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舟湖》 分卷阅读1 ================= 书名:卜舟湖 作者:山顶怪物 文案(c6k6.com): 我活二十多年对夏大仁讲过最骚的话就是“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庆幸夏大仁没打断我的狗腿,照她这种疯疯癫癫成天嚷嚷着收获快乐的个性,快乐比活着重要太多了,而我很多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或者人类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活着,还活得那么操蛋。 别的都还好,我就是怕那种到头来不能感受不能思考的结局。就像我惧怕老了之后变得痴呆一样。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小门小户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舟 ┃ 配角:夏卜 ┃ 其它:钟言复 ☆、第 1 章 “今天是谷雨啊……”说着,我把挂在外婆房间里的日历又撕掉一页。 外婆闻声从厨房走进房间,看了一眼撕掉的日历,佯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叫你晚上再撕晚上再撕,你这个小兔崽子非要给我大白天就撕!” 我揉揉脑袋,朝她吐了吐舌头:“哦,知道了,今天是二十号,晚上我会提醒你不要再撕日历的。” 外婆有做晚饭之前撕日历的习惯,而我更喜欢一起床就开撕,毕竟我很希望新的一天能快点过去,开心也好,不高兴也罢,时间于我而言过得越快越好。 “行了行了,你吃完馒头快去上学吧。” 我翻身做了一个鬼脸,一大早上起来的,谁愿意吃早饭?于是乎去厨房偷保鲜袋,塞了几个馒头进去。再把豆奶放进书包,磨蹭着穿鞋,出门,骑着单车赶往学校,十分钟不到的车程,走路的话也就二十分钟,二十分钟能坐在教室里。 我叫方舟,爷爷给我取得名字,从小他就特别疼爱我,疼爱到什么程度就是,没事总喜欢塞钱给我,从乡下骑着三轮车来城里做生意的时候,或者等我节日下乡吃饭的时候。从一开始的十元到后来的一沓毛爷爷,导致我现在都不敢见他。 还有我外公也是,不仅喜欢塞钱还喜欢打听我爷爷塞了多少钱给我,按照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他才是把我一手带大的人,他给的钱绝对不能比我爷爷给的少。两位老人比来比去,我也是收钱收得自在,不自在的是,他们给我的人民币最后都会以各种理由被我妈收走。 我从小属于放养状态,隔一辈的老人都管的比较宽,也导致了我的散漫和我行我素,小学上学第一天就和同桌唐树嗨打过一架,连着打了三天班主任终于把我们的座位给分开了。不过谁知道十几年过后这欠揍的斯文败类会变成和我联系紧密的犹如闺蜜一般的存在?一起就读于近乎变态但是升学率贼高的YY高中。只是他在实验班,而我自高一下学期开始就被下放到了平行班,和夏大仁在一楼混得风生水起。她在第一排看花火看《丰乳肥臀》,我就在第二排看飞言情看《盗墓笔记》,而后和同桌一起削削梨头和苹果,一天一天地也过得挺舒服。要不是现在杀出高考这个怪兽,我觉得此时这个点我应该在看新版的杂志,而不是抱着语文书醉生梦死地背着李白的《行路难》。这高考路确实他妈地难! 早读半小时,休息十分钟。俞一一在我旁边倒腾她的苹果。 夏大仁原名夏卜,因为发现其网名比原名更好听所以我一直习惯于叫她夏大仁,简约中不失霸气。长这么大她是我见过比我更男孩子气的女生所以我们两个就这样顺其自然,臭味相同地聚在了一起,连磨合期都没有。 我们学校一楼走廊很变态地造了一个台阶,五十厘米的样子,制造过不少血案。比如哪个倒霉孩子又摔了下去,轻点就是脚扭伤,伤到肾那位是我三年来见过最惨的。我和夏大仁就特别喜欢站在台阶的边缘上探讨中饭吃什么和放学后吃什么。还有当时红极一时的《欢乐颂》和《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两本我不怎么感冒的小说,但是在周围人的疯狂安利下,还是忍不住看了那么一会会的电视剧,无聊的都市剧和古装剧。唯一能让我提点兴趣的是夏大仁和我们讲那些演员八卦时眉飞色舞的表情,非常生动且引人入胜。 唐树就不一样了,他们走廊只有栏杆,他也不想三餐吃什么,住校生都是要冲刺211985的书呆子,倒有一个少年班的00后是个例外,选考三门300分,英语也是将近满分,奥数竞赛又是二等奖,虽说没有保送资格,但他的实力在我们看来和保送是没什么区别的,据说这几天他的书桌上就只剩下了作文素材和语文教科书。唐树一直视他为假想敌,我虽然没深入了解过,但尖子生之间的矛盾,用脚指头想想就能猜出一二。 ☆、第 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寻思着开个 卜舟湖 的前篇 因为高中那个时候发生的B事现在想起来也好快乐哦! 哈哈哈哈哈哈 关键是那时候还很混蛋嘻嘻嘻 谷雨过后不久就是劳动节,学校放了三天假 分卷阅读2 ,我就在家看了三天小说,完了之后哭泣地拿起电话打给唐树,谁知道这天杀的居然在学校自习,手机也没带,怎么打也打不通。于是我拿着十张试卷对在客厅的爸妈道:“我去对面讨论一下数学题……” 我爸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他也知道我不成气候的德行:“去抄作业的吧?随你,反正高考是你的事。” 做了个鬼脸,穿好鞋子,去敲对面的大门,我就不信苏哲阳会和唐树一样,节假日还丧心病狂地待在自习室。 果然果然,开门的就是苏哲阳。 “YES!你爸妈在吗?” 他见怪不怪地看了神经兮兮的我一眼:“在不在你还不是会进来抄作业?” “是是是,您说的对。语文我就不做了,英语给我抄一下……” 他踱步回卧室,拿出几张试卷递给我,还不忘调侃一句:“你那什么夏大仁不是英语好得不行么,怎么来找我?我英语撑死130。” “她日常追剧不看消息,找她也是白搭,我撑死110。” “德行!考完你别哭,这个时候还抄作业,别让唐树知道我给你作业抄,这呆子能念叨死我。” 我拿着一大堆试卷轻车熟路地来到他的书房坐下,咬开笔盖:“不可能,我跟你讲,到时候考完哭的一定是你们,我本来就没对自己报什么希望,而唐树,你们不一样,他想考X大,你想考Q大,可是我们高中每年这几所顶尖大学的名额就这么几十个,保送生去掉之后就这么个两位数的名额。到时候可别太失望呀~” 苏哲阳翻翻白眼,虽然说听完这番话很想打人,但气人的就在于我讲的是实话,纵使骄傲如他,也只能承认,无法反驳。 “不得不说,有时候还真羡慕你这种对生活没什么指望的人。” 我没停下握笔的手,眼睛分了一点余光给试卷,看向一旁的他道:“你这话,太他妈伤心了。”说得好像我是个废人,我能接受别人说我丧和混,但不喜欢任何人变相觉得我废。 苏哲阳耸耸肩,感觉确实形容地不怎么恰当,轻轻挑眉说了句:“sorry喽”,真是个没什么诚意的人。 “你刚刚在干嘛,打游戏?”合上笔盖,我抬头问道,顺便把卷子都还给他。 “和我们的副班长讨论作文。” 他拿着卷子转身回卧室,塞进书包袋里,床上的枕头边放着明天要穿的校服,没想到这货居然是个这么有准备的人。 我戳戳他的肩,八卦地笑笑:“是女孩子吗?” 他很是头疼把我请出了家门,看来是女孩子没错了。 第二天出门遇到他也是抱着手机发消息的样子,我翻了个白眼,径直先赶去学校了。毕竟和夏大仁这么久没见,甚是想念。 而唐树这段时间用修仙形容绝不为过,再一次看见他是成人礼的时候,带着红色的帽子,在六班的队伍里偏头疼地坐着,旁边是他一脸严肃的母上大人。因此我还真不敢随意上去打招呼,毕竟他妈妈一直以为我和他有什么,且她对我这种不求上进的死小孩没有任何好感度可言,而我对他的老母亲也没有任何打交道的欲望。 傻乎乎的成人礼结束后是下午四点,天气还热的要命,完全不像是五月份该有的天气。更可怕的是体育馆还没装救命空调,感觉全身上下能热出油来。 夏大仁和自己的妈妈分别过后,蹦蹦跳跳地朝我走来,手上拿着三张红彤彤的人民币,装模作样地抖了抖。我笑着翻了个白眼,对她的故作姿态习以为常。 “你妈妈呢?”她问道。 我耸耸肩:“逃了,走得可快了,刚结束就回去了。” “待会晚上的自习课还上吗?”真是来自灵魂的拷问。 这种天气,这样的好日子怎么能待在教室看书呢?所以我贱嗖嗖地邪笑道:“你说呢~哈哈哈哈哈,走走走我们去吃大餐。” 夏大仁一脸孺子可教也地拍了拍我的肩:“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对视而笑,特别拉风地朝家长们离开的方向一道走去。 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都变凉快了,但太阳还是没下山,烘烤着这个火炉一般的城市,今天的夕阳也一点都不温柔,不过好在我们还有大餐可以吃。 寿司吧感觉不正式 ,火锅又太热,自助餐太撑,况且现在的我们非常富有,于是乎决定去隔壁街上的一家西餐厅,享受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出逃,和美味的大餐。 这是上上年新开的餐厅,看上去还很新也很高端的样子。 “等等啊,我先看看美团,万一里面的东西和神户牛肉一样坑爹我就GG。”我拿出屏幕碎的差不多的5s,看到这种逼格高端的地方我总是要先衡量一下自己的余额,每当这种时候就会陷入对金钱的高度向往。 谁不想做一个有钱的富二代王八蛋啊,管它什么拜金主义,什么偏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我只知道行乐须及时,哪怕变成一个油腻腻的胖子。当然,在吃饱喝足之后,想着勤俭节约,想着体重不能超 分卷阅读3 过两位数的,还是我。而夏大仁不用想,她就是个富二代,分不到什么好处自力更生的那种,底层富二代。不然我们怎么能快快乐乐地做难兄难弟呢! 我看了看人均消费那一栏“80元/人”,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 嗯,是心动的感觉。 “走,八十!八十!八十!。”边说着,边把夏大仁朝门口推去。 走进那家富丽堂皇的餐厅,直到看到菜单之后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美团没骗我,不过这家餐厅真的是装修成了人均消费四位数的样子。夏大仁更是饶有兴致地点了一杯加了雪碧的红酒。 “Social Social .”我止不住调侃。 “你丫好意思说我,我上次看到你卧室里的一整箱德国黑啤才叫惊吓好吧?” 我斜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肚子:“不然你以为我的啤酒肚是怎么来的?”我确实喜欢喝酒,因为我从小就在酒罐子里泡大的,我爸是个酒痴,痴到什么程度就是,别人是酒后驾车,他能带着我们边喝酒边开车,还好只是把别人车撞坏,赔钱就私下解决了,加上这几年查的严,也只能把酒给戒了,不然我的啤酒也不用偷偷摸摸地藏在自己的卧室里,餐厅里原来摆红酒的地方现在全摆上了茶叶。 她笑抽:“诶呦喂,还他妈啤酒肚,你要笑死我,死方舟。” “行了行了,好好吃您的牛排嘞。”这万恶的资本主义,便宜又量多的披萨不点,非得点这么烧钱又吃不饱的玩意,纽约大牛排,美名其曰,无非就是盘子比我的大了一倍而已。 记得以前有个朋友说我这个人没个正行,干什么都像在开玩笑。她有天晚上是这么形容我的“你他妈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贱的人,哈哈哈哈哈,好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相处更久一点的时候,她在街上和我说,你知道吗,你吃饭的时候特别严肃,严肃到我都不敢和你开玩笑。 确实,夏大仁也和我一样,平时怎么闹都行,吃饭的时候不能太飘,我们只想把东西快点吃完,而且我们都这么熟了,唯有在吃饭的时候,会让别人觉得冷场,真的是不苟言笑,眼睛里,嘴巴里只有食物。犹如两匹饿狼,吃着自己的同时还琢磨着怎么抢到对方的。只是我们两个吃饭速度差不多,量也差不多,刚好够吃完自己那份,对方也没剩什么可以猎食的了。 一顿饭很快完毕,夏大仁一脸虔诚地拿出纸巾擦了擦嘴巴,道:“好了,收拾收拾回家吧,我要去学习了。” “咦……”我一口柠檬茶差点窒息。 “怎么,不信?” “信你的邪。” “滚。” 我倒是相信她把作业搞定后(当然不可能做完,不说语文英语,光是数学大题她就一个字都写不下去,甚至暴躁到连写都懒得写),拿起一旁的《红高粱》,或者去客厅陪她妈妈看《红高粱》电视剧。 而我,则会选择去隔壁抄英语,然后回家自己写数学题,写到十一二点,遇到瓶颈的时候就去骚扰已经洗洗准备睡了的苏哲阳。苏哲阳的爸妈倒是没怎么受我打扰,毕竟他们的主卧完美地能隔绝大门发出的铃声,而苏哲阳的房间就在门旁,哈哈哈哈哈,真是个绝好的设计。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有一次回家的时候,钥匙还没碰上门把锁,我就被苏哲阳直接拉进了他的书房:“你现在给我写数学作业,我不信你能写到十一点!” 确实写不到十一点,三小时就足够了,只是回家第一时间不看些杂志或者小说放松一下我真的是浑身难受。可这该死的生物钟硬是被苏哲阳这货在段时间内给改了过来,还每次都被他妈妈热情地招待晚饭。本以为能在苏学霸的每天悉心指导下赢来高考,却不曾料到考前十几天被爸妈逼着又搬去了外婆家复习,因为经常去隔壁蹭饭也不是个事,我妈又要开始加班,我爸又懒得做饭。 我觉得这下苏哲阳做梦都能笑出来,因为他终于不用在我面前和他的副班长聊作文了。 我把资料从车上全数扛进外婆家的卧室,营造出一种要高考的氛围后,闲庭信步般地走到了外婆的房间,看看门旁的日历,正好是考前的最后一个假期,端午节,怎么说赶上高考这段日子,假期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端午节是我见过最没有什么仪式感的节日,粽子经常出现在我的早餐列表里,我们这里也不塞龙舟,而且又这么靠近期末,很多时候端午节这天作业做着做着也就结束了。 我还真的是三天假期在卧室里刷题目,返校前一天晚上在床上被自己感动到哭泣。看了看QQ上的好友列表,多数人的头像都灰着,没什么可以聊天的人,默默关机,还是睡觉吧。 很多时候看到干干净净的聊天列表难免还是会有点失落,说到底,是人都还希望被惦记着,哪怕是像我这样的天生社恐又懒得交流的死小孩。 熬着熬着也就到了快熬出头的日子。 学校礼拜六没放假,接着456放了三天高考假,六号回去走走形式适应考场。 接着就是7号的语数考试,8 分卷阅读4 号上午的毕业合照以及下午的英语。考完之后夏大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她家定了今晚飞往越南的机票。为此她还去超市特意买了花哨但贼和我胃口的花衬衫和短裤,黄色的底色,再加上错综复杂的椰子树。 剩我一个孤寡老人继续在教室里收拾东西。结果收拾着收拾着,还是不打算带任何东西走。那个捣鼓苹果的同桌早在几个礼拜前就从我旁边搬走了,我后来的有些疯疯癫癫的“新”同桌在黑板上鬼画符地写些什么东西。 在我看着窗外早就看烂的但还是他妈想再看的风景的时候,唐树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教室门口。 我蹦跶着走过去:“感觉考得怎么样?” 他淡笑,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波动;“正常发挥吧,其实我也没那么大野心,反正X大还是那样悬,但是Q大说什么都很稳妥的吧。” “那我提前恭喜你呀!” “你呢?感觉怎么样?” 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高三教学楼。 “也是很正常的发挥啊,没那种考砸的感觉,也没有这次我肯定超常发挥的莫名感。” “有目标大学吗?” “等成绩出来再说吧~”在成绩出来前我想去的大学可多了,可是还不是得尊重现实?所以我懒得做一些无谓的妄想,哪怕是一点点的意淫也不给自己,就是这么现实。 “也是,三个月左右的暑假,想好去哪里玩了吗?” 我歪着脑袋,踢踢路上的石子:“想去美国玩枪怎么样?” “得了吧,你只有被打的份。”唐树笑笑,他已经很久没和我这么轻松地聊天过了。 “行吧,伤心了。” “别呀,我想去N市玩,一起吗?”说话间,两人已经从教学楼走出了校门,毕竟我们学校就这么大。 “太热了,我哪都不去。”说着,我眼疾手快地跳上501号公交车。朝他挥挥手。三十几度的天气还要我待在外边,简直就比做化学题还难受。 唐树在站牌旁边无奈地笑了笑,也摆摆手。也不知道回家该做些什么,不觉得累也不觉得解脱,可能更多的,是迷茫吧。 话说回来,高中三年我坐公交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在最后一天还能做上这半小时才能等来一辆的501公交车,而学校离我家也就两个站牌的距离。我刚挤到下车口,车就已经开到了天成小区的站牌前。 踌躇了一下,还是没选择下车,反正也没从学校里带回来什么东西,书包轻松的很,就索性赖在了车上,一直到它开到终点站,才下了车。又跳上了一辆开往C镇的城乡公交车。 没错,就是回去看望一下对我寄予厚望的爷爷。二十分钟的车程,小时候觉得很远,每次坐车回去的时候,都会晕车到想吐死在家门口。长大后,慢慢也就习惯了,不知道哪一天开始喜欢上了坐车,尤其是大巴车,还希望它开得越远越好,偶尔兴起的时候,也会故意做到终点站。 几首歌的时间,车就开到了C镇口。我慢悠悠地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到家之后爷爷看到我还诧异了好久,然后打电话扯着嗓子让我爸妈也过来吃晚饭。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就是兴起来吃个饭,看望一下许久未见的爷爷和精力旺盛的奶奶。在吃晚饭之后爷爷掏出一沓厚厚的红色纸状物体之后,突然间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兴起。我虽然爱钱,但是突然真的给我这么一笔飞来横财,我真的是有些受之不起。最终还是会拗不过老人家对孩子的执着,回到天成小区的时候,我光荣地成了万元户,第二天就去银行办了卡,然后把钱转存到了余额宝上,每天定时定点自觉地拿出来看几眼。真想飞去越南和夏大仁拿着这些起始资金干些刺激的军火交易,发家致富。还是有贼心没贼胆,不然我不会在外婆家的院子里修身养性地种起了葱,荷花和青菜。 在我顶着三十几度的太阳辛勤地浇水之后,挺了挺腰,对着在洗衣台上搓衣服的外婆兴起道:“外婆!我们养只狗啊,猫啊什么的吧!”我觉得此时我的眼睛里应该是冒着闪动的星星的。要知道能让我兴奋焕发出我对生活的热爱的事情可并不多。 谁知道她一个脸盆甩过来:“这里是我们住的地方,怎们能养畜生?” 我默默地捡起脸盆,得,和我妈一个德行。不过据我爸说,我的母上大人连小孩子都懒得养。我可能能活到现在是我妈干过最要命最善良的事情了。 ☆、第 3 章 我真正开始走出家门,去感受外面的世界,是夏大仁回来之后的事了。毕竟像我这样一个社恐的人,一个人在外面灯红酒绿这简直就是要了我的老命。 因为经费有限,我们还不想在开学前就变成穷鬼,就选择先去了隔壁隔壁省的T城看山看风景,本来打算在白天的时候坐缆车上山,结果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做决定连夜上山等着看日出,连宾馆都没定,直接将行李放在了寄存处,买了拐杖和雨衣手电筒就上去。 正所谓,古人云,“饱暖思淫欲”。 分卷阅读5 这件事告诉我不仅不能在晚上做任何决定,吃饱之后也不能! 登上两千米高峰也就是晚上七点半到第二天凌晨五点的事。 上顶峰的时候正好赶上日出的点,却该死地没赶上能看日出的天气,山顶雾气环绕,我有一种跳下去也不是万丈深渊的错觉。 “得嘞,好歹也是呼吸过两千米空气的人。”夏大仁如是感慨。 我们下回到大平台,随便找了个台阶席地而坐,身上还穿着在平台处租来的军大衣,毕竟上面真的很冷,还下着小雨,我们的整个头和刚洗完没什么区别。 夏大仁甩甩手臂:“这天气真是烦人!” “是啊,如果以后和人吹牛逼,我只知道自己上过两千米,但不知道两千米高的山长什么样,白茫茫一片。只有一群傻逼在平台上席地而睡等日出的沙雕照片。” “哈哈哈哈哈哈,SB玩意儿,那缆车什么时候开门?我迫不及待想下山找个地方睡一觉,太他妈困了。” 我点点头,所见略同。该死的是这个地方还没有信号,我们只能走到一边的售票台拿着手电看告示上的时间。手机上的电量也就只剩下百分之二三十。 “还要等一小时,要不去那块地方睡一会?”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这种情况下,被抢劫我也要倒头就睡,真的是精力耗尽。 转身的时候我才发现右边也站了一个人,借着我们的光看了时间,和我神同步地转身欲走,只是好巧不巧地登山包朝着我那侧的地方塞着筒状的湿淋淋的衣服,我还能清晰地辨认出它的颜色,就是白色,一整个扫到了我脸上。 “靠!”脱口而出。 幸好这时的口头禅还算文明,不然万一情不自禁地爆出“狗娘养的”之类的东西,我怕是别想活着下山。毕竟对方是个大高个,闻言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地指了指他登山包那侧的白色衣服。因为没带眼镜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但依稀能感觉到他的不屑,凉凉地说了句“抱歉”就走开了,真是没礼貌。 夏大仁在得知事情原委后,坐在台阶上无情地嘲笑我。 我对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的表现习以为常,耸耸肩,倒头就睡。 还好那玩意没什么奇怪地味道,不然我能怀疑人生到在这种情况下失眠。 平台上有疲惫困倦的旅客,也有蹦蹦跳跳精力旺盛的小孩,早餐店的叫卖声经久不息。这些在山顶上做生意的人,让我不禁想起高中时地理老师的一句话“海拔越高,工资越高”。 在一片吵闹声中入睡就几分钟的事情,想想一个小时还是太短,闹钟响起的时候,有一股睡醒再下山的冲动。但一想到有热水澡可以洗,有空调可以吹,还有美食可以吃的酒店,还是忍辱负重般地站了起来,顺手把生无可恋脸的夏大仁给一把拽起来,穿了军大衣的夏大仁格外重。 这个时候从山上下来的人,除了带了外套的人,基本都是落汤鸡一样的存在。一群鸡,哦,不,还是一群人,浑浑噩噩地落到地面,坐上回中心的大巴,各自散开。 到寄存处就是十分钟的事情了。 “这种时候在大街上走着,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夏大仁带上墨镜,拉着刚拿回来的箱子。 “啊,是啊,随便找个酒店吧,有空调能洗澡就行。” 夏大仁突然浮现出一丝笑容,抬起右手,指了指街对面的方向:“就是那了,哼,我们来了。只要穿一个马路,走吧。” 我顺着方向看过去,大大的“汉庭”两个字,与我们现在而言简直就是比家还要温暖幸福的存在。 “快走!” 两人风风火火地穿过马路,来到此刻无比亲切的大厅。 一进门,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还有没有空房间的问题,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包,和那一侧的白色筒状衣服。那人在沙发上坐着倒腾它的手机。 “妈卖批……” “怎么了?赶紧给我把身份证掏出来!”夏大仁看了我一眼。 “行行行,我看到那个白色衣服了。”边说我边从背包中掏出身份证。 “哦?是吗?”她把身份证递给前台。 “喏,就在沙发那边。”我随手指了指,夏大仁笑嘻嘻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缘,妙不可言。”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朝他那个方向又瞟了一眼,没想到他正好抬头,视线就这样很戏剧性地撞在了一起。我愣了一会,看着他起身,居然朝我这边走过来,我以为没我没什么事,转过身,人脸识别,准备拎包入住,转身的时候又差点撞上旁人,又是这个白色衣服。 在我决定翻白眼之际,那个人开口说话了。 “有苹果充电器吗?”又是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 虽然很不想理人,但还是迫于善良抬头,然后点点头,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前提下。我不光有,还有三个,旅游前我在房间各个角落里搜刮出来的陈年旧物, “你住哪个房间?” “哪个房间? 分卷阅读6 ”我别过脸问夏大仁。 夏大仁继续笑眯眯地看着我,吐出两个字:“0805。” “我在1102,过会给你送到门口。”他接过充电器。 “可以。”三人走进电梯。“那加个微信吧,你来了告诉我一声,我们可能会在睡觉。” 说着我把也仅剩百分之十电量还碎屏的手机递给他,他扫了一眼,抬眼问道:“你不充电?” “我有三个充电器还有一个充电宝。” 他点点头,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几秒钟之后,将手机还给我,这时电梯门正好打开。 我看看屏幕,这名称和他这个人一样透露着一股不耐烦的气质——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FU。像是随手打的,或者是自己名字的缩写。微信号是他的手机号码,想了想还是存上了。 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开上16度的空调,像死鱼一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夏大仁将背包放桌上,依然嬉皮笑脸,神清气爽:“舟舟啊,你艳福不浅啊,还不忘加个微信,哈哈哈哈哈,你咋那么能呢?” “滚。”我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招呼她。 此人虽然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和与众不同的气质,但要说我对他会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是决对不可能的,就像我喜欢菠萝味的饮料但不喜欢吃菠萝一样。这没什么理由,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瘫了了一会等夏大仁洗完澡出来,拖着疲惫的身躯也进了卫生间,还不忘把头发吹干,完全干了了之后再上床舒服地睡觉。 临睡前看了一眼手机,果然有一条微信添加好友成功提示,关机,入睡,起来估计是个美好的凌晨。 T城虽然处在闹市,还有大批大批的旅客和过路人,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夜城,到了这个点,格外安静,窗外依稀只有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连个鸟叫昆虫叫的声音都没有。 就这样一直闭眼到凌晨一点,不得不说这是我近几年来睡得最爽的一次,也是醒来后最饿的一次。胃里空落落的,每个微生物都叫嚣着想进食。 没来得及管夏大仁此时什么个情况 ,我只想摸摸的5S。 伸手,开机,开了他妈两分钟。 等它反应好后,定睛看了看屏幕,微信那一栏还没有消息,可能他也在睡觉吧。 瞄了旁边一眼,夏大仁在玩水果忍者,我扶额,不得不佩服她的无聊程度,哪怕看个电视电影也比这强。 “哟,醒了?” “哟,看你也没起多早。” 夏大仁耸耸肩:“也是,不过睡得好舒服呀~”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外卖还是出去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厮肚子也应该饿了。这个问句应该正好说道她心口上。 “外卖吧,还真不想再走路了,T山下来之后我就对走路产生了抗拒的心理,你看我现在膀胱都快炸了,依然不想去厕所。” “……智障,吃什么?”不由自主地我把视线移到她的小腹上看了看,真想透视看看这人膀胱是怎么个炸法。 “KFC啊,24小时营业,不然还有别的吗?”说着,她开始动身去厕所。 “有,麦当劳。” “出息!” 也是,我两人就是这点出息,只要有地方睡,有东西吃,死不了,偶尔的炸鸡就可以让我们相当开心。 所以啊,年轻真好,垃圾快餐就能续命。 片刻之后,夏大仁踩着马桶冲水声回来,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我突然好想吃芝士条,这附近有这种店吗?” “搜一下,我这边推荐里全是炸鸡和便当。” “找到了找到了,还有披萨,我们点一份芝士条再来一份奥尔良披萨怎么样??”夏大仁一脸兴奋地看着我。 “比吃炸鸡强点,有美式咖啡吗?待会白天我们又要赶路。” “有,OK~看看我这效率!”说着她拿起手机给我看了看:“下单成功,等着一点半我们的食物。” “舒服呀~”我打打哈欠,盘腿做起来,“转你多少?” “八十。” “OK,八十,八十……”我恨这个数字。 T城的外卖速度明显比我们那边快了不少,平时我在家能等上四十几分钟的外卖,现在却在三十分钟之内到了我手上,接到电话的时候我还有些不敢置信,完全没做好他能在规定时间内按时送到的准备。言下之意,两人都还没怎么穿衣服。 我和夏大仁互相踢了踢腿,因为这挨千刀的在打游戏,我只能被迫起身去取外卖。 临行前这货还嚷嚷着:“水果忍者怎么啦!怎么啦!” 头疼地翻个白眼,抽走房卡出门。 回来的时候正好在房间门口遇到那个借充电器的男人,低头按着消息,此时口袋里的手机也传来一声震动。 快步走到门口,抬手碰了碰他。 “有点巧哈。” 分卷阅读7 他揉揉眼睛:“嗯,刚睡醒。”然后看了看我两手的外卖,挑眉到:“帮你挂脖子上?”他抬了抬手上的数据线。 好像也是个办法,我点点头。 这货真就把数据线拉开,像献哈达一样把充电器挂在了我的脖子上,随意地看了一眼,走开了。完成任务似的交接,一句别的话也没有。 我站在门口翻了好一会白眼才动脚踢踢门。 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人,连句谢谢都没有,但又不能说他没有礼貌。感觉他更像是那种懒得维持礼貌,虚有教养,特立独行有个性的男子。即使没什么风度,但我方舟好像也并不是很排斥他, 开门的时候夏大仁看见这一造型差点想摸出手机拍个照,却被我恶狠狠的眼神杀了回去。也不忘冷嘲热讽一番:“呦呦呦,这是还回来了呀!那以后还怎么联系呢?” “闭嘴,吃饭。”我将一盒芝士条扔给她,放下咖啡和披萨,拿出手机看那个人刚刚在门口发的消息。 戚……就两个字加一个符号:开门? 我倒是很想知道我如果没有回他消息也没有在门口遇见他,他会怎么做,可能就是把数据线挂在门口了吧。 还真像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诶?话说也奇怪,这里苹果店应该也不难找,他完全可以去店里再买一根啊。” 我拆开袋子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块披萨:“可能他太累了吧,懒得走,谁知道呢。” “也是,横看竖看也不像是想坑充电器的人。” “不然我这么爽快地借给他?”我笑笑。 一半出于善良一半出于我肯定他会还回来,即使不还回来,我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但如果对方是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我想必是懒得开口帮忙的。 “就凭他身上那身巴黎世家?” “对,我觉得他全身散发着神经不太正常,个性邋遢的贵族气息。” “哈哈哈哈哈,诶,最后一块芝士条了啊,你不吃我吃了!” “滚,我的。”我动身去抢最后一块奶香十足的芝士条,此等美味,我是不会让夏大仁夺走的,叼着芝士块,继而问道:“你觉得他多大?” 夏大仁抽纸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巴,苦思冥想了一会道:“应该二十出头吧,不像是大学生,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干正经工作的人。” 我点点头表示苟同:“啧啧啧,我看看它的朋友圈。” 闻言,夏大仁也扑过来,就这样,我们两个八卦废物一脸猥琐地扒起了白色衣服的朋友圈。 竟然不是三天可见,本来我们也没做能看到什么信息的打算,他的头像就是一片空白,而他的朋友圈反倒不是很无趣,至少不是一条灰色的横线。 像个无形的惊喜,我和夏大仁像饿狼一样地往下翻。 良久之后。 “切~” “握草……” 居然全是各类看不懂的名著书评,偶尔也有各地的风景照。实在是,比灰色线条还无聊。 “这种书,给我十辈子我也看不懂。”我默默地退出他朋友圈的界面。 “我也是,我最多看看鲁迅的杂文,那是我的阅读上限,其他的我连作者的名字都看不懂,他丫懂几国语言?我刚是看到了梵文?” “丫,没准还是个佛教教徒。” 两人连连叹息,继而翻出携程,开始计划接下来的旅程。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雨天为什么要上课呢? 上完课回来 补觉都不不进去辽 ☆、第 4 章 H市是个省会城市,离Y城也就坐车一小时半的距离。 一个治安极好,门店极多的不夜城。 这便是我们接下来胡吃海喝的地方。 一觉睡到凌晨两点半,爬起来逛小偷贼多的夜市,在公路上唱嗨歌,吃路边的烧烤,再进24小时便利店要一份关东煮。这样的旅游着实无聊,但因为和夏大仁在一起又觉得其乐无穷。 醉生梦死的日子在苏哲阳打来的电话里结束。 晚上九点正是我们睡得极香的时候。我看着抖动的来电显示,觉得不可思议,苏哲阳这几天应该正也是玩嗨的时候,怎么会有事找我? “喂?大晚上的您有事没事?” “听这声音,刚醒?”那边笑了一声。 “没醒,有事快说。” “也没什么事,我就是和唐树提醒你一声,明后天填志愿,您什么时候回来?” 听到“填志愿”这三个字我才真正清醒过来,并且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准大学生。 “不是,你等等,我还没查成绩……” 我听到电话那头两人的一阵爆笑。 “闭嘴,告诉我怎么查!” 苏哲阳一边笑一边奚落道:“你能不能长点心啊,今天各大网站微博上面都是查高考成绩的事情,你是手机上不了网还是已经万 分卷阅读8 念俱灰准备复读啊?” 我挠挠头,看了一眼被我们吵醒的夏大仁,估计也是听到了“查成绩”一词才清醒过来,爆发了一句震耳欲聋的“卧槽!”。 “少贫嘴,怎么查?” “你带准考证了吗,你就查?” “……”扶额,还真没有。 “要不我帮你,我正好在家。” “可以啊,就在电视机下边,盆栽附近。” “那你等着哈,不过过一会教育局也会开始发短信。” “诶?等等,你们几分?”我好奇道,可不能只让他们知道我的成绩。 苏哲阳清清嗓子:“你就不怕太受打击?” “呸!你给我说。”早就被打击习惯了。 “702,唐树713,x大因为有730这种非人类的存在,确实没什么希望,但我们两人,可以很顺利的手拉手一起去个Q大。” “……gay”还手拉手。 “你待会查完了告诉我吧,如果上不了本科线的话,还是别告诉我了……” “上不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这是实话。 两人都对我家和我的身份证号码了如指掌,夏大仁刚翻出自己的准考证,他们就发了微信过来,随便瞄了一眼,我还是很仗义地坚持陪夏大仁输完数据,然后一起看那个奋斗了十二年的数字,一起爆发出惊涛骇浪般地尖叫声。 居然都比自己预想的好。 “CTM啊啊啊啊啊啊,我丫有655,沃日,数学我爱你!” 难度系数全国排第一的数学,居然飙到了133。 “我靠,改英语和语文的瞎了吧。我作文什时候扣分低于十分了???哈哈哈哈哈。”夏大仁掐着手指算着,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普天同庆,抑郁的只有苏哲阳,因为他的数学还比我低了一分,虽然总分飙得很高。 冷静下来过后我还是要关心一下正事:“Q大上年分数线多少来着?” 我看了看一直在查数据的夏大仁,一直没想到她居然对填志愿这么积极,比我先看起了个大数据。 “你说一般的还是加上特殊项目的?” 基本上每个大学都会附带几个中外合作项目,这些专业录取分数会低一些。 “都看看。” “别的是683,但有一个中英合作项目650,还有一个中美670,中澳的最低640。先说一下啊,学费打底十二万一年,还都是科学项目,你不至于放弃大好生活去换一个Q大证书吧?” 我摆摆手,这学费真够呛人的。 “S大吧,离家不远,和Q大也不远。” 是不远,都赶在同个区了,商科校区还都在同个大学城。 我敲敲她的平板:“分数线。” “648。你报不了热门专业。”再说了这些也都只是上年的参考数据,应该会有不小的变化。 我笑笑:“就是奔着冷门去的。” 热门的商科专业我嗤之以鼻,有钱人的数字游戏我是真的头疼,不过这些专业出来赚钱多倒是真的。 “OK,我也想在S市……”夏大仁继续搜索数据。 数据看得差不多后我们便定了回家的车票,爸爸们倒还不忘打电话来恭喜一下我们这超常发挥的成绩。 回到Y城的那天下午,苏哲阳就抱着他新买的外星人来找我。 “真的不考虑Q大的中外吗……” 我喝着冰镇的快乐肥宅水,惬意地眯眯眼睛,笑道:“要么,帮我付学费,要么,闭嘴。” 苏哲阳扶了扶眼镜讪笑。 “其实主要是唐树吧,他比较想我们能继续同个学校,嗯。” 呵,男人。 实话,我都没想过要和夏大仁去往同个学校,本在毕业的时候就决定了各自奔波,怎么又会为了一个人而去一个学校一个城市。 分数线和录取通知书下来的那天我就知道我们三个的走向了,上年的分数线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依然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只是唐树那么高的分数居然选择了中英合作的项目,基因科学。苏哲阳毫不意外地选了金融,这样一来,两人虽然在同个Q大,却相隔着一小时的车程。 我也确实上了S大的冷门专业:对外汉语。 为此夏大仁还狠狠地嘲笑了我一番。 她选择了S市著名的语言大学,就读的是很适合她的新媒体传播学。 瞄了一眼放着弱智综艺的电视,有点头疼。 去S大免不了就要住校,那样的群居生活我很是反感,毕竟是从小就一个人待惯的人,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会适应。 学校那群负责人办的最快的就是新生群这样的东西。 群消息刷得比各大明星粉丝群还要快,相册里又有各个班的班群二维码,接着就是在班群里面疯狂找室友。 我拿起右边的枸杞茶喝了几口,和大多数人 分卷阅读9 一样发了一条简介过去。 “习惯性早起,凌晨入睡,嗜空调如命。” 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十五秒左右的样子便有人来请求加好友,并且发出组宿舍的邀请。 看了看他的空间和资料我还是很友好地拒绝了,毕竟,S大不能男女混寝,接着我把自己的QQ性别更改为女性。 可能因为早起那条有很多人接受不了,等了半天也就一位姑娘向我发出了邀请。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地会晚睡早起,只是受不了睡到下午不用进食的人。 这样组建寝室正合我意,一来生活习惯不会差太多,二来自己选的,哭着也得住完。 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在大二初就近租了个小窝,并且邻里附近学长学妹们还不少。 被宿舍生活摧残过后,更是珍惜这样难得的清净。 夏大仁,唐树他们一直说着找时间在S市聚聚,一直到我乔迁,讨论组都还没发过像样的消息,要不就是吃鸡组队邀请。我也是乐得自在,每天不定期地上课写作业,烦了就去楼下买个甜筒或披萨,课堂上还是要见到无聊的同学和老师,校园里一片欢声笑语,却依然没有什么像夏大仁那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个人也就这样习惯了。夏大仁也是一样,她最享受的还是晚上上完课之后在操场上和我打电话独自散步的时光。 看,这大学生活多无聊,好在我本身也没报什么太大希望,一样讨厌群体,讨厌所谓的集体主义和复杂的人际关系,讨厌莫名其妙浪费时间的活动和作业,而这些好像就是大学的必修课。 临近元旦的时候,S市大街小巷都挂起了大红色的物件,沃尔玛超市里有一面柜子特意放着这些装饰物品。每次进去我都要扯着夏大仁的胳膊推荐她买一点,还贱兮兮地道:“土到极致就是潮。”而现在我还真的就在纠结要不要买点贴家门口,虽然说是租来的房子,好歹也是常住地,不能怠慢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夏大仁的时候她免不了请我清醒一点。 “你有这空,怎么元旦不请我过来你屋坐坐?” 闻言我激动地拍拍大腿:“是哦,正好,我租的地方也不算小,我把唐树他们也叫过来。” 顺便让唐树把自己写的对联给带过来。这货修炼十几年的书法终于能派上点用场。 “嗯嗯嗯?不过二人世界吗?” “嗯嗯嗯?人多不是热闹嘛?” “行。” 当即我就给另外两人发去邀请。 唐树一口就答应了,还问我要写什么样的春联。只是苏哲阳这混蛋居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索要礼物。 “我用花露水呲醒你……” 那边笑笑:“喂喂喂,我就不配要礼物吗?” “不管什么样的礼物都可以吗?” 苏哲阳干笑:“你丫的脑回路指不定给我送刀片。” “也许比这还恐怖。” “好啦,我要去打游戏了,31号我会和唐树过来的。” 本来还想八卦一下能不能带个女朋友过来,想想还是放过他了,毕竟照他的性格有了早就憋不住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唐树的话一直是我见过最无欲无求的男生,从认识开始他的世界就只有美食和学习,外加看不完的柯南,偶尔也头疼一下自己的倒霉弟弟。 我曾经几次三番向苏哲阳八打听过他的风流史,但是一无所获,只知道有个人确实在追他,他也一见钟情过一位姑娘,但具体是哪两个人他死活不说,还说自己忘了,是初中的事情。 我都怀疑那两个姑娘是否真实存在,别是这个人幻想出来的二次元萝莉。 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当有一个期盼的时候就会过得特别快。 在小区门口等着接唐树他们的时候,我只是没想到我还会见到那位故人。 快两年前的偶遇了,怎么也没想过还能再遇上那位白色衣服。 一身纯黑的羽绒服,工装裤,没有背那个巨大无比的登山包,还是那张眼眶深邃,五官精致的好面容,走进小区的时候,眼神扫到了我这边,正好撞上我赤裸裸地打探的目光,难得地勾唇笑了笑,走了过来。 “你也在S大?” 确实方圆百里就这么一所大学,我看起来也确实不像在工作。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还认得我,还会来打招呼。 “‘也’?”我反正是看不出来他也是学生。 “嗯,不过我是博士。”说着他耸耸肩。 “全日制那种” “对,我修的是汉语言。” “昂,我对外汉语。”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继而还是得我先打破沉默,并且在心里咒骂唐树这几个王八蛋怎么还没到。 “你住哪幢呀?” “F1。我先回去了,预祝你新年快乐。”说着便转身走了,一句“新年快乐”说得一点诚意也没有。 还好他走后不久,那三人便慢悠悠地赶到 分卷阅读10 了门口。 “废物,让我好等!”我冲上去抱了一下夏大仁。 苏哲阳做了个鬼脸:“混账,让我们好找!” 我被气笑:“喂,不是按照我给的地址直接打车过来就行了吗?” 夏大仁头疼地看了我一眼:“你丫说是哪个门了吗?三个大门我们可都逛过了!” 闻言我一点都不感到抱歉反而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行了行了,先上楼一起吃晚饭趴。” 到家门口的时候唐树把他的春联拿出来,上面飞舞着唐树修炼十几年脱离模板后特有的行楷字体。 一帆风顺吉星到 万事如意福临门 横批:财源广进 我勾勾唐树的肩膀:“可以啊,知道我最爱的就是钱,哈哈哈哈哈……” 欣赏完之后我便迫不及待地将它贴在了大门上,而夏大仁他们则是迫不及待地疯狂虐我的小窝。进门前还不忘调侃一句。 “没想到方舟的狗窝还能看。” “那可不,她今天肯定刚打扫过。”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几位杠精,兀自去厨房将中午买的星巴克拿出来。 “披萨过会就到了,先喝点?” 苏哲阳吹吹口哨:“难得啊,你也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看我对你们这么好,我的礼物呢?”我抬抬下巴看向他们。 三人不约而同地“切”了一声,佯装不情不愿地翻出礼物盒子扔给我,还都是小巧精致的包装。 “这么小……不会是口红吧?” “bingo!”夏大仁打了个响指“我送的是,他们的看着也差不多。” 我笑笑,唐树倒是有这个可能,但苏哲阳这样的直男,口红这种东西他才不屑送。 因为过于好奇我先拆开了苏哲阳的包装,以前他喜欢送打火机,帽子和手表什么的。这次送的是supreme的雪山短袖。 我笑开:“大兄弟?冬天你送我这个?” 苏哲阳喝着已经冷却的美式不以为意:“内衬啊,我特意叫我在美国的朋友带的,你给我好好对它!” 相比之下,果然还是和我有着十几年革命友谊的好闺蜜最了解我喜欢什么,最新日文版的柯南漫画是我前不久刚放在购物车却不舍得买的东西。 四个人科插打诨时间就过得特别地快。 未了,唐树踢踢赖在沙发上的苏哲阳道:“十一点了,酒店还没找呢。” 苏哲阳不情不愿地起来:“我还没拿mvp呢!” 我递给他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两大袋垃圾,苦口婆心到:“求您以后别玩射手,做好辅助可以吗?你射手都敢出肉了,MVP能是你的吗?” “……你就这么对你的客人?”他不满地看看手中的垃圾。 “别介,快回去休息吧,明年见。” 说着我把两人往外边推去。 等我将今天遇见FU的事情告诉夏大仁的时候,已经是下一年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知道为什么不留唐树他们跨年吗? 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夏大仁是一个一到跨年十一点半准时睡过去的废柴哈哈哈哈 但她追星的时候可以一直刚到凌晨四点。 我恨 ☆、第 5 章 自从在小区门口遇到过FU之后,我就一直在学校,在小区附近留意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不得不说这几次相遇我对他充满了好奇,与别的按部就班活着的学生不一样,总感觉他有着很丰富的内心世界,而那个世界是我想了解的。 黄天不负有心人。 他确实没骗人,我在生物实验室研究所大楼门口遇到了这位故人。 “在做实验?” 他几不可闻地笑了笑,摸了摸几天没打理的胡渣。 “帮室友填了几天实验报告。” “原来你不是一个人住?”居然有室友。 “是啊,遇上了一条癞皮狗,不过好在他也不是经常回家。” 我轻笑一声继而问道:“你以前也是S大的吗?” “很感兴趣?” “有点。”毫不避讳,对很多人我都是在尽量减少交流,对感兴趣的人,我一点也不掩饰我的好奇。 “别走边说吧,我回趟家。” “好啊,我今天也没课了。” 路过肯德基的时候,两人都买了一杯雪顶咖啡。 “你也爱喝这个?” 他搅了搅上边的冰淇淋:“咖啡和KFC的甜筒可都是能续命的东西啊。” “还有可乐~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的风格是红酒加牛排的万恶资本主义,没想到,挺接地气的?” 他笑笑,将盖子取下来,连着勺子一起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那天天太热,不想说话。” 他就着杯子边缘喝了一大口 分卷阅读11 ,又清了清喉咙:“我以前不在S大,一直在加拿大读的书,小学就被绑出去了,硕士的时候去了美国。” “回国感受一下不一样的文化?” 他挑眉,不置可否:“小学没怎么读过书,在国外的时候我爸给我寄过《诗经》和《论语》。” 我暗自腹诽,够可以了,像苏哲阳的那样的,别说看书了,连告示必考的文豪都不认识几个。 “不过我近来很欣赏莫言的《丰乳肥臀》。” 他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大跌眼镜。 好家伙,和夏大仁那厮品味如出一辙。 《丰乳肥臀》我也不是没看过,只是没看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是名著就算出自大文豪之笔,我也没必要去符合它的文学高度,去称赞,去美誉。就好比人人夸赞的《麦田里的守望者》,开篇的几十处‘他妈的’就让我放弃了品读的念头。 有些粗俗是为了接近生活,有些粗俗,我只能感受到粗俗。 “我这学期刚把王尔德的书看完,打算再看一次《自深深处》。” 他嗤笑:“那是我初中的读物。” “《诗经》那种不也是小学生的读物?”我耸肩。 “看懂了?” “都不难懂啊。”前期阅读量在那呢,一年几十来本的阅读产出,能不懂? “不过王尔德的书也不难懂。”他挑眉“但他的话长大后才会发现是多么地有意思。” 我点点头,正是因为先了解了他的语出惊人,才冒出了去研究他的念头。本以为是个傲慢猖狂的人,后来发现这家伙居然是个自卑敏感又是个充满大爱的人。可能所有的犀利都用在了笔上吧。 到小区分岔路口的时候我终于把自己憋了很久的话问了出来。 “请问您贵姓?” “钟,言,复。再详细点就是,闹钟的钟语言的言,重复的复。不过一般别人都叫我fu。” 闻言我便随口问了句:“所以,前面那条街上的钟氏大厦和你什么关系?” 这个姓氏我还从来没有遇上过。 我以为他会笑笑离开,没想到居然回了我一句:“我爸的。” 真是个不懂迂回的人。 “不信?”他看看我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摊摊手:“信啊,万恶的资本主义。” 正好符合你的人设,这可还是我和夏大仁八卦的好题材。 在和夏大仁八卦地水深火热的同时,也打开了我和钟言复的大门,除了聊王尔德,我们还共同喜欢周树人,都是犀利至极的文豪,偏僻入里,回味无穷。 了解到钟言复这人不光是个书虫,同时也是个神经兮兮的网瘾少年。 很多时候都会突然冒出一句:“LOL吗?” “守望吗?” “Bastion吗?” 我大多数都只能回一句:“电脑烂了。” 本身就是轻薄型笔记本,玩了一盘LOL就烫手,之后就再也没拿它干过除了写作业和追剧别的之外的事情。 还是手游舒服。 总结道就是,钟言复这人远没有看上去的高冷。 大二暑假来的有些猝不及防,赶在前面将万恶虚无又傻逼,本人及其痛恨的暑期实践完成之后,我便开始了颓废的暑假生活,甚至还没想好要不要回Y城。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肚子填饱。 最方便的首选之地便是小区附近的肯德基。 吃饱喝足后才看到微信上苏哲阳的死亡连环表情包,99+,不用看,绝对是同个表情包。 “混账东西,我吃鸡呢。” 那边回得很快:“鸡有我重要?有你亲爱的邻居重要?” “鸡能续命,你能吗?” “……” 很快那边又发来几条消息。 “暑假回家吗?” “唐树是回不来了,他要做两个月的实验。” “我妈让我去实习。” “你要不要一起?” 想了想,回到:“nonono,做条混吃等死的闲鱼。” “出息!方舟你总有一天被自己懒死。” “多给我烧点纸钱,不谢。” 对方发来一个去世的表情结束了对话。 别说实习了,我到现在都还没适应好大学生活 ,这突如其来的放手和长大都让我猝不及防。一晃这么多年居然也就这样到了要自给自足没人管束的年纪,以前拼了命地想要长大,现在拼了命也要不回当初只需要待在校园里的安逸。 毕竟这些年我最拿手的本事就是赖在校园,除了背书考试我几乎啥也不会。相比实习工作,我更适合一路读研读博,等着被分配与上学相差无几的工作。听着是很无聊,但起码不用我去面对一些状况之外的变故。 当代咸鱼大多可能就是这样,对同龄人的过分努力嗤之以鼻,拜 分卷阅读12 金主义,享乐主义盛行,说这是垮掉的一代未免还太过夸张,但这一代的的确确是多了不少娇生惯养,被学校与家庭宠坏了的孩子。我毫不避讳我是其中之一,但起码现在这两年我还能贫穷却快乐地活着。 翻着微信想来也是无聊,心血来潮便索性将个性签名改成了曾经不知道在那里看来,现在突然浮现在脑海里的一句话。 “长大是个扫兴的过程。” 完全赞同的一句话,面对时间我们总有太深的无力感。 混吃等死的日子我过到了七月末,白天自然醒,追剧看书倒腾一下新到手的架子鼓,夕阳西下的时候便去江边散步。虽然碌碌无为,好在还算自律。 回Y城完全是屈服于老妈威逼利诱。 在楼下早餐店见到苏哲阳的时候,两人均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 “你起那么早?” 