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喜欢你的路上》 分卷阅读1 【现言】《走在喜欢你的路上》作者：弁如星 文案(c6k6.com)： “外冷内骚”真狼系刑警队长VS“内外双刚”假兔系女法医 命运的轨迹沿着时间而伸展，复仇，嫉妒，杀戮不断勾出人心底最阴暗的东西， 当所有的一切都成为虚妄，当所有真相被揭开，这些带着血色筹码的背后原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往事被重提，这一次赢家将会是谁？ 排雷警告：1、感情线进展极缓，介意勿进； 2、部分理论纯属瞎编，请勿考究；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因缘邂逅 业界精英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余笙，祁莫言 ┃ 配角：慕尧，黎凊染，张一洋，曲奕 ┃ 其它： 第1章 序章 壁灯悬挂在壁炉的两侧，昏暗的灯光是屋内唯一的光源，空荡荡的客厅里透着清冷寂寥。 窗外大雨如注，轰隆隆的雷鸣声一声又一声地穿过古旧的薄窗，回荡空旷的客厅，让屋内显得愈发的空寂。 潮湿的地下室里弥漫着老房子独有的腐旧气息，还夹杂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女孩躲在墙隅，双手死死的绞着自己的衣角，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惨白的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极了小说里惨死的女鬼。 她跼蹐不安的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会引起他的注意而小心翼翼的卷缩着。 突然男人转过身看向她，冰冷刺骨的目光令女孩呼吸倏地一滞，不由得往后缩了缩。 她咬着唇，一动都不敢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她不断尝试强压着自己抖动的身体，但是没有用。 男人大概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嘴角扯出了一些弧度，尝试让自己的表情放的柔和一点。 这时，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呢喃的低吟声，紧接着是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他眼色一凝猛然转身看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墙壁上有一个人正被铁链悬着，满身是血，已经辨不清面容。 男人原本放柔的脸色看到他后瞬间染上了厉色，男人冷笑了两声，大步跨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锋利的刀刃很快的便划破了血人的脖颈，随着伤口涌出的血液很快的浸湿了男人的手。翻涌的血液让男人更加的兴奋，他不由得加重了手下的动作，伤口越切越深，手下人开始剧烈的扭动，原本的呢喃低吟变成了巨大的惨叫。 血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地下室，墙隅里的女孩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张着嘴想喊住男人却失了声。 血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一直在扭动的身体最后象征下的动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啪”一声，手里的利刃随即落在地上，他冷冷看了眼早已没了生气的血人，转过身看向了墙隅里的女孩。 女孩早已经被吓的失了神，双目没有焦距直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走了过去，蹲在了女孩的面前，这张脸很稚嫩，眉清目秀的，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半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侧，刘海被汗水粘在了额头，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狼狈，却也没有掩盖女孩的美。 男人抬了抬手想去帮女孩理一下头发，刚伸手，还没等碰到脸，就被女孩头一侧给躲开了。 男人一顿，看向了自己染的通红的手，轻笑了两声，道：“忘了，我手上太脏了。” 女孩移了一移身体，把自己抱的更紧试图往墙隅里钻。 男人见此没有再说话，半晌，站了起来，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女孩细弱颤抖的声音，“那天你说过不会杀他的，为什么……” 男人闻言勾起了嘴角，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那天没有杀他，今天才杀他的，不是吗？” 第2章 第1章 星象显示你最近有桃花 长海市。 六月的夏至，在昨晚刚刚经历过一场暴雨之后，显得没那么炎热。位于秀华区的中央商务圈高楼耸立，各大街小巷人群川流不息，商业步行街外围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人群里，让人不禁有些烦躁。 “小姨，你确定是这块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店？”许余笙把车停靠在街尾拐口旁的空处，皱眉正打着电话，“在最里面？好吧，我往里面再走走看，嗯，好知道了，我待会看完会给你回电话的。” 挂完电话，许余笙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旁边巷口的方向。 步行街街尾左侧是一片私住房，前几年市政政策改革，有人牵头抓住了机会翻新重建，在这里隔出了几块租赁房，力求打造出一片步行街后院商街，因为地理位置相对优越，租金比起周边算起来便宜许多，而且环境也不算太差，很多做小本生意的人都会选择来这里而不是去往步行街里侧。久而久之，这里也慢慢变得越来越热 分卷阅读2 闹了。 许余笙的小姨杜萍也不知道是听谁介绍的，说这边新开了一个星象占卜的店非常灵验，自己来了两次后非得让她也来试一下，从月初催到月尾。两天一个电话，许余笙觉得她再不答应过来看一下，她小姨就得去市局堵人了。 小巷的路并不宽敞，加上路边摆的小摊就更显得拥挤了，许余笙从进来开始就一路哔到了结尾，终于在要开出这条小巷的时候看到了小姨所说的那家店。 占卜店的门面不大，挤在一家洗车铺和一家商品批发铺之间很不打眼，店门的两侧各挂了一列假花，门上的招牌方方正正的挂着两个字“星辰”，店门是关着的，里边挂了两块深紫色的窗帘，只在中间露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从外面往里看漆黑一片，要不是门把手上挂着一张营业中的牌子还以为没开门呢。 许余笙把车在洗车店门口停稳，很快便有人热络的过来把车钥匙接了过去，她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向旁边的星辰走了过去。 推开店门迎面就是一股凉意，整个店表里如一的不大，店里的摆设并没有很复杂，整个色调以暗色为主，进门的廊口摆了一盆枯树，上面挂满了类似许愿瓶的东西，往里走两侧是悬空的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奇奇怪怪得东西，地面上画了很多图案，看样子像是星座图。 最里面的一侧被半透明的纱帘隔开了，透着灯光隐约能看到帘子里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在捣鼓着什么。 “您好？”许余笙站在帘子不远处喊道。 许余笙话音刚落就看到帘子上的影子顿了一下，隔了一会就听到一个暗哑的声音说道，“是许小姐吧？进来吧。” 许小姐？ 许余笙眉毛一挑，心里虽然诧异，但是脚下动作却没有犹豫，径直过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比起外面来说亮了很多，灯光相应也没外头那么幽暗，屋内的东西杂而不乱，正对着她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上东西一览无余，一个水晶球，一摞牌，几本书，桌后坐着一个人，用头纱蒙着脸，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看年纪应该算是奶奶辈的人了。 “许小姐，请坐。” 许余笙应声坐下，一双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小杜一直跟我提起你，刚还联系我说你快到了。”老神婆笑了笑，“没想到刚说完你就来了。” 许余笙闻言明了，“小姨一直想要我过来看看，今天抽出了空就过来了，没想到她还给您打了招呼。” “呵呵，你小姨很关心你。”老神婆边说边把手旁的塔罗牌依次排列摆放到了许余笙的面前，“许小姐，随意抽两张试试？” 许余笙低头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的牌，伸手随意抽了两张，推到了老神婆的面前。 老神婆接过看了看，随即开始对着水晶球念念有词，半晌抬眼看向她。 “许小姐，星象显示你最近有桃运，会遇到你生命中的天命，这个人在你往后的人生道路上会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无论会不会与你开花结果于你来说都会成为你人生的转折，而且你们之间极有可能会因为外界的事情不断蹉跎，等等，星宫外围泛红，许小姐这个桃花星宫中初相带凶，这……”她随即顿了顿，“许小姐，你这桃花带血的，最近出门要当心啊！” 老神婆煞有其事的说了半天，字里行间句句饱含深意，看起来有模有样，技术一流，难怪她家小姨会对这个深信不疑。 许余笙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会小心的。”随后的半小时里，许余笙在老神婆极力推荐的几样避祸挂件里随便挑了两样小物，当作是回家给小姨的一个交代便结账走人了。 许余笙前脚刚走，老神婆后面的帷帐里就钻出来个小女孩，顶着两个冲天辫仰头看着老神婆甜甜的叫了声，“奶奶。” 老神婆喜笑颜开的摘下了脸纱，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乖孙女，睡醒了？” 小女孩点点头，往门外看了看，问道，“奶奶，什么叫桃花带血呀？这个不好吗？” “小机灵鬼的，你还小，这些你不懂，以后长大了奶奶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小女孩撇了撇嘴。 “乖。”老神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奶奶带你买糖吃去。” 出去的路比进来的好走的多，顺着巷尾一个拐弯就是一条大道。 许余笙上了车才发现自家小姨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不禁有些扶额，叹了口气回拨了电话。 “喂，余笙啊！完事了吗？感觉怎么样？吴婆怎么说？”杜萍的声音从车载蓝牙里传出，连珠炮似的问题随着略尖锐的女声钻进了许余笙的耳朵里，让她瞬间头大。 “诶，小姨，刚完事了呢，感觉还好吧。”路遇红灯刚好停下来的许余笙说道。 “还好是什么意思？吴婆那边怎么说的？” “就是还好啦，吴婆说我最近有桃运，但是不怎么好带血光。”许余笙斟言酌字的把老神婆的话传给杜萍。 分卷阅读3 “什么！血光！”许余笙话音刚落，杜萍的声音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那吴婆怎么说，有没有避过的办法？” “有。”红灯变绿，许余笙边把车开过马路边淡定的回应道，“她给了我两样避祸的挂件让我带着。” “那就好那就好。”杜萍闻言松了一口气，“余笙那你最近多小心注意着点，我过两天抽空再去郊外的隐山寺给你求个平安符。” “嗯，好，谢谢小姨。”“你这丫头跟小姨说什么谢。”杜萍笑骂了两声，“行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还得给老叶收拾出差的东西去。” “好，那小姨我回头有空去看你。” 挂完电话，许余笙松了一口气，终于是逃过一劫了。 休假的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的，许余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想着吃个午饭要不要回市局看一下，正好上次案子的尸检卷宗还差点收尾，这会有空回去补一下。 还没等做下决定，突然，方向盘一抖，紧接着“砰”的一声，整个车身猛然一震，车头向左侧一倾，方向盘开始不受控制起来，许余笙心里一惊，卧槽不是吧，爆胎！ 车外的汽鸣声一时间此起彼伏，她努力把控着方向盘，歪歪扭扭的在车道上行驶，小心避开周边的车辆，尝试着把车往旁边临时停车位停靠。 没想到靠近时手下骤然脱力，车直直的蹭着停靠在旁边的车冲到前面，“哐”的一声撞向了旁边的花坛，瞬间撞了她个头晕眼花。 许余笙在车上缓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下了车，她匆忙往后去走去，在看到自己蹭到的那辆车之后傻眼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许余笙立马心里就全凉，这下完蛋！ 交警要在二十分钟后才赶到了现场，许余笙颤颤巍巍的站在两辆车的中间，正盘算着自己的全身家当够不够赔偿，需不需要借钱，要借多少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低沉的男声，“小姐，你挡着路了。” 许余笙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向后看去。 男人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穿着白色t恤，单手插着兜，头上戴着的黑色棒球帽虽然遮住了眼睛部分，但是却没有掩饰住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那种清冷气质。 在许余笙侧开后，男人低声说了声谢谢，越过她向她身后走去。 许余笙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走向那辆被自己蹭了黑色迈巴赫，眼睁睁的看着他原本要去开车门手停在半空，然后低头看向了车身，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明显能感受到他皱了眉。 我的个乖乖，这人居然是车主！ 许余笙刚躁动了一下的少女心当即就沉了下去，迈开脚步走到了男人身边，“那个，不好意思，您的车是我不小心蹭的，您看赔偿需要怎么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商量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星象占卜纯属胡扯～ 第3章 第2章 旧楼男尸 男人抬头看向她，视线顺势扫过她身后不远一头栽进花坛的车，“不用，车不是我的，无所谓。” 随即了上车，绕过她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许余笙直愣愣的呆住了，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是该庆幸自己不用赔钱了还是该记下车牌号报个警，等等她不也是警察吗？ 等到交警过来许余笙把大致的情况说完后，再办完车险理赔，时间已经是过了两点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许余笙随意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点东西，便打车准备回市局。 难能可贵的休假就这样过了三分之二，许余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求个平安符了。 夏日的午后，就算在头天下过雨的情况下，到了下午也早已是流金铄石，坐在出租车上许余笙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出神。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trouble baby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pain……”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拉回来许余笙飘远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后，眉宇直跳，心头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 “余笙，有空老城三不管来一趟，出事了。”黎凊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好，我马上过去。”挂完电话，许余笙随即向司机喊道，“师傅，掉头，我不去市公安局了，麻烦您送我去老城区。” 老城区三不管地带，地处长海,H,J三市接壤位置，因为边边角角在三个市之间都有地界交汇，使得三个市在对这块的管辖权方面出现了一些分歧，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三个市负责这块区域的人谁也不愿意多费那片心来管，久而久之就心照不宣的成了三个市之间的灰色地带，所以一般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会在推三阻四中石沉大海。 足日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落在荒地上，向来无人问及的郊外荒区此时已被周围闻声而来的人群挤了个水泄不通。 分卷阅读4 出租车停在人群的外围，下车后许余笙从警队单独设立的通道进入了现场，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喊住。 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蓝色薄衫牛仔裤，稚嫩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手提着一个勘察箱，另外一只手正对着她扬起，这不是她们法医科新来的实习小鲜肉肖宇嘛。 许余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肖宇手中的勘察箱，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跟着黎姐他们一起过来的。”肖宇跟着许余笙一起蹲了下来，“现场痕迹科那边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尸体目前还没有人动过。” 从勘察箱里翻出了手套和口罩，许余笙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还算方便，简单的黑t恤和牛仔裙，她随意的把长发用皮筋扎起，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尸体是长海和H市接壤附近的一座荒废的旧楼里被发现，这块地方平日里除了喜欢抄近道往返于两市的大货车会途径之外，周围基本不会有什么人。 许余笙和肖宇在刑警的带领在穿过旧楼，进入到了里面的厂区，站在半塌的围墙旁一眼就看到了躺不远处树荫下的一巨大白色尼龙袋。 “那个就是尸体。”一旁的刑警指了指不远的尼龙袋。 许余笙道了谢，领着肖宇从铺设的通行踏板上走了过去。 阳光穿过树荫落在尼龙袋上，透着半透明的袋面，隐约能看到里面带着血渍的尸体，许余笙蹲在尸体旁，伸手拉开了袋子，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熟悉但是足以让人反胃的气味。 “嘶，凶手这也太狠了吧！”站在许余笙身后的肖宇惊呼道。 完全暴露在两人眼中的尸体可以说已经看不出人貌，一眼看去赤/裸的尸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的皮肤满是干涸的血渍，脖颈上伤口大的更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死者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浑身赤/裸，身上伤口大小不一，伤口形状哆开明显，边缘卷缩，均为死前伤，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割伤造成的大出血，所以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尸斑，尸僵已经高度出现，眼部角膜中毒浑浊，尸体腹部已出现了明显尸绿，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许余笙的手轻触尸体，皱眉说道，“死者四肢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手掌上有部分老茧，指甲缝……指甲缝里有粘土，肖宇把证物袋给我。” 正在做笔记的肖宇听到许余笙喊他，手下动作一滞，好在也及时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勘察箱把她要的东西翻给了她。 等到一切现场基础工作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虽然是在树荫下，不至于让人顶着烈日，但是高温却也足以让两个人汗流浃背了。 许余笙站起身，摘下了手套，原本在身旁的肖宇此时已经出去接石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了，她在树荫下站了一会，想了想准备去找黎凊染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刚走没两步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正好从旧楼里走出来，向着她的方向跑来。 “呼，热死了。”一路小跑过来，黎凊染把手上顺捎过来的水递了一瓶给许余笙，“我刚遇到肖宇出去接殡仪馆的人了，你这边都完事了？怎么样？” 许余笙看了眼旁边重新被拉上的尸体，“现场的线索不多，具体的结果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你们那边怎么样？” “有线索也等于没线索。”黎凊染耸了耸肩，收到许余笙向她看过来的疑惑眼神，她苦笑了下，“凶手的反侦查意识比我们想象中强很多，痕迹科这边在附近发现了零散几个没有花纹的足迹轮廓，开始我们以为是在现场进出的刑警穿着鞋套留下的，但是那个位置在痕迹科过去前并没有人往那去过。因为这个疏忽，现场凶手留下的其他足迹已经跟我们自己人留下的混合了。” 黎凊染豪迈的仰头喝了半瓶水。“而且这地方你也知道，三市相交三不管地区，案发现场是在长海市和H市的交界处附近，这边的监控并没有完全覆盖过来，想从这块去查也基本是无处可查。” “说到这个，我怎么一直没看到H市杨局他们的人。”许余笙突然问道。 黎凊染闻言当即翻出了个白眼，“你别提了你没见着了，我都没见着，据说这次尸体发现的地方按照行政区域划分仍属于长海市的辖区，所以他们压根也就没过来，只是客气的打了给电话给老头那边，说如果有需要会全力配合。” “……”许余笙嘴角一抽，这些老油条是真的精，为了把事情推出去，还专门去查了区域划分，“那报案的是谁？” “哦，一个临时在这落脚的拾荒老头。”黎凊染回道，“这老头估计也是被吓坏了，硬生生的从这跑到分局那边去报的案，开始还把分局的人给吓到了，以为是来闹事的呢！”两人说话间，肖宇带着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几个人轻车熟路的把尸体抬上了担架，就向外面走去。 许余笙和黎凊染打完招呼，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旧楼外围警戒线四周的人群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散去了 分卷阅读5 ，殡仪馆的车停在了坡下往前的车道上，几名工作人员相互配合着先把尸体搬运了过去，许余笙就在门口等肖宇收拾好东西。 “余笙姐，你的车呢？”肖宇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走过来问道。 “坏了，被拖去修了。”许余笙看了看他，“我们直接跟殡仪馆的车一起走。”“坏…坏了？”肖宇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嗯，上午在外面的时候，车胎不小心爆了。”许余笙深深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两人下了坡走到路口，正等着殡仪馆的车开过来时，不远处的路口迎面开过来了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许余笙看这车速这车型，格外的眼熟。 这可不就是慕尧那个大骚包吗！ 刚想到，就眼见那车直直的驶过他们面前，扬起了一阵灰，然后在隔着他们十几步的距离，一个右拐上了坡。 “我靠。”突如其来的尘土扑鼻，让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措手不及。 “咳咳…咳，余笙姐那不是慕尧哥吗？”肖宇捂着嘴含含糊糊的喊道。 许余笙同样捂着嘴，但嘴里与肖宇相反是一阵咒骂，“慕尧你个死骚包，瞎吗！” 香槟色的越野车一个右拐直直的冲上了坡后，一个急刹车险险的擦着黄色的警戒线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门从里面被打开，跳下来一个人，栗色的中分短发，右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在耳边泛着闪烁的微光，只见他扶在车门上，对着另外一头被打开的车门喊道，“祁哥，怎么样，我的车技不减当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1、一般现场勘察需要三到四个法医，我这边简写了； 2、关于法医现场勘察的部分可能不专业，都是查的资料简要写了点，如果有错的地方欢迎指出～ 第4章 第3章 新晋男神队长 刚关上车门的祁莫言非常大方的赏了某人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慕尧见人懒得理他，悻悻地抹了抹鼻头也把半敞的车门给关上了，手下动作刚落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慕哥！” 慕尧转身一看，就见队里的刑警王铮从不远处的警戒线里钻了出来，向着他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慕…慕哥，你可算来了。”王铮边喘着气边说道，“你再不来，黎姐非得把我们哥两几个全给拆了不可！” “……”慕尧顿时头上三条黑线，“男人婆又发什么神经？”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咦，这位是？”王铮刚要吐苦水，蓦地瞥见慕尧身后站着的人。 慕尧转头看了过去，“哦，他啊！来兄弟，哥给你介绍下。” 边说着慕尧边一把揽过王铮从车头绕到了祁莫言的面前，“这位，是咱们刑警队新任队长祁莫言，快叫人！” 说完顺手还拍了一把王铮的后脑勺。 祁莫言？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王铮一下子脑子当了下机，下意识的对着祁莫言喊道，“祁队好。” “嗯。”祁莫言点点头轻声回应了一声，转而看了眼慕尧，“别废话了，先带我去现场看看。” 清冽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却让人莫名在炎热的午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好。”慕尧立马收起来自己吊儿郎当的姿态，顺势推了下王铮，“走，带我们进去。” 随即，三个人由王铮带头，一前一后的从不远处通道走了进去。 四点多的阳光势头虽然没晌午那会那么足，但杀伤力依旧非常大，石岗殡仪馆里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下了车便直奔更衣室，换好防护服出来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尸体抬进了解剖室。 “轰隆隆……” 风机运转的声音回荡在不大不小的解剖室内，中心的解剖台此时正躺一具被包裹在白色尼龙袋里的尸体，正对着解剖台的灯光此时全部落在袋子上，里面的尸体若隐若现，在幽暗的室内显得有些格外的瘆人。 在固定拍照后，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联手将尼龙袋从尸体上剥落了下来。 血色的赤/裸尸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两人的视野里，许余笙拿着手电筒，弯腰查看着尸体的尸表，整个尸身可以说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除去额头和颈部位置，其他地方的伤口从形状看均为同一致伤物造成。 “这些伤口，应该是鞭伤。”许余笙突然说道。 “鞭伤？”原本正在做记录的肖宇手下一顿。 “嗯，虽然跟我们平常所见的普通鞭伤看起来不一样，但是从伤口边缘的形状、伤口的受力面积来看是鞭子无疑。”许余笙细细的查看了不同处的伤口。 “什么样的鞭子能造成这样的伤？”肖宇看着尸体上满身骇目惊心的伤口，不禁有些咂舌，这是得有多大仇啊！ “听过XJP的鞭刑吗？”许余笙站直了身体，往前走到了尸体头部的位子，“就是那种。” 分卷阅读6 XJP是目前世界上仍保留鞭刑的少数国家之一，他们所使用的鞭子是由藤条制成，平时一般是浸泡在水里，粘过水的藤条抽起人来，稍微一用力立马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死者额头的伤口里有少许的屑物，伤口伤缘呈现的反应来看是死者主动造成的。”许余笙边说边把伤口里的屑物小心翼翼的提取出来交给了身后的肖宇。 “死者的手指甲缝里有少量的粘土，到时候一起送去化验，尸表除了那些明显的伤痕之外，在胸、手臂、腿侧都有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边说着许余笙的眼光缓缓落在了尸体脖颈上。 脖颈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深，目光所及能看到露出来的颈骨，两侧颈动脉更是直接被切断了从而导致的大出血，很明显的直接死因。 “颈部伤口呈现多层断式，但伤口平滑，应是较小的利刃所致，两侧大动脉均被切断……” 许余笙清脆的声音和肖宇唰唰的写字声一前一后的回荡在安静的解剖室里，和墙面上时钟发出的滴答声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等到全部的解剖检验程序完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许余笙从洗浴室收拾完出来的时候，肖宇正在办公桌前整理今天做的记录。 “肖宇，我要回局里一趟，你待会跟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学校那边再回去，太晚了就没有车愿意来这边了。”正说着，许余笙拿出手机轻车熟路的约了个滴滴。 送完肖宇回学校再回市局，时间一来一回的一折腾，等许余笙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没有打算多做停留，许余笙从办公室拿了东西便准备回家，往电梯口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另一侧办公楼里的灯是开着的。 “这么晚了，难道凊染他们还在加班？”许余笙心里还在想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脚下的动作已经先行一步的往刑警队的办公室走去了。 刑警队的办公室离电梯口并不是很远，几步路的路程许余笙很快便走到了，办公室的门是半敞着的，她伸手推开门，刚喊了一个凊字就愣住了。 这人是谁！ 诺大的办公室并没有平日经常见到的那几个人，在许余笙的正对着的方向，是一个陌生又莫名有点熟悉的男人背影。 原本坐在桌上对着画板沉思的男人闻声扭头，和愣在原地的许余笙四目相对，半晌就听到许余笙喊道，“是你！” 这回男人不再是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让人看不清容颜，也没有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而是站在亮如白昼的灯下，俊美的脸庞一览无余，浓黑的眉下是一双亮而黑的眼睛，深邃漂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不一会就能把人的灵魂给吸了进去。 “你找谁？”男人的声音清而淡，缓缓从薄唇中溢出，不带一丝情绪。 “我找黎凊染……”话刚说完许余笙一激灵，顿时有些懊恼，今天第二次了！ “哦，他们刚走。”男人说完便转过身继续看向面前的画板。 “诶，等下！”许余笙见他就这么转过身去，下意识的直接喊出了声。 “嗯？”男人侧着头看着她，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 许余笙皱了皱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扬了扬眉没有接话，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让许余笙觉得有些局促。就在她快忍不住准备再开口时，就见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马克笔，起身向她走了过去。 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顷长，从不远处漫步走到许余笙的面前，极其简单的一个行为，瞬间让许余笙第三次失了神。 男人站定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完整整的挡住了原本是散落在她身上的光线。 许余笙仰头看向他，就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拿了一个工作证，抬手把它拿到了她的眼前。 长海市，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祁莫言。 “嗡”的一声。 许余笙顿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掠而过，抬眼震惊的看着他，“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祁莫言？！” 祁莫言何许人？ 许余笙没见过但是最近经常听刑警队里的人说起。 警界四大传奇之一，帝都刑侦一队副队长祁莫言，入职七年，只要经他手办的或者说指点过的案子，无往不利，超高的破案率是帝都刑侦大队的金字招牌。 好几个月之前局里就一直有传言说，这尊大佛要从帝都调任到长海市来，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毕竟是后生小辈们所仰慕的对象，很长一段时间在局里霸占了八卦热议榜的第一名。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麻烦许法医走的时候带个门，谢谢！”不知什么时候转身走到了办公室中间的祁莫言突然转头看向她说道。 许余笙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没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身体随之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带上了门，等她转身的时候才看清她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些许红晕。 此时的许余笙内心的想法大概只有一个，只想仰天长叹一口气，尴尬啊！一天三 分卷阅读7 次，哦不，四次丢脸的都丢在同一个人面前，而且这个人以后还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她人生二十七年里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绝望！ 边往外走，许余笙边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以后没事一定少往刑警大队跑！ 作者有话要说： 1、XJP指的新加坡 2、上一章节女主的手机铃声出自《Why Walk When You Can Fly》 第5章 第4章 临时重案小组 翌日。 七点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洒在长海市的各大街小巷，早高峰各个区主路上的车流开始慢慢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叠奏出了一首专属于清晨的“乐曲”。 难得不用赶早高峰的许余笙，算着时间在家多撸了会猫，然后跑去挤了一把清晨的地铁，但是一趟就被汹涌的人群挤得怀疑人生的她表示还是自己开车好点。 八点的时间，各科室的人已经前后脚的陆续到岗，作为踩点上班中的一员，许余笙也紧跟其后。 市局法医科的人并不多，上到师父师兄，下到实习生肖宇，算上她自己总共也就四个人，前两个昨天集体出差了，后一个是医科大在校学生，整个科室这几天大概也就剩她一个。 许余笙边往办公室走心里边盘算着等整理完昨天案子的尸检报告，有时间要把前面堆积的卷宗也拿出来收拾一下归到档案室，快到门口发现办公室里面居然已经有人了，“肖宇，你怎么在？” 办公室里，刚把电脑打开的肖宇抬头便看见许余笙一身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余笙姐，你来啦！” “今天上午你不是有课吗？”进了屋，许余笙径直走到肖宇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怎么还跑过来。” “今天上午的课老师临时有事换到了下午，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怕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临时赶不过来。”肖宇挠了挠后脑勺，而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对了，余笙姐，刑警队那边刚打电话过来说要你八点半的时候过去开会。” 许余笙拿起自己的小黄（保温杯）正准备去饮水机那绕了一圈，“哦，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十五分。” “……”许余笙刚迈出的步子瞬间缩了回来，然后坐回了办公桌前，“肖宇，把昨天做的记录拿给我。” 法医科和刑警大队同在市局的一个楼层，隔着电梯遥遥相望，许余笙稍微整理了尸检记录，出门前嘱咐了下肖宇去问下检验科那边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便向着刑警队的小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不大，也就刚好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大小，许余笙到的时候黎凊染和慕尧已经在里面了。 “余笙！”原本在和慕尧打闹的黎凊染看到许余笙走了进来，随即把刚要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哎哟，许大美女你终于来了！”一旁正躲的整个身形都扭曲了的慕尧，看到许余笙简直犹如看到了救星，“你赶快，把这个男人婆拉走！” “喂！死骚包，你说谁男人婆呢！”黎凊染听到这三个字就炸了锅了，作势就要上去打。 “我说两位，这大清早的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公然撒狗粮的不好吧！”许余笙话音刚落就听见两道声音齐刷刷的朝着她喊了过来。 “谁跟这个死骚包打情骂俏了！” “谁跟这个男人婆打情骂俏了！” “好好好，不是！”她立马抬手表示投降，这两冤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不是说开会吗？怎么就你俩在这。” “不知道，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黎凊染招呼着许余笙过来坐下，“昨晚忙活到大半夜的，大早上爬起来上班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喊过来开会了。” 许余笙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慕尧。 慕尧扬了扬眉，一副哥就等着你来问的模样，“待会……” 他的话刚说出口，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紧接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人。 走在最前面男人是局长曲雁文，虽然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年纪已过半百，但依旧精神头十足，相貌堂堂，鼻梁架着一副透明的金丝框眼镜，隐于镜片后的双眼透着股锐气，整个人的气势内敛而不外泄。 而后面跟着进来的男人一身米色休闲西装，深色衬衣最上的两粒扣子被解开，敞开的领口隐约能看见男人精致的锁骨，额间垂落着零星的两撮碎发，一双黑亮的眸子轻轻掠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高挺的鼻梁，冷淡的薄唇，美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看着他，许余笙的心第五次不争气的颤了颤。 “曲局，祁队。”三个人非常有默契的齐齐站了起来。 曲雁文摆了摆手，让大家随意坐下。 “你们都认识了？那我就不废话了。”曲雁文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忽地又看向许余笙，“余笙是不是还不认识莫言？” “昨天认识过了。” 分卷阅读8 许余笙刚准备开口就被人给打断，她随即把目光投向了曲雁文旁边坐着的人，只见他微侧着头，看向曲雁文继续说道，“直接说正事吧。” 曲雁文闻言点了点头，“既然都认识了，那我就直接说正事了。” “昨天‘三不管’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接触人，案子的恶劣程度也不用我来说了。”曲雁文屈指敲了敲桌，“昨晚我就接到了市里的电话，市里领导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要求我们一定要尽早破案！” “针对这件事情，局里也立即做了指示，我们决定由祁莫言带队组建临时的重案小组专门负责这件事情。”曲雁文说完顿了顿，“小组由我直属管理，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向我汇报，局里会给你们提供相应的支持，一切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破案！” “余笙。”一旁的黎凊染轻轻撞了撞许余笙，歪身靠向她低声说道，“老头这意思你是不是也是小组成员啊？” 许余笙斜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心也正纳闷呢，曲局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余笙啊！” 还没等许余笙疑过三秒，就听见曲雁文喊她，“你师父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说过了，这段时间你专门过来协助负责这起案子，法医科那边我会安排人过去帮忙的。” 说罢，不等许余笙有所反应，曲雁文便站了起来，“好了，我就来说这些，不耽误你们了，我还得去一趟市长那边做汇报。” 曲雁文走后，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都落在了祁莫言的身上。 只见他正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半晌抬头，“这个案子，很难。” 许余笙几个人随之一愣，任谁也没想到会从他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还没等人有所反应，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说废话，这个案发现场无线索，报案人背景清白，监控属于地域盲区，要查只能扩大范围，但是这样一来费时费力，可能还会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在确定尸源以前，所有的一切等于大海捞针。” 说完，他停了一下，看向许余笙，“许法医，尸检报告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许余笙闻言皱皱眉，“最快可能要明天，相关的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我现在可以提供目前我那边的一些线索。” 祁莫言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死者年龄二十岁左右，按年纪算应该是大学生，但是死者手掌手指部分有老茧，解剖发现骨关节和脊柱都有非常不同程度的磨损，应该是长期从事重活造成的旧伤。”许余笙把手里整理的尸检记录递给了祁莫言，“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12点至凌晨1点之间，胃内没有并无残存的食物，应该已经被饿了几天了，致死因是脖颈两侧劲动脉被切断大致的大出血，但是他身上遍布的鞭伤和手腿背三处出现的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显示，死者生前应该被人加以折磨后才被割颈而死。” “啧，这么狠！”许余笙话音刚落，慕尧有些咂舌，“难道是仇杀？” “我怀疑是。”许余笙看了他一眼，“死者的额头有明显的撞击伤，伤口较其他伤口比较旧，我怀疑可能是死者生前跟人发生冲突过程不小心造成的，我在伤口里提取到了碎屑物，已经送到检验科化验了。” “尸体现在在哪？”祁莫言冷不防的问道。 “在石岗殡仪馆。”许余笙一愣，随即回答道。 “带我去看看。” 闻言许余笙眼睛瞬间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就见祁莫言对着黎凊染和慕尧说道，“你们去老城区按照昨天我们说的，把辖区内‘三不管’附近有的监控全都调出来，这办法虽然蠢，但是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尸源的问题也尽快发放下去，只要找到尸源，就是这起案子的突破口。” 许余笙眼睁睁的看着慕尧和黎凊染两个人接到命令后先后离开了会议室，一时之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就只剩下她和祁莫言两个人，明明昨天还说以后要少来刑警队的，没想到今天就要跟着一起出去。 许余笙心里正愁云惨淡，就听见祁莫言问道，“许法医，请问可以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1、修改了少数错别字 2、把头部的擦伤改成了撞击伤 第6章 第5章 高岭之花 上午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势头，灼人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向着大地不断释放着它的热情。 许余笙头一次开着公家的车往外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束手束脚的，有些尴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身旁坐了一尊大神的缘故。 而祁莫言可能没时间注意她的尴尬，因为他的手机微信从上车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起初见他还耐着性子回了几条，后来没几分钟，许余笙觉得对方可能说了什么话把大神给惹恼了，就见大神眉宇一簇，把手机直接给关了静音，揣进了兜里不再理会，靠在副驾驶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许余笙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旁边的人 分卷阅读9 ，见他闭上了眼睛，目光更加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闭目的祁莫言少了平日的三分锐气，多了几分柔和，虽然冷峻的脸色依旧带着些许生人勿进的疏离感，却不妨碍坐在他旁边的许余笙欣赏美色。 作为传说中的男神，许余笙虽然不了解他的能力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厉害，但在外貌上却可以说是当之无愧了，皮肤白皙，眼窝略深，眼角微微下垂，睫毛浓黑且纤长，高挺的鼻梁线条完美，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一般，随便拿一处出来都是精品，这样的人随便往哪一站都会向聚光灯一般吸引所有的目光吧。 男神这类生物虽然稀少，但不代表许余笙没见过，自家法医科就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男神，两大男神并排相比，嗯，算平手？ “许法医，你再不专心开车，恐怕待会你不止要负责车损费，还要负责被你连累的相关人员的医药费。” 猝不及防男人淡漠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吓得许余笙手下一抖，车身随意也左右晃动了一下，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许余笙心砰砰直跳，脸上霎时染上了些许红晕，也不知是因为偷瞄被抓包还是因为开车不专心被抓包，亦或是因为别的。 静默尴尬的空气在狭窄的车身里回流，半晌就听祁莫言忽然问道，“许法医，驾照拿了多久了？” “五年。”许余笙一愣，随即回道。 少顷，见祁莫言没有再回话，许余笙忍不住刚想问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新手的时候，就听祁莫言说道，“难得。” “难得什么？”莫名的两字听得许余笙一头雾水。 祁莫言调整了下坐姿，看了她一眼，“难得碰到一个跟慕尧一样，拿了几年驾照跟拿几天一样的人。” “……”许余笙嘴角一抽，果然。 在心里翻了一个足量的大白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许余笙识相的再也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前方，专心的开车。 很快的，在穿过了几条小道后，车开进了殡仪馆大院，停好车两人径直向殡仪馆后院的解剖室走去。 因为属于无名尸，尸体在解剖后就被缝合放进了解剖室隔壁停尸房的冰柜里，空旷的停尸房阴暗干冷，四周回荡着冰柜风机轰隆隆运作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停歇的撞击在人的耳膜上。 尸体被工作人员从冰柜里拉出，平放在了房内空床上，许余笙将装尸袋拉开露出了里面面目难认的男尸。 祁莫言皱眉站在尸体旁，手轻触在已经男尸身上，隔着橡胶手套从指尖传来尸体上的冰冷触感。 尸体上的伤口在长时间的低温下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在昏暗的灯下显得十分瘆人。 许余笙就静静地站在他旁边，看着祁莫言从头到脚的观摩了一遍尸体，最后把手停在了尸体额头的伤口上，“这块的伤就是你说的撞击伤？” “嗯，伤口虽然因为脸上的其他伤口显得相对没那么明显，但隐约可辨伤口的形状呈条形挫裂伤，创周带有不规则形的表皮脱落和皮下出血状。”“这个伤大概什么时候造成的？” “最少三天左右。” “身上其他伤口的形成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身上的鞭伤新旧程度不一，但是不超过三天。”“三天。”祁莫言微眯眼，默念了两声，“也就是说死者在额头被撞伤后极有可能就被人抓走囚禁折磨，直到前天晚上被杀抛尸。”“如果根据伤口的形成时间的话可以这么推理。”许余笙皱眉说道，“但是一般人如果被抓都回下意识的反抗挣扎，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疑似反抗所造成的痕迹，那凶手是怎么样让死者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的？” 祁莫言站起身看向她，“方法有很多，下药、威胁、诱骗之类的方式不计其数。” “如果死者曾经被下药的话，毒物检测结果出来就能知道，如果是其他，那么还是回到了一个尸源问题。” “没错。”祁莫言转身摘下手套，背对着她，掏出了口袋里刚刚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手下动作倏地一滞。 半晌，转头对许余笙说道，“走吧，先回去吧。” 许余笙眉毛一挑就看祁莫言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就这样？ 从殡仪馆出来，祁莫言就一直静默没有在开口说话，虽然之前大神也不少，但这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之前有点不一样，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沉思。 晌午的烈日悬在半空俯瞰着这座繁华忙碌的城市，释放着一股又一股的热潮，企图席卷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总存有些犄角旮旯无法触及。 两人简单的在街边解决的午饭后直接回了市局，中午时间的市公安局十分安静，每个人都珍惜中午宝贵的时间，抓紧每分每秒补觉。 许余笙推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进去的时候，慕尧和黎凊染正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边，皱眉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一听到声响，两人齐齐的转过了头。 “哇，余笙你回来啦！” “回来了，来，你们要的吃的。”许余 分卷阅读10 笙扬了扬手里的午餐，走了过去。 慕尧伸手接过许余笙递过来的饭，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祁哥呢？” 许余笙耸了耸肩，“不知道，祁队中途下了车，让我先回来了。” “还祁哥，你是怕谁不知道你和祁队很熟吗？”一旁的黎凊染突然插话揶揄道。 慕尧闻言白了她一眼，“去去去，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切。”黎凊染回以一个白眼，拉过许余笙说道，“怎么样，早上跟大神出去办案的感觉如何？” 许余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难尽。” “噗嗤。”黎凊染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貌似很惨的样子。” “也不是说很惨啦。”许余笙扯了扯嘴角，“就是气氛挺尴尬的。” “有没有那种高岭之花的感觉？”黎凊染突然用肩撞了撞她问道。 许余笙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道，“有！” “所以尴尬就对了，我们这种凡人跟这种传说中大神级别的还是有差别的。”黎凊染闻言拍了拍许余笙说道，“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完，黎凊染迅速扒拉了两口饭，拉起许余笙就向外走去。 “哎，你俩去干嘛？”身后的慕尧见原本在他面前窃窃私语的两人突然站起来向外走忍不住问道。 “要你管，吃你的饭去！” 黎凊染把话一丢，就拉着许余笙消失在了门外。 留下一头黑线的慕尧，一脸无奈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黎凊染拉着许余笙走到旁边的办公室，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不是一直空着的吗？”许余笙看着原本空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不少东西，在靠窗的位子还放了一块被画满了东西的大画板。 “老头专门弄的，早上才找人把东西搬好，说方便我们办案，而且正好那边卢哥要搬过来，我跟慕尧出来也好腾位子。”黎凊染边拉着她往里走边说道，“就这个你看。” 黎凊染把许余笙带到靠窗的画板前，指着上面的东西说道，“看的出这是什么吗？” 许余笙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交叉的线条还有符号，觉得有些眼熟，半晌惊呼道，“这不是三不管区域的地图吗？！” “没错，厉害吧。”黎凊染站在一旁说道，“我跟你说，昨天祁大神就是在我和慕尧面前把这块的一点不差的画了出来，几乎跟电脑画出来的图毫厘不差，然后跟我们分析出了好几条凶手可能会经过的路线，你看这块这些彩色的线条，甚至于什么方式去往案发现场抛尸。” “你说他才到这几天，就对三不管那边的地形了如指掌的，是怎么办到的？”黎凊染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第7章 第6章 这一次我要亲手送他进监狱 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中心广场旁的停车道上，车内男人的手肘靠在落下了窗的车门上，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刚好留过耳垂的黑色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一个小辫子让整个人平添了一丝雅致，他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肆意的在不远处来往的人群里来回打量，似在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就这个？”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打断了男人雅兴。 “不然你以为会有什么？”他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男人的声音音色略高，语气里夹杂着不爽，转而又十分恼火的抱怨道，“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一个东西迂回曲折加密了几十层，还费劲吧啦的大老远转送到你的手上，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简直有病！” “Put thousands together,Less bad,But the cage less gay。” 祁莫言低头看着手中只有一行字的白纸，没有理会男人的抱怨，如古井般深沉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真的觉得他在这里啊？”男人突然沉声问道，“他都消失六年了，几个假ip地址，一封莫须有加密邮件，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千里迢迢的从帝都跑到这来，要是最后不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祁莫言冷声打断了男人的话，“曲奕，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我找了他六年了，既然这一次他自己现身了，我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看着突然一身戾气的好友，曲奕哑然，六年前的事情仿佛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但又像是过了很久有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他甚至都忘了那段时间突然就家破人亡了的好友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向上头请示吗？”曲奕看向他说道，“千人共处，无恶，樊笼寡欢，呵，这座城市快要不太平了。” “从来就没有绝对太平的地方，所谓的太平不过是人在藏污纳垢后粉饰出来的假象而已。”祁莫言没有抬头，慢慢的捏紧了手中的纸，直至骨节发白也不肯松 分卷阅读11 懈，“而且上头不会因为一封莫须有的邮件就会有所行动的，因为在当年的档案里，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闻言，曲奕了然。 “行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找我。”曲奕抬手拍了拍祁莫言的肩，“走，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我那名义上的爹。” 市局里，一天下来，整个刑警队都在为了昨天三不管发生的案子在忙碌，翻看成堆的监控，走访调查，只为那尚存在于希望里的一点点线索。 办公室，许余笙拿着刚刚出来的检验结果，和黎凊染，慕尧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一脸愁容。 “这下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慕尧叹了一口气往后一靠。 许余笙紧皱眉头，固然在解剖过程中没有发现相关有价值的线索，但总还是会对检验科那边抱着点希望，但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现在就只能按照祁队说的，按照最蠢最笨的方法来查了。”黎凊染顿了顿，“可是如果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可就真的要进死胡同了。” “祁队一下午都没回来过吗？”许余笙想起来好像中午跟他分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看到人。 “没有。”黎凊染踹了踹旁边的慕尧，“喂，死骚包，你知不知道祁队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慕尧随即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是跟屁虫。”黎凊染嘲笑道，“也不知道谁昨天还跟我吹，说以前跟祁队一个学校，跟祁队熟的都要焦了，我看也就是你贴上去人家大神懒的理你。” “喂，你个死男人婆，我和祁哥熟跟我要知道他去哪了有半毛钱关系吗！” “怎么没有，你看我跟余笙，每次谁问我她去哪了我都知道，这才叫熟，哪像你。” “你……什么歪理！简直有病！” “死骚包你说谁有病呢！你皮痒了是吧？” “哎哎哎。”许余笙一把拉住站起来就扑过去的黎凊染，“你俩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怎么能从祁队讲到学校最后还能吵起来呢？” “谁让他说我有病！” “明明就是你先挑事！” “我哪挑事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们在干什么？”祁莫言推门进来，就看到办公室里黎凊染和慕尧两人间拔刃张弩，中间还夹了个一脸无奈的许余笙。 “没什么没什么。”许余笙一把把已经站起来的黎凊染拉了下来，抢两人话前说道，“我们在讨论案子，讨论案子。” 黎凊染和慕尧两人闻言，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讨论案子？”祁莫言扬了扬眉，走了过去，“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许余笙把桌上的检验报告拿给了他，“检验科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死者头部伤口里的碎屑只是普通的砖屑，成份普通，在长海市市内随处都可见，指甲缝里发现的粘土物在老城古巷街道里也是随处可见，这可能是唯一有点用的线索，可以确认死者曾经在老城区的某个地方出现过。相应的缩小调查范围，但是这个范围还是很大。” “毒物检测呢？” 许余笙摇摇头，“没有。” “三不管几处关键性的监控我们已经全部排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相关讯息。”一旁的慕尧接话说道，“我们已经重新跟老城分局那边联络，调出他们那案发时间前后所有监控录像。” 黎凊染：“除了监控方面，受害人的速画像已经分发到各个分局，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Put thousands together,Less bad,But the cage less gay（千人共处，无恶，樊笼寡欢）——霍布斯 第8章 第7章 安阳垃圾处理站 傍晚余晖把路边树的影子拉的很长，市局大院白日里座无虚席的停车位此时已经空旷了不少，一辆墨色的轻型越野车从最里侧的位子上绕了出来开出了市局的大门，车尾扬起了一阵灰，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我还以为今天又要弄到很晚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把我们给放了。”驾驶位上黎凊染目不斜视的说道。 “队里的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忙到现在，祁队可能看大家也辛苦，才放大家早点回去吧。”许余笙伸手拨弄了两下风口的车载香水盒，“而且这案子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除了查监控就是等消息，他刚不也说了要从长计议，让大家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是一场持久战吗。” “哎，这年头都是些什么事啊！”黎凊染稍微放松了下身体，往后靠了靠。 许余笙没有接话笑了笑，少顷，问道，“对了，我今天还一直想问你呢，你和慕尧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一提慕尧，黎凊染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半晌，语气闷闷的说道，“没 分卷阅读12 事，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你看他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啊！”许余笙扭头看着她。 黎凊染哼唧了两声，“以前那是忍着，现在我不想忍了。” “额……”许余笙顿了顿，“他是又勾搭上哪个姑娘被你看到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黎凊染猛的一个转向，紧接着“吱”的一声，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道，“余笙，我跟他分手了。” 突然被吓一跳的许余笙刚回神随即又是一愣，“分…分手？” 黎凊染和慕尧两个人在市局里虽然经常吵架水火不容的，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背着大家偷偷谈起了恋爱，而这件事情只有许余笙知道。 愣了一会，缓过神来的许余笙半信半疑的问道，“真分假分啊，你俩以前吵架的时候可没少喊要……” “这次是真的。”一直低着头的黎凊染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许余笙看着她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眶，沉默了半晌道，“怎么突然就…分了呢？” “也不是突然，想了很久了。”黎凊染扯了扯嘴角，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丝哑意，“追逐了这么久，他累了我也累了，一直耗着最后反倒难以善终，他不忍心开口，不如我豁达一点，这样以后见面大家还能朋友。” “他没说什么吗？” “说了啊。”黎凊染苦笑道，“他说好。” “……”许余笙皱着眉，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黎凊染心里有多喜欢慕尧，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磕磕绊绊，蹉跎了这么多年也不愿意放手。 半晌，她抬起双手，对着黎凊染说道，“来，想哭就哭，姐今天的怀抱是你的。” “噗呲，哭你个头啊哭。”黎凊染眼里嵌着泪笑着打落了她伸过来的手，“他就是个大猪蹄子，我才不要为他哭，老娘多好一姑娘，该哭的是他好吧？哼，我一定要去找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然后天天带去他面前晃，气死他！” “好好好，找！”许余笙抽了张纸递给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没合适的，等师兄回来了，我给你俩牵线，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们随便晃。” “林越？不行不行。”黎凊染闻言直摇头，“他这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天天看你那眼神柔的都滴水了，你还给我牵线？那还不炸了锅了。” “……”许余笙嘴角一抽，“林越是我师兄，你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整个市局谁看不出来，林越喜欢你，怎么？你不信我？那，要不等他回来了我去……” “去干嘛？”许余笙白了她一眼，“我好心帮你安慰你，你居然发过来调侃我，我看你的难过都是假的，赶紧开车，都要饿死了！” “噗。”黎凊染边抬手去启动车边说了，“好好好，不逗你了，为了感谢下我们可爱的许大美女，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 “随便……” 在路边停了许久的越野车，在渐暗的天色里开进了车道，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车水马龙的车流里。 夜幕降临，大马路两边的路灯接二连三的亮起，连同周边大楼上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光，点缀在这片被夜色包裹的城市上，散发着夜晚独特的魅力。 晚八点，安阳区康平大道边上刚刚清倒完垃圾的垃圾车以次排列的停放在了路边，隔了一个人行道灯火通明的围墙内，是长海市一个比较老的垃圾处理厂——安阳垃圾处理站。 成堆的垃圾堆放在围墙内空地上，从周围到垃圾山上零星的分散了着五六个人，正这里看看那里找找，搜寻着目光所及内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今天正好执勤的张齐正带着口罩站在边上打着哈欠，两眼泛泪的向垃圾山的方向喊道，“我说你们动作麻利一点，我这还等着下班呢！” “哎哟喂，我说李叔你小心着点，一大把年纪了就别爬那么上去了！”刚说完话的张齐一扭头，就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头正在他旁边几步路距离的地方瞪着脚往上爬，眼看就要一个不稳往后倒，赶忙跑过去扶住他。 被张齐叫做李叔的人乐呵呵道了谢，“没事没事，小张，就是看那有个东西，够不着，想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张齐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的袋子被半掩盖在垃圾堆里，隐约看见里面有东西，但是看不清。 “哎哟，李叔，这里头的东西能有什么，无非也就是别人不要的，够不到就别够了，你说你这身子骨要有点啥事，你家还有个小的呢！” “我没事，真的。”李叔摆了摆手，“我就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是啥有用的东西呢！我能拿去多换点钱。” 张齐拗不过这老头，最后决定替他上去看看，他皱着眉屏住呼吸，三两下的爬了上去，一把拉住白色袋子的末端，想要把东西拖出来一些，却发现拖不动。 “什么玩意，这么沉？”他伸手就准备去打开，刚撕开一个角，手随即就停住了 分卷阅读13 ，脸色霎时就变得惨白了起来。 灯光下，只见他撕开的口里露出了半张女人的血脸，充血的眼珠子瞪的老大，正茫然的看着他！ 第9章 第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划破深色的夜空，在这片染上了血色的深沉夜色里久久不能平静。 不到九点的功夫，安阳区康平大道垃圾处理站大门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黄色的警戒线封住了进出的路口，刑警们忙忙碌碌的正对周边的环境进行勘察。 一辆香槟色和一辆墨色的越野车先后停在了门外，同时从车上下来两拨人，赫然就是祁莫言慕尧和许余笙黎凊染他们。 “哟，慕老弟你们来了啊！”几个人刚下车一个男人便迎面走了过来。 男人看起来四十过半的模样，两鬓的尾发已染上了些许白丝，身材偏胖，脸上肉松松垮垮的堆在下颚，配上一双小眼，一笑起来恍若佛堂侧卧的弥勒佛，此人便是安阳区分局局长赵德阳。 “赵局好。”慕尧几个人冲着他点头笑了笑，还没等人再说话，就又听见赵德阳喊道。 “这位是？”就见他的眼神越过慕尧几个人，落在后面的祁莫言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市局新任的刑警队长，祁莫言祁队长吧？” “哎呀，久仰久仰。”赵德阳随即走了过去热络的拉住了祁莫言的手，“祁队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赵局过奖了。”祁莫言客客气气的回应道，“莫言也只是受人恩惠指引，才得以有今天的而已。” “哎，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祁队长是谦虚了。”赵德阳摆摆手，“以后市局刑警队有了你，曲局可就要省不少心了！” 安阳区分局局长赵德阳这个人做事一般，说起话来却是口角生风，身边但凡有用的关系他向来比谁都上心，在业内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也不算太差，安阳分区在他的手底下一直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所以曲雁文也由得他去，好在他也算识相，一亩三分地的不会想着越界越权。 祁莫言和颜笑了笑，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赵局，我们可否先去看看现场？” “哎呀，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赵德阳一拍脑门，扬手喊来一个小年轻，“来，小顾你带祁队长他们几个去现场。” 随即，祁莫言几个人跟着分局的刑警向垃圾处理站的里面走去。 安阳垃圾站属于老厂，环境不如新厂好，但维护的也算是不错，厂里头的格局并不复杂，最大的占地就是垃圾堆放用的空地，而尸体正是在那被人发现的。 旷阔的空地上杂物成堆，隔着老远就闻到各种垃圾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旁边被临时划分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上正躺着一撕开了一角的白色尼龙袋，旁边围着几个刑警正对着拍照。 “祁队，我先过去看看尸体。”一直站在身后的许余笙对祁莫言说道。 祁莫言闻言，侧首点了点头。 许余笙走过去的时候，现场取证拍照正好结束，原本在后面站着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见她走过来，立马便迎了上去，“余笙姐。” 江晏，安阳区分局新来的法医，法医行业人员向来紧缺，这两个月安阳老城两个分局的老法医接连退休，在人员连续空缺的情况下，刚毕业的江晏就这么被分配了过来，许余笙经常在市内到处跑，所以与他也算熟识。 “肖宇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江晏朝她身后看了看。 “肖宇这段时间临考，我就没有联系他，让他好好复习。”许余笙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手套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安阳垃圾处理站的垃圾主要都是从秀华、海英新区还有本区运送过来的，每天都会有垃圾车把三个区回收的垃圾运过来，今晚八点左右垃圾车在清倒完垃圾后，居住在附近的一些居民便过来搜寻可以回收的东西，尸体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被发现的。”江晏跟着许余笙一起走到了尸体旁，“尸体在垃圾站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算是二次移动了，现场基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那边的人了，待会让他们过来先把尸体拉过去。” “这个口子是原本就被撕开的？”许余笙伸手去拨开袋子上被撕开的缺口。 “不是。”江晏摇摇头，“是被报案人张齐撕开的。” “张齐？” “嗯。”江晏回道，“是垃圾站今天值班的工作人员，尸体也是他发现的。” 垃圾站的值班室里，一个脸色发白的青年在桌旁正襟危坐，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额头上贴着一块创口贴，靠放在桌面上的紧握的手肉眼可见的细微抖动，他揣揣不安的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人，神色紧张。 “尸体是你发现的？”黎凊染坐在他的对面问道。 “算…算是吧。”张齐绞着手指回答道。 “算？”黎凊染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14 ？” “我…我我就是帮李叔上去看下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具死尸啊！” “李叔是谁？” “他说的李叔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跟他一起发现尸体的那个老头。”祁莫言推门走了进来，看向黎凊染对面坐着的人，“你们后面堆着的那块的垃圾都是什么时候运过来的？相关的记录有没有？” “都…都是今天！相关的信息都在电脑里记录着，我我…我这就给你们查。” 祁莫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黎凊染说道，“黎凊染你去帮慕尧，外面几辆垃圾车的司机都是今天运送过东西过来的，去了解一下大概的详情，然后去找许余笙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好。”说完，黎凊染边起身向外走去。 “那…那个，警官。”祁莫言正皱眉正看着值班室书刊架上的东西，身后突然响起了张齐唯唯诺诺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只见张齐正站在电脑旁看着他，“运送待处理的垃圾信息都在这里，您可以过目一下。” 第10章 第9章 并案调查 夜色浓的像是化不开得墨，亮了半边天的警灯终在临近午夜时分散去。 诺大的客厅里漆黑一片，曲雁文独自坐在沙发上，眉心拧得像一根粗壮的麻花，耳边的电话里声音不停歇的敲击着他的耳膜，就像千斤锁链般一下又一下的压在老局长的心头，半晌，就听见他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多留心的，你不用太过于担心。莫言这孩子自己会有分寸的，你该信他。”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灯火通明，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内更是烟雾缭绕，凝着化不开的浓重，大家神色肃穆，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短短时间内一连两起命案，一时间令整个刑警队压力倍增，气氛凝重。 凌晨一点左右，许余笙匆匆从殡仪馆赶回市局，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原本正在讨论案情的三人齐刷刷全部抬头看向她。 “余笙？”黎凊染见到她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怎么这个是时候还跑过来了？” “我刚忙完，想着你们肯定会在市局，就直接过来了。”许余笙从门边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口，径直走到祁莫言面前，说道，“祁队，我建议两起案子并案调查！” 祁莫言闻言放下手中的卷宗，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他身后的慕尧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说道，“你倒是和祁哥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刚还在讨论两起案子并案调查的可能性，你就来了。” 许余笙闻言即是一愣，“你们…”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祁莫言开口问道。 许余笙回眸看向他，说道，“尸检的时候发现两名死者身上的创伤面高度一致，甚至于尸表的损坏程度都极度相似，都是在短期内造成的不同程度的鞭伤。死因均是被切断颈部两侧动脉大出血至死，凶手的作案手段如出一辙，而且两名死者被发现的时间太过于接近了，如果说是巧合我觉得不可能。” 许余笙顿了顿，“还有就是两名死者都是浑身赤/裸被同一种材质的大型尼龙袋包裹后抛尸的，虽然详尽的对比报告还没出来，但根据初检的情况，我认为完全可以作为并案调查的依据。” 祁莫言颔首，“黎凊染，你把这些情况汇总成报告，连同我们刚刚对两处案发现场的分析讨论，明天一早一起递上去作并案调查申请。” “是。” “慕尧，你根据安阳现场这边的搜集到的情况，明天带人到三个区去查访。” “是。” “好了，今天就先到着，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时间会比现在更辛苦。”祁莫言三言两语结束了深夜短暂的会议，便放大家回去休息了。 从早忙活到晚，等走出市局大门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黎凊染因为要整理资料所以决定今天不回去了，没有车蹭的许余笙站在大楼外正拿手机预约滴滴，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转过头就见祁莫言从身后的电动门内走出来，深沉的眼眸看向她。 “额,我在约车。”许余笙愣了下随即回道。 “约车？”走到她身旁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侧首看了她眼，“你的车还没修好？” “没有。”一说起这事许余笙就觉得自己浑身尴尬，“磨损有点严重可能还需要几天。” “走吧，我送你。”祁莫言说完便向前大院内左侧的停车位走去。 送…送我？ 许余笙瞪大了眼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低头看向自己手机上已经被接了的订单，半晌，鬼使神差的伸手点了取消订单。 深夜两点半，长海市空旷无人的车道上显得格外的静谧，纵横交错的各大马路两侧的路灯，尽忠职守的在黑夜里用它那如萤火虫般的灯光守护着这座陷入深眠的城市。 许余笙坐在车里，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没由来的觉得紧张。 “你家住哪？”开着车的祁莫言目不斜视的问道。 分卷阅读15 “城海快速道那边的一个小区，凤凰天成。”许余笙回道。 “凤凰天成？”祁莫言闻言愣下。 “嗯，怎么了？”感觉到祁莫言语气里突如其来的不一样，许余笙问。 祁莫言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回道，“没事。” 车内的气氛预料之中的尴尬，让许余笙有些坐立难安，她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可以拿来聊的话题，少顷开口问道，“祁队，你们刚讨论的并案调查的可能性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根据两个案发现场地理位置的共性和现场勘察的具体情况进行的一种假定分析而已，一般这类的分析不会作为办案的依据，所以今天你带来的信息挺及时的。” 突来的夸奖让许余笙一顿，她笑了笑，“职责所在而已，长海市好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案子了，最近一连发生两起恶性命案，弄的大家都心神不定的，我就没说等报告出来再汇报了。” 祁莫言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没有接话，许余笙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在开过几个红绿灯后很快的停在小区的门口。 许余笙道了谢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过去向祁莫言说道，“祁队，关于上次刮蹭你车的事情，我一直想再跟你商量那个赔偿的事情，你看你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 祁莫言闻言看向她，“我记得我上次说过不用。” “嗯，你说过不是你的车，所以不用，不过…”许余笙笑了笑，“我不是很喜欢欠着人家的，所以还是拜托队长接受下我赔偿，毕竟以后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你不会想我每次见你想到这件事就要尴尬一回吧。” 许余笙的话让他一愣，须臾他开口说道，“等案子结束。” “好嘞。”得到答案的许余笙利落的下了车，打完招呼便向小区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祁莫言侧首看着许余笙渐行渐远的背影，皱着眉，半晌道，“真是奇怪的女人。” 第11章 第10章 悦色 清晨，八点。 整个市公安局里外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刑警大队内更甚，短短两天内一连发生两起命案，在市内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市政连夜下了死命令，责令刑警大队一个月之内必须要破案，一时之间千斤枷锁便直直的压在重案组几个人的肩上。 一大早黎凊染就把昨天整理好的并案调查申请报告给递了上去，紧接着祁莫言就被叫去了局长室，过了许久也没见出来。 而慕尧则按照昨晚的指令同样一大早就带队出去前往安阳垃圾站负责的三个区进行查访。 十点多的时候，刚整理完尸检报告初稿的许余笙，从法医科出来正往重案组办公室走，刚到门口就迎面便跟黎凊染撞了个大满怀，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凊染，你急冲冲的是准备去干嘛？”两人同时弯腰把散落的文件纸捡起，许余笙问道。 黎凊染把手里的文件纸递给她，“慕尧那边来电话说在花街那边查到有关死者的消息了，我正准备过去。” 许余笙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闻言说道，“查到了？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哎，等等。”黎凊染一把拉住正准备去放东西的许余笙喊道，“我刚给祁队留了信，他应该一会就出来，你等他一起，我先过去找慕尧。” 许余笙点点头，“行。” 黎凊染前脚刚走，许余笙便发了条信息给祁莫言告诉他说凊染先过去找慕尧了，她在办公室等他一起过去，然而还没等手机放下就收到了祁莫言的回信“楼前等我”。 临近中午，日头正盛，许余笙从楼上下来不大一会，祁莫言便出来了，两人上了车直奔花街而去。 花街是长海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靠着北朝老城南朝市中绝对“优越性”的地理位置，在近几年内发展成了地处市区中心的灰色地带，在外有着市内“三不管”的称号，街内鱼龙混杂，虽然白天人烟稀少，但一旦入了夜便又是另一番局面。 许余笙他们到的时候，黎凊染正站在花街有名的悦色夜总会门口等他们，一见两人过来便迎了上去，“祁队，余笙。” “现在情况怎么样？”祁莫言伸手接过黎凊染递过来的东西问。“第二名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叫黄舒柔，别名Candy，二十三周岁，外地人，是悦色夜总会的陪酒公主，认出死者的是附近一家便利店的店员，根据店内的监控死者前天傍晚的时候曾在店内出现。”黎凊染边带着两人往里走边说道。 悦色夜总会是花街内最为出名的一家娱乐会所，而他出名的有两处，一个是他的商业能力，从开业到现在不到三年的功夫，不但一跃成为了业内的翘楚，吸金无数，还陆续吸收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参股，这里每天一到晚上汇聚的人上到长海市内各大商圈有名的大佬，下到街边胡乱收保护会的小混混，全部都有，算得上是长海市的一个传奇了。 分卷阅读16 而另一个在于他的幕后大东家，这个人在不管是在会所内还是在会所外，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因为几乎没有人见过他。 夜总会的入口简约低奢，两根巨大的水晶石柱矗立在门口的两端，柱内用鎏金勾勒出的海棠花白天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晚上在璀璨的五彩霓虹灯下更是熠熠生辉。 往里走是一条长廊，四周都是镜子，人走在里面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能看到自己，长廊直通大厅，悦色的中央舞厅此时空无一人，不远处吧台处，慕尧正站在那里跟什么人在说话。 几个人走过去的时候，慕尧正好回身，见是他们，向前走了两步，“祁哥。” 祁莫言点点头，“怎么样。” “目前了解到黄舒柔在前天五点左右离开夜总会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离开夜总会的时间和便利店监控的时间是对的上的。”慕尧说着随即侧身，“这位是夜总会一二楼的负责人，黄舒柔的直接主管人，楚雷。” 慕尧的身后站着的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猛地一看反倒是与夜总会的气息有些格格不入。 楚雷在慕尧侧身的时候向前走了两步，“警官好。” 祁莫言回握了下眼前伸过来的手，“楚先生，方便给我们看一下黄舒柔的个人资料吗？” “当然可以，我们夜总会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警察的调查，Candy在我们这是非常受欢迎的，没想到啊。”楚雷边摇头作势伸手抹了抹眼角。 身后黎凊染悄悄地凑到许余笙的耳边说道，“我听说这个Candy在夜总会是个极其张扬的人物，嘴甜人美的特别讨来这里的男人欢心，我看极有可能就是因为私生活方面的原因惹出的杀身之祸。” “那第一名死者怎么解释，这两可是并案调查。”许余笙斜眼看了她一眼。 “没准这两认识了。”黎凊染耸了耸肩，“到时候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就知道了。” “许余笙。”许余笙刚想回什么，就听前面的祁莫言突然喊她，“你和黎凊染去黄舒柔家一趟，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地址是这个。” 她伸手接过祁莫言递来的便条，点了点头，便和黎凊染两个人先后走出了悦色夜总会。 随即，祁莫言转身过去问，“你刚说黄舒柔离开前的状特别反常？这个反常反常在哪里？” 楚雷蹙眉沉思了半晌，“就是特别慌张，坐立不安的那种，那天下午正好夜总会组织培训，以前她每次都是表现的最好的一个，但那天下午……” “跟平时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什么都做不好，我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所有我就叫她回去休息了，没想到……”楚雷说到这摇了摇头。 第12章 第11章 寻踪觅源 祁莫言和慕尧两人互看了一眼，随即慕尧说道，“楚先生，你们夜总会内部的监控我们可能需要查看一下。” “好，请跟我来。” 许余笙和黎凊染从夜总会出来，在便利店买了点垫肚子的东西，便驱车前往祁莫言给的便条上写的地址——海英新区怀海大道7号锦绣花苑6栋601室。 “余笙，你怎么了？”黎凊染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看向正在发呆的许余笙，“是不是不适应这种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的工作强度？” 许余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你刚刚说的话。” “啊？”黎凊染一愣，“我刚说什么了？” “你刚不是说可能是情杀吗？”许余笙歪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皱着眉说道，“但单从尸检的情况看，我更倾向于是仇杀，如果说是因为嫉恨引起的仇杀，为什么要在杀了第一个受害者之后，再去杀第二名受害者呢？如果不是，那这两名受害者还有凶手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呢？” “也有可能凶手就是个变/态，喜欢在杀人之前虐待人呢？两名受害者还有凶手之间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任何关系。”黎凊染笑了笑，“余笙别被自己的假设给困住了，假设在没有真凭实据下只能是假设，我们目前手上的线索太少了，太着急的话容易走错方向。” 墨色的越野车在等过一个红绿灯后，就到了锦绣花苑的小区门口，两人把车停好后径直去找了物业管理，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便被领去了黄舒柔租住的房子。 锦绣花苑是海英新区富人区一处比较高档的小区，黄舒柔住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是小区内为数不多出租的单身套房，屋内的是十分简洁的欧式装修风格，家具也不多，不像是人常住的模样。 许余笙换上鞋套在客厅内走了一圈，问道，“黄小姐多久回来一次？” “不多，大概一个月也就一两次的样子。”站在门口的物业经理想了想回道。 许余笙的手轻轻擦过客厅内的皮质沙发，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了，厨房内的东西都很新，没有一点烟火气息，摆在案面上的调料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过的样子，冰箱 分卷阅读17 里只零星放着几瓶红酒，别无他物。 “余笙，你过来看。”卧室里传来黎凊染的声音。 许余笙闻声走了进去，发现她正面对着衣橱站着，一脸感叹。 “怎么了？”许余笙走了过去。 “你看这些东西，得值得多少钱？”黎凊染指了指前面问，“旁边的小门往里走还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 许余笙一眼看过去，只见衣橱里一排高档logo的女包，多如GUCCI、LouisVuitton、Hermes此类的品牌，上下总共四层全部摆满了，旁边的小门往里看，能看到露出的部分上下两排也是挂满了颜色鲜丽的衣服。 两人相视一看。 黎凊染忍不住说道，“这位黄小姐看来还挺有故事的。” 从锦绣花苑出来的时候已临近四点，许余笙在小区门口正等跟物业经理录完口供的黎凊染开车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悄然的在她身后停驻了半晌后，从旁边的车道绕到了她的旁边。 许余笙以为是自己当了路，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听到有人喊，“余笙？” 她闻言看去，只见面前黑色奔驰的车窗落下，隔着副驾驶的位子一个俊朗的男人低头正笑着看向她。 “南旭？”许余笙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熟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旭笑了笑，“没几天，上个礼拜刚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忙，本来想说忙完找你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怎么样？晚上要不要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晚上？”许余笙摇摇头，拒绝了，“恐怕不行。”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拒绝我的邀约啊。”南旭见她拒绝无奈的摇了摇头，问，“怎么？最近很忙吗？” 许余笙点点头，“嗯，最近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请你吃饭当赔罪，你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走吧？” “不会，这次回来是准备在这长期发展的。”说完，南旭轻笑道，“所以，以后可要请你多指教了。” “指教就谈不上了，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以后又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找我。”许余笙闻言有点尴尬的回答道。 听到许余笙这么说南旭没有接着再说什么，话锋一转神态自如的跟她聊起了别的，两人之间刚刚突然升起的尴尬也就这么悄然消逝了。 没多久一声长鸣的喇叭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许余笙转头便见黎凊染的车停在了南旭车的身后，她随即跟南旭告别上了车。 “你朋友？”黎凊染看着先她一步开走的黑色奔驰，看向许余笙问道。 “嗯。”许余笙点点头，“上次在猴子生日会认识的那个。” “猴子生日会？”黎凊染皱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喔，就是那个雅优姐给你介绍的那个钻石王老五啊！” “你这什么鬼用词。”许余笙闻言一个白眼。 “诶，不是说他被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他自己申请调回来的，想把事业逐步移到长海这边来发展。”系好安全带的许余笙转头看向她，“对了，你怎么那么久？” “慕尧打电话过来说，问我们这边情况，稍微说了一会。”黎凊染说道，“对了，他说第一名受害人的身份确认了，让我们马上回去。” 第13章 第12章 谜团伊始 傍晚的市局，各科室的人到点下了班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刑警大队内只剩祁莫言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讨论着案子。 “第一名死者名叫沈志远，长海科院计算机系的大二学生，今天上午由学校老师到分局报的失踪，说是已经一星期没有回学校了，已经联系过家里人，家人一直以为他在学校。”慕尧把电脑内沈志远的信息投放到了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一个清瘦的青年，“这个沈志远是单亲家庭，父母在他中学的时候离异，他被判给了他父亲，但是他父亲常年在外务工，所以他一直跟着奶奶生活。这个人从小到大离经叛道，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事情一件不拉，没少在学校惹事，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因为校园霸凌事件被记大过，后来上了大学之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三天两头不去上课也是常事。沈志远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据他同学说那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照常是一节课没上完就直接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在学校露过面，也没回过宿舍，也没回过家，一直到22号下午在三不管旧楼里发现他的尸体。” “第二名死者。”说着慕尧把投影幕布上的画面翻了页，换成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黄舒柔，别名Candy，二十三周岁，外地人，大概是在三年前进的悦色，主要负责接待悦色夜总会二楼包房的客人，这个女人在夜总会算得上是比较火的交际花了，经常会得到一些客人的指名，据悦色的人说前天下午黄舒柔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变得很慌张，在培训会上一下午都是坐立不安，十分反常，于是在他们下午的培训结束后楚雷便让她回去休息了，之后她就再 分卷阅读18 也没回去过，直到昨晚在垃圾站发现她的尸体。” “这么看起来，这两名死者并没有什么联系。”黎凊染皱眉到道，“一个是夜总会的交际花，一个是不学无术的大学生，两个关系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也没有任何共同点，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 “知道我们就用不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慕尧在凉凉的说道。 黎凊染闻言瞪了他一眼。 “对了，我怀疑黄舒柔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住所。”许余笙突然说道。 祁莫言看向她，“你们去的那个地方不对？” “不是不对。”许余笙摇摇头，“那里确实是黄舒柔租住的，但是屋内一看就不是经常住人，我问过物业，他说黄舒柔并不经常回去，最多一个月就一两次，而且……” 祁莫言：“而且什么？” 许余笙抬头看向他，“锦绣花苑的房子在长海市算得上是高档小区了，在那里面租房子少说每年房租也是好几位数，据我们了解黄舒柔的房子是在三年前一次性租了五年，三年前她刚进悦色怎么也抵不上现在，而且就算是现在她也不一定能负担的起，她那会哪来这么多钱？租了还不常住，一年去那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这太过奇怪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黎凊染接过话，“我们在她的卧室里发现了不少大牌logo的东西，随便拿几样都不是她能负担的起来的，所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被人包养了，那只是一个幽会的地方，但是我们在那里却没有找到任何别的信息，整个房子太过于干净了。” “可是如果说黄舒柔被人包养了，为什么她还要去夜总会这种地方工作，锦绣花苑不是她住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对悦色的人隐瞒她真实住的地方？”慕尧皱眉道。 黎凊染闻言讥笑道，“知道我们就用不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 慕尧：“……” 祁莫言突然站起来走到画板前，在画板上画下了两名死者死亡地点和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沉思半晌后说道，“先继续往下查，慕尧你和黎凊染先把悦色调来的内部监控盘查一边，特别是楚雷说黄舒柔出现反常前后，还有悦色外黄舒柔最后出现的几个点前后的监控。” 慕尧、黎凊染：“是！” “大家先去吃饭，之后再来忙。”说完祁莫言放下手中的马克笔，转身道。 许余笙闻言愣了下，问道，“祁队，那我呢？” 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少顷说道，“你跟我走。” 随即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许余笙停了片刻，立马拿了东西也跟了上去，直到上了车，才想起来问，“祁队我们要去哪？” “悦色。” 华灯初上，秀华商业中心各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也已经亮了起来，璀璨夺目的五彩灯光映在漆黑的夜空上，美不胜收。 秀华区和老城交接的花街，此时已经不复白日的平静，整条街上人山人海，只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小吃的气息，让饿着肚子的人垂涎三尺。 许余笙跟着祁莫言走在人来人往的花街里，完全不敢分神，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跟丢了。 原本一直在前面走的祁莫言突然停了转过身来，差点让没来的及停下脚步的许余笙撞了个大满怀。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啊？”许余笙一愣，随即说道，“我还不饿，祁队你要吃吗？” “我不饿。”祁莫言摇了摇头，拧着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许余笙。 许余笙正被他看的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他突然说道，“你……要不要稍微把自己弄的性感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每章字数有点少，明天开始恢复正常3000字更新～ 第14章 第13章 或许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什……什么”许余笙闻言瞪大眼睛看向他。 “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的祁莫言咳嗽了声，“我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子在那种地方太引人瞩目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像夏日的凉风徐徐穿过嘈杂的人群进入她的耳中，许余笙低头看向自己，白衬衫牛仔裤，长发用皮筋随意挽起，一副墨守成规的模样出现在悦色这种地方确实有点奇怪。 犹豫了下她抬头看向祁莫言，“那，祁队稍微等我会？” 八点的花街开始越来越热闹了，街上的人比刚入夜的那会多了不少，人潮让原本旷阔街道反倒显得狭窄了起来。 祁莫言靠在车头前，手里的香烟在夜里独见烟头上的火星，一双黑而亮的双眸看着不远处熙攘的花街，一瞬不瞬，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了车门开关的声音，祁莫言闻声转过去，只一眼，原本毫无波澜的眸子倏地闪过了一道微光，稍纵即逝。 “这样可以吗？” 许余笙原本就长得好看，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特别是那双褐眸清亮而灵动 分卷阅读19 ，长黑而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眨动，像暗夜里翩翩的蝴蝶，而此时的她只是把白色衬衫上下两端的扣子解开了，底部绑了一个结露出了纤细的腰肢，领口微敞让锁骨若隐若现，稍微化了个妆，一下子整个人换了一种风格。 祁莫言转身将手里的烟丢在了地上，一脚给踩灭了，“可以，走吧。” 悦色夜总会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大门外边站了不少打扮性感的女人，三五成群在那里聊天，一双双琉璃似得眼眸不着痕迹的四周环绕。 快走到悦色的时候，许余笙忍不住问道，“祁队，我们这是要去里面暗访啊？” “暗访？”祁莫言停下脚步，看向她，“不算，楚雷今天白天说过，黄舒柔虽然主要负责二楼的包间，但却在一楼的舞厅了混的更开，我们就今天只是先来看看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回局里去问？”许余笙问道。 “比起都找回局里，我更喜欢用这种方式，因为意外会更多。待会我们分开走，你进去直接去吧台坐着，我晚点过去找你，楚雷肯定不会把黄舒柔的死在夜总会公开，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跟吧台的服务员了解一下情况，那块小道消息是最多的。”祁莫言勾了下嘴角，刚转过身忽然又扭头对许余笙说道，“待会在里面就不用叫我祁队了。” “不叫祁队叫什么？”许余笙愣了下随即问道，然而已经走开的祁莫言却没有再回答她。 祁莫言先行一步走到了悦色，他一出现原本在门口站着的女人们的目光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落在后面一段距离的许余笙见此，不由得吐槽道，“人们向来都喜欢说红颜祸水可怕，我看男颜祸水才更可怕。” 说完许余笙眉眼一挑，就见祁莫言跟着两个上前搭讪的女人先后进了悦色，她赶忙加快脚步也走了进去。 悦色夜总会内。 中央舞池摇曳的舞姿，大厅里闪烁地五色灯光下交颈相谈的各色男女，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热火朝天得景象与今天白天的空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余笙穿过拥挤的人群，直直的走到了吧台的最里侧，随意要了一杯特调“微澜”，坐在角落里细细打量四周。 悦色的格局从下到上就像是一个食物链，一楼中央舞厅虽然对比其他的夜总会相对会贵，但确实悦色门槛最低的，二楼相对一楼只是分了包间有了私密性，三楼往上就是会员制了，而顶层的五楼除了需要是会员还有一点就是需要持有悦色限量发售的星耀卡才能进去，而星耀卡的购买据说还有另外一套不得而知的不成文规定。 虽说这地方许余笙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不过来的很少，而且来也是跟着几个朋友就直接上了楼上的包厢，要说这样坐在中/央舞厅里倒是第一次。 许余笙觉得悦色的消费比其他夜总会贵也是有道理的，他们一楼的舞厅内的每一个卡座都配备了一个服务按钮，每一个服务按钮都对应一个专门服务员，就连吧台上也是如此。 专属于许余笙的吧台服务员把调好的特调“微澜”放到了她的面前，她伸手接过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倒是把稚嫩的服务员弄的有点脸红心跳的慌忙转身过去擦洗杯子去了。 许余笙摇晃着杯内宛若浩瀚星辰的“微澜”，侧着头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想看能不能找到先进来的祁莫言，却只看到五彩灯光下不断浮动的黑色人头。 失落回头的许余笙抬眸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服务员，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跟服务员搭上话打点一下关于黄舒柔的事情的时候，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个人。 “美女，一个人吗？” 许余笙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正侧身靠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举着手里的酒杯放在胸前。 许余笙礼貌性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在等我朋友。” 男人愣一下，随即笑了笑，“我看你一个人在这等挺久了，要不要过去跟我们一起玩下，等你朋友来了再过来？” 许余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个靠墙的卡座，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人，见她看过去，还有几个扬起手向她打起了招呼。 许余笙依旧摇了摇，以朋友马上就要过来了婉拒了男人邀约。 男人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表示有些遗憾便离开了。 男人走后，许余笙立马就没有再犹豫招来了服务。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服务员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孔还十分稚嫩。 许余笙笑了笑，“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黄舒柔的人？” “黄舒柔？”服务员愣了一下，“你是说Candy姐吗？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她以前的好友。”许余笙笑道，“刚到长海市没多久，听说她在这边工作就过来看看她。” 服务员倒也没多心，“楚经理今天说Candy姐有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这段都不会在，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许余笙 分卷阅读20 闻言心里想道，随即她看向服务员，问道，“那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吗？” 服务员摇摇头，“不知道，你要住址的话可能要找我们经理，因为Candy姐私下不怎么跟我们一起玩，大家对她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特别是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就更少了。” “发生过什么事？”许余笙问道，“我记得以前舒柔是很喜欢交朋友的。” “以前Candy姐开始来的时候还好，不过后面可能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其他人有点不和吧，就不怎么喜欢跟大家走一起了，但是她对我们还是都挺好的。”服务员说道，“不过其实也还好，开始就是私底下不怎么跟大家一起，工作上也还是照旧，不过半年以前她家里人来这闹过一次事情，但是还闹的挺难看的，自那以后Candy姐就……哎……” 说完，服务员叹了口气。 “舒柔跟其他同事因为什么相处不和？”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服务员挠挠头，“其实我都没有看出来大家有什么不和的。” 许余笙皱眉想了想，刚准备再问什么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嗡”的一阵，划开一看是祁莫言的短讯——“我在门口等你。” 许余笙嘴角一抽，心想道，不是说过来找我吗？怎么突然变门口了。 看完她把手机一翻，抬头看向面前的服务员道，“既然这样的等过几天再来看看吧，今天谢谢帅哥了。” 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悦色的人流量，越晚人越多，比起进来的时候，许余笙觉得现在可能起码多了一圈，好不容易从里面挤了出来，刚走到大门口，正打算拿手机问祁莫言在哪的时候，蓦地从旁边冷不防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一扯，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粗旷的男声说道，“哟，悦色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妞！” 突然被人抓住往旁边扯的许余笙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微胖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四角短裤，脖子上还有一条土里土气的大粗金链子，满身酒气的一脸yin笑的看着她，眼里尽是赤/裸之色。 “放开。”许余笙沉下脸色冷声说道。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妞。”男人被她一喊反倒大笑道，“怎么，我要是不放呢？你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说完，男人伸手就要去摸许余笙的脸。 许余笙冷冷地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那只手，正准备要抬脚的时候，一只手倏地从她旁边伸了出来，登时就听到一声惨叫。 紧接着许余笙的手臂就被人往后一拉，随即她便跌入了一个怀抱。 第15章 第14章 新的线索 淡淡的烟草气息夹杂着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缭绕在她的鼻尖，许余笙稍愣了片刻扭头看去，身后的人正是分开已久的祁莫言。 “祁……”许余笙刚出声蓦地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噤了声，只一双眼眸愣愣地看着他。 “他/吗/的，哪来的不知好歹的玩意。”花衬衫的男人捂着手腕在刚刚从旁边冲上来的小弟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死看着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你他/吗哪条道上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祁莫言环着许余笙，俊朗的脸庞上染上了些许霜色，一双宛若深潭的黑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轻声问道，“没事吧？” 清冽的声音缓缓入耳，轻而易举的就抚平了人内心的焦躁不安，许余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屮，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你跟那女的瞎嘀咕啥？”男人身边一个穿的花红柳绿的小混混见祁莫言没理会，还低下头去跟他怀里的人说话，边叫嚣道边走了上去想教训一下他，然而还没等手碰到谁，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臭小子，你他/吗找死！”花衬衫男人见此一脸晦涩的咬牙说道，“你们他/吗都给老/子上，往死里打！” 男人一声令下，身后原本站着的人顿时一拥而上，气势汹汹的向祁莫言他们走了过去。 祁莫言冷哼了声，手下一动转而把许余笙护在了身后，看着小混混们的袭来的拳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侧身躲过，紧接着反身一脚过去，登时就是一声惨叫。 门口的骚动很快的惊动了悦色夜总会内的人，楚雷带着人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躺了一片面色扭曲的人，正在地上哀嚎。 “老楚！”已经半瘫在地上的男人见楚雷一出来，霎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过去一把拉住楚雷的手腕，“快！帮我把那两个人给抓起来！” 楚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站在那的人时，心里一惊，随即侧头跟身后的人说了两句，紧接着就见他身后的人把那男人从地上架起来给拖了进去。 “祁警官，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楚雷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喊声，抬脚走到了祁莫言的面前笑着说道。 “怎么？”祁莫言嘴角 分卷阅读21 勾了下，眼中却没有笑意，“我过来玩下，还要向楚经理打报备吗？” “祁警官误会了。”楚雷愣了下，“我还以为您是……” “是什么？” “没什么。”楚雷摇摇头，笑道，“既然祁警官是来玩的，那不如赏个脸让我来为你安排下，顺道为你刚刚遇到的事情赔个不是。” “不用了。”祁莫言转身把身后的人环入怀内，侧身挡住了楚雷的视线，“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吧。” 说完，也不等楚雷再说话，便径直离开了。 楚雷站在门口，看着祁莫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沉下了脸色，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身后的入口里出来一个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雷哥，王熊在里面吵着要见你。” “哼。”楚雷冷哼了声，“你把他直接送回去，七爷那边跟他说声，我晚点会过去找他。” “是。” “等等，你去查一下那个警察今天过来干了什么，还有他们起冲突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也查一下。” “是。” 楚雷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人群，随即转身进了夜总会。 许余笙被祁莫言环抱着，红着脸头侧埋在他的胸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身边听不到嘈杂的人群的时候，环在她腰侧的手终是松了开来，慌忙回神的她，直起身体站在他面前，却不敢抬头。 “抱歉。”祁莫言咳了下低声说道，“刚刚为了避免楚雷把你认出来，所以我……” “没事，我知道的。”许余笙微红着脸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不过楚雷见到了你，那……” “没事。”祁莫言说道，“楚雷如果问心无愧，就算知道我是专门为了查黄舒柔过去的也不会担心什么，不过……” 说到这祁莫言忽然停住了。 “不过什么？”许余笙问道。 “没什么。”祁莫言摇头，“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回局里再说。” 说完，他便转身向停在空地上车走去。 第二天，刑警大队。 许余笙刚进办公室，就被黎凊染拉进了会议室开会。 “我和凊染昨天在调查花街的监控时，在23号晚上的往老城方向的一个巷口监控里发现了这个。”慕尧边说着边在幕布上投影了一张模糊的图片，是一男一女。 “女的是黄舒柔，而这个男人。”慕尧把图片的局部给放大了，同时在旁边的空白处把沈志远的照片给贴了出来，“经过比对，这个男人就是22号从学校逃课后失踪的沈志远。” “这么说起来，两名死者生前是认识的。”许余笙说道。 “没错。”慕尧把幕布上的图片换成了一段视频，“监控显示，那天黄舒柔和沈志远在巷口发生过争执，而且你们看这个。” 慕尧说着把视频暂停了，把沈志远举起的手放大，“黄舒柔在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很明显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甚至与肢体动作都收敛了很多，我怀疑这个也可能跟黄舒柔失踪前的反常有关系。” 许余笙皱眉看向他，“可是黄舒柔失踪的时候，沈志远已经死了啊？” “两名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任何东西，都是被赤/裸被抛尸的，沈志远的东西很可能被凶手拿了去，然后用来把黄舒柔给引出去。”祁莫言接话说道，“悦色的监控里有发现什么吗？” 慕尧摇摇头，“没有，就像楚雷说的，黄舒柔就是在那天下午来培训后开始变得反常的，我们往前查的时候都很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祁莫言问。 “黄舒柔似乎跟悦色其他人的关系不怎么友好。” “这个我昨天晚上在悦色的时候听吧台的服务员说过。”许余笙接话说道，“黄舒柔好像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跟同事之间不和，私下里也不跟他们怎么在一块玩，而且好像半年以前因为她家里人过去闹过一次事之后，就更少跟夜总会里其他的同事接触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祁莫言说道，“黄舒柔的家境似乎不怎么好，半年前她家里人来找她要钱，没要到就跑到悦色去闹，最后还是楚雷出面摆平的。 “她家不是外地的吗？”一旁的黎凊染插话问道，“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她要钱。” “具体情况要查了才知道。”祁莫言看了她一眼，“除去这些，夜总会还有人提到说黄舒柔除了平常服务于一二楼的客人之外，有一段时间跟一个叫七爷的人联系十分密切。” “七爷？”慕尧闻言蹙眉。 “这个七爷，我昨天意外在楚雷那里听到过。”祁莫言走到画板前，写下了黄舒柔、七爷、楚雷三个人的名字，“黄舒柔在夜总会跟其他人关系不好的原因除了因为工作的事情，还有就是因为楚雷这个人在会里非常护着她，让其他人非常嫉妒。” “这么说来，那这个楚雷和黄舒柔之间看来还有一层别的关系。”黎凊染挑了挑眉说 分卷阅读22 道。 “关系肯定是有。”祁莫言说着转过身看向他们，“不过我个人觉得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跟黄舒柔的死没有关系。” “为什么？”许余笙问道。 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凶手是一连杀的两个人，黄舒柔和沈志远是认识的，那么凶手也跟这两个人认识，但是楚雷说过他并不认识沈志远这个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加上这个，他的嫌疑就很小了，至于那个七爷……”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点卡文，所以更新的晚。 今天少更的明天补上～ 第16章 第15章 最黑暗的天空预告最强烈的风暴 祁莫言皱眉沉思了半晌，“慕尧你先派人先盯着楚雷，然后找人去查一下这个七爷是什么人。” “还有要尽快梳理黄舒柔和沈志远两人的社会关系，许余笙你和黎凊染去沈志远学校和家里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我先去找曲局汇报一下情况，散会，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众人：“是！” 连续好几天酷热的天气，终于在今天转了阴，整个天空阴沉沉，还时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闷雷声，长海市气象局一大早就已经提前发布了暴雨警告，提醒市民们外出携带雨具。 “今天这天是真让人难受。”刚上车，黎凊染就对许余笙吐槽道。 “等下雨就回清爽点了，而且如果一直大太阳的不也一样难受吗？”许余笙轻笑道，“对了，我们先去哪？长海科院还是沈志远家？” “长海科院。”黎凊染把车启动了说道，“我刚跟沈志远学校的老师联系过了，等去完学校我们再去沈志远家。” “好。”许余笙点点头。 墨色的越野车刚驶出市局大门，就见一道闪电划破了阴沉的天空，紧接着一阵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就开始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不一会便大雨如注了。 黎凊染和许余笙的车因为大雨遇上车祸堵车足足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位于立新郊区的长海市科技职业技术学院。 “我靠，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的，下的还不带喘气的。” 下了车，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一路小跑进了学院的办公大楼，因为没打伞，两人身上没有意外的被淋了个半湿。 “我说你怎么车里连把伞都没有啊。”许余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了黎凊染。 “我的伞都扔慕尧那了，烦死了，等回去了去找他全部拿回来！”黎凊染伸手接过，“帮我拿下，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那个老师。” 长海市科技职业技术学院的办公大楼是两座双子楼组成，中间由一座两层的大厅连接，黎凊染打完电话，便拉着许余笙两人跑到大厅的一旁看悬挂在墙壁上裱起来的画框。 “请问，你们是市公安局的人吗？”身后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了黎凊染的评头论足。 两人转身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站在她们身后。 “对。”黎凊染向前走了一步伸手道，“陈芳老师吧？你好，我是刚跟你通电话的黎凊染。” “你好。” “这位是我的同事许余笙。”黎凊染说完问道，“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下沈志远的宿舍吗？” 陈芳点点头，“请跟我来。” 长海市科技职业学院的宿舍分为南院、北院，计算机系的人除了女生，男生基本都住在南院这一块，因为学校这两天刚考完期末考试，学校里的学生在考试结束后基本都陆续回了家，此时基本没什么人了。 陈芳带着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个人一路无阻的到了位于南院计算机系的宿舍楼，上了四楼，在楼层尾部的一间宿舍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 宿舍门外的锁头并没有被人从外面锁上，于是陈芳敲了敲门。 半晌，就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从里面探出头，“陈…陈老师，你怎么来了？” “樊桦，这两位从市公安局来的警官想查看一下沈志远的东西。”陈芳说道。 男生点点头哦了一声，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人，随即把门打开了。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对他笑了笑便径直走了进去。 宿舍两边各摆放了两个床铺，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的那种，中间是过道，整个宿舍看起来很干净并没有像传说中的男生宿舍那样凌乱，靠门的床铺旁边放了一个大的行李箱，看起来应该是刚收拾好的。 “学校要求我们离校前要打扫宿舍。”身后的樊桦出声说道，“不过我们没有动过沈志远的东西，他就住在最后面右边的那个。” 许余笙转头看他一眼，便又看向他说的那个位置。 “凊染，我过去看一下，你来跟这个老师和学生了解一下情况。” “嗯。”黎凊染闻言点点头。 沈志远的床铺比起周围几个床铺之间显得有些 分卷阅读23 凌乱，但因为东西不多所以也算不上特别乱。 桌上随意的摆着几本专业书，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灰，看来确实是向樊桦所说的，他们并没有动过沈志远的东西。 桌下的抽屉是带锁的，本来以为锁上了，但是许余笙伸手一拉就开了，没想到没锁。 除了第一个抽屉里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杂物，像是打火机、烟还有一些充电线耳机之外，下面的抽屉都是堆满了书，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许余笙随意从里面抽出了几本书翻了翻，突然从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中掉落了一张照片。 “这是……”许余笙从地上把东西捡起来的一看，照片上是三男两女，对着镜头笑的十分开心，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某所高校的校服，“摄于2014年10月……四年前。” “你是说沈志远失踪前有天半夜你听到他跟人打电话发生了争吵？” 门外，黎凊染皱眉看向樊桦。 樊桦点点头。 “具体什么时候记得吗？”黎凊染问。 “应该…应该是13号那天晚上。”樊桦想了想，“对，13号那天晚上凌晨三点那会，那天我女朋友生日，我定了闹钟本来零点要打电话给她，但是睡过头半夜惊醒的，我记得我看了下时间快三点了。” 黎凊染飞速的在笔记下记下他说的事情，“那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我就路过的时候厕所的时候听到他一直在骂人。”樊桦摇摇头，“没敢多留，如果被他看到就惨了。” 黎凊染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即掏出手机把黄舒柔的照片给他和陈芳看，“那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 但是两人都迷茫的摇了摇头，黎凊染失望的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时，刚检查完的许余笙从宿舍内出来。 “怎么样？”黎凊染转头问道。 许余笙耸了耸肩，摇摇头，“线索不多，你这怎么样了？” “我这也差不多了。”说完，黎凊染转身看向陈芳和樊桦说道，“陈老师，樊同学如果你们后需再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罢，两人先后跟他们打完招呼便向外走去。 此时，外面的天空虽然依旧阴沉沉，但是雨已经渐小了，细雨朦胧莫名的让这天空染上了一丝忧愁。 “哒哒…哒…哒哒…”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许警官，黎警官，请等…等一下……”已经走出宿舍楼的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转过头去，就见陈芳一路小跑追了过来，直到跑到她们面前扶着胸口，喘气说道，“两…两位警官，我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下。” “陈老师，你是又想起什么线索了吗？”黎凊染说着就要去掏笔记本。 “不…不是。”陈芳捋了捋气息，摇摇头道，“我想问你们是准备要去沈志远家里吗？” 许余笙和黎凊染相视一看。 “没错，我们是要他家里查看一下。”许余笙扭头看向她说道。 “那…我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陈芳犹豫了下，说道。 “什么事？” 陈芳咬了咬嘴，“我就是想拜托你们别太直白的告诉老人家沈志远的死讯，他家里就他奶奶一个人，他爸爸那边我们之前一直也没联系上，我一直没忍心告诉老人家这件事，怕她受不了，所以他奶奶还不知道他已经……。” 许余笙两人闻言明了，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随后，便与陈芳告别，向停车场走去。 “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上了车黎凊染便又忍不住说道，“等抓住这个凶手我一定痛扁一顿！” “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把风。”许余笙回道，“开车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沈志远的家就住在石岗区，离立新郊区这边并不远，许余笙和黎凊染在路上的时候随意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个午饭，便按照慕尧事先发过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石岗区靠采石场的附近有一片居民区，那边聚集着有一些旧式的楼房，而沈志远的家就是这片其中之一的住户。 因为往里走的路比较窄，黎凊染把车停在了居民区外的一个驾校的停车场内，两人下了车走过去的。 七拐八拐的绕了不少路，终于是到了，两人看着眼前这栋灰白色的两层楼房，呼了一口气。 许余笙上前敲了敲门。 半晌，门内传出锁头转动的声音，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门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是这里沈志远的家吗？”许余笙问道。 老太太愣了愣，“是，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然而还没等许余笙把话说完，就见老太太把手中的拐杖一松，步伐阑珊的向前走几步问道，“公安局！我孙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这一动，一下子就差点把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魂都吓没了，赶忙上前扶 分卷阅读24 住她，“不是不是，老人家你别激动。” 老太太的声音开始已经有些哽咽了，身体也忍不住的开始抖动，“昨天，陈老师才来告诉我我孙子已经很久没去学校了，今天公安局就来了，真的…真的不是我孙子出了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最黑暗的天空预告最强烈的风暴——《唐璜》之七十三 第17章 第16章 关键之人 “真的吗？”老太太眼中嵌着泪水的问道。 许余笙犹豫了下，点点头，“老人家，陈老师报了案说您孙子失踪了，所以我们才过来想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进去聊吗？” “可以可以。”老太太边说边转身拉着许余笙就往里走。 黎凊染紧跟在后面，顺手捡起了被丢在一旁的拐杖。 午后，一直笼罩着天空的阴云逐渐散去，虽然依然不见阳光，但也没有上午那样暗沉了，被暴雨洗涤过的城市也清爽了许多。 花街的路口处，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车停在路旁，落下的窗的车门上，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祁哥，那个七爷那边有消息了。”慕尧抱着电脑，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那个七爷，原名叫贺庆方，H市人，五年前来的长海市务工，前期一直是在各大工地零工做苦力，后来进了湛能物流后才安定下来，现在已经是湛能物流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秀华区这边的生意，悦色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所以他经常跟楚雷会有接触。” 说道这，慕尧顿了顿，“不过，至于他为什么会跟黄舒柔会扯上关系，这个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楚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祁莫言问。 “没有，楚雷在今天凌晨下班回家后，就没有出过门。”慕尧摇摇头，随即忍不住问道，“祁哥，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还有线索，楚雷和黄舒柔的死并没有关系，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心盯着他这块呢？” “虽然我也认为他没有嫌疑，但是他跟黄舒柔还有七爷存的那层关系总让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祁莫言皱着眉沉思半晌，说道，“楚雷那边你继续派人先盯着，至于那个七爷也派人先查着。” “好。” “对了。”祁莫言转头问道，“黄舒柔个人社会关系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有。”慕尧在电脑上打开一个邮件，“刚收到结果，根据通讯运营商提供的资料显示，黄舒柔虽然私下朋友很少，除了平常保持联系的楚雷之外，她长期还跟一个叫做付朗的男人保持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这个人的资料有吗？” “有。”慕尧从邮件附件内打开一个文档，把电脑转向祁莫言，“这个叫付朗的是个小混混，在高中辍学之后便一直混迹在街头，一直也没个正经工作，偷鸡摸狗抢东西的事情做了不少，因为这没少进局子，但是屡教不改，在分局留有案底，所以相关资料都有。” 祁莫言的眼眸飞快的浏览过付朗的个人资料，最后停在了学校一栏，“慕尧，沈志远高中是在哪上的？” “啊？”刚好低头看短讯的慕尧愣了下，“好像是一所私立高中，叫什么来着……” “丽华。” “对，没错，丽华！” 祁莫言抬头看向他，把电脑转过去，“你看这。” “这个是……丽华私立高中！”慕尧声音陡然变大了些。 祁莫言眯了眯眼，“你联系下许余笙她们，看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刚余笙来短讯了，她们那边刚完事，正准备回去呢。”慕尧回道，“问我们这边这边怎么样了。” “那我们也回去，跟他们碰个头先。” “好。”慕尧把东西收起来准备去开车的时候就又听到祁莫言说道。 “对了，找两个人跑一趟这个叫付朗的家，把他带回局里审一下。”“好。” 车开出停车道，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溅起了一阵水花后，扬长而去。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许余笙和黎凊染回来的时候，祁莫言他们已经在会议室内等了，于是她们也没多停歇，直接进了会议室。 “我们这一趟线索不是很多，但是有几条关键性的我觉得可以深入调查一下。”许余笙坐下说道。 祁莫言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根据我们了解，沈志远这个人虽然在外面离经叛道，但是在家的时候却是非常乖，对他奶奶十分照顾，周围邻里对他的评价也都非常高。”许余笙说道，“还有一点，他经常会往家里拿钱，他奶奶说沈志远跟她说的是自己打零工赚来的钱，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沈志远并没有打过零工，所以他的钱是从哪来的？而且根据他奶奶的记账记录，每一笔的金额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就是在学校，沈志远的舍友说沈志远失踪前13号的晚上曾在电话里跟人 分卷阅读25 发生过激烈的争吵。”黎凊染接过话说道，“这个我打电话头托网科的同事跟运营商那边调查了一下，按照时间段那天晚上沈志远的通话记录就只有一个号码，是黄舒柔的。” “黄舒柔和沈志远在13号和14号的晚上都有过接触还都发生了争吵。”慕尧闻言皱眉，“这两人到底在吵什么。” “哦，对了。”许余笙把从学校带回来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了祁莫言，“这个照片在沈志远学校的宿舍还有他家里都看到过，听他奶奶说，沈志远似乎很宝贵这张照片。” 祁莫言接过一看，随即说道，“慕尧，把付朗的资料调出来给她们看下。” “哦，好。” “这个…这个不就是照片里沈志远旁边那个男的吗！”许余笙怔了怔。 “这个人叫付朗。”祁莫言把照片放下说道，“是从黄舒柔近几个月的通讯记录里查到的，他和黄舒柔联系的十分紧密，而且他和沈志远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所以我想他应该能给我们解释黄舒柔和沈志远的关系。” “人带回来了吗？”黎凊染问道。 “已经派人去找了。”慕尧看了看表，“这会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哐”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紧接着就听王铮喊道，“祁队，慕哥！出事了！那个付朗，付朗死了！” “你说什么！”慕尧腾地站了起来，祁莫言和许余笙他们几个的目光登时也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王铮。 “怎么回事？”祁莫言沉声问道。 “刚刚去找付朗的同事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付朗家的时候闻到一股奇怪的恶臭味，住在周围的人说这个味道已经有好几天了，而且越来越浓郁，他们觉得不对劲，破门而入就发现了死在客厅的付朗。” 王铮说完，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半晌就听到慕尧咒骂道，“靠，刚查到就死了，有毒吧！” “现场怎么样？”祁莫言看了他一眼问向王铮。 “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目前老城分局的人已经先赶过去。” “好。”祁莫言点点头，“走，我们先去现场。有什么其他的事，等回来再说。” 天色已黄昏，夕阳映衬在大地上的色彩带着无限的梦幻，虽然白日的阴沉此时已经尽数散去，但是夜晚的承重却一步一步走向了这座城市。 老城区的一隅，此时被黄色的警戒线隔了开来，外面围着的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向里看，人群里还零星的参杂了一个拿着相机的网媒。 下了车，空气弥漫着的那个臭味就扑鼻而来。 慕尧皱着眉问向旁边的许余笙，“余笙，这味道得死多少天了？” “夏天尸体的腐败速度会快很多，这块气味虽然很淡，但是已经很明显了，能到这种程度最起码有三天以上。”同样皱眉的许余笙回道，说完她转头向祁莫言说道，“祁队，我先进去了。” 祁莫言点点头。 许余笙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翻过警戒线，匆匆上了楼。 付朗的出租屋在老城区居民区最靠里的一所房屋内的四楼，昏暗的楼道里只有一盏楼灯悬在漆黑的地板间上方的天花板上，裸露在外的电线吊着白织灯的灯泡摇晃在空气里，看起来岌岌可危。 “余笙姐。”原本正蹲在尸体旁的江晏听到声响扭头看去门口，正好见许余笙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晏你什么时候到的？”许余笙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一件白色大褂，边说边把手中的勘查箱放到了地上，正准备往里头找口罩和手套。 “刚到没多久。” “抱歉。”许余笙走过去，“你都下班了，还被我临时喊过来加班。” 因为老城区的新法医还没到任，加上肖宇还在学校备考，于是许余笙便临时打电话给了江晏，把他叫了过来。 “没事。”江晏笑道，“有幸跟着学习，我还求之不得呢。” 许余笙笑了笑，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 这次的尸体并没有被凶手包裹在白色的尼龙袋内，直接是浑身□□的摆放在了客厅的中央，尸体已经血肉模糊，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肉眼可见扭动的蛆。 “那是什么？” 第18章 第17章 两条线 尸体的脚往前的方向是一道明显的拖拉痕迹，一直到不远处的窗台处，地上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依旧十分明显。 “这个我刚检查过，尸体的背部有相同的痕迹，跟地板上的痕迹吻合。”江晏说道，“凶手应该是带着尸体从窗户进来的。” “这里可是四楼。”许余笙皱眉，“凶手如果要从窗户带着尸体进屋内，一定是需要借助工具的。” 边说着许余笙边往窗口走去。 从窗外望出去是一个死巷，付朗出租屋所在的这栋楼房是巷子的尾部，往前看不远处隐约能看到巷子的出口，雨后的巷内地上积了不少 分卷阅读26 的水洼，随意堆放在巷内的木板被雨水浸湿，颜色变得非常深。 “今天下那么大的雨，外面的痕迹恐怕都被冲刷没了。”许余笙的目光从外收回落在了窗台，出租屋内的窗户是那种十分老旧款式，也没有防盗网，窗户缝内积满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这是？” 顺着许余笙的目光看去，在窗户上方横档上有一处非常明显的刮蹭痕迹，她踮脚伸手从破损的地方拿下了一根类似纤维的东西，“江晏拿个证物袋给我。” “好。”江晏闻言拿着东西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麻类的纤维，应该是从麻绳上刮下来的。”许余笙把东西放进袋子里，“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先自己进了屋，之后再利用窗户和粗麻绳将尸体从外面运到了屋内。” 边说许余笙转身走到尸体旁，“尸体已经出现高度腐败了，这个天气再耽搁一会很快就会成巨人观，我们要尽快解剖，现场这边交给刑警队和痕检科的人吧，江晏你联系了殡仪馆那边的人吗？” “殡仪馆的车已经在外面，我现在去叫他们进来。” “快去。”许余笙点点头。 屋内恶臭难挡，许余笙屏着呼吸用嘴呼吸也难以抵挡，江晏前脚出门，她便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屋外，祁莫言正站在警戒线旁环顾四周，付朗租住的楼房是这块最里侧的一个位置，周围群租房偏多，虽然近几年的老城区正逐步在改建，提高居住环境，但是因为进度非常缓慢，这块却依旧属于建改盲区，连监控都没有覆盖到这里来。 “祁哥！”慕尧从一旁小跑了过来，说道，“我问过房东了，她说付朗是在大概三年前的时候租到这边来的，跟他一起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黄舒柔，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如果这么说。”祁莫言皱眉说道，“付朗和沈志远就读同一所高中，而且很有可能关系还不错，那黄舒柔和沈志远认识就不奇怪了，你去查一下沈志远和付朗之前在学校的情况。” “好。”案发现场围观的人群已经被尽数疏散，剩下的住在案发楼房的住户也被刑警带去了分局进行例行的询问，慕尧走后，祁莫言绕过警戒线正准备上楼正好遇见了殡仪馆的人抬着尸体下楼，虽然尸体被包裹在裹尸袋内被抬下来的，但是毕竟已经高度腐败了，散发出来的气息依旧不容小觑。 祁莫言蹙眉，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跟着他们后面走下来的许余笙抬头看到了正好往旁站的祁莫言，她走过去喊道，“祁队。” 祁莫言闻言看向她，愣了愣，随即问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对了，祁队，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没有相关的痕迹，而且我在客厅里发现了非常明显的拖拉痕迹，窗台上的横档处还有发现了刮蹭的痕迹，从破损处还有类似麻类的纤维，凶手很有可能是通过窗户和粗麻绳把尸体从外面运进的屋内。”许余笙回道，“然后其他的上面交给痕检科了，因为尸体已经出现高度腐败的情况了，我要先跟着一起回殡仪馆进行解剖。” “好，那你先去忙吧。”祁莫言点点头，刚转身就又听许余笙喊道。 “祁队，你就这么上去？” “嗯，怎么？” “好吧。”许余笙耸耸肩，“上面味道有点重，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说完，她便转身向不远处殡仪馆的运尸车走去。 许余笙走后，祁莫言也转身上了楼。 夜色渐暗，灯火初明，各小巷内路灯已经一盏一盏的缓缓亮起，昏黄的灯光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居民区各错综复杂的暗巷，却也在这人心惶惶的夜晚带给了人们一点内心的慰藉，黑暗来临，恐惧总是比任何时候来的都更猛烈一些。 殡仪馆的车走后，街角的一处巷口的角落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路灯的灯光打在他下半身，他的上半身仍旧隐于夜色里，他站在那里，朝着亮着灯的四楼驻足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第二天，市公安局内的气氛比起前几天来说更加沉重，付朗的死不仅断了原有线索，更是再一次给案子添上了一层迷雾。 许余笙匆匆刚赶到市局，到刑警大队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黎凊染和慕尧，只见两人一脸郁色，愣了下，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哎。”黎凊染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手扶上她的肩头，“余笙，等抓到凶手你一定要拦住我，我怕我一冲动就想把他拆了！” 许余笙闻言明了，这看来是挨了重骂，果然紧接着就听她说道。 “吗/的，被曲老头骂就算了。”黎凊染咬牙切齿的说道，“市政那群天天坐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还来掺一脚，呸，一群迂腐不化的老古董，就知道纸上谈兵的家伙！气死我了。” “行了，别吐槽了。”许余笙看向她，“容易落人口实，待会被听到可不是光是挨骂的事了，小心人给你扣一个言行不端的帽子，你今年的考核就完蛋了。” “你们还站在这干吗？”身后 分卷阅读27 蓦地传来祁莫言的声音。 许余笙他抬头看向祁莫言，见他的神色平常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说道，“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的投屏上挂着三个人的照片，正是这几天接连死亡的受害人。 “沈志远和付朗是高中同学，付朗和黄舒柔是情侣关系，而沈志远和黄舒柔之间有某一方面的冲突。”祁莫言边说边在一旁的画板上写下了这三个人的名字，随即又写下了楚雷和七爷的名字，“同时，黄舒柔跟楚雷还有这个七爷之间还存在着一层关系，而一块目前的线索显示跟这起连环案暂时没明显的联系，所以曲局要求我们先把块放一放，这块的事我们暂时先停下。” 说着祁莫言把楚雷和七爷的名字划掉了。 “而我们目前手上的线索综合起来并不全，比较零散。”祁莫言说道，“我大概捋了下，现在主要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沈志远和付朗这条线，往他们高中去查，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查，据了解沈志远很重视这张照片，慕尧黎凊染你们两去查。” 黎凊染、慕尧：“是。” “还有一个就是黄舒柔。”祁莫言说道这里停了下，看向许余笙和黎凊染，“之前你们有怀疑黄舒柔的背后金主的事情，我让慕尧这边调查过她的银行流水，慕尧。” 收到指示，慕尧在投屏上调出了一系列的账单扫描件。 “她在三月的时候曾经有一笔巨额转款到了国外的一个加密的匿名账户，不知去向，这块已经提前转给其他科室去追踪了，而我们目前的重点在这几个人。”