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彼岸》 分卷阅读1 ?《岁月彼岸》作者:前山月 文案(c6k6.com) 斯文败类陆嘉年&言情小天后许悦 甜甜腻腻互撩日常 本文适合夜深人静用来催眠。 相信我,熬过前三章,你会…… 【正经文案(c6k6.com)】 作死前男友落寞回国,换了好多个马甲努力追妻。 佛系前女友不慌不慢,在线智斗流氓。 故事结局,身披白纱。 陆嘉年:“终于成合法流氓。” 许悦:“脑子轴了!” 追爱大秘籍:有钱 长得好看,不要脸 患有选择性失忆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嘉年&许悦 ┃ 配角:程灿、林一一 ┃ 其它:互撩日常 第1章 加州之夜 美国加州的夏季,烈日下,天空一碧如洗,红砖砌成的教堂高耸挺拔,在门前投下一片阴影,教堂前一条笔直延伸的道路,两旁是碧绿的草坪,道路两边摆满鲜红的玫瑰,在阳光下美得炫目,还有成群的白鸽在啄食。 一架亮蓝色的奔驰跑车从远处驶来在教堂前缓缓停下,惊动了啄食的白鸽,扑腾着飞向天边。 车门打开,从车内下来一个年轻的东方男人,一身裁剪妥帖的黑西装,身形健硕,无可挑剔的五官精致而不失阳刚,眉目间没有什么情绪,优雅清冷的气质浑然天成。 他关上车门,不疾不徐走向教堂。 推开门进去时新郎新娘正在交换誓词。 推门进去的响动引来一些目光,他们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长相出色的东方男人,只见他眼神在教堂内环视一圈后,有些黯然地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红玫瑰花装点的拱形仪式台上。 男人看着新娘深情款款地说着,“沈汐小姐,你看过我最荒唐的样子,也陪我走过生命中的落寞,曾经我以为生命中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直到遇见你,我想和你走完这一生,无论今后遇到什么,我会爱你直到生命的尽头,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新娘眼含泪珠接过话筒抬眸看向新郎,“曾经我想过放弃,但是我的心却无法将你遗忘,无论曾经有多少的伤痛,爱你,依然是我做过最好的事情,苏先生,余生请善待我。”新郎回以绵长的一吻。 陆嘉年看着台上深情宣誓的俩人,忽然有些恍惚,同是年少的恋人,苏祁和沈溪,俩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 而他和许悦……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算是错过她了吧,不久的将来,她是否也会身披白纱,与一个爱她珍惜她的人誓言今生。这个想法让他没来由的心慌。 婚礼在一片祝福声中结束,晚宴在苏祁位于市郊的别墅举行。 陆嘉年到达时,别墅外的庭院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个国家各种肤色的美女帅哥络绎不绝,也有不少国内的朋友。很有苏祁的风格,这么些年过去了,张扬骚包德行却一点没变。 陆嘉年笑笑,从侍者手中拿了一杯红酒漫不经心地倚在庭院较僻静的长椅上,投向人群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又像在搜寻着什么。 远处忙着敬酒应酬的苏祁看到陆嘉年,打了个招呼随即走过去,拍拍陆嘉年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下冲着院子方向扬了扬下巴,“来了,怎么样?” 他收回目光,抬起头,“挺好,符合你的性格。”举了举酒杯又道:“兄弟,恭喜。”微微一笑,随后眼中有些许落寞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苏祁一笑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酒,“请柬已经寄过去给许悦了,我和溪子都以为她会来呢,结果人家倒好,寄来一份大礼一封信,人却连影子都不见。”苏祁了然道。 陆嘉年垂着头,额前微长的碎发垂下,脸半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苏祁叹了口气,“你来美国也四五年了吧?” “五年了。”陆嘉年抬起头。 “那你俩有五年没见了?” “一年多了。” 苏祁愕然,“你什么时候……” 陆嘉年抬眸,视线落到远处,自嘲地笑了笑,“我回去过。”回去了,看到她过得很好,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灿烂,只是却再与他无关。 “见到了许悦了吗?”他有些犹豫地问。 陆嘉年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苏祁的肩膀,“你比我幸运,好好珍惜溪子。” 随后他站起身对苏祁笑笑,“今天你结婚,不聊这些了,走,过去看看溪子。”说着自顾自走开。 苏祁看着陆嘉年的落寞的背影。 这五年他是真的成熟稳重了许多。 想当年的陆嘉年,他们那圈子里谁不知陆大少有钱有颜还有才,和身边一群世家子弟一起,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张狂加上不靠谱不过倒也潇洒豁达,只是后来和许悦分手,他独自出国,一切重头开始,在异国他乡名利双收后依旧孜然一身。这时他们才看到了陆嘉年的长情与执着。 “等我会儿啊!”苏祁摇了摇头,追了过去。 陆嘉年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正在和一个金发碧眼的美 分卷阅读2 国女孩讲话的沈溪。 沈溪回头看到是他,转过头跟一旁的女孩低声说了两句,美国女孩笑着看了看陆嘉年,然后离开。 沈溪再回头时,脸上带了温柔的笑,看他他还是一个人,身边没有女伴,再看他有些失意的神态,“时间过得真快。” 苏祁也走了过来,伸手温柔地揽着沈溪,三个人并排站着,目光看着远处,宾客满屋,都在为他们庆祝,一时间都有些感慨。 “是啊,你们都结婚了。”陆嘉年说。 “不打算回国?”沈溪问他。 陆嘉年低头笑,“你想说什么?” 苏祁也低头看着沈溪温柔地笑。 “放不下,就回去看看吧。”沈溪劝他。 陆嘉年笑笑,没说话,看了眼俩人腻歪的样子,走开了。 待陆嘉年走远,苏祁低头吻了吻沈溪,“我刚刚也劝过了,感情这东西,外人帮不上忙的。” 陆嘉年的身边很快围了一群人,他神色如常地和周围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寒暄着。 其中一个身着一袭红色吊带晚礼服的美女笑容妩媚地对着陆嘉年举杯说:“陆总,短短五年时间就成了LA金融圈里大名鼎鼎的人物,今后有什么能合作的地方,还请陆总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陆嘉年淡淡看她一眼,勾了勾唇,清冷的嗓音,“裴小姐,能跟美女合作,我自然是乐意的,但今天是苏祁大喜的日子,谈生意扫了兴致就不好了。”说完抿了一口红酒。 成年人的世界里,尤其是这些商界金融界人士眼中没有什么聚会是单纯的,聚会为的是人脉为的是投资为的是利益,今夜的聚会中又有多少个裴小姐?只是陆嘉年说完,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一大群人也连声附和,“陆总说得对……” 陆嘉年兴致缺缺,跟苏祁和沈溪打完招呼后就独自驱车离开,苏祁知道这五年来陆嘉年都是这样,除了工作应酬,偶尔跟朋友出来也总是神情落寞,埋头喝酒,就也不阻拦,随他去了。 陆嘉年那亮蓝色的跑车在夜间无人的公路中狂飙,窗外丛林建筑黑影快速向后倒退。到了自己位于市中心公寓的地下车库,熄了车灯,从一旁的外套衣袋里掏出一盒新的万宝路,拆开抽出一根,点燃,头靠在椅背上抽了一口之后缓缓吐出烟雾,车里弥漫着淡淡的薄荷味,黑暗中只有点点火星,照得陆嘉年俊逸的脸庞忽明忽暗。 来美国的这些年他其实挺少抽烟,只是偶尔应酬以及回家的时候会坐在车里抽会儿,每当这时都会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情,心痛却如饮鸩止渴般无法戒掉。 陆嘉年闭着眼,左手拿烟搭在车窗上,烟雾缭绕,脑中浮现许悦淡漠决绝的脸,冰冷的语气,“陆嘉年,我们分手,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来打扰我。”还有一年前许悦与林杨在枫叶里下并肩走着的身影和她脸上灿烂的笑容。 过了许久,香烟燃尽,陆嘉年锁上车门,上楼去,开门进去,昏暗的屋子,宽敞的客厅,那扇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有微弱的光透进来,陆嘉年就着微光去旁边橱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找了个杯子,倒了半杯,走到落地窗前,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这栋公寓楼在洛杉矶属于地标性建筑,加上位于23楼,站在窗前,洛杉矶繁华的夜景尽收眼底。陆嘉年挡住光线,身影倒映在木地板上,显得背影落寞寂寥。 陆嘉年看着杯中的红酒,颓然地笑了笑,轻摇酒杯,一饮而尽。走过去打开了客厅所有的灯,屋子顿时明亮起来,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搭在客厅沙发的椅背上,松了领带解下,白衬衫的纽扣解了两颗,露出白皙修长的脖子,性感的锁骨与喉结,肌肉线条透过白衬衫若隐若现。 他抚额走进主卧室,过了一会儿洗完澡出来,已经换上了一件浅卡其的棉质T恤衫、一条浅灰色运动休闲裤,用毛巾随意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几缕滴水的碎发垂在额前,眼神明灭,线条分明的轮廓、精致的五官,显得此时的他无比慵懒性感。 他走到与主卧室相邻的次卧室旁,修长的手指握着门把手,停顿了几秒后开门进去,打开灯,房间不大,风格却很不一样,暖色调,很温馨。 陆嘉年走到床边,在床边铺着的米白色地毯上坐下,背靠着床,目光轻轻落在前面暖橘色的壁橱上,架子上放了水晶球、糖盒子、巧克力、各种陶摆件还有稀奇古怪的玩意,他眼神一一扫过这些东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忽然神色一凛,起身向床上寻去。 一个淡蓝色的稍微泛黄的心形刺绣抱枕静静躺在枕头边,他温柔地笑笑,走过去拿起抱枕,另一只手缓缓抚上抱枕上歪歪斜斜绣着的“我喜欢你”几个字和旁边的红色爱心,心底一阵钝痛。 他与许悦相识二十年,除去在美国的五年,以前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当年他决定出国,收拾行李时才发现没有什么要带走的,临行前一晚把那十五件礼物找了出来,一箱子全带到了美国。 陆嘉年看着这些东西,前所未有的思念和孤独将他包围,当年的选择,五年来,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只是都不及此刻强烈,他想,如果再来一次,他们的结局不应该是 分卷阅读3 这样。 第2章 落寞经年 他看着一柜子没有生命却承载很多记忆的物件,脑中忽然闪过些画面。 很久以前,在他的房间里,阳光穿过窗外法国梧桐的枝叶,光影投在干净整洁的房间内,一个眉眼些许清冷的少年在一把木藤椅上看书,旁边一个白净清秀的女孩在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 “哎,陆嘉年,你说我以后当个作家好不好?”“就是那种超级厉害的小说家,像郭敬明、韩寒那样的。”女孩说着。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有些气恼的话音,“你倒是说句话呀!” 陆嘉年从书中微微抬起头,有些嫌弃地看了许悦一眼,“就你?到现在连作文都还写大三段呢,你确定是小说家?”脸上调侃却是一本正经的语气。 小丫头就不乐意了,气愤地扔了个抱枕过去,被他轻松躲过,随后她整个人扑向陆嘉年,作势要打他。 陆嘉年站起来,一只手轻松抓住许悦扬起的手,另一只手按住许悦的肩膀,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唇角抿出一抹笑意,“不是告诉过你,不能整天往我身上扑,嗯?”低沉缓慢的嗓音,带着柔柔的气息。 许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想收回手却无奈被陆嘉年紧紧握住,挣脱不开,她气愤地瞪他一眼,“放开我!”陆嘉年嘴角一抹大大的笑容,一脸恶作剧地看着她。 眼前的小姑娘此时白净的脸颊微红、微微鼓着腮,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正有些恼怒瞪着他。他看着看着,心跳没来由地慢了一拍。 她却在此时忽然有些委屈地说:“陆嘉年,你弄疼我了。”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陆嘉年微微一愣,放开了手。 下一秒,某人捞起刚刚落在脚边的抱枕,精准地砸向陆嘉年那张俊逸的脸庞,然后笑着跑开。 陆嘉年无奈地抚了抚额,笑看着她,“想个笔名。” 她停下,坐到一旁的地毯上,安安静静的,像是在认真思考。 陆嘉年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下来继续看书。 过了一会儿,许悦对他狡黠一笑,“就叫嘉悦好不好?” 陆嘉年低头笑,放下书,郑重其事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这什么。 她看他忽然认真看着自己,慢慢低下头,没羞没躁地撇撇嘴,“反正我觉着挺好,就这么定了!” 思绪回笼,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他走出卧室,走到书房了打开笔记本电脑,输入“嘉悦”,没有结果。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前两次被挂断,第三次接通了。 “嘉哥,现在美国不是黎晨?你这大晚上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干啥呢?”听筒里传来程灿咋咋呼呼的声音。 “许悦她……现在是不是在写东西?” “我说我这边正在开会呢,十万火急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事?”吊儿郎当的语气。 “别废话,到底知不知道?”陆嘉年低沉的声音中有愠怒的情绪。 “小悦儿现在可是著名小说家,最近好像还出了一本小说,叫……叫什么来着……漠什么……” “到底叫什么?”显然已经失了耐心。 “是了,《落寞》。” “行,一会儿记得发我邮箱。” “不是,嘉哥,你能告诉我你想什么吗?”快挂电话时,程灿问。 陆嘉年好像真的思考了一下,“我后悔呢。”声音低沉。 “后悔什么?” “以前不懂怎么爱她。”叹息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只剩被撂电话的程灿在大洋彼岸吐槽, “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一会儿邮箱里就收到了《落寞》的书稿,陆嘉年点进去,扉页上写着:“致那些青春荒唐的岁月”。 他一页页看过去,细细看着那些文字,想从字里行间看出她这些年来的生活。 等到东方既白之时,电脑屏幕还亮着,《落寞》已经翻到了末尾。 陆嘉年走到客厅接了杯水,打了个电话,回到书房,关了邮箱页面,依旧在电脑前处理工作文件。 到了日落西山,慕色苍茫时分,厨房只剩了些能量棒,他随便吃了点,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好行李箱,在出门前,他打了个电话给苏祁。他平静地说:“我要回国了,今晚的飞机,可能以后要在国内定居了。” “是陆伯伯出什么事了吗?” “没,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虽然他没说但苏祁明白,人这一生,所有的熙熙往往,为的不是情就是财。 “这边的工作呢?” “都已经安排好了。” “什么都不说了,一路顺风,保重。” “好,保重。” 他挂了电话,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拉着行李箱,出了门,没有开车,打车到了机场。 没有饯行也没有送别,像当初来时一样,独自上了回国的飞机。 此时的洛杉矶,落日的光芒穿越云层,留下漫天的霞光,眩目而温柔地笼罩着这个充满传奇的城市。 这一趟航程将在此刻从大洋的这一端起飞,穿越千山万水,然后在大洋的另一 分卷阅读4 端降落,承载着许多人的悲欢离合。 飞机在万米高空中,他看着机仓窗口外的万丈云海,脑海中涌现无数重逢的画面,忽然有些心慌,这时才明白所谓的近乡情怯,真正怯的不过是那个心中人的情。 他想,“我回来了,而你呢?” 八个小时后,从洛杉矶往江城的飞机在江城机场降落,一早接到消息的程少爷屁颠儿地来接机,已经在机场候了许久,等得有些百无聊赖,看到前方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时,他欣喜地挥了挥手。 程灿朝陆嘉年走过去,什么都没说,先来了个拥抱,“嘉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他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程灿退后了一步,打量了他,再看了眼周围对着陆嘉年红着脸窃窃私语的小姑娘们,笑了,“嘉哥,你这都快奔三了,看来这魅力依旧啊,看你把这些姑娘们迷得!” 陆嘉年今天穿着一件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工装裤下的腿笔直修长,外搭军绿色风衣,加上精致的五官,整个人清爽俊逸,在人群中很是显眼。 陆嘉年看了他一眼,没理他,抬脚往前。 俩人走到程灿那辆明黄色的玛莎拉蒂超跑前,陆嘉年皱了皱眉,程灿则一边放行李一边吹嘘,“怎么样,这车不错吧?”陆嘉年不置可否。 “改天给你也弄一辆?” “不用。”果断拒绝。 程灿:“……” 车上陆嘉年拿出手机,拨了个号,“老陆,我回国了。”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电话那头传来陆仲渊的咆哮,陆嘉年皱着眉,将手机稍稍拿离耳边。 “嗯。” 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今晚回家吃饭。” “好。” 挂断电话对程灿说,“送我回家。”说完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 车子开进江城荆园别墅区,这里的庭院都依着一座缓坡而建,错落有致,道路两旁的各种花花草草种植的位置和种类都恰到好处,地方视野开阔,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啧啧啧,这景致,想当年我爸妈怎么就没发现有这么个好地方呢?可惜现在这片搞限制,有钱也买不到咯!”程灿看着窗外吐槽。 陆嘉年随意看了一眼窗外,五年了,这个地方倒是没怎么变。 晚饭,陆仲渊在一家高档私房菜馆订了位子,还邀请了许悦一家,给陆嘉年接风洗尘。 许父和许母到达时,陆嘉年已经到了。 许母宋情之一进包间见到陆嘉年就湿了眼眶,拉着陆嘉年的手,很是伤感,“你这孩子终于肯回来了,五年了,都没回过家,也没来看看叔叔阿姨,你叔和你爸也都天天念叨你。”说完看了旁边的许光明一眼。 “阿姨我这不回来了吗?不伤心了。”陆嘉年安慰着许母,目光瞟向门口,可惜再也没有人进来,没有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还要回去吗?”许母有些孩子气地看着陆嘉年。 “不回去了。”陆嘉年笑了笑,低声说。 许光明也爽朗地笑了笑,“你看,以后不走了,别伤心了。”随后严肃地看了看陆嘉年拍了拍他的肩膀只道:“好小子。” 陆仲渊来得稍晚,进来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看了眼桌上的人问:“小悦呢?没来?”陆嘉年神色一瞬间沉了沉。 许母看了眼陆嘉年,叹了口气,“小悦这孩子啊,性子倔,今早儿刚从桐城回来又火急火燎跑秋名山去了。” 陆嘉年闻言,低头沉默着。 一旁的陆仲渊看了陆嘉年一眼,夹了菜给他,“多吃点。” 陆嘉年抬头没什么情绪,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夜晚,陆嘉年穿着白色浴袍站在窗前,手里端着半杯红酒,目光看向很远的地方,脑中出现《落寞》后附的作者专访。 “这本书里写的是你自己的经历吗?” “有,但不全是。” …… “曾经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错怪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也错过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没有想过挽回吗?” “都过去了,错了也错过了,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了。” 忽然想嘲笑自己的不理智,如此渺茫的希望,他却不顾一切地回来了,他放下红酒杯,换了身衣服,开车出门,往秋名山方向疾驰而去。 车子上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全部打开了,江城的夜晚,一路都是璀璨的霓虹,川流不息的车辆,有温热的风吹进来,他看着窗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城市,忽然就笑了。 听说,特别想念的人,多一分钟都无法等待。 第3章 似是故人 这五年来,许悦很多时间都在旅行,没有固定的工作,边走边写东西,去自己喜欢的城市,每走过一座城市都会停留一段时间,可能是一个星期也可能是几个月。 在她看来,这种不急不忙的生活节奏就是她所向往的,慢慢感受不同的地方不一样的气息。她想,走的地方多了,总能留下那么些东西,也能让人忘掉一些东西。 她明明有家,却总是居 分卷阅读5 无定所,她曾深深爱着这座她从小生活的城市,这座承载着她许多记忆的城市,只是后来,这座城让她窒息。 再后来,她收了行囊,开始自己的旅程,一路放下,一路寻找,只是,如今她依旧孑然一身。 第五个年头,她忽然就想停下来。 就在陆嘉年回来的这天一大早, 她刚刚从桐城的朋友那儿回来,出了火车站打车到了家。 刚进家门,闺蜜林一一的电话就进来了,一接起来,电话那头的人抑制不住的激动,“悦悦,有个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一定要冷静。” 许悦此时正一边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听电话,一边将超重的行李忘楼上拖,一时只有喘气声没有回答,那边忽然噤了声。 好不容易拖到了二楼,许悦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还在接通状态,就对着手机没好气地说了句,“好好说话!” 那边立马传来声音,“我靠,你刚刚干嘛呢?” 许悦被问得莫名奇妙,“拖行李上楼呢。” “我去,我刚还以为你在跟人那啥那啥呢。” 作为一个资深的情感作家,许悦用一秒钟解读出了话中的文明用语,呛她,“想啥呢?我要是在那啥,还会接电话?” “哎,也对。”那头沉入深思。 “林一一同学,刚刚说的大事是啥?”许悦提醒到。 “嗨,差点忘了我要说啥,那个,陆嘉年要回来了。”她兴奋地说。 许悦愣了一下,终是要回来了吗? 林一一继续说:“我说亲爱的,前男友要回来了你一点不激动?” “又不是今天回来,我有什么好激动的?”云淡风轻地答。 那边顿时传来一阵笑,止了笑,“巧了,还就是今天,消息绝对可靠,这会儿程灿都已经准备去接机了。” “就算是今天,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吗?”话一出口,心中一时有太多的感慨,却依旧压着心口的那点异样,很平淡地回答。 知许悦者如林一一,只听电话那头又是笑,静了静,“忽然回来,心里还是会有点波动的吧?”是难得认真的语气。 许悦闻言也沉默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啊,我整理东西呢”她找了个借口,匆匆挂了电话。 “哎,我说……”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她很平静地把行李拖到房间,打算整理整理,脑子里乱哄哄的,却一直冒出林一一的话,“陆嘉年要回来了……” 已经有些年头的记忆也一齐浮了上来。 许悦烦躁地把手里正在收拾的衣服一股脑扔进了衣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又低声骂了句,“这该死的林一一。” 她站在房间里,四周看了看,几月没回来,已经有些陌生,愣了一阵,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她勉强回过心神,拿着刚从行李箱里找出来的洗漱用具,进了浴室,过了近一个小时,她才从浴室出来,只围了一条浴巾。 白色抹胸款的浴巾,浴巾下的腿又细又直,露出优美的颈肩线和精致的锁骨,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背后,白净精致的脸此时红彤彤的。 真就应了那句话,“好看的人就算披个麻袋都好看。” 她走到梳妆台前,弯下腰,对着镜子,将遮在左耳际前的头发轻撩了起来。 耳际前那条粉红色的大约两寸长的疤,她依旧清晰。她看了会儿镜子里的疤,忽然笑了,过去的伤,留下的疤,似乎很应景。 她从抽屉里找了个药膏出来,挤了点涂上。 找来吹风筒吹干头发,脸朝着屋顶的白墙,仰倒在了床上。 她有一会儿没动,伸手在床上摸索了一会儿,捞到手机,看了一眼,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叹了口气。 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件牛仔裤拿了件衬衫换上,对着镜子抓了抓稍有些凌乱的头发,拿了笔记本电脑就出了房门。 到了一楼才发现她家的狗子没有在客厅,她到处找了找也没有,神色有些着急地打了个电话。 “妈,可乐呢?怎么不在家?” “哦哦,今天家里没人,可乐送到宠物中心了,你回来了吗?有空去接一下。” “回来了,但现在要去秋名山别墅。”许悦挠着头回答。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老是不着家……”许母开始唠叨。 “哎哎哎,妈,打住打住,我保证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一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待到让你烦,这样总行了吧。”许悦嬉笑着信誓旦旦地说。 “唉,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秋名山让你张阿姨去帮你做饭。”许母无奈道。 “知道了,放心吧!”挂了电话,拿起客厅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 秋名山位于江城南郊,离市区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江城市两大别墅区之一,依山而建,视野开阔,环境和交通都很好,还难得的安静。 秋名山的这座别墅是外祖父给她的成年礼,三层楼的洋房,带一个很别致的院子,装修了两年,装修好时,她正在外地学习,很少去,后来毕业回家,只要一有心烦意乱的时候便会跑到别墅里一个人待着。 许悦到了别 分卷阅读6 墅,开门进去,她很久没来,好在请了阿姨,每个星期都按时打扫,屋子里很干净。 她进了别墅,直接去了二楼的房间,放了东西就上床睡觉,前一周在桐城每天跟着朋友白天逛景区半夜改稿,她已经严重缺少了睡眠,再加上四五个小时的火车,她是真的头疼。 待她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她爬起来,愣怔地坐在床上,开了床头灯,微弱的灯光里,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忽然就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直到肚子咕咕响了几声,她摸了摸肚子,才想起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笑了笑,“合着我这是被饿醒的。”她嘀咕着。 她下楼去找吃的,这别墅她已经几个月没来,实在不确定哪儿还有吃的。 她好不容易从厨房顶柜里翻出一桶泡面,她开心地拿下来,正打算撕包装,看到生产日期,才发现是过期的。 许悦气恼地把泡面扔在一边,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拿起手机看了眼,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便利店去买点,十点多应该还开着门。 于是她利落地找了件外套,直接套在睡衣上,抓了两把头发,趿着拖鞋,毫无形象的出了门。 在出小区门的时候与一辆黑色卡宴擦身而过,可惜许悦一心只想觅食并未注意到车,开车的人也没有注意到她。 陆嘉年将车停到许悦家门前的空车位上,熄了车灯,静静靠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深沉地看向二楼亮着灯的房间,他想她就在那里。 十来分钟后,许悦端着泡面桶回来,抬脚踢开院子的铁栏门,进院子去了。 陆嘉年后知后觉看着那渐渐走远的背影,眸色一下子变得温柔,随后又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许悦进了屋,直奔二楼卧室,放下泡面桶,拉开了遮住落地窗的纱帘,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银白的月光柔和地照了进来,屋内开着暖黄色的灯,一室的静谧安详。 许悦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看了看前面摆着泡面,笑着喃喃自语,“古有对月饮酒作诗,今有对月吃泡面,如此甚好啊。” 吃饱神却不虚了,她抱膝坐着,看着窗外白到清冷的圆月,忽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愿你远离过去的每一步,都能让你离幸福更近一点。愿你无论活得快乐或者悲伤都能拥有足够的岁月去感受那些快乐或者消化那些悲伤。” 她想,五年了,她是不是变得更幸福了呢? 她以为五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她也曾想过再次重逢时,他们也能像老友一样,淡定地笑着说声好久不见,只是到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是真的做不到,发生过的一切都没有办法告诉自己那不存在。 此刻,月色如水,万籁寂静,她忽然有些孤独。 她所不知的是此时此刻窗外一直有一个人在静静凝视着她。 在落地纱帘被拉开的那一刻,月光照映出那张曾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脸时,他听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 看着她一个人抱着膝坐在窗前,如水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像一个脆弱孤独的天使,犹如一副黑白剪影。 他想,如果此刻能给她一个拥抱,只能低声呢喃,“原来我比想象中的更想你呢。” 许久,灯熄了,车走了,只剩夜色一片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特别感谢小何同学!? 第4章 好久不见 第二天清晨,许悦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许悦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胳膊摸索了一会儿,刚刚摸到,手机铃声就停了,她就这么握着手机又睡了过去,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 她迷糊着眼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自己在秋名山别墅,又看了一眼手机,划了接听。有气无力,“喂,干嘛?” 林一一在电话那头惊奇道,“怎么每次打电话给你,你这语气都奇奇怪怪的呢?” 许悦一头黑线,“是你最近电话打进来的时间点都很奇怪!” “有吗?我没觉着呀!”无辜的语气。 昨天、今天的电话都打得比起床闹钟要早,而这个大清早扰人清梦的人竟觉着自己没有一点问题? 许悦彻底无语,“说吧,啥事?” 兴奋道:“咱们出去玩呀,程灿他组了个局,去他新买的豪宅……额……烧烤。” 许悦无奈,“大清早的我不想吃烧烤,就算想吃,家门口的烧摊就可以解决,我为啥要折腾呀?” “唉,我说亲爱的,你作为一个美少女作家,怎么就不能追求追求诗与远方呢?”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又听她说,“就算不求远方,近郊你得追求追求吧?我听说那边风景独好。”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很多帅哥去呀。”她最后又说。 林一一闻言,果然最终还是为了男人,但难得她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听上去挺有道理的话,许悦还是找到了漏洞,很认真地提醒她,“我昨天才回来,额……为了追求你所谓的诗与远方。” 林一一忽然安静了。 许悦听她没动静,笑了,“你们不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吼,“今天周 分卷阅读7 末,你肯定是写书写傻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今天你一定得跟我出去玩。”态度异常严肃。 许悦听着,正想问问这话里浓浓的挽救失足少女的悲愤与使命感的情绪是怎么回事,,那边就利落地把电话挂了。 看样子她是要被迫出去玩了。可惜一挂完电话许悦同学又闭上眼……睡了。 本来也是程灿为了热烈欢迎陆嘉年回归祖国回归江城回归兄弟团组的局,所以就约定在陆嘉年家门口集合。 一大早,程灿开着一辆卡宴、陆嘉年的表弟陆嘉毅开着一辆宾利相继驶进别墅区,停在了陆嘉年家门口。 程灿停好车,看了眼在后座睡得东歪西倒的林一一,笑了笑,无奈转过身越过椅背伸手推了推她,“喂,醒醒,到了。” 林一一转醒,看了眼车外瞪眼看向程灿,“程灿,你大爷的,别以为我睡懵了,这不是陆嘉年家?说什么狗屁的到了?” 程灿气极,“你得去带上许悦!” 她一边揉脑袋一边下车,“哦,许悦在秋名山。她说不去。”在程灿发飙之前又转头对他眨了眨眼,“但我有办法让她自己来找我们。”说完乐颠乐颠地往许悦家的方向走去。 程灿和陆嘉毅悠哉悠哉地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陆嘉年出来,程灿刚刚想拿手机打电话就看到前面开来一辆路虎揽胜。 他抬眼透过挡风玻璃仔细看了看路虎车的驾驶位,看清是陆嘉年之后笑了笑,开车门下车,整个人闲闲地靠在卡宴车门上,待陆嘉年开过来停下,他走过去敲了敲车窗,陆嘉年降下车窗。 程灿笑,“嚯,陆大少,看来在美国忆苦思甜这些年有进步啊,还想着你就算不开幻影再怎么着也得开辆宾利啊,怎么开了这么辆破车?”说着还拍了拍“破车”的车前盖。 陆嘉年淡淡看他一眼,深沉道:“是啊,不像某些人,只长年纪不长心。”说完下车往宾利旁的陆嘉毅走去。 程灿笑容渐渐消失,“合着是在骂他没进步?” 陆嘉毅叫了声哥,陆嘉年点点头,看着眼前面无表情叫哥的人,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不是跟你说过年轻人要活泼开朗?你怎么感觉比我还深沉?” 陆嘉毅微微笑了笑。 “其他人呢?”陆嘉年转头问跟来的程灿。 “先去别墅了,那个啥,一一去许悦家了。”说完看了一眼陆嘉年,看他没什么情绪又说,“小悦儿好像在秋名山,说她不去嘞。”又看了陆嘉年一眼,瞧着他神色暗了些许,又忙说,“但一一那丫头说她有办法。” 正说着就看见一只毛色金黄浓密,骨骼粗壮均匀的金毛犬牵着林一一跑了了过来。 林一一边被牵着往前跑边叫,“可乐,你倒是慢点呀!”金毛犬欢脱地跑着,在离陆嘉年几十米距离的时候忽然就挣脱了绳索,兴奋地旺旺叫着向陆嘉年的方向跑去。 陆嘉年蹲下来,用手摸摸狗子,“可乐,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一个清爽俊逸的男人蹲着,笑容温暖明媚,亲昵地摸着一条金毛犬,清晨的阳光温暖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画面一片唯美和谐。 忽然一旁的陆嘉毅看着气喘吁吁的林一一来了句,“林杨呢?没来?”正在逗狗狗的陆嘉年闻言皱了皱眉,手下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林一一看了眼陆嘉年挠挠头打着哈哈,“我哥,他呀……他有手术……对,他去医院做手术了。”说完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陆嘉年从林一一手中接过狗链给可乐拴上,站起来,“既然人齐了,咱们走吧。”说完牵着可乐坐进了车里。 林一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陆嘉毅一眼,转身向卡宴车走去,程灿笑着扬了扬手作势要打他,手放下来,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上车去了,留一脸懵的陆嘉毅也上了车。 程灿的别墅在江城附近新开发的一个度假村旁,出了市区还要再过去一段路,再沿着盘山公路上去,差不多一个多小时车程。 度假村建在了半山腰,这里地势平坦还有一个自然形成的湖泊,附近有多重植被地带,深秋季节,色彩缤纷。 不久,他们在一座南北朝向的三层洋楼前停了车,旁边是草场,最西侧有一小片的玫瑰花田,旁边搭了白色的秋千架,草场用白色栅栏围了起来,典型的美式的农场庄园风格。 他们到达时,已经有人在草场东侧搭好了烧烤架在烧烤了,见他们下车,冲他们招了招手,都是些陆嘉年以前的狐朋狗友。 陆嘉年这些年喜静,简单地打了招呼就去一旁遛狗去了,一堆人纷纷感叹他们在陆嘉年心中竟没那条狗重要。 程灿一边鲁起袖子烧烤,一边笑意浓浓地看了眼朋友,“那还真不是一条简单的狗。” 林一一拿手机出来拍了好多风景照发给许悦,最后发了一张可乐在草坪上玩耍的照片。 果然,照片发过去没几分钟,许悦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一接起来就传来咆哮,“林一一,你把可乐带哪去了?” “就是程灿的别墅呀,我不是来这边玩嘛,就顺便把你家可乐带过来了。”嘿嘿笑着说。随后又讨好地问:“你来不来?” 许悦气极,“ 分卷阅读8 不来。” “啊~,虽说我们不会把狗子给烤了,但你也知道我和程灿,真不知道能不能把它照顾好。”很担忧的语气。 “林一一,你……” 林一一爽快地挂了电话,发了个定位过去,笑着嘀咕,“这下看你来不来。” 一个多小时后,许悦开着她的大众风风火火杀了过去,她看了看楼前那条石子路上停的各色豪车,犹豫了一下,把车倒了出去,停在了那辆路虎后面。 下车,看到东侧烧烤架旁有几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狗,又看了眼西侧,看到秋千架上坐了个人,可惜距离有点远,只能看到模糊的侧脸,又看到他脚边蹲着一只狗,于是开心地跑了过去。 就在离秋千架几米远时,她忽然顿住了脚步,认出了那个侧脸,心中顿时一惊,脑子中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炸开,不断蔓延,很多的画面不断闪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一个人坐在白色秋千架上,修长的腿伸出,随意交叠着,手臂枕着头,仰靠在秋千椅背上,闭着眼。 阳光透过秋千上缠绕的藤蔓,在他精致白皙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旁边是摇曳开放的红玫瑰。 她慢慢转过身,决定离开,可乐却开心地向她跑了过来,他感觉到了,慢慢地睁开眼睛,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她。 一个背影,背对着他,可乐在兴奋地围着她。 他站起身,向她走去,心中急切,步伐却越发沉稳。 她也转过身来,一身枣红色的齐膝吊带裙,微卷长发自然披散,脸颊微红,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看着他,波澜不惊,似乎是比五年前更加沉静了。 他在她跟前站定,离她一步之遥,垂眸凝视着她,黑色的双眸平静又好似有万丈波澜,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却只低声说:“好久不见。” 第5章 银镯清脆 他在她跟前站定,离她一步之遥,垂眸看着她,黑眸平静好似又有万丈波澜,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只听得一清冷的嗓音说:“好久不见。” 许悦平静地回视他,好像瘦了,也沉默了些许,她轻声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他们就这样面对站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他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久久徘徊,久到让她失了耐心,在她想要转身离开之时,却听见他轻声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许悦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他,目光投向远方,微微一笑,声音轻快,“活得健康又快乐,挺好的。”转过头,淡淡一笑,“你呢?在美国,快乐吗?” 他平静无波澜的黑眸中仿佛闪过了一丝的欣喜一瞬又被淡淡的悲伤代替,他嗓音低哑,回答:“不快乐。” 许悦看着他,渐渐敛了笑容,心中不由自主地不断重复着,“不快乐。”有一阵阵的刺痛从心底传来。 她怆然一笑,原来她心里一直是希望他幸福的,一别两宽,各自生欢,多好? 她笑着,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那你真应该早点回来。”说完往旁边的玫瑰花田走去。 她单膝跪地,鼻子小心翼翼凑近玫瑰花闻了闻,真的有一股清香,这些年花店里买的玫瑰从来闻不到清香。闻着淡淡的香,心绪慢慢平复。 陆嘉年走近她,看到她的姿势,不禁莞尔,“喜欢玫瑰?” 许悦从玫瑰上抬起头仰视着他,眼中带着笑意,“喜欢有香味的玫瑰。” 可能是跪得时间长了点,脚有些麻,重心不稳,站起来时她差点摔倒,被一旁的陆嘉年稳稳地扶住了。 她站定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他握在手臂的手,然后让了让。 陆嘉年很快放开了她。 她笑着平淡地道了谢,走开了。 这一场重逢结束,一个想着以前,一个想着以后。 陆嘉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转过头,是随风摇曳的红玫瑰,带着晨露。 在别墅二楼的窗前,程灿和林一一目睹了全过程。 程灿一脸奸笑,“我猜,嘉哥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把小悦儿追回来。” 林一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当年她看到过许悦最绝望的样子,很心疼却没有办法安慰,后来,她终于振作起来,看似已经走了出来,但她在江城的日子却越来越少。 她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过去,只是不再歇斯底里,陆嘉年终究是在她心里,无法抹去。 只是她不明白,要有多绝望才会为了一个人放下过去所有的一切。 “我赌一毛钱,这俩最后肯定还得在一起。”程灿还在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林一一瞥了他一眼,神色不渝。 程灿看她这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有些认真,“一一,有些人,注定是会在一起的,只是需要一些机会。” 她愣愣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见许悦上来找她,又见她神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拉着许悦的手,去了阳台,有担忧地看着许悦,“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们见一面。” 许悦笑,“没事,他回来了,我们早晚要见面的。” 分卷阅读9 “你怎么想呢?”林一一试探着问。 许悦转过身,手臂撑在栏杆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山,“一一,这些年我想明白了,爱也好、恨也罢,背负着过去,只是在折磨自己,所以我只看现在,而现在,我们只是朋友了。” 林一一上前抱了抱她,“我都懂的。”放开了她,笑着换了个话题,“你今天开车来的吗?” 一说起这个许悦顿时想吐槽,“开了,看楼下停了一排豪车,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停他们旁边了,幸亏还有辆和我一样不豪的。” 林一一疑惑,“和你一样不豪的?” 点头回答,“那辆路虎。”林一一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许悦看她的样子,笑了,“我说的是相比之下嘛!” 正上楼的陆嘉年听到这段关于豪车的讨论后嘴角上扬,看来以后得多开开那辆路虎了。 不一会儿,程灿就张罗着打麻将,找来林一一、还有两个不知名的朋友四个人凑了一桌,许悦过去看了一眼,发现看不懂就兴致缺缺地到旁边的沙发上玩游戏去了。 刚刚玩了一局,就看到陆嘉年从楼上下来,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慵懒随意地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发毛,抬头向他投去疑问的眼神,就听到他问,“在玩游戏?” 她点了点头。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满是笑意,“俄罗斯方块吗?” 许悦恼怒地看了他一眼答,“开心消消乐,怎样?”当年少不知事,为了俄罗斯方块抢手机……什么的往事还真是不堪回首。 然后就看到他笑容灿烂地说:“不错,有进步。” 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许悦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多了,她想起还有一篇稿子要交就起身走过去拍拍打麻将打嗨了的林某人说,“我要先回去了,要去交稿子。” 林一一搓着麻将,头也不回地说:“成,你先回吧,我一会儿蹭程灿的车就行,路上慢点。” 许悦无奈地看了眼林一一,腹诽,“塑料姐妹花!”过去弄醒角落里睡着的可乐,正打算出门,就听见一旁坐在沙发上的陆嘉年说:“我送你吧。” 许悦冲他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许悦走后不久,陆嘉年就烦躁地一把捞起沙发上的外套,追出了门。 打麻将的朋友们看这架势都一脸惊奇地看着程灿,一个问:“嘉哥这是去追刚刚那个姑娘去了?” “这姑娘什么来头啊?以前没见他这样过呀!”另一个也问。 程灿看他们一眼,笑着说:“狗主人。”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嘉哥这是爱而不得。 程灿瞥了一眼陆嘉年离开的方向,心想陆嘉年你也有今天啊。 转过头,笑呵呵地看向林一一,“我就说他俩有戏。” 许悦一边慢悠悠地开着车下盘山公路,一边悠闲地欣赏风景,这一路风光是真的好,还难得地没有车,一条大路任她走。 谁成想,她这边还在开心着,忽然车身一癫,车不走了。许悦试了几次都发动不起来,无奈,只能下车。 日头西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有经过的车,她气恼地踢了几脚车,掏出手机给林一一打电话,不接,又打了个过去,还不接。 林一一这边看到许悦的来电,刚要接就被程灿笑嘻嘻阻止,“你看老天都站在他俩那边,你就不要添乱了。” 林一一看着又响起的电话有些犹豫又想反正陆嘉年过去了,无论如何也出不了什么事,也就继续开心打麻将去了。 许悦又打了林杨的电话,关机了。许悦心想,林杨肯定是被她爸带着去做手术去了,想了想,打电话给了拖车公司,简单地说了情况。 她回车里翻出一顶草帽,再把包包和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把可乐拎出来,笑嘻嘻的摸摸可乐的头,“看来要走回去了。” 已经深秋,但江城的天气还是很热,许悦走了一段路额头上就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正想抱怨,忽然身后来了一辆路虎,在她身旁稳稳停下,降下车窗,就看见驾驶座上陆嘉年沉着脸,“上车。” 她愣了会儿,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送你回家。”显然没有耐心跟她废话。 许悦沉默了,该说他执着还是傻呢,要是她的车没坏那他岂不白跑一趟,所幸她的车坏了……许悦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腹诽,“这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陆嘉年见眼前这个女人看着自己又呆又愣的,一会儿还表情奇怪,心下想着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笨,一点长进都没有。忽然之间心情也好了许多。 刚刚在路上看到她的车停着,他加速开了过去,下车察看,却没找到她人,心中某根弦忽然就绷紧了,拿起手机才发现没有号码,也来不及给程灿打电话,开着车往前找她。 在见到她和可乐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却是恼怒的,但更多的是自责。 陆嘉年抬手指了指许悦的额头,语气柔和了许多,“待在外面不热么?” “嗯?……啊……哦。”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汗珠,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10 她把包和电脑放进后座再把可乐抱进去,自己刚要跟着坐进去就听到陆嘉年声音低沉地说:“坐前面。” 许悦看了他一眼,面色有些疲惫有些阴沉,就默默坐到了副驾驶上。车子发动,盘山路弯弯拐拐多,陆嘉年认真开着车,许悦也没说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说,“要不是遇上我,你打算走回去?” “先走着,大不了拖车来了让他们把我也拖回去。”她懒懒地说。 “不会打电话?”声音中带些许怒意。 许悦想了一下,“我没有你的号码。” 陆嘉年皱了皱眉,“我的号码一直没变。” “哦,是吗,忘了。”许悦云淡风轻地说。 陆嘉年忽然停了车,许悦睁开了眼睛,看他,见他面色不虞正眼神略带警告地看着自己,而后听他清冷地开口,“许悦,你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儿?” 许悦一愣,朝他伸手,“手机。” 陆嘉年拿出手机解了锁,递到她手中。 见她修长嫩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左手上戴着的一对银白色竹节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偶尔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随后听见后座有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把手机还他,看着他,“可以走了吗?” 车子再次发动。 第6章 狭路相逢 许悦这些天一直忙于新书出版签售的事情,一次次跟编辑沟通,辗转于各个城市签售、跟粉丝见面,常常是在某个图书馆、咖啡厅一坐就是一整天,忙忙碌碌却乐在其中。 看着长长的签售队伍里那一张张或稚嫩或青春的脸,他们怀里抱着书,在默默等待着,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故事,却因为她相聚于此,思于此,许悦心中一片动容,这些人还曾陪伴她度过了生命中那段困难的日子。 五年前,她遭遇车祸,在那场车祸里,她毁了容,全身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伤害,也因那场车祸,她和陆嘉年走到了穷途末路,病痛的折磨加之精神折磨,那段时间她一度崩溃。 后来她决定写下这一切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想用她的笔记记录下她所遇见的人,那些幸或不幸的故事,那些或悲或喜的心情。也正因如此她开始四处旅行,走过了许多地方,遇见了许多人。 举办完《落寞》的十六场签售,跑完十六个城市,许悦再回到江城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江城的天气凉了许多,小区巷子旁那些法国梧桐的叶子也都枯黄了,漱漱落下。 她和陆嘉年,自从陆嘉年上次送她回家后就再也没有遇见过。 此时江城市中心陆氏集团大楼里,陆嘉年将一份签了字的任职合同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后,直接去了地下车库。 近一个月来他都在陆氏总部上班,没有具体任职只是在接触陆氏各方面的资料,陆仲渊的意思是一方面让他多了解陆氏另一方面是让他自由选择去哪个子公司或留在总部任职。 陆氏以地产起家,之后又投资了餐饮、度假村开发、酒店、影视,旗下子公司众多。陆嘉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摸清了情况,但他最终选了陆氏旗下成绩最差的影视公司,风华娱乐。 陆仲渊正在埋头批文件,女秘书进来毕恭毕敬地说:“董事长,于总到了。” “让他进来吧。”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手中拿了个文件夹走进来,将文件夹放到了陆仲渊办公桌前,“嘉年的决定。”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女秘书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了桌上。 陆仲渊拿起桌前的文件,翻了几页后合上,走到沙发旁坐到了对面,喝了口茶,“老于,你说这小子怎么就选了风华呢?” 于史明温和地说:“嘉年去美国这些年做得挺好的,再说,这一个多月来他在陆氏总部应该也大体了解陆氏和各个子公司的情况了,他这么选择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哪,就只管让他做吧。” 陆仲渊爽朗地笑了笑,“也是,咱们也老喽,是时候该放手让年轻人来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风华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于史明点了点头,“已经安排好了,老李已经调到总部了。嘉年大概三天后就能上任。” 陆仲渊赞许地点了点头。 陆嘉年到了地下车库,将西装外套脱下,松了领带,将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开了车门,把外套丢在了副驾驶上,坐在驾驶座上,揉了揉眉心,正准备开车回家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伸手捞过西装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低沉有些疲惫的声音。 “嘉哥,临江区这边有个很不错的酒吧,来不来?”程灿问。 “不去了,累。”闭上眼靠到了椅背上。 “最近不是还没有正式任职?还这么忙吗?” “嗯,陆氏这边的各种关系太复杂了。” “哎呦呦,能难倒陆少,真难得。” “还好。” 电话那边的声音断了一会儿,那边换了个声音。 “喂,陆少,你不够兄弟呀,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略带调侃。 陆嘉年 分卷阅读11 笑了笑,“齐宇?” “亏得你还能听出来,快来吧,就差你了。” “地址发我。”挂了电话,陆嘉年开车扬长而去。 不一会儿到了酒吧,门上写着故庭里,两层楼,里面大都是原木装修,文艺复古风格,不雅不俗,人不多,老板很漂亮。 陆嘉年问了老板,去了二楼包间里,陆嘉毅也在。 陆嘉年一进门齐宇就坏笑着,“陆少,看来是要自罚三杯了。”说着将倒满的酒杯递了过去。 程灿看了忙说:“你小子,自家兄弟不带这么玩的。”陆嘉毅则在一一脸看戏的表情。 陆嘉年脸上一抹浅笑淡淡道:“作为兄弟,我都回来这么久了,你都不知道,你不该罚?” 一句话搞得齐宇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程灿看着心想,“你大爷果真就是你大爷。” 虽说陆嘉年轻松躲过了罚酒,酒会到一半,他还是喝了几杯,有些气闷,他开门出去,到走廊透透气。 他一边往门外走,从口袋里拿出万宝路,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侧头点火,左手护住跳跃的火苗,刚要点燃,抬头就看见一个背影。 走廊旁站着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的修身吊带裙尽显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披散着的微卷长发,颈肩线若影若现,露出细细白白的小腿和胳膊,随意搭在栏杆上的右手夹着根香烟,火光忽明忽暗,看着性感而慵懒。 陆嘉年心想着这个女人有点眼熟。皱了皱眉,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脱下西装外套走了过去。 许悦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转过身就看到了走向自己的陆嘉年,黑西裤、白衬衫,手里拎着黑色外套,潇洒俊逸,在昏暗的灯光下,神色有些看不真切,似乎在皱眉? 她看着他,抬手缓缓抽了一口烟,慢慢吐出烟雾。 待陆嘉年走到自己身旁,她淡淡开口,“我今年二十七。” 陆嘉年闻言看着她,嘴角一抹玩味的微笑,将手里的外套轻轻盖到了她身上,手停在她肩膀上,轻柔地帮她把盖在衣服下的头发拢了出来,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心温热,那点温热从她的手腕传来,让许悦愣了愣神,在她愣神的当口,他拿走了那根夹在她指间的烟,摁灭扔进垃圾桶,一套动作自然流畅。 随后闲闲地开口,“影响他人健康。”还指了指他自己。 许悦无语,“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不该我问你?”陆嘉年居高临下看着她挑挑眉,站得太近,微热的气息带着酒香轻轻喷洒在她脸上。 “我是老板的朋友。”许悦看他黑色的双眸亮亮的有些倦意,心想喝酒了?醉了? 陆嘉年轻笑,“那我是老板的客人。” “……” “一个人?” “现在是两个人。”说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想着把他推远点。 陆嘉年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了,凑近她,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了她身后的栏杆上,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说:“别闹。”带着点轻哄的意味。 许悦因他的忽然靠近有点意外,就真的没动,在他轻搂的姿态下开口,“陆嘉年。” “嗯?”闭着眼轻声回答。 “醉了?”试探着问。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 许悦腹诽,“回答得倒是干脆利落,问题是行为反常已经出卖你啦。” “陆嘉年,放开我。”她挣了挣被陆嘉年握住的手,好脾气地说,她知道如果这五年情况没什么改变的话,这时候的陆嘉年就是个无赖。 “别动,就一会儿。”温柔又低沉的声音略微喑哑。 俩人保持着这奇怪动作,忽然陆嘉毅开门出来,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退了回去并贴心地带上了门。似乎还听见里面有声音说,“你哥他人呢?” 许悦再也忍不了了,抬脚去踢陆嘉年的小腿,“放开我。” 没有任何放开她的意思,她无奈,“嘉毅来了。” 陆嘉年抬起头稍微离开了她点距离,慢悠悠转过头,并没有人,许悦乘他不备挣脱了出来。 许悦见他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瞪了他一眼,“又回去了。” 她脸颊微红,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他,带点怒气,还是记忆中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哪还有一点刚刚姿态娴熟地抽烟时的妖艳与魅惑,大概是他真的醉了吧。 他宠溺地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头,然后垂眸凝视她认真地问:“要去见见我的朋友吗?” 许悦看着他眼里的光芒、还留在嘴角的浅笑,看了他好一会儿,对他淡然一笑,“好啊。” 陆嘉年带她进去时,程灿和齐宇的眼睛都看直了。 程灿想的是:“就这么会儿,怎么会带许悦进来,复合?复仇?” 齐宇想的是:“就出去抽了根烟,就带了个这么漂亮的姑娘,看来我也得出去看看。” 陆嘉年见他俩这反应皱了下眉,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拉着许悦坐到了沙发上。 程灿看了一眼一旁淡定抿红酒的陆嘉毅小声问:“这什么情况 分卷阅读12 ?”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 在程灿懵圈的时候齐宇已经凑了过去,醉醺醺地对许悦说:“嫂子好,我是齐宇。” 许悦看了眼靠在沙发上装死的男人,“不是嫂子,叫我许悦就好。”许悦无奈道。 “成,许悦嫂子好!”笑容灿烂地说。 许悦抚额,心想,“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程灿走过去把齐宇拉到一旁问许悦,“小悦儿,你怎么在这儿呢?” “故庭里的老板九月是我朋友,我和陆嘉年是在走廊偶遇的,至于为什么会进来,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许悦一本正经地说。 程灿抚了抚额,“没了没了。”又嘀咕,“再问怕是要问出点什么少儿不宜的情节了。” 在角落陆嘉毅忽然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潇洒站起身走了。 程灿看了眼沙发上的陆嘉年和齐宇,“小悦儿,你开车了吗?” 许悦摇了摇头,“没有。”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太好了,你开嘉哥的车走吧,顺便把嘉哥带回家吧。”说完架起沙发上的齐宇就走了。 许悦推了推旁边的陆嘉年,“走吧。” 旁边的某人继续装死,许悦站起来抬脚踢了踢他,还是没动静,无奈弯腰去拉他,就在她握住他手腕的那刻,陆嘉年手上忽然用力,许悦猝不及防向他倒了过去,跌进了他怀里,陆嘉年直起身,睁开眼,四目相对,世界都安静了。 陆嘉年的手缓缓抚上许悦的脸,眼神温柔沉醉,微微勾起她的下巴,凑近她,她的周围都是他的气息,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酒精味、一丝丝薄荷味。 他的唇要贴上来时她忽然别过头从他怀里挣脱,站起身。 许悦表情平静地看着陆嘉年说:“走吧。”随后转身出了门。 陆嘉年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随后追了出去。 许悦在陆嘉年的卡宴旁等她,见他下来问,“钥匙呢?” 陆嘉年指了指她身上自己的衣服,声音有点喑哑,“在口袋里。” 许悦拿出钥匙,开了车门坐了了进去,陆嘉年绕到副驾驶坐了进去。车子在夜幕中平稳行驶,车内静悄悄的,陆嘉年在闭目养神,许悦在专心开车。 回到家已经到半夜,许悦洗了澡,坐在床边雪白的地毯上,旁边有个淡蓝色的做工讲究精巧的爱心抱枕,上面绣了很漂亮的几个艺术字“我爱许悦。” 许悦拿起抱枕,手抚上那四字,平整的针角毫无瑕疵,目光飘远,她也曾深爱过陆嘉年啊。 第7章 折翼天使 许悦拿起抱枕,手抚上那四字,平整的针角毫无瑕疵,她目光飘远,她也曾深爱过陆嘉年。 时光恍惚过去,自她第一次见陆嘉年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多慢长的时光啊,长到那个人成为了她对童年、青春的所有记忆,五年来,她很少想起,以为自己忘了,可当她再次遇见陆嘉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慌。 许悦第一次见到陆嘉年是在她七岁那年的夏天,那年他十岁。 那天阳光很好,不冷不热,有微风,带着栀子花的香味,小许悦被爸爸妈妈带着去拜访了爸爸的朋友,车子进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区停在了一个铜绿色的铁艺大门前,她见到了一个很和蔼的陆叔叔和一个温柔的江阿姨,她爸爸说那是他的好朋友,以后就要和他们做邻居了,她很开心,因为她还遇见了一个很漂亮很爱笑的小哥哥。 他第一次见她就笑容灿烂地对她说:“你长得真像一个洋娃娃啊。” 她静静地睁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他摸了摸她的头,“我叫陆嘉年,你就叫我嘉年哥哥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呀?”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笑着说:“我叫许悦。” 他咯咯笑起来,“你真可爱。” 后来,他们一家搬到了陆叔叔家附近,她和陆嘉年成了好朋友,天天在一起玩。那时候的陆嘉年其实一点也不乖,他整天调皮捣蛋,带着她和另外一个程灿哥哥踢球结果砸坏别人的玻璃、去小区的湖泊里钓供人观赏的金鱼被小区的保安叔叔追着跑、去小区里的那棵樱桃树上摘樱桃、放学骑着单车到处去玩…… 那时候他们总是很晚才回家,那时候江阿姨总是说,“嘉年,你要把妹妹带坏了。”那时候的陆嘉年脸上总是有笑容,那时候的幸福真真切切。 原以为他们会一直那样开心快乐地长大,可上帝给每个人的幸福或许都是有限度的,过分的幸福就好像是在预支着将来的那一份幸福。 在她十岁那年暑假,江阿姨病了,很严重的病,陆叔叔带着江阿姨去了美国,陆嘉年被送到了荷兰的爷爷那儿,陆嘉年跟她说过暑假结束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于是那年暑假她每天数着陆嘉年回来的日子,特别盼望着暑假结束,可暑假结束了,他却没有回来,陆叔叔和江阿姨也没有回来。 陆嘉年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音信,她每天放学回家,路过陆嘉年家,都会朝里张望,可惜那座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静悄悄的,铁门紧闭。她问过她妈妈,他们去了哪儿?为 分卷阅读13 什么不回来?她妈妈只是慈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眼里有泪花,只说,“就快回来了。” 在那年寒假快到时,陆叔叔和江阿姨回来了,陆叔叔变得很沉默,常常发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开心的笑。江阿姨脸色很苍白,但依旧会对她温柔地笑,那段时间他们一家经常会去陆叔叔家,她妈妈总是一有时间就去陪江阿姨。 在寒假到来时,陆嘉年终于回来了,她和爸爸妈妈一起去飞机场接陆嘉年,他长高了点,自己拖着行李箱,抱着一束郁金香,身后跟着一个和蔼的爷爷。 见到她,他好像没有那么开心,只是对她淡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把郁金香花束递给她。 那段时间陆嘉年很乖,没有再出去疯玩疯跑,每天待在家,陪着他妈妈,许悦也常常去找他,他还是在笑,但是她总是觉着他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悲伤,有时看见江阿姨静静地坐在开满梅花的院子里,陆嘉年站在她旁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妈妈,冬日的暖阳照在他们身上,她很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因为那时候的他眼里是平静的,没有悲伤。 那段短暂的幸福还是结束了,在一个寒冷刺骨的早晨,江阿姨永远地离开了他们,那天好像全世界都在哭,她妈妈爸爸、陆叔叔他们都在流泪,她也在流泪,她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江阿姨脑子里都是陆嘉年充满悲伤的双眼,她就想流眼泪。 唯独陆嘉年,一直没有看到他流泪。 到了傍晚,她在院子客厅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陆嘉年,她急了,跑上楼,在他的房间门口停下,轻轻开门进去。 一身黑色西装的他,静静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墙,转头仰望着窗外的蓝天,夕阳余晖透过窗柔和地洒在他身上,就像一个折翼的天使。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泪忽然落下,怎么擦也擦不完,他听到了她的抽泣声,转过头看她,眼神温柔,朝她勾了勾手,许悦走过去轻轻在他前面蹲下。 他对她浅浅一笑,温柔地抬手替她拭去不断滴落的眼泪,声音低沉,“傻丫头,哭什么。” 他越这样她就越难过,她一边摇头,眼泪却不停,最后他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旁低声说:“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不哭了。”他这样说着,好像在对她说也似在对他自己说。 不管多不舍、不管多悲伤,只要还活着,那最坏的一天终究会过去,那个生命中第一次刻骨铭心感觉到了悲伤与无力的冬日终是过去了。 陆嘉年的爷爷要启程回荷兰,本来要带陆嘉年一起走,可临走陆嘉年却改了主意,没有去荷兰,陆叔叔为了让陆嘉年换个环境,和许悦爸妈一商量,把她和陆嘉年一起送到了江城郊区的外祖父家。 许悦的外祖父是一个慈祥乐观的老人,喜欢倒腾书法和绘画,在郊区安享晚年,平时和她外祖母一起浇花种菜,下棋品茶,可雅可俗,日子过得闲适惬意,祖父家的房子是典型的四合院,古朴典雅,冬天也不太冷。 她和陆嘉年刚到的那会儿陆嘉年脸上几乎都没有笑容,他每天正常吃饭睡觉、也帮外祖父浇花锄地,明明他就在身边,可她总是觉得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另一个世界,那里只有他自己。 她的祖父祖母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依旧在平凡地过着日子,直到有一天,她外祖父把她和陆嘉年带到了书房,要教他俩写字。 铺好纸、备好笔和砚台,正要写,她却因为蘸笔太用力把砚台打翻了,又因为遇上祖父严厉的目光,一时紧张,把毛笔上的墨甩到了脸上,一会儿的功夫,满身满脸都是墨,她外祖父气得直瞪眼,将她赶了出来。 在她出书房的前一刻她看了眼陆嘉年,看到他终于笑了,她忽然鼻子一酸,哭了。 她流着泪走出来,蹲在走廊里,靠着墙,眼泪一直流,她抬手去擦泪,把脸上的墨汁擦得整张脸上都是也不管。 他追了出来,看她哭得稀里哗啦,有些惊慌地问她怎么了。 她也不答,一个劲地只是哭,他以为是因为墨汁,一边安慰她,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擦去墨汁又着擦眼泪,她还是哭,一句话都没有。 他又以为是因为自己笑话她的缘故,又急忙向她道歉。 她摇着头,忽然伸手抱住了他,头深深埋在他的肩窝,哽咽着,口齿不清,“嘉年哥,你还有我。” 陆嘉年抱着她,沉默了许久,“我知道。” 自从那天,陆嘉年每天跟着外祖父学写字,他看似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但脸上却渐渐有了笑容,仿佛在渐渐变回以前那个爱笑的陆嘉年。 那年冬天,除了过年时回去了一次,他们在外祖父那儿整整度过了一整个寒假。 开学时,他们回了家,天气变暖和了许多,院子里的有些花开了,她爸妈和陆叔叔都开始工作了,她和陆嘉年也去上学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她和他都知道,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温柔地笑着说:“嘉年要带坏妹妹了。” 那些年,她爸爸和陆叔叔的工作都很忙,她爸爸天天住医院值班,陆叔叔经常出差,一去就要很久,出差时陆嘉年就住到她家里,不出差时找了个阿姨来照顾陆嘉年,但很多时候他们家那栋大别墅里就只有陆嘉年一 分卷阅读14 个人。她还是常常去找他,就算有时两个人仅仅只是待在房间各玩各的,她也很开心。 后来她妈妈看着陆叔叔出差太频繁,索性就把陆嘉年接过来住到了家里,她和陆嘉年每天一起上下学,她妈妈每天都会在门口等他们回家,给他们做饭、洗衣,陆嘉年不再淘气,渐渐开朗,对她非常非常的好,那段时间日子过得平凡开心,只是不及往日的完美。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渐渐长大,十八岁的陆嘉年已经高出了许悦一个头,一米八的身高、白净精致的五官,一件白T恤一件牛仔裤,打得了篮球解得了物理,学霸加校草的人设傍身,一时风头无两,打球身边总是一群小迷妹,又送水又递毛巾,过年过节情书礼物总是收不完。 而刚刚十五岁的她,面对此种情况则表现得无知又无畏,总是一本正经地对陆嘉年说,“陆嘉年,你是我的,等我十八岁咱们就在一起。”每当这时陆嘉年总会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好,是你的。” 第8章 独家记忆 “我是你的。”十八岁的陆嘉年如是说。因而在慢长的岁月里她相信着也等待着。 在陆嘉年十八岁高三毕业去上大学那年,许悦去了陆嘉年的高中母校读书,她开学军训时陆嘉年还没开学,她开学前几天,她觉着自己患了开学恐惧症,她恐惧军训时的风吹日晒雨淋、恐惧艰辛、恐惧与一群陌生的人建立关系,更加恐惧在她军训的日子里,陆嘉年悄无声息地去上大学,不是有谁曾说过没有好好道别的别离最让人遗憾吗? 许悦愁眉苦脸了好多天,做什么都觉得恹恹的,而陆嘉年自高考一完就直奔西藏去徒步旅行,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几乎忙到十天半月见不上一面。 一直到她开学前几天,她心血来潮一大早打了个电话给陆嘉年,电话接通,那边是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低沉慵懒,“喂,这么早打电话干嘛?” 许悦不满地控诉,“陆嘉年,你在哪呢?你都多久没陪我玩了?” 听筒里传来他几乎不可闻的轻笑,啧了一声,“都说叫哥哥了。”又道,“现在不在江城,过几天回去就带你去玩。” “我都要开学了。”语气中有点委屈。 “陆嘉年,我就要今天去玩。” “乖一点,明天好不好?嗯?”语气亲昵柔和。 “我不管,你要是今天中午十二点不出现在我面前,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来见我了。”坚定地说。 “啧,我说你这小孩……”电话那头只剩下忙音。 陆嘉年看了眼手机,正好十点,他抬手抚了抚额,过了几分钟爬了起来,快速收拾了一下行李,出门拦了辆出租,直奔机场,给程灿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程灿似乎还没醒,朦胧着声音,“喂,嘉哥,干嘛?” “十一点半来机场接我。”心想只要一堵车十二点到不了她家,这丫头倔起来真的怕是没个十天半个月哄不好了。 “你不是过几天再回来?”程灿疑惑道。 “出了点事。”有些烦燥的语气。 程灿着急地问:“出啥事了?要帮忙么?” “算了,你帮不了。”沉声说。 程灿一下子醒了,毕竟陆大少的风格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说出事了,这事儿还就小不了。他把自己所有的私藏财产拿了出来,拍着脑门想了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给陆嘉毅。 于是乎陆嘉年一出机场看到的就是三辆并排的豪车,一脸神经兮兮的程灿和淡定冷静的陆嘉毅和身旁的一群黑衣人。 陆嘉年看这阵势笑了笑。淡定地坐进程灿的兰博基尼超跑只说开车送他回家,程灿一边开车一边焦急的问:“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么火急火燎地回来。我这人和钱都给你带来了,你倒是说呀!” 陆嘉年一路上沉着脸一直在看时间,偶尔还催程灿,“你这破车快点行不?” “大爷。你以为开飞机呢?” 陆嘉年看了他一眼,“靠边停车。” 陆嘉年换到了驾驶位,车子发动,一路狂飙到了许悦家门口车子稳稳停下。 十二点零三分。 陆嘉年叹了口气,下车打了个电话。语气温柔,“出来,在门口等你。” 程灿则在一边火急火燎,“你这来小悦悦家干嘛呀?不是说有事?” 不一会儿,陆嘉毅也到了,车刚停下就黑着脸下来,看着程灿说:“你大爷的,开这么快是不要命了吗?”陆嘉年闻言皱了皱眉。 程灿一脸无辜指陆嘉年“大哥,你哥开的车。”陆嘉毅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上车去了。 许悦出了大门,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穿了双拖鞋,齐肩的头发柔柔披在身后,小脸素白,看到不远处的陆嘉年愣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开心地笑着奔向陆嘉年,陆嘉年稳稳地接住她,她把头埋进陆嘉年怀里,鼻息里是他特有的气息,让人安心,她埋着头闷声问:“你怎么回来了?” 陆嘉年抱着她笑了笑,低声说,“不是你叫我回来的?” 陆嘉毅默默往陆嘉年看了一眼,带人绝尘而去了,程灿一看急了,“小悦儿,你先别急着抱,你哥他 分卷阅读15 现在有很重要的事。” 许悦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陆嘉年,眼睛一眨一眨的,“你有急事吗?” 陆嘉年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许悦,摇了摇头说:“刚才有现在没有了。” 一旁的程灿看着这波操作,一脸懵逼而后气愤地开车离开。心道,“果然在许悦面前,兄弟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的! 那天他们就像孩童时候一样玩到了很晚,送她回了家时已经很晚,在门口遇到了许母,许母看着他俩唠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呢?” 许悦向陆嘉年使了个眼色,陆嘉年无奈地冲她笑笑然后转头一脸诚恳地对许母说:“阿姨,这都怪我,都怪我一直没送她回来,下次一定早点送回来。” 许母看了眼旁边一脸无辜的女儿,笑了笑,“嘉年,你就惯着她吧,都要被你惯坏喽!”说完进门去了,许悦跟着进去,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朝陆嘉年做了个鬼脸,背朝他挥了挥手。 许悦回到家洗完澡坐在床上后犹豫了几分钟后拿起手机给陆嘉年发了个信息,“陆嘉年,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吗?” 那边很快回过来,“你一小孩干嘛整天操心大人的事?” 许悦撇了撇嘴,“到底有没有?”这一次发过去却很久没回,她丢下手机蒙头睡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她接起来,电话那边他的声音沙沙的,“没有。” 许悦呆愣问:“什么没有?” “没有女朋友。” “哦” “早点睡,晚安。” “嗯”挂了电话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收件箱里的信息,“没有女朋友,等你长大。” 许悦看着手机乐到停不下来心想,“这是在告白?” 很快许悦去高中入学军训,偏偏天公不作美,军训那几天江城每天都是艳阳天,她一边抱怨一边往身上涂厚厚的防晒,训练强度大加上伙食不尽如人意,她几乎天天打电话跟陆嘉年抱怨,被抱怨烦了的某人于是提议晚上带她出去玩。 把作息时间发给他之后又怀疑地问:“门卫叔叔能放我出去嘛?” 他回了一个表情,她又发过去,“来的时候低调一点。” 晚上陆嘉年果然来了,闲闲地靠在门卫室前的那棵柏树下,许悦一脸狐疑走过去,“真的出得去?” 陆嘉年一把揽过她,微微低头低声说,“躲着点。”然后在门卫叔叔一脸热情的笑容下大摇大摆走出了校门。 出了门许悦就兴奋得张牙舞爪,“还真出来了,你怎么做到的呀?” 陆嘉年用手轻点自己的太阳穴,笑得随意,“靠我的聪明才智。” 她和陆嘉年并肩走着,走了一段问他:“咱们要一直走下去?没开车吗?” 陆嘉年狐疑地看她一眼,“不是你让我低调?” 许悦抚额,“那也没让你别开车呀!” “我家的车都很……不低调。”