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盲症小昏君pk穿越野草暴力女》 分卷阅读1 夜盲症小昏君pk穿越野草暴力女 作者:润物鹑首 侍寝难 (一) 苟小婵生前爱好颇为广泛,对各种新生事物触类颇多,在她人生最后一段日子里痴迷上跑酷。 因为学了几个新动作,迫不及待要给哥们秀一下。 于是乎在一个毫无征兆、天气晴朗的好日子里,她从5米高的地方做了自由落体。头冲下摔断了脖子。 在好哥们惊呼得伴奏下,成功滴表演了‘穿越’。 然后一闭眼一睁眼之间,为她的‘前半段’人生划上了句点。 临终最后一刻,她有点后悔,在众人怂恿下脑子一热就同意全程录像。以至于她现在非常担心损友们会把她的视频放到YouTube上,如果登上下周的傻缺集锦。她真得会死不瞑目。 可惜,身后事这种特殊的事。就算是当事人也全然无法控制。 只能被动接受,黯然得另起一行开始了她穿越后的人生。 从昨天刚穿越来的茫然无措,到现在她麻木得被两个壮娘们按在浴桶里,用丝瓜络像刷狗一样给她洗澡。 她也是活该,打走两个客客气气为她洗澡的妹子,如今被惩罚式地换了两个母夜叉一样丑、门扇一般高的人物来伺候她。 经过她不懈地搏斗,喝了几口洗澡水后让她快速的认清,她穿越后得小身板和大娘们的实力有着本质上的悬殊和‘打是打不过’‘也不要讲人权’的事实。不想挨揍就老老实实得。 从大娘们因为愤怒而跳动得脸部肌肉和众人那鄙夷不屑的眼神与高高扬起头颅所露出的鼻孔里面苟小婵读到了:“在所有人眼里她苟小婵就是一个软的欺、硬的怕、见了横的叫爸爸的囊膪。” 洗干净了的苟小婵,在怒目金刚一般圆睁二目的大娘们严密监视下,又被按到了梳妆台前。 之前为她洗澡的两个软妹子,一个青着眼窝;一个红眼眶哏着眼泪;她们十分不计前嫌地用了一大盒子粉、一小罐朱砂和两根黑炭条一样的东西把她抹成了一个“借问酒家何处有,熟人对面不相识”的恐怖模样。 据苟小婵自己观察此妆是古典三白妆揉和后现代主义风格的产物。这形象如果要和贞子同台演出的话,贞子比她少了一分三白特有的层次感,三分胭脂塑造出地欢脱,五分优质炭条点睛而成得浓眉重眼,所以贞子输的是妥妥地。 “咦~!\\\大娘嫌恶地皱着眉头咬着牙,用粗壮的手指甲盖点着她的额头,几下在她的额头上戳出几个月牙形的粉坑印子,操着一口标准的河南洛阳官话教训道:“你真是给脸不要脸,让你去伺候皇上,是你的福气。这是多少人想赶都赶不上的好事,要不是贵妃娘娘看在你父亲为尚书大人出力得份上。哪能能轮到你!要是皇上看上你,备不住明天就能飞上枝枝做金凤凰鸟,封你个贵人当当。你可别狼心狗肺的不识好歹。”(已强行翻译) 还记得昨天刚穿越过来,听到此种方言苟小婵恍惚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唐朝。在她提到唐朝二字之后,得到了五六颗卫生球眼,两三声鄙夷和一声粗声粗气的回答:“都什么时辰哩!没糖炒,睡觉!再吵滚出去嘞。” 论美貌贵妃院子里的伺候宫女哪个不比她娇俏几分,争宠固爱也用不着她这发育不良的样子啊。 论权势一个流外末等的小武官,他家里的柴火妞闺女能做皇妃?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轮也轮不到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道理苟小婵懂哦! 插一句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父亲的官职太小的问题。还是因为两位大娘反复的用各种论点、论据、论证的方式提到六次,所以她勉强听懂了。 更何况了要是真好,原身体主人犯得上去自杀吗。苟小婵暗自翻了几个白眼。 “好x妈!要是好你们怎么不去!”苟小婵忍不住嘀咕道,她这贱性就是典型的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苟小婵的这番弱弱的狂言把正为她玩命勒出一抹‘细腰’的门扇的大娘气地一跳多高。 “咦~!你懂个屁!瘦的似鸡还敢不份儿的犟嘴!你说说你,都来都城几个月了!说话腔调还是老渣皮,土的掉渣渣!言罢还不解气又狠狠地在苟小婵的手臂上拧了一圈。 疼地苟小婵一叠声地:“哎呦呦呦呦呦……。” “没事干别张嘴,听见了没有!?”门扇大娘两只眼睛直勾勾、不错眼珠的怒视苟小婵的眼睛等她表态。 苟小婵在一左一右两胖大娘如虹的气势下,不知道为何也产生了一丝,难道自己说话真的很土的疑虑,最终抵挡不过如此锋芒败下阵来,低头不敢与之犀利的双眼对视,万分不甘的点了一下头。 “娘娘这是抬举你!要是丢了娘娘的脸,回来没你好果子吃!”这大娘壮的像门扇,也有一副与之相配的好嗓子,人强壮底气就是足!如果不关心内容,单听说话声音加上洛阳官话所特有的韵律感,那真是如唱戏一般抑扬顿挫、洪亮悦耳得好听。 左边站着那位后背像超大号面板一 分卷阅读2 样平整、宽阔。手里拿着一把戒尺一直没说话,只在适当的时候起威慑作用的大娘,先威严的扫了苟小婵一眼,上前一步对门扇大娘说:“行了,别打出伤来嘞,一会和上面不好交代。” 门扇大娘意犹未尽的咽了口唾沫,忽然挥了挥手,在屋里安静的几乎就像不存在的几个侍女鱼贯退了出去。 就剩下两位大娘和苟小婵在屋里对峙,一直不说话的面板大娘,将双手对插在广袖中,只从袖口中露出半截戒尺。缓步走到苟小婵面前说道: “你可记住安大姑和你说的!好好侍奉。” “侍候贵人带着你滴耳朵和脑子就行了。留着你的耳朵是让你多听少说,上面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让你往东你不许往西,让你打狗你不许撵鸡。更不许哭,哭就是冒犯天颜,对贵人不满不敬。也不许再撞柱,贵妃宽宏饶你一次,再有下次就是你死囫囵了……” 她忽然顿住阴森森的剐了苟小婵一眼,苟小婵被吓得一抖。她才才仰起头从牙缝里出:“也有千刀万剐等着你。” “留着你的脑袋是让你多想想家里人,就是让你吞刀,你也得笑着给俺当面条似的咽下去。你要是再敢给我犯人来疯,惊着了龙体。你自己掂量着。就是不为自己,可还有你爹娘老子呢。你老子可没有第二个鼻子供你恕罪了。也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咯,你可想清楚咯。” 对方口音浓重,苟小婵大部分没太听懂,直眉楞眼寻思半天。好像有什么狗、鸡、鳖什么娘还有什么老子和鼻子。这番话虽然不太明白,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那阴森森地口气就能无端端的惊起一身冷汗来。 昨晚挨罚没有吃饭,今天答应侍寝后奖励了她两大碗胡辣汤和一份灌汤包。 她饿狠了,全吃了,肚子撑得如同有三月身孕一般平中带圆。爽快的出了一身热汗,很快把那番让人心里疑惑的话抛之脑后,吃饱了谁还耐烦想它。 天色一擦黑,打着饱嗝的她就被人裹猪似得扛了,东拐西拐的送到一处阴沉沉的超大号的房子里面。一路上颠颠簸簸,肚里的汤汤水水数次冲击她的嗓子眼,如果不是她强提着一口气压着,她几乎能喷出来。 苟小婵被扛在肩上四肢不能动只有脑袋漏在外面,在节操如此危急的时刻。她当然也不能闲着,脑子拼命想办法如何逃脱,四处观察认路,意图逃跑。 可惜的是,她被扛在肩头上。看这个世界的视角,对她来说非常之不常用,天地倒转充满了新意。搞得她看到的天多过地,一路上连东南西北都没搞清楚,更遑论要想出个子丑壬卯的逃跑办法来。 临过门槛的时候,一路上扛着她还算平稳的众人,忽然把苟小婵举得高高的,姿势犹如要把她当成了送给神明享用的祭品,看着离鼻子越来越近的门槛吓得苟小婵慌忙挣扎着,想爬起来用手挡脸,可她悲催的忘记了她可不是躺在平地上,下面撑着她的是一条条人胳膊。 通常走到门槛这里对他们这些宫监是个考验,要求把贵人举高身体离门槛一指的距离通过大门。不可过高也不可过低,目的是杀杀皇妃贵人们的煞气,就是看着惊险,并不会真把贵人撞到门槛上,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人是软的,要平平地举起来非常费体力不说,还要几人配合保持绝对平衡,他们把人举起来用的就是个一个巧劲,互相配合大概只用一秒就通过门槛。等于一举就收。 苟小婵哪知道这个,看着黑漆漆越来越近的门槛,她慌了。 这一挣扎可好,本来走的很稳的众人,失去了平衡。也赶上这帮太监自从老皇帝死了都好几年没走这套流程了,确实技艺生疏了。而且太监都势利,早知道今天不是真贵人,也有几分懈怠。于是乎悲剧发生了。 走最后面的小太监最瘦,正较劲的时候上面的人不老实猛然一晃,他就觉得胳膊一软差点趴地上,最前面的太监眼看举着的人要掉,怕摔了人,急火火得往上举,他也忘了上面是门槛。 ‘哐’的一声,苟小婵一脑门子就撞到了门框上,疼得拖着长声嗷一嗓子怪叫,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严重怀疑天灵盖是不是碎了! 吓得扛人的太监,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她扔了,他瞬间也意识到了把人撞到门框上了,立即卸了力气,然而也已然控制不住走势,苟小婵随后而到的鼻子也结结实实的擦到了门框上。 须臾之间又帮她攀上了一个新的痛苦高峰。刷新了苟小婵对痛感的固有见解。 鼻子酸疼盖过了脑门的闷疼,闪电的速度直穿透大脑皮层,犹如在她鼻子里面倒了老陈醋,把苟小婵飙地高高、尖凛凛的一嗓子,活生生的掐断,一口气吭在半路上不来也下不去。 苟小婵这次白眼一翻,彻底背过气去。 侍寝难 (二) 苟小婵觉得自己晕过去很久,可等她再醒过来泪眼模糊的看到不远处的门框,和一群惊慌失措围观她的众太监。才失望的意识到只过了区区几秒。 铺天盖地的痛意,疼得她气都不敢喘,脸都憋紫了,直到鼻孔中缓慢的淌出两股热流。才 分卷阅读3 吭哧吭哧倒腾过嘴里这口气,吞下从鼻腔倒流到嘴里的血,心里千万个MLGB都无法言表她的痛,最终化作悲愤的眼泪流出来。 最可恶的是几个太监丝毫不顾她的伤痛,草草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完全没有把她送医的意思,反而和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加快脚步。 解开被子把苟小婵一咕噜扔到床上就跑了,赶着床也大,她疼得直哆嗦、手软脚软滚了五六滚,才拉住床最里面那个绿色织金帐子刹住闸。 床倒是挺软的没摔疼她,可那床帐子也太脏了,和几八辈子没扫过灰似得,铺头盖脸的撒了她一脸的灰,呛得她直咳嗽,刚才流速减缓的血泪又哗哗的淌出来,鼻血滴的衣服前襟一片狼藉,她慌忙用手背在脸上蹭,再低头看手背上的颜色都可以开染坊了,黑灰和□□中间还混着几道子血红。 龙床上十分奢侈的包了很多能照人影的包金。估计是皇帝为了ooxx的时候可以欣赏自己和爱妃荒淫无耻的英姿。苟小婵凑过去一照,脸上被泪水和鼻血流出一道一道泾渭分明的沟壑了,再加上赤红的双眼。血染的形象连鬼见了都能吓掉魂。 看鼻血和不要钱似的淌,气得苟小婵更是哆嗦的脖颈都硬了。 心思瞬间电转,此时不假装追出去逃跑等待何时,爬起来快步追到门口就看到太监几片衣角,再待要出门追,被两柄忽然横出来金刀吓了一跳,苟小婵左右一看是两个侍卫,匆忙向院子里面扫了一眼,灯光映射下显出六、七道人影,苟小婵瞬间觉得和兜头浇了一瓢凉水似得,拔凉拔凉的。 再看就耽误了一会时间几个太监早跑没影了。她不动屋子静悄悄里就和没人似得,她刚拔腿要跑,围上来四个壮硕宫人把她毫不客气的架回床上。 四个宫人似乎看出她不老实,床旁留了两个看守她。外面院子还有许多看守,想跑是门也没有啊。 而且除了送他来的太监外还有很多人看到她被送进来,就算眼瞎也不能说不知道她差点被门框磕死的事实,可这些人都和木头似毫无反应,摆明了就是不闻不问、装傻充愣的不顾她死活。 苟小婵得出两个结论:1、看守严密跑不了。2、地位低下什么也做不了什么。简直就是死局。 再次坐回床上的苟小婵焦急的环视周围环境想办法,每次无意中回头,都会用眼角余光瞄到无数个令人惊悚的影子,从刚开始的心悸,到后来慢半拍反应过来那不过是她自己的影子,但每次看到心还是会无端的狂跳一下或者漏掉一拍,犹如看到了鬼。 这造型吓不吓得到别人,苟小婵完全不在乎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最关键,她自己都惊悚的看不下去。 她把脸凑到床头磨得能当镜子照人的包金上,按迎香穴和孔最穴止住鼻血。一张脸青红交错、斑斑驳驳。虽然苟小婵刚继承还没多少感情,但是疼可是真真正正的,越看越生气,简直气炸了。 用袖子沾了唾沫擦脸,累得口干舌燥,擦得总算见着肉色,鼻子额头肿了起来,连带两只眼睛的眼皮位置没一会就肿的只剩一道缝。看着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折腾半天,好不容易弄好了,越发的头晕眼花只好躺下休息,还没等躺在那里喘口气呢。外面空旷的大殿上传来厚重衣物悉悉索索的摩擦声音,紧接着的一片请安的声音,回音在空旷的房子里面回荡。 正主来了吗? 苟小婵从昨天刚穿过来,到现在连自己名字都没搞清楚,这种情况下她真是不知道就该有样学样下地请安,还是该躺在床上别动的好。 来的路上好不容易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不要焦躁、见机行事的的决心都被磕到爪哇国去了,现在徒留下一脑门子想和谁拼命得躁动,哪有心情装模作样地请安。 她一贯是行动派,身体已经先她一步为她做出了选择,平躺在床上最里面挺尸。没想到瞎猫碰见死耗子,还真让她蒙对了。半天没人来责怪她,帐子外面逐渐黑了下来。看来皇帝准备熄灯睡觉了。她也就安然了。 帐帘一撩一个人坐了进来。苟小婵惊讶的张大嘴,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是也能看清楚一个瘦小娇弱的轮廓。 苟小婵这具新身体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目测来人至少比她矮一头,或许还要低一些,充其量一米三到一米四。看头骨轮廓尚小,一看就是还没成年。看起来和她做博物馆科普义工时候接待的小学生身量相仿,估计也就是十来岁吧,小孩?是不是搞错了?苟小婵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拼命回忆了一下,如果没记错似乎是说让她来给皇帝侍寝?! 昨日她远远见了一面贵妃,似乎年龄最起码有20岁上下,她想着皇帝怎么都不会比贵妃年龄小,中年到老年都有可能,就是没想到会是年龄这么小的皇帝。 这孩子就是皇帝?中国是个讲究皇室血统的地方,历史上确实有孩子可以做皇帝。 皇帝可以是孩子!但是大皇帝需要人侍寝,孩皇帝难道也需要侍寝?! 可看服侍的人恭敬自然的态度,应该弄错人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苟小婵忖 分卷阅读4 度着,叫她来可能也就是单纯□□,她这个角色也就是类似于暖被窝的电热毯。难怪没人拿她当回事,谁会对电热毯客气,也就是白白担了侍寝的虚名,但古人来说这可是真真的失了名节。成了皇上的人,未来想出宫嫁人就难了,小皇帝长大了指定不喜欢比自己大的老女人,未来实在堪忧。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原身自杀了。 侍寝这事一直让苟小婵忐忑不已的,最害怕的是不知道原身为什么要自杀,什么宫廷阴谋、什么变态虐待狂、等等什么的……越想越可怕。犹如一脚踏在悬崖外面这感觉实在糟糕,如今一看这也就说的通了吧。 想通了这一点她被磕个半死的郁火一下都觉得灭了一半,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苟小婵颇为自己的几分分析能力沾沾自喜。 古人是接受不了,但是苟小婵什么时代的人,别说穿着睡衣睡一起,穿比基尼都和玩似得,哪能拿这点小事当作事,未来想跑还是有希望的。眼下反而觉得不需要侍寝而松口气,也有闲心打量这小皇帝了。 小少年,人虽然不大,但是架子不小。一动不动的让人服侍他脱靴,上床连腿都懒得自己动,一个人扶着他的肩膀托着头,另外一个人抬着他的腿,把他送到床上,让他面冲上平躺在了旁边。几个服侍的人才屏息静气的悄悄退了下去。 龙床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苟小婵尽量把自己蜷缩在一侧拉开距离和他离得不近,但是恍惚中也是喘息可闻。 话说就算是孩皇帝,怎么说也是富有四海吧,大、小美女还不是任他挑选,怎么选她这样子的,缺乏母爱找个年龄大的,肯定也会找个E罩杯的吧?在乳海中颠簸起伏那种。或者退而求其次也得找个青春期朦胧爱恋片中演的那种,胸平、貌美、文艺到能让人一眼万年的的知性女青年吧。 苟小婵也有自知之明,穿越前她也没有吸引男人的资本,而这穿越后两个胳膊和柴火棒似的,更别提胸了,和搓板似地身体还不如自己原来的。不过细想也就明白了,谁送她来的,贵妃娘娘啊。那个女人能给自己男人床上送天仙啊,那不有病吗。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青涩一稚嫩、同样平板的身材,还是顶着做点特殊事情的旗号一起躺在床上,这情景真是让人觉得很违和、很囧、很尴尬、很错位。 苟小婵从穿越来之后总有一种恍惚非常不真实的感觉,而且碰到的事情越来越怪诞,总觉得和做梦似的。忍不住脑子里面又开始胡跑马了。 她记得古人可都成婚早,别看是半大孩子,万一这小子毫无青少年应该禁欲的节操,扑过来呢…… 苟小婵脑子里面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屈服于两个壮娘们的淫威下,让没发育完全的小男人扎一‘针’呢。 还是一会打一个算一个,打两个赚一双然后壮烈牺牲了呢。 第一个有点恶心,第二个看群强环伺难度太高。两个选择她都不愿意。 再仔细看他纤细瘦弱的样子。苟小婵就觉得自己思想真龌龊了,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个屁啊。 