程钰：【记得啊，刚开学那阵还来学校门口堵我，吓死爸爸了。你问这个干嘛？她不会找你那了吧？】 慕远之：【没有，你们谈恋爱都是怎么谈的？】 过了一会儿，程钰甩给了他十多个种子。 程钰：【兄弟，我把我珍藏多年的好东西都给你了，当年爷就是按照这些参考的。】 “……” 慕远之不用打开就知道这些链接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算了，找程钰这个不着边的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在网上搜集点土味情话以备不时之需。 *** 自从司恒回了趟家之后，她就不在理科上花更多的时间学习，开始预习文科课程。 她还发现一个意外惊喜：文科的数学要比理科容易，刁钻古怪的大题直接降了一个档次，做起来比以前顺手多了。 但她仍然借着机会问慕远之数学题。 毕竟在教室，四十多双眼睛下，请教问题才是唯一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办法，要不然一男一女俩同桌总靠那么近，也不是回事啊。 慕远之则一边嘴上给她讲题，一边用笔在习题册下面的草稿纸上写道： 【周六出来玩？】 司恒：【去哪？】 学校附近的话，可能会碰见熟人，太远的话，司恒还不想花那么多时间在路上。 本来她家就挺隐蔽的，但周二的时候，她配了一套新钥匙给了司敏。保不准他哪天会回去，不能冒这个险。 显然这个问题也把慕远之难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写： 【去书店吧？】 【如果被人看到，就说一起买练习册。】 司恒回：【也行。】 慕远之回她一个微笑。 司恒嘴角弯弯，刚要进行下一道提问，脸前被一个语文课本挡住，司敏冷冷的声音跟慕远之说：“你傻笑啥呢？” 司敏把司恒桌子上的书挪到她左手边，企图用物理法隔开这对同桌。但司恒桌子上的课本不多，大多数都收在桌洞里，不够高，于是，他又把自己的书罗在上面。 司恒&慕远之：“……” 司敏：“老弟，周六有空吗，出来玩啊。” 是询问句，但他眼神再说：「敢拒绝就戳穿你的眼球，看你小子的眼睛还敢不敢粘在我妹身上。」 司恒在桌子底下拉了下慕远之的手指。 慕远之回握过去，面色无常：“哥，不好意思哈，我周六要去中环图书大厦。要不你也来？” 司敏这辈子最讨厌的三个地方：学校、图书馆、书店 。 尤其是 分卷阅读67 那种坐落在市中心的巨大N层书店，光是闻到里面的书香味儿就要窒息。他只要踏进去一步，胃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疼。要让他呆在里面五分钟，可能就要呼叫救护车了。 司敏眯了下眼睛：“那算了。” 肖乐乐眉飞色舞道：“四哥，我陪你玩。” 司敏没理他，目光转向司恒：“你，周六跟我回家。” 司恒脑里飞速运转：“我周六日要去图书馆学习。” 司敏：“回家不是一样？那么多间书房都不够你施展？” 司恒：“你不懂，学习氛围不一样。” “你们这些学习好的真是……狼狈为奸！”司敏气得冒出了成语。 他点了点这俩人，转过头，继续玩手机 。 但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俩人不会真的串通好了吧？ 司敏用微信和肖乐乐聊天：【老肖，你觉得我妹和她同桌有情况没？】 肖乐乐十分肯定地打了两个字：【不会。】 司敏：【怎么说？】 肖乐乐：【远哥连隔壁蒋双临都没看上，更不会对学委有啥想法。】 司敏嘶了一口气，阴森森地转头说：“你什么意思。” 他继续在手机上打：【你是说，我司敏、的妹妹、还配不上一个小白脸？！！！】 一个问号加三个感叹号代表了四哥Max的怒气值。 肖乐乐缩了下脖子，求生欲使他的打字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不不不！！！学委那是仙女，远哥和蒋双临都是凡人，不是一个等级。也就是说，远哥配不上学委！！！】 司敏身上的戾气小了一点。肖乐乐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又收到了司敏的微信：【你不会也对我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微笑][微笑]】 肖乐乐不知道回答有还是没有，现在上网求助也来不及了啊！ 他动用前所未有的头脑风暴，几秒钟之后疯狂摇头：【我有自知之明！】 司敏对这个答案较为满意。 肖乐乐顿感自己体内的灵魂在口吐白沫，吐槽道：「天了噜，谁敢看上你妹妹那真是不要命了。长得再好看也白搭啊。」 劫后余生，肖乐乐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我觉得吧，远哥有别的喜欢的女生，之前我和他一个考场的时候，他偷了那女生的笔（黄色小熊笔帽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内种）[坏笑.jpg]，我就拿过来瞅了几眼。远哥就怒了，差点奏我。[瑟瑟发抖.jpg]】 肖乐乐打完这一段长话，又检查了一遍错别字和标点符号，深感这段话前后逻辑严谨，简直是他此生智慧高光时刻，点了发送——远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司敏看到这段话，琢磨了几分钟，内心下结论：「慕远之这小子，心里有人还撩我妹，谁给他的勇气？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他再有什么动作。呵呵。」 司敏把肖乐乐发给他的这段话截了图当作证据保存，然后把手指掰得咔咔响。 *** 司恒这边，她不知道她的前桌们内心已经上演了一场大戏。 她看了看慕远之，把左边的书移到右边，继续假装问题。 也不是假装，因为慕远之是真的在给她讲，他大脑好像装了双系统，讲题聊天两不误。 但司恒就只能参与和他聊天的那个程序，至于他讲了什么…… 凭良心说，两人没捅破那一层纸窗之前，司恒的精力都不能全部集中。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笨，她才努力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题上。 在一起之后，近距离看自己同桌的那张脸，数他眼睫毛会更有吸引力。谁关心数学题啊？光是沉浸在他的声音里都来不及。 咳……扯远了。 总之，两个人就先定在书店进行第一次约会。 下课时，谷争忽然跑过来。 慕远之出去了，谷争坐在他的位置上，脸色焦急，趴在司恒耳边说：“司恒，你的书我借给别人了。实在对不起，我同桌说是要看，她以为是我的，就直接拿过去。我不好意思再要回来……” 司恒“噢”了一声：“没事，今天放学之前还给我就行，明天放假我要还给图书馆。” 谷争握拳：“好，我一定给你要回来。如果她不还，我直接赔偿给你。” “不用啦，一本小说而已。” 谷争稍安下心，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五最后一节本来是自习，但地理老师上周有事请假，临时找到最后一节课补上。 班里的同学本来打算撒欢儿了玩，为明天的假期欢呼，听此噩耗，哀声一片。 这种丧气一直持续到地理老师已经开始上课十分钟了。 地理老师是个暴脾气，本来打算体谅一下同学们的心情，讲个半节课的卷子就任由他们玩。 可惜九班同学们并没有体会到这种良苦用心，课堂秩序压根不存在的，班里闹哄哄一片，后排都听不清老师在说什么。 地理老师喊破喉咙都不能让这些猴子们安稳下来。 她干脆走下讲台，拿着试卷提问，并且加大砝码：“被我叫到的同学，如果回答不出来我的提问，下课不许走。” 班 分卷阅读68 里顿时安静了。 地理老师威严地往四周巡视一圈，走到一位同学的座位前：“裴茵南，你来回答一下第十二题，选哪个。” 裴茵南站起来，说了一个答案。 她回答对了。但地理老师的样子有点怪，她先是睥睨着裴茵南，等周围的气氛紧张到极点，终于开口：“回答正确，但这是你的卷子吗？” 地理老师的声音不高，但足以令裴茵南瑟缩了一下，她声音很小，像把声音是含在嗓子里：“不是。” 地理老师：“是谁的？” 裴茵南：“我同桌的。” “为什么没用自己的卷子？” “……没找到。” “我上节课课间就说让你们准备好卷子，我要讲的，对不对？” 裴茵南不敢说话，微乎其微地点了下头。 “结果你在看闲书！”地理老师的声音突然拔高，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她伸出手，“交出来！” 裴茵南眼睛里蓄了泪水，牙齿咬着下嘴唇，把卷子下的书拿出来。 地理老师脸色很差，随手翻了翻 ，脸色更是阴沉。她把书扔在讲台上。 “高中了，你还有心思看这种书？！还有没有，全交出来。” 裴茵南摇摇头。 老师：“简直是浪费父母的钱，有这钱你买一本习题册做做。再不济，你吃顿好的还能补充营养呢！” 裴茵南小声说：“这是我借的。” 地理老师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关联者：“你找谁借的？” 司恒原本在看戏，听到这里暗叫一声不好 ，看来地理老师要追究到底了！如果查到她这个始作俑者，不说扒一层皮，也会把她公示起来吧。如果这事让李东升知道，再传到梁笑笑耳朵里……司恒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慕远之看了眼同桌奇怪的反应，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裴茵南说：“闵佳丽。” 闵佳丽是谷争的同桌，她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站起来，声音朗朗：“当初是你非要跟我借，我才借你的好吧。你这时候把我供出来，就能邀功了吗？” 裴茵南不说话，头更低了。 地理老师出声喝道：“行了！你又是从谁那借的。” 闵佳丽满腔正义地昂首看黑板，摆明了不想回答。 班里又静了几秒。 谷争弱弱地举起手：“老师，是我的。”她也撑着桌子站起来。 闵佳丽对着她使眼色，但也来不及了。 地理老师有些不敢相信：“是你买的？” 谷争点头。 地理老师哑然片刻——谷争除了理科出类拔萃，地理也在班上数一数二。 这时，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慕远之站起来，淡淡开口：“老师，这是我从市图书馆借的。” 正打算站起来认罪的司恒：“……？” 司恒这才看到慕远之在站起来之前递给她的一张纸条，上面写： 【你要是敢承认是你借的，我就当着全班的面亲你。】 第37章 戒糖 这个威胁乍一看挺像那么一回事，但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司恒原本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明白慕远之是想维护她，但心安理得地看他为她背锅，司恒不想这样。 她慢悠悠站起来，无视慕远之的眼睛，举手道：“老师，其实这书是我借的。” 如果说慕远之站起来就够让人大跌眼镜了，司恒这么一出声，让整件事情往悬疑的方向发展。 地理老师看着这两个在班里名列前茅的学生，傻了。 她在教学生涯里从没遇见过这种一个接一个要为同学顶罪的，更多的是像裴茵南这样容易上钩的学生。多么感人啊，多么热血啊，这才是高中生应有的样子，但面上肯定不能这么说，她定了半天，憋出了一个音节：“……啊？” 这时，司敏看了眼妹妹，也站起来，指着慕远之：“就是慕远之借的，我看到了。” 肖乐乐连忙站队：“远哥，敢做敢当啊。” 慕远之：“……” 司恒对司敏和肖乐乐的骚操作简直无语了，她刚要说话，就听见慕远之道：“老师，您可以看一下书脊上面，粘着图书馆的编号，第一个数字是三，代表我从三楼借的。” 他又从书包里找到一张借阅卡：“如果您不信，我们可以去图书馆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我的。卡里有记录。” 这一套说辞有理有据，司恒都差点信了。 地理老师无心在这件事上扯皮，既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她顺势下台阶：“这本书暂时没收，等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再来我这拿。你们都坐下吧。” 老师又强调了几句高考的紧迫性，缓解了刚刚紧张的气氛，最后以一句“我都是为了你们好”作为结束语，开始讲解试卷。 下半节课安安静静的，同学们老实地上完了周五最后一节课。 下课铃声一响，地理老师手臂一挥说：“下课吧 ，裴茵南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裴茵南始终脸色不好，背脊也不像平时那么挺直了，瞅着怪可怜。 她收拾了书包，跟在地理老师身 分卷阅读69 后。 闵佳丽看着裴茵南的背影冷哼一声，转身问谷争：“小谷 ，那书真的是慕远之的啊？” 谷争犹豫了几秒，从没撒过谎的她僵硬地点了下头，像被人按着脑袋逼供。 闵佳丽刷新了对慕远之的认知，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座位，感叹道：“没想到他的品味还挺独特，男生也喜欢看言情小说吗？” 谷争才刚看过开头就被闵佳丽抢走了，不知道书里写了什么，模糊地说：“是吧……” 闵佳丽看着谷争的懵懂样：“以后这种情况你就不要站出来，又不是我们被当场抓到了，老师不会对我怎么样，她僵持一会儿就放过我了。” 谷争：“毕竟是我拿到班级的，你们被老师训话，我也不是没责任。” “哎呦，我的姑奶奶，又不是你拿刀逼我们看了，还不是裴茵南她自己非要在课上看，看也就罢了，隐蔽点不就得了，竟然被老师抓到……”闵佳丽一提这事就生气，手一拍桌子，“这事我跟她没完！” 谷争慌了：“算了算了，她也被老师骂得很惨。” 闵佳丽仍然气鼓鼓了一会儿，突然想到：“我给你推荐另一个小说吧，不好看你把我头拧下来，问一句，你对纯爱感兴趣吗。” 谷争一想纯爱两个字，和司恒借的那本应该差不多，就纯纯的恋爱嘛，她不排斥：“感兴趣。” 闵佳丽眼睛里忽然冒出了星星，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原来你是同道中人！看不出来啊。你等会儿，我这就把电子版发给你。” 谷争接收到同桌发来的小说 ，答应她有空就看。 她收拾完书包，跑到司恒那里：“司恒司恒，还有体委，实在对不起，我会赔偿的。” 慕远之正打算和司恒算账，但司敏虎视眈眈，周围人也没走光，只能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找机会和司恒单独相处。 他听到谷争的话，说：“没事，这学期结束只有两个月不到，图书馆借的书三个月期限，不花钱。” 司恒笑眯眯地拍着慕远之的肩：“谷争，这事交给体委，我们去吃饭。” 司敏看着司恒的手：“手，放哪呢？” 司恒撇了下嘴角，她就碰了一下而已：“你不是要去网吧吗？” 司敏哼了一声：“今天我回家。”然后拎着书包走了。 肖乐乐回头道：“远哥，你要看小黄书就直接跟我说啊，我存了两个G的呢。” 司恒、谷争、跟着谷争过来的闵佳丽一起冲他喊：“那不是小黄书！！！” 肖乐乐被三个女生夹击，拿起手机落荒而逃：“女人好可怕啊啊啊……” 闵佳丽撒腿跑去追打他，谷争跟在后面：“佳丽，你的包！” 司恒拍了下慕远之的手臂，歪着脑袋：“同桌，我要和谷争她们走啦，让个位呗。” 慕远之瞥了她一眼，平常他睡得再沉，让位的时候都会站起来把椅子推进去。而这次—— 他不情愿地往后靠了靠，只给司恒留下了两个拳头那么大的空隙让她通过。 司恒眼角抽了下——你是小学生吗？ 但碍于谷争和闵佳丽还在等她，司恒不敢停留太久——现在班里虽然没几个人了，但还是有几双眼睛在，慕远之不会真的要亲她吧？以他最近发神经的频率，确实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她一只手扶着慕远之的肩膀，长腿一跨，以一个骑行的姿势，和慕远之面对面。 慕远之：“……” 司恒：“……” 司恒愣了一秒钟——她的初衷明明是不想让屁股对着同桌的脸，但现在的姿势好像更……emmm 偏偏在这个时候，她脑子里闪过她借的那本小说的片段： 女主发挥了平地摔的技能，坐在了男主的腿上，姿势和现在她和慕远之的有点像。接下来的剧情就是他们…… 司恒眼睛睁大了，赶紧将身体往右一倾，一只手扶着旁边的桌子，另一条腿收回来。 但用力有点猛，身体一斜，腰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慕远之难得反应有点慢，没像小说里的男主拥有反重力反人体工学那样的十八般武艺接住女主。 他手刚伸出来，他的女主角就留给他一个狂奔的背影。 慕远之收回手臂，脸上的笑容逐渐傻气化。 *** 司恒没顾得上腰疼，拉住谷争一路跑到食堂。 谷争大喘气：“体委要找你算账吗？跑这么快。” 可不是找她算账么，司恒看着手机上慕远之发来的短信：【吃完饭来老地方见面。】 所谓的“老地方”，是宿舍楼下一个处于监控死角的角落。由于位置隐蔽，没有人注意。 司恒：【明天就能见，你回家吧。】 慕远之：【家里没人，不会发现我晚回去。】 司恒头上刷下来三道黑线：【你上次就说家里没人。】 慕远之：【这次我打听好了，真没人，要不你来我家看看？】 司恒丢过去一个白眼。 她锁掉手机暂时不想理他，跟谷争欲盖弥彰道：“我哥真烦人，在我吃饭的时候发微信。” 谷争还在借书的门槛上跨不过 分卷阅读70 去，她咬着筷子：“司恒，你明天出门吗？我请你吃饭吧。” 司恒想了想：“明天和同学出去玩。”慕同学也是同学嘛。 她看到谷争的神色，又道：“这件事已经结束了，我们都没什么损失。有时间的话不如准备期末考试，你说呢？” 谷争终于想通了：“好。” 吃完晚饭后，司恒和谷争回到宿舍，她又看了眼手机，慕远之又发来：【宝宝，出来一下。】 司恒看了眼谷争，她在和父母例行每周的视频通话。 司恒把手机揣进兜里，悄悄关上门，然后快速下楼。 慕远之放学之后从来不带太多书回去，他单肩跨着肩带，书包松松垮垮，背靠着墙，昏暗的灯光下，笑容充盈着温暖：“真不怕我亲你啊？” 司恒也站在他身边，靠在墙上，这种事她可不能认怂：“你说呢？” 少年好看的眉略微上挑：“这可是你说的。” 他牵过她的手，慢慢低下头，是一个即将吻下来的动作。 司恒睁着眼睛，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手上的力道已经握紧了。 慕远之的鼻尖和她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不到一毫米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鼻子上的绒毛。 天气有些冷，但他们的呼吸都是热的。 慕远之另一只手抬起来，放到她的腰上：“还疼吗？” 司恒眼睫毛往下刷了一下，摇摇头。 慕远之鼻腔里哼笑了一声：“你低着头我怎么亲你啊？” 尾声上扬，调戏的调调。 司恒这个时候不想认输，原本以为是眼一闭一睁就结束的事，没想到慕远之这么磨叽。 但上次她已经吻过他的脸，这次说什么也不想自己主动——她哥告诉她的，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点。 她仰起头，嘴角微抿着，有点小倔强的样子。 慕远之的笑意更深了：“书里有教过怎么接吻吗？” 司恒把他推远一点：“原来你不会啊，那就算了。” “别急啊，不会可以慢慢练。”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松开，转而抬起她的下巴。 然后，时间好像暂停了。他们听不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听不到远处学生们打闹的笑喊声，听不到路上飞驰而过的机动车喇叭声。 能听到的，只有交融在一起的呼吸声，以及彼此快要冲破胸膛的心跳。 ——慕远之这个混蛋，谁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这章本来没打算写到初吻的，但不知不觉就写到这了[吐烟圈] 第38章 戒糖 司恒回宿舍的时候，闷头扎进洗手间。镜子里，她的脸颊连着颈项还有耳朵，都红彤彤一片。 她原本以为只是唇碰唇亲一下，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但到后来，慕远之呼吸越来越沉，她被他挤在墙上，吻也越来越重，到最后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慕远之那个混蛋，他是第一次吗？