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抬手随意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单车,“倒也不是没车,你看。” 许悦走到所谓的“车”前看着那又老又笨重的古董回头问:“哪儿找的?这个还能骑?” 陆嘉年长腿一迈跨到单车上挑眉看她,“我爸的,上来。” 许悦颤巍巍地坐了上去,陆嘉年载着她稳稳起步。 那一路有单车与石板路摩擦的声音、许悦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笑闹声、有飘飞的衣角、夏桂的清香。 那晚的最后,陆嘉年把她送到了校门口,抬手替她整理好乱舞的头发看着她说:“来,咱们现在干点正事。” 许悦一脸娇羞扭捏地看着他。他抬手敲了敲她的头,“想什么呢?我说的是道别。” 许悦气恼地翻了个白眼,“我想的也是道别。” 陆嘉年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我看不是呢。” “我说是就是。”瞪他一眼气鼓鼓的。 陆嘉年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正色道,“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很快,放假回来给你带礼物。” 许悦在他的目送下往校门走,走了一半忽然转过头对陆嘉年喊:“陆嘉年,我会想你的。”十五岁的女孩目光清澈,笑容灿烂温暖,夜间的微风吹起长发。 陆嘉年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他心中就如羽毛拂过一般,软软的痒痒的,他低声呢喃,“丫头,我也会想你的。” 时间一晃好多年,许悦十八岁了,终于能和陆嘉年在同一所大学,可惜她还是没有和陆嘉年在一起。 陆嘉年大学本科毕业,一毕业就收到了很多国外知名大学的通知书、知名企业的Offer,但他却选择留在本校读研。 或许是他太优秀,或许是她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无知无畏,毕竟长得帅活又好的男生的身边从来都不缺漂亮聪明的女孩,长大后的许悦是一个胆小鬼,她开始害怕被拒绝,害怕被拒绝后他们会无法面对彼此。 这样的她无法像三年前的小女孩一样对陆嘉年说,“你等我,十八岁我们就在一起。”陆嘉年依然对她很好,但是从来没有说过他们要在一起。 也是在这一年,许悦发现陆嘉年身边有个很不一样的女孩,那个女孩可以陪他讨论那些她听不懂的概念,可以和他一起去 分卷阅读16 各地参加各种学术研究会,甚至可以和他一起去各大山峰徒步。 许悦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是开学第一天,陆嘉年去机场接她的时候,那个女孩和陆嘉年一起来了,陆嘉年说她叫秦然,一个白净清瘦的女孩,个子不高,齐肩短发,看上去温柔而又人畜无害。 从那天起,许悦就在一个人的兵荒马乱里小心试探着陆嘉年的心意,他是不是喜欢秦然?如果不是,那他喜欢自己吗?如果是那有多喜欢?一直到陆嘉年二十二岁生日那天。 那天来了很多陆嘉年的朋友,那时候刚好放寒假,他们都在江城,来的大都是陆嘉年在江城的朋友,许悦也去了,但她从开始到结束都在角落里坐着,闷闷不乐的。以前陆嘉年的生日都是和程灿、陆嘉毅、林一一、林杨还有她一起过的,现在却来了一大群不认识的人,陆嘉年忙着招待朋友也抽不开身来找她,最主要的还是她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宴会到一半,陆嘉年终于抽出了空,手里拿着半杯红酒,有几分醉意,坐到了她旁边的沙发上,凑近她的低声问,“不开心?” 许悦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甜甜一笑,抬起桌上的果汁,碰了下他的红酒杯,“陆嘉年,生日快乐。” 陆嘉年乐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我的礼物呢?” 许悦脸红红的,似乎认真想了想,“一会儿给你。”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又看周围那一道道聚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推了推陆嘉年,“你去找你朋友吧,你太引人瞩目了。” 等朋友都回去时,许悦已经在客厅角落的沙发上睡着了,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弯弯的,看着安静美好,陆嘉年走到她旁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白净脸,正要抱起她时,许悦睁开了眼,看着他眨了眨,声音糯糯的,“都走了吗?” 陆嘉年看着她点头,“嗯,我的礼物呢?” 许悦坐起身从沙发的旁边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淡蓝色的心形抱枕,上面歪歪扭扭地绣着“我喜欢你”。她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我喜欢你,陆嘉年,你说过等我十八岁,我们就在一起,我今年十九岁了,那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吗?” 陆嘉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漂亮的眼里有坚定有光芒,执着地看着他,在等他的回答,时间一晃,她真的长大了,那个关于等她长大的诺言该兑现了。 许悦看着陆嘉年一时没表态心里有点慌,正要开口说什么时,陆嘉年忽然欺身靠近,一手绕过她的脖子,将她带向他怀中,下一秒动情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眼神沉醉,带来他浓烈的气息,红酒的清香,刚开始是如羽毛划过般的轻吻,到后来,不断加深不断索取,仿佛再也无法分离,还时不时恶趣味地轻咬她的唇。 她沉迷于他的吻中,脑中只剩下陆嘉年那双沉醉的双眸,她喜欢他,这种感觉空前地强烈,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与感官。 许悦快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伸手挠了挠陆嘉年,他抓住她乱动的手,微微分开,许悦脸颊一片绯红,眼波如水,瞪着他,轻喘着气,陆嘉年看着她的样子太过可爱,轻笑着又吻了上去。 那一晚,她说:“我喜欢你,陆嘉年。”他的回应是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第9章 霸道总裁 那一晚,她说:“我喜欢你,陆嘉年。”他的回应是一个温柔绵长的吻。 记忆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它深埋于你心中的某个角落,然后在某个时候不经意触碰到那个开关,它们忽然潮涌而来。 许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坐起来看着枕头旁的抱枕发呆,夜深忽梦少年事,昨夜真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她或许是做了一个很长很美好的梦吧,原来那些过去很久的事情,她却记住了所有的细节。 她下床,光着脚,踩着雪白的地毯来到窗旁,一下子拉开窗帘,房间里的光线明亮了许多。 窗外的天空阴郁低沉,法国梧桐枯黄的落叶飘飞,许悦神色忧郁,江城的冬天快来了。今年也会是个寒冷的冬天吗? 许悦披了件暖橘色的开衫下楼,许母正在客厅看电视,见了神色略显疲惫的女儿,不禁有些担忧,“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许悦在沙发坐下,笑笑摇头,“没有,昨晚睡得有点晚,今天有点累。” 许母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些许,“那就好,眼看要入冬了,多穿点衣服。” 许悦笑,“妈,别担心啦,这不还没入冬嘛,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不会复发的。” 许母似乎想起点什么,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叹了叹气,什么都没说。 许悦好笑道:“您这是想说什么呀?” “你见过嘉年了吗?”有些担忧。 许悦的笑容在脸上停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点了点头。 许母看着女儿,心疼又无奈,过了五年,她还是逃不脱陆嘉年这个名字,这个人,不禁更加担心。 母女俩沉默了一会儿,许母站起身往厨房走,“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在家多待几天了?我和你爸都快忘了我们的女儿长什么样了。”回头看沙发上的女儿笑着撇撇嘴。 许悦咯咯笑了一 分卷阅读17 会儿很正经地回答,“待,待到让你们心烦,不过,你大学那边最近不忙吗?” “忙,不过工作能有我女儿重要?”许母在厨房喊话。 不一会儿许母从厨房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杂酱面,嫌弃地看了眼邋遢的女儿,“快过来吃饭。” 许悦跳到许母旁,搂着许母笑嘻嘻地说:“谢谢老妈!” 许母轻拍了一下女儿的肩膀笑骂,“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孩子。”坐到沙发上开始日常唠叨,“唉,咱家虽说不是什么世家,好歹也算书香门第,你说你怎么就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呢?”许母说这话时,许悦这倒霉孩子还在吸面条吸得不亦乐乎。 许悦从面条碗里抬起头看向她的老母亲,“现在这样开心快乐又潇洒,我觉着挺好的。” 许母摇摇头看着她还想说什么,许悦就举手投降笑道:“妈、妈,您先让我吃完这面成不?” 许悦很快吃完面收完碗筷一溜烟上楼去了,回到房间,坐到窗旁的酒红色单人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完全放空自己,有一种久违的舒服,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这阵子太忙,奔波一月多,回来就跑去了故庭里,没成想遇见陆嘉年,折腾了大半宿,真的是太累太难为自己了。 许悦就在家宅了一整天,看书、追剧、睡觉,许母也一整天都在家,中午晚饭都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这一天的时光安静缓慢。 傍晚,吃过晚饭忽然想起来一个人,翻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一一同学,我回来啦”语气轻快明媚。 “咦,你回来了?”无精打彩的。 许悦心想太反常了于是问:“你干嘛呢?” “加班、加班,最近都在加班。”听筒传来林一一的哀嚎声。 许悦想了想,“一会儿在你们公司门口找家咖啡厅见一面?” “行呀,你来找我吧,我这也快完了。” 许悦驱车去了林一一上班的风华娱乐旁的咖啡厅,下车时远远看到对面的风华门口还有很多举着牌子的女孩。 许悦笑了笑心想真搞不懂现在这些追星女孩是怎么想的,天天守公司门口也不一定能见着偶像,老干这些徒劳的事。 进了咖啡厅,一家不大不小的怀旧主题的咖啡厅,里面装修温暖静谧,放着一首不知名的老歌,人不多,在这繁闹的市区像一个时光遗落的角落。 许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起菜单看了看,有点惊讶,这儿最便宜的一杯咖啡标价160,怪不得人少。 许悦点了杯卡布奇诺,给林一一点了杯果汁,不一会儿,林一一风风火火来了,见到她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一屁股坐到对面说:“咱俩都快俩月没见了,亏你算想起我来了。”语气愤愤的。 许悦忙把果汁往她前面推了推,一脸讨好的笑,“这不是来赔罪来了嘛,来喝口果汁消消气。” 许悦看她颓然、脸色也不好正色道:“没事吧?你们这阵子怎么会这么忙呢?” “我没事,就仅仅是公司里好说话的老大走了,工作量突然剧增,每日加班,坊间还传言最近要空降一位变态总裁,而已。”林一一顿挫抑扬地一口气说出。 “嗯……好吧,我想我已经感受到了你的生无可恋,你加油,反正我一个无业游民是不懂你的绝望了。”许悦哈哈笑着说。 “许小悦,我想咱们的友谊该结束了。”林一一恼怒地瞥她一眼。 “哎,你听我说,万一你嘴里的变态是个大帅哥呢,毕竟是陆氏空降的,可能还很有钱,这简直是霸道总裁嘛!”许悦敛了笑逻辑清晰地分析着。 林一一若有所思地答,“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挺对的哦!”随后抬头眼冒星星看着她,一股八卦的浓厚趣味,“哎,你说那人会不会是陆嘉年? 许悦随口否定,“不会,他那人看不上你们那个小公司。”说完就在心里腹诽自己,“这么了解人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还好天生呆愣的林一一没发现什么异样继续说,“也是,好歹也是堂堂陆氏少东家。”许悦被她的话逗笑。 林一一看她笑,忽然改口,“哎呀,也不是说我们风华有多差啦。” 许悦笑咪咪地看着她点头,“我也觉得。”喝了口咖啡又问,“你们那霸道总裁什么时候来呀?” “明天。” “那你还不回家准备准备?” 林一一奇怪“准备什么?” 许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笨,没听说过不想当总裁夫人的员工不是好员工?”嬉笑着眨眨眼。 林一一豪气地喝了口果汁,“对,叫他让我们加班,等我勾搭上他,看我怎么让他欲罢不能。” 许悦汗颜,这人真是怎么……这么方? 第二天,一大票早早在公司门口等爱豆的小姑娘们看到一辆低调有内涵的卡宴驶进了风华大楼旁的专用的停车场里,都在猜测是哪家的爱豆时,却从停车场里走出来一个腿长脸好,气质好的大帅哥。 大家讨论下来才发现不是自家爱豆,有人说他可能是新签约的明星,又有人说他的气质不像那些长得帅点就沾沾自喜的毛头小子,看着也不是小鲜肉那挂的,好像还很有钱 分卷阅读18 ,后来大伙一致决定先拍照,于是有相机的拿相机有手机的拿手机对着陆嘉年就是一通乱拍,还有的直接要签名去了,一圈人围着他。 陆嘉年看着挡在他前面一脸兴奋拿着纸笔让他签名的姑娘,再随意看了眼不远处对着他的相机有些无奈,刚想拒绝,顿了一下又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不知道。”某个又兴奋又紧张的小迷妹。 陆嘉年勾了勾唇,“那还让我签名?”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陆嘉年微微额首,一边往前走一边接起手机,一群人也跟着他一齐往前,只听他说,“嗯,我到了,公司门口。”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正装,端庄严肃的女人带着几个保安迎了出来,保安们快速地将跟着陆嘉年的粉丝挡在了门外。 女人来到陆嘉年面前恭敬地说:“陆总好,我叫肖雨,您的助理。” 陆嘉年点了点头,神色不愉,“去处理一下刚刚的那些照片。”瞟了一眼外面,径直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公司里的情况也没有多好,大家对这位空降总裁太好奇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围观就只能偷摸瞄两眼。 林一一也不能免俗地遥遥看了一眼,看清是陆嘉年时嘴吧张成了O型,马上给许悦打了个电话。那边电话很快被接起。 林一一抑不住兴奋地问:“你知道那个霸道总裁是谁吗?” 许悦好笑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谁。” “我说你绝对猜不到。” “陆嘉年?”许悦淡定地问。 “哎,你怎么知道的?” “要我猜我就只能猜他了。” 林一一看陆嘉年朝他们这边过来,压低了声音,“亲爱的,老板来了,晚上再说。”很快挂了电话。 陆嘉年淡淡地看了眼刚放下手机的林一一,继续目不斜视往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办公室按照他一贯的风格装修,简约大气。 他随意瞥了眼,往里间的休息室走去,休息室还算宽敞,一张床,一张黑色单人沙发,一个小圆桌。 陆嘉年走出去,对在外面办公室里等着的女助理肖雨说,“把那张沙发换成酒红色。” 肖雨神色有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好的,我知道了。” 陆嘉年点点头将西装外套脱下挂到一旁的衣架子上,松了黑色衬衫袖子上的扣子,将袖子随意往上提了提,露出精瘦白皙的一截小臂,坐到了办公椅上,在肖雨快出门之际又说,“让项目部经理李时待会儿来我办公室。” 肖雨转过身对陆嘉年说:“好的,陆总,我知道了。”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黑白格花西装、深蓝色西装裤的男人闲闲地走了进来,见到陆嘉年嘻笑道:“刚刚听说我们公司新来的总裁因为太帅被一群小姑娘堵在了门口,还想着来看看热闹,果然是比以前更帅了。” 陆嘉年一边转着笔一边打量他一眼,语气淡淡,“是吗?我看你的品味倒是又降低了。” “你说咱们这么久不见,一见面你就说这些,不合适吧?” 陆嘉年勾了勾唇,正色道,“有件事要让你去做。” 李时一脸了然,“果然,我就说怎么一来公司就找我。”又问:“什么事?” 陆嘉年从办公桌的这头轻推了一本书过去,沉沉道:“我要翻拍这部小说。” 李时瞟了一眼书的封面,看到“珈月”有些惊奇,“这不是小师妹的书么?” 陆嘉年挑了挑眉。 李时向他解释,“我也是以前想找她合作才知道珈月就是小师妹的,但最后被拒了,没拿到版权。” 陆嘉年脸上一抹淡然的笑屈指轻敲着桌面清冷的嗓音低沉,“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又吩咐,“我要最专业的团队,主要是原作者要来现场指导。” 李时皱眉,“团队没问题,就是小师妹她……”话说一半就看陆嘉年黑了脸于是改口,“成,我们试试。”说着叹着气出了办公室。 陆嘉年垂眸看着桌上的《落寞》,轻笑,这一次,换他来不择手段来追回她。 第10章 不似年少 《落寞》新书发售告一段落,冬天也快到了,许悦本打算好好休息一阵子,可最近她身边全世界的人好像都在找她买版权,要改编影视,还要她去搞什么现场指导,让她不胜其烦。 虽说这能让她的名气更大,也能带来很大的利益,但是她一贯的人生信条就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她自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能有事干,能吃饱喝足,能快乐就好。 写书对她来说是一件快乐的事,也是一个能养活自己的职业。她也只想纯粹地写好书,至于其他的,不想去考虑太多。 这天大周末的,许父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医院加班去了,许母中午特意煲了养生汤让许悦送到医院去。 开车到半路,她的责任编辑小波就打电话来了,一接通就听她在电话那头说,“悦姐,你在哪呢?” “开车去市医院的路上,怎么了?” 电话那头扭扭捏捏的,“唉,就是……就是上次那个签约的事。” 许悦笑,“我们不是说好 分卷阅读19 了嘛?不搞这些虚的。” “但是这个机会真的太难得了。”小波语气中满是可惜与无奈。 许悦投降,语气缓和了点,“我看,这样吧,现在还早,一会儿去医院旁的蛋糕店见一面吧。” “行,一会儿见吧。” 许悦摇头笑笑,挂了电话继续往医院去,到了神经外科的住院部,熟门熟路地找到他爸爸的办公室,敲门走了进去。 许父看到女儿来了,开心地笑了笑,放下手中正在看的资料,走到了沙发旁,坐下来,“你妈又让你送饭来了?” 许悦把饭盒放到桌上,“是呀,妈妈这不是怕你累着了嘛!” 许父指着桌子上另外一个饭盒问:“这个是给林杨的?” 许悦在许父的旁边坐下,点了点头,“这不是顺路嘛,帮林杨也带了。”语气带点抱怨地又说:“爸,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地往医院跑。” 许父哈哈笑着,“你这丫头,爸爸怎么就老了,爸爸还是很年轻的嘛!” 许悦无语地看着自家老爸,真没好意思揭穿他,随后许父又道:“那我不是想着趁着我还能行,多带带这些年轻人嘛。” 许悦看着爸爸头上的白发忽然有点心酸,正想着,电话就响了,她收拾了一下情绪接了电话,是小波,说她已经到医院附近了。 许悦挂了电话对正在喝汤的许父说:“爸,我朋友来了,我要出去一趟,饭盒你今晚再拿回家吧。”许父点了点头。 许悦出了门翻出手机给林杨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喂,终于想起我来了?”电话那头是温柔和蔼的声音。 “你这话说得,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大厅,给你带了点汤,来找我一下吧。” “行,我马上就来。”他不紧不慢地说。 许悦自从认识林一一和林杨之后的最大未解之谜就是这俩兄妹是不是亲生的。按理来说一个家庭里的两个孩子脾气性格应该也差不多,但林一一和林杨真的就是天差地别。如果说林一一是个女疯子,那林杨就是一个谦谦君子。 不一会儿,林杨就来了,身上还穿着白大褂,见到她开心地笑了笑,温和地问她,“吃饭了吗?” 许悦摇摇头,他接过许悦手里的饭盒,有点遗憾地说:“我待会儿还有一台手术,可能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许悦笑笑,“我知道我们的林大医生很忙的,没事下次请我吃饭就行,正好我现在也要去附近去见个朋友。” 林杨送许悦出了医院门,出了门,许悦往前走了几步回头林杨还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笑着对他说:“饭盒拿给我爸,不用亲自送回来。”林杨笑着点了点头。 许悦到蛋糕店时小波已经在等她了,她要了两块黑森林,自己端着去了座位上。 小波一见她就着急地说:“悦姐,你再考虑考虑吧,就算不和风华的合作,也可以考虑考虑其他几家呀,他们开出的价也是很不错的。” 许悦浅笑着看着窗外,“现在这样能写书、出书,可以养活自己,可以有很多时间自己安排,偶尔可以来几场旅行,我很喜欢这样纯粹从容的生活,所以这些年我都从来没有把版权卖给影视公司,不仅仅是风华还有价格的问题你明白吗?” “可是悦姐你说的这些,都不是问题呀,等这一阵忙完了,你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啊。”不甘心地继续劝她。 许悦无奈,“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影视会限制了书带给别人的可能性。”低头吃了口蛋糕,声音低低的又说:“还有,《落寞》对我来说是不同的。” 小波沉默地看着许悦,眼神有些失落。 许悦看她这样子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了,别这样,我们都再考虑考虑吧。”小波这才露出点笑容,点了点头,俩人再待了会儿,吃完就各自开车走了。 许悦车开到半路,忽然很想去郊区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去看他们了,有点想他们,于是给许母打了个电话,掉头去了东郊。 一路上想着最近关于风华公司买版权的事情,她其实不太明白,第一,时间太巧合了,陆嘉年一上任,风华的人就开始来找她,其次,以前李时虽说也和她谈过版权的事,但是在她拒绝之后也就没再来找她,这一次却一直坚持,几乎每天一个电话,还不断加码。 她想这可能跟陆嘉年有关系,但是这是为什么呢?为了帮她?弥补?可过去的事情本就是一笔糊涂账,过去这些年,也说不清谁欠谁了。 许悦伸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嘀咕,“算了,不想了,随他去吧。” 到了外祖父家门口,她发现门口还停这一辆黑色的卡宴,还有点眼熟,不禁有些奇怪,虽然外祖父年轻时,年少风流也有不少权贵朋友,但这些年很少来往,很久没看到过有豪车停门口了。 许悦停好车,走到门口,一边推开木门进去,一边头都不抬地问:“外婆,外公的朋友来了?” 没听到回答,她好奇地抬头向院子看去,就看到那个悠闲靠坐在银杏树底下的藤椅上的男人,他懒懒地抬眸看着她,唇角一抹浅笑,闲闲地开口,“回来了,正好,待会儿可以一起吃晚饭了。” 分卷阅读20 许悦一头黑线,心想这是我外公家还是你外公家?搞得自己像走错地方了一样。 她淡定地走到他面前,收起心中那点奇怪的情绪,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陆嘉年眉头轻皱,眼神冷了几分,清冷地说:“怎么,我不能来吗?” 许悦呵呵干笑了两声,“能来,只是有点巧。” “不巧,我都在这等你一上午了。”陆嘉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许悦心想自己也是临时起意来的,也没打电话过来,什么就等她一上午了,不过她也不揭穿,勾了勾唇,“哦?陆少爷是找我有事?” “没事,只是单纯的在等你而已。”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许悦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他笑了笑,转身往里屋走去。陆嘉年在她背后忽然来了一句“哦,一会儿,可以一起回去。”语气捎带玩味。 许悦没理他,径直往里屋去了,但屋子里压根没人。怪不得刚刚她在院子里跟陆嘉年啰嗦半天也没见外婆出来。 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但又不想去院子里,于是就回了她的房间,躺在床上玩手机。 刚刚玩的一局开心消消乐就快要赢了,结果就进来了一个电话,一串没有名字的数字,盯着看了一会儿,莫名的熟悉,接起直接问:“你无不无聊?” 一个熟悉的嗓音,低沉地传来,“不无聊,你躲在屋子里干嘛呢?” “我可以不回答吗?”有些气恼。 “你说呢?”似乎是在笑,只听他又说:“出来,这儿凉快。” “是吗?但我冷。”她极其不配合地回答。 “哦,这样啊,那我进去?”有细微的动作声。 许悦坐起来,无奈抚额,“你待着吧,我就出来。” 不情不愿地走到了陆嘉年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动忽略掉那道一直在她身上的目光,拿起手机继续玩。 忽然听到他说“外祖父陪外祖母买菜去了。” “哦” “在玩开心消消乐?” “嗯” “今天不忙?” “嗯” 他停了一会儿,又好脾气地问“为什么不和风华签约?” “不为什么。”头都不抬地回答。 忽然感觉眼前的光被挡住,下一秒手里的手机被抽走,陆嘉年居高临下地垂眸凝视她,面色不愉,“不想和我聊天?” 许悦彻底失了耐心,平静地回视他,“我有什么义务要和你聊天?”语气很冷。 他看着她,神色清冷,沉默着。 半晌,他轻笑,语气柔软下来,低声说:“我以为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以前,每次她生气,他都是这样哄她。 以前的她,只要他一服软,无论什么都可以原谅,现在看着他的笑,却只觉得刺眼。 “怎么?是我当年没说清楚吗?我们之间,五年前就结束了。”她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顿了顿,淡然一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陆嘉年一双黑眸宁静幽深,凝视着她的眼,慢慢地将手机递给她,他清冷的嗓音有些干涩,轻声对她说:“对不起,是我越界了。” 许悦接过手机站起身,越过了他,头也不回往屋里走去。 只留他一人在院子里站着,背影孤独、落寞、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许悦回到房间,有些颓然地坐到床旁的地板上,背靠在床沿上,双腿屈伸着,手机屏幕上还亮着的游戏界面,她按灭了手机,看着窗外出神。 她忽然就笑了,这个世界多有趣?单初有多喜欢,分开时就有多绝望,所有美好的记忆都是毒药,毒得她五脏六腑生疼,那些悲伤的故事,为什么要让它再一次重演? 第11章 东方既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听到外面的大门有响动,很快,她就听到外婆在敲她房间的门,“悦悦,外婆可以进去吗?” 许悦回了神,站起来,往门口迎去,清清嗓子,“可以,外婆,你进来吧。” 她外婆一见她就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说:“看你气色怎么这么差,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许悦笑了笑,拉着外婆的手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哎呀,外婆,我没事啦,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了。”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脸。 外婆笑着点了点头,慈爱地帮许悦理了理她垂在额前的长发,温柔地对她说:“你和嘉年呀,在我和你外公的心里都是我们疼爱的孩子,虽说前些年你们俩有些不愉快,可是他也是理应来看看我们的。” 许悦点了点头,“外婆,我都明白的,过去的也都过去了。” 刚说完就听她外公在外面喊她,“悦悦,给我们泡壶茶来。” 许悦起身笑着应道:“好,马上就来。”又回头看看外婆,她外婆笑着对她说“去吧。”随后也站起身走了出去,带上门,进了厨房。 她泡好茶,端着出去时,她外公和陆嘉年已经在下棋了,她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她外公,一杯递给陆嘉年,俩人很自然地接过去,陆嘉年还转头对她说:“谢谢。”语气客气疏离 分卷阅读21 。 她摇了摇头,“不用谢。”转身回厨房帮外婆准备晚饭,其实也就是帮着做做厨房里的杂活。 许悦看着那些蔬菜、生肉经过外婆的手都变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眼睛都在冒光,一脸崇拜地说:“外婆,你真是太厉害了,我要是能天天都吃到你做的饭菜就好了。” “你妈妈没做给你吃?”外婆笑着问。 “有的,但是妈妈她太忙了。” “那就赶快嫁人吧,找一个会做饭的男人,让他天天做给你吃。”外婆爽朗地说。 许悦若有所思,然后咯咯笑起来,“外婆,我把我认识的所有男的都想了一遍,都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是嘛,那改天我介绍一个给你?”说完冲她眨了眨眼。 “唉,外婆,好了好了,我努力争取。” 不一会儿也就到了晚饭时分,外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许悦从屋子里出去,走到她外公身边,“外公,别下了,晚饭好了咱们先吃饭吧。” 她外公看着陆嘉年,“你小子,有长进呀。” “外公,哪比得上您。”陆嘉年谦虚地说。 她外公满意地点点头,爽朗地笑起来,“走,进屋吃饭。”起身进屋。 许悦看见棋盘上棋子凌乱,于是蹲下去收拾,陆嘉年则俯身很自然地端起了棋盘旁的两杯剩茶,和许悦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在饭桌上,还是和以前一样,她外公和陆嘉年谈书法、谈下棋,捎带要她好好向陆嘉年学习,她外婆则一个劲地帮他们夹菜。 她外婆看她很少吃,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悦点了点头,“有点,不过没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她外婆看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担忧地看着她,“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我带药了。”许悦站起身,刚想去客厅沙发上的包里找药就听到身后陆嘉年的声音,有些无奈,“去医院吧,我送你。” 她外公也有点着急地说:“嘉年,快送她去医院看看。” 许悦抚了抚额,回头冲她外公笑笑,“真的不用,估计就是有点累加上有点受寒,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许悦回房间吃了药,躺在床上,裹紧被子,过了一会儿,感觉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身上传来,额头也不停在冒冷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忽然就觉得不妙,挣扎着想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但试了几次都没有够到,之后便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识。 等许悦外婆吃完饭,收了碗筷,去房间看孙女时,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额头上都是汗,脸色惨白,她心道不好,赶快跑到客厅告诉陆嘉年和她外公。 陆嘉年一听许悦出事了,本能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身,奔着去了许悦的房间,在她床头停下,然后掀了被子,捞过床尾的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弯下腰,轻轻把她连毯子一齐抱了起来,她虽高挑但体重却很轻,蜷缩在他的怀里,显得更加小只。 而就在他抱起她的那一瞬,她短暂地睁了睁眼,右手微微抬起,短短一瞬,眼睛又缓缓闭上了,手也垂了下去。 他看她素白的小脸上满是汗珠,表情痛苦,忽然心中剧痛,定神稳着步伐迅速地往外走,许悦外婆赶紧开了大门和车门,陆嘉年将许悦轻轻抱到后座上。 他自己快速坐进前面的驾位上,开动车子,一路上他眉头紧锁,将车子开得飞快,强忍住转过头去看她的冲动,很快将她送到了市医院。 一到医院许悦就被医生拉进了抢救室,眼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他颓然地站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坐到抢救室门外的椅子上等着,垂着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脑中心中一片空白,直到有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拍了拍在了他的肩膀。 他微微抬头看见是许光明,那双黑眸中一下子闪过了内疚、自责、痛苦的情绪,最后漆黑一片,他声音低沉沙哑地问:“许叔,许悦她……到底怎么了?” 许父神情暗了些许,有些犹豫,最后叹了口气,“车祸后遗症。” 陆嘉年忽然抬头看向许父,眉头紧皱,探寻的眼神,许父看他这样,在他旁边坐下慢慢说:“就是五年前的那场车祸。” 陆嘉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许父,缓缓地问:“那次车祸……不是都痊愈了吗?” 许父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腿的骨折和身上的骨折都治好了,但是有记忆性疼痛后遗症,简单来说就是受寒、受情绪波动的刺激或是受到别的刺激,就会全身疼痛。” 听着许父的话,他想起刚刚她那痛苦的表情、惨白的脸和额头上的冷汗,他双手慢慢握住,心就像在滴着血,很痛,痛到感觉自己要窒息。 他想,为什么他当年不能再成熟一点?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知道?为什么他要让她受这些罪?她那么单纯乐观的一个女孩现在却那么痛苦,一定是很痛吧? 他沉默了许久轻声问:“没有办法治愈了吗?” 许父想了想,表情沉重,“我们去瑞士看过,那边的医生说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症状,不会危及生命但一但复发就会很痛,控制得好可以减少复发,也有可能痊愈,但控制 分卷阅读22 不好也会常常发作。” 陆嘉年那双漆黑的眼中又有了点亮光,他转头看向许父,神情认真,“许叔,对不起。” 许父愣了愣,伸手拍了拍陆嘉年的背,“都过去了。” 许悦在四小时后出抢救室被推到了VIP病房,已经到了后半夜,而她依旧没有醒,医生说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太累,睡着了。 许父看到许悦病情稳定下来了便又回去值班了,病房里就只剩下许悦和陆嘉年。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很沉,双眼闭着,脸色有些苍白,呼吸轻浅平稳,就像那个在水晶球里的小公主,美丽而脆弱,陆嘉年找来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再温柔地帮她擦去额头和脖子上的汗。 他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温暖干净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有疼惜更多的是温柔,而后叹息,轻声呢喃,“或许我不该道歉的,应该表白。” 许悦感觉昨晚一直有一双温热而干燥的手在轻轻握着她,莫名让她安心、熟悉,她一直想睁开眼却太累了,最终睡了过去。 第二天东方既白之时,许悦醒了,她睁开眼,朦胧地看到了一旁的陆嘉年,她动了动唇。 他看她醒了,对她温柔地笑了笑,稍微靠近她,“要喝水吗?”许悦闭着眼点了点头,陆嘉年站起身轻轻把她扶了起来,坐到了床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小心地喂她水。 许悦喝了一口后就不肯配合,手抓着陆嘉年拿杯子的手,声音微弱,“烫。” 陆嘉年在头顶轻笑,“刚刚就凉着的温水。”虽这样说他还是抬起水杯,认真地吹凉了又喂她喝,许悦喝了几口,摇了摇头。 陆嘉年把水杯放到旁边,扶她躺下,又在床旁椅子上坐下,许悦喝了水,清醒了许多,看着身旁的陆嘉年,他神色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色,显然一夜没睡。 昨晚她有一瞬间短暂的清醒过,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忧与悲伤,她清楚地记得。半晌,她轻声说:“陆嘉年,谢谢你。” 陆嘉年心中一酸,拉着她的手轻声问:“还痛吗?”许悦闭着眼摇了摇头,唇角挂上一抹笑意。 陆嘉年点了点头,“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儿好吗?”许悦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摇了摇头。 陆嘉年轻笑,“那你想干嘛?” “跟我说说你在美国的事吧。”她这样说。 陆嘉年沉默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神色不明,然后听到他低沉地说,“在美国,很想你。” 许悦闭了闭眼,平静地问:“那为什么不回来?” 陆嘉年轻轻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目光温柔注视着她,“因为你说再也不要去打扰你。”顿了会儿又低声说,“而我希望你幸福。”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那为什么又回来?” 他眉眼带笑,语气真诚,“我觉得,你的幸福应该我来给你。” 许悦嘴角一抹浅笑,眼神有些玩味,“陆嘉年,你的立场是什么?” 他深情地凝视她,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说:“如果我说,五年前与五年后,我都很爱你,我会是什么立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嘉年,你个猪蹄,你觉得会是什么立场? 许小悦是全世界最好的许悦! 第12章 以爱之名 他深情地凝视她,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如果我说,五年前五年后,我都很爱你,我会是什么立场?” 许悦还是浅笑着看着他,眼神却有些飘忽深沉,面上云淡风轻,语气平淡,“说服我。” 陆嘉年看着她,嘴角微扬,挑了挑眉。 许悦回视他,目光平静,没有什么情绪,“说服我再次给你一个立场。”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冷了几分,带了一种坚决,“陆嘉年,我们分开五年了,你以为现在的你还很了解我吗?”那双总是明媚灿烂的双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刺痛与无奈,她闭了闭眼,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殊不知,她一瞬间的悲伤与无奈,却被一旁认真凝望着她的陆嘉年尽收眼底,记在了心底。 陆嘉年沉默了一会儿,黑眸幽深,看着她,仿佛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伸出手帮她轻柔整理着额前的碎发,“错过了五年又怎么样?变了又怎样?一辈子那么长,我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你,只要你是许悦就好。”有些清冷的嗓音,低沉如遥远的地方传来,就那么传到了她耳际。 在陆嘉年的手靠近她的左脸颊时,她敏感地抓住了他的手,眼里有一丝抗拒,陆嘉年以为她是怕痒,也就没有坚持,了然地轻笑着收回了手。 他们就这样各自沉默着,许久,许悦忽然有些漠然地说:“我们曾经在一起三年,你用三年的时间让我对你死心,这一次,你也可以试试,看要用多久让我重新爱上你。”说这话时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眼神有些戏谑,似在对陆嘉年,也像在对自己。 他看着她这样子,心底一阵痛,看着她的眸光却依旧很温柔,轻轻握着她的手,“阿悦,这一次,让我来追你。” 窗外红日初生,微冷,光线透过纱帘,变得柔 分卷阅读23 和,轻洒在一尘不染的病房里,一室的静谧与温和。 过了不久,许母着急地进来,几步走到病床旁,陆嘉年站起来,把床旁的椅子让了出来,扶着许母坐下,接过许母手上拎着的保温盒放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默默退了出去。 伸出手摸了摸许悦的额头,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女儿,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许悦素白着脸对许母笑了笑,“妈,我没事。” “你这孩子,每次都这么说,还疼吗?”许母忍住了眼泪,拉着女儿的手笑着柔和地问。 许悦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不疼了,妈,又让你担心了。”说着有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许母用手轻轻地帮许悦把眼泪擦去,摇摇头,“傻孩子,不疼了就好,不哭了。”语气柔和。 顶层的VIP病房,一共四间病房,走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有几个护士经过,病房外有一张白色的木制长椅,陆嘉年就坐在那里,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垂着头,沉默着。想起五年前他就是这样,天天守在病房外,而那个他日夜牵挂着想念着的人却始终不愿意见他,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心痛、不安、恐惧的感觉时时折磨着他,而现在,他不再恐惧,但心却更痛了。 陆嘉年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闭了闭眼,有一阵酸痛在眼中弥漫,他站起身抬脚走向走廊尽头的阳台。 江城快入冬了,风里似乎已经带上了凉意,加之楼层高,风大。一开阳台门一阵风带着冷意袭来,让陆嘉年折腾一整夜下来已经疲惫的大脑清醒了许多,他靠在栏杆上,点燃一根万宝路,缓缓抽了起来,烟刚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陆嘉年把烟摁灭,接起电话,“喂。” “陆总,您今天上午十点要和公司高层开会,但直到现在你都没来公司,想问您是不是要取消?”女助理肖雨在电话那头有点着急地说。 陆嘉年低头看了眼时间,正好九点,“会议正常举行,我一会儿就到。”挂了电话,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出了阳台往病房走去。 陆嘉年进病房时,许母正在喂许悦喝粥,听到开门的动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头,“嘉年,昨晚折腾一晚累了吧?”关心地问。 陆嘉年摇了摇头,“阿姨,我没事,只是我现在要回公司开个会。”神色有些犹豫地看了床上的许悦一眼。 许母看他的神色疲惫,不禁有些担忧,“小悦这儿有我和你叔叔呢,倒是你休息一会儿再去公司吧。” 他点了点头,“好的,这儿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走到了病床旁,微微俯身靠近许悦,对她笑笑,语气温柔,“晚点来看你。”目光留恋。 许悦点了点头,“记得吃早饭。”在陆嘉年转过身后又说。 陆嘉年原地顿住,点了点头,想起她看不到,开口答,“好。”声音有些喑哑,没有回头,走了出去。 许母看着俩人,觉得他们的关系似乎变得和以前一样了,但感觉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也不好问女儿,也就什么都没说,默默收拾起床头旁的餐盒。 陆嘉年到公司时已经快十点了,他直接去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换了件衣服、洗了把脸就直接去会议室开会了。 会议主要就是关于风华扩大规模与盈利模式变更的问题,开了两个多小时,一群人一直争执不下,而作为CEO的陆嘉年却冷眼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直到最后才清冷地开口,“以现在风华的实力,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只是在拖总公司的后腿。”撂下这句话,直接走人。 陆嘉年前脚刚回办公室,李时后脚就来了,他一进来就看见陆嘉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皱着眉。想了想问,“你这是昨晚没睡觉?” “嗯。”陆嘉年睁开眼随意答着。 “哦?看来昨晚有艳遇。”笑得很有内涵。 陆嘉年没理他,正色道,“这几天帮我盯着点公司,我有点事要去处理。” “你这才上任几天?你就溜号。”顿了顿,神情严肃了点,“出什么事了吗?” 陆嘉年叹气,“许悦病了,我得去照顾她。” 李时有些惊讶,“小师妹吗?怪不得这两天都联系不上她。”顿了顿又说,“关于签约那个事怎么办?” “先放放吧。” 李时走后,陆嘉年几乎一刻不停地开车赶到了医院,推门进去,可能是上午吊了水的缘故,许悦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有她一个人在病房里看书。 许悦从书中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帮我去买点吃的。”许悦说。 “想吃什么?”陆嘉年满眼笑意。 “你最好找纸笔记一下。”许悦想了想,放下书说。 “你说吧,我记得住。”陆嘉年看着她,嘴角笑容放大。 许悦点菜般流利地点了一大堆,以至于到最后陆嘉年都有些犹豫地看着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陆嘉年提着一大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进门,奈他长得再帅此时模样也有些狼狈,许悦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抿嘴笑了笑。他只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就去认真地将东西在病房的茶几上一一摆好,摆了一大桌。 许悦刚想 分卷阅读24 撑起身子下床,他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她病床前,将她轻轻捞进怀里,稳稳地抱起她。许悦有些惊讶,但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他抱起自己。 陆嘉年将许悦抱到了茶几旁的沙发上,自己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也在旁边坐下,拿出碗筷帮她放好,“可以吃了。”他说。 许悦挑眉看他,没有动手的意思。 “怎么,要我喂你?”他慢慢地说,眼神似笑非笑看着许悦,说着就要伸手拿起碗筷,作势要喂她。 许悦轻笑,偏了偏头,“是让你吃,不是还没吃早饭吗?”语气随意,目光却有些审视的意味。 陆嘉年愣了愣,随后会心一笑,看着她,点了点头。他想有些人就是这样,彼此了解到只需一眼便能看透,而他感动于她的细心也感动于她的了解。他起身再找了副碗筷出来,坐下和她一起吃。 陆嘉年吃完放下碗筷,侧头问也停了筷的许悦,“你吃饱了?”眼中是明显的怀疑。 许悦瞪了他一眼,“我很能吃吗?” 陆嘉年轻笑,“要回床上吗?”语气认真,眉眼带笑。 许悦听了感觉这话有歧义,但没功夫理会他,只摇了摇头,脱了鞋,抬脚窝进沙发里,很享受地看着陆嘉年收拾桌上的烂摊子,说风凉话,“你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我以为你是不会干打扫垃圾这种事的。”语气有些嘲讽。 正在收拾东西的陆嘉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咱俩要比比吗?” 好吧,她想起了自己也是养尊处优、干啥啥不行的平民,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陆嘉年把桌子收干净,刚拿碗筷去了病房隔间自带的小厨房,敲门声就传来了,许悦张口就想喊陆嘉年去开门,但转念一想,自己起身去开门了,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林杨。 一见到她就说:“听许老师说,你住院了,现在好点了吗?” 许悦点了点头,侧身让林杨进来,林杨环视一圈,没看到别人,“你一个人?”有些疑问。 话刚说完,陆嘉年就从厨房出来,看到林杨,神色瞬间冷了几分,没说话。 林杨也是愣了一瞬,之后神色如常地打招呼,“嘉年也在呢,早听说你回来了,但一直没有见到。”说完有些疑问地看了眼旁边的许悦。 许悦神色自然,“陆嘉年他最近清闲,我这不生病嘛,他刚好来照顾照顾我。”说完还对林杨眨了眨眼。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了,但此刻能明显感受到陆嘉年的愠怒。 陆嘉年冷着脸,哼笑一声,走到林杨面前,双眸漆黑,带着怒意,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照顾好她?”清冷、不屑的语气。 林杨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嘉年,一言不发。 许悦看着情况不对,但又不明所以,以为陆嘉年又耍他的大爷脾气,看着陆嘉年,神色微冷,“陆嘉年,你够了。” 陆嘉年转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最终只是怅然一笑,走了出去,只留许悦与林杨在病房。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许悦也没了精神,看着林杨说:“林杨,我累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林杨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说完也走了。 许悦又走到沙发上坐下,想起刚刚陆嘉年和林杨俩人神情太不正常,他们几个从小就认识,以前关系也一直不错,也就她和陆嘉年交往那几年,他们俩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但也不至于像刚刚那样,或许真有事瞒着她吧。 许悦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转头看窗外,太阳都快落山了,在她收回目光时,偶然瞥见她睡着前搭在沙发扶手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不见了。 许悦心中了然,转过头,唇角微扬。 第13章 所谓诱惑 许悦住院的第三天一大早,自称中国好闺蜜的林一一终于来看许悦了,一向安静的病房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热闹了起来。 这天一大早作为病人的许悦还睡得正香,就被走廊外的说话声吵醒,在她朦朦胧胧醒来,发现隐约听到的外面那个想极力压低却依然很大的声音有些熟悉后,整个人都清醒了,下床趿了双脱鞋,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急急忙忙的就跑出了病房。 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林一一,她左手正拎着一个类似菜场里用来装洋葱的网袋,而此时里面装着的正是一只……鸡,右手拎了一箱牛奶,正在跟护士“讲道理”。看到忽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许悦,伸长脖子开心地冲她喊,“悦悦,这儿,我来看你了。” 许悦无奈,心想自己为啥要出来?现在进去还来得及不?虽然这样想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无语地看了林一一一眼,转头满脸笑容地看着护士小姐姐,“小姐姐,你看,我朋友这么大老远来看我也不容易,你就让她进去嘛。”语气柔和虔诚。 “许小姐,我们这儿是不能有这种活的家禽进入病房的。”认真负责的语气。 许悦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林一一就神经兮兮地问护士,“你们这儿有手术刀不?我可以……唔……”在林一 分卷阅读25 一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之前许悦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瞪了一眼林一一,继续和护士小姐姐商量,“我们找个纸盒子装起来再拿进去,你看这样可以吗?” 护士小姐姐想了想,点点头,“只能放一会儿,等会宋阿姨来就让阿姨拿回去。” 许悦立马点头如捣蒜,回病房找纸盒去了,环视一圈,也只看到前些天陆嘉年买来的装着水果的纸箱子,无奈只能把里面的水果都拿出来,放在了茶几上,腾空箱子拿出去,把鸡装进了里面,成功地将林一一和那只鸡弄进了病房。 进了病房,关上门,一大早就被林一一搞得晕头转向,许悦本想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的好闺蜜,但在看到林一一那雀跃又无辜的神情时,许悦没忍住,还是笑了,看着林一一笑到不能自己。 而一旁的林一一则表情惊恐地看了眼许悦,“悦悦,你这……是不是撞到脑子了?”说着扑过来抱她,然后自己也笑了。 俩人笑了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并排着靠坐在沙发上。许悦用手肘顶了顶林一一,“我说,你妈妈是怎么把你培养成这样的?”语气带笑。 林一一笑着冲许悦翻了个白眼,“这只能说明我妈很优秀。” 许悦看着她真诚又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下次探病咱能不能带点正常的?” 林一一想了想,“成,下次带只乌龟?” 许悦转过头惊恐地看了她一眼,林一一笑了笑,摆摆手,“我开玩笑的啦。” 许悦舒了口气,又听她说,“不过这只鸡可是我特意从乡下带来的,好着呢!” “乡下?”许悦疑惑。 “唉,一言难尽,我就是去乡下陪剧组取景去了,才耽误了来看你。”说着悲伤地扑过来抱她。又兴奋地说:“不过还好,买了只土鸡回来,那个乡下奶奶说这个大补呢。” 许悦笑着点点头,“真是感谢你了。” 林一一忽然转头看她,“我听说是陆嘉年把你送到医院来的?”兴奋的语气。 许悦点了点头,“那天他刚好在我外公家。” “那我还听说他在这照顾你呢,你俩这啥情况呀?”有些疑惑。 “既然我不讨厌他,也没有遇到更好的,那他似乎还是个不错的人选。”许悦淡淡的说。 林一一一下子坐起来,八卦地看着她,“说,你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等陆嘉年呢?” 许悦听她这样问,笑了笑,“没有等他,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她这样回答。 在她回答完后,病房的门忽然开了,而进来的人正是已经消失了一天的陆嘉年。许悦就那样靠在沙发上微微转头就看到了他,一双黑眸平静无波澜,嘴角一抹浅笑,看样子心情不错。“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刚刚的话,”许悦心想。 陆嘉年走到她面前,俯下身,伸手摸了摸许悦的额头,“今天感觉怎么样?”轻声问她。 他忽然靠近,许悦愣了愣,脸微红,随后反应过来,有些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坐起身,“大哥,我一直都没发烧。”没好气地说。 陆嘉年看她那个样子太可爱的,忽然有点想吻她。 许悦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看着她的陆嘉年,看他的神情有些意犹未尽,许悦疑惑,“你这是……没吃早饭?” 听到她的话,陆嘉年一愣,随后勾了勾唇,眉眼带笑,“你真可爱。” “我怎么感觉你在骂我呢?”许悦小声嘀咕。 陆嘉年看着她,不置可否。 随后他转身把黑色的风衣外套脱下来,随意放在沙发上,解了衬衫衣袖上的扣子,将衣袖随意往上提了点,露出白皙的小臂,白衬衫的下摆被塞进了黑色休闲裤里,看上去干净利落,最主要的是看到了大长腿和若隐若现的腹肌。 陆嘉年看许悦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嘴角带上了一抹玩味的微笑,好心地提醒她,“擦擦口水。”说完,抬脚走到门口,拎了个袋子,去了厨房。 许悦眨了眨眼,脸不红心不跳地移过了目光。心想着自己这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待陆嘉年进了厨房后,在一旁一直很安静的林一一忽然来了句,“好吧,陆嘉年还真是帅,姐们,好好珍惜吧。”语气很认真。 陆嘉年不一会儿便端出来一碗淡淡飘香的白米粥,然后是一个三明治、一个煎鸡蛋,全放在了许悦前面的茶几上,“吃饭吧。”淡淡地说。 许悦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看上去很不错,她咽了咽口水,疑惑地看他,“你做的?” 陆嘉年挑了挑眉,“尝尝看。” 一旁的林一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说,“老板,我也没吃早饭呢。” 陆嘉年闻言,看了她一眼,“厨房里还有。” 于是林一一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一看,只剩了点粥,叹口气,舀了碗粥,端了出去。 林一一吃完后找了个借口就溜了,只留下陆嘉年和许悦在病房里,一个看报,一个看书,倒也和谐,就是太无聊。 在许悦不知第几次放下书叹气后,陆嘉年终于受不了了,放下报纸,看她,“怎么了?” “额?……哦,就是有点无聊。”许悦恹恹地 分卷阅读26 说。 陆嘉年站起身,“想出去走走吗?” “也行。”许悦想了想回答。 许悦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长款的酒红色针织衫穿上,换了双豆沙色的豆豆鞋,把头发抓抓松,回头看陆嘉年时,他已经穿好外套在等她了。 “走吧。”她说。 “等等。”他一边说这一边向她走来,从她刚刚找衣服的柜子里挑出了一顶白色带球的毛线帽,来到她面前,温柔地替她戴上,整理好头发,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她一眼,满意地点点头,低声说,“很美。”然后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许悦不可察觉地往一旁让了让,他收回手,轻笑着摸了摸她帽子上的毛球,“走吧。”说完转身往前走去。 医院的花园里人有点多,但天气却不是很好,有些阴沉,偶尔还有点风,陆嘉年和许悦并排走着。 走了一会儿,许悦忽然说:“你一个老板,怎么这么闲?” 陆嘉年乐了,“这可以算曲线救国。” “什么意思?” “咱们来谈谈版权的事情?”他问。 许悦狡黠一笑,“陆嘉年,陪我吃喝玩乐可以,谈版权不行。” 陆嘉年无奈笑笑,“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不同意签约吗?”停下来看着她,完美的笑容,“钱不够多?老板不够帅?”一本正经地问。 许悦嘴角一抹浅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妩媚,打量着他,“老板……够帅,至于钱嘛,我不需要。”语气慢慢的轻柔的说。 陆嘉年看着眼前的女人,精致的五官,一身病号服,眼神却妩媚,有一种柔弱和性感的美,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忽然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伸手揽过她腰肢,让她靠近自己,微微低头,垂眸凝视她,“乖,别撩我。”他靠近她耳旁,低声说。 许悦轻笑,转过头,“陆嘉年,你输了。” “我一直都在输给你。”他放开她,叹息道。 俩人又继续往前走,忽然看到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只穿着病号服,独自坐在花坛边,抬手在擦眼睛,许悦看了看小女孩周围,并没有家长,她神色有些担忧地看向陆嘉年,陆嘉年会意,有些严肃地说:“过去看看吧。”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去,许悦在离小女孩一两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甚至伸手拽了拽陆嘉年的衣袖。 陆嘉年原本走在前面,经她这么一拽,停了下来,转头看她,许悦面色有些沉重摇了摇头,放开他,自己走上前。 许悦小心翼翼地来到小女孩面前,蹲了下来,目光温柔地看她,“小妹妹,你怎么了呀?病了吗?” 小女孩抬起头看看她,抽泣着点点头,“病了,再也不会变漂亮了。”说着要抬手去摸自己额头上的疤。那是一道缝合线后留下的疤,可能刚刚拆线不久,还很明显,大约两寸长,留在小女孩的额头上,醒目到刺目。 许悦温柔地笑了笑,抬手轻轻地帮她擦去眼泪,拉着她的手,“等病好了,就会变漂亮的。”小女孩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将信将疑。 “你看姐姐漂亮吗?”许悦问。 小女孩点了点头,“姐姐很漂亮。”她奶声奶气地说。 “但是姐姐以前也有一条像你一样的疤。”许悦好像想起什么,有一瞬间神情黯然。 “那现在没有了吗?”小女孩睁着眼睛看着她。 许悦摇摇头,抬手把左边垂在耳际的头发撩起来了一点,是一条微红的大约两寸长的疤痕,看起来有些岁月了,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与刺目,反而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与她共存的温柔与平和。 小女孩看到了,同时看到的还有陆嘉年,只一瞬,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浓郁的悲伤与疼惜,无数种情绪在心中翻涌,而此刻,他却只能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她。 小女孩没有再哭,许悦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左脸颊,“以前这些地方也都有,但现在也没有了,所以啊,小妹妹,以后都会好的。” “那还会有人喜欢吗?”小女孩犹豫着问。 这么小的孩子,既然想的是这样的问题,许悦乐了,抬头看了眼旁边站着的陆嘉年,笑了笑,“会的,你看这个叔叔就很喜欢姐姐呀。”说完冲他眨了眨眼。 陆嘉年慢慢蹲下来,目光深情如水,凝视着许悦,“是啊,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许悦愣了愣,随后转过头,调皮地对小女孩笑笑,“我就说是真的哦。” 小女孩笑了,刚巧女孩的妈妈也着急地赶了过来,谢过他们,带着小女孩离开了。他们在原地站了会儿,也回了病房。 一回到病房,关上门,陆嘉年便把许悦揽了过来,抵在了门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温柔抚上她的左脸颊,轻柔地把她垂在耳际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许悦想要挣脱,但在看到他那看似沉静的目光里无法隐藏的哀伤时,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他微微偏过头,亲吻那道疤。 第14章 红颜祸水 一回到病房,关上门,陆嘉年便把许悦揽过来,抵在了门上,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温柔抚上她的左脸颊,轻柔把她垂在耳际的发丝别到了耳后,许悦想要挣脱,但在看到 分卷阅读27 他那看似沉静的目光里无法隐藏的哀伤时,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下巴微抬,闭上了眼。他微微偏过头,亲吻那道疤。 他的吻,不带任何**,就那样轻轻地吻着,如同在亲吻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克制、虔诚。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慢慢放开她,睁开眼,双眸漆黑深沉,一片空茫,声音低哑,“对不起。” 许悦看着他,目光淡然,她伸手轻轻握住陆嘉年颓然垂在身侧的双手,那双记忆中掌心温热的手此时却冰凉到底,在碰到她的手时微微颤抖,随后轻柔地回握她。 “陆嘉年,都过去了,那一切不是你的错,当初我们都太年轻了。”她温柔却坚定地对他说。 他呆呆地看着她,半晌,眼底有些微的亮光在眼中弥漫,沉默着将她拥入怀中,就那样静静相拥着,过了一会儿,许悦低低出声,“你这是趁机耍流氓?” 陆嘉年放开她,低笑,“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 许悦瞪他一眼,走到沙发旁,坐下,过了一会儿忽然问他,“投拍《落寞》是为了我?” “一切都是为了你。”笑得很坦诚。 许悦无语,心里却有一丝微动,“那就签约吧。”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看过吗?” 陆嘉年认真看她一眼,有些无奈,“这五年,我对你的关注,超出你想象。” 许悦自动忽略这话里的深情,“那我要参与编剧,重新加些情节。” 陆嘉年笑得随意,随口答,“当然,一切你做主。” 许悦汗颜,心里默默为在风华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林一一担忧,不知有这样一个败家老板,风华下月还能按时发工资不。心下这样想着,看着陆嘉年的目光,有些鄙夷。 而后者依旧淡笑着,一脸有什么问题的表情看着她。 许悦心中不禁感叹古人诚不欺我也,红颜乃是祸水啊! 许悦在老父亲、老母亲以及大闲人陆嘉年无微不至的关怀下,她在入院的第七天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说句实在的,虽说住在顶级病房,她爸妈和陆嘉年还变着法地让她每天都能吃上不重样还营养均衡的饭菜,但是在医院里待着就总有种睡也睡不好,吃嘛嘛不香的感觉,所以一出医院,许悦第一件事情就打电话给中国好闺蜜林一一同学,誓要好好宰她一顿。 “我出院了。”她语气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地说。 “我没……钱,真的……没钱。”林一一在电话那头,颤抖着说。 “讨厌,你不要每次都这样子啦,这么了解人家。”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得,我认了,今晚就去,地方你定。”林一一慷慨激昂的说话声。 “得嘞。”许悦满意地挂了电话。 许悦乐呵呵地看了看时间,刚吃过中午饭,才一点多,时间还早。她哼着小曲先去洗了个澡,再睡了一觉,醒来刚好四点多,她整个人身心愉悦。她翻身起来,盘腿坐床上,拿过一旁的手机,开始认真地挑餐厅,挑着挑着,林一一的微信就进来了。 “计划有变,餐厅我定了,一会儿发你定位。”后面还有一个机灵的表情。 许悦狗腿地秒回,“你付钱,都听你的。”发完又在心里腹诽,作为一个优秀的青年小说家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但转念一想,小女子能屈能伸,再说,山珍海味前这点小事也算不得什么,也就释然了。 过了一会儿,林一一发了个定位过来,又发,“今晚六点,别迟到哦!” 许悦看了眼定位上显示的位置,不禁眼前一亮。 她乐呵着下床,走到衣柜前,伸手在一大排衣服上划拉着,最终找了件款式简单却很显气质的墨绿色及膝收腰的条纹衬衫裙出来,想了想,又找了顶烟灰色的贝雷帽出来,扔在了一旁的床上。 换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磨蹭了半天,画了个浅浅的淡妆,抓了抓微卷的头发,把床上的贝雷帽拿起来戴上,拎包出门,时间刚刚好,还有一小时,看了眼门口停着的车,她果断地放弃了开车,打车走人。 果然,出门不到十分钟她就被堵在了路上,晚高峰时期,看着前面长长的车流,她甚至觉着住院七天出来,江城的这交通状况好像更加令人堪忧了。 出租车终于在堵了大半个小时后,快六点时悠悠来到了目的地,江城最豪华的中餐厅——尚品居。 站在高端上档次的尚品居门口,许悦心下嘀咕,“莫非林一一是要把她自己吃破产?”许悦摇摇头,不疾不徐地走进去。在前台报了包间号,跟着一个服务员上了二楼,走过一条古色古香的走廊来到了二楼尽头的包间,服务员朝她鞠了个躬离开了。 她一边推开门进去,一边问,“林一一,你这是捡到……钱……”在说出最后一个“钱”字前,她噤了声,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怪异的气氛,并且及时地抬起了头。 一包间的人,齐涮涮看着她,神色各异。 许悦第一感觉是自己走错地方了,可那道正对着她,似笑非笑的目光却在适时地提醒她,一点错都没有。 许悦心里抓狂,面上却平静无波,忽略了那些看向她的目光,淡定地走向唯一一个 分卷阅读28 空位置。淡淡地向众人打招呼,“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晚了。” 程灿先打破了沉默,“没事没事,大家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随后又道,“你看我就说小悦儿会来嘛!”一脸迷之微笑看向陆嘉年。 旁边的齐宇一脸兴奋看着她打招呼,“这不是嫂……”话没说完被陆嘉年一眼瞪了回去。倒是陆嘉毅淡定了许多,只是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悦走到了座位旁,刚要坐下,一旁的陆嘉年抬手轻轻按住了她搭在椅背上要挪椅子的手。许悦疑惑地看他一眼,只见他站了起来,对着她迷人微笑,“这个,得让我来。”语气淡淡的。 许悦会意,放了手,稍微侧身,陆嘉年拉开了椅子,朝她伸手,许悦目不斜视地过去坐了下来。他浅笑着收回手,也在她旁边落了座。 桌上一群人开始看向他们俩窃窃私语、迷之微笑。 一旁的陆嘉年往她旁边侧了侧身,目光如炬,在她耳旁低声说:“你今晚真美。”他说的是真心话,回想起她刚进来的那一刻,一席墨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肤如凝脂、灵动婉约,本来精致白净的脸上画了点淡妆,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甚至有那么一刻,让他有些恍惚。 许悦此刻心中正恼火,其一,林一一这不靠谱的女人给她下了个套。其二,自己在大伙面前出糗。其三,陆嘉年这厮一直没脸没皮地往她身旁蹭,一点都不在意停留在他们身上的那一道道目光。因此她低头吃着饭,没搭理他。 没成想这厮忽然来了一句,“害什么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许悦微微抬头看他。他轻笑着提醒,“上次在外公家。” 许悦微愣,怪不得她总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 心下这样想,看着一直侧身往她旁边靠的陆嘉年,瞪了他一眼,“你是想坐到我这把椅子上来吗?”没好气地问。 陆嘉年似乎真的想了一下,点点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在她耳旁说着,嘴角的笑意漫上眼角。 许悦被他一说,忽然间感觉耳根有些发烫,不禁抬眸打量他,心想这是又醉了? 他轻笑,“今晚没醉。”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她不禁抚额,这厮今晚实在太反常,从她进来便一直视线不离她地对着她笑,虽说她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女青年了,也耐不住这么一个所谓的高冷男神有事没事就对她笑呀! 似乎一旁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程灿忽然站起来,冲陆嘉年举杯,“嘉哥,难得今晚高兴,来走一个。” “说说,怎么一个高兴法?”陆嘉年闲闲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程灿问。 “废话不多说了,我们都懂,祝你和许悦早日修成正果。”说完豪迈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陆嘉年看着他笑,端起桌前的酒……一饮而尽。 一群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地起哄,看向他俩的眼神暧昧露骨,就差没有当场喊嫂子。 许悦心想这都哪跟哪儿呀,只能一人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着众人微笑,心想果然是鸿门宴,还抽了个空,狠狠瞪了眼角落里默默看着她,神情委屈的林一一。 饭吃到最后,饭桌上的男的几乎都喝大了,程灿、齐宇已经喝趴下了,陆嘉年安静地靠在椅子上,闭着眼,不知是喝大了还是喝趴了。 陆嘉毅又起身先走了,齐宇被旁边的女伴带走,包间里一时只剩下了他们四人,许悦无奈地看看陆嘉年,再看看趴在桌上的程灿,最后目光落在林一一身上。 林一一楚楚可怜,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悦悦,我是被逼迫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许悦一顿饭吃下来实在是被磨得没了脾气,摆摆手,“你把程灿弄回家吧,我带陆嘉年回家,你的事,我明天再跟你算账。” 林一一听了幽怨地看她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带着程灿离开了。 许悦站起身,抬脚踢了踢陆嘉年的小腿,淡淡道:“起来,走了。”刚转身要走,手腕就被陆嘉年拉住。 许悦停下来,眼神警告,“再耍流氓,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 陆嘉年站起身,看着许悦笑,被瞪了一眼,他抬手捂嘴作轻咳状掩饰笑意,慢悠悠地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随后一本正经地答,“怎么会,社会主义下的爱情,没有钢印绝不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笑死我了, 嘉哥这满满的求生欲,社会主义爱情,没钢印不耍流氓,就看他能不能做到了。 第15章 斯文败类 陆嘉年站起身,看着许悦笑,被瞪了一眼,他抬手捂嘴作轻咳状掩饰笑意,慢悠悠地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给她披上,随后一本正经地答,“怎么会,社会主义下的爱情,没有钢印绝不耍流氓。” 许悦被他逗笑,面上却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想你耍的流氓还少?懒得理他,往外走,陆嘉年跟上,俩人下了楼却在门口被前台拦了下来,对着许悦礼貌一笑,“小姐,你好,你们的账还没结。”意思很明显。 许悦一头雾水,抬眸疑惑看向身后的陆嘉年,后者浅笑着,耸了耸肩,许悦皱了皱眉, 分卷阅读29 再看他。 陆嘉年微微收了笑意,看似很靠谱地推理,“难道是因为你吃得最多?” 许悦一头黑线,虽说她吃的是有点多,但她好歹是客人吧?正打算拿钱包结账,忽然想起自己正披着陆嘉年的外套,灵机一动,伸手去摸口袋,微微笑了笑,从西装衣袋里掏出个皮夹,毫不见外地打开,抽了一张黑卡出来,微笑递给前台,回头理所当然地对陆嘉年说:“来输密码呀。”笑容甜美。 陆嘉年看着她这一整套动作利落自然,真心觉着这五年不见,她脸皮是变厚了不少,不过还是好脾气地上前输密码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悦被渴醒,直接爬起来,哈欠连天地去楼下客厅喝水,下到最后几个台阶,眼角余光就瞟到客厅沙发上正在和许母亲切交谈的陆嘉年,顿住。 想起自己此刻的邋遢样子,用一秒钟做了决定,悄悄转身往楼上走,就在她上了一个台阶后,身后忽然传来许母疑惑的声音,“悦悦,你在干嘛呢?不是要下来?” 许悦认命,淡定地转身下去,“我这就下来。”一脸淡定自然。 许母看女儿一副惨目忍睹的样子,黑了脸,倒是一旁的陆嘉年淡定了许多,轻笑着打招呼,“早上好。”穿戴整齐,形象气质都无懈可击。 与他一对比,许悦面上有点挂不住,挠了挠头,尽量语气自然地打招呼,“早上好,陆总您这一大早登门,有何贵干?” “签约。”他吐出两字。 许悦挑眉,签个约而已又不是去领证,有必要这么积极?一大早来家里找人? “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把合同签了就好。”许悦看着他假笑。 “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定下来为好。”淡淡地说,脸上却是一副我能相信你吗的表情。 她喝完水,许母看她慢悠悠的,一点不着急,“你这孩子,嘉年还等着你呢,你快着点。”恨铁不成钢地说。说完笑嘻嘻地转头和陆嘉年继续交谈。 许悦转身,一边上楼一边想,这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进了房间直奔梳妆台,看着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着,头发像鸡窝,貌似眼角还有……眼屎,一身松松垮垮的卡通睡衣。再也没脸看下去了,她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心想这下真的没脸了。 她费了番功夫,好不容易把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好,焕然一新地下楼,许母见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陆嘉年还是那个样子,淡淡地笑着,优雅而又风度翩翩,等了她许久竟也没有一丝不耐烦。 俩人出了门,许悦下意识地去找陆嘉年常开的那辆黑色卡宴,没找着,但门前停着一辆耀眼拉风的白色宾利,忽然就想起很久以前陆嘉年说他家的车都很不低调的话。 陆嘉年坐到了驾驶位,看许悦傻站在车外不上车,想着这女人真的是越来越笨了,乐了,索性就降下车窗认真地观察起正在发呆的许悦来。 许悦一回过神就看到眯眼似笑非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着自己的陆嘉年,有些慌了神,不知怎地就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直到陆嘉年俯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时才忽然反应过来,身体微微扭了扭,刚好碰到了拉着安全带回身到她跟前的陆嘉年,他别有深意地勾起唇,抬眸看她,低声道:“乖,别乱动。”手上的动作不停,隐约碰到了她的腿。 许悦老脸一刹那间红了个透,而陆嘉年这厮在慢条斯理地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后,低笑着看她,嘀咕,“脸怎么这么红?” 许悦冷了脸靠在椅背上,没搭理他,导致一路上陆嘉年探寻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地在她身上徘徊,在他不知第几次看向她时,她终于淡淡道:“看前面啊,我脸上有花?” 陆嘉年转过了视线,犹豫了一下说:“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形象破灭什么的,在我这里不存在,别生气了。”他语气慢慢的轻哄。 车在风华楼下的地下车库转悠了半天,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空车位,陆嘉年熟练地倒了进去,车子稳稳停下,他先下了车,绕到了副驾驶门旁,还没来得及伸手开车门,许悦就自己走了下来,陆嘉年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许悦的头,“上去吧。” 