祁莫言说完，投屏上出现了五个人的资料，“这五个人在近一个月内都跟黄舒柔在金钱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接触，而且从黄舒柔手机的通讯记录也查到了这五个人记录，所以黄舒柔身后的金主极有可能在这几个人之间。” “但是这个好像跟三名死者的死似乎没有直接联系。”许余笙皱眉问道。 “不一定。”祁莫言说道，“付朗跟黄舒柔是情侣，但是他却不知道黄舒柔在锦绣花苑有一套长租的房子，黄舒柔隐瞒了这层关系跟着付朗住在老城区，如果这层关系被人发现，这五个人不管是谁都是长海市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确定了是谁，查过之后就会知道有没有联系。” “你是说可能是沈志远发现了黄舒柔这个秘密，威胁她不成就告诉了付朗，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想的话……”许余笙抬眸看向他。 “这只是个猜想，查过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可能。”祁莫言回道，“现在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设想。” 许余笙闻言点点头。 “黄舒柔这条线，许余笙你跟我去查。”祁莫言的手指敲打桌面上，“大家之后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第19章 第18章 汇兴集团分公司 暴雨过后的长海市天朗气清，一扫前几日的酷暑天气，让人神清气爽。向来就热闹的秀华区中心商务区就算在工作日的白天也是车来人往，十分热闹，而在中心广场的室内停车场内，一辆黑色的车正停靠在入口处的位子上。 车内。 “还剩下两个人目前还没有排除嫌疑，一个是盛海集团的副总傅伯伦，还有一个是汇兴集团分公司下属质量管理部门部长彰德，这两个人都是在三年前开始就跟黄舒柔保持着持续性的关系，之后黄舒柔进了悦色之后也会经常去捧场，而且这两个人都先后在一个多月前曾在悦色跟别人吐露对黄舒柔的不满。”许余笙边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边说道，“如果这两个人的也被排除嫌疑的话，那这条线就断了。” “我们只有排除所有不必要的可能才能更可能接近真相。”祁莫言看了她一眼，“这两个人我们分开去查，待会电话联系。” “好。”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跟着祁莫言先后下了车。 盛海集团和汇兴集团分公司隔的并不远，许余笙和祁莫言两人在路口分开后，便朝着汇兴集团分公司的写字楼走去。 汇兴集团总部在帝都，分公司是近几年才落户长海市，起初只是一个办事处，后来经过一年的发展才成立的分公司，而汇兴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正是许余笙所认识的南旭。 汇兴集团分公司质量部部长彰德也算是年轻有为，三十不到的年纪，就升到了部门长，根据调查资料显示他还在其他行业有不少长期投资，并且收益都十分可观。 眼前这个人西装革履，面色紧绷，从许余笙进了他办公室到坐下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她，“你是谁？为什么要以黄舒柔的名义找我？” “彰部长，我是市公安局法医许余笙，这是我的证件。”许余笙把随身携带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我相信您应该不会愿意我直接以我自己的身份来找您，所以我便擅作主张了。” “法医？”彰德皱眉，“法医来找我做什么？” “彰部长，黄舒柔死了你知道吗？”许余笙边说看边注意他的表情，只见他明显一愣随即抬头错愕的看向她，“23号晚上，我们在安阳区垃圾处理站发现了她的尸体，根据我们调 分卷阅读28 查你和黄舒柔小姐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持续保持着某种联系，在悦色也有多人可以证明你经常去给黄舒柔小姐的捧场，但是半个月前你突然就不去了，是为什么？” “怎么你们怀疑我杀了她？”彰德闻言愣了一会，冷笑道。“找她的人多了去了，就因为跟她认识的久？还是因为我突然断了跟她的联系，所以你们就怀疑我？你们有证据吗？” “彰部长，就目前的我们查到的线索来说，你确实有嫌疑，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到这来就是想例行问你几个问题，并不是说拿着证据来给你定罪的。”许余笙笑道。 “呵，问问题？”彰德向后靠坐着，“怎么你们警察局是没人了吗？派个法医过来？你们今年统招没招够人吗？” “这个就不劳你过多费心了。”许余笙定睛看向他，“如果彰部长你不信任我或者，你觉得我这样唐突的来找你让你觉得被冒犯的话，不愿意配合的话，你也可以等我回去开局传讯通知单，请你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你们公司上下就……” “你……”彰德闻言坐直了神瞪向她，半晌说道，“你想问什么？我先明说，我跟这个女人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彰部长你跟黄舒柔小姐是怎么认识的？”许余笙随即拿出了笔记。 “三年前公司成立的一个酒会上，不知道她怎么混进来的。”彰德说着又靠回了沙发上，“长得漂亮、年轻又会说话，当时还真的说万人瞩目都不为过了。” “你和黄舒柔之间的关系？”许余笙问道。 “关系？”彰德抬头看向她笑道，摊了摊手，“能有什么关系，她来勾引我，然后我就上了勾，后来就像你刚说的我们这三年持续保持着联系，说白了都是些你情我愿的事情。” “那黄舒柔租住在锦绣花苑的那所房子是你给她的钱？” “房子？”彰德抬头看向她，皱眉问，“什么房子？” “黄舒柔在锦绣花苑租住了一套房子，是从三年前开始起租的，租期为五年，一次性付租，她在悦色留有的住址资料也是那。”许余笙说道，“不是你给的钱？” “不是。”彰德摇了摇头，“我没那闲钱，就算有也不会花这女人身上，锦绣花苑的房子，一次性还租付五年，这女人真是挺有能耐的。” 许余笙皱眉默了半晌，问道，“你既然跟黄舒柔长期保持着这种关系，还经常去悦色找她，那为什么在半个月之前突然断了，不去了？” “呵，警官，怎么？”彰德突然笑道，“我对她腻了不行吗？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再新鲜的东西，也会过期，何况是个女人。” 许余笙闻言冷眼看向他，真是个斯文败类，“彰部长，我们查过黄舒柔的银行流水，你虽然后半个月没有再去过悦色，表面上看起来是跟她断了联系，但在身后却经常性的汇钱给她，请问这是为什么？” 彰德没有说话，低着头放在两侧的双手紧握，少顷道，“我跟黄舒柔之所以能保持关系这么久，除了她确实有点手段能讨人欢心，最主要还是因为她听话，不求什么也不会跟别的女人一样闹，我只要偶尔给她点零用就行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就算以后不是那种关系了没准还能做个朋友，呵，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许余笙问。 “没想到我半个月前跟她提分手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会突然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一百万分手费，说如果我不给就会把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你说这女人多心机，趁我不注意还留了照片。”彰德抬头看了她一眼，“当时我升调总部的批准刚提上去，如果个人风评受到非议，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你答应她了？” 彰德点点头，“不过我当时钱都投进股市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多现钱，就跟她说后面分批次给她，她也答应了。” “那你们在这之后还有其他接触吗？”许余笙问道。 “没有。”彰德回道，“之后除了定期给她汇款，我就再也没找过她，直到今天你以她的名义来找我。” “黄舒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提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特殊的事情？没有，我们两在一起基本不聊别的。”彰德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半晌又突然说道，“哦，对了，黄舒柔有个男朋友，据说好几年了，哎我说，警官你们怎么不去找他男朋友去？她男朋友我听说可是一个靠她养的蛀虫，没准是……” “这个我们之后会去查的。”许余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们平时不聊别的，那你是怎么知道黄舒柔有个男朋友的？” “就有一次我俩见面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不少伤，我就问她了，她说是她男朋友打的。”彰德说道，“据她说，她这个男朋友已经处了好多年了，我问为什么打她支吾半天闪烁其词的，我也就没有细问了。” “你还记得大概什么时候吗？” “也就两三个月前吧，具体不记得了。”许余笙皱眉刚把彰德说的记录下来 分卷阅读29 ，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祁莫言的短讯，问她好了没。 “彰部长，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会联系你的。”她把东西收起来，便站起身边说道。 彰德闻言顿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随即也跟着站起身，送许余笙到了电梯门口。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间，写字楼里各楼层的员工也陆陆续续的从办公室收拾东西出来，准备去吃饭，许余笙从大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在外面花坛大树下靠着等她的祁莫言。 他一身黑色休闲衣靠站在树荫下，低眸正看着手机，阳光透着略微稀疏的枝叶零零散散的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招人侧目。 许余笙抬脚走到他旁边的时候，祁莫言正好扭过头来看她，“怎么样？”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许余笙摇摇头，“你那边呢？” “我这边也没什么线索。”祁莫言回道，“黄舒柔出事那两天，傅伯伦正好跟她秘书外出出差了，完全错开了这个时间点。” “那这条线索岂不是就这么断了……”许余笙皱眉。 “慕尧他们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照片里第三个男人查到了。”祁莫言说着站直了身体，“叫邹彦辰，现在正在邻省市一所大学内读书，他们已经联系到他了，说是会在明天回来协助调查。” “那那两个女生呢？” “那两个……”祁莫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余笙？你怎么在这？” 第20章 第19章 陈年旧事 许余笙闻声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过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男人，一身宝蓝色的西装，利落的黑色短发，眼角眉梢含着笑站在阳光下看着她。 “南旭！”许余笙惊讶道。 “我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在大厅里看到了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南旭走到她面前笑道，“看来我对你还是挺熟悉的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越过许余笙落在了祁莫言的身后，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这位是我们局里刑警队的队长祁莫言。”许余笙转身介绍道，“祁队，这位是汇兴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南旭。” “祁队长，你好。”南旭笑着向祁莫言伸手。 祁莫言微点了点头，回握后随即对许余笙说道，“你们聊，我去车里等你。” 南旭目送着祁莫言走远后，回头问向许余笙，“余笙，你今天怎么跑这来了？你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居然来了也不去找我。” “我是过来办事情的，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工作时间也不能说在直接在顶头上司的眼皮底下偷懒吧。”许余笙笑道。 “那个是刑警队的队长，你不是法医吗？怎么？他还能管到你的头上去吗？” “这个嘛…局里工作部署作了临时的调整，我暂时归他管。”许余笙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可不能让领导等太久。” 许余笙和南旭说完，边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刚走几步又听南旭喊道，“余笙。” “怎么了？”许余笙转身问道。 “明天我生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雅优跟猴子他们也会来。”南旭笑了笑，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没时间就算了。” 许余笙愣了愣，半晌回道，“我不能保证，但我一定尽量抽出时间来。” “好。” 南旭站在树荫下，看着许余笙渐远的背影，眼眸逐渐低垂，额前垂落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微扬起，给他整个人平添了些许忧郁。 许余笙一路小跑到了停车场，却发现祁莫言不在车里，她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电话接通了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奇怪，人跑哪去了？” 许余笙正纳闷的碎碎念，打第二遍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截选铃声，还没等转头看，就听到一道声音，“你打电话干什么？” 许余笙蓦地转身，就见祁莫言正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站在她身后几步路外，手上的手机正在不停的响动。 “我……”许余笙愣着看了他一会，“我看你不在车里，想问下你去哪里了。” “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就去买了点东西。”祁莫言提着东西然后他走到了车的另一侧，打开后面车门把东西放了进去，随即上了车，“走吧。” 许余笙跟在后面上了车后偷偷看了祁莫言放在后面的东西，我的个乖乖，没想到一大袋子的居然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饮料。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内，大家在办公室内忙的晕头转向，桌上的电话刚挂完又响起，整个办公室被此起彼伏刺耳的铃声充斥着。 这边慕尧刚挂了个电话，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前后脚从外面进来。 “祁哥。”他起身走了过去，“刚凊染打电话回来说吴佳失踪了。” “失踪？”祁莫言 分卷阅读30 闻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慕尧换话音刚落，就听祁莫言身后的许余笙探头过来问道，“吴佳是谁？” “吴佳是你从沈志远宿舍带回来的那张照片里的两个女生之一。”慕尧看向她说。 祁莫言眉宇紧簇，半晌说道，“走，我们进去说。” “照片上的除了沈志远和付朗，剩下的三个人，男的叫邹彦辰，剩下的两女生，短发的叫做谭微，长头发的叫吴佳。”慕尧把之前打印出来的资料拿给祁莫言和许余笙，“这几个人高中时期全部都是就读于丽华私立高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听学校老师说关系很好，邹彦辰算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两年前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邻市的重点大学就读工商管理，当年还被评为了长海市十佳毕业生之一，父母都是经商出生，家境比较殷实。” “而这个谭微，两年前在高考前夕跳楼自杀了，我从分局把当时的卷宗调过来了。”慕尧说着把旁边的一摞卷宗推了出去，“这个谭微呢，在学校也是小有名气，品学兼优，人也乖巧漂亮，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喜欢她，不过据当时谭微的班主任回忆，在高二升高三之后，她整个人突然就变了，天天魂不守舍，精神恍惚，学习也一落千丈，导致那段时间经常被老师找谈话，但是从没有问出过任何东西。” “卷宗里尸检报告有说到，谭微阴/道损伤严重，甚至于肛管检查也发现了局部损伤，生前还曾有多次堕胎史，当时这些都有认真查过吗？”许余笙翻看谭微的尸检报告问道，“而且她身上还有不少的划伤。” “当时负责这起案子的是海英新区分局的卢鹏，按照他们提交上来的结案报告里有提到过，谭微家里他们发现了一些相关的证据显示，谭微长期从事援/交活动，这是当时对这块的解释。”慕尧回道，“不过当时谭微的家里人不相信，说她女儿一直以来都非常的乖巧懂事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但是后来查出了一些名单确实证实了这一块的真实性。至于她身上的伤，当时在分局的人她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小刀，刀口型状和法医判断的致伤物吻合，并且在刀上发现了她的指纹还有DNA，所以判断是她自虐造成的。” “后来分局的一个同事在谭微的遗物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其时间是从她整个人转变那段时间开始的，里面记录了她那一年一路以来的心理路程，在她自杀前的一天她在日记里写了‘他不要我了’之后第二天便学校办公大楼上跳了下来。”慕尧继续说道，“当时他们推断谭微可能还有一个神秘的男友，但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信息，加上这起案子一开始就是自杀，所以后面不久也就做了结案处理。” “长期精神压力导致心理崩溃造成的自杀。”祁莫言翻到结案报告的最后一句总结。 “没错。”慕尧点点头，“当时给的结果就是这个。” “那个神秘男友连她父母也不知道吗？”许余笙皱眉问。 慕尧摇摇头，“她父母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出差，很少管她，不过据说发生这件事之后她母亲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辞了工作，然后一家人搬了家。” 许余笙哑然，一时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就听到祁莫言问道，“那个吴佳为什么失踪的？” “这个还不知道，凊染那边还在跟她的家人沟通。”慕尧回道，“不过我听她说这个吴佳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她之前参加完高考后并没有去上大学，一直在家修养。” “你们说也是奇怪，一张照五个人，到最后只有一个邹彦辰正常的活着。”慕尧啧了两声，感叹道。 “那个邹彦辰什么时候到？”祁莫言问。 慕尧看看了手表，才一点多，“哦，我跟他联系的时候他说是买中午的高铁回来，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到，还有一会呢。” “你待会问清楚他哪一班车次，到时候派人去把他接回来。” 慕尧点点头，“好。” 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就见慕尧领着一个青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从远处看这个青年男人眉目虽然略微稚嫩，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一股沉稳内敛。 “你先在这儿稍微坐一会。”慕尧把他带到了一旁的会议室回头冲着外面喊道，“老夏，倒杯水过来！” “马上！” 听到人回应后慕尧随即转身向旁边的办公室走去，进去了不一会，就见他跟着祁莫言两个人前后脚的走了出来。 “许余笙呢？”走到门口祁莫言突然停了下来问道。 “余笙她回法医科，说是去整理三名受害着的尸检报告。”慕尧回道。 祁莫言转头看向他，“付朗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还差检验科的结果。”慕尧摇了摇头，“不过余笙说她怀疑付朗可能有吸毒史，不过具体结果还是要等毒物检测结果。” 祁莫言闻言只是轻皱了眉宇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会议室。 一直在会议室端坐 分卷阅读31 着的青年男人，见有人从外面进来，随即也起身站了起来。 祁莫言抬手让他坐下，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邹彦辰是吧？” “是。”邹彦辰点头回道。 祁莫言看了他一会，把随手带过来的照片推至他面前问道，“照片上其他几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邹彦辰低头看向桌上的照片，半晌才回道，“嗯，我们几个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第21章 第20章 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美的像一幅旷世奇作。 市公安局内各科室的人已经陆续下了班，祁莫言和慕尧站在办公楼门口，目送邹彦辰上了车。 “祁哥，你觉得这家伙说的话能信吗？”慕尧问道。 “整个问询过程中他非常冷静，说话条理清晰，看起来似乎毫无破绽。”祁莫言转身说道，“但在提到黄舒柔的时候，他的手却下意识的回缩了一下，尽管不明显，不过对于一个从进来就开始一直保持着镇定冷静的人来说却很突兀。” 说完，他扭头看向慕尧，“去查一下邹彦辰这个人，还有关于他们这个小团体也深入调查下。” “好。”慕尧点了点头。 入夜，路边的灯已经尽数亮起，将近八点晚高峰终于过了，路上的车流也不再拥堵的像是密集的蚁群。 月色透过窗映进了宽阔的室内，落在了近处的棉质沙发上，茶几摆放的盛酒器里的红酒透着月色折射了些许微光，在暗夜里看起来竟也摄人心魂，旁边巨大的落地窗旁正站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一双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眸穿过落地窗的镜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外面色彩斑的夜景，仿若在审视这座繁华的城市。 “叮”的一声，紧接着沙发上的手机就在黑夜亮起，男人闻声转身走了过去，拿起来手机，划开的瞬间就跳出了一条短讯，“你的猎物已出笼。” 他看完随手把短讯删除，随即举起手中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再低头，眼角已经染上了一股冷意。 第二天，许余笙拿着付朗的尸检报告往刑警大队走，一进办公室却发现没有几个人，重案组的办公室也只有黎凊染一个人正坐在电脑前安噼里啪啦的打字。 “诶，余笙，你来啦。”黎凊染抬头便瞥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许余笙。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其他人呢？”许余笙边往里走边问道。 “哦，慕尧没来局里，打了个电话回来说要直接去丽华高中调查沈志远和付朗他们几个人。”黎凊染手下飞速的敲打了着，“头儿刚走，说是去拜访一个退休的老师，好像那个老师是谭微和吴佳的班主任。” 她说完，正好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OK，搞定！” “你在写什么？”许余笙从旁边凑头过去看，“吴佳失踪情况调查汇总？这些是你昨天查到的？” “也不全是。”黎凊染把连人带椅子的转向许余笙，“这个呢，一大部分是从分局哪来的资料，不过太乱了，所以我在汇总昨天调查结果的基础上，就一起整理了一下。” “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许余笙问道。 “算有。”黎凊染说道，“据吴佳的妈妈说，她女儿三年前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有一天半夜突然从外面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 “高二升高三？”许余笙皱眉说道，“那个谭微也是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变了。” “没错，我怀疑她跟吴佳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一起出了什么事。”黎凊染点了点头，“吴佳妈妈还说，那次回去之后吴佳经常做噩梦，梦里好像一直在对什么人道歉，醒来之后问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哭，好几次把自己给哭晕过去。” “道歉？”许余笙闻言眉宇紧簇。 “嗯。”黎凊染继续说道，“据说之后还发生了她自杀未遂的事情，被救回来之后就很少再去学校了，一直在家修养，只在高考的时候去参加了考试。” “她妈妈没去问过别人这些事情吗？”许余笙问，“比如那天跟她一起出去的人。” “你说的这个我也问了。”黎凊染回道，“她妈妈说，吴佳那天出去之前是说跟同学去图书馆复习的，但是具体哪个同学她也没问，所以她想找人问也不知道找谁，之后她也去学校问过，但是一无所获。” “她妈妈有没有带她去医院检查过？”许余笙突然问道。 “医院？”黎凊染闻言抬眸看向她，皱眉说道，“这个我倒没问，你怀疑什么？” “之前慕尧从分局要来的谭微资料里显示，她曾长期从事援/交活动，高三以前谭微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高二升高三之后突然转变，我现在有点怀疑她可能被迫做了这些事情。”许余笙沉声说道，“你刚说吴佳也是在高二升高三变，这个时间撞得太巧了，两人一起出是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如果去过医院检查的话可以确定一下我 分卷阅读32 的这个设想。” “行，我打电话问一下。”黎凊染说完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吴佳妈妈的手机，电话那端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 黎凊染斟言酌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半晌挂了电话转向许余笙，“吴妈妈说她有带吴佳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状况有点不好所以后面转了精神科。” “那这两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许余笙皱眉。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人在总能有机会问出来，不过失踪两个月了恐怕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了。” “余笙，你手上拿的什么报告啊？”黎凊染突然看见许余笙手上拿着的报告背面问道。 “哦，付朗的尸检报告。”许余笙把手上的报告翻转过来。 黎凊染伸手拿了过来，“付朗的尸检报告？跟沈志远和黄舒柔的有不同吗？” “有。”许余笙点点头，“之前一直忘了说了，我解剖的时候一直怀疑付朗有吸毒史，事实上确实有，而且毒物检测还检测出了一样东西。” “检测出了什么？”黎凊染问道。 “妥迪芬类药物反应。”许余笙回道。 “妥迪芬类？”黎凊染皱眉，“这是什么？” “妥迪芬类是类似于巴比妥类的一种新型中枢抑制药物，但是这个药效要起巴比妥类要强很多，由于目前研究还不够纯熟，并没有普遍用于临床医学，不过现在一些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会被允许少量开具这类的药物。”许余笙说道。 “长海市内被允许使用这类药的医院肯定不多，加上这种药品的使用一定会有记录的，我靠！”黎凊染蓦地坐起抓住许余笙，“余笙，这绝对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好消息就好消息，你抓我那么重干嘛！”许余笙吃痛的挣开她的手说道。 “哎呀，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太激动了嘛！”黎凊染吐了吐舌头，“我这就去找人查这个事情先！” 说完，她便起身向外走去。 “诶，你不要先跟祁队汇报一下吗？”许余笙连忙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黎凊染。 只见黎凊染摆了摆手道，“我待会路上跟他说。” 随即便一溜烟的没影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许余笙都没有见到黎凊染回来，甚至连祁莫言和慕尧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直到下班的点，这几天难得空下来忙了一天自己事情的许余笙正收拾东西想着晚上要去哪混的时候，突然接到南旭的电话，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的事情。 和南旭约了时间，许余笙便收好东西走到了市局大门外等他，出来刚站一会南旭就到了。 “我们要去哪？”上了车，许余笙问道。 南旭笑了笑，“我家。” 闻言许余笙就愣住了。 大概是怕许余笙误会什么，南旭紧接着就补充道，“是雅优提议的，她说我家太没烟火气息了，说趁我过生日给我攒一点。” 许余笙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南旭的地方离许余笙上次遇见他的地方不远，就在锦绣花苑后边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下了车两人各提了两袋东西上了楼。 进了玄关，往里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南旭住的高层加上房间采光很好，整个客厅显得十分的敞亮，向窗外看去，整个小区的景色也是一览无余。 放完东西的南旭走过来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收拾一下这些东西。” “好。”许余笙点点头。 客厅的装修是非常简单的欧式风格，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而整个客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电视后一副色彩斑斓的壁画，咋一眼虽然看起来跟整体风格不符，但是看着看着又觉得还不错，而电视两旁还零零散散摆放了些许相框，许余笙走过去，原来是南旭外出游玩的一些照片。 “这个怎么倒？”许余笙蹲下伸手去拿里侧倒扣着的一个相框，想把它扶正，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女孩的照片。 只见照片里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双手扬起站在花丛中，碎花裙的裙角迎着风飞舞，而她看着镜头笑靥如花，她的五官眉目间居然让许余笙看着十分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余笙，雅优他们说待会就到了……” 原本正在对着照片思索的许余笙听到声音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过去，就见南旭刚好从厨房出来走到了沙发后，“你在看什么？” “哦，我本来在看你这幅画的，看到你有个相框倒了就想把它扶正来着。”许余笙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拿着的相框举到了胸前。 随即南旭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照片上，半晌听他说道，“这张啊，你就让它那么放着吧。” 许余笙手下动作一顿，疑惑的看向他。 南旭见她看着自己，笑了笑，“那是我妹妹，她已经过世很久了，摆起来经常会看到有点伤感，又舍不得收起来。” 作 分卷阅读33 者有话要说： 妥迪芬类剧情需要瞎扯淡，请勿当真～ 第22章 第21章 闻言，许余笙缓缓把手放了下去，“抱歉，我……” “没事。”南旭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她手上的相框，指尖摸索着照片上的人儿，眼中尽是温柔眷恋之色。 许余笙虽然认识南旭不算太久，但也不短了，头一次见他眼中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看了一会便弯腰把相框放了回去，只是放回的时候手下动作稍微犹豫了下，终是没有再把相框倒扣了。 “你跟你妹妹感情肯定很好吧。”许余笙站在旁边看着他小心的把相框摆放好。 “嗯，很好。”南旭站起身，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女孩，随即转身看向许余笙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已经散去了，“我妈妈早逝，从小家里就只有我跟我妹妹相依为命，所以感情会深一些，不过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人了。” 南旭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而刚刚的满目柔情眷恋似乎只是许余笙的错觉。 “雅优和猴子待会就到了，厨房还有些菜没准备好，要不要来帮忙？”南旭说着便越过许余笙向厨房走去。 “来。”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夜幕低垂，星光也渐渐攀上了深色的夜空，一点一点的向人们展示着夏日夜晚的独特美。 许余笙从南旭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她扶着一个女人，脚下步伐阑珊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同样步伐阑珊扶着一个人的南旭。 好不容易走到林雅优他们停车的地方，开了车门把两个人先后推了进去，许余笙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南旭。 作为今天的主角，南旭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是除了脸有点红意外并没有醉，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酒量也不是轻易能被人灌倒的。 “你就送到这吧。”许余笙说道，“你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早点休息。”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送吗？”南旭皱眉看了看她身后车里躺着的两个人。 “不用。”许余笙摇了摇头，“你也喝了不少酒，跟过去了，我待会还得送你回来，我可以的。” “好吧。”南旭闻言语气有些无奈，“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发个信息给我。”“好。”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转身上了车。 南旭站在小区的院子里，目送着许余笙他们的车在一个转弯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后，随即也转身回去了。 林雅优和猴子住的地方虽然跟南旭家不在一个区，但是离的也不算特别远，许余笙帮他们把车停好，送完他们回家，走出来小区的时候也才九点半。 “怎么这个点就没人接单了。”许余笙举着手机在路边滴车，半天却没见人接单，不禁有些纳闷，“这地方也不偏啊。” 正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黎凊染让她来接一下的时候，许余笙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辆车从旁边的车道变道开向了她所在的地方，不过一会便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这干什么？”一道清冽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她一愣，蓦地抬头，就看见祁莫言坐在车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祁……祁队，你怎么会在这？”许余笙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路过而已。”祁莫言淡淡的说道，随即又问了一句，“你在等车？” “嗯。”许余笙点点头。 “你的车是被你撞烂了吗？要修这么多天？”祁莫言闻言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不解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不是，前两天打过电话来了，只是我一直没时间去取。” “上车吧。”他收回目光转头说道。 被祁莫言刚刚那么一说，许余笙也不客气了，直接绕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去哪？”祁莫言问道。 “回家……这么晚了能去哪？”许余笙看向他说道。 祁莫言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接话。 半晌又听许余笙问道，“祁队，今天你们去丽华调查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 “嗯。”祁莫言回道，“线索一直有，但是指的方向却不是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 “不是我们现在在调查的案子？”许余笙闻言不解，随即问道，“那是什么？” “我今天去拜访了谭微和吴佳当时在学校的班主任。”祁莫言没有证明回答她的问题，“听她说，谭微和吴佳两个人以前是非常好的朋友，上学下学经常一起，但在谭微高三大变之后，她有一次跟谭微聊天提到过吴佳，谭微却露出了十分怨恨的神情，而且在那之后非常抗拒跟她聊天。”“怨恨？”许余笙惊讶道。 “嗯。”祁莫言点点头，“她为此还去找过吴佳，但是吴佳却什么都不肯说。” “难道 分卷阅读34 这两个人之间当初真的一起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许余笙喃喃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祁莫言扭头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了出去，“祁队，你为什么突然去调查谭微和吴佳的事情？她们跟沈志远、付朗他们的死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因为有些地方我也还没想通。”祁莫言默了半晌，说道，“好了，到了，下车吧。” 许余笙转头一看，祁莫言已经把车开进自己住的小区，把车停在了楼层前的停车位上。 “你不打算下车是准备在我车上过夜吗？”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的祁莫言扶着车门，站在车外看着她问道。 许余笙随即反应过来下了车，但关上车门又想到似乎有什么不对，他为什么也下车了？ 祁莫言锁了车绕了出来，就看到许余笙站在车旁看着自己，“怎么？” “祁队，你怎么……” “我住这。”没等许余笙说完就被祁莫言给打断了，随即他越过她向前走去，“明早七点门口等我，早点休息。” 什么？！ 许余笙闻言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惊吓，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禁想到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什么？ 因为祁莫言的话，许余笙第二天早早便出来门，提前了几分钟站在门口等，七点钟祁莫言的车准时的从小区里开了出来停到她面前。 上了车许余笙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祁莫言，半晌问道，“祁队，你什么时候搬到这边的？我记得你上次送我回来的时候都还不是住这边。” 祁莫言侧眼看了眼她，“之前没住这边是因为房子还没收好，这两天收好了就搬过来了，毕竟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 “……”许余笙突然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两人到市局的时候，比上班点提前了十分钟，许余笙今天跟祁莫言走一次才知道原来从小道绕路会比在大道上慢慢堵过去要快很多，只是今天绕的好几条路她似乎都不认识……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办公室，迎面就碰上了正往外走的黎凊染，黎凊染见到他两一起愣了愣，随即回过神看向祁莫言，“祁头儿。” 祁莫言问道，“慕尧呢？” “慕尧在会议室准备待会开会要用的资料。”黎凊染回道。 祁莫言点点头，抬脚向会议室走去，“过来开会。” 许余笙正准备跟上的时候，就被黎凊染一把拉住，“你怎么跟祁队一起？嗯？” “我说在门口跟他遇见的你信吗？”许余笙看了她一眼。 “真的假的？”黎凊染挑了挑眉，“不信，你许余笙我还不知道，有车没车都是踩点上班的人，你会早到？” “……”许余笙嘴角一抽，还想说什么就见慕尧从会议室里探出头来，冲她们招了招手，“回头再跟你解释，开会了。” 说完，便拉着她向前走去。 第23章 第22章 突然失踪 “按照之前邹彦辰的说辞，他和沈志远还有付朗两个人是高一开学不久之后在学校校庆上认识的，之后因为聊得来逐渐玩在了一起。”祁莫言旋着手中的笔说道，“至于谭微和吴佳，是沈志远介绍认识带着一起玩的，慕尧你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怎么样？” “基本跟邹彦辰说的差太多。”慕尧回道，“这几个人当初混在一起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挺引人瞩目，包括那些老师也有多有留意，估计是怕学校的好学生跟着坏学生给学坏了。” “坏学生？”许余笙闻言，“沈志远吗？” “还有付朗。”慕尧看向她说道，“沈志远和付朗这两个人也在那所学校也算是非常有名的了，不过出的都是些坏名头，升高中没多久逃课、欺凌同学这些事情就已经不算少了，很多人见着他们都绕道走，其他三个人除了吴佳，邹彦辰和谭微都是成绩排名年级前列的好学生，家教素养都在外人眼里都是很好，你们说这样的组合能不引人瞩目吗？” “沈志远和付朗既然名声在外，那为什么邹彦辰和谭微会跟他们走在一起？”黎凊染皱眉。 “谭微的话目前还没有查到相关的线索，不过这个事情据邹彦辰本人说他当时并不知道沈志远和付朗在学校的风评这么差，后来知道以后，本来想保持距离的，但是他们年纪教导主任有找他谈话说，希望他能把这两个人领回正道，所以他才继续跟他们保持了朋友的关系。”慕尧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去核实了，当时找过邹彦辰的老师也确认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个事情后续随着付朗高二辍学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按邹彦辰的说法，在付朗辍学之后他便很少跟他们几个人走在一起了，这个在一段时间受学校众人议论的小团体也随之就散了，这个有人证实吗？”祁莫言问。 “关于这个，我另外去找过目前在本市就读大学的一些丽华高中的学生，他们说付朗辍学之后的确很少在学 分卷阅读35 校里再见到过这几个人在一起。”慕尧回道，“不过其中有一个学生说，他有一次暑假在餐馆做兼职的时候曾经意外见到过邹彦辰和吴佳在一起，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邹彦辰和吴佳？”祁莫言闻言皱眉。 “嗯。”慕尧点点头，“邹彦辰之前说除了跟沈志远和付朗，他跟另外两个女生算起来其实不熟悉，现在看来他说谎了。” “那个学生说的暑假是什么时候的暑假？”祁莫言突然问道。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 “又是这个时间！”慕尧话音刚落，许余笙就惊呼道，“吴佳和谭微两个人突然大变也是这个时间段！” “难道吴佳反常前是跟这个邹彦辰在一起的？”黎凊染皱眉接话说道。 祁莫言眉宇紧簇，沉思半晌道，“慕尧，邹彦辰回来长海住在哪的地址有吗？” “有，为了方便联系他我专门让他留了，在富春小区，是他父母给他买的房子，就在秀华区离市局并不远。”慕尧回道。 “你跟我走一趟，这个邹彦辰恐怕隐瞒了不止他和吴佳关系的这一点事情。”祁莫言边说边起身向外走去，“黎凊染你和许余笙继续追踪那个药源的事，有情况随时联系。 宽阔的车道上，香槟色的越野车飞速的疾驰在路上，车内，祁莫言撑着头看向窗外一脸凝色。 “祁哥，你在想什么？”慕尧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的瞥了瞥祁莫言问道。 “没什么。”祁莫言回神看了他一眼，“希望是我判断错了，不然……” “不然什么？”见祁莫言突然停下，慕尧继续问道。 但祁莫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车很快的开到了邹彦辰住的小区，根据他之前留下的地址祁莫言和慕尧找上了门，但是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见里有反应。 “打电话。”祁莫言转身对慕尧说道。 慕尧连播好几遍邹彦辰的手机都是忙音后，随即又拨了邹彦辰留下的另外一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隔着听筒从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道女声，慕尧问道，“您好，请问是邹彦辰的母亲吗？我想找一下邹彦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慕尧皱了皱眉，随即挂了电话看向祁莫言，“邹彦辰的电话打不通，他妈妈那边说他并没有回去过。” 祁莫言神色具凝，“走，找物业。” 富春小区的物业经理在看过他们的证件后，很快的把他们领导了监控室，并按照他们的要求调出了前天晚上五点半以后小区门口以及邹彦辰回家必经路段的监控。 “祁哥，你看这个人。”慕尧突然把监控画面按了暂停，指向监控画面里刚好在路灯下的一个人，虽然带了帽子只照到半张脸，但是确实是他们找的邹彦辰无疑了，“十一点四十八分，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继续放。” 慕尧闻言点了播放键，五分钟后，只见监控画面里，邹彦辰从小区出来径直的走向了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车并上了车。 “你继续往下看，看邹彦辰后面有没有回来过。”祁莫言站起了身，“这边往前是一个十字路口，我去联系交警支队的人查一下这块这个时间段的监控。”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查无所获的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坐在办公室内，正对着电脑发愁。 “几家有使用权的大医院的药物使用记录没有问题，供货药商方面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这什么芬类药物被人违规采购的记录，所有的记录都是一一对应，有据可依。”黎凊染一声哀嚎，“我的天哪，这药凶手到底从哪搞到的！” 许余笙看着电脑也是眉宇紧簇，半晌没有吭声。 “叮”的一声，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许余笙垂眼看去，发现居然是祁莫言的短讯，连忙把手机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串车牌号，后面还有一句话，让她们找车管所查一下这辆车。 祁莫言和慕尧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两人前后脚急匆匆的进了办公室。 “人带回来了吗？”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问道。 “凊染刚带回来。”许余笙站起来说道，“现在两人都在隔壁会议室里。” “好。”祁莫言点点头，随即就便转身又出去了。 “怎么回事？”许余笙问向慕尧。 “不出意外的话邹彦辰应该是失踪了，前天从市局回去之后半夜又出了门，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慕尧回道，“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他上了辆车，就是之前发给你们车牌号的那辆。” 会议室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神色紧张,一双眼睛忍不住的四处瞅，“警……警官，你们为什么抓我啊？我只是个普通上班的，没事也就跑跑滴滴，也不干别的，我没犯法啊！” 然而还没等黎凊染说话，就听到身后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祁莫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祁队。”黎凊染站起来看向他喊道。 分卷阅读36 祁莫言点点头，径直走到了男人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前天晚上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你是不是到富春小区门口接过一个男人？” “啊？”男人一愣，想了半晌回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祁莫言把邹彦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是不是接的这个男人？” 男人拿起照片看了半天，抬起头后一脸难色，“警官，我…我记不清了，大半夜的也没开灯我也没仔细看。” “你载的人你自己都不看的吗？”一旁的黎凊染皱眉问道。 “我…载的是个女孩啊！”男人哭丧着一张脸，“她让我载她到富春小区去接一个人，我才去的，我平常也不去哪块接车的，我……” “女孩？”祁莫言闻言皱眉，“什么样女孩？” “就是挺年轻的一个女孩的，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男人说道，“那么晚了，我本来只想接个顺风单的，她要绕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下，要不是大晚上看她一个人怪可怜，我是不会去！” “他们两在车上有没有聊什么？”祁莫言问道。 “那男的上车就问那女孩‘你到底想干吗’，语气还挺凶的，我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还多嘴说了两句。”男人想了想说道，“但是那两人谁也没理我，我也就没再说了。之后就他们在车上一直都很安静不说话，你说我大半夜的载道这两人也是怪瘆人的。” “你最后把他们送到哪？”祁莫言又问道。 “花街后门口，他们到哪就下车了。”男人说着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警官，这两人是什么重大嫌疑人吗？” 第24章 第23章 你负责吗？ 祁莫言皱着眉沉思，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半晌起身对黎凊染说道，“你简单再做一下笔录就可以放人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重案组办公室里慕尧前脚刚出去不久，祁莫言后脚就走了进来，“怎么就你在，慕尧呢？” “慕尧出去拿外卖去了。”许余笙见祁莫言进来随即站了起来，“怎么样？那司机有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并不是什么好线索。”祁莫言说着径直走向了办公室里册画板的位置，拉出画板便拿起马克笔在上面沙沙的写起了东西。 许余笙抬脚走到了他旁边，看见他正在画板上依次写下了三名受害者的名字以及刚刚失踪的邹彦辰的名字，写完他又在旁边的空出写下了谭微和吴佳两个人的名字还有未知女三个字。 “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为什么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的线索看起来都那么支离破碎。”祁莫言突然开口说道，“从三名受害人生前社会关系里，我们虽然查出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却都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就好像有人故意要我们在里面绕圈子，走迷宫，直到我们开始查沈志远宿舍找出来的那张照片。” 许余笙蓦地看向他，“你是在怀疑……” “嗯。”祁莫言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道，“没错，我之前就怀疑有人在引着我们去调查那张照片背后发生的事情，而邹彦辰的失踪更是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可是那张照片里并没有黄舒柔，如果说这起案子跟那张照片有关系，那黄舒柔为什么会被牵扯入内？”许余笙皱眉问道。 “黄舒柔虽然不在照片里，但是你别忘了她跟沈志远还有付朗都认识。”祁莫言转过身看向她，“至于邹彦辰虽然他否认了，但是从我们提到黄舒柔时他下意思的动作，我肯定他一定认识，” “如过凶手真的是要引我们去查这张照片背后的事情，那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事情就只有……”许余笙说着目光随即落在谭微的名字上。 “没错，谭微。”祁莫言说道，“目前不算黄舒柔，照片里其他的四个人，两死两失踪，如果说这张照片背后隐藏了什么事的话，间接的就说明这个谭微当初自杀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们两在那干吗？”慕尧提着两大袋饭盒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不远处几乎要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讨论了下案子。”祁莫言转身走了过去，“先吃饭吧，待会再说。” “凊染呢？”许余笙跟在祁莫言身后。 “我刚回来见她正好送那个司机出去，估计一会就来了，来，快来吃，一品香的酥油虾我可是难得能抢到单！”慕尧把外卖袋放在了桌上，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顿是整个办公室饭香四溢。 饭后，祁莫言便简明扼要的把他目前对整个案子的看法说了一下。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之前可真的是被凶手带着团团转了。”慕尧皱眉说道，“那我们现在是要怎么办？从之前谭微跳楼的事情开始查吗？” “这个要查，其他的事情也不能落下。”祁莫言说道，“邹彦辰突然失踪，时间拖的越久，他越危险，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带 分卷阅读37 走他的人是谁，但是按照滴滴司机的证词，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黎凊染，你下午上班联系一下通讯运营商，把邹彦辰失踪那晚上的通讯记录调出来查一下，还有花街后门口的监控。”祁莫言看向黎凊染和慕尧，“慕尧，你去分局把当年所有关于谭微这个案子的卷宗资料都调回来，顺便跟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慕尧、黎凊染：“是。” “那我呢？”一旁的许余笙问道。 “你跟我一起。”祁莫言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联系了邹彦辰的妈妈，她应该一会就到了。” “邹彦辰的妈妈？”许余笙闻言愣了愣。 “嗯。”祁莫言点头，“她会带我们去邹彦辰在富春小区的家里。” 果然，大概一点多的时候，就听门卫打了电话进来，随即没多久就见一个刑警队的王铮领着一个女人到了办公室。 女人保养的很好，虽然身上有些许岁月的沉淀，但是却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人的妈妈，她一进办公室一双锐利的眸边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祁莫言的身上，“祁莫言祁队长？” “邹太太。”祁莫言走上前去。 “祁队长，你电话里说我儿子失踪是什么意思？”女人表情严肃的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祁莫言回道，“邹太太，我相信您之后也有尝试联系过您儿子，甚至应该也有联系过校方还有他一些关系好的同学去确认过吧？不然你不会这么快就到这来。” 女人拧眉沉默半晌问道，“上午之前打电话来问我们家彦辰有没有回家也是你们？” “对。”祁莫言点点头。 “我儿子怎么失踪的？”女人又问道。 “我们查过小区的监控，发现他前天晚上半夜上了一辆车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我们也找到了那辆车。”祁莫言回道，“根据司机的回忆，当时他是载一个年轻的女人去接的你儿子，换句话来说，你儿子是跟一个女人走的，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邹太太，您知道您儿子有特别往来的女性朋友吗？”许余笙问道。 邹太太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可能有吧，彦辰从小就自己特别有想法，学习生活我们从来都管，他一直都能自己处理的很好……” “邹太太，我希望你能带我们去他失踪前住的地方查看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祁莫言说道。 “这个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邹太太突然看向祁莫言问道，“你们刑警为什么会突然去找我儿子？” “我们有一起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一下。”祁莫言回道。 “案……子？”邹太太闻言手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什…什么案子？ “抱歉，涉及具体案情我们暂时不能透露。”祁莫言看向她，“邹太太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如果不尽快找到你儿子，恐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位于秀华区的富春小区虽然算不上是高档小区，但是小区内的环境、管理设施也并不差，加上地理位置比较优越，每平米的价格也是长海市房价中上的门槛。 邹彦辰住的那栋楼是富春小区一期的房子，是两年前交的房，比起新建的二期三期，算得上是老房子了。 “祁队，你那么直白的跟邹太太说是不是不太好。”送走邹彦辰的妈妈，许余笙跟着祁莫言到了邹彦辰住的地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妈妈那惨白的脸色。 “直白？”祁莫言开了门，转头皱眉看向她，“我说什么了？” “你刚不是跟她说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儿子的话，她儿子会有生命危险吗？”许余笙声音慢慢变小的说道。 “……”祁莫言转过头，进了屋，“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这实话把人脸都吓白了，我都怕她晕在队里。”许余笙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不说实话，难道我还要骗她安慰她说她儿子只是跟个女人出去游玩了吗？”走在前面的祁莫言突然转身冷眼看向她，“如果到后面真的出事，这个责任谁来负，你吗？” “我……”许余笙愣在原地看着他，一时哑然。 “我查里面，你查外面，看会不会查到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半晌没有说话的祁莫言，丢下了一句话又转身向里面走去。 许余笙独自一人在外站了一会后，便开展查看起了客厅。 邹彦辰住的地方是富春小区一期比较常见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型格局，客厅看起来比较大，和餐厅相连接的，许余笙翻看了整个客厅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准备进去找祁莫言的时候突然瞥见两沙发的夹角里似乎有一团东西。 “这是什么？”许余笙弯腰把东西从东西从夹角里拿了出来，是一团被揉皱了的纸，展开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你在看什么？”祁莫言从内室走出来，就见许余笙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东西。 许余笙被他突如其来的 分卷阅读38 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站了起来，可能是对刚刚的事情还有点尴尬，她说话的声音也有点虚，“一…一张纸，刚从沙发下找到的。” 她说完走过去把纸拿给了祁莫言。 祁莫言抬手接过的时候，许余笙正好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惊讶道，“这张照片？！” 第25章 第24章 失踪之人 他没有抬起的左手上拿了一张照片和一个被撕破的快递袋，被他用手指夹住的照片有些皱，很显然曾经被人非常用力抓过，但上面褶皱并不影响整张照片的清晰度，许余笙一眼就看到了照片里相依偎着的一对男女，女人的面容毫无遮挡的被人抓拍进了照片里，赫然就是第二名死者黄舒柔，而男人固然侧身只露出半张脸，却也不难认，正是他们现在要找的邹彦辰。 “原来他们真的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浅。”许余笙说道。 祁莫言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看了看，道，“这张纸应该是跟这张照片一起被送到邹彦辰手上的，上面的字迹跟照片后面的字迹出自同一个人。” 边说祁莫言边把照片翻转到背面，只见后面被人歪歪扭扭同样写了几个字——‘狗男女’。 “你这些是在哪找到的？”许余笙问。 “床头柜的抽屉里。”祁莫言说着越过她，走向了茶几附近的垃圾桶，“他刚回长海市就直接去了警局，当时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异样，这个东西应该是他回来之后收到的。” 他说着，便从垃圾桶里掏出了被撕成一条的纸屑，不难看出正是快递袋被撕开的封口部分，“两样东西被一起寄给他，他在客厅拆开之后，把邮件里纸条留在了客厅，把照片带进了卧室，应该是想放起来，但是最后却随意的丢进了抽屉里。” “突然改变了想法，不是他自己想到什么就是有人打断了他的想法。”许余笙说道。 “我更倾向于后者。”祁莫言站起身，“他房间的烟味虽然散了不少但依旧非常浓，而且我并没有看到有人任何疑似烟灰缸或者它的替代品，反而在他床边的地板上发现了很多的烟头，可见他当时是有多焦虑了，他当时应该没有任何多余的脑子去思考别的事情。” “那这个人……”许余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段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祁莫言伸手从兜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宇微簇，随即接通道，“喂。” “头儿，查到了。”黎凊染的声音穿过听筒传进了祁莫言的耳中。 半晌，祁莫言挂了电话，刚放下手机，许余笙便问道，“怎么了？” “黎凊染说带走邹彦辰的女人查到了。”祁莫言回答道。 “是谁？” 祁莫言抬眸看向她，“吴佳。” 四点左右，市公安局大楼外。 祁莫言两个人与黎凊染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两人刚下车，专门把车停在他们边上的黎凊染便径直绕了过来，“头儿，余笙。” “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吴佳，她不是都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吗？”许余笙问道。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黎凊染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们看到那张照片可能会觉得更奇怪。” “照片？”许余笙闻言皱眉。 “先进去再说。”祁莫言说道。 办公室里，三个人相对而坐。 “我查了邹彦辰那天晚上的通讯记录，发现除了邹彦辰家里的电话之外，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分别在六点多和十一点多的时候打过电话给他。”黎凊染说道，“我顺着这个号码查下去，发现是公用电话。” “公用电话？”许余笙接话道，“现在长海市内的公用电话亭已经很少了，因为没什么人用，市区内的基本都已经被拆除了，有用的也就只有老城边上零星的几个。” “没错。”黎凊染点点头，“这个号码是靠近靠近花街后门那个电话亭的公用电话号码，而那块正好有一个道路监控的摄像头是正对着这个电话亭，所以完全把在那打过电话人录了进去，我之后拿吴佳的照片也找那个司机确认过，他说他当时接的就是她。” 黎凊染说完，便从带回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祁莫言他们，“而且我觉得那天晚上监控里的吴佳很奇怪。” 晚上的天虽然很黑，但是照片里的人因为正好站在电话亭旁的路灯下，所以被监控完完全全的拍了下来，更何况她正抬头看向监控方向，路灯映衬下毫无血色的脸朝着监控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祁莫言皱眉看着照片，仿若深潭的黑眸中不知正在思量着什么。 “她知道这里有监控！”许余笙皱眉说道。 “没错，而且她这个笑让我觉得很奇怪。”黎凊染回道，“六点多那次的监控里，她一直是背对着监控打的电话，打完之后也是立即就走了，但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她似乎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在打完电话之后还专门走到路灯下去朝着监控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她到底想干什么？” 分卷阅读39 “不管她想干什么，找到她就什么都知道了。”祁莫言说着把从邹彦辰家里带出来的快递袋拿了出来，“这个地方找人去查。” “这是什么？”黎凊染伸手接过。 “这是从邹彦辰家里找出来的。”许余笙说完转头看向祁莫言，“你觉得那张照片是吴佳寄给邹彦辰的？” “不是觉得。”祁莫言回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寄给邹彦辰照片的人和带着他的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吴佳。” “如果是吴佳寄给他的，这个地址可能不是真的吧？”许余笙皱眉。 “她既然有意让我们知道是她，这就说明她已经不会再躲躲藏藏了，而且……”说到这祁莫言顿了顿，“原先的几个人就只剩邹彦辰了。”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闻言登时都看向他。 半晌，黎凊染说道，“难道说凶手是吴佳？” “不可能！”没等祁莫言说话许余笙便开口说道，“光从死者的死因还有身上的伤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瘦弱的女生可以做到，更何况还存在二次抛尸的情况，况且你不是之前说吴佳患有严重抑郁症吗？精神长期都处于不稳定的情况下，怎么能制定出这么缜密的杀人思路？” “我没说她是凶手。”祁莫言看向她们，“这个案子单凭她确实是不可能做到的，她现在只是一个被放出来的饵而已。” “饵？”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同时出声疑惑的看向他。 “嗯。”祁莫言点了点头，凝眸半晌说道，“想必凶手已经准备收网了，不然不会再这个时候把吴佳暴露出来，希望还来得及，不然邹彦辰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现在立马就去查这个地方。”黎凊染说完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许余笙闻言随即也站了起来，却被祁莫言一把拉住，“你别去，有别的事需要你做。” “什么事？”许余笙扭头看向他。 但祁莫言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先看向了黎凊染，“你先去查，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是。” 黎凊染走后，祁莫言随即转头看向许余笙，“我要去曲局那一趟，你先去联系吴佳的母亲，看她有没有时间到局里来一趟。” “好。”许余笙点点头。 许余笙打完电话大概半小时后，吴佳的妈妈就到了。 和邹彦辰的妈妈不同，吴佳的妈妈钟萃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头发黑白参半，眼角的皱纹明显，眼底淤青让她整个看起来很疲惫。 她有些局促的坐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眼里写满了惶惶不安。 “您先喝茶。”许余笙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她伸手接过的时候，许余笙看她的手明显的抖动着。 “吴妈妈您别紧张。”许余笙说道，“这么晚了叫您过来，我们也很抱歉，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我想问一下您，您女儿是不是最近有跟您联系过？” 她话刚说完，就见钟萃身体明显一怔。 “我刚在电话里跟您说，我们查到吴佳的消息了，您却没有特别惊讶和激动。”许余笙继续说道，“这跟之前我同事去找您的时候，您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猜想，您女儿最近应该是有跟你联系过吧？” 钟萃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抓着杯子，眼神不安的看了看她，半晌点了点头。 许余笙当即坐起了身，“大概什么时候？” “昨…昨天下午。”钟萃说完身上抖动的更厉害了。 “她都说了些什么？”许余笙继续问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钟萃手一软，手中杯子掉到了地上，热茶撒了一地。 “小心！” 许余笙随即起身伸手，想看一下她有没有被烫到手，手刚伸过去，就被她紧紧抓住，紧接着就听她哭喊道，“警官！我女儿是犯什么事了吗？我昨天突然收到一大笔钱，接着她就打电话给我了，说什么她对不起我，什么有下辈子的话她再做我女儿，好好听话什么的！警官我女儿怎么了啊？” 第26章 第25章 如何才能赎罪？ 女人的哭喊声回荡在刑警大队所在楼层内，惹得外面办公室的人都纷纷站起向重案组办公室的方向看。 “您先别激动啊！”许余笙慌忙的扶住钟萃，“我们目前也只是怀疑她可能受他人胁迫了，您刚说你昨天收到了一笔钱，之后您女儿打过电话给您，她在电话里都怎么跟您说的？您都跟我慢慢说一下，仔细回忆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被许余笙扶着的钟萃抽泣着靠在沙发扶手上，半晌开口说道，“昨天下午的时候，我收到银行的短信说我的账户里被人转入了五百万，我当时都懵了，然后没过几分钟我就接到了佳佳的电话，她问我有没有收到钱，我说收到了，可还没等我问她这钱咋回事，她就开始跟我道歉！” 说着钟萃转身紧紧抓住许余笙的手，“她说她这两年对不起我，说真的 分卷阅读40 很抱歉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如果有下辈子的她一定会好好孝敬我！警官我女儿到底怎么了啊！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许余笙闻言皱眉，“她还有再说别的什么吗？” “没有…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了。”钟萃胡乱的摇着头，“明明我一直在问她怎么了，我一直在求她别吓妈妈，可是她就是不理我，她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回去就一直没人接。” “那个电话号码是多少？给我看一下。”许余笙说道。 “好。”钟萃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扭头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找到通讯记录递给许余笙，“就是这个。” 许余笙接过来，拿笔纸记下了号码。 随后，许余笙又陪钟萃说了一会话，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才把她送出了市局，临前再三的向她保证一有吴佳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才让她安心回了家。 从大门外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从局长室出来的祁莫言。 “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吴妈妈说吴佳昨天下午有联系过她，还给她转了一笔钱。”许余笙看向他回道，“那个电话我刚找人查过，也是公用电话亭的，转钱给吴妈妈的账户做了匿名处理，这个需要联系银行方面帮忙。” 祁莫言点点头，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惊讶，他见许余笙在他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吴妈妈说吴佳打电话给的时候一直在跟她道歉，还有如果下辈子的话一定会好好孝敬她。”许余笙有些担忧的说道，“吴佳不会想不开吧？” 祁莫言闻言皱眉，“她既然还能主动联系家人，能到处走动，就说明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过我们动作可能要再快一些了，吴佳这个电话估计他们下一步要有大动作了。” “凊染和慕尧他们那边查的怎么样？”许余笙问道。 “黎凊染刚打电话回来说，查到的地方是花街附近的一处廉租房，根据同屋室友的口供可以证明吴佳失踪的两个多月以来一直是住在那里的，但是……”祁莫言说到这顿了顿。 “但是什么？”许余笙问。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吴佳突然收拾东西搬走了。”祁莫言回道。 “搬走？”许余笙一愣，“那这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也不全是，黎凊染在吴佳的床下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日记本，但是电脑加了密，她已经带着东西赶回来。”祁莫言说着越过她向外走去，“慕尧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今晚要加班，先去吃饭吧，顺便给他们带点回来。” 许余笙闻言看了看手表，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 夜幕低垂，沿路的灯已经全部亮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会议室的桌上摆满了各种的资料文件，几个人围坐在桌旁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切的走路声，紧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搞定了！”黎凊染抱着一台笔记本从外面走了进来，“果然网络技术科新来的小鲜肉技术就是靠谱，分分钟就给我把电脑给弄开了！” “怎么样？”许余笙看向她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在吴佳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被保存下来网络聊天的记录，内容是一些心理咨询的问题和相关的回复。”黎凊染边说边坐下把电脑打开，“但是我们按照上面的地址反向侦查却发现这个地址是被人经过精心伪装之后的假地址，等我们破译了这个假地址的时候，查到的也只是一个一片空白的网站而已。” “聊天的内容都有什么？”祁莫言问道。 “吴佳咨询的问题大都是在诉说她的痛苦，不过这里面有两条信息值得注意一下。”黎凊染说着把电脑屏幕转向大家，“两个多月前，吴佳曾经发出过一条讯息问，‘如何才能赎罪？’并在三天后得到了回复，说不久之后会有人找她并带她找到答案，这很可能就是吴佳之前突然失踪的起因。” “赎罪？”许余笙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吴佳的这本日记很新，记录的日期大概也是从她失踪开始的，里面含糊不清的记录一些事情，可能事关三年前。”祁莫言说道，“大致的内容是，她曾经受人蛊惑胁迫让自己的好友身陷囹圄，毁了她的一生，自己则受到身心的惩罚，生死不能，现在终于有了可以赎罪的机会，之后有一些内容断断续续的记录自己的状态，其中也有一句话很奇怪。” 说完他把日记往前推到了中间给其他几个人看，“我今天见到了他，他回来了，他是来帮小微报仇的吗？” “小微？”慕尧皱眉，“这说的是谭微？” “应该是，之前有查到吴佳和谭微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谭微大变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甚至有人在谭微面前提到吴佳，她还露出了十分怨恨的表情。”祁莫言回道，“吴佳当年在谭微事件里可能也扮演了加害人的角色。 祁莫 分卷阅读41 言的话让周围几个人都陷入沉思，半晌就听许余笙问道，“那吴佳这句话里，这个他说的是谁？” “我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分局的资料里有提到谭微有一个神秘的男友。”祁莫言低眸说道。 “就是那个连谭微父母也不知道那个人？”黎凊染接过话皱眉说道。 “嗯。”祁莫言点点头。 “可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只是在谭微的日记里有提到过，而且谭微写下那句话之后就自杀了。”慕尧随即也说道，“抛弃之后又来寻仇吗？” 祁莫言紧皱眉头，“是不是抛弃之后再来寻仇，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在弄清楚三年前这几个孩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或者找到吴佳才知道。” “可是分局的资料查来查去也就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无论口供还是物证，都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三年前谭微自杀的背后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慕尧往后瘫在椅子上苦着脸说道，“我也找卢哥聊过了，他给我的答复很明确，当初他们查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更没有问到有任何人说有关谭微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她父母也说不出来，除了他们查到关于她援/交的事，不过这件事也只是作为造成她精神生变的原因，他父母虽然不相信，但毕竟是关谭微声誉，后来也没有再往深了追究了。” “谭微的父母联系上了吗？”祁莫言问。 “联系上了。”慕尧点点头回道，“他们现在就住在邻市，跟他们沟通之后，谭微父亲答应明天上午会过来这边。” 祁莫言点点头，“行了，不早了，今天先这样，也忙一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都面色凝重的先后站了起来。 “余笙回去了，你还在看什么呢？”已经拉开椅子的黎凊染见许余笙还坐着不动，问道。 许余笙回神便发现会议室里几个人全部看向了她。 “没…没什么。”她随即把手上拿着的东西翻盖在桌面上，也站了起来，皱着眉跟着他们走出了会议室。 原本黎凊染是准备送许余笙回去的，但是被祁莫言半路给截了胡，在两人临上车前，黎凊染还对着许余笙挤眉弄眼的，笑得一脸暧昧，然而心事重重的许余笙难得的没有理会她。 “你刚看到的那张照片里有什么？”祁莫言把车开出市局一段路之后突然问道。 “啊？”许余笙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说道，“没什么，就是谭微的照片而已。” “只是谭微的照片？”祁莫言眼角瞥过她，“许余笙，涉及案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许余笙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他说道，“祁队，我刚刚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是谭微的那张照片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跟目前案子有关系，可能只是个巧合，所以我想先去确认一下，再跟你们说。” 第27章 第26章 意外之人 第二天的天色有些昏沉，就连空气也格外的让人觉得闷。 黎凊染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许余笙一个呆坐在办公室里，眼神浮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径直走到她身旁，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用肩膀撞了撞她。 “你干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晚做贼去了？”黎凊染挨着她说道，“还是说，昨晚你跟头儿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 许余笙瞥了她一眼，“收起你那龌蹉的眼神，我只是有点事情想不通而已。” 黎凊染努了努嘴，“有啥想不通的？来，说出来姐给解惑解惑。” 闻言，许余笙转头看向她，半晌说道，“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样的两个陌生人吗？” “不说长得百分之百相似，不过算起来也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样子。”没等黎凊染说话，许余笙紧接着又自顾自的说道，“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太像了。” “长得像很正常吧，全中国人口这么多，保不齐哪天你我也能碰上一个长得跟子像的人。”黎凊染疑惑的看着她，“你说的谁啊？怎么一副特别难以相信的样子。” “一个朋友的妹妹和……”许余笙摇摇头，“没事。” 黎凊染还准备问什么的时候，就听门口有人喊道，“黎姐，王铮说他在外面等你，让你快些下去，车已经开出来了！” “知道了，就来！”黎凊染向着门外喊了一嗓子，随即又转头对许余笙说，“行了，这种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先走了，昨天太急了，吴佳住的那个廉租房那块还有一些人的笔录还没做完，我要再去一趟，银行那边查吴佳妈妈那笔转款来源的事情你盯着点。” “嗯。”许余笙点点头，但是紧簇的眉宇却也没卸下来，真的是我大惊小怪了吗？ 黎凊染前脚走没多久，紧接着就一个小刑警从外面探头进来，“许法医？” “嗯？”许余笙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慕哥或者祁队在吗？”小刑警挠了挠后脑勺，“门卫说外 分卷阅读42 头有叫谭兆峰的人找他们，说是跟他们约了的。” “谭？”许余笙愣了下，随即说道，“让他先进来吧，我去打电话叫他们。” 男人一身剪裁得当的深色西装，闭目养神的靠坐在会议室的一隅，双手交叉置于大腿上方，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的一瞬间，他随即睁眼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一行三人。 “谭先生。”祁莫言走到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非常感谢您抽时间过来协助我们调查。” “你们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谭兆峰直直的看着他，沉声问道。 闻言，许余笙正在写记录的手顿了顿，抬头也看向了祁莫言。 半晌，就听他说道，“我们目前怀疑，你女儿三年前被查出的援/交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谭兆峰当即手下动作一紧，深色的眸中情绪瞬息万变，“这件事，当初是你们警方劝我们不要追究，说我女儿自杀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过于追究只会影响她的声誉，为了女儿我们就算不相信最后也忍了下来。现在过了三年了，你们却自己主动来跟我说有问题？” 他冷笑了声，说道，“在人的经久未愈的陈年旧伤上撒盐的事情，这么好玩吗？” 祁莫言看着他，没有接话，转而从慕尧手上拿来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了四张照片，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四个人，目前已经有三个人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害，尸体正躺在殡仪馆的冰柜里，还有一个处于失踪的情况。” 谭兆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而这里面有三个人，曾经在高中时期跟你女儿关系很好。”祁莫言说着把从沈志远宿舍搜出来的合照摆在了他面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谭兆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 “谭先生，根据我们迄今查到的线索，我们怀疑有人在为你女儿复仇。”祁莫言回道，“而且他已经杀了三个人了，目前还有一个正下落不明。” “复仇？”谭兆峰皱着眉头，“祁队长，我女儿当初是自杀。” “所有我们怀疑的关于你女儿当初援/交的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其他的隐情。”祁莫言说着指向照片里的另外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你应该有印象吧。” 谭兆峰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他指尖所指的人，回道，“这个女孩是微微的好朋友，当年微微出事的时候我们曾经想找她了解情况，但是……” “但是却从警方这边得到她之前自杀未遂转了精神病院的消息。”祁莫言接过话说道。 谭兆峰点了点头。 “我们的人昨天从她的出租屋里搜出了一本日记本。”祁莫言说道，把吴佳的日记本拿了出来，“这里面有说，她曾经受人胁迫以至于毁了自己好朋友的一生，还提到了有人要为谭微报仇。” 谭兆峰伸手接过日记本，双手紧紧抓着本子的两侧，眼眶开始有些泛红，“我…我就知道，我们家微微不会是那种女孩子，她从小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 “谭先生，我知道你作为受害者家属，让您来帮助那些可能曾经残害你女儿的人，或许有些残忍，但是我相信你也应该想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真相的。” 祁莫言说完，就见谭兆峰慢慢抬头看向他，“这几个人都是跟我女儿当初那件事情相关的人吗？” “我们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我相信找到凶手就能找到当初这件事情的真相。”祁莫言回道。 “我能帮你们什么？”谭兆峰问道。 “在您女儿出事之后，或者说结案以后您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祁莫言问。 “特殊的事情？”谭兆峰蹙眉想了一会，“我女儿出事以后，我迫于周围的舆论压力还有我妻子的精神状态搬了家。在那以后除了在我女儿忌日还有她生辰的时候会偶尔回来之外，就很少再回来这边，但是我每次去看我女儿的时候，她的墓前都摆了她最喜欢的风信子，这个事情我后来问过陵园的管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个算不算？” “算。”祁莫言点点头。 “对了。” 随即谭兆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银制项链，“这个东西是我女儿的遗物，我女儿一直有个习惯会把自己特别宝贝的东西单独的锁在她自己做的小盒子里，这个就是在里面发现的，但是我和她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项链款式是很多年前流行的老款式，圆圈内套着圆圈最中间最小的是一个实心的圆片，虽然看起来很古旧但是可能因为保养的不错的原因，整体还是很有光泽感。 祁莫言伸手把项链接过来的时候，许余笙的眼睛竟然也一瞬不瞬盯着它看。 半晌，就听她忽然说道，“这个项链……我…我可能见过。” 她话音一落，会议室里三个人九只眼睛齐刷刷的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会都没有人再说话。 “在哪？”祁莫言的看着她问道。 许余笙看向他，犹豫了 分卷阅读43 片刻，说道，“在南旭家的一张照片里。” 闻言，祁莫言微眯了眯眼。 而他身后的慕尧则愣愣的看着她，“南…南旭是谁？” “汇兴集团分公司负责人。”没等许余笙说话，祁莫言便说道，“慕尧，你去把人先带回来。” “哦…哦，我这就去。”慕尧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谭先生，这个项链我们可能需要作为证物留用，结案之后如果与本案无关的话，我们会返还的。”祁莫言扭头对谭兆峰说道，“之后案子中您关心的那一部分，我们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的。” 谭兆峰点了点头，随即在祁莫言的陪同下走出了会议室。 但是也就过了一会，刚送谭兆峰出去的祁莫言便又折了回来，他径直的走到了一直坐在里面发呆的许余笙身边坐了下来。 身边的动静拉回了许余笙神游的思绪，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半晌说道，“昨天我看到谭微的照片时候，突然就知道了那天我在南旭家为什么看到他妹妹的照片会那么眼熟了，她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 祁莫言垂眸看向手中的项链，项链中间的实心圆片上还刻一个字，虽然被摩的有些模糊了，但是不难看出是个雅字，他的指尖轻触着这个字，问道，“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叫南雅。” 第28章 第27章 天将明 阴沉了不知道多久的天，在响了很久的闷雷后不负众望的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的一声接一声接连落在地上，很快的雨势渐大。 许余笙站在大门内，看着外头大雨如注，一双眼眸沉静的看着门外，活像了平日里动不动就径自沉思的祁莫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眸忽然闪了下，就像是沉静的深潭内被人忽地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阵涟漪。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辆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车从市局大院外大门开了进来，径直的停在了办公大楼前的停车位上，紧接着从两侧打着伞下来了两个人。 慕尧带着南旭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矗在那的许余笙，抖着伞诧异到，“余笙？你怎么在……” 话刚问出口，倏地想到了身后这人，慕尧就收了声，当然素来的习惯告诉他，心里再多的疑惑目前也不是一个好的问答时机，所以他非常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许余笙没有说话，眸光却越过慕尧落在了他身后的南旭身上，南旭从进门开始目光就落在了许余笙身上，所以许余笙看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他眼里嵌着笑，嘴角略勾，似乎对于现在在哪丝毫也不在意，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儒雅淡然。 “余笙，好久不见。” 说是好久不见，其实也就两三天而已。 许余笙眼神略微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晌反倒收回了目光看向慕尧，道，“上去吧，祁队在问讯室等你们。” 慕尧点点头，随即便领着南旭越过她向后走去。 两个人前后的上了楼，许余笙在下面踟躇了一会也跟在他们身后上去了。 不大不小的问讯室内，此时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始终微笑，儒雅淡然，一个面色沉如水，清冽淡漠，就这样简单明了的把问讯室里的原本一体的空气分成了两类。 两个俊美的男人搁一块，任谁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但是这个前提可能需要换一个环境。 “祁队，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地方。”南旭笑着看向祁莫言。 “我也没想到。”祁莫言一双黑眸冷淡的看着他，“不过，我看南先生对这次传讯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南旭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右上方的红点摄像头，“是没有呢。” 祁莫言当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个明显的动作，摄像头另一端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坐在哪。 “祁队长，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问吧，毕竟时间有限。”南旭倒是比祁莫言更加的开门见山，而他所说的时间有限祁莫言自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见此，祁莫言也没有客气，径直拿出了那条项链，“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认识。”南旭的语态很平静，仿佛像是看见一件自己平时就很常见的东西一样，“曾经是我的东西，不过后面送人了。” “送谁？” “谭微。” “你和她什么关系？” 南旭眼睑微垂，道，“我把她当成妹妹看。” “妹妹？”祁莫言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嗯。”南旭点克点头，不过他随即又看向祁莫言，半晌笑道，“祁队长似乎非常不相信我说的话。” 祁莫言不置可否。 “余笙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南旭虽然在想，但眼角眉梢却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忧伤，“她跟我妹妹南雅长得很像。” 屋外的雨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不 分卷阅读44 过比起刚开始来说小了一些。 监控室内，许余笙坐在问讯室的监控视频前，带着耳机面无表情看着视频里的画面，再现祁莫言附身场景。 而对门的办公室，慕尧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门口，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那边，手机在手里转了半晌，终于按亮了屏幕，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打电话干吗？” 电话响了三声后便被人接通了，听筒里伴随着一些嘈杂的声音传出了一道清丽的女生。 “凊染，你认识一个叫南旭的吗？”慕尧眼神隔着两道门飘在了对门许余笙身上，低声问道。 “南旭？”黎凊染闻言一顿，“认识说不上，只是听过几次，不过你从哪知道的他？” “今天抓了嫌疑人。”慕尧答非所问。 “我靠，我就出来半天的功夫你们就抓了个嫌疑人了！可以啊，跟哪块有关的？审处点什么了没？”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黎凊染这才又想起来，“不对啊，你刚跟我问南旭，这会又跟我说嫌疑人……” 说着说着，黎凊染陡然噤了声，半晌没说话。 “抓的嫌疑人就是南旭。”慕尧又再次看了一眼对面，随即他便简明扼要说了一下今天上午的情况，说完对着安静了一会的电话又说道，“这会我总觉得余笙有点奇怪。” “那个南旭是雅优姐之前给余笙介绍的一个相亲对象。”黎凊染默了半晌说道。 “相…相亲对象？”慕尧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难怪之前说在他家看到的照片，原来…… 不过没等慕尧惊愕完，就又听黎凊染说道，“不过余笙没什么兴趣，两人虽然没成但是做了朋友，你也知道余笙本身朋友也不多，翻来找去也就那几个，这会可能认识不久的朋友突然成为自己追查的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心里有点矛盾吧。” “……”慕尧蓦地哑然，眼神又兀地飘向了对门。 许余笙依旧紧盯着监控视频里的画面，除了时不时皱下眉，其余没什么多余的动作，而视频内的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动过。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谭微之前出过什么事？”祁莫言一双黑眸看着他。 “不知道，那段时间分公司刚刚成立，我经常要回帝都，太忙了，跟谭微之间也只保持了简单的短讯联系，等我稳定了要联系她的时候……”南旭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垂着眼睑身上不知何时攀爬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南先生认识吴佳吗？”祁莫言突然问道。 “吴佳？”南旭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见过几面，是谭微的好朋友。” “她在两个月多之前失踪，前两天的时候突然出现，我们后来查到了她的临时落脚处。”祁莫言边说边观察着南旭，“在她那找到了一些东西证明有人在为谭微报仇。” 南旭闻言诧异的看向他，“报仇？” “嗯。”祁莫言点点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谭微有一个神秘的男友，而这次为她报仇的就是这个人。” “男朋友。”南旭皱眉思量了一会，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问讯室的门响了两声，紧接着慕尧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向祁莫言。 “祁哥，他的律师来了。” “祁队长，看来时间到了。”南旭挑了挑眉，站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一下你刚那个问题，谭微没有交过男朋友。” 随即，南旭的律师刚好办完手续也走到了问讯室，两人再跟祁莫言和慕尧说了再见之后，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警局。 南旭走的时候刻意的往旁边的办公室里扫了两年，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莫名有点失落。 “祁哥，怎么样？”慕尧跟在祁莫言身后走出了问讯室。 “不怎么样。”祁莫言看着南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叙述完美，解释完美，表现完美，总之看起来没有任何纰漏。” 慕尧闻言皱眉，“那他……” 然后还没等他说两个字，就见一个刑警突然向他们跑了过来。 “祁…祁队，慕哥！”小刑警喘着粗气，“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祁莫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英新区锦绣花苑有人跳楼！” 慕尧蹙眉刚想说，跳楼怎么报到刑警大队来了，还是海英新区的，就又听他说道，“分局打电话来的说是咱们一直要找的人，吴佳！” 天空的颜色还是有些暗沉，雨虽然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路上水洼的水已经不知道被溅起了多少回了，变得更加的浑浊了。 锦绣花苑6栋的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下面的人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讨论，各种声音掺合在一起惹的人莫名的烦。 楼顶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边缘，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头发被雨已经淋透了，全部粘在了脸和脖子上，她的身后站了不少保安，但是介于刚刚女孩的情绪有 分卷阅读45 些激动都不敢妄动，好在女孩一直也就站在那，没有什么动作。 其中一个负责劝说的保安队长站的离她比较近，刚刚说完一轮的他刚歇口气，就听到一阵警笛声，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不远的女孩居然就这么直直的向前跨了一步，就在他抬眼的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愣在原地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听到身后和楼下几乎同步响起的尖叫声！ 第29章 第28章 两封信 原本在楼顶站着的女孩，就这样突如其来了跌落了下来，“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刺眼的血色随即在她身下晕染了开来。 “麻烦让一让！” 女孩坠落的瞬间，先后赶到的救护车和救援消防车才停稳，里边的人匆忙下车的后，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愣了片刻立马又反应了过来，挤了进去。 祁莫言一行人到的时候，吴佳已经被抬进了救护车拉到医院去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见到她，人群这会已经被疏散，只剩下被黄色警戒线隔开的现场里那一滩被雨水晕的更开的红色。 “祁队长。” 分局的刑警原本正在和锦绣花苑的物业负责人了解情况，见到他们到了，立马小跑了过来。 祁莫言抬头就见他递过来一个白色的信封，他皱了皱眉，“这是？” “保安说这是他们在楼顶的时候，吴佳一直拿在手上的东西，不过她在跳下来的时候丢开了，看样子像是遗…”刑警顿了下，“一封信。” 站在祁莫言身后的许余笙嘴刚张开，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他接过来的瞬间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撕开了，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张纸。 原本许余笙是想说这个东西应该要先交给吴佳母亲的，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必要了，便闭上了嘴。 祁莫言的眉心越往下看皱的越紧，让许余笙不由得好奇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正想走上前的时候，就突然见祁莫言面色整个一凝，蓦地抬脚绕过面前的刑警，三步并两步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锦绣花苑物业负责人面前，不知问了句什么，就见那人楞楞地点点头，紧接着就被祁莫言连拉带拖的进了楼里。 “祁哥拉着物业是要去干吗？”刚打完电话通知黎凊染直接去医院的慕尧回来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一头雾水的问向许余笙。 许余笙皱着眉正想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明白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的，锦绣花苑6栋，等等这不是之前黄舒柔租住的那个有问题的屋子吗？ 她倏地看向慕尧，道，“这栋楼好像刚好是黄舒柔租的那套房子的那栋。” 慕尧闻言一愣，随即蹙眉，“先上去看看。” 两人先后上了楼，刚到六楼楼梯转角的时候，迎面就是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抬头便见刚被祁莫言拉进楼的物业此时正色若死灰的瘫坐在门口，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许余笙和慕尧两人便相视一怔，立刻跑了上去，刚站到门口，两人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间屋子此时早已不是许余笙之前来时的模样了，祁莫言就站在门内不远处，越过他看向客厅内已经是空无一物，而客厅的墙壁上此刻正挂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脸这段时间许余笙他们已经前后看了无数回，赫然就是前不久失踪的邹彦辰。 他的四肢被从旁边拉过来的绳子给绑住了，头往一侧歪着，脖颈处已经被血染的通红，胸前衣服也被血给浸湿了，甚至于前面的地板上也分散着一块一块的半干涸的血渍，看那模样已经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你们两还愣在那干什么？”站在屋内的祁莫言冷声喊道。 “我先叫人封锁现场。”回过神的慕尧说着掏出了手机。 同一时间也回过神的许余笙则进了屋，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本想进去检查尸体的许余笙想起来她似乎没带工具，随即拿出手机发了条短讯。 很快的这块便正式被市局刑警大队的人给接手了。 已经考完期末考试的肖宇带着许余笙要的勘查箱这会也跟着大部队到了地方，在门口两人先后戴好装备，踩着痕检科弄好的通行踏板再次进了屋。 因为现场的勘查工作还没有做完，邹彦辰的尸体还挂在墙上没有放下来，许余笙径直走到了尸体旁，这次的尸体说起来并没有前三名死者的惨。 浑身除了手腕和脚踝处因挣扎造成的反抗伤，还有手指抓挠墙壁时造成的伤害，唯一的一处伤就是脖颈处的伤口，也是死者的直接死因。 跟前面三名死者一样，同样是切断两侧颈动脉导致的大出血致死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尸体周围有那么多的血迹了。 “角膜已中度偏高浑浊，结膜和口腔黏膜开始自溶，腹部有绿斑，死亡时间大概在12个小时以上24小时以内，死因为两侧颈动脉被人切断导致的大出血，凶器……”许余笙说着目光随即落在了死者脚后方的一把满是血的尖刀上，这次凶手直接把凶器给留在了现场。 “余笙姐？你怎么了？”肖宇写到一半突然就没 分卷阅读46 有听到许余笙的声音了，抬头向前喊了喊。 愣了会神的许余笙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凶器就在现场，肖宇把证物袋给我。” 这次的现场勘查并没有耽误多长的时间，把现场其他的事情交给了痕检科的人之后，许余笙便让肖宇叫来了殡仪馆的人，把邹彦辰的尸体拉走，准备去殡仪馆做进一步的尸体解剖。 锦绣花苑物业经理的办公室，临时被刑警大队征用来做笔录，不大的办公室内此时挤满了人，正是今天站在楼顶劝说吴佳的那一队，里面的几名刑警分工有序的进行着笔录工作。 而屋外，祁莫言和慕尧两人正站在门外说着话。 “祁哥，刚刚凊染打电话过来说，吴佳在送完医院的路上就断气了。”慕尧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会她正在医院陪着吴佳的妈妈，可能一时半会走不开。” “那让她先在那陪着吧。”祁莫言皱着眉，“现场那边怎么样了？” “余笙已经把邹彦辰的尸体带去殡仪馆解剖了，这次我们在现场找到的线索比之前的要多很多，地板上发现了不少足迹痕迹，根据足迹轮廓来看应该都是属于同一个人，而且内室还存在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具体的情况痕检科的人还在检查。”慕尧说完，随即又说道，“哦，对了，这次凶手把凶器也留在了现场！” 祁莫言闻言眯了眯眼，“走，过去看看。” 雨后的天气渐晴，明黄的阳光洒在湿漉漉的地上，被折射出了层层的微光，阴云散去，空气也不再那么沉闷了，不过锦绣花苑内一连出的两起命案，很快的便在长海市各大舆论板块传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许余笙才从解剖室里出来，收拾完拿起手机她这才看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都是市局打来的，最后还有一条短讯，是黎凊染发来的，让她这边结束了立马回市局。 许余笙皱眉，不由得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长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内，此时气氛格外的沉重。 许余笙一进办公室，就见黎凊染、慕尧两个人面色凝重的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你们两怎么了？” 黎凊染抬头看向她，问道，“你那边完事了？” “嗯，完事了。”许余笙点点头，走了过去，在黎凊染旁边坐了下来，“你俩都一副哭丧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黎凊染重重的叹了口气，丢给她两张纸，“你看这个。” “这是吴佳跳楼前留下的信？”许余笙接过来问道。 “嗯。”黎凊染点点头，“吴佳把三年前谭微跳楼前发生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还把如何杀害沈志远、黄舒柔、付朗、邹彦辰这四个人的作案过程也都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什么？！”许余笙手下一顿，蓦地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尽是惊愕。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点卡，少更的明天补上～ 第30章 第29章 往日真相 “而且可笑的因为这个上边的人叫我们拿证据尽快结案。”黎凊染嗤笑着说道。 “……”许余笙嘴角抽了半晌，道，“这群人是有病吗？” “那可不。”黎凊染哼唧了两声，“这明显不是自产自销的案子，一封信就要我们当证据尽快结案，我看也是病的不轻！” 黎凊染向来对市政的那群人就特别不待见，人现在又把手伸的那么长，这会浑身的毛都给气直了。 “市政那边几个老顽固平常就跟我们这边不对付，这个案子现在风声太盛，舆论压力太大，网络上的讨论热度只增不减，加上今天这么一出，正好给了他们理由。”一旁的慕尧说道，“而且以这次现场的情况来看，吴佳几乎要坐实了凶手的名头。” “现场都有些什么发现？”许余笙看向他。 “痕检科从现场提取到了两组足迹痕迹和指纹，对比发现分别是邹彦辰和吴佳的，客厅内发现的尖刀和捆绑邹彦辰的绳索上也发现了吴佳的指纹，尖刀上的血迹虽然还在做DNA对比，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邹彦辰无疑了。”慕尧说道，“从整个现场的情况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吴佳。” 许余笙闻言眉宇紧蹙。 “余笙你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吗？”黎凊染问道。 “尸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许余笙摇摇头，“邹彦辰的死因跟前三名死者是一样的，两侧劲动脉被切断造成的大出血，根据伤口切面来看，凶器就是客厅里发现的尖刀，但不同的是邹彦辰的身上并没有像前三名死者一样存在类似鞭子的虐待伤，只有脖颈的那处大伤口，现在就看检验科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新情况了。” 一时间几个人接连沉默了下来。 “对了，怎么没看到祁队？”许余笙问道。 “祁哥去曲局那去了。”慕尧回道，“应该是去……哎，祁哥你回来了。” 慕尧话还没说完，祁莫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点点头， 分卷阅读47 看向慕尧问道，“派去盯着南旭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闻言，慕尧愣了下，余光看了一眼许余笙，见她没有什么别的表情，随即摇头回道，“目前还没有。” “让人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祁莫言说道。 “是。”慕尧点头回道。 “吴佳留下的信都看过了？”祁莫言走进扫了一眼在坐的人，问道。 黎凊染和许余笙先后点了点头。 “那上边下的要求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祁莫言说道，“曲局那边叫我们不用管，这案子该怎么继续查怎么查，他会去解决其他的事情。” “我把目前的情况大概都理了一下。”祁莫言走到里侧拉出了画板，“吴佳在信里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做了简单的交代，三年前沈志远、付朗、邹彦辰这三个人因为一己私欲，利用了吴佳把谭微引诱出来轮/奸了她，还录了像进行威胁，并通过酒女黄舒柔牵线，让谭微去做援/交，沦为他们工具，才有了后来的谭微的不堪受辱跳楼自杀的事情，吴佳作为整件事情的知情者在信里坦白自己是因为受到了邹彦辰的胁迫，才在那天把谭微骗了出来，从而一手毁了她的人生，为此这三年以来她一直活在愧疚里生不如死，她想解脱但又不甘心这几个人这样安稳的活着，因此策划了这一系列的谋杀计划。” 祁莫言边说边在画板上把着五个人的名字一一写了下来，并连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吴佳把整件事情说的很清楚，但根据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来看，我认为这件事的真相吴佳应该还有所隐瞒。”祁莫言继续说道。 “隐瞒？”许余笙闻言看向他。 “嗯。”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别忘了谭微死前的日记还有吴佳自己之前在廉租房内留下东西，都可以佐证谭微那个神秘男友的存在，而在信里她却整个把这个人给剔除了，这个举动太明显了，反而更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另外，吴佳在信里说在杀了沈志远之后从他那得到了一张照片，并利用这张照片分别把黄舒柔、沈志远、付朗这几个人引了出来，这张照片应该就是我们最后在邹彦辰家里找的那张。”祁莫言继续说道，“虽然吴佳在信里把所有杀人抛尸的过程都写的很清楚了，但是里面很多细节上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叙述，这块我认为吴佳最多是个帮凶。而且在第一个案子的抛尸现场发现的几个没有花纹的足迹轮廓虽然无法推断估算出嫌疑人的大体情况，但通过跟吴佳的脚印对比来看也绝对不会是她。” “所以。”祁莫言说着指节轻敲了敲身边的桌面，“摒除掉所有无用的信息，我们重新回到从之前吴佳廉租房查到的线索来看，吴佳从那件事开始因为愧疚这三年都过的非常痛苦，所以她进行了心理咨询，而我们从电脑里存留的部分聊天记录来看她似乎很依赖那个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在她提出想赎罪的想法后，很快的就遇上了要给谭微复仇的人，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心理医生和要给谭微复仇的是同一个人？”许余笙突然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祁莫言回道，“这个案子的疑点还有很多，我们目前只能从最明显的那一条入手。” 说完，他看向许余笙说道，“许余笙介于你和南旭的关系，接下来这起案子的你暂时不用过多的插手，做好份内的事情，提供尸检方面的线索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关于南旭的线索。” 祁莫言的话说完，在坐的三个皆是一愣。 少顷，反应过来的许余笙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好了，今天先到这，大家去吃饭吧。” 夜幕低垂，下了一天雨的长海市今天晚上的天气格外的凉快，凉风拂面，让人十分惬意。 “也不知道头儿是怎么想的。”从市局出来，上了车黎凊染就忍不住说道，“让你暂时退出调查！近亲属或者特殊关系才要避嫌的，余笙，头儿是不是误会你和南旭的关系了啊？” “祁队只是叫我不要过多的插手，并没有让我退出调查。”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许余笙说道，“我和南旭并没有什么值得误会的关系，他误会什么？” “不让你过多插手跟让你退出调查有什么区别？”黎凊染没好气的说道，“我看就差不多。” “最起码尸检方面的工作还是由我负责，跟我之前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许余笙看向她说道，“而且，我觉得祁队这个决定可能还别的用意。” “别的用意？什么别的用意？”黎凊染疑惑的看向她。 “今天南旭在问讯室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但是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奇怪。”许余笙说道，“所以我想祁队让我接下不用过多的插手这件案子，又让我必要的时候提供相关的线索，可能是想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触南旭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 黎凊染闻言皱眉问道，“可是你觉得你能从 分卷阅读48 南旭那里找到线索吗？” “不知道啊。”许余笙摇摇头，往后靠了靠，“我跟南旭认识也就半年多，虽然我把他当朋友，但我也没有怎么刻意去了解过这个人，跟他的接触大都是通过雅优姐还有猴子他们，说来也巧，知道他有个妹妹还是因为前几天他生日，请我们几个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照片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他跟案子有关我还真的是挺震惊的。”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许余笙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余笙拿出手机一看愣了片刻，犹豫了一会没有接。 “怎么不接？”一旁的黎凊染问道。 “没事。”许余笙低眸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余笙。” “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许余笙嗯了一声后便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半晌，就听南旭问道，“余笙，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许余笙问道。 南旭轻笑了声，“聊你现在想的那些。” “好，在哪？我现在过去。”许余笙回道。 挂完电话，黎凊染便问道，“你要去哪？” “南旭找我，说想跟我聊聊。”许余笙回道。 黎凊染闻言明了，“哪？我送你过去。” 许余笙报了个地址，随即黎凊染定了个导航，向着目的地开去。 繁华喧闹的市中心入夜后更是人潮涌动，许余笙在位于秀华区商区一隅的一间主题咖啡厅门口下了车，进了便被服务员引到了南旭预定的包间。 “你来了。”已经等了一会的南旭见她从外面进来，笑道。 许余笙随意点了杯东西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一如往常的笑脸，愣了片刻。 半晌就听南旭突然说道，“余笙，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许余笙问道。 “关于今天的事情。”南旭笑了笑，又问道，“余笙，你相信我吗？” 许余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眼睑微垂道，“说实话，我现在很难相信你。” 第31章 第30章 他的故事 或许是早已经料到的答案，南旭并没有什么诧异，他拿起了面前的红酒微微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出了意外早逝了，之后我母亲带着我和我妹妹改嫁给了一个鳏夫，她原只是想找个依靠，但是没想到那个鳏夫是个只会伸手要钱的赌/徒，婚后不仅抢走了我母亲手上所有的积蓄拿去赌/博，还经常酗酒殴打我们，我母亲的身体因为长期的虐待每况愈下，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只剩下了我和我妹妹小心翼翼地生活在那个地方。” 许余笙闻言抬眸看向他，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讲起了这些。 南旭见她看向自己，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最想做的就是早一点带我妹妹逃离那个地方，也为了这个一直在努力，但因为年纪小找不到什么正事的工作，只能去做黑工攒钱，在努力了很久之后终于攒够了两张汽车票的钱，那会特别高兴，急冲冲的就跑回了家，为了就是告诉我妹妹，我能带她走了。” 说到这，南旭顿了顿，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直到今天，我都没办法忘记那天我冲回家看到了什么，我一直小心保护着的妹妹居然被我那个恶心至极的继父压在了身下，那一瞬间我几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跟他拼命，最后跟他拼了个头破血流，要不是我妹妹拦着我觉得我可能会杀了他。” 许余笙听到这倒吸了一口凉气，张了张嘴，问道，“后…后来呢？” “后来？”南旭自嘲的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再卖我妹妹为他赚钱，我妹妹却不敢告诉我，如果不是那天我提前回来，我永远不会知道在我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 “你妹妹难道是因为这个……”许余笙犹豫半天问道。 “不。”南旭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为了我，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想找我那个继父报仇，于是偷偷准备了迷药和汽油，准备把他杀了之后就带我妹妹走，可是我没想到等我准备好了所有事情之后，我妹妹却把我支开了，然后做了我准备做的事情，一把火烧了那个家杀了那个禽兽，也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南旭说话的语气很淡然，像是在叙述着一件非常平常的往事一般。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直到四年前集团公司要扩张业务，准备在长海市成立一家分公司，因为正好我是长海市人，所以被推选了出来。”南旭继续说道，“于是在离开这个地方十三年后我第一次踏足这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跟小雅长得很像的谭微。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谭微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十几年午夜梦回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说道着南旭突然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49 后来，我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又怕自己太莽撞吓到她，那时候真的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不过庆幸的是后来我取得了她的信任，成功跟她成为了朋友，因为我对她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所以她也经常跟我说一些她自己的心事，跟我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她父母不在的时候，我有空就会去陪她，她对我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 “你对谭微好都是因为南雅吗？”许余笙看向他问道。 “可以这么说。”南旭点了点头。 “那她知道吗？” “她开始不知道。”南旭回道，“是在后来有一次我们吵架的时候，她突然质问我了这个问题，我才知道她原来知道的。” “吵架？你们为什么吵架？”许余笙一愣。 “其实那一年我们一直都在吵架，但是基本是因为她学习大幅下降的事情，而那次吵架是因为我发现她在做援/交。”南旭抬头看向她，“很可笑吧，这个长得跟我妹妹一样的人，居然去做了这种事，她根本就不缺钱的，她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我知道的时候我都要疯了，那次我们两个人几乎都吵崩了，摔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最后不欢而散。”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许余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她自杀前不久。”南旭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们吵架之后她有找过我，但是那时候我并不想见她，那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本来想自己先静一静，只是没想到的她居然……” “谭微自杀前在日记里写了一句话。”许余笙忽然说道。 南旭闻言看向她。 “她说他不要我了。”许余笙说道，“你就是她说的那个他，那个我们猜测是谭微神秘男朋友的人，是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许余笙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微没有男朋友。”南旭低眸说道。 “但是她喜欢你。”许余笙回道，“她遇到了那些肮脏的事情之后，一直活得很压抑很小心，因为她喜欢你害怕被你知道这些事，怕你不要她，你是她苦苦煎熬着抓着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旭看着手中空了的高脚杯，没有接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谭微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或是肯定或是试探，许余笙看着他。 但是南旭并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抬眸看了她一会，忽然又低头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空杯，“三个月前，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的内容是一封忏悔信，署名是吴佳。” 听到吴佳的名字，许余笙随即一怔。 “三年前谭微自杀后，我怀疑过很多东西，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有查到什么。这件事之后也跟小雅的事情一样一直藏在我心里，直到三个月前我收到那封邮件。”南旭哂然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完那封邮件之后，整个人特别冷静，冷静的安排了一切，提交了调派申请，回了长海市，去见了吴佳，甚至在听她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南旭说完抬头看向她，“之后我回家把自己关了两天，出来之后找人查了关于这几个人所有的资料，又去找了一次吴佳，让她做了诱饵，之后的事情你们今天看完吴佳的信应该都知道，那些其实都是我做的，我甚至连她自杀的事情都安排了。” 哪怕是做了心理准备，许余笙仍然很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还是因为南旭的轻易坦白，或许这两样都有，她怔怔的看了南旭半晌，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会……” “会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是为什么会直接告诉你？”南旭笑道，“应该不是第一个，你都知道原因肯定不会问，第二个的话，除了因为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结束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亲口告诉你真相，而不是在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对着别人说出这些。” 许余笙的心情现在难以言表，半晌起身道，“南旭，跟我回局里吧。” “好。”南旭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跟着她前后向门口走去。 不过两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南旭突然抓住许余笙的手腕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余笙，抱歉。” 被忽然抱住的许余笙听到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感觉到自己手臂传来一阵微痛感，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眼中的事物发黄，身体一软，整个人就使不上力气了。 遥夜沉沉，秀华区中心商业区的霓虹灯光愈发的璀璨耀眼，仿佛在点缀着无星的夜空。 第二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里，大家依旧忙碌，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被人喊住了。 “祁哥。”刚接完电话的慕尧转身见他立马跑了过来，“盯着南旭的同事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把南旭给跟丢了。” “跟丢？在那跟丢的？”祁莫言皱眉问道。 “快上环城高速的地方。”慕尧说道，“他们说今天早上南旭没有去上班，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直接从海英新区走的怀安大道，然后在速海路趁着车多的时候把他们甩了。” 分卷阅读50 “立马联系交警大队。”祁莫言说完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了黎凊染。 “头儿，今天早上你有见过余笙吗？”黎凊染抓着祁莫言就问道。“许余笙？没有，她怎么了？”祁莫言眉宇一蹙，问道。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准备要去接她，但是她一直没有接，我以为她坐你的车已经来局里了，但是我刚去法医科的时候肖宇说她还没有来。”黎凊染一听祁莫言说没有，突然有些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今天又是卡文的一天。 第32章 第31章 邀约 “她就算自己坐地铁也应该早到了，现在都几……”蓦地，黎凊染看向慕尧，“慕尧，盯着南旭的人是谁？” “啊？”慕尧一愣随即回道，“王铮他们啊，怎么了？” 黎凊染闻言边掏手机边说道，“余笙昨天下班回去的时候去见了南旭，我要问一下昨天余笙是自己走的还是和南旭一起走的。” “如果是问这个，那就不用打了。”祁莫言突然开口说道。 黎凊染手下一怔，随即抬头看向他。 “昨天他们汇报过这个事情，南旭是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的咖啡厅。”祁莫言说道，“而且南旭刚刚在路上把他们甩开了，他肯定是知道我们一直有派人盯着他。” “他们昨天在见面的那个咖啡厅在哪？”祁莫言又问道。 “在秀华区。”黎凊染点点头。 “你让肖宇去她家看一下，我们去他们昨天见面的咖啡厅看看，两边一起行动以防万一。”祁莫言边说边往外走，“慕尧，你去联系交警大队，尽快确定南旭是往哪边走了。” 黎凊染、慕尧：“好。” 温热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落在地面，来往的人群在人行道上匆忙行走着，位于秀华区中心商业街的“Souvenir”主题咖啡厅以服务闻名于广大青年精英大众，白天的客流量虽然没有晚上的多，但也不算少，从外看去窗台处的位置此时已经近乎满座了。 “欢迎光临Souvenir。” 玻璃门从外被人推开的瞬间风铃声随即响起，紧接着守在门口处的服务员便迎了上去。 “请问两位有预定吗？”走上前的女服务员带着行业必备的标准式微笑问道。 祁莫言不着痕迹扫了一遍咖啡厅内，问道，“你们经理在吗？” 服务员闻言一愣，然而还没等说话就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随即说道，“请跟我来。” Souvenir的经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搭配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极为干练。她在服务员说完眼前两人的身份后神情愣了片刻，问道，“你们刑警队的人找我什么事？” “你昨天有见过这两个人吗？”黎凊染把南旭和许余笙的照片拿了出来。 “见过。”女人点点头，“这位南先生是我们咖啡厅的常客了，这位小姐还是我昨天叫人把她带去南先生定的包厢的，不过……” “不过什么？”黎凊染连忙问道。 “我们快打烊的时候，南先生叫我们给他到楼上预定了一间房说这位小姐有点不舒服，他又临时有事所以想找个地方安置她。”女人回答道。 “楼上？”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 “是的，我们这里有电梯是直接通往上面大楼的酒店。”女人点点头。 “能麻烦带我们过去吗？”祁莫言说道。 “可以，请跟我来。”女人说着便领着他们向位于咖啡厅内部走廊处的电梯走去。 “昨天南旭大概什么时候回走的。”祁莫言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问。 “就差不多是我们打烊的时间，大概十点左右，他安置完那位小姐之后跟我一起下来的，之后就走了。”女人回答道。 咖啡厅的内置电梯是直达三楼酒店的，几个人先后进了电梯后，没两分钟就到了，女人带着祁莫言和黎凊染径直走到了前台，说明了来由。 “噢，你那位小姐啊？她已经被那位叫南旭的先生带走了，我看那位小姐脸色有点难看，挺不舒服的，听那位先生好像说是要带她去医院。”前台抬头看向他们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祁莫言和黎凊染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你们上来的时候他们刚走不久，也就五分钟吧。”前台回答道。 祁莫言两人闻言登时就朝旁侧的安全出口跑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两个人愣在原地。 两人下了楼飞速的走到门口分头看向周围的车圈，忽然黎凊染喊道，“头儿，在那！” 顺着黎凊染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停车杆的位置，驾驶位落下的车窗内露出了南旭的脸。 两人随即向着停车场出口跑去，但是等他们跑到出口的时候，南旭已经把车开了出去拐进了马路，跟在祁莫言身后的黎凊染见此，直接拦停了后面刚好开出来的一辆车。 分卷阅读51 “警察办案，借你车用一下。”随即没等人说话直接就把一脸错愕的车主拉了出，正要上车的时候，被祁莫言一把拦住。 “我去追，你留下，去咖啡厅和酒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说完，祁莫言不等黎凊染回话便上了车。 拐出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几乎要看不到南旭的那辆车了，但祁莫言几乎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很快便追上了上去。 祁莫言在追上之后稳稳的把车速降了下来，正想找机会超车到前面把他逼停的时候，南旭的车突然一个右转转进了一条单行的窄道，直接打消了祁莫言的念头。 因为窄道两侧停满了车只有中间一条路可以通行，祁莫言没有办法超车过去，本想等着过了这段路再逼停的时候，南旭的车突然拐进了半道的一个小路口，而且进了小路口后又连拐了几条路，之后又开上了原本那条单行窄道通往的那条路上。 祁莫言眼睛一眯，突然意识到了那辆车刚刚为什么连拐几条小路又开上了这条路的时候，就见前面的车上了大道左拐之后陡然加速。 祁莫言冷哼了声，脚下的油门随即踩紧。 两辆车在大道的车流内角逐急行，频繁的超车更是让周围的车鸣声此起彼伏，就在前面的车无论开的有多快，绕了多少辆车，连拐了几条路，祁莫言都紧紧的跟在了后面的时候。 南旭的车突然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开始左右摇晃，几经惊险的和旁侧的车擦身而过，硬生生的逼停了好几辆车想要拦住身后的祁莫言。 祁莫言抓着手下的方向盘，在车几乎都要飞起来的情况下，几个极速的大转堪堪的躲了几辆，轮胎擦着地面滑出了几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一辆的时候，他手下又是一个大转擦着边，踩着刹车冲向了旁边的花坛，并且沿着花坛直直的划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停住。 灰白色的车身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祁莫言坐在车内抓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看了许久，才拿起了响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 “头儿，追上了吗？”电话里黎凊染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被他给跑了。”松懈了精神的祁莫言向后躺了躺，“你联系下慕尧，他在交警大队，你跟他说南旭向立郊新区这边的安北大道的方向跑了，让他查一下南旭的去向。” “好，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他。”黎凊染说完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祁莫言喊住她，“那个车主跟你在一起吗？” “还在。”黎凊染回道。 “你找人把他送到立郊新区的交警支队这边来吧。”祁莫言说道。 黎凊染闻言一愣。 随即又听祁莫言说道，“让他做个心理准备，他的车可能毁了。” 一场突如起来的角逐差点酿造了一场祸事，不过所幸的是没有人员的伤亡。祁莫言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祁哥，你没事吧？”慕尧和黎凊染两个人正说话见祁莫言从外面进来，两人急忙跑了过去。 祁莫言摇了摇头，“没事，查的怎么样？” “南旭出了安北大道，往林场的方向走的，我已经派人过去看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慕尧回道。 “他公司……”祁莫言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手机来电打断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是许余笙的电话。” 慕尧和黎凊染的登时眼睛全部看向了他手上的手机。 祁莫言低眸片刻后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祁队，很高兴你没受伤。” 闻言，祁莫言眯了眯眼，“那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人就突然笑了起来。 “许余笙呢？”祁莫言问道。 “余笙，在我身边，不过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南旭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南旭，你到底想做什么？”祁莫言眉宇微蹙。 “我并没有想做什么。”南旭说道，“祁队长，我只是想单独跟你见个面，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既然是单独想约我见面，你可以直接找我，何必把许余笙绑了，多次一举，而且你们不是朋友吗？”祁莫言说道。 南旭轻笑道，“这只是我的私心而已，就不劳祁队长多费心了，我稍晚会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你，我相信祁队长不会后悔跟我见这个面的！” 第33章 第32章 落幕 “祁哥，南旭为什么要见你？”祁莫言挂完电话，慕尧立马就问道。 “不知道。” 祁莫言低眸拧眉，似是也没有想通南旭奇怪的行径。 为什么想要跟他单独见面？ 短暂的沉思不过半晌就被手中的手机“叮”的一声给打断了，他随即滑开看了一眼，是一条定位短讯。 分卷阅读52 “穆安寺，往生堂。” 穆安寺坐落在郊外盘恒山的半山腰处，常年隐匿在山内的薄雾里，云雾缭绕，意境十足。寺后有一处长廊，长廊朝外的那侧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护栏做了安全防护，而里侧的墙上由一片密密麻麻的棕木色方格组成，且每一个方格的中间都悬挂了一张照片，墙面最上的位置写满了梵文，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被梵文环绕着的烫金大字，从头至尾念过去便是“往生堂”。 南旭站在长廊三分之一的位置，温沉的双眸看着前方，嘴角带笑，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柔色，似乎正沉静在某种不知名的思绪里。 忽地，静谧了许久的长廊里响起了一阵呢喃声，唤回了他神游的思绪，他回过神转身低眸看了过去，就见他面前几步路的护栏边上许余笙正靠坐在那，眉宇紧蹙，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片刻，随即便缓缓睁开了眼，骤然的强光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她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但却抬不起来，只好又闭了闭眼睛以做缓解一下。 半晌，在适应了光线后许余笙又慢慢把眼睛睁了开来，入眼便见到站在她面前正含笑看着她的南旭，蓦地一怔，昨晚的回忆登时涌了出来，她瞪着眼看向他想开口质问，却发现自己竟然出不了声了，不仅出不了声甚至连身体都动不了，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余笙。”南旭走上前蹲在了她面前。 许余笙闻言抬眸警惕的看向他。 南旭见她的眼神一愣，随即笑了笑，抬手抚上了她的头发，“别怕，药效还没过，你暂时动不了也说不话。”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你带来这里来，这些事本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私心，在这最后希望你陪着我。”南旭眼睑微垂，“我这一生想要保护的人，从来都没守住过，小时候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小雅过世之后拼了命的努力，可是有了能力我却依然没守住。” 南旭侧身看向了身后，“你说的对，小微喜欢我，她曾经跟我说过，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她会遇到那种事也是因为我，要不是那天我拒绝她，她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应了吴佳的约，也不会遇到那种事，而之后又是我亲手折断了她手中仅抓着那根稻草。” 许余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相邻的两张照片里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你知道吗？”南旭转过头低眸看着她，抬手抚上了她白皙的脸庞，“你每次笑起来都会让我想到她们两个，你们的笑容真的是太像了，如果我没有收到那封邮件，不知道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或许……” 说到这，南旭顿住了，良久突然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待会祁莫言就会过来，在这之前好好的陪陪我好吗？” 盘恒山山脚下，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热闹过，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车领头带着好几辆警车停在了入山的路口处。 祁莫言和慕尧两人先后从车上下来，身后的刑警随即也跟在他们身后，拿着警戒线封住了入山的路口。 “祁哥，待会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慕尧皱眉问。 “不用，目前还不清楚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电话里既然说了是要单独见我，我一个人就行，况且许余笙还在他手上。”祁莫言回道，“你待会就带人守在穆安寺的内外，以防万一。” “好吧。”慕尧点点头。 山内的空气清冷静默，一点也没有炎夏的气息，林间的鸟儿欢腾的在树梢跳跃鸣叫，任谁到这都会觉得这个地方是一处避暑的好去处。 “往生堂”内，站累了的南旭索性坐在了许余笙的旁侧，让她的头靠着自己，而自己则低着头在她耳边讲一些自己这些年在外的一些小趣事。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沉静冷冽的男声在长廊内响起。 南旭抬头看向入口处，就见祁莫言正站在那里，一双乌沉的眼眸看着他们。 “当然没有。”南旭小心翼翼的把许余笙扶正，让她靠着身后的护栏，随即自己站起了身。 祁莫言见南旭的动作，皱眉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心，我只是让余笙稍微休息一会，她没事的。”南旭看向他说道。 祁莫言看着他，默了半晌，“说吧，你为什么要见我，又凭什么让我不后悔跟你见这个面。” “长海市短短九天连死五个人，而这个案子幕后的凶手现在就在你的面前，难道祁队长你后悔跟我见这个面吗？”南旭笑道。 “怎么？”祁莫言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你这是打算跟我自首？想要到时候在法院争取量刑吗？” 南旭闻言轻笑两声，看向他道，“我自己最后会怎么样对我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认为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倒是祁队长，你心里那个该死的人死了吗？” 祁莫言眼神一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南旭回道，“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虽然署名是吴佳，但是发件人却是匿名的，那封邮件的内 分卷阅读53 容跟你们从吴佳那看到的那封关于三年前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我因为这封信回了长海市，见了吴佳，而在这之后我又收到了封匿名邮件，发邮件的那个人在上面说他可以帮我报仇，而唯一的条件就是事情结束之后帮他带一句话给一个叫祁莫言的刑警。” “我只想了两天就答应了他，然后他就帮我谋划了一系列详细的计划，包括怎么利用吴佳把沈志远引出来，再拿着从沈志远那得到的照片去对付黄舒柔，还有把黄舒柔和邹彦辰的关系抖给付朗然后趁他不注意给他下点药，让他在清醒却无力的状态下一点一点的割开他的喉咙，还有邹彦辰，原本我们是想利用吴佳把他从邻市引回来的，不过被你们捷足先登了，但没关系，这也不妨碍我们后面的计划。”南旭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灵位，“现在这些该死的人都死了，仇也报完了，该是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他说完，目光直直的看向祁莫言，“阿言，我回来了，我专门为你制造的惊喜你喜欢吗？” 南旭话音刚落，祁莫言神色蓦地一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哐”的一声把他抵在了护栏旁的圆柱上，沉声怒喊道，“他在哪！” 祁莫言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冽过，一双黑沉的眸子看着他，沉静之下汹涌湍急，手紧攥着他的衣领。 南旭被后背冲力震的闷咳了两声，收紧的领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涨红着脸艰难的抬头看着祁莫言却没有打算说话。 两人这样对峙了几秒，祁莫言随即手下动作一拉，身体一转，手腕用力，狠狠的把南旭摔在了地板上，那声响回荡在长廊内久久未平息。 他用手肘抵住南旭的脖颈，冷声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再问一次，他在哪！” “咳…咳咳…我不…不知道。”南旭咳嗽了两声，“我跟他…咳…从来都是他联系我的，用的还都是匿名的方式，咳…咳咳…” “咚咚咚……” 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慕尧带着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喊道，“祁哥，你们没……” 他的声音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截然而止，愣在原地半晌，“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以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面前不远处祁莫言背对着他把人压在了地板上，他们的身后许余笙静静的靠在护栏上，没有任何反应。 “余笙！”慕尧随即冲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样？” 但许余笙却只用一双眼睛看向他，没有说话，也一动不动。 “余笙，你这是怎么？你说话啊！”见她这样，慕尧语气有些急了起来。 “她应该没事。” 慕尧闻言右前侧看去，就见祁莫言已经站起了身。 “南旭应该是给她下了药。”祁莫言转身说道，“你把人带回去，然后把许余笙送去医院。” 说完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向外走去，留下了一众人面面相觑。 