苏哲阳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上班呗,实习生八点半到。” 我幸灾乐祸地笑笑:“你爸的公司?” “可不是吗,你呢,怎么舍得回来?” 我喝了几口豆浆道:“我婶婶怀孕了呗,这几天都在陪她,照顾的跟皇太后似的。那病房四位数一天。” 而且还是老来得子,更是看中,特别是我爷爷,做梦都想抱个孙子,我爸和我叔头一胎都生了个女娃,虽然那时候老人家也很高兴,但总归没孙子来的亲。 苏哲阳回报以相同的微笑:“你有良心干这事?” “我妈付我工资我就回来啦,干嘛和生活费过不去。” 他气得拍了下我的脑袋:“让你过去陪聊陪吃你还要钱?” 我做个鬼脸,吃下最后一只豆腐馒头。 若不是这样,我还真不能心平气和地和上一代的人聊家常,陪看无聊致死的成年旧剧。 话虽这么说,我看着《换子成龙》的时候还是挺来劲的,就差没再陪她重温一下《美人心计》了,不过这种宫廷剧简直是想我死。 好在她看完《换子成龙》之前就被推进了产房。 等在手术室门口的足足有十余人,能来的不能来的全来了,我亲爱的堂姐也放下工作赶过来。 妇产科这一层也是特殊,别的楼层推进手术室的很难再呼吸着出来,而这一层却能带着新生命推出手术室。 上午十点到下午两点,一群人滴水未进地等着那个小祖宗,偏偏我妈还拉着我不要造次,就这样干巴巴地等着,等听到这祖宗的啼哭声我他妈比以前在学校听见下课铃响还开心,立马冲向电梯口,奔向附近的KFC,甚至连那崽子终究是男是女的都不想知道。 当然,我不会放过住在附近的夏大仁来陪我一起进食。 “这辈子我肯定造了很多孽才能遇见你。”作为熬夜到早上八九点刚睡下不久的夜猫子,在这时候见到我十分地窝火。 我把鸡翅递给她:“是是是,来,吃点鸡就好了。” 她揉着黑眼圈,没什么好气地接过鸡翅怒咬了一口。 “你接下来要陪坐月子吗?” “怎么可能,小孩子放那不被我玩死才怪,今天她妈妈正好从乡下念完经回来,我可就解放喽。” “回S市?” “过几天,再回去看看我外婆。” “良心啊,女人,你这么一说我都想去外婆家吃个晚饭了。” 闻言,我笑道:“行啊,要不今晚一起住老城区?” “得嘞。回去准备行当。” 不过毕竟两人外婆家同街不同区,只能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还不忘感慨一下大热天地,居然能走出这么远。 夏天除了热其他都挺好的,一抬头就能被治愈。矮矮的房屋,简约的电线杆子,蓝的不可思议的天空配上洁白的云朵,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画面是这个世界上最治愈的东西,毕竟也是充斥我整个童年的东西,那时候抬头望天,是最大的消遣。 因为去之前没和外婆打好招呼,到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院子里不止我一人,还有阿姨她们一家,好家伙,一家子人全在。就差我爸妈,能开个全家宴。 除了外婆在准备晚饭,都在客厅。 “……”一时间我都忘了怎么打招呼。除了过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外婆家这么热闹。 还是外公先注意到我:“舟舟啊,你来了,快去和你外婆说晚上想吃什么。” “啊,好的,外公。”我赶紧退下。 这么多人,还真是胃口全无。 进卧室放了东西回客厅后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我和这两个表哥表嫂不是很熟,倒是和我一起上过架子鼓课的表姐亲近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个不到十岁分外顽皮无法沟通的小表弟。 想了想,将小表姐约出了门外。 “楚瑜雨,你不是在H市上班吗?怎么回来了?” 她一脸头疼地看着我:“走,出去说。” 两人便先逛出了社区。 分卷阅读13 “你知道今天人为什么这么齐吗?” 我想想:“不是,我婶生孩子好像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废话,你这不靠谱的女人。” “那是为什么?过年都难得把你们拉齐。” 她双手抱胸,一脸长辈看小孩的姿态:“我毕业三年了。”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和你突然回这有什么关系? “工作被调回Y城了,然后我妈有多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要我命。” 我贱兮兮地打了个响指,幸灾乐祸地看向她:“懂了。哈哈哈哈,我懂我懂,被催婚了?也是,你想想你哥多让你妈省心,读研的时候就把婚事解决了。” “是啊,前几天刚在G市查出还有小宝宝了呢,连夜赶回这让我妈开心。”说着,这女人便无语地抬头望了望天。 “你也让你妈开心开心?” “啊呸,我恐婚。这回倒好,再加上外公外婆的念叨,我的天!”她扶额。 我看了她一眼,一点也不怀疑她恐婚,这人从小就那样,完全是个女强人的模子,又怎会如她爸妈所愿早早地结婚生子。 “所以你可给我劝着点!” “得了吧,我还是问问我爸妈有没有什么条件好的,能给你相一个。”我无所谓地摊摊手,反正这种事情我负责看热闹就行了,长辈的事我能插手才怪。 “去你的。”她瞪了我一眼,并且完全相信我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地事来。 “实话,我讲话你爸妈从来都当放屁似的,我能怎么办?”在她爸妈眼里我从来就是个不听人话,四处撒野的熊孩子,让自家孩子别跟我学坏都来不及,怎会听我的劝说?不被他们认为是歪理才怪。 她斜睨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长大真烦。” “嗯,真烦。” 这一回应,完全出于我的情不自禁。 长大可能会慢慢变成一个每天梳着乱糟糟的头发,三餐混乱,散散漫漫的大龄剩女,但我好像一点也不害怕成为那样的人,起码那样我很自由。 没有方向,只有迷茫,但起码我还能自己掌舵。 我是个不会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我也还没那个勇气去承认自己的不足与落后,宁可再做几年鸵鸟。 怕累怕苦怕付出,我不过是个快乐的王八蛋辽。 ☆、第 6 章 大三的课表发了下来,几乎一周只要上两天课,空闲得要死,除了周三周四周五需要回学校之外,其余时间都可以待在家里。在这样百无聊赖的日子里,也就萌生了准备考研的念头。 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唐树的时候,这大爷竟然告诉我,他大二已经考了两次GRE,最终成绩还相当不错。 “您收下我的膝盖吧……” “你也可以,加油。” “放过我。” “大四可能会去伦敦交流一年。” 几秒之后,又是一阵消息提示音。 “去伦敦是学校规划的,我们这个专业都去。” 唐树因为柯南的关系,特别喜欢福尔摩斯,所以也就爱屋及乌喜欢伦敦这个城市,这该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学校规划。 我笑嘻嘻的回道:“泡洋妞?” “您还真没个正经样。” “和考GRE的你是没得比。”这话看上去酸酸地,不过我一直以来就是特别看不惯这些别人家的孩子,能酸就酸,反正唐树也知道我就这德行。 “说真的,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申请老美的研究生?” “不去,文科我干不过那些从小研读世界名著的外国人。”我从小言情玄幻看得最多,基础根本没法比,他们的阅读量再给我十年我都赶不上。 “理科我大学就没碰过。”除了偶尔心血来潮去听了几节微积分。 “学不了就回来呗,起码我觉得你应该试试。” 想了想我回了一句曾经说给苏哲阳的话。 “要么帮我付学费,要么,闭嘴。” 那边输了很久,终于回过来一句:“欢迎您日后来Q大读研……” “祝您明年申请到心仪的大学,最好还是能和苏哲阳在一起,你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挺好的。” “……” “我去实验室了,回聊。” 我随便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抬眼看着无聊的口语外教。 口语课上完正值晚饭时间,我便在街上买了块披萨叼在嘴里,逛进小区上楼之前正好啃完。从包里翻出电梯卡,等着电梯慢慢下来。 站在一旁的姑娘看着有点眼生,估计也是S大过来租房的,有一米七的样子,穿着简单,但都是名牌的基础款。标准的长直发,在走廊的灯光下微微发红,长得挺标志,但是我还真夸不出口说她好看,只觉得若果她剪个短发会帅气很多,浑身散发着假小子的气质却偏偏留了长发。 分卷阅读14 进电梯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往同个按钮伸手。她惊讶地笑了,一脸友善:“你也住十一楼?” 因为对她还算有些好感,便也礼貌地回了个微笑,道:“看来是邻居了。” “你住这里久吗?” “一年多了,你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想着对面可是有一段时间没动静了。 “前两天租下来的,上午又自己搬家装修了一下 ,今晚算是正式入住了吧。”说完她又友善地冲我笑了一笑。气氛还算融洽。 须臾便来到了十一楼的走廊,她往左,我往右,两人摆摆手,算是告别。 我记得以前隔壁最初住的是一个COSPLAY发烧友,经常能看见她穿着萝莉装或者汉服出门,后来搬进来一个考研的大四学姐,这两人我都不熟,点头之交都算不上,没想到这位居然第一天就搭讪上了。 本想着以后估计最多也就是个点头之交,毕竟我是个深出简居的死肥宅。但是缘分往往妙不可言,好像从第一天见面起就注定了我潜意识里还挺想靠近这个女孩的,不然在我第N次周五晚上不幸欠电费的时候不会选择去敲隔壁的大门,往常我都直接去附近青年旅社或汉庭酒店打发了。 当然她开门看到我第一眼也是一愣,随即又换上那副标准的友好笑脸。 “你好呀~” 我伸手指指我那贴着火红春联的大门道:“我家停电了。”随之报以尴尬的微笑,内心腹诽:你懂我意思吧?这时候是不是该请我进去问问有什么需要的? 这货闻言第一句居然是他妈:“太好了!” “What??” “我刚好在煮火锅啊,你应该还没吃完饭吧?一起一起,你待会还可以过来洗个澡,我有两个充电宝,你晚上不愁手机没电。” 这下我才放心,是个好人啊。 “我一般冬天才吃火锅,这种天气太热了。” “我开了十六度的空调。” 确实,她开门的时候我便感到房间里透出来的凉意。 牛肉片,午餐肉,羊肉片,金针菇,香肠,各式各样的鱼丸,蔬菜,应有尽有,看得我这个平常不喜吃火锅的人都馋的两眼放光。 “你本来打算一个人吃这么多?” 她在餐桌的一边坐下来,撕开一盒海鲜酱递给我:“那倒没这么好的胃口,火锅的好处就在于,剩下的食材我能放冰箱第二天接着吃,还不用切菜洗菜,现成的。”妥妥的懒人。 我也不和她客气,直接捞起食物蘸上海鲜酱开吃:“这么说来,我也可以有样学样了,我平常不是吃外卖就是披萨。” “我也就心情好的时候吃点新鲜的,平常也是外卖了,做饭也不会,只有火锅能续命。” “还有方便面。” 她拍拍桌子:“对对对,我特别喜欢日式的那种豚骨方便面,鲜!” “来,give me five,以后就是o了。”难得遇到一个相处起来和大仁一样轻松的女子。高中的时候我囤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进口日式方便面。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加个微信吧。” “可以啊。” 她把二维码递给我,添加之后两人互相发送了名字。我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 凉溪寒…… 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名字。 吃饱喝足后聊到深处还参观了她的卧室,发现此人房间里的书籍和我的还真能凑在一起玩个消消乐。满满的共同语言。 就这样,我肆无忌惮心安理得地在她家混吃混喝,胡天侃地地过了一个周末。 从此以后上学也有了个伴,凉溪寒课表还与我相似,虽然不是同个专业,但好在时间点上有非常多的巧合。要不是理智牵制着我,我就想明年两人一起租个大点的两室一厅的房子过得了。但毕竟我还是更享受一个人的人,因此这个想法我还是得压着,就算以后有个室友,那还得是夏大仁首当其冲的。况且翻着凉溪寒的朋友圈,发现此人有男朋友。 而我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想干的事和特别想见的人,就重复着每天机械一般看似正常的读书生活,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偶尔翻翻夏大仁上上年暑假亲手送给我的《每天读一点世界名著》。但我依然更喜欢看网络玄幻和言情,并且不熬到它出实体书,内容再吸引我,也不会在网上看一个字。 看了那么多种类的书,我依然最喜爱深入浅出的童话,不是指那种类似王子公主邪不压正与恶魔搏斗,最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幼稚园童话,而是像《夜莺与玫瑰》那样,在轻松讽刺的语言描绘下给出一个富有哲理的故事。 钟言复不一样,他有时候神经质到喜欢看二手市场几块一打的劣质彩绘本,有时候又喜欢研究极其晦涩的现实主义诗歌。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相信这个人能无聊到这个地步,直到我亲眼在新华书店见到他蹲在儿童读物那儿一副忘我读书的样子。 “你是真的能品出些什么来,还是最近在研究幼儿教育?” 分卷阅读15 我走到他一旁,从比我身高还矮的书架上拿过一本,翻开看看这些书里到底在讲什么。 不如报亭里卖的《山海经》和《知音》。 闻言钟言复抬头随意看了我一眼,又将自己手中的书给翻看完,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动了动麻掉的双腿。 “以为和你开玩笑呢?偶尔看看这些脑残读物是能心情愉悦好几天的。”说罢,他将手上的书随意丢在了一旁的书架上,伸了个懒腰。 我默默在心里吐槽他的恶趣味,一边还装出一副您说的有道理的样子。 仔细想想这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毕竟偶尔我还会看看豆瓣烂片,比如《纯洁心灵》,完全是我那天的快乐源泉。 钟言复现在看起来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抬手看了看手表道:“一起吃个饭?” “……你请客的话,没问题啊。” “当然。” 后来我才知道这货为什么这么爽快地答应,因为这顿饭根本就不会是他付钱,这明明就是两个人一起蹭饭,揩油的对象还是他的好室友。 他让我挑个地方,我便不是很厚道地选了附近人均消费最高的西餐厅,当然这是在我不知道请客人是神秘室友的前提下。 他室友在一通电话过后的十分钟之内赶到。 本来那位来者进门之前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钟言复向我介绍这是他室友开始,便觉着能做钟言复室友并且帮他填写实验报告的人也一定不是正常人,正是因为这样先入为主地想着,这货我是越看越神经兮兮。 神秘室友向我们所在的位置慢悠悠地走过来。侧身落座。 “你室友……这到底……”本来以为这头发是梳了个大背头,没想到居然后脑勺下方还有一个不小的金黄色团子。 钟言复挑眉:“是雌是雄?” 这声不大不小的问句正好落入他室友的耳朵里,神秘室友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道:“这年头只有女生才能留长发” 开口倒是极具男性特征的嗓音。 我挠挠头道:“几百年前也可以。” 神秘室友:“……” 我碰碰钟言复的手肘:“他是我们学校的……” 神秘室友一边打开菜单一边插嘴道:“博士,怎么,羡慕吧?”说罢,此人还冲我挑了挑眉。 “……”他要是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知识分子,估计得吐血身亡。 就在我和神秘室友科插打诨的时候,实干家钟言复已经在倒霉室友的手机上把菜都点完了,利索地按下了买单键,又熟练地输入了支付密码。 钟言复这么怕麻烦的人,直接给三个人都点了同样的T骨牛排,六分熟,配可乐。 “诶,你叫什么名字?”神秘室友突然问道。 钟言复嗤笑:“怎么?接下来再要个微信?” “你难道不是这么做的?” “我?忘了,我都忘了她怎么来的,你叫什么来着?”钟言复看向我,一脸地打量,好像我们两人刚刚在大街上认识似的。 我呆滞了一会,好像也是,我一直也没和他说过我叫什么,也没给过微信备注,也只是这几年来偶尔见过几面,聊过几句,我倒是问过他的名字。 “方舟,你爱记不记,诺亚方舟的方舟,最简单的那两个‘方舟’。” 闻言,钟言复好整以暇地翻了翻手机:“所以这就是你微信名叫舫大锤的原因?” 算是吧,和夏大仁,正好凑一对。 我指指他对面的神秘室友:“你又叫什么?” “蒋拂。” 钟言复接一句:“清风拂过的‘拂’~” 一个很正常的名字,虽然和此人粉红色的气质不是很符合,还被钟言复奇怪地语调解释地十分不正经。但若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可能会觉得这个人是个浓眉大眼英气逼人的体育生。果然还是不能以名取人。 蒋拂啼笑皆非:“没想到你嘴里还能蹦出这么骚的句子。” 钟言复耸耸肩懒得搭理他,直勾勾地盯着迎面走过来的服务员。 服务员不负众望地向我们走过来,将滋着烟的牛排端上,但当众人看到那一小块牛排的时候,都齐声“切”了一声。 本以为T骨牛排会是这家餐厅最大的牛排,菜单上看上去好像是这么回事,但当实物放在眼前的时候才发现,别说它小的可怜了,连一小块的骨头都啃不到,不过一旁的酱料倒挺香。 蒋拂无语地望了望钟言复恨恨道:“你此刻开始已经被永久剥夺选菜的权利了。” 后者翻翻白眼,看着没动的两人,径直将一旁的盘子给划了过来,拿起刀叉开吃,果然是个实干家。 三个都是平常疯起来好几个小时不进食的饿死鬼,十分钟以后就解决了食物,站在店门口吹风。 “接下来呢?去哪?”蒋拂顶了顶钟言复的手臂。 “喝酒?或者网吧?你呢,方舟好青年,回家学习?” “ 分卷阅读16 啊呸,”我极其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少拿学习恶心我,别抬举我,我最多就是认识几个字。” 两人不咸不淡地俯视了我几眼,齐齐摇头道,看来是被他们“硕士”啊,“博士”啊,“留学”啊的字眼刺激地不浅。 分道扬镳之后我也没闲着真的要回家,反正都是空到发闷倒不如在公园里面瞎溜达,顺便和夏大仁聊人生。 夜风清凉,夏大仁难得很快接起了语音电话,第一句就是:“我在拉屎。” “……” “魔鬼吗?” “不,已经是魔王了。” 我碰碰路边长得刚好能够到我垂下来的手的树:“怎么了?” “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毫无吸引力的发言。 “嗯,你说。” “梦到我变成了一个男的……下面长出了那个东西。” “hin好,很符合你。”并不是很惊讶,反正她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是,你知道最变态的是什么吗?”那边叹了口气,接着道:“然后我开始在厕所里撸管……我的天救救我吧,还他妈射出来了,那种感觉特别真实……靠!” 在我听到“撸管”这两个字之后一度不能自持,路旁的矮树树叶被我颤抖地揪掉了一片又一片,许久许久不能恢复笔直的站姿,“这梗他妈能让我笑到毕业,哈哈哈哈哈人才。” “……方舟你别太猖狂,祝你今晚也有个好梦。” 因为不堪忍受周围人群诧异的目光,我只好有所收敛,仅仅只是上扬着嘴角,看起来百分之百地愉悦,夏大仁这个梗足够我笑她到毕业为止。估计她也是很后悔告诉我的。 在公园里和她连着语音逛了大半圈,脚还没走酸,倒是肚子先饿了,从公园出来径直向着KFC冲去,出来之后美滋滋地叼着龙虾鸡肉卷,讲着两人乐此不疲的黄段子,突然发现这样咸鱼的日子貌似也不错的,还有书看,还有至交,还有夏大仁这个倒霉玩意儿可以互相打闹。 ☆、第 7 章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洗热水澡的呢? 应该是高一的时候。我以前可讨厌洗澡了,洗澡这件事情又麻烦又浪费时间,除了夏天必要的冲凉,在没那么闷热不出汗的日子里,就一边抗拒着洗澡的麻烦,一边还要强迫症似的天天洗,并且不到一定的时间绝不从浴室里出来。 高一的时候我还是实验班里根正苗红的好学生,因为繁忙的学业和越来越变态的老师,每天放松的时间就只剩下放学路上和淋浴房里。 一定要是最烫的热水从上头滚落而下,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这样,才会有一种自己被温暖笼罩的错觉,消除由内而外散发的孤独感。 所以现在不管是不是晚上,是不是不需要出门,兴起的时候都会洗个舒舒服的热水澡,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公寓里面这么方便。 只是当我美滋滋地从卫生间出来,打算坐在书桌前用投影仪看部喜剧片的时候,突发奇想地又想去试试小区往西那条方向的美食步行街,听说有很多S市知名的老字号店搬去了那里,应该会有我想了很久的生煎,顺便逛完能带在西大门口旁边带一份咖喱鸡肉焗饭回来当晚饭。 虽然说,出了小区除了去往学校的那条路,别的地方对我来说就是新世界一样,但好在有还算靠谱的高德地图,带我穿过西边的一个街区找到了那条步行街。 没有那么七拐八绕,就在一家电影院前面。 因为是国庆的原因,不光是这条街,我一路走过来的地方皆是人满为患,许多店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得亏在路上进KFC先买了杯雪顶咖啡解解渴,不然在这点杯奶茶估计得等到晚上。 来到丁记生煎包子铺,两个楼层都坐满了人,排着队等着进门的,估摸着还有二十来人,我认命地站在最后一个位置,还要冒着被挤到别家队伍去的风险。 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一直刷到脖子都酸了,才差不多往前进了那么几米,天无绝人之路,随着里面十几来号人的不断涌出,我终于被挤进了店里,服务员让我找个空位拼桌,一楼人已经炸了,索性直接上了二楼。 走到楼梯,抬眼就看到了正在狼吞虎咽旁边还堆了好几个盘子的钟言复。 突然觉得有些想笑。如果是在这里遇上唐树他们我估计也还没那么兴奋,但钟言复这个原先百年一遇的神经病,没想到近期居然遇见得还算频繁。 走过去,在他对面笑盈盈地坐下,钟言复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你怎么也在?” 我挑挑眉,直接无视他无聊的问题:“怎么,刚被放出来?” 说着,我指指他一旁令人发指的空盘子。 钟言复咽下口里的生煎,抽过餐巾纸擦了擦油得发亮的嘴巴,又拿起筷子道:“前几天一直在公寓里啃三明治,好不容易有兴致出个门,你至于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吗?” 我摇 分卷阅读17 摇头,确实不至于,这对钟言复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我一边拿起手机扫码下单,一边道:“朋友,惜命懂不懂?”照他这种疯子般地活法和吃法,早晚折腾出什么病来。 “不好意思,健康的很,冬天还能洗冷水澡,夏天还能跑马拉松。” “……” 不过像我这样三餐也不正常,冬天不断冰淇淋,夏天十六度空调又不出门的人应该也没什么太大的资格说他什么。 等生煎的时候我手指敲着桌子数了数他堆起来的空盘子,加上他还没解决的,一共是十三碟,七十八只豆腐与肉的生煎包子……牛胃啊。 我怂地只吃得下十几只豆腐陷的便灰溜溜地跟在钟言复后边走出了这家店。 两人没什么话,不约而同地走上回家的路。 路过KFC,对,又是KFC,简直就像是两人续命的存在。 钟言复毫不犹豫地进去买了一杯雪顶,我则买了圣代,还是让很多人嗤之以鼻的草莓味。一旁的钟言复不屑地看了看雪白圣代上面的一片草莓果酱,嗤笑了一声,搅了搅手手的雪顶咖啡,冷不丁地开口道: “过段时间,我就出国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接着道:“想想还是告诉你吧,算是道个别。” “去哪呢?”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反正肯定是有着巨大时差的地方。 “学校定的老美,然后回国答辩拿毕业证。” 感觉口中的圣代有点食之无味,有个有趣的人可能要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这对我是一件及其打击的事,毕竟我认识的人,就这么多。 “最后回加拿大吗?”我记得他提到过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加拿大。 “怎么可能,你是不知道加拿大有多无聊,”他斜睨了我一眼,可能看出了我的一点点的失落,不多,就那么一点点。 于是乎也就在我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以后可能当个拥有百万亩地的农场场主,但还没想好去哪,貌似英国也不错。意大利?芬兰?或者瑞士。”反正哪里逍遥就去哪里。 我笑笑,果然是脑洞够大的,去国外当个坐拥百万资产的农夫,真像他这个神经病能做出来的事。 “GOOD LUCKY ” “还是祝我去了那里能吃上生煎吧。” 看来这家伙对生煎是真爱。对我确是名副其实的点头之交。 后来钟言复具体什么时候走的,我当然不清楚,微信聊天最后一句停留在他给我推荐的一部神经兮兮的国产电影,倒不是说有多具观赏性,是它神经到足够让钟言复半夜发链接给我,并且配上一连串的“哈哈哈”。 我在及其无聊的时候观赏了一下,在书桌前笑道不能自己,真想飞到美国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吼“你神经病啊,大半夜发这个”。然后再发给夏大仁,让她也想半夜爬过来打我。无聊到浪费生命,但又让人捧腹不止。 这部看似鬼片的神剧大概讲述的是在八路军抗战路上爬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八路军们一脸正派地扶着她站起来,道:“呀,这位女同志,看看都给日本鬼子糟蹋成什么样了?”后来还让随行的护士给了她一套上世纪四十年代标志性土到不行的衣物,扎了一个麻花辫,麻花辫还他妈扎在前面(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女鬼就这样随着八路军抗战,有一天日本鬼子歼灭了他们,女鬼为了报复日本人就飘去日本的电梯里吓人,最后成为了日本家喻户晓的贞子,全剧终。 真的带给了我前所未有的无聊加神经质的震撼。 但他妈就是很想笑。我爱烂片的编剧。 时间开始步入十一月后,就算我再怎么不想舍弃宽大舒服洗起来又方便的短袖T恤,都不得不被寒冷打败,套上了长袖,卫衣,或者是一礼拜都不见得洗一次的各式外套。 路过KFC的时候依然会买一杯雪顶或是甜筒,这是我活这么多年来坚持得最久的事。只是这一次没能和钟言复这个王八蛋一起,而是莫名其妙地碰上了一上来就破口大骂,和钟神经一样混蛋的蒋拂。 我在空闲的没什么人出入的门口,调整了一下站姿好整以暇地看着蒋拂一脸愤恨地样子,控诉着钟言复的始乱终弃,确实,他骂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用勺子舀出最后一口冰淇淋,吃掉,咽下去,道:“你怎么不飞过去当着他的面骂?” 这一句话,立马让蒋拂焉了下来,他一脸心痛地垂下了肩:“看吧,连你都比我先知道他出国的事。” 我走下台阶,蒋拂也跟了过来,拿过我只剩下咖啡的雪顶,喝了一口。 “我下午出实验室,回家看到他不在,又跑去问他们学院的人才知道的。这家伙真的是,连告别都懒得说,真是省事得紧。” 他看了我一眼道:“所以他居然会告诉你吧,反正你也不会有什么表示。”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愿意轻描淡写地和我告个别,但只是说自己要走了而已,好像就出门买杯饮料那么简单。 因为手里没拿什 分卷阅读18 么东西,为了让自己自然一点,我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 “我也没看出来像你这样的实验室魔鬼居然这样重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情感。” 蒋拂翻了个白眼,一口气将咖啡全部喝下,未了还吐槽了一句“真难喝”才把塑料杯扔进垃圾桶里。 真是活该你被钟言复抛弃哦! 就这样和蒋拂一路看不顺眼对方地回到小区。原本以为蒋拂发泄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又会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开始新一轮的工作。 只是没想到几天之后钟言复就发了朋友圈,配上一张蒋拂在他家门口睡觉的图片。我顺手截图当做饭后八卦转给夏大仁看,终于算是明白当初钟言复说“遇上一条癞皮狗”的意思了,蒋拂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比口香糖还持久的癞皮狗。 而我继续骚扰夏大仁,唐树和苏哲阳,偶尔去凉溪寒家里蹭吃蹭喝,开黑游戏。 过着这种糜烂的大学生活,终于在十一月入冬之前想起来,我是当初那个立志要考研的人,可现在对我而言,能毕业都很不容易了。 痛定思痛还是强迫自己买了考研资料,毕竟比起考研,我更没有把握的,是过上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 “所以你知道自己要报什么专业了吗?”唐树不咸不淡地在电话那头问我。毕竟他是第一个知道我开始准备考研的人。 “反正不是对外汉语。” “……除了政治和英语,别的你现在不定下来根本没法复习。” 我浏览着考研网,翻着Q大的研究生专业,没什么一看就非常吸引我的专业,再者我也没什么非要继续学下去的东西。 “小语种你要不要试试?” “别,我的二外是日语,光是日语就已经把我整秃了。”原本因为是喜爱柯南的缘故,二外毫不犹豫地报了日语,结果学下去之后,是越读越后悔。我可能根本就不是学语言的料。 “商学吧,我猜你是不会去的,又四年没碰过理科,既然如此,学你的老本行呗。” “文学?” “对,就是那个,放心,我们学校外国文学和文学是分开来的,不会逼你在学些别的什么语言。” 我轻轻滑动鼠标,看了看上年不低的录取分数,咽了咽口水:“我考虑考虑,你帮我打听一下考那几本书,最好是能帮我拿到复习资料。” “复习资料难说,陪读倒是可以给你找一个。” “Excuse me ” 那边轻笑了一下:“一个朋友,他也打算报考本校的文学研究生。也许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 我怕是嗅到了他不怀好意地味道。 “反正你们一个个是不打算陪我继续留在S市讨生活了。现在倒好,夏大仁又要去澳洲,可能到时候S市唯一能继续嗨打的朋友只剩下我现在的邻居了。” “你别说那么伤感行不行,最多三年就回来了,如果说是澳洲那边的话,一年也就混回来了。” “啊,是啊。”还好不是像钟言复那样,干脆在那边当一个农场场主。 要走的人的不舍感觉总是比留下来那些人的不舍感更淡一点,因为只要跨过离别这条槛,离开的人将会去迎接更加精彩的生活,而对于留下来的人而言只是在重复以前的生活而已,连拥有一个新的朋友这件事都变得分外困难。 我大概给凉溪寒做了两个礼拜的心理建设,用尽了我毕生的口才说服她在S市考研,没想到这见色忘友的家伙依然一心一意地想要回H市和男朋友过上毕业就结婚,养家糊口的小日子。 我这种打定主意活该单身十辈子的人,永远都对这种看似幸福的日子无法感同身受。 原本倒也以为唐树和我是同种人,但当他告诉我他高中其实喜欢一个女生整整三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无奈感。而夏大仁喜好男色这是我认识她起就知道的事实,此人估计以后也会和凉溪寒一样,良母说不准,贤妻到一定是个贤妻。毕竟我高中对她最大跌眼镜的事情是发现她的衣柜居然是整整齐齐的,整整,齐齐的。这是我们生活习惯上唯一相差最大的点。 十一月二十八日,我最终还是决定了报考唐树他们学校的文学研究生。 我还是得把,不能和唐树同一所大学,这个遗憾给补上。 每天的日程除了上课睡觉吃饭,我终于加上了一项刷题。渐渐地也就没有之前那样觉得自己在行尸走肉,有目标的感觉会让自己变得鲜活许多,竟然能让我开始忍受朝九晚五的考研生活了。 因为是跨专业的原因,很多参考书目都需要自己去啃,反正也找不到靠谱的补习班,我就索性缩在卧室的小沙发里慢慢地研究着《外国文化史》、《当代中国》之类的纯文学作品。 原先以为自己是个不排斥学习和看书的人,直到我开始看考试范围的书目,这下,连曾经被我置之高阁的《咬文嚼字》都觉着比它们有趣了许多。跨入到这个坑才知道考研对我来说其实是件及其痛苦 分卷阅读19 的事情,特别是当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开始步入正轨但还没有适应的时候。 我问唐树他为什么能这么孜孜不倦地考试,不光是中考也好高考也好,还是考难度极大的GRE,他好像都没有喊过一声累和苦,只是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地刷题,背书,也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用。简直就是一个Text robot. “其实我特别看重成绩你知道吗?当这种在乎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完全覆盖了复习的乏味,你要想着面前是千万人遥不可及的分数与大好前程啊……” 真是中规中矩的力争上游的又让人讨厌与嫉妒的高材生。 其实我也在乎成绩啊,不能说比高材生少吧,但是我更想要的是不劳而获的高分,好吧,我确实是个更令人讨厌的咸鱼。 即便如此,自己选的路,我还是会强迫症似的去完成,即便是真的很厌恶考试范围内的东西,但我还是在跨年之前将十来本书背了个大概,开始在刷英语的空档中,刷一些历年的专业考试真题。顺便增加自己少得可怜的名著阅读量。 书架上堆了上千本书,但在考研面前却是再怎么庞大也无济于事的单薄又无力的存在。照着唐树和钟言复给的名著书单,我一口气买了一百本中外名著,想着,能在今年考试前读完,也就离人生的成功不远了,言下之意,也就离秃头和猝死不远了。 第一本书就够让我头疼,啃了三天才断断续续地看完,不知道是不是翻译的问题,还是因为我就是对特有的外国式文学无感,总觉得不如看电影的时候来的震撼,也不如接下来读的《活着》来得引人入胜。还是喜欢中国的文学作品啊,读起来是原汁原味的原著,没有夹杂任何第三方的东西,感觉会更亲切,就更靠近这些故事与文字一些。 唐树凌晨决定给我在亚马逊上下单寄过来的是《朗读者》和《化身博士》,《化身博士》那本我还一直放在书桌的一边,《朗读者》倒是翻开就被吸引住了,还是那样浓厚的一看就知道是外国著作的文笔,但其故事性却强了许多,题材与我而言是很新颖的。 唐树那天凌晨和我说,虽然没有像介绍的那样一夜读完,但还是坚持看了一半才去睡觉的,是本吸引力很强的书。 而钟言复那个傲视群雄的混蛋居然提议让我去啃全英文的原著,他可能真的对我的智商存在什么误解,或是单纯是为了在此狠狠地嘲笑一下我。 恶补了三个月快被逼成一个变态的我,还是得悻悻地回Y城过年。 身上是穿了一个月没换过的羽绒服,顶着半个礼拜没舍得洗的油头,拎着半个箱子小说的箱子,我风尘仆仆地入住了外婆家。并且发出了“来生不做读书人”的感慨,还被我妈狠狠地白眼嘲笑了一番。她这种每天和钱打交道的女人哪知道我们搞艺术的人的痛苦,哼哼哼。 《人间失格》是钟言复在大早上,对我来说是大晚上的时候推给我的。我好奇他这个点居然醒着,结果他告诉我说,一般等到了晚饭点他才会睡下,然后等到凌晨四五点就是他开始活蹦乱跳的时候 。 果然果然,这个人连生物钟都是这样地不可臆想。十足的怪人。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样在制度下的大学生存下来的。 这次钟言复算是推了一本比较符合我胃口的书。比什么《局外人》、《百年孤独》能让我看下去的多。 每次感到死是不敢死,活又不想活,想着无病呻吟点的时候看这本《人间失格》就真的会很想笑,百分之百的嘲笑,嘲笑这个作者也是自嘲。 没想到在他的笔下还有这样感觉比所有人都活得莫名其妙,苟延残喘的人,而痛苦到一定程度,无论是对别人也好还是对自己,都想先大笑一番,然后再像个神经病一样突然泪流满面。 其实我们或多或少都有病,不过是藏得够深罢了,粉饰太平是我们天生的本领,谁都需要维持体面地活下去,很少有人这样直白地揭露自己的痛苦,痛苦往往都是不堪的,让人看了既可笑又可怜,而痛苦的人,最不想收获的就是同情。 这本书很成功,成功到能让钟言复在解决民生大计的时候推给我,但我却很多时候都不会看,只敢在最难过的时候拿出来嘲笑一番。 真是一本好书呢。 好书一大堆,但从书中脱离出来,我依然不觉得生活美好。 因为打算给自己在年前稍微放松一下,所以在一家子人忙忙碌碌大扫除,准备年货的时候,我这个人人口中喊打的闲人,便溜出去在电影院泡了一整天。 自从被无数烂片折磨后,我其实已经很少去电影院了,除非有口碑真的不错的,或者是大IP和好莱坞大片。 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坐在电影院的座位里看冗长又无聊到爆的电影,每次到一半就会睡着,或是想躺下,但自从被更多,更无聊和冗长的小说折磨后,我该死地觉得看电影真他妈轻松。 哪怕我今天看得电影都是娱乐至死的烂片,但总比评价虚高贩卖情怀的傻逼纪录片来的有意思。被生活折磨 分卷阅读20 的人,哪有精力再去看厚重的片子呢,看几场爆米花电影,吃好喝好就够了。 这便是我今天来电影院的初衷,最后一场结束的时候,舒舒服服地在大门口伸了个懒腰,下楼,星巴克,见夏大仁。 ☆、第 8 章 万年不变的落地窗加角落的位置。 美名其曰,既可以充电又可以看风景。开门一直往里面走,到底就能看见她。 NY的经典黑色鸭舌帽,灰色羽绒服配上嘻哈风的粉色迷彩裤(今天穿了兄弟款裤子,我的是橙色,反正都够骚就是了),高帮黄色vans,我爱死了她今天的装扮,还有被拉到下巴的灰色口罩,要不是露在帽子外边黑色的带卷的马尾,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个酷酷的boy。 她看到我,抬抬手算是打招呼。 等我坐下后把一旁已经喝了三分之一的焦糖玛奇朵推给我:“还是第一次看你穿这裤子,嗯,够骚。”够他妈抓眼。 接过那杯玛奇朵,我瞪了一眼这个和我抢食的女人:“那是没你粉色的骚。” 夏大仁笑笑:“我刚过来看到一个穿紫色的,感觉也挺好看。” “嘻嘻嘻,基佬紫。” “……” Y城的焦糖玛奇朵一直觉着比其他任何地方的都要好喝,要不腻一些。我只是有点不满夏大仁居然没有请我喝超大杯。 “早知道去对面肯德基买个华夫筒了,冰淇淋和咖啡才是绝配啊!”说着,我搅了搅手中的玛奇朵。 “是啊,你个废物,刚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 “你丫让我过来的时候也没提醒我好吧?!” 互掐模式开启,科插打诨,好不开心。 果然是那种平日作死地闷闷不乐,一见到夏大仁就能欢脱地跟酒鬼似的性格。配上繁华的夜色,和口感甚佳的饮品。 还是高中那时候好呀,一个偷偷带进校园的榴莲千层就能让我们开心一整天。 而现在,榴莲千层很好买了,只是那些一起吃的伙伴,都不能再朝夕相处了。 “那个钟言复真的不回来了吗?”夏大仁突然问道。 我耸耸肩道:“回来拿个毕业证,然后出国,当个农民。” 说完这句,我和夏大仁相视一眼,两人都像傻子似的笑开:“哈哈哈哈哈哈,神经病吧啊哈哈哈哈哈,这个人真的是我的快乐源泉,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钟言复这个神经病。 “喂,说真的,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会发生点什么,毕竟都这么有缘了。” 我翻个白眼,手指敲敲桌子:“俗,俗不可耐。钟言复他就是个神仙,倒是可以成全他和那个神仙室友。”哈哈哈哈哈哈。 “真他妈是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是啊,那你有没有看上的?”我贱兮兮地摆出一副夸张的要死的好奇脸:“比你大个好几十岁的那种?” “滚,是一个学长,学长你懂吗?” “那种工作稳定事业有成,时不时还给母校捐点钱开个奖学金项目的油腻腻的商业老头?” “方舟你丫,我这辈子肯定是造了很多孽才能遇见你!” 我笑着笑着,咖啡就沿着我的嘴角滑落了下来,活脱脱的一个疯人院患者:“好好好,我正经,您说。” “就是高中那个,落扬晨。”高岭之花。 昂,那个比我们大两届的男生,我见过几面。一副标准的言情小说学长长相,连性格都是小说里那种温柔型。原先以为她好肌肉猛男,没想到,原来还是好这口。 “也是,长得很适合过日子。” “神经病啊你!” “怎么?”我笑着挑挑眉:“第一天认识我?” “再说了,人家喜欢温柔清秀型的,你醒醒吧,和我过算了。” “滚滚滚,方舟你就一个人自己玩着吧,别拉上我,真的是,讨厌!” “哈哈哈哈哈,送你首歌。” 夏大仁抬头看我:“怂放!不好听打死你。”她八成以为我又要给她放什么单身丧歌。 我笑笑,拿过她的手机点开网易云,输入《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按下播放按钮,然后放在她耳朵旁边。这是网易云这几天推给我的,还算不错的一首歌。 过一会,这女人点点头。 “还不错,算你正常一回。” 总会有些, 幸运会出现, 我等待这一天。 我也在等这么一天,但我不知道我具体等的是哪样一种日子,虽然我觉得有夏大仁的这一刻貌似也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还能一起出来跳跳广场舞,一起吃吃肯德基,一起逛公园走夜路,这些看起来无聊到爆的事情,我就该死地想和她一直做下去,然后再每天幻想着发大财,出门能开豪车,那种粉色的越野车,我特殊的癖好。 所以呢,当我得知落扬 分卷阅读21 晨从腐国回来这件事,是非常不开心的。 这下倒好,夏大仁从此过上了有男神陪吃陪喝陪散步的日子。我又过回了每日啃小说,实在烦了,就在凌晨爬起来找此刻正活蹦乱跳的凉溪寒打王者。想来,还是凉溪寒不那么重色轻友些,而夏大仁完完全全就是个沉迷男色的大萝卜。 凉溪寒一直推荐我玩《人类一败涂地》,但由于我这台笔记本看个视频都烫手,就一直没下载。凉溪寒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在一个大冬天将我拉去网吧成功让我入了坑。换电脑是不可能换电脑的,只不过是多了几家网吧的VIP卡而已。 比如此刻,大年初五,吃完晚饭之后,我在小区对面新开的豪华原宿网咖里和凉溪寒连麦开黑。一小时25元的会员价,经费在我的手指上燃烧。 “我一定要把你扔下去!” “别别别,我们和平地完成任务不好吗?” “你让我大晚上出来,一小时25就为了完成任务吗?” “对。” “GUN……” “就不能爱吗?” “当然……不能~” “回来请你喝雪顶!” “我今天陪你玩的经费能买七杯~”我在电脑面前贱兮兮地笑开。 “请你两个礼拜行了吧?待会回去再玩几把王者?” “一个月。” “你这蹭吃蹭喝的本领和谁学的?” “废柴学长喽~” 《龙族》里面我们两人都非常喜欢的人物,混吃等死,实则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行……”凉溪寒被深深地折服,她当初就不该和我结下孽缘。 打到九点的时候凉溪寒被叫去吃晚饭,她们家一直吃那么迟,我表示很不理解,但还是出于革命情谊,等她半小时,回来再打一局,回家再玩会王者 ,一天也就结束了。 真是网瘾少年美好的一天。除了在睡觉前夏大仁给我发她和学长合照的一事,今天堪称完美。 这导致我第二天依旧大中午了才起来,不光被我妈念叨一顿,还没早饭吃,中饭也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冷炙,外婆举着铲子问我要不要炒一份蛋炒饭,被我妈愣是拉回了客厅继续看电视。 我翻了个白眼,洗漱出门。 果然果然,还是得自给自足。 比如肯德基就是个好去处。 只是买雪顶咖啡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钟言复,那个对我有致命吸引力的人,其实他也是朵高岭之花啊,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能遇到怕是就已经用光所有的运气了,倒是好在我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还是做个贪财的人比较快活。像个王八蛋一样。 就在正月十一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没想到钟言复这厮在LA喝雪顶的时候还能想起我 。 中午在院子里晒太阳打算眯一会的时候,突然想起的铃声让我觉得自己差点要神经衰弱。 看微信消息显示貌似是钟神经,我颤颤巍巍地拿出口袋里的眼镜。 “LA的雪顶还是不够甜,没有国内的好喝。” 我立马回道:“呵呵呵呵呵呵,感人。” “??” “大过年的还能想到我。” “哈哈哈哈,就是路过KFC,顺便买了一杯,然后感慨一下。” “所以为了好喝的雪顶要不要考虑留在中国当个农民算了?” “滚。”真是伤人。 被他说的,我此刻也想出去肯德基觅食,得嘞,我就这点出息,垃圾快餐足够续命。 看了对话框半晌觉着好像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每次和钟言复都是这样草草结束话题。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舒服地眯了眯眼。 没有一点点集体生活和学校蛋疼的屁事的日子真他妈快乐。 外婆打扫好客厅之后,拿着水壶出来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哼着不为人知的旋律,心情很好的样子。 “今晚瑜雨他们过来吃晚饭。”外婆进门前,看了我一眼道。 昂,就我那倒霉表姐和幸福表哥,哈哈哈哈哈,听说这个奔三的女人还在被相亲我就真的想笑。 只是见面的时候就被狠狠嘲笑的却是我自己。 我早就说了十岁以下的小孩就是我的克星,这不就被那倒霉侄子给霸占了躺椅,还被赶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上坐着晒太阳。 做下去的时候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我迟早杀了他。” 楚瑜雨在一旁笑翻:“我还以为你要和他刚。” “嗯,像我年轻的时候能干出来的事。”熊孩子嘛,一起打一架就乖顺了。 “怎么?现在功力渐退?” 我奚落道:“你不也是?” 她抬脚踢踢我的屁股:“别说话,用心感受。” “神经病啊!” “我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对小孩说一句话。” 分卷阅读22 我好奇,这我都忘了,毕竟已经很久没接触过熊孩子,于是恭恭敬敬道:“您说。” “你妈死了~”说着她还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OK,是我本人的口头禅没错了。”当时是看一个段子看来的,发现这句杀伤力贼强,就一直被我拿来用作杀手锏。不过,如果我现在要是对我侄子说这句,估计会被乱拳打死,外加连环批评教育。 我爸妈对我这样的狂妄行为倒是会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们对我属于半弃养状态,而我亲爱的外公外婆就会开始漫长的教导模式,那模式我想想都是好几层的鸡皮疙瘩。 “说一句?”此人贱眯眯地看着我,眼睛弯成一个可怕的弧度,还从来没见这女人笑这么开心过。 “GUN,还有请对你妹妹我好一点。” “你说了我就给你买糖吃。” “滚犊子!”死女人,真是活该你嫁不出去哦。 一阵熟悉的超大声的来电铃声响起,说实话,如果不调到这么大的音响,我一般是听不到的。 是万年没见的苏哲阳。 今天真是感人。 “你在家吗?” “没有啊,在外婆家,你不待学校准备考试什么的吗?” 那边笑了笑:“你觉得我会像唐树一样刷分数吗?考一次就够我折寿的了,况且上年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也是啊,你什么时候回得Y城?” “学校放假就回来了。除了跨年一直在外面玩。” 真潇洒,比起我这样老学究一般的生活。 “现在在家?” “是啊,要说还给你带了礼物你不会不会感动地哭出来?”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子还能记着我哈哈哈哈。 “当然,哭给你看哈哈哈哈哈。” “那晚上出来吧,顺便陪我逛个沃尔玛?” “行行行。”此等好事我当然不会放过,顺便向苏哲阳打听一下唐树竟然不愿与我娓娓道来的神秘初恋,哼哼,我八卦方舟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挂完电话,无视楚瑜雨比我更八卦好奇的眼神,转身回房,继续看书。 《野火集》真舒服。 晚饭是新年特有的丰盛,真的是,这几个女人每天折腾这样这样一大桌子也不嫌累。我在一旁看着楚瑜雨大口吃肉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人还是这样无肉不欢。 有一次她来我家附近吃早餐。我说吃个大饼吧,她就是不肯,我问她为什么,这货直接甩给我一句,因为里面没肉,要是里面能加一块里脊肉她立马就吃。我当场吐血阵亡,神经病吧这。 比起大鱼大肉,我还是比较嗜饮料,最后喝了两罐旺仔牛奶,揣着我的迷彩小包便出门。准时在七点半之前到达海洋广场沃尔玛的扶梯入口处。 苏哲阳站在扶梯下边,穿着不嫌冷的米白色工装服,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只是头发更短了点,手上拿着不知名物体。我马不停蹄地下去。 “好久不见啦!”碰碰他的手,果然很冰。 “冻不死你。”说着,扯了扯他的外套,拉链还是开着的。 “其实也还好,我比较抗冻。”他笑笑,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 日语版的《贝克街的亡灵》。难怪他前几天问我最喜欢剧场版哪一集。 “哇,你这样是真的要我哭出来的哈哈哈哈哈。”说着我将它放进我的背包里,藏好。 “你才不会,不过我是真的特意去了一趟书店,你要知道,我在国内都没去过几次书店。” “是啊,真是感人。不过唐树太可怜了,他还在学校刷题。” 苏哲阳耸耸肩:“这个疯子。” 两人开始一起并肩走进超市。购买生活用品。外加……打听八卦 “你今天,必须得和我说说,唐树初恋的事!” 苏哲阳伸出去拿垃圾袋的手抖了两抖:“这……” “我不出卖你!” 他苦笑:“关键是,就算你不说,他也会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唐树这死小孩真烦,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还是别了吧,反正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苏哲阳看也不看地把随手抓的牙膏牙刷扔进购物车。 “他们也没在一起多久,不像在谈恋爱的初恋吧。。” “看个照片也不行吗?” “这个或许还行。”苏哲阳将他的手机递给我。很好,没换锁屏密码,还是我和唐树熟悉的990321。 “朋友圈应该有自拍。林北,你看看?” “OK~”我一定瞪大双眼看。 只不过看完之后很失望是真的,也不认识,虽然说应该是个校友。 我以为是温柔学霸型,但是照片上那个编着短脏辫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的女生完全颠覆了我对唐树的理解。我也挺喜欢这一类型的女生,只是不会轻易接近。 分卷阅读23 “这下,安心了?” “我还能怕他被吃了?只是好奇而已。”我舔了舔牙齿:“小老弟,你呢~” 苏哲阳拍开我笑眯眯地搭上他肩膀的手:“换过几个,都没意思,你也还是专注自身吧。” “呵呵呵呵呵,没劲。” 就都这样单着吧。 出超市之后,为了让苏哲阳不那么受苦地将两大袋东西弄回去,善良的我决定回家住一晚,顺道帮他拎一袋。。 “你就不该买这么多东西!” “你也没阻止啊。”这厮没心没肺地笑道。 一转眼就塞满了我来得及吗?! 进家门的时候我特意加重了关门声以示我的愤怒。 然后洗澡泡脚,倒头便睡。 ☆、第 9 章 回学校那天是千万个不情愿,虽然很多书都已经看完放置在家中,奈何这行李箱依旧很重。还得拉着这个回学校拿新学期的教科书。想到撑完这学期还有一年,我又感觉到了生活的沉重。 