他们到风华时,正常上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车库里静悄悄的几乎没人,许悦四下张望了一番,有些兴奋地开口问走在前面的陆嘉年,“会不会在这里遇到你们公司旗下的艺人?” 陆嘉年挑了挑眉,“不会。” “明星不是大都会在停车场出没?”有些疑惑地问。 “谁告诉你的停车场容易遇明星?”一脸调侃的笑。 许悦将他的笑定义为嘲笑,心下不服气,“那不是什么明星的丑闻、八卦什么的都是在地下车库被拍到的?” 陆嘉年没回答她,给了她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刚巧电梯来了,他们走进去,只有他们俩,许悦逮到机会有些兴奋地问:“待会儿可以让你们公司那个新生代实力派演员宸郢给我签个名吗?” 原本站得笔挺的陆嘉年微微侧过身,垂眸看她,“喜欢宸郢?” 许悦坦坦荡荡地承认,“长得帅、戏又好的小哥哥谁不喜欢?” “他比你小。”陆嘉年冷脸泼她凉水,又说,“也不适合你。 分卷阅读30 ” 许悦无语地看着他,心想这人怎么总是内心戏这么多?单纯的就欣赏好不?想哪儿去了? 就在她愣神的这么会儿功夫,陆嘉年这厮忽然欺身靠近,将她圈在电梯和他的臂弯之间,凑近她,微微低头,眼神迷离,似有笑意,“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我。”语气轻柔带点诱惑地说。 许悦又一次耳根发烫,抬头恨恨地看他,“耍流氓。” 却不知在陆嘉年眼中,此刻的她眼波流转,唇红齿白,脸颊微红,带点恼怒的看着他,没了平时的淡然与无谓,多了点娇羞和灵动。这样的她简直让他无法自持。 他眼神不自觉带上点欲望与迷醉。 陆嘉年轻笑,抬手勾起许悦精巧的下巴,低头,就在鼻息相对时,滴的一声,电梯到了,门打开,又是诡异的气氛,外面人不多,目瞪口呆地看着电梯里的老板和陌生女人,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傻站在电梯门口。 许悦眼角余光瞟到外面的人,想着人言可畏,心里跟猫爪似的,而陆嘉年似乎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许悦情急之下踹了他一脚,只听他气息微顿,轻声嘶了一口,放开了她。 许悦捂着脸迅速跑了出去,跑了几步才想起来自己压根没来过这地方,哪知道要上哪签约去,无奈只好停下来等陆嘉年。 只见不远处的他,不疾不徐地出了电梯,神色如常,一脸平静疏远,向她走来,走到她身边后,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叹息似地说:“真可惜。” 许悦瞬间石化,这人绝对妥妥的就是所谓的斯文败类,她确定以及肯定。 许悦一路上心惊胆战地跟着陆嘉年走向办公室,遇到了不少公司员工,无不是先惊讶地看着她然后是别有深意的笑,好不容易才到了办公室。 他脱了西装外套,挂在了衣架上,随口对她说:“李时大概一会儿就能来,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或是到里间休息会儿都行。”说完走向办公桌,顿了一下,转身抬脚出去了,和外面的助理说了些什么就回身进来了。 许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办公室,坐到了靠窗的那张黑皮沙发上,不一会儿,助理端来一杯果汁,还是她最喜欢的橙汁,许悦喜滋滋的,观赏起陆嘉年的办公室来,视野开阔,简约大气,……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情味。 刚开始还好,等了老半天也不见李时来,而陆嘉年则认真伏案工作,完全没有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样子,她心想着快待不下去,频频往陆嘉年那儿看去。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淡淡看过来,“抽屉里有书。” “呃……哦。”她慢半拍地点点头。 随手抽出一本,发现竟还是自己喜欢的作者的书,满意地点了点头,认真看起书来,不知过了多久,书看了大半,在她快喝完第三杯橙汁时,李时终于拿着文件夹进来了。 “许师妹,真对不住,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耽搁了。”一脸诚恳,说完却往陆嘉年那儿瞟了一眼。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许悦放下书,“那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当然当然。”热情地把文件摊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自己坐到了对面,“条约基本就是咱们当初讨论过的那些。” 本着一贯的原则,许悦还是把合同拿起来大致翻了翻,随口问,“签完就能开拍了吗?” “团队我们这边已经基本敲定了,到时候可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进入筹备阶段了。”他解释道。 许悦点点头,拿起笔签上了名,李时高兴地向她点点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许悦淡淡道。 李时看了时间,收起合同起身准备出去,对她笑笑,“师妹,你再多玩会儿,我就先走了。” 李时前脚刚走,办公桌上一直安静工作的陆嘉年忽然站了起来,拿下衣架上的外套,走到她旁边,“走吧。” “走哪儿?”有点怪怪的感觉。 “去吃饭。”说得理所当然。 许悦拿手机看了眼时间,蹙了蹙眉,是该吃饭了,抬脚跟上了他。 第16章 情深不知 到了餐厅却没来由地觉得烦躁,看着坐在对面优雅地吃饭的男人,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茫然无措的小女孩,因为他的冷落而难过,因为他的甜言蜜语而开心,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原谅,而他道歉时说的没有下一次永远都不算数。 曾经,她爱陆嘉年,没有底线的爱,现在,她答应他们可以试试,但她感觉不到他的诚意,他所谓的爱依旧飘摇在空中,就像是曾经。 她眼神渐渐冷淡,沉默着转头看向窗外。 市中心的顶楼餐厅,巨大而明亮的落地窗,从她的角度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繁忙喧嚣的城市,这里却安静得有些不真实。 陆嘉年看许悦呆坐着,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挑眉问她,“不合胃口?” “没有。”语气中有不可察觉的漠然。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这中餐厅的。”他温柔地说。 “那只是以前。”抬起手边的红酒抿了口,转过头,看向窗外。 陆嘉年蹙眉,放下手里的刀叉,有些失了 分卷阅读31 耐心,瞧着她,语气有些无奈,“到底怎么了?” 许悦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能真诚点吗?” 陆嘉年无言地看着她,眼神冷了几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挑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上次的饭局,这次的签约,不都是你故意的吗?”语气有些愠怒,又说,“我们之间能真诚一点吗?我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你懂吗?”她的语气渐渐低沉,却说得坦然。 陆嘉年还是那个平静到冷漠的表情,深眸漆黑,看不清情绪,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你呢?对我真诚了吗?”清冷的声线,不带情绪。 许悦一怔,眼神疑惑。 “你和林杨。”他淡淡道。 她冷着眼看他,低声开口,“我和林杨怎么了?” 陆嘉年直起身,拿起一旁的红酒杯,在手中把玩着,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如果我不回来,不是就能在一起了吗?” 许悦在听到这句话时,瞳孔骤然紧缩,神色一瞬间变冷,心中忽然刺痛,看了他半晌,他依旧平静漠然,最后她淡淡地笑,有些讽刺,“是啊,你不回来,我们是该在一起的了。” 她说完,拿起座位旁的包,站起身,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停下来,“陆嘉年,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声音很冷,说完,决然而去。 陆嘉年愣愣看着许悦离去的背影,在转角,消失在了视线里,喃喃自语,“是啊,我真是一点没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他握着红酒杯手指早已经泛白,好一会儿,声音沙哑着叫来服务员结账,颓然地离开。 许悦一路从顶楼到楼下,整个人都是一种神思恍惚的状态,直到出了门,被夹杂着浓浓寒意的冷风一吹,才发觉真是寒风刺骨,但她却忽然笑了,走到了路边拦了辆车,走了。 到了家,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她觉得自己累极了,但却一点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她就那样愣愣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悦悦,你知道吗?就是……就是……”林一一在电话那头欲言又止。 许悦心中烦闷,“到底是什么?”有些不耐烦地问。 “就是陆嘉年今天带了个女的来公司。”她小心翼翼地说。 又是陆嘉年,许悦没什么情绪地说:“是吗?那不是很正常吗?” “算了,忍不了了,问题就在于有同事看到陆嘉年和人家在电梯里亲亲了。”那边一副豁出去了的语气。 听许悦没回答,又急忙说,“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悦悦你先别生气,我只是希望你心中能有个准备,我们公司这儿都传遍了。” “好,我知道了,我挂了。”许悦平静地回答,挂了电话。 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缓缓躺了下去,就那样仰倒在床上,眼睛愣愣看着头顶上的白墙,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捞起手边的手机一看,十个未接来电,八个是林一一打的,还有两个是九月打过来的。 许悦想了想,拿起手机给九月回了个电话,那边先叹了口气,“来故庭里吧,我在这里等你。”语气淡然,却让人感到温暖有依靠。 “行,等会儿去。”说完挂了电话。 傍晚到了故庭里,九月在吧台,看到她进去,朝她勾了勾手,许悦走过去,坐到吧台上的高脚凳上,九月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什么都没说,递给她一杯刚调好的鸡尾酒,冲她一笑,“尝尝。” 许悦看着眼前淡淡散发着魅惑的红色光芒的酒,淡淡一笑,食指和中指指尖捏着杯托轻轻将酒推回去,“你知道的,我只要龙舌兰日出。” 九月又将酒推到了她跟前,“新调的Zombie,亲爱的,相信我,今晚它比较适合你。”说完,转身又去调酒去了。 许悦端起跟前的酒,垂眸端详,抬手喝了口,淡淡的菠萝味,酒香微甜,甜中微苦。她举杯朝九月扬了扬,“很不错。” 九月笑着转身,在她对面坐下,手中端了个酒杯,棕褐色的纯净液体、漂浮着几块冰,许悦抿唇笑,“又是朗姆酒?”又道,“没有情调的女人。” 九月,故庭里老板,美貌与智慧并存,调得了酒、撩得了汉,最钟爱朗姆酒,酒量成迷,开酒吧,为了等一个流浪的人。 九月笑,“别说我了,说说你。”意味深长地瞧她。 “你都知道了?” “你说的是哪部分?”一脸调侃的样子。 许悦就料到林一一搞不定的事就一定会让九月来,她也没想隐瞒什么,很洒脱地说:“陆嘉年,也就是林一一的老板,我前男友,他回来了。”她慢慢地貌似波澜不惊地说。 九月点头,喝了口酒,“那天在这里见过。”看着许悦的神色平静,她又说:“林一一在电话里说的那个女人,是你吧?”看似疑问但却说得肯定。 许悦忽然想起白天电梯里的那一幕,胸口有些烦躁,最终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末了又说:“没亲。” 九月看着许悦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别扭,忽然笑了,“那你这是生哪门子的气呢?” 许悦瞥了她一眼,喝了口酒,“哎,别笑了。”眼神有些落寞。 分卷阅读32 九月敛了笑意,挺认真地看着她,“来,说说吧。” 许悦黯然神伤,“我以前很爱他,爱到失去了自我。”顿了顿,笑了,“但我恨透了那个自己,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改变,可他一回来,我觉得自己又变成了当年的我。”她停了下来,双眸有些迷茫。 她莫名想到陆嘉年当年送她的那个抱枕,他其实送过她很多东西,每一件都很贵重很精美却没有灵魂,后来,她偏要他送自己一个有心意的礼物,于是就收到了和她送他的那个一样的心型抱枕,只是上面依旧是冷冰冰的精美的刺绣,他曾对她的爱,就如那些礼物,华美却不带温度。 就是这样的爱,她以为自己的炙热能给他温度,最终一败涂地。 她端起身旁的酒,一口喝到了底,抬手抚了抚额,继续说,“我从不为难自己,既然忘不了就试着重新开始,结果,五年了,他妈还是一个混蛋。”她嘴角微扬,眸子漆黑。 九月看着她,轻轻拍着她放在桌上的手,安抚她。 许久,她怅然一笑,喃喃自语,“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我要的是什么,我也挺失败的……”在一起的时候失败,分开了好像还是挺失败。 她说完,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许悦伸手拭去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浅笑看着九月,把空杯子推过去,“不说了,再给我调一杯吧。” 九月神色担忧,转念又想,能这样发泄出来也挺好,至于其他的,也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别人劝不了,转身还是调酒去了。 那晚许悦其实没有喝很多,她的酒量其实一直也是很不错的,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的原因,也可能是那酒的后劲够大,反正她在故庭里喝倒了,趴在吧台上,不省人事。 九月看了眼倒在桌上的许悦,无奈地走出了吧台,有些吃力地扶着许悦去了酒吧里间的小休息室里,打了个电话给林一一叫她来接人。 过了一会儿,林一一没来,倒是进来了两个很面熟的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前面那个人咋咋呼呼,神色有些着急,后面那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九月在吧台处,浅笑看着进来的俩人,心想,冤家路窄看来是真的,冲着朝吧台走来的俩人勾了勾手,程灿眉开眼笑地朝九月走了过去,陆嘉年犹豫了一下,也过去了。 “美女,又见面了。”程灿说。 九月点点头,抬手喝了口酒,看着陆嘉年,“帅哥好像不开心嘛?” 陆嘉年依旧冷着脸,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放在吧台上,“开个包间。” 九月笑,把卡推到了陆嘉年旁边,语气漠然,“没有。” 陆嘉年看向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异样,随后恢复,他今晚实在没有心情,直接收起卡,转身走,“走了。”淡着声喊程灿。 程灿恋恋不舍但也不敢跟陆嘉年对着干,也无奈地跟上了他。 就在他们走了几步后,九月忽然不咸不淡的说:“陆先生,不想见见许悦?” 陆嘉年一瞬间顿住,想起上一次在这里遇到许悦时她说的话,转身,几步走到吧台,神色冷然,看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在这里?”语气低沉。 看着他的样子,九月叹息,“她在里面。”朝休息室扬了扬下巴。 他朝休息室走去,轻轻打开门,一瞬间,神情变得很温柔,休息室很小,摆着一张单人床,开着一盏暖黄色的灯,她躺在床上睡着了,闭着眼,很安静,脸颊绯红,眼睛也有些红肿。 他走近,在她身旁蹲下来,抬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她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触碰,闭着眼,抬手去轻拍覆在她额头上的手,嘴里嘟囔,“让我睡会儿……” 陆嘉年静静看着她,没做声。 许悦忽然没了声,皱着眉,过了一会儿,呓语,“混蛋。” 陆嘉年心中钝痛,眼神柔下来,心疼地俯身在她眉心上落下一吻,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哑声说,“对不起。” 她睫毛微颤,下一秒,眯着眼,迷糊看见眼前深情凝视着自己的陆嘉年,眨了眨眼,抬起双手勾着陆嘉年的脖子,拉向自己,吻了上去。 陆嘉年有一瞬间的恍惚,慢慢抬手稳住了她的头,配合着她的节奏,轻柔细腻地吻她,她很温柔,柔软的唇、甜甜的气息、叹息似的轻笑…… 一吻结束,她又沉沉睡了过去,陆嘉年抬手轻柔地抚摸她红润的唇,嘴角一抹极淡极淡的浅笑,安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带你回家。”他低声说,站起身,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走了出去。 他们出去时,林一一也到了,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恬静地靠在陆嘉年怀里的许悦,程灿也是一脸懵逼,无声地动了动嘴,只有九月淡笑着,抿了口酒。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节做了点改动,感觉这样更加合理,毕竟他们已经分开五年,要重新在一起,需要小心磨合试探,而在这一个过程中有时就会碰触到彼此最痛的一点,矛盾也会有,但这是必需经历的。 哈哈哈,就是复合得是不是早了点? 第17章 有恃无恐 他们 分卷阅读33 出去时,林一一也到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恬静地靠在陆嘉年怀的许悦,程灿也是一脸懵逼,无声抽了抽嘴角,只有九月淡笑着,抿了口酒。 待陆嘉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脸懵逼的俩人顿悟。 “这到底怎么回事?”林一一怒目圆睁地看着旁边还有些缓不过神的程灿,语气不善地问。 “我怎么知道,一下班,嘉哥就打电话来,叫我去喝酒,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的低落,然后我们就来了故庭里。”摊着手有些着急地解释。 林一一怒了,伸手就去胡乱拍打一旁的程灿,“你说,你去哪喝不好,偏来故庭里?” 程灿有些心虚地看了眼一旁笑眯眯观战的九月,挠挠头,“这不,酒好喝嘛!”九月耸耸肩表示无她无关。 林一一看他的神色,把他心里的小九九摸得一清二楚,跳起来,揪住程灿的耳朵阴阳怪气地说,“酒好喝?我看你是专程来看人的吧?” 程灿没想到林一一会来这么一出,没防备,一下子被她揪住了耳朵只能认栽,嘴上却大喊,“林一一,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快放开我!” 林一一二话不说拉着程灿的耳朵就往外走,疼得程灿一边弯腰疾走,配合着她的步子,一边大叫,“轻点,疼!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去追他们。”她头都不抬地说着,步伐不停。 程灿忽然停住不走,“你说你去追着干嘛?人家两个人都挺开心的不就好了?” 这下林一一也顿住,想了想,手上松开了程灿,程灿得以脱身,摸着自己通红的耳朵,嫌弃地看着林一一,“笨女人,疼死老子了!” 林一一听罢,作势又要去揪耳朵,程灿灵敏地跳开,笑咪咪看她,“还以为我会上当?” 林一一他一眼,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径直往外走,程灿看她往外走,也跟上她往外,在她身后问,“你上哪呀?等等我!” 林一一头也不回地答,“我回家,你跟着我干嘛!”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很不安全的……等等我,我送你……” 俩人叫叫嚷嚷地出了故庭里,在吧台的九月蛮有兴致地看着俩人,抿了口酒,笑了笑。 日上三竿,许悦睡得迷糊又不踏实,睡在一张大床上,她却还是翻下了床,脑袋砸在了地上,一下子被疼醒了,她就那样顺势躺在了地板上,抬手懒懒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她发现不仅砸到的地方有些生疼而且自己的整个头都又晕又重,忽然有点慌,心想,这不是被砸出问题来了吧?迷迷糊糊又记起自己昨晚好像是在故庭里喝酒,忙睁开眼看了看周围,看是自己熟悉的房间,一颗心放下来,又闭上了眼,但问题来了,她是怎么回家的呢?她默默躺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抬了抬眼皮,艰难地爬了起来,把身上裹着一齐掉下来的被子揪到了床上。 她皱着眉,一只手揉着太阳穴,一只手扶着栏杆慢悠悠下楼。 客厅里的窗帘被完全拉开,阳光照进客厅,满屋子都显得金光灿灿,许母已经穿戴整齐,优雅端庄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她下来,竟难得地没有对她碎碎念,只是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笑着不说话。 许悦一下子到了明亮的地方,有些不适应,阳光有点晃眼,她蹙眉抬手挡了挡,看着自己的老母亲有些不寻常,心里疑惑,扯着嘴角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嘛这么看我?” 许母还是笑着,拍拍了旁边的沙发空位,“你来,过来坐。” 许悦心道不对,小心翼翼走了过去,坐下,许母转头面向她,许悦吓得忙举手投降,“妈,我错了,我不应该去喝酒的,我真的错了。”态度诚恳,神色可怜。 许母一愣,随之哈哈笑起来,只有许悦心情忐忑地看着许母。许母笑了一会儿停下来,带着笑意看她的目光有些探寻的意味,“真不记得了?” 许悦被问得一脸懵,摇摇头,单纯天真地看她老母亲,“真不记得了。” “昨晚,谁送你回来的?”许母提醒到。 许悦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昨晚她好像被九月扶到了休息室,然后她好像看到了陆嘉年,然后……她一边回忆着,脸慢慢变得绯红,她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机械地看着许母,艰难地问,“陆……嘉年?” 许母笑,神色鄙夷地看着女儿,“想起来了?”继续说,“哎呦,昨晚人家送你回来,把你抱到床上,你还死活拉着人家,不让人家走。” 许悦神色复杂,这事听着怎么这么玄乎? 许母看着红着脸呆呆的女儿调侃,“我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脸皮这么厚呢?” 许悦最终捂着脸,低头不语,看来喝酒不仅误事还容易丢脸,心下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喝酒了。起身,步伐沉重地上楼。 许悦在屋子里窝了一整天,等她再下楼时,许母已经在厨房欢快地准备晚饭了,见她下楼,把她叫进厨房,让她帮着打下手,许悦看着流理台上摆满的盘子和食材,有些惊讶地问:“老爸,今晚回家吃饭?” 许母开心地点了点头,“还有你陆叔。” 许悦从装着花生米的盘子里,舀了点出来,拿在手上往嘴里喂 分卷阅读34 ,“哎呦,稀奇呀,两个大陀螺今天竟然得空了。”笑着说。 许母瞪了她一眼,轻拍许悦伸向花生米的手,“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再吃。”又叹息道:“你陆叔这些年也是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嘉年回来了,能帮帮他。” 许悦闻言嘀咕,“我看不败家就好了吧。”被许母一眼瞪了回去。又指着两个土豆说:“快帮我把这个土豆削一下皮。” 许悦就拿着两个土豆蹲在厨房,认真地削起来,她虽然做饭不行但削个皮呀、择菜叶呀、洗洗刷刷还是很在行的,她刚把土豆削好,门铃就响了,许悦放下土豆,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滴,一边去开门,一边朝许母说笑,“我猜肯定是我爸又忘带钥匙了。” 打开门,门外的却是陆嘉年,他一身休闲装扮,显得丰神俊逸,气定神闲地拿着一瓶酒站在门外,静静等着门开。 许悦看到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嘴角还有未消散的浅笑,一双漂亮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似乎是在思考又或许是疑问。 陆嘉年适时开口,“不欢迎吗?”语气柔和。 许悦回神,哦了一声,侧身让陆嘉年进去。 陆嘉年进去把酒放在客厅的大理石桌上后,声音抬高了些许,“阿姨,我来了。” 许母从厨房里出来,手上还拿着铲子,开心地对陆嘉年说:“来得真早,你爸和你叔都还没回来,你先坐会儿吧。” 许悦慢慢关上了门转身回来,对上他的视线,他表情平静、眉眼带笑地看着她,忽然昨晚的那一幕又浮现在脑海中,脸上又有了一阵燥热,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默了一阵,两人同时开口。 陆嘉年:“你好……” 许悦:“昨晚……” 陆嘉年轻笑,“你先说。” “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许悦尽量轻描淡写地说。 陆嘉年的神情忽然变得玩味,睨她,“就这些?”压低声音,在说完第一个字后故意顿了一顿。 许悦听后就奓毛了,威胁他说,“陆嘉年,看来你是不想吃晚饭了。” 陆嘉年听后,笑容漾开,开始顺毛,“你好点了吗?” 许悦也不急着回答他,从客厅的果盘里拿了个梨,丢给陆嘉年,陆嘉年很自然地接过,去皮,又递还给她,她把梨子拿过来,分成小瓣,投进了榨汁机,榨了一杯鲜梨汁端到他跟前,淡淡回答,“还好。” 他端起跟前的梨汁喝了一口,有些赞许地看她,很有风度地说,“味道不错,谢谢。” “嗯,适合你,败败火。”她随口回答。 陆嘉年笑着啧了一声,这是还在怪他?他怎么记得昨天火比较大的是她?不过有什么办法,自己的人,还是得宠着。于是,“我的错。”陆总非常爽快地认错。 许悦看他一副努力装作很诚恳的样子,笑了,“没有下一次了。”一副大方的样子。 “明天上午来公司开会,团队确定了。”陆嘉年靠在沙发上,闲闲地看着她说。 许悦点了点头,陆嘉年忽然开口,“要一起去吗?”调侃的语气,看到她警告的眼神又说:“这次绝不套路你。” “不要。”许悦直接爽快拒绝。 陆嘉年轻叹,有些后悔问她,明早直接来堵人就对了。 不一会儿,许光明和陆仲渊一前一后进来了,陆仲渊看到儿子有些意外,“昨天你不是说没空?” 陆嘉年看了眼许悦,淡淡道:“嗯,又有空了。” 许父则说:“不错,看来今天能吃团圆饭。”转眼看到了桌上的茅台,开心地过去拿起来仔细端详,一边还不忘夸陆嘉年,“好小子,不错,知道给我买酒了。” 陆嘉年谦逊地笑笑,“许叔,您尝尝。” 在帮许母摆碗的许悦无语地看了眼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又进厨房去了。 在饭桌上,许父和陆仲渊喝上小酒开始回忆当年的峥嵘岁月,陆嘉年偶尔也陪他们喝两口,除此之外,就是气定神闲地帮许悦剥虾,修长的指节,耐心地拨弄着虾,剥出来的虾干净又完整,虽说手上沾了油渍但一个大帅哥眉目柔情地剥虾的场面依旧唯美,让人移不开眼。 许悦也不别扭,他愿意剥,她也乐意吃,吃完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许母看不下去,“你这丫头,自己没手吗?” 许悦一脸无辜,“是他要给我剥的。” 陆嘉年看着她无声浅笑,一脸纵容,“没事,阿姨,我手闲。”陆嘉年淡定地说。 许悦黑线,看着陆嘉年,眨巴眨巴眼,“我要喝水。”陆嘉年依旧浅笑着,一点也不脑,放下手里的虾,抽了一旁的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起身帮许悦倒水去了。 许母无语,也就随他们去了,一旁的陆父却笑咪咪地和许悦开玩笑,“准备什么时候嫁到叔叔家呀?” 许悦嬉皮笑脸的,一本正经地忽悠,“嗯,这个事情吧,主要是看他,太没诚意啦!” 许悦哄得陆仲渊眉开眼笑,“怎么没诚意?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收拾他。” “他昨天凶我,还冷暴力!”许悦控诉道。 端水回来的陆嘉年闻言,淡淡看了她一脸,一副只要你开心 分卷阅读35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 许悦看着他,浅笑安然,想着他们算是和好了? 一顿饭吃了很久,大家说说笑笑,吃得轻松而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更新时间可能不固定,也有可能会在更新后稍微改动,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还有感谢第八个点收藏的小可爱,比心 第18章 天生一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陈奕迅有一首歌如此唱道。 许悦想她和陆嘉年或许就是如此关系,只是曾经与现在,说不清谁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谁才是有恃无恐的那一个,或许是感情必然面对的问题,谁爱谁多一点,然谁又说得清。 翌日清晨,许悦起得很早,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天,不清明的淡蓝,有些浮云,基本是敞亮的。 看天气几乎成了许悦近来每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自从江城入冬之后,手机里的天气预报就再没准过,这样几次下来,许悦算是明白了,用自己微薄的地理知识加上第六感预测的天气似乎比天气预报要准确得多。 她洗漱了之后,去衣柜里找了一件黑色烟管裤、纯白色衬衫、驼色系风衣,想了想又坐在梳妆台前化了个淡妆,随意打理了一下自己本就柔顺的卷发,最后涂上口红,对着镜子抿了抿唇。 下楼,来不及吃许母准备好的早饭,直接叼了片吐司就出门了。 她打了个车到风华门口时刚刚好是八点半,她走进去,在前台小姐那里说明了来意,前台微微惊讶,对她甜甜一笑,“许小姐,请您稍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说着去按电话。 许悦在一旁等着,有些无聊地抬头观察起风华来。 虽说风华只是陆氏旗下一个规模不大的子公司,但其实风华也不小,实力在江城众多的娱乐公司里也能排上号。旗下的艺人多,背靠陆氏,资金、资源充足。只是前几任的总裁太过于庸碌,投拍的电影不是扑街就是没有太多的水花,大部分的收益靠艺人经纪约,规模也就局限了。 很快,前台对许悦微微一笑,“许小姐,请您跟我来。”许悦有些惊讶。 前台亲自带上去的待遇,让她不禁在心里感叹,风华这也太人性化了,她自己上去可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会议室,一边又有些疑惑。 前台将她带到会议室后就离开了,她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许悦有些诧异,又想可能是时间还早的原因,也就安心坐到位子上等着,忽然有脚步声靠近,许悦以为大家来了,打算起身,来人却是肖雨。 她手上拿了个托盘,走到许悦面前,对她亲切地一笑,“许小姐,陆总那儿还有一点事,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可以慢慢品尝。”说罢,把托盘上的一块黑森林蛋糕和一杯橙汁放到许悦跟前的会议桌上,然后朝她轻轻地点点头又出去了。 她垂眸看着桌上自己爱吃的蛋糕和自己爱喝的果汁,淡淡一笑,明白了刚刚的待遇和现在的早餐是怎么回事后,她心安理得地享用起眼前的蛋糕和果汁来。 另一边,肖雨回去复命,“陆总,按你的吩咐,早餐已经送过去了。” 陆嘉年靠坐在办公椅上,闭着眼,闲闲地点了点头,“好的,出去吧。” 不一会儿,李时进来,进门就看他一副悠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说:“不是说有事?还大费周章地紧急通知我们会议延后十分钟。” 陆嘉年睁开眼,点点头,神色如常,“确实有事,要先把许作家喂饱。”说话时嘴角有若隐若现的笑意。 李时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笑着调侃,“陆总,这么卑微可不像你哪!” 陆嘉年竟也没反驳,浅笑着没回答,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是不像我,但谁让我这么爱她呢!” 九点十分,李时和陆嘉年一起从总裁办起身去会议室,会议室里只有许悦,陆嘉年视线瞟到桌上剩下的半杯橙汁,微微勾了勾唇角,自然利落走进去坐到主位上,朝她微微颔首,表情平静,就如对陌生人一般,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掩饰不了的柔情。 许悦也只是淡淡地点头,很有默契地装作陌生人。 空旷的会议室只有他们仨,人家两个当事人倒是一点都不违和,一点不尴尬,旁边的李时看着俩人的一波操作,忽然觉得自己才是最尴尬的。他尴尬地朝许悦笑笑,“小师妹吃饱了?” 话刚说出口就被陆嘉年淡淡地瞟了一眼,许悦看他们的神情,心里明白,礼貌地点点头,“蛋糕很不错,谢谢。” 话音刚落,一众人有些匆忙地赶来,打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紧随其后的是个看上去有些怯懦的年轻姑娘。 姑娘身后是许悦心心念念的偶像小哥哥宸郢,真人可比电视上帅多了,大长腿,紧致白皙的面孔,气质温和儒雅,进门就先和陆嘉年和李时问好,再朝许悦很有礼貌地颔首,这才落了坐。 许悦视线落在他身上,虽然挺含蓄但依旧一副花痴的样子,宸郢看到许悦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冲她微微笑了笑。 许悦内心兴奋,面上还是尽量淡定,但目光就一直没离开宸郢,坐在主位上的陆嘉 分卷阅读36 年看到许悦移不开眼的样子,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忽然有点后悔让宸郢来,他神色平静,轻咳一声,声线清浅,“开始吧。” 李时说道,“何颂还没到呢。” “不等了,开始吧。”陆嘉年发话。 李时点点头,心中无奈,果然,陆嘉年的耐心是看人的,妥协道:“也行,那大家先彼此认识一下吧。” 中年男人先站了起来,先是一脸堆笑看向陆嘉年,而后目光移到许悦身上,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才说:“我是此次负责拍摄的导演,叫我聂导就行。” 许悦淡淡看了他一眼,眸色冷了几分,点了点头,没说话。 接下去是年轻的女孩,她有些羞涩地站起来,眼神有些闪烁地瞟了眼在座的人,低眉轻声说:“大家好,我是编剧,我叫晴天,请大家多多关照。” 轮到宸郢时,虽然大家都认识他,但他还是谦逊地说:“大家好,我是宸郢,预定是这次的男主角。”刚说完,会议室门就开了,进来个很有朝气的年轻女孩,热情地说:“不好意思啊,各位,耽搁了一会儿,我是何颂,预定女主角。”说完有些忐忑地看了眼陆嘉年,看他没有什么表情,赶紧过去落了座。 许悦心想这个姑娘长得清纯可爱,形象气质都很符合剧本女主,但以前她从未在电视上见到过,有些狐疑,新人?模特? 旁边,陆嘉年半倚在椅子上,修长的指间把玩着一支黑色的钢笔,忽然来了一句,“国外挖回来的,没见过很正常。”话说得没头没尾。 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地看向他,只有许悦微微点了点头,除了李时外的其余人神色都有些疑惑,目光徘徊在这个长得极其标致但气质有些清冷淡然的女人和主位上的陆嘉年身上,总觉着这俩人看似不熟又好像是有种无言的默契。 许悦后知后觉大家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小说作者珈月,真名许悦。” 会议开得漫长又无聊,基本就是关于拍摄时间安排、取景地、各自的进度汇报、经费预算等等。 会议基本结束时已经快近中午,而作为总裁的陆嘉年是一早就走了的,只剩下项目负责人李时继续和他们讨论具体的细节。 许悦本以为一上午就能开完,结果那个聂导却说下午三点她还要和编剧、导演一起再单独开个小会。 她看只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回不了家,索性就约林一一去吃午饭,吃完,林一一回去上班,她去上一次去过的那个咖啡厅坐了会儿,期间接了个陆嘉年的电话,大意是一会儿开完会送她回去,她想着今天太累,也没拒绝。 开会期间,很多时候都是那个导演在说,作为编剧的晴天反倒是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很少发表意见,看向导演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些恐惧,又好像有些厌恶。 许悦心里狐疑,要说沟通也该是她和编剧沟通,毕竟俩人要呈现的是同一剧本,前期的剧本环节里导演也在场就有些说不通,虽然他说得也挺有道理,但是总给人一种刻意卖弄的感觉,很让人厌烦,还有看向她和晴天的眼神里那明目张胆的侵略性也很让人生厌。 她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了会议结束,当导演硬要拉她和晴天去吃饭,心里的疑问就得到了解答。 许悦态度冷漠而强硬地拒绝,都走出了几步,回头又看到被缠住的晴天,她眼神恐惧隐忍,卑微无助而又茫然无措。 终是于心不忍,她紧了紧拳头,心想着陆嘉年上哪找的变态,转身回去,伸手揽过晴天,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许悦安抚地对她笑了笑,晴天感激地看她。 “聂导,我跟你们一起去。”她冷着脸说。 导演这下没有了一丝伪装,眼神露骨谄媚,眯着眼,“许小姐能来,真是太好了,毕竟是剧组聚会,你不来也说不过去。” 到地方时,她才发现同桌还有好多个陌生男人,听导演介绍都是剧组的人,许悦挨近晴天找了个位子坐下后,拿手机给陆嘉年发了个定位,“救急。”想了想又发去两个字。 席间除导演外还有两个秃顶的中年男和一个相对年轻男人,两个中年男人每人搂着一个穿着暴露,莺莺燕燕的年轻女人。 她和晴天刚一落座,几个变态就一个劲的劝酒,许悦瞟了一眼,心里咒骂了一句,只是想来帮晴天解围结果碰上这么多变态,也不知道陆嘉年看到信息没有。 陆嘉年看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许悦还没打电话给他,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电话,于是叫助理去会议室找人。 “陆总,会议室没人。”肖雨回来说。 陆嘉年抬起头,皱眉,“许小姐是自己离开的吗?” “前台说是跟导演、编剧一起走的。”肖雨观察着陆嘉年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 陆嘉年神色冰冷,压着怒气问:“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不知道。”肖雨摇摇头,说完退出去了。 陆嘉年神情严肃,拿手机刚要打电话就看到她发过来的定位和消息,直接站起身,拿了外套,去停车场开车直奔目的地。 陆嘉年很快到了地方,找到包厢,直接踢门进去,许悦正 分卷阅读37 在被导演逼着喝酒,众人看着陆嘉年冷着脸进来,都停住了。 导演先反应过来,满脸堆笑,“陆总怎么来了,来这边坐。”引着陆嘉年去一个空位。 陆嘉年在位子上坐下,冷着脸,看着一干的男男女女。 陆嘉年来了,导演和其他人都收敛了很多,神情紧张,只有许悦看他来了,淡淡一笑。 许悦傲慢地看着那个一个劲叫她喝酒的导演,“聂导,酒可以喝,只是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陪你喝的?”她脸上一抹浅笑,神色却是满满的鄙视。 导演满脸怒气,“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你……” 在他还没说完时许悦就把手中的酒泼向了导演,他的话戛然而止,其中一个陌生女人见状惊呼一声,赶紧脱身。许悦给晴天使了个眼色,让她走,晴天会意,哆嗦着起身离开。包厢里只剩他们几个人。其他同伴见状很愤怒,迫于陆嘉年,终是没有任何表示。 陆嘉年倚靠在红木椅上,修长的手指曲起,轻扣着桌面,视线自然落在许悦身上,带点赞许。 许悦轻蔑地开口,“聂导是觉得自己很有钱?很有能力?”轻笑,又说,“聂导早起不照镜子吗?潜规则?你配吗?” 导演睁着眼,瞪着许悦,刚被泼了酒,头发湿贴在额上,大号衬衣湿了一半,样子十分狼狈,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一直在旁看戏的陆嘉年,轻笑,随后闲闲开口,“许小姐,你看,我配吗?”语气淡淡的慢慢的。 许悦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愣,随后妩媚低笑,向陆嘉年走过去,睨眼看他问:“多少钱?” “你想要多少?”漫不经心地问。 “你有多少钱?”问得认真。 陆嘉年笑容放大,看向她的眼神魅惑,“你要多少就有多少,只是,要看你表现。” 许悦笑,抬脚往外走,陆嘉年也站起身,跟上她,在走出门前一刻停住脚,头也不回地说:聂导,我劝你好自为之。” 导演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擦额头上那不知是汗还是酒液体。他深知陆嘉年的身份完全可以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但听他的话并没有让他出圈的意思。 下一秒。 他似乎轻笑,“我的意思是,转业。”说完只留一个潇洒的背影。 剩下一屋子人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到晕厥,下一节,高甜走着! 第19章 月影双人 陆嘉年出来时,许悦正随意地倚在陆嘉年那辆白色宾利车的车头等他。 看他出来,扬头看着他,笑得乐不可支,“搞定了?” 陆嘉年走过去,随意点点头,嘴角一抹痞痞的笑容,走到了她跟前,忽然靠近她,双手从她的身侧穿过,撑在了她身后的车前盖上,将她圈在了怀里,两人距离太近,他微微低头看着她,眼底柔情诱惑,低声开口,“现在来谈谈咱们的交易。”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浅浅地喷薄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她抬头看他,无辜地笑笑,带着点若有似无的魅惑。 陆嘉年看了她一秒,轻笑,随后毫不犹豫地吻住她的唇,霸道而狠厉,有些放纵的意味,气息交缠,轻易地打开了她的唇齿,长驱直入,侵略性地纠缠着她,不给喘息的机会。 许悦气息微乱,脸颊绯红,双眸似水,似被蛊惑,抬手勾住了陆嘉年的脖子,慢慢回应他,偶尔轻咬着他的下唇。 陆嘉年感受到,唇齿间溢出一丝轻笑,而后他忽然搂住了她的腰,下一秒,许悦整个人腾空,然后稳稳坐到了车前盖上,他右手从腰间慢慢游移到她的后脑勺,修长温热的手指缓缓插入了她的长发中,微微托起她的头,唇舌间缓了下来,温柔了许多。 苍茫广阔的天空,有一丝冰凉的寒风拂过,天间云开而月明,如水的月色,投映出他们拥吻的身影。 许久,他终于放开了她,她闭着眼,仰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睁开眼,四目相对,陆嘉年神色温柔,“答应我了?嗯?”声音低沉喑哑。 许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答应复合,冲他调皮地笑着摇头,笑眯眯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伸手拽着陆嘉年的衣襟,将他拉向自己,然后抬手抚上他的唇,柔软而有些冰凉的指腹沿着他的唇形轻轻摩挲过他的唇,“有口红。” 陆嘉年神色微变,眼神沉醉,勾了勾唇角,又要欺身吻上去时,许悦却灵活地从车前盖上跳了下来,笑嘻嘻地走到副驾驶旁,开门坐了进去,降下车窗,露出半个脑袋,声音清脆地说:“我不打算负责哦!”脸上一抹狡黠的笑意。 陆嘉年低头失笑,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上了车,坐到了车上,他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多,他发动汽车,娴熟地将车开出车位,柔声问她,“饿么?” 许悦点了点头,“去我以前经常去的那家,我先睡会儿。”说完闭着眼靠在了椅背上。 陆嘉年开着车七拐八绕,最后将车停在了一条巷子口。 看了眼副驾驶上的人,睡得正香,他勾唇轻笑,松了安全带,侧身过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轮廓,手指恶作剧似的轻柔抚过她的唇。 许悦气息 分卷阅读38 有些不稳,慢慢睁开了眼,眨了眨眼,抬手轻拍掉在自己脸上流连的手,“流氓。”说完开车门下了车。 陆嘉年低头笑,随后也下了车,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但她浅笑着灵活躲开,开心地往巷子走去。 这条巷子在他们的高中母校附近,不太宽,位置也不是很好,房屋老旧但胜在干净整洁,她和陆嘉年以前都很喜欢来这儿吃饭,常常一起,他走后那几年里,她依旧经常来。 此刻正是夜间最热闹的时候,一条街都是各种各样的美食,满街飘香,店里店外都有食客,来往的人、电动车、烤肉的呲呲声、热闹喧嚣,有一股子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 她闭着眼,满足地深吸了一口气,加快步伐向一家烧烤店走去。 陆嘉年摇头笑笑,追上她。 到了一家名叫好又来的烧烤店里,人很多,她看了看,熟稔地在屋外找了张空桌子坐下,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走来热情地招呼许悦,“来啦,今天吃点什么?” 陆嘉年无奈地跟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中年女人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忽然笑了,“男朋友回来了?” 许悦抬头看了眼陆嘉年,他神色玩味,看着她要笑不笑的,许悦翻了个白眼,“回来了,但我不要他了。”然后直接笑咪咪地随口点了一大堆菜。 老板看了眼一旁一脸宠溺看着许悦的英俊男人,爽朗地笑了笑,转身进屋去了。 许悦看了眼对面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移的陆嘉年,问:“干嘛一直看着我?” “真不要我了?”语气低柔似叹息。 “嗯。”许悦随口答。 他笑了笑,“那刚刚是在耍流氓?”声音不大不小。 许悦看了眼周围窃笑着投向他们的目光,脸一红,在桌下用脚轻轻踢了踢陆嘉年的小腿,眼神警告地看他。 陆嘉年轻笑,居然还真的没有再逗她。 老板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一大盘子的各种烧烤,放到了他们跟前的那张矮桌上。 许悦看着美食,咽了咽口水,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摩拳擦掌就要下手,看了眼对面无动于衷的男人,有些疑惑地问:“你不吃?” 陆嘉年摇了摇头:“不饿。” 许悦淡淡瞟他一眼,“以前都吃的,今天怎么了?” “胃熬坏了。”他笑了笑,没有什么情绪地说。 许悦蹙眉,嘀咕,“看来是被资本主义熬坏了胃,叫你不早点回来。” 陆嘉年笑了笑,没说话。 许悦起身走到老板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又折返回来,坐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对面气定神闲看着她的人,停了筷,从盘子里挑出一串金针菇,用筷子把表面的辣椒扒下,递到了陆嘉年跟前的空盘子里,“这个应该可以吃。” 陆嘉年忽然笑了,拿起筷子夹起吃了一口。 许悦看他西装革履坐在矮凳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有些别扭地曲起,有些好笑,嘴角上扬,“你还真不适合这里。” 陆嘉年微微抬头,“还好。”语气淡淡。 正说着,老板就用托盘端来了几盘清粥小菜,许悦动手收了收桌子上乱七八糟的盘子,腾出了些空,老板把菜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摆到了陆嘉年跟前。 许悦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看在我的面子上做的饭。” 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弥漫到眼底,点了点头,一边拿起筷子,一边看似随意地问:“真的不负责?” 许悦笑,摇摇头,“现在答应你不是太亏?反正现在是你比较急。”她神情自然随意地说。 陆嘉年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吃饭。 许悦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老板抽空端来了一壶果酒,“最近新酿的,尝尝。” 许悦兴奋地点点头,一旁的陆嘉年则绕有兴致地瞧她,“喝醉了,不怕我做出点什么不该做的事?” 许悦一边提壶给自己倒酒,一边笑道:“我的酒量可比你想像中的好。”说完抬杯抿了一口,笑颜如花,“真的不错哎。”又喝了几口。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越喝越亮,陆嘉年一直在旁边静静等着她,偶尔和她说几句话,最后又喝了几杯,她面色微红,但没有醉态。 他们结账离开,要走过巷子到车上去,许悦走在前面有些跌跌撞撞的,陆嘉年轻笑着上前揽过她的腰,往自己身旁带,她也没躲,头顺势半靠在陆嘉年的胸前,嘟囔着:“不要耍流氓。” 陆嘉年失笑,无奈轻答,“知道。” 两人一路走着,她像想起什么,低着头问:“不用那个导演的话,电视还能拍吗?” 陆嘉年抬头笑了笑,现在才想起来这事,看了眼怀里的人,又想现在还在想这事,揽在她腰后的手紧了紧,“没事,还有一个备用团队。” 她迷糊地点了点头,没了声,走了几步,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他心中无奈,低头看了眼红着脸、毫无防备靠在他胸前的女人,白净细腻的肌肤,细长卷翘的睫毛,清浅带着酒香的呼吸。 心中轻叹,还真有点难以自持,低头轻吻了吻她的额头。b 分卷阅读39 r 许悦依旧闭着眼,嘴角上扬,“不要。”她朱唇轻启。 陆嘉年依旧没停下,羽毛般拂过的吻落在她的鼻翼,许悦笑着挣脱出来,被陆嘉年牵住了左手手腕,那里的一对竹节银镯轻响。 陆嘉年拇指指尖传来有些不一样的触感,许悦忽然敛了笑容,眼中有一丝慌乱,想要挣脱,陆嘉年手上稍微用力,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脉搏上一条凸起的疤,昏黄的路灯下,垂眸看她的双眼,神色不明。 随即他放开了她,银色手镯滑下,遮住了那条伤疤,他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打横抱起她,她微微惊讶,仰头看他,他神情一如往昔的平静,低头对她笑笑,“睡吧,不耍流氓。” 她点了点头,靠在他怀里,熟悉安心的气息萦绕在鼻翼,她浅浅地呼吸着,唇角绽放一抹浅笑,闭了眼。 陆嘉年抱着她走向了车,一手打开门,把她轻轻抱进副驾驶位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居高临下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他绕到了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车子,平稳地开出了巷子,一路上速度放缓,到了她家门口,看了眼在位子上睡得正香的许悦,熄了车灯,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车外路灯斑驳,透进来,柔和地照在她的脸上,她乖巧平静地闭眼靠在椅背上,手放在腿上,退下一身的淡泊与灵动,显得清冷而孱弱。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糊醒来,睁开眼睛,外面黑漆漆的,只有路边路灯昏黄的灯光,和冰凉如水的月色,有些冬天特有的萧瑟感,寂静无声。 她转过头,陆嘉年靠在椅背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脸埋在阴影里,轮廓模糊,额前碎发微垂,依旧俊逸,没有了平日里的清冷,显得柔和。 她刚伸出手,他忽然先一步抬手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微微起身,眸光带着笑意,“就算喝醉了也不能乱来。” 她无奈笑了笑,“怎么不叫醒我。” “睡得太香叫不醒。”他调侃她。末了又说:“你也真是放心我。” 许悦挑眉,“你可以选择把我抱进去。” 陆嘉年乐了,“那明天阿姨就得给咱俩准备婚礼了。”说着无奈抚了抚额。 许悦朝他吐了吐舌头,下车,走到了驾驶位一侧,陆嘉年降下车窗,手臂撑在车窗上,看着她,笑得隐晦,“是忘了什么事吗?” 许悦嗔他一眼,“想多了,早点回去,晚安。”说完进屋去了。 陆嘉年低头无声笑笑,车窗升起,重新发动汽车。 午夜,陆嘉年洗完澡出来,只穿了条米白色的棉质休闲长裤,光着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头发湿漉,有细小的水珠滴下。 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条白毛巾随意擦了擦,坐到窗旁的棕褐色单人沙发上,仰头靠上去,闭了眼,右手手指微曲,一下一下轻扣沙发扶手。 想起第一次在故庭里见到她时,想起刚刚她手上的疤,想起她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的酒量,他皱了皱眉,是不同了,但又觉得没有什么改变。 她不想说,所以他没问,那就等有一天她愿意说的时候。 第20章 前尘往事 第二天清晨,许悦被冷醒。 在江城异常炎热的天气下,她已经习惯了夏秋天只盖被子的一角,她皱了皱眉,伸腿将被子撩过来了点,盖住露在海蓝色被子外白皙而修长的腿,整个人往被子里拱了拱。 捂在被子里,待有些冰凉的身子暖和过来些许,睁开眼,伸手捞过床旁的白色开衫,站起身,直接套在了睡裙外,走到窗旁,将窗帘一下子拉开。 房间里的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可以看到远处从地平线升起的一轮红日,不清明的蓝色天空下彩云漂浮,空旷而高远。窗外小路旁的法国梧桐却树叶枯黄,纷纷飘落,堆积在道路两旁,只留光秃秃的枝干,颓然而寂静。 许悦看着两种看似违和的景象交叠自然,微微蹙眉,法桐树叶落尽,江城的冬天是要来了。 她看着窗外发呆,想着要抓紧把《落寞》的番外写出来。这本书是她两年前开始写的,书里的很多情节是根据她这五年来遇到的事情写的,而“落寞”似乎是她这五年来最好的概括。 现在她想写写五年前那场车祸与那场别离。 她闭了闭眼,转身下楼,一楼冷清而空荡,餐桌上有几个没吃完的冷包子,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嫌弃地转身进了厨房,打开电饭锅,看到锅里的白米粥时咧嘴笑了笑。 她舀了一碗,又从冰箱里找到吐司,烤了几片,端到餐桌上时,忽然就想起了上一次陆嘉年在医院给她做的早餐。 她笑一笑,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一串数字,电话在响了两次后,很快被接起,“怎么这么早醒?”那边传来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 “你在公司?”许悦有些惊讶,毕竟昨晚折腾到挺晚的。 “我的公司暂时没有破产的打算。”他似在轻笑。 许悦笑了笑,哦了一声,“现在在干嘛?”她问。 “准备开会。”陆嘉年回答,声音里有淡淡的倦意。 许悦顿了顿,“你现在方便 分卷阅读40 吗?” 电话里传来轻笑声,“对你,我随时都方便。”他叹息似地说。 许悦心里微动,抬手抚了抚额,“我想问问团队的事情。”她很煞风景地说。 他语气依旧淡淡的,但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柔情暧昧,“团队已经敲定了,你也不用来公司开会,至于参与编剧的问题,你可以直接跟编剧沟通,待会儿会让李时把联系方式发给你……”他条理清晰,利落地交代着。 许悦在电话这头愣神,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倒是爽快地给了答案。 可能是听着电话这头没了声,他忽然停了下来,“喂,你在听吗?”声音有些无奈。 许悦缓过神,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嗯,在听。”她回答。 “听明白了?”他在说完“听”字之后顿了顿,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许悦兀自翻了个白眼,“明白了,你去开会吧。”说完挂了电话。 另一边被撂电话的陆嘉年,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忙音被气笑了,心想看来自己还真把这丫头惯坏了。 他放下手机,闭着眼,揉了揉眉心,一会儿又是一场难打的战。 肖雨进来,“陆总,您该去开会了。” 陆嘉年点了点头,起身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人都到齐了,他走进去,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坐到主位上,“各位,可以开始了。” 不一会儿,股东和各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基本就吵开了,主要还是扩大规模的事情,股东当中,一部分人支持扩大规模,一部分人反对,也有一小部分人持着观望态度,一两个月来基本都在原地打转。 “陆总,既然咱们在陆氏旗下,不管资源、资金都充足,我认为我们就没必要再折腾了。”一个中年股东说道。 他手握着一支黑色钢笔,轻点着桌面,闲闲开口,“大家都知道,陆氏是地产起家,要知道这一行业的危险性。”轻笑,“我的意思是,陆氏一遇到危机,第一个抛的就是风华。”朝李时点了点头。 李时会意,走到投影仪前,“大家来看一组数据。”他演示了一组陆氏和旗下各个子公司的营收,风华目前的产业构成、各项运营数据、资金来源,各种数据显示风华对于陆氏来说基本只有一个宣传的作用,一旦陆氏断了资金,风华将难以维持。李时又简单展示了扩大规模后的预计营收。 “所以我们要做到自给自足就很重要了,到时候就算陆氏出了问题,风华的资金也不会断。”李时最后总结到。 刚刚说话的股东变了变脸色,没有再说话。 “陆总,我们的要求其实很简单,保证我们的利益。”另一个股东说道。 陆嘉年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会议最后的投票,以一票之差通过了这次扩大规模的计划。 散了会,李时跟着陆嘉年一起去了办公室,一进门就问:“怎么突然决定启用备用团队呢?” 陆嘉年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的双眸里有明显的愠怒,“那个导演有问题。”清冷地说。 李时诧异,“聂伟这个人除了好色,干活还是可以的。”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果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嘉年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笑着打哈哈,“我忘了小师妹要进组了。”心想那可是陆嘉年的心头宝,长得又漂亮,少不得被聂伟骚扰,看陆嘉年的样子,这八成是已经受到了骚扰还被陆嘉年轻自收拾了。 李时抚了抚额,“我马上去办。” 李时转身刚要出门,却被陆嘉年叫住,“发一个编剧的联系方式给许悦。”李时顿了顿,点点头,出去了。 陆嘉年坐到办公椅上,眼角余光瞟到桌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有一条许悦发来的微信,“我要的联系方式呢?” 陆嘉年笑一笑,“很快就发过去。”他回。 许悦果然很快就收到了李时发过来的电话号,她打了过去。 “喂,你好。”对面是很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许悦疑惑,“晴天?” “我是,你……是许小姐?”那边很快答。 许悦笑,“叫我许悦就行。” “许悦姐,上次真的很谢谢你,要是没有你……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在那头慢慢说。 “过去了,没事就好。”许悦安慰她。 “嗯嗯,李总已经交代我了,说你还要改些情节。”晴天说,切入正题。 许悦轻笑,“准确来说是加一些情节。” “好的,那你把番外部分写好发给我,《落寞》的其他部分已经改编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再讨论。”晴天很认真地说着。 许悦挂了电话,笑了笑,给陆嘉年发了条微信,“值得表扬。” 发完把手机放在一旁的书桌上,想了想,往一楼的杂物间走去,过了一会儿,拿着一本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出来。 她回到房间,顺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出一盒拆开了的万宝路和打火机,坐到窗前那张酒红色单人沙发上,偏头给自己点了根烟。 她慢慢翻着有些发黄的日记本,笔迹稍显稚嫩,但记得认真,这是她大学和陆嘉年在一起时的日记,好多年过去,已经不 分卷阅读41 记得都记下了些什么。 她一边看着,一边缓缓吐着烟雾。 9.12 阴 “今天是大学开学第一天,我现在还在飞机上,陆嘉年说过要来机场接我,所以我独自来了。我很开心,我们终于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了,这个寒假他没有回来,我很想念他,不知道他想不想我,会想念的吧……也可能不会。” 许悦看着言语间带着雀跃与忐忑的文字,笑了笑,继续往下看,后面一段看上去像是后来加上的。 “陆嘉年确实来接我了,但他带了一个叫秦然的女孩。她对我挺好,但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可惜陆嘉年是个笨蛋,什么都不懂,我也不能赶走她,因为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9.20 阴 “我在军训,这个城市好像一直没有晴天,从开学第一天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陆嘉年,他说最近很忙,他说很抱歉,他说过几天才能来找我。” 9.21 雨 “依旧在军训,晚训结束后,陆嘉年来看我了,带了我爱吃的零食,我们一起在有路灯的林荫路上走了很久,他送我回宿舍,却告诉我他要去外地,十一会回来,虽然很舍不得,但还好十一能整整在一起七天。陆嘉年,再见哦!” 9.30 晴 “军训结束,明天陆嘉年就要回来了,虽然没有太阳,我好像还是黑了呢,难过。好吧,期待明天的见面。” 10.7 阴 “最后一天,他没有回来。” 许悦皱了皱眉,抬手往前翻了一拓,时间已经是第二年的夏天,那时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5.7 晴 “今天很热,我和陆嘉年去了水上乐园,跟他在一起的所有日子,都开心到不真实。” 5.15 阴 “原来他真的很优秀,也很忙,我告诉自己要理解他,可是很失望。” 5.20 晴 “我看到他了,对面坐着秦然,他在笑,我逃走了,或许我不该去那条街吃饭的。” 6.1 晴 “我快期末考试了,很久没有见到陆嘉年,如果没有发信息,我都感觉不到他是男朋友。” 6.3 阴 “我们吵架了……” 7.21 “我放假回了江城,陆嘉年也回来了,但他去了别的城市找朋友,他说明天才能回来。可是今天早打电话给我,让我出去,我一出门就看到了他在门口等我,就像我十五岁那年一样,我依旧开心地跑出去,抱住他,问他怎么提前回来了,他说想我了。 今天我们还一起去了高中母校,手牵手一起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有很多学弟学妹围观。 最后……在星空下接吻了。” 香烟燃尽,许悦把手里的烟蒂扔进垃圾桶,表情平静,直接翻到了日记最后一页,时间是五年前,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 7.16 晴 “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该怎么走下去,回过头才发现我们俩这三年来,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都没有三百天,陆嘉年他爱玩,他优秀,他喜欢到处跑,而我,永远跟不上他的脚步。 但是秦然可以,可我算什么呢?他说他爱我,每次我生气都会哄我,可惜他永远都把我当成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女孩,而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他计划的未来中有我吗? 我们今天又大吵了一架,他始终沉默着,什么都没说……他也很累吗?” 许悦合上日记,愣愣地看着手里不是很厚的日感记本,神色复杂,原来日记里都是陆嘉年,原来四年的日记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随后她又抬头看着窗外淡然一笑,低声骂了一句,“可真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节被锁了,改了好多次,终于能发出来了,有话说也被屏蔽了,唉~ 先跟各位小可爱们道个歉,老是改文,给各位造成不便,其他的都是些小改动,不看倒也不打紧,就是 第十七章,改得有点多,有时间的小可爱可以去看看。 周末愉快,爱你们,笔芯 第21章 穷途末路 许悦看着自己记下的日记,仿佛又看到可当初那个青涩单纯、一门心思爱着陆嘉年的自己。 她也不得不承认俩人虽在一起多年,但情感却早已岌岌可危,那时候的她不够勇敢坚强,没有办法给自己和那段感情足够的安全感,而陆嘉年呢?何尝不是少年心性。 她又从一旁的书桌上拿了根烟,点燃,却只是夹在指间,没有抽,烟慢慢燃着,烟雾缭绕,浓郁的烟草味和淡淡的薄荷香在空气中弥漫。 许悦闭上眼,倚靠在酒红色沙发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而淡然。 五年前发生的车祸,在过去那些年里,曾是她午夜梦回时的梦魇,纠缠着她,不得解脱,恐惧、心痛将她折磨得近乎崩溃。 那一天,记忆犹新,就如昨日。 那时她刚好大学毕业,陆嘉年研究生毕业,就一起回了江城,江城正是盛夏时节。 他们吵架那天,云层低沉,闷热烦躁,窗外蝉鸣鸟叫,聒噪到让人心浮气 分卷阅读42 躁。 那时候他们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吵起来,那天吵架的原因也不过是陆嘉年忙着去火车站接来江城玩的秦然。 具体是怎么吵起来的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只记得最后,陆嘉年摔门离开,走前甩下一句话,“我真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语气冰冷,带着惋惜。 那天,直到天黑,陆嘉年也没有来找她,也没有信息。夜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睡得一直不踏实,索性爬起来给陆嘉年打了个电话,但没接通,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 “你回来了吗?” 她一直等着他回信,但后来还没等到,她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她忽然被手机的提示音惊醒。 “嗯,我要去西藏徒步,9点的飞机,咱们的事情回来再说。”他的回信静静地躺在手机信息里。 “我去送你。”她回。 许悦看了眼时间,刚好八点,她快速找了件白衬衫和牛仔裤穿上,简单洗漱后,直接拿着车钥匙就出了门。 坐上驾驶座时,他已经回信了,“好,我等你。” 她忽然有点庆幸自己会开车,上路后却总觉得心绪不宁,她以为是自己起太早的缘故,也没有多在意。 那天早上,明明是早高峰,路上车虽多,但是她一路上遇到的却都是绿灯,一路畅通无阻,车子很快上了机场高速路。 下了高速,离机场还有一段路,越离近机场她的心跳就越快,有一种急迫感,有种想要努力留住一些东西的心情。 车刚到机场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忽然亮了,她看前面没车,以为是陆嘉年发来的就拿起来看了一眼,就这一眼,她瞳孔骤然紧缩,随后脑子里是突如其来的短暂的空白。 一个没有名字的一串号码发来的,一张很简单的照片,地点好像是一个酒馆,光线不是很清楚,但是秦然和陆嘉年接吻的角度却拍得很好,画面清晰到让许悦没有任何借口去否认。 她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还有那句话,“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去珠峰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彻底压灭了她心中仅存的一线生机,血液在倒流凝固,世界在翻转,一阵阵的眩晕,看不见也听不到。 又一瞬间,她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陆嘉年说的话,“我等你。”许悦动了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反应过来自己还一直停在路口,恍恍惚惚想要向前走,一松刹车,车直直冲了出去,她忽然感觉自己脸凉凉的,抬手抹了抹脸,竟满脸都是泪。 就在她放下手的一瞬间,她听到很急促的喇叭声,转过头就看到左边有一辆车,直直地朝她冲了过来,那一瞬间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睁睁看着车从左边撞上来。 下一秒,瞳孔中倒映出乱舞的玻璃,她转头下意识抬手护住了头,鼻息里一瞬间都是血腥味,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她很快昏了过去,整个过程甚至没来得及有任何疼痛感。 后来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车祸后的第八天,她虚弱地睁了睁眼,全身上下都是刺骨的痛,没法动弹,眼角余光模模糊糊看了眼旁边的许母,又昏睡过去。 后面的两天一直是这样,在半醒半睡之间,脑子里一直有跳跃的画面,无法捕捉、无法连接的画面。 直到第十天,许悦完全清醒过来,许母看她醒来,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地掉眼泪。 许悦看着她,想要笑笑,才发现自己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连勾唇笑都很难,也是这时,她才想起来,车是从左边撞过来的,她内心渐凉,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可是她太虚弱了,手上又有仪器,根本做不到。 她眼眶通红,看着头顶的白房顶,许久后,徒劳地闭上了眼,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到头发里。 再后来,许父在她床头告诉她,车祸后,身上有多处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她平静地听着,他顿了许久,轻声用最温柔的语言告诉她,“还有左脸被玻璃伤到了。” 她许多天不说话,嗓子哑到说不出话,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的父母,“毁容了吗?”她轻声问。 “爸爸一定会治好你的。”许父看着她,目光很坚定。 她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闭了眼。 在许父许母的细心照顾下,她慢慢好起来。十多天过去,身上的伤口差不多都结痂了,头也不怎么晕了,但骨折的腿依旧动不了,脸上还缠着纱布,伤口还是痛,但已经能慢慢坐一会儿,吃点流食。 期间,一直没有看到陆嘉年,她也没有问,莫名想起自己最后闭上眼的一刻,她在心中祈求老天,如果她还有机会活下去,那么从今往后就一定要开心快乐地活着。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她再次醒来后,虽然身上很痛,但是心却真的不痛了,她的世界里仿佛从来没有过陆嘉年这个人,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和痛,也没有惶惶不安的长夜,只剩下一种如解脱一般的平静。 又过了几天,许母像往常一样给她带了早餐进来,她小口小口喝着粥,看到许母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觉得有些异样,吃完饭后,她问许母,“妈,你想说什么?” “嘉年……在门外 分卷阅读43 。”许母犹豫着说。 许悦看着许母轻轻摇摇头,“妈,我不想见他。”说完慢慢躺下,闭了眼。 那天,她依旧和平常一样吃饭睡觉,但是异常的沉默,她知道他就在门外,可她却已经不想见了。 之后的一连好多天,许母每天来看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许悦再没有问过,她想,就这样很有默契地结束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第七天早上,许母进来,递给许悦一张蓝色信笺,许悦淡淡看了一眼,没接。 许母叹了口气,在她旁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地说,“悦悦,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有一个解释的机会,对吗?” 许悦握着勺子在喝粥的手顿了顿,什么都没说。 许母笑,温柔地摸了摸许悦的头发,“当然,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是支持你的。”然后把信纸放在了许悦跟前的桌上。 许悦在喝完最后一勺粥后,许母把餐具撤走,许悦慢慢伸手拿起信纸,仿佛用尽了勇气和力量,打开了那张淡蓝色的信纸。 陆嘉年的字迹跃然于纸上。 “阿悦,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走。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唯一明白的是我有多爱你,可惜我明白得太晚,现在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尊重,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有个结局,让我见你一面,好吗?” 许悦看完后,眼眶微红,有泪珠在打转,却是很轻很轻地笑了。 “妈,让他进来吧。”她轻声说。 许母出去,拍了拍陆嘉年的肩膀,告诉他,“进去吧。” 他抬起头,看着许母,漆黑一片的眼底有明显的不可置信,他守了七天,几乎不眠不休,已经憔悴了不少,他在西藏知道她出事后的那三天,几乎度日如年,可他却无法马上回来。 那三天,他脑子中涌过了无数的想法,不断闪现他们小时候的事情,飞机落地,脑子中却只剩了要见她,这一个想法,所以他在病房外死守,他太了解她的倔强,也知道死守没有什么用,但是就像是执念,无论她见或不见,他都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那一刻,心痛和恐惧在折磨着他,感觉呼吸要停滞。 她穿着病号服,双腿打着石膏,左脸上贴着白色的药膏,脸色苍白,双唇没有血色,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澜,整个人瘦到认不出来,静静地坐在床上,平静到有些不真实。 只一眼,他就红了眼眶,他步伐缓慢地向她走去,生怕惊扰到她,感觉自己的步伐沉重到再也走不下去,他走到她身边,仿佛用了一个世纪。 他轻轻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帮她理理散落在右耳际的黑发,她却在看出他的意图后偏了偏头,他的手顿在空中,慢慢收回,“还痛吗?”他轻声问。 她忽然轻笑,漆黑的双眸倔强地看着他,叹息似的声音,“秦然也去西藏了吗?”她问。 陆嘉年一怔,艰难地点了点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在西藏的时候就知道我出车祸了吗?”她看着他,依旧平静。 陆嘉年眼眶通红,表情痛苦,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又松开,过了许久,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一直看着他的许悦就在那一瞬间红了眼眶,眼泪落下,唇角却扬起,“足够了,结束了。”她喃喃自语。 陆嘉年慌乱地去帮她擦眼泪,许悦抬手拍开他的手,自己把眼泪擦干净,神情变得淡漠绝决,“陆嘉年,我们分手吧,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她顿了顿又说,“从今往后不要在来打扰我。”说完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看他。 陆嘉年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解释的权利,所有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都只会像是借口,而他没有资格叫她谅解。 许久,他转身出去,在他出门前,她对他说,“记住你说的,尊重我的选择。” 她想,如果是他执意想要的结局,那这就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他们都要接受。 手中的信纸滑落,她扯过薄毯,慢慢躺了下去,眼角有泪痕。 尘埃落定,她康复出院了,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和一脸难看的疤,他出国,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们再也没有遇见过。 香烟燃尽,许悦想,那时候她是恨他的,也是怨他的,但也是爱他的,但那时她心意已决,他解不解释已经无所谓,他们之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一场车祸。 她将烟蒂按灭,扔进垃圾桶,轻轻叹息,或许时间造成的问题最终也只能让时间来慢慢抹平。 她忽然觉得,当年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从不相信他的爱,而他却太相信她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太了解,也是因为自以为太了解,所有的错过都成为必然。 第22章 失而复得 她忽然之间觉得,当年他们最大的问题在于,她从不相信他的爱,而他却太相信她的爱。 桌子上忽然响起的手机提示音打断了许悦的思绪,她回过神,拿起手机随意看了眼。b 分卷阅读44 r “要怎么奖励我?”陆嘉年的回信。 许悦挑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灵活地轻敲了几下,“给你一个的解释机会。”她回。 过了几秒钟,手机再次响起,来的却是电话,许悦轻笑,直接滑了接听。 “我要坦白的有点多。”陆嘉年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很轻的语气,有一丝的不易察觉的担忧。 “一下午,够吗?”许悦淡淡地问。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之后是他低沉的声音,“够,我去接你。” 挂了电话,许悦把手边的日记放到了一旁,想了想,起身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蕾丝打底衫、一件棕褐色的软丝绒长款吊带裙,画了个淡淡的妆。 准备好一切,看了眼时间,又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认真地码起字来。 不一会儿,就听到车喇叭声,许悦抬头看向窗外,就看到了门外陆嘉年那辆白色的宾利。 许悦心里微微惊讶,不慌不忙地关了电脑,拿起包走到房间门口,从一旁的鞋柜里拿了双白色的及裸高跟靴穿上,下了楼。 许悦出门时,陆嘉年正闲闲地靠在车门上等她,垂着眸,神色不明。 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她,对她温柔地笑了笑,“这个奖励很大。”他慢慢地说。 许悦挑眉,“来得真快。” 陆嘉年一边绕到副驾驶的位置帮她开门,一边轻声说,“嗯,等很久了。” 许悦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浅浅笑着,“迫不及待了吗?” 