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幡然醒悟时》 分卷阅读1 【现言】《待到幡然醒悟时》作者:爱扔手榴弹的小渣渣 文案(c6k6.com) ++一场飞机上的相识之缘,将两个都不怎么相信爱情的人绑在一起,有苦有甜,平淡而又激荡,爱情与生活就像这样周而复始。 +++安然:“太虐了,这小说写太好了。” 穆清:身边这姑娘看个小说也这么足的戏。 安然:“先生,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穆清:“没事。” 安然:“先生你怎么不吃东西?” 穆清:这姑娘有点多管闲事,但是好像并不是很抵触,想要追她。 安然:旁边的先生好帅啊。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然+穆清 ┃ 配角:若干 ┃ 其它:虐恋 ================== ☆、楔子 “安然,妈妈想你了,毕业了赶紧回国,妈妈给你安排好工作。”说话的是个保养极好的女人,穿着漂亮的米色旗袍,旗袍勾勒出女人完美的身材,五十多岁了只有眼角有一点点细纹,画着精致的妆容,烫着大波浪,踩着高跟鞋,倒是不输年轻人,还带着让人无法效仿的气质。 反观安然,个子不算高,刚好一米六,为图方便剪了个利落的短发,一身嘻哈风格的衣服,穿着高帮的帆布鞋,不施粉黛,整张脸就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比较吸引人,她们母女站一起绝对没人相信这是母女俩,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嘛。 “妈,知道了,我今年要毕业,您这几句话都叨叨好几遍了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哪需要你给我找工作啊,怎么说我也算个海归的,怎么可能找不到工作啊。”然后借故就把电话挂了。安然对面作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她用有些蹩脚的中文问道:“你要回中国?” 安然抬眼看向自己的舍友道:“嗯。”那个美女似乎感觉很遗憾,但是还是表示支持她的选择。 安然是烈士之后,对父亲的记忆停留在父亲出任务前最后一次送自己去学校,母亲是一个平面模特,档期很满,很少在家里,请了一个住家保姆照顾她的起居,但是毕竟不是母亲,感情基本没有,后来母亲从动物收容中心抱回来一只小狗,可以说是这只小狗陪伴安然长大的。 等她高考前夕,小狗不幸离世,安然决定出国学习兽医,想要再回来的时候可以拯救更多的生命,母亲其实一开始是不愿女儿出国的,但是女儿一再坚持,她也就随女儿去了,只是保养极好的若岚女士不知道自己精心打扮了好些年的“小萝莉”出国几年给自己完全换了个风格,而且并非叛逆,只是单纯的喜欢。 毕业典礼在即,安然竟然失眠了,当学士帽和结业证书颁发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激动地差点儿尖叫,她在心中默念:“祖国,我要回来了。” 本硕连读的一路上充满了艰辛,她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寒暑期还走访了一些人家,就在这周六她就要踏上回国的道路,对于阔别多年的祖国刚离开时并无多大感触,时日长了竟然也生出了无根浮萍之感。她需要带的东西不是很多,一个超大的行李箱就可以装下她的全部行囊,一些宝贵的资料和少许衣服。 办理了托运后她跨着一个小包几乎是一蹦一跳地过了安检然后上了飞机,想到回国她的整张脸上都洋溢着青春活力与激情,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仿佛感觉十几个小时的路程一眨眼就能到。 十分钟左右人差不多都要到齐了,可是她右边的位置一直还没人,直到机场开始播航班即将起飞才急冲冲地上来一个年轻男人,安然扫了一眼身边的人,大喜,竟然是个中国人耶,再扫向他手里捏的机票,隐约看到名字是穆清,这么文艺的名字,用余光悄悄打量身侧的人,略长的波浪型刘海遮住了半边眼睛,薄唇的颜色极淡,长腿曲着,一双白而修长的手交叠着放在腿上。 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飞机上的冷气开得很足,她穿了条破洞牛仔短裤,感觉腿上挺冷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男人,脸色苍白地嗑着眼,恰逢空姐经过,轻声问道:“Excuse me,may l have two blankets?” 空姐很快送来了毯子,她将一条毯子展开盖在自己的腿上,将另一条毯子递给旁边的男人,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接过毯子轻声道谢,然后又合上眼睛,靠在座椅上。飞机在高空滑翔了近三个多小时,安然从漫长的休息中醒过来,侧眼扫向身边的男人,皱着眉,头紧紧靠在座椅上,可能是在异国他乡看到同乡人感到莫名地亲切,也不管人家认不认识自己,就想要关心一下。 她用手轻轻地戳戳身边的男人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 男人的眸子毫无表情,看向声音的来源处,是那个打扮比较中性的女孩儿,一个不太让自己厌恶的存在,本来因为去美国就诊得到的不太好的治疗结果的糟糕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他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又嗑上眼, 分卷阅读2 似乎长途的飞行让他十分地不适,但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怎么会那么好心。 看着身边的奇怪男人,她深感无趣,打开手机,戴上耳机随意翻了一个虐文看,偏偏她这人在不工作的时候十分感性,看得那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突然感觉有目光投向自己,睁着一双蜜桃儿眼瞥向旁边,从脸一直红到耳根,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一边低声抽泣一边看,有的时候看到精彩的内容还会露出蜜汁笑容,又哭又笑的真的十分可爱。 空姐送餐的时候她正好一目十行地把小说看完,豪气地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津津有味地将其实不是很好吃的便当和小零食吃干净。余光瞥向旁边的人,一点也没动,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她从腿上的手包里拿出些纸巾递给旁边的人,他接过似乎连道谢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紧紧地捏着纸巾,安然轻声问道:“是不适应长途飞行,身体不适吗?” 那人点了下头,没想到身边的女人又拿了一张纸出来,轻柔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细密汗珠,但他没有下意识地闪躲,这是极其不同寻常的,她豪气地拍拍自己靠着男人的肩膀但却怕打扰到其他人轻声道:“出国这些年难得见到祖国同胞,今天真的巧了,我把肩膀借给你靠靠,怎么样?” 他终于不推脱,轻轻地靠在她的肩上,安然拿起手机看着新一番的漫画。看完后百无聊赖地用余光扫向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他双目闭着,睫毛轻颤,像两把小刷子,高挺的鼻梁,苍白到一定程度的薄唇紧抿着,皮肤又白皙地几近透明。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长相在万千长残了的男性同胞中实在是太好看了,但安然对他却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也许受父亲的影响,把乐于助人这个美德发扬光大。并且,不仅仅是助人,看到鸟雀受伤都要关心一下,送些吃食,但漫长的学习过程中,她的双手终究还是沾满鲜血的,她本着最虔诚的态度尊重每一个帮助她“成长”的生命。 ☆、共度的时光 那一年,樱花树下,一个温柔的少年用手指拂过她柔顺的黑发,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那时的她留着少女们喜欢的齐腰长发,听到这样甜蜜的话被迷得神魂颠倒,傻乎乎地笑着,脸蛋儿红得像个红透的苹果,他将头埋入少年的胸口,吮吸着少年身上的男性特有的气息,天真烂漫地以为自己可以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可以从学校步入婚姻,掏心掏肺地对给予自己海誓山盟的少年好,甚至还傻乎乎地偷偷兼职,甚至省下零花钱只为给他买生日礼物,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真是可悲又可笑。 母亲工作繁忙,并不知道她这段刻骨铭心的恋爱,那时的她在那个温柔的少年撕下那层面具,平静地几近可怕地告诉她:“安然,分手吧,我与你谈恋爱只不过是与朋友打赌输了的条件罢了。”的时候没有掉一滴眼泪,她瞪圆了眼睛,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掉一滴眼泪,她抬高手狠狠地给了那个少年一个巴掌,力气大地让她自己的手掌都在发颤。 少年的脸上印上了鲜明的巴掌印,少年满不在乎地笑着,甚至有些讽刺:“好了,这一巴掌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倒也不觉得欠你什么了,你挺好的,可惜我不喜欢你。” 安然发出了一声破了音的呐喊:“你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少年走得轻巧,没有一丝的留恋,她只感觉脑子发懵,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想想自己曾经无数次开导失恋的哥们儿和小姐妹不必那么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可是轮到自己却是怎么也缓不过气来,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 那一夜她买了好多酒,一瓶接着一瓶地灌着自己,可是心口还是那么痛,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朋友自己失恋了,自己坐在马路牙子上一瓶接着一瓶地喝着苦涩的酒水。但此时似乎也能理解到什么叫举杯消愁愁更愁,她一直喝到胃里翻江倒海,扒着花坛将喝下去的吃下去的吐了个精光,冷风一吹才感觉清醒了些,甩甩昏昏沉沉的脑子大骂道:“我呸,一渣男,哪里值得本小姐为他难过。” 回到家时,母亲不在,住家保姆雷动的鼾声传来让她没来由地烦躁,进浴室洗净一身的酒气,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浴室的蒸汽出来时目光落到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浴室门口等她的小狗,他的年龄也不算小了,不是很活泼的性格,从来不叫,也许是因为流浪过,又在收容中心待过,他更珍惜新的家庭,安安静静地陪着自己的小主人。 安然俯下身子,将小狗抱入怀中,走到房间,坐在床上,将头埋在他温热的脖子中,嘴里还带了一些酒气,她低声道:“小可爱,我再也不要什么男人了,还是你好,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被她抱着的小狗一脸迷茫,他听不懂主人在说什么,但还是用黑亮的鼻子蹭着主人的脸,伸出柔软红润的舌头舔试着她的脸。 那时的安然抱着小狗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去了学校,用满不在乎的语气笑着告诉朋友,自己分手了,被渣男劈腿了。 朋友们见她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都认为她没心没肺的,实际上,痛 分卷阅读3 楚只能靠自己去体会。自那以后她几近疯狂地照顾身边的流浪的小动物,想从单纯的付出和回报之间获得安慰。 安然不知自己为何会想起被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前男友,难道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她将视线落在靠在自己肩上的的男人身上,苍白消瘦,看上去还有些故事,倒是感觉尘封了多年的心有了一丝波动,手指在手包上摩擦着,又在手机屏幕上摩擦,似乎在想怎么开口。 穆清靠了一个小时左右,抬起头来像她道谢,他的声音真的很富有磁性,安然感觉要不是她定力好肯定从头红到脚跟,酥麻之感遍布全身。安然眉眼弯弯道:“加个微信吧,相识是缘分。” 穆清出于礼貌没有拒绝她,但是加完好友又嗑上眼,精神看上去很不佳,安然用手拍拍他轻声道:“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再靠靠。” 穆清轻轻摇头,依旧是那种冷淡疏离的礼貌态度,可是安然就是对这种高冷男没抵抗力,余下的整个飞行过程她都悄悄观察着他。 他很少动,呼吸时而轻浅时而又有些急促,他吃得极少,不及她的六分之一,每餐就吃两三口,怪不得感觉一阵风儿都能吹倒。 她一直悄悄地打量他,一直到下飞机,她拿托运行李的时候与他插肩而过,他真的好高,可能有一米八五以上,再加上瘦,远看真像一个杆子。 她小跑几步轻拍他问道:“我要回杭州,你去哪里呢?” 穆清面无表情的扫向她道:“随便。” 安然眯眼笑道:“不如一起?我带你畅游杭州。” 穆清露出浅浅的一笑,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自己的行李车上点头道:“有劳了。” 可他虽然笑着但是安然却感觉他的双目中没有一丝的喜悦,想要再探究他的情绪的时候发现他已然转过头去,迈开长腿推着行李车往出口走了。 安然加快步伐想了半天找到个话题,“可以问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她问得十分地礼貌,穆清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工程师。”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安然两眼放光地追问,哪一方面的工程师?”“商业街设计。”他的身音平静无波。 “哇,好厉害。”对于不同行业的知识安然一无所知但还是很佩服自己身边的男人。穆清给她的感觉十分奇怪,他的容貌“惊艳”,但是周身散发出哀伤的气息,忧郁地像个丧国的王子,可又带着想让人安心的笑,真让人心疼。 安然的爱好是研究心理学,所以看到这么典型的案例忍不住去探究,可不知道她这一探究就彻彻底底把自己赔进去了,不过好在一切都是刚刚好,并非是一场孽缘。 可以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或者是水到渠成,总之两人在一起后给了彼此安慰,一定程度上也是对他最好的选择,多了一个切身为他着想的“亲人”、一个可以迁就理解他的“朋友”。 ☆、暂留于杭州 到杭州后,安然为他定了一个酒店,约定明天带他四处逛逛,就先行回家了,身穿旗袍的安然妈妈在家里坐卧不安,女儿又不让去机场接,终于看到女儿拖着行李箱回来,激动地几乎落泪,可看到本来给女儿烫的内扣现在变成了齐耳短发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可还是先拥抱了久别的女儿。 八卦的天性使她忍不住关心起女儿的感情生活,再得知女儿依旧单身后,一张脸彻底垮了下来,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她蓄发,到时候亲自给她更换造型。安然十分无奈地答应了妈妈的要求,一切收拾妥当后躺在多年未睡的大床上感觉真的感慨万千,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可以在梦的起始点去编织自己的未来,想想还是十分激动的。 一夜好眠地她在早上七点左右醒来,梳洗后简单地吃了些早饭,如约去宾馆准备带领他去逛杭州城,只是来开门的他十分地狼狈,衬衣半敞着,头发乱糟糟的,精神看上去也十分地颓废,光着脚踩在地上,脸色十分地难看,眼底还有一些青灰色。 安然十分惊讶地看向他,毫不避讳地进了门,俯身找了一双一次性拖鞋递给他道:“穿鞋,地上凉,睡眠不好吗?回来不习惯?” 穆清一言不发地套上鞋,木然地走回床上,几乎是将自己摔在床上的,安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摸摸他的额头,感觉有些烫,轻声道:“躺好,把被子盖好,你发烧了。” 可他却一下都没动,安然动手将被子从他身下抽出来给他盖好,轻声道:“我给你买些退烧药,先把你的房卡拿走了,你好好躺着,”话音落转身进洗手间将小一些的毛巾用冷水浸湿拧干折叠后放在他头上,然后出了门。 穆清拧眉闭目想着这个非亲非故却对自己很好的女人,心里有一丝感动,但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又心凉了半截。摔了头上的毛巾,摇摇晃晃地起身翻出了酒店抽屉里的酒,看了看又扔了出去,可闻着酒气胃酸就往上反,光着脚冲进厕所哗啦哗啦地抱着马桶吐,脸上不知是烧的还是因为呕吐异常地红。 他又是有些洁癖的人,打开水冲了个热水澡,等带着 分卷阅读4 沐浴露的清香和沉重的脑袋出门的时候看到本来走了的女人已经进来收着地毯上的酒瓶,他没由头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安然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若无其事地拿了吹风机插上,招呼道:“感觉怎么样了,过来把头发吹一下。” 他难得像个被牵着线的木偶,乖巧地坐下,面无表情地一动也不动,安然那双灵巧的外科医生的手指在吹风机的热风下在他的头皮来回穿梭,摆弄着他柔顺的头发,待吹好后发现坐着的人眼睛半合着,似乎被暖风吹得困了,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本来差点就睡着的穆清一下回神,愣在那竟然不知道说什么,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安然有些犯职业病地习惯性皱一下眉头,从上至下打量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他是个人,不是个动物,这样不太好,尴尬地摸摸下巴轻声道:“你去床上躺着,我给你冲药。” 她没有问酒瓶的事,没有问他怎么发烧还去洗澡,一切都在她作为一名医生的敏锐洞察力中真相大白,而且就是刚刚的打量她猜测他有些贫血。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外卖进度满意地点头,烧上热水,然后目光定在在电热水壶的红色按钮上,陷入了沉默,水烧得很快,她倒了一杯出来,拿桌上的矿泉水对了一下撕开药的包装,拿勺子搅拌均匀后放在床头柜上,带着笑意道:“看来今天我们没法共同游览杭州城了。” 穆清从被子里爬出来,毫不犹豫地将安然调试好水温的药喝了下去,唇角带笑,声音略有些沙哑,但依旧很有磁性,“并不妨碍我们一起浏览杭州城,发烧而已。” 话音刚落,送外卖的按想门铃,安然神色自若地打开门接过外卖递给他道:“也不是不可以,把饭吃了。” 可是听到吃饭,闻到食物的香味他却有十分反常的举动,飞也似地进了卫生间,干呕不断,眼角都溢出了一些晶莹剔透的泪珠。安然打开外卖闻了一下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味道还很香,怎么他反应那么大,歪头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挪动步子去卫生间看一眼他。 他一米八几的人几乎是趴在马桶上,一下又一下地干呕,安然接了杯温水递给他,轻声道:“你没事吧?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穆清本想摇头,奈何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好久没吃饭有些低血糖,整个人根本站不稳,安然本欲扶他,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两个人齐齐跌倒在地上,而且就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两人的唇受惯性影响重叠在一起,一个冰冷,一个温暖。 安然睁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戏剧性的局面,好在她还有做为一个医生的敏锐,翻身起来,快速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半扶着送到床上。 一个电话打给儿时一哥们儿,高中毕业后她出国学了兽医,自己那哥们儿去了北京医科大学,回杭州后发展还凑合,主要是有张巧舌如簧的嘴更是让他在凭职称的路上越走越顺。 接收到地址后,这家伙开着他的吉普车一路狂奔,结果等自己好姐们儿一开门竟然说:“鹦鹉,帮忙送我这朋友去一下医院。” 安然这哥们儿因为从小就会说,所以大家都叫他鹦鹉,有事也找他,他是那种只要关系铁,有事随叫随到那种。可是吧,好姐们儿竟然好几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让自己送个长得那么好看的男人去医院,这怎么能忍啊! 他几乎要跳起来:“团团,你就这么对你好哥们儿的,你回国不跟我说,咱一见面,你一开门跟我连个拥抱没有,咔,给我一如此大打击,不厚道了啊。” 安然给了自己哥们儿一熊抱和一个“爱”的重击,正色道:“不跟你开玩笑,我朋友真病了,你这医生当的老不正经的。” 鹦鹉低声道:“你不也是学医的吗?” 安然拧了一下他结实的肌肉,一脸怪异地道:“老子学的兽医,医人不太厚道啊。” “哪那么多厚道不厚道的?”进了们看到床上的人脸色着实难看,俯身一把将清瘦得有些过分的穆清扛在肩上。 ☆、没来由地心疼陌生人 “喂喂喂,鹦鹉,你干吗那么粗鲁,人家是病人。”安然在后面追着扛着穆清还走得飞快的鹦鹉,一时间有点后悔叫自己哥们儿来送他去医院,歉意地看着因被扛在肩上头晕眼花的穆清。 好在鹦鹉虽然一个铮铮铁汉,最后还是挺心细地,把肩上扛着的人滑成公主抱姿势塞进了车子的后座,还递给傻站在那的安然一条毛毯。 安然无奈地上车将毯子盖在穆清身上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哈,我这哥们儿就这样,多多谅解,你要是头晕就靠我肩上睡会儿。” 缓过眩晕感后穆清低声道:“没事。”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人心安。到医院后安然倒像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先下了车,拦在准备重复刚刚那种扛麻袋氏地搬运人的方式的鹦鹉面前扶住穆清的胳膊,走了下“绿色通道”,直接化验,看诊,还做了结果加急。 安然拿着化验单看着,眉头紧皱着看着他乱七八糟的指标,这 分卷阅读5 么年轻究竟是怎么折腾折腾成这种鬼样子的,看诊的医生下的诊断是“慢性萎缩性胃炎”另外还有轻微低血糖、轻微低血压,只是由慢性萎缩性胃炎引起的中度厌食、中度贫血和严重营养不良和消瘦实在是很难办。 四十多的女医生就像看自己的儿子一样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己年轻帅气但面无表情的病人,开着药,这个病老年人发病率相对于年轻人高,面前这个仪表堂堂的小伙子怎么这么不幸得了这种胃病。感叹道:“小伙子哎,年纪轻轻地,要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穆清只是冷漠地“嗯”了一声倒让女医生一时间接不上话了,讪讪地闭了口,一直到开好药都没再说什么。 安然拿着化验单看完后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有数据的那一面对折夹在新买的病历本里递给穆清,干净明亮的眸子里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绪,没有嫌弃没有怜悯没有惋惜更没有围观者心态,帮他取了药。 医生的建议是先挂一些营养液和一些退烧药,外加补充一些电解质,来扎针的是个实习护士。不知是被穆清的容貌惹得心潮澎湃还是因为技术实在不行,把他白皙的手背都扎肿了针也没扎进去,他只是淡漠地看着小护士,却连一声也没出。 小护士换了几个针头也没扎进去,手越来越抖,脸上额上都在冒汗,在她想要扎第四针的时候一双温暖柔软的手按住她的手,声音柔柔的却没有一丝情绪:“给我吧,你太紧张了,可是我的朋友的手背已经肿了,自己回去多加练习。” 实习护士很是愧疚,眼圈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儿,忍着没滴下来,深深地鞠躬十分真诚地倒歉:“对不起先生,我的技术太烂了,害您的手都肿了。” 穆清好听的声音传来:“无妨。”然后将视线落在了接过针头的安然身上,她的神态自若,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手稳稳地快速将针插入他手背上的血管,用胶布固定,然后与他的视线正好对上,淡淡地说:“你挂这个水胃会有些难受的,需要吃些东西,我再去买些热粥,多少吃一点。” 仿佛前不久发生的那个意外的吻根本不存在,闭口不提。没有那种死灿烂打那种让人负责的恶心桥段也没有那种像失去贞洁一样一走了之,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和隔阂,依旧做着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话音落她就走了出去,鹦鹉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上去,一个身材魁梧的一米八几的大汉跟在娇小的安然身边,嘴还不带停的:“团团,那个男人到底谁啊,长得蛮帅的嘛,你怎么认识的呀,跟我说说呗,好奇地不得了耶。” 安然一记眼刀扫过去,恶狠狠地讽刺:“我看你该改名叫&039;八婆&039;,一个一米八几的魁梧大汉这么八卦,你管我怎么认识的呢,你都来医院了,不想着去工作跟我在这儿贫嘴,怎么这么些年了还一点没变。” 然而被讽刺的鹦鹉毫无自知之明,依旧喋喋不休,丝毫没被好姐们儿的挖苦影响心情,都十来年的好姐们儿了,她什么脾性还能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一善良姑娘,人那是绝对的够意思。 想当年失恋醉酒,人家一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愣是陪他在马路牙子上待了一夜,听他发酒疯。平时呢,关系那是极好的,她好吃,鹦鹉没少给她带好吃的,就当亲妹妹一样的宠着,只是突然见她对那个恶心的渣男以外的人这么好有些不适应,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就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偏偏一点儿话都套不出来,那真是百爪挠心的,可却也无可奈何。 安然走得挺快,快速地买好粥打包又多拿了几个塑料袋,脚步是一点儿没减慢,完全无视身边喋喋不休的鹦鹉,进了医院的大门后她突然停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鹦鹉没反应过来,差点撞着她,幸好快速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他抱怨道:“合着我说半天你一句没听啊。” 安然眯着眼回头瞥了他一眼,轻飘飘地回了一句:“不然呢,男人要学会&039;矜持&039;还有惜字如金,你这样的怎么可能找到媳妇儿啊,怪不得注定单身。” 鹦鹉气得连连跳脚却挑不出她话里的毛病,气呼呼地大踏步向前走,丢下一句:“改天再聚,调班去了。” 望着感觉背后感觉都在升腾着“黑色烟雾”的鹦鹉安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这哥们儿倒是一点儿没变,时间改变了很多,却将最纯正的少年情怀定格在当时,真好。” 看着自己当成妹妹宠的小丫头温柔给一个陌生男人喂粥,还帮他擦嘴,躲在墙角的鹦鹉将铁拳攥得紧紧地,手上青筋爆起,他低声道:“敢伤害我家团团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那么善良的女孩子。” 却不巧在转身的前一刻视线与那个坐在那输液的男人的视线对上,那人的眼神带着危险的气息,空洞却让人感觉到一丝寒意。 他撸了一下胳膊上不知为何起的鸡皮疙瘩,将视线移开,去更衣室换了白大褂去巡视病房了。安然并不知道两个男人间的眼神交流,看他就着自己拿着的勺子喂下去的粥都喝下去没吐出来,很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看来你的厌食还是可以克服的,以后每一餐都不能少,好好将养着,你的胃病 分卷阅读6 是可逆的。” ☆、情路遥遥 穆清用有些忧郁地眼神看着面前笑嘻嘻的短发女人,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温暖,父母离婚的早,母亲觉得他体弱多病是个累赘将他留给了父亲,父亲却忙于工作以及一些与不同形形色色的女人交欢,很少来家。 家里的宅子很大,有一些仆人,虽然说可以说有仆人照顾应该是十分周到的,可他感觉不到家的温暖,便一刻也不愿在家多呆,往往是饭也不吃就出门或进房间,而雇佣的这些人都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从未有人会劝他吃一些,就这样他患上了胃病。 十五岁后他自己出来打拼,勤工俭学,不靠家里生活,这些年来几乎与家里断绝关系,这十来年中他再未踏入过穆家大宅的大门,而他的父亲似乎也当他这个儿子从未存在过,从未想过去寻找他。 人在外漂泊久了就像没有根的浮萍,再加上他对母爱没有一丝的记忆,渐渐地在生活的压力下在病痛的折磨下变得越发地抑郁,很不幸的是他这些年来独来独往惯了,没有人为他疏解情绪,而负面情绪堆积得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后来他成立了一家小型的设计公司,而他作为老板兼高级工程师的压力可想而知,每个刚刚踏足商业的企业就像温室里花朵般脆弱,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去维持去争取。 他带着微笑的面具去周旋,不顾自己的胃病去与投资商喝酒去拉项目,四年过去了公司的规模扩大了两倍,但是他的身体状况却糟糕到了一定的境界,人依旧挺拔英俊,但是感觉就像商场里的人行模特一样,没有一丝生气。 而命运的涡轮似乎不愿意让这样一个年轻人就此没落,将那个眉眼带笑,豪爽,像个“开心果”一样的女人带到了他的身边。 她—就是安然,一个充满爱心的年轻女人,她的年龄是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年华;她的容貌不出众,但是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就像黑夜中的一盏灯,能为迷茫的人指点迷津;她的情感真挚、不会添加任何其他的杂质;她对人没有戒心,几乎是本能地去帮助别人,让许久没有感受到异性“关怀”的穆清感觉到了母亲般的温暖。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甚至想要变回儿童时代,当时的他是那样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将头枕在面前温柔的女人身上,他相信这么善良的女人一定不会推开他。 可时光不会倒流,自己已过三十,甚至还长得很高,不可能像个孩子一样窝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无声地轻轻叹了口气,纠结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你可以抱我一下吗?” 安然正沉浸在看的小说之中,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歪头看着他道:“怎么了?再说一遍。” 穆清尴尬地低下头,心里既希望身边的女人听到自己的那声低语又不希望内心被看穿,最后还是摇摇头道:“没事,谢谢你。” 安然看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打趣道:“大恩不言谢,不如来点实质性的报答如何?” 穆清看着旁边的女人,轻声问着:“你要如何?” 安然以手撑头做沉思状,然后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看着他道:“就你这小身板儿,可能还不够我折腾的,就不让你给我干苦力了。” 穆清本来有些雀跃的内心一下凉了半截—&039;这个女人嫌弃我&039;,本来想着踏出那一步的勇气一下子就像被吹灭的火苗就只剩下一缕青烟。 他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一直到水挂完,护士来拔针他还无知无觉,安然在他眼前拼命晃了好几下手他才兴致不高地回过神来,墨色的眸子中流露出淡淡的忧虑。 安然读出了他的落寞却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他拉起来道:“怎么样,输完液是不是好多了,我带你去西湖转转如何,来杭州要去西湖一游的。” 穆清微微一笑,点头应了,那个短发的女人就像一个年轻的少女,笑着跳着,开心地介绍着西湖之美,甚至连关于西湖的传说也说得生动有趣,穆清侧耳倾听,专注地看着她,就像在欣赏一件上帝的“工艺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发自内心的微笑了,这种感觉让身心都感到放松,如果可以和这个充满活力充满童心的女人共度一生将会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心中有事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前面兴高采烈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游客”跟不上步伐,很自然地停下,挽着他的手臂,低声说着:“这么快累了?我们去那边歇会儿好了,看来你需要多加锻炼。” “好。”单单一个字却带着发自内心的宠溺,这真是一个值得付出真心的善良女人,他坚不可摧冰冷的心似乎已经开始出现裂缝,被她的无心之举温暖着,无可救药地开始依赖与她相处的每分每秒。 回神时发现带着芬芳的女人的脸凑得很近,她踮着脚尖端详着他含笑的脸痴痴地叹了一句:“你笑起来很迷人,多笑笑不好嘛。” 他下意识地将唇角的笑意维持地更深了一些,接着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留长发肯定 分卷阅读7 更好看。” 安然带笑的脸闪过一丝忧伤,转瞬即逝,就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但是又定睛看了看对面的人,略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穆清的脸与当年的那个人的脸渐渐重叠,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子,才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不是那个人,笑着道:“我会考虑的,长发很麻烦。” 穆清看到了面前女人眸底的一丝忧伤,只感觉心里堵得难受,加上本来有些低血压,身子晃了一下,咬了一下下唇道歉:“抱歉,我不想让你为难的。” 那件事情已经过了很久,她其实也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在意,晶亮的眼睛眨了一眨,调皮地开口:“又没有白马王子为我梳发,就算留了长发也还是灰姑娘,那我为何要蓄发,不如做一个短发女郎。” 穆清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道:“你永远是美丽的公主,无论长发还是短发。” 安然将目光移开,轻轻地将他微凉的指尖从自己脸上移开,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和若有若无的疏远:“究竟是陨落的星辰还是耀眼的明月我心中自有数,不必安慰我,一个人平平淡淡地生活也不错,沐浴在阳光下,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一念便是&039;天堂&039;。” ☆、谁的等待,恰逢花开 那一天逛完西湖后,安然独自一人走在西湖边的桥上,短发在风中凌乱,双目像被什么糊住一样变得有些模糊,她停下脚步倚靠着栏杆,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个曾经温柔的少年的音容,想到他理着自己柔顺的长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告诉她:“你留长发真好看。” 泪无声无息地滑落,周围的喧嚣似乎与她都不相关,一个男人站在她斜后方的树后,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他的脸,拳在袖中慢慢收紧。语气中甚至带着狠戾:“究竟是谁让这么美好的姑娘难过。” 她从站着到蹲下,双肩不受控制的颤动着,桥上的人越来越少,城市的喧嚣似乎慢慢地变为夜晚的宁静。 她脱力坐了下来,仰头望着天上寥寥几个星星,望了很久,夜幕降临后流浪的动物出来觅食,许是感觉到她的悲伤,一只经常在这附近流荡的橘猫凑了上来,他的两只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绿宝石般的光芒,他用他的头蹭着她已经坐麻的腿,发出亲昵的叫声。 安然顶着红肿的眼睛突然止住了哭泣,看着身边的橘猫,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她伸出手,橘猫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安然起身往家的方向走,橘猫不紧不慢地跟着她,一直走了很远很远。 她蹲下身子柔声说着:“你想要和我回家吗?要是愿意就让我抱抱你好吗?” 话音落她张开双臂,橘猫似乎能听懂她的话,轻巧地一跃,跳入了她的怀抱。这一刻起她的所有不快都化为灰烬,她笑得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动物真的可以治愈人。 一直悄悄跟着他的男人转了身,脚步却一步比前一步要沉重,他低声叹着:“原来我不能成为伤心的良药,终究在她的生命里还是一个过客。” 那一夜他又失眠了,闭着眼全是她颓然地坐在桥上哭泣的样子,可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靠近她去安慰她。 说起来不过才相识两日,只能默默地陪着她,突然认为也许是自己太脆弱了些,经受不住压力患上了抑郁症。而她不知究竟经历了什么却可以在平时保持洒脱,还不忘将温暖与他人分享,也许她才是那个最伤心的人,也许她才是那个最需要安慰的人。 他从未想过那个昨夜哭得凄惨的女人第二日抱着已经洗香香的橘猫眉飞色舞地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缘分,他就像一个忧郁的王子,带着苦涩的笑宠溺地看着她,听她讲着美化过的经历。 那个女人告诉他,再过一周她就要开始投简历,找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先干上两年,然后走一步算一步,穆清轻轻地问着:“你是学什么的?” 女人自豪地亲了亲橘猫的头,声音洪亮:“兽医。”语气中透露出无尽的欣喜。 他笑了,将还留有昨天她为自己扎针的针眼的手伸了出来,目光飘到自己的手背上,轻叹着:“合着你把我当动物扎呢。” 安然的脸蛋儿红了一红,但是还是坦坦荡荡地承认着:“是。”后又补了一句:但我扎得多好。 毫无扭捏地将他另一只有些青肿的手举到眼前端详,语气中带着惋惜: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我都恨不得天天拿保养品保养着,竟然被扎成这个样子。 穆清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自己一个大男人被女孩子抱着手,就像是端详一个工艺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可思虑再三终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自己的身上还是有让她欣赏的地方的,这很好,这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可他害怕先迈出那一步。