还说什么慢慢练，这已经是王者级别了吧，亏她以为他是个青铜…… 一定是和他那些狐朋狗友们学坏了。 司恒往脸上捧了一把水，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占满了。 初吻和想象中有点不一样，但和小说里男女主情到浓处的描写大同小异，就是那种想拒绝又想继续的纠结…… 谷争见她回来，问她这么长时间去哪了。 司恒谎称去跑圈。 谷争看她红扑扑的脸蛋，信了她的鬼话，去洗手间洗澡。 司恒用浴巾揉着头发，缩在被窝里，不一会儿，慕远之给她发来消息：【睡了吗？我到家了，晚安。】 司恒傻笑一会儿：【还没睡。】 慕远之直接给她发来一个语音通话，司恒吓了一跳，幸好谷争在洗澡，她戴上耳机接起，慕远之的声音传来：“司恒？” “嗯，我在。” 俩人听了一会儿彼此的呼吸声，慕远之又道：“你……那个，感觉怎么样？” 司恒好不容易降温的脸又烧了起来——这还有售后服务呢？！ 司恒不好意思说挺好的，总得给个进步的空间吧？她咳了一声：“那什么……一开始，你硌到我的牙齿了。” 慕远之沉吟了一会儿：“我下次注意。” “知道就好。”司恒揪着被单，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很自然，这会儿打电话的时候就有点不知道要说什么的尴尬，“那……我们明天见？” 慕远之叹了一口气：“唉，我今晚可能要失眠了。” 司恒想了想：“这是明天起不来的意思？” 慕远之被噎了一下：“是我一整晚都会想你的意思。” 过了很久，司恒：“如果现在我们都成年就好了。” “怎么说？” “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啦。” 慕远之“嗯”了一声：“确认一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你想的什么？” “算了，以后告诉你。” 等司恒躺下被窝里，她突然想到慕远之在说什么，她愤愤地打开手机：【慕远之，你不要耍流氓！】 慕远之： 分卷阅读71 【被发现了啊，哈哈哈哈，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让早恋。】 司恒：【我后悔了= =】 慕远之：【已经晚了。】 司恒气得咬牙：【你滚！！！】 慕远之发给她一个滚的动图，圆润地消失了。 *** 周六，天气晴朗，是个适合约会的好天气，司恒在柜子里挑了几件衣服，都不甚满意，想着应该和慕远之约在周日，她好在周六买点新衣服。 但这样未免太隆重了些，还是算了。 司恒还没到校门口的时候，慕远之就看到她的身影。 不管从那个角度来看，少女都是最赏心悦目的那个。 没有其他女生那么甜腻，她私下的穿衣风格是那种简洁利落的款式。oversize的蓝黄相间格子外套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白色卫衣，下半。身是小脚牛仔裤和运动鞋。都没什么特别，但穿在她身上，就独一无二。 主要是人长得好看，和衣服到没什么关系。 慕远之向她走去，刚要牵她的手，司恒往后退了一步，警觉道：“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呢，你别碰我。” 慕远之内心很受伤，但也无可奈何，老老实实地将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走了几步，他回头：“但也不用离我这么远，真的碰见熟人，反而很奇怪。” 司恒想了下，也对，跨了几步来到他身边，手不自觉地挽上了慕远之的手臂。 慕远之：“……” 司恒：“……” “啊……”司恒反应过来，将手抽。出，有礼貌地道歉，“不好意思。” 慕远之不怀好意地低头笑：“司恒，其实你很想我吧？” 司恒笑眯眯地把手放在他的脸上，拇指和食指一捏一扭。 慕远之“噢”了一声，揉着自己被掐红的脸，暂时收回调戏女朋友的心。 俩人路过一个商场的时候，慕远之带她进了一家名创优品。 司恒：“要买什么？” 慕远之一边扫视货架上的商品，一边说：“口罩，帽子，围巾……给你变个装。” 司恒汗颜：“不用了吧。” “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慕远之将一个棒球帽戴在司恒的头上，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审美很配她，“女朋友在我身边，我却不能牵她的手。” 司恒：“……” “你说那些明星们谈恋爱也够辛苦的。就你们女生很喜欢的那个周影帝，前一段时间不是官宣结婚了么，听说和他老婆交往了很久，都没被狗仔拍到。真神奇，我应该向他请教一下。” 司恒正在玩一个机器人钥匙链：“要不人家怎么能靠演技吃饭呢，我们比不上。” 慕远之又拿过来一个黑镜框给司恒戴上，啧啧道：“连眼镜都不能挡住我同桌的美貌。” “好了。”司恒摘掉围巾，扔进购物框里，“你还能再走心一点吗？” 她听着很开心，但真的有些浮夸。 慕远之结了账，把一次性口罩递给司恒：“不走心吗？” 出了门口，室外没有那么热了，司恒把帽子戴上：“怎么样？能不能看出是我？” 慕远之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镜框下，司恒的眼睛弯成月牙，刚要走，就被慕远之拽住。 他低下头，快速在她口罩下的唇上吻了一下。 司恒刚要拍他以示警告，但中途改了注意，于是手落在他的手臂上时，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有点娇俏的意味。 慕远之顺势将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里。 *** 中环图书大厦的建筑占地面积特别大，是七层的一整栋楼，下了地铁就能看见。 他们到了之后，直奔高中辅助教材的那层。 和室外一比，大厦内温度挺高，司恒将外套和用来变装的那些东西寄存在一楼的自动储存柜。 并威胁慕远之，如果他再搞突然袭击，期末考试之前她都不会再理他。 慕远之揉了下她的脑袋：“放一百个心，我不是那种在公共场合乱来的人。就算你主动靠近我，我都能当你不认识。” 司恒：“……”毫无说服力。 虽然说是约会，但也不是什么正事都不做，光和慕远之聊天。 他们去书架上看一看有没有适合的习题买回去做。 电子版权时代，慕远之不怎么买这些纸质的书，但司恒更喜欢笔划在纸上的踏实感，所以买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好在梁笑笑每个星期都会给她打一大笔生活费到卡里，司恒不想在其他方面花梁笑笑的钱，但在买书上刷卡从来不眨眼睛。 自从选择了学文，司恒彻底抛弃了理科，她选了一本诗词鉴赏看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恒再抬起头，慕远之不在她的附近，反而是一个长相痞里痞气、全身穿着黑色制服的刺猬头男人站在她旁边。 他眉头紧锁，好像碰见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察觉到司恒的视线，他转头开口道：“这本书适合高中生读吗？” 司恒：“你是想问适合高考，还是适合高中生的年龄？” 他的表情更困惑了 分卷阅读72 ：“有区别 ？” 司恒：“如果只是应付高考，倒也不需要读这么多，只需要刷刷题找感觉，知道出题人的意图就可以了。如果出于爱好，还是很值得一读。” 刺猬头抓了下他的刺猬脑袋：“唉，不管了，这本包装看起来最值钱，适合送礼。” 他拿了书，却没有走，开始跟她这个陌生人发牢骚：“我老板家的小孩快过生日了，老板让我挑本书，适合高中生看的。我一个初中辍学的混混哪懂这些啊，但老板发话，莫敢不从。我这个年纪，正在攒娶老婆的房本钱，再不努力就要中年危机了。中年危机你懂吗？秃顶、发福、失业，流浪街头都没人搭理的那种！” 司恒无语地看着他吧啦吧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后悔跟他搭话。 刺猬头还在说：“话说回来，真的有小孩喜欢收到这种生日礼物？和老板一样，都是个奇葩。” 接下来，他开始说他老板的坏话，和他的外表不一样，倒是没有说脏话，而是控诉资产阶级对他这个无产者工作上的压榨。就像每个上班族那样，理解老板的同时，抱怨工作的繁重。 眼瞅着对话就要往他从一个小渔村到大都市奋斗的血泪史上追溯，司恒赶紧拿出手机装作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我男朋友找我吃饭，先走了。” 刺猬头张了张嘴，视线越过司恒，脸上忽然换上了营业面孔，往她身后的某个地方高高地挥手：“老大，这里！” 听到“老大”这个称呼，司恒吸了一口气，暗想：“不会吧……” 她刚要回头，但机智使她快速往前走——假如没看到梁笑笑的脸，就不代表刺猬头口中的“老大”叫的是她。 司恒为自己点了个赞。 然而就在她抱着书和刺猬头擦肩而过时，司恒还是听见了那个耳熟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司恒？”梁笑笑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渐渐走近，“你也来了？”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司恒咬了下嘴唇，脸上率先挤出意外的表情，转过身：“好巧啊。” 过于巧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想过要不要让他们在高中谈恋爱，但高中不早恋的话，我还写什么校园文啊。/托腮.jpg ps，立个flag，我想要在7月底完结正文！ 第39章 戒糖 司恒一开始竟然没注意这里大部分的人眼光都聚集在梁笑笑那里。 沉迷学习，使人盲目。 梁笑笑也穿了套西装，嫌热，将灰色外套挂在臂弯上，长袖淡粉色豹纹衬衫，领口带子系成了蝴蝶结垂在胸前。 这原本是春夏的配置，不适合现在的初冬，但梁笑笑的日常出行很少暴露在室外，有恒温的空调在，不管在哪里，都四季如春。 她好像刚从公司过来，身上还残留着那种发号施令般的凛冽。这会儿看到司恒，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来买书？”梁笑笑看了眼她手上的诗词鉴赏。 司恒点头，话并不多。其实除了和梁笑笑做对，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假如梁笑笑不是她母亲，她可以像秦婉婷那样和她进行好姐妹式的聊天，就像：“嘿，你美甲哪做的？口红色号多少？这衣服……哦，高定的，打扰了。” 但，就因为司恒和她有这一层血缘关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方面，司恒对她有怨气，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在社会上打拼的成年人，她能理解梁笑笑，至少，她卡里的数额能证明这一点。 梁笑笑见司恒不想和她说话，嘴角抿了下，向她介绍身边的刺猬头：“这位是钱小刀，我助理，同宁宁一样，都是和我一起工作多年的人。” 司恒看了眼钱小刀，他脸上的商业笑容更浓了，但她莫名从他脸上读出了“千万不要跟老大告状我说她坏话这事，求您了！” 她点点头：“你好，我是司恒。” “没想到您就是司恒小妹妹啊哈哈哈哈，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不对，这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太巧啦，哈哈哈哈。”钱小刀摸着刺猬头，将尴尬进行到底，“对了，现在正好是中午，我和老大通宵工作一晚上，刚下班，咱们顺便吃个饭吧。” 司恒正要拒绝，钱小刀这嘴快的又说：“叫上您的男朋友，正好凑一桌麻将哈哈哈哈。” 司恒：“……” 梁笑笑：“……” 钱小刀：“哈哈哈哈……呃？” 梁笑笑眉尖一扬：“你交男朋友了？” 司恒坚决地摇头：“没有，我刚刚骗他的。看这人不像好人，以为是人贩子。” 钱小刀不愧是跟梁笑笑混的，瞬间懂了司恒的意思，点头哈腰：“哎，怪我怪我。之前老大就想把我送韩国换个头，我怕疼，就没去。这次差点坏事了，哈哈哈哈。” 梁笑笑眸色深沉了一瞬，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司恒直视梁笑笑：“你们去吃，我不饿，呆一会儿就回学校了。” 钱小刀也瞅着老大的神色，从梁笑笑的脸上读出了圣心，他又魔性一笑：“妹妹，咱就在这附近吃。不远， 分卷阅读73 也不用等位，四星级以上的餐厅都有专门的厨师给咱们做饭，不会耽误你学习哒。” 司恒被最后的一个“哒”字激起了鸡皮疙瘩，她仍然摇头：“不了。” 钱小刀还要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梁笑笑抬了下手，将衣服递给他：“不想吃我也不勉强，我们走。” 钱小刀犹豫地看了眼这母女俩，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 司恒垂下眼睛，拿出手机要给慕远之发微信，却直接听见他的声音：“司恒，我们……” 他从一个拐角处冒出来，本来想叫司恒下楼吃饭，却一眼看见了梁笑笑，他话音一顿：“小舅妈？你也在啊。” 梁笑笑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眼，点了下头。 慕远之晃了晃手里的习题册：“司恒，好巧啊，你也来买书？” 钱小刀咧开嘴角，拉过慕远之：“兄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去吃饭，你也来呗？” 司恒没来得及给慕远之使眼色，他的开心溢于言表：“好啊！” 梁笑笑侧头跟她说：“心心，我们去对面的半月酒店，请你同学吃个饭？我请客。” *** 有钱小刀和慕远之在，气氛不会冷场。 这次的饭局比上一次要和谐很多，但司恒总担心梁笑笑已经看出了什么。 还是她做贼心虚。其实被看出来也没啥，但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梁笑笑。 钱小刀要开车不能喝酒，给自己和梁笑笑倒了杯柠檬水，又给对面两个未成年点了果汁，“大家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啊。” 按说，这里只有钱小刀算是外人，但他就是有能力把所有认识不认识的全当成亲戚。 司恒在座位上翻起了书，显然是不想搭理人的意思。 梁笑笑看了眼她，视线转向慕远之：“初阳最近还很忙？” 慕远之点头道：“我已经一周没见过她和我爸了。” 其实梁笑笑对他们的事都很清楚，现在明知故问也不过是没话找话：“听李东升说，你明年就能上大学了？” 司恒翻书的手顿了一下。 慕远之：“这个要看学校和专业。” “不打算去国外念书？”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慕远之放下杯子，“现在国内的发展很快，如果不是要移民，没必要考国外的学历。但作为交换生体验一下那边的生活也不错。” 梁笑笑把服务生上来的菜推到司恒那里：“如果去国外，我有几个朋友可以关照一下。” “那就先谢过小舅妈。”慕远之笑着回道。 梁笑笑看着司恒发呆的样子，终于还是问她：“心心呢？要去国外上大学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 司恒猛地回过神：“不要。” 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又说：“我已经决定学文了，要在国内参加高考。留学的事，以后再说。” 梁笑笑没对她过大的反应感到不快，又问：“想好学什么专业了？” “金融。” 司恒查过，金融算是文科专业里最能赚钱的了，当然也是最难考的。 钱小刀听到，立刻接话：“金融好啊，毕业可以直接继承老大的公司。” 司恒心想：我才不去。 她要自己创业，把梁笑笑的公司收购。 但表面上，她还是给足她面子，没有把心里话讲出来，而是叼着吸管喝果汁，对所谓的继承亿万财产不感兴趣。 专业的话题到底是有些沉重，梁笑笑没有再问，正好这个时候菜已经上全了。直到这顿饭结束，她都没有再多说别的。 *** 梁笑笑说她还有别的事，自己一个人开车走了，让钱小刀送他们回学校。 钱小刀恭敬地送走老板，转头就对司恒和慕远之露出了鬼畜的笑。 他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比了一下对面两个少年少女：“你俩就是一对儿！” 司恒：“……” 慕远之笑了一下，大方地牵起司恒的手，为她打开车后座的门：“钱哥真是慧眼啊。” 司恒手放在驾驶座上的靠椅上，阴森森地威胁钱小刀：“你敢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别怪我不客气。” 钱小刀没被她威胁到，但也实话实说：“您是我未来老板，我能背叛您嘛。” 司恒：“然后你再跟别人讲我的坏话？” 钱小刀从善如流：“我可从来没说老板的坏话，我那是合理化建议。” 司恒冷哼一声，靠回自己的后座。 钱小刀熟练地将车倒出去：“妹妹，看咱俩这么有缘，我提醒你一下，我能看出来的事，别想瞒过老大的眼睛。虽然她一般没有表情，但我看出来，她看见这位慕同学的时候，心里基本就有数了。” “……啊？” 司恒回想自己没有在哪个地方和慕远之过分亲近啊，连眼神接触的次数都没超过一只手。 司恒挺直了背脊：“你觉得，她会反对我早恋吗？” 钱小刀皱了下眉头：“这个么，不好说，但我当年十七岁的时候，她就禁止我和宁宁处对象。但宁宁的情况比较特殊，她十六岁的时候，心智跟个小学 分卷阅读74 生没什么区别。” 他又看了眼后视镜上少女沉思的脸：“老大的观念还是挺开放的，只要你们成绩不下滑，也别闹出人命，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司恒也觉得是这样，但是：“谈个恋爱怎么会闹出人命？” 钱小刀：“……” 慕远之笑了笑，揉了她的脑袋，解释道：“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什么的，比如司敏。” 司恒点点头，听说司敏在五中的时候，经常有女生对其他也喜欢司敏的同学搞校园凌霸。 某种程度来说确实有点危险。但十一中貌似不会这样吧，更多的是像蒋双临这样优秀又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战斗力简直不值一提，不会打起来的。 就在她没注意的空档，慕远之和钱小刀的眼神在车内后视镜上一交而过。 慕远之的意思是：闭嘴。 钱小刀点头表示：ojbk。 “啊！”司恒忽然抬起头。 其他两人都是一惊：“怎么了？” 司恒扭头看慕远之，一副完蛋的表情：“梁笑笑知道的话，不就代表……班主任也知道了？” 慕远之捏了捏她的手心：“没关系。” 司恒：“？” “我舅舅早就知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还有人在吗？有人看的话我就再更几章…… 第40章 戒糖 李东升从很早就觉得自家外甥对司恒有点非同一般的关注。这个很早，恐怕比慕远之本人还要早。 但他没猜中的是，两个人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敢在他眼皮底下谈恋爱，李东升简直想表扬他们。 作为一位教师，李东升是不认可早恋这个词的。恋爱是人类从出生开始，基因里自带的一种功能性产物，多早都不算早，多晚也不算晚。 拿高考来为这种“人性”施压，和淹割无异。 他们缺的不是遏制，而是正确的引导。 但作为一位中国高中的人民教师，所有干扰因素在高考面前都要被铲除的大环境下，他确实也不能理想化处理这种事。 当李东升把慕远之可能喜欢司恒这事告诉梁笑笑之后，饶是她这样的人，也罕见地有些慌乱。 梁笑笑的慌乱是她不了解司恒，司恒不是在她的陪伴下长大的，不可控条件太多。 她第一时间就是跟李东升说：“我要找你外甥谈一谈。” “不用，慕远之我了解，他心里有数。” “再有数，他也是个孩子而已。” 李东升问：“如果司恒不是十五岁，而是二十五岁，你是不是也同样会担心呢？” 梁笑笑沉默了。 到底是亲生的，不管司恒多大，她都会不想看到她在一段关系中有受到伤害的机会。 李东升：“而且，慕远之下半学期就转到十一班了，明年上大学，两个小朋友如你所愿即将异地。” 