手扶在车门上,要替她关车门的陆嘉年停了下来,忽然俯身凑近她,那双漆黑平静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笑意与柔情,神情却认真了些许,“是啊,迫不及待了。”他说。 许悦有些动容,神色微变,转过头,轻声说,“那走吧。” 陆嘉年关了车门,自己也上了车,车子很快驶出了小区,一路上俩人沉默着,许悦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建筑,有些熟悉,忽然发现车子在去他们公司的路上,有些诧异。 “我们要去公司?”她有些诧异地问正在专心开车的陆嘉年。 陆嘉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许悦点了点头,也就由他去了。 不一会儿,车子在他们公司附近一个很豪华的公寓楼的地下车库停下,陆嘉年先下了车,她随后也下了车。 跟着他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带我来这儿干嘛?”她皱着眉,语气有些不悦,问他。 陆嘉年也停下,回头看她,无奈地笑笑,“回家。”他随口答。 许悦看了眼周围,边上停着的都是一水的名车,连停车场都比外面的要豪华许多,宽敞明亮。 她视线移到陆嘉年身上,他在很耐心地等她,“真败家。”她摇着头说。 他笑一笑,“嗯,我有钱嘛。”他开玩笑。 他们进了电梯,陆嘉年按了23层,出了电梯,他们在拐弯处停下,陆嘉年按了密码,随口说,“8206,这是密码。” 许悦点点头,八二年六月刚好是她的出生年月,巧合?她心想。 陆嘉年轻笑,忽然出声,“习惯了,所有的密码都习惯设成这样。”他说得自然。 许悦却有些气闷,“你也不怕进贼。”她说着从陆嘉年侧身让出的门口进去。 许悦很意外地发现这里的装修不是陆嘉年一贯的简约大气风格,反而有些复古温馨,很多地方都是偏暖色调的大色块。 她直觉有点熟悉,后来终于反应过来,这……额……好像是她的风格。 虽有些惊讶,但终究没有表露出多少的情绪,“干嘛还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买栋这么大的房子?”她一边去客厅沙发坐下,一边问。 “成年人,有些时候不方便。”简洁地回答,他嘴角一直浮着一抹浅笑,此时看起来有些玩味。 许悦挑眉,开玩笑,“金屋藏娇?” 陆嘉年赞同地点点头,张口就来,“嗯,打算用来藏你。”嘴角的浅笑漾开,直到眼底。 许悦也不脑,笑骂,“流氓。”顿了顿又看他,“我还没吃饭。” 陆嘉年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俊不禁,走到她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玩一会儿,我去做饭。” 不一会儿,宽敞的客厅里都是米饭的清香,他很快就弄了一桌饭菜,味道竟都还不错,许悦一边吃一边想着看来自己是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复合这个事情。 吃完饭,陆嘉年收了碗后,刚坐到她身旁,许悦就转头睨着他说。“吃饱了,你可以开始坦白了。” 陆嘉年低头失笑,“好。”顿了顿,伸手指了指西侧的阳台方向,“去那儿坦白,如何?” 许悦点了点头,起身先走了过去,真的是一个露天的阳台,不大却很精致,放着两把藤椅,一张圆桌,视野开阔,阳光刚刚好能照到一半阳台。 陆嘉年随后端来两杯红酒,在另一张藤椅上坐下,许悦半仰在一旁的摇椅上,闭着眼,很惬意的样子。 他看了看她,抬杯喝了口酒,看着远处,慢慢开口。 “那天,我把秦然送回酒店后,就去了附近一个酒吧,后来在酒 分卷阅读45 吧遇到是个意外。”他说着,看了眼一旁的她。 许悦依旧闭着眼,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情绪。 “我一直当她是朋友,一起喝了会儿酒,再后来她就忽然吻了上来……”他继续说。 许悦睁开眼淡淡看了他一眼,有点嫌弃? 陆嘉年静静回视她,眼神温柔,“后来林杨来找我,说你就是因为那张照片出的车祸,我就明白你误会了,但这一切确实是我的错。”顿了顿又说,“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也没有清楚地告诉秦然,更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出。”他最后叹息似的说,“但我从始至终爱的也只有你。” 许悦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陆嘉年考虑了一下,声音低沉,“那天,我在机场等了你很久,直到要登机,你也没来。”他轻笑,像在自嘲,双眸漆黑,表情有些悲伤,“那时候也是年轻,直接就走了。” 这五年来,他一直很后悔,如果当时知道她离他那么近,如果早点知道她出事了,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到她身边,绝不会让她独自面对。 他稍微平复思绪,“那天下了飞机,手机就没电了,之后直奔珠峰大本营后,一直没有信号。”有时候有些事就像是命运的安排,很小的事,却足够让你绝望。 一旁的许悦笑了笑,眼神淡漠,“然后你就遇到秦然了?” 陆嘉年微愣,点了点头,“我也挺意外,但没多想,我们在第三天开始登山,途中却出了意外。”他眼神渺茫,思绪像是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们在半途中遇到小范围的雪崩,一队十五个人,有五个人失踪,其他的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他拼死救下了随行的秦然,在雪山里困了十个小时后,自己也受了伤,再加上消耗了太多体力,昏了过去。 幸亏救援队很及时,后来他们都被救了,他醒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人已经在拉萨人民医院了。 陆嘉年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电话打给她,但没有打通,又因为秦然受了很重的伤,一直在ICU,在拉萨只有他一个朋友,各种事情就全要他来处理。 一忙起来也没有时间多想,直到第三天接到了他爸的电话,一接通陆仲渊就在电话那头大骂,他才知道许悦出事了。 他沉默了许久,握着高脚杯的手指有些泛白,目光有隐隐的恐惧,抬手抿了口酒,“当时知道你的情况后,第一时间就想回来。”他声音有些喑哑。 许悦看他,“但你最终也没有回来。” 又是沉默,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秦然还在ICU,我没有办法把她丢下。”他看着许悦淡淡地说。 许悦听后蹙眉,虽然他的理由很充分,但是直到如今她也做不到没有一点介怀。 她很快恢复,随后轻笑,“听说现在你们形同陌路了?”眼神中是明显的嘲笑。 陆嘉年点点头,神色冷了下来,“她伤害了你。”语气很轻也很冷漠。 他无法忍受别人伤她分毫,而他自己恰恰是伤她最深的那个人,所以他也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五年来,都如在泥沼。 “两年前,我见过秦然,她和我坦白,向我道歉,但我没有原谅。”她看着远处轻声说,眼中是平静与淡然。 她不原谅,因为她所受过的伤都是切切实实的,所以秦然不值得她原谅,但她也不记恨,毕竟她这一生,可能那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必要再为不相干的人伤神。 陆嘉年微愣,随后会心一笑,无需再多言语,如果说当年没有解释的机会是因为她已经不想再和他纠缠,那现在这样能心平气和地听他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那就是她给的最大的谅解。 陆嘉年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侧,蹲下来,她依旧仰靠在藤椅上,见他忽然靠近也没有什么反应,姿势不变,视线落在远处,很平静。 江城的冬天很少会有太阳,今天却难得有些阳光,白云悠悠,空气湿润温暖,微风拂过有一丝丝的凉意,是个宁静美好的午后,而更美的是悠闲躺在藤椅上,宁静淡然的人。 陆嘉年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自然洒脱的女人,忽然之间,他觉得这五年,她的改变不仅仅是成长,而是岁月沉淀后的一种透彻与智慧,他从未像此刻一般,觉得她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他眼中染上了些许**,手已经轻柔抚上她的脸侧,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语气低柔地在她耳旁说:“如果我当年选择和你说明这一切,我们还会分开吗?” 许悦稍微偏头,两人隔着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她眼神在他脸上徘徊,俊逸白皙的脸庞,深情款款,黑色的双眸如水,让人安定,也让人想犯罪。 她无奈地笑了笑,“会分开。”她轻声说着,“那时候,我没有办法原谅你。” 陆嘉年笑,意料之中的答案,他只是庆幸,她现在的宽恕,愿意给他重新来过的机会。 陆嘉年想着,微微低头,双唇动情地吻上她的眉心,一路到眼角、鼻翼,轻柔而绅士。她也不排斥,闭上了眼,任由他轻吻着,他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双唇,呼吸相融,没有一丝的急躁,沉醉而又投入,却也专心致至,如同在进行着某种圣洁的仪式 分卷阅读46 ,双唇留恋地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有一种失而复得后的珍视与求证的意味。 第23章 风华绝代 许久,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结束了这一吻。 许悦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嘉年,他依旧深情,如同这些年的过往只是一个梦,他们不曾决裂不曾分开,仿佛他们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一起做饭、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在某个美好的午后在阳台拥吻。 她抬手抚上陆嘉年的脸,她有些恍惚,指尖轻轻抚摸过他唇角、鼻翼、那双总是平静的双眸、眉峰,最后,她笑了,她垂下了手,没有任何的留恋的放手。 “陆嘉年,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她怅然若失地轻声说着。 陆嘉年笑一笑,眼眸温柔,握着她手臂的手缓缓移到她的手上,轻轻执起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掌心落下轻柔一吻。 “来日方长。”他说,声音很轻也很坚定。 前一刻,她的不确信、她的纠结,眼中的怅然和悲伤,他都尽收眼底,他想,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辈子都能让她不再伤心,让她不再担忧失去。 许悦看着他,认真地点了点头,来日方长。 陆嘉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我是不是又占你便宜了?”语气像是在道歉,眼神却无比坦然。 许悦微微起身,饶有兴致地睨他,“我的便宜,你还少占了?” 陆嘉年低头作势又要吻上去,脸上没有了刚刚的一本正经,嘴角是一抹放荡不羁的笑。 许悦眨眨眼,心想,男人都变得这么快的嘛?一边起身,嘻嘻笑着挡住陆嘉年凑过来的脸,起身抬脚,先一步走出了阳台。 陆嘉年也笑着起身,跟着她出去。 看着许悦那绰约多姿的背影,他停了下来,抱臂闲闲倚靠在阳台门上,就那样看着她,眼中是极淡的笑意。 十八岁那晚,他心中曾有微风拂过的感觉,至今,时间过去十二年,他却似乎还如曾经的毛头小子一般,对她的心动一如往昔。 许悦站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后,视线回到陆嘉年身上,看到他在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停下来,回视他,和他开玩笑,“怎么,今天格外美丽吗?” 陆嘉年抚额笑,走到她面前,眼神在她身上胶着,仔细打量她。 他突如此来的打量让她有些慌张,正要开口,陆嘉年却微微抬起头,淡淡地说,“身材不错。”说话时有些暧昧的视线落在她蕾丝内衬下若隐若现的胸前。 这厮说完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利落地捞起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往门口走去。 许悦呆在原地,眨巴眨巴眼,这个斯文败类。 “去哪呀?”许悦朝着他的背影问。 陆嘉年回头看她,在看到她微红的脸颊时,愉快地勾了勾唇角,“送你回家。”他很耐心地等她思维归位。 许悦点了点头,走过去拿起沙发上的包,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许悦上了车就倒头睡,一直到车子稳稳停在她家院子外。 陆嘉年将她叫醒,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是我的副驾驶太舒服吗?”他问。 许悦一边扭着有些酸痛的脖子一边抬手去揉后脖子,眯眼看着他,实话实说,“不是很舒服啊。” 陆嘉年笑,“今天恐怕没办法让你继续睡。”有些遗憾的表情。 许悦挠挠头,想起上一次在他车上一觉睡了很久,才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总在他的车上睡着。 她挑挑眉,“还要回去上班?” 陆嘉年点了点头,“嗯。” “哦,那你慢点,我先下车。”她解开安全带下车。 她都走了两步,驾驶座的车窗却忽然降下,陆嘉年叫她,“等等,有个东西要给你。” 许悦停下,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陆嘉年从车窗伸出的手里有一张白色的类似贺卡的东西。 许悦走过去,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制作得很素颜别致的手写体邀请卡,《落寞》的开拍发布会和公司的派对的邀请卡,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许悦有些惊喜地看向陆嘉年。 陆嘉年微微笑着,“发布会没什么好玩的,你不喜欢凑热闹就不用去了,倒是晚上这个派对,还可以。”很有经验地说。 许悦汗颜,怎么所有的工作在他嘴里都跟玩一样?有些怀疑地点点头,“到时候来接我。” 陆嘉年笑意浓了些,点点头,车窗缓缓升上,汽车再次发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一个星期后,风华的派对如期举行。 陆嘉年只跟她说过这是一个内部的派对,所以傍晚陆嘉年来接她时,她直接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裙子画个淡妆就出去了。 在客厅坐着等她的陆嘉年先是从头到脚看了她一眼,然后笑,“我觉得你有必要换一件。” 许悦蹙眉看了看自己,再看衣冠楚楚的陆嘉年,裁剪贴合的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没有系领带,最上面的扣子松开,看上去慵懒随意又不失优雅。 许悦撇撇嘴,果断上楼去换衣服。 她走到房间里平时不常用的一个衣柜前,轻轻推开衣柜的门,白色的衣柜里一大排礼 分卷阅读47 服裙,都是她出去旅游时从各地带回的,价位从几百到上万的都有,都是她喜欢的。 她想了想,挑了件细吊带的纯白绸面不规则小礼服,重新画了个妆,穿了双黑色的绒面细跟高跟鞋。 再次下楼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陆嘉年看到她出现在楼梯口时,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优雅地笑着走到她面前,如一个绅士般向她轻轻伸出右手,“亲爱的,你真美。” 许悦轻笑,将手轻轻搭在他邀请的掌心,陆嘉年轻轻握住,牵着她出了门。 太阳已经落下,天地间只剩一层柔和的金黄色余晖,江城已是冬天,室外温度低,她一出门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轻轻打了个寒颤,牵着她的陆嘉年感受到,放开了她的手,然后伸手将她轻轻揽进怀里,手自然地搭在她的腰际,温热的掌心就贴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 她忽然就不觉得冷了,脸颊还有点烧的感觉。 他们走到门口,许悦在看到家口停着的那辆崭新黑色宾利SUV时,不禁咂舌,有些怀疑他有宾利情节。 上了车后,陆嘉年把空调温度调高,车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到了半路,他打了个电话,淡淡看了一旁许悦一眼,对电话里说了句,“白色的,嗯,送到门口。”又简单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陆嘉年的车停在了江城市中心最大的酒店南山花苑的门口。 许悦透过车窗看到一个年轻侍者,手中提着一个礼盒急急向他们走来,陆嘉年下了车,那人跟陆嘉年说了几句话后,将盒子交到了他手上,礼貌地离开,许悦有些诧异,心想这人又搞什么幺蛾子。 只见陆嘉年站在车外,拿出盒子,打开后从盒子里拿了件香槟色的、有羽毛点缀的中长款大衣。 然后俯身帮她开了车门,扶着她下车,在她站定后,将搭在他臂弯里的衣服拿下来,很自然地从她身后为她披上,穿好后,看了她一眼,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她身旁站定,手臂打弯,目光示意。 许悦会意,笑着轻轻挽了上去,微微偏头凑在他的耳旁,轻声说:“谢谢,我很喜欢。” 陆嘉年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挽着她走上红毯。 许悦脚踩在红毯上才明白过来刚刚她没换衣服前他那一笑是为何,果然还是她太天真,虽说只是一个内部聚会,但这可是风华的聚会,一堆大明星,镜头肯定是少不了,说白了就是一个变相的红毯秀。 不过此时红毯上却很安静,没有摄像机、没有多余的人、只有他们俩,两旁是鲜红的玫瑰,中间是红色的地毯,灯火阑珊,夜空低垂,陆嘉年挽着她,步伐沉稳向前走去。 此情此景,让她无端生出一种一生一世的感觉。 他们上了台阶,从旋转的自动门中进入,一路踩着红毯往里,来到了一个大厅门口,侍者帮他们开了门,进了门,陆嘉年很自然地帮她把外衣脱下,交给了侍者。 大厅里布置得素雅别致,而又不失格调。圆拱形的白色吊顶、奢华的水晶灯、白底淡金色花纹的地板,中间有一条从门口延伸到台上的红毯,整个大厅布置是香槟主题,很多地方都摆着香槟色的玫瑰。 他们进去时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在敬酒寒暄,有不少是荧幕上经常见到的影视明星,一众帅哥美女颜值出众,忽然有种星光闪闪的感觉。 看着他们从门口走来,不远处的李时先向他们走来。 “小师妹,又见面了。”李时很亲切地和她打着招呼。 许悦也礼貌地点点头,“学长好。” “自家的宴会也能来晚。”李时笑着调侃陆嘉年。 陆嘉年挑了挑眉,“自家的宴会,无所谓。”一副我是老大我怕谁的表情。 李时和陆嘉年在说话的时候又有很多人围了上来,向他们敬酒,这些人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却时时在打量站在陆嘉年身边的漂亮女人。 一道道目光看得许悦有些怯场,倒是一旁的陆嘉年气定神闲地和他们寒暄着,言语进退间极显家教和涵养,却没有要介绍她的意思,许悦不禁侧头看着进退自如的陆嘉年,心中不禁赞叹,听着他的侃侃而谈,慢慢也安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许悦看着身边的围着的人少了点,又看到了一旁冲她使眼色的林一一,有些惊喜,搭在他臂弯里的手微微用力,陆嘉年停下了话题,微微偏头看她,“怎么?” 许悦眼神像林一一看过去,陆嘉年会意,笑了笑,点点头。 许悦同在一旁和陆嘉年交谈的嘉宾们微微颔首,向着林一一走了过去。 今晚林一一穿了件淡蓝色的礼服,比平时要淑女得多,许悦是这么想的,可林一一同学的淑女人设却在遇到她的这一刻轰然崩塌。 一看到许悦就兴高采烈地拉着她说:“哇,悦悦,果然是你。”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许悦笑,“什么叫果然是我呀?” “听说今晚陆嘉年身旁有一个白月光女神呀。”她开心地说着,“我就是为了来看看才从里间跑来的。” 许悦有些诧异,“白月光?什么鬼?” 林一一忽然笑得很有内涵,“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b 分卷阅读48 r “这都什么呀,没有的事。”许悦否认。 “那陆老板看着你一副温柔至死的模样?”林一一说明了自己的正当疑惑。 许悦忽然觉得士别三日,林一一同学进步有点快,忽悠道:“哎,他今晚开心嘛,你看这儿么多美女。” 林一一若有所思,许悦赶紧趁机转移话题,四下看看,“怎么没见程灿?” 林一一忽然得意地笑了,“因为,我把他的邀请函抢了。”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许悦抚额,苦口婆心劝她,“一一呀,咱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别这么天真无邪行不?你以为没邀请卡人家就进不来了?” 话音刚落,程大公子风流倜傥的身影适时出现在门口,咬牙切齿地朝林一一握了握拳,随后向陆嘉年走去了。 林一一翻了个白眼,吐了吐舌头。 许悦看着俩人,无语。 程灿走到陆嘉年跟前,“嘉哥,这一众的美女,不错呀?”一边四处望着。 陆嘉年点点头,随口问:“没给你邀请卡吗?” 程灿有些脑怒,“被林一一拿走了。” 陆嘉年抬杯抿了口酒,了然地笑笑,没说话。 程灿眼神却亮了,笑看着一本正经的陆嘉年,“嘉哥,小悦儿是不是快追到了?” 陆嘉年难得地抿唇笑了笑,“嗯。” 说话间又有人来找陆嘉年敬酒,程灿趁机闪人,直奔林一一身旁,笑眯眯地和许悦打过招呼后咬牙切齿地看向林一一。 林一一斜睨着他,“怎样?” 程灿奓毛,“老子今晚活活等了你一个小时。” “怪你自己蠢呗!”林一一满不在乎地回答。 话一出口,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许悦旁观了一会儿,再次感叹俩人真是牛郎配织女,天生的一对,笑叹着撤离了战场。 她看了眼陆嘉年的方向,还有些人在敬酒,其间还有个一袭宝蓝色长裙、很有气场的女人,许悦笑笑,转了个方向,去摆着点心的桌上,拿起一小块蛋糕慢慢吃起来。 蛋糕吃完,观察了会儿明星,慢慢无聊起来,看着陆嘉年还和那个女人聊着,蹙了蹙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抿唇轻笑。 她随手从一旁的桌上端了杯香槟,朝着陆嘉年他们走去。 她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陆嘉年旁边,对他着妩媚地笑笑,笑容中带着点调皮,陆嘉年也回以温柔一笑。 许悦回眸看着对面的女人,很有礼貌地笑。 裴依莎看着对面忽然出现的女人,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一袭修身纯白短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身姿,姣好的面容,妆容素雅,尤其是一双黑色的双眸格外的灵动,微卷的长发自然披散,有一种不落俗套的美,她承认这是一个极美的女人,清新而不显柔弱。 裴依莎对她的出现有些不乐意的,她和陆嘉年自洛杉矶苏祁婚礼一别,她好不容易跟着何颂来了这里,见到陆嘉年,本来聊得好好的,半路却忽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平时对谁都清冷疏离的陆嘉年对这个女人却如此温柔,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陆嘉年没有介绍的意思,裴依莎露出最完美的笑容,主动朝许悦伸手,“你好,裴依莎。”说完顿了顿,眼神有些暧昧地看了陆嘉年一眼,又加了一句,“嘉年在美国的旧识。” 许悦也伸出手,礼貌性地和她相握,“你好,许悦。”淡淡地说,说完收回了手。 然后她微微抬眸,对着一旁的陆嘉年嫣然一笑,“从小一起长大是青梅竹马?”她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 裴依莎看着陆嘉年,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嘴角却浮着一抹极淡的笑意,宠溺的目光一直在许悦身上。 裴依莎忽然变了神色,很快又恢复,然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许悦挑眉嘀咕,“这战斗力也太弱了。”随后转头微微踮脚凑在陆嘉年耳际,“聊骚?”若有似无的轻笑。 陆嘉年低头笑笑,不置可否,转身面对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许悦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东西?” 陆嘉年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指尖轻抚过她的唇角。 许悦懊恼,刚刚吃完蛋糕忘擦嘴了?明明擦了呀?没擦干净?那刚刚岂不是很丢脸? 陆嘉年看着对面神色一瞬间变了几变的女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极度的可爱灵动,直接揽过许悦往门口走去。 许悦被他揽着往前,后知后觉地低声问:“干嘛呀?” 陆嘉年停下,低头看她,嘴唇轻触她的耳际,如同在轻吻,有温热的气息擦过,“咱们去做点更有趣的事。”他嗓音低沉。 第24章 宣示主权 陆嘉年停下,低头看她,嘴唇轻触她的耳际,如同在轻吻,温热的气息擦过耳际,“去做点有趣的事。”他嗓音低沉暧昧。 他们保持着一个亲昵而有些尴尬的动作出了门,出门时侍者还很贴心地又把衣服递给他们,陆嘉年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接过衣服,走了几步后进了电梯,陆嘉年直接按下了顶楼。 许悦有些诧异,顶楼?有趣的事?她脸颊的温度一下子升高,她抬头 分卷阅读49 看陆嘉年,电梯里光线柔和,他微微垂着头、闭着眼,看不出什么情绪。 许悦心里七上八下的,搂着她的陆嘉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扭捏,睁开了眼,看了她一眼,有些深意地笑笑,“陪我去顶楼透透气。”有些低沉的声音淡淡的。 许悦看着他平静而有些倦意的面容,忽然有些心软,静静地让他搂着,默默看着电梯里跳动的数字。 到了顶楼,电梯“滴”的一声响,开了门,他们走出去,陆嘉年从兜里掏出门卡,刷开了房间门,拉着她进去。 室内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就在她踏进门的那一瞬间,陆嘉年拉着她手腕的手稍稍用力,她猝不及防,被带进他怀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陆嘉年忽然低头,毫无征兆地吻上了她,唇齿相依,肆意而自持…… 许悦鼻息里都是他的气息,浓郁的酒香混着淡淡的薄荷香,意外地让她安心,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自己这是习惯了他的气息? 许悦顿时从脖子到脸蛋都感觉火烧一般,抬手推了推搂着自己的陆嘉年。 他像是感受到了,很快停了下来,微微抬起头,双唇若有似无擦过她的鼻翼,来到她的额头,亲昵地轻轻碰触,像是叹息的耳语,“就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像是轻哄又像乞求。 许悦眉心微动,心中某个地方忽然变得很柔软,就真的不再动,闭着眼,倚在他的怀里,能听到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陆嘉年难得地讲信用,只是轻轻搂着她,在黑暗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一会儿后,他放开了她,伸手去按她身后的开关,把灯开亮。 灯光下,她发现陆嘉年通红的耳根,那平静的双眸里一片柔情,虽然想着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心想着太难得,忽然有些开心。 她笑着看他,想起今晚有太多人和他敬酒,于是问他:“喝醉了吗?”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笑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也是笑意,带着纯真与调皮,忽然点了点头,醉了,却不是因为酒。 她看着有些呆愣的陆嘉年,笑了笑,拉着他的手来到沙发前,让他坐下,他乖乖坐下,头倚在沙发椅背上,闭着眼。 她满意地点点头,自己则转身,走出一步后却忽然又被他从身后拉住了手腕,许悦回头看他,他已坐直了身,看向她的眼里有一丝的无奈与悲伤,语气却很无赖,“不要走,陪我待会儿。” 许悦无奈,心想看来是真醉了,反握住他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在他前面蹲下,看着他,耐心地说:“我不走,我去帮你冲一杯蜂蜜水。” 陆嘉年这才点了点头,放开了她,许悦起身,四周看了看,这是一间标准的总统套房,她往西边的厨房走去,有些担心会没有蜂蜜。 在拉开冰箱后,她不禁赞叹南山花苑的成功不是没有道理,一整个冰箱,满满的食材,别说是一杯蜂蜜水就是现场做一桌酒席都没问题。 她从冰箱拿出蜂蜜,然后又烧了水,一时间,空荡寂静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水壶烧水的声音和水涨的噗噗声。 她半靠在橱柜上,等着水开,目光落在对面的陆嘉年身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一手枕着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长腿自然伸出交叠着,一种闲适慵懒的既视感,让她想起那天在秋千架上再见的情形。 那时,她其实有些遗憾和悲伤,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余生却只能慢慢疏远,成为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将那段往事当做一段回忆,来缅怀,那样的结局很让人唏嘘。 她轻轻叹息,现在是幸还是不幸呢? 水开了,她找了个杯子,倒了半杯,等水变凉,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摸了摸杯壁,水温刚好,她打开装着蜂蜜的玻璃罐,取了一勺,冲好后端了过去。 许悦走到他身旁,他像是察觉到,睁开了眼,她将杯子递过去。 他接过,端起来喝了一口,停了会儿,一口气喝完,“陪我说说话。”他说。 许悦点点头,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你走了没关系吗?”她看到了大厅里有个台子,可能要上台发言之类的。 他摇摇头,“我不喜欢发言,李时会上去。”他说,很显然他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喜欢发言?”许悦疑惑,长得帅又成功的人不是应该热衷于此类场合? 陆嘉年笑,一本正经地问:“难道我在你心里是一个如此张扬的人?” 许悦被他逗笑,笑着摇头,“你很低调。”有点昧着良心的意思。 陆嘉年神色认真了些,“下个星期就要进组了,会有点辛苦,好好照顾自己。”他看着她说。 许悦点点头,有些调皮地看着他说:“还不是当初你偏要我进组?” 他停下来,好似还真的想了想,“要不要重新签约?”他一本正经地问,反正当初也是因为想给自己的长征路创造点便利条件,他如是想着。 许悦忙摇头,“你还真是败家老板。” 他很愉快地笑起来,“是啊,为了一个女人到底要花多少钱?”说话时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许悦一愣,装作听不懂,“这要看这个女人多重要了。”她认真分析着。 “嗯,那 分卷阅读50 我要努力工作了,太重要了。”他淡淡地说。 许悦开心地笑,莫名觉得今晚的陆老板很可爱。 室内是欢声笑语,室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五光十色的灯火,给冬日的寒夜里添了一丝的温暖,万千世界却远不及这一方小天地来得让人眷恋与向往。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许悦的番外也在她进组前两天完成,除了导演团队换了之外,主要角色也没变化,还是宸郢和何颂。 陆嘉年一个星期都没有露面,但是常给她发消息,今天交代这明天交代那,甚至还严肃地跟她谈过修约的事情,让许悦严重怀疑他另有企图。 果然,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很是准确。 许悦进组第一天拍的就是外景,外景镜头要拍一个多星期,剧组就在附近的一个山庄里定了房间,到了山庄后放了行李后一群人就前往野外拍摄地,收整收整就开始拍摄。 真正拍起来,许悦才发现其实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晴天把剧本改得很好,基本也没有什么需要临时改的,《落寞》是现代剧本,也不需要礼仪指导什么的,最多也就是有时和演员沟通,给他们一点灵感,暂时的作用也只是这些。 荒郊野外的,条件是艰苦了一点,但许悦倒也自得其乐,看着自己的作品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下一点点被还原出来,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 下午的时候,大家随便吃了午饭,有一点的休息时间,许悦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和晴天愉快地低声聊天。 不远处围了一堆人,本来挺安静的片场忽然有些躁动起来,许悦抬头看了眼,没在意,继续和晴天聊天,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就看到了笑看着她的陆嘉年,他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有些闲散地站着,看上去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 晴天想起上一次在饭局上,俩人一唱一和,很是默契,就知道关系不一般,她很礼貌地离开,给他们留出私人空间。 许悦愣了愣,随后站起来朝他走近几步,笑着问他,“你怎么来了。” 陆嘉年眨了眨眼,握着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吸了一口气,在她耳边低语,“我想你了。” 他突如其来的依赖让她有些无措,她头埋在他的胸口,他今天穿着黑白格的大衣,里面是黑色的高领毛衣,身上有冬日寒风凛冽的气息,脸蹭在毛衣上却是温热柔软的。 想起还有好多人看着,她轻轻推了推他,“好了,放开我。” 陆嘉年不动,“没事,现在我是老大。”他抱着她,在轻笑。 一旁在分食物的一堆人,远远看到他们的大老板抱着许悦,都很惊讶,呆呆地看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宸郢在一旁端着一杯热咖啡若有所思,俩人果然是认识的。 何颂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这什么情况呀?” 宸郢耸耸肩,“宣示主权吧。”说着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咖啡。 何颂点了点头,看着宸郢笑,“懂了,怪不得老板会大老远给我们送东西呢。”原来人家真正来看的是女朋友。 这边的陆嘉年终于放开了许悦,看了她一会儿,她只穿了一件红色的卫衣,外面套了一件有点担薄的米白色的短款羽绒服,黑色修身牛仔裤、一双马丁靴,长发随便扎了个马尾,脸颊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羞的。 他笑着,伸手慢慢将她散落在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这一次,当他的指尖碰到她左边耳际的那条浅浅的疤时,她没有躲闪,只是看着他,柔柔地笑着。 陆嘉年心中一片温柔,眼里有藏不住的笑意与宠溺,有些温热的指腹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随后替她拢了拢羽绒服的前襟,问她,“冷吗?” 许悦摇摇头,“不冷。” “吃饭了吗?”陆嘉年又问。 许悦笑,“吃过了,但没吃饱。” 陆嘉年淡笑着,曲起两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许悦听出来一种要带她下馆子的意思,看了看周围的有些荒凉的山坡,乐了,“看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说着就要朝着刚刚大家围着的地方走去。 陆嘉年两步跟上她,两手搭上她的双肩,笑着将她转了个方向,“那儿。”憋着笑说。 许悦瞪他一眼,往他说的地方看过去,是他那辆黑色的宾利SUV,许悦会意,开心地朝车子走去。 两人进了后座,那里竟然支着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摆满了打包好的食盒,陆嘉年帮她一盒盒打开,摆了一桌,各式各样,都是她以前爱吃的。 许悦心情复杂,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加温柔、细心,是时时刻刻真将她放在了心上了。 许悦看他拿出了两套碗筷,柔声问:“专程来陪我吃饭的?” 陆嘉年理所当然地点头,“今天刚好有点空。”他一边帮她夹菜一边说。 “最近公司忙么?”她问。 “在准备收购。”说话时轻微皱了皱眉。 “不顺利吗?”她一边吃着一边问。 “还好。”他答。 许悦看着他,想来他出手必定是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他们吃完从车里出 分卷阅读51 来时,大家已经开始在拍摄了,看他们一前一后从车里出来,看向他们的眼神有些暧昧。 陆嘉年一下午都在组里,作为老板,也很尽职地和导演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剩下的时间就一直待在许悦旁边,形影不离。 到了晚上七点多,剧组还没拍完,陆嘉年就先带许悦回了山庄。 山庄临着江城附近的一个小镇,环境设施还不错,许悦以前自己出门旅行,迫于无奈时也住过条件简陋的小旅馆,所以她是能接受这有些简陋的条件的,而陆嘉年显然很不满意。 他停下车,人还没有下车,眉头就皱了起来,下了车,环顾四周后眉头皱得更深了,“能不能给你们换个地方?”他看着跟着他下车的许悦问。 许悦笑,“没事,我看挺好的。”一副随意而安的表情,没有丝毫的不悦。 陆嘉年深深看她一眼,没说话,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抱出来一个大纸箱,“去你房间。” 许悦惊讶,看着他手里的箱子太大,也没来得及细问,直接带他去了房间。 他将箱子放在地板上,拆开,许悦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都是衣服,各种大牌衣服,吊牌都没拆的新衣服。 许悦瞠目结舌,“……你……我们只待七天。”目测这些衣服够她重样地穿十多天。 陆嘉年看她的样子,失笑,随意拍了拍手上的灰,“怕你冷。” 许悦无语,想了想,看着那个大箱子,有些发愁,“那到时候我怎么运回去?” “我来接你。”他说。 他们从房间出来后又开车去小镇里吃晚饭,陆嘉年中途接了个电话,听语气不是很好,她猜是公司里有事,于是加快速度吃完了自己碗里的半碗饭。 陆嘉年送她回山庄时,刚好碰到大家拍戏回来,才第一天,大家不是很熟,陆嘉年又是老板,大家看她从车里下来,也只是眼神有些暧昧,并没有调侃她,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和陆嘉年道别后很快进了自己的房间。 朦胧的夜色下,她站在二楼的走廊,目送陆嘉年独自开车离开了山庄。 第25章 生死同命 朦胧的夜色下,她站在二楼的走廊,目送陆嘉年独自开车离开了山庄。 陆嘉年的车子在出了山庄门后消失在夜色中,她回到房间开亮灯,走过去关上了临着走廊的木窗,脱下身上的羽绒服,随手放到了床尾,自己也在床尾坐下,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房间。 一个不大的木质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小小的洗手间、还有床旁靠窗的地方有一个豆沙色的单人沙发。 她的视线移到装衣服的大箱子时,她笑了笑,走过去把箱子推到了床旁靠墙的角落。 她打开了自己放在门旁的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具,翻了一会儿,没找到浴巾,她扶额想了一会儿,微蹙着眉关上了箱子,又走到纸箱旁,弯腰在里面找了找,拎出来一件看起来质地很好的米白色浴袍。 心里不禁感叹这个箱子是个百宝箱,把浴袍和洗漱用具全拿进了浴室, 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九点了,上面有陆嘉年发来的消息,已经有一会儿了。 “我到家了。”他发。 “嗯嗯,早点睡。”她回。 那边几乎是秒回,“太想你了,睡不着。” 许悦笑,想了想,坐到了沙发上,打了个视频过去,铃声刚响就被接起。 镜头里,暖光色的灯光下陆嘉年穿着白色的浴袍,胸口的衣襟松垮,露出锁骨,黑发微湿,姿态慵懒地坐在一张黑色的单人沙发上。 “看来睡不着的不只我一个。”他轻笑着带着点调侃的语气。 许悦淡笑着,“这里没有人想你呢。” 陆嘉年就那样隔着屏幕静静看着她,眸色加深,忽然笑了,“浴袍。”他悠悠吐出这两个字。 许悦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自己本来就有些低的浴袍领口,可能是刚刚坐到沙发上时扯到了,现在领口更低了,露出若隐若现的轮廓。 她微微惊讶,很快地把领子扯了上去,挡住了那点风光。 瞪了眼屏幕上憋着笑的陆嘉年,“流氓。”她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几乎是同时,“开玩笑的,早点睡,晚安。”他的消息发来。 “晚安。”她回。 放下手机,关了灯,许悦摸黑上了床,因为太累,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虽说许悦和晴天不用时时刻刻在现场,但俩人还是很敬业地和剧组一起很早就来到了拍摄地点。 经过前一天陆嘉年的友情探班,许悦惊奇地发现剧组的一众女同事忽然对自己有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热情,而一众的男同事则很自然地和她保持了安全距离,此外大家还显然格外地照顾她,脸上还是一副我们什么都懂的表情。 许悦看着对她嘘寒问暖、忙前忙后的同事,忽然有些气闷,心想陆嘉年这一箭双雕的做法还真是有效果,又想到自己未来在剧组的日子都要在无数人的特别关心中度过时,忽然很想咬一口陆嘉年这个男人。 不知道是她心情太沉重还是在家闲 分卷阅读52 散惯了的原因,她一上午都蔫蔫的,以至于最后连导演都让她在山庄休息,许悦找了想,也没有拒绝,随便吃了点午饭就直接上床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阵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她烦躁地睁开了眼,趿着拖鞋慢吞吞地去开门,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个不道德的人,大下午的扰人清梦。 门打开,看到门口一脸哀怨的林一一时和她旁边的行李箱时,许悦是真的有点懵逼,“你怎么来了?” 林一一没理她,直接进了门,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这鬼地方也太荒凉了。”说话时神情严肃而悲伤。 许悦看她这个样子,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被赶出家门了吗?” 林一一闻言,瞪了她一眼,“就算是离家出走,我也不会跑到这么一个山旮旯。”她摇头晃脑地说着。 许悦被她逗笑,“好了好了,说认真的,你怎么来了?” “这个事情要从咱俩认识的那天说起……”她很不正经地说着,开始追溯历史,颇有种要把此事的来龙去脉、历史渊源细细道来的架势。 许悦忙开口制止,一点面子都不给,“说重点。” 林一一翻了个白眼,“重点就是因为怕你闷得慌,我被陆总调来了这儿。”她不满地控诉。 这下轮到许悦不知是笑还是哭了,虽然能跟林一一在一起是个很快乐的事情,但让她大老远跑到这里,她还是有些良心不安的。 许悦走到林一一跟前,摸了摸林一一的头,面上也是一副和她同一鼻孔出气的模样,“陆嘉年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公私不分呢?” 林一一看着,很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很客观地说:“好嘛,好歹跟你待在一起也挺开心的。” 许悦开心地点了点头,开始忽悠,“其实这儿也没有那么荒凉,不远处有一个小镇,有很多很不错的小吃。” 林一一看着她,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俩人收拾了会儿林一一的屋子,也没有回剧组,直接去了小镇上,许悦很有先见之明地带林一一去了那家陆嘉年和她亲测还不错的小饭店,食物得到了林一一同学的好评。 俩人吃了东西,回到山庄,许悦简单地向她说明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处境后,林一一表示自己既然来了就会很负责地帮她解决问题。 许悦虽然有些怀疑她,但转念一想,事情再糟糕也糟不到哪去了,于是放心地上床睡了。 结果第二天,林一一果然很积极地帮她辟谣去了,就跟发传单一样逢人就忽悠,手舞足蹈地向人解释陆嘉年和许悦是如何兄妹情深,如何的互相照顾…… 就连在一旁远观的许悦差点也被林一一杜撰的故事给感动。 一直在许悦旁边安静记台词的宸郢忽然笑着说:“有这胡诌的才能,她不去说书还真是屈才了。” 许悦惊讶地看他一眼,虽然林一一说得是有些夸张,但她和陆嘉年毕竟也是以兄妹身份相处过多年,题材倒也是有些根据的,足以让人相信兄妹一说,况且自己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和陆嘉年的关系,现在宸郢却忽然这样说,让她有些诧异。 宸郢看她的神情,笑了笑,“放心,我会保密的。”说完又低头看剧本去了。 经过了林一一的洗白,许悦也算是在剧组里安生过了几天日子,剧组因为拍摄进度的原因又耽搁了几天,但在山野间的拍摄的日子还是很快过去。 最后一天,各地大范围降温,变得异常的冷,乌云密布的天,昏暗低沉,四周萧瑟,有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悲凉。 剧组上午就拍完收整完离开了,林一一临时有事,也跟着剧组先走了,许悦独自留下来等来接她的陆嘉年。 从上午等到下午三四点,在她快要望眼欲穿时,陆嘉年那辆黑色的SUV终于出现在了山庄门口。 她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放到了门口,自己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缩在房间里,从窗户看到陆嘉年的车后,就走到了房间门口等着。 陆嘉年踩着木楼梯走到二楼,在看见她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头上的红色毛线帽上的球,“等很久了吗?” 许悦点点头,“再不来我都要被冻死在这儿了。”她笑着说。 陆嘉年敛了笑意,神情有些严肃,上前将她半敞着的羽绒服拉链拉到了顶,竖起的衣领遮了她的脖子,本来就厚的羽绒服现在看起来有些笨重。 许悦皱眉,刚要反抗,陆嘉年就屈起食指,轻轻在她鼻翼上刮了下,双眸尽是宠溺,“不许反抗。”他说。 当他温热的手指触到她有些冰凉的鼻翼时,许悦有些恍惚,似曾相识的画面涌入脑海,从前的每个冬天,他都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不准反抗。”是多久没人这么对她说过了呢? 陆嘉年动作利落地铁将她的行李箱和一大箱子衣服搬上了车。 快下午五点的时候,他们从山庄出发,山庄离市区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路程,途中山路崎岖,弯拐众多,许悦看着黑压压的乌云,不禁有些担心。 果然,走了不远就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越来越大的雨,到了半路,直接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大道路窄,车厢里放着歌,俩人沉默着,陆嘉年在 分卷阅读53 认真开着车,许悦看着窗外的大雨,心绪不宁。 到了一段平路上,陆嘉年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他轻笑着,语气温柔。 许悦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没事,我陪着你。” 陆嘉年笑,没再说什么。 过了最危险的一段路许悦终于松了口气,她靠在椅背上,打算睡一会儿。 许悦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她在朦胧间被急促的喇叭声和急剧减速的颠簸的感惊醒,她猛地睁开眼,隔着厚重的雨幕,她看到前方极速向他们驶来的白色汽车。 一瞬间,脑中是极度冷静与极度恐惧带来的刺痛感,呼吸也不畅起来,感觉快要窒息,她后知后觉转头去看身旁的陆嘉年。 他冷着脸,眉头紧皱,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握着方向盘的手,青劲爆起。 电光火石间,他甩开了方向盘,快速朝她扑过来,将她牢牢护在了怀里。 一股很强的力量将她锢住,下一刻,巨大的碰撞声和强烈的颠簸代替了所有的听觉与感官。 车子停了,她被他以一种拥抱的姿势紧紧搂在怀里,耳中都是刺耳的喇叭声、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滂沱大雨落下的声响,眼里的一切都变成了黑白色剪影,喉咙里有血腥味。 她在他热烫的怀里,哑着声轻轻开口,“陆嘉年。”声音颤抖。 没有任何回应,抱着她的力气却依然很大,她心里一紧,头脑却出奇地冷静,轻轻伸出右手,想去摸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他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没事。”语气疲惫无力而缓慢。 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你先放开我,让我看看你,好吗?”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里都是哭腔。 禁锢着她的那股力量慢慢消失,他松开了她,她直起身,眼前都是跳跃的黑影,她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过了会儿,眼睛终于适应光线,急忙去看陆嘉年。 他已经倚靠在了驾驶座上,很安静,闭着眼,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手垂在身侧,指尖却泛白。 那是在隐忍。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微微偏头,睁开眼,漆黑的双眸微红,对她笑了笑,“没事吧?”语气很轻。 许悦心里一酸,努力忍着的泪,猝不及防地滴落,她不停地摇着头,一边抬手去擦不断流下的眼泪,一边慌乱地从一旁的包里掏出手机。她泪眼婆娑,手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把手机锁打开,勉强着让自己镇定下来,打了急救。 眼泪还在流,她也没再去擦,只顾着细细地去打量陆嘉年,身上没有伤口,却感觉他越来越虚弱,一整颗心悬了起来,她颤声问:“哪里疼?伤到哪了?” 他勾了勾唇,轻笑着,“傻丫头,别哭了,我没事。”他故作轻松地说着,就连语气都带着让人安心的沉稳。 看着眼前的他,许悦忽然想起了十多年前,他妈妈去世的那天,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如同他真的没事,如同他真的不伤心。 眼下她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除了看着他,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忽然涌上一种很深很深的无力感。 她探过身子,坐到了驾驶座和副驾驶中间的手扶箱上,轻轻握住陆嘉年垂在身侧的手,平时温热的手,此刻却冰凉,他慢慢回握她。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她,轻声说,“我睡一会儿。”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她努力着笑,点了点头,抬起手,用手背轻轻帮他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说:“睡吧,车子到了,我叫你。” 他虚弱地点了下头,慢慢地阖上了眼睛。 车厢里安静下来,她牵着陆嘉年的手,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忽然消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安与坚持下去的力量。 雨还是在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陆嘉年在昏迷中,呼吸也开始微弱起来,体温也在渐渐降下,车子已经没法供暖,她自己身上也有细细密密的痛隐隐传来。 她急了,心头涌上一种自己和他今天都要死在这个地方的悲伤,摸着他越来越冰凉的额头,她来不及多想,直接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降临,四周漆黑一片,只剩下雨声,她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浑身难受,抑不住的发抖,感觉自己也要撑不下去。 她的眼皮很重,她一边用力睁着眼,一边用空出的手去掐自己的大腿,很用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痛,她心乱如麻,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睡,嘴里也喃喃自语着,脸上一片冰凉,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许久,她终于听到了救护车和警车的的声音。 她强打起精神,看着警察把驾驶室一侧焊死的门打开,医生把陆嘉年移到了搭架上,推到了救护车上,她弯了弯唇角,所有的力气一下子被什么抽走似的,意识游离,浑身冰凉,再也撑不下去,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在一起 第26章 命中注定 这一觉,她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很不踏实却迟迟无法醒过来,脑海中跳跃 分卷阅读54 着的画面,一幕幕都是关于她和陆嘉年,最后停留在陆嘉年无力地闭上眼,被医生抬走的画面上,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蔓延到全身,刺得她生疼。 后来她终于挣扎着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上还打着吊瓶,头昏脑胀、四肢酸痛。 许母守在一旁,看她醒了,帮她擦了眼角的泪珠,轻声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悦轻轻摇头,随后挣扎着要坐起来,着急地问:“妈,嘉年呢?”她嗓子哑得厉害。 许母轻轻按下她急着起来的身子,安慰她,“嘉年没事,已经做完了手术出来了。” 许悦睁着眼,倔强地看着她妈妈,像是在求证。 许母扶她躺下,帮她盖好被窝,掖好被角,才说:“你放心吧,你陆叔和你爸都在呢,已经脱离危险了。” 许悦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点了点头,又问:“伤得严重吗?” 许母犹豫了一下,“肋骨骨折,腹部出血……还有轻微脑震荡。” 许悦闭了闭眼。 当时,路虽窄,但也并非避无可避,可以试着往里让的,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直接撞上去,两辆车相撞,他那一侧被撞得变形,而她这边,临着山岩峭壁,却丝毫无损。 “妈,是他救了我。”她声音哽咽,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许母伸手温柔地帮她擦去眼泪,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妈知道,嘉年会治好的。” 许悦眼神无焦点,茫然地看着眼前,“妈,带我去看看他。”她请求着,语气很轻但却很坚定。 许母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温柔地说:“好,打完针,我们就去。” 许悦重重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打完针就去。” 陆嘉年做完手术,已经从ICU移到了顶层的VIP病房。许悦被许母扶着来到顶层,她们站在门口,“妈,我想单独和他待会儿。”她对身旁的许母说。 许母看了她一会儿,怕她撑不住,但看她很坚持,只得点了点头离开。 只有一门之隔,她却莫名有些怯懦,密密麻麻的心痛从心中蔓延开,她好像有些懂了,当年陆嘉年守在她病房门口时的心情。 那时的他比此刻的她还要难过吧,她想。 她握着门把的手微颤,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进去。 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了病床上的陆嘉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轻响,她急急地向他走去,穿着一双不合脚的拖鞋,她在走了几步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很快爬起来,又向他走去。 终于到了床边,他戴着呼吸机,闭着眼,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眉头舒展,却昏迷着。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纷乱的思绪,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轻轻俯下身,用额头小心翼翼地去贴他有些冰凉的额头,“谢谢你。”她喃喃说着。 她缓缓离开他的额头,站直身后,头有些晕,险些重心不稳地向一边倒去,好在及时扶住了床沿,她静静站了一会儿,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轻轻握住他没有戴仪器的那只手。 她看向窗外,视线所及是很远的远处,昨夜一场大雨后,今日却是个大晴天,一碧如洗的蓝天,阳光明媚,可惜窗户紧闭着。 她想,如果此刻打开窗,挂在窗旁的浅蓝色窗帘一定会轻轻随风飘荡,空气里肯定有阳光的味道。 她收回目光,看向躺在床上的陆嘉年,“今天外面太阳真好,可惜你看不到。”她顿了顿,像想起什么,轻笑起来,“很适合烤肉,嗯,去程灿那个有玫瑰花的园子。”她轻声说着,素白的脸上有明亮的笑容。 “我说,你是不是一直都忘不了我?然后还故意让林一一把我骗过去?”她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陆嘉年,其实我很早就不怨你了,有时也会感觉遗憾,但我想啊,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所以我不想低头也不联系你,但是你回来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不可以这样不负责任,听到了吗?嗯?”她语气低沉,嘴角有浅浅的笑,说话时拇指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地打着圈。 “你知道吗?其实你回来后,每次见到你,我都会心慌,害怕自己会心动,害怕自己会像当年一样,爱你到失去自我。”她轻轻叹息,停了一会儿,又说:“我真胆小,也挺没用的,当年被你伤了一次,再次遇到,我却还是对你动了心。”她自嘲地笑笑。 她低着头,沉默着,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与他的每一次对视、每一次亲吻、每一句对话,与他的有关的一切都让她一点点沦陷,无法自拔到万劫不复。 是命运吗?这是宿命也是注定吧,她想。 “还记得吗?故庭里那次,你拎着西装向我走来……那个时候很帅……” 她有些不合时宜地继续说着,说他们的以前也说现在。 断断续续,她说了很久很久,她有些累,头枕在了他的手旁,歪头靠在床沿,手里依旧握着他的手,低声说着,就像他真的能听到她说话。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有人在轻轻拍着自己,她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看清眼前的人是许父后 分卷阅读55 ,仰头冲他笑了笑。 许父满脸的担忧,“怎么睡这儿了?”语气有责备更多的是疼惜。 许悦揉了揉自己的脸,“不小心睡着了。” 许父看了看她牵着陆嘉年的手,叹着气,在她跟前蹲下来,看着她,和她商量,“咱们先回去休息,好不好?” 许悦眨了眨眼,点点头,松开了陆嘉年,刚要站起身,就先被许父轻轻按住,然后从一旁推了一个轮椅。 她坐在轮椅上,被许父推着出病房时,心里异常平静,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坚定。 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陆嘉年的那一刻,她就决定无论他的情况如何,她这一辈子都跟定他了。 无论疾病或健康,此生不离不弃。 下午四五点钟,窗外日头西斜,太阳光线柔和,透过玻璃温柔地照着走廊,走廊上,人很少,静悄悄的。 许父推着轮椅,坐着的许悦安安静静地偏头看着廊外,走廊上,只有轮椅车轮滚动的声音,走了一会儿之后,许悦忽然开口,“爸,嘉年……他还没有醒来。”她其实很清楚,如果只是麻醉的关系,早该醒了。 许父推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没停,“有轻微的脑出血,过几天会醒的。” 许悦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再问。 “倒是你自己,这次感冒加犯病,不能再吓爸爸妈妈了。”许父又说。 许悦内心愧疚,这些年,总是让他们为她担惊受怕,她仰头笑笑,“爸,对不起。” 许父笑笑,“傻孩子,没有什么好抱歉的,无论如何,我和你妈啊,都希望你能健康快乐。” 许悦鼻头发酸,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重重地点着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悦还是每天都在打完针后去看陆嘉年,她还是轻轻柔柔地说着那些过往的点滴,他还是静静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一个星期后,许悦康复出院,直接把东西搬到了陆嘉年的顶层病房,又找人在病床旁加了张床,终于能日日夜夜守着他。 在早晨第一眼,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他,在夜晚最后一眼,闭上眼前看到的也是他。 许父许母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更了解她的性格,再说她要照顾的人是陆嘉年,最终没有阻拦。 自他们出事后,程灿和林一一也常来医院看望,但陆嘉年人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又怕影响到许悦,每次来也不多待。 她在每个清晨都会拉开窗帘,让阳光洒满病房,找来盆子,装上温水,把白毛巾浸湿,拧干后轻轻帮他擦脸和手,再为他换上新的睡衣,做好一切后出门,在冬日的闹市里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吃早饭,吃完走几步到一家小花店里,带上一束鲜花回去。 每一天都不同,每一天又都在重复,日子平静而平凡,她在每一天睡去时满怀期待,又在第二天清晨平静接受失落,周而复始。 期间,有很多外国专家来看过,可惜他们谁都没办法告诉她,他到底什么时候会醒来。再后来,她再没问过,她想,他总会醒来的。 半个月后的清晨,许悦依旧如往常一般,买了花回来,把前一天的花拿出来,用纸巾把花枝上的水擦干,放到一旁的报纸上,那里已经有很多干枯的花枝,种类繁多。她拿着花瓶到洗手间接了清水,背对着病床,摆弄着新买回来的红玫瑰和桔梗。 在她拿起最后一朵红玫瑰时,身后忽然传来很轻很轻的声音,“阿悦。”很熟悉的声音、很熟悉的词语。 她拿着玫瑰花的手微颤,人定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眼前的视线却慢慢模糊。 “阿悦,是我。”直到沙哑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玫瑰,慢慢转过身,他摘了呼吸机,黑眸清亮,有些苍白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笑,微微偏着头,看着她,迎着晨曦的光影,有些不真实。 她一步一步向他走去,泪水不断从脸颊滑落,唇角却上扬,又哭又笑,在离他一步之遥时定住了脚步,微颤的手慢慢移到他眼前,指尖泛白,呼吸很浅,似在屏息。 陆嘉年疼惜地看着她,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到唇边,轻柔地亲吻她的掌心。 十多天来的各种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决提,她一只手被他握着,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在病床旁蹲下,哭得撕心裂肺。 看她这样,陆嘉年急了,奈何还太虚弱,无法起身,只能一边用手摸索着去帮她擦眼泪一边柔声安慰她,“不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她摇摇头,闷声说,“你差点就死了知不知道?” 他无奈,“我知道。”轻笑,“现在也快疼死了。”他又说。 许悦闻言忽然站起身,弯腰着急地问他,“怎么了,哪里疼?” 他笑看着她,一言不发。 许悦看他这样,皱了皱眉,“我去找医生。”她急急地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忽然陆嘉年空着的手绕到了她的背上,微微用力,将她按向了他,额头相贴,鼻翼相触,他的唇轻柔覆上她微凉的唇。 许悦有些心急,才醒来怕他哪里疼,急着去找医生,推开他,又 分卷阅读56 怕会不小心伤到他,举棋不定。 陆嘉年却很耐心、很温柔地吻着她,一遍遍细致地描摹着她的唇形,不深入也不离开,眷恋缠绵着,一丝丝吻去她的心浮气躁。 最后他抬手摸了摸她微红的嘴唇,轻笑,“红了。”他说。 许悦轻笑着拍掉他的手,娇嗔道:“刚醒就又原型毕露了。” 他笑看着她,没说话。 许悦忽然想起来他刚说疼,“我去帮你叫医生。” 陆嘉年却没有什么力气地拉了拉她,无奈地说:“医生治不了。” 许悦挑眉看他,有些疑惑。 他忽然笑了,慢慢吐出三个字,“我心疼。” 许悦看着他,显然很无语,这才正经了几分钟? 她笑了笑,在他身旁的椅子坐下,手指细细抚摸他的脸颊轮廓,看着他,“你昏睡了这么多天,我也很心疼,所以说为什么要撞上去呢?”她轻声说着。 陆嘉年轻轻抓住她乱摸的手,看着她,黑眸深邃,“没有为什么,只因为你是许悦。”他答。 因为是她,所以无论重来几次,他的选择都是一样的。 许悦无奈地笑,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陆嘉年,我爱你。”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来撒花呀,终于在一起啦,接下来就是甜甜蜜蜜的日常啦。 第27章 白日思欲 许悦无奈地笑,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陆嘉年,我爱你。”她说。 她想如果这世间,有那么一个人,爱你胜过生命,那是幸也是不幸,从此,生命缺了他,就不再完整。 陆嘉年顺势把她搂到怀里,双眸深邃柔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知道。”他低声说。 许悦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有一种久违的坦然与安定,或许她自始至终想要的都是他的怀抱,一个只为她准备的怀抱,让她不必再寻觅,不必惶惶不安。 “我能靠在这里,多久?”她手指轻触他的心口,缓缓打着圈,闷声问。 陆嘉年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只要你愿意,一辈子。”他缓缓地答,说话时胸腔微微振动,声声入耳直抵心窝。 许悦在他怀里笑,安静地靠了一会儿,轻声说:“现在心不疼了,我去找医生。” 陆嘉年放开了她,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点点头,“去吧。” 许悦关上了门,去找医生,走在走廊上,看着外边,相同的风景却看出了云开月明的喜悦,嘴角也微微扬起。 医生很快就和她一起回到病房,经过一番查看后,“陆先生恢复得很好,家属可以放心了。”微笑着看着许悦说。 许悦有些扭捏,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李大夫了。” 医生收了器材,又提醒她,“不过这些天,你还要辛苦一点,肋骨骨折还要修养一段时间。” 许悦点点头,“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许悦将李大夫送出门,转身就看到陆嘉年侧躺着手枕着头,一脸调侃地笑看着她。 “怎么了?”许悦狐疑地问。 “看来这家属当得深入人心嘛!”他缓缓说。 许悦快步走过去,皱着眉有些用力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躺着。”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陆嘉年依旧笑着,“躺了这么多天了,骨头疼,扶我坐一会儿。”低沉的声音有些柔软。 许悦看着他有些无赖的样子,最终妥协了,帮他床的高度调合适,又把自己床上的毯子拿过来当靠枕,细心地帮他放好后,再帮他把被子盖好,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陆嘉年的手轻抚着她的脸,目光深深看着她,“瘦了。”他说。 许悦抬手握住他的手,轻笑着摇头,“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醒了更重要。” 陆嘉年一双眼静静看着她,不说话,大病初愈后,气色有些苍白却显得那双黑色的双眸越发的清亮深沉,此刻的他,眉头轻皱,神色有些复杂,刚要开口,许悦却伸出手,食指轻轻抵在他的双唇上。 “你先听我说,我们之间,不必道歉也不要道谢。”她低声说。 如果有下一次,他还是会奋不顾身地救她,而她,也会日日夜夜守着他,直到他醒来。这种选择,没有办法用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或是谢谢你轻易带过。 陆嘉年显然也明白她的意思,静静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叹着气摸了摸她的头,只说,“没有下一次了。” 许悦笑着点点头。 不一会儿,许父敲门进来。 看许父进门,许悦有些不自在地想抽出被陆嘉年握着的手,而他却笑着,故意不放开,许悦急了,瞪了他一眼,嘴上无声警告着,他无辜地笑笑,放开了她。 许悦有些忐忑地给已经走到病床边的许父让出位置,“爸爸,刚下手术吗?”她甜甜地说。 许父没有像平时一样眉开眼笑的,只点了点头,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帮陆嘉年检查了一下,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检查单子,然后才在椅子上坐下。 许父平日里总是笑咪咪的,现在却这样,许悦看着,心里更加七上八下,刚想开口,“悦儿,你去我 分卷阅读57 办公室帮我拿一下我的水杯。”许父先开口。 意思很清楚,要支开她,许悦在心里默着,飞快地看了陆嘉年一眼,唇角微扬,眉梢带笑,似是在说,“你自求多福。” 陆嘉年看着她,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许父回头看她,“还不去。” 许悦冲许父笑笑,“哦,我这就去。”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把门关上后,有些不放心,又开了门,探进去一个头,许父和陆嘉年听到动静都朝门口看过来。 许悦看着自家的老爸,眨了眨眼,“爸,他还是病人。” 许父被气笑,“我知道,快去。” 相比她,陆嘉年显然淡定了许多,笑着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她关上了门,一边猜着陆嘉年的存活几率,一边往办公室走。 病房里只剩了陆嘉年和许父。 “嘉年,叔叔问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小悦吗?”许父直接了当地问他。 陆嘉年点点头,很认真地回答,“许叔,以前是我不懂珍惜,伤害了她,这些年在美国,我很后悔,回国只想再为自己争取一回,至于结果,我不敢强求。” 许父点点头,“小悦和你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当年你们在一起,我和你阿姨也是支持的,但是后来的事情,说实话我对你是很失望的。”顿了顿又说,“嘉年啊,你既然爱她,就要保护好她。” 陆嘉年沉默着,双眸暗淡,“当年是我没有保护好她,现在好像也没有做得很好。”定了定神,“但是,只要小悦不说让我离开,我就一定不会离开她,我会尊重她,尽我所能去保护好她,所以许叔,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他很诚恳地请求。 许父不再说什么,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叔可只有这一个女儿。”搭在他肩上的手紧了紧,然后放开他,出了门。 许父出来时许悦刚刚拿着杯子到病房门口,看到许父出来有些诧异,心想,“这么短的时间,陆嘉年就已经阵亡了?” 许父笑着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接过她手里的杯子,“这小子要是欺负你,要跟爸爸讲。” 许悦愣愣的,点了点头。 许父笑着走远。 许悦一边开门往里走一边想着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种要嫁人的感觉?陆嘉年求婚了?她睁大了眼,摇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在心里安慰自己不至于。 陆嘉年看着呆呆愣愣又千变万化的表情,忍俊不禁,抬手屈指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许悦回神,抬手护住自己的额头,看着他 ,翻了个白眼。 陆嘉年笑一笑,“想什么呢?” 许悦有些犹豫,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向我爸求婚了?”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空气忽然安静。 许悦内心深处:“我到底在说什么?!” 陆嘉年的内心:“这傻女人……有点可爱。” 他笑着伸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我跟许叔提亲了!” 许悦忽然睁大眼睛看他一眼,“我们才在一起一天……不到。”她低下头弱弱地说。 陆嘉年微微笑着,忽然抬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凑近,在她还在状况之外时吻上了她,有些急切的吻,温柔不复,霸道直接,唇舌吮吸着她唇齿间的香甜,不留余地,手指恶作剧似的在耳后摩挲着。 许悦被他吻得喘不过气,脑子里昏昏沉沉,胸口躁动,抓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再到后来呼吸不畅,她推了推他,推不开,又去抓他不安分的手,最后反被他握住了手,十指相扣,按在了床边。 她扭着身子,手上挣了挣,他终于轻笑着离开她的唇,偏头去吻她的耳侧,她脸颊绯红,气息不稳,有些急切地呼吸着。 待她气息平稳,他的唇还在她的脸颊流连,若即若离。 她动了动被他按住的手,“放开我。”她声音低哑轻柔,在此时有着蛊惑人心的魅惑。 陆嘉年放开了她,她抬起手,双手抔住他的脸,似有若无地吻了吻他的唇,他也很配合她,闭着眼任由她轻吻着。 许悦睁开眼看着他,弯了弯唇角,再次凑近他的唇,狠狠咬他的下唇,陆嘉年嘶了一声,睁开眼,双眸含笑,宠溺至极,任由她咬着,不反抗也不脑。 许悦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失了兴趣,吻了吻他的唇角,放过了他。 许悦放开他后,看着他渗着血丝的下唇角,笑得一脸无辜,“呀,流血了。” 陆嘉年颇为无奈地看着笑得像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一样的女人,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自己流着血的下唇,淡淡道,“没记错的话,这会儿,阿姨应该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许悦闻言,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孤男寡女、嘴角渗血、还是一个俊逸的男人、还是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 好了,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的母亲大人非唠叨死她不可! 她立刻换了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就说你不小心,自己咬到的好不好?” 陆嘉年挑眉,一副“我是傻子吗?”的表情。 许悦双手合十,求他,“就这一次。” 陆嘉年笑看 分卷阅读58 着她,不说话。 许悦失了耐心,开始赖皮加控诉,“都怪你白日思**!” 陆嘉年低头无声笑,点了点头。 许悦顿时眉开眼笑,抔着他的脸亲了下他的额头。 许母在傍晚时分来到病房,带来的保温盒里装了一堆饭菜,果然问起陆嘉年唇角的伤口,好在他很淡定,说是自己不小心咬到的,可许母还是狐疑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许母走后,陆嘉年睡了一会儿,许悦下楼去医院外买些生活用品,她回去时,前些天出差去,听到陆嘉年醒了的消息赶回来的陆父已经在病房里了。 许悦本想给他们留点空间,但陆父却阻止她,“没事,我很快就走,你待着吧。” 许悦点了点头,乖乖地去一旁的沙发上玩手机。 父子俩的交流的内容很简单,说了说陆嘉年的情况又说了说公司的情况,陆父就很放心地离开了,离开前陆父还当着陆嘉年的面,笑咪咪地对许悦说:“小悦,他要是敢欺负你,就跟叔叔说,叔叔帮你做主。” 许悦红着脸,点了点头,把陆父送到了病房门口。 关上门看了眼舒适安逸坐在床上,眉目飞斜、唇角微微上挑看着她的男人,挠了挠头,今天大家都有些奇怪。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许悦洗漱完出来,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躺上自己的小床,盖好被子,陆嘉年正在低头翻报纸,许悦从床头拿了本书也慢慢看起来。 房间里亮着暖黄的灯关,简约到有些单调的房间里只有窗前桌上插着花的花瓶和地板堆积的干花带来些许生活气息。虽不及家里的温暖,可俩人静心在灯下阅读,互不打扰的样子倒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情调。 不一会儿,他收了报纸,开始逗她,“有没有感觉有点冷?” 许悦看着书,头也不抬,“要把空调温度调高吗?” 陆嘉年不答,她抬头认真看了他一眼。 “有个更好的办法。”他淡淡道。 她收了书,看着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上来睡。”他轻笑着,声音低沉缓慢。 许悦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拿起遥控关了灯,整个人窝进被子里,弯着嘴角甜甜地闭上眼。 第28章 缠绵悱恻 许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拿起遥控关了灯,整个人窝进被子里,弯着嘴角甜甜地闭上眼。 