当时两人无意间的那个吻让他感觉深深亵渎了面前这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可他又想要去占有她,她就像是一缕耀眼的光芒,照射到了他的内心深处,为他重燃继续生活下去的希望。 安然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他一双漂亮的手犯完“花痴”后才想起来自己这样捧着人家的手 分卷阅读8 不太合适,急忙松开,道歉:“不好意思哈,抱着你的手半天不松开。” 穆清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你的手很暖。” 安然点点头,目光低垂着,黑而密地睫毛遮住了她的真实情绪,但是嘴上是不会诚实的,她匆忙转移话题,今天去哪里逛呢,杭州还有很多有趣的地方。”接着她自己拿出手机开始找度娘,自导自演地安排了选择旅行地这一部大剧。 全程穆清都带着宠溺的笑注视着她,可当她决定了以后将视线投过来的时候,他又转过脸装模作样地看着手机,脸上的笑意也收了回去,就像是小时候干了什么坏事偷偷瞒着家长一样。 尴尬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女人抱着橘猫走在前面,眉飞色舞地介绍着沿途风景和美食。虽然知道他厌食胃又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和他介绍这些,穆清安静地跟在后面,注视着女人小小的身影,用心记着她对美食的描述,一看她就知道是个吃货,也许这些会有用。 那一夜晚上穆清再一次失眠了,那个短发的女人,不施粉黛,毫不夸张地说是个毫无女人味儿的女人,可是他发现自己就这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不受控制地痴迷着她的一颦一笑。 但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一身病痛,又不忍心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他害怕那个优秀洒脱的女人被自己羁绊住前进的脚步。 她是那样的心善、那样的善解人意,她该有更好的选择,不能被绑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又舍不得将几十年来唯一的温暖推开,这样糊糊涂涂地享受着温柔的感觉让他如坐针毡,为了她他悄悄地订阅了很多关于宠物的电子书,看了很多他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东西。 不为其他,只是希望将来分隔两地还能有话可谈,一个优秀的男人就这样卑微地爱着一个上进的女人。 其实论学历,他能成为高级工程师,是知名大学博士毕业;论样貌,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立体;论资产,公司的规模四五年来已经扩大了好几倍,收益已经十分理想。是大多数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标准,可面对那个她,他没有任何的优越感,只想卑微地陪在她身边,汲取她带来的温暖。 ☆、面不改色的她 安然拼命地深呼吸让自己安静,在脑中搜索对这个朋友的所有记忆,突然想到他应该不会打这么多电话,翻到通讯录一栏,翻到他的联系方式,将号儿拨了出去,嘴里念叨着:“快接电话。” 电话那一头似乎有人守着,马上就有人接了电话,却不是熟悉的声音:“你是他家属吧,他刚被救护车送往第一人民医院了。” 安然揉了下眉心,道谢道:“谢谢,我马上赶过去。” 安然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和一旁的包就急急往外走,一路疾走时还叫了车,上了车后一个电话打给了鹦鹉,用平静而又不容拒绝的的语气道:“鹦鹉,半小时内在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口等我,如果看不到你你就凉了。” 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嘟的提示音,那边刚下班的鹦鹉一脸无奈,也不知道这祖宗又怎么了,急忙开车到第一人民医院。 只见她正好下车,还不等他开口,就拖着他往咨询台跑,问完后又是一阵急奔,一直到病房门口才给鹦鹉喘息机会,两人都喘了一会儿,鹦鹉先开口:“咋啦?看谁啊,我一下班就被你拖过来,饭都没吃呢。” 安然深呼吸一口道:“饿不死你,先进去帮我瞧瞧有没有误诊。”然后就推门入内。 看到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他鹦鹉压低声音道:“又是他?祖宗哎,人家急诊室医生接了多少人了,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我还要和小美去吃饭呢。” 话音未落就被安然敲了一个毛栗子“吃你个头,还小花呢,咱是不是哥们儿了,让你看就看,哪那么多废话,要不是术业有专攻,我找你啊!!!” 鹦鹉检查了一下轻声道:“没什么大碍,就是饥饿加脱水引起的昏迷,输点营养液再补充点电解质就没什么事了。瞅瞅你那个紧张样,当年我摔断腿你也没紧张成这个样子哎。” 安然唇角勾起笑容,将脸伸过去看着鹦鹉,给他结束的胸肌上轻轻一拳头,你那腿是你自己爬出去上网不小心摔断的。还好意思博同情,也不害臊,我那一箱特仑苏白喝了是吧,赶紧和你家小美吃饭去吧。” 鹦鹉和气的脸蛋儿一下子涨红了,但却还是压低声音:“你过河拆桥,哼。”然后就出了病房。 安然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想着刚才鹦鹉的判断,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着相似的知识,最后一脸担忧地看着面容苍白无力,安静地躺在那里的穆清,怎么也想不通他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年代把自己饿进医院。 难不成他的心理出问题了,但是一个跟自己一起时经常笑的人也会有心理问题?看来心理学这个她从未涉足的领域很有意思,自己内心很强大,想到不开心地事情大哭一场,第二天就可以恢复正常,不知道那些不会宣泄的人是怎么过的。 她将视线投在手机屏幕上,点开小说阅读软件,搜 分卷阅读9 了几本心理学的电子书,开始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竟忘记了时间,等到她抬起有些酸胀的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半睁着眼,安静的躺着,一双漂亮的眸子没有感情,空洞地看着病床上方的天花板。安然出去从饮水机倒了杯温水又问护士小姐姐借了根吸管,小心地递到穆清的嘴边,轻声道:“你多大了啊?怎么整天把自己折腾进医院,喝点水。” 他就着吸管喝了点声音有些哑:“32。” 安然一脸无奈,一句反问句硬生生被当成了问句,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让自己活到32的,用棉签沾了些温水轻轻搽拭他干裂起皮的嘴唇,柔声问道:“在这里你有家属吗?要不要给他们打个电话。” 他疲惫地闭了闭眼,眼圈泛红,甚至有些可怜,编了个谎言:“没有家属。”安然无奈地按按眉心,怎么说也算是朋友,不可能把他丢着不管。 打电话给领导把接下来一周的班都调了,顺便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后摇摇手机道:“我调班了,把你一个人放医院我也不放心,本姑娘长这么大,除了小动物可是第一次伺候人,要是笨手笨脚的你也得给我憋着,OK?” 穆清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看似面上平静无波,实际在想:她是同情我还是单纯的友情。安然不理会他,打了热水,打湿毛巾,先帮他擦试没有输液的手,然后是手臂,再是输液的手的手心然后是手臂,换了盆掀开被子一角帮他擦试脚的时候,他不安地缩了一下,安然没忍住轻轻拍打了他的脚一下道:“别乱动,一个大男人还害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再偷偷瞄过去,穆清耳根泛红,倒是不敢乱动了,安然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伺候人的事,但是却做得很好,轻轻地细致地用热毛巾搽拭了每个方便够到的部位。 一切办妥过后,安然洗了手坐在他病床前引导式地发问:“你还记得来医院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摇摇头,当时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究竟做了什么他实在记不清了。安然握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轻声道:“那我们尝试着每天多吃一口好不好,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吃不消的。” 穆清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嘀咕道:“还有营养液。” 安然想着自己一目十行地快速浏览到的关于心理学的知识,压下想要给他一巴掌的冲动轻声道:“那我们每天多少吃一点,你胃里总是空着会难受的,这样可以吗?” 这回穆清点点头,多次重复地心理暗示有助于帮助他解决厌食。安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轻轻将她抓着的手塞回被子里,微笑着道:“我先回家一趟,帮你煮一点粥,你自己先休息一会儿。” 恢复了神志的他一点也不黏人,十分地通情达理,眨巴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安然对他笑笑,急忙往家赶,洗了个澡,将橘猫托付给妈妈。 正好煮的粥也好了,她尝了一下,软软糯糯的,口感还不错,装进保温碗里到医院,推开门时发现他大概一直没睡,头朝着门的方向,看口型似乎轻轻呢喃着:“好久。” 她将保温碗放在床头柜上,慢慢地将病床摇高,看了一眼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先拿了个干净的小盆儿放在他腿上,然后打开保温碗,用勺子盛了一点粥喂给他,见他咽下去了,会心一笑,等了一下才喂下一勺,这样一勺一勺竟喂了小半碗。 他笑着道:“你的粥是我吃过的所有的饭中最好吃的。”安然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起了揉一揉的心思,一脸坏笑地放了碗伸着魔爪揉向了穆清的脑袋。待看到手下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后,忙装模作样地帮他把头发理好,这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但是还是收了回来,两只灵巧地手放在腿上绞啊绞,头也低着,一副偷了糖的小孩子模样,委屈巴巴的样子。 穆清一阵好笑,抬起那只没输液的手摸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短发女人的短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笑道:“反了,应该是我摸你的头。” 安然就快要炸毛,她不喜欢被摸头,可是想到这家伙刚醒来没多一会儿,身体虚得很,经不住自己的暴怒,两只手悬空在胸口,掌心向下,用力向下压,然后睁眼笑得有些僵硬:“没有反,让我照顾你还不给摸头,我马上不干了。” 看着憋着气的小女人,穆清唇角的笑容更甚,似是看透她的心思一般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你不会。” 安然一副吃腌的表情,那一瞬有被一种被剥光衣服的糟糕感觉,暗叹:“跟高智商的人待在一起就是感觉不好。”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许是吃得有些多了,一个小时后穆清就有些胃胀气,胃里翻江倒海的,他脸上的笑一下子消失了,咬着牙,拼命压制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监护仪器上的数据开始大幅度地变化。 本在看电子书正入迷的安然回了神,一脸担忧地说:“是不是又难受了,吐出来会好些,别忍着了。” 很好心的帮他拿着盆,他还想忍着,自己喜欢的女人第一次给自己煮的粥就被自己吐了,真的很狼狈,他 分卷阅读10 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恨自己的胃病,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阻止。 嗡嗡作响的耳边一直回荡着女人柔声的劝言:“听话,想吐就吐出来,等你想吃了我再给你做。” 穆清哇地一口将忍着不吐出来的食物都吐了出来,安然帮他举着盆,看他吐完了,拿了纸给他擦嘴,又对了温水让他漱口,洗干净小盆后回到他床边柔声问着:“吐出来是不是稍微好受一点了,实在难受我帮你揉揉可能会稍微舒服一点,不要硬撑。” 穆清刚刚因为呕吐,眼角渗出几滴泪,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他黑长浓密的睫毛上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看上去带着一种病态的美,一时间让安然看得入了迷,好看的人任谁看到都忍不住多给予一些怜爱。 知道他刚吐完身体乏力无力说话,安然将病床帮他摇下去,搓了搓手伸进被子,绕着脐的位置顺时针轻轻按摩。手下的皮肤凹陷,许是长期未好好进食导致的极度消瘦,不似她的好哥们儿鹦鹉一样有分界明显的腹肌,但是不知为何隔着一层衣服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皮肤细腻光滑。 安然压下心头那些邪恶的想法,想到面前这个看似就不简单的男人终究还是不可能是自己的良人,就做个朋友好了,他的优秀会慢慢去发现,他的心病她可以帮忙医,他的身体她也可以帮忙照顾,但是将自己完全交付就目前的自己来说不可能。 一双微凉的手压在她的手背上,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只见他轻轻地说:“我好多了,谢谢你。”带着对她的渴望,但是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疏离。 安然也不恼,将脸转向他柔声道:“既然是朋友,我答应了照顾你肯定会照顾好,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你是病人嘛,对吧。”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一圈又一圈的按摩着,他没有再说话,但是脑中却一直在重复着那一句话,安然感觉到手下的皮肤恢复了正常温度后,给自己买的暖手宝充好电塞入他的被子,然后掖好被角,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以手撑头看着他。 组织了许久语言后她终于忍不住发问:“看着你的衣着品味都像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身体给你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呢?” 穆清笑而不语,看上去竟有些讽刺,一个拖着病弱之躯的人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博取一个女人的同情,希望她心疼自己,希望她能为自己驻足。可她的温暖让他贪恋,真的好想能留住她。 安然继续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着:“你能跟我讲讲你的经历吗?”看到他的单薄她忍不住多给他一些关爱,用自己去温暖他的心。 他用比气音稍大的声音说着:“你想知道什么?我这样子能有什么好经历呢。”眼底的落寞显而易见。 安然抓住他没输液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道:“你一路走到现在很不容易吧,要是不愿意说那就听我说如何。” 一个单字:“好。”包含了他对她的赞同以及对她的探究得到满足的心理。 安然吸了口气,用极其平静的声音道:“我是个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亲是一名烈士,我对他的唯一记忆定格在他最后一次送我去上学,若没有遗照我甚至记不清父亲的模样,我的母亲是一个穿着十分考究的美丽妇人,她是个平面模特,小时候没离开家前母亲总是把我打扮成一个小公主,但是如你所见,我没有一丝女人味,那种小裙子什么的实在是驾驭不来。我曾经养过一条狗,是他陪伴我度过了漫长而又无趣的童年,他的死让我决定离开家去学习兽医,这些年我都不曾回家,也许时间久了,伤感的情绪都会淡化,保持愉快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看你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情不好怎么能养好病是吧。” 他似乎累了,听她说完“嗯”了一声就瞌睡了,闭了眼。见他闭了眼,安然靠回椅背,继续研究心理学,一目十行地看着,并不知道他眯着眼睛端详着自己。 他在想面前这个姑娘并不比自己幸福多少,可她为什么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闪着光芒,而自己却像一个黑洞一样在人世间间找不到温暖,冰冰冷冷的。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她似乎又扫完一本电子书,将柔和的目光扫向他,他慌乱地闭上眼睛,这一系列小动作都被安然尽收眼底,可她只是笑笑并不戳破,继续看着手机,有时还会勾唇笑笑。 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两天,一个急诊电话剥夺了他借着生病让她陪着自己的机会,那个短发女人简单明了地说着:“医院紧急呼我回去,我先去了,你好好休息。”然后就像一阵风一般出了病房,在她心里工作是很重要的吧,虽说是兽医,但他看出她对每一个生命的尊重。 自她走出病房的那一刻起他好不容易缓和的精神状态又一次陷入了绝境,本来她照顾着稀粥还能喝下一些,现在却连喝水都吐,可她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他,他也不愿意让她两头跑。 ☆、默默地温暖冰冷的心 那天回医院,安然做了一场很大的肿瘤切除手术,回国后她第一次遇到愿意为狗狗治疗肿瘤而不是用安乐死结束 分卷阅读11 生命的主人,她很庆幸自己又成功让一个小家伙重获新生,但又心疼小小的狗狗在短短的十年间要遭受这么大的痛苦,她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延长它的生命。 这个手术做了将近九个小时,她用灵巧的双手穿针引线,一切完成后只感觉手臂酸得抬不起来。发了一条信息给穆清:“我手术做完了,太累了,明天白天就不去医院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本来在医院里精神状态很糟糕抱着手机发呆的他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泪无声地自眼角滑落。 本来就一跳一跳抽痛的胃开始痉挛,他整个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弹跳着,仪器的警报嘀嘀的响着,值班医生蜂拥而至,急救,注射解挛药物。 他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医生们摆弄着,精神状态十分糟糕,脸色惨败,嘴唇干裂脱皮,仿佛靠着一口气撑着才没让自己晕过去。 医生低头轻声问身边的护士:“患者家属呢?”护士轻声回答:“有事先走了,走之前还嘱咐我们帮忙多照顾他呢。” 医生皱眉道:“打电话让她回来,患者这样子身边离不了人。”患者精神状况不稳定而家属又不在身边是极其危险的,医生不是圣人,谁也不愿意担着可以尽可能避免的麻烦。 穆清本撑着一口气十分辛苦,还有些耳鸣,可不知为何关于她的事情却听得一清二楚,用尽全力才能发出十分微弱的声音:“不要叫她来,她累了,我自己可以。” 医生看着他,倒也不好说什么,昨日调了他在各医院的病例,知道不能刺激他,只好叹口气对身边的护士长道:“麻烦你了,小萱,多帮忙看着一点。” 护士长只能十分无奈地点头:“应该的。”这是他们的工作,不仅仅是配合医生医人,还要考虑患者的意愿。 只是小护士还是没有真的按照他的意愿不给她打电话,第二天早上快下大夜班的时候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个很疲惫的女声:“哪位,什么事情?” 护士轻声道:“你是36床的家属吗?”安然本来还迷糊的脑子在听到这个后立刻清醒了,急忙问道:“他怎么了?” 护士委婉地告诉她:“您要是有时间多陪陪他,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潜台词很明显—希望你马上到医院陪护。 安然从被窝里爬出来道:“我知道了,多谢。”挂了电话,安然拍拍自己还混沉沉的脑袋,去洗漱,吃早饭,一切办妥之后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本来没太清醒的脑瓜终于清醒了。 很显然,今天本来睡到日上三竿的完美幻想又一次泡汤了,自己当时飞机上就不该看人家长得帅勾搭人家,现在就像捡了个“大麻烦”,总之没睡了懒觉的怨气都被安在了昨天刚被急救,一身疲累精神状态还十分糟糕的穆清身上。 但是她也不会真就因此就恨他什么的,毕竟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身体又那么差,自己既然说了把他当朋友自然不会食言,不然也不会一大早的因为一个电话就巴巴地往医院赶。 她赶到的时候护士正在给他拔倒尿管,这几天他身体状况太糟糕,下不了床只能这样了。昨天痉挛的时候伤着了,护士没注意到,现在有些肿胀,必须拔了。 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安然还是没有选择马上进去,她猜想他不想让自己看到这一面就瞧瞧地站在门玻璃窗的斜侧面,正好他看不见的地方。 护士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点点头,安然没马上进去,跟着护士到了护士站问道:“今天一早有护士给我打电话,昨天他怎么了?” 护士看向面前的短发女人指着趴着睡觉的护士长道:“你问护士长,我今天上早班,昨天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安然看了一眼护士长,很理解医护人员的辛苦,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唤着:“护士长。” 护士长抬起头看到是她笑笑道:“你真是好福气,你家那位真心疼你。” 安然被说的老脸一红,辩解道:“他不是我对象,只是我好朋友。”但是心里激起一片涟漪。 护士长眯眼一笑不置可否,随即正色道:“你跟我去主治医师那里看一下他的既往病例吧,他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都不大乐观,需要多多看护。” 主治医生看到面前不施粉黛的年轻女人愣了下神,安然主动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安然,是36床的朋友,他的病情您尽量简短地交代一下就可以了。” 主治医生回了神,在这个年轻女人身上他看到了同行的敏锐,简短地交代着:“他现在主要问题是心理状况很糟糕,这个是他前不久的病例,中度抑郁,但是由于他的萎缩性胃炎恶化了,所以呢,医院建议保守治疗,不开抗抑郁药物。只是他身体的各项指标均不达标,治疗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还是希望可以多关心一点他,能保持心情愉悦,这样疗效也会相对好一些。” 安然点头道谢,继续问道:“昨天晚上是有什么状况吗?我昨天临时有事没顾得上他,很抱歉给你们带来麻烦。” 医生叹气道:“他昨天晚上精神状态不太好, 分卷阅读12 又痉挛了好久,你们还是多多关心一下他比较好。” 安然再次道谢,装作若无其事地进了他的病房,笑嘻嘻地轻松刮着他的鼻子,柔声道:“醒醒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今天醒得早,一大早就来看你了。” 穆清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脸笑笑,没有力气说什么,接着对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安然隔着被子抱了他一下,薄荷味的洗发水混着乳木果味的牛奶沐浴露的清香直冲穆清的鼻腔,她真的好香。 她抱了他一会儿松开手坐好道:“怎么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呀,本小姐都没抱过几个人哎,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本小姐才不抱你呢。” 她温暖的怀抱突然抽离让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还是用气音回复了她:“没有,你很好。”心里很是失落,难道只是因为长得好看这个欢乐的女人才肯为自己驻足吗。 也是,如今的自己也就空有一副还算不错的皮囊,其他的几乎一无所有,钱财什么都是身外之物,身边也没真正的知心人。 现在留在身边的要么是看在他的钱的面子上要么就是有其他所图,那么她呢,也是有所图吗,他倒是希望自己身上有她所图的地方,看他兴致不高,安然柔声问着:“你怎么了呀,不舒服?” 穆清闭了下眼,还未回答她女人已经搓热了手伸到被子里,摸索到他的腹部,轻轻地按摩着,她笑着道:“我先帮你暖暖一会儿吃东西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下次难受直接跟我说,好吗?” ☆、感动想要以身相许 “然,我喜欢你。”他冰冷的大手抓住那双温暖的小手,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了那个藏于心底的那句话。 安然伸出另一只手将那只冰冷的手抓住,似乎对他话不是十分在意,面不改色地说:“我也喜欢你呀,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呢,又胡思乱想什么呢,你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把病养好,需要帮助就尽管提,本姑娘尽量照顾好你。” 他本来心里的一丝火苗再一次被浇灭,她不是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她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以身玩火的事情她不会做。 她不想要伤害他,想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助他心理问题的康复,但不知道自己的一时心软可能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但是她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人,不会想太多,没有坏心眼,只想过好自己的人生,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帮助一些值得帮助的人,多挽救一些生命。 可穆清与她截然不同,三十多年来,只有八岁前无忧无虑,不去想也不懂,在看透了来自亲人的冷漠和陌生人的嫌弃后又忍气吞声地在那个支零破碎的家里待了几年,再之后他将自己的脆弱自己的无奈都尘封在内心深处,用抑郁的情绪防御性地保护着自己。 这些年来也从未有人尝试走入他的内心,他也从未真正与谁交心,他就像是将自己包裹在一个透明的深色的保护罩里一样,可以清楚地看出身边人的态度,可别人却怎么也看不透他,但是安然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这种自我防御,她就想寒冬里的一缕阳光,直接照入了他内心的最阴暗最隐晦的地方。 他也许分不清自己对她的情感究竟是依恋还是爱恋,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如今突然提出喜欢这两个字让已然不相信爱情的安然感觉到就像是踩在泡沫上一样没有真实感。 她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示好,就像学生时代拒绝的那些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学生时代拒绝的那些人过于稚嫩,那些哄骗小姑娘的小把戏她都曾经亲身经历过,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而如今还用这种俗套的把戏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次上当受骗的,那一次给她带来的伤害也许她会记一辈子;这一次拒绝他却是因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并非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的优秀可能自己高攀不起,感情上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不愿意去冒险,总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在她最单纯的时候受的伤害太大。 两个明明已被月老牵了红线的人谁都迈不出那最重要的一步,一个是不会一个是不愿,本该成为情侣的两个人却是硬生生暂时成了交心的朋友。 甚至更夸张地说:安然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了解他的心理状况,了解他的病情。但他唯独对他的家庭这一块闭口不谈,安然也不去追问,她并非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而不该知道的事情她保持着应有的尊重。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说是心心相印很是贴切,甚至可以同吃同住,可是要说更进一步倒是连一丝苗头都没有。 穆清不愿放弃追求她,可他对如何俘获已经涉世已深的女人的心一无所知,他想不出好办法让她放下手中的工作奔赴与自己的约会,只能一次又一次用几近自残的方式糟蹋自己本就脆弱不堪的脾胃,然后将自己送进医院,无论她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去陪他度过在医院里痛苦的治疗。 每每那时她都会十分温柔,轻声细语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他早已有些扭曲的内心。 分卷阅读13 但是后来安然似乎识破了他的计划,化身一个八婆的形象,就像是洞悉他的内心一样,只要有时间就盯着他,还帮忙制定了食谱,防止他的这种自杀式的恶劣行为。 虽然是麻烦了些,但是能省去去医院陪护的时间也不错,自由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不用拘于道义、什么友情的去浪费属于自己的时间,但这也不能说她对朋友不上心,谁出了事,她永远是默默陪伴的那个人。 穆清的精神状态一直是个很隐私的问题,他的下属一直以为他们的老板是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计划周密、设计完美的高学历人才,合作对象则认为这是个笑里藏刀的年轻人,曾经的同学则认为他是个标准的高冷男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千万人前千万种伪装的面具是他生存的秘诀。 可以说除了他的历任主治医生和安然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情况,除此之外被他捡回来的小狗豆包也阴差阳错地知道了主人精神最萎靡不振的一面。 她用狗狗的方式帮助主人恢复正常,懂事听话,虽隔着种族,但是却在冥冥之中成为了必不可少的彼此。而那个有着千万种面具的他也理解了那个经常笑容满面的年轻女人为什么会喜欢狗这种生物了。 一切似乎都是上苍安排好的,只是他并未察觉到安然知道了自己最不堪入目的一面,仍旧极力在她面前表现出尽量完美的形象,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在独自翱翔的时候回头看看那个安心等待着她的孤独身影。 只是安然究竟是个有自主思想的人而不是一件没有温度没有情感的物,不可能真的出现在想让她出现的地方。她依旧是活在自己的生活方式里,除了工作以外无心女孩子们都喜欢的事情,专心做着她认为对的事情。 也不看电视综艺,通常只是安安静静地一边撸猫一边看书,偶尔会拖着一袋粮食去各个流浪动物的聚居点撒上一些,也不做过多的停留,默默地帮助着这些不幸的生命。 她就一直这样心如止水的,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个年轻的女人,倒是像个看破红尘的出家人,他的好他的优秀她不是没有知觉,只是早已按照十分平静的频率跳动的心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有波动, 若说爱一共有十分,七分用在了曾经的那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中,一分留给了所有她接触过的动物,一分留给了亲朋好友,还余一分她不是十分爱惜自己,但是也不敢将它再分给另外一个人。 ☆、不令人期待的重逢 安然平静的生活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打破了,他就是她二十多年来唯一爱过的也唯一恨之入骨还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的男人齐诰。 那日说过永不相见后,两个处于同年级不同班的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真真的没有单独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安然依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声欢笑,甚至可以平静地唱《体面》。 人人皆以为她薄情寡义,谁也不知道她无数个日夜在回想明知道算是逢场作戏的甜蜜,嘴硬着身体却是诚实的,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抱背,呈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防御姿势。 即使进入了梦乡,梦也从之前冒着粉红泡泡的甜蜜之梦变成了她自己经历的一个个晴天霹雳,这样的状况持续了整整半年,她自己给自己催眠了一次,那次以后她不再做噩梦,但是那个他终究还是她曾经爱过的人。 不同于安然的节节高升,齐诰的生活与她截然不同,安然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还算是海归,而他高中毕业后便辍学进入了社会,但是社会之险恶并非是他一个不足为奇的“小痞子”可以领会的。 开始的时候靠收收保护费混得风声水起,后来胆子大了不幸挑衅到了当地大混子的小妹,被狠狠地敲了一顿,受了重伤不说还被扔进了监狱。 在监狱里诊疗条件有限,他留了很严重的后遗症:头痛。出来后混不下去了,又没什么高文化,那些表面兄弟见他受了牢狱之灾,个个对他避之唯恐不及,而那些亲朋好友都以他为耻,甚至不给他开门,原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一下子成了过街老鼠人见人嫌,谁也不肯帮他一把。 无奈之下改名换姓地去做最原始的体力活,但他一个没有基本社会经验又心气儿高的年轻人并不能真真地融入到工地这个大圈子里,终究在这群朴素的务工人员之间也得不到什么好。 这场不令人期待的重逢来得太突然,让安然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这几年在外面,他终于算是挣了一点钱,人离开家乡久了终是愿意回去的。 他已经离开了太久,头痛病严重到必须要靠吃止痛片来缓解,他渴望得到亲人的原谅,才踏上了回乡的车,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一条同样发白的运动裤,剪得整齐的头发,还算出挑的容貌,不认识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个苦命上进的年轻人,可这些只是他的假象。 他的确苦命,可是“上进”这个词与他分离已远,“破罐子破摔”是他如今最好的人生写照。安然那天刚好去车站送一个朋友离开杭州,而他从出站口出来,也许是上苍安排好的偶遇,两人就 分卷阅读14 在那一刻对上了视线,看到那个最不想看到却又唯一爱过的人,尽管内心暗流涌动,但是安然依旧很淡定地与他打了招呼。 而他看到当时自己学生时代因为一个赌约而谈过的女孩剪着利落的短发,收腰上衣、高腰阔腿裤,脚上踩着制作精美的高跟鞋,低下头,长长的鸭舌帽帽檐遮住了他的情绪。 突然,他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会痛,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得到了证实:那个她其实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当时分开的那样壮烈,他也将那次他提出的分手当作一个赌约,可是潜意识里他发现她原来是个多么美好的女孩。 但是一切已经太晚了,他伤透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心,不可能再挽回曾经的那段青葱岁月了,而且今日看来两人已经不在一个水平面上。 她可能是公司的主管,可能是公司的白领或者其他,可是自己只是个靠止痛药度日的还有案底的可怜人罢了。 他不敢与她对视,害怕看到她干净的眼睛,更害怕她提起当年自己做过那件荒唐事,但是他没有听到预想中的那些东西,她只是以一种十分平静地语气邀请他一起去喝一杯咖啡。 时间可以改变的事情很多,一个人对一个人的态度,一个人的想法,安然目前的人生中做得最疯狂的事就是给了自己面前这个前男友一个响亮的耳光。 初见的那一秒还有些恨意,再打量他,心底深处的歉意油然而生,分开后,两人过了截然不同的人生,自己的学生时代虽清苦了些,但是知识可以改变命运,回国后进了杭州市最大的一家动物医院,半年内成为了杭州的首席兽医师,很多人慕名而来,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坐在咖啡厅里,齐诰的衣着他身上的气质与清雅的咖啡厅截然不同,高大的年轻人低垂着头,鸭舌帽的帽檐遮住了他的情绪。 安然唤来服务员点了两杯热咖啡,一杯满糖、一杯无糖。咖啡到后,安然将那杯满糖的推到齐诰面前,拿着小勺子慢慢地搅动着面前的苦味咖啡,咖啡的苦味随着升腾的水雾缭绕在两人之间,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许久,两人就像是约好的一般几乎同时开口:“你....”又都停了下来,安然停下手上搅动咖啡的动作,小小地泯了一口咖啡,熟悉而又陌生的苦涩在嘴里蔓延。 对面的年轻人终于开了口,声音中不再带着当年的稚嫩,充满沧桑:“你不是喜欢喝全糖的咖啡吗?”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安然满不在乎地抬起眼帘,与面前这个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前男友对视,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可是轻颤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又垂下眼帘,长而密的黑色睫毛遮住了她的真实情绪,语气淡淡的:“生活充满梦幻般的场景,苦味能让人记住过失,保持清醒。” 对面的年轻人颤了一下,轻轻叹息了一声,终是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安然将本来平放的腿翘了起来,轻轻摊手道:“如你所见,混得不错。” 年轻人又低下头,熟悉的头痛一点点地顺着后脑勺蔓延到头顶,他从口袋里掏出止痛片,捏在手心轻声道:“失陪一下。” 