拿成人的想法衡量孩子,还算人吗?这么一想弄得苟小婵还真有点负罪感。赶快打消这些不良念头,罪过~罪过~。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尽量排空自己思想,本来就受伤流血人也累,迷迷糊糊想休息。 就在她眼看睡着的前一刻,胸腹部凌空中了一掌,打在她刚发育的小胸上,疼的差点吐血。 她捂着胸口回头一看旁边那小小男人,在黑暗中仍然保持着面冲上的状态平躺在那里。要不是看到他仍然保持前一秒钟用力状态的手,正在缓缓收回去。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擦!这x妈什么意思啊,小屁孩子手还挺重。怎么还带打人的? 侍寝难(三) 苟小婵火又起来了,她要是放在以前不懂礼貌的小屁孩子敢打她,她讲道理也好,凶他两下也好,非要让他听话懂礼貌不可,可是如今的形式是人家再小也是皇帝,形势比人强她连两个大老娘们都干不过,外面可是有一大票人呢,哪轮的到她嘚瑟。 她又纠结了很久,对方显然也没有打算进一步的行动,在黑暗中仍然保持平躺的状态和苟小婵一起挺尸。 持续纠结的苟小婵听到枕边人的喘息声越来越粗,似乎很生气,气呼呼的那种。 她真纳闷了她没做什么啊,挨打了都没还手他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啊。何况有什么话不能说啊,这么近又不是听不见,还非要让人猜,谁他妈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这时候要是问似乎也不太合适。 算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自己劝自己就当作他是儿子,就当搂儿子睡觉了。 于是苟小婵一边揣测着,一边试探性的伸出手,像搂孩子似的抱住他。看他呼吸平稳一些了,似乎没那么生气了,又试探性的学妇女哄孩子似的轻拍他的手臂。总算让他呼吸平稳下来了。看他平静下来苟小婵自己也松口气。能和平过渡谁愿意武力解决啊,而且武力解决也得有哪个实力不是吗?! 分卷阅读5 苟小婵也累了一天异常困倦,哄着小皇帝自己也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闭上眼睛想借机休息会。 谁知道该死的小皇帝在黑暗中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在她困倦的神经上一样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她刚把眼睛闭起来,他就用力咳嗽一声。 她睁眼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只好手下加快拍哄小皇帝,轻声“喔喔”的哄着。坚持了一会她又闭上眼睛想休息下,小皇帝又用力咳嗽一声,她只好艰难的再睁开眼睛。刚闭上眼又咳嗽,如此反复四五次苟小婵也觉出不对了。 这是有事啊,烦不烦啊,大晚上不让睡觉这是要干什么?!咳嗽什么!晚饭骺着了?要死啊这是,可也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干的就是这个殷勤照顾人家睡觉的活计。 苟小婵用尽全身的力气就把他扳成面对自己的侧睡,手伸到他背上轻轻拍帮他顺气。小皇帝倒是挺顺从怎么摆弄怎么是,估计怕她不顺手用力往她怀里扎。也不怕喘不上气似的,面孔紧紧扎的怀里都不出来。弄得苟小婵心里怪别扭的,这还是个孩子啊,天可怜见的。这是要把她当妈的节奏啊,缺乏母爱啊,可她也没奶啊。 苟小婵不忍心让孩子失望只好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扳正。让他平躺在床上。心中涌起无限怜悯。不由的仔细观察了一下小皇帝。 黑暗中借着隐约的月色苟小婵瞄了一眼小屁孩,余光正好落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光溜溜的下身,苟小婵吃了一惊他记得上床的时候他可是穿着一套衣服的,什么时候就光了。 光光的身体在隐约的月光下泛着浅色肉体辉光,苟小婵还没想明白眼睛立即被一个奇怪的异象吸引住了,看着他两腿间撅起一个软颤颤34厘米下粗上尖的小柱体。 她想起2岁小外甥的小鸡鸡,苟小婵恍然大悟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孩子太别扭了,要尿尿就早说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伸出手来缓缓接近,随着她的手越来越近,小皇帝呼吸也越来也粗重、急促。她把手停在隐隐苏醒要抬头的小鸟上就是不落下,小皇帝急得粗喘不已,按耐不住腰用力抬起要把小小鸟往她手上送。 苟小婵叹了一口气,你看看这都憋成什么样子了。这孩子这也太闷骚了吧。 她看小屁孩尿急又闷骚的样子暗暗一笑,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圈。轻轻拈起小鸟,小皇帝呈拱桥状悬空的腰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激动地顿时颤抖不已。 然后她轻咳了一声,撩起帐帘。快速抱起小皇帝挪到床边。手臂掏着他的腿弯,用手固定住小鸟帮他把尿。 本来激动万分的小皇帝,一时间似乎被按住了定格键僵住了,窗外投过来的清冷月色为他大片的肉色镀了一层清辉。床前的四个近侍宫人忽然看到这一幕惊讶的嘴巴半张,也忘了忌讳。不由自主视线都集中在小皇帝光溜溜的下身。 伴随苟小婵的嘘嘘声。小皇帝呆滞的静默了半刻,紧接着鼻孔出气呼哧呼哧如同牛喘,猛地挣脱苟小婵一咕噜爬上床,慌用被子围住下身。他起来急差点一头撞上床头。 忽然行动的小皇帝着实吓了苟小婵一跳。 还没等苟小婵反应过来,小皇帝一手牵扯被子,一只手臂抡圆了冲着她头脸没头没脑的扇了几巴掌,其中有两巴掌实打实的扇到了她脸上。 苟小婵就觉得耳边响起两声炸雷,一开始脸颊木木的还没反应过来,一会脸颊火烧火燎的疼才反应过来被打了,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她真没搞懂。 “ 来人!来人!摆驾~摆驾!!” 跪坐在她面前小皇帝怒气冲冲把头伸到帐子外面。操着变声期的公鸭嗓,尖锐的呼吼着来人。 这声音猛然听到还让人觉得有点怪异的可笑。可苟小婵刚被扇了两个嘴巴实在笑不出来。 很快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屋子里面的烛火重新被点燃。 还没等苟小婵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已经簇拥着穿戴整齐怒气冲冲皇帝走了。只留给她一个身着黑袍弱鸡一般的少年背影。 一来一去连皇帝的脸都没看清楚,苟小婵捂着脸不明所以的,觉得屈辱,太J、B难伺候了。她都好心快把他当作儿子伺候了。这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很快苟小婵算是知道了,来的时候对她是客气的,如今才是原形毕露了。 蜡烛明晃晃的光,众人的表情一目了然,看的苟小婵肝颤,鄙视的、厌恶的、幸灾乐祸的,而且十分统一的看着她的眼神气势汹汹,好像她得罪了全世界。众人看她的眼神中的恶意都快和眼镜蛇的毒汁一样流出来了。 让她不由害怕缩着脖子,不知道她们要怎么处置她。 她被人拧着手揪住头发从龙床上拖了出去。拖着她的人如狼似虎的按住她,在苟小婵头上迅速的狠撸,苟小婵眼前银光一闪,头上那几样绢花珍珠发饰缠着她的几根断发都进了来人的袖子。 直到她最后一样头饰被拆走,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又动弹不得的她才被拖着跌跌撞撞往出走。 到大门口的时候,因为她十分不雅的撅着屁股 分卷阅读6 ,挣扎着试图夺回头发的主导权。所以视角有些低,直到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她面前,揪着他头发的手明显松了松。苟小婵这才得以抬头看了,穿黑靴子的来人是一个40多岁光滑面颊胖脸蛋的老男人。 本来也是怒气冲冲的老男人看着苟小婵青红交错的脸也不由愣了一下。 “王公公?您老不抓紧在皇上面前伺候,有何贵干啊?”拉着苟小婵头发的人明显没把胖脸老男人放在眼里,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客气。 让苟小婵没想到的是,看起来面带软善可欺的胖脸老男人,眼睛一眯,就带出一种天然的阴森气:“杂家自有公干,难道还要向你一个三等奴才报备不成。” “你……”拉着她的人被王公公噎得够呛,本想要回嘴。被胖脸王公公凌厉霸气外露的眼神所慑,缩了缩脖子楞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胖脸老男人低下头看着苟小婵开染坊的脸,嘴角抽了抽才说:“贱婢,来侍奉之前女官们难道没有教导你吗!!?皇上也是卑微如你可以轻慢的吗??皇上万金之躯,每天日理万机辛苦劳累,就算是诸位尊贵如娘娘也得小心揣摩圣意、主动奉使应敕皇上。”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还特意停顿了一下,威严的环视了一圈,直到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才低下头和她继续说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皇上面前自娇惰怠、倨傲不恭。”王公公说话一字一顿,缓慢清楚难得苟小婵穿越来第一次一字不落的听懂了对方的话。 苟小婵知道讲不出理去。总不能说我刚穿越来,前面女官讲课我没听到。只好垂头丧气的静等发落了。 “这皇宫内外从贵人奴才到一草一木都是侍候皇上的,你不愿伺候皇上,可宫里的女人就是死也没有出宫的道理。那这皇宫里面只有冷宫合你的心意了,不过你这半吊子没名分,住冷宫恐怕都不够格!”这老男人说话腔调本来就透着股不男不女的阴森,最后一句忽然拔高嗓子,尖锐的声音吓得苟小婵一头冷汗越发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来人,先赏她廷杖二十学学规矩,要是活着就再把她送到贵太妃哪里,听说冷宫苦寒贵太妃又年老体衰,上月派去那个贴身宫人又死了,你去伺候正合适。” 苟小婵以为着是要她的命呢,一听就打二十下也松了口气。不过想起来又觉得呕的要死,到现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而且就算做错了至少她是一片赤诚的想伺候舒服狼心狗肺的小王八蛋。居然一点不容情。 早知道小孩这么不是东西,刚才就应该挟持他。这板子挨得实在是憋屈。 “王公公,金小婵是贵妃指派的人。得罪了皇上回去自会有娘娘处置,到时候娘娘她自会给皇上一个交代。您这就把人发落了。我们回去如何和娘娘回禀?” 拉着苟小婵的头发的人,看两个御林军要带苟小婵走,也着急了,拽着苟小婵的头发不撒手,他似乎并没怎么把皇上跟前的公公放在眼里,阴阳怪气的搬出贵妃顶撞到。 这帮万恶无人权的杂碎,商量她的去留居然就没人想问问她自己的意见,拽得她的头发生疼。想起来贵妃院子里如狼似虎,一个顶她三个的壮娘们们,也许真不愁能把她削成片生吃了,都不用沾芝麻酱的。二十板子她就更不想挨了。她能两个都不选吗? 不过苟小婵在他们眼里就和一盘干咸菜似得,连一盘正菜都算不上,所以她的想法自然是无人关心的,更不会有人询问她的意思。 “杂家传的是圣旨,怎么你还想抗旨不成?”王公公厉喝。 …… 拉着苟小婵的人自然是不敢抗旨的,于是苟小婵逃出壮娘们的手又进了御林军的包。 冷宫初见贵太妃(一) 苟小婵错误判断了两件事情,一是她真的不懂杖刑的厉害程度,高估了这世界里面贵人的胸襟,她根本不懂她让贵人不爽一滴水,一定会还她这个卑贱人一个太平洋的浅显道理。 二是或许前世的身体自然抗打指数5星,但是如今她换了身体,抗打性能直线下降5颗星。 扒裤光腚受刑已经让她不堪其辱,无奈两个大太监实在有力,按着她跟玩似的。 当看到行刑的人抡起两掌宽,三指高的板子的时候,她才知道扒裤子所受的屈辱算个屁啊,不过是他们的开胃小菜罢了。 悲愤、恐惧用来形容她的心情显然根本不够了。一板子下来的时候她觉得别说肉了,骨头都被拍酥了,她觉得自己连五板子都挨不住。 两板子下来她已经开始怀念贵妃娘娘那里壮娘们有力的手掌,柔软的胸部,案板一样的身躯了。 三板子下来,她隐约感觉到身体内部盆骨和腿骨的咔擦声,她开始迫切想回到龙床上亲吻小皇帝脚趾头祈求他仁慈的原谅,只是不知道现在拯救她的身体是否还来得及。 四板子下来的时候她晕过去了。 五板子下来的时候又醒了,但是她感觉不到腰以下身体,开始鬼哭狼嚎的呼唤自己的娘亲了 ……以下太过惨烈所以例 分卷阅读7 行省略。 穿越前…… 姓名:苟美美;外号:苟小婵;年龄:27岁;婚姻状况:大龄未嫁剩女。性格:父母教育失败造成的,假小子,粗野傻气,草根。 穿越后…… 姓名:未知;外号:未查;年龄:目测1617左右婚姻状况:皇帝老婆非正式军团1.0备选版;性格:换芯子后假小子,粗野,草根等性格均暂无施展机会。忍气吞声+30。 书归正题苟小婵穿越第二天得了20板子的“赏”后,行刑的太监得令是‘打二十板子活着就送冷宫’意思打死不吝。 行刑的太监自然不想多费功夫再往那么远的冷宫送,去冷宫就要路过御花园。一路上鲜血淋漓地不吉利,逢人就要闪避。否则惊了哪位娘娘贵人也不是他们能担待的。 所以他们下了黑手,行刑完毕,行刑太监惊讶地发现胯骨腿骨都被打零碎了,人居然还没死没想到这人命还挺大。 无奈真能暗道晦气,拖死狗一样拖了一路,把苟小婵扔到冷宫里一间黑暗低矮的房子里,送了苟小婵来的太监气咻咻的也不耽误,扔下苟小婵后他们出来掩上房门骂骂咧咧地就走了。 一道黑影一直潜伏在暗处,看众太监走远了,闪身走进关苟小婵的房间,上下其手给苟小婵搜了个身,似乎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多时也走了出去,并且按原样把门仔细关好。 之后关苟小婵的屋子再也无人涉足,屋子里苟小婵面冲下趴在地上,腰部以下小腿往上不正常的塌陷扭曲,人陷入无意识的深度昏迷。食水未进干熬到第三日入夜时候一直气息奄奄的苟小婵终于油尽灯枯,呼吸忽然变得短暂急促,抽搐了片刻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凄凉孤独的死在穿越的第五天。 静静地躺在地上苟小婵和任何人死后一样,慢慢的腐败。在几天的功夫全身大部分皮肤由苍白变成浅灰白,受过伤和接触地面的皮肤,由于血液在血管中停止流动逐渐沉淀,颜色开始变深,在部分皮肤表层表现为淤青斑斓,俗称尸班。 屋子里本来有个大老鼠洞,入夜后经常有老鼠探头探脑的进出找食物。人迹罕见的地方本来食物就不好找,苟小婵躺了几日,老鼠早已把她视为粮食一般。 只不过对人还有畏惧心理,不敢太靠近。 个别一两只胆子大的,多半是试试探探的。靠近啃食两口破碎的血肉,然后一溜烟跑回洞中观察,直到苟小婵断气之后,情形就越发诡异起来。 她的身体本该继续腐烂并且散发出阵阵恶臭。非常反常的,她并没有进一步腐烂,而是从破损的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淡黄色的液体,黄色液体散发着奇异的腥味。她的身体也如同被抽空了的皮囊一般日渐苍白干瘪。 黄色液体越渗越多,接触空气一段时间后逐渐凝结成黄色六棱柱状结晶,形成结晶的味道比液体更加浓郁。 只要靠近她的老鼠,都被苟小婵身体所散发出的味道吸引过来,先是几只老鼠蹲在她身体上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疯狂舔舐她身上凝结的结晶。 到后来味道越来越浓郁,越来越多的老鼠似乎受到了什么致命的诱惑,丧失了理智如潮水一般,一股脑的涌向洞口,一时间互相挤压踩踏,唧唧之声不绝于耳。被踩死踩伤的老鼠越来越多,厚厚的堆积在本来就狭小洞口。 墙角本来只有拳头大的洞口,最后只留下半个老鼠头大小的缝隙,鼠群再也无法通过。 即便如此众多没能从鼠洞中出来的老鼠也不肯离去。洞内疯狂的叽叽声如同沸腾的油锅一样。啃食砖瓦的嗦嗦声不绝于耳,不出半个时辰,土墙不堪重负‘轰隆’一声尘土飞扬,在老鼠洞上方塌出一个几近一米的洞。 尘埃中,一众大大小小的老鼠拼命拥挤,伴随着叽叽惨叫声中蜂拥前行。 众多普通体型的老鼠簇拥着当中一只身体足有半米长的巨型老鼠。他们蜂拥而出,巨型老鼠腰粗如滚,如果算上它的尾巴体长足有一米的巨大老鼠。它就如同王者出巡,又像决口的潮水簇拥着当中一只小船一般。 所有的老鼠目标一致,都挤挤挨挨地拼命往苟小婵身上爬,整个把苟小婵包裹起来,在她外围形成一道如同帐篷一样的鼠墙. 巨型老鼠行动比小鼠缓慢,一路走一路撕咬吞噬其他小号老鼠,血腥前行。加上之前踩踏死伤的老鼠,在地上黑压压的铺了一层死老鼠。 其他老鼠和巨型老鼠体型上差距太大,占不到太大便宜。被巨型老鼠从苟小婵身上扫落在地。巨型老鼠走到苟小婵身上如同占领高地一般,盘踞在苟小婵身上最大的结晶处,拼命舔舐。 被扫落的普通老鼠也不甘示弱很快随着新疯涌而来的老鼠又爬了上来,很快数量如此巨大的鼠群如同洪水一般,巨型老鼠也被压在鼠群下面淹没看不到了。 灰扑扑的老鼠舔舐过结晶后毛色逐渐发亮泛红,无神的两眼逐渐都有灵光闪动。与其他小鼠撕咬抢夺起来体力和智力明显上升。如同吃了仙丹妙药一般精神抖擞、不眠不休。 一段时间后,舔 分卷阅读8 舐过结晶的小鼠都在脖子动脉处都长出一个透明的水泡,随着时间推移越凝越大。 最大的老鼠脖子上结出足有香瓜大小的水泡,如同一颗水晶珠一般颤巍巍的挂在脖子上要落不落。 变故就在一日子夜,苟小婵身上的结晶越来越少,老鼠们互相推挤,其中一只老鼠正在拼命向鼠山顶端爬行。颈上的水珠忽然一声脆响从脖子上连接处断开。