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分卷阅读1 【现言】《风雪夜归人》作者:暮雪长安 不期 大学毕业的时候,刚出校门我就失恋了,与其说失恋,倒不如是被嫌弃了,因为本来就没有恋爱,一切都是我自己在一厢情愿。那个我曾经以为会和他过一辈子的男生,W,认识了七年,高中三年,大学四年,所谓的七年之痒,大概就是如此吧! 七年暧昧,七年疼痛,我以为走出校园之后,他就可以因为没有了如他哥哥所说的以学业为重的重责而与我牵手。 事实是,我错了,他说,我欣赏你,可仅仅止于欣赏,并没有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意思。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你以为你会和某个人在一起,你连你们两个的未来都已经构造好了,碧海蓝天沙鸥祥云,就差一句“我们在一起吧”,然后突然一阵雷雨,将你从头到脚淋个彻底,告诉你:“醒醒吧,别再做梦了”。 其实让人痛苦的不是从没有得到,而是曾经满怀希望,当你以为你得到了,而且要终于熬过头了的时候,没想到迎接你的却是无尽的黑暗。很讽刺! 他哥曾经和我说,他亲口和他承认的喜欢我。其实真的可笑,就算是亲哥,在感情上来说那也仅仅是旁人啊,怎么能把这种滑稽的玩笑当真? 有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离不开谁,那个人在与否,一日三餐还得吃,春夏秋冬还得换衣服。 和W闹僵之后,我断了和他所以的联系方式,删掉游戏好友,改了ID。倒没有很颓废,每天四处奔波求职应聘,只是晚上回到狭窄的出租屋里,会偶尔觉得寂寞,也许是因为没有心灵寄托,每天晚上都会失眠,伴我度过无尽黑夜的,只有游戏。 z是我的学妹,那段时间我游戏账号晚上基本上都会在线,我和z本不是太熟,她却突然频繁邀请我一起组队上分。其实无需猜测,不是z本人。z那样的女生,玩游戏向来只会用小萝莉法师或者呆萌射手,怎么可能会打野,又怎么可能会用刺客。 我打游戏向来话多,先不说z突然邀我排位很奇怪,选英雄的时候,就可以确定了不是z本人。 其实我知道对方身份,仅仅是因为好奇心便多问了一句:“男朋友?” 他打字回复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看出来的。” “看?怎么看?” “用眼睛看呗,怎么看?” 我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很傻,也没有想解释太多,专心打游戏。 z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那样的女孩子,男朋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至少我以为打游戏不会太差,事实是,一局下来他1/5的成绩实在没眼看,且当他发挥失常罢。 我正准备下线的时候,突然弹出一个窗口:“君临臣下”邀请你进入1v1房间!我看了看时间,不算太晚,点击“进入房间”,接受了他的挑战! 那段时间,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却不知道在忙什么,没有人可以说话。 其实我挺讨厌自己爱像陌生人说自己的故事的毛病的,若我能预料后来发生的事,定会和L先生,也就是z的男朋友保持距离。 我用的是貂蝉,不仅是貂蝉单挑能力强,而且我也只会用貂蝉,L先生用的是坦克,貂蝉最不怕的就是这类英雄,开局定输赢,我兴致缺缺,索性和他唠嗑起来。 L先生是个热心人,答了我的话,还愿意听我讲故事,我问他是不是和z是同一个年级的,他没有回答,关于学业我没有再多问,只说了些关于游戏话题,无关痛痒。 在游戏房间里和L先生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的话,结束游戏之后,我已经困得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连倩儿打电话来都没听见。 故人 又是一天奔走,回来时太阳还没有落山,夕阳将破旧的木门襄上一层金光,竟有一丝温暖。晚风将立在门边的人的头发吹得微微凌乱,见我回来,她放开手头的箱子就朝我奔过来,扑进了我的怀里:“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想什么呢你?”我问。 “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你没接。” 我这才明白,向来手机不离身的倩儿为何大早上手机会关机,在火车上没信号,也是苦了她:“所以你就大晚上一个人从s市坐火车过来?” “是啊,看你这要死要活的模样,别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现在没个人看着,万一一个不小心就归西了,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我眼泪是真的浅,最听不得这些矫情话,暖意涌进心底,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如决堤般啪嗒啪嗒往下掉。 七年,怎么可能说是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她在我脸上轻轻摩挲的指腹,才回过神来,开门进屋。 给她倒了杯水,准备去做饭,倩儿却抢过围裙:“哎哎哎~坐着,现在你正 分卷阅读2 处于保护期,呆着,别乱动。” 我哑然失笑:“真好~” 倩儿是我发小,看着大大咧咧,却是个及其懂事的,我和w的事,如果我不愿意说,她也绝不会过问太多,我知道她不是专程来看我,她若不想说自己的事,我也不会问,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晚饭过后她将我按坐在沙发上,命令道:“安心玩你的游戏去,刷碗扫地这些事就让让我来做。” 我是拿她没办法,看书看不进去,暂时也没有关于工作方面的消息,便拿出手机登录游戏。 我的游戏ID叫“长安”,没什么寓意,就是单纯觉得好听而已,刚上线就弹出来了“君临臣下”邀请我五人排位的窗口,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排面很整齐,情侣头像,情侣名字,“君临臣下”,“君临晨下”,还有L先生的两个好哥们。开始游戏以后,我才知道,Z的号“君临臣下”是她的男朋友L先生在玩,而L先生自己的号“君临晨下”则是他的兄弟在玩,五个人当中就只有我一个是女生。 游戏时我开了麦,重复了头一天晚上的问题,问L先生:“你是不是和Z同一年级的?” 我以为他还是会拒绝回答,半晌才听到他说:“我都没读书了!” 我笑了笑,十八九岁的人不读书,这借口确实是烂了点。 我玩的是射手,算是团队的核心输出,已经到了后期,结果因为我这一笑,一不小心就被对面刺客给切死了,导致了游戏的最终失败。 结束的时候,我把麦给关了,但没有退出房间,L先生那边很吵,听到了他的咆哮声:“X你TM给我加‘长安’!” X大概就是玩“君临晨下”这个号的人。 X调侃他说:“哟~想撩人家啊?” “少废话,赶快给我加上。”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你不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加。” “好好好,加加加。” 退出房间后看到了消息:“君临晨下”请求加为好友。 再之后就是:“君临晨下”邀请你进入1V1 房间。 我有点头大,这个人其实很无聊,典型的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之前他在用z的号和我单挑了好几局,但他都输了。 自个儿嘴上说不服,z的号符文等级不高,所以他要用他的号来打败我。我笑了笑,没有拒绝,打了很多局他都输了,最后一局用的娜可露露这个英雄,他赢了,我也没有再继续的意思,退出房间后直接下线了。 倩儿刚洗澡出来,见我没再打游戏了,粗鲁地将我拖进了浴室,碰地一声关上门,骂骂咧咧道:“别一天就只知道打游戏,赶快洗澡给我上床睡觉,明天好好去找份工作,游戏能养活你啊?” 女人真是善变,前头还说让我安心玩游戏,转身就骂我游戏不能当饭吃,呵,女人。 醉愁 我和倩儿一起挤在出租屋里狭小的床上,没有暖气没有空调,两人相拥而眠倒也暖和。待听她呼吸平稳,我以为她睡着了,打开手机却见她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看着我,墨绿色眼瞳在黑夜里泛着幽幽绿光,我被吓了一跳,惩罚性地往她额头弹了一下:“怎么还不睡?” 她没说话,抢过我的手机,一把将手机给关机了塞到自己枕头底下。 在倩儿抢手机之前,我刚刚同意新好友请求,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谁,我欲抢回来时手机屏幕自己黑了。 倩儿靠我更近,将头埋到我的颈窝里,用手指了指我胸口,问:“这里,疼不疼?” 我将她手指弹开:“你指着我的胸了,疼个屁,你是想趁机吃我豆腐吧你?” “若不是有我在,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裹着被子打游戏,或者,痛哭流涕?”倩儿饶有趣味地说。 我一时语塞,鼻头一酸,啧,不得了,又哭了。要知道并非所有心情都是能够用语言能够表达清楚的,好比高兴了笑才是最真,难过了哭也才是最真。 听倩儿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别那么死心眼。