尽量保持着平衡进了咖啡厅的洗手间,将止痛片抓了一把塞进嘴里,靠着洗手间的门,脑内就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啃食着他的每一条神经,冷汗直冒,不知道为何见到内心深处渴望见到的人连头痛都要阻止他以一个相对完美的形象出现。 ☆、时隔多年,依旧心痛 安然下意识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这么久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想着迈开步子,走到洗手间外面轻声问着:“齐诰?你没事吧。” 许久没听到回声,差点儿一个冲动走进男洗手间,接着他走出了出来,脸色惨白,高大的身影摇晃着向门口的女人走来,下意识地将她按入怀抱,就像当年一样。 他很高,安然穿着高跟鞋头顶才刚好到他的下巴,如今被强行按入怀抱安然的脸正好埋在他的胸口上,安然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是头顶传来他带些喑哑的声音:“安然,让我再抱你一次,以后我都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安然还是挣开了他的怀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嘴都在哆嗦:“已经不是从前了,你醒醒吧,你自己保重。”然后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看背影是个凌厉带风的女强人,可是他不知道她早在转身的那一刻起就红了眼眶。 他绝望地看着他现在才发现深爱的人,一切都太晚了,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她了,就连一个好好的告别她都不愿施舍给他,再好好地看一次家乡,可以选择结束自己无趣的生活了。 齐诰出了咖啡厅后,沿着熟悉的路到达了让他陌生的家,举起手来迟迟没有下去手敲门,他的手旋在半空最后还是放下了,高大的身影可怜巴巴地坐在楼梯上,两只已经磨出些老茧的修长手指交叠着,狠狠地攥着,力气之大使每个关节都发白。 他就像个丧家之犬一般,想得到曾经的家的温暖,可又不敢回去,坐了几个小时后门开了,一个五 分卷阅读15 十多岁的女人提着垃圾要放在门外看到门口多年不见的儿子,一愣,但是随即便要关门,他伸出手抓着门框,终究是骨肉相连,她还是没下去手,抓着门把手低声道:“你走吧,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他的话语中带着颤音,脸上挂着泪痕,声音有些喑哑:“妈....对不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面前被他称为“妈”的女人手里道:“这是我这几年靠劳动挣来的干净钱,您收着,很抱歉我没有资格在您二老面前尽孝了,密码是我的生日,我马上就走。”然后走得潇洒。 其实他已经毫无积蓄,除了兜里的三百块和一些止痛片外他什么也不剩,他的亲人不愿意接纳他,他曾经的爱人对他不屑一顾,他不知自己将何去何从,也不知未知的未来究竟会不会善待他。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天空中飘起了小雨,打湿了他的发他却浑然不知,双目空洞,头痛欲裂可他却还是一步步地走着,许是了了最后的一桩心愿后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 视线越发地模糊起来,在这场雨中无声无息地倒下,刚好倒在了一个疗养院小护士的车前面,小护士气急败坏地下车吼着:“什么年代还玩儿碰瓷,还这么不专业。” 只是倒自己车前这个人怎么没动静了,不应该啊,她用脚轻轻地碰碰他,他没反应,蹲下身来探了下颈部,还有脉搏,翻过他的身来,看着容貌还不错,喊也没反应,脸色惨白惨白的,大概是有病,回到车里拿了手机拨通了120,好心地在他上空撑起一把伞,没有离去,安静的等着救护车来。 她虽然是个护士,但是这种事情参与了可能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还是少接触为好,这年头碰瓷的不在少数,像她这种留下来帮忙撑着伞的已经是少数了,当然她是个颜控啦,要是地上躺着个丑鬼,她可能已经调转车头走了,哪可能还留下来撑伞,单身至此的小护士也许也将迎来春天,想着想着她的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救护车来后,留下一个联系方式,小护士秦奈就开着车了家,在家坐了一会儿深感无趣,打了个电话给好朋友,告诉她自己今天的艳遇,巧的是她的这个朋友曾经是齐诰的同班同学,在看到她传来的偷拍的照片后惊讶地说:“他是当时学校里的小霸王。” 琴奈追问着:“跟我说说他呗。”电话那一头的女孩子简单地报了一个地址,秦奈挂了电话后就去经常去的那家烧烤店去会自己的小姐妹了。 两个姑娘点了很多烧烤和一箱啤酒,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很是开心,听到好朋友对齐诰的描述秦奈将他定义为一个渣男,但是酒过三巡后秦奈抓住好朋友的后脑勺将她的头和自己靠在一起,目光中透露出些许迷离,阴阳怪气地说:“菁菁,你知道吧,我就喜欢长得帅的渣男,而且这个人好合我的胃口,老子要把他追到手。” 她口中的菁菁把她的手拿掉,哈哈笑着:“你又说大话呢吧,单了二十多年,铁树开花了还是母鸡上树了。” 秦奈甩甩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但是酒喝多了清醒不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拿酒瓶子敲了下桌子大声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说。” 本来热闹的烧烤铺子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抱着吃瓜群众的心态将视线移到她身上,秦奈大声喊道:“我...今天宣布要摆脱单身,把一帅哥追到手。” 底下人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起哄,有的放声大笑,烧烤摊又恢复了热闹,发完疯后,秦奈拉着菁菁摇摇晃晃地往家走,高声歌唱着:爱真的需要勇气,两人酒量都不大,抱着摔在秦奈的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秦奈醒来的时候看到睡在旁边哈喇子都流出来的菁菁,晃了晃酒后晕乎乎的脑袋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拼命摇着菁菁道:“菁菁啊、菁菁,醒醒,昨天我俩喝大了,我都干嘛了?你赶紧给我想想,我这一喝大就断片儿。” 菁菁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自己好朋友,绕着自己的八字刘海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想到啥,喊道:“讨厌,我干嘛答应跟你聊八卦啊,我喝酒也断片儿,昨天该不会干了什么丢人的事吧,我的一世英明呀。” 秦奈一把搂住好朋友咯咯笑起来,还不忘损一把好友:“你肯定比我丢人。”两个人你损我一句我损你一句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洗漱过后,秦奈围着天线宝宝的围裙哼着歌榨着橙汁儿,煮着粥,当时学了护理好像最大的用处就是能够喝了酒以后第二天能好好的养胃,工作上那些事儿都是机械的,她做的时候倒不会有过多的感情。 ☆、打错的电话 安然那日回去后越想越难过,脑海中浮现出齐诰的怀抱,他的那句话,甚至还有他不同于青年时代的苍白的脸,苍白的唇,以及他眉眼间的厌世情绪。 本着最初的善心,她决定打电话给他说清楚一些事,他的电话号码与穆清的号码十分相近,她一时眼花打给了穆清,但是电话那头的他对这个电话等了很久。 他安静地拿着手机,听着那个姑娘述说着她的感情线以及情 分卷阅读16 感变化,以及一些了断的话,末了是真诚的祝福。通话结束时间是23:47分,通话时间是27分钟,这个时间穆清牢记于心。 那个笑语盈盈的女人,原来是因为守着曾经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才会拒绝他,但听到她的了断词却使他如同无波湖水的心内掀起一阵涟漪:自己还是有机会拥有这个暖冬里的阳光般明媚的女子的,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一步怎样都不该由一个在情感上受挫的女士来走。 有一句话说的好:爱一共一百步,你只需走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这通电话他将会保密,当作不知道,而是勇敢地学习如何去迈跨越爱情鸿沟的九十九步。 安然与穆清接下来有将近三个月未见,再次相见还是因为穆清去谈生意喝了不少酒然后引起了急性大面积胃出血,医院紧急联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了她。 恰巧她下了早班,还没来得及脱白大褂儿,就被电话打乱了计划,急急换了衣服,打了辆快车往医院赶,看着手术室外红色的灯显示着“手术中”,第一次体会到患者亲人的焦急之感。 想着之前自己从容不迫地做着手术,飞快地在器官上皮肉上飞针走线,偶有回天乏术的时候看着哭天抢地的患者主人却是麻木地,只是机械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对在急救的那个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安然双手交叠着坐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眼睛盯着脚尖,始终没有动过,正胡思乱想中,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熟悉而又陌生的门打开了。 安然下意识地起身走过去,一张病床从里面缓缓地推出,病床上的人脸色惨白惨白的,双目紧闭,羽扇般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投下的阴影竟有了一丝违和感。 他的整张脸在宽大的氧气面罩中显得竟是那样的瘦削,麻醉还未苏醒的他纯净洁白得就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安静地躺着,不像初见时的疏离,不像那时请教饲养豆包注意事项时的穷追不舍,也不像绝食时的落寞。 此时的他没有生气,安静地躺着,看上去平静无害,让人不忍去伤害他,也不忍亵渎他。 等护士将他安顿下来后,安然静静地坐着,陷入了冥想,手机的连续震动再一次打断了她的思路,她静悄悄地走出病房,电话那头问道:“你应该认识齐诰吧,麻烦过来签一份手术同意书。” 她本想拒绝,已经分开数年的人不该再有什么交集,但是想着人命关天还是问了地址,巧的是竟然是同一个医院,没想到这么多年他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竟然还是自己。 此时的她似乎找到了另一份爱的苗头,终于可以保持从容地看待关于齐诰的事,她面色如常地看着手术知情书,快速地挥笔签了知情书,几近冷漠地说:“后续不用联系我了,想必医院有一些他亲朋好友的联系方式,我来终究还是不太方便。”她走得异常潇洒,宽松的风衣随着她的步伐翻飞,看着是个几近冷酷的背影。 回到穆清的病房的时候他还未醒,安静地躺在那里,安静的单人病房里只有监护仪器滴滴地响着,安然不知为何看着他几近惨白的脸颊的时候原本还不平静的心平静了下来。 可她不愿意承认她对他有情,毕竟那个先爱上的更容易受伤,她人为地将这份情感归类为亲情而非爱情,而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后整个人都开朗了不少。 想通后也更加坦荡了些,甚至想要认他为哥哥,这样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将永远不会发生,她就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将自己的情感包裹得好好的,将一切想要靠近的人都拒之门外。 他醒来后,安然笑嘻嘻地说着:“你做我哥哥好不好?”本想要得到他肯定回答,可得来的却是一个期期艾艾的表情,他沉默着,不顾刚才为了止住大面积胃出血不得已做了开腹烧烙止血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要爬起来。 安然吓了一跳将他按在病床上低吼着:“你胡闹什么?不要动。” 穆清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许久才低声道:“你吼我?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安然缩了手,晶亮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都像个霜打的茄子,她绞着纤纤玉手低喃着:“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女人味,你嫌弃我,才不想认我做妹妹。” 她耷拉着脸蛋儿,那神情极像个不被主人欢喜的小狗,委屈巴巴地躲着。穆清勾唇一笑,静静地看着她,谁曾想这一向表现出坚强一面的女人眼里竟然出现了金豆豆,鼻子一抽一抽地好不可爱。穆清伸长手臂,轻声道:“你靠近一些。” 安然将脸靠近,一双冰凉的手附上她挂着泪痕的脸轻轻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宠溺地笑着:“然然乖,哭鼻子就不可爱了,谁说你没有女人味的,等我好了帮你收拾他。” 那个傻乎乎的小女人破涕为笑,耍赖皮道:“谁哭鼻子了,你看到了吗?胡说八道。”他笑着敷衍着:“没。” 想着之前那个打错的电话,再一次重新认识了面前的女人,先凶的人是这个女人,先掉金豆豆耍赖皮的也 分卷阅读17 是她,真实地验证了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了解她越深就发现她是个千面女,为自己扎针时从容不迫、解答问题时细致耐心、与好哥们儿之间交流时不拘小节、豪放不羁、遇到事情时沉着冷静、耍赖皮时又理直气壮......但是无论她是什么样子他都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神思正在飘飞时安然顶着短发的脑袋就凑到他面前,一脸痴汉笑地自言自语:“突然发现你好帅啊。” 这女人话锋突变让本来惨白着一张脸的他脸上泛起红晕,她在夸自己耶,他内心雀跃着,要不是因为胃出血太严重刀口又疼他都想抱住她再一次品尝她殷红诱人的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穆清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看着她之前哭过红彤彤的眼睛,像嫦娥怀里的兔儿般可爱,他很想吻她的眉眼,想将她揽入怀中,想在雨天为她打伞,可他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建设,还是不敢贸然求爱。 他害怕他们之间微妙而特殊的关系因为这样的插曲崩解,他贪恋她的陪伴,几近痴迷于她的温柔,迷恋着她的悉心照料。 曾经的他还误认为这是对母爱欠缺的一种填补,逼迫自己不去想将她占为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每每入梦都会想到她嫣红的唇的柔软触感,而伴随着着这样的梦境他竟发现因抑郁症而导致的失眠得到了治愈。 这样的发现使他相信面前这个并不十分惊艳的女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良人,是他愿意倾尽全力去守护去宠爱的女人。 他的双目放空,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安然拿棉签蘸了水轻轻地润着他的唇,似叹息又似自言自语:“折翼的天使让人羡慕又令人心疼,也许平凡是一件好事,上苍打开了一扇门的同时就会关上一扇窗。” 听到她的呓语穆清心里一暖,知道她隐晦地在说自己,心里对她的喜爱有增无减,眼中的柔情似水。 她虽说以前从未照顾过人,可她总是细致又温柔,想得面面俱到,她就像一个“开心果”,无论你有多少烦恼,多少不适,跟她在一起都会忘记苦恼忘记痛苦。 虽说穆清的抑郁症已经发展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但与她在一起时他开始不在胡思乱想,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体贴入微,看着却又大大咧咧的短发女人。 他还惊喜的发现当时自己下意识说出她留长发会更好看,她记在了心上,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蓄发,原来在耳上的发已然长到耳下,染了酒红色这样张扬的颜色,却一点也不感觉突兀,与她不施粉黛的脸竟然十分地相配。 穆清最后决定先不捅破这层窗户纸,暗中筹谋着怎么将她追到手,迂回渗透法将她牢牢地绑在自己身边,让她死心踏地的就像他爱她一样爱自己。 他被自己的想法都吓了一跳,还未回神,一双柔软的手捏捏他本就没有什么皮肉的脸道:“你在想什么坏主意呢,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还不消停呢,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管你了,听到没?” 他用极其笃定的语气说:“你不会。”然后笑了,这样的得意的笑很让人恼火,安然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但终是没下去手。 她隐约感觉这个他与以往的哥们儿是不同的,比如最要好的鹦鹉,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两个粗人,鹦鹉会揉乱她的头发,上学的时候还会偷走她的辫绳,她呢跟鹦鹉的打招呼方式都是狠狠一拍,以报他每次都在她那儿玩儿恶作剧之仇。 两人嘻嘻哈哈,有的时候周末还会一起去风云再起跟设定好的娃娃机较劲,然后钓不上来几个,两个人都气鼓鼓的去撸串儿。 可不知为何从见到穆清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下意识地用最端正的态度最温柔的声音与他说话。 她开始照顾他的情绪、照顾他的心情,甚至在得知了他的病情后还特地去查阅了很多资料,看了很多食谱和心理学书籍。 她不明白这样的态度预示着什么,她也不将这样的一种态度归类于喜欢,顺着自己内心的感觉走一步算一步。 但是近来她发现了一个质的改变,因为有他的存在,她不再排斥想起自己曾经那段撕心裂肺的初恋。 也终于放宽了心去看待与齐诰的那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即使是去签了他的手术知情书也内心毫无波澜,就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手术知情书。 不这些年来,她终于学会了真正放下那段情感,但是她却准备维持原状,没有开始下一段的打算。 安然在那日常冥想的时候,穆清伸了手够够她放在旁边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些委屈:“然然,我好疼。” 安然想都没想直接回了一句:“你活该,让你好好吃饭不听,还跑去喝酒。” 他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勾唇自嘲地一笑:“是啊,活该。”然后发疯似地拔了输液的针头和换过的氧气鼻管,捂着伤口就要下床。 安然都拦不住,他有些踉跄地往外走,一手扶着医院的墙一手捂着伤口,安然抓起放在旁边的外套跟着他,此时跟他说什么他也充耳不闻。 分卷阅读18 她说了一通之后有些气恼,但他又刚做的手术,走得那样的勉强实在不敢离开太远,小跑跟上他将外套披在他身上,对护士打哑语:“帮忙拿个轮椅。” 只是他将外套甩在甩在地上,踉跄地往外走,似乎她的话就像是一个□□,本来还算稳定的情绪一下子降到最低点。 安然拾起外套默默地跟着他,但是毕竟刚做完手术,他的气力有限,走到医院的绿化休闲区的时候,他先是摇晃了一下,然后单膝跪地,眼前是怎么也压不下的黑暗。 安然过去将外套披在他身上,用尽可能轻的声音劝着:“你刚做完手术,回去躺着。” 带着耳鸣的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糕,没有回答一句话,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晃着要往医院外面走。 这时候小护士才将轮椅送过来,安然推了轮椅追上他,挡在他前面,脸上带着怒色,他很高,安然小巧玲珑的一只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老子怎么认识你了,赶紧给我滚回去躺着。” 他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一句话似乎也说不出来,安然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缓慢地送到轮椅上。 一番折腾过后回到病房里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竭,是被护士和安然合力抬上床的,伤口处的纱布被渗出的血迹染红了。 处理过后,安然托着腮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原来温润如玉的他也会有这么难以控制的一面。 他闭着眼,但纤长的睫毛却轻轻颤着,安然知道他没有睡着,但是她这人说过的话只要是不涉及工作的大抵都忘得差不多了,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句话惹得这位亲祖宗不高兴了。 小心翼翼地拉住他的手道:“你到底怎么了呀?”没曾想这家伙竟把手抽出来要翻身背对她,还好被安然及时拦住,不然又要压到伤口,对付这种傲娇货有一个绝招,不管有错没错就把错往身上揽就行了。 ☆、温润外表下的“傲娇鬼” “我错了还不行,真的拿你没办法。”安然无奈地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穆清,心里那是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好意思闹小脾气嘛。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好看身体又不好谁有心思搁这儿耐心地哄,她此时那是百爪挠心,但还是保持着云淡风轻,咬牙切齿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让你听话不听,怎么又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你说说咱俩认识快一年你住院住多少回了。” 穆清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受伤,薄唇轻启:“我难受。”安然拉近了椅子,将脸悬在他的脸的上方,视线从他光洁的额头扫向眼睛再扫向高挺的鼻梁再扫向毫无血色的唇。 最后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唉,我感觉你可不难受呢,刚才走得挺快的。” 穆清的眼圈红了一些,闭了闭眼,将莫名其妙涌上的泪意压下去用那双摄人心魄的明亮眸子静静地看着安然,眼底是令人心疼的忧伤。 安然将手虚按在他的眼睛上,略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你可别这么看着我,休想用美□□惑我让我投降。”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腕缓缓移开,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安然才看了几秒就受不了了。 她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捂住不知为什么会有些发烫的脸闷闷出声:“你简直是妖孽,以后不许这么看我,害得老娘多少年没红过的老脸都红了,咱们两个这么纯洁的革命友情竟然还会脸红,说出去丢死人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他勾唇轻笑,原本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眸子中是对她的宠溺,原来看上去长相并不十分惊艳,从不打扮的她红起脸来这么可爱。 “然然。”他轻声唤着,但是却没了下文,安然半天没听到下一句话有些担心。 她放下捂住脸的手,一脸的认真地看着他,歪着头轻声问:“怎么了?” 他又不说话了,躺在那儿,安然抓住他垂在一边的冰冷的手轻轻握住用一种很柔的语调道:“你答应我件事吧。” 一声“嗯”从他的喉间发出,安然看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说:“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任性了以后难受的也是你自己,别人也不能真正意义上的为你分担什么。” 然而他却答非所问地用气音反问她:“你会离开我吗?然然。” 安然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回答:“不会,我们是朋友,我会陪你。” “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你明白吗?然然。”穆清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想法,几乎脱口而出。 可没想到她却突然抽出了手,脸上是决绝:“抱歉,你想要的我暂时不能给你当然可能永远都给不了你,你这样好的样貌,又有能力,会有很多其他姑娘适合你。” “可我真的喜欢你,然然。”穆清憋在心里将近一年的喜欢终于说出了口,但是旁边的女人却退后了几步,保持着一个她认为的安全距离,双手抱胸。 她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一个自己不甚在 分卷阅读19 乎的事:“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我暂时不会走,作为你的朋友,我会照顾你直到出院但也仅此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的情感。” 然后在病房角落的沙发上安静地落座,穆清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看着挂在床头的药水一滴滴地往下滴,感觉着冰冷的药水滴进自己的身体里,病房里虽然开着很足的暖气,自己还盖着被子但是却感觉到从头到脚一片寒冷。 他用口型轻轻地重复着几个字:“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可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内心也是满足的,至少她还在身边不是吗,他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几乎魔怔地谈恋着与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病态地想要将她拴在自己身边。 只是穆清从未想过除了工作外自己永远不是这个“狠心”的女人的全部,她答应陪自己到出院,但是还有很多事会剥夺两人相处的短暂时间。 再一次,她因为一个电话出了病房,然后那一天都未曾回来,应邀来到蓝湾咖啡的安然,看着桌子对面坐着漂亮女孩,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后坐下,面上从容不迫:“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不认识。” 漂亮女孩把玩着手指将视线扫到她的脸上,悠悠地说了一句:“本来还很好奇他昏迷不醒地时候呓语中的女人是谁,如今一见确实是个特别的女孩。” 说话的人正是那日醉酒扬言要追齐诰的秦奈,安然轻笑道:“我对你口中的他可能没什么瓜葛了,都是女人,你不必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我们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饭不好吗?” 秦奈轻轻一笑,唤来服务员,开始点甜品和咖啡,点完后伸出白皙的手伸向对面的女人道:“很高兴认识你,秦奈。” 安然将手伸过去与女人的手轻轻一握,轻声道:“安然,不过我比较好奇你口中的他是谁?齐诰?” 秦奈眼中放着爱慕的光芒,带着羞涩地点点头,安然用一种极淡的语气说:“他的手术知情书是我签的,如果可以的话你去医院改一下联系人资料。” 女人间的情感开始地总是那么莫名奇妙,一顿饭后本来还冷眼相向的两个人就成为了好朋友,秦奈有一只爱犬,不知出于什么,她竟然开车跨越大半个城区带着爱犬去安然所在的宠物医院打防疫疫苗。 两人空闲时间经常一起吃饭,安然有时会打趣秦奈:“你这么漂亮怎么就看上齐诰那个渣男了。” 秦奈总是向母鸡护崽子一样为他辩解:“他很好,长得也帅,我就是喜欢他。” 安然羡慕地看着这个单纯的敢爱敢恨的女孩,想想自己一次次地拒绝一个优秀的男人,说到底还是太胆小,害怕当年的悲剧重演。 每到这时她都会暗暗喝下一口汽水,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一丝落寞,终究自己有再多的朋友依旧还是那个最孤独的那个人,不知向谁诉说内心的情感,又拼命地维护着自己女强人的坚硬外表。 她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在心底,其实这样挺好的,但也挺辛苦的,也许她的内心深处也希望有个可以依靠的人,但是因为害怕得而复失前后的那种落差感,所以不如不去得,这样就不会再体会那种失去的撕心裂肺的感觉。 就这样这些年她都将自己包裹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女强人,很少落泪,除了上一次为齐诰落了一次泪那个例外外没有人见过她的泪。 ☆、伤心处不逢时 穆清安静地等着她的归来,可是那日后,他只能听到她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叮嘱他要配合治疗叮嘱他要早些休息可就不再见她的人,难道说自己的贸然求爱吓到她了吗? 没了她的陪伴穆清的失眠症又一次光临,即使药物中有安定成分但似乎并不能缓解他的痛苦,闭着眼睛,就算什么也不想也会脑子清醒地一直到天明,她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不来看他。 请来的护工对这个工作十分熟悉,做起来也很熟悉,但是却弄得他浑身不舒服,可他没有理由就这样剥夺人家的辛苦工作,忍气吞声地受着。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天气渐凉,他即使穿在很厚的棉袄里也不能遮掩他撑不起衣服的消瘦,这一天安然请假来接他出院。 她穿着一件白色薄款毛衣,一件烟灰色的风衣,难得一见地画了个淡妆,帮他办理了出院手续后打了辆车送他上了车,却没上车,轻笑着说:“我有事就不陪你回去了哈,先走了。”然后潇洒地关上车门。 在车门合上的那一刻穆清的心也凉了半截,她真的是在躲着自己吗?难得化了妆的她要去见谁?心中一万个疑问却再也没有了问出口的勇气,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年轻人,轻叹了口气。 穆清坐着得车缓慢开走,而他的视线却一直跟着渐渐远去的安然,嘴角是苦涩至极的笑,前面开车的大叔突然说道:“年轻人,那个姑娘是你女朋友啊?” 穆清摇摇头,轻轻地回了两个字:“不是。”然后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他的面上看着还是云淡风轻,但是心脏却传来令人窒息的钝痛:“她打扮得这么漂亮要去 分卷阅读20 哪里,她为什么就这样走了,自己真的这么差劲吗?难道是因为身体太弱了她看不上。” 回去后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办了一张健身卡。本来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的,虽长得很高但是却缺乏锻炼,所以他的身上没有明显的肌肉线条,皮肤也透着一丝不健康的白。 为了取悦她他开始接触他从未接触过的锻炼,最初上跑步机的时候,不到二十分钟就大汗淋漓,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后来锻炼久了似乎体质也有了提升。 他就像是天生的适合练肌肉的身体,腹部渐渐呈现出八块排列整齐的腹肌,比起之前平坦柔软的的小腹是多了些男人味,在进一步改善了外表之后他再一次鼓起勇气与她告白。 那天他穿着高级定制的黑色西装,脚踩擦得铮亮的皮鞋,还特意去发廊做了一个发型,手捧撒着金粉的蓝色妖姬走进安然工作的地方。 他对着刚接诊完的安然说:“然然,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安然的同事都起哄:“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一声比一声大。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安然只是接过蓝色妖姬,神色淡淡的回答他:“谢谢你的花,不过我不能答应你,朋友间哪能开这种玩笑,你是不是和谁打赌输了呀。” 然后深深地嗅了一口蓝色妖姬感叹道:“有钱就是好,这花儿我从来没买过呢,不过以后还是别浪费了呢,真想给我送礼物呢送我几袋猫粮狗粮,我去做义工的时候带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们。” 然后放下花,轻轻地踮起脚尖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哥们儿,最近气色不错啊。” 穆清尴尬地打着哈哈,安然冲着充当吃瓜群众的同事摆摆手道:“都散了吧,我兄弟开个玩笑,拿我开涮呢。” 人们一拥而散,安然在目送了最后一个同事离开后,脸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净,认真地看着穆清,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之间的事希望不要影响到我的工作,希望你记住,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给你留面子,但是事不过二,希望你明白。” 穆清高高的个子站在那儿却像是一个犯了错被母亲批评的大男孩儿,低着头,深邃的眸子看着脚尖,一言不发。 安然最先发现气氛有些尴尬,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一下然后松开轻声道:“你好好照顾自己,你这么优秀会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子,如果遇到长得还可以真心对你好的女孩子就娶了她,然后平平淡淡地共度余生挺好的。” 那天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她的办公区又是怎样回家的,一丝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只感觉心里很苦很苦,像是品尝了世界上最苦的东西,可他却不愿意去怪她。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还不够优秀,没法与这样上进的女人相配。”好几次将修长的手指伸向摆在酒柜上做装饰品的珍藏版红酒又狠狠地放下。 他的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光着脚颓然地站在酒柜前自言自语:“她不喜欢我喝酒,可我究竟要怎样做她才会爱上我。” 回到家的安然却失去了最后的一丝自制力,吃了一些东西后,就一杯又一杯地往自己的嘴里送苦涩的酒水,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真的没有爱了吗?真的对那么多金又痴情的男人一点也不心动吗?真的忍心让自己孤独终老吗?” 橘猫揣着两只前爪眯着眼睛坐在桌上,以一种十分冷漠地表情看着这个将自己带回家的女人喝得微醺后目光迷离地自言自语,心里想着:“愚蠢的两脚兽,喜欢了就去跟他爱爱不就好了,何必躲着。” ☆、人类虚伪的爱情生活 安然酒过三巡后头有点晕乎乎的,桌上摆了一堆酒瓶子,打着酒嗝儿,目光涣散,这些年来第一次放纵感觉真好,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摇晃得像个酒鬼把自己摔在沙发上就开始呼呼大睡,橘猫睁开眯着的双眼,张开嘴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毛茸茸的尾巴高举,惬意地晃动着尾尖,两颗毛蛋蛋随着他优雅高贵的走姿轻轻颤着。 他灵巧地跳下桌子又跳上沙发,睁着一双宝石绿的大眼睛端详着这个将自己带回家的女人,用小巧的鼻子闻了一下她的脸。 他嫌弃地退后了一步,发出一声带着责备的叫声,“愚蠢的两脚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喝了那么难喝的液体,还像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搞不懂,看到好看的两脚兽把他拐回家上了不就好了,云雨过后一拍两散,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天天的愁眉苦脸的,不晓得纠结什么鬼东西。” 伸出毛茸茸的瓜子,收着尖锐的指甲轻轻地用柔软的肉垫拍拍她的脸,在她耳边“喵...喵....喵”地唠叨着,“喂,铲屎的,赶紧起来,听朕跟你说话。” 安然翻了个身嘟囔着:“别吵,睡觉。” 橘猫瞬间炸毛,喉间发出了怒声,“两脚兽,你胆敢不理朕,朕明天也不理你,哼。” 然后气呼呼地带着一身竖起的毛爬到猫爬架的最顶端开始呼呼大睡。 第二天安然上夜班 分卷阅读21 ,早上醒来的时候看自己睡在沙发上,一般习惯性睡在自己肚子上的猫主子不在,挠挠乱糟糟的头发。 突然好像想起来昨天喝大了主子来的时候没理他,无奈叹口气,心想:“倒霉了,认识个人吧,天天整那些有的没的,捡了只猫吧,还捡了个祖宗回来。” 先不管主子了,洗漱过后收了客厅的酒瓶子,在喝牛奶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不应该,每次喝牛奶的时候,贪吃的橘猫都会偷偷地想把爪子伸进杯子里,今天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不能生病了吧,赶紧放下手里的吃的,找了许久终于在猫爬架的顶端找到了自家主子,她讨好地轻声唤着:“小祖宗,你怎么了呀,下来喝奶奶了。” 然而橘猫却并不搭理她,只是给了她一个轻蔑的眼神,心里想着:“不给我二百块的小鱼干我绝对不原谅你。” 安然从一个大箱子里拿出一包没拆封的小鱼干,打开后,鱼干的香气直冲橘猫的脑门儿,他还是保持着最后一点矜持没动,只是煽动着鼻翼。 安然抓出几根小鱼干调侃道:“我家主子连鱼干儿都不吃了,咋回事啊,今天我带你去上班好好给你瞧瞧到底什么毛病怎么样,鱼干儿就给楼下的花姐儿吃怎么样。” 橘猫终于忍不住食物的香气,从猫爬架上一跃而下,飞快地将小鱼干都叼走,全部圈在自己怀里,眯着眼睛吃得开心。 安然抚摸着他的胖脸,橘猫喉咙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之前的小脾气有了小鱼干以后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动物真的很简单,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他们不会主动去伤害你。 安然跪坐在橘猫面前,陶醉地看着他将小鱼干吃完,然后自言自语道:“要不然我这辈子就不嫁人了,和你一起生活好了。” 橘猫鄙视地看了一眼安然,举起爪子舔着毛,舔完毛后不赞同地“喵喵”叫了几声:“愚蠢的两脚兽,你不嫁人,人老色衰了以后怎么办,本喵又不可能陪你一辈子,到底那个两脚兽哪里让你不爽,连跟他爱爱都不要,我看你昨天喝醉不是挺喜欢人家的吗?” 安然挠挠脑袋,一脸地困惑,摊手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唉。” 橘猫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喵喵地责备:“你怎么这么笨啊,朕说得这么明白,简直要气死朕了,还要朕给你张罗。” 安然不再理会橘猫,继续回去吃早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狗血的青春爱情剧,看到感人的部分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那擦眼泪的纸巾堆了满满一垃圾桶。 