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清脆断裂响声,响声越来越多。鼠群们不知道是受响声惊吓,还是水泡断开疼痛非常一个个仓皇逃窜,很快苟小婵身边就一只鼠也不剩。 只留下一地大小不一的水泡,水泡似乎受了苟小婵的吸引,先是蠕蠕震动,随后都向着她的方向咕噜噜的滚动。 只要碰到苟小婵身体的水泡立即融化进她的身体。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泡融进,苟小婵身体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又恢复了平静,被人扔在地上的苟小婵是被冻醒的,虽然是夏天,但是睡在地上实在是阴冷,她强撑傷体环顾四周,被吓了一跳,地面上许多干了的死鼠,大部分都被吃的七零八落,漆黑的干血左一片右一片的干涸在地上,似乎又被什么东西舔过,血迹呈现一道一道舔痕,看着分外吓人。 屋里并没有人,陈设也很简单只有简单的床椅之类,凭着以往的惯性思维认为床上是松软温暖的。爬到屋子里面的一张铺了破草席子的床上。爬上去之后才发现和地上区别不大。 又冷又饿,伤口油泼火焯的疼。饥饿感也非同一般,刮心挠肝的折磨着她,似乎几个月没吃过东西。 苟小婵歪着头看着自己还穿着之前侍寝的白亵衣,可是不知道为何正面裙子还好片片脏污中还能看出原本的洁白,背后的衣服几乎一条一缕的脏污的不成样子已经无法遮身蔽体,下身的残破的裙子更是□□涸的鲜血粘在了双股之间。 无暇深想,满心的凄凉委屈怨恨无处诉所,恨不得大哭一场。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哭不是办法。 她怨毒的把小崽子皇帝加上他身边的的狗男女们挨个骂了个遍,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知道怒火能抵御一定程度上的疼痛。 伸手缓缓掀起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物。咬住牙用力一掀,双股的伤口和衣物黏在一起随着掀动又都鲜血淋漓得崩裂开来,疼的她双股战战,眼前金星黑雾翻滚,冷汗把她额发都湿透了。嘴里嘟囔着也骂不下去了。 冷宫初见贵太妃(二) 紧咬住牙关闷哼一声。闭上眼睛等这股眩晕劲过去。 如果弱鸡崽子皇帝和他的杂碎跟班绑在在她面前,她绝对要挨个打100板子,还得是亲自动手!这皇宫里面没一个好东西,最好能拿把机关枪把他们排成队都突突了。苟小婵在脑中反反复复对他们施以极刑,她心中的仇恨已经达到了历史新高。 等这股眩晕劲过后,苟小婵睁开眼睛一看,括约肌一松差点吓尿了,肾上腺素飙升,从脑后一直到屁沟的汗毛全都站了起来,眼前不足半米杵了一张大白脸。 大白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粗细不均的褶子,猛一看就跟眼前站一个白核桃成精似得。两只眼珠颜色还不一样,一只眼睛浑浊的眼白搭配褐黑色眼珠、另外一只眼睛更奇怪整体都是灰蓝色,犹如羊头店里被开水烫过的羊眼珠子,透着股子那种瓦蓝的死气。 苟小婵虽然受伤,求生的身体本能还在。吓得一哆嗦,不及多想用全力抽了这怪物“脸”一巴掌,先下手为强。 怪物惨叫一声被一巴掌扇出半米多远。同时苟小婵自己也退出两米多远做出一个防卫的姿态。 “呔!哪里来的妖怪?”如果不是身体不济,现在她肯定先上去把妖怪打个半死再说。 苟小婵凭坚强的意志力没晕过去。强稳心神戒备着仔细看眼前这个妖怪。 怪物全身上下,就那颗大头最显眼。脑袋顶有一层稀疏的灰黄白三色毛发,在脑顶门乱糟糟的团成一团用一根棍子插着,像是发髻。 瘦骨嶙峋的身体呈现一张拉满的弓的形状。外面套了一件松垮黑不溜秋的袍子,满是破洞,就和挂了百年以上的蚊帐似的,真是又黑又破。 两只爪子骨节突出犹如鸟爪钩钩着。 怪物脖子以上和脖子以下颜色反差极大,从下颌骨处为界线,开始泾渭分明的分界。脸上的白色是那种看起来是底色发灰黑的那种铅白。从脖子开始又黑十分诡异,类似干尸的那种毫无血色的黑棕蜡色。十分恐怖,就跟活僵尸似得。 敞开的门外夕阳的余晖光线照射进屋子里,把怪物的身影拉出长长一道。 但是如果忽略奇怪肤色的话,从皮肤的松弛、皱纹堆累的轨距上还可以看出上下本是一体。只是似乎如同黑人抹□□的效果——黑荞面色气。一黑一灰蓝的眼睛,灰蓝色的眼睛毫无光华,类似于白内障。而且怪物应该不会穿衣服,挽发髻吧。 这越看越像个人啊。再看怪物胸前一根一根的肋骨挂这的两个蔫皮茄子似的物什,似乎还是 分卷阅读9 女性特征,像个100岁的。不不,简直有150岁的老太太啊。难道这个白核桃精是个干巴巴的老太太?! 老太太虽然看起来一副一碰就散的样子,实际身手并不迟钝,而且可以说十分敏捷的,被苟小婵一巴掌扇出去后,就势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叫的十分娴熟。 捂着肚子大呼小叫的说:“你说谁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我亲眼看见的你明明死了烂了,你是个妖怪!本宫从来没受过欺负,就算你是妖怪也不行,我要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紧接着老核桃精就开始连说带唱,哭闹的有腔有调比RNB还热闹,一会说被撞掉了龙子、一会喊侍卫、一会叫御医、一会说要抓妖精、一会又娇滴滴的唤皇上、一会又要株连苟小婵妖界的九族。 会说人话,行动有影。那想必不是妖精了。确定了是人非怪,惊骇的她才算定住神。这才感觉到,刚才惊吓过度,行动时候忘记照顾伤口,现在疼痛双倍回归照顾她。而且也无法忽略自己□□中隐约的湿意和空气中淡淡的骚臭,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娘。 呸,居然是个老疯货,还说我死了?我看你活的像个僵尸才像死了呢!苟小婵心道。 老核桃精说唱中趁着倒气的功夫,浑浊枯黄的眼睛还不住的偷偷打量苟小婵。她自己一人就闹得个不亦乐乎。无奈这里实在荒凉,就按她这份惊天动地的哭叫法,也没叫出除苟小婵之外的任何一个人。 崩裂的伤口疼的苟小婵直冒虚汗,本来受惊吓出手扇了老太太心中有些愧疚。但很快被撒泼般哭叫吵到爪哇国去了。苟小婵脑仁一蹦一蹦的,听了许久实在忍无可忍了,气运丹田怒吼了一声鸟雀皆惊飞的:“住口,再闹我现在就施妖法把你变没了!” 想当年苟小婵可是报过朗诵社的对如何省力气、声音大还是有一定研究的。虽然虚弱但是镇住老桃精是最够了,老核桃精就跟被卡住脖子似得一下止住了哭。 苟小婵挨了一顿打。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吃饭,她自己感觉着并没有多久,现在眼看着天色快黑了,估计着自己差不多肯定得有一两天没吃饭了吧,要不不能饿成这样。喊完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果然是元气大伤啊。 苟小婵本来就不是任人欺负的小白花,对这个新身体,新世界充满了厌烦。再看这老太太那种泼劲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苟小婵更懒得搭理她,话说她现在真的没心情理任何人,只想独自舔舐心灵的伤口。 她本来已经做好和老核桃精打持久战,还真没想到一句话就能镇住了老核桃精。 老核桃精惊恐的眨了眨眼睛:“你果然承认了,你就是妖精!” 苟小婵怕让她看出自己软弱来,再哭闹抓打她的话,她真没多少力气还手,不累死也得烦死。强撑疲惫不横装横又说道:“再嚎丧打死你!你是谁?忽然冒出来想吓死我!” “嘟,真该掌嘴!虽然你是妖精但是送来你的人可是说了,你是来伺候我的!明明你懒惫居然和鼠精睡了数月不来伺候,今日忽然发出动静惊了本宫,本宫进来巡视。而且你居然连本宫都不知道??真是愚钝之极!”老核桃精一听嘴张的足有鸭蛋大。似乎谁不认识她是天理不容一样。 “本宫是堂堂苗贵妃,贱婢妖精还不下跪求饶?本宫或许还能饶乃一命。”老核桃精一脸得意之色,鼻孔差点没仰到天上去。 这个苗贵妃真是疯的很彻底,这番疯头疯脑的疯话她根本没往脑子里面进,苟小婵回想之前那个王公公说让他伺候的贵太妃。 顿时想仰天长叹,估计这货就是贵太妃吧,发配她来这里就是伺候这个老疯货啊。还不如一刀宰了她算了,她暗自决定以后和贵太妃老人家划清界限,争取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有些事,从来不是单方面说了算的。 就在苟小婵沉思之刻,忽然远处传来敲击金属的锵锵声,刚才还和她不依不饶的贵太妃听见那声音就和条件反射似得眼睛一下就直了,没等苟小婵反应过来贵太妃瞬间和上了紧发条似得,一下子就从屋子里面蹿出去了。 看的苟小婵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这又是怎么了,这皇宫的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从上到下没tm一个正常的。苟小婵肚子那个饿啊,琢磨着等老核桃精回来问问哪能找点吃的。 等了一会苟小婵老远就看见,贵太妃灰扑扑的袍角带风,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嘴里叼着一个啃得还剩骨头的大鸡爪子,手里捧着两个足有半个人头大小的杂面窝头回来了。她双手倒持窝头如同托着两个碗,每个窝头眼上面还放了一些菜。回来蹲在墙角一手一个窝头开始猛吃。 擦!这敲铁片子是吃饭的钟声啊。这老东西太不地道了也不告诉一声。就说怎么忽然跑的跟脱缰的野狗似得。这货还能指望她帮忙代领食物回来吗?那肯定不能够啊,苟小婵想都不敢想。 用意志力强撑着爬起来扶着墙,每走一步都和刀割肉似得。但是为了不饿死,让身体尽快复原总的吃东西。出来才发现这屋子外面还有一层院子,一箭之地有一闪半敞开的大门。院子真是荒凉 分卷阅读10 啊,荒草都把院子长满了,苟小婵也不敢耽误时间看风景,好在她们所在的屋子,离得送饭的门口并不远。苟小婵满头虚汗总算是挪到了地方。 送饭那人收拾东西正打算走,苟小婵松口气总算是赶上了,一路上她都担心走的慢赶不上吃饭。苟小婵叉着腰喘着气招呼送饭的也要领饭。 送饭的是一个十五六岁漂亮的好像女孩子的小公公,小公公似乎有些意外这院子里面除了苗贵妃以外还有其他人,看到她难掩惊奇,听苟小婵要求领饭,一脸诧异的反问:“今日的饭不是贵太妃都领走了吗,每日都是她亲自来领这院的饮食,她没给你吗?” 苟小婵得知此消息瞬间就觉得和一道惊雷灌顶一样。差点累掉半条命好不容易挪过来,居然被那个老货领走了。不用问啊,这老货能是好心帮她代领?不能够啊!只能是帮她吃啊!!要是好心能看着她强撑着走出来,不叫她一声? 苟小婵怒火值一冲升天,直接破表。被气得脑袋都冒烟了。来的时候用的是每分钟20米,回去那绝对是每分钟40米啊,距离50米,问苟小婵要用多少分钟走到?速度提升了百分之50啊。连屁股上的疼都被怒火掩盖显得有些麻木了。 那个老货老远地就看见拧眉瞪目的苟小婵颤巍巍的杀回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最后两口窝头塞的嘴里了。苟小婵紧赶慢赶临进门正赶上老核桃精把最后一根又烂又长的黄菠菜叶子嘬进嘴里。摸着肚子对着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这是示威啊,气的苟小婵手都哆嗦上了。她易怒的神经犹如磷脂见不得丝毫火种,何况这种□□裸的示威,果然又被点燃了,爆发了,拼着伤口崩裂,一个箭步冲上去就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份从老核桃精嘴里抠出来,就算不能吃也不能便宜了这个老货。她苟小婵是谁啊,就没让人这么欺负过。 不过别看老核桃精看着老,速度不比苟小婵慢。一闪身就躲过去了。 苟小婵全凭一时血勇撑着啊,低头一下没扑着,眼前瞬间黑了,冷汗顺着脖颈刷就流了下来。天旋地转的。伤后营养不良造成的低血糖啊! 苟小婵扶着柱子和苦情黛玉似地喘着粗气。不得不匆匆鸣金收兵,狗似得爬回床上挺尸。胸口和堵了一块棉花似得气闷。 那老核桃精看苟小婵没占着她便宜,高兴地就跟得了两根金条似得,乐的露出一嘴黄牙。嘴里都哼上歌了。 苟小婵气的脸都是青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老核桃精得意的摇头晃脑,腰臀扭得欢快的如同快脱皮的水蛇似得,翘着干鸡爪子似得兰花指原地转了两圈,灰不溜秋的破长袍子拖在地上带起一层细灰来,扬的灰尘那里都是。呛得苟小婵直咳嗽。 嘴里还模仿着少女那种娇滴滴的声音说:“皇上晚上还要来看本宫,本宫梳妆去了。” 苟小婵气恨交加,手心被虚弱的冷汗浸的冰凉。趴在床上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来,眼前黑雾好不容退去。一睁眼就看见老核桃精面对白墙,正在用手抠白墙上的墙皮,然后沾上唾沫和成白泥,认真的往脸上抹。苟小婵环顾四周斑斑驳驳秃了一半的墙皮。 擦,感情那大白脸这么来的。就说冷宫还能给发粉用?丫的这也太人权了,太科幻了。果然事有妖孽!! 苟小婵这一天连遭打击,终于扛不住了,苍凉的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为了吃饱肚子拼了 苟小婵半夜睡不着啊,肚子饿得叽里咕噜的。强撑着爬起来。喝了几口凉水。越想越生气。苟小婵决定和老核桃精杠上了。 趁人之危、夺食之恨在苟小婵的字典里都是排行前几名的可恶,这都是不共戴天的,此仇不报我苟小婵名字倒过来写!! 不过报仇之前要养好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核桃精你等我养好伤的。不信收拾不了你个老妖精。 翻来覆去睡不着啊!肚子太饿了,等啊等,天怎么都不亮。如果和老核桃精同时出发受伤的苟小婵真没把握能赢。为了防止耽误了发早点,所以苟小婵决定笨鸟先飞。明天大早就先去门口等着,防止老核桃精再次先下手为强。 苟小婵按了按屁股后面的伤口,一晚上的功夫,伤口大部分都结痂了,还有小部分按起来嫩呼呼的。苟小婵有点担心可别化脓了,这该死的的地方打了人连药都不给发一颗,缺医少药的全靠自我恢复力。要是感染了可要命了。这身体本来瘦的可怜,身无半两肉,就剩下皮肤白这个优点还能看得过去。如今一看屁股上淤血都散开了,两条大腿都是黑乌紫,苍白配乌紫十分醒目,看起来分外吓人。 晨雾还没散去天将蒙蒙亮的时候,苟小婵趟着草丛的露水来到昨天领饭的大门口翘首等待。 宽阔院子荒草丛生,凄凉冷漠。早上天没完全亮的时候,看起来还有几分阴郁的鬼气。半路上还看见一只灰色的成猫大小的身影一闪而过。吓了苟小婵一大跳,她目光追着那一闪而逝的身影。非常眼尖的看清楚了那是兔子啊。她看了更饿了,可现在这身手连老核桃精都追不上更别谈追兔子了, 分卷阅读11 根本是痴人说梦啊。苟小婵非常明智的放弃了。 望呀望,望眼欲穿。郎阿郎,你怎么还不来。盼啊盼,盼的日头从东升起,快走了正中还不现身。 苟小婵眼都绿了。两腿隐隐的颤抖,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疼,当然也有,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最主要的是饿虚了。 这皇宫难道的人难道都不吃早点吗!?还是说不给冷宫的人吃。苟小婵现在也没个商量或者可以问的人。两眼一抹黑,十分被动。 苟小婵都快变狼妹子了。她现在特别想吃羊肉串。都快被饿出幻觉来了。她似乎能感觉到羊肉串的香气,是那么清晰。肉串肥瘦相间,被炭火一烤辣椒、肉、芝麻和孜然的香味飘飘荡荡,肥的地方在吱吱冒油,缓缓浸透到瘦肉里面。烤好了,咬一口瘦肉香嫩不柴,肥肉入口即化。 以前吃羊肉串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香过。也从没有如同现在这么清晰的在脑海里展现过。这都赶得上三维立体高清仿真展示了。每一缕作料的香气在鼻端都清晰可辨。 苟小婵一脸呆相,胸怀憧憬。满嘴生津啊。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环境。 “噗嗤~”不知道谁在耳边鄙夷的耻笑了一声。 吓了一跳的苟小婵一下没收住泛滥的口水,紧擦慢擦。还是有一条银丝,如同漏网之鱼一下没收住,流出来滴在地上。润湿了一小片泥土。 苟小婵回头一看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核桃精,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这家伙真叫神出鬼没。苟小婵干了糗事恼羞成怒,横眉厉目怒吼一声:“看什么!?” 问过这句话之后苟小婵忽然意识到,核桃精能做出抢她一个伤患的口粮。如此猥亵、如此丧尽天良事情的一个人,在苟小婵心目中那就是那种无利不起早,非奸即盗、出门没捡钱就是丢钱了的人物啊!! 老核桃精无故到此,能仅仅是为了鄙视她吗!!?那绝对不能啊!肯定是马上要开饭啊!!!差点上了这个故意转移视听老货的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苟小婵瞬间霸气外露,施展出上学那会挤公交的堵门绝技。把持大门,占据有利地形,虽然身躯瘦小,不如前世长腿长手有利,但是勤能补拙。她双手双脚展开呈一个大字。在门之间不停左右蹦跶。力求先到先得,绝不甘第二。 不过这个动作对伤残人士来说显然有点过于耗费体力,苟小婵左跳右突没一会就觉得眼前金星乱入。盼啊盼,不多时巷口处果然转过来一个身着宝蓝色太监服挑担子的娇俏少年郎。苟小婵那个喜啊。不过仍然提着一口气不敢松懈。 原本站在身后的老核桃精,看苟小婵跳得欢,又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耻笑,头也不回钻到草丛中不知道鼓捣什么。 