旁人谁看不出来他不喜欢你啊,你就是太固执,他要真喜欢你,哪里还要吊着你这么多年,其实说清楚了也好,我们家姑娘,不能再受更多的委屈了。” “可是倩儿,我真的不明白,他哥亲口告诉我的,他是喜欢我的。若不是太过于喜欢他,你以为我愿意自欺欺人吗?你说,他们这样玩我,是不是很好玩?消遣别人的感情,是不是很好玩?” 倩儿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歇斯底里朝她哭喊,黑暗中我不知道她什么表情,只知她过了半天才回答我:“不重要了,都过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了了,我们的姑娘,一直都很坚强。”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感觉,难过的时候,别人越安慰自己,自己越不知道该怎么办。谁说的我很坚强呢,我一直都那么脆弱啊!我其实,很爱哭的呀! 倩儿住了三天才走,这三天我到哪 分卷阅读3 儿她都跟着,说是怕我想不开,其实就是一个人呆不住。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羞愧难当。 才不承认前几天晚上哭得要死要活的人是我。 她难得来一趟,走之前我带她去玩了一趟,城中心的商业大厦天台可以将全城的夜景一览无余。寒风凛冽也挡不住倩儿要看夜景的热情,月色皎洁,月下的她,虽如精灵那般美,瘦瘦的身影,长长的头发,纵然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却也挡不住她风吹欲折的病容。 我转过头,见她手倚栏杆,脚下堆了一堆酒瓶子,抿嘴看着远方,月光下轻轻煽动着的长睫上水光微闪,有那么一刻我真的不想看她这样的表情,深邃的瞳色会让人一同陷入绝望。 我抬手,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很苦,酒真的很苦,可是真的很有用。 我和她并肩而立,问:“ 接下来要去哪里?” “再到处走走吧!走到心不再流浪为止。”她是真的醉了,我知道她极少矫情至此。 其实与她相比,我觉得我是幸运的,都说比得不到更难受的,是失去。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相信他们是真的相爱过,可我也相信,没有物质的爱情,真的就是一盘散沙,他们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倩儿也曾在最美的年华里,将最美的自己献给了对方,可最终也不过换来一句:“她比你好。” 其实就是这样,人生就是这么讽刺的,你得接受。 转过头来,却已是眼眶微红,她扑进我怀里,和初见我的那天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换作她哭得凶猛:“你说凭什么?我特么杨倩儿凭什么?不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吗?五年,分分合合无数次,哪一次不是他闹的?怀孕两次我活该?我是没读过大学,可五年我拼死拼活为了什么?我在计划将来,他在计划离开?呵呵呵呵,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特么就是个不敢负责任的渣男,凭什么?凭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只能任她歇斯底里,倩儿,如果所有的事都能问出个为什么,哪里还能有那么多的悲欢离合。 泠泠夜色中,耳边响着倩儿的呜咽声和猎猎寒风声,我头痛欲裂,眼下的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的城市仿佛一个会移动的囚笼,照进眼睛的光线闪烁着,变得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身体好沉,一直在往下沉,沉进无尽的深渊,永无天日。 绝望,我们,都无可幸免,倩儿。 成欢 醒来的时候,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的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刺鼻的药水味却已经告诉我这是在医院,身边空无一人。 待适应了光线睁开眼坐起来,才发觉打着点滴的手冰冷到已经没有了知觉。 倩儿是早上八点的车,她已经走了。 她和渣男分手之后,抖出了五年的积蓄,给自己策划了一场长达两个月的旅行,我知道她是个坚强的人,会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开始。 很多人都说我活得很失败,我好像也早就认同了这种说法,活了二十二年,没有挣过一分钱,没有做出一件像样的事,却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 点滴打完之后,护士进来拔掉针管,告诉我说医药费已经付清了,我是因为长期熬夜加上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贫血,她让我平时多注意。 我没有认真听,心里想着的都是倩儿,连告别都来不及。 时间看似漫长却又怎么都赶不上。 浑浑噩噩走到家里,却见电饭煲里饭还是热的,平日空荡荡的冰柜里满满当当的食材,突然觉得,他们说我活的失败好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爱情不是生活的一切啊!吃饱穿暖,才是生命的本质意义。 打开□□,有倩儿的留言,她说:我去你家旁边的小超市随便给你搂了些东西,放在冰柜里,够你吃上一个星期了,你回来的时候饭应该已经熟了,医生说你肠胃不好,少喝酒,平时别熬夜,注意要按时吃饭,尽快找份工作将自己安定下来,也别再作践自己,就算你疼到死,他也不会睨你一眼,好了,我走了,下次再见,我希望我们都,别来无恙。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倩儿,纵然刀子都已经插到心里去疼得无法呼吸了,可还是满身散发着正能量,总是将最阳光的一面展示给别人,真好,有她,真好! 是真的,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来路了。 从医院回来,我将自己的屋子打扫了一遍,衣服床单被罩算都洗了一遍,给自己做了一顿好吃的,休息了一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你真正决定重新开始,你会发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人间烟火,山河远阔,尚可从容不迫。 倩儿离开的第三天,我收到了毕业以来第一条关于工作的消息。 在一家小说网站里当编辑,负责约稿审稿,市场调研,题材选定,出版权宜,稿费结算等相关事宜,工作说累也不累,说轻松却也不轻松。 每周有一天公休,待遇也不错。 开 分卷阅读4 始上班后,我打电话给倩儿说了我的工作的事,她那边很吵,好像是在k歌房,听得出她颇为高兴,说:“好好工作,以后我还靠你养活呢,不说了,有帅哥过来找我了,回聊,拜拜。” “再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听筒里就传来了刺耳的“嘟嘟”声,我笑了笑,真是个风女子,帅哥胜过一切。 时隔一周,再登游戏的时候,竟然已经换了赛季。 我刚上线,“君临晨下”就开始邀请我打游戏。 像我这样只在低端局混的,赛季初向来都不打排位的,我们打的是匹配,他一见面就向久违的老朋友向我问好。 生活无聊,游戏也很无聊。 进入游戏后,“君临晨下”发来聊天消息:这几天去哪儿了? 长安:病了一场。 君临晨下回复:病了?什么病?严重不? 长安:打胎。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他什么反应。结果他半天不说话,倒是队友开始起哄, “没上过王者”一腔老父亲语气劝我:哎,女孩子要好好爱自己啊。 “菜到没朋友”说:孩子我的,打胎是我让她去的,打野你就别打野了,去看看峡谷哪里草少,从头上拔掉下来补补做好事,我会好好对她的。 打野正是“君临晨下”,我刚要解释,我们的“君临臣下”小美女,也就是Z开始反驳:“喂喂喂、正牌女友在这呢。” 两个路人好像这才发现打野和中单是情侣ID,竟然不约而同发出一串句号。 我发现话题严重跑偏,巴不得赶快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赶紧打圆场:你们不要闹了,好好打游戏,再送人头我举报人了,不开玩笑的。 没上过王者:别别别,我错了咯,信誉分已经够低了,再举报就要被禁赛了。 菜到没朋友:举报吧举报吧,早就看透了一切。 君临晨下刚去抓对面的adc回来,这才空下时间回我们,他的脑回路也是清奇,竟然说:几个月的?有没有成型?像不像我? 长安:…… 君临臣下:…… 没上过王者:…… 菜到没朋友:…… 极力挽回来的局面,再一次陷入了僵硬。 我尴尬到无地自容,再没有人说话。 结束后,L先生和Z下线了,其实是个人就该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错,我有罪,我在忏悔,就不该嘴贱抖机灵。 别人的家事,我也没有资格掺和,自己一个人匹配了两局,洗澡睡觉。 生活纵有百般无奈,最重要的,还是上班赚钱,吃饱穿暖不是? 睡觉之前习惯性地刷一下朋友圈和空间动态,查了一下,才知道那晚倩儿抢我手机时加我扣扣好友的人是L先生,他发了一条动态,附加自己一张只露半张脸的照片,有点非主流又区别于非主流的那种。 