第34章 第33章 怕是见不到了 “咳…咳咳…”一旁的咳嗽声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慕尧转头看去，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南旭已经半撑起了身子，身形狼狈，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微喘着气抬眸向他们那边看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 “先把他带回去。”慕尧冷眼看了他片刻，空出了手向后招了招。 至此，这一场持续了大半天的混乱就这么结束了。 慕尧把许余笙送去医院，再回市局的时候和正好要出门的黎凊染撞了个正着。 “余笙怎么样？”黎凊染一见他立马抓着他问道。 “她没事，医生说她只是被注射了含有少量加成妥迪芬的药剂才会那样，现在她小姨在医院照顾她。”慕尧说道，“哎，你这是准备要去哪？” “头儿一回来就向上面申请了搜查令，亲自带着人去南旭家了，我现在要去南旭的公司。”黎凊染回道。 “搜查令？”慕尧闻言皱眉，“怎么不先审讯？” “不知道。”黎凊染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今天在穆安寺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见头儿回来的时候脸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我进去的时候祁哥已经把人制在了地上的，我也就收了个尾，跟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慕尧耸耸肩回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其他的等祁哥回来再说。” 长海市市医院住院部24楼的病房内，许余笙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不断来回的放着在穆安寺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似乎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这次的案子虽然南旭承认了是他犯下的，但是现在这么看来似乎背后还有推手，南旭和祁莫言说的那个人是谁？这里面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许余笙下意识的睁开眼看了过去，就见她小姨杜萍提着一大堆东西从外面进来。 “诶，你怎么还睁着眼？不是让你睡会吗？”杜萍把东西放下，走到了她身边。 分卷阅读54 “睡不着。”许余笙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又不常住。” 医生在点滴的药水里加了一些缓解的药剂，许余笙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不过身体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又不是让你在这全部吃完，吃完你就带回去。”杜萍拉过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你说你一个法医没事跟着那群刑警到处跑什么？老叶和林越一不在你就不安份！你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小姨，我这不是没事吗？”许余笙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这都躺下了还叫没事！”杜萍瞪了她一眼，见她的动作又随即起身去帮她，“你躺的好好的，做起来干什么？” “躺太累了起来坐会。”许余笙回道，“这次的事也是个意外，跟其他的没什么关系。” “意外？你这意外多来几次，我心脏病要犯。”杜萍白了她一样，“等过两天老叶回来了，我非得找他好好说说，别让你接触那些危险的事情！” “师父要回来了？”许余笙闻言看向她问道。 “嗯，刚给他打了电话，他那边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和林越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杜萍点点头，“你啊！也就这两天逍遥了，好好珍惜吧！” 许余笙闻言努了努嘴，没有再接话。 天色渐暗，昏黄的路灯逐个亮了起来，临近晚高峰的时间点，各区的主干道上车流量也渐渐多了起来。 市公安局的拘留室内，南旭靠坐在墙角的铁床上正闭目养神，他的模样虽然有些颓废，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放松。 “咯…吱呀…”拘留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祁莫言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斜对面墙角窝着的南旭，走了进去。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南旭慢慢的睁开眼转头看向祁莫言，“不知道祁队长这个时候过来，还有什么事？” 祁莫言从墙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他总共联系过你几次？” 南旭低眸笑了笑，随即又抬头看向他，“祁队长，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个人？” 祁莫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算了。”南旭耸耸肩，“他就联系过我五次，三次邮件一次电话和短信，邮件我留了备份，电话和短信都在另外一部手机里，这些东西我放在家里了，我身上的东西你们也都收走了，你要查话，随时都可以去。” “我已经去过了。”祁莫言说道。 南旭闻言一愣，随即哼笑了两声，道，“祁队长你既然都去查过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我知道也就这些，全都交代了，你说你要问我杀那几个人的具体细节我还能给你说说，关于那个人的事我是真说不来了。” “你杀人的细节和动机都不需要你再交代了，吴佳的信里写的很清楚，你家里搜出来的东西还有在你老城区的旧别墅里的作案现场里采集到的东西都已经足够定你的罪了。”祁莫言看着他说道，“我来见你的原因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的接触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还能提供什么线索，这案子你虽然是主犯，但是他也属于共犯。” “那还真是抱歉了，这方面我提供不了任何线索了。”南旭低眸道。 冷眼看了他半晌的祁莫言大概也是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便起身向外走去。 “祁队长。” 南旭突然出声把已经走到门口的祁莫言给喊住了，见他回头看向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余笙，她怎么样了？” “在医院，这两天暂时不会来上班。”祁莫言回道，“你恐怕是见不到她了。” 说完，祁莫言转身关上了门离开了。 南旭闭眼仰头靠在墙上，喃喃自语道，“见不到也好。” 第二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气氛终于没有像前段时间那样那么压抑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换上了轻松的表情，这起压在大家心头案子终于破了。 “我们在南旭老城区的旧别墅地下室里采集到的血迹，经过DNA比对，确定了是沈志远、黄舒柔还有付朗这三个人的，地下里同时也发现了南旭还有吴佳的指纹。”重案组的临时办公室内慕尧正汇报昨天查获的情况，“除了这些，我们在别墅里发现了一些录像，里面录下了南旭在地下室内的全部行凶过程。” “南旭的家里除了发现了所有受害人的资料和死前近两个月的行程记录之外，也发现了一组录像视频，视频录下的是邹彦辰的死亡过程，不同的是录像显示的是邹彦辰是被吴佳割喉致死的，检验科还在邹彦辰的肾脏里检测出了妥迪芬类药物反应，这个跟之前付朗身上检测出来的是一样的。”黎凊染接话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南旭负责的公司目前主要拓展的方向就是药厂供货输送的业务，这件事情就是由南旭直接负责的，而且昨天我们在他办公室发现了这类药物的样品领用记录表，还在他家里发现了剩余未用的残存药物，邹彦辰虽然是吴佳杀的，但是前期作案肯定是跟南 分卷阅读55 旭脱不了关系的。” “南旭家里发现的那几封邮件的地址和手机里的那条短信查的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这个昨天转给了网络技术科的人了，邮件匿名地址跟之前从吴佳的电脑里发现的是一样的，发送短信的匿名号码我们也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黎凊染摇了摇头。 虽然是早就料想到的结果，但是祁莫言多少还是有点失望，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把所有材料都整理好，交上去吧，这个案子目前可以结案了。” “那南旭背后的那个人不查了吗？”慕尧愣一下，问道。 “查。”祁莫言看了他一样，“但是这个人顶多就算是共犯，南旭是主犯，主犯既然已经归案了，案子目前就可以先做结案了，而且通过对南旭的审讯，他确实也不清楚这个人的情况，所以拖着也没用，先结案后面的我来想办法。” “是。”黎凊染和慕尧回道。 开完会，黎凊染抱着一堆东西往外走，嘴里正嘀咕着把东西都整理完写完结案报告之后，下了班要去一趟医院看一下许余笙，结果刚出门一转弯就遇上了一个人。 “余笙，你怎么出院了！” 黎凊染话音一落，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倏地目光全部都看了过去。 “我好了啊，不出院还在医院占着位置干吗？”许余笙笑了笑，随即看向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你这是要去干吗？” “去写结案报告，头儿说这案子可以结了。”黎凊染回道。 许余笙闻言一愣，“这么快？” “嗯，都是铁证了，而且他自己也都认罪，所以结案也很正常了。”黎凊染点点头，“好了，我先走了，回头找你。” 许余笙目送着黎凊染走远，随即转身正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回头就见祁莫言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祁队。”看到祁莫言，许余笙就想起了他跟南旭的对话。 祁莫言看了她一会，信步走了出来，路过她的时候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第35章 第34章 市局办公楼的顶楼天台不像其他地方的那样空旷凌乱，杂物成堆，反倒是非常的简洁干净，两旁的空地上摆放了几个简易的茶桌，茶桌的中间还被人格外有心的放了几株开的正盛的鲜花做点缀，四周围墙边上也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一衬之下整个像极了一个简版的空中小花园。据说这是前几年后勤的阿姨们集体申请的结果，当初曲雁文允下来的时候是想着这么大一个空地平常空着也是空着，就随他们去折腾了，没想到这么个几年下来，还真让他们搞出了点名堂。 简版空中小花园里，许余笙跟在祁莫言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人刚刚站定，祁莫言便转过身低眸直直的看向她，说道，“昨天在穆安寺你什么时候醒的？” 许余笙一愣，随即抬头看向他，犹豫了片刻，才又低头轻声的回道，“我其实一直都醒着，只是因为被南旭下了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而已。” 静谧的空气在两人间环绕，半晌才听见祁莫言哦了一声后又继续说道，“那就是什么都听见了。” 他说完，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动作熟稔的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抖落出了一根烟，点上火，深深的吐了一口烟圈，“昨天你听到或者你看到的，我希望你不要对第二个人再提起。” 许余笙闻言转头看向他，只见他靠坐在茶桌旁，抬眸正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我听说南旭的案子要结案。”许余笙答非所问，“南旭昨天在穆安寺说的话，足以证明他身后还有一个幕后推手，如果……” “这个你不用担心。”没等许余笙说完祁莫言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在南旭家里也发现了他跟那个人联系的一些线索，这块会继续查下去的，他作为这个案子的主犯，现在既然已经认罪归案了，这个案子结案就很正常，况且他对那个人并没有了解，也没办法为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案子就算不结案对这块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 “而且我让你保密的并不是关于南旭身后那人的存在与否。”祁莫言顿了下，继续说道，“而是他代为传达的那句话，这个，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祁队，你…”许余笙看着他迟疑了半晌问道，“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祁莫言看了她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旁侧的远处。 良久，就在许余笙都觉得他已经不会回答她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他说道，“嗯，很熟。” 许余笙蓦地抬头看向他。 不知何时回过头的祁莫言，低头闷吸了口烟，“许法医不用担心我跟他的关系会影响到案子，我跟他熟只是这个人我追查了很久了，至于让你帮我保密的事是我个人的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这些话你可以当我没说过。”说完，他随即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了， 分卷阅读56 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楼道的门走去。 “……”愣在原地的许余笙，嘴角一抽，心里想到，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说不愿意啊！不就多问了句话吗，这人怎么又自顾自的走了。 许余笙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也向楼下走去。 案子结束后本应该比之前要轻松很多，但因为此次案情涉案人数较多，案情又牵扯到了三年前的旧案，所以光是安抚受害者家属，就让刑警队的人忙了整整两天，直到重案组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完，结案报告上交审批后移交检察院后，才算是清静了。 “你不打算去送送？”刚把东西都交出去的黎凊染一进办公室就见许余笙一个人站在窗前。 “不去了，没什么意义，该聊的之前都已经聊过了，他现在应该也不想再见到我了。”许余笙摇摇头，低眸看着楼下办公楼门口，南旭戴着镣铐被人押上了车，正准备转移至郊区的看守所去，等法院的判决。 黎凊染走了过去，两人目送看守所的车出了市局。 “头一次知道前因后果我连句活该都说不出来。”黎凊染努了努嘴。 许余笙闻言转头笑道，“那就别说啦，案子反正也已经了结了，翻篇让自己轻松一点。” “也对，终于不要天天蓬头盖脸的加班了。”黎凊染歪头对她笑道，“怎么样，晚上要不要跟我去嗨一下，放松放松？” 许余笙刚想回她，就被手机猛的一阵提醒给打断了。 她随即拿出手机一看，脸上表情顿时有些难以言语。 “怎么了？”黎凊染看着她问道，“不会是雅优姐他们又来问你关于南旭的事吧？” “不是。”许余笙摇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是我小姨，说今天晚上我师父和师兄回来，让我别忘了回去吃饭。” “所以。”许余笙无奈的看向她，“我今天晚上可能是陪不了你了。” “哎呀，真是讨厌。”黎凊染闻言顿时就泄了气。 许余笙拍了拍她的肩，“安啦，咱们改天再约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黎凊染无力的点点头，“诶，你车不是还没拿回来吗？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许余笙回道，“我今天正好要去拿车。” “拿车？哪拿？原先那个店？”黎凊染问道。 “嗯。”许余笙点点头。 “那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顺便去我妈家蹭饭！”说着，黎凊染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余笙就往外走。 傍晚的夕阳晕染了半边天，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散落在大地上，宣泄着它最后的热情。 黎凊染拉着许余笙上了车，边聊天边把车开出了市局，在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许余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疑惑了一声。 黎凊染闻言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不是祁队吗？他在那干吗？”许余笙指了指斜对面的路口。 顺着许余笙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祁莫言正站在路口边上招了一手，随即一辆黄色的士停在了他身边上。 “他今天没开车吗？”许余笙皱眉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黎凊染回道。 “知道什么？”许余笙转头看向她。 “头儿的驾照被吊销了，这段时间应该暂时不会开车。”黎凊染回道。 许余笙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你被南旭带走那天，我们拦了一辆车去追，结果祁哥在路上差点被那谁搞出车祸来了，虽然特殊情况可以申请免责吧，但是那天场面确实有点大，最后结果就是扣分暂时吊销执照，好像还有赔偿，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黎凊染说完，许余笙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祁莫言已经上车走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一堆人情。”许余笙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黎凊染问。 “没什么。”许余笙摇摇头，“绿灯了，该走了。” 拿完车，许余笙就直接开车去了石岗区的小姨家，一顿饭下来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祁莫言的事，吃的心不在焉的，被杜萍说了好几次，就连自家师父问她话都老是反应不过来，要不是林越帮衬了几句，这顿饭恐怕就要变成她的批/斗会了。 好不容易从小姨家出来，许余笙简直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她拍了拍副驾驶的猫咪太空舱，“走，火锅，妈妈带你回家！” 为了不堵车许余笙专门往花街的方向绕了一段路，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许余笙一脸抑郁。 蜗牛般的移动速度让许余笙终于受不了了，她在路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把车拐了进去停在了路边声，正要拿出手机看有没有哪里可以绕的时候，忽的看见了车前站着的人。 “祁队？他怎么在这？” 许余笙虽然纳闷，但却把车又往前开了开，开到了他的旁边，把车窗落了下，屈身过去喊道，“祁队？” 刚好皱眉撂了电话的祁莫言闻言 分卷阅读57 抬头，一见是她，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我小姨家出来，路过。”许余笙回道，“祁队你这么晚了在这干吗？” “临时有事。” “那你办完了吗？”许余笙问道。 “嗯。”祁莫言看向她，那眼神似在问你想干嘛？ “那你要不要回家？顺风车我送你啊。”一心一意想要还点人情的许余笙径自屏蔽了祁莫言的眼神，问道。 祁莫言闻言看了她一会，片刻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许余笙随即把副驾驶上的太空舱换到后面去，让祁莫言上了车，然后又问道，“祁队，这块你知道怎么走才能不堵车吗？” “……”祁莫言转头看向许余笙，半晌才说道，“许余笙，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第一个案子就结束了，写的不是很好，谢谢一路陪过来的小天使们，后续我会继续好好努力的，然后之后会去捉虫，如果前面的章节提示有更新大家可以不用理～ 第36章 第35章 正式转调 “……”许余笙摸摸鼻子有点尴尬，“不是，主要我刚从我小姨家出来也是为了不堵车才往这边走的，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别的路。” “你要不知道我拿手机导航一下就可以的。”许余笙见他脸色带青，默默的低头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只是刚刚她就是导航过来的，希望别又被导航坑到另外一条路去。 “往前走有一条岔道，从那里拐进去走那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到城海快速道那边，不过那里白天摊贩比较多，只有晚上可以走。”祁莫言看她的动作似而有点无言，默然的收回目光靠坐在副驾驶上说道。 “哦，好好。”刚点开手机的许余笙听到他说的话，随即把手机放回了旁边的置物盒，启动车向着他说的那条岔道开去。 有了人行地图的指导，许余笙终是脱离了晚高峰的堵车大潮，不过因为绕的比较远，到小区的时候也已经是快九点了。 “祁队，你住哪栋？我先送你过去。”车刚开进了小区，许余笙便问道。 “不用了。”祁莫言收起手机，“你靠边停就行，我还有事。” “哦，好。”许余笙点了点头，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祁莫言道了声谢，正要下车的时候，许余笙突然又喊住他，“哎，祁队。” “嗯？”祁莫言闻言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那个，就是……我听说你……”许余笙话刚出口就突然嘎然而止了。 祁莫言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的身后方向，随即也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嘴角便是一抽。 只见灰色的车窗上，正贴着一张人脸，一脸好奇的眯着眼往里面瞧，那人突然见他转头看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后挑了挑眉站直了身。 “你是有病吗？”祁莫言冷着脸把车窗落了下来，抬眸白了一眼那人。 那人完全不介意祁莫言的态度，反倒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久，原来是泡妞去了，嗨，美女，你好啊！” 男人说完还又把身体向旁边倾了倾，错开祁莫言，朝他身后了许余笙打了打招呼。 许余笙因为他刚刚的话有点尴尬，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问向祁莫言道，“祁队，这是你朋友？” “嗯。”祁莫言微侧头余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问道，“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啊。”许余笙一愣，随即回道，“哦，没什么大事，下次再说吧。” “行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祁莫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下了车。 许余笙一走，男人立马用手肘撞了撞祁莫言说道，“我说，这美女看起来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这老古董平常荤素不吃的，原来喜欢这类型的啊！” “曲奕，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把你打包送到曲局那去。”祁莫言冷眼看了他一眼，便抬脚向前走去。 “哎，我说你别害羞啊！”曲奕拉着箱子后脚立马跟了上去。 曲奕一路絮絮叨叨的跟在祁莫言身后说个没完，直到跟着他进了电梯上了楼，进了屋之后，祁莫言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沓纸转身塞进他手里，他才倏地停止了那激光炮似的嘴。 “这什么东西？”曲奕看着手里的东西皱眉问道。 “之前市局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前几天刚把凶手抓获。”祁莫言依靠在沙发边上看向他说道，“这些从凶手家里电脑里查到的几封匿名邮件IP，局里网络技术科通过反侦察解析得到的一些资料。” 曲奕闻言抬头看向他，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是……” “嗯，是他。”祁莫言点点头，“他还托凶手给我带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这是 分卷阅读58 给我制造的惊喜，问我喜欢吗？”祁莫言撩了下眼皮，随即又说道，“这个邮件的IP是他单方面跟凶手联系用的，你看能不能从里面再查出点什么。” “我试试吧，不过我看这些内容查的都挺全的，我不一定还能再从里面扒出什么。”曲奕粗略翻了翻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什么都不留不像他的风格，毕竟他是非常擅长在这些方面动手脚的人。”祁莫言刚收完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掏出来看是许余笙发来的短讯，说她今天听说他的驾照被吊销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要不要等他。 “怎么了？”曲奕见他盯着手机看半天问道。 “没事。”祁莫言摇摇头，随即把手机收了起来，又继续和曲奕聊了起来。 许余笙躺发完短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等了半天，也没见祁莫言回，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点失落。可能是觉得自己好心别人不理会？不过他驾照会被吊销也是因为她啊，况且加上自己之前修车的时候还蹭了他好几次车，加上之前刮蹭他车的事，好吧，算起来自己的也算不上好心，愧疚和还情比较多。 “算了。”抱着手机半天的许余笙突然坐了起来，“不等了，不回算了，给火锅洗澡去！” 一直等到临睡前再上床，许余笙不死心的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蓦地就看到了一条未读短讯，是祁莫言一个多小时前发过来的——7点。 终于得到回复的许余笙安心的放下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许余笙准点准时的把车开了出来，却发现祁莫言和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祁队。”许余笙把车停到他们旁边，落下窗户喊道。 然而还没等祁莫言说话，他旁边的曲奕就凑过来，朝她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嗨，美女又见面了，介不介意多稍一个人？” 许余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当然不介意。” 许余笙边把车往外开边问道，“祁队，你朋友要去哪？” “前面那个路口你直接把他放下就行，他跟我们不同路。”祁莫言回道。 “没错，我跟你们不同路，不会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的。” 他话刚说完，坐在后排的曲奕就凑了上来贝戋兮兮的说道。 许余笙闻言顿时一脸尴尬。 “曲奕，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马上把你扔下车。”祁莫言冷眼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曲奕耸了耸肩。 到了市局，许余笙这次并没有跟祁莫言一起回刑警大队，临时重案小组是因为之前的案子临时设立的，现在案子结束了她也就没有再过去那边办公的必要了，毕竟老家还是法医科。 “师兄早啊。”许余笙一进门就见自家师兄刚泡好咖啡起身，“怎么就你一个人，肖宇呢？” “他去档案室了。”林越抬头看向她，笑道，“你今天挺早的，难得不踩点。” “那是，毕竟有人行地图，不用跟大部队堵车了。”许余笙小小窃喜了一下，嘀咕道。 “你自己在那笑什么呢？”林越见她笑得这么愉悦有点好奇问道。 “没什么。”许余笙吐了吐舌头回道，“对了，师父哪去了，我刚看他办公室开门了，人不在里面。” “被曲局叫走有一会了，估摸一会就回来了。” “这一大早的怎么突然那么忙？而且师父不是刚回来吗？”许余笙闻言皱眉。 “大概上头又有什么要紧事吧，我看师父出去的时候表情挺严肃的。”林越回道，“行了，别好奇了，来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去刑警大队体验生活体验的怎么样？昨天吃饭光顾着帮你转移视线都没有机会细问。” “其实也就比平时跟他们要跑的更勤快点而已。”许余笙边说着边走了过去。 林越话题一提，许余笙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叶文锡回来，突然走到他们办公室把许余笙叫走才停歇。 跟着叶文锡回了科长室，许余笙看着他的面色心理莫名有些忐忑。 “把门关上。”叶文锡走到桌前坐下来，抬了抬头说道。 许余笙把转身回去把门关上走了过去，还没等坐下，就见叶文锡拿出一张红头文件，上面抬头写着两个字——调令。 “这是……”许余笙蓦地抬头看向叶文锡。 “曲局那边刚刚跟我把你要走了。”叶文锡把手中的调令推到她面前，“他那边原先就一直在筹备组建重案组的事情，之前也跟我沟通了几回，不然之前也不会让你去专门协助他们办案，这件事本来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但是我觉得是好事，所以就先应了下来，不过你要不想去我也可以去帮你推掉。” 第37章 第36章 许余笙拿着那张纸从科长室出来的时候，宛若做了个梦，心情格外沉重。 “没想到这事还真给落实了。”林越抬头见许余笙从门外走了进来，顺势瞥了 分卷阅读59 一眼她手上捏着的东西。 许余笙闻言抬头看向他，“师兄，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不是，刚凊染打电话来要人了。”林越坐在办公桌后朝她笑了笑，“不过之前出差的时候听师父提过几嘴这个事情，只不过没想到这才回来第一天就给落实了。” “哎。”许余笙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走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件好事，怎么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林越问道。 “就是一下子觉得压力太大了，要是一点没错好就会给师父招黑。”许余笙摇摇头回答。 “不会的，而且就算出了什么错，顶多到时候就是被师父骂一顿而已，平常反正也没少挨过，也不掉皮肉。”林越笑道。 这挤兑人的安慰方式，许余笙闻言白了他一眼。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这不是还有我吗。”林越说着抬手揉了揉许余笙的头，“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市局内部职务调动其实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加上这件事本身之前有些风头，调了也就调了，不过谁也没想到法医科出去的人不是林越而是许余笙，这个小插曲着实在一段时间内攀爬上了八卦热议榜的前列，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许余笙再次踏进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立马就被黎凊染扑了个满怀，“哈哈哈哈哈，以后你就要常驻了！” “我就说那老狐狸咬了一口的肉怎么可能还会还回去。”慕尧站在黎凊染身后靠桌子看着她们笑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这比喻，什么叫咬了一口的肉！ “死骚包，你好好说话，什么叫被咬了一口的肉！”还没等许余笙说话，黎凊染松开她转身就赏了他一个白眼。 “比喻而已。”慕尧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初说的好听，因为案子临时组建的重案小组，其实还不就是正式成立前的雏形。” “切，你就知道马后炮。”黎凊染说完又是一个大白眼，然后侧身又和许余笙说道，“余笙，我跟你说，我昨天回家吃饭得了两样好东西，下个月……”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蓦地打断了黎凊染的还没说完的话，三个人登时全部看向门口。 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眼生的小正太，见他们三齐齐全看了过来，小正太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看着他们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是来报道的。” “报道？”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相视一看，随即全部扭头看向了慕尧。 “……”慕尧嘴角一抽，“你们看我干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许余笙扭头又看向门口，只见小正太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踟蹰不前，“先进来再说吧，你原先哪个科的？我好像没在局里见过你。” 小正太闻言向前挪了几步，“我是网络技术科新来的。” “网络技术科？”许余笙想了想，好像前段时间网络技术科是有招进一批新人，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眼前这位，许余笙觉得顶多算个高中生，一身警服穿在身上过于宽松，硬是穿出了一种休闲风的感觉，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下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许余笙由衷的怀疑他未成年。 “啊！我想来了！” 这边许余笙心里正对着眼前小孩成不成年的问题纠结着，身旁的黎凊染突然就喊了起来。 “你想起什么来了？”许余笙疑惑的看过去。 “这个啊！”黎凊染指了指小正太说道，“这个就是上次帮我开吴佳电脑的那个小鲜肉，叫，叫张什么来着？” “张一洋……”小正太默默插话道。 “对！张一洋！”黎凊染说完又看向张一洋问道，“小一洋，你刚说报道是什么意思啊？” 小一洋？许余笙、慕尧，“……” 张一洋一听黎凊染这么亲昵的叫他，白净的脸上随即染上了两抹红晕，他低头从手上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张红头文件递了出去，“我们科长今天跟我说让我过来报道的。” 许余笙垂眼看过去，表示那东西她今天早上那会刚见过，除了抬头还有里面的名字，一摸一样的内容。 “调令？” 黎凊染伸手刚接过，紧接着就从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干吗？” 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见他们几个人脑袋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一听到祁莫言的声音，张一洋率先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去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压抑着兴奋喊道，“祁队好！” 祁莫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认识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许余笙默默的开口说道。 “……”祁莫言转眸看了她一会，许余笙感觉那眼神似乎是在问那你们刚刚都在干吗？ “在之前的案子里网络技术科那边都是由张一洋来协助我们追查吴佳和南旭 分卷阅读60 电脑里发现的匿名IP，所以我跟曲局商量决定直接把他调过来。”祁莫言说道，“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就是查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线索不多，可能要闷头乱撞很长一段时间。” 祁莫言一提到这个人许余笙心里就咯噔一下，脑海随即又是之前穆安寺和天台发生的事。 “你们如果还没认识完，等有空再简单认识就行了。”祁莫言说完看了一眼慕尧和张一洋两个人，“慕尧，张一洋你们两先跟我来一下。” “是。”慕尧、张一洋。 “余笙！余笙！”祁莫言一走，黎凊染就转头去喊许余笙，却发现她自己徒自在那发愣，不由得纳闷的推了推她。 被人忽的一推，许余笙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黎凊染抬手在她眼前扬了扬，“我才要问你怎么了，自己一个人发什么愣呢？” 许余笙这才发现祁莫言还有慕尧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没事，他们人呢？” “你发呆的时候头儿带出去了。”黎凊染回道。 “凊染，你知道祁队之前在帝都的时候都办过哪些案子吗？”许余笙思索了一会问道。 “哪些案子？那可多了去了，光我知道的都能装成一本书了。”黎凊染一愣。 “那我换个问法，就是比较有名的案子。”许余笙想了一会问道，既然那个人是他追查了很久的人，相必跟他之前经手的案子相关，而且那天那个反应，也肯定不是什么小案子。 “有名的也很多啊。”黎凊染皱眉想到，“不过最有名应该是五年那起719的案子。” “719？” “嗯。”黎凊染点点头，“不过这个案子也不算是祁队经手的，当时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但也是这起案子让他在警界出了名，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会我还在学校没毕业呢，只是听说这起案子牵涉很广，死了不少人，要不是祁队恐怕还抓不到凶手呢。” “那个凶手是谁？”许余笙问道。 “不知道，我只隐约听学校的前辈说凶手好像拒捕自焚了。”黎凊染耸了耸肩，随即看向许余笙挑眉道，“不过，余笙你问这个干吗？” “我就问问，好奇。”许余笙抬手理了理头发。 “好奇？我会信你！”黎凊染闻言翻了个白眼，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许余笙给直接打断。 “真的不骗你。”许余笙真诚的看了看她，然后又问道，“对了，你前面说你回家得了两样好东西是什么？” “你这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黎凊染没好气的笑道，但还是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下拿出来自己的包，掏出两张纸卡似的东西递给许余笙，“这个！” “余璟巡回演唱会7月长海市站门票？”许余笙低眸一愣。 “没错！位置还是黄金视野，A区前排哦！”黎凊染特别开心的打了响指。 “你从哪弄来的？”许余笙抬眸看向她，“我记得他的票很难买的。” 余璟是何许人？当今娱乐圈正当红的明日之子，演唱跳俱佳的多栖艺人，几年前以演戏出名，后来多渠发展，这几年以来资源不断，几乎是红得发紫，可谓是娱乐圈里的一个异象了，不过今年年初他宣布因为身体原因下半年要退圈修养，许余笙还记得当时消息一出微博上因为这个爆了好几天，一片哀嚎，当然黎凊染也是哀嚎中的一员，然后他所在的经济公司为了感恩粉丝在上半年提前启动了巡演的计划，长海市就是他演唱会的最后一站。 “我爸是这次场地的赞助商之一，知道我喜欢他，专门买的！”黎凊染回道，“怎么样？余笙陪我去看吧！” 第38章 第37章 三组代码 “当然可以。”许余笙欣然应允，随即又问道，“这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中旬16号。” “那还有十天呢。”许余笙无奈笑道，“这才几号你就这么激动。” “事关偶像必须激动啊！”黎凊染开开心心的把票放回去，转而又向许余笙说道，“对了。” “什么？” “我妈叫你明天去我家吃饭，说好久没见你了。”黎凊染说道。 “明天？”许余笙顿了下，“明天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你昨天不才有事完吗？怎么又有？”黎凊染闻言问道。 “嗯，今天早上临时定的事。”许余笙看向她，“要不今天跟你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今天不行。”黎凊染摇摇头，“今天他们都不在家，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呗，我回去跟他们说下。” &8232;“也行。”许余笙点点头。 长海大学工学部信息科技楼内，曲奕刚刚敲完手上最后一个代码，抬头就见祁莫言带着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垂眼瞥了眼时间，抬眸挑眉看向他们，“你动作挺快的啊，快十一点了才过来。” “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祁莫言没有理会他 分卷阅读61 的揶揄，“怎么样？” “还行，算有点收获，这学校装备不错，不愧是门面专业。”曲奕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人，笑的和风煦日道，“哟，慕小子，好久不见啊！” 慕尧后脚跟着祁莫言进来，一听到声音整个人就不好，“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曲奕倪了他一眼，“几年不见，师兄都不会喊了？” “……”慕尧嗝了气，“师兄……” 慕尧和曲奕的渊源如果要追溯的话比起和祁莫言来说还要早一些，可以追溯到好多年前慕尧刚进帝都公安大那会，那时候刚进学校的慕尧年少无知，到处闯祸，也不知道是哪次不小心惹到了这位大爷，硬是被莫名其妙记挂了好几年，整的慕尧是哭爹喊娘的，以至于见到他就害怕。 “乖。”曲奕笑眯眯的说完，又把目光看向他旁边的人，“这位是？” “张一洋，我给你找的帮手。”祁莫言走到曲奕身边。 曲奕闻言挑眉看向他，“你觉得我需要？” “如果你想你自己亲自劳心劳力的话我也不介意。”祁莫言把目光投向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你都查到了什么？” “也就几组程序代码。”曲奕耸耸肩边说边在电脑里调出他刚刚成功解析出来的东西，“目前我就成功破译了一组，另外两个目前还没什么头绪。” “破译出来的那组里面有什么？”祁莫言问道。 “一组经纬度，我查了一下，经纬度指的地方就在长海市内。”曲奕手下动作利索的把长海市的电子地图给调了出来，然后匹配出了那个点。 “花街。”祁莫言眼色一凝。 “花街？这什么鬼？”曲奕问道。 “你匹配出的那个点的别名。”祁莫言皱眉，“他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怕你找不到他，想给你提个醒。”曲奕嗤笑道，“这位大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另外两组尽快破译出来，光只有花街不好查，那边人口流动太混杂了。”祁莫言说道。 “那个……” 祁莫言话音刚落，旁边忽的冒出一个声音，几个人循声看去，就见张一洋拿着桌上一堆被写写画画的纸，正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们，“你们刚说的那些都是从这些里面找到的？” 他手里拿的正是他之前在局里反侦察解析吴佳还有南旭那找到的那个匿名邮件地址的源代码资料。 “嗯？”曲奕看向他，“怎么？有问题？” “不…不是。”张一洋被曲奕直直的盯着看，莫名有些发怵，“我只是想问你怎么查出来的，我之前查了很久，明明什么都没有……” “之前市局负责查这个东西就是他。”祁莫言接过话看向曲奕说道，“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也是他出的结果。” “一洋，你接下就跟着曲奕，把接下来的两组代码尽快破译出来。”祁莫言侧头吩咐道，随即又看向曲奕，“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直接联系慕尧，最近一段时间我手头上会有点别的事，可能会走不开。” “行。”曲奕点点头。 “那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祁莫言抬了抬下巴，示意慕尧跟他走。 目送祁莫言他么离开，曲奕回过头发现张一洋正拿着先前被他写写画画的纸看着他，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模样。 “哎，小不点，你这什么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曲奕曲指敲了敲桌。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通过这些查到的线索……”张一洋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有点抖，怯生生的看着曲奕问道。 “……”曲奕自认为自己比起祁莫言那张常年如一日的死人脸来说，算是十分亲民的了，不然慕尧那混小子当初也不会被自己骗了，一脚踩了狐狸尾巴掉进了无底洞，怎么到这小不点面前他那浑然天成的亲和力就不管用了，把人吓成这样？ 曲奕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我只是比你稍微了解这东西背后的人而已，借用了一点以往经验，你查的都没问题，很完美。” 祁莫言带着慕尧从长海大学出来，跟他稍微交代了几句话，就直奔立新郊区的战训基地，去做今天上午曲雁文临时交代的新警培训工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许余笙打电话给他之前，他都没有再在市局露过面，同样祁莫言也是在接到她电话才想起来昨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答应她吃饭的事情。 挂完电话，祁莫言随即又拨了个电话给曲奕。 “吃饭？”曲奕接到电话的时候一愣，“吃什么饭？” “之前我开你的车出去的时候，不是被人刮花了吗？”电话那头祁莫言回道，“始作俑者要请吃饭顺便谈赔偿的事。” “始作俑者？你居然还跟人保持了联系？”曲奕惊讶道。 “嗯，那人你也见过了，昨天还蹭人家车了。”&8232; “我艹。”曲奕闻言下意识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惊叹，“那美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开起车来这么生猛吗？” 分卷阅读62 “嗯。”祁莫言回道，“待会你自己过去还是……”&8232;“哎哎哎。”曲奕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就不去了，我这今晚还有什么鬼的接风宴要应付呢，你自己去就行，正好可以和美女培养培养感情。” “……”祁莫言：“曲、奕！” “唔。”曲奕连忙把电话拿远了点，“他们叫我了，你好好跟美女吃个饭，赔偿什么就不用了，我不缺那点钱。” 说完，也不等祁莫言有所反应，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晚上7点，秀华区中心商圈的润萃国际大楼六楼的西餐厅内，许余笙刚点了点东西，祁莫言就到了。 “怎么就你自己？”许余笙看向他。 “曲奕学校那边临时给他弄了个接风宴，来不了。”祁莫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看了看，又继续说道，“还有关于那个赔偿，他也说不必了，就当昨天蹭车的车费。”&8232; “……”许余笙嘴角一抽，有点想表示这车费太贵了，她受不起。 点好东西，祁莫言抬眸看向她，“怎么了？你不相信？” “不，没有。”许余笙扯了下嘴角，“就是个人觉得这车费太贵了，我的小破车受不起。” &8232;“没事，反正他也不缺那点钱。”祁莫言回道，“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许余笙觉得她每次跟祁莫言说话都能把自己说抑郁。 然而更让许余笙抑郁的是她就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吃完准备结账的时候祁莫言直接拦住了她跟她说已经结过账了，还跟她说就当他这几天搭她车的车费。 许余笙当即就翻了个算得上克制了的白眼，心想道，神他妈的车费！当然她也只敢想不敢真说，只能憋着气一脸抑郁的跟在祁莫言身后出了餐厅。 垂头跟在人身后的许余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后了那人一大截，直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她下意识抬头，还没等看清什么情况就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一只手正好抓住走廊旁的护栏，她就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抱歉！” 她吃痛的扶了扶自己被人撞着生疼的手臂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眸色凝重的冲她急冲冲的说了声抱歉，紧接着又往后匆忙的看了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马上转头快步的离开了。 许余笙转头看着那人飞速消失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个人的眉眼让她有些眼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后天要去考试，今天跟各位小天使告个假，明天会停更一天，后天回来的早会更新～ 第39章 第38章 风暴现场 许余笙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正纳闷，就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头刚转回一半擦着身就从旁边忽的快步走过好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几个女生里也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句，“他在那！快！” 紧接着几个人就加快了脚步，迅速的朝前小跑了过去。 “你在这看什么？” 许余笙还没来得及疑惑，祁莫言蓦地从她身后出现，出声把她吓了一愣，“没…没什么？” 祁莫言闻言一挑眉，抬眸向她身后看了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先送？许余笙看向他，“你不回去吗？” 刚说完，许余笙就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在祁莫言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道，“嗯，临时有点事还要出去一下。” “那要不我送你去吧，不然你不能开车也不太方便。”许余笙跟上前边说道。 “不用了。”祁莫言回道，“我打车去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璀璨的霓虹灯光映衬着漆黑的夜空，瑰丽的像一副深远的巨作，巨作下的人们，正肆意的在街边随意漫步，把酒言欢。 润萃国际大楼西门口正对着步行街的后巷，因为靠着的是私住房这边，内部结构相对来说比较错乱，从这边出入人并不多。西门口安静了一晚上的旋转门忽的动了，不大一会就从里面转出来了一个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他边快步往前走边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楼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上，如果许余笙在这里肯定能认得出，这人赫然就是刚刚在楼上和她相撞的那个青年。 他匆匆往后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轻车熟路的进了大楼对面的巷子。 青年刚走不久，旋转门里就又转出了几个人，穿着校服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领头的那个长发女生皱眉朝着四周看了看，但是周围漆黑一片，路灯都没有一个，别说想看到人了，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她重重的吐了口气，转身窝火的瞪向身后的几个人，“都叫你们快一点了，现在好了，跟丢了吧！我好不容易搞到的消息！早知道就不带你们几个人！” 知道自己拖了后腿的几个人面色尴尬的看了看她，没敢吭声。 分卷阅读63 “散了散了散了！真是白忙活我一晚上。”长发女生说完，就径直从她们中间冲撞了过去，向大楼里面走去。 小小的插曲过后，向来安静的西门口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 第二天，因为祁莫言最近在战训基地忙着新警的培训工作，暂时没有了人行导航的许余笙头一次自己尝试走之前的小路，却悲催的因为没记熟路而迷了路，最后晕头转向的再转回大道上的时候，已经是早高峰最堵的时候了，然后结果可想而知，她迟到了。 到了市局匆匆忙忙的停好车，一路快步的走到办公室，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她就猛地被黎凊染抓住，一把推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许余笙！”黎凊染眯着眼，笑的一脸荡漾的看着她，“你昨天晚上是跟谁出去的？” “什…什么？”被吓了一跳的许余笙抬眸看向她。 “装什么愣？”黎凊染站直了身体，看向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昨天晚上润萃国际门口，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 “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跟头儿在一块的？”黎凊染一脸坏笑的问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随即站起了身，白了她一眼，“收起你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吗？我跟祁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才不信你呢！”黎凊染跟在她身后说道，“昨天你俩一看就是有猫腻，还不承认。” “我们就吃了个饭，你从哪看出来的所谓的猫腻？”许余笙转身没好气的笑道。 “没事都单独吃上饭了还没猫腻啊，你骗鬼呢！”黎凊染回道。 “我们不是没事一起吃的饭。”许余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因为之前车的事情想要赔礼才请祁队吃饭的。” “车？赔礼？”黎凊染闻言疑惑的看向她。 “嗯。”许余笙点点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连刮带蹭的撞了车吗？” “我靠，祁队就是你说的那个土豪啊！”黎凊染骤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之前可以这么说吧。”许余笙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有点肝疼，“总之呢我跟祁队并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所以赶紧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哎，真是让人失望的消息，还以为你们有情况呢。”黎凊染努了努嘴道。 许余笙翻了个白眼，径自忽视掉了她的无病呻吟，“怎么办公室就你在？慕尧和一洋他们呢？” “不知道。”黎凊染耸了耸肩，“祁队可能给他们安排了什么活吧，反正那天跟着出去之后就没怎么再见到他们两个。” “有活干挺好的，无所事事的感觉太无趣了。”许余笙说道，“这两天就连法医科都没什么事可以做，感觉整个人都松散了。” 黎凊染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 倏地，许余笙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没事做，南旭事件之后她一直就对祁莫言口里的那个人十分在意，总觉得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既然直接问他是不可行的，那趁这段时间正好有空可以去打听一下。 打定主意，许余笙随即对黎凊染说道，“凊染，我回法医科看看，这边如果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她也不等黎凊染有所反应便快步的向门外走了去。 接下来的好几天，许余笙除了早上去办公室晃了一下，其他时候都呆在了法医科查阅祁莫言当初经办过的那些案子，虽然由于系统权限限制，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因为她有次无意间被了林越看到了她正在浏览当年轰动一时的719大案，在打忽悠的敷衍了过去之后，听林越聊了点这个案子，其中他有提到说当初这个案子在系统内曾经有一个谣传说凶手并没有死，而是潜逃了！ 虽然林越告诉她说只是个谣传，让她听听就好了也别当真，毕竟公安系统内不会允许这样的纰漏存在，但是许余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可能不是一个谣传那么简单。 这天，许余笙照样跟前几天一样从重案组的办公室晃了一下就去了法医科，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坐下多久就突然接到了黎凊染的电话说出事了。 许余笙匆匆忙忙叫上了肖宇，两人带着下了楼，上车许余笙就问，“是哪里的案子？” “人工体育馆。”黎凊染面色凝重的看向她。 “人工体育馆？”许余笙闻言一怔，“那地方不是……” 长海人工体育馆是市内最大的体育中心，常年承办各类大型活动和演唱会，前几天黎凊染说的那场余璟思巢巡回演唱会举办的场地就是在这里，而且演唱会预定演出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嗯，就是今晚我们本来要去看演唱会的地方。”黎凊染点了点头，“祁队带着慕尧已经先赶过去了，据说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在整理晚上演唱会要用的表演道具的时候，在其中的一个木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许余笙皱眉问道。 “确认了。”黎凊染回 分卷阅读64 道，“是余璟的经纪人。” 有些事情但凡涉及娱乐圈，涉及当红明星，无论多大的事都会激起千层浪，更何况这次事关人命，而且时间还是恰逢受到众多粉丝瞩目的巡演终场，这次的事情恐怕对于长海市来说又是一场大型风暴现场。果不其然，在余璟所在的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发表了关于演唱会延期的紧急通知之后，演唱会临时取消的消息立刻就霸占了娱乐版块各大媒体网络平台的头版头条，几分钟之内微博搜索爆掉，粉丝间谩骂不断，各种消息在网络上层出不穷，警察的介入更是让各大媒体把事态宣扬的愈发的令人浮想联翩。 许余笙她们到的时候，体育馆内场的舞台后台此时早已拉上了禁止无关人员入内的警戒线，体育馆内相关的工作人员，分批次的被安排在了体育馆内的各个办公室，等待警方的问讯。 和黎凊染分开，许余笙带着肖宇便沿着铺设好的通行踏板径直走向了后台的道具间，在走到离门口几步路远的地方抬眸就看到了一个棕木箱子箱门大敞的摆放在那，箱口边缘处隐约可以看见一只纤细苍白的手。 第40章 第39章 所谓了解 许余笙快步走到了箱旁，入眼就见一个女人整个的卷缩在木箱里，看起来身体已经十分僵硬了，箱内两侧有非常明显的抓痕和血迹，因为姿势和尸僵的原因，有些高抬的左手僵在了箱子的边缘高度，垂落的手指指尖上肉眼可见的明显破损。 “这是什么？”许余笙皱眉接过肖宇递给她的手套戴上，伸手撩开了尸体头部散落在脸上的碎发。 只见尸体的脸部还有颈部都呈现有散在性的出血点，她随即翻看了尸体的后颈处，只见尸体后颈淤积的尸斑和平常所见的尸体不同呈现的是鲜红色。 许余笙伸手摸了一把尸体嘴角疑似呕吐的残留物，凑到鼻前闻了闻。 “出血点，鲜红色尸斑，苦杏仁味的呕吐物。”许余笙眉宇紧蹙喃喃自语道。 “余笙姐你在说什么？”一直站在许余笙身后的肖宇随时准备做记录的肖宇，听了半天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许余笙微微摇了摇头，“死者是中毒死亡，从尸表上反应的情况来看疑似是氢氰酸中毒，死者死前曾在箱内有过挣扎，箱内的抓痕血迹和死者十指的情况可以证明这一点。尸体的尸僵已经高度出现了，同时伴随有局部的尸体痉挛，角膜中度浑浊，结膜出现自溶，死亡时间有十二个小时了。” “这么说的话，死者是在死前就被人装进了箱子里，如果死者曾经在箱子里清醒过，为什么不呼救呢？”肖宇在一旁问道，“按照死亡时间推算的话，昨晚十一点前她应该都还是有意识的，凊染姐不是提到过，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昨天演唱会彩排结束后，他们有一部分人是将近十二点才走的吗？” “先不说我们尚且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装进的箱子，通常情况下氢氰酸中毒的人很快就会毒发，并且在半小时左右就会出现呼吸先于心博停止的情况死亡。”许余笙回道，“如果说凶手在把死者装箱的时候就喂入了氢氰酸，那么死者的装箱时间和死亡时间是相差不了多久，而且还不排除死者毒发的过程中凶手就在旁边的可能。” 肖宇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具体情况还是等解剖之后再说吧。”许余笙问道，“殡仪馆的人是不是该到了？” “这会应该是要到了。”肖宇看了眼手表，“我出去看看。” 后台旁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正闭目靠坐在沙发的里侧，在他的旁边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色凝重的不知在对他说些什么。 半晌，就见那俊美的男人忽的睁眼，语气颇为不耐的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别再说了。” “璟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烦，但是这些都是公司那些公关要求说一定要跟你说的，怕你……” “怕我什么？”余璟冷声打断了男人的话，“现在这个场面还怕我会去乱说什么吗？外面媒体已经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给宣传了，那还轮的到我？” “你也别瞎忙活了，坐下歇会吧，站着不嫌累吗？”说完余璟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叹了口气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的目光随即都看向了门外。 “祁警官。”男人一见来人立马就把刚刚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祁莫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落在了余璟身上，“余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璟抬眸倪了他一眼，“在这说就行了，行然不是什么外人，我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祁莫言看了他一会，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根据我们了解，余先生你是昨天和死者最后直接接触的人，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情况？”余璟嗤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你去我们团队里随便拉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我昨天就是跟她吵了一架而已，她气不 分卷阅读65 过就自己跑了。” “什么？璟哥你昨天又跟怡姐吵了架？”余璟话音刚落，蒋行然的蓦地就喊道。 “喊什么？我跟她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吗？”余璟看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余先生，看来你跟你经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友好。”祁莫言说道。 “没人规定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好吧？”余璟看向他，哂笑道“怎么，警官你进来前没跟其他人了解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们警察破案前不都要先盘查这些的吗？” 虽然向来知道余璟说话就这样，但是蒋行然还是被他态度吓的半死，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把人给惹怒了，这要是人家要揍他，他怕是要拦不住，毕竟人是警察，他偷偷地瞅了一眼祁莫言，见他面色平静，又悄悄的把那口气给放了下来。 “余先生看来对我们这一行很了解。”祁莫言回道。 “不才。”余璟把玩着胸前的项链，“以前偶尔有幸接过一两部刑侦方面的戏，跟剧组里请的老师稍微了解了点行情。” “那可能你的老师忘了教你，真正遇上凶案的时候跟演戏是两码事。”祁莫言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祁莫言看向他，“既然你觉得了解我们刑侦审讯，那还请你回答一下我接下来的问题。” “据我们了解，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有人听到你和死者在化妆室内发生争吵，随后死者摔门离开，你面色难看的跟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祁莫言眸光冷漠的看着他，“而根据我们法医现场检查的结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左右，也就是说死者从你这里离开半小时之后就被人杀了，不知道余先生对于这块有什么想说的？” 余璟闻言沉默的看了他一会，“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吗？” “我只是例行询问，余先生应该明白的吧？”祁莫言回道。 “跟我没有关系。”余璟收回目光，“我昨天跟她吵完架，觉得闷得慌去会场后门那块抽烟去了。” “有人可以证明吗？”祁莫言问。 “没有，我自己去的。”余璟顿了一下，回道，“不过最后回去的时候，行然他们到那边去接的我，如果这能算的话。” “没错，祁警官，我们昨天确实是绕到后门那边去接的璟哥。”蒋行然闻言连忙说道。 “恐怕这个不能算。”祁莫言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余璟说道，“据我们了解你们离场时间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左右，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够你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若无其事的到后门口去等他们了。” 第41章 第40章 故人之音 因为这次的死者死因明显，且尸身上并无相关外伤，所以解剖工作进行的很快，许余笙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刚过午后。 和肖宇两人一起回了市局之后，许余笙便让他先把提取的检材送去了检验室，而自己则直接回了刑警大队。 “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进办公室许余笙就见祁莫言他们正围坐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今天都要在体育馆那边呢。” “我们也只是才回来不久，前脚刚进来坐下，你后脚就进来。”黎凊染躺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回道。 “尸检情况怎么样？”祁莫言看向她。 “死者是服用了致死量的氢氰酸死亡的，具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氢氰酸的毒发过程大概半小时，也就是说十一点的时候死者已经被凶手关在了木箱内并且喂了致死量的氢氰酸，此外死者身上除了手指的伤口，其他地方并没有相关的外伤，手指上的伤应该是在毒发过程中挣扎所留下的，指甲的磨损和木箱内两侧面的抓痕相符，指尖的伤口里有些许木屑。”许余笙走过来坐下，回道，“还有就是我在死者衬衣的衣领里侧发现了一小块深紫色的污渍，目前还不确定那是什么造成的，需要等检验结果。” “氢氰酸这种危险化学物品都是受到各地公安机关严格管制的，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演唱会这种毫无瓜葛的地方？”慕尧闻言皱眉。 “你设多少禁制，就会有人去想多少种破解的办法，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祁莫言说道，“演唱会的团队除了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其他都是外来人员，这个毒物来源不好查。” “黎凊染，把上午我们查到的基本情况说一下。”说完，祁莫言又看向黎凊染说道。 “好。”黎凊染点了点头，“死者叫陈怡，二十九岁，是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艺人余璟的经纪人，他们团队的相关工作人员透露说，陈怡行事乖张，脾气跋扈，非常不讨喜，跟很多人都有过过节，在圈内的评价并不怎么好。” “据说这次巡演的团队里，上到总监制下到服装设计没有一个没跟她吵过的，而且好像余璟跟她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听他们团队工作人员的经常听到他们两吵架。”黎凊染说道，“这次发现尸体的木箱是演唱会需要用到的表演道具，据负责道具管理的人说 分卷阅读66 ，他们昨天晚上大概在十点的时候结束彩排，然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道具间，彩排结束后，有人见到陈怡进了余璟的化妆室，然后不久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了吵骂的声音，大概十点半左右，陈怡从化妆室夺门而出，余璟跟着从后面出来的，从时间上来看余璟很有可能就是陈怡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关于这个我去问过余璟。”祁莫言说道，“据余璟自己说，他和陈怡吵完架觉得闷，就自己去了体育馆的后门抽烟，一直到十一点半他的助理将行然去接他，这期间没有人可以给他作证。” “这么说起来，这个余璟的嫌疑还挺大的。”慕尧接话道，“两人吵完架说不定人一时气不过，就起了杀心，这么看的话他可是作案动机和行凶时间都有了。” “我觉得不一定，从死者的死因来看，凶手应该是之前就有预谋的，绝对不可能是一时气不过。”许余笙皱眉摇摇头，“而且氢氰酸这种东西就算有途径可以弄的到，应该也是要有一个长期的过程。” “可是，刚不是还说了吗？”慕尧回道，“陈怡和余璟的关系并不好，经常吵架，可能他早就有了杀心，只是一直没动手而已，然后这次被她气昏了头才动手的。” “……”许余笙莫名的觉得慕尧对那个余璟有些敌意，头一次见他这么笃定的去评判一个人，就好像事情已经定了一样。 “目前案子尚处于调查阶段，任何假设性的猜想都有存在的可能，包括慕尧说的那种。”祁莫言看了眼慕尧，“舞台后台的监控因为应举办方的要求关了，所以这块的监控线索我们是没有的，但是从侧面也反映出，凶手应该是熟知跟承办饭沟通细节的人。包括对彩排时间的了解还有现场舞台道具的了解，黎凊染，从这些方面入手，根据现场相关工作人员的口供，梳理一下，近期跟陈怡过节比较严重的都有哪些人。” “是。”黎凊染点点头。 “慕尧你跟我再去一趟现场。”祁莫言说着便站起身来，“许余笙，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及时汇报。” “是。”慕尧、许余笙。 空旷的电脑室里敲打键盘的声音格外清晰，曲奕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挤满了密密麻麻程序码的电脑屏幕，脑中思绪万千，明明试过了那么多方法，为什么就是破译不了！ “曲老师！”曲奕旁边隔了一个电脑的位子上，已经对着那两组代码研究了大半天的张一洋突然喊道。 “什么事？”曲奕皱眉看向他，语气有些不耐的回道。 “我……”张一洋似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吓到，话到了嘴边突然有点不敢说出来，这几天他一直跟在曲奕身边，跟着一起研究剩下的两组代码，但是却一直没有头绪，眼见曲奕的情绪日益不耐，他在一旁是愈发的觉得胆战心惊的。 “你什么你？有话就直接说。”曲奕见他半天不说话，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我…我是想说要不要试试看把两组代码组合一下，看能不能用组合数的形式破译。” 虽然张一洋越说声音越小，但是曲奕却敏锐的反应了过来。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用组合数的形式试试。 他随即扭头，手下动作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在飞速的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不断回荡在室内的打字声戛然而止，曲奕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就见屏幕上的数据自行跳转了半晌后，突然一黑，紧接着跳出了一个网页，网页上显示了一个视频。 他点了下播放键，就听见鼠标旁耳麦里传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曲奕，好久不见。” 第42章 第41章 这个声音！ 曲奕怔愣间，就听到耳麦里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猜想阿言肯定会把你找来帮忙的，所以提前录下了这份音频。六年了，没想到我们三个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却是事实，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只有你们一直锲而不舍的在找我，你们这样着实让我十分愧疚，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擅自给你们送去点东西，很高兴你们理解了我的意思，现在我们同在一片城市的天空下，近在咫尺，我等你们找到我。” 耳麦里的声音每多说一句话，曲奕的脸色就冷下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可以和平日的祁莫言相比了，而一旁的张一洋对这突如其来的境况满头雾水，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对了，我之前给阿言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为了体现我对你们的一视同仁，我也给你留了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沉静了半晌的音频突然没有来的冒出来一句话。 耳麦里的话音刚落，曲奕就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运转条，这东西一出现他心头蓦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 “张一洋，把你电脑的网线赶紧拔了！” 像是印证了曲奕的猜想一般，运转条飞速的缓冲完毕，紧接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画面就开始不受控制 分卷阅读67 般的交替出现，无论曲奕再输入什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最后出现了两次闪屏后，屏幕上的画面直接变成了蓝色，以“Runtime error”展示了最终结果。 “砰！”的一声，曲奕一拳砸在了键盘上，咬牙切齿的咒骂道，“FK！” “你说什么？”刚上车，祁莫言就接到了曲奕的电话，随即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慕尧，“慕尧你先去现场，我要去一趟长海大学，之后再过去找你。” “好。”慕尧点了点头。 祁莫言下了车又拨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就见许余笙就从办公楼门口走了出来。 “钥匙。”许余笙刚到他面前，他就伸手说道。 但是许余笙并没有把钥匙给他，只是看了看他，便绕过他走到后面的车旁，“检验结果没那么快出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送你。” 祁莫言转身皱眉看向她，下意识的想拒绝，就又听许余笙说道，“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再说你上次付了那么多车费，总得让我这个司机有点用武之地吧？走吧，上车，不是赶时间吗？” 说完许余笙便径自上了车，祁莫言在原地停了一会，随即也作罢，走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白色的SUV在暗黄的阳光里，缓缓的开出市局，转入车道后迅速的融进了车流里，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 长海大学工学部信息科技楼内，曲奕挂完电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真是庆幸工学部这栋楼的网络是单独的线路，今天周末也没人来这里用电脑，基本上所有的电脑都是关闭状态，没有造成什么特别大的损失，不过后续善后的工作还是有点庞大，想到这曲奕就脑瓜子疼，怎么他妈就是忘了防这个呢！ 张一洋站在一旁也是有些惊魂未定，刚刚倘若不是曲奕及时叫他，估计他的电脑也要遭殃，里面的资料就全部都要完蛋，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喂。”曲奕扭头看向他喊道，“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桌上那台笔记本拿过来。” 张一洋闻言回神看向他，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外走去了。 曲奕随即又看向那台蓝屏了的电脑，叹了口气，问题总要解决的。 祁莫言和许余笙到的时候，曲奕刚好准备在自己的笔记上重新打开那个组合代码连接网站。 “你不是说里面携带了病毒吗？”祁莫言走过来问道。 “没事，我做了相应的拦截程序了。”曲奕回道，“刚刚光顾着听他胡扯了，也没注意那个网站里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确定你做的那个程序会有用？”祁莫言皱眉道。 “当然……不确定。”曲奕耸耸肩回道，“大不了就是笔记本报废而已。” “……”许余笙、张一洋。 许余笙在路上简单的听祁莫言提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本来有些不解为什么祁莫言不直接找网络技术科的人来研究这些东西，但在听到那段录音后就瞬间明白了。 “有了！”曲奕完全没管耳麦里传出来的内容，而是径自的在他另外拉出来的界面里敲敲打打了一会，最后在结果处显示了一个英文词。 “Candy？难道……”许余笙看到结果愣了下。 “你知道？”曲奕看向她。 许余笙点了点头，看了身旁的祁莫言一眼，“之前的那起案子里有一个受害人就叫这个名字。” 曲奕闻言明了，随即看向一旁沉默的人，“你觉得这两条信息可信吗？” 祁莫言收回看向屏幕的目光，“他向来自负，不会为了假消息这么大费周章的，不过像他那么喜欢把人抓在手里玩弄，这两条信息的背后可能不会太简单。” “行了，你先忙，我那边也还有点事。”祁莫言说着便要转身向外走。 “哎，你要去忙什么？这破事给我捅了那么大篓子，你不来帮我分担一点责任？”曲奕一把就拉着他。 “今天上午体育馆那边出了人命，我还要过去现场一趟。”祁莫言眸光落在他抓着他的手上，示意他松开，“你这边我让一洋留下来帮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联系我。” “？？？”突然被点名的张一洋一脸呆。 “又出事了？”曲奕闻言皱眉，“这次不会又跟他有关系吧？” 听到他的话，祁莫言转身的动作一滞，侧头余光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会留心的。” 说完，祁莫言抬脚便向外走去。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许余笙随即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从长海大学出来，祁莫言边径自看向窗外沉思了起来，许余笙人开着车，心里却思索的别的事情。 刚刚听到的那段录音的内容跟之前林越说的那件事的谣传，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拼起来的，如果这样的话…… 许余笙边想着眼角不由自主的往祁莫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悠扬 分卷阅读68 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突然在安静的车内响起，回过神的祁莫言刚接通电话，黎凊染的声音倏地的透过听筒，回荡在了车内，“头儿，余璟出车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里提到过去的时间线五年更改为了六年，和这里提到的六年是一样的 第43章 第42章 此时的长海市市医院中心，正乱做一团，平常空旷的大门口挤满媒体和粉丝，要不是被保安拦着估计早就冲进去了。 住院部七楼VIP病房楼道的座椅上，蒋行然正低着头坐在一旁，双肩细看之下竟有些微抖，后脚跟过来的黎凊染坐在他对面一脸无语的看了看他，她还是真是头一次见这么脆弱的男人，弄的她连话都不敢问了。 “嗒嗒嗒嗒……” 一阵紧凑的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黎凊染闻声看去，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向这边走来。 “头儿，余笙。”黎凊染遂起身喊道。 “情况怎么样？”祁莫言点点头，问道。 “刚推出来没多久，单根肋骨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现在暂时还没醒。”黎凊染回道，“医生说他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的身体很虚弱，可能一时半会醒不了。” “之前不是嘱咐过他们，这个风口浪尖的暂时不要外出吗？”许余笙问道，“他为什么突然自己跑出去？” 黎凊染往后看了蒋行然一眼，“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助理从我到医院，他就一言不发的低头坐在那，那模样搞得我都不敢问。” “追踪他的都是些什么人？”祁莫言也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问向黎凊染。 “是几家小报社的记者，这会已经被依法行政拘留了。”黎凊染回道。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抬脚走到了蒋行然的旁边，“蒋助理。” 一直低着头的蒋行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了过去，“祁…祁警官。” “余璟现在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例行问讯。”祁莫言说道。 蒋行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余璟为什么要出去，我们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们，现在最好不要随意外出。”祁莫言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他还要擅自出去？” 蒋行然看了他一会，迷茫的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璟哥是自己跑出去的，要不是我突然有事要去找他，我都不知道他不在酒店。” “自己？”祁莫言问道，“平常就你一个助理跟着他？” “嗯。”蒋行然点了点头，“璟哥私下不喜欢一堆人跟前跟后，所以一般只让我跟在旁边，以前外头那些事有怡姐忙，我就专心跟着璟哥，现在……” 祁莫言皱眉问道，“你平常跟在他身边，他经常有这样的行为吗？” 蒋行然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的还有一次，那次是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来看到了，我问他，他说只是出去透透气，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没多问。” “什么时候？” “我们刚来长海市那天，6号。”蒋行然回道。 祁莫言闻言沉默了一会，“蒋助理，麻烦余璟醒了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见蒋行然点了头，祁莫言转身看向许余笙她们，“走，回局里。” 随后一行人前后信步朝电梯走去，进了电梯径直下到了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另一端的出口出去避开了守在大门口的媒体。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今夜这片无星的夜空，带着白日余温的晚风轻轻拂过路上匆匆行走的人们，拥堵在车道上排起了一排长龙的车辆此时也成了夜晚一道独具的风景线。 隐匿在无数高楼中的一小四方屋内，一个人正靠在半敞的窗边上，身后的电视里正报道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大不小的屋内除了节目里的主持人的声音再无其他，他静静地听完了全部的内容，抬手把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烟递入口中，深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了大半烟雾，“这棋子坏掉了，也是可惜。”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祁莫言他们回来的时候慕尧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们了。 “祁哥。”慕尧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祁莫言径直走了过去。 “我重新翻了一遍道具间，在里面找到了这个，我怀疑可能是装氢氰酸的容器，不过我没有在上面发现有指纹。”慕尧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瓶盖分离的瓶子。 祁莫言结果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许余笙。 许余笙接过看了看，摇摇头，“这个我也分辨不了，氢氰酸极其容易挥发，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如果没有指纹的，这东西没有任何作用。” 慕尧叹了口气，“体育馆内关键地方的监控在演唱会前两天开始就已经关了，后台两侧入口的监控我也去看过，但是没什么用，那个时间段正好是他们结束彩排收尾的时间，出入的人很多，凶手 分卷阅读69 杀完人如果想要混在里面出来太容易了。”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黎凊染，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根据目前现有的线索大概梳理了下，陈怡是半个月前带着演出会的工作团队到的长海市，这半个月里因为演唱会大大小小的细节问题，和总监制樊叶还有造型设计彭朗这两个人发生过无数次争吵，最严重的时候还动过手，这两个人同时也是熟知演唱会相关细节的人。”黎凊染回道，“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和陈怡矛盾最深的就是余璟了，这个他们团队的工作人员也有提到过，还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网络上有出现很多篇关于余璟和陈怡的报道，里面内容是很久之前的，当时被人压了下去，这次陈怡出事之后又被人翻了出来。” “内容是什么？”许余笙问道。 “挺多都是说陈怡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对余璟不好什么的，还有说陈怡仗着自己经纪人的身份以权谋私，强迫余璟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里面有一篇的内容可能有点用。”黎凊染转身从身后的电脑里调出了保存的报道内容，“这个是一年前的报道了，里面提到陈怡和余璟两个人曾经同游泰国，还有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说两个人可能是恋爱关系，不过当时被他们公司压了下来，今天是跟着那些内容一起被人翻出来的。” “媒体都喜欢夸大事实博眼球，这个能信吗？”许余笙问道。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觉得这两人是恋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反正听他们团队里的人讲，这两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黎凊染看向她回道。 “报道是以前的报道，不代表现在，我们好像到现在为止也没了解过为什么余璟和陈怡的矛盾会那么深。”祁莫言回道，“联系一下蒋行然，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局里，还有那个樊叶和彭郎这两个人明天也一起找过来。” 第44章 第43章 “哦，对了。”祁莫言说完转头看向许余笙，“到时候如果余璟醒了，你走一趟医院。” “就我自己？”许余笙闻言一愣。 “嗯，怎么？”祁莫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许余笙摇摇头。 祁莫言又继续说道，“黎凊染你把网上那些报道有关于陈怡的部分全部整理出来，还有余璟个人资料，这些东西一起明天给我。慕尧你联系一下陈怡之前住的酒店，跟他们说我们现在要过去查看。” “是。”黎凊染、慕尧。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祁莫言说着站了起身，“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祁莫言和慕尧一走，黎凊染立马就抱住许余笙哀嚎道，“余笙，我跟你说我今天彻底理解了那一句话。” “什么话？”被她莫名其妙抱的一脸懵的许余笙问道。 “男神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近处之。” “你从来哪里的这乱七八糟的话。”许余笙推开她，笑道。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我不是挺喜欢余璟的吗？但是我今天一天在现场收获到的信息，简直是让他的男神形象在我心里崩的一塌涂地啊！” “明星的形象大多数都是靠公关的，跟真人多少会有点差距，这有什么好崩的。”许余笙说道，“你也别在这给我无病呻吟了，赶紧整理资料，我来帮你。” “哎，男神梦破碎，还要被你说成无病呻吟。”黎凊染假假的吸了吸鼻子，“我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去你的。”许余笙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弄不弄啊！不弄我可也走了。” 她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哎，别走啊！”黎凊染见此连忙拉住她，“我弄！马上就弄，” 许余笙被她一拉顺势又坐了下去， 等两人把东西都整理完，已经过十点了，黎凊染顺势伸了个懒腰，“这些媒体也是真的厉害，查什么都能查出点名堂来。” “人家是靠这些吃饭的。”许余笙把最后一篇报道看完，是关于余璟和陈怡恋爱关系传闻的内容，“不过，这些明星也挺可怜的，事无巨细都会被拿来说事。” “那可不，公众人物本来就格外受到大众的关注，更何况像余璟这么红的明星，一举一动都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黎凊染说道，“本来我还以为关于这两人的恋爱说，只是那篇报道子虚乌有，没想到一整理竟然还有好几篇都有这个内容。” “你不是余璟的粉丝吗？”许余笙扭头看向她，“为什么跟刚知道这事情一样？” “打住。”黎凊染看了她一眼，回道，“我纠正一下，之前是他的粉丝，从今天开始不是了，落差太大，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还有我喜欢他也是今年年初那会的事情，这些报道都说的是猴年马月的内容，最早都追溯到前年去了，我知道个鬼哦我。” 许余笙笑了笑没说话。 “诶，余笙。”黎凊染突然凑近她说道，“你说祁队单独要余璟的资料，是不是怀疑他什么？” “怀疑肯定是有的。”许余 分卷阅读70 笙看向她，“之前不是说过吗？他的杀人动机和行凶时间目前是最清晰的，不怀疑才不正常呢。” “可是就单独怀疑他一个吗？”黎凊染皱眉，“这也太奇怪了吧，那个樊叶和彭朗不是也有嫌疑吗？。” “你别在这奇怪来去怪去的了。”许余笙起身扭了扭脖子，看了下时间，“明天上班就什么都知道，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法医科拿点东西回去，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 “知道了，你去吧。”黎凊染点了点头。 前几天查的一些关于719案子资料，许余笙单独做了备份，今天正好趁着祁莫言跟慕尧走了，自己一个人开车可以拿回去看看。 其实许余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特意去查以前这些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案子的话，跟着祁莫言往前查就可以的，可是…… 许余笙坐在车上自己独自想了半晌，少顷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可能好奇吧。” 说完，回神就启动车向外开去。 夜色渐深，凉风渐起，这一天的喧嚣就这样悄然的落幕在了如墨的浓夜里。 第二天，许余笙刚起床就看到了祁莫言半夜发来的短信，说是蒋行然说余璟昨天半夜醒的，让她早上直接去一趟医院，了解一下余璟的情况。 “情况，我自己能去了解什么情况啊，我明明是个法医，他又不需要我解剖。”许余笙略带起床气的嘟囔了两下，最后还是利落的爬了起来。 市医院的门口今天依旧堵了很多媒体和粉丝，不过没像昨天那样围那么靠前，许余笙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之后，便径直上了电梯，去往住院部七楼。 余璟的病房门是虚掩着的，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许余笙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骂喊声，她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就见靠坐在病床上的余璟正冷着脸，胸口非常明显的起伏，病床旁边的地上是洒落了一地的白粥小菜，还有倒扣在地上的碗，床边上站着女生正抽泣的站在那。 余璟听到声音抬眸看了过去，这一看就愣了下，不过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你？” 许余笙看向他，“余先生，我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许余笙，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余璟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回她，反倒是语气不耐的向他旁边站着的女生喊道，“行了，别再我这哭了，烦不烦，赶紧滚。” 他话一出口，那女生如得大赦一般，马上转身向门口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她转过身许余笙才看到，女生的身上挂满了残羹。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警察。”女生走后，余璟看向许余笙说道。 没想到？ 许余笙疑惑的看向他，“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龇……”余璟稍微调整了姿势，却不小心扯到了胸口骨折的位置，“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一面之缘？ 许余笙皱眉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和祁莫言在润萃国际那天，吃完饭出来她曾经被人撞了，那双眼睛她之前还觉得有点眼熟，没想到居然是这位大明星，原来当时眼熟是因为曾经黎凊染给她看过余璟的照片。 “确实是一面之缘。”许余笙抬脚小心走了过去。 “看来你还有印象。”余璟看向她，“那么一面之缘的警官小姐，你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配合，毕竟我对美女还是比较温柔的。” “……”温柔？许余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满地狼藉，她还真没看出来。 “昨天余先生外出是准备去哪？”许余笙径直问道。 余璟看向她的眼神倏地冷了下，半晌才回道，“觉得闷，出去透透气而已。” “透气？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余璟扭头枕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上眼说道。 “那么，余先生6号那天晚上去润萃国际做什么？”许余笙问道。 余璟闻言刚闭上的眼睛又蓦地睁开看向她，半晌问道，“许警官，请问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你目前作为嫌疑人，案发前后的任何奇怪的行径都对案件的调查会有影响。”许余笙回道。 “奇怪的行径？”余璟闻言笑了，“怎么？我出去透个气，吃个饭也算奇怪的行径？” “当然不是指的这个。”许余笙回道，“据我们了解你昨天出去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甚至连你的贴身助理都不知道，而这样的情况还有一次就是6号那天，也就是我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地方，还有昨天你出事的地方正好是在润萃国际附近，说实话这有点巧，加上余先生两次单独外出都是在长海市，这难道不奇怪吗？” “哼。”余璟冷笑道，“我这人没有出去跟人打报备的习惯，他又不是我妈，况且我只是正好被他知道这两次而已，他不知道多的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余先生应该不介意我们去查证吧？”许余笙看向他，平静的说道，“润萃国际内外监控还是比较完善的，想要查你那天去润萃国际干吗 分卷阅读71 了，应该不是问题。” 虽然余璟的说辞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她刚刚问他6号在润萃国际做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奇怪。 “随便你。”说完余璟，闭上眼一副不准备再说话的模样。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问讯室内。 蒋行然怯生生的坐在桌前，十分紧张的一直在深呼吸。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祁莫言拿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随即从手中翻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移动到他面前。 蒋行然一看到那张照片蓦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的看向他。 “关于余璟和陈怡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是最了解的人吧？”祁莫言看着他，缓缓说道。 第1章 序章 壁灯悬挂在壁炉的两侧，昏暗的灯光是屋内唯一的光源，空荡荡的客厅里透着清冷寂寥。 窗外大雨如注，轰隆隆的雷鸣声一声又一声地穿过古旧的薄窗，回荡在空旷的客厅，让屋内显得愈发的空寂。 潮湿的地下室里，弥漫着老房子独有的腐旧气息，还夹杂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女孩躲在墙隅，双手死死绞着自己的衣角，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着，惨白的脸色在昏黄灯光下像极了小说里惨死的女鬼。 她跼蹐不安的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响会引起他的注意而小心翼翼的卷缩着。 突然，男人转过身看向她，冰冷刺骨的目光令女孩呼吸倏地一滞，下意思的往身后的墙角缩了缩。 她咬着唇，不断尝试强压着自己抖动的身体，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男人大概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嘴角扯出了一些弧度，尝试让自己的表情放的柔和一点。 然后正准备走到女孩身边去时，身后蓦地响起了一道呢喃的低吟声，紧接着是一阵铁链摩擦的声音。 抬起的脚倏然就停住了，他眼色一凝猛然转身看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这才看到，墙壁上居然有一个人，那人正被铁链悬在墙上，满身是血，已经辨不清面容。 男人原本放柔的脸色看到他后，瞬间染上了厉色，男人冷笑了两声，大步跨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脖颈。 锋利的刀刃很快的便划破了血人的脖颈，随着伤口涌出的血液很快便浸湿了男人的手。 翻涌的血液让男人不由得更加兴奋，他加重了手下的动作，伤口越切越深，手下人开始剧烈的扭动，原本的呢喃低吟变成了巨大的惨叫。 血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地下室，墙隅里的女孩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张着嘴想喊住男人却失了声。 血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本一直在扭动的身体最后象征下的动了两下，便再也没有了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啪”一声，手里的利刃随即落在地上，他冷冷看了眼早已没了生气的血人，转过身看向了墙隅里的女孩。 女孩早已经被吓的失了神，双目没有焦距直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走了过去，蹲在了女孩的面前，这张脸很稚嫩，眉清目秀的，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半长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肩侧，刘海被汗水粘在了额头，脸色惨白，看起来十分狼狈，却也没有掩盖女孩的美。 男人抬了抬手想去帮女孩理一下头发，刚伸手，还没等碰到脸，就被女孩头一侧给躲开了。 男人一顿，看向了自己染的通红的手，轻笑了两声，道：“忘了，我手上太脏了。” 女孩移了一移身体，把自己抱的更紧试图往墙隅里钻。 男人见此没有再说话，半晌，站了起来，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女孩细弱颤抖的声音，“那天你说过不会杀他的，为什么……” 男人闻言勾起了嘴角，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那天没有杀他，今天才杀他的，不是吗？” 卷一 正文 第2章 第1章 星象显示你最近有桃花 长海市。 六月的夏至，在昨晚刚刚经历过一场暴雨之后，显得没那么炎热。位于秀华区的中央商务圈高楼耸立，各大街小巷人群川流不息，商业步行街外围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人群里，让人不禁有些烦躁。 “小姨，你确定是这块吗？我怎么没看到你说的那个店？”许余笙把车停靠在街尾拐口旁的空处，皱眉正打着电话，“在最里面？好吧，我往里面再走走看，嗯，好知道了，我待会看完会给你回电话的。” 挂完电话，许余笙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旁边巷口的方向。 步行街街尾左侧是一片私住房，前几年市政政策改革，有人牵头抓住了机会翻新重建，在这里隔出了几块租赁房，力求打造出一片步行街后院商街，因为地理位置相对优越，租金比起周边算起来便宜许多，而且环境也不算太差，很多做小本 分卷阅读72 生意的人都会选择来这里而不是去往步行街里侧。 久而久之，这里也慢慢变得越来越热闹了。 许余笙的小姨杜萍也不知道是听谁介绍的，说这边新开了一个星象占卜的店非常灵验，自己来了两次后非得让她也来试一下，从月初催到月尾。两天一个电话，许余笙觉得她再不答应过来看一下，她小姨就得去市局堵人了。 小巷的路并不宽敞，加上路边摆的小摊就更显得拥挤了，许余笙从进来开始就一路哔到了结尾，终于在要开出这条小巷的时候看到了小姨所说的那家店。 占卜店的门面不大，挤在一家洗车铺和一家商品批发铺之间很不打眼，店门的两侧各挂了一列假花，门上的招牌方方正正的挂着两个字“星辰”，店门是关着的，里边挂了两块深紫色的窗帘，只在中间露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从外面往里看漆黑一片，要不是门把手上挂着一张营业中的牌子还以为没开门呢。 许余笙把车在洗车店门口停稳，很快便有人热络的过来把车钥匙接了过去，她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转身向旁边的星辰走了过去。 推开店门迎面就是一股凉意，整个店表里如一的不大，店里的摆设并没有很复杂，整个色调以暗色为主，进门的廊口摆了一盆枯树，上面挂满了类似许愿瓶的东西，往里走两侧是悬空的置物架，上面摆满了奇奇怪怪得东西，地面上画了很多图案，看样子像是星座图。 最里面的一侧被半透明的纱帘隔开了，透着灯光隐约能看到帘子里面坐着一个人，正低头在捣鼓着什么。 “您好？”许余笙站在帘子不远处喊道。 许余笙话音刚落就看到帘子上的影子顿了一下，隔了一会就听到一个暗哑的声音说道，“是许小姐吧？进来吧。” 许小姐？ 许余笙眉毛一挑，心里虽然诧异，但是脚下动作却没有犹豫，径直过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里面的环境比起外面来说亮了很多，灯光相应也没外头那么幽暗，屋内的东西杂而不乱，正对着她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上东西一览无余，一个水晶球，一摞牌，几本书，桌后坐着一个人，用头纱蒙着脸，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是眼角的皱纹已经很深了，看年纪应该算是奶奶辈的人了。 “许小姐，请坐。” 许余笙应声坐下，一双眼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小杜一直跟我提起你，刚还联系我说你快到了。”老神婆笑了笑，“没想到刚说完你就来了。” 许余笙闻言明了，“小姨一直想要我过来看看，今天抽出了空就过来了，没想到她还给您打了招呼。” “呵呵，你小姨很关心你。”老神婆边说边把手旁的塔罗牌依次排列摆放到了许余笙的面前，“许小姐，随意抽两张试试？” 许余笙低头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的牌，伸手随意抽了两张，推到了老神婆的面前。 老神婆接过看了看，随即开始对着水晶球念念有词，半晌抬眼看向她。 “许小姐，星象显示你最近有桃运，会遇到你生命中的天命，这个人在你往后的人生道路上会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无论会不会与你开花结果于你来说都会成为你人生的转折，而且你们之间极有可能会因为外界的事情不断蹉跎，等等，星宫外围泛红，许小姐这个桃花星宫中初相带凶，这……”她随即顿了顿，“许小姐，你这桃花带血的，最近出门要当心啊！” 老神婆煞有其事的说了半天，字里行间句句饱含深意，看起来有模有样，技术一流，难怪她家小姨会对这个深信不疑。 许余笙笑着点了点头，“好，我会小心的。” 随后的半小时里，许余笙在老神婆极力推荐的几样避祸挂件里随便挑了两样小物，当作是回家给小姨的一个交代便结账走人了。 许余笙前脚刚走，老神婆后面的帷帐里就钻出来个小女孩，顶着两个冲天辫仰头看着老神婆甜甜的叫了声，“奶奶。” 老神婆喜笑颜开的摘下了脸纱，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乖孙女，睡醒了？” 小女孩点点头，往门外看了看，问道，“奶奶，什么叫桃花带血呀？这个不好吗？” “小机灵鬼的，你还小，这些你不懂，以后长大了奶奶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吧。”小女孩撇了撇嘴。 “乖。”老神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走，奶奶带你买糖吃去。” 出去的路比进来的好走的多，顺着巷尾一个拐弯就是一条大道。 许余笙上了车才发现自家小姨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了，不禁有些扶额，叹了口气回拨了电话。 “喂，余笙啊！完事了吗？感觉怎么样？吴婆怎么说？”杜萍的声音从车载蓝牙里传出，连珠炮似的问题随着略尖锐的女声钻进了许余笙的耳朵里，让她瞬间头大。 “诶，小姨，刚完事了呢，感觉还好吧。”路遇红灯刚好停下来的许余笙说道。 “还好是什么意思？吴婆那边怎么说的？” 分卷阅读73 “就是还好啦，吴婆说我最近有桃运，但是不怎么好带血光。”许余笙斟言酌字的把老神婆的话传给杜萍。 “什么！血光！”许余笙话音刚落，杜萍的声音立马就紧张了起来，“那吴婆怎么说，有没有避过的办法？” “有。”红灯变绿，许余笙边把车开过马路边淡定的回应道，“她给了我两样避祸的挂件让我带着。” “那就好那就好。”杜萍闻言松了一口气，“余笙那你最近多小心注意着点，我过两天抽空再去郊外的隐山寺给你求个平安符。” “嗯，好，谢谢小姨。”“你这丫头跟小姨说什么谢。”杜萍笑骂了两声，“行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还得给老叶收拾出差的东西去。” “好，那小姨我回头有空去看你。” 挂完电话，许余笙松了一口气，终于是逃过一劫了。 休假的时间总是过的非常快的，许余笙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想着吃个午饭要不要回市局看一下，正好上次案子的尸检卷宗还差点收尾，这会有空回去补一下。 还没等做下决定，突然，方向盘一抖，紧接着“砰”的一声，整个车身猛然一震，车头向左侧一倾，方向盘开始不受控制起来，许余笙心里一惊，卧槽不是吧，爆胎！ 车外的汽鸣声一时间此起彼伏，她努力把控着方向盘，歪歪扭扭的在车道上行驶，小心避开周边的车辆，尝试着把车往旁边临时停车位停靠。 没想到靠近时手下骤然脱力，车直直的蹭着停靠在旁边的车冲到前面，“哐”的一声撞向了旁边的花坛，瞬间撞了她个头晕眼花。 许余笙在车上缓了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 下了车，她匆忙往后去走去，在看到自己蹭到的那辆车之后傻眼了，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许余笙立马心里就全凉，这下完蛋！ 交警要在二十分钟后才赶到了现场，许余笙颤颤巍巍的站在两辆车的中间，正盘算着自己的全身家当够不够赔偿，需不需要借钱，要借多少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低沉的男声，“小姐，你挡着路了。” 许余笙愣了一下，随即转身向后看去。 男人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穿着白色t恤，单手插着兜，头上戴着的黑色棒球帽虽然遮住了眼睛部分，但是却没有掩饰住男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那种清冷气质。 在许余笙侧开后，男人低声说了声谢谢，越过她向她身后走去。 许余笙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走向那辆被自己蹭了黑色迈巴赫，眼睁睁的看着他原本要去开车门手停在半空，然后低头看向了车身，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明显能感受到他皱了眉。 我的个乖乖，这人居然是车主！ 许余笙刚躁动了一下的少女心当即就沉了下去，迈开脚步走到了男人身边，“那个，不好意思，您的车是我不小心蹭的，您看赔偿需要怎么算，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商量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星象占卜纯属胡扯～ 第3章 第2章 旧楼男尸 男人抬头看向她，视线顺势扫过她身后不远一头栽进花坛的车，“不用，车不是我的，无所谓。” 随即了上车，绕过她扬长而去，留在原地的许余笙直愣愣的呆住了，一时间居然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是该庆幸自己不用赔钱了还是该记下车牌号报个警，等等她不也是警察吗？ 等到交警过来许余笙把大致的情况说完后，再办完车险理赔，时间已经是过了两点了，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许余笙随意找了一家快餐店吃了点东西，便打车准备回市局。 难能可贵的休假就这样过了三分之二，许余笙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需要求个平安符了。 夏日的午后，就算在头天下过雨的情况下，到了下午也早已是流金铄石，坐在出租车上许余笙看着窗外的阳光有些出神。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trouble baby In this world theres a whole lot of pain……” 手机铃声毫无预警的响起拉回来许余笙飘远的思绪，她掏出手机看到来电后，眉宇直跳，心头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喂。” “余笙，有空老城三不管来一趟，出事了。”黎凊染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好，我马上过去。”挂完电话，许余笙随即向司机喊道，“师傅，掉头，我不去市公安局了，麻烦您送我去老城区。” 老城区三不管地带，地处长海,H,J三市接壤位置，因为边边角角在三个市之间都有地界交汇，使得三个市在对这块的管辖权方面出现了一些分歧，同样因为这个原因，三个市负责这块区域的人谁也不愿意多费那片心来管，久而久之就心照不宣的成了三个市之间的灰色地带，所以一般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就会在推三阻四中石 分卷阅读74 沉大海。 足日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落在荒地上，向来无人问及的郊外荒区此时已被周围闻声而来的人群挤了个水泄不通。 出租车停在人群的外围，下车后许余笙从警队单独设立的通道进入了现场，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喊住。 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蓝色薄衫牛仔裤，稚嫩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模样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手提着一个勘察箱，另外一只手正对着她扬起，这不是她们法医科新来的实习小鲜肉肖宇嘛。 许余笙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肖宇手中的勘察箱，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跟着黎姐他们一起过来的。”肖宇跟着许余笙一起蹲了下来，“现场痕迹科那边已经检查过了，说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尸体目前还没有人动过。” 从勘察箱里翻出了手套和口罩，许余笙庆幸自己今天穿的衣服还算方便，简单的黑t恤和牛仔裙，她随意的把长发用皮筋扎起，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尸体是长海和H市接壤附近的一座荒废的旧楼里被发现，这块地方平日里除了喜欢抄近道往返于两市的大货车会途径之外，周围基本不会有什么人。 许余笙和肖宇在刑警的带领在穿过旧楼，进入到了里面的厂区，站在半塌的围墙旁一眼就看到了躺不远处树荫下的一巨大白色尼龙袋。 “那个就是尸体。”一旁的刑警指了指不远的尼龙袋。 许余笙道了谢，领着肖宇从铺设的通行踏板上走了过去。 阳光穿过树荫落在尼龙袋上，透着半透明的袋面，隐约能看到里面带着血渍的尸体，许余笙蹲在尸体旁，伸手拉开了袋子，扑面而来的是令人熟悉但是足以让人反胃的气味。 “嘶，凶手这也太狠了吧！”站在许余笙身后的肖宇惊呼道。 完全暴露在两人眼中的尸体可以说已经看不出人貌，一眼看去赤/裸的尸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上的皮肤满是干涸的血渍，脖颈上伤口大的更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死者男性，年龄二十岁左右，浑身赤/裸，身上伤口大小不一，伤口形状哆开明显，边缘卷缩，均为死前伤，致命伤是脖颈处的割伤造成的大出血，所以尸体上没有明显的尸斑，尸僵已经高度出现，眼部角膜中毒浑浊，尸体腹部已出现了明显尸绿，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许余笙的手轻触尸体，皱眉说道，“死者四肢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手掌上有部分老茧，指甲缝……指甲缝里有粘土，肖宇把证物袋给我。” 正在做笔记的肖宇听到许余笙喊他，手下动作一滞，好在也及时反应了过来，连忙从勘察箱把她要的东西翻给了她。 等到一切现场基础工作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情了，虽然是在树荫下，不至于让人顶着烈日，但是高温却也足以让两个人汗流浃背了。 许余笙站起身，摘下了手套，原本在身旁的肖宇此时已经出去接石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了，她在树荫下站了一会，想了想准备去找黎凊染了解一下现场情况，刚走没两步就看见自己要找的人正好从旧楼里走出来，向着她的方向跑来。 “呼，热死了。”一路小跑过来，黎凊染把手上顺捎过来的水递了一瓶给许余笙，“我刚遇到肖宇出去接殡仪馆的人了，你这边都完事了？怎么样？” 许余笙看了眼旁边重新被拉上的尸体，“现场的线索不多，具体的结果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你们那边怎么样？” “有线索也等于没线索。”黎凊染耸了耸肩，收到许余笙向她看过来的疑惑眼神，她苦笑了下，“凶手的反侦查意识比我们想象中强很多，痕迹科这边在附近发现了零散几个没有花纹的足迹轮廓，开始我们以为是在现场进出的刑警穿着鞋套留下的，但是那个位置在痕迹科过去前并没有人往那去过。因为这个疏忽，现场凶手留下的其他足迹已经跟我们自己人留下的混合了。” 黎凊染豪迈的仰头喝了半瓶水。“而且这地方你也知道，三市相交三不管地区，案发现场是在长海市和H市的交界处附近，这边的监控并没有完全覆盖过来，想从这块去查也基本是无处可查。” “说到这个，我怎么一直没看到H市杨局他们的人。”许余笙突然问道。 黎凊染闻言当即翻出了个白眼，“你别提了你没见着了，我都没见着，据说这次尸体发现的地方按照行政区域划分仍属于长海市的辖区，所以他们压根也就没过来，只是客气的打了给电话给老头那边，说如果有需要会全力配合。” “……”许余笙嘴角一抽，这些老油条是真的精，为了把事情推出去，还专门去查了区域划分，“那报案的是谁？” “哦，一个临时在这落脚的拾荒老头。”黎凊染回道，“这老头估计也是被吓坏了，硬生生的从这跑到分局那边去报的案，开始还把分局的人给吓到了，以为是来闹事的呢！” 两人说话间，肖宇带着几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走了过来，几个人轻车熟路的把尸体抬上了担 分卷阅读75 架，就向外面走去。 许余笙和黎凊染打完招呼，也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旧楼外围警戒线四周的人群这个时候已经基本散去了，殡仪馆的车停在了坡下往前的车道上，几名工作人员相互配合着先把尸体搬运了过去，许余笙就在门口等肖宇收拾好东西。 “余笙姐，你的车呢？”肖宇把带来的东西都收拾好走过来问道。 “坏了，被拖去修了。”许余笙看了看他，“我们直接跟殡仪馆的车一起走。” “坏…坏了？”肖宇瞪大了眼睛看向她，“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嗯，上午在外面的时候，车胎不小心爆了。”许余笙深深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事，我们走吧。” 两人下了坡走到路口，正等着殡仪馆的车开过来时，不远处的路口迎面开过来了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许余笙看这车速这车型，格外的眼熟。 这可不就是慕尧那个大骚包吗！ 刚想到，就眼见那车直直的驶过他们面前，扬起了一阵灰，然后在隔着他们十几步的距离，一个右拐上了坡。 “我靠。”突如其来的尘土扑鼻，让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措手不及。 “咳咳…咳，余笙姐，那不是慕尧哥吗？”肖宇捂着嘴含含糊糊的喊道。 许余笙同样捂着嘴，但嘴里与肖宇相反是一阵咒骂，“慕尧你个死骚包，瞎吗！” 香槟色的越野车一个右拐直直的冲上了坡后，一个急刹车险险的擦着黄色的警戒线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门从里面被打开，跳下来一个人，栗色的中分短发，右耳上的耳钉在阳光下在耳边泛着闪烁的微光，只见他扶在车门上，对着另外一头被打开的车门喊道，“祁哥，怎么样，我的车技不减当年吧！” 作者有话要说： 1、一般现场勘察需要三到四个法医，我这边简写了； 2、关于法医现场勘察的部分可能不专业，都是查的资料简要写了点，如果有错的地方欢迎指出～ 第4章 第3章 新晋男神队长 刚下车关上车门的祁莫言，非常大方的赏了某人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慕尧见人懒得理他，悻悻地抹了抹鼻头，然后也把半敞的车门给关上了，手下动作刚落下，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慕哥！” 慕尧转身一看，就见队里的刑警王铮从不远处的警戒线里钻了出来，向着他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慕…慕哥，你可算来了。”王铮边喘着气边说道，“你再不来，黎姐非得把我们哥两几个全给拆了不可！” “……”慕尧顿时头上三条黑线，“男人婆又发什么神经？” “还不是因为你昨天……咦，这位是？”王铮刚要吐苦水，蓦地瞥见慕尧身后站着的人。 慕尧转头看了过去，“哦，他啊！来兄弟，哥给你介绍下。” 边说着慕尧边一把揽过王铮从车头绕到了祁莫言的面前，“这位，是咱们刑警队新任队长祁莫言，快叫人！” 说完顺手还拍了一把王铮的后脑勺。 祁莫言？ 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说过，王铮一下子脑子当了下机，下意识的对着祁莫言喊道，“祁队好。” “嗯。”祁莫言点点头轻声回应了一声，转而看了眼慕尧，“别废话了，先带我去现场看看。” 清冽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却让人莫名在炎热的午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好。”慕尧立马收起来自己吊儿郎当的姿态，顺势推了下王铮，“走，带我们进去。” 随即，三个人由王铮带头，一前一后的从不远处通道走了进去。 四点多的阳光势头虽然没晌午那会那么足，但杀伤力依旧非常大，石岗殡仪馆里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下了车便直奔更衣室，换好防护服出来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尸体抬进了解剖室。 “轰隆隆……” 风机运转的声音回荡在不大不小的解剖室内，中心的解剖台此时正躺一具被包裹在白色尼龙袋里的尸体，正对着解剖台的灯光此时全部落在袋子上，里面的尸体若隐若现，在幽暗的室内显得有些格外的瘆人。 在固定拍照后，许余笙和肖宇两个人联手将尼龙袋从尸体上剥落了下来。 血色的赤/裸尸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两人的视野里，许余笙拿着手电筒，弯腰查看着尸体的尸表，整个尸身可以说已经没有一块好皮，全身上下布满了伤痕，除去额头和颈部位置，其他地方的伤口从形状看均为同一致伤物造成。 “这些伤口，应该是鞭伤。”许余笙突然说道。 “鞭伤？”原本正在做记录的肖宇手下一顿。 “嗯，虽然跟我们平常所见的普通鞭伤看起来不一样，但是从伤口边缘的形状、伤口的受力面积来看是鞭子无疑。”许余笙细细的查看了不同处的伤口。 “什么样的鞭子能造成这样的伤？”肖宇看 分卷阅读76 着尸体上满身骇目惊心的伤口，不禁有些咂舌，这是得有多大仇啊！ “听过XJP的鞭刑吗？”许余笙站直了身体，往前走到了尸体头部的位子，“就是那种。” XJP是目前世界上仍保留鞭刑的少数国家之一，他们所使用的鞭子是由藤条制成，平时一般是浸泡在水里，粘过水的藤条抽起人来，稍微一用力立马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死者额头的伤口里有少许的屑物，伤口伤缘呈现的反应来看是死者主动造成的。”许余笙边说边把伤口里的屑物小心翼翼的提取出来交给了身后的肖宇。 “死者的手指甲缝里有少量的粘土，到时候一起送去化验，尸表除了那些明显的伤痕之外，在胸、手臂、腿侧都有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边说着许余笙的眼光缓缓落在了尸体脖颈上。 脖颈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深，目光所及能看到露出来的颈骨，两侧颈动脉更是直接被切断了从而导致的大出血，很明显的直接死因。 “颈部伤口呈现多层断式，但伤口平滑，应是较小的利刃所致，两侧大动脉均被切断……” 许余笙清脆的声音和肖宇唰唰的写字声一前一后的回荡在安静的解剖室里，和墙面上时钟发出的滴答声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等到全部的解剖检验程序完成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许余笙从洗浴室收拾完出来的时候，肖宇正在办公桌前整理今天做的记录。 “肖宇，我要回局里一趟，你待会跟我一起走，我先送你回学校那边再回去，太晚了就没有车愿意来这边了。”正说着，许余笙拿出手机轻车熟路的约了个滴滴。 送完肖宇回学校再回市局，时间一来一回的一折腾，等许余笙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没有打算多做停留，许余笙从办公室拿了东西便准备回家，往电梯口走的时候突然发现对面另一侧办公楼里的灯是开着的。 “这么晚了，难道凊染他们还在加班？”许余笙心里还在想要不要过去看看的时候，脚下的动作已经先行一步的往刑警队的办公室走去了。 刑警队的办公室离电梯口并不是很远，几步路的路程许余笙很快便走到了，办公室的门是半敞着的，她伸手推开门，刚喊了一个凊字就愣住了。 这人是谁！ 诺大的办公室并没有平日经常见到的那几个人，在许余笙的正对着的方向，是一个陌生又莫名有点熟悉的男人背影。 原本坐在桌上对着画板沉思的男人闻声扭头，和愣在原地的许余笙四目相对，半晌就听到许余笙喊道，“是你！” 这回男人不再是逆着光站在她的面前，让人看不清容颜，也没有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而是站在亮如白昼的灯下，俊美的脸庞一览无余，浓黑的眉下是一双亮而黑的眼睛，深邃漂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不一会就能把人的灵魂给吸了进去。 “你找谁？”男人的声音清而淡，缓缓从薄唇中溢出，不带一丝情绪。 “我找黎凊染……”话刚说完许余笙一激灵，顿时有些懊恼，今天第二次了！ “哦，他们刚走。”男人说完便转过身继续看向面前的画板。 “诶，等下！”许余笙见他就这么转过身去，下意识的直接喊出了声。 “嗯？”男人侧着头看着她，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 许余笙皱了皱眉，“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男人扬了扬眉没有接话，一时之间气氛安静的让许余笙觉得有些局促。就在她快忍不住准备再开口时，就见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马克笔，起身向她走了过去。 一米八几的身高，身材顷长，从不远处漫步走到许余笙的面前，极其简单的一个行为，瞬间让许余笙第三次失了神。 男人站定在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完完整整的挡住了原本是散落在她身上的光线。 许余笙仰头看向他，就见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手上拿了一个工作证，抬手把它拿到了她的眼前。 长海市，市公安局刑警队队长，祁莫言。 “嗡”的一声。 许余笙顿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掠而过，抬眼震惊的看着他，“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祁莫言？！” 祁莫言何许人？ 许余笙没见过但是最近经常听刑警队里的人说起。 警界四大传奇之一，帝都刑侦一队副队长祁莫言，入职七年，只要经他手办的或者说指点过的案子，无往不利，超高的破案率是帝都刑侦大队的金字招牌。 好几个月之前局里就一直有传言说，这尊大佛要从帝都调任到长海市来，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毕竟是后生小辈们所仰慕的对象，很长一段时间在局里霸占了八卦热议榜的第一名。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麻烦许法医走的时候带个门，谢谢！”不知什么时候转身走到了办公室中间的祁莫言突然转头看向她说道。 许余笙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没有注意到对方对自己的称呼， 分卷阅读77 身体随之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带上了门，等她转身的时候，她才兀然的反应过来，抬手触了触自己有些烫的脸颊。 这个时候许余笙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只想仰天长叹一口气，尴尬啊！ 一天三次，哦不，四次丢脸的都丢在同一个人面前，而且这个人以后还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她人生二十七年里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绝望！ 边往外走，许余笙边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以后没事一定少往刑警大队跑！ 作者有话要说： 1、XJP指的新加坡 2、上一章节女主的手机铃声出自《Why Walk When You Can Fly》 第5章 第4章 临时重案小组 翌日。 七点的阳光零零散散的洒在长海市的各大街小巷，早高峰各个区主路上的车流开始慢慢多了起来，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叠奏出了一首专属于清晨的“乐曲”。 难得不用赶早高峰的许余笙，算着时间在家多撸了会猫，然后跑去挤了一把清晨的地铁，但是一趟就被汹涌的人群挤得怀疑人生的她表示还是自己开车好点。 八点的时间，各科室的人已经前后脚的陆续到岗，作为踩点上班中的一员，许余笙也紧跟其后。 市局法医科的人并不多，上到师父师兄，下到实习生肖宇，算上她自己总共也就四个人，前两个昨天集体出差了，后一个是医科大在校学生，整个科室这几天大概也就剩她一个。 许余笙边往办公室走心里边盘算着等整理完昨天案子的尸检报告，有时间要把前面堆积的卷宗也拿出来收拾一下归到档案室，快到门口发现办公室里面居然已经有人了，“肖宇，你怎么在？” 办公室里，刚把电脑打开的肖宇抬头便看见许余笙一身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余笙姐，你来啦！” “今天上午你不是有课吗？”进了屋，许余笙径直走到肖宇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怎么还跑过来。” “今天上午的课老师临时有事换到了下午，我在学校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怕这边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临时赶不过来。”肖宇挠了挠后脑勺，而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对了，余笙姐，刑警队那边刚打电话过来说要你八点半的时候过去开会。” 许余笙拿起自己的小黄（保温杯）正准备去饮水机那绕了一圈，“哦，知道了，现在几点了？” “十五分。” “……”许余笙刚迈出的步子瞬间缩了回来，然后坐回了办公桌前，“肖宇，把昨天做的记录拿给我。” 法医科和刑警大队同在市局的一个楼层，隔着廊道遥遥相望，许余笙稍微整理了尸检记录，出门前嘱咐了下肖宇去问下检验科那边结果什么时候出来，便向着刑警队的小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不大，也就刚好能坐下七八个人的大小，许余笙到的时候黎凊染和慕尧已经在里面了。 “余笙！”原本在和慕尧打闹的黎凊染看到许余笙走了进来，随即把刚要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哎哟，许大美女你终于来了！”一旁正躲的整个身形都扭曲了的慕尧，看到许余笙简直犹如看到了救星，“你赶快，把这个男人婆拉走！” “喂！死骚包，你说谁男人婆呢！”黎凊染听到这三个字就炸了锅了，作势就要上去打。 “我说两位，这大清早的公众场合打情骂俏，公然撒狗粮的不好吧！”许余笙话音刚落就听见两道声音齐刷刷的朝着她喊了过来。 “谁跟这个死骚包打情骂俏了！” “谁跟这个男人婆打情骂俏了！” “好好好，不是！”她立马抬手表示投降，这两冤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不是说开会吗？怎么就你俩在这。” “不知道，我也是临时接到的通知。”黎凊染招呼着许余笙过来坐下，“昨晚忙活到大半夜的，大早上爬起来上班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被喊过来开会了。” 许余笙把疑惑的眼神投向慕尧。 慕尧扬了扬眉，一副哥就等着你来问的模样，“待会……” 他的话刚说出口，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紧接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男人。 走在最前面男人是局长曲雁文，虽然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看起来年纪已过半百，但依旧精神头十足，相貌堂堂，鼻梁架着一副透明的金丝框眼镜，隐于镜片后的双眼透着股锐气，整个人的气势内敛而不外泄。 而后面跟着进来的男人一身米色休闲西装，深色衬衣最上的两粒扣子被解开，敞开的领口隐约能看见男人精致的锁骨，额间垂落着零星的两撮碎发，一双黑亮的眸子轻轻掠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高挺的鼻梁，冷淡的薄唇，美的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看着他，许余笙的心第五次不争气的颤了颤。 “曲局，祁队。”三个人非常有默契的齐齐站了起来。 分卷阅读78 曲雁文摆了摆手，让大家随意坐下。 “你们都认识了？那我就不废话了。”曲雁文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忽地又看向许余笙，“余笙是不是还不认识莫言？” “昨天认识过了。” 许余笙刚准备开口就被人给打断，她随即把目光投向了曲雁文旁边坐着的人，只见他微侧着头，看向曲雁文继续说道，“直接说正事吧。” 曲雁文闻言点了点头，“既然都认识了，那我就直接说正事了。” “昨天‘三不管’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第一接触人，案子的恶劣程度也不用我来说了。”曲雁文屈指敲了敲桌，“昨晚我就接到了市里的电话，市里领导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要求我们一定要尽早破案！” “针对这件事情，局里也立即做了指示，我们决定由祁莫言带队组建临时的重案小组专门负责这件事情。”曲雁文说完顿了顿，“小组由我直属管理，你们有什么事情直接向我汇报，局里会给你们提供相应的支持，一切最重要的就是要尽快破案！” “余笙。”一旁的黎凊染轻轻撞了撞许余笙，歪身靠向她低声说道，“老头这意思你是不是也是小组成员啊？” 许余笙斜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心也正纳闷呢，曲局这一段是什么意思。 “余笙啊！” 还没等许余笙疑过三秒，就听见曲雁文喊她，“你师父那边我已经打电话说过了，这段时间你专门过来协助负责这起案子，法医科那边我会安排人过去帮忙的。” 说罢，不等许余笙有所反应，曲雁文便站了起来，“好了，我就来说这些，不耽误你们了，我还得去一趟市长那边做汇报。” 曲雁文走后，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都落在了祁莫言的身上。 只见他正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半晌抬头，“这个案子，很难。” 许余笙几个人随之一愣，任谁也没想到会从他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还没等人有所反应，接着就听他继续说道，“我不喜欢说废话，这个案发现场无线索，报案人背景清白，监控属于地域盲区，要查只能扩大范围，但是这样一来费时费力，可能还会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在确定尸源以前，所有的一切等于大海捞针。” 说完，他停了一下，看向许余笙，“许法医，尸检报告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许余笙闻言皱皱眉，“最快可能要明天，相关的化验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我现在可以提供目前我那边的一些线索。” 祁莫言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说。 “死者年龄二十岁左右，按年纪算应该是大学生，但是死者手掌手指部分有老茧，解剖发现骨关节和脊柱都有非常不同程度的磨损，应该是长期从事重活造成的旧伤。”许余笙把手里整理的尸检记录递给了祁莫言，“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前天晚上12点至凌晨1点之间，胃内没有并无残存的食物，应该已经被饿了几天了，致死因是脖颈两侧劲动脉被切断大致的大出血，但是他身上遍布的鞭伤和手腿背三处出现的不同程度的皮下出血显示，死者生前应该被人加以折磨后才被割颈而死。” “啧，这么狠！”许余笙话音刚落，慕尧有些咂舌，“难道是仇杀？” “我怀疑是。”许余笙看了他一眼，“死者的额头有明显的撞击伤，伤口较其他伤口比较旧，我怀疑可能是死者生前跟人发生冲突过程不小心造成的，我在伤口里提取到了碎屑物，已经送到检验科化验了。” “尸体现在在哪？”祁莫言冷不防的问道。 “在石岗殡仪馆。”许余笙一愣，随即回答道。 “带我去看看。” 闻言许余笙眼睛瞬间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 紧接着就见祁莫言对着黎凊染和慕尧说道，“你们去老城区按照昨天我们说的，把辖区内‘三不管’附近有的监控全都调出来，这办法虽然蠢，但是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尸源的问题也尽快发放下去，只要找到尸源，就是这起案子的突破口。” 许余笙眼睁睁的看着慕尧和黎凊染两个人接到命令后先后离开了会议室，一时之间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就只剩下她和祁莫言两个人，明明昨天还说以后要少来刑警队的，没想到今天就要跟着一起出去。 许余笙心里正愁云惨淡，就听见祁莫言问道，“许法医，请问可以走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1、修改了少数错别字 2、把头部的擦伤改成了撞击伤 第6章 第5章 高岭之花 上午的太阳已经开始有些势头，灼人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向着大地不断释放着它的热情。 许余笙头一次开着公家的车往外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总觉得束手束脚的，有些尴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自己身旁坐了一尊大神的缘故。 而祁莫言可能没时间注意她的尴尬，因为他的手机微信从上车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响个不停，起初见他还耐着性子回了几条，后来没 分卷阅读79 几分钟，许余笙觉得对方可能说了什么话把大神给惹恼了，就见大神眉宇一蹙，把手机直接给关了静音，揣进了兜里不再理会，靠在副驾驶上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许余笙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旁边的人，见他闭上了眼睛，目光更加开始肆无忌惮了起来，闭目的祁莫言少了平日的三分锐气，多了几分柔和，虽然冷峻的脸色依旧带着些许生人勿进的疏离感，却不妨碍坐在他旁边的许余笙欣赏美色。 作为传说中的男神，许余笙虽然不了解他的能力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厉害，但在外貌上却可以说是当之无愧了，皮肤白皙，眼窝略深，眼角微微下垂，睫毛浓黑且纤长，高挺的鼻梁线条完美，每一处都像是精雕细琢一般，随便拿一处出来都是精品，这样的人随便往哪一站都会向聚光灯一般吸引所有的目光吧。 男神这类生物虽然稀少，但不代表许余笙没见过，自家法医科就有一个远近闻名的男神，两大男神并排相比，嗯，算平手？ “许法医，你再不专心开车，恐怕待会你不止要负责车损费，还要负责被你连累的相关人员的医药费。” 猝不及防男人淡漠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吓得许余笙手下一抖，车身随意也左右晃动了一下，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 许余笙心砰砰直跳，脸上霎时染上了些许红晕，也不知是因为偷瞄被抓包还是因为开车不专心被抓包，亦或是因为别的。 静默尴尬的空气在狭窄的车身里回流，半晌就听祁莫言忽然问道，“许法医，驾照拿了多久了？” “五年。”许余笙一愣，随即回道。 少顷，见祁莫言没有再回话，许余笙忍不住刚想问他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新手的时候，就听祁莫言说道，“难得。” “难得什么？”莫名的两字听得许余笙一头雾水。 祁莫言调整了下坐姿，看了她一眼，“难得碰到一个跟慕尧一样，拿了几年驾照跟拿几天一样的人。” “……”许余笙嘴角一抽，果然。 在心里翻了一个足量的大白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许余笙识相的再也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前方，专心的开车。 很快的，在穿过了几条小道后，车开进了殡仪馆大院，停好车两人径直向殡仪馆后院的解剖室走去。 因为属于无名尸，尸体在解剖后就被缝合放进了解剖室隔壁停尸房的冰柜里，空旷的停尸房阴暗干冷，四周回荡着冰柜风机轰隆隆运作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不停歇的撞击在人的耳膜上。 尸体被工作人员从冰柜里拉出，平放在了房内空床上，许余笙将装尸袋拉开露出了里面面目难认的男尸。 祁莫言皱眉站在尸体旁，手轻触在已经男尸身上，隔着橡胶手套从指尖传来尸体上的冰冷触感。 尸体上的伤口在长时间的低温下已经变成了暗红色，在昏暗的灯下显得十分瘆人。 许余笙就静静地站在他旁边，看着祁莫言从头到脚的观摩了一遍尸体，最后把手停在了尸体额头的伤口上，“这块的伤就是你说的撞击伤？” “嗯，伤口虽然因为脸上的其他伤口显得相对没那么明显，但隐约可辨伤口的形状呈条形挫裂伤，创周带有不规则形的表皮脱落和皮下出血状。”“这个伤大概什么时候造成的？” “最少三天左右。” “身上其他伤口的形成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身上的鞭伤新旧程度不一，但是不超过三天。” “三天。”祁莫言微眯眼，默念了两声，“也就是说死者在额头被撞伤后极有可能就被人抓走囚禁折磨，直到前天晚上被杀抛尸。” “如果根据伤口的形成时间的话可以这么推理。”许余笙皱眉说道，“但是一般人如果被抓都回下意识的反抗挣扎，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疑似反抗所造成的痕迹，那凶手是怎么样让死者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的？” 祁莫言站起身看向她，“方法有很多，下药、威胁、诱骗之类的方式不计其数。” “如果死者曾经被下药的话，毒物检测结果出来就能知道，如果是其他，那么还是回到了一个尸源问题。” “没错。”祁莫言转身摘下手套，背对着她，掏出了口袋里刚刚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手下动作倏地一滞。 半晌，转头对许余笙说道，“走吧，先回去吧。” 许余笙眉毛一挑就看祁莫言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就这样？ 从殡仪馆出来，祁莫言就一直静默没有在开口说话，虽然之前大神也是这样，但这会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跟之前有点不一样，整个人仿佛陷入了一种沉思。 晌午的烈日悬在半空俯瞰着这座繁华忙碌的城市，释放着一股又一股的热潮，企图席卷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却总存有些犄角旮旯无法触及。 两人简单的在街边解决的午饭后直接回了市局，中午时间的市公安局十分安静，每个人都珍惜中午宝贵的时间，抓紧每分每秒补觉。 分卷阅读80 许余笙推开刑警队办公室的门进去的时候，慕尧和黎凊染正分别坐在办公桌的两边，皱眉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一听到声响，两人齐齐的转过了头。 “哇，余笙你回来啦！” “回来了，来，你们要的吃的。”许余笙扬了扬手里的午餐，走了过去。 慕尧伸手接过许余笙递过来的饭，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祁哥呢？” 许余笙耸了耸肩，“不知道，祁队中途下了车，让我先回来了。” “还祁哥，你是怕谁不知道你和祁队很熟吗？”一旁的黎凊染突然插话揶揄道。 慕尧闻言白了她一眼，“去去去，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切。”黎凊染回以一个白眼，拉过许余笙说道，“怎么样，早上跟大神出去办案的感觉如何？” 许余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言难尽。” “噗嗤。”黎凊染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貌似很惨的样子。” “也不是说很惨啦。”许余笙扯了扯嘴角，“就是气氛挺尴尬的。” “有没有那种高岭之花的感觉？”黎凊染突然用肩撞了撞她问道。 许余笙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重重的点点头道，“有！” “所以尴尬就对了，我们这种凡人跟这种传说中大神级别的还是有差别的。”黎凊染闻言拍了拍许余笙说道，“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完，黎凊染迅速扒拉了两口饭，拉起许余笙就向外走去。 “哎，你俩去干嘛？”身后的慕尧见原本在他面前窃窃私语的两人突然站起来向外走忍不住问道。 “要你管，吃你的饭去！” 黎凊染把话一丢，就拉着许余笙消失在了门外。 留下一头黑线的慕尧，一脸无奈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黎凊染拉着许余笙走到旁边的办公室，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间办公室不是一直空着的吗？”许余笙看着原本空的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了不少东西，在靠窗的位子还放了一块被画满了东西的大画板。 “老头专门弄的，早上才找人把东西搬好，说方便我们办案，而且正好那边卢哥要搬过来，我跟慕尧出来也好腾位子。”黎凊染边拉着她往里走边说道，“就这个你看。” 黎凊染把许余笙带到靠窗的画板前，指着上面的东西说道，“看的出这是什么吗？” 许余笙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交叉的线条还有符号，觉得有些眼熟，半晌惊呼道，“这不是三不管区域的地图吗？！” “没错，厉害吧。”黎凊染站在一旁说道，“我跟你说，昨天祁大神就是在我和慕尧面前把这块的一点不差的画了出来，几乎跟电脑画出来的图毫厘不差，然后跟我们分析出了好几条凶手可能会经过的路线，你看这块这些彩色的线条，甚至于什么方式去往案发现场抛尸。” “你说他才到这几天，就对三不管那边的地形了如指掌的，是怎么办到的？”黎凊染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第7章 第6章 这一次我要亲手送他进监狱 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中心广场旁的停车道上，车内男人的手肘靠在落下了窗的车门上，手掌撑着自己的下巴，刚好留过耳垂的黑色长发在脑后随意的扎了一个小辫子让整个人平添了一丝雅致，他嘴角微勾，一双桃花眼肆意的在不远处来往的人群里来回打量，似在挑选着自己的猎物。 “就这个？” 一道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打断了男人雅兴。 “不然你以为会有什么？”他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男人的声音音色略高，语气里夹杂着不爽，转而又十分恼火的抱怨道，“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意思，一个东西迂回曲折加密了几十层，还费劲吧啦的大老远转送到你的手上，就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简直有病！” “Put thousands together,Less bad,But the cage less gay。” 祁莫言低头看着手中只有一行字的白纸，没有理会男人的抱怨，如古井般深沉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你真的觉得他在这里啊？”男人突然沉声问道，“他都消失六年了，几个假ip地址，一封莫须有加密邮件，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就千里迢迢的从帝都跑到这来，要是最后不是他……”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祁莫言冷声打断了男人的话，“曲奕，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我找了他六年了，既然这一次他自己现身了，我一定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 看着突然一身戾气的好友，曲奕哑然，六年前的事情仿佛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但又像是过了很久有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他甚至都忘了那段时间突然就家破人亡了的好友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要向上头请 分卷阅读81 示吗？”曲奕看向他说道，“千人共处，无恶，樊笼寡欢，呵，这座城市快要不太平了。” “从来就没有绝对太平的地方，所谓的太平不过是人在藏污纳垢后粉饰出来的假象而已。”祁莫言没有抬头，慢慢的捏紧了手中的纸，直至骨节发白也不肯松懈，“而且上头不会因为一封莫须有的邮件就会有所行动的，因为在当年的档案里，这个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闻言，曲奕了然。 “行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找我。”曲奕抬手拍了拍祁莫言的肩，“走，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我那名义上的爹。” 市局里，一天下来，整个刑警队都在为了昨天三不管发生的案子在忙碌，翻看成堆的监控，走访调查，只为那尚存在于希望里的一点点线索。 办公室，许余笙拿着刚刚出来的检验结果，和黎凊染，慕尧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一脸愁容。 “这下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慕尧叹了一口气往后一靠。 许余笙紧皱眉头，固然在解剖过程中没有发现相关有价值的线索，但总还是会对检验科那边抱着点希望，但是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现在就只能按照祁队说的，按照最蠢最笨的方法来查了。”黎凊染顿了顿，“可是如果到最后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可就真的要进死胡同了。” “祁队一下午都没回来过吗？”许余笙想起来好像中午跟他分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看到人。 “没有。”黎凊染踹了踹旁边的慕尧，“喂，死骚包，你知不知道祁队哪去了？” “我怎么知道！”慕尧随即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你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你是跟屁虫。”黎凊染嘲笑道，“也不知道谁昨天还跟我吹，说以前跟祁队一个学校，跟祁队熟的都要焦了，我看也就是你贴上去，人家大神都懒的理你。” “喂，你个死男人婆，我和祁哥熟跟我要知道他去哪了有半毛钱关系吗！” “怎么没有，你看我跟余笙，每次谁问我她去哪了我都知道，这才叫熟，哪像你！” “你……什么歪理！简直有病！” “死骚包你说谁有病呢！你皮痒了是吧？” “哎哎哎。”许余笙一把拉住站起来就扑过去的黎凊染，“你俩怎么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怎么能从祁队讲到学校最后还能吵起来呢？” “谁让他说我有病！” “明明就是你先挑事！” “我哪挑事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你们在干什么？”祁莫言推门进来，就看到办公室里黎凊染和慕尧两人间拔刃张弩，中间还夹了个一脸无奈的许余笙。 “没什么没什么。”许余笙一把把已经站起来的黎凊染拉了下来，抢两人话前说道，“我们在讨论案子，讨论案子。” 黎凊染和慕尧两人闻言，动了动嘴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讨论案子？”祁莫言扬了扬眉，走了过去，“讨论出了什么结果？” 许余笙把桌上的检验报告拿给了他，“检验科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死者头部伤口里的碎屑只是普通的砖屑，成份普通，在长海市市内随处都可见，指甲缝里发现的粘土物在老城古巷街道里也是随处可见，这可能是唯一有点用的线索，可以确认死者曾经在老城区的某个地方出现过。相应的缩小调查范围，但是这个范围还是很大。” “毒物检测呢？” 许余笙摇摇头，“没有。” “三不管几处关键性的监控我们已经全部排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相关讯息。”一旁的慕尧接话说道，“我们已经重新跟老城分局那边联络，调出他们那案发时间前后所有监控录像。” 黎凊染：“除了监控方面，受害人的速画像已经分发到各个分局，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傍晚余晖把路边树的影子拉的很长，市局大院白日里座无虚席的停车位此时已经空旷了不少，一辆墨色的轻型越野车从最里侧的位子上绕了出来开出了市局的大门，车尾扬起了一阵灰，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我还以为今天又要弄到很晚呢，没想到这么早就把我们给放了。”驾驶位上黎凊染目不斜视的说道。 “队里的人从昨天下午开始忙到现在，祁队可能看大家也辛苦，才放大家早点回去吧。”许余笙伸手拨弄了两下风口的车载香水盒，“而且这案子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除了查监控就是等消息，他刚不也说了要从长计议，让大家先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是一场持久战吗。” “哎，这年头都是些什么事啊！”黎凊染稍微放松了下身体，往后靠了靠。 许余笙没有接话笑了笑，少顷，问道，“对了，我今天还一直想问你呢，你和慕尧这两天怎么回事？怎么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一提慕尧，黎凊染脸色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半晌，语气闷闷的说道，“没事，就是看他不爽而已。 分卷阅读82 ” “你看他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没见你像现在这样啊！”许余笙扭头看着她。 黎凊染哼唧了两声，“以前那是忍着，现在我不想忍了。” “呃……”许余笙顿了顿，“他是又勾搭上哪个姑娘被你看到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黎凊染猛的一个转向，紧接着“吱”的一声，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说道，“余笙，我跟他分手了。” 突然被吓一跳的许余笙刚回神随即又是一愣，“分…分手？” 黎凊染和慕尧两个人在市局里虽然经常吵架水火不容的，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会背着大家偷偷谈起了恋爱，而这件事情只有许余笙知道。 愣了一会，缓过神来的许余笙半信半疑的问道，“真分假分啊？你俩以前吵架的时候可没少喊要……” “这次是真的。”一直低着头的黎凊染突然转过头看向她。 许余笙看着她已经有些微微发红的眼眶，沉默了半晌道，“怎么突然就…分了呢？” “也不是突然，想了很久了。”黎凊染扯了扯嘴角，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丝哑意，“追逐了这么久，他累了我也累了，一直耗着最后反倒难以善终，他不忍心开口，不如我豁达一点，这样以后见面大家还能朋友。” “他没说什么吗？” “说了啊。”黎凊染苦笑道，“他说好。” “……”许余笙皱着眉，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黎凊染心里有多喜欢慕尧，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磕磕绊绊，蹉跎了这么多年也不愿意放手。 半晌，她抬起双手，对着黎凊染说道，“来，想哭就哭，姐今天的怀抱是你的。” “噗呲，哭你个头啊哭。”黎凊染眼里嵌着泪笑着打落了她伸过来的手，“他就是个大猪蹄子，我才不要为他哭，老娘多好一姑娘，该哭的是他好吧？哼，我一定要去找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然后天天带去他面前晃，气死他！” “好好好，找！”许余笙抽了张纸递给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要没合适的，等师兄回来了，我给你俩牵线，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们随便晃。” “林越？不行不行。”黎凊染闻言直摇头，“他这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天天看你那眼神柔的都滴水了，你还给我牵线？那还不炸了锅了。” “……”许余笙嘴角一抽，“林越是我师兄，你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整个市局谁看不出来，林越喜欢你，怎么？你不信我？那，要不等他回来了我去……” “去干嘛？”许余笙白了她一眼，“我好心帮你安慰你，你居然发过来调侃我，我看你的难过都是假的，赶紧开车，都要饿死了！” “噗。”黎凊染边抬手去启动车边说了，“好好好，不逗你了，为了感谢下我们可爱的许大美女，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 “随便……” 在路边停了许久的越野车，在渐暗的天色里开进了车道，很快的便消失在了车水马龙的车流里。 夜幕降临，大马路两边的路灯接二连三的亮起，连同周边大楼上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光，点缀在这片被夜色包裹的城市上，散发着夜晚独特的魅力。 晚八点，安阳区康平大道边上刚刚清倒完垃圾的垃圾车以次排列的停放在了路边，隔了一个人行道灯火通明的围墙内，是长海市一个比较老的垃圾处理厂——安阳垃圾处理站。 成堆的垃圾堆放在围墙内空地上，从周围到垃圾山上零星的分散了着五六个人，正这里看看那里找找，搜寻着目光所及内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今天正好执勤的张齐正带着口罩站在边上打着哈欠，两眼泛泪的向垃圾山的方向喊道，“我说你们动作麻利一点，我这还等着下班呢！” “哎哟喂，我说李叔你小心着点，一大把年纪了就别爬那么上去了！”刚说完话的张齐一扭头，就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了的老头正在他旁边几步路距离的地方瞪着脚往上爬，眼看就要一个不稳往后倒，赶忙跑过去扶住他。 被张齐叫做李叔的人乐呵呵道了谢，“没事没事，小张，就是看那有个东西，够不着，想上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张齐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的袋子被半掩盖在垃圾堆里，隐约看见里面有东西，但是看不清。 “哎哟，李叔，这里头的东西能有什么，无非也就是别人不要的，够不到就别够了，你说你这身子骨要有点啥事，你家还有个小的呢！” “我没事，真的。”李叔摆了摆手，“我就上去看看，说不定会是啥有用的东西呢！我能拿去多换点钱。” 张齐拗不过这老头，最后决定替他上去看看，他皱着眉屏住呼吸，三两下的爬了上去，一把拉住白色袋子的末端，想要把东西拖出来一些，却发现拖不动。 “什么玩意，这么沉？”他伸手就准备去打开，刚撕开一个角，手随即就停住了，脸色霎时就变得惨白了 分卷阅读83 起来。 灯光下，只见他撕开的口里露出了半张女人的血脸，充血的眼珠子瞪的老大，正茫然的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Put thousands together,Less bad,But the cage less gay（千人共处，无恶，樊笼寡欢）——霍布斯 第8章 第7章 并案调查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划破深色的夜空，在这片染上了血色的深沉夜色里久久不能平静。 不到九点的功夫，安阳区康平大道垃圾处理站大门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黄色的警戒线封住了进出的路口，刑警们忙忙碌碌的正对周边的环境进行勘察。 一辆香槟色和一辆墨色的越野车先后停在了门外，同时从车上下来两拨人，赫然就是祁莫言慕尧和许余笙黎凊染他们。 “哟，慕老弟你们来了啊！”几个人刚下车一个男人便迎面走了过来。 男人看起来四十过半的模样，两鬓的尾发已染上了些许白丝，身材偏胖，脸上肉松松垮垮的堆在下颚，配上一双小眼，一笑起来恍若佛堂侧卧的弥勒佛，此人便是安阳区分局局长赵德阳。 “赵局好。”慕尧几个人冲着他点头笑了笑，还没等人再说话，就又听见赵德阳喊道。 “这位是？”就见他的眼神越过慕尧几个人，落在后面的祁莫言身上，“这位想必就是市局新任的刑警队长，祁莫言祁队长吧？” “哎呀，久仰久仰。”赵德阳随即走了过去热络的拉住了祁莫言的手，“祁队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啊！” “赵局过奖了。”祁莫言客客气气的回应道，“莫言也只是受人恩惠指引，才得以有今天的而已。” “哎，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祁队长是谦虚了。”赵德阳摆摆手，“以后市局刑警队有了你，曲局可就要省不少心了！” 安阳区分局局长赵德阳这个人做事一般，说起话来却是口角生风，身边但凡有用的关系他向来比谁都上心，在业内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也不算太差，安阳分区在他的手底下一直也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所以曲雁文也由得他去，好在他也算识相，一亩三分地的不会想着越界越权。 祁莫言和颜笑了笑，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赵局，我们可否先去看看现场？” “哎呀，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赵德阳一拍脑门，扬手喊来一个小年轻，“来，小顾你带祁队长他们几个去现场。” 随即，祁莫言几个人跟着分局的刑警向垃圾处理站的里面走去。 安阳垃圾站属于老厂，环境不如新厂好，但维护的也算是不错，厂里头的格局并不复杂，最大的占地就是垃圾堆放用的空地，而尸体正是在那被人发现的。 旷阔的空地上杂物成堆，隔着老远就闻到各种垃圾混杂在一起的气息，旁边被临时划分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上正躺着一撕开了一角的白色尼龙袋，旁边围着几个刑警正对着拍照。 “祁队，我先过去看看尸体。”一直站在身后的许余笙对祁莫言说道。 祁莫言闻言，侧首点了点头。 许余笙走过去的时候，现场取证拍照正好结束，原本在后面站着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青年见她走过来，立马便迎了上去，“余笙姐。” 江晏，安阳区分局新来的法医，法医行业人员向来紧缺，这两个月安阳老城两个分局的老法医接连退休，在人员连续空缺的情况下，刚毕业的江晏就这么被分配了过来，许余笙经常在市内到处跑，所以与他也算熟识。 “肖宇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江晏朝她身后看了看。 “肖宇这段时间临考，我就没有联系他，让他好好复习。”许余笙伸手接过他递来的手套问道，“现场什么情况？” “安阳垃圾处理站的垃圾主要都是从秀华、海英新区还有本区运送过来的，每天都会有垃圾车把三个区回收的垃圾运过来，今晚八点左右垃圾车在清倒完垃圾后，居住在附近的一些居民便过来搜寻可以回收的东西，尸体就是差不多在这个时间被发现的。”江晏跟着许余笙一起走到了尸体旁，“尸体在垃圾站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算是二次移动了，现场基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我已经联系了殡仪馆那边的人了，待会让他们过来先把尸体拉过去。” “这个口子是原本就被撕开的？”许余笙伸手去拨开袋子上被撕开的缺口。 “不是。”江晏摇摇头，“是被报案人张齐撕开的。” “张齐？” “嗯。”江晏回道，“是垃圾站今天值班的工作人员，尸体也是他发现的。” 垃圾站的值班室里，一个脸色发白的青年在桌旁正襟危坐，身上的衣服有些脏乱，额头上贴着一块创口贴，靠放在桌面上的紧握的手肉眼可见的细微抖动，他揣揣不安的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人，神色紧张。 “尸体是你发现的？”黎凊染坐在他的 分卷阅读84 对面问道。 “算…算是吧。”张齐绞着手指回答道。 “算？”黎凊染闻言停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什么意思？” “我…我我就是帮李叔上去看下袋子里有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里面是具死尸啊！” “李叔是谁？” “他说的李叔是住在附近的居民，跟他一起发现尸体的那个老头。”祁莫言推门走了进来，看向黎凊染对面坐着的人，“你们后面堆着的那块的垃圾都是什么时候运过来的？相关的记录有没有？” “都…都是今天！相关的信息都在电脑里记录着，我我…我这就给你们查。” 祁莫言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黎凊染说道，“黎凊染你去帮慕尧，外面几辆垃圾车的司机都是今天运送过东西过来的，去了解一下大概的详情，然后去找许余笙，问问她那边的情况。” “好。”说完，黎凊染边起身向外走去。 “那…那个，警官。”祁莫言正皱眉正看着值班室书刊架上的东西，身后突然响起了张齐唯唯诺诺的声音，他扭头看过去，只见张齐正站在电脑旁看着他，“运送待处理的垃圾信息都在这里，您可以过目一下。” 夜色浓的像是化不开得墨，亮了半边天的警灯终在临近午夜时分散去。 诺大的客厅里漆黑一片，曲雁文独自坐在沙发上，眉心拧得像一根粗壮的麻花，耳边的电话里声音不停歇的敲击着他的耳膜，就像千斤锁链般一下又一下的压在老局长的心头，半晌，就听见他沉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多留心的，你不用太过于担心。莫言这孩子自己会有分寸的，你该信他。” 与此同时，市公安局灯火通明，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内更是烟雾缭绕，凝着化不开的浓重，大家神色肃穆，各自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短短时间内一连两起命案，一时间令整个刑警队压力倍增，气氛凝重。 凌晨一点左右，许余笙匆匆从殡仪馆赶回市局，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原本正在讨论案情的三人齐刷刷全部抬头看向她。 “余笙？”黎凊染见到她先是一愣，而后问道，“你怎么这个是时候还跑过来了？” “我刚忙完，想着你们肯定会在市局，就直接过来了。”许余笙从门边拿了瓶水拧开喝了口，径直走到祁莫言面前，说道，“祁队，我建议两起案子并案调查！” 祁莫言闻言放下手中的卷宗，还没等他说话就见他身后的慕尧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说道，“你倒是和祁哥想到一块去了，我们刚还在讨论两起案子并案调查的可能性，你就来了。” 许余笙闻言即是一愣，“你们……” “你那边有什么线索？”祁莫言开口问道。 许余笙回眸看向他，说道，“尸检的时候发现两名死者身上的创伤面高度一致，甚至于尸表的损坏程度都极度相似，都是在短期内造成的不同程度的鞭伤。死因均是被切断颈部两侧动脉大出血至死，凶手的作案手段如出一辙，而且两名死者被发现的时间太过于接近了，如果说是巧合我觉得不可能。” 许余笙顿了顿，“还有就是两名死者都是浑身赤/裸被同一种材质的大型尼龙袋包裹后抛尸的，虽然详尽的对比报告还没出来，但根据初检的情况，我认为完全可以作为并案调查的依据。” 祁莫言颔首，“黎凊染，你把这些情况汇总成报告，连同我们刚刚对两处案发现场的分析讨论，明天一早一起递上去作并案调查申请。” “是。” “慕尧，你根据安阳现场这边的搜集到的情况，明天带人到三个区去查访。” “是。” “好了，今天就先到着，让大家都先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时间会比现在更辛苦。”祁莫言三言两语结束了深夜短暂的会议，便放大家回去休息了。 从早忙活到晚，等走出市局大门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黎凊染因为要整理资料所以决定今天不回去了，没有车蹭的许余笙站在大楼外正拿手机预约滴滴，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转过头就见祁莫言从身后的电动门内走出来，深沉的眼眸看向她。 “额，我在约车。”许余笙愣了下随即回道。 “约车？”走到她身旁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侧首看了她眼，“你的车还没修好？” “没有。”一说起这事许余笙就觉得自己浑身尴尬，“磨损有点严重可能还需要几天。” “走吧，我送你。”祁莫言说完便向前大院内左侧的停车位走去。 送…送我？ 许余笙瞪大了眼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张了张嘴，低头看向自己手机上已经被接了的订单，半晌，鬼使神差的伸手点了取消订单。 深夜两点半，长海市空旷无人的车道上显得格外的静谧，纵横交错的各大马路两侧的路灯，尽忠职守的在黑夜里用它那如萤火虫般的灯光守护着这座陷入深眠的城市。 许余笙坐在车里，双手紧紧 分卷阅读85 抓着安全带，没由来的觉得紧张。 “你家住哪？”开着车的祁莫言目不斜视的问道。 “城海快速道那边的一个小区，凤凰天成。”许余笙回道。 “凤凰天成？”祁莫言闻言愣下。 “嗯，怎么了？”感觉到祁莫言语气里突如其来的不一样，许余笙问。 祁莫言的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回道，“没事。” 车内的气氛预料之中的尴尬，让许余笙有些坐立难安，她在脑子里搜寻了一圈可以拿来聊的话题，少顷开口问道，“祁队，你们刚讨论的并案调查的可能性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根据两个案发现场地理位置的共性和现场勘察的具体情况进行的一种假定分析而已，一般这类的分析不会作为办案的依据，所以今天你带来的信息挺及时的。” 突来的夸奖让许余笙一顿，她笑了笑，“职责所在而已，长海市好多年没有遇到这样的案子了，最近一连发生两起恶性命案，弄的大家都心神不定的，我就没说等报告出来再汇报了。” 祁莫言眼角的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没有接话，许余笙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转头看向窗外，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在开过几个红绿灯后很快的停在小区的门口。 许余笙道了谢，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过去向祁莫言说道，“祁队，关于上次刮蹭你车的事情，我一直想再跟你商量那个赔偿的事情，你看你大概什么时候有时间？” 祁莫言闻言看向她，“我记得我上次说过不用。” “嗯，你说过不是你的车，所以不用，不过…”许余笙笑了笑，“我不是很喜欢欠着人家的，所以还是拜托队长接受下我赔偿，毕竟以后我们是朝夕相处的同事，你不会想我每次见你想到这件事就要尴尬一回吧。” 许余笙的话让他一愣，须臾他开口说道，“等案子结束。” “好嘞。”得到答案的许余笙利落的下了车，打完招呼便向小区内走去。 坐在车内的祁莫言侧首看着许余笙渐行渐远的背影，皱着眉，半晌道，“真是奇怪的女人。” 第9章 第8章 悦色 清晨，八点。 整个市公安局里外都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刑警大队内更甚，短短两天内一连发生两起命案，在市内造成了不小的恐慌，市政连夜下了死命令，责令刑警大队一个月之内必须要破案，一时之间千斤枷锁便直直的压在重案组几个人的肩上。 一大早黎凊染就把昨天整理好的并案调查申请报告给递了上去，紧接着祁莫言就被叫去了局长室，过了许久也没见出来。 而慕尧则按照昨晚的指令同样一大早就带队出去前往安阳垃圾站负责的三个区进行查访。 十点多的时候，刚整理完尸检报告初稿的许余笙，从法医科出来正往重案组办公室走，刚到门口就迎面便跟黎凊染撞了个大满怀，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凊染，你急冲冲的是准备去干嘛？”两人同时弯腰把散落的文件纸捡起，许余笙问道。 黎凊染把手里的文件纸递给她，“慕尧那边来电话说在花街那边查到有关死者的消息了，我正准备过去。” 许余笙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闻言说道，“查到了？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哎，等等。”黎凊染一把拉住正准备去放东西的许余笙喊道，“我刚给祁队留了信，他应该一会就出来，你等他一起，我先过去找慕尧。” 许余笙点点头，“行。” 黎凊染前脚刚走，许余笙便发了条信息给祁莫言告诉他说凊染先过去找慕尧了，她在办公室等他一起过去，然而还没等手机放下就收到了祁莫言的回信，“大门口等我”。 临近中午，日头正盛，许余笙从楼上下来不大一会，祁莫言便出来了，两人上了车直奔花街而去。 花街是长海市有名的酒吧一条街，靠着北朝老城南朝市中绝对“优越性”的地理位置，在近几年内发展成了地处市区中心的灰色地带，在外有着市内“三不管”的称号，街内鱼龙混杂，虽然白天人烟稀少，但一旦入了夜便又是另一番局面。 许余笙他们到的时候，黎凊染正站在花街有名的悦色夜总会门口等他们，一见两人过来便迎了上去，“祁队，余笙。” “现在情况怎么样？”祁莫言伸手接过黎凊染递过来的东西问。“第二名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叫黄舒柔，别名Candy，二十三周岁，外地人，是悦色夜总会的陪酒公主，认出死者的是附近一家便利店的店员，根据店内的监控死者前天傍晚的时候曾在店内出现。”黎凊染边带着两人往里走边说道。 悦色夜总会是花街内最为出名的一家娱乐会所，而他出名的有两处，一个是他的商业能力，从开业到现在不到三年的功夫，不但一跃成为了业内的翘楚，吸金无数，还陆续吸收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参股，这里每天一到晚上汇聚的 分卷阅读86 人上到长海市内各大商圈有名的大佬，下到街边胡乱收保护会的小混混，全部都有，算得上是长海市的一个传奇了。而另一个在于他的幕后大东家，这个人在不管是在会所内还是在会所外，一直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因为几乎没有人见过他。 夜总会的入口简约低奢，两根巨大的水晶石柱矗立在门口的两端，柱内用鎏金勾勒出的海棠花白天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晚上在璀璨的五彩霓虹灯下更是熠熠生辉。 往里走是一条长廊，四周都是镜子，人走在里面无论往哪个方向都能看到自己，长廊直通大厅，悦色的中央舞厅此时空无一人，不远处吧台处，慕尧正站在那里跟什么人在说话。 几个人走过去的时候，慕尧正好回身，见是他们，向前走了两步，“祁哥。” 祁莫言点点头，“怎么样。” “目前了解到黄舒柔在前天五点左右离开夜总会之后就没有再回来，离开夜总会的时间和便利店监控的时间是对的上的。”慕尧说着随即侧身，“这位是夜总会一二楼的负责人，黄舒柔的直接主管人，楚雷。” 慕尧的身后站着的人三十多岁的模样，戴着一副黑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猛地一看反倒是与夜总会的气息有些格格不入。 楚雷在慕尧侧身的时候向前走了两步，“警官好。” 祁莫言回握了下眼前伸过来的手，“楚先生，方便给我们看一下黄舒柔的个人资料吗？” “当然可以，我们夜总会一定会尽全力配合警察的调查，Candy在我们这是非常受欢迎的，没想到啊。”楚雷边摇头作势伸手抹了抹眼角。 身后黎凊染悄悄地凑到许余笙的耳边说道，“我听说这个Candy在夜总会是个极其张扬的人物，嘴甜人美的特别讨来这里的男人欢心，我看极有可能就是因为私生活方面的原因惹出的杀身之祸。” “那第一名死者怎么解释，这两可是并案调查。”许余笙斜眼看了她一眼。 “没准这两认识了。”黎凊染耸了耸肩，“到时候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就知道了。” “许余笙。”许余笙刚想回什么，就听前面的祁莫言突然喊她，“你和黎凊染去黄舒柔家一趟，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地址是这个。” 她伸手接过祁莫言递来的便条，点了点头，便和黎凊染两个人先后走出了悦色夜总会。 随即，祁莫言转身过去问，“你刚说黄舒柔离开前的状特别反常？这个反常反常在哪里？” 楚雷蹙眉沉思了半晌，“就是特别慌张，坐立不安的那种，那天下午正好夜总会组织培训，以前她每次都是表现的最好的一个，但那天下午……” “跟平时的她根本就是两个人，什么都做不好，我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所有我就叫她回去休息了，没想到……”楚雷说到这摇了摇头。 祁莫言和慕尧两人互看了一眼，随即慕尧说道，“楚先生，你们夜总会内部的监控我们可能需要查看一下。” “好，请跟我来。” 许余笙和黎凊染从夜总会出来，在便利店买了点垫肚子的东西，便驱车前往祁莫言给的便条上写的地址——海英新区怀海大道7号锦绣花苑6栋601室。 “余笙，你怎么了？”黎凊染微侧头眼角的余光看向正在发呆的许余笙，“是不是不适应这种一天到晚在外面跑的工作强度？” 许余笙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你刚刚说的话。” “啊？”黎凊染一愣，“我刚说什么了？” “你刚不是说可能是情杀吗？”许余笙歪头看了她一眼，随即皱着眉说道，“但单从尸检的情况看，我更倾向于是仇杀，如果说是因为嫉恨引起的仇杀，为什么要在杀了第一个受害者之后，再去杀第二名受害者呢？如果不是，那这两名受害者还有凶手之间存在什么关系呢？” “也有可能凶手就是个变/态，喜欢在杀人之前虐待人呢？两名受害者还有凶手之间可能压根就不存在任何关系。”黎凊染笑了笑，“余笙别被自己的假设给困住了，假设在没有真凭实据下只能是假设，我们目前手上的线索太少了，太着急的话容易走错方向。” 墨色的越野车在等过一个红绿灯后，就到了锦绣花苑的小区门口，两人把车停好后径直去找了物业管理，出示证件说明来意后，便被领去了黄舒柔租住的房子。 锦绣花苑是海英新区富人区一处比较高档的小区，黄舒柔住的地方不大，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是小区内为数不多出租的单身套房，屋内的是十分简洁的欧式装修风格，家具也不多，不像是人常住的模样。 许余笙换上鞋套在客厅内走了一圈，问道，“黄小姐多久回来一次？” “不多，大概一个月也就一两次的样子。”站在门口的物业经理想了想回道。 许余笙的手轻轻擦过客厅内的皮质沙发，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了，厨房内的东西都很新，没有一点烟火气息，摆在案面 分卷阅读87 上的调料一看就是没怎么动过的样子，冰箱里只零星放着几瓶红酒，别无他物。 “余笙，你过来看。”卧室里传来黎凊染的声音。 许余笙闻声走了进去，发现她正面对着衣橱站着，一脸感叹。 “怎么了？”许余笙走了过去。 “你看这些东西，得值得多少钱？”黎凊染指了指前面问，“旁边的小门往里走还有一个单独的衣帽间。” 许余笙一眼看过去，只见衣橱里一排高档logo的女包，多如GUCCI、LouisVuitton、Hermes此类的品牌，上下总共四层全部摆满了，旁边的小门往里看，能看到露出的部分上下两排也是挂满了颜色鲜丽的衣服。 两人相视一看。 黎凊染忍不住说道，“这位黄小姐看来还挺有故事的。” 从锦绣花苑出来的时候已临近四点，许余笙在小区门口正等跟物业经理录完口供的黎凊染开车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悄然的在她身后停驻了半晌后，从旁边的车道绕到了她的旁边。 许余笙以为是自己当了路，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听到有人喊，“余笙？” 她闻言看去，只见面前黑色奔驰的车窗落下，隔着副驾驶的位子一个俊朗的男人低头正笑着看向她。 “南旭？”许余笙愣了下，似乎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熟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旭笑了笑，“没几天，上个礼拜刚回来的，这几天一直忙，本来想说忙完找你的，没想到在这碰上你了，怎么样？晚上要不要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晚上？”许余笙摇摇头，拒绝了，“恐怕不行。”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拒绝我的邀约啊。”南旭见她拒绝无奈的摇了摇头，问，“怎么？最近很忙吗？” 许余笙点点头，“嗯，最近事情比较多，等忙完这阵子我一定请你吃饭当赔罪，你应该一时半会不会走吧？” “不会，这次回来是准备在这长期发展的。”说完，南旭轻笑道，“所以，以后可要请你多指教了。” “指教就谈不上了，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以后又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找我。”许余笙闻言有点尴尬的回答道。 听到许余笙这么说南旭没有接着再说什么，话锋一转神态自如的跟她聊起了别的，两人之间刚刚突然升起的尴尬也就这么悄然消逝了。 没多久一声长鸣的喇叭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许余笙转头便见黎凊染的车停在了南旭车的身后，她随即跟南旭告别上了车。 “你朋友？”黎凊染看着先她一步开走的黑色奔驰，看向许余笙问道。 “嗯。”许余笙点点头，“上次在猴子生日会认识的那个。” “猴子生日会？”黎凊染皱眉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喔，就是那个雅优姐给你介绍的那个钻石王老五啊！” “你这什么鬼用词。”许余笙闻言一个白眼。 “诶，不是说他被调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他自己申请调回来的，想把事业逐步移到长海这边来发展。”系好安全带的许余笙转头看向她，“对了，你怎么那么久？” “慕尧打电话过来说，问我们这边情况，稍微说了一会。”黎凊染说道，“对了，他说第一名受害人的身份也确认了，让我们马上回去。” 第10章 第9章 谜团伊始 傍晚的市局，各科室的人到点下了班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刑警大队内只剩祁莫言几个人正在办公室里讨论着案子。 “第一名死者名叫沈志远，长海科院计算机系的大二学生，今天上午由学校老师到分局报的失踪，说是已经一星期没有回学校了，已经联系过家里人，家人一直以为他在学校。”慕尧把电脑内沈志远的信息投放到了投影仪，幕布上出现一个清瘦的青年。 “这个沈志远是单亲家庭，父母在他中学的时候离异，他被判给了他父亲，但是他父亲常年在外务工，所以他一直跟着奶奶生活。这个人从小到大离经叛道，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的事情一件不拉，没少在学校惹事，曾经在高中的时候因为校园霸凌事件被记大过，后来上了大学之后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是三天两头不去上课也是常事。” “沈志远最后一次露面是在一个星期之前，据他同学说那天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常的举动，照常是一节课没上完就直接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在学校露过面，也没回过宿舍，也没回过家，一直到22号下午在三不管旧楼里发现他的尸体。” “第二名死者。”说着慕尧把投影幕布上的画面翻了页，换成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 “黄舒柔，别名Candy，二十三周岁，外地人，大概是在三年前进的悦色，主要负责接待悦色夜总会二楼包房的客人，这个女人在夜总会算得上是比较火的交际花了，经常会得到一些客人的指名，据悦色的人说前天下午黄舒柔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变得很慌张，在培训会 分卷阅读88 上一下午都是坐立不安，十分反常，于是在他们下午的培训结束后楚雷便让她回去休息了，之后她就再也没回去过，直到昨晚在垃圾站发现她的尸体。” “这么看起来，这两名死者并没有什么联系。”黎凊染皱眉到道，“一个是夜总会的交际花，一个是不学无术的大学生，两个关系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也没有任何共同点，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 “知道我们就用不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慕尧在凉凉的说道。 黎凊染闻言瞪了他一眼。 “对了，我怀疑黄舒柔应该还有另外一个住所。”许余笙突然说道。 祁莫言看向她，“你们去的那个地方不对？” “不是不对。”许余笙摇摇头，“那里确实是黄舒柔租住的，但是屋内一看就不是经常住人，我问过物业，他说黄舒柔并不经常回去，最多一个月就一两次，而且……” 祁莫言：“而且什么？” 许余笙抬头看向他，“锦绣花苑的房子在长海市算得上是高档小区了，在那里面租房子少说每年房租也是好几位数，据我们了解黄舒柔的房子是在三年前一次性租了五年，三年前她刚进悦色怎么也抵不上现在，而且就算是现在她也不一定能负担的起，她那会哪来这么多钱？租了还不常住，一年去那的次数十个手指都数得过来，这太过奇怪了。” “还有更奇怪的呢。”黎凊染接过话，“我们在她的卧室里发现了不少大牌logo的东西，随便拿几样都不是她能负担的起来的，所以我觉得她很有可能被人包养了，那只是一个幽会的地方，但是我们在那里却没有找到任何别的信息，整个房子太过于干净了。” “可是如果说黄舒柔被人包养了，为什么她还要去夜总会这种地方工作，锦绣花苑不是她住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对悦色的人隐瞒她真实住的地方？”慕尧皱眉道。 黎凊染闻言讥笑道，“知道我们就用不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了。” 慕尧：“……” 祁莫言突然站起来走到画板前，在画板上画下了两名死者死亡地点和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沉思半晌后说道，“先继续往下查，慕尧你和黎凊染先把悦色调来的内部监控盘查一边，特别是楚雷说黄舒柔出现反常前后，还有悦色外黄舒柔最后出现的几个点前后的监控。” 慕尧、黎凊染：“是！” “大家先去吃饭，之后再来忙。”说完祁莫言放下手中的马克笔，转身道。 许余笙闻言愣了下，问道，“祁队，那我呢？” 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少顷说道，“你跟我走。” 随即他便转身向外走去，许余笙停了片刻，立马拿了东西也跟了上去，直到上了车，才想起来问，“祁队我们要去哪？” “悦色。” 华灯初上，秀华商业中心各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也已经亮了起来，璀璨夺目的五彩灯光映在漆黑的夜空上，美不胜收。 秀华区和老城交接的花街，此时已经不复白日的平静，整条街上人山人海，只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气里弥漫着各种小吃的气息，让饿着肚子的人垂涎三尺。 许余笙跟着祁莫言走在人来人往的花街里，完全不敢分神，生怕一个不小心给跟丢了。 原本一直在前面走的祁莫言突然停了转过身来，差点让没来的及停下脚步的许余笙撞了个大满怀。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啊？”许余笙一愣，随即说道，“我还不饿，祁队你要吃吗？” “我不饿。”祁莫言摇了摇头，拧着下眉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许余笙。 许余笙正被他看的一脸莫名其妙的时候，就听他突然说道，“你……要不要稍微把自己弄的性感一点？” 第11章 第10章 意外收获 “什……什么”许余笙闻言瞪大眼睛看向他。 “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的祁莫言咳嗽了声，“我意思是你现在这样子在那种地方太引人瞩目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轻，像夏日的凉风徐徐穿过嘈杂的人群进入她的耳中，许余笙低头看向自己，白衬衫牛仔裤，长发用皮筋随意挽起，一副墨守成规的模样出现在悦色这种地方确实有点奇怪。 犹豫了下她抬头看向祁莫言，“那，祁队稍微等我会？” 八点的花街开始越来越热闹了，街上的人比刚入夜的那会多了不少，人潮让原本旷阔街道反倒显得狭窄了起来。 祁莫言靠在车头前，手里的香烟在夜里独见烟头上的火星，一双黑而亮的双眸看着不远处熙攘的花街，一瞬不瞬，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突然身后响起了车门开关的声音，祁莫言闻声转过去，只一眼，原本毫无波澜的眸子倏地闪过了一道微光，稍纵即逝。 “这样可以吗？” 许余笙原本就长得好看，皮肤白皙，精致的五官，特别是那双褐眸清亮而灵动，长黑而密的睫毛随着眼睛眨 分卷阅读89 动，像暗夜里翩翩的蝴蝶，而此时的她只是把白色衬衫上下两端的扣子解开了，底部绑了一个结露出了纤细的腰肢，领口微敞让锁骨若隐若现，稍微化了个妆，一下子整个人换了一种风格。 祁莫言转身将手里的烟丢在了地上，一脚给踩灭了，“可以，走吧。” 悦色夜总会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大门外边站了不少打扮性感的女人，三五成群在那里聊天，一双双琉璃似得眼眸不着痕迹的四周环绕。 快走到悦色的时候，许余笙忍不住问道，“祁队，我们这是要去里面暗访啊？” “暗访？”祁莫言停下脚步，看向她，“不算，楚雷今天白天说过，黄舒柔虽然主要负责二楼的包间，但却在一楼的舞厅了混的更开，我们就今天只是先来看看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回局里去问？”许余笙问道。 “比起都找回局里，我更喜欢用这种方式，因为意外会更多。待会我们分开走，你进去直接去吧台坐着，我晚点过去找你，楚雷肯定不会把黄舒柔的死在夜总会公开，如果有机会的话你跟吧台的服务员了解一下情况，那块小道消息是最多的。”祁莫言勾了下嘴角，刚转过身忽然又扭头对许余笙说道，“待会在里面就不用叫我祁队了。” “不叫祁队叫什么？”许余笙愣了下随即问道，然而已经走开的祁莫言却没有再回答她。 祁莫言先行一步走到了悦色，他一出现原本在门口站着的女人们的目光尽数落在了他的身上。 落在后面一段距离的许余笙见此，不由得吐槽道，“人们向来都喜欢说红颜祸水可怕，我看男颜祸水才更可怕。” 说完许余笙眉眼一挑，就见祁莫言跟着两个上前搭讪的女人先后进了悦色，她赶忙加快脚步也走了进去。 悦色夜总会内。 中央舞池摇曳的舞姿，大厅里闪烁地五色灯光下交颈相谈的各色男女，还有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热火朝天得景象与今天白天的空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余笙穿过拥挤的人群，直直的走到了吧台的最里侧，随意要了一杯特调“微澜”，坐在角落里细细打量四周。 悦色的格局从下到上就像是一个食物链，一楼中央舞厅虽然对比其他的夜总会相对会贵，但确实悦色门槛最低的，二楼相对一楼只是分了包间有了私密性，三楼往上就是会员制了，而顶层的五楼除了需要是会员还有一点就是需要持有悦色限量发售的星耀卡才能进去，而星耀卡的购买据说还有另外一套不得而知的不成文规定。 虽说这地方许余笙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不过来的很少，而且来也是跟着几个朋友就直接上了楼上的包厢，要说这样坐在中/央舞厅里倒是第一次。 许余笙觉得悦色的消费比其他夜总会贵也是有道理的，他们一楼的舞厅内的每一个卡座都配备了一个服务按钮，每一个服务按钮都对应一个专门服务员，就连吧台上也是如此。 专属于许余笙的吧台服务员把调好的特调“微澜”放到了她的面前，她伸手接过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倒是把稚嫩的服务员弄的有点脸红心跳的慌忙转身过去擦洗杯子去了。 许余笙摇晃着杯内宛若浩瀚星辰的“微澜”，侧着头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想看能不能找到先进来的祁莫言，却只看到五彩灯光下不断浮动的黑色人头。 失落回头的许余笙抬眸看着眼前背对着她的服务员，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跟服务员搭上话打点一下关于黄舒柔的事情的时候，身旁突然坐下了一个人。 “美女，一个人吗？” 许余笙扭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正侧身靠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上，举着手里的酒杯放在胸前。 许余笙礼貌性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在等我朋友。” 男人愣一下，随即笑了笑，“我看你一个人在这等挺久了，要不要过去跟我们一起玩下，等你朋友来了再过来？” 许余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个靠墙的卡座，里面零零散散的坐着不少人，见她看过去，还有几个扬起手向她打起了招呼。 许余笙依旧摇了摇，以朋友马上就要过来了婉拒了男人邀约。 男人倒也没有强求，只是表示有些遗憾便离开了。 男人走后，许余笙立马就没有再犹豫招来了服务。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服务员看起来也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面孔还十分稚嫩。 许余笙笑了笑，“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黄舒柔的人？” “黄舒柔？”服务员愣了一下，“你是说Candy姐吗？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是她以前的好友。”许余笙笑道，“刚到长海市没多久，听说她在这边工作就过来看看她。” 服务员倒也没多心，“楚经理今天说Candy姐有事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这段都不会在，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果然，许余笙闻言心里想道，随即她看向服 分卷阅读90 务员，问道，“那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吗？” 服务员摇摇头，“不知道，你要住址的话可能要找我们经理，因为Candy姐私下不怎么跟我们一起玩，大家对她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了解，特别是上次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就更少了。” “发生过什么事？”许余笙问道，“我记得以前舒柔是很喜欢交朋友的。” “以前Candy姐开始来的时候还好，不过后面可能因为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其他人有点不和吧，就不怎么喜欢跟大家走一起了，但是她对我们还是都挺好的。”服务员说道，“不过其实也还好，开始就是私底下不怎么跟大家一起，工作上也还是照旧，不过半年以前她家里人来这闹过一次事情，但是还闹的挺难看的，自那以后Candy姐就……哎……” 说完，服务员叹了口气。 “舒柔跟其他同事因为什么相处不和？”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服务员挠挠头，“其实我都没有看出来大家有什么不和的。” 许余笙皱眉想了想，刚准备再问什么的时候，手中的手机“嗡”的一阵，划开一看是祁莫言的短讯——“我在门口等你。” 许余笙嘴角一抽，心想道，不是说过来找我吗？怎么突然变门口了。 看完她把手机一翻，抬头看向面前的服务员道，“既然这样的等过几天再来看看吧，今天谢谢帅哥了。” 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悦色的人流量，越晚人越多，比起进来的时候，许余笙觉得现在可能起码多了一圈，好不容易从里面挤了出来，刚走到大门口，正打算拿手机问祁莫言在哪的时候，蓦地从旁边冷不防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旁边一扯，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粗旷的男声说道，“哟，悦色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妞！” 突然被人抓住往旁边扯的许余笙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微胖的男人穿着花衬衫，四角短裤，脖子上还有一条土里土气的大粗金链子，满身酒气的一脸yin笑的看着她，眼里尽是赤/裸之色。 “放开。”许余笙沉下脸色冷声说道。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妞。”男人被她一喊反倒大笑道，“怎么，我要是不放呢？你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说完，男人伸手就要去摸许余笙的脸。 许余笙冷冷地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那只手，正准备要抬脚的时候，一只手倏地从她旁边伸了出来，登时就听到一声惨叫。 紧接着许余笙的手臂就被人往后一拉，随即她便跌入了一个怀抱。 第12章 第11章 新的线索 淡淡的烟草气息夹杂着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缭绕在她的鼻尖，许余笙稍愣了片刻扭头看去，身后的人正是分开已久的祁莫言。 “祁……”许余笙刚出声蓦地又想到了什么，便又噤了声，只一双眼眸愣愣地看着他。 “他/吗/的，哪来的不知好歹的玩意。”花衬衫的男人捂着手腕在刚刚从旁边冲上来的小弟的扶持下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死看着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你他/吗哪条道上的，知道老/子是谁吗？” 祁莫言环着许余笙，俊朗的脸庞上染上了些许霜色，一双宛若深潭的黑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轻声问道，“没事吧？” 清冽的声音缓缓入耳，轻而易举的就抚平了人内心的焦躁不安，许余笙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屮，我们老大问你话呢，你跟那女的瞎嘀咕啥？”男人身边一个穿的花红柳绿的小混混见祁莫言没理会，还低下头去跟他怀里的人说话，边叫嚣道边走了上去想教训一下他，然而还没等手碰到谁，就被人一脚给踹了回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臭小子，你他/吗找死！”花衬衫男人见此一脸晦涩的咬牙说道，“你们他/吗都给老/子上，往死里打！” 男人一声令下，身后原本站着的人顿时一拥而上，气势汹汹的向祁莫言他们走了过去。 祁莫言冷哼了声，手下一动转而把许余笙护在了身后，看着小混混们的袭来的拳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侧身躲过，紧接着反身一脚过去，登时就是一声惨叫。 门口的骚动很快的惊动了悦色夜总会内的人，楚雷带着人出来的时候，门口已经躺了一片面色扭曲的人，正在地上哀嚎。 “老楚！”已经半瘫在地上的男人见楚雷一出来，霎时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过去一把拉住楚雷的手腕，“快！帮我把那两个人给抓起来！” 楚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站在那的人时，心里一惊，随即侧头跟身后的人说了两句，紧接着就见他身后的人把那男人从地上架起来给拖了进去。 “祁警官，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您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楚雷没有理会身后的叫喊声，抬脚走到了祁莫言的面前笑着说道。 “怎么？”祁莫言嘴角勾了下，眼中却没有笑意，“ 分卷阅读91 我过来玩下，还要向楚经理打报备吗？” “祁警官误会了。”楚雷愣了下，“我还以为您是……” “是什么？” “没什么。”楚雷摇摇头，笑道，“既然祁警官是来玩的，那不如赏个脸让我来为你安排下，顺道为你刚刚遇到的事情赔个不是。” “不用了。”祁莫言转身把身后的人环入怀内，侧身挡住了楚雷的视线，“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吧。” 说完，也不等楚雷再说话，便径直离开了。 楚雷站在门口，看着祁莫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沉下了脸色，凝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身后的入口里出来一个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雷哥，王熊在里面吵着要见你。” “哼。”楚雷冷哼了声，“你把他直接送回去，七爷那边跟他说声，我晚点会过去找他。” “是。” “等等，你去查一下那个警察今天过来干了什么，还有他们起冲突的那个女人的身份也查一下。” “是。” 楚雷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人群，随即转身进了夜总会。 许余笙被祁莫言环抱着，红着脸头侧埋在他的胸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身边听不到嘈杂的人群的时候，环在她腰侧的手终是松了开来，慌忙回神的她，直起身体站在他面前，却不敢抬头。 “抱歉。”祁莫言咳了下低声说道，“刚刚为了避免楚雷把你认出来，所以我……” “没事，我知道的。”许余笙微红着脸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不过楚雷见到了你，那……” “没事。”祁莫言说道，“楚雷如果问心无愧，就算知道我是专门为了查黄舒柔过去的也不会担心什么，不过……” 说到这祁莫言忽然停住了。 “不过什么？”许余笙问道。 “没什么。”祁莫言摇头，“走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回局里再说。” 说完，他便转身向停在空地上车走去。 第二天，刑警大队。 许余笙刚进办公室，就被黎凊染拉进了会议室开会。 “我和凊染昨天在调查花街的监控时，在23号晚上的往老城方向的一个巷口监控里发现了这个。”慕尧边说着边在幕布上投影了一张模糊的图片，是一男一女。 “女的是黄舒柔，而这个男人。”慕尧把图片的局部给放大了，同时在旁边的空白处把沈志远的照片给贴了出来，“经过比对，这个男人就是22号从学校逃课后失踪的沈志远。” “这么说起来，两名死者生前是认识的。”许余笙说道。 “没错。”慕尧把幕布上的图片换成了一段视频，“监控显示，那天黄舒柔和沈志远在巷口发生过争执，而且你们看这个。” 慕尧说着把视频暂停了，把沈志远举起的手放大，“黄舒柔在看到这个东西之后，很明显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甚至与肢体动作都收敛了很多，我怀疑这个也可能跟黄舒柔失踪前的反常有关系。” 许余笙皱眉看向他，“可是黄舒柔失踪的时候，沈志远已经死了啊？” “两名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身边也没有任何东西，都是被赤/裸被抛尸的，沈志远的东西很可能被凶手拿了去，然后用来把黄舒柔给引出去。”祁莫言接话说道，“悦色的监控里有发现什么吗？” 慕尧摇摇头，“没有，就像楚雷说的，黄舒柔就是在那天下午来培训后开始变得反常的，我们往前查的时候都很正常，不过……” “不过什么？”祁莫言问。 “黄舒柔似乎跟悦色其他人的关系不怎么友好。” “这个我昨天晚上在悦色的时候听吧台的服务员说过。”许余笙接话说道，“黄舒柔好像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跟同事之间不和，私下里也不跟他们怎么在一块玩，而且好像半年以前因为她家里人过去闹过一次事之后，就更少跟夜总会里其他的同事接触了。” “这个我也听说了。”祁莫言说道，“黄舒柔的家境似乎不怎么好，半年前她家里人来找她要钱，没要到就跑到悦色去闹，最后还是楚雷出面摆平的。 “她家不是外地的吗？”一旁的黎凊染插话问道，“大老远跑过来专门找她要钱。” “具体情况要查了才知道。”祁莫言看了她一眼，“除去这些，夜总会还有人提到说黄舒柔除了平常服务于一二楼的客人之外，有一段时间跟一个叫七爷的人联系十分密切。” “七爷？”慕尧闻言蹙眉。 “这个七爷，我昨天意外在楚雷那里听到过。”祁莫言走到画板前，写下了黄舒柔、七爷、楚雷三个人的名字，“黄舒柔在夜总会跟其他人关系不好的原因除了因为工作的事情，还有就是因为楚雷这个人在会里非常护着她，让其他人非常嫉妒。” “这么说来，那这个楚雷和黄舒柔之间看来还有一层别的关系。”黎凊染挑了挑眉说道。 “关系 分卷阅读92 肯定是有。”祁莫言说着转过身看向他们，“不过我个人觉得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跟黄舒柔的死没有关系。” “为什么？”许余笙问道。 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凶手是一连杀的两个人，黄舒柔和沈志远是认识的，那么凶手也跟这两个人认识，但是楚雷说过他并不认识沈志远这个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加上这个，他的嫌疑就很小了，至于那个七爷……” 第13章 第12章 最黑暗的天空预告最强烈的风暴 祁莫言皱眉沉思了半晌，“慕尧你先派人先盯着楚雷，然后找人去查一下这个七爷是什么人。” “还有要尽快梳理黄舒柔和沈志远两人的社会关系，许余笙你和黎凊染去沈志远学校和家里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线索，我先去找曲局汇报一下情况，散会，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众人：“是！” 连续好几天酷热的天气，终于在今天转了阴，整个天空阴沉沉，还时不时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闷雷声，长海市气象局一大早就已经提前发布了暴雨警告，提醒市民们外出携带雨具。 “今天这天是真让人难受。”刚上车，黎凊染就对许余笙吐槽道。 “等下雨就回清爽点了，而且如果一直大太阳的不也一样难受吗？”许余笙轻笑道，“对了，我们先去哪？长海科院还是沈志远家？” “长海科院。”黎凊染把车启动了说道，“我刚跟沈志远学校的老师联系过了，等去完学校我们再去沈志远家。” “好。”许余笙点点头。 墨色的越野车刚驶出市局大门，就见一道闪电划破了阴沉的天空，紧接着一阵闷雷过后豆大的雨点就开始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不一会便大雨如注了。 黎凊染和许余笙的车因为大雨遇上车祸堵车足足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位于立新郊区的长海市科技职业技术学院。 “我靠，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的，下的还不带喘气的。” 下了车，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一路小跑进了学院的办公大楼，因为没打伞，两人身上没有意外的被淋了个半湿。 “我说你怎么车里连把伞都没有啊。”许余笙从包里拿出一包纸递给了黎凊染。 “我的伞都扔慕尧那了，烦死了，等回去了去找他全部拿回来！”黎凊染伸手接过，“帮我拿下，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那个老师。” 长海市科技职业技术学院的办公大楼是两座双子楼组成，中间由一座两层的大厅连接，黎凊染打完电话，便拉着许余笙两人跑到大厅的一旁看悬挂在墙壁上裱起来的画框。 “请问，你们是市公安局的人吗？”身后一道轻柔的女声打断了黎凊染的评头论足。 两人转身看过去，就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人站在她们身后。 “对。”黎凊染向前走了一步伸手道，“陈芳老师吧？你好，我是刚跟你通电话的黎凊染。” “你好。” “这位是我的同事许余笙。”黎凊染说完问道，“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下沈志远的宿舍吗？” 陈芳点点头，“请跟我来。” 长海市科技职业学院的宿舍分为南院、北院，计算机系的人除了女生，男生基本都住在南院这一块，因为学校这两天刚考完期末考试，学校里的学生在考试结束后基本都陆续回了家，此时基本没什么人了。 陈芳带着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个人一路无阻的到了位于南院计算机系的宿舍楼，上了四楼，在楼层尾部的一间宿舍门口停了下来。 “就是这。” 宿舍门外的锁头并没有被人从外面锁上，于是陈芳敲了敲门。 半晌，就见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从里面探出头，“陈…陈老师，你怎么来了？” “樊桦，这两位从市公安局来的警官想查看一下沈志远的东西。”陈芳说道。 男生点点头哦了一声，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人，随即把门打开了。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对他笑了笑便径直走了进去。 宿舍两边各摆放了两个床铺，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的那种，中间是过道，整个宿舍看起来很干净并没有像传说中的男生宿舍那样凌乱，靠门的床铺旁边放了一个大的行李箱，看起来应该是刚收拾好的。 “学校要求我们离校前要打扫宿舍。”身后的樊桦出声说道，“不过我们没有动过沈志远的东西，他就住在最后面右边的那个。” 许余笙转头看他一眼，便又看向他说的那个位置。 “凊染，我过去看一下，你来跟这个老师和学生了解一下情况。” “嗯。”黎凊染闻言点点头。 沈志远的床铺比起周围几个床铺之间显得有些凌乱，但因为东西不多所以也算不上特别乱。 桌上随意的摆着几本专业书，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灰，看来确实是向樊桦所说的，他们并没有动过 分卷阅读93 沈志远的东西。 桌下的抽屉是带锁的，本来以为锁上了，但是许余笙伸手一拉就开了，没想到没锁。 除了第一个抽屉里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杂物，像是打火机、烟还有一些充电线耳机之外，下面的抽屉都是堆满了书，并没有其他的东西，许余笙随意从里面抽出了几本书翻了翻，突然从一本空白的笔记本中掉落了一张照片。 “这是……”许余笙从地上把东西捡起来的一看，照片上是三男两女，对着镜头笑的十分开心，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某所高校的校服，“摄于2014年10月……四年前。” “你是说沈志远失踪前有天半夜你听到他跟人打电话发生了争吵？” 门外，黎凊染皱眉看向樊桦。 樊桦点点头。 “具体什么时候记得吗？”黎凊染问。 “应该…应该是13号那天晚上。”樊桦想了想，“对，13号那天晚上凌晨三点那会，那天我女朋友生日，我定了闹钟本来零点要打电话给她，但是睡过头半夜惊醒的，我记得我看了下时间快三点了。” 黎凊染飞速的在笔记下记下他说的事情，“那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我就路过的时候厕所的时候听到他一直在骂人。”樊桦摇摇头，“没敢多留，如果被他看到就惨了。” 黎凊染写字的手顿了顿，随即掏出手机把黄舒柔的照片给他和陈芳看，“那你们有见过这个人吗？” 但是两人都迷茫的摇了摇头，黎凊染失望的把手机收了起来，这时，刚检查完的许余笙从宿舍内出来。 “怎么样？”黎凊染转头问道。 许余笙耸了耸肩，摇摇头，“线索不多，你这怎么样了？” “我这也差不多了。”说完，黎凊染转身看向陈芳和樊桦说道，“陈老师，樊同学如果你们后需再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说罢，两人先后跟他们打完招呼便向外走去。 此时，外面的天空虽然依旧阴沉沉，但是雨已经渐小了，细雨朦胧莫名的让这天空染上了一丝忧愁。 “哒哒…哒…哒哒…”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许警官，黎警官，请等…等一下……”已经走出宿舍楼的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转过头去，就见陈芳一路小跑追了过来，直到跑到她们面前扶着胸口，喘气说道，“两…两位警官，我还有件事想跟你们说下。” “陈老师，你是又想起什么线索了吗？”黎凊染说着就要去掏笔记本。 “不…不是。”陈芳捋了捋气息，摇摇头道，“我想问你们是准备要去沈志远家里吗？” 许余笙和黎凊染相视一看。 “没错，我们是要他家里查看一下。”许余笙扭头看向她说道。 “那…我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陈芳犹豫了下，说道。 “什么事？” 陈芳咬了咬嘴，“我就是想拜托你们别太直白的告诉老人家沈志远的死讯，他家里就他奶奶一个人，他爸爸那边我们之前一直也没联系上，我一直没忍心告诉老人家这件事，怕她受不了，所以他奶奶还不知道他已经……。” 许余笙两人闻言明了，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随后，便与陈芳告别，向停车场走去。 “哎，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上了车黎凊染便又忍不住说道，“等抓住这个凶手我一定痛扁一顿！” “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把风。”许余笙回道，“开车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沈志远的家就住在石岗区，离立新郊区这边并不远，许余笙和黎凊染在路上的时候随意找了一家餐馆吃了个午饭，便按照慕尧事先发过来的地址找了过去。 石岗区靠采石场的附近有一片居民区，那边聚集着有一些旧式的楼房，而沈志远的家就是这片其中之一的住户。 因为往里走的路比较窄，黎凊染把车停在了居民区外的一个驾校的停车场内，两人下了车走过去的。 七拐八拐的绕了不少路，终于是到了，两人看着眼前这栋灰白色的两层楼房，呼了一口气。 许余笙上前敲了敲门。 半晌，门内传出锁头转动的声音，打开门就看见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门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是这里沈志远的家吗？”许余笙问道。 老太太愣了愣，“是，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 然而还没等许余笙把话说完，就见老太太把手中的拐杖一松，步伐阑珊的向前走几步问道，“公安局！我孙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太太这一动，一下子就差点把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魂都吓没了，赶忙上前扶住她，“不是不是，老人家你别激动。” 老太太的声音开始已经有些哽咽了，身体也忍不住的开始抖动，“昨天，陈老师才来告诉我我孙子已经 分卷阅读94 很久没去学校了，今天公安局就来了，真的…真的不是我孙子出了什么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 最黑暗的天空预告最强烈的风暴——《唐璜》之七十三 第14章 第13章 关键之人 “真的吗？”老太太眼中嵌着泪水的问道。 许余笙犹豫了下，点点头，“老人家，陈老师报了案说您孙子失踪了，所以我们才过来想了解一下相关情况，您看，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以进去聊吗？” “可以可以。”老太太边说边转身拉着许余笙就往里走。 黎凊染紧跟在后面，顺手捡起了被丢在一旁的拐杖。 午后，一直笼罩着天空的阴云逐渐散去，虽然依然不见阳光，但也没有上午那样暗沉了，被暴雨洗涤过的城市也清爽了许多。 花街的路口处，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车停在路旁，落下的窗的车门上，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祁哥，那个七爷那边有消息了。”慕尧抱着电脑，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那个七爷，原名叫贺庆方，H市人，五年前来的长海市务工，前期一直是在各大工地零工做苦力，后来进了湛能物流后才安定下来，现在已经是湛能物流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主要负责秀华区这边的生意，悦色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所以他经常跟楚雷会有接触。” 说道这，慕尧顿了顿，“不过，至于他为什么会跟黄舒柔会扯上关系，这个目前还没有什么线索。” “楚雷那边有什么动静吗？”祁莫言问。 “没有，楚雷在今天凌晨下班回家后，就没有出过门。”慕尧摇摇头，随即忍不住问道，“祁哥，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还有线索，楚雷和黄舒柔的死并没有关系，我们为什么还要分心盯着他这块呢？” “虽然我也认为他没有嫌疑，但是他跟黄舒柔还有七爷存的那层关系总让我隐隐觉得有些奇怪。”祁莫言皱着眉沉思半晌，说道，“楚雷那边你继续派人先盯着，至于那个七爷也派人先查着。” “好。” “对了。”祁莫言转头问道，“黄舒柔个人社会关系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有。”慕尧在电脑上打开一个邮件，“刚收到结果，根据通讯运营商提供的资料显示，黄舒柔虽然私下朋友很少，除了平常保持联系的楚雷之外，她长期还跟一个叫做付朗的男人保持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这个人的资料有吗？” “有。”慕尧从邮件附件内打开一个文档，把电脑转向祁莫言，“这个叫付朗的是个小混混，在高中辍学之后便一直混迹在街头，一直也没个正经工作，偷鸡摸狗抢东西的事情做了不少，因为这没少进局子，但是屡教不改，在分局留有案底，所以相关资料都有。” 祁莫言的眼眸飞快的浏览过付朗的个人资料，最后停在了学校一栏，“慕尧，沈志远高中是在哪上的？” “啊？”刚好低头看短讯的慕尧愣了下，“好像是一所私立高中，叫什么来着……” “丽华。” “对，没错，丽华！” 祁莫言抬头看向他，把电脑转过去，“你看这。” “这个是……丽华私立高中！”慕尧声音陡然变大了些。 祁莫言眯了眯眼，“你联系下许余笙她们，看她们那边怎么样了？” “刚余笙来短讯了，她们那边刚完事，正准备回去呢。”慕尧回道，“问我们这边这边怎么样了。” “那我们也回去，跟他们碰个头先。” “好。”慕尧把东西收起来准备去开车的时候就又听到祁莫言说道。 “对了，找两个人跑一趟这个叫付朗的家，把他带回局里审一下。”“好。” 车开出停车道，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溅起了一阵水花后，扬长而去。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许余笙和黎凊染回来的时候，祁莫言他们已经在会议室内等了，于是她们也没多停歇，直接进了会议室。 “我们这一趟线索不是很多，但是有几条关键性的我觉得可以深入调查一下。”许余笙坐下说道。 祁莫言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根据我们了解，沈志远这个人虽然在外面离经叛道，但是在家的时候却是非常乖，对他奶奶十分照顾，周围邻里对他的评价也都非常高。”许余笙说道，“还有一点，他经常会往家里拿钱，他奶奶说沈志远跟她说的是自己打零工赚来的钱，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沈志远并没有打过零工，所以他的钱是从哪来的？而且根据他奶奶的记账记录，每一笔的金额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还有就是在学校，沈志远的舍友说沈志远失踪前13号的晚上曾在电话里跟人发生过激烈的争吵。”黎凊染接过话说道，“这个我打电话头托网科的同事跟运营商那边调查了一下，按照时间段那天晚上沈志远的通话记录就只有一个号码，是 分卷阅读95 黄舒柔的。” “黄舒柔和沈志远在13号和14号的晚上都有过接触还都发生了争吵。”慕尧闻言皱眉，“这两人到底在吵什么。” “哦，对了。”许余笙把从学校带回来的照片拿出来递给了祁莫言，“这个照片在沈志远学校的宿舍还有他家里都看到过，听他奶奶说，沈志远似乎很宝贵这张照片。” 祁莫言接过一看，随即说道，“慕尧，把付朗的资料调出来给她们看下。” “哦，好。” “这个…这个不就是照片里沈志远旁边那个男的吗！”许余笙怔了怔。 “这个人叫付朗。”祁莫言把照片放下说道，“是从黄舒柔近几个月的通讯记录里查到的，他和黄舒柔联系的十分紧密，而且他和沈志远曾经就读于同一所高中，所以我想他应该能给我们解释黄舒柔和沈志远的关系。” “人带回来了吗？”黎凊染问道。 “已经派人去找了。”慕尧看了看表，“这会也应该快回来了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哐”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紧接着就听王铮喊道，“祁队，慕哥！出事了！那个付朗，付朗死了！” “你说什么！”慕尧腾地站了起来，祁莫言和许余笙他们几个的目光登时也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王铮。 “怎么回事？”祁莫言沉声问道。 “刚刚去找付朗的同事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付朗家的时候闻到一股奇怪的恶臭味，住在周围的人说这个味道已经有好几天了，而且越来越浓郁，他们觉得不对劲，破门而入就发现了死在客厅的付朗。” 王铮说完，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半晌就听到慕尧咒骂道，“靠，刚查到就死了，有毒吧！” “现场怎么样？”祁莫言看了他一眼问向王铮。 “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目前老城分局的人已经先赶过去。” “好。”祁莫言点点头，“走，我们先去现场。有什么其他的事，等回来再说。” 天色已黄昏，夕阳映衬在大地上的色彩带着无限的梦幻，虽然白日的阴沉此时已经尽数散去，但是夜晚的承重却一步一步走向了这座城市。 老城区的一隅，此时被黄色的警戒线隔了开来，外面围着的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向里看，人群里还零星的参杂了一个拿着相机的网媒。 下了车，空气弥漫着的那个臭味就扑鼻而来。 慕尧皱着眉问向旁边的许余笙，“余笙，这味道得死多少天了？” “夏天尸体的腐败速度会快很多，这块气味虽然很淡，但是已经很明显了，能到这种程度最起码有三天以上。”同样皱眉的许余笙回道，说完她转头向祁莫言说道，“祁队，我先进去了。” 祁莫言点点头。 许余笙从人群里挤了进去，翻过警戒线，匆匆上了楼。 付朗的出租屋在老城区居民区最靠里的一所房屋内的四楼，昏暗的楼道里只有一盏楼灯悬在漆黑的地板间上方的天花板上，裸露在外的电线吊着白织灯的灯泡摇晃在空气里，看起来岌岌可危。 “余笙姐。”原本正蹲在尸体旁的江晏听到声响扭头看去门口，正好见许余笙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晏你什么时候到的？”许余笙不知什么时候套上了一件白色大褂，边说边把手中的勘查箱放到了地上，正准备往里头找口罩和手套。 “刚到没多久。” “抱歉。”许余笙走过去，“你都下班了，还被我临时喊过来加班。” 因为老城区的新法医还没到任，加上肖宇还在学校备考，于是许余笙便临时打电话给了江晏，把他叫了过来。 “没事。”江晏笑道，“有幸跟着学习，我还求之不得呢。” 许余笙笑了笑，转头看向地上的尸体。 这次的尸体并没有被凶手包裹在白色的尼龙袋内，直接是浑身□□的摆放在了客厅的中央，尸体已经血肉模糊，脖颈处的伤口已经肉眼可见扭动的蛆。 “那是什么？” 第15章 第14章 两条线 尸体的脚往前的方向是一道明显的拖拉痕迹，一直到不远处的窗台处，地上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是依旧十分明显。 “这个我刚检查过，尸体的背部有相同的痕迹，跟地板上的痕迹吻合。”江晏说道，“凶手应该是带着尸体从窗户进来的。” “这里可是四楼。”许余笙皱眉，“凶手如果要从窗户带着尸体进屋内，一定是需要借助工具的。” 边说着许余笙边往窗口走去。 从窗外望出去是一个死巷，付朗出租屋所在的这栋楼房是巷子的尾部，往前看不远处隐约能看到巷子的出口，雨后的巷内地上积了不少的水洼，随意堆放在巷内的木板被雨水浸湿，颜色变得非常深。 “今天下那么大的雨，外面的痕迹恐怕都被冲刷没了。”许余笙的目光从外收回 分卷阅读96 落在了窗台，出租屋内的窗户是那种十分老旧款式，也没有防盗网，窗户缝内积满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这是？” 顺着许余笙的目光看去，在窗户上方横档上有一处非常明显的刮蹭痕迹，她踮脚伸手从破损的地方拿下了一根类似纤维的东西，“江晏拿个证物袋给我。” “好。”江晏闻言拿着东西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麻类的纤维，应该是从麻绳上刮下来的。”许余笙把东西放进袋子里，“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先自己进了屋，之后再利用窗户和粗麻绳将尸体从外面运到了屋内。” 边说许余笙转身走到尸体旁，“尸体已经出现高度腐败了，这个天气再耽搁一会很快就会成巨人观，我们要尽快解剖，现场这边交给刑警队和痕检科的人吧，江晏你联系了殡仪馆那边的人吗？” “殡仪馆的车已经在外面，我现在去叫他们进来。” “快去。”许余笙点点头。 屋内恶臭难挡，许余笙屏着呼吸用嘴呼吸也难以抵挡，江晏前脚出门，她便后脚也跟着出去了。 屋外，祁莫言正站在警戒线旁环顾四周，付朗租住的楼房是这块最里侧的一个位置，周围群租房偏多，虽然近几年的老城区正逐步在改建，提高居住环境，但是因为进度非常缓慢，这块却依旧属于建改盲区，连监控都没有覆盖到这里来。 “祁哥！”慕尧从一旁小跑了过来，说道，“我问过房东了，她说付朗是在大概三年前的时候租到这边来的，跟他一起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黄舒柔，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如果这么说。”祁莫言皱眉说道，“付朗和沈志远就读同一所高中，而且很有可能关系还不错，那黄舒柔和沈志远认识就不奇怪了，你去查一下沈志远和付朗之前在学校的情况。” “好。”案发现场围观的人群已经被尽数疏散，剩下的住在案发楼房的住户也被刑警带去了分局进行例行的询问，慕尧走后，祁莫言绕过警戒线正准备上楼正好遇见了殡仪馆的人抬着尸体下楼，虽然尸体被包裹在裹尸袋内被抬下来的，但是毕竟已经高度腐败了，散发出来的气息依旧不容小觑。 祁莫言蹙眉，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跟着他们后面走下来的许余笙抬头看到了正好往旁站的祁莫言，她走过去喊道，“祁队。” 祁莫言闻言看向她，愣了愣，随即问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对了，祁队，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场没有相关的痕迹，而且我在客厅里发现了非常明显的拖拉痕迹，窗台上的横档处还有发现了刮蹭的痕迹，从破损处还有类似麻类的纤维，凶手很有可能是通过窗户和粗麻绳把尸体从外面运进的屋内。”许余笙回道，“然后其他的上面交给痕检科了，因为尸体已经出现高度腐败的情况了，我要先跟着一起回殡仪馆进行解剖。” “好，那你先去忙吧。”祁莫言点点头，刚转身就又听许余笙喊道。 “祁队，你就这么上去？” “嗯，怎么？” “好吧。”许余笙耸耸肩，“上面味道有点重，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先走了。”说完，她便转身向不远处殡仪馆的运尸车走去。 许余笙走后，祁莫言也转身上了楼。 夜色渐暗，灯火初明，各小巷内路灯已经一盏一盏的缓缓亮起，昏黄的灯光虽然不足以照亮整个居民区各错综复杂的暗巷，却也在这人心惶惶的夜晚带给了人们一点内心的慰藉，黑暗来临，恐惧总是比任何时候来的都更猛烈一些。 殡仪馆的车走后，街角的一处巷口的角落缓缓的走出来一个人，路灯的灯光打在他下半身，他的上半身仍旧隐于夜色里，他站在那里，朝着亮着灯的四楼驻足了一会便转身离开了，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般。 第二天，市公安局内的气氛比起前几天来说更加沉重，付朗的死不仅断了原有线索，更是再一次给案子添上了一层迷雾。 许余笙匆匆刚赶到市局，到刑警大队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的黎凊染和慕尧，只见两人一脸郁色，愣了下，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哎。”黎凊染抬头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手扶上她的肩头，“余笙，等抓到凶手你一定要拦住我，我怕我一冲动就想把他拆了！” 许余笙闻言明了，这看来是挨了重骂，果然紧接着就听她说道。 “吗/的，被曲老头骂就算了。”黎凊染咬牙切齿的说道，“市政那群天天坐着说话不嫌腰疼的还来掺一脚，呸，一群迂腐不化的老古董，就知道纸上谈兵的家伙！气死我了。” “行了，别吐槽了。”许余笙看向她，“容易落人口实，待会被听到可不是光是挨骂的事了，小心人给你扣一个言行不端的帽子，你今年的考核就完蛋了。” “你们还站在这干吗？”身后蓦地传来祁莫言的声音。 许余笙他抬头看向祁莫言，见他的神色平常看了他们一眼，随即说道，“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的投 分卷阅读97 屏上挂着三个人的照片，正是这几天接连死亡的受害人。 “沈志远和付朗是高中同学，付朗和黄舒柔是情侣关系，而沈志远和黄舒柔之间有某一方面的冲突。”祁莫言边说边在一旁的画板上写下了这三个人的名字，随即又写下了楚雷和七爷的名字，“同时，黄舒柔跟楚雷还有这个七爷之间还存在着一层关系，而一块目前的线索显示跟这起连环案暂时没明显的联系，所以曲局要求我们先把块放一放，这块的事我们暂时先停下。” 说着祁莫言把楚雷和七爷的名字划掉了。 “而我们目前手上的线索综合起来并不全，比较零散。”祁莫言说道，“我大概捋了下，现在主要是两个方向，一个是沈志远和付朗这条线，往他们高中去查，这张照片上的人都查，据了解沈志远很重视这张照片，慕尧黎凊染你们两去查。” 黎凊染、慕尧：“是。” “还有一个就是黄舒柔。”祁莫言说道这里停了下，看向许余笙和黎凊染，“之前你们有怀疑黄舒柔的背后金主的事情，我让慕尧这边调查过她的银行流水，慕尧。” 收到指示，慕尧在投屏上调出了一系列的账单扫描件。 “她在三月的时候曾经有一笔巨额转款到了国外的一个加密的匿名账户，不知去向，这块已经提前转给其他科室去追踪了，而我们目前的重点在这几个人。”祁莫言说完，投屏上出现了五个人的资料，“这五个人在近一个月内都跟黄舒柔在金钱上有着大大小小的接触，而且从黄舒柔手机的通讯记录也查到了这五个人记录，所以黄舒柔身后的金主极有可能在这几个人之间。” “但是这个好像跟三名死者的死似乎没有直接联系。”许余笙皱眉问道。 “不一定。”祁莫言说道，“付朗跟黄舒柔是情侣，但是他却不知道黄舒柔在锦绣花苑有一套长租的房子，黄舒柔隐瞒了这层关系跟着付朗住在老城区，如果这层关系被人发现，这五个人不管是谁都是长海市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确定了是谁，查过之后就会知道有没有联系。” “你是说可能是沈志远发现了黄舒柔这个秘密，威胁她不成就告诉了付朗，如果按照这个方向想的话……”许余笙抬眸看向他。 “这只是个猜想，查过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可能。”祁莫言回道，“现在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设想。” 许余笙闻言点点头。 “黄舒柔这条线，许余笙你跟我去查。”祁莫言的手指敲打桌面上，“大家之后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第16章 第15章 汇兴集团分公司 暴雨过后的长海市天朗气清，一扫前几日的酷暑天气，让人神清气爽。向来就热闹的秀华区中心商务区就算在工作日的白天也是车来人往，十分热闹，而在中心广场的室内停车场内，一辆黑色的车正停靠在入口处的位子上。 车内。 “还剩下两个人目前还没有排除嫌疑，一个是盛海集团的副总傅伯伦，还有一个是汇兴集团分公司下属质量管理部门部长彰德，这两个人都是在三年前开始就跟黄舒柔保持着持续性的关系，之后黄舒柔进了悦色之后也会经常去捧场，而且这两个人都先后在一个多月前曾在悦色跟别人吐露对黄舒柔的不满。”许余笙边翻看着手上的资料，边说道，“如果这两个人的也被排除嫌疑的话，那这条线就断了。” “我们只有排除所有不必要的可能才能更可能接近真相。”祁莫言看了她一眼，“这两个人我们分开去查，待会电话联系。” “好。”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跟着祁莫言先后下了车。 盛海集团和汇兴集团分公司隔的并不远，许余笙和祁莫言两人在路口分开后，便朝着汇兴集团分公司的写字楼走去。 汇兴集团总部在帝都，分公司是近几年才落户长海市，起初只是一个办事处，后来经过一年的发展才成立的分公司，而汇兴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正是许余笙所认识的南旭。 汇兴集团分公司质量部部长彰德也算是年轻有为，三十不到的年纪，就升到了部门长，根据调查资料显示他还在其他行业有不少长期投资，并且收益都十分可观。 眼前这个人西装革履，面色紧绷，从许余笙进了他办公室到坐下一双眼睛就一直盯着她，“你是谁？为什么要以黄舒柔的名义找我？” “彰部长，我是市公安局法医许余笙，这是我的证件。”许余笙把随身携带的证件拿出来给他看，“我相信您应该不会愿意我直接以我自己的身份来找您，所以我便擅作主张了。” “法医？”彰德皱眉，“法医来找我做什么？” “彰部长，黄舒柔死了你知道吗？”许余笙边说看边注意他的表情，只见他明显一愣随即抬头错愕的看向她，“23号晚上，我们在安阳区垃圾处理站发现了她的尸体，根据我们调查你和黄舒柔小姐从三年前开始就一直持续保持着某种联系，在悦色也有多人可以证明你经常去给黄舒柔小姐的捧场，但是半个月前你突然就不去了，是为什么？ 分卷阅读98 ” “怎么你们怀疑我杀了她？”彰德闻言愣了一会，冷笑道。“找她的人多了去了，就因为跟她认识的久？还是因为我突然断了跟她的联系，所以你们就怀疑我？你们有证据吗？” “彰部长，就目前的我们查到的线索来说，你确实有嫌疑，但是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到这来就是想例行问你几个问题，并不是说拿着证据来给你定罪的。”许余笙笑道。 “呵，问问题？”彰德向后靠坐着，“怎么你们警察局是没人了吗？派个法医过来？你们今年统招没招够人吗？” “这个就不劳你过多费心了。”许余笙定睛看向他，“如果彰部长你不信任我或者，你觉得我这样唐突的来找你让你觉得被冒犯的话，不愿意配合的话，你也可以等我回去开局传讯通知单，请你回局里协助我们调查，不过这样一来的话，恐怕你们公司上下就……” “你……”彰德闻言坐直了神瞪向她，半晌说道，“你想问什么？我先明说，我跟这个女人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彰部长你跟黄舒柔小姐是怎么认识的？”许余笙随即拿出了笔记。 “三年前公司成立的一个酒会上，不知道她怎么混进来的。”彰德说着又靠回了沙发上，“长得漂亮、年轻又会说话，当时还真的说万人瞩目都不为过了。” “你和黄舒柔之间的关系？”许余笙问道。 “关系？”彰德抬头看向她笑道，摊了摊手，“能有什么关系，她来勾引我，然后我就上了勾，后来就像你刚说的我们这三年持续保持着联系，说白了都是些你情我愿的事情。” “那黄舒柔租住在锦绣花苑的那所房子是你给她的钱？” “房子？”彰德抬头看向她，皱眉问，“什么房子？” “黄舒柔在锦绣花苑租住了一套房子，是从三年前开始起租的，租期为五年，一次性付租，她在悦色留有的住址资料也是那。”许余笙说道，“不是你给的钱？” “不是。”彰德摇了摇头，“我没那闲钱，就算有也不会花这女人身上，锦绣花苑的房子，一次性还租付五年，这女人真是挺有能耐的。” 许余笙皱眉默了半晌，问道，“你既然跟黄舒柔长期保持着这种关系，还经常去悦色找她，那为什么在半个月之前突然断了，不去了？” “呵，警官，怎么？”彰德突然笑道，“我对她腻了不行吗？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了再新鲜的东西，也会过期，何况是个女人。” 许余笙闻言冷眼看向他，真是个斯文败类，“彰部长，我们查过黄舒柔的银行流水，你虽然后半个月没有再去过悦色，表面上看起来是跟她断了联系，但在身后却经常性的汇钱给她，请问这是为什么？” 彰德没有说话，低着头放在两侧的双手紧握，少顷道，“我跟黄舒柔之所以能保持关系这么久，除了她确实有点手段能讨人欢心，最主要还是因为她听话，不求什么也不会跟别的女人一样闹，我只要偶尔给她点零用就行了，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就算以后不是那种关系了没准还能做个朋友，呵，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许余笙问。 “没想到我半个月前跟她提分手的时候，这个女人居然会突然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一百万分手费，说如果我不给就会把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你说这女人多心机，趁我不注意还留了照片。”彰德抬头看了她一眼，“当时我升调总部的批准刚提上去，如果个人风评受到非议，这么多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所以你答应她了？” 彰德点点头，“不过我当时钱都投进股市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多现钱，就跟她说后面分批次给她，她也答应了。” “那你们在这之后还有其他接触吗？”许余笙问道。 “没有。”彰德回道，“之后除了定期给她汇款，我就再也没找过她，直到今天你以她的名义来找我。” “黄舒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提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特殊的事情？没有，我们两在一起基本不聊别的。”彰德皱眉想了想，摇了摇头，半晌又突然说道，“哦，对了，黄舒柔有个男朋友，据说好几年了，哎我说，警官你们怎么不去找他男朋友去？她男朋友我听说可是一个靠她养的蛀虫，没准是……” “这个我们之后会去查的。”许余笙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说你们平时不聊别的，那你是怎么知道黄舒柔有个男朋友的？” “就有一次我俩见面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不少伤，我就问她了，她说是她男朋友打的。”彰德说道，“据她说，她这个男朋友已经处了好多年了，我问为什么打她支吾半天闪烁其词的，我也就没有细问了。” “你还记得大概什么时候吗？” “也就两三个月前吧，具体不记得了。”许余笙皱眉刚把彰德说的记录下来，就听到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祁莫言的短讯，问她好了没。 “彰部长，时间也不早了，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还 分卷阅读99 会联系你的。”她把东西收起来，便站起身边说道。 彰德闻言顿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随即也跟着站起身，送许余笙到了电梯门口。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间，写字楼里各楼层的员工也陆陆续续的从办公室收拾东西出来，准备去吃饭，许余笙从大门出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在外面花坛大树下靠着等她的祁莫言。 他一身黑色休闲衣靠站在树荫下，低眸正看着手机，阳光透着略微稀疏的枝叶零零散散的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招人侧目。 许余笙抬脚走到他旁边的时候，祁莫言正好扭过头来看她，“怎么样？”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许余笙摇摇头，“你那边呢？” “我这边也没什么线索。”祁莫言回道，“黄舒柔出事那两天，傅伯伦正好跟她秘书外出出差了，完全错开了这个时间点。” “那这条线索岂不是就这么断了……”许余笙皱眉。 “慕尧他们那边打电话过来说照片里第三个男人查到了。”祁莫言说着站直了身体，“叫邹彦辰，现在正在邻省市一所大学内读书，他们已经联系到他了，说是会在明天回来协助调查。” “那那两个女生呢？” “那两个……”祁莫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男人的声音给打断了。 “余笙？你怎么在这？” 第17章 第16章 陈年旧事 许余笙闻声转头看去，只见身后不过几步远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男人，一身宝蓝色的西装，利落的黑色短发，眼角眉梢含着笑站在阳光下看着她。 “南旭！”许余笙惊讶道。 “我刚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在大厅里看到了你，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南旭走到她面前笑道，“看来我对你还是挺熟悉的了，这位是？” 他的目光越过许余笙落在了祁莫言的身后，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这位是我们局里刑警队的队长祁莫言。”许余笙转身介绍道，“祁队，这位是汇兴集团分公司的负责人南旭。” “祁队长，你好。”南旭笑着向祁莫言伸手。 祁莫言微点了点头，回握后随即对许余笙说道，“你们聊，我去车里等你。” 南旭目送着祁莫言走远后，回头问向许余笙，“余笙，你今天怎么跑这来了？你手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居然来了也不去找我。” “我是过来办事情的，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工作时间也不能说在直接在顶头上司的眼皮底下偷懒吧。”许余笙笑道。 “那个是刑警队的队长，你不是法医吗？怎么？他还能管到你的头上去吗？” “这个嘛…局里工作部署作了临时的调整，我暂时归他管。”许余笙说道，“好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可不能让领导等太久。” 许余笙和南旭说完，边转身向停车场走去，刚走几步又听南旭喊道，“余笙。” “怎么了？”许余笙转身问道。 “明天我生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雅优跟猴子他们也会来。”南旭笑了笑，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没时间就算了。” 许余笙愣了愣，半晌回道，“我不能保证，但我一定尽量抽出时间来。” “好。” 南旭站在树荫下，看着许余笙渐远的背影，眼眸逐渐低垂，额前垂落的碎发被风吹的微微扬起，给他整个人平添了些许忧郁。 许余笙一路小跑到了停车场，却发现祁莫言不在车里，她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他，电话接通了响了半天却没有人接，“奇怪，人跑哪去了？” 许余笙正纳闷的碎碎念，打第二遍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截选铃声，还没等转头看，就听到一道声音，“你打电话干什么？” 许余笙蓦地转身，就见祁莫言正提着一大袋的东西站在她身后几步路外，手上的手机正在不停的响动。 “我……”许余笙愣着看了他一会，“我看你不在车里，想问下你去哪里了。” “我以为你还要一会，就去买了点东西。”祁莫言提着东西然后他走到了车的另一侧，打开后面车门把东西放了进去，随即上了车，“走吧。” 许余笙跟在后面上了车后偷偷看了祁莫言放在后面的东西，我的个乖乖，没想到一大袋子的居然都是各种各样的零食饮料。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内，大家在办公室内忙的晕头转向，桌上的电话刚挂完又响起，整个办公室被此起彼伏刺耳的铃声充斥着。 这边慕尧刚挂了个电话，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前后脚从外面进来。 “祁哥。”他起身走了过去，“刚凊染打电话回来说吴佳失踪了。” “失踪？”祁莫言闻言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 慕尧换话音刚落，就听祁莫言身后的许余笙探头过来问道，“吴佳是谁？” 分卷阅读100 “吴佳是你从沈志远宿舍带回来的那张照片里的两个女生之一。”慕尧看向她说。 祁莫言眉宇紧簇，半晌说道，“走，我们进去说。” “照片上的除了沈志远和付朗，剩下的三个人，男的叫邹彦辰，剩下的两女生，短发的叫做谭微，长头发的叫吴佳。”慕尧把之前打印出来的资料拿给祁莫言和许余笙，“这几个人高中时期全部都是就读于丽华私立高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是听学校老师说关系很好，邹彦辰算是这几个人里面最有出息的一个了，两年前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邻市的重点大学就读工商管理，当年还被评为了长海市十佳毕业生之一，父母都是经商出生，家境比较殷实。” “而这个谭微，两年前在高考前夕跳楼自杀了，我从分局把当时的卷宗调过来了。”慕尧说着把旁边的一摞卷宗推了出去，“这个谭微呢，在学校也是小有名气，品学兼优，人也乖巧漂亮，老师和同学都非常喜欢她，不过据当时谭微的班主任回忆，在高二升高三之后，她整个人突然就变了，天天魂不守舍，精神恍惚，学习也一落千丈，导致那段时间经常被老师找谈话，但是从没有问出过任何东西。” “卷宗里尸检报告有说到，谭微阴/道损伤严重，甚至于肛管检查也发现了局部损伤，生前还曾有多次堕胎史，当时这些都有认真查过吗？”许余笙翻看谭微的尸检报告问道，“而且她身上还有不少的划伤。” “当时负责这起案子的是海英新区分局的卢鹏，按照他们提交上来的结案报告里有提到过，谭微家里他们发现了一些相关的证据显示，谭微长期从事援/交活动，这是当时对这块的解释。”慕尧回道，“不过当时谭微的家里人不相信，说她女儿一直以来都非常的乖巧懂事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但是后来查出了一些名单确实证实了这一块的真实性。至于她身上的伤，当时在分局的人她房间里找到了一把小刀，刀口型状和法医判断的致伤物吻合，并且在刀上发现了她的指纹还有DNA，所以判断是她自虐造成的。” “后来分局的一个同事在谭微的遗物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本，其时间是从她整个人转变那段时间开始的，里面记录了她那一年一路以来的心理路程，在她自杀前的一天她在日记里写了‘他不要我了’之后第二天便学校办公大楼上跳了下来。”慕尧继续说道，“当时他们推断谭微可能还有一个神秘的男友，但是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信息，加上这起案子一开始就是自杀，所以后面不久也就做了结案处理。” “长期精神压力导致心理崩溃造成的自杀。”祁莫言翻到结案报告的最后一句总结。 “没错。”慕尧点点头，“当时给的结果就是这个。” “那个神秘男友连她父母也不知道吗？”许余笙皱眉问。 慕尧摇摇头，“她父母因为工作性质经常出差，很少管她，不过据说发生这件事之后她母亲身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辞了工作，然后一家人搬了家。” 许余笙哑然，一时居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就听到祁莫言问道，“那个吴佳为什么失踪的？” “这个还不知道，凊染那边还在跟她的家人沟通。”慕尧回道，“不过我听她说这个吴佳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她之前参加完高考后并没有去上大学，一直在家修养。” “你们说也是奇怪，一张照五个人，到最后只有一个邹彦辰正常的活着。”慕尧啧了两声，感叹道。 “那个邹彦辰什么时候到？”祁莫言问。 慕尧看看了手表，才一点多，“哦，我跟他联系的时候他说是买中午的高铁回来，大概下午四点左右到，还有一会呢。” “你待会问清楚他哪一班车次，到时候派人去把他接回来。” 慕尧点点头，“好。” 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就见慕尧领着一个青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从远处看这个青年男人眉目虽然略微稚嫩，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一股沉稳内敛。 “你先在这儿稍微坐一会。”慕尧把他带到了一旁的会议室回头冲着外面喊道，“老夏，倒杯水过来！” “马上！” 听到人回应后慕尧随即转身向旁边的办公室走去，进去了不一会，就见他跟着祁莫言两个人前后脚的走了出来。 “许余笙呢？”走到门口祁莫言突然停了下来问道。 “余笙她回法医科，说是去整理三名受害着的尸检报告。”慕尧回道。 祁莫言转头看向他，“付朗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还差检验科的结果。”慕尧摇了摇头，“不过余笙说她怀疑付朗可能有吸毒史，不过具体结果还是要等毒物检测结果。” 祁莫言闻言只是轻皱了眉宇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会议室。 一直在会议室端坐着的青年男人，见有人从外面进来，随即也起身站了起来。 祁莫言抬手让他坐下，走了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邹彦辰是吧？” “ 分卷阅读101 是。”邹彦辰点头回道。 祁莫言看了他一会，把随手带过来的照片推至他面前问道，“照片上其他几个人你应该很熟悉吧。” 邹彦辰低头看向桌上的照片，半晌才回道，“嗯，我们几个曾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第18章 第17章 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 天色渐晚，夕阳西下，天边的火烧云美的像一幅旷世奇作。 市公安局内各科室的人已经陆续下了班，祁莫言和慕尧站在办公楼门口，目送邹彦辰上了车。 “祁哥，你觉得这家伙说的话能信吗？”慕尧问道。 “整个问询过程中他非常冷静，说话条理清晰，看起来似乎毫无破绽。”祁莫言转身说道，“但在提到黄舒柔的时候，他的手却下意识的回缩了一下，尽管不明显，不过对于一个从进来就开始一直保持着镇定冷静的人来说却很突兀。” 说完，他扭头看向慕尧，“去查一下邹彦辰这个人，还有关于他们这个小团体也深入调查下。” “好。”慕尧点了点头。 入夜，路边的灯已经尽数亮起，将近八点晚高峰终于过了，路上的车流也不再拥堵的像是密集的蚁群。 月色透过窗映进了宽阔的室内，落在了近处的棉质沙发上，茶几摆放的盛酒器里的红酒透着月色折射了些许微光，在暗夜里看起来竟也摄人心魂，旁边巨大的落地窗旁正站着一个男人，他的手轻晃着手中的高脚杯，一双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眸穿过落地窗的镜面，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外面色彩斑的夜景，仿若在审视这座繁华的城市。 “叮”的一声，紧接着沙发上的手机就在黑夜亮起，男人闻声转身走了过去，拿起来手机，划开的瞬间就跳出了一条短讯，“你的猎物已出笼。” 他看完随手把短讯删除，随即举起手中的红酒仰头一饮而尽，再低头，眼角已经染上了一股冷意。 第二天，许余笙拿着付朗的尸检报告往刑警大队走，一进办公室却发现没有几个人，重案组的办公室也只有黎凊染一个人正坐在电脑前安噼里啪啦的打字。 “诶，余笙，你来啦。”黎凊染抬头便瞥见了从外面走进来的许余笙。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其他人呢？”许余笙边往里走边问道。 “哦，慕尧没来局里，打了个电话回来说要直接去丽华高中调查沈志远和付朗他们几个人。”黎凊染手下飞速的敲打了着，“头儿刚走，说是去拜访一个退休的老师，好像那个老师是谭微和吴佳的班主任。” 她说完，正好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OK，搞定！” “你在写什么？”许余笙从旁边凑头过去看，“吴佳失踪情况调查汇总？这些是你昨天查到的？” “也不全是。”黎凊染把连人带椅子的转向许余笙，“这个呢，一大部分是从分局哪来的资料，不过太乱了，所以我在汇总昨天调查结果的基础上，就一起整理了一下。” “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许余笙问道。 “算有。”黎凊染说道，“据吴佳的妈妈说，她女儿三年前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有一天半夜突然从外面失魂落魄的回来，之后整个人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 “高二升高三？”许余笙皱眉说道，“那个谭微也是高二升高三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就变了。” “没错，我怀疑她跟吴佳两个人很有可能是一起出了什么事。”黎凊染点了点头，“吴佳妈妈还说，那次回去之后吴佳经常做噩梦，梦里好像一直在对什么人道歉，醒来之后问她又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哭，好几次把自己给哭晕过去。” “道歉？”许余笙闻言眉宇紧簇。 “嗯。”黎凊染继续说道，“据说之后还发生了她自杀未遂的事情，被救回来之后就很少再去学校了，一直在家修养，只在高考的时候去参加了考试。” “她妈妈没去问过别人这些事情吗？”许余笙问，“比如那天跟她一起出去的人。” “你说的这个我也问了。”黎凊染回道，“她妈妈说，吴佳那天出去之前是说跟同学去图书馆复习的，但是具体哪个同学她也没问，所以她想找人问也不知道找谁，之后她也去学校问过，但是一无所获。” “她妈妈有没有带她去医院检查过？”许余笙突然问道。 “医院？”黎凊染闻言抬眸看向她，皱眉说道，“这个我倒没问，你怀疑什么？” “之前慕尧从分局要来的谭微资料里显示，她曾长期从事援/交活动，高三以前谭微一直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高二升高三之后突然转变，我现在有点怀疑她可能被迫做了这些事情。”许余笙沉声说道，“你刚说吴佳也是在高二升高三变，这个时间撞得太巧了，两人一起出是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如果去过医院检查的话可以确定一下我的这个设想。” “行，我打电话问一下。”黎凊染说完便拿起电话拨通了吴佳妈妈的手机，电话那端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 黎凊 分卷阅读102 染斟言酌字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半晌挂了电话转向许余笙，“吴妈妈说她有带吴佳去过医院检查，医生说身体上没什么问题，但是精神状况有点不好所以后面转了精神科。” “那这两个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许余笙皱眉。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要是能找到她就好，人在总能有机会问出来，不过失踪两个月了恐怕可能也是凶多吉少了。” “余笙，你手上拿的什么报告啊？”黎凊染突然看见许余笙手上拿着的报告背面问道。 “哦，付朗的尸检报告。”许余笙把手上的报告翻转过来。 黎凊染伸手拿了过来，“付朗的尸检报告？跟沈志远和黄舒柔的有不同吗？” “有。”许余笙点点头，“之前一直忘了说了，我解剖的时候一直怀疑付朗有吸毒史，事实上确实有，而且毒物检测还检测出了一样东西。” “检测出了什么？”黎凊染问道。 “妥迪芬类药物反应。”许余笙回道。 “妥迪芬类？”黎凊染皱眉，“这是什么？” “妥迪芬类是类似于巴比妥类的一种新型中枢抑制药物，但是这个药效要起巴比妥类要强很多，由于目前研究还不够纯熟，并没有普遍用于临床医学，不过现在一些比较严重的精神疾病会被允许少量开具这类的药物。”许余笙说道。 “长海市内被允许使用这类药的医院肯定不多，加上这种药品的使用一定会有记录的，我靠！”黎凊染蓦地坐起抓住许余笙，“余笙，这绝对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好消息就好消息，你抓我那么重干嘛！”许余笙吃痛的挣开她的手说道。 “哎呀，听到这么好的消息太激动了嘛！”黎凊染吐了吐舌头，“我这就去找人查这个事情先！” 说完，她便起身向外走去。 “诶，你不要先跟祁队汇报一下吗？”许余笙连忙喊住已经走到门口的黎凊染。 只见黎凊染摆了摆手道，“我待会路上跟他说。” 随即便一溜烟的没影了。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许余笙都没有见到黎凊染回来，甚至连祁莫言和慕尧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过。直到下班的点，这几天难得空下来忙了一天自己事情的许余笙正收拾东西想着晚上要去哪混的时候，突然接到南旭的电话，这才想起来昨天答应的事情。 和南旭约了时间，许余笙便收好东西走到了市局大门外等他，出来刚站一会南旭就到了。 “我们要去哪？”上了车，许余笙问道。 南旭笑了笑，“我家。” 闻言许余笙就愣住了。 大概是怕许余笙误会什么，南旭紧接着就补充道，“是雅优提议的，她说我家太没烟火气息了，说趁我过生日给我攒一点。” 许余笙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南旭的地方离许余笙上次遇见他的地方不远，就在锦绣花苑后边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下了车两人各提了两袋东西上了楼。 进了玄关，往里就是一个很大的客厅，南旭住的高层加上房间采光很好，整个客厅显得十分的敞亮，向窗外看去，整个小区的景色也是一览无余。 放完东西的南旭走过来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去收拾一下这些东西。” “好。”许余笙点点头。 客厅的装修是非常简单的欧式风格，让人看起来非常舒服，而整个客厅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电视后一副色彩斑斓的壁画，咋一眼虽然看起来跟整体风格不符，但是看着看着又觉得还不错，而电视两旁还零零散散摆放了些许相框，许余笙走过去，原来是南旭外出游玩的一些照片。 “这个怎么倒？”许余笙蹲下伸手去拿里侧倒扣着的一个相框，想把它扶正，拿起来一看居然是个女孩的照片。 只见照片里的女孩十五六岁的模样，双手扬起站在花丛中，碎花裙的裙角迎着风飞舞，而她看着镜头笑靥如花，她的五官眉目间居然让许余笙看着十分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让她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余笙，雅优他们说待会就到了……” 原本正在对着照片思索的许余笙听到声音猛地站了起来转身过去，就见南旭刚好从厨房出来走到了沙发后，“你在看什么？” “哦，我本来在看你这幅画的，看到你有个相框倒了就想把它扶正来着。”许余笙有点不好意思把手里拿着的相框举到了胸前。 随即南旭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的照片上，半晌听他说道，“这张啊，你就让它那么放着吧。” 许余笙手下动作一顿，疑惑的看向他。 南旭见她看着自己，笑了笑，“那是我妹妹，她已经过世很久了，摆起来经常会看到有点伤感，又舍不得收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妥迪芬类剧情需要瞎扯淡，请勿当真～ 第19章 第18章 可怕的缘分 分卷阅读103 闻言，许余笙缓缓把手放了下去，“抱歉，我……” “没事。”南旭开口打断了她的话，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了她手上的相框，指尖摸索着照片上的人儿，眼中尽是温柔眷恋之色。 许余笙虽然认识南旭不算太久，但也不短了，头一次见他眼中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看了一会便弯腰把相框放了回去，只是放回的时候手下动作稍微犹豫了下，终是没有再把相框倒扣了。 “你跟你妹妹感情肯定很好吧。”许余笙站在旁边看着他小心的把相框摆放好。 “嗯，很好。”南旭站起身，眼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女孩，随即转身看向许余笙的时候眼底的情绪已经散去了，“我妈妈早逝，从小家里就只有我跟我妹妹相依为命，所以感情会深一些，不过现在也只剩我一个人了。” 南旭说的风轻云淡，仿佛在说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而刚刚的满目柔情眷恋似乎只是许余笙的错觉。 “雅优和猴子待会就到了，厨房还有些菜没准备好，要不要来帮忙？”南旭说着便越过许余笙向厨房走去。 “来。”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夜幕低垂，星光也渐渐攀上了深色的夜空，一点一点的向人们展示着夏日夜晚的独特美。 许余笙从南旭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她扶着一个女人，脚下步伐阑珊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同样步伐阑珊扶着一个人的南旭。 好不容易走到林雅优他们停车的地方，开了车门把两个人先后推了进去，许余笙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的南旭。 作为今天的主角，南旭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是除了脸有点红意外并没有醉，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酒量也不是轻易能被人灌倒的。 “你就送到这吧。”许余笙说道，“你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早点休息。”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送吗？”南旭皱眉看了看她身后车里躺着的两个人。 “不用。”许余笙摇了摇头，“你也喝了不少酒，跟过去了，我待会还得送你回来，我可以的。” “好吧。”南旭闻言语气有些无奈，“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发个信息给我。”“好。”许余笙点点头，随即转身上了车。 南旭站在小区的院子里，目送着许余笙他们的车在一个转弯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后，随即也转身回去了。 林雅优和猴子住的地方虽然跟南旭家不在一个区，但是离的也不算特别远，许余笙帮他们把车停好，送完他们回家，走出来小区的时候也才九点半。 “怎么这个点就没人接单了。”许余笙举着手机在路边滴车，半天却没见人接单，不禁有些纳闷，“这地方也不偏啊。” 正纠结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黎凊染让她来接一下的时候，许余笙并没有发现不远处有一辆车从旁边的车道变道开向了她所在的地方，不过一会便缓缓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你在这干什么？”一道清冽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她一愣，蓦地抬头，就看见祁莫言坐在车内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祁……祁队，你怎么会在这？”许余笙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他怎么神出鬼没的。 “路过而已。”祁莫言淡淡的说道，随即又问了一句，“你在等车？” “嗯。”许余笙点点头。 “你的车是被你撞烂了吗？要修这么多天？”祁莫言闻言皱眉，看向她的目光不解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不是，前两天打过电话来了，只是我一直没时间去取。” “上车吧。”他收回目光转头说道。 被祁莫言刚刚那么一说，许余笙也不客气了，直接绕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去哪？”祁莫言问道。 “回家……这么晚了能去哪？”许余笙看向他说道。 祁莫言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没有再接话。 半晌又听许余笙问道，“祁队，今天你们去丽华调查有查到什么新线索吗？” “嗯。”祁莫言回道，“线索一直有，但是指的方向却不是我们现在调查的案子。” “不是我们现在在调查的案子？”许余笙闻言不解，随即问道，“那是什么？” “我今天去拜访了谭微和吴佳当时在学校的班主任。”祁莫言没有证明回答她的问题，“听她说，谭微和吴佳两个人以前是非常好的朋友，上学下学经常一起，但在谭微高三大变之后，她有一次跟谭微聊天提到过吴佳，谭微却露出了十分怨恨的神情，而且在那之后非常抗拒跟她聊天。” “怨恨？”许余笙惊讶道。 “嗯。”祁莫言点点头，“她为此还去找过吴佳，但是吴佳却什么都不肯说。” “难道这两个人之间当初真的一起发生过什么事情吗……”许余笙喃喃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祁莫言扭头看了她一眼 分卷阅读104 。 “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了出去，“祁队，你为什么突然去调查谭微和吴佳的事情？她们跟沈志远、付朗他们的死有关系吗？” “这个问题我暂时回答不了你，因为有些地方我也还没想通。”祁莫言默了半晌，说道，“好了，到了，下车吧。” 许余笙转头一看，祁莫言已经把车开进自己住的小区，把车停在了楼层前的停车位上。 “你不打算下车是准备在我车上过夜吗？”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的祁莫言扶着车门，站在车外看着她问道。 许余笙随即反应过来下了车，但关上车门又想到似乎有什么不对，他为什么也下车了？ 祁莫言锁了车绕了出来，就看到许余笙站在车旁看着自己，“怎么？” “祁队，你怎么……” “我住这。”没等许余笙说完就被祁莫言给打断了，随即他越过她向前走去，“明早七点门口等我，早点休息。” 什么？！ 许余笙闻言顿时就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惊吓，看着他走远的背影，不禁想到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什么？ 因为祁莫言的话，许余笙第二天早早便出来门，提前了几分钟站在门口等，七点钟祁莫言的车准时的从小区里开了出来停到她面前。 上了车许余笙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祁莫言，半晌问道，“祁队，你什么时候搬到这边的？我记得你上次送我回来的时候都还不是住这边。” 祁莫言侧眼看了眼她，“之前没住这边是因为房子还没收好，这两天收好了就搬过来了，毕竟总不能一直住在酒店。” “……”许余笙突然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两人到市局的时候，比上班点提前了十分钟，许余笙今天跟祁莫言走一次才知道原来从小道绕路会比在大道上慢慢堵过去要快很多，只是今天绕的好几条路她似乎都不认识……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办公室，迎面就碰上了正往外走的黎凊染，黎凊染见到他两一起愣了愣，随即回过神看向祁莫言，“祁头儿。” 祁莫言问道，“慕尧呢？” “慕尧在会议室准备待会开会要用的资料。”黎凊染回道。 祁莫言点点头，抬脚向会议室走去，“过来开会。” 许余笙正准备跟上的时候，就被黎凊染一把拉住，“你怎么跟祁队一起？嗯？” “我说在门口跟他遇见的你信吗？”许余笙看了她一眼。 “真的假的？”黎凊染挑了挑眉，“不信，你许余笙我还不知道，有车没车都是踩点上班的人，你会早到？” “……”许余笙嘴角一抽，还想说什么就见慕尧从会议室里探出头来，冲她们招了招手，“回头再跟你解释，开会了。” 说完，便拉着她向前走去。 第20章 第19章 突然失踪 “按照之前邹彦辰的说辞，他和沈志远还有付朗两个人是高一开学不久之后在学校校庆上认识的，之后因为聊得来逐渐玩在了一起。”祁莫言旋着手中的笔说道，“至于谭微和吴佳，是沈志远介绍认识带着一起玩的，慕尧你那边了解到的情况怎么样？” “基本跟邹彦辰说的差太多。”慕尧回道，“这几个人当初混在一起在学校的时候还是挺引人瞩目，包括那些老师也有多有留意，估计是怕学校的好学生跟着坏学生给学坏了。” “坏学生？”许余笙闻言，“沈志远吗？” “还有付朗。”慕尧看向她说道，“沈志远和付朗这两个人也在那所学校也算是非常有名的了，不过出的都是些坏名头，升高中没多久逃课、欺凌同学这些事情就已经不算少了，很多人见着他们都绕道走，其他三个人除了吴佳，邹彦辰和谭微都是成绩排名年级前列的好学生，家教素养都在外人眼里都是很好，你们说这样的组合能不引人瞩目吗？” “沈志远和付朗既然名声在外，那为什么邹彦辰和谭微会跟他们走在一起？”黎凊染皱眉。 “谭微的话目前还没有查到相关的线索，不过这个事情据邹彦辰本人说他当时并不知道沈志远和付朗在学校的风评这么差，后来知道以后，本来想保持距离的，但是他们年纪教导主任有找他谈话说，希望他能把这两个人领回正道，所以他才继续跟他们保持了朋友的关系。”慕尧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也去核实了，当时找过邹彦辰的老师也确认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这个事情后续随着付朗高二辍学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按邹彦辰的说法，在付朗辍学之后他便很少跟他们几个人走在一起了，这个在一段时间受学校众人议论的小团体也随之就散了，这个有人证实吗？”祁莫言问。 “关于这个，我另外去找过目前在本市就读大学的一些丽华高中的学生，他们说付朗辍学之后的确很少在学校里再见到过这几个人在一起。”慕尧回道，“不过其中有一个学生说，他有一次暑假在餐馆做兼职的时候曾经意外见到过邹彦辰和 分卷阅读105 吴佳在一起，而且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 “邹彦辰和吴佳？”祁莫言闻言皱眉。 “嗯。”慕尧点点头，“邹彦辰之前说除了跟沈志远和付朗，他跟另外两个女生算起来其实不熟悉，现在看来他说谎了。” “那个学生说的暑假是什么时候的暑假？”祁莫言突然问道。 “高二升高三的那个暑假。” “又是这个时间！”慕尧话音刚落，许余笙就惊呼道，“吴佳和谭微两个人突然大变也是这个时间段！” “难道吴佳反常前是跟这个邹彦辰在一起的？”黎凊染皱眉接话说道。 祁莫言眉宇紧簇，沉思半晌道，“慕尧，邹彦辰回来长海住在哪的地址有吗？” “有，为了方便联系他我专门让他留了，在富春小区，是他父母给他买的房子，就在秀华区离市局并不远。”慕尧回道。 “你跟我走一趟，这个邹彦辰恐怕隐瞒了不止他和吴佳关系的这一点事情。”祁莫言边说边起身向外走去，“黎凊染你和许余笙继续追踪那个药源的事，有情况随时联系。 宽阔的车道上，香槟色的越野车飞速的疾驰在路上，车内，祁莫言撑着头看向窗外一脸凝色。 “祁哥，你在想什么？”慕尧眼角的余光忍不住的瞥了瞥祁莫言问道。 “没什么。”祁莫言回神看了他一眼，“希望是我判断错了，不然……” “不然什么？”见祁莫言突然停下，慕尧继续问道。 但祁莫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车很快的开到了邹彦辰住的小区，根据他之前留下的地址祁莫言和慕尧找上了门，但是在门外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见里有反应。 “打电话。”祁莫言转身对慕尧说道。 慕尧连播好几遍邹彦辰的手机都是忙音后，随即又拨了邹彦辰留下的另外一个紧急联系人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隔着听筒从里面隐约传来了一道女声，慕尧问道，“您好，请问是邹彦辰的母亲吗？我想找一下邹彦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慕尧皱了皱眉，随即挂了电话看向祁莫言，“邹彦辰的电话打不通，他妈妈那边说他并没有回去过。” 祁莫言神色具凝，“走，找物业。” 富春小区的物业经理在看过他们的证件后，很快的把他们领导了监控室，并按照他们的要求调出了前天晚上五点半以后小区门口以及邹彦辰回家必经路段的监控。 “祁哥，你看这个人。”慕尧突然把监控画面按了暂停，指向监控画面里刚好在路灯下的一个人，虽然带了帽子只照到半张脸，但是确实是他们找的邹彦辰无疑了，“十一点四十八分，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继续放。” 慕尧闻言点了播放键，五分钟后，只见监控画面里，邹彦辰从小区出来径直的走向了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车并上了车。 “你继续往下看，看邹彦辰后面有没有回来过。”祁莫言站起了身，“这边往前是一个十字路口，我去联系交警支队的人查一下这块这个时间段的监控。”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查无所获的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坐在办公室内，正对着电脑发愁。 “几家有使用权的大医院的药物使用记录没有问题，供货药商方面也没有查到任何有关这什么芬类药物被人违规采购的记录，所有的记录都是一一对应，有据可依。”黎凊染一声哀嚎，“我的天哪，这药凶手到底从哪搞到的！” 许余笙看着电脑也是眉宇紧簇，半晌没有吭声。 “叮”的一声，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许余笙垂眼看去，发现居然是祁莫言的短讯，连忙把手机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串车牌号，后面还有一句话，让她们找车管所查一下这辆车。 祁莫言和慕尧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两人前后脚急匆匆的进了办公室。 “人带回来了吗？”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问道。 “凊染刚带回来。”许余笙站起来说道，“现在两人都在隔壁会议室里。” “好。”祁莫言点点头，随即就便转身又出去了。 “怎么回事？”许余笙问向慕尧。 “不出意外的话邹彦辰应该是失踪了，前天从市局回去之后半夜又出了门，之后就没有再回去过。”慕尧回道，“我们在监控里看到他上了辆车，就是之前发给你们车牌号的那辆。” 会议室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里面，神色紧张,一双眼睛忍不住的四处瞅，“警……警官，你们为什么抓我啊？我只是个普通上班的，没事也就跑跑滴滴，也不干别的，我没犯法啊！” 然而还没等黎凊染说话，就听到身后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紧接着祁莫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祁队。”黎凊染站起来看向他喊道。 祁莫言点点头，径直走到了男人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前天晚上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你是不是到富春小区门口接 分卷阅读106 过一个男人？” “啊？”男人一愣，想了半晌回道，“是…是有这么回事。” 祁莫言把邹彦辰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是不是接的这个男人？” 男人拿起照片看了半天，抬起头后一脸难色，“警官，我…我记不清了，大半夜的也没开灯我也没仔细看。” “你载的人你自己都不看的吗？”一旁的黎凊染皱眉问道。 “我…载的是个女孩啊！”男人哭丧着一张脸，“她让我载她到富春小区去接一个人，我才去的，我平常也不去哪块接车的，我……” “女孩？”祁莫言闻言皱眉，“什么样女孩？” “就是挺年轻的一个女孩的，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男人说道，“那么晚了，我本来只想接个顺风单的，她要绕的时候我还犹豫了下，要不是大晚上看她一个人怪可怜，我是不会去！” “他们两在车上有没有聊什么？”祁莫言问道。 “那男的上车就问那女孩‘你到底想干吗’，语气还挺凶的，我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了，还多嘴说了两句。”男人想了想说道，“但是那两人谁也没理我，我也就没再说了。之后就他们在车上一直都很安静不说话，你说我大半夜的载道这两人也是怪瘆人的。” “你最后把他们送到哪？”祁莫言又问道。 “花街后门口，他们到哪就下车了。”男人说着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警官，这两人是什么重大嫌疑人吗？” 第21章 第20章 你负责吗？ 祁莫言皱着眉沉思，没有理会男人的话，半晌起身对黎凊染说道，“你简单再做一下笔录就可以放人了。”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重案组办公室里慕尧前脚刚出去不久，祁莫言后脚就走了进来，“怎么就你在，慕尧呢？” “慕尧出去拿外卖去了。”许余笙见祁莫言进来随即站了起来，“怎么样？那司机有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 “并不是什么好线索。”祁莫言说着径直走向了办公室里册画板的位置，拉出画板便拿起马克笔在上面沙沙的写起了东西。 许余笙抬脚走到了他旁边，看见他正在画板上依次写下了三名受害者的名字以及刚刚失踪的邹彦辰的名字，写完他又在旁边的空出写下了谭微和吴佳两个人的名字还有未知女三个字。 “我一直在想，这个案子为什么到目前为止的所有的线索看起来都那么支离破碎。”祁莫言突然开口说道，“从三名受害人生前社会关系里，我们虽然查出了不少的东西，但是却都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就好像有人故意要我们在里面绕圈子，走迷宫，直到我们开始查沈志远宿舍找出来的那张照片。” 许余笙蓦地看向他，“你是在怀疑……” “嗯。”祁莫言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道，“没错，我之前就怀疑有人在引着我们去调查那张照片背后发生的事情，而邹彦辰的失踪更是让我确定了这一点。” “可是那张照片里并没有黄舒柔，如果说这起案子跟那张照片有关系，那黄舒柔为什么会被牵扯入内？”许余笙皱眉问道。 “黄舒柔虽然不在照片里，但是你别忘了她跟沈志远还有付朗都认识。”祁莫言转过身看向她，“至于邹彦辰虽然他否认了，但是从我们提到黄舒柔时他下意思的动作，我肯定他一定认识，” “如过凶手真的是要引我们去查这张照片背后的事情，那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事情就只有……”许余笙说着目光随即落在谭微的名字上。 “没错，谭微。”祁莫言说道，“目前不算黄舒柔，照片里其他的四个人，两死两失踪，如果说这张照片背后隐藏了什么事的话，间接的就说明这个谭微当初自杀的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你们两在那干吗？”慕尧提着两大袋饭盒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不远处几乎要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 “没什么，讨论了下案子。”祁莫言转身走了过去，“先吃饭吧，待会再说。” “凊染呢？”许余笙跟在祁莫言身后。 “我刚回来见她正好送那个司机出去，估计一会就来了，来，快来吃，一品香的酥油虾我可是难得能抢到单！”慕尧把外卖袋放在了桌上，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了出来，顿是整个办公室饭香四溢。 饭后，祁莫言便简明扼要的把他目前对整个案子的看法说了一下。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之前可真的是被凶手带着团团转了。”慕尧皱眉说道，“那我们现在是要怎么办？从之前谭微跳楼的事情开始查吗？” “这个要查，其他的事情也不能落下。”祁莫言说道，“邹彦辰突然失踪，时间拖的越久，他越危险，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带走他的人是谁，但是按照滴滴司机的证词，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黎凊染，你下午上班联系一下通讯运营商，把 分卷阅读107 邹彦辰失踪那晚上的通讯记录调出来查一下，还有花街后门口的监控。”祁莫言看向黎凊染和慕尧，“慕尧，你去分局把当年所有关于谭微这个案子的卷宗资料都调回来，顺便跟当时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察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慕尧、黎凊染：“是。” “那我呢？”一旁的许余笙问道。 “你跟我一起。”祁莫言看了她一眼说道，“我联系了邹彦辰的妈妈，她应该一会就到了。” “邹彦辰的妈妈？”许余笙闻言愣了愣。 “嗯。”祁莫言点头，“她会带我们去邹彦辰在富春小区的家里。” 果然，大概一点多的时候，就听门卫打了电话进来，随即没多久就见一个刑警队的王铮领着一个女人到了办公室。 女人保养的很好，虽然身上有些许岁月的沉淀，但是却不像是一个二十多岁人的妈妈，她一进办公室一双锐利的眸边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祁莫言的身上，“祁莫言祁队长？” “邹太太。”祁莫言走上前去。 “祁队长，你电话里说我儿子失踪是什么意思？”女人表情严肃的问道。 “就是字面意思。”祁莫言回道，“邹太太，我相信您之后也有尝试联系过您儿子，甚至应该也有联系过校方还有他一些关系好的同学去确认过吧？不然你不会这么快就到这来。” 女人拧眉沉默半晌问道，“上午之前打电话来问我们家彦辰有没有回家也是你们？” “对。”祁莫言点点头。 “我儿子怎么失踪的？”女人又问道。 “我们查过小区的监控，发现他前天晚上半夜上了一辆车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我们也找到了那辆车。”祁莫言回道，“根据司机的回忆，当时他是载一个年轻的女人去接的你儿子，换句话来说，你儿子是跟一个女人走的，之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邹太太，您知道您儿子有特别往来的女性朋友吗？”许余笙问道。 邹太太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可能有吧，彦辰从小就自己特别有想法，学习生活我们从来都管，他一直都能自己处理的很好……” “邹太太，我希望你能带我们去他失踪前住的地方查看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祁莫言说道。 “这个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邹太太突然看向祁莫言问道，“你们刑警为什么会突然去找我儿子？” “我们有一起案子需要他协助调查一下。”祁莫言回道。 “案……子？”邹太太闻言手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什…什么案子？ “抱歉，涉及具体案情我们暂时不能透露。”祁莫言看向她，“邹太太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如果不尽快找到你儿子，恐怕他会有生命危险。” 位于秀华区的富春小区虽然算不上是高档小区，但是小区内的环境、管理设施也并不差，加上地理位置比较优越，每平米的价格也是长海市房价中上的门槛。 邹彦辰住的那栋楼是富春小区一期的房子，是两年前交的房，比起新建的二期三期，算得上是老房子了。 “祁队，你那么直白的跟邹太太说是不是不太好。”送走邹彦辰的妈妈，许余笙跟着祁莫言到了邹彦辰住的地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妈妈那惨白的脸色。 “直白？”祁莫言开了门，转头皱眉看向她，“我说什么了？” “你刚不是跟她说如果不尽快找到她儿子的话，她儿子会有生命危险吗？”许余笙声音慢慢变小的说道。 “……”祁莫言转过头，进了屋，“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这实话把人脸都吓白了，我都怕她晕在队里。”许余笙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不说实话，难道我还要骗她安慰她说她儿子只是跟个女人出去游玩了吗？”走在前面的祁莫言突然转身冷眼看向她，“如果到后面真的出事，这个责任谁来负，你吗？” “我……”许余笙愣在原地看着他，一时哑然。 “我查里面，你查外面，看会不会查到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半晌没有说话的祁莫言，丢下了一句话又转身向里面走去。 许余笙独自一人在外站了一会后，便开展查看起了客厅。 邹彦辰住的地方是富春小区一期比较常见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型格局，客厅看起来比较大，和餐厅相连接的，许余笙翻看了整个客厅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准备进去找祁莫言的时候突然瞥见两沙发的夹角里似乎有一团东西。 “这是什么？”许余笙弯腰把东西从东西从夹角里拿了出来，是一团被揉皱了的纸，展开了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四个字——‘好久不见’。 “你在看什么？”祁莫言从内室走出来，就见许余笙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东西。 许余笙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站了起来，可能是对刚刚的事情还有点尴尬，她说话的声音也有点虚，“一…一张纸，刚从沙发下找到的。”b 分卷阅读108 r 　　她说完走过去把纸拿给了祁莫言。 祁莫言抬手接过的时候，许余笙正好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东西，惊讶道，“这张照片？！” 第22章 第21章 失踪之人 他没有抬起的左手上拿了一张照片和一个被撕破的快递袋，被他用手指夹住的照片有些皱，很显然曾经被人非常用力抓过，但上面褶皱并不影响整张照片的清晰度，许余笙一眼就看到了照片里相依偎着的一对男女，女人的面容毫无遮挡的被人抓拍进了照片里，赫然就是第二名死者黄舒柔，而男人固然侧身只露出半张脸，却也不难认，正是他们现在要找的邹彦辰。 “原来他们真的认识，而且看样子关系还不浅。”许余笙说道。 祁莫言接过他递来的纸条看了看，道，“这张纸应该是跟这张照片一起被送到邹彦辰手上的，上面的字迹跟照片后面的字迹出自同一个人。” 边说祁莫言边把照片翻转到背面，只见后面被人歪歪扭扭同样写了几个字——‘狗男女’。 “你这些是在哪找到的？”许余笙问。 “床头柜的抽屉里。”祁莫言说着越过她，走向了茶几附近的垃圾桶，“他刚回长海市就直接去了警局，当时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异样，这个东西应该是他回来之后收到的。” 他说着，便从垃圾桶里掏出了被撕成一条的纸屑，不难看出正是快递袋被撕开的封口部分，“两样东西被一起寄给他，他在客厅拆开之后，把邮件里纸条留在了客厅，把照片带进了卧室，应该是想放起来，但是最后却随意的丢进了抽屉里。” “突然改变了想法，不是他自己想到什么就是有人打断了他的想法。”许余笙说道。 “我更倾向于后者。”祁莫言站起身，“他房间的烟味虽然散了不少但依旧非常浓，而且我并没有看到有人任何疑似烟灰缸或者它的替代品，反而在他床边的地板上发现了很多的烟头，可见他当时是有多焦虑了，他当时应该没有任何多余的脑子去思考别的事情。” “那这个人……”许余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段手机铃声给打断了。 祁莫言伸手从兜掏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眉宇微簇，随即接通道，“喂。” “头儿，查到了。”黎凊染的声音穿过听筒传进了祁莫言的耳中。 半晌，祁莫言挂了电话，刚放下手机，许余笙便问道，“怎么了？” “黎凊染说带走邹彦辰的女人查到了。”祁莫言回答道。 “是谁？” 祁莫言抬眸看向她，“吴佳。” 四点左右，市公安局大楼外。 祁莫言两个人与黎凊染几乎是前后脚到的，两人刚下车，专门把车停在他们边上的黎凊染便径直绕了过来，“头儿，余笙。” “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吴佳，她不是都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吗？”许余笙问道。 “这个我也觉得很奇怪。”黎凊染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们看到那张照片可能会觉得更奇怪。” “照片？”许余笙闻言皱眉。 “先进去再说。”祁莫言说道。 办公室里，三个人相对而坐。 “我查了邹彦辰那天晚上的通讯记录，发现除了邹彦辰家里的电话之外，有一个陌生的号码分别在六点多和十一点多的时候打过电话给他。”黎凊染说道，“我顺着这个号码查下去，发现是公用电话。” “公用电话？”许余笙接话道，“现在长海市内的公用电话亭已经很少了，因为没什么人用，市区内的基本都已经被拆除了，有用的也就只有老城边上零星的几个。” “没错。”黎凊染点点头，“这个号码是靠近靠近花街后门那个电话亭的公用电话号码，而那块正好有一个道路监控的摄像头是正对着这个电话亭，所以完全把在那打过电话人录了进去，我之后拿吴佳的照片也找那个司机确认过，他说他当时接的就是她。” 黎凊染说完，便从带回来的文件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祁莫言他们，“而且我觉得那天晚上监控里的吴佳很奇怪。” 晚上的天虽然很黑，但是照片里的人因为正好站在电话亭旁的路灯下，所以被监控完完全全的拍了下来，更何况她正抬头看向监控方向，路灯映衬下毫无血色的脸朝着监控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祁莫言皱眉看着照片，仿若深潭的黑眸中不知正在思量着什么。 “她知道这里有监控！”许余笙皱眉说道。 “没错，而且她这个笑让我觉得很奇怪。”黎凊染回道，“六点多那次的监控里，她一直是背对着监控打的电话，打完之后也是立即就走了，但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她似乎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在打完电话之后还专门走到路灯下去朝着监控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她到底想干什么？” “不管她想干什么，找到她就什么都知道了。”祁莫言说着把从邹彦辰家里带出来的快递袋拿了出来，“这个地方找人去查。” 分卷阅读109 “这是什么？”黎凊染伸手接过。 “这是从邹彦辰家里找出来的。”许余笙说完转头看向祁莫言，“你觉得那张照片是吴佳寄给邹彦辰的？” “不是觉得。”祁莫言回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寄给邹彦辰照片的人和带着他的人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吴佳。” “如果是吴佳寄给他的，这个地址可能不是真的吧？”许余笙皱眉。 “她既然有意让我们知道是她，这就说明她已经不会再躲躲藏藏了，而且……”说到这祁莫言顿了顿，“原先的几个人就只剩邹彦辰了。”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闻言登时都看向他。 半晌，黎凊染说道，“难道说凶手是吴佳？” “不可能！”没等祁莫言说话许余笙便开口说道，“光从死者的死因还有身上的伤口，根本不可能是一个瘦弱的女生可以做到，更何况还存在二次抛尸的情况，况且你不是之前说吴佳患有严重抑郁症吗？精神长期都处于不稳定的情况下，怎么能制定出这么缜密的杀人思路？” “我没说她是凶手。”祁莫言看向她们，“这个案子单凭她确实是不可能做到的，她现在只是一个被放出来的饵而已。” “饵？”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同时出声疑惑的看向他。 “嗯。”祁莫言点了点头，凝眸半晌说道，“想必凶手已经准备收网了，不然不会再这个时候把吴佳暴露出来，希望还来得及，不然邹彦辰恐怕凶多吉少了。” “我现在立马就去查这个地方。”黎凊染说完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我跟你一起去。” 许余笙闻言随即也站了起来，却被祁莫言一把拉住，“你别去，有别的事需要你做。” “什么事？”许余笙扭头看向他。 但祁莫言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先看向了黎凊染，“你先去查，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 “是。” 黎凊染走后，祁莫言随即转头看向许余笙，“我要去曲局那一趟，你先去联系吴佳的母亲，看她有没有时间到局里来一趟。” “好。”许余笙点点头。 许余笙打完电话大概半小时后，吴佳的妈妈就到了。 和邹彦辰的妈妈不同，吴佳的妈妈钟萃看起来非常的憔悴，头发黑白参半，眼角的皱纹明显，眼底淤青让她整个看起来很疲惫。 她有些局促的坐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眼里写满了惶惶不安。 “您先喝茶。”许余笙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她伸手接过的时候，许余笙看她的手明显的抖动着。 “吴妈妈您别紧张。”许余笙说道，“这么晚了叫您过来，我们也很抱歉，但是因为情况特殊，我想问一下您，您女儿是不是最近有跟您联系过？” 她话刚说完，就见钟萃身体明显一怔。 “我刚在电话里跟您说，我们查到吴佳的消息了，您却没有特别惊讶和激动。”许余笙继续说道，“这跟之前我同事去找您的时候，您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所以我猜想，您女儿最近应该是有跟你联系过吧？” 钟萃咬了咬牙，双手紧紧抓着杯子，眼神不安的看了看她，半晌点了点头。 许余笙当即坐起了身，“大概什么时候？” “昨…昨天下午。”钟萃说完身上抖动的更厉害了。 “她都说了些什么？”许余笙继续问道。 她话音刚落，就见钟萃手一软，手中杯子掉到了地上，热茶撒了一地。 “小心！” 许余笙随即起身伸手，想看一下她有没有被烫到手，手刚伸过去，就被她紧紧抓住，紧接着就听她哭喊道，“警官！我女儿是犯什么事了吗？我昨天突然收到一大笔钱，接着她就打电话给我了，说什么她对不起我，什么有下辈子的话她再做我女儿，好好听话什么的！警官我女儿怎么了啊？” 第23章 第22章 如何才能赎罪？ 女人的哭喊声回荡在刑警大队所在楼层内，惹得外面办公室的人都纷纷站起向重案组办公室的方向看。 “您先别激动啊！”许余笙慌忙的扶住钟萃，“我们目前也只是怀疑她可能受他人胁迫了，您刚说你昨天收到了一笔钱，之后您女儿打过电话给您，她在电话里都怎么跟您说的？您都跟我慢慢说一下，仔细回忆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被许余笙扶着的钟萃抽泣着靠在沙发扶手上，半晌开口说道，“昨天下午的时候，我收到银行的短信说我的账户里被人转入了五百万，我当时都懵了，然后没过几分钟我就接到了佳佳的电话，她问我有没有收到钱，我说收到了，可还没等我问她这钱咋回事，她就开始跟我道歉！” 说着钟萃转身紧紧抓住许余笙的手，“她说她这两年对不起我，说真的很抱歉没有尽到为人子女的孝道，如果有下辈子的她一定会好好孝敬我！警官我女儿到底怎么了啊！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分卷阅读110 许余笙闻言皱眉，“她还有再说别的什么吗？” “没有…没有，她什么都没有说了。”钟萃胡乱的摇着头，“明明我一直在问她怎么了，我一直在求她别吓妈妈，可是她就是不理我，她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我再打回去就一直没人接。” “那个电话号码是多少？给我看一下。”许余笙说道。 “好。”钟萃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扭头从包里把手机翻了出来，找到通讯记录递给许余笙，“就是这个。” 许余笙接过来，拿笔纸记下了号码。 随后，许余笙又陪钟萃说了一会话，等她情绪稍微稳定了才把她送出了市局，临前再三的向她保证一有吴佳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才让她安心回了家。 从大门外回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了从局长室出来的祁莫言。 “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吴妈妈说吴佳昨天下午有联系过她，还给她转了一笔钱。”许余笙看向他回道，“那个电话我刚找人查过，也是公用电话亭的，转钱给吴妈妈的账户做了匿名处理，这个需要联系银行方面帮忙。” 祁莫言点点头，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惊讶，他见许余笙在他面前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吴妈妈说吴佳打电话给的时候一直在跟她道歉，还有如果下辈子的话一定会好好孝敬她。”