梁笑笑眉头皱得更深：“异地也是个问题。” “你看，他们在一起你担心，不在一起你也担心。” “……”梁笑笑站起身，“把慕远之手机号给我。” 梁笑笑拿到慕远之的手机号后，一直没有打出去，直到今天在书店看到司恒和他一起出现。 凭着多年在商场上撕杀的经验，梁笑笑能够看出，慕远之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这种聪明，不仅体现在他的学习成绩上，待人处世也被家长教育得很好。 这一对比，司恒虽然成绩也不差，但在处事上就没有他这么大方。 这种差距，是家庭以及经历造成的。 换句话说，是她梁笑笑造成的。 梁笑笑活了这么多年，见惯了情侣之间的分分合合，有时候甚至觉得这不算个事，但有些没必要事，能避免，就尽力避免。 *** 自书店回来之后，司恒总觉得李东升看她和慕远之的眼神都变得别有深意了。 但观察了几节课，又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 既然他们都知道了，又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不就代表……他们不反对？ 自习课的时候，李东升来班级开会。他手臂撑在讲台上：“刚才，地理老师跟我反应了一下咱班的纪律有些问题。” 同学们想起了看小说事件，眼睛若有若无地飘向裴茵南这边。 李东升：“我开学时对你们很放松，因为赶上运动会，这段时间可以算是你们高中唯一一段不用往死里学习的时间了，享受一下青春。” “但现在，期末考试马上就要到了。月考期中你说你没发挥好可以，但期末如果还没考好，你和其他考生的差距就不好补回来。” “所以，我决定从明天开始，小说、游戏机这些影响学习的东西都不能带到学校里，至于手机，可以带，但不能在课上玩，查单词也不行，一旦被任课老师发现，一律没收，期末考试之后由家长去我办公室认领。” 这话一出，底下的同学们一阵骚动。 连司敏都挺直腰板，不再睡觉了。 这个决定对司恒没有什么影响，她上课本来就很少动手机 分卷阅读75 ，只是最近和慕远之聊天时才会用上。没手机的话好办，直接传纸条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 班会结束后，李东升把慕远之叫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言情小说了？”李东升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粉嫩的书，“《摘下星星送给你》……这不是小姑娘才看的吗？” “又没规定言情小说必须女生看。”慕远之手伸过去拿书。 李东升把书放回去，没给他：“地理老师亲自嘱咐我期末考试之后给你。” 慕远之耸耸肩。 李东升眯了下眼睛：“这是司恒的吧？” 慕远之没有否认：“是她的，是我的，都没有区别吧。”一家人，财产共享。 李东升对他的态度轻笑一下：“也是。” “没别的事了吧？”慕远之刚要转身。 “等等。”李东升叫住他，“我可是在司恒妈妈面前给你做担保了，别打我的脸。” 慕远之笑了笑，在梁笑笑面前他还真有点紧张，如果李东升给他加个分，为他刷刷好感度当然最好不过。 “谢了舅舅。”他思量道，“……我是不是以后得换个称呼叫你了？” “……滚吧。”李东升卷起卷子，作势要打他。 慕远之走之前扔下一句：“倒是你，别惹小舅妈生气，连累到我的话，我也饶不了你。” 李东升后悔了，他刚刚还是下狠手打下去比较好。 *** 圣诞节前几天，班里就萦绕一种过节的氛围。 中国人都有一种把所有传统节日和舶来节日换成自己的购物节或者美食节。 这几天，大家就开始给对方送苹果送礼物。 司恒忙着为期末考试做最后的准备，再过不到两周，就要考试了。 她本身朋友就少，以前更是只和自己玩，对生日可以说是毫无期待。 你说司敏？这家伙每次平安夜和圣诞节都和兄弟们去KTV了，哪顾得上她。 但这次生日，她多了一个慕远之，心里就多了一点期待。 平安夜这天，司恒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学校，刚坐下，一摸桌洞，从里面摸出一个苹果。 光秃秃的一个红苹果，没有包装纸的那种。 司恒仔细一看，还没有洗过，上面带着一层黏腻的果胶。 “……” 这难道就是慕远之要送她的惊喜？ 还真……挺惊喜的呢。 她心里有点失望，但也觉得没什么，拿出课本背书。 不经意间，她往慕远之桌洞里一看，被各种颜色和材质的包装纸苹果塞满了。 司恒：“……”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司恒气鼓鼓地继续背书，决定自习课都不理他。 上课铃响后，慕远之走进教室，还没有做到自己的座位，就“啊”了一声。 他看到自己桌子里泛滥成灾的苹果，看了一眼同桌，司恒带着耳机连个眼神都没甩给他。 慕远之拍了一下前桌肖乐乐的肩膀：“肖哥，把你书包借我用一下。” 肖乐乐正在疯狂补作业，两只手都很忙乎：“你自己拿吧。” 慕远之从他椅子上拿过来，肖乐乐的书包只有一张卷子，他将苹果一个一个放进书包里，最后还回去。 肖乐乐百忙之中瞥了一眼，惊了：“我去，远哥你这么爱我啊，给我这么多平安果。” “嗯，你拿回去吃，或者分给别人，都行。” 司敏回头看了一眼，想他堂堂五中校霸曾经也是这种待遇，如今空空如也的桌洞代表了英雄迟暮般的悲凉。 他幽幽地说：“呦，老弟挺受欢迎啊。把苹果都给肖乐乐，这得多伤女生的心啊。” 说完，眼睛还看了一下司恒。 慕远之笑呵呵道：“哥，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得自律，向你学习不是。” 司敏眯着眼睛，没做回答。 肖乐乐瞪大眼睛：“我去，远哥你有女朋友了？是谁！” 慕远之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司恒感受到司敏的目光，装作不经意地抬头：“哥，你看我干嘛？” 司敏硬生生地道：“看你好看，不行啊。” 司恒：“……” 下课的时候，司恒跟慕远之说：“谢谢你的苹果。” “什么苹果？” “……”司恒把早上发现的苹果拿出来，“这不是你给的？” 慕远之摇摇头，拿过来看了看，“我要送你苹果，那肯定是削好皮，切成小块，装进盒子里给你送过来啊。” 这个倒是不必了…… 慕远之把这个苹果顺手放进肖乐乐的书包里。 司恒伸出手，没来得及阻止：“啊……我的苹果。” 慕远之表情谨慎道：“知道白雪公主吗，别吃，来历不明的苹果有毒。” “呃……” 慕远之看她的表情：“想吃？今天放学我请你。” 司恒矜持地点了下头。 *** 到放学的时候，司敏突然跟她说要和她一起吃饭。 司恒：“不用了，我在食堂吃就行。” 司敏 分卷阅读76 ：“今天你生日。你不是总抱怨我不给你过生日吗，这次给你补偿回来。” “我长大了，不过生日。” “那就不给你压岁钱了啊。你可想好。”司敏手插兜里。 司恒觉得自己的爱钱人设不能崩，正纠结着，慕远之收拾好东西：“我也去吧。” 司敏啧了一声：“有你什么事？” “同桌一场，当然有事。” 司敏嫌弃的眼神扫过慕远之，刚要再次拒绝，司恒说：“好啊。” “……” 司恒本来想让谷争跟他们去，但她报了个网络直播课程，周一到周五都不能外出。 肖乐乐正好在路过的时候听见了“肉蟹”两个关键词，勾着司敏的脖子，二话不说过来蹭饭。 司敏订了附近一个饭店，本来预定的是两个人的桌位，由于多了两个人，要临时改到四人桌。 这是一家比较网红的肉蟹煲店，虽说平安夜是工作日，还有很多情侣过来聚餐，司敏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坐满了，外面还有乌泱泱一群人头在下跳棋吃零食。 服务生为难地说：“要不，你们先进去两位，另两位再等一等？” 司敏：“等多久？” 服务生看了眼ipad上的排号：“半个小时吧。” 司敏：“……” 司敏建议去其他店吃，但这会儿高峰期，别家店也在排队。考虑到大家已经饿了，还是选择在这里等位。 服务生说：“您四位，谁先进去？” 四个人你瞅我我瞅你，司敏还没开口，慕远之上前一步：“司恒，走吧。” 司恒看了一眼她哥，步伐紧跟上去：“哥，我先走啦，一会儿见。” 司敏张了张嘴：WTF？ 肖乐乐掏出书包里剩下的几个苹果：“四哥，饿了吧，一边等一边吃。我洗过了。” 司敏：“……”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你们刷微博没有，晋江又出幺蛾子啦，以后作者修改文章要花钱的……成为全球首个付费改文的网站（呵呵） 所以以后我的错别字、病句、重复以及BUG可能会更多（不花钱的时候我都要改三四遍，然而还是改不完==），不过有的错别字是我故意写错的，为了避免被锁。 当然改错字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一旦某个字某个段落触碰到了敏感词库章节被锁作者没钱改文或不想花钱改文红锁章节无法上榜没有读者来看作者饿死或没了写文的激情好看的网文就会更少…… 这里又涉及到审核标准和恶意举报问题，我追的几位太太的清水文莫名其妙被锁好多。 哎，反正就是……且看且珍惜吧，郭嘉给网站施压，网站给作者限制，大环境这样 ，倒霉的永远是我们这些底层屁民。 PS：假如我被锁了，在不影响申榜或入V的情况下，是不会改文的，可能会发到微博上吧，这个再说。 PPS：以后不能随便在作者有话说这里废话了（作话也在审核范围内），因为我喜欢删作话，但以后不能随便删，就酱。 嘛，虽然说了这么多丧气的话，还是希望你们开心看文，我只是小抱怨一下，毕竟人活着就是要抗争的嘛，酸甜苦辣什么的都会碰到～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当初没好好学外语，要不我可以用英语日语啥的放飞自我（^^）可见学习是多么重要（吐烟圈…… 第41章 戒糖 司敏让服务生搬来两个塑料小板凳，看起来轻轻一坐就会碎的那种，坐在司恒旁边。 他一边啃着肖乐乐的苹果，一边在恶狠狠地盯着慕远之，好像每咬一口，就能揍他一拳。 这种诡异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服务生端着盘子上菜。 司恒可不管司敏在做什么，她拿起筷子就要吃，慕远之的心理素质同样很强，紧接着也要开动了。 司敏喊了一声：“慢着！” 他又要了一双筷子，放在菜盘的正中间，顿了顿，又将这筷子往慕远之那里移了一拳的位置。 “你俩一人一半，吃自己的，不能越界。” “哈？”司恒不知道她哥又再搞什么鬼，将筷子扒拉出去，“哥，你没事吧？” 司敏又把掉下来的筷子放到原来的位置，并趁机又往慕远之那边挪动几厘米：“不知道吗？男女不能同吃一盘菜。” 司恒：“？” 肖乐乐原本在用手机打游戏，听到这里插嘴道：“四哥你这么传统啊，那咱俩一会儿是不是也算间接接吻了？” 司敏捏着自己的太阳穴，又从肖乐乐包里拿出个苹果，塞到他嘴里：“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司恒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一眼司敏：“婷婷知道你的性取向吗？” 司敏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你也想吃苹果吗？” 司恒摊了下手，从水果沙拉里丢了个圣女果放在嘴里。 慕远之轻笑一声，开始吃自己的那“一半”菜。 没过多久，司恒身后的位置空了下来，服务生过来说那边可以坐了。 司敏这尊大佛这才挪走。 他走 分卷阅读77 之前，警告两人：“我就在后面看着你们。这个筷子在我们吃完之前不许动！” 慕远之很听话道：“知道了哥。” 司敏牙关紧了紧，总觉得这个“哥”说得让人恼火。 他不想再看慕远之那张令他手痒的脸，扭头拎着肖乐乐坐在后面的桌位。 司恒对哥哥摆了下手，扭过头时跟慕远之吐了下舌尖。 慕远之脸上的笑容跟着加深，桌子底下，他碰了一下司恒的膝盖，趁着店内的音乐声能掩盖住声音，倾身道：“你哥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换走，他自己来跟你吃饭啊。” 司恒回头看了一眼司敏，已经和肖乐乐开始吃了起来：“……可能是饿傻了。” “说明他在潜意识里也不想打扰我们。”慕远之下结论，“我决定了，司敏永远是我哥。” 司恒：“……”也不怪她哥对她同桌有一百个不满意了，这换谁谁来气。 过了一会儿，她注意到慕远之真的不吃她这边的菜，十分遵守司敏定下来的规矩。 司恒也没让他，而是往自己碗里夹了满满的蟹肉、虾和鸡爪，然后放在慕远之手边。 慕远之：“？” 司恒扬了扬下巴：赏你的。 慕远之把虾都挑了出来，又把碗还给司恒：“够了。” 她的碗里仍然是满的：“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慕远之很有原则：“咱哥定下来的规定不能轻易打破。” 司恒撇了下嘴角，小声嘀咕着：“反正已经亲过了啊……” 慕远之带着一次性手套剥虾皮，余光往司敏那边望了一眼，他正在和谁通电话。 他将最后一个虾仁放回司恒的碗里，冷不丁出声：“司恒。” 司恒抬头，嘴里还叼着一颗他刚剥好的虾：“嗯？” 慕远之半站起身，身影往前一凑，瞬间又坐回去，再靠在沙发椅上时，齿间多了个虾肉尾巴。 他慢条斯理吃下去，莞尔道：“我还是更喜欢直接的。” 有路过的服务生八卦地看他们一眼，抿嘴偷笑。 其他情侣偶尔也会亲亲，但这两个学生模样的客人颜值更高，也更养眼。 司恒踹他一脚，司敏已经站起来：“慕远之，你笑那么恶心干嘛？给我闭嘴吃饭！” 司敏已经魔障了，闭嘴怎么吃饭？ 但慕远之还是很给面子，揉了下自己的脸，换了一次性手套继续剥虾皮蟹壳。 *** 在哥哥的严防死守下，司恒今天的生日就只得到了男朋友一个略带麻辣味儿的鲜虾吻。 本来肖乐乐上了回家的地铁后，他们一行人走到学校。司敏那颗榆木脑袋终于记起来慕远之是不住校的，在校门口亲自看他的背影离开。 这个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司恒也不能再下楼和慕远之见面，于是乖乖地跟在司敏后面。 “没出息。” 司敏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你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脸！” 司恒不解道：“我脸怎么了？” “盯着慕远之的那个花痴样。一整天大半的时间都和他在一起，这你都没看够？你就这么喜欢他？” 司恒笑着点头：“嗯！” 司敏的手指戳在妹妹的脑门上：“你傻了吧！他下学期就转班，你刚上大二的时候，他已经上大学了。他那个招蜂引蝶的样子，你们离这么远，给你戴绿帽子你都不知道！” 司恒有点生气：“你怎么比我还了解他啊，再说……” 司敏没听她的再说，反问道：“我是男人，我还不懂一个男人怎么想吗？” “难道你和婷婷分开的那段时间还喜欢过别人吗？” 司恒以为他一定会急于否定，并对秦婉婷表示他的忠诚。 但司敏沉默了，他的步伐慢了下来，司恒在呼出的白雾散下去之后才看清哥哥的表情。 司敏轻轻地扯了下嘴角，将她大衣自带的帽子往下盖了盖：“心心，生活有很多诱惑的。” 生活不止有很多诱惑，还有很多无奈。 那难道就不去选择了吗？ 司恒挎住司敏的胳膊：“我知道。” 司敏按着她的脑袋：“你知道个屁！” 这人还想不想好好说话了？ “我就奇怪了，有我这么个纯天然大帅哥在你面前，怎么还会看上慕远之，他哪点比我强？”司敏开始对司恒进行无意义的反洗脑，“长得没我帅，篮球没我打得好，不就成绩比我好点嘛……” 司恒毫不留情指出来：“那是好点的问题吗？哥，你连三位数的加减法都不会算了。” 司敏：“你给我站住！” 兄妹俩一路上走走闹闹。司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不用猜都知道是慕远之发的微信。 司恒狠狠地踹了一下司敏，敏捷地逃到女生宿舍。 她回了慕远之的短信，返回聊天列表，看到了小宁给她发的微信，先是一个红包，然后： 【生日快乐。老大有事，她让我代她跟你说一声，生日礼物今后补上。】 有点公式化的口吻，司恒对梁笑笑有点失望，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她洗了澡 分卷阅读78 ，爬上床，将梁笑笑的微信拉黑——谁稀罕你的生日礼物！ 都说孩子的生日这天是母亲的受难日，梁笑笑这种讨厌小孩子的人，一定恨不得她在今天倒大霉。 司恒把灯关了，用被子蒙住头，尽力把梁笑笑那张记忆纸揉成一团扔出去。 次日上学，司恒才收到了慕远之的礼物。是一支钢笔，躺在长条黑色天鹅绒盒子里。 仔细一看，侧身还有刻字：H&Y “我本来想刻S&M，但意思不太好，H&M又像是某快消品牌，最后决定就这个了。”慕远之解释道。 只要不是苹果，司恒都很满意。 上课的时候，副班长冯时在班里通知说班主任今天请假了，由副班主任地理老师暂时管理班级。 司恒眼神问了一下慕远之：班主任怎么了？ 慕远之摇摇头：不清楚。 他偷偷给李东升发了个微信，过了一会儿他回复道：【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要玩手机。】 慕远之：…… “看起来没事。”他给司恒看了一下手机。 *** 期末考试轰轰而过，寒假来了。 考试结束那天，司恒跟着司敏一起搬回了自己家。 梁笑笑一直有让人给这房子交副业费、保洁费、园林修理费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所有费用。 司敏和她商量，要不让梁笑笑把费用停了，他们自己交，主要还是司敏交，他手里还有点闲钱。 司恒这才想起她还拉黑着梁笑笑的微信，又把她拉了回来，先发了一个试探的微信：【忙吗，有事跟你说。】 没过多久，梁笑笑就发过来语音通话，声音仍然像以往那样薄凉：“什么事？” 很长时间不见，司恒又忘了该怎么跟她说话，呃了几秒，司敏抢过手机：“梁姐，我是司敏。我想说的是，你不用给我们交物业费了，我们自己能承担。” 梁笑笑那边竟然哼笑了几声：“就这点小事？那些费用和房子都是附带给司恒的生日礼物，不要的话连房子一起退给我。” 司恒&司敏：…… “我忙着，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梁笑笑可能吃了枪药，上来给他们一顿突突突。 她刚要挂断，司恒大声问了一句：“等等！你在哪里？” 梁笑笑那边静了几秒，司恒怀疑信号不好，又喂了几声，她才说：“我有点事情，争取在你放假结束前回去，有事找宁宁。” 司恒哦了一声：“没什么事。” 梁笑笑又静了几秒，挂断了。 司恒大松一口气，跟梁笑笑讲话就跟下级给上级汇报工作一样，让她提前感受到了社畜的滋味。可见小宁和钱小刀的日子是真不好过。 司敏白了她一眼：“怂样。” 招来的是一阵狂揍。 就在司恒假借图书馆的名义和慕远之度过这个寒假的时候，司敏把她关起来了。 他知道她肯定想找慕远之，率先一步改了大门门禁和密码。 这座别墅安保工作本来就很好，后来被梁笑笑找人翻新了一下，更难上加难，翻墙是不可能翻过去的。 而司敏自己，则去接刚好避开期末考试的秦婉婷回家。 “司敏你太狗了——”司恒只能在自家别墅的窗口跟司敏喊话。 作者有话要说： 先修一下存稿，明天一次性放出结局（晚六点之前应该能修完），就七章，也算是完成月底完结的flag了～～ 第42章 戒糖 别说一个寒假，家里有大量的藏书供司恒消磨掉一生的寒暑假时光。 但真的太无聊了，每天只能看得着摸不着的日子太闹心了，还要看着司敏每天白天吃喝玩乐，每天晚上回来睡觉，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 一段好好的恋爱被逼成了云恋爱，这落差实在接受不了。 再说，慕远之说他下半学期就要搬到十一班了，紧接着就要参加集训，一两个月都不会在芸陵市，不出意外的话 ，暑假过后他就是大学生。 所以这次寒假是他们最后见面的机会。 司恒挂了和慕远之的例行视频之后，她找到小宁帮忙。 别误会，当然不能直接说“我要见我对象，但是被我哥关在房子里出不了门，求救！”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 司恒：【小宁，假期方便到你们公司实习吗？】 小宁回： 【可以。】 【但是要搬到我这里来住。】 司恒：…… 这也比出不了门强。 司恒：【好。】 *** 接待她的却不是一直和司恒联系的小宁，是一位叫Presley的小姐姐，职位是人事主管。 Presley可比小宁那张扑克脸温柔可亲多了：“亲爱的，梁董出国了，国内的事都由宁总助来管理，我先带你熟悉一下公司。” 司恒一个学生装出现在满是职业装的高级白领里，显得十分突兀。 