好在回来的路上有凉溪寒的雪顶续命。 “一个月,不能耍赖啊。”我一边挖着雪糕一边贱嗖嗖地对着她笑。 凉溪寒头疼地翻了个白眼,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接着又道:“晚上去开黑吗?反正没课。” 这女人果然脑子里只有游戏。 我慢慢地挖掉最后一勺雪糕,美滋滋地送进嘴里,看了她一眼,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急的她朝我肩膀拍了一掌:“去不去!” 我苦着一张脸:“去!我去还不行吗?” 真的是要命,和她待在一起我迟早猝死。又是吃鸡又是一败涂地的,还他妈每次都要到凌晨四点才肯放人,从网吧出来天色都是刚进去的样子,要不是路灯还亮着,我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还有晃晃悠悠的步伐让我觉得和喝醉酒了没什么区别。飘得一批。 大概五点多睡下,十二点钟睡到头疼就只得起来做做拉伸,这生活作息,比钟言复还能折腾。 从厨房拿了一包家里带的红枣出来,拆封,泡茶喝,感觉这样自己才能勉强维持生命。面包,零食什么的都没有,冰箱里连肉和蛋的香气都感受不到,只有雪糕散发出来的混合水果奶香味。得,还是外卖能续命。 于是乎就开始一边等外卖一边咒骂凉溪寒,反正下次再去网吧我就杀了她。 揉揉自己酸胀的黑眼圈,无论如何还是要学习,《沉默的大多数》怎么说都是很有看头的。 钟言复提到王小波的时候感觉简直就是有点崇拜的味道,我说我最早初中的时候看过他的散文集,虽然也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也很喜欢那首《爱你就像爱生命》。他居然回复我说,喜欢王小波的人都不会太差。言下之意我以前可能很差,但因为喜欢王小波,现在他决定拿正眼看我。感人呵呵呵呵呵。 外卖让我好等,这份迟到的鸡排便当,里边的咸菜比较好吃,等我急匆匆地扒拉完也已经是下午两点时分。阳台太阳正好,本想着站出去晒晒给自己去去霉味,夏大仁便哐哐哐地给我发消息。搞得我不得安宁。 “方舟!!狗东西,出不出来陪我,你说!!!!” “废物,多大个人,吃个晚饭还要人陪。” “这不是想你了嘛。” “谎话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反正公交车也就几十来分钟的事,去一趟也没事,只是如果她要是把我拖到凌晨,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掐死她,现在谁也阻挡不了我养生的步伐。 六点多到广贸桥附近之后,我的肚子又感到了饥饿,于是进了一家最近最快速的鸡蛋灌饼店,这可是我中学时代最钟爱的早餐之一。上大学之后就别说饼了,连早饭都没怎么吃上过。 拿到热乎乎的中学时代都没钱吃到的豪华版鸡蛋灌饼后,我美滋滋地站在店门口等着夏大仁。 她倒是来的准时,还没等我消灭完食物。我只咬下了第一口她就屁颠屁颠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了。 “握草,你居然先吃上了。” 我白了她一眼:“姐姐几点了?我都要饿死了。” 闻言,她夺过我的饼咬了几大口:“真的是,闻着我都饿了。这他妈也太丰盛了啊!!!!!!!” 我默默扶额,早该料到的,要是事先多加点香菜和葱我看她还和不和我抢食。估计她能离我十米远。 眼看着女人没完没了地咬下去,我赶紧给抢回来,未了给了她一个万分嫌弃的表情。然后又道:“我这样站在街边吃是不是显得很落魄?”特别是还吃得那么急。 夏大仁笑眯眯地点点头,帮我将塑料袋往下拉,让我能更好地咬到下面的食物:“你要大白天的时候走到对面的政府前吃,绝对有人以为你家出什么事了。” 我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是不是还应该蹲下来吃?哈哈哈哈”实在是忍俊不禁,笑得我差点把肉都给喷出来。 分卷阅读24 “哈哈哈哈哈我TM鸡叫,你个神经病!” “对了,我找找,待会我们去哪里坐会。”说着她拿出手机开始打开某团翻找。 确定夏大仁不会再突然和我抢食而是乖乖安排行程的时候,我很放心地放慢了啃咬的速度,只是最后一块剩下的里脊肉终是被她虎口夺食。 “所以你找好的地方了?”我愤愤地将塑料袋以及最后一块肉都塞给她。 “嗯嗯嗯。”她将手机递给我看。 离这500米,青芫餐厅。 一家晚上九点过后变成水吧的西餐厅。 “你号这口?”我看着这奢华的欧式调调。 “评分不错喽,而且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贵。” 好像我们每次出来都会首选这种装修甚好,价格又很可爱的餐厅,或者直接去肯德基这样的地方打发民生大计。 点完餐之后,我敲敲桌子,颇有审犯人的气势:“说吧,为何这么想我?” 她挑挑眉:“就是被室友烦到了呗。发现看过这么多猪,还是你最可爱。” “滚。所以说,像我这样多好。” “是啊,等我去澳洲也要租房住,不过寄宿家庭也不错。” “看您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呗,最好遇上一个像我这样的神经病。”我笑道。 夏大仁看着我深深地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良久道:“也行。” “真是可怜我一个人要在这块神州大地上再熬三年。” “安啦,出去未必好过多少。” “你什么时候出去?” “早点吧,过去估计有很多事情,提前一个月吧,空下来就去旅游~” “真他妈潇洒。” “啊哈哈哈哈哈,你就好好待着吧,等我回来找你。” 她又贱兮兮道:“或者你可以来我这摘蓝莓养我。我都打听过了,那边摘蓝莓一个月能赚一万,折合成人民币。” “呵呵呵呵呵,你在做梦。” 真想现场给她点一首梦醒时分,这个女人真的太会做梦了。 说实话吧,每次和夏大仁见面我更多地还是会怀念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回不去的旧时光可真好。真想把那些回忆写成一本书,像自传一样,不过搞不好最后会写成一本疯人疯语。 吃完之后还有一小时才到九点,我们便没再等下去,虽说很想试试这里评分不错的莫吉托。 两个人一起径直去了最近的肯德基,还是雪顶咖啡比较适合我们这样的凡人。本来夏大仁是肥宅快乐水的代言人,自从和我待久了也开始嗜上了雪顶。 原话我记得是这样的“肥宅水哪里喝不好,来肯德基我要搞点别的”哈哈哈哈,然后我夸她是个明白人。 坐上末班车回家的时候,我真想每礼拜都能来找这个王八蛋鬼混,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甚至好几个月连着暑假我都选择宅在租来的家里,晒太阳,看书籍。日子又快又舒服,如果不用去学校听那些无聊的课那就更好了呢。 将近大半年微信没出现过什么新的消息,班群还是每天发着没什么营养的“重要通知”,夏大仁习惯性哭穷,唐树时不时分享些学习软件或者网站,也偶尔和苏哲阳钟言复聊日常,凉溪寒从来不在微信上找我,有事一般都会直接过来砸门,哦,这个暴躁的女人。 所以说,在快结束痛苦的大三生涯之前,我妈突然打来的微信电话让我激动到在床上嗷嗷大叫。一来是兴奋这么久了她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二来…… “娘啊!才七点,您想我死吗?”她肯定是想我死。 “早就可以起床了,和你说件事。” “嗯。”说呗,还能让我挂了不成。 “暑假回来吗?” 我想了想,留在这复习当然是最稳妥的,但也想回去和夏大仁他们疯玩几天。 “会回来一段时间吧,看夏大仁他们。” “瑜雨7月19结婚,你那天要回来。” ???????我带着一脸问好彻底清醒,又再问了一遍:“您,说,瑜雨结婚?” “什么瑜雨,你要叫表姐。” “诶呀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是相了很多年都还没成功吗,我都以为她要孤独终老了。” “反正你到时候别忘记回来,做伴娘。” “做!梦!”穿着那种花里胡哨的衣服,再和一群我基本不认识的人嘻嘻哈哈打闹一天的事情,打死我都干不出来。 挂完电话以后,照我这欠揍的性格,立马给楚瑜雨发了一条微信。 “你要是被绑架的话,就在婚礼现场眨眨眼,我给您铺路。” 果不其然,她让我滚。 我也就没再八卦地去骚扰她,只知道这家伙要在七月十九号解决人生大事,对方是一个性格条件都很不错的大学讲师。 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很难理解婚姻的人,甚至觉得婚姻是一项可以取消的制度,但我绝对没有 分卷阅读25 个胆量敢在老一辈面前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摸了摸鼻子,翻身睡去,继续保持我八点才起床的生物钟。 但是每次听完什么奇怪的消息之后我都会干一些神经兮兮的事情,比如这会起床后躺在学校旁边的公园里,看《泰戈尔诗集》。真他妈热,树荫底下根本就不好乘凉,还围绕着许多来历不明的昆虫,S市的六月真糟糕。 在我一边吐槽恶劣的环境和无聊到爆的诗词的时候,打死我都没想到钟言复会在这个恶心的月份回国。并且成功在我放飞自我之后打算找个地方吃中饭时入了我的视线。 我觉得我的脸上一定油光满面,衣服上估计还有许多虫子的尸体,也许还有不少尚能蠕动的,在困难地爬来爬去,真想装作一副没看到的样子从另一边的道路灰溜溜地跑回家,但是又怕以后就没这样见面的机会。 于是乎,硬着头皮,赶在他踏进肯德基大门之前,打上了招呼。 这货倒是清清爽爽地在我面前站着,半开着门,凝视了我许久,讥笑到:“刚在那树下穿个大红色短袖的神经病是你啊?” 我尴尬地理了理头发,随即翻了个白眼,跟着他进了门:“你不懂,行为艺术。”更何况现在土到极致就是潮,红配绿是再好不过的。 两人整齐划一地点了雪顶咖啡,这个时间点人还很少,真好。 “这种天气没事爱在外面待着的人,确实是行为艺术。”钟言复边说边坐下用勺子舀那冰淇淋,真是再熟悉不过的动作。 “别说我,您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出去?” “十月份去挪威入学。”他看了我一眼,满不在乎地告诉我。 又去读书啊? 不过……“蒋拂知道吗?”这才是我最好奇的点。 钟言复吃完冰淇淋将盖子重新盖上,把吸管插上去,一边又无语地问答我的问题:“喂,蒋拂这神经病好歹也二十好几了,他想赖在学校,他爸妈肯?当然是好好待在S市结婚生子然后幸福地过完这一生喽。” 未了,这货还补一句:“真他妈恶心。” 是挺恶心,这样听着就想死的人生。 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地走完全部的生命,有标准答案和命题范围一样的生活,不如一开始就跳出来死了算了。 大一的时候我偶然看到过一句话,特别喜欢。“如果把结婚生子这两项从生活当中去掉,你会发现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真是个美好的假设,那样的话,可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为自己而活了吧,自私又显得有点可怜。 “你爸妈呢?不逮你回家?” “我还有个大哥,完全操心不到我这。”钟言复得意地笑笑,踢踢我的鞋子:“倒是你,估计是要走蒋拂的老路。”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爸妈从小到大都没在任何方面给我提过任何要求,完全不担心他们来左右我的生活。 “认真问你一句,你觉得以后你会不会遇到一个人,想让你过那样成家立业的生活呢?”我回踢他的拖鞋。 钟言复摸了摸吸管,假装思考了一下,好像又是没想思考出什么结果,反问我一句:“你觉得呢?” 我翻翻白眼,明摆着这人活该一辈子活得像个孤儿。 反正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 半晌,他又不咸不淡道:“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我听不出来这句几分真几分假,反正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还是杀了我吧!” “有那么惨?”钟言复挑眉。 “我放你自由。”发自肺腑。 “来来来,我们一起做两个快乐的流浪汉。” 这是什么神经病啊!!!!! 那天见面之后,我感觉我给我自己制造了一个大麻烦。或者说钟言复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钟言复在S市有很多地方可以免费住,偏偏这货不愿意向父母拿钥匙,说是要完全独立,住着学校附近最便宜的宾馆。白天清醒的时候就泡图书馆,图书馆凌晨还没开门的时候就跑来我这继续啃书,没错,是凌晨,被吵醒N次之后我便把备用钥匙给了他,这个白眼狼倒是还不忘吐槽我这没有英语原著,网上买了一堆我书名都看不懂的名著囤在书房。 还好我有书房,不然我觉得他完全不介意坐在在我床边看书,理由很简单,他住的地方没有书桌,而我这,好歹有张桌子。 看累了在客厅倒头就睡也是常有的事,每次看到他我真的很想收房费。 七月中收拾东西回家,我只求他出门时不要忘记关门。 “你九月再回来?” “你是不是很想我不回来了?”我反问道,意识到了这个人可能在反客为主。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我就可以考虑把宾馆的房退了,在去挪威留学前,还能省笔不少钱。” 我翻翻白眼:“您不是奖学金完全够用吗?” “ 分卷阅读26 只是过得去~”言下之意,我很清贫。 直到参加楚瑜雨婚礼那天,我一直苦口婆心地提醒钟言复不要炸了我租的公寓,再重新找个地方真的能要我命。还得和凉溪寒解释为什么她出门会看见一个男人进我家门,她还他妈差点去报警。 好在凉溪寒没有八卦的癖好,不会像夏大仁那样一直怀疑我和钟言复之间有什么难以名状的关系。 总之就是,六月真热,七月真烦。 可是婚礼那天的天气却是过分地好。夏天特有的蓝白分明的天空,一抬头就被治愈,真的是久违了。 天气和心情再好,我也不会傻兮兮地去当什么伴娘,拉上了夏大仁坐在没有大人的一桌蹭吃蹭喝。 “不是有座位表吗,你这样乱坐真的行?” “我早就和她打过招呼别把我排在家人那桌,不然我得死得多难看,一桌就我一个母胎单身,当然,除了我侄子。” 夏大仁闻言大笑:“哈哈哈哈,方舟惨。” 所以这桌都是楚瑜雨的朋友和关系不错的同学,清一色的女生,这人真的是活该单身这么久。 楚瑜雨估计是嫁了个隐形的富二代,场面极其豪华。 先不说这酒店标价有多贵,能一口气包下大厅凑个五十桌的,也真是阔气。进个场也搞得花里胡哨的,让人应接不暇。 夏大仁和我都是无心看这种热闹场面的人,只知道埋头苦干似的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免费的美食,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蟹炒年糕是真的美味,价格也是真的让人感到痛苦。 “啧啧啧,我能喝五十杯雪顶。” 夏大仁偏头疼地摇摇头:“你就这点出息。” “是……” “话说,你下学期就考试了吧?” 我伸展伸展全身,叹了口气,继续和螃蟹战斗:“是啊,成败在此一举。” 要是考不上,我就要灰溜溜地去某个公司上班了。 “没过就和我一起去澳洲吧,去摘蓝莓,养我。” 真想把手边一大盒餐巾纸拍她脸上:“做梦!” 我倒是想像钟言复赖在我那一样赖在夏大仁以后的公寓里,白天摘蓝莓晚上啃书,好像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哈哈。 真是一群还不用为未来担忧的年轻人,只是这样的时光再好,好像也没几年了,我不懂也不太会什么所谓的珍惜,反正再怎么珍惜日子还是要过去,时间不会因为珍惜而停止或变慢。 只觉得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东西注定要失去就算了吧,人生在世已经很不错了。 ☆、第 10 章 唐树破天荒地在月末回了Y城,并且打算待到开学,看来是留学的事情准备地差不多了。 八月初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组的局,约了几十个高中同学在海盗船酒吧蹦迪,同班的不同班的都有,我拉着夏大仁和唐树他们凑了一桌。 都不是很敢喝醉,就点了几杯莫吉托。 “来之前我和唐树打赌你会选择在宅在家里看书,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苏哲阳好奇地看着我。 “偶尔出来放松一下啦。”我指指唐树:“这台考试机器都来了,我能不来么?” 唐树忍俊不禁的摇摇头:“您真是太抬举我了。” “我倒觉得她说的没错。” 我赞许地看看苏哲阳,点点头。 所谓聚聚就是一群没事干的年轻人聊人生聊理想外加吹牛逼,我们当然不屑于世俗的嘘寒问暖,反正在微信上都聊的够多了,四个人索性在手机上打起了麻将,真的是有很认真地在继承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舞台上不断有人飙着土到嗨的情歌,场面一派祥和。我甚至有点想吃红枣。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我和夏大仁一起的养生派便提前提出了回家,苏哲阳他们倒是还有精力再待会,他们还有不少朋友等着一起蹦个迪。 Y城的夜路尚且还挺亮,路边不少夜宵店和24小时便利店都在营业,这种深夜还有人陪着的感觉真好。 去便利店买了杯关东煮出来,心情变得再好不过。 夏大仁吞了几个甜不辣,美滋滋地喝口汤咂咂嘴,道:“问你哦,你和唐树他们认识那么久,有没有曾经喜欢过他们?哪怕是一小段时间。” 好不突兀的问题。 我嚼着美味的甜不辣真的是不想回答这种扒隐私的问题,但因为对方是是夏大仁,所以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她想知道,告诉她便是。 “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唐树的,只不过是那种可以在一起的喜欢,激情什么的完全没有。苏哲阳的话……我喜欢小时候的他。” 那种偶尔制造小麻烦又会给你带来惊喜的男孩,中学年代的女生都会喜欢的吧 “但是现在,我觉得他越来越正经了,长大了吧。” “是啊,你还是适合不正经的人呢~”夏大仁扒拉着掉在杯底的肉丸,感慨道。 “你也 分卷阅读27 一样,我觉得蒋拂就很适合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居然很好奇蒋拂那种看起来就不开窍的人现在被世俗折磨成了什么样。 夏大仁想了想,居然认真道:“比钟言复强点。” “……”行,改天让你们认识认识。 “起码他的金黄色丸子头很符合我的审美。” 我想给钟言复打电话了…… “所以,蒋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嚼着丸子,看向我,眼里全是好奇。 我有点想笑,这个问题可能问钟言复会更靠谱,但是钟言复这种人也不会客观去评价一个人,特别是蒋拂那样神经兮兮的人。 “怎么说呢……”我先把这鲜的要死的汤给喝了。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长得像伪娘其实是个直男的实验室狂魔吧。” “……确认过评价,是要不起的人。” 我狂笑,在我看来,还是钟言复最配他。 “我也就接触过几次,你要真的感兴趣,可以自己去发掘一下,反正他就在S市。” 夏大仁露出一个神经兮兮的微笑,没再说什么。 “诶,如果有一个合适的人可以一起在这个恶心的世界里生活下去,有时候想想也是件挺美好的事。” 一家三口,看起来有些幸福地刺眼了。 夏大仁有些不可置信地偏过头看我:“真实想法?” “偶尔喽,清醒的时候,还是想一个人没什么意义地生存下去。” 真是丧呢~ “诶~”夏大仁索性也就接着感叹:“要是能遇上像抖森那样完美的男人,我愿意做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相夫教子!” “这理想真悲壮。” “不,这是爱情。” 我真想做个呕吐状给她看,但是因为刚吃了关东煮我怕真给吐出来,就选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神经病啊,把你邪恶的眼神收回去!” “呸!我盯死你。” “舫大锤暴力” “夏大仁 肉麻” 真像两个快乐的疯疯癫癫的流浪汉,在这个清冷的大马路上。 “喂,我到了。” 路过天成小区北门,夏大仁视若无睹地挽着我向前走,我不得不提醒一下这女人,我除了外婆家自己也是有家的。 “你今晚住自己家?” “废话,今晚外婆家一定很热闹,我才不去。” “也是,那我打个车回家吧。”夏大仁拿出手机。虽然也就一两千米的路程。 楚瑜雨婚礼之后,Y城天气一直飙到四十度左右,我完全不敢出门,连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去外婆家的勇气的都没有。 在这种天气点外卖的话善良的我有着深深的罪恶感,为了稍微减少这种罪恶感我便开启了去隔壁蹭吃蹭喝的模式,偶尔和苏哲阳一起点肯德基外卖。 苏哲阳家被装的满满的双开门冰箱和我家空空如也的绿皮冰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就是我决定抱大腿的理由。我真是不明白我爸妈为什么都不怎么需要吃饭做菜。我爸喜欢吃米糊,我妈喜欢煮面,我……还是喜欢蹭吃蹭喝。 代价就是要被苏哲阳拉着打游戏,偶尔还要帮忙切菜洗碗。 这样想想,凉溪寒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女版的苏哲阳,哈哈哈哈哈哈。 和苏哲阳科插打诨了近半个月,天气在八月初渐渐转凉。 夏大仁与我都打算回S市,她回去继续她的跆拳道事业,我则回去确认一下我的家还在不在,然后重新过回那种复习到暗无天日的日子。 到S市是下午六点,天气还算凉快,进了一家最近的日料店草草解决完晚饭,到家的时候感动到几乎哭出来。 还好还好,钟言复还算是个人,过得还算安分。 按理说这个点正是他打算睡觉的时候,结果书房里传来重重的重金属的音乐声。 我好奇的推开门,只见他一脸认真的捧着封面乱七八糟的书看着。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露着小麦色的还算健美的胳膊。 见到我进来,他将音乐关小了些。 “开那么大声音,你能看得进去?” “OF COURSE!再来个雪顶就完美。” 我神经质地搓搓手对他的癖好不置可否。重金属如果配上英文RAP,我觉得我可以蹦个迪,而不是啃书。 “太可惜了,S市演唱会还是太少,不然去那边看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晕。 不过我还真看到过小孩就着手机灯光在演唱会上写作业的新闻。 真的是牛人辈出。 小时候喜欢听动画片主题曲,中学喜欢听要死要活的情歌,最丧的时候能听着《BLACK SHEEP》安静度过一天,神经质的时候鸡汤英文RAP真的是我的心头好,不过现在草东没有派对才是能让我续命的乐队。 草东这个疯子啊,哭 分卷阅读28 啊,喊啊,把我们这一代的无奈与个性唱给全世界听,那种明知没什么用还要歇斯底里的演唱方式真的丧到爆炸,但又直指人心。 “噢多么美丽的一颗心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了一摊烂泥 噢多么单纯的一首诗 怎么会怎么会都变成了讽刺 我想要说的前人们都说过了 我想要做的有钱人都做过了 我想要的公平都是不公们虚构的” 多短多简单的歌词,多猥琐的人生呵。 然而还是要开学,并且越是临近开学就越痛苦,但当真的剩下没几天的时候,我佛了。 反正一礼拜也就两节课,等到研究生考试结束也就是快放寒假的时候,这样想着,能好受些,该死的自我安慰。 开学前最后一个礼拜六,一阵头疼地砸门声传来,一直到我的卧室里,那声音都是震耳发聩的。我看了看时间,才九点都不到,凉溪寒这点不睡觉发什么疯? “神经病啊!你再砸我的门,我改天把你家门卸了!”我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将门打开。 看到来人的时候一怔,居然不是我想象中凉溪寒一脸贱兮兮的模样,神他妈是那个金黄色丸子。 “蒋拂?” 他凉凉地看了我一眼就要进门。 “喂……”就这样随便地私闯民宅,好像进自己家似的? “钟言复是不是在你这里?” 我惊,这货居然还是猜到了,果然是跟了钟言复这么多年的人啊……就像我了解夏大仁一样。 眼看着他朝我见不了光的卧室走去,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把他往书房拽。 “这里,兄弟。” 他将书房门打开,探进一颗脑袋。 “FU……你真的在这!”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进去,兴奋地搂着钟言复的脖子。我跟着进去,幸灾乐祸地欣赏着钟言复大难临头的样子,他好像也没有太过惊讶,也是,他如果真的不想见蒋拂,恐怕早就飞去挪威或者哪里玩了,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待在S市,等着蒋拂打听到他的消息。 结果这场久别重逢的戏码就演变成了,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客厅里吃披萨外卖喝啤酒聊人生,电视上放着英文原版的《蝙蝠侠》,太他妈挫了。我是真的很想把夏大仁拉上,奈何我也不是很有精力干这种红娘事业的人,于是作罢。 晚上转战去了附近的酒吧,因为我们这样的神经病实在不适合那种安安静静喝酒的地方,便极端地找了个最朋克的BAR。 还好挑选的位置离舞台比较远,不然我怀疑我的如老年人般脆弱的耳膜会受不了地炸开。 “还没问你,去挪威学什么?”我摸摸冰地有些刺手的杯子。 他灌完一听啤酒:“计算机。” “要我说S大的计算机专业也不错,你干嘛偏偏跑这么远?”蒋拂不咸不淡地看看他道。 我大笑,拍拍吧台:“蒋拂果然是很舍不得钟言复的呢~” 两人齐齐白了我一眼,仿佛在看个无聊的神经病。 “得了吧,S市适合像你这样的肥宅。”钟言复不屑的撇撇嘴,他可是要去挪威施展宏图大志的热血青年,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其实你也不适合去挪威,你适合去莫斯科,和战斗名族打一架吧!”蒋拂嚷嚷着。 我点点头,甚是觉得在理,俄语的话,我一直觉得这是最能展示男性魅力的语言。 “我先把你扔进那里的同性恋俱乐部。再想想要不要去雪山泡温泉。” 蒋拂拿啤酒的手抖了三抖,真他妈像钟言复这个变态能干出来的事。 “呵呵呵呵呵……”我有点神经质地冷笑。 聊了半天,冰也差不多化了,感到口渴的我一口气将莫吉托给灌了下去,蒋拂不耐烦地看着我敲敲桌子:“方舟真没劲,酒都喝不了。” “滚,待会要是你们都醉了,留在这没关系,我还想活着回去睡个好觉。” 蒋拂:“……” 钟言复:“……” “诶,好奇你现在在哪里上班?”我突然问道。 “干嘛?” “又不来抢劫,快说!” “……就在S市的研究所啊,Q大旁边。我和你们说啊,虽然S大的实验室已经是全国一流的了,但明显Q大的拨款比较多。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和在老美那会没法比啊~” “那你回来干什么?在那边混不下去?”我挑眉,奚落道。 “要不是因为我那传统保守的父母,不然我就留在那拿绿卡了。” “是啊,你就好好听你父母的话,早早工作结婚生子等死。” 蒋拂头疼地看了我一眼:“方舟你怎么那么刻薄?!” 我耸耸肩,向来如此,事实而已喽。 “我到觉得以后去德国喝黑啤很不错。”钟言复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和蒋拂愣了愣,也就忘记了前面 分卷阅读29 的科插打诨,一起探讨钟言复去德国的事,结论就是像钟言复这种喜欢乱来的人应该在那个以严谨著称的国度待不下去,泡泡吧喝喝酒还行,要是跟着教授做研究,估计第一天就因为睡过头被遣送回来了。 钟言复一人给了一个白眼,跳下吧台径直结账去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掏出钱包,蒋拂碰碰我的胳膊道:“这次可是这家伙主动第一次结账。” 我大笑:“以前都是算你头上?” 蒋拂做出被欺压者的可怜兮兮状,很委屈地点点头,我他妈真是想揍他。 S市的夜路比Y城的明亮多了,凌晨两点,正是夜生活高潮的时候,蒋拂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爬进去挥挥手算是告别。 “这不会是你们的永别吧?”等车开走后,我笑眯眯地问道。 钟言复舔了舔牙齿,好像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预感到,在见过蒋拂之后,他会像完成任务一般地离开这里,反正他这次回来不光为了拿博士证书,也是为了告别。 以后还会不会回来还真是个未知数,不管他回不回来,我只希望这不是永别,以后起码还有能知道他下落的机会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是啊,竟然都被那货发现了,自然是不能久留了。” “要提前去挪威了吗?”何况,十月也是越来越近了呢。 “可能会先去德国喝啤酒也说不定。”说完他几不可闻地笑笑,我看向他,总觉得他不是很开心,既然在他身上也嗅出了迷茫的味道,真是件好事。 钟言复和我一起回家,去了他暂住的宾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书房里还有一大堆他买来的书,看完的和没看完的他没有明确的分类,也不知道这货就这样走了会不会稍微心疼一下这些价值不菲的书也就这样拱手让人了。 也没去微信上打扰他,直到十月份他发了一张地址在挪威机场的朋友圈。 “Just walk over ,do not stay to gather flowers to save ,baceuse the flowers will naturally continue to bloom along the way.” 是我认识的为数不多的并且烂熟于心的泰戈尔的诗句。 “只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朵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自然会开放”。 ☆、第 11 章 十月份算来我就去了六次学校,真是个不错的适合偷懒的月份,天气也是美丽得要死,那份属于夏天的燥热终于溜走,接下来便是我最喜欢的季节。万物凋零的日子,多好。 唐树飞去伦敦做了交换生,每次周末出去玩必定给我发风景照,顺便吐槽那边的黑暗料理,但是有很多不错的酒吧,课业也不是很多,更多的时间反而是在和邻居们喝酒消遣,真是糜烂。 凉溪寒到了大四自然是愈发猖狂地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还经常性地大老远跑去男朋友那边开房,打游戏,名副其实的网瘾少女。我对她沉迷于网络这件事不屑一顾,就像她对我每天抱着傻逼名著也嗤之以鼻一样,我们两个只有在一起吃火锅的时候能找到友谊的平衡点。 十月末的晚上,空气降到了九度,我在家里穿着厚卫衣再加一件工装外套,跺着有点凉意的脚在书桌前给凉溪寒发微信,看我多温柔有事没事从不去砸她家的门。 “太挫了,我觉得我要加秋裤了。” 那边回得还挺快,我最喜欢的就是凉溪寒秒回的这点,不管是不是在打游戏,看到都会回复,就算是在玩手游的时候接到电话还能不骂人。 “辣鸡,来一句王者吧,沸腾一下。” “GUN。” “那……去吃火锅?” 我心动了,立马决策:“好,我在北门对面的焰羊天等你。” “OK,等我打完这盘就过去,你先点着。” 心情突然变得美丽,去卧室的衣柜里,把陈年的厚袜子给扒拉出来穿上,还是酒红色的,真好。 因为考虑到火锅店特别温暖的缘故,我便作死地把厚卫衣给脱了,短袖外面直接套一件薄薄的工装服,反正也就是在路上冷那么一会会,然后满眼通红泪流满面地进了焰羊天的大门,冷也就算了,外头还他妈那么大的风。 幸好店里还是很暖和,等到锅里的水开始冒热气的时候,凉溪寒也笑眯眯地赶了过来,心情很好地样子。 “怎么?排位连胜?”我看了她一眼一边将洋芋片划进锅里一边问道。 “是啊,我今天玩了十三把,都没被坑哈哈哈哈啊哈啊哈啊,晚上要不要带你飞啊~” 我手抖了两抖,那我今晚估计是别想睡觉了,凉溪寒疯起来指不定嗨到几点,我又开始担心她什么时候猝死的问题了,十三把,他妈这个时间我能马不停蹄地看完两本书。 凉溪寒看着连绵不断的土豆疑惑:“你丫点了多少土豆?”b 分卷阅读30 r   “不多,三盘。”我理直气壮地看着她,想了想又道:“我还多点了两份虾滑。” 她忧愁地看了我几眼,突然严肃道:“土豆也就算了,你知道虾滑多贵吗?” “知道啊。” 凉溪寒叹气,看了看四周,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一扎豆浆又怎么回事?” 我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看到她头皮发麻。 “你知道现在是月末了吗?我丫快没生活费了。” 我不屑:“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这货待在家里打游戏嫌吃饭麻烦浪费时间,一天只吃一顿,淘宝都懒得逛,能他妈没钱? 等等…… “您这个月买了多少皮肤和装备?” 凉溪寒不好意思地笑笑:“两千……不到一点点……” 我恨。 “喂,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丫家里的书加起来肯定比我的皮肤值钱。” 好像是这么回事,特别是钟言复带回来的那些书,一本能顶我十本。 我叹口气,“好吧,打平,今晚还是AA。” “……” 我看着手机里的余额宝,又想想书房里钟言复囤起来反正我也看不懂的书……真想卖了,但二手书真的不值几个钱,我相信钟言复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书,在二手网站上大多都是一折两折地卖给平台,有点不值。 想到这,我突然神经兮兮地感慨道:“其实买盗版书也花不了多少钱,盗版游戏的话,根本就不花钱。” 凉溪寒翻翻锅里的羊肉,踢踢我的脚,恨恨道:“你要是用盗版我就瞧不起你哼哼哼,那样你就不是我认识的方舟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并不是很鄙视看盗版书的人:“我有一个朋友说,知识得到的方式并不重要。我觉得还挺有道理。” “这就是你想买盗版书的理由?” “我呸,他妈盗版网站电子书TXT格式免费下载,我至于花钱买盗版书还让人知道?” 凉溪寒笑笑:“您可真是六呢~” “所以你到底买没买过盗版书?” 我啃着土豆很诚实地答到:“买过。” “嘁——”她倒是一点也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08年出版的书,正版早就卖完了,这儿么好看的书我哪里舍得看电子版,就只能在也野鸡网站上买印刷版了。前年再版,我第一天就去当当下单,四刷了都。” “嘁——” “……” “喂,我让你点的牛肉呢?怎么那么多青菜?你是来养生的吗?” 凉溪寒在一堆青菜金针菇海带里面翻出一盘牛肉,一脸震惊地凝视我:“我让你点菜你就这么点?” “最近外卖吃得上火……” “所以说一天吃一餐足矣~但是得要有肉。”凉溪寒笑眯眯地用老母亲般地眼神看着我,活脱脱地像在搞邪教宣传。一天吃一餐,一定是想我死。 “这就是你这段日子暴瘦的原因,你看看你,脸还这么黄……”说着我伸手摸摸她的脸:“像个吸毒犯似的。” 闻言,她一掌拍开我的爪子:“滚好吗?” “不好,你歇歇吧,我真担心你哪天猝死。” “放心,不会的,我觉得我吃完这顿养生锅能多活十年,谢谢您嘞!” “好嘞~”行,她想猝死就让她猝死吧,反正我也天生不适合做一个说客。凑在一起打打闹闹活着就好了,做个安分的过客是件最聪明的事情。 “喂,你是不是快考试了?”她突然问道。 “你还记得我要考研?” “那是,看我多关心你。”这人真的贼不要脸。 “那您还天天问我打不打游戏????” “偶尔放松一下啦~” 我头疼地向她翻了个白眼。 “你呢,有什么打算?继续吃喝玩乐” “滚,我妈把我的实习单位和工作单位都安排好了,我恨她。”说着,凉溪寒目露凶光,我丝毫不怀疑她对她老妈专制的愤怒。 “阿姨可真是个狠人。” “是啊,可是我又没什么办法,有办法也是经济独立之后。” 我耸耸肩,没心没肺地奚落道:“那你以后就没那么多时间打游戏了呢~”真是丝毫也不同情她的遭遇。 凉溪寒抿抿嘴,不是很想理我,她可能觉得我每天和晦涩文字打交道的日子才更惨。 沉默了几分钟,我又灌了一杯豆浆下去,凉溪寒吃了一片洋芋道:“明年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要记得我啊。” 我有些想笑场,真的不适合这种略显温情的场面。 “知道了,苟富贵,勿相忘。” “滚,我说正经的。” 诶,怎么每个人都觉得我不正经呢? “以后来H市找你玩,我的话,反正一直就在S市啦。” “好。” 这一次我 分卷阅读31 没有被她抓去网吧或是哪个酒吧消遣,早早地回了公寓,她继续打游戏,我继续准备考试。 这样熟悉的,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活下去的日子,可能会是一辈子怀念起来都会觉得温暖的一小段人生吧。 准备去考试那天天气出其地冷,出公寓大门看到一脸神清气爽的凉溪寒的时候,我惊地差点回去再睡一觉,这他妈肯定不是我生活的世界。 这货昨天问我出门时间,原本以为她就是嘲笑我要早起,没想到居然是在门口堵我。 “发病了?”来自我最深切的关怀。 凉溪寒的笑脸瞬间垮下来,拍了我一掌。然后亮出她的钥匙。 “什么意思?”我拨弄拨弄她的钥匙,看到了丰田的标志。 “带你去考试呗,我路线都研究好了,大概三十分钟的车程。” 我惊得跳起来,拍着她的肩膀让她冷静,激动地像个神经病:“我他妈不想死在去考试的路上!” “说什么呢你,你爹我有驾驶证。” 我把手摊开,顺便白她一眼堵在这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给我看看。” 她把本本从裤兜里抽出来,拍在我手上:“好好看!” 我打开确认完那是她的名字和照片之后,有点放心地还给她,想了想又问道:“是你自己考的吗?” 这货又是一掌,这次恶狠狠地拍在我的脑袋上:“想什么呢你!” 我没什么好气地揉揉脑袋:“像你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猝死的网瘾少女,真的,你还不如把车借给我开更好。” “滚,我能忍你这么长时间还送你考试已经很好了。”凉溪寒阴恻恻地看着我笑道。 我被她看得起了鸡皮疙瘩,还不是得妥协,让她开着新到手的黑色丰田送我去考试。上车前我一直安慰自己,就算自己出车祸死了也没事,反正题目这么难,考不上又很没面子,考上了还要忍受三年的学习生涯……还他妈被这女人逼着听《沙漠骆驼》,单曲循环的那种。 沉浸在细数意外死亡的好处的时候,我很不幸的平安到达了Q大。“草,居然没事!” “你丫还想有事啊?”凉溪寒一脸头疼加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心虚,我总不能直白地告诉她其实我觉得刚刚被撞死了也挺好的吧?那她肯定先杀了我。 这个抠门的女人居然要请我喝星巴克。 “还不是怕你考着考着睡着,太他妈没面子了。”她是这么解释的。反正我是不相信她不心疼她的余额。不对……这女人他妈会员卡能打五折,沃日。 从星巴克出来,顺便上了个厕所,我便一身轻松地去找考场。这种熟悉的考试的感觉,像是回到了三年前,那段对考试麻木的时光,只不过这次是一个人的修罗场。 因为要考两天,我索性在Q大附近订了宾馆,四场考试考场上人一次比一次少,最后一次可谓是人丁凋零,我都快怀疑我失去了竞争对手,周围一圈只剩前座还在,和我一样四场都没落下,他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向我打了个招呼,颇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出考场,脸被外面的大风刮地生疼,即便如此,我还是顽强地爬去了校门口的肯德基。雪顶咖啡这么完美的东西最能安慰我被试卷蹂躏后悲伤的心脏和大脑。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收到唐树的关怀。 “真好,我活着出考场了。” “不就做几张卷子吗……” “您说的轻巧。”对这个考试机器来说做卷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比拉屎撒尿还简单。而对我这样的人来说,考试比痛经还磨人,特别是这种还要付费的考试。 夏大仁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才想起我,第一件事就是问我要不要请客庆祝一下,这货蹭吃的本领简直比我还恐怖。 “不了吧,等你飞新西兰前我们可以开个离别宴。”我这样回道。 “……” 钟言复依旧很安静地躺在我的朋友列表里,异常地安静,直到元旦连句“新年快乐”也没有。 照我这种不愿意先发消息的尿性自然也就懒得整这些花里胡哨的祝福。新年来了就让它来着吧,快乐个屁,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好吗! 我活二十多年对夏大仁讲过最骚的话就是“如果快乐太难,那我祝你平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是庆幸夏大仁没打断我的狗腿,照她这种疯疯癫癫成天嚷嚷着收获快乐的个性,快乐比活着重要太多了,而我很多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或者人类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活着,还活得那么操蛋。非洲有句谚语叫“人活一世,最后的奖励就是死亡”。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别的都还好,我就是怕那种到头来不能感受不能思考的结局。就像我惧怕老了之后变得痴呆一样。 当我洗完澡穿着傻逼睡衣坐在书桌前看电影的时候,新年钟声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广场上的烟花还没有停,依稀还能听到澎湃的欢声笑语,多美好的新年,多可爱的世界,而我只想在睡意袭来之前再重温一遍《贝克街的亡灵》。 分卷阅读32 新年这样举国欢庆的日子还是不看什么悲剧了,闹剧也没有,这种时候如果翻出《拽妹黛薇儿》我自己都会觉得自己脑子不正常。要不是夏大仁养生生物钟十一点半就睡过去了,这个点我真想拉着她去电影院看傻逼喜剧。 《贝克街的亡灵》看到一半,苏哲阳发微信问我新年愿望。 我一本正经地回道:“不劳而获”。 “……” “说点我能做得到的。” 愿望这种东西我向来只有最笼统的,具体到什么还真没怎么仔细想过,但既然苏哲阳都问了,我就想想,想了半天居然发现我自己也不缺什么,甚至对于那些得不到的也没有兴趣。我还真是个无欲无求又无确的人。 边看电影边想,我真的很累,但还真被我想出来一个。 “给我一个像夏大仁那样疯疯癫癫的伴侣。”我知道夏大仁陪不了我一辈子,甚至今年就要走了,但是伴侣可以。那样我就可以一辈子收获快落。甚至不用付出什么真情实感。 “你可以许愿你们两个一起弯,多省事。” “gun。” 苏哲阳许久没了动静,怕是在哪间KTV的包厢继续和伙伴们蹦迪去了,有点懊悔琢磨去电影院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苏哲阳这厮还留在S市。摇了摇头,继续百无聊赖地盯着屏幕。要好好看完,毕竟这是我最后唯一的新年庆祝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夏大仁哈哈哈哈哈哈哈 凉溪寒的原型就是个 名副其实的 吸毒犯 ☆、第 12 章 一月一日,我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着,然后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地八点半就清醒过来,又莫名亢奋地起床出门,去楼下买了一个最普通的杂粮煎饼,越长大越不喜欢肉,连香肠都没加。 付钱的时候,手习惯性伸进口袋里,还真被我摸出一张五元人民币,真他妈幸福。现金就是省事,这种天气我都懒得拿着冰冷的机器在大街上扫码。 圣诞节的时候S市像往年一样下过中雪,到了元旦这一天都已经融化地差不多了,大街上除了寒冷没有一点冬天的颜色,甚至都没有圣诞节那天一样有节日氛围。我在小摊旁边站了一会,煎饼咬着咬着就变凉了,还觉得有些口渴,就索性进了附近的面包店点一杯拿铁。 小区两幢楼中间有一个小花园,我在橙色长椅上坐下,喝着还剩半杯的咖啡,望着远处我家的阳台,想着这么多年了,今年再过几个月还真的就到了该搬走的那一天。是件可麻烦的事。 把纸杯扔进垃圾桶的那一刻突然不想就这么回家,便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小区,走到马路对面,穿过公园。沿着S市唯一的一条江一直走啊走啊。本来想一边走一边听会草东的专辑,结果出门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傻乎乎地出来散步所以耳机也没得。 开外放那事我也做不出来,毕竟我不确定那些晨练的人听到我放出的“杀了他,顺便杀了我”时候会是什么反应,估计会举报我是个反社会分子哈哈哈哈哈哈。 走到十点的时候,太阳终于释放了它全部的热量,本来还觉得穿了工装棉服和短袖会有些冷,现在迎着太阳反而觉得脸上烫的热乎。幸好涂了隔离和防晒。要知道一年四季都要防晒这个理念是唐树大一的时候天天耳提命面地灌输给我的。 我真的是不理解为什么唐树这个大男人外加考试机器居然在保持美白这件事上这么有执念。关键是他的肤色在女生堆里也是偏白的那一类。 一直走到没有前面路是一堵墙的时候正好是十一点,走出公园,去陌生的大街上,准备解决晚饭。完全陌生的领域,从来没走这么远出来过,还是和去学校相反的方向。 不过S市好就好在没有什么山山水水穷乡僻壤,不管走到哪都是差不多的商业区。购物,吃饭都很方便,更何况是店面如此之多的肯德基呢! 我的K金正好又够换一份小食拼盘,再来一杯雪顶就是完美又有雪糕又可以嚼冰块。即便在这样零度左右的天气我依然坚持在雪顶里加冰,正常冰,我他妈能一口气磕五个。我觉得极冷和极热的味道都能让人上瘾,就像打开冰箱和到开水冒出来的冷气和热气一样让我欲罢不能一样。 心满意足地回到家后,我甚是膨胀地居然想养成早起散步的好习惯,好在我还有点自知之明地没有向任何人宣告,所以晚上心安理得地熬夜追着《少年谢尔顿》,然后第二天赖床一直到了下午一点。两点洗漱完在阳台上蹦蹦跳跳地晒太阳。并且这种生活一直贯穿到学期结束打包回家过年。 所以我早就说了,不管开心与不开心,好与不好,我只希望日子快点过去,从一个阶段过渡到另一个阶段,除了开头会有点点不同,后面的生活就是在延续前一天的活法,无聊却又很难做出改变,唯有天天盼着它赶紧过去。即便再怎么舍不得还是要过去,过去吧过去吧,一切都过去了就再好不过了。 肯定有很多人会劝我人生在世享受一点,算了吧,我怎么可能听得进 分卷阅读33 去,二十年了都这么盼星星盼月亮地盼过来的,本来我就不觉得人活着是种享受,倒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成年之前被当成机器人一样地培养,成年之后就变成了迷茫的行尸走肉,并且这个世界上,周围的生活圈子里有趣的人也越来越少,也就失去了交际的兴趣。我不是很害怕孤独和独来独往,倒是最怕自己惧怕孤独而失去了个性,也最怕和傻子打交道,即便很多时候我自己看起来就像个智障。 什么时候脑子里最会冒出这种看起来很矫情的人生感悟呢?就是我看完笔试成绩席地坐在爷爷家台阶上看侄子玩仙女棒的时候。 想这些倒不是因为没考好,如果没上线的话,我现在应该赶紧去房间里大哭一场,而不是在这里思考人生。上线也就就意味着注定要开始我的新旅程,有一个全新的阶段要来临,不过我相信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厌倦那种生活然后十年如一日般熟练地活着丧着,一直延续到毕业那天。,甚至不想有一点点的改变,所以做一条咸鱼真的会上瘾。 大年初二就从爷爷家回来了,小区里还是安静地很,卧室的书架上乱糟糟地堆着小学到高中时代留下的小说名著。床边的隔板上是落了好几层灰的柯南漫画,还真是怀念呢,那段和唐树收集漫画的时光。估计再翻翻还有几本花里胡哨的小本子记录着那个久远年代的日记,那种全是病句和拼音的典型小学生日记,想想就觉得好笑。那种只需要读书就能活下去的时代已经快不复存在了,而堆在面前的现实世界一直在贱兮兮地冲我招手,好像在说“欢迎来到成人的世界”,他妈真想杂碎这恶心的现实成人世界。 我一点也不想对它妥协一点都不想,我这个王八蛋还没当够啊! 客厅里,爸妈在收拾冰箱和刚带回来的蔬菜与猪肉。我去客厅拿了瓶矿泉水,妈的真冷,我接受不了没有冰块的冷。 其实是又想去肯德基舔雪糕嚼冰块了,毕竟爽口又甜腻腻的东西最能让人心情变得愉快了。 “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我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 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我偶尔发神经的需求,没有死亡三连问,你去哪?和谁一起?什么时候回来?有时候还会特傻逼地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去?OMG这种问题我光是想想就会难受地跳脚。 没有约夏大仁,倒是下楼的时候遇上了苏哲阳,我发现只要我回小区,每次随便转转都能遇上他。 先是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没什么表情抬手和准备上楼的他打了个招呼。 “这么晚了你是要出去吃夜宵?”他笑得春风明媚。 “together?” 他点点头转了个身,继而问道:“去夜宵城吗?” “肯。德。基。”我一字一句道。并且说完之后能感受到他后悔想转身回家的冲动。 他仗着身高优势敲敲我的头:“人间美味万千,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嗯,雪顶就是我全部的追求。” “太没品了!” “嗯!是的呢!” 沃日,两个神经病。所以钟言复也很没品,所以我就喜欢没品的人。 二十分钟后,苏哲阳特别幽怨地坐在我对面,听我清脆的嚼冰块的声音,而我特别不屑地盯着他的热牛奶,果然是个养生的好孩子。他点了一堆香辣鸡翅和鸡米花还一个劲地问我吃不吃,要知道我这辈子最怂的事就在吃辣这一方面,辣是我永远都不能尝试的领域,可以说卫龙是我的极限。所以我一点也不感冒肯德基的鸡肉,除了奥尔良。 “诶~,忘了问你,今天应该出成绩了吧?” “是啊,过线了,现在就等着复试了。” “哈哈你放心我们学校复试比较水。就等着你做我校友了。” “反正来了你们也不在。” 想到这一点还是有些不舍得,这几年夏大仁也好唐树也好还是对面的苏哲阳,聊天和见面的次数终归是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是看见他们和身边的朋友的互动,所以长大就是要走散的呀,没有什么例外。不过好在,我还是相信他们会回来。毕竟最初的才是最好的。 即便如此,表面上我还是不愿意露出任何不舍得的模样。 那天见完苏哲阳之后,没再联系夏大仁就自己一个人又偷偷溜回了S市,回了自己的出租房,这里越来越像我的家,我甚至不愿意从这搬走,而且这里还有一大堆钟言复留下的书籍,运费真的好贵。 凉溪寒还没有搬走,明明她在学校甚至是在S市已经没什么事了。中午坐在客厅看《海绵宝宝》的时候,隔壁传来熟悉的关门声。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到了大门口,打开门,叫住走向电梯的吸毒犯。 “呦,你什么时候死回来的?我以为我是在走之前见不到你了。” 我搂过她细的可怜的腰,故作亲昵状,笑道:“所以你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了吧,很多东西都已经寄出去了,想了想那些家具留给房东我真的很亏!” “我也有好多自己买的家具,不过我搬 分卷阅读34 得不远哈哈哈哈哈。” “哥屋恩,滚。”凉溪寒抿抿嘴看向我,一脸郁闷。 “对了,要和我一起出去吃生煎吗?” 我摆摆手贼贱地笑道:“我点了外卖,不用动哈哈哈哈。” “那算了,再见吧您!”凉溪寒愤懑地重新走向电梯,然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因为她离开的那个点正好是第二天早晨,那时候我刚好刷完日剧进入梦乡,她打了十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而这最后一天她倒是很感人地没砸我的门。 