许余笙有些担忧的说道，“吴佳不会想不开吧？” 祁莫言闻言皱眉，“她既然还能主动联系家人，能到处走动，就说明她暂时不会有事，不过我们动作可能要再快一些了，吴佳这个电话估计他们下一步要有大动作了。” “凊染和慕尧他们那边查的怎么样？”许余笙问道。 “黎凊染刚打电话回来说，查到的地方是花街附近的一处廉租房，根据同屋室友的口供可以证明吴佳失踪的两个多月以来一直是住在那里的，但是……”祁莫言说到这顿了顿。 “但是什么？”许余笙问。 “但是就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吴佳突然收拾东西搬走了。”祁莫言回道。 “搬走？”许余笙一愣，“那这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也不全是，黎凊染在吴佳的床下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和日记本，但是电脑加了密，她已经带着东西赶回来。”祁莫言说着越过她向外走去，“慕尧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今晚要加班，先去吃饭吧，顺便给他们带点回来。” 许余笙闻言看了看手表，居然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 夜幕低垂，沿路的灯已经全部亮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烟雾缭绕，会议室的桌上摆满了各种的资料文件，几个人围坐在桌旁不停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 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急切的走路声，紧接着会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搞定了！”黎凊染抱着一台笔记本从外面走了进来，“果然网络技术科新来的小鲜肉技术就是靠谱，分分钟就给我把电脑给弄开了！” “怎么样？”许余笙看向她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我在吴佳的电脑里发现了一些被保存下来网络聊天的记录，内容是一些心理咨询的问题和相关的回复。”黎凊染边说边坐下把电脑打开，“但是我们按照上面的地址反向侦查却发现这个地址是被人经过精心伪装之后的假地址，等我们破译了这个假地址的时候，查到的也只是一个一片空白的网站而已。” “聊天的内容都有什么？”祁莫言问道。 “吴佳咨询的问题大都是在诉说她的痛苦，不过这里面有两条信息值得注意一下。”黎凊染说着把电脑屏幕转向大家，“两个多月前，吴佳曾经发出过一条讯息问，‘如何才能赎罪？’并在三天后得到了回复，说不久之后会有人找她并带她找到答案，这很可能就是吴佳之前突然失踪的起因。” “赎罪？”许余笙默默念着这两个字。 “吴佳的这本日记很新，记录的日期大概也是从她失踪开始的，里面含糊不清的记录一些事情，可能事关三年前。”祁莫言说道，“大致的内容是，她曾经受人蛊惑胁迫让自己的好友身陷囹圄，毁了她的一生，自己则受到身心的惩罚，生死不能，现在终于有了可以赎罪的机会，之后有一些内容断断续续的记录自己的状态，其中也有一句话很奇怪。” 说完他把日记往前推到了中间给其他几个人看，“我今天见到了他，他回来了，他是来帮小微报仇的吗？” “小微？”慕尧皱眉，“这说的是谭微？” “应该是，之前有查到吴佳和谭微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谭微大变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集，甚至有人在谭微面前提到吴佳，她还露出了十分怨恨的表情。”祁莫言回道，“吴佳当年在谭微事件里可能也扮演了加害人的角色。 祁莫言的话让周围几个人都陷入沉思，半晌就听许余笙问道，“那吴佳这句话里，这个他说的是谁？” “我记得没错的 分卷阅读111 话，之前分局的资料里有提到谭微有一个神秘的男友。”祁莫言低眸说道。 “就是那个连谭微父母也不知道那个人？”黎凊染接过话皱眉说道。 “嗯。”祁莫言点点头。 “可是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只是在谭微的日记里有提到过，而且谭微写下那句话之后就自杀了。”慕尧随即也说道，“抛弃之后又来寻仇吗？” 祁莫言紧皱眉头，“是不是抛弃之后再来寻仇，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在弄清楚三年前这几个孩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或者找到吴佳才知道。” “可是分局的资料查来查去也就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无论口供还是物证，都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三年前谭微自杀的背后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慕尧往后瘫在椅子上苦着脸说道，“我也找卢哥聊过了，他给我的答复很明确，当初他们查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更没有问到有任何人说有关谭微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连她父母也说不出来，除了他们查到关于她援/交的事，不过这件事也只是作为造成她精神生变的原因，他父母虽然不相信，但毕竟是关谭微声誉，后来也没有再往深了追究了。” “谭微的父母联系上了吗？”祁莫言问。 “联系上了。”慕尧点点头回道，“他们现在就住在邻市，跟他们沟通之后，谭微父亲答应明天上午会过来这边。” 祁莫言点点头，“行了，不早了，今天先这样，也忙一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都面色凝重的先后站了起来。 “余笙回去了，你还在看什么呢？”已经拉开椅子的黎凊染见许余笙还坐着不动，问道。 许余笙回神便发现会议室里几个人全部看向了她。 “没…没什么。”她随即把手上拿着的东西翻盖在桌面上，也站了起来，皱着眉跟着他们走出了会议室。 原本黎凊染是准备送许余笙回去的，但是被祁莫言半路给截了胡，在两人临上车前，黎凊染还对着许余笙挤眉弄眼的，笑得一脸暧昧，然而心事重重的许余笙难得的没有理会她。 “你刚看到的那张照片里有什么？”祁莫言把车开出市局一段路之后突然问道。 “啊？”许余笙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说道，“没什么，就是谭微的照片而已。” “只是谭微的照片？”祁莫言眼角瞥过她，“许余笙，涉及案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许余笙沉默了半晌，转头看向他说道，“祁队，我刚刚确实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是谭微的那张照片让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跟目前案子有关系，可能只是个巧合，所以我想先去确认一下，再跟你们说。” 第24章 第23章 意外之人 第二天的天色有些昏沉，就连空气也格外的让人觉得闷。 黎凊染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就见许余笙一个呆坐在办公室里，眼神浮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径直走到她身旁，拉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用肩膀撞了撞她。 “你干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晚做贼去了？”黎凊染挨着她说道，“还是说，昨晚你跟头儿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 许余笙瞥了她一眼，“收起你那龌蹉的眼神，我只是有点事情想不通而已。” 黎凊染努了努嘴，“有啥想不通的？来，说出来姐给解惑解惑。” 闻言，许余笙转头看向她，半晌说道，“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样的两个陌生人吗？” “不说长得百分之百相似，不过算起来也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样子。”没等黎凊染说话，许余笙紧接着又自顾自的说道，“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是太像了。” “长得像很正常吧，全中国人口这么多，保不齐哪天你我也能碰上一个长得跟子像的人。”黎凊染疑惑的看着她，“你说的谁啊？怎么一副特别难以相信的样子。” “一个朋友的妹妹和……”许余笙摇摇头，“没事。” 黎凊染还准备问什么的时候，就听门口有人喊道，“黎姐，王铮说他在外面等你，让你快些下去，车已经开出来了！” “知道了，就来！”黎凊染向着门外喊了一嗓子，随即又转头对许余笙说，“行了，这种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先走了，昨天太急了，吴佳住的那个廉租房那块还有一些人的笔录还没做完，我要再去一趟，银行那边查吴佳妈妈那笔转款来源的事情你盯着点。” “嗯。”许余笙点点头，但是紧簇的眉宇却也没卸下来，真的是我大惊小怪了吗？ 黎凊染前脚走没多久，紧接着就一个小刑警从外面探头进来，“许法医？” “嗯？”许余笙扭头看过去，“怎么了？” “慕哥或者祁队在吗？”小刑警挠了挠后脑勺，“门卫说外头有叫谭兆峰的人找他们，说是跟他们约了的。” “谭？”许余笙愣了下，随即说道，“让他先进来吧，我去打电 分卷阅读112 话叫他们。” 男人一身剪裁得当的深色西装，闭目养神的靠坐在会议室的一隅，双手交叉置于大腿上方，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的一瞬间，他随即睁眼看向从门外进来的一行三人。 “谭先生。”祁莫言走到他对面的位子坐了下来，“非常感谢您抽时间过来协助我们调查。” “你们电话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谭兆峰直直的看着他，沉声问道。 闻言，许余笙正在写记录的手顿了顿，抬头也看向了祁莫言。 半晌，就听他说道，“我们目前怀疑，你女儿三年前被查出的援/交事件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谭兆峰当即手下动作一紧，深色的眸中情绪瞬息万变，“这件事，当初是你们警方劝我们不要追究，说我女儿自杀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过于追究只会影响她的声誉，为了女儿我们就算不相信最后也忍了下来。现在过了三年了，你们却自己主动来跟我说有问题？” 他冷笑了声，说道，“在人的经久未愈的陈年旧伤上撒盐的事情，这么好玩吗？” 祁莫言看着他，没有接话，转而从慕尧手上拿来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了四张照片，一一摆在了他的面前，“这是四个人，目前已经有三个人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害，尸体正躺在殡仪馆的冰柜里，还有一个处于失踪的情况。” 谭兆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而这里面有三个人，曾经在高中时期跟你女儿关系很好。”祁莫言说着把从沈志远宿舍搜出来的合照摆在了他面前。 “你到底什么意思？”谭兆峰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 “谭先生，根据我们迄今查到的线索，我们怀疑有人在为你女儿复仇。”祁莫言回道，“而且他已经杀了三个人了，目前还有一个正下落不明。” “复仇？”谭兆峰皱着眉头，“祁队长，我女儿当初是自杀。” “所有我们怀疑的关于你女儿当初援/交的事情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其他的隐情。”祁莫言说着指向照片里的另外一个女生，“这个女生你应该有印象吧。” 谭兆峰的目光随即落在了他指尖所指的人，回道，“这个女孩是微微的好朋友，当年微微出事的时候我们曾经想找她了解情况，但是……” “但是却从警方这边得到她之前自杀未遂转了精神病院的消息。”祁莫言接过话说道。 谭兆峰点了点头。 “我们的人昨天从她的出租屋里搜出了一本日记本。”祁莫言说道，把吴佳的日记本拿了出来，“这里面有说，她曾经受人胁迫以至于毁了自己好朋友的一生，还提到了有人要为谭微报仇。” 谭兆峰伸手接过日记本，双手紧紧抓着本子的两侧，眼眶开始有些泛红，“我…我就知道，我们家微微不会是那种女孩子，她从小那么乖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情！” “谭先生，我知道你作为受害者家属，让您来帮助那些可能曾经残害你女儿的人，或许有些残忍，但是我相信你也应该想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真相的。” 祁莫言说完，就见谭兆峰慢慢抬头看向他，“这几个人都是跟我女儿当初那件事情相关的人吗？” “我们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我相信找到凶手就能找到当初这件事情的真相。”祁莫言回道。 “我能帮你们什么？”谭兆峰问道。 “在您女儿出事之后，或者说结案以后您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吗？”祁莫言问。 “特殊的事情？”谭兆峰蹙眉想了一会，“我女儿出事以后，我迫于周围的舆论压力还有我妻子的精神状态搬了家。在那以后除了在我女儿忌日还有她生辰的时候会偶尔回来之外，就很少再回来这边，但是我每次去看我女儿的时候，她的墓前都摆了她最喜欢的风信子，这个事情我后来问过陵园的管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谁，这个算不算？” “算。”祁莫言点点头。 “对了。” 随即谭兆峰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银制项链，“这个东西是我女儿的遗物，我女儿一直有个习惯会把自己特别宝贝的东西单独的锁在她自己做的小盒子里，这个就是在里面发现的，但是我和她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项链款式是很多年前流行的老款式，圆圈内套着圆圈最中间最小的是一个实心的圆片，虽然看起来很古旧但是可能因为保养的不错的原因，整体还是很有光泽感。 祁莫言伸手把项链接过来的时候，许余笙的眼睛竟然也一瞬不瞬盯着它看。 半晌，就听她忽然说道，“这个项链……我…我可能见过。” 她话音一落，会议室里三个人九只眼睛齐刷刷的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好一会都没有人再说话。 “在哪？”祁莫言的看着她问道。 许余笙看向他，犹豫了片刻，说道，“在南旭家的一张照片里。” 闻言，祁莫言微眯了眯眼。 而他身后的慕尧则愣愣的 分卷阅读113 看着她，“南…南旭是谁？” “汇兴集团分公司负责人。”没等许余笙说话，祁莫言便说道，“慕尧，你去把人先带回来。” “哦…哦，我这就去。”慕尧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谭先生，这个项链我们可能需要作为证物留用，结案之后如果与本案无关的话，我们会返还的。”祁莫言扭头对谭兆峰说道，“之后案子中您关心的那一部分，我们会给你一个完整的交代的。” 谭兆峰点了点头，随即在祁莫言的陪同下走出了会议室。 但是也就过了一会，刚送谭兆峰出去的祁莫言便又折了回来，他径直的走到了一直坐在里面发呆的许余笙身边坐了下来。 身边的动静拉回了许余笙神游的思绪，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半晌说道，“昨天我看到谭微的照片时候，突然就知道了那天我在南旭家为什么看到他妹妹的照片会那么眼熟了，她们两个真的长得很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 祁莫言垂眸看向手中的项链，项链中间的实心圆片上还刻一个字，虽然被摩的有些模糊了，但是不难看出是个雅字，他的指尖轻触着这个字，问道，“他妹妹叫什么名字？” “叫南雅。” 第25章 第24章 天将明 阴沉了不知道多久的天，在响了很久的闷雷后不负众望的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的一声接一声接连落在地上，很快的雨势渐大。 许余笙站在大门内，看着外头大雨如注，一双眼眸沉静的看着门外，活像了平日里动不动就径自沉思的祁莫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眼眸忽然闪了下，就像是沉静的深潭内被人忽地扔进了一颗石子，泛起了一阵涟漪。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辆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车从市局大院外大门开了进来，径直的停在了办公大楼前的停车位上，紧接着从两侧打着伞下来了两个人。 慕尧带着南旭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见了矗在那的许余笙，抖着伞诧异到，“余笙？你怎么在……” 话刚问出口，倏地想到了身后这人，慕尧就收了声，当然素来的习惯告诉他，心里再多的疑惑目前也不是一个好的问答时机，所以他非常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许余笙没有说话，眸光却越过慕尧落在了他身后的南旭身上，南旭从进门开始目光就落在了许余笙身上，所以许余笙看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他眼里嵌着笑，嘴角略勾，似乎对于现在在哪丝毫也不在意，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儒雅淡然。 “余笙，好久不见。” 说是好久不见，其实也就两三天而已。 许余笙眼神略微复杂的看了他一会，微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晌反倒收回了目光看向慕尧，道，“上去吧，祁队在问讯室等你们。” 慕尧点点头，随即便领着南旭越过她向后走去。 两个人前后的上了楼，许余笙在下面踟躇了一会也跟在他们身后上去了。 不大不小的问讯室内，此时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始终微笑，儒雅淡然，一个面色沉如水，清冽淡漠，就这样简单明了的把问讯室里的原本一体的空气分成了两类。 两个俊美的男人搁一块，任谁看都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但是这个前提可能需要换一个环境。 “祁队，没想到再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地方。”南旭笑着看向祁莫言。 “我也没想到。”祁莫言一双黑眸冷淡的看着他，“不过，我看南先生对这次传讯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 南旭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右上方的红点摄像头，“是没有呢。” 祁莫言当然也注意到了他这个明显的动作，摄像头另一端现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坐在哪。 “祁队长，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问吧，毕竟时间有限。”南旭倒是比祁莫言更加的开门见山，而他所说的时间有限祁莫言自然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见此，祁莫言也没有客气，径直拿出了那条项链，“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认识。”南旭的语态很平静，仿佛像是看见一件自己平时就很常见的东西一样，“曾经是我的东西，不过后面送人了。” “送谁？” “谭微。” “你和她什么关系？” 南旭眼睑微垂，道，“我把她当成妹妹看。” “妹妹？”祁莫言清冽的声音回荡在室内。 “嗯。”南旭点克点头，不过他随即又看向祁莫言，半晌笑道，“祁队长似乎非常不相信我说的话。” 祁莫言不置可否。 “余笙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南旭虽然在想，但眼角眉梢却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忧伤，“她跟我妹妹南雅长得很像。” 屋外的雨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不过比起刚开始来说小了一些。 监控室内，许余笙坐在问讯室的监控视频前，带着耳机面无表情看着视频里的画面， 分卷阅读114 再现祁莫言附身场景。 而对门的办公室，慕尧拉了把椅子坐到了门口，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瞥向那边，手机在手里转了半晌，终于按亮了屏幕，拨出去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喂，打电话干吗？” 电话响了三声后便被人接通了，听筒里伴随着一些嘈杂的声音传出了一道清丽的女生。 “凊染，你认识一个叫南旭的吗？”慕尧眼神隔着两道门飘在了对门许余笙身上，低声问道。 “南旭？”黎凊染闻言一顿，“认识说不上，只是听过几次，不过你从哪知道的他？” “今天抓了嫌疑人。”慕尧答非所问。 “我靠，我就出来半天的功夫你们就抓了个嫌疑人了！可以啊，跟哪块有关的？审处点什么了没？”一连问了两个问题，黎凊染这才又想起来，“不对啊，你刚跟我问南旭，这会又跟我说嫌疑人……” 说着说着，黎凊染陡然噤了声，半晌没说话。 “抓的嫌疑人就是南旭。”慕尧又再次看了一眼对面，随即他便简明扼要说了一下今天上午的情况，说完对着安静了一会的电话又说道，“这会我总觉得余笙有点奇怪。” “那个南旭是雅优姐之前给余笙介绍的一个相亲对象。”黎凊染默了半晌说道。 “相…相亲对象？”慕尧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难怪之前说在他家看到的照片，原来…… 不过没等慕尧惊愕完，就又听黎凊染说道，“不过余笙没什么兴趣，两人虽然没成但是做了朋友，你也知道余笙本身朋友也不多，翻来找去也就那几个，这会可能认识不久的朋友突然成为自己追查的凶杀案的重要嫌疑人，心里有点矛盾吧。” “……”慕尧蓦地哑然，眼神又兀地飘向了对门。 许余笙依旧紧盯着监控视频里的画面，除了时不时皱下眉，其余没什么多余的动作，而视频内的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动过。 “这么说，你并不知道谭微之前出过什么事？”祁莫言一双黑眸看着他。 “不知道，那段时间分公司刚刚成立，我经常要回帝都，太忙了，跟谭微之间也只保持了简单的短讯联系，等我稳定了要联系她的时候……”南旭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垂着眼睑身上不知何时攀爬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南先生认识吴佳吗？”祁莫言突然问道。 “吴佳？”南旭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点点头，“见过几面，是谭微的好朋友。” “她在两个月多之前失踪，前两天的时候突然出现，我们后来查到了她的临时落脚处。”祁莫言边说边观察着南旭，“在她那找到了一些东西证明有人在为谭微报仇。” 南旭闻言诧异的看向他，“报仇？” “嗯。”祁莫言点点头，“我们之前一直怀疑谭微有一个神秘的男友，而这次为她报仇的就是这个人。” “男朋友。”南旭皱眉思量了一会，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问讯室的门响了两声，紧接着慕尧推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向祁莫言。 “祁哥，他的律师来了。” “祁队长，看来时间到了。”南旭挑了挑眉，站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可以回答一下你刚那个问题，谭微没有交过男朋友。” 随即，南旭的律师刚好办完手续也走到了问讯室，两人再跟祁莫言和慕尧说了再见之后，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警局。 南旭走的时候刻意的往旁边的办公室里扫了两年，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那个人，莫名有点失落。 “祁哥，怎么样？”慕尧跟在祁莫言身后走出了问讯室。 “不怎么样。”祁莫言看着南旭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叙述完美，解释完美，表现完美，总之看起来没有任何纰漏。” 慕尧闻言皱眉，“那他……” 然后还没等他说两个字，就见一个刑警突然向他们跑了过来。 “祁…祁队，慕哥！”小刑警喘着粗气，“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祁莫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海英新区锦绣花苑有人跳楼！” 慕尧蹙眉刚想说，跳楼怎么报到刑警大队来了，还是海英新区的，就又听他说道，“分局打电话来的说是咱们一直要找的人，吴佳！” 天空的颜色还是有些暗沉，雨虽然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路上水洼的水已经不知道被溅起了多少回了，变得更加的浑浊了。 锦绣花苑6栋的周围已经围聚了不少的人，下面的人叽叽喳喳的一直在讨论，各种声音掺合在一起惹的人莫名的烦。 楼顶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边缘，双眼无神的看着前方，头发被雨已经淋透了，全部粘在了脸和脖子上，她的身后站了不少保安，但是介于刚刚女孩的情绪有些激动都不敢妄动，好在女孩一直也就站在那，没有什么动作。 其中一个负责劝说的保安队长站的离她比较近，刚 分卷阅读115 刚说完一轮的他刚歇口气，就听到一阵警笛声，紧接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不远的女孩居然就这么直直的向前跨了一步，就在他抬眼的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愣在原地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更没有听到身后和楼下几乎同步响起的尖叫声！ 第26章 第25章 信 原本在楼顶站着的女孩，就这样突如其来了跌落了下来，“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刺眼的血色随即在她身下晕染了开来。 “麻烦让一让！” 女孩坠落的瞬间，先后赶到的救护车和救援消防车才停稳，里边的人匆忙下车的后，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愣了片刻立马又反应了过来，挤了进去。 祁莫言一行人到的时候，吴佳已经被抬进了救护车拉到医院去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见到她，人群这会已经被疏散，只剩下被黄色警戒线隔开的现场里那一滩被雨水晕的更开的红色。 “祁队长。” 分局的刑警原本正在和锦绣花苑的物业负责人了解情况，见到他们到了，立马小跑了过来。 祁莫言抬头就见他递过来一个白色的信封，他皱了皱眉，“这是？” “保安说这是他们在楼顶的时候，吴佳一直拿在手上的东西，不过她在跳下来的时候丢开了，看样子像是遗…”刑警顿了下，“一封信。” 站在祁莫言身后的许余笙嘴刚张开，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他接过来的瞬间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撕开了，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张纸。 原本许余笙是想说这个东西应该要先交给吴佳母亲的，不过现在好像没什么必要了，便闭上了嘴。 祁莫言的眉心越往下看皱的越紧，让许余笙不由得好奇信里究竟写了什么，正想走上前的时候，就突然见祁莫言面色整个一凝，蓦地抬脚绕过面前的刑警，三步并两步径直走到了不远处的锦绣花苑物业负责人面前，不知问了句什么，就见那人楞楞地点点头，紧接着就被祁莫言连拉带拖的进了楼里。 “祁哥拉着物业是要去干吗？”刚打完电话通知黎凊染直接去医院的慕尧回来就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一头雾水的问向许余笙。 许余笙皱着眉正想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明白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的，锦绣花苑6栋，等等这不是之前黄舒柔租住的那个有问题的屋子吗？ 她倏地看向慕尧，道，“这栋楼好像刚好是黄舒柔租的那套房子的那栋。” 慕尧闻言一愣，随即蹙眉，“先上去看看。” 两人先后上了楼，刚到六楼楼梯转角的时候，迎面就是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抬头便见刚被祁莫言拉进楼的物业此时正色若死灰的瘫坐在门口，哆哆嗦嗦的抖个不停，许余笙和慕尧两人便相视一怔，立刻跑了上去，刚站到门口，两人就倒吸了一口气。 这间屋子此时早已不是许余笙之前来时的模样了，祁莫言就站在门内不远处，越过他看向客厅内已经是空无一物，而客厅的墙壁上此刻正挂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的脸这段时间许余笙他们已经前后看了无数回，赫然就是前不久失踪的邹彦辰。 他的四肢被从旁边拉过来的绳子给绑住了，头往一侧歪着，脖颈处已经被血染的通红，胸前衣服也被血给浸湿了，甚至于前面的地板上也分散着一块一块的半干涸的血渍，看那模样已经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你们两还愣在那干什么？”站在屋内的祁莫言冷声喊道。 “我先叫人封锁现场。”回过神的慕尧说着掏出了手机。 同一时间也回过神的许余笙则进了屋，屋内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本想进去检查尸体的许余笙想起来她似乎没带工具，随即拿出手机发了条短讯。 很快的这块便正式被市局刑警大队的人给接手了。 已经考完期末考试的肖宇带着许余笙要的勘查箱这会也跟着大部队到了地方，在门口两人先后戴好装备，踩着痕检科弄好的通行踏板再次进了屋。 因为现场的勘查工作还没有做完，邹彦辰的尸体还挂在墙上没有放下来，许余笙径直走到了尸体旁，这次的尸体说起来并没有前三名死者的惨。 浑身除了手腕和脚踝处因挣扎造成的反抗伤，还有手指抓挠墙壁时造成的伤害，唯一的一处伤就是脖颈处的伤口，也是死者的直接死因。 跟前面三名死者一样，同样是切断两侧颈动脉导致的大出血致死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尸体周围有那么多的血迹了。 “角膜已中度偏高浑浊，结膜和口腔黏膜开始自溶，腹部有绿斑，死亡时间大概在12个小时以上24小时以内，死因为两侧颈动脉被人切断导致的大出血，凶器……”许余笙说着目光随即落在了死者脚后方的一把满是血的尖刀上，这次凶手直接把凶器给留在了现场。 “余笙姐？你怎么了？”肖宇写到一半突然就没有听到许余笙的声音了，抬头向前喊了喊。 愣了会神的许余笙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凶器就在现场，肖宇把证物袋 分卷阅读116 给我。” 这次的现场勘查并没有耽误多长的时间，把现场其他的事情交给了痕检科的人之后，许余笙便让肖宇叫来了殡仪馆的人，把邹彦辰的尸体拉走，准备去殡仪馆做进一步的尸体解剖。 锦绣花苑物业经理的办公室，临时被刑警大队征用来做笔录，不大的办公室内此时挤满了人，正是今天站在楼顶劝说吴佳的那一队，里面的几名刑警分工有序的进行着笔录工作。 而屋外，祁莫言和慕尧两人正站在门外说着话。 “祁哥，刚刚凊染打电话过来说，吴佳在送完医院的路上就断气了。”慕尧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会她正在医院陪着吴佳的妈妈，可能一时半会走不开。” “那让她先在那陪着吧。”祁莫言皱着眉，“现场那边怎么样了？” “余笙已经把邹彦辰的尸体带去殡仪馆解剖了，这次我们在现场找到的线索比之前的要多很多，地板上发现了不少足迹痕迹，根据足迹轮廓来看应该都是属于同一个人，而且内室还存在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具体的情况痕检科的人还在检查。”慕尧说完，随即又说道，“哦，对了，这次凶手把凶器也留在了现场！” 祁莫言闻言眯了眯眼，“走，过去看看。” 雨后的天气渐晴，明黄的阳光洒在湿漉漉的地上，被折射出了层层的微光，阴云散去，空气也不再那么沉闷了，不过锦绣花苑内一连出的两起命案，很快的便在长海市各大舆论板块传开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许余笙才从解剖室里出来，收拾完拿起手机她这才看到已经有好几个未接，都是市局打来的，最后还有一条短讯，是黎凊染发来的，让她这边结束了立马回市局。 许余笙皱眉，不由得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长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内，此时气氛格外的沉重。 许余笙一进办公室，就见黎凊染、慕尧两个人面色凝重的坐在办公室里一言不发，“你们两怎么了？” 黎凊染抬头看向她，问道，“你那边完事了？” “嗯，完事了。”许余笙点点头，走了过去，在黎凊染旁边坐了下来，“你俩都一副哭丧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黎凊染重重的叹了口气，丢给她两张纸，“你看这个。” “这是吴佳跳楼前留下的信？”许余笙接过来问道。 “嗯。”黎凊染点点头，“吴佳把三年前谭微跳楼前发生的事情都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还把如何杀害沈志远、黄舒柔、付朗、邹彦辰这四个人的作案过程也都详详细细的写了下来，一力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什么？！”许余笙手下一顿，蓦地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尽是惊愕。 第27章 第26章 往日真相 “而且可笑的因为这个上边的人叫我们拿证据尽快结案。”黎凊染嗤笑着说道。 “……”许余笙嘴角抽了半晌，道，“这群人是有病吗？” “那可不。”黎凊染哼唧了两声，“这明显不是自产自销的案子，一封信就要我们当证据尽快结案，我看也是病的不轻！” 黎凊染向来对市政的那群人就特别不待见，人现在又把手伸的那么长，这会浑身的毛都给气直了。 “市政那边几个老顽固平常就跟我们这边不对付，这个案子现在风声太盛，舆论压力太大，网络上的讨论热度只增不减，加上今天这么一出，正好给了他们理由。”一旁的慕尧说道，“而且以这次现场的情况来看，吴佳几乎要坐实了凶手的名头。” “现场都有些什么发现？”许余笙看向他。 “痕检科从现场提取到了两组足迹痕迹和指纹，对比发现分别是邹彦辰和吴佳的，客厅内发现的尖刀和捆绑邹彦辰的绳索上也发现了吴佳的指纹，尖刀上的血迹虽然还在做DNA对比，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邹彦辰无疑了。”慕尧说道，“从整个现场的情况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吴佳。” 许余笙闻言眉宇紧蹙。 “余笙你那边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吗？”黎凊染问道。 “尸检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情况。”许余笙摇摇头，“邹彦辰的死因跟前三名死者是一样的，两侧劲动脉被切断造成的大出血，根据伤口切面来看，凶器就是客厅里发现的尖刀，但不同的是邹彦辰的身上并没有像前三名死者一样存在类似鞭子的虐待伤，只有脖颈的那处大伤口，现在就看检验科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新情况了。” 一时间几个人接连沉默了下来。 “对了，怎么没看到祁队？”许余笙问道。 “祁哥去曲局那去了。”慕尧回道，“应该是去……哎，祁哥你回来了。” 慕尧话还没说完，祁莫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点点头，看向慕尧问道，“派去盯着南旭的人有什么消息吗？” 闻言，慕尧愣了下，余光看了一眼许余笙，见她没有什么别的表情，随即摇头回道，“目前还没有。” “让人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及时 分卷阅读117 汇报。”祁莫言说道。 “是。”慕尧点头回道。 “吴佳留下的信都看过了？”祁莫言走进扫了一眼在坐的人，问道。 黎凊染和许余笙先后点了点头。 “那上边下的要求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祁莫言说道，“曲局那边叫我们不用管，这案子该怎么继续查怎么查，他会去解决其他的事情。” “我把目前的情况大概都理了一下。”祁莫言走到里侧拉出了画板，“吴佳在信里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做了简单的交代，三年前沈志远、付朗、邹彦辰这三个人因为一己私欲，利用了吴佳把谭微引诱出来轮/奸了她，还录了像进行威胁，并通过酒女黄舒柔牵线，让谭微去做援/交，沦为他们工具，才有了后来的谭微的不堪受辱跳楼自杀的事情，吴佳作为整件事情的知情者在信里坦白自己是因为受到了邹彦辰的胁迫，才在那天把谭微骗了出来，从而一手毁了她的人生，为此这三年以来她一直活在愧疚里生不如死，她想解脱但又不甘心这几个人这样安稳的活着，因此策划了这一系列的谋杀计划。” 祁莫言边说边在画板上把着五个人的名字一一写了下来，并连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然吴佳把整件事情说的很清楚，但根据我们之前查到的线索来看，我认为这件事的真相吴佳应该还有所隐瞒。”祁莫言继续说道。 “隐瞒？”许余笙闻言看向他。 “嗯。”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别忘了谭微死前的日记还有吴佳自己之前在廉租房内留下东西，都可以佐证谭微那个神秘男友的存在，而在信里她却整个把这个人给剔除了，这个举动太明显了，反而更容易引起人的怀疑。” “另外，吴佳在信里说在杀了沈志远之后从他那得到了一张照片，并利用这张照片分别把黄舒柔、沈志远、付朗这几个人引了出来，这张照片应该就是我们最后在邹彦辰家里找的那张。”祁莫言继续说道，“虽然吴佳在信里把所有杀人抛尸的过程都写的很清楚了，但是里面很多细节上却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叙述，这块我认为吴佳最多是个帮凶。而且在第一个案子的抛尸现场发现的几个没有花纹的足迹轮廓虽然无法推断估算出嫌疑人的大体情况，但通过跟吴佳的脚印对比来看也绝对不会是她。” “所以。”祁莫言说着指节轻敲了敲身边的桌面，“摒除掉所有无用的信息，我们重新回到从之前吴佳廉租房查到的线索来看，吴佳从那件事开始因为愧疚这三年都过的非常痛苦，所以她进行了心理咨询，而我们从电脑里存留的部分聊天记录来看她似乎很依赖那个心理医生，那个心理医生在她提出想赎罪的想法后，很快的就遇上了要给谭微复仇的人，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心理医生和要给谭微复仇的是同一个人？”许余笙突然问道。 “不是没有可能。”祁莫言回道，“这个案子的疑点还有很多，我们目前只能从最明显的那一条入手。” 说完，他看向许余笙说道，“许余笙介于你和南旭的关系，接下来这起案子的你暂时不用过多的插手，做好份内的事情，提供尸检方面的线索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些关于南旭的线索。” 祁莫言的话说完，在坐的三个皆是一愣。 少顷，反应过来的许余笙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好了，今天先到这，大家去吃饭吧。” 夜幕低垂，下了一天雨的长海市今天晚上的天气格外的凉快，凉风拂面，让人十分惬意。 “也不知道头儿是怎么想的。”从市局出来，上了车黎凊染就忍不住说道，“让你暂时退出调查！近亲属或者特殊关系才要避嫌的，余笙，头儿是不是误会你和南旭的关系了啊？” “祁队只是叫我不要过多的插手，并没有让我退出调查。”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的许余笙说道，“我和南旭并没有什么值得误会的关系，他误会什么？” “不让你过多插手跟让你退出调查有什么区别？”黎凊染没好气的说道，“我看就差不多。” “最起码尸检方面的工作还是由我负责，跟我之前的工作性质是一样的。”许余笙看向她说道，“而且，我觉得祁队这个决定可能还别的用意。” “别的用意？什么别的用意？”黎凊染疑惑的看向她。 “今天南旭在问讯室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虽然表面看起来合情合理，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怀疑的，但是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奇怪。”许余笙说道，“所以我想祁队让我接下不用过多的插手这件案子，又让我必要的时候提供相关的线索，可能是想让我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触南旭看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 黎凊染闻言皱眉问道，“可是你觉得你能从南旭那里找到线索吗？” “不知道啊。”许余笙摇摇头，往后靠了靠，“我跟南旭认识也就半年多，虽然我把他当朋友，但我也没有怎么刻意去了解过这个人，跟他的接触大都是通过雅优姐还有猴子他们，说来 分卷阅读118 也巧，知道他有个妹妹还是因为前几天他生日，请我们几个去他家吃饭的时候无意间看到照片才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他跟案子有关我还真的是挺震惊的。”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许余笙的手机响了起来。 许余笙拿出手机一看愣了片刻，犹豫了一会没有接。 “怎么不接？”一旁的黎凊染问道。 “没事。”许余笙低眸盯着手机屏幕半晌，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余笙。” “嗯？”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许余笙嗯了一声后便不知道在说什么。 两人沉默了半晌，就听南旭问道，“余笙，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聊什么？”许余笙问道。 南旭轻笑了声，“聊你现在想的那些。” “好，在哪？我现在过去。”许余笙回道。 挂完电话，黎凊染便问道，“你要去哪？” “南旭找我，说想跟我聊聊。”许余笙回道。 黎凊染闻言明了，“哪？我送你过去。” 许余笙报了个地址，随即黎凊染定了个导航，向着目的地开去。 繁华喧闹的市中心入夜后更是人潮涌动，许余笙在位于秀华区商区一隅的一间主题咖啡厅门口下了车，进了便被服务员引到了南旭预定的包间。 “你来了。”已经等了一会的南旭见她从外面进来，笑道。 许余笙随意点了杯东西坐在了他的对面，看着他一如往常的笑脸，愣了片刻。 半晌就听南旭突然说道，“余笙，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许余笙问道。 “关于今天的事情。”南旭笑了笑，又问道，“余笙，你相信我吗？” 许余笙盯着他看了一会，半晌眼睑微垂道，“说实话，我现在很难相信你。” 第28章 第27章 他的故事 或许是早已经料到的答案，南旭并没有什么诧异，他拿起了面前的红酒微微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就出了意外早逝了，之后我母亲带着我和我妹妹改嫁给了一个鳏夫，她原只是想找个依靠，但是没想到那个鳏夫是个只会伸手要钱的赌/徒，婚后不仅抢走了我母亲手上所有的积蓄拿去赌/博，还经常酗酒殴打我们，我母亲的身体因为长期的虐待每况愈下，没两年就撒手人寰了，只剩下了我和我妹妹小心翼翼地生活在那个地方。” 许余笙闻言抬眸看向他，似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讲起了这些。 南旭见她看向自己，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小时候最想做的就是早一点带我妹妹逃离那个地方，也为了这个一直在努力，但因为年纪小找不到什么正事的工作，只能去做黑工攒钱，在努力了很久之后终于攒够了两张汽车票的钱，那会特别高兴，急冲冲的就跑回了家，为了就是告诉我妹妹，我能带她走了。” 说到这，南旭顿了顿，默了半晌才继续说道，“直到今天，我都没办法忘记那天我冲回家看到了什么，我一直小心保护着的妹妹居然被我那个恶心至极的继父压在了身下，那一瞬间我几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我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跟他拼命，最后跟他拼了个头破血流，要不是我妹妹拦着我觉得我可能会杀了他。” 许余笙听到这倒吸了一口凉气，张了张嘴，问道，“后…后来呢？” “后来？”南旭自嘲的笑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一直再卖我妹妹为他赚钱，我妹妹却不敢告诉我，如果不是那天我提前回来，我永远不会知道在我妹妹身上发生的事情。” “你妹妹难道是因为这个……”许余笙犹豫半天问道。 “不。”南旭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为了我，那天之后我一直在找机会想找我那个继父报仇，于是偷偷准备了迷药和汽油，准备把他杀了之后就带我妹妹走，可是我没想到等我准备好了所有事情之后，我妹妹却把我支开了，然后做了我准备做的事情，一把火烧了那个家杀了那个禽兽，也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南旭说话的语气很淡然，像是在叙述着一件非常平常的往事一般。 “我一直以为我不会再回来这个地方，直到四年前集团公司要扩张业务，准备在长海市成立一家分公司，因为正好我是长海市人，所以被推选了出来。”南旭继续说道，“于是在离开这个地方十三年后我第一次踏足这里，也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跟小雅长得很像的谭微。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谭微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十几年午夜梦回的人居然有一天会再一次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 说道着南旭突然笑了起来，“后来，我想方设法的接近她，又怕自己太莽撞吓到她，那时候真的感觉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不过庆幸的是后来我取得了她的信任，成功跟她成为了朋友，因为我对她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所以她也经常跟我说一些她自己的心事，跟 分卷阅读119 我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好，她父母不在的时候，我有空就会去陪她，她对我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 “你对谭微好都是因为南雅吗？”许余笙看向他问道。 “可以这么说。”南旭点了点头。 “那她知道吗？” “她开始不知道。”南旭回道，“是在后来有一次我们吵架的时候，她突然质问我了这个问题，我才知道她原来知道的。” “吵架？你们为什么吵架？”许余笙一愣。 “其实那一年我们一直都在吵架，但是基本是因为她学习大幅下降的事情，而那次吵架是因为我发现她在做援/交。”南旭抬头看向她，“很可笑吧，这个长得跟我妹妹一样的人，居然去做了这种事，她根本就不缺钱的，她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我知道的时候我都要疯了，那次我们两个人几乎都吵崩了，摔了屋子里所有能摔的东西，最后不欢而散。” “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许余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她自杀前不久。”南旭仰头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们吵架之后她有找过我，但是那时候我并不想见她，那件事对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本来想自己先静一静，只是没想到的她居然……” “谭微自杀前在日记里写了一句话。”许余笙忽然说道。 南旭闻言看向她。 “她说他不要我了。”许余笙说道，“你就是她说的那个他，那个我们猜测是谭微神秘男朋友的人，是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许余笙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小微没有男朋友。”南旭低眸说道。 “但是她喜欢你。”许余笙回道，“她遇到了那些肮脏的事情之后，一直活得很压抑很小心，因为她喜欢你害怕被你知道这些事，怕你不要她，你是她苦苦煎熬着抓着的最后一根稻草。” 南旭看着手中空了的高脚杯，没有接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谭微之前发生的那些事的？”或是肯定或是试探，许余笙看着他。 但是南旭并没有立马回答她，而是抬眸看了她一会，忽然又低头轻笑了两声，摇了摇头，放下了手中的空杯，“三个月前，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件的内容是一封忏悔信，署名是吴佳。” 听到吴佳的名字，许余笙随即一怔。 “三年前谭微自杀后，我怀疑过很多东西，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有查到什么。这件事之后也跟小雅的事情一样一直藏在我心里，直到三个月前我收到那封邮件。”南旭哂然一笑，继续说道，“我当时看完那封邮件之后，整个人特别冷静，冷静的安排了一切，提交了调派申请，回了长海市，去见了吴佳，甚至在听她说完这些事情之后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南旭说完抬头看向她，“之后我回家把自己关了两天，出来之后找人查了关于这几个人所有的资料，又去找了一次吴佳，让她做了诱饵，之后的事情你们今天看完吴佳的信应该都知道，那些其实都是我做的，我甚至连她自杀的事情都安排了。” 哪怕是做了心理准备，许余笙仍然很震惊，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还是因为南旭的轻易坦白，或许这两样都有，她怔怔的看了南旭半晌，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为什么会……” “会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是为什么会直接告诉你？”南旭笑道，“应该不是第一个，你都知道原因肯定不会问，第二个的话，除了因为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已经结束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亲口告诉你真相，而不是在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对着别人说出这些。” 许余笙的心情现在难以言表，半晌起身道，“南旭，跟我回局里吧。” “好。”南旭笑着点了点头，随即站了起来，跟着她前后向门口走去。 不过两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南旭突然抓住许余笙的手腕一把把她拉进了怀里，“余笙，抱歉。” 被忽然抱住的许余笙听到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感觉到自己手臂传来一阵微痛感，紧接着就感觉自己眼中的事物发黄，身体一软，整个人就使不上力气了。 遥夜沉沉，秀华区中心商业区的霓虹灯光愈发的璀璨耀眼，仿佛在点缀着无星的夜空。 第二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里，大家依旧忙碌，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被人喊住了。 “祁哥。”刚接完电话的慕尧转身见他立马跑了过来，“盯着南旭的同事刚打电话来说，他们把南旭给跟丢了。” “跟丢？在那跟丢的？”祁莫言皱眉问道。 “快上环城高速的地方。”慕尧说道，“他们说今天早上南旭没有去上班，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直接从海英新区走的怀安大道，然后在速海路趁着车多的时候把他们甩了。” “立马联系交警大队。”祁莫言说完刚转身，迎面就撞上了黎凊染。 “头儿，今天早上你有见过余笙吗？”黎凊染抓着祁莫言就问道。“许余笙？没有，她怎么了？”祁莫言眉宇一蹙，问道。 分卷阅读120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准备要去接她，但是她一直没有接，我以为她坐你的车已经来局里了，但是我刚去法医科的时候肖宇说她还没有来。”黎凊染一听祁莫言说没有，突然有些慌了。 第29章 第28章 邀约 “她就算自己坐地铁也应该早到了，现在都几……”蓦地，黎凊染看向慕尧，“慕尧，盯着南旭的人是谁？” “啊？”慕尧一愣随即回道，“王铮他们啊，怎么了？” 黎凊染闻言边掏手机边说道，“余笙昨天下班回去的时候去见了南旭，我要问一下昨天余笙是自己走的还是和南旭一起走的。” “如果是问这个，那就不用打了。”祁莫言突然开口说道。 黎凊染手下一怔，随即抬头看向他。 “昨天他们汇报过这个事情，南旭是自己一个人先离开的咖啡厅。”祁莫言说道，“而且南旭刚刚在路上把他们甩开了，他肯定是知道我们一直有派人盯着他。” “他们昨天在见面的那个咖啡厅在哪？”祁莫言又问道。 “在秀华区。”黎凊染点点头。 “你让肖宇去她家看一下，我们去他们昨天见面的咖啡厅看看，两边一起行动以防万一。”祁莫言边说边往外走，“慕尧，你去联系交警大队，尽快确定南旭是往哪边走了。” 黎凊染、慕尧：“好。” 温热的阳光穿过稀疏的云层落在地面，来往的人群在人行道上匆忙行走着，位于秀华区中心商业街的“Souvenir”主题咖啡厅以服务闻名于广大青年精英大众，白天的客流量虽然没有晚上的多，但也不算少，从外看去窗台处的位置此时已经近乎满座了。 “欢迎光临Souvenir。” 玻璃门从外被人推开的瞬间风铃声随即响起，紧接着守在门口处的服务员便迎了上去。 “请问两位有预定吗？”走上前的女服务员带着行业必备的标准式微笑问道。 祁莫言不着痕迹扫了一遍咖啡厅内，问道，“你们经理在吗？” 服务员闻言一愣，然而还没等说话就见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随即说道，“请跟我来。” Souvenir的经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身职业装搭配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极为干练。她在服务员说完眼前两人的身份后神情愣了片刻，问道，“你们刑警队的人找我什么事？” “你昨天有见过这两个人吗？”黎凊染把南旭和许余笙的照片拿了出来。 “见过。”女人点点头，“这位南先生是我们咖啡厅的常客了，这位小姐还是我昨天叫人把她带去南先生定的包厢的，不过……” “不过什么？”黎凊染连忙问道。 “我们快打烊的时候，南先生叫我们给他到楼上预定了一间房说这位小姐有点不舒服，他又临时有事所以想找个地方安置她。”女人回答道。 “楼上？”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 “是的，我们这里有电梯是直接通往上面大楼的酒店。”女人点点头。 “能麻烦带我们过去吗？”祁莫言说道。 “可以，请跟我来。”女人说着便领着他们向位于咖啡厅内部走廊处的电梯走去。 “昨天南旭大概什么时候回走的。”祁莫言跟在她身后边走边问。 “就差不多是我们打烊的时间，大概十点左右，他安置完那位小姐之后跟我一起下来的，之后就走了。”女人回答道。 咖啡厅的内置电梯是直达三楼酒店的，几个人先后进了电梯后，没两分钟就到了，女人带着祁莫言和黎凊染径直走到了前台，说明了来由。 “噢，你那位小姐啊？她已经被那位叫南旭的先生带走了，我看那位小姐脸色有点难看，挺不舒服的，听那位先生好像说是要带她去医院。”前台抬头看向他们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祁莫言和黎凊染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就在刚刚，你们上来的时候他们刚走不久，也就五分钟吧。”前台回答道。 祁莫言两人闻言登时就朝旁侧的安全出口跑去，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两个人愣在原地。 两人下了楼飞速的走到门口分头看向周围的车圈，忽然黎凊染喊道，“头儿，在那！” 顺着黎凊染指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奔驰正停车杆的位置，驾驶位落下的车窗内露出了南旭的脸。 两人随即向着停车场出口跑去，但是等他们跑到出口的时候，南旭已经把车开了出去拐进了马路，跟在祁莫言身后的黎凊染见此，直接拦停了后面刚好开出来的一辆车。 “警察办案，借你车用一下。”随即没等人说话直接就把一脸错愕的车主拉了出，正要上车的时候，被祁莫言一把拦住。 “我去追，你留下，去咖啡厅和酒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说完，祁莫言不等黎凊染回话便上了车。 拐出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几乎要看不到南旭的那辆车了 分卷阅读121 ，但祁莫言几乎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很快便追上了上去。 祁莫言在追上之后稳稳的把车速降了下来，正想找机会超车到前面把他逼停的时候，南旭的车突然一个右转转进了一条单行的窄道，直接打消了祁莫言的念头。 因为窄道两侧停满了车只有中间一条路可以通行，祁莫言没有办法超车过去，本想等着过了这段路再逼停的时候，南旭的车突然拐进了半道的一个小路口，而且进了小路口后又连拐了几条路，之后又开上了原本那条单行窄道通往的那条路上。 祁莫言眼睛一眯，突然意识到了那辆车刚刚为什么连拐几条小路又开上了这条路的时候，就见前面的车上了大道左拐之后陡然加速。 祁莫言冷哼了声，脚下的油门随即踩紧。 两辆车在大道的车流内角逐急行，频繁的超车更是让周围的车鸣声此起彼伏，就在前面的车无论开的有多快，绕了多少辆车，连拐了几条路，祁莫言都紧紧的跟在了后面的时候。 南旭的车突然就像不受控制一般，开始左右摇晃，几经惊险的和旁侧的车擦身而过，硬生生的逼停了好几辆车想要拦住身后的祁莫言。 祁莫言抓着手下的方向盘，在车几乎都要飞起来的情况下，几个极速的大转堪堪的躲了几辆，轮胎擦着地面滑出了几道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眼看就要迎面撞上了一辆的时候，他手下又是一个大转擦着边，踩着刹车冲向了旁边的花坛，并且沿着花坛直直的划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停住。 灰白色的车身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祁莫言坐在车内抓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看了许久，才拿起了响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 “头儿，追上了吗？”电话里黎凊染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被他给跑了。”松懈了精神的祁莫言向后躺了躺，“你联系下慕尧，他在交警大队，你跟他说南旭向立郊新区这边的安北大道的方向跑了，让他查一下南旭的去向。” “好，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他。”黎凊染说完就要挂电话。 “哎，等等。”祁莫言喊住她，“那个车主跟你在一起吗？” “还在。”黎凊染回道。 “你找人把他送到立郊新区的交警支队这边来吧。”祁莫言说道。 黎凊染闻言一愣。 随即又听祁莫言说道，“让他做个心理准备，他的车可能毁了。” 一场突如起来的角逐差点酿造了一场祸事，不过所幸的是没有人员的伤亡。祁莫言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祁哥，你没事吧？”慕尧和黎凊染两个人正说话见祁莫言从外面进来，两人急忙跑了过去。 祁莫言摇了摇头，“没事，查的怎么样？” “南旭出了安北大道，往林场的方向走的，我已经派人过去看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回来。”慕尧回道。 “他公司……”祁莫言的话刚说出口，就被手机来电打断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是许余笙的电话。” 慕尧和黎凊染的登时眼睛全部看向了他手上的手机。 祁莫言低眸片刻后接通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祁队，很高兴你没受伤。” 闻言，祁莫言眯了眯眼，“那还得多谢你手下留情。”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的人就突然笑了起来。 “许余笙呢？”祁莫言问道。 “余笙，在我身边，不过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南旭说完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南旭，你到底想做什么？”祁莫言眉宇微蹙。 “我并没有想做什么。”南旭说道，“祁队长，我只是想单独跟你见个面，不知道你赏不赏脸？” “既然是单独想约我见面，你可以直接找我，何必把许余笙绑了，多次一举，而且你们不是朋友吗？”祁莫言说道。 南旭轻笑道，“这只是我的私心而已，就不劳祁队长多费心了，我稍晚会把见面的地址发给你，我相信祁队长不会后悔跟我见这个面的！” 第30章 第29章 落幕 “祁哥，南旭为什么要见你？”祁莫言挂完电话，慕尧立马就问道。 “不知道。” 祁莫言低眸拧眉，似是也没有想通南旭奇怪的行径。 为什么想要跟他单独见面？ 短暂的沉思不过半晌就被手中的手机“叮”的一声给打断了，他随即滑开看了一眼，是一条定位短讯。 “穆安寺，往生堂。” 穆安寺坐落在郊外盘恒山的半山腰处，常年隐匿在山内的薄雾里，云雾缭绕，意境十足。寺后有一处长廊，长廊朝外的那侧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护栏做了安全防护，而里侧的墙上由一片密密麻麻的棕木色方格组成，且每一个方格的中间都悬挂了一张照片，墙面最上的位置写满了梵文， 分卷阅读122 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被梵文环绕着的烫金大字，从头至尾念过去便是“往生堂”。 南旭站在长廊三分之一的位置，温沉的双眸看着前方，嘴角带笑，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些许柔色，似乎正沉静在某种不知名的思绪里。 忽地，静谧了许久的长廊里响起了一阵呢喃声，唤回了他神游的思绪，他回过神转身低眸看了过去，就见他面前几步路的护栏边上许余笙正靠坐在那，眉宇紧蹙，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片刻，随即便缓缓睁开了眼，骤然的强光让她的眼睛有些不适，她下意识的想抬手挡，但却抬不起来，只好又闭了闭眼睛以做缓解一下。 半晌，在适应了光线后许余笙又慢慢把眼睛睁了开来，入眼便见到站在她面前正含笑看着她的南旭，蓦地一怔，昨晚的回忆登时涌了出来，她瞪着眼看向他想开口质问，却发现自己竟然出不了声了，不仅出不了声甚至连身体都动不了，顿时有些慌乱了起来。 “余笙。”南旭走上前蹲在了她面前。 许余笙闻言抬眸警惕的看向他。 南旭见她的眼神一愣，随即笑了笑，抬手抚上了她的头发，“别怕，药效还没过，你暂时动不了也说不话。” “我很抱歉以这种方式把你带来这里来，这些事本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私心，在这最后希望你陪着我。”南旭眼睑微垂，“我这一生想要保护的人，从来都没守住过，小时候是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所以小雅过世之后拼了命的努力，可是有了能力我却依然没守住。” 南旭侧身看向了身后，“你说的对，小微喜欢我，她曾经跟我说过，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接受，她会遇到那种事也是因为我，要不是那天我拒绝她，她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应了吴佳的约，也不会遇到那种事，而之后又是我亲手折断了她手中仅抓着那根稻草。” 许余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相邻的两张照片里两个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你知道吗？”南旭转过头低眸看着她，抬手抚上了她白皙的脸庞，“你每次笑起来都会让我想到她们两个，你们的笑容真的是太像了，如果我没有收到那封邮件，不知道那件事的前因后果，或许……” 说到这，南旭顿住了，良久突然笑着摇了摇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待会祁莫言就会过来，在这之前好好的陪陪我好吗？” 盘恒山山脚下，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一样热闹过，一辆香槟色的越野车领头带着好几辆警车停在了入山的路口处。 祁莫言和慕尧两人先后从车上下来，身后的刑警随即也跟在他们身后，拿着警戒线封住了入山的路口。 “祁哥，待会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进去吗？”慕尧皱眉问。 “不用，目前还不清楚他的意图到底是什么，他电话里既然说了是要单独见我，我一个人就行，况且许余笙还在他手上。”祁莫言回道，“你待会就带人守在穆安寺的内外，以防万一。” “好吧。”慕尧点点头。 山内的空气清冷静默，一点也没有炎夏的气息，林间的鸟儿欢腾的在树梢跳跃鸣叫，任谁到这都会觉得这个地方是一处避暑的好去处。 “往生堂”内，站累了的南旭索性坐在了许余笙的旁侧，让她的头靠着自己，而自己则低着头在她耳边讲一些自己这些年在外的一些小趣事。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沉静冷冽的男声在长廊内响起。 南旭抬头看向入口处，就见祁莫言正站在那里，一双乌沉的眼眸看着他们。 “当然没有。”南旭小心翼翼的把许余笙扶正，让她靠着身后的护栏，随即自己站起了身。 祁莫言见南旭的动作，皱眉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放心，我只是让余笙稍微休息一会，她没事的。”南旭看向他说道。 祁莫言看着他，默了半晌，“说吧，你为什么要见我，又凭什么让我不后悔跟你见这个面。” “长海市短短九天连死五个人，而这个案子幕后的凶手现在就在你的面前，难道祁队长你后悔跟我见这个面吗？”南旭笑道。 “怎么？”祁莫言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你这是打算跟我自首？想要到时候在法院争取量刑吗？” 南旭闻言轻笑两声，看向他道，“我自己最后会怎么样对我来说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我认为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倒是祁队长，你心里那个该死的人死了吗？” 祁莫言眼神一凝，“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南旭回道，“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一封邮件，虽然署名是吴佳，但是发件人却是匿名的，那封邮件的内容跟你们从吴佳那看到的那封关于三年前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我因为这封信回了长海市，见了吴佳，而在这之后我又收到了封匿名邮件，发邮件的那个人在上面说他可以帮我报仇，而唯一的条件就是事情结束之后帮他带一句话给一个叫祁莫言的刑警。” “我只想了两天就答应了他，然后他就帮我谋划了一系列 分卷阅读123 详细的计划，包括怎么利用吴佳把沈志远引出来，再拿着从沈志远那得到的照片去对付黄舒柔，还有把黄舒柔和邹彦辰的关系抖给付朗然后趁他不注意给他下点药，让他在清醒却无力的状态下一点一点的割开他的喉咙，还有邹彦辰，原本我们是想利用吴佳把他从邻市引回来的，不过被你们捷足先登了，但没关系，这也不妨碍我们后面的计划。”南旭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灵位，“现在这些该死的人都死了，仇也报完了，该是我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他说完，目光直直的看向祁莫言，“阿言，我回来了，我专门为你制造的惊喜你喜欢吗？” 南旭话音刚落，祁莫言神色蓦地一沉，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哐”的一声把他抵在了护栏旁的圆柱上，沉声怒喊道，“他在哪！” 祁莫言的声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冷冽过，一双黑沉的眸子看着他，沉静之下汹涌湍急，手紧攥着他的衣领。 南旭被后背冲力震的闷咳了两声，收紧的领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涨红着脸艰难的抬头看着祁莫言却没有打算说话。 两人这样对峙了几秒，祁莫言随即手下动作一拉，身体一转，手腕用力，狠狠的把南旭摔在了地板上，那声响回荡在长廊内久久未平息。 他用手肘抵住南旭的脖颈，冷声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再问一次，他在哪！” “咳…咳咳…我不…不知道。”南旭咳嗽了两声，“我跟他…咳…从来都是他联系我的，用的还都是匿名的方式，咳…咳咳…” “咚咚咚……” 门外忽地响起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慕尧带着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喊道，“祁哥，你们没……” 他的声音在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截然而止，愣在原地半晌，“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以为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面前不远处祁莫言背对着他把人压在了地板上，他们的身后许余笙静静的靠在护栏上，没有任何反应。 “余笙！”慕尧随即冲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样？” 但许余笙却只用一双眼睛看向他，没有说话，也一动不动。 “余笙，你这是怎么？你说话啊！”见她这样，慕尧语气有些急了起来。 “她应该没事。” 慕尧闻言右前侧看去，就见祁莫言已经站起了身。 “南旭应该是给她下了药。”祁莫言转身说道，“你把人带回去，然后把许余笙送去医院。” 说完他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向外走去，留下了一众人面面相觑。 第31章 第30章 怕是见不到了 “咳…咳咳…”一旁的咳嗽声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慕尧转头看去，见原本躺在地上的南旭已经半撑起了身子，身形狼狈，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他微喘着气抬眸向他们那边看一眼随即便低下了头。 “先把他带回去。”慕尧冷眼看了他片刻，空出了手向后招了招。 至此，这一场持续了大半天的混乱就这么结束了。 慕尧把许余笙送去医院，再回市局的时候和正好要出门的黎凊染撞了个正着。 “余笙怎么样？”黎凊染一见他立马抓着他问道。 “她没事，医生说她只是被注射了含有少量加成妥迪芬的药剂才会那样，现在她小姨在医院照顾她。”慕尧说道，“哎，你这是准备要去哪？” “头儿一回来就向上面申请了搜查令，亲自带着人去南旭家了，我现在要去南旭的公司。”黎凊染回道。 “搜查令？”慕尧闻言皱眉，“怎么不先审讯？” “不知道。”黎凊染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今天在穆安寺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见头儿回来的时候脸冷的跟个冰块似的。” “我进去的时候祁哥已经把人制在了地上的，我也就收了个尾，跟你一样什么也不知道。”慕尧耸耸肩回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其他的等祁哥回来再说。” 长海市市医院住院部24楼的病房内，许余笙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不断来回的放着在穆安寺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似乎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这次的案子虽然南旭承认了是他犯下的，但是现在这么看来似乎背后还有推手，南旭和祁莫言说的那个人是谁？这里面到底还藏着些什么？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许余笙下意识的睁开眼看了过去，就见她小姨杜萍提着一大堆东西从外面进来。 “诶，你怎么还睁着眼？不是让你睡会吗？”杜萍把东西放下，走到了她身边。 “睡不着。”许余笙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我又不常住。” 医生在点滴的药水里加了一些缓解的药剂，许余笙现在已经恢复了不少，不过身体还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又不是让你在这全部吃完，吃完你就带回去。”杜萍拉过凳子在她旁边坐下，“你说你一个 分卷阅读124 法医没事跟着那群刑警到处跑什么？老叶和林越一不在你就不安份！你要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母交代！” “小姨，我这不是没事吗？”许余笙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 “你这都躺下了还叫没事！”杜萍瞪了她一眼，见她的动作又随即起身去帮她，“你躺的好好的，做起来干什么？” “躺太累了起来坐会。”许余笙回道，“这次的事也是个意外，跟其他的没什么关系。” “意外？你这意外多来几次，我心脏病要犯。”杜萍白了她一样，“等过两天老叶回来了，我非得找他好好说说，别让你接触那些危险的事情！” “师父要回来了？”许余笙闻言看向她问道。 “嗯，刚给他打了电话，他那边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和林越这两天就要回来了。”杜萍点点头，“你啊！也就这两天逍遥了，好好珍惜吧！” 许余笙闻言努了努嘴，没有再接话。 天色渐暗，昏黄的路灯逐个亮了起来，临近晚高峰的时间点，各区的主干道上车流量也渐渐多了起来。 市公安局的拘留室内，南旭靠坐在墙角的铁床上正闭目养神，他的模样虽然有些颓废，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放松。 “咯…吱呀…”拘留室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祁莫言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斜对面墙角窝着的南旭，走了进去。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南旭慢慢的睁开眼转头看向祁莫言，“不知道祁队长这个时候过来，还有什么事？” 祁莫言从墙壁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他旁边，“他总共联系过你几次？” 南旭低眸笑了笑，随即又抬头看向他，“祁队长，我现在真的很好奇你跟他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你这么在意这个人？” 祁莫言看着他没有说话。 “算了。”南旭耸耸肩，“他就联系过我五次，三次邮件一次电话和短信，邮件我留了备份，电话和短信都在另外一部手机里，这些东西我放在家里了，我身上的东西你们也都收走了，你要查话，随时都可以去。” “我已经去过了。”祁莫言说道。 南旭闻言一愣，随即哼笑了两声，道，“祁队长你既然都去查过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我知道也就这些，全都交代了，你说你要问我杀那几个人的具体细节我还能给你说说，关于那个人的事我是真说不来了。” “你杀人的细节和动机都不需要你再交代了，吴佳的信里写的很清楚，你家里搜出来的东西还有在你老城区的旧别墅里的作案现场里采集到的东西都已经足够定你的罪了。”祁莫言看着他说道，“我来见你的原因只是想知道你和他的接触究竟到了什么程度，还能提供什么线索，这案子你虽然是主犯，但是他也属于共犯。” “那还真是抱歉了，这方面我提供不了任何线索了。”南旭低眸道。 冷眼看了他半晌的祁莫言大概也是觉得没什么好问的了，便起身向外走去。 “祁队长。” 南旭突然出声把已经走到门口的祁莫言给喊住了，见他回头看向他，犹豫了片刻问道，“余笙，她怎么样了？” “在医院，这两天暂时不会来上班。”祁莫言回道，“你恐怕是见不到她了。” 说完，祁莫言转身关上了门离开了。 南旭闭眼仰头靠在墙上，喃喃自语道，“见不到也好。” 第二天，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气氛终于没有像前段时间那样那么压抑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换上了轻松的表情，这起压在大家心头案子终于破了。 “我们在南旭老城区的旧别墅地下室里采集到的血迹，经过DNA比对，确定了是沈志远、黄舒柔还有付朗这三个人的，地下里同时也发现了南旭还有吴佳的指纹。”重案组的临时办公室内慕尧正汇报昨天查获的情况，“除了这些，我们在别墅里发现了一些录像，里面录下了南旭在地下室内的全部行凶过程。” “南旭的家里除了发现了所有受害人的资料和死前近两个月的行程记录之外，也发现了一组录像视频，视频录下的是邹彦辰的死亡过程，不同的是录像显示的是邹彦辰是被吴佳割喉致死的，检验科还在邹彦辰的肾脏里检测出了妥迪芬类药物反应，这个跟之前付朗身上检测出来的是一样的。”黎凊染接话说道，“根据我们调查发现，南旭负责的公司目前主要拓展的方向就是药厂供货输送的业务，这件事情就是由南旭直接负责的，而且昨天我们在他办公室发现了这类药物的样品领用记录表，还在他家里发现了剩余未用的残存药物，邹彦辰虽然是吴佳杀的，但是前期作案肯定是跟南旭脱不了关系的。” “南旭家里发现的那几封邮件的地址和手机里的那条短信查的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这个昨天转给了网络技术科的人了，邮件匿名地址跟之前从吴佳的电脑里发现的是一样的，发送短信的匿名号码我们也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黎凊染摇了摇头。 虽 分卷阅读125 然是早就料想到的结果，但是祁莫言多少还是有点失望，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把所有材料都整理好，交上去吧，这个案子目前可以结案了。” “那南旭背后的那个人不查了吗？”慕尧愣一下，问道。 “查。”祁莫言看了他一样，“但是这个人顶多就算是共犯，南旭是主犯，主犯既然已经归案了，案子目前就可以先做结案了，而且通过对南旭的审讯，他确实也不清楚这个人的情况，所以拖着也没用，先结案后面的我来想办法。” “是。”黎凊染和慕尧回道。 开完会，黎凊染抱着一堆东西往外走，嘴里正嘀咕着把东西都整理完写完结案报告之后，下了班要去一趟医院看一下许余笙，结果刚出门一转弯就遇上了一个人。 “余笙，你怎么出院了！” 黎凊染话音一落，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倏地目光全部都看了过去。 “我好了啊，不出院还在医院占着位置干吗？”许余笙笑了笑，随即看向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你这是要去干吗？” “去写结案报告，头儿说这案子可以结了。”黎凊染回道。 许余笙闻言一愣，“这么快？” “嗯，都是铁证了，而且他自己也都认罪，所以结案也很正常了。”黎凊染点点头，“好了，我先走了，回头找你。” 许余笙目送着黎凊染走远，随即转身正准备进办公室的时候，回头就见祁莫言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祁队。”看到祁莫言，许余笙就想起了他跟南旭的对话。 祁莫言看了她一会，信步走了出来，路过她的时候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第32章 第31章 别离 市局办公楼的顶楼天台不像其他地方的那样空旷凌乱，杂物成堆，反倒是非常的简洁干净，两旁的空地上摆放了几个简易的茶桌，茶桌的中间还被人格外有心的放了几株开的正盛的鲜花做点缀，四周围墙边上也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一衬之下整个像极了一个简版的空中小花园。据说这是前几年后勤的阿姨们集体申请的结果，当初曲雁文允下来的时候是想着这么大一个空地平常空着也是空着，就随他们去折腾了，没想到这么个几年下来，还真让他们搞出了点名堂。 简版空中小花园里，许余笙跟在祁莫言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两人刚刚站定，祁莫言便转过身低眸直直的看向她，说道，“昨天在穆安寺你什么时候醒的？” 许余笙一愣，随即抬头看向他，犹豫了片刻，才又低头轻声的回道，“我其实一直都醒着，只是因为被南旭下了药动不了也说不出话而已。” 静谧的空气在两人间环绕，半晌才听见祁莫言哦了一声后又继续说道，“那就是什么都听见了。” 他说完，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动作熟稔的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抖落出了一根烟，点上火，深深的吐了一口烟圈，“昨天你听到或者你看到的，我希望你不要对第二个人再提起。” 许余笙闻言转头看向他，只见他靠坐在茶桌旁，抬眸正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回答。 “我听说南旭的案子要结案。”许余笙答非所问，“南旭昨天在穆安寺说的话，足以证明他身后还有一个幕后推手，如果……” “这个你不用担心。”没等许余笙说完祁莫言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在南旭家里也发现了他跟那个人联系的一些线索，这块会继续查下去的，他作为这个案子的主犯，现在既然已经认罪归案了，这个案子结案就很正常，况且他对那个人并没有了解，也没办法为我们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案子就算不结案对这块也没有任何帮助，而且……” “而且我让你保密的并不是关于南旭身后那人的存在与否。”祁莫言顿了下，继续说道，“而是他代为传达的那句话，这个，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祁队，你…”许余笙看着他迟疑了半晌问道，“你跟那个人很熟吗？” 祁莫言看了她一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自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旁侧的远处。 良久，就在许余笙都觉得他已经不会回答她的时候，突然又听见他说道，“嗯，很熟。” 许余笙蓦地抬头看向他。 不知何时回过头的祁莫言，低头闷吸了口烟，“许法医不用担心我跟他的关系会影响到案子，我跟他熟只是这个人我追查了很久了，至于让你帮我保密的事是我个人的私人原因，不方便透露。”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这些话你可以当我没说过。”说完，他随即站了起来，把手里的烟丢在地上踩灭了，看了她一眼转身向楼道的门走去。 “……”愣在原地的许余笙，嘴角一抽，心里想到，我明明什么都没说，也没说不愿意啊！不就多问了句话吗，这人怎么又自顾自的走了。 许余笙深深的叹了口气，抬脚也向楼下走去。 案子结束后本应该比之前要轻松很多，但因为此 分卷阅读126 次案情涉案人数较多，案情又牵扯到了三年前的旧案，所以光是安抚受害者家属，就让刑警队的人忙了整整两天，直到重案组把所有的证据整理完，结案报告上交审批后移交检察院后，才算是清静了。 “你不打算去送送？”刚把东西都交出去的黎凊染一进办公室就见许余笙一个人站在窗前。 “不去了，没什么意义，该聊的之前都已经聊过了，他现在应该也不想再见到我了。”许余笙摇摇头，低眸看着楼下办公楼门口，南旭戴着镣铐被人押上了车，正准备转移至郊区的看守所去，等法院的判决。 黎凊染走了过去，两人目送看守所的车出了市局。 “头一次知道前因后果我连句活该都说不出来。”黎凊染努了努嘴。 许余笙闻言转头笑道，“那就别说啦，案子反正也已经了结了，翻篇让自己轻松一点。” “也对，终于不要天天蓬头盖脸的加班了。”黎凊染歪头对她笑道，“怎么样，晚上要不要跟我去嗨一下，放松放松？” 许余笙刚想回她，就被手机猛的一阵提醒给打断了。 她随即拿出手机一看，脸上表情顿时有些难以言语。 “怎么了？”黎凊染看着她问道，“不会是雅优姐他们又来问你关于南旭的事吧？” “不是。”许余笙摇摇头，把手机收了起来，“是我小姨，说今天晚上我师父和师兄回来，让我别忘了回去吃饭。” “所以。”许余笙无奈的看向她，“我今天晚上可能是陪不了你了。” “哎呀，真是讨厌。”黎凊染闻言顿时就泄了气。 许余笙拍了拍她的肩，“安啦，咱们改天再约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黎凊染无力的点点头，“诶，你车不是还没拿回来吗？要我送你过去吗？” “不用了。”许余笙回道，“我今天正好要去拿车。” “拿车？哪拿？原先那个店？”黎凊染问道。 “嗯。”许余笙点点头。 “那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顺便去我妈家蹭饭！”说着，黎凊染拉起还没反应过来的许余笙就往外走。 傍晚的夕阳晕染了半边天，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散落在大地上，宣泄着它最后的热情。 黎凊染拉着许余笙上了车，边聊天边把车开出了市局，在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许余笙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疑惑了一声。 黎凊染闻言看过去，问道，“怎么了？” “那不是祁队吗？他在那干吗？”许余笙指了指斜对面的路口。 顺着许余笙指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祁莫言正站在路口边上招了一手，随即一辆黄色的士停在了他身边上。 “他今天没开车吗？”许余笙皱眉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黎凊染回道。 “知道什么？”许余笙转头看向她。 “头儿的驾照被吊销了，这段时间应该暂时不会开车。”黎凊染回道。 许余笙诧异的问道，“为什么？” “你被南旭带走那天，我们拦了一辆车去追，结果祁哥在路上差点被那谁搞出车祸来了，虽然特殊情况可以申请免责吧，但是那天场面确实有点大，最后结果就是扣分暂时吊销执照，好像还有赔偿，具体我就不太清楚了。”黎凊染说完，许余笙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祁莫言已经上车走了。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欠了一堆人情。”许余笙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黎凊染问。 “没什么。”许余笙摇摇头，“绿灯了，该走了。” 拿完车，许余笙就直接开车去了石岗区的小姨家，一顿饭下来因为脑子里一直想着祁莫言的事，吃的心不在焉的，被杜萍说了好几次，就连自家师父问她话都老是反应不过来，要不是林越帮衬了几句，这顿饭恐怕就要变成她的批/斗会了。 好不容易从小姨家出来，许余笙简直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她拍了拍副驾驶的猫咪太空舱，“走，火锅，妈妈带你回家！” 为了不堵车许余笙专门往花街的方向绕了一段路，没想到还是碰上了，看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许余笙一脸抑郁。 蜗牛般的移动速度让许余笙终于受不了了，她在路过一个岔道口的时候，把车拐了进去停在了路边声，正要拿出手机看有没有哪里可以绕的时候，忽的看见了车前站着的人。 “祁队？他怎么在这？” 许余笙虽然纳闷，但却把车又往前开了开，开到了他的旁边，把车窗落了下，屈身过去喊道，“祁队？” 刚好皱眉撂了电话的祁莫言闻言抬头，一见是她，挑了挑眉，“你怎么在这？” “我刚从我小姨家出来，路过。”许余笙回道，“祁队你这么晚了在这干吗？” “临时有事。” “那你办完了吗？”许余笙问道。 “嗯。”祁莫言看向她，那眼神似在问你想干嘛？ “ 分卷阅读127 那你要不要回家？顺风车我送你啊。”一心一意想要还点人情的许余笙径自屏蔽了祁莫言的眼神，问道。 祁莫言闻言看了她一会，片刻点了点头，“那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许余笙随即把副驾驶上的太空舱换到后面去，让祁莫言上了车，然后又问道，“祁队，这块你知道怎么走才能不堵车吗？” “……”祁莫言转头看向许余笙，半晌才说道，“许余笙，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第一个案子就结束了，写的不是很好，谢谢一路陪过来的小天使们，后续我会继续好好努力的，然后之后会去捉虫，如果前面的章节提示有更新大家可以不用理～ 第33章 第32章 正式转调 “……”许余笙摸摸鼻子有点尴尬，“不是，主要我刚从我小姨家出来也是为了不堵车才往这边走的，没想到还是遇上了，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别的路。” “你要不知道我拿手机导航一下就可以的。”许余笙见他脸色带青，默默的低头还是把手机掏了出来，只是刚刚她就是导航过来的，希望别又被导航坑到另外一条路去。 “往前走有一条岔道，从那里拐进去走那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到城海快速道那边，不过那里白天摊贩比较多，只有晚上可以走。”祁莫言看她的动作似而有点无言，默然的收回目光靠坐在副驾驶上说道。 “哦，好好。”刚点开手机的许余笙听到他说的话，随即把手机放回了旁边的置物盒，启动车向着他说的那条岔道开去。 有了人行地图的指导，许余笙终是脱离了晚高峰的堵车大潮，不过因为绕的比较远，到小区的时候也已经是快九点了。 “祁队，你住哪栋？我先送你过去。”车刚开进了小区，许余笙便问道。 “不用了。”祁莫言收起手机，“你靠边停就行，我还有事。” “哦，好。”许余笙点了点头，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祁莫言道了声谢，正要下车的时候，许余笙突然又喊住他，“哎，祁队。” “嗯？”祁莫言闻言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那个，就是……我听说你……”许余笙话刚出口就突然嘎然而止了。 祁莫言见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不，准确来说是看着自己的身后方向，随即也转头看了过去，这一看嘴角便是一抽。 只见灰色的车窗上，正贴着一张人脸，一脸好奇的眯着眼往里面瞧，那人突然见他转头看了过来，先是一愣，随后挑了挑眉站直了身。 “你是有病吗？”祁莫言冷着脸把车窗落了下来，抬眸白了一眼那人。 那人完全不介意祁莫言的态度，反倒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说道，“我说你怎么那么久，原来是泡妞去了，嗨，美女，你好啊！” 男人说完还又把身体向旁边倾了倾，错开祁莫言，朝他身后了许余笙打了打招呼。 许余笙因为他刚刚的话有点尴尬，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问向祁莫言道，“祁队，这是你朋友？” “嗯。”祁莫言微侧头余光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打开车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问道，“你刚要跟我说什么？” “啊。”许余笙一愣，随即回道，“哦，没什么大事，下次再说吧。” “行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祁莫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下了车。 许余笙一走，男人立马用手肘撞了撞祁莫言说道，“我说，这美女看起来不错啊！看不出来你这老古董平常荤素不吃的，原来喜欢这类型的啊！” “曲奕，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把你打包送到曲局那去。”祁莫言冷眼看了他一眼，便抬脚向前走去。 “哎，我说你别害羞啊！”曲奕拉着箱子后脚立马跟了上去。 曲奕一路絮絮叨叨的跟在祁莫言身后说个没完，直到跟着他进了电梯上了楼，进了屋之后，祁莫言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沓纸转身塞进他手里，他才倏地停止了那激光炮似的嘴。 “这什么东西？”曲奕看着手里的东西皱眉问道。 “之前市局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前几天刚把凶手抓获。”祁莫言依靠在沙发边上看向他说道，“这些从凶手家里电脑里查到的几封匿名邮件IP，局里网络技术科通过反侦察解析得到的一些资料。” 曲奕闻言抬头看向他，有些迟疑的问道，“不会是……” “嗯，是他。”祁莫言点点头，“他还托凶手给我带了句话。” “什么话？” “他说这是给我制造的惊喜，问我喜欢吗？”祁莫言撩了下眼皮，随即又说道，“这个邮件的IP是他单方面跟凶手联系用的，你看能不能从里面再查出点什么。” “我试试吧，不过我看这些内容查的都挺全的，我不一定还能再从里面扒出什么。”曲奕粗略翻了翻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什么都 分卷阅读128 不留不像他的风格，毕竟他是非常擅长在这些方面动手脚的人。”祁莫言刚收完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掏出来看是许余笙发来的短讯，说她今天听说他的驾照被吊销了，明天去上班的时候要不要等他。 “怎么了？”曲奕见他盯着手机看半天问道。 “没事。”祁莫言摇摇头，随即把手机收了起来，又继续和曲奕聊了起来。 许余笙躺发完短信，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等了半天，也没见祁莫言回，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点失落。可能是觉得自己好心别人不理会？不过他驾照会被吊销也是因为她啊，况且加上自己之前修车的时候还蹭了他好几次车，加上之前刮蹭他车的事，好吧，算起来自己的也算不上好心，愧疚和还情比较多。 “算了。”抱着手机半天的许余笙突然坐了起来，“不等了，不回算了，给火锅洗澡去！” 一直等到临睡前再上床，许余笙不死心的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蓦地就看到了一条未读短讯，是祁莫言一个多小时前发过来的——7点。 终于得到回复的许余笙安心的放下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许余笙准点准时的把车开了出来，却发现祁莫言和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男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祁队。”许余笙把车停到他们旁边，落下窗户喊道。 然而还没等祁莫言说话，他旁边的曲奕就凑过来，朝她笑得眉眼弯弯的说道，“嗨，美女又见面了，介不介意多稍一个人？” 许余笙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当然不介意。” 许余笙边把车往外开边问道，“祁队，你朋友要去哪？” “前面那个路口你直接把他放下就行，他跟我们不同路。”祁莫言回道。 “没错，我跟你们不同路，不会打扰到你们二人世界的。” 他话刚说完，坐在后排的曲奕就凑了上来贝戋兮兮的说道。 许余笙闻言顿时一脸尴尬。 “曲奕，你再胡说八道一句，我马上把你扔下车。”祁莫言冷眼看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曲奕耸了耸肩。 到了市局，许余笙这次并没有跟祁莫言一起回刑警大队，临时重案小组是因为之前的案子临时设立的，现在案子结束了她也就没有再过去那边办公的必要了，毕竟老家还是法医科。 “师兄早啊。”许余笙一进门就见自家师兄刚泡好咖啡起身，“怎么就你一个人，肖宇呢？” “他去档案室了。”林越抬头看向她，笑道，“你今天挺早的，难得不踩点。” “那是，毕竟有人行地图，不用跟大部队堵车了。”许余笙小小窃喜了一下，嘀咕道。 “你自己在那笑什么呢？”林越见她笑得这么愉悦有点好奇问道。 “没什么。”许余笙吐了吐舌头回道，“对了，师父哪去了，我刚看他办公室开门了，人不在里面。” “被曲局叫走有一会了，估摸一会就回来了。” “这一大早的怎么突然那么忙？而且师父不是刚回来吗？”许余笙闻言皱眉。 “大概上头又有什么要紧事吧，我看师父出去的时候表情挺严肃的。”林越回道，“行了，别好奇了，来跟我说说你这段时间去刑警大队体验生活体验的怎么样？昨天吃饭光顾着帮你转移视线都没有机会细问。” “其实也就比平时跟他们要跑的更勤快点而已。”许余笙边说着边走了过去。 林越话题一提，许余笙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一直到半个多小时后叶文锡回来，突然走到他们办公室把许余笙叫走才停歇。 跟着叶文锡回了科长室，许余笙看着他的面色心理莫名有些忐忑。 “把门关上。”叶文锡走到桌前坐下来，抬了抬头说道。 许余笙把转身回去把门关上走了过去，还没等坐下，就见叶文锡拿出一张红头文件，上面抬头写着两个字——调令。 “这是……”许余笙蓦地抬头看向叶文锡。 “曲局那边刚刚跟我把你要走了。”叶文锡把手中的调令推到她面前，“他那边原先就一直在筹备组建重案组的事情，之前也跟我沟通了几回，不然之前也不会让你去专门协助他们办案，这件事本来应该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但是我觉得是好事，所以就先应了下来，不过你要不想去我也可以去帮你推掉。” 第34章 第33章 黎.追星少女.凊染 许余笙拿着那张纸从科长室出来的时候，宛若做了个梦，心情格外沉重。 “没想到这事还真给落实了。”林越抬头见许余笙从门外走了进来，顺势瞥了一眼她手上捏着的东西。 许余笙闻言抬头看向他，“师兄，你早就知道了？” “那倒不是，刚凊染打电话来要人了。”林越坐在办公桌后朝她笑了笑，“不过之前出差的时候听师父提过几嘴这个事情，只不过没想到这才回来第一天就给落实了。” 分卷阅读129 “哎。”许余笙叹了口气，耷拉着肩走了过去。 “你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件好事，怎么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林越问道。 “就是一下子觉得压力太大了，要是一点没错好就会给师父招黑。”许余笙摇摇头回答。 “不会的，而且就算出了什么错，顶多到时候就是被师父骂一顿而已，平常反正也没少挨过，也不掉皮肉。”林越笑道。 这挤兑人的安慰方式，许余笙闻言白了他一眼。 “好了，别垂头丧气的，这不是还有我吗。”林越说着抬手揉了揉许余笙的头，“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市局内部职务调动其实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加上这件事本身之前有些风头，调了也就调了，不过谁也没想到法医科出去的人不是林越而是许余笙，这个小插曲着实在一段时间内攀爬上了八卦热议榜的前列，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许余笙再次踏进重案组办公室的时候，立马就被黎凊染扑了个满怀，“哈哈哈哈哈，以后你就要常驻了！” “我就说那老狐狸咬了一口的肉怎么可能还会还回去。”慕尧站在黎凊染身后靠桌子看着她们笑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这比喻，什么叫咬了一口的肉！ “死骚包，你好好说话，什么叫被咬了一口的肉！”还没等许余笙说话，黎凊染松开她转身就赏了他一个白眼。 “比喻而已。”慕尧闻言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当初说的好听，因为案子临时组建的重案小组，其实还不就是正式成立前的雏形。” “切，你就知道马后炮。”黎凊染说完又是一个大白眼，然后侧身又和许余笙说道，“余笙，我跟你说，我昨天回家吃饭得了两样好东西，下个月……”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蓦地打断了黎凊染的还没说完的话，三个人登时全部看向门口。 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眼生的小正太，见他们三齐齐全看了过来，小正太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然后看着他们颤颤巍巍的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是来报道的。” “报道？”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相视一看，随即全部扭头看向了慕尧。 “……”慕尧嘴角一抽，“你们看我干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许余笙扭头又看向门口，只见小正太正局促不安的站在那，踟蹰不前，“先进来再说吧，你原先哪个科的？我好像没在局里见过你。” 小正太闻言向前挪了几步，“我是网络技术科新来的。” “网络技术科？”许余笙想了想，好像前段时间网络技术科是有招进一批新人，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眼前这位，许余笙觉得顶多算个高中生，一身警服穿在身上过于宽松，硬是穿出了一种休闲风的感觉，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下的皮肤白白净净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孩子，许余笙由衷的怀疑他未成年。 “啊！我想来了！” 这边许余笙心里正对着眼前小孩成不成年的问题纠结着，身旁的黎凊染突然就喊了起来。 “你想起什么来了？”许余笙疑惑的看过去。 “这个啊！”黎凊染指了指小正太说道，“这个就是上次帮我开吴佳电脑的那个小鲜肉，叫，叫张什么来着？” “张一洋……”小正太默默插话道。 “对！张一洋！”黎凊染说完又看向张一洋问道，“小一洋，你刚说报道是什么意思啊？” 小一洋？许余笙、慕尧，“……” 张一洋一听黎凊染这么亲昵的叫他，白净的脸上随即染上了两抹红晕，他低头从手上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张红头文件递了出去，“我们科长今天跟我说让我过来报道的。” 许余笙垂眼看过去，表示那东西她今天早上那会刚见过，除了抬头还有里面的名字，一摸一样的内容。 “调令？” 黎凊染伸手刚接过，紧接着就从门口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你们几个人围在一起干吗？” 祁莫言一进办公室，就见他们几个人脑袋挤在一起，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一听到祁莫言的声音，张一洋率先反应了过来，转过身去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压抑着兴奋喊道，“祁队好！” 祁莫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人，“都认识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许余笙默默的开口说道。 “……”祁莫言转眸看了她一会，许余笙感觉那眼神似乎是在问那你们刚刚都在干吗？ “在之前的案子里网络技术科那边都是由张一洋来协助我们追查吴佳和南旭电脑里发现的匿名IP，所以我跟曲局商量决定直接把他调过来。”祁莫言说道，“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就是查躲在暗处的那个人，线索不多，可能要闷头乱撞很长一段时间。” 祁莫言一提到这个人许余笙心里就咯噔一下，脑海随即又是之前穆安寺和天台发生的事。 分卷阅读130 “你们如果还没认识完，等有空再简单认识就行了。”祁莫言说完看了一眼慕尧和张一洋两个人，“慕尧，张一洋你们两先跟我来一下。” “是。”慕尧、张一洋。 “余笙！余笙！”祁莫言一走，黎凊染就转头去喊许余笙，却发现她自己徒自在那发愣，不由得纳闷的推了推她。 被人忽的一推，许余笙这才回过神，“怎么了？” 黎凊染抬手在她眼前扬了扬，“我才要问你怎么了，自己一个人发什么愣呢？” 许余笙这才发现祁莫言还有慕尧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没事，他们人呢？” “你发呆的时候头儿带出去了。”黎凊染回道。 “凊染，你知道祁队之前在帝都的时候都办过哪些案子吗？”许余笙思索了一会问道。 “哪些案子？那可多了去了，光我知道的都能装成一本书了。”黎凊染一愣。 “那我换个问法，就是比较有名的案子。”许余笙想了一会问道，既然那个人是他追查了很久的人，相必跟他之前经手的案子相关，而且那天那个反应，也肯定不是什么小案子。 “有名的也很多啊。”黎凊染皱眉想到，“不过最有名应该是六年那起719的案子。” “719？” “嗯。”黎凊染点点头，“不过这个案子也不算是祁队经手的，当时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但也是这起案子让他在警界出了名，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那会我还在学校没毕业呢，只是听说这起案子牵涉很广，死了不少人，要不是祁队恐怕还抓不到凶手呢。” “那个凶手是谁？”许余笙问道。 “不知道，我只隐约听学校的前辈说凶手好像拒捕自焚了。”黎凊染耸了耸肩，随即看向许余笙挑眉道，“不过，余笙你问这个干吗？” “我就问问，好奇。”许余笙抬手理了理头发。 “好奇？我会信你！”黎凊染闻言翻了个白眼，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许余笙给直接打断。 “真的不骗你。”许余笙真诚的看了看她，然后又问道，“对了，你前面说你回家得了两样好东西是什么？” “你这转移话题也太生硬了！”黎凊染没好气的笑道，但还是转身从身后的桌子下拿出来自己的包，掏出两张纸卡似的东西递给许余笙，“这个！” “余璟巡回演唱会7月长海市站门票？”许余笙低眸一愣。 “没错！位置还是黄金视野，A区前排哦！”黎凊染特别开心的打了响指。 “你从哪弄来的？”许余笙抬眸看向她，“我记得他的票很难买的。” 余璟是何许人？ 当今娱乐圈正当红的明日之子，演唱跳俱佳的多栖艺人，几年前以演戏出名，后来多渠发展，这几年以来资源不断，几乎是红得发紫，可谓是娱乐圈里的一个异象了，不过今年年初他宣布因为身体原因下半年要退圈修养，许余笙还记得当时消息一出微博上因为这个爆了好几天，一片哀嚎，当然黎凊染也是哀嚎中的一员，然后他所在的经济公司为了感恩粉丝在上半年提前启动了巡演的计划，长海市就是他演唱会的最后一站。 “我爸是这次场地的赞助商之一，知道我喜欢他，专门买的！”黎凊染回道，“怎么样？余笙陪我去看吧！” 第35章 第34章 三组代码 “当然可以。”许余笙欣然应允，随即又问道，“这演唱会是什么时候？” “这个月中旬16号。” “那还有十天呢。”许余笙无奈笑道，“这才几号你就这么激动。” “事关偶像必须激动啊！”黎凊染开开心心的把票放回去，转而又向许余笙说道，“对了。” “什么？” “我妈叫你明天去我家吃饭，说好久没见你了。”黎凊染说道。 “明天？”许余笙顿了下，“明天恐怕不行，我有点事。” “你昨天不才有事完吗？怎么又有？”黎凊染闻言问道。 “嗯，今天早上临时定的事。”许余笙看向她，“要不今天跟你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今天不行。”黎凊染摇摇头，“今天他们都不在家，明天不行那就后天呗，我回去跟他们说下。” &8232;“也行。”许余笙点点头。 长海大学工学部信息科技楼内，曲奕刚刚敲完手上最后一个代码，抬头就见祁莫言带着两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垂眼瞥了眼时间，抬眸挑眉看向他们，“你动作挺快的啊，快十一点了才过来。” “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祁莫言没有理会他的揶揄，“怎么样？” “还行，算有点收获，这学校装备不错，不愧是门面专业。”曲奕伸了个懒腰，目光投向他身后的人，笑的和风煦日道，“哟，慕小子，好久不见啊！” 慕尧后脚跟着祁莫言进来，一听到声音整个人就不好，“你你你你 分卷阅读131 你……” “你什么你？”曲奕倪了他一眼，“几年不见，师兄都不会喊了？” “……”慕尧嗝了气，“师兄……” 慕尧和曲奕的渊源如果要追溯的话比起和祁莫言来说还要早一些，可以追溯到好多年前慕尧刚进帝都公安大那会，那时候刚进学校的慕尧年少无知，到处闯祸，也不知道是哪次不小心惹到了这位大爷，硬是被莫名其妙记挂了好几年，整的慕尧是哭爹喊娘的，以至于见到他就害怕。 “乖。”曲奕笑眯眯的说完，又把目光看向他旁边的人，“这位是？” “张一洋，我给你找的帮手。”祁莫言走到曲奕身边。 曲奕闻言挑眉看向他，“你觉得我需要？” “如果你想你自己亲自劳心劳力的话我也不介意。”祁莫言把目光投向他面前的电脑屏幕，“你都查到了什么？” “也就几组程序代码。”曲奕耸耸肩边说边在电脑里调出他刚刚成功解析出来的东西，“目前我就成功破译了一组，另外两个目前还没什么头绪。” “破译出来的那组里面有什么？”祁莫言问道。 “一组经纬度，我查了一下，经纬度指的地方就在长海市内。”曲奕手下动作利索的把长海市的电子地图给调了出来，然后匹配出了那个点。 “花街。”祁莫言眼色一凝。 “花街？这什么鬼？”曲奕问道。 “你匹配出的那个点的别名。”祁莫言皱眉，“他留下这个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怕你找不到他，想给你提个醒。”曲奕嗤笑道，“这位大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另外两组尽快破译出来，光只有花街不好查，那边人口流动太混杂了。”祁莫言说道。 “那个……” 祁莫言话音刚落，旁边忽的冒出一个声音，几个人循声看去，就见张一洋拿着桌上一堆被写写画画的纸，正一脸震惊的看向他们，“你们刚说的那些都是从这些里面找到的？” 他手里拿的正是他之前在局里反侦察解析吴佳还有南旭那找到的那个匿名邮件地址的源代码资料。 “嗯？”曲奕看向他，“怎么？有问题？” “不…不是。”张一洋被曲奕直直的盯着看，莫名有些发怵，“我只是想问你怎么查出来的，我之前查了很久，明明什么都没有……” “之前市局负责查这个东西就是他。”祁莫言接过话看向曲奕说道，“我给你的那些资料也是他出的结果。” “一洋，你接下就跟着曲奕，把接下来的两组代码尽快破译出来。”祁莫言侧头吩咐道，随即又看向曲奕，“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忙直接联系慕尧，最近一段时间我手头上会有点别的事，可能会走不开。” “行。”曲奕点点头。 “那你们先忙，我们先走了。”祁莫言抬了抬下巴，示意慕尧跟他走。 目送祁莫言他么离开，曲奕回过头发现张一洋正拿着先前被他写写画画的纸看着他，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模样。 “哎，小不点，你这什么表情？有什么话就直说。”曲奕曲指敲了敲桌。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通过这些查到的线索……”张一洋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有点抖，怯生生的看着曲奕问道。 “……”曲奕自认为自己比起祁莫言那张常年如一日的死人脸来说，算是十分亲民的了，不然慕尧那混小子当初也不会被自己骗了，一脚踩了狐狸尾巴掉进了无底洞，怎么到这小不点面前他那浑然天成的亲和力就不管用了，把人吓成这样？ 曲奕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我只是比你稍微了解这东西背后的人而已，借用了一点以往经验，你查的都没问题，很完美。” 祁莫言带着慕尧从长海大学出来，跟他稍微交代了几句话，就直奔立新郊区的战训基地，去做今天上午曲雁文临时交代的新警培训工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许余笙打电话给他之前，他都没有再在市局露过面，同样祁莫言也是在接到她电话才想起来昨天早上上班的时候答应她吃饭的事情。 挂完电话，祁莫言随即又拨了个电话给曲奕。 “吃饭？”曲奕接到电话的时候一愣，“吃什么饭？” “之前我开你的车出去的时候，不是被人刮花了吗？”电话那头祁莫言回道，“始作俑者要请吃饭顺便谈赔偿的事。” “始作俑者？你居然还跟人保持了联系？”曲奕惊讶道。 “嗯，那人你也见过了，昨天还蹭人家车了。”&8232; “我艹。”曲奕闻言下意识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惊叹，“那美女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开起车来这么生猛吗？” “嗯。”祁莫言回道，“待会你自己过去还是……”&8232;“哎哎哎。”曲奕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我就不去了，我这今晚还有什么鬼的接风宴要应付呢，你自己去就行，正好可以和美女培养培养感情。” “……”祁莫言：“曲、奕！” 分卷阅读132 “唔。”曲奕连忙把电话拿远了点，“他们叫我了，你好好跟美女吃个饭，赔偿什么就不用了，我不缺那点钱。” 说完，也不等祁莫言有所反应，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晚上7点，秀华区中心商圈的润萃国际大楼六楼的西餐厅内，许余笙刚点了点东西，祁莫言就到了。 “怎么就你自己？”许余笙看向他。 “曲奕学校那边临时给他弄了个接风宴，来不了。”祁莫言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看了看，又继续说道，“还有关于那个赔偿，他也说不必了，就当昨天蹭车的车费。”&8232; “……”许余笙嘴角一抽，有点想表示这车费太贵了，她受不起。 点好东西，祁莫言抬眸看向她，“怎么了？你不相信？” “不，没有。”许余笙扯了下嘴角，“就是个人觉得这车费太贵了，我的小破车受不起。” &8232;“没事，反正他也不缺那点钱。”祁莫言回道，“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许余笙觉得她每次跟祁莫言说话都能把自己说抑郁。 然而更让许余笙抑郁的是她就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吃完准备结账的时候祁莫言直接拦住了她跟她说已经结过账了，还跟她说就当他这几天搭她车的车费。 许余笙当即就翻了个算得上克制了的白眼，心想道，神他妈的车费！当然她也只敢想不敢真说，只能憋着气一脸抑郁的跟在祁莫言身后出了餐厅。 垂头跟在人身后的许余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后了那人一大截，直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她下意识抬头，还没等看清什么情况就猛地被人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一只手正好抓住走廊旁的护栏，她就该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抱歉！” 她吃痛的扶了扶自己被人撞着生疼的手臂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眸色凝重的冲她急冲冲的说了声抱歉，紧接着又往后匆忙的看了一眼，也不知看到了什么，马上转头快步的离开了。 许余笙转头看着那人飞速消失的背影莫名觉得这个人的眉眼让她有些眼熟。 第36章 第35章 风暴现场 许余笙看着那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正纳闷，就又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头刚转回一半擦着身就从旁边忽的快步走过好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几个女生里也不知道是谁低声说了句，“他在那！快！” 紧接着几个人就加快了脚步，迅速的朝前小跑了过去。 “你在这看什么？” 许余笙还没来得及疑惑，祁莫言蓦地从她身后出现，出声把她吓了一愣，“没…没什么？” 祁莫言闻言一挑眉，抬眸向她身后看了看，“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先送？许余笙看向他，“你不回去吗？” 刚说完，许余笙就觉得这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好在祁莫言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道，“嗯，临时有点事还要出去一下。” “那要不我送你去吧，不然你不能开车也不太方便。”许余笙跟上前边说道。 “不用了。”祁莫言回道，“我打车去就行，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璀璨的霓虹灯光映衬着漆黑的夜空，瑰丽的像一副深远的巨作，巨作下的人们，正肆意的在街边随意漫步，把酒言欢。 润萃国际大楼西门口正对着步行街的后巷，因为靠着的是私住房这边，内部结构相对来说比较错乱，从这边出入人并不多。西门口安静了一晚上的旋转门忽的动了，不大一会就从里面转出来了一个从头到脚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他边快步往前走边回头往后看了一眼，楼内的灯光透过玻璃门落在他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上，如果许余笙在这里肯定能认得出，这人赫然就是刚刚在楼上和她相撞的那个青年。 他匆匆往后看了一眼便回过了头，轻车熟路的进了大楼对面的巷子。 青年刚走不久，旋转门里就又转出了几个人，穿着校服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领头的那个长发女生皱眉朝着四周看了看，但是周围漆黑一片，路灯都没有一个，别说想看到人了，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她重重的吐了口气，转身窝火的瞪向身后的几个人，“都叫你们快一点了，现在好了，跟丢了吧！我好不容易搞到的消息！早知道就不带你们几个人！” 知道自己拖了后腿的几个人面色尴尬的看了看她，没敢吭声。 “散了散了散了！真是白忙活我一晚上。”长发女生说完，就径直从她们中间冲撞了过去，向大楼里面走去。 小小的插曲过后，向来安静的西门口又恢复了起初的平静。 第二天，因为祁莫言最近在战训基地忙着新警的培训工作，暂时没有了人行导航的许余笙头一次自己尝试走之前的小路，却悲催的因为没记熟路而迷了路，最后晕头转向的再转回大道上的时候，已经是 分卷阅读133 早高峰最堵的时候了，然后结果可想而知，她迟到了。 到了市局匆匆忙忙的停好车，一路快步的走到办公室，刚进门气还没喘匀，她就猛地被黎凊染抓住，一把推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许余笙！”黎凊染眯着眼，笑的一脸荡漾的看着她，“你昨天晚上是跟谁出去的？” “什…什么？”被吓了一跳的许余笙抬眸看向她。 “装什么愣？”黎凊染站直了身体，看向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表情，“昨天晚上润萃国际门口，我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 “快说，你是什么时候跟头儿在一块的？”黎凊染一脸坏笑的问道。 许余笙嘴角一抽，随即站起了身，白了她一眼，“收起你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好吗？我跟祁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才不信你呢！”黎凊染跟在她身后说道，“昨天你俩一看就是有猫腻，还不承认。” “我们就吃了个饭，你从哪看出来的所谓的猫腻？”许余笙转身没好气的笑道。 “没事都单独吃上饭了还没猫腻啊，你骗鬼呢！”黎凊染回道。 “我们不是没事一起吃的饭。”许余笙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是因为之前车的事情想要赔礼才请祁队吃饭的。” “车？赔礼？”黎凊染闻言疑惑的看向她。 “嗯。”许余笙点点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连刮带蹭的撞了车吗？” “我靠，祁队就是你说的那个土豪啊！”黎凊染骤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之前可以这么说吧。”许余笙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就有点肝疼，“总之呢我跟祁队并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所以赶紧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收起来。” “哎，真是让人失望的消息，还以为你们有情况呢。”黎凊染努了努嘴道。 许余笙翻了个白眼，径自忽视掉了她的无病呻吟，“怎么办公室就你在？慕尧和一洋他们呢？” “不知道。”黎凊染耸了耸肩，“祁队可能给他们安排了什么活吧，反正那天跟着出去之后就没怎么再见到他们两个。” “有活干挺好的，无所事事的感觉太无趣了。”许余笙说道，“这两天就连法医科都没什么事可以做，感觉整个人都松散了。” 黎凊染无比赞同的点了点头。 倏地，许余笙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没事做，南旭事件之后她一直就对祁莫言口里的那个人十分在意，总觉得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既然直接问他是不可行的，那趁这段时间正好有空可以去打听一下。 打定主意，许余笙随即对黎凊染说道，“凊染，我回法医科看看，这边如果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她也不等黎凊染有所反应便快步的向门外走了去。 接下来的好几天，许余笙除了早上去办公室晃了一下，其他时候都呆在了法医科查阅祁莫言当初经办过的那些案子，虽然由于系统权限限制，得到的信息并不多，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因为她有次无意间被了林越看到了她正在浏览当年轰动一时的719大案，在打忽悠的敷衍了过去之后，听林越聊了点这个案子，其中他有提到说当初这个案子在系统内曾经有一个谣传说凶手并没有死，而是潜逃了！ 虽然林越告诉她说只是个谣传，让她听听就好了也别当真，毕竟公安系统内不会允许这样的纰漏存在，但是许余笙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个可能不是一个谣传那么简单。 这天，许余笙照样跟前几天一样从重案组的办公室晃了一下就去了法医科，但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坐下多久就突然接到了黎凊染的电话说出事了。 许余笙匆匆忙忙叫上了肖宇，两人带着下了楼，上车许余笙就问，“是哪里的案子？” “人工体育馆。”黎凊染面色凝重的看向她。 “人工体育馆？”许余笙闻言一怔，“那地方不是……” 长海人工体育馆是市内最大的体育中心，常年承办各类大型活动和演唱会，前几天黎凊染说的那场余璟思巢巡回演唱会举办的场地就是在这里，而且演唱会预定演出的时间就在今天晚上。 “嗯，就是今晚我们本来要去看演唱会的地方。”黎凊染点了点头，“祁队带着慕尧已经先赶过去了，据说是现场的工作人员在整理晚上演唱会要用的表演道具的时候，在其中的一个木箱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许余笙皱眉问道。 “确认了。”黎凊染回道，“是余璟的经纪人。” 有些事情但凡涉及娱乐圈，涉及当红明星，无论多大的事都会激起千层浪，更何况这次事关人命，而且时间还是恰逢受到众多粉丝瞩目的巡演终场，这次的事情恐怕对于长海市来说又是一场大型风暴现场。 果不其然，在余璟所在的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发表了关于演唱会延期的紧急通知之后，演唱会临时取消的消息立刻就霸占了娱乐版块各大媒体网 分卷阅读134 络平台的头版头条，几分钟之内微博搜索爆掉，粉丝间谩骂不断，各种消息在网络上层出不穷，警察的介入更是让各大媒体把事态宣扬的愈发的令人浮想联翩。 许余笙她们到的时候，体育馆内场的舞台后台此时早已拉上了禁止无关人员入内的警戒线，体育馆内相关的工作人员，分批次的被安排在了体育馆内的各个办公室，等待警方的问讯。 和黎凊染分开，许余笙带着肖宇便沿着铺设好的通行踏板径直走向了后台的道具间，在走到离门口几步路远的地方抬眸就看到了一个棕木箱子箱门大敞的摆放在那，箱口边缘处隐约可以看见一只纤细苍白的手。 第37章 第36章 故人之音 许余笙快步走到了箱旁，入眼就见一个女人整个的卷缩在木箱里，看起来身体已经十分僵硬了，箱内两侧有非常明显的抓痕和血迹，因为姿势和尸僵的原因，有些高抬的左手僵在了箱子的边缘高度，垂落的手指指尖上肉眼可见的明显破损。 “这是什么？”许余笙皱眉接过肖宇递给她的手套戴上，伸手撩开了尸体头部散落在脸上的碎发。 只见尸体的脸部还有颈部都呈现有散在性的出血点，她随即翻看了尸体的后颈处，只见尸体后颈淤积的尸斑和平常所见的尸体不同呈现的是鲜红色。 许余笙伸手摸了一把尸体嘴角疑似呕吐的残留物，凑到鼻前闻了闻。 “出血点，鲜红色尸斑，苦杏仁味的呕吐物。”许余笙眉宇紧蹙喃喃自语道。 “余笙姐你在说什么？”一直站在许余笙身后的肖宇随时准备做记录的肖宇，听了半天都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没什么。”许余笙微微摇了摇头，“死者是中毒死亡，从尸表上反应的情况来看疑似是氢氰酸中毒，死者死前曾在箱内有过挣扎，箱内的抓痕血迹和死者十指的情况可以证明这一点。尸体的尸僵已经高度出现了，同时伴随有局部的尸体痉挛，角膜中度浑浊，结膜出现自溶，死亡时间有十二个小时了。” “这么说的话，死者是在死前就被人装进了箱子里，如果死者曾经在箱子里清醒过，为什么不呼救呢？”肖宇在一旁问道，“按照死亡时间推算的话，昨晚十一点前她应该都还是有意识的，凊染姐不是提到过，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昨天演唱会彩排结束后，他们有一部分人是将近十二点才走的吗？” “先不说我们尚且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被人装进的箱子，通常情况下氢氰酸中毒的人很快就会毒发，并且在半小时左右就会出现呼吸先于心博停止的情况死亡。”许余笙回道，“如果说凶手在把死者装箱的时候就喂入了氢氰酸，那么死者的装箱时间和死亡时间是相差不了多久，而且还不排除死者毒发的过程中凶手就在旁边的可能。” 肖宇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具体情况还是等解剖之后再说吧。”许余笙问道，“殡仪馆的人是不是该到了？” “这会应该是要到了。”肖宇看了眼手表，“我出去看看。” 后台旁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正闭目靠坐在沙发的里侧，在他的旁边另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面色凝重的不知在对他说些什么。 半晌，就见那俊美的男人忽的睁眼，语气颇为不耐的说道，“行了，我都知道了，别再说了。” “璟哥，我知道你现在很烦，但是这些都是公司那些公关要求说一定要跟你说的，怕你……” “怕我什么？”余璟冷声打断了男人的话，“现在这个场面还怕我会去乱说什么吗？外面媒体已经把事情添油加醋的给宣传了，那还轮的到我？” “你也别瞎忙活了，坐下歇会吧，站着不嫌累吗？”说完余璟又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叹了口气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的目光随即都看向了门外。 “祁警官。”男人一见来人立马就把刚刚的情绪都收了起来。 祁莫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随即把目光落在了余璟身上，“余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璟抬眸倪了他一眼，“在这说就行了，行然不是什么外人，我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 祁莫言看了他一会，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根据我们了解，余先生你是昨天和死者最后直接接触的人，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情况？”余璟嗤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你去我们团队里随便拉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我昨天就是跟她吵了一架而已，她气不过就自己跑了。” “什么？璟哥你昨天又跟怡姐吵了架？”余璟话音刚落，蒋行然的蓦地就喊道。 “喊什么？我跟她吵架不是常有的事吗？”余璟看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余先生，看来你跟你经纪人的关系似乎并不怎么友好。”祁莫言说道。 “没人规定艺人和经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要好吧？”余璟看向他，哂笑道“ 分卷阅读135 怎么，警官你进来前没跟其他人了解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吗？你们警察破案前不都要先盘查这些的吗？” 虽然向来知道余璟说话就这样，但是蒋行然还是被他态度吓的半死，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把人给惹怒了，这要是人家要揍他，他怕是要拦不住，毕竟人是警察，他偷偷地瞅了一眼祁莫言，见他面色平静，又悄悄的把那口气给放了下来。 “余先生看来对我们这一行很了解。”祁莫言回道。 “不才。”余璟把玩着胸前的项链，“以前偶尔有幸接过一两部刑侦方面的戏，跟剧组里请的老师稍微了解了点行情。” “那可能你的老师忘了教你，真正遇上凶案的时候跟演戏是两码事。”祁莫言说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祁莫言看向他，“既然你觉得了解我们刑侦审讯，那还请你回答一下我接下来的问题。” “据我们了解，昨天晚上大概十点半左右，有人听到你和死者在化妆室内发生争吵，随后死者摔门离开，你面色难看的跟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祁莫言眸光冷漠的看着他，“而根据我们法医现场检查的结果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左右，也就是说死者从你这里离开半小时之后就被人杀了，不知道余先生对于这块有什么想说的？” 余璟闻言沉默的看了他一会，“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他吗？” “我只是例行询问，余先生应该明白的吧？”祁莫言回道。 “跟我没有关系。”余璟收回目光，“我昨天跟她吵完架，觉得闷得慌去会场后门那块抽烟去了。” “有人可以证明吗？”祁莫言问。 “没有，我自己去的。”余璟顿了一下，回道，“不过最后回去的时候，行然他们到那边去接的我，如果这能算的话。” “没错，祁警官，我们昨天确实是绕到后门那边去接的璟哥。”蒋行然闻言连忙说道。 “恐怕这个不能算。”祁莫言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余璟说道，“据我们了解你们离场时间大概是在十一点半左右，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够你做完所有的事情，然后若无其事的到后门口去等他们了。” 因为这次的死者死因明显，且尸身上并无相关外伤，所以解剖工作进行的很快，许余笙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刚过午后。 和肖宇两人一起回了市局之后，许余笙便让他先把提取的检材送去了检验室，而自己则直接回了刑警大队。 “哎，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进办公室许余笙就见祁莫言他们正围坐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今天都要在体育馆那边呢。” “我们也只是才回来不久，前脚刚进来坐下，你后脚就进来。”黎凊染躺靠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回道。 “尸检情况怎么样？”祁莫言看向她。 “死者是服用了致死量的氢氰酸死亡的，具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十一点半左右，氢氰酸的毒发过程大概半小时，也就是说十一点的时候死者已经被凶手关在了木箱内并且喂了致死量的氢氰酸，此外死者身上除了手指的伤口，其他地方并没有相关的外伤，手指上的伤应该是在毒发过程中挣扎所留下的，指甲的磨损和木箱内两侧面的抓痕相符，指尖的伤口里有些许木屑。”许余笙走过来坐下，回道，“还有就是我在死者衬衣的衣领里侧发现了一小块深紫色的污渍，目前还不确定那是什么造成的，需要等检验结果。” “氢氰酸这种危险化学物品都是受到各地公安机关严格管制的，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演唱会这种毫无瓜葛的地方？”慕尧闻言皱眉。 “你设多少禁制，就会有人去想多少种破解的办法，纠结这个没有意义。”祁莫言说道，“演唱会的团队除了体育馆的工作人员，其他都是外来人员，这个毒物来源不好查。” “黎凊染，把上午我们查到的基本情况说一下。”说完，祁莫言又看向黎凊染说道。 “好。”黎凊染点了点头，“死者叫陈怡，二十九岁，是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艺人余璟的经纪人，他们团队的相关工作人员透露说，陈怡行事乖张，脾气跋扈，非常不讨喜，跟很多人都有过过节，在圈内的评价并不怎么好。” “据说这次巡演的团队里，上到总监制下到服装设计没有一个没跟她吵过的，而且好像余璟跟她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听他们团队工作人员的经常听到他们两吵架。”黎凊染说道，“这次发现尸体的木箱是演唱会需要用到的表演道具，据负责道具管理的人说，他们昨天晚上大概在十点的时候结束彩排，然后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道具间，彩排结束后，有人见到陈怡进了余璟的化妆室，然后不久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了吵骂的声音，大概十点半左右，陈怡从化妆室夺门而出，余璟跟着从后面出来的，从时间上来看余璟很有可能就是陈怡死前接触的最后一个人。” “关于这个我去问过余璟。”祁莫言说道，“据余璟自己说，他和陈怡吵完架觉得闷，就自己去了体育馆的后门抽烟，一直到十一点半他的助理将 分卷阅读136 行然去接他，这期间没有人可以给他作证。” “这么说起来，这个余璟的嫌疑还挺大的。”慕尧接话道，“两人吵完架说不定人一时气不过，就起了杀心，这么看的话他可是作案动机和行凶时间都有了。” “我觉得不一定，从死者的死因来看，凶手应该是之前就有预谋的，绝对不可能是一时气不过。”许余笙皱眉摇摇头，“而且氢氰酸这种东西就算有途径可以弄的到，应该也是要有一个长期的过程。” “可是，刚不是还说了吗？”慕尧回道，“陈怡和余璟的关系并不好，经常吵架，可能他早就有了杀心，只是一直没动手而已，然后这次被她气昏了头才动手的。” “……”许余笙莫名的觉得慕尧对那个余璟有些敌意，头一次见他这么笃定的去评判一个人，就好像事情已经定了一样。 “目前案子尚处于调查阶段，任何假设性的猜想都有存在的可能，包括慕尧说的那种。”祁莫言看了眼慕尧，“舞台后台的监控因为应举办方的要求关了，所以这块的监控线索我们是没有的，但是从侧面也反映出，凶手应该是熟知跟承办饭沟通细节的人。包括对彩排时间的了解还有现场舞台道具的了解，黎凊染，从这些方面入手，根据现场相关工作人员的口供，梳理一下，近期跟陈怡过节比较严重的都有哪些人。” “是。”黎凊染点点头。 “慕尧你跟我再去一趟现场。”祁莫言说着便站起身来，“许余笙，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及时汇报。” “是。”慕尧、许余笙。 空旷的电脑室里敲打键盘的声音格外清晰，曲奕神情冷漠的看着眼前挤满了密密麻麻程序码的电脑屏幕，脑中思绪万千，明明试过了那么多方法，为什么就是破译不了！ “曲老师！”曲奕旁边隔了一个电脑的位子上，已经对着那两组代码研究了大半天的张一洋突然喊道。 “什么事？”曲奕皱眉看向他，语气有些不耐的回道。 “我……”张一洋似是被他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吓到，话到了嘴边突然有点不敢说出来，这几天他一直跟在曲奕身边，跟着一起研究剩下的两组代码，但是却一直没有头绪，眼见曲奕的情绪日益不耐，他在一旁是愈发的觉得胆战心惊的。 “你什么你？有话就直接说。”曲奕见他半天不说话，更加的不耐烦了起来。 “我…我是想说要不要试试看把两组代码组合一下，看能不能用组合数的形式破译。” 虽然张一洋越说声音越小，但是曲奕却敏锐的反应了过来。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用组合数的形式试试。 他随即扭头，手下动作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也在飞速的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不断回荡在室内的打字声戛然而止，曲奕双眸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就见屏幕上的数据自行跳转了半晌后，突然一黑，紧接着跳出了一个网页，网页上显示了一个视频。 他点了下播放键，就听见鼠标旁耳麦里传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 “曲奕，好久不见。” 第38章 第37章 阴魂不散 这个声音！ 曲奕怔愣间，就听到耳麦里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猜想阿言肯定会把你找来帮忙的，所以提前录下了这份音频。六年了，没想到我们三个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却是事实，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只有你们一直锲而不舍的在找我，你们这样着实让我十分愧疚，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擅自给你们送去点东西，很高兴你们理解了我的意思，现在我们同在一片城市的天空下，近在咫尺，我等你们找到我。” 耳麦里的声音每多说一句话，曲奕的脸色就冷下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可以和平日的祁莫言相比了，而一旁的张一洋对这突如其来的境况满头雾水，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对了，我之前给阿言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为了体现我对你们的一视同仁，我也给你留了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沉静了半晌的音频突然没有来的冒出来一句话。 耳麦里的话音刚落，曲奕就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运转条，这东西一出现他心头蓦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 “张一洋，把你电脑的网线赶紧拔了！” 像是印证了曲奕的猜想一般，运转条飞速的缓冲完毕，紧接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画面就开始不受控制般的交替出现，无论曲奕再输入什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最后出现了两次闪屏后，屏幕上的画面直接变成了蓝色，以“Runtime error”展示了最终结果。 “砰！”的一声，曲奕一拳砸在了键盘上，咬牙切齿的咒骂道，“FK！” “你说什么？”刚上车，祁莫言就接到了曲奕的电话，随即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慕尧，“慕尧你先去现场，我 分卷阅读137 要去一趟长海大学，之后再过去找你。” “好。”慕尧点了点头。 祁莫言下了车又拨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就见许余笙就从办公楼门口走了出来。 “钥匙。”许余笙刚到他面前，他就伸手说道。 但是许余笙并没有把钥匙给他，只是看了看他，便绕过他走到后面的车旁，“检验结果没那么快出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送你。” 祁莫言转身皱眉看向她，下意识的想拒绝，就又听许余笙说道，“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再说你上次付了那么多车费，总得让我这个司机有点用武之地吧？走吧，上车，不是赶时间吗？” 说完许余笙便径自上了车，祁莫言在原地停了一会，随即也作罢，走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白色的SUV在暗黄的阳光里，缓缓的开出市局，转入车道后迅速的融进了车流里，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 长海大学工学部信息科技楼内，曲奕挂完电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真是庆幸工学部这栋楼的网络是单独的线路，今天周末也没人来这里用电脑，基本上所有的电脑都是关闭状态，没有造成什么特别大的损失，不过后续善后的工作还是有点庞大，想到这曲奕就脑瓜子疼，怎么他妈就是忘了防这个呢！ 张一洋站在一旁也是有些惊魂未定，刚刚倘若不是曲奕及时叫他，估计他的电脑也要遭殃，里面的资料就全部都要完蛋，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喂。”曲奕扭头看向他喊道，“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桌上那台笔记本拿过来。” 张一洋闻言回神看向他，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外走去了。 曲奕随即又看向那台蓝屏了的电脑，叹了口气，问题总要解决的。 祁莫言和许余笙到的时候，曲奕刚好准备在自己的笔记上重新打开那个组合代码连接网站。 “你不是说里面携带了病毒吗？”祁莫言走过来问道。 “没事，我做了相应的拦截程序了。”曲奕回道，“刚刚光顾着听他胡扯了，也没注意那个网站里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确定你做的那个程序会有用？”祁莫言皱眉道。 “当然……不确定。”曲奕耸耸肩回道，“大不了就是笔记本报废而已。” “……”许余笙、张一洋。 许余笙在路上简单的听祁莫言提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本来有些不解为什么祁莫言不直接找网络技术科的人来研究这些东西，但在听到那段录音后就瞬间明白了。 “有了！”曲奕完全没管耳麦里传出来的内容，而是径自的在他另外拉出来的界面里敲敲打打了一会，最后在结果处显示了一个英文词。 “Candy？难道……”许余笙看到结果愣了下。 “你知道？”曲奕看向她。 许余笙点了点头，看了身旁的祁莫言一眼，“之前的那起案子里有一个受害人就叫这个名字。” 曲奕闻言明了，随即看向一旁沉默的人，“你觉得这两条信息可信吗？” 祁莫言收回看向屏幕的目光，“他向来自负，不会为了假消息这么大费周章的，不过像他那么喜欢把人抓在手里玩弄，这两条信息的背后可能不会太简单。” “行了，你先忙，我那边也还有点事。”祁莫言说着便要转身向外走。 “哎，你要去忙什么？这破事给我捅了那么大篓子，你不来帮我分担一点责任？”曲奕一把就拉着他。 “今天上午体育馆那边出了人命，我还要过去现场一趟。”祁莫言眸光落在他抓着他的手上，示意他松开，“你这边我让一洋留下来帮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联系我。” “？？？”突然被点名的张一洋一脸呆。 “又出事了？”曲奕闻言皱眉，“这次不会又跟他有关系吧？” 听到他的话，祁莫言转身的动作一滞，侧头余光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会留心的。” 说完，祁莫言抬脚便向外走去。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许余笙随即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从长海大学出来，祁莫言边径自看向窗外沉思了起来，许余笙人开着车，心里却思索的别的事情。 刚刚听到的那段录音的内容跟之前林越说的那件事的谣传，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拼起来的，如果这样的话…… 许余笙边想着眼角不由自主的往祁莫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悠扬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突然在安静的车内响起，回过神的祁莫言刚接通电话，黎凊染的声音倏地的透过听筒，回荡在了车内，“头儿，余璟出车祸了！” 此时的长海市市医院中心，正乱做一团，平常空旷的大门口挤满媒体和粉丝，要不是被保安拦着估计早就冲进去了。 住院部七楼VIP病房楼道的座椅上，蒋行然正低着头坐在一旁，双肩细看之下竟有些微抖，后脚跟过来的黎凊染坐在他对面一脸无语的看了看他，她还是真是 分卷阅读138 头一次见这么脆弱的男人，弄的她连话都不敢问了。 “嗒嗒嗒嗒……” 一阵紧凑的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黎凊染闻声看去，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向这边走来。 “头儿，余笙。”黎凊染遂起身喊道。 “情况怎么样？”祁莫言点点头，问道。 “刚推出来没多久，单根肋骨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现在暂时还没醒。”黎凊染回道，“医生说他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的身体很虚弱，可能一时半会醒不了。” “之前不是嘱咐过他们，这个风口浪尖的暂时不要外出吗？”许余笙问道，“他为什么突然自己跑出去？” 黎凊染往后看了蒋行然一眼，“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助理从我到医院，他就一言不发的低头坐在那，那模样搞得我都不敢问。” “追踪他的都是些什么人？”祁莫言也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问向黎凊染。 “是几家小报社的记者，这会已经被依法行政拘留了。”黎凊染回道。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抬脚走到了蒋行然的旁边，“蒋助理。” 一直低着头的蒋行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了过去，“祁…祁警官。” “余璟现在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例行问讯。”祁莫言说道。 蒋行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余璟为什么要出去，我们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们，现在最好不要随意外出。”祁莫言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他还要擅自出去？” 蒋行然看了他一会，迷茫的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璟哥是自己跑出去的，要不是我突然有事要去找他，我都不知道他不在酒店。” “自己？”祁莫言问道，“平常就你一个助理跟着他？” “嗯。”蒋行然点了点头，“璟哥私下不喜欢一堆人跟前跟后，所以一般只让我跟在旁边，以前外头那些事有怡姐忙，我就专心跟着璟哥，现在……” 祁莫言皱眉问道，“你平常跟在他身边，他经常有这样的行为吗？” 蒋行然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的还有一次，那次是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来看到了，我问他，他说只是出去透透气，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没多问。” “什么时候？” “我们刚来长海市那天，6号。”蒋行然回道。 祁莫言闻言沉默了一会，“蒋助理，麻烦余璟醒了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见蒋行然点了头，祁莫言转身看向许余笙她们，“走，回局里。” 随后一行人前后信步朝电梯走去，进了电梯径直下到了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另一端的出口出去避开了守在大门口的媒体。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今夜这片无星的夜空，带着白日余温的晚风轻轻拂过路上匆匆行走的人们，拥堵在车道上排起了一排长龙的车辆此时也成了夜晚一道独具的风景线。 隐匿在无数高楼中的一小四方屋内，一个人正靠在半敞的窗边上，身后的电视里正报道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大不小的屋内除了节目里的主持人的声音再无其他，他静静地听完了全部的内容，抬手把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烟递入口中，深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了大半烟雾，“这棋子坏掉了，也是可惜。”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祁莫言他们回来的时候慕尧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们了。 “祁哥。”慕尧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祁莫言径直走了过去。 “我重新翻了一遍道具间，在里面找到了这个，我怀疑可能是装氢氰酸的容器，不过我没有在上面发现有指纹。”慕尧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瓶盖分离的瓶子。 祁莫言结果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许余笙。 