于是她成功地再一次收到了橘猫鄙视的眼神“看这么恶心的爱情剧,喜欢就上啊,胆小鬼。” 想了想爬上了安然的腿,以一个很扭曲的姿势开始呼呼大睡,梦里在描绘着怎么帮这个每天给自己好吃好喝的两脚兽张罗下未来。 只是吧,张罗着张罗着,梦里的主人公就变成了邻居家叫声抚媚身材窈窕的小白猫,想着想着口水泡泡就从嘴角滴落,然后又猛得一吸溜,被自己的口水泡泡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安然看着自家主子被自己口水泡泡呛到笑得前仰后合,十分夸张,橘猫一脸尴尬,心想:“还好朕和两脚兽不一样,不然就要被看出脸红了,可惜了,小白猫才入梦那么一小会儿,这辈子要是能跟小白猫爱爱一次朕的人生就圆满了,哪像我家两脚兽明明喜欢人家,还死不承认,虚伪。” 随即他露出十分鄙视的表情看着安然,刚才自己的尴尬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在心里编排安然了。 转眼间已至中午,沉寂多时的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安然点开一看,十分简单的几个字:然然,中午一起吃饭。 她正愁中午吃什么呢,就有人要请客吃饭,不去白不去,即便邀请人是穆清,她昨晚醉酒没打电话给他。 自己内心深处究竟在纠结什么他也并不知晓,自己在清醒状态也不会失态。而且他是一直有厌食症的,如今竟然主动邀请她吃饭,莫非厌食症已经接近痊愈了。 想了想洗了把脸,涂上护肤品,穿了身相对正式的大衣,梳了梳洗完干了没用梳子梳乱糟糟的头发,高高兴兴地赴约去了。 他早早地等在约定的地方,一身正式的西装,端正地站着,安然突然想起昨天这家伙穿那么厚今天穿成这个样子不得冻着,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对站在那里的穆清道:“你弯点腰。” 穆清依言弯腰,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安然责备道:“上哪去吃饭啊,用得着穿那么正式吗?你刚出院应该注意保暖。” 话音落将围巾围到他有着完美曲线的脖颈,灰色的围巾与他的西装有些格格不入,他却乐在其中,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她的气息,是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和阳光的味道。 ☆、五年之约 到达吃饭的地方后安然再次感叹了一下什么叫财大气粗,两个人吃饭,他竟定了那么一个高级的餐厅。 桌上铺着考究的手工桌布,高脚杯内是红色的餐巾折的玫瑰花,他的教养极好,帮她拉开座椅,做了一 分卷阅读22 个请的姿势。 安然之前与他的接触都是在帮助他叮嘱他还有照顾他,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此时的他就像一个王子,踏着星月优雅地在向她招手。 有那么一瞬间心动了,可是她此时又突然开始自卑起来,自己是个很普通的女孩,性格像个男孩子,长相平平,只能说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为长相加了不少分。 她的个子不高,又不会打扮,学历也就是满大街都有的研究生,除了比较善良和严谨外她真的找不出自己哪里让这样一个容貌精致的又多金的男人锲而不舍地追求自己。 点菜过后,安然抬头看向穆清,灵动的眸子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水雾,朱唇轻启:“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我哪?” 穆清勾唇轻笑:“全部,若是你还想拒绝我就不必说了,你的话我都快可以背下来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的。” 安然抬头四十五度仰望上方,将眼底的湿意逼回眼眶,轻轻地说:“如果五年后你还愿意喜欢这样的我,我愿意嫁给你。” 穆清将视线投到对面的女人身上,修长的手指叩了几下桌面,唇角的微笑更深,伸长手宠溺地拍了一下安然的头。 他一向带着些清冷气息的声音中带着欢愉:“一言为定,五年之内,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 安然哈哈一笑,缓解了尴尬气氛道:“你都点了什么好吃的,我最爱吃了。”话音落服务员竟开始配合的上菜。 只见拼盘细致的菜品,精巧别致的点心,配色新颖的饮品依次上来,安然晶亮的大眼睛放出光芒,客气了一下就开始吃,吃得很快但也并无多少维和感,微微鼓起的腮帮还有些可爱。 穆清也并未吃什么,只是适当地为面前的女人布菜,唇角带着宠溺的笑,心中想着:“这丫头真可爱,要早些娶回家当媳妇。” 安然吃饱后用纸巾擦擦嘴,满足地眯眼一笑对着面前菜品没怎么动的穆清道:“真好吃呢,谢谢你的午饭,不过,你怎么都不吃呀。” 他带着戏弄她的想法剑眉一挑,嘴角上扬,轻声道:“没有美人儿喂啊,是吧,然然。” 安然充耳不闻,但是脸颊泛红,急忙起身道:“我先走了哈,还要上班呢。”看着安然落荒而逃的背影,穆清以手撑头,若有所思。 穆清并不知道落荒而逃的女人看到了他—齐诰,当时她签的手术知情书是开颅手术,一个风险极高的手术。 当时的她没有直接面对他所以毫无犹豫地签了手术知情书,开颅手术的风险对于她这样的学医者是十分清晰的(长期昏迷、偏瘫、失语、癫痫等)。 秦奈化为他身边的天使,陪着他康复,而曾经的自己与他热恋过,如今却形同陌路,他没有长期昏迷,但似乎也留下了后遗症,秦奈推着一个轮椅,他毫无生气地坐在上面,戴着一个很大的帽子,腿上还搭着毛毯。 秦奈看到她,招手道:“安然,好巧呀。”坐在轮椅上的齐诰茫然地抬起头,眼中是陌生的情绪,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有点像小孩子。 他用手扯扯秦奈的袖口问着:“好熟悉的名字,是谁?”安然在他轮椅前蹲下,想看看他是真的忘记了还是装的,可是他的眸子十分干净,不掺杂一丝杂质。 她站起身问着:“他恢复的怎么样?”秦奈笑着摇摇头道:“他做的开颅手术伤到了部分运动神经,记忆和智力也受到些影响,不知道算好消息还算坏消息。” 齐诰拉拉安然的衣服,满脸的天真烂漫,“我好像认识你,你一定是我姐姐。”满口白牙因为他发自内心的笑而添色,与刚才毫无生气的样子截然不同。 安然突然真正地释然了,他们间的感情终于彻底终止了,他已经不记得她了,也不记得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了,现在的他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自己还对多年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倒是显得太记仇了。 跟这样的他真的没有任何恩怨了,做不成情人做个亲人也挺好的,她将他的手拉住握在手心里道:“对呀,叫我姐姐,以后要听秦奈的话知道不知道。” 他乖巧地点头叫着:“姐姐。”然后眯眼笑了,眉眼弯弯就像是明亮的新月。 安然松开他的手与秦奈拥抱了一下,与他们告别,走在路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着车水马龙的景象,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终于放下一份执念后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走得极慢,直到一辆黑色的奥迪在她旁边停下,按响喇叭,她茫然地抬头,黑色防透视的车窗缓缓地摇下来,穆清轻声说:“上车,然然。”声音虽不大,却似有神奇的魔力,让安然像个签线的木偶打开车门坐了下来。 穆清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声音很柔和,去医院还是回家?”安然报了个地址,显然是家的地址。 穆清安静地开着车,也不去找安然说话,只是用余光看着她,心里有些淡淡地担心,但也不说出来,车子缓慢地驶入小区,在她家楼下停下。 安然轻声道谢,准备下车,穆清也拔了钥匙下车,手虚搭在内侧车顶, 分卷阅读23 唇角带笑,“然然,我送你回家你都不请我上去喝一杯热茶?” 安然点点头,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看着电梯内的数字一层层地变化,叮地一声停在十二层,穆清只感觉相处时间太短,但是很珍惜与她独处的时间。 随着她的步子跟着,到门口的时候安然将钥匙插入门才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穆清说:“你先在门口等我十分钟。” 然后飞一般地开门进去,沙发上茶几上乱七八糟的零食还没收,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然后喷了空气清新剂,橘猫一脸鄙视地打了个喷嚏。 他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线,看着两脚兽一顿乱忙活,然后引了一个异性两脚兽进来,粉色的小鼻子一嗅,这个两脚兽身上有淡淡的柠檬香,还有一丝薄荷味儿,真不错,迈着优雅的猫步绕着他转,就像是国王在巡视他的土地。 ☆、“主子”满意的两脚兽 原来自家两脚兽是喜欢面前这个男人,长得还不错嘛,蹭蹭蹭,橘猫绕得圈越来越小,眯着眼睛深吸着穆清身上干净的气息。 他尾巴高高跷起,尾巴尖轻轻地晃动着,别看多惬意了,安然用一个做工别致的陶瓷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穆清。 看到自家主子那谄媚的模样,暗呼:“没眼看。”连忙将主子抱起来,手暗暗按着他的小脑袋瓜,橘猫不满地叫了一声:“喵呜。”(朕要吸那个两脚兽,放开我。) 将穆清引到沙发坐下,放开主子,他倒也不认生,迈着轻盈的步子就往穆清屈着的长腿上爬。 他笑着伸出手摸摸橘猫的头,别提这家伙的声音叫得多谄媚了,就像是发春期找到合适配偶的小母猫,哪里像平时威武霸气的主子。 穆清轻声道:“然然,你家的橘猫很喜欢我呢。”安然挠挠头,心里面把没脸没皮往人家身上爬的主子狠狠地鄙视了个彻底,但是又有那么一丝丝地羡慕主子。 其实,他长得真的挺好看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又一直坚持,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心动,但自己学会放下齐诰后对他萌生出了一种十分奇特的情绪。 总感觉现在的自己,对某些事情很冷淡,也不算优秀可能配不上他,所以定了五年之约,给自己反思该不该开始这段恋情同时提升自己也检验他的真心有多少,真是一箭三雕。 穆清并不知晓安然的真实想法,面对迟迟不肯接受自己求爱的小女人就像是面对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可以感知她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在想拥她入怀的时候,她又自手心“消散”,一个长着灵动大眼睛的女人为什么就像是带刺儿的仙人掌,既不去靠近别人,也阻止他人的靠近。 他于自己的长相和能力还算自信,可在她这里,原来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化为泡影,那杯水在手中一直放到冷他也不曾喝上一口。 安然静静地坐着,将跑到他腿上的橘猫抱回来,抚摸着橘猫日渐圆润的身体,灵动的双眸放空,做若有所思状。 穆清用余光看着发呆中的安然,只感觉嗓子中有些干涩,这才想到手里还捧着她倒的水,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咽下已然凉透的水,只感觉虽喝下的是凉水但身体里莫名涌出一丝燥热之感,一直冰冷的手的手心冒了许多冷汗。 他连忙问:“卫生间在哪里?”安然还一脸茫然指了方向后守在门口,她没想到自己是那么的诱人,就像是熟透的桃子一样使人想入非非,让一个血气方刚又深深爱着他的男人起了生理反应,偏偏又吃不到,还要等好几年!好几年呀! 穆清自己疏解过后洗了手,只感觉浑身的气力被抽去大半,脸色不是很好看,他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苦涩一笑,心想着:煮熟的鸭子竟还能飞远,自己终究在感情方面是个菜鸟,好几年都碰不到她,这日子该怎么熬。 用纸巾擦了脸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门打开,与看他进去半天还不出来,只听到水流声想要一探究竟的安然撞了个满怀。 他还是很瘦,安然的鼻子正好撞在他比剃了肉的排骨多不了多少肉的胸口上,鼻子的疼痛使安然忍不住“哎呦。” 一声惊呼,穆清晃了一下,担忧地问着:“你没事吧?” 安然揉揉鼻子嘟囔着:“幸好是货真价实的真鼻子,要是假鼻子你就得赔我个鼻子。” 抬头那一瞬看他脸色不佳,好心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差。” 穆清尴尬了一下,脑中快速组织语言,最后决定用一个善意的谎言,他将身子靠在门框上,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不太舒服。” 安然看他脸色切实不大好,就信以为真,以为他真是出院后恢复不彻底又难受了,不知道事实真相却是一他因为吃不到自己而□□中烧,但又因为良好的教养使他保持着正人君子的样子,才强忍着没把面前这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小女人抱走或是就地解决。 (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原始动物)他感觉强忍着欲望之火大脑有些缺氧,身子有些靠不住门框,不受控制地往她身上倒,安然眉 分卷阅读24 眼间都是担忧,接住他的身体,惊呼:“你没事吧。” 穆清用缺氧的大脑弱弱地回答了两个字:“没事。” 安然将他打横抱起,踉跄了好几下,又怕把怀里的人摔着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将他放在卧室的床上。 放下后呼呼地喘了好几口,才将被子从他身子底下抽出来盖在他身上,也没在房间里停留,去厨房熬了粥,这家伙一米八几这么轻,自己一个90来斤的弱女子竟然都能抱动,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铁定是中午没怎么吃东西才会脸色那么差的,好歹人家请自己吃得心满意足又送自己回家,就算是现在不接受他,照顾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他这种情况,除了些粥品外其他能吃的东西自己也不会弄,不如就煮个粥凑合一下。 橘猫是个十足的吃货,闻到粥的香气后像看着自己的粮食般地盯着煮着粥的锅,尾巴绕在两个毛茸茸的前爪上,一副镇宅神兽的样子,仿佛入了定。 本来对穆清还有一丝担忧的安然在看到自家主子闻到食物香气果断抛弃刚才还拼命献殷勤的人的样子顿时没了任何的担忧心情,下意识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她嘴里哼着小曲儿,悠闲地搅动着锅里的米和一些其他东西,似乎忘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还躺着个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粥要小火慢熬一个小时才能更加香糯可口,等到安然将粥中多余的水分都熬去时已然过了一个多小时,穆清早缓过了当时的缺氧。 只是想到然然做了他最想对她做的事情害羞地暗暗窃喜:然然至少不排斥这样的自己靠近,自己的追妻之路指日可待。 将脸埋进被子,贪婪地嗅着属于她自己的特殊香气,陶醉地闭上眼睛,恰好她推门而入,将冒着诱人香气粥放在床头柜,轻唤:“起来吃点东西了。” 他不舍地从被窝中爬起来,靠在床头,安然将粥端给他,他却迟迟不接,睁着那双令人心生怜悯的黑亮眸子看着安然,眸子中的意蕴十分明了:“要喂。” ☆、非特殊时期的撒娇一律无效 安然就当没看见,淡淡地说:“看你吃点粥我开车送你回家,差不多要去上班了。”然后将碗递给妄图想利用她的同情心骗取照顾的穆清手里。 穆清无奈只得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咽下她悉心煮了一个多小时的粥,但咽了三口就再也吃不进去了。 他的厌食并没有完全痊愈,再好吃的东西吃下去也味同嚼蜡,但是她喂的时候是个例外,没有很强的不适感。 他委屈巴巴地看着安然,安然一记眼刀扫过去,悠悠开口:“刚才吃饭你都没吃两口,本姑娘煮了一个多小时的粥呢,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穆清妄图用撒娇解决,两个眸子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兔子扑闪扑闪的,弱弱地说:“我吃不进去。” 安然两手抱胸,灵动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你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吃饭怎么这么费劲,我就给你盛了小半碗,今天我就看着你把这碗吃完,少给我耍花招,本姑娘不吃这一套。” 穆清举着勺子迟迟没有往自己的嘴里送,安然甚至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边,一脸严肃地盯着他,此时要是在什么古武时代,她的周身一定包裹着黑色的煞气。 穆清强忍着不适,一口口咽得艰难,时不时用余光扫着坐在那一脸煞气地安然,然而这个女人没有更多的情绪,只是严肃地看着他将自己碗里的粥一口口地喝完。 看到空了的碗,安然很愉快地接过,演绎了什么叫女人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她将空碗放在桌上,眼馋了很久的橘猫跳上桌子,将毛茸茸的爪子伸进空碗里刮了一下,陶醉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安然摸摸橘猫的头故意说得很大声:“还是我家主子好,不浪费我辛辛苦苦煮了一个多小时的粥,明天给你加餐啊,主子。” 橘猫配合地“喵喵”两声(算你有良心,朕喜欢。)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穆清捂着嘴似乎有些反胃,安然搓了一下手帮他按摩胃,促进消化。 在他耳边唠叨:“记住我怎么帮你按摩的,以后胃不舒服不要死抠,自己按摩。”穆清微闭上眼睛,感知着她温热的手在自己的胃上按摩,舒服地感觉每个细胞都感觉到了放松。 忍不住将声音都放得软了许多:“然然你对我真好,你可不可以一直对我这么好。”声音苏麻甚至带了些磁性与平时清冷的音调全然不同。 然而安然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揉完以后从容地收了手道:“再过几个小时我要去医院了,我开车送你回家。” 说完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中性宽松长款羽绒服,穆清想着自己装可怜这女人不同情,撒娇对她无效,难道她喜欢什么霸道总裁的求爱,但是不知为何一向气场强大的他在她面前一点也强硬不起来。 他从被子里爬出来,默默穿上鞋,一只搭着羽绒服的手伸过来,随即是一声清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声音:“穿上。” 分卷阅读25 穆清抬头看看个子不高但是却带着女王气息站在那的安然,语气弱了很多:“穿不下的。” 安然用手打开衣服又看看他,眼睛就像是电子测量仪器一样地转了几转,然后笃定地说:“你那么瘦,我这衣服买的大,我穿手都伸不出来,你能穿下,大冷天的怕冷还嘚瑟,再看你嘚瑟把自己折腾病了看我搭理不搭理你。”最后衣服还是没穿。 安然倒也不恼,踮高脚尖将衣服披到他肩上将手伸出来道:“车钥匙给我。” 穆清从衣兜里拿出钥匙递给她,她倒是一刻也不停留,晃晃钥匙道:“走,让你看看我的车技。” 穆清安静地跟在她的后面,突然发现这个女人有时连走路都带着一丝霸气,这样的女强人究竟要怎样才能追到手。 不得不说安然的车开得很稳当,一点也不像人们一般形容女司机的那样—马路杀手,当然穆清并不知道此时开得稳当的安然在国外的时候还喜欢玩漂移和与朋友飙车,估计知道的话心里都要替她在心里捏一把汗。 他静静地看着她专注开车的侧脸,突然发现她还带着些婴儿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样一个可爱又霸气的小女人如果成为自己的媳妇该有多好。 他没注意到安然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用嘴型比了两个字:“傻瓜。”她没有察觉到无形之中她对他的情感已经变得有些宠溺。 她情不自禁地包容他迁就他,可能这就是她所没有体会过的不同于学生时代的青春校园爱情的属于成年人的恋情。 可她在感情方面是个胆小鬼,她还无法去接受他的好,无法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只是静悄悄地还陪在他身边,以一个超越朋友的特殊关系存在着。 虽然嘴上拒绝着他的求爱,但是其实身体是诚实的,每次看到他不舒服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会加快,听到他住院的消息心急如焚,忍不住推掉所有的工作去陪他渡过难熬的时光。 她从认识他起就知道他的身体不好又不会照顾自己,但好在不算一个特别固执的人。只是她不知道穆清此生的所有温柔所有笑容都给了她一人,一向被人称为“冰冷王子”的他从未像遇到她时笑得那么多次,也从未对除了她以外的女人说话那么温柔过。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个好相处长得好看又多金的男人,一定程度上有一种崇拜的情绪在面对他,但是又感觉彼此不是同一世界的人也不适合一起生活,所以她按照自己的这种消极情绪,将他的求爱一律拒绝。 他们彼此的爱情从此就像是裂谷一般,中间的裂缝与日增大,但又可能因为地壳的运动,在很久以后渐渐重叠,但是这个时间不可预测。 安然目送他走进单元门才转身离去,打了辆车提前去了医院,由于她工作的宠物医院规模很大,所以刚进门就有事情干,她倒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他俩之间的事。 此时的她专业冷静与平时懒散惬意的自己截然相反,能与动物主人良好地交流并且给了他们很好的安全感。 他们放心地将自家宝贝交给她,像每一个医生那样每治愈一个生命都充满自豪感,每送走一个生命都对为医学作出贡献的生命带着敬畏之感。 ☆、沉淀自己的机会 “安然,院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一个助理医师在安然看完手里的那个病患后推门而入。 “好的,稍等一下。”安然将手里的资料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带着一些忐忑,自己就职期间请假请了不少次,虽然说给医院增加了不少人气,但是院长从未找过自己,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敲开院长的门,只是院长不像是她想象中的那样(严肃的老头)而是一个戴着黑色眼镜框的长相端正的中年男人。他笑着站起身,跟安然打招呼,然后递给安然一份英文的资料示意她看。 安然惊讶地看着手中的资料(大致内容是医院报销的去英国皇家兽医学院进修学习,并且承诺报销到拿到博士学位。)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院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好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想多没想就答应了签订这份协议,但是在她签订了协议后再看向院长突然闻到了一丝阴谋的蛛丝马迹。 院长从她手中抽回资料,笑容中带着商人特有的奸诈:“但是,你要与我签订一份长期的合作协议,时限十年。” 一份中文协议被推到她的面前,安然看着协议上的违约金,感觉脸都要变绿了,什么玩意儿,违约金五百万,怎么不去抢钱。 还没反应过来,院长抓过她的手在红色印泥上按了一下又飞快地在协议上按上手印,然后抽走协议得意地晃晃道:“你可以回去了,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买卖。” 安然想要后悔也没了余地,这张协议已经具有法律效应,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地赔偿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五百万。 她冷静地问道:“什么时候出发?”院长将一张机票递给她,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安然接过机票礼貌地说道:“我会准时去报道的。”b 分卷阅读26 r   要出门的时候,院长突然出声:“慢着。”拿出一封推荐信递给安然,语气淡淡的:“别忘记带推荐信,学校会帮你安排一个著名的导师。” 安然接过推荐信,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隔壁诊室的医生走进来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问道:“院长是不是让你去进修?” 安然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同事忍不住问出口:“你怎么知道?” 那个医生一摊手道:“因为我和你一样当年以为这是个极好的差事,就接受了,然后学成归来后有十年要被困在这个医院里,我的女儿已经上小学了,在上海上学,我因为这份协议不得不留在杭州。” 安然无奈地耸耸肩,轻声安慰自己道:“学习也是好事,实在要离开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 “你挺通透。”她的同事用一种带着一丝羡慕的语气这么和她说。 安然挑眉笑道:“我不准备要孩子,暂时也不结婚,应该不会有和你一样的困扰。” 她的同事祝福她学业顺利后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后来一个电话打进来,说是院长吩咐她可以回去准备出行的东西了。 她打车回了住处,与母亲打了电话交代了她又要出国的消息,母亲本想挽留,还没说两句,这丫头就说了一句:进修到博士毕业。 然后就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安然的母亲抹抹眼泪叹道:“长大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不着家了。” 她的女儿不喜欢分离,甚至连什么时候上飞机都没有告诉她。点开微信,一共两条未读消息:一个是女儿现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安然笑嘻嘻的,给人一种阳光明媚的舒适感。更一个是几秒的语音:亲爱的妈妈,你就不用送我啦,我不喜欢离别哒,想我了可以跟我视频。 安然的母亲用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接着又是一条信息:“妈妈,我家钥匙在门口地毯下面,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橘猫。” 就这样没有离别除了母亲和院长外没有知道她去英国进修的消息,她再次踏上了陌生了国度,为了提升自己更为了沉淀自己。 有人说站在越高的地方感觉就会越不同,欧洲人都是热情好客的,安然很快与她的新舍友打成一片。 她的英文十分流利,与她们交流完全没有障碍,她是个随遇而安出来后不会有太多牵挂的女人,她能够很好地入乡随俗不会因为在陌生的国度找不到归属感,所以进入学校后她甚至没有跟在中国的朋友们通信。 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一般,但是除了穆清满世界地找她以外安然其他的朋友都习以为常,各个深知她的尿性,除了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情她会提前通知各位,其他的决定她都会自己决定,等到事成归来后才会告知各位朋友,大家看到的永远都是她的成果,其中的苦甜只有她自己明白,人人都不去打破这样的平衡。 比如说当年高中的时候,选拔田径队队员,她擅长长跑,可以跑很远都不累,但是速度提不上去,但是为了比赛她悄悄地每天放学后绕着操场跑二十圈,她的朋友都当不知道此事,直到她取得好成绩后和朋友们宣布的时候大家都极力吹捧她以满足她的虚荣心。 不同于与她失联的穆清的焦急,安然每天高枕无忧,一点也不去思考让她在国内纠结了很久的问题,也对母亲照顾橘猫放了一百个心,因为母亲是个很喜欢小动物的人。 她每天开开心心地跟着导师研究课题,从不因分配下来的任务繁重而抱怨,甚至从研究开始就开始准备毕业论文。 她的生活十分简单,不看没有营养的综艺节目也不追星但是却可以与舍友们的话题无缝接轨,仿佛就像是一个百事通。 当然她的鼻子仿佛比狗狗还要灵,哪里有好吃的永远都是她最先找到,这些英国女孩儿都是真心喜欢她这个来自亚洲的中国女孩,有什么事情都愿意与她分享,当然,需要她的帮助的时候从来不会犹豫。 而与此同时心急如焚的穆清因为找不到她去了她的医院,医院上下的人却像是收了封口费,谁也不理会他的问题,全部忙着自己的事情。 穆清茶饭不思,甚至花了大价钱雇佣了私人侦探,当收到私人侦探寄来的她在英国学习的照片后只能说用哭笑不得来形容他的心情。 她安然无恙,但是为什么这个狠心的女人就这样离开了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不回信息也不告知她的离开。 ☆、不是偶遇 安然离开后穆清的精神状况再次陷入低谷,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没日没夜地工作狂魔,一日日地接新的单子,点灯熬油地画设计稿。 团队的人照常下班,他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好在他还记得请了专门的人照顾豆包,可是却不记得照顾自己。 长期的熬夜使他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不规律的生活和甚少进食使他瘦成了纸片人,可他的骨子里是个极其固执的人,没人劝得动他,当然除了安然。 在他糟蹋自己到一定境界的时候终于因为贫血晕倒,被送到医院后,醒来看到床边 分卷阅读27 坐着一个他期待了近二十年却又痛恨的女人他的母亲(欧粤),二十岁与父亲结婚二十一岁生下他二十七岁就嫌弃他没再管过他后来又抛弃他的母亲。 她保养地很好,但是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有所求的贪婪光芒,她假惺惺地给他擦脸擦手擦试身子。 穆清以一种接近冷漠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忙活,话语忍不住刻薄起来:“您有所求吧,有话直说,当年能够眼都不眨一下地抛弃我现在就没必要在这儿惺惺作态的。” 那女人似乎还想煽情一下,嘴里肉麻地叫着:“清,我是你妈妈呀。” 穆清干呕一下轻声道:“听到您这么说我真的恶心,我该感谢您给了我生命,有话直说。” 那女人收起了虚伪的嘴脸道:“我觉得你需要支付我的赡养费。” 穆清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秘书让他送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过来,看到病房里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的两个人,秘书放下支票就走了,穆清将支票扔过去道:“好歹您还照顾了我几年,这些钱足够报答您给我生命和照料我的那几年了,我希望您在我的视线里消失。” 话音落,那个女人就捧着支票走了,兴高采烈地样子就像个疯婆子。没想到曾经儿时幻想过无数次的与母亲相见的场景竟然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他感觉心很痛很痛,他开始更加想念安然,可这个无情的女人似乎早就将自己忘到了九霄云外。 想着想着许久未进食的胃又开始痛起来,就像是千万根针刺一样的痛,他明明记得安然说过胃疼不能死抠但是还是忍不住将指尖插入瘦得几乎只余一层皮的腹壁,仿佛用新的疼痛就可以遮盖住原来的疼痛。 他在心里默念着:“坏女人,说好不会离开的,骗子。”如果此时掀开被子和他的病号服会发现他的肚子上都是一个个青紫的印记。 例行查房的医生查到他时看到他脸色惨白惨白的,疼得全身都在战栗,让护士给他注射了一针镇痛剂和一针安定,然后将被他拔下来的监护夹子重新夹到他的手指上,叮嘱着:“不要将监护夹子再拿下来了,实在不舒服叫护士进来。” 穆清无力地眨眨眼睛,满脑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想念安然那双柔软温热的小手,可是安然在哪呢,英国远在另一个半球,被他默默念叨的主人公正在专心地做着实验。 她的导师是小动物神经方面的专家,专门研究神经修复,又是个极其苛刻的小老头,不允许学生将任何通讯设备带入实验室。 实验室的电脑只有计算和分析实验数据的作用,每天做完实验回到宿舍已经十分疲惫,与舍友们交流交流心得。 洗洗澡便再也没什么心情去看手机,周末她们又习惯外出露营,仅仅在买东西的时候用手机付款。 她的所有的社交软件都被关掉了消息提醒,不点开根本看不到信息,就此她与穆清彻底地隔绝了。 只是被念叨久了她最近总是打喷嚏,又没有感冒又不对什么东西过敏,安然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打喷嚏打个不停。 在他头脑极度不清醒的时候拨通了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手机里传来了熟悉的铃声,穆清紧紧地捏着手机,力气之大几乎要将手机捏碎,指节泛白。 他安静地等着,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机械的声音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然后是英文的重复这句话。 他彻底崩溃了,全身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监护仪器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鸡发出了一阵阵惨叫。 医生护士蜂拥而至,注射药物,加氧,他就像是个破娃娃一样被医生们摆弄,终于弄完以后医生问道:“他的家属联系上了吗?” 护士无奈地摊手道:“没有,他的助理直接丢了张卡说要取药什么的直接刷。”人人都好奇那个紧急联系人填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真正联系了却一直显示暂时无人接听。 病人家属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其实这事也怨不了安然,去了英国后她换了一张电话卡,国内的那张卡被她包了一下塞在不怎么经常用的词典里,她哪里会知道会有人找她。 穆清之前从未主动打过她的电话,她当然不会想到他会找自己,更想不到自己没走多久,这个刚出院不久的人又一次把自己折腾住院了,根本就把自己是他紧急联系人这茬儿给忘了。 他们两个人一个整天像个没生机的破布偶娃娃接受各种各样的治疗,一个白天开开心心地跟着导师做实验,晚上呼呼大睡,周末和室友们出去喝酒蹦迪。 估计穆清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心里甚至都没有一丝丝的想他,估摸着又要气得怒火中烧,当然目前为止他是没有这个机会知道她的幸福生活了。 心病只有对的人才能医,而穆清的心病除了安然以外没有人可以医,前后换过好几个心理医生,催眠、构建....能用的所有手段都用过了,但是他却不会跟着医生的思路走,往往医生在说这一句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心理医生的下一句话是什么,然后几乎 分卷阅读28 与他们同时间的说出相差无几的问题使众多著名的心理医生都大败而归。 不得不承认与高智商的精神障碍患者交流医生们时常也会迷失自我,可能还需要进行自我疏导,于是他的病例在世界精神科都十分著名,很多医生本着挑战的心理想要为他免费疏导,但是效果都欠佳,最后穆清也放弃了疏导,准备自生自灭,直到碰到他生命中的第一缕阳光。 ☆、漫漫解释却不敌眼中所见 在医院里躺了近一个月,穆清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好转,他打电话让助理强行办了出院手续,刚出院就让助理帮忙定第二天上海浦东机场飞英国的机票,出院也没休息,买了当天去上海的高铁票。 他对安然的思念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整天过着度日如年的生活实在让他难以忍受,他恨不得可以化作一阵风或者是一朵云可以瞬间到她的身边。 许是看他太过苍白太过消瘦,就连车乘都给他提供了特殊帮助,主动为他拿来毯子和热水,连日的奔波使他疲惫不堪,本来好看的双眸透着深深地倦意,眼里充满血丝,眼底的与他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肤色格格不入的青黑色黑眼圈使他失去了往日的俊朗,再加上现在过分消瘦的身体,让人会产生一种他是个“瘾君子”的错觉。 他来不及打理自己,只想要找到她,那个眉眼带笑,平时不温柔但是每次在他生病的时候都努力使声线更柔和的女人。 当他安静地站在安然的宿舍楼下的时候,很多人都为这样一个苍白消瘦的亚洲人吸引了目光。他在等谁?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前好像从未见过他。 安然的英文名是“Angle”,而她也像个天使一样拯救了一个又一个小生命,她的舍友跟她有说有笑地回来,许是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儿的他太过显眼,她的室友惊呼:“Angle,look at that man.” 安然顺着舍友的指着的方向看去,是他穆清,但是自己没有告诉过他自己来英国了,在非工作方面考虑简单的她脑子里瞬间炸了锅:他跟踪自己,甚至有那么一丝的细思极恐。 忍不住奔过去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身上升腾着怒气。她的语气第一次那么尖锐:“你怎么找到这里了,我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到哪了,你派人跟踪我,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穆清住院期间幻想了无数次自己去找她会是怎样的,没想到她就像是很厌烦自己一样,甚至都不愿意与他好好的说话,她一直保持着相对柔和语调的声音此时却如此的尖锐,这尖锐的声音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他的身体又被猛地□□。 他感觉全身的力量就像是被抽走一般让他落寞地转身时都踉踉跄跄的,围观的人很多,虽然大多数人听不懂中文,但是看他们两个一个暴怒一个落寞都误认为穆清是个负心汉,抛弃了那个东方女孩后后悔了祈求原谅,但是女孩子却不愿意见他。 众人议论纷纷,穆清听着周边议论自己的声音,他也曾出国留学过,英文十分流利,听着周边的声音能有多令人难堪就有多难堪,心也越发地凉起来,可是连日的奔波和她的态度使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能勉强地站着已经是勉强,哪里还能有心思去为自己辩解。 就这样在异国他乡一直是万众瞩目的高材生第一次因为一场误会遭受了最伤人的“舆论攻击”,她那么善良的人只是气急了才会这样的吧。 回到宿舍的安然越待着感觉越不对劲,将包裹得好好的电话卡翻出来插在手机上,一打开很多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串医院的电话打了好几次。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心里有些没底,她现开了国际漫游,将电话拨了回去,是护士长接的电话,她似乎有事要忙,只匆匆忙忙地说了一句话:“穆先生前两天已经提前出院了。” 还没等安然追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安然的脑子里很乱,回想着刚才气急败坏的样子,脑子嗡嗡作响:“他又住院了,刚出院就来英国,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骂了一顿,都没有听他解释。” 点开许久没有点开过的微信,他发了很多条:“然然,你去哪里了?你看到回复一下,你突然失去音讯我很担心你。” 信息发得不是特别频繁,但是除却最近一周几乎每天都会重复这个问题。