陆嘉年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她的侧影,不一会儿就传来轻浅的呼吸声,他笑了笑,无声动了动唇,也闭上了眼。 第二天清晨,许悦在晨光熹微时分醒来,她睁开眼,眼睛看了看四周,转过身,微笑看着还在睡梦中的陆嘉年,相隔着一臂的距离,他闭着眼,呼吸清浅。 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帘,有些昏暗,看不清他的轮廓,她伸出手想想摸摸他,最终却停在了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昨夜一夜无梦,却还是早早醒了过来,最近都是如此,睡眠总是很浅,看到他好好的睡在身边,确认了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才发现幸福原来就是如此简单,不惶恐不寻觅。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了被子,走到沙发边,拿起沙发上的藏青色围巾,随意披在肩上,走到了窗边,拉开了一角窗帘,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在远处,东方日出的地方,是一片绚烂的彩霞,大朵大朵的红霞从地平线向远处延伸,似是西方印象派画家笔下的天空,色彩斑斓却带着一丝丝清冷,偶尔有几只飞鸟划过天际,停留在电线杆上。 冬日里,能见到如此让人神清气爽的日出景象实属难得,许悦心中喜悦,回过头看了眼陆嘉年的方向,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动静,她笑着摇摇头,转过头打算看看日出。 等天光再亮些时,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这么早醒?”陆嘉年低哑慵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悦回头看他,“想看看日出吗?” 她驻足于窗前,背对着晨光,穿着简单睡裙,长发披散,素白的脸颊轮廓精致,一双漂亮的眼睛灵动,看着他浅笑安然,与窗外的天光融为一体,淡然清新,有一种宁静悠然的美。 陆嘉年看着她的笑,有一丝的恍然,随后笑了笑,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许悦放下被她拉起的窗帘,朝他走过去。 她来到床边,坐到椅子上,陆嘉年伸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她的手有些冰凉,他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凉?” 许悦笑笑,“空调开低了吧!”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陆嘉年笑,“上来睡会儿?”神色坦然,再正经不过的语气。 许悦唇角微勾,睨着他,不说话,显然是不相信他的鬼话。 陆嘉年还是笑,有些无奈,“单纯的睡觉。” 许悦看着他,想了会儿,又看了眼还算宽敞的床,起身走到床沿,踢了拖鞋,将脚缩到床上。 陆嘉年的手探到她脚上,轻轻握住她纤细的脚裸,掌心温热细腻,滑下去摸了摸她瓷白秀气的脚丫,“脚也很凉。” 许悦被脚丫上轻柔而温暖的触感惊得心慌,伸手轻拍掉他握在她脚上的手,双脚探进被窝,被窝里很 分卷阅读59 温暖,带着他的体温。 她在他跟前空出来的床位上,背对着他慢慢侧躺下来,俩人间隔着一点距离,身上只能盖到一角被窝,她扯了扯,没扯动,正打算开口,忽然就被他捞进了怀里,俩人隔着的距离消失,他一手搂着她的腰,鼻翼紧贴着她的脑后,一时间,都是他的气息。 许悦眼睛看着窗帘,眨了眨眼,有些囧,脖子和脸都热热的,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她伸手按住在她腰间细细摩挲着的手,声音低沉,“小心我把你踢下去。”她闭着眼没什么情绪地说。 耳后传来轻笑,双唇吻了吻她的头发,“好,睡吧。” 说完就真的没有再动,静静搂着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俩人就这样搂着,陆嘉年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他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女人,忽然有些心疼,想必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睡好,用嘴唇贴了贴她的头发,腰间的手臂紧了紧,空出的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发了条信息,继续躺着闭目养神。 许久,许悦迷糊着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隔着窗帘都有些刺眼的阳光,一下转醒,知道自己睡过了头,急着要坐起来,却发现腰间还搭着他的手臂。 她害怕吵醒他,有些为难,正想着怎么轻轻爬起来又不把他吵醒时他却忽然搂得更紧了,“再睡一会儿。”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清晨的惬意,像在轻哄,气息擦过耳际,痒痒的。 许悦转了个身,面对着他,手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轮廓,“我都已经起晚了,你还要打针。” 陆嘉年闭上眼,任她乱摸着自己的脸,手臂抚上她的脊背,“没事,再陪我睡一会儿。” 许悦无奈,和他讲道理,“今天程灿和一一会来看你……”总不能让人家看到他们俩衣冠不整躺在一张床上吧?! 陆嘉年睁开眼,看着微红的脸颊和有些躲闪的目光,笑了,继续逗她,“有什么不可以的?以前又不是没睡过……”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许悦闻言,一双浸过水一般的眸子,看着他,睁得大大的,有些惊讶也有些气恼,她脑海里想起一些年代久远的画面,老脸彻底红了,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陆嘉年看她忽然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似的娇羞,心中一片柔软,终究还是那个有一点过分就脸红的小女孩,笑了笑,凑近,亲了亲她的眉心,松开了她。 许悦麻利地溜下床,从房间里的衣柜里找出衣服进了洗手间,很快换了一件及膝的纯白的衬衫裙,上衣是一件酒红色的套头宽毛衣,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耳际留下一丝鬓角,居家简约。 她出来时陆嘉年已经自己坐了起来,她在看他时,还不忘记瞪他一眼。 陆嘉年显得很绅士,完全不和她计较,看着她的眼神柔情似水。 许悦拉开了窗帘,没来得及买鲜花,只能给昨天买的玫瑰和桔梗换一换水,给陆嘉年拿来浸湿的毛巾洗脸,一切有序地进行,只是到了给陆嘉年换衣服时,她犯了难。 虽说平时也只是帮他换上衣,但他昏迷着没意识,她也只当是在照顾病人,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更多的想法。她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这人总是一副想调侃她的样子,现在要她心无旁骛,额……恐怕有点难。 她站在柜子前,对着一堆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衬衣,装作找衣服的样子拖延着。 陆嘉年看着她在衣柜里找衣服的动作磨磨蹭蹭的,还时不时神色复杂瞅他,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心下有些好笑,不就帮他换件衣服,有必要这么纠结?他也不催她,任她磨蹭着,给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给自己心里建防线。 他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报纸,低着头看报,看似不经意。 终于,她下定决心,拿着一件质地良好的棉质白衬衣走过去,很淡定地抽掉他手中的报纸,放到一旁,把手里的衣服放到床边,低着头,不看他,“能自己换衣服吧。” 陆嘉年看着她站着没动,挑了挑眉,“我自己换?”语气惊讶得像是自己骨折的是手,换衣服很困难。 许悦心想,果然是这样,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耐着性子,“你看,你手也没事,能自己换的吧?” 陆嘉年一副无赖的样子,拉过她的手,笑着摇头,“当然不能。”说得理所当然。 许悦无奈,“那总能自己脱衣服吧?” 这厮居然没脸没皮地继续摇头,双目含笑,看着她,对她笑。 许悦败下阵来,从他掌心里抽出手,稍微弯腰,帮他把衬衣扣子从上往下一粒粒解开,再脱下来,白皙紧实的皮肤、性感的锁骨、线条流畅的胸肌、腹肌一一显露在眼前。 或许是这几天以来,她已经熟悉了这种场面的缘故,刚刚的那点羞涩和别扭已经消失无踪,她神色坦然,视线在他身上徘徊,客观评价,虽然看了好多遍,但还真是让人有些心猿马意的。 她观赏完毕后,很淡定地把放在一旁的新衬衫拿过来帮他穿上,再帮他一粒粒扣好扣子。 期间他还算配合,做好一切后,她抬头见他笑而不语看着自己,若无其事地挑了挑眉,“怎么?”问他。 他笑得有些揶揄,“结论是什么?” 许悦冲他轻轻一笑 分卷阅读60 ,“身材不错。”拿起换下来的衣服转身走向脏衣篓。 陆嘉年在她身后扶额笑。 俩人换好衣服就已经到了晌午时分,直接放弃了在上午打针的想法,等着程灿和林一一送午饭。 快要十二点时俩人终于风风火火赶到了医院,安静的病房又毫无征兆地热闹了起来。 林一一进门放下手里的袋子就瘫在了沙发上,程灿把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的打包盒打开,将小半个江城有名的老字号的一盘盘佳肴拿出来摆满了沙发前的茶几。 许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你们……这……”许悦惊讶得说不出话,她想起上一次林一一探病,忽然觉得自己也很需要一个程灿这种土豪又靠谱的朋友。 程灿看着她眨眨眼,“厉害吧?嘉哥点的菜,小爷我全都买来了。” 许悦诧异地转头看陆嘉年,后者脸上噙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耸了耸肩。 “你俩吃得完吗?干嘛让我们买这么多?”林一一有些幽怨地向许悦控诉。 许悦看着林一一眼神示意,“是陆嘉年点的菜,不关我的事。” 程灿拍了拍林一一的头,“笨,嘉哥这是怕咱俩来得太早,看到点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林一一顿时就精神百倍,一脸八卦,视线暧昧地在陆嘉年和许悦之间徘徊,“在一起了?” 许悦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嘉年忽然淡淡开口,“我想,应该叫复合。” 林一一像个预言家预言实现一般有些得意到忘形,“你看,我就说你俩有戏吧。” 一旁的程灿呛她,“人家嘉哥就是为了小悦儿回来的,人家在一起,要你预言?” 许悦闻言,回头看陆嘉年,他也正看她,笑容温暖,她心中动容,原来所有的偶遇和再见背后都是他的恳切与坚持。 林一一闻言不乐意了,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杠上了。 许悦无奈,笑叹着走到陆嘉年旁边,柔声问他,“能下床吗?” 陆嘉年点点头,“应该能。” 许悦扶着他下了床又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程灿和林一一才算消停。 大家围坐在茶几旁吃午饭。 一大桌子的菜陆嘉年能吃的菜也多但他随便吃了点就停了筷,反倒是许悦吃了很多。 午饭后程灿和林一一收拾了桌子,还留了一会儿,一群人谈天说地倒也很有趣,后来陆嘉年要休息,林一一和程灿也吵吵嚷嚷地离开了病房。 第29章 温柔相待 陆嘉年醒来后的第四天,在许悦的精心照顾下,他已经能自己坐起身,还能自己慢慢下地。 清晨,天蓝色窗帘被完全拉开,窗户开了一半,桌上插着新换的白玫瑰,外面是晴空万里,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进病房里,吹走了病房里的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人的精神也好了些。 陆嘉年靠在床上,手上打着吊瓶,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许悦在一旁看书,看了一会,合上了书放在膝上,闭着眼,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在看到正对着病床的大电视时,眼睛一亮。 随后瞄了眼病床上的陆嘉年,有些为难,看看电视又看看陆嘉年,在两者间纠结着。 在她又一次看向他时,他好像察觉到了。 他睁开眼,笑看着她,“你想干嘛?” 许悦狐疑,“你没睡着?” 他还是笑,“哪有那么多觉要睡。” 许悦点点头,笑得开心,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电视机旁,开了电视,“这么好的设备不用多可惜。” 她走回来,又坐到床上,拿着遥控选台,“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陆嘉年摇头,朝她轻轻招了招手,“听你的,过来让我抱抱。”他说这话时眼神宠溺温柔得如一个爱惨了她的样子。 许悦看着他,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好呀。”她从自己的床上下来,又上了陆嘉年的床。 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搂着她,她靠在他怀里,俩人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 最后,她千挑万选,决定看《甄嬛传》。 刚开始陆嘉年还很有耐心地陪着她看,偶尔还和她评价评价演员的演技,后来他就开始各种和她讲历史。 再后来,她终于听不下去了,直接按了暂停,转过头,既好笑又好气,“我想好好看电视,不想听历史。” 他笑,“难道我讲的没有电视吸引你?”低声问她。 许悦很不给面子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陆嘉年有些挫败的样子,笑了笑,“真遗憾。” 许悦被他的样子逗笑,索性就缩下去,靠在他怀里,闭上眼,“你说吧,我听。” 陆嘉年笑着低头亲了亲她,还真的就讲起来,“清朝历史上,就君王来说,康熙……” 后面的话,她没给他说的机会。她微微起身,调了个姿势,靠在他胸前,反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闭上眼,勾唇吻了上去,所谓用浪漫的方式让他闭嘴。 陆嘉年很快反应过来,轻笑着配合她,微微低头,任她在自己嘴里肆意妄 分卷阅读61 为,在她快要结束这一吻时,他却忽然反客为主,噙着她的唇,不让她离开,唇齿相依,亲密无间。 许悦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手指在他胸前挠着,陆嘉年察觉后唇齿间溢出一丝轻笑,依旧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反而抬手把住她的头,手指轻轻插入她的发丝。 许悦碍于他另一只手上的吊瓶又不好真用力推他,只能任他胡来,很快,被他吻得没了脾气,晕晕乎乎的任他吻着,很柔软地回应着他。 如此,俩人免不了又在床上腻歪纠缠了好一阵。 最后许悦脸颊绯红地靠在他怀里,微微喘着气,他这个病人却很精神,笑看着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拨弄着她的手指。 许悦轻声问他,“这么多天,公司没事吗?”她是正的有些担心,虽说她也希望他能先好好养病,但他毕竟是首席执行官。 “有事。”他很随意地回答她。 她微微起身,靠到他肩上,神色有些担忧,“可你这还要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他状似认真地想了想,“要不你去替我处理?” 许悦闻言瞪他,“我说认真的。” “我也说认真的。”他继续逗她。 许悦有些气恼,笑着去咬他的肩膀。 陆嘉年嘶了一声,才发现她这么喜欢咬人,上次的嘴唇,这次的肩,想到这里,他笑了,很善意地提醒她,“轻着点,留了印,医生检查的时候,要以为我们……”后半段他没说,她却停了嘴。 许悦有些不满地睨着他。 他笑着偏头吻了吻她的眼角,算是道歉,然后问她,“几点了?” 许悦伸手去按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十点半。” 他点点头,“李时快到了。” 许悦闻言,从他的怀里缩出来,下了床,又伸手扯了扯自己皱巴巴的裙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陆嘉年看她正襟危坐的样子,调侃她,“我们也没做什么,你心虚什么?” 她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笑了笑,“就算真做了什么,不也合情合理?”继续说。 许悦瞅他,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叹,“你好歹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装也得装一下不是?” 谁知他忽然看着她,深情款款,“我只对你这样。”声音低柔。 许悦被他忽如其来的告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顾左右而言它,“要吃苹果吗?”她问他。 他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许悦刚给他削好苹果,门忽然就被敲响,许悦起身去开门,门外果然是李时,看到她来开门,没有一丝惊讶,对她笑了笑后侧身进去。 “陆总,看你这日子过得着实不错呀。”他笑着调侃陆嘉年,说着从包里拿出文件夹递给他。 此时陆嘉年正啃着许悦削的那颗苹果,舒服地仰靠在床上,电视里还在放着《甄嬛传》。 陆嘉年从他手中接过文件夹,看了看一旁的许悦,嘴角有一抹极淡的笑意,“还不错。”他答。 李时看着俩人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又看了眼电视,笑着说:“看不出来陆总还喜欢看《甄嬛传》呢。” 陆嘉年面不改色地从文件里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去了。”说话时还是那个清冷的样子。 一旁的许悦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走过去关了电视,又回到病床旁问李时,“师兄,要吃苹果吗?” 李时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嘉年忽然把手里的果核丢进了垃圾桶,抛出一道流畅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到垃圾桶,转头看着李时开口,“要吃自己削。” 李时有些无奈看着许悦,“看来今天这苹果我是吃不上了。” 许悦瞪了陆嘉年一眼,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给他们谈事情的空间。 陆嘉年在文件上签了字,又交代了李时几句后,李时就起身,和一旁的许悦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 不多时,快到了午饭时分,病房里没有厨房,陆嘉年人在病中,嘴挑得更加厉害,这几天除了许母和程灿送来的饭菜还勉强多吃了几口外,许悦从食堂和附近饭店买来的饭菜,他基本都只吃几口就停筷,所以许悦索性就叫陆嘉年家的阿姨每天做好午饭和晚饭,然后让司机送到医院来。 吃过饭,拉上窗帘,陆嘉年搂着许悦在床上午休,到了下午两点多,许悦放在床头响了起来。 陆嘉年先醒了过来,伸手捞过手机,睁开眼看了眼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林杨”。 他正犹豫着要挂断还是接听时,许悦也醒了,眯着眼问是谁,看他没反应,睁开了眼,拉过他拿着手机的手,就着他的手看屏幕,看到是林杨的电话后,有些戏谑地看了陆嘉年一眼,抬手划了接听。 陆嘉年低头笑笑,帮她拿着手机,挪到她耳边。 “喂,林杨,听说你出去学习去了?”许悦先开口。 “嗯嗯,刚回来,一会儿去看看嘉年。”他说完顿了顿又问,“方便吗?” 许悦随口答,“方便的,你来吧。” 俩人贴得很近,电话里的声音他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许悦说这话时,陆嘉年搂着她的手忽然在她的耳后 分卷阅读62 轻轻摩挲着她的皮肤,有点像在恶作剧,有点像惩罚,他总是清楚地知道她的敏感点。 许悦被他弄得心痒,草草挂了电话,抓住他的手,转身面对他,轻笑着问他,“吃醋?” 他手指缠绕着她的头发,低头笑笑,“有点。” 许悦笑着凑过去亲了亲他嘴唇,“对人家友善点。” 陆嘉年搂紧她,亲了亲她的头发,没回答。 俩人又睡了一会儿,将近下午四点时,林杨提着个大果篮来看陆嘉年。 许悦接过果篮放到了病床旁的床头柜里,遥遥看了眼在沙发上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虽不至于上一次俩人相见时的剑拔弩张,但还是有一种暗暗较劲的意思。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些什么,也不想掺和,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 “你好点了吗?”许悦走后林杨问。 “我和许悦在一起了。”陆嘉年答非所问。 林杨笑了笑,有些无奈,“当年,我是说过会照顾好她,但她的心病……我无能为力。” 陆嘉年视线看着窗外,沉默着,半晌,他看着林杨,“无论如何,感谢你。”毕竟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是林杨。 林杨笑,没说什么。他当年也喜欢许悦,但她却一心喜欢着陆嘉年,他没有说出来。后来他们分手,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直到后来他终于明白,她表面上的不在乎是心里的触不得,陆嘉年就是烙在她心底的人,从那时起他就再没想过和她挑明心思。 有些事情就算说开了,感情却再也不如当年,至少短时间内,陆嘉年和林杨也无法再像以前。 俩人坐着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林杨就离开了。 晚上,陆嘉年和许悦在电视上看一部挺老的美国片子——《燃情岁月》。 电影结束时,夜晚寂静的房间里,他们只开了床头那盏暖黄色的灯光,光线忽明忽暗,《The Ludlows》的悠扬旋律在有些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时,有一种自己就是戏中人的错觉,岁月谱写的史诗,让人唏嘘不已。 女主角自杀,男主角在与熊搏斗中死去,一辈子的爱恨情伤全被时光掩埋,那些在落基山下纵马狂奔的年少轻狂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许悦不禁有些伤感,语气淡淡的,“要是苏珊再多等一等他,多好。” 陆嘉年低头吻她额头,“要是Tristin早一点回来,多好。”他却如此说。 许悦搭在他的小臂上的手紧了紧,没说话,电影里的曲终人散,最终爱人与亲人都没能留住。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心跳,就觉得幸福。 陆嘉年关了电视,室内光线更加黑暗,“再过几天就出院吧。”他听她没有动静,怕她还沉浸在电影的悲伤情绪,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许悦点点头,“好啊,可以回家修养。”她柔声回答。 想了想,她又问,“去梨花路的公寓吗?”那里离他的公司近,万一有个急事要去公司也方便,环境也好,在她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嘉年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去那里,去秋名山。” 许悦愣了愣,慢慢点了点头,往他怀里钻了钻,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好,就去秋名山。” 陆嘉年伸手关了台灯,在黑暗中微微偏头,温存地吻了吻她的眉心。 第30章 一夜白头 他们出院时,车祸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出院时,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病房里已经被俩人的东西渐渐填满,也习惯了一个回头就能看到彼此的生活。 出院这一天,早晨九点,许悦要起来收拾行李,陆嘉年却从背后抱着她,不放人,“最后一个早晨,再睡一会儿。” 他在耳边轻声哄着。 许悦笑,“亲爱的,日上三竿了。” 他闻言,抱她更紧,下巴贴近肩窝,没声音,但能感觉他在笑。 许悦无奈,在被窝里用脚去踢他的小腿,被他轻松躲开,怀里依旧抱着她。 她不依不饶,笑着又去踢他,腰以上被他抱着,脚在被窝里乱踹,忽然就被他钳住了双脚,俩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拥抱在了一起。 她还想挣扎但却很敏感地发现抱着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她大脑迅速思考着,脸渐渐变红,在他怀里几不可闻地开口,语气诚恳,“我错了。”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下次还撩不,嗯?”低沉的嗓音,有些含糊不清,在这样的早晨,莫名的性感。 许悦轻轻摇头,很乖地回答他,“不了。” 他笑着撑起身,偏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移到鼻翼,最后来到嘴唇,如蜻蜓点水般一吻后,终于放开了她。 许悦灵巧地从他怀里退出来,又着急忙慌溜下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看着陆嘉年,笑得肆无忌惮,哪还有半点认错的态度。 陆嘉年用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看着她,也笑着,从唇角蔓延到眼底的笑意。 她从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时,陆嘉年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 许悦倚在一旁的门框上,细细观赏起他来。明明没有洗漱人却依旧很清爽 分卷阅读63 ,简单的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衬衫下摆扎进了裤子里,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隐约能看到锁骨,袖子也是松开的,被他随意拉上去了一截,露出了小臂。 床上的被子已经叠整齐了,窗帘拉开了,阳光照进了一小片,他坐在海蓝色的沙发里,低头垂眸看着报,额前的碎发垂下,看不清神色。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画,而他,就是画面里最显眼的存在。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眸看过来,眼中带笑,凝望着她。对视了一会儿后,她有些心虚地撇过了头,装作看窗外的风景。 他笑着,把手中的报纸叠了叠,放到前面的茶几上,站起身向她走来。 他走到她面前,有些意味不明地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你可以明目张胆地欣赏。” 许悦有些扭捏地让开了身,语气有些懊恼地说:“快去洗漱。”说完也不看他,快步走到了柜子边,开始收拾行李。 他也没再逗她,笑着就进了卫生间。 许悦收好了东西,准备离开时却被报纸上晒着的一堆干花难倒了。一个月来所有的花都在被她细心地晒在了这里,说来也巧,这个冬天,晴天莫名的多,尤其是这一个月,许悦这些年日子过得闲,对花也挺有研究,这些花晒出来都很不错。 陆嘉年在一边看她纠结的样子,忍俊不禁,“拿回去吧。” 许悦瞥他一眼,又看了眼放在门边的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司机拿一个、她自己拿一个,没手拿花了,转过头,继续对着花苦恼,又看了他一眼,“你拿啊?”有些没好气地问他,在她的记忆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少爷是绝不会帮她从医院抱一捆花下去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有损形象”。 没想到这一次他却很自然地点点头,随后就从茶几上拿了几张报纸走过来,蹲下来帮她细细整理花枝。 最后的结果就是司机和许悦一人拖了一个行李箱,陆嘉年抱了一大束随意包装过的干花,坐着电梯到一楼后,太过显眼的人加上怀里太过打眼的花,成功地在一楼大厅时引起围观,在去停车场的路上,成为了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许悦像是老早预料到一般,在出电梯时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一路上拖着行李离他远远的,跟在他身后看热闹。 陆嘉年无奈而又有些委屈地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憋着笑的女人,也没有让她跟上,泰然自若地在一众人的目光和手机摄像头里走了出去。 许悦开车门进去时,他正坐在后座里,身体微微侧朝着另一侧车门,手臂撑在椅背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妥妥的一副等他自投罗网的样子。 许悦一边笑着,一边进去坐好,“是你自己答应我要抱的。”她很有底气地说着。 他忽然欺身靠近,“所以要怎么补偿我?”语气慢慢的,鼻翼抵上她的额头,低头就要吻上来。 许悦一边笑着躲他的吻,“你这是赖皮,是青天白日下耍流氓……唔……” 陆嘉年以一个深深的吻,停止了她的絮絮叨叨。 许悦本想着先去秋明山放行李,随便收拾收拾再一起回家吃饭,但被陆嘉年困在床上胡闹了一阵,整理花又耽搁了一阵,不早不晚,索性就先回家吃饭。 车子在许悦家门前停下时,正好十二点半,许母知道今天陆嘉年要出院,一早就在家准备,打算晚上做一桌,大家聚一聚,却没想到他们中午就回来,只做了些清粥小菜。 在饭桌上,许悦低头安安静静地吃饭,自进门开始,许母的目光就总是若有似无地在她和陆嘉年身上徘徊,许悦自己心里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有种带女婿上门的感觉。 陆嘉年倒是放得很开,一边和许母聊着,还能分出心来时不时帮她夹菜。 许母看了眼异常安静的女儿,还是很平常地开口,“你们要去秋名山?”她问的是许悦。 许悦从碗里抬起头,“哦……嗯。”有些心虚地不敢看许母的眼睛。 陆嘉年看她的样子,马上很诚恳地跟许母说:“阿姨,阿悦只是为了照顾好我,为了让我好好养伤。” 许母移过了眼,看向陆嘉年,笑着问:“她一个不长心的丫头,能把你照顾好吗?” 陆嘉年笑,宠溺地看着许悦,“这些天,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许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许悦心下松了一口气,许母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晚上许父和陆父都回来了,陆嘉年出院,大家都聚在一起,气氛很好,俩个老人更是喝上了小酒,天快黑时,许悦和陆嘉年先离了席,准备去秋名山。 临出门时,许母却忽然从饭桌上站起来,上了二楼,“悦悦,你跟我来。”她说。 许悦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陆嘉年。只怪俩人当年闹得太大,现在要让父母接受就比第一次要难得多,许父那一关还好,许母这儿才是许悦最担心的。 他笑着,无声地动了动唇,意思是:我等你,然后朝她点了点头,又朝楼梯口扬了扬下巴。 她忽然安心了许多,笑了笑,跟着许母上了楼。 许母进了许悦的房间,许悦也跟着进去,关上了门。 许 分卷阅读64 母坐在床沿上,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这儿坐着。” 许悦走过去,没有坐,站在了许母跟前,“妈,我……” 许母打断了她的话,很严肃地看着她问:“妈妈先问你,你真爱嘉年吗?” 许悦低着头,用牙齿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抬头看着许母,“妈妈,我爱他。” 许母看着她,有些犹豫,又问:“悦悦,爱和感动是不一样的,你要明白这一点。” 许悦上前一步,在许母面前蹲下,拉住许母的手,仰头看着她,“妈,五年前的车祸那天,我很绝望,五年后的这一场车祸,他抱住我的那一刻,我也很绝望,两次都是因为他,无论哪种失去,我都很害怕……”许悦声音渐渐低下去,话中带了哭腔,头埋进了许母膝前的掌心里。 许母一手绕到许悦的背上,轻拍着她,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去吧。”轻声说。 许悦抬起头看许母,许母笑着,看着她。 许悦站起身,眼中含泪嘴角上扬,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在关门之前,转头看许母,许母还是微笑看着她,有欣慰也有祝福的笑容,她关上门,下了楼。 陆嘉年见她下楼,眼眶中有泪珠打转,有些着急地站起身,朝她走来,走到她跟前后,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轻轻拉过她的手捧在手心,压低声音温柔地问她,“怎么了?阿姨不同意吗?” 许悦抬手用手背捂着眼睛,摇头,“不是。” 他神色缓和了许多,看了眼不远处的餐桌,许父和陆父还在喝酒,他不好太过,只是用嘴唇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语气轻柔地安慰她,“好啦,没事了。” 冬季天黑得早,他们出门坐上车出发时,窗外的天已经快黑了,昏黄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许悦靠在陆嘉年的肩上,歪头看着窗外,车子在小区里行驶,穿过一排排法国梧桐,此时只剩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萧瑟。 车驶出小区,上了大路,一路上都是霓虹闪烁的大楼,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就算是寒冬时节也有川流不息的车马,熙来攘往的人潮,热闹的、喧嚣的。 车内静悄悄的,车外的灯光透过车窗,照在许悦安静平淡的脸上,光影交错,陆嘉年搂着她,微微低头看着她,唇角上扬,神色温暖柔软。 “陆嘉年,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她轻声问。 “好。”他低声答。 许悦抬起头,仰头去看他,“只有一个‘好’吗?”她问他,眼睛亮亮的。 他欠过身,用双手把她搂在跟前,双眸清亮,认真地看着她,半晌才叹息似地说:“恨不得就这样一辈子了。” 光线昏暗,她却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太多太多情绪,珍惜、温柔、还有承诺与坚定,心里忽然暖暖的热热的,蔓延全身,指尖都感觉到了温热,“一夜白头吗?”她慢慢问。 他轻笑着,低头看着她,点了点头,手指慢慢抚摸她的长发,“嗯,一夜白头。” 许悦心中悸动,双睫微闪,夜色太美,眼前是她最初的恋人也是她最终的爱人,她闭上了眼,抬手勾起他的脖子,温柔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一点可能要再更一章,本想更成一章,但是可能会太长,所以分成了两章。 生病了,新章只能明天更了,绝对精彩哦。 宝贝们,快看新章,要锁了 第31章 风光旖旎 从荆江别墅区在江城北郊,秋名山在江城南郊,两地相隔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许悦靠在陆嘉年的怀里睡了一路,睡得很香,到了秋名山,陆嘉年才轻轻地叫她,想把她叫醒。 她咪着眼,像个小猫一样赖在他身上。陆嘉年低头看着怀里的人,今晚好像格外柔软。 他让司机先把行李拿进去,司机放了行李回来,她也没有要睁眼的意思,他只好自己小心翼翼地抱起她,进了门。 进了门,陆嘉年抱着她,轻轻地把她放到沙发上,关了吊灯又打开了沙发旁的壁灯,脱了靴子,扯过一旁沙发上的毯子给她盖腿上,正想起身去厨房倒杯水时,睡着的人却皱着眉,伸手往脸旁摸了摸,脖子有些不安分地动了动。 陆嘉年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朝着她挪了挪身子,慢慢地把她的头扶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 她终于睡得安稳,在暖黄的镂空壁灯的照映下,睡颜显得安静乖巧,纯白的羊羔毛外套没有系胸前的羊角扣,敞开着,露出了里面宽松的淡蓝色毛衣和内搭的白色薄蕾丝,在蕾丝下是雪白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的曲线,在这样的夜晚里,无限放大着他内心的欲望。 他笑着低头看了她一会儿,脸颊红红的,微微嘟着嘴吧,轻浅地呼吸着,毫无防备的样子,他最终伸手拢了拢她的外套,想帮她把扣子系上,他手刚摸到她的外套,就被她握住。 她眼睫动了动,睁开了眼,湿润清亮的双眸,看着他,扑闪扑闪,倒映出他的影子,她轻笑着,“你想干嘛?” 他也低头笑,看着她的眼神暧昧,被她握着的手顺势就贴近了她的那片柔软,隔着布料,不轻不重地揉着,轻轻开口,“这样 分卷阅读65 的夜晚,睡觉是不是有些可惜?”低哑有些清冷的声音像是在蛊惑。 许悦脸微红,笑着,有些忙乱地抓紧他的手,“不睡觉,你还想干嘛?” 他还是笑着,笑得越发迷人,“睡也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可以换个方式。” 许悦一下子从他腿上挣扎着坐起来,抱紧自己,往一旁缩了缩,一副很纯洁的样子,瞅他,“流氓。” 他凑近她,目光深深,作势要去吻她。 她一边笑着一边躲着,被他逼到了沙发角落,也不管自己没穿鞋,就想要溜下沙发,脚刚碰到地,人才站起身,就被他拉了回去,一下子跌坐到了他的腿上,头不轻不重地撞到他的胸前,发出一声闷响,俩人同时吸了口气。 许悦忙回头去看他,“撞哪了?”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委屈,眉心微蹙,“胸口。” 许悦松了口气,幸亏没撞到肋骨上,娇嗔道:“让你耍流氓!” “地上凉啊。”这次不仅眼神,语气也委屈极了。 许悦看着他,心里无奈,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不委屈了。” 他笑着摇头,抱着她的手慢慢从她的毛衣下摆钻进去,温热的掌心、平滑的指尖细细摩挲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问得真诚,“可以么?” 她看着他一副无赖的样子,依旧笑着摇头,却没有再阻止。他低头无声笑,不再说话,偏头含住了她的唇。 寂静的夜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人坐在他身上,他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温度,在她身上引起一阵阵激灵,唇齿间是他温柔缠绵的吻,鼻息里也是都是他的气息,耳边是早已乱了的呼吸,沉重而有些急促,她如沉入海底的人,无所依傍,失了神,嘴唇无意识地回应着他,温柔而缓慢,手慌乱地去摸索,摸到了他前襟的衬衫扣,死死攥在了手里。 最后,眼看要收不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胡乱地用光着的脚去踢他的小腿。 今晚的他,温柔到了极致,察觉到了她的反抗,很快就放过了她。 她在他怀中微微仰着头,他微低着头,俩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些意乱情迷,都老大不小了,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最后,俩人相视而笑。 陆嘉年弯腰从地上拿起她的鞋子,帮她穿好,松开了她,许悦也很快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落荒而逃。 陆嘉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低头笑了笑,起身往门边的行李箱走去。 不一会儿,他上了二楼,手里多了个化妆包和一个独立包装好的睡衣,楼上只有一个开了半扇门的房间,房中有亮光透出来,他直接推门进去,一眼看到的是床旁大大的落地窗。 他走进去,随手把化妆包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脚步自然放轻,朝着床边走去,她脱了外套只穿了毛衣,正仰头半躺在床上,闭着眼,脸颊绯红。 他笑了笑,随手把睡衣放在一旁,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许悦感觉到床微动,睁开眼就看到一旁噙着一抹浅笑,漫不经心看着她的陆嘉年,她坐起身,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睡衣,“你……今晚睡这儿?”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医院里睡一起是因为只有一个房间,那这里睡一起,算什么? 他笑得温柔而无赖,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床,“我今晚睡这儿。”这是一个肯定句。 许悦无奈,“张阿姨给你收拾好房间了。” 他微微皱着眉,眼中却依旧带着笑,“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许悦被他气笑,“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能相信你吗?” 他低头笑一笑,然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我自己。” 许悦:“……” 最终许悦还是没能将他赶出房间。 许悦先站起身,从衣柜里习惯性地拿了件睡裙,刚拿下来,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果断地又放了进去,拿了睡衣睡裤,又拿了新的内衣,进了浴室。 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进了眼里,他扶额笑笑,拿起床上的睡衣,出去找了另外一个浴室。 许悦吹干头发出来时,房间里落地窗前的窗帘已经被他全拉开,他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边还有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 许悦看他只穿了一件有些单薄米白色长袖睡衣、一件浅灰色的长裤,把空调开大了点,走过去,也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挑眉看了眼酒,“哪来的?” “厨房找的。”他答得随意。 “奇怪,上次我怎么什么都没找到。” 他笑了笑,“还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 许悦有些奇怪,“有趣的东西?” 他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去摸地毯边缘,许悦忽然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从地毯下翻出了一盒没拆封的烟盒和打火机。 许悦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学生,有些生无可恋却还是决定挣扎一番,“本人今年二十七。” 他却很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伸手将烟盒放回了原处,伸手温存地抚上她的脊背,然后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累吗?”他下巴贴着她的头顶,低声问她。 许悦看他这样,心里忽然就有些 分卷阅读66 酸疼,莫名有些想流泪,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指腹轻轻慢慢划过手心来到手腕,今晚那里空空的,他的指腹摩挲着那道疤,动作很轻,就像生怕弄疼她,“我准备好了酒,你愿意说说你的故事吗?”他有些低哑的声音,很轻。 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抬头,轻笑,“我的故事都和你有关,想听应该准备一辈子。” 他低头哑然而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轻轻执起她的左手,在手腕的疤上轻柔地落上一吻。 她宛然一笑,“五年前,我得了抑郁症,想过自杀。”她说得简单,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 他眸色深沉,视线落在远处,眉心蹙起,心底一片痛楚与心酸,竟一时找不到语言来安慰也找不到语言来道歉。 她似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偏头吻了吻他的心口,又轻轻开口,“那时我毁了容,身上都是伤,每天晚上都很疼。”她顿了顿,“我每天不敢出去,躲在家里,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说着才发现曾经最黑暗的日子现在提起已然没了什么特别的情绪。 “然后呢?”他嗓音哑得厉害。 “然后我开始喝酒抽烟,想要麻痹自己也想让自己快乐。”她轻笑,“没成功。” “后来,有一天,我看着窗外梧桐树叶枯黄,纷纷落下,那个场景好美,我想那可能是一种解脱……”她尾音低沉,没有说下去。 她感觉到手背凉凉的,低头一看,是泪珠,她有些心惊,想要抬头去看他,他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轻笑,声音压得很低,“阿悦,我爱你,很久了……” 这是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说他爱她,从前他从不曾说出口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了出来。 许悦忽然觉得上天很公平,不会让你一直幸福也不会一直悲伤,所有的一切,总是在经历波折后来到你身边。 她闭了眼,跪坐起来,仰头去轻吻他的眼睛、鼻翼、嘴唇,就像他曾无数次吻去她的泪珠一般,用最温柔的方式去安慰他心底的伤,她放下了曾经的一切,也希望他能放下,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吻着,低声呢喃,“我要这爱情再无波澜。” 陆嘉年慢慢回吻她,他的吻,比以往的都要温柔也更加依恋的吻,细细密密、深深浅浅落在她的额头、眉心、眼睛、耳侧,最后来到唇上,唇齿相依相偎,深深纠缠着,他们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所有的阻隔消失,只想要无限地靠近,早已乱了的呼吸,似是一曲肝肠寸断的相思曲,道不尽的是别后的思念与重逢后的眷恋,以及持续很多年的深情。 情深难以忘却,夜深难以辜负。 他们拥吻着,她忽然被他抱了起来,许悦微微睁开眼,从亲吻中分了个神,含糊不清地嘟囔,“你的伤……”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稳稳放到了床上。 他笑着倾身,又深吻上了她的唇,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在她快要窒息时轻笑着偏头去吻她的耳垂,轻柔带点恶趣味,不着寸缕地吻着,从耳根到脖颈,头埋在她的颈间,吮吸、亲吻,时不时有些不满足地用牙齿轻咬着她。 她感觉到一丝丝的疼,轻吸了口气,“陆嘉年……轻点……”他似是在笑,而后变本加厉,只剩下神思恍惚的她,只能用手指紧紧绞着海蓝色的床单。 许久,他气息不稳,在她耳际若即若离地吻着,低声问她,“可以吗?”近乎耳语的声音,温热而有些厚重的气息轻轻擦过耳际打在耳后,引起一片绯红。 她气息早已乱了,轻笑着,“不可以哦。”声音柔软似水,像是在拒绝更像邀请。 他慢慢停下嘴里的动作,手撑在她脸旁,自上而下看着她,他黑眸清亮如水,深情迷醉的双眸足以让人沉溺其中,两颊微红,轻笑着,“宝贝儿,我忍太久了。”话说得缓慢,嗓音低哑,有一种屏息的克制。 许悦看着忽然就心软了,双眸沉醉,唇角微勾,伸手抱住了他,将他按向了自己。 蒙蒙胧胧间,她似乎听到他的轻笑,窗外夜色撩人,室内风光旖旎。 第32章 衣冠禽兽 第二天醒来时,许悦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旁边的枕头,意外地没有摸到人,她蹙眉,睫毛微闪,跟着又没了动静。 听着浴室里隐约有水流的声音,她翻了个身,脸深深埋在海蓝色的枕头里,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混着一种特别的气息扑鼻而来,昨夜的记忆在混沌的脑海中渐渐复苏。 慢慢长夜里,一次又一次至死方休的痴缠,一次又一次如沉入深海的沦陷,所有曾经的记忆在复苏,却不同于以往的每一次,那是近乎发泄的疯狂却又是温柔至极的缠绵。 她欣然接受着他的每一次进入与离开,眼泪却不断滴落,为着深入骨髓的欢愉也为着那难以承受的负荷。他用温柔缠绵的吻来安慰着她所有的痛,每一次都让她深陷其中,无力逃脱。 最后,她终于筋疲力竭,意识已然飘忽天外,只依稀记得被他抱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滴淅淅沥沥不断打在她滚烫的皮肤上,他仔细地为她清洗着汗湿的身子,在流水声里他低沉沙哑的嗓音萦绕耳际,“宝贝儿,你真 分卷阅读67 迷人……” 浮浮沉沉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失控,或者说一切早在再次相逢后就已经失控,有些情感无法隐藏,有些渴望无法抑制。 浴室的水流声还在持续着,她还是趴在床上,只有脸朝着窗外,闭着眼。 落地窗上厚重的布帘被拉开只剩了一层轻薄的纱帘,窗外是高悬起的日头,蓝白色的晴空,空无一人的水泥路面上有零星的金黄色落叶,一旁孤零零的银杏枝上有几只灰扑扑的鸟儿。 不久,她半梦半醒中听到浴室的水流声停了,开门的声音,渐渐清晰的脚步声。 她卧在床上,海藻般微卷的长发在枕边散开,发丝之下是白皙优美的脖颈,海蓝色的被子只盖了一角,堪堪盖住了腰腹,精巧性感的脊背和两条匀均笔直的长腿裸露在外,白瓷一般的肌肤,在海蓝色的床单的衬托下,散发着摄人心魂的美。 一室清朗的光华里,陆嘉年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绝美的画面。 他刚洗了澡,怕吵醒她,头发简单地只用毛巾擦了擦,还有些头发在滴小水珠,他双手抓着毛巾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又有些认真地擦了擦。走到了床边,坐到了她枕边的床沿上,挡住落在她脸侧的光线,投下了一片阴影。 他目光深深,看着她的背影的曲线,轻笑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她的脊背,沿着脊椎轻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指尖下的人轻轻缩了缩身子,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他低头无声笑,轻柔地撩开了散在脖颈上的发丝,细细白白的脖颈上还有着明显的青紫色痕迹,似乎在控诉着他昨夜的不节制和不满足。 他心中微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绯红的脸颊和蹙起的眉心,俯下身,在她耳际轻吻,低声问她,“还起得来吗?” 床上的人依旧闭着眼,不声不响,唇角却慢慢勾起。 他笑着慢慢含住了娇艳欲滴的耳垂,果然,下一秒,她翻身躺平,伸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抬手遮住了双眼。 陆嘉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腹划过锁骨上的淤青,在那里,来回轻缓地划着。 许悦移开了手,终于睁开了眼,瞪着他的湿润莹亮双眸里有一丝脑怒。 四目相对,他笑得优雅坦然,眼眸温柔似水,如同昨晚肆意放纵的人不是他,他的指尖流连过她的锁骨、脖颈、下巴、最后在唇上留恋,“醒了?” 她看着已经一身清爽的人,“要出去?”声音很轻带着浓厚的鼻音。 他随意地点了点头,“打算去给你买早餐。” 她视线转向窗外,目测已经快中午了,他随着她的视线,也微微偏头,随后轻笑,“看来可以准备午饭了。” 她躺着扭了扭,一身的酸痛无力,忽然有些气恼他的不节制,慵懒地嘟囔着,“起不来了。” 她含蓄的控诉在他眼中却成了撒娇,他看着她的眸子深刻几分,脸上笑得隐晦,声音刻意压低,“要不,今天不下床了?”说着就要翻身上床。 许悦一下子扯着被子坐起来,腰间一阵酸麻,这下真的有些被他惹毛了,两颊还有未消散的红晕,腮巴微微鼓起,狠狠瞪着他,“去拿衣服。” 他笑得灿烂,伸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宝贝儿,你真可爱。”说完,起身帮她去一旁的衣柜里找衣服。 这里的衣柜不似家里的那个塞满了衣服,只有几件换洗的衣裳,他却选了半天,最后拿了白色软毛衣、卡其色针织半身裙和两件内衣。把衣服放在床上后他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在床边闲闲地坐了下来,整好以暇地看着她。 她挑眉斜睨他,“不出去?” 他嘴角一抹放诞不羁的笑,很坦荡地看着她慢慢摇头,“又不是没看过。”轻松吐出几个字。 她还真是没有见过比他更无赖的人,转念一想,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自己在他面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于是她爽快松了手,海蓝色的被子滑落,春光乍泄,她捞过衣服,在他面前,慢条斯理地一件件穿好。下床时漫不经心地看了眼他身下,很明显有了反应,她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神色,轻抿嘴角,“自己解决吧。”她淡淡地说完,进了浴室。 她洗漱完再出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里,她咧嘴笑了笑,坐到梳妆台前给自己编了个松松的麻花辫,画了淡妆,最后用手指轻轻勾出鬓角,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暗粉色的格纹大衣,搭在臂弯里,最后从门口的鞋柜里找了一双白色低跟靴子穿上,这才满意地出门下了楼。 陆嘉年也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沙发上等她,今天他穿了一件长款棕色麂皮风衣,内搭一件浅卡其色针织高领毛衣,简单的黑色长裤,成熟中比平时多了一丝柔和。 出了门,没有车,好在附近的小镇离家不远,走半个小时的路就能到,他们一前一后走在路上,中间隔着两步的距离,不说什么话,慢慢悠悠地走着,出了小区到十字路口时,陆嘉年上前很自然地牵过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他们停下来等绿灯,她看着对面跳动的数字,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地温暖。 临近午时,小镇上没什么人,为数不多的小店铺门前坐着几个穿着 分卷阅读68 厚棉袄晒着太阳打盹的老人。以前她偶尔来别墅也都是阿姨买菜做饭,自己从没有来过,也不熟悉,所以有些惊奇地四处张望着,倒是陆嘉年,轻车熟路地带着她到了菜市场,买了一堆蔬菜水果,又去了旁边的超市买了牛奶面包、调味料……还跟贴心地帮她买了许多零食。 他动作很利落,不一会儿就买齐了所有东西,东西太多,俩人坐了辆三轮车回去。 到了家,陆嘉年就把蔬菜、水果、牛奶、面包、矿泉水,一样样很有条理地装进了冰箱。 许悦在一旁看着渐渐被填满的冰箱,想起自己前一阵连桶泡面都找不出来的厨房,忽然就由衷地感觉到了他的宝贵,很狗腿地靠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靠在他背上,轻声问他,“你在美国也是这样把自己的冰箱填满的吗?” 他正在往冰箱里装牛奶的手停了一会儿,想起异国他乡那台只有能量棒的冰箱,低头笑了笑,将手里的牛奶装进去后关了冰箱门,回身将她搂在怀里,点了点头,“嗯,以后你的冰箱交给我。” 许悦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期待,看着他,无辜单纯地眨巴着眼睛,“那我可以要一整个冰箱的哈根达斯吗?”在家里,许母从来不许她碰各种雪糕、冷饮。 他低头笑,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翼,“不可以。”他拒绝了她。 许悦**不成,放开了他,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就听他轻笑着在她身后说,“你可以换一种方式跟我谈,我说不定会答应你。” 她头都不回,没好气地问他,“什么方式?” “比如,你意乱情迷的样子让我想要把命给你。”他低沉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 许悦彻底无语,昨夜到现在为止,他们之间的话题就变得很不纯洁,短短的时间里,他算是身体力行地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衣冠禽兽。 好在他还要做饭,没时间逗弄她,她走到了另一边的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着开饭。 厨房是开放式,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陆嘉年的背影,他卷着袖子,姿势随意而闲适地在厨房里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有饭菜的香味飘来。 以前的陆嘉年也是一个十足的贵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五年后,他都已经能做得一手好菜,她以前也听说他在美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她也一直都相信他是一个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的人,但其中的艰辛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她忽然就有些心疼他。 她还在愣神,陆嘉年已经走到了自己眼前,关了电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去餐桌旁,问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她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桌上已经摆好的菜肴,将他按在了椅子上,“你坐着,我去帮你盛饭。” 陆嘉年笑着,很听话地坐下了,看着她有些曲折地打开了电饭锅的盖子,盛了饭、端上桌。 在饭桌上,许悦一边吃着一边问他,“我能和你学做饭吗?” “干嘛想学做饭?” “因为我想做给你吃。”她自认为很浪漫地回答。 他看了她三秒,一本正经回答她,“你学不会。” 许悦收回要夹肉的筷子,抬眸瞅他,一副想清楚再说话的神情。 他看着她笑一笑,给她夹了一块炒瘦肉,“你不用学,我做给你吃就行。”顿了顿,又说:“当然,如果是想表达你对我的爱,你把心思花在其他地方,我会更开心。” 许悦抬头有些茫然地看他,只见他很有深意地笑了笑,“每晚延长一小时?” 许悦瞬间黑脸,抬起饭桌下的脚很不留情地去踢他的小腿,低下头认真吃饭,拒绝再跟他交流。 他还是笑着,视线不离她,看着她被自己逗得娇羞无措的样子,心中就一片柔软,他一边逗她一边又哄着她和自己说话,一顿饭,吃得不亦乐乎。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我改了十五遍,这一篇不知道要改多少遍! 第33章 归心似箭 冬天的日头总是很短,一不留神,一天就过去了。在秋名山的这一天和在医院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同,俩人睡觉吃饭就是一上午,或许是正在热恋期的缘故,就算腻歪一整天也不会闷、不会烦。 在一起就总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就算是俩人做着各自的事不说话,待在一起也是很愉快的时光。 许悦车祸后就跟剧组请了假,《落寞》只拍了三分之一,但由于风华的高调宣传和宸郢作为男主,电视剧受到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作为原作者的她,也受到了大家不少的关注。 好在她这些年来行事低调也没有开通微博,除了跟随自己多年的铁杆粉丝的爆料外,网上很少有关于她的消息。 好奇心好像是全人类共同的特性,越是没有她的消息,有些人就越是想要挖出她。 以至于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担心,会不会从剧组这边传出不好的消息,毕竟作为原作者,她是要跟组的,而她却在跟了一个星期后就请了假,传出来又指不定被造谣成什么样。 剧组这边,好在晴天的剧本很扎实,这一久,俩人都只需 分卷阅读69 电话沟通着改改细节。在表演方面,她跟宸郢、何颂也都只能靠电话沟通。 虽然如此,但剧组方面,别说谣言,连一点点有关她的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她心中肯定了这是陆嘉年的功劳。 俩人在医院的这一段日子里,她还好歹打打电话,而他一个CEO却着实清闲得让她有些心慌,自从那天李时来找过他一次后,就再没见他处理过什么正事,每天和她吃吃喝喝,连电话都很少打。 出了医院,直奔秋名山,还是一副很清闲的样子。 夜晚,俩人前一晚折腾得太晚,所以早早洗漱完就上了床。他还是像在医院里那张病床上一样,把她捞进怀里,从她身后抱着她。 她背对着他,脖子枕着他的手臂,缩在他臂弯里,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她这边的床头灯,光线昏黄却很温暖,她挠有兴致地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轻声问身后的人,“咱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你想待多久?”他声音低沉慵懒地反问她。 “我说认真的。”她说着使劲捏了捏他的手指。 他沉沉地闷哼了一声,“大概一个星期。”总算是在认真回答她的问题。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轻笑,“你说哪方面?” 许悦咬牙切齿,“我说,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说完又嘟囔,“看昨晚的样子是好了。” 他搭在腰间的手忽然收紧,偏头就吻在了她的耳后,“今晚继续?” 她曲起手肘轻轻顶开他,身子往外挪了挪,转过身面对他,伸手去摸他的头,笑着问他,“我说,你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呀?” 他任她的手胡乱地摸着自己的头,笑得很单纯,“想你,各种方面的你。”说这话时的语气软到了极致。 许悦停了手,脸彻底变红,低下了头,“我真的没力气折腾了。”她声音低低的,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他看她乖巧羸弱的样子,心都快化了,拉过她的手,笑着认真地亲她的手心,“好,不折腾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凑过去,啄了啄他的唇,缩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再说话。 他果然也老实了,安静地抱着他,轻浅平稳地呼吸着,而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调皮地弯了弯嘴角,也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时她一觉自然醒来,昨夜一夜无梦,她终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她从浴室洗漱完出来后,从衣柜里找了一件珊瑚绒的长款石榴红睡袍套在了单薄的吊带睡裙外,头发撩上去,随手扎了个松松的丸子头,趿着一双红色棉拖鞋就下了楼。 她刚到楼梯口就闻到了厨房里飘来的浓浓的早餐香。她一边使劲嗅着香味,猜着他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边朝着厨房那边的背影求证,“白米粥?煎蛋?” 她快走到餐桌旁时,陆嘉年正从嗞啦响着的平底锅里铲出煎蛋装了盘,打算端到桌上,转身看到不远处的人时,忽然就停住了。 她穿着一件到小腿的宽大睡袍,大大的帽子上还有一对米老鼠的耳朵,脚上的拖鞋上也有米奇头像,头发乱七八糟的绑着,只有白净的脸能勉强证明她已经洗漱过。此刻,他心里深深怀疑眼前这女人是不是他认识的阿悦。 她看着他手上忽然顿住的动作和脸上过于丰富的表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挠着头,小声解释,“这样比较舒服。” 他足足盯了她十秒有余神色才恢复如常,把手里的盘子摆到了餐桌上,对她笑了笑,“过来吃饭吧。” 她走过去坐下,啃着他刚煎的蛋,喝着他熬的白米粥,吃着他烤的土司,好不惬意。 他坐在她对面,吃着饭,眼角余光却一直在瞟她,“你很喜欢米奇?”他问。 她从碗里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哦……嗯,很奇怪吗?” 他想了想,“你以前不是喜欢粉红豹吗?” 她笑,“我现在觉得米奇更可爱。”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吃过早饭,俩人一上午都窝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追剧,他有点邪恶地发现她穿着的睡袍丑是丑了点,但摸着手感是真的不错,毛绒绒的,最重要的是很方便,几粒纽扣之下就是他所渴慕的一切。 午休时,陆嘉年接了个电话,听了句后微微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严肃,对着着电话简短地轻声交代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看了眼身旁睡得正香的人,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轻带上门,走出了卧室。 他在二楼的出来时独立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她正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看到他后,摇摇晃晃向他走来,他急忙上前扶住她,她顺势就靠进了他怀里,脸贴着他,手环在他腰上,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心口的一阵阵心悸慢慢缓了下来。 因着她的依恋,他的眸子变得更加柔软,低下头,下巴抵着她的头,伸手去摸摸她的脸,“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闷声问他,“要出去吗?” “嗯,公司里有点事。”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紧不慢地说着 分卷阅读70 。 她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放开了他,抬手很自然地帮他理了理棕色的格纹领带,对他笑了笑,“早点回来。” 他笑着点了点头,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再睡一会儿,一会儿再醒来时,我就回来了。” 她笑,“那我去睡了。”一边说着进了卧室,他也下了楼,她在落地窗前看他上了车,隔着车窗向她挥了挥手。 那天陆嘉年虽答应了她要早点回去,但他回公司后就开始开会,直到下午六点才开完了会,他没想到这个会要开这么久,散了会就给她打了电话。 开完会后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签约需要他亲自去,等他终于签完约,从酒店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想了想,他还是让司机送他去了秋名山。 一路上,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心里估摸着时间,终于体会到了归心似箭的心情。 他到秋名山的别墅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二楼卧室的灯是黑的,他拎着西装外套下了车,让早点司机回去,自己也进了院子。 他掏出钥匙,慢慢开门进了屋,就看到一楼客厅沙发旁的壁灯亮着,电视也开着,声音很小。 他心底一惊,压着步子轻轻走过去。她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还是那件睡袍,还盖了一条薄毯。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又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关了电视。 看着她乖巧又有些不安稳的睡颜,心底一片柔软的疼惜,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早点回来,又庆幸自己回来了。 他正俯身要抱起她时,她醒了过来,他停下,她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陆嘉年后,开心地笑了,挣扎着要起身,他及时伸手扶她,她坐起身后问他,“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有些模糊不清的声音。 他也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伸手轻轻将她揽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已,低声回答她,“吃了,你呢?” 她点了点头,“我也吃了,累吗?” 他轻笑,“有一点,怎么没回房间睡?” “你一直没回来,我在等你回家呀。”她柔声答着。 下午她睡一觉醒来,从暮色苍茫时分等到华灯初上,看着天色一点点黑下去,又看着点点繁星闪烁,都没有等到他,直到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或许是一种执着,或许是一种依恋,她总想留下一盏灯等待他这个夜归的人。 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手轻抚上她的下巴,低头深深浅浅地去吻她的发线、额头、眉心。 回家。 等你回家。 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在他心底悄悄蔓延,今生今世,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 他忽然笑着将她抱了起来,向着楼上走去。 被抱在怀里的她,低低惊呼了一声,“你还有伤,快放我下来!” “这点伤,还不至于让我不能抱你。”他低声回答着,稳稳抱着她走着。 “但我自己能走。”她继续劝他。 他笑,“但我只想抱着你。”和她一样的语气,最温柔不过的话语,无法抵挡的深情。 她被逗笑,只好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他跌倒,“你今晚……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卧室门虚掩着,他抬脚轻轻踢开门进去,在门边停下,“开灯。”他低声说。 她伸手开亮了灯,视线明朗,终于看清了他眼里的温柔和唇角的笑意,她看着他,手轻轻抚摸他的下巴、嘴唇,痴痴地笑了笑,“今晚很温柔。” 他亲了亲她的指腹,走到床边,把她轻轻放在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俯身就含住了她的唇,不轻不重地吮吸着,人就渐渐压上她,吻得难舍难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匍匐在她耳侧深深叹息,“我去洗澡。”声音沙哑地说完就离开了她。 她看着他,一双眸子清亮如水,笑着点了点头。 许久,他从浴室出来时,她已经脱了睡袍外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窝在被子里睡着了,睡颜安静柔和。 他低头笑笑,轻轻上了床,伸手关了灯,将她捞到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头发,也满足地闭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上一章又被锁了,我努力改改去。 第34章 孤芳自赏 一连几日的降温,天气越来越寒冷,陆嘉年和她原定要在别墅待一个星期,但由于风华的一个收购案出了问题,第四天他就不得不乖乖回公司去处理,接下来几天他基本忙得没时间回消息,更别说回秋名山,俩人只能靠着每晚睡前打打电话联络感情。 许悦对此倒也没有多少的情绪,自己又在别墅呆了两天,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冰箱吃空后才又慢悠悠进了组。 而上一次被陆嘉年私自安排了的林一一在许悦请假的漫长一个多月里也没能被调回原来的办公室岗位,整日里跟着剧组风餐露宿,又没有好朋友的陪伴,日子过得惨兮兮。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和陆嘉年出院去了别墅后,身边的朋友就像是达成了共识,一直没有人上门来 分卷阅读71 探病,连电话都没有。 就连程灿和林一一也一样,毫无音信,而她也乐得安静,一直没有联系林一一,打算直接去片场见面。 所以林一一并不知道她要提前进组这个事情,于是她忽然出现在片场时就把林一一惊喜的不轻。许悦看着林一一如此诡异的兴奋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 剧组这些日子来的戏都在棚子里拍,开工早,拍得快,休息的也快。 于是晚上一收工,许悦就毫无悬念地被林一一拉着去了江城最高档的中餐厅,美其名曰“谢友宴”。 车子停在尚品居门口时,许悦就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果不其然,林一一这是早就计划好了,铁了心要让她破产,也明白了上午林一一见到她那么高兴的原因。上一次用陆嘉年的卡付饭钱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她忽然就有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最终林一一的胁迫下,俩人还是进了尚品居。 许悦看着眼前从清粥小菜到山珍海味满满一大桌菜,又看了看一旁暗自欢喜的林一一,彻底无语,“你吃得完嘛?” 她头都不抬,一边剥虾一边说:“怎么吃不完?”她把手上白嫩的虾肉放进嘴里,嚼完吞下去后又说:“吃不完,可以打包嘛。” 许悦一边伸手去夹土豆丝,一边问她,“那这饭钱,是AA还是你请?” 林一一冲她邪恶地笑了笑,“那自然是陆总请。” 许悦彻底被她打败,又听见她说,“你看我为了你们的爱情牺牲了这么多,又是给你们制造机会,又是陪你在片场吃苦……我都要被自己感动了。”她喘了口气,又说:“还有,你俩在一起,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不都得请我吃饭?” 许悦听着她讲得句句在理,不得不承认今天是林一一智商在线、逻辑正常的一天,伸手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了林一一的盘子里,“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您呐,多吃点。”她陪着笑,态度诚恳。 林一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认真啃鸡腿不再说话,许悦终于可以耳根清净地吃会儿饭。 她啃完鸡腿后,扯了张纸巾擦了擦手又开始吐槽,“我说,你俩这缘来缘去都是因为车祸,跟这种天灾人祸还真有缘。”最后笑着评价,“挺狗血的。” 许悦闻言想了想,她说得还真有点道理,自己也笑了,“谁说不是呢?”端起手边的红酒,喝了一口,也开始吐槽,“可能是上帝在编剧本的时候遇上车祸了。” 林一一闻言看了她几秒后开始捧腹大笑,“亲爱的,你真是变可爱了。”她边笑边说。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可爱?”她挑眉反问。 林一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肯定是爱情的力量。” 俩人嬉笑了一阵,吃吃又停停,等她们吃好,打包好,结了帐出餐厅时,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她们在门口分开,打车回了各自家。 许悦坐在出租车上,师傅静静开着车,电台里放着一首刘若英的老歌,她看着窗外一路的灯火通明和歌舞升平,忽然就觉得孤独,也更加想念他,三天没见,却如隔了三秋。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给他。 “20:19 滨江路 我很想你。” 许悦到家时刚好九点多,她在家门口下了车,从门口进屋的一点点时间,身上就带上了一股寒气。 许母还在一楼客厅看电视,她急忙关了门,搓着手,走到了沙发边,坐在了许母旁边,看着许母脚边的纸盒子里一整盒的纸折金元宝,沉默了。 许母停下手中正在折纸的手,“你江阿姨去世都……” 许母顿住,她一时想不起江岚已经去世了多少年。 “十七年了。”许悦在一旁轻声回答。 许母叹了口气,神情默然,低声喃喃自语着,“都这么久了啊。” 当年,她还小,不明白,长大后她才懂江阿姨去世,陆嘉年失去的是母亲,而许母失去的是知己。 许悦伸手轻轻拍着许母的手背,“妈妈,别难过了。” 许母看着自己的女儿,欣慰地笑了笑,“好在嘉年回来了,你江阿姨呀,肯定想嘉年了。” 许悦低头沉默了许久。 过去的五年,每年的清明和他妈妈的祭日,他都从没有出现过。大家都在怨他的狠心,陆叔叔更是为了这件事差点跟他断绝关系,只有她,没有什么资格去怨他。当初是她说的再也不要来打扰她,只是她没有想到他的成全就是再也不回江城,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连自己母亲的祭日,都没有出现。 许悦陪许母坐了一会儿后才上了楼,有些疲惫地进门,换了件睡裙,看了眼手机,没有陆嘉年的回信,有些失望地放下手机,进了浴室。 过了半个小时,她从浴室吹好头出来,放下床头的手机就响了。她笑着走过去,果然是陆嘉年的视频邀请,单调的铃声一遍遍重复着,她慢悠悠地拿起手机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这才接了起来。 她隔着屏幕淡淡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陆嘉年会意,主动解释,“刚刚在处理文件,没看到手机。”看她还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看着她笑,“我也想你。”顿了顿又低声说:“每时每刻。”b 分卷阅读72 r 她闻言愉快地笑了,这才观察起他身后,不是办公室也不是公寓,像是休息室,他坐在一张酒红色的沙发上,和自己坐着的这一张很像。 他脱了西装外套,翘着二郎腿半倚着靠背,姿态慵懒,有一种禁欲系的性感,“在办公室?” 他点点头,“在休息室里。” 她笑,“酒红色沙发。”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对她笑一笑,“为你准备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酒红色?”她疑惑。 他挑了挑眉,“可能是心有灵犀?”一本正经地忽悠。 虽然知道他在胡诌但她还是很开心,无论如何,在他的休息室里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张她喜欢的沙发,这件事就足以让她雀跃。 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又看他疲惫的神情,她忽然有些心疼他,语气软了许多,“累了吗?” 他点点头,“有点。”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心疼了?” 她移开了看着他的视线,“没有。”她有些扭捏地否认。 他神情一瞬间变得黯然,“看来作为你的男朋友,我有些失败。”声音低低的像是很受伤。 