看到照片,我第一反应噗呲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就是感觉这种照片很中二。 空旷的房间里,虽然笑声很突兀,却又觉得久违,好像自和w闹翻以来,就没有笑过了,至少是没有真正因为某件事好笑而发自内心的笑。 那个曾经被视为“阳光开朗”的女孩啊,好久不见了,要多笑笑,生活才能更美好啊。 夜深了,关灯,睡觉。 安稳 自那晚和L先生,以及他的女朋友Z一起开黑完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L先生。 于情于理都不该联系。 一直控制不住自己,还是会偷偷的关注着W,其实我内心一直很矛盾,坦白的那天晚上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他的罪状,我对他如何好他如何如何渣云云,他的好哥们儿就在旁边,我知道我已经败光了形象,索性破罐子破摔。将他哥和我的聊天记录搬出来给他看,他和我说:“你不用向审犯人一样将证据一样一样摆在我面前。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嗡——”,脑子一下子就短了路,头晕目眩眼前漆黑,手一直在发抖,连手机都握不稳,看看,自己不就是一个大笑话吗? 真的,是笑话。 回头想想,他也没有说过喜欢我这类的话,更不知道,每当他有求于我,我都恨不得赔上自己所有的家当倾尽全力帮他时,他是什么感受,会不会心有愧疚。 其实我是想,大概我对他太过于好了时间也太久,他都已经习惯成自然,好到他都产生了理所当然的感觉了。 但我更清醒地知道,我好像更卑劣,帮他都只是因为喜欢他,就是有目的地帮他而已,他也帮我做过很多事。 我说不清更道不明自己那种复杂的心情。 每天他的空间都会反反复复打开好几遍,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整个神经都会紧绷着,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分析他有没有找到女朋友。像个神经病一样。 工作很顺利,能够养活自己,我尽量克制自己, 分卷阅读5 不要再去打游戏,闲暇的时候,就养一些花花草草。 我喜欢将自己的屋子装饰得很梦幻,看起来比较温馨,两三个月下来,破旧的出租屋露出了它久违的生气。 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有个二十五岁却无所事事的儿子。某一个天寒地冻的早晨,据说是房东家里空调坏了,房东的儿子被冻得到处找暖和的地方躲。 恰好是周末,我没有班时起得晚。还在睡梦中的我听到敲门声,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凭着感觉去开门。 门把才刚拧开那人就破门而入,冷风灌进我脖子里,让我瞬间清醒过来。关了门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个男人闯入我的窝里,我温暖的小窝里。 之所以温暖,是我用自己两个月的工资给自己安的一台小型空调。 我特别想冲到厨房里拿上菜刀冲出来,瑟瑟发抖地说:“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我报警了!” 大脑内演完一场精彩的大戏,才抬眼,盯着他,不言不语。 他穿着一身奶牛睡衣,戴着帽子,手里拿着游戏机,惊讶地看着我:“愣着干嘛?傻了?不至于吧?你不认识我啊?我是安少啊!” “我!!!”去你妈的安少,我在脑子里寻思了半晌,才想起来坐在我的小沙发上的人是那个每天被老妈拿着菜刀逼着去相亲的安少,好几次都躲到我这里来,我和他倒也不算是陌生。 安少是个及其邋遢的人,头发都已经长到耳根了也没有要理一下的意思,毛茸茸的粉色拖鞋也被穿反了,满脸胡茬,活脱脱将二十五岁活成了五十岁。 来者是客,我到厨房给他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回房间换衣服准备做早饭。 我刚回到客厅里就又听到了砰砰砰的敲门声,显然是房东大妈找过来了,安少风一般窜进了我的房间里,关门之前威胁我说:“你要敢告状,这个月的水电费你就满额付吧,我可不帮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向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安少似乎觉得不妥,又开门跟我说:“你要是帮我,这个月的水电费不仅能给你减半,还可以给你免了哟。” 我有点心动。 他见我动摇,更加卖力讨好:“还有免一半的房租!” 我想想他空口无凭,到时候要抵赖轻而易举,便找了一张纸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了,用红笔给他手指头涂满然后摁到了他的名字上。 我将纸折好塞进内衣里面,别有深意。 安少这才反应过来,敲门的人早不知何时离开了,而他竟然跳进了我的坑里,还无法翻身。 他道:“不行,你耍赖。” 我挑眉:“哦?怎么说?” “你并没有去赶门外的人。” “可门外的人确实没有进门啊,更没有发现你在我屋里。” “总之就是不行,这明明是不平等条约。”安少欲上前来抢。 我早有防备,也没有退后,待他靠近,仰着头与他对视,我这才发现这货长得,真特么高。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好像,发现了有哪里不妥。 我得意地冲他笑笑:“有本事你就来拿啊!”龇了龇牙,开心地去做饭去。 我隐约听到客厅里传来幽怨的抱怨声:“女人我跟你讲,你别玩火自焚。” 这口气,说得好像自己是什么有权有势挥金如土的富二代似地,不过我没有怼回去,我今儿个高兴,且不与他计较。 望归 一个人吃得简便,大概是饭菜不和胃口,安少拿着筷子翻了一阵就放了下来:“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不请自来何为客?我有说过这是招待你的吗?” “你还真是穷疯了,对自己都这么克扣。” “要你管!” 他笑了笑:“你知道我第一次躲进来你这里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不想知道!” “那时我以为这里是个仓库!” “是不是进来之后发现别有洞天?” “可以这么说,除你之外。”言下之意就是说我煞风景。 抬头看他的脸,笑得满面春风,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一点预知都没有。 我抬脚,屏气凝神,将力道都引到脚跟上,然后往下一踩。 “啊……”叫声响彻云霄。 房东大妈过来将安少接走时,看她那一脸恍然大悟的笑我才知道什么叫弄巧成拙,大概是误会我与安少的关系了吧。 闻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隐约听到:儿子啊,原来你这么出息啊,我说你怎么一直不肯去相亲呢,原来……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哎呀妈知道你害羞,放心,你妈妈我开明得很,绝对不会阻止你和她的,跟妈说,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我不想和你说话。 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其实我住的是安少家旁边,房东用来出租 分卷阅读6 的楼幢和她家公寓之间的缝隙颇大,善于利用资源的房东大妈两其围成了二十多平米的房间。当初和房东砍价时房东看我可怜,便将我领到了这里间小破屋里。房间原本是间仓库,后来没用上,房东便将其随意装修了一下,然后低价出租。 其实我一个人住也挺宽敞,晴天可见阳光雨天可避雨,门前还有一片草地,我将它圈起来种了些花草,半年过去了门前小院也算是有模有样,唯一不足的是,安少家的大门就在旁边,但凡我在院子里做什么都会被路过的他看得清楚。 年底差点没抢到回家的火车票,我要走的那天,安少破天荒地又出现在我家里,还是那一副邋遢模样,手里还是他心爱的游戏机,见面就损:哟?这是要去哪?大过年的到处流浪多不好? 我回老家。 安少说:我还以为你是孤儿院出来的呢,言情小说上不都这么写的吗?孤儿院出来的优秀学生,然后和富二代谈恋爱。我还想着咱两兴许有机会演绎这么一场旷世绝恋呢! 我回头打量了他一翻:首先,我不是孤儿院出来的也不优秀,其次,你不是什么富二代,最后,你没有富二代该有的仪表和才学。 他瘪瘪嘴,没再说什么。 我从早上开始收拾,到中午12点才收拾好,晚上九点的车,我准备早点去车站,安少却将我的手机抢了过去:走那么早干嘛?玩会儿游戏再走啊。 我准备将手机抢回来,他却一把将我拽到沙发上,游戏已经登录:你都不设置锁屏的麽? …… 过来,我带你玩游戏。 我看了一下,竟然已经进入了房间,房主是君临晨下,我白了安少一眼。 安少说:他邀请了你好几回,不好意思拒绝。 我是二楼,三楼就是我面前的猥琐大叔,四楼是Z,五楼是L先生的兄弟X。 打的是匹配,我射手,Z中路,安少打野,L先生上单,X辅助。 安少这种常年活在高端局的,好像很看不起我们这种低端局,他玩的是韩信,上中下三路一起带,野怪兵线人头都被他收了,导致除了他我们其他四人经济都不高。他边打边在我旁边骂人:这上单真菜,上单真菜…… 我不知道他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明明最菜的事中路,他却不说中路。 我问他:你和上单有仇? 他不屑道:这种菜鸡还想带女朋友,看看他的女朋友都被打成屎了。 我看了一下地图,中路已经连续被推两座塔。 我踹他:你还好意思说,全队的资源都被你独吞了,你一打五去啊! 