许余笙接过看了看，摇摇头，“这个我也分辨不了，氢氰酸极其容易挥发，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如果没有指纹的，这东西没有任何作用。” 慕尧叹了口气，“体育馆内关键地方的监控在演唱会前两天开始就已经关了，后台两侧入口的监控我也去看过，但是没什么用，那个时间段正好是他们结束彩排收尾的时间，出入的人很多，凶手杀完人如果想要混在里面出来太容易了。”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黎凊染，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根据目前现有的线索大概梳理了下，陈怡是半个月前带着演出会的工作团队到的长海市，这半个月里因为演唱会大大小小的细节问题，和总监制樊叶还有造型设计彭朗这两个人发生过无数次争吵，最严重的时候还动过手，这两个人同时也是熟知演唱会相关细节的人。”黎凊染回道，“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和陈怡矛盾最深的就是余璟了，这个他们团队的工作人员也有提到过，还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网络上有出现很多篇关于余璟和陈怡的报道，里面内容是很久之前的，当时被人压了下去，这次陈怡出事之后又被人翻了出来。” 分卷阅读139 “内容是什么？”许余笙问道。 “挺多都是说陈怡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对余璟不好什么的，还有说陈怡仗着自己经纪人的身份以权谋私，强迫余璟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里面有一篇的内容可能有点用。”黎凊染转身从身后的电脑里调出了保存的报道内容，“这个是一年前的报道了，里面提到陈怡和余璟两个人曾经同游泰国，还有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说两个人可能是恋爱关系，不过当时被他们公司压了下来，今天是跟着那些内容一起被人翻出来的。” “媒体都喜欢夸大事实博眼球，这个能信吗？”许余笙问道。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觉得这两人是恋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反正听他们团队里的人讲，这两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黎凊染看向她回道。 “报道是以前的报道，不代表现在，我们好像到现在为止也没了解过为什么余璟和陈怡的矛盾会那么深。”祁莫言回道，“联系一下蒋行然，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局里，还有那个樊叶和彭郎这两个人明天也一起找过来。” 第39章 第38章 照片 “哦，对了。”祁莫言说完转头看向许余笙，“到时候如果余璟醒了，你走一趟医院。” “就我自己？”许余笙闻言一愣。 “嗯，怎么？”祁莫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许余笙摇摇头。 祁莫言又继续说道，“黎凊染你把网上那些报道有关于陈怡的部分全部整理出来，还有余璟个人资料，这些东西一起明天给我。慕尧你联系一下陈怡之前住的酒店，跟他们说我们现在要过去查看。” “是。”黎凊染、慕尧。 “好了，大家都去忙吧。”祁莫言说着站了起身，“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祁莫言和慕尧一走，黎凊染立马就抱住许余笙哀嚎道，“余笙，我跟你说我今天彻底理解了那一句话。” “什么话？”被她莫名其妙抱的一脸懵的许余笙问道。 “男神这种生物，只可远观不可近处之。” “你从来哪里的这乱七八糟的话。”许余笙推开她，笑道。 “哎。”黎凊染叹了口气，“我不是挺喜欢余璟的吗？但是我今天一天在现场收获到的信息，简直是让他的男神形象在我心里崩的一塌涂地啊！” “明星的形象大多数都是靠公关的，跟真人多少会有点差距，这有什么好崩的。”许余笙说道，“你也别在这给我无病呻吟了，赶紧整理资料，我来帮你。” “哎，男神梦破碎，还要被你说成无病呻吟。”黎凊染假假的吸了吸鼻子，“我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去你的。”许余笙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弄不弄啊！不弄我可也走了。” 她说完作势就要起身。 “哎，别走啊！”黎凊染见此连忙拉住她，“我弄！马上就弄，” 许余笙被她一拉顺势又坐了下去， 等两人把东西都整理完，已经过十点了，黎凊染顺势伸了个懒腰，“这些媒体也是真的厉害，查什么都能查出点名堂来。” “人家是靠这些吃饭的。”许余笙把最后一篇报道看完，是关于余璟和陈怡恋爱关系传闻的内容，“不过，这些明星也挺可怜的，事无巨细都会被拿来说事。” “那可不，公众人物本来就格外受到大众的关注，更何况像余璟这么红的明星，一举一动都有千万双眼睛在盯着。”黎凊染说道，“本来我还以为关于这两人的恋爱说，只是那篇报道子虚乌有，没想到一整理竟然还有好几篇都有这个内容。” “你不是余璟的粉丝吗？”许余笙扭头看向她，“为什么跟刚知道这事情一样？” “打住。”黎凊染看了她一眼，回道，“我纠正一下，之前是他的粉丝，从今天开始不是了，落差太大，我的小心脏受不了，还有我喜欢他也是今年年初那会的事情，这些报道都说的是猴年马月的内容，最早都追溯到前年去了，我知道个鬼哦我。” 许余笙笑了笑没说话。 “诶，余笙。”黎凊染突然凑近她说道，“你说祁队单独要余璟的资料，是不是怀疑他什么？” “怀疑肯定是有的。”许余笙看向她，“之前不是说过吗？他的杀人动机和行凶时间目前是最清晰的，不怀疑才不正常呢。” “可是就单独怀疑他一个吗？”黎凊染皱眉，“这也太奇怪了吧，那个樊叶和彭朗不是也有嫌疑吗？。” “你别在这奇怪来去怪去的了。”许余笙起身扭了扭脖子，看了下时间，“明天上班就什么都知道，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法医科拿点东西回去，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回去。” “知道了，你去吧。”黎凊染点了点头。 前几天查的一些关于719案子资料，许余笙单独做了备份，今天正好趁着祁莫言跟慕尧走了，自己一个人开车可以拿回去看看。 其实许余笙自己也不知道为 分卷阅读140 什么自己要特意去查以前这些东西，如果只是单纯的因为案子的话，跟着祁莫言往前查就可以的，可是…… 许余笙坐在车上自己独自想了半晌，少顷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可能好奇吧。” 说完，回神就启动车向外开去。 夜色渐深，凉风渐起，这一天的喧嚣就这样悄然的落幕在了如墨的浓夜里。 第二天，许余笙刚起床就看到了祁莫言半夜发来的短信，说是蒋行然说余璟昨天半夜醒的，让她早上直接去一趟医院，了解一下余璟的情况。 “情况，我自己能去了解什么情况啊，我明明是个法医，他又不需要我解剖。”许余笙略带起床气的嘟囔了两下，最后还是利落的爬了起来。 市医院的门口今天依旧堵了很多媒体和粉丝，不过没像昨天那样围那么靠前，许余笙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之后，便径直上了电梯，去往住院部七楼。 余璟的病房门是虚掩着的，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许余笙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骂喊声，她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就见靠坐在病床上的余璟正冷着脸，胸口非常明显的起伏，病床旁边的地上是洒落了一地的白粥小菜，还有倒扣在地上的碗，床边上站着女生正抽泣的站在那。 余璟听到声音抬眸看了过去，这一看就愣了下，不过他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你？” 许余笙看向他，“余先生，我是市公安局重案组的许余笙，有点事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余璟闻言皱了皱眉没有回她，反倒是语气不耐的向他旁边站着的女生喊道，“行了，别再我这哭了，烦不烦，赶紧滚。” 他话一出口，那女生如得大赦一般，马上转身向门口方向快步走了过来，她转过身许余笙才看到，女生的身上挂满了残羹。 “没想到你居然是个警察。”女生走后，余璟看向许余笙说道。 没想到？ 许余笙疑惑的看向他，“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龇……”余璟稍微调整了姿势，却不小心扯到了胸口骨折的位置，“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一面之缘？ 许余笙皱眉看了他半晌，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和祁莫言在润萃国际那天，吃完饭出来她曾经被人撞了，那双眼睛她之前还觉得有点眼熟，没想到居然是这位大明星，原来当时眼熟是因为曾经黎凊染给她看过余璟的照片。 “确实是一面之缘。”许余笙抬脚小心走了过去。 “看来你还有印象。”余璟看向她，“那么一面之缘的警官小姐，你有什么想了解的，我一定配合，毕竟我对美女还是比较温柔的。” “……”温柔？许余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满地狼藉，她还真没看出来。 “昨天余先生外出是准备去哪？”许余笙径直问道。 余璟看向她的眼神倏地冷了下，半晌才回道，“觉得闷，出去透透气而已。” “透气？就这么简单？” “没错，就这么简单。”余璟扭头枕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上眼说道。 “那么，余先生6号那天晚上去润萃国际做什么？”许余笙问道。 余璟闻言刚闭上的眼睛又蓦地睁开看向她，半晌问道，“许警官，请问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你目前作为嫌疑人，案发前后的任何奇怪的行径都对案件的调查会有影响。”许余笙回道。 “奇怪的行径？”余璟闻言笑了，“怎么？我出去透个气，吃个饭也算奇怪的行径？” “当然不是指的这个。”许余笙回道，“据我们了解你昨天出去是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甚至连你的贴身助理都不知道，而这样的情况还有一次就是6号那天，也就是我跟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地方，还有昨天你出事的地方正好是在润萃国际附近，说实话这有点巧，加上余先生两次单独外出都是在长海市，这难道不奇怪吗？” “哼。”余璟冷笑道，“我这人没有出去跟人打报备的习惯，他又不是我妈，况且我只是正好被他知道这两次而已，他不知道多的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余先生应该不介意我们去查证吧？”许余笙看向他，平静的说道，“润萃国际内外监控还是比较完善的，想要查你那天去润萃国际干吗了，应该不是问题。” 虽然余璟的说辞没什么问题，但是在她刚刚问他6号在润萃国际做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表情让她觉得很奇怪。 “随便你。”说完余璟，闭上眼一副不准备再说话的模样。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问讯室内。 蒋行然怯生生的坐在桌前，十分紧张的一直在深呼吸。 “吱呀”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祁莫言拿着东西从外面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随即从手中翻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移动到他面前。 蒋行然一看到那张照片蓦地抬头，眼睛瞪得老大的看向他。 “关于余璟和陈怡的关系，我想你 分卷阅读141 应该是最了解的人吧？”祁莫言看着他，缓缓说道。 第40章 第39章 亲密关系 蒋行然看了他许久，闭上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又低下头睁眼看向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女相拥而眠十分亲密，是什么关系一目了然。 蒋行然叹了口气摇摇头，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哑，“这张照片，祁警官从哪得来的？” “我们昨天去过你们住的酒店，在陈怡的房间找到的。”祁莫言回道。 “她……”蒋行然顿了顿，语气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把这东西随身带着？” “昨天出事之后，网络上有关于余璟和陈怡的报道大批的被人翻了出来，相信蒋助理应该都有看到。”祁莫言问道。 蒋行然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就是一直在沟通处理这些事情，才没有一直陪在璟哥身边。” “今天找你来本来是跟你求证这些事情的，顺便了解一下余璟和陈怡之间的矛盾由来，不过目前来看可以省去前半段了。”祁莫言往后靠了靠，“既然两人曾经是亲密关系，为什么现在却形同仇人，是之前有发生过什么吗？” “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们两之间曾经是情侣关系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曾经发生什么变成着现在这个样子我并不了解。”蒋行然回道，“以前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就直接被分到璟哥身边，那会他们两人关系还是非常融洽的，怡姐人也不现在大家口中说的那样。” “那在你的印象里，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的？”祁莫言问。 “大概是璟哥爆红后没多久吧。”蒋行然想了想，“也是从那之后，怡姐和璟哥的性情都变得越来越差，两个人之间开始频繁的出现争吵，以至于后来两个人根本就不能单独呆在一起。我其实有悄悄问过璟哥，他既然跟怡姐现在合作的不好，为什么不跟公司申请换一个经纪人，但是璟哥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我不懂，让我别瞎管这些，我也就没敢再多问。” “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上一场巡演结束的时候，我送怡姐回怡姐自己跑去酒吧喝的大醉，我去接她的时候，她说漏的。”蒋行然回道。 祁莫言闻言若有所思。 蒋行然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会看向祁莫言，“祁警官，你们是在怀疑怡姐是璟哥杀的吗？” 祁莫言抬眸看向他，不置可否。 “我觉得璟哥不会杀怡姐的。”蒋行然摇摇头说道，“我跟在璟哥身边那么久，每次璟哥跟怡姐吵完架，他都要自己独自难过很久，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是我觉得璟哥应该还是很爱怡姐的，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杀她呢！” “有些时候爱反而会成为杀人的利器。”沉默了半晌，祁莫言突然说道。 蒋行然闻言一愣，“祁警官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祁莫言收回目光，“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谁是凶手之前，任何跟陈怡相关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嫌疑人，只是目前，在我们所掌握的信息里余璟的嫌疑相对比较大。” “难道就是因为昨天璟哥跟怡姐吵完架之后的那段时间，没人证明他自己在后门吗？”蒋行然问道。 “当然还有别的，不过具体的细节，抱歉我暂时不方便透露。”祁莫言看了眼他，继续问道，“蒋助理平时一直跟在余璟身边，他都跟什么人有过接触你都知道吗？” “这个……”蒋行然蹙眉愣了下，“如果是平常工作时候的话，我是都知道的，但是我并不是一直二十四小时都会跟着，璟哥也不会愿意，虽然他是明星，但是私人空间还是有的。” “行，我知道。”祁莫言点点头，站起了身，“今天麻烦蒋助理了，待会我们会派人送你回医院的。” “我先暂时不回医院。”蒋行然随即也站起身连忙说道，“我要回去处理一下媒体的事情，昨天璟哥一出事，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弄完，现在恐怕还多了不少。” “那你要去哪待会直接跟我们同事说就行了。”祁莫言看向他回道。 “那，麻烦祁警官了。”蒋行然点了点头。 祁莫言刚出问讯室，慕尧就迎面走了过来。 “祁哥。”慕尧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检验科的资料出来了，之前余笙说的，在陈怡衣领里侧发现的深紫色的污渍，经过成分分析，是一种含有普洛芬的迷幻剂残留，和我们昨天在余璟房间搜出来的那个有使用痕迹的瓶内的东西是一样的。” “另外一样呢？有没有查到是什么？”祁莫言接过检验结果看了看。 “那个还在查，检验科说最快也要等明天早上。”慕尧回道。 “好，我知道。”祁莫言点点头，“许余笙还没回来？” “还没。” “我去一趟医院，你叫人把蒋行然送回去，然后去看下黎凊染那边进展怎么样了。”说到这，祁莫言眼角的余光往后瞥了 分卷阅读142 眼，随即低声向慕尧说道，“抽时间去查一下蒋行然。” “好。”慕尧应声点了点头。 长海市市医院，住院部7楼VIP病房内，许余笙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人，从刚刚她说完那些话之后，余璟便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开始把她当成了空气。 许余笙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说道，“既然余先生不想说了的话，那我也不打扰了，你就先好好休息，如果我们发现了新的线索会再来找你。” 说完，许余笙也不管他有什么反应，便径直准备出病房，没想到刚开门就迎面碰上了祁莫言。 “祁队，你怎么来了？”许余笙愣一了下问道。 “有点事。”祁莫言看向她，“你问完了？” “嗯。”徐余笙点点头，刚准备汇报情况，就被他抬手打断。 “结果回去再说吧，我还有点事情要问余璟。”祁莫言说完抬眸向里面看去，看病房内的景象眉宇一蹙，又低眸看向许余笙，“你们……刚刚是打了架吗？” “……”许余笙嘴角一抽，她当然知道祁莫言指的什么，“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祁莫言看着她皱眉了半晌，说道，“去叫医院的人收拾下，太脏了。” 许余笙点了点头，准备侧身先让他进去，她去叫人，但是没想到祁莫言径自走到旁边先坐了下来。 看不出来大神原来还有点洁癖，许余笙暗测测的嘟囔了句，随即便走向楼道不远处的楼层前台说明了下情况。VIP病房的服务效率比楼下的普通病房要好很多，许余笙刚说完回去，就有人拿着扫帚拖把过来了，进去一阵窸窣声后便提着东西又利落的出来了。 再次推门进去，病房内的景象焕然一新。 “又是谁啊！”已经坐起在病床上的余璟，听到门又响了，神情不耐的转向门口喊道，见又是许余笙眉头一蹙，“你又回来干什么？” 许余笙闻言耸了耸肩，“这回不是我要找你。” 余璟目光随即落在她身后出现的人身上，“又是你。” 祁莫言看了他一眼，随即错开许余笙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掏出手机点了两下，抬手放到他面前，“这张照片，余先生应该认识吧？” “你从哪来的？”余璟看见照片声音倏地冷了下来。 “陈怡房间找到的。”祁莫言随手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我来之前见过蒋行然，把照片也给他看过，他跟我们承认了你和陈怡之间的关系。” “我和陈怡之间的关系？”余璟冷笑了两声，“需要他承认什么？我跟陈怡早就是过去式了，一张照片而已，难道祁警官跟你女朋友没有过吗？” 站在祁莫言身后的许余笙闻言瞥了眼祁莫言。 祁莫言没有理会他的话，低头又在手机上滑了两下，“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你和陈怡的关系现在其实并不怎么好，甚至可以用极差来形容，既然曾经是亲密关系，变成这样总是有原因的，蒋行然今天跟我说，你们的关系大概是在你爆红后的那段时间变的，你们之间当时发过什么？” “祁警官怕是没谈过恋爱吧？分手之后关系差不是很正常？”余璟哂笑道。 “既然关系差为什么不换掉她？”祁莫言随即又问道。 “公司不让我有什么办法？”余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喊道，“你们警察现在都这么八卦的吗？这是我的私事，跟你们现在查的有关系吗？我跟她分手都是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有没有关系，余先生看完这个就知道了。”祁莫言对余璟的态度选择性的忽视抬手再次把手机放到了他面前，“我们昨天查看过你酒店的房间，在你房间里发现了这两样东西，我想余先生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这是干什么用的？” 余璟见到祁莫言手机里的东西，脸部表情倏地一滞，半晌才说道，“怎么？我身体不好，房间里有药瓶不是很正常吗？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 “药瓶？”祁莫言冷眼看着他，“余先生是觉得我们无能吗？药和毒都分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普洛芬——这东西我胡扯的，剧情需要。 第41章 第40章 坦白 “那又怎么样？”余璟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陈怡死前是被人先行迷昏再下毒杀害的，我们在她身上发现的迷幻剂痕迹，跟从你房间搜出来的是一摸一样的。”祁莫言看向他，“你说会怎么样？” 余璟闻言登时看向他，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半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 病房内静谧的空气让人有些窒息，也不知过了多久，闭上了眼的余璟才再次睁开眼，眼睑微垂，缓缓说道，“我曾经想过要杀她。”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余璟像是突然收敛了所有自己身上所有的锋芒和倒刺，眼角眉梢皆染上了一丝忧色，原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愈发的没有了生气。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 分卷阅读143 个人看着他，都没有接话。 半晌，就听得他继续说道，“可是每次临到动手前，我又下不了手。”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杀她。”余璟说完哂笑了下，“我只是有杀她的念头而已。” “你为什么想杀她？”祁莫言问道。 “因为，因为……”余璟喃喃自语的摇了摇头，曾经细数了千万种恨她想她死的理由，临到头他却发现自己一样也说不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我太恨她了吧。” 余璟说完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转而又继续说道，“我跟小怡认识的很早，在我刚开始进公司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好我，只有她。她帮我争取了很多机会，正式出道前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她为我在忙前顾后，可以说如果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后来我爱上了她，我们在一起之后的那段时间是我那些灰暗的日子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我演完《攀登》那场戏之变了。” “一夜之间收获的名利，她反倒比我还要开心和兴奋，开始我以为她是为我开心，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因为赢了赌注所以才那么开心。”余璟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冷，“我红了之后，她在公司里也是一路晋升，不但成了金牌经纪人，还一跃成了公司的执行理事，多风光啊！趋炎附势的人不计其数的去讨好她，把她办公室的门槛都要给踩碎了，那段时间她出奇的忙，从早到晚的那种，我也忙，忙着各种宣传和代言，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因为想见她，我突然去了公司，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原来她跟我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跟公司董事的一个赌注，是她往上爬的一块垫脚石！” “所以你和的她关系就是在这个时候分崩离析的。”祁莫言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对她开始有了杀心？” “从她拿我唯一的家人威胁我的那一刻开始。”余璟回道。 “威胁你？她为什么要威胁你？”祁莫言皱眉，“你父母不是都在国外吗？她怎么拿来威胁你？” “国外？”余璟笑了笑，“那只不是公司对外，为了我的形象设立的假信息而已，我实际上只是一个小三生下的孩子，不过关我母亲什么事呢，我母亲只不过是被人小三而已。” “你就是因为这个，怕她曝光你的身世，影响你的星途？”许余笙忍不住问道。 余璟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是，当初走这条路是因为生活所迫，刚好又有人觉得我可以，虽然半途被扔下不管，但是不得不说在遇上陈怡之后都很顺利。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之后，跟陈怡的关系与日俱下，这所谓的明星光环早就想摆脱了，但是碍于合约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公司合作，任凭摆布。陈怡在这之后也撕下了面具，我的工作基本都是她来选的，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要去做，所以我跟她之间又了很多争吵，后来我是在受不了了，想直接找公司管理层，就算不能解约我也想换经纪人，但是还没等去就被陈怡拦住了，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拿我母亲威胁我，不准我去。” “她告诉我，一旦我去了，她就会曝光我的身世，到时候我母亲会被网络媒体围攻，无法正常生活，我一样也会受到影响。”余璟说到这些表情有些厌恶，“我自己无所谓，但是我母亲身体不好，网络舆论我知道有多可怕，我不能让她陷入到这种境地。” “我昨天出去就是着急想去安抚下我母亲，包括上次在润萃国际我也是去见我母亲的。”说到这，余璟看了眼许余笙，“不过我没想到的是我就出去了两次，还都被人发现了，第一次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都不用陈怡来说了，然后第二次就是昨天，还没到地方，我就直接进了医院了。” “你那两瓶药从哪来的？”祁莫言问道。 “我自己从网上买的。”余璟回道。 “我先不说别的，光是那瓶含有普洛芬的迷幻剂如果没有特别渠道，很难有人直接从网上买到。”祁莫言看着他，“人既然不是你杀的，我劝你最好如实交代，不然我们也帮不了你。” 余璟闻言，沉默了半晌，“我之前因为长期繁重的工作和精神压力常常夜不能寐，还经常莫名的会冷颤，因为这个整个人状态下滑的很厉害，一度被媒体人抓着不放，所以我自己偷偷在网上进行过心理咨询，那人说我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梦魇，长期积累的原因，只要去掉这个梦魇我就能好。” 心理医生？！ 许余笙听到这个心理一惊，想到了当初吴佳的事，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祁莫言。 “然后你跟他说了这些事，他是跟你说你只要杀了那个人就行吗？”祁莫言听到这个神色冷了几分。 “不，不是。”余璟愣了下，摇摇头，“他一直在疏导我，但是没有用，我的情况还是越来越严重，而且后来因为陈怡越来越过分，我自己一时冲动在跟他聊天的时候说了我想杀她，然后他就说他可以帮我，那两样东西就是他混在粉丝寄的礼物里邮给我的。” 第42章 第41章 设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祁莫 分卷阅读144 言问。 “两个月前。”余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虽然把东西寄给了我，但是可能也知道我心里有顾虑，所以经常会和我分析其中厉害，让我自己想清楚。” “你为什么会相信他？”许余笙忍不住问道，“你一说想杀人，他就说他可以帮你，这种事情难道你就不怕他心怀不轨吗？” 余璟闻言摇了摇头，“我曾经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在跟他长期的接触交流之后，我觉得他不会。” “……”许余笙嘴角一抽，眼神奇怪的看向他，“你确定你找的是心理医生，不是忽悠人的神棍？” “那你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祁莫言闻言问道。 余璟点了点头。 “你们是用什么方式联系的？以前的内容有没有记录？”祁莫言问道。 “我是在一个心理咨询网站认识他的，之后也一直是在那个网站跟他联系的，聊天记录系统应该都有自动保存。”余璟回道。 “网站叫什么？” “曙光。” “余先生在网站的账号，麻烦要提供给我们。”祁莫言默了半晌站起身，“接下来我们会尽力侦查，后续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希望你能配合。” 说完他转身沉着脸色就向外走去。 “祁警官。”余璟突然喊住他。 祁莫言闻言转身看向他。 “在知道小怡死的时候，其实我不敢接受，我一直觉得自己恨她，厌她，但是其实……”余璟话说到一半沉默一会，半晌才又轻轻说道，“我也还爱她的，因为无法忍受所以选择自我折磨，很多时候，我都情愿我那天晚上没有去过公司，那样我就不会知道那些事，我们就还能像从前一样，可惜……” 余璟摇了摇头，低头叹了口气随即又抬头看向祁莫言，“之后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尽量配合的。” 祁莫言点了点头，便带着许余笙从病房内出去了。 从余璟那出来，祁莫言就一直默声的走在前面，周身散发的气压极低，连隔了一小段路跟在他身后的许余笙都感受明显，两人前后进了电梯，在逼仄失重的电梯空间里，双重夹击的感受更是让人有些窒息。 “祁队，你觉得余璟说的那个心理医生跟我们之前在吴佳那查到的是一个吗？”终于，许余笙忍不住打破了压人的空气，问道。 祁莫言纤长浓密的睫毛动了动，抬眸看了她一眼，“嗯。” “可是按照余璟的说法，我觉得那个人似乎并不想他杀陈怡。”许余笙皱眉，“既然他是想有意引导，为什么还要劝他？” “因为，还没有到他想要的时间。”祁莫言沉声回道。 许余笙闻言一愣，刚想继续问的时候，“叮”的一声响，电梯停了下了，祁莫言随即信步走了出去，并没有留给她时间。 早上的阳光此时已经高高攀上了人们头顶的上方，向着大地无限释放它的热情，祁莫言和许余笙到警局的时候正好碰上黎凊染刚好把余璟演唱会团队的总监制樊叶还有造型设计彭朗两人送走。 “怎么样？”几人碰头，祁莫言随即问道。 黎凊染摇摇头，“樊叶和彭郎两个人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没有漏洞，固然他们不满甚至是厌恶陈怡这个人，但是杀她确实不至于，不过他们有提到陈怡虽然圈子里罪过不少人，但是矛盾最深的还和自己手下的艺人，余璟。” “为什么所有的证据都会这么直接的指向余璟。”许余笙闻言蹙眉说道。 同样紧皱眉头的祁莫言，沉默了一会说道，“先进去吧，等一洋回来我们把所有的线索整合一下。” 办公室里空调温度因为夏日的炽热开的有些低，但是依然无法驱散炎夏带来的燥热，楼外的蝉鸣声一下又一下的透过窗户，回荡在沉静的办公室内，和办公室时不时响起的翻页声，勉强凑成了一首不成调的合奏曲。 “哒…哒哒…哒…” 外面的楼道突然传来一阵节奏时缓时慢的脚步声，不大一会重案组半虚掩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嗨，各位上午好啊！”一道高亮而愉悦的男声在门被推开的瞬间响起。 办公室里的几个人随即齐刷刷的全部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头发略长的俊美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把手，半个身子往前稍倾，白皙的脸上带着笑意，一双桃花眼在办公室转了一圈朝着许余笙抛了个媚眼后，准确的落在了正中间坐着的祁莫言身上。 见到来人，祁莫言不由得就皱起了眉，“你怎么来了？” “在学校没什么事，刚好听那小家伙说你喊他回去，我就顺道也过来看看。”曲奕耸了耸肩，信步走了进去，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这地方挺不错的啊！也不比你在帝都的差到哪去嘛。” “张一洋呢？”祁莫言没有理会他的话，皱着眉头看向他问道。 “后面呢，那小家伙腿太短了，走的慢。”曲奕坐在转椅上，眼神肆意的打量着。 他话 分卷阅读145 刚说完，刚刚被讨论完的人就急冲冲的喘着气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不…不好意思，来晚了。”张一洋一进屋就见办公室已经坐齐了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虽然已经调道重案组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因为这段时间一直是跟在曲奕，张一洋算起来根本没在重案组怎么长待，对其他人来说还是有些陌生。 祁莫言抬了下头，示意他先过来坐，随即又转向曲奕，“我们要开会，你去找曲局。” “不去。”曲奕闻言微皱了下眉，看向他，“你们要讨论什么？我能旁听吗？” “也不是不可以。”祁莫言说完，曲奕还没能来的及感叹一下，就又听他说道，“你去找曲局要个申请，看他给不给。” “……”曲奕听完他的话立马一个白眼送给他，让他去找老头要申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要到的事情好吗！ “无关人员不得随意参与案件，这是规矩，你别在这装不懂。”祁莫言看向他说道。 “我又不算无关人员，前两天不是还帮你……”曲奕话还没说完，就见祁莫言看他的眼神迅速冷了下来，倏地噤了声。 “好吧好吧，你们开会，我去老头那玩玩。”曲奕摊了摊手，摇头站了起来，“体制系统规矩就是多。” 曲奕走后，祁莫言扫了一眼在坐的人，说道，“我们先把目前手上的线索整合一下，再来看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查。” “昨天晚上，我和慕尧去了一趟陈怡他们住的酒店，在陈怡的房间里发现了她和余璟的亲密照，在医院余璟自己也承认了他和陈怡之间的关系。”祁莫言说道。 “我靠，这两人居然是真的！”黎凊染闻言低声惊叹道。 “我们之后还在余璟的房间里发现了两样疑似毒物的东西，其中有一瓶有使用痕迹的，已经证明和在死者衣服上发现的那块深紫色的残留印迹是同一种，一种含有普洛芬的迷幻剂，可以在短时间造成意识昏迷，而另外一瓶目前还没不知道是什么，检验科最早要明天才会出结果。”祁莫言继续说道。 “这是铁证啊！”黎凊染皱眉说道，“难道陈怡真的是余璟杀的？” 许余笙摇了摇头，“虽然另外一样东西还没有检测出来是什么，但是应该不是凶手杀陈怡使用的氢氰酸，氢氰酸这种毒物特征十分明显，如果那里面是的话，检验科根本就不用等到明天出结果。” “不是他的话，那为什么在他发现的迷幻剂恰好也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呢？” “也许…是凶手刻意这么做的。”慕尧突然插话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祁莫言点点头接话说道，“现在的线索都过于直白的指向了余璟，如果不是一时冲动激情杀人的话，有预谋的作案不可能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况且陈怡的死因是氢氰酸中毒，我们在余璟那并没有发现这样东西。”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的调查方向可能要改变一下。”慕尧说道，“不该查陈怡，要查余璟。” “没错。”祁莫言点点头，“现在两种可能，一种是凶手的目标是余璟，但是对他不好下手，所以选择了跟他关系非常不好的陈怡，这样一来只要陈怡一出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他，还有一种就是凶手的目标本身是陈怡，目前我们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是他转移目标的工具，他想让余璟当他的替罪羊。” “等…等等。”黎凊染疑惑的看向他们，“我有点晕，如果按你们这么说的话余璟就是无辜，可是为什么他房里会有那些东西？而且就算没在余璟那发现氢氰酸，也不能这么直接断定跟他无关啊，也有可能是他杀陈怡的时候用完没有留下啊。还有，如果真的是凶手故意想陷害他，他又怎么会知道余璟房里会有那些东西？” “余璟在医院跟我们承认了他有杀陈怡的念头，但是他没有杀陈怡。”许余笙回道。 “想杀但是没杀？”黎凊染闻言愣了下，“他这么说，你们就信了？” 第43章 第42章 你的嘴开过光 “不是相信。”祁莫言沉声回道，“就现在的情况而言，余璟在这起案子里仍然是头号嫌疑人无疑，因为无论是案发时间前后的不在场证明还是从他房里找出来的东西，以及圈内人口中所说他跟陈怡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整个案子所有的矛头都是指向他的，只是过于明朗的线索反倒更容易引起怀疑，从而增大了这起案子的其他可能性。除去这个原因我们也要考虑到余璟在医院所交代的那些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就不是他。” “他在医院说了什么？”黎凊染问道。 “就是大概说了一下他和陈怡之间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许余笙回道，“其实说到底我觉得就是因爱生恨，这部分属于他两之间的私事，里面最关键的两环是余璟提到说想杀陈怡的原因和那两瓶药的来源。” “怎么说？” “余璟说他想杀陈怡是因为陈怡在两人分崩离析之后拿他母亲威胁他，然后他昨天出去也是想偷偷找他母亲的，但是 分卷阅读146 没想到被人跟踪了出了车祸进医院了。”许余笙回道。 “他父母不是都是在国外吗？”黎凊染闻言一愣，“陈怡能怎么拿来威胁？” “你找的那份资料里关于他家庭背景那块是假的，他本人说是他们公司为了他的形象对外设立的假信息。”祁莫言说道。 “他的信息在公安信息网内不完善，所以我才找他们公司要了一份，没想到居然还是假的。”黎凊染皱眉，“那他说他昨天出去是想去找他母亲，他母亲现在是在长海市？” “嗯。”许余笙点点头，“之前蒋行然有说过余璟偷偷外出除了昨天那次，还有就是他们刚来长海市的时候，那天碰巧我在润萃遇到过他，只是他蒙头盖面的我也没认出来，还是今天他自己主动提起的，他那次也是去看他母亲。” “关于对余璟的调查，我们可以重新从他公司以及他母亲这两块去了解情况，不过他母亲那块我们要小心谨慎一些，以防止被那些媒体有心利用，把事情扩大化。”祁莫言屈指敲了敲桌。 “那他房里那两瓶药怎么来的？”黎凊染问道。 许余笙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祁莫言，只见他神态自若的回道，“据余璟自己交代是一个心理医生寄给他的。” “心理医生？”慕尧皱眉，“心理医生怎么会给他寄那种东西？” “余璟说他因为自身的精神问题，悄悄的在网络上联络认识了一个心理医生，两人熟识后他曾跟那人吐露过想杀陈怡的心思，之后那人就给他邮了那些东西。”许余笙回道。 “他说想杀人那人就帮他，都不怀疑的吗？”黎凊染难以置信的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问了，但是人家说长期接触下来他觉得不会。”其实这个问题许余笙也觉得特别奇怪，怎么会有人毫无防备的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呢？ “一个人在精神状态处在悬崖边缘的时候，对手中的救命稻草会付出毫无保留的信任，更何况那根救命稻草正巧是特别擅长蛊惑人心的。”祁莫言说完后，随即抬眸看向张一洋，“余璟说他一直是在一个叫曙光的网站跟那名心理医生保持的联系，我跟他要了他的账号，你到时候从他的账号入手去查一下那名医生，如果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曲奕。” 张一洋闻言点了点头，“好。” “除了这些之外，凶手为什么会知道余璟房间里有那些东西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接下来需要查证事情之一，余璟房内发现的药物，只有那瓶迷幻剂有明显的使用痕迹，但是余璟本人是说他并没有用过，那就说明很有可能凶手偷偷使用过，然后故意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祁莫言继续说道。 “那凶手为什么只用了其中一瓶呢？还是迷药，如果想要诬陷余璟，两瓶一起用了再在死者身上留下痕迹，如果被查到了，那就更加是铁证无疑了。”慕尧接话问道。 “有可能凶手不知道那瓶是什么，所以没有敢用。也有可能余璟那本来是有三瓶药，凶手恰好把迷药和氢氰酸拿去用了，剩了一瓶没动。”黎凊染回道。 “甚至也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余璟自己在说谎，兵行险招也不是不存在的事情。”祁莫言沉思了一会，又继续说道，“关于这个问题，疑点太多，我们自己在这光凭脑子设想，想破了头也不会有结果，余璟那边去派人去盯着，我们接下来先从余璟身边的人开始查。” 说完，祁莫言扫了一眼在坐的人，“能事无巨细了解余璟一切的人不难查。” “蒋行然？”慕尧蓦地看向他说道，“所以你今天才会突然让我去查蒋行然？” “让你去查蒋行然并不是这个原因。”祁莫言摇摇头，“只是因为今天上午在跟他聊余璟和陈怡事情的时候，他表现的让我觉得有点过，不过就现在情况而言，他确实有必要查一查，作为贴身助理，他能自由出入余璟房间而不会受到任何怀疑，而且也熟知这次演唱会所有细节。” 祁莫言说完看向慕尧，“他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了？” “目前只查到一些基本信息，做详细调查还需要点时间。”慕尧回道。 祁莫言点了点头，“多跟其他人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有必要可以去找余璟，不过我们的调查范围也不局限于蒋行然一个人，其他人也要查，可以把酒店这段时间的监控都调出来先做一个初步的梳理，这两件事就由你和黎凊染负责。” “是。”黎凊染、慕尧回道。 “至于余璟母亲那块。”祁莫言看向许余笙，“你下午抽空，根据他提供的地址走一趟，除了去证实他所说真伪，重要的一点是看能不能了解到什么信息。” “好。”许余笙点点头。 “行了，时间不早了，都先去吃饭吧。”祁莫言说道，“有任何情况电话联系，散会。” 一场讨论会开完出来，已经是过了下班时间有一会了，外头的开放办公区域内，此时也没剩几个人，祁莫言从办公室里出来向楼道外刚走了几步，就突然看见曲奕正一个人懒散的靠在一办公桌上打着哈欠。 “你们这 分卷阅读147 会是开的是真够久的！比学校里的学术讨论会还久。”曲奕看见他出来，随即站起来向到他跟前，开口便是吐槽。 “你怎么还在这？”祁莫言看了他一眼。 “我不在这我在哪？”曲奕闻言翻了个白眼，“刚本来想喊小不点请我吃个饭，顺便送我回去，但是人借口临时被你安排了任务，我就只能等你了。” “请你吃饭可以，送你不行，我没空。”祁莫言回道。 “没空？你要去干吗？”曲奕问道。 “我要去一趟花街。” “花街？”曲奕看向他，“难道你是准备……” 祁莫言点了点头，“嗯，去找一个人，看他那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那我跟你一起去！”曲奕立马回道。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祁莫言不带商量的拒绝了他，说完又想到了什么随即又说道，“待会一洋那边可能会找你，你要不先在局里吃完饭，然后联系一下他。” “找我？”刚被他无情拒绝的曲奕倪了他一眼，问道，“他找我干吗？” “借你吉言，这次事可能又跟他有关系。”祁莫言回道。 “……”曲奕闻言倏地抬眸看向他，半晌道，“这么灵验的吗？” “嗯。”祁莫言点点头，“这次同样是通过网络伸的手。” “他还真是阴魂不散的。“曲奕的语气有些嘲弄道，“不过我说，你们局里那小子能力还是可以的，不一定需要我。” 其实曲奕原本是想说张一洋见他跟见到鬼一样，不一定会愿意找他帮忙，但是想了想自己的面子还是重要一些，不能在阎王脸面前，让自己显得比他还可怕。 “我没说一洋能力不行。”祁莫言说完看了他一眼，“只是对付他光有能力是不够的，更何况他已经猜到我会把你找过来，只会更故弄玄虚。” “那如果是查他的东西，你们就不能用公安内网，风险太大。”曲奕说道，“那你还是送我回去。” “你可以等一洋一起。”祁莫言回道。 “你总得让我回去准备下吧？”曲奕斜眼瞅了他一眼，“不能像上次那样直接用学校的网了，好不容易才把捅的篓子填上，我可不想再给捅坏了。” “那我从局里派辆车送你回去。” “不要，我拒绝。”曲奕翻了个白眼，“我好歹是长海大的特聘教授，坐警车回去，不知道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呢，你信不信明天学校领导就该找我了？” “……”祁莫言嘴角细微可见的抽搐了一下，“局里有私车。” “那也不要。”曲奕闻言脸上涌现一股嫌弃，“太破了，不符合我身份。” “……”祁莫言这次嘴角的抽搐稍加明显了一些，他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让他自己打车回去，就见曲奕脸上表情倏地一变，冲着他身后，眼眉带笑的喊道，“许大美女，中午好啊！” 第44章 第43章 祁莫言 许余笙从办公室里出来，抬眼就见站在廊道里的两个人，“祁队，曲先生。” “许美女，是要去吃饭吗？”曲奕笑眯眯的看着走过来的许余笙。 许余笙点了点头，“你们不去吗？” “去，当然去。”曲奕回道，“这不是刚在问你们队长，警局里有没有人吃饭完要外出，看能不能捎上我一段，就耽搁了会。” 曲奕说完，祁莫言眉眼就跳了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余笙闻言，“那还挺多人都要出去的，我也要，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一下你。” “如果许美女愿意稍我一段的话真是太好了！”曲奕当即就应了下来。 “你们不顺路，他要回长海大。”然而曲奕话音刚落，祁莫言就警告性的看了眼他，对许余笙说道。 “谁说我要回长海大。”曲奕径自忽略了他的眼神，问向许余笙，“许美女是要往哪走？” 祁莫言：“……” “我要去润萃国际那边。”许余笙愣了下，来回在祁莫言和曲奕两人身上看了看。 “那正好，我也要去那边买点东西才回去。”曲奕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既然去润萃那边的话，那要不我们直接去那边吃，就不在你们警局的食堂……” “你要约就等下次人家放假，这个时间食堂已经留好饭菜了。”祁莫言白了他一眼，说完就转身向外走去。 “留了不去吃不就行了吗。”曲奕嘀咕道。 “那可不行。”许余笙说道，“这两年经费太紧张，不是特殊情况，被发现随便浪费是要扣工资的。” “……”曲奕嘴角一抽，笑意仿佛都要凝固了，大概是对这个理由有点难以接受。 吃完饭，许余笙让曲奕先去办公楼门口稍等她一下，她回去拿点东西。 “人呢？”拿完东西出来，许余笙在门口却没有看到他人，正纳闷的时候，眼睛扫过大院停车场，随即在自己的车旁看到了 分卷阅读148 他。 她下了楼梯走过去，“这么大太阳，你怎么不在里面等？” “一个人站那，感觉像个随时要被人观赏的吉祥物。”曲奕语气略带嫌弃的吐槽完，伸手拉开了已经被解锁了的车门，“而且你不是说就一会吗？所以我干脆就下来等了。” “……”许余笙一时觉得自己恐怕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见曲奕上了车，许余笙也绕到另外一侧打开了车门，然而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她眼睛倏地瞥见了一样东西，手下动作随即一滞，就见她的目光直直落在两个座椅中间的中央扶手上摆着一份文件上，脸色蓦地有些发白，深褐色瞳孔放大收缩的瞬间，心里暗道，这下完了。 而就在她心里声音刚落下的下一秒，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把那份文件拿了起来。 许余笙这会心跳声宛若雷鼓般震动，嘴角不住的抽搐，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抓住车门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湿了。 “内容说的都还挺细致的。”曲奕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从车内传到了许余笙的耳中。 站在车外的许余笙闻言愣了愣，一时间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曲奕和祁莫言的关系，通过她之前的了解，自然是知道的。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那份文件，是她这段时间整理收集的关于帝都719那件案子的内容，还有一些祁莫言负责过的其他的案子，不过719的内容居多，今天上午的时候拿出来看了下，没想到忘记收起来了。 这会被他看到了，对于许余笙来说，跟被祁莫言看见了没什么两样，她有些头疼了，这下可要怎么解释。 “外面不晒吗？”曲奕突然伸头过来，对她说道，“皮肤这么好，要被晒坏了可是很难养回来的，先进来吧。” 有些心虚的许余笙犹豫了一下，心里深叹了一口气，随即上了车。 被太阳烤晒了半个上午的小白车，车内的皮椅都是烫的，哪怕是上了车就打开了空调，也无法冲散充斥在车内扑脸的热气。 许余笙启动了车后，并没有往外开，而是坐在位子上，等曲奕把文件看完的同时，心里思量着，待会如果他问，自己该怎么解释。 等待总是会很容易让人的情绪变得焦躁，以前的许余笙觉得自己并不适用这一条，但是这会可能要打脸了，她现在感受到自己每一次呼吸都伴随一种难以抑制的紧张感。 车内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但是许余笙心里的焦躁却有增无减，就在她已经第N次将眼角的余光瞥向曲奕的时候，曲奕突然把手中的文件放了下来。 就这一瞬间的动作，许余笙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许美女，你不舒服吗？”曲奕扭头看向她问道。 “没，我没事。”许余笙有些僵硬的摇摇头，顿了下，随即看向曲奕，“你…都看完了？” 曲奕勾了勾嘴角，颔首回应。 “你会告诉祁队吗？” 说实话，许余笙有些拿不准曲奕的态度，毕竟是有人在查他的好友，换谁都不会放任不理的。 “告诉他什么？”曲奕挑了挑眉，把手中的那份文件扬了扬，“你说这个？” “嗯。”许余笙点点头。 “这里面的内容又没什么，他都知道的，不用我去告诉他。”曲奕回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余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会告诉祁队，我在查他吗？” 曲奕闻言目不转睛的看了许余笙一会，轻笑道，“在我回答这个问题前，我想许小姐你可以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查阿言吗？” 这句话虽然曲奕是笑着说的，但是许余笙很明显的感觉出来，他说话的语气变了，话里的称呼也很清楚的分了亲疏。 纵然许余笙一开始就猜到了他会问这个，但临到头她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她沉默了半晌，“我，我也不知道。” “唔，这个回答抱歉，我恐怕无法接受。”曲奕扬了扬眉宇，“既然许小姐回答不了我这个问题，那不如我换一种问题。” “这里面的虽然参杂了一些阿言办过的其他案子，但是篇幅占比最重的还是那起719案。”曲奕缓缓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许小姐你，偏偏对这起案子这么感兴趣呢？我记得没错的话，这起案子当时发生的时候阿言才刚进警队没多久，在这起案子里的所担任的角色也并不重要，甚至连卷宗里也没有对他的表现多做点评，退一步来说，我可以考虑下你们女人的心思，你在情感方面对他有所企图，所以才会去查他，但是如果是这个原因对这起案子这么感兴趣的话，说实话并不明智。” “你误会了。”许余笙看向他，“我没有……” “没有什么？”曲奕打断了她的话，似笑非笑，“许小姐千万别对我刚刚说的话避重就轻，因为我并不想听一些无关的解释，我想知道答案。” “那，曲先生算不算是明知故问？”许余笙噤声了半晌，突然说道。 曲奕看向她的目光随之一凝，就 分卷阅读149 听她继续说道，“就昨天你所查的东西而言，我相信曲先生应该猜的到我为什么会对这起案子那么感兴趣，前段时间在长海市曾发生过的一起案子，我相信祁队应该有与你提及，不然也不会让你参与进来，这起案子的凶手虽然落网，但是他背后的人除了几封邮件别无他讯，我曾在凶手落网时听他提及那人带给祁队的话，加上昨天听到的录音和这段时间查到，我现在可以确信的是，那个人就是这起案子的凶手刘明晓。” “看来许小姐知道的，要比我想象的多一些。”曲奕嘴角微勾，看向她的眼神颇为耐人寻味，“关于这起案子的内容，我当初有幸了解过，就这个凶手而言，不仅是我所知道，还是卷宗里写，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你怎么就确认那个人是他呢？” “你没人否认不是吗？”许余笙回道。 “可我也没有说是。”曲奕挑眉。 “关于719案在圈内一直有个谣传，凶手并没有死而是潜逃了，但是无风不起浪，所以我并不认为这只是个谣言这么简单，我看过这起案子关于凶手尸检报告的部分，只言片语过于简单，根本就没有指向性，甚至连警方结案报告里提及凶手的死也模糊概念。”许余笙说道，“虽然当初这件案子发生的时候，祁队虽然是刚进警队，但在我所知的信息里，这起案子破获的关键却是在他，至于为什么卷宗里不曾提到，我很疑惑，而且……” 许余笙说到这顿了顿，“而且祁队曾经说过，他对这个人很熟悉，已经追查了他很久了，加上昨天听到的那段录音，六年前，能死而复生的人，恐怕只有他了。” 曲奕听完许余笙的话，沉默了半晌，随即轻笑道，“许小姐，我突然不知道该夸你胆大心细，还是该说好奇心过剩手伸的太长。” 许余笙闻言一怔。 “这件事换做是其他人，只要看过卷宗稍微了解过原委，就会知道事情绝对不会简单而望而却步，你倒是清奇。”曲奕说道，“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局外人，居然单凭一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就自己给弄出个关键，我突然觉得阿言查的时候该多带着点你，少带点慕尧，这样能省点事。” “慕尧都知道？”许余笙问道。 “多少知道点，毕竟在学校认识开始就是阿言的小跟屁虫，但是具体应该不怎么了解。”曲奕耸耸肩，“因为阿言不会告诉他的，他虽然没有背着你们查这些，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卷进去，毕竟陈年旧事没有那么简单。” “719案到底有什么隐情？当初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凶手明明没死却定性死亡？为什么祁队在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的时候会反应这么大，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还有卷宗的事情，为什么……” “许小姐，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的。”曲奕打断了她说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言你在查这些，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就此打住，最起码在你没有准备好踏进他的世界之前，不要去探究他的过去，不要去插手他不允许的事情。” “等…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许余笙闻言愣了片刻，“我对祁队不是你想的那些的，我只是…只是……” 许余笙在曲奕审视的目光中只是了半天，最终也没只是个所以然出来，她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有些事情旁人看的透彻，当事人反而不明白。”曲奕笑道，“说到底你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追其原委还是因为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否则你也不会费尽心思想去了解不是吗？” 许余笙闻言默然。 “所以在许小姐自己想清楚之前，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些事情还是都暂时先停住的好。”曲奕说完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许小姐想清楚了，欢迎你随时找我，到时候我一定知无不言。” 许余笙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半晌才轻轻回道，“好。” 午后的阳光，透着树荫零零散散的洒在花街两旁的人行道上，几只流浪的野猫混迹在街头，正四处寻找吃食，祁莫言下了车便向着悦色的方向走去。 悦色的大门虽然紧闭但门上并没有上锁，他推开门径直向着里面走去，进到中央舞厅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吧台处坐着人，他随即走了过去。 那人听到脚步声，转身看了过去，“祁队长，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祁莫言回道。 “自从上次Candy的事情之后，祁队长就没再来过了。”楚雷笑道，随手给他倒了杯酒，“不知道，这次祁队长突然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大事。”祁莫言伸手接过，“就是想向楚先生打听一个人。” “哦？”楚雷看向他，“什么人？” 祁莫言微抿了口酒，“之前我们在查黄舒柔的时候，曾经查到她有一段时间跟一个叫七爷的人联系十分密切，不知道楚先生认不认识？” 第45章 第44章 兄弟 润萃国际地处市中心，工作日白天的时间人流量虽然没有晚上还有休息日的多，但也不是特别少。 许 分卷阅读150 余笙和曲奕两人到了润萃之后就分开了，停好车，许余笙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直接上了三楼，出了电梯间后就径直朝着一间叫做“君诺”的花坊走去。 花坊的门面不大，但门口摆放着成堆的白色满天星，十分梦幻，引的旁边路过的路人频频侧目，许余笙走进去的时候，店铺门边上挂着一个小玩偶欢迎光临的声音应声响起，屋内收银台处一直低头的女人随即抬头看了过来，“您好，请问需要买什么花？” 许余笙见到女人的时候，有点惊讶，这个惊讶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觉得有点难以把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和医院里那个暴躁的大明星联系到一起，可能余璟唯一遗传到的就是她妈妈的美貌了，因为细看下这两人的眼睛还是蛮像的。 “小姐？”女人见许余笙半天不说话的看着她，有些奇怪的喊道。 闻言回神的许余笙对她笑了笑，走了过去，“您好，请问您是齐落霞女士吗？” 女人似乎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会知道她的名字，被问的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 “我叫许余笙。”许余笙说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证件，“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这次来找您是想跟您了解一下，关于你儿子余璟的事情。” 齐落霞一听到余璟的名字，身形倏地一滞，眼神立马朝她身后看去，那神色极其警惕，少顷，似是没有捕捉到有什么奇怪的人后，她松了口气再次看向许余笙，“你怎么会知道……” “余璟跟我们说的。”许余笙回道，“我这次来是想……” “阿璟他怎么样？”齐落霞急急的打断了许余笙的话,“我昨天看新闻，听说他演唱会出了事，我都不敢打电话给他，也不敢去找他，新闻里又说的不清不楚的，我……” 齐落霞的声音有些哽咽，看向许余笙的眼睛也红了。 “他没事，您放心。”许余笙没有再着急问，转而安慰她道，“他只是现在暂时抽不开身来看您，但是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齐落霞闻言，一直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随即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你是警察？你来又是？” “其实就是想来跟您了解一点事而已。”许余笙回道。 她这话一说，齐落霞刚落下的一颗心又倏地提到了嗓子眼，“我看新闻说，阿璟演唱会上是出了人命，这事跟阿璟有牵扯？” “有没有牵扯要查过之后才知道，您别担心，我们目前也还只是侦查阶段。”许余笙回道。 许余笙虽然有意安抚没有多说，但是齐落霞还是揪着一颗心，半晌才又问道，“那…那你是想问点什么？” “余璟有跟您提过陈怡这个人吗？”许余笙问道。 “有。”齐落霞顿了下，点了点头，“她是阿璟之前的女朋友，她怎么了？” “没什么，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许余笙说完，继续问道，“那他大概都跟你提过些什么，您还记得吗？” “这个人阿璟只和我提过两次，都是很久之前了。”齐落霞说着从旁边搬了一张凳子给许余笙，“一次是他两谈恋爱的时候，阿璟专门打电话跟我说过，还有一次就是他两分手的时候，后来一些事我看新闻的时候隐约有些猜测，但我其实平时跟阿璟不怎么联系，所以很多事情想问又不好问，加上阿璟这个孩子又倔，我直接问他他肯定不会愿意说，所以我打过电话给行然……” “等…等等。”许余笙听到她说行然这个名字时候愣了下，“你说的行然，是余璟身边的助理蒋行然？” “对。”齐落霞点了点头。 “你跟余璟都不怎么联系，怎么会想到要去跟他的助理联系呢？”许余笙皱眉问道。 “阿璟没跟你们说过吗？”齐落霞犹豫了一会，才又说道，“行然是阿璟的弟弟，同父异母的兄弟。” 许余笙大概没想到自己还没问什么，齐落霞就给了她一个这么爆炸的消息，一时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道，“关于这个，他还真是暂时没跟我们说过。” “可能他觉得有些丢人吧。”齐落霞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们既然知道我是余璟母亲，应该也知道我跟他父亲……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我跟阿璟不好联系，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直接找的行然，所以当初阿璟把行然安排进公司我还挺开心的。” “蒋行然是一直知道余璟和陈怡的关系吗？”许余笙眉宇微蹙，问道。 “这个我不太清楚。”齐落霞摇摇头，“我当时打电话给行然的时候，只是问他新闻里说阿璟和他经纪人陈怡吵架的事情。” 许余笙独自沉思了半晌后，抬眸看向齐落霞，随即起身说道，“非常感谢您的配合，我目前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就不打扰您了。” “没事。”齐落霞也跟着许余笙站了起来，“我儿子的事情，你有什么向问的随时可以来找我。” 许余笙点了点头，便转身向外走去。 许余笙出了花坊后，旁边一个廊道里信步走出 分卷阅读151 一个人，他侧头看了眼花坊边把目光看向了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她转进电梯间后，才转身再向廊道里走去，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另一头的拐角。 祁莫言从悦色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五点了，花街两旁的店铺零零散散的开了好几家了，路边上也有一些小摊贩早早的跑来摆起了家伙事，空旷了一天的花街开始有了些人气。 悠扬的铃声从祁莫言的口袋里传了出来，他拿出手机一看随即接通，“怎么样？” “祁哥，那个蒋行然可能真的有问题。”慕尧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马上派人盯着他。”祁莫言边说边向花街门口走去，“我现在马上回去。” 长海市市医院，住院部七楼的VIP病房外，王铮正坐在余璟病房门外边上的座椅上玩着手机，旁边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他听到声音登时侧身看了过去，就见蒋行然走出来正好也看向他。 “蒋助理。”王铮收起手机，起身道，“你们事情谈完了？” “嗯，差不多了。”蒋行然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王警官，你现在有空吗？有点事想要麻烦你一下？” “什么事？”王铮问道。 “是这样的，璟哥说他觉得他的病床离窗户有些远，有时候看书看久了想往远处看看什么都看不到，我本来想联系医院的人帮忙来移动下床位，但是现在都他们一时半会没时间，我怕璟哥等久了会闹脾气，所以想看你有没有空。”蒋行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就这点事啊，没问题，都是小事！”王铮闻言不疑有他，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那就麻烦王警官了。”蒋行然见王铮答应的干脆，立马便侧身让开入口。 王铮抬脚走了进去，一进病房入眼就看到闭眼躺在床上的余璟，不由觉得奇怪，“哎，蒋助理，你们家大明星怎么还躺下睡觉了，你不是说要……”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落锁的声音，他随即一愣，还没等有所反应，蓦地耳后伴着一阵锐利的风声，一样冰冷的硬物“哐”的一声就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顿时把他砸了个耳鸣眼花，脚下一软，扑通一声瘫软在了地上，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身上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了脑后。 祁莫言回到市公安局的时候，除了张一洋，重案组的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了。 “情况怎么样？”祁莫言一进办公室，便问道。 慕尧三人对看一眼，“蒋行然不见了。” “不见了？”祁莫言闻言皱眉看向他。 “嗯，我给你打完电话就联系了酒店，他们说蒋行然下午外出了，一直没有回来过。”慕尧回道，“也问过他的同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他的手机也一直是处于关机状态。” “余璟那边呢？”祁莫言问道，“监视余璟的人有没有在医院见到蒋行然？” “我打电话过去问过了，胡峰人在外面，只有王铮自己在医院。”慕尧回道，“但是我打王铮的电话没人接，医院那边前台的电话也是一直占线，我已经叫胡峰赶回去了，目前还没接到新的消息。” 祁莫言眯了眯眼，屈指有节奏的在桌上敲了敲，“他什么时候离开酒店的？” “前台说是我们打电话过去，找他们经理要监控的时候，那会他正好就在前台。”慕尧回道。 “难道他知道了我们在查他？所以心虚跑了？”黎凊染说道。 “但是你们只是找酒店要了监控而已，并没有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们在查他？”许余笙回道。 “谁知道呢。”黎凊染皱眉，“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因为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跑了话，那他是凶手的嫌疑就要坐实了。” “先别急，目前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跑了。”祁莫言说道，“他既然只是外出，我们就暂且先当他是出去办事去了，你们先说你们都查到了什么，慕尧你电话里说的蒋行然可能真的有问题，问题出在哪？” “我们在查酒店监控的时候发现，一个星期前蒋行然曾经偷偷摸摸的进入余璟房间，然后带出了一样东西，局部放大后，发现跟我之前在现场发现那个空瓶外形大小都非常像，虽然不排除有光线的影响因素，但是他曾经从余璟房里带出了东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慕尧回道，“然后我们还联系了他们公司调查了他的情况，据他们公司说，蒋行然是当初余璟托陈怡安排进的公司然后再安排到他身边的，不过他跟余璟不同的是，他一直跟陈怡的关系很好，很听陈怡的话，有时候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程度。” “余璟托陈怡安排的？”祁莫言闻言皱眉，“他跟余璟是什么关系？他们公司的人有说吗？” “他是余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许余笙接话回道，“我在余璟母亲那的时候，她亲口说的。” “亲兄弟……” 祁莫言低眸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里忽然一片静默，突然慕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随即接通，然而还没等他说 分卷阅读152 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腾的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办公室的几个人全都看向了他，半晌，才又见他面色凝重的说道，“行，我知道，你先好好照顾王铮。” 挂完电话，慕尧看向祁莫言说道，“蒋行然去过医院了，还把王铮打伤带走了余璟。” 许余笙、黎凊染：“什么！” 祁莫言闻言面色倏地一凝，“马上联系医院，把他们停车场还有进出口的监控全都调出来，看他是开什么走的，然后联系交警大队，全市查！” “是。” 夜色低垂，灯光闪烁，化为长龙的车道里，一辆十分普通的黑色商务车内，余璟正闭眼卷缩在后座，姿势似乎极其的让他不舒服，苍白的脸上眉宇紧蹙，他的眼皮微微的抖动两下，半晌，缓缓的睁开了眼，他双眼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对这逼仄的空间感到有些陌生，少顷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在一辆车里，他动了动身体，手脚上的束缚感，倏地驱散了他身上脑中的茫然。 “你醒了？”就在余璟发现自己被绑住的时候，前面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愣。 “行然？”余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喊道。 “嗯。” 余璟听到蒋行然应声，登时心里火就蹭的上来了，“蒋行然，你他妈要造反吗？绑着我做什么？” 蒋行然闻言轻笑了两声，“没想到你居然也聪明了一回，居然知道我要造反。” 他的话让余璟身形一滞，“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造反！”蒋行然扭头看向他，一字一字的缓缓说道。 第46章 第45章 仇恨 蒋行然逆着光看向余璟，他的脸虽然隐匿在夜色里，但从模糊的轮廓不难看出他在笑，那笑的让余璟莫名觉得有些瘆人。 这样的蒋行然是余璟没有见过的，在他的记忆里蒋行然一直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每次打骂也都像是一巴掌拍在棉花上一样全无反应，跟了他四年也未曾变过，而现在……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蒋行然，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想做什么？” “你问我我想做什么啊？”蒋行然闻言轻笑了声，似是对他的反应感到无比满足，声音轻而愉悦，“我想做什么你待会就知道了，不用这么早害怕，这才刚刚开始呢。” “嘀…嘀…嘀嘀…” 沉积了半晌的车流，终于在一片此起彼伏的车鸣声中缓缓的动了，徐徐而动的车流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不断移动着光路，衬在夜色里别样的好看。 长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祁莫言手里拿着黎凊染给他的关于蒋行然的资料，正对着面前的画板写写画画，突然办公室外的走廊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慕尧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祁哥。” 祁莫言闻声扭头看向他，问道，“怎么样？” “查过医院的监控了，蒋行然是用病房内的轮椅把余璟带走的，我们在靠近地下停车场北门的地方发现了弃置的轮椅。”慕尧回道，“他开的车是他们团队里的七座黑色商务车，车牌号已经发给交警大队了，目前就只能等消息了。” “许余笙和黎凊染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还没消息。”慕尧摇摇头，“要不我打电话问下。” “待会再问吧，你先过来看。”祁莫言说完，回身双手环抱靠在身后的桌旁，看着眼前的画板上，沉声说道，“蒋行然的父母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里过世了，只剩下当时还在读大学的蒋行然一个人，紧接着在同一年，蒋行然辍了学，之后不久便被余璟引进了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再借陈怡之手安排到了他的身边，是什么原因让蒋行然在父母过世后，就辍学投奔了他父亲的情人和他们的儿子呢？” 祁莫言说着拿起笔在蒋行然的名字上重重的圈了一下，继续说道，“蒋行然进了公司之后，一直都很不起眼，除了跟在陈怡和余璟身边，就没怎么敢和其他人有过接触，所以在他同期的同事眼中一直都是胆小唯诺的人，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杀了陈怡，然后还绑走了余璟，这五年这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余璟和陈怡的事，他在里面扮演又是什么角色？” “但实际我们所见到的蒋行然，跟这些资料里说的完全不一样，谈吐得当，处理事情起来皆井井有条，思虑清晰周全，根本就和胆小唯诺搭不上边。”慕尧皱眉回道。 “很有可能他在公司的表现只是装出来的，为的只是让某些人放松警惕。”祁莫言说道。 “他是通过余璟进入的公司，如果是想让人放松警惕，那那个人就只能是余璟了。”慕尧看向他，“那种这么一来就跟我们前面的推测对上了，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余璟，杀了陈怡陷害余璟不成，所以把他绑走了，但是如果这样一来的话余璟就危险了！” 分卷阅读153 “打电话问交通大队有没有发现蒋行然的行踪。”祁莫言沉声说道。 黑色商务车平稳的跟着涌动的车潮行驶在四通八达的大道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就在余璟第N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的时候，车窗外的景色突然一暗，车身随即变的颠簸了起来，一会后，就见前面的蒋行然手下一个连贯动作，将车停了下来，坐在位子上拿出手机，不知道敲敲打打了些什么，半晌才停下来。 “你知道吗？”蒋行然仰头靠在座椅上，突然说道，“我爸妈出车祸的时候，我刚好在跟我妈打电话，听到了他们在吵架。” 余璟闻言一愣，没有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你知道他们在吵什么吗？”蒋行然的声音平静缓慢，“我妈当时在车上发现了我爸给你妈转账的账单记录，发现他们一直都有联系，而且我爸还经常给你们转钱，每次的金额都不少。” “我们没有用过你们的钱。”余璟皱眉回道，“从来没有。” “你们用没用我怎么会知道，你说我就信吗？”蒋行然嗤笑道，“况且你们确实是收了不是吗？” 见余璟没有接话，蒋行然又继续说道，“然后因为这件事，我妈就直接在车上跟我爸争吵了起来，也没管跟我电话有没有挂，不过其实他们以前当着我面也吵的不少，我都习惯了，只是没想到的是那次吵架他们直接把自己吵没了。” 蒋行然说的有多平静，余璟的心中就有多震撼，他怎么也没想到蒋行然的父母居然是因为他和他母亲而死，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时我正在机场等他们来接我，却再也等不到了。”蒋行然缓缓说完了这句话后，便没有半晌没开口再说话。 后来两人之间不知沉默了多久，躺靠在后座的余璟犹豫一下的开口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然而蒋行然没等余璟把说完就打断了，“你不知道什么？想说不知道我父母是因为你们母子死的，还是不知道你们母子的存在对我的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我告诉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很，何止这一件？当初我爸死了之后，我没想到他早就立好了遗嘱，还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你们，你知道这件事情当时在我家亲戚那边还有学校里都传开了吗？明明你们才是插足的外人，到最后反倒变相成了我和我妈，这多可笑？一夜之间我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儿，还被周围的人议论嘲讽，被迫退了学，而你们呢？过的多逍遥自在，一个开着店，一个跑去当明星。” “说实话，你妈当时找到我说想帮我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讽刺吗？但我告诉自己要忍，因为我要报仇，我要让你们比我痛苦十倍百倍，我绝对不要轻易的放过你们！”蒋行然说到这，深深的呼一口气，划开手机点开了微博翻开了最新的新闻，侧身伸手递到了余璟的面前，“刚出的新闻，你趁热乎好好看看，千万别眨眼。” 铮亮的手机屏幕上，余璟一眼就看到了加粗大写的标题“当红小生余璟身世造假，母亲竟是插足他人家庭的第三者！”，标题下还有一张配图，是齐落霞一脸惊恐的看着镜头的照片。 “蒋行然你他妈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妈有心脏病！” “我疯了？哈…没错，我是疯了，五年前我就疯了！”蒋行然冷笑看了眼愤然挣扎的余璟，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低眉把玩着手上的手机，“现在就在你旁边的这栋楼里，你和我那个父亲一直保护着的女人，正面对着那群媒体镜头，接受全网络的围观，而你近在咫尺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怎么样？” 手脚被束缚在一起的余璟挣扎不起，他浑身怒颤，咆哮道，“蒋行然你这个疯子！如果我妈出了什么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你要怎么饶不了我？用你原本为陈怡准备的药吗？”蒋行然欣赏着余璟的愤怒，内心无比满足。 “你！” 余璟呼吸倏地一滞，瞪圆的双目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吗？”蒋行然嘴角勾笑，眼眸冷漠的注视着他，“余璟我告诉过你，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很，接下来我会一件一件的告诉你，你千万别走神，要不然听漏了什么，我就少了一分乐趣了。” 市公安局内，从交通大队得到蒋行然行踪消息的祁莫言带着慕尧从局里出来，刚上车，就接到了许余笙打来的电话。 “祁队！出事了！” 祁莫言把电话放到耳边，许余笙焦急的电话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怎么了？”祁莫言随之蹙眉，沉声问道。 “你们快看新闻！”许余笙急促的说道，“那些记者不知道从哪得来消息，知道了余璟母亲的事情，我看最新的消息，他们已经在润萃国际找到余璟母亲了！” “应该是蒋行然透露的无疑。”祁莫言神色凝重，“我和慕尧现在过去，你和黎凊染那边如果完事了，也直接过来。” 祁莫言说完，随即挂了电话对莫慕尧说道。“慕尧，直接去润萃。” 分卷阅读154 “润萃？不先去嘉阳路那边等交通队消息了吗？”慕尧问道。 “去润萃也要经过嘉阳路。”祁莫言翻开最近的娱乐新闻头条，快速地浏览了一遍，“那些记者知道了余璟母亲的事情，现在已经全堵在润萃了，没猜错的话，这个消息应该是蒋行然放给他们的，他一定会在那附近！” 而此时的润萃国际里已经乱成一锅粥，闻讯而来的娱记把“君诺”花坊围了个里外三层，每一圈人都是脸背相贴高举着相机或话筒，就算已经挤不进去了也一个劲的往里挤，屋内屋外摆放的花草都被踩在了脚下，他们身后的过道里也尽是驻足围观路人，再加上被突发情况聚集到三楼的安保们，那情形简直比商场通宵折扣大酬宾的时候还要“热闹”。 “请问有人声称你是余璟的母亲，是真的吗？” “听说你是插足别人家庭的小三，那余璟对外公布的家庭背景造假是不是因为他是私生子的缘故？” “这么多年余璟从没对外提起过你这个母亲的存在，你有什么感想？” …… 被围堵在收银台的齐落霞，神情呆滞的看着眼前的阵势，脸色惨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记者们一个接一个问题，把手中的话筒都怼在了她的脸上了。 润萃国际外，祁莫言和慕尧带着人迅速赶到，车刚在门口停下，祁莫言便对慕尧说道，“车给我，你带人先上去，光靠商场的安保控制不了场面。” 润萃国际的四周正好是天网监控系统的监控范畴，得到消息后祁莫言便让人从局里调了信息，很快就确定了蒋行然的位置，所以到了地方，祁莫言便和慕尧分了两路，让慕尧先上去控制住场面，自己则直接开车去润萃国际后面看能不能堵住蒋行然。 商场三楼极度混乱的场面，在警察来了之后很快的被控制了下来，不大会，之前人满为患的三楼就被清了个空，堵在花坊内外的记者都被请到了其他楼层，由商场的保安先配合看管，而其他看热闹的人则纷纷被驱散，整个商场在警方的要求下正提前清场。 昔日被鲜花簇拥的花坊内外此时已是一片狼籍，齐落霞捂胸，掩面靠坐在收银台处，旁边是一个被慕尧安排留下照看她的年轻警察。 许余笙他们在慕尧接管现场后随即赶到了，两人跟他打了个照面，便向着花坊方向走去。 “黎姐，许法医！”站在齐落霞身边的小年轻一见她们进来，如获大赦，脸上的表情整个都放松了下来。 “你去帮慕尧，我们来照顾她就好了。”许余笙对他说道。 小年轻闻言瞬间三步并两步的飞快的小跑了出去。 而一直掩面靠坐着的齐落霞在听到她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头看向她们，茫然无光的眼中似是没一点生气，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许余笙再见她就觉得她像是忽地老了十几岁，完全没有下午时的精气神，仿若残败的枯木。 “许警官！” 齐落霞的目光落在许余笙身上好一会，终于像是确定了她是谁一般，不知哪来的力气倏地站起，向前走了几步向她扑了过来。 那突然的动作把许余笙和黎凊染吓了一跳，两人连忙手脚并用的扶住了她。 “余妈妈，你别激动，那些记者已经都被驱散了，你先坐下再说。”许余笙轻声安抚她道。 原本以为齐落霞是被那群记者给吓到了，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猛的紧紧抓住许余笙扶着她的手，颤声对她喊道，“许警官，我儿子呢？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他现在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也受到了牵连？他们公司是不是又要难为他了？我错了，我不该留在这，我应该早点听他们的话离开着，走的远远地，我错了……” 齐落霞哭喊着、抽泣着，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但双手仍然紧抓着许余笙，一双眼被眼泪浸的已经看不清人了，却还固执的抬着头祈求着她。 许余笙被她弄的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如果告诉她余璟被蒋行然带走了，目前还是生死不明的情况，以她现在的状态，许余笙觉得她可能会受不住，可是不告诉她，那她现在这样，她从哪去给她变出一个余璟来？ 许余笙无助的看向黎凊染，祈望她能有点主意，但是黎凊染也只能回以一个她也没辙的眼神。 正当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你们蹲在那做什么？” 第47章 第46章 杀心 那声音依旧冷淡清冽，但此刻在许余笙听来却像是孤海泛舟时骤然落下的一盏明灯，她和黎凊染两人同时转头看向身后，“祁队！” 祁莫言皱眉走了进来，一眼扫过店内的狼藉，目光落在了两人中间的齐落霞身上。 “余妈妈，我们队长来了。”许余笙另一只手轻抚在她紧绷的手背上，柔声说道，“关于余璟的事，你可以直接跟他说。” 一旁的黎凊染闻言倪她一眼，眼中有点惊奇，她似乎是头一次见许余笙甩锅啊，不过就是这甩锅 分卷阅读155 的对象……想到这，黎凊染又偷偷瞥了一眼祁莫言。 齐落霞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兀自抽泣着，但是听到余璟两个字的时候，她嵌着泪的眼木纳的抬了抬，看向了她身后，下一秒瘫坐在地上的身子就挣扎想要起身，许余笙和黎凊染见状连忙扶住她。 就在两人合力刚把她扶起来站稳的时候，身后祁莫言已经走了过来，然而还没来得及等他开口说话，齐落霞脚下向前走了两步，蓦地伸过手就抓住了他一侧手臂，声音极尽哽咽的乞求道，“警官队长，警官队长，我求求你让我见一见阿璟好不好，就一面，让我跟他说两句话，如果两句不行的话，一句也行，求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们！” 祁莫言闻言原本就皱起的眉又拧了拧，他抬眸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人，伸手扶住她，“齐女士，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我想你可能需要先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齐落霞被扶到收银台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几番折腾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许余笙在花店内的饮水机里翻出了一次性杯子，给她倒了热水放在了她手边。 祁莫言站在面前，尽量把语气放的平和了一些说道，“齐女士，在我说明一切之前，我希望你能尽量的保持你的心态稳定，因为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这些事都跟你儿子的性命至关重要。” 齐落霞闻言看向他的眸光随之一怔，良久才开口问道，“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带着颤意，还有哭泣过后的嘶哑和干枯，扶住台子上的手不安的抓着边缘。 “就在记者找到你的不久之前，蒋行然打伤了我们局里的刑警，从医院带走了余璟，现在两个人暂时不知所踪。”祁莫言一双黑眸波澜不惊，看着她缓缓回道。 他话音一落，齐落霞整个人一惊，抓着台子边缘的手一用力，整个收银台随即一晃，台边上放着那杯没来得及凉下的热水“啪”的一声，坠到了地上，溅了旁边的许余笙一裤腿。 “行然他……” 齐落霞甚至都来不及细想余璟为什么会在医院，整个人的心都被那句蒋行然带走余璟，两人不知所踪给紧紧的拴住了。 “还有你的身份会突然被记者们知道，经过我们确认，也是蒋行然透露的。”祁莫言继续说道，“齐女士，我们现在怀疑蒋行然可能会对余璟不利，所以接下来我问的问题，我希望你都能一一如实的回答我，因为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会影响我们对蒋行然的判断，也会涉及到你儿子的人身安全。” 齐落霞的脸色比之前的更加的难看了，整个人萎靠收银台，摇摇欲坠，一旁的许余笙和黎凊染见此不免有些担忧。 “关于你和蒋行然父母之间的关系我有所耳闻，在这里就不过多过问了，毕竟是你们的私事。”祁莫言继续说道，“现在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为什么蒋行然在父母过世后，就辍了学进了余璟所在的公司，而且还是余璟介绍引进的，这个问题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回答我？” “行然他，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齐落霞闭眼无力的靠坐在收银台旁，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哀伤，轻轻的落在安静的花坊内。 花坊外不远处的扶梯旁，慕尧刚给楼上那群娱记做完思想教育工作下楼，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也不知电话里的人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神色愈发的凝重，过了半晌才听他开口回道，“好，我知道了，天哥，麻烦你那边方便的话，把那些录像还有照片打包发一份给我，麻烦了！” 挂完电话，他便快步的向着花坊走去。 “祁哥。”慕尧一脚踏进花坊，便径直朝背对着他的那道背影喊道。 祁莫言闻言随即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天哥那边回消息了。”慕尧快速走了过去，把手机递给他，“他们在搜查蒋行然公司的公寓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刚先发一组照片过来了。” 祁莫言接过一看，一组十几张照片都是照的同一个女人，或笑或呆或惆，每一张的角度都挑选的很好，可以看出来拍照之人的用心，不过照片的主角…… “这不是陈怡吗！”许余笙从祁莫言身侧走过来，看到手机里的照片一愣。 “这些照片都是从蒋行然家里找出来的？”黎凊染看到也是一惊。 “嗯。”慕尧点点头，“还不止这些呢，他房里有好几本相册，全都是陈怡的照片，然后天哥他们还在他电脑的一个文件夹里，发现了几个以年份命名的子文件夹，在里面有很多录像也都是关于陈怡的。” “我靠，这人是变态吧！”黎凊染十分嫌恶的说道。 “最早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祁莫言问。 “四年前。”慕尧回道。 祁莫言眉宇紧皱，半晌才又开口说道，“看来蒋行然杀陈怡还有另外一层因素在里面，交警大队那边有没有新的消息过来。” “有。”慕尧点点头，“我刚刚正好过来的时候，他们传来两条信息，说蒋行然的车大概在三十分钟和二十分钟之前分 分卷阅读156 别在广厦路和福野路的十字路口出现过，那个方向正好是去人工体育馆的方向。” 人工体育馆？ 祁莫言眸色一凝，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冲慕尧说道，“马上叫人，立刻赶过去！” “你和黎凊染留下来照顾她。”祁莫言看向许余笙，说完便带着慕尧快步向外走去。 “我们两怎么照顾啊？”黎凊染一愣，随即问向许余笙，“余笙，那要不我们先把余妈妈送去医院吧？我看她脸色实在是太差了。” 许余笙没有回她，反倒转身径自把手里的车钥匙塞给她，“凊染，我也跟去看看，余妈妈就交给你了！” “哎！”黎凊染一愣，回神都没来的及拉住她，就被她给跑了，黎凊染回头看向身后，只见俯首靠在收银台的齐落霞脸色愈发的白，神色开始变的有些痛苦起来，她急忙走了过去。 祁莫言带着慕尧出了润萃国际，两人刚上车，还没等发动就听见后座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转头看去就见许余笙跟着摸上了车。 “不是让你跟黎凊染留下照顾齐落霞吗？”祁莫言皱眉。 “余妈妈有凊染照顾就可以了，我跟你们一起去。”许余笙回道。 祁莫言看了她片刻，随即收回目光，“慕尧开车。” 黑色的商务车飞速的掠过一条又一条的车道，向着海英新区的人工体育馆驶去。 余璟仍旧卷缩在后座上，眉心紧皱，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半晌问道，“蒋行然，你告诉我，陈怡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没错，是我。”蒋行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坦然的回道。 “为什么？”余璟蓦地睁眼，看向他，“如果只是为了报复我们，你为什么还要杀陈怡？她跟我们之间的恩怨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杀她？” 余璟见他没有回道，怒声喊道，“这五年，她对你怎么样你难道心里一点自知也没有吗？” “余璟，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蒋行然冷声回道，“难道最开始想杀她的不是你吗？我只是顺手帮了你一个忙而已。” “你！” “我本来想借用警察的手，让你身败名裂的。”将行然冷笑了两声，“可谁知道那些警察那么喜欢多管闲事，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事情，却还怀疑这怀疑那的，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 “吱——兹”，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黑色的商务车毫无预警的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缓冲力让让没有任何防护措施还被捆绑住的余璟，哐的一下径直撞到前座的椅背上，整个人一下子卡在了前后座椅中间。 将行然下了车，绕到车的另外一侧打开车门把余璟拖了出来，原本一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的余璟这才看到，在将行然的身后，赫然就是他昨天原本准备开演唱会的长海市人工体育馆。 他心里蓦地腾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蒋行然，你把我带到这来做什么？” 将行然嘴角微勾，眼底却一片冷漠，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而转身拖着他向体育馆的入口走去。 “蒋行然你他妈的放开我，你疯了吗你！” 长海市人工体育馆地界偏僻，一到深夜，街道四周早已是空旷无人，只有零星四处闲逛的野猫野狗被这处的动静所吸引，纷纷探头张望。 蒋行然不知从那得来的钥匙，打开了体育馆的侧门，把余璟连拖带拉的弄了进去，关上门的瞬间，隔绝了他的叫喊声。漆黑的场馆内，将行然就像以往踩点了无数回的走过的那条路一样，带着余璟很快的走到了体育馆的内场后台。 后台的黄色警戒线还没有被拆离，将行然伸手直接把警戒线扯开，拖着余璟走到了里面的道具间，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狠狠的把余璟摔在了门口那个敞开的木箱边上。 “你知道吗？”将行然走到旁边把屋内的灯光打开，转身直直的看向余璟，“我从五年前开始，等今天等了多久？” “嘶……”被蒋行然拖拽了一路，然后又被狠摔了一次，原本就带着伤的余璟此时狼狈极了，胸口断裂的肋骨就像是再次被人生生折断了一次，身上其他地方的新伤带来的刺痛，都不及胸口疼痛的十分之一，他每一次的呼吸都痛的让他直冒冷汗。 “不过这三年以来，看你这么痛苦我还是觉得挺值得的。”蒋行然突然笑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三年前会在公司发现陈怡和刘董事之间的秘密吗？” “是你？”余璟咬牙，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说道。 “没错，就是我。”蒋行然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是我那天无意之间发现了刘董事留给陈怡的讯息，然后再故意在你面前奚落你，让你趁着空闲的时间去找她，所以才有了那么精彩的一件事。” “说到底，还是恋爱脑好骗，随便一说，你就急冲冲的要去找她了，可是没想到吧？”蒋行然哂笑道，“还有你更没想到的事情，这三年陈怡曾经无数次想找你解释，但是每次都被你自己亲手毁了，然后她就拜托我，我怎么可能会帮她呢？你这么痛苦 分卷阅读157 我简直是求之不得。” “你…你怎么知道我想杀她？” “我这个贴身助理也不是白做的。”蒋行然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何止知道你想杀她，你为什么想杀她，甚至于她当初阻拦你去换掉她的说辞是什么我都知道，因为那些都是我教她的。” “我原本一直在等你动手，可谁知道你那么懦弱，无能。”蒋行然冷声说道，“到最后都还需要我来帮你，你说陈怡怎么会喜欢上你这样的懦夫呢？” 将行然说完，伸手掐住他的下颚，把他的头扭向他身后的那个打开的木箱，“你知道吗？陈怡就是死在这里面，我亲手给她喂下的毒药，然后站在旁边看她一点一点的毒发，听着她无助的□□，看着她不断挣扎、抽搐，直到她停止呼吸，死掉。” “你杀她，只是为了诬陷我。”余璟的呼吸短而急，眼眶发红的瞪向他，“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下的了手，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来杀我！” “滴呜滴呜滴呜……” 急促的警笛声划破寂静的夜空，透过体育馆厚重的墙壁，一路畅通的穿进了内场的后台。 而蒋行然好似全无察觉一般，看向余璟的眼神里尽是冷漠，嘴角勾笑，“放心，我很快就送你去见她。” 第48章 第47章 疯狂 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接二连三的回荡在深夜空旷的街道，惊得周围的野猫野狗们炸起了一身的毛，祁莫言带着一行人下了车，一眼就认出了停在路边的那两黑色的商务车，随后立刻带人向着体育馆内快步走去，一阵凌乱揉杂的脚步声过后，原本空阔的内场后台内一下子涌进了一圈人。 “蒋行然！” 一进屋，就见蒋行然正掐着余璟的脖子，虽然手上没拿任何利器，但是许余笙眼尖的瞥见了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东西，心里不由得一惊。 “别过来！”蒋行然抬头沉声轻斥道，眼角余光缓缓扫过进来的众人，半晌侧头把目光最后定格在了祁莫言的身上，“没想到你们还来的挺快的，怎么？祁队长你们的案子破了吗？凶手是谁知道了吗？是余璟吗？” “真的是余璟杀了陈怡吗？”祁莫言冷眼看向他。 “不是吗？”蒋行然反问道，“怎么，难道祁队长你们在他房间里找到的东西都是假的？” “是真的又如何？警方侦查阶段所获的线索，你作为嫌疑人是如何得知的？”祁莫言回道，“而我们所找到的东西你又是如何确定与案子有关系的？” “所以我就说你们警察太多管闲事，证据确凿的事情，抓就完事了，还非得问这问那，怀疑来怀疑去。”蒋行然嗤笑了两声，“到最后还不如我自己来动手。” “证据确凿？”祁莫言哂笑了下，“蒋行然，你所谓的证据确凿只不过是你自己自作聪明而已，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愚蠢吗？” 蒋行然倏地脸色一沉，抬手把玻璃管抵在了余璟的脸上，冷笑道，“我愚蠢？呵…那我也看不出来祁队长你有多聪明。” “祁队。”许余笙轻扯了下他的衣袖。 “嗯？”祁莫言回眸看向她。 “他手上的东西，很可能就是另外一支氢氰酸。”许余笙低声说道，“我和凊染在他酒店的房内发现了储存氢氰酸的密封箱，里面有两处管状的内凹，箱内有标签标明是两管液态氢氰酸。” 祁莫言闻言皱眉，随即侧头低声对慕尧吩咐道，“慕尧，带人先都撤出去。” “祁哥，那你呢？”慕尧一愣。 “不用管我，这里总要有人。”祁莫言看了他一眼，“大家都围在这太危险了，都去外面守着，把该做的准备做好。” “那我留下来。”慕尧回道。 “我是队长，我让你走你就走。” 祁莫言不容拒绝的否决了他的提议，慕尧还想说什么但祁莫言已经回过头，他只好作罢，冲着身后的人打了手势，慢慢的都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祁莫言见许余笙不动，不由得蹙眉。 许余笙闻言看向他，“我多少懂一些急救措施，我留下来可以帮你。” 在他们前面不远处，蒋行然冷冷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在祁莫言想要回绝许余笙时，他突然开口说道，“祁队长，你怎么突然让你的手下都撤走了呢？” 祁莫言回眸看向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情绪，他径直忽视了蒋行然的话，转而问道，“蒋行然，你这五年潜伏在余璟的身边，千谋万划了这么久，目标既然是余璟，为什么最后却要扯上陈怡？” “我就说祁队长你也没有多聪明嘛，这么明显的事情看不出来吗？”蒋行然没再做过多的否认，答此非彼的在祁莫言面前承认了陈怡是他杀的。 “为了嫁祸余璟？替你入狱？”祁莫言冷冷的看着他，“蒋行然，说实话你的智商可能真的需要再修炼几年，我们在帝都的同事从你的公寓里找出了大量关于陈怡的东西，你杀陈怡真的只是因为想要嫁祸余璟那么简单吗？”b 分卷阅读158 r 　　蒋行然眼中划过一丝狠意，盯着祁莫言没有说话。 “对她的关注长达四年之久，应该不止是因为余璟吧？”祁莫言继续说道，“你五年前因为你的父母带着对余璟母子的怨恨接近他们，开始是为了报仇，但是在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让你的仇恨也变了质，你对余璟的恨也掺杂着对他的嫉妒，因为你喜欢陈怡，但是陈怡却不喜欢你喜欢余璟，所……” “闭嘴！”蒋行然蓦地恶声打断了祁莫言的话。 但是祁莫言却只是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杀陈怡，只是因为你因妒生恨，实际跟余璟没有任何关系，嫁祸余璟只是你的一个借口而已，说到底，你只是以你父母的仇恨为借口，来掩盖你内心的丑陋喜妒。” “我他妈叫你闭嘴，你聋了吗！” 蒋行然一脚把身旁的椅子踢了过去，“砰”的一声，木椅摔在了祁莫言的面前，祁莫言伸手把许余笙拉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冷的看着他。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个女人对我都做了些什么吗？啊？”蒋行然厉声的对他喊道，掐着余璟脖子的手劲重了几分，让他几度呼吸苦难，艰难的挣扎了两下。 “你说的没错，我是很喜欢她，可是她却为了这个没用的男人拒绝了我，我原本以为三年前他们两人闹崩我的机会也来了，能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又能折磨自己讨厌的人，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可是呢？”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下来，“那个女人居然还要我帮她，真是可笑啊！这三年以来我日日陪着她，希望她会看我一眼，换了的却是看着她夜以继日的因为另外一个男人以泪洗面。” “你就因为这个杀了她？”祁莫言冷声问道。 “当然不是。”蒋行然冷哼了一声，“半年多以前，我为了得到她趁她酒醉占有了她，还成功让她以为那是一场意外，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场意外居然还有个惊喜，她怀孕了！你们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我本以为在这之后她对我会有一丁点的不一样，但我没想啊！她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的打掉了那个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啊！然后她居然还有脸再来求我，求我帮她继续帮她！这怎么可能！” “你…你真他妈…是个混蛋！”被蒋行然一直掐着，难以说话的余璟愤怒的看着他，一字一字的艰难说道。 “我混蛋？”蒋行然闻言低眸看向他，嗤笑道，“余璟，你以为你比我能好到哪去？你对她根本就不及我的一分一毫。” 蒋行然说完又看向祁莫言他们，“自从那天开始我就彻底死心，在我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恨，她既然那么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那我就满足她，让他们去做一对亡命鸳鸯！” “祁队长，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蒋行然把手中的玻璃管晃了晃，“这东西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本来只打算用在余璟的身上，不过现在既然祁队长也在，那我就大方一点，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只是可惜了祁队长身后的美女，也要陪死了，你怎么刚不让她也出去呢？” “祁队，他手上氢氰酸的量如果直接摔碎，以这个空间的大小两到三分钟的时间足以在空气里扩散达到致死量，而且氢氰酸的作用速度，到时候不要说余璟，恐怕连我们自己都不好说，慕尧在屋外也会来不及实施救援。”许余笙闻言蹙眉，神色凝重的在祁莫言的身后低声说道。 “蒋行然，你费劲心机做这些，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值得吗？”祁莫言看了他一会，沉声问向他的同时悄然地往右前方移了移。 “祁队长可真会说笑，用值不值得这种问题来问我。”蒋行然讥笑道，“从我意识到计划失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与其坐着被你们查到，不如提前动手，最起码我还能把仇报了，更何况现在我多拉了两个垫背，你说值不值？” “所有的准备？你真的觉得自己都思虑周全了吗？” 祁莫言的话刚刚说完，蒋行然都还没来的及反应，胸口就猛的感受到一股冲力，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撞，半扬起的手瞬间脱力，手中握着的玻璃管随即被他失手甩了出去。 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不远处的祁莫言身上，没想到临到头却是被他把手脚都给绑住，一路拖行狠摔折磨以为不会再有任何威胁力的孬种，给他使了这么一个绊子。 顾不上被后背尖锐的桌角撞得生疼的蒋行然，一颗心全部拴在了脱手飞出的那支玻璃管上，他抬头向前看去，就见祁莫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了位置，正伸手要去接住了那玻璃管，他随即抄起身旁搁置的一块木板朝着祁莫言的方向就甩了出去。 “祁队！小心！”许余笙的惊呼声还没落下，那块木板已经直逼祁莫言的手腕。 “艹！”一道锐利的风从侧面迎来，祁莫言心里一声低咒，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还没来得及握住那支玻璃管的手，径直转抓为打，在把那支玻璃管打飞的下一秒手腕登时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祁哥！余笙！”一直守在门外的慕尧在听到许余笙的惊呼声 分卷阅读159 时，随即就闯了进来，在屋内其他人的视线全部聚集到了被打飞的那支玻璃管上的时候，只有祁莫言在听到慕尧的声音后满面寒霜看向突然全副武装闯进来的慕尧。 “带上门，滚出去！” 他的声音冷冽而急促，心里已经在刚刚的意外里做了最坏的准备。 但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那支玻璃管飞向那堆堆积的杂物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许余笙身体的动作快过脑中的想法，脚下几个快步直接扑了过去，在伸手抓住那根只有拇指粗细的玻璃管时，侧身用身体着地护住了它！ “砰”的摔在了那堆生硬的杂物堆上。 她登时“嘶”的一声，整个人蓦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瞬时的疼痛过后，她的眼神马上看向手中的东西，在看到那支极具危险的氢氰酸完好无损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幸好手够长。” “你有没有事？”率先反应过来的祁莫言立即走了过去，伸手把她扶起。 “没事没事。”许余笙扶着左肩，借着祁莫言的力气站了起来，“幸好以前局里的体能培训没白参加，看，我留下还是有用的吧！” 祁莫言眉心拧了拧，看了她片刻随即转头问向身后一身防护服的慕尧，“慕尧，叫救护车了吗？” 慕尧伸手把脸上的防护罩拿了下来，“叫了，已经到有一会了。” “把他们叫进来，把余璟和许余笙送去医院。”祁莫言说完，又冷眼看向面色惨白绝望坐在余璟身后的蒋行然，“把蒋行然带回局里，今天晚上连夜审。” “祁队。”许余笙伸手拉住转身就要走的祁莫言。 “嗯？”祁莫言扭头疑惑的看向她。 “我觉得你也需要去医院。”许余笙指了指他已经肿起的右手，说道。 祁莫言闻言看了一眼，“不用，我没事。” “不行，你这手伤的太严重了，必须要去看下，不然伤到骨头就麻烦了。”许余笙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不由分说的回道。 大概没被人用这种语气说过话，祁莫言随之愣了下。 另一旁的慕尧刚让吩咐人进来把蒋行然和余璟带走，听到这边的动静随即穿着一身防护服走了过来，“祁哥，余笙说的对，你这手看起来有点严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比较保险，局里你放心，还有我呢，明天早上一定让你看到结果。” “我知道了，我会跟你们一起去医院。”祁莫言收回目光说道，“松手吧。” 深夜的漫天星光愈发的迷人璀璨，众人紧绷了大半宿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松懈了下来，之后体育馆内剩下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慕尧。 祁莫言一行人出了体育馆，便跟着救护车直接去了医院，一直在医院守着齐落霞的黎凊染得到消息，立马就跑过来找他们，然而还没等问什么就直接被祁莫言给派回了警局帮慕尧。 混乱了一个晚上的许余笙做完检查出来，直接就在医院楼道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然而安静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胡思乱想，她突然觉得如果今天那支氢氰酸没有接住的，现在自己大概率可能就躺在太平间里了，想来也是命大，她不由得哂笑了起来，摇摇头又忽地想到了祁莫言，接着又想到了中午和曲奕那段突如其来的交流…… 就在许余笙整个陷入自己的思绪的时候，一段轻柔好听的音乐前奏蓦地在安静的医院走廊内向了起来，倏地回神的许余笙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一看，心里一咯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她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赫然写着两个字“曲奕”。 第49章 第48章 决定 许余笙看到曲奕的名字，不免的想到他今天说的那些话，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思绪，随即接通了电话，“喂，曲先生。” “哎哟喂，你们可总算有个人接电话了。”电话那头的曲奕在许余笙话音刚落下的瞬间，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感叹，“我说你们这群人，怎么大半夜的抓个人把自己都给弄失联了？阿言电话关机，慕尧那小子电话打不通，张一洋那小子也指望不上，幸好今天临时存了你的号，不然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 “……”曲奕的一阵猛吐槽，把许余笙直接说愣住了，半晌她说才又问道，“曲先生，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我找阿言。”曲奕问道，“我刚看新闻说你们人都在体育馆那边，你现在还跟他们在一起吗？” “我跟祁队在。”许余笙回道，“不过祁队还在做检查没出来，待会等他出来了，我再让他回给你吧。” “做检查？做什么检查？”曲奕闻言疑惑问道。 “今天临时出了点意外，他手腕受了伤，这会在医院急诊检查。”许余笙边说边看向走廊不远处的急诊室门口，正好看见祁莫言走出来，“哎，他出来了，你等下。” 许余笙说完随即站起来，快步向祁莫言走了过去。 “怎么了？”祁莫言看向突然走过来的许余笙。 “曲奕电话。”许余笙把手机递给 分卷阅读160 他。 祁莫言闻言伸手接过，“喂，嗯，我没事，只是被东西打下手而已，手机没电自动关了，怎么了？” 许余笙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看向了祁莫言另一侧垂落的手臂，只见之前原本肿得老高的地方已经消了不少，手腕部分也被包扎了起来，被白色绷带遮住了青紫的有些吓人的部分，看起来让人安心了很多，不过不知道检查的结果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她想到这又抬眸看向了祁莫言，却见他的脸色有些沉，不由得一愣，虽然不知道曲奕那边说了什么，但许余笙潜意识立刻就意识到极大可能是跟刘明晓有关。 果然，过了半晌，就听祁莫言开口说道，“行，我知道了，你早点回去，他既然主动把那里暴露了出来，就说明那已经被他弃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明天再过去看看，嗯，这会就不过去了，局里还有点事，我得回去一趟。” 等祁莫言挂完电话，许余笙本来想问他和曲奕刚刚说的事，但是在听到祁莫言最后说的话时顿了下，随即转而问道，“祁队，你还要回局里吗？” “嗯，回去看下情况。”祁莫言把手机还给了她，“我先送你回家，走吧。” “局里有慕尧和凊染在，你今天受了伤，又折腾了一晚上了，要不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许余笙皱眉说道。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祁莫言轻描淡写的回道。 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下来，许余笙自然是听出了祁莫言话外的拒绝，她叹了口气，随即说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不然待会你自己也不好过去，我顺便回去也看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现在也只剩一些审讯的工作，没有多少需要你的地方。”祁莫言看向她，“你今天也受了伤，早点回去休息，我待会送完你直接打车过去。” “……”许余笙听到祁莫言前面的话，莫名心里一堵，看向他动了动嘴，少顷没好气的回道，“那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凊染把车钥匙给我了，你从医院直接过去吧，不用送我。” 祁莫言闻言一愣，还没等再说话，就见许余笙径自转身向外走去。 “什么叫没有需要你的地方，说的我好像很没用一样！”许余笙从医院楼里走出来，嘴里忍不住的嘟囔道。 她径直快步走到了楼外停着的白色SUV旁，上了车，手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关车门的声音“砰”的一声回荡在了寂静空荡的停车坪了。 坐在车里，她随即又想起了今天曲奕说的那些话，蓦地一阵恼火，“放屁，谁对他感兴趣了，我就是闲的！” 然而她话音刚落下，副驾驶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她转头就见祁莫言从车外钻了进来。 “这个时间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也危险。”祁莫言把安全带系上，“我跟你到门口，到了就下车。” “……”许余笙嘴角一抽，“祁队，我以前也经常半夜自己从警局回去的，你担心的这个问题实在有点多余，再说医院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你为什么要执着于送我回去？” 祁莫言看了一会她没有说话，半晌收回目光，“开车吧。” “……” 不对劲，许余笙感觉祁莫言这会有点莫名其妙，她皱眉看了他好一会。 “我脸上有东西吗？”祁莫言见她不动，光看着自己。 “没有。” “那你盯着我看，不开车干吗？” “因为你现在的行为很奇怪啊。”许余笙径直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奇怪？”祁莫言蹙眉看着她。 “先是说我回局里没什么用，然后又执着于送我回去，这不奇怪吗？”许余笙回道。 祁莫言大概听出来她有点生气，解释道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没有做过审讯工作，回去确实帮不了什么忙，而且就审蒋行然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人。” “……”许余笙翻了个白眼，“那后面那个呢？为什么突然执着于送我回去？这么耽误时间的事情，祁队你以前可不会做。” 祁莫言叹了口气，“今天让你受伤，我很抱歉。” 许余笙闻言一愣，就又听祁莫言说道，“我再多思虑周全一点的话，今天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也是我自己扑过去接的，跟你又没关系。”祁莫言突然的道歉，让许余笙有点尴尬，“再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撞了两下，总比大家全体团灭要好吧，而且你的手伤的比我还要严重些，那……” “我不是说这些。”祁莫言打断了她的话，默了半晌，“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不负责。” 不负责？ 许余笙看着他的侧脸一怔，神色有些愕然，不解他这话的由来，但祁莫言却没有再说话，两人间就这么忽如其来的安静了下来。 医院前厅的灯光透过车窗，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楼旁的小树林里时不时的传出几声虫鸣声，从半敞的车窗传进逼仄的车内，伴着流淌的空气环绕在他们 分卷阅读161 周身。 有那么一瞬间，许余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竟然从祁莫言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悲伤，深远浓重，一闪而逝，她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藏起来了。 “走吧，已经很晚了，再耽搁天都要亮了。”沉默了片刻，祁莫言神色恢复如常，抬眸看向她说道。 许余笙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点头回应道，“哦，好。” 深夜的凉风徐徐的从窗外灌进车内，却怎么也吹不散车内的沉闷，一路上，许余笙眼角的余光偷瞥了一旁的祁莫言无数回，却再也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那一闪而逝的情绪，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些真的就只是她的错觉。 祁莫言果然如他所说的只跟到门口，到了地方随即就下车离开了。 许余笙把车开进小区，停在停车位上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车内坐了半晌，脑海中思绪万千，最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曲奕，本以为明天才能收到答复，没想到她连手机都没来得及再放下，就听到了“叮”的一声。 她随即滑开一看，就见屏幕上，曲奕回了她一个字，“好。” 她看完便收起手机，扭头看向车外万里无云的夜空，只见凊冷的月色携着漫天星光从高空中倾泻下来，一如往常无数个夏夜一般，却又仿佛有那么些不同，但这个不同在哪她又说不出来，就如此刻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第二天，一夜无眠的许余笙早早的就起了床，收拾完出门，特意从外面买了早餐才去的市局。 不过没想到的是，进了办公室，迎接了她的除了一屋子的烟味，就只有一个趴在桌子上补眠的黎凊染。 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蹙眉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或是她动作有些响，等她再转过身，原本趴着的黎凊染已经撑起了身，半梦半醒的转头看向她，“余笙？” “吵到你了？”许余笙走到她身边。 黎凊染摇摇头，看了眼时间，蓦地清醒了不少，“我靠，我就眯了一会，怎么都要上班了！” “你们昨天忙到几点？”许余笙问道。 “大概四五点的样子吧。”黎凊染伸了个懒腰，后知后觉的闻到一股香味，然后看到了不远桌子上的袋子，“好香，你买了早餐？” “嗯。”许余笙点点头，走过去把早餐提了过来给黎凊染，“想着昨天你们忙了一宿，早上肯定也没空去吃，就买了点带过来。” “哇，福缘禄的啊！”黎凊染把袋子打开，顿时香气四溢，“这家天天队伍排得跟长龙似的，你这是起了多早。” 黎凊染伸手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一塞，又拿起一块递给她，问道，“对了，你的伤怎么样？昨晚都没来得及问你。” “没事，就撞了一下而已。”许余笙拉了张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看似有些随意的问道，“祁队和慕尧呢？” “慕尧去医院找余璟了。”黎凊染吃的有些噎，喝了口水，“祁队的话不知道，昨天这边完事之后他就先走了，说今天上午有点事不会过来，如果局里有什么事的话就电话联系他。” 黎凊染这么一说，许余笙蓦地就想到了昨天在医院的时候，祁莫言接到曲奕电话时说的那些话，想来他应该是处理那些事情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黎凊染撞了撞径自愣神的许余笙。 “没，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而后又问道，“对了，蒋行然那边你们审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黎凊染又吃了一块，然后满足的往后一靠，舒服的不行，“这案子你还别说挺戏剧化的，就一天的功夫，各种反转爆料，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助理手上攥了那么多事，就是人蠢了点，还喜欢自作聪明。” “他要聪明一点，你现在就不能在这悠闲地吃早饭了。”许余笙没好气的笑道。 “也是，那他还是蠢一点的好。”黎凊染闻言想了想。 “好了，不跟你说了。”许余笙抽了张纸擦手，起身说道，“我回法医科那边一趟，你先忙。” “哎，那剩下的这些怎么办？”黎凊染指了指桌上一般没动的糕点，“我已经吃饱了，你要不带回去给林越和肖宇他们？” “不用了，师兄不吃甜食，肖宇请假回家了，我带回去也没人吃。”许余笙摇摇头，“还是你留着吧，待会忙饿了可以当零嘴，好了，我走啦。” 说完，便抬脚向外走去，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许余笙回法医科也没什么事，也就大概整理了下陈怡的尸检报告，案子结束了，跟案情相关的东西也要一起规整移交，虽然这些在重案组也能做，但是她总觉得自己在那集中不了精神，老是容易想些别的，所以干脆就回这边了，不过事实证明，她回法医科其实也集中不了精神，就在她心里默默的嫌弃自己的时候，检验科那边送来一样东西，是之前余璟房内发现的那两瓶药中另外一瓶的检验报告。 她看了一遍，随即拿手机拍了照就发给了 分卷阅读162 祁莫言，想着他本身对关于刘明晓的事情特别在意，这个东西他应该也想第一时间知道，不过消息发出去，一直没有回音，让许余笙莫名的失落。 许余笙撑头盯着手机，执着的等着信息，也不知过了过久，手机屏一亮，连声音都还没响起，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但是打开手机却发现不是祁莫言的回信，而是是曲奕发来的，跟她确定今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的信息。 第50章 第49章 我喜欢他 曲奕定的时间是晚上，不过地点是一家许余笙没有听过的店，叫Mémoire，看附带的地址是在市局附近，她是没有什么意见，正好下班回去也要路过那块，便回信答复了。 回完信息，她指尖轻轻的在手机屏幕上打着圈圈，眼睑微垂，眸光缓缓落在界面上祁莫言的名字，昨天在医院门口发生事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因为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那抹悲伤，许余笙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找曲奕，不过不会这么快找他并不代表不会，大概是迟早的事情吧。 这个想法在许余笙脑中掠过的倏然，她转动的指尖随即一顿，惊觉于自己刚刚所想，什么时候她对祁莫言的兴趣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之后的探究，这个身处于重重迷雾中的男人，让她每每觉得触摸到一些真相时，又倏地在她面前拉起了一层厚重的浓纱，就这样循环往复，不知不觉的让她忍不住不断的去靠近，最终好奇和探究统统都变成了借口，她对他…… 许余笙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这种呼之欲出的感受令她莫名的有些心颤，就像是许多年前少女时代时，陡然遇见自己暗恋的学长，从脚底油然而生的那种紧张和雀跃，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又感受到了些许模糊的影子。 墙壁上悬挂着的时钟发出的滴答声，清晰的回荡在安静的办公室内，意识到自己内心真实情感的许余笙蓦地豁然，那些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压在她心口的情绪，在此刻慢慢的变成了期待和忐忑，那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新奇无比。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许余笙基本是数着过的，说来也是奇怪，以前上班不管忙不忙，她总会觉得时间不够用，而今天在整理完那些资料后，她居然破天荒的开始无所事事了起来。 不过祁莫言还是一直没有回她的信息，中途她虽然也回过重案组的办公室，但是别说祁莫言了，就连原本在办公室的黎凊染她都没见到。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准时准点的从市局出发，惊险的和今晚的晚高峰擦肩而过，跟着导航按照曲奕之前发来的地址，到了附近的一个窄巷口后，把车停在了外围，便从巷口走了进去，不一会就到了信息里说的那家叫Mémoire的店。 从门口架子上摆放着的菜单看这是一家法国餐厅，不过开在这种地方，还真是挺偏的。 许余笙推门走进去，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问她有没有预定，她随即报出了曲奕的名字，服务员闻言便把她向着餐厅的里侧引去，一路走过，许余笙发现这间餐厅的生意居然非常不错，除了那些已经坐了人的桌位，其他的空桌上都被摆上了留位的牌子。 她跟着服务员一路朝里，走到了餐厅内的花园，惊讶的发现花园里的餐位居然是隔间式的，而且每个隔间都有一扇推拉的玻璃门，在最左侧的隔间里曲奕正从里面抬头看向了他们这边。 “许美女来的挺早嘛。”曲奕看了眼时间，随即抬眸看向在他对面坐下的许余笙。 “你也很早啊，长海大那来这边可比市局要远的多。”许余笙环顾了一下这小隔间的环境，虽然看起来很窄小，但是坐下来却没有觉得，而且装饰都非常的有格调，“这家店曲先生是怎么发现的？我在这边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的存在。” “我也是前两天跟别人来过才知道的，听说也没开多久，所以许美女不知道也正常。”曲奕嘴角带笑的说完后，随即问道，“不知道许美女介不介意我们换个称呼叫对方？“ “啊？”许余笙闻言一愣。 “我就是觉得老美女先生的叫怪生分的，你可以直接叫我曲奕，我的话，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叫你余笙吗？”曲奕一双桃花眼无比真挚的看着她，又补充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嗯，当然可以。”许余笙点点头。 “好，来，余笙你看看这的菜单。”得到答复的曲奕立马就上道的喊道，然后把手上的菜单递给了她，“我推荐这的烤纸蒸鱼还有煎鹅肝，都非常的正宗，你绝对要尝尝。” 许余笙伸手接过看了看，就放了下来把点菜的事情推辞给了曲奕，因为她对法国菜并没有什么接触，加上今天和曲奕见面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吃饭，所以对点什么还是挺随意的。 餐厅的生意非常好，但是却没有影响到上菜的速度，下完单没多久，他们点的东西就都陆陆续续的上齐了，一顿饭下来，曲奕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就是没有提过许余笙心里的在意的那些事。 许余笙大概从来 分卷阅读163 没觉得自己有那么沉不住气过，她纠结了许久，在吃到最后的甜品的时候，放下了手中的甜点叉，看向对面的曲奕，“曲奕。” “嗯？” “你昨天说过，如果我想清楚了，我随时可以找你，你会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许余笙双眸直直的看着他，说道。 曲奕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轻笑道，“所以你现在是想清楚了吗？” “嗯，清楚了。”许余笙点点头，心里突然有些紧张，桌下的双手下意识的去抓垂落下的桌布角，“你之前说过，人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追其原委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想去了解。但我一开始对那些事情感兴趣确实是出于好奇，才会想要去查，可是每次查到的东西都会让我对祁莫言多增加一分好奇，这样循环往复，让他在我心里的分量越发的重，我从来不是一个感情敏感的人，所以对于这个过程出现的异样情绪，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过，说实话要不是你昨天发现我查他的事情，对我说那些话，我可能还会把这一切归咎于只是因为好奇，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好奇那么简单，在这个过程里，我对他的好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不由自主和难以克制，甚至很多时候还会有一些难以言语的情绪出现，对于爱情这种事，我虽然不敏感，但是也不傻，我喜欢他，不是应该，不是可能，而是确定和肯定。” 有些情感一旦有了缺口，就会倾巢溢出，许余笙在说完这些之后，心里对祁莫言的感觉反倒是愈发的清晰了起来。 曲奕眼角眉梢带着笑，眼睛里却是少有的认真，细细的打量了许余笙好一会，像是在确定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的真假，过了半晌才听他回道，“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许余笙回道。 曲奕闻言挑了挑眉，“全部？” “嗯，全部。”许余笙看向他，语气笃定回道，“关于你所说的我不能探究的过去，他不允许的事情，所有一切能踏足祁莫言的世界相关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曲奕诧异于她的直接，但是同样也非常欣赏她在知晓自己心意之后的果决，笑了笑，身体放松的向后靠去，“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这其中还涉及到你们系统内的一些灰色事件，我希望你听完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笃定。” 第51章 第50章 719 灰色事件？ 许余笙闻言一怔，看着他没有接话。 “六年前的719案，历时半年，受害者数量远比卷宗里描述的和当时新闻报道的要多的多，刚发生的那段时间外界铺天盖地的舆论指责，还有公安部的不断施压，让帝都公安局整个刑警大队陷入从未有过的昏暗时期。”曲奕的指尖轻轻在桌面敲打着，“而当时坐镇帝都公安局局长之位的人正是阿言的父亲祁继山。” “后来针对这起案子，公安部派了专人下到了刑警大队，分别抽调个公安局各个部门的人组成了专案组，阿言当时刚刚进公安局不久，虽然在警校的时候小有名气，但毕竟只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预料之中的没有被选进去。”曲奕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他那时候心高气傲，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也什么都敢做，对没有机会参与这起案子自然是非常的不甘心，加上他父亲一直对他看不上眼，所以就自己偷偷的查起了这起案子。” “所以这也是卷宗里为什么极少的提及阿言的表现，但是他却在警界声名大噪。”曲奕看向她说道，“因为他根本就是私自插手的这些事情，公安局没有对他进行处分就已经很不错。” “那…后来呢？”许余笙问道，“后都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曲奕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哂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专案组的那群人真的是酒囊饭袋吧，受害者的人数与日俱增，可他们偏偏就是查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因为这起案子所有的死者死后都被人割除了身上部分重要的器官，他们就把重点转到了非法器官贩卖的方向，那时候还捣毁了挺多贩卖器官的窝点，虽然是好事，但是却对案子没有任何的用处。” “那祁队后来是怎么发现这个案子跟刘明晓有关的？”许余笙问道。 “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和刘明晓有关。”曲奕回道，“刘明晓在这起案子里，展现了极高的犯罪天赋，无论是在诱拐受害者，杀人还是抛尸这些方面，都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就像那句老话说的一样，那些自诩高智商的罪犯在完成完美作案之后总会想要重新欣赏自己的杰作，刘明晓也是一样的，而他的欣赏全都体现在了受害者尸体上。” “尸体？”许余笙蓦地抬头看向他。 “嗯。”曲奕点点头，“阿言曾经偷偷的潜进解剖中心查看过所有受害者的尸体，然后在尸体上都发现了同样的一个奇怪印记，而这个印记在法医提供的尸检报告上是没有提到过的。” “你说意思是……”许余笙震惊的看着他。 曲奕摇了摇头，“起初阿言也怀疑是负责解剖的法医有问题，但 分卷阅读164 是这起案子所有的受害者并不是都由同一个法医解剖的，而且后来在发现新的受害者的时候，阿言跟过去看过，受害者在刚刚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是没有那个印记的，但是等解剖完再去看的时候，身上又有那个印记，这就说明在法医接受解剖之前尸体都是没有问题的，而在这之后……” “那就意味着解剖后能还能接触到尸体的都有重大的嫌疑了。”许余笙说道。 “没错。”曲奕看向她，“但解剖之后还能有机会接触到尸体的人，基本上整个解剖中心的人都可以算上，虽然整个中心的人说起来不多，但是也不少，这其中还包括临时从各大医院抽调过来帮忙的人，还有实习生，要一个个查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祁队当时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专案组吗？”许余笙问道。 “当时在阿言的眼中专案组那群酒囊饭袋，只会添乱，而且他并不想打草惊蛇，怎么可能会告诉他们。”曲奕回道，“而我也是那个时候被他找来帮他，当时我知道这些的时候我都觉得他疯了，更疯的是我最后居然还帮他了。” “你们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我悄悄的入侵了解剖中心的监控，想看能不能从里面找出点什么东西，不过监控记录被人改过，我们什么都没发现。”曲奕耸了耸肩。 “那刘明晓……” “刘明晓当时是帝都朝心医院的外科医生，也是当时被抽调到解剖中心帮忙的人之一，不过那时候我们没有人注意过他。”曲奕沉声说道，“直到后来，因为阿言妹妹的祁莫优，我们几个才认识的。” “祁…祁队的妹妹？”许余笙愣了下。 “嗯，小优曾经是刘明晓的女朋友。”曲奕说完顿了下，“也是这起案子的最后一名受害者。” “所以祁队每次听到刘明晓的消息，反应都那么大是因为他杀了她妹妹吗？”许余笙问道。 曲奕沉默了半晌说道，“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关于小优的死，其实很大部分责任是我跟阿言造成的。” “在小优出事半个月前，我们就已经开始怀疑刘明晓了。”曲奕看向许余笙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那时候虽然我们查了他，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后来出于对小优的安全考虑，阿言就勒令禁止了她跟刘明晓的往来，不过小优这个家伙古灵精怪，胆子大，在知道这些之后，没有说不相信也没有说相信，而是提出来要帮我们去查刘明晓，开始我们并不同意，这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小优却用她和刘明晓的关系来说服我们。” “想想当时我们也是脑子进了水，才会答应她。”曲奕说完自嘲的摇了摇头，“后来，小优出事之后，阿言背着查案的事情就暴露了，被记了过，停了职，可是这些跟他亲眼见到他妹妹尸体的事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祁队，当时应该很自责吧。”许余笙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责？”曲奕抬眸看了她一眼，“他当时都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阿言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对谁都疏离淡漠，但是最重感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曲奕摇了摇头，“那时候舒姨，也就是阿言的母亲在知道这个消息的之后，整个人都崩溃病倒进了医院，而祁叔作为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重心又不得不全部放在破案上，根本无暇顾及家里的一切，可以说那时候整个祁家在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心比天高不可一世的祁莫言也是在那个时候一去不复的。” 许余笙咬着嘴，默了片刻，问道，“那后来呢？我见过的719案专案组成员名单上是有祁队名字的，他是为什么又被调进去的？” “因为…刘明晓。”曲奕顿了顿，低声说道，“说实话，阿言那时候能在短时间内重新振作还要感谢刘明晓，要不是他刻意的针对，挑衅，我都不知道阿言会萎靡多久。小优遇害之后，刘明晓就成了当时公安局的头号嫌疑犯，虽然警方没有掌握到实质性的线索，但是对他却实施了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不过警方的监控在他眼里不过是不入流的小丑表演，没过多久他就给他们表演了一次真空消失。” “真空消失？”许余笙皱眉。 “其实也只不过是利空地形，造成的视野盲区而已，非常拙劣的把戏，却他的刻意编排下看起来非常玄乎，让那些监视他的人信以为真。”曲奕回道，“他失踪之后，警方原以为他是畏罪逃跑，紧急开会想要拟定计划，但是他们计划还没有出炉，刘明晓就又给了他们惊喜。” “第一监狱！”许余笙闻言随即就反应道。 “没错。”曲奕点头，“当时的第一监狱里关押着不少刚刚判刑的流窜犯，还有一些死缓的犯人，监狱的防卫系统在被入侵失控之后，造成了第一监狱的越狱大潮，监狱内的狱警死伤无数，虽然公安部很快就派了人支援，但是还是没有赶上，从那之后，刘明晓就开始公开和警方作对，而且这期间阿言还收到了很多跟小优相关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是小优被杀的录像，这些全部都是刘明晓寄给他的。” 分卷阅读165 许余笙听到这个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正是因为这些东西，阿言去求了祁叔，希望能复职进专案组，协助破案。当时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整个公安局的人都是焦头烂额的，祁叔更是压力很大，虽然介于阿言之前的问题，他有顾虑但也看重阿言能力，加上当务之急是要把刘明晓抓捕归案，所以最终还是下令让他复了职，同时把他调进了专案组。”曲奕说完拿起酒杯，抿了口，“祁叔的这一动作，虽然让很多人都不满，背后非议也不少，但是幸亏阿言算是争气，没有让他失望，从刘明晓的不断动作里发现了很多线索，查获了他不少的临时落脚点。” “刘明晓为什么要把那些东西寄给祁队？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许余笙问道，“如果他想要威胁挑衅警方，把那些东西寄给祁局长不是更直接吗？” “这个一开始我也想不通，但是后来在阿言的一系列动作之后，刘明晓做的事情开始比原来更加的疯狂和激进，我就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跟阿言斗。”曲奕看向她，“之前在不知道凶手是刘明晓的时候，我们和凶手曾经在暗下有过不少的博弈，但是次次都让他逃走了，后来在怀疑是他，然后到小优出事，事后再想起来，总觉得很多时候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其实很大程度下阿言和刘明晓是有些相像的，都是做事十分极端疯狂的人，只不过阿言很好的克制了自己，而刘明晓却选择肆意释放。”曲奕继续说道，“刘明晓曾经说过他视阿言为他唯一的对手，不过阿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不屑。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往往那种丧尽天良的极恶之徒总会更甚一筹，所以在最后的博弈里，阿言输了。” “你说的最后的博弈是指的对刘明晓的围捕吗？”许余笙愣了下问道。 “嗯，就是那次。”曲奕点了头道，“具体的情况你在卷宗里应该大致都了解了，刘明晓凭借一己之力把整个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都耍的团团转，让参与那次行动的刑警死伤无数，这其中还包括了祁叔。” “祁局长？”许余笙蓦地一怔，“祁局长不是因为车祸……” 没等许余笙说完，曲奕就摇了摇头，“不是简单的车祸，祁叔是因为阿言的擅自行动，铤而走险死在了刘明晓手上，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不多，也就两个，一个就是你们目前长海市的局长，还有一个就是阿言以前在帝都时的顶头上司，都是祁叔的旧友，阿言后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帮忙才得以继续安然无恙的留在警队的。” “怎么样？”曲奕看向许余笙，眼中带着些许探究，“知道这些事，有没有觉得阿言很混蛋，害死了自己妹妹，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许余笙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轻声说道，“祁队那个时候大概很难受吧，短短时间之内接连失去了自己的两个至亲。” “但是幸好都过去。”听到她的回答，曲奕笑了笑，“这六年来，他褪尽锐气锋芒，比以前不知道成熟稳重了多少，虽然一直在查刘明晓的事情，但是也再没有冲动过，不过现在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他再一次面对刘明晓的时候，无法保持冷静吗？”许余笙说完没等曲奕回答，随即又问道，“对了，刘明晓当初到底是怎么逃脱的？为什么在知道刘明晓没死的情况下专案组还要对他定性死亡？” “准确来说专案组是不确定他有没有死。”曲奕回道，“当时刘明晓拒捕自焚，一跃跳下了山崖，专案组后来搜查找到的只是一些被烧毁的衣物残留，和一只被烧焦的断臂，经过DNA检测确定那只断臂是刘明晓的，但是他的尸体却掉进山崖下的急流里没有搜到，所以你在卷宗里看到的关于凶手的尸检报告才会不清不楚，因为法医根本就没有检验过他的尸体。” 第52章 第51章 单相思 “所以……”许余笙神色凝重，迟疑了半许，“这起案子最后的处理方式就是你之前说得涉及系统的灰色事件吗？” “嗯。”曲奕轻声应道，“这个案子当时影响巨大，无论对内对外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损伤，特别是整个公安局几近瘫痪，加上第一监狱仍然在外逃窜的大部分越狱犯人，在长时间的搜查无果后，专案组最后做了结案的决策，虽然迫不得已，但是对于警方的严肃性来说，这种处理方式确实欠妥，后续也没有再有任何相关的处理跟进了，那起轰动一时的719大案的凶手就是这样被定性死亡的。” “那…祁队当时接受这个结果吗？”许余笙问道。 “当时不接受又能怎么样？”曲奕看向她，而后继续说道，“确实什么都找不到，堤行山上下里外全都搜遍了，除了那只断臂，还有那些残破的焦布，就只在刘明晓跳下去的山崖下，急流附近的石头上发现了一些干涸的血迹，我本来也以为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警方又封了山，没人可以进出，就算当时没死，估计也是迟早的事，谁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活着。” 曲奕说完脸色倏地就冷了下来，眼中满是厌恶。 “那你们又是怎么得知他在长海市 分卷阅读166 的？” “阿言没见到尸体怎么可能相信他真的死了，我劝过他放下，但是没用，这几年他一直查刘明晓的关系网，企图从里面查到他的信息，但是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直到三个月前他邮箱里突然出现的一封邮件。”曲奕回道，“那封邮件披了好几层的假地址，还进行了加密，用的手法还是他一贯的套路，阿言一眼就看出来了，后来我查到那封邮件最后对应的地址是在长海市，而恰好那时候他正好听人说长海市那边有职位空缺，阿言连考都没考虑就直接申请了，再后来的事情你应该比我要了解。” 许余笙犹豫了片刻，问道，“那，那封邮件的内容……” 曲奕的指尖又开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了起来，他面色平静的看着她，声音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Put thousands together,Less bad,But the cage less gay。” 遥夜渐深，市区内些许繁华的路段还有晚高峰的影子，高楼大厦外的霓虹灯依旧像往常一般，在深色的夜空里熠熠生辉，许余笙和曲奕两人从Mémoire出来便分开了，她驱车随着随波行驶在川流不息的车流里，在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弯之后终于回到了小区。 同样的位置，只是时间比昨天晚上稍微早了一些，许余笙靠坐在座椅上，车内昏暗的灯光无声的落在她白皙的脸上，她双眼出神的不知道看向哪处，脑中无限的回放着临走前曲奕最后说的那些话。 “余笙，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觉得阿言身边需要有个人陪着，可以在他做出错误的决定之前阻止他，那些事情发生之后，这六年以来，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一直都很内疚，所以在对刘明晓的这件事上也很决然，无论什么代价他都不会轻易收手，而且他来长海市之前，他已经悄悄把舒姨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知道他这次一定不会是简单的来抓刘明晓……” “可是我又怎么会有这种能耐呢？”许余笙叹了口气，“他又不喜欢我，目前我只是单相思而已啊。” “笃笃笃……” 正当许余笙径自哀叹时，车内倏然响起了一阵敲窗声，她随即扭头看过去，就见祁莫言一张放大的俊颜近在迟尺，她心里蓦地一惊，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嘴，最近怎么想什么就来什么！ “祁…祁队？”她把车窗落了下来，“你才回来吗？” “嗯。”祁莫言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蹙眉问道，“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呆在车里发什么呆？” “啊？”许余笙一愣，“没，没什么，今天开车有点累，就歇了下，而且我也只是刚到一会。” 祁莫言扬了扬眉，看了她一会，“刚从外面看你一脸纠结，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既然没什么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说完随即转身要走，然而还没等跨出一步，就听到身后许余笙蓦然喊住了他。 “祁队。” 祁莫言侧身转头看过去，“嗯？” “那个…我今天上午发给你的那个信息你有看到吗？”许余笙踟蹰了片刻，问道。 “嗯，看到了。”祁莫言顿了下点头，“今天一直在忙，所以忘记回了，抱歉。” 许余笙闻言看着他，“是在忙昨晚在医院你和曲奕说的那件事吗？” “不止，不过收到你信息的那时候是在忙那件。”许余笙一说，祁莫言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毕竟昨天那会她在身边，不用想她也能猜到他们说的是谁的事情。 “那有查到什么吗？”他一说完，许余笙便问，而问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继续补充说道，“我的意思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毕竟…毕竟……” “暂时没有。”正当许余笙懊恼自己一句话说不出来吞吞吐吐时，祁莫言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一个被弃置的空巢而已，里面已经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了。” “哦，这样啊。”许余笙愣了下，随即有些失落，倒不是因为没有线索，而是祁莫言态度上的疏离，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知道自己的心意之后，她对他的神情举动就愈发在意。 应该很难靠近吧，她自顾自的想着。 “许余笙。” 径自陷入沉思的许余笙蓦地听到祁莫言喊她，抬眸看过去，只一眼就仿若整个人的灵魂都跌进了他那双熠熠黑眸中，霎时间失了神。 “关于那人的事情，我想这一段时间你大概都有了解，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过多的插手，交给我来解决就行，如果你因为之前南旭的事情，比较在意的话，你可以放心，这事到最后肯定会有一个交代的。” 祁莫言站在车窗外，眸光平静，心底却是思绪万千，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说这些，重案组的这几个人里，慕尧他是了解的，这段时间他虽然跟着接触了不少，但是绝对不会多问，哪怕是已经有了一星半点的其他猜测，而张一洋有曲奕带着，他也不用担心，黎凊染就更不用说了，是对这些事了解的最少的人。 唯独 分卷阅读167 许余笙，当初南旭的事情她被无故牵扯在内，意外知道了那些原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加上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成为了继慕尧之后第二个最了解的人，之前他没有刻意避讳，是觉得刻意避讳反而容易让人过于疑心，但现在的情况，却让他隐约的感受到了些许不安。 而坐在车内的许余笙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怔愣的看了他半晌，心里却是恐于他误会了她跟南旭的关系，说话的声音都莫名染上了一些平常少有的急促，“我…我跟南旭，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祁莫言闻言把不知何时低垂的眼眸又抬起，看向了她。 “我跟南旭只是朋友，当初知道凶手是他的时候我确实很震惊和难过，甚至也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在意这些事情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许余笙说到这倏地语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虽然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但是让她突然就这样当着祁莫言的面说出来，她不敢，最终她犹豫了片刻，转而说道，“毕竟他现在一连涉及两起案子了，虽然从来没露过面，但是总感觉他已经无形之中安排好了这一切，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所以难免会有些在意。