每一次他若有似无的示弱都让她受不了,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她就是无可奈何,“我真想抱抱你。”她哄他。 果然,只一瞬,他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尽显风流,目光深深,“明晚来梨花路公寓,不仅可以抱还可以摸。” 她很无奈,这人还真是正经不过三秒钟。 俩人又腻腻歪歪聊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一个星期后,江城已经阴沉许久的天,终于放晴,空气里却依旧是凛冽的寒意,阳光照着却没有给大地带来温度,窗外是早已光秃的法国梧桐,这时节,只有,陆嘉年家院子里的寒梅开得正好。 这一个星期,陆嘉年出差了,许悦待在剧组。许悦在江岚祭日前两天的傍晚请假回了家,她和陆嘉年这几天的通话里,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这件事。 往常,江阿姨的祭日都是他们一家和陆叔叔一起去祭拜,今年也不会例外。 这一天,许悦很早就起来,许母已经在准备早饭,她过去收拾茶几上许母折好的金元宝,听到许母在厨房里问她,“明天就是要去祭拜你江阿姨了,嘉年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许悦收拾的手停住,过了会儿才说:“我没有问他。” 许母叹气,“你这孩子啊……” “快回来了吧。”她说,自从昨晚开始她就联系不上他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吃过早饭后许悦回了房间,坐在窗边看书,手机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很安静,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她手里握着书,眼睛却看着窗外发呆,书一直停留在那一页,她似是在期待点什么。 午饭后她的电话响了,却不是陆嘉年。 电话一接起,那边的人就有些着急地开口,“小师妹,嘉年联系你了吗?” “没有,怎么了?”她很平静地问。 李时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也不知道,语气缓了许多,“公司这边临时出了点事,需要和他沟通一下。” “你们回江城了?”她没有多惊讶,声音沉了些许。 这次李时显然是顿住了,过了几秒才笑起来,“我们半夜回来的,这会儿他可能是在哪里睡着了,小师妹你也别急,过会儿他醒了就会和你联系了。”说得十分肯定,很有信服力,只是一开始的语气出卖了他。 许悦也没说破,“好的,一会儿等他联系我,我再让他联系你。”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挂了电话后又打开了陆嘉年的微信对话框,没有新消息,她叹息着放下手机,去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 出门去了小区附近的花店里买了束百合,打车去了墓园。 江岚的墓园在江城的青山私人墓园区,许悦坐在车里,想起三年前,也就是陆嘉年去美国后的第二年。 也是在这一天,她因为第二天要出外地于是提前了一天去祭拜,那天傍晚,她看到摆在墓碑前的那束还带着水珠的红梅时,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她四下里看去,空无一人。 她蹲下来,把百合放在了红梅旁边,静静看了会儿碑前的照片,想从包里拿纸擦一擦墓碑,指尖碰到石碑却发现碑上一尘不染,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强烈,低头看到脚边的烟灰时她有些怅然地闭了闭眼,她想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此后的第三年、第四年、年年的今朝,不早不晚,在傍晚时分,她都会在那束红梅旁添上一束百合,就如一种默契又或是一种习惯,一种无声的重逢。 第五年,她想此刻他就在那里,而这一次,她想带他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下午四点更新,可能会锁文,想快一点看新章的小伙伴,要锁死下午四点哦,不然等我改个几遍不知是猴年马月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35章 心心相印 车子在青山墓园区门口停下,她下车后,在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白色宾利时,她还是顿住了,心底一阵阵刺痛,过去那些年的画面与此时重合,脑海中都是寂静 分卷阅读73 的墓园里他一个人黯然神伤的背影,她只想快点见到他,又觉得无需着急,这一次,他们再也不必故意错过。 她抱着百合花走进墓园,朝着江岚的墓碑方向走去。下午三四点钟,万籁寂静,一路上她感觉连风都停了,冬日里也不比清明时节,到处草木枯黄,只有松柏依旧长青,江城不比北方城市,这里冬天寒冷但从不下雪,冬季只留下一片萧瑟。 越是临近墓地,她的心跳就越快,说不上是开心还是难过,如同去赴一场约定已久的重逢,许多的感情堆积在一起反而变成了忐忑与淡淡的心痛。 她走着,步伐不快不慢,却依旧克制不住心中那隐约的不安和急切,直到她看到墓碑旁那个熟悉的身影,一颗心终于定了下来,莫名就想到了机场,在那里,他们曾有少次,想过要挽留最终却都无力错过。 只是这一次,她知道,不管她走得再慢,他就在那里,一路坦途,她有足够的时间走向他。 许悦在离他五六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他,他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在墓碑旁席地而坐,背微微靠着碑沿,手轻搭在随意曲起的膝盖上,偏头看着墓碑,看上去有些颓然而疲惫,让她想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天,江阿姨去世的那一天。 许悦忽然心中钝痛,慢慢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扬起嘴角,继续向他走去,直到离他只有一两米时他才察觉到,回过了头,看到她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他凝望着她,慢慢坐直了身,一双暗淡的眸子渐渐变得清亮漆黑,视线随着她,一瞬不移,像是在求证着些什么,随着她走到自己身旁的步伐,他的嘴角也在慢慢上扬。 她笑着走到他旁边,蹲下来,轻轻地把百合放到红梅旁,伸手用指尖去轻触石碑,一尘不染。回头就对上他深情汹涌的目光,她目光柔软,温柔地对他笑着,不说一句话。 一个眼神,足以让他们明白彼此,这些年来,何尝不是一种彼此成全,他成全的不打扰,她成全的不揭穿,只是,最终到了今天,她才决定早一步来与他相遇。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很凉,“我来带你回家。”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看着她,黑眸清亮,眼底带着坦然的笑意,“我很想你。”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很轻,也很慢。这几天,我很想你,这五年,我很想你。 “我知道。”被她握在手心里的手还是很凉,深冬里,他却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装,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多久,她有些着急,托起他的手,凑到自己的唇边哈气。 他看她这个样子,心底一酸,抽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眼里满是疼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愣了几秒,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我希望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我都可以陪着你,你明白吗?” 他眸光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慢慢笑起来,站起身,把她扶起来,反手把她的手握进掌心,低头柔声说:“咱们回家吧。” 许悦看着他,笑容灿烂地点了点头。 日影西斜,照着他们的归途,留下一个相依相偎的背影。 陆嘉年坐进驾驶座上,要发动车子时却停住了,双手闲闲地放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轻敲着方向盘,偏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笑得有些无奈,“回哪个家?”她在的地方就是家,奈何房子太多。 她闻言也笑了,想了几秒,看着他狡黠一笑,“回梨花路。” 想起上一次在电话里说,”不仅可以抱还可以摸。”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嘴角漾开一抹浅笑。 有些事情,看来会上瘾。 车子上路,陆嘉年安静开着车,车速不快,许悦靠在副驾驶上,微微偏着头,目光安静随意地看着他的侧颜,专注的目光似是在心中临摹着他的轮廓,唇角扬起一个很自然的幅度。 他偶尔也偏头看看她,目光沉静,没有波澜,对她笑笑又回头专心开车。后来许悦困意袭来,慢慢闭了眼,睡了过去。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的时候,陆嘉年眯眼看着旁边睡得毫无知觉的人,心里深深无奈。一路上,在她平静专注的目光下他好不容易忍住了要停车吻她的冲动,而这个诱惑自己的人却在此时睡得香甜,依旧偏着头,脸朝着副驾驶。 他轻手轻脚地帮她把安全带解开,下了车,又打开副驾驶的门,俯身想吻下去,低头看她嘴角微扬、眉眼安静的样子,终是不忍心,低头无声地笑了笑,俯身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出来,朝电梯走去。 到了房间,他开了灯,一瞬间的光亮让怀里的人有些不安稳,她靠在他怀里的头蹭了蹭他的胸口,他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去吻了吻她的发,抱着她坐到了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摸到她的耳垂,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一只手扶住她的头,低头去吻她额头、发线。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睫微动,慢慢睁开了眼,微微抬眸,一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脸颊红红的,几秒后,她弯了弯唇角,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仰头吻上了他的唇,细细腻腻地吻着,吻他的唇角、眼睛、脸颊,最后停在他的耳际,轻轻地喘息着。 他笑着双手捧住她的脸,把她的头扳过去,低头去亲吻 分卷阅读74 她的唇,细细品尝着她唇齿间的香甜,绞着她,深深吮吸着,霸道地堵住了她的气息,在深深浅浅里彻底沉沦。 许久后,俩人倒在沙发上,她被他禁锢着,手还勾着他的脖子,他稍微离开她点距离,一手扶在她的脑后,一手替她温柔地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微微喘息着,黑眸如水,深深俯视着她,低喃,“今晚,晚点睡?” 她脸颊一片绯红,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光华流转,最终笑着去轻啄他的唇。 他轻笑着俯身,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嘴唇若即若离地蹭着她,手指娴熟地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又去拉她裙子背后的拉链,身下反应明显。 她被他蹭得有些痒痒的,奈何又在他身下,沙发太窄,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扭着,手勾着他的脖子,从他的亲吻中几不可闻地**出声,“去床上……” 他缓缓停下,咬了咬她的耳垂,“好。”声音低沉沙哑,很快稳稳地抱起她,朝着卧室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低头看她,脸上是张扬的笑意,眼睛里是掩饰不了的**。她的裙子被他解开、滑落,眼下又被他抱着,拉不上来,她只好用手挡着那若隐若现的风光,更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诱惑。 她垂眸看了眼他半敞着的衬衫,感受到他起伏明显的胸膛,轻笑着闭上了眼,脸埋到了他的颈窝上,有些紊乱的呼吸,轻轻擦过他的耳际。 他把她轻轻放到床上,看着她两颊淡淡的红晕,如水浸过一般的双眸,黑发在天蓝色的被子上柔柔地散开,美丽无比,明亮的光线里他们四目相对,她忽然有些扭捏地想要去扯被窝。 他看出她的意图,按住了她的手,笑着俯身再次压上了她,气息沉沉,在耳边低声轻哄,“宝贝儿,我想要你……”衣衫退去,小别胜新婚,只剩了无尽思念。 后来,黑暗中,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呓语似地出声,“明早记得早点叫我起床。” “嗯。”他点头答应。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爬起来找手机定个闹钟。 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低头无奈地笑,“我叫你。” 她点了点头,头脑清醒了一点点,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和他说说话,“快过年了。”她说。 “嗯。”他很随意地答。 她有些郁闷,有些气恼地踢了踢他的小腿,“我的意思是,今年过年你怎么安排?”往年都是他们父子一个从中国出发,一个从美国出发,去荷兰找陆嘉年的爷爷团聚,一家三个人还分散在三个国家,每年团聚几次,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他似是想了想,有一会儿没声音,然后是轻笑声,“想和我一起过年?”他伸手去摸摸她的脸,问她。 她听他语气里的调侃,有些不乐意,傲娇地回答,“不是。” 他停了手,“哦,那我去荷兰。”语气挺认真。 许悦忽然想咬他,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偏头就狠狠咬他的手臂。 陆嘉年被她咬着,依旧只是闷声嘶了一声,忍着,没有动,人倒是老实了,笑着回答,“咱们一起去荷兰把爷爷接回来团聚。” 许悦在他怀里动了动,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你有时间吗?”她有些不相信,毕竟公司到年底才是最忙的时候,想起自己被丢在别墅的事情,于是她又加了句,“万一你又把我一个人丢在荷兰。” 他听着她语气软软的抱怨,笑了,搂着她的手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抚着,低声回答,“不会,我恨不得把你栓在我身上,形影不离。” 这男人还真是,张口就来的情话,不过某女人还是很受用地笑了,轻轻吻了吻她刚刚咬的地方,闭眼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陆嘉年果真很靠谱地一早叫她起床,昨晚一番折腾,她精神不是很好,面色有些憔悴,好在公寓里有他提前准备好的化妆品和工具,她给自己化了个妆,面色好了很多。 看着自己的妆容,有些小得意的她在裹着浴巾好不容易从床下找到自己被**得不成样子的裙子时,彻底黑了脸。打开衣柜,只有清一色的西装衬衫,这人准备了化妆的却忘了准备衣服?没有办法,她只好去厨房找他。 陆嘉年已经穿戴整齐地在厨房准备早餐,她倚在厨房门口,在背后有些恼怒地喊他,“陆嘉年,我没有衣服穿了。” 他回头看她,视线扫过她后,忍俊不禁地低头笑,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他从厨房出来,打了个电话,中途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很淡定地朝电话里报了她的三围,挂了电话后看着她一脸囧样,宠溺地笑笑,“一会儿就送来。”说完进了厨房。 他们最终还是准时从公寓出发了,要和许父许母和陆父在青山墓园区碰头,一起去祭拜江岚。 大家到了墓地,许母一边整理碑前两束焉了的红梅和百合,一边嘀咕,“也不知道这是谁放的,每年都有。” 许悦和陆嘉年手牵着手,并肩而立,闻言,皆回头相视一笑,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祭拜的时间不长,到了最后要离开时,陆父湿了眼眶,独自留了下来,许母也泪眼婆娑地被许父带走。 许悦被陆嘉年搂着往外走,昨天一心都在他身上,没有感觉到 分卷阅读75 特别的悲伤,只是今天,看着自己的妈妈和陆伯伯,她忽然就很想念江阿姨,也悄悄红了眼眶,抬头去看身旁的他,一如既往的平静,察觉到她的目光,什么都没说,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第36章 年近岁除 年前一个星期,许悦跟着剧组在桐城拍戏,前一天夜里,剧组在桐城的戏刚好拍完,整个剧组正式开始年假。 主角和不少工作人员已经连夜回了江城,许悦和林一一不想大晚上奔波,在桐城找了个酒店住了一晚,打算第二天一早回江城。 早上,许悦醒来,在睡衣外裹了件浴袍,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不见林一一的踪影,她无奈地回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发了条微信给林一一后就去洗漱了。 洗漱完,电话就响了,她一边在浴袍上擦去手上的水珠,一边走过去接电话,拿起手机看着屏幕,她笑了笑,打电话的人不是林一一而是已经失联两天的陆嘉年。 许悦接了电话,先开了口,“陆总,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你还有一个女朋友。”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阿悦?”他轻声唤她,声音有些疲惫。 “嗯?” “阿悦?”他再次唤她。 她笑,“嗯,你想我了。”电话那头又是轻笑,没有说话,只有听筒里传出的沙沙的呼吸声。 “要忙完了吗?”许悦问。 “嗯,很快了。”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异地恋……这滋味还真是不好。” “要不我们逃跑吧!”许悦笑着和他开玩笑。 没想到,他挺认真地说:“半个小时后,桐城机场见。”许悦差点就以为他在桐城,可惜他话音刚落,她就听见那边有人叫他去开会。 他轻轻叹了口气,许悦倒蛮开心地笑了,“快去挣钱吧,存了钱才好逃跑。” 他也笑,“嗯,你先挂电话。”这是陆嘉年多年绅士生活留下的后遗症。 许悦笑了笑,也没有坚持,挂了电话。 林一一刚巧进门,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她,手上还拿着早餐。 许悦在吃完林一一带回来的早餐后,俩人就动身去了桐城火车站,她到家时,刚好赶上了午饭。 吃过午饭后,她洗了个澡,特意换了件新衣服,还化了个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才美滋滋地下楼。 许母正在收拾客厅,看她才刚回家就打扮得花枝招的要出门,随口问了句,“呦,这是要上哪儿呀?” 许悦笑眯眯地看许母,眨了眨眼,“我去找我男朋友呀!”说完就乐颠颠地出门了。 许母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低头继续擦桌子。 许悦出门时,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家门口已经落了一层灰的大众,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开车走,上路直奔风华。 她停了车,进门时被前台拦下,“小姐,您好,请问您找谁?”前台小姐姐笑眯眯地问她。 许悦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不是前一次带她进去的小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找你们陆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这下可真难倒她了,本想给陆嘉年一个惊喜,结果她连门都进不去,林一一也不在公司,也不可能很前台说自己是陆总的女朋友,她有点纠结,很没有底气地回答,“没……有。”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喊“小师妹”,她有些疑惑地回头就看到了离她不远处的李时。 他笑着朝她走来,在她旁边站住,前台马上和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随后笑意浓厚地问许悦,“来看嘉年?” 许悦点了点头,有些无奈,“被拦下了。” 李时看着她的样子,笑了笑,转头笑着对前台说:“这位是陆总的女朋友,以后别拦人家。” 前台看了许悦几秒,马上笑容和蔼地道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许悦有些难为情,笑着摇了摇头。 李时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朝许悦点了点头,指了指门口,走了两步,耳边的电话拿开一点,回头又问她,“找得到办公室吗?” 许悦笑着点了点头,朝他挥了挥手,李时这才离开。她又朝前台点了点头,才走到一旁坐电梯上去,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找到总裁办,结果又差点被拦下,好在肖雨见过她几次,将她带了进去。 她进了办公室,没有人,看到一旁休息室的门开着,笑着走过去,看到了那张酒红色的沙发,陆嘉年坐在那里,背对着门,有一丝丝烟雾缭绕着,她站着的位置能闻到淡淡烟草香。 她索性就倚着门框静静看着他,等他把烟抽完。 她以前就知道陆嘉年抽烟,也见过他抽烟,总觉得那画面上,他叼着烟,烟雾中眼神明灭,没什么情绪的样子,性感得厉害,只是他从美国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抽烟。 过了一会儿,看他在一旁的水晶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她才抬手敲了敲一旁的门。 他没回头,声音清冷,没有什么情绪,“出去等我。” 许悦无声笑笑,她声音慵懒地开口,“这样啊,那我走了。” 陆嘉年几乎是乐了,站起身,回头就看到漫不经心地倚在门框上瞧着 分卷阅读76 他笑的女人。 他走过去,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抵在了门边,用脚把门踢上,搂着她看了三秒,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熟悉的柔软,熟悉的气息,感受到她的回应,渐渐地,他有些疯狂的放纵,只想把她揉进自己怀里,他实在是太想念她了,如他所说的,想念她,各方面的她。 最后她喘不过气,抬脚用高跟鞋的细跟去踢他的小腿,他终于放开了她,笑着抬手摸了摸她通红的嘴唇,她抿着唇,瞪了他一眼,“下次再这样,就别想再亲我了。”她警告他。 他低头笑,点了点头。 她朝着酒红色沙发走去,看了看,刚想坐下,他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双手圈住她的腰,低头,下巴轻轻抵在了她的肩上,脸蹭了蹭她的脸,“阿悦,让我抱抱。”忽然变得温柔,声音很低,似耳语。 许悦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与依赖弄得心软,偏头轻轻啄了啄他的侧脸,没有说话。 抱了一会儿,他坐到了那张沙发上,拉过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把她像小孩一样抱在了怀里。 被他抱着,刚开始她还有不乐意,渐渐感受到他怀里的温暖和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和烟草混合的味道,她忽然觉得这个怀抱,让她异常安心。 “我们什么时候去荷兰?”她头靠着他,懒懒地问他。 “明天。” 她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他,“明天?” 他笑着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明天晚上的机票。” 这个行事风格,也不知道她今天不回来,他是不是打算直接从桐城把她带走。她有些无奈,笑着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的神情,捏着她的下巴微微转过她的脸,低头和她对视,神情有些认真,“怎么了?不开心?”低声问她。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看他慢慢变得有些慌张,她忽然笑了,“你慌什么呀?我没有生气。” 听到她的话,他像是松了口气,眼神慢慢变温柔,低头宠溺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许悦忽然就有些心疼这个小心翼翼爱着她的男人,仰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我没有不开心。”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有些遗憾地说:“只是,这一次没办法带你去阿尔卑斯山看雪了。” 她惊奇,他竟然有这样的打算?她垂眸想了想,笑起来,“我更想去冰岛看极光。” 他挑挑眉,让她继续说的意思。 “冰天雪地里一场绚烂如梦的极光。”眼带笑意,看着他,顿了顿,声音轻了一点,“一场天荒地老的爱情,多浪漫。”她说着,眼里有光芒。 陆嘉年看了她一会儿,低头笑,“是很浪漫。” 俩人又抱了一会儿,陆嘉年又很无奈地去工作了,而许悦则幸福地在他的床上睡了一个甜甜的觉。 晚饭时分,她被陆嘉年吻醒,迷迷糊糊被带到了地下车库,等她坐着他的宾利上路,才想起自己的大众还在停车场,“我的车还在停车场呢!”她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开车来了。 他一边开车,转头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那辆大众?” 好吧,她听出了语气里满满的调侃,瞬间来了脾气,睨他,“大众怎么了?便宜又好用,你这是资本家的偏见!” 他笑意越发浓了,“我可没说大众不好。” 这……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土豪讲大众?说了人家也不懂。 看着窗外,她忽然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要去哪儿?” 陆嘉年看了她一眼,对她慢了不知道几拍的反射弧很是无奈,这都快到目的地了,她才反应过来。他笑着很耐心地回答她,“去梵尔,带你去参加个聚会。”语气很随意。 许悦有些诧异地点了点头,梵尔作为江城的高档私人会所,听说一般不对外接待客人,虽然陆嘉年以前作为一个资深的混迹于江城各种娱乐场所的人,能去这种地方也不奇怪,但这跟回家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到了梵尔,正是暮色沉沉之时,时有晚风徐来,门口已经停了一排豪车,一进门就有侍者迎来,在前面领路。 陆嘉年牵着她熟门熟路地往前,她也就很放心地眼睛不看路,专门看梵尔这别具一格的装修,这里的景致很好地诠释了古色古香这个词。 假山、池沼、雕花的木门、雕花窗格、名家题字的屏风,廊上挂着精巧别致的宣纸灯笼,在寒风中微微摇荡着,衬着这一院子的景,反而让人徒生出些今夕何夕的悲凉。 最后他们来到一栋两层的木结构的楼前,侍者微微鞠躬后就走了,一楼是一个很大的类似会客厅的地方,二楼是包厢。 许悦被屋子里的陈设吸引,牵着他进了一楼,细细地去看屋里摆着的字画,由于她外祖父也喜欢这些东西,在这一方面,她还算是有些家学渊源。 看到这里的各种的珍藏,她虽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被震惊了,梵尔完全可以媲美小型的收藏馆,另一边还挂着几副构图精巧的油画,可惜没有署名。 她有些惊喜地回头看陆嘉年,他微微一笑,解释道,“一个朋友的会所。” 这下她更震惊了,怪不得刚刚是那种随意的语气。 他牵着她出去,从一旁的 分卷阅读77 楼梯上去,沿着廊,拐进了包厢,大圆桌上坐了一桌人,空了两个位置。程灿、陆嘉毅、上一次在故庭里见过的齐宇都在,还有一个眉目飞斜、稍显清瘦的儒雅男人,莫名眼熟,身边坐着一个娟丽秀气的年轻女孩。 见到陆嘉年牵着许悦进来,一屋子的人都笑而不语看着他们,陆嘉年没理会他们,牵着她过去,落了坐,气定神闲地看了眼一圈笑得很有深意的人,“有什么问题吗?”他淡淡地问。 “没没没,能有什么问题?”果然是程灿先笑眯眯地回答,看向他俩的眼神暧昧。 “这下是嫂子了吧?”说这话的是齐宇。 就连平时总是一副厌世脸的陆嘉毅都在冲她笑。 许悦彻底被几个人调侃到脸红,而一旁的陆嘉年竟然只是笑着旁观,不帮腔也不制止。 倒是那边的男人笑着站起身,出声制止,“你们几个,差不多得了啊。”说完才转头看许悦,“我是周辰,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是从嘉年嘴里差不多认识你了。”他说。 许悦看了眼旁边的陆嘉年,笑着点了点头,“你好,我是许悦。”说完目光自然转向了周辰身边的女孩,只见她微微笑了一笑,眉目间有一种飞扬飘逸的美,“你好,我是时忆。”声线浅浅的,有一种不可察觉的疏离感。 许悦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自我介绍完、调侃完,一桌人这才开始吃饭,好在一群人话题多,也没有抓着俩人的这点事不放。 奇怪的是,这一屋子的酒鬼,这一晚竟都只喝茶没有沾半点酒。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许悦忽然问他,“梵尔是周辰的?” 陆嘉年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声笑了笑,“准确来说是时忆的。” 许悦有一瞬间的微微惊讶后了然地笑笑,她想这又是另外一个美丽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伙伴想要看这另一个美丽的故事的吗?评论告诉我,好开新文! 第37章 念念不忘 第二天清晨,当许母一下子拉开窗帘,清晨不知道第几缕的阳光毫无征兆地洒到许悦一张熟睡的脸上时,她很确定自己在睡梦里看到了一束耀眼的金光。 她抬手挡了那一束刺眼的光,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睡时感觉身上被子动了动。 “我掀被子了!”很熟悉的威胁。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果然,被男神温柔地吻醒那是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实里永远只有怒目圆睁的老母亲。许悦无奈,垂头拥被坐在床上,“妈,你干嘛呀?”她精神恍惚地问。 许母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今天就要去荷兰了,还不收拾?还在睡觉?你这孩子,啥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许悦闻言看着许母笑了起来,抱着被子倒回床上,闷声说:“妈,晚上才走呢!” 许母显然也愣了下,随即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那现在也该起床了。”说完就仪态万千地出了房间。 许悦也只能可怜巴巴的起床、洗漱、吃饭、随便收了收东西,就百无聊赖地看起书来,看了一半,看了眼空无消息的手机,开始看着窗外发起呆来。 昨晚,他送她回家后,俩人免不得坐在车里亲热了一会儿,在被他又占了一次便宜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于是问他,“你看,人家周辰送了时忆一栋梵尔,你就不打算送我点什么?”虽说也不缺什么,但是爱人送的终究不同。 他闻言慢慢笑了,屈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倒还真有个东西要送你,等明天吧。” 她笑,双眼亮晶晶的,“是什么呀?” 他故作神秘,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明天就知道了。” 就冲着他所说的惊喜,她这一天的心情就有些小激动,尤其是现在还没事可做,就会不经意去猜想他要送个什么。 下午,许母被朋友约出去了,手机响时,她正一个人在客厅追剧时,电话里的那个声音低沉清晰,“下来看看你的礼物。” 许悦惊喜,挂了电话开门出去,就见陆嘉年一身黑色高领毛衣,外搭灰色西装外套,同色修身西裤,此刻正慵懒随意地靠系在一辆崭新的白色的玛莎拉蒂GranTuri**o上,微微垂着眸,五官气质绝佳。 许悦看到这架势,愣了一下,所谓礼物,是车还是人? 她走过去,抬眸高冷地看了一眼,“这车是礼物?” 陆嘉年听出她语气里的傲娇,低头慢慢一笑,抬眸看她,眼神暧昧,“还有人。” 许悦别过脸笑了笑,回头一本正经问他,“说说这人,哪好?” 他思考了三秒钟,点了点头,“嗯,这是个好问题。”随即说:“温柔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居家必备?”他顿了顿,又说:“最重要的是,我只爱你一个人,也只对你温柔。” 许悦抬眸,就看到他满眼的温柔宠溺,看到自己的影子,微愣,一个人,满眼都是自己的样子,很吸引人。她笑容温暖,点点头,“礼物我收下了。” 随后她就坐进了驾驶位,打算试试新车,而陆嘉年也很配合,乖乖坐到了副驾驶,许悦兴冲冲地拍了拍方向盘,问他, 分卷阅读78 “想去哪?” 他笑了笑,“送我回家吧。” 许悦点点头,发动了车,很快就到了他家门口,要下车时却忽然狐疑地问身边的人,“你这该不是求婚吧?” 如果是……有点亏。 陆嘉年看着她笑而不语,嘴角浮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看着她就快奓毛,才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是。” 许悦这才松了口气,下车跟着陆嘉年进了门,又来到他的卧室。 陆嘉年在收行李,许悦就坐在他房间的棕色沙发上四处张望,这个房间,是他们小时候的根据地,那些年的寒假、暑假、周末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后来房子装修,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以前的样子,更加简洁,更像他现在的风格。 她随意地看了一圈,忽然问正在整理衣服的人,“你把我送你的礼物都扔了?” 他抬眸看她,微微蹙眉,低头不说话,许悦看他不回答,有些不甘心地继续问:“抱枕也丢了?” 他看着她笑,不置可否。 这下她彻底火了,走过去笑着他把他整理好的衣服全部弄乱,然后站起来得意地冲他挑了挑眉,“怎样?” 他也不脑,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毛衣折了折,放在一边,站起来,看了她一会儿,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一丝的危险。 许悦心道不好,眼波流转,还来不及跑就被他扣住了手腕,他手上用了点力,把她一下子拉进了怀里,空着的手锢住了她的腰,搂着她贴紧自己,放开了她的手腕,抬起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颈动脉,一路到下巴,最后在嘴唇上有些心不在焉地摩挲,指腹下的唇温润轻柔,有温热的气息,他眸色沉了几分,缓缓地靠近了些,呼吸相闻,看着她依旧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他很轻地勾了勾唇,微微偏过头,随后轻轻慢慢地开口,“我爸刚好不在家,你猜我会怎么惩罚你?嗯?” 许悦瞬间睁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衣冠禽兽,扭了扭身子,“你这是耍流氓!”她控诉道。 他笑意越发浓了,“现在你是我的女人。” 所以就不算耍流氓了?许悦无奈,立马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手才刚攀上他的手臂,还来不及说话,他就倾身吻了上来,她起先还很有骨气地不配合,到后来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也开始不自觉回应他,他似是轻笑了一声,抱着她吻着她就到了床边,后来的一切又失去了控制。 傍晚时分,经过一番折腾,俩人差点就赶不上飞机,于是在江城前往荷兰的头等舱上,来了脾气的某女人决定不和陆嘉年坐一起,坐到了他对面的单人椅子上,后来她困得直点头,靠在椅背上还老是被晃醒,最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坐到了他那边的排椅上,靠在某人的怀里,终于舒服地睡了过去。 他们因为转机在马德里待了六个小时,到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机场时刚好是当地时间的上午十点多,许悦在飞机上醒醒睡睡,没有休息好,下了飞机,睡眼朦胧地被陆嘉年搂着出了机场,好在行李不多,又是VIP通道,很快就出了机场。 许悦忽然就听到了一声很欢脱的喊声,抬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金发碧眼、肤白貌美的女孩,向着他们走来,许悦狐疑地看了眼陆嘉年,嗯,不错,笑得很开心嘛?啥时候勾搭的外国妞?觉得是时候安排一个坦白局了。 心下是这样想着,面上却很淡定,从他怀里抬头,手挽上他的,随意地理了理头发,朝着外国女孩走去。 果然,女孩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冷了点,还是对她点了点头,随后笑容灿烂地转头看向陆嘉年,俩人用英语交流着。这时她又见一个高大阳光的外国男孩从不远处的车里走出来,也向着他们走来。 他上来热情地抱了抱陆嘉年又抱了抱许悦,陆嘉年这才给他们互相介绍,“这是Jansen兄妹,我在荷兰的朋友。”陆嘉年用中文和她说,又用英语给俩兄妹介绍许悦,“The girl is my fiancee. ” 许悦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未婚妻?” 后来他们上了车,陆嘉年和她坐进了后座,女孩不情不愿地被他哥哥拎到了副驾驶,不一会儿,车就停在了陆嘉年的爷爷家门口,兄妹俩送了他们之后就开车离开了。 他们下了车,很美丽的一栋小洋楼,白色的栅栏,绿色的草地上开着很多不知名的小花,附近都是这样错落有致的小楼,其间有一条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让她忽然想到了三毛笔下的加纳利小岛。 许悦对他的这个爷爷唯一的印象就是十岁那年,他带着陆嘉年回来的那次,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她忽然有些紧张,轻轻拉了拉陆嘉年的衣袖。 他会意,温柔地笑了笑,“我爷爷很热情的。”他这样说。 几分钟后,许悦见到了这位很热情的爷爷。 一见到陆嘉年和她,开心得像小孩,抱了抱陆嘉年,“你小子,终于想起我这个老头子来了?”随后笑眯眯地看她,“让我来猜猜,小阿悦?” 许悦笑着点了点头,“爷爷好。” 陆爷爷开心地点头,忙拉着许悦进门,一边说着,“这小子啊,终于开窍了,年年都跟他说,叫他带你一起来,今 分卷阅读79 年可算是带来了。” 许悦闻言转头看身后的陆嘉年,他笑意浓浓,眼神有些无奈。 “这一路上累了吧?”刚一坐下,陆爷爷就端起茶几上的橙汁给她。 许悦接过橙汁,看了眼被晾在一边的陆嘉年,笑着点了点头,“有一点点。” 陆爷爷笑,“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让嘉年带你去玩。”又有点遗憾地说,“可惜这一次时间有点来不及,不然可以叫他带你自驾游荷兰。” 许悦忙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呀!” 陆爷爷闻言,更高兴了,一个劲点头,“对,以后有机会。” 陆爷爷张罗着让保姆给他们拿吃的,又拉着俩人说了一会儿话,看着他们吃了东西才放人去休息。 许悦一觉睡了很久,在陆嘉年的怀里醒来,外面黑黑的,不知道几点了,四周静悄悄的。怕吵醒他,她也不敢动,只乖乖地躺着。 “醒了?”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低声问她。 “嗯。”她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他,轻轻去拉他的手,“我喜欢爷爷。” 他微微偏头,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发丝,“爷爷也很喜欢你。” 许悦像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笑,“爷爷为什么叫我小阿悦?” 他搂得更紧了点,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想听听爷爷的故事吗?” 许悦顿时来了兴趣,点点头,“想听。”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低沉慵懒,带着点淡淡的倦意,将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娓娓道来。 “爷爷以前在欧洲留学,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一个荷兰姑娘,俩人相知相爱,后来爷爷毕业回国,他们只能分开,再后来各自结婚,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许悦听完,默了很久,一对恋人,在那样的年代里因为一个很平常却很无奈的原因分开,而这个男人却在半个世纪后依旧记得这段感情,“所以爷爷在晚年毫无牵挂的时候来了荷兰?” “嗯,爷爷和奶奶半辈子相濡以沫,在奶奶去世后,爷爷还是很坚定地要来这异国他乡安享晚年。”他缓缓地说,带了一点点叹息。 许悦心底一片动容,终于理解陆爷爷身上的豁达与乐观,有些心酸,更多的是庆幸,她微微抬头,轻轻去吻他的唇,他也在回吻她,动作一直很轻,温柔缠绵。 “爷爷现在找到那个荷兰奶奶了吗?”许悦又问。 他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但爷爷说,他在这里很快乐,这里是她的故乡,他想用心去感受这里的一年四季……” 窗外夜已深,谈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是一座安静的小城,连月亮都已经悄悄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一章的时候,尤其是后面一段,我心中感到莫名的平静和幸福。 大家晚安,你们看,窗外的月亮都睡了呢…… 第38章 荷兰之行 荷兰,第二天清晨,老爷子一早就起来出去散步,他一进门,女佣看到他回来,急忙迎了过去,接过他递来的手杖放好,又进了厨房,把准备好的早餐也端了出来。 老爷子刚走到餐桌旁,就看到陆嘉年下楼来,穿了外套,看起来要出去。 他抬头望了一眼楼梯,没见着许悦,于是问陆嘉年,“悦悦呢?” 陆嘉年从厨房里拿了个杯子去客厅的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才回答,“阿悦有点感冒,还在休息。” 陆爷爷皱了皱眉,有些着急,“那得快让医生来看看。” 陆嘉年走过去从抽屉里找了个小药瓶子出来,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摇摇头,“没事,先给她吃点药。” 陆爷爷有些严肃地点了点头,催他,“也行,快上去看看去。” 陆嘉年点点头,又朝着楼上走去。 陆爷爷有些放心不下,在他背后不放心地交待,“不行就叫医生来。”又叫来保姆,让她端点清粥上去。 陆嘉年回到房间时,她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只露出了个毛绒绒的小脑袋,闭着眼,脸颊潮红,一手抚着额。 他走过去,坐到床边,把水杯放在一旁,眉头轻皱起,移开了她抚着额的手,只见她眉头蹙着,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耐心地帮她擦了汗,低头靠近了些,压低声音问她,“头疼吗?” 许悦依旧闭着眼,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身子往他这边挪了挪,手往一旁摸索了一下。 他及时握住她的手,回头看了眼端着早餐站在门口的保姆,低声哄她,“先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 “嗯。”她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陆嘉年扶她坐起来,自己脱了外套,靠坐在床头,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看了眼门外的保姆。 保姆很快把早餐端了进来,放到了床头柜上后就退了出去。 陆嘉年拿过碗,用勺子喂她喝粥,结果她吃了几口后有些嫌弃地从他手里接过了碗,“我自己来。” 他这个姿势确实有些不方便,就也没坚持,看她用勺子慢慢喝着粥,伸手帮她用指腹轻轻揉着太阳穴。 过了一会儿,她喝了 分卷阅读80 半碗粥又吃了药,睡下了。 陆嘉年就靠坐在她旁边的床头上,手里慢慢翻着一本有些老旧的牛皮纸封面的精装书籍,时而低头看看她。 房间是复古的欧洲式装修,从壁纸到吊顶,整体色调偏暗,深蓝色的雪尼尔窗帘被紧紧拉上,厚重的窗帘之内,透不过窗外的一丝光亮,床头开了盏旧样式的壁灯,静静笼着一小片暖黄色的灯光,散发着旧时光的慵懒,窗帘上面绣着的繁复烫金花纹连成片,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格外显眼,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到了中午时分,陆嘉年看她还是不醒,有些焦躁地让保姆找私人医生来看病,结果人家医生来检查过后,很无奈地说她只是累到了,有点点发烧,睡一觉就没事了。 这下他才放了心。 许悦断断续续一直睡到傍晚才完全醒来,睁开眼坐起来,陆嘉年已经离开了。 她在一片昏暗中摸到床头的水杯,水还是温热的,她端过来,一口气喝了许多下去,脑袋清醒了不少,才又伸手打开了灯,眼前一下子明亮起来,她下床从打开着的行李箱里,找了件厚衣服套上,打开门走了出去,直接去找二楼的书房。 看到走廊尽头靠窗的那间房门虚掩着,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推开门进去,就见他只穿了件白色的毛衣和黑色休闲裤,有些散漫地半倚在红木扶手椅上,微蹙着眉垂眸看书,依旧是那本牛皮书,食指曲起,不经意地轻敲着红木桌沿。 “饿不饿?”他抬眸看到她,合上课书,站起身,朝她走来。 她点点头,“有点。” 他站在跟前,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嗯,果然睡一觉就好了。”低头兀自笑了笑,又看了眼时间,“刚刚好,带你去个地方。”说着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许悦有点反应不过来,“去哪呀?” “带你出去吃好吃的。”他头都不回地答。 陆嘉年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带她从城郊来到了市中心,越往前,窗外的建筑越来越色彩斑斓也更加老旧,各色的公寓楼挤挤攘攘地坐落于阿姆斯特丹运河两岸,楼层都不高,极有旧殖民时期的特色,如走进尘封的历史里。 停了车,他牵着她,走进了一条有些狭窄的巷道,两侧都是温馨有特色的小店,精品店、古董店、小酒馆、咖啡馆,门都窄窄的,五颜六色的橱窗,看得人如置身童话世界。 在尽头,他们又拐进了另外的一条巷子,都是林立的餐厅,“这里是Leidseplein附近最棒的美食天堂。”他向她介绍。 走了几步,带她进了一间很有特色的饭馆,说是饭馆却更像个咖啡馆,浅绿色的装潢、明亮的落地窗、狭长的吧台,成套的木桌和椅子在一个不大的空间里恰到好处地组合,格外的清新脱俗。 他们进去,吧台后的中年老板就热情地和陆嘉年打着招呼,引着他们去了小店里最好地位置,不一会儿,服务员就上齐了菜。 许悦看了看眼前琳琅满目的一桌菜,无奈地瞅他,“陆总,我只是午饭没吃,至于点这么多吗?” 他微微一笑,话说得随意,“你可以只吃自己喜欢的。” 许悦眸子滴溜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随后就问:“那不喜欢的呢?” “当然是我吃。”他脱口而出。 许悦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理所当然的神情,笑得灿烂,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有觉悟。” 他眸色深了些许,用不轻不重的声音问她,“所以今晚,我们可以晚点睡吗?” 许悦闻言忽然停住了正切着食物的刀叉,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饭,后者看着她笑得越发张扬。 从饭馆出来时,天色渐暗,有晚风袭来,带了一丝丝的凉意,却不及江城寒凉。阿姆斯特丹运河两岸华灯初上,有游船在水上缓缓行驶,不同于江南水乡渔舟唱晚的温柔,更多了一丝繁华与尘世的气息,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他们十指相扣,并肩走着,他微微偏头,低声给她介绍着景点。 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两个容貌出色的东方人在人群里总是格外显眼,引得许多人驻足。 男人长身玉立,一席墨绿色风衣,衬得气质格外清冷,看似没有什么情绪的一张脸却在看向身旁明艳动人的女人时炙热温情,女人气质极佳,依偎在他旁边,静静听着他低语,时而会因为他的话而微微笑起来,带点娇憨和纯情的笑,让她原本惊艳的脸格外灵动。 走了一会儿,陆嘉年又带她参观了水坝广场,看时间不早了,许悦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去找车,他牵着她走了几步忽然偏头低声问她,“还走得动吗?” 她抬起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你要背我吗?” 他笑,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说着走到她前面一步的地方,微微蹲下身,背朝着她。 她也没有客气,攀上了他的背,他背着她稳稳地起步。她手圈在他的脖子上,脸贴在他宽阔温暖的背脊,轻声问他,“你有多久没有背过我了?” “很多年了。”半晌,他才慢慢回答。 她轻笑,“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让你背我了。” “不会。”他说得坚定,顿 分卷阅读81 了顿又说:“阿悦,有些事情无法将就,抱过你就不想抱其他人,背过你也不想再背其他人,只有你可以。” 遇到过你,所以无法再爱上其他人。 她默了默,故作轻松地问他,“那你要是回来晚一步,我嫁了别人,你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不会,因为你也是一样的。”声音很轻,也很肯定。 许悦微愣,慢慢扬起嘴角,过了一会儿,忽然又问他,“你去过红灯区吗?”毕竟是阿姆斯特丹是世界著名的性都。 刚好走到了车旁,放她下地,她没得到他的回答,目光审视地看着他,嘴角淡淡的一丝笑。 他忽然低头哑然而笑,点了点头。 这下,她也不笑了,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就去开后座的门,被他握住了手,拉到了自己怀里,把住腰,低头就吻,她躲闪着,他追逐着,后来终于双唇相触,他很快含住她,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无赖而放肆…… 许久,她埋头在他怀里喘息,还闷声说着,“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他手拢着她小脑袋后的发丝,轻笑出声,“去了但什么都没干。” 她抬头狐疑地看他一眼,挑了挑眉,继续问:“那Jansen的妹妹又是怎么回事?”语气不善。 他笑容越发明朗,闭眼凑近她,额头抵住她的,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低的,“有没有……闻到一股酸味,嗯?” 许悦闻言就要抬脚踢他,他却睁开了眼,微微抬起下巴,去吻她的眉心,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爱你,只爱你一个。” 又是这样,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发烫,囫囵地点了点头,坐进了副驾驶,一路在他偶尔投过来的调侃眼神中思绪不宁地到了家。 许悦先一步下车,进门看到陆爷爷还在客厅沙发上,看她进来朝她招了招手,她笑着快步走了过去,坐到他旁边,“爷爷,你吃晚饭了吗?” “我已经吃了,你病好点了吗?”陆爷爷关心地问。 她笑着乖巧地点点头。“已经好了。” 正好陆嘉年也走了过来,随手在茶几上放了车钥匙,坐到了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才刚坐下,就被陆爷爷怼,“臭小子,赶快给悦悦倒水呀,一点都不会照顾女孩子。” 陆嘉年看着对面沙发上情深厚意的俩人,心底一阵无奈,淡淡看了眼笑靥如花的许悦,起身去厨房,从冰箱里拿出牛奶慢慢温热。 端着牛奶出去时,沙发上只有许悦一个人,头歪在沙发上看手机。 他把手中的热牛奶递给她,“爷爷去睡了?” 她专注地看着手机,笑得有些雀跃,头都不抬,也不接杯子,有些敷衍地应着。 他把牛奶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坐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脸凑过去看她的手机,像是在写什么。 许悦看他过来,马上收了起来,对着他笑得很有深意。 陆嘉年微微笑着,屈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端过旁边的热牛奶给她,也不问她,只说:“喝了,好睡觉。” 她双手捧着杯子,抿了一小口,浓郁的奶香四下弥漫,温度刚刚好,抬头狐疑地瞅他一眼,“无事献殷勤。” 他笑,“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她无所谓地点点头,继续喝着牛奶,杯子快见底,她才想起来问他,“你要喝吗?” 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来接杯子的意思,许悦懒得和他啰嗦,直接抬杯喝了那最后一点。 几乎是同时,他猝不及防地低头吻了上来,三下两下,那一口牛奶,全被他从嘴里抢走,又抱着她闹腾了半天,最后一边吻着,一边还慢慢地舔去了她唇边的奶渍,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 他一双黑眸清亮,看了她一会儿,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擦了擦她的唇角,微微点点头,很满意地评论,“味道不错。” 他还抱着她,说话时浅浅的气息掠过她脸侧,她忽然敏感地感受到了他的异常,自己一时间,竟也心猿马意起来,于是急急地从他怀里挣出来,小跑着上了楼。 陆嘉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愉悦,不紧不慢地拿起杯子进了厨房,洗了杯子,又去二楼客房洗了个澡,冷静了好一会儿,才进屋在她旁边躺下。 她闭着眼,感觉到他上了床,哼哼着,“今晚不可以。”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轻声笑了笑。 他们按着原计划出发,在法兰克福转机,再飞国内,在第三天早晨抵达江城,刚好是除夕夜前一天。 第39章 除夕夜归 陆嘉年带着陆爷爷和许悦出机场时,陆仲渊和司机已经外面等了许久,远远见他们出来,陆仲渊从商务车的后座出来,朝着他们,急步走来。 许悦看着眼前父子、爷孙三人团聚,忽然又有点想念江阿姨。 陆仲渊扶着老爷子走在前面,老爷子还倔强地不要儿子扶,陆仲渊只好紧挨着老爷子走着护着他,俩人吵吵闹闹地拌着嘴。 许悦抬头去看陆嘉年,感叹道:“感觉陆伯伯变成小孩了。”低头调皮地笑了笑,又说:“然后你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司机正好走了过来,接 分卷阅读82 过陆嘉年手里的行李。 陆嘉年目光看着前面,微笑着,不置可否,伸手揽着她的肩,抬脚向前,随口说着,“这不是还有你嘛。” 俩人走到车旁时,陆仲渊和老爷子已经坐了进去,车门开着一侧,陆嘉年牵着她,在车门旁停下,才说:“爸,我们开车了,你们先回去。” 许悦闻言,有些惊讶,但没说什么。 陆仲渊看了眼俩人,点了点头,只说:“晚饭早点来。” 陆嘉年点了点头,又对坐在另一侧的陆爷爷说:“爷爷,你先回家好好休息会儿。” 陆爷爷点了点头,从座椅上略微直起身子,眉开眼笑地看向许悦,“悦悦,要来早点找爷爷玩啊!” 许悦看着有些老顽童属性的陆爷爷,笑容明媚地点了点头,“知道啦,爷爷。” 商务车关上车门驶离机场,陆嘉年和许悦原地站了一会儿,看车子没了影,许悦才无奈地看向陆嘉年,“所以陆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回去呢?” 上一次,他们着急忙慌的,哪有开什么车来?刚刚根本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嘛。 他很无所谓地笑笑,抬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当然是……打车走。”他故意顿了顿才说。 许悦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拉着他去了出租站台。 坐上出租车,司机转头问:“你好,去哪儿?” “梨花路。”某人脱口而出。 许悦从他肩上抬起头,狐疑地看他,他笑得坦然,微微低头,耳语,“我想要你了。” 她脑中忽然闪现一些画面,耳根子有点热,双唇微微凑近了他的耳际,“流氓!”她压低声音,不轻不重地在他耳边说着。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际,倒像是在调情,搞得他心绪起伏,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眸色深了几分,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把她按进了怀里,没有说话。 到了梨花路公寓,许悦伸手轻轻抵住眼前低头要吻向自己的人,抬眸见他眉头微蹙,目光宠溺又有一丝无奈、委屈,那神情就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 许悦忽然就微微笑了起来,于心不忍,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低声说:“我要洗澡。”在他还来不及抓住她时就转身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从衣柜里拿了件干净的浴袍去洗澡。 她穿着浴袍再出来时,陆嘉年已经换了件睡衣,领口扣子松了几颗,松松垮垮的,露出线条优越的锁骨,正神清气爽地躺在床上看书,她走过去,站在床边笑问:“自己解决了?” 他放下了手边的书,抬眸从头到尾打量她一眼,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见到你……还是忍不了。”说着就要拉她的手腕。 她轻松躲过,笑着转身就要走,“那我去客房睡。” 他有些散漫的声音,“然后上锁?”轻笑,“反正我也有钥匙。”这语气中有浓浓的挑衅和得意? 许悦还就来劲了,回身走向床旁,笑得妩媚动人,从他躺的那一侧上了床,从他身上跨了过去……然后在另一侧躺下,埋头就睡。 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侧头看她,无奈地笑笑,抬手慢慢地拢了拢她的发丝,也躺了下来,轻松把她捞进怀里,才低声说:“本来也只是想抱着你……补眠。” 合着是她一个人戏太多?许悦睁开眼,眯眼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合了眼,懒得理他这个幼稚鬼。 傍晚,他们直接开车去了尚品居,车窗外,处处张灯结彩,市中心巨型的电子屏里一遍遍轮播着新年公益广告,隐约听到各大商场里传来熟悉喜庆的旋律,到处弥漫着新年来临的喜悦。 到包间时,陆爷爷和陆父已经在座。 见俩人进来,陆爷爷乐呵呵地朝许悦招手,“悦悦,坐爷爷这儿来。” 许悦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陆嘉年也跟上她,很自觉地帮她拉开了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在她旁边落了坐。 陆爷爷看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陆仲渊把菜单递给了许悦,“小悦,看看要不要加点菜?” 许悦接过菜单,翻了翻,抬头笑嘻嘻地问:“点啥都可以?” 陆仲渊爽朗地笑,“可以,今天叔叔请客。” 正说着,姗姗来迟的许父许母就进了门,一时间,包厢里的气氛忽然就热闹了起来。 “就等你们了。”陆仲渊边笑着招呼,边转过头让等在一旁的服务员上菜。 “陆叔叔,这次回国多待一段时间再回去啊。”许母一边入座一边和老爷子寒暄着。 老爷子高兴地点点头,“这次是要多待一阵子,可要让悦悦多来陪陪我这老头子。” 许母笑着看了眼许悦的方向,爽快地答应,“行,这丫头,闲着呢!” 许悦有些幽怨地看了自家老妈一眼,深深感觉这年头,做女儿真是越来越难了,时不时就被出卖! 菜很快陆续端了上来,大家等老爷子先动了筷之后也开始动筷。 吃到一半,陆仲渊忽然向许父提起,“老许,你看这俩孩子的婚事,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老爷子也点头赞成,“是啊,也都是该结婚的年纪了。” 许悦闻言淡 分卷阅读83 淡地笑着,没有发表意见,许母看她的态度,也没说话。 陆嘉年闻言,微微蹙眉,没什么情绪,只说:“爸,这件事情让我们自己来。” 许悦脸上的笑容几不可察地淡了几分,很快又恢复如常。 陆仲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许父就先笑着拍了拍陆仲渊的肩膀,“都这么大了,就让他们自己来,咱们也不要担心那么多嘛!” 陆仲渊笑了笑,抬杯和许父碰了一下,才说:“说得也是。” 老爷子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只有陆嘉年察觉到她的情绪,伸手想去拉她桌底下的手,却被她悄无声息地躲开,他只好收了手,继续去帮她夹爱吃的菜,放在前面的盘子里,柔声轻哄,“都是你爱吃的。” 许悦看都没看他,敷衍地点点头,埋头吃饭。 吃完饭,走的时候,许悦还是上了陆嘉年的车一起回荆江别墅。 他开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安安静静的,偏着头,看向窗外。 中途,陆嘉年有些担心地看了她好几眼,都没开口,遇到红灯,停了车,才轻声问:“生气了?” 许悦默默摇了摇头,只说:“我现在不想说这些。”说完就靠着椅背闭了眼。 陆嘉年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再次发动车子,低声答,“好。” 晚上,许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给林一一打了个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她就问:“一一,今晚陆叔叔提起婚事,陆嘉年一口回绝了,这是为什么?” 那边先是默了默,然后是林一一的惊呼,“复合这么几个月就想和人家结婚了?” 许悦无语,“重点不是这个,是他马上回绝了,还皱眉了!”许悦强调。 “哦,那你问他了没?” “没问,多丢人!” 林一一开始分析,“可能是感觉你还小。” “我今年二十七了!”她轻易推翻。 “那就是他还想多谈一会儿恋爱,不是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她笑了笑又问:“然后吵架了?” “没有,我单方面冷战呢。”她垂头丧气地答。 林一一笑,“也好,冷他几天,长记性了,下次就不会拒绝了。” 许悦厌厌的,挂了电话,这还不如不打,感觉自己更郁闷了。 大年三十,许悦一家子去了郊区外祖父家过年,老两口一早就买好了菜,只等他们到家就各司其职地忙开了,紧锣密鼓地准备年夜饭。 陆嘉年的爷爷和陆嘉毅的爷爷是亲兄弟,陆嘉毅的爷爷已经去世,这次陆老爷子回国过年,两家理所当然地就在一起过年,也算是热闹。 这一整天,陆嘉年和许悦,俩人谁也没理谁。 吃完年夜饭,客厅电视里正播放着热闹非凡的春节联欢晚会,祖父祖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许父在露天的院子里支起个烧烤架,许悦和许母拿了食材,在院子里烧烤。 郊区没有市区般闹腾,院子里偶尔能听到门外邻居家电视里的歌舞声,也没有璀璨的灯火,抬头就能看到漆黑的夜空中闪耀的繁星。 她坐在小板凳上吃着烧烤,前面是燃得正旺的炭盆,脸颊红彤彤的,看了眼手机,没有电话、没有信息,她低头狠狠地咬了口手里的鱿鱼串,按灭了手里的手机电源。 等她又拿起一串鱿鱼串,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瞥了眼屏幕上跳跃的“陆嘉年”,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手里的鱿鱼,等她吃完,铃声断了,擦了擦手,手机再次响起,这才接了起来。 “喂,有事?”她淡淡地问,语气傲慢。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他声音低沉微微有些沙哑,四周很安静。 她是一点也不相信他的话,于是很得瑟地挑衅,“我出去干嘛,有本事你进来呀!” 话还没说完,院子里的木门就被推开,陆嘉年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揣大衣兜里,笑容温暖,从门口不疾不徐走来。 许悦抬头就看到他,愣了愣,挂了电话,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很亮很清透。 许父许母见他进来倒没有多惊讶,许父招呼他,“刚好,来尝尝许叔烤的鱿鱼”随手递了一串鱿鱼给他。 陆嘉年接过,在许悦旁边的小板凳上有些别扭地坐下,将手里的鱿鱼又递给了她,一双眸子看着她,眼底有不深不浅的笑意。 “我已经吃仨串了,你吃吧。”笑了笑,又说:“我爸不仅手术做得好,烤鱿鱼也不赖。” 他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拿起手里的鱿鱼串咬了一口,吃完后把小木棍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抽了张餐巾纸慢慢擦干净手,才评价道:“是不错。” “大晚上来这干嘛呀?”许悦随意地问着,转身从旁边的茶壶里倒了杯茶给他。 他很自然地接了过去,喝了一口,目光略有深意地看着她,嘴角一抹调侃的笑,“你不是知道吗?” 她笑着摇头,故意装做不懂,“我还真不知道。” “来陪你守岁,来认错。”他笑,毫不掩饰地流露着眼里的深情,声音轻轻的,却每一字都往她心底。 眼前是温暖的炭火、背后是清冷的星空、眼里是 分卷阅读84 他比星星还要动人的眼眸,此情此景太美,有些让人恍惚。 她低头哑然而笑,抬眸看着他,点了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他也笑,直达眼底的笑意,“能原谅就好。” 子夜,大家都陆续去休息,陆嘉年也留了下来,回了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俩人的房间挨着,都在四合院东面。 许悦刚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穿着睡衣慵懒地半躺在自己床上的某男人,很是无语,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你走错房间了?” 他一脸坦荡地摇头,“没有。” “那这是几个意思?”毕竟她爸妈就在附近,这要是让她爸妈看见,就算他们什么都没干,她爸妈肯定也不会相信。 他笑得像老狐狸,柔情似水地看着她慢慢地答:“帮你暖床。” 许悦微微脸红,这样的陆总,特别让人招架不住,为美色所迷,于是最终她还是很没骨气地上了床。 房间里只开了盏床头灯,屋外一片寂静,他们面对面侧躺着,四目相对。 他伸手很温柔地把她滑落在脸颊的发一丝丝缓缓勾到了耳后,双眸深邃、清亮,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阿悦,我迫不及待想要娶你,但是,我希望能给你一场终身难忘的求婚、很郑重地跟许叔和阿姨提亲、带着你去领结婚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然后让你幸福一辈子,我不想让你错过任何一个环节。” 这些话他说得很慢,慢到让她很清晰地看到了他许诺的未来。 许悦心底一片动容,伸手轻轻摩挲他的眼角,笑着轻声说:“陆嘉年,你的眼里都是我的样子……很迷人。”说完闭上眼,温柔地吻了上去。 他回应着她,忽快忽慢、或轻或重、认真的、心不在焉的,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悸动。慢慢地,乱了的呼吸、唇齿间的灼烧让人彻底失了理智。 当陆嘉年居高临下看着她问,“换一种方式守岁?”时她已经完全沦陷。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正式决定要写,关于周辰和时忆的,文案(c6k6.com)已经起草,大家感兴趣可以去作者专栏里看看,《长岛冰茶》 还有一个事,就是作为也改了十多遍的文,“心心相印”章节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记得去看呀! 晚安 第40章 最佳情人 年后,风华总裁办公室,陆嘉年坐在办公椅里低头翻着手里的文件,敲门声响起,他依旧低着头,随口说着,“进来。” 门随即被打开,李时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夹,全放在了陆嘉年前面的办公桌上,自己又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眯眯地问陆嘉年,“陆总,您这给自己延长了一个星期的年假,休息得怎么样了?” 陆嘉年不紧不慢地在文件上签了字,合上了手里的文件,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回答:“还好。” 李时把桌上的文件轻轻往他那边推了一推,笑着说:“喏,刚好,这些都是需要你处理的。” 陆嘉年看了看,眉头微蹙,手指间把玩着一支黑色的钢笔,忽然问起,“今天《落寞》剧组在市区吗?” 李时挑眉,自己的女朋友自己不知道在哪里,这倒是新奇了,“小师妹没跟你说?” 他随意地点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有一丝的不耐烦。 他还真不想提这事,自己为了陪她,特意延长了一个星期的年假,结果某女人在大年初四的时候就回了剧组,每天也不知道忙什么,电话都讲不上几句,他送老爷子回去,又飞了趟荷兰,于是俩人又算是彻底失了联系。 李时看着他的样子,也没再啰嗦,“在公司的五号取景地。”站起身,又问:“和星娱签约的时间要提前点吗?”毕竟和星娱的收购案谈了许久,现在好不容易啃下了这块大骨头,还是尽早定下来得好。 陆嘉年停了下来,手握着钢笔在文件上轻轻点着,几秒钟后答复说:“不用,收入囊中的东西跑不了。”他说这话时轻飘飘的,其中的运筹帷幄却无法让人忽视。 李时不再说什么,摇头笑了笑,点点头,出去了。 一个星期的工作量,果然不少,陆嘉年把所有的文件处理好时,已经是正午。 肖雨进来问:“陆总,午饭帮你订外卖还是?” 陆嘉年一只手撑在桌上,闭着眼,揉眉心,从荷兰的航班昨夜黎晨到的江城,一大早来上班,处理了无数文件,累得慌。 过了一会儿,他才答,“订外卖吧。” 肖雨点了点头,“好的,陆总,送来大约需要半个小时。” 他随意应了声,又问她,“晚上有行程吗?” “有的,今晚六点要和时创的陈总在南山花苑谈合作的事情。” 陆嘉年皱了皱眉,“陈莎?” “是的,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叫司机下午四点来接我,你再去帮我买些东西,图片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他利索地交待道。 “好的,陆总。”点点头,轻轻退了出去。 下午四点,风华门口停着辆黑色的保时捷,司机已经在车边等陆嘉年,见他出来,开了车门。 陆嘉年 分卷阅读85 坐了进去,一旁的位子上已经放了两个华丽的纸盒,他瞟了一眼,倾身靠到椅背上,才低声说:“先去躺公司五号取景地。”说完,闭目养神。 “好的,陆总。”司机轻声答完后就升起了车内的隔板。 车厢里静悄悄的,从公司到取景地,大约半小时车程,路上也不堵车,所以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所谓五号取景地,就是个场景化棚子,现代剧大多就在这个棚子里拍,他下车后直接走了进去。 剧组刚巧在拍摄,驻组的公司员工看到他,快步走到他身旁来打招呼,“陆总,您来了。” 陆嘉年微微颔首,视线随意扫视一周,目光在触到导演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唇角抿出了极淡的笑容,转瞬即逝。 员工很快搬来把椅子,对着陆嘉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陆总,您坐。” 陆嘉年坐下,淡淡地点了下头,“谢谢。” “陆总,您来视察?”员工微微弯着腰,低声问。 “我来找人。”他视线落在前方,有些心不在焉地答着。 员工点点头,站在一旁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一个镜头拍完,导演研究摄影机里的录像。何颂下场后,拿着剧本去找许悦,俩人低头看着剧本低声交流,许悦神情认真,很投入地在跟她讲解着些什么。 剧组里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陆嘉年这边。 陆嘉年挠有兴味地看着许悦,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炙热柔软。 几乎是在她抬头的瞬间,俩人视线隔空相触,她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即微微笑着对他眨了眨眼,低下头继续和何颂讲剧本。 终于,下一个镜头开拍,她有些雀跃地向着他走来。 站在陆嘉年椅子旁的员工见状,很识相地退开。 陆嘉年站起身,朝着她走来的方向站着,等着她走过来。 许悦在他跟前站定,嫣然含笑,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抬手帮她理了理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才温柔地答,“昨晚半夜。” 许悦闻言,眉头轻蹙,有些心疼地看他,“怪不得这么憔悴。” 他笑,语气软了几分,“我没事。” 她这才又微仰着头,微微笑了起来,有点欣喜有点甜蜜,柔声问:“来接我下班?” 陆嘉年伸手摸摸她不知是因为开心还是冻得略微发红的脸,轻笑着点点头,故意调侃她,“来看看你这比我还重要的工作。” 她笑着去拉他的手,有些调皮地低声说哄他,“不,在我心里,你最重要。” 闻言,他莞尔而笑,“输了。” 她挑眉,“你早就输了。” 他看着她,笑容宠溺,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现在就走吗?”她又问。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时间有点紧,要带你去个地方。” 她也没问去什么地方,点点头,“等我两分钟,我拿包包。”说完就跑开了。 她快步走到了晴天身边,和她低声说了几句,很快拿起一旁椅子上的包包和外套,趁着大家在拍戏,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陆嘉年前,想要悄悄溜走,结果,就在她走到他身旁,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心里庆幸可以溜之大吉时,一个镜头刚好拍完,大家的目光忽然就聚焦在了俩人身上。 虽然现在是光明正大的恋人关系,但由于上一次对外宣称的是兄妹关系,她有些心虚地对那些对上了视线的同事笑了笑,有些慌忙地拉起陆嘉年就走,还好他也配合,跟上了她的步伐。 俩人坐进车里后,陆嘉年才有些好笑地问她,“这么心虚干嘛?” 许悦笑着,原因当然是不能说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脚边的盒子,赶快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他笑了笑,也没再追问,弯腰拿起其中一个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许悦纳闷,接过来,开了盒子,一件纯白色的流苏裙子,她很快认出是前几天自己在手机上看到的最新款,有些惊喜地偏头看他,“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这话说得像平时对她不好一样。 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想了想,笑意更浓了些,故作神秘地说:“战袍。” 许悦狐疑看他一眼,他才老实说:“要带你一起去谈合作。” 她难得有些矫情地嘟囔,“果然是有求于我。”又买衣服又是亲自来接的,等等,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些犹豫地转头看他,“要现在换吗?”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她,很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纠结的样子,低头笑一笑,抬眸时眼里还带着笑意,提供别的选项,“或者是在酒店厕所换。” 许悦认命,瞪他一眼,“头转过去。”她命令道,她可不确定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会发生些什么。 他倒是自觉,笑着很听话地转过了头。 她今天穿了件半高领的水貂毛针织打底和呢子半裙,她刚撩起毛衣下摆,停了下来,不放心地又瞥了眼陆嘉年,他是偏着头,但她忽然发现通过车窗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她松了手,叹口气,“你还是把眼睛闭上吧。”他轻笑出声,乖乖闭上了眼。 她这才开始脱衣服 分卷阅读86 ,撩起来,很顺利地褪了两只袖子,想从头上拉下来时却出了意外,长耳坠勾住了毛衣,扯得她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她停下,毛衣领遮着眼睛。 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在她耳旁低声开口,“傻瓜,别乱动。”手已经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很快帮她把两边的耳环都取了下来,又帮她把挂在头上的毛衣扯了下来,然后她上身就只剩了件黑色的小吊带,肤如凝脂、雪白细腻、风光尽显。 她重见光明,有些恼怒地睨他,总觉得就是因为他,自己着急了才忘了戴着耳环这茬。 可惜这厮此刻一双眼关注点不在她脸上,没见着她的怒气。 她气极,扯过一旁的毛衣直接盖到了他头上,却被他一下子拉住,跌进了他怀里,他一手摁住她,一手扯掉毛衣,低头就贴上了她的唇,迷离缠绵,有些不管不顾的放纵,温热湿润的吻,她只觉着身上烧得慌…… 还好最后,他停了下来,场面才不至于失控,经过这一番,她也没了脾气,任他帮自己换上了衣服,她又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气垫和口红简单补了妆。 车子在南山花苑门口停下时,陆嘉年打开了第二个盒子,拿出了一双红底的黑色绒面高跟鞋,弯下腰,手握住她的脚腕,温柔地帮她穿好,指腹还停留在脚踝上轻轻地摩挲了下,痒痒的触感。 他直起身,眸色深深看着她,眼前的女人,一席纯白的抹胸款流苏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精致的五官、微扬的唇角、略带笑意的目光,让她越发灵动,可谓美得风华绝代。 他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偏头在她耳侧,慢慢问她,“宝贝儿,今晚可以带你回梨花路吗?。”近乎耳语的声音低沉略微沙哑,此刻听起来性感无比。 许悦抿唇轻笑出声,微偏头,亲了亲他的侧脸,气若游丝地说:“今晚可以晚点睡。” 