他抬头睨了我一眼:看小爷的。 说着,对面开始逼团,我们四个人守在高地,他却扛着把破枪自个跑了,对面将我们四个团灭,顺便破了三座高地塔,兵线还差十多秒到,他们却集体回城,我将视野划到对面高地,见韩信领着两个小兵跳进了敌方水晶里,三搓两挑便挑爆了对面水晶。 结束之后得意地看了我一眼:怎样?厉害吧? 我抽抽嘴角,敷衍道:厉害厉害,安少国服第一。 我该走了,将行李从房间里拖出来准备赶人,却见那人早不知踪影。 锁好门走出来,见房东家的拉货车就停在门口,安少从里面探出头来:不用挤公交,我送你啊! 我心中五味杂陈,纠结着面子和十块钱的车费到底哪个重要。 安少哪里顾得我的思量,跳下车来将我的行李丢进车里,我暗自庆幸他没有丢到后面拉货的车厢里。 他说:我生来就不是个体面人,不太在意形象,你就将就一下吧。 心思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倒也没觉得丢脸,实在是他家那车气味太重,而我又是个重度晕车的人,到火车站三十多公里的路,我怕我会晕死过去。 我皱着眉迟迟不肯上车。安少回头问:怎么了? 那个~我晕车。 车子发动机在嗡嗡地叫,单闻那个气味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 安少嫌弃地看了我好几眼,对,是好几眼,然后跑回家里拿出了一瓶花露水疯狂往里喷,然后打车后排车门:进去躺着,我开慢点,别啰嗦,劳资又不会□□你,这比你去挤公交好多了。 他一说这话,我觉得我要是再不坐的话就真的是便宜他了,不会□□我?呵,说得好像我会倒贴你似得,真把自己当富二代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他上来噗呲一声地就笑了出来:哈哈,不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生气我都特别想笑。 我不想说话,也懒得理他,转头靠窗闭眼睡觉,他见我不说话便缓缓启动车子,平稳向车站驶去。 到了车站,我才知道,安少是去东市区拉猪的,顺便载我一程。 我……算了吧,搭什么车不是顺风车呢。 归程 分卷阅读7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这种感觉,有时候,会突然很厌倦这个世界,厌倦自己身边的人,身边的事,身边的一切,就想找个陌生的地方,抛开一切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阵子。 列车疾驰在广袤无垠的平原里,川流蜿蜒,炊烟几许,旅途漫长,向来习惯了无人问津,突然收到哪怕是素不相识的人的关心,也会感动得一塌糊涂。 那天打玩游戏我和L先生说了一句回家了,不打了就下线了。 这么多年,我们都是他乡之客,忽然有么一个人,哪怕是未曾谋面突然的一句关心,心里那堵厚厚的防御墙也会不堪一击。 我打开手机,两则信息, 第一,L先生发消息说:路上小心,到家了说一声。 第二,W找到了女朋友,在朋友圈秀秀起了恩爱,女生是他的高中同班同学。 这么多年,我跋山涉水风尘仆仆,从未奢望过W能有所感动,只求他能给我这么一句宽慰话,到头来,话却在这种关头在一个陌生人的口中说出来。 我冲进洗手间,早已溃不成军,胃里一阵翻滚,松开捂住嘴的手,哇地一声就吐了一地苦水。半晌,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蓬头垢面,眼带血丝,人不人鬼不鬼,小心翼翼地捧了一把冷水往脸上泼才稍微清醒一点。 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流,滴——地一声落入盥洗盆里,除了隆隆的车轮声,便是这一声水滴声最为清楚,其实不算太吵,甚至有点安静,安静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半天思考不出个所以然。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倒在床上便发了一场高烧,四十度烧到昏迷,再醒过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边上是裹着大衣抱着暖炉的弟弟,趴在床沿睡着了。 我本不想打扰他,只是稍稍挪一下省体他便醒了。抬头便欣喜道:姐你醒了! 我饿了!我看着已经站起来的弟弟,好像又长高了,“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他白了我一眼:“我都大二了,不是我长高了,是你长缩水了。”损,真损,这弟弟,亲的。 “我饿了。”我重复道。 他指了指窗外:大半夜呢。 那你就饿死你姐吧,饿死你姐算了。有个姐控弟弟真好。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坐下来帮我削苹果。 削好之后将水果连同手机一起递给了我:这几天一直有个叫君临晨下的人发消息给你,我帮你回了。 你回了啥? 嗯,我语音发的,我说我姐病了。 然后呢? 然后就没理他了。 我翻开聊天记录,没有其实没有几条,都只是些问我好点了没的话,基本上都是每天晚上七八点左右发的,我数了一下,然后问:所以我是昏睡了五天? 弟弟点了点头,又问:所以,W和你? 如你所见。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你不听。他摊手。 其实你们都看得出来,就我一个人傻是吧? 他见我语气不对,忙将我拉进怀里:好了好了,不提他了,世界上又不是没有男人要你了,要真没有以后我来养你好不?话说,那个君临晨下谁啊?那么关心你。 我将脸往他衣服上蹭,眼泪鼻涕一块糊上去,才抽开身:陌生人! 陌生人?你当我傻子吧?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才能信,索性就什么也不解释,爬回床上给他转了五百块钱,让他去找个宾馆休息。 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想一些事情会想得很透彻,比如现在,我在为着不必要的人辗转反侧,而那人,早就带着女朋友甜蜜的晚安入梦去了。 这种时候会发现,连自嘲都觉得多余,没有强行让自己入睡,睡不着就不睡了吧。 人生啊,真是讽刺。 动态是不能刷的,也找不到说话的人,大概只有打游戏,才能一个人度过这无尽的黑暗。 上线之后,发现原来君临晨下十分钟之前刚上线。 反回扣扣里给他发了一条消息:睡了没? 其实没有指望他会回我,谁知我刚切回游戏界面他就回复了:没呢。 问他:这么晚还没睡? 他说:明天休假,不上班呢。 好吧。 他突然问:你和Z很熟? 我觉得莫名其妙,没想到他会和我谈他女朋友的事,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算是从小认识的吧,同一个村的,比我小一个年级,却没有太多的交集。 他又问:你怎么知道玩她的号的不是她本人? 一根筋麽?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她不会玩刺客吧? 确实是。话说你貂蝉好秀。 还行吧,低端局。我故作谦虚,转移话题,你怎么还不睡? 半夜 分卷阅读8 睡醒了就睡不着了,你又是为什么不睡? 我说:病了,医院昏睡了好几天。 他表现得很关心我的样子,语言真切:怎么突然里病了?什么病?严重不? 我笑了笑,心里却百感交集,我和你什么关系,我们已经好到小病小痛也要和你说这种程度了吗,滑稽:小感冒而已! 他惊奇道:这么弱的麽?我也感冒了,可还得工作。 辛苦了,我得睡了。赶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吧,累人。 好吧,晚安,好梦。 病来 我不知道L先生是以什么心态来和我说话的,可我总感觉,他和我说话时总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从我这里寻找安慰麽?可我连自己的情绪都照顾不好,哪里有精力去顾及别人。 医院刚上班,弟弟就来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 倩儿早回了家,滔滔不绝地和我说着她去旅游见了什么样的景,领略了什么样的风土人情,天马行空。 我侃道:五年的积蓄就这样没了吧? 她一挑眉:呵,刚榜上大款,不愁。 都说因果轮回报应不爽,果真不假,你欠别人的迟早要还,别人欠你的,迟早有一天会被还回来。 倩儿和她前任在一起的时候,朝五晚九兢兢业业地工作,却总还是为了些柴米油盐的琐事吵个不停,如今却是不求什么来什么。 我睨了她一眼:你最好好好想想,最善意的忠告,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她不以为然:反正都是逢场作戏,他寻求刺激,我乐意享受,各取所需,有何不可? 我无言以对。 出院回家休息了了几天,便背着背篓和拉上倩儿一起上山采药。 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风有点凉。 到了山上,我找来了一些干柴草生火,让倩儿在一旁呆着等我。 她比之前还要消瘦,身体常常乏力气短,时不时就会咳嗽。终将是作到快死的边缘了。 我知道家里虽不反对她和前男友,却也不是很支持,导致她所有的病痛都只能和我一个人说。 医书上说,气虚多由先天禀赋不足,或后天失养,或劳伤过度而耗损,或久病不复而致。人参、白术、白茯苓、甘草四味即四君子汤,能益气补中,健脾养胃;当归、熟地黄、白芍药、川中四味即四物汤,能养血滋阴,补肝益肾;黄芪大补肺气,与四君子同用则补气之功更优,又用肉桂补元阳,暖脾胃。诸药合用,共奏温补气血之功。 