是怎样的绝望后他才会去派人打听自己的下落,那么多日地苦苦等待,就算是神经大条如安然说不感动都是骗人的,她的泪不受控制地流下。 他真是个十足的“傻瓜”,自己误会他他为什么不辩解,她却忘记了自己固执的时候谁也不管什么也不听的样子。 她自动将他归类为熟知自己的哥们儿,可是她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国内的时候她很照顾他的情绪,也许他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秉性,说到底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他不会也没有立场会派人跟踪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自己的音讯才会出此下策,他默默转身的样子真的令人心酸又心疼。 等到反应过来冲出宿舍楼的时候已经一切 分卷阅读29 都晚了,不仅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渐行渐远然后消失在了她视线的尽头,而且围观的人也已经散去,校园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人来人往的,却独独没有他落寞瘦高的身影。 安然握紧手中的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通了他却一言不发,安然的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如果因为我的任性伤害到你我深感抱歉,你不要对我说过的这些话太过在意,我有的时候说话都不过脑子的,你不要生气。” 电话那头只有他忽而深忽而浅的呼吸声,他想要说些什么,想要奔到她的身边用苍白的手穿过她顺滑柔软的发丝说:“然然,我不会怪你,你是我的全部。” 可是他的声带就像是被切断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倒,一滴晶莹剔透的泪从他略微上扬的眼角滑落,他疲惫地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一颗树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她的声音。 安然说了许久都不见他回应,讪讪地说了一句:“你多保重,我进修完回去再和你道歉,我知道你生气了,抱歉,我不该对你那么凶的,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然后挂了电话。 她明白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不该被这样对待,可是话已经说了事情也已经发生了,此时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她一直相信就算是冰山,炙热的真心都可以融化,自己造的孽就算是跪着也要处理好,他是她最不忍心伤害的人。 ☆、有时忘记是最好的结局 秦奈虽然在一个疗养院里做着最普通的工作,但她有爱她的爸妈,他们支持她的每个决定,就在他们的独女把齐诰带回家见他们的时候也没有因为他的样子而看扁他,只是让他画押承诺永远对女儿好,这是他们对女儿唯一的祝福。 很快的齐诰与秦奈领了结婚证,但是秦奈不准备办婚礼,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守着没有多少记忆的他。 想了很久她还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远在英国的安然,在看到秦奈与齐诰的结婚照,再一次泪水决堤。 曾经倾尽全力去爱过的人,现在找到了一个愿意守护他的人,即使曾经的自己对他恨过但是又原谅了但是真正的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进了别人的口袋的时候心里多少是难过的。 联想到自己,与穆清不欢而散,突然间她觉得自己真的过得好凄惨,一段感情撕心裂肺,一段感情还未开始就感觉像是不明不白地进入了尾声。 如今的她第一次感觉到有时候忘记也是一件很令人羡慕的事情,忘记了伤痛后的记忆对自己是温柔的,但她却宁可拥有这些记忆,有的时候苦难回想起来竟也会甘之如饴。 她不希望穆清忘记她,自从那次别离后他的头像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对话表里,安然每天都会在百忙之中打开微信,看看有没有信息,可是却没有得到让她满意的答案,这让她很苦恼。 但是她是多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承认错误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一件事,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做那个死缠烂打的人,对身边的人的关心都在日常的点点滴滴中,很少用中听不中用的言语来表达最真挚的情感。 她突然发现,他的存在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以前没有珍惜,如今失去了才发现患然若失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日挂了电话后,他晕倒在一颗树旁,在好心人把他送医院的途中把手机落下了,英国阴雨天气不断,他的手机被之后连绵不断的雨水泡烂了。 他们之间未来在异国他乡的“唯一”联系也断了,除了那串他烂熟于心的号码,可他不敢再拨通那串另他熟悉的号码,不敢打开满是她叮嘱的聊天记录的微信,新的手机连“微信”这个app都不曾下载。 他独自一人回国,继续他糜烂的生活方式,也曾试过忘记那个女人,但是哪怕是简单的女伴的过度靠近也让他感觉不适,她是唯一一个不令他反感甚至只一瞬就深爱的女人。 可她永远不可能是笼子中的金丝雀,她向往自由,穆清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全身心依赖和迷恋自己的女人,可是需要的并非是自己喜欢的。 她安然,有上进心又优秀的女人,是他此生的挚爱,可他真的很累,漫长的等待使他几乎要放手,但每次要放手的时候,仅存的一丝执念又会将他拉回来,继续喜欢她。 有时他会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她电话里话,他愿意相信她但潜意识中又害怕她的话只是权宜之计,突然间发誓不愿放弃的追求也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停滞不前。 而婚后的齐诰在秦奈的精心照顾下奇迹般地找回了一部分记忆,可这段记忆却是关于安然的,这部分记忆让他苦不堪言,可面对每日悉心照顾留下开颅手术严重后遗症的自己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的漂亮妻子他又感觉对不起秦奈,可他却不敢告诉她自己恢复了部分记忆。 他假装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她的好,每日里傻乎乎的笑着,将苦和泪都咽下,他不敢告诉这个善良的女人—自己最爱的人不是她,甚至也从未爱过她,自己爱的至始至终竟只 分卷阅读30 有安然一个人。 他突然感觉自己很卑鄙,欺骗了一个又一个女孩的感情,可是要么谎言永远不要被揭开要么就不要有谎言,他已经将路走绝,也只能选择用自己的残破之躯将这个谎言持续到底。 即使他不爱这个善良的女人,一纸婚约也替他定下了承诺,如今的他几乎一无所长,能留给秦奈的只有陪伴,那他只能尽力活下来,即使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他也不能一心求死。 曾经的他毁了安然的情路,如今不能再以同样的方式伤害深爱着他整日甘愿为他做各种肮脏的事情的妻子,他只恨自己觉悟太晚,错过了世上最美好的女孩。 安然出国的消息齐诰并不知晓,直到穆清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他,两个男人间的交流简单而又充满杀意,穆清的眼神中奔腾着火苗,苍白的脸却因为怒意而泛起红晕。 他的声音清冷绝情:“我会给你安排医生去上海治疗,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杭州。” 齐诰的声音略带沙哑:“为什么?” 穆清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下颚收紧道:“我做事从来不需要理由,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再次重复我的要求,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齐诰在他的掌控下脸色发青,呼吸不畅,几乎要窒息的时候穆清轻轻一放手,他便一下瘫倒在轮椅上,大声的咳嗽着。 穆清丢下一张背面写着密码的银行卡站起身,咖啡厅的柔和暖光却将他瘦削的身子照射地像个“帝王”。 他清冷的声音从齐诰的头顶贯穿他的全身:“你不配爱她,你必须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免得那个傻女人看到你总是触景生情。听说你结婚了,婚后就安分些,守着自家媳妇好好过日子,胆敢对她再动一点心思我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落,迈开步子离开了咖啡厅,他的背影都升腾着一丝霸气,齐诰看得眼睛渐渐湿润,抬头将眸中的湿意留在眼框,也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与她比肩,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最后能弥补她也只能是退出她的生活。 他说的没错,自己结婚了,自己与她在一起的青葱岁月永远将只能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他不能负了自己的妻子,应该学会忘记她—他此生唯一认真爱过的人,然后再学会开始认真爱自己的妻子。 如今的他不能再为秦奈做什么,但他愿意去尝试爱上她,有时忘记确实是结束他与安然的情分的最好结局。 “这一切的苦与痛就应该留给自己这样的渣男,善良的女孩不应该承受这些。”齐诰想通这些后开始学会改变自己。 ☆、你的离开我的进入 齐诰放下了所谓的自尊,听从了穆清的要求,选择从安然的生活中淡出,与自己的妻子共度余生。 曾经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也是个无恶不作的混混,但是经历过生死一线后他幡然醒悟,真正的爱不是束缚而是放手。 他的离开是更优秀的人进入她生活的关键,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他的脑中一遍遍地回忆那个男人,深邃的眸子、英气的眉,看着苍白但是勾着微微弧度的唇,偏柔和的脸富有磁性的男声却使人感觉到一丝寒意,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也许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上那样优秀的女人。 穆清在解决了安然的唯一前男友后感觉心头唯一担忧的事情解决了,高度紧张的神经得到放松,长期的糜烂生活带来的伤害使他此时必须付出代价。 他再一次住院,身体各个部分都出现了问题,夜不能寐、视力下降地厉害,本来严重的胃病更甚,持续的胃痉挛使他的身子单薄地蜷缩在病床上,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他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也没有给安然发一条信息。 他在以生命为赌注,去赌安然进修回来会不会来寻他,赌赢了,两人皆大欢喜,赌输了,他只能继续独自一人。 这期间他过着糜烂的生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除了工作以外似乎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在医院里白天的时候他有时还会开视频会议指挥团队继续进行商业街的设计。 于这些员工而言,他永远只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不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交情,而他又是个性子比较孤僻的人,除了必要的工作会谈不会与不相干的人多说一句,安然此生是他唯一的例外,他降低身段,为了得到她的喜欢改变了很多。 与此同时安然博士导师的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所有同学的实验任务都翻了一番,安然不再有空余时间去翻看沉寂已久的微信。 每天起了床胡乱洗把脸抹个水乳,早饭都来不及好好吃,啃个面包就往实验室赶,教授曾说过实验提前结束的话,只要他们将毕业论文交上通过再考核一下就能提前拿到毕业证书。 每个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尽心尽力地为自己的学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博士毕业在兽医行业中是个相对吃香的学历,每个人都憧憬着拿到这样含金量高的高学位后能给自己带来多 分卷阅读31 少价值,长期的学校生活使他们几乎忘记了社会的险恶,忍不住想要跟随命运的涡轮一起体会社会的潮流。 这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先松口,但是本质上都是固执的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安然依旧是在感情上无知无觉的迟顿女人。 穆清在这漫长的等待中身体和精神备受折磨,但是感情上永远是有一方强势一方弱势,不幸的是他先动情,即使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在各方面都耀眼霸气,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他也不得不一次次地低头。 安然的毕业论文交得最早,他们的结业考核也如约提前进行,毕业证书发下来后,一向心大的安然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优越感。 她一个电话打给鹦鹉,炫耀地告诉他自己拿到了博士学位证书,让他抽时间去上海接机。然后陷入了沉默,鹦鹉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轻声说:“他不太好。” 安然咬咬唇,本来的欢乐情绪一扫而空,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只有头等舱的最后一张票了,她来不及思考,将必要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大行李箱里,急急忙忙往机场赶。 虽然知道早不了几分钟,航班会按时起飞,甚至可能因为天气原因会晚点,但是就是想要快一些回到国内,跟他解释自己的误会,听到他不好就感觉遍体生寒,难道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爱情,如今的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应该可以与他比肩而立。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安然都在闭目养神,但是并没有真正睡好,一直在做梦,一个接着一个。 下了飞机的安然取好托运的行李箱后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在约定好的地方却没有看到熟悉的好哥们儿,瞬间就像是个霜打的茄子,推着行李箱走得极慢极慢。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忽而今夏》的主题曲,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让她熟悉的温润声音:“然然,回头。” 她缓缓回过头,他就站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穿着休闲的衣服,眉眼带笑,似乎对她那样的话并不在意,安然又是个爱面子的人,既然人家已经翻篇了自己再提倒是不合时宜了,只是她已经呆住了,举着手机,一动也不动。 她看着他纤长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自己,一步、两步、三步,都忘记了呼吸,感觉心跳一下下地加快,他走到她面前,将呆楞在那的小女人按在怀里。 他冰冷修长的手指插入她已经留长烫着梨花卷的头发内,将下巴抵在她带着芬芳的薄荷味洗发乳气息的头顶,声音有些哽咽:“然然,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整整两年半。” 安然听到他这样的话几乎失声,只能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他,他真的不好,又瘦了很多,脸色也更苍白了些。 安然扬起头看着他,轻声问着:“你还喜欢我吗?” 穆清将她拦腰抱起,低头吻上了她一向红润殷红的唇,这一刻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周围的喧嚣与他们之间甜蜜的情感相互隔离。 安然忘记怎么换气,脸红扑扑的,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细腻柔软的手指搭在他的脖颈上回应着他的吻。 许久许久,穆清才结束他的吻,安然身子被吻得软软的,一个将近三十的女人此时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一向带着一丝硬气的声音此时带着腻人的温柔:“你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穆清将他缓缓放下来,眉眼带笑,接过她的行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仿佛像是做过无数次,一双温热的小手被一双冰冷修长的大手牵着。 他的唇微微上扬,温润的声音传来,带着宠溺:“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就像是牵着女儿的父亲而不是牵着情人的男人,他的温柔让安然心里好哥们儿没有来接机的遗憾都一扫而空。 ☆、你的伪装逃不过我的火眼晶晶 一切都被他掩饰的很好,安然并不知道他是收到鹦鹉发来的航班信息不顾医生的反对从上海的医院提前出院的。 只是医生的敏锐在看到他手背上一个有些红肿的小针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什么不对,但是她却看破不点破,撒娇道:“我不想去吃东西了,飞机上吃过了,我们定一家宾馆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点头,打电话让助理定酒店,只是不过是接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他就定了五星级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安然第一次住总统套房,眼里闪烁着光芒,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后将门关上,拉了把椅子让他坐,自己坐在床上,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试探地问:“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笑而不语,他看上的小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是个学医的。 安然走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轻声道:“看在你今天来接我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以后被我发现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穆清长臂一揽将她圈入怀里,带着一点点胡茬的脸蹭着她的脖子呢喃着:“然然,我太想你了,你别那么凶,为了你让我去死我都愿意,这些算什么。” 安然挣开他的怀抱,俯身将他拦腰抱起来,他真的轻了好多,一个用力 分卷阅读32 过猛险些将他翻过去。 幸好这些年勤于锻炼,下盘力量增加了许多,她霸道地就像是个女帝:“我不许你死,从现在起你必须好好活着。” 她迈开步子将他抱到总统套房两米多的大床上,穆清的长腿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着,被放下时缓过眩晕后他轻声道:“你这丫头,抱我作甚,我有腿有脚的。” 安然充耳不闻,将他脚上的鞋子脱下,给他盖好被子,晶亮的眼睛往他的方向一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上扬只说了六个字:“我乐意,有意见?”尾音上扬,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 穆清无奈地笑笑,只能弱弱地喊她的名字:“然然...”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丫头,这么霸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安然坐在床边捧着他的脸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瘦呢,脸色也这么难看,一点也不红红润。” 穆清闭上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把小刷子,轻轻颤着,强提起气力去接她此时已然疲惫不堪,身体很累很累,感觉甚至没有力气睁开眼睛。 安然将柔软的手指附上他的头,轻轻按着他头上的穴位,轻声唱着催眠曲,他长期激进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发出轻轻的鼾声。 长期的糜烂的生活习惯使他的睡眠很不好,有她陪在身边感觉身体得到了放松,但是本来定房间是给她休息的,现在怎么成自己在休息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趴着的身影,心里一暖,刚准备将她搬到床上,她就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他,还带着些刚睡醒的糯音:“你睡醒了呀,饿不饿,我点的外卖咋还没到呢,等了好久。” 穆清轻轻摇摇头,一脸柔情地看着她,要掀开被子下床带她去外面吃,被她一把连着被子抱住。 她声音柔柔的:“你在床上等着,你脸色那么差,需要好好休息。”然后毫不吝啬地送给他一个吻,将旁边的一个靠枕塞在他身后,倒真把他当成了不能动需要人照顾的人了。 穆清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扯扯到怀里,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然然,我有手有脚的,你这样子会让我忍不住坐享其成。” 安然轻轻拍掉他的手,将殷红的唇附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他微凉的耳骨上:“那你看我还愿不愿意养你。” 他的耳垂开始带着滴血的红,声音忍不住带了一丝媚气:“你不养我我就赖着你,莫非然然要抛弃我?” 安然听了只感觉周身似千万只蛊虫在爬,燥热难耐,忍不住一个饿虎扑食将他扑倒在床上,像骑马一样跨坐在他身上,雄赳赳的样子就像是千古女帝。 她霸道地吻住他苍白的唇,吮吸片刻后松开,得意地道:“那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养你。” 穆清还没来得及将嚣张的小女人压在身下,送外卖的就到了,简单的菜色,清淡的粥食,安然逃也似地跳下床,咯咯咯地笑着。 她笑嘻嘻地接过外卖,打开袋子里面的香气让安然心情十分愉悦,她也不着急,先端着素菜粥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托着道:“我给你点的,你是准备自己吃还是?” 穆清感觉闻到食物的香气却有些反胃,摆摆手想不吃,但是安然却亲自拿着勺子送到他嘴边,一脸的期待,他实在不好拒绝,忍着不适喝了下去。 软糯的粥他却吃得艰难,喂了半碗后安然见他那一口含在嘴里半天咽不下去,抽了好些纸巾用手托着,声音柔柔的:“实在吃不下就吐了。” 他低头将含了半天的粥吐了,脸色惨白,似乎忍着巨大的痛苦,安然扔了纸巾坐在床边,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轻声问着:“怎么了,不舒服?” 他闭着眼靠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温热的食物划过严重溃疡的胃壁的剧痛,手指忍不住深深地陷入腹壁,企图用一种疼痛来掩盖另一种疼痛,只是却是徒劳。 安然心疼地感受到他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着,可他只是嗑上眼,咬着下唇,却是一声也不吭,他隐忍的样子让人心里难过。 她柔声问着:“有没有带药?”穆清耳中嗡嗡作响但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声音虚弱地几乎听不到,安然附耳仔细听着,拿了药喂他吃下,也顾不上自己还饿着肚子将他抱在怀里,一圈又一圈地替他揉着冰冷的肠胃,只是似乎没有得到多少缓解,他的身子一直轻轻颤着却忍着一声也没有哼。 安然轻轻吻着他的眉心,像是哄小孩一样地哄着他:“乖,我给你揉揉就没那么痛了。” 哄了一会儿安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声音变了一个调:“我怎么记得我离开前你的胃病还没这么严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自己作的。” 穆清被凶得身子颤得更厉害了,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看着安然,一言不发,眼圈泛红,像一只被主人骂了的小狗。 安然最受不了他这种表情,想扭过头去,可是他虚弱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让她定住了:“然然,我想你想的。” 这种时候是说情话的时候吗?安然皱着眉,替他继续揉着肠胃,想要再凶他一下,但看他 分卷阅读33 那么难受,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因为疼痛声音都变得虚弱的样子又舍不得了。 自己真是作孽了,怎么就答应了这个妖孽,这下被吃得死死的,怎么他一个三十好几的老男人撒娇卖萌却害不害臊但是却毫无违和感呢。 ☆、许你一世温柔 安然看着他,思绪飘飞,想到曾经年轻的自己无数次幻想过最后的归宿,但是自从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后,自己将自己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出去其他人也进不来。 自己和他的缘分开始的十分奇妙,一场飞机上的相遇,从认识到现在也过去了好几年,走到一起实属不易。 本来以为会断的缘分却连在一起,也许爱情不是她们这段感情维系的纽带,真正维系的纽带是一种感觉。 说得更直白些是习惯,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以往的他许了她温柔,从不求回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因为时间地点而有所改变。 此时在一起了她也该奉献出一些耐心一些柔情,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好,身体更是糟糕,可他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一次次地原谅她的心直口快,这些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被捂热了心。 她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心直口快的,有时候毛毛糙糙的总会做错事说错话,但是心肠是极好的,从没有过花花肠子,也不像一些南方人那样心里留着一条“感恩小瀑布”,记挂着每件不顺心的事,等着集中爆发。 她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是个真性情的姑娘,她不敢保证能一直照顾他的心情,一直为他着想,没有矛盾,没有误会,但是人总是要活在当下的,把握好现在才是最实际的。 她忍不住开口:“如果哪天我心直口快伤了你你能不能不要怪我,那可能不是我的本意。” 穆清吃下的药开始发挥作用,胃也不是那么疼了,他拂过她垂在脸边的发丝轻声道:“你的饭都要冷了,早些吃,我没事了,你别像我一样得了胃病,我会心疼。” 安然将饭菜放进微波炉转了一转,眼圈泛红,本来香气扑鼻的饭菜的感觉被略有些心酸的感觉取代。 她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这样一个把你当作习惯而不是爱人的人真的可能不配得到你的爱,但我真的会努力学会怎么去爱你。” 她不知道自己正被他温柔地看着,他把她当作唯一的爱人,将一世的温柔都给了她,安然从未见过工作时的他,独自神伤时的他,也没见过与客户虚与委蛇时的他,只见过他温柔的神情,只听过他温润的声音,就错认为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却不知道那个他为了接近这样神经大条的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不知道他每次见面前都要在镜子前练习微笑,练习说话的语气,不为其他,只为许她一世温柔。 也许这段过往会被他永远埋藏在心底,一直到带入坟墓她都不会知晓,但是他终于不再是孤独一人,身边多了一个并不体贴并不十分温柔但十分善良的女人,就是安然。 安然不清楚他的过往经历,不理解所谓的大家族内的种种,事实上她就与穆清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此时她有了与他比肩的资格,一样的学历,更甚的上进心,可她却感觉活在泡影中,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为什么会看上自己,相貌平平,当时的自己一身奇怪的打扮,没有一丝女人味,想着想着就将那份饭吃得精光,但她却无知无觉的,空夹着机械地往嘴里送。 直到感觉到面前的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茫然地抬起头,再往下看是一双白皙骨感的脚,安然瞬间炸毛,忍不住拔高音调:“你怎么又不穿鞋?我看你就是活该生病,我都怀疑你是怎么把自己养这么大的。” 被莫名凶了穆清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少许水光,低声呢喃:“有地毯。” 安然蹭地一下站起来,轻轻地揪着他的耳朵对着他的耳朵提高了些音量:“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自己身体不好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他就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眼帘下垂,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情绪,弱弱地答着:“然然我不聋。” 安然气得直跺脚,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嘴都哆嗦了几下,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他了,指着不远处的床眼睛一闭。 好在识时务者为俊杰,穆清乖巧地躺进被子里,将被子拉到下巴以上,修长的手指抓着被子,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就像是被主人无辜骂了的小动物。 安然默默地将吃完的东西收拾好扔进垃圾桶,坐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你这人怎么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呢,好好说就是不听,非要我凶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他低声回答:“没有。” 安然准备话题,抱着胸道:“回去把你体检报告给我,少跟我打马虎眼,我一概不理会。” 穆清委屈巴巴地看向她,摇摇头道:“然然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你能不能不看。 分卷阅读34 ” 安然也不愿意说什么,看着他,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最后还是败在他干净的眸子中,叹了口气,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下不为例。” 第二天坐在回杭州的高铁上的时候安然和他挨在一起坐着,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烫了梨花小卷的柔软发丝自然下垂,她将温热的小手伸过去抓住他冰冷修长的手,十指相扣,两人一言不发,却很是甜蜜。 安然瞌睡地合上眼,心里却想着与这静谧景象格格不入的事情,她想着自己学成归来却要被困在那家医院里十年,实在不愿意,但是五百万的违约金真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知道他很有钱,可那也是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赚来的,她不想开口也不愿意开口,总感觉干净的感情不应该牵扯到利益和金钱,一旦牵扯到这些,其他人就会认为其中一方有所图。 而实际上她和他在一起从未想过图什么,单纯的只是感觉适合在一起,他又是这样温润的性子正好和自己的火爆脾气形成互补,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女人的最美好时光已经过去,他还愿意接受自己,那么何乐而不为。 想着想着在矛盾中入睡,只是她心中有事的时候习惯性皱眉,她这样被穆清尽收眼底,心疼又懊恼。 他还是没能真正的走进她的心,悄悄地发了信息让人去查她最近有什么事,底下人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将那张协议发到他的邮箱。 ☆、为你扫清障碍 穆清知道她上进在事业方面认真又有冒险精神,总感觉她不应该被局限在一个地方十年之久,可他却有一丝失落,区区五百万对他来说不算个大数目,不知道她为何从未想过和自己开口,他想要她不要那么辛苦。 他其实很想对安然说:“你不工作我也完全能养得起你,你不用那么要强。”这件事一直就像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他再一次忍不住为她做了决定。 他用email给安然所在医院的院长发了信息,约他出来吃饭,两个身居高位的商业人打着哑谜,互相暗示着对方:利益至上。 穆清最后从包里翻出一份协议用中指一弹推到宠物医院院长的面前,双手抱胸,一脸玩味:“我让你入股,解除安然的十年协议。” 对面的人挠挠下巴做沉思状,十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悠悠说着:“这于我有什么好处,以后我拿所有用品六折,不然我不愿。” 穆清爽快地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答应的那一刻起就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但是自己已经间接地帮安然安排了她的一部分人生。 此时的安然还无知无觉地,享受着她多余下来的假期,最近的她迷上了制作翻糖蛋糕,可惜她的厨艺实在是不太高超,整个厨房弥漫着蛋糕的焦香,闻着感觉不错,但是一走进去估计得吓一大跳,一片狼籍,洒落的糖、面粉、巧克力,再看她把面粉都蹭到了自己的鼻子上脸上,倒是成了一个小花猫。 从烤箱里拿出卖相极其奇怪的翻糖蛋糕后,她将手指伸向蛋糕几次还是没能下去手,自己做的东西还是没勇气自己试吃,拿过手机,将朋友列表从上滑到下面,穆清胃不好不敢给他试吃,自己几个闺蜜要带孩子还是不给她们吃了,想了想除了流连于万花丛中却依旧子然一人的“鹦鹉”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她一脸怪笑地拨通他的电话,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自己要送给他个礼物,然后还特意去买了个盒子装蛋糕,换了身衣服,憋着笑找到鹦鹉,献宝似地把自己整的翻糖蛋糕拿出来。 只见本来还一脸笑意的鹦鹉瞬间变了脸,一脸的戒备,安然一脸期待地对着他行注目礼,鹦鹉无奈地以一种英勇就义的神情拿着精致的小钢勺瓦向那个卖相奇怪的翻糖蛋糕。 那味道真的十分地奇特,安然有的时候喜欢创新,不按照食谱来,喜欢挑战各种调料的量,做完以后又不敢自己试吃,无一例外的是都进了鹦鹉这个倒霉蛋的肚子。 好在他肠胃足够强大,上学的时候空余时间也不多,也没被祸害几次,但是现在她时间十分充裕了,亲切地叫这些菜和糕点“黑暗料理”一点也不为过。 就像这个翻糖蛋糕,味道古怪到让人永生难忘,微苦的抹茶粉、带着咸味的芝士、酸甜的草莓酱、无糖极致黑巧克力混在一起,一口下午去倒是将酸甜苦尝了个遍。 可他还不能说这个东西难吃,因为如果他要是说难吃,这个偏执狂一定会慢慢地试各种乱七八糟的材料的比例直到她满意为止,鹦鹉敷衍地告诉安然:“好吃。” 她一脸不相信要尝一口,鹦鹉吓得慌忙将翻糖蛋糕往自己这里挪,这可不能给她尝到,不然味蕾不保。 安然摇摇头道:“真的好吃?那我明天再给你送一个。”然后开心地绕着包走了,背后传来一声绝望的叫声:“不要。” 可她却笑得很开心,完全忽略了他的吼叫,满心就沉浸在自己的新配方得到了赞赏这件事里,完全忽略了一件 分卷阅读35 事自己对制作糕点实在没有天赋。 周末的时候安然难得心情异常好,网上订购了两张电影票,《侏罗纪公园》这个电影她是百看不厌的,想着自己现在是在恋爱,应该学学现下的小情侣和对象看看电影,就约了穆清一起看。 她好心情地穿了一身黑色的蓬蓬连衣裙烫了梨花烫的发上夹着一个小帽子的夹子,加上本来她长得就比较小巧,即使已经快三十岁看上去依旧俏皮可爱,黑色的细高跟鞋更衬托出她的一对细腿儿。 手里抓着个黑色亮皮的小包,面带微笑地站在电影院入口处,倒是引得不少来看电影的单身男性上前搭讪,她笑笑摆手,双手抓着亮皮小包,看到穆清前来,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哒地欢快地小跑过去,在穆清面前转了一个圈儿,笑嘻嘻地问:“我穿裙子好不好看?” 穆清宠溺地拍了一下安然的头,回答:“你穿什么都好看。” 安然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凑到他的耳边悄悄地威胁着:“算你会说话,今天我穿的小裙裙就不跟你计较了,走吧。” 两人买了爆米花一同检票进入电影院落座,电影开始,安然嚼着爆米花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屏幕,忽略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她这人笑点还特别谜,人家大声尖叫的时候她咯咯咯咯地笑得开心。 直到电影结束她瞥向坐在一旁的穆清才恍然大悟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呢,她拉着穆清的手走出昏暗的影厅,看到他脸色惨白惨白的,担忧地问:“你不舒服?” 穆清轻轻地摇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害怕看《侏罗纪公园》,吓得脸都白了吧,安然掩唇低笑着,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一下下地随着她的话喷洒在穆清微凉的耳垂上。 “你不会害怕吧,好多人尖叫呢。”