苟小婵也顾不上老核桃精的反常举动了,一心都扑在可爱的小太监身上。 小太监在冷宫当值也不是一天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送来冷宫的泼辣的,阴沉的,心口不一的,疯疯癫癫的……这皇宫总是能收集到人世间的各色奇葩。但是无一例外的刚来的时候总无一例外的会消沉。换谁落到这无出头之日的地方也无法展颜,疯也没有宫外那种见人笑嘻嘻的那种疯,他向来是怜悯她们的。但是他显然没见过苟小婵这幺蛾子款的。老远地就能看到她笑嘻嘻的像只蹑胸掂肚的喜鹊一样,左蹦右跳的蹦跶。 本来挑着担子健步如飞的小太监惊讶的嘴巴大张,足能放一个鸭蛋,迟疑着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不由自主脚步慢了下来。 人是铁饭是钢啊,思密达。苟小婵这都强弩之末了。她真跳不行了,体力不支啊。看老核桃精这个恶灵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散了,苟小婵一手柱墙一手扶着腰驼着背跟老牛似得喘气。小太监越走越慢。看的苟小婵那个着急啊,弯着腰跟小太监使劲招手,嘴里不歇气的招呼他:“快点、快点、快点,你磨蹭什么呢?”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这才合上嘴巴勉强把担子挑过来,苟小婵饿虎扑食一般飞身扑倒担子跟前,一把掀开前面篮子的苫布。苫布下整体摆放着一摞还在滴水的湿木头条,苟小婵愣了一愣。推开挡在担子前面的小太监,又掀开后面的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一大盒粗糙的如同7的铁钉、粗铁线、碎铁砂等铁东西。 苟小婵不死心又翻了翻盒子下面,什么能吃的都没有。苟小婵抬起头,尽量用亲切、友好的表情看着小太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太监看苟小婵看他,小太监居然吓得后退一步。苟小婵没镜子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实在恐怖到让人无法直视的地步。 苟小婵嘴角抽了抽,亲民派的表情也装不下去了,虎着脸问小太监:“这是什么?!” 小太监面色一变,抖着声音和背书似地回答道:“先皇规定,每日午时到未时烈日当空之时,贵太妃要亲手用,湿柴、石锅、和铁砂等材料煮粥。什么时候煮成八宝饭,什么时候皇上就原谅贵太妃,让贵太妃离开冷宫。 苟小婵饿的厉害一开始没明白,一段话就八宝饭听得明白其他虽然入耳但是不进心,她强压心神又想了一遍,好半天才消化出对方的意思,她额头青筋又爆了出来,这 分卷阅读12 他妈什么规定,犯了什么错至于这么耍人玩呢。这皇宫真没一个好人。 难怪儿子不是个东西,老子就不是什么好玩意,他当神话故事呢,还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铁疙瘩煮粥!!?还不如直接说不原谅呢。 不过老核桃精的遭遇显然不是苟小婵最关心的。 她迫切想知道的是:“饭呢?”苟小婵都绷不住脸上的狰狞了。 小太监脸都红了就跟他做错什么事似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回答道:“先皇规定贵太妃每天只能酉时一刻吃一顿杂面窝头加众嫔剩下的菜品。” “贵太妃吃一顿,那我的呢!!?”苟小婵一把揪住小太监的衣领。 小太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大姑饶命啊。按道理说贵太妃虽住冷宫,但是位份还在 您是贵太妃的贴身宫人,自然比我们这些人要好,但是先皇有令贵太妃可留一个宫人伺候于贵太妃寝食俱同。” “我的份例没有,那你的呢!?你现在就去给我找点吃的来,好赖我不挑。要不我饿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苟小婵目露凶光、顾不上节操了,看小太监软善可欺,不禁动了歪念,她饿极了现在都想吃人了。手里拧着小太监的领子,把小太监提的脚不沾地。 小太监呼吸困难,桃花一样的脸蛋憋得通红,两泡眼泪再也忍不住,刷的掉下来:“大姑不是小的不给您找,是外面有守卫进出都要搜身,什么也带不进来的。” 苟小婵欺负个小太监绰绰有余,但是这她这小身板对上孔武有力的侍卫那就是白给啊。想起前天打的呼呼生风的板子,新仇旧恨啊。小太监的话这不是恶心她吗。 气的苟小婵巴掌抡起来就想给小太监一嘴巴,吓得小太监用两个手抱头,抖着手一个劲的告饶。 她对这张花似得嫩脸,小白兔似得红眼睛。比量了两下也没打下去,这事是王八蛋皇帝的老王八蛋爹搞的,冤有头债有主啊,打人家个送饭的小太监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苟小婵推开小太监喝了一声:“快滚!” 小太监点头哈腰:“谢谢大姑,小的给贵太妃挑过去就滚。” “等等。” 小太监后背一僵,回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问苟小婵:“大姑,还有何吩咐?” “酉时一刻是几点?”苟小婵怕误了饭。 看着小太监茫茫然的“啊”了一声。又怕挨打,急抓耳挠腮又疑惑的表情,苟小婵忽然意识到又犯糊涂了,古人哪懂得几点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我的饭不许给贵太妃。” “小的省得,小的省得。” 苟小婵十分沮丧瞬间觉得全身哪里都不舒服。着急上火的嘴上都起了燎泡了。屁股和火烧似得又疼上了。垂头丧气的跟着小太监走到院子里,一眼正看到贵太妃正蹲在杂草丛中不知道捡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嚯!那不是蓬蒿吗!! 苟小婵拨开半人高的杂草丛,用手点着数马齿苋、藜蒿、地米菜、鱼腥草、蕨菜、香菜、枸杞芽、止血草、蒲公英和车前草……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头猪了,二半辈子白活了。守着这么多能吃的野菜,居然差点被饿死了。 她在顾不上别的了,一头扎进草丛里面,见着能吃的野草就锊了吃。见着能治伤的就锊了装上。 锊光了5米见方的地界,肚子垫了个底,才堪堪抬起头来。其实苟小婵本意还能继续觅食吃一会,可惜烟太大,呛得苟小婵不得不把注意力从找野菜吃野菜这上,挪到贵太妃生火这上。 苟小婵1.5的视力,可是看了半天楞没看到贵太妃在哪里。滚滚浓烟遮天蔽日。这皇宫难道没有和群众打成一片的城管队吗?破坏臭氧层啊,影响绿化环境啊!不利于周边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啊!!这阵势整个就一200人组团的露天烧烤啊。咋没人管涅。 苟小婵正站在下风口的地方,被越来越浓的烟雾熏得一会功夫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得不跟阿炳似得四处摸索着走路。好不容易摸着墙,挪到一个烟少点的地方,咳得肺都要掉出来了。 她泪花飞溅。一阵风吹过,在朦胧的泪光中,看到贵太妃灰色的身影如登极乐,充满仙韵,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肚子里面有点食了,苟小婵也算有点精神了,无法觅食,她只好在心中再次亲切问候了小皇帝、老皇帝和皇帝全家人后,为了不浪费时间准备回房躺着养伤去了。 陨薨的贵太妃 (一) 那一堆虽然健康,但是绿莹莹口感很差的野菜。在肠胃里面把她有限的油脂刮了个干净,她一边走一边摸着胃口更加想念饱含油脂、口感丰怡的食物。最好是大块肘子肉,要肥的,100克就10000卡路里。 院子里面能见度奇低。苟小婵脚上还穿着侍寝哪天特制的粉色软底宫鞋,三层浆过的厚绸布纳的鞋底子很薄。一没留神脚下,脚心就不知道被个什么东西扎了个正着。苟小婵嘶嘶吸气,捧起脚来,飞快的扒下被踩得乌黑看不到本色的宫鞋看,原 分卷阅读13 来鞋子是被一根废弃的粗铁线扎了个对穿。幸亏走的小心,脚掌只是被扎了一个白点,破点皮并没见血。 真是屋漏偏缝连阴雨,气的她想骂娘,愤愤的拿着那根铁线刚准备扔到草丛里面,忽然脑子里面忽然闪过早上草丛窜过去那只兔子。 冷宫每天一顿饭,昨天苟小婵虽然没有吃到,但是可是看清楚了,除了一个杂面窝头根本没正经挡饱的饭。她身上有受了伤,要想快点好利索,吃点好的那是必须的。指望别人是没戏了,她不禁把主意打到兔子身上。如果兔子窝内有知,一定会狠狠的打一个寒战的。 苟小婵暂时放弃了睡觉,拿着那根废旧铁线,走到草丛中尽可能的多找了几根干燥有弹性的木棍。 用铁线绑住木棍做了几个简易的陷阱套兔子。因为刚到这里没经过观察,不知道兔子平时在哪条道出没。只好省略这个步骤,顺着草叶被下压的痕迹寻找动物经过的蛛丝马迹。草丛深处下了几个套子。苟小婵做完这些钻出草丛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两只眼睛被烟熏得通红,就和烂眼边似地难看。不经观察盲目下陷阱,虽然成功几率会低很多,但是身体还虚弱。是不是能套上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尽人事,听天由命吧。 跄跄踉踉的回房,嚼碎了止血化瘀的草叶子贴在屁股上,聊胜于无。有气无力的屁股朝天,身体平拍在在床上养伤。 睡又不敢睡,害怕耽误了饭点。只好躺在床上想心事。想来想去都是不顺心的郁闷,她的‘尸体’大概是被火化了吧,来了又回不去了,问题是在这里如此倒霉,恨不得立时半刻就逃出这个让人窒息的大樊笼,苟小婵把脸颊埋在袖子之间蹭掉双眼中隐约的湿意。 苟小婵一下午也没看到老核桃精回来,估计还在烧火吧。看天色估摸着快到了领饭的时间了。叹了口气,爬起来神情恍恍惚惚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前脚迈出屋门,就觉得脑后生风。苟小婵垂头丧气的边走边想心事失了警惕性一时不查,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就觉得脑后一疼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苟小婵还趴在门框上,保持头在门外,脚在门内的趴伏造型。苟小婵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色,清冷的一弯冷月挂在天边。繁星点点,点缀星空。 她摸着一侧脑后大包,狠狠的一拳擂在地上。老核桃精真是低估了你了,为了饭,你这是要以命相搏啊! 第二回合苟小婵完败。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苟小婵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她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了。感情都是被这老家伙图谋害命,人为食亡了。苟小婵立誓要不抓住活拆了她为民除害,她就不姓苟! 她气势汹汹的转了一圈。屋子里空荡荡的,很显然贵太妃怕打击报复,没敢在屋子里面睡觉,畏罪潜逃了。她所处的院落极大,只有大门附近有这么一处房子,通往大门方向方圆不足10米的没有草覆盖。其余地方全被越来越高的草覆盖,最深处足有一人多高草甸子十分荒凉,她从来没往深处走过。 苟小婵抱着宰了老核桃精报仇的信念,杀气腾腾,凭着一腔怒火蹚进了黑漆漆的草甸子,脚下坑坑洼洼、日久年深纠结在一起的草叶平添阻力。 越走越难走、越走越荒凉,老核桃精毛都没看到一根,倒是不时惊动起草颗中栖息的小动物,一阵扑扑楞楞夹杂着几声怪叫从苟小婵面前飞走。惊没苟小婵的冒着热气的血勇。被冷风一吹苟小婵热血就冷却凝结了。再看着前后左右都有她高的草叶子在风中摇曳,她苟小婵自问没做亏心事所以不太惧鬼神,但是这么深的草,万一有蛇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禁打了个寒战,脚步迟疑打了退堂鼓。 苟小婵心里愤愤的给自己搭台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现在换了身体本来也不姓苟了。你等明天!不信她能藏着一直不出来。 悻悻的原路返回,就在快出草甸子的时候,苟小婵听到一声异动。在静寂的黑夜中十分突兀。 “鬼?怪?老核桃精?觅食的小动物?”苟小婵心里瞬间飞过几个备选答案。摇摇头pass掉前两个无稽之谈。 苟小婵放轻了脚步,向着声音的方向前进。越近越分明,听声音体型还不大,要是老核桃精按着扑腾的频率那绝对惊天动地的,又pass掉核桃精这个老妖怪。 似乎是动物扑棱的动静。随着苟小婵越走越近,那东西也受了惊,扑腾的声音也越大。天黑漆漆的辩不清方位,忽然苟小婵余光瞟到不远处的灶台,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回到早上她给兔子下套子的地方吗!!这是套上东西了啊!扑棱的这是要跑啊,那粗细不匀生锈的铁线,小木棍禁不住大扑棱啊,要是挣脱了那就白瞎功夫了。 苟小婵一下就和打了鸡血似得,也顾不上夜路难走三步两步冲上去,看一个黑影就飞身扑了上去。 扑上去的瞬间苟小婵忽然想到要不是兔子!?是狐狸、黄鼠狼子呢!?这不是找咬呢!抓一把也不是闹着玩啊。狂犬病啊!弓虫病啊!!! 再改变动作已经来不及了,空中的苟小婵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凡事都是一 分卷阅读14 鼓作气,一收式无疑力竭。如今苟小婵半路怯了一收冲劲,一下就失去平衡。 最后翘着手,吸着肚子、梗着脖子。紧闭眼睛砸了上去。苟小婵胸口先着的地。这一下可摔得够狠的,疼的她就恨不得胸口两团旺仔小馒头不归她了。 不过最倒霉的似乎不是苟小婵,而是苟小婵身下那只被砸的毫无动静的小动物,已经不在扑腾,估计是被砸死了。 苟小婵抹黑捡起身下的小动物,她怕没死透拎着两条毛耸耸后腿。借着微弱月光才看清楚,已经被她砸的口吐鲜血、生生砸死的动物,有两根长耳朵,确实是只兔子而且还挺肥。 苟小婵就觉得和中了□□似得。高兴地就知道呵呵的傻笑了。 两天了!两天了!除了几根纯天然绿色食品外,都没正经吃过饭,如果不是全是毛没地方下嘴,她恨不得就地生啃了。 她手忙脚乱的四处找工具,总算在柴堆旁找到一把劈柴的钝柴刀,一刀剁下兔子头,也顾不上卫生不卫生,连撕带咬的扒了兔皮开膛破肚,剁成大块,沾了一脸一手的腥黏血迹。 又从井里打了多半桶水,为了省水凑合冲了冲兔子,刷了刷平时贵太妃煮铁的大锅。累了一身燥汗,才算吧兔子下了锅。 就差点火开煮的时候问题来了,苟小婵不知道用什么引火。上辈子,也就是穿越前,在家用电磁炉,天然气。外出野炊也有酒精炉、打火机、火柴什么的。 穿越到这个落后无知的地方,要怎么生火,还真把苟小婵这文明人难住了。苟小婵四处转了一圈打火机火柴她是想都不敢想。最起码应该有个燧石之类的东西吧。难道这地方人都用火折子?火折子这东西苟小婵只在电视剧里见过,真没用过啊。而且火折子似乎都是随身携带,这让她上哪里找。 苟小婵对天哀嚎:“老天你这是要逼我钻木取火啊?!!!” 半小时后、一小时后、2小时后…… 穿越第五日(她自己误以为是第五日),黑漆漆的凌晨,苟小婵趴在灶膛口,看着熊熊燃起的火焰,由衷的喜悦,比看见亲娘都亲。 脸颊被熊熊火光烤的暖洋洋的,兔血紧巴巴的干在脸上苟小婵都没注意到。只想在感受下,再多感受一下这种暖洋洋的幸福。 铛~(系统音)苟小婵望天:“欸,什么系统!?” 姓名:苟小婵;年龄:27岁;婚姻状况:大龄未嫁剩女。性格:父母教育失败造成的,假小子,粗野傻气,草根。时间:穿越第三个月零十日凌晨2点52分; 穿越后姓名:金小婵;外号:未查;年龄:目测1617左右婚姻状况:皇帝老婆非正式军团1.0备选版;性格:换芯子后假小子,粗野,草根等性格均暂无施展机会。忍气吞声+30。 短短几月,苟小婵被十分BT的穿越生活,揉搓的都没人样了。明明是穿越到封建社会,可苟小婵的造型怎么看怎么像穿越到原始社会。 受伤指数N颗星,脸上脏污龌蹉、屁股上的未愈的棍伤、争食不成免费奉送的脑后大包、胸口上的青紫、最后又新添钻木取火搓出的两手血泡。 本来就消瘦弱小的身体,如今饿的更加瘦弱了,脸颊蜡黄都嘬了腮。身上穿着脏兮兮血迹斑斑的白裙子。因无打扮的条件也无暇梳洗,所以呈非主流天然态,蓬头垢面、披头散发,一脸干涸兔血。夜色中看,三分像人七分倒是像鬼。 苟小婵陶醉的深吸一口气,煮兔子肉的味道太香了,不是一般香,是太TM香了。她找了两根不太直的小木棍凑合当筷子。 水刚开,苟小婵就开始捞肉吃,烫的丝丝吹气。咬几口就看到肉块内部鲜红的血丝,扔回去,再捞一块继续啃。等到兔肉快煮熟的时候,几乎每块肉上基本都留下苟小婵的牙印。 苟小婵上牙床被烫掉一层皮,终于也吃了个肚皮圆。才感觉到心也不慌,手也不抖了。 定住神的苟小婵摸着肚子剔着牙开始想,这野生的肌肉发达的兔子,香是香就是肉太紧实了,油脂不足所以不够香滑,难煮又塞牙。要是炖不够火候,似乎没有家养的那种滑嫩嫩的口感好。而且没盐,吃多了有点腥,口味差劲难以下咽。想喝口热汤都有点下不去嘴。 苟小婵穿越前,虽然人粗俗了一些,但那是因为家庭教育失败的原因。但是毕竟家庭条件优渥,她也是个要生活品味的人,白天拔野菜的时候看到小根蒜和薄荷叶。要是配上兔肉汤应该口味不错。苟小婵从来是个说干就干的人,点了一支贵太妃煮铁钉废弃不用的长木柴做火把。一头扎进草甸子里面寻找。 陨薨的贵太妃 (二) 薄荷叶和小根蒜个摘了一小把,眼看木柴烧到头了苟小婵又换了一根。刚要回去她又看到了野芹菜和野韭菜。琢磨着趁着灶膛有火,不如多烫一锅肉汤野菜,明天早上热热就可以吃,所以干脆都摘了一些,用衣服兜了一大捧回来。 苟小婵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小心拎着衣摆兜着野菜走回来。