重复这种刷剧看书的生活不久后便是复试,开学,论文答辩,而后就等着拿毕业证。实习这种事情就等着老妈给我去公司随便敲个章了。 大概就是有了连续五个月的空白期。我自然不会这种时候去做什么一个人的旅行和领域什么大自然的风光之类的事情,名胜古迹在我看来都一样地无聊,世界各地也就那样,肮脏而规律。 泡吧,看歌舞剧,听演唱会,成了我最大的消遣。 S市娱乐方面的消遣不光便利,还提供各种价位,八十元就能体验到很棒的歌舞剧。心情美丽的时候会去楼下的快餐店帮忙做做汉堡三明治,打饮料和甜筒,毕竟我和老板已经很熟了,工资好说,管饱就能干很久。 我特别喜欢做给自己吃的汉堡,因为酱料管够,生菜加沙拉酱和面包,肉只需要一点点,店里的牛肉是最难吃的合成肉,我一般只会加一小半的鸡排。还可以自己做蔬菜杯,从此我爱上了生菜,一定要加沙拉酱的那种。 五月份趁着还不热,趁着苏哲阳还没毕业,我在Q大附近的小区找好了房源,并且搬好了家,走得真是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找的是一样的房型,差不多的装修,和一模一样的家具,两箱书籍,当然路上还丢了很多,又在S大捐了很多给二手市场。 钟言复的书是重点保护对象,每本都完好无损地落到了我新家的书房里,没给它们放上书架,毕竟很多我都不会看。就让它们被装在箱子里,潮湿腐烂,等着它们的主人回来并且决定带走它们为止,不过这貌似不可能,毕竟以钟言复的尿性,一定会觉得重买比带走它们方便多了,除非有些是绝版。 六月回学校拿了毕业证,毕业典礼自然是不会参加的,我不需要这种仪式感,我只有大写的快乐。微信退了班群删了好友,从此开始人生新征程。感觉像结束了学生时代一样,明明还要在学校里再赖三年来着,只感觉一切都变得干净了。 七月份回家待了一个月,就是和夏大仁腻了一个月,送机那天我没去,因为有她爸妈姑姑们带着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八月底一个人又回了S市,这下倒好,这个城市终于走光了我所有熟悉的人,这么一想还真有些鼻酸,不过他们不也一样吗?都要开始新的旅程应该要好好振作起来,做一个健康向上的硕士生呀!算了,让我自己先吐会。 开学来的可真是快,开学的第一个周四,大早上我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给正值下午清醒时间的夏大仁发微信。 “早上好,我在接受马克思的洗礼!”大学被折磨两年的东西现在又倒腾回来上,真的都快被虐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这个点正好是夏大仁从梦乡中转醒躺床上刷微博的时候,她很快回了一串“哈哈哈哈哈”给我,并且特别要走了我的课表,完了之后又是一顿白痴嘲笑。 “你都这么久没上过课了,突然四天都满课是不是很想死?” 我打开收藏列表的夏大仁的课程,数了数感觉到了人生差异,足足比我空了一半……关键是她的早课九点半才开始。 “呵呵呵呵呵,你死了。”我估计她能隔屏感受到我赤裸裸的嫉妒与愤恨,未了,我补上一句:“你作业比我多!” 那边很快来一句:“我只要上一年!” “我能常回家!” 来吧来吧,一起互相伤害吧!这年头谁能比谁好过,反正读了一年回来还不是要开始找工作,连个缓冲期都没有,而我还能在缓两年,哈哈哈哈哈哈,这样一来,我开始觉得那密密麻麻的课程表也没那么恐怖了。相反还挺可爱的,上课总比上班强些,当然期末除外,期末除外。 抱着这个良好的心态我开始享受起了马克思教育,抬头看着黑板和没几根头发的教授。要说马克思和恩格斯毛发都挺旺盛的,这教授能研究到秃顶也是不容易。 偌大的教室,我前面就稀稀拉拉地做了十几个人,没人逃课,我们班我们系今年就这么些人,一年比一年少,上年还是二开头,今年就人数骤降到了17。怪不得复试个个都过了。虽然我们系人少,性别还挺平均,甚至整个文学院好像比商学院要平均很多。但是工学院理学院还是那样,一眼望去都是教授抓来的实验室壮丁。 那个在初试中和我打招呼的男生也在,此刻就坐在我的前面,开学的时候简短地聊了一会,加了微信。他是S大的本科生,因为跨专业的原因没有保研,所以选择了考研,和我在考场不期而遇,并且是为数不多的坚持到最后一场的两人 分卷阅读35 。 后来和唐树聊天发现这厮居然以前和唐树是同个系,他当初说要介绍研友给我,就是他。是他们系,可以说是他们校区的区草,嗯,不过他们校区也就一千人。听说一场篮球赛吸引了好多迷妹,不光是他们学校,还有对方学校。我只好奇他有没有可以用来搓衣服的腹肌。 我对腹肌一直很执着,曾经撩开苏哲阳的卫衣浏览过一番,可惜只有两条马甲线。唐树的不用看,坐下就是两圈小小的肥肉,唐树看着高也不算胖,但是肉捏起来都是白白软软的。 马克思结束之后是九点半,一般周末这个点我才睡下没多久。于是乎顶着黑眼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睡觉。 我一般出教学楼从东门出去,过两个红路灯就能到小区的正大门,也就是南门。而东门马路对面就是看起来很高大上的Q大研究所。那里就是蒋拂上班的地方。我知道每天都很有可能遇到他,但当真的遇到的时候,我很想装作没看见。 蒋拂待了一顶黑色潮牌鸭舌帽,帽子下面应该是好几天没洗的头发,标准的T恤加大裤衩,谢天谢地不是人字拖,是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范斯鞋,不然我一定调头就走,或者闷头跑开。 看他是从研究所里出来就知道这货应该是在里面待了挺久的。隔着马路都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发搜的气质,一脸灿烂地向我走来。 “你至于那么兴奋?”蒋拂难得看见我,给了好脸色。 闻言他立马冷下了脸:“是哦,不过也是很久没见了呢。” “有你和钟言复久?” 他白了我一眼,黑眼圈比我还严重,那桃花眼倒是好看的要死,我被白地心甘情愿,好,我就是变态。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我丫本来就不走可爱路线。” 蒋拂看了看我,眯了眯疲惫的眼睛:“也是,能和那家伙聊到一块去的,肯定是神经病路线。” 我打了个哈欠,没打完,被逗笑:“这话可是把你自己都搭进去了。” “nonono!他可不爱和我聊。” “哼哼,还是不提这个死人了。”我摆摆手。 “OK,他微信已经半年没理我了。自从他说去奥地利爬雪山之后。” 我倒不是很惊讶,也不觉得他这人会那么早地就这样英年早逝,这人一定能活很久,毕竟是孤儿。 “他一定死不了,你还是看看你自己怎么防止猝死吧。” 他双手抱胸道:“是啊,这不是回家补觉去了吗,能睡到周末。” “真是幸福哈。” 他不屑地看看我的书包:“怎么?你又不住宿舍?” “废话。你呢?和你爸妈住?” 他忍不住地又翻了个白眼,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笑话,当然是自己住,我刷爆我的卡贷款买房都不会和我爸妈住的!” “OKOK。”我真怕这个恐怖分子会把我的头按在墙上让我清醒一点。 还好他没和以前那样和我住在同个小区,过了第一个红绿灯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我拿出手机翻看我和钟言复的聊天记录,最后的对话定格在今年的三月份,大概是告诉他我注定要开始无聊的研究生生活。他就他妈给我发了一句“继续好好做人”。时间确实过去差不多半年了,为了证实钟言复到底是不是个死人,我发去了最真诚和直白的问候。 “嗨,你死了吗?” 其实我想更委婉一点的,但是思考的速度还是没跟上手速,就这样发了过去,我也没想要撤回,因为只有这样劲爆的对话估计这货才会提起一点兴趣来理我,开场白太庸俗,我都怕他直接给我拉黑。 回家睡下是十点半,一直梦死到了下午两点,居然梦到夏大仁带我在新西兰摘蓝莓,然后两人互相想抢走对方的工资,妈卖批。 我盯着单调的天花板看了一会,真是睡到头疼,拿起手机开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然后就惊到直接下了床,甚至是省略了盘坐沉思的过程。 钟言复居然回我了,他果然没死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货还能在那边时间七八点大清早的时候活蹦乱跳的。 我盯着他回得那条白底黑字的“你是在阴间吗?”开心的差点手舞足蹈。 “阴间有雪顶能嚼冰的话,我现在就去。” 钟言复估计正好在外边觅食或者看新闻,不然怎么会在五分钟之内回我消息呢! “你就好好活着忍受研究生的三年吧。” “好的,你死了。” 钟言复这种生物还是安静地待在好友列表里吧! 躺在客厅沙发上丧到水烧开,又继续变凉,怎么三月份了还是那么冷,这该死的天气,要是每天都像深秋那样舒适就再好不过了,不要大晴天不要阴雨天,多云的天气才是最适合上课和生活的。 翻了会手机,一直到吃晚饭的点才有了想出门的动力,不然我真的可以窝在我的舒适圈,这辈子都一动不动。 小吃和美食最多 分卷阅读36 的地方永远是大学城,在小区楼下逛了一会决定还是去Q大南门的小吃街觅食。 在日料店遇上了笑得一口白牙的唐树的老同学,对面还坐着一位女同学,看着有些面熟,八成是一个系的。 许问辰冲我招了招手,虽然我很想当做没看见,因为我最初的打算是随便打包一份然后路上买杯雪顶回家窝着边看《废柴联盟》边吃。但毕竟是唐树的老同学和要好的邻居(他们本科单人寝)又是同班同学,还是勉强过去打了个招呼,毫不意外地留我同一桌吃饭。 我坐在那个女同学旁边,打开手机扫码,翻着菜单。选择恐惧症看着这花里胡哨,层出不穷的菜单感到身心俱疲。 “有什么推荐吗?”我弱弱地问一句,语气小地近乎自言自语。 没想到那名女生反应很快地测头看向我,用那种很温柔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我觉得加州卷是寿司里面最好吃的。这里的乌冬面也很不错,如果你喜欢吃面食的话。” 我舫大锤活了整整二十二年,今天真是第一次有活人能这样心平气和温温柔柔地同我讲话。我妈这辈子都没这样让我感受到过母爱的光辉,更别提唐树、夏大仁那几个野人。这就导致我像弱智一样盯着她看了十几秒,直到她苍白的脸上出现粉红色的红晕然后特别不知道说什么和不好意思地转开,发现她细看还挺漂亮,小家碧玉的那种漂亮,我要是个男生,肯定会娶这样的女人回家,所以对比过后发现,夏大仁一直单着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于是乎为了表现我对她的喜爱当然要点加州卷啦! 再来一份抹茶红豆拿铁,听这名字搭配好像有点怪,不过反正也找不出更强的了。 “诶?原来方舟你也不住校啊!”当我说晚上打算回家的时候,许问辰感慨道,我倒是更惊讶于他话里的“也”字。 “你也不住校吗?” “是啊,不过我和唐树聊天的时候,那家伙还以为你研究生打算再住回宿舍呢。”唐树可能是怕我一个人待出病来。 “你住哪?” “原宿花园,E幢十一楼。喏——”他手上拿着筷子,下巴指了指我身边的姑娘,“我室友,周若。” 我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从哪里拐来这么优秀的室友,怕不是雇过来干着干那的,这小姑娘长着就是一张好受欺负的脸。 我很认真地转头对她道:“我在F幢十楼,你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反正我这里是两室一厅,大不了把主卧让给她,我窝在书房也还算舒服。 “说什么呢你!”许问辰差点跳起来,“你知道一个整洁会做饭又漂亮的室友有多难找吗?” 我贱贱地嚼着加州卷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我这是公平竞争。” 女孩看了我几眼,抱歉地摇摇头。 也是,可能我在她眼里是个刚冒出来的怪同学,而许问辰是人见人爱的大校草,妈卖批…… 想也不用想对面一脸嘚瑟的表情,不过吃饱还是件很开心的事情,然后一起结伴回家。所以我这是又有同伴了吗?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唐树,唐树回了我一串“哈哈哈哈哈”。他说许问辰性格和苏哲阳差不多,真是难怪他们能成为好邻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呜 ☆、第 13 章 习惯了这种和大一差不多的上课模式之后就开始了大脑放空混吃等死的日子。 活在属于我的舒适圈里,看着夏大仁和唐树他们每天被作业压垮的日子是今年最大的享受。我自然也有作业,只是一篇几千字的论文基本一小时不到就能搞定,可谓是信手拈来,洋洋洒洒。这就是当时逼着自己看书留下来的好处,但是也有后遗症,每天都会强迫症似的读点东西,不然就会浑身难受,读什么都行,比如卫生间里不知道哪天随手买的《青年文摘》。 当没有书本或者电影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是会会控制不住地去思考东西,细到一旁没有生命的物体又可以大到整个宇宙存在的意义,想到脑袋发紧发疼,然后就是摔跤或者失眠。 这种状况可不好受,毕竟我是一个渴求正常生活的人,每天这样或者已经很轻松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思考些什么难受些什么。 和我不一样的是夏大仁每天才是真的难受,每一天都在我的嘲笑声中诅咒我死亡,而我又到了莫名的亢奋期,每天雷打不动地六点半醒来,顶着一张“生人勿进”的脸买早饭,一口气能吃下两人份甚至三人份的早餐。 我的暴食症一般在亢奋期的早晨或者傍晚爆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少在中午感到饥饿,吃午饭就像为了完成任务一样只不过是为了维持正常生命。 我在嗜睡和失眠的状态中无限循环,好像看不到尽头,但是吃早饭是我亢奋时期最开心的事情,尤其是有皮蛋粥和雪菜饼的时候。 记得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煎饺,不能是水煮也不能是蒸出来的,必须要加油煎,再配上玫瑰米醋简直就是上天般地享受,和嚼冰一样治愈。我能吃三十只, 分卷阅读37 其实二十只已经是极限了,但我就是觉得还不够,我觉得什么都不够,什么都越多越好。 十月一号到就是我彻底废掉的日子,这天开始学校都可以连着好几天不用去,依旧是处在亢奋期,七点钟准时坐在小区大门口对面的老记早餐店啃油条,今天没有去吃煎饺,也没有雪菜饼,只有油条和炒面,我又点了一碗粥,未了又叫了一份小笼包,只吃皮不吃陷。 因为天还早店里没什么人,擦桌子的阿姨笑着问我为什么又吃那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冲她笑笑,然后继续啃油条,喝粥。 刷了一会微博,我一直到八点还赖在店里,准备走的时候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周若,带着口罩,就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这并不妨碍我认出她来。她向老板要了两笼包子,还有两杯豆浆。许问辰还真是会招呼人。 “喂,周若!”我走到店门口冲她打招呼。她呆了一下有些迟钝地转头看了看我,又愣了几秒才朝我摆了摆手。 “方舟?” 我点点头:“你也起那么早?” 她付完钱接过两大袋子,抱在怀里:“啊,昨天没什么事情就很早睡了。” 算了吧,一看就是规律作息早睡早起的乖孩子。 我指指她怀里的早饭道:“早饭还要打包回去吃,然后一上午就窝着了吗?” 她点点头:“还是回家吃比较自在。” 想了想她又道:“上午应该就待在卧室了吧。” 两人沉默着并排过了马路,我竟然一时找不出什么话题,不过我本来也是个话题废,何况是我原本就不熟的周若,能和她打招呼已经是奇迹了,她和不要命的凉溪寒一样身上有我想亲近的特质。 不过还是凉溪寒更能让我感觉舒服一些,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朋友,而周若给我的是有些不知所措和小心翼翼的亲近感,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单纯就是很感兴趣,并且担心我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会把她吓跑。 “你也窝在家里吗?”过了一会,她道,打破了这份走到大门口的沉默。 我点点头:“外面人挤人的,还是家里舒服。” 确实,我向来就是这么一个经常性渴望荒芜的人,从来没有在国庆甚是任何短假期出门游玩过,连计划都没有。新闻报道的高速公路就够我望而却步地了。但是最后导致我没在家好好待着的人是神经兮兮的蒋拂。 我就不该接他的电话。 蒋拂自然不会是约我出去逛街散步,他要是无聊到这种地步除非是钟言复回来了或者死了。这畜生让我去做他的实验室助手,声泪俱下,丝毫不畏惧我这个满级手残党。我干的就是钟言复之前被这厮逼着干的行当。 进门第一句就是“你帮我盯着那个切片,我先去睡一觉,有反应了叫我”。 蒋拂,我日你马勒戈壁…… 我以前高中选考三门里其中两门是化学和生物,也在实验室闹腾过三年,显微镜勉强还能操作,倒也不用我一直眯着眼看目镜,电脑上连了画面。只是一旁排列的东西真的让我反胃,还有些后悔早饭灌了那么多东西。 突然想到些什么,我猛地站起来狂奔到他的休息室,开始凉溪寒式砸门:“草泥马,这实验室里不会有什么病菌吧!你他妈连个防毒面具都不给我!老子不干这种亡命的活!” 里面也传来同等音调的咆哮:“傻逼!这是基因研究室!想死去顶楼!你他妈看我带面具了吗!” 还好还好,不是在研究什么新病毒。而我是在很难不把实验室和生化危机联系起来。我隔着门还不忘奚落道:“谁知道你这个亡命之徒是不是每天都想着死在实验室。” 我做回实验桌,开始安心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看不出什么名堂,我相信他研究的课题我一定连题目都看不懂,不过也没必要懂,只要这些线条动一下,我就砸烂他休息室的门。 脱了鞋子盘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向钟言复揭发蒋拂的罪行。 谢天谢地钟言复还活着,过了中饭饭点的时候才回我,他们那里该是清晨。这人生物钟还没变吶! “他倒是真敢让你进去。” “毕竟国庆真的没什么疯子不放假。” “哈哈哈哈哈,你就好好受着吧。” “这下你就知道我为什么愿意跑你这也不会去投靠蒋拂了!” そうですね? 我倒是很想看钟言复被逼无奈困在实验室里的样子。可惜好像是没这机会了。不过下次他要是回S市被我知道,我一定第一个告诉蒋拂顺便让他不要放过钟言复这个廉价劳动力。 手机看小说看着看着就仅剩下百分之十的电,我趁着自动关机和饿死前定了个外卖,蒋拂这死人两个员工饭都不让我吃。我只好自己弄点焗饭,芝士可是我的心头好。 吃着吃着望着蒋拂休息室的大门,我突然很羡慕他,有自己为之疯狂的工作可以干,忙得时候就没命地上班,累了就能睡着,空了就回家丧着,或者去酒吧喝 分卷阅读38 酒蹦迪,偶然还能骚扰骚扰钟言复。像这样的生活好像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所以他这种人怎么可能适合他妈妈期待的那样结婚生子呢,做个不婚主义,他就已经活得很令人羡慕了。 当然如果他能和钟言复在一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哈哈哈哈哈,我果然变态。 手机很快就彻底没电自动关机,我在百分之一苟延残喘了十分钟。因为电脑上的画面实在是过于静止,我也不指望它能赶紧动几下,就是无聊地盯着它们发呆,反倒盯出了乐趣,给每一个线条编号,预测它们的走向,和它们与另外几条线重叠在一起的样子,这样想想还挺好玩,组合着组合着,它们便会变成许多奇奇怪怪的小人,它们可以手舞足蹈,也可以歪歪扭扭地继续向四方蠕动,打一架吧打一架,迎面相逢的陌生小人。 下午四点,我都快给这些线条以及重合的火柴人编出本武侠小说来了,蒋拂还在里面和个死人一样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不过确实也没睡多久,这几个小时的睡眠量估计是满足不了他的。 最后是蒋拂的放假的同时良心发现来实验室看看蒋拂有没有猝死,这才解放了我,然后对着电脑屏幕愁眉苦脸嘴里念叨着:“果然没有用啊……” 出大门的时候我习惯性想喝雪顶,因为手机实在是开不了机,附近也没有充电宝可以借,摸了摸裤兜,和上衣口袋,零零碎碎加起来还只有十块,只好仰天长嚎一声,顺便特别想杀了蒋拂。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毕竟是处在亢奋期,强迫症就变本加厉地促使我去Q大小吃街找了一家此时没有很多人的便当店向不认输的收银员同学厚着脸皮借充电的东西。 因为Q大反正和肯德基离得很近,充了十几分钟我就走人,顺便特别有良心地买了一份店里的炸鸡便当,就当做是晚饭了吧,其实我中饭吃得鸡肉都还没消化完。十月份的街道暗的还很慢,现在才刚有点夕阳西下的意思。学生们挤在这个时间点涌向这里解决晚饭,还有刚下课的教授,下班的职工。 这条街上的每一个人每天都有上不完的课,看不完的论文,每天都几乎重复地活着,还要给自己的人生找出不一样的意义,还要扬言自己充实美好的生活,我不明白这些人中的大多数人,就像他们走在街上也不理解我一样。我只看到三三两两的人群笑得很快乐,该死,他们为什么可以那么快乐,真想变成上帝去粉碎他们的快乐,我羡慕快乐,但又不是很想羡慕,因为我并不向往快乐,但如果我变得快乐,就可以让别人羡慕我。 我可以很丧,但我不能废,我想让别人认同甚至是羡慕我的生活方式,不过其实我又并不需要很多快乐,可是如果我没有那么快乐,那么在别人眼里,我活的就不对,甚至显得有些可怜,我最怕别人觉得我可怜。就好像我在街上看到形单影只的学生老人,会可怜他们一样。哦,对了,我最怕在医院看到形单影只的人。 偶尔在街上遇到的流浪汉,他们披头散发自顾自地走着,和周围的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又在垃圾房前翻箱倒柜,和别人的吃的也没什么不同。躺在天桥底下睡一觉,幸运的话第二天能在身旁看到些个硬币,没有的话,他也不会从桥上直接跳下去。 然后从这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收获一样的冷漠,硬币和剩饭,干一样的事。他们和城市里的居民在我看来不太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流浪汉至死都会是一个人,没有任何负担,一个可以随时去干嘛社会都能理解的人。因为他们本身就一无所有,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连别人对他的可能做的某件事的一点点预想都没有,多好。 望着那几双沉重又好像无法思考的眼神,我突然也很羡慕。在被社会抛弃的前提下,用自毁的方式做一个流浪汉,做再疯狂的事也没关系,不会有人问为什么,因为,我是流浪汉啊! 我曾经有天晚上真的很认真地和钟言复说:“当个流浪汉就好了。” 他回我说:“然后被孤儿们扔石子,还瘦到打不过熊孩子。” “那做条流浪狗吧,早上睡觉,晚上起来专门咬路上的死小孩。咬完就跑,跑的还快!” “你要真的做狗,不如来给我叼飞盘。” 钟言复猖狂到一度让我起了杀心。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挤进肯德基排完队拿餐,接下来就是最幸福的嚼冰时刻啦! ☆、第 14 章 原本以为接下来几天就会亢奋又规律地在家和小区周边自己折腾,没想到周若居然约我去祸害大自然。 我看到周若发给我的那条微信迟疑了许久。一是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周若本人,二是…… “S市好像没有山……”据我所知。 “坐高铁” “去” “南站” “那边” “有” “还能” “露营” “好吗” “?” 我挠头看了半天,实在是接受不了这回消息的方 分卷阅读39 式。盯得我急死。 不过对于那种一大段一大段的回话更是没有耐心看。 想着接下来还有四天能废,就算出去两天还能睡两天,我就勉强答应了。况且没准回来我的亢奋期就过了,这样就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不至于躺床上之后翻来覆去两小时还睡不着,第二天还不想睡。 还有一个问题。 “许问辰也去。” “嗯。”算了,只要别再带什么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我就还能接受。 露营诶,我和夏大仁一直想做都没提上日程的事情。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趁她不在背着她和别的女人一起出去露营会不会气死。当然我也没那么怕夏大仁,毕竟这货在和我有四个小时时差的地方,火线不会蔓延到我这。 于是就贱兮兮地跑去她的微博底下留言要和别人去S山露营的事。这女人果然没令我失望地在评论恢复里好好骂了我一通,大概就是和蒋拂骂钟言复的版本模式一样。 凌晨她从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转战到微信骂,还不忘问候我的人身安全。 “国庆有什么好玩的?啊?” “和我一样泡图书馆不好吗?学习不好吗?嗯?” “你也是二十来岁的知识分子了,不知道国庆出门最容易出事吗?”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吗?你就出去。” “你当心自己怎么被挤下山的都不知道。” 看着这一连串夏大仁炮轰般地发问,我倒在床上笑得像个失心疯。颤抖着双手回道:“喂喂喂,你至于这么咒你兄弟吗?” “他妈至于,你他妈这一年就该好好待着学习,等你大兄弟回来!” “滚滚滚,你好好学习,而我收获快落。” “舫大锤死亡。” 就在和夏大仁科插打诨没多久,凉溪寒来找我,问我国庆要不要考虑一起去S市玩,反正做高铁很方便,况且这几天的高铁还很空,反而是高速堵成奇迹。 说实话,比起露营这种折腾身体又睡不好的行当,要不是周若,我更乐意和凉溪寒在H市狂小吃街,然后看电影或者回酒店打游戏。但谁叫我对周若更感兴趣呢,因此拒绝了她的邀约,我便被她拉着打了几盘王者谢罪,一直到天蒙蒙亮,关掉手机前满脑子都是以后绝对不在晚上联系凉溪寒,不然这个吸毒犯指不定让我陪玩到几点。 睡下之后也没多久,我依旧亢奋地在六点半起床,也不是毫无睡意,而是那种想睡却头疼到根本睡不着的感觉逼得我不得不爬起来。很痛苦是吧,但是早饭端上桌的时候,一切痛苦都可以被遗忘。 和他们约的十一点钟,我回去在阳台蹦蹦哒哒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又看了一会海绵宝宝,才整装待发地出门,十一点准时背着黑色登山包出现在小区门口。走出来之后发现国庆天气是真的不错,太阳比九月份的可是温柔多了,还有一阵一阵的风,算不上凉爽,但至少不再温热。 看到他俩的时候,顺带望到了马路对面的早餐店,突然有些想再吃几根油条。但是这个点,只有紧闭的大铁门。 到高铁站站点的时候时间还很早,站里人甚至算不上多。三人就上二楼坐下吃了一份肯德基,其实这次我更想吃隔壁的锅贴,我对这种面皮包裹的东西向来没有抵抗力,不过有雪顶能磕也算不太失望。我心情不错地嚼着冰块,一边不忘向夏大仁吐槽这坑爹的地铁站涨价的雪顶。 因为要写论文泡图书馆的关系这个点夏大仁难得地没在睡梦里而是在校车上,恶狠狠地盯着屏幕给我发消息。 “涨了多少?” “一块五。” “一块五你他妈给我瞎嚷嚷个什么劲!” “你妈一块五不是钱吗!” “等涨幅十五了再和我说!” “好的,富婆。” “你不要说话,我要学习了。” “SB,GUN。” 面对这样的知识分子,读书人,我向来不吝啬我的鄙夷之意。只是抬头,便看到周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眼神还是那样地温柔,可能也不是温柔,就是平静又让人觉得能陷进去的安宁,又像是一潭还没死透的死水。 “干嘛?”我莫名其妙。 “你嘴巴不冷吗?” 废话,当然,被你一提醒我他妈口腔冻得发疼。但还是得强撑面子。 “还行。”说着我又把最后一块给塞了进去,嚼地嘎嘣脆,咖啡倒是只喝了几口。许问辰一脸无语地望着我。 上下高铁又经过一番转车,我们在一点顺利到了山底。 令我失望的是,这座山对我来说还是矮了一点。毕竟我是和夏大仁一起登过T山的人,虽然很可惜地因为天气原因没体会到诗里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派感。 即便如此,我们三个光上山顶就花了两个小时。在半山腰的时候,我都有点后悔当初觉得它矮小了。而周若出我意料般地体力惊人。 山上人还真不算少,不过不出意外的也不 分卷阅读40 至于被挤下山,毕竟住的地方有限,这可真是让夏大仁失望的一点。山顶的帐篷都是商家已经搭好的,一晚上的租住费用贵的惊人,基本可以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而现在我要拿出三分让你之一来合租一顶帐篷。听上去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整理好东西接下来就是准备晚上的烧烤和派对。山顶商家的物资倒是丰富的很,大鱼大肉想吃的都有,就是没有饺子之类的速食。我知道夏大仁此刻自然是不会理我的,但我还是坚持给她发风景照,顺带让她没事也出去转转,见见这世界的大好河山美妙风景。 光想想就知道她看到这则消息是多么地想打我。 烧烤六点才开始,我们三个在外面逛了一圈,搞了点喝的和摸清了厕所的位置,带着一大袋东西重新窝回了帐篷。许问辰把前几天购置的零食倒在地上,我们三个盘腿相坐,我想如果此刻与我前来的是凉溪寒的话,她一定立马就拿出手机邀请我峡谷见了。而周若从背包里掏出的是一副扑克牌。 我倒在帐篷里问她还有没有更无聊的游戏,她又掏出一盘飞行棋。 算了,还是斗地主吧。 或者,我背包里真的很装逼地带了本书。 周若手里拿着扑克牌,还是小叮当卡哇伊版的。是不是这样看起来就没那么接地气?还是得认命地玩,毕竟也没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 剪刀石头布,偏偏赢的人做地主。而我在此类概率游戏上运气向来都不差。开了十盘,差不多有六次都是在做地主。但是论打牌能力我只能随缘,周若和我一样,有牌就出,没牌就过,怎么出牌能赢都懒得想。倒是许问辰每次都能赢,导致我一直在输。 好在我从来不把游戏当回事,没什么心思在输赢上,不然我一定狗急跳墙把许问辰好好打一顿。结束的那一刻我发现,和凉溪寒打手游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打扑克牌之类的事情还是等到我看不清手机之后再琢磨吧。 找到预定的烧烤架,肉,烧烤酱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妥当,接下来就是他们大展厨艺我混出等死的时间,如果他们需要的话我也可以从去从中捣乱一下。不得不说许问辰搞羊肉串真的还挺像模像样,估计是烧烤吃多了,已经从摊主那学到了精髓。而我直接把金针菇蔬菜之类的往鸡肉上面扔。 “诶呀,你要把肉类和蔬菜分开来。”周若帮我夹起扔下去的白的绿的,划到一边。 “なに?” 许问辰翻翻白眼:“菜很快就熟透了,你混在一起夹菜的时候会把没熟的碎肉也吃下去。为了生命健康,把你的菜往边上放。中间是我鸡中翅和羊肉串的家!” “行吧。”一切都是为了生存,我也不想在这种深山老林里面拉肚子。 所以一个捣鼓肉一个帮我料理菜,我成了山上最大的闲人,只好帮他们端茶递水,撒调料。没过半小时盘子上就卓有成效地摆了一大把羊肉串和蔬菜。烧烤架旁边有个锅,我思索了半天还是想煮点什么吃,就跑到对面买了一包挂面,和几瓶矿泉水。 “不是,这烤出来的不够你吃还是怎地。我都没惦记着那锅。”许问辰嚼着羊肉串看着我手里的挂面,一脸难以置信。 我拿挂面敲敲他的头:“我胃口好着呢,光吃肉会吐的。”,说完顺便看向周若又道:“你要吃吗?我待会把水沥干,拌烧烤酱和烧烤吃。” 我看到周若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好!” 等我把水全部倒进锅里的时候,许问辰踢了踢蹲在地上的我:“这样的话,给我也放点……” 我回头翻翻白眼,又加了一瓶水。 S山的露营真的是应有尽有我居然还借到了一勺猪油。我把这勺隔桌借来的猪油拌进煮好沥干的挂面里,又加上烧烤酱,烧烤酱本身味道就一级棒,拌进面里也是一个香。我美滋滋地伸手拿了三口碗,将面一一分好,递给他们。然后开始往里面加同样香喷喷的肉串蔬菜,似乎又香了几分。 许问辰往里面到了数不清的辣椒粉,一边拌一边流口水:“没想到你美食造诣还不错诶~唐树昨天还和我说让你离烧烤台远一点。” 我嚼着色香味俱全的拌面突然想笑。唐树一定还在忌惮我曾经吃自助烧烤往里面倒西瓜和冰激凌的事。自那以后的聚会他们只敢带我去不用动手的餐厅。其实我确实还是更喜欢吃现成的美食,这次不过偶尔兴起想动动手罢了。毕竟配上这么难得一见的风景,动手干点什么会快乐很多。 周若一边吃一边不忘倒腾边上的菜,表情很是认真,未了看着狼吞虎咽的许问辰笑着问我道:“要不要给他再安排一碗?感觉明显不够诶。” “去去去,再来一碗就撑死了,你知道吗,这个面做配食比较好吃,主食还得是烧烤。” “也是,你十颗肉才肯吃得下一口饭。”周若笑吟吟地调侃道。 我他妈居然看出了老夫老妻的感觉,于是乎默默端着还剩一半的面,拿出手机找唐树八卦。发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这个点唐树应该还没醒,如果醒着的话,那一定是还没睡。 果然 分卷阅读41 他一直没回我,倒是周若刷着烧烤酱问我要不要再往面里加点东西,我自然不会拒绝美味的小青菜,青菜一直是我的命,毕竟蔬菜里面,我外婆只有青菜炒地最好吃,如果和整只鸡放在一起炖上一下午的话,那简直是人间美味。 沉浸在美食里,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起码比斗地主快很多。 吃饱喝足收拾好之后,天早就完全暗了下去,山灯倒是足够明亮,亮到所有人都感觉不到月亮的存在。看看时间是八点半,大概就是唐树半死不活准备起床上课,夏大仁继续泡在图书馆赶论文的时候。是个十分美好的时间点。 露营的地方有水源,有可以冲澡的地方还很令我满意地有隔间,只是我居然忘记准备毛巾衣裤的时候顺便扔块肥皂下去,只能哭丧着脸问周若有没有沐浴露之类的东西。好在周若很靠谱地分了一半旅行装里的沐浴露给我。 回到帐篷的时候正是我生物钟开始兴奋而我不确定别人要不要入睡的时间。我收拾着衣物和背包问道:“你们几点睡?” 许问辰擦着头发道:“出来玩你这个点睡?” 我反驳:“我能刚到三四点!” 周若做惊讶状:“咦?我基本上最迟两点就困了额……” “我就自己玩手机,不打扰你们。”我摆摆手。 “OKKKKK,那我们是出去参加那个狼人杀,还是继续斗地主?” 狼人杀……我高中毕业那个暑假为之痴迷的游戏。不过后来放弃了,我还是不能与陌生人据理力争,哪怕是隔着手机屏幕我还是怂到连发声都颤抖。 “我选择斗地主……”周若小声道。 “我选择待在帐篷里。”我眯了眯眼,“但是能不能不斗地主?” 闻言,许问辰立马席地而坐,盘腿蹭到我面前:“那玩手游?” 我扭头看看周若,后者点点头,诶,原来她会玩啊,不早点让我摆脱被斗地主支配的恐惧。 于是三人拿起手机各自连着充电宝,喊打喊杀了起来。 然后发现,周若岂止是会玩,她简直就是蒂花之秀。 怎么说呢,虽然比不上凉溪寒这个资深网瘾少女,至少不会拖后腿,人品爆炸的时候还能超越许问辰拿个MVP,她比较擅长射手,这点和我一样。 为了团队排兵合理,我就不出我最擅长的鲁班,打了四盘法师。我最大的坑在辅助,曾经因为玩小乔抢了凉溪寒的野,自此之后她和我打游戏只让我出小鲁班。 本来想一直打到第五局,因为前面四局是赢一局输一局,所以想着最后一再赢一局就睡觉,只是第四局清理战场的时候突然光线暗了好几个度,我们三个面面相觑,每个人脸上只有手机泛出的微光。场面很是难以描述。 许问辰就坐在拉链边上,探出头去看了看,随即道:“喂,你们快出来看!”说着,身子也探了出去,然后径直走了出去。我和周若就着手机灯光互相看了两眼觉得有些诡异,但还是一起爬了出去。 黑灯瞎火,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这才是真正的黑夜,不同于任何城市的夜晚。没有一点点的光源,视线所及之处唯有黑暗。比睡觉时闭了眼还能让人觉得绝望的黑暗。但只要稍微抬抬头就能见到这世上最美最亮的星空。尽管它们只能照亮黑夜,光线所及不如太阳那样明亮温暖照耀大地,但这些恒星仅仅只是发着光就能让抬头的人惊羡不已。确实不枉此行了。 “在山顶看星空,很治愈啊……”周若突然道。我这才感觉她在我的右手边,大家都不敢走太远,我就站在帐篷旁边,不然鬼知道我会走到哪里。 “把帐篷的布撕开,你可以躺里面看,更舒服。” 听这声音,许问辰应该是在我们前面几步的地方,而且是面对着我们。 “算了吧,晚上很冷的。”我摆摆手。 我的手机拍照向来不行,完全拍不出夜空的半点美感,即使星星都这么亮了,手机一拍还是觉得暗淡无光,于是作罢,点开了照明灯,钻回帐篷,也到了该睡觉的点了。紧接着另外两人也钻了回来,站在外面即便有摄人心魄的美景可看,可还是抵不过躺在睡袋里带来的生理上的舒适。 外面刚开始还有人热热闹闹地讨论着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星空,过不了也就慢慢宁静了。我能听到两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于是也开始慢慢有了睡意,毕竟也是劳累的一天啊。 可以说自从亢奋期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了,周若八点半叫醒我时,我竟然破天荒地想赖床,那种床能带来的幸福感终于失而复得。 直到必须要离开时,我才慢悠悠地爬起来,理理头发,收拾东西。背上背包后我和周若一起去洗漱。 “我记得,你起床比我早来着。” 我摆摆手:“偶尔吧,饿的不行想吃早饭的时候。” “哈啊哈哈哈哈,这样啊。” 坐缆车下山,原路返回,亢奋期彻底结束!我信誓旦旦可以整整摊上两天。 从高铁站出来的时候收到唐树的微信,那边应该 分卷阅读42 是凌晨这厮还没入睡。刚开始还有点好奇他突然发消息是为什么,后来才反应过来我向他打听八卦来着,于是赶紧打开微信看。 “就室友关系吧。” “不觉得xwc会喜欢照顾人型的。” “他谈恋爱都是主动出击。” “他和我说他室友性冷淡。” ☆、第 15 章 因为露营那天晚上吃得太好,并且前段时间一直在贪食,所以当我在床上瘫了整整二十四小时之后,依旧没有一点点的食欲,甚至还想再睡会,连手机都懒得拿起来。 在床上继续发了半小时的呆,我开始选择活动一下身体,确定自己没死透。 然后……刷牙,洗脸,换衣服,彻底清醒。这才有心情打开手机看消息。 果然是同几个人的消息,和班群里的讲座通知,夏大仁说她忙完这一礼拜就可以把拖欠的作业给补完,周末打算去摘蓝莓补贴家用,我就虚情假意地祝愿她别被什么莫名其妙的昆虫给叮咬,果不其然她让我滚。 往下翻了翻没什么重要的消息,就索性把手机扔在床上,转身去了客厅,在冰箱里找找有没有可以续命的东西。 速冻饺子,挂面,鸡蛋,香肠……我看着也不算荒芜的冰箱,突然感到有点反胃。还不如去沙发上啃薯片喝饮料。但终究不太健康,思来想去还是养生般地取了一个还没烂掉的苹果出来,又给自己到了一杯矿泉水。年轻真好,矿泉水就能凑合。 厌食和贪食一样难受,一样想吐,但还是忍着看了一天的《世界奇妙物语》,又继续接着睡,等开学。 还是高中好呀,上课下课都有人陪着,而现在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面对生活。一个人做作业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发呆甚至是常常自己娱乐自己。 可是谁又不是这样生活过来的呢。我开始有点理解婚姻,毕竟很少有人能够一个人过完这么长的一辈子,所以我们出于本能寻找合适的人陪伴,建立一个牢固的关系,而对方可男可女。 再次和周若有交集是她邀请我一起去看电影。学校里的方映室,费雯丽主演的《乱世佳人》。 四个多小时的放映时间,因为喝了咖啡的缘故我开场两小时就去了三躺厕所,周若倒是坚持看完全场,中场休息都还待在放映室看手机,直到结束时才急匆匆地朝厕所跑去。 在厕所等待的时候,我顺便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仪容仪表没什么太大问题整个人都透露着浓郁的宅气,好像可以随时回家躺下睡一觉,与世隔绝。扶了扶看着有点别扭的眼镜才发现原来这略显畸形的眼镜应该是不久前给自己一屁股坐歪的。又要去趟眼镜店了,真是麻烦,不过也可以不用去,毕竟这一点点的不合适也不影响我暗无天日的生活。 诶,我真是个心安理得能宅死在家里的废柴。 出校门的时候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晚饭时间,琳琅满目的饭店招牌一股脑地堆在我面前。周若带领我去了一家看上去很精致的蛋糕店。然后发现我们对榴莲千层都有着独特的癖好。榴莲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水果!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在大街上百无聊赖地走着。 “去逛个超市?”我指指附近的广场,那边地下有一家沃尔玛。 周若很赞成地点点头:“然后再去广场上跳舞,老年人标配!”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欢脱给逗乐,我确实喜欢这样的老年退休生活,听着还有些心生向往。两人往沃尔玛走去,很有闲情地逛着。其实我本来没什么购物欲望,但还是拿起了打折促销的酸奶,毕竟有果粒的酸奶一直都是我的心头好。还是甜食最能让人心情愉悦啊。 “诶?周若。”走出沃尔玛的时候,我突然叫她道。 “嗯?”她偏头看我。 “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认识这么久,我也是突然想知道她是哪里人。 她笑笑,轻轻地踮踮脚尖,看得出来心情不错。 “我家啊,挺远的,在D省的西洋市你听说过吗?其实就是个十八线的小城市而已啦!” 我知道D省,但也仅仅只是知道这个省而已,从来没听说过西洋市,就像周若也不会听说过Y城一样。 两人似乎对自己的家乡都没什么好讲的,这个话题之后就陷入了沉默,而且一会儿的功夫就进了小区,开始分道扬镳。 “再见。”周若冲我挥挥手:“晚安哦。” “嗯,拜拜。” 今天天气这么好,其实我还想再沿着哪条熟悉的路走一会,可是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又看看不早的时间,只能作罢。 回家洗澡喝酸奶,我还是个快乐的小孩。 只是当我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喝酸奶看少儿节目的时候,收到了让我不怎么舒服的消息。来自我荒废很久的QQ的消息。 是个不怎么熟的同班同学,因为长得还算漂亮,我对她还有些印象,名字差不多能和相貌匹配。一个染 分卷阅读43 着灰蓝色长发的女生。其实我不太愿意承认她好看,因为我总觉得她长得很具有攻击性。 我一直都不愿意点开不熟的好友的对话框,因为会很麻烦,不是问些有的没的就是帮忙点赞什么的,前者我会很不耐烦地回点什么,而后者我是懒都懒得理。偏偏陈雨潇属于让我不耐烦地前者。 “你好像和周若挺熟的。” 这是什么糟糕的开头。 “还行。”熟也算不上,能做朋友而已。 那边可能一直在等消息,立马就回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知道许问辰和周若是什么关系吗?” 我想了想,这下算是知道陈雨潇的用意了,只要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就行。 “室友而已。” “他们不是情侣?” “不是。”情侣他妈,两人最多算个朋友,看着都不来电,更何况,唐树说不是那就更不可能是了。 “那你和他也不是吗?” 这个糟糕的问句,即便如此,出于我不惹事的性子只能心平气和地回一句“不是”,开他妈的劳什子玩笑。 “这样啊,挺好的。”她莫名道。 “许问辰这个人真的只适合做朋友。” 她这句话倒是打开了我八卦的大门,根据我的直觉,我立马回道:“这么说,你和他谈过?” 对方倒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 “不过既然你是他朋友,很多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反正别太用情总归是好的。” 她把许问辰描述地特别像个渣男。这样说的话,许问辰应该是我见过的渣男里面最好看的。 其实我对许问辰的八卦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他也只能算一个普通朋友,但他毕竟是周若的室友,我就很好奇那些喜欢许问辰的妹子会怎么对待周若。在此之前我更想知道他和陈雨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还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我不喜欢对陌生人刨根问底,那么想知道这些就只能去骚扰唐树,但是奈何这厮给我发了一张实验室的照片,然后就没再回我。我愤愤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唐树以后一定会成为像蒋拂那样的实验室疯子,到时候三十好几了都没有女朋友的那种。 哼哼哼,找苏哲阳。 这厮倒是没在实验室,应该是还没起床,他曾经说过他的课都是在十点以后,现在才九点不到。所以我在那边快十点的时候收到了他的消息,回答竟然是和许问辰不熟。 “喂喂喂,难得见你打听八卦。” 接着又来一句道:“你不会……” “GUN” “那就是帮别人打听?” “算是吧。” “切,你们真够无聊的。” 继而他又道:“我忙着写作业都来不及。” “……”说得好像我真的很闲。 “虽然不熟吧,但还是知道点。” “毕竟见过,唐树也经常提起。” 我立马又开始兴奋:“继续说!” “XWC有个青梅竹马,从幼儿园起就没不同班过,死缠烂打一直到现在。” 这么说来,陈雨潇应该就是那位青梅没错,但是从她今天的语气来看,她好像是对这份感情有些死心的。她没有很愤怒,也没表现出强势,让人猜不透她究竟想干嘛。 “他们在一起过喽?” “是吧,大三的时候还在一起。” “后来就分开了,具体什么我就不知道啦。” 真是没劲,又留悬念,不过我猜应该不会是什么太大的事,无非就是日积月累的矛盾而已。 还没从许问辰的情感八卦中走出来,周若居然邀请我周末也就是第二天中午去她那品尝她的厨艺。我非常愉快地想都没想周六起床后就直接奔向了那幢另一边的大楼,周若特意发消息说给我留了门,开门看到许问辰叼着牙刷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感到有点恍惚和收不住的好奇。 “周若的室友,许问辰”。 正好是我昨天晚上好奇满满的八卦对象。 许问辰也没管我直勾勾的眼神,俨然像是见到老友一样招了招手就重新进了卫生间,继续刷牙。 周若听到声音从餐厅那边出来。手上还有没开始清洗的娃娃菜,看到这幅画面,我突然有点怀念当年也是这样一起在家里洗菜吃火锅的凉溪寒。 “要不你再客厅看会电视?或者去我房间坐会?” “我帮你洗菜吧!”难得我心情好,愿意当个免费劳动力,换成对方是夏大仁的话,我巴不得她做饭来,她洗碗。 周若点点头:“好呀,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快点吃上中饭了。” 厨房里是琳琅满目的菜,应有尽有,感觉当年吃火锅我和凉溪寒都没搞过这么多菜品,还都是切好的。 “你几点起的床啊,买了这么多?” “其实很多是昨天晚上我托许问辰带回来的。” “早上我就 分卷阅读44 去买了一点新鲜的排骨和牛肉。” 我有点兴奋地搓搓手,我对居家感十足的女性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毕竟我妈都没这么给我做过菜,所以我真的很不喜欢在家里吃饭,更喜欢下馆子。 洗菜是我在厨房里和洗碗一样最拿手的,一边翻洗菜叶,蘑菇,一边听周若报今天要做的菜名。 “黑椒牛柳,排骨玉米,糖醋里脊……” 我抖一抖洗干净的青菜,扭头看一旁在切肉的周若:“你会做糖醋里脊?” 周若不好意思地笑笑:“糖醋酱是买的啦!” “毕竟我是个新手!” OK,没问题,只要没毒,味道什么的都可以接受,反正就这些食材,能差到哪里去呢?还能比我爸妈做的更难吃? 不出十分钟就把所有菜品都清洗整理干净,然后她让我去客厅好好坐着。许问辰正好在客厅躺着看手机,见我出来,跳了起来说是要去厨房帮忙切菜。也没忙活多久就出来了,毕竟里面的排骨买来就是切好的,里脊周若已经切完,许问辰最多进去倒腾了玉米番茄和蘑菇还有牛肉。 时针指向十点,分针在六,感觉等中饭还是个漫长的过程,就打开电视,想点播点什么综艺或者电影什么的看看。 许问辰拍开我指向电视机拿着遥控板的手:“喂喂喂,你心挺大啊?” 我来不及思考这话其中的意思,许问辰就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其实今天是周若的生日。” 我去! 许问辰说得没错,我确实没那么关心别人邀请我的理由。周若叫我过来我就过来了,我一直以为是她心血来潮想做菜而已,没想到她哪有什么心血来潮,原来是生日啊…… “那……不是应该我们请客吗?” 许问辰无奈地耸耸肩:“她想自己做,你能拦得住?” “那晚上出去?” 他点点头,继而突然站起来道:“走,和我买蛋糕去。”然后冲着厨房喊道:“我们出去买点饮料!” 虽然我自己过生日从来不买蛋糕,但毕竟是别人的生日,还是得跟着大众走,需要买蛋糕。 S市虽然物价贵,东西是漂亮地没话说,私房蛋糕店也是多地挑不下去手,但是跑了几家款式都差不多,就选了最近的一家。我并不清楚周若的品味,倒是店家拿出IPAD推荐款式的时候,许问辰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不喜欢粉红色”。 我也不好粉红色这口。佩奇,凯蒂猫之类的又太弱智,我还是喜欢那款有小王子手办的蓝色蛋糕。许问辰也没反驳我,就这样快速地拍板,并约定好了拿蛋糕的时间。 直男的办事效率可不是一般的快,不出一小时就订好了蛋糕,抱着橙汁和光明鲜奶朝家里的方向走去。 “晚上想好去哪里了吗?”我试探着问问他,毕竟,吃喝玩乐我是没什么追求和学问。KTV太傻,看电影蹦迪又太无聊,对这几种娱乐方式我尚且可以接受,但是毫无快乐可言。 “三个人……嗨不起来呀。”许问辰看着我摇摇头,表示有点伤脑筋。 “不过就单单是吃晚餐的话,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 “哪里?” “一家日料店,和居酒屋差不多,很小,一个日本人开的。周若的话,好像挺喜欢岛国文化的。” “岛国文化”…… “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 回到公寓的时候,周若已经安排好了大部分的菜,还冒着热气。 最后一盘是青菜油豆腐。 “你们真是,买个饮料这么长时间!”周若把围裙脱下来,开始去给我们盛饭。 许问辰挑挑眉指指我:“没办法,这人有选择困难症~” 我在周若转身的时候狠狠剜了他一眼。 “随便就好啦,可乐都行。” “嗯嗯嗯。”我慢悠悠地坐下,一点都不想拘谨。 其实周若做的菜都是很平常的家常菜,只是做的比我妈看着更有食欲一点而已,光看样子我就能猜出味道。我最想尝试的还是糖醋里脊,因为我对这道菜有着深深的执念,只要餐馆里有,我就一定会点,因为我家里人都不会做,而我偏偏挺喜欢。 周若这顿饭没有什么太大的惊喜和意外,但我吃得挺香,鸡翅,里脊,青菜都是我钟爱的。如果我妈能天天这么用心做或许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热爱肯德基。 捧场的许问辰自然是能吃两大碗的啦! 看他吃那么嗨我都以为里面放了什么毒品,不过以前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这货确实胃口相当不错。 我只是没想到吃完之后许问辰会主动去洗碗。 “他一直都这样?”这么勤快? “偶尔吧。” “因为我也是偶尔做饭。” “下午干嘛?” “睡午觉。” 真行,我能从一点睡到晚饭时间。 但周若眯了半小时就做起来看手机 分卷阅读45 ,我在她旁边翻了个身继续睡。 我是个没什么精力可以玩一整天的人,周若这个睡午觉的设定真的很对我的胃口。这样在晚上,我才能颇有兴致地和他们一起逛到日料店。 拉面,寿司,刺身。对我来说不如一顿火锅来得自在,但看得出来周若对店里的环境和食物造型非常满意,而许问辰又是个拉面控。我就对煎饺比较感兴趣,完全不在乎许问辰鄙视的目光,还因为是他请客,毫不犹豫地吃了三盘。 日料店里有啤酒和二三十度的日本烧酒,许问辰都点了一瓶。