他笑起来,眉目舒展,“通宵。” …… 许悦在包间里见到风情万种的陈莎时,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果然是需要战袍。 说起陈莎,这么说吧,如果说陆嘉年在大学时期遇到的烂桃花是秦然,那么陈莎就是陆嘉年初高中时期的烂桃花,也是当年许悦唯一见过的陆嘉年的头号迷妹。 陈莎看到陆嘉年牵着许悦进来时显然也愣了一下,笑容沉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生涩地说:“好久不见。” 许悦也不知道她是跟自己说还是跟陆嘉年说,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陆嘉年倒是淡定,很绅士地问:“刚好去接她下班,一起不介意吧?” 陈莎点点头,面上恢复如常,“当然可以。” 落座后,陈莎和陆嘉年谈合同,许悦低头吃饭。陆嘉年一边云淡风轻地和陈莎说着公事,还时不时帮许悦夹菜。 于是一顿饭就在有些奇怪的气氛里进行,陈莎签约后先行离开,包间里只剩了俩人。 陈莎一离开,许悦立刻抬眸看他,笑得揶揄,“亲爱的,你可太有心机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放诞不羁的笑,伸手去夹菜,漫不经心地问她,“但你很满意,不是吗?” 她笑靥如花,语气轻快地回答,“特别满意。”毕竟要是日后让她知道陆嘉年和陈莎在合作,常常要见面,她一定会很不开心,由此看来,不得不感叹陆先生的七窍玲珑心。 他低头哑然失笑,“要再加菜吗?” 她凑过去,抱着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咬了咬他的唇,才回答,“还要。” 俩人相视而笑。 只不过,许悦想的是:“果然心情好了就有食欲。” 陆嘉年想的是:“多吃点晚上才有力气。” 第41章 烟花三月 三月中旬,关于风华收购江城第三大娱乐公司星娱娱乐的各种消息充斥着江城各大媒体。 这一消息经由风华公司确认后更是登上了江城各大娱乐杂志和商业报刊的头条。 一时间,舆论一片哗然。 同时,风华新一年度主推的电视剧,由业界良心导演聂伦执导、宸郢、何颂等新生代人气演员加盟的《落寞》也正式收官。 风华的热度在娱乐界可所谓是一时无两。在网络的力量下除了电视剧的各大主创爆红,还有两个人,风华的CEO和小说作者也毫无意外地火了起来,只是网络上关于这俩个人的爆料少得可怜,只有名字,没有照片连微博也没有。 《落寞》暂告一段落,许悦忽然闲下来,一方面终于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又有些发慌。 这天,许母去上课,许父去上班,只有许悦一个人在家,她吃完早饭就去了书房,打开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等着看风华和星娱的签约仪式和《落寞》开播发布会的网络直播。 关于发布会她出不出席这个问题,陆嘉年征求过她的意见。 她虽然有些话想要和一直以来支持自己的读者们说,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拒绝了出席发布会。 毕竟,自己要是和陆嘉年一起出席,俩人之间的关系估计也瞒不住,到时候,要想低调几乎不太可能。 终于,九点钟的时 分卷阅读87 候,网络直播准时开始,场地在南山花苑,首先进行的是签约仪式。 台上有一面巨幅电子屏,屏幕前是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和配套的椅子,桌子正中间摆着的一大簇鲜花,开得正热烈。 台下是一排排记者席位,此时已经座无虚席,整个会场布置得简约大气。 不一会儿,陆嘉年和星娱老总率先出现在了镜头前,身后跟了四个男人。 陆嘉年今天穿得正式了许多,黑色西服、黑色衬衣、格纹领带,在一众西装革领的人里,凭着清冷矜贵的气质和极佳的外形,依旧是最惹眼的那一个。 此时她眼前笔记本电脑的直播屏幕上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大波弹幕,许悦津津有味地看着网友们的神奇评论,嘴角不自觉上扬。 “那个C位出道的霸总就是陆嘉年?” “我靠,有钱有颜!!!” “网上都没有照片,这么高的颜值应该全民共享!” “本奔着宸郢来的,却被陆总惊艳!” 大部分都是因为颜值,也不妨还有些理智的人,说道:“人家是陆氏太子爷,不可能出道的。” “大家的关注点应该是签约,好嘛?” 也有祸祸姐妹的。 “啥也不说了,截屏!” “啥也不说了,叫我小姐妹去!” “前面叫姐妹的,等等我!” …… 果然,不一会儿,直播实时观看量直线飙升,屏幕都快要被各种各样的花痴弹幕和绯闻弹幕遮盖,还有人索性就刷起陆嘉年的名字来。 许悦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屏幕,不禁感慨这年头果然是颜值当道的时代,颇为无奈地关了弹幕。 直播里,陆嘉年和星娱老总已经签完合同,在进行记者提问环节。 记者问:“陆总,请问您这一次重组风华的目的是让风华脱离陆氏吗?。” 他耐心地听完问题,伸手稍微调整了下前面的话筒,两手交握放在桌上,从容不迫地回答:“这个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这么说,我希望未来风华能变成不依靠陆氏也能盈利的企业。” 另一个记者又问:“陆总,众所周知,陆氏旗下分公司众多,为什么您回国后选择进入风华发展?” 许悦看着,露出一丝玩味的笑,这也是她想问的,看他怎么回答。 他闻言,短暂地顿了几秒,很快恢复如常,“风华有足够的发展空间,而我本人喜欢挑战。” 许悦在屏幕前忍俊不禁,低头笑了起来,这回答还真是官方得可以,明显不是这么话。 又过了会儿,是个人采访环节,主要采访陆嘉年。 他们换了个场地,在一间会议室模样的房间里,他坐在一张白沙发上,坐姿端正却不刻意,一丝的随性里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气场清冷。 女记者在问了他好多个关于风华在收购星娱后的大致发展方向的专业问题后,采访结尾,忽然微笑着问陆嘉年,“陆总,目前直播实时观看人数已经破了十万,应广大网友的要求,能否冒昧问您个私人问题?” 陆嘉年闻言,眉头轻蹙,但还是点了头。 “请问陆总您有什么硬性的择偶标准吗?”女记者笑着问。 陆嘉年闻言也极淡地笑了一下,笑意弥漫上了眼角,似是思考了片刻,忽然对着镜头很认真地回答,“只要是我喜欢的,没有任何标准。” 他言止于此,却任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宠溺、温情,几乎颠覆了他在直播里的高冷人设。 许悦在屏幕前看着,听到他的回答,忽然有些忸怩起来,耳根子热烫,又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不出席发布会的决定,这语气、这眼神,不暴露几乎不可能。 女记者也是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再次提问,“看来陆总已经有女朋友了?” 陆嘉年又轻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回答,“是未婚妻。”说完微微颔首,不再给记者提问的机会,站起身离开。 许悦看着镜头里陆嘉年那理所当然的深情,抚额无可奈何地笑,嘴里嘀咕,“真是个无赖。” 直播画面再一次转到发布会现场,开始《落寞》开播发布会,宸郢、何颂、晴天、聂伦导演等主创已经齐齐在台上亮相,台下的人多了很多,有记者还有很多拿着灯牌的粉丝,现场氛围更加热烈,也轻松了很多。 新剧发布会的时长比签约发布会要长得多,主创自我介绍、互动、接受采访,全部结束时也到了午饭时分。 剧组的采访环节中也有不少记者问到关于小说原著作者的问题,但都被导演和演员们很巧妙地敷衍了过去。 许悦在退出直播视频后,在电脑上注册了个微博账号,随后在新号上发了一段长文后直接艾特了《落寞》剧组的官方微博,才满意地退出了微博。 就在她要关上电脑时,她眼角余光下意识地瞟了眼桌面左侧的邮箱图标,有新的邮件提示。 她虽然早饭吃得晚,但只喝了碗粥,到了现在,已经是饥肠辘辘,她看了眼邮箱图标,很快移动鼠标,点开了邮箱。 一份来自英国华威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静静躺在收件箱里,收件时间是一个星期前。 她 分卷阅读88 飞快地又扫了眼邮件内容,短短一瞬间的欣喜后很快冷静下来,眉头轻蹙,看着桌面发呆。 上一年七八月,当时她想在完成《落寞》之后封笔,想出国去读书,充实自己的同时也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于是,她申请了英国华威的传媒类专业硕士课程,为了能过申请准备了大半年,但久久没有得到通知,后来等得失了耐心,一忙起来,也就没怎么在意。 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她却犹豫了,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否改变。 或者说,她不想再次和陆嘉年分隔两地。 她放开了握着鼠标的手,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有些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 江城三月,又是一年春来,蓝白色的天空下,阳光像情人的目光,柔和纯净,刚吐新芽的梧桐枝零星立着几只燕子。 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却无端平添了几分“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怅然。 她曾觉得时间流逝、无迹可寻,于她而言也只不过是些过去的年岁,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只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她忽然就明白了何为岁月匆匆,那是一种想要每分每秒都形影不离的依恋。 傍晚,风华大楼。 李时看陆嘉年从会议室里出来,几步上前,跟上了他,并肩朝着办公室走去,一个劲调侃,“陆总,今天一场直播,您这人气都快赶上宸郢了,这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 陆嘉年没搭理他,他也丝毫不在意,嬉皮笑脸地问:“小师妹你俩打算啥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果然勾起了陆嘉年的兴趣,偏头看了他一眼,极淡地一笑,有些无奈,只说:“婚期未定。” 李时笑叹,“你还真是不解风情,人家小师妹都公开表白了,我要是你,我今晚就求婚去。” 陆嘉年闻言倒是有些疑惑,到了办公室才问,“什么表白?” 李时看着一脸严肃的陆嘉年,想起来自己老板没有微博这事,忽然想爆粗口,最终还是很怂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把许悦发的那条微博翻给他看。 陆嘉年坐在沙发上,接过手机,随意瞟了一眼后神色认真起来,目光沉静地看着手机里的那一段长文。 “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们,你们好,首先,很抱歉由于我个人的原因无法参加《落寞》的发布会,但关于这本书,关于这部书的影视版权,在这里,我有些话想和大家分享。 这本书里女主角的原型是我自己,女主角所经历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我曾迷失、徘徊、找寻,曾一度看不到希望,觉得自己失去了爱与快乐的能力,只是后来,当所有的一切过去,我才明白人生不会一直不幸。 就在大约半年前,我旧疾复发,在医院里住院时,我遇到了一个脸部受创的小女孩,她很悲伤地问我,病会不会好,还有没有人会爱她。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做了改版影视这个决定,只想用我自己的经历给那些依旧在和自己抗争的人,一点点力量。 最后,我想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匆匆,曾经过去的那么多个年岁里,你却只记住了有关于他的一切。’如果你的生命中有那么一个人,那么一定不要让他走,因为那就是你一生都无法错过的人。 而对于我来说,陆先生就是那个人,能给我最确定的幸福的人,因为他,我现在很幸福,也希望最亲爱的你们能够幸福。” 他放下手机后,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外走。 李时很快反应过来,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也站起身,有些着急地问:“你去哪?晚上还要和星娱老总吃饭。” 陆嘉年停下了步子,回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笑,“你去吧,我今天提前下班。”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华地下车库。 许悦开着陆嘉年送的那俩玛莎拉蒂,刚刚进去停好,打开车门,刚下车,她抬眼看过去,微微失了神。 陆嘉年就在几米开外,身上还是上午那套黑色西装,没有系领带,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手里还拿着车钥匙,看起来要出去,此时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微微垂眸凝视着她,眼睛很亮很清透,眼底一片柔和的笑意,嘴角的那抹笑,温暖明亮。 许悦见状,了然地笑了笑,随手关门,朝着他走去,陆嘉年就是这样,有些时候,其实有些别扭,心中已是波澜万丈,面上却依旧是平静无波。 她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钥匙,抬眸笑着悄声问:“怎么?要逃跑呀?” 他什么也没说,忽然伸手揽过她,双手环住她的腰,圈在了怀里,收紧了手臂,让她严丝合缝地贴着自己,垂眸看着她,低声说:“迫不及待想见你。”轻笑,“等不及下班了。” 她闻言,微仰起头,指腹有些留恋地慢慢摩挲着他的下巴, 低声问他,“怎么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的狡黠,慢慢悠悠吐出俩字,“微博。” 许悦很快就明白了他眼中的深情是怎么回事,她也环手抱住了他,头埋进他怀里,忽然低声唤他,“陆嘉年?” “嗯?”他轻声答应。 “在荷兰的那天晚 分卷阅读89 上写的。”她又说。 他轻笑出声,“不让我看的那次?” “嗯,因为特别幸福。”她声音轻了许多,听起来莫名有些悲伤。 陆嘉年察觉,微微皱了皱眉,从刚刚见到她开始,她始终是笑意吟吟的样子,眼里却有一抹化不开的愁,她不想说,他也不勉强。 他低下头,下巴压着她的头顶,轻轻磨蹭着她的发丝,只是低声问:“饿了吗?” 她点点头,闷声回答,“我想在梨花路公寓煮火锅、想吃你做的菜。” “好,我们去买菜。” “今晚我不想回家。”她又说。 “好,不回。”他声音低哑含笑。 “明天也不回去。”她有些赌气似地说。 他低头笑,逗她,“金屋藏娇?” “怎么?不乐意呀?”她抬头,有些娇嗔地问。 他低头笑着去亲她的发线、额头、眉眼,“求之不得。” 他们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菜,回公寓做饭。 陆嘉年掌勺,许悦在一旁帮忙,有时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在来找他之前,她做好了决定,决定出国,但见到他后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吃了晚饭后,许悦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自己脱了鞋坐到了沙发上,被陆嘉年搂在了怀里,房间里只开了一盏灯,一室静谧,他也不催她,只是那样抱着她。 温暖踏实的怀抱里,带着他特有的气息,让人莫名心安。 就这样默了许久,许悦才声音低低地开口,“陆嘉年,我想出国学习一段时间。” 他闻言,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午这么惆怅,原来是这个原因。 听他没回应,她仰头看他,神情有些着急地补充,“就去一年。”然后又强调,“一年之后就回来,就再也不走了。” 他看在眼里,为着她的在意、她的慌乱,他心中一片柔软,又有些心疼。 他眸子深邃,很认真地看着她,抬手抚着她的眉心,才低声说:“阿悦,我爱你,但不是要把你绑在我身边,我希望你能快乐、幸福,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而我,无论如何都会在你身边,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也可以成为你的后盾,这才是我想给你的爱,也是我想给你的幸福。” 她听得眼眶湿润,她知道陆嘉年会同意,会尊重她,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对她说,打消了她的忧虑和不安,她已经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睁着眼睛,傻傻地点着头。 陆嘉年看她这样子,很心疼地再次把她按进了怀里,紧紧搂着,低声唤她,“傻丫头。” 许悦情绪起伏后声音有些绵软,“万一我不在的这一年,你被别人勾搭走了呢?”顿了顿,给自己的疑虑找证据,“今天的那场直播后,还指不定有多少姑娘要把你当意淫对象。” 陆嘉年低头无声笑,很体贴地出主意,“索性结婚吧。” 她飞快抬头恼怒地看他一眼,“你说要一步步来的,着急忙慌地结婚,那我可亏大了……唔……” 她还想碎碎念念,只不过被陆嘉年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唇,以吻封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我想,还求婚啦! 第42章 一生一世 三月下旬,许悦出国的日期渐渐临近。 自从陆嘉年得知她要出国后,忽然就变得特别黏人,每天无论多忙都要找时间和她待上一会儿,许悦看他每天在荆江别墅区和公司之间奔波太过可怜,索性就搬到了梨花路公寓。 正式开始同居生活后,她惊奇地发现日理万机的陆总裁好像不忙了。 每天早上都有时间悠闲地准早餐、陪她吃早餐,下午也很清闲,一下班就准时回家,给她做饭、和她腻歪一整晚,夜夜笙歌。 种种迹象来看,她不禁怀疑自己中了他的奸计——苦肉计。 于是,某天晚上,在进行某种交流时,许悦把某男人撩起火后,故意不配合,狡黠地问他,“你最近怎么这么清闲?” 陆总双眸似水,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耐着性子问:“宝贝儿,你确定要在这时候讨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许悦眼眸清亮,笑着点头,“说,你是不是给我下套了?” 陆总很无辜的样子,回答得很干脆,“没有。” 许悦狐疑,“真的没有?” 他摇头,神情真挚,许悦将信将疑收回了抵在他心口的手,陆总笑着强势俯身,去咬她的耳垂。 就在许悦被他撩拨到意乱情迷时,他偏头吻在她耳根上,若有似无地磨蹭着,声音低沉含笑,“小笨蛋,现在才发现……” 许悦意识游离地嘟囔,“混蛋。” 陆嘉年动作不停,轻笑着纠正,“是流氓。” 最后结果就是,陆总去客房睡了一星期,美其名曰:清心禁欲。 四月初,离许悦入学正好两个星期的这天。 晚饭时分,许悦刚睡醒就接到了陆嘉年打来的电话,她一边起身去厨房找水,一边有些迷糊地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他在电话那头轻声笑了笑,“刚睡醒?我今晚可能要晚点回来。” 许悦随意地应着,“那晚 分卷阅读90 点再吃饭吧。” “今晚不回来吃饭,晚饭我让人送过去给你。”他语速很慢,有些无奈。 许悦笑了笑,自信满满地说:“不用,我自己做饭。” “我还是让人送过去吧。”他停了几秒,最后还是很怀疑地说。 许悦还就来劲了,很不满地嚷嚷着,“你这是歧视!” 他只好妥协,又不放心地交待,“好,你可以自己做,但不要让自己受伤,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她笑,“知道啦,你真啰嗦。”说完就欢快地挂了电话。 结果,在实际操作时,她终于深深理解了“话不要说太早,容易打脸。”这句话。 她有些艰难地吃过晚饭后就躺在客厅沙发上等陆嘉年回来,后来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晚上十一点,坐起来,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漆黑静谧。 她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进了卧室。 她走到床边,掀开被角,爬上床,身子缩进了被子里,合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就在她睡意朦胧之时,感觉到一丝冰凉的触感在额头和侧脸流连,不轻不重、反反复复。 她在睡梦中,有些喘不过气,下意识抬手去挡,而他像是做游戏一般,躲着她的手,轻吻着她,乐此不彼。 许悦实在太困,闭着眼,皱了皱眉,呓语似的出声,“我要睡觉……” 他轻笑,不说话,低头继续亲她,手探进了柔软的棉被里,有些冰凉的掌心不依不饶地从她的脚踝摩挲着往上。 许悦呼吸渐渐急促,唇齿相依时也开始不自觉地回应他,他嘴里有些辛烈的酒气让她慢慢清醒了过来。 黑暗中,她睁开了眼,蹙眉偏过头,伸手轻轻推他,嘴里有气无力地嘟囔,“先去洗澡,身上……嘶……” 话还没说完,他的唇忽然移到了她的下巴上,惩罚似地用牙齿轻咬了咬她的下巴,随后松开了她,笑着直起身,伸手打开了床头的灯。 昏黄柔和的灯光,让房间里光线明亮了许多,她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有些恼怒地瞪着他,没好气地抱怨,“自己不早点回来,还要把我折腾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控诉,“还咬我!” 他坐在床头,半个身子懒懒地倚着床头的靠背,也伸手去轻轻摩挲她精巧的下巴上那一点微红的痕记,低头笑一笑,“一时没忍住。”说话时声音低沉,略微沙哑,带着淡淡的倦意,性感得厉害。 许悦这才认真打量起他来,他似是喝了不少酒,双眸也是迷离散漫的,西装外套被扔在了床旁的地板上,身上的白衬衫领口扣子松了好几颗,隐约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衣袖也被随意地拉了上去,露出了紧实匀称的小臂。 许悦忽然就心软了,轻轻拉过他的手,凑到唇边,慢慢啄了啄他的手心,哄他,“先去洗澡。” 他笑着漫不经心地点点头,俯身吻了吻她,站起身,走过去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浴袍走去浴室。 许悦看他进了浴室,下床去厨房接了杯热水,等水凉得差不多才放了蜂蜜进去,冲了杯蜂蜜水端回了卧室,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随手从上面拿了本书,半躺在床上翻了起来。 不一会儿,陆嘉年从浴室出来,在床边坐下。 许悦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没抬头,低声说:“把蜂蜜水喝了。” 陆嘉年笑笑,把床头的蜂蜜水喝完,上了床,和她并肩倚靠在床头,偏着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的侧颜,等她合上书,慢慢问她,“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嗯。”许悦随口答着,手上的书又翻了一页。 陆嘉年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白皙的肩上,眸色深了几分,无奈一笑,随手挑开自己的浴袍,倾身过去,低头若有似无地吻她的肩窝。 许悦被他磨得心痒,草草合上了书,还没来得及把书放好,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在她诧异的目光里,他轻笑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一手稳着她的头,手指缓缓地插进她柔软的黑发里,不急不躁地吻她,一点点深入,不轻不重地吮吸着,唇舌纠缠,迷恋般的深吻,不留一点气息、没有一点余地,却又温柔眷恋。 许悦被他吻得失了重,呼吸受阻,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沐浴露的淡淡清香,她脑袋发晕,迷糊的厉害,不自觉地抬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有些急促地回吻他,好不容易找回点残存的理智,想要退开,他却忽然加重了力度,温柔不复,有些野蛮的肆意,让她无法逃开。 最后,拥吻着倒进了柔软的棉被里,又是一夜的不眠不休。 第二天上午。 许悦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卧室没开灯,窗户上只拉了一层纱帘,房间里光线很明亮,她眯眼瞟了眼旁边,没有人。 她躺在床上,伸手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的脖子,窝了一会儿,刚想要坐起来,一动弹,感毫无意外地发现自己又一次全身酸痛。 她很无奈地又倒了回去,歪着头,正要闭上眼时卧室门忽然就被打开,陆嘉年穿戴整齐地走了进来。 他坐到床边,看她醒了,伸手摸摸她的红晕未退的脸颊,轻声哄她,“起床了,小懒鬼 分卷阅读91 。” 许悦有些幽怨地睨他,嘟囔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 他手轻轻摩挲她的锁骨,低头无声笑,低声答:“下次我注意。” 许悦不答,她是一点不信他的鬼话,每次都失控。 他看她懒洋洋的样子,笑着起身去衣柜里找了几件衣服,又回到床上,把不情不愿的许悦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她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他一件件地给自己穿衣服。 最后他屈膝在床边蹲下,细心地帮她穿上袜子和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边很是惬意的女人,笑问:“要帮你洗漱吗?” 许悦也站起来,笑着摇头,“这倒不用。” 洗漱完,在吃早餐时,她才后知后觉地问他,“咱们要去哪儿?” 陆嘉年正在低头切培根,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冰岛。” 许悦诧异,“冰岛?北欧?” “嗯,不是想看北极光?”他倒是很淡定。 “今天去?”她缓了缓,还是有些不相信。 “嗯,十二点的航班,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他很耐心地答。 她有些语塞,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跟去趟家门口的超市一样简单?想了想又觉得好像真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完全可以开心地当个白痴,但她还是弱弱地表态,“我还没收拾行李。” 他有些戏谑地瞧她,“已经收好了。”目光移向沙发边。 许悦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沙发边果然放着一个行李箱。 她有些愣愣地点头,继续吃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 四月七日上午,他们来到这次旅途的目的地——雷克雅未克。 他们在凯夫拉维克机场下了飞机,从转盘上拿了行李,许悦就拉着陆嘉年迫不及待地往机场出口走,兴高采烈的样子完全不像是长途跋涉了三十多个小时的样子。 陆嘉年一手牵着她,一手拉着行李,有些好笑地问她,“真的有这么开心吗?” 她回头,身上裹着白色的厚羽绒服,戴着一顶藏青色的毛线帽子,小脸蛋红扑扑的,笑容灿烂,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语气轻快地回答,“特别开心,” 机场外,许悦忽然停了下来,仰头望着远处的天空出神,神情平静而虔诚。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纯净柔和,让她想起晨曦照耀下的大西洋。 机场内外,犹如打开了一扇神奇的门,这个世界最北端的国家,它的美丽就那么悄无声息地现于眼前,让人猝不及防地跌入了梦境,可它又明明那么真实。 她慢慢闭上了眼,感受着寒凉的风吹拂过脸颊的一丝冷意,微微笑起来,偏头去看他。 正好他也低头在看她,笑容温暖。 “有北冰洋的凉和大西洋的咸。”她轻声说。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我感受到了。” 他们相视而笑。 车子一路驶向前,许悦调皮地把车窗降了一半,寒冷凛冽的风源源不断灌进来,她的长发随风飞舞着,一下下轻扫过陆嘉年的脸侧,带着淡淡的香味留下一丝的酥痒,那点感觉蔓延到心底,让他思绪不宁。 他蹙眉,伸手关上了车窗,刚关上又被她打开,她仰头挑衅地瞅着他,笑得肆意无畏。如此反复两次,陆嘉年无奈,敞开自己的呢子外套,将她裹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许悦终于老实了,安安静静地靠在他胸前,歪头看着窗外。 车窗外是空无一人的公路,两旁都是高高低低的火山岩,上面覆着厚厚的冰层,绵延伸展到远处,直至尽头,与深邃的蓝天相接,透着种苍凉磅礴的美。 许悦看着一幕幕闪过的风景,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旧金山、唐古拉,于是轻声问他,“听说美国最美的风景是无人的公路和夜晚的城市,美国的公路有这么美丽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答非所问地低语,“渔人码头的日出和落日,都很美。” 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很迷恋日出和日落,他曾陪她看过峨眉的日出,也曾无数次陪她在摩天轮里一遍遍地看过江城那不算美丽的落日。 在他看来,在相同的角度看到的落日是平淡无奇的,而她却总是看不腻,每次遥望着落日,脸上都是平静、幸福的神情。 久而久之,他似乎也习惯了,静静陪着她,心中是一片柔和的喜悦。 后来,到了美国,他独自在渔人码头看着波澜壮阔的落日,很美很炫目也很震撼,但不幸福。 那一刻,他才明白,失去了她,曾经那些让他感到幸福的一切早就失去了意义,徒留下心痛。 但他依旧执着,常常独自去渔人码头,看过日出再看日落,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明知道她不会忽然出现,却依旧期待着,想再陪她看一次日落,哪怕只是站在她身后。 那些年,他从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像此刻一般,拥她入怀。 许悦也默了,许久,慢慢伸手环住他的腰,抱紧了他,柔声说:“以后我们一起去。” 他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蹭着她的发丝,轻笑出声,低声答她,“那儿很 分卷阅读92 适合度蜜月。” 许悦抬头,有些好笑地看他,“你是想暗示些什么吗?” 他笑着随意地点点头,“真聪明。” 许悦无语,这才到哪儿,就想着度蜜月。 车子进入市区,通往市中心的路上,路边五彩缤纷的房子、不远处耸立的雷克雅未克大教堂、惬意闲适的行人、狭窄却干净的街道,无一不让人感觉到不同于任何其他欧洲城市的纯粹与宁静。 许悦看着窗外,不由得感叹,“好想一直住在这儿。” 陆嘉年也随着她的视线看窗外,但却否定了她的想法,“这里太寒冷了,不适合定居。” 她抬头有些不乐意地瞅他,“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他笑着,搭在她肩上的手顺势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不过,我们可以在这多住几天。” 许悦疑惑,“不是只有一个星期?” 他笑,“在这里待三天。” 许悦忽然从他怀里挣出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问:“瓦特纳冰原、冰洞、大瀑布,都不去?” 陆嘉年很淡定地点头,试图和她讲道理,“那些地方太冷了,你会生病的。”他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耐心地解释,“而且现在是春季,冰川融化,风景也没有那么好。” 她不满地嘀咕,“什么嘛?带人家来玩,又不让尽兴!难道要在酒店房间里待三天?” 他看着眼前有些矫情的女人,笑意浓了几分,神色却很认真,故意逗她,“这个主意不错,三天三夜。” 许悦一下子被噎住,瞪着他,脸慢慢变红,真不明白这时时刻刻以调戏她为乐的癖好是怎么一回事,只好放弃沟通,恨恨地低声说:“你还真是个流氓。” 他低头笑一笑,“怎么?不喜欢?” 他竟有脸问。 许悦被他气笑,扑过去,牙齿在他白皙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松开他,看着他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心情极度愉快,傲娇地说:“嗯,我就喜欢你这流氓样子。” 陆嘉年笑容宠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没说话。 他们订的酒店在市中心,是一栋白墙灰瓦的两层楼小别墅,屋子里是简洁明朗的欧式风格设计,厨房、餐厅、客厅一应俱全。 许悦对这公寓式酒店倒是很满意,一定程度上,她和陆嘉年是一样的,都不怎么喜欢住那种服务齐全的大酒店,更喜欢不被打扰的自由空间。 房东是个开朗的中年女人,把钥匙交给他们离开之前,详细地说明了入住注意事项,还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了附近的设施、景点。 陆嘉年把行李抬到了二楼卧室,许悦跟在他身后进去,直接躺倒在了那张大大的床上,身体触到柔软的床,连动弹都懒得动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累极了。 于是陆嘉年让她去洗澡时,她就死扒着床不肯起来,最后还是在他连哄带骗的情况下,她才不情不愿地去简单洗了个热水澡,随便吃了点东西,俩个人相拥着补眠。 晚上八点,许悦醒来,陆嘉年果然已经不在房间里,窗帘紧闭着,留了一盏壁灯。 房间里供着暖,她光脚下床,踩着木地板来到窗边,一下子拉开了深蓝色的窗帘,日影西斜,远处迟暮的日光、光辉下色彩缤纷的屋顶、寂静的树影,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她转身从打开着的行李箱里找了衣服出来换上,有些急切地下了楼。 她到楼梯口时,停住了脚,抬眼就看到在客厅窗旁的沙发上看书的陆嘉年,阳光轻洒在他身前,他在阴影里微低着头,垂眸看着书。 此刻,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眼前的人,一如往昔的干净温暖。 她轻轻走过去,在他跟前站定,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他收了书,微扬起下巴,温热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慢慢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轻轻把她搂进怀里,低头慢慢吻了上去,温柔轻浅的一吻结束后,额头抵着她的,低声问她,“想去特约宁湖落日吗?” 许悦轻笑,啄了啄他的唇,“特别想和你一起看一场世界尽头的落日。” 陆嘉年也笑起来,眉目飞斜,放开了她,忽然牵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许悦有些不在状况,回过神来时已经出了门,脚上穿着高跟靴,有些急促不稳地跟着他向前,“去哪儿?” 他回头笑答,“看落日。” 他们笑着、跑着,越过了熙熙攘攘的人潮、穿过高低错落的房子,一路上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步履不停,他们肆意地在街头奔跑,时光好似一下子就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们都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的时光。 跑到特约宁湖,他们才停了下来,俩人都弯着腰一边止不住地笑、一边喘气。 许悦先笑着往前跑了几步,回头对他粲然一笑,欢脱地冲他喊:“陆嘉年,你真是全世界最傻的傻子!” 陆嘉年直起身,笑着去追她,从背后抱住了她,抬头的那一刻,俩个人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城市的尽头、地势延伸的远方,一轮红日正缓缓沉下,万丈霞光在广阔辽远的天边铺开,色彩一层层叠加、消退,浓墨重彩到轻描淡写的缤纷色彩变换,这一场视觉盛宴让人移 分卷阅读93 不开眼,深深沉沦。 他们终是赶上了这一场世界尽头的落日。 在这场落日的结尾,他轻轻撩起了她的长发,慢慢吻她的脖颈,身前是隐没于雷克雅未克大教堂背后的橙红夕阳,柔光笼罩着他们相拥的身影,只有温柔眷恋的吻最是应景。 日头隐去,万千余晖散落特约宁湖,湖水的蓝如同蓝色幕布一般柔和深沉,在点点金光的薄暮映衬之下是透彻却不失柔美的颜色,成千上百的天鹅、绒鸭在湖面嬉戏,惊碎了碧波荡漾的温柔。 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许悦静静倚在他的肩头,视线落在远方,忽然问他,“我们能看到极光吗?”这个城市给了她太多的惊喜,让她更加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会的。”他声音很轻,但很肯定。 许悦唇角微扬,闭上眼,不再说话,她想,他说会看到那就一定会看到。 四月八日,清晨,他们手牵手从酒店出发,慢步在雷克雅未克的街头,感受当地人的悠闲怡然。 走进雷克雅未克大教堂,排椅上零落地坐着些虔诚祈祷的人们,驻足于此,让她在某一瞬间相信,上帝能听到这儿的祈祷。 坐着电梯,登上教堂的高塔,倚在陆嘉年的怀里俯瞰着这个明媚可爱的城市,让她相信这就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他们走走停停,累了就在街边长椅上休息,饿了就随意走进一家小店,从艺术馆到博物馆,从街头到巷尾,几乎流连了一整天。 傍晚时分,她挽着陆嘉年的臂弯,在城市海岸边漫步,看着远处飞翔的海鸥、有些孤独地独自发光的灯塔,迎着海风,忽然觉得幸福到不真实。 她也曾独自走过很多美丽的地方,直到和他并肩同行,才发现,有这样一个人,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有随时可以倚靠的肩膀和胸膛,有紧紧牵着自己的手,这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会让眼前所有的风景生动起来,让人从眼底记进心底。 四月九日。 前一天走了太多的路,俩个人都太累,第二天他们很晚才醒,陆嘉年先起床,去厨房里用前一天买来的食材给她做饭,许悦则心安理得地赖在床上,直到他来卧室叫她,才惬意散漫地起了床。 早饭午饭一起解决后,俩人各自拿了一本书,躺在长沙发上晒着太阳看书。 许悦懒懒地靠在他的臂弯里,看到精彩的地方,不自觉地扭着身子,不安分地乱动。 陆嘉年稍微移开手里的书,垂眸挑眉看她,看她认真的神情、微微扬着嘴角、柔和的五官,心中微动,低头深深浅浅地去吻她。 她微愣,眼睫扑闪,眉眼的笑意浓了些,微微仰头,一手勾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回应着他的吻。 下午四点多,陆嘉年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晚饭还多了一辆车子。 许悦站在客厅透过窗看门外的车子,忽然想起些什么,惊喜地回头看正在摆餐盘的人,“今晚要去看极光?” 他闻言抬起头,淡淡地一笑,点点头,解释说:“可能要去远一点的地方才能看到。” “我们自己去吗?”她走过去,不免有些担心地问。 “对,就我们俩。”他笑,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回身去吧台端起盘子,又补充道:“我曾经,和一个摄影师朋友在阿拉斯加追了一个星期的北极光。” 许悦闻言,挑眉看着他,笑问:“所以很有经验?” 他低头笑一笑,云淡风轻地回答,“可以这么说。” 看他一副悠然的样子,许悦也不再担忧,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笑着啄了啄他的唇,和他说笑,“那请问司机兼导游先生,我需要付钱吗?” 他一手端着餐盘,倾身习惯性地回吻她,面露骄矜之色,“我很贵的。”轻笑,“但你付得起。” “噢?” 他挑挑眉,提示道:“比如,以身抵债。” 许悦妩媚一笑,“我也很贵。” 他笑笑,把餐盘摆在桌上,没说下去,“先来吃饭。” 许悦走过去坐下,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们吃完饭,五点钟的时候从酒店出发,陆嘉年把行李箱也装进了车里。 许悦坐进副驾驶,不解地问:“很远吗?” “我们现在要去维克镇,在那里待两天,似乎也不错?”他提议。 许悦喜上眉梢,她真以为他们要一直待在雷克雅未克,果然,前几天又是在逗她,她戏谑地瞅他,娇嗔道:“大骗子!” “这么说,可真就不去了。”他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偏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许悦撇撇嘴,不再说话,认怂。 陆嘉年笑笑,发动了车子。 车子疾驰在无人的公路上,向着远方的落日,他们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两旁都是奇形怪状的火山岩地貌,高耸壮丽,如血残阳下像是魑魅。 她身上裹了大大的披肩,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了一半,迎着凉风,兴奋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两个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维克镇。 一个背靠小山面朝大海的海湾小镇,静静坐落于黑沙滩旁边,凸起的高地上有一座红屋顶的小教堂,小镇背后的小山坡和周围的草场已经是一片 分卷阅读94 嫩绿,夕阳下显得片祥和宁静,像是北欧的桃花源。 他们住的地方就在教堂下面一点,好几组联排的小屋,屋子外都被漆成了黑胡桃色,房间里大大的落地窗朝向黑沙滩,视线开阔。 进了房间,许悦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贪婪地看着窗外的一切,轻叹,“这一切,感觉像是梦。” 陆嘉年从行李箱里拿了条毯子出来,关上行李箱,走到她身旁,从身后搂住她,偏头吻她的脸颊,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问她,“这样会真实一点吗?” 她伸手握住他搭在腰间的手,“这样会更真实。” 他轻笑,将她的手握进掌心,轻声唤她,“阿悦?” “嗯?” “幸福吗?”嘴唇轻吻她着脸侧,近乎耳语。 她微微偏头看他,眼神清澈,眼底一片温柔,低声说:“因为你,我感觉到了非常确切的幸福。” 他缓缓地笑,略微倾身,低头轻轻去吻她眼睛。 夜晚十点半。 窗外的天完全黑了下去,许悦从沙发上跳起来,迫不及待地要出门去等极光,陆嘉年笑着拉住了她,在她惊讶的目光下,给她身上贴了四个暖宝宝,这才放开了她。 许悦哭笑不得,“现在又不是冬天。” “但也很冷。” “可是我穿了很多衣服。”她试图少贴几个,脚上的那两个硌得慌。 “我们要等很久。”他很坚定。 “可是这样我不舒服。”她委屈。 陆嘉年抬头看了看窗外,威胁她,“也可以这样,等极光出来我们再出去。” 她狠狠叹了口气,妥协了,拉着他,出了房间。 他们的车停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教堂很近但为了不在等极光的时候挨冻,他们开了车,毕竟,就算是春天,这里的平均气温也在零度以下。 黑夜里,教堂门前红色的屋顶上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在门前窄窄的台阶上投下很浅的光影,小镇灯火阑珊,远处的海面也是一片漆黑,海风吹过,遥遥传来海浪的声音。 许悦下车,站在教堂前,看了看四周,转身问陆嘉年,“怎么都没有人?” 他走到她旁边,把手上的毯子盖到她肩上,手搂着她,抬头看了眼天,能清晰地看到闪烁的繁星,笑了笑,才说:“四月上旬,是每年冬天最后一个可以看到极光的时间,再过一阵子,只能来看午夜阳光了。” “你地理学得真好。”她点头评价。 他有些好笑地看她一眼,调侃她,“这是常识。” 许悦瞪了他一眼,没理他,仰头看着天空中的繁星,忽然想起些什么,偏头狐疑地看他,“那我们为什么现在来?” 他还是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看最后一场极光,不好吗?” “万一我们没有看到呢?” “会看到的。”他答得干脆。 许悦哑然失笑,搓着手凑在唇边哈了口气,又说:“就算没看到也很开心。”毕竟,已经和他一起看了那么多美丽的风景。 他低头见她手栋得通红的,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想要捂热她的手,奈何自己的手也是冰凉的,只好问她,“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到,先回车上等,好不好?” 许悦自己也感觉到冷,点点头。 俩人坐在后车厢等了许久,温度一点点在下降,好在车子里有空调,陆嘉年还带了条毯子,再加上暖宝宝,身上总不至于太冷。 许悦一开始坐在车上也聚精会神地看着车窗外的天空,生怕自己错过极光,后来她等得着急,低头不停看时间,又后来数起天上的星星来,再后来,她已经做好了看不到极光的准备。 最后,她看了眼旁边气定神闲的陆嘉年,钻进了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陆嘉年唤醒,睁开眼,迷茫地看向窗外,夜空中依旧只有繁星。 她嘟囔,“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他笑而不语,开了车门,拉着她下车。 许悦被他拉着来到了空地上,风一吹,人也清醒了,仰头看远处的天。 他站在她身旁,忽然低声问她,“准备好了吗?” 她闻言,偏头去看他,忽然就跌进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那眸子里的清辉就像此时的星空,清亮深沉。 她一时愣了神,轻轻点点头。 他笑意浓了几分,开始倒数,“10、9、8、7……5……” 她视线落在远方,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海潮的声音,拂面的海风,心像是在剧烈跳动,又像是要停滞,随着数字临近,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3、2、1……”还在继续,但显然慢了许多,许悦不自觉屏息。 “0”数字到头。 许悦看着远处,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她轻轻呼了口气,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几秒后,陆嘉年忽然抬手指了指远处,低声说,“看那儿。” 许悦微微抬头,忽然就顿住。 远处,在那片漆黑的海的尽头,凭空出现了一条浅绿色的光条,像是星星牵起了手,又像流星划过留下的痕迹,很浅,却很美丽。 分卷阅读95 很快,那条光带旁边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光带,连成片,在移动,如同数亿万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 许悦不可置信地仰望着天空,激动到说不出话,甚至想要流泪,牵着他的手,往前跑,嘴上含糊不清地大喊,“陆嘉年,是极光,是极光……真的是极光。” 他拉着他,跟在她身后,声音带笑,也大声地问她,“开心吗?” “特别开心。”她拉长声音回他,渐渐消逝在风中。 此刻,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绚烂的光带,深绿的、深紫的、纯白的,所有的光带在远空交汇融合形成光幕,变幻莫测,在墨蓝色的星空中上演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夜空舞蹈,炫目的亮光,照亮了这一片宁静的天地,如同北欧神话中的国度。 内心的震撼让她久久凝视着夜空,无法移开眼。 许久,她才发现身边没人,回过头,就看到他缓步从的车旁向她走来,背对红色的教堂,头顶是绚烂如梦的极光,他右手拿着一枝娇艳的红玫瑰,嘴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不疾不徐从不远处走来。 许悦微微一愣,随后唇角上扬,嫣然含笑地看着他走近,一瞬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这个世界里只剩了他们彼此,曾经那些深埋心底的记忆被唤醒,她终于,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对他的爱,深入骨髓的爱。 没来由地,她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走向她,短短的距离,却像是用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终于来到她跟前,她终于能看到他眼神里的炙热与深情,那跨越了时光,也温柔了岁月的深情。 他站定,与她隔了一步的距离,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低头凝望着她,“我想用这一场绚烂的极光换你的以身相许,然后给你一生一世的幸福。”他声音很轻,略微沙哑。 他顿了顿,伸出左手,合着的手掌在她面前缓缓张开,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款式简约的钻戒,“阿悦,嫁给我,好吗?”他低声问,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许悦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戒指上,眼前这一幕,她从十八岁开始期待,分开后,她以为那些期待只能当成一场美丽的梦,幸好,最终还是他,给了她一个如此圆满的结局。 正如她所说,一场绚烂如梦的极光,一场天荒地老的爱情。 她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猝不及防地滑落,眼里落着泪,嘴角却扬起,笑容明媚,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陆嘉年,我答应你。” 陆嘉年的嘴角浮起一抹极淡的笑,神情在一瞬间变得柔软,轻轻拉起她的手,将那一枚戒指缓缓套进了她的无名指,执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许悦看着他,温柔地笑着,双眸湿润清亮,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踮起脚,闭上了眼,双唇柔柔地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爱讲废话,原谅我更新太慢。 冰岛是一个美丽的国家,可惜我描绘不出它万分之一的美。 人生建议,耳机里放一首“Beautiful” 第43章 一路繁花 四月十日。 冰岛的晨曦,阳光透过落地窗上纯白的布帘,在床边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旁边小小的高脚圆木桌上放着一枝暗红的玫瑰,外面静悄悄的,隐约有海浪的声音。 许悦醒来,皱着眉,扭了扭有些不舒服的脖子。 昨夜俩人折腾到凌晨,她累极,在他臂弯里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想一夜过去,醒来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还枕着他的手臂,腰也被他搂着。 他似乎是睡沉了,闭着眼,呼吸轻浅。 房间里光线很明亮,她没再动,抬眸静静端详起他的睡颜,深情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几缕覆在额前的黑发有些凌乱、舒展的眉目、轻抿着的唇、微扬起的下巴,没了平日的清冷,显得很柔和。 她轻轻伸出右手,食指指间轻柔缓慢地划过他的眉心、鼻翼、唇角、下巴,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许悦的目光从他的薄唇顺着自己的指尖下移,停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看着指间的那枚钻戒,微微失了神,想起昨夜,依旧像是梦一般。 片刻,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她回过神,对上了他低迷而又不经意的神情,她轻笑,“醒了?” 他垂眸轻吮着她的指腹,低低应了一声,凑身又去吻她的脸,细密缠绵的吻,轻轻柔柔落在她的发线、额角、眉心、鼻翼、唇角,他吻着溢出一丝慵懒低沉的声音,“想什么呢?” “感觉像在做梦。”她声音很轻,气息有一丝不稳。 他轻笑,微微离开她些距离,手轻贴在她脸侧,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 一双眼凝视着她,眼底的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那这一定是场不会醒的梦。” 许悦静静回视他,柔柔地笑起来,有些调皮地伸手去抚弄他的黑发,“亲爱的,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你爱惨了我。” 他宠溺地笑,“还记得你二十岁那年,我说过什么吗?”他忽然问。 “嗯?”她顿了顿,似是在回忆,片刻后,哑然失笑,“你说过 分卷阅读96 的话可多了,你指哪一句呀?” 他眼中的笑意也越发浓了,压低了声音,慢慢提示道:“第一次。” 许悦闻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光华流转,脸颊在一瞬间变红,忽然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头埋进了他怀里,摇着头闷声答:“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的?”他轻抚上她光裸的脊背,有些引诱的语气。 许悦咬牙切齿,“真的。” “阿悦,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他声音低低的,仿佛有蛊惑人心的力量,顿了顿,“现在我想说……”许悦等着,他却停住了。 “阿悦,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他在她耳侧低语,温热的气息掠过,像是叹息又像是轻哄,慢慢翻身压上了她,指掌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留恋,呼吸渐渐沉下,贪得无厌地又要了她。 无可避免,她又被带进了一场沉浮中,在一片炙热里脑海中浮现一些碎片的画面。 二十岁的夏夜,陆嘉年的房间里,他们慢慢拥吻,柔软、灼热的气息、很温柔的动作、极致的疼痛与眩晕、窗外的蝉鸣…… 最后一刻,他曾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阿悦,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 许久,许悦脸颊一片潮红,安静地靠在他的臂弯里,柔和的目光落在窗边的小木桌上,“为什么只有一枝呢?”低声问他。 他手指慢慢缠绕拨弄着她柔软的发丝,有些心不在焉地答,“拿多了容易暴露。” 许悦忍俊不禁,评价道:“真没诚意。” 他低头无声笑,“想要多少,回国补给你。” 她低眉笑,“为时晚矣!” 他偏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低叹息,“真遗憾。” 四月十二日。 他们坐上了前往英国伦敦的航班,经伦敦转机回江城,至此,冰岛的旅程结束。 上午十一点,飞机从凯夫拉维克机场起飞,越过云霄飞向深蓝色的远空。 许悦坐在头等仓的座位上,身子微微前倾,透过飞机舷窗看着飞机驶离雷克雅未克,渐行渐远,变成一个小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的云海,心中有一丝怅然,来时不远万里,去时念念不忘,他们只是在这个美丽的国度里停留了很短暂的时间,但那些路过的风景、那场在夜空舞动的极光、他走向她的距离、那一刻的心跳,她想,这一生她都不会忘记。 她靠回他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的心口,搭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唇角微扬,听着他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江城飞机场。 陆嘉年在转盘等行李,许悦眯着眼靠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倚在他身上。 陆嘉年伸手搂着她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站着,想起她到冰岛机场时活力四射的样子与此时相比真是天差地别,有些无奈。 好在头等舱的行李出来得很快,他们很快就出了机场,在机场停车场找到车,等陆嘉年在后备箱放好行李,坐上驾驶座时许悦已经缩在后座里盖着毯子睡着了。 陆嘉年回头看了一眼她有些别扭的睡姿,无声笑笑,发动车子,离开了机场。 许久,许悦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了,车虽然挺大,但她睡得有些不舒服,腰酸背痛的,她用手扶着腰,有些艰难地坐起来。 陆嘉年静静坐在驾驶座上,车窗降了一半,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头微微偏着,看着窗外。 她眯着眼往驾驶座上半开着的窗外看去,只见一块嫩绿色的草坪,中间零星有几颗栀子树开着白色的花朵,花瓣上似乎还带着露珠,在晨曦的阳光下有一种晶莹剔透的空灵美。 “这是哪儿呀?”她声音带着些鼻音,听起来有些软糯。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醒了?”眼中的笑浓了些许,随后提醒她,“擦擦口水。” 她狐疑,还真就抬手擦了擦,随即愤愤地睨了他一眼,哪有口水? 她瞪了一眼憋着笑的人,兀自下了车,有些迷茫地四处张望后反应过来这是江城新开发的高端别墅区。 车子停在了车路旁,旁边是一幢东西朝向的洋楼,红色的屋顶,蓝白色的墙,从她的角度看不到房间的正面,整体看上去有点像程灿那栋在半山腰的别墅,但眼前这栋地理位置更好,离四周的别墅群不远,闹中取静,占地面积也不小。 楼前是刚刚看到的草坪,用齐腰的铁艺围栏圈着,有一条大约六尺宽的石子路穿过栅栏门从车路延伸到屋前。 许悦偏头看旁边的陆嘉年,有些不明白,“带我来这儿干嘛?” 他轻笑着,反而问她,“喜欢吗?” 许悦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挺好的。” “只是挺好?”他笑着,挑挑眉。 她笑,“好吧,是很好。” 他笑得更欢,“就知道你会喜欢。” 许悦狐疑地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的?” “我们的。”他答。 “这……”她愣住,有些说不出话,这事他从未跟她提起过,这会儿平白无故地出来一栋豪宅,她还真有些 分卷阅读97 语塞。 看着她的反应,陆嘉年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往前走,“进去看看。” 他们沿着小路走到了屋子前,门前有一小段台阶,门的两侧是精巧的檐廊,二楼有一个很宽敞的阳台,整体设计简单而精致。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许悦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暖色调的装修、大大的落地窗、开放式的厨房、能看到落日的阳台、铺着白色绒地毯的卧室、暖黄色的壁灯、甚至还有酒红色的单人沙发。 这一切,都是根据她的喜好。 许悦站在卧室的窗前,视线落在窗外的栀子树上,心中满是动容,忽然特别向往和他朝夕相对的日子。 陆嘉年悄悄从后面抱住了她,双手搂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低声问她,“喜欢吗?” 她轻笑着在他怀里转过了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微眯着眼,仰头若即若离吻他的唇,气息很浅,“婚房吗?” “婚房。”他说着,慢慢回吻她。 许悦睁开眼,四目相对,看着他有些沉迷的神情,狡黠一笑,笑着躲开了他的吻。 陆嘉年有些无奈地轻笑着,低头又要去吻她,她笑着,还是躲。 他的手还搂在她腰上,本可以让她避无可避,但她要闹,他就陪着她幼稚,于是俩人就像小孩一样,一个躲着不让亲,一个追着偏要亲。 后来,许悦终于还是闹不过他,认输了,主动吻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很漫长的吻。 他们没有在新房子里待太久,看完房子就开车离开。 跟陆嘉年一起待在梨花路公寓的日子加上冰岛旅行的一个星期,许悦已经快十多天没回家了,陆嘉年也很自觉,开车直奔荆江别墅。 车上,许悦忽然想起个很重要的问题,“刚刚的房子多少钱啊?” 他开着车,偏头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很贵。”又加了句,“那个高端别墅区刚好是陆氏在开发。” “所以呢?”她好整以暇地瞅着他。 “所以可以打折。”他答得随意。 “然后打了折是多少钱呢?”她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 他被问得有些想笑,抬眸看了眼车前的红灯,停了车,转过头,有些深意地看着她笑,不怀好意地问她,“财产管制?”随后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感叹,“看来我媳妇儿是个小财迷,这往后的日子有些难过哪!”他调侃她,忍不住自己都笑起来。 许悦因他的称呼顿住,有些忸怩地转过头,没好气地答:“我怕你破产!” 他看着她的微红的脸颊,低笑,重新发动车子,“怎么会?我很有钱的。” 许悦转过头戏谑地睨他,很是无语,“能低调点吗?” 他还是笑,“难道还不够低调?” 许悦抚额,偏头看窗外,拒绝交流。 中途,陆嘉年接了个电话,听了几句,皱起了眉头,低声交待几句后挂了电话,神色恢复如常。 许悦看了他一眼,“公司有事?” “嗯,有个紧急会议,可能要出差一趟。”有些无奈的语气。 她笑,“所以不开心?”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许悦看着他有些幽怨的神情,难得的孩子气,于是笑得更欢了,揶揄他,“需要我哄哄你吗?” 他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隐晦,“打算怎么哄我?” “你想让我怎么哄你?”她还没发觉异样,天真地问。 他低头笑一笑,不紧不慢地答,“三天三夜,可以安排一下。” 她被套路,心情不爽,恶狠狠地警告,“我看你是客房没睡够!” 他依旧是笑,但没再逗她,有些认真地问她,“下个星期就要去英国了,签证、房子、入学材料这些都准备好了吗?” 许悦不答反而看着他,乐不可支地笑起来,“陆嘉年,我发现你变啰嗦了不少,快赶上我妈了。”顿了顿又说:“我今年都二十七了。” 他一愣,笑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继续开着车。 她一说,他才发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啰嗦过?好像也只有对她才会这样,从小时候开始,她就是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直到现在他也总是习惯性地把她当成当年那个冒失脆弱的小姑娘,看到她可以独当一面的样子,心里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毕竟,如果一直有人遮风挡雨,谁又想独自坚强? 如果可以,他希望她永远都不必独自勇敢。 很快,车子在许悦家门口停下,院子外的铁门紧闭着,没有人。 陆嘉年又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俩人情不自禁地又在车里亲热了好一会儿,还是许悦先停了下来,催着他先去处理正事。 于是,许悦下车进屋,陆嘉年开车扬长而去。 回家后,她直接上床睡觉,沉沉地睡到了晚饭,醒来从房间下楼时刚好碰上下班回来的许母。 许母进门看到她就开始数落,“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说一声。” 许悦讨好地笑,拉着许母往沙发边走,“我这不是想给您个惊喜嘛。” “还惊喜,要不是见着你,我都要以为家里进贼了。 分卷阅读98 ”话虽是这么说但脸上却是笑容满面,“冰岛好玩吗?” 许悦甜甜地笑,声音低了一点,“妈,陆嘉年跟我求婚了。” 许母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温柔地笑着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有些感慨,“你们俩啊,终究是要在一起的,现在看着你们都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许悦动容,轻轻伸手搂住许母,头靠在许母怀里,低声说:“妈妈,谢谢你。” 这些年来,她满世界跑,自从和陆嘉年分手后也没有跟谁正经交往过,渐渐地,身边的朋友大都被家里催婚,而自己却从来没有被催促过,他们一直都很尊重她,所有时候都只希望她能快乐,始终在身后支持她,这种温和的爱曾一度给了她走下去的力量,让她在阴霾中依旧能看到生活里细微的美好。 她一直确信他们的爱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父母。 许母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一般,语气软了些,“吃饭了没有?” 许悦从怀里退出来,乖巧地摇头,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 许母无奈地笑,起身去厨房给她煮面。 第二天清晨,许悦醒得很早。 昨晚睡得仓促,窗帘没有全拉上,她微微侧头就可以透过空隙看到窗外的天,刚蒙蒙亮的天,宁静深邃,只有东方日升的地方有一道光线。 可能是前一天睡了太久,此刻,她睡意全无,干脆就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拿过床头柜上的书,半躺着翻看。 东方既白之时,她合上了书,下床洗漱后特意给要去上早课的许母准备早餐。 许父在医院值班,许母去上班后家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闲得有些百无聊赖,于是又上网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签证信息和租房信息,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后开始收拾行李。 行李收了一半,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心绪不宁起来,毕竟要独自远渡重洋,她虽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到底是有些忐忑,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都在江城,有朋友家人、爱人,忽然又要离开,所有的离愁别绪都涌上心头。 她索性就放下手里正叠着的衣服,在行李箱旁边的地毯上坐下,看着窗外发呆。 不一会儿,旁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低头随意地瞟了一眼,微微一笑,接起电话。 “刚想打电话给你。”她声音很轻,有些低落。 陆嘉年敏锐地感觉到,低声问她,“怎么了?不开心?” 她轻笑,“没事,只是有点想你。”说得轻慢。 她低柔而有些脆弱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似是轻轻的叹息,让他心软也让他心疼,让他想要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想要紧紧抱着她,有一瞬间,甚至想要阻止她出国,不想与她分开半步,无法忍受在她需要自己时,自己却不在她身旁,哪怕是一刻。 陆嘉年一时没有说话,许悦也沉默着,俩人就这样,在电话里听着彼此的气息。 许久,陆嘉年有些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很快,我很快就回来。” 这一秒,她心里涩涩的,忽然想要流泪,最后还是笑了,“好,我等你回来。” 他也轻声笑,“现在有个礼物要给你。” “礼物?”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想起上一次,他忽然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起身快步走到窗边,院子门前没有他的人,也没有他的车,却停了一辆白色的冷藏车。 她惊讶,“是什么?”她边问边开门下楼。 “你猜?”他偏偏吊着她的好奇心。 她有些雀跃,问道:“一卡车的哈根达斯?” 听筒里传来他有些愉快的笑,“嗯,记下了,下次送你。” 一本正经的语气,让她联想到电话那头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双似笑非笑的眼,轻抿着薄唇,嘴角微微上挑。 她被逗笑,再次猜测,“一卡车的玫瑰?” 他依旧是笑,答得漫不经心,“说好回国补给你的。” 许悦已经走到了门外。 见她出来,马上有四个工作人员从车厢里下来,其中一个拿过一张单据让她签字,等她签了字,他们打开了冷藏车厢,从里面搬出来的竟是玫瑰盆栽,每一盆都是白瓷的花盆,植株上留着三朵盛放的玫瑰。 她看着他们一盆盆搬进院子的玫瑰很快把不大的院子占了一大半,有些无奈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陆嘉年,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顿了顿,笑叹,“感觉自己在和小说里的霸道总裁谈恋爱。” “霸道吗?我以为自己是个蛮温柔讲理的男人。”他语气颇为遗憾。 她彻底被他逗笑。 这时,有个工作人员从车里抬出个泡沫箱,打开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里面包装好的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递给了许悦。 许悦接过来,低头看着怀里的芳香扑鼻的红玫瑰,妖娆美丽,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冰岛的极光。 她回过神来,向工作人员道了谢,进了门,抱着那束花现站在院子里,看着庭院里随风摇曳的玫瑰,声音轻了许多,“温柔的陆总,下次送玫瑰记得亲手送,知道吗?” “好,记下了。”他温柔的声音再度传来。 她唇角不 分卷阅读99 经意上扬,今天的他,格外的听话?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她笑问。 “我想是九百九十八朵。” “嗯?” “冰岛的时候时候送了一朵。” 许悦会心一笑,不禁再次感叹他的七窍玲珑心,闻着自然清新的玫瑰香,心情舒畅,“有香味的玫瑰。” “凌晨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大马士革。”他随口答。 许悦诧异,“全都是?” “只有你怀里的那束,盆栽是从云南运来的。”他耐心地解释。 许悦深深感觉被他打败,有些哭笑不得,有钱又有心机的男人浪漫起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一个星期后,江城机场。 去往英国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许悦有些闷闷不乐地独自坐在休息室的白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却有些心不在焉,频频低头看桌上的手机。 她不知道第几次点开手机屏幕,看着没有任何消息的界面,低低地叹了口气。 陆嘉年在电话里信誓旦旦说自己很快就回来,结果,到了她要动身去英国的这天早上都不见踪影,只收到了条信息说他临时有事没有办法送她。 说不失望是假的,但失望归失望,还是要理解,风华规模扩大后本就是关键时期,况且他们还去冰岛玩了一个星期,现在他忙到见不到人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她依旧期望他能忽然出现。 很快,航班开始安检,她心中那一点小小的期待落空,只好拿起手机回了条消息,“我走了。” 她关了手机,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往登机口走去。 半个小时后,飞机从江城机场起飞,她坐在头等舱上,旁边空了一个位子。 她也没多在意,心情不太好,所以上了飞机就戴上眼罩倚着椅背,闭目养神。 大概十多分钟后,有些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莫名熟悉,“小姐,可以坐你旁边吗?” 许悦微愣,“陆嘉年?”脑海中冒出这个念头但很快被她否定,她依旧戴着眼罩,随意点点头,没说话。 感觉到他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随即,一点温热的触感从她手背传来,轻柔的,痒痒的,几乎是同时,她嫣然一笑,依旧没摘眼罩却收回了手。 陆嘉年轻笑着,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慢慢握进掌心里,倾身过去,若有若无吻她的脸颊。 “先生,请自重!”她轻声说。 “怎么?媳妇儿,不行吗?”他无赖地笑,吻着她低声问。 许悦绷不住,抬手摘了眼罩,眼前是他潇洒俊逸的脸庞,眼里有深情,唇角带笑意,终于见到了他,心中却有些委屈,“陆先生,可以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他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委屈,腮巴微微鼓起,可怜里带着点傲娇的样子,心软得不行,眸子温柔如水,伸手慢慢把她搂进了怀里,抱着她,声音低低地开口,“我想你,特别舍不得你,所以决定陪你去上学。” 许悦在他怀里闷声问:“那谁来挣钱?” 他低笑,“没事,不工作也能养活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想紧紧牵着你的手,带你过马路、等你下课、陪你吃饭、和你手牵手在英国的街巷散步。”他慢慢地说着,轻笑,刻意压低了声音,唇抵在她耳际轻声说:“还有,每晚致死缠绵。” 许悦头埋在他怀里,听着他低语,他的气息萦绕鼻息,乖得不行,笑着点头,“真流氓。”轻笑出声,又说:“不过,我喜欢。” 陆嘉年闻言,伸手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真乖。” 第44章 时光倾城 傍晚,飞机在英国伯明翰降落。 第二天要入学,本来一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华威,但俩人坐了一天飞机,懒得奔波,于是愉快地决定留宿伯明翰。 伯明翰作为英国的第二大城市,繁华不亚于伦敦,到处高楼林立,慕色沉沉之时,天空是密不透风的暗沉,只有远处落日的地方有一轮模糊的残阳光辉。 车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车窗外或是现代或是古典的建筑群一闪而过,浓厚的哥特式风格、昏暗的光线,像是魔鬼之城,行至半路,城市的灯光在一瞬间点亮,夜空被照亮,这座城又像是在顷刻间换了面貌,忽然在沉寂中醒来,显现它年轻的一面。 许悦不禁感叹,“以前在地理课本上看到这座城市,总觉得该是黑不溜秋的形象。” 陆嘉年挑挑眉,会意一笑,“因为产煤矿?”他一副想调侃的样子。 许悦有些不乐意地朝他抡了抡拳头,“调侃我是不是让觉得你很开心?” 他无视她的脾气,低头笑笑,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别说,还真是。” 许悦拳头朝着他胸口袭来,快收不住时,他又慢慢悠悠地加了句,“准确来说,是调戏你很开心。” 许悦斜他一眼,“调戏?” “嗯,你脸红的样子……很动人。”他低声答。 她不乐意,皱着鼻子,灵魂发问:“难道其他时候不动人?” “其他时候让人动情,脸红的时候让人动欲。” 许悦一秒破功, 分卷阅读100 抱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缩在他怀里,笑着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唇,“最近你这嘴是越来越甜了。” “是吗?”他得意。 许悦狡黠地笑着点点头,“以前没有这么流氓!” 陆嘉年低头看着怀里讨到便宜后笑魇如花的人,眸子一深,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下一秒,有些惩罚意味地吻住了她,还恶趣味地咬她的唇。 许悦有些猝不及防,很快就呼吸不畅,被他抱着,逃不开,又在车上,不好反抗,也不能出声,委屈巴巴地又被他占去了好大的便宜,心想着以后再也不要在狭小的空间里撩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 他们临时订的酒店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一个大套间,外面客厅里敞开着的窗户可以看到教堂耸立的高塔和前面的广场。 许悦进门就往房间的大沙发走去,瘫靠在上面,偏头看着窗外,心里向往着外面但累到虚脱的身体却不允许她出去晃荡,有些哼哼唧唧。 陆嘉年从许悦的行李箱里找出化妆包又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两件衣服,走过去,随手把化妆包放到茶几上,衣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在她旁边坐下,笑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累了?” 许悦顺势钻进他怀里,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抱怨道:“感觉我最近老是在天上飞,累死了。” 他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低声哄她,“洗个澡会舒服一点,先去洗澡?” “不要,不想动。” 他低头笑,鼻翼蹭了蹭她的脖颈,轻声说:“一身汗臭味。” 许悦闻言,急忙从他怀里挣出来,抬手闻了闻,嘀咕,“没有啊。”抬眸狐疑地瞅他,“真的?” 他哑然失笑,“假的。” 许悦笑,捞起手边的抱枕扔过去,“什么嘛!” 他顺手接过抱枕放在一边,“饿了吗?” 许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着点点头,“还真有点。” 他莞尔,“想吃什么?” 她蹙眉,“要出去吃?” 陆嘉年看着她有些不乐意的表情,笑着倾身,屈指轻弹她的额头,“让酒店送上来。”说完,起身拿起一旁的座机拨号。 许悦开心地笑,脱了鞋,抱着抱枕缩上沙发。 他打完电话,站在她旁边,居高临下看着她,“去洗澡。” “我不!”她嘟囔着又往沙发里缩了缩,拿抱枕挡住了脸。 “我动手了。”他警告。 她拿开抱枕,露出半张脸,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先洗嘛,等你出来,我一定乖乖去洗。” 他看着她一副耍赖皮的小孩子的样子,无奈地笑,拿起衣服转身朝浴室走去。 不一会儿,陆嘉年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换了件家居服,黑色棉质长袖、浅灰色休闲裤,半干湿润的黑发,干净、清爽。 许悦看他朝着自己出来,玩性大发,马上闭了眼,强行装睡。 陆嘉年缓步走过去,看她闭着眼,他微蹙起眉,转头拉过一旁的毯子,俯身想给她盖上,视线在触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时,他唇角慢慢勾起,把手里的毯子随手丢在了地上,直接伸手去解她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 他的指尖似是无意地划过她精致的锁骨,视线下移是黑色的蕾丝内衣、柔美诱人的曲线。 他气息沉了些许,唇轻贴着她的耳廓,“是在给我帮你洗澡的机会吗?” 低哑的声音,很轻。 许悦被他逗弄得心痒,终于绷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推开他,坐起来,“想得美。” 他倒是坦荡,“真可惜。” 她站起身,有些气恼地睨了他一眼,抬脚往浴室走,他带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真不用我帮忙?” 她回头瞪他,“不用。”