小火把照明范围很有限,只能照明脚下5米左 分卷阅读15 右,苟小婵用肩膀拨开高草走出甸子。 借着炉灶将息未息的光源,一眼就看到10多米外的灶台旁边蹲着一团黑色的人影,黑影正在从她煮兔肉的锅里捞肉吃。 苟小婵先是一惊,看黑影回头看她,才反应过来这是遭了贼了。她想都没想就把火把当做武器对着黑影扔了过去。断喝一声,“小偷!别跑!”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橙黄色的弧线直奔黑影面门而去,黑影受了惊吓,但显然反应也不慢侧身躲开,火把贴着那人的头发飞了过去,没打中撞在墙上‘噗’的一声熄灭了,不过苟小婵还是借着最后的火光看清楚了,你娘!!又是老核桃精。她是长了狗鼻子吗?大晚上不睡觉,居然能遁着肉味找来了。怎么想找她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不想看见她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从那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了。 苟小婵气急败坏野菜也不要了,从地上拾起来两块石头就追。 老核桃精撒丫子就跑。 苟小婵飞奔到锅边一看,老天呀,已经晚了!锅里别说肉了,汤都快没了,剩下的一小口汤里面泡着两根啃剩下的骨架惨兮兮的躺在锅底。苟小婵看着一锅残羹简直痛心疾首,捶胸顿足,这速度!!你丫不怕烫死啊! 这时候不比平时啊,吃的比金子还珍贵呢。苟小婵恨得是肝肠寸断,恨自己怎么警惕性这么低。屡次被老核桃精得手。 夜色中老核桃精在前面拼命的跑,苟小婵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不顾身负棒伤跑起来十分拼命,定要报仇雪恨。但是心有余力不足,终归和老核桃精速度差了一层。距离总是总保持10多米。 没跑一会苟小婵就觉得体力不支,气喘如牛,而且觉得屁股后面生疼生疼的,越跑越慢,被夜风一吹屁股上还有种凉凉的湿意,恐怕是伤口没大好的地方又崩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在前面跟跑的跟阵风似得老核桃精也越跑越慢,苟小婵虽然累得要死,还不耽误在心里冷笑一声,阴狠毒辣的家伙肯定是因为年纪大了跑不动了。 她誓死也要把老家伙拿下,报这N箭之仇,虽然屁股疼得要死,肺里面气都倒腾不匀了,脚步跄跄踉踉却也还紧追不舍。手里也不放松的扔石头,石头挟着风一颗一颗对着老核桃精腿弯飞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天爷主持正义,厚爱瞎家雀。终于有一颗石头不轻不重的正敲中老核桃精的腿弯。打的早脱力的老核桃精腿一软跪倒地上。 老核桃精看架势也跑不动了,一边挣扎这要起来,很快又瘫软到地上。 苟小婵腿跟灌了铅似的酸的一步都迈不动了,掂起手中的石头,嗓子里嘶嘶喘气,一边胡说八道的威胁:“我可是武当山练过的。梦遗大师是我师傅,我师父千里之外取人性命。我虽然学武不精只得皮毛,但是10米之内取人性命还是可以的!再跑你信不信我砸死你。” 老核桃精不知道是信了苟小婵的胡言乱语,还是被苟小婵精准的投掷所威慑,黑暗中躺一动不动也没有试着逃跑。这也给苟小婵留出喘息的时间,好不容易苟小婵倒过这口气来。 走到老核桃精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维持最后倒地姿势毫无反应,似乎在装死的老核桃精。一把薅住老核桃精的脏兮兮的领子恶狠狠的说:“跑啊!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打我脑袋的是你吧?你真下的了手啊。差点把我打死。你说说咱们这笔账怎么算?” 苟小婵拽着她的领子想把她拎起来,拎着两下都没拎起来。老核桃精浑身上下都瘦得跟骷髅似得,并不重,但是老核桃精自己一点都不用力气。拎起来,她自己就又溜下去了。气的苟小婵横眉怒目对着老核桃精的胯骨就是一脚,吼着:“给我起来,还装死,要不要我现在就送你见阎王!” 苟小婵这一脚只是示意她起来所以踢得并不重。没想到老核桃精如果被惊醒般,紧闭的眼睛忽然瞪圆,短促的哀嚎一声。抱着肚子满地打起滚来。一边滚一边哎呦,显得十分痛苦。 不过苟小婵凭着这印象深刻的几天,对老核桃精的任何行为都持怀疑态度。何况撒泼是老核桃精的拿手好戏一来苟小婵就领教过了。苟小婵一点不信,又收了三分力气试探的踢了一脚:“还装,你以为我会信你!” 苟小婵这一脚正踢在老核桃精的肚子上,老核桃精就和被针扎了似得,凄厉的嗷一嗓子。饶是苟小婵见多识广,还是被吓得一哆嗦。 老核桃精大一声小一声的凄凄哀嚎,浑身哆嗦的就和筛糠似得。如此逼真也由不得苟小婵不信,这要能装出来,那就是影后了。 苟小婵迟迟疑疑的伸手,想拽开老核桃精的手,看看她的肚子。老核桃精手跟铁钳子似得,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硬是掰不开。 苟小婵是想揍她,但是她又不是想宰了她。看她痛苦万分,索索发抖,抱成一团身体有筋挛地意思。 不得不安抚着说:“别按着!我给你看看怎么了。” 她手还是僵硬的撅着,不过没刚才那么大力气。苟小婵掀开她的衣服一看吓了一跳:“天!!你这是要作 分卷阅读16 死啊!吃这么多。” 肚皮撑得都快透明了,和一对曾经丰盈过,如今干瘪下垂和纸片似得的奶形成鲜明的对比。 苟小婵又觉得可气,看着透明的肚皮又觉的害怕,又觉得好笑这太没出息,连抢带偷逮着吃的玩命吃活该!又看她痛苦的样子又笑不出来。 苟小婵记得曾经看过的一个片子,知道吃的太饱的人不能一直躺着,必须要走,用力搀起来一个劲往地上溜的贵太妃,虽然老核桃精不重但是她自己不出力,重量全在苟小婵身上,把苟小婵累得呼哧带喘,气的骂道:“不想死就快走。他妈的吃那么多,挺大岁数能消受得了吗!给我留点你能死是怎么着。” 老核桃精也顾不上和她斗嘴,虚弱的哎呦哎呦的□□。 没走出10多米苟小婵就觉得不对劲,老核桃精死沉死沉的,脑袋耷拉着,不是苟小婵连搂带拽,拼命拉住她的胳膊。都快躺倒地上了。 苟小婵心也提到嗓子眼上了。从小到大她真没见过人生重病,没见过死人。老核桃精这看样子要不好啊。 苟小婵也抱不住她了只能随着她的力道坐到地上,硬搀着她让她做起来。用手试了试还有呼吸。苟小婵心一横,把手指头塞到老核桃精嘴里,玩命的抠她嗓子眼。半天都没反应,苟小婵抠的心都凉了。汗毛也竖起来了,嘴里念叨着:“你可别死啊。快吐,吐出来就好了。” 苟小婵眼巴巴的盼着,终于老核桃精肚子一鼓一鼓。哇的一口秽物和箭杆子似得吐了苟小婵一身。 酸腐的呕吐物里面夹杂着很多带着血的完整兔骨,味道浓郁的刺鼻。苟小婵傻了似得看着自己一身鲜红似血的呕吐物。慢慢的推开靠在身上的贵太妃,把她平放在地上。几分钟后老核桃精的呼吸由急促到微弱,逐渐停止了呼吸。 贵太妃躺在地上,从晚上躺到天亮,从天亮躺倒正中午。院子外面传来敲击铁器的声音。苟小婵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走到院子口,小太监问苟小婵贵太妃怎么没出来。苟小婵实在懒得说话,领着来送铁的小太监进了院子。老远地指了指贵太妃陈尸的地方。“在哪里。”说完也不管小太监,自顾自回屋子里躺着去了。 很快院子里面来了很多人,脚步杂乱了起来。但是还算乱中有序,并没有苟小婵想象中的吵吵嚷嚷、哭闹不休。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贵太妃早已缺势少依,估计谁也犯不上为她掉几滴眼泪。 苟小婵一看人多就心烦,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从屋子里面出来,临出来的时候,苟小婵喵到院子口停了一口风格古朴镶金镶玉的大棺材。 一路上她光拣僻静的地方走。终于找到了一个荒芜鲜有人涉足的所在。在篙草中平躺下晒太阳,扯野菜吃。 昨天一晚她颠来倒去一遍遍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小气,才进入这境地就为点吃的和人争得死去活来,文明社会那点文明都被学到狗肚子里了,不追她就得了,吃了就吃了。一会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把老核桃精踢死了,那感觉简直糟透了,一晚没睡苟小婵脑子昏昏沉沉的,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单纯的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不相见任何人。 苟小婵嘴里叼着草叶子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临睡着之前她想:“这次老核桃精也算死后哀荣了,那她的路又在哪里呢?” 逃过一劫 苟小婵躺在软软的草上,睡得舒服。下午太阳快落山了,觉得身下泛潮冷了,才打了个寒战醒来。苟小婵看天色估摸快到饭点了,经历了昨晚的事,苟小婵确实没什么胃口吃饭,不过呆在这里也确实没什么意思,才百无聊赖的往回走。 这次吃饭也没人和她抢了,所以走的是不紧不慢。快出草甸子的时候,老远地苟小婵就听到乱哄哄的哭泣声,听阵势人还不少。 苟小婵脚步一顿、皱着眉头,之前她还琢磨老核桃精都这样了,也不算啥正经主子了。肯定凑合着就抬出去了,看这架势她是想错了啊,还给备了哭灵的了,要走全套哇。这一琢磨更不想出去了。难道要穿过哭灵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去门口领一杂面窝头吃? 睡了一下午,脑子也算清醒点了,苟小婵还没忘记呢,老核桃精是贵太妃,她是贵太妃名义上贴身伺候的人,当然实际是不是贴身伺候没人关心。但是如果现在出去,窝头领不领的上画个问号。关键是会不会被抓住让跪那里一起哭。再退一万步说装哭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哭完了呢?会不会再给她安排一个什么鸟主子。 要是让她伺候人,苟小婵一万个不愿意,她宁可在这野地里跑。也不想受制于人。 这人就是没出息,刚才觉得没人抢饭的时候就觉得不是很饿,吃不吃都行,这下不能立即出去领饭了,苟小婵又觉得抓心挠肝的心里不舒服了。 苟小婵蹲在草窠里听了许久,这帮人还在那惊天动地的嚎丧呢。这也太卖力气了,哭一会得了,怎么还不走,听着就和死了亲妈似得,还挺动感情。听的苟小婵那个烦啊。这耽误下去估计送饭的也走了。 分卷阅读17 苟小婵忍不住就慢慢往前凑,琢磨着看一眼也好啊,看看有没有送饭的,要是送饭的走了她也就死心了。这不上不下的吊在这里实在难受。 苟小婵小心的拨开草丛,正看见一圈火把院子照的光如明昼,院子正中停着贵太妃的巨大红棺材,棺木的漆身打磨的光滑晶莹,闪闪的光泽随着火把的晃动。 棺材前面跪了一排哭哭啼啼小宫女,最后面跪着的是平时给她和贵太妃送饭的小太监。 看见小太监也跪的哪里哭呢,这说明等着他送饭,肯定是不用指望了。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一个人拿了根白绸子,正在用力勒其中一个宫女的脖子。 这一眼看的苟小婵肝胆俱裂。吓得手都抖成筛子了,腿也软了。这是要人殉啊,要不是她嫌人多烦,悄悄溜出来了,她也跟着得殉葬啊。 上辈子死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并没痛苦。苟小婵就从没觉得死亡和她离得这么近过。简直就是和死神擦肩而过了。而且刚才要是不小心弄出点动静来,现在准被抓了,苟小婵后怕的要命。 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强忍着浑身的栗抖、腿肚子转筋,一点点的向着反方向爬去。 直到她觉得安全了。对方肯定看不到自己了,才站起来玩命似得跑。直到累得和一滩泥似得才停下脚步。 苟小婵真慌了神了,她可是挂了号的来伺候贵太妃的。要是发现她不在,这难保不会来搜啊。这草甸子说小不小,一下半下确实是跑不到头,但要是御林军要真是认真的地毯式搜索,那就非得把她搜出来不可啊,可就惨了,这全是草那可真没地藏了。 而且就算上面那些人忽略了她,不来搜她。 可外面还有一个认识她的小太监呢,苟小婵自我检讨对小太监的态度实在不怎么好,小太监临死前会不会一生气也把她招供出来。苟小婵现在十分后悔没对小太监好点,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苟小婵也顾不上冷,顾不上饿了,没头苍蝇似得,满草甸子找藏身之地。总算找着个个荒草后面的树洞,确切的说苟小婵不是找到的,而是慌头慌脑的乱闯,一没留神被草绊了一下摔进去的。 摔进去的时候差点吓出翔来。一树洞的骷髅枯骨和女人破衣服,还有一口破锅,破锅里面支棱出一根熬煮过的人类大腿骨,锅下面的草木灰痕迹都很新鲜,一看就是经常有人住的样子。 这一瞬间苟小婵脑后汗毛全都各自为政。觉得脑子都不够用了,冷汗都下来了。再结合一到晚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贵太妃,她总不可能是露宿草丛吧。苟小婵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她居然和食人狂魔生活了好几天。昨天被打晕了没被拖来吃了是不是应该庆幸对方手下留情? 幸亏她昨晚被撑死了,要不苟小婵已经能预期到自己这样没心没肺,对人毫无防范的人,落在老核桃精手里是什么样子可怕后果。苟小婵擦着一头的冷汗感叹,真是报应啊。吃人的人最后被撑死也算死得其所了。苟小婵不想在这个树洞藏身,但是草甸子基本算是走遍了,根本没有能藏下一个大活人的地方。 苟小婵奓着胆子,用树叶垫了手把骸骨收拾的一起,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嘴里念念叨叨的说:“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呃……那个……反正吧……就是老核桃精现在遭了报应已经死了,诸位怨恨应该也可以一笔勾销,高高兴兴的往生极乐了吧,当然如果还觉得不解恨的朋友们,大可以去阴间找老核桃精继续报仇雪恨。” “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沦落人,都被老核桃精陷害过,怎么也算有些难姐难妹的情谊吧,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是吧。所以我们一定要亲切友善的相处哦。请你们保佑我顺顺利利的躲过这一劫,等我得以逃脱,我一定让你们入土为安。阿门。对了人鬼殊途,有事托梦,就不要现形了哦……” 苟小婵在树洞里面胆战心惊的藏了三天,吃野菜和露水和一堆尸骨生活在一起。摄入食物、水分达到了一个人所需的最低限度。像个野人一样。期间想出去打探也不敢,怕泄露了形迹。 憋到三天头上,苟小婵肚子隐隐作痛疼,实在忍不住了四处查看了半天,才从树洞里溜出来上厕所。 提起裤子来,看着她自己的排泄物,清汤寡水的黑绿。苟小婵摸了块扁石头刮娇嫩的尊臀,忽然觉得实在出离愤怒了,这倒霉催的,连一块手纸都没有。真不知道穿越到这恶心的杀人如同儿戏的地方来做什么。 难道指望她拯救众生?!拯救众生也轮不上她这样子的。她现在连自己都拯救不了,迫切希望来一超人把她给顺手拯救了。 苟小婵仰天长叹,穿越到杀人就像碾死蚂蚁一样时代不是最可悲。万分可悲的是充当了蚂蚁的角色。觉得自己无限渺小。这天大地大,自然万物和穿越前的世界似乎并没多少区别。可如此大的天地间为什么就没了她的容身之所。 穿越前最起码还有个身份证呢,也算有身份的人吧!?混到现在东躲西藏的连个身份都没有了。 这日子过得比死都难熬。别 分卷阅读18 说尊严了,就连日常所需都满足不了。苟小婵实在按耐不住了,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想法,壮士就义般的从容心。实在不行就给自己来个痛快。走上了打探的路。 不知道是穿越大神眷顾了她,还是那些死去的灵魂保佑了她。苟小婵的祷告果然见效了。院子里,已经空荡荡的走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她试着推动大门,哗啦一声门从外面锁着,她从门缝中看到用一个拳头大的插锁紧锁着。显然根本没人发现她。 她被这个世界遗忘了。 惊喜过后,不知道为何苟小婵望着紧闭的大门,忽然感到无限孤独、心中怅然若失,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她一人,下一刻就要独自腐烂于此的的感觉。 苟小婵为了压下这股让她崩溃的情绪,猛灌了两大瓢清水,喝的太猛,被呛得撕心裂肺的咳嗽。 自嘲的笑笑,面朝草甸子茫茫然忽然觉得自己这下真的遗世而独立了,望苍茫原野而孤怆然。 短短半日她发现只要闲下来就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的朋友、家人。连带她以前最厌恶的人面孔都不那么可憎了,显得那么自然亲切,如同镀上了朦胧的金色幽光。她使劲摇摇头,似乎要把负面情绪甩掉,她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乱想。 准备立即先去还愿挖一个大坑掩埋尸骨,报答她们保佑之恩。 结果再次证明她的性格既鲁莽又没脑子,坑不是那么好挖的,没几下就累得要虚脱。趴在地上累的像狗似得喘气。无奈只好草草收场。改天吃饱再还愿。她都懒得对自己性格吐槽了。 等到天黑,苟小婵拖着疲惫的身体,也顾不上生火是不是会被发现,煮了一大锅野菜白水汤,敞开肚皮使劲喝了许多。累得回到屋子里面倒头就睡,放纵自己在不甚舒适的床上沉沉睡了一晚。 新的一天红日东升,看着晴好的天气苟小婵暂时也忘记了昨日的无限孤独、落寞。 振作精神,看着脏兮兮的院子准备大干一场。人住的地方就要有人住的样子。 天天喝野菜汤可不是苟小婵的风格。