我对酒没什么兴趣,因为我爸就是个酒鬼,特别是白酒,洋酒也就算了,我觉得朗姆和威士忌还有那么一点味道,像这种清酒,我欣赏不了,抿一口就行。周若显然也是这样,抿了几口之后没再动过那个小酒杯,而是继续专注于鱼子酱。 回去的路上看着轻飘飘的许问辰我真的觉得他有点上头,但行为举止还算正常,要是周若不在,我还真想乘机向他打听一下八卦,毕竟他的前女友都找到我这来了。 走进蛋糕店的时候,周若显然没想到我们居然为她定了个蛋糕。蛋糕也挺争气,一点都不愧对于它的价格,而周若也很喜欢它,这样就很皆大欢喜 觉得拎回家麻烦,我们索性就在店里关了灯,点蜡烛许愿,分蛋糕。蛋糕店里还有两个小孩正好够分。 “我喜欢这个小王子的手办!” 周若拿着餐巾纸擦拭那个塑料制作但挺精致的小王子。其实我也喜欢,因为我本身就很喜欢看《小王子》那本童话,尽管这是作者写给一位特定的朋友的童话,但它在不经意间,治愈过我。 “那就带回去收着呗!”许问辰舔着勺子上的奶油。 周若点点头,看向我道:“要不今晚,你也和我一起回家?” 这话让我觉得不太匹配我们两个目前的熟识程度,但是居然没有反感,毕竟除了夏大仁,我还真没和哪个朋友一起回家睡过。 我居然头脑发热地答应了,其实我可以拒绝的! 于是乎,周若陪我回家拿了洗漱用品换洗衣服,我们两个在深夜莫名其妙地躺在了一张床上,干睁着眼。 因为下午睡得太多,此刻我反而想诈尸。 “喂~”是周若温柔的呼唤没错了。 “睡不着!”我们两个相视着苦笑了一番。 周若爬起来,半躺着,理了理长发。 “其实我很少过生日,突然这样,有好友,有蛋糕还有酒,我有点小兴奋。” 我也跟着半躺起来,往上看,这次没有星空,只有黑魆魆的天花板。 “诶,说实话吧,我就没过过生日。” “不信!” 我笑笑:“别不信,最多一次而已。记得是十岁的时候。” “和家人吗?” “摆了一桌,有没有蛋糕我都忘了。”其实那次生日也是我快忘得差不多了,苦思冥想想出来的。“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反而是九岁的时候,那次买过一个蛋糕,但是因为家里有人感冒就没办成。当时气得要死。后来嘛,就对过生日没什么指望了。初中就压根没提过生日这回事。高一自己花钱买了个蛋糕。”还是和唐树一起吃的。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过生日,当一个人满心欢喜等着过生日却发现没有蛋糕没有宴席的时候几乎就对以后的生日也没什么指望了吧,我也是这样。” “总觉得,生日没什么好开心的啊,每次都和我所想的相差甚远。家长吧,一般办过几次之后就没什么耐心了,总觉得仁至义尽了。” 在我没有能力自己给自己庆祝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对过生日不抱有希望了。 周若轻轻叹了口气,突然道:“其实需要仪式感的日子,对我来说,都挺难过的。” 我有点想笑,因为我也是这样,过节那几天就睡得特别早,没精神。 “我吧,不吃粽子不吃月饼不收礼物,上过的坟都是没见过一面的祖宗。过节就是用来休息睡觉的。” 周若被我逗笑:“谁不是啊,龙舟都没划过,长大之后就连鞭炮也没放过。” “但有时候看到别的同学和爸妈一起庆祝生日,收礼物什么的,还是会有种说不出来的额感觉。我记忆里,没收到过像样的生日礼物,起码爸妈给的几乎没有。他们会说,平常东西都买给你了呀,小孩子不能放那么多现金。” 我能感觉到周若在看着我,好像希望我一直说下去,而我打开了话匣子也就停不下来,不然这些话语就只能作为我内心的独白。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挺讨厌接近生日的那段日子的,明明想的要死,但被拒绝过几次后真的不想开口再要,偶尔还是有绷不住的时候,更多次还是会被拒绝。偶尔答应了也会故作乖巧要一个明明不是很想要没什么用但是便宜的小东西,真是没办法,那样的日子。” 周若拿手指轻轻戳我的头:“哈哈哈哈,那你可没我乖巧,我懂事以后就没开口过。我想要主动的好,被动的,好累啊。” 分卷阅读46 “你要是开口,或许多开开口你爸妈自然就记住了你的需要,又或者和我一样呗。” 我往上盖了盖被子,突然觉得有点冷,“记得初中有一次我同桌在翻杂志,说道生日想让她妈妈送她这件衣服,放假回来后她就穿上了,空间里还有漂亮得要死的蛋糕,顿时就羡慕了,但是那几年依旧没过过生日没收过礼物,口都没开过,就高一的时候自己去买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蛋糕。” “然后到了大学吧,大一的时候那个暑假提过,我爸让我吃饭和蛋糕选一个,他觉得我同时不能吃下蛋糕和美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若跟着我笑,但她的笑一直都很淡,我就继续讲:“然后我选择吃饭,因为我还是很喜欢那家餐厅。蛋糕的话,可以自己去买个小的,千层都行。我哪有那么想吃蛋糕,只不过是想搞点快乐的仪式感,让自己显得稍微重要那么一点点。毕竟现实生活那么操蛋了,但就是这么一点点安慰都不给我。” “所以就很讨厌仪式感啦!”周若轻轻地给我做总结。 “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周若托腮道。 “我爸妈都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所以我就特别厌恶仪式感。不光是过生日吧,情人节的时候,我姑父会买花会买巧克力,而我爸二十几年也没什么表示,他们结婚二十周年也就那样过去了。 我嘴上说仪式感烦人,但当我听到表哥说他爸爸在情人节如何如何的时候,还是会很羡慕这样一种氛围,仪式感还是能愉悦人的呀。” “所以说实话,我应该不是讨厌仪式感,而是闹变扭,得不到的就是不好的。可是这个变扭还是和惯性一样啊,这么多年了,突然来点仪式感,我还是会不自在,还会笑场,觉得傻逼。” 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兮兮的。 “方舟……” “嗯?” “我一直以为……你挺能憋话的。” “没想到,是个话痨?”我轻笑,确实,一旦打开话匣子,我什么都憋不住。 “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舒服的。” 我有点欣慰地想笑:“我这样说出来,我也挺舒服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不好相处了。” 我指指自己,尽管这个动作周若可能看不到:“我,看上去很凶吗?” “你看上去就像在和谁闹别扭。” “那你看上去就像是逆来顺受。”偏偏长了一张少女感十足的脸。 “喂。”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也不喜欢开口,也不过节日嘛?” “你说说?”我好奇得要死。 “不告诉你~” 周若也是难有地调皮,不过我并不觉得懊恼。毕竟如果她说出什么太沉重的原因,我根本就不会安慰人。这么说来,我不喜欢过节日的理由还真是轻描淡写,屁事不算。 ☆、第 16 章 十一月份过去后终于感受到了初冬的寒意,因为搬家的时候嫌麻烦再加上那几件羽绒服都是高中大一的时候囤的旧衣服,索性就当成垃圾一样打包扔掉了。所以这段日子只能靠毛衣保暖内衣续命,外套依旧是一件薄得要死的工装服。 我对裤子的保暖要求倒是不怎么高,秋天穿的照样能穿,走在路上一点觉得不冷,如果室内没有开暖气的话,光是坐着还是会有丝丝凉意。 迫于无奈,周末一到就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奔向最近的商场。亢奋期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找上门来,每天能睡着那么长时间真是一种幸福,不过有时候想想还是很颓废,比如我现在下午两点才在商场吃上中饭。这次没去我钟爱的肯德基,而是简单地点了一份鸡肉拌饭。 商场里开了足够的暖气,我一热就对雪顶产生了强烈的欲望,还有清脆爽口的冰块。果然是逃脱不了出门必吃肯德基的定律。 因为赶上冬装上市却没有什么节日,羽绒服都没有折扣可以打。看看了看支付宝上的余额,还是决定去运动品牌的折扣店买两件羽绒服,反正我对羽绒服的款式没什么要求保暖就行,况且奥特莱斯的折扣力度真的特别让我动心。于是乎我不光买了羽绒服,鞋子也给安排了。购物是能带来幸福感的,比如现在我提着两个大袋子就觉得无比满足。 手机突然开始振动,我把两个袋子并在一起,腾出一只手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失踪人口夏大仁。 “呦,还记着你兄弟呢?” “哈哈哈啊哈哈哈,兄弟我放寒假啦!” “……”艹,为什么会有这么猖狂的学校。 “这不是离圣诞节都还早吗?” “我们一般寒假有三个月,放到一月底啦!” 我大概能想象出她在那个国家得意忘形的样子。 “我他妈!” “ 分卷阅读47 嗯?” “我恨!” “哈哈哈啊哈哈,舟舟啊~说吧,要我给你代购什么,不过太多可不行。” “给我带双雪地靴就行。”反正我也不缺什么必需品。 “你开始向寒冬势力低头了?” “没办法,老了还是。” “你不是觉得穿雪地靴很傻吗?” “是我年少不懂事……” “话说你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十二月十号的飞机,十一号下午到的样子。就在S市,记得来接我。” “o,接机费。” “gun。” “靠,机场离你们学校又不远!” “是,打车费二十。” “没得感情。”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到时候看时间吧,不用上课我就来接你。” “OK!那我先起床了。” 挂完电话之后我开始好奇唐树他们寒假会不会回来,不然的话,可以一起约着玩。 唐树一直到深夜才回复我,说是寒假太短,不打算回国。果然果然,只有夏大仁这个闲人最空。 那就……突然想起来钟言复也在外面,上年好像是没回国,毕竟他十月份刚出去,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回来。 先不管这些,买点干粮然后回家宅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将手机放进兜里,往最近的面包店奔去,一袋吐司配上高热量的沙拉酱够我在今晚维持生命。最后又买了一袋椰蓉面包。 回到家把东西收拾好之后,我开始纠结是直接问钟言复还是间接问一下蒋拂钟言复的寒假安排,想想还是不要麻烦蒋拂这个神经病才好,我一直怕他误会我和钟言复。 算了算时间,估摸着他这个点应该是醒着就发了消息过去。 “新年回国吗?” 我算的果然准确,钟言复很快就回了消息。 “不过不打算回S市。” “正月也不回?” “废话。” “我一月初回来,直接去海南。” “?????你丫抽什么风?” “受够了羽绒服。” “……行” “那你待多久呢?” “休了三个月的假,到时候回去复学。” 真是随性…… 我要是跟我妈说我休几个月学去旅行,她不打断我的腿也要断了我的经济来源。 话说我也想去最南的地方感受一下冬天不用穿厚重衣服的日子。 但经费就是个很头疼的问题。 不管了不管了,先把这学期熬过再说,这个月结束就要复习加考试,万恶的考试制度。 混了几天日子就到了夏大仁到S市的日子,本来那天上午下午都有课来着,偏偏飞机延误,夏大仁在起飞前算了算时间让我十点半过来等着。而她这厮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从里面出来。她倒是神采奕奕,可见在飞机上睡得不错,我对着她翻白眼。 “行了行了,请你吃夜宵。” “……” “你就一个箱子?” “对啊,就一点衣服物品,别的回家都有。” “今晚订酒店了吗?” “怎么可能?!光是机票钱就够让我吐血的了,从我生活费里死扣出来的。” “其实你可以选择不回来哈哈哈哈哈。” “滚,先去你家放行李,然后去附近夜宵城。” “老子要睡觉!” “不许睡!” “我明天有课!” “请假。” “你帮我给教授打电话。” “行” “OK!” 两人科插打诨完之后开始按计划行事。 夜宵城里烧烤店的老板给我们上了一盘瓜子,然后放上菜单中性笔和空白的本子。 等老板走了以后,我对着桌子中间的瓜子忍俊不禁。 “这他妈太有感觉了。” “怎么?现在瓜子是烧烤店的标配了?” “maybe.或者说我们提前步入那种晚上嗑瓜子唠嗑看电视的老年生活了。” 夏大仁笑骂:“臭傻逼,我还年轻,我还年轻。” “行,就是求你别点面筋。” “你看不起我的面筋?” “你想想你上次才吃了几口?”还没我这个不爱吃面筋的人吃得多。 “行吧,那金针菇?” “可以。那个,羊肉多一点。” “行。”她一边拿着笔往白纸上写东西一边问道:“你不是喜欢牛肉来着?” 闻言我指着她笑道:“好了,你不是我兄弟了。” “别闹,狗东西!还要吃什么?” “鸡翅!” “神经病!” “要吃自己去前面那条街吃肯德基去。” 分卷阅读48 我挑挑眉:“你要是这么说,待会陪我去喝雪顶。” “凭什么!” “我都陪你来吃烧烤了!”我今天果然是打算不要睡觉的。 夜宵城的烧烤一直都上得挺慢,从一开始的嫌弃,我在漫长的等待中发现了瓜子的魅力,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东西。 柜台旁边放着不知道谁安排的抗日剧,周围一圈除了一桌刚从牌桌上下来的中年男子就是清一色的青少年,黄毛的绿毛的都有。夏大仁也算一个,她是蓝毛。 “诶,你们学校有门禁吗?” “没有,我们宿管,不管事。” “那还挺好,我以前都没在这个点出门吃过夜宵。” “那我觉得这里我们学校的应该挺多。”毕竟这里离Q大真的挺近,就隔了一条街。 夏大仁点点头:“嗯,确实。” 我嚼着刚上来的金针菇,又开始扫视周围的人,没准能看到几个脸熟的,当然周若是不可能在的,许问辰倒是不一定…… “次奥!” 夏大仁原先低着头纠结着蒜泥茄子闻声魔怔般地抬起头看着我:“你有事?” 我一言难尽地摆摆手:“你不懂,我看到谁了。”一个我绝对不希望她找上门来的人。 “话说你也没死对头啊?” “不是,你知道许问辰吧?” “嗯,你提过。” “他合租室友,一个女生,叫周若,和我关系还不错。然后许问辰他女朋友,不对,是前女友,就来问我周若和他是不是男女朋友。” 果然夏大仁对这种消息接受非常之快:“昂~所以,我懂了,啊哈哈哈哈哈。” “然后这不就,也在这了吗,就在我后面那桌的左边第三桌。那个和你发色有得一拼的那个。” “看到了看到了。长得还行啊。” “得了得了,吃完就撤吧。”还长得还行,确实可以,不然一般女生还真不会这么有底气的去追许问辰这样的男生。 “你慌什么?” “她想从我这打听许问辰消息来着。”不过我还真想再观察观察这女生半夜会和什么样的人出来撸串。 “行,让我把这些牛肉串解决了。” 我再往那边瞄了几眼,用不会被那桌人发现的弧度。 两男两女,没什么新意的配置,我以为能再多几个,还是那种穿的特别花里胡哨的男生。 肉饱菜足后,我和夏大仁大摇大摆地走出夜宵城。 夏大仁打了个饱嗝:“我在国外想了这么久的夜宵,现在吃到觉得没有想象地好吃。” 我贱嗖嗖地对着她笑:“那去肯德基喝点?” “滚~!”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喜欢在大半夜,和夏大仁在清冷的大街上嬉笑怒骂,无忧无虑。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所初中,对面有一排的蛋糕店,有几家现在还没有打烊,夏大仁拉拉我的袖子示意我进去看看。 虽然是深夜,橱窗里的小甜点还是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你吃吗?” “我等着雪顶。” “那我买个千层。” 夏大仁买了一个芒果千层,我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拆着包装,突然想到什么,笑道:“我记得,以前我们都最钟爱榴莲千层。但是现在我一般也会芒果千层。” 这可能是种默契吧。 “高中毕业后,一下子吃了太多,腻了之后发现,还是芒果最爽口。” “还有草莓!”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她递给我一个勺子,我们边走边瓜分着深夜甜点。 走到肯德基的时候,刚好瓜分完毕。 “我发现还是这样一个甜点能让我感到满足。” “我也是,啊哈哈哈哈。下次我们杀去甜品店!” “完美,安排!” 肯德基这个点安静得吓人,除了工作人员,只有几个零零星星看样子是刚上完夜班的工作人士。 我们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雪顶咖啡加蛋挞加薯条和奥尔良,最奈斯的搭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两的牛胃此刻还能乐此不疲地工作,而且困意全无。 重新回到大街上的时候,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苦笑。 “我去影院看两场电影,出来刚好能赶上早课。” “哈哈哈哈哈,别别别,我怕你在早课上猝死。” 这下只能回家躺会,和依然精力旺盛的夏大仁继续聊人生谈理想。 奇怪地是一直到第二天放学我并觉得困。 回去自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悠闲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大仁。 “你怎么还没走?” “我才来多久你就赶我?”夏大仁拿抱枕砸我。 “不是你说下午就走的吗。我倒是不介意你待着,反正书房还有张折叠床可以睡。”周末还能一起看个电影舞台剧什么 分卷阅读49 的,也挺不错。 “三点前的票没了,过会我定了五点的票。” 我看了看时间,还早,现在才四点不到。 “那吃一顿再走?” “ok.我们去附近随便解决一点吧。” “肯德基怎么样?” “你他妈就是有病!”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话虽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真的丧心病狂地带她去吃肯德基,而是去了一家口碑不错地西餐厅,这家店我平时都不怎么舍得来吃,点得更多的还是学校大门那几条街的十几元一份的拌饭和便当。 夏大仁整理好箱子,拿出一双雪地靴。 “吶,我没忘。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我笑眯眯地接过鞋子,打量到:“这个灰色还挺好看。”配上恰到好处带有设计美感的蝴蝶结。 “我的眼光还能差?” “行,下楼,我请客。” “真好。” 这个时间点店里人自然是不多,下午茶的时间已经过去,晚餐又还太早。 我们坐在柔软的白色沙发上,夏大仁拿着菜单发出笑声:“你这是要下血本了,我得点最贵的。” 我将手成承载桌子上,毫不在乎地道:“你要是想我们俩个吃的完呢,怎么点都不会比你那双鞋贵,啊哈哈哈哈。” “mad,你住口。” “不行,我闭不了麦。” 最后夏大仁点了一份牛排一份披萨还有烤翅薯格天妇罗,虽说价格是贵了点,好在味道是真的值这个价,我们都吃的异常开心,至少比在夜宵城吃得满意。在饮料上来的时候,我还是不忘将里面的冰块挑出来吃掉。甜点是甜而不腻清凉可口的冰激凌球。 餐厅的背景音乐放起了《慢慢喜欢你》。一首我曾经很喜欢听的歌曲。 “每次听到这种歌都会想到青春烂漫的学生时代。” 夏大仁嚼着鸡翅点点头:“确实,白衬衫什么的,特别有那种放学过后两个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在山坡上闲逛的画面感。” “诶诶诶诶,我也有这种感觉。”还突然有些心生向往,而我早已经过了那样的学生时代。 “话说你以前就没有和你那两个男闺蜜一起干过这样的事?” “三人行呗,不是聊考试成绩就是NBA赛事,无聊死了。” “哈哈哈哈哈,真实,我和我男性朋友出去也是这样。”偏偏夏大仁自己还是个NBA球迷。果然那种浪漫的时光只有小情侣们才能拥有。 歌词里恰好放到“这次旅行我还想去上次的沙滩”。我突然想起什么到,深深地望着前边的夏大仁,嘴角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有事?” “有。” 夏大仁把最后一根薯格塞进嘴里,拿餐巾纸擦了擦嘴巴。 “说啊。” “我们过年出去旅行吧。” 她掏出手机,点开屏幕:“你等等,我看看余额。” “……” “就附近玩玩吧。太远的去不了。” 我解决完牛排,将刀叉随手放在一旁:“我也没去太远的地方的预算,要不就去隔壁省,暖和一点。那边物价都便宜。” “海南?” “可以啊。”话说钟言复也要去那里来着,兴许能碰上。难道每次出远门都不可避免地会遇上吗?哈哈哈哈啊哈啊,想想也挺有缘分。 “等你这学期结束吧,还早得很。” “嗯……喂你快看!”我指向大门口那边,一个穿着随意单薄,又偏偏在头上留个金黄色丸子的男人。不用仔细确认我都知道是那家伙。 夏大仁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打量了一会,那家伙往与我们相反的空桌去了。 “金黄色丸子头。那个是钟言复的跟屁虫吗?” “对,他妈居然还剪了八字刘海。” “还行,他这样搞感觉也没有很娘,难得难得。” “我怎么听出了欣赏的味道?” “滚犊子。” 过了一会,她擦完嘴继续点点头,若有所思道:“确实长得还可以。” 我觉得我拿餐巾纸的手有些凝固。 “没事没事,我先打车去车站啦。” “行,等你上车我再走。” 好在我们磨磨蹭蹭地还没有到晚高峰期,等了几分钟就打到了车,目送夏大仁离开之后,我纠结了一会,还是回到店里,寻找蒋拂的身影。虽然我真的很排斥和新的人接触,但遇到老朋友还是不介意过去叙叙旧。 蒋拂坐在四人桌上,周围却空无一人,看他这身行头,估计也是刚忙完一个阶段的工作。 我笑眯眯地在他对面坐下。 “哈喽~” 他正在埋头苦干于自己的意大利面,抬头看我的时候还有一撮挂在嘴上没来及嘬进去。 “好久不见。” “ 分卷阅读50 嗯嗯嗯,还好,没你基友久。” 一提到他基友,这人就似乎就特别兴奋。 “喂喂喂,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今年会不会国?”此时服务员又上了一份十二寸的披萨。我惊讶与它的大小,问道:“还有人?” “没,我一个人的量。别打岔,钟言复回不回来?” “你自己问他不就好了?”搞得好像钟言复回国会特意告诉我,让我去接待似的。 “这不是最近没时间吗。你问过没有?” “问了,前不久刚问的。” “回来吗?” 我感觉他眼里放着绿光。 “回来,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忘了。但他不回S市。” 蒋拂顺利解决了面条,擦擦嘴巴,拿过面前的巨无霸披萨。 “那他去哪啊?”顺便又扯了一块递给我:“吃吗?” “我刚吃完晚饭,他去海南,休了三个月的假。” “畜生……” “……” “我和我朋友也打算去过年去海南度假。” 蒋拂闻言吃披萨的手顿了顿。 “我看看,没准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不是没准,我才不信你会放过任何一个和钟言复在一起的机会。” 他皱了皱眉:“说得好像我是个同性恋变态狂似的。” “不是啊?” “我真的就是朋友层面地欣赏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我笑笑,他描述的应该是我和夏卜。 “OK,那我先回去了啊。” “嗯,拜拜。”他随意的挥挥手,视线还停留在面前的披萨上。 走出店门的时候我开始对寒假变得无比期待,毕竟上学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毫无乐趣可言,课程也没有我想象地那么有趣。课后更是自己与自己相处地发闷。偶尔还能和周若约约饭和电影已经是最大的消遣了。 ☆、第 17 章 过了两天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日子,周一上午还是要乖乖地托着完全睡不够的脑袋去上课。 路上没遇到周若,许问辰自然是基本姗姗来迟的,可是周若依然不见身影。 等了一会之后,我用胳膊肘碰了碰一旁的许问辰:“周若呢?”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还没到?她周末也没人。” “她干嘛去了。”我有点好奇,难得见她这样的乖乖女旷课。 “周五回家了,你们没聊过?” “没,这几天都在睡觉。” 许问辰一脸无语;“……我发个微信问一下。” “行。” 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上午的课,许问辰说周若还是没有回他消息。 “不应该呀,以前她基本都是秒回的。”他看着手机喃喃自语。 “我以为她是路上耽误了或者没买到票,这下,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许问辰转过头与我对视良久:“不能吧……” “那还是再等等吧。”我也想不出来周若能出什么事,最多就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困难,但好像也还没这方面的新闻报道,家里出事的话……那确实暂时回不来。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的脑海中还幻想着周若旷课的一百种理由,一直到吃下中饭睡完午觉过后,我才彻底地忘记了这件事。 下午没有课,起来便是饭点,打开电脑看昨天没有耐心看完的《芝加哥》,想点份外卖,看电影配上晚饭简直就是结束一天最好的享受,虽然这部电影看起来并不是那么下饭。 下单的时候看到许问辰发过来的消息,周若已经回来了,说是到了车站发现票时间买错了,就只能重新买了下午的票,所以回来迟了。 “そうですね!”没什么大事就好。 “说人话。” “果然没什么事嘛。” “但她为什么没回消息?” “而且我觉得她表情怪怪的。” “难不成路上被什么附身了?” “你少吓我。” “可能是赶路太疲惫了吧,睡一觉,估计明天就好了。” “OK。”突然发现许问辰还是挺关心周若的,毕竟是同居这么久的室友了。至于他们两个会不会产生的别样的情愫这一点,我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太期待。 退出聊天界面,点开外卖软件继续完成我的付款。 想想我还真是无聊,明明已经受够了这种无所事事,上课睡觉点外卖的生活却还是得这样继续下去,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而我本人好像也并不怎么想反抗。难不成找点乐子,亲自下厨房来代替点外卖吗? 第二天去学校上课的时候在小区门口就碰上了周若,手上捧着吃一半的三明治。 “お早う!”我冲她招招手。 她闻声将身子转向我这边,笑了笑:“早啊。” 分卷阅读51 我指指大门口对面的早餐店:“等我一下,我去买个早饭。” 周若点点头:“去吧,慢慢来,还早。” 早餐店现在还不是最忙的时候,毕竟我们这个变态学校不论研究生还是本科生的早课都定在八点整,比初高中生早点,但是一般的上班人员估计这个点都还没起床。 五个豆腐包和一杯豆奶,是我近段时间的标配。得亏不是亢奋期,否则我能吃上个三倍。 “待会好像是陈博士的课?”周若将吃剩下的食物残渣和塑料袋一起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我想了想,周二上午……“确实,上两个小时吧。不过他现在还以为自己是三个小时的课。” 周若也想到他几乎每次上课拖延四十几分钟的事,乐了。 两人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还有十分钟才上课,对我来说为时过早,以前我都会比周若迟几分钟到学校。本来想做个电梯上四楼,只是好巧不巧地在电梯门口遇上同样等在门外的陈雨潇还有两个看上去是她室友的女生。 刚开始我还没认出来,毕竟屋里光线太暗她的发色不是那么好辨认,直到她听到动静转过头来,我才发现竟然是这货,至于她旁边那两位我自然是姓都叫不出来。 我愣了愣,特别怕她冲我打招呼,但居然很想看看她碰上周若的神情。 还是周若先拉了拉我,轻声说道:“可能还是走楼梯快吧。” 我看看了看电梯旁边的数字,还显示在6楼,于是乎点点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用余光打量一下陈雨潇的脸庞,若我所料的,一脸复杂的表情,可能有惊讶又好奇甚至还想开口询问些什么。 走上二楼确保她们也不会更上来之后,周若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知道陈雨潇的吧?” 我惊讶于她的不避讳:“了解一点。”没有特别陌生也没有很熟悉,聊聊的话,也能八卦上许久,她本就是个话题人物。 “那她一定来找过你,对吗?” 我点点头,反正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感兴趣不知道,周若那么聪明能不知道陈雨潇那些小心思? 她略显激动地抓住我的左手:“你应该不会认为我和许问辰在交往吧?” 这种事情,我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我可不是知情者,只是当下我自然只能否认,好让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可是就这么了然的否定我又有点不甘心,我真的对这件事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奇,所以在进教室前凑在她耳边尽量轻声道:“表面上别人看起来像,但实际和你们接触就觉得你们只是普通室友。”两个人连一点点暧昧也没有显露出来过,可是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表象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这些话说出来,我是舒舒服服地畅快了,对她说了我一直想说的话。可是接下来在课上这姑娘就开始不太沉得住气了。没精打采地坐在我旁边,书本都翻错了页。时不时还朝我这瞥一眼,而坐她另一边的是许问辰。 上到一半的时候周若终于靠过来嗫嚅着说了一句话:“其实我刚开始找室友没想这么多……” “嗯。可是陈雨潇确实会想多,你们是室友这件事,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知道的也就了解一下当做一个立马过时的news而已。”所以其实你不用那么有心理负担,但周若这幅模样,不得不承认,还挺可爱的。 周若点点头:“我就是怕陈雨潇想不明白,那样就……很麻烦。” “那就找你右边那位去说明白。” 说完之后,周若算是安安静静地听了一会课,又凑到我旁边轻声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我看是两眼放光,可还没等我询问,她就自己先说了:“是我以前的一个邻居,可是他现在在美国。” 周若难得这么坦诚,却让我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很多事情我不喜欢往深了问,要知道也等别人自己讲出来,其实就是怕问出一些自己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的事情。好在她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我想等着这段故事有结果了之后再听她讲。 有头有尾才能称得上好故事嘛。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许问辰听到了我们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是陈雨潇又再一次去找了他们的麻烦,就在不久后的期末复习周,这家伙居然发朋友圈说是官宣自己的女朋友。 我很少刷朋友圈,发现这是昨天的内容,好奇之于,还有一种替周若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又有了很多担心的事情,可是想那么多干嘛呢,一礼拜后还有那么多考试要应付。 看了看屏幕上方的时间,五点三十二,刚好有个理由可以出门转转,然后打包几份钟意的美食回来。 生煎包,灌汤包,锅贴,椒盐猪蹄……小吃街就是好,应有尽有,找点吃的一点也不费劲,能一家家地吃下去,不用为了什么而赶到另外几个街区去。 我以前是不爱吃猪蹄的,猪耳朵尾巴那种是更不用说了。还是当年凉溪寒拼命推荐我品尝的。原本我以为会油腻地很,没想到入口竟是那样香甜柔糯,里面的瘦肉也是恰到好处 分卷阅读52 ,不会焦硬更不是软趴趴的一坨。只是我最多只能吃一半,再吃就是真的腻了,尽管那胡椒粉和孜然香得我可以再多吃几口。 小吃街离最近的肯德基隔了两条街区,我就放弃了“既然出来了,喝杯雪顶再回去”的念头。一点点的话喝了容易失眠,别家的奶茶店都过于甜,权衡了一下还是去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解渴。 付款的时候,瞧见刚进店门的许问辰。好家伙,在出门前就想逮住他好好盘问一下他新女友的事了。 “诶,方舟,你也出来吃晚饭?” 我点点头算是回应,仔细一看他身旁居然没有跟人。 “你一个人?” “这里不是不送外卖吗,周若晚上不喜欢出门,那我就自己出来吃了。” “这样啊,那你女朋友呢?” 许问辰轻笑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那还不快回答?”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饮料,放在结账的地方,拿出手机付钱。 “一个建筑系的学姐,我们两个也不过是装个样子罢了,你们别太当真。” “是为了陈雨潇不再纠缠?” 他拿起饮料喝了几口:“是啊,这姑娘以前还不觉得她死缠烂打。” “所以说,人是会变得啊。” “你瞎感慨什么呢?她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总归该是个聪明人。毕竟再这样下去,对所有人都不好。” 我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你的桃花债可别再影响周若了啊哈哈哈哈,其实她连我都来找过。” “我大概能猜到。”许问辰也笑笑:“诶,你是刚吃完还是?” “刚吃完。” “这样啊,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打包几个生煎,待会一起回去。” 我点点头,反正顺路。 小吃街的晚风夹杂着食物的美味,倒也是别样地舒服,因为人多又热闹,比起别处多了点温度,让人能暂时摆脱冬日的寒冷,想想,这种夜晚也挺好,这种日子好像也挺无忧无虑,有小时候向往的那种感觉。 ☆、第 18 章 一月初一晃眼就又到了,一年复一年,一年比一年对新年没有感觉。 考试结束,寒假开始的那天正好是钟言复抵达海南的日子,他发了定位的朋友圈,配上干净的海面,这个时间段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多旅客在那边吧。 这次放假没有在S市多待,和周若一起订了第三天的车票回去,两人在车站告别。快到Y城的时候夏大仁打电话过来正好吵醒了刚睡熟的我。 “你回自己家还是外婆家?” “OMG我还没睡醒,你让我缓缓。”除了在白天起床赶着要上课的情况,一般在小憩之后被吵醒,我的起床气一点也不大。 “别睡了,都快到站了,不是两小时的车程吗?”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快下高速了吧。” “行。” 我思考了一下她扔给我的问题,自从我在家里的书架搬到外婆家以后我就更不想回家住了,虽然家里的大床是更加舒服点,但卧室不如这里的大…… “还是外婆家吧,不是很想回家。”和爸妈待着,远不如和隔一辈的长辈待着舒服,更何况,我从小还是和外婆他们接触得更多些。 “可以,那我也住外婆家,晚上出来散步。” “今晚能不能饶了我?” “怎么?年轻人这点朝气都没有?” “这特像我妈和我说的话。” “得嘞,那明晚一起。” “好。” 挂了电话后我也懒得通知谁我今天要回家,反正到时候外婆一定在家会给我开门,而我妈,根本就不关心我会不会回来。 我行李不多,衣物什么的都被压缩了一遍,一个箱子就足够我在Y城的所有必需品。拖着这个出了站口,蹲在马路旁边等着打车软件上的司机来接我。才十几分钟的车程,我没有那么归心似箭,离饭点也就还早,所以就故意在小巷子里磨磨蹭蹭慢慢悠悠地走着。 这块地方也就这么点大,我再慢也还是在十分钟之内站在了院子门前,隔壁家的大门倒是敞开着,里面住的两位老人比我外婆他们年纪大出一辈,但依旧可以解决自己的的衣食住行,还有一位丧夫的女儿陪着他们同住。 她家院子比我们这大许多,人丁也是异常地旺盛,这一点的记忆停留在我十二岁之前,那时候对过年还很热衷,和表姐一起在院子里嬉笑胡闹,奈何我们这里实在人少不够热闹,偶尔才来几个不熟的小辈,长辈们都自顾自地打麻将。 我们便跑出去再找一群同龄人来玩,那时看到隔壁能有七八个小孩聚在一起玩游戏放烟花,可以说是相当羡慕的,居然能有这么多兄弟姊妹,好不热闹。然而过了贪玩的年龄之后,就只喜欢窝在卧室里看小说看电视了,过年,越清净越好,那些亲戚朋友,越少越好。 分卷阅读53 回忆完毕,抬手按门铃,等了一会院子里还没反应,就开始“砰砰砰”敲门,这下屋里是有点反应了。 “你轻点轻点,是不是方舟回来了?”是外婆,伴随着跑过来的脚步声。 我没应她,听到开锁声,门很快打开,紧接着就是一顿臭骂:“我就说是你,每次回来都和强盗一样。” 我笑眯眯地道:“是是是,这不是为了让您方便认出是我来了吗。” “哈哈哈哈啊,这次回来的那么早?” “啊,外公呢?” “在社区老年活动室。” “搓麻将?” “是啊,这个人……” “对了,你晚饭要吃什么?我再去买点菜。” 我将行李往台阶上提,径直找自己的屋子,随便道:“排骨芋艿还有鸡蛋羹。”这两样足矣,毕竟这是她最拿手的两道,至于别的菜我是不能理解我外婆一定要加大蒜和肥肉块的做法的。 偏偏我妈和大姨妈还有小舅就特别钟意放大蒜的菜品。想了想又道:“红烧肉也行!”这道菜好像也没大蒜嘻嘻嘻嘻嘻嘻…… 走进卧室的时候,一股尘封已久的味道扑面而来,看来我外婆真的是秉承着我不回来就不打扫的原则。 没办法,瘫了一会之后还是得起来干活,把那该死的凉席给卸下来,地给拖一遍,还有那书架,桌台……这样忙活下来,我能在晚饭的时候吃两碗也就不足为奇了。 缺点中性笔和凉拖,顺便可以去买几本小说。我又拧了一块抹布开始擦拭起院子里的自行车,上面灰尘不多,看来外公偶尔也会骑一下。 离这里最近有一家破旧的新华书店,这家店里小孩子居多,门口有很多卖小吃的小摊。买完笔出来后,想了想还是经不住糯米团子的诱惑,买了一大份,才五块钱。记得小时候能买两块钱的已经很奢侈了。至于拖鞋的话,还是去社区那边的便利店买吧,老板娘我认识,小时候经常跑去买薯片上好佳。 开锁,上车,骑行在人还不多的街道上,依稀能问到糯米团子散发出来的香气,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我喜欢这种悠闲自在的时光,回去没有一大堆作业等着我,没有复杂的同学,也没有难搞的父母,在我喜欢的季节里,骑着轻便的单车,车把上挂着我喜欢的小吃和小说。我想这是我要的自由,但它不可能充斥在我所有的生活里,正因为不容易才变得无比珍贵。 社区里面亮起了路灯,穿过一排七层楼高的公寓,后边便是错落的院子,穿过中间的一个一层楼高的教堂,便是一条人群来往最多的小巷,老板娘将便利店开在了自家的院子的前厅里。前年的时候好像装修了一下,东西也多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还只能买买最普通的饮料和零食。 我径直将车骑进院子里,在大厅前停下。 里面客人不是很多,老板娘看到我打了声招呼,反正住这里的都是熟人,我索性就没有锁车,东西也都挂在门把上,上台阶,进了大厅。 走到生活用品那一栏,恶趣味地挑了一双粉红色的拖鞋,走到柜台那边付款。 排我前面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和一个老头,年轻人穿着一身黑在装扫过码的饮料。好家伙,买的量够我们家喝到正月十五。算清之后,整整俩大袋,有大人喝的茅台,啤酒,年轻人喜欢的鸡尾酒,幼儿喝的AD,爽歪歪,倒也没忘了买最常见的可乐雪碧。应有尽有,不过如此。我们家现在就两个小孩,我侄子和一个表弟,两瓶椰汁就打发了,我和楚瑜雨一般都是下了饭桌两人再去外边吃点KFC,当然这只能是我的提议。想想我爷爷那边也是凄惨,小一辈就只有我和一个大我十岁的表姐外加年幼的小表弟,每年轮一个回去过除夕,可想而知是多么冷清,今年还行,我表姐能带个两岁的宝宝过来。 “程大叔,你们家一来人,每次都买这么多,今天晚上肯定热闹死了。” 那个年轻人在那扫着码付款,老板娘笑眯眯地打趣道。 能让这个七旬老板娘叫大叔的,怎么想都是我隔壁那家的老人。 “是啊是啊,人多好啊,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哈哈哈哈……” 我闻声望过去,果然是那比我外婆都要大一辈的老人,偏偏长相这么多年来还没是什么变化,白发褶脸黑镜框和个老顽童似的…… “诶?这是哪家的孩子来着?有点面熟。”我还没回过神来,这程大爷就指了指身后的我问老板娘。 我他妈一脸黑线。我和他也就打过几次招呼的缘分,还是被大人拉着喊的,特别在这种有同龄人在的场合,被老人调侃真是一种不怎么舒服的体验,我抬手扶了扶眼睛想挡挡脸。 “这就是住你隔壁家那个,尹家的那个,小的那个外甥女。” “哦,我想起来了,方舟是吧。” 透过指缝,我清楚地看到这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我,询问道。 我放下手,赔笑,点点头,一时不知该怎么称呼,太爷爷吗?或者……太公? “方舟挺好, 分卷阅读54 是个好名字。” “谢谢……” 这话我从小听他说过不下十回。 “对啦,这个是你家小辈的哪个?有点面生的哦。”老板娘又问道,指了指前面的小伙子。 “我们家人那么多,你哪个都面熟啊?”程太爷笑得合不拢嘴。 “总有几个知道的喽,有几个不是小时候都在这住着长大的嘛。” 太爷指指身旁的小伙子:“这个也不是小辈了,是我小儿子的小儿子。” 我因为口渴先拧了一瓶娃哈哈在喝,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这他妈得是几岁生的? “哦~小五,岳丰的小儿子?” “对对对,岳丰的。前段日子回来陪我住到了现在。” 我翻翻白眼,都排到第五了,幸好我外婆才生了三个,不然过年的时候就我这脸盲尽,还要别逼着轮番问好,哪个该喊什么都分不清,能被我妈揍死。 “高中就出去了,待在英国,毕业的时候回来过一次,过段时间去美国读博士,最后一年啦,读完就回来了。”口气之中无不是炫耀。 “那还真是厉害呦,不过你们岳丰条件是真的好,三个小孩都在外面度过金。” “……”这家人一生就三五个,怪不得人丁旺盛。不过不对啊,我就买双拖鞋,怎么等了那马么久?我卑微地低头看了看脚尖,终于等到他们离去。 老板娘一边给我扫码一边问道:“舟舟现在在读研究生?” “是,第一年,还有一年毕业。”本来是三年,不过正好赶上政策变动,我们学校一部分专业被缩成了两年制。 “还在S大?”这都知道,估计外婆没少来这买东西。 “去Q大了。” “反正都是好学校了,你们那一条巷子的人倒是个个有出息。” 哪能呢,可千万别说我这条咸鱼有出息,我顶多就是个运气还不错还能有书读的废物。只是如果没有唐树他们的帮衬我就是个再普通一点的废物,在更普通的大学读我的书。 揣着东西回到卧室的时候,墙壁上的时针指着七,离一天结束还早得很,吃完糯米团子,我心情甚好地拿着水壶给院子里还没死透的植物浇水,然后被我外婆骂一句“神经病”。 “……” “温度那么低,浇水别把它们冻住。” 想想也是,于是乎放下水壶,躺在躺椅上看星星,好在天气不错,还有星星能看。外婆坐在大厅前织毛衣,听着收音机,外公在房间里看新闻联播。隔壁传来的欢快声还是那么清晰,庆祝这春节之前的团聚。我默默盘算着他们到底来了多少口人,要摆几张桌子。这样的时光好像又倒流回了童年。 手机在某个时间点开始震动,来电显示,夏大仁。 “舟舟,你到外婆家了?” “dei,明天见哦~” “你外婆家今天很多人?” 我笑笑:“没有,我们家人丁稀少。” “滚,那怎么那么吵?” “我外婆在听戏,隔壁院子里在家庭聚餐。” “就你说的过年有四十口人的那个院子?”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就是他们。然后想想我们外婆家的院子人好少。” “就是呀,我外婆也才生了三个,不过二胎方开后还好我妈还有舅舅他们都生了两个。” “行,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我就想问问啊哈哈啊哈哈。”说一半这厮突然狂笑。 “……” “我们明天就出发吧?” “去海南?”我震惊,以前出门都是我催的她,难得她这次那么想出去玩。 “对啊,我待在外婆家真的空死了,我妈还经常过来吃饭,一过来就是奚落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还好我妈这段时间很忙,不然我和你是一个下场。” “哈哈哈哈,臭傻逼,那我们订机票去吧?” “靠,我今天刚安顿下来,粉红色的拖鞋都买好了,你居然叫我明天出门!” “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年轻人不应该说走就走吗?还他妈粉红色拖鞋,方舟你是不是有病?嗯?” “滚犊子,我还想休息几天。”这是实话。 “年轻人需要休息吗?” “尼玛是谁一跨年不到十一点就说困的?第二天都中午了还他妈起不来?” 那头显然是说不过我,气势弱了下来:“行,再待三天,不不不,两天,两天足够了,再不出去,我妈就放年假了。” “是哦,今年春节比较早,我妈估计也快了,她可能年会都开过了。”想到这,我打开手机上的携程,看看还有没有票。 “所以,我们定一下,看看有没有大后天的机票和高铁票,实在不行,大巴,轮船我也得去。” 我被她的决绝给逗笑:“想什么呢,春运呢,轮船估计也难。我们自行车吧。” “不行,商务 分卷阅读55 舱也得给我抢。” 我正从高铁票票那边过来翻着飞机票,被她这么一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经济舱的票。 “夏卜,你丫嘴巴够狠。” “真的只有商务舱?” “不是还没到春运高峰期吗?”我看着屏幕疑惑道。 “有票就不错了,破产我也得买。” “富婆你给我把差价补了。”尼玛,翻了六倍呢。 “滚,我可以负担宾馆钱,然后你包吃。” “可以啊。”这玩意还用想?我就不信那里没有便宜的包子粥铺,我靠那个撑个十几天一点问题没有。 过了一会这家伙贱兮兮道:“我姑姑在那边有家酒店哈哈哈哈哈哈哈” “超!那他妈不是可以在酒店里解决民生大计?”还要我包吃? “那边的网红美食店我都要一一打卡哈哈哈哈哈哈方舟,你就等着破产吧哈哈哈哈。” “绝交,再见!”谈感情可以,一旦扯上金钱,我可以没有感情。 “别别别,AA,AA,我错了。” “嗯,行,那我支付宝转给你票钱,现在就买了吧。” “OK,你把身份证号发给我。” “完美。几点的?” “我看了一下,后天下午五点的,我们中午坐大巴去H市飞机场。” “可。” 挂了电话之后,我还是想好好待在这里再继续享受一下过年前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清净生活。暑假太热,过年太闹,现在这种时刻,刚刚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巨想吃糯米团子,还有点想念老城区的房子....... ☆、第 19 章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很是不错,不像前几年,临近春节就是该死的雨季。然而接下来几天Y城是不是下雨就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反正我们知道海南不下雨就成。 周车劳顿,加上前一晚兴奋地没睡好觉,我和夏大仁睡了一路,从大巴睡到机场,又睡到飞机降落在海南的陆地上,醒来的时候吃了点面包充饥。为了赶路中饭都没有好好解决。 出机场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正好两人都还饿着,就决定先拖着行李箱去附近的饭店解决一下民生大计。其实我在出发之前坐在早餐店啃着馒头的时候就想好好吃顿大餐了。 海鲜自助什么的我们自然不会感冒,虽然这里遍地都是。也没有堕落到去吃肯德基,而是被夏大仁拖进了一家披萨店。 “要是不好吃我sa了你。” 夏大仁不屑地打开手机开始刷微博:“总比肯德基强点。” “……” 快解决完食物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还没问她住处。 “你上次说的那个酒店在哪?” “好像离区中心挺近,待会打车过去,反正我知道名字。” “和你姑姑提前商量过了?” “当然,想什么你。”夏大仁气笑,又指着自己笑着问道:“诶,你看我像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像。”还没我靠谱。 “哥屋恩。” “对了,我打个电话问问钟言复现在在哪。”还有,蒋拂有没有跟过来。 闻言,夏大仁对着我不怀好意地笑:“啧啧啧……” “住口。” 其实我有点担心这个点他正好在睡觉。不过电话响了几声就通了,比我预想中的要快。 这家伙开口第一句就是:“别说你也在海南?”语气不是那么友善,也没那么烦躁,透露着颓废和无奈的味道。 “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就不该发什么定位。” “嗯哼哼?” “蒋拂现在霸占了我的主卧,还堵了我的马桶。” “emmmmmm,其实你只要说前半句就可以了。”关于马桶这件事,我不关心,至于蒋拂的话,我倒是猜到了,其实这也不用猜,他不找过来才怪。 “那这么说,你一直待在那里,没去别的地方?”我以为他会在海南转来转去,今天不一定还在T区。 “是啊,你和你朋友一起?” “对。” “几个人?” “两个啊,我还能陈群结对出来?”笑话! “行,要不一起过来住吧,海景套房,可以把次卧让给你们。” “喂喂喂,别说你在海边有房产啊!” “正是。”钟言复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其实是我爸的,借了房卡而已。” “你等着!”对于钟言复这种阔绰又吝啬的神经病来说,蹭他住处这件事能让我乐半天,不过话说回来,这货也在我的出租房里借宿过不少时间。 挂完电话,夏大仁一脸好奇地看着我:“抽什么风?手舞足蹈的。” “打车,去找钟言复。” “……”她摸摸我的脑 分卷阅读56 袋,确定我不是间歇性高烧。 “他在海边正好有房子,蒋拂也在。”我解释道。 夏大仁挑挑眉:“可靠吗?” “凭他在我家借住过的交情,绝对不会把你卖了。”当然他们两个也不屑干这种事情。 “行,反正住哪都不花钱,钟言复那还是直接在海边。比我姑姑那方便一点。” 这想必是一场经济又愉快的旅行。 和钟言复多久没见了?我忘了,感觉很久,但仔细算算也没我想的那么久远,一年多一点吧,反正这个时间跨度刚好能让我有那么一点点强烈地想再见到他。 一小时不到的车程,下车之后便看到一旁好整以暇的钟言复,一脸悠闲地看着我们搬行李。算了,我也不奢求他能搭把手。 收拾好行李后,一起向酒店走去。 “蒋拂呢?不会再酒店里睡觉吧?”我问道。 “他啊,是在补觉。”钟言复嗤笑。 接下来,三人一路无话,我一直在用余光偷偷地打量钟言复,看看他和走之前有没有什么变化,结果看了一路发现,这厮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随便,胡子拉碴,花裤衩和凉拖就好像可以凑合着去往随便哪里。整个人依旧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神态,也不知道他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时不时地会透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果然果然,还是和那年在山顶见到的时候一样,陌生人肯定会在第一眼认为他是一个及其难相处的青年人。若不是也算半个朋友,我也不相信这家伙还有食人间烟火的时候。 他一直帮我们带到了卧室门口。 “房卡只有一张,放在客厅,出门和我说一声。” 我向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跟着夏大仁进入卧室,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整顿好之后舒舒服服地往大床上一趟。 “不虚此行啊!”海景房就是能够满足任何人的虚荣心。那一大面落地窗,无聊的时候,应该可以对着它看很久很久的风景。 夏大仁也跟着躺过来,在我旁边翻看着手机消息,问道:“明天打算干嘛?” “睡到中午,下午出去晒太阳。” “好有志向。”夏大仁嗤笑,忍住打我的冲动。 “刚来第一天,先让我享受一下这里的风景,OK?” “ok……” 我翻了个身:“除了坐船,一切好说。” “你晕船吗?不记得了。”她问道。 “虽然水上风景是挺好,但是坐船真的很没意思,以前做过两次,感觉不新鲜。” “冲浪呢?” “太刺激了,老年人干不动。” “方舟你说说你还能干些什么?!” “说了啊,晒太阳。”我对着她笑眯眯道。 “行,那明天下午我先自己去看看有什么项目可以玩。” “OK,你要觉得无聊可以找另外两个。” “……也行,毕竟你算是废了。你他妈怎么不给我嗨起来?!信不信我明天给你扔海里去!” 我摸出枕头往她那个方向砸去:“边儿去!” 科插打诨一会之后,夏大仁想到什么突然抓住我的手臂问道:“我们好像忘了订返程的机票了!” “是哦!”我从床上跳起来,赶紧打开手机查看,要是回不去我妈绝对杀到这来,先是把我腿打断再是把我拖回家,接下来都别想出门。 我将日期调到春节的前一天,还好还好尚且有票,再把天气对一对就可以订具体时间的航班。我后怕地拍拍胸脯,还好还好,虚惊一场,不然今年我注定不会好过。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自然醒,夏大仁订了十一点的闹钟,我估计不是闹钟把她闹醒的,想必她应该是下楼觅食去了。 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看了看手表,嗯,快一点了,也该出门吃点东西了,虽然我还不是很饿。勉强起床,刷牙洗脸,抹防晒霜,出门看看客厅有没有人。 整个套房安静的出奇,对面的卧室门开着,里面只有胡乱堆放的行李和衣服,没有半个人影。客厅里没有留房卡,不知道被谁拿走了。懒得给钟言复发微信报备,我就背着小包出门解决一下自己的胃。 酒店里正好有自助餐厅,价格也还说得过去,反正我一天正正经经地也就吃这么一顿,只是这里面海鲜居多,闻多了那股腥味还真是有些反胃。 端着盘子大概走了一圈就拿了些鸡块,薯条之类的东西,连他妈寿司里都是三文鱼什么的,我实在是下不去口。 转进饮料区拿椰汁的时候,撞上了在一旁接啤酒的钟言复。 “那么巧?” 他把按钮上的手松开,又往杯子里放了些冰块:“废话,这不是饭点吗?” “你和蒋拂一起来的吗?怎么没看到他?”说着,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没看到蒋拂,也没有夏大仁。 “他和你朋友一起去海上玩了。”他灌了几口啤酒:“夏卜没和你说?” 分卷阅读57 我看了看手机,没有她的消息:“没啊,她可能以为我还睡着吧。” 钟言复笑笑,转头瞥了一眼我手上的东西,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他妈这么多钱就为了吃点这些?加起来还没两杯雪顶贵。” 我翻了个白眼:“那我再去那份海鲜粥。”这个我会吃,还养生。 他空着的那只手接过我的盘子:“去,再帮我拿盘大闸蟹,还有虾。” “……” “不吃鱼?” “吐刺多麻烦呀!让我吃鱼还不如让我和你吃鸡块呢,快去快去。”钟言复朝我摆摆手。完了之后在附近的空桌上坐下。 算了,毕竟是寄人篱下,拿就拿吧,螃蟹和虾我也没那么反胃,味道比各种鱼类强太多。 当我夹着椰汁端着两大盘子回来的时候,这货已经把我的鸡块和薯条消灭地一干二净了。我头疼地翻翻白眼,又懒得回去再拿一份,只好坐下来开始恨恨地剥虾,他妈还是清蒸的,油爆的多好,连着皮我都能一起吃下去。 钟言复倒是还没怎么碰虾,一直忘我地抠着蟹肉蟹黄。 “你倒是不嫌麻烦!”我看着他舔着筷子上的蟹黄。 他挑挑眉将最后一只往我面前摆:“你也尝尝?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也不和他推辞,正好还没吃够,就拿了过来开始去蟹脚。 螃蟹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就是满足不了我的胃,太他妈量少,又太他妈费时间,饭后来一个就足矣,再来一个我能吃急死。 钟言复起身又去转了一圈,回来端着一盘薯条,一大杯啤酒,倒是不忘放了几勺番茄酱。 “刚不是说这样吃不回本吗?” “乐意!”他挑挑眉。 我发现他居然把所有的薯条都拿过来了,供客人拿东西的盘子比这个小一倍。 他一边蘸着番茄酱一边道:“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我就吃了三盘螃蟹了。” “晚上拉死你。” 他白了我一眼将手上的薯条往我头上扔。我躲开,叹了口气。 “我去乘碗粥。” “你什么时候这么养生?”钟言复奇奇怪怪地看了我一眼,手上还在机械性地蘸酱。 “一直。” “好像也是,不记得了。” 我冷笑了两声,比起钟言复这种不要命的活法,哪个正常人在他看来不是养生?不过我确实在吃喝方面没那么作死,除了嚼冰这个嗜好,别的都很健康。 两人吃完结伴回房间的时候已经一点半了,钟言复掏出房卡,问我下午去干嘛。 “去海边晒个太阳呗。”不然我这防晒霜岂不白抹? “行,我还以为你也会去玩几个项目什么的。” “……玩不动,打扰了。” “切。” ☆、第 20 章 回卧室漱了个口,想想还是把身上普通的运动长袖给换下,套了一件白底全是人脸线条的宽松衬衫,把运动长裤换成了酒红色的大裤衩。 头发已经够短了,也就不折腾它了,过年的时候特意去剪短的,到现在还不能完整地扎起来,勉强齐脖。最后翻出笨重的墨镜戴上,重新抹防晒霜。 钟言复回房间上个厕所就下楼了,等我走到海边的时候他已经租好了太阳伞和躺椅,旁边的圆桌上还装模作样地放了杯果汁。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个点人还挺多。 刚刚在酒店的时候总算是收到了夏大仁的消息,问我去不去打沙滩排球。像我这种走两步就喘的人,打球什么的就算了吧,兵乓球还行。 因为睡挺久的原因,此刻我也不是很想租个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下来,而是借了一个小板凳,在钟言复的太阳伞底下坐着,托着腮,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钟言复不甚惬意地摇了摇双脚,伸手一掌拍在我的头上:“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那么无聊,边儿玩去。” 我乐了:“你是比我大一轮呢?还是比我大一辈?” “话说你还没蒋拂大吧?也就比我老了三年,不是三十年。” 他把脖子上的书拿开,坐了起来,不屑一顾地看着我:“起码三年前我还能在南极裸着打滚。” “……” “大多数时间还是昼夜不分地躺床上或者坐着,看无聊的小说。”我冲他笑笑。 “没劲。” “是挺没劲。” “方舟。” “有事?” “可是你能想出比这稍微有劲的生活?” 顿了一会,他又道:“那种怀揣着极致理想,究其一生要奋斗出什么,要对抗些什么的生活,我活不出来。”用着及其调侃的语气,顺便伸了个懒腰。 我瞥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觉得这样的人挺可笑,挺不自量力啊?” “我不会嘲笑什么人,就是我做不到。” 我耸耸肩,其实他说 分卷阅读58 的,我能感同身受那么一些。 “我身边所有人为之努力的方向,与我而言,我都看不到希望。” “所以就这样打算一辈子飘来飘去?什么也不用努力,什么也不参与,就能活下去就行?”我弯下腰像在沙滩下画点什么,手比划了半天也就画了个不圆的圆圈,我果然没什么艺术细胞。 钟言复继续躺下去,把书本盖在脸上,我不明白此时他在想什么,也许在做未来规划? 我继续盯着那个圆圈看,实在无聊了就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大海还有海上的人。扭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睡没睡着的钟言复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到底想干什么.不过想这么多干嘛呢,到实在走不下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当个流浪汉正好遂了当年的愿望。” 我看到他动了动脚。过了半晌把头上的书本拿开。 “真的?” 我回过头对他嗤笑几声。 钟言复坐起来,盘着腿,找了个舒服的着力点。 “说说看,你有这种想法多久了?”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他:“很感兴趣?” 钟言复耸耸肩:“真人感悟比某些小说有意思点。” “那能把你好像在看白痴小孩一样的眼神收回来吗?” 他挑挑眉,笑了:“其实也没有,就觉得有时候发现你和我还挺像。但是生活轨迹完全不一样。” “什么生活轨迹?说说看?”我觉得他今天话还挺多。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继续道:“我从九岁那年知道我爸原先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开始,就学会离家出走了,那时候深夜的街道安静地让人上瘾。” “然后接下来不会是狗血故事吧?” “呸,狗血故事小说里看看就够令人作呕,我至于再和你讲一遍?” “也是。”我笑笑,示意他继续讲,反正我有着极大的耐心和好奇心。 “OK,那时候我三年级,打听到了那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哥哥居然比我大一届,就在隔壁小学。然后,只要是上学的日子,我就天天跟踪他,差不多跟踪了两年,一天但都没间断过。” “然后呢?他毕业了?” “啊,还是住校的初中。不过到后来我发现我上瘾的不是跟踪我爸爸的私生子这件事,而是每次从他家回来之后那些清冷的街道,还有我爸妈以为我那么晚回来是去吸毒泡吧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爸妈怎么想的?才小学而已?”我大笑。 钟言复瞥了我一眼,没有什么表情。 “再后来我拿我妈挂在阳台上的内裤打包放在了我那个哥哥学校里的传达室。我哥收到了,过了几天我爸也知道这事,也知道是我干的,所以揍了我一顿之后小学一毕业就把我送去了国外。” 我消化了一下他的第一句话,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并且愈演愈烈恨不得趴地上锤沙滩,确实我也是这么干了。 我感觉到他拿脚踢了踢我的背:“你他妈至于笑成这样?” “你有事吗?” “差不多可以停了。”他继续拿脚踢我,还有想一脚下来踩死我的趋势。 鉴于他丧心病狂的能力,我打算收敛一些,颤颤巍巍地从沙滩上爬起来,继续坐下,调整好表情看他。 “你就干过这么一件?” 钟言复翻了个白眼:“别的不是还没来得及做吗。” “再说了,这么多年了,我早就释怀了。” “真难得在你这里听到‘释怀’两个字。” “边儿去!我的释怀仅限于不再给他寄内裤。” “哈哈哈哈哈哈,求求你别再提内裤。”这个笑话够我笑到研究生毕业,钟言复真够王八蛋的! “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钟言复可能是觉得有些口渴,端起一旁的果汁喝了起来,就那中看不中用的杯子,倒满也就那么两大口。 “还能怎么样,一路名校畅通无阻,拿着高工资,抱着漂亮又聪明的老婆,生一个白痴小孩。”语气之中满是不屑和奚落。 “……” “我去挪威那年他刚好结婚,我爸差点没把身家全送给他当彩礼。” “不对啊,你爸不应该和他避嫌吗?” “当写书呢?他避个P嫌。都是他儿子,一个废了就看另外一个呗。” “这么说,你是废了?”我笑笑,突然能理解他别扭的性格是为了什么。不过我不会去分析这种东西,当作一个故事听听也就过去了,钟言复还是做个什么都不在乎的王八蛋比较好。 “不废等着学会阿谀奉承然后被抓去商场做一只混蛋老狐狸?” 想了想他又道:“这样也不是不可以,还能像我的混蛋老爸那样搞几个私生子出来,看那群小孩怎么互相争奇斗艳。” “……” “可我就是不想和我那个哥哥比什么,什么都不想和他比,没意思,不如逃出来学我的文,起码 分卷阅读59 以后吵架的时候我能占占上风。” “行,看得还挺明白。”我把刚刚画的圆给涂开:“就是很怂。” 他叹了口气:“怂就怂吧,反正这样能快乐一点。” “你呢?为什么那么愤世嫉俗?其实我看不太明白,总觉得你和那群吃喝玩乐的女生没什么差别,但又有挺大的不同。”他重新躺下,两只手枕在脑后,书本重新盖在脸上,也不知道他是要好整以暇地睡一觉还是听我讲点什么。我也就无所谓他有没有在听。 “我可没什么大理由,寄内裤这种事还真轮不到我干。其实我的生活轨迹就是正常人,不那么一帆风顺但就是很正常。和几乎所有你说的那些吃喝玩乐的女孩一样。” 想了想,我又道: “正常家庭里面的人和事物充斥的就是虚伪,变态和事故。我能理解他们,就是受不了。就像我能理解我的爸妈,但我绝不会重复像他们那样的生活轨迹,也不想成为那样的成年人。所以不如极端一点,他们干的事我就都不干,不读商科,不学新鲜事物,不想找所谓的好工作,不想成家,甚至不想有家。唯一挂念的还是那隔一辈的老人而已,可能也没那么挂念,我就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等他们走了,我就想一个人,什么都不管不顾地过好自己就够了。” 过了一会我才听到钟言复低低的笑声。 “嗯。” “就一个‘嗯’字?”我笑了笑,“其实这样也挺不容易的,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很难。”还要活出自己理想的样子就更难了。每次思考自己以后到底要干什么时候,我就会头疼,然后停止思考,继续蛆虫一样的生活。 “要不你能说出比寄内裤更搞笑的事,让我也捶捶地?”他把面前的书拿下来,笑吟吟地看着我。 “确实不如你呀。”我装模作样地感慨道。 “哼。”钟言复露出不屑的神情,比起来他来,我确实不够有劲,这一点我是要甘拜下风的。 不过其实,钟言复也挺没劲的,在看透他之后。但我依旧愿意和他这样的人做朋友,因为不用付出,没有回报,只有短暂的玩闹与发泄。 我在钟言复旁边坐了挺久,发现关于发呆这件事我是真的很擅长。一直到夕阳西下的时候,他才站起来,把书本随手扔在了躺椅上,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我也从自己的精精神世界中回过神来,瞥了一眼他书上的封面,发现上面的英文单词我居然认得出。《THE MAN IN THE HIGH CASTLE》,说实话我很久没见过这样连贯的英文了,连看的电影都不带英文字幕。 “晚饭吃海鲜?”钟言复扭头问道。 我摇摇头:“除了海鲜这里没吃的了吗?” “也不是没有,等他们回来再说吧。” “行。反正不是很饿。”这是真话,做了一下午,能消耗什么能量。来海南这趟真是省钱又省力。怪不得钟言复会在这休个三个月假,难得地清闲与舒服。 一小时后,我们四个人打车来到了附近一家火锅店。跑到这来吃火锅,还不带鱼腥味的,估计这只有我们这一桌,连海带都没得,最多,只有虾滑,钟言复还不要钱似的点了八份。 蒋拂看到服务员一连端了这么多盘虾滑放到旁边餐车上的时候明显愣了许久,继而看向罪魁祸首:“没人跟你抢,点那么多干什么?” 钟言复挑挑眉:“乐意~” “诶诶诶,这顿不会又是你请客吧?”我笑眯眯地看向蒋拂,想起他上次在西餐厅请客的事。钟言复这么抠门的人,才不会自己掏钱吃这么多。 “怎么可能!”蒋拂差点暴走,指了指那八份虾滑。 “别废话,就是你请。”钟言复一掌把他挥舞的手拍下来。 “……” 夏大仁看到这场景乐了,看着蒋拂问道:“诶,你被他压榨多久了?” “七八年?不记得了,太久远了。” “啧啧啧。”我和夏大仁同时发声。不带一点同情成分,好像已经觉得理所当然了。 “你们两个倒是挺好意思揩油啊!”蒋拂气得差点筷子都拿不住。 “行了行了,在场谁能有你挣钱多,我们三个可都还是学生。”钟言复毫不愧疚地连着指了指我们三个,不怀好意地笑着。 没办法多数人就是那么地强势,蒋拂再不愿意还是得在我们开开心心地吃饱喝足后灰溜溜地交钱。我们这三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依旧不懂得怀揣一颗感恩的心,在转战酒吧之后更是把他压榨了个精光。回程的路上,蒋拂明显不愿意同我们讲话。第二天更是不愿意出门,在房间里拉着钟言复打了一天游戏。 因为前一天晚上喝了酒,虽然不至于醉倒,但就是嗜睡,我和夏卜从凌晨两点一直昏睡到了晚上六点,才勉强愿意和床分离。两人爬起来洗了个澡,一天就又这样溜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还算规律,夏大仁重新满血复活,也不再留恋沙滩这块宝地。而是下载各种地图软件带着我这个路痴废物在市区各种 分卷阅读60 晃荡,商场,图书馆,博物馆,旅游景点,连个小公园都不放过,好在这里天气好我也乐得和她转。这种神仙日子就过得特别快也特别充实,连失眠都差点被治好,每晚十点半熄灯,跟随着夏卜在半小时之内进入梦乡,简直健康地人神共愤。 最后一天赶路回Y城的时候,作息又被打乱,酒店里没睡多久就赶去了机场,在飞机上睡到暗无天日,又赶着做大巴。到外婆家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左右。整理箱子,房间,洗漱,然后,突然失眠。 ☆、第 21 章 大概是四点多睡着的。 三点的时候还收到了夏大仁的消息,向我安利最新PICK的音乐剧演员。我回了她一个走神的表情包,决心关掉手机,强制入睡。 从梦里惊醒的时候,看了眼手表,妈的,才六点半,躺在床上哀嚎了许久,早没了睡意。我预感到我进入了久违的亢奋期,对于这件事我已经进入不接受也不抗拒的状态了。反正进不进入,我都一样难受。 外婆向来起的很早,但她没料到我今天会发神经早起。 “你起来啦,给你做什么早饭?”她一边往锅里倒着雪菜一边问道。 我摆摆手:“别别别,我还没什么胃口,先出去转一会。” “哦,去外面吃?” “嗯嗯嗯。” “败家玩意。”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外婆对于要在家里吃早饭才算听话这件事非常执着。 可我还有我表姐都对于早饭在家吃清水面或者自制馒头这件事非常排斥,何况还是刚睡醒的时候,屁点胃口都没有。 我妈还特别喜欢在面里放豆腐皮,我最受不了那种软趴趴的东西,还一点味道都没有,恶心地紧,每次她这样端上桌,我都想闹绝食。但是因为闹了也没人管我,还得饿死。所以就只能选择强忍着不适将那几块皮艰难地从面汤上挑出来,狠狠地甩到桌面上以示我的愤怒。而我妈下次依旧会放,死性不改。 老城区商场很少,但胜在早餐店出奇地多,这也是我喜欢住在外婆家的一个重要原因。 林超早餐店。 店面很是破旧,桌子也是老古董了,快二十年了也没见它们被翻新过。这家店的馒头和炒面是真的巨好吃,人也是出奇的多。基本买次放假我都会过来解馋。 七点钟赶到,队伍不算夸张,为了迎合我亢奋期的胃口特意多点了四只馒头,又加了一碗豆浆和一只油条。因为刚才走过来运动了一会,这回坐下闻到食物香味的时候彻底清醒,抽出一旁的筷子开始解决民生大计。 店里桌子不多,只能找人拼桌,对面的大妈一个劲地问我真的能不能吃那么多,我尴尬地冲她笑笑点点头,开始心满意足地吃馒头。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夹杂着扑面而来的幸福感。 解决完五个馒头的时候那大妈终于走了,随之又坐下来一个人,我实在是懒得抬头看,一心解决这剩下的馒头,再扒拉几口炒面。 吃了挺久对面也没传来我预感到的疑问,甚是放心,心情极好地捏起油条。这会吃得是有点撑了但依旧不想停下来,只是抬头挺了挺肚子,看清了对面的顾客。有点眼熟。 喝完最后几口豆浆,对面的人也刚好结束他的早饭,两人抬头视线碰到了一起。我猛地想起可能是上次在社区超市遇到的年轻人,这会我发现自己认人能力可能还不错?也没有那么脸盲嘛。也是因为他长得还有点好看或者说,像钟言复那样,我就记得很清楚。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收回了视线,在门口扫码付款,我抽了几张餐巾纸,跟过去付款,用的现金。找回来三个钢镚,放在手里,特别有感觉。 两人一起踏上了同一条回家的路。 不到八点的大街上人还是很少,更何况现在是全国休假的时间,冷清地很。整条街道上,零零散散地就七八个人,那个年轻人就走在我前方不远处。我突然有点好奇他的生活,是不是也和钟言复一样。可能在我看来博士生都像他一个样,为了读书而读书,读地起劲就可逃避生活与现实。 路上有很多树上掉下来的果实,我抬抬头,看到那些树叶居然还没有全部脱落,竟然还有一大半呈现绿色。果实形状和大小都和龙眼一样,就是硬地膈脚,估计味道不怎么样。毕竟如果是龙眼的话,这会应该被捡地差不多了,而它们却只能散在大街上,被小孩或者像我这样无聊的人给揣一路。 这条路没有很长,回到卧室的时候时间还很早,我开始捣鼓去海南前新买的小说,有校园言情,公路小说,爆红网文……其实我特爱看这种,只要结局是HE,文笔没有太烂,我都看,这是我枯燥的生活中用来消遣的为数不多的方式之一。 四十万字的轻松小说我一天能连着看两本,但是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读不懂王小波,看不进泰戈尔。其实文学本身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现代的通俗读物的确能让我看起来更容易一些,也更喜欢一些。 至 分卷阅读61 于网上爆红的网文我更多地是买来屯着等着以后慢慢看,因为这些小说里面的内容基本都在网上被剧透地差不多了,能猜到大概讲的是什么,没有一种未知的刺激感。我最偏爱的也是最先看的一般都是关注很久的作者的新小说。题材与之前不同最好,若是重复的题材不同的主角和故事我也能看。我关注的现代作家并不多,长久的就那么三四个,一追就是十几本,好几年。大学之后看得少了,他们出书也越来越慢,每每开篇都有一种和老友会面慢慢听她诉说的感觉,很幸福也很兴奋。那次去书店只翻到了一本,想也没想直接翻开看,我看中的作者,怎么也不会难看无聊到哪里去。 一本近五十万字的小说,我看了将近八小时,除了中间出来吃了一顿中饭上了三躺厕所,长吁短叹N次,几乎没怎么停下,合上最后一页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顺便发微信给凉溪寒,正好她也是这个作者的忠实粉丝。 “XXX可真够狠的,搞个战争题材,最后男女主角还都死了。”这可是大大违背了我不看悲剧只看喜剧的原则。 “其实这本书我还没看完,你他妈为什么要告诉我结局?”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秒回。 我抿了抿嘴:“要是有人提前告诉我结局我就不看了。” “呵呵,你个脆弱的心脏。” “生活已经很痛苦了好不好,XXX这次没发糖还给了我一把匕首。” “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为什么要告诉我!让我停留在他们还活着的片段里不好吗?” “我想着不能让我一个人难受。” “靠!你个变态。” “但我没想到她抽什么风写战地记者。” 我又道:“她写军人写战争我都能理解,至于战地记者,很难有人想到。” 最早看到有人描绘这种职业是在另一个作者笔下,高二的时候,那时真的震撼挺久,但对战地记者的印象也就止步于此,整整七八年没翻到过提到这种职业的小说,中间倒是无意中在微博上关注到了一个挺有名气的真实战地记者,并且买了三本他写的书,买来以后就搁置了,其中一书本的名字一直没忘,毕竟写得有些悲壮《我从战场归来》。 战地记者,真是一个自带光环出场的职业,他们本可以苟且在城市里做娱乐做社会纠纷,却因为怀有足够的理想信念,像一个军人一样站立在战场上,将真相报道给全世界。 可能是因为被书中的热血所感染,不过冷静下来后,我问我自己,“想去战场吗”?回答自然是否定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伟大无私的人,只能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活生生的人。可能或许有那么不要命的一天,但不会是无时无刻不享受这和平利益的当下。 把书本收好,放进书柜空余的空间里,然后去厨房。 一直走到客厅看到一堆人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今天正是除夕啊,我妈坐在沙发上见我从里面出来没什么好气地看了我一眼:“都来了就等着你呢,窝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在心里默默翻白眼,你他妈也没叫我呀。 甩甩胳膊认命,环顾了一下四周,比我想象的热闹,要是楚瑜雨今年能生个孩子,明年估计能热闹得开花。 也就他们热闹热闹,与我而言都一样,完成任务一样地打招呼,被打招呼,吃饭,回应。今年对比了一下隔壁的“惨状”我心情还算愉悦。一顿饭也就没有那么如坐针毡,话题在我这停留了几分钟直奔“楚瑜雨什么时候生小孩”。我不还好意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看右边的好姐妹,她伸手在我腿上掐了一把,我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 “打算就在今年了。”她没什么表情地继续吃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姐夫笑着附和着,和外婆他们讨论起如何积极备孕的问题。我安心地啃着鸡翅,吃饱之后满意地打个嗝,拍了拍表姐的肩膀下了饭桌。我知道此刻她多想杀死小人得志的我。 人生大事与我们看来其实真的很无聊透顶,还要赔上全部的人生。赌注太大而代价却是肉眼可见,我不愿意赌博,我选择放弃。 今天看得那本小说让第一次好好地思考了一下今后的职业的问题,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没有这样一份工作能让我用生命去热爱?我想尽力去找找看,如果没有,那我就释怀,做个彻彻底底混吃等死的蛆虫。 这件事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我希望能有个结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给未来一个方向。 叹了口气,屋顶上的星空难得明亮。 ☆、第 22 章 除夕夜的温度比起刚入冬那会还是降了许多,我就套了件毛衣,外面披了一件大衣,此刻走在街上并未觉得冷,反而有种走久了会出汗的预感。 高中毕业至今,每个除夕夜都会和夏大仁在肯德基吃一顿,今年自然不会例外 。 两人在街口会合,直奔商城。 分卷阅读62 “其实说实话,毕业那么久之后还能每年见你那么多次,真的腻。”夏大仁找了靠窗还有插座的位置坐下,摸了摸鼻子无比真诚地感慨道。 我笑骂:“我就不觉得吗?!真的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两人点了一样的老北京套餐,加了薯条和蛋挞,她喝可乐我喝万年不变的雪顶。 “明年这个时候我就在工作了。”她突然道,眼睛还是停留在手机屏幕上,应该是在刷微博,逛超话。 我点点头:“是啊,但那时候我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 这下她抬眼了:“你不是受不了学校的屁事嘛?还羡慕我学制短来着,哼哼。” “以前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等到一年多后要彻彻底底抛弃这个学生身份的时候我还是会舍不得。” “诶,我去读研之前就做好了读一天少一天的准备。”她解决着最后几根薯条,吃完之后有种完成任务般地放松感。 “快要失去的东西,怎么着都觉得是好的。” “对!”她捧起纸杯往我的塑料杯上碰了一下,“为我们终将逝去的学生时代。” “行!”我也把塑料杯拿起来,举到半空和她的碰了碰,里面还有几块冰块和半杯咖啡,是我最喜欢的充满意义的饮料。 “我订了初四的机票,我们初七就开学了。” 这个我并不意外,了然地冲她点点头,没什么即将要分别的不舍。 “给你打个预防针。” “什么?”我笑道,有点好奇。 “七月份毕业后,我不一定回国。” “有工作签证?” “对。” “那挺好,国外工作环境或许会轻松许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会吧,起码工资是真的高。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的,最多再待两年,移民什么的我爸妈也不会同意。” “回来之后呢?去S市?” “YEP,一起?” “也好,但我也还没想好,说实话我还没敢考虑过今后走出校园的生活。” 待在S市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说是毕业后最好的选择,还有夏大仁陪着一起。但我内心或许还想再出去看看,像钟言复那样再飘段时间,毕竟我还年轻,我还年轻,不想一辈子交代在这个看似繁荣有着无数机会的老地方。 说到底谁想长大呢,在我们抱怨作为一名学生不够拥有独立和自由的时候,殊不知校园才是我们最后的象牙塔。 夏大仁叹了口气:“觉得有点可惜。”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长大真的会越来越孤独,或许以后我们也就慢慢不联系了。” “是有这个可能,但我会尽力维护。”试过之后不行的话,那就算了,一切都算了吧,我早已经适应了孤独。 “我也会呢。” “还是很怀念曾经每个假期都能在对方家里一起做饭洗碗看相亲节目的日子,一起追星磕CP。我不知道两年后会怎样,但有这么多回忆,挺好的。” “也许也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夏大仁耸耸肩。 “是哦,一切都交给时间吧,我们还是要做最快乐的混蛋,做一辈子!”做一辈子最好的朋友什么的我就不肉麻了,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都能快乐就是最好的了。 “可!” 除夕再怎么舍不得夏大仁也还是要回家住的,走回社区的时候快十一点了,手机在我拐进外婆家那条巷子的时响起。我伸手在口袋里扒拉着手机,顺便思考一下除了骚扰电话会是谁这么空闲。周若她们不可能,顶多发发微信送祝福,唐树一般都会掐点说点什么,这个点,还是电话……果然是苏哲阳。 “春节快乐!”听着怎么像刚睡醒?说着他还打了个哈欠。 “……国际长途不嫌贵呢?” “喂,你怎么这么冷漠,我可是好不容易早起给你送祝福的。” 我笑笑:“那你可能早起了一个小时。” 那边发出了窸窣的声音,估计是他在挣扎着起床:“我可不会掐点,时间差不多就得了。待会还要给我爸妈视频。” 我走到了外婆家的大门口,不急着进去,就索性靠着大门踢踢脚下的石子。 “我爸妈他们十点就睡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今天怎么过?上课吗?” “我和唐树都没课,晚上会有个派对,一起吃火锅吧大概。” “听着可比我这有年味多了。” “嗯?” “我这还得扮演职业孝子,完了之后只有和夏卜出去吃顿KFC算是庆祝。” 那边在放水准备洗漱:“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真到我们这来我都怀疑你会窝在宿舍睡过除夕夜。” “good,很准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有时候也会想尝试一下热闹的啦。” “你尝试过的,基本没用。”拆穿也就罢了,这 分卷阅读63 个家伙还发出低沉的嘲笑声。 “……” “对了,我今年就可以毕业回国辽。” “嗯?这么快?”我印象里怎么应该是和我一样长来着。 “商科基本都是一年,像唐树的话,就看他造化了。” “几月份?” “可能会迟一点,你要来接机?” “看心情。” “唐树也放假回来。” “那就去。” “果然果然我们的交情……” 其实都不想去……还不是因为答应了唐树要一碗水端平,既然接过夏卜就理所当然地要伺候唐树,可是,这货又不缺在S市的男性朋友或者提行李的人……想想从他们出国之后到现在联系终究是慢慢变少了,很多时候点开对话框都不知道该聊些什么。聊明星吧,口味不一样,每天追着人家问你在干嘛也不好,几个人也不像凉溪寒那样猛打游戏,走散看起来真的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打住打住,你还是我亲爱的好邻居。”回来之后过年过节还不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这还差不多。”7 “嗯,新年快乐,我先洗洗睡了。” “不是还早?” “那再唠几小时?”我乐了,这货以前话没那么多啊。 “算了算了,回来以后再聊吧。” “嗯,拜拜,明年见。” “好,明年见嘞~” “记得来机场,唐树没来也要来!”这货在我挂断电话之前恶狠狠地补上一句。 我抬头望了望乌漆嘛黑的天空有些无奈,都是群麻烦精。 万一他也搞个凌晨场,对我的生物钟就又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还是钟言复靠谱啊,一声不响就落地了,一声不响地又一个人走了。 大年初一乃至接下来几天要去谁家串门吃饭我都不知道,只是第二天晚饭的时候被拉去爷爷家吃了一顿,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八九点的时候偷偷摸摸跑出去吃了顿肯德基才回来,第二天为了逃避无聊的饭局索性和夏大仁约着看电影。完美侵占所有饭点,初三接着把没看完的几部给刷干净了。初四一不做二不休跟着夏大仁去了S市,但没有送她去机场,沉浸在回归小窝的欢快中。 唯一有点可惜的是,外婆家我并没有住过瘾,还有几本小说落着没看。再等四个月,我还能杀回去。 一觉睡到初五中午,心情甚佳地起床收拾了屋子,刷牙,洗澡,点外卖。我发微信和夏大仁感慨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尽管她这个点并不会很快回复我。 自娱自乐了几天后我开始怀念有事干的日子,哪怕是让我上上课都行。尽管我还有很多闲置的书本没看,标记的电影没赏。 翻出手机,问候同样过着养老日子的闲人,钟言复。 “我快闲出精神病了。” 钟言复在饭点之前消息果然回的挺快。才过了几分钟手机便有了消息提示音。 “那蒋拂可能很需要你。” “???” “他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舒适的很嘛?” “几天前就回去了。” “除夕的时候?”难不成蒋拂也逃不过回家过年的命运? “差不多。” “哇哦,这都几号了。” “应该人身自由了吧?”如果他还被绑在饭桌上赔笑脸,那我还真想好好嘲笑一番。 “据说现在相亲实验两不误。”听着挺惨。 这么说来,法定节假日已经过去,蒋拂也该化身为兢兢业业的实验狂魔了。 “他有没有看上的?” “他最好有!” 也是,不然我真的怀疑他是在等钟言复出柜。 “但是到现在还没喜欢的,头疼。” “哈哈哈哈哈哈啊,你好等啊。”我笑瘫在床上,钟言复现在有一种快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实在没有,我觉得你两也挺合适。”看看,这像是钟言复打出来的字吗? 我大笑,立马用最快的手速回复道:“同样的话也送给你啊!” 这才符合故事的走向。 和他结束对话之后,出门吃了碗面,就在出店门的时候收到了蒋拂的消息。 这么巧?刚聊完这货。我迫不及待地解锁,点开对话框。 “听说你很闲?” 果然,是因为和钟言复的对话。 “YEP” “有事?”那可千万别是让我去敷衍相亲对象之类的狗血请求。好在现实不会那么无耻,蒋拂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缺个实验助理。” 我大概看出了言下之意。 “先打钱,一切都好说。” 没想到过了一分钟不到他真的给我转了一百元。 “???来真的?”这么爽快,一点都没有坑钱的快感。 “也不见你这么孝敬钟 分卷阅读64 言复过。” “呸,老子被他坑得还少?” “也对哦。”钟言复就是一吸血鬼。 可能是怕我不答应,蒋拂又发来消息。 “三十一小时,你要有空现在就可以过来。” “刚才那个当是定金。” 我去?人生中第一桶金来的这么快?虽然是不算大数额,但好歹也没有沦为廉价劳动力。 “几个小时?” “一点到五点。工资周结。” “喂喂喂,就像上次那样让我做一天?” “你想的美。” 我看了看时间,离一点还差会,走过去时间也正好,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起码蒋拂这个金主也不会太难搞。 “行,那我过来辽。” 此等美差,配得上我此刻如此轻快的步伐。 半小时后。 “先说好我这不是经常有事干,但是一干就是很久,中途别想逃跑,也不能拍照。” “这个简单。” 我连自拍都没得兴趣,别说拍实验室了。中途逃跑这种事情,除非是关乎人命,不然我也没那么不负责任。 “行吧。今天下午先帮我记数据。” “现在?” “当然,赶时间。” 接下来四个小时,蒋拂果然没有骗我,实实在在地“赶时间”。 个破实验,数据怎么那么多。中途上个厕所还要被敲着脑袋催“快去快回”。 蒋拂这种人,工作起来着实可怕。出了研究所之后,又是一脸慈祥。 “我大概知道,钟言复当年为什么对你有那么大的怨恨了。可以那样六亲不认地坑你。” 闻言,蒋拂眯了眯眼,说:“嗬!你以为他干的丧心病狂的事会少?” “倒也是。”这两人真的是,相爱相杀,诚不欺我。 “我晚饭约了人,先走了。” “别说是哪个相亲对象?”我想到这,乐了。 “如你所愿。”蒋拂翻了翻白眼,走开,未了还不忘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不许跟着我,要是给钟言复报信你就完蛋!” “喂喂喂,你不提醒还好,你这一说我还真想给他直播。” “……滚犊子!” “好嘞。” 毕竟是金主爸爸,说什么就依了吧。 至于钟言复,想看的话可以在休假结束前会S市看看蒋拂的囧样。 真好。 ☆、第 23 章 开学终于来临,课表和上学期相比少了一节课,课本还是一样地沉重。 许问辰这时候就开始绽放着人性的光辉,背包里塞着两套,手上捧着一套,我和周若两个人拎着从沃尔玛超市买回来的日用品和零食。 “诶,方舟,先去你家吧,你家近。”许问辰走到小区门口时,停下来看了看方向转头和我说道。 “OK啊,我掏个电梯卡。” 三人没过几分钟就站在了我家门前,我赶紧开门先让许问辰进去,看他把手上的一摞书放在客厅沙发前略显空旷的茶几上。 周若从超市的购物袋里摸出一听饮料递给许问辰。细心如她,当时还是从保温的柜子里拿的饮料,这会儿也不会太凉。 “舟舟要喝什么呢?” “我水壶里还有点热水。”周若他们囤的饮料我就不蹭了,何况那些对我来说还是太腻了。想喝甜的时候,我更乐意出门跑趟KFC。 许问辰瘫在沙发上:“让我休息两分钟再走。” “行。”我乐了。看来是累的不轻。 我从四个购物袋里把自己的东西挑出来,算好账,给周若转钱。因为是提前来的S市,我刚刚采购的东西还真是少得可怜。 这样一直过了十几分钟我们才重新出发。我把其中两个购物袋拎上:“走吧。” 三人又吭哧吭哧挪到百米外的楼房,坐电梯,开门,收拾东西。我负责点外卖。 “别点肯德基!”许问辰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 周若:“那…必胜客?” 好像都差不多,就是没有汉堡鸡肉卷之类的。 许问辰闻言从房间里面探出头:“这个还行,我想吃披萨了。” “嗬,寒假没吃够呢!”我翻翻白眼。 “没啊,这不都被安排着吃家常菜了嘛。” “okKKKKKKK,什么披萨?周若你吃披萨吗,不然我点个小份的。” 周若把零食都整整齐齐地安排在了客厅里,起身拍拍手,心情很不错地道:“就点小份的吧,披萨容易腻诶,能给我点一份烤翅吗,还有抹茶雪域嘻嘻嘻。” 我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她笑笑,转身从许问辰的书包里取出一摞书,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十分钟后,三人一起瘫坐在沙发上。外 分卷阅读65 卖还没到,电视上放着午间新闻。 须臾,许问辰一脸无语地从我腿上拿过遥控板,开始翻频道。 “STOP!” “?哪个?” 周若笑笑,好像明白我看中了哪个。 “前面那个江苏卫视?是吗?”她一边说一边好笑地看看我,我冲她了然地点点头。 “相亲?”许问辰把频道调好之后无语地冲我们看了几眼:“你们好这口?” 我舒服地把手臂枕在脑后:“无聊嘛。” “行。好像也不错。” 我:“……” 周若:“……” 大概就这样一直看完了一整期的节目,中途解决了外卖。许问辰还一直吐槽嘉宾的颜值,男嘉宾长得好看一点就说油腻,女生不是身材不够就是颜值有缺陷,我愣是没明白他的审美怎么挑剔,话说陈雨潇还没其中几个有姿色呢。 之后三人打了几盘游戏,晚饭直奔附近的商场,冲到里面评分最高的火锅店占位置。一直吃到七点半才满意地离开,我清楚地记得许问辰抢走我的两块虾滑和周若的一大半羊肉,真是猖獗。 因为明天上午有课所以几人接下来在附近随便逛了一圈就回家了。 我在洗完澡躺床上开始彻底结束这一天的时候还不忘将课表发给蒋拂,让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空过去做牛做马。 他这段时间好像挺空,没怎么找我,消息也回得很快。 “课还挺少。” “那是。” “够水。” “……” “我们那时候课多一倍,还要天天跑实验室。” “确实,给大佬弯腰。” “呵呵,我发现你自从给我打工后变狗腿了。” “……” “你这是,非得怼你几句才高兴?” “也不是,就这样吧,挺好的。” 嗬,看来还挺享受。 日子回到了上学期的样子,和周若他们一起上课吃饭聊天游戏,比一个人在家舒坦不少,偶尔蒋拂把我拉过去填个几小时数据,报告,或者一整天盯着显微镜记录,然后打扫实验室给器具消毒。这样的生活,比大学那段快乐了不少,大概是在慢慢走出迷茫区了吧,虽然我依旧没有找到什么确切的方向,但至少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很感激了。 钟言复在三月初的时候回了S市,这回蒋拂总算是先我一步知道了,因为他最开始来的就是蒋拂的实验室,而当时我还在上课。 蒋拂在我下课的时候发消息给我,告诉我他们在Q大附近的一家日式烤肉店。 “你还舍得回S市诶!”一见面我就笑着奚落他。 钟言复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傻帽。” 我抬抬下巴:“怎么,海南待腻了?” “腻出鸟来了~” “o—k—快回挪威了?”我询问道。钟言复的休假期也该结束了。 “嗯,然后没多久就毕业了,你们等着我再回来吧。” 蒋拂闻言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毕业后回国?” 他挑眉:“你相亲成功我就回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眉毛都快立了起来,蒋拂撇了撇嘴,无语地望着对面两个人,主要还是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钟言复。 “你丫回来做什么?当老师?继续读个什么学位?” “愚蠢。”钟言复看着他,缓缓吐出两个字。 继而又道:“当然是子承父业。” “你认真的?”我和蒋拂不约而同地问道,两人互看了一会又同时冲钟言复道:“你在做梦。” 钟言复一听,乐了:“虽然说我就是随便说说,但你们也不用这样打击人,真的,不至于。” 我松了口气,果然果然。 “那你回来具体干什么想好了吗?”以他的心气不可能去公司上班,也不可能经商,做老师规矩又太多,他也不喜欢和那么多小孩打交道,我实在想不出他除了再混个学位还能干嘛。 “你们两个还真是比我爸还操心。” “废话,快说!”蒋拂此刻依然有些不耐烦了,这钟言复还真能吊胃口的。 “我好歹也是多家上市公司的股东,虽然份额是小点,但不至于那么急着找工作。” “SO?说重点。”我敲敲桌子。 “我要开博物馆。” “靠!”我和蒋拂两人同时醉倒在沙发上,什么脑回路?! 钟言复貌似对我们的反应很是满意,不禁莞尔:“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到了什么,爬起来问道:“主题,博物馆的主题。” “具体还没想好,酒?花?或者给那些画家办展览?” “你开心就好。”反正你也不担心盈不盈利的问题。 “做人嘛,最主要是开心。” 蒋拂翻翻白眼:“话说回来,你有这个想法, 分卷阅读66 多久了?” “在挪威空出精神病的时候。” “ok,既然是你的想法,那可以理解。”蒋拂摆摆手,继续吃烤肉,好不容易是钟抠门请客呢,得吃回来。 我笑笑,也觉得除了最开始被这个想法吓到之外,仔细想想,钟言复这个决定,完全可以理解,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条挺好的道路。因为,在他的世界里,不存在常人需要面对的现实,他不用考虑工作竞争,不用考虑银行余额,也不用考虑成家立业,他只需要考虑自己怎么高兴怎么体现价值。这个人真是自由地无人可比,关键是他自己不给自己压力,他脱开了那种要怎样怎样成功的束缚。这样的状态未免刺眼地让人嫉妒。 “钟言复我还真是羡慕你。” “别,我就是个花钱享乐的蛆虫。” “哈哈哈哈哈哈哈,real。” 别的有钱人都想着怎么钱生钱,只有他,想着怎么败干净,败光了他爸还会再给。不过说到底钟言复也不可能百分百失败,他是个有头脑的人,我相信他不会太吃亏,至于能不能走长远,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了。 三个人酒饱饭足之后站在店门口吹风,时间好像回到了最初认识的时候,他们两个相伴去酒吧,我回家,这回确实还有点作业要写。 钟言复这次没在我这蹭地方住,去找了蒋拂,毕竟蒋拂这货也开始慢慢不再黏着他了,去留可以不用再太在乎他的感受,但我能想象蒋拂突然有一天打开房门发现那个陪伴自己有段日子的人突然不在的失落感。蒋拂跳出工作之后,说到底是个怕寂寞的人呀,其实我们都是。 钟言复没待太久,中旬就走了。凌晨的飞机,我在入睡前收到他的再见。 他这次反常地没有一声不吭地离开,和以前的决绝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会再回来吧,我们也都知道他还会再回来。所以不必担心,坦诚地告个别,也没什么。 三月中旬,这么说来,夏大仁还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但她还不会回来。 ☆、第 24 章 晃眼就到了清明节,因为这学期早课特别多 ,一到周末我就要开启补觉模式没断过。想着清明节我能连着礼拜一礼拜二补四天的觉,就先愉悦地熬了个夜看小说,不知不觉进入睡眠的时候忘记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导致在清晨接到了蒋拂的电话。 “……”我把很想脱口而出的“草泥马”给忍了下去,导致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起了吗?” “废话!”不起也被闹醒了。 “呦,脾气还挺大。” “今天清明节。” “我知道。” “你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不然我此等记仇的小人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做鬼都不会。 “是挺要紧的。” “说吧。”我收起起床气,反正醒都醒了,再计较下去没意思,只能怪自己没关手机。 “本来有个项目已经快收工了,但昨晚发现有数据和假设对不上,现在得推倒重来。” “SO?” “所以挺忙的,还有几个同事这几天不在S市。” 我把被子掀开,认命下床。还能怎么办,赚钱呗。 二十分钟后出现在实验室里,偌大的空间只有蒋拂和他的另一位年纪挺大的同事。 “来的还挺快。” “早饭都没吃呢!”我挑眉,尽管不吃早饭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 “给你拿点饼干?” “算了,我等着吃午饭。” “那估计还得等会。” “不能吧?现在已经八点了。”我十一点的饭点,虽然我有正事的时候还挺抗饿的。 蒋拂抬头看了眼钟表:“指不定忙到什么时候,先去准备一下,待会要重新布置实验台。” “行吧。” 揉了揉脑袋,干起我的老本行。清明都不放假,这群人真的够魔幻。 忙完第一个阶段果然花了不少时间,也好,这样下去买饭就不用排队了。 披萨、焗饭加薯条和鸡翅。我和蒋拂果然口味差不多,洋快餐永远是填饱肚子的首选。 “你下午留在这”我随口问问,接下来的事我基本参与不到,下午应该可以回去。 蒋拂咬着披萨:“不然呢?” “这实验就这么急?” “当然,有时限的,不然我们就光明正大地磨洋工了。” 我打开盖子看了一下里面的饮料,将可乐放到蒋拂面前,把橙汁留给自己。 “接下来两天就你和那个教授?” “唔恩,明天会过来两个研究生。” 未了,他还抬头看我一眼说:“明天你能睡一天,应该没什么事。” 我揉揉眉心,突然有点想笑。 “忘了关手机而已,今天也是你运气好,不然一般打不通。” 分卷阅读67 “你睡觉一直关机吗?” “对啊。” “不怕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都没睡觉重要!” “羡慕了,我反正破事一大堆,不敢关机睡。”蒋拂说着又拿起一块披萨,放进嘴里。 “怕实验出事?” “有时候有些实验是挺危险的。” “嗯。” 我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会醒,万一有什么着火之类的突发事件不会因为睡过头出事。而别人发生再大的事也比不上我的睡眠重要,这就是我睡觉一定要关手机的原因。这次既然忘记关了,我也不会抱怨吵醒我的人。 突然想到什么,我笑了几声,问道:“以前上学的时候,你和钟言复也是这么度过的?” 蒋拂抬头看了我一眼:“哪样?” “你泡实验室,他上课读书写论文然后被你抓到楼里当苦力。” 蒋拂稍稍回忆了一下,乐了:“就是这样,不过被你这么一总结,真没劲。明明我自己回忆起来还是很快乐很活力的。” “听起来是挺没劲,不如泡吧蹦迪来得爽。”我将最后一块鸡翅夺走。 “肤浅!” “得得得,你们文化人,研究人员的乐趣!”我认怂地摆摆手。 “那种做实验的兴奋感,你不懂。” “是。” “就像我不懂钟言复那几本破书有什么好研究一样。” “……” 我可是这两个人一个都搞不懂。 蒋拂解决完最后一只鸡腿,愉快地把鸡骨头一扔,捞起一旁的可乐掀开盖子猛灌起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然后在店门口告别。他继续回研究所;我回家,想干嘛干嘛。 估计能补觉补到晚上,然后又爬起来做个夜猫子,诶,我脆弱的生物钟。 所以我站在卧室门口纠结了许久,未了还是决定不补觉了,早睡早起才是我生命的乐趣所在。于是乎撑到晚上九点,洗了个澡美美地睡去,还不忘给手机开飞行模式。在放假的第二天,光荣地成为了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清晨早起人员之一。骄傲地很,所以特意给苏哲阳发了短信,问他晚饭吃过了没。 这个点,苏哲阳就回得挺快:“乖乖,你魔怔了?” “??” “你们那边应该才早上六点。” “so?” “你是没睡吧?” “我是健康作息。” “amazing 我刚打算拆开在路上买的披萨。” “吃完赶作业?” “啊,写论文,忙着呢。” “……”感觉我周遭的所有人都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我,“你是个闲人”。 “其实我也是有论文要写,有书要看的。” “嗯,信了。” “苏哲阳你这只狗。”我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那边显示了很久的“正在输入中……”最后他只怼了我一个表情包,又发道:“猖狂。” “嘁” “说好的和平相处呢?” “不存在的。” “行吧,我先忙了。”嗬,这只日理万机的狗狗。 “好的,大忙人。” “……” 结束对话之后我退出微信,愉快地踏上吃早饭的道路。 今天天气那么好,得吃个两人份才行。 想来这几年清明节都过得差不多一个样,得一段完完整整的空闲,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放假的氛围中,我优哉游哉地在熟悉的角落里放松自己,什么都可以不用干又什么都可以干。 假期结束回去上课那天,心情都出奇地好。请周若一起吃了早饭,还帮许问辰捎了一个豪华版三明治加蓝莓味酸奶。 “诶?今天不吃馒头了?”许问辰压点进教室后,两手端着手里的三明治,面带疑惑和兴奋。 周若点点头,指指我:“舟舟今天请我吃的也是这个。”周若这厮是个小鸟胃,还没吃完,只解决了一半。 闻言,许问辰的手越过周若大概是想来探探我的额头。 “边儿去,没病。”我身子骨硬朗着,十几年了都没发过烧。 许问辰乐了,轻手轻脚地撕开包装盒,光明正大地开始享用美食。所以说年轻教师上课除了无聊什么都好,课上吃东西只要低调点,就都没事。 “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今早的这个精神状态。”