爷爷生前略懂医术,其他在药园倒能找着,却是缺了人参这一味,山上林茂草深,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两点,跌跌撞撞才在石缝里找到一株。那石缝有一尺宽,一棵大腿粗的岩松在离地一米高的地方钻了出来,下方是纵横交错的树根,那人参就从那树根里钻出来,幸得土壤松弛,用斧头将树根都坎了,一根木棒就可以将土壤刨开。挖了两个小时才露出一节大拇指般大,粉嫩的人参。 不知是是倩儿呆不住了还是饿了,竟然跟着进了树林,一抬头才发现她是回去带了饭菜,饭盒捧在手里还是热的。 她笑道:你肯定是饿了,先吃饭吧。 我坐下来,也不管手上沾满了泥,接过倩儿递来的手巾就胡乱擦了一下就开始吃饭。 倩儿说:你要是个男的多好。 为什么?我嘴里塞满了饭,问得含糊不清。 能干,有担当。 我抽抽嘴,没搭话。 倩儿似乎想到什么,呀地一声开始上下打量我:“……啧啧……虽然胸平了点,个子矮了点,但确实是、能、干……” “啧……你这个人……”我白了她一眼。 话音刚落,我手机便响了,叮叮叮响了好几下,我以为是什么急事便将它交给倩儿:帮我看一下,是不是有作者投稿。 不是。 那是啥? 有个叫L先生的人,问你在不在。 我不假思索:就说我在挖药材。 他说,要你直播给他看。 我吃饱了,放下碗筷,重新拿起小锄:那你播呗。 两人还真视频聊天了,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也没认真听。倩儿挂断了L先生的视频通话后问我: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怎么?你认识他? 我看到他的脸了,他好像是村里那个Z的男朋友。 就是他。我也不遮掩。 我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没有抬头,半晌才听倩儿说:我看了你们的聊天记录。 “然后呢?”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当心。” 当心什么? “暧昧过头,当心踩雷。” “曾几何时的暧昧?” 分卷阅读9 “装傻。” “我与他素未谋面,先不说有些话说的该不该,你觉得,他若真心待Z,又怎会在见我思迁?何况如你所见,他问,我答,他倾诉,我倾听,必要时宽慰几句,仅此而已,我手表也带,绿茶也喝,就是,没有兴趣挑拨人家的感情。” 说得也是。倩儿耸肩。 图谋 回家时已经天黑了,吃了饭洗了个澡就爬上了床。 刚一打开手机就见L先生的消息,是个十秒视频,视频里只有泥泞湿滑的路面。 我问他。 —什么意思? —刚下班,下雨了,路都走不了。 —这么惨。 —其实早就下班了,经理让我回来补料。下雨了,躲了一会儿雨路就变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补料是什么东西,却也不想多问 —辛苦了,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你也是。 互道了晚安之后,却又在游戏里相遇了。 每到冬季我都会咳一阵子,特别是躺下了就嗓子发痒,多年了老毛病了,睡都睡不着,又不想工作,只能裹着被子坐着打游戏消磨时间。 长夜漫漫,人生苦短。 回家了以后就一直没有和安少联系了,他每天都在打游戏,好像很忙的样子。 我进去的时候他在打巅峰塞,我们两个的段位相差太大,加上我本就也只是娱乐一下没准备上分,所以除了要回来那天和安少打了一局匹配,之后就没有再一起玩过了。 说来也是,本来也就没有什么交集。 我上游戏无聊的话更多的会去看别人战绩,或者玩玩人机。 打完一局人机出来就见“君临晨下”邀请我一起五人排位。 L先生那边还是一样的吵,和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吧,时不时会有几句脏话飘进耳朵里。 X段位是永恒钻石5,L先生铂金1,我铂金4,其他两个一个钻3一个铂金2,我不认识的,打的征兆模式。 Z不在的时候,我打的就是中路,因为没有小姑娘要照顾,但我从未觉得自己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个。 我觉得我的貂蝉使的还可以,至少比Z一直被切的妲己强。 选英雄的时候让一楼帮忙抢了貂蝉。 L先生和X倒是见过我的貂蝉,使得不错的,没有说什么。 貂蝉这个英雄还是有点难度的,使得好的话能一秀五,使得不好就会送敌人超神,何况我还是个女生,那两个人好像挺担心的,打字问我: —嘿,妹子,行不行啊? —估计不行。 我秉承着做人要低调的原则回答。 —哎~好吧。 挺无奈的语气。 L先生突然开麦,说了句:“别说话,赶紧选英雄。” 呵,倒也挺懂女生心思。 X用李白打野,使得挺溜,L先生凯皇上单,我貂蝉中路,钻3大小姐和铂金2庄周下路,这个阵容对于我们这种菜鸡段位来说,要赢还是有点难度的,先不说技术过不过得去,就凭对面都是高爆发英雄,猴子打野,鲁班和蔡文姬下路,小乔中单,达摩上单,要是没有速战速决的本事到后期基本上很难打,因为我们阵容容错率高。 刚一进游戏他们四人就都开了麦,吵吵嚷嚷,虽然L先生说话一直都很平和,但他周围的声环境实在是不堪入耳,一句话一个生殖器实在让人恶心。 我没开麦,开着喇叭,可以听到他们说话。 L先道:“你别介意,要是实在听不下去,就把声音屏蔽了吧,我打字和你说。” 我屏蔽了他们的声音,打字回复。 长安:好 君临晨下:你不是说要睡了吗? 有点小尴尬,我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是要来质问我为何说要睡了转眼就上游戏了嘛? 就是有点嫌弃你了啊,不是明摆着的麽? 其实倩儿白天说的话我有认真想过,毕竟不无道理,L先生是个有主的人啊。 长安:突然又睡不着了。 君临晨下:有心事? 长安:……没什么,专心打游戏。 君临晨下:好。 游戏混啊混,就混到了一个mvp,上路支援拿了一血,下路支援又拿了双杀,然后,团战各种乱丢技能就超神了。 连续打了五局,我从铂金满星升到了铂金二两颗星,当了一名成功的混子,然后就没有再玩了。招呼都没打就下线。 看了一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娱乐完了以后工作的劲头就上来了,我将电脑抱到床上,打开邮箱看投稿,顺便催作者更文。 叮咚——,有人给我发消息。 是L先生发过来的 —你不玩了? 我忙着看稿就给他语音发过去。 —不玩了,累 分卷阅读10 。 —貂蝉玩得很漂亮嘛。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夸一下你。 我愣了一下,莫名其妙。 —每天这么闲的吗?一下班就打游戏?不陪女朋友的?不怕她生气啊? 他没再回复。我将手机搁到了一边,开始审稿。 过了半个小时手机又开始响。 那个人好像憋了挺久终于决定一吐为快了的样子。发了好几条语音。 —刚刚去洗澡了。 —其实吧,我不知道怎么说她。我和她之间,感觉很微妙,有时候我和她说了半天话,她连一个嗯字都不舍的回我。 我听着,觉得奇怪。 —她不是挺喜欢在空间秀恩爱的?看着你们挺恩爱的。 —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就别想了呗,想多伤脑筋。我先忙了。 我确实要忙,这次,应该够忙到半夜了吧。 卑鄙 第二天弟弟走进厨房就号:“我的好姐姐,你在干什么幺蛾子,弄得满厨房都是一股臭味。” “毒药,毒死那些不关心我的人。” “切~”我低着头没注意弟弟,他再说话时已经揭开了药罐的盖子:“什么鬼,人参、当归、熟地黄、白芍药、川芎……都是补气血的,给谁补的啊?” 我赶紧将他手中盖子盖回去:“别闹,给你倩儿姐煎的药。” 他看了看我,乖乖站出了厨房,他学的中医,大概,应该能看出倩儿一点病情吧,我如是猜测。 弟弟是个稍微奇怪的人,说他阳光开朗也过得去,若说他沉闷也没什么不可以,时而精神抖擞,时而萎靡不振,宛若躯壳里装着两个灵魂。 药煎好给媚儿端去的时候人才刚醒,一进门就听她哀怨:“走吧走吧,要走就赶快走。” “怎么了一大早上就要死要活的?”我问。 那人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分手了,以后没人养了,要自力更生了。” 这个结果当然是我预料之中的,只是想不到会来得真的快,快到连我都觉得有点措不及防。 叹了叹气,将药放到床头柜上就回去了。 晚上和L先生说话的时候说到了这件事,他感叹道:爱情啊,大概就是这样吧。 —怎么?你似乎很有感触? —我有时候,都不知道Z是怎么想的。 他又提到了他的女朋友,我倒是挺好奇。问: —怎么说? —她老是对我爱理不理,有时候要一两天才回我一句话,你说,她是怎么想的呢? —不知道,问个清楚说个明白呗。 —他不跟我说话,我怎么问啊,平均每个月要与我闹一次分手。 —嗯,挺可怜的。 —所以我说我真的猜不透她。 —猜不透就不要猜了吧,直接问清楚呗。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两怎么认识的,他告诉我说是在贴吧认识的,因为一个帖子,然后撕了起来,再后来就加了好友,L先生感慨万千地跟我说:“她先跟我表白的,反到是我天天哄着她。” 我说:你不哄着她还要女生来哄着你啊,女生嘛,小脾气就那点,只有对喜欢的人才能发得出来。 想想,这一翻话像极了绿茶婊,但是我确实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之后就没再理他,打游戏去了。 说实话,其实我心里稍微有点不平衡的,我是你的感情垃圾桶,我的万般情绪却不知道和谁说去,何其的不公平。 何况我也不是什么感情专家,只凭借平时听来的那点道理瞎扯一通,万一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他真和Z掰了便要算是我从中作梗,何其冤枉。 