司恒问道：“你们过年也这么忙？” “过年可以休息几天。” 才“几天”……司 分卷阅读79 恒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时候给她们捣乱好像不太好。 Presley接了下属的几个电话，司恒主动说她自己随便看看。 Presley正有些为难，在电梯旁边路过的时候，肩上被人碰了一下。 钱小刀从电梯里走出来，刚要皮一下，看到了Presley身后的司恒：“呦，司恒妹妹，走走走，我带你出去玩。” Presley见这两人认识，就放心地处理工作了。 司恒把钱小刀又推回电梯：“你来得正好。” “？” 办公楼的B座是一个商场，司恒带着钱小刀来到costa时，慕远之已经在角落的一个咖啡吧台旁边等着她了。 钱小刀顿时化身柠檬精：“所以你来公司实习就是为了约会情郎啊。” 司恒把钱小刀按在卡座上：“一会儿我来找你。” 钱小刀转向慕远之：“兄弟，这个一会儿是多久啊？” 慕远之没来得及理他，就被司恒带走。 钱小刀点来个咖啡，感叹道：“青春啊……对了，麻烦电子**给我一下谢谢。” 没想到出来的这么顺利，司恒本来的打算是中午的时候和慕远之在这里碰头，一起吃个饭。 慕远之带她去看最近很火的动画电影：“这样太有负罪感了。” 司恒往嘴里放了一颗爆米花，眼皮抬了下：“你不想见我？” 慕远之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我是说，还挺刺激的。” 反正是自家的公司，没有时间限制，Presley那边有钱小刀给她顶着，司恒和慕远之进行了人生中第二次约会。 直到快下班了，他们回到costa，钱小刀正在用笔记本电脑办公，敬业程度感天动地。 他见两人回来，将手里的二维码小票递给司恒：“小老板，给我报销啊。” 慕远之首先接过来：“就不破费小舅妈的钱了，我转给你。” 钱小刀哈哈一笑：“我逗你们呢，我一个成年人，还用得着未成年请我吃饭。” 他收了电脑：“不过我也就今天碰巧回来了，不能每天都跟你们出来。不如让慕同学也过来实习呗。” 司恒和慕远之对视一眼。 钱小刀：“以我的名义。我去跟Presley说一声就行。” 司恒眉眼舒展：“钱哥，你比我亲哥还好。” 另一边，司敏正在给秦婉婷当模特，突然打了个喷嚏，被秦婉婷训斥一番，他摸了下鼻子：谁特么骂我。 终于实现了和慕远之每天见面的愿望，司恒每天上班这些天，比上学时起得还早。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和其他员工都有点混熟了。 公司里不止两个实习生，大多数都是通过内推进来的大学生，期中T大和P大巨多。 他们得知司恒他们都是高一学生，惊讶得掉了下巴：“你们是同学？” 慕远之：“十一中的。” “我也是十一中毕业的。” 由于就他们两人是高中生，就显得尤其突出，再加上他们是同班同学，一男一女，不由得让人想歪。 司恒又一次不小心听到有个男生私下问慕远之：“你们对你同学是不是有意思？” 慕远之只含蓄地说：“早恋影响学习。” “那就是有意思喽，听说司恒是董事长女儿，你看紧点，小心被别人抢去。” 慕远之摸了下鼻梁，笑着回答：“我加油。” 男生用手肘戳了一下慕远之肩膀。 司恒这边，她恨不得把“他有女友”“不知道是谁”“别问了，问就不知道”这几句话刻在脸上，以应付所有跟她打探慕远之的小姐姐们。 他们白天给各个部门打下手，晚上吃完饭，别人都在加班，他们在一间空闲的休息室里做作业。 主要是司恒做作业，慕远之开学就要走了，获得了作业豁免权，他在一旁做习题，偶尔给司恒讲解理科的作业。 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到了过年。 “小舅妈过年会回来吗？” 临近春节放假，外地员工走了一大半，能给实习生做的工作也不多了，多是一些扫描、复印、跑腿的无脑工作。 司恒将一堆复印件用曲别针分好，听到慕远之的话想了想，说：“她说会回来，但是小宁说她还在忙。” 慕远之看着她的脸：“我舅舅也早就飞到小舅妈那里陪她了。要不你今年在我家过年？” 过年的时候估计司敏会把她关在家里，司恒家在三环，别说烟花了，可能连个火星都看不见。 她倒是想和慕远之见一面，但去他家，这难度也太大了。 司恒摇摇头：“我不敢见你爸了。” 上次被慕绍先抓包，已经在她的人生尴尬史里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慕远之将一份扫描件发到邮箱里：“这样吧，我去找你。” 司恒差点用订书器订到自己的手：“你不在自己家过年吗？” 慕远之拿过订书器，一边订一边说：“我爸值班，我妈去陪他，说我愿意当电灯泡就去，不愿意的话就自己在家看春晚，会给我提 分卷阅读80 前买好速冻饺子。” 司恒：“……” 听起来很惨。 “但你怎么进我家啊，你也看到了，我家很难进。” 慕远之将文件挡在嘴边，神神秘秘地说：“我有办法。” *** 大年三十。 司敏在一楼客厅打游戏，电视里放着央视一套作为背景音。 司敏看起来不像个会看春晚的朋克青少年，但他每年都一集不落地看过了，支撑他看完春晚的是微博吐槽。 但其他方面就比较粗糙了。要不是司恒提前订了必胜客的牛排和披萨，今晚司式兄妹的年夜饭就是**红烧牛肉面了（这还是他从某个兄弟那里拿来的），好歹换个汤达人啊。 就在司恒想问慕远之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响了。 要知道，自从她家破产，只有要债的人会登门拜访。 司恒和司敏对视一眼。 司敏下巴扬了扬，给了司恒一个上楼藏起来的眼神。 司恒走到楼梯停步，转身的时候就听见了慕远之的声音。 她从来没有想到慕远之嘴里的办法就是光明正大地按门铃。 “哥，是我，慕远之，给您拜年了。” 司恒：“……” 司敏：“……” 他关上门禁话筒的开关，转身跟司恒说：“我幻听了，没有人来，下来吧，春晚快要开始了。” 司恒：“……那个，是慕远之的声音。我听见了。” 司敏维持着脸上的僵笑：“我敢拿人格担保，绝对是你听错了。慕远之怎么可能知道我家在哪……” 司恒下楼梯就要开门。 司敏刚要拦她，手机响了，是慕远之。 他关了机，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我就知道是你这个叛徒告诉他的！” “天这么冷，你让他进来。”司恒把司敏的游戏机举起来，“要不我就摔了它。” 司敏指着她的鼻尖，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司敏叹一口气，将大门打开了。 司恒动作转换迅速，双手递上游戏机，司敏冷哼一声：“我这是不想让他冻死在门外，给警察叔叔添麻烦，连春晚都看不上了……” 司敏话还没说完，把游戏机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一回头，司恒早就没影了。 司敏：“我靠？” 司恒再进来的时候，慕远之从她身后出来，手里拎着一袋什么东西。 “哥，新年快乐。”他把袋子递过去。 司敏定睛一看，竟然是速冻饺子。 “……” 还以为是什么高级货的司敏清晰地感到自己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能改文了，这场战争暂时休战（？），但换了一种拖延审核的方式（改过一次的章节会进入比较漫长的审核期），不过也算阶段性胜利。不说了，下一章～ 第43章 戒糖 司敏收下这袋速冻饺子，脸上的冰比速冻饺子包装皮上的霜还厚：“礼我已经收到了，你走吧。” “哥……”司恒给他使眼神。 司敏视而不见，把袋子伸给她：“司恒，你拿着饺子放冰箱，我跟慕老弟叙叙旧。” 司恒没动静。 司敏催促道：“快点啊，一会儿饺子都化了。” 慕远之对司恒笑了笑，她在两人脸色之间徘徊两眼，拎过袋子进厨房了。 司恒的身影刚一消失，司敏一把攥住慕远之的大衣领子，将他往门上一推。 他刚从外面进来，全身冒着寒气，但明显眼前的司敏更冷冰冰地冒着冰碴儿。 司敏的声音压抑着不耐烦：“你他妈到底要干嘛？” 慕远之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道：“我喜欢司恒，想来看看她，就这么简单。” “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走了吗？” 慕远之：“一眼不够。” “……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司敏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 “我是认真的。” “老子他妈的也是认真的。”认真地要揍你！ “哥！”司恒进了厨房就立刻跑回来，拉住司敏的手，眼圈都急红了，“你别打人。” 司敏放开慕远之，要不是考虑到今天过年，司恒还在他旁边，慕远之这张脸早就花了。 他指着慕远之，对着司恒说：“这小子不久之前喜欢的是别人，这会儿又看上你了，相当于劈腿，你还这么向着他？” 司恒的眼里闪过慌乱，她无助地看着慕远之。 慕远之更是一脸懵逼：“啊？不是……”他手忙脚乱起来，难得有些生气了，“司敏，你他妈看我不顺眼至于编这种瞎话么？司恒……” 慕远之话没说完，司敏的拳头就砸过去，他顺着拳头的方向偏头往下一躲，司敏的手指关节侃侃擦过他的颧骨。 慕远之也不是吃素的，事关他的名誉，看在司恒的面子上不会对司敏下狠手，但也要反击回去。 他手上的力气刚提起来，司恒挡在他身前：“哥，你别瞎说。” 司敏言之凿凿摆证据：“肖乐说他亲眼看见慕 分卷阅读81 远之考试用了那女生的笔。” 司恒眼睛转了一下，又转回来：“啊？” 慕远之的脸色终于放缓，甚至有些无语：“……” 司恒：“那个笔，不会是黄色小熊笔帽的吧。” “对！就是那样的，你怎么知……”司敏话音一顿，手放在下巴上，又指着慕远之和司恒，“我靠？” 慕远之拍了下司敏的肩膀：“没关系。” 司敏从他表情上读出了潜台词“你智商低不是你的错”，心里已经骂了肖乐乐一万遍不重样，脸沉得恨不得提刀了，最后落下一句狠话找回面子：“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司恒拉过她哥：“走吧，春晚开始了。” 虽然司敏现在不想杀慕远之了，那也不代表他就承认他。 司敏坐在沙发上，春晚已经播放了主持人开场白，勉强冲淡了之前的尴尬。慕远之刚要坐在司恒身边，司敏利索地踹了他一脚：“慕远之，把你带过来那袋水饺煮了。” 司恒刚要起身以跟慕远之走，被司敏一掌按了下去：“去哪啊，一会儿王俊凯就要出来了。” “……我喜欢的是董卿。”司恒丢下这句话还是跑了。 司敏：“……” 厨房内，慕远之脱了大衣放在椅子上，里面穿了一件奶白色毛衣，颔首垂眸，正在拆饺子袋，往沸水里放。 司恒给他递过筷子：“打到你了吗？” “我躲得快。”慕远之接过筷子，顺势捏了捏她的手指。 司恒歪着脑袋看他的脸，好像确实没有受伤的样子。 慕远之笑着说：“你再近一点，我可能横着出你家大门了。” 司恒转头，司敏靠在门上啃着方便面，整个一阴魂不散。 “……” 饺子出锅后，三个人一起边吃边看电视，司恒和慕远之中间隔着司敏，司敏一会儿摆成个“一”形，一会儿摆成个“大”形，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司恒没多说话，反倒是另两个男生在唠嗑，好像刚刚差点打架的人不是他们。 司敏翘着腿：“慕老弟什么时候走？在别人家过年不好吧，让自己父母多伤心啊。” 慕远之喝了一口司恒给泡的茶：“你家就是我家，都一样。” “我家地方小，可没有多余房间给你住。” 慕远之拍了下沙发上的抱枕：“我看这沙发就挺舒服的。” 司敏白了一眼：“沙发是给我家的狗睡的。” “咱家还有狗？” 司敏摆弄了下手机，咧嘴道：“电子狗。” 慕远之也笑：“哥，你真有爱心。” 司敏磨了磨牙。 慕远之其实没有住下来的打算，吃完年饭，九点多的时候他拿起外套：“我先走了，今天实在打扰你们，哪天再赔礼道歉。” 司敏哼了声：“不必。” 司恒也去穿上衣服：“你怎么回去？” 白天还可能会有工作人员工作到最后一刻，现在是大年三十晚上，每家每户都在跨年，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 话说回来，慕远之又是怎么过来的？ 慕远之晃了下手里的钥匙：“我骑电动车。” 事实上，从市中心骑到三环，他用了一个小时多，幸好街上车辆很少，一路顺畅。 司恒担心他的安全，想留他住下，明天再走。 慕远之拒绝了：“我是瞒着家里人偷偷过来的，明早他们找不到我会担心。” 司恒换上雪地靴：“我送你。” 司敏幽幽地说：“送什么啊，直接走呗。” 司恒哐地把门甩上了。 司敏重新打开门，吼道：“你给我早点回来。” 今年还没下过雪，空气中是一种干冷，他们一路走到门外，慕远之的电动车停在旁边。 他伸出手，把司恒羽绒服上的帽子系紧，显得她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小：“接下来几天可能不会过来了，要去走亲戚，我们开学再见。” 她家的灯不像学校里那么暗，光线照在人脸上一片暖亮色，司恒的眼睫毛阴影投在下方，每眨一下眼睛，都看得很清晰：“到家给我发短信。” “嗯，新年快乐。” “你刚刚说过了。” “这次是只说给你听的。” 女孩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却看见慕远之手上什么都没带，于是把自己的手套塞给他，语气有些责备：“你不冷啊。” 慕远之一点不冷，还觉得热，他伸出手臂，想把她揉进骨肉里，却又不想吓到她，于是这个拥抱变得很轻。 “鼻尖都凉了，回去吧，一会儿司敏杀过来了。” 司恒：“你先走。” 慕远之：“你先。” 俩人同时笑了出来，慕远之套上她给的手套，少女手上的温度瞬间传递过来：“那我走了啊。” 司恒在原地目送他离开后，嘴边呼出一口白雾，然后关上大门。 司敏已经套上大衣刚要出门，司恒就进来了。 “站住！”司敏叫住妹妹，“你们干什么了？这么半天都没回来。” 司恒踹掉雪地靴，换上拖鞋，往客厅里走：“就亲了一下，又 分卷阅读82 不会怀孕。” “！！！” 司敏目瞪口呆：“你你你、你说什么呢？给我过来！” *** 这次寒假过于漫长了。 虽然每天都有聊天，司恒还是感觉开学日遥遥无期。 她开始每天给自己增加学习内容，终于盼到了开学日。 开学第一天来到班级的时候，司恒看到空荡荡的同桌，才突然意识到一件被她选择性忽略的事——慕远之已经搬到十一班了。 她趴在桌子上，哀怨地皱着鼻子。 司恒拿出手机，问了一句慕远之现在到哪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抬头。】 慕远之站在旁边，一如既往的笑容：“早上好。” “现在还没上课，一会儿再去十一班。”他拉开椅子坐下，给司恒带了一大袋子零食。 薯片、夏威夷果、芒果干、AD钙奶、焦糖瓜子……全是司恒喜欢吃的。 司恒：“这么多……” “回去慢慢吃，不够我那还有，过年收了一大堆年货。” 慕远之今天来得非常早，就为了多看司恒几眼。 其他同学陆续来了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肖乐乐看到他远哥，第一件事就是管他借作业。 可惜的是，慕远之就要转班了，根本没做作业。 得知以后少了个参考答案，肖乐乐瞅着比司恒还要伤心的样子：“远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慕远之抽了一下嘴角：“我还没死。” 肖乐乐：“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 上课铃声响了，慕远之悄悄握了司恒手：“我走了。” “拜拜。” 秦婉婷同样踩着铃声进来了，她早就得知慕远之要去十一班的消息，瞥了他一眼，径直走到司恒同桌。 她将包包一放：“朕终于熬走了慕远之。” 秦婉婷的回归，多少慰藉了一下司恒的内心，不至于成为孤家寡人。 自习上到一半，地理老师走进来，同学们皆是一愣。 “李老师有事，这学期我代你们班主任。” 第44章 戒糖 同学们都在交头接耳。 地理老师敲了下黑板：“安静！我不像李老师对你们那么宽容，我的风格你们都知道，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秦婉婷举手说：“老师，谁教我们数学啊？” 地理老师：“一位新来的老师，马上你们就能见到了。” 司恒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李东生不像是教一半撇下学生的老师，而且还不是他亲自和同学们告别。 十一中的老师基本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走了之后，还会回到十一中吗？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司恒跑到十一班。 她轻而易举地看到慕远之坐在最后排的一个角落，和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男生同桌。 有几个和他关系好的同学都聚集在他身边聊天。 司恒径直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慕远之回头，在一片起哄声总跟她来到走廊：“怎么了？” “李老师没有回来上课，你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慕远之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神情肃然：“他没来？” 司恒：“已经有新来的老师教我们数学了。” 上学期李东升请了一天假之后，照常来上课，直到期末考试之前，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 “他每年过年都不回家的，以前都是陪小舅妈……可他从来没有旷过课啊。”慕远之拿出手机给李东升拨电话，没人接。 他意识到不对劲，给李东升发了个短信，又打电话给李初阳，响了几下接通了。 慕远之：“妈，舅舅去哪了？打他电话也没接。” 李初阳那边声音有点嘈杂：“哦，忘了跟你说了，你舅舅有点事，现在不在国内，等他落地你再联系他。” “什么事连工作都不要了？”慕远之皱眉道。 李初阳啧了一声：“这我们大人的事，你个小孩管那么多做什么，学你的习吧。” 慕远之挂了手机：“李东升跑国外了。” 司恒心脏落了一拍：“梁笑笑也在国外，她说过年会回来一趟……” “你先别急，我放学去找我妈仔细问一问。”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司恒没有回教室的意思，整个人有点呆呆的。 慕远之顾不上人多，拉着她回到九班，看她坐到座位上才往回走。 他还碰到了九班新任的数学老师，数学老师以为他是九班的学生，疑惑地看他在上课铃声走出教室，叫了一声“这位同学”。 慕远之注意力没在这里，根本没听见，心思重重地走到十一班。 *** 一上午，司恒都在心悸中度过，终于熬到了中午放学。 她打开手机，第一时间想联系小宁，但她口风比钢铁还严实，杠起整个地球都杠出开她的嘴。 司恒手指往下滑，看到钱小刀的名字，拨了过去。 “妹妹，找我什么事呀。”钱小刀贱兮兮的声音一 分卷阅读83 如既往。 司恒：“我们下学期就要分文理了你知道吧？” “……所以呢？别让我给你出意见啊，我啥也不知道。” 司恒两眼看天：“我们新来的班主任让我们找家长签字，我想知道梁笑笑在哪。” “老大啊……她没回来呢。你直接让宁宁给你签不就完事啦。” “我怎么能作弊呢！” “那让宁宁跟你老师说。” 司恒顿了顿：“她不是忙着么，不好意思找她。” “我长成这样也不好意思跟你老师谈啊，这样吧！我去给你租一个……” 司恒不想继续和他扯皮了，这大哥能把天聊到马里亚纳海沟里去。 “你实话告诉我……”她沉默几秒。 钱小刀那边也不说相声了。 司恒咽了下口水：“梁笑笑……是不是出事了。” “……” 接下来是无尽的几十秒沉默。 司恒站在空无一人的教室外走廊，暖气很足，她却浑身冒冷汗。 “唉，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听着钱小刀的声音忽然变得陌生了。 他开始跟司恒说梁笑笑的事：“老大病了，现在在美国接受治疗。但你也别太担心，她发现得早，还没有扩散。她把公司的事交给我们，现在李老师在陪她。” “司恒……你在听吗？” 司恒“嗯”了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秦婉婷发现司恒的时候，她蹲在墙角，把头埋在膝盖里。 她拍了拍她的肩，司恒抬起头，满脸汗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秦婉婷一惊：“司恒你发烧了吗？