许问辰吃完之后意犹未尽地趴在桌上看着我道。 “做梦。” “这样吧,待会中午下课,请你们喝奶茶。” “那我请你们饭团?”周若紧接道。 “可。”我扶了扶眼镜有点想笑:“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们三个迟早要胖。”以前中午三个人在路上各自买个饼就打发了。 “难得过节嘛。”许问辰从桌子上爬起来,看样子也心情不错,不过他好像一直都心情 分卷阅读68 挺好的样子。 “清明节。”我提醒他。 “而且已经过了。”周若又道。 许问辰继续趴回桌子。 下课后许问辰果然没有食言,还十分出人意料地奢侈地请我们进了星巴克的大门。 “乖乖,我好久没来这了。”我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违和感,明明经常会路过星巴克,不管是在Y城也好还是回学校。 “很少喝咖啡吗?”周若一边问我一边抬着头打量菜单。 “雪顶都喝不起了好吗?”喝咖啡可真够烧钱的。 我早就放弃了对焦糖玛奇朵的执念,点了一样够甜的抹茶星冰乐。许问辰点得和我差不多,周若喝着热热的拿铁。 三个人围在圆桌上,大有一副接下来要开始展开商业会谈的架势。 果然我们不可避免在这空闲的行当,聊起了人生。 “这学期过去多久了?”周若喝着喝着突然问道。 不用翻日历,我脱口而出:“这是第九周。” “诶?哈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和我一样不记事。”许问辰笑着指指我说道。 我乐了:“天知道我每天掰着手指算自己还有多久能放暑假。” 周若拿手戳戳我的手肘:“其实上课也不累呀。” “但是放假能给我一种什么逼事都找不上的快感!” “你在学校又能有多少事?”许问辰摆摆手:“待家里反而空死。” 周若也笑笑,继而又道:“我其实会去家教机构兼职诶,感觉还好。” “教小孩子不累吗?”我想着就头疼。 “也不算小孩啦,初中生了。你们就每天待家里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 “你也开始看清我闲人的本质了吗?” 周若笑笑,摇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好奇你在干嘛。” “就看看书和影视剧。” 看吧我果然是个闲人。 许问辰吸干最后几口星冰乐,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没喝尽兴呢还?” “切,我没那么大需求。” 想了想我又冲他道:“我倒是挺好奇你放假在家干嘛?”我又看了看周若,因为总觉得许问辰这厮不会说什么正经话,想着他室友能给我点答案。 “拉皮条。”许问辰说得轻描淡写。 我:“……” 周若:“……” 说实话我没仔细去了解过这三个字的意思,但好歹能猜出个大概。我继续看向周若,她被我盯得没办法了说道:“他其实也就,好像也是在家宅了三天吧?在打游戏?”说着她视线往男生那边过去。 许问辰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其实还是睡觉时间比较长。” “诶,我以为你没那么空闲。” 许问辰挑眉,大概知道我想说什么。 “就没有什么女生约你出去?”这家伙长得可真不赖的,偏偏还在我们这么男女失调的院系,照理说不缺乏追求者才怪。再者许问辰看上去可不像是心定的人,奇怪的是身边除了我们两个,我没有看到其他任何女生和他走在一起过,男生也很少,要么就是一大堆人在操场打个篮球,聚个会。 他倒是笑得很坦然:“因为觉得没意思啊,真的没意思。” “这是看破了?” “不谈恋爱,屁事没有。一个陈雨潇就够我麻烦的了。我哪敢再招惹一个?” 周若神神叨叨地插了一句:“原来是旧情未了。” 我乐了,许问辰慌张地冲着她:“喂喂喂……” 周若看着我们笑了笑,拍拍我的手:“不聊了,我们吃饭团去吧!” “okay!” 三人跳下了长椅,往附近的小吃店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废死了..... 写个十万字我能磨蹭大半年 ☆、第 25 章 五月初的时候天气就开始渐渐变闷热了,特别是要下雨又不下雨的时候,老天真是气闷地让人头疼。好在蒋拂的实验室里开空调比较自由,外面温度二十来度时,我躲在里面乘着16度的空调。 蒋拂穿着宽松的白大褂,脱下手套在办公桌前噼里啪啦地打着些什么,未了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惬意地发着呆的我。 “差不多行了啊,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愿意赖实验室的助理。” “赶我走?”我挑眉,反正他都忍了我这个闲人这么多天了。活一干完,不管什么时候结束都要再磨蹭个个把小时才走。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留下来是对我有意思呢。”他继续打字头都没抬。 “……” 沉默过后我又细细品味了一番这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八卦道:“话说回来,你爸妈努力了这么久,你现在有没有看上眼的姑娘了!” 蒋拂停下打字的手,站起身来,伸手想把我推出 分卷阅读69 门外。 “别别别,我错了,我再自娱自乐一会就走。”我认错,毕竟没有什么比十六度空调更重要。 “嗬,你有时候比钟言复神经多了!”蒋拂愤懑地看了我一眼,重新坐下来打字。 我不满:“呸,那是因为你们两个臭味相投而已!” 我还觉得钟言复比这个蒋拂好相处多了呢! 他工作起来的时候简直不是人,也不把我当人看,当奴役。 “我想想这个月的空调电费要不要算在你头上……”蒋拂扬了杨嘴角。 非人哉! 关乎到钱的问题,我必须据理力争一下:“你们的中央空调本来就是开着的好吗?!” “那我办公室的十六度还不是你开的!”蒋拂打字的声音变得愈发猖狂。 我挑眉:“反正可以算在你们的科研经费里面,你和我计较啥!” “吸血鬼,啧啧啧,你和那钟神经一样都是吸血鬼。”蒋拂一边摇头一边做出痛心疾首状。 我看他这幅鬼样子,乐了:“蒋大方?那和我慷慨地讲讲你的感情生活?” 蒋拂收起表情,故作严肃状:“又来?方舟你最近真的是八卦!” “是一直。”我笑着看他,盯着他,我就不信他还能一直不说。 “和钟言复一样,满意了?” “没劲。” “……你问之前就应该想到了。” 我没再去打扰蒋拂,安安静静地听着他打报告,看外面慢慢黑下来的天空。 因为今天要下雨的缘故,天黑的特别快,灰沉沉的云朵压在城市的上空,可这雨就愣是酝酿了几个钟头都没出来。 时针指向七点,我觉得我差不多可以回家了,到时候再下一场雨,天气会凉爽许多。 我背起背包,拿起桌上的手机,打算看最后一眼消息,因为手上拿着长柄伞我就不习惯再在路上拿着手机走路。 除了夏大仁给我发她正在磕的CP的短视频和小说之外还有几十条周若的消息。 乖乖,这家伙虽然发消息一条不超过四五个字,但也没见过她一来就是,几十条的。我赶紧点开。 好家伙,中间还有几条语音电话的请求,我没来得及把文字全部看完,直接回拨了过去,这样更省事省时间一点。 那边显然是抱着手机在等消息,没一会就接通了。 “喂?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尽量让自己说话显得严肃点,因为我还真怕有什么大事。 “你在学校吗?” 周若的声音除了有点抖之外听不出什么情绪,也没有我担心的哭腔出现,但我依然认为能让她这么轰炸我的事情,不会太小。 “我在学校附近,就在对面,怎么了?” 那边停顿了一会,应该是在整理怎么和我说接下来的事。 “我,我给你发消息之前,和许问辰在客厅打游戏,突然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手机扔在客厅里。”她停顿了一会。 我给她一点回应,但并没有表达出催她说完话的意思:“那,然后呢?” “我听到他们对话的内容,好像和陈雨潇有关。” “嗯”我继续给她回应,示意她我在很耐心地听。 “他出门前让我一定要待在家里……他们对话的时候好像有‘跳楼’之类的……所以我真的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我愣了愣,从小到大我并不陌生跳楼,自杀这样的字眼,但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这些词居然离我这么近,还很有可能就这样发生在我身边。 凭着这一通电话,我不太确定周若的精神状况,但我冷静下来想,既然许问辰都说了让她留在家里,估计不会有太好的事情发生。应该是不愿意让朋友,特别是女生朋友见到的事情,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劝周若做深呼吸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就等许问辰回来坦白吧。尽管我也挺担心他们的。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先去学校看看有什么动静?反正他们活动的范围不会太大,最有可能就是在学校的某个角落了。况且现在时间还尚早,也不会在什么深夜乱七八糟的场所。 蒋拂大概是听到了我讲话的内容,打完报告,把文稿从复印机里抽出来一边整理一边问道:“有急事?” 我挂完电话有些焦灼又有些莫名的激动,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急不急不知道,但好像是件大事。” “哦?”他笑了笑,脸上浮现出好整以暇的表情。 我看他现在反正也结束了工作,一副闲人的姿态,就心血来潮地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学校看看。 “不了,我回家补觉,要是有意思的话,记得下次来的时候告诉我就成。” “切,不和你浪费时间了,先走了。” “okay。” 那欢快的雨滴在我冲出研究所的时候适时地落了下来。 “fuck!”今天看来注定不 分卷阅读70 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走进学校看着那一幢幢教学楼,我突然意识到因为自己不住校的原因,我对Q大根本没有一个在校学生该有的熟悉。我只认得那几幢常去上课的大楼,就靠着大门口,围墙旁,好找得要死。至于别的,就连生活区在哪都不是很确定。 偏偏现在还是雨下的最大的时候。 道路上学生不多,现在也不是上课的点。我看到的在前面的几个学生都在往一个方向走去。我加快脚步更着上前,在几百米处的第二个左拐口拐弯。 一整排的六层楼高的房屋,第一个单元是男生宿舍,第二个是女生宿舍,有那么一群人围在第四个单元门口,最中间的那幢宿舍楼前。我走上前去,被挡在人群外。 无奈之下只好走到人群的最左边,发现他们都是挤在单元大门外,透过缝隙看去但大门里面的空地上,没有一个人。 我往四周看了看,没有许问辰。那这事难道和他没有关系? 我观摩了一下,找到一个明显不是那么急着看热闹的人,更像是陪什么朋友挤在外面似的,我碰了碰她的肩膀。小姑娘迷茫地朝我看了一眼。 我赶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在人群里听了半天都没听到个所以然,衣服倒是淋湿了大半。奈何这雨声实在是大,说话的人群又太吵太杂乱。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居然没有一直守着的人,大概是热闹来的太慢还没起来。 那姑娘笑笑:“你不知道吗?大家都是看了朋友圈围过来的。” “嗯?” “有个研究生学姐发了一条朋友圈,大概说是自己有抑郁症过得不开心之类的,然后比较像是遗书吧,说是今天晚上要从宿舍里……” 说着我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 而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好像不复存在,没有雨声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此刻人群尖叫的声音,有的只是那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我的脑海里,循环播放,经久不息。人群在尖叫声平息之后慢慢向前移动,世界又变得如此安静,人们的发泄点从嘴巴转向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发生的事情,盯着少女坠落后尚且温热流淌的血液,模糊年轻的身体。 我应该感谢这场雨,因为所有人都还撑着伞,我蹲在被伞放大的人群缝隙中,偷窥到了那具尸体的样貌,不全面,但足以概括全身。那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景象,以致我停止了思考,停止了任何行动。但这个画面,应该会伴随我很久很久。 有人苍茫离开,有人兴奋尖叫地加入,有人打着电话,有人泣不成声……最后的最后,是警察的封锁线是救护车的紧急响声。我在不知不觉中退出了那排生活区,在最近的教学楼里沉默地站着,忍住呕吐的冲动,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真真切切的死亡。在那之前,我连附近的熟悉的人乃至同学去世的传闻都没有听到过,而这一次,那个人就这样直直白白地将死亡呈现在我眼前,像上天赏赐给我的一出最荒诞的戏剧。 现场到九点才安静下来,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我仍旧站在教学楼的楼梯旁,倚着扶手,点开陈雨潇的QQ头像,看她一条又一条的说说,动态。原来那个姑娘口中的“研究生学姐”,真的是她。 六层楼,那么高…… 那颗落地后,面目模糊但依旧能跳动的往外冒血的头颅简直成了我挥之不去的阴影。 还好还好,周若没有过来,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许问辰。周若刚发过来的消息说,许问辰也还没有回家,那大概会是在医院了。 我又翻了一会手机,发现没有与之诉说的对象,就索性揣回兜里,朝外面走去,生活还是得继续 ,不管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到家挺迟了,我没有去找周若,更不愿意说发生了什么事,洗了个澡直接倒头就睡,明天还有早课呢。 可如我所聊到的那样预见性失眠,第二天的课堂上许问辰也没有人。 陈雨潇的事情闹这么大,不用我开口周若也知道了大概的事情,两人一整天没说什么话,直到一礼拜结束,事情热度过去之后,生活才算回到了原先正常的轨道。没有人再去关注那个自杀的学生,也不会有人知道谁谁谁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 这件事终究来说除了陈雨潇的父母,对许问辰的打击最大,两家是世交,两人又是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恋人,可想而知他承受着怎么样的压力。但我不知道该说他心大也好还是善良也好,除了没来上课的前几天,他之后都和以前一样和我们科插打诨,上课吃饭。面对我们的关心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没事,都过去了。可是,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过去? 五月底的时候,夏大仁给我发了她穿硕士服拍毕业典礼的照片,告诉我她正式毕业了。 六月底的时候,考试结束,许问辰去拿了休学单子,我和周若表示希望他一年后一定要好好地回来。 七月底,我依然留在S市,通过周若的介绍在一家传媒公司打杂,偶尔去蒋拂那边干活。 八月底,钟言复提前毕业,准备结束学校生涯的环球旅行。b 分卷阅读71 r   九月初开学,周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九月底,苏哲阳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憋尿憋粗来的三千字...... ☆、第 26 章 这一学期课不多,十月一号之前的两天我就基本在家宅死了,只是一号那天得熬到凌晨。 去接苏哲阳。唐树还不回来。 尽管嘴上说着关我屁事,现在凌晨两点我不还是得在机场候着这位大爷。 方舟啊方舟,好心软一女的。 机场人不多,我认人能力也不差,却还是让苏哲阳先找寻到了我,给我后背来了重重一击。 “!” “喂,傻了?”他笑着在我面前晃晃手。 我怒:“你丫太暴力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久没见了。”他倒是没有煽情地给我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估计是知道我这天杀的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废话。帮你拉一个?”我伸出手,欲拉过他那黑色的贴满logo的箱子。 他摇摇头,把另一边蓝色的划过来,递给我:“这个吧,那个比较重。” 我掂了掂,这个蓝色同样花里花哨的箱子比我想的还要轻很多,虽然挺大的。 “这里面是什么?没放满?” “一半是鞋子,一半是衣服。” 难怪,鞋子占地方,但不重。“另一箱子也是衣服?” “不不不,也就一半,还有电脑、书本、相机什么的。”苏哲阳调了调头上的帽子,跟着我走出机场。 我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S市这个点估计打车也得等会,但我就是不愿意坐出租车,慢点就慢点吧。 “订了哪个酒店?”我问道。 “S大旁边那个,四季酒店。” “昂……再等十分钟。”说着我蹲下来,站久了腿有点酸,把手搭在箱子上。街道人不多,也不算空旷,路灯亮的恰到好处,不太明亮也不会昏暗。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达四季酒店,苏哲阳颇有先见之明地开了标间,美名其曰是想到我深夜一个人回家不太好。 我躺在靠近窗户的床上,困意全无:“苏哲阳,你大爷的!”他听不见,他还在浴室洗漱。 两人在三点半左右熄灯,苏哲阳翻了十几分钟的身子,愣是比我还折腾。 “睡不着?” 我在黑暗中看到苏哲阳坐起了身。 “感觉在飞机上睡够了。” “只要不开灯,你爱干嘛干嘛。”我恶狠狠地警告他。 他轻笑:“放心,我就看会手机。” 这个可以,不过我也睡不着,但我不想看手机,眼睛酸。 想到什么,我问道:“你这次一个人回来?” “唔恩,我不是拖了挺久吗 ,其实早毕业了。” 闻言更是睡不着了,索性来个彻夜长谈吧,逼自己入睡这件事,比失眠还痛苦。 “所以你在那边磨蹭什么?”我想不出来,除了唐树他还在留恋什么,明明是过年就嚷嚷着要回家吃好吃的人。 “我和一个学长,其实挺早的时候,在商量创业的事。” “嗯?”苏哲阳这么有理想的嘛?不过也对,他本身就是学金融的,毕业生搞公司好像现在也挺常见。 “你们打算做什么?在哪里开?”我问道。 “投资,投资公司。” “……我还以为是搞实业。” “这个上手快。但风险高。” “不懂……打算开在S市吗?” 那边坐着的人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嗯,他是S市人,而我大学和人脉也都在这。” 苏哲阳没和我讲太多,大概就是告诉了我有这件事而已,他知道他讲再多我也听不懂。而我只要祝他万事顺意就行,因为这方面我好像一点忙都帮不上。 “对了,唐树有没有和你说过他要长久住在美国了。” 我惊:“没有啊?”他本来就要再待两年,我早就做好了长期见不到他的准备,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他都微信都不怎么有人好吧?” “这样啊,他打算一直读到博士了,到时候搞个绿卡,可以的话,会一直留校。” 我惊叹,还有那么点佩服他,要是我的话,估计没多久就灰溜溜地跑回来了,这厮居然能在那蹲这么久,看来科学与他而言是真爱了。 “他爸妈不气死。” “他爸妈好像还挺支持他的,重心反而在他的那个倒霉弟弟上哈哈哈哈。” “这话说得好像唐树,不重要。”我乐了。 两人一直聊到了四五点的样子,睡了几个钟头,在十二点之前把房给退了,苏哲阳问我要不要一起回Y城,我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待在S市我也是乐得清闲。回去还要被人管着,看我妈的脸色。回家与我而言实在没有那么美好。 苏哲阳两点 分卷阅读72 的大巴,在附近的肯德基吃完没出息的一顿后,我目送他坐上去汽车站的车。 这一幕很是熟悉,好像夏大仁走的那天也是这样,还历历在目。 几天后,我在某个忘记开飞行模式睡觉的凌晨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这个国庆,注定在和我作对。 接电话的时候我特意看了眼时间。 “妈,三点……” “醒了?” “嗯……”敢不醒吗?凌晨的电话,又是我妈打的。但我此刻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去猜测而只是静静地等待我妈的声音。 过了挺久的……“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你也是大人了直接告诉你吧,你外婆病了。” “什么病?”应该挺严重的吧…… “肠癌,晚期。” “知道了。” 虽然此刻睡意全无,但我知道我很平静,比那时候看到陈雨潇的尸体平静多了。 “明天,我们会来S市,给你外婆安排了医院。” “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妈,我可以很坦然地对许问辰说别太难过,但我很难开口对我妈说句什么。就像我也不知道我们的亲情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令我难以启齿。 “那你先睡,明天到了通知你。” “嗯。” 挂了电话,我辗转了挺久。我对外婆的病到并没有太大的惊讶,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早在我有死亡这个概念的时候就已经幻想好了他们离开我的好几种方式,癌症这种最常见不过了。这比突然的意外会让我释怀很多。 相比之下我难受,我焦虑的是明天该怎么面对我妈,还有那些亲戚。我不愿意面对他们,面对他们的沉重。但现实好像又比我想象地要轻松那么一点。 一家人在中午到达的S市,在医院一旁的酒店入住,外婆被安排进了两人间的病房,因为她不愿意住VIP,总想着给子女省钱。我相信我妈他们应该花了挺久,才说服她来到S市住院,接受治疗。 医院离我住的地方步行一小时半,为了方便,我在解决完中饭之后直接打了辆车过去。绕了几个弯才找到病房。 大姨一家,我妈,我外公,还有小舅舅一家都来了。我爸没人,因为前不久我爷爷在浴室摔了一跤,现在也在医院。想到这,我仿佛切身体会到了他们在一个又一个离我远去的失落感。 我想起一句话。 在我妈妈没死之前我看不到死亡,因为我前面还有母亲,但在妈妈死了之后,我就看到了。 我找不到人宣泄些什么,蹲在病房里,听大人们在病房里谈论手术和治疗方案,偶尔抬抬眼看看他们。楚瑜雨也不过来和我讲什么,表嫂抱着她的孩子。而我生活的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凝重。 医生在一小时后出去,小舅舅也跟着出去,我妈在和外婆说着什么。 一直到下午五点,大姨让我们先出去吃个饭,她留下来陪外婆。我郁闷地快要爆炸,根本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直愣愣地待在病床前,楚瑜雨叫了我几次,只好作罢。 在他们走后,外婆嗔怪地看了我一眼:“现在不吃你待会又要自己吃些什么垃圾食品!” 我冲她勉强笑笑,而这一刻,我难得地想哭。 刚才看着这么多人红着眼眶我只感到压抑,现在看着清净的病房和憔悴到不行的外婆,我知道我可以哭了。但是只能偷偷地哭,不被外婆发现就行。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雪白的床上,连脸颊都不用经过,真的是书里写到的豆大的泪珠。我很久没哭过了,很久没有那种可以通过哭发泄点什么的快感了…… 似乎是很有默契般,大姨和外婆也都安静下来,没有再讲话,也没有再和我说些什么,我哭也从不发出声音。这大概是今天这间病房,最安静的时刻。一旁的病人也没有讲话,他可能已经睡着了。 过了十几分钟,我不动声色地揉了揉眼睛,又摸了摸眼前的那一片湿了的床单。抬头,看见外婆已经躺了下去。 我试探性地看了眼大姨,她冲我招招手,让我和她到门外。 “舟舟啊,什么时候开学?” “我,还有四天。”因为一直没课。 “也别太担心,先好好上课,有空就过来看看。”她脸上的表情透露着我妈不曾浮现出来过的安慰。 “大姨,你告诉我,医生怎么说啊?” 她顿了顿:“诶,舟舟也是大人了啊,是该和你说说。” 我点点头,这种长大的滋味,也不是那么好受。 “挺严重的了,这个病,现在手术都动不了,只能吃药,放疗,还不一定能做。医生说保守估计……最多,三个月。” 三个月……又是要迎接新的一年了呢…… 我在他们回来之前离开了,潜意识里,我没有那么想见到我妈,我真的无法做到像对待任何人一样对待现在的她。我知道我以后或许会后悔自己的淡漠,但在这一 分卷阅读73 刻,我真的只想逃避。 回家之后过了几天相安无事的日子,我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周若也没有。夏大仁和唐树远在别的国家,告诉他们也没用,苏哲阳这段时间应该很忙,至于钟言复,还是不打扰他环球旅行的好心情了。 等着外婆那边人都差不多撤完了,我才又找时间去了躺医院。 病房里和我离开的时候那样空落落的,大姨也还在。正好赶上了外婆还没睡的时候。我给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的时候我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 外婆也觉得好笑,问道:“你个小崽子笑什么?” 我看她还能和我逗趣,除了瘦点,一点也不像病人的样子,突然觉得挺高兴。笑眯眯地和她解释道:“我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经常看到他们给病人削苹果吃,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了。”挺戏剧性的。 “是啊,是啊,可不,什么都轮着了吗?”外婆感慨着,我在她的眼里看不到悲伤,若果有,那也就那么一点点,倒是外公,一直精神不振。确实,外婆从来心态就比外公好很多啊。我又多希望这场噩耗能来得再迟一点呢? 因为外婆睡觉的时间比清醒的时间长,我没能在医院待太久,早早地离开了,外公也拒绝了我陪他去外面转转的邀请。他可能更想和外婆一起再一起出去转转吧。 出了医院后,我跳上了一辆回家的公交车,这个时间点,车上空无一人,我挑了一个最远的角落坐下。掏出手机,给一样在病房里躺着的爷爷打了个电话。 那边情况好像也没好多少,我也一样对我爸说不出什么像样地安慰来。 收到外婆病情恶化的消息是在一个月之后,在我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午后。我在教学楼里,倚在楼梯扶手上,让周若先回家。几十分钟后和外公他们蹲在抢救室外,等着手术结束,等着医生的结论,等着一大群匆匆赶来的亲人。 这样的场景我幻想过挺多次,当它如此真实地发生的时候,我才懂得那种靠想象体会不到的沉痛,但很快也就过去了。因为没有人能始终沉浸在伤痛里不去生活,我依旧在医生报出最后一个礼拜的期限的第二天上课,吃饭,晚上来医院。 我陪她下五子棋,打扑克牌,玩小时候的花绳。等她睡觉的时候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书,外公在一旁也闭着眼休息。这一刻,我很想回到过去,回到小时候。 那个医生真的很严谨,一个礼拜,一天也不少,一天也不多。 我,无可奈何。 等着他们安排丧事,安排行程。 我除了出席所有活动,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干。 头七过去的那天,我在外婆家的院子里,看着那些外婆生活过的痕迹按捺不住地给钟言复发了条消息。 “我觉得死亡不可怕,难受的是,这个人她存在过啊,她来过,可就是怎么都不在了。” 钟言复难得没认为我在开玩笑,回了我一个电话。 ☆、第 27 章 “我刚好在圣彼得教堂。”那边的语气说不出的轻松,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这样欢脱着。 “有婚礼吗?” “不是呢。” 电话那边有明显的举办活动的嘈杂声,但我听不懂那边的语言。 “是葬礼。” 继而他又道:“我猜猜……你那边也有人去世了?”他用最不经意的语气说出“去世”这个词。 “嗯,我外婆。” “要我为你在这边祈祷点什么吗?” “可以啊。”我有点释怀,虽然我不信教。 本来就没指望他能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肯为我做点什么,就足矣扫除现在我身上的阴霾了。 “非洲有句谚语…” “我知道啊……” “人活一世,最后的奖励就是死亡。”两人一同脱口而出。只不过他用的是另外一种语言。 我听到那边踢石子的声音,很熟悉,这样的小动作没想到他也有。 “所以啊,方舟,别太难受了。逝者已矣,我们后来的人,要快乐。” “好。”跟着钟言复,我总能成为最没心没肺的样子,并且不会因为他的淡漠而感到生气。 爷爷终究也没能撑过今年,不久之后我再次出席一次葬礼。短短几个月,死亡在我身边上演了数次,从一开的震惊到痛苦再到现在的……接受。但我依旧憎恨时间从我手里夺去的东西。 新年过后我开始忘记上年发生的事情,慢慢的这些事情我也就能轻描淡写地讲出来了,甚至是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想着陈雨潇冒血的头颅,这么一想我也真是抗压能力挺强的变态。只是慢慢地不再愿意回外婆家住,也不愿意去乡下的爷爷家,甚至连Y城我都缩短了居住的时长。我的爸妈从未为此事和我说过点什么。他们要是哪天挽留我,我反而会觉得奇怪。 除夕前两天,夏大仁从新西兰回来了。到Y城的第一时间给我打了电 分卷阅读74 话,两人约好第二天一起出来聚聚。 夏大仁借了她舅舅的小电驴,我靠着双腿走到了广场。亘古不变的商场,没多一家商铺,也没少一家。肯德基,星巴克还在原来的位置,我喜欢这样的熟悉感。 “啊啊啊啊啊啊,好久不见。”我们两个一点也不嫌腻歪地互相拥抱对方。直到这一刻,我才真真找回了那个做王八蛋方舟的感觉。 “去哪坐坐?” 我指指周围:“随便啊,都是我们爱吃的哈哈哈哈。” “也是,那我们去吃甜点吧!” “好啊。” 我们进了那家,高中的时候经常买榴莲千层的私人蛋糕坊。 菜品还是一个样,就是多了几个最近当红的网红产品。我们对花里胡哨的新品不感兴趣。千层和泡芙才是我们钟爱的玩意儿。 夏大仁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勺:“妈的,久违了。” “哈哈哈哈哈,那边没有好好满足你的胃?”我舔了舔嘴唇。 “是啊,还是中国的甜品舒服。” 我乐了,又去买了两个草莓泡芙:“在这吃管够!” “诶诶诶,我还有大半年才回来。” “回来之后去哪定了吗?”我问道,虽然她不一定有答案。 “S市,我累了,就那吧。” “不折腾了?” “感觉去别的地方也就那样,还不如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她把最后一口千层给挖完。嗬,这家伙吃得可真够快的。 我拆开一盒新的豆乳盒子,这玩意她不会吃,我却很中意。 “我也待S市,到时候住一起?” “说定了!” 她拿叉子戳了戳泡芙上面的草莓:“感觉这一年半还错过了挺多事情的。” “唔,你要开始人生感想了吗?”我笑道,挖豆乳的勺子一直没停过。 “是啊,家里人结婚啊,生孩子或者那种事,就都没机会参与。” 我挖豆乳的手顿了顿,原来不止我一个,身边的人,不止我一个在经历人生中必须面对的东西啊,这种感觉,真好。 “人生遗憾挺多的,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珍惜拥有的啊!” “dei!” 上帝,你看,能说出这句话,我真的释怀了,成长了,我真的不再是那个只想糊弄过关的死小孩了。 我们再一次被甜品腻到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吃甜食,但我相信不出一个月我们还是会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一样继续嗜甜如命。 而此刻我们在满商场地寻找着又咸又香的食品解腻。 既然是冬天,晚饭火锅是必不可少的。令我意外的是,这变态吃火锅居然给我点生菜。我突然有点怀念当初让我胡乱点菜,还默默吃完的凉溪寒。 “你当吃烤肉呢?还生菜。” “怎么?看不起我的生菜?”她恨恨地挑眉。 “你丫吃汉堡也没见你吃那菜叶啊?” 她笑笑:“你不懂,这生菜放火锅里贼好吃,真的。不信你试试。” 我摆摆手:“哪个新西兰土著教你的?” “……滚” 未了我把一整盘金针菇倒进去,金针菇又健康又入味道,关键是煮多久都行。 “你点的南瓜饼?”夏大仁在桌上看到一盘黄灿灿的东西。 “嗯啊,超好吃的。” “你知道这东西多占胃吗?” 我摸摸肚子:“还好吧,我每顿都点。”我觉得比肉好吃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后。 “我后悔了。” 夏大仁笑眯眯地夹过一个南瓜饼硬塞进我嘴里:“吃!,你给我吃,不吃干净不许出门!” 我被她逼得只得又吃下去一个,一边将一旁的生菜往她面前一放:“你也别歇着!” 我发现我们的战斗力就刚刚好解决那些牛肉羊肉和虾滑,而那个油条,比我想的得容易饱多了。 “行,够狠!” 过了一会,她一边给生菜蘸酱料,一边拿筷子指了指锅里漂浮的金针菇:“你把这个解决了。” 我捞了几勺出来,发现锅里还有大半,惊了:“不就只点了一份吗?” 夏大仁爆笑:“哈哈哈哈哈,傻逼,我们的锅底就有金针菇!” 好像这次是我失策没错了,虽然很不甘心,但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我硬是吃了三小碗的金针菇,直到捞到第四勺。我手撑着头告诉夏卜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他妈,你他妈先给我把牙剃干净了再说话!” “嗯??”说着,我用舌头感受了一下我的牙齿……难怪我说怎么感觉吃得牙难受,因为一口咬太多,一大部分就镶嵌在了牙缝里,一想到这个场面就能理解夏大仁为何笑得如此丧心病狂了。我实在忍不住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真他妈是好久没笑得那么傻逼过了哈哈哈哈哈哈,还不止,我一边忍住爆笑带 分卷阅读75 来的腹痛,一边顽强地继续和夏大仁道:“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牙缝大哈哈哈啊哈啊哈哈” “艹,你闭嘴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先剔牙哈哈哈哈哈”她想到了什么,又笑着说:“干脆再大点就塞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得更痛了哈哈哈哈哈哈啊哈我就不该碰金针菇。 两个失心疯在商场关门年前收拾好牙齿和心情,踏上回家的道路。 “这电驴真不错!”我敲敲她那辆米白色的电动车,“就差条霓虹灯,然后配个音响,绝了!” 夏大仁脑补了一下画面,乐了:“哈,我去你的,够非!” “想想放什么歌?” “哥我有老婆!” 我爆笑:“谁非啊??????啊哈哈哈哈” “你个死方舟,还不是你先想出来的!” “孽畜,快带我回家。” “得嘞!” 还好是晚上,没有交警,我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街上狂奔,要是能躺在大马路上就更好啦! 可惜的是,小电驴怎么都没有摩托车拉风,没有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 我们开始自娱自乐,像以前那样在清冷的大街上唱最土味的歌。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我开嗓。 夏大仁接到:“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两人合道:“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春天里那个百花鲜!我和那妹妹……” 我们两个真的好快乐…… 黑夜不重要,只有电动车不重要,那些灰暗的回忆不重要,至少此刻,我们两个可以追寻快乐,发泄压力,并且不必正常。 第二天得知夏大仁一个人在家,我端着用微波炉做的六个鸡翅蹬蹬蹬地上了她家的房门。她做蛋炒饭,然后我们两个愉快地分着吃。我吐槽她们家怎么没有冰镇的饮料,只有常温的冰红茶。 饭后她洗碗,我在旁边贱嗖嗖地唱着:“你做饭来~你洗碗~” 干完活之后两个人开着暖气,在客厅里看着相亲大会,操着老妈子的心,这样的日子,好不快活。 只可惜,夏大仁的假期没有读书时的那么长,不出几天就又要飞回新西兰,我也就顺便回了S市。好像上年也是这样。比起Y城,我总是更愿意回一个人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快乐啊!!!!!!!!! 我太想再和夏大仁去大街上发Fong了 呜呜呜 熬过这两个闷热的五月六月趴 ☆、第 28 章 新年留有的余温消逝得很快。 很快所有人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归原先的生活轨道。 最后一个学期到来的时候我有着难以名状的兴奋感。打了鸡血似地跟着周若写论文,联系导师,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空的时候就去蒋拂的实验室里干活,再去那个传媒公司打打杂,跑跑场地。日子过得前所未有地充实,也终于摘去了闲人的称号。 许问辰回来过一次,那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周若又是亲自下厨。晚上我们去居酒屋喝酒吃小菜。好像最初的生活从未改变。 在又一个清明假期的时候偷得一段空闲。这一次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活,也没有扰人清梦的电话。我和周若一直躺到中午十二点才在客厅里顶着鸡窝头互相打招呼。 我在茶几上翻饼干:“那个那个……我的优冠……”我翻到好多猪肉铺。 周若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我好像还没睡醒诶……” 我扒拉了几分钟,终于找到最后一桶,还是夹心的,真好。迅速拆了,赛一块进嘴里,然后往周若那边一递。 “嗯嗯嗯?我想要那个肉肉。” “……”我拿过两袋猪肉铺,“这个?” “对,谢谢。” 我连吃了三片,又开始满客厅找矿泉水,应该在电视机附近。 “今天我们窝在家里看电视吧?”周若抱着抱枕,用手指扒拉着头发,未了还打了个哈欠,感觉是真的没睡醒。 我拧开最后一瓶矿泉水的瓶盖,今天需要去趟超市倒是真的。 “你先去洗把脸吧,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剧。” “好。”说着周若站起身来向卫生间走去,我回卧室看看有没有什么DVD能放。 在周若搬过来的时候,我便把书房改成了自己的卧室,毕竟我原先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个阳台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所有杂七杂八的重要物品都在书房里,书房也正好够大,放张一米二的床绰绰有余,我近来对床的要求也不高,窄点就窄吧。该失眠的时候两米的床都不顶用。 我在一片杂乱中翻到了唐树去美国之前给我的“遗物”——一整套的《唐顿庄庄园》DVD。其实他原先还送过我一套的柯南DVD,但是因为我真的太熟悉里面的情节了,就没有单独拿出来放过。至于《唐顿庄园》我觉得还是可 分卷阅读76 以在这个美好的假期里,观赏一下的。 如果说和夏大仁在一起我是个快乐的王八蛋的话,我和周若在一起就是一个只安静的金毛犬。她搬过来住之后,每天都有一种淡淡的安全感包围着我,人也不自主地变得温顺,对,确实是温顺。每天起床有她耐心地等我出门,偶尔会亲自下厨做好吃的,还会做美味的冷饮,怎么说都有一种久违的被妈妈照顾着的感觉。我在这段日子里确确实实地被治愈了。 两人窝着看了一下午的《唐顿庄园》,晚饭叫了拌饭外卖。出发去超市前,我穿着鞋子,越想越不对劲。 “我们明明可以在外面吃诶,反正要出门的。” 周若笑了笑:“是哦。”她拎起我们的外卖盒子,打开门,先走出去,我跟在后边关门,“失策失策。” 逛完沃尔玛,我又双叒叕地把周若拉去了肯德基,喝雪顶。周若胃口一直挺小的,为了不干坐着显得尴尬,就点了一份小份的薯条,在我面前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低头刷刷微博。 我捞出最后一颗冰块,开始咀嚼。 “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雪顶啊?”周若突然问道。 “雪糕和咖啡绝配啊。”我插入吸管,搅拌着,不假思索道。 她对着我的眼睛说:“有很多人喜欢雪糕和咖啡,但不会像你这样上瘾。” “唔,还好吧。”这个问题,我好像很久以前就给过夏大仁他们答案,而到现在这个答案显得有些不可信,因为我在周若眼里已经嗜了雪顶这么久了,也没有酗酒的倾向。 “所以,你是为了什么吗?……额,那个不能说吗?” 我听她不连续的发言有些想笑,周若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别人的感受,连说话都要好好斟酌一下,如果感到不合适,就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有些懊恼。 “也没什么,以前是为了戒酒。” “嗯?” 她显然是很惊讶的,毕竟我在高中毕业那段时间就已经逐渐不碰那玩意了。放在高中以前,在家偷偷藏酒喝是我经常干的事,而我爸小时候也是常常带着我喝酒。可能因为我天生体质适合喝酒,所以酒量还不错,多喝点也不会醉,醉了也就找个地方开始睡觉。这终归这不是个好习惯,就开始慢慢把注意力,吸引力放在了别的饮料上,我试过旺仔,AD钙奶还有可乐,都不如雪顶加冰块来的合适。 “真的,我家都爱喝酒,我上高中的时候,全家人开始一起戒的,我戒的还挺彻底。”虽然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偷着喝,我妈在逢人聚会的时候会忍不住喝。 “这样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想到,钟言复那厮和我一样嗜好雪顶是不是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可能就是原先就成瘾了吧。我记得他好像也不戒酒,抽烟的话,就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玩的可还尽兴。但我选择一直不打扰他,等他自己回S市。还有夏大仁,应该也快结束实习了吧。 因为实习的原因,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一个小说作者,做过她小说的编辑工作。除了小说方面的交流,偶尔也会谈谈人生。这位作者在微博人气好像还挺高,就是一直不露面,关于她本人的消息非常少,还挺神秘。 我对她笔下的爱情故事倒不是很感兴趣,更喜欢的是她的私小说,还有她给我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又是一个不同于我身边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很特别。两人在闲聊中常常一拍即合,很是投缘,所以也就萌生了想要见见她的冲动。 正值劳动节的前两个礼拜,我给她发了条消息。我知道她在H市工作,也就是凉溪寒现在所在的地方。 “劳动节有安排吗?” 此人是个夜猫子,一般到下午才会回消息,而到了晚饭点过后,就一直在打游戏,找不到人。 下午两点。 “没有,睡觉吧。” “想来找你玩。”可以说是,蓄谋已久。我倒是不会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的想法,也不怕打扰她,我知道此人很多时候还是很闲的,没有像那些所谓的大作家一样忙碌。 “???姑娘你确定吗?” “反正都挺空啊。” “也行哦,但你要知道我是个玩不嗨的人。” 我知道,但她吃得嗨。这一点就足够了。 “还有,你不能鸽我。”那边又发过来一条。 “行,我在看高铁票了。” 一般而言我不太会放别人鸽子,也不迟到,这么说来,我可比夏大仁那群人靠谱多了。 我躺在床上,将高铁票订好给她发截图过去,再让她帮我订了一个酒店。大概中午十一点能到H市,一小时都不到的车程。 Alice居然和我嚷嚷着说太早了太早了,她要提前调好三个九点的闹钟,才能准时起床来接我。我让她迟到的话,提头来见。 H市我跟着爸妈去过几次,一次比一次人多,一次比一次看上去繁华。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大学毕业后第 分卷阅读77 一次来H市不是为了找熟悉的要命的凉溪寒,而是一个在微信上才聊了两个月的网友。 我在去之前的那个晚上,坐在在周若房间里的凳子上和她汇报着五一的行程。 她倒是没有太过于纠结见网友这件事,而是让我玩的得开心。 “旅途愉快哦,晚安。” “goodnight.” 纵使Alice再怎么在微信上告诉我九点起床的痛苦,我还是在到达出站口的时候收到她也已经抵达的消息。除了嘴巴欠点,这货还算有点良心。 高铁站里的人群比我想象地疏散很多,好像这次放假没什么人来H市游玩嘛,虽然这里有非常闻名的景点。我举起手机照着前面随便拍了一张发过去,好让她认着周围的建筑,找到我的位置。 “你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我又发过去一条。 她回得还挺快:“和你前面那人一样。” 我:“?????”过了一会我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我照片上那个人。我把那张照片放大,仔细看了一下。是一件军绿色的迷彩短袖。这和我印象中Alice的形象不太符合,我以为她好歹会穿的再淑女一点,毕竟我已经黑帽子黑短袖黑裤子黑子穿得跟个恐怖分子似的了。 我又拿出手机,点了一下屏幕反转摄像头,把短袖上的logo拍给她看。 “OK,我应该快找到了,2号出站口……” 这下我就放心了,但是心脏扑通扑通跳得贼快,我又给她发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好紧张。”越是快见面了,我就越紧张。 “诶呀,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约会男友!” 我笑了,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按动着:“可我还是好紧张哈哈哈啊哈哈。”这话一点也不假,虽然我是个沉寂了很久的人。 “我们不早就互发过照片了吗?神秘感都没的。” 确实,我们聊过一段时间之后互相发过照片。我当时随便找了一张旅游时候照的给她,她发过来的是一张精致的自拍照,怎么看都是青春靓丽的那种,可谁又知道她竟然是个大我七岁的老姐姐呢哈哈哈哈哈。 我怀揣着激动的心四处张望,在人群中找寻着她的身影,她在微信上好心提醒我不要对她真人抱有太大幻想。我十分想立刻找到她,但是又对待会相处的不确定性感到一丝丝的胆怯。 大约是眼睛扫寻了两分钟之后,我看到一个军绿色的身影朝我走过来。军绿色长款短袖,上面印着supreme的标志,下身是超短裤和黑色凉鞋。果然不高,一米五五的样子,中等身材 ,算不上瘦,但绝对不胖。抬头仔细看看她精致的妆容和不像照片上那样光滑紧致的皮肤,我能确定是她了,虽然和照片有些出入,但还是能一眼认得。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初次见面,我还没想好说什么,诶。”我不自觉地露出夸张的笑容。 她也笑了:“啊呀,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和照片上还挺像的,就好像感觉长大了点。” “都说了是几年前的照片啦。”我摆摆手,继而又问道:“接下来先去哪里?景区?” 她冲我翻了个不客气的白眼:“先吃饭!” 我醍醐灌顶:“对对对,先吃哦!”差点忘了,Alice是个比我还需要靠美食续命的人。 高铁站附近最不缺的就是小吃店。我们在商业圈里溜达。我发现她简直就是无辣不欢,所以我们两个只能吃独食,她吃麻辣串串,我吃小杨生煎;她搞麻辣香锅,我吃排骨年糕。最后她愤愤地给了我一掌:“你个不能吃辣的真没意思!” 我也不客气地还她一掌:“你个吃辣的也不怕肠胃不适!” “生下来就吃辣的人,不碍事。”她笑眯眯道。 “呵呵呵呵……”我冷笑。 吃饱之后,她带着我上地铁,才几站路,就到了景点那个站口,出门过两个红绿灯就能进景区。 我们两个居然很自然地手拉着手在街上走着,她晃晃我的手和我说道:“这条路我真的走过N次了,每次朋友来找我,我就带他们来这里。” “很正常啊,H市最有名的景点就在这了,别的不就是逛些商场吗。” 这么说来这附近的奢侈品大楼还挺多,我看着一楼的维多利亚的秘密挺想给夏大仁带一套。 前面的人群逐渐热闹起来,我对她说:“其实我对景区没什么兴趣,就是好山好水人挤人。” 闻言,她眼睛放光地看着我乐了:“我也不感兴趣诶!有一次我朋友下午三点就那边占位置等着六点的音乐喷泉秀,但看到了也就那样,挺无聊的。” 不过既然都来了,两人就索性还是进去转了一圈。 我上次来这的时候,H市下着夏天特有的暴雨,现在倒是阳光普照,可我怎么都觉得还是下着雨的风景有看头。 “要坐船吗?”她指指不远处的在湖面上飘着几艘。 “算了,上次来做过一次,我们走吧,这里还真没什么看头。”纯粹就是 分卷阅读78 在风景不错的地方瞎逛逛。没什么意思,要是有什么一个个排队跳水的表演,那我倒是乐得一看。 和她商讨了一下接下来的行程,我兴起地决定去KTV狂嗨几个小时。 她不可置信地敲着我的头:“姑娘你确定吗吗吗吗,KTV哪里没有?” “H市还有什么特别节目吗?”我反问道。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了哦。” 我闲适地看看她:“所以说嘛,不如干点喜欢的事情。” 她指了指我:“那你到时候可别和别人说我没带你好好逛啊!真的是,你过来一趟居然找我唱歌!” 我乐了,如果是凉溪寒的话,我此刻应该正躺在她家里打手游,或者在网吧。所以干什么不重要,陪在一起的人是谁,和快乐最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我现在好久没联系Alice了 哈哈哈哈哈哈 逛景区真的好无聊的 想给夏大仁买内衣也是zqsg了 嘻嘻嘻 ☆、第 29 章 Alice和我订了五个小时的包间,在楼下买了一大堆的零食,未了她加了两罐啤酒。 我笑笑:“你喝酒啊?” “你不喝?”看她得意洋洋的表情好像笃定我是那种没事爱来几口的死小孩一样。 “戒了。”我淡笑,摸了摸鼻子,Alice怎么看我都觉得我是在撒谎。 为了制造点氛围,我还是喝了几口,她也倒不是真的无酒不欢,只喝了个大半,然后两人开始嗑瓜子,轮着唱。Alice的粤语唱的挺好听,我在包间里歇斯底里地吼着草东的歌。 “我以前也爱这样的摇滚。” 我不信,明明她的歌单都是抒情到不行的情歌。 “所以说是以前啊,被我室友带的。我刚住宿的时候还笑话他们听的都是什么啊这是,后来就被打脸了,还特别钟爱粤语歌曲。” “哈哈哈哈啊哈哈啊,我可是坚守了十几年的摇滚!”但我也钟爱舒缓的音乐。 摇滚能宣泄所有的阴郁,不满和愤怒;轻音乐则能在慢慢悠悠点点滴滴的音符中治愈我的灵魂。 像此刻,沉浸在不间断的各式各样的旋律里,我们真的很快乐。 从银乐迪那边出来是晚上八点。我们直奔最近的夜市,她路上叮嘱我要保管好自己的手机,还有包包,注意不要被人给偷了。这一点倒是做的挺像一个合格的大姐姐,尽了地主之谊。 冲到夜市就是吃吃吃,鲜香到不行的鸭肠,酸甜冰凉的炒酸奶,章鱼小丸子,手卷寿司……不虚此行,虽然这些在S市也有,但总感觉今天的不太一样哈哈哈哈。 夜市里还卖着挺多小玩意,Alice告诉在她看来年少无知的我,这些都是来圈钱的,不实用没有也没有什么艺术欣赏价值,还贵的要死。 “你放心,我没那么喜欢剁手。”我笑眯眯地告诉她,唯有美食才足以打开我的荷包。 我们绕过了卖佛珠的、卖书的、卖土特产的,Alice在一间卖酒壶的商铺里停了下来。 “感兴趣?”我也盯着那些素色的酒壶酒杯看,询问道。