“ “如果是因为这个话，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他下次动手之前把他揪出来的。”祁莫言默了片刻，回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家里床怎么坐也比你在车里坐着要舒服。” 祁莫言说完随即转身离开，许余笙坐在车里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绪久久未平。 第二天一大早，刚刚过上班点，市局就从里到外的开始不平静了起来，除却大门口不知道听说了什么聚集过来的那些记者，还有就是一大清早跑到公安局来，声称要拜访局长的那些人。 “今天什么情况？门口怎么堵了那么多记者？还有他们说的一大早找曲局的那些人是谁？”许余笙一进办公室就抓着黎凊染，一连三个问题丢了出来。 “还不是因为那余大明星的事。”黎凊染刚好给自己泡了杯茶水，从抽屉里抓了一把瓜子出来，准备活动一下她许久没有训练的嘴皮，“据说那些都是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的人，也就余璟的经济公司，专门过来处理这两天余璟在长海市发生的事情的。” “这案子都破了还有什么需要他们来处理的？”许余笙疑惑问道，“那门口的记者是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知道。”黎凊染耸了耸肩回道，“门口那群记者是跟着他们过来的。” 许余笙闻言蹙眉，随后问道，“那祁队他们呢？” “祁队被叫曲局叫走了，这会应该也在局长办公室呢，一洋我已经两天我都没见到他，也不知道祁队让他干嘛去了，至于慕尧……”黎凊染说到这，顿了顿，有些担心的说道，“他刚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脸色还挺严肃的，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案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许余笙不安的说道。 “怎么可能！”黎凊染看向她，“结案报告，还有那些材料我都交上去了，现在就等着检察院的人过来把蒋行然带走了，这个时候也不至于再出什么事了吧。” “谁说的准。”许余笙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刚不是还说天谕的人一大早就过来找曲局吗？还有门口的那些记者，然后慕尧接到电话的神色也不对，说不定是祁队打过来，跟案子有关系呢。” “呸呸呸。”黎凊染朝天翻了个白眼，“别乌鸦嘴啊！我还想多休息两天呢！” “噗。”许余笙见她那样，笑出了声，然而还没等再说话，就见祁莫言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随即收敛了神色，起身喊道，“祁队！” 祁莫言点点头，“下午要开记者会，黎凊染你把余璟那起案子的材料看着准备一下，不用太详尽，能解释的过去就行。” “记者会？”许余笙看向他，问道，“怎么突然要开记者会？” “天谕传媒的人提出来的，这件事影响比较大，所以曲局也就答应了，我们只做理论上阐述，其他的由他们公司自己负责。”祁莫言说完环顾了下四周，“慕尧人呢？”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互看了一眼后，许余笙回道，“慕尧没去找你吗？凊染刚说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们还以为是被你叫走的。” “不是。”祁莫言蹙眉，走到旁边的桌旁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不一会又放了下来，“还在通话中，他待会回来了，你们叫他直接来曲局办公室，黎凊染东材料你尽快准备好，曲局那边也要过目。” “好。”许余笙和黎凊染点了点头。 祁莫言一走，黎凊染就马上对许余笙说道，“我去找一下慕尧。” “哎！”许余笙一把拉住她，“你还要准备记者会用的材料呢，祁队那边不是还急着要吗？慕尧那边我去找。” “好吧。”黎凊染闻言点了点头。 许余笙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便朝外走了出去。 一路上抓了好几个人问，许余笙终于在安全出口的楼道下拐角处看到了慕尧，她扶着楼梯护栏，向 分卷阅读168 下走了一步，还没等开口喊他，就听慕尧突然沉声喊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不用这么着急逼着我做选择，让我好好想想。” 听到慕尧突如其来的话语，许余笙一脸尴尬的愣在原地，正当她准备后退回去时，就又听慕尧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就这样吧，我在上班，先挂了。”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了上楼道口处转过一半身的许余笙。 第53章 第52章 记者会 和慕尧对视的那一刻，许余笙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在飞速凝固。 半晌，她扯了扯嘴角，咳嗽了两声说道，“那个，慕尧，祁队刚找你，我看应该是比较急的事情，叫你马上去曲局办公室。” 慕尧的脸上还残留着刚刚接打电话时的严肃，完全不复平时常挂着那份嬉皮笑脸。 他在听到许余笙的话后动了动嘴，没有接话，只是不自在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脚上楼从她身边错开，径自走出了安全出口的楼道。 许余笙站在原处，目光转向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蹙眉若有所思。 半许她从外面回到办公室，刚进去，原本俯首在桌前准备着东西的黎凊染抬头见她回来，语气里带着不自觉关心问道，“怎么样？看到慕尧了吗？” “嗯。”许余笙点点头，走过去坐了下来，想了想问道，“凊染，慕尧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 “啊？”黎凊染闻言一愣，看着她，“不知道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他讲电话了，语气不是很好，好像是有人在逼他做什么选择，然后他说让他好好想想什么的。”许余笙撑头看向她说道。 黎凊染皱眉沉思了片刻，说道，“你这么说的话，那可能是他爸妈。” “他爸妈？”许余笙诧异道。 “嗯。”黎凊染点头回道，“我之前听他提起过，他爸妈其实一直很不赞同他当刑警，想让他转业，然后正正经经的找份稳定点的工作，或着回家里的公司上班，要不是他大哥在家里帮他挡着，他恐怕也不能逍遥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既然他大哥一直在帮他，怎么这时候又突然来逼他转业呢？”许余笙不解的问道。 “可能因为最近发生太多事了吧。”黎凊染耸耸肩，“毕竟他父母想让他转业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刑警的工作又苦又累，还随时可能会有危险吗？这段时间长海市那么不安宁，难免他父母会担心。” 黎凊染说完，叹了口气脸上闪过一阵失落，把手上已经打印好的材料理了理，“祁队吩咐的材料整理完了，我先送过去，待会再聊。” “嗯，去吧。” 许余笙目送黎凊染的身影走出后，眼睑微垂，摇了摇头，其实当初黎凊染说的那么轻巧，但是她知道她的心里从来没放下慕尧，只是碍于面子强压着自己而已，现在两人都在局里，没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归还是有些牵绊在，可如果慕尧真的选择了转业，大概率的就会慢慢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了，那时候她就算是放不下也要强迫自己放下了。 想到这，许余笙叹了口气，思绪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她自我哂笑了下，心想道，自己都一团糟还有时间担心别人，凊染总比自己要好，一直都懂得要去争取，而自己除了敢在别人面前承认一下，一点其他的勇气都没有，哎…… 她自我哀叹了片刻，便起身收拾起了杂乱的办公室，这种时候还是要找点事情做比较好。 过了午后，祁莫言带着重案组的人按照双方约定的时间，到了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安排召开记者会的酒店，但是没料到的是，离记者会召开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酒店大堂的外围就已经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还有一些粉丝，不得已几个人只好驱车绕到酒店的后门，从那进去。 “慕尧，待会你上去就按照我们自己准备的材料宣读一下就可以了，如果到时候记者有问什么问题，能回答就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拒绝掉，我们之前虽然跟他们公司的人沟通省去了问答的环节，但是还是注意一下，以免他们出尔反尔。” 祁莫言又翻看了下手里的材料，边说边从副驾驶侧头看向左后方的慕尧，却见他正垂眸对着车窗发呆，对他说的话没有反应，不由得蹙眉，“慕尧？” 许余笙见此，连忙用手肘撞了下身旁注意力一直围在慕尧身上的黎凊染，示意了下她，回神的黎凊染转眸就见祁莫言正看向慕尧，连忙也抬手撞了下。 “嗯？”被人撞回了神的慕尧一脸茫然转头看过来，就见车里除了正在开车的张一洋，其他几个人视线全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不由得一愣，“怎…怎么了？” “没事。”祁莫言看了他一会，伸手把手里的材料递给了他，“这份材料你再熟悉一下，待会再记者会上除了上面写的，其他都不用多说，说完你就直接下来。” “哦，好。”慕尧接过祁莫言手上的文件，点点头。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 分卷阅读169 各自心中所想，随即了然。 “其他的人，到时候就分散在会场周围，配合酒店安保做好现场的安全工作就可以了。”祁莫言回身继续说道。 “是。” 安排好一切之后，祁莫言让张一洋先去停车，随后便带着慕尧他们先下了车，直接从酒店后门进到了大厅。 几个人一进去，就立刻有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的人迎了上来，在听到他们是警局的人后，便立刻带着他们朝着酒店二楼记者会的场地走去。 天谕传媒挑选的这家酒店，是长海市内酒店行业排名数一数二的，环境自然的不用说，酒店内室满目琳琅，排场十足，简直让许余笙这种出差只能住快捷酒店或者招待所的人开了下眼界。 余璟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公司安排人出来安抚记者和粉丝的排面还给的那么足，除了是想间接的向外人表明他们公司的立场，不抛弃不放弃余璟之外，也是想好好利用这一次的事情，重新卖一下余璟的人设，方便吸引大众眼球，利用的好的话，没准还能让他再火一次，公司也会因此得利，如果但凡有个意外，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这种危难时刻他们及时站出来了，公司在外人眼里的形象也会大好，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人很快的跟着那个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到了二楼大厅门口，也不知道那人对祁莫言说了什么，只见他点了点头，随即转过头看向她们，“慕尧跟我进去，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我。” “好。” 见许余笙和黎凊染先后点头应声后，祁莫言便带着慕尧跟着那人进了大厅。 “凊染，我们要不先去周围转转吧，祁队不是说要配合酒店安保做好现场的安全工作吗？先去熟悉一下环境。”许余笙在祁莫言他们进去了一会之后，被驻足在大厅门口四周的人看得十分不自在，便在黎凊染身旁低声问道。 但是半晌没听到她回话，她疑惑扭头，就见黎凊染正一脸担心的看向大厅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走到了大厅最里侧的祁莫言和慕尧。 她叹了口气，抬起手肘撞了撞黎凊染，“凊染。” “啊？”黎凊染扭头看向她，“怎么了？” “我说我去周围稍微转一下，待会祁队出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许余笙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黎凊染点了点头。 因为这个点距离记者会召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楼下的大堂里，已经陆续的开始聚集了不少被放进来的媒体和粉丝代表，所以许余笙从二楼大厅门口离开之后，其实也没上哪去转，就走到了楼梯口向下看了眼，便转身向着二楼其他地方走了过去。 酒店二楼分布着不少的宴会厅，但今天除了要召开记者会的那个大厅内外分散聚集了不少的人之外，其他的宴会厅都格外冷清，看这样子应该是被天谕的人要求清了场，楼道内零星来往的人身上都穿着统一制服，脚下动作急不乱，路遇而过都非常礼貌的向她点头微笑示好，让她不由得对这里的服务心生好感， 她从其他地方转了一圈回来，便开始记者会大厅四周的楼道里随意走了走，就在许余笙觉得有些无聊，看了眼时间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她身旁那扇虚掩的门被人拉开，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声音。 然而听到声音的她还没等回头看过去，忽地就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整个人一下子不自觉的往那人的方向倾斜了一下，她随即下意识就要抬脚踹过去，然而还没等踹到那人，就听一道低哑略熟的声音蓦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许警官，是我。” 许余笙闻言脚下动作兀的一滞，猛的抬头，一张憔悴萎靡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在看清那人之后，整个人怔愣了一下，“余…余璟？！” “嗯，是我。”余璟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回道。 余璟的脸色十分的苍白难看，虽然化了妆但是眼下的淤青还是十分的明显，整个人都十分的萎靡，简直难以和前两天的他相论。 “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你不会来吗？”许余笙今天上午才在局里听祁莫言说，余璟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不会出席下午记者会，所以这会在这看到他十分的诧异。 余璟向楼道两旁看了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而说道，“进来再说吧。” 第54章 第53章 余璟的请求 楼道远端走过的服务员，因为他们这的动静纷纷看了过来，但探究的目光只留了片刻，便收回了。 许余笙听到余璟的话，点了点头，随即跟着他进到了他身后的屋内。 这间房间的陈设非常简洁，一眼扫过，房内的境况即尽收眼底，除去占地最大的休息区，四周的其他地方都只放一些摆饰还有零星的花草，让人难以想象在这种酒店里居然还存在这样的小房间。 不过，许余笙的目光在扫过房间后，便落在了左手边墙面中间的一处，细看之下有一道轮廓异于墙壁的颜色，正好在 分卷阅读170 中间框出了一道门的大小，看样子是一道隐形门。 “那里的门走过去就是开记者会的大厅。”余璟倒了杯热水，转过来就见许余笙一直盯着那看。 许余笙闻言转头，看向他，“你说这里连着记者会大厅？” “嗯。”余璟把水杯放在了一侧小沙发的对面，然后在旁边坐了下来，“这里本里就紧靠着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来这是准备参加待会的记者会吗？”许余笙问道。 “不，我不参加。”余璟低眸默了半晌，“我是听刘哥说，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会来，所以我才过来的，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的。” 许余笙还在想他口中的刘哥是谁，蓦地听到他后面的话，抬眸疑惑问道，“找我们？你找我们干吗？” “我……”余璟犹豫了片刻，深深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见一下行然，可以吗？” “那你要见蒋行然的话应该去警局啊，直接申请就可以了，不用专门过来这里找我们的，你现在这跟我说，我也没办法带你去见他。”许余笙回道。 “还可以这样啊？我不知道，我还以为要专门找人才可以呢。”余璟有些尴尬的回道，“而且我其实早上有打过慕警官的电话，但是他一直没有接，我又没有你们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所以就想着直接来这找你们。” “慕尧……他今天主要负责你这边记者会的事情，比较忙可能没注意。”许余笙听到他提到慕尧，顿了下，“你如果不急的话，等这边完事你待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到时候我们再安排你见蒋行然，可以吗？” “可以可以。”余璟听到许余笙这么说，连忙点头回道。 “那行，你电话留一个给我，待会我们完事了，我电话你。”许余笙说着掏出手机，正准备存下余璟电话，但刚解锁屏幕上祁莫言的名字就跳了出来，她愣了下，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被她接通了。 “许余笙，你在哪？” 祁莫言低沉的声音混着一些嘈杂，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啊！”许余笙慌乱的把手机举到了耳边，“祁…祁队，我在…在…” 支支吾吾在了半天，许余笙头疼了，这地方该咋说，她偏头纠结了下，“我在大厅旁边楼道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黎凊染不是说你去四周转了去吗？怎么跑到房间去？”站在嘈杂人群身后的祁莫言闻言蹙眉问，不过半晌后，听完许余笙说的话，他顿了顿，“在那等，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许余笙舒了口气转头看向余璟，“我们队长说要过来，不介意我在这多坐会吧。” “当然不。”余璟摇摇头，然后又问道，“那个许警官，电话还留吗？” “留吧，你不是还要跟我们回去见蒋行然吗？”许余笙说着拿起手机，跟他互留了电话。 两人这边刚互相存完电话，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许余笙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看来电没有接，而是边起身向外走，边轻声嘀咕了句，“这么快就过来了吗？” 许余笙出去了一会，随后便带着祁莫言又回到了房间。 余璟一见两人进来，就立刻站了起来，“祁队长。” 祁莫言看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径直问道，“你想见蒋行然？” “嗯。”余璟点了点头。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蒋行然不一定想见你。”祁莫言见他点头，回道，“蒋行然现在暂时收监在公安局，还没有移交到检察院，你想见他我们可以帮你安排，但是如果他拒绝见你的话，你还是见不到他。” 祁莫言的话让余璟一愣，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就又听祁莫言继续说道，“你跟你们公司的人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时间去警局，其他的一切我们会帮你安排。” “还要找公司的人吗？”余璟听到祁莫言这么说，随即问道，“我不能待会直接跟你们走吗？刚刚许警官还说你们待会这边完事了，可以直接带我过去的。” “不行。”祁莫言看了一眼身旁的许余笙后，继续说道，“你要是普通人，我们是可以直接带你过去，但是你要知道这个房间旁边的大厅里，今天有几百人都是因为你聚集到这里的，还有酒店门口那些没有进来，现在依然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全部都是冲着你来的，我们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单独带你回警局，太危险了。” 祁莫言的话让余璟欲言又止，半晌他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尽快跟公司那边商量的。” “那就先这样，余先生，我们还有事情要忙，就先走了，等你和你们公司商量好，我们会替你安排的，但是能不能见到就不一定了。”祁莫言说完，又侧头低声喊了下旁边的许余笙，“走吧。” 随即两人转身，前后走出了余璟的休息室。 从休息室出来，许余笙有些牙疼的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身影，纠结了半晌，“祁队。” “嗯？”祁莫言听到她喊，没有听下脚步，但是应了一声。 “抱歉，我刚 分卷阅读171 答应余璟的时候没有考虑那么多。”许余笙带着歉意的话语在祁莫言的身后响起。 他闻言停下了脚步，这一停就让刚刚低下头的许余笙直接这么撞了上去，她轻声惊呼了一声，脚下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刚站稳抬头就见转过身的祁莫言看着她，脸上像是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下次再答应别人什么，记得要先过脑子。”祁莫言看了她一会，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说道。 原本还在纠结他刚刚脸上一闪而过的小表情的许余笙，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嘴角一抽，这嘴什么时候能对她说句好听的话？ “好了，走吧，记者会快开始了。”说着祁莫言就要转身，但又被许余笙喊住。 “怎么？还要说什么？”祁莫言侧着身，扭头看向她。 “你觉得蒋行然真的不会想见余璟吗？”许余笙问道。 “大概率吧。”祁莫言回道，“那天晚上审讯的时候，蒋行然只对做的那些事情供认不讳，而对于后不后悔做过，他就只说了一句。” “什么？”许余笙看着他。 “他唯一后悔就没有杀死余璟。”祁莫言说完回头，“你试想蒋行然既然这么恨他，怎么可能会想见到他，让他看到他现在的那副狼狈的模样。” 许余笙闻言沉默不语。 “走吧。”祁莫言眼角的余光瞥了眼低头沉默的许余笙，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文写不好，但是很荣幸收获了很多小可爱，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在中秋节的小尾巴，祝大家中秋快乐～ 再一次很感谢以下小可爱的营养液灌溉和地雷投掷，我一定会好好加油的～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801 08:52:19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830 16:27:44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09 13:10:43 柚兔Citrus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18 11:02:32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23 23:17:08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24 20:34:04 隐云端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80924 20:34:51 柚兔Citrus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80924 21:23:53 读者“焕化”,灌溉营养液 5 20180921 21:59:45 读者“晴晴晴。”,灌溉营养液 20 20180916 10:29:33 读者“柚兔Citrus”,灌溉营养液 60 20180905 04:33:04 读者“晴晴晴。”,灌溉营养液 10 20180903 18:55:26 读者“隐云端”,灌溉营养液 10 20180830 16:27:53 读者“柚兔Citrus”,灌溉营养液 60 20180828 09:55:49 读者“隐云端”,灌溉营养液 10 20180821 17:07:22 读者“柚兔Citrus”,灌溉营养液 50 20180818 11:18:58 读者“隐云端”,灌溉营养液 10 20180817 11:00:12 读者“柚兔Citrus”,灌溉营养液 50 20180817 03:45:16 读者“隐云端”,灌溉营养液 10 20180813 13:10:30 读者“chanryeong”,灌溉营养液 5 20180805 18:09:13 第55章 第54章 误会 许余笙在原地顿了片刻，微摇头叹了口气，抬脚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人前后回到大厅的时候，这一场受娱乐圈内外瞩目的记者会正好刚刚开始，祁莫言进了大厅没有打算再往里走，而是直接走到门口边的位置站在了那，许余笙见此也跟着走了过去，两人就站在最后看向里侧黑压压的人头，听着天谕传媒的人说着致歉词，诺大的宴会厅内相机的卡嚓声此起彼伏，陪伴了这一场记者会的伊始和落幕，直到他们完成任务走的时候也不曾停歇。 一场记者会消耗了他们一下午的时间，出了酒店祁莫言看了眼时间，转头对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说道，“这个点回去也下班了，我就回去和曲局汇报一下情况，你们如果回局里没什么事的话就不用回去了，忙了几天了，今天就当我私下给你们放个早假，回去都好好休息。” 他话说完，几个人随之愣了下，倒是心不在焉的慕尧 分卷阅读172 最先反应了过来，说了声那他就不回去了，便离开了，而今天心思一直在他身上的黎凊染等他走后，后脚也立马借口跟着走了，张一洋原本是想跟着一起回去，但是在看了一眼突然响了一声的手机后，脸色惶然，看向祁莫言，小声的说句他也不回去，随即也匆匆离开了。 一下子一起出来的五个人就只剩下了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个。 祁莫言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许余笙，“你要回局里没什么事，也回家早点休息吧。” “不了，我反正回去也没什么，就跟你一起回局里吧。”许余笙摇了摇头，看了眼他绑着绷带的右手说道，“不然你自己怎么开车回去，又没驾照，手伤也没好。” 祁莫言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转身回道，“那走吧。” 落日的余晖晕染了整片大地，不断拉长着城区里那些高楼的影子，男人静靠在巨大的落地窗旁，俯瞰着楼下犹如蝼蚁一般的事物，而他身后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今天下午热闹了整个长海市的那场记者会的后续报道。 “据我台前线记者的最新报道，今天下午在鹿港国际酒店由天谕传媒经济有限公司组织召开的，就旗下艺人余璟巡回演唱会落幕前夕，深陷其经纪人死亡一案的澄清记者会目前已经完美落幕，会上除了天谕传媒宣传总监刘每的出席，还特别邀请到了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警官，单独就此次案情进行了说明……” 记者的声音循循的传出，传进了男人的耳中，只见他嘴角勾笑，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心情看起来似乎格外的好。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在房间里突兀的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西服的人走了进来，但是站在窗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他仍然径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那人走到他身后几步外停了下，“何先生，七爷来了，正在外面等您。” 那人话音一落，男人随即转身，饶有兴致的看向他，“记得我上次说的吗？如果他没带好消息来的话，你该直接让他滚。” 男人的声音温和带笑，明明听起来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那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却立马低下了头，“抱歉，何先生，七爷说上次您交代的事情他已经办妥了，专门过来跟您汇报，然后向请您指示下一步。” “把他带进来吧。” “是。” 那人退出去之后，男人随即走到沙发旁，拿起遥控把那仍在喋喋不休的电视给关了，然后又从茶几下拿出了一只黑色的皮手套，往另外一边抬起的左手套去，而在他左手抬起的那一霎那，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左手掌居然是黑色的！ 祁莫言从曲雁文那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本来只是想汇报一下记者会的情况，却没想到呆着了这么久，还被拉着聊起了一些往事，他站在电梯前想起临出来时曲雁文隐隐的暗示，低眸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随后走进了刚好打开的电梯门。 夜晚的市局大楼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祁莫言从楼上下来，径直出了一楼大厅，刚出了门口便是一愣，只见门口的台阶处，一个人正低头站在那玩着手机，手机屏幕映射出来的灯打在她的脸上，赫然就是下午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许余笙。 听到自动门开关的声音，许余笙随即转头看去，见是他，声音兀的一喜，“祁队。” “你在这干什么？怎么还没回去？”祁莫言拧眉走了过去。 “我啊……在等你啊。”许余笙咬了下嘴看着他回道。 “等我？”祁莫言闻言原本拧起的眉又拧了拧，“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起回去啊，反正我们顺路，而且我今天又没什么事，省得你自己打车这么麻烦。”许余笙理所当然的说道。 祁莫言看了她一会，回道，“可是我现在并不打算回去。” “不回去？”许余笙一愣，“不回去你要去哪？” “我要去找下曲奕，你先回去吧。” 他说着就要越过她下楼，但是没走两步就被许余笙给抓住了手腕，“我送你。” 祁莫言回头看了眼她拉住自己的手，然后又抬眸看向了她，她棕褐色的眼中透着一股执拗和认真，正直直的看着他，仿佛间接的在告诉他，拒绝不管用。 “你......”祁莫言皱眉不解她这突入其来的奇怪行为，但又觉得直接问似乎有些不太礼貌，所以说了个你字之后就顿住了。 就在两人僵在外面时，那扇在祁莫言出来之后便静止的电动大门，此时又突然发出了声响，两人闻声随之扭头看过去，就和正好从里面出来的曲雁文来了个六目相对。 “你们两......”曲雁文本想问他们两在大门口干什么，但这句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落在了两人交叠的手上，随即一脸恍然大悟，蓦地收回了目光，“咳咳......今晚的这夜色不错啊，确实挺适合到处走走增进感情的，你俩小年轻的，也别在这矗着了，警局这院子天天都要看的，还浪费这时间干嘛，外头虎形公园，天星广场，市中心的 分卷阅读173 夜市还有步行街那些地方，哪一个不比这块好，在这聊什么聊！”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听到他的话后，皆愣在了原地。 片刻后，许余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祁莫言的手，脸上腾的冒起了一股热气，手也倏地收了回去，一脸尴尬的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祁莫言瞥了一眼头都快缩进衣服领的许余笙，又抬眸看向了站在前边笑呵呵看着他们的曲雁文，不经想，这要让系统里那些视他为阎王爷的人，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那真是威严扫地，他叹了气，说道，“曲局你......” “哎。”曲雁文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走到了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都懂，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想在这呆着就呆着，不过楼上还有人加班，太容易被人打扰了，我还是建议你们找个清净一点的地方，不然人小姑娘容易害羞！” 说罢，他哈哈笑了笑，也不等祁莫言再说什么，便抬脚下楼离开了。 祁莫言转身看向曲雁文的身影，闭了下眼深呼吸了下，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牙疼。 第56章 第55章 优秀的黎凊染 而他身后垂头站着的许余笙拧着脸，其实也挺牙疼的，她心里哎叹了声，想到自己刚刚抱着手机在网上查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去厚着脸皮死缠烂打，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曲局，这会连一星半点的成果都没收获到，就直接了翻车，莫名心塞。 “走吧。” 正当她径自懊恼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祁莫言的声音。 她闻言抬眸看去，不止什么时候转身的祁莫言正低头看向她，刚刚还挂在脸上的无奈现在已经收敛了起来，面色恢复如常。 “去…去哪？”许余笙看着他，愣愣的问道。 “你不是要顺路捎我回去吗？”祁莫言转身下了两节台阶，又侧身看向她。 “你不去找曲奕了？”许余笙问道。 “嗯，不去了，反正不是什么急事，而且他本来也没接电话，去了不一定能找到他，没必要让你跟着我白跑一趟。”祁莫言说完，便回身走了下去。 没必要带着你一起白跑一趟？ 许余笙听到他说的这句话，看着他的背影眼睛一亮，他要跟她一起回去，不去找曲奕了，而且不去找曲奕是因为不想让她跟着白跑！ 她兀的一喜，心里的愉悦不显自露。 而走在前面的祁莫言正低眸径自思索着什么，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那句不经意的话语在许余笙心里竟掀起了这么大的波浪。 星河万里，沉一轮明月。 很久之后，当许余笙想起今晚的事情，她不由觉得当时的自己是真有点傻，竟会为了追他去网上查资料，还照去做了，还因为他的一句话开心真那样，真没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岁月在遇到他之后，智商一下就倒回成了十五六岁的情窦少女，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余笙如愿按照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让祁莫言再次上了自己车。 两人到了市局，因为祁莫言临时接了个电话，许余笙便先自己进去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她刚踏进办公室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黎凊染给吓了一跳。 “余笙！”黎凊染眯着眼凑到她脸前，“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一定，必须要如实的告诉我！” “什…什么？”许余笙怔了一下，往后倾了倾。 “你和祁队，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一起了？”黎凊染直起身挑眉看着她，问的十分笃定。 “你这是从哪来听来的消息？”许余笙看着她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的模样哑然失笑，摇头推开她往里走去。 “哎。”黎凊染立马也跟了上去，“你先别管我从哪听来的，也别转移话题，快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吧？你说你，我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居然瞒着我偷偷谈恋爱，哎，真是枉我把你当成我的挚友啊！” 黎凊染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让坐在办公桌前许余笙看着忍不住翻白眼，“好，我不管你从哪听来的，也不转移话题，关于这个问题我如实回答你，没有，我跟祁队没有在一起。” 只是我自己单方面的喜欢他而已，说完，许余笙在心里自己补道。 “不可能吧！”黎凊染狐疑的看着她，“昨天曲局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你们两在大楼外面连手都牵上了！还问我你们两在一起多久了，你现在跟我说你们两在一起，那你俩牵手干吗？” “……”听到黎凊的话，许余笙伸手去拿水杯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她，“曲局？” “对啊。”黎凊染点点头，丝毫没有自己出卖了上司的自觉，“他就这么说的，原话，不然我大早上的那么激动干嘛，本来想昨天问你的，但是曲局让我不要打扰你们约会，所以我才憋到今天早上的。” 许余笙闻言扶额，叹了口气，“我们没有牵手，曲局看错了。” “看错？哪你俩是做了什么？能让曲局错看成你们 分卷阅读174 牵手了？”黎凊染问道。 “就是我抓了下他的手腕而已。”许余笙瞥了她一眼，回道。 “你没事抓祁队手腕干吗？”黎凊染看着她，啧了两声，“看来还是有猫腻。” 说完，她整个人上半身俯靠在桌上，盯着许余笙问道，“余笙，我们这几个人里，除了慕尧，就属你跟祁队出外勤出的最多了，天天跟这么个男神朝夕相对的，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动？” “咳…”许余笙听到黎凊染的话，故作镇定的喝了口水，咳嗽了下，“林越不也是你们眼中的男神吗？我还跟他朝夕相处了好几年呢，你怎么就不问我有没有对他心动？” “我可记得你之前有说过，你只把林越当师兄。”黎凊染白了她一眼，“而且你之前还跟我专门打听过祁队以前的事情，我可是从来没见你关心过林越以前的事情啊！” 许余笙没想到她好久之前问过黎凊染的事情，这会她还记得，顿时有些无奈，就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其实正在单恋祁莫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祁莫言就从外走了进来。 “你们俩在干吗？” 祁莫言一进门，就见黎凊染整个人都扑在了许余笙的桌子上，不由得皱眉。 “没…没什么！就聊了会事情。”黎凊染扭头一见是祁莫言进来，倏地的直起了身，面色尴尬。 “聊什么事需要你扑倒桌子去？”祁莫言抬脚走了过去，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随后转而看向黎凊染说道，“慕尧刚打电话来说他今天请假，你帮他写张假条交上去。” “他请假？他为什么请假？”黎凊染闻言一愣。 “他只说家里有点事，其他的没有多说。”祁莫言说完又看向许余笙，“许余笙，你去安排一下蒋行然的会客手续，刚刚余璟公司那边也打电话来了，说余璟跟他们说了想见蒋行然的事情，他们上午就会过来。”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你在办手续之前，可以先去征求蒋行然的意见，如果他不愿意见余璟的话，你就直接给余璟回个信，让他不用白跑一趟了，毕竟长海市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 “好，我知道了。”许余笙点点头。 祁莫言把任务布下之后，便又匆匆里离开了办公室。 随后，刚刚在许余笙和黎凊染之间发生的那一场交谈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许余笙从办公室出来后，随即就向市局的临时收监室走去。 昏暗无窗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许余笙推门进去的时候，蒋行然正闭眼靠做在床上，听到门响的时候随即睁眼。 “是你？你来做什么？该说我之前都已经说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以再交代的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像是干枯的土地，许久没有浇过水。 “我不是审你。”许余笙看向他，“余璟想见你，你要见吗？如果你同意的话，我要去提前办手续。”蒋行闻言愣了下，随即哈哈哂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回荡在逼仄的房内，像针扎一般刺许余笙的耳膜，让她下意识的皱眉。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抬头看向她，“你觉得我会想见他吗？” 蒋行然的面色行如枯槁，只有那一双眼睛看起来还像有一点生气，他说完这句话便直直的看着许余笙，没有再继续开口。 “你想不想见他是你的事情，我只是例行公事来征求意见，不负责猜测你的想法。”许余笙皱了皱眉，觉得他的注视比他的声音更让她不舒坦。 “是吗？”将行然看着她冷笑了声，“我还以为你们警察就喜欢这样呢，没事就揣测揣测别人的想法，然后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对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模样，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厌恶。” 他说着，看向许余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嫌恶，随后再次闭上眼，向身后的墙壁靠去。 “……”许余笙嘴角一抽，突然有种被身份置换的错觉，到底她跟他谁是犯人？ 见将行然一副不准备再开口的说话的模样，许余笙也懒得再跟他废话，便直接从收监室退了出来，然后给余璟回了电话。 有了之前祁莫言的预防针，将行然不想见他虽然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许余笙听的出来，余璟的语气似乎很失落，她没忍住的安慰了他两句，但是心不在焉的余璟并没有听进去，两人闲聊了片刻，便挂了电话。 许余笙办完事回办公室的时候，黎凊染正拿着手机趴在桌上，眉头紧锁，一脸沉思。 “你干吗？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谁惹你了？”许余笙走到自己的桌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问道。 黎凊染摇了摇头，闷声闷气的回道，“慕尧没接我电话。” “今天早上？”许余笙闻言手下一顿。 “嗯。”黎凊染点了点头，“帮他请假的时候，我就打电话了，但是一直没人接。” 许余笙看了她一会，随即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两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啊。 分卷阅读175 ”黎凊染看了她一眼，回道。 “没什么情况？”许余笙一把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然后翻看了一下她的通讯记录，“大姐，我记得你上个月的时候跟我说你们两分手了，然后你现在又在为他魂不守舍的，真的没什么情况？你自己看看，你一个上午给他打了多少电话？” 许余笙说着，把她的手机放在了她面前，戳着她手机屏幕上的通讯记录界面说道。 黎凊染努着嘴，瞅了一眼屏幕上备注大猪蹄子的名字后面括着个10，没好气的推开她在自己眼前晃的手，“那不是放不下吗！” “分手之后我的感情一直都控制的很好的，本来以为已经没那么在乎，但是你昨天一跟我说完那个我就有点慌了。”黎凊染趴在桌子上，闷声说道，“他要真的转业了，我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他都难说，烦……” “他现在也没说要转业啊，都是我们瞎猜的，就做个选择，谁知道是什么事啊！”许余笙用手捏了捏她的肩，“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要转业，又不是不在长海市了，一个城市，想见一面还不简单啊？” “哎，余笙，你不懂。”黎凊染深叹了一口气，“他那种人，巴不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那既然他这样想，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值得吗？”许余笙看着她沉思了一会，问道。 “感情的事有什么值不值得，谁先爱了，爱得多，谁就是输家，注定要被动。”黎凊染回道，“我当初选择分手其实也是想留住他，我不想弄的两难收场，也不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一直很努力的适应他的脚步，可是……” “你好纠结啊，在一起的时候老是跟他吵架，不在一起你又不放不下。”许余笙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黎凊染无力的说道，“我不知道，我要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会烦了。” “诶，那他昨天走的时候你不是跟过去了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许余笙问道。 “没有。”黎凊染摇了摇头，“我只是跟着他而已，跟他到了他家里的公司，然后一直到半夜才看见他沉着脸出来的。” “……”半夜？ 许余笙抽了下嘴角，感叹道，“你可是真能等啊！” 闻言，黎凊染倪了她一眼，切了一声，“老娘之前为了堵他，守他家门口一宿这事都干过，半夜算得了什么？” “……”许余笙听到她这话，真是哭笑不得，“你为什么如此优秀？” “不优秀我当初能把他追到手吗？”黎凊染白了她一眼。 “噗嗤。”许余笙看着她略显得意的表情，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 萦绕了黎凊染一早上的阴霾，因为这两句突如其来的调笑而被驱散殆尽了，看着她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许余笙也放宽了心，她想了想问道，“那……如此优秀的你，要不要指点我一下，怎么追人？” “啥？”黎凊染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让你教我怎么追人啊！”许余笙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把视线瞥向了一边。 “祁队！”黎凊染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就来劲了，刚刚为情所困的模样荡然无存，“是祁队，是不是？我就说嘛，你早上还给我在那狡辩！” “什么狡辩啊？”许余笙打开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早上你是问我，我们有没有在一起，我跟他本来就没有在一起的，我不是也很明确的回答你了吗？你这所谓的狡辩从何而来？” “那我不是也问了你对祁队有没有动心？”黎凊染说道。 “拜托，你说完祁队就进来了，难不成你要我在他面前承认我喜欢他啊？”许余笙闻言一白眼，“况且这也不是狡辩，只是没来得及回答而已。” “okok。”黎凊染摆摆手，“我们不争这个了，快告诉我，你跟祁队之间现在什么情况？到哪一步了？” “什么情况都没有，就我自己喜欢他，瞎折腾而已。”许余笙撑着头回道，“有时候总感觉他对我有点不一样，又感觉跟谁都一样，反正很矛盾。” “矛盾个屁。”黎凊染大掌一挥，直接拍在她的后脑勺，“祁莫言什么人？当初警校，帝都公安局所有女警的梦中情人，我跟你说，据我所知的消息，祁队从警这么多年以来，基本没跟什么女警察接触过，你许余笙现在没事就跟他出外勤的，得天独厚的优势，要好好抓紧利用。” “嘶……”许余笙吃痛的扶着后脑勺，扭头看向她，“所以姐，你倒是教我怎么好好抓紧利用啊？打我干吗？” 第57章 第56章 开场即翻车 “你让我想想啊。”黎凊染皱眉说道，“我以前对付慕尧是用的最简单的方式，直接上加死缠烂打，但是这些方法感觉用在祁队身上应该没什么用，而且你也厚不起这个脸皮。” “……”许余笙不由得想到昨天晚上，摸了摸鼻子，“其实我昨天……” “嗯？”黎凊染看向她。 分卷阅读176 “我昨天试了一下那个死缠烂打。”许余笙看着她说道，“感觉还是有点用的。” “什…什么？”黎凊染愣了下，然后伸手掐了下许余笙的脸，“我的天，许余笙你完了，死缠烂打你都干出来了，你还是原来的许余笙吗？” “呀！别老动手动脚的。”许余笙打开她的爪子，“我这不是跟你混一起太久了，耳濡目染了吗？” “啧啧，别推我身上啊，我以前可没跟你讨论过这些事情。”黎凊染啧了两声，“你刚说有点用，是怎么个有点用法？” “就是昨晚的时候，我本来等他一起回去的，但是他说要去找曲奕，让我自己先回去，我没答应硬想送他，他没有拒绝也没答应。”许余笙回道，“不过后面他也没去找曲奕，而是直接回家了。” “这算哪门子的死缠烂打？”黎凊染闻言皱眉，“他最后不是也没让你跟吗？这明明是间接的甩开你啊！” “……” 黎凊染这么一说，许余笙想了片刻，突然觉得好像也是，他去找曲奕肯定是因为刘明晓的事情，不让她跟就是不想让她掺合，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说回家的，敢情这么半天她自己白高兴了一场。 “你突然等祁队一起回去，他没说什么吗？”黎凊染问道。 “没有，因为我说了我是因为跟他顺路才等他一起的。”许余笙心里有些堵，语气也不自觉的有些低落。 “顺路？”黎凊染抬眸看着她，“顺路好啊，机会多多，现在祁队一没驾照二手又受伤了，你多花点心思，没事上下班都可以去来个巧遇，增加感情好机会。” “我跟他就住一个小区，巧遇什么的简单的很，就是感觉没什么用。”许余笙倪了她一眼。 “？？？”黎凊染听到这话，倏地又伸手掐向了她的脸。“许余笙，你丫的是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和祁队什么时候还住一个小区了，你还有没有把我当好朋友，啊？” “痛痛痛……”许余笙吃痛的拧着脸，“前段时间那么忙，哪有时间说这个！快松手！” “住一个小区，又在一个办公室，天天还一起出外勤，你说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基本一半以上的时间跟祁队在一起，居然还只是暗恋，丢人不？”松开手，黎凊染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 “我又没什么经验！再说了相处的久就能谈恋爱吗？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他没反应我能有什么办法。”许余笙吃痛的捂着被她掐了两次的脸。 “你暗示过他了？他没反应？”黎凊染闻言问道。 许余笙迟疑了一下，“没有……” “……”黎凊染扶额，“你都没让人家知道你喜欢他，你怪什么人家没反应？妈呀，你要这么下去，我跟你说，你就等着祁队被别人抢走。” “那能怎么办嘛，总不能让我直接站在他面前告白什么的吧，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许余笙努了努嘴。 “别，你可别诋毁人家十七八岁的小女生，她们可不会像你这么捞。”黎凊染斜眼看了她一眼，“再说了，成年人的恋爱方式，也是那种直来直往的，也没你那么别别扭扭啊！” “诶！”许余笙故作生气的喊了声，“黎凊染，你到底是编排我来的还是想要帮我啊！” “好好好，我不说你了！咱们来说正事。”黎凊染摆了摆手，“祁队跟慕尧不一样，慕尧那种家伙向来自来熟，而祁队是正好相反，对谁都是自带距离感的那种，所以你现在经常跟在祁队左右，真的是得天独厚的优势，现在虽然只是你单方面喜欢他，但是不代表他对你没有感觉，所以你一定要在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找准时机，有意无意的稍微暗示一下他，然后……” 半吊子的黎老师拉着零基础的许学生，在办公室热火朝天的进行了一上午的情感教学，甚至还差点错过了食堂的中午饭，但任谁没想到的是，她们口中讨论了一整天的正角，在上午布置完任务匆匆离开后，就再也没在市局出现了。 原本等着看自己教学成效的黎凊染，一天下来也泄了气，“你说案子明明结束了，慕尧是因为请假不在，祁队和小一洋这两人怎么也都消失了？难道最近还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忙吗？也没听说啊，怎么就咱们俩被撂下了，真是奇了怪了。” 许余笙眉宇紧皱，没有接话，祁莫言他们在忙什么，虽然黎凊染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知道又怎么样，她现在却也只能在这里跟着什么都不知道黎凊染，两人大眼瞪小眼，什么也不能做，祁莫言的刻意回避隐瞒，让她总感觉跟他之间隔了一条长壑，不能靠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做什么都是无功的，因为她没办法靠近祁莫言的那个世界，那个只有他独自一个人的世界，她喜欢他，并不想作为一个局外人那样只告诉他，她喜欢他，那样的喜欢太敷衍，她想要跨过那道长壑，触碰他的世界，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一起去面对他的过往，这才是她想要表达的喜欢。 “余笙？余笙？”黎凊染抬手在许余笙面前晃了晃，招回了她的思绪 分卷阅读177 。 回神的许余笙先是一愣，随后看向她问道，“啊？怎么了？” “我问你怎么了才是，喊你半天了，你皱着眉想什么呢想这么久？”黎凊染问道。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点事。”许余笙摇了摇头，随即又说道，“凊染，反正也快下班了，我就先走一步，去办点事。” 说完，也不等黎凊染反应，起身就一溜烟的跑了。 许余笙出了市局大楼，上了车，就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听筒里的声音在响了三声之后被人接通了，紧接着就听到她说道，“曲奕，我是许余笙，你现在还在学校吗？我有点事想过去找你。” 然而在她说完话后，却没有听到电话那一头的回应，她又喂了两声，疑惑的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实是显示了已接通，怎么会没声音呢？ 正在当她纳闷碎念时，听筒里忽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响声，紧接着就听一道熟悉又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曲奕人现在不在，待会等他回来了，我让他给你回电话，或者你现在过来也行，他应该一时半会走不了。” 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许余笙的脑子就当机了，微张的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双眼不自觉地瞪的老大，她甚至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身体变得僵直，急促跳动的心脏，砰砰砰的，好像也已经跳出了她的身体，不属于她了。 她整个人被这个声音扼制了足足有半分钟，不言不语不敢动，唯一有活动的脑海里，翻天覆地的思绪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片刻后，等她再反应过来，手里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给挂断了。 傍晚的斜阳，透过窗户照进了信息科技楼空旷的计算机室内，落在了靠窗户旁的祁莫言身上，他眼睑微垂，低头看向手中刚被人挂断的手机屏幕上，看那模样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但俊逸的脸庞上却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情绪，有些令人琢磨不透。 “诶，我说小不点，你这个程序设计分析做的是真可以啊，我这个月能拿出去忽悠的东西又多一样了，不错不错。” 门外曲奕的声音蓦地响起，唤回了祁莫言的思绪，他抬眸看过去，就见曲奕和张一洋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计算机室的玻璃门前，曲奕伸手推开门的时候，还把手背了过去让整个人靠在了门上，然后语调戏虐的对张一洋说道，“不是我说你，这能耐跑去当警察还真是太屈才，要不要考虑转业来给我当助教啊？相信我，工资一定比你当警察挣得多。” “你当着我的面挖我的人，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祁莫言放下手中的手机，看向他们的方向说道。 曲奕闻言转身看向他，脸上没有丝毫被别人顶头上司抓包的尴尬，反倒还笑得愈发灿烂，“什么你的我的，你这话是不是太见外了，咱们两好歹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分那么清楚干什么，再说我不是看小不点天天给你打杂，多给他指一条明路吗？” “难道跟着你就不是打杂了吗？”祁莫言倪了他一眼，意语明显，让他玩笑适合而止。 “可是我这打杂费最起码还多一些。”曲奕耸了耸肩，抬脚走了过去，“怎么样，程序激活完了吗？” “嗯，完了。”祁莫言把手机上数据线拔了下来，然后递给了他，“你回头测试完，把程序复刻一份给一洋，然后把方法和密钥都告诉他。” “没问题。”曲奕歪了歪头，接过手机后问道，“不过，你真的觉得他会再用同样的方法再出现吗？” “不确定。”祁莫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而言，应该有70%的把握。” “行，我懂了。”曲奕回道。 祁莫言随即看向他身后的张一洋，“一洋，这两天你辛苦一点，跟着他把这个程序测试好就可以解放了。” “好。”站在曲奕身后张一洋呆头呆脑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说他在我这受苦受难一样？我觉得我对他还挺好的。”曲奕听到祁莫言的话，扬了扬眉。 但是祁莫言并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还要去一趟医院，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说完，他便抬脚越过曲奕两人向外走了两步，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停了下来，侧头说道，“对了，许余笙刚给你打电话了，我接了。” 曲奕闻言一愣，扭头看向他，“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句有事找你。”祁莫言语态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后我说你不在，她就直接给挂了。” 站在他身后的曲奕，在他说话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会，并没有看出什么，随即也特别正常的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我待会问一下她。” 两人避重就轻的谈论完后，祁莫言便离开了，而表面平静的曲奕，心里却并没有那么平静了，许余笙平白无故的找他，祁莫言心里要没有疑虑就不是他了，他眯眼想了半晌，忽地低声说道，“算了，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瞎操那份心干吗？” 分卷阅读178 曲奕这是暂时过去了，但另外一边，许余笙现在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了，从挂完电话开始，她已经在车里抓耳挠腮的胡思乱想半小时了，她本来只是想从曲奕那打探一下关于那些事的进展，然后看自己能帮什么忙，却没想到一下子直接撞上了枪口，这下可怎么办！ 她抓着头，整个人俯在方向盘上，拧着脸，心乱如麻。 “咚咚咚……” 倏然被敲响的车窗，把许余笙惊了一跳，她面色惶然的扭头看过去，就看到黎凊染整张脸贴在了窗子上，眯眼疑惑的从外面看向她，抬起的手还朝下指了指，示意她开窗。 “你不是有事要办吗？怎么还在这？还有你头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炸成这样了？”许余笙刚把窗户落下来，黎凊染就冲着她一顿问。 但是许余笙却没什么心思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无力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哭丧着脸说道，“凊染，你明天帮我请假好不好？” “请假？”黎凊染一愣，“你干嘛要突然请假？我这才半小时没见你，你是发生了什么？” 许余笙摇了摇头，撇嘴回了四个嘴，“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新改的剧情，是根据评论里小可爱提出来的灵感改了，本来之前是想以女主的性格这么安排她要自闭，但是后来按照原来的想法写的时候，剧情感情都推不了，反倒啰嗦话一大堆，就转而用了这个(* ﹏ *)，需要小可爱们来疏通文的我，深表惭愧。 第58章 第57章 独处 夜幕低垂，马路两旁的路灯连着市中心内璀璨夺目的霓虹灯光先后亮起，加上堵了整个市区车流量，构建了长海市这座不夜城的初端，而一如往常入夜就开始热闹的花街上，此时也是人流渐起，街内独树一帜的标志性地标——悦色夜总会此时也已是门户大开，做好了营业前的准备。 夜总会门外，矗立在两边的巨大水晶石柱在灯光的映衬下，里面的鎏金海棠熠熠生辉，让整个夜总会在门面上吸睛无数，惹得街上来往的人群频频侧目，而在其中一根水晶柱的后侧旁此时正站着一个人，三十多岁的模样，一身西装革履，鼻梁上还驾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整个人斯斯文文的，与周围的烟火气息看起来十分的格格不入，细看下赫然不就是先前与祁莫言他们打过交道的楚雷吗？ 楚雷身形笔直的站在柱旁，丝毫不受外围喧哗的影响，在明亮的灯光下，他面容严肃，镜片下的双眼露着一股不似平常的严谨，直直的看向他面对的正前方，眼神似穿过了熙攘的人群，直接落在了人群深处。 花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悦色入口进出的人也越来越多，但他翘首站在原地动作却分毫不移，看那模样应该是在等人，而且那人对他说分量还不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雷身后悦色的大门里突然挤出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在他耳旁喊道，“楚哥。” “嗯？怎么了？”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楚雷没有会有，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 “七爷说，那位先生暂时不过来了。”那人回道。 “不过来？”楚雷闻言扭头看向他，目光凌厉，“为什么？” 那人头低了低，“不知道，七爷只是叫我来跟您说一声。” “那七爷呢？”楚雷又问道。 “还在楼上，正等着您回去呢。” “走！”楚雷眼眸一凝，转身抬脚就向里走去。 悦色的四楼，不像楼下那般喧闹，相反的还异常安静，走廊两边楼道的墙壁上各悬挂了几幅油画，每幅油画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就有一道紧闭的复古式的房门，一眼上看去整个廊道从头到位都透着肃穆严谨，完全不像是在一个夜总会里。 而此时在楼道最末的房间内，沙发四周正分散式的站立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便是刚刚在门口被人叫进来的楚雷。 楚雷低头站在中间沙发正对着的地方，在他面前隔了一个茶几距离，正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从外表看四五十岁的年纪，一身黑色中山装，额上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的双眼正紧盯着自己在摆弄着茶具的双手，那手下动作娴熟，可以说是一气呵成。 片刻后，他伸手端起倒好的茶，凑到鼻下嗅了嗅茶香，“楚雷，我刚说的那些你都明白了没？” “明白了。”楚雷回道，“明天晚上八点，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的，您放心。” 七爷点头，抿了口茶杯里的水，试了下茶温，“明白就好，千万别搞砸了，不然先生那不好交代。” “是。”楚雷又把头低了低。 “行吧，那你去忙吧，我也要回去了。”七爷一口饮尽手中的茶水，感叹了一声，“哎呀，现在一把老骨头真是熬不了太久了，这个点就开始犯困。” 夜空万里无星，徒留半轮明月高悬，在灰色的云中若隐若现，让整个天空显得有些孤寂，恰好与繁华的闹市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第二天，早八点。 头天拧巴了 分卷阅读179 半宿要请假的许余笙，最后到底还是没请，只不过是没有像之前一样来的那么早了，而是回归到了以前的踩点大部队里，跟着老战友们，前后算着时间进了市局大楼，打完卡，她又在电梯口拧着脸站了半晌，深呼吸自我调节了一下，才硬着头皮上了楼，朝刑警大队走去。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等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大敞开门的办公室居然空无一人，一下整个人紧绷的神经倏然的就松懈了下来。 她边往里走边扫了一圈办公室的各个办公桌，发现除了慕尧的桌面上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之外，黎凊染的桌上放着半杯茶水，祁莫言的桌上也有一些被摊开的文件，就连张一洋的桌上都还有半杯没喝完的牛奶，正在徐徐的冒着热气，这明显是有人状态啊？那他们人呢？ “余笙？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要请假的吗？”正当她纳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许余笙转头看去，就正好跟从外面走进来的黎凊染来了一个四目相对，但在听到黎凊染的话时她愣了下，随即有些尴尬的回道，“我就说说而已。” “那幸亏我还没帮你弄，只是早上的时候跟祁队说了一声。”黎凊染走过去把手里拿着的材料放在了桌子上。 许余笙闻言一惊，“说…说什么？！” “你说呢？”黎凊染倪了她一眼，“明显是请假的事情啊！祁队早上来的时候说慕尧又请假了，我就寻思着顺便帮你说了一下，谁叫你昨天莫名其妙哀嚎一通就跑了，话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真要请假呢。” “慕尧怎么又请假了？”许余笙本来在听到她把自己想请假的事情跟祁莫言说了，整个人都要不好了，但是转而又听到她提起慕尧请假的事，随之怔愣了下。 “嗯。”提到这个事情，黎凊染叹了口气，有些无力的回道，“又临时请了两天。” “有说为什么吗？”虽然说换做平时慕尧请几天假，她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这次…… 黎凊染摇了摇头，坐了下来，回道，“祁队说他家里有点事需要处理，但是具体没说。” “没说是祁队没说，还是慕尧没说？”许余笙问道。 “慕尧没说。”黎凊染说完又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你说这个死慕尧，不接我电话就算了，知道联系祁队，就不知道联系下我吗？” “虽然不知道慕尧具体遇到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他自己肯定可以处理好的，你也别太担心了。”许余笙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说道。 “谁担心他了，我才不担心他呢。”黎凊染嘴一撇，有些愤然的说道，“算了不说他了，说他就烦，哎，对了，你昨天到底突然遇到什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本来见她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想调侃一下的许余笙，一听到她又提起昨天的事，顿时觉得自己浑身疼，“诶，也没什么啦，就昨天本来要去做的事情突然遇到些意外而已。” “什么意外能把你吓成那样？”黎凊染狐疑的看着她。 许余笙被她盯了半天，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的两人随即同时朝门口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祁莫言从旁边转身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许余笙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僵直的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面露惊恐的看着他。 而祁莫言在看到许余笙的表情时，眉宇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一闪而过后又恢复如常，“你不是请假了吗？” “我……”虽然这次许余笙脑子没有当机，但是也和当机没有什么差别了，对着祁莫言我了半天，也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还是黎凊染帮她回了一下。 祁莫言沉默了一会，才又说道，“那既然这样，你待会跟我走一趟吧，去一下郊区的战训基地，今天那边要举行新警的结业典礼，曲局那边没时间去，让我带人过去。” “我？”许余笙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他，有些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祁莫言点了下头，然后用眼神告诉了下她，她没有听错，“慕尧请假，一洋那边在忙，黎凊染待会局里还有个会要她代表去参加一下。” 言下之意明显，但是许余笙却欲哭无泪，真是不想来什么偏来啊！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走吧，时间有点紧了。”祁莫言说完，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祁莫言的背影，许余笙真的很想说有问题，很有问题，她现在哪敢跟他单独相处啊！ 早晨的太阳虽然没有晌午的日头足，但是温度也不低了，映照在人的身上略微会让人刚到有些灼热，许余笙跟着祁莫言从市局里出来，走到自己的小白车旁，径自的在他身后掏出钥匙开锁上了车，全程低头连看都不敢看他，许余笙规避举动的十分明显，但是祁莫言倒也没说什么，旁若无事跟着的上了车。 小白车从市局驶出，一路上逼仄的车内寂静无声，只听到一阵突兀的滴滴声时不时的响起，但是却没有人理会，直到最后，一直看向窗外的祁莫言蓦地 分卷阅读180 转头，眸光在许余笙前面瞥了一眼，随即落在了她的身上，“你难道听不出来，是你车在报警吗？” 第59章 第58章 露馅 祁莫言突然开口说话，让原本从上车开始，就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的许余笙兀的吓了一跳，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受控制的往下一滑，整个车身随之晃了三晃，车外立刻就响起了一阵阵急促的鸣笛声。 “小心！”祁莫言倏地伸出手扶住了方向盘，“你在想什么？开车都心不在焉的，找死吗？” “我……”许余笙惊魂未定的看向他，半晌说不出话。 祁莫言拧眉看了她一会，然后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好开车吧，前面左拐，去加油站，你车没油了。” 被他这么一说，许余笙才发现自己面前的油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亮了灯，而刚刚一直在车内响起的警报，就是低油量预警。 她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即靠左向路口边的加油站开了过去。 因为这条路上的车流量并不多，所以这会在加油站加油的车也没有多少，许余笙把车开到了加油区停下后，便下了车。 而一旁的祁莫言等她下车后，才把一直看向窗外的视线转了回来，落在了另一边的车窗上，凝眸看向车外背对他站着的许余笙陷入了沉思。 昨天的那通电话，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却也没往深处想，但是今天许余笙的反应倒是让他有些生疑，她突然找曲奕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如果只是她与曲奕之间的私事的话，那为什么今天对着他却这么慌张？就好像…… 祁莫言刚想到什么，站在外面的许余笙忽然转身，让他下意识的就把视线收了回来，然后余光里却见她只是拿着油枪往后走，便又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低眸思索了片刻，正准备回头的时候，也不知道瞥见了什么，动作倏地就停住了。 他眯了眯眼，眸光落在了驾驶位的坐垫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大小不足以覆盖住整个座椅的坐垫左下端，露出了一小节的纸角，纸角上有很明显的褶皱，但是并不影响祁莫言看清上面露出的内容，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在坐垫边缘压住的地方露出的两个数字，7和1。 或许是对着这两个数字过于敏感，他的心倏然就沉了下来，下一秒随即倾身伸手把坐垫下压着的东西翻了出来，等他把东西拿在手上，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心沉的更深了，脸上的神情也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漆黑的眸底暗潮涌动，原本只是拿着的手明显收紧，皮肤与纸张摩擦出的声音，细微的回荡在了逼仄的车内。 而车外，许余笙边扶着油枪边还纠结着昨天的那件事，浑然不知在车内的祁莫言，这会发现了些什么。 等加好油，把油枪放回原处，在外面自己呆了一会的许余笙，明显要比刚刚冷静了许多，她吐了口气又告诫了自己一下，这才转身准备上车，但是一打开车门，人刚进去半个身子，她立刻就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副驾上的祁莫言，却看他正撑头靠着车门，闭眼在小憩，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皱眉嘀咕了下，一时也没搞清刚刚那没由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但因为车后还有人排着队，她就没有再逗留细想，小心翼翼的上了车后，把车径直开出了加油站。 从加油站出来，一路上祁莫言都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闭眼小憩，丝毫没有睁眼的打算，说实话，这让现在一跟他独处，就十分紧张的许余笙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老想着他会不会突然问起昨天的事情。 通往立新郊区的路十分畅通，出了市区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两人就已经靠近战训基地的大门，而一直在一旁小憩的祁莫言身上就像开了雷达一样，在许余笙停下车的瞬间睁开了眼，坐起身把车窗落了下来，然后跟正好走过来的值勤民警打了个照面。 两人说了几句话后，祁莫言便扭头看了眼许余笙，说道，“今天这边来的人比较多，他让我们把车停到C区，说那边还有停车位，就进去往左拐开到头就是了。” “哦，好。” 许余笙愣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刚突然觉得祁莫言看向她的那一眼有点奇怪，但是眼下却没有时间容她多想，在她应声后，前面原本紧闭的电动伸缩门便缓缓的打开了，她随即驱车朝基地里开去。 立新战训基地，许余笙虽然不是头一次来，但新警结业典礼倒是头一次参加，下了车，祁莫言带着她就径直向基地的大楼里走去，热热闹闹的大楼内和楼外截然是两种不一样氛围。 祁莫言一进楼，就立刻被人抓着给拉走了，甚至都还来得及跟她说完，让她这次来做的事情，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抽空得以找到她，把上午没有交代完的事情说完，说到底其实也就是让她在下午新警实战实训的时候，多注意一下，他会随时把一些人的编号告诉她，然后她要负责记录，收集好他们的背景资料带回去给曲局看，因为今年新警分派采用的是线上轮选，所以市局这次也计划准备要在新警里挑一些人，补充到刑警大队里去。 分卷阅读181 新警的实战实训是从下午一点开始，一直到晚上将近八点才结束，这一趟下来也是把所有人都累的够呛，等他们从基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九点了。 今天的祁莫言不知道为什么，总会让许余笙有种错觉，觉得跟他以往有些不同，但是这个不同在哪她又说不出来，因为他没有表现出来什么，纯粹是她的个人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昨晚的那个电话，让他知道了什么吗？可是早晨那会又只是她自己在焦灼，这会她突然有点后悔昨晚没有找曲奕再问一下了。 回来的路上，许余笙虽然没早上那会那么紧张了，但是还是非常的局促不安，总是会有一些不好的念头跳到她的脑海里，让她时不时的有些心惊胆战。 白色的SUV进了小区后，缓缓的停在了原先的老地方，许余笙熄了火，然后偷偷的看了眼身旁的祁莫言，见似乎他没有要下车的打算，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祁…祁队，到了小区，你……” “许余笙。” 然后还没等她把话说完，祁莫言便沉声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语气打断了她。 “啊？”许余笙被他突然喊的一愣，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祁莫言扭头看了她一会，漆黑的眸底似乎在压制着什么，“你昨天找曲奕是因为什么事？” “！！！！” 他这话一问出口，许余笙立刻就感觉自己呼吸都要停止了，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她张了张嘴，看着他半晌都说不话来。 而祁莫言却没有给她继续停歇的机会，伸手打开了车内的灯，然后从前面的储物格里拿出了一叠文件，看向她，继续说道，“还有，你为什么要查我？你找曲奕跟这些有关系吗？” 第60章 第59章 意外的表白 祁莫言的话说的很慢也很轻，但落在许余笙的耳中却犹如惊雷炸响，她下意识的把左手伸到身后，去摸那些原本被自己藏在坐垫下的东西，没有摸到的那一瞬间，她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大概从来没想过会被祁莫言知道这件事，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那里，在他如寒潭深渊般的眸光中，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来。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无话可说了吗？”祁莫言此刻的声线有些冷，比车内释放的冷气温度还要低一些。 他直直的看着许余笙，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异样的复杂，其实看过那里面的内容，他心里清楚，她应是没有什么恶意，不然这些材料上不会被圈出那么多疑点重重的地方，还写上了那么多分析，很明显是对这个案子存在很大的疑惑，上面的笔迹他也认得，就是她的。 但是这又能代表什么？ 他疑惑于她的用意，愤怒于她莫名其妙查探，更让他感到发寒的是曲奕竟也牵扯在内，她查这些曲奕到底帮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帮她？纵然知道曲奕不可能会做害自己的事情，但是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背叛感。 就在祁莫言心底转过无数念头的时候，他面前的许余笙反倒慢慢的镇静了下来，大概是物极必反，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祁莫言，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样冷静过，她只是喜欢他而已，这不该成为自己在他面前胆怯和害怕的理由，况且她做这些并没有恶意。 许余笙眼中的怯意慢慢消退，思绪也清晰了很多，正当她准备说什么时，祁莫言又忽然说道，“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也不介意直接找曲奕，我倒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说着他便掏出电话，准备打给曲奕，不过还没等拨号，就被许余笙蓦地倾身过去给拦下了，“这些事情跟曲奕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了！” 许余笙抓着他的手，抬眸看向他，语气有些急的说道。 而祁莫言并没有接话，低眸目光平静，似是在等着她的下言。 “没错，我打电话给曲奕，本来是想问他这些事的，但是在这之前就被你给吓住了，根本没敢再去找他。”许余笙在他冷凝的眸光下，咽了咽口水，“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查的。” “为什么？”祁莫言默了半晌，问道。 为什么？许余笙闻言低眸，噤声了片刻，面色犹豫，像是在说服自己做什么决定一般。 过了良久，才听她轻声缓缓说道，“起初只是因为在穆安寺发生的事情，有些好奇，后来你在天台说的那些话，让我动了探查的心思，我私下分析过你经手的大多数案子，只有这个案子，跟那次在曲奕那听到那段录音内容，有一些信息是相符的，之后这个案子我越往下查，它在我心里制造的疑问也就越来越多，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卷宗记载的内容会这么模糊？你又在这个案子里经历了什么？你之前说过，你已经追查他很久，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你执着的认为他当年没有死，还一直在追查他呢？所有的疑惑都在增加我对这些事情的好奇，对你的好奇，有人对我说过，人之所以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追其原委还是因为这件事情所涉及到的人，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想去了解。” “这话我后来仔细想 分卷阅读182 了想，确实也没错，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的好奇变了质，变成了不由自主和难以自制，甚至还多了很多难以言喻的异样情绪，我会在意你的神情举动，在意你对我的疏离，也会因为你的一些话而经常失落。”她说到这顿了顿，等再开口时声音居然带了一丝颤意，“祁莫言，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这些话说完，许余笙连身体都在颤抖了，她低头屏息，心里期许着祁莫言听完之后的反应，但却又有些害怕，害怕他不会接受，害怕他会拒绝…… 而她的娓娓道来，让祁莫言脸上的表情从冷凝到惊愕再到复杂，他有些怔愣的看着眼前低着头的许余笙，还被她抓着的手上，清晰的感受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颤意，眼眸中的情绪万千，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回应。 沉闷的空气缓缓在两人间环绕，逼仄的车内似是也慢慢陷入了令人难以打破的沉寂中。 有些事情，抱着的期许越大，等的越久，心底蔓延的失意也会越多，就在许余笙的心沉落到了谷底的时候，祁莫言突然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她还抓着他的手。 登时，她蓦地就抬头看向他，眼里尽是惊喜和雀跃，刚刚差点死掉的灵魂霎时间又活了过来。 祁莫言大概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不自觉地往旁边瞥了瞥，咳嗽了两声，“那个，我……” 然而他刚开口，握在手上的手机就倏地震动了起来，“嗡嗡…嗡…”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车内，两人随即低眸看了过去，就见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黎凊染的名字。 许余笙大概是第一次有冲动想要骂自己的好友，什么时候打电话不好，非得这个时候！她真的好想把手机拿过来，然后让祁莫言把话说完再还给他，但是这恐怕也只能想想了，因为就在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祁莫言已经径自接通了电话，“喂，怎么了？” 也不知黎凊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许余笙就见祁莫言的脸色倏然就沉了下来，眉宇紧皱，随后就听他说道，“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挂了电话，祁莫言随即看向许余笙，“我们的事，晚点再说吧，先去悦色，黎凊染说那边出事了。” “悦色？”许余笙愣了下，“那出什么事了？” “持凶伤人，情况应该挺严重的，不然不会报到市局来。”祁莫言皱眉回道，“不管怎么样，先过去看看再说吧。” 许余笙闻言点点头，松开了一直抓着祁莫言的手，伸手重新启动车的同时，心里想道，还好，这种性质的案子一般来说不会太难侦破。 深夜11点，尖锐刺耳的警笛声，被厚重的灰云抵挡在天空之下，闪着红蓝灯光的警灯，势头盖过了悦色附近为数不多的霓虹灯光，在门口撑起了半边天。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赶到时，正好撞上医护人员从悦色里抬出了一名伤者。 “里面情况怎么样？”下了车，祁莫言皱眉瞥了一眼，停在身旁的担架上浑身是血的人。 “三死四重伤，还有一些受了轻伤的。”不小心正好挡了路的王铮，侧身移了移，让开道让医务人员过去。 “行凶的人呢？抓住了吗？”祁莫言又问道。 王铮摇了摇头，“在我们赶到之前，凶手已经越窗逃跑了。” “现场在几楼？”一旁的许余笙忽然插话问道。 “在三楼的307包间。” “那我先去现场看看。”许余笙看向祁莫言，见他点头，便转身到后备箱拿了备用勘查箱。 目送着许余笙进了悦色后，祁莫言随即又问向王铮，“黎凊染在哪？” “刚刚我听到黎姐在问监控事情，这会应该在监控室吧。”王铮回道。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位于悦色一楼最里的监控室，祁莫言不是第一次去，上次在查黄舒柔的时候就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所以这次也算是轻车熟路。 他和王铮两人先后走进监控室的时候，黎凊染正独自坐在成排的屏幕前，身后站着的人，意外的不是祁莫言以为的楚雷，而是另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他们两人走进来的时候，那人正好扭头看了过来，几个人毫无意外的看了个对眼，相□□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随后，祁莫言身后王铮就朝着黎凊染的方向喊道，“黎姐，祁队来了。” 听到王铮的声音，黎凊染的身形随之一怔，半晌才转过身看向他们，“祁…祁队。” 她的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意，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祁莫言看她这模样皱了皱眉，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我……”黎凊染的眼神飘忽不定，而后又往桌上的电脑看了过去。 祁莫言见此，随即抬脚就走到她身后，眸光落在了她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只一眼，他整个人便是倏然一滞，脸上的神情虽不及黎凊染，但是也是十分震惊错愕了。 下一秒，就听祁莫言蓦地沉声喊道，“王铮，马上联系慕尧，问他在哪！” 分卷阅读183 “啊？”被他突然点名的王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即回道，“哦，好，我这就去。” 眼角的余光在瞥见王铮掏出手机后，祁莫言又把视线重新回落到了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不大不小的屏幕上，显示着的监控视频定格的画面里，一个男人正背对着监控侧头站在狼藉的走道内。 暴露在监控下的侧脸上，虽然染了不少的血迹，有些掩盖了他的脸，但即便如此，这张脸任祁莫言他们谁也不会认错，是慕尧！ 这一刻，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诺大的监控室内慢慢蔓延了开来，一直在旁侧的男人从一开始看着黎凊染一个人一头雾水，现在变成了看着两个人不知所措，他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没有明白这两位警官为什么看完监控后，都是这样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而另外一边，许余笙拿着东西径自上了悦色三楼，刚出电梯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皱了皱眉，走过去跟守候在包间门口的刑警打了声招呼，了解完里面的情况后，套好鞋套便伸手去推门准备进去。 在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绕是习惯了这种情况的许余笙，也差点没站住脚，她下意识的拧紧了眉心，站在门口，扫了一圈包间内的情况。 宽敞的包间里早已是面目全非，无一好物，视线所到之处，能碎的几乎都碎了个干净，一圈扫过后，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包间中央的位置，只见在中央破碎的茶几上，沙发上还有最靠近门口的地面上，总共俯卧着三具尸体。 许余笙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地面上流淌着的大片血液，还有一些已经混杂在一起的血足迹，走了过去，然后蹲在了离她最近的尸体旁，伸手查看了下尸体的情况。 虽然因为肖宇正在休假，这回暂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不过所幸的是这次的案件性质非常明确，并不像之前的案子，不然她就得叫外援了。 在依次检查完所有的尸体情况，拍照留证后，许余笙又把整个包间检查了一遍，确定了并没有什么遗漏，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去，找人联系殡仪馆过来拉尸体。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出包间就正好撞上了祁莫言。 “怎么样？”祁莫言低眸看向她。 “虽然看起来跟以往普通的恶性持凶伤人的事件都差不多，但是从死亡的三名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毫无例外的几乎全都是刀刀致命，位置和力度都把握的极其准确，除了这些之外，其他的就暂时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发现。”许余笙看向他回道。 祁莫言听完皱了皱眉，凝眉思索了片刻，“我进去看一下。” “祁队。”就在祁莫言越过她身边时，许余笙突然喊道。 “嗯？”祁莫言随即回身看向她，“怎么了？” “悦色的包间里面虽然没有监控，但是外面廊道里的监控应该覆盖完整的，凶手应该很容易就能在监控里查到。” 但为什么你反而看起来会这么忧心呢？ 最后一句话，许余笙没有问出口，她停了下来看着他。 “监控已经查过了，凶手我也看到了。”祁莫言回道，“而且很巧的是，这人我们都很熟。” “我们？”许余笙愣了下。 还没等她细想，紧接着就又听祁莫言说道，“嗯，是慕尧。” “！！！” 许余笙瞳孔倏地收缩，下意识的就直接反驳道，“这不可能！” 第61章 第60章 出事 “你会不会有可能是认错了？”许余笙继续说道，“之前我们在南旭的案子里，不是碰到过两个长得很像的人吗？没准凶手也只是长得跟慕尧有些像而已，再怎么说，慕尧也不可能会做这种事情的！” 祁莫言眼睑微垂了片刻，他当然也希望自己看错了，甚至他还怀疑监控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但是希望和怀疑，却终究抵不过铁骨铮铮的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 “案发时的监控视频我来回看了很多遍，视频里拍下来的人，无论是在长相还是身形上，都跟慕尧一模一样，要说因为像看错，这种可能性不大。”祁莫言说到这，顿了顿，“而且，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没有联系上慕尧。” “怎么会这样。”许余笙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会，随即又问道，“那凊染她…知道这个吗？” 以黎凊染对慕尧的感情，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那她…… “嗯，这件事本身就是她发现的。”祁莫言点了点头，慕尧和黎凊染的关系他多少知道一些，自然也知道许余笙问这个的原因。 “那现在她怎么样了？”许余笙心里一惊。 “你别担心，她没事。”祁莫言安抚她说道，“刚联系不上慕尧的时候，她说她可以联系慕尧的家人，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他，我就把这件事交给她去办了。” 说完，他又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在找到慕尧之前，我们只能从现场找线索，看能不能尽可能的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如果 分卷阅读184 这里面存在什么隐情的话，或许……” 许余笙闻言点了点头，心头却像是被压了三百斤的重石，格外的沉重，祁莫言虽然这样说，但是这件事就算是存在什么隐情又能怎样，也无法改变慕尧杀了人的事实。 夜色深沉的像化不开的浓墨，无数的压抑，沉闷嵌在空气的里，铺天盖地的袭卷向了他们，注定了这一晚的不得安宁。 第二天，天刚亮。 忙了一晚上的许余笙连家都没回，就匆匆从殡仪馆赶回了市局，心里记挂着昨天发生的案子，也不知道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凊染？”许余笙一进办公室，随即就看见了昨晚一直没见到的黎凊染，她快步走了过去，还没等来得及开口问什么，就被腾地一下站起来的她，转身扑抱了个满怀。 “凊染，你……”许余笙听着从耳旁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张了张嘴，把刚刚原本想问的话尽数的吞了回去，心里叹了口气，无言的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趴在许余笙肩膀的黎凊染突然开口说道，“慕尧杀人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还带着明显哭腔，让许余笙听着莫名心疼，“嗯，我知道，祁队都跟我说了。” “昨天晚上一直找不到他，我就打了电话给慕叔叔。”黎凊染吸了吸鼻子，“他说他们家里人都在医院，所以我就过去找他们了，但是没看到慕尧。”“医院？他们在医院干吗？” “慕尧他大哥出了车祸，到现在都没脱离危险，所以他们都在那守着。”黎凊染回道。 “车祸？这又是怎么回事？”许余笙闻言皱眉。 “具体不知道，但是听说是有人在他大哥的车上动了手脚，就是因为这个慕尧才会代替他大哥去了悦色，然后……”黎凊染说到这停住了，过了一会才又闷声说道，“我没敢告诉他们慕尧出的事，怕他们受不了，余笙，我是不是……” “不告诉他们是对的，能拖多久算多久吧。”许余笙打断了她的话，“一连两个儿子出事，换做是谁都受不了，更何况慕尧的事……是犯罪。” 许余笙说完，黎凊染没有接话，两人又沉默的站了一会后，黎凊染突然直起身从许余笙的怀里退了出来，鼻红眼肿的看着她说道，“余笙，慕叔叔不知道我跟慕尧分手的事情，所以昨天跟我说了很多，他们家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业务运转困难，然后合伙人又趁火打劫，整个公司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几近分崩离析，所以他们才想让慕尧回公司来帮他大哥，本来慕尧一直不肯的，但是他大哥出了事后，他答应了，所以他们希望我能理解。” 许余笙还没从黎凊染之前说的话中反应过来，就又听黎凊染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想的最多的是什么吗？” “什…什么？”许余笙愣了下，问道。 “如果我当初没有跟他分手，他是不是会把这些事情告诉我？”黎凊染咬了牙，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吞声忍泪的说道，“我知道这些事，就一定会陪在他身边，他去哪我都会跟着的，这样的话，就绝对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我一定会阻止他，不管他因为什么动的手。” “你说我为什么要跟他分手啊？让自己连个光明正大陪在他身边的理由都没有，然后他现在还出了这样的事情，我……”黎凊染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了起来，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潸然的就落了下来。 “凊染……”许余笙看着她这模样，她感到自己尤为的无力，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她。 黎凊染紧咬着嘴，伸手把脸上的眼泪抹了去，屏息了一会看了别处一会，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又转头看向她说道，“我没事，别担心，只是太难受了，哭过了就好了。” 许余笙看着她十分憔悴，又硬强颜欢笑的脸，轻叹了口气，“有事也别硬撑着，可以随时跟我说。” “嗯。”黎凊染点了点头，“对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忙了一晚上不吃点东西，待会都没力气找他。” “可以啊，想吃什么？我请你。” 许余笙话刚说完，黎凊染都还没来得及回，就听见门外蓦地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看过去的同时，办公室的门口就窜出了一个人，扶着门框，粗喘着气的说道，“黎姐，不好了，又出事了！” 五点半的天空灰蒙蒙的，要亮不亮，比昨晚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沉闷，就连风里的空气都夹杂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死者叫吴兰秀，七十六岁，是这条巷子尾一间占卜店的老板，报案的是经常早上在这一带摆早摊的小贩，认识她，所以第一时间就确认了身份。” 祁莫言听着身旁年轻刑警的汇报，目光落在了面前不远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眼就能看见一个人倒在血泊里，胸口还露出了一把刀柄，他的目光在尸体上停留了一会，又缓缓的向上抬起，看向了尸体正对着的一条岔巷，“那里派人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是一条死巷， 分卷阅读185 我们的人在里面地面上发现了很多明显被人磨蹭过痕迹，除了这些，其他的就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了。”年轻刑警回道。 “磨蹭的痕迹？”祁莫言眯了眯眼，“走，进去看看。” “是。” 说完两人便越过尸体，向着岔巷走去，不过，刚走了没两步，祁莫言又突然停下来问道，“许余笙那边没通知吗？怎么还没到？” “通…通知了啊。”年轻刑警愣了下，然后看了眼时间，“都是第一时间通知的，这会应该快到了吧，要不我去打电话催一下。” “既然通知到了，就不用了。”祁莫言回眸，“走吧。” 而刚被祁莫言问到的许余笙，在他们说完后没多久，就赶到了现场。 情况在来的路上大体了解了一下，所以一进现场许余笙便直奔尸体所在的地方，在看到尸体的瞬间，她随之怔愣了片刻。 “余笙，你怎么了？”跟着她一起过来的黎凊染，见她突然愣站着，疑惑的问道。 “这人……”许余笙凝眉看了她一眼，“我认识。” “你认识？”这回换黎凊染愣了。 “嗯。”许余笙点点头，“她是一家占卜店的老板，我小姨之前介绍我过来看过的，所以有过一面之缘。” 许余笙说完，把手上的勘查箱放在了地方，顺势也蹲了下来，从箱子里翻出了手套带上，“胸口的凶器直插心脏，是一击毙命的。” “一个老太太能得罪谁？下手这么狠。”黎凊染皱眉跟在她身后，也蹲了下来。 许余笙摇了摇头，眸光落在了死者的脸上，只见她布满鸿沟的脸上表情十分惊恐，瞪大的双眼也已经变得非常的浑浊了，恐怕最后连老太太自己也不知道得罪了谁吧？ “除了胸口，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痕，根据尸僵尸斑，还有角膜的浑浊情况，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四到五个小时之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之间。”许余笙又检查下尸体的其他地方，“凶器的话，要等解剖的时候才能取下来，到时候我会直接送去检验，看能不能从上面再查出点什么线索。” 说完，许余笙又从勘查箱里拿出了相机，“凊染，你帮我去……” “凊染？”她话说到一半，转头就见黎凊染正盯着尸体不知道发什么愣，“你在看什么？” 只见黎凊染眉宇紧蹙，胸口起伏不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半晌，才听她喃喃说道，“余笙，那个刀柄……” “刀柄？”许余笙闻言皱眉看了一眼，尸体胸口处插着的刀，“刀柄怎么了？” “那个刀柄，我昨晚在悦色的监控视频里，曾经看到一把一样的。”黎凊染攥紧的手，指节有些白，“就在慕尧的手里。” 许余笙的瞳孔蓦地收缩，“你…你确定你没看错？” “那段视频我看了很多遍，不会有错的。”黎凊染闭眼摇了摇头，深叹了一口气。 许余笙眉头紧锁，看着低眸缄默不语的黎凊染，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就当两人都沉默的蹲在尸体边时，她们旁边的岔巷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窣的交谈声，许余笙闻声转头看了过去，正好就看见祁莫言带着一名年轻刑警，从岔巷的拐角走了出来。 “祁队。”她随即站起来看向他们。 祁莫言抬头看向她，点了点头，随后又侧身跟身旁的刑警交代了几句话后，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怎么样？” “死者身上除了胸前的致命伤，其他地方没有发现有别的伤痕，根据死亡情况的推算，她的死亡时间大概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一点左右，除了这些之外就没有什么别的发现了。”说到这，许余笙顿了顿，看了眼旁边的尸体，“不过，刚凊染说死者身上插着的那把凶器，跟她昨天在悦色监控视频里看见的，慕尧手上拿着的是一样的。” “嗯，我知道。”祁莫言声音很平静，“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调查，先把两起案子受害人的身份都先确定，然后还有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案发现场的原因，以及所有关键的时间节点，今天上午之前，我全都要看到，黎凊染这些事就交给你，然后一洋在那边跟报案的人了解情况，你可以先过去帮忙。” “好。”不知什么时候也站起来的黎凊染，在许余笙的身后点了点头，随即收敛情绪转身向右侧走去。 说完，他又把目光落回了眼前的许余笙身上，“你到时候把凶器取出来，立刻送去检验，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能不能在上面得到印证。” “什么猜测？”许余笙随即问道。 祁莫言默了片刻后，开口缓缓说道，“凶手，或许另有其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自由的散落在大地上，驱散了萦绕这座城市整宿的阴霾，温暖而明亮。 高楼林立的城市中，一间从外表看起来并不打眼的屋子的阁楼内，此时床上正平躺着一个人，阳光从屋顶的窗户垂落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映衬着他的五官精致而漂亮，像一个睡美人 分卷阅读186 。 或许是阳光有些晃眼，就见他的睫毛忽地动了动，下一秒，便缓缓地睁开了眼，耀眼的阳光刺的他眼睛生疼，让他下意识的蹙眉，抬手要去挡。 他的手抬起的同时，还伴随了一阵金属的异响声，但是状态朦胧的他却没有注意到，直到他把手触在了额头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眼中的迷离倏地就散开了去，这会他这才看到自己眼前的手上，正套着一个黑色的铁环！ 他心里陡然一惊，整个人蓦地就弹坐了起来，在看清眼前陌生的环境后，便怔愣住了，“这…这是哪？” 第62章 第61章 阴谋 单调的房间内，是清一色的白，唯一突兀的颜色正对在他对面的白墙上，是一台嵌在墙内的黑色小型液晶电视，慕尧环视了一圈房间后，看了一眼屋顶的斜窗，又拧着眉看向自己手心上落下的阳光，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间是在傍晚，但这会的阳光很明显不是那个时候的。 陌生的房间，双手的铁环，还有时间…… 这种时候，慕尧怕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人给绑了，做了四五年的警察了，没想到还会翻这种船，他难免自我的哂笑了一下，但转而又细想回来，为什么他会对这件事情毫无印象？ 他最后的记忆是自己在办公室看跟盛海合作项目的资料，而之后的事情，像是突然在自己的脑海里消失了一样，哪怕是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就在他凝眉细想时，空而小的房内，突然“嗞”的响了一下，几乎是瞬间就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他警惕的抬头看向声源，是自己对面那台液晶电视。 只见那台电视在“嗞”响了声后，屏幕又闪了下，然后就整个亮了起来，紧接着画面上出现了一则视频，这种视频以往慕尧看过很多次，是监控视频，视频里面出现的环境说起来他还算熟悉，是悦色的。 他皱了皱眉，难不成绑他的人是悦色的？但目的是什么？ 他的脑海里刚闪过这个想法，视频的画面就突然变得骚动起来，还伴随着一阵阵不清晰的喧闹声，而下一秒屏幕上出现的画面，倏然就慕尧的表情变得错愕了起来，他上半身微微前倾，瞪大的双眼一瞬不瞬，看着屏幕里穿梭在人群中的那个人，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视频的画面定格在了那个人的一个回眸上，看着那张清晰的侧脸，慕尧竟会有一种自己像是在照镜子的错觉！ 监控上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那么昨晚到底在悦色发生了什么？那个拿着刀满身是血从房间冲出来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而他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一股凉意从慕尧的脚底猝然升起，他心底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长海市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内的气氛从来没像这一刻这样的沉闷和压抑。 祁莫言凝着脸带着曲奕，径直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原本在里面坐着的黎凊染和张一洋就下意识的都站了起来。 “坐下吧。”祁莫言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也没管曲奕，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许余笙呢？” “余笙这会应该在检验科。”黎凊染回道，“要我打电话叫她回来吗？” 祁莫言摇了摇头，随即问道，“死者身份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黎凊染回道，“在悦色发现的三名死者，都是来自盛海集团商务部的人，昨天晚上会出现在悦色，是为了跟安航商业谈投资的事情，据悦色的人说，两方的人都是在九点左右先后到的，进了包厢之后，一直到十点半左右，楼道里的服务员突然听到了他们所在的307包间里，传出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 &8232;“奇怪的声音？”祁莫言闻言皱眉。 “嗯。”黎凊染点了点头，“因为悦色楼上包间的隔音效果，在外面的人很难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但是昨天晚上的时候却突然从里面传出了一阵声音，而就在服务员听到这个声音没多久之后，我们在监控里看到的事情就发生了，然后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祁莫言看向她问道。 “安航商业原本要去悦色和盛海集团的人碰面谈合作的，不是慕尧而是他的哥哥慕晟，也就是现任安航的负责人，但是非常巧的是，慕晟在当天上午出了车祸，所以慕尧才会被赶鸭子上架，临时替慕晟去了悦色。”黎凊染回道，“而且我从负责这件事情的交管部门有了解到，这起车祸很可能是人为，不过具体的情况他们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人为车祸？” 祁莫言的指尖轻敲着桌面，凝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这案子这么听着倒是有点变了味。”一旁的曲奕突然插话说道。 祁莫言闻言倪了他一眼。 曲奕笑了笑，语态漫不经心的继续说道，“先让安航的负责人出车祸，又让替代去谈合作的人闹出了这种事，怎么听都是有人从中搞鬼，想让安航和盛海合作不了，这应该属于商业斗争吧？” “出了人 分卷阅读187 命就是刑事案件，别给我在这装傻充愣。”祁莫言看了他一眼。 曲奕歪头，耸了耸肩没有再接话。 “我觉得曲先生说的也不是没可能的。”听完曲奕的话，黎凊染有些急切的说道，“我昨天听慕叔叔说，这段时间他们家公司遇到了很大的困难，这次如果和盛海的合作谈不成的话，基本公司就要完了，会不会有可能是他们在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想让他们没办法翻身，所以设下了这一连串的圈套？然后让……” “你别忘了，监控里出现的杀人凶手是慕尧。”祁莫言冷声打断了她，“别病机乱投医，这个案子并不是我们不知道凶手，在这里猜测推断，而是我们知道凶手是谁，不相信，所以才在这里集中线索讨论这些。” “我……”黎凊染咬牙。 “这个案子出现连锁反应并不是没可能，但是绝对不是从商业斗争的角度出发。”祁莫言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现场的每一条线索都清晰的指向慕尧，这很有可能就是有人针对慕尧设下的阴谋，安航和盛海都只是其中的棋子而已，还有今天早上发生的案子，从现场的情况来看，应该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虽然留下了杀人用的凶器，但是现场的痕迹抹得过于慌乱，倒反而留下了证据让人怀疑。”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另有其人吗？”黎凊染问道。 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看向曲奕，“曲奕，把比对的结果拿出吧。” 曲奕点头，朝着张一洋喊道，“小不点，你的本子借我用用。” “哦，好。”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张一洋闻言，随即扭身从自己的桌下把笔记本拿出来，递给了他。 “昨天晚上从悦色回来之后，我就把那段监控发给了曲奕，本来是怀疑监控可能会被人动手脚，但是他却比对出了另外一样结果。” 祁莫言话刚说完，曲奕便接话继续说道，“监控虽然没被动手脚，但是里面出现的人却被偷天换日了。” 曲奕的话让黎凊染和张一洋，皆是一惊。 紧接着就又听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不得不夸赞一句的是，这个手艺还真是妙极了，做出来的效果，真是比同卵双胞胎还能以假乱真。” 正说着，他飞速在键盘上跳跃的指尖倏地就停了下来，然后笔记本一转，把屏幕对向了他们，随即屏幕上的显示的内容就清晰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那是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从昨晚到监控里抠下来的，而另外一张则是很普通的私人照，但是照片上都有同一个人，慕尧。 “在确定监控没有被人动过手脚之后，我就单独的用慕尧的照片跟监控里的人做了对比，刚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但是在进一步解析对比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些异常的数据。” 曲奕说着，低头在键盘上按了几下，笔记本屏幕上的画面瞬间把两张照片上的人合二为一了，而在照片合二为一的同时，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报警警告。 “如果照片上是同一个人，在应用IS技术解析之后再重合照片，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显示的结果却报了警，那就说明照片上的两人不是同一个。” 曲奕说完，黎凊染立刻就问道，“你的意思是，监控里的那个慕尧是假的，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曲奕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手边的笔，戳了戳屏幕上的人发际线下端，“最起码通过IS的解析发现，在这个人的这个部分，是有一道很明显的衔接痕迹的，我猜应该是□□，我还真是挺好奇的，是什么材料的面具，居然会有这么高的契合度。” “除了曲奕发现的这些，还有就是我在今天早上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一样东西，目前已经送去检验了，结果一出来大概就能确定很多东西了。”祁莫言接过曲奕的话说完后，径自低眸陷入沉思，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次的事情，或许也不是冲着慕尧来。 “会是他吗？” 靠祁莫言最近的曲奕，听见他的呢喃自语后，随即转眸看向了他，“你在想什么？” 但祁莫言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并没有任何反应，直至半晌后，曲奕才又听他说道，“或许，有些人比我们更加迫不及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计算机解析那块纯属胡扯，请勿当真请勿考究～ 第63章 第62章 游戏 听见他说的话，曲奕并没有接，只是眸光平静的看着他，一股沉默随之在两人间慢慢的溢了出来，与旁边因喜悦而拽着张一洋兴奋自语的黎凊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门口传来的一道急促的声音给打破了。 许余笙扶着门框，一下接着一下的喘着粗气，平复了片刻，这才抬头看向了屋内，然后直直的把目光落在了正中间的祁莫言身上。 “检验结果都出来了。” 她扬了扬手上的文件，然后走了过去，把文件递 分卷阅读188 给了他。 “从吴兰秀身上取下来的凶器上，除了匹配到了昨天晚上三名死者的DNA信息，和慕尧的指纹之外，还检验出来了一组陌生的DNA信息。”许余笙说道，“然后另外一份检验报告，检验出的东西是一种XD材质的凝胶，这种凝胶也是属于医药硅胶的一种，但比普通医用硅胶的生物相容性更加的稳定和安全，目前这种凝胶在国内被广泛的应用在美容整形方面，甚至在临床医学方面也有应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在凶器上发现的陌生DNA信息，在那上面也发现了。” “那就跟我们的猜测没错了。”祁莫言快速的翻阅了一遍，许余笙带回来的检验报告，“这个案子，很有可能就是一场策划已久的阴谋。” “阴谋？”许余笙一愣。 “余笙你刚刚不在，错过了很多。”黎凊染看向她说道，“昨天在监控里的杀人凶手，不是慕尧，是有人假扮的。” “假扮的？”许余笙闻言看向祁莫言，“可是你之前不是说监控里的人，无论是在长相还是身形上，都跟慕尧一模一样吗？” “没错，在这之前确实都是一模一样，但是现在不是了。”祁莫言回道。 “为什么？” “硅胶还有一种被不法分子专门拿来使用的用途，就是人/皮/面具。”祁莫言看了看她，然后又继续说道，“曲奕这边比对出来的结果发现，监控里的凶手实际上戴了人/皮/面具，所以才会混淆了我们的视线，而人/皮/面具用的硅胶材料，XD向来是首选，因为它的可塑性是所有用来制作人/皮/面具的硅胶材料里面最高的。” “那现场还有凶器上发现的指纹……是指纹膜？”许余笙看着他。 “没错。”祁莫言点头，“你带回来的第二份检验报告所检验的东西，就是我在吴兰秀的死亡现场发现的，应该是凶手把手划破留下的碎屑，不然凶器上也不会留下他的血。” “所以，你那时候才会突然说，怀疑凶手另有其人的是吗？”许余笙随即问道。 “嗯。”祁莫言颔首回道，“现在把这些都确定了，我们来看看下一步该怎么查吧。” “既然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祁莫言这句话刚说完，一旁的曲奕就插话说道，“学校那边还有点事需要忙。” 祁莫言闻言转眸看向他，“行，那你先去忙吧，今天谢了。” “这话，你等慕小子回来，让他当面跟我说吧，毕竟这次是帮他，况且你祁莫言欠我的谢谢可不止这一声，你要说的话就有点矫情了。”曲奕笑了笑，起身说道，“有什么进展随时告诉我，让我安心。” “好。”祁莫言应声看着曲奕出了办公室后，便把目光收回，重新看向眼前的几个人，“目前案子，光刚刚那些信息还不够，我们还需要更多证据来证明这两件案子跟慕尧无关。” “昨天在悦色除了有三名死者之外，还有四名重伤的人，这其中有三个是悦色的工作人员，都是在廊道里拦截时被凶手给刺伤的，而还有一名是被医护人员从包厢里抢救出来，应该是跟三名死者是一道的，也是盛海的人，如果说还能有谁知道昨天晚上在包厢里发生了什么的话，那就只有他了。”祁莫言说着，看向黎凊染和张一洋，“这四个人虽然都暂时还没有醒，但是都已经脱离了危险，目前被安排在市医院的加护病房里面，黎凊染你带着一洋去医院守着，如果他们醒了，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们做笔录，特别是那个从包厢里被抢救出来的人，他的笔录是最重要的。” “可是慕尧还没有找到，我……” “找慕尧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祁莫言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既然是有人故意冒充慕尧，那估计他的失踪也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祁莫言的话让黎凊染心里一惊，她连忙急急的问道，“那这么说的话，慕尧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会，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他既然把事情准备的这么周全，想来也不会简单，这就意味着，慕尧现在应该是安全的。”祁莫言回道，“你安心把我交给你的事情做好。” “好，我知道。”黎凊染点了点头。 “那我呢？”一旁的许余笙突然问道。 祁莫言闻言转眸看向她，“你待会跟我走就行了。”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白云遮挡了三分之二，落在地上时有时无。 在狭窄的阁楼内，拖着铁链的慕尧，在有限的距离里来回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凡是能伸手碰到的地方，他几乎都已经翻了个遍，但一无所获，墙壁上的电视不断的回放着那段监控，让整个房间到处都充斥着从监控里传出来的嘈杂声，使他莫名的心烦意燥。 最终，他丧气的一屁股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直直的向后躺了下去。 究竟是谁？ 他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企图从里面能揪出一星半点的线索，可以让他有迹可循，而正当他凝眉苦思 分卷阅读189 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吱呀”声。 他倏然扭头看了过去，就见从他醒来就一直紧闭的房门，此时正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推开，他不由得屏息瞪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慢慢变大的门缝，直到外面站着的人完全从打开的门里露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从一瞬间的错愕转为复杂，最后凝眸看着那人，眼底一片寒霜。 栗色的中分短发，完美复刻的五官，就连眼角的那颗并不明显的痣都跟他脸上的一模一样。 “你是谁？”慕尧徐徐从床上撑坐了起来，但是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门口站着的人。 但那人听见他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然后把手上提着的东西扬了下后，抬脚走到了一旁的矮桌旁，放了下来，而后又退回了原地，看着他。 是盒饭。 慕尧皱眉看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回到了他的身上，“你到底是谁？是你绑的我？还有，那段监控里假冒我的人是不是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嘴角含着笑，任凭他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紧闭的薄唇却始终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这踏马是个傻子吗？只会在门口看着他笑？ 慕尧原本就拧紧的眉宇，拧的愈发的紧了，就在他沉下气，准备继续再问时，那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声，紧接着就听到一道温和带笑的声音说道，“他不会说话，所以你就算问再多的问题，他也回答不了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原本一直堵在门口站着的那人，立刻就侧身恭敬的向旁边挪动了下，空出位置，把外边站着的人迎了进来。 来人脸上戴着一张银制的面具，掩盖住了面容，他漫步走到那人的身旁，然后抬手在那人的肩膀上拍了拍，“出去忙吧，我单独跟慕先生聊聊。” 那人随即点了点头，从他身后退了出去。 “你又是谁？”慕尧看向他。 “鄙人姓何，你可以称我为何先生。”何遇转眸看向他，从面具上唯一露出来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在笑。 “何先生？”慕尧皱眉，“我并不记得我有认识什么姓何的人。” “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啊。”何遇闻言笑了笑，“我可是对慕先生关注已久了。” “关注已久？”慕尧冷眼看着他，“把我抓到这里的人是你？”“何必用抓着么难听的字眼呢？我这个人向来不会做这么粗鲁的事情，是请。” “请？何先生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慕尧嗤笑了声，“监控里的那些也是你安排的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刚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何遇侧头，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还在循环的监控视频，“游戏。” “什么？”慕尧闻言愣了下。 “你目前接触到的这些，都只是这场游戏的开场白而已，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呢。”何遇回眸看向他，“你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毕竟你的角色，在这场游戏里还是很重要的。” 市公安局。 匆忙吃完中午饭的祁莫言和许余笙，从办公楼里出来，上了车后，许余笙便问道，“我们要去哪？” “安航。”祁莫言随手把安全带系好，“我大概了解过，慕尧是昨天傍晚的时候从家里出来的，根据随行的司机交代，他是先去了一趟安航，然后在安航待到将近八点的时间才去的悦色，在这么充足的时间下，把一个人调包绰绰有余了。”“你确定会是在这个时候吗？”许余笙问道，“毕竟慕尧请假回家也有三天的时间，这期间内应该都有可能吧？” “不会。”祁莫言看了她一眼，“凶手虽然在监控里可以以假乱真，但实际上要完完全全模仿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也问过接送慕尧的司机，他也提到过进出公司前后的慕尧，确实给他的感觉有点不同，一个司机都能察觉出来的，更何况是在人朝夕相处的家人面前，走吧，别耽搁了。” “好。”许余笙点了点头，随即驱车驶出了市局大院。 白色的SUV在快速道上飞驰，车内，开着车的许余笙再次一心二用的，眼角余光第N次的瞟过了身旁的祁莫言，她咬着嘴，满脸都是一副我有事想问的样子，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事想问的话就直接问，别自己憋着。”一旁的祁莫言见她那副模样半天，也是莫名觉得有些无奈。 许余笙闻言又看了他一眼，过了半晌才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让凊染跟你一起去查这些？其实她跟慕尧……” “我知道。”没等许余笙说完，祁莫言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她跟慕尧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些，而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不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参与进来。” “为什么？”许余笙愣了下。 第64章 第63章 苏州街299号 祁莫言默了半晌，才回道，“你就当是回避吧。” 说完，他又想了想，觉得这么说可能有点敷衍，随即斟酌了片刻，继续说 分卷阅读190 道，“目前，我们尚且不知道凶手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加上慕尧现在失踪，生死不明，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如果一旦发生了无法预料的事情，与其临到头来让她自乱阵脚，感情用事，不如直接让她先别接触，等消息。” 许余笙闻言，大概理解了祁莫言的意思，但是她心里却不是很赞同，“可是，你这样的安排，其实对凊染来说很不公平，哪怕你觉得你是为她好，而且我觉得后面就算会遇到一些无法预料的事，凊染也一定不会出现，自乱阵脚和感情用事的情况，因为只要事关慕尧，我相信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让自己冷静下。” “况且。”许余笙又说道，“她之前已经错过了在慕尧家里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陪在他身边的机会，现在又遇到了这种件事，她肯定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让自己再置身事外了。” “我并没有让她置身事外。”祁莫言回道。 “可是，你让她等消息，对她来说，跟让她置身事外没什么两样。”许余笙轻声说道，“其实换位思考一下，我大概能理解凊染现在的感受，因为如果出事的人换做是你，有人让我干等消息，我肯定会很难受。” 看着前面路口的黄灯闪了几次后跳成了红灯，许余笙放慢了车速，慢慢把车停了下来，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然后说道，“虽然现在问这个很不合时宜，但我还是很想问。” “祁莫言。”她扭头看向他，抿了抿嘴，心底带着些许的期待和紧张，“昨天晚上，关于我的表白，你给我的回答是什么？” 逼仄的车身内，只听得见空调风口传来的声音，副驾驶位上坐着的祁莫言，低眸的眼角轻轻看了她一眼后，便收了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他回道，“我的身边太危险了，不适合有人，抱歉。” 其实他这样的回答，许余笙想到过，但是昨天晚上他突然握住她的那会，她又觉得或许他不一定会拒绝，“因为那些事吗？” “嗯。”祁莫言轻声应了声。 “那如果我不怕呢？”许余笙看向他问道。 “可是我怕。”祁莫言閤眼向后靠了靠，许多年前的事情这一瞬间全部涌现了出来，在他脑海中翻天覆地，“我不可能在明知道有多危险的情况下，把你带到这种危险里来。” 虽然是拒绝的话语，但许余笙却听笑了，“这么说来，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你就不会拒绝我的，是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也有喜欢，不接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祁莫言闻言，睁眼扭头愣看了她片刻，“我……” 然而他刚开口说一个字，就被身后催促的汽笛鸣声给打断了。 许余笙随即也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路口的红灯不知什么时候跳了绿灯，身后催促的汽笛声不断，她连忙松开刹车，驱车向前驶去。 而就在车驶过路口的时候，祁莫言突然轻声呢喃道，“应该吧。” “你说什么？”一旁的许余笙刚好把注意力放在了两旁来往的车辆上，没有听清他的话。 但祁莫言却没有打算再说第二遍，“没什么，好好开车。” 许余笙觉得自己下次再跟祁莫言聊这些的时候，应该换一个稳当点的地方，两次在车上都被打断了，简直是有毒，她刚刚都还没有听到答案，而且想说的话也都没有说完。 哎…… 白色的车飞驰的穿梭在车流中，很快的便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安航商业。 许余笙把车停在了秀华区一商业写字楼大门前的露天停车坪，两人下了车，祁莫言便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见从大门走出来的几个人中的一个人，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请问，你们是市局来的领导吗？”来人是个小年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言行举止间都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我们是市局刑警大队的。”祁莫言看了看他，“你是安航的人？” “是，没错。”年轻的小眼镜一见自己没找错人，随即松了口气，“那个，我们经理让我来接你们上去，请跟我来。” 安航商业位于写字楼的2224楼，跨了有三个楼层，在这栋楼里算是比较大的公司了。 小眼镜带着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径直上了二十四楼，然后把他们领向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经理。”小眼镜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立马就站住了脚。 那人先是朝着祁莫言和许余笙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小眼镜，“行了，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就行。” 小眼镜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钟经理，慕尧昨天待的办公室是哪间？”祁莫言在小眼镜离开后，问道。 “就是我身后这间，请跟我来。”被祁莫言称为钟经理的人说完，随即转身把身后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了进去。 “这人是谁？”祁莫言正要跟过去的时候，身后的许余笙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问道。 分卷阅读191 “安航市场部的经理钟维，今天早上我在医院找慕尧家里人的时候，正好他也在，慕尧父亲就让他配合我们调查了。”祁莫言回道。 “你找过慕尧家里人了？”许余笙听到他的话，愣了下。 “嗯。”祁莫言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正好听见先前进去了办公室的钟维正在里面喊他们，便又说道，“先进去吧。” “这间办公室是总经理的办公室，昨天慕少爷因为是要代替我们慕总去跟盛海的人谈合作，所以我们临时把那些相关的材料都整理了出来，让他做一个大概的了解。”站在最里面的钟维看向他们说道。 祁莫言环视了一圈办公室后，问道，“慕尧昨天临危受命，你们怎么就放心让他一个人直接去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派人跟着？” “不是我们没派人跟着。”钟维摇摇头回应道，“是我们安排的人慕少爷都拒绝了。” “拒绝？”祁莫言闻言转眸看向他，“为什么？” “慕少爷嫌我们的人什么都不懂，还喜欢指手画脚。”钟维有些窘迫的说完后，觉得有点丢人，转而又补充道，“其实和盛海的合作一直都是慕总在亲力亲为，公司其他人接触的是少之又少，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也只能临时根据自己的理解提点意见，只是提出来的大都没什么建设性，所以慕少爷就干脆叫我们把之前慕总收集的资料准备好，他自己来看了。” “这件事都有谁知道？”祁莫言听到他说的这些话，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而是径直问道。 “你说的是？”钟维愣了下。 “慕尧拒绝你们安排的人，要自己接触那些资料的事情。”祁莫言说道。 “没几个，也就一开始我们原本要安排陪慕少爷去的那些人。”钟维回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开发部和计划部的经理，都是公司的老人了。” 祁莫言凝眉沉思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这两个人在公司吗？” “在呢。”钟维点了点头，“你要见他们吗？那我打电话让他们现在上来？” 见祁莫言点了头，钟维随即转身走到身后的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祁队。” 祁莫言的身侧不远处，许余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办公室的另外一头，蹲在一檀木书柜旁，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祁莫言听到她喊，转身便向她走了过去，到了她身旁，也顺势蹲了下去。 “你看这。”许余笙指着自己面前的墙脚，最下面接近地面的位置，有半道非常明显的脚印。 “这块的位置，从办公桌的方向看过来正好是个死角，加上这有书柜做掩护，如果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动静的话，基本很难被人发现。”许余笙说完，又指向另外一处，“而且这个书柜有很明显被人挪动过的痕迹，我估计应该是凶手躲藏在这里时，空间不够，所以稍微挪动后造成的。” 祁莫言闻言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抬眸上下大致轻扫一遍，眼前逼仄的空间大小。 “差不多，这个大小足够容下监控里的那个男人了。”祁莫言说完，侧身转头看向身后，“不过，躲在这里面是死角，出来就不是了。” “没错。”许余笙回道，“不过这周围我刚刚查看了下，别说没有打斗毁坏后被复原的痕迹，就连一丁点可能有过打斗的情况都没有，这唯一可以说明的是凶手出来之前，慕尧很可能不在清醒状态了，不然依照他的警觉，房间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个陌生人，那人还可能有一张跟他一样的脸，他不可能会一点防范都没有就被人得了手。” “过去那边看看。” 两人说完，便先后起身向着对面的办公桌位置走去。 “哎，祁队长。”刚好放下电话的钟维转头就看到他们两人走到了他身边，“我刚已经通知他们了，他们一会就上来。” “好，麻烦钟经理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只能帮点这些了。” 祁莫言朝许余笙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去查看一下，随即又回眸看向钟维，“钟经理，这间办公室，从昨天到今天，都有些什么人进出过，你知道吗？” “总经理的办公室，一般除了慕总，平常就只有保洁人员会进来打扫卫生，其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的。”钟维回道，“昨天的话，我有进来过一次，是为了把那些整理好的资料放进来，放完我就出去了，之后进出的应该就只有慕少爷了。” “你们公司保洁打扫卫生大概都是什么时候？”祁莫言问道。 “一般是早上，我们上班前。”钟维回道。 钟维说完的同时，祁莫言就见许余笙从办公室另一侧绕了过来，冲他摇了摇头。 “钟经理，麻烦你再把这两天负责清扫这间办公室的人也叫过来，我有点问题想问一下他们，”祁莫言低眸片刻后，看向钟维说道。 晴了一天的天气，在临近傍晚的时分，突然转了阴，祁莫言和许余笙 分卷阅读192 两人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细雨，伴着一股轻风，带给人些许凉意。 “我们现在直接回局里吗？”许余笙站在祁莫言的身后问道。 “嗯。”祁莫言点头，“先回局里理一下线索，然后看看黎凊染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现在......”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给打断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接通道，“喂，曲奕，怎么了？” “他出现了，苏州街299号。”曲奕的声音伴着键盘的噼里啪啦声，从听筒传进了祁莫言的耳朵里。 “什么时候的事？”他闻言眉宇凛然一蹙，陡然就停下了下来。 “就在刚刚。”曲奕回道，“我现在在查他在做什么，你赶快赶过去！” “好，我知道，我马上就过去。” 祁莫言挂了电话，转身从许余笙手里拿走了钥匙，“你在这找个地方等我，我去办点事，完了回来接你。” 说完，祁莫言便转身快步向着停在不远处的小白车走了过去。 “哎，你......” 虽然刚只听到祁莫言口中的三言两语，但是许余笙几乎都不用细想就知道是什么事，她皱眉看了眼他的背影，随即抬脚跟了上去。 祁莫言前脚刚上车，后脚许余笙就打开了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 “你干什么？”祁莫言皱眉，“我不是让你找个地方等我吗？” “我跟你一起去。”许余笙径自系好了安全带。 “下去。”祁莫言见她的动作，厉声说道。 “我不会下去的。”许余笙转头看向他，“祁莫言，你与其在这跟我浪费时间，不如赶紧开车，不然好不容易有的线索，可能就要没了。” “你......”纵然祁莫言不想让她跟过去，但是这会确实时间紧迫，他随即也不再跟她废话，转身发动了车，“坐好。” 第65章 第64章 陷阱 白色的SUV从停车场驶出，在转弯的瞬间倏然加速，轮胎摩擦着地面登时就发出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祁莫言！”许余笙抓着门把手，惊恐的向窗外看了一眼，幸好后面没车冲过来。 微开的窗户，迎着细雨刮进道道急风，吹起了祁莫言额前垂落的碎发，他沉着脸，一双黑眸紧紧的看着前方，脚下踩着油门，堪堪把车速压制在了市内限速的最高车速。 车飞快的穿梭在来往车流里，惊起了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喇鸣声。 苏州街，是秀华区和立新郊区一条相交的街道，街道两边林立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复古式洋房，所以也被人戏称富人街。 祁莫言的车，只在大道上逗留了一小会，就拐进了岔道，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出去过，白色的车玩命式的在小道里飞驰穿梭，把半个小时的路程几乎压减了一半，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到了曲奕说的苏州街299号。 这是一幢欧式风格的洋房，从外表看起来和周围其他的洋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比起两旁的房子来说，他们眼前的这幢有点小。 “曲奕，怎么样？” 祁莫言坐在车里拨通了曲奕的电话，眼睛却一直是看着那幢洋房的大门方向。 “你到了？”曲奕低缓的声音从他手中的电话里传了出来，“信号源还没有断，他应该还在，你小心。”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他的动作在十分钟之前已经停止了，但是信号却一直没消失。”曲奕沉着声音，不放心的又叮嘱道，“阿言，我怀疑他有可能是故意引你过去的，一定要小心。”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祁莫言的目光从远处黑色的大铁门敞开的门口上，移到了铁门左右两边的监控摄像头。 半晌才收回来，看向了一直安静坐在自己身旁的许余笙，“会用枪吗？” “枪？”许余笙闻言一愣，“以前有学过，但是从来没用过。” 听到她的话，祁莫言倒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转而从身上摸出了一把缩小版的黑色手/枪，在手上摆弄了两下，然后递到了许余笙的面前。 “枪里有四颗子弹，待会进去之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直接扣扳机，就是这里，开枪就是了。” 许余笙皱着眉看了看他，压下了心里的疑惑，伸手接了过来。 祁莫言随即收回目光，又继续补充道，“记住，待会一定要紧紧跟在我身后。” “知道了。”许余笙点了点头，便跟着他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迎着淅沥沥的细雨，径直就走到了面前不远处那幢洋房的大铁门前，祁莫言冷眸看了会半敞开的铁门后，直接伸手推开走了进去。 绿意丛生的小花园里，莫名静得有些可怕，似是只听得见两人走动的脚步声，和两边花坛的枝叶在细雨微风中轻轻摇动发出的簌簌声。 这地方 分卷阅读193 完全不像是在有人的居民区。 许余笙跟在祁莫言的身后，眼睛却忍不住向旁边乱瞟，连前面的人什么时候停下来的都不知道，直接闷头就撞了上去。 不过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没发出声音。 “怎么了？” 许余笙从祁莫言旁边欺身看了过去，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们眼前洋房的大门竟也是虚掩着的。 祁莫言没有回应，径自低眸沉思了半晌后，伸手把冒头的许余笙又挡回了自己身后，“待会无论发生什么，护好自己。” 说完，他随即抬手推开了面前的门。 白色的门缓缓向里打开，拖拽了一道长长的“吱呀”声，在静谧的空气显得尤为惊乍，祁莫言站在门口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玄关后，带着许余笙走了进去。 客厅比想象中的要大，也跟想象中的一样安静，两人慢慢的走在里面，每一步落在地板上的脚步声都能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朵里。 “咔嚓。” 祁莫言眼神一凌，许余笙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拉换了个位置，他的左手不知从哪又掏出了一把枪，旋即扭身朝向左后方。 “咚…咚…咚……” 原来只是钟声。 祁莫言皱眉，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这幢房子太奇怪了。”许余笙的气息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絮乱，“你不觉得安静的不像话吗？” “何止是安静的不像话。”祁莫言眼角的余光一一扫过客厅，低声回道，“外头两道门全都没锁，很明显他就是在等着我来。” 许余笙闻言心里一惊，“那你……” “曲奕说他就在这，我没有理由不来。”祁莫言看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别怕，跟在我身后。” 墙角里的老式大座钟，足足响了有七下才停下来。 此时，外头的天色已经灰暗，早早亮起的路灯悬在墙的那一头，灯光从墙上照过来穿进了客厅紧闭的落地窗，投映在了房子里，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余笙反手紧紧的抓着祁莫言握着她的手，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他们紧靠在一起的动作，让落在地板上的影子像是相互依偎着，显得格外的亲呢。 静谧的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显得突兀。 祁莫言快速地查看了一遍后，带着许余笙摸上了手扶旋梯。 从进这幢房子开始，祁莫言脑海里的那根神经就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屋外铁门两旁的监控头是开着的，如果他在这里的话，那么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知道他来了，但是目前为止这幢房子除了静，几乎没有什么异样。 他难道还计划了什么？ 心里思量的越多，祁莫言的脚步放的就越慢。 二楼总共有三个房间，房门全是紧闭着的，在黑暗中透着一股莫须有的压抑感，祁莫言把手里的枪举了起来，正准备去开离他最近的那间房门的时候，身后的许余笙突然扯了他一下。 “怎么了？”祁莫言手下动作停了下来，扭头轻声问道。 “你看上面。”许余笙朝着头顶的左上方抬了抬下巴，“有光。” 祁莫言顺势看了过去，只见三楼楼梯口正对着的那扇门，门缝下在黑暗中透出了些许微光，他眯了眯眼，悄然的和许余笙换了位置，又抬脚漫步上了楼梯。 等走到门口时，他的动作倏然停了下来，侧耳靠近房门听半晌，却没有从里面听到任何声响。 许余笙在他的身后扯了下，想问他怎么样？ 祁莫言回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食指在薄唇上抵了片刻后，松开了她的手，转身一手举着枪，另一只手伸过去准备开门。 看到他的动作，许余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吧嗒。” 许余笙屏息看着祁莫言缓缓把门推开了一丝缝，房间里的光蓦地就从门缝里悉数挤了出来，随即他推门的手一用力，房门陡然就朝里撞了去。 几乎也就是同时，他举枪直起了身。 “哐”的一声，被他用力推了一下的门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没人。 风从窗外吹进来，连带吹起了窗边的纱帘，发出一道道的闷响，夹杂着细微的风声，还有小桌上装着东西的塑料袋被吹着发出的簌簌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阁楼里。 “难道还是在楼下吗？”许余笙一看没人，心里又是一惊，下意识转头看向了黑暗的二楼。 “不，他应该已经走了。”祁莫言把手里的枪收了起来，皱眉走进了阁楼。 阁楼中间的白床上有些凌乱，在床的两边还分别摆放着条铁链，落在床上的那端是开了口的铁环，而另一端一直延伸到了床头两侧的墙壁上。 “这里是被囚禁了什么人吗？”许余笙跟在后面走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凝眉问道。 祁莫言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扫了一圈后，扭头把目光落 分卷阅读194 在了身后墙壁里，嵌着的那台电视上。 电视上显示着一个99%的缓冲条，缓冲条后面定格的画面，祁莫言简直不要太熟悉。 “是慕尧。” “你说什么？”许余笙身形倏然顿了顿。 “被囚禁在这里的人，应该是慕尧。”祁莫言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 “他，他为什么要抓慕尧？”许余笙问完，又忽的想到了什么，“难道昨天那些事也是他……” 祁莫言点了点头。 “他的目的是什么？你吗？”许余笙呼吸兀的一滞。 但祁莫言并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径自岔开话题，“看下慕尧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吧。” 许余笙看着祁莫言走开的身影，心里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他还在回避？ 她叹了口气，拧着眉走到了一侧床头，翻找了一会，然后转身正准备蹲下时，突然瞥见床沿搭着的被褥上有一小淌血迹，她随即抬头看向另外一边的祁莫言，没想到他正好也看向自己。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祁莫言问道。 许余笙听见他的话愣了下，然后沉心听了片刻，“好像是时钟的声音，不过这房间里也没有钟啊。” 她又看了四周一圈， “不，不是时钟。”祁莫言皱眉又听了半晌后，目光落在了眼前的床上，他蓦地伸出手掀起了被褥，那个声音陡然间竟又清晰了几分。 等祁莫言的手落下来，被褥下藏着的东西便完全的暴露在了他们眼下，那一瞬间，许余笙简直倒吸了一口凉气，足足有一个人两只手臂那么粗的炸弹，就这么大刺刺的顶着最后十秒的倒计时出现在了面前。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祁莫言，直接从床上横跨到了许余笙身边，拉起还在震惊中的人就向外跑了去，但是两条腿终归跑不过飞速的时间，刚下半个楼梯，祁莫言就听见从楼上的阁楼里传出一道“哔”的长鸣声。 他随即下意识地环抱住许余笙，带着她径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嘭。” 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旋即从楼上阁楼里扩散开来，穿过厚重的墙壁，回荡在夜空里，久久未平。 第66章 第65章 决定 “我艹！” “怎么回事？” “这什么声音啊？吓死人了！” 一时间整条苏州街上住着的人，全都因为刚刚那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迎着细雨站在街道里，神色慌张。 洋房里二楼楼梯口，祁莫言紧紧环抱着许余笙俯在地板上，把她护在怀里，但没想到的是除了那声震得他们耳膜疼的巨响，预想中原本应该有的冲击感和崩塌感都没有出现。 祁莫言紧皱着眉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眸底暗潮翻涌。 “祁莫言，你没事吧？”被他护在身下的许余笙，双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脸色惊魂未定地看着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怵。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祁莫言能清晰感受到她微颤的呼吸。 “我没事。”祁莫言回眸看向她，轻声安抚道，“先松手，我上去看看，你在这好好呆着。” 他说完随即想起身，但是身下的许余笙抓着他衣服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趋势。 “别怕，一切有我呢。”祁莫言单手撑地，空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余笙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把手松开，“一定要小心。” 祁莫言点了点头，翻身站起的瞬间，眸光倏然凌厉。 外头的雨开始下的有些大，刚因为那声巨响跑出来的人，此时全部都围到了洋房的外围，门口半敞的大铁门在风中微摇，但是站在外面的人却没有一个有走过去的欲望，全都只是伸长了脑袋的往里面看而已。 祁莫言缓缓走上了楼，阁楼里的情况跟之前的并无区别，除了床上的炸弹。 进了阁楼后，他的目光就紧紧地盯在了炸弹上，这会上面电子屏上倒数的数字已经归零，从远处看过来，只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的红光，似是在嘲讽他们适才的狼狈。 