穆清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不好反驳,吃庵的样子十分可爱。 安然将双手勾着他的双肩往上撑了些,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掠过,然后挽起他的手臂,话说的甚至有些欠扁:“放心啦,我不会嘲笑你的,下次不带你看这种的。” 说完掩唇轻笑,精亮的双眸闪烁着欢愉的光芒,穆清已经从电影中回神,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 自己选的小女人,跪着也要宠着,再说了那么霸道的小女人,不宠着她肯定会炸毛,想了想伸出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用极其温润的声音问着:“去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安然手指勾着下巴想了想颓然地摊手道:“我总不能让你看着我吃吧,我多不好意思啊,今天穿了小裙裙要做个淑女。” ☆、洗手做“羹汤” 穆清莞尔一笑,带着一丝“小媳妇”般的娇羞,揽过安然的细腰,神秘兮兮地说:“我做给你吃。” 安然睁大眼睛,晶亮的眼睛里闪着探究的意蕴,摇摇头又猛地点点头,一根手指点在红润的下唇上,歪着脑袋做沉思状又不忘挖苦一句:“你会做饭啊原来,那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穆清勾唇笑笑,手上用力,揽着安然的小腰让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两个穿着正式的人走在超市的生鲜区和人家看上去有些突兀,但是穆清毫不介意,熟练地挑选着新鲜蔬菜和肉品。 安然静静地跟在他身边,一只手虚搭在购物车上,眉眼弯弯看着穿着西装细心挑选食材的他突然感觉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也好,不掺杂其他的东西,生活不就是简简单单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她在想:如果没什么大事发生就嫁了这个人也挺好的,自己虽然在外面多年,但是厨艺实在并未精进多少,真正会做做得还可以的也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样,每次做了新花样让大家品尝都没人愿意吃,也怪不得自己厨艺没有进步。 再加上做医生做久了看到肉啊什么的就会条件反射地想到一些与做饭毫不相关的东西(哪个人没事做饭会研究肌肉纤维的走向、血管的走向,只有她每次切肉还会纠结怎么切可以尽量少切断肌肉纤维。) 安然喜欢陷入自己的冥想之中,尤其是不用工作的时候,就像是无脑儿,忘性也大,还爱发呆。 这不,人家穆清推着车都到下一个区了人家还站那发呆呢,穆清一回头,无奈笑笑,这真是自己找的好女人,逛超市也能发呆,怎么和以往见到的她都不一样的,他惊喜的发现自己又看到了她的一个新面孔,每一个面孔都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将她捧在手心里、揉进怀里。 他轻轻拍拍安然的肩膀道:“小傻瓜然然,回神了,逛超市都能发起呆,走丢了怎么办?” 安然尴尬地挠挠头,突然反应过来,低吼着:“谁会丢啊,我又不是小屁孩。” 穆清拿起丢在手推车里的亮皮小包轻笑着:“看你怎么回去,包都在我这里,走咯。”说着推着手推车往前跑着。 后面的安然踩着高跟鞋气急败坏地小跑着追着,要说真把这家伙揍一顿吧第一不一定能干得过第二他那身板实在是下不去手。 安然追到他后象征性地捶了他几下,还被正好抓住拳头,微凉的修长手 分卷阅读36 指包住她的拳头,温润的声音传来:“小坏蛋,还想捶我呢,嗯?” 直到收营员干咳着提醒他们该结账了,穆清才放下她的拳头,神色自若地掏出卡结账,安然一近三十岁的女人小脸却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其实她心里早已经百爪挠心,想要拼命维持面子但是红扑扑的脸蛋出卖了她,脸蛋告诉世人她不可救药地被前面镇定自若的人给撩到了。 其实不光是她感觉他这样撩人,后面排队的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感觉脸颊热热的,悄悄议论着:“前面那个帅哥好撩人呀,看得我的小心脏砰砰直跳,我也好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安然耳力极好,听到自家男朋友被人议论,女人都有的虚荣心作祟,忍不住下巴微微上扬,再加上强烈的占有欲。 看穆清结完账急忙抓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接过一部分菜轻声道:“我帮你拿一点,空出一只手。” 穆清也听到了后面小姑娘的议论,看着自家的小女人宠溺地一笑,后面的小姑娘捂着脸蛋直呼受不了,出来买东西被虐了啊! 他没想到自家的小女人原来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她跟所有的女孩子都一样也有这种想要完全占有的情感,不知为什么他很享受她这种强烈的占有欲。 安然和他一起走进他新置办的公寓,是个北欧式风格装修风格的复式小别墅,象牙色的家具,半开放式的厨房,极好的抽油烟机看上去上面一尘不染,似乎都没有用过。 安然趴在半开放式厨房的吧台上看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袋子里摸出小熊□□的围裙一脸坏笑:“你穿围裙呀,哪有穿着西装做饭的。” 穆清擦擦手,脱下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带一些暗纹的衬衫,伸着手一副大爷样:“帮我穿。” 安然团起围裙扔到他胸口上,恶狠狠地呸了一口道:“想得美,今天你伺候我,小清子,本宫饿了,还不速速传膳。” 穆清接过围裙委屈巴巴地穿好,蹭到她面前道:“好然然,帮我卷一下袖子嘛,奴才这就抓紧时间干活。” 安然帮他卷了袖子,这才看清他的手臂,比以前瘦了不少,细细地挂着,手腕处的骨头突出的十分明显,她感觉鼻头有点酸酸的,卷好袖子急忙转身,头微微仰着,防止心酸的泪水掉下来。 她摆摆手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你马上做饭我就不看着了,看还要要跟着吸油烟,吸个几次我就成黄脸老太婆了,我坐沙发上看电视了,你慢慢做啊。” 安然总是口是心非的一个人,开了电视,放了她最喜欢看的狗血剧,但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电视上,竖着耳朵听着他洗菜的流水声,听着他切菜时刀与砧板的接触声,听着菜入油锅的噼里啪啦声,甚至连煎鸡翅牛排的声音她也听得真切。 她忍着没有扭过头去看他忙碌的身影,有的时候她是个感性的女人,她害怕自己一回头泪水就会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下去,她害怕自己心疼他,舍不得让他操劳,但是她又不会做什么,最拿手的不过是煮粥,简单快捷,而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貌似也只能喝些易消化的粥食,可他却毫不在意地为自己洗手做羹汤,还准备的那么丰盛。 他可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大傻瓜,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想想自己之前只把这样深情的他当作一个习惯,这似乎对他太不公平了些,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入鼻的却是食物的香气。 安然轻轻地舔了下唇,整理了下心情喊道:“小清子,本宫的膳食准备好了没?” 穆清端着菜上桌,招呼着:“马上就好,再等一分钟。” 安然关了电视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精美菜肴,抱着穆清的脖子亲了下唇毫不吝啬地夸奖:“你真的好棒。” ☆、不言的爱 穆清眉眼带笑地看着她,并不言语,甚至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自家小女人刚刚亲过的地方,一个发自内心的笑爬上眉梢,嘴边甚至挂着两个清浅的梨窝。 安然看着这些菜突然皱皱眉道:“你怎么没给自己准备啊,这些菜你都不好消化的。”穆清轻轻摇摇头。 刚准备说自己不想吃,安然已经绕到他身后给他解开围裙,垫着脚尖轻轻地说着:“我给你煮粥,其他的也做得不好吃,你就凑合着吃哈。” 看着熟练地稻米倒米还切了些青菜剁了些许肉末的安然,穆清脸上的笑意更深,宠溺地看着她的背影,思绪飘飞:“这样会心疼人的好女人要早点娶到手才好。” 将这些都弄好倒入锅里后安然搅拌了几下回到餐桌上,笑嘻嘻地道:“我饿了呢,你顺便看着点锅哈,你懂的,我先吃点。” 安然吃饭不像那种正宗大家闺秀那样小口小口的,但是却不失优雅,偏偏让人看了还很有食欲。 穆清双手交叠着撑在餐桌上,微微眯着眼睛欣赏着可爱的小女人吃饭,唇角的笑意更浓,倒是忘记了灶台上的锅,直到有些漫出来了安然小跑着去掀锅盖,她一边小心地顺着一个方 分卷阅读37 向搅动着一边责备着:“哎呀,你咋不看着锅呢,都漫出来了呀。” 然后搅拌均匀后撒上一些盐,关火,继续搅拌了一会儿,盛出一碗来端过去,碗有些烫,刚放下安然就摸摸自己的耳朵轻声道:“好烫好烫。” 转身去冲了冲手指,拿了把瓷勺子给他道:“你这破肠胃也就只能吃吃我煮的粥了,自己做的美味佳肴倒是无福消受了,我代劳了。” 说完咯咯地笑起来,笑完切了块牛排送进嘴里,还没咽下就忍不住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不过我也有很努力哦,我帮你煮了粥呢,快夸夸我,你快吃嘛。” 穆清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感受着小女人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胃溃疡实在不给他面子,即使是清淡的粥喝下去也感觉胃火辣辣的疼,但他忍着痛神色如常。 安然此时已经吃完,见他竟然没有回复她刚才的话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将一小碗粥喝完,喉头滚动似乎有些反胃,走近弯腰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将他搂在怀里,帮他在胸口那顺着,柔声问着:“是不是又反胃了,这样会不会好点。” 穆清哼哼着没说话,安然给他揉着轻颤着的肠胃道:“胃病要好好养的,有你难受的日子呢。” 穆清轻咬着唇,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嗅着女人的芬芳,她是个看着纤细实际比较丰满的女人。 此时的他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只感觉心安,本来食物划过严重胃溃疡的胃壁的疼痛因为她的按摩有了些许缓解。 他将手覆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声道:“好多了,谢谢你然然。” 安然将下巴搁在他头上,声音闷闷地:“你就什么都不要操心,让我工作之余好好照顾你好不好,你看我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哪像你做了一手好菜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穆清从她怀里起来,转了身将安然摁在自己怀里,声音温润好听:“然然,我理应照顾你的,我自己挺好的,你别担心。” 话音落穆清总感觉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烈了些,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按理说追了好几年的小女人终于愿意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里却有一丝患得患失的感觉。 想到自己贸然为她解决了那件事,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告诉她,好想好想把这个谎言一直带入坟墓,但是他知道她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离她复职的时间越来越近,他难以想象如果要强的她知道那件事后会是什么后果,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此时的她笑语嫣然,温柔体贴,与他的梦中情人一步步重合,但是安然对他越好他就越缺乏安全感。 女人的直觉都是很准的,安然总感觉最近的他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看他这些年瘦了许多,身体也越来越多的问题实在不忍心贸然去问他,唯恐伤了他的心。 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她明白他是什么性子,自己无论说多么过分的话,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都会选择原谅自己,即使心寒了他也断然不会伤害她,只会伤害自己,他仿佛把自己的身体从不当一回事,任性地糟践本就不太好的身体。 分别这几年,她的本意是沉淀自己,反省自己对情感的真实态度,却不曾想让他误会了一些事情,变本加厉地糟蹋自己的身体,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要不是因为容貌出挑甚至撑不起衣服,瘦得让人心疼,安然嗅着他衣服上的淡淡香气,空出的双手环抱住他几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腰。 闷闷地说:“你有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不然我这个坏女人不知道会做什么的。” 穆清只感觉心里堵得慌,血压可能有些不稳,松开安然闭眼喘着,安然看他不舒服,离了沙发去倒了杯温度正好的热水,端着杯子让他喝了口水,俯身将他拦腰抱起。 不得不说健身后的安然的身体里迸发出的力气让人不容小觑,穆清虽然瘦得让人心疼,但是个子高也有将近一百一十斤,不到一百斤的小个子安然可以将他轻松抱起。 安然把他轻轻地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轻轻地吻在他的额头上,邪魅一笑:“小清子,跟着朕真是你的荣幸,你看你身体这么弱,我都可以公主抱你,哈哈哈,要不你就以身相许吧,哪天你病得走不动路了,我还能抱抱你呢。” 穆清缓了过来,一把将安然拉到床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即使脸色还不怎么好看,但是毕竟三十多岁,还是男人最好的时光,他按着安然的两只手臂,将她按在床上,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傻了眼,浓密的睫毛轻颤着但是还是睁大眼睛看着他。 穆清俯身下去,霸道地吻上安然不自主嘟着的红唇上,他眯着眼专心品尝着她的唇,她吃过饭没来得及擦嘴,唇上都是饭菜的香气。 穆清将舌探入她的唇,探寻着柔软,安然不是个情窦初开的无知少女,吻技娴熟,很快身子就软了迎合着他的吻,就像是一条温柔的水蛇,不自主地扭动着。 ☆、真相残酷无情 b 分卷阅读38 r   后来安然再进房间的时候发现他深陷在被子里,双目紧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安然找到了温度计,一测温度,39摄氏度,安然找来酒精给他擦试手脚降温,却听到他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凑耳倾听:“对不起,然然,我不该这么做。”安然感觉心里凉了半截儿,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但见他还发着高烧,实在不愿把他叫起来对峙,泡了杯感冒药倒进保温杯里,旁边放着退烧药。 随便找了张纸一只笔,纸上是属于医生独特的飘逸的字体:“穆清,杯子里是我泡好的药,旁边是退烧药,你醒了先把药喝了,我不知道究竟我们之间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但是我感觉在你没有跟我解释清楚之前我们就暂时不要来往了,我最讨厌隐瞒。” 她穿着他的衣服回了家,路上经过药店,站在柜台前很久才说了避孕药的名字,她是个过分理智的女人,不会为了一时糊涂真真的就轻易交付自己的一生。 虽然说她承认自己爱上了穆清,也希望他好好的,也心疼他,但这仍然不代表她会是一个为了他改变自己原则的人,欺骗和隐瞒是她的底线,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碰这个高压线。 而在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被“孩子”这种累赘拖累自己,她本就不是个喜欢孩子的人,虽然很享受和他上床的过程,但是并不代表因为这个和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就原谅他的错误。 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不是她的风格,人不能将自己的路都封死了,怎么也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又睡了几个小时,穆清醒了,没看到压在床头柜上的纸,下床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的影子,颓然地坐回床上。 目光扫到那张纸,在看前半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是雀跃着的,可是看到后半句心就彻底凉了,而那颗脆弱的心在看到暂时不要来往那句的时候就彻底碎成了碎片,也有可能连碎片都不是了,变成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随风而去。 他躺在床上,就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木乃伊,本来趴在门口的豆包儿,听到声响一个机灵,蹭地一下爬起来,跑到床边,将下巴搁在他的床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隐约有些泪意,不知是困的还是因为被主人的情绪渲染的。 总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男主人喜欢的女主人走了,能陪他的也就只剩下豆包她自己了。 这些年来,男主人一直神不守舍的,像个工作狂魔,很少管她,可是他救了自己啊,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她愿意用自己短暂的十几年生命好好的陪着他。 可她不能怪女主人,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作为一只简单的狗狗她真的不知道人类的世界为什么那么复杂。 她屁股坐下,头搁在床沿上,除了上厕所和吃饭就一直这样陪着他,就连睡着了有时候还会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一下男主人是不是还留有一口气。 穆清的身体底子极差,那日冲了半小时的凉水着了凉,又这么不吃不喝地在床上躺了几日,本来简单的着凉硬生生拖成了肺炎,他嗓子里很痒,一直不受控制地咳嗽,还一直发着烧,头昏沉沉的。 他后来感觉到不能这样,然然最讨厌自己这样糟蹋自己,他还没来得及去解释,硬是拿着车钥匙将车开到了医院,自己挂了号,医生安排住院,他也认了,但是肺炎的持续高烧和永远感觉咳不完的双重折磨让他本就不多的肉又掉下去几斤。 鹦鹉恰好在这家医院,见到了他的病例,忍不住多管闲事了一下,打电话给还在休假的安然。 这几日她看着无事,实则一直在等他的解释,但是等了多日却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也没有,她抱着日渐衰老的橘猫,撸着他的毛,橘猫头顶的毛都快被她撸掉一层了还是没等到他的解释。 接到的却是鹦鹉的电话,听到鹦鹉的描述,安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鹦鹉专业又冷静地重复了一遍,他们间都是学医的,语言互通,安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似乎失去了对手机的控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凭什么还没给自己解释清楚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就把自己弄进医院了,凭什么? 鹦鹉听到哐当一声,急急在电话里问着:“怎么了?团团,你没事吧。” 安然烦躁地挂了电话,化了个艳丽的暗黑系妆,一身带铆钉的皮衣,亮的皮裤,脚踩一双黑色豹纹帆布鞋,带着个骷髅耳钉,随手抓了个pu革的包,拿着包抓着车钥匙一路狂飙着到了医院。 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围观,毕竟穿成这样到医院实在很少,她一把推开他病房的门,却看到一小护士围着他要联系方式,各种谄媚。 女人真正恋爱的时候眼里都是容不得沙子的,她误以为他口中对不起她的地方就是这个,气呼呼地吼着:“穆清,你好样的,亏我担心你没人照顾跑来医院看你,你倒好,还没跟我真分开就巴巴地准备找下家了,你真够可以的。” 说完就走,病房门被甩地很响,她就是 分卷阅读39 这样一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真性情暴脾气的女人,穆清一把拔了针,手背上的血都飙出来了,旁边那个小护士想拦着他,说着:“穆先生,您需要卧床休息。” 穆清一把推开她道:“让开。”他一边咳嗽一边追前面走得很快的安然,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显得他是那么的瘦削,可他还是追得很努力,好不容易抓住她的手,被安然大力甩开,但他身体太虚弱了,这一甩竟然将他甩在地上,他骨头和地面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然冷冷地看着他道:“你够了,回去找小护士啊,追出来做什么?你本以为你会先给我解释清楚,没想到你竟然在医院里就这么急切的找下家,我真是瞎了眼。” 穆清急得一直咳嗽,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扭了,只能卑微地挪到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腿,一边咳嗽一边说:“然然....咳咳....我...咳....和那个......咳咳咳....那个护士....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咳....发誓。” ☆、心“硬”如“铁” 安然不再甩开他,像是个女王一样看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么一个骄傲的人匍匐在自己脚边,心里却还是心疼他的。 他咳得那么厉害,但是她却不能惯着他,不然如果还有以后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怎么收场,周边围着的人越围越多。 安然低吼着:“起来,还不嫌丢人现眼的。”穆清惨白的脸上甚至挂着泪痕,咳得撕心裂肺,却还是叫着她的名字:“然然你要相信我。” 安然扳开他的手往前走,他好容易拖着已经扭伤的脚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追着她,一直在咳,每一步都很痛,扭伤的脚很痛,心里更痛,面前的景象越来越迷糊,哐一下晕倒到地上。 围观的人惊呼,安然猛地回头,推开众人,将他抱在怀里,声音都发着颤儿:“穆清,你醒醒,你别吓我。” 叫了很久他的眼睛终于睁开一条缝,他虚弱成这样却还是露出一个安慰她的笑,用气音安慰她:“然然....咳咳....我没事....你相信我....我...咳咳咳咳....只爱你...咳咳...一个人。” 安然哭着吼他:“你不许说话了。”然后将他拦腰抱起,路上围观的看到这场闹剧收了场都纷纷离去。 安然抱着他一路都在低吼着:“我警告你,你不许有事,你还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我还没同意原谅你。” 穆清在心爱的女人怀里一晃一晃的,很累很累,他笑着低声说:“然然,我好累,我想睡了。” 安然吼道:“你不许睡,听到没有?”可是并没有用,他还是在她怀里晕了过去,到病房后看着各种急救措施在他身上进行,同样是学医同样曾经使用过无数次这些急救措施在其他生命上的安然却第一次感到心是那么的痛。 她站在门外,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不受控地往下滑,坐在椅子上,闻讯赶来的鹦鹉坐在她旁边,轻轻拍拍安然的肩膀道:“团团,你振作一些,其实他已经一级心衰,我没来得及告诉你。” 安然像个疯子一样拎着鹦鹉的白大褂儿,吼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差一点害死他,你知不知道!你说话啊。” 鹦鹉拿下她的手,轻轻地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出了再大的乱子哥们儿都给你顶着。” 安然抓着自己的头发,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滴落,哭花了她难得化一次的妆:“他不能死的,你知道吗?除了齐诰以外我就爱过他这么一个人,我不该跑来气他的,你怎么给我顶着啊,我差一点就害死他,那么多急救措施用在他身上,他多疼多痛苦啊,我真是个坏女人。” 后来主治医生出来了,摇摇头道:“病人家属来一下。”安然抹干净眼泪跟在主治医生后面,听着他仔细地描述他的病情发展趋势,只感觉周身寒冷,如同掉入了冰窖,手心都是汗。 她深呼吸了几下问道:“他的病情这样最多能活多久?”主治医用手指敲敲桌子道:“不受刺激,小心呵护着能活到六十岁,但是一旦受刺激病情很可能迅速恶化。” 安然深深鞠躬道谢:“我知道了,谢谢您。”她回到他的病房,看着戴着氧气面罩就显得脸特别小的他,心疼地抓住他的夹着监护仪器夹子的那只手,念叨着:“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一次次地伤害你,可我是个暴脾气,我真的不该这么对你,看你生病看你难受我真的很难过也很心疼,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真的再也不这么对你了。” 后来她查了很多心衰病人的护理书籍,翻了很多文献,将护理他的注意事项都用文档编辑好了,每天就像是当年复习职兽一样拿出来背。 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差,刚醒那阵儿连站都站不起来,头还很疼,吃什么都会吐,只能靠营养液补充能量,但还是想出去。 安然舍不得让他坐轮椅,就抱着他,然后还带着毯子,坐下的时候都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还用毯子裹住他。 穆清真的很庆 分卷阅读40 幸自己得了这样严重的病,让他的小然然愿意为了他留下,但他又感觉自己这样有些卑鄙,她这样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将时光浪费在自己这个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病秧子的身上。 他有一天问安然:“然然,如果让你选择,你会不会选择离开我,我给你自由。” 当天安然就推着他去了民政局,领了证,拿着两本红本本,她高兴地像个孩子,她将虚弱的他从轮椅上轻轻抱起来,吻着他的额头轻声道:“我不愿再错过你了,余生换我来守护你吧。” 穆清伸了手揉了下她柔顺的发丝,用温润的声音说着:“然然,你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快放我下来。” 安然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轻轻说着情话:“我舍不得再让你受苦了,我想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穆清无奈地笑笑道:“然然,听话,放我下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安然赶紧慢慢地给他放回到轮椅上,一脸的乖巧:“老公,然然错啦,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 然后给他盖上毯子,晶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的蹲在他腿边,将下巴放在他的膝盖上,穆清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轻声道:“走吧,回家了。” 安然站起身,推着他慢慢走,回到家下面却发现电梯门上贴着:正在维修,敬请谅解。 穆清从轮椅上站起来道:“走吧,走楼梯。”他的身子还很虚,站着腿有些打颤儿,但住在十楼,安然也没那么大力气一口气把他背到十楼,心疼得紧。 但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到万不得以也不会寻求她一个弱女子的帮助,自己扶着楼梯走到五层,腿沉得实在迈不动了,喘得厉害,安然心疼他哀求着:“老公,你别走了,然然背你上去好吗?” ☆、最后的骄傲 穆清又闷不作声地往上走了一层,实在累得走不动了,才虚弱地靠在墙上,冲着安然笑笑道:“然然,我真走不动了,要辛苦你了。” 安然俯下身将他背在背上,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竟然瘦到一百出头的样子,如今的他虚弱地趴在自己妻子的背上,喘着粗气,赢弱得让人心疼。 安然安慰着:“你再忍忍,一会儿就到家了啊。”穆清闷哼了一声,脸靠在她的后脖颈上,真是累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安然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一步步走得极稳,又怕走太快他心脏吃不消,好容易到家身上都出了一身薄汗。 她先把他安放在床上,打开空调,打了热水拿了换洗的衣物,先给他擦了身子又换了衣服,然后盖上被子,自己草草地冲了澡,钻进被窝,给他暖身子。 躺了一会儿穆清已经缓过来些了,声音依旧温润动听:“然然你受苦了,我没事的。” 安然好容易憋住的泪再也止不住,但她又怕他担心,情绪有波动对心脏不好,借口要上厕所进了洗手间,哭了一小会儿洗了脸出来,钻进被窝,给他按摩,从肠胃到轻轻打颤儿的长腿。 安然轻轻地说:“以后你就随意使唤我好不好,千万别自己忍着,我哪怕在上班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马上回来。” 穆清摇摇头道:“然然,我没事的,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你做你喜欢的事,不用担心我。” 安然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声呢喃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好,我感觉好对不起你。” 穆清宠溺地揉揉她的发回答:“因为我爱你。”后来安然知道了他跟自己院长的共识,平生第一次除了工作外她那么冷静,她回家心平气和地跟穆清说:“亲爱的,我想在你公司旁边开个小宠物诊所,好不好?” 他知道她知道了那件事,但是她却因为自己的病学会了冷静,他苦笑着:他爱着的小女人长大了,店面装修的很快,穆清不缺钱,给她买了很多仪器。 他们两个相爱的人做着各自喜欢的事,下班了一起回家,可即使安然仔细地照顾他的身体,但在他快四十五岁的时候病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恶化了,他需要做部分胃切除手术,而麻醉对他的心脏是一次很大的挑战,上手术台前穆清给了安然一份生前预嘱,上面将所有的财产都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安然一个人在手术室外捂脸痛哭,豆大的泪滴在那份冰冷的协议上,她的脑子很乱,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么让人心疼,可他说好要陪自己走完一生的,还没走就已经安排好了后事。 那场手术最后还是成功了,安然比以前更紧张他,就连在家喝水的温度都是调配好的,每天都给他做按摩,穆清在她的精心照顾下终于长回一些肉来,岁月没有在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甚至眼角都没有皱纹。 自家的小女人比紧张自己还要紧他的脸,面膜护肤品给他买的比给自己的还多,老天是公平的,再取走了他幼年时期的家庭,他的健康后,将皮囊留给了他,将一个把他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女人留给了他。 那一日他捏着体检报告拟好了那份生前预嘱,体检报告显示他已经心衰二级,病情恶化了,他不愿告诉那个小女人,这种知道自己生命倒数的感 分卷阅读41 觉还是由自己来承受比较好。 他托人改了体检报告,让安然误认为他很好,依旧按照以前的方式宠着他,每一天睁开眼睛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他都为自己庆幸:活着真好,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的心满意足的,他每天写一封信,交给一个人拜托如果有一天他离世了在他们每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交给安然。 在他拿到心衰三级的体检报告后他选择了离开,他只身一人去了澳大利亚的一个小镇,谁也没有告诉,什么东西也没有带走,只带走豆包的骨灰。 他自己在心中默念:最后走的时候有豆包陪着就够了,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愿意她哭着送我,我宁可她恨我,没心没肺的过着总比带着悲伤好。 安然没有恨他,发了疯地找他,可是却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她就像当年的他一样,不停地发信息给他,问他好不好。 穆清都看到了,但一次都没回过,两年后一份解除婚姻的协议寄到了安然的手里,她彻底崩溃了,工作也没心情做了,买了好多好多安眠药吞了下去,她一直是个烈性的女人,又是个在感情上过于理智的女人,所以才会错过他那么多年,她在快睡着时发誓若有来生一定不会再错过他。 大量的安眠药在一点点地剥夺她的生命,可她却穿着婚礼时他亲手买给她的婚纱,化着新娘妆笑得安详,她在心里默念:“就算是冥婚,你也休想摆脱我,穆清,你这个混蛋,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此章为过渡章)后面有惊喜 ☆、待到幡然梦醒时 安然再醒来时,发现时间对不上了,睁眼是熟悉的英国宿舍,那一年她去英国留学时的情景。 她打开手机日历,是他来英国找她的前一天,她慌忙地装上原来国内的电话卡,开了国际漫游,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她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得到的消息和以前一样,再拨通烂熟于心的电话,是他亲自接的电话,声音依旧温润,他还是那样有苦有痛憋在心里,对着他永远说着六个字:“我没事,别担心。” 安然忍着泪意,咬着唇道:“你千万别乱走,我明天就回去。” 穆清依旧是宠溺地回答她:“好。”安然买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假都没来得及请就踏上了回国的路,飞机快起飞的时候她给舍友发了条信息:“帮我请一周的假,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病了,我要回国看他。” 她在飞机上终于体会到他终于知道他的消息,就快要见到她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而不一样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当时的自己给了他多大的伤害。 她从未想过下了飞机后竟然看到了他,他瘦了好多,安然飞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想要凶他,为什么不听话在原地等她,可是此时是一句狠话也说不出了。 她第一次在有熟悉的人的情况下哭得那么伤心,晶亮的眼睛里的泪总也流不完,穆清紧张她,在口袋里找纸,担忧地给她擦眼泪。 温润的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然然,怎么哭了,是不是我惹你不高兴了。” 安然抹抹眼泪,头摇得像拨浪鼓,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发颤儿:“你是不是偷跑出院的?身体还没好怎么拿自己开玩笑呢?” 穆清将她拦腰抱起,吻了她的额道:“怎么可能,我好着呢。” 安然脸上泛起红晕道:“你还愿不愿意娶我?”穆清手上一松差点将安然摔在地上,幸好安然早有准备才及时站稳。 安然紧张地扶着他,在他眼前摆手道:“喂,回神了,你不会不愿意了吧。” 穆清摸摸快速跳动的心呢喃着:“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 安然看他摸心口,紧张地问:“你没有不舒服吧,你可别吓我。” 穆清抱住她,低头吻住她殷红的唇,睫羽扑闪扑闪的,安然尽心地回应她,心里默念,前世你在守护我今生和来世换我来守护你。 他松开她的唇,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眸子里闪烁着不悦的光芒,声音依旧温润:“然然,你接吻不专心。” 安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我只能陪你一周,还得回去上学呢,我们赶紧把证领了。” 穆清开心地笑了,安然第一次见他这么笑,原来他真正开心的时候眉眼弯弯,还有两个很浅的酒窝。 在去杭州的高铁上,安然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我马上去上学,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许喝酒,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穆清捏捏她的脸轻声道:“知道了,然然,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要听出老茧了。” 安然紧紧地挽住他的手臂道:“我那不是担心你,你看我才走多久,你又瘦了,肯定没好好吃饭,是不是?” 穆清笑着看她,满眼宠溺,低声道:“你呀,什么时候成了个八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 第二天两人领了证,安然撒娇让他做好吃的给她吃,穆清自然依着她,买了好多菜,安然没有退出厨房,煮了好消 分卷阅读42 化的红薯粥。 穆清看着身边的小女人,笑得开心,她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一切真的来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的粥小火慢炖,熬得时间很长,几乎是与他丰盛的晚餐同时完成的,他一直很体贴,怕烫着她,菜都是他端上桌的。 安然吃得很快,看他优雅地小口小口喝着粥,感觉有一丝心酸,她一直知道他有厌食症,但是她做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吐出来,哪怕是再难受也忍着吃下去。 她低着头,快速地吃完菜和碗里的饭,然后走到身边蹲下来,温热的小手覆上他轻颤着的胃,一圈圈仔细揉着。 穆清揉揉她的头,柔声问着:“然然,怎么这么紧张我,你吃饱了?” 安然撇撇嘴轻声道:“你继续吃你的饭,我给你盛得不多,就半碗,都要喝完。” 穆清无奈随这小女人去了,自己继续喝着粥,以往进食的不适感因为她细细地暖着胃减轻了不少。 他在心里默念:爱上她真好,被她爱真好。等他喝完粥,起身谁要洗碗,安然哪里会依着他,硬是把他按在沙发上道:“再过几日我就要回英国继续上学了,都照顾不了你,你还得等我几年,那时候再勤劳些才是真的。” 