不是说好不乱花钱的吗? 她有些兴奋地点点头:“我早就想买一个小酒壶了,特别有感觉。” “杯子呢?”我拿起一个并不很精致,但却意外光滑的藏青色小酒杯。 她看了几眼摆摆手:“算啦,怼着酒壶直接喝就行了,搞个杯子岂不麻烦?” “行。”英明,我再询问一下:“在这买?” “我觉得淘宝上的和这个也差不多……价格也差不多……” 这里的酒壶看样子卖的挺好,刚好就剩两个,Alice索性直接买了下来,给自己留了那个藏蓝色上面有星星点点图案的,把另一个上边一大半土色下边深棕色的递给我:“来,一人一个。” “送给我?”我有些受宠若惊,我已经很久没收到什么礼物了,以任何种形式。而酒壶这种东西我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 “对啊,反正也不贵。” 我收下了,看着她付钱,最后还讨要了几个配套的木塞。 又吃了美食又购了物,两人心情明显很不错。十点半的时候在全家买了冰淇淋然后进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原先我提议看文艺片,Alice说她一般只在影院看大片,不然觉得不够回本。我看了看没有大片,只有一部看起来还算刺激的美国电影,还不是3D的。要求一降再降我们还是进了影院,真的五一好无聊两闲人。 我倒是瘫坐在位置上看得津津有味,Alice却没撑过半场,在我旁边睡起了觉。最后还是我叫醒的她。 五一长假与我而言能休息六天,但我没有在H市待很久的打算,一来经费在燃烧,二来也不好打扰Alice太久。至于去找吸毒犯凉溪寒,我的身体还有刚到能再被她拉着打二十四小时的游戏。 于 分卷阅读79 是乎我两点就躺在了酒店的大床上,准备一觉到天亮,下午打道回府。 最初让Alice帮忙订酒店的时候是打算一个人住的,毕竟Alice在这边工作可以住自己和闺蜜的出租房。可是我还是害怕那些酒店传闻就央求Alice陪我一道住,她也乐得方便,和我一起住下了。 她是我懂事以后一起同床共枕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没有我想的那么尴尬,两个人可能天生适合做朋友,没什么意外地就到了要关灯睡觉的环节。 临睡前我有些莫名其妙地问了她一句:“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啊?” 我没想过要多具体的答案,不回答都没有关系,只是有一点点好奇,一点点而已。这个比我大七岁,和我生活轨迹完全不一样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一片沉默过后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她的声音是不同于性格的软萌,在黑暗里显得特别好听。 “我喜欢那种平平淡淡,一成不变,能一眼看到头的生活。” 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可能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笑出了声:“我以前也想过不能太平淡地过完这一生,不能像上一辈人那样过上平凡到淡出鸟来的生活。可当经历过很多事之后发现,安稳多自在啊。而我们很多人也注定无法流浪无法轰轰烈烈。” 我感觉她伸出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我们看到的挺多,好的,潇洒的,自由的东西,换成自己去经历的时候会发现,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而且可能,挺痛苦的。” 我点点头,大概理解她想到表达什么,但我认为,能去经历,本身就是一种福气。抛开结果,没摔倒过的人,都想去试试。 我在清晨六点醒来,才睡了四个小时,未了又眯了两小时。 八点,Alice还在我身边睡得挺死,而我好想出去觅食,饿了。 十点半,这家伙才慢悠悠地转醒,我好整以暇地等她起床洗漱。她把IPAD递给我:“看看中午想吃什么。” “得嘞!”我接过iPad,熟练地打开美团翻找附近的美食。这种事情我向来很积极,认认真真研究了将近半小时。Alice出我意料外地收拾好了,问我有没有想去的餐厅。我右手点开那家装修颇复古的餐厅的界面。 “看着不错,可以啊,我以为你会说……” “说什么?”我挑眉。 “我记得你喜欢肯德基来着。” 闻言,我开始爆笑,确实,如果没有这家看起来很和我胃口的餐厅的话,肯德基也不是不能满足我。 片儿川,东坡肉,小笼包,灌汤包,龙井虾仁……放下肯德基,有时候还是可以收获意外的美食的。 “你倒是挺会点。”Alice托着下巴眯着眼睛看我。 我拿起筷子,趁热下手一只小笼包,放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睛。早饭卖八块钱一笼的包子在这里价格翻两番是有一定道理的。片儿川也是意外地鲜,灌汤包就不用说了,就是龙井虾仁,我总感觉没什么味道。 “不吃藕吗?”她用筷子指了指我一点都没有碰过的拉丝糯米藕片. “小时候吃多了,后来就不吃了。”总觉得藕的口感怪怪的。 “诶?你不吃肉,减肥吗?”我问道,感觉她好像没碰过肉,很多就把皮吃了,陷还剩着。 她点点头:“吃得少点,我喜欢吃素的、辣的和甜的。” 怪人。 Alice非常尽责地送我到了高铁站,一路上还一个劲地问我要不要再买点吃的,我笑着问她我胃口真的有这么大吗?她耸耸肩作罢,路过面包店的时候还是会向我推荐她觉得好吃的玩意。这时候面包店里也陆陆续续推出了粽子。 “买个粽子吧,快过端午了,你喜欢吃粽子吗?” 我乐了,这家伙真是不看我在路上吃点什么不死心啊。 “行吧,我看看有没有蛋黄粽。” “我有这家店的卡诶,嘻嘻嘻。” 最后我们两个一人买了两个,她挑了两个蜜枣的。 分别的时候,我们都知道以后就没什么机会再见面,也没有特别地依依不舍。两人本来就仅仅靠着一个微信号,一个电话号码建立着脆弱的随时坍塌的关系,号码没了我们也就断了。不像我和夏大仁他们,还能在熟人网络中搜寻到彼此。 有时候人与人的缘分挺短的,所以相遇就显得格外美好,也足够了。 三点的高铁,五点我就回到了公寓。这样看来我和Alice又隔得不远,好像能随时再见。 反正第二天我还是处于放假状态,晚上就无所事事在房间里看看书,刷刷消息。想到什么,又点开了Alice的对话框,问了一个见面时没好意思问出来的问题。 “很想知道,如果把我写进你的小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发完消息之后我还挺忐忑,挺想知道我在她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在小说家眼里,我能是个怎样样的角色。 分卷阅读80 几分钟后传来消息提示音,我把眼睛从刚拿起的书本上挪开,捧起手机。 “你啊……” 然后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我耐着性子等消息。 “两种可能。” “不对,三种。” 我乐了:“您说。” “第一种就是默默无闻的配角,什么对话都没有,一笔带过。” 我笑着回她:“好惨。” “可如果是大配角的话,一定是先知那种类型。” “嗯?” “会想着把你带入女主角的万能闺蜜,懂得很多道理的那种,陪着女主角一起升级打怪,成长生活。或者冷眼旁观任何事情,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说,十足的怪人。” 我想了想:“听起来这个角色,很多女生都可以带入诶。”酷一点,聪明一点罢了,但是很讨喜。 那边等了几分钟回了一长串。 “所以啊,方舟,很多人都是有共性的,如果真的要体现一个人的个性,就只能用大把大把的篇幅去描绘。即便如此,有些人展开还是单调乏味的,有些人铺展开确是丰富多彩的。” “我不认为自己看人有多准,在我仅限的了解之下,你是适合做主角的,不是那种简简单单的情爱主角。你有思想,你有冲动,我甚至觉得你还有些热血,但促成你个性的是——你总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麻木的人。这样的矛盾和别扭,让你在我眼里,变成了一个特别的主角。” 我没有回她,因为那边还在显示输入中,我等她把话讲完。 “综上所述,方舟是个复杂的人,我会把你写进我的小说,但我不敢把你写成主角,我笔下的主角都挺简单的,我展示不了最真实的一个方舟,写多了可能就跟你这个人背道而驰了。但我会用一部分篇幅去描绘你,然后留白,给别人想象的空间。” 我仔细地聆听房间钟表走动的声音,思考着这些大概是Alice发自肺腑想要告诉我的描绘。我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和快感,还有些释然。 从小到大,老师也好,同学也好,不乏有人说我是个很有个性的人。其实说什么形容词的也有,有特别喜欢我的,也不乏特别讨厌我的。Alice是第一个如此认认真真地告诉我,在别人眼里我完完整整的形象的。可能她说的过于照顾我的感受了,我知道自己远没有字面上的那么好,但我依旧感激她。感激之处在于,她大部分说对了,她没有敷衍我,这一点特别对我这样一个暗地里渴望关注和特别的死小孩的胃口。 我叹口气,回她:“你讲这么多,我好像只能回个谢谢?” “那你讲讲我呗?” “我不是大作家,我说不了太多,你不要怪我。” “嗯,不怪你。” “一个摸爬滚打成长起来,被生活磨掉了野性的,感觉永远不会变老的女孩子。” 对,就是女孩子了。 最后的最后我说道:“Alice,我等你出书,我想要看到那个你眼里的留白的配角。” “好。” 作者有话要说:  山顶怪物 好勤奋一闲人 快点期末吧啊啊啊 ☆、第 30 章 上年八月底钟言复说要去环球旅行的时候我们谁都不觉得意外,虽然他没有说好历时多久,但我和蒋拂合计着应该也快回来了。 五月中旬,他告诉蒋拂还在印度尼罗河前呕吐,转眼过去了半个月,六一儿童节的那天,我在商场里买榨汁机,下楼遇上了正在试穿西服的钟言复。 一开始我当然不敢认他,我以为那个长的像钟言复的家伙是他口中同父异母的哥哥来着。谁能想到他居然有天也能穿上深色的西服,在镜子面前打着领带呢? 要不是他招手让我过去,我就真的给钟言复发消息说“我好像看见你哥”了。 我捧着榨汁机绕着他转了两圈,讪讪地开口:“你还是穿居家大裤衩吧……”再说了,外面也怪热的。 “说句好听的待会请你吃雪顶。” “一表人才!” 钟言复露出欣慰的笑容,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要说狗腿谁能和我比呢? 不过如果不是我早就认识他,这家伙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商业精英的风范。但他不修边幅混吃等死的模样早就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这一时半会还真抹不去。 钟言复买东西一点也不磨叽,爽快程度和我有的一拼,试了尺码之后,又随手指了几件看上的让服务员打包,刷卡,下楼。 TM阔少…… 我买件过百的短袖都心疼,他闭着眼睛几万几万刷…… 万物它……何止是不平等,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钟言复穿着价值不菲的西装和我坐在学生价位的肯德基里,喝着万年不变的雪顶。怎么看都觉得不太搭。 未了,我对着他说道:“您要不还是换回短袖背心人字拖?” 分卷阅读81 “嗬,笑话,你让我穿成那样去谈合作?我爸不给我扔回加拿大才怪!” 我乐了:“原来你待会要去谈生意?” “不然呢?我这么空?”他搅搅手里的咖啡。 我敲敲桌子:“不对啊……你这么快就着手了?”我还想着他回S市起码再混个一个月,然后突然兴起开始好好做人,把自己当初说的话给圆了。 “我和你们讲的时候就在谋划了。”他对于我看轻他这件事非常不屑。 行吧,果然是实干家钟言复。 “对了,你到底要开什么样的博物馆?”这个问题我好奇了大半年,钟言复自从说出这个想法以后从来没告诉我们他具体的思路。 他倒也不神神秘秘地让我猜,直接笑眯眯地看着我道:“钢笔。”然后等着我的反应。 我想过玉器、丝绸、陶瓷……反正什么砸钱想什么,天文都考虑进去了,没想到钟言复这厮能想到做那么平常的,普通人咬咬牙也能买到很不错的,钢笔。 我拍桌子:“可以啊,喂喂喂,钟言复你怎么想的?钢笔的话,收藏价值应该很参差不齐吧?” “你以为我能淘到多值钱的玩意儿?”钟言复挑眉,显然是一点也不承认他会出手阔绰的事实。 我反问:“你不能吗?” 他非常不甘心地纠正我,表情十分不爽:“那钱再多也是我爸的,他能投我多少?” “再说了,你以为我不想玩古董吗?不想玩值钱玩意嘛?还不是得一步一步来。等不把家底彻底败光了再说。”他发泄完往后靠了靠,一副懒得再和你扯的样子。 我余光瞄了瞄四周,发现果然有不少人在偷偷看向我们这桌。能在肯德基这样豪言万丈地,也只有我面前这厮了。 我举手做投降状:“得得得,都是你老子的错,害得你没能尽早完成自己的梦想。” “打算做什么牌子的?”我开始关心正事。 “百乐。” 我激动得又是一敲桌子:“英明!” “怎么好像你特别激动似的?”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突然兴奋起来的嘴脸。 我伸手在空中比划着,道:“你不知道,我们上高中那会,我和夏大仁还有那些朋友,都特别钟爱百乐的笔,当然现在也在用。但怎么都觉得百乐笔也是那时我们挺宝贵的回忆。” 未了我又补充道:“当时我买过一只,百乐的贵妃钢笔,透明的那种。” 钟言复看着我手舞足蹈的样子显然是有些忍俊不禁:“喂,还勾起的回忆杀了?” “你这是嫌我矫情?” 钟言复“嘁”了一声:“幼稚!也不光这一个牌子,就是前段时间刚好在日本谈妥了而已。” “这么说,我送过夏卜一支派克笔,这牌子能搞进去也不错。” 钟言复“嘚嘚嘚”地开始敲桌子:“我这是为你们服务呢?” “不敢不敢,哈哈哈哈哈。”我摆摆手,我不配,我卑微,“那我就不耽误你行程了?”我注意到他期间看了很多次手表,看样子是待会真的有正事。不然这家伙才不会这么有时间观念,还TM搞了只手表装样子。 “嗯,走吧。” 两人走出熟悉的店门口,他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走。我直接出了商城,家里还有周若和冰箱里的大西瓜等着我得榨汁机。 对半切,再分成四分之一块,周若又小心翼翼地划开红色的果肉分成若干块,顺着弧度将这些果肉切进榨汁机里。我从冰箱里拿出昨晚冰进去的冰块,倒在西瓜块上边,想了想又伸手拿了一颗出来放进嘴里嚼着。家里模具冻出来的冰块,确实比制冰机里出来的要硬很多。 但是嚼冰这件事,无论怎样都很幸福! 周若把另外半个西瓜用保鲜膜封好装进冰箱。然后按下榨汁机的按钮,机器开始飞速地转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 结束之后,周若将耳朵上的手放下来:“现在的榨汁机劲道好足哦……”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比我们昨晚淘汰的那个,强太多了……”动静真的,强太多了。 她将上边透明的容器给端起来,开始把榨好的沙冰倒进准备好的两口碗里。冰块貌似放的刚刚好,沙冰一点不厚重也不会太水。 我迫不及待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周若一边问,一边挖出一勺:“怎么样?” “淡了。”可能是水分太多,没有甜品店里的甜腻,口感倒是和外面卖点的相差无几。 她抿抿嘴感受着冰凉:“可能是没有放糖精吧,不过健康。” “yep!”此话有理。 因为怕吃太多会拉肚子,我们就只吃了半碗,虽然容器里面还剩下挺多。 砧板上的西瓜还余下几块,我们一半榨成了汁一半啃着吃了。收拾完厨房之后,两人开始研究榨汁机上的若干按钮。 刚刚按的是“果汁”按钮,旁边还有“汤糊”、“调料”、“粥”……这么说这玩 分卷阅读82 意儿还有加热功能? “我买的也是顶便宜那档了……”还没四位数呢。 周若叹了口气:“时代在发展,时代在进步…” 我:“……” 享受完西瓜,过了一把新榨汁机瘾的两人心满意足地瘫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思考不久之后论文答辩的事情。 但是该来的总会来,尽管我们两人的擦边球论文曾经被那个变态导师表扬过。 答辩那天天气倒是格外得晴朗,可是这样好的太阳出现在六月初,就显得格外地燥热。 周若还在房间里研究了半小时的穿着与妆容,顺手给我抹了些粉底修了眉毛。 “涂什么颜色的口红呢?”她站在镜子前发愁。 “姨妈色。”我想都没想。 她笑了:“舟舟你想什么呢?” 我在她面前一大排的瓶瓶罐罐中挑出一只最细最小,看上去最不值钱的。 “小草莓,万能。”既可以增加点气色,又绝对不会显得厚重。 “行。” 我们提前十几分钟到了教学楼。 已经有人进去接受酷刑了,剩下我们一帮人在门外虔诚地候着。 站了十几分钟,有些腿酸,我拿着文件蹲在走廊上。心想着无论两人结果如何我都要第一时间回家吹空调。 手机突然震动,是许问辰。 “在等着答辩了?”我看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写遗书呢。”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着,手心和指间都有微微出汗。 那边顿了挺久,回道:“哈哈哈哈哈方舟你就别唱衰自己了。” “没准是真衰。”我的运气能不能顺利保佑我毕业还真不一定。 “顶多被怼地惨点,通过率听说是很高的。” “借你吉言喽……” 这会儿,阶梯教室的门被打开,我看到有人出来,其中夹杂这一个捂着脸的马尾女生。另外一只手上拿着自己的资料,上面有着斑驳的血迹。 “我去,我看到一个留着鼻血出来的。” “真正的猛士……” “好了,到我了。祝我好运吧。”我站起身来,当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准备地也还算充分。万一真的运气不好,再来一年也尚且可以接受。 “上帝青睐你。” 抱着一种大无畏的心态,我在里面撑了半个小时,并且感觉……这帮老师还没睡醒。基本没怎么为难我,问题问得也没有传说中地尖酸刻薄。我就这么浑水摸鱼般地从里面混了出来。事情顺利地我都差点没感受到安稳毕业的快乐。 不过谁让答辩安排的时间比早课还提前呢? 周若安排在最后几个,我在隔壁的教室里和几个同学一起吹空调、等人。 接下来就等着毕业典礼,领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漫长的校园生活,终于就要这样顺遂地结束了呢,还真有些矫情地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21号的夏大仁就结束在国内的学习了 啧啧啧 六月份要和她经历一次漫长的分别 ☆、第 31 章 答辩结束过了一个礼拜。 早上八点周若准时叫我起来吃早饭,桌上摆着她买回来的油条、豆浆、包子和饼。和往常一样地丰盛。就是客厅里多两个大箱子。 我嚼着油条指指那边两个庞大的物体,疑惑地问道:“有客人?”难道她有朋友要过来住一段时间? “いいえ。”周若摇头,“是我想提前回去了。” 我惊了,丢了手中啃了一半的油条,神情夸张地坐到她旁边:“还有一礼拜就毕业了啊,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实在想不出她这么急切的理由,而且她在这之前一点动静也没有。 “所以要拜托你帮我拿啦,然后邮寄给我可以吗?”她看着我,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声音软软的,双手合十地拜托着。 我当然不会不帮她,就是很想问出个原因。 “你先说你那么早回去干嘛?” “结婚……” 我下巴都快掉出来了,甚至有种想把桌子扔到天花板上的冲动。整个人简直用“如遭雷劈”形容也不足为过。 “你,你再说一遍?”我举起颤抖着手指指着她。 周若看着我激动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我说真的。回去结婚。” 我颓败地瘫在了桌子上:“……什么JB生活啊……”我现在才知道周若居然有婚约的事情。那她和许问辰不来电就有的解释了。 “是自己定的还是爸妈?” “是我自己决定的。”她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我感觉此刻这小姑娘的眼睛里透露出我从未见过的光芒。 “同学?青梅竹马?” 我顺着问道。 “都不是。” 我挑眉,开始不正 分卷阅读83 经起来:“邂逅闪婚?” 她点点头:“算是吧。” 我倒吸一口冷气:“乖乖,我还不记得你今年除了过年就没回过家啊?别他妈蒙我。”难不成这两人下半年在异地搞网恋? 她有些急了:“是真的,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 “说吧,怎么认识的。”我一副暂且相信你的表情,左手撑着头斜靠在桌子上。 “拜年的时候认识的,就很普通就很无聊,但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我摸摸她的额头,确定不是在说胡话,然后又开始口出狂言:“那你们两个没血缘关系吧?” “方舟!”周若难得地急眼了,“你才是发烧的那个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哈,你知道我一直,那个,受了点刺激就会说些疯言疯语。” 她缓下了神情:“都是远的没边的,刚好去看望同个老人,那里我也是过几年才去一次,真的是很偶然很偶然碰上的……” “说明你们有缘分呗。”我缓过情绪之后也懒得追问他们具体的事情,开始吃起了早饭,“再问一句,他是干什么的?” “军人……” “昂~” 我不做评论,也不关心他们要怎么说服自己的父母。闪婚什么的,好像也没么不常见,但发生在周围人身上,纵使是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和荒唐。 若她能幸福,我会替她高兴;若不能,我会提供力所能及地帮助,安慰也好,陪伴也罢,我都会给她。而让我去评判一段感情的对错,我做不到那么聪明,所以不加干涉,只是祝福就足够了。 “你跟我一朋友挺像的。” “嗯?” “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说,一声不吭地就开始搞事情了。” 周若和我匆匆告完别,下午就走了。我还是没去送她,虽然挺舍不得的,但对于我这样一个总是提前做好离别准备的人来说,分别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不会痛哭流涕,不会哀声挽留。都走吧,都去吧,去干自己特别想干的事,人生本就不该有太多羁绊。 礼拜一。蒋拂的实验室。 我去结算我最后一礼拜的工资,接下来就是忙着投简历了,校招也在慢慢开展中。往常都是蒋拂直接将工资转给我,这次因为是最后一次,怎么着也得当面去一次,显得隆重一些。蒋拂的实验室可也是占了我研究生生涯回忆里很大的一个比重呢。 蒋拂今天貌似还挺空,在办公室里眯着眼睛小憩。金黄色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在脑后,一个和初见时没怎么变化的不大不小的丸子,阳光将碎发清晰地显现在我面前。蒋拂本就长得比较端正,这一画面我竟然呆看了许久。 “着火了!着火了!”收回视线后,我拍着桌子故意吓他,但他一点也没被我吓着,慢悠悠地睁开眼瞪了我一眼。 “一听是你的声音,我就知道这话,不可信。” 挫败感油然而生:“其实我很真诚。”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哈,你且住口。”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我看看你上礼拜又吸了我多少血。” “是酬劳。”我敲敲桌子强调道。 “你看我理你吗?”他翻着签到记录,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即便如此,他从未拖欠过我的工资,也不存在压榨。虽然上班机会不算多,但在他友情高价的资助下,我在我妈彻底给我断掉经济资助前,存了不小的一笔。而我实习的那个传媒公司,工资就够我雪顶的日常开销。 过了一会儿,我收到支付宝的短信。看了一眼数字。 “转多了吧……” “就当是年终奖了。”蒋拂大手一挥,颇有种钟言复那厮在商场里扮演阔少的样子。 我笑了:“难得啊,以前不到一小时给我扣工资的那人是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蒋拂将手机随手扔在桌子上:“这不是看在你毕业的份上吗,我这个做老板的,当然要表示表示。” 说完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问:“还继续读博吗?” 我摇摇头:“我读个研究生就够心力交卒的了。”再让我读个博,非整出抑郁症自杀不可。读博与我而言,是要我的命。 他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也是,毕竟不是谁都能读博的。” “???”我怒,但看在他给我发奖金的份上,忍住了,无视他的轻蔑,干巴巴地“呵呵”了一声。 过了一会他又悠悠地开口道:“方舟啊。” “诶。”我应他。 “我觉得……” “嗯,您说。” “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我一本正经地回道,心里特别想笑。 他果不其然地又睁开眼睛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磨磨蹭蹭,慢慢悠悠的。 “我想说,发现你这人脾气还挺好的。。” “谢谢啊。” 分卷阅读84 他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比起他基友钟言复,我脾气简直好得没边。 “所以以后再找个合适的助理还挺难。”他又感慨道。 我瞄了他一眼:“不是学校分配研究生给你们当畜生使吗?” 他乐了:“你这话说的。” 我习惯性地拿起左手,看看手机的锁屏,没有什么新消息,只有推送的新闻。 忽然想到了什么,问:“你知道钟言复最接近在搞博物馆的事吗?” 一说到这,他激动地坐了起来:“何止知道!” “您受刺激了?”瞧他这失心疯地模样,我笑眯眯地敲敲桌子,“是不是找你投资了?” 他表情悲愤地又瘫回了座位,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盖在自己的脑门上:“‘投资’这个词他不配,太文明了,这简直他妈就是抢钱!” 我大笑,蒋拂你活该碰上这条吸血鬼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我继续给他补刀:“你知道吗,他在商场买高档西服的时候刷着几万几万的钱,一点不像是抢劫犯。”活像个衣冠禽兽。 “靠!老子辛辛苦苦做实验挣钱一年倒头就这么几件白大褂,他还他妈拿我的钱去买禽兽才穿的东西!”蒋拂闻言变得十分暴躁,那架势恨不得撕了钟言复。 “他到底拿了你多少啊?”钟言复本身存款应该也不少呢。 “三分之二的存款。”蒋拂比了个手势。 “你对他这是真爱啊……”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我觉得我这句话一定没说错,蒋拂却黑了脸:“趁我睡觉的时候转走的。” 想来,钟言复确实以前也常常抢蒋拂的手机结账,反正密码什么的他都烂熟于心。 “该!让你不改密码。” “记不住。”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博士?!” “反正他到时候要是不给我分红我就去他的场子里闹!” 真好,真棒呢!文化人的手段!博士生的手段! 算了,这家伙一开始看上去就不是个知识分子的样。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分红的事,突然一边笑一边拍着桌子冲他道:“哈哈哈哈哈,你还是做好没有分红的打算比较合适,你想想,钟言复诶,他懂盈利吗?”他最多就是凭着自己喜好来的,赚不赚钱根本就不在乎。 蒋拂闻言想通之后,郁闷地冲我摆了摆手:“我就说这人是强盗嘛……”名副其实,一点不夸张。 从研究大楼心情愉快(当然蒋拂还是很不愉快的)地蹦出来之后,看着支付宝上多出来的数字,打算晚饭去某个平时不舍得吃的餐厅潇洒一顿,最后再买杯雪顶回家。 临睡前收到夏大仁的微信,这货好像也是快结束实习了,估计就这个月月底或者七月初。 “等我回来,开车带你去看海可好?” “随便挑一片都可!” 我隔着屏幕笑了,本来想回一句“你大半夜抽什么风?”之类的来着,但是想着她也是好不容易能在百忙之中想起我,也就应允了。然后想起来今天刷微博的时候看到过她转发了一条两个音乐剧演员的大学事迹,并且附上文字“我也想开车带着挚友去看海”。 “可,等着你回国接我。” “呜呜呜呜,感动了,我十二分都留着呢!”回得还挺快。 “记得开粉红色的奔驰。” “你在做梦!” “这个太骚了,不行不行。” 我躺在被窝里笑出声:“行吧,什么车也不重要了,哪片海也不重要,有你这个挚友就行了。” 这是真话,百分之百。看我要求多低的一个人。 “好的,哭了,回来就安排。” 我等着。 ☆、第 32 章 去拿毕业证书的那天天气格外得热,一想到此行就我一个人又觉得心哇哇凉。于是乎一边愤懑地给周若发轰炸微信一边顶着不知道几十度的太阳在街上走着。 没穿硕士服,也没留照纪念,我这趟研究生之旅好像和这个学校和这里面的人,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关系。离开的那一刻竟然总有种还能再回来的幻想,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悲凉。 或者说我更舍不得的不是这片土地,而是真真正正要永久成为过去式的学生时代。 再也不能浑浑噩噩地上课下课混吃等死了呢,终于到了要完完全全地自己养活的时候了呢。 学校里的快递站这个点正开着,不是上下课时间也不是饭点,所以没什么人。我趁着这个空档把证书寄给周若。 一个奇奇怪怪的地址,和她这个人一样。 寄出去的那一刻居然有种从此和她再无瓜葛的失落感。 周若留给我的东西还真的不多,除了一个随时可以更换的手机号码就是这个还不知道是哪的地址。人和人的缘分,我和周若的缘分,又短又脆弱。但我依然感激她陪伴过我的这两年,和她带给我的很 分卷阅读85 多前所未有的东西。 正当我感叹至此要和很多人生死两茫茫的时候,戏剧性地碰到那个和我缘分莫名很深的。 “你来找蒋拂?”没穿正装又是在Q大附近……我一定没猜错! 他抱着手臂看了我一眼:“不然来找你?” “得,我不配。”我笑眯眯地点点头,颇有种要成全他们两个人的姿态,“他不陪你一起下来吃顿午饭吗?”我看了眼手表,这会儿正好是饭点。 “他能正常吃饭?”他反问,打量了我一下,视线停留在手中的本子上:“呦,毕业了?” 我把证书封面上的字展示给他看:“yep,我的校园生涯,就此结束。” 他伸手拿过去翻了翻,看到里面傻乎乎的证件照明显嗤笑了一声,我也不恼,夺过本子:“话说你去找蒋拂不怕被他追杀啊?” “怕他?笑话!是不是你刺激他说我开博物馆回不了本的啊?”他想起什么似的往下斜着眼恶狠狠地看着我。 “也不能刺激吧,说个实话……”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对面小的可怜的人工湖,一旁的树影清晰地落在桥的前头,画面出奇地宁静,让人觉得很是心安。 他冷笑了一声,看来是对我的轻视抱有很大的不满,随即又在裤兜里摸着什么,不一会儿翻出来一只钱包,我愣了愣:“您有事???”还没过年呢,过年他也不可能给我发过红包呀?或者他良心发现要我帮他把钱还给蒋拂? 他面无表情地将钱包放回去,又摸了摸另一边的口袋,掏出来一只黑色的钢笔。 “前几天经销商送的。”说着,他把手中那只钢笔递给我,“送你了,毕业快乐。” そうですね! 我恍然大悟般地接过看了看,是百乐的牌子,但不是熟悉的笔形。想来也是好久没买过笔了,记得以前高中的时候,连它名下的各种型号都能倒背如流。 “所以你几天没换裤子了?”纵使拿人手短,我还是不会放过任何损人的机会。 “你丫关注点能不能正常点?”钟言复被我的不正经怒得翻了个白眼。 我笑眯眯地看了看他,扬了扬手中的钢笔:“谢了啊~” “有时候真的觉得你这个人挺没有感情的。”钟言复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头看着我道。 这话把我给说懵了:“what?” 他笑了笑:“刚蒋拂在我面前说的,觉得同样适合于你。” 我挑眉,摇摇头:“不,仅仅适用于你。而且哦,你要知道蒋拂对你真的是真爱。”不然照钟言复欠扁的性格,十个他都追杀不过来。 “切,他那就是会装酸罢了。” “倒是你,看着对每个人都乐呵呵的,实则一点也不放心上” 我没怎么在意他的评价,毕竟钟言复不也是那样的王八蛋吗?虽然不见得对谁都乐呵呵的,他就是对谁都不放在心上,遇见了就一起吃喝玩乐,遇不上的话,大半年都没有联系。而且经常性一声不响地说走就走,又毫无预兆地搞东搞西。 但是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每每遇见都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快乐啊。 正午的太阳格外地毒辣,两人没有在路边继续坚持多久,就躲进了最近的奶茶店。进去待了没一会儿又觉得这里的空调不够凉快,遂万分有默契地沿着有斑驳树荫的道路前行到了最近的肯德基。 执着,太执着了。我们这两个雪顶变态,太执着了。 “接下来你去哪?”我看着一脸悠闲的钟言复,料想他今天应该没什么活动。 “回家,睡觉。” 感觉一下回到了几年前他在S市的状态,然后凌晨爬起来啃古怪的书。 前几天苏哲阳和我打听过具体毕业的时间,所以喝完雪顶吃完老北,我还得赴约去市中心的写字楼,参观参观他们办公的地方。 谢天谢地,钟言复是开着车来的,而且还算顺路,可以不用暴晒太阳的我在副驾驶上咧着嘴巴。 “你有驾照吧?” “废话!” “话说你朋友开得什么公司?” 我眨了眨眼睛,难得他对这事感兴趣:“搞投资的,具体我就不知道啦。” “投资啊,又是一个丑恶的商人。” “……” “你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出声提醒他,我可不会真的以为他能丝毫不在乎盈利的事,不过欲望小点罢了。 “你说是就是吧~”他轻飘飘地来一句,一点也不在意我对他的评价。 三十分钟后,车还算平稳地在写字楼附近的路边停下,往前过一个红路灯再左转就到了。 “你是不是应该鼓掌感谢我的不杀之恩?”他特别不要脸且神经兮兮地冲我邀功。 我利索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你还想我葬送在路上?” 钟言复摆摆手,嗤笑:“那倒不至于,回见。” “拜拜喽~”我也冲他摆摆手道别,虽然摆手这个动 分卷阅读86 作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气。 其实比起去参观朋友的工作场地,懒癌晚期的我此刻更想舒舒服服地待在卧室里睡觉或者看点电影小说什么的。再者,我那大把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消遣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短暂的休息过后便是一眼也看不到头的工作生涯,所以休息对我来说变得更加重要和难得。 这么一想,还真是不舍得离开学校这么个象牙塔,以后连固定的寒暑假都没了。 奈何一直说要做个诚实守信的人,摘除身上“不靠谱”的标签,我此刻老老实实地进了写字楼,乖巧地等着苏哲阳接我去到他所在的楼层。 也没等太久,苏哲阳从休息区前边的电梯里走出来,咧开一个尚且还算青春活力的笑容。看来这段日子他应该是一帆风顺地没受什么打击,不然此刻肯定是丧着一张脸再冲我倒苦水。 “啧,真是个没什么仪式感的人。”他抱着手臂上下打量我,“好歹也带件硕士服回来嘛。” “可以,但没必要。”有证书就够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切还顺利吗?”我问道,可不能一直纠结在我没有仪式感这个话题上。 “还行,头发还在。”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如他所言,发量感人。 我跟着苏哲阳进到尚未关闭的电梯里,他抬手按下楼层。 第九层,不高也不低的位置。 这里的电梯倒是比学校教学楼和小区里的都快,我还想着开口随便问点什么,第一个音都没发出来,头上方蓝色的小屏幕就显示到了“9”,银白色的大门徐徐打开,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这一层简洁的办公楼居然让我产生了熟悉感,和我实习的地方差不多,就是看上去更加新一点。 “你们……应该租不了一层吧?”我想着他们团队人手不需要很多才对,这里的一层楼又大得有些过于夸张。 “yep,往右转。其实本来随便找个廉价的地方先练手也可以,但我师兄的家人正好在这有认识的人,友情价租给我们的。” “嗬,这开后门的感觉可真爽。”我由衷地感叹。 苏哲阳无奈地笑了一下,随即领着我朝右边走去,穿过一间应有尽有的休息室,是他们公司的前台,蓝色立体的公司大名挂在墙上,下面坐着一位穿着正式的工作人员,手指拼命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什么,还不忘抬起头来和苏哲阳打了个招呼。 继续往前走,自动门灵敏地打开,里面是无数个办公区,人倒是真的不多,只要他们想,每个人这占领一个一米宽的床位在这住下,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哲阳的办公室在大厅尽头,简洁得有些过分。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开口调侃道:“不对啊,这里和你的书房可不是一个风格。” 他挑眉,眼珠子转了转,大概是在回想他自己书房和卧室的模样,突然乐了:“哈,怎么?我在你印象里还是中二少年的形象吗?” 我点点头不否认,尽管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穿西装打领结,一家正式成立的公司的创始人。 这里有我小时候或者说近几年幻想到过的一切,商业楼,办公室,朝九晚五的工作,穿戴成熟整齐的职场人员。而我,该死地怀念曾经的一切。 苏哲阳他和我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的邻居,是唐树的好朋友,我这辈子都不会和这样的男生有交集。自信、阳光、向上,可以热爱生活,可以勇敢地尝试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那样清澈,干净,不谙世事又偏偏好好地立身在这,一帆风顺。上帝青睐这种人。 我知道苏哲阳不会懂我在想什么,在惋惜什么,或者说,在恐惧什么。但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能看懂我的惊讶和失落。 办公室里的空调不停地工作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噪音地工作着,我沉默了一会,觉得安静地可怕。苏哲阳笑着抬手过来揉我的头:“好啦好啦,这下方舟也要离开学校开始打拼了呢。” “我们都往前看看吧,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不会比赶论文的时候更差了呢!”感叹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用力地按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脑袋往前倾了倾,笑了。这人还真是一个天生的乐天派呢。 “那你会一直干这行吗?” 闻言,苏哲阳表情居然变得有些认真,慢悠悠地回答道:“不会,我总觉得我还有更热爱的东西,现在只是……” “只是什么?” “往好了说就是赚钱养梦,不行的话,就当是增加阅历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难得他有这样的觉悟。 “不过,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是啊,想这么多干什么呢?活在当下这件事,最快乐不过了。 伴随着七月到来的是归国的夏大仁! 这货很是良心地没有在半夜把我叫醒去接机,直接在机场附近的宾馆睡了整整十二个钟头。 那天下午的时候,我在厨房吃个外卖回卧室,看到了手机上的 分卷阅读87 两个不知名号码的未接来电,地址显示是在S市。是十几分钟之前的来电。 我拿起手机没一会儿,这个号码又跳动在了屏幕上方。 手指按上绿色电话标志的地方,向上滑动,希望不是什么广告推销。 “喂?” “你终于接电话了!舟舟啊~” 居然是夏大仁。 “你换号码了?”我想着我应该存过她号码的,包括她上年刚换不久的新号。 “没有啊,我用的酒店的电话,我手机欠费了,酒店WIFI还出了问题,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我乐了,没想到这厮还有今天,我毫不留情地开始嘲笑她:“HIA~HIA~HIA~傻逼等着我给你充点。” “诶,我错过了那条欠费短信。” “笑死,还好我今天没睡午觉,不然你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行,那我先挂了,待会微信上聊。” “OK。”我笑眯眯地挂断电话,打开通讯录复制她的电话号码,再去支付宝上给这她充话费。 自打有无线,微信这种东西之后,我还真没想过有一天我可能还得替一个人充话费才能和她继续联系上这种事。 充值成功两三分钟后,通网的夏大仁立马在微信上给我发“哈哈哈哈哈哈”。 “活过来了?” “神清气爽。” “嗬,你个废物,在哪呢?” “还在机场附近,超时了,退房又得加钱。” “谁让你那么能睡又磨蹭呢~”夏大仁的磨蹭程度那是百闻不如一见,拖延症晚期就算了,还贼懒。 “滚,我要租房。” 也对,既然回S市工作了,租房是要最先解决的大问题。 “so……要在我这先借住几天吗” “就是这么想的!姐妹!” “行。”虽然感觉不会比和周若一起住更加舒畅。 周若离开的这段时间,我还真适应了挺久自力更生的日子。等夏卜来了就是两个人一起自力更生外加发发神经的日子。夏卜有一点还是很好的,能做饭,偶尔还会叠衣服。但这并不会改变她懒癌的本质。 夏大仁磨叽到了晚上九点才出现在我家楼梯口,我按了门边的按钮让她乘坐电梯上楼。 开门,扑面而来便是一股还算清新的香水味,混合着我放在玄关处榴莲壳的榴莲味。 她也感觉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后,盯住斜前方的榴莲壳。 “迟了,没你份。”我淡淡地回道。 她瞪了我一眼,佯装生气:“你这人真的是,也不等等我。” “等了一晚上,没忍住。”我他妈还约莫着这货起码六点能到这一起吃个饭了。 门口的人只能认命地叹口气,将两个硕大的行李箱前后般进家中。我深知此人力大无比就没伸手帮她,只是拿着手机问她要不要点点吃的。 “啧,我真一天没吃东西了,睡了个回笼觉就很迟了。” “看你还挺得意。”要不饿死算了。 客厅没装空调,热的一批,我迫不及待地领着她去到那个周若以前住的卧室,还好周若也没走多长时间,我还没把自己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添进去。里面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干净,整洁。我将空调打开,调成舒适的24度。 “诶?你不住主卧?这房子就这一个阳台吧?” “是,我杂物都堆在书房,懒得搬。” 我想了想又道:“其实卧室就是多了个阳台,面积也没大多少。”我书房就是桌子和书架占面积,相比就放了一个衣柜和一个不到一米宽小书桌的卧室,看上去是会小许多。 “行,房租我支付宝转你。” 果然,亲兄弟明算账,我喜欢夏大仁这一点,毕竟谁会和生活费过不去呢? “你大概要住多久?” “要不我赖在这算了~a~”说罢她开始瘫倒在床上,呈一个“大”字状。颇有咸鱼的姿态。 “你要是在这附近工作,也成。”附近还得近到最好是走半小时就能到的程度,我知道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挤公共交通。 须臾,她想到了什么,突然惊坐起来:“不着急啊,我还没开车带你去看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熬过期末。。。。。。 ☆、第 33 章 所以此刻我站在Q城的大陆上,望着前方不知名的海域,拍着夏大仁的肩膀,眼神幽怨。 “都他妈怪你!” 夏大仁被打地莫名其妙,偏过头看我:“怎么了?我也没让你半路翻车啊?” “不是!”我欠揍地摆摆手,笑道:“是你他妈提议来看海这件事,害得我的小说结尾只能发生在海边!” 闻言,夏大仁怒了:“不然吶,你想在哪里?大山大海不好吗?还是你非得给我们两整到废墟去?” 看着她狗急跳墙 分卷阅读88 ,一脸觉着眼前人不可理喻的样子,我嘴角疯狂上扬。这货独有的三连问,每次都能戳中我的笑点。有些事,有些话,明明很平常,但和一些人在一起就是别有一番乐趣。我们两个像二傻子一样地大笑开,谁也不知道我们在高兴什么,我们自己也不知道。但只要我们遇上对方,气氛就是那么欢脱地让人奇怪。 话说来这里的时候,我们先是坐飞机到达Q城的机场,未了我们没有在附近多做停留,夏大仁就难得动作迅速地找到了租车行,租了一辆火红色的奥迪A3。 “没有你心心念念的粉红色。”好像是怕我无理取闹似的,在提车前此人特别郑重地向我报告了一句。 “行,那我就勉强做一下。” “还勉强?!”她怒。 “ok,荣幸之至。” 我一边假笑一边冲她做手势,违心的话说得我右眼皮突突地跳。 来这里,一边眺望海边的夜景一边喝啤酒吃小龙虾是最不可省略的。酒店附近就有夜宵城,还是连着一排一排的龙虾店。每家店的装修跟菜品都差不多,打着差不多的招牌:XXX夜宵、XXX小龙虾。我们两个随便挑了一家生意还算不错的进去。 和夏大仁一起吃饭是一件九年来经常发生的重复□□件,是一件感觉怎么都不会厌倦的事情。 我们有默契地点完餐在店门前的四人桌上坐下,这会能感受到不远处迎面吹来的海风,凉凉的带着海水蒸发出来的湿咸味,有些怪异又有些好闻,这里的夏天确实和天气预报上显示的一样,晚上真的不热,撑死二十三四度。 沙滩短裤和人字拖配上冰镇啤酒,这就是我和她在高中时代就幻想过的场景。这个梦我们谈论了好些年,终于在这一刻完成。在这个充满市井气息的小海边完成。 龙虾很快就端了上来,这次全点的蒜香味,也不同于上次在大酒店时吃的精致和美味。这里的小龙虾更加地入味和下口。我们两个开始展开长达一小时的战斗,毕竟剥虾是个很费时间和卡路里的力气活,特别是一下子点这么多的时候。 夏卜一边剥虾一边啧啧有声地感慨:“如果不用剥虾……” “诶,如果不用剥这破壳。”我立马接话道:“就这么一盆,我们分分钟干完。” “就是啊,龙虾才多少点肉,还TM贵的要死!” “YEP!”两人用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击了个掌。 饭毕,脱下手套的时候,我整个人舒坦地往后一靠,发出一句出自肺腑的感慨:“気持ちいい~” “啊,你个SB。” “……”你妹的。 “我手都快废了。”夏大仁也脱下红艳艳的塑料手套,整张手上沾满了红油,她伸手抽过几张餐巾纸,将自己的手掌擦干净。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手:“确实,有点疼。” “但是我能忍~”这货开始唱起来。 “哈哈哈哈哈这你都能接。。” 夏某人开始犯二,谁也拦不住,她伸手拨弄了一下头发,贱兮兮地道:“那是,我可是中华小曲库!” “那是高中的事儿。” 高中那会有段时间周围一群人跟着魔了一样一有空就开始玩歌词接龙,下课玩,运动会玩,上课也玩。玩就玩吧,那些歌词一接就不可遏制地唱出来,所以我们经常会在晚自习的时候不时地听见谁在小声哼唱着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歌,有时候还会发展成小范围的合唱。 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蛮好玩的,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当初一起玩游戏一起翘课一起疯癫的伙伴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是感谢命运还能将一小部分人留在我身边。这一点我已经很满足了,起码到最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时间也总得给我剩下点什么,一点点就行。 小时候还想着要考最好的大学,做最牛逼的学生,到后来日渐亦趋地甘于平庸,逐渐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生来不凡,最后又在漫长的岁月中沉溺于普通。我们都是这样,从远大到渺小,从热血澎湃到麻木不前,从高瞻远瞩到无谓当下,一步步认清着生活的真实,最后变成或好或坏的成人。 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失去的错过的就让它们都过去吧,我们还有我们依然拥有的东西,那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所有物,是独一无二的。 比如钟言复和苏哲阳在忙他们的事业;唐树和蒋拂心甘情愿地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周若和凉溪寒提前步入了婚姻生活,过着他们的小日子;许问辰今年会回学校继续读研;而我和夏大仁也终于终于彻彻底底地离开了不舍又痛恨的校园,开始过上我们认为的累死累活的职场生活。 未来是一个神秘又极其不确定的词,钟言复可能最后还会回归校园把自己熬成一个教授也说不定。 变好也罢,变坏也罢,我希望十年后乃至几十年后,王八蛋们还是那群王八蛋。 夜宵城的人随着夜晚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多,大家全部挤在这个早已座无虚席的小店里堪堪地等一个 分卷阅读89 座位,我和夏大仁为了不被赶出去,又点了五斤龙虾,上了三瓶啤酒。 很奇怪,这里的啤酒既不让人醉也不让人产生尿意。 “来,放首歌!”夏大仁在夜宵店的一片混乱中拍着桌子嚷嚷。 我拿出手机也像磕了药似地兴奋着:“什么歌!你嗦!” “Counting star!” 细数繁星,真好。 是那首她在高中课间讲台电脑上播放的第一首歌,是我那时候一听就被着旋律深深打动的歌。 “艹,好久没听了。” “啧,还是那么有感觉。” …… 我叫方舟,爷爷给我取得名字,从小属于放养状态,所以导致了我的散漫和我行我素,小学上学第一天就和同桌唐树嗨打过一架,但谁知道十几年过后这欠揍的斯文败类会变成和我联系紧密的犹如闺蜜一般的存在?一起就读过近乎变态但是升学率贼高的YY高中。只是他在实验班,而我自高一下学期开始就被下放到了平行班,和夏大仁在一楼混得风生水起。她在第一排看花火看《丰乳肥臀》,我就在第二排看飞言情看《盗墓笔记》,而后和同桌一起削削梨头和苹果,一天一天地也过得挺舒服。 夏大仁原名夏卜,因为发现其网名比原名更好听所以我一直习惯于叫她夏大仁,简约中不失霸气。长这么大她是我见过比我更男孩子气的女生所以我们两个就这样顺其自然,臭味相同地聚在了一起,连磨合期都没有。 苏哲阳是我的邻居也是唐树的好基友,现在忙着创业打理自己的公司。 钟言复是我见过活得最自在的人,我希望他能一直这样我行我素下去,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梦,因为他真的很厉害。当然我最希望他能和蒋拂在一起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若和许问辰是我读研期间认识的好朋友好室友,希望他们前路一片光明。 而至于我自己,我倒是希望过上像武侠小说那样的潇洒生活,鲜衣怒马,快意恩仇。但我终究是个普通得甚至有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那我呢?你希望我什么?”夏大仁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询问我。 “我希望……”我看着她不由自主得笑开;“希望我们这群人都能在这个虚无又无聊的世界中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坦然地面对一切,一切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哭了啊哈哈哈哈哈 写最后一章写得有些伤感 因为写私小说就很容易把真实的东西带进去 包括对未来的惧怕 毕竟我是个很怂又焦虑的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