既然命运推到她这里,就算一个人,她就要立志好好过,活出个人样来。日后养好身体,找机会逃出皇宫,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空凭鱼跃吗。不求大富大贵,混个温饱苟小婵还是有信心的。 一个人的新生活 苟小婵所在的这个皇宫占地面积非常大,但是建筑风格和故宫区别很大。皇帝和后妃住的几处大殿建的都非常近,在皇宫正中心聚居在一起。 宫殿外形都修建的十分古朴,细节称不上精雕细琢,以高大见长,颜色多以青灰色为主。看着风格倒是也不失苍莽、巍峨。 宫女太监侍卫等都住在外围靠前,接近皇上议事大殿和正宫门的附近,建筑相对就简单许多,也就顶的上明清时代普通富户的房子。 后方是宫廷园林都趋于原生态。贴近皇帝后妃寝宫的地方还好,人工种植了很多珍奇花草。宫里的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似乎也不十分不多,并没有“昔者桀之时,女乐三万人,晨噪于端门,乐闻于三衢”之气势。 越到园林深处越无人打理。似乎根本不怎么有人涉足,从上到下透着股萧条倦怠之感。苟小婵所在的冷宫,在御花园的最深处,已经和草高林深的荒郊野外差不了多少了。没得这么苍凉冷漠了,一阵风吹过高大繁密的树林,除了树叶和草丛摩擦的哗哗声和夏虫聒噪、野鸟啾啾的声音、偶尔还能听到野兽踏草而过的声音外。侧耳倾听连一丝活人声都听不到。 自从躲过这场殉葬的浩劫之后,苟小婵正式过上了被遗忘式的黑户隐居生活。独自一人面对日出日落。 一直安然栖息在冷宫荒草甸子的野生动物算是遭了殃了。皇宫虽然疏于打理,但是并无吃人凶猛的大型野兽,都是些珍奇或者温顺的动物。 它们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平时走的好好地,并无危险天敌的觅食、饮水的道路,不知道什么原因,经常有会有亲戚朋友凭空失踪。组团出去找也找不到。直到有一天它们看到被吊在树上扒了皮的狐半仙,那可是全草甸子最精明的狐狸啊,就这么被扒了,被扒了!!!呜呼哀哉!这是碰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 这个爆炸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草甸子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兽兽自危。出门都要互相叮嘱多加小心。胆子最小的兔子每天出去觅食之前都是全家抱在一起痛哭一场。因为它们谁也说不好晚上是爸爸不见了,还是妈妈不见了,还是孩子们集体消失了。 不管怎么多加小心还是会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曾经的乐园变成了它们的地狱。 有曾经亲眼见到那个可怕生物的动物居民说:“杀他们兄弟的是个黑毛白皮的恐怖妖怪。会鼓妖风,两只爪子各有妖法,一只爪子,只要它想,不管多远都能杀死一只动物。另外一只爪子,一下就能把它最壮实的兄弟拦腰斩成两截。肠子都流出来了,流了一地。逆风百步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 它反复强调这是第一手信息,亲眼所见。绝非和黄鼠狼它们那样胡编乱造、以讹传讹。 分卷阅读19 “阿~阿~阿嚏!” 左手用布条缠了一把磨快的柴刀,右手拿自制简易□□的苟小婵疑惑的望了望天。她用胳膊揉了揉鼻子,怎么忽然打了个喷嚏。她看了看草长莺飞、绿柳吐素的好天气又搓了搓手臂。明明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难道棉衣脱得太早了?穿薄了? 转眼就两年多过去了。苟小婵也长高了一大截。本来被晒得黢黑的脸,捂了一冬天肤色又透出了白皙。整个人看着健康明朗很多。 过冬的肉干准备的多了,冬天过完了还剩下许多,为了不浪费苟小婵还是强忍着又吃了段日子,昨天好不容易吃光了,吃的苟小婵嘴里都上火了,起了两个溃疡。 早上整了一下存货,还剩下些被虫子蛀的不太严重的干蘑菇,她早就馋小鸡炖蘑菇了。为了不浪费蘑菇。今天无论如何的逮一只小鸡炖了。她紧了紧身上绑的几只倒霉催的战利品。一冬天过去了,很多陷阱都塌坏了,需要修补的陷阱还有好多,苟小婵脚步加快。 最近猎物越来越难打了,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偶尔看见一只,过了一个冬天都瘦的皮包骨不说还轻盈的如同闪电一样跑得飞快,一错眼珠就跑的无影无踪。让她十分怀念她刚来时候那些胖乎乎见人都懒得快跑的可爱小生物们。 越来越精明的小动物逼得她不得不越走越远,不得不说今天她已经走出太远得了,这是很危险的行为。 她翻过了冷宫围墙,进入皇宫围场的范围,如果再走半小时左右就进入外围的皇宫守卫兵营的范围了,怕会碰到驻扎的巡营兵丁,他们可都是骑马的,苟小婵两条腿到时候可讨不到好。最重要擅闯围场是杀无赦的重罪,可以不问缘由立斩的。 近两年苟小婵也没闲着,一直在找出路。这皇宫的中心苟小婵不敢去,但是外围人烟稀少的地方,大部分苟小婵都走过了,皇宫前门看守太过严密,围墙高耸。没有令牌,根本不要想踏出半步。 皇宫后方倒是围墙低矮,看守也不算十分严密,翻过围墙就是皇帝打猎的围场。每年秋天皇族那些人会在这里狩猎,平时根本没人。本来很好的逃跑条件。 可惜! 围场外驻扎着兵营,兵丁守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苟小婵早就探查过,实在找不到漏洞逃跑,毕竟苟小婵经过锻炼后身体是强健了,但是也没有武林高手那种过人的身手,她不敢冒这个险。要不她早跑了。 从第一年的物资匮乏差点饿死,孤独焦躁每一天都在要不死、要不走的煎熬中度过,无时无刻不有一种冲动准备闯兵营离开皇宫。 到后来她努力生存下来,学着打猎、存储食物,储存的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越来越多,吃穿不愁了,也让她了解到自己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是饥饿的情况下,总比吃饱了显的有脑子,就好像脑子不是长在脑袋里,而是长在胃里。胃里如果装太多食物就会影响她思考似得。 可惜温饱并不能平复她的焦灼,这种痛苦的焦灼没日没夜都在煎熬着她,直到她找到了一种可以让她心情平静的办法,练毛笔字!一开始打猎途中休息的时候在草地上写,之后偷了笔墨纸砚之后凭着她的记忆整理书籍,只要她记得住的不管什么类型,军事兵法,数学类、建造制造和打猎采药中整理简单的草药种类图鉴还有抒情的诗句等等,想着出宫后对比这个时代的知识,看她记录的那些是稀有知识,图个温饱也是好的。 冷宫后院如今越来越像个家了,逐渐的她也不再那么着急了,逐渐平复那份焦躁不安,知道耐心的等待时机。 如今苟小婵也算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围场外围老百姓怕杀头不敢进围场打猎,当然驻守兵丁也不是摆设,百姓一般也进不来。皇宫的酒囊饭袋老爷们根本不屑来耗费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卡路里。好大的林子正好足够苟小婵找吃喝嚼用的。 中午苟小婵就啃了一个自己做的杂面野菜干饼。终于在下午落山前如愿以偿的一箭贯喉逮到一只半大瘦山鸡。 苟小婵手里拎着山鸡喜滋滋的往回走,利落翻过冷宫的围墙。前方不远大概再走半小时,就是苟小婵所在的独院。一边拔毛一边溜溜达达的往回走。当然毛也不丢,苟小婵都装的自制的书包里面了,长翎毛准备修补她‘装神弄鬼’用的面具,上次用的是去偷衣服差点被宫监发现,撤退时候慌里慌张。没看清路不小心蹭断好几根。绒毛准备洗干净填棉被用、用了一冬天的棉被实在有些地方都没棉花了,准备用羽绒填补冬天再来的时候就不会挨冻了。低着头的苟小婵,忽然觉得,眼角余光瞄到一道黑影,一瞬间从她左侧一闪而过,隐没在巷子拐角处。 苟小婵一惊,冷宫前院是有一些前朝夺了位份后贬斥来老的都快不会动的女人,后院以前就住了一个有位份的贵太妃,死了贵太妃以后根本从来没人来! 老核桃精活的时候,三五不时消失的侍女就给冷宫后院制造了一个闹鬼的传说。 而自从苟小婵在这里定居后。在苟小婵的有意加强下,冷宫后院被传说成了一个恐怖色彩极浓,神乎其神、鬼屋噬人、殉葬死者怨灵不散,煞 分卷阅读20 气极重。夜半哭声、狐仙吸阳、白衣女鬼、入者死、沾者亡、谈者变色、上茅房都要绕着走的地方。 苟小婵在这里生活了2年,后院就是她苟小婵一人的天地。除了她自己就从没进来过任何一个人。 如今猛的见到一道隐约人影,她不确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苟小婵不禁一愣,下意识拔脚就追,想看清楚是不是她自己看错了。 等苟小婵追过去之后,发现长满荒草的巷子里空荡荡的根本没人。苟小婵疑惑的站了一会。也没找到有人走过的任何蛛丝马迹。昨夜下了雨,草叶和湿润的泥土并无被践踏的痕迹,只有自己一道脚印,除非是鬼魅一般身轻如燕,否则怎么可能毫无痕迹。 苟小婵摇了摇头往回走,觉得自己是不是想见人想疯了。已经产生幻觉了。确实她2年来都没与人说过一句话,每天除了和‘阿乖’说话。就是照着水盆倒影顾影自怜练习说话。 ‘阿乖’就是她养的一只认为它自己是狗的狐狸。 自从苟小婵抓了阿乖他家一窝两大四小,六只红狐狸。大狐狸的剥皮做皮衣,四只小狐狸其中三只已经如同满月的小狗一般大小,毛色鲜亮红润一并宰了做皮坎肩。只余一直最小的狐狸明明和其他小狐狸同时一窝,但是毛发稀疏淡红发灰十分难看,并且小的可怜几乎像没满月的样子。不过别看它小,还挺凶苟小婵抓它的时候没防备这么小的个东西还会咬,还被它咬出血了。 苟小婵也懒得理他,随便扔在院子里面偶尔有剩下的动物内脏就扔给它几块。没想到这家伙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居然还活下来了。 苟小婵不知道阿乖它是把穿着皮衣的苟小婵当做爸妈了,还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总之‘阿乖’现在除了不会汪汪叫,可以履行狗做的一切事情。从会跑开始就跟着苟小婵跑前跑后追赶猎物、看家护院,外加与苟小婵一起扮演狐大仙。阿乖扮演变形前,苟小婵扮演变形后配合十分默契。 苟小婵站在自己的‘家’墙外,把战利品隔着墙头扔了进去。惊动了正在墙头上睡懒觉的‘阿乖’,阿乖打了个哈欠,站起来。用两只黑色湿漉漉能倒映人影的圆眼睛看着苟小婵。 阿乖的眼神,看人总让人有种感觉,它不是在看你,而是穿过你的肉体看到你的灵魂。有种精灵远离尘嚣、聪明到高高在上又若即若离的感觉。确实作为一个动物来说阿乖有时候真的是聪明的过分了,有时候苟小婵只需要一个眼神阿乖就能领会。 每每注视它的眼睛的时候总让苟小婵觉得有点头皮发麻的感觉,私底下苟小婵一直在想这家伙是不是成精了。 苟小婵,往手上吐了口口水增加摩擦力。后退几步,猛地助跑噌一下窜上墙头。双手用力,按着墙头一侧腿,一瞬间她跳到院子里面。 院子里如今被苟小婵收拾的远看像鬼屋,近看功能多。东西都收藏的十分巧妙,猛地一眼看不出像有人住的样子,实际遍布能藏东西的“机关”。苟小婵进屋放下自己的武器。出来拨炉膛里留的火种,从井里打了一大桶水放在锅里烧开水。 然后东挪挪西拽拽,一会就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套厨具,把山鸡拔毛开膛洗涮干净,用柴刀快速的劈成块。又把早上和好也已经醒好的面拿出来,开始擀面,晚饭她要吃鸡汤面。 等她弄完这些水也开了,她把开水盛出来一多半,倒在一个大木盆里面对上凉水。 又把鸡肉放进锅里开始炖。隔会放进去蘑菇。苟小婵又掀开锅台后面盖着的干草叶子,下面露出几个小巧陶罐,苟小婵拿起前两个里面分别拿出盐和八角粉撒到锅里,中间的一个小陶罐晃了晃,里面已经空了,花椒没有了。看来又得晚上去偷点了。小鸡炖蘑菇口味上稍有点遗憾,不过话说回来纯天然的食材,无需多少作料也香气四溢。 走了一天苟小婵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 阿乖竖起尾巴在她腿边走八字舞,用毛松松的大尾巴扫苟小婵的小腿。 苟小婵一头黑线,天哪阿乖!!你这又是从哪里新学会的本事,以为你是猫吗!!?请你搞清楚,你是只狐狸!求投喂的八字舞那是猫干的事情吧。强忍着想推开阿乖的冲动。从锅里捞了山鸡心肝放在阿乖的盘子里。 阿乖一看自己盘子里面盛满了食物,眼前一亮。果断放开苟小婵,直奔最爱的肝脏而去。果然宠物讨好你什么的都是浮云是吧?!食物才是王道。 不速之客 家务活总是最浪费时间,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温度在下降,再不洗澡就不能洗了。苟小婵试了试澡盆里的水温正好,开始脱衣服。 看着身上因为干了一天活,衣服显得灰扑扑、脏兮兮的。今天修理陷阱的时候袖口还勾开了一条口子,看的她心疼的要命。 这衣服还是被老核桃精吃了的倒霉鬼留下的。虽然有点膈应,但是苟小婵还是留下了,主要颜色朴实。对于苟小婵现在需要隐蔽的身份这衣服颜色十分合适。 她后期从宫女、太监哪里偷来的衣服,不是桃红就是粉红要不就是水 分卷阅读21 粉的、嫩绿、宝蓝的没一件合适的。颜色过于扎眼,而且拖拖拉拉不好行动。只能修修改改做成里衣、内衣。真正适合当作外衣的只有这么一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虽然这衣服布料都酥了,确实该报废了。可那里舍得扔,叹了口气小心的把衣服放在洗衣盆里面。 苟小婵长久一个人,只有一只狐狸作伴。自从天气逐渐暖和了,便日日在院子里天体洗澡,这是一天劳作后难得的享受。半躺在澡盆里,热水熏蒸开的毛孔被微风拂过,惬意非常,苟小婵舒服的喟叹一声。泡了片刻,散下被汗打湿了的头发,用自制的动物油皂开始的洗头发。 两年了苟小婵吃的好,缺什么了就去心安理得偷。谁让把她困在这里,就得管饭!什么好偷什么。当然那些燕窝人参之类娇贵物的苟小婵是不动的,她也不想自找麻烦,珍贵食材都是有登记的。她只偷些常见的食物。话说她偷那点跟膳房太监私下倒卖的一比简直就是不足一提。 她自己吃是足够了。新鲜的肉、菜、面从来都不断,也经常运动,和两年前那个干干瘦瘦的样子有了本质的区别,个子也明显拔高了,皮肤紧致、身材发育的凹凸有致。 头发乌黑,肤色是趋于健康颜色不再是那种长久不见日晒的惨白。看着健康有活力。 苟小婵沉浸在这一刻的小惬意中,她没留意身后的墙头上趴着一个人。 “咕噜”从刚才就趴在墙头上的人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盯住关键部位如饥似渴窥视着,眼睛珠子都挪不动。 “原来女人就是这个模样,除了胸脯两块肥肉,其他地方和阉割过的太监一样白嫩啊。而且论到胸脯,他奶娘的胸比这女人胸大多了”他心里闪过奶娘肉山一样的身影。“不过又不太一样,她没奶娘胖”他心里暗自和眼前人对比着想。 他觉得非常惊奇,心中又感叹到,原来是这个样子啊。 他身边女人是不少,但是他何曾如此清晰的见过女人身体啊。 前几年刚大婚的时候,每个有权势的大臣都拼了命的把家里的闺女往他身边送,把他当成块肥肉看,都想分一杯羹。 为了给家族争夺一个皇后、贵妃的位置,能不顾颜面和矜持在朝堂上打破头。□□裸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分而食之了。 不过这事他也不恼,受制于人,这事他早就想透了,谁的闺女不是女人呢,上了床还不是一样。他对男女之事也十分好奇,颇想试试。 没想到大婚后,黄老将军出征对抗吐蕃,长平肃皇叔良逐渐把持朝政。他的处境越来越糟糕,这帮死老娘们!别人看不起他也就算了,她们是二嫁三嫁的,有的年龄足够当他妈,他不是不嫌弃!但没资格说话,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他挑好的宠幸总行吧。就不信那帮前朝那些老东西还能把他按得床上临幸。可都是他的人了,居然也敢看不起他,当他面就敢和他皇叔勾勾搭搭。她们是皇叔的妃子还是他的妃子??!当他是死的啊! 每次侍寝都推三阻四,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碰一碰就会被玷污。皇叔倒是借着总理朝政的名义天天滞留宫中,把他的后宫临幸了个遍。 他也想幸,可一国之君他总不能用强的,而且势单力孤强也强不过她们。这些肮脏的娘们想起来都让他恶心。一气之下他谁也不招了,从下层入手找宫女总行吧。 没想到这帮臭娘们占着茅坑不拉屎不说,还不许他随便和宫女勾勾搭搭。用管理未出阁少女的贞洁一般管理他的贞洁,比最古板的老女官管的都严。他多看那个宫女几眼或者和那个宫女多说了一句话,那第二天保证再也别想找到那人了。 有时候他都没别的意思就是无聊想找个人随便说句话,都能弄得宫里的女人避他如蛇蝎。个个对他面无表情像最贞洁的烈女面对恶霸调戏,神情严肃、大义凛然又不苟言笑。 木头桩子啊,他生气啊,虽然倒胃口但是人争一口气,偏要她们侍寝不可,逼得紧了这帮女人哭得和谁死了似地。几次下来搞得他都悲观厌世了。 只有他的贴身宫女贵桃还敢和他说话,这就好比阴霾中的一丝曙光。他带出带进不敢大意,一次他出恭的时候就离开半刻的功夫,贵桃就找不到了!!他真的愤怒了。那个可是他奶娘的闺女。打狗也得看他这个主人呢吧?! 都不侍寝,好!朝堂上他就使劲和那帮人对着干。皇叔指东他说西,皇叔打狗他撵鸡,反正他怎么气人怎么来,最后他把玉玺偷出来扔的茅坑里面谁也别想找到了。 这御玺好比皇上的指纹密码锁丢了什么也别想干。 反正就是不能如他们的意,弄得那帮皇叔没了办法,给世家施压。 萧贵妃,就是萧尚书他闺女,萧尚书是皇叔的死忠。第一个响应号召。萧尚书痛斥了自己闺女一顿。他听说了那个爽啊。他就要看那个平时脸和屁股眼一样臭的,死牛死牛的萧贵妃来不来求他。 等到晚上他听了王公公的回禀,简直气的要尿泪齐奔了,道高一次魔高一丈啊,萧贵妃根本没来!!