穆清感觉被风迷了眼睛,眼眶有些湿润,红着眼眶看着半开放式厨房内忙碌的小女人的背影,多日来疲惫睡眠不好的身子放松了下来,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俊颜里透露出心安,再加上他大病初愈,身子瘦得让人心疼,长腿随意地放着,让刚洗完碗的安然远望时吓了一跳,一路小跑看到他只是睡着了才长呼一口气。 俯身将他轻轻地抱起,突然腾空睡梦中的人儿不安地往他怀里钻了一下,安然轻吻着他的额头道:“没事的,是然然,我们去床上睡。” 他又安静了下来,安静地躺在她怀里,把他轻轻放在床上后,他又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安然给他脱去外衣,盖好被子,跪坐在床边的一块白色地毯上拉着他冰冷修长的手暖着。 许是梦到什么开心的事,他睡着都带着笑,安然守着守着就困了,下巴搁在床沿像一只狗儿经常做的那样睡着了,两个人一个在床上,一个趴在床边,看上去静谧又美好,而豆包端坐在卧室外,吐着舌头,咧着嘴,似乎在笑,颓了很久的男主人终于等到了他的春天。 穆清睡醒后看到了趴在床边上还握着自己手的小女人,心里最后的一丝寒冷都融化殆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柔声轻轻唤着:“然然。”那个小女人睡眼惺忪,头发也有些乱,但是醒来还是先问了:“睡醒了呀,你睡得好不好?” 穆清点头道:“快起来,怎么趴在地上。”安然尝试了一下没起来,腿跪坐了太久麻了,她揉揉眼睛,声音酥麻:“老公,我腿麻了,要抱抱。” 穆清掀开被子起来,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在床上,蹲在她旁边帮她揉跪麻的腿,安然满足地看着他,但其实又不忍他一直蹲着,轻声道:“好了好了,不麻了,你快起来,我都帮你把外衣脱了,别着凉了。” 穆清笑笑站起来,将她按在床上,语气里带着邪气:“然然,我想吃了你。”安然抱着他滚了一圈,抽出手来把被子裹住两人。 声音里全是欢愉:“我也想要吃了你,我们两要过洞房花烛夜。”他依旧什么也不会,不懂得怎么与她□□,但是安然一次次地引导他,她吻着他的唇,他的脖子,最后两人都精疲力尽的躺在一起,安然轻咬着他的耳垂道:“亲爱的,我不想要孩子,生孩子好痛好痛,如果你喜欢孩子我们就去领养一个弃婴好不好。” 哪会有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可他爱她,不愿意让她忍受生产之苦,答应了她的请求,他轻声在她耳边道:“那我们就不要孩子,一辈子都过二人世界。” 安然感动了再次流了泪,说道:“我们去鸳鸯浴好不好。”他自是什么都依着她的,在大的圆形浴缸里,有很多泡泡。 安然拿了条毛巾给穆清擦着背,柔柔地道:“等我上完学回来我们就做让人羡慕的夫妻好不好,我一定要把你养胖一点,你这么瘦我都心疼。” 穆清俏皮地将泡泡点在安然鼻子上,悠悠地说:“我才不要长胖,胖了然然可就不心疼我了,到时候人老色衰的然然再不管我我咋办?” 安然在水中抱住他,声音发颤儿:“怎么可能,你要...要气死我,我怎么可能不心疼你,你养胖一点我去健身,到时候你累了我还是可以背动你抱动你。” 穆清喉头滑动了一下,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他拍拍安然的背道:“起来了,腻歪的水都凉了。” 冲干净身上的泡泡,安然负责换掉床单被罩,穆清负责把换下来的放到洗衣机里洗,也许生活就是这样平淡又静谧。 安然暗下决心,这一世一定好好宠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而穆清站在洗衣机前望着窗外的景,深邃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心里却早就乐翻了天。 这么多年了,他所爱的小女人终于成为了他 分卷阅读43 穆清的妻子,唯一的妻子,等了这么多年,见过她千万种面孔,却不想原来她是这么紧张自己,也不枉费他一次次地糟蹋自己的身体终于换来了她的心疼。 他突然又感觉自己很卑鄙,用伤害自己换来了这段情感,但是以后不会了,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的身体以后会有个善良的小女人为他守护。 ☆、婚后别离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第六天安然不得不返回学校,是穆清开车送她去的上海,他给她准备了一箱子的东西,就像是送游子远行的老母亲。 安然上飞机前前叮咛万嘱咐地跟穆清说:“你一定每天都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实在太想我给我发信息,我们教授是个变态,做课题研究的时候不给带手机,我回去看到一定回复你,最重要的,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多去健身,锻炼锻炼身体。” 穆清点着头,宠溺地摸着安然柔顺的头发,在自己的娇妻的额上印上一个吻,转了身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安然从他背后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威胁着:“如果我回来发现你变瘦了是有惩罚的。”然后松开他,拖着行李箱咯咯地笑着跑了。 她不敢慢下来,怕看上去欢乐的别离带上了伤感的色彩,她希望他送自己离开记住的是自己的笑,但是笑着笑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刀子嘴的她说着发现他瘦了要惩罚,其实心里肯定心疼得要命,他可以将其他人照顾得很好却独独将自己弄得那么惨,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那个说实在太想发信息不是穆清,他是个极其隐忍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会一遍遍地将她的朋友圈从第一条翻到最后一条,会抱着她的照片度过无数个没有她的日日夜夜,但是却不会轻言想念,想得狠了就将与安然的聊天记录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而安然放在心里的人就像是自己最喜欢的贴身物件,不仅仅是看着高兴,还担心有所损害,被人惦记。 倒是她每天一抽空就找个话题叮嘱一下他,可以说是人在远方,依旧无微不至。 安然在变态教授的安排下按照自己的记忆完成着实验,进度出奇的快,比之前还早完成了一个月,她没有告诉穆清自己回国的消息,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但是当她打开家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冷清清的,只有豆包儿安静地睡在沙发上的一块折叠整齐的毯子上,看到她的到来,砰的一下跳下来,对她呜呜地叫着。 安然感觉事情不对,拨打穆清的电话却是暂时无人接听,她将行李箱往门边一扔,又将电话打给鹦鹉,可能除了她以外就他知道自己老公在哪了。 接电话的鹦鹉刚下一台手术,听到团团打电话心中一喜,结果人家上来就问自家那位哪去了,那心拔凉拔凉的,但还是如实说了。 她家那位前两天不小心摔了被送来看病,此时肯定病房里躺着呢,也亏得她没说自己要回来,不然他又得强行出院来接她。 安然抱抱豆包,给他添加了水和粮食,急忙收了些必需品往医院赶,他还没睡下,面朝里侧着身躺着。 安然怕吓着他,敲了敲门,穆清轻轻说了一声:“请进。”但是声音却不像往常对她那样温润,甚至带着清冷。 安然轻轻走进,放下东西,蹲在床边轻声唤着:“亲爱的,我回来了。”他有些急切地想转身但可能扯动伤口倒抽一口冷气。 安然急忙转过去到他脸的那一侧,将他没有输液的手在手心轻声道:“摔哪了,疼不疼,怎么摔了?” 这是重生后穆清第一次用撒娇的语气和安然说话:“摔到腰了,好疼的。” 安然轻轻拍拍他的手道:“怎么会摔了?多大人了。” 穆清深邃的眸子带了一丝雾气,轻声低语着:“头晕摔的。” 安然紧张地看着他,凑近了些道:“是不是最近没好好休息要不就是没好好吃饭才头晕了。” 穆清闭了嘴,不再言语,确实如她所说,没有好好休息没有好好吃饭,赶手头上的工作,想要早点赶完飞英国去看她,哪里想到就摔了,还挺严重的,所幸没伤到腰椎,但是伤筋动骨都得一百天,伤了软组织这疼痛也是十分难熬的。 安然无奈地亲亲穆清的额头:“我提前结业了,正好回来照顾你,等你伤好了慢慢惩罚你。” 穆清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勾唇轻笑:“你舍不得。”安然被说中心事,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她殷红的唇嘟着,尾音上扬:“真不该管你,就该趁着你伤着出去逍遥几日去。” 引来某人不满的一声呢喃:“然然坏。”这男人一旦撒起娇来,是让人毫无招架之力的,何况还是安然这一世发誓要好好宠着的老公。 她无奈地坐下来,揉着他的眉心清唱着催眠曲,有自己所爱的小女人陪着,疼痛和其他的思绪都被放在一边,他渐渐进入梦乡,梦里有鲜花有美酒还有笑语嫣然的她,睡着睡着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安然也会心一笑,将被子给他掖好,在折 分卷阅读44 叠椅上和衣而眠,就像是离别前的一日那样,好像一切都可以无缝对接,真应了那句别离胜新欢。 她暗下决心做的事情就会做到极致,以后的她除了工作外多了一件新事,全心全意地学会怎么爱他。 等到穆清醒时,安然还睡得香甜,甚至流了口水泡泡,说来也是好笑,从来睡相都相对好的安然在医院里陪床竟然会流口水,穆清看着留着口水泡泡的妻子,憋着笑憋得辛苦,一向有些苍白的脸都变得有了一丝人气儿。 许是被盯着有感应,不一会儿安然就醒了,感觉道自己冒口水泡泡,捂着脸就进了卫生间,卫生间镜子里的人从脸颊红到脖子,她赶紧洗脸刷牙,在卫生间里待了快半个小时脸上的红晕才消去,若无其事地端着热水出来。 穆清也笑够了,看着自家一脸严肃的小女人,识趣地垂下眼帘,将眼底的笑意都隐藏在浓密纤长的睫毛下。 安然照顾他似乎练习了很多遍一样,穆清看着自家小女人心里却想着:“除了自己,自己的小女人还照顾过谁。” 男人别扭起来比女人还恐怖,他也不说,而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蛔虫又如何能得知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吃饭的时候,安然好言哄了半天他也不张嘴吃一口,知道他胃不好,心里又对他有愧,安然一直耐着性子,那实质上还是个暴脾气,心里早就炸开了花,就差没一巴掌呼上去,但他不吃饭肯定会胃疼,安然不想要像上一世那样后知后觉的等到他胃病一步步恶化却再也去没了补救的余地。 ☆、为你舍弃我的暴脾气 安然就一直举着勺子,当时做犬的肠吻合手术给人当助手的时候,没有肠钳,全程用手夹着两段肠子,她硬是凭着自己的毅力一动不动,被当时的主刀医生好好的夸奖了一番,此时为了自家闹别扭的老公她倒是使出了工作时的热情和耐心,比耐心谁还能比过一个做过很多手术的外科医生。 最后穆清终于败下阵来,怎么也不可能真耍脾气让自己的小女人一直举着勺子,他微微张了口,安然手都不带抖地将粥送进他的嘴里,轻声道:“吃了就对了,闹小脾气也不能不吃饭对不对,你说你胃不好,不吃饭胃难受了还不是我心疼你,有什么事就说,不要憋在心里。” 穆清含下她喂的粥,轻声说着:“然然,想出院。”安然自然会依着他,去办了手续,把人扶起来,他整个人有一半力量靠在她身上但还是疼得脸上冒了汗,安然拿纸给他擦擦汗,轻声道:“能走吗?要不我去租个轮椅?” 他自然不会依着她的,非要自己走,但没几步路就走不动了,这回安然怎么也不会依他,背着他往医院门口走。 人一上身安然就知道这人又瘦了,不用问就知道没好好照顾自己,回到家,打开冰箱想喝口奶,结果冰箱里空空如也,一点也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刚想对被她放在床上的他发火又强行忍住了,呼呼地喘了两口粗气,咬牙切齿但仍用尽量心平气和的语气和他说话:“在家没开火?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穆清委屈巴巴地看着她,眼圈泛红,却只说了一句话:“做了美食无人问津何须浪费。” 安然走过去,用指尖抚摸着他五官的轮廓轻声叹着:“给你自己吃怎么是浪费?” 哪想被他抓住手腕,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我消化不了的,自然浪费,我只愿做给你吃。” 安然忍不住俯下身来亲吻他泛红的眉眼,想要吻走他眉眼间若有似无的落寞,心中暗想:“将天下奇物都搜罗于你我都不会认为浪费,只是普通吃食又如何会心疼,我至始至终心疼的不过只有你一人罢了。” 吻完安然打着哈哈道:“我减肥,倒是你又瘦了,我要惩罚你的。” 他宠溺的笑问:“然然要罚什么?”安然板着脸数着手指头自言自语:“1.跪小竹笋,不行不行,跪坏了还得心疼半天。2.洗碗,这个也不行,每次吃完饭都不舒服,不能这么压榨小罗罗。3.洗衣服,不好,没技术含量。4.做饭,也不好,从来不知道给自己做。5.哦,我知道了。” 看着自家小女人头头是道地自言自语半天,他很配合地问:“什么?”安然看向他,眯眼一笑,对着他的耳朵放大了音量:罚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不许玩儿失踪。 穆清本来红着的眼眶内变得湿润,晶莹剔透的泪珠在他深邃的眸子附近打转儿,安然这才发现原来他不是清清淡淡的性子,他只是太害怕失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地太好了。 上一世自己无论怎么一次又一次地说狠话怎么任性他都温润的说着话唇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那时的自己从未专心看过他眸子中的神情,原来他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但男人总是好面子的,安然也不戳破。 巧妙地转了话题:“亲爱的,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他吸吸鼻子用那红通通的眸子看着她,一言不发。 安然蹲在床边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声音柔柔的:“不问你了,你好好睡, 分卷阅读45 我出去买些东西。” 他似乎心里有些过应不去,拉着她的手轻声说着:“然然,辛苦你了,照顾我很辛苦吧,我娶你应该照顾你的,但是...”话音未落被安然用吻封住了后话。 她给他盖好被子,头向上45度仰望天花忍住泪意,声音里带着俏皮:“我回来就是要宠你的,你要是想报答我就以身相许吧,当然了保护好你这俊俏的脸蛋儿和美丽的手就行。” 她咯咯地笑着,一蹦一跳地出了门,去临近的超市买了很多东西,好在有电梯,拿着也不是很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安然边收东西边唱歌,只是天生不是唱歌的料儿,真可谓是魔音贯耳,豆包都一头扎进沙发垫之中。 可当她一脸期待地问穆清的时候他却说她的歌很好听,莫非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安然笑着吻着他的脸颊,别离后重逢的老夫老妻倒是像新婚一样的欢乐,他们都不知未来会发生什么,那是至少此时是幸福的。 生活总是跌宕起伏的,好日子还没过几日,家里就迎来了不速之客,穆清腰摔伤了在床上躺着休息,有人按门铃是安然开的门,来着是一个中年妇女,就是穆清那个便宜亲娘,安然不认识她本着女主人的语气问道:“请问您找谁?” 那人却不答她一把将她推到一边,直直往里走,居高临下地看着穆清,伸手问他要钱,安然像个护犊子的奶牛对着这个女人怒目而视,语气强硬了些::“您这样一句话不说闯入人家的家真的很不礼貌,我丈夫现在身体不适,您这样做有失风度。” 穆清还未来得及插嘴,那个女人啪一巴掌扇到安然的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子印在安然的脸上,力气之大,让安然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墙边才堪堪站住。 她长这么大一直是母亲的掌上明珠,父亲生前回家休假时间不多,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近三十年从未受过如此屈辱,那一巴掌让她脑子陷入一片空白,除了脸上的红印外其他的部分变得惨白,她伸着手指着中年女人颤抖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转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向穆清,说道:“她是什么人,她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们两个日子也没法过了。” 一边是自己的便宜妈,一边是自己的老婆,穆清陷入了两难境地,他心里虽然怨恨母亲当年不辞而别,不赞同她的做法,但是要让他做什么对便宜妈狠心的事情他又实在做不出,只能忍着剧痛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安然的面前轻声道:“然然,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巴掌吧,她是我母亲,我对她做不了什么。” 安然将他扶起来冷声道:“你不要这样,我想我现在冷静不下来,我们分开一段时间,等我冷静了再回来。” ☆、姜还是老的辣 安然出了家门后不知道去那里,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虽然被严厉的教育过但从未被打过一次,如今嫁了人却在自己的家被自己的婆婆不分青红皂白地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一向自尊心极强的安然如何能接受。 她捂着脸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是母亲开的门,安然看到自己亲妈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一把抱住母亲,嚎啕大哭。 她不是怨穆清,但是面对他的时候她没法毫无芥蒂,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他的母亲,现在脸还火辣辣地疼,看到从小到大很少哭的女儿哭得如此伤心,安然妈妈一颗心都碎成了几瓣儿。 女儿闪婚,当时甚至都没把女婿带上门瞧瞧就领了证,她心里是不赞成的,但看在女儿说两人感情是真的好也暂时放下了心。 只是此时女儿回来哭鼻子,什么还没说心里已经把这个没上过门的女婿骂了千万遍,自己宠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臭小子来请自家宝贝女儿回去的时候有他好看。 再定睛一看,自家闺女如花似玉的脸蛋上竟然有那么大一个巴掌印儿,她保养极好的脸瞬间皱成一个包子,眼角都出了细纹儿,心里开始数时间,那臭小子多长时间后来就收拾他多久,甚至抽空按了计时,她拍拍闺女的肩膀轻声道:“去把脸洗洗,妈给你煮个蛋敷脸。” 穿着讲究,在家都穿正装梳妆打扮的安然妈妈不是个简单角色,御男有方,女儿不会御夫受了委屈,必要时应当为她铺路搭桥,不好让人看扁了去。 她煮了蛋给安然送去,关了房间门,轻声道:“我没发话不许出来。”说完摆了茶具,在自己的对侧面铺了“小竹笋”,看着手机上的计时器,眉头皱着,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向一侧勾起,做了大理石系列美甲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 穆清来得不算很快,计时器的时间到一小时四十五分钟的时候门铃响了,安然妈妈调整了下神情,以一个相对温和的笑迎接了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婿。 穆清看到她还算有眼力见儿,开口喊了“妈”,穿着素色旗袍的女人做了个请的手势,悠悠开口:“既然来了陪妈品品茶吧。” 穆清赶忙跟着,看到地上铺着的小竹笋心中了然,不动声色,只见她跪坐于对面,面 分卷阅读46 色如常地温具、置茶、泡茶,穆清跪坐于“小竹笋”上正欲询问自己媳妇的事,安然妈妈悠悠道:“心不定何以品茶。” 话音落倒茶、奉茶,穆清双手接过,战战兢兢地喝了茶,只见自己丈母娘悠悠说着:“雨后的白茶味道如何?” 他顾不上腰背疼痛膝下小竹笋的疼痛,背脊挺直恭敬回答着:“唇齿留香。” 只见她轻晃了下茶杯内的茶将茶倒了轻声道:“放久了的白茶并不会留香,倒是最初的味道令人回味无穷。”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话音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这茶品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方能品出其中的杰灵之气,若是无人欣赏或是错了时辰就失去了它本身的价值,这茶叶你不好好侍弄它也会让味道失真。” 穆清连忙说:“受教了。”本来和蔼可亲的女人话锋一转道:“你觉得茶农将好茶炒出来希望有懂茶的人品结果碰到不知惜茶的人会如何?” 穆清身子一颤眸子低垂着回答:“不敢,您宽宏大量饶了我这回。” 安然妈妈起身留给他一个背影道:“我饶了你不算,伤了心很难回到当初,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伤得狠了便再也合不成明珠了。” 穆清走到安然关着的门前在安然的门前轻轻叩门:“然然,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该让她伤害你。” 安然并不是个心硬如铁的人但是却是个性子极其刚烈最好面子原则感极强的人,长这么大从未被人扇耳光,泛泛之交间说话都客气,此时为了不让他为难都未曾大发雷霆,平静地可怕,心里委屈得要命。 她不曾怪他,但是作为她的丈夫当时在自己被扇耳光的时候却没有维护她让她心凉了半截,虽然知道他的为人也明白这样的结局不是他本意,但是还是忍不住伤心难过。 她选择回到母亲身边,想要冷静地看待这件事,想要心平气和地解决这个问题,可他却来了,让她无法平静,她不愿说话,将被子盖过头顶,平生第一次做了缩头龟。 房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是他,他砰地一声跪在地板上,膝盖骨与地板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声音依旧温润:“然然,我错了,没有保护好你,跟我回去好吗?” 听到他的膝盖与地板发出清脆声响的时候安然就在被子中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她还是心疼他的,但是心疼和勾销自己的委屈是两码事,她咬着唇躲在被子里没有说话。 穆清就笔直地跪在她床边,腰上的疼痛和膝盖的疼痛使他感觉眼前忽明忽暗的,他咬着唇,将颜色极淡的唇咬得发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面对一言不发的妻子他顿时乱了分寸,她是个敢爱敢恨的洒脱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沉默,心中焦急加上身上难受声音变了味儿,甚至带着哀求:“然然,别盖着头,你生气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别这样一言不发的。” 安然在被子里捂着耳朵,身体轻颤,她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骂,忍不住跟他吵一架,甚至说些决绝的话,但是她说不出口,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至始至终爱的不过只有自己,可是他在自己母亲让她受了委屈的时候为什么选择伤害自己而不是为她讨回公道。 她气自己狠不下心来回敬他的母亲一个耳光又气他这样的态度,此时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待着,他为什么要来接她。 穆清感觉眼前被子中隆起的妻子的轮廓越来越模糊,修长的手握成拳,指节泛白,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安然躲在被子里时间长了感觉呼吸不畅,又听不到跪在床边的穆清说话,掀起被子一角,偷偷看着,这一看不打紧,看到他浑身颤抖着,面如金纸般笔直地跪着,心也软了些,掀开被子道:“你先起来吧。” ☆、你的软肋就是“心软” 他扶着床沿半天起不了身,声音里带着一丝软弱:“然然,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只要你消气让我跪多久都行。” 安然将脸凑到他眼前,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让我怎么消气,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你知道吗?第一次,你给我起来。” 他软了身子,咣当一下倒在地上,苍白无力的脸上挂着凄美的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然慌了神,尖叫着:“穆清,你给我起来,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许有事。” 安然妈妈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女婿叹了口气对眼里闪着慌乱的女儿轻声道:“然然,听妈说,先把他搬到床上,冷静一点,夫妻哪有隔夜仇,这不是他动的手吧,点到即可。” 安然像个被牵线的木偶把穆清抱到床上,手心都是冷汗,握着他冰冷的手,身体打颤儿,“你别吓我,我跟你回去,以后没有这些破事儿我们好好过日子。”穆清嘴角上扬眼圈泛红,用气音安慰她:“然然,我没事,脸还疼不疼?” 靠在门边的安然妈妈湿了眼眶想起了往事,鼻子发酸,将门缓缓关上,回了自己的房间。 多年前丈夫意外逝世,是她微笑着将女儿拉扯大,教女儿学会了坚强 分卷阅读47 和勇敢,如今女儿终于长大了,也知道该怎么处理问题了,也想通了,她如何能不欣慰。 后来当天女儿就回家了,穆清是被女儿扶着走的,离了妈妈的视线后,安然俯下身将他背了起来,他的长腿在她身边随着走动而轻轻晃动,他将脸贴在她的肩上,轻声道:“然然,让我自己走吧。” 安然毫无气势地凶道:“我还没原谅你呢,不许说话。”穆清唇角轻轻勾起,也清楚自己真要走也走不动了,腰上很痛,跪了许久的膝盖也很痛,他贴着安然的脖子,感觉心安。 她还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温柔女子,即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依旧压了火气,怕自己走不动这段路要背着自己走,本来不是很长的路此时变得很长,安然背了一会儿感觉有些累。 打了车,他脸色苍白地靠在她肩上,两人相对无言,却已经暗暗地原谅了彼此,到了地方是穆清付的钱,刚下车安然就重新把他背在背上,她一步步走得很稳,手抓得很紧。 到家后,安然将他的裤子卷起到大腿根儿,他白皙的腿上膝盖红肿发紫,安然倒了红花油细细地揉着,嘴还是不舍得放松:“你就活该受罪,以后记着若是让我伤到一毫你自己也好过不了,以后要把我当老佛爷供起来。” 穆清含笑看着她,自己的小女人真好,还是心疼自己的,说起她的脸他还是心有不快的,微凉的指尖轻轻地按在她还有些红印子的脸颊上轻声道:“以后不会了,我可以为你死,但是你不能再被伤害了。” 安然晶亮的眸子里闪着泪光但她却没让泪水流出来,报复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穆清毫无心理准备倒抽一口凉气,笑着道:“然然我不疼。” 安然对着刚刚加重力道的地方呼了呼气,“活该痛死你,不知道服个软吗?” 穆清又会心一笑,转了语调:“然然,你弄疼人家了,要亲亲。” 安然只感觉脸上发热,别扭地转过头去,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小夫妻之间的风波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了。 穆清的身体毕竟虚得很,又上演了如此闹剧,第二日就感冒了,没发烧但是鼻子不通,一直咳,平躺是不可能的了,安然煮了干贝冰糖雪梨给他吃,润肺止咳的,效果不是很好,喂他吃了药,他咳得一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片红晕,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咳咳....然然.....我又病了...咳咳...辛苦你照顾我了。” 安然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我嫁给你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快别说话了,赶紧把身体养好伺候我,我要吃好吃的,这几日我先想着菜名。” 嘴上是这么说的,纵然穆清精通厨艺,安然也没舍得让他下几次厨,厨房即使有质量很好的抽油烟机但是还是有油烟的,他本来有些厌食,安然担心他闻多了更不愿意吃东西。 而她于厨艺毫无天赋,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好久的菜谱还是只会做那么几样家常菜,要是说真对某一方面有了精进,那就是熬粥了,什么补血益气、润肺清痰、温养脾胃的药膳学会不少,对于他的事她总是比对自己还上心。 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忙前忙后穆清悄悄地查了很多的资料,学习浪漫,他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情商少得让人着急,但是他知道女人都喜欢梦幻般的生活,喜欢浪漫,于是就笨拙地按照人们的建议一个个实施,一个三十多的老男人像个不会恋爱的大男孩一样,让懂得恋爱套路的安然哭笑不得但又欣然接受了。 穆先生每日用钢笔工整地写着行楷,在浸了香氛的玫瑰暗纹纸上写上一句情话塞在安然的枕头下,上床前目光一直往枕头下飘,但是却不点明,直到安然拿出白色的小巧信封里的情话并读出来他才傻傻地笑着,嘴角的浅酒窝里都流露出他内心的欢愉。 安然是个盒子控,她将这些小信封整整齐齐地码在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盒子里,默默地记着他的每一句情话,她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好记性地从未写过重复的情话。 每到情人节穆先生总会点燃家里的烛台,开一瓶酒柜里的红酒,做上一桌好菜,再准备个小礼物,准备一束玫瑰。 看着他看到自己欣然接过他挑选的礼物总会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两人平时没有争吵,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有的时候对方工作忙了另一方还会帮忙点一份外卖,生活平静美好地持续着。 后来安然妈妈的打电话让她回家一趟,她递给她一张诊断报告,是橘猫的,他年龄大了,得了肾衰竭,已经不能自主排泄,虚弱地躺在那,但听到她的声音还是喵地叫了一声。 当年安然出国留学就将他留给了妈妈,安然颤抖着手拿着那份诊断报告,如今的生活和上一世不相同了,但是陪伴着他们夫妻见证着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两个小家伙却老了。 作为一个兽医她明白这张诊断报告代表的意义,也看到了他的状态,心里像明镜儿似的,但却不愿接受他活不长了这个事实,她明白他十分地痛苦。 ☆、送别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 无数次冷静地分 分卷阅读48 析治疗如今真的轮到自家的宝贝却让她乱了分寸,她感觉遍体生寒,紧紧地抓着身边穆清的手泣不成声。 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呜咽着自言自语:“我该怎么办,他很痛苦,我还应不应该为他继续治疗。” 穆清将妻子按入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着:“然然,没事的,冷静些,我们让他体面地走。” 他明白橘猫对妻子的意义,知道再多的言语也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什么可以替代那份情感,他能做的就是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样给她做背后最坚实的后盾,默默地陪着她。 他冷静的妻子难得阵脚大乱,此时的他能做的就是将杂乱无章的事情重新拉回正轨,安抚伤心欲绝的妻子。 橘猫的安乐死是他亲手操办的,火化也是他去弄的,当把一个小小的瓷骨灰盒递给安然的时候她却异常的冷静,她接过骨灰盒轻轻地说:“我们把他埋在当初相遇的地方吧,猫是很爱自由的生物,我相信他来生还是喜欢自由的。” 穆清双手交叠着背在身后,身穿黑衣,面色凝重地看着妻子蹲在地上挖着土,也不帮忙,他知道有些事情也只有自己想通了才算结束。 埋完橘猫后安然说要吃冰淇淋,穆清数着日子快到她小日子的日子了,但是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便不多说什么了,逛超市的时候买了红糖姜茶,他听说贪凉会痛经,红糖姜茶很管用,也好有备无患。 当天安然吃了三个冰棒,倒是没拉肚子也没有不良反应,就是过了两天来姨妈肚子痛得死去活来的一向红润的脸蛋惨白惨白的,痛得她在床上打滚儿,她一边翻滚一边叫着:“老公,肚肚痛,我快死了。” 穆清去泡了红糖姜茶,灌了热水袋,就像是她照顾自己那样耐心地哄她喝了红糖姜茶把热水袋放在小腹上,安然皱着鼻子道:“不喜欢喝那个,味道好重的。” 穆清第一次这么严厉和她说话:“然然听话,不要耍小性子。” 她一定程度上是个吃软怕硬的性子,委屈巴巴地抱着杯子把冒着热气的红糖姜茶喝下去,还别说这东西是暖宫的,虽然味道冲了点儿但是疼痛倒是缓解不少,喝完委屈巴巴地撒娇:“老公,肚肚痛,要抱抱。” 穆清将自家小女人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很快她就睡着了,但是说了梦话:猫猫走了,好难过。 穆清吻着妻子的头顶,轻轻地说着:“你还有我。” 原来平时张牙舞爪工作时那么冷静的她是个心思这么细腻的小丫头,他将柔软的妙人儿抱在怀里,一直到她睡醒。 安然从小身体素质很好,此时睡了一觉已经没有任何痛感了,她眉眼弯弯除了眸子深处的一丝忧伤外整个人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她勾着穆清的脖子,蹭着他的下巴,像个顽皮的猫儿,声音懒洋洋的:“老公,我想吃好吃的,今天来姨妈你做饭好不好。” 穆清自然依她,本来她不开口也断然不会让她做饭的,他还是很心疼自家媳妇儿的,晚上的菜都是温性清淡的,看着他将一道道菜摆上桌,安然的脸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她委屈巴巴地道:“老公,怎么都没有辣的呀,你肠胃不好但是我可以吃的呀。” 穆清将饭盛好放在安然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瞪了她一眼,安然自知理亏,垂下眼帘,腮帮鼓鼓的,看上去像个囤食的小仓鼠,筷子举着时时没有移动。 看到自家小女人发呆穆清用手指轻叩桌面:“然然,吃饭不许发呆。” 那小女人委屈巴巴地嘟囔了几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是还是乖巧地吃起饭,今天自家媳妇儿不舒服,吃了饭穆清接下洗碗的活儿。 只是他这肠胃不好,草草吃完饭没有她的按摩隐隐有些难受,但他断然不会说了让她担心,只是加快手上的动作,安然肚子不疼了看着没心没肺地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实际上眼神飘到半开放式厨房里围着围裙洗碗的他身上。 她高声喊了一声:“老公,洗完碗来沙发上陪我看电视。” 他自是应了的,脱了围裙坐在她旁边问着:“肚子还痛不痛?” 安然连连摆手,扑到他怀里,耳朵贴着他的肚子,假装想躺一会儿静静听着,突然弹起来道:“老公,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穆清看着她,无奈点点头,小女人灌了一个大热水袋翻了条围巾裹上塞进他的衣服,眯着眼睛道:“老公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让你体验一下当妈妈的感觉,你要坚持下来一小时我们就要个孩子。” 上一世她到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也没能给他个孩子,重活一遍无论如何也要圆了他想要个自己的孩子的心愿。 听到妻子谈到孩子这个问题,穆清十分惊讶,他以前就知道她不喜欢孩子,所以他也一直没强迫她要个孩子,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个自己的孩子的,所以听到她突然谈及此事内心雀跃,却不溢于言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一直当作孩子的橘猫的离世让她突然想通了这个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照顾着自家小女人的情绪,在她姨妈结束后提议周末 分卷阅读49 出去玩,安然最是好玩,定了漂流的票,在漂流的小艇上咯咯地笑着,结束后她一点也没有因为穆清提出造人这个提议而恼火,还兴致勃勃地将杜蕾丝扔出去好远,还特意做了个面膜,脸蛋柔软的能掐出水来,声音更是妩媚。 忍了好多年终于再次可以吃到想了很久的小女人小穆清很兴奋,一直生机勃勃地向外吐露着汁液,身下女人的身子像一条水蛇,有规律地扭动着,皮肤因为空气中的粉红色泡泡而升温。 两具充满年轻活力的滚烫躯体贴在一起,摩擦着,安然十分享受和心爱的人一起造人的乐趣,忍不住欢愉地哼哼起来,而这几声哼哼无疑点燃了他心中所有的□□,带着她一次又一次地体会高潮。 身下的小女人被“折腾”得累了,竟然没心没肺地睡着了,浓密的睫羽在她绯红的脸蛋上投下一丝阴影,他继续着单方面的造人,后来也累了,就趴在女人柔软的身躯上睡着了,竟然也忘记清洗。 第二天安然被压得难受才发现自家那位趴在自己身上,把他推醒,两人像新婚时那样泡鸳鸯浴,造人这件事被正式提上日程。 ☆、喜忧掺半 两人造人的计划持续了近半年,但是安然的肚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安然悄悄去医院检查,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不易受孕,孩子全凭缘分,但是自己眼见要三十了,他又期待了那么久,自己迟迟未孕不知道他会不会胡思乱想的。 安然突然也迷信起来,找了些安神助孕的方子偷偷试了,但还是不见起色,后来安然彻底放弃了强求孩子这件事,就顺其自然了。 只是这个月穆清的体检报告出来了,结果不是很好,也是奇怪了,他也不是什么医生啊什么的职业,却得了医生常得的职业病腰肌劳损,另外坐骨神经也出了些问题,以前的那些病症没有加重但是也没有任何减轻的迹象。 安然自己这儿求娃不得,心里烦闷,老公身体又不见好转,她几乎怀疑自己要抑郁了,但是穆清却一直安慰她:“没事的然然,我一点也不难受,有你陪着就好。” 好几次她晚上听到他蹑手蹑脚地下床,然后在厕所里吐,再然后是冲水声,她明白什么时候应该关心他,什么时候应该保持沉默,他既然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心大的安然从来不记自己的姨妈期,每次都是穆清给他记着,告诉她要忌口,不能贪凉,当然她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这不,连三个月多月没来姨妈都不知道,还是做手术的时候闻到血腥味儿想吐才感觉不对,但她没反映过来是自己怀孕了,还以为是自己中午吃多了不消化,做完绝育手术后买了健胃消食片吃了一片,一夜无事。 第二天再次有人预约手术,在手术台上她又想吐,但转念一想,自己早饭吃得不多啊,一碗粥、一个豆皮包子,她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会得胃病了吧,想想自家那位,身上鸡皮疙瘩掉一地。 做完手术赶忙请了假,去医院挂了号,医生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应该是生过孩子的,听她描述完症状又听诊了一番后哈哈一笑,安然紧张地抓住她的胳膊问道:“我不会得胃病了吧。” 那医生拍拍她的手背道:“傻丫头,你走错科室了。” 安然就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神里闪过焦急:“我不会得什么病了吧。” 那医生笑着道:“去做个B超你就知道了。” 