我送你回宿舍。” 下午，秦婉婷给司恒请了假，买了饭，本来还想留在宿舍陪她，被司恒劝走了。 司恒洗了个澡，吃完秦婉婷买来的粥，收拾了一下去梁笑笑的公司。 公司内部的运转依旧有条不紊，今天小宁正好在公司，司恒刷了门禁卡，直接让相关工作人员领进总助办公室。 小宁忙得焦头烂额，一个电话接着一个，但她调理清晰，勉强能够应付过来。 她终于歇了一口气时，司恒直接说明来意：“我想去见梁笑笑。” 梁笑笑早就吩咐过这种时候应该回答什么。 小宁喝了一口咖啡：“老大让你好好上课。” “见她一面之后我才会好好上课。” 小宁语气决绝：“这事没得商量。” “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司恒把自己身上的包放下来，势要和她杠到底。 小宁已经在发火的边缘，她打开手机：“钱小刀，你给我过来。” 司恒以为她把钱小刀叫过来是为了把她劝走。 结果，钱小刀进了办公室后，小宁把他拽进休息室，门没来得及关严，里面传来了钱小刀的哀嚎声——被揍得很惨。 钱小刀脸上青了一块，原本整齐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一圈。 小宁再出来时，又变成了那个没有感情的萝卜头：“你能不能见老大不是由你决定的，也不是由我决定的。但在老大给我回复消息之前，我可以给你办手续。老大同意的话，你会第一时间飞过去，如果老大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司恒看着她的黑眼圈，也不好再为难她：“麻烦帮我转告梁笑笑：要见她这件事，不是她决定的，是她欠我的。现在我来要债了，由不得她躲。” 说完，她拎起自己的书包，离开办公室。 *** 办出国的手续需要时间，司恒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并在司敏的眼皮底下偷偷和慕远之见面。 开学一周过去，慕远之就要去帝都参加竞赛集训，走之前的周六，他们约在附近的商场见面。 慕远之：“我问我妈了，她什么都不肯说。” 做法官的，当然不会轻易被问出点什么。 包括钱小刀，工作以后，司恒跟他熟起来，才意识到他是故意告诉她梁笑笑的病情。 司恒只是叼着吸管，金桔柠檬果汁吸进口腔，没觉得酸甜，反而有点寡淡。 “之之，你大学报什么专业啊？” 慕远之听到这个新称呼笑弯了眼睛，笑够之后说：“法律。” 司恒惊呆了：“你要当律师？” “以后你打架输了，我方便为你辩护。” “……”司恒不满道，“我才不会打架。” 慕远之煞有介事地打开手机里的计算器，手指一顿乱按：“这样就会省下一大笔律师费。” “……别闹了，问你正事呢。” 慕远之收回手机，直接回答她：“数理专业，这个专业什么都能学，转计算机也容易，转金融也行，比较方便。” 司恒点点头：“那你要好好学啊，毕业以后帮我工作。” 慕远之坐正了：“我们先谈谈薪水问题。” “唔，这个么……”司恒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我肯定会比市场价给的多。” “多多少？”慕远之意味深长地问。 司恒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多五倍。” 慕远之也伸出手掌，印 分卷阅读84 上少女的掌心，手指交叉，紧紧握住：“不如就多个你吧。” 女孩子颔首一笑，额头靠在他的肩膀，声音有点抱怨：“那我不是亏大了。” 他另一只手摸她的发丝：“把我也给你啊，到头来还是你赚。” 司恒随手拿过一张刚才的购物小票，翻到后面空白页，从包里翻出一支笔，刷刷写起来： 甲方：司恒 乙方：慕远之 甲方经考核录用乙方，合同期限为终身。乙方需要完成甲方分配的任何工作。 签字/盖章： 慕远之一边看一边摇头：“这份offer实在是太……公平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司恒双手托着下巴。 慕远之签完自己的名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将来我赚不到钱，你要养我的。” “也行。” *** 慕远之早就察觉到女朋友有点心事重重，故意逗她开心。明天就要去帝都，赶上这个时间离开她，他不是很放心。 他把司敏和秦婉婷拉在一个群里。 慕远之：【我明天走了，替我照顾一下司恒。】 司敏：【这是我妹，用得着你说？】 然后退群了。 秦婉婷发了个放鞭炮的动图，紧跟着：【这也是我妹，用得着你说？】 然后也退群了。 慕远之气笑了，这俩人退就退，走之前还把他发的红包领走了，真不愧是两口子。 慕远之离开芸陵市的下个月，司恒收到了小宁的微信：“老大让你过来。” 第45章 戒糖 因高烧不退，司恒曾经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对医院有一种又敬又怕的情绪。医院里最多的就是疾病与死亡，但这里也是最能燃起希望的地方。 司恒下了飞机后，是一位叫金发碧眼的大姐姐接她的。小宁实在太忙了，梁笑笑的工作都压在她这里，走不开，原本想派个人跟司恒一起，被她拒绝了。 金发碧眼大姐姐叫Remy，她露出一口整洁的牙齿，再开口就是字正腔圆的中文：“你叫我妙妙就好。” 好吧，妙妙。 出乎意料的是，妙妙没有带她去医院，而是进了一个高级公寓。 这公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像梁笑笑一贯的浮夸风 。 司恒无意间往周围一看，原来这里离医院很近。 司恒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仔细闻了下，没有那种消毒水味道，但也没有属于梁笑笑身上的清甜味儿。 妙妙走到一间卧室门前敲了几下门。 没过几秒，门很快就开了。 梁笑笑的身影如期出现，她好像什么都没变，看到司恒未语先笑，但也是一种浅笑。 司恒面无表情上下扫了她一眼。 梁笑笑眉间舒展：“我没想到，你是那种哭着喊着找妈妈的小孩子。” 司恒重新坐下来，翘起腿，扬起下巴：“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 梁笑笑用英语跟妙妙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妙妙趁这个时候告别了。 梁笑笑走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杯子推过去：“看也看过了，回去上课吧。” 司恒：“急什么？我不能白来这一趟。” “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啊？” 司恒转着手里的杯子，抬了抬眼皮：“说心里话吗？是的。” 梁笑笑没生气，她开心地笑了，是真正开怀地笑，明艳的外表下透露着纯粹的真实。每一个寸肌肤都是雀跃的。 如果说，之前的梁笑笑是个身穿盔甲的战士，挥舞着挡我者死的利刃，随时准备开疆扩土。现在的梁笑笑虽没有准备卸下这些冷兵器，但会在行动之前敬一杯酒。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进步！ 司恒无法猜测她的打算，但知道这帮成年人的世界从来没那么简单。 她才不会被她的糖衣炮弹击退。 “李老师呢？”司恒望了眼那扇虚掩的门，她以为李东升会无时无刻跟在梁笑笑的身边。 “他去买菜了。”梁笑笑喝了一口温水。 话音刚落，门口响了一下开锁声。 李东升拎着一袋子的食材走进来。 和梁笑笑不一样，李东升的变化很明显，他虽然还是老样子，但就是有哪里不一样了，但看见司恒，他还是打起精神笑了一下：“司恒到了啊，想点吃什么？” 司恒张了张嘴，哑然片刻，说道：“都行。” 李东升话变得很少，他只点了下头，拎着袋子进了厨房。梁笑笑随即也跟他进去了。 司恒本来也想进去帮忙的同时偷听一下他们讲话，梁笑笑手速很快就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司恒撇了撇嘴，回到客厅拿出手机来玩。 她很想跟慕远之说些什么，但他在准备考试，不好打扰她，于是随手翻开一本小说看，好歹能够暂时躲开这里莫名其妙的烦闷。 其实在父亲去世那一阵，司恒是很没有实感的，司友龙走得干脆，给人一种只是偶尔见面的人突然消失的感觉。她并没有见过病痛渐渐吞噬一个人的那种绝望画面。 而梁笑笑也并不打 分卷阅读85 算让司恒看见她被打败的样子。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小时，厨房的门终于打开，饭桌上已经多了两盘菜，一荤一素，李东升盛了一碗给她。 司恒：“你们不吃吗？” 李东升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自顾自地清洗油渍，他习惯性扯出一个笑容：“我和笑笑要去趟医院。” 司恒放下筷子：“我也去。” 梁笑笑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李老师亲自给你做的饭，不要浪费。” 梁笑笑弹得这一下没轻没重，司恒捂着额头，看出了威胁的意思——虽然她现在已经在美国了，但梁笑笑随时都能把她绑回去。 司恒重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商业吹捧一下李老师的手艺。 他们收拾了东西，刚把门关上，司恒就趴到猫眼，看到他们缩小的身影走向电梯。 司恒掰了下门把手，没打开，又掰了几下，她明白了梁笑笑把她锁起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抓头发，忽然拿起手机 ，趴到客厅的窗台上，调出摄像头，放大焦距。 为了方便出行，他们住的是三楼，没过多久，手机上出现了李东升牵着梁笑笑的身影，他们坐上车，开走了。 梁笑笑身边的人都对她的病情讳莫如深，而司恒偏偏想要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她走进梁笑笑刚刚出来的房间，找一找线索。 梁笑笑这样的人，应该不会给她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万一呢？ 床上梁笑笑刚刚起来的样子，被子都没有叠整齐，有几根短发粘在枕头上，看样子是李东升的，梁笑笑的头发没有这么短。 司恒甚至想到，如果能拿到梁笑笑的头发，她真想做个DNA什么的，看看到底是不是她亲妈。 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她把门关上，继续玩手机。 晚上九点的时候，门口有动静，司恒在沙发上惊醒，跑到门口去看，来人却是妙妙。 妙妙带着一堆高糖零食，看到司恒失望的脸：“Sur……就不prise了。” 司恒笑了笑，对她地道的中英混杂倾佩竖起了大拇指。 妙妙递给她一袋巧克力：“我来陪你解解儿闷。” “你竟然还会儿化音？”妙妙有时的中文发音过于字正腔圆，反而显得微妙，司恒提醒她，“但是放错地方了。” 妙妙做了个美式摊手：“这是我一辈子都攻克不下来的难题。” 司恒又仔细看了她一眼：“你是梁笑笑的……朋友？” 妙妙撩拨了一下她的金色秀发：“我是她的追求者。” 司恒嘴里的巧克力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啊？” 妙妙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玩儿。这回说对了吧？” 司恒干笑两声：“哈……哈……” 这个妙妙一定和钱小刀聊得来。 妙妙又问了她一些学校的事：“既然你的志愿是金融，为什么不来美国上大学呢？”好的金融方向的公司是需要海外经历的。 司恒：“美国大学很难考，跨国简直是地狱级。” 妙妙：“来这里上高中吧，笑笑是美籍，你来这里办入学很容易，她也有这个能力。” 一时间，司恒脑子里闪过了很混乱的时间线。 妙妙的蓝眼睛忽闪忽闪：“来吧，笑笑需要你的陪伴。” 司恒笑了一声：“她怎么可能需要我陪着呢。她那么强大，还有李老师在她身边，我看她巴不得我早点走。”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明天我就走。” 妙妙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窗外：“中国…… 很远的。” 当天晚上，李东升和梁笑笑也并没有回来，司恒被妙妙安排入住一间客房。 她站在花洒下，脑中浮现一张平面的世界地图图纸——在初中的时候，她就已经记住各个大洲大洋以及国家的形状和位置。 她在芸陵市画一个圈，又在纽约画一个圈，连啊连，连了好久都没有连成一个线段，那是一片没有边际的大洋。 司恒曾经在住院的时候听大夫和病人闲聊，说现在国内的医学很发达，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了，医生们有比国外更多的练手机会。 但美国的医疗依旧是世界顶尖，那么多医疗设备和药物都是从美国进口的就能看出来。 换句话说，如果一个人的病到美国最先进的医院都没有治好，那ta就可以给自己买棺材了。 司恒关上花洒，把自己扔进床上。 第三天，司恒见了几次梁笑笑和李东升，这两人防她跟防贼一样，觉得自己在这里呆着也无济于事，准备回国了。 梁笑笑知道之后，笑容多了起来，气得司恒用她的钱多买了几个包回去。 *** 十一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不管校园外发生了什么，只要它存在，考试永远是学生的主题。 从某种意义来讲，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这就是为什么司恒总愿意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更加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新任班主任对司恒刚开学就请假的做法颇有不满，找她单独谈了谈，重竖自己的威严。司恒装作乖顺的样子，实际上左耳进右耳出。b 分卷阅读86 r 班里的同学也都在怀念以前李东升做班主任的时候。虽然有点自私的想法在，但李东升确实好相处，什么都可以商量，虽然结果可能并没有改变什么，但学生的心情就变得心甘情愿了。 没有了李东升鞭子与糖的催促，加上走了一个上拉平均分的慕远之，十一班的平均成绩又光荣地取得了倒数第一。 而十一班除了慕远之，也有二十几位同学前前后后去参加竞赛。 明明还没上高二，这帮尖子生们好像已经一脚踏进大学校门了。 慕远之偶尔也会趁休息的时候给司恒打电话，说得都是学习上的事。司恒隐去了梁笑笑的病情，也跟他闲聊。 有一次，司恒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考不上T大怎么办？” 慕远之沉思了一会儿：“十一中每年能考上T大的文科生有十几个，你在前几名，从最基本的概率来讲，不会考不上。” “万一我没有发挥好呢？有一道大题就是不会做呢？”司恒知道她有点无理取闹了。 慕远之却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司恒，你傻了吧。不管你去哪，到最后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啊。” 做决定的那天，司恒去了一趟十一班。 她再一次当着十一班全体同学的面，面色自如地来到了慕远之的座位，就像来自己班一样——不太愿意承认，这一招还是跟蒋双临学的。 慕远之的同桌对司恒的大名忌惮已久，惊恐的小眼神瑟瑟发抖：“同学，你是不是走错班级了？” 司恒找到慕远之常用的那本习题书，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抽出一个信封，把它夹在慕远之的书里。自习课的时候，又去了十一班将书放回原位。 第46章 戒糖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司恒的微博【仅自己可见】 美国的高中和国内的天差地别，但竞争激烈程度完全不比十一中差。 想要进好大学，到哪里都不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司恒的目标院校还是全球知名的常青藤之一。 校内成绩都好说，梁笑笑有钱给她在课外找补习老师，只是社团活动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在司恒玩命地融入美国高中生活两年后，终于拿到了WS的录取通知书。 司恒去医院看梁笑笑的时候，她整个人比梁笑笑还要瘦一圈。 梁笑笑提出：“你不用这么拼，我可以给你找推荐，优先录取。” 司恒吓得直摆手：“NoNoNo，你没看新闻吗？前段时间著名的招生贿赂案，主角是华人，被国内媒体扒得精光。梁总，我还要脸。” 梁笑笑思忖道：“多少钱？” 司恒：“一百多万美元吧。” 梁笑笑嗤笑一声。 司恒：“……” 经过几次化疗后，梁笑笑最近的病情有所好转。早就开始远程处理国内外的工作，但也不能劳累太久。 以防她沉迷工作，李东升给她找了个护工照顾她，按梁笑笑的说法，这就是监视。 而李东升最终还是被梁笑笑劝回了国内，没再接手九班班主任，而是教他们高三数学——新任数学老师没有带过高三的经验，十一中的校长得知李东升回国，第一时间就让他去上班。 每当寒暑假的时候，他就会飞过来陪梁笑笑。 他现在正在给梁笑笑剥桃子：“现在尘埃落定，是不是可以回国一趟？秦婉婷还说要给你摸一摸T大的录取通知书。” 司恒笑了笑，摆弄着手机：“我再想想。” 回是一定会回去的，但还没决定好哪天回去。 她早就在朋友圈上看到朋友们晒的通知书。 秦婉婷稳稳地上了T大美院，谷争上了隔壁P大。 闵佳丽考上政法大学的同时，出版了一本小说，但是书名笔名都被她打了马赛克。连裴茵南也如愿地考上了戏剧学院。 肖乐乐文化课没过关，上了第二志愿的一所体育大学，好歹也是个985，他哭着感谢老天没让他复读。 十一班大多数同学都去了T大，一小半是竞赛保送的，比如慕远之蒋双临，他们都是提前上大学。同样成绩很好的程钰竟然选择了上P大，虽然和T大齐名，但也有点出乎意料。 至于司敏，他就随便上了个帝都离T大最近的三本。另司恒吃惊的是，他那个分数竟然过了本科线，估计现在正在家里放鞭炮呢。 在美国这两年多，司恒每天都在高效率学习，不仅要适应环境，还要大量地输入英语，为学分和成绩秃头，还要应付偶尔的种族歧视，压力不可谓不大。 只有在过圣诞节的时候会想起查一下今年的春节是哪一天，看一眼，继续做题。 时间确实很漫长，但她也这么过来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论如何，大家最重要的三年终于过去，未来不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美好，但不会更差，这就足够了。 “慕远之现在也该上大三了。” 冷不丁地，梁笑笑突然说这么一句，嘴角要笑不笑。 司恒脸色一滞，装作没听见 分卷阅读87 ：“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梁笑笑：“哎，拿点桃再走。” 司恒背对着她挥挥手。 李东升把她手上吃完的桃核拿走，扔进垃圾桶：“调戏自己女儿这么开心啊？” 梁笑笑靠在他的胸膛上，表情惬意地吻了下李东升的下巴：“是挺开心的。”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李东升揉了一下梁笑笑头上刚长出来的小绒毛，“慕远之现在不是大三，应该是研一。” 梁笑笑不觉得意外，李东升就是一路跳级，24岁拿的博士毕业证，慕远之是他外甥，不能比他差多少。 她“哦”了一声：“哪个学校的研究生？” *** “It&039;s so fancy！！！” 下了回国的飞机后，妙妙一直在司恒身边用标准的美式夸张语调在她周围转圈圈，东看看西看看，恨不得把芸陵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拍到相机里。 “妙妙，你为什么在美国跟我讲中文，在中国跟我讲英语？” “这样才能体现我的独特性。”妙妙用中文说完，反应过来语种串频了，又用英语说了一遍。 司恒：“……” 你这种细腰翘臀的S型尤物本身就已经够独特了！ 她摇摇头，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妙妙：“等儿会我！” 