祁莫言眸光凝了片刻，随即径直走到了床边，伸手把床上的炸弹捞了起来，触手的瞬间，他脸上的神色便倏然难看了起来。 刘明晓，你很好！ 雨夜天，连街道两旁的路灯灯光看起来都有些低迷，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先后停在了洋房前，隔绝了一众围观的群众。 黎凊染接到祁莫言的电话时，第一时间就往这边赶了过来，下了车后就疯了一般往洋房里头跑，直直把跟着她一起过来的两个人全都甩在了后面。 “余笙？”她到二楼门口时，转头就看到了手另一边楼梯口坐着的许余笙，“你在这干什么？” 许余笙身上披盖着祁莫言的衣服，头歪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正低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到她的声 分卷阅读195 音，不由得愣了下，然后才慢慢转过头，“凊染，你怎么来了？” “祁队打电话叫我们过来的。”黎凊染走了两步，拐到她的身边，“他电话里说，你们在这里发现了慕尧的行踪，情况怎么样？” 许余笙闻言，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三楼的阁楼，黎凊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就看到了背对着站在门口的祁莫言。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慕尧曾经被人关押在这里，其他的可能还要细查才知道。”许余笙轻声回道。 关押？ 黎凊染心里一惊，扭头看向她，神色怔愣，半晌才又说道，“我上去看看。” 许余笙看着她的背影，低眸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幸好她没多问。 “余笙姐？” 许余笙侧身低眸的姿势还没来得及换，就又听到一声软糯的声音喊她，她抬眸看过去，看到对面站着的两人时，又是一愣。 “你…你怎么也来了？” 张一洋眨巴了下眼睛，以为她问的自己，但还没等说话，自己的肩膀上就搭放上来了一只手，随即就听身后人回道，“正好跟他们在一起，就跟过来看看。” 曲奕的目光落在许余笙身上的衣服上，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哦，这样啊。” 看到两人极其自然的一问一答，张一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许余笙刚刚那句话不是对他说的。 “我刚在外面听周围的居民议论什么巨响，这发生了什么事？”曲奕看了她一会问道。 “没什么。”许余笙摇了摇头，“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虚惊一场？”曲奕扬了扬眉，“可是，我看你脸色有点不好。” 曲奕说完，站在他面前的张一洋随即也点了点头，这是他刚刚一直想问的。 “被那声音突然吓到了，其实没什么。”许余笙笑了笑。 “行吧，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曲奕又看了她一会，“阿言呢？” “在楼上。” “小不点，你在这照顾她，我上去看看。”曲奕捏了捏张一洋的肩，说完便越过他，转身上了楼。 曲奕进了阁楼，正好看见祁莫言在窗口和黎凊染说话，他旋即咳嗽了两声。 祁莫言听到声音，转眸看了他一眼，又回头对面前的黎凊染交代了两声，然后让她忙去了。 “怎么样？”曲奕和黎凊染擦肩而过，走到祁莫言身旁问道。 “被他戏耍了一顿，你觉得我该怎么样？”祁莫言冷声回道。 曲奕闻言轻笑了声，“信号源到现在也一直没断，算起来，我应该也是被他戏耍了，说实话，这感觉还真是挺不爽的。” “曲奕。”祁莫言看着窗外的暗夜，“慕尧在他手上，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曲奕转身也朝向窗外的方向，“你跟他斗了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担心没有什么用，你要做的是必须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比他更快一步，这样慕尧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祁莫言闭眼沉思了片刻后，睁开眼，“我知道了。” “滴。” 一声清脆的响声蓦地在阁楼里响起，窗前站着的两人倏地同时转过头去，就见电视屏幕上一直卡在99%的缓冲条突然之间变成了100%，停了片刻后跳出了一个上传完毕的字样。 旁边原本正在倾身查看这台电视的年轻刑警，听到那声音后见屏幕上突然跳现的画面，直接一脸懵的僵在了原地，手足无措。 祁莫言旋即走过去，“你碰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碰啊！”年轻刑警一脸呆滞的缓缓转头看向他，“我就只是刚把手摸上去，这东西就……” “手拿开。”祁莫言看了眼他触放在电视机左上角的那只手，然后等他的手移开后，细看了会，但是目光所及的地方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样？”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的曲奕问道。 “这东西从我进来开始一直没动过，这会突然被摸了下就跳了，应该是感应开关无疑。”祁莫言沉声说道。 “感应开关？”曲奕挑眉，而后看向了屏幕上的画面，“这上面应该是悦色那晚的监控吧，他是想把这东西传到哪去？“ “你觉得呢？”祁莫言冷笑了声，眸光凛冽。 “我觉得啊？”曲奕扬了扬脖子，把尾音拖的很长，然后意欲未明的笑了笑，才说道，“你恐怕要有大麻烦了。” 染了细雨的夜空，哪里都是灰蒙蒙的，房间里，男人戴着的银质面具还未取下，他撑着下巴舒适的窝在皮椅里，看着桌上的显示器，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睛里笑意明显，可以看的出他心情还不错。 “吱呀”一声响，就见他身后的棕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走进来了一位俊秀的青年。 “人都安排好了吗？”何遇没有回头，只是抬眸瞥了眼桌上镜子。 分卷阅读196 见青年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你待会去找一趟老七，让他帮我查个人。” 谁？青年疑惑抬头。 “今天跟祁莫言一起进洋房的女人，她所有的资料我都要。”何遇的指尖轻轻敲打在皮椅的扶手上，淡然的声音薄凉又好听，还带了一丝玩味。 市公安局。 曲雁文一接到消息，便匆匆从家里赶回办公室，他阴沉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在办公室门口等他的两个人，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啪嗒。” 敞亮的灯光一下子就冲散了暗夜带来的无尽沉寂，曲雁文进了办公室，便径直走到办公桌后，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发出了一声闷响。 “哟，老头，你晚上吃的萝卜宴吗？放屁放那么大声。”施施然跟着进来的曲奕，斜眼看了眼曲雁文，语调调侃。 曲雁文闻言横了他一眼，“你给我一遍呆着去，我待会再找你算帐！” 这话曲奕从小听到大，威慑力早就等于零了，他耸了耸肩，顺带还翻了个白眼，然后径自走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瘫坐了下来。 曲雁文见他那模样，心下又火了几分，但奈何现在不是收拾这小子的时候，只要忍了下来，他转眸看向站在面前的祁莫言，“说说吧，这事你怎么给我解释？” “你不是都知道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祁莫言抬了抬眼眸。 “砰。”曲雁文啪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心里的火是蹭蹭的往上窜，“解释什么？你说你要解释什么？悦色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汇报？啊？我自己局里的事情，我还非得从网络上知道实情了？祁莫言我看让你当个重案组组长，还是真有委屈你了，要不要我把这局长让给你啊？” “不用，我没兴趣。”祁莫言看向他，一脸平静，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怒火。 曲雁文简直气结，这两混小子，一个比一个不把他放在眼里。 沙发上的曲奕，听着他们的对话，又看老头气得郁结的模样，憋笑憋的脸都些红了。 “监控视频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祁莫言大概看他一副要被气死的模样，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补充了一句。 “处理？你现在处理有屁用？你自己给我去上网看看，这事都被传成了什么样？市公安局徇私枉法，包庇杀人犯，视群众生命于无物，祁莫言，你信不信明天省厅就会派人下啦？啊？”曲雁文压着火说了一通后，停歇了一会，问道，“慕尧人在哪？你们找到了没？” “目前只知道他在谁的手里。”祁莫言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曲雁文闻言皱眉愣了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祁莫言看着他，“他被人绑了，人不是他杀的。” “所以这就是你不通报的理由？”曲雁文凝眸看着他，“证据呢？” “证据就在悦色的监控视频和苏州街的那幢洋房里。”祁莫言沉声回道。 “监控？”曲雁文拧了拧眉，“那个监控有什么问题？我没看错的话，在里面出现的人就是慕尧吧？还有那幢洋房，现在外面也飘满了谣言，到底今天你们在那发生了什么？” 祁莫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转而喊道，“曲局。” “嗯？” “在说这些事情之前，我想跟你聊聊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曲雁文被他看的眼皮直跳。 祁莫言眼睑微垂缄默了半晌，然后才抬眸看向他，缓缓说道，“关于六年前，刘明晓的事。” 夜阑更深，楼外的细雨依旧没有要停歇的趋势。 灯火通明的市局一楼大厅里，许余笙正站在门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朝身后电梯间方向看，就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回头时，突然隐约听见从电梯间那里传出了“叮”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你怎么还在这？”祁莫言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许余笙的时候愣了下。 “你的衣服。”许余笙走过去，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等了很久了吗？”祁莫言伸手接过，“衣服你其实可以明天在给我的。” “人家许美女，明明是在等你一起回家，顺便还衣服而已，你这榆木脑子是不是太迟钝了？”姗姗从电梯间走出的曲奕，停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一丝调笑，“我说的对不对，余笙？” 许余笙向曲奕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祁莫言回道，“对，我在等你一起回去。” 祁莫言看了看许余笙，然后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的曲奕，“余笙？你什么时候跟许法医这么熟了？” 第67章 第66章 食言 许余笙心下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眼曲奕，却见他面色淡然，理所当然地说道，“长得漂亮的美人，我哪个不熟？” 说完，他还又咂了咂舌，仿佛想起了什么特别牙疼的事情，“就是可惜了，每回看上的美女都会被你这块榆木疙瘩给收了魂。“ 祁莫言：“……” 分卷阅读197 “行了，不跟你们两扯淡了，我先走了。”曲奕直了直身，抬脚就越过他们身边向外走，但走到一半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祁莫言，“忘了问你，你觉得你刚说的老头会答应吗？” “会。”祁莫言看着他，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曲奕颔首了然，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许余笙和面色平静的祁莫言两人。 “走吧，时间不早了。”祁莫言沉眸了半许，朝许余笙说道。 细雨夹着凉风，在深夜里带着一些冷意，两人一上车，祁莫言刚把安全带系好，旁边就伸过来一只纤细的手,紧接着就听许余笙说道，“这东西还你。” 他垂目轻瞥了眼她手心的东西，是他白天在苏州街时给她的那把手/枪。 “你留着吧。”祁莫言没有伸手去接，顿了顿又补充道，“最近都贴身带着。” 听到他的话，许余笙愣了下，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反倒低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向他张了张嘴，欲说还休，她其实本来想等他接过去的时候问他，他的枪哪来的？这事她从今天白天的时候就想问了。 “枪是按规矩申领的，两把都是。”祁莫言仿佛是猜到了她心里所想，侧头看向她说道，“不是非法持有，光申请都跑了好几天。” 暗黄的灯光，轻柔的落在他俊逸的脸上，因为有些倾身的缘故，在他转头看来得那瞬间，许余笙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直接跌进了那双静水流深的黑眸里，纤长浓黑的睫毛自然合并展开，每动一下，她的心就跟着轻颤一下。 这个男人比光耀眼。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祁莫言见她愣神的看着自己，半晌也没有动，问道。 他的声音轻缓低沉，落在许余笙的心上，让她很不争气的又心颤了下。 “没，没有。”她收回目光，企图低头来掩饰自己的慌乱，但没想到伸了半天的手也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下一秒反应过来，她又把手原路伸了回去，“你还是拿回去吧，我怎么也用不上，而且我拿着你申请的枪不合规矩，要是被人发现，查出来了，你要受到牵连……” 她的话说完，祁莫言一直没有接，逼仄的车内，空气难免就沉闷了起来。 沉默到底让人难耐，许余笙不由得想自己刚的那些话，说的是不是有些矫情了，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出言挽救，想了半天，索性还是闭着嘴，没再开口，其实她大概猜得到他想把枪留给她的原因，说白了还是因为那些事，可她…… “哎。” 就在她脑海里的思绪翻天覆地时，车内蓦地响起了一声叹息，接着没等她有所反映，她的头顶就压下了一只手。 “许余笙，你为什么就不能听点话呢？”祁莫言的话语中带了些无可奈何。 许余笙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她头顶那只手上，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也没有注意他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又停顿了许久，等再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他最后的那句。 “今天白天说过的话，我大概要食言了。” “什…什么食言？”她抬头，越过他的手腕看向他。 祁莫言揉了揉她的头，放下了手，“关于表白的回答。” 他话说完，许余笙呼吸都要停了，他白天的时候是拒绝了的，要食言的话，那不就是…… “是…是我想的那样的吗？”她的眼中翻涌着期待，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嗯。” 这一声回答，许余笙以为自己可能要等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她甚至都没有去疑惑祁莫言突来的转变，就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个地方她已经肖想很久了。 美人投怀，君子乱心。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祁莫言错愕半晌，温热的呼吸透过衬衫落在了胸前的皮肤上，有些痒，他反应过来后，又低眸看了怀里的人一会，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心里有了另外的牵挂。 洋房假炸/弹里发现的留言，和今天曲奕的话反复交错的在他脑中掠过。 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夜色渐深，下了大半晚的细雨，在他们回到小区后便停了，入夜开始便不见踪影的月亮在这会也露出了头角。 寥落的月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来的光泽，此时在许余笙的眼中亦然成了一幅美景，她哒哒的小跑了两步上了台阶，而后停下来又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人，问道，“明天七点吗？” “早点，带你去吃个早饭。”祁莫言回道。 “好。”许余笙点了点头，嘴角染上了些许笑意，站在原地又看了他一会，说了声晚安，然后才转身向楼里跑了去。 祁莫言等她进去之后，又在门口站了会，抽了支烟，想起了一些往事。 翌日一早，市公安局。 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上楼，刚进刑警大队，就发现队里气氛有点不对劲。 公共办公区的所有人都正襟危 分卷阅读198 坐，个个都是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模样。 靠着走廊最近的王铮，眼尖的瞧见他们进来，立马就滑着椅子向外移了移，伸长脖子卯足劲的冲他们挤眉弄眼，然后指了指重案组办公室的方向，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头儿，曲局。” “王铮在干吗？”跟在祁莫言身侧的许余笙，因为角度的关系只看到王铮宛若抽搐了的眉目，并没有看到他无声的口型。 “他说曲局在里面。”祁莫言没有回头。 “曲局？”许余笙闻言愣了下，曲局这个时间怎么来了？ 办公室里，曲雁文正坐在祁莫言的位子上，低头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张一洋和黎凊染两人站在他的身旁，跟外面的大家伙一样，同样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是因为本身就比较害怕，一个则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案子事关慕尧。 “咚咚咚…” 门口传进一阵敲门声，拉动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 祁莫言靠站在门边，沉静的目光落在正前方的曲雁文身上，神情淡然，似是对他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曲局。” “进来说。”曲雁文抬头看了门外的两人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样？”祁莫言走到曲雁文的对面，拉了把椅子坐下来看向他问道。 曲雁文放下了手上的文件，“莫言，你昨天说的那些，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说直接的点，全都只是你们的猜想而已，没有真正的证据，我就算向上面递了申请，也会被驳回的。” 祁莫言的指腹无声的触碰着桌沿，没有接话，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让人难以去琢磨他此时心里的想法，曲雁文就这样和他对看了一会，然后才又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祁莫言问。 曲雁文看着他的目光就倏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你能保证最后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让办公室里除了当事的两人，其他三人都是一头雾水，许余笙还好一点，心里隐约猜到了点什么，但曲雁文刚提到的什么申请，又让她有点不敢确认是不是真的跟刘明晓的事情有关。 办公室里静的只听得到墙壁上时钟走动的嘀嗒声，过了半晌，祁莫言才缓缓开口回道，“我保证。” “我想你知道我问的这句话里包含了些什么，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曲雁文说道，“好好带着你的人查案，其他的我会安排。” 他说完，起身的时候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三个人，然后又看向了祁莫言，“长海市不比帝都，现在也不比以前，关于他这个人，我相信你也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所以也希望你做任何的决定之前都要掂量清楚后果，该跟他们交代清楚的先交代清楚，我就先走了，你们抓紧时间。” 曲雁文离开后，办公室里几个人的目光便全部都落在了祁莫言的身上。 祁莫言径自坐在原处，并不受身上那几道视线的影响，低眸不知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才抬头，眸光落在了面前的桌上，是曲雁文刚刚在翻阅的东西，“都别看我了，先坐下。” “祁队，曲局刚说的那些是关于这次的案子吗？”几个人先后坐了下来，黎凊染最先忍不住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祁莫言看了她一眼，“慕尧这次的事情涉及到一桩旧案，关于这桩旧案我也相信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 许余笙闻言心下一惊，紧接着就听祁莫言问道，“六年前，在帝都发生的719案都有听说过吧。” “719？” 黎凊染和张一洋两人登时愣住了。 “慕尧的事情怎么会跟这个案子有关系？”黎凊染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止这次的案子，包括之前南旭还有余璟的那两起案子，都跟这个案子有关系。”祁莫言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在许余笙听来却饱含了许多情绪，她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刻都不想眨眼。 而他这一句话说出口，除了许余笙这个知情者，其他两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有些惊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凊染张了张嘴，神情错愕。 “关于这桩旧案的事情说来话长，当年的事情有当年的处理原则，我就不细说了，唯一可以明确告诉你们的是，这桩旧案的凶手并没有像案宗里所说的那样死亡了。”祁莫言斟言酌句的说道，“而且最近在长海市接连发生的事情就是这个凶手一手造成的。” “刘明晓？”一直安静的呆在旁侧的张一洋在祁莫言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 “嗯。”祁莫言点头，轻声应声回道。 能被掩盖的事情多少会带有色彩感，哪怕藏到只剩个名字，也能足够让人浮想，诺大的办公室里，一股难以言语的沉默慢慢的扩散了开来，过了许久，才被黎凊染有些颤巍的声音给打破，“所以，慕尧现在也在他的手里是吗？” 许余笙闻言当即扭头看向 分卷阅读199 旁边的人，此时正看着祁莫言的黎凊染脸色发白，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神情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痛苦，“凊染……” “南旭案子背后的那个人，余璟案子里那个莫须有的心理医生，还有这次对慕尧他们家里动手的人和嫁祸绑走慕尧的人都是他？”黎凊染没有理会身旁的许余笙，看着祁莫言缓缓问道。 说出的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祁莫言抬眸看向她，没有说话。 “对慕尧家里动手的人？”许余笙听到后面的那句话一怔，“难道慕尧哥哥出事也是他做的？” “不止慕尧哥哥的事情，根据我收集到的资料，慕尧他们家里最近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动了手脚，这个人的目的到底什么？”黎凊染说话的气息有些乱，“祁队，当初719的案子，我们这些人里面你是最清楚的，我就先问一件事，当初在南旭案子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那个背后的人就是他，719大案的凶手刘明晓？” “没错，我知道。” 第68章 第67章 告知 祁莫言平静的看着她，“而且我也知道他的目的，他做这些事从始至终想要针对的人是我。” “噌”的一声，黎凊染蓦地就站了起来，身形微颤，眼眶有些发红的盯着祁莫言，“他的目的是你，但是现在在他手上的人却是慕尧，还有之前那些出事的人，一个个的都跟他有什么关系，就这样被无故牵连了进来！” “黎凊染，你疯了吗？”许余笙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呵斥道，“说都是些什么话？你现在是在怪谁？难道那些事没有他就不会发生吗？” 黎凊染红着眼咬牙，闷声说道，“最起码慕尧不会出事。” “你！”许余笙完全没有想到这是黎凊染会说出来的话，看着她神情错愕。 许是知道自己刚刚说话有些出格，黎凊染别开了眼，下意识地低了低头，“我昨天让经侦那边帮我查了点资料，现在过去拿一下。” 说完，她侧身越过许余笙，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了去，办公室在门开关之后又恢复之前的静默。 许余笙叹了口气，收回了目光，转头又看向了祁莫言，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听他忽然开口说道，“一洋。” “啊？”因为刚刚无比尴尬的气氛，一直努力让自己变身为空气的张一洋蓦地听到祁莫言喊他，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去联系下曲奕，问问他今天什么时间有空来一趟市局。” “好。”听到他的话张一洋没由来的松了口气，站起来转身拿了东西就往外跑了去。 “啪嗒”一声响后，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 “我没有介意什么，你别多想。”祁莫言看向站在面前满脸都写着怎么办的人，说道。 闻言，许余笙怔愣了下，他是蛔虫吗？ “况且她说的也没什么错。”祁莫言站起身，绕到旁边的桌旁，拿起了之前曲雁文在看的文件，“之前发生的两起案子，或多或少的都间接跟我有些关系，而且慕尧这一次受我的牵连也是事实。” “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许余笙听到他说的话，皱了皱眉，这样的祁莫言莫名的让人不喜欢。 大概许余笙不悦的语气有些太明显，祁莫言顿了下，嘴角不由得勾了勾，“这本身就是我的责任，不存在揽不揽的事，我到这来的目的自始至终都是因为刘明晓，跟他之间的事情拖了六年总要有个结尾。” 说完，他放下手里翻阅了几页的文件，转身走到了许余笙的面前，抬手抚了抚她皱起的眉宇，“别不开心，好好跟黎凊染聊一聊，她也只是因为慕尧才会这样，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把慕尧救出来，不应该在这里先自己乱了阵脚。” “这话不该是我来说，安慰你的吗？你怎么还反过来安慰我，她刚说的人是你诶！”许余笙看向他，没好气的笑道。 “因为你看起来比我生气。”祁莫言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待会等人齐了开个会，我先把之前收集到的关于刘明晓这段时间的活动资料整理一下，你去找黎凊染，你这小姐妹现在比我更需要你。” 许余笙埋首在他的怀里，鼻尖嗅到他身上夹杂着的那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道，莫名心静，“好，我知道了。” 阳光肆意的透过树荫，散落地面，星星点点的甚是好看，黎凊染从经侦拿完东西出来，因为刚刚的事情也不想回重案组，索性直接上了楼，跑去了顶楼的天台，一进门，却没料想到许余笙也在上面，直接愣在了门口。 “你拿完东西了？”许余笙见自己等的人来了，便把手上的花洒壶放了下来，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要不要跟我聊聊？” “聊什么？”黎凊染微皱了下眉宇，原来是在等我。 “凊染。”许余笙见她站在门口不动，还皱起了眉，叹了口气，“进来说嘛，用不着把火气殃及到我吧？” “我没有。”黎凊染看向她 分卷阅读200 ，犹豫了下，还是抬脚走了进去，“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 “你以前每次不开心都会往这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许余笙把带上来的饮料随手扔了一瓶给她，“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生那些事，你肯定不会这么快回去的，那就只有这里了。” 黎凊染接过她扔来的东西，坐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干脆低头什么也不说。 许余笙拧开瓶盖，抿了口，然后说道，“凊染，说到底你是觉得因为当初祁队什么都不说，才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但是你自己想，就是一开始他跟我们摊牌说了这些，又能怎么样？这些事就不会发生吗？” 她看了一眼依旧径自沉默着的黎凊染，又继续说道，“说到底，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凶手会把手伸到我们身边来。” “关于那个凶手，你一开始也都知道吗？”不知过了多久，黎凊染突然问道。 “什么？”许余笙闻言愣了下，旋即又反应了过来，“也不是，我是后来慢慢才知道的。” “凊染。”许余笙伸手握住了黎凊染的手，“祁队其实从来没有刻意的隐瞒这些事，该知道我们都知道，只是很多关系到以前那件案子的事情他没有明说，说实话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涉及慕尧，我想我们可能到最后都不会有机会知道，之前接触的那两件案子会牵扯到六年前的719案，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现在不该纠结这些事情吗？慕尧还在刘明晓的手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他给救出来，如果我们现在因为这些事情自乱了阵脚，不就如了他的意吗？” “你说的我都明白。”黎凊染低头回道，“早上那会我也是一时气到，六年前那件案子我以前听闻的也不少，慕尧落在他手里，我......” 黎凊染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许余笙也猜到了她想说的是什么，“凊染，再多的担忧也无法解决我们目前面临的境况，我们要相信祁队，既然六年前他能做到，他现在也能做到，他对慕尧的关心，并不比我们大家的少。” 轻风徐徐，肆意的穿梭在天台四周的花枝树叶间隙里，发出了阵阵的“簌簌”声。 中间坐着的两人，额前的碎发也被风吹的微扬，黎凊染抬头看了看许余笙，半许呢喃了声，又低下了头，被握住的手轻挣扎了下后，紧攥了起来，这种时候除了信任，她大概也做不了别的了。 楼下刑警大队。 重案组办公室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之前那股沉寂到压抑的气氛。 祁莫言坐在自己的桌前，正细细的翻阅着刚刚那份没有翻完的文件，全然没有理会身边那位从进来起就开始无病呻吟的家伙。 “诶，我说。”曲奕懒散的窝在皮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叉翘着，无处安放的手正随意翻动着旁边桌上的笔筒，眉目低垂，“你这着急忙慌的把我找过来，就是来给你当看客的吗？” “你见过哪个看客有你这么聒噪的？从进门开始一分钟三句话都是少的。”祁莫言头也没抬，话语凉凉的回道。 “我这不是无聊吗？”曲奕歪头看向他，“你不跟我说话就算了，还把我能调戏的小不点给安排走了，怪我喽？” 手中的文件也不知看了多久，终于被翻到了最后，祁莫言顺手把东西收拢了起来，然后瞥了他一眼，微不可闻的沉下一口气，“怪我行吧。” 哦豁，今天这么温顺的吗？ 曲奕闻言挑挑眉，倏然坐起来，倾身靠了过去，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你这么一会又哪根经拧巴了？”祁莫言斜眼看向他。 “这话我问你才是，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说话都那么温顺了。”曲奕伸手企图去扯祁莫言的脸，却被他一偏给躲开了。 “别得寸进尺，起开。”祁莫言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给你，你先看看这个。” “这什么？”曲奕低眸看向他突然移过来的东西。 “安航的内部调查简报。”祁莫言言简意赅地回道，“之前黎凊染有提到过，安航前段时间内部出了事，整个公司面临很大的困难，所以才会有了这次跟盛海的合作。” “内部调查简报？”曲奕伸手接过，“这种东西不应该属于人内部机密吗？你们怎么弄到的？” “十有八九是黎凊染弄来的，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这东西就在了，还没来得及问。”祁莫言看了他一眼，“这份调查简报主要是安航内部针对他们公司内近期情况做的一次调查，虽然内容有所删减，但里面提到的一家公司，让我挺在意的。” “什么公司？”曲奕翻看的手顿了下。 “湛能物流。” “湛能物流？”曲奕眸光落在文件上的某处，指尖有意无意的在上面划了划，“这家公司跟安航有长期的合作，安航本身是做代理货物输送渠道的，跟这种物流公司有接触也很正常吧？” “一般来说是很正常，但是……”祁莫言说到这，突然冷哼了声，“之前第一次发现刘明晓踪迹的那起案子的调查过程中，我曾无意查到，这家公 分卷阅读201 司的负责人跟其中一名死者有过密切的联系，而且这名死者的名字你之前也查到过。” “我？”曲奕眯了眯眼，偏头想了片刻后道，“难不成是那个Candy？” “没错就是她。”祁莫言冷眼笑了笑，“一连扯上两个案子，还都是跟他有关系的，我可不相信这是什么巧合。” 第69章 第68章 湛能物流 “其实仔细想一想，慕尧出事之后，我们根本就没有坐下来好好梳理过这件事，一直在被接二连三的情况打岔，于是明明可以成一条线的事情，就这样被划成了极其零散的东西。”祁莫言指尖轻敲着桌面。 “你这意思是，我们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曲奕闻言看向他。 祁莫言抬了抬眼皮，不置可否。 曲奕见此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见祁莫言突然转眸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他下意识的也跟着看了过去，刚转头就隐约听见一阵窸窣声，紧接着一直紧闭的办公室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哟，这就回来了啊？我还想着让你们给我带个午饭呢。”一见着进来的人，曲奕扬了扬眉，语调戏谑。 最先进来的张一洋听到他的话愣了下，“才十点钟你就要吃午饭？” 这么实诚回问他的人，曲奕觉得这辈子他大概不会再遇到第二个了。 紧跟着张一洋身后进来的许余笙和黎凊染，倒是都听出来了曲奕话里的意思，但没人准备理会，前者是几次接触下来，大致了解了曲奕的秉性，这人的玩笑话，接了就是她傻，后者则是因为早上那会的事，一进屋就浑身尴尬，没空。 许余笙进屋对曲奕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径自看向祁莫言，喊道，“祁队。” 祁莫言嗯了一声后，就转了头，“都过来坐。” 许余笙和张一洋两人闻言，随即走过去像平时那样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跟在最后的黎凊染面色犹豫，脚步比平时慢很多，但丁大点的地方，走的再慢，也就能慢个一两分钟顶天了，她本来纠结想跟祁莫言道歉的，但最后也没纠结完，只能尴尬的在许余笙顺手给她拽的椅子上落了坐，低头不怎么敢去看坐在对面的祁莫言。 “之前那些案子跟过去的联系也就那么多，我就不再废话了。”祁莫言一眼扫过对面的几个人，“昨天晚上我们在苏州街的时候，悦色的那段监控视频同时段被泄露到了网上，相信这件事你们应该也都知道，虽然目前曲局已经安排人压下来了，但是影响已经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而且也势必会引起省厅的注意，现在的形势于我们并不乐观。” “昨天本来我跟曲局申请，想让他把最近的事情汇编向上面申报，借此机会成立专案组，这样能得到相关的协助，他的答复你们今天早上也听到了。”祁莫言继续说道，“因为没有证据证明，所以我们目前只能靠自己。” “可是我们手上关于刘明晓的线索根本就寥寥无几，又该怎么去查？”许余笙皱眉问道。 “寥寥无几倒不至于，我和曲奕之前查到一些，虽然不是最直接的信息，但多少会有些用，而且……”祁莫言说到这，侧身伸手拿起了刚被曲奕扔到一边的那份文件，“这份文件里有一条非常直观的线索，很可能成为我们接下来的主要调查方向。” “这是什么？”许余笙目光疑惑的落在他手上的东西上。 想来这东西，在坐的人里也就她一无所知了。 “安航近期的一份内部调查文件。”祁莫言说话的同时，目光转向了她身边坐着的人，“黎凊染，这份文件你从哪拿到的，可信度是多少？” 被他点名喊到的人，在他说前一句话的时候，已经把低了半天的头抬起，神情怔愣的看向了他，“这是慕叔叔给我的……” “这里面有提到一家公司，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之前在南旭一案里，涉及黄舒柔和楚雷的另外一条，我们当时没往下查的线。”祁莫言说道，“如果这东西可信，接下来我们可以从这家公司着手调查。” “那个七爷？”许余笙迅速的反应了过来。 “嗯。”祁莫言颔首。 “慕尧父亲提供的东西可信度应该是有的。”许余笙看向他说道，“凊染，慕叔叔给你这个的事情有说什么吗？” “没有。”黎凊染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医院碰到他的时候，因为慕尧的事情多聊了两句，不小心提到了我的一些个人观点，然后之后分开不久，他就派人给我送来了这个东西，我也打电话去问过了，他是他叫人送来的，说给我们看会不会有用。” 祁莫言低眸片刻，“待会我去趟医院，再把这件事了解一下。” “哦，对了。”祁莫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曲奕从今天开始会以顾问的身份，协助我们一起调查这个案子，待会他会把我们之前调查到的一些关于刘明晓的事情给你们说一下，刚刚本来是打算把整个案子一起梳理的时候，再一起慢慢跟你们说，但现在我要先去趟医院，把这件 分卷阅读202 事情搞清楚。” “一直没问你们，医院那边怎么样了？”祁莫言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我们离开之前，那几个伤员也都没有要醒的迹象。”张一洋回道，“我问了医生，他说那几个人上的都太重，什么时候醒很难说。” 祁莫言闻言皱眉，默了半晌才说话，“行，我知道了，我待会顺便去看一下。” “曲奕，剩下的那些事就交给你跟他们细说。” 曲奕随即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了解了。 祁莫言说完，又看向了另几个人，“你们也把之前那两起案子里，跟刘明晓有关的线索整理出来，然后所有的信息共享串一下，其他的就等我回来。” 一夜细雨朦胧并没有给第二天的天气造成任何影响，十点多暖阳正盛，市医院住院部前的小花园里，此时四处可见被家属或者护士陪护散步的病人。 祁莫言径直穿过花园，刚走到大门口，抬头就见一人正低着头在门内来回走动，门口的电动大门在感应范围内受他来回动作的影响，正机械性的不断开合着。 “慕伯父？”祁莫言停顿了下，走近喊道。 里面的人正好走到一侧还没转身，突然听到声音，旋即便扭头看了过来。 那人五十多岁的年纪，两鬓斑白，平常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有些凌乱，脸上的沟壑比祁莫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好像又深了许多，眼中满是红血丝，浮肿的眼袋下也是一片显而易见的青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祁队长！”慕修齐见到祁莫言的时候，干涩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走过去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你在电话里说有慕尧的消息了，你们是找到他了？” “没有。”祁莫言摇了摇头，“只是有点消息，人暂时还没找到。” 满心期待骤然就被这句话给浇熄了，慕修齐扯了扯嘴角，苦笑道，“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他了呢。” “我们昨晚在苏州街的一幢洋房里，发现了关于慕尧的一些线索，可以确定他曾经在那待过，虽然没亲眼看到人，但我想他目前应该算是安全的。”祁莫言说道。 “他安全又能怎样？躲着藏着始终挂着个杀人犯的头衔，昨晚那视频一出，现在哪都是在议论他的。”慕修齐苦涩摇了摇头，嘴上嚅嗫了片刻又说道，“这事情闹成这样，你们压力也很大吧？之前凊染丫头跟我说，是有人冒充慕尧杀的人，这事……” 其实慕修齐想说既然他们已经确认了慕尧不是凶手，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不能发个公告澄清一下？ 但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哎，几十年风里雨里的过来，什么苦都吃过了，也从没觉得像这几天那么累，两个儿子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成了杀人犯，人人喊打，亲手成立的公司也岌岌可危，老伴因为这些事也倒下了，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的他，又还能撑多久？ 祁莫言默了半晌，自然猜得出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目前还没有掌握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我们虽然现在确认了慕尧是被人陷害的，也做不了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慕修齐神色黯然，但也知道都各有各的难处，谁叫自家儿子运气那么差，偏偏遇上了这种事，他叹了口气，收敛了情绪，“没事，我理解你们，我家那孩子表面看起来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看什么都重，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躲着，估计也是接受不了发生在身上的事情，他自己出现之前还要请你们多担待点。” 闻言，祁莫言犹豫了半晌，终是没有说出慕尧现在的情况，他们家的已经够糟的了，现在再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更何况这些事还是因为自己。 念头闪过，他随即点了点头，停了片刻才又说道，“慕伯父，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跟你了解一下。” “什么事？”慕修齐看向他问。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议。”祁莫言没有立刻问，而是侧身看向了身后。 住院部楼前的花园很大，虽然这会在花园里散步的人不少，但大都集中在里面的小道上，来来往往的，停歇的人并不多，而且就算有人想临时休息，也只是在小道旁的长椅上坐一会便会起身，所以园内空着的凉亭还是相对比较多的。 从楼前出来的两人找了处比较偏的亭子，先后走了进去，刚坐下，祁莫言便说明了自己此次的来意。 “调查文件？”慕修齐听完后，凝眉看向他，“我之前是听凊染丫头说，她怀疑慕尧这次出事可能跟我们公司最近出得一些问题也有关系，所以我才把这东西拿给她的，想说会不会对你们有所帮助，你这次来找我，是不是意味着这些事真的相关？” “关于这个问题，我现在暂时不能肯定的回答你，我同样也只是持怀疑态度，不然我也不会专程过来找你问。”祁莫言回道。 “你想问什么？是这份文件提到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文件内容。”祁莫言抬眸看向他说道，“内容涉 分卷阅读203 及商业，我了解并不多，我这次是为了你在文件里提到的湛能物流这家公司来的。” “湛能物流？”慕修齐愣了愣，“他们家跟我们已经合作有四五年了，关系一直都非常稳定的，那份文件会出现他们公司的名字，主要是因为我们这次内部出得事情，波及到了合作的业务，所以当时一并做了调查，说起来我们公司出了事，他们被连累也不少，文件里面都应该有相应的提及，你在怀疑什么？” 祁莫言蹙眉摇头，双指相抵，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关于他们公司的负责人贺庆方你了解多少？” “贺庆方？”慕修齐闻言顿了下，“这人我还真谈不上了解这两个字，说起来见都没见过，你要说是方士安我还能说上两句，因为一直以来两家公司的合作，我们都是跟他联系的。”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家的公司的合作，他从来没出现过？” “这我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我只能保证说这位神秘的负责人在我还在负责公司的时候，两家之间无论什么合作，我几乎都没有见他出现过。”慕修齐看向他，“湛能的业务对于我们公司来说一直是很重要的板块，所以从合作初期开始一直是由我亲自负责，后来公司交给了慕晟，也就是我大儿子，这之后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应该也是他自己直接负责的，这件事我回头帮你问一下钟维，他一直跟在慕晟的左右，应该清楚的。” 第70章 第69章 调查方向 话没聊两句，祁莫言的心却不由得有些沉，大概也是没想到开始就得到这样的回答，“你们跟湛能打了那么久的交道，却一直没见过他们的另外一位负责人，难道没有觉得奇怪过吗？” “奇怪肯定是有过的，但这终究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情，作为外人不可能因为奇怪就怎样，而且湛能那边对我们公司算得上是照顾，两家合作这么多年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慕修齐说完顿了顿，面色踟蹰了下，“其实关于这家公司，行内的传闻有很多，其中也不乏有关于那位贺总的。” “传闻？都是些什么？” “关于他传闻有很多版，但总结起来都差不多，据说这位贺总在进湛能之前并不起眼，一直辗转在底层做苦力，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进了湛能，开始崭头露角，仅仅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便一路走到了上位者的位置。”慕修齐斟言酌字的说道，“说起来这些事都挺玄乎的，是真是假也没有人去考证，不过无风不起浪，能被这么传，不会简单，其他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 慕修齐的话让祁莫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径自坐在石椅上，皱着眉不知是在思索些什么。 “这位贺总，是跟慕尧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慕修齐说出口的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却带着肯定，祁莫言从提到湛能后就直奔贺庆方这个人，这让他不想往这方面想都不可能。 祁莫言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了开来，抬眸看向他，没有再像刚刚那样否认，利落的点了点头。 慕修齐搭放在石桌上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有些冷沉的脸色，十分客观的表达了他此时心里徒生的怒火，“我们公司虽然与湛能有合作，但是从未跟这位贺总打过交道，他为什么会盯上慕尧，而且这次慕尧会顶替慕晟去......” 说到这，慕修齐猝然噤了声，看向祁莫言的眼眸里，有些说不出的震惊。 “慕尧会替慕晟去悦色见盛海的人，是因为慕晟出了事，而慕晟会出事归根究底的原因是为了奔波安航的事情，而在你们做的那份调查里，每次安航每次出问题的地方或大或小的，都会波及到湛能，虽然都是损失，但你就不觉得太巧合了吗？你们应该不止湛能这一家大客户吧？”刚刚短暂的沉思里，祁莫言按照最有可能的发展，慢慢地把散地七零八落的事都串了起来，“慕伯父，这么多年的接触，你觉得方士安这个人怎么样？” 黑，除了黑还是黑。 ......这是哪？ 慕尧醒来的时候有些懵，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脑袋上似乎套了个布袋，难怪什么都看不见。 “嘶。” 手脚都被绑着，身体有些麻，他费力的想换个姿势，却不想扯到了身上的伤，清晰的痛感瞬间刺激到了他还没完全缓过来的脑神经，“妈的，下手真他娘的重！” 黑暗里，窸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了半许后，慕尧终于吁了口气，倚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凉意渗过衣服的薄布触到了他背后的皮肤上，抚平了因为身上那些伤口疼痛而带来的躁动。 这会该是什么时候了？ 慕尧闭着眼思索了片刻，却没有答案，也是，他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怎么会知道，想到这，他不由得嗤笑了声，真是够废的。 周围安静的不像话，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之前看到的监控这个时候又在脑子里冒了出来，还有那个姓何的说的那些话。 悦色的那盆脏水已经是完完全全的泼到了他的身上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他现在已 分卷阅读204 经被局里挂通缉了吧？ 曲局，祁哥他们都认为是他干的吗？ 那死丫头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她不会的，她肯定会相信我的，她...... 想到这，慕尧顿了下来，低头又嗤笑了声，“慕尧，你真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监控，指纹，还有证人，真他娘是做的滴水不漏啊！ 午后的阳光，灼热晒人，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的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祁莫言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两点了，他走到路边，站在沿路的树荫下，一辆路过的空的看见他，顺势就停靠了过来，“哔”了一声，他抬眸看了眼，摆了摆手，拒绝了。 等停在面前的车开走后，祁莫言随即便朝着身旁的树干倚了过去，然后从兜里掏了盒烟，拿了根点燃，不一会，安神定气的烟雾，便晃晃悠悠的在眼前飘了起来。 虽然这一趟没有知道他原本想知道的事，但也从慕修齐那知道了一些其他情况，这么算起来也不是全然无获，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是没由来的有些烦躁，让他很不舒服。 这种没由来的烦躁，他很不喜欢，也很不适应，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久到他都不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了。 他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眼前晃悠着的烟雾一直没停过，脑子里的事也没停过，一连三根过后，那股烦躁终于被他压了下去，他随即吁了口气，舒坦了。 舒坦过后，他便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两步，不大一会，又一辆空的士靠过来，停在了他面前，这回他没再摆手了，跨了一步，拉开车门上了车。 市公安局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原本四个人，这会变成了三个，曲奕中午的时候接了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许余笙趴在桌子上，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面前笔记本，眼睛却不知道盯着哪处出神，她身后坐着的黎凊染和张一洋不知道在干嘛，也一点声响都没有。 各自沉默的三人，毫无意外的让原本就安静的办公室染上了一丝沉闷。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了祁莫言推门进来。 “你们干吗？”一进门就接收到了三道视线洗礼，祁莫言脸上闪过了一丝怔愣，但很快便消失了，像从没有出现过那样。 “等，等你啊……”许余笙下意识的接话道。 祁莫言多看了她一会，然后走到了她身边，目光在不经意的扫过她面前被翻开的笔记本时，停顿了下，只见上面错落的写着几个人名，都很熟悉，其中有一个是刘明晓。 他不着痕迹的把停顿的目光收了回来，问了句其他的话，“曲奕呢？” “中午有事回学校了。”许余笙回道，“他没跟你说吗？” 随即，祁莫言想起中午没接到的那个电话，看来是错过了，“打电话了，那会有事，没接到。” 祁莫言这句话说完，在坐三人的思绪便立刻回落到了他们原本一直记挂着的事情上。 “祁队，慕叔叔那怎么说？”坐在后面的黎凊染绷紧了身体，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 站在许余笙旁边的祁莫言闻言看向了她。 “关于七爷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不过……”说完他顿了顿，“我还问了点别的，所以不算没有收获。” “你问了什么？” 原本因为他前半句话有些失落的几人，在他说完后话的时候又齐齐看向了他。 “湛能，还有一个叫方士安的人。” “方士安是谁？”许余笙问道。 “湛能的另外一位负责人，根据慕伯父所说，这些年安航与湛能的合作，一直是由他来负责。”祁莫言挪动了下身体，靠在桌边，扫了一眼面露疑惑的几人，“而我们所知道的那位湛能负责人七爷，在这期间从来没插过手。” 许余笙闻言有些皱眉，“你怀疑这个人有问题？” “嗯。”祁莫言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之前黎凊染说过，慕尧家公司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都是因为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从目前看来最机会做到这些，又不会引起安航怀疑的，就只有湛能了，而湛能里适合来做这些事情的人，显然方士安比七爷合适。” “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不多，综合梳理下来大体的调查方向有两个，一个是湛能，一个是悦色。”说完，祁莫言向张一洋示意了下，“一洋，把画板拉过来。” 在张一洋把画板来过来之后，祁莫言旋即直起身走了过去，拿笔很快在上面写下了他想要串联的线索。 刘明晓，七爷，方士安，楚雷，湛能，悦色。 写完，他准备把手上的马克笔放下时，突然停顿了下，想了想抬起，在上面又写下了一个名字：黄舒柔。 “从之前的南旭案开始，刘明晓一直是以幕后推手的身份出现，从来没有真正暴露过他自己。”祁莫言边说边转身看向他们，“而我们所掌握的所有有关他 分卷阅读205 的线索，无论是之前你们早就知道的，还是后来我隐瞒你们的，都是由他自己刻意留下的。” “早前我曾经让曲奕帮忙，专门调查过从南旭哪里得到的，刘明晓单向联系他用的邮箱IP，这些曲奕应该也跟你们提了。” 见许余笙他们先后点了头，祁莫言继续说道，“他在一洋的调查基础上找出了他刻意留下的两条线索，花街和Candy（黄舒柔），而这两者的唯一联系无非就是悦色，所以我在知道之后，就去找了楚雷，不过可惜的是，一直到我说出刘明晓的名字，拿出他的照片，都没能从他那得到什么有用得信息。” “有没有可能那个楚雷说了谎？”黎凊染插话道。 “不，他的态度太坦然了，不像。”祁莫言摇了摇头，“而且我在那之后还留意过他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线索指的是悦色，并不是楚雷。”许余笙接过话说道。 “对，没错。”祁莫言点了点头，“之前是因为黄舒柔的关系，所以我才把重点放在了楚雷身上，完全忽视了悦色本身，慕尧这次出事，反倒让我注意到了这点。” 这话一说完，办公室的气氛就肉眼可言的凝重了起来。 是啊，说起来这次慕尧不就正好是在悦色出的事吗？ 祁莫言扫了一眼几个人突然沉丧的神情，同样也默了片刻，然后才继续说道，“这次的事情，如果悦色里面没人配合，不可能做到这么完美，不仅骗过了我们所有人，还骗过了现场仪器的勘查，还有悦色案发时的监控，明明在被我们的人备份之后便清除了，却转而出现在了苏州街的那幢别墅里，还从那传到了网络上，这些都无一不在显示悦色有问题，不过，有些麻烦的悦色这个地方本身的复杂性，可能并不好查。” “悦色的话或许我们可以等楚雷醒了，从他入手，毕竟他在悦色这么久，知道的事情肯定也不少。”许余笙闻言说道，“而且你之前试探过他，加上这次他因为这件事受了重伤，也是受害者，应该没有什么嫌疑吧？” “不。”祁莫言摇了摇头，“你别忘了，他跟那个七爷的关系匪浅。” 第71章 第70章 出其不意 一句关系匪浅堵住了许余笙接下来本来想要说的话，她拧眉思索了半许，“可是如果这次的事情楚雷本身就是知情人的话，为什么凶手还会伤他？” “或许是意外，或许也是他们的计划之内，总之不会简单。”祁莫言垂眸轻声回道，“不管怎么说，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楚雷的嫌疑。” “但不从楚雷入手的话，我们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掌握悦色内部的情况，更别说从悦色方面去查刘明晓了。”许余笙看向他。 “楚雷方面的事情可以再计划计划，我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去问过，医生说虽然他们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但是目前却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所以他那边急不了。”祁莫言拿着手上的马克笔点了点身边的桌面，“悦色目前那边暂时只能靠我们自己去查，走不了捷径，这块我综合考虑了下，就由一洋和曲奕来负责，他们最合适。” 说完，祁莫言看向同样朝他看过来的张一洋，“一洋，在悦色你和曲奕都是生面孔，行动会更方便，待会等曲奕回来了，我再具体跟你们商量，然后医院那边的几名受害人的情况，你也随时注意情况，有什么事及时让王铮联系你们，特别是楚雷。” “好。”张一洋点了点头。 “除了悦色的事，我们另外的重点就在湛能身上了。”祁莫言收回视线后，继续说道，“湛能这块对比悦色来说，我们会更好调查一些，毕竟有安航这条线在，如果顺利的话，有极大的可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慕尧。” 祁莫言话音刚落下，黎凊染的眸光便随之亮了起来。 “之前我跟余笙去过一趟安航，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线索，除了确认了安航就是慕尧失踪的第一现场之外，原本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想通，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慕尧替换出去的？刚开始是怀疑安航内部有内鬼，但是后来并没发现有任何可疑的地方，直到看到黎凊染带回来的那份文件里湛能的出现，结合我们之前的发现，才想到会有另外一种可能，特别是经过今天早上我从慕伯父那了解到的一些情况，我更确定了这种可能性。”祁莫言扫过了黎凊染骤亮的眼睛，话语没有在慕尧身上多留。 “我刚说过能在安航里动手脚又不引起怀疑的，就只有湛能，而湛能里适合做这些事情的人则只有方士安，我所指的事情不单单是指安航在生意上出得那些事情，还包括后来慕晟以及慕尧的事情，今天慕伯父在跟我聊到方士安的时候提到过，方士安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双方合作上的问题，经常出入安航，这就在很大的程度上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接触和打听他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还有他们公司和安航的交情，也不会有人起疑心，这同样给了他行动上很大的方便。” “可是说到底这些也只是怀疑，我们手上并没有足够证据可以支撑，单凭那份 分卷阅读206 调查文件的内容也顶多只能说明湛能的人有嫌疑而已，以他们公司的处境随时可以推翻，置身事外。”许余笙皱眉，“况且，慕尧不是在刘明晓手上吗？你忘了昨天在苏州街……” “怀疑只是给我们方向，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我们就不会在这讨论下一步怎么做的了。”祁莫言打断了许余笙的话，“还有关于慕尧在谁手上的问题，这并不影响我们通过调查湛能来找他，刘明晓跟湛能的联系不会因为抓住了慕尧就断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话说到这份上，许余笙也不傻，她点了点头后，随即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查？不单单只查方士安和贺庆方吧？” 祁莫言抿了抿嘴，神情不置可否，“后天安航会派人去湛能那边，我到时候会跟着一起去。” “这次跟着去，只是先去了解情况，不准备多做什么，不用担心。”眼见许余笙就要拧起的眉头，祁莫言补充说道。 原本想要说什么的许余笙闻言，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但神色依旧有些担忧。 “所以明后两天我都不会在局里，如果有什么紧急的情况你们直接去请示曲局。”祁莫言扫过许余笙，然后将目光停在了黎凊染身上，“至于方士安和贺庆方这两个人的调查……” “调查这两个人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了。”接收到祁莫言的视线，黎凊染自觉的接话说道。 “不，这两个人的调查，你和余笙一起。” 祁莫言的话让黎凊染愣了下，紧接着又听他继续说道，“我要的资料不仅仅是他们摆在明面上那些容易查到的，关于那些道听途说你们也需要了解，但是了解之后要去核实这些道听途说的真实性，这两个人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明白了。”看向他的两人先后点了头。 该交代的交代玩了，祁莫言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早，一洋留下跟我一起等曲奕，你俩去忙吧。” 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时间尚早，外头的日头依旧热烈，虽然没早前那么足，但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仍然很亮。 径自低着头走在前面的许余笙，并没有注意到原本落后于自己几步远的黎凊染，快步走到了她身旁，直到耳边冷不防的响起了她的声音。 “你跟祁队在一起了？” 许余笙当即回神，停下脚扭头看向她，脸上表情有些错愕，“你…你怎么知道？” “刚刚祁队说要跟着安航的人去湛能，后面特意对着你补充的那句话，连同他看你的眼神，很明显啊。”黎凊染耸了耸肩。 原本刚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的许余笙，又听黎凊染提起，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在担心什么？”黎凊染见此问道。 “没什么。”许余笙默了半许，最终还是摇了头。 黎凊染张了张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犹豫了片刻还是作罢了，她抿了抿嘴，伸手按住了许余笙的肩膀，“没什么的话就走吧，我们还得开个证明才能去护管部那边调资料。” 而另外一头，办公室里的两人等到曲奕已经是下班后的事情了，三人聚齐，足足关门说了有一个多小时的话，然后才见曲奕从里面出来，一脸凝色的带着张一洋离开了。 两人走后，人去屋空的办公室竟一时间显得有些孤寂，祁莫言揉了揉眉心，转眸看了眼窗外渐暗的天色，便垂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直到兜里的手机发出一阵“嗡”的声音他才回神。 “你的小女朋友在外面等你，别自己一个人瞎呆太久了。” 看到曲奕发来的信息，祁莫言愣了下，下意识的便起身走到了窗边，径直看向许余笙经常停车的那块，在看到那辆熟悉的小白车时，他心底突然徒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车内的许余笙靠在方向盘上，双手拿着手机抵着下巴，脑袋有节奏的上下晃动，眼睛不知道盯着那块出神。 祁莫言走过来，透过半敞的车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你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许余笙神游的思绪，她猛地回头，视线正好和走到车边的祁莫言撞个正着。 “没，没想什么。”许余笙直起身，“你忙完了？” 祁莫言点头，然后绕过车头到另一侧上了车，“等很久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或者发个信息，要不是曲奕跟我说，我都不知道你在等我。” 许余笙摇了摇头，“案子比较重要，再说我也没等多久。” 祁莫言闻言看了看她，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欠佳，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为什么我觉得你不高兴？” “……”被他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懵，许余笙愣了片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情绪有多外放。 不过外放就外放，在这人面前她无所谓，所以她也没打算矫情，索性解了安全带，转过身看向他，“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担心你。” “现在我们什么情况都 分卷阅读207 没有查到，你就只身犯险，跟着安航的人去湛能，你不觉得这样太危险了吗？”许余笙直直的看着他，“湛能的那两个人既然会帮刘明晓做事，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会简单，难免在那家公司里不会有其他刘明晓的人，如果让他知道你出现在那，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你就没有考虑过会有什么后果吗？” 祁莫言显然没想到她还在想着这件事，不由得有些错愕。 “你也别用你在办公室里的那套说辞来搪塞我，无论什么情况，你祁莫言都绝对不会在明知道会有线索的情况下，让自己无功而返，你在这种情况下决定去湛能，不就是想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吗？”许余笙噼里啪啦的把脑子的话一骨碌全部吐了出来，完全没有给他插嘴的机会。 流动的空气在两人之间环绕着，祁莫言静静地和她对视了半许后，突然轻笑了声，“我倒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跟曲奕一样了解我。” 听到他的话，许余笙有些蹙眉，“我是你女朋友，我了解你难道很奇怪吗？” “不。”祁莫言摇了摇头，“只是这感觉有点新奇罢了。”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给他们个出其不意，准确来说是想给刘明晓一个出其不意。”祁莫言没有让许余笙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转而说道，“刘明晓这个人向来喜欢掌控一切，总是企图让所有人都按着他所指定的方向走，他把犯罪当游戏，把我们这些人当他手下的玩偶，然后在他设定的游戏模式内，按照他所留下的线索去追逐他的身影，从六年前到现在，这种行为一点都没有变。” “如果我们一直按照常规的调查思路走，可能还能发现一些他故意留下来的线索，甚至到最后也可以根据这些线索找到他。”祁莫言回头垂眸，“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完全陷入被动，以至于还可能会丧失掉反击的机会，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且慕尧还在他手上，我们或许可以等，但是他等不了，刘明晓已经抓在手上的棋子，是不可能留太久的，时间拖一分，慕尧就多一分危险。” “可是这次的事情存在太多不确定性了，一个不小心，别说慕尧了，连你自己都可能会陷到危险里。”许余笙无法否认他说的这些，但也仍然掩不住的担忧。 “我赌的就是这种不确定性。”祁莫言侧首看向她。 听到他的回答，许余笙愣愣地看了他半许，企图说服自己他是在开玩笑。 但是祁莫言脸上神色认真，显然没有夹带任何玩笑的意思。 “不确定的事情，成功和失败的机会总是对等的。”如果不算上中途可能会出现变数的话，这后半句的话祁莫言没有一起说出来，意图明显，他相信许余笙也明白。 果然，许余笙抿了抿嘴，说了句那你一定要小心之后，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嗯。”祁莫言笑了笑，伸手帮她捋了下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好了，该走了，晚饭都还没吃呢，总不能等着夜宵一起吧？” 第72章 第71章 试探 夜色，在各类霓虹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的绚丽。 十点后的花街一如既往的人潮涌动，似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前两天那起事件的影响。 而作花街的绝对代表，悦色。 在事发闭门配合警方整顿了一天之后，也在这天晚上重新开了门，当然当时案发的三楼仍然封着。 不得不说悦色公关方面的能力，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两天后就重开，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到它的生意。 一楼中央舞厅的人潮，一如往常。 曲奕懒懒的斜靠在沙发里，黑色衬衫领口半敞，露出了漂亮的脖颈和锁骨，略长的黑发这次没有扎起，而是随意的笼在耳后，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在舞厅的灯光下增添了不少魅气，捏着酒杯的右手时不时的转动着，一双桃花眼漫无目的的掠过四周的人群，一眼就勾得旁边的人频频侧目。 “我们…我们还要在这待多久？” 因为舞厅里震耳的音乐，之前跟曲奕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见，张一洋不得不挪动身体，往他身边靠，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让他感觉自己脸有些烧红。 曲奕闻言斜眼睨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嗯。”张一洋点点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自知自己有些拖了后腿，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地方太吵了，还有闷闷，怪让人难受的。” 曲奕眯眼沉吟了片刻，酒杯换了个手，右手转而覆上张一洋的头，随意揉了下，眼睛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四周游离，“乖，再忍一会。” “好。”张一洋低下头，啜了一口手里的饮料，同时压下了心里又腾升的疑惑。 他在看什么？ 之前在局里的时候，祁队的意思是让他们想办法查悦色二楼往上的楼层，但是到悦色之后，曲奕就一直带着他坐在一楼的舞厅里坐着。 嗯，就是坐着，干坐着的那种，从悦色开门坐到了现在。 因为奇怪， 分卷阅读208 张一洋曾一度也跟着四处乱看，只是视线所到之处除了混杂的人群，就是五颜六色的灯光，加上充斥在舞厅各个角落的音乐声，让从来没有长时间置身于这种环境里的他，不由的生出了些心悸，所以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跟曲奕说完话，他边低着头啜着自己手里的饮料，脑海里边琢磨着曲奕到底在看什么东西，试图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来抵抗身体上的不适，但不断从耳朵灌进来的音乐声，有些不依不饶，让他的脑子慢慢地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其实曲奕并没有特意在看什么，整个舞池从开门到现在，除了不断增多的人群，和越来越激昂的音乐，并没有和他之前来的那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种出乎意料的平静，放在一个刚出过命案的地方来说，又让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感，所以便下意识的谨慎了起来。 五指的指尖摩挲着杯口的边缘，眸光掠过了层层人群，又落在了旁边那扇标着安全出口的门边上，一切都显得很正常，似乎真的就是他多想了一般。 他低眉抿了口酒，眼眸又晃悠悠的往另外一边看去，片刻后收了回来，沉思了一会，思量着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定了主意，他这才一口闷了手里的酒，扭头准备和张一洋说好了。 但刚转头就见身边的人怂着肩膀，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一副随时就能往一边倒了去的模样，喊了半天也没给他点反应。 怎么也没料想到这种情况的曲奕，眉色一凝，伸手一把揽过他，旋即起身就向着门口的方向挤了出去。 外头的花街依旧热闹，空气里混杂着路边烧烤摊的气息，说不上多好闻，但也比夜总会里的流通，张一洋整个倚在曲奕怀里，迷糊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动了动身体，正觉得自己靠着的地方特别舒服，头顶上就传来了一道的声音。 “醒了？” 张一洋登时愣了下，抬头就跟曲奕对上了眼，四目相对间，一时竟忘了该作何反应。 曲奕见他呆愣的模样，不由得起了些逗弄的心思，遂嘴角勾笑，低头拉进了与他的距离，温热的呼吸隔着咫尺落在了他的脸上，“我怀里舒服吗？” ！！！ 腾的一下，张一洋脸瞬间就变得烧红，慌忙的挣扎起身，动作大的差点往后摔了去，还是曲奕手快的扶了他一把，才站住脚。 “我…我…我怎么会……” 红着脸，张一洋低头拧巴着，在你怀里这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曲奕好笑的看着他，头一回觉得这愣小子除了格外听话之外还格外好玩，“你刚在里面晕了，我把你扶出来的。” 我晕在里面了？ 闻言，张一洋想了片刻，记忆逐渐回笼，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会，他整个人都是飘的，没想到是自己晕在里面了，脸上的热气不退反增，他有些尴尬，“对不起，我没来过这种地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 曲奕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尴尬又无措的模样，笑了笑，“没事，也怪我没考虑周全，怎么样？你还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张一洋摇了摇头。 “那既然没事了的话，我们就走吧。”见他摇头，曲奕说完话便准备转身。 “走？”张一洋愣了下，连忙伸手拉住了他，“今天就完事了？你发现了什么吗？” “都是在看人，能发现什么？”曲奕回头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 “……看人？” “对啊。” 看着眼前理所当然的人，张一洋傻了，难道他们不是来查案的吗？ 啧，这呆头呆脑的模样怪可爱的，想揉。 曲奕脑子里突然就窜出来了这个想法，而想完的下一秒他也这么做了，宽大的手掌直接落在张一洋头顶，紧接着就是一通乱揉，揉完收回手，感觉还不错，他还莫名有些意犹未尽，咂巴着嘴回味了下，趁眼前的人还没回过神来说道，“行了，时间不早了，走吧，我明早还得去学校一趟。” 完全被曲奕的举动震惊到的张一洋，等再反应过来时，就见刚刚在他脑袋上肆意妄为的那人已经挤进了人群，眨眼间被涌动的人潮淹没，见此他也顾不上再纠结刚刚曲奕莫名其妙的举动，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悄然无息，就像他们来时那般。 而在他们走后不大一会，悦色门口进出的人潮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那人高出周围的人不少，挤在人群里显得十分惹眼，虽然那张脸非常陌生，但是如果曲奕还在这，就一定会察觉出异样，因为如果忽视那张脸，那人的身形从各个角度来看都很像是失踪的慕尧，尤其是背后。 时间转瞬即逝。 接下来的两天，祁莫言确如先前所言没有在局里出现过，而张一洋跟着曲奕在调查悦色的事情也极少露面，许余笙和黎凊染两人在查贺庆方和方士安的过程中，虽然需要做一些走访的工作，但相比于其他的人出现在局里的时间反倒是最多的。 两天的沉淀，让接连混乱了许久的公安局恢复了往日的一些 分卷阅读209 平静，但隐藏在这幅平静之下的暗潮却不曾有过停歇。 *** 四点的太阳已经西垂，橘色的阳光落在了市中心的幢幢高楼上，给色调清冷的大楼染上了几分暖意。 安航商业。 在公安局消失了两天的祁莫言，此时正一个人坐在一间宽阔的办公室里，修身的深色西装衬着了他顷长的身材，配上他那一脸冷淡的神色，禁欲又诱人。 这次去湛能，他是以钟维助理的身份跟着去的，为了保险起见，他这两天便一直在安航，除了大致了解了下他们这次要商谈的事情，还在慕修齐的配合和安排下，从钟维那了解了一些湛能的情况，所以说去湛能的想法虽是临时起意，但他也不是全无准备。 “吱呀”一声，紧闭的办公室被人推开，紧接着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是钟维。 钟维进来走了两步之后，就在门口停了下来，眼睛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祁队长，我们该出发了。” 闻言，祁莫言放下了手里一直攥着的文件，站起了身，目光落在面色有些过于凝重的钟维脸色，点了点头，“好。” 湛能物流作为物流行业的龙头企业，地理位置极其优越，比邻长海与外市连接的交通枢纽，而且整个公司加上原先的旧仓库和近几年业务发展扩大所建的新仓库，面积尤为广阔，占地横跨了立新郊区和海英新区两个区域，称之为长海市规模最大的企业也不足为过。 黑色的奥迪掠过路边的重重景色，很快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概是安航这辆车经常出入这个地方，经过门口安保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停驻了下，便被允许通过了，祁莫言坐在后座，透过半落的窗户向外看去，入眼就是望不到头的各色集装箱仓库。 “祁队长，湛能的办公楼在这些集装箱仓库的后面，我们待会要先过去见方总，您是要跟我们一起进去还是？”车进了大门便左拐进入了另外一条道，适时副驾驶上的钟维转过头来问道。 “我既然是以你助理的身份跟过来的，当然跟你一起进去。”祁莫言回神看向他笑了笑，“钟经理对一个助理用不着用什么敬语，叫我小祁就行。” “哦，好。”钟维闻言有些跼促，应声之后便讪讪的转回了身，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家老慕总和这刑警队的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他们的车便绕到了钟维刚刚所说的办公楼门口。 湛能的人在他们到之前就已经等候在了门口，祁莫言下了车跟在钟维的身后，趁着他们寒暄的功夫，打量了下眼前的办公楼，跟商业中心那些几十层高又非常漂亮的写字楼相比，湛能的办公楼朴素的还真是让他有些意外。 三层高的小楼透着一种古朴沉稳的气息，裸露在阳光下的楼面虽然看起来非常干净，但是墙面上依然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任谁一眼就知道这房子已经有不少年头了，不过等进了楼，里面的景象倒是跟外面截然不同，虽然还是跟商业中心的那些楼里比不了，但也算得上是十分精致时尚，看起来恐怕没少下一番功夫装修，朴素这种东西显然只停在了表面。 祁莫言和钟维两人跟着接他们的那人，一路无阻的直达三楼，在一间办公室门口停下来后，那人便伸手要去敲门，然而还没等手落在门上，门里就蓦地传出“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那人手下一顿，随即整个人就这样僵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收回手，转身有些尴尬的看向身后的人，“不好意思，我们方总办公室里似乎有人，可能要麻烦你们……”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侧的门就突然被人“哐”的一声给打开了，他一个激灵，几乎是瞬间就转回了身，而在他回身的同时，祁莫言和钟维也都抬头看了过去。 在三个人六只眼睛的注目下，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男人四五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额上的头梳的一丝不够，面色晦暗不明，整个人周身萦绕着一股阴沉的低气压，让人不由望而生畏。 “贺…贺总！！！” 在看清人之后，湛能的那位员工完全错愕了，显然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位竟是里面争吵中的一方。 原本就在火头上的男人不耐的瞥了他一眼，眸光里尽是冷冽。 他一个轻颤，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整个人身体也随之紧绷了起来。 贺庆方冷笑了声，对员工露出的这种惧怕见怪不怪，眼神随意的扫看了眼站在身旁的人，在看到祁莫言时，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暗芒。 “他们是谁？” 冷漠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刚被吓得低下头的那人听到这句话，抬头的时候迷茫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贺庆方会问这个，他以为按照他的秉性，他会直接离开。 “哦，这两位是安航的人，这次专门过来跟方总谈事情的。”好在他就愣了一下，便反应了过来，连忙侧身给贺庆方介绍，“这位是安航市场部的经理钟维，钟经理，这位是我们公司贺总。” 安航与湛能虽然已经是合 分卷阅读210 作多年的老关系了，但是见到这位传说中的贺总，钟维也是头一次，对方过于强悍的气场让他感到莫名的一种压迫感，他不自然冲着贺庆方躬身示了下好，“贺总。” 贺庆方看向他点了点头，也没多问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湛能的那位员工瞬间就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嘴巴里呢喃道，“吓死我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碰到贺总。” 他的后面正好贴着他站的钟维，听见他嘀咕，好奇问道，“看起来你似乎很怕他？” “有点。”没想到钟维会听到他的自言自语，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看向他说道，“钟经理，你们在这稍等片刻，我进去跟方总说一声。” 见他转移了话题，钟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而在他们身后，从贺庆方出现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祁莫言，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短暂的交流，他紧紧盯着贺庆方离开的方向，沉着眼，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那位贺总在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波动，很显然是认识他，看来刘明晓应该很快就能动作了。 *** 贺庆方从方士安那出来，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门后，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了个手机，拨通了那里面存储的唯一一个号码。 这是那位给他的，专门单向联系他使用的，这是他第一次回拨。 “嘟…嘟…嘟…” 听筒里等待接通的信号声响了三声之后便断了，紧接着就是一股令人窒息的静默，贺庆方刚跳的极快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发出来的声音竟带着颤意，“先…先生？” “什么事？”男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平静的像是接了一个极其普通的电话，但是贺庆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那位对不听话的人有多残忍他见识过。 “先生，刚刚我在公司见到了警局的那位。”贺庆方低声说道。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正好闭眼揉眉的人，旋即睁开眼，“他在那做什么？” “他是跟着安航的人一起过来找方士安谈事情的，看起来并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安航？ 男人闻言挑了挑眉，眼眸随即落在了刚刚被人送到他面前的那些照片上。 少有十几张的照片被平铺在他面前的桌上，里面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个人，这两天频繁出现在悦色的曲奕和张一洋，他一直派人盯着的许余笙，还有这次顺带着监视到的另外一位女警，叫什么来着，哦，黎凊染。 用这几个人吸引视线，然后自己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湛能，祁莫言，你这是准备想跟我玩哪出？ 第73章 第72章 礼物（结尾小修）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贺庆方便也没敢再出声，两头的空气在这一刹那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低沉的轻笑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伴着一声‘咕噜’声后，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接踵而至。 男人从桌前起身移步到了落地窗前，昏黄的天光透过窗户落在了他的身上，他轻閤了閤眼，“我记得你说过方士安前段时间接了个私单，帮人运送一批雷\管，那东西运走了吗？” 贺庆方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顿了半许才回道，“还没有，前段时间查的严，他一直没找到机会给运出去，这会还在西南边的仓库里。” “具体仓库编号多少？” “F0470，是一间备用仓库。”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男人嘴角勾了下，抬手看了眼时间，然后又说道，“你那边先继续盯着，他既然出现在湛能，就肯定会有动作，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让阿路联系你，他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是猜测到了对方想做什么，贺庆方没有立即应声，他犹豫了一会，带着想要确认的语气问道，“先生，您是今晚想利用这批雷\管在湛能这里？” “嗯？”男人将目光投向远处，“怎么？你有意见？” “不敢。”贺庆方慌忙应道，“只是，这东西虽说是方士安私下违禁接运的，但如果这会在这里出事的话，那整个公司上下都会受到牵连的。” “呵。”男人听到他说的话，冷笑了声，“贺庆方，你现在是在跟我讨论湛能的前路吗？你还真当自己是公司老板了？怎么？这么多年，你在湛能和悦色捞的钱还不够你这辈子花吗？” “不，先生误会了！” 男人骤冷的声音，让贺庆方脊背陡然一凉，“我只是担心，方士安的问题我们还没解决，如果提前这么做的话，事发之后，这老家伙一定会反咬一口的！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知道……” “不听话的狗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贺庆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里愈发冷冽的声音给打断，一时间，所有的话语都熄在了喉咙眼，张着嘴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你只要把我交代的事 分卷阅读211 情做好就行了，剩下了阿路那边会安排。” “是，我明白了，先生。” 挂了电话，男人并没有立刻从窗前走开，他垂眸隔着高空将楼下景色尽收眼底，在那站了片刻后喃喃道，“既然我们大家都等不及了，那就让这场大戏提前开始吧，你说这次我们谁会赢呢？” *** 在双方两个多小时的交谈后，夜色如期而至。 来前，祁莫言曾听钟维提过，方士安特别钟爱在他们公司小餐厅宴客，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但基本每次他们去谈事情，如果时间过晚，都会被留下来吃饭，所以在跟湛能约时间的时候，祁莫言故意让他们约了当天偏晚的时间，为的就是利用这个间隙，能让他有机会去查探下。 没有意外的如先前钟维所说，谈完事情他们便被方士安留了下来，并由他亲自作陪，在他们公司的小餐厅里用餐。 入夜后办公楼内外，静默如斯，祁莫言借口从酒桌上脱身后，便悄无声息的摸上了楼。 原本他今天的目的在于贺庆方，但今天下午在方士安办公室意外看到一张大楼布局图后，他就改变了想法，原因无他，那张布局图是安航所在的写字楼。 上了楼，在穿过被楼外月光和路灯照拂公共楼道后，他便径直拐进了方士安办公室在的那一侧。 黑夜里，再微弱的光都会显得格外耀眼，祁莫言刚进廊口，脚下便立刻停住了，他眯眼看着不远处透出的一道光缝的地方，正好是方士安的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他心下沉了沉，旋即放轻了脚步，缓缓靠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祁莫言贴近后侧耳便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动静不大，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像是在翻东西，而且翻的还很小心。 刚刚从方士安的酒桌上脱身的他，此刻并不认为会是方士安派人来找东西，里面传出来的动静也不像。 会是谁？ 难道是贺庆方？ 正思索着，祁莫言突然听见办公室里刚间间断断发出的声响停住了，他随即回神，立刻闪进了对面的公共办公区。 果然，就在他刚刚躲好后，那扇被虚掩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蹲靠在挡板里侧，祁莫言隔着一不大不小的盆栽看了过去，借着乍现的光亮，将那人的身影尽收眼底。 慕尧？ 熟悉的身影，让慕尧的名字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不对。 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不会是慕尧，他沉着眼看着那人，心底刹间掠过了无数想法。 然而灯灭门关，那人却没有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转身便匆忙朝着走廊尽头的侧门离开了。 没做多想，门一关，祁莫言立即从挡板后出来，跟了上去。 从侧门的安全出口出了办公楼，祁莫言跟着那人一路往厂区深处绕过了几条小路，很快的就进了一片稀松的树林。 介于林子里并没有能够完全遮挡住他的掩体，祁莫言没有跟的太近，他躲在树后，隔着一段距离隐约看见那人停在了尽头的围墙前，在那弯腰弓背的摩挲着，看那模样似乎是在找什么。 祁莫言盯着看了一会，又莫名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正凝眉思索的时候，那人突然一弓腰，竟直接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心下一惊，当即快步跨了过去。 近了发现，就在那人消失的地方，枯木杂草围拢之中居然藏着一扇半敞的铁门，铁门的两旁一些枯木还有很明显被人搬弄的痕迹，显然刚刚那人并不是在找什么东西，而是在翻这个出口。 知道人往哪去了，祁莫言也不犹豫，倾身向前也钻了出去。 不过没想到的是，从铁门出来入眼见到的却是一片荒地。 整块荒地沐在月光下，景色一览无余，除了几近人高的杂草，在他正前方不远，还有一处亮着灯光的地方，是一间仓库，而他一路跟过来的人，此时已经看不到半点身影了。 故意的吗？ 目光落在远处的那间仓库上，祁莫言心间隐约有了些猜疑。 微风轻拂，带着人高的杂草一阵摇晃，破旧的仓库孤零零立在荒地内，就算亮着灯，也带着几分诡异。 两头的大铁门门户大开，风从那头吹进来，又从另外一头出去，屋顶中央吊着的罩灯在半空中轻轻摇曳，让照亮整个仓库的灯光随之摇摇晃晃了起来。 祁莫言贴靠在仓库外的铁皮墙上，借着墙上破开的洞缝往里头看了过去。 整间仓库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多余的遮掩物，正中的位置只摆了一张长桌，桌上放了样东西，但是从他的角度看不太清。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收回视线，祁莫言当即有了决断。 轻而缓的脚步落在地面，发出的声音掩盖在了风里，祁莫言从外面一路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长桌前。 准确的说，是走到桌上放着那样东西的面前。 那是一本书，名字叫 分卷阅读212 《赴宴之前》。 祁莫言皱了皱眉，伸手便把书拿了起来，随即书里面夹着的东西散落了下来。 他动作一顿，目光转而又落在了桌上，黑色的瞳孔几乎是那一瞬间收缩了起来。 那是一叠照片。 照片里的人各有不同，全都是他所熟识的，许余笙，黎凊染，张一洋，曲奕。 而落在所有照片上的那张，里面那个被捆绑着，满脸是血的人，赫然便是失踪的慕尧。 “见面礼物，喜欢吗？” 声音从身后乍然响起，祁莫言完全是动作快过思绪，转身的瞬间便从怀里掏出了枪，眼睛看过去的同时枪口也对准了身后。 夜里的风没有停歇，依旧吹的殷勤。 站在风口处的男人倚在门边，发梢被风吹着微扬，俊逸又苍白的脸上夹带着虚无的笑意。 眼前那张熟悉的脸，落在祁莫言的眼里，就像是一把钥匙，眨眼便打开了深藏在他心底那道阴暗的门。 门开后接踵而来的那些尘封了很久的记忆，几乎让他无法呼吸，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那段昏暗的岁月，随着时间被他强制压抑的所有仇恨和痛苦，在刹那间都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充斥了他身体的每个角落。 这一刻。 泄出的仇恨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顶峰，他举枪的手不可见的微颤，手指僵硬在扳机上，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叫嚣着让他扣压下去，但是残存的理智是却不断的拉扯着他，警告着他，他不能，他不能这么做。 第74章 第73章 交锋 办公楼前两边的路灯刚换了新，这会光亮正盛，橙黄的灯光穿过冗长的夜色，毫无障碍的尽数落下，拉长了站在门口空地上两人的影子。 “沈助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麻烦您了，小祁这孩子第一次跟这种场合，我也没注意他出去上个厕所就没回来，真的十分抱歉。”钟维带着三分醉意，微躬着身体正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赔笑致歉。 他话说完，那人便摆了摆手，“这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紧张也别着急，公司就这么大点地方，人总不会丢了。” “是是，但无论如何还是麻烦您了。”钟维抬手虚摸了摸额头汗。 先前在酒局上，祁莫言半途借口离开。 原本他一个新人又一直收敛着，没什么存在感，加上那会桌上的人都在兴头上，短时间离开了倒也没什么，但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到结束都没有回来，一直涂于应付方士安的钟维也没注意。 这会酒局散了，该走的人都走了，湛能这边负责招待他们的沈业问起，钟维这才惊觉祁莫言居然一直没回来！ 慌忙想打电话找，又发现祁莫言手机扔在饭桌上，压根没带走。 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好在这次负责接待他们的沈业，一直以来跟钟维关系都不错，让他三言两语概过去，当成新人了不懂事，没有惊动其他人，不然钟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过，你新带的这人也太不行了，喝不了还闹逃酒这一出，还不如之前的小刘呢！”沈业熟稔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把话说了一半，然后取下来又继续说道，“而且在桌上的时候，我见他也不怎么说话，就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一点眼力见都没，也不会来事，不该是新毕业的小孩吧，看那模样也不像啊。” 钟维心下紧了紧，说出来的话，语气都有些虚了，“小…小祁是公司刚招进来的，没经历过这种场合，让您见笑了。” 闻言，沈业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抬眸看了他眼，思索了半许后低头闷了口烟，语态有些沉，“老钟，我只是觉得当下这口，这种帮不上忙的新人你们还是少用点好，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毕竟方总就好这点酒，喝高兴了，两家合作后的事情也能顺利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钟维连连点头，咽了咽口水，还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身侧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响亮的脚步声，他随即愣了下来，疑惑转身，没想到还没等看清，就猛的被一只手给抓住了手腕！ “钟维，方士安呢？”祁莫言气息不稳，额上冒着薄汗，面色冷峻，但眼神却十分的急切。 钟维被他吓了一跳，一时有些直愣，下意识的看着他回道，“方…方总他已经走了啊……” 他话音刚落下，站在他身后的刚同时被吓住的沈业紧接着也反应过来，立马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逃酒的小助理，顿时就没了好气，厉声斥道，“哎，我说，你这小助理怎么回事？工作应酬期间为了不喝酒玩消失就算了，我跟你们经理找了你半天，你倒好，这一蹦出来就直呼我们领导名字，还懂不懂点事了？！” 祁莫言没有理会他，神色冷沉抓着钟维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有些泛白，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立刻联系他，他手上有慕尧的线索，我必须马上知道！” “你说什么？！”原本正被他抓着吃痛的钟维听到他的说的话，猛地看 分卷阅读213 向他瞪大了双眼，“方总怎么……” 然而他的话刚开了个头，就突然瞧见祁莫言身后对着的那片集装箱的远处，闪现出了冲天的火光，紧接着“轰”的一声！ 钟维的未竟之言连同沈业的惊呼声，齐齐的都被这震耳的轰鸣给吞噬了。 祁莫言不可置信的扭头看过去，常年淡漠的面庞上出现了裂痕，罕见的泄出了一丝慌乱。 冗长的夜色被火光和硝烟染了半边天，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灼热了起来，成排整齐的集装箱仓库，在这场爆/炸中毁于一旦，离得远的尚勉强保持了个全尸，越往里越残破，只剩下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嗞啦——” 一间被冲击力摧残得只剩半壁残骸的仓库后，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响，紧接着随之而来的是“砰”的一声。 一块扭曲得不成形的铁皮从里头被人掀了出来。 曲奕卷缩在角落里，满身污秽，额角上伤口还在淌血，混着灰屑和汗水绘满了脸，整个人狼狈极了。他艰难的伸展了下曲着的腿，却不知是扯到了哪块伤处，一下子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低咒了起来，“嘶，这踏马的疼，人民警察还真是不要命的活计。” 他缓了缓气，调整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对舒适点的姿势，看了眼身旁还卷着的慕尧，还没来得及再感叹两句，就隐约听见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随即下意识朝声源方向看了过去，等看清来人，他紧绷了半宿神经霎时便松懈了下来。 “我说老祁，你这回怎么说也得给我记个大功了。” 祁莫言还粗喘着气，看到他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愣了下，之后便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看着不远处依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眼中情绪翻涌，不复往日沉静。 市局的支援比想象中来得要快。 曲奕简单的让人处理了伤口后，严辞拒绝了医护人员要把他拉去医院的举动，缓步走到了刚刚交代完一系列工作的祁莫言身旁。 “怎么不去医院？”祁莫言看了他一眼。 “没多大伤，不急。”曲奕不知从谁那讨来了根烟，也不点火，就只在嘴里叼了叼，“慕尧一直被关在悦色的一间地下仓库，位置比较隐秘，所以一直没发现，今天是意外撞上了他们要转移他。因为怕被发现，我跟一洋一直跟得远，幸好之前悄悄弄了个手机在他们车上做定位，才没丢，后来看他们到了湛能，我就马上联系了你，但你一直没接电话，那辆车在里面停了挺久的，我怕慕尧在里面被他们放下了，所以等车出来就跟一洋分了两路，他继续跟车，我想办法进了湛能，一路摸到了他们在里面停留的位置。” “然后在一间装了不少雷/管的仓库里看见了慕尧，身上还绑了个定时的引爆器。”曲奕简单的说了下他那边的情况，然后忍不住咂巴了下嘴，“湛能应该没有运输雷/管的资格吧？刘明晓这家伙怎么搞来的那么多危险物品？” “那些雷/管不是刘明晓弄来的，是方士安那边私下非法购买集货，准备高价卖给那些私煤谋利的，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运走，所以就被刘明晓利用了。”祁莫言凝眸看着远处，沉声说道。 曲奕闻言看向他挑眉问，“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 “曲奕，我见到刘明晓了。” 祁莫言答非所问的向曲奕抛下了一枚重石，激漾起了千层的水花，他一时愣住了神，半天都吭不出声来，片刻后才斟酌的问道，“那他…现在在哪？你……” “跑了。”祁莫言敛眉，余光瞥了眼吞吞吐吐的人，“怎么？你以为我会杀了他？” 曲奕松了口气，“在这之前我确实一直这么以为的。” “所以你在发现许余笙喜欢我，又觉得我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就客串了一把红娘，擅自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以企图让我能多一点牵挂？”祁莫言偏头看向他，眼神里是毫无掩饰的嫌弃。 “嘿，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曲奕抬手摸了摸鼻尖，态度坦然，一点也没有被拆穿的觉悟。 “她查的那些资料我见过，如果单从系统的卷宗去查，根本了解不到这么多，长海这边，有些内容除了你我就只有曲局知道，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为什么不知道？”祁莫言收回目光，“更何况上次从苏州街回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 疏远和拒绝，并不能保护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刘明晓的目标，既然在乎，把人放在身边反而能更好的守护住。 祁莫言一直知道曲奕在担心自己在对刘明晓的事上做法会偏激，对于两个没有恶意的人，他没办法去责怪，更何况对于许余笙，他确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出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牵挂和关注。 “你要是真不喜欢她，我说再多，再怎么帮她也都是没用的。”曲奕摇头笑了笑，“阿言，你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任何方面。” 祁莫言没有接话，曲奕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而问道，“你怎么会让刘明晓跑了？” “他给我看了一叠照片，问我，是要他的命 分卷阅读214 还是要你们的命？”祁莫言身侧的手紧了紧，眸色也愈发深沉了起来。 “曲奕，我做不到跟他一样疯魔。”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了，谢谢还在（鞠躬） 第75章 第74章 造魔 祁莫言最后的那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他却莫名听懂了更深的那层意思。 六年前，曲奕亲眼见证了祁莫言如何从意气风发到满身阴霾，这些年他对人对事变得愈发的冷淡，虽说把自己克制的很好，但仍然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极端举动，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无非就是怕好友被自己逼的一朝失轨，陷入无可挽回的万丈深渊。 只是没想到这会儿，他一句话便轻易解了自己长久的忧虑。 他还是那个祁莫言，有原则有底线，就算有再多的憎恶和仇恨，也不会搭上自己，去做犯法的事。 曲奕无声的笑了笑，彻底松了下一直以来卡在心口的那口气，抬手搭上了他的肩，接着他前面话题回道，“这么些年了，他喜欢威胁你这点倒是一点也没变。” “一直以来他在暗我们在明，拿这些当全身而退的筹码，出现在我面前并不意外。”祁莫言嗯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些雷/管是方士安非法集货的事情也是他告诉我的，连同着慕尧的行踪，内容上跟你发现慕尧时的那些情况是相符合。” “告诉你慕尧在一堆雷/管里，身上还有定时引爆器？”曲奕嗤笑，“他给了你多少时间？” “半小时。”说完，祁莫言面色寒了寒，“不过实际上从我知道消息到爆/炸，这期间最多有十五分钟。” 闻言，曲奕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再次拿祁莫言身边的人做威胁，刘明晓打得什么主意昭然若揭，如果他没有碰巧遇到跟过来，祁莫言真的能及时的找到慕尧吗？就算真的找到了，恐怕也救不出来，到时候只怕是会变成一次重演…… 身旁的曲奕神色晦暗不明，祁莫言不问也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些什么，刘明晓对他的目的从来没掩饰，无非就是折磨他，毁灭他，重造他，拖他进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也是如此，他自喻为造魔者，而那个要被造魔的是他。 经年未愈的伤疤刚被揭了点细缝，就没有人愿意再继续了，没人无端愿意再去碰触那些鲜血淋淋的记忆，两人就这样沉默的站在嘈杂的现场，直到一道铃声拉回了各自飘远的思绪，祁莫言回过神，伸手摸进兜拿出刚被他从钟维那拿回来不久的手机。 “哪位？” “你说什么？！”不知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祁莫言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还没等曲奕问，祁莫言便对他说道，“方士安死了。” “死了？”曲奕当即愣住，“怎么回事？” “车祸。”祁莫言示意他边走边说，“方士安的车在淮海路的十字路口和一辆卡车相撞，他和他车里的司机两个人当场死亡，卡车司机重伤。” 曲奕闻言皱眉，“这会这车祸未免发生的也太过巧合了。” “先过去看看再说吧。”祁莫言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同样也有这样的怀疑。 临近夜里九点，秀华区靠近海英新区附近的淮海路段，这会正因为突然发生的车祸，几乎堵成了临时的停车场，前头的十字路口，两辆相撞的车支离破碎，残破的车身横在中间，周围还散落了不少车祸发生时被击飞的车身部件，一片狼藉。 交警忙碌的在现场进出，维持秩序，疏散交通，虽然相撞的车只有两辆，但是周围靠得近的车仍然有不少被殃及，许余笙的车就在被殃及的车辆之列。 车祸发生的时，往湛能赶的她正好停靠在路口前等红灯，所幸她的车与事故车辆离的并不近，人没受伤，只是车的挡风玻璃被击飞过来的车身部件砸裂了，车这会暂时是不能再开了。 等接受完问询，她谢绝了交警同事的帮忙，自己联系了拖车，然后正准备想办法找车去湛能的时候，蓦得，居然在来往的交警中看见了祁莫言！ “阿言！” 不远处的人群中，正准备找现场负责人了解情况的祁莫言听到声音转身，就看见了趋步向自己走过来的许余笙。 “你怎么过来了？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医院那边凊染在，我不放心就还是过来了。”许余笙走近，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遍，一直悬着的心，高低不下的半天了，这会总算肯放了下来，“在悦色的几名受害人，我和凊染都简单询问过了，除了楚雷，其他人那边都没有什么收获。” 刚得知湛能出事的时候，许余笙和黎凊染正好因为之前在悦色受伤的几名受害人相继醒转的原因去了医院，所以祁莫言知道后，便让她们留在那了解情况，但许余笙一直放心不下，加上几名受害人那边情况不复杂，主要只是楚雷的工作，两个人没必要都留下，黎凊染就干脆让她去湛能找祁莫言了，她留在医院就可以了，而且 分卷阅读215 正好慕尧也被送来了医院。 “楚雷？”祁莫言皱眉，“他怎么了？” “楚雷那边说他只跟你谈，然后就再也不愿意开口了。”许余笙回道，“不过我离开的时候，凊染还在做他的工作。” “只跟我？”祁莫言思索了一下，“你联系下黎凊染，让她找人看好楚雷，等我回去。” “好。”许余笙点点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湛能那边怎么样了？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 祁莫言刚准备回答，刚在外边接完电话回来的曲奕就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 “阿言，一洋那边也出事了！”他抽空冲许余笙点头打了招呼，然后立马看向祁莫言，“他跟着的那辆车里面的人全都死了。” 祁莫言神色蓦地一凛，“怎么死的？” 曲奕摇了摇头，“他跟到立新郊区的一处民房附近之后，那几个人就进了屋，一直没出来过，等他觉得不对，靠近才发现那几个人已经全都断气了，而且他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其他人靠近过那。” “余笙，你跟曲奕过去找一洋，先查看下死者的情况。”祁莫言看向许余笙，“我会联系局里先派人过去支援你们，我还要在这边了解下情况，完事也会马上赶过去，前因后果让曲奕路上告诉你。” “好。”许余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应声后便立即跟曲奕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76章 第75章 终章（上） 立新郊区近林场的地界，零散的立着一些陈旧的木屋，这些木屋除了每天中午的时候，会有附近林场务工的工人来歇脚外，平常基本是没人住的，所以在漆黑的林区附近，这会就只有一间屋子亮着。 幽黄的光透在黑夜里，伴着林间偶尔传来的簌簌风声，像极了恐怖片里即将遇鬼的情形。 许余笙和曲奕按定位赶到附近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耿直守在门口的张一洋。 小孩一脸严肃，整个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紧绷，听到动静看过去，见是他们，脸上表情瞬间一松，眼睛也随之亮了起来，“曲哥！余笙姐！” “你怎么一个人傻站在这？”曲奕快步走近，皱眉劈头就给了他一顿责骂，“这要来的不是我们，是凶手，你要给他当靶子吗？” 许是以前跟曲奕呆一块的时间多，加上除了偶尔的戏谑，他说话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让张一洋有点恃宠而骄，这会突然被冷声责骂，本来因为见到他们而驱散的恐惧感，须臾间就替换成了委屈在心里，咕咚咕咚的冒了出来。 他撇着嘴低下头，低落地嚅嗫道，“对不起。” “……” 曲奕原是看他一点警戒都没有的就站在门口，想教训两句，让小孩能长点危机意识，但没想到小孩居然直接给他来了句对不起，说得还这么委委屈屈的，愣了片刻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就说你两句，你这就又道歉又委屈的，怎么还不给我说了？” 小孩闹了脾气不肯回话，曲奕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得了，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完，他这才回头看向身后的许余笙，抬了抬下巴，示意道，“尸体应该在屋里，你进去吧，我去周围查探下。” 莫名在后面看了一出戏的许余笙，脑子里这会正在翻云覆雨，想象力散发的无边无际，突然听见他的话，连忙回神，也不说话就正色的点了点头，迈开脚，头也不回的朝屋里走了去。 木屋里的空间不是很大，一张桌一张床便占据了一半的地方，更别说床和桌中间的地方还歪七扭八的躺了两个男人尸体，这让屋子看起来显得更加的拥挤了。 死者总共有三名，地上躺了两个，床上躺了一个。 三具尸体最后的姿势都很奇怪，应是死前挣扎所造成的。 许余笙大致检查了一下尸表，发现除了一些轻微的蹭伤外，尸体上唯一还称得上是伤口的地方，就只有三人左手手臂肘窝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孔了。 明显的注射痕迹，还有她在地上的两具尸体中间发现得两支破碎的注射器，以及桌脚下那翻在地上的半敞的手提箱，许余笙当即心里有了个结论。 因为这会只有她一个人，所以现场的勘查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她完事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市局的支援已经到了有一会了，屋外四处都是灯光和人。 “怎么样了？”许余笙刚从里面出来，早在一旁等着的曲奕就迎了上去。 “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三名死者全身紫绀非常明显，初步判断是呼吸抑制死亡。”许余笙斟酌了下回答道。 “呼吸抑制？原因呢？” “我在屋里发现了注射器，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很多针孔，我怀疑可能是……” “吸/毒？”曲奕皱了下眉，语气有些意外。 “嗯，目前从现场发现的东西和尸体基础检查的情况来看，都比较倾向于这个结果。”许余笙应声回道，“不过具体还 分卷阅读216 是要等进一步检查之后才能确定结果。” “行，那等你结果。”曲奕点了点头，“殡仪馆那边已经提前联系好了，这会人都在外面等着，我去叫他们进来帮忙。” “好。” 许余笙上车后，就给肖宇发了信息，让他提前去殡仪馆等她，发完后她盯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看了一会，犹豫了片刻又动了动手指，新建了另外一条信息，大致说了下她这边的情况，然后找到祁莫言的名字发了出去。 彼时收到信息的祁莫言，正坐在市局大楼的局长室里，和办公桌后的曲雁文眼瞪眼，两人间气氛略沉。 “关于申请重启719案调查这件事，结果今天早些时候下来了。” “怎么？”祁莫言抬了抬眼皮，“是被拒绝了吗？” “这也是当初预料之内的事情。”曲雁文揉着额角，“这事毕竟太敏感了，当初好不容易结案，现在想要重启调查，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刘明晓真的没死的话，很难。” “当初结案的时候，他们不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刘明晓死了吗？”祁莫言敛眉讥笑道。 曲雁文看了他一会，心下暗暗叹了口气，“莫言，我知道当初……” “曲叔。”没等曲雁文的话说完，祁莫言就出声打断了，“这么多年了，当初上面对这件事的处理，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 “我父亲以前总是说我不适合做警察这一行，说我虽然有血性有脑子，但偏偏太自我，行事也总是过于偏激鲁莽，迟早会出大事。后来也的确是因为我，他和莫优都送了命。”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曲雁文，“我之所以会提出申请旧案重翻的要求，只是不想让我父亲和妹妹白死，让他们对我这个儿子和大哥失望。” 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曲雁文先柔了目光，“六年了。” 过往的岁月走马观花的在脑海里掠过，仿若一切还是昨天，他看着眼前的人那张与老友极其相像的脸，不免有些感慨。 “莫言我一直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今天说的这番话你不要忘了。”曲雁文闭了闭眼，然后看向他正色道，“这起案子，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有什么事我会替你担着，我保证，在你抓住刘明晓之前，不会有任何人插手这件事。” 闻言，祁莫言愣了下，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拿到了自己想拿到的承诺，然而还没等细想，就见眼前刚还一脸严肃的曲雁文突然表情一松，笑骂道，“我还不知道你小子的目的，连你曲叔也算计，还真是没良心。” “曲叔你……”祁莫言怔愣的看着眼前的老局长，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经格外引起了省厅的关注，难保省厅不会随时派人下来横插一手，为了避免事情扩大化，如了刘明晓的意，还不如由他自己来捅破，反正重启719案调查的事情上面肯定不会批的。 当然这其中原因不只是这个，还有他的私心，他的执念。 所以从第一次主动和曲雁文说起刘明晓的事情，祁莫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承诺，由他全权调查，缉拿刘明晓，不管发生什么不会有任何人插手。 但显然，他没想到会曲雁文从一开始就知道。 “曲叔，谢谢您。”祁莫言垂眸轻声道。 “废话不用说那么多，别忘记你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了。”曲雁文摆了摆手，“行了，忙去吧，等抓到人……” 说到这，曲雁文顿了下，然后笑道，“到时候，一起去找你父亲喝一杯，带上他最爱的地瓜酒。” “好。”祁莫言表情一松，也露出了这晚以来的第一个笑。 两人又多说了几句，祁莫言便起身准备离开了，不过等他走到门口，刚拉开门，又被身后的曲雁文叫住了，“莫言。” 他回头看了过去，就见曲雁文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犹豫，等了片刻，才听他说道，“这段时间，你吴叔一直都很挂心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吧，别再生他气了。” 祁莫言怔了下，随后点了点头。 夜还很长，夹杂着喧嚣和忙碌。 第二天，天刚刚亮。 平日里原也不算多整洁干净的刑警大队，经过一晚上的祸祸，这会更是跟这两个词搭不上关系了。 一屋子的人，三两成群的挤在一起小憩，不少手上还抓着没理完的资料，每个人眼下都是或重或轻的染着一笔浓重的色彩，桌上空饭盒和被喝空的咖啡罐杂七杂八的堆在一起，里面还有不少的烟蒂，屋里的空气也因此有了它独特的味道。 不过，这会谁也顾不上，毕竟是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何必这么讲究，能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就好。 但梦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他们的梦被一阵干净利落的拍桌声给打断了。 被吵醒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睁眼，起床气都没来得及撒，就看见了站在桌边上的人，又统一自觉得给咽回去了。 同样是熬了一宿的人，祁莫言就像是删 分卷阅读217 除了那段疲惫的经历，除了眉梢还没被擦干的潮意，整个人依然一贯的冷淡沉静，他扫了一圈屋里人，见都醒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实在熬不住的都回去休息，下午回来接班，还撑得住的，现在分一分，去换一下查贺庆方、方士安还有湛能，悦色的那些兄弟，最近事情比较多，人手不够，要辛苦大家了。” “不过我保证这种情况不会太久……” 事情一件一件被安排好，从四面八方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蓄势待收的网，等待着最后的猎物。 医院里，昨天才清醒的楚雷，在等了一晚上之后，终于在今晨允许探视的第一时间，等到了那个让他愿意说话的人，这回他再没像之前那样拐虚与委蛇，虽然受伤的喉部让他说话有些困难，但并不妨碍他吐露出那个人的名字——何遇。 楚雷刚醒没多久精力有限，两人聊的并不多，不过胜在这次他足够坦白，让祁莫言得了不少有用线索，一切似乎都在渐渐明朗。 从楚雷那出来后，祁莫言便立刻去了慕尧的病房，刚刚在里面的时候，他收到消息说慕尧醒了。 等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发现除了慕尧的父母，重案组的几个人包括曲奕已经全都在里面了，慕尧就靠坐在病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是挂着劫后余生的笑意，正低头听身边的父母在对他说什么。 “阿言！”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许余笙，紧接着屋里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全部都看向了他。 祁莫言难得的笑了笑，走了进去，到病床前看向慕尧，“没事就好，这次是哥对不住你。” 慕尧愣住了，不仅他愣住了，屋里其他人也都愣了。 “不是，祁哥，你…这说的啥。”慕尧被突如其来的歉意打了措手不及，“我这次给局里带了这么多麻烦，我还没说对不住呢，你对不住啥啊！” 祁莫言笑了笑，没解释他对不住的原因，但他身后回过神的其他人，倒是前后都反应了过来，不过大家都没说话，整个屋子一时就只剩下慕尧咋咋唬唬的声音。 还真是让人有些怀念。 最后还是曲奕看不下去，出声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正轨的话题总是沉重，慕尧简单的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明了下，不过因为他大多时候要不就处于昏迷状态，要不就被蒙眼绑住，有用的信息并不多，除了那句“祁哥，抓我的那个人说他叫何遇”。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77章 第76章 终章（中） “何遇，悦色那位神秘的幕后东家，根据楚雷提供的线索，我们查到了他在金洋大厦的一间个人工作室，但是这间个人工作室登记人是贺庆方，从所属权角度来说基本上没这个叫何遇的什么事。”黎凊染飞快的扫了一眼新得的线索，“而且那间工作室已经好几天没开过了，我们询问过周围的人，但没人知道原因，现在只能暂时监控，有情况会第一时间汇报。” 曲奕小心避开重新包扎过的伤口，接过黎凊染手上的资料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个何遇应该就是刘明晓吧？” “嗯，就是他。”祁莫言对这个调查结果没什么意外，“贺庆方那边还没消息吗？” “没有。”黎凊染摇头，“他失踪的很彻底，昨天从湛能离开之后，没有回过家，常去的几个落脚点也没有蹲到人。”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昨天湛能出事后，他就立刻派人去找了方士安和贺庆方，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死一失踪，如果说方士安的死是因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成了刘明晓的弃子，那贺庆方的失踪又代表了什么？是刘明晓又在酝酿什么阴谋，还是贺庆方自己意识到了什么？ “继续查，加大对贺庆方的搜捕，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黎凊染：“是。” “余笙，你那边怎么样？”祁莫言问道。 “跟我在现场判断的是一样的，三名死者均是注射了过量的高纯度海/洛/因，造成呼吸抑制致死。”许余笙回道，“那三个人的身份也都查清楚了，是西街那片的混混，以前没少犯过事，又堵又抢，都不知道几进宫了，据周围认识他们的人说，这是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之前借过不少钱又还不起，后来也没人敢再借钱给他们，但前段时间不知道他们从哪接了单生意，突然就变得有钱了，有几天没少在以前不肯借钱给他们的人面前嚣张。” “生意？” “嗯，我对比了下，他们突然有钱的时间就是慕尧出事前后两天，我估计他们接的这单生意应该就是慕尧。”许余笙回想了片刻，“而且在这之后，他们很少回西街那片，除了那些人说的回去拿钱砸他们的那次，之后也就回过一两次，再后来就没人见过他们了。” “交代下去，留几个人继续去那边走访，看会不会有人看见谁跟他们有过接触。”祁莫言指尖在桌上颠了两下。 “好。”许余笙点点头。 “今天上午悦色和湛能都已经被要求 分卷阅读218 关停了，但湛能那边影响比较大，我下午要过去趟，顺便看会不会还有什么被遗漏的线索，余笙跟我一起去。”祁莫言说道，“另外，方士安的死虽然被归结于意外，但该查的还是要继续查，还有悦色那边，一洋下午过去跟进一下，现在整栋楼关停也不需要顾及什么，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 “啧？”一旁的曲奕挑眉，“这意思是不用我了？” 祁莫言瞥了他一眼，嫌弃之意不言而喻，“你这残躯就好好休息，昨晚的事再来一回，没人有时间送你去医院，别给我添乱了。” 一旁张一洋重重的点头，昨晚办完事回局里，曲奕本来就没怎么好好处理的伤口突然裂开，流了不少血，差点没把他吓哭，着急忙慌的跑去找祁莫言，话都说不清楚，把当时在办公室的人都吓住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曲奕哀叹了口气，想证明下自己真的没什么事，但被在场的几个人接连镇压住了，最后索性也就放弃了，反正脚长他自己身上。 临近傍晚。 在湛能折腾了一下午，把里里外外都重新翻查了一遍，所有跟方士安和贺庆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全都一一见过问过，出乎意料却又像是情理之中的一无所获。 眼见刚刚明朗的局势一步步又即将陷入了僵局，祁莫言意外的接到了一个电话——来自方士安的妻子。 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市局，外头的天也黑了大半了。 到门口，祁莫言的车没有进去，而是在大院外的栅门口停了下来，而在他们车后路沿边上的路灯下，此时正站着一个女人，白裙长发，面容精致。 “那就是方士安的老婆？”许余笙侧身看向后座窗外不远站着的人，“看起来好年轻。” “方士安早年离异，这位是他去年刚娶的二婚妻子。”祁莫言边把车往后倒边说道。 “啊？”许余笙诧异了下，“那岂不是结婚才没多久！” “嗯。”祁莫言把车倒好停稳后，看了她一眼，飞速说道，“虽然结婚没多久，但已经有个两岁大的孩子了。” 说完，也没继续等许余笙诧异，他打下车窗，看向外面的人，“方太太。” 刚准备挪位的女人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过去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失措，等看清人又蓦地松了口气，“祁…祁队长……” 祁莫言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上车。 坐进后座的沈玲，刚与许余笙打完招呼，便听祁莫言问道，“方太太，你在电话里说要找到了些东西，是什么？” 沈玲闻言，抓着方皮包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动手从包里掏出了一摞资料递了过去，“这是我在我先生书房保险柜的隔层里发现的。” 许余笙在祁莫言的示意下伸手接了过来。 “是TNT的购售清单。”许余笙低头翻阅半许后，面色凝重地看向祁莫言，“这里面记录了从去年开始每个月购买量，时间截止在三个月前，数额巨大。” 刚把车开进市局大院停好的祁莫言手下动作一滞，扭头看向她，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手中的清单清晰的列出了每月每次交易数量，交易地点都是在湛能，虽然没有供货方收货方，但是右下角都有签名，是贺庆方的名字。 为什么贺庆方的东西会在方士安的手上？ 这些TNT交易地点既然都在湛能，为什么他们却没有任何发现？ 如果已经被转移走了，又会在哪？ …… 祁莫言心里蹦出了无数个问题，方士安的死，贺庆方的失踪，湛能的爆/炸…… 猛地，他忽然想起那天刘明晓最后的那句话，‘惊喜可不止这一个，希望你永远来得及’。 他原以为这句话是指那场提前了的爆/炸，没想到居然在这等着他。 这个数量的TNT…… 祁莫言背脊发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嗡”的一声，像是为了印证他的想法一般，被他搁在方向盘后的手机震了两下，紧接着，在此时显得格外尖锐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把车里的三个人吓了一激灵。 反应过来的祁莫言，连号码都没来得及看，伸手拿起来就把电话接通了，混着嘈杂混乱的喧嚣声，一道焦灼急躁的声音喘着粗气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祁队！悦色…悦色刚炸了！” 曲奕觉得自己最近可能命中犯煞，否则怎么会刚被炸了次，这会又差点被炸了呢？ 不远处冲天的火光把被炸的只剩半栋楼的悦色都笼罩在了里面，周围邻近的房屋也被毁了个彻底，往日繁华的花街，此时正满目苍夷，混乱不堪。 “曲奕！” 熟悉的声音把走神的曲奕叫回了神。 他转身看过去，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先后快步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现场情况怎么样？”祁莫言这会也顾不上眼前的人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径直问道。 “炸得比较集中。”曲奕扭头朝远处抬了抬下巴，“幸好因为悦 分卷阅读219 色涉案，今天整条花街都被封锁了，加上爆炸的时候，搜查和询问都结束了，在里面的人也都撤出来了，除了当时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之外，其他都没事，就是这条街惨了点。” 闻言，祁莫言不由松了口气。 幸好…… 注定不平静的夜晚在成为许多人心有余悸的噩梦时，也成为了另外一个人眼中的风景。 某处高楼正对着悦色的方向，敞开的窗户前此时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色西装，戴着黑皮手套的左手捏着一杯香槟，正朝着火光冲天的方向举杯，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一般。 “真是漂亮极了。”他轻抿了一口，看着远处赞叹道，“要是能在现场亲耳听到一听就更完美了，可惜啊……” 灯火通明的市局，又一次重复了头一天晚上的情形，喧嚣、忙碌，还带着满室的紧绷。 祁莫言接完电话从外头进来，便径直进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原本正翻看那份清单的曲奕，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去，“怎么样？老头那边怎么说？” “没事，曲局让我安心继续查。”祁莫言在他身边坐下，揉了揉眉心，面色有些疲惫。 “那就好，起码老头那边没给你压力。”曲奕点了点头。 “压力曲局都自己扛着，否则接连两次爆/炸下来，就算没有人员伤亡，省厅那边也都炸了锅了，我们这也不会这么风平浪静。”祁莫言摆了摆手，“今天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 说完，他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叠清单上，“这应该只是个开始，下次可能就没这么走运了。” “这个数量的TNT，能炸毁的地方太多了。”曲奕颠了颠手中的东西。 “是很多，但是也不能不查。”祁莫言沉吟了片刻，“医院，包括润萃国际在内的几个大商场，还有就是学校，这些人流量极大的地方要作为首要排除对象。” “先不说数量。”曲奕皱眉，“商场好说，说维修就能暂停开放，学校也好说，明天就是周末了，都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医院你要怎么办？关停动静太大，如果没有适当的理由，走漏风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整个长海市都会陷入恐慌。” “这个我考虑过了，医院可以借用消防检查的名目，商场和学校可以用你刚说的维修和周末。”祁莫言回道，“就是人手的问题，商场算是比较集中了，但是学校和医院各个区都有不少，特别是学校，就算算上各片区的警力，也比较紧张。” 因为这批突然出现又不知所踪的TNT，接下来的两天，整个长海市公安系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不过所幸，最后没有白忙，几十处排查下来，总共在六个地方出现了反应点，这个六个地方主要集中在商场和医院。 等最后一批发现的TNT炸/药包从医院被拆除出来时，不少人都松了口气，但是祁莫言他们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数量不对，差太多了。 从商场医院查出来的那些TNT最多只有几十公斤，比起清单上的数量差了一大截，而且全部都没有引爆源。 回来的路上，祁莫言一直沉默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余笙坐在他旁边，开着车，心不在焉往他那边瞥了一下又一下，几度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原以为会这样一直回市局，当没想到刚过一个十字路口，祁莫言猛地坐直，“余笙！靠边停车！快！” “啊？”许余笙被他吓了一跳，手下动作却下意识的听他的话往旁边停靠了过去。 等车停稳，她反应过来这路边压根就不能停车的时候，身边的祁莫言已经解开安全带，身形矫健的窜下了车，这个过程许余笙连一句话都来不及说。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78章 第77章 终章（下） 路间行人零散，祁莫言快速的越过后，在左拐的瞬间，一眼就在空旷路面的不远看见了刚刚他在车上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在悦色假扮成慕尧，手染无数鲜血，在湛能又故意引他去见刘明晓的人。 这个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祁莫言没有犹豫，快步上前。 在即将抓住他肩膀的时候，那人却骤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反应极快的躲开了，等侧身看清是他后，脸上意外之色一闪而逝。 两人对视了一瞬，祁莫言眸光一凝，伸出的手又立刻向那人袭去，带着一股劲风。 但那人像是不愿与他交手一般，又再次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往后跳了两步，转身就想要跑。 祁莫言哪可能让他跑了，脚下和手上同时动作，一迈一伸，又朝那人的肩膀抓去，这次再也没有抓空。 他的五指发了狠劲的抠在了那人右肩上，那人吃痛的闷哼出了声，紧接着咬牙屈起右臂，就向后狠狠的撞了过去。 祁莫言一个不察硬生生的吃 分卷阅读220 下了他这一招，脚下踉跄，往后退了半步，但手上的劲却没松懈掉。 那人见这招不管用，又抬腿侧身向后扫了过去，吃过一次亏，这回祁莫言反应极快的捏着他的肩膀，顺着他整个人的力道，闪到了他的身后，而后屈腿，狠狠的朝他另外一条腿的膝盖窝踹了下去。 登时，他整个人往前一扑，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下一秒便被祁莫言从身后桎梏住了。 许余笙气喘吁吁的赶到时，正好一点不拉的看到了最后这一幕。 两人带着人回到市局后，祁莫言便立刻压着那人钻进了审讯室。 但却不到半小时便出来了，在门口撞上拿着东西准备找他的许余笙。 “这是什么？”祁莫言的目光落在她手上抓着的衣服上。 “从他那个包里翻出来的。”许余笙回道，“是市政府里保洁服务人员的服装。” 市政府？ “还有别的东西吗？”祁莫言闻言皱眉，回想起来抓到人的地方确实离市政不远。 “还有块胸牌，上面有公司名。”许余笙回道，“这家公司是近两年承包市政保洁服务的一家公司，我已经联系那边查这个人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祁莫言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才抬头，“走，先回办公室。” 两人前后脚到办公室时，收到消息赶回来的黎凊染、曲奕、张一洋三个人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们了，见他们进来，几人目光便齐齐的都落在了他们身上。 “怎么样？”曲奕最先开口问道。 祁莫言摇了下头，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 “撬不开嘴？” “冷静，无谓，一言不发。”祁莫言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怀疑，他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 “余笙，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曲奕听祁莫言说完，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身旁的黎凊染刻意压低的声音，他随即也朝许余笙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她手上拿着东西上。 “是从嫌疑人包里翻出来的。”许余笙接话回道。 一旁的祁莫言伸手拿了过来，把那东西放在了桌上，在坐的几人才看清，是一套衣服。 “我是在回局里，路过市政附近的时候，发现抓获的嫌疑人。”祁莫言敛了敛眉，指尖沿着桌上衣服的边缘摩挲着，“而这身衣服恰好是市政内部保洁服务的制服。” 说完，他抬眸看了看他们，“你们说，剩下的那些没找的TNT，够不够炸毁一座高楼？” 这话有些惊世骇俗，在坐的几人无不震惊错愕的看着他，市政府是说炸就能炸的吗？当年年投入十几万的安保机制是纸糊的吗？ 但祁莫言一脸平静，像是刚刚问的只是一个极其平常普通的问题。 “你…你是怀疑，刘明晓把剩下的那些TNT给塞进了市政府？”许余笙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涩。 “嗯。”祁莫言毫无障碍的点头。 “怎么可能！”黎凊染不可置信的说道，“那么多TNT，他怎么可能做到悄无声息的给全部运进市政府，还一点也不被发觉？” 关于这点，祁莫言其实也没想通，不然就不会只是怀疑了。办公室里因为这个问题，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突然，许余笙啊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三个多月前市政府因为供水系统出现问题，进行过一次检修更新，那段时间不断有大批外来人员进出市政，如果是趁那个时间……” “那些TNT的购售时间是在三个月前截止的吧？”曲奕接话，“这么一算下，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们要去把市政检修那次的资料拿出来查吗？”黎凊染问道，“不过，如果是趁那个时间运进去的，那这会为什么……” “是引爆源。”祁莫言冷不防的出声道，“没有引爆器TNT是不可能回爆炸的，之前我们在医院商场搜出来的那些没有引爆源的TNT只是幌子，市政这些才是刘明晓的目的。” “我去找曲局。”祁莫言猛地站起来。 “你有胆子给我再说一遍？” 局长室里，曲雁文拉长着一张脸，瞪着祁莫言。 “我怀疑剩下的那个TNT在市政府，我想申请检查。”祁莫言一脸平静的把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祁莫言，你当市政是什么地方！你说检查就检查！” 大中午的把他堵在办公室说了一通，最后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句话，曲雁文觉得自己迟早被气死。 祁莫言皱眉纠正道，“我是在申请。” “申请？”曲雁文冷笑了声，“证据呢？” “今天我抓的那个人……” “这些话说出去，你信不信就会当场就会有人把东西往我脸上砸？”曲雁文气的牙疼，“你既然抓到了人，为什么不拿到证据再来，你这样什么都没有，光两句话，让我怎么开口去申请？” “如果一直拿不到呢？”祁莫言冷静的看着他， 分卷阅读221 “曲局，如果真的炸了，没人能承担的起后果。” “……”曲雁文拧着眉，在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骂了一句“妈的”，就伸手拿起了一旁的电话。 没有任何停歇，申请一通过，祁莫言立刻带人赶到了市政，就连曲雁文也跟着一起去了，而这期间，市政被埋了炸/弹的消息已经被传遍了市政上下。 虽然人人都不相信，但是却也没人怠慢，市政和市局里所有的探测仪都被搬了出来，楼里的人也全部都撤了出来，负责检查的人群忙碌的在楼内上下奔走，没过多久，对讲机里就传出了消息。 “停车场有发现！” “三楼有发现！” “十六楼有发现！” “食堂有发现！” …… 消息不停的从对讲机里传出，此起彼伏，聚集在楼外草坪的领导们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祁莫言背对着他们站在外围，眼神紧锁在远处的一处高楼上。 “那楼有什么问题吗？”曲奕走到他身边，张一洋和许余笙他们都被拉去帮忙了，他这个受着伤的编外人员被迫跟那堆大佬站在一起等，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看见祁莫言出来了，连忙就溜了过来。 “从这个方向过去就是悦色那边，那栋楼的位置恰好在市政府和悦色的中间，如果从高处往两端看，完全可以看到这两个地方。”祁莫言答非所问的回道，“六年前，刘明晓每次杀完人都会在尸体上留下印记，作为欣赏也是为了给警方炫耀。” “六年后的现在，在湛能那次，他亲自出现在了现场。”祁莫言的声音愈发的沉，“你说悦色那次他是在哪里看？还有这次他又是准备在哪里看？” 曲奕闻言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但祁莫言没给他机会。 “我得过去看看，帮我跟曲局和余笙说一声。”扔下这句话，他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这是一栋租赁性质的公寓楼，户型是时下很受上班族喜欢的那种，租金不算贵，环境交通都还不错，在这附近算是非常火热的房源了。 一楼咨询大厅里三五成群的站了不少人，有来咨询的，也有定下来准备签合同的…… 祁莫言进了大厅，就径直朝着另一侧相对空闲的问询台走了去，也没等人前台小姑娘说话，掏出证件便直接说到，“我需要查看一下你们这边的租户记录。” 前台小姑娘被他这句话劈的当场愣在了原地，还是她身边另外一个人反应快的接了手，把祁莫言往后头的休息室里头领，同时还请来了他们的经理，在简明的说明了缘由后，祁莫言顺利拿到了16楼以上的租户名单。 要能同时收纳到市政和悦色两个方向的景貌，除了要住的高，从这栋公寓楼房间的分布来看，西南侧的房子是最优的，祁莫言顺着西南侧的房号一路向下，在标注了2206那一栏时停住了——何遇。 和楼下大厅不同，22楼的走廊里一片寂静。 祁莫言悄然往2206的方向靠近后，发现房门竟然漏着一条细小的缝，是虚掩的，他不由凝眉。 虚掩的房门从外被轻轻推开，入眼就是宽阔的大厅，大敞的落地窗和房门正对着，外头的风吹进来，正把白色的帘布吹的里外乱舞。 空荡荡的客厅里看起来没有人烟，干净的茶几上摆着一瓶红酒和两个空杯，似正等着品尝它的人。 祁莫言的手摸在了兜里的枪上，缓缓向屋内走去，等走到白色的沙发扶手边上时，动作倏然一滞，他看见落地窗右侧的阳台处正躬躺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快步走过去，伸手翻过那人一看。 贺庆方！ 怎么会是他？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身后猛地袭来一阵劲风，他下意识往旁边一躲，人随即砸在了一边的窗沿上，发出了哐啷一声响。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阿言。”漆黑的枪口正对着他，枪后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 “怎么？很意外？”祁莫言动了动被砸的有些麻的手臂，冷眼看向眼前的人。 “小安没按时回来，我就猜到他出事了，本来以为你可能还需要点时间才能找上来。”刘明晓轻笑了声，欺身靠近他，伸手把他携带的手/枪给摸了出来，“但你来的这么快，我确实有点意外。” 说完，刘明晓便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后，转身看向已经站起来的祁莫言偏头问道，“要喝一杯吗？” 祁莫言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了另一侧的墙壁，那挂着一块监控屏，上面密密麻麻有很多窗口，被放的最大的那块显示着一楼大厅的正门。 “个人爱好，你知道的。”刘明晓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把茶几上的红酒打开，倒了酒杯，递过去祁莫言，见他不接，也没坚持，随手把杯子往桌上一摆，径自喝了起来。 祁莫言的眼盯在他身上，仿佛想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良久，才听他开口说道，“为什么不离开？既然知道你的 分卷阅读222 人被抓，看到我进了这栋楼，为什么还留在这？你想做什么？” 刘明晓的为人他太了解了，虽然喜欢危险，但没有全身而退的底牌是不可能留下的。 果然，他刚说完，就听刘明晓回道道，“我啊，我想用这楼里的人换你一个，你觉得怎么样？” 抿了口酒，刘明晓抬眸似笑非笑，空着的手从兜里摸出了一个黑色迷你遥控器把完，“这栋楼里的TNT数量虽然远没有市政里的那么多，但是把整个楼下大厅给炸了还是足够的，而且普通的居民楼应该没法跟市政府的大楼相比吧？” “怎么样？考虑考虑，这笔买卖怎么算也都划算。”说着，刘明晓欺近了他。 祁莫言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到了阳台，冷笑道，“划算？划算在哪？就算我不答应，你按下了，你同样会死在这。” 刘明晓没有注意他的小动作，往前又跟了上去，“阿言，你是觉得我……”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瞥见一丝红点，一股极其致命的危险感随即从脚底窜上了脑门，他下一意识的一偏，紧接着就是“咻”的一声，一阵刺痛，他的右肩被打中了，手中的酒杯从手中跌落，碎了一地。 肩膀上的剧痛还未消失，身前的祁莫言又猛然欺近，目标直取他左手中的遥控，刘明晓整个人踉跄着想后退去，堪堪扶住阳台的围栏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你以为，我还会想六年前一样吗？”祁莫言冷眼看着他，“早在我上楼前我就已经联系了人，刚刚在问你的时候，警方的狙击手就已经就位了，刘明晓，我从来不跟你一样。” “是我大意了。”刘明晓闻言无声的笑了笑，右肩的血流了半身，靠在阳台的角落，咳嗽了两声，看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道，“六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该跟我是同类人，可惜…咳咳…斗了那么久，还死过一回，没想到还是输了。” “可就算是输了又怎样？”他突然敛下笑意，看着起莫言张张嘴，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撑着的右臂突然蓄力，翻身向身后一跃而下。 他说，永远没人有资格审判我。 …… 一年后，帝都燕郊陵园。 曲雁文提着瓶酒，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台阶后，径直朝南角一处墓碑走去，远远就看见墓碑前已经站了一个人，越往近，那人的身影愈发清晰。 一身制服直挺挺的站在墓前，花白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苟，正面色严肃的人微垂着头盯着墓碑看。 “哟，老吴！”曲雁文见是他，脸上一喜，快步的走过来伸手就在他肩上砸了一下，“你这老家伙，不是去美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怀是祁莫言以前在帝都时的老上司，与曲雁文祁继山是同期的至交好友，前几个月刚刚退下来，就被儿女接去了美国养老。 “前几天刚回来。”吴怀见到好久不见的老友，也是满心喜悦，“怎么就你自己？莫言呢？你之前不是老叨叨要找他来陪你跟老祁喝酒的吗？” 说完，还低眸瞅了眼曲雁文手上那用雪碧瓶装的地瓜酒。 曲雁文闻言啧了声，“那小子接他对象去了，晚点才到，我一个人闲的无聊就先过来，准备找老祁来唠唠嗑。” 一直把祁莫言当自家孩子的吴怀，听见对象这两字，眼睛亮了亮，问道，“是之前他提过的那姑娘？” “对。”曲雁文答道，“你是不是还没见过那姑娘？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另一头，曲雁文口中接对象去了的人，此时正站在机场的到达大厅，看着刚在出口冒了头的自家女朋友，拖着行李箱，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向自己跑了过来，一头就栽进了他怀里。 “阿言！” “怎么越来越毛毛躁躁的了。”祁莫言抱着她，亲昵的低头蹭了蹭。 “当然是因为你呀！”大概是经过一段时间正正经经的热恋期，许余笙现在对回答这种问题腻歪不知羞的熟稔得很。 祁莫言笑了笑，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一年前刘明晓死后，719的案子就被翻了出来，连同着长海市的几起案子一起重审，一审就审了有大半年之久，审完之后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祁莫言作为主要侦办人员之一，好几个月都是在两头飞。 不过所幸的是，不久之前这件事终于彻底结束了，同时一起结束的还有那困扰了他六年的梦魇。 两人又说了会话后才往外走。 “咱们要去哪？”许余笙边跟着他边问，然后不等他回答又气呼呼的吐槽道，“我跟你说，前段时间师父师兄这两人，轮流拉着我去做苦力，我都要累死了，这个假期你一定要带我好好放松放松！” “好，你想去哪我都陪你。”祁莫言听着她嘟嘟囔囔的声音，笑着应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带你去见见我的家人。”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虽然有点匆忙，写的也并不好，过程也磕磕绊绊,但这是我的第一篇文 分卷阅读223 ，我还是知足的。 很感谢看到这的人，谢谢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容忍和陪伴，下一篇文我们有缘再见。（鞠躬） PS：在这之后的都是空章，之前整理的时候空出来的，不用继续往下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