居然派了死丫头来糊弄他。 分卷阅读22 算了死丫头就死丫头,他本来也就是想见面羞辱羞辱萧贵妃,萧贵妃本来就是四皇兄的正妃,四皇兄死了就被塞到他后宫里,按前朝萧尚书的势力论资排辈为文官之首,他们给当时的萧王妃挪了个窝送到他这里来封了个萧贵妃。 没想起来这个萧贵妃!进宫之后根本不拿正眼看他,他一开始还当萧贵妃是给四皇兄守孝呢,心中有几分敬佩。 结果随着皇叔势力稳步增长,很快就和皇叔勾搭上了,他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扣下来踩吧踩吧踏碎了,谁让他有眼无珠,啥贱女人还当她是个烈妇!来侍寝?想都不要想!他还不要呢!萧贵妃除了没怀皇叔的崽子,其他也不剩什么了,白给他都不想碰。 有个死丫头也算的上意外之喜了,至少验过身应该是干净的,对其他长相身材他都不敢有要求。 深宫寂寞,只要差不多他都准备捏着鼻子认了,只不过到了宫门他思考再三,对萧贵妃能送来的货色抱有很大疑虑,怕有自己心里承受不住,他让人把灯都灭了都没敢看对方的样子,准备黑灯办事。 他皇叔这几年没少在饮食上“关照”他。中毒已深的他晚上光线暗了根本看不见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小腹处似乎总有把小火苗在烧,烤的他五内俱焚,又不得其解。为了不让虎视眈眈的众人看出来,增加把柄,他还得假装死撑能看见。 后面发生的事情细节他都不忍回忆。萧贵妃借一个臭丫头的手把他恶狠狠地羞辱了一顿。把他当成幼童戏耍,当众把他男人的尊严狠狠地踩到地上,碾到灰尘里。 他暗立志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从那之后他看女人越发的不顺眼。夫子果然说的对,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人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势力小人,没一个好东西。 ‘太放浪了!居然光天化日下洗澡。行为放肆,有辱宫廷。’他看着院子里正在用奇怪东西洗头发的某人,他心里愤愤的想。本来这根本不关他什么事,但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生气。当着他的面个个如贞洁烈女、避他如蛇蝎吗,私底下都这么放荡!他就肆无忌惮偷看个够,心里觉得解气。 连两天没吃饭,肚子饿的要命都忘记了。 他眼睛紧紧黏在苟小婵身上,看着头发上的水珠顺着肚皮滑落,他忽然想,女人的皮肤光滑的水珠都粘不住吗?要是摸一下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滑滑的,腻腻就像上等水锦……他小腹处的火苗似乎烧的更旺盛烧的他几乎在墙上趴不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想什么,生生把自己吓了一跳,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胡思乱想,天!这些臭娘们有什么好的。她们都心如蛇蝎。妖女一定有法术!一定被该死的妖女迷惑了! 苟小婵洗完澡,屐拉上自己用木头根凿刻的木拖鞋。怕糊锅,用块布半掩了身子,先把捞出肉来放在盆子里,吃饱了的阿乖,听到动静,眼皮撩了一下,看是苟小婵走过来,懒洋洋的又合上了眼皮假寐。 趴在墙头上的某人看苟小婵泛着水色莹光的身子在院子里面晃荡,肚子里没来由的一把邪火更盛,每到黑色就看不清的眼睛,大白天的也一阵阵发黑。 他不明白自己的火气从哪里来。就觉得这个女人,完全就像是个欠教育不懂规矩、粗俗的野女人。 他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扑上打她一顿,发泄一下他的怒火,教教她什么叫规矩,可怎么打他又脑子里浆糊似得想不明白…… 苟小婵又放了一瓢水,把擀好的面条下到鸡汤锅里煮着,一边擦头发一边径自回屋子里面换衣服去了。 趴在墙头上的人,直到目送苟小婵进到屋子里面看不到了,才把砰砰快跳出腔子的心收回来,放回原位。 好半天才讪讪想起来本来目的。 边关战报频频,形式极不乐观连丢鄯州、蘭州,洮州三地。 吐蕃吞并吐谷浑、党项将败军收拢与之结成一部,在河西走廊的秦州城外,纠集了10万大军,秦州是重要关口,秦州如失,吐蕃大兵就要如决口的洪水一般倾泻在通往都城的大路上再无阻碍。 黄老将军作为保皇党的中坚力量,不得不出征迎敌,而他这个没了黄老将军这根主心骨的皇帝,就如被抽了筋一样。 黄老将军临走时候那担忧的眼神犹在眼前,他知道。将军他这些年年龄越来越大,朝中混乱的情形早不是他能全全控制的,江山和他这个皇上孰轻孰重左右夹攻必然顾此失彼。黄老将军忠的是他,可是在他心中更重的是这父皇留下的这江山。 他没得选择,而他也没得选择。 这不黄老将军才走多久,他留下的势力就逐渐再联系不上了。皇叔恨不得他立死,药量明显加大了,饭和菜都是诡异的腻香的。他又不是和老的掉渣的父皇一样味觉失灵,他真搞不明白,皇叔这到底是想毒死他,还是饿死他??他两天没吃饭了。 他饿了!非常饿。 ‘阿乖’忽然嗅到一丝奇怪的危险气息。懒洋洋微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如同两盏明媚的小灯。 可惜已经晚 分卷阅读23 了,阿乖就觉得眼前一花。黑影一闪就把它就被抓住困在手中。一个物体当头罩了过来,它就觉得眼前一黑,就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地方。 ‘阿乖’急的要命,来不及为苟小婵示警,在里面拼命挣扎,扯着狐狸特有的尖嗓子,吱吱唧唧的狂叫。可惜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空间传出去,飘散在宽阔的院子里面显得如此的微乎其微。 阿乖简直急疯了,一块软软的布料落在了它脚边。有力气使不出去,它又急又气,把一腔愤恨都发泄在上面,拼命撕扯那块布。 跳进院子里的某人,他早就看好了院子里有一人一狐,小狐狸似乎是女人饲养的宠物,他见过婉太妃养猫的。他的皇后养鸟。萧贵妃养猛犬。就没见过养狐狸的,冷宫后院的恐怖传说,虽然传播范围极广,但是还没人去找皇上唠闲嗑,所以他并不知情。 自动给归类到宠物里去了。而且饿极了谁还管她养什么,先下手为强,他纵身一跃,在倦怠的小狐狸警觉之前,用放衣服的大木盆罩住小狐狸。上面又用大石头压住。 解决了一个,他再顾不上别的,历史的经验告诉他,吃到自己嘴里才是自己的。浪费时间很可能浪费一次机会,失去机会就是饿肚子。 抓起肉来就往嘴里塞,连肉带骨嘴里卖力嚼着,手里也不闲着,拿起筷子捞面吃。捞了半碗,一眨眼的功夫连汤带面半碗就滑溜溜的流到肚子里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迅速敏捷。 换好衣服的苟小婵忽然想起来今日在路上见到抽芽的树木,让她忽然回忆起来兵书三略中的:“故曰:莫不贪强,鲜能守微,若能守微,乃保其生。”,怕忘记了她立即从包袱中拿出记录册,来到桌前摊开册子,沾了沾墨在空白页三笔两笔记录下来,这几年她努力的记录,各项杂录册子现在也写了十七八本。 磨磨蹭蹭的苟小婵跨出门的前一秒,她还在纠结穿桃红的还是粉红的,两件衣服她都不喜欢,艳的和春天的桃花、杏花似得。纠结许久最终她选择了稍粗糙但是胜在素雅些的浅粉红。 一个人如果偷偷摸摸的朴素久了,忽然换上艳服浑身别扭,手脚都不知道摆在那里合适,她又整了整腰带。才一步跨出大门。 苟小婵一抬头正看见院子里的不速之客,一个唇红齿白,皮肤白净的如同凝脂,大概有十五六岁的,就跟一张年画里走下来的俏童子似地的半大后生,正抱着她从御膳房偷来的画着公鸡、螃蟹大花碗,和倒似地往嘴里拔面。 苟小婵看院子里凭空冒出来的许陌生人,更也没见过吃饭这么有气势的人,惊得一向让她引以为傲的行动力都丧失了。嘴张的足有一个鸭蛋大。甚至忘记阻止。 男女混合双打(一) 苟小婵两年了没和人说过话。虽天天练习,但是也架不住常年没人对话,嘴巴根本跟不上脑子。多年不用的嗓子和生了锈似得转不动。 她在忽然见到生人惊诧之下,让她更加不知道舌头应该摆在那里才能发音。急的你、你、你了半天,和挫了脖子的斗鸡似的,脸和脖子憋得简直红的要滴出血来,也没说出一句完整话来。 猛吃的那位,余光也看到苟小婵了,但是丝毫也没有停下嘴的打算,反而两眼戒备、鄙夷的盯着食物的主人——穿着最低等粗使宫奴服的苟小婵亲王殿下。 宫奴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和宫女那是天壤之别,完全不可以出现在贵人面前。一般都是罚没终身为奴的轻罪犯人。 哼!原来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结巴贱奴婢,难怪不懂半点规矩,肯定是被贬到这里做笨活的。宫奴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小皇帝嘴不闲着加紧拨面,眼睛也不闲着斜着眼睛用下眼角鄙视的把苟小婵从上打量到下。 这陌生少年吃东西的气势惊人,看着他用力吸走了最后一根面条,把碗往桌子上一礅,碗顺着他的力道在桌子转了三圈,差点掉到地上,到桌子边才堪堪停住。这一惊之后又是一惊,苟小婵才从呆楞迷茫中醒过来。 这下苟小婵才有功夫把注意力从他嘴上挪到注意对方的神情上,刚好他又抛给苟小婵一个充满挑战性、权威性、高高在上的轻蔑白眼,然后闷头又开始抓起块肉来吃。 小皇帝话都懒得和苟小婵说一句,一个贱奴也配让他张嘴教训?!她要懂规矩就知道现在该退下了。 苟小婵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漠视了。 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赖、这么不客气的人,你问了吗?你就吃!!那是她的晚饭。 看着男人强盗般的行径,苟小婵一着急、一生气就犯了说不出话的毛病,越着急越说不出来,气的脸都红了又白、白了又紫。 “给、给给……放、放放……”苟小婵的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简单的几个字到她嘴里就死活说不出来了。 又急又怒一巴掌狠劲拍在座子上,随着木头桌子一声巨响,嘴里才蹦出来最后的“放下!”两字,说出来之后不由她自己都松了口气。 虽然前一个字发音不准,后一个字用力过猛气息不稳有点漏风。可有谁知道苟小 分卷阅读24 婵在胸腔中由复杂的句子转为简单的两字,简单的两个字又在肚子里面转了多少圈。才吼出的两字。 掬一把辛酸泪。 吼完,一口气总算顺了过来,涨红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了。可是令人生气的是,看对方根本头都没抬还在那吃呢,就跟没听见似的。苟小婵刚泻走的火气又顶上来了。苟小婵不再多语,再说就这说话速度,恐怕再说几个字,天就要要黑了。再说再把自己憋一个好歹的真不划算。准备扬长避短。直接动武,一个饿虎扑食飞扑过去,和强盗抢夺自己所剩不多的食物。 强盗也不甘示弱抱着鸡肉盆子一抬手、一侧身就躲开了,躲开也就算了,可恶的是还伸出了一条腿。 苟小婵一下扑了个空,刹不住车,踉跄的前行几步,被男人伸出来的腿绊了一下,扑倒了眼前的木墩子座位,又带翻了手边的桌子,摔碎了桌子上的螃蟹公鸡大花碗。最后扑到地上摔了一个非常不雅的狗啃屎。 苟小婵爬起来吐了一口沙子,一回头正看见他抱着盆子幸灾乐祸,笑的十分欢畅的某人。 最可气的是吃着都占不住他那张臭嘴,嘴里还不饶人、趾高气扬的说:“你是哪院来的小结巴?居然敢藏在这里吃独食。被逮住不撕了你的馋佬嘴,也得打烂你的脏屁股好让你学学规矩。”这盆肉我笑纳了,算乃将功折罪,免你跪拜大礼,平身吧。 苟小婵嘴唇被地面的沙石搓的热辣辣的,趴在地上看对面一张被鸡油染的红艳艳的嘴唇在眼前一张一合,苟小婵再看自己刚换的干净衣服沾了一身尘土的狼狈样子,简直要被气疯了。顾不上肉痛一骨碌爬起来。 和一根被点着的炮仗似地,一纵身又做九鹰白骨爪状,扑了过去。定要挠他个满脸花。 男人看苟小婵又扑过来,面色一整。把手中啃干净的骨头一扔。对不识相、无进退、不知死活的奴才他也打算给她点骨断筋折的厉害瞧瞧。奴才就是奴才,在他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因为奴才是女人就怜香惜玉这个词。只有和奴才纠缠有失身份一说。 他看出来苟小婵虽然身体异常矫健,但是并无功夫,扑过来的苟小婵看似凶猛,但是在他眼里看来,漏洞多的和筛子似地,他虽然武功不算很高,但是对付苟小婵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他准备拔腿起跳的瞬间,一道小小黑影凌空扑来,落在他正在用力蹦紧的后小腿上。 “啊啊啊啊……”不用怀疑,这就是假仙童,真无赖的小皇帝惨叫声。苟小婵摔倒的时候无意中帮了阿乖一把,撞开了洗衣盆。‘阿乖’果然非常懂事,第一时间跑了出来助阵。 ‘阿乖’圆圆的额头和尖鼻头交界的地方紧紧皱起四五条对称的皱褶,露出黑红色的牙床和一排雪白的利齿。显得野性凶戾。两只火红的大尖耳朵并在脑后。眼里燃烧着两簇名字叫仇恨和报复的小火苗。一排锋利的小牙啊呜一口,紧紧的镶嵌在‘假书生’的小腿上不松口,小脑袋使劲摇晃。只有鲜血才能平复它的耻辱。 小皇帝他疼的脸都扭曲了,肉陶盆也脱手‘锵喨’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他强忍着疼使出一个擒拿,掐住了阿乖的脖颈。阿乖被捏住一口气上不来气也下不去,翻了个白眼,松了嘴。 小皇帝面色狰狞,对咬了他的狐狸,动了杀心。 抡起手臂,运足了力气。对着墙头就要用力摔上去。 这要把‘阿乖’摔到墙上,轻则脊骨断裂,重则无疑会头骨崩裂。要命也就是秒秒钟的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侧一股大力冲撞过来,撞的他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上,脱手而出的阿乖也改变了方向,本来是对着墙壁正中飞过去的阿乖,高度增加了许多。随着阿乖‘叽’的一声越来越远的惨叫声,屁股朝天、四爪乱挠在空中划着弧线被扔出了墙头。 小皇帝摔在地上的瞬间,一座如小山般黑影,重重砸在他胸腹上。他顿时觉得胸闷喉甜、眼冒金星,剧痛之下他惊恐的想到是不是自己肋骨断了。他惨叫不及,一口咬到自己的舌头。破口处冒出的鲜血瞬间溢满口腔。 苟小婵重重跪在小皇帝身上,膝盖顶在他心口上。这一招她可是下了狠手。就算不砸出他个内伤,也让他一时半刻缓不过来。 其实她并没打算因为点吃的和对个陌生人痛下狠手,之所以戒备,主要担心自己暴露了这真不是闹着玩的。但没想到男人偷吃不算,居然还打算摔死她的‘阿乖’,可见心思之歹毒。苟小婵这才半路改了招式,力求一招制敌。 这一杀招果然管用,小皇帝被砸的脑子都懵了,感觉如同恶浪中行船,又恶心又眩晕。失去了所有抵抗能力。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要不早死在皇叔的暗卫手里了。就没想到今天居然在个小宫女手里翻了船了。 是他轻敌疏忽了! 他忽然想到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如此凑巧,他饿了,就刚好有个人做饭?这不是瞌睡送枕头吗,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如果趁现在再给他补一刀……不想则已,一想他冷汗刷的流下来,强撑着让意识回笼。眼前黑雾中,隐约中看见粉色的身影 分卷阅读25 在眼前摇晃。 他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想抓住苟小婵的手腕,扣住她的脉门。拼着内伤也得先震断她的经脉。他从不喜欢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任何可能性的危险。 苟小婵骑在他身上压制住他,匆忙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不速之客了。放了他,苟小婵是绝对不敢,宰了他苟小婵又觉得没胆。十分纠结,于是决定先绑上慢慢考虑如何处置他。 两年多的时间不光她变化大,她恐怕做梦也想不到□□的这位,就是置她于此地,害她都快失语的小皇帝。如果知道,不晓得还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先考虑一番。 四处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可以用来绑人的工具。回屋子拿绳子又怕他缓过劲来跑了,她一低头正看到自己腰上扎的腰带,灵机一动,伸手撩开陌生男人长袍,从袍子下扯出扎裤子的腰带准备绑上他。 就在扯腰带的瞬间,苟小婵忽然注意到他腰带正中镶嵌一块鹌鹑蛋大小的美玉。在深深浅浅的宝蓝色水浪刺绣的映衬下显出温泽莹润的水莹光。穿越前苟小婵也是玉石收藏爱好者,一眼就看出这玉,是一块极品啊!! 这玉实在是美丽,就这一眼,差点把苟小婵溺毙在美玉的波光中。心中代表贪婪的小人哈喇子叮了啷当的掉满地。再用它绑人苟小婵是说什么也不舍得了。苟小婵眯眼看着身下恍惚迷茫的男人,吃霸王餐总的付出点惨痛代价吧。毫不犹豫的把宝玉腰带缠在自己腰间。又解下自己的腰带准备绑人。 在苟小婵倒驴换马的功夫,没注意到一只罪恶之手正悄无声息伸向她。 男女混合双打(二) 在苟小婵倒驴换马的功夫,没注意到一只罪恶之手正悄无声息伸向她。 直到苟小婵觉得胸口一热,按压了几下之后。她胸前的‘桃子’的尖端又被狠劲一掐。 苟小婵这几天不知为何觉得胸部胀痛,格外敏感,被一用力一捏,疼的不禁失声尖叫了一声。拍开禄山爪,苟小婵抱着胸,起了一身鸡粟皮。她自己都被自己这副身体小女人般的尖嗓子恶心到了。 没看出来啊!