走出机场，司恒第一眼就看见了秦婉婷。 她头发染成奶奶灰发色，上身穿着露脐吊带，下身却穿着阔腿破洞牛仔裤，青春靓丽地站在接机口，更别提她还挥舞着一条彩虹七色丝巾，想不注意都难。 秦婉婷同学高考结束后瞬间放飞了自我。 “司恒——” 并且声音比以前更加嘹亮了。 司恒扔下小皮箱，向秦婉婷的方向跑过去。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秦婉婷打量她：“天呐，你又变高了。” 司恒也捏了捏她的脸：“你胸也更大了。” 秦婉婷爽朗地笑了一声：“你还是没变嘛。” 司恒：“……”至于刚见面就要捅刀吗！ “开玩笑开玩笑。” 秦婉婷看见司恒身后跟着个外国大美女，吹了一声口哨：“你就是妙妙吧！” 妙妙橘里橘气地送她了个飞吻。 妙妙这次除了陪司恒，还是以工作的名义出国的，这会儿要去公司报道，她上了公司来接她的车，跟司恒她们约好有机会再玩。 秦婉婷挽着司恒，一边离开机场一边闲聊。 司恒：“你还没跟我哥分手啊？” “快了快了。”秦婉婷在来往的车辆中望了一眼，笑嘻嘻地说，“司敏这个傻叉，怎么还没把车开进来。” 司敏新拿的驾照，车已经买了一年了，说什么都要亲自开车给司恒接（炫）风（耀）。 司恒曾在他朋友圈看过他晒的奔驰G，摆拍痕迹都快溢出屏幕。 她很担心刚回家乡就因车祸去世了……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和妙妙一起走。 秦婉婷正要打电话，就看到了一辆四四方方的车驶在她们面前。 司敏从驾驶室跳下来，带着墨镜，见到两年不见的妹妹没有露出丝毫的热情，只是头一撇：“上车。” 司恒耸耸肩，和秦婉婷一起坐上后座：“师傅，观澜街550号谢谢。” 司敏终于摘下墨镜瞪她一眼：“滚。” 秦婉婷眉毛一竖：“怎么说话呢！给你差评哦。” 司敏：“……” 两个女孩子在后面笑成一团。 *** 司恒在家倒了几天时差，终于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突然之间没有考试的压力 ，她还有点不太习惯，于是又跑去书房看了几天书。 秦婉婷本来想叫她出去玩，看她这么累，没再约她。 司敏虽然每天不着家，晚上回来的时候，见她连书房的门都不愿意出，也不是回事。 正好有一天肖乐乐出来组局，喊他们出来聚一聚。 司恒看书看得正开心，秦婉婷和司敏破门而入。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刚回来的时候已经找谷争和秦婉婷吃过饭了，不需要再见无所谓的人。 司敏：“你都上常青藤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碾压十一班那些T大P大的。” 秦婉婷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的母校：“你说P大就行了，带我T大蹭什么热度？” 司敏：“……” 司恒看他们贫了一会儿，说：“不是这回事。” 司敏把她手里的书抢过来：“你放心吧，我们没请慕远之。” 司恒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想和不熟的人说话。” 秦婉婷踢了一下司敏，给他使眼色，又把他锁到门外。 她坐在司恒旁边：“你和慕远之怎么了？” 秦婉婷多多少少从司敏哪里得知慕远之为了追司恒各种不要脸的手段。 但看司恒的样子，慕远之好像没有找她。两年的时间，慕远之在大学，见识了各种小妖精之后，说不定早就勾搭别人去了。 远距离恋爱，考验的不是彼此有多喜欢对方，靠的是对身边众多诱 分卷阅读88 惑的抵抗能力。 司恒对慕远之的事三缄其口，秦婉婷也就不再追问。 “跟我们出去玩吧。”秦婉婷晃着她的右手臂，摇成招财猫的节奏，“你只负责当吉祥物，我负责吹牛逼。” 司恒看了眼窗外，是该看看现在的芸陵市长什么样了。 *** 说来不巧，他们订的这个KTV正好是当初司敏给她办什么升学宴的那家。 司恒他们到包厢的时候，九班的同学已经喝了一轮。 茶几上被各种外卖烧烤零食占领，有个同学不小心从混入其中的垃圾桶里抓了一手吃剩下的果皮：“我靠，现在的商家太黑心了吧，放一堆壳就拿出来卖了。” “……” 高考后的男生没什么变化，卸下一身压力，瞅着比上学时更肥宅了。 女生们的变化却是天翻地覆，染发的、化妆的、美甲的、割双眼皮的、戴牙套的，个个穿着小裙子和高跟鞋，不仔细看都不敢认了。 但当司敏带着秦婉婷和司恒进来的时候，这两个女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 秦婉婷自不必说，她一直的风格都是特立独行，紧随时尚潮流，不是那些刚刚拿起眉笔把自己的眉毛涂成了刮开有奖的一字大粗眉女生。 而司恒的话，她还是穿着放在家里的两年前的衣服过来，没有什么特别。原本她就属于美而不自知的类型，在美国呆了两年，当初冷淡的气质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属于美国人身上的那种落落大方的自信。 见了美人，一群男生欢呼了起来，司敏眼神一扫，声音才小了点。 有男生跟司敏勾肩搭背，拿着麦克风：“四哥，咱班最好看的两个女生，一个你妹，一个你媳妇，作为人生赢家，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就是，毕业了，我可以尽情地揍你。”司敏抢过麦克敲了一下男生的头。 大家三年都混熟了，对司敏没有那么忌惮，意思意思地互怼两拳：“你说你五中校霸，被十一中招安，这三年一件坏事都没干，也太没面子了吧？” 司敏哼一声：“肤浅。” 另一个男生说：“估计他那些都市传说都是假的。什么带着小弟和黑道血拼，什么把追他妹的人揍到医院三年没起来……都特么瞎扯。” 肖乐乐对瓶吹了一瓶后就已经醉了，高高举起手臂：“我能证明，四哥绝对是个好人！” 司敏坐在沙发上凉凉道：“你后说的那个是对的。” 肖乐乐打了个嗝，从人群里揪出一个男生：“光说不做假把式，我们的冯时boy就想追学委，你俩打一架我看看。” 冯时正在玩手机，突然被cue到，眉头紧皱。 司恒原本和秦婉婷谷争她们在角落里嗑瓜子听相声，听到这里都盯着司恒看。 司恒：“？”不关她的事啊。 其他围观的人听见这句话都炸了，分分起哄：“打一架！打一架！打一架！” 司敏看了一眼冯时，没动弹。他只记得这哥们学理，也是保送的，是在高三被保送到T大，消息传出时，也在九班轰动了一阵。 他挥了挥手：“行了，别闹了。” 说实话，慕远之的不要脸程度已经在司敏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和慕远之相比，其他虾兵蟹将看起来就可爱多了。 再说，大家都成年人，不能人家说一句喜欢就追上去打架，多没有涵养。 大家就要散了，肖乐乐酒劲上头，搂着冯时，还在哔哔：“我看见了，有一次圣诞节，你往学委桌洞里放了个苹果，对吧对吧！” 他比了下自己的眼睛：“我，肖乐乐，火眼金睛。” 冯时看了眼司恒的位置，她正在和谷争聊着什么，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他淡淡开口：“你看错了。” 肖乐乐嘴巴不停，冯时随手拾起一个香蕉塞到他嘴里，就离开包厢了。 肖乐乐对着他的背影大吼：“香蕉要扒了皮才能吃！” 他一边吃香蕉，找到司恒，一屁股坐到她对面的位置：“学委！” 司恒捂耳朵：“你可以小点声，我能听得见。” “你捂耳朵怎么能听见！”肖乐乐又放大声音：“我问远哥了，他说今天不来。” 司恒：“……” 她在心里默念：今天是个和平的日子，不能打人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秦婉婷叫来司敏，压制一下这个嘴上没门的。 司恒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刚出门，她就看到冯时靠在门口的墙壁上吸烟。 司恒眉毛一抬，见怪不怪地继续往前走。 “司恒。”冯时在背后叫住她。 “怎么？”司恒转过身，面色无常。 冯时把手里的烟捻灭，挠了挠头：“那个，刚刚不好意思啊。” 司恒笑了一下：“没事。” 冯时手指挠了下耳后：“不过我确实喜欢你。” 司恒眉心微抬：“那个苹果真是你送的？谢谢。”但是最后进了肖乐乐的肚子里。 冯时上前一步：“……你在美国怎么样？” “还行吧。”司恒不想在这里继续说话了，决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以 分卷阅读89 后我也打算在美国了，这次就回来看看。” 话说到这个程度，相信他听懂了。 冯时低下头沉默一会儿，再看司恒的时候，嘴角已经展开一个笑：“那就祝你前程似锦。” 司恒也笑着回他：“谢谢，你也是。” 冯时点了点头，没有回包厢，而是直接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司恒呼出一口气，继续去找洗手间。 而她经过一扇门的时候，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手臂搂住腰，司恒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她整个人就已经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包厢里。 “咔”的一声，落锁的声音使她头皮一阵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 注：WS是沃顿商学院（Wharton School），不想写全名，就用首字母代替了 第47章 戒糖 司恒在国外这几年，虽说是瘦了一圈，但经常被妙妙揪起来锻炼身体，也不是若不经风的体制。 在黑暗里，她无声地和拐走她的人进行决斗。 他捏她的手腕，她就咬他的胳膊。 他搂她的腰，她就踹他的**。 一开始他还收着力气，见没有效果，就把司恒推倒在沙发，没等她反应过来，全身已经压在她身上。 司恒的四肢都被他扣住，深吸一口气就要喊人。 “司恒，是我。”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喘息声，仔细一闻，也是熟悉的味道。 司恒瞬间就要发火：“慕远之你他妈有病吧！” 他喉咙里哼出一声笑：“美国老师还会教你国骂啊？” 司恒又使了全身力气动了动：“你放开我……太沉了。” 身上的重力消失，慕远之打开了包厢的灯。 他的头发剪短了一点，五官比两年前更深刻立体，而且，好像又长高了。很熟悉，有很陌生。 “怎么不高兴了？回来也不说联系我，太没良心了吧。” 慕远之重新坐回司恒的旁边，手刚要落在她的头发上，被她一掌拍开。 声音很大，在偌大的房间内甚至还有回声。 空气有些凝固。 慕远之歪着头，眼睛灼灼地看着她，声音放轻：“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就因为他什么都没做，她才这么生气。 两年前，她给他写了很长的一封信，跟他说明情况，让他看到信之后再联系她。 但这人再也没有找过她，两年的时间，一次都没有。 司恒还差点以为他有什么意外，但她联系钱小刀，说他在T大活得好好的。 钱小刀给她发来几段视频，别说失忆，他参加排球队还拿了个奖，接过小学妹（或者学姐？）递过来的水，笑得可开心了！ 司恒倒是没想过“我不在他身边，他就一定郁郁寡欢的样子”这种drama情节，也不希望他过得不好。 但司恒怀疑，他根本就是把自己给忘了！根本不知道她在美国过得有多辛苦。 她一直低头不说话，也不去看慕远之，他说什么她都把他晾在旁边。 过了一会儿，司恒拿出手机：“你放我出去，否则我就叫我哥过来了。” 慕远之当即抢走她的手机，随手就扔到茶几上。 司恒刚要去抢，他的身体重新覆了上来：“司恒，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跟我说说话。” 司恒知道单凭力气打不过他，干脆就维持这种上下的姿势，头侧在另一边，就是不说话。 慕远之叹了一口气。 司恒看他力气松动，要站起来离开。 但慕远之只是轻轻一用力，她就直接坐在他的腿上。 随即，熟悉的亲吻向她席卷而来。慕远之的眼眸闪着光亮，他的力气很大，却不至于真伤到她。司恒拍他打他，都没有停止。 司恒想咬他，到底没有狠下心。她不再反抗，一手揪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背。 这个吻逐渐变轻，轻的像一根羽毛，刷在彼此的唇上。 最后结束，分开。 慕远之手指擦着她的眼角：“别哭啊。” 司恒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信。” “什么？” “我给你的信你到底看没看。” 慕远之眼里的疑惑不是假的，“你什么时候给我写的信？” 司恒愣了愣，眼泪掉得更凶：“先不说信，你为什么没有联系我。” “这个啊……小舅妈没跟你说？”慕远之抽了一张纸巾，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她让我在你考上大学之前都不要找你。” “梁笑笑？”司恒脑子飞快地转，后又瞪着他，“她让你不找你就不找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他摸了摸鼻梁，没想到在女朋友眼里竟是这种形象：“毕竟是我未来岳母不是？” 竞赛回来后，慕远之先去九班看了一眼司恒的位置，发现就她的座位坐着其他的同学。他心里一空，第一反应是她生病了。 他刚要给她打电话，手机里进来一条来自梁笑笑的消息。 慕远之翘了课，走到教学楼外面。b 分卷阅读90 r 梁笑笑跟他聊了两句就步入正题：“司恒现在在美国念书，我安排的。将来也想让她在这里上大学，如果你想继续和她在一起，在她考上WS之前，不要联系她。” “可是……” 梁笑笑丝毫不给他考虑的时间：“这是为她的前途考虑的，你能接受吗？” 梁笑笑坦率地讲：“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和其他做母亲的人不一样，但在考虑司恒时，我只能说，抱歉，还是我女儿的前程更重要。” 梁笑笑这样的人都不自觉地落入俗套，慕远之没有选择的余地，回答道：“好。” 事关司恒的前途，他不能不答应。关键是，他也不是没有办法再回到她身边，不就是美国吗，又不是去外太空了。 后来一次寒假的春节，慕远之才从外公那里得出部分真相。 李东升的父亲李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梁笑笑生病了，要长期在美国静养。 心中一个疑虑落地——原来司恒决定去美国是要陪着梁笑笑。 老爷子对拐走儿子的这个“妖女”没有半点好印象，但最后还是说了一句：“祸害遗千年，梁笑笑没那么容易死。李东升这个儿子算老子白养了，竟然丢下事业跑去当老妈子。” 李初阳气死人不偿命地说：“您当初还说东升那工作不算事业，也就是个念答案的。” 李老爷子把手放在耳朵上，装耳背。 李初阳撇撇嘴，老爷子又盯上了自己的亲亲外孙：“远之啊，你选媳妇的时候可要擦亮眼睛。不能选留过学的，不能太强势，不能做生意，要那种顾家的，会做饭，温顺的，昂。” 慕远之笑着搪塞过去。 李初阳逗着老爷子的鹦鹉，可大声地喊：“大清亡了！大清亡啦！” 老爷子装不下去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拿着自己拐杖追着李初阳满院子跑。 李初阳身手敏捷，边跑边说：“打不着嘿。” 最后还是慕绍先替李初阳挨了一下老爷子的棍子。 慕远之很感动——李初阳真的是他亲妈。 两年时间，他有担心过她在那边人生地不熟，能不能适应好。后来找到钱小刀，让他联系美国那边有没有认识的工作人员（以梁笑笑的作风，一定会找人照顾司恒）。 他每天看着妙妙发来的照片，有学习的、跑步的、睡觉的、吃饭的……看着司恒渐渐变长的头发，偶尔扎成羊角辫，偶尔用发卡别住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觉得两年的时间也不算很长。 此刻，曾经的小发旋变成了丸子头被他抱在怀里，今后都不会再放手了。 司恒擦了鼻涕和眼泪，鼻尖和眼角变得通红，可怜兮兮的，声音都染上鼻腔：“真是梁笑笑说的？” “我不会骗你。” 司恒哼了哼，她到了不相信男人的鬼话的年纪。 慕远之亲了亲她的眼睛，却被她推开：“那我也不能确定你没和其他女生再一起过。” 她抱着胳膊：“大学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吧？” 慕远之：“哦，说到这里，你必须和我去一趟T大。” 司恒：“啊？” 慕远之：“我朋友们都以为我女朋友是AI，是我瞎编出来的，整天对着手机傻乐，怀疑我脑子不正常。” “呃……好。” 慕远之又笑了起来，捏了一下她的脸：“不生气了？” 司恒吱唔着，觉得自己就这么原谅他很没有骨气，但他也没有别的让她抓住把柄。 想了半天，她说：“你把我的信弄丢了。” 他脸上也是惨了的样子：“我想起来，我把书都送给金辉了，就我那个爱打小报告的同桌。” 他拿起手机，在班里的微信群找这个人：“啊，找到了。” 发了好友申请，过了几分钟通过，直接发过去语音通话，两个人聊了一会儿。 慕远之挂了手机，拉起司恒：“走吧。” “去哪？” “十一中。” *** 司恒万万没有想到，她刚和慕远之重聚，就来到十一中的某一间后勤室来找一本两年前的书。 这间后勤室里堆放着所有刚毕业的高三学子们不要的书和卷子，都是门卫大爷便宜买来，再准备卖废品用的。 慕远之望了一周推成山的废纸：“金辉可真行，把我书要过去就是为了卖废品。” “你那书是竞赛书，估计他也不怎么需要。”司恒举着手机上的闪光灯，“但我们这样和偷有什么区别？”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左右，高二的同学们在上自习课，还有半个小时下课，大门就要关上了，他们必须要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书，同时还不能被门卫大爷发现。 “孔先生教育过我们，读书人的事怎么能是偷呢。”慕远之抽出一本封皮颜色相近的书，不是，又扔到另一边。 “算了吧，我也没写什么。”司恒捂着鼻子挡灰。 “要不你跟我口述一遍。” 司恒的脸变红了，拉着他要往门外走：“别找了，一会儿被人发现多不好。” 慕远之却不动了，嘴角噙着笑：“你一定写了什么，你跟我说一句，咱们就走。” 分卷阅读91 “我说你是猪。” “不是这句。” “就是。” “你是不是说了这句？”他低下头，趁她抬眼的时候，直接吻住她的唇。 这家伙到底想不想找信了！但是她还是搂住他的腰，轻轻地回应。 门“吱呀”一声，头顶的灯亮了。 门卫大爷中气十足的嗓音把天花板上的灰都震落了—— “抓小偷啊——” 第48章 不戒你 在听到门因年久失修转动出来的响声后，慕远之就已经把司恒按在怀里，没让大爷看到她的脸。 司恒心如死灰，心里暗叫：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但最开始的寂静过后，慕远之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牵住司恒的手，在大爷没有反应之前，狂奔出去。 司恒：“？”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坦白从宽？ 门卫大爷也不是白拿工资的，撒丫子往外追，一边追一边喊捉贼。 然而老年人的体力到底跟不上年轻人，没跑一条街他就跟不上了。 慕远之带着司恒拐了几个弯，渐渐慢下来。 两个人手杵着膝盖，都在大喘气。 慕远之看着司恒“你神经病啊”的眼神，哈哈笑了起来：“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司恒：“……” “还有更刺激的呢。”第三个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话音一落，手铐的声音清脆地关合。 司恒已经呆住——这次是真的完了！ 这是个便衣警察，他也在喘气：“你们俩……跑得……还挺快，我差点没…… 跟上。” 慕远之一点没害怕：“哪里哪里，还是您厉害。” 警察小哥跟司恒同样噎住了的表情，但等借着路灯看清他的脸，“我去”了一声。 指着慕远之：“你不那谁吗？慕队的儿子！” 慕远之自报家门：“慕远之。我爸今天值班吗？” “慕队今天休息……啊不……”小哥上下扫了一眼慕远之，“他今天可能休息不了了。” *** 慕远之上大学后，这个电灯泡终于从他们这里脱手了，慕绍先正和李初阳过着难得的二人生活。 慕绍先接到电话，骂了句脏话。 李初阳心里一沉：“有事？” “慕远之进我们局了。” 