第二天,他就截图给我看,他去问了,问了Z还爱不爱他,Z没有回他,只给他唱了一首歌——《亲爱的这首歌唱给你听》。 他问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 —不知道啊,问呗。 有时候想爆粗口真的与素质无关,就像现在,我真的想说一句,你特么什么意思你能不清楚?你不过是想借我的嘴说出来罢了,卑鄙。 他大概发现了我不太高兴了,之后几天里没有再和我有联系,然后,他的好兄弟X加了我。 我真的是气笑了,可二十年的素质教育不允许我对陌生人无故发火。 我问他:“你兄弟X加我干嘛?” 他倒是笑得轻松:“当然是为了泡你啊,这么明显。” 我回了个呵呵,没在理他。 出了点事,村里老人过世了,天寒地冻北风凛冽,需要去山上砍柴来烧火取暖,我没事回去帮忙,之前的感冒没有好彻底,这次和他们守夜便加重了病情,连续两天回家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躺着咳得厉害,躺着睡 分卷阅读11 不着,起来坐了好久。 L先生曾问我Z长得怎样,我轻描淡写:“挺好看的。” 我都不知道,我那时为何有那么多耐心来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的话。 腊月二十六,我手贱不小心给X发了个自己的小视频,挤眉弄眼卖萌嘟嘴的那种,羞耻度爆表。 L先生看到了,以为我对X有意思,说真的,X是个未成年,而我,二十多的人,对X半点意思也没有。 证据在手,我无法辩解,索性不说, 腊月二十七,L先生回家,细雨蒙蒙。 他给我打电话,委屈巴巴:“Z不接我电话。” “……”电话这头只有我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半分钟之后才缓过劲来,“不好意思,最近感冒严重,你刚刚说啥?” “Z不接我电话。”他重复道。 不接就不接呗,我大概不太能体会他的感受,有些郁闷:“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我明天晚上到家了。”不知道是故意忽视这句话还是什么。 我也没多提,只道:“那路上注意安全,我睡了。” 腊月二十八,帮倩儿换了一次药,收拾房间,洗衣服剪窗花。傍晚时分天空飘起鹅毛细雨,天气闷湿,于重度感冒患者而言,简直是雪上加霜。 晚饭都没有吃,吃了药就爬上床了。 失意 晚饭都没有吃,吃了药就爬床了。 从下午六点睡到十点,醒来就一直无睡意,L先生恰在这时弹了视频过来。 连夜回来却没回家,却是和发小去冰冷的河边捉鱼去了,岸上火焰摇曳,冷风呼啸,他却精神抖擞。 我开了摄像头,但没露脸。 我心里有愧,再怎么说,L先生是Z的男朋友,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我想早点结束这个没有意义的视频电话:“你到家了,无聊了就给Z弹个视频,我要睡了,就这样吧。” 仿佛鬼门关闯了一趟,可怕。 人最怕什么?最怕伤口还在流血的时候,有人乘虚而入,嘘寒问暖,送药止疼,然后无可自拔地依赖上了这个人。 我觉得自己挺无耻的,真的,我一边鄙视着自己,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往L先生那里靠。 两个寂寞的人,以为靠近一点,就可以互相依偎取暖,谁又知这其实不过是“游戏”的开始。 腊月二十九,L先生要了我游戏账号密码,说要干一件大事,我也没多想,破账号谁爱玩谁玩,反正也不止L先生一人知道。 后来我才知道,他截图给我看的,他上我号是想以我的身份来和Z单挑,卑鄙。 他用的是赵云,Z用的是妲己,Z打不过他啊,聊天界面上还显示着Z发过来的话:大神好厉害。 可不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向她示威的第三者。 其实在这种时候是个人就应该看清这个男人了吧,我大概是鬼迷了心窍猪油蒙了心,竟还继续和他联系。 如果时间能倒流,可是没有如果…… 除夕,爆竹声中一岁除,云霄雨霁,山间飘着几丝雨云,橘黄的夕阳将山头渡了一层金辉。 积郁太久的心情得了稍稍释放,倒腾着衣柜将母上大人准备的苗族礼服穿了,小孩们玩鞭炮,不知疲惫,大人们喝酒划拳,起坐喧哗,我和倩儿在院子里拍了半天自拍照,精心选了几张比较好的发朋友圈,过年快乐吧,圈了所有人。 以这种方式拜年,好像有点过于潦草,也不奇怪为何很多人都越走越远,自身原因吧,懒得问候,更怕和半生不熟的人打交道。 直到夕阳落山晚风吹来,才感到一整阴寒,稍有好转的感冒又复发了。真的是不作不死。 夜间烟花烦人,和L先生讲了一会儿电话,轱辘一般蒙头躲进被窝,暖和。 “地主家的傻儿子来电话了~”这是我给安少设的来电提醒,不知道他是不是地主家的,但这傻却是实打实的贴切。 刚一接通他就炮轰我:“卧槽跟谁打电话啊打这么久?又跟谁勾搭上了?” “要你管,说,大晚上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想你了不行啊?” “啧~你这人,许久不见怎么有点骚气了?”吐槽安少一句,换来的是一串撕心裂肺的咳嗽。 “你是不是要死了?”安少没好气道。 “是啊,不正合你意麽?” “不开玩笑,你这病得上医院看看。” “担心我啊?” “我实话实说,咱有病就得治好吧?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 “好嘛好嘛,不是就不是了,你那么急着撇清干嘛?不提这个了,既然电话都打过来了,那就,新年快乐。”自己默默翻了个白眼,真是脑瓜疼。 “呵~我还以为你连个“新年快乐”都吝啬给我呢,新年快乐呀,我的小宝贝,木啊~” “咦~滚滚滚,恶不恶心啊 分卷阅读12 你。” “不啊,我觉得挺好,反正你也睡不着,与其让你挂了电话去和别的野男人私会,不如来爸爸带你打游戏。” “啧,啧啧~安少,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啊,你太骚气了今天。” “彼此彼此,来来快上号,带你摘星星。” “那行吧,稍等一下。” 大年初一,小孩们最开心的日子,大人们最放松的时刻。很巧,春节和情人节赶到了一块。 我知道自己碰到了一些不该碰的界限,及时划清还来得及。有些念头,连想都不能想。 那天嗨得挺晚,男男女女大概十来号人,在大包厢里寻欢作乐,啤酒喝了十多箱,醉后的人一扫人前光鲜亮丽的形象,原形毕露,不禁感叹,谁的过往讲起来都是一部有血有肉感天动地的感情史。 情歌唱得有如鬼哭狼嚎,也不知道是谁拿鼻涕蹭了谁的衣服,或是谁偷偷揩油摸了那个女生的胸,防水的睫毛膏也抵御不了女生如泉一般往下掉的泪水。 爱情是什么东西?大概就是这样,让人生无可恋死又不敢死。 灯光太晃眼,晃得人脑壳头,身体轻飘飘的,思绪却清明得很,左边男右边女,两人眉来眼去,我似乎有点妨碍他们,铆足劲给他们挪出一个地儿,还没找到位置坐下两人就都已经亲到一块了,再等我找到坐的地方,两人已经搂搂抱抱咬咬啃啃出了包间。 真是,至于猴急至此麽? 我在包间睡着了,第二天是在酒店里醒来的,倩儿起了大早买回了早餐。 见我醒了才敢大声讲电话:“啊,没事,已经醒了,好,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嗯,挂了,拜拜。” “谁啊?” “我妈,喏,赶快洗漱完吃早点吧,吃完了回去,今天爸爸的干儿子来半年呢。我这个干姐姐,得回去给个红包才合适呢。” 回到家打开手机才看到一连串的消息。 全都是表情包。 —我要把你摁在墙上亲,听到没有? —我要把你摁在墙上亲,听到没有? —我要把你摁在墙上亲,听到没有? —我要把你摁在墙上亲,听到没有? 全都是半夜发的。大概那个时候我们喝得正在兴头上,后来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手机没电。 心底窜出一簇无名火,这人怕不是脑子有泡: —你有病吧?你女朋友昨天不是刚在空间秀恩爱麽?发什么颠装什么情场失意? 烦人。拜托别再来烦我了。 —是么?我怎么没看到? 我才去空间给他截图。 ——看吧,这个,圈了你的,你说你不知道?当我傻子啊? ——她把我屏蔽了啊,他只是做样子,秀给别人看而已。 他改了签名:我特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啊,怎么不知道珍惜? 大概是真失恋了吧,人生真是如戏剧。 他给我发过来Z和另一个男生的聊天记录。 结果就是,被绿了。 情人节拒绝了L先生的邀约,却答应了另一个男生来接她,去那个叫情人谷的地方,约会圣地啊…… 他真惨。 我略微同情。 Z的心也真是大,男朋友有自己的QQ密码,还如此敢做事情。 抉择 隔着手机屏,我听完了一个人的爱恨情仇,除了略微觉得苦涩,并没有多大情绪波动。 正月初八,细雨蒙蒙,家里呆着发闷,收拾了一下出门逛街。 奶茶店里点了一杯烧仙草,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发呆。 看窗外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种孤寂到窒息的感觉如同洪水猛兽,将神思一步一步与这世界隔离,心底的漩涡如同黑洞,一沉到底,有如置身混沌初开那般天地一样发慌。 ——叮 还是手机消息将远飘的思绪拉回,是W的兄长发了动态,之前设置了动态提醒,原来他还在。 ——祝弟弟弟妹幸福。 ——附一张W女朋友穿了苗族嫁衣与W的合照。 美丽动人,温婉大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深吸了一口奶茶,才发现奶茶喝完了,这一吸,吸出了一串响声,本就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尤为突兀。 