果断关上了门。 许悦刚进去不久,就从浴室传来她有些崩溃的声音,“陆嘉年,帮我拿一下化妆包!” 他正站在窗前讲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停了下来,回眸看了眼桌上的化妆包,微微笑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陆嘉年忽然停下来,小心翼翼出声询问:“陆总?” 许悦也没听到他的回答,又喊了一声,“陆嘉年?” “安排在一个星期后,先这样,我这边还有事。”他向电话里简单交待完,很快挂了电话。 没想到他刚要回答许悦就听到她有些气恼的喊声,“我都脱光了,你快点!” 他忍俊不禁,快步走到茶几上拿起化妆包,走到浴室门口,“要送进去吗?”说着就要去拉门把手。 许悦在浴室里听到动静,一个激灵,抵住了浴室的门,气急败坏,“放外面。” 陆嘉年看着磨砂玻璃门上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眸色一沉,声音低了些,“放外面你不好拿。”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伸出手臂乱抓,“拿来。” 他轻松侧身,躲过了她的手,就是不给她。 她又抓了两下,没抓到,好无奈,低声撒娇,“陆嘉年,别闹了,给我好不好?” 陆嘉年笑,答得一本正经,“没闹啊。”说着伸出手,指腹轻划过她的小臂。 分卷阅读101 她缩了缩手,语气不善,明显地被惹恼,“你想干嘛?” 他笑笑,不再逗她,手滑下去,握住她细细的手腕,温柔地帮她把化妆包的提手扣到手指上,顺手摩挲了下她皙白的手背,压低声音说:“快点洗,我等你。” 许悦拎着化妆包,把手缩了进去,很快关了门还上了锁,不怀好意地问:“等我干嘛?” 他就倚在浴室门边,眼中带着明显的笑,“等你吃饭。”微顿,“还是你想在饭前来点甜点?” 许悦跟他在一起久了,早已习惯了他话里有话地耍流氓,很淡定地回他,“哦,不了,谢谢。” 他低低叹气,“不谢,真遗憾。” 话落,他转身走远,留许悦在浴室里凌乱,自己果真玩不过这个流氓! 许悦从浴室里磨蹭出来时酒店服务员已经把饭菜送了上来,摆在不远处的窗旁长桌上,牛排、蔬菜、水果、一块黑森林和一瓶红酒。 陆嘉年听到开门声,回过头,看到她,微微一愣,笑意深深,再次问:“真的不来点甜点?” 许悦身上裹了件齐膝的白浴袍,露出纤细光洁的小腿,头上戴着柔粉色干发帽,刚洗过澡,肌肤透亮白皙,两颊微红,一双眸子如浸了水一般湿润清亮,出水芙蓉,莫过于此。 许悦不理他的挑逗,直接走过去在长桌旁的椅子坐下,看着前面的盘子皱眉,“我好想念大中国的白米饭。” 陆嘉年也在另一头坐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宠溺地笑笑,“看来有必要让你学学怎么做饭了。” 她来了点兴趣,眼睛亮亮的,“你教我?”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他停下,故作犹豫。 “不过什么?”她疑惑。 “不过有点难度。”他态度很诚恳。 许悦奓毛,虽说他厨艺是很好,自己也没有那么差好不好?瞧不起谁呀!控诉道:“你又搞歧视!” 他愉快地笑,转移话题,拿起身边的红酒瓶,很绅士地问:“要来点红酒吗?” 她低头切肉,不理他,重重吐出俩字,“不用!” 饭后,俩人双双躺在沙发上,陆嘉年搂着许悦,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干发帽,发出疑问,“这个能让头发变干?” “或许可以。”她低头看着手机随口答。 “或许可以是什么意思?”他又问。 “就是大概可以。” “哦,那就是不可以。”他终于理解。 许悦乐了,仰头瞧他,柔声问:“要帮我吹头发吗?” 他笑着点点头,“听起来不错。” 许悦低眉笑笑,从他怀里出来,起身去浴室拿吹风机,再出来时湿润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后,在他前面站定,笑意盎然地把手里的吹风机递给了他。 他低头笑笑,接过吹风机,拍拍自己的腿,问她:“要抱着吹吗?” 她笑容可掬,摇摇头,在沙发坐下,踢了拖鞋,盘腿坐上沙发。 陆嘉年站起来,插上电,打开吹风机,调好温度和风速才轻轻挽起她的长发开始帮她吹干。 他的手指指腹温柔地穿梭在她的发根上,力度不轻不重,低头一丝不苟地给她吹着,小心翼翼地抚弄,生怕弄疼她。 许悦在他轻柔的动作下惬意地感叹,“你真像我妈。” 陆嘉年摸了摸她半干的发尾,关了吹风机,以指为梳,手顺着她柔滑的发丝慢慢往下,黑色的发丝柔柔地穿过他的指间,纷纷落回许悦的肩头。 他在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揽过她,笑得有些无奈,“我应该笑吗?” 许悦巧笑嫣然,抬手轻抚他的脸颊,唇轻凑过去,慢慢啄了啄他的唇,悄声回答,“我在夸你对我的爱无微不至。” 他缓缓一笑,眸子带了点侵略的意味,手上稍微用力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低头吻她嫣红的唇。 亲吻着,俩人磨蹭在一起,他锢着她的腰,吻着她,开始不安分地去解她的浴袍。 许悦感觉到,轻轻一笑,按住了他的手,偏头吻在他耳际,轻声拒绝,“等等。” 陆嘉年继续吻着她,呼吸有些沉,动作放缓了些,轻咬她的唇,流连在她的唇角,慢慢亲吻,最终停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声音低柔,“怎么了?” 许悦微抬起下巴,吻了吻他的额头,从他怀里跳开,在陆嘉年疑问的眼神里,走到门口把行李箱拉了过来打开,从箱子里挑出了很多件衣服一股脑放在沙发上,拍了拍手,“来帮我挑一件好看的衣服,明天穿去上学。” 陆嘉年无奈地笑,抬手抚额,竟是为了这事,看着她雀跃的表情又只得妥协地点点头。 于是,某女人开始了无限制变装,某男人开始了无限制的否决,出现了如下对话场景。 第一件,蓝白青春衬衫裙,膝盖以上的长度,长发随意地扎成了马尾,极佳的外貌气质和身材加持下显得青春洋溢。 陆总一看,露着两条迷人的大长腿,立马摇摇头,“不行。” 许悦诧异,“理由呢?” “太不正式了。”陆总一本正经回答。 许悦点点头,去换下一套。 第 分卷阅读102 二件,赫本经典小黑裙,腰部一点点镂空设计,优雅中带点性感,越发显得她气质出尘。 露腰了,太美了,于是陆总又摇头,“不行。” “这件我看挺好的呀!”许悦对着镜子转了转身。 “太严肃了。”他继续忽悠。 许悦犹豫地点点头,转身去换下一套。 第三件,法式风情的酒红色丝绒连衣裙,及踝的长裙、修身的款式,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曲线,丝绒的红和她瓷白的肤色形成强烈的对比,美的炫目。 他一愣,随即摇头,“太长了。” 许悦睨了他一眼,终于明白他的想法,没再啰嗦直接回去换了一身。 几分钟后,一席黑色丝绸的修身细吊带裙,开叉到大腿,细细的肩带勾勒出完美的颈肩线、精致的锁骨、白皙的手臂、若隐若现的长腿、迷人的曲线,该露的都露了出来。 某男人眸色很深,唇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视线在她身上胶着。 某女人下巴一扬,挑挑眉,笑容妩媚,“我就穿这一件。” 于是。 他忽然从沙发上起身,几步走到她旁边,直接一把抱起她,往卧室走…… 作者有话要说: 码这一章时,老感觉要么是我喝酒了,要么是这文中俩孩子喝酒了,怎么有人码一个个亲亲和调戏都能码一章呢? 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当番外看吧,大家。 分享一点好玩的事情吧! 今天我去学车了,(已经去好多次,因为太笨被教练列黑名单那种人d(?д??)) 然后,在搞侧方停车这个项目时,教练在车外看,我在车里操作。 明明车轮都压线了,教练吐槽我的话都到嘴边了,结果,我狂扭了一气方向盘,在我的力挽狂澜下,车……神奇地倒进去了…… 教练在一旁愣住,而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状!) 后来教练夸我说:“巴巴适适滴!” 艾玛,笑死我了。 第45章 异国他乡 四月到七月正是英国华威的第三学期,许悦上的是预科课程,课程节奏不是很紧,开学 第一节课在下午。 俩人上午九点多才起床,收拾好,吃完早饭从酒店出发到伯明翰车站坐火车去考文垂,大约二十分钟左右到了考文垂火车站,再打车去许悦提前在网上找好的留学生公寓。 公寓在考文垂市中心,许悦租的是一间单人卧室和另外一个同样来自中国的女孩合租,只是室友由于签证的原因要迟来一星期,许悦刚开始还有些担心独自一个人住会不安全,好在陆嘉年临时出现在飞机上陪她一起来了英国。 他们在女房东那里拿到钥匙后,许悦等在楼下看着行李,陆嘉年先拎起许悦的大行李箱上楼。 陆嘉年在看到公寓楼有些陈旧的红砖外墙时就有些不悦,公寓没有电梯,拎着行李爬到四楼时眉头锁得更紧了,打开门,看到在他看来闭塞狭小的空间时彻底黑了脸。 于是再次转身下楼时,他很严肃地问许悦,“风华买版权的钱到账了吗?” 许悦疑惑,点点头,“到了呀,干嘛问这个?” “那要换一家好点的公寓吗?”他很是诚恳地建议。 听他这样说许悦也不禁有些忧心起来,急忙问:“房子不好吗?我看网上评价挺好的呀!”说着就往公寓楼门口走,自己货比三家选出来的房子被嫌弃了,当然急着亲自去看看。 结果,许悦上楼看到虽有些小但五脏俱全的屋子时却很满意,看了一圈,两间卧室带独立卫浴,客厅、厨房的家具也还算全,客厅朝阳一面还有一个不大的田字格窗户,框沿被漆成了天蓝色,摆着盆绿罗。 她笑着转过头看向倚在门边的人,“我觉得挺好的呀!” 他皱眉,嫌弃地看着小屋,“太小了!” 许悦无奈,但还是理解他的富贵病,虽说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平时看着没有什么不同,但在骨子里他依旧是个衣食无忧的少爷,而她自己,虽说从小也被当成公主宠着长大,但后来自己独自在外旅行时也吃过不少的苦,终究是比他要更接地气一点。 所以陆嘉年用他自己的生活标准来衡量也很正常,毕竟让他忍着脾气扛箱子上楼,没有立马带她去找别的房子,已经是足够爱她的表现了。 许悦走到他旁边拉着他的手进屋,随手关了门,笑着仰头吻了吻他的唇,哄他,“你看,小小的,温馨又有安全感,多好呀?” 陆嘉年也习惯性地回吻她,他是真觉得这房间小了,但看她挺喜欢也不好勉强,无奈地屈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头,“行,都听你的。” 她欢喜地笑着点点头,摸了摸他的脸,“真乖。” 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即伸手把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的,拎着行李箱越过她往卧室走去。 堂堂流氓陆总裁竟害羞了! 许悦在他背后一脸得逞地笑,乐不可支。 上午俩人随便收拾了一下卧室,不收拾不知,一收拾吓一跳,面对繁琐的物件,万能的陆总终是在收拾屋子上翻了车。b 分卷阅读103 r 许悦铺床的功夫他就把行李箱里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搬了出来,然后在梳妆台上乱作一团地码着,正有板有眼地研究着一只只口红、唇釉、遮瑕笔、睫毛膏,誓要找出个最好的归类法。 许悦哭笑不得,于是,陆总毫无意外地被某女人赶出了卧室,而某人还一本正经地辩解,他这是为了更高效地生活。 被嫌弃的陆总只好出门去买午饭,午饭后,许悦随便收整了下就出门去上课了上课了,当然,迫于陆总的淫威,她没有穿黑色吊带裙去上课,而是选择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件印花半身裙。 下午,陆嘉年独自留在公寓里搞卫生,当他卷着衣袖,手里拿着抹布擦灶台时,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从小到大,他几乎没有自己做过什么,别说打扫卫生就连厨房都很少进,结果现在却在异国他乡的小屋里任劳任怨地擦灶台,想起她去上课前特地交待他打扫屋子的较真模样,他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些,乐呵呵地低头继续擦。 下午四点多,许悦下课回来,看到被打扫得换然一新的屋子,第一反应竟是怀疑他请清洁工了,她也很实诚地问出来了,“请清洁工了?” 陆嘉年正好从厨房里倒水出来,听到这话,神情很是傲娇,“我自己打扫的。” 许悦狐疑,没接他递过来的杯子,直接就着他的手去喝杯子里的水,眉开眼笑地摸了摸他的头,夸他,“哦~不错嘛!”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把杯子她喝剩下的水喝光,问她,“上课还顺利吗?” 她点点头,笑一笑,“除了老师语速有点快,一切还好。” 他看着她,宠溺地笑笑,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许同学,加油。” 许悦被他逗笑,跟在他身后进厨房,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缺的厨具。 “今晚开始学做饭?”陆嘉年洗好杯子,忽然问她。 许悦本想回答可以,但转念一想,说比做容易,自经历过上次的滑铁卢后,她对学做饭这事还真是心有戚戚。 最终,她比较折中地回答,“额……今晚先出去吃吧,明天,明天开始学做饭。”说完还重重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样子。 陆嘉年似笑非笑瞅了她一眼,极淡地一笑,早知道她要打退堂鼓,但他也不揭穿,欣然道:“也行,明天开始。” 许悦愉快地笑,“就这么说定了!” 于是,晚饭他们在旁边的闹市区吃完饭,步行去附近的超市买第二天的食材,踏着鹅卵石小道,路过市中心的圣米迦勒大教堂,二战时期遗留的墙体和战后新建的墙体新旧衔接,像是在讲述两个不同的故事,又像是同一段历史,宛如这座城市给人的感觉,新旧交替,在奇异中巧妙融合。 陆嘉年随她一起驻足在教堂前,低声说:“时间真是神奇的东西。” 许悦目光温柔地看着广场上欢快地舞蹈唱歌的人们,有风烛残年的老人、正当青春的年轻人、媳戏的孩子,或许他们中的很多人也曾在那一场灾难里失去了至亲、挚爱、家园、健康,但此刻他们脸上洋溢的却是幸福的笑,反观自己,忽然深感被治愈,终是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失去幸福的能力,只要向前看。 她抬头看他,温柔地笑起来,还好,她走过了黑暗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牵着他的手紧了紧,迈步向前,“是啊,时间可以让人忘却伤痛。” 他们并肩走着,沉默了半晌,他忽然停下来,一双眼深情凝视着她,轻声问:“这一次,是不是比以前好一点点了?” 许悦安静地回视他,目光清亮柔和,唇角慢慢上扬,“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在一起久了就是这样,不完整的话却总是明白对方的意思,相比以前,现在的他要更加温柔、耐心、成熟,最重要的是,他终于把她当成了并肩同行的人。 她想,再次在一起,他们都比第一次要好得多,终于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毕竟,时间不仅让人忘却了伤痛也让人成长。 夜晚,陆嘉年倚靠在床头看书,许悦头枕在他腿上,仰躺着看手机,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聊起来,索性把手机扔在了一边,开始不安分地乱摸他。 陆嘉年微微移开书,垂眸似笑非笑瞅她一眼,“怎么了?” 许悦看着他,狡黠地问:“你觉不觉得有些无聊?” 他故意不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我觉得还好。” 她很不满意他的答案,冲他翻了个白眼,伸手掐他的大腿,“无趣。” 陆嘉年轻轻嘶了一声,合上了书,看着她笑得隐晦,“哦?媳妇儿有什么好建议么?” 许悦有些雀跃地点头,“跟我讲讲你在美国的生活吧。” 他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哑然失笑,“想听点悲情的还是想听点愉快的?” “当然是真实点的。”她选择第三种。 他低头笑,“让我想想,其实没有什么好讲的事情,到了美国我几乎一直在工作。”顿了顿,“除了偶尔特别想你。” 许悦有些甜蜜地笑,却问:“只是偶尔?” 他看着她一副小刺猬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经常想你。” “好啦好啦,继续讲。”她反倒有些 分卷阅读104 娇羞起来了。 他眸子里依旧带着笑,声音低了些许,慢慢说着,“经常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半夜开着车回家,常常能见到凌晨的洛杉矶,也经常出差,一年基本有半年的时间在天上飞。”顿了顿,“也会偶尔找时间给你自己放个假,去渔人码头看落日。” 他尽量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在美国的生活,而真实的情况却是曾经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严重的失眠,也曾因为长期的饮食不规律导致胃出血,直接倒在了会议桌上…… 其实他也完全可以不那么卖力,只是一旦停下来,他的生活就会被特别强烈的空虚感填满,就像是心缺了一角,那种缺失带来的失落虽不致死,却能时时刻刻清晰地感受到,无可奈何也无法摆脱,所以他从不允许自己停下来,用工作填满自己的生活,拼命一般地工作,最终,钱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寂寞。 许悦虽然一直都明白,没有什么背景的年轻人要在洛杉矶那样的地方有一番成就,很困难,只是此刻亲耳听到他说,就算他说的轻松,她依旧很心疼,她知道真实的情况只会比他说得要更糟。 甚至想,如果当初他们都再努力一点,是不是他们都能免受这许多的苦? 她坐起身,看着他的眼,眸子清澈如一眼清泉,淡淡的薄雾慢慢氤氲开来,闭了眼,倾身勾住了他的脖子,有些孩子气地去吻他的唇,贴着他,不愿分开,似乎只有这样她心中隐隐的痛才能得到缓解。 陆嘉年伸手抱住了她,静静感受着她的抚慰,轻柔地回应着她,她的唇,柔软湿润,吻着自己时美丽又疯狂,空气在细腻温热中渐渐升温。 慢慢地,空气中都是暧昧的气味,陆嘉年深深俯视着她,她双眸湿润迷离,在寂静的夜里,说不清的动人。 许悦勾着他,眼里只有他眼中似水的温柔,脑子里迷迷糊糊,却依旧嘟囔着让他做措施。 陆嘉年轻笑着用嘴唇蹭了蹭她绯红的脸颊,伸手去拉床头抽屉,摸了几下都没有摸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微抬起头瞥了眼抽屉,整洁的抽屉里没有安全套的影子,有点傻眼。 许悦感觉到他的停顿,气息有些不稳,柔声问:“怎么了?” 他一手关上了抽屉了,低头又去吻她的眉心,有些懊恼,喑哑道:“忘买了。” 许悦身子扭了扭,声音带着笑,有些无奈,“不想怀宝宝。” 他吻着她,有些克制,脑子里很理智地算了算时间,确实还不可以,忽然有些后悔前一晚太过放纵,现在箭在弦上却只得生生停下。 他压着呼吸,狠狠地吻了吻她的唇,很快从她身上离开,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把身上扣子全开的衬衫拽下来扔到了床边,径直进了浴室。 许悦有些绵软无力地歪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得像一只小狐狸。 许久,陆嘉年再次出来时,许悦已经裹着被子沉沉地睡着了,呼吸清浅,美好安静,看着她的睡颜,竟有些移不开眼,他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纠结要不要这样,但还是一不小心有码过了,不过,各位小可爱请放心,这俩人腻歪不了多久了,马上开始异国恋了,隔海隔时差的那种,哈哈哈哈哈。 预计还有四章要结局啦,今天这个算一个小小的铺垫,大家莫要着急哦! 明天有一个魔鬼老师要期中考,学渣我先去哭会儿去。 第46章 人世繁华 第三天上午,陆嘉年特地买了许悦爱吃的蛋糕,提前去学校接她放学,结果在教学楼前不远处等她时却撞见了让他超不爽的一幕。 他看着许悦拎包从教学楼门口出来,刚想走过去,却发现她身边竟还跟着个高高瘦瘦的英国青年,那人在和她说话时微微低着头将就她的身高,表情淡淡的却认真礼貌,妥妥一副英伦绅士的风度。 重点是许悦这个女人竟也低着头在笑,还笑得很开心。 陆嘉年的舌尖舔了舔上唇角,身体微微往身后的栏杆上一倚,索性就在停在原地,眼睛微眯着,有些散漫地望着她,嘴角慢慢勾起,有一丝的危险,就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抬眼看到他。 许悦低着头,听着身边英国同学的低语,这个叫杰克的英国男孩是班上第一个主动和她打招呼的同学,阳光礼貌,乐于助人,许悦对他的印象也很好,只是让她有些别扭的是人家对她的过分热情。 此时,他正和她讲上课时的一个问题,尽管本着不求甚解的一贯态度她已经听得有些不耐烦,但人家正认真地讲解着,她也只好配合地听着,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来掩饰她的不专心。 过了一会儿,杰克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找了这个话题,正不知道如何礼貌脱身时,抬眸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 他穿着简单的藏青色衬衫、黑色休闲裤,衬衫下摆扎进了裤子里,长腿窄腰,显出极好的身材比例,一手插着裤兜,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个纸袋,慵懒随意地倚着栏杆,眉头微蹙,正好也在看她这边。 他们的视线隔空相触,陆嘉年极淡地对她笑了下,眉目舒展的瞬间许悦愣了一愣,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很帅,这个想 分卷阅读105 法让她有些心猿马意起来,心中欢喜,脚下的步子也大了些,朝着他走去,身边的杰克也亦步亦趋跟着她。 许悦在离他还有几步时,他终于也向着她走来,走到她跟前后低头笑一笑,直接单手绕着她的脖子,揽过她,低头温存地亲吻她,蜻蜓点水般一吻后放开了她,牵着她的手,转头优雅淡定地看向一旁惊愕的英国男孩,很自然地打招呼。 许悦从刚刚大庭广众下的吻中回过神,有些磕巴地给杰克介绍,“this is my fiance. ” 杰克闻言,微微一愣,礼貌地和陆嘉年问候,很快就向他们道别离开。 杰克走后,许悦垂眸笑眯眯地看着陆嘉年手里的纸袋子,“我猜,是蛋糕。”说着迫不及待去抢纸袋子。 陆嘉年手轻轻一扬,袋子换到了另一只手上,不给她。 许悦停下,抬头有些气恼地瞪他,“怎么了?” 他挑挑眉,似笑非笑,“未婚夫?” 许悦笑,“难道不是?” 他随意地点点头,神色有些不悦,没头没脑来了句,“英国小伙不错。” 许悦看他一副有些受伤的表情,忽然就明白了他这是在吃醋,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软,停下来,踮起脚,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又低声说:“没有你好。” 陆嘉年心中一喜,看着她有些扭捏的样子,不禁想要逗她,于是敛住了笑意,问她:“说说,哪里好?” 许悦看了他一会儿,不得不说他很多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无赖得很,偏要让她哄才行,奈何自己就是被这样的陆嘉年吃得死死的,于是只得哄他,“长得帅、会做饭、有钱。”她顿了顿,微微笑起来,“超级无敌爱我!” 陆嘉年终于笑,眉目舒展,对她的这个回答很满意,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是奖励。” 许悦接过,打开来看,被精致的纸盒包装着,看不到是什么蛋糕,于是她提起袋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清新香甜的味道,粲然一笑,“草莓蛋糕?” 他点点头,牵着她往前走。 许悦在公交里解决了那个蛋糕,吃完后舒服惬意地靠在陆嘉年的肩上,看着车外的风景。 她忽然声音低低地问:“是不是还有两天你就要回去了?” 陆嘉年偏头看她,温柔得紧,“舍不得?” 许悦嘴硬,撇撇嘴,“我是怕没人给我做饭。” 他宠溺地笑笑,语气亲昵,“傻瓜。” 英国的四月,难得的晴天,阳光穿透云层,柔和的光束照耀着红砖的城墙、古老的街道、繁茂的枝叶、闲散的路人,红色的电车缓缓行驶着,车内人不多,后排靠窗的座椅上有一对相依的璧人,阳光透出车窗,细碎地布下一片温和的光影…… 两天后,伯明翰机场。 许悦紧紧牵着陆嘉年的手,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看着一个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手心里是熟悉的温度。 霎那间,有些恍惚,一缕缕轻微的酸涩慢慢涌上心头,连绵不绝。 时光回到五年前的那个冬日,她也是这样在人潮中穿梭着,独自在偌大的机场里漫无目的地寻找他的身影,只是当时,心中一片荒芜。 她受伤后,在医院里躺了很久,从夏蝉聒噪到万物噤声,看着窗外的银杏叶从翠绿到金黄。 那年,从夏天到冬天,她一直很安静地配合着医生的治疗,身体一天天恢复,骨折的腿可以走路,脸上也只剩下左耳际最严重的那道伤,所有事情似乎都在变好了,许母看到这样的她,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庆幸,她的心却如槁木,只有她知道,最重的那道伤在心里,一直在滴血,在无数个午夜里流着泪醒来的心痛,睁着眼等待黎明曙光的分秒,这一切,让她想要放弃下一个明天。 某天傍晚,她无意间听到了许父许母的对话,得知了他第二天要走,心底不禁一片恍如隔世的悲凉,分手后,再次得到关于他的消息,竟是这样的情形。 那晚,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许母像往常一样从家里给她带了早餐,她也没什么异常,安静地吃完早餐,看着窗外发呆。 那天,江城阴沉了许久的天空,云开雾散,窗外阳光明媚,有微风轻拂过树梢,金黄的杏叶纷纷扬扬落下。 时间越往后,她心里就越是烦躁不安,最终,她义无反顾地出了医院,在门口拦了俩车直奔机场,坐着出租赶往机场的一路,她恼中一片空白,心情异常平静,没有理由,只是本能地就做出了那样的选择。 在离他的航班起飞四十分钟前,她到达了机场,机场人多得出奇,她站在中间,戴着一顶墨蓝色宽沿帽,茫然地四处张望着、寻找着,拖着瘦弱的身子,步履不停地奔波在各个安检口,在急忙中被路人撞倒,狠狠摔在了地上,很狼狈却丝毫没有感觉疼痛,爬了起来,继续寻找。 可惜,筋疲力尽后,茫茫人海里却再也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眼神空洞,嘴角浮现一抹稍纵即逝的笑,转身向机场出口走去…… 以前的回忆快要将她淹没时,她忽然止住了步子,陆嘉年也 分卷阅读106 很快停了下来,回头有些诧异地看她,“怎么了?” 许悦鼻子一酸,眼眶涩得厉害,直接上前,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头深深地埋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平息下了心中想哭的冲动。 她摇摇头,不说话,想要多贪恋一会儿这温暖的怀抱和让人心安的气息。 陆嘉年以为她是舍不得自己离开,心底尽是疼惜与不舍,这一段时间以来,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依恋在渐渐加深,而自己也同样如此,只是此刻,不愿意与她分开,也舍不得让她放弃。 他左手拎着行李箱,右手轻轻抚在了她脑后,宽厚温热的掌心慢慢抚摩着她的头发,微微低头,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就那样静静地拥着她,也没说话。 过了会儿,许悦才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轻笑着看他,“现在好了。” 陆嘉年看着她有些牵强的笑意,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依旧温柔地笑了笑,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要不,不走了?” 许悦笑起来,握着他的手,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语气柔软,“不行,你要回去挣钱。” 他低头轻笑,“不挣钱也能养活你。” 她笑着摇头,和他玩笑,“我其实还挺难养活的。” 陆嘉年笑而不语,看着她,想要看出她是不是真的不难过了。 机场的广播里开始播报航班检票信息,正在播从英国伯明翰飞往中国江城的航班。 说起来,这是他们复合后第一次送行,想到他们要分开一段时间,又想起了以前,她的情绪才忽然有些失控,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会意,反而笑着安慰他,“真的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想你的话……你可以马上飞过来看我。”有些调皮的语气。 陆嘉年听她这样说,稍微放了点心,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回答:“好,只要你说想我,我就飞过来。” 许悦狐疑看他一眼,脱口就说:“大忽悠!” 陆嘉年听到她又给自己起了个不怎么文雅的名字,有些无奈,“真没忽悠你。” 广播安检的播报声又响起。 许悦回头看了眼安检口,转回来,目光带着点警告意味地看着他,很自然地抬手帮他慢慢地整理衬衫领口,声音缓缓地说:“不要拈花惹草,乖乖等我回来,知道了么?” 陆嘉年忍俊不禁,没记错的话,和英国小哥聊骚的好像是某女人,貌似是自己比较需要担心她被别人勾搭走? 他心里虽这样想,但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惹自家媳妇儿,于是很好脾气地回答,“好,知道了,乖乖等你回来。” 许悦满意地笑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抱了抱他,随后轻轻推开他,“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走。”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忽然微微笑起来,低声说:“第一次有人送,感觉不太好……” 她在身后,会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留下来。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广播里就传来了陆嘉年的名字,许悦只好着急忙慌地催他。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起行李箱往贵宾安检口走去。 许悦的目光追寻着他提拔的背影,直到对上他在安检口前回望的视线,她微微一笑,他也笑了笑,转身进了安检口。 许悦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身影,轻笑,呢喃自语,“笨蛋,是第二次。” 五年前那天,她本已经慢慢走远,偏偏就是最后的那一眼回望,她毫无防备地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走得利落干脆,不曾回头,她呆呆看着他渐渐远走的背影,似乎眼前往来的人群都消失,如只有他们俩人的黑白影画,隔着很远的距离,明明听到了行李箱摩擦地面的声音却是沉默得心惊。 她本可以留下他,可就在那刻失了声,她本可以转身离去,可就那样定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脚步流泪。 至此,他们分开了五年。 陆嘉年回国后的第二天,室友莫小白就风风火火到了伯明翰。 她独自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公寓门口时,许悦着实被她的强悍吓了一跳,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这姑娘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妥妥的王者,豪爽欢脱,不仅专业能力强,生活能力也是一级强。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文能武,用在莫小白身上毫无违和感,又时许悦会感觉莫小白简直就是高配版的林一一。 年纪相仿的俩人很快就相处成了好朋友,在异国他乡里抱团取暖,相约着在没课的日子里一起逛超市,一起在家里做饭、喝酒,有时也会一起去旅行,去看英国的庄园,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有趣也很快。 这天下午,许悦和莫小白都没有课,就都窝在了客厅里看碟片。 莫小白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手里端着一盘自制的炸土豆,看旁边的许悦又在对着手机傻笑,有些无语地吐槽,“你们这感情联络全靠越洋电话的爱情,可真不容易。” 许悦其实是在刷新闻,闻言抬起头,耸耸肩,笑说:“隔海隔时差,我们也很无奈。” 莫小白看着她脸上明晃晃的笑容,不禁抗议道:“等我啥时候有了男人,我非秀你一脸狗粮不 分卷阅读107 可!” 许悦笑得更灿烂,“不好意思,你有男人的日子里我也有男人,你没有的日子里,我依旧有。”说着捏着牙签的手伸向莫小白手里的盘子,要去戳土豆。 莫小白故意不给她,端盘的手往一边躲,看着前面的电视,面无表情地说:“想吃叫你男人给你炸。” 许悦看她傲娇的样子,笑倒在沙发上,继续刷新闻。 不一会儿,她刷到一条消息,标题赫然写着:“当红模特情雯疑似与其东家风华娱乐高层同居。” 许悦皱了皱眉,点了进去,目光迅速地瞟了几行文字,字里行间,所谓的高层实则直指风华总裁陆嘉年,什么男女双方的座驾相继在夜晚驶入梨花路高级公寓,什么整整相聚一夜后第二天又相继离开,就差放俩人的正面高清大图照,还有什么从俩人的采访上找到的证据……写得绘声绘色,不知情的人看来,这恋情就是坐实的事情。 她退出,又往下划拉了几下屏幕,还是同样的新闻,占据了很多条热搜,许悦有些烦躁起来,她当然不会因为这些无聊的报道怀疑陆嘉年,只是想到这是他和风华旗下艺人的绯闻,而他竟然任这种绯闻传出也不澄清,这就很让她鬼火了。 作为陆嘉年正儿八经的未婚妻,她觉得有些不能忍,于是,她怒了。 当即打了个电话给陆嘉年,英国下午,国内此时正好凌晨。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他有些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媳妇儿,怎么了?”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媳妇儿?”她语气不善。 陆嘉年闻言,看来事情有些严重,从床上微微坐起身,温声哄她,“看来是我惹你不高兴了,说说哪里不高兴了?” 许悦听他说得诚恳,气消了点,但依旧不开心,嘲讽他,“陆总和小模特的绯闻都满天飞了,我该高兴吗?” 陆嘉年皱眉,有些不明所以,“小模特?” 许悦以为他是故意跟自己打哑迷,气不打一处来,恼怒地吼他,“好你个陆嘉年,你还这样,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说完就利落地挂了电话。 陆嘉年握着手机,一头雾水,直觉事情很严重,电话打回去,正在气头上的某女人根本不接,想起她说的绯闻,只好大半夜上网搜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看完她说的绯闻后又耐心地一条条发微信解释,哄媳妇。 连哄带骗,好不容易让她消了气,但依旧被罚写检讨书,五千字的那种,手写。 于是,第二天,陆嘉年一到公司就让肖雨把李时叫来了办公室。 李时进来时,陆嘉年正低着头在写什么,没抬头,淡淡地问,“我和情雯的绯闻怎么回事?” 李时一想不妙,绯闻被媒体爆出来后,他看着情雯因为这事,流量很快上去了,想着自家总裁这阵子忙,没时间关注这些绯闻,于是就将错就错了一把,公司没有没有解释。 结果,得意忘形的他却忘了大洋彼岸的总裁夫人不忙,看来是玩脱了! 李时在陆嘉年有些低压的气场,有些绷不住,一五一十全招了,随后试探着问:“小师妹生气了?” 陆嘉年看他还敢提这事,抬头阴郁看了他一眼,缓缓来了句,“李时,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李时看他是真火了,忙不跌地笑着保证,“再也没有下次了,这次也会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给陆总以后的幸福生活留下祸患。” 陆嘉年这才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表态,“今天之内。” 李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为宣传部人员悲伤,今晚决计是要加班到天明了。 最终,风华公司直接在官网上发布了一段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高清监控视频,澄清了风华总裁和旗下艺人只是单纯地住在了同一栋大楼,没有任何所谓的恋情,更是由陆嘉年亲自出镜,录了一段视频,直言自己已经订婚,未婚妻在国外,并表示以后如有媒体再造谣生事,风华会以法律手段解决一切。 如此强大的一番澄清,可谓是让众多网民汗颜。 最惨的还是陆总裁,不仅收了不白之冤,还要在繁忙的工作之余手写检查,后来更是在与自己的媳妇大人越洋视频时严肃认真地读完了整整写了七八页纸长的检查。 这事,才算是彻底地过去。 第47章 二十一夏 七月底,华威的暑假来临。 许悦没有直接回国,先和莫小白结伴去了趟布拉格,一起在布拉格待了一个星期,引起了陆嘉年强烈不满。 许悦本还想多玩几天,但在和陆嘉年越洋视频时被他威胁,要是再不回去就等他飞布拉格亲自把她揪回去。 许悦还真来劲了,明确坚决地拒绝了他,并且把回国日期延迟了一星期。 结果,第二天一早就收到了陆总的航班截图,当晚从江城飞布拉格的航班。 许悦认输,想着他这么急切要她回去也不是没有道理,一来,俩人太久没见,二来,陆总正当壮年,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也能理解。 这样一想,她也就勉为其难地收拾了行李,订了当天下午的回国的机票。 飞机降落在江城飞机场,已经是第二天下 分卷阅读108 午,许悦晖晖噩噩地下了飞机,去转盘等自己的行李。 她这次坐的是经济舱,一起等着取行李的人有点多,昏暗的光线下,一眼扫过去黑压压一片人,大家脸上都有些混沌和不耐。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趟航班耗时十六个多小时,中途在巴黎转了躺机,还在天上跨了个时差,千山万水地回来,此刻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没有什么重归故里的感慨,只想赶快回家,安心睡个觉。 她看了眼迟迟没有转动的行李转盘,有些烦躁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通知陆嘉年的接机时间,目光顺便扫了眼屏幕右上方的红色的电量格子。 她在心里低低暗骂了声,关了飞行模式,联上网,飞快地给陆嘉年发了条信息,让他在机场里的星巴克等会儿。 果然,信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黑屏了,她无奈地把手机扔进包里,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行李转盘。 又等了会儿,她终于拿到了自己的行李箱,拎着箱子直接去了星巴克,好在行李箱里东西很少,没有消耗她多少力气。 星巴克在机场安检口旁边,棕褐色玻璃搭建的咖啡屋,里没有多少人,靠里侧有一个衣着靓丽的女人正在喝咖啡,对面的男人淡淡地看着她,俩人外形气质皆出众,有些打眼。 许悦人站在星巴克门外,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味,目光透过玻璃,一眼就看到了陆嘉年,以及坐在他对面的秦然。 她舌尖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不禁在心里呵笑了一声,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自从五年前那事发生后,她们只在三年前见过一回,秦然向她坦白而她没有原谅,她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她面无表情看着里面的人,自己辛辛苦苦不远万里飞回来,一落地竟看到这样一幕,她的未婚夫和疑似前暧昧对象聊得正欢,而这个疑似前暧昧对象还曾经差点害死她。 这样一想,许悦脑子里涌上一想法,看来上一次五千字的检讨还是不太够啊! 她眯眼看了陆嘉年几秒,勾了勾唇,潇洒地拉着箱子转身,出了机场口,直接打车回了家。 人家不是愿意聊天么?直接让他聊个够! 正是下午,路上倒也不堵,从飞机场到荆江别墅大概只用了一个小时。 她到家时,家门紧闭,显然没人在家,有那么一点点失落,她摇摇头,拖着行李上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拉开了窗帘,又从包里掏出手机和数据线充上电,走到衣柜旁从里面找了件抹胸款的浴裙出来换上,转身进了浴室。 浴室里,花洒里热烫的水流落下,不一会儿,热气散开,水雾在空气中弥漫,视线有些朦胧。 许悦伸手试了试水温,反手解开了后背的扣子,将浴裙脱下来挂到旁边的置物架上,光脚走到了花洒下,淅淅沥沥的水流很快打湿了她的发丝,水珠沿着光洁的额头、白皙的脸庞、修长的脖颈流下,一路往下。 她抬手拂去脸上的水珠,想起可能还在机场喝咖啡的陆嘉年,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 当时看到他们在一起喝咖啡,她是有些不爽的,只是单纯不想见到秦然,也想惩罚一下聊得开心的陆嘉年,所以直接把他独自丢在了机场。 陆嘉年在凌晨如愿地收到了许悦发过来的航班信息图后就一直处在一种不动声色的喜悦中,特意把下午晚上的各种应酬推了,一早开车去机场接她,等了半天。 收到她的信息,怕她找不到车,于是下车去了星巴克等她,结果刚坐下没多久就遇到了秦然。 当年秦然在拉萨醒来后向他坦白了所有,照片的事情,也包括她的心意,都被他拒绝,从此断了联系。 再见面,秦然很自觉地跟他保持了距离,只是问候一下,他也没什么理由赶人家走,就随便聊了几句。 没聊多久,秦然就离开了,他又独自在咖啡厅等了近半小时,也没见许悦来,手机也打不通。 陆嘉年有些坐不住,打电话给肖雨,让她查许悦的航班信息,得到的回复是这一航班所有旅客的行李早已经被取走。 他这才急了,一边迈着步子在偌大的机场里到处找人,一边拨她的电话,依旧是关机,想起她每次坐飞机后迷迷糊糊的样子,此时又联系不上,他彻底急疯了。 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有些急躁地给林一一打了个电话,知道也没联系她后,直接挂了电话,打电话给了肖雨,让她联系机场广播找人。 不一会儿,许悦的大名响彻了整个飞机场,机场的各个角落里都有走动的保安,阵势不小。 时间又过去半小时,陆嘉年手里握着手机,坐在机场的监控室里,看着显示屏上她拖着行李箱出机场的片段,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厉害,眉宇间还有些疲惫。 电话响起,他垂头看了眼,接起,平静道:“喂。” “嘉哥,看看朋友圈,小悦儿八成是回家了。”程灿在那边有些着急地说。 陆嘉年一愣,闭了闭眼,低低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程灿听他声音不对,叹了口气,“嘉哥,你和小悦儿没事吧?” 分卷阅读109 他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毕竟,他还真没见过,接女朋友接到差点报警这种操作。 “没事,先这样。”他说完,挂了电话,打开了微信,点进了朋友圈,第一条就是她的动态,五分钟前刚刚发出,只有一张图没有文案(c6k6.com),透过窗拍的蓝天,下午的阳光和煦地打在铁门外的梧桐枝叶上,有细碎的光影。 陆嘉年盯着照片看了会儿,心里松了口气,却压着火,特想把许悦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收拾一顿。 这女人就因为看到他和秦然在喝咖啡,毫不犹豫地就拎箱走人,把他晾在机场几个小时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还敢跟他玩失踪?联系不上她的这几个小时里,他就差没把机场掀了报警了。 他抬起头,冷着声对旁边的肖雨说:“好了,人找到了。”说完站起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了。 肖雨看了眼自家老板冷若冰霜的背影,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说的到底是人找着了,一点喜悦感都没有是怎么一回事?叹了口气,去善后。 陆嘉年走到停车场,坐在驾驶座上,又看了眼手里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有些烦躁地扔在了一边,发动了车子。 本来这只是她闹个脾气的事儿,但妨她回家后来一个电话,他也就认了。 可她偏偏用自己的安全开玩笑,万一就出了点什么事呢?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下落,联系不上,就算是在大白天,她是个成年人,他依旧很担心。 他最终叹了口气,离荆江别墅两个路口的时候,在路边停了车,拿起手机拨了许悦的电话。 铃声响了几声,那边才接了起来,“我没找到你,先回家了。”她的声音传来,没有什么情绪。 陆嘉年一听她还来劲了,于是也平静道:“到家了吗?” “到了。”她答。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颇有些僵持的意思,他在等解释,她在等问候。 他默了一会儿,语气柔和了些许,“晚上一起吃饭?” “不了,我要睡觉。”那边没好气地答。 陆嘉年心里刚刚有些平熄下去的火一下子又窜起,没再说什么,只说:“行,好好休息。” 许悦听着他明显有些冷的语气,实在是火大,明明是他自己和前暧昧对象喝咖啡,现在还这种态度,直接利索地挂了电话。 另一边,陆嘉年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有些烦躁地把车掉了个头,扬长而去。 晚上,某个要睡觉的女人以心情不爽为由叫上了自己的铁杆姐妹林一一在尚品居定了个包厢吃大餐。 林一一到包间时,服务员已经上了大半桌的菜,她坐下后还是很形式主义地翻了下旧账,一脸悲愤地指着许悦控诉,“悦悦,你连出国都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我这几个月来因为这事,良心上受了多少谴责吗?” 许悦看着这个二得很厉害的女人,有些无语,指了指桌上的菜单,转移话题,诱惑道:“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今晚可以随便点,错过了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果然,话一出口,上一秒还悲痛欲绝的林一一果断地停下了嚎叫,拿起菜单,乐呵着点菜。 尚品居的上菜速度很快,林一一也一点没客气,各种山珍海味摆了满桌。 林一一手里不停剥着虾,在美味中分了个神来,问她,“你跟嘉年哥吵架了?” 许悦伸手夹了筷冰糖雪梨,“好像是。” 林一一愣了愣,“这是啥情况?” 许悦笑,耸耸肩,把看到陆嘉年和秦然喝咖啡然后自己潇洒离去的过程比较简洁地说了一遍。 林一一有些恍然大悟地点头,“怪不得嘉年哥要气急败坏给我打电话。” 许悦狐疑,“给你打电话?” 林一一点头,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嗯,打电话找你呢。”她含糊地说完,兴奋地摆摆手,“哎呀!这个不重要,问题是你就这么放心的嘛?那女人可是秦然!” 许悦被她一打岔,也没细想陆嘉年给林一一打电话这事,自信地笑着点点头,“秦然现在对我没什么威胁。” “那你们现在这是在干嘛?”林一一问。 说到这个,许悦有点头疼,“就是单纯地不爽,不想理他。”顿了顿又说:“我还没找他算账呢,结果他反倒还来劲了。” 林一一无奈,在心底吐槽这俩钢铁侠,一个比一个钢,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俩人到底能不能在一起相安无事过日子。 “悦悦呀,嘉年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确实挺着急的样子,见好就收啊。”林一一苦口婆心劝她。 许悦笑得高傲妩媚,“不能惯着他这毛病。” 林一一:“……” 饭局到中途,许悦出了包厢,穿过长廊,去尽头的洗手间。 走廊右侧是三间古色古香的大包厢,其中有一个包厢的门虚淹着,时不时传来说话声,左侧是雕花复古栏杆,可以看到下边的餐位,已经过了饭点,人不是很多。 她也没多留意,径直走过,从卫生间出来后对着洗手台上的镜子补了个口红,才刚走出去,就看到了倚着栏杆面朝着洗手间门口抽烟的男人。 这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他微低着头,额前有些碎发垂下,看 分卷阅读110 不清情绪,指间夹着的烟已经燃了三分之一,火星忽明忽暗,长身玉立的男人,黑色衬衫、黑色修身西裤,衣服领口松了两粒扣子,露出一点点锁骨,随意懒散地倚墙而立,有一种消沉的性感。 许悦一愣,没见到的时候还生他的气,现在忽然见到才觉着自己其实也特别想念他,想要马上投进他怀里,想要亲吻他,鉴于所谓的傲娇,她又有些犹豫地停在了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就那么看着他。 陆嘉年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有一丝不了察觉的克制,过了几秒,他叹息似地“啧”了一声,把手里的烟摁灭,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往前走了两步,拉着她的手腕,稍微用力,把她带进了怀里,随后箍着她的腰,紧紧抱住了她,额头慢慢蹭了蹭她的脖颈,温柔缠绵,忽然脆弱得让她有些心软。 许悦也再顾不上傲娇,抬手圈住他的腰,仰头想去吻他的唇,忽然就被他低头吻住,不那么温柔的深吻,带着有些浓烈的烟草味,让她有些无法喘息。 她搭在腰上的手臂收紧,指尖攥着他的衬衫衣料,回应着他,灼热的气息蔓延全身。 好歹是公众场合,陆嘉年也很有分寸,慢慢停了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角,又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唇,重新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嘴唇亲昵地碰了碰她的耳廓,呢喃低语,“我好想你。”他低沉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特别的温柔。 许悦心底一瞬间被一些很柔软很温暖的感觉充满,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又有些委屈,虽说自己也有些任性,但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不来找她? 她偏头惩罚性地咬他的肩膀,才慢慢说:“我不想见秦然,所以就先走了。”声音低了些,赌气似地又说:“你也不问问我累不累。”一边说着,有些气愤地抬手锤在他身上,“你还生我气,还不来找我。” 他始终抱着她,安静地听着,手掌轻轻抚摩她的后脑勺,柔声道:“是我错了,不该生气,不该不去找你,更不该和秦然喝咖啡。” 她这才停了手,笑起来,仰头看他,娇嗔道:“这还差不多。” 他看着怀里这个他疯狂思念的女人,低头又想去吻她。 她笑着往后偏了偏头,抬手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拇指指腹轻柔地摩挲他的唇,擦去他唇上的口红渍,笑得天真灿烂,闭上了眼,语气轻快地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陆嘉年无声笑,低头吻她的额头,轻笑出声,慢慢问:“是谁说今晚要睡觉的?嗯?” 许悦睁开了眼,有些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踮起脚,偏头吻了吻他的耳垂,低语,“所以,今晚要一起过夜吗?”说完对着他,妩媚一笑。 陆嘉年眸色沉了沉,慢慢勾起唇角,手指缓缓从她的耳后划到脖颈,刻意压低了声,“迫不及待。” …… 第二天上午,她在梨花路公寓醒来。 陆嘉年不在旁边,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夏日的阳光和煦,隔着厚厚的窗帘依旧透着光,她在纯白色的棉被里翻了个身,头埋进枕头里,人陷在柔软的床里,露出皙白的脖颈和蝴蝶骨,空气中还有他们欢好的气息。 许悦愉快地笑起来,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微信,大都是林一一在控诉她昨晚残忍抛下自己的事情,不过本着爱憎分明的原则,林一一最后还没忘记夸夸她结了帐再走这事。 她回了几条消息,安慰了下林一一受伤了的小心灵,结果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听说,昨天你的大名在机场无限轮播了大半小时,还有机场的保安都被安排去找了一个叫许悦的女人。】 许悦看了,一头雾水,回她,【什么情况?】 这次林一一直接发了两张照片过来,一张是陆嘉年在人群中锁着眉头打电话,一张是他出机场门口的背影。 又来了一条消息,【据内部消息,嘉年哥昨天差点报警了。】 许悦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哪儿来的内部消息?】 【程灿小公举。】 许悦放下手机,基本明白了昨天她潇洒离开后发生了些什么,难怪他会生气。 她心情有些复杂,开心?愧疚?感动?好像都有点。 一个会因为她联系不上几个小时而乱了阵脚的人,一个就算生气也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真心涌她入怀的人,一个总是默默为她做很多却对始终她云淡风轻地笑着的人。 许悦忽然相信,这个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爱自己。 她正想着,浴室的水声停了,紧接着是开门声,他朝单手用白毛巾擦着头发朝她走来,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 他在床边坐下,俯身宠溺地吻了吻她肩头粉红色的印记,声音温柔低沉,问她,“早餐想吃点什么?” 许悦没回答他,纤细的手臂绕上他的脖子,勾着他,微微起身去啄了啄他的唇,就那样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慢慢笑起来,低声说:“陆嘉年,我们结婚吧。”她的声音轻柔平静,带着坚定。 他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后轻笑,低头吻她的额头,低声答:“好。” 就这样,没有准备、没有刻意,在一切都刚刚的一天里,在盛夏的 分卷阅读111 季节里,在阳光明媚的一天里,他们去领了证。 在他们相识的第二十一个夏天里,他们正式成为了彼此最重要的人。 第48章 此去经年 一年后。 许悦在华威的秋季学期结束,成功拿到了华威的硕士学位证书,正式从华威毕业回国,结束了和陆先生长达一年半的异国恋。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八月的最后一天。 这一年里,陆嘉年从风华离职,接手了陆氏集团,公司里等着他处理的大小事情一大堆,还要去各处出差,很少能抽出时间去英国看她。 许悦在华威读书也很忙,读书、课题研究、论文写作,假期也没多少时间待在国内,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俩人在一起久了,本身已经有足够的信任,也足够成熟,这样一段聚少离多的经历倒也没有消耗他们的感情。 这样的爱情反倒让她更加勇敢,那种无论入种境地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你身后的安心让人无所畏惧,可以放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在离婚期还有两个多星期的时候才从英国回来,剩下的时间都待在家里专心准备他们的婚礼。 他们没有请婚庆公司,她刚开始以为自己准备一场婚礼会很累,但实际操作过程中很多时候都是陆嘉年在百忙之中抽空精心准备着,她几乎没有费多大的心神。 虽说陆嘉年在接任陆氏后经常上电视上报纸,在江城早已经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在生意场上也有不少的生意朋友,但这场婚礼他们只邀请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不对外公开,所以婚礼前一天也没有进行什么彩排,漫不经心得很随意。 婚礼前一天下午。 陆嘉年再次确认了一遍婚礼现场的相关事宜,这才安心地开车回荆江别墅区。 一路上,他想着第二天的婚礼,心底不可抑制的喜悦和幸福蔓延,让他有些沉不住气。 回想他们的爱情,他曾经犯过错,失去过,好不容易又走到了一起,中间过去了那么多年,幸好他最终找回了她。 此刻,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这一段时间他们都住在荆江别墅区各自的家里,偶尔才能把自己合法的媳妇儿骗出来陪他在梨花路公寓逍遥一晚。 依照她的说法,这叫做仪式感,如果天天黏在一起那结婚就没了仪式感,虽说他不是很赞同这个说法,但她执意如此他也只能乖乖放她回家,老老实实等着娶她回家的这一天。 当天下午,许悦细细核对了一遍婚礼宾客的名单,又慢慢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整理了一些衣服,看着变得有些空荡的房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惆怅。 虽说自他们在一起后,真正算下来,多半的时间她都住在梨花路公寓很少回家住,但真到了这天,却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舍。 这样的情绪上来,她也没了继续整理的心情,索性躺倒在床上,抬起手背盖住了眼睛,闭了眼,恼海中慢慢浮现一些画面。 明天她会嫁给他,在那个他准备好的婚房里,他们会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家,未来他们会有一个或者更多个可爱的小朋友,长得像她,也长得像他…… 这一切,好像很不错。 她唇角慢慢上扬,有些呆傻地兀自笑了出来。 她坐起来,忽然觉得有点傻,两手轻轻掐了掐自己的脸,偏头看了眼窗外的日头,日头高挂西边,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于是牵着可乐出门,去了小区的中心花园。 她带着可乐玩了好一会儿,可乐都蔫巴巴的,搞得她也没了兴致,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和自己傲娇的狗狗大眼对小眼。 “可乐,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她揉了揉狗子毛绒绒的头,有些幽怨地问。 可乐甩甩头,还是懒洋洋的样子。 许悦无奈地叹气,倾身靠在椅背上,看着不远处的喷泉发呆。 过了一会儿,在她脚边趴着一动不动的狗子忽然爬了起来,兴奋地跑开。 许悦慢半拍地回头,在看到站在路边的陆嘉年时,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惊喜,看着围着他兴奋地转圈的可乐,有些无奈地摇头轻笑。 她还真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她养大的狗狗,这只胳膊腿老是往外拐的狗子。 陆嘉年单膝蹲在地上逗可乐,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副和谐的画面,忽然有些恼火,指着他,脱口而出,“陆嘉年,原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可乐!” 他摸着可乐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憋着笑,仰头瞧她,“现在连可乐的醋都吃?” 许悦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睨他,真的有人在结婚前一天还是这么一副毫无求生欲的样子吗?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抬脚去踢他的小腿。 他似是早知道她会来这一手,也没躲,就这么挨了一下子才站起身,伸手揽过她的脖子,贴近她,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哄,“傻瓜,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 许悦故作骄矜,“真的?” 他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真的。”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又低头去轻吻她的唇,看她情绪不是很好,于是低声问她,“回去了吗?” 许悦 分卷阅读112 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长椅边走,“坐一会儿再回去。” 他们坐在长椅上,黄昏柔和的阳光散在身上,和煦温暖,此时花园里人不多,四周静悄悄的,能听到喷泉水流升起又落下的声音,风过树移的窸窣声。 许悦静静靠在他怀里,忽然轻声唤他,“陆嘉年?” “嗯?” “你会一直爱我吗?”她柔声问。 陆嘉年很快就理解了她小小的不安的情绪,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很耐心地回答她,“阿悦,我会一直拥抱你、牵着你、亲吻你、陪伴你,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陪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然后一直一直爱你。”他停下,低头吻了吻她头顶的发丝,又问:“相信我吗?” 她点了点头,仰头用嘴唇轻轻蹭蹭他的下巴,才说:“我相信的。” 日头西斜时分,他们起身往家走,江城的深秋,夕阳余晖洒下,石板路旁一排金黄的法国梧桐,枯黄的叶子,时而飘落在复古的路灯、石板路旁的枯叶堆上。 许悦穿着一件居家衬衫裙,微卷长发自然披散,手里牵着可乐,走在前面,梧桐叶落下,偶尔有一两片从她肩头滑过,无声落在地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休闲裤,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跟在后面,神色温柔地看着她。 忽然想起了从前,那个喜欢一蹦一跳踩着石板块数着格子回家的小女孩,那是她的青春年少,身影重叠,他的女孩,她依旧美好如初。 陆嘉年送许悦到家门口,牵着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又抬手细心地帮她理着额前的碎发,倾身上前亲吻她的额头,眼带笑意看着她,低声说:“明天见,陆太太。” 许悦低头笑一笑,一双漂亮眸亮晶晶的看着他,“陆先生,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婚礼场地在哪儿吗?” 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温柔道:“明天就会知道了。” 陆嘉年保密工作做得太好,就连到了今天都不肯告诉她,导致她心里已经对这神秘的婚礼现场有了一万分的好奇。 新娘做到这个程度,她也很无奈,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有些警告意味地开口,“最好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还是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傻瓜。” 许悦翻了个白眼,轻轻拍开他的手,转身朝家门走去,“回家吃饭去了。” 陆嘉年看着她的背影,笑着啧了一声,在她身后开口,“不打算叫我一起?” 她闻言,回过头,笑意盎然,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嗯,不打算。”说完转身,背朝他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他无奈地笑着转身,朝着反方向慢慢走远。 夜晚,林一一和九月作为最强闺蜜团,全员在许悦家集合,三个姑娘盘腿坐在许悦房间的地毯上嗑着瓜子开始她们别样的单身派对。 对于第二天的婚礼,林一一显然比许悦本人还要兴奋,抱着抱枕有些坐立不安,“悦悦,我好激动!” 一旁的九月淡定地取笑她,“又不是你结婚有啥好激动的?” 许悦也跟着玩笑,冲九月挑挑眉,“可能是因为伴郎是程灿?” 虽然林一一和程灿这对欢喜冤家死活不承认,但作为旁观者,对俩人的那点事儿已经是门儿清,见怪不怪。 果然,话一出口,林一一就态度坚决地否认,“他?呵,开什么玩笑?” 许悦笑,九月也笑,伸手拍了拍林一一的肩膀。 “不过,你和嘉年哥还能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林一一往嘴里丢了颗话梅,感慨道。 许悦也叹息,“我也没想到我还能在三十岁前结婚。” 她从十六七岁就喜欢陆嘉年,十九岁和他在一起,用整个少女时代来爱他,又用整个青春去忘记他。 她笑了笑,又说:“那好像还挺亏的,小半辈子都耗在了陆嘉年这个男人身上。” 九月淡淡笑了笑,纠正她,“这事,在一起了那叫长情,没在一起才叫消耗。” 林一一看谈话方向不对,起哄,“哎,我说你俩能不要这么伤感么?”又问:“悦悦,你家有酒吗?要喝酒吗?” 许悦顿了顿,捞了个手边的抱枕朝她扔过去,“你想让我变爱情公寓的张伟么?” 那个因为结婚前夜喝酒而酿成人生悲剧的男人。 “不会,那是正常操作,你家陆嘉年可能会跳到最后一步,就地解决。”九月一副了然的样子。 许悦有那么一点反应不过来,愣了愣,疑惑不解,“最后一步?” 九月点点头,“就是直接洞房。” 许悦:“……” 林一一看了看她,又和九月对视一眼,笑到停不下来。 她们就这样笑笑闹闹,很晚才各自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清晨六点。 林一一和九月准时敲开了许悦的房门,许家庭院里灯火通明,造型师也已经到了。 他们的婚礼办得有些中西结合,陆嘉年和伴郎团要来迎亲,接上许悦再去婚礼现场。 九月和林一一在房间里陪她化妆,许悦本身底子就好,也不用过多修饰,只简单弄了个造型,化了个淡妆,她准备了两套婚纱,一套短 分卷阅读113 的,在路上穿着去婚礼场地,一套长的,打算到了那边换上。 当许悦在浴室里换上那套很基础款的白绸旗袍出来时,林一一看着她,蹙了蹙眉,来了句,“这件衣服是阿姨结婚的时候穿的吗?” 许悦笑,“不好看?” 林一一细细打量她,齐膝的旗袍,裙摆上一小段蕾丝边,无袖设计,配上许悦精致的五官,衬得她端庄典雅,但感觉依旧少了些什么。 林一一摇了摇头,煞有介事,“浪费了你的好身材。” 正说着,大门外传来一阵车子发动机的声音,林一一走到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轻轻惊呼,回过头,咽了咽口水,“嘉年哥带了一帮人……” 许悦挑挑眉,走过去,偏头匆匆瞥了一眼,只见家门前的车路上停了一排的豪车,打头一辆拉风炫目的白色幻影停在门口,车头上点缀着鲜花。 陆嘉年一身矜贵的黑色暗系刺绣花纹西装、白衬衫上系了黑色领结,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和禁欲,气定神闲地站在车旁,头微侧着向后看,似是在等伴郎团。 许悦站在窗帘后,心底起了涟漪,微微荡漾着,不可否认,这个男人,在看过一千眼后,在第一千零一眼,依旧会让她心动。 林一一看了看九月,又看了看许悦,懊恼,“这让我们堵门的弱女子情何以堪?” 最终,林一一想出来的最靠谱的办法就是乖乖开门迎接,不战而退,史上最佛系伴娘团。 陆嘉年畅通无阻地来到许悦的房间,轻松抱得美人归。 第49章 故事结局 婚车出了市区,来到江城南郊,缓缓驶过金黄银杏树夹道的僻静路途,开进鲜花气球装点着的铁艺大门,来到英伦风的城堡庄园。 许悦透过车窗,看到气派复古的庄园别墅、大片的翠绿草场、红色玫瑰摇曳的花圃、甚至是草场外围的橡树,此时草场上搭起了好几处白色纱帐,红地毯、香槟塔、小蛋糕、气球鲜花,蓝天下,处处是浪漫的氛围。 她惊喜到说不出话来,如同穿越了时空,路过了伊丽莎白时期的一场庄园婚礼。 她回过头,看向一边的陆嘉年,一双漂亮的眼里星辉流转,脸颊也因为兴奋而染上了一点红晕,真没想到他能找到这么这个地方,或者说这是除了那座别墅婚房后,他又一杰作,此刻她只觉得幸福到不真实。 他淡淡地笑着,眼底温柔沉溺,不说一句话,只是凝望着她,将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眼里闪烁的光芒印在了心里。 她眨了眨眼,靠近他,羽毛划过般,在他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柔声说:“陆先生,谢谢你。” 上午九点。 距离婚礼开场九分钟,许悦独自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看着镜子里一席白纱的自己,有些愣神,像是跌落了梦境。 高二那年,她和林一一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笑着看完了周星驰的《大话西游》。 那时林一一曾问过她,“悦悦,你想过你会和谁结婚吗?” 当时,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她会和陆嘉年结婚。 如紫霞所说,“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 年少的她们都相信未来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给她们最完美的爱情,最盛大的婚礼,然后相爱一生。 后来,《大话西游》在大陆重映,她们又去电影院里看了一遍,这次,她们哭了。 出了影院,林一一又问她,“悦悦,你说,真的会有那么一个盖世英雄吗?” 她忽然回答不上来,至尊宝错过了紫霞,周星驰错过了朱茵,似乎在梦里梦外,他们都错过了,而她自己依旧相信爱情,只是不再相信自己还能遇到。 最终,她笑了笑,轻轻摇头。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许悦的思绪。 她回过头,看到西装革履的许父和一身酒红色丝绒旗袍的许母推门进来。 许父看了她好一会儿,很是感慨,笑了笑,只说:“小丫头长大了!” 许母眼眶微红,沉默地帮许悦打理头纱,站到她跟前,笑着端详她,有些哽咽,“我女儿今天真漂亮。” 许悦看许母这样,鼻子一酸也想流泪,于是忙笑着安慰,“妈,别哭啦,我又不是不回家了。” 许父也安慰起老婆,手扶着许母的肩,轻抚着,“好啦,不哭了。”低头看了眼手腕上表,理了理自己的西装,对着许悦伸出手,“丫头,准备好了吗?” 许悦笑一笑,点点头,手轻搭了上去。 九点九分,婚礼的音乐响起,许悦挽着许父的手踏上红毯。 云淡风轻的天空,微风中带着的青草清香和玫瑰的浓郁,她路过许许多多的香槟玫瑰花束,缓缓走向陆嘉年。 陆嘉年等在花门下,温柔深情的目光胶着在缓缓走来的许悦身上。 她略施粉黛的五官精致清丽,长发被松松地挽起,耳垂上一对别致的珍珠耳坠,身上软绸缎的婚纱,裙摆拖尾部分设计成了柔软的蕾丝,吊带修身的款式,将她优雅流畅的颈肩线条和玲珑有致的曲线展露无遗。 如此简单 分卷阅读114 淡雅又不失灵动风情的美,最是让人移不开眼。 何况,这个离他几步之遥的女人,这个向着他款款而来的女人,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亦是他将要用生命去爱护女人, 此刻,他只觉时间走得格外的缓慢,一分一秒的时光流逝中,他心中思绪万千,仿佛又一片空白。 终于,许父握着许悦的手慢慢地交到了陆嘉年手上,神情有些严肃,深深地看他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思是把女儿交给了他。 陆嘉年郑重地向许父点了点头,握住了许悦的手,低头认真地拉着她的手绕上自己的臂弯,随后抬眸凝视她,嘴角不经意地微扬,眼底有不加掩饰的深情、温柔与专注。 许悦回视他,目光柔和平静,随即微微一笑。 他们宛如一对璧人,驻足在满天星和玫瑰花搭起的花门下,相视一笑,让鲜花都失了颜色,没有言语却让人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 音乐重新响起,一对花童提着花篮在他们前面撒下花瓣,他们相携着一起走向红毯尽头。 红毯的尽头是白纱花帐、洁白的仪式台、一整面蓝白色玫瑰鲜花拼成的背景墙,花儿绿叶点缀出几个英文字符。 “love you as life ” “爱你如生命。” 如同誓言,他们从不知道人生路有多远,亦不知道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只是有那么一个人,爱你如生命,一直陪伴你,风雨同舟,生死相随,那么人生前路无论风雨,也将无所畏惧。 婚宴从早上一直进行到晚上。 几轮酒席下来,许悦看着不远处已经有些微醺却依旧被他的兄弟团围攻的新郎官,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爽快地丢下他,独自出了宴会厅,到外面透透气。 这会儿,天际已经隐了最后一丝光亮,依稀能看到夜空已经布上了几点闪烁的星光,场外的玫瑰和花门都还没有撤,只开了几盏昏黄的夜灯,朦朦胧胧的,颇有些夜色阑珊的意味。 许悦沿着许多纯白蔷薇掩映的欧式亭廊往前,廊上点着零星细碎的小夜灯倒也显得温柔浪漫。 带着花香味的新鲜空气,让她精神了许多,幸好敬酒的时候有九月这个千杯不醉的好闺蜜帮她挡了不少酒,不然,陆嘉年恐怕就不是微醺这么简单。 她想到这儿,有些想笑,又往前走了两步,终于闲了下来,放松了心神,穿了一整天高跟鞋的脚也隐隐作痛起来。 她索性就在廊边的石台上坐了下来,刚想弯腰脱鞋就听到了不远处细碎的说话声。 她有些诧异地探头瞥去,隔着一大簇的蔷薇,隐约见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和一个坐在石台上的女孩的侧影。 说话声还在继续传来,“你一老男人也追星?”女孩声线浅浅的,说出来的话却很调皮。 “小姑娘,再重申一遍,我刚满三十二周岁,而已。”男人干净清缓的声音含笑,带了点淡淡的无奈。 许悦挑挑眉,似乎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又听到女孩欢快的笑,连带着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可是我今年才二十二呀,大叔!” 许悦不禁无声抿唇笑,心想这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你啥时候从我家搬出去?”女孩又问。 “怎么呢?”男人呵呵一声,淡淡的语气。 “你严重打扰到我生活了。” “来,好好说说怎么打扰你了?” “我习惯裸睡,这事你知道吧?还有,我外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这事你也知道的吧?”女孩义正言辞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男人爽朗地笑,“我自控力还挺好,再者,生米煮成熟饭,这主意我看也不赖。” 许悦一不小心听了这许久的墙角,人家在讲私密的事情,她也不好再听下去,起身要离开,刚转身就看到了几步之外,慵懒地倚在大理石柱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新郎官。 许悦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在身后站了多久,生怕他出声,于是赶紧几步上前,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手攥着他的领口把人牵着往回走。 陆嘉年也算配合,弯着腰跟着她的步子走,到了前庭,许悦才放开了他。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有些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有些绯红的脸颊,调侃,“我老婆原来这么八卦的吗?” 许悦笑着轻轻拍开了他的手,“你怎么来了?” 陆嘉年望着她,酒澜人闲散的目光,有些迷离朦胧,在夜空下性感撩人,轻轻一笑,似是叹息低声道:“新婚之夜,新娘不见了,我可不得来找找?” 她看着他,愣了一瞬,随即眼中眸光微动,妩媚一笑,凑近他,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偏头慢慢吻在他的耳际,低声问:“那找到之后呢?嗯?” 陆嘉年微侧头吻着她的脸颊,唇齿间溢出一丝轻笑,忽然把她抱了起来,朝着屋里走。 许悦低低惊呼了一声,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仰头吻了吻他的脖颈,笑着问他,“兄弟团不闹洞房?” 他低低笑,只说:“他们不敢。” 她点点头,很中肯地评价道:“他们可真爱你。”组团抢新娘的时候绝对的撑场子,闹洞房的时候自 分卷阅读115 动离开。 “一般般吧。”他倒是谦虚。 陆嘉年抱着许悦回了事先布置好的房间,轻轻把她放到了沙发上,随后在她跟前的地毯上单膝跪了下来,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温柔细致地帮她脱下蕾丝高跟鞋在一旁摆好。 他目光移到她白皙秀气的脚丫上,小趾头红红的,像是被磨得要起泡,他蹙了蹙眉,手指腹轻柔地摩挲了下她微红的小趾头。 许悦被他碰得有些痒又有些疼,缩了缩脚,笑问:“你干嘛呀?” 他抬起头,她嘴角带着未散去的笑意,他笑一笑,放开了她的脚,拉过她的双手握在掌心里,低头吻在她皙白光裸的膝上,低声说:“老婆,我爱你。” 许悦一愣,对“老婆”这个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他叫过她很多称呼,小时候是丫头,长大后是阿悦,以前是媳妇儿,现在是老婆,而自己似乎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她可以很随性地调戏这个男人,可是在他一本正经起来时,她会有那么一点的不好意思,此刻就是这种情况。 她脸有些红,抿着唇看他,似乎在组织语言,半天才憋出句话,“我也爱你。” 陆嘉年看她有些纠结又有些娇羞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着实太想逗她,“你爱谁?”他问。 她侧了侧头,笑了笑,“爱你。” “我是谁?”他依旧问。 许悦瞥他一眼,心想他还来劲了,于是她答:“陆嘉年。” “那我是你的谁?”他不放过她。 这人好无赖,他们好无聊,她想。 她笑着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捧住了他的脸,倾身吻他的唇,“我也爱你,老公。” 陆嘉年顺势含住了她的唇,加深了这个浅浅的吻,亲吻着,起身慢慢把她压到了沙发上,头埋在她的肩窝,哑声道:“所以,想给我生宝宝吗?” 她头顶着他的胸口,轻轻蹭了蹭他,气若游丝地答,“想。” 他低低笑出了声,猝不及防起身抱起她,走进了浴室。 新婚第一天,他们收拾了行李,驱车去机场。 “我们要去哪呢?”许悦坐在副驾驶,拿着手机在看攻略,他们没有特别计划过要去哪儿度蜜月,所以没有买机票,想要即兴选择。 “你想去哪儿?”他笑问。 “旧金山渔人码头?”她想起一年前他们在冰岛旅行的时候,他随意提过一句要去渔人码头看落日。 他转过头,很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可以。” 许悦手机页面往下划,看到坐落在宁静的爱琴海边的漂亮的蓝白房子图片,又纠结道:“或者去圣托里尼?” 他随意地点点头,“也可以。” 感觉到他的随意,许悦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幽幽说:“或者去非洲草原看角马迁徙?” 这一次,某人顿了顿,纵容地笑笑,“也不是不可以。” 她勾勾唇,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很好,那咱们就去非洲。” 他终于听出了她话里的恼怒,不急不忙地在下一个红灯时停了车,转过头看着她,慢慢笑一笑,眼底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宠溺,“我的意思是,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可以。” 许悦看了他一会儿,唇角幅度慢慢上扬,笑了,改口道:“那我改主意了,我再想想……” 绿灯亮起,车子发动,一路远行。 她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不断往后退去,云淡风轻的天空,偶有微风,幕夏的风拂面,温暖又带一丝凉意,这依旧是那座明媚可爱的城市,她依旧深爱的城市。 在天气好的一天,在天气不好的一天,在天气刚刚好的一天,在一起的日子里都是那么异彩纷呈。 那么,天涯海角,去往哪里,又有什么所谓? 她想这是最好的故事结局,他们的结局。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故事的结尾也是开始,我愿所有爱情的结尾都是幸福,也希望我们无论是否经历过都能依旧相信爱情,依旧相信有那么一个人,终归出现,爱我如生命。 本章周宸和时忆友情客串。 后续还会有几个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