李初阳也坐起来：“他不是在帝都吗？什么时候回的芸陵……啊不对，他怎么就进去了呢？” “小赵说是偷东西。” “啊？！！！” 司恒是真的没想到她还会再次坐在同一个警察局内喝茶。 算起来，两次都和慕远之有点联系。 要不然怎么能说历史是个轮回呢？ 但三年一轮回，这种频率也是没谁了…… 警察小哥了解了情况，给慕远之解开手铐，对他们无语半晌，又对司恒有点好奇：“我看这位同学也有点眼熟，不会是我局的常客吧？” 司恒：“……”您真是好记性。 慕远之挡住她：“跟她没关系，她是被我绑来做人质的。” 警察小哥翻了下眼睛，有点被狗粮辣到——当他是瞎子吗：“有什么话等慕队来了跟他说吧。” “……” 几分钟之后，慕绍先和李初阳一起进了警局。 慕绍先眼睛扫过两位嫌疑人，居高临下地俯视慕远之。 慕远之站起来迎接父母：“嗨，爸妈，晚上好。听我解释……” 慕绍先提拳要揍，旁边的警察们纷纷上前劝阻：“慕队，家暴犯法啊！” …… 慕远之被他爸叫去了审讯室。司恒和李初阳在外面并排坐着。 李初阳看着司恒一脸衰气的样子，先和她道歉：“不好意思啊司恒，我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司恒手都不知道放哪了：“我也是共犯。” 李初阳拍了拍她的头：“肯定是慕远之带坏你，要怪就怪他，你别有心理负担。” 司恒：“……？” 李初阳给她续了一杯茶：“笑笑现在还不错？” 司恒怔忪了下。 李初阳：“你和笑笑长得那么像，我一眼就看出来啦。” “……她还好，过一阵就会回国了。” 李初阳：“后悔出国了吗？” 司恒眨眨眼睛：“没有。” 梁笑笑作恶多端，但她的病不是假的，司恒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做最合适的决定。她从来没想过后悔，毕竟未来还长，他们共同的未来也还长着。 最后，慕远之被慕绍先压着去给门卫大爷赔礼道歉。 大爷看在两大条云烟的份上，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只是一直念叨着“世风日下，世风日下”…… 慕绍先将司恒送回家，后带儿子回去家法伺候。 慕远之被关了五天禁闭，连手机都被没收掉，为这次的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司恒在这几天和秦婉婷谷争在芸陵市周边玩了一圈，完全把男朋友抛在脑外。等她回来的时候，刚好收到了慕远之禁闭结束的短信。 她打过去电话，听到了久违的 分卷阅读92 声音：“司恒，我们明天就去帝都吧。芸陵市已经容不下我。” 司恒答应他：“好啊。”又想起来，“现在六月末，你不是要准备期末考试吗？” 慕远之：“我学分已经修够了，不需要考试。” “哦是么。”司恒不太懂他们学校的制度，但慕远之从来没在正经事上掉链子，她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要去帝都那天，慕远之来司恒家接她，这次他开车过来的。 司敏在视频门铃里看见他那张脸，顿时脸色不好，自言自语道：“我大白天看到鬼了吗？” 司恒从楼上下来，拎着她的小皮箱：“哥，我走了，去趟帝都。过几天回来。” “你不是又和那小子在一起了吧？不许走！”司敏刚要拦她，司恒早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速度飞快地把门关上，再一锁。 司敏推了几下没推开，回去找钥匙，等他追出门外，只能看到已经开走的汽车尾巴。 司敏“靠”了一声：“竟然比我开得溜。” *** 芸陵市到帝都的高铁时间才两个小时左右，司恒跟慕远之下车之后，坐计程车到T大附近的酒店入住。 这次来帝都，除了去T大溜一圈，还要去其他地方玩一玩。 全程都是慕远之帮她办手续，司恒对国内的环境不熟悉，在旁边看风景。 等跟着酒店的服务生进了他们的房间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一个十分重要的事： 他们、今晚、难道要住在一个房间……吗？ 司恒看慕远之把她的小皮箱放在床头边，神色自如，好像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然后他习惯性地先检查房间的设备是否齐全：“司恒，你累了么，先休息吧。” 美国的高中不像国内那样谈X色变，同学们都把那种事当作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只要做好一切准备，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生们闲聊时也总是聊起相关话题。 “Amy，你男朋友呢？” “分手了。” “为什么？这样的帅哥你都嫌弃？” “帅有什么用，我上周试过了，他不行。” 其他女生的脸就像吃过苍蝇。 司恒在资本主义社会浸了两年多，多少对这种事免疫了。她甚至还能随口编出几个美式黄段子。 但是—— 见过再多猪跑，她也没吃过猪肉啊！ “司恒？” 慕远之又叫她一遍，还在她面前挥挥手。 司恒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哦，我们什么时候见你朋友？” 慕远之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五点半我们走，就在楼下。” 司恒点点头，决定不去想那些带颜色的东西，实在影响心情，靠在床上，把抱枕抱在怀里：“我先睡一会儿，到时间叫我。”她闭上眼睛。 慕远之揉她的头发：“去吧。”。 她现在是中长发，披在肩上，鬓角的发丝掖在耳后，露出了A字型的玫瑰金耳钉。 他歪头打量了一会儿：“什么时候打的耳洞？” 记得高中的时候没有。 司恒睁开眼睛，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推他的胸膛。 慕远之对她没设防，身体往后仰，眼看就要屁股摔成八瓣，幸好他眼急手快地抓住了旁边的台灯柱，站定了。 他有点懵：“谋杀亲夫？” 司恒也觉得自己乌龙了，抱歉地笑笑，把他拉到床上坐下：“谁让你突然离我那么近。” 慕远之眉尾稍扬：“这就近了？”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送，两人之间没有距离了，声音低沉：“这才叫近，懂了吗？” 他们的呼吸都有一瞬的紊乱。 慕远之处于想放手，但又不想放手的犹豫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手机响了，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喂？”慕远之松开手，接起朋友的电话，“……这么早？哦，那是不早了……行，我们这就下去。” 慕远之牵起司恒的手：“走吧宝宝，没时间睡觉了。” *** “我去，慕远之，你这是从电影学院租的女票吧？” 他们到的时候，慕远之的同学们已经全都坐齐，一个肌肉男首先出声。 这些同学都比慕远之大两三岁，看起来也更成熟。不全是男生，大多数都带着女朋友，看起来是要狠狠地宰他一顿。 一个竖着背头的男生道：“怎么说话呢，别吓着弟妹。” 慕远之带着司恒跟他们介绍了一下，男生都是他在大学最要好的朋友，但女生他就不怎么认识了，有的甚至没见过面，但礼数还是要周全。 司恒在席间安安静静听他们从古今聊到中外，从奇葩老师聊到隔壁学校的美女。 这些人喝了不少酒，看着有点像告别的意思。 其中肌肉男更是哭了起来：“想当初远之每天都学习，花了一年半就把四年学分修完了，顺手 还帮我们排球队拿了冠军，你让我这种挂了三门课的人怎么活！” 他举起酒杯：“弟妹，远之对你那真是没得说，祝你们幸 分卷阅读93 福！你们以后远在美帝，别忘了报效祖国啊。” 司恒有些奇怪，她是在美国，但慕远之还在T大啊。 她是这么打算的，等上了大学，申请T大的交换生，到时候再和慕远之团聚，最多等一年，他们就在一起了。 慕远之不让司恒喝酒，自己举起一酒杯：“也祝师兄们顺利毕业。我就不一一敬酒了，明天一早还要陪司恒去看升国旗。”说完一饮而尽。 其他男生唏嘘起来，都知道他说一不二谁都不能改变的性格，也没非要灌他酒。 聚餐结束后，慕远之让司恒先回去，自己送朋友们回各自的酒店房间。 司恒先洗了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怎么都没等来慕远之回来。 她给他发了微信也没回，正要出门找他时，他打来电话：“睡了吗？” “没有。” “我刚刚在洗澡，没看到你发的消息，我一同学吐我身上了，一身难闻的味道。”他解释之前没回她微信的事。 司恒知道他有点洁癖，安下心：“你在哪？” “我在你右边隔壁的房间。” 司恒扭头看向墙壁：“？”心中涌起了一种难说的情绪。 慕远之又道：“明天要早起，早点睡。” 司恒揉了揉脸：“……哦。” 他那边没有挂断，沉默一会儿，她问：“你醉了吗？” “没醉，我就喝了一杯，还是我偷偷兑过水的。”他那边笑了起来，听声音确实很清醒。 司恒无语了：“你师兄们知道了不得联起手揍你？” “所以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啊。”酒那么难喝的东西，他喝一杯已经够给面子了。 “……那……明天见。” “晚安。” 司恒挂了通话，看到手机上显示现在才九点多。 慕远之给她订的房间是最高一档的套房，里面还带游戏室的那种，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了，这里隔音效果还很好，咳嗽一声都能把自己振住，太过安静了。 司恒在KingSize的床上翻来覆去，从床头换到床尾，赌气一样哼出一口气，然后她下床，拿起手机，蹬蹬走到门口。 她刚打开门，看到慕远之刚要敲门的手臂。 他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如果不是踩着酒店的拖鞋，瞅着比白天的衣着还要拘谨一点。 慕远之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 司很眼睫毛颤了一下：“有事？” “没事，就是……”他笑笑，“想你了……” 她低下头，嘴角抿出一个笑，把门彻底打开，站在旁边，是让他进来的意思。 慕远之摸了下鼻尖，往前迈一步后，关上房门。 晚上到底是不一样，白天来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不就是个休息的地方么。 也许是因为晚上的灯光过于暧昧，也许是因为那一点点酒精的作用，也许是他心术不正。 女孩子穿着吊带式长裙，是那种宽蕾丝边的纯棉裙子，仅仅露出了双肩和锁骨，细腻的皮肤熠熠反射着灯光。她用了酒店的沐浴露，空气中萦绕一种清淡的樱花香。 慕远之在心中扼腕——早知道他就多喝一点酒了。 年轻人，到底是不懂得酒精的美妙。 不，他也许还是醉了，不然为什么感觉有点晕眩？ “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远之这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恒开口问道。 慕远之：“嗯？”为了避嫌，他坐在椅子上，听到问话扭过头。 司恒：“他们说，我们以后在美国……” 这么一提，慕远之想起来找司恒的目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她：“打开看看。” 司恒接过来，越往下看，眼睛睁得越大：“这是……WS的offer？” 慕远之手摩挲着她的脸颊：“以后要叫我学长。” 司恒嘴角的笑容渐渐绽开，眸里映有星辰，好像属于他们的未来都在她的眼中。 他紧紧地抱住她，唇印上她的耳朵。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司恒的故事到此结束，接下来会在这章之后更笑笑的番外，也就一万字？或者多一点，能写多少是多少。 广告时间：下一本写《独钟》（有可能改文名），风格应该比较荡～漾～ 文案(c6k6.com)： One Night Sex之后，单唯怀孕了，孩子父亲是她公司的高管，年轻帅气钻石级单身汉——一个除了不会娶她，什么都会做的霸道总裁。 单唯找沈时意谈判，进了他的办公室后，她把化验单交给沈时意，汇报工作一样的口气说：“你的孩子，我要生下来，给我钱。” 沈时意动作一顿：“多少？” 单唯眼神试探：“五……百……” 沈时意：“五千万？是不是太少了点。” 单唯：“？” 沈时意拿出准备好的户口本：“跟我结婚，几个亿都是你的。” 单唯：“可我只想要钱……” 沈时意：“美元。” 单唯 分卷阅读94 ：“我要考虑一下……” 沈时意：“欧元。” 单唯：“你等等，不要过来。有话好好说……” * 集团总部来了个新同事，肤白貌美大长腿，男同事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时候，美人手上戴了个婚戒。 众人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不知道是哪个狗男人捷足先登。 年会上，集团boss沈时意看着单唯的婚戒问道：“什么时候结的婚？” 单唯：“……最近。” 沈时意：“没请婚假？” 单唯：“他忙。” 沈时意：“你很爱你先生？” 单唯顶着一桌子同事的灼灼目光，仿佛签下了不平等条约：“爱。” 沈时意听到满意的答案，点点头：“我也很爱我太太。” “……” *女主是男主的初恋，因为某些原因，女主没认出来（非失忆） PS：可能还会双开一本反派的幻言，请多多收藏支持，比心～ 第49章 梁笑笑X李东升番外 “让你们失望了，我和笑笑的第一次相见，不像小说那样充满戏剧性，而且有点无聊。” *** T大数学系附近的咖啡厅内，李东升和对面的莫小姐正在展开一场“你问我答”面试式相亲。 莫小姐：“李先生现在在读博三？” 李东升：“嗯，正确来说，我已经毕业了。但我要转到师范方向，所以现在算是博一。” 莫小姐不解道：“凭李先生年纪轻轻就是T大博士，这种智商为什么不选择经商？当大学教授会比经商赚钱吗？不会吧？” 李东升：“不，我也不要当大学教授，我要教的是高中生。” 莫小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都大了一些：“高中生？！” 高中生的特殊性决定了高中老师的工作又累又苦，私人时间还少，私下单干可能会赚得多一些，但那也需要丰富的教学经验。 唯一有点心里安慰的是社会地位还可以，但也比不上大学教授和三甲医生，在职业鄙视链里的位置有点不上不下。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层次的人来说，搞科研可能是为了理想，当高中老师……真的有点拿不出手的样子。 就算为了后代的教育资源，也不用自己去当老师，高价请一个算了，国内不行就送到国外去，总会有办法让孩子得到最好的。 李东升并不想把自己为什么选择当高中老师的原因告诉一个刚见面并且今后也不打算再见的相亲对象。他只点了下头，继续喝咖啡。 李东升的祖上是做生意的，不说全国闻名的那种，也算富甲一方。 偏偏到了他和他姐这辈，一个去学数学，铁了心想成为人民教师培养祖国的花朵，一个早就在基层法院工作，目标是成为法官，全心全意为人服务，八匹马都拦不住。 李家长辈们很失望，家有亿万财产无人继承，难道也要等到死后贡献给国家吗！ 后来，李父想到一个偏门路——儿子不听话，只能寄托希望于下一代。早点生个孙子，现在培养还来得及。 这可麻烦了，李东升作为重男轻女家庭中唯一的男性晚辈，催婚日程安排得很紧。就算他全部避而不见，李父也有办法将他的相亲对象安排到他的导师面前。 李父精挑细选的相亲对象一定也是家境相当，况且莫小姐长得也不错，谈吐也不像刚出校门的小姑娘那样天真无邪，可能是从小就被当作接班人培养起来的。 李东升在这里就想赞美一下家父，审美眼光跟他年轻时一样毒辣。 但这并不是李东升想要的。 这句话也对李父说过，李父当即摔杯子：“你他妈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李东升也说不清楚。恋爱的想法当然有，喜欢的类型当然也有，但他一点也没有结婚生子的欲望。 他这样的，可能就是所谓的“渣男”吧？可他的右手作证，他现在还是个处男。 ……咳，话题有点跑偏。 莫小姐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她刚补了口红，气势也上了一层楼，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对李先生很有好感，但也只是欣赏的层面，相信李先生对我也是一样的感觉，不如交个朋友？”她扬了下手机，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李东升挑了下眉，这他没意见：“很荣幸认识莫小姐。” “莫谦。” 李东升点头：“莫谦小姐，以后有时间再联系。” 有时间再联系，约等于再也不联系。 这是李东升处理他多位相亲对象的手法。 但次日，莫小姐直接给他发了个微信名片 ，然后： 【这是我一位商业上的朋友，她想要招聘个数学老师，感兴趣的话可以试试。】 就这样，他和她之间的故事开始了。 *** 李东升的数学功底已经相当深厚，用来应付研究生都绰绰有余，但他没有师范的经验，这次转到师范方向完全是从零开始。 家境决定了他不需要做家教补贴生活，虽然李父为了和他赌气，在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断了 分卷阅读95 他的经济来源，可李东升也并不缺钱。 他做家教，不过是想体验以下一对一教学和集体授课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今后的实习打个基础。 李东升加了梁笑笑的微信，对方过了一天才通过好友认证。 他说明来意后，梁笑笑直接发了他一个邮箱地址： 【】 【PDF格式简历发到上面的邮箱】 命令式的简洁口吻，说明这个叫梁笑笑的一点也不像她的名字那样和蔼可亲。 更像是两声冷笑。 李东升却不太在意她这种冰冷的态度，毕竟是面试，还是要靠专业说话。 而且，梁笑笑是莫小姐商业上的伙伴，说明梁笑笑这人也算是个老板，或者富二代。有点上位者的脾气很符合她的人设。 简历投过去的五天后，就在李东升被忙碌的博一生活腌成一条咸鱼时，他终于接到了一个女人的电话。 “请问是李东升吗？” 一个声音薄凉的女性的声音，虽然用了敬语，可一听就知道她只是例行公事。 这种语调不像是来相亲的，李东升问：“您是？” “我看了你的简历，方便今天来面试吗？” 李东升这才想起前几天投过的简历。他想约明天，但是对方又说希望尽快定下来 ，他便应了。 一小时后，李东升在T大门口等人。梁笑笑和他说，她正好回家路过T大东门，让他在门口等着，直接接他去见学生。 有免费专车提供，李东升当然乐得轻松。 但他没想到的是，来接他的，是一辆黄色经典款兰博基尼。双人座，剪刀门，T大不缺豪车，但这么停在校园门口，也足够令人侧目。 李东升不太确定，但数字的直觉让他先看了这辆车的车牌号。 “……” 这位兰博基尼车主正是他未来学生的家长，他的老板…… 李东升不是个轻易头疼的人，这会儿看着周围议论纷纷的路人和学生，也有些面热。 他拿出手机打个电话。 果然，跑车上的女人拿起手机：“到了吗。” 李东升硬着头皮走过去。 梁笑笑的墨镜被推到额头上，露出一整张小脸。 这是个十二分漂亮的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漂亮，从头发丝到脚趾尖，没有一处不完美。虽然可能化妆品和昂贵的华服也有点功劳，但，她仍然美成一道靓丽的风景。 李东升的众多相亲对象里也不乏娱乐圈的女人，但和眼前的梁笑笑一比，又差了点意思。 自觉自己有些失态，李东升眨了下眼睛——总之，先笑吧，“梁小姐你好，我是李东升。” 梁笑笑稍微打量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点了下头，将墨镜重新戴了回去，然后按了下车上的按钮，剪刀门缓缓上升，她偏了下头：“上车。” 李东升坐进副驾驶，他也开过跑车，没有表现得太新奇。对梁笑笑最初的惊艳后，他收回心思，开始在心里模拟面试。 本升博时的面试和现在的面试很不一样，你不知道面试官会从哪个角度问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符合正确答案。 在这一点上，还是数学比较简单。 李东升不知道是面试让他紧张得心跳过速，还是旁边的女人让他心猿意马。 