四座投来目光,羞得我面红耳赤,丢人。 ——叮 是L先生发来的消息。 —我来S城了,要不要出来玩? 我看着手机屏发愣,不知道要说什么,半晌才回 —来追回女朋友了? —不是,[苦笑]JPG. 我跟着苦笑,事情不妙。 —叮 安少诈尸了,今日异常热闹。 —打游戏不?带你上分。 —今天啥日子啊?安少爷怎会想起小的? —想你还需 分卷阅读13 要挑日子吗? —[白眼]JPG. —真不来? —不来,约会去。 —啧,[无法理解]JPG 我关了和安少的对话框,回L先生。 —南城,五味屋。 L先生打车过来的,一个小时后才到。 和我想象中的模样差别不大,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就是,外面的雨下得有点大,他的鞋都湿了,伞也没拿,抹茶色棒球服也湿了,梳了个背头,越看越傻。 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尴尬地笑了笑,做到我对面。 初次见面,发尖散发着的都是尴尬。 “咳咳,那个,你来这边干嘛?” “玩。” “哦,挺好。” “你好看。” “啊~”我顿了顿,“谢谢。” 他拿起菜单认真地看了一遍:“还要喝什么吗?” “喝了一杯烧仙草,还饱着的。”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时间:“从早上,到现在?” “嗯。” “走,带你去吃烤鱼。” 我愣了愣:“那,走吧。” 吃饭,逛商场,游乐场,冰淇淋,看电影,一系列陈旧老套的玩法已不觉得新鲜,到了晚上八点精疲力尽定往回走。 送他到酒店楼下,准备喊倩儿出来接我,L先生问:“上去坐坐?” 我一天都在浑浑噩噩的,此刻却无比清醒,我该走了。 他说:“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没别的意思,我再开另一个房间给你,明天早上再回去。”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事,S城离我家不远,我让倩儿开车来接我。” 他咬咬牙,在我转身时道:“Z把我删了。” 我才迈出了一步,停下来:“你,是在找人派遣寂寞麽?” “你不也是吗?” 我回头,莞尔:“是啊,敢玩吗?” “奉陪到底。” “那就,请吧。”我自行走在了前头,他跟在后面。 进了房里,门才咔嚓一声表示关上了,他便从身后抱住了我。 我笑了笑,扣开他的手,回头看他,踮起脚舔了舔的唇,迅速弹出安全距离:“L先生,适可而止。” 他逼近我:“可是,你玩的火,已经燃起来了。” “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台词……” “管他那么多。” 说着,他三步做一步上前,拦着我的腰将我甩到床上,附身就吻了上来。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有只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我突然惊醒,用力把身上的人推开,拿起包夺门而出。 外面还下着细雨,我在灯光昏黄的街头等倩儿,冻得瑟瑟发抖。 感觉到头顶的雨变小,光线变暗,抬头才见是L先生现在旁边撑着一把新买的伞,凝视着我:“对不起,我……” “回去吧,感谢过来看我,后会有期。”倩儿开着车过来,我疯了一般就钻近车里,将湿哒哒的外套扔到后面。 边吹手边喝着倩儿递过来的热水。 倩儿问:“L先生?” “嗯。” “长得不错。” “人模狗样。” “你不就喜欢人模狗样的麽?”倩儿侃道。 “是挺喜欢。” 看出我的欲言又止,她又问:“怎么?有问题?” “心里,过不去……你喜欢一个人,但见第一次就想和你发生关系,你还会喜欢这个人麽?” “至少好感度会降一半。”倩儿道,“毕竟真的喜欢的话,也没有办法的,你知道吗?有人说,习惯、感动、舒服、还不错都不是爱情 ,真正的爱情是脸红、心跳、想接吻、想拥抱、想和对方没完没了的肢体接触,也想一句话都不说的看着对方,溺死在对方的眼睛里,如果你觉得你遇到的是爱情,尝试一下,也无不可。” “其实,我在意的是Z这层关系。” “Z和你又不是很熟,而且,Z也就那样吧,没有谁对不起谁,今天还看到她和另外一个男的搂搂抱抱呢。” “是么?你看到了?”我苦笑。 “骗你是狗。” “你不骗我也挺狗。” “滚。” 其实我知道,倩儿说这么多不过只是在给我台阶下,减少我心里的负罪感罢了。 那就,随着感觉走吧。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感冒一直断断续续没好,淋了一场雨直接淋到了医院。 住院期间L过来看过我一次,大概就是默认在一起了吧,谁也没说喜欢谁。 其实我一直很回避这段感情,总觉得有点不光彩。好似从地下恋情慢慢一步步上位来的一样。我却没有和谁说起真正的想法,连倩儿也未曾。 Z回来找过L先生,喝了很多 分卷阅读14 酒,说要跳楼。 L先生把聊天截图发给我看。 Z说:“你回来好不好?我舍不得你,我的坏脾气我都改。” 我看着,心里不为所动,其实无所谓,去与留,不过一念之间,我纵然讨厌被选择,却无法不让他选择。 我是真的无所谓:“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无所谓的。” 我记不清他当时说了什么,我所认为的结果里,他是选择了我,当时没有多想,现在回头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全都要,对,他是大人。 结束 二月18号,我回c城,我工作的地方。 L先生特地跑过来送我,其实没有什么缠绵悱恻的,挥一挥手,再见,火车一开,人就渐行渐远了。 一夜的时间赶回来。 有人特地给我打扫过出租屋,一尘不染,门口的花也浇过水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行李箱搁下,然后拨通安少的电话。 秒接,他率先开口说话:“我在门外,就等你请不请我进去了。” “进来吧。” 一月不见,十分生疏。 他把自己收拾了,剪了个寸头,耳朵边上还特拉风地剃了个图案,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像一坨麻线。 我才发现,他过了个年好似变了个人一样,ins风衬衫搭卫衣,九分休闲裤配上脚下那双aj,衣品和身材简直满足了我对男朋友的所有幻想。 看我一脸惊奇,他颇为嫌弃:“再怎么看我也不会变成一朵花,我过来向你要打杂费的,帮你扫了一个月的地。” 我给他倒了杯水,问他:“你该不会是一年只给自己打扮一次吧?” “差不多。” “以后多打扮一下,这样不好看多了嘛。”我现在看安少顺眼多了。 “是不是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靓仔?” 我哑然失笑:“神经病,我错过的靓仔多了,又不止你一个。” “切~那个……”他欲言又止,顿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说完起身,还是用他那老爷子一样慢吞吞的步伐往外走。 我问:“你不是来要打杂费的?没要成不多坐会?” “毕竟你是有对象的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我一不小心把你对象绿了。” 我无言以对。 我和L先生的恋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安少怼我说:“你这个一脸荡漾的样子,我们称之为情窦初开,我说小短腿,你该不会是二十来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恋爱吧?” “要你管。” “切,没劲,走了。” 我以为我们会禁受得住时间的考验,会和他一起恋爱长跑,能熬到真正需要谈婚论嫁的时候。 来车站送我的那天,他对我说:“一辈子太长,我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单单学历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们的爱情死千百万次,我只能说,我会尽量陪着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说得好生深情,我信以为真,坚信不疑。你如此真心,我怎可负你。 约定好清明放假,五一长假,端午节等节假日他来看我一次,每一个只靠着视频来解决思念的夜晚是如此之难熬。 而后终于等来了五一长假,我立马就飞去了他工作的城市。 然后连再见都没有来得及说就匆匆飞了回来。 清明节因为他只有一天假,所以他没来,五一他说他请不了假。 所以我也没有说要去看他,想给他惊喜。 我没想到的是,没给他喜,惊到时不少。 我不是小心眼,我也不是不讲道理,更不胆小怯懦,只是他搂着别人成双成对地从我面前走过,我就知道有些事,宽容不得,理解不了。 晚上十点,我拖着行李箱,站在他的工厂门口,准备打电话叫他出来,便见他搂着一女人从外面进来。 我躲到树下,拨通他的电话。 “喂,在干嘛呢?” “宝宝,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没有啊,想你想得睡不着。” “那我哄你睡好不好,赶快睡了,啊,很晚了,女孩子要早点睡。” “那你呢?你要睡了没?” “我这边有点事,忙完就睡。” “好,老公晚安。” “老婆晚安。” 其实说这一段话我都觉得好笑。 挂了电话,两人足足在工厂门口亲了十分钟才离开。 有说有笑的,大概不是他们厂里的人吧。 代他进了门,我又拨通他的电话,他似乎有点烦躁:“又怎么了?还没睡着啊?听话,快睡了,好不好?” 我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静:“分手吧。” “ 分卷阅读15 啊?