安然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喜悦,道谢后急急忙忙往外走,太激动差点儿一个没站稳,女医生笑着扶了她一下道:“毛毛燥燥的。” 后来拿着B超报告的安然捏着纸的手指尖发白,喜极而泣,还没来得及告诉穆清这个好消息,电话响了,是他的助理,说他晕倒被送到医院了,让她赶紧到医院。 安然将B超报告胡乱塞入包里,急忙按照助理给的地址跑,她奔着赶到地方的时候,助理在抢救室外来回踱步,看到她恭敬地叫了一声:“夫人。” 安然摆手道:“怎么回事?”助理连忙道:“今天去工地巡场没顾上吃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晕倒了,叫也没反应,还在抢救。” 安然缓缓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摆摆手道:“我知道了,你回家吧。” 助理倒也不推脱就回去了,安然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小包,那张B超报告还没来得及给他看,他怎么就病了。 记忆里突然浮现出上一世他突然悄无声息地消失,感觉浑身发冷,就像是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冰洞,她忍不住抱紧自己,想要汲取更多温暖。 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他被推了出来,双目紧闭,脸上扣着绿色的氧气面罩,安然跟在移动病床边一言不发,顺从地走着。 医生交代了什么她也就点点头,也不接话。在他没醒的时候她就静静地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捧着他冰冷修长的手。 黄昏时分他醒了,即使气都喘不匀他还是温润地笑着,气喘吁吁地安慰她:“然然不怕,我没事。” 安然怕他刚醒受不得刺激到也 分卷阅读50 没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只是低垂着眼眸道:“你快别说话了,工作忙也不能忘记吃饭的呀,你说你低血糖又贫血,血压也不太正常,胃也不好,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他虚弱地笑笑,水汽呼在氧气面罩上:“没事的,下次不会了。”安然恼火地抓了抓头发,又是“没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要说多少遍自己没事。 但是人家刚从鬼门关遛了个弯儿回来那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凶一下又怕他在去阎王爷那串串门,她深呼吸了几次,闭了闭眼道:“你可把我吓死了,我这整天提心掉胆的操心你,你倒不把自己当回事。”末了,叹了口气。 穆清被她握着的手微微用力,安然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幡然醒悟,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穆清不安地扭了一下道:“然然你上来陪陪我。” 安然脱了鞋子爬进他的被窝儿,怕压着他虚抱着他轻声道:“你睡吧,我在这儿陪你,有病我陪你治疗,咱们好好养着。” 他顺从地闭上眼睛,安然在黄色的灯下静静地看着他的侧颜,是那么的安静美好,本应该和他分享的好消息此时因为他突然入院也被耽搁下来了。 如果他可以陪自己过完一生多好,可他的身体这样的弱,不过三十多就一身病痛,年龄再大些会多么地辛苦。 她突然想到最初进大学的时候老师推荐医学生们看的一本书《最好的告别》,那里面提到的的告别方式是最理想的,对病人本身也是最体面的,但是就像书中描述的那样不管是迫于舆论还是心理上,面对动物她可以冷静地下达安乐死的通知,但是如果将对象改成自己的爱人,很抱歉地说:“她做不到。” 她会希望运用一切可以运用的急救措施,哪怕他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生活无法自理,甚至连呼吸都需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只为了让他活下来。 她静静地抱着他,听着监控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心中暗暗祈祷,那一天晚一些到来,她甚至自私地想要做这样艰难决定的不是自己,她想要死在他的前面。 想着想着孕期的她就困了,脸贴着他的肩入眠,也许是长期对未来没有安全感让她的这些情感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无限放大,而他身体一直不太好,安然断然不会跟他说出自己的顾虑让他烦扰,心里有事儿就自己扛着,想着实在不行就和什么也不懂的豆包说,这样心里也能好受些。 ☆、请把我唱给你听 安然请了假,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但是这次出院他明显比以前更虚弱了些,本来细得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肉的长腿此时却因为心脏问题略微有些浮肿,白皙骨感的脚也有些肿,约莫是穿不了皮鞋了的。 安然心疼他,说什么也不让他自己走,自己有孕在身,倒也不好再背他,好话说尽了才把他按在租来的简易轮椅上。 穆清别扭地低着头,安然弯腰亲亲他的脸道:“你刚出院,不能受累的,听话。” 他却转移了话题,提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然然,我住院这些天欠了你好几份情书,回去要补上。” 安然感觉眼睛有些发痒,朝天空看了看也说了句全然不相干的话:“今天天气真好。” 穆清扭过头来看着推着轮椅的妻子,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哭什么? 安然加快了脚步和语速:“谁告诉你我哭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穆清转过头,身子后仰,语气里带着宠溺和无奈:“然然,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撒慌的时候语速会变快。” 安然不再说话,目视前方静静地推着轮椅,她心里回答了他:没有人告诉过我,如果可以我多么想要一直用善意的谎言把你一直一直留在我身边,不告诉你你自己真实的病情,这些提心掉胆的事情由我代替你承担多好,这样你就不会像以前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突然她又对肚子里的孩子感恩起来,她真的希望这个小生命可以帮助她留下他,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最后太虚弱了只能过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日子。 虽然她知道他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定然不会希望自己最爱的人承受那种担心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的恐慌之中,但是仍然奢求他能为了孩子放下最后的自尊。 她的脑中一遍遍地回放着医生的话:他的心脏问题恶化了,以后要尽量减少同房的次数。 这意味着可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此生最后一个孩子,很可能也是唯一的孩子,一旦他不幸流产,她很可能将会失去可以挽留住他的唯一筹码。 莫非重生的代价就是让他的身体无论自己照顾得多么细致还是加速地恶化吗,那么她宁愿自己只是阴曹地府的一缕幽魂。 她不愿意他受苦,不愿意他温润地笑着安慰她:“我没事。”此时的她就像是矛盾体,即希望可以用余生好好爱他又不希望他饱受病痛之苦的同时还要考虑自己的感受。 回家后安然被医院紧急召回,来了个很棘手的病例,医院想 分卷阅读51 要拒收,但是主人下跪保证如果治不好没关系,但是她不会放弃治疗,希望不要剥夺他生的希望,那是个毛量十分充足的小金毛,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即使肚子里长了个肿瘤但是看到安然他依旧欢快地摇着尾巴。 安然检查后又看了小金毛的病理报告后闭了闭眼狠下心来道:“他可能撑不过治疗,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建议安乐死。”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她记得清清楚楚,这是她职业生涯中第五百零一个建议安乐死的动物。 她不敢与它干净无暇的黑亮眸子对视,也不敢看它的主人,但是它的主人却再次下跪,声音期期艾艾:“医生,求你救救它,它才五个月,它的生命才刚刚开始,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安然心软了,睁开湿润的眼,将跪着的金毛主人扶起,再看向冲着她摇尾巴的小金毛,视线里毛量丰富的小金毛与自己的丈夫重叠。 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金毛主人的请求,隔壁同事轻轻推推她道:“安然,你疯了,那是极其凶险的一种恶性肿瘤,至今还没有遏制这种肿瘤的最佳方法,你这是在和死神争抢。” 安然扫向同事,晶亮的眸子中都是坚定:“那又如何?偷天换命又如何?” 与此同时穆清正在家里一笔一画地用钢笔写着这几日落下的情书,再将写好的整整齐齐地装进小信封,唇角带着笑意,他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将最后一封写好装进信封里。 家里没人,只有他和豆包,豆包安静地缩成一团陪在他脚边,穆清悠悠开口,似乎是在和豆包说话却又似在自言自语:然然,你这样美好,我不忍心你为了我日渐衰弱的身体蹉跎岁月,等到了那一天,我就带着豆包躲起来,让你找不到,这样你就会以为我只是不爱了而不是已经与你阴阳两隔。” 豆包被莫名点名,睁开水旺旺的大眼睛,爬起来用脑袋蹭着他的腿,喉咙间发出呜呜的响声,穆清伸出手来摸摸豆包的头,去洗了澡,因为没开换气所以热水的蒸汽让他有些不舒服,他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入眠。 而与此同时,怀有身孕的安然因为在小金毛的眼中看到了丈夫的影子忍着孕吐的感觉做着难度极高的肿瘤切除手术。 它是个小女孩,一针麻醉下去后,她陷入了安静,摇动的尾巴渐渐没有了摇动,除了胸壁有规律的起伏外再无其他显示着这个小家伙还活着。 安然看着她,冷静地刀起刀落,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终于将肿瘤摘除干净,但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此时的她很累很累,仿佛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跟她是一样的心情,脱下手术衣后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医院给她放了假,六个小时的手术在兽医中是很少做的,安然交代了一下治疗方案回了家,此时已经是夜里,她也不洗澡了,刷了牙胡乱地洗把脸换了睡衣就爬进被窝儿,身上可能还带着些夜晚的寒气。 穆清睡眠一向很浅,感觉到妻子回来了,闭着眼睛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里,安然贴着胸口轻声道:“老公我......”话音未落,许是因为做了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太累了,安然打起了轻鼾。 黑夜中本应该闭着眼的他睁开眼睛,温柔而又急切地看着已然睡熟的妻子,又不忍心叫醒她,她究竟要说什么?此时应该是再也睡不着了,一夜都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早上揉着惺忪睡眼的安然醒来,就见自己枕边人眼底的青黑,眼白里都是红色的血丝,心疼地不行,附身亲吻着他的眼角道:“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回来吵着你了,要不我下次夜里回来去客房睡?” 穆清抓住她的手腕轻声道:“你昨天要与我说什么?”安然眸子闪烁了一下,将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我怀孕了。这件事咽下去,说了另一件事:老公,我昨天做手术的那个小金毛的眼神和你好像。 这个她没有说谎,就是她的真实想法,穆清看到她的眼神闪烁也不再追问她,闭上眼,声音里带着疲惫:“然然,哪有你这样把自己老公跟一只小狗比喻的。” 安然轻吻着他合上的眼皮,语气中带着俏皮:“我可喜欢小动物了,把你跟小狗狗比喻说明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呢。” ☆、爱你就是包容你的一切 正常人听到这样的比喻定然心里不太舒服,但是穆清不一样,他把此生所有的力气都用来爱安然了,他不在乎她怎么比喻自己,能得到她的示爱已经很满足了。 安然贴在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撒在他发凉的耳垂上:“亲爱的,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去煮早饭,吃了饭再睡。” 话音落安然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离了房间,粥的清香渐渐飘来,穆清洗漱后安静地坐在餐桌上,略长的发因为睡觉翘起一些,他也不去整理。 安然放下碗筷后指着他的头发咯咯笑着:老公,你这头发太可爱了。穆清不以为然,盛着粥,故意正色道:“食不言。” 难得看到自家老公这么认真,安然快速地刷了牙,用带着薄荷牙膏香气的唇碰了碰他的脸蛋儿,像个偷腥的猫儿一样,傻笑着。 分卷阅读52 他没什么反应,优雅地喝着粥,安然喝了两碗,满意地打了个饱嗝儿,拦下要洗碗的穆清,推着他往卧室走,将他按在床上,插着腰道:“你昨天没睡好,睡吧,碗筷我遛完狗回来再洗。” 他没说什么,安然就当他默认了,招呼豆包儿出去玩,豆包爱玩,吠叫着出了门,尾巴快速地摇动着,两个小时后安然回来,准备洗碗,但是看到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厨具和干净的台面后只感觉心里一暖。 静悄悄地推门进去,他合着眼,纤长浓密的睫羽投下的那一片阴影将他勾勒地更加精致了些。 她净了手轻轻关上门,见他朝左侧卧着,怕他睡着压着心脏醒来不舒服,轻轻地给他翻了个身,然后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 其实他的睡眠一直很浅,她给他翻身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但是他还是闭着眼睛装睡。 他的然然是个体贴的好女人,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安然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着,电视的声音调到最低,豆包睡在她身边,用湿润的小鼻子顶着她平坦的小腹,安然看着电视,心却在卧室里,她一直在想究竟怎么跟他说自己怀孕这件事,月份大了肚子会显怀,怎么也瞒不住他的。 依照他的性格知道自己怀孕是绝对不会让她为了他的身体操劳的,但是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她实在不想他忍着病痛照顾怀孕不疼不痒甚至食欲和睡眠还变得更好的自己。 她啃完苹果,纠结地用手指绕着头发,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每次不知道事情怎么解决最好的时候就绕绕头发。 后来他睡醒了,二话不说就要做午饭,安然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难道他知道了,不应该啊,但他什么也没问,烧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自己则抱着早上喝剩的粥热了优雅地吃着,看着自己可爱的小女人大块果剁,眉眼带笑。 安然用余光扫着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深,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他就将碗筷收了放在水池里道:“然然我下午去公司,你把碗洗了。” 看着他面色如常,神经大条的安然就默认为他不知道,她哪里知道开完会后一身西装的穆清拽着一个生过孩子的女员工,一脸严肃地逛母婴用品,她哪里知道其实自己在他那儿是藏不住事情的。 她不说他便也不强求他,一下午他将商务车的后背箱塞得满满的,东西也不带回家,全部放到了办公室的休息区的柜子里。 他底下的员工议论纷纷,都在说着老板的反常,只见他纤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八卦的员工身后,瘦高的身子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投下一道长影,“工作太轻松了是吧,一个个的今天全部加班。” 他又恢复了那样一个冷酷无情的样子,他的温柔都给了那个相貌不算出众但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小女人安然。 到了产检的时候,穆清在家,安然扭扭捏捏地撒谎:“医院临时叫我回去。” 穆清放下手中削着梨看着她,一条长腿翘起来,手指敲着膝盖骨,悠悠地说着:“然然,不用瞒着我了,我知道了。” 安然睁大眼睛看着他,谎言被戳穿脸特别红,她不安地搅动着手指,穆清温润地笑笑,轻声道:“过来坐,一会儿开车陪你去。” 她挪动步子坐在他身边,求生意识特别强地窝进穆清怀里蹭着,就像个犯了错误被主人抓现行的猫儿。 穆清修长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声音轻轻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甚至还带着一丝寂寥和落寞。 安然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重点也没说出来。 穆清将冰冷的修长的手指虚放在她还没显怀的腹部,声音温柔地几乎能掐出水来:“宝宝乖,你妈妈都瞒着爸爸,以后不与妈妈亲近,爸爸带你。” 安然感激地看着他,自己对会哭着叫妈妈的孩子实在是提不起一丝兴趣,所以上一世才会让他留下遗憾地离开。 穆清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依旧是温润的笑着与她说话安然却感觉浑身汗毛倒立:“然然,这件事先放着,不与你这个小孕妇计较。” 在去医院的路上,安然静静地看着专心开车的他的侧颜,嘀咕着:“老公,你真帅,孩子长得像你就好了。” 说完搅动着手指道:“我希望生个闺女,这样就有我和闺女两个人抓住你的手,我们母女俩一人一边,老公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穆清唇角上扬,用余光看着她,悠悠地说:“是你生的我便都喜欢,但我最喜欢还是然然。” 安然被说得小脸红扑扑的,娇羞地道:“你讨厌,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么肉麻。” 穆清将车子平稳地停下,先下车为她开了车门,手放在打开的车顶处,绅士风度十足,安然将手搭在自家老公伸出的手上下了车,毫不吝啬地吻了他一下,眉眼弯弯就像是个偷吃到蜜的孩子。 穆清将娇小玲珑的她揽入怀中,修长的手扶在安然的后腰上,安然贴着他轻声道:“老公,你开车累不累,心脏有没有不舒服?” 分卷阅读53 穆清温柔地看着她,轻轻摇摇头:“为了然然和孩子我也要好好的。” 安然垂下眸子,心里有些紧张,毕竟这很可能是他们此生唯一也是最后一个孩子,她很担心出任何问题。 她轻轻颤着,不停地舔着唇,坐在候诊大厅里的时候不安地挫着手,穆清温润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然然不紧张,没事的啊。” ☆、来得及时的小生命 做完孕检后结果很好,安然喜形于色,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穆清小心地跟在她身边护着生怕她动了胎气,但是安然不以为然地道:“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遛豆包儿,这样每天运动一定可以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穆清无奈地笑笑,也不好说什么扫兴的话,自家可爱的小女人就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整天都天真烂漫的。 后来的产检都是穆清陪着她去的,看着整天乐呵呵的妻子他把那份几乎给了他当头一棒的诊断报告用打火机烧毁了。 原来只是坐骨神经的问题,现在已经向上蔓延,医生告诉他,很有可能不久的将来他的神经症状会蔓延至全身,然后他很快将会逐步丧失行动能力,但他希望那一天可以慢一点到来,这样他就可以再多陪陪然然和孩子,他不愿成为家庭的累赘。 虽说他现在所赚的钱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代了,但他不愿意变得那么狼狈不堪,安然一直沉浸在自己很快就可以为他生一个健康的孩子的喜悦里,也很久没要求看他的体检报告,最近看他胃口看上去不错心脏也没有不舒服就当他挺好的,整天乐呵呵的,过得没心没肺的。 她被穆清保护得太好,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需要操心,她哪里会知道在自己憧憬着两人以后的幸福生活的时候他一边温润地对自己笑一面心如死灰地准备着自己的离开计划。 他秘密地拟定了一份生前预嘱,里面将所有财产都转移至她名下,另外还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和遗体捐献同意书。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知道,但是如果没有医院的一次次救治很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可能唯一能用上的地方也就只有□□了,但他还是希望自己在变成一把黄土与大地融为一体前可以为医学事业作出些贡献。 这一切的一切安然全部不知情,她知道的只有她终于圆了他想要个孩子的梦。日子一直平平安安地到她生产,到她做完月子,到她可爱的女儿断奶。 穆清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住家保姆照顾她们母女的生活起居,这期间拼命地努力工作,想要在他不得不选择离开前多为她们母女积累些资金储备,但是疾病从来不会因为你的努力你的艰辛你的善良你的优秀而停止它的进程,穆清发现他的身子开始逐渐不受控制,有时甚至会突然摔倒。 他明白是时候该离开她了,她还年轻,学历又不低,除了他以外还可以找到更好的,他认为自己应该放手,分居两年以上法院可以判定两人离婚,他没有勇气当面跟她说想要离婚,也不敢面对她的质问。 她是个很好很体贴的女孩,在他人生最低迷的阶段走进了他的生活,这些年来一直陪伴着他,他病了她悉心照料,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从来不舍得让他多走一步,夜里睡觉朝左睡了如果恰巧醒了也会帮忙翻身。 可他是个男人,他不愿这样一个好女人将岁月从此蹉跎于自己身上,他自私了一回,替她做了这个决定,她宁愿她将自己想象成一个人渣,一个不负责任的混蛋。 他没有留下任何的信件,但是写了二十封信,从女儿一岁到二十岁,信中字字锥心,他将信交给托送机构,让他们在每一年女儿生日的时候寄给她们。 他吻别了豆包,最终没有带走她,她可能还能陪伴她走出低迷期,代替他守护他们母女,他自己在荷兰找了一家疗养院,接下来不知道病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隐姓埋名就这样将自己的余生安排下来了。 安然发现他再次不告而别的时候平静了很多,只是暗暗在心里发誓:我安然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你,我说过此生换我来守护你。 当一个单亲妈妈很辛苦,但安然从未喊过苦喊过累,为了找他甚至厚着脸皮去找了很久都不联系的老同学,这些同学都很热心,但是有他消息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已经三岁了,整整三年了。 她并不着急去见他,不急不慢地给女儿办了手续,还改造了自己,换了发型,染了头发,学习了化妆,穿上了一直不怎么穿的高跟鞋。 小姑娘年龄小对周围充满好奇,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问:“妈妈,我们去哪里呀?” 她抚摸着女儿细腻的脸蛋儿柔声道:“我们去接爸爸回家。” 小姑娘歪着头问道:“爸爸是谁?我没有见过呀,爸爸为什么躲起来?” 安然听着女儿天真无邪的问话感觉眼眶湿润,朝上看看天空,没有回答。 小姑娘扯扯她的衣摆道:“妈妈不哭,岩岩不问了。” 安然哽咽着揉揉女儿的头发轻声道:“妈妈是高兴的,妈妈怎么会哭呢。” 分卷阅读54 坐在飞机上安然看着熟睡的女儿,指尖悬空在女儿脸颊的上方,呢喃着:“岩岩,你长得跟你爸爸真像,希望他别再逃走了,出了事情为什么不能说出来让我跟他一起扛呢?” 后来到了荷兰,岩岩还在睡,安然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推着行李箱,有好心人要帮忙都被她拒绝了,黑色的细高跟一下下地敲击在机场光滑的地面上,也敲击在她的心里。 想到就快要见到躲了好几年的丈夫心里有激动有一丝怨恨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心疼,自己重活一次想要给他安全感和归属感却失败了,此次再找到他定然不会再松开他的手,余生要牵着他的手陪着他一起走完。 安然先在疗养院附近定了一间宾馆,将女儿放在腿上悉心教导着:“看到爸爸一定不要太大声说话,你爸爸身体不好。” 岩岩眨巴着和安然一样晶亮的眼睛,像个小大人一样点头,然后仰头道:“妈妈,那我就说爸爸坏,躲猫猫躲得太久了,让岩岩和妈妈都找不到。” 安然点点头,亲亲女儿的额头,牵着她的手进了疗养院,在给里面的护工看过他的照片后,她们被带进了一个小院儿。 小院的树边有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她们,发间夹杂着几根白发,是那么的刺目。 见身边的妈妈定住了步伐,岩岩挣开了她的手,迈着小短腿向前面跑去,在轮椅前站定,像个小大人一样双手抱肩,头微微仰着:“原来你就是爸爸。” 轮椅上的人看向面前的小姑娘,勾唇轻笑,声音温润:“你是哪里来的小丫头?” 安然拼命捂住口鼻才让自己没有哭出声,真的是他,他还活着真好,小丫头顺着轮椅爬上他的腿,附在他耳边将在宾馆里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想要再抱抱你 穆清抱着小丫头问着:“你妈妈也来了?”小丫头点点头指向身后,穆清转头正好与捂住口鼻泪眼婆娑的安然对视,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小丫头连忙爬下来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岩岩太重了。” 他对着她摇摇头,手指紧紧地扣住轮椅两侧的扶手,指节泛白,岩岩迈着小短腿跑向安然,天真烂漫地仰着脸对她说:“妈妈,我们找到藏起来的爸爸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安然点点头,往前缓缓地走着,在他面前站定,没有责备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话:“我想要再抱抱你。” 穆清将头低着,抓着轮椅扶手的手更紧了些,一言不发,接着她俯下身来,脸贴着他的大腿,手环过他的腰,轻声说着:“我们回去好不好,没有你我和岩岩过得很辛苦,也不敢告诉妈。” 他将她推开,敲打着自己的腿,手撑着轮椅想站起来,可是他们就像是死物,纹丝不动,他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安然心疼他,将他抱在怀里,哭着:“没关系,你走不了我可以背你也可以抱你,别再抛弃我们母女了好吗?” 他哭了,平生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哭了,小丫头举着袖子给他擦眼泪,声音软软糯糯的:“爸爸妈妈不要哭,捉迷藏找到了应该高兴,爸爸你身体不好等岩岩长大了养你。” 穆清心脏不好,哭久了喘不上气,靠在安然怀里喘着粗气,小丫头用肉乎乎的小手抚着他的胸口,小脸红扑扑的:“不哭不哭。” 他吻着安然的侧脸低声道:“谢谢你给我生了一个好女儿。” 安然将他抱回轮椅轻声道:“明天我们回家。”他轻轻地点头,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也许以前的安然会选择大吵大闹一顿,可这一次她只想把对的人留在身边,永远不要跟他分开。 回去的时候长途的飞行对他的身体影响还是挺大的,回去后就病了,烧了好几日,吃不进去东西,水也没喝进去多少。 岩岩白天一直坐在搬来的小凳子上,平时贪玩的性格却也不要出去找小朋友了,她天真烂漫地追问忙前忙后的安然:“妈妈,爸爸怎么了?” 安然无奈地看着女儿耐心解释道:“你爸爸不吃不喝生病了。” 小丫头挠挠头道:“不吃不喝会饿死的,岩岩有办法。”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她小时候的奶瓶,双手捧着举到安然面前道:“妈妈把水装进来,岩岩喂爸爸,喝了水病就好得快了。” 安然不想扫了女儿的兴致,三岁多的小丫头天真的以为生病了只要多喝水就能好,自己又实在喂不进去水,兴许女儿的法子有用,将奶瓶清洗消毒后装上温水,将他抱起来靠在怀里,轻声哄着:“睁睁眼了。” 小丫头举着奶瓶往他嘴里塞,声音软软绵绵的带着童稚:“爸爸听话,喝喝水,喝了水病就好了。” 烧得糊涂的穆清听到女儿的声音顺从地喝了水,但因为水流有些急呛到了,安然给他拍背顺气折腾了半天这口气才喘匀和,小丫头举着奶瓶一时间不知所措,金豆豆哗啦啦地往下掉,但因为怕惊着穆清,一直在抽泣但是愣是没出声。 听到女儿压抑的哭声,一直闭着眼睛的他睁开眼,声音有些沙哑:“岩岩不 分卷阅读55 哭,爸爸没事。” 岩岩连忙擦擦眼泪,红彤彤的眼睛就像是个小兔子,她咬着下唇吸吸鼻子道:“岩岩不哭,爸爸的病就能好得快些了吧。” 穆清太累了,靠在安然怀里睡着了,安然轻轻地将他放回到床上,给他换了尿不湿,拉着女儿出了门,可能是上天终于眷顾了他一次,第二日早上他的烧退了,也能吃进去一点东西了,安然高兴得像个孩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小丫头终究还是贪玩的,见他好了些就跑出去了,还拿了两把糖果回来,疯疯火火的跑进屋,然后躲在一边吃。 小孩子都是爱吃甜食的,安然看到这样的女儿不以为然,冷声问道:“岩岩,你得了糖应该怎么样?” 小丫头吓得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怀里收收,又看看妈妈再看看靠在床头的爸爸,委屈巴巴地将糖拿出来,先递给安然一颗,然后自己挑了半天留下一颗,放进口袋里,其他的都递给全程安静宠溺地看着她们母女互动一言不发的穆清。 他笑着说:“爸爸不爱吃糖,你自己吃。”小丫头爬上床,举着手捧着糖,脸上都是倔强,神情跟她母亲安然真的是一个眸子印出来的,小丫头是狮子座的,决定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声音软软糯糯的却不失气势:“爸爸不爱吃也要吃,吃糖会让心情变好,这样爸爸的病就会好起来了,到时候还可以带岩岩出去玩。” 穆清只能接过糖,但也不吃,只是拿着,小丫头见他迟迟不吃,急性子的她急了,从他手里拿了一颗,拆开糖纸,快准狠地塞进穆清的嘴里,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欢愉的光芒:“好不好吃?妈妈说给别人分享的糖果会变甜。” 穆清点点头,又看向一边气鼓鼓不发作的妻子勾唇轻笑,对小丫头道:“岩岩,你先出去玩,爸爸妈妈有事说。” 小丫头出了门,跟年龄已经很大的豆包玩了起来,穆清轻声唤着:“然然,你过来。” 她气鼓鼓地挪到他身边,殷红的唇撅着,穆清笑着用修长的手戳戳她的脸蛋儿,将糖塞给她哄着:“然然,都给你吃,我不爱吃甜的的。” 安然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接糖,嘴里嘀咕着:“小白眼狼,枉费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她这么久一把你接回来就变样了。” 穆清看向她,手一拉将她拉入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声道:“然然,你看我已经够惨了,就让女儿孝顺孝顺我不好嘛,然然不难过,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安然嘟囔着:“你不是能耐吗?把财产全转移到我名下了,看你拿什么给我买?” 穆清轻笑着回答她:“那我给然然打工,大老板发了工资后给你买。” 安然怎么舍得他病还没好利索就工作,心疼得紧,气也消了:“我才不要你的财产呢,我现在可厉害了,好多人慕名而来找我给自家宝贝看病,你的都拿回去,身体好利索了再工作,不然有惩罚的跟你讲。” ☆、幸福一家人 穆清轻笑着调侃她:“怎么?还要让我跪小竹笋?然然我现在可跪不住。” 安然被看穿心事,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别提有多精彩了,轻轻地捶着他的后背道:“我把你吊起来打,打到不能动为止!哼。” 穆清宠溺地看着口是心非的小女人,配合她的演出:“老婆大人饶命,为夫可不敢太岁眼皮下动土。” 躲在门边偷听的小丫头嗖地一下跑进来,抱住穆清,眼睛里对安然还有很强的敌意,就像是护着鸡崽儿的母鸡,语气真诚:“不许妈妈打爸爸,爸爸身体不好,岩岩要保护爸爸。” 安然气得直哆嗦,但只说了一句话:“好你个白眼狼。” 穆清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岩岩乖,爸爸妈妈闹着玩的,爸爸妈妈这么相爱怎么会打架呢?” 小丫头看看他又看看在那气呼呼的妈妈,轻声嘟囔着:“这样的妈妈好吓人哦,像个母老虎。” 安然可以说是个严厉的妈妈,插着腰道:“臭丫头,你说谁是母老虎?枉费我把你拉扯这么大,你竟然说我是母老虎。” 小丫头窝在穆清怀里底气足了些:“爸爸比你温柔多了,长得还好看。”然后吧唧一口亲到穆清的脸上,脸上都是得意。 安然瞬间炸毛,低吼着像一只炸毛的猫:“谁允许你亲我老公的,你给我下来。” 穆清捏捏女儿的脸蛋,眉眼间都是笑意:“然然,你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子计较。” 安然被说得委屈,话狠了些:“是我整天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们爷俩,到头来还不讨好了是吧,那你们爷俩自己过啊。” 穆清推推女儿道:“岩岩乖,去哄哄你妈妈,爸爸不方便。” 小丫头跑过去抱住安然的大腿,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妈妈、妈妈,不生气,你看你又聪明又漂亮,生气就不可爱了,爸爸身体不好,咱娘俩把爸爸哄开心了,爸爸就能不生病了,爸爸不生病妈妈不就会轻松很多嘛,你说对不对呀。” 分卷阅读56 安然看到懂事的女儿气也消了,靠坐在床头的他也感觉眼眶湿润,这些年来她辛苦了,独自一人带着孩子,还把孩子教得这么好,他真的该感谢她为自己生了个漂亮聪明又懂事的女儿。 安然搂着女儿走向他,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安然喃喃细语:“岩岩说得对,以后我们母女俩一起宠着你,这样你就能一直陪着我们。” 穆清感动地指尖轻颤,声音有些颤抖:“我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在岩岩成长的路上时常因为大小问题和安然火星撞地球,大吵大闹,但是穆清一直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只要他一喊:“别吵了,吵得我不舒服。” 两人都会停下争吵,站到统一战线上,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一个说:“老公,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一个则说:“爸爸,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推您回床上躺着歇会儿。” 他往往会把戏演足,做西子捧心状,声音期期艾艾的:“吵得我心口疼,你们都不心疼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改天就投河自尽算了。” 安然赶紧狗腿地跑过去给他顺气,声音特别温柔:“老公,哪能啊,最心疼你了,要不要紧,要不要躺会儿歇歇。” 岩岩总会悄悄翻自家母亲一个白眼,她不知道自己在声音更谄媚更温柔:“爸爸,您说什么呢,岩岩最心疼您了,您哪里不舒服,岩岩给您按摩按摩。” 他这时往往会回答:“哪里都不舒服。”然后母女俩就会把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到床上,都不需要握手言和这一步了,一人一边地给他放松身体,直到他舒服地发出轻哼才停下。 一切办理妥当后,母女俩就像哥们儿一样勾肩搭背地一起去客厅吐槽电视剧了。 其实两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他没有真不舒服,以他的性格真难受了倒是会自己忍着,不过是为了给她们找个台阶下。 两个人都是人精儿,很有眼力见儿,又宠着他,自然谁也不会点破,顺着楼梯就下了,女人在非原则问题上几乎没有隔夜仇,又是至亲的母女,自然很快就心无芥蒂地一起讨论共同话题了。 穆清心里也知道自己此生挚爱的两个女人的弱点,屡试屡赢,这一家人就这么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 虽说生活都是有苦有甜的,但是他们还是以甜为主的,三人的关系就像是一个金字塔,穆清位于金字塔的顶端,两个女人恭恭敬敬地捧着他宠着他,她们两个为于金字塔的底端,相爱相杀,但是有个共同的原则:好好地照顾穆清,不让他有一丝的不舒服。而他也是她们唯一的底线,谁也不能玷污谁也不能伤害。 岩岩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和母亲不同的是她更洒脱更随性,后来高中谈恋爱,放假带男朋友回家,那小男孩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气得穆清发了病,住了院。 岩岩一脚就把那男孩揣了,还找了几个哥们儿把那男孩揍了一顿,后来去医院负荆请罪,穆清都没愿意搭理她。 小丫头狗腿地忙前忙后的照顾了他好几天,好话说尽了,才把温柔的爸爸哄回来,再之后她早早地嫁了人,嫁的是个医生,对她很好,支持她的学业也支持她的事业,比她大五岁,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个子不是很高,但是对穆清恭恭敬敬的,无论多忙都会抽出时间周末带着岩岩回家看看。 女儿出嫁那天有泪不轻弹的穆清再一次热泪盈眶,身穿婚纱的岩岩不顾众多宾客的目光跪在他的轮椅前哄着:“不难过,女儿嫁人是好事,爸,您要保重身体。” 因为穆清身体不便他没能送着她的手到她的丈夫手里,这一切是由把她当作亲女儿看待的鹦鹉代为完成的,穆清穿着西装笔直地坐在轮椅上,全程目送着已经出落成漂亮的大姑娘的女儿走上婚姻的殿堂。 安然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咬着下唇,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出嫁了,她的心情和丈夫一样,有不舍有难过,但是女儿总是要嫁人的,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她要笑不能哭,这样女儿才会幸福。 一切美好都定格在此时,有鲜花有美酒还有音乐,安然柔情地看着丈夫,心里默念:可以重生我不后悔,前世今生来世我们一家人都要幸幸福福,快快乐乐的。 作者有话说:由于这篇文是好多年前随便写着玩的,所以里面的词句并不够书面化,就像是在回忆录一样,希望各位看看一笑而过,期待各位观看之后的作品,会比这篇成熟很多。感谢各位的喜爱,爱你们的作者。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