梁笑笑专心开车，并没有在车上展开面试，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小时左右过后，兰博基尼停在了一栋别墅院里。 李东升跟在梁笑笑身后，由她领进别墅的书房里。 书房的书桌上趴着一个小姑娘，见梁笑笑进来了，立刻做得端正起来，咬着笔头装作迷思苦想的样子。 “钱小刀呢？”梁笑笑把外套仍在沙发上，对书桌上的小姑娘说道。 小姑娘回答：“去上厕所了。” 梁笑笑：“过来见你的新老师。” 小姑娘拘谨地站起来，对着李东升，低头就是个九十度鞠躬：“老师好，我叫宁宁。” 李东升还没被谁行过如此大的礼，他也同样鞠了个躬：“你好宁宁，我叫李东升，木子李，旭日东升的那个东升。” 宁宁歪着脑袋：“怎么写的？” 李东升：“……” 梁笑笑解释道：“宁宁不认识字，最近才开始学。” 李东升再次：“…………” 他反应过来：“我……是教数学的。” “她要学的就是数学。”梁笑笑坐在沙发上，裙下的长腿自然地叠交起来，对李东升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莫谦没同你讲？我的要求是从小学数学教起，一直到大学的高等数学。但宁宁不识字，所以我想语文数学找同一个人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你识字的对不对？” 李东升又词穷了，难怪梁笑笑这么有钱却找不到资深教师，来找他这个没什么教学经验的学生。 “我……可以教。但是…… ” “薪酬如果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负担得起。” 李东升：“我是说，我不保证时间。” 梁笑笑托腮想了想，看着宁宁：“你说呢？想让他当你老师吗？” 分卷阅读96 宁宁盯着李东升，然后点了点头——前几位老师已经被她气走了，现在随便哪个识字的能教她她就知足了。 李东升站起来，从宁宁的书桌上找了只笔，然后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这是我的名字。以后请多关照。” 第50章 梁笑笑X李东升番外 宁宁身边有个护卫，是个痞里痞气的男生，年纪也不大，叫钱小刀。梁笑笑去工作的时候，他负责监视李东升。 钱小刀和李东升刚见面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宁宁还是个孩子，万一被来路不明的男老师猥。亵了，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你说是吧？” “……” 来路不明的李东升简直哭笑不得。但从这一点来看，梁笑笑确实对宁宁很好，但俩人长得一点都不像。 宁宁长相寡淡，五官脸型没一点像梁笑笑的。除了沉默寡言的性子比较一致。但宁宁是那种环境形成的内向，说白了就是自卑，不自信。梁笑笑呢，她更多的是那种天生淬炼出的薄凉。 后来，趁钱小刀上厕所时，宁宁告诉他，她是被梁笑笑捡回来的，不是梁笑笑的亲戚。 “所以，你家老大还没结婚？”李东升鬼使神差地就问了这句话。 宁宁对他没防备，但也知道得很少，模棱两可地说：“我也不知道，但老大是一个人住的，除了我和小刀，没见过家里来别的人。” 李东升还在想着什么，她又说：“但是老大的房子不止这一处。” 当然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梁笑笑这样的大美女，周围人的眼睛不可能瞎了，放着这样的美人不去追。除非她结婚了，丈夫是个权势很高的男人，才能驱赶走这些追求者。 但李东升在第一次见梁笑笑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没有戴婚戒，连婚戒的混迹也没有。 讲着讲着课，李东升忽然有些急躁起来。 *** 宁宁只认识简单的日常汉字，多几个比划就要查字典。 李东升参考了导师的意见，然后制定了详细的教学计划，每天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宁宁虽然错过了最佳学习时间，但她智商正常，换着方法多讲几遍，再凭借自己的努力，进步还是很快。 李东升偶尔会在别墅里看见梁笑笑，她依然态度冷淡，但仍然对他保持基本的礼貌。 讨论的内容从来没有涉及到私人生活，她没有问他，他也从不问她的。全都围绕着宁宁的教学进程。 梁笑笑会趁李东升不在的时候随机抽查宁宁，根据自己的感受，在合同规定的薪酬上额外转给李东升奖金。 *** 转机是在某一天上完课之后，宁宁去睡觉了，李东升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回校。 还没走出去的时候，却看到一台陌生的车停在别墅门口。 由于对数字的敏感性，李东升记得梁笑笑所有车牌号号码。再者，梁笑笑的车都是那种十分张扬鲜艳饱和的颜色。和眼前规规矩矩的车型南辕北辙。 果然，驾驶室下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梁笑笑也从副驾驶走了出来。 两人都在发脾气，确切地说，是那个男人在单方面发火，梁笑笑靠在他的车上，有些醉醺醺地抬着头，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 男人的样子不太体面：“你明明知道我在追你，为什么还要跟别的男人跳舞！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什么企图？” 梁笑笑无辜地说：“我知道啊，那又怎样？跳个舞而已，怎么跟被你捉奸在床似的。” 男人有些挫败：“笑笑，你看看你，离过一次婚，你以为那个男人会娶你吗？不可能！你看看我，我愿意为了你和我家老头子吵架，我……我把所有东西都放弃了，只为了和你在一起！” 梁笑笑不耐烦挥开他的手：“别跟我废话，好像我求你这样做的，我求你了吗？啊？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她站起来，摇摇欲坠地要进别墅的门。 那男人却突然发了疯，一把搂过她的腰，就要用强。 梁笑笑喝醉了，七寸高跟鞋也站不稳，推他几下跟挠痒痒一样，反而给气在头上的男人助兴了。 李东升偷看到这里，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可惜，保安及时赶到，没给他英雄救美的机会。两名保安将那男人制伏住，扔进一辆商务车。 男人走之前还在吼：“好啊你梁笑笑，你他妈在家里还藏了一个。” 保安们认识李东升，就没管他。 李东升则接住大口喘气的梁笑笑。 女人的身体软成一滩水，除了挂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别的支撑点。她的气息混着酒香和香水，喷洒在李东升的颈项上。 李东升从来没有和任何女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他全身发麻，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了。 他抱着醉成泥的梁笑笑，在别墅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梁笑笑胸腔一动，直接吐在他背上。 李东升：“……” *** 李东升把梁笑笑抱回她的房间，自己实在忍不了身上的食物残渣，回到平时给他留的客房里洗澡。 但是他没准备换新的衣服，只能先穿着浴衣，回头找 分卷阅读97 自己家的佣人送过来。 李东升清洗完毕，还是不想把梁笑笑这个酒鬼就这么扔在她卧室里没人照顾。 这个时候，梁笑笑家的保姆已经睡了，他也不好意思把五十多岁的阿姨叫起来。 李东升在梁笑笑的卧室门前敲了下门，没人回应，他联想到一则关于被自己呕吐物呛死的新闻，心头一跳，直接进去了。 卧室里只有梁笑笑踹下来的一双高跟鞋。梁笑笑人不在床上。 李东升看到卫生间的灯亮着，门也没关，不断有水流出来的声音，大晚上的很瘆人。 李东升急忙跑到浴室—— 梁笑笑直接穿着她那身粉色纱织料子的晚礼服泡在浴缸里不省人事。 浴缸上面的水龙头没关，水就快蔓延到卧室了。 李东升一个箭步把她从水里涝了出来，放在卧室的地毯上，做了两下急救措施。梁笑笑咳嗽了两声，还好没有呛水，只是睡着了。 李东升手臂向后撑在地上，心脏像是劫后余生那样搏动，声音震动耳膜。 梁笑笑在地毯上换了个姿势睡觉，李东升后牙槽鼓了鼓，跑回浴室关掉水龙头，扫了几下地上的水，等差不多可以了，回到卧室。 他对着梁笑笑的脸拍了几下：“梁小姐，你醒醒……” 梁笑笑没反应。 “梁笑笑！”他在她耳边大声喊了一下。 梁笑笑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终于在昏暗的灯光里看到了李东升带着怒气的脸。 “你要睡就躺床上去，把衣服脱了。实在不行我就帮你去把燕姨叫过来，你这样睡容易感……” 话还没说完，梁笑笑双臂搂住李东升的脖子，脸往前一凑—— 一个湿漉漉的吻堵住了李东升的嘴。 她在洗澡之前还知道刷牙，清凉薄荷味席卷而来。李东升瞪大眼睛，好久好久都没反应，不、这么说也不对，至少他的某处第一时间给出了反应。 梁笑笑可能也亲得有点累了，终于放过他的嘴，小声嘀咕：“别磨叽了，要做就把我衣服脱了，我没力气。” 这句话终于把李东升点醒了一瞬，他动作笨拙地将她贴在身上的衣服一寸一寸脱下来。 他没找到拉链，只能把梁笑笑从她的V字领里剥出来。 李东升把梁笑笑抱到床上，她终于找到了睡觉的舒服姿势，呼吸变得绵长。 李东升双臂撑在她光溜溜的身上，看了她很长时间，最后在她嘴角上轻轻一吻，给她盖上被子，转身离开了。 *** 李东升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心不在焉，连相亲对象都懒得应付，一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 李父对此又给他打来电话一阵狂骂。 末了，李父骂累了，问道：“东升，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李东升本来一耳进一耳出，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梁笑笑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以及那个绵长的吻，他的初吻。 恍惚间，他以为他爸问的是“你喜不喜欢那个女人”。 他静默了一会儿，李父那边也静默了一会儿，李东升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李父没有再骂他，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对，他不知道他对梁笑笑是不是一见钟情，或者日久生情。他统统不知道。 这个时候就暴露出没谈过恋爱的坏处，没有经验，没有对比，他连对梁笑笑是不是真心的喜欢都不知道。 李东升的同事也发现了他的魂不守舍，打趣他是不是失恋了。 他自嘲一笑，恋都没有哪来的失？ 而且，梁笑笑当天喝醉了，可能连他的脸都没认清，还以为是送她回家的那个男的呢。 就在他把自己扔进心理学的时候，很久没联系的莫谦发来微信： 【周六我生日，赏个脸？】 李东升最近确实需要社交，他回了个好，对方给他发来地址和邀请函。 第51章 梁笑笑X李东升番外 莫谦的生日宴在一个很有名的酒店举办。 李东升送上礼物和鲜花，莫谦和他谈了下近况。 李东升说他仍然在相亲的路上屡战屡败。莫谦说她也一样，两个人碰了杯酒，一饮而尽。 莫谦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完全是个小公主的形象，李东升观察了一下宴会上来的女生们，不自觉地把所有人都和梁笑笑做对比。 结果当然是，没一个比得上她。 但这样做也并不证明了他喜欢梁笑笑，只能说她本身就是最耀眼的存在。 这里没有认识的人，李东升独自在吧台点了一杯酒。 但酒的香气太像梁笑笑那天喝的味道了，他抿了几口，便放下，又要了一杯柠檬水。 没过一会儿，身边坐了一个女生，她主动来搭话：“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李东升闻到了女生身上的酒味，这宴会才刚开始，她就醉了？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多酒，不安全。” 女生大幅度地摆手：“我认识你，李东升，咱俩相过亲你忘啦？” 李东升：“……”他确实不记得每一个和他 分卷阅读98 相过亲的女生长什么样。 如果不是长成梁笑笑那样让人过目不忘，李东升其实是有点脸盲的。 他有件比较头疼的事就是，他不知道今后代课的时候怎么能把学生的脸和他们的名字对上。 “你喝多了，我送你去楼上酒店吧。”李东升想了半天，只憋出这一句话。 女生没客气，双手抱着李东升的胳膊，他碰到胸前的柔软，眉间轻蹙，不动声色地抽出来，搂住她的肩膀。 酒店里和宴会上是两种风景，走廊上空无一人。 李东升正在找门牌号，他左边的门突然开了。 “李老师？”这是宁宁的声音，李东升回头，却看到了宁宁身后的梁笑笑。 她略微有些吃惊，一时间忘了打招呼。 李东升刚要说话，突然反应过来这情况不对。 他怀里的女生往他怀里蹭了蹭：“东升，我真的喜欢你。” 李东升：“……”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送她回酒店而已。”李东升把怀里的姑娘放在地上，急忙解释一句。 宁宁疑惑地歪了下头，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梁笑笑忽然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裙摆：“李老师真的喜欢做酒后搬运工。” 她和宁宁走出套房，把门一关。 李东升把房卡一刷，将那位醉酒的姑娘拖到里面，急忙出去跟在梁笑笑的身边：“你信我，我和她今天才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是相亲，没联系过。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梁……” 他声音一顿，不知道该叫她梁笑笑还是梁小姐。之前他都叫她梁小姐的，但现在呢？他叫不出口。 梁笑笑没理他，而是让宁宁先走，她脚步顿下，转身看他，眼波流转：“李老师，你还用相亲吗？” 李东升看她脸色不像在生气，心里一松，自嘲笑笑：“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 “李老师是那种别人给安排就会接受的人吗？” 李东升下意识就想否定，但接受父亲相亲对象这事，要真的想躲，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要他承认，这也太冤了，从小到大他都是按自己的意愿决定自己的路。 他喉结动了动：“相亲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 梁笑笑的神情又冷了下来：“随你便。” 李东升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轻轻一握就能握全：“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决定的。” 一时间，他们站在酒店走廊没说话。 “那天……”梁笑笑开口道，“都发生什么了？” “你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我吐了你一身。” 李东升忍俊不禁：“还有呢？” 梁笑笑很强势：“是我在问你。” 李东升笑得很温柔：“笑笑，你要对我负责啊。” *** 自从上次莫谦的生日会一别，李东升开始频繁给梁笑笑发微信。 发的内容毫无营养，比如： “笑笑，师范的导师比我之前的导师严格好多。” “笑笑，今天我为了逃避我的相亲对象，跑到本科这边的食堂吃饭，这里的糖醋里脊很好吃，你下次来T大的话，一起尝一尝？” “《教育学史》真不是人读的，文科生应该比我们理科生头发更少才对啊。” 她工作忙，有时候很晚才会回，经常会说： “李东升你幼稚不幼稚？” “李东升你是小学生吗？博士毕业证是门口十块钱买的吧？” “李东升你知道吗，工作上谁要是敢给我微信上发语音不发文字，他就可以直接到人事部结算工资了。所以！要么给我发文字，要么直接滚到我面前！” 李东升当然很愿意直接滚到梁笑笑面前。 他跟导师装病请假，跑去梁笑笑的公寓。 梁笑笑在工作繁忙的时候，通常会到这里来住。 虽然面积小了很多，但是装修都和她别墅的卧室差不多。嗯……都是总裁风。 李东升到的时候，梁笑笑已经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听到开门声，梁笑笑惊得坐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 李东升摸了下鼻梁，有点不好意思：“门禁密码是你的生日。你邮箱上写的，你忘了？” 梁笑笑哦了一声：“李东升，我要跟你说个事情。” 李东升直觉她要说的不是好事：“什么……事？” 梁笑笑：“坐。” 李东升选择坐在她身边。 “李东升，我很喜欢你。” 李东升没有为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晕头转向，他很清醒：“但是呢？” “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梁笑笑，“我有个女儿。” 李东升突然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他愣住了。 梁笑笑继续说：“门禁密码不是我的生日，是我女儿的。” “我和我前夫的女儿，现在应该是八岁，抚养权在前夫那里。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想让你想清楚，我们要不要继续。我的态度是，前夫可以不要，但女儿始终是我的。还有，我不打算再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如果我们在一起，你要考虑到这些 分卷阅读99 。” 李东升吐出一口气：“就这些？” 梁笑笑：“……就这些。”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你已经结婚了，而且不会为了我离婚。让我当你的婚外情人。整个一现代性转版简爱的悲惨故事。” “……” 李东升一把抱住梁笑笑：“笑笑，我们试试看。” 当晚，他终于再次尝到了梦里梦见无数次的那个吻。 *** 李东升刚和梁笑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谁让他女朋友世界第一好看呢。 由于梁笑笑经常开车跑车来接他，李东升荣升了校内网常驻飘红帖红人。 T大的人都说数学系一博士生被富婆包养了，李东升对这样的说法乐见其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当导师旁侧敲击地问起来时，他就光明正大地说是女朋友。 李父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亲自来到T大逮儿子。 李东升觉得他这个古板封建的父亲太能给他减分了，坚决不带他见梁笑笑。 他没想到的是，父亲神通广大，早就和梁笑笑过了一招，李父和他见面时开门见山：“梁笑笑这个女人不能当我李家儿媳妇，你立刻和她分手。” 李东升在最开始的惊怒后，反而平静下来：“放心吧，我们不会结婚。” 李父刚一松懈，他又补充道：“我也不会和其他女人结婚。” 李父看他的样子，直接把杯子摔了：“你要让我李家断子绝孙吗！” “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可不可以不要停留在清朝？想要孩子，自己生。” 父子俩不欢而散，其实倒也不是因为梁笑笑，李东升向来不认同父亲的观念，这也不是第一次吵架。 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笑笑的心情，她最烦这些家庭琐事了。 结果梁笑笑强大得很：“你爸嫌我勾。引他儿子，我还没嫌弃他穷呢。给他秀了一下我的房产，他就说我的人生只剩钱了，哈哈。” 李东升放下心，转而同情自家老爸，风光一世，栽了个小跟头。以后还是多孝顺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