大晚上你闹什么闹啊?” “你要听原因吗?” “你说。” “那你再回来门口看一下。” “你……”那边电话挂了。 一分钟不到,他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朝他挥了挥手,扯了一个自己都可以想象得到的难看的笑容:“好久不见。” 都忍住了的眼泪,此刻却很不争气。 胡乱抹了一脸,我知道妆肯定花了。 他想上前,我拉着行李箱往后退:“不要过来。” “宝宝你听我说。”他有些急。 “女客户?女客户需要亲到一块吗?” “那个……我……对不起。” 他最终选择了坦白。 好一个对不起。 好吧,对不起就对不起吧。 对不起,反正一句对不起,全世界都会被原谅,不原谅能怎么样啊?还能去死吗? 一个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被彻头彻尾地抛弃,慌乱,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是人渣,我竟然想到了安少,我知道我不配,我忍住,我是个成年人,我自己丰衣足食,不是我一个人了就会死。 归人 我辞了工作,从编辑,变成了作者,我想将我的故事,一字一句写下来,可能这其中会带着很多主观情绪,但至少,我觉得我能有再提它的勇气,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要刻意买惨,也不是为了博取同情,就好比发朋友圈发动态一样,很多时候不是为了给别人看,而是记录,记录自己的生活。 每天呆在电脑前十几个小时,走得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出租屋对面的超市,安少会经常过来坐,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说,我码字,他打游戏,而且他带着耳机,从不会吵。 有时候,等我想起来,饭都已经做好了只等我上桌。 他一脸殷勤地说:“一直在你这里蹭吃蹭喝,好像不做点什么不合适。” “那要不你把地也扫碗也洗了吧。” “完全没问题。” 我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后来我突然得知,Z和L先生和好了。挺好的。 中秋节那天晚上安少突然邀我去他家吃饭,一家人都挺热情,倒没有觉得太陌生。 老板娘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菜,一边夸我却一边数落安少:“长安你真棒,年纪轻轻就可以自己养活自己,还能给家里补贴家用,再看看我们家臭小子,二十五六了还天天只知道玩游戏,让他去相亲他还不去,哪家姑娘会主动上门找他啊?阿姨是真的着急。” 实在惭愧,自从辞了工作后,我过得非常拮据,安少经常过来我那里,表面上说是蹭吃蹭喝,其实不过是给我送吃的,连冰箱里的东西,都赛得满满当当。 我清楚也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我受之有愧。 能补偿多少就补偿多少吧,纵然我知道他不缺钱,可稿费发下来后我还是尽量不让他亏太多地往他卡里还钱。 有些话,他不说,我便不问,有时候装糊涂远比问清楚要好得多。 在彻底对爱情失去信心后,一旦出现与之相似的东西,便会避而远之。我且称之为恋爱恐惧症吧。 我想,好好经营自己,再在自己不用为日常开销发愁,不再对自己喜欢的小裙子远而望之的时候,再好好谈一场自己可以掌控的恋爱,不管对方对我有多少感情,我都可以进退自如,女人,应该对自己认真。 吃完饭后我道了谢就回自己屋里了,给家里打了电话报平安。 洗完澡出来发现安少木头一样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也没玩游戏。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不算太晚,准备再码一会儿字才休息。 安少却道:“换衣服,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 “我……有点忙哎。” “今晚给我腾点时间吧。”他语气里充满了忧郁,我甚至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抽烟,当着我的面点了一支雪茄,却一直老神在在。 他刻意打扮了一下,梳了背头,西装革履,好一副职场精英的模样。 应该是什么社交场合缺少女伴吧,我想了想,还是换了一件像样点的裙子,化了淡妆。 出来后安少却一直皱着眉看我:“啧,咋这么寒酸?” “我去,我是给你脸了?老娘不去了。”人家也是有脾气的人好吧。 他却忽然笑了:“哎呀,这小暴脾气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长安嘛。走吧,寒酸点不要紧,主要是高兴。” 上车后我才知道,什么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有人天生好命,生来衣食无忧,一事无成也可享尽荣华富贵,而有人竭尽全力,也不过半生潦倒。 敞篷的跑车开在街上特别的拉风,作为“女主”的我却与这一景象格格不入。本该疾驰而过 分卷阅读16 的炫酷劳斯莱斯幻影被他开得像老年代步车,慢吞吞地前行特别引人注目。 “你不是晕车嘛?我也不想开来着,但这个敞篷的不会太闷,而且我开慢点,应该没事吧?” “反正你有钱你说啥都对。” “你吃柠檬吗?” “我仇富不行吗?” “……你可爱你说啥都对。” “……那个,你是不是……特别有钱?” “噗……”安少特意找个停车的地方停下来,笑了好大一会儿,“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嘛?” “打扰了。” “好了,不逗你了,出来兜一圈风,有没有感觉心情好多了?” “好像变得更糟了。” 安少把车停在中央大厦的地下车库,然后爬到天台上……赏月…… 天上的月亮其实没有很圆,风也有点凉,但是,心情确实变得好多了。 过去的一年里一直活着浑浑噩噩的状态下,确实是该改变一下心态。 安少说:“你一直把自己闷在屋里,我都怕你把自己闷坏了。” 天台上似乎常有人来,备有好几张软椅,我寻了张坐下,寻思良久才答:“安少爷,你知道,我们不是同一路人。” “嗯,我知道。”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所以你害怕什么?” “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注定没有什么好结果,就像我和他……” “长安你很偏心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当初你还愿意为了他奋不顾身,可到我这儿,你怎么就不肯为我努力一把呢?” “努力什么?怎么努力,努力博取你的同情爱护麽?你看到我努力了吧?可我努力赚钱一辈子,可能都赚不了你刚才那辆车的一半钱,你说我要怎么努力?撒娇卖萌撒泼打滚?” 安少定定地看着我,有点无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你知道你的最大的缺点是啥嘛?就是自尊心过度强还爱心泛滥,你呀,就是欠收拾。” 我心虚,我知道:“那,那又怎样,不要你管。” “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 “等我一段时间,我收拾收拾情绪。” “你都收拾半年了还没收拾好啊?” “安少,你要知道,我可能,随时都会是你在圈里的笑柄。” “我知道,我今晚本来要带你去宴会上的,我知道你的这些顾虑,所以我来了这里,那就说好了,等你觉得你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了,就来找我好吧?一定要来找我。” “好,我答应你。” “咳咳” 煽情话突然结束后,空气里弥漫的都将是尴尬。安少走到边缘上点了支烟,静静地看着万家灯火,我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个……” “那个……” “你先说……” “你先说……” 安少先道:“……我妈挺喜欢你的。” 我答:“我知道。” 他问:“那你刚才要说什么?” 我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答:“安越集团未来接班人,信不信?” 我瘪瘪嘴:“不信,这又不是小说。” 安少说:“这就是小说。” ———— 五年后 签售会结束,我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六点班,恰好在安越集团总部驻扎的城市,安少爷大概会在吧。 打个电话问问他:“安总,有没有时间?” “长安啊,签售会怎么样?” “还好,挺成功的。” “那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嘛?我十分钟后有个会议,要不你跟助理说一下。” “那你先去开会吧,我晚点跟你说。” “那行,那你有什么事可别自己憋着啊。” “嗯。” 安尘翎,我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嘛? 我曾看到过这样一段话,如是说: 你要忍,忍到春暖花开 你要走,走到灯火通明 你要看过世界辽阔 再评判是好是坏 你要卯足劲变好 再站在不敢想象的人身边,旗鼓相当 我要卯足劲变好,再站在安尘翎身边,旗鼓相当 我愿做夜里归来的诗人,纵使风雪加身,我依旧满怀期待,会有人为我红温酒添灯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