长了一张挺能迷惑人的小白脸。无赖还不足以形容他的全部人品啊,居然还是一流M啊。 为了缓解这份不爽。苟小婵大巴掌就没头没脸的为他糊上去了。狠狠的抽了20多个嘴巴,苟小婵真下重手,青紫交错,打的他都没人样了,才住手。三下两下把他手绑在一颗歪脖树上。 被打完嘴巴绑在树上的小皇帝,半天还没缓过劲来。他明明是对着苟小婵的手腕扣去,准备扣苟小婵的脉门,不知怎的并没扣到手腕,而是摸到一处温暖柔软的所在。他疑惑的摸索了几下。又捏了一下。 不知怎的他脑子里惊雷劈下一般,忽然闪现出他趴在墙头上偷偷观摩来的经验。女人会晃啊晃的‘白鸽’。他的脸腾一下红了,窘得发慌。还没等他再做点什么补救。就觉得一阵劲风兜头罩脸扑面而来。一串连续的嘴巴把他真抽傻了。 活了十七年,明争暗斗、下毒暗害是不少,见过被砍头的皇帝,谁见过被抽嘴巴的皇帝! 他虽然小时候过的不顺,可一指头都没被别人动过。小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其他皇子不一样,他没有母妃。他自己也过得低调,其他皇子和娘娘们都不屑于理他。 稍大点到去了封地,虽然贫瘠,但他的封地他最大,山高皇帝远,再苦的地方也有土产,好东西他都是得第一份,苦的也非常有限,也过了一年平稳踏实日子,再之后阴差阳错即位当了皇帝。 毕竟不管是木讷皇子,还是贫瘠不毛封地的王爷和贵为一国之君。从小到大虽然冷暴力和阴损说不出的苦楚经受了不少,但是大小也算个贵人,谁会殴打他呢。 这是脸面,丢人的不光是被打者,同时丢的也是打人者的脸面。名誉重于天的贵族。没有谁会不顾身份和名誉,做粗鲁不文的蠢事。 他真没受过这种委屈,脸面上的麻疼都不如心里的屈辱大。 他的诞生完全就是个意外。他老皇帝爹因为四处播种,弄得管事太监疲于奔命、一时不查,疏忽大意掐苗不及时的产物。 他宫女娘怀着他8个月被管事太监发现,太监从脑门到屁股沟都淌满了冷汗。未经皇帝那颗尊贵的头点一下,谁敢让你生。死罪啊!尽心尽力当了5年管事太监,他心里第一次大不敬的埋怨皇帝,太能造了,他上一任因为太辛苦3年头发就全白了,轮到他这几年,几乎12个时辰不打盹的盯着皇帝的□□看,怎么还能漏了!!可太监找皇帝论理这肯定找死,有理也没理啊。 没说的,拖去打胎。于是他宫女娘被嘴一捂,上了麻花绳捆住,挺着虽然足够8个月但是还不如平常4个月大的肚子,被拖走了灌了药。 没半个时辰就伴着血水,生下的瘦猫崽子大小的,如同被拨皮了的蔫红色皱巴猴。可怜他娘十六岁如花般的年龄虽然不算绝色美女,但是也还算娇憨可爱,就因为老皇帝刚比尿尿爽利点的芝麻乐事,便命丧黄泉。谁又会去管她的苦痛 分卷阅读26 后果。恐怕老皇帝连她脸长什么样子都没半点印象。 七活八不活,本来大太监都是算好的,一大一小草席子一卷送到焚化处的熟人手里,按传染病算,一把火烧了就行。 可这就是天意!瘦猫似的小皇帝,一碗虎狼药打下来居然没死。被草席子一扎咿咿呀呀猫叫似的哭了。心如铁石的大太监,看着还不如自己鞋底大的孩子,想一不做二不休再踩死小的,可临下手不知到为什么又心软了。他叹了口气,阴损事他干的太多了。好事不是不想做,只不过他从没胆子试,但是这次他想试一次保一保这个孩子。 他不顾手下人反对,悄悄的把小皇帝放在自己肥大的袖子里面。他把小皇帝放的袖筒里,嘴里念叨着:“小东西你没那个好命投生在贵人娘娘们的肚子里,有个贱人娘,你就是个贱人命。如果你明白就别出声我带你出去。杂家为你拼一次,如果成了我做你干爹、你做我儿子,我也能保你让你做个不大不小的富家翁。 太监自己想的挺好,可小皇帝估计不想做大太监的干儿子,也可能小皇帝可能太饿了,也可能小皇帝天生就是个坏胚。反正还没走一半路他还是吭吭戚戚的哭了,被抓个正着不说,而且还惊动了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这么小还能活着得孩子觉得挺稀奇,用食指和拇指捻起小皇帝和成人手指粗细仿佛的胳膊,也太嫩太弱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冻死,完全出于好奇他到底有多禁活,于是轻飘飘的一句:“有意思!这样子都能活,那就送去找几个人养着,看能活嘛。”之后又投入了热火朝天的配种事业,完全忘记了他还有这样子一个弱小儿子的存在。 至于大太监的下场自然是和小皇帝他妈前后脚路上作伴去了。 大太监生前也算有点人脉,这样子死了众人都为他背地不值。大太监徒弟都说大太监他是鬼迷心窍了。小皇帝成了忘恩负义的典型代表,虽然他很小或许什么也不懂,但是大太监的臂膀好友总得恨点什么。所以小皇帝不死,但是不代表日子过得好。 好不容易挨到他11岁那年,他听说了一件关于他爹老皇帝的奇怪传闻。他爹新得了一匹健壮小母马,爱到要天天骑在它身上才安心,就在昨天他老爹又在小母马身上驰骋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阵马上风,被风刮死了。 小皇帝记忆中就没见过老皇帝,所以也没办法为一个虚幻的形象伤心。只是全心全意的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死法。 而且马的名字还挺奇怪,居然叫小淑妃。看样子他爹真的太喜欢它了,还给马起一个人名。 不过他爹死了这是完全没错的,而且死前没留下一句话,于是大混战开始了。 由于小皇帝他无钱无权只是个虚名的皇子,经过短暂的茫然后,被一脚踢出了权力中心,发配到穷乡僻壤当他的王爷。 彼之蜜糖、吾之□□。事情是好是坏还得当事人说,小皇帝觉得在封地这一年,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在他逍遥的这一年中几个皇子也没闲着,互相斗来斗去,斗得几败俱伤,内斗不说居然还引外敌相助。太过惨烈以至于无人能继位,外敌狼子野心打着勤王的旗号,已经在边关集结,现下还在围困秦州,秦州那是入都的要道,秦州丢了恐怕他就只能迁都了。 内忧外患,眼看着皇城就要更换旗号。众大臣愁眉苦脸,冥思苦想大家才想起来还有个沉默寡言外号‘影人’的小皇子。他被迫丢下他最爱的驴肉火烧、桌上梭子蟹、兜里的金丝小枣被黄老将军的手下的将卫架着,用了三个月才从封地沧郡赶回京都。 小皇帝一路上又累又怕几乎被折腾掉半条命,好不容易被爬到京都,被送到御座上端坐的时候。众权臣们瓜分朝里朝外职位,撒尿划分势力范围的硝烟已经落下帷幕,徒留下一鼻子尿臊味。 甚至听说他的后妃,大部分都是前几位皇子和他爹遗留的内眷拼凑里起来的,何其混乱,从没听过皇帝换人做,前皇帝后妃还能不挪窝的。以至于宫里都流传一句“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妃。” 他的地位可想而知,他就是皇宫的傀儡,摆设,大花瓶。 一个皇帝朝堂上没他说话的份就算了,后宫居然都说了不算,领着他的俸禄,白占着皇后、贵妃,后宫诸位娘娘的位置,臭娘们们个个牛的眼风都吝啬给他。区区一个宫女,他不过不小心摸一下,就被抽嘴巴,这么多年受的屈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间。一时没忍住眼圈都红了。 不过这嘴巴不白挨,被抽了一顿,顿时觉得身上也松快了,也没那么恶心难受了,视野也清晰了。苟小婵紧了紧他手上的腰带,一直勒到肉里。确定绑好了才从他身上离开。 身上的苟小婵扭着尊臀一离开。他动了动觉得胸口闷疼,但是肋骨应该没断。只要让他喘息片刻……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眼中寒光一闪。一根布条就想绑住他。真是太可笑。 他有一招能一掌震碎人的喷门,却不伤其他器官分毫。喷门是食道和胃的连接处。中者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只能被活活饿死。这招十分鸡肋,不能制敌于立死。所以他 分卷阅读27 并不喜欢。谁耐烦等着看慢慢饿死。所以一次也没用过。但是第一次他终于有了使用的欲望。 两行鼻血缓缓流下,小皇帝觉得脸颊很痒。他舔了舔被打的青肿紫涨的嘴角。非常想看看得罪他的人如何生不如死。 混乱!咆哮! 苟小婵绑好人犯,也顾不上别的了,先翻上墙头出去寻找她的阿乖。虽说阿乖一贯敏捷。但是被隔着墙头扔出去,半天没见回来,苟小婵非常担心。 刚翻上墙头,苟小婵就听墙边狗洞附近的草丛唏唏秫秫作响。定睛一看,草丛一动,从中钻出一只火红色的小身影来。 坐在墙头上的苟小婵总算松了口气,翻下墙头,快步走过去,抱起一瘸一拐、行动迟缓的阿乖。 沿着阿乖四肢幼细的骨骼,仔细揉捏检查,检查完毕苟小婵才放心心来。倒是没有损伤骨头,估计只是扭伤了脚。 阿乖蔫蔫的贴在苟小婵胸口上。苟小婵心疼的要命。抱着阿乖用力揉了几下它头顶的绒毛。 苟小婵自己就是个化痛苦为食欲的人,看阿乖难受,下意识的就要给阿乖补补。一眼看到洒在地上的小半盆子蘑菇炖鸡肉,把没撒出去还干净的先给小伤员吃。 苟小婵抱着阿乖,弯腰捡肉,眼睛扫了一下周围,下意识的感觉有点那里不对。还没等苟小婵反映出那里出了问题,怀中一派委屈屈、软绵绵的阿乖,瞬间毛发乍起,身体紧绷,犹如一张拉满的弓。 苟小婵觉得脑后一股劲风刮过来。怀里的阿乖也猛然‘暴起’,后腿用全力蹬在苟小婵的手臂上,一跃而起,苟小婵就觉得手臂一疼,阿乖的后爪指甲在她手臂上留下了8条血淋淋的血棱。 转瞬间‘阿乖’前爪又用力踩在苟小婵肩膀上,一下把弓腰捡肉的苟小婵踩得失去平衡,向地面倒下。 同一时间,攻击苟小婵后背的劲风也已经到了跟前,虽然被阿乖踩了一下没有直接挨上。但是苟小婵还是觉得一股巨大冲力直击在肩头,这感觉就像被高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撞飞,冲击的她五脏似乎都移位了。 她就这么横飞了出去。 飞在空中的苟小婵,听到阿乖凄厉的惨叫声。她从来没听过、做什么都轻声轻气的阿乖,能叫的这么尖锐难听,这么刺耳似乎要生生划破人的耳膜。虽然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心一下紧缩成团,不知为什么一个人的眼泪能流的这么快,一下模糊了眼前世界,覆盖了满脸。 小皇帝偷袭不成,恼羞成怒一掌扫飞了,再次坏他事的红狐狸。 阿乖重重摔在地上,用狐狸特有的细嗓子,吱吱唧唧的痛苦呜咽。还未成年不够彪悍的小爪子,隔几秒抽搐一下。 小皇帝快走几步,打算先解决一个,用脚拧断这只碍手碍脚狐狸的细长脖子。再说慢慢处理另外一个。 他勾起嘴角,睥睨的看着倒在脚下的狐狸,慢慢的抬起脚来,落在阿乖的脖子和半个头脸上,稍用力脖子就扁扁的被压成一线。他很享受这一瞬高高在上,能掌控一切,肆意虐杀仇敌的快感。 再一用力就能踩爆它的头骨,就在这时忽然‘呲……’一屡淡淡的黄色可疑气体,快速从阿乖的臀部喷出,速度之快。让刚要运力的某位根本来不及躲避,袍子下摆被喷了个正着。延绵的气体喷到袍子上还不停止,顺着迎风缓慢摆动的袍子均匀上行。一直达到腰际往上,颜色才转为半透明。 小皇帝面对可疑气体,疑惑的、缓慢轻轻抽一下鼻翼。 “哕哕……哕,哇~”刚吃的面条碎夹带着嚼碎的肉糜和胃液如瀑布般,从嘴里喷涌而出。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吐了个干净,恶心的两眼含着深深的泪。太他妈臭了!!!哕……哦……!! 这味道让他想起来失踪2月后,被找到的贵桃。 当然他不确定那被水泡的烂糟糟、泛着浓烈恶臭的到底是不是贵桃。衣服确实是贵桃的衣服,荷包也是贵桃的荷包。他认识贵桃的手艺,那确实是贵桃绣的桃树荷包。 ‘贵桃’是在宫外60里外的一个三角地河滩找到的。 宫里的长明湖是活水,用一条暗河贯通着宫外的长明河,宫里的‘杂物’经常顺着汹涌的急流会被冲到那个叫呼喇口的三角河滩,速度才会减缓,然后被冲上河滩。 虽然他们都说贵桃是失足跌到长明湖淹死的。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把那个泛着恶臭,肿胀发白的肉块,和沉默寡言虽不美但看起来也是青春少艾的贵桃联系起来,所以他不信。 不过这还不足以形容这股气味,这味道似乎还夹杂着发酵后大葱和豆豉的味道。他说不清,只有一个深刻的感觉,那就是这一嗅足以让人倾世相记。 一瓶好的香水总是柔和了多种珍贵的味道精华让人迷醉,但是要让人说出它的全部香气组合,就算最好的调香师也做不到。 绝世的臭气也是同样,人力总无法形容它的多端又诡异的变化,和香气一样,结果也是令人迷醉的,只不过这迷醉的感觉不那么令人愉快。 他又干 分卷阅读28 呕了几下,吐无可吐了,才爬起来,哆嗦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边残余的呕吐物。一下闻到袖子上沾染上的诡异味道,低头又闻了一下衣服,恶心胃痉挛,连带着心房颤动……都心悸了!! 闭气,三下五下把上衣拔了个精光扔的远远的。才觉得周围空气似乎恢复了一丝清明。不过一阵风吹过,他顿时觉得冷飕飕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狼狈。 小皇帝从小就知道作为一个上位者仪态更比生命重要,因为母亲地位低微,所以生活范围,从小就被限定在皇宫的一个小旧院落。其他皇子那种高堂广厦从来不是他所能涉足的。 拜祖制所赐,虽能也能入学识字读书,但是大部分真正的贵族的精髓,学院却并不教授。也无从教起。这行走坐卧、说话、驭人、雅艺都是从小耳熏目染学习,日日被管教出来的。 小皇帝这些该有的仪态规矩就无从学起,看其他皇子、皇女八风不动的威仪,曼妙高雅的技艺,从小就多了份欲求不得的渴望。 他最羡慕有大世家外祖的八皇兄。仪态端方,那份气度非常人所及。他在八皇兄面前,就算不言不动也会感到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虽然后来八皇兄被乱箭刺死了,死的时候真的好难看。但是在他心目中地位仍然是高山仰止,无可企及的高度。 自从做了皇帝后,他也试图补习过,但是再学琴、棋、书、画、玄、诗、酒、剑、茶的雅艺他是实在无法坚持,每次学习就如股下有针毡,扎的他一刻不能入雅境;说话和驭人并非一日之寒,他也只能少说少错,尽量在人前不说不动。 唯独对自己的仪态姿容有一种近乎执念的苛求。从不肯在人前露出半分怯意,衣服要最美的锦缎,八个绣娘忙一年才能做一件,别的贵族都是一天三套成衣换穿,他偏偏要每日换八套。从不让有半条皱褶或者一丝雷同之意; 别人佩良玉,他就定要找到美玉; 别人用桃花面脂,他就定要弄它个芙蓉、牡丹、珍珠、人参、王浆……的面脂; 皇叔骑进贡来的千里挑一的高俊,他就非要找到万里挑一的骏马,哪怕是一只性子暴烈的尔马,他豁出性命摔得头破血流也非要骑不可,谁劝也不听。 …… 硬撑着不肯让人看轻。可每每遇到世家积累之辈对他若有若无的冷落或者他听到宫人不甚清晰的窃窃私语或者朝臣别有深意的眼神,让他都觉得惶恐和坐卧不安的愤怒。 似乎这一切似乎都在刻意提醒他低微的出身。 ‘光滑的锦缎’也不过包裹着一个贱胚罢了。比黄金还珍贵的熏香也盖不住他从骨子里透出马粪味道的低贱臭气。低贱、低贱……才是他、他的本质……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耳中还回荡着如是的鄙夷、嘲弄叫嚣。 光着身子,身上还发出一阵阵的臭气,忽然让他忽然觉得被打回了幼时刻意被忽视、被轻视的窘迫原形。 做梦惊醒都会先下意识整理他自己的衣服,调整僵硬难受但是美观的睡姿。 他苦恼,自卑。越是想保留这份尊严,越让他感觉力不从心抓不住。 忍耐到极限,便是爆发,苟小婵和小狐狸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忽然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冷笑,心里有种洗不清的无限卑微、阴暗、罪恶又污浊横流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一人一兽。她们化身为他的魔障。一种滔天的羞愤和怒浪冲垮他的防线,他想杀人,毁灭。只有毁灭眼前的一切,才能让一切回复原状。 没了虐杀的兴致,心中只剩下一个迫切万分的信念,杀杀杀。先把这制造恐怖的臭源立即扼杀。再不留下后患。日后他好彻底的把这段记忆抹杀,再不要想起。 也再也不吃大葱和豆豉。如果做得到的话,或许他会茹素。 苟小婵被掌风拍出去后。灵魂就好像出窍了一般,意识清醒,但是从头发丝到脚趾头如同被定住了,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一点。 苟小婵这才深深领悟到对方的强大实力。 她看着远处和她一样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小小红色身影。 给她带来厄运的‘魔鬼’正在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的阿乖…… 要救她的阿乖啊,她在这个世界唯一拥有的,两年的时间阿乖在她心中的重量,早已不是宠物或者伙伴所能代表,是她的唯一藉慰。要是再失去它,她不清楚自己的会不会崩溃。 意识在疯狂的叫嚣,身体却仍是可怕的静止。她的意识在和身体斗争,直到鼻腔和嘴角渗出血沫,四肢的末端才微有知觉。她吸了口气,很好没有残废!但是仅仅有这一点知觉不足以解救她和阿乖。 她用手指用力抠地面的泥土,细密的黑泥和尖利的沙石深陷入指甲的深处,圆弧状的指甲从中劈开一条又一条的裂缝,从裂缝中露出鲜血和软肉。她用疼痛来唤醒身体。直到食指的指甲剥离她才终于夺回了身体的主控权。 用尽全力,就像阿乖为她做的一样,摸起柴刀决绝的扑向正在掩鼻用脚碾压奄奄一息的‘阿乖’的男人。b 分卷阅读29 r   小皇帝是习武之人,感官更比常人敏锐许多。虽然他拍苟小婵的那一掌并非实打实的打中目标,但是一个普通人绝对要将养个把月才能起床。他根本没想过居然还有人不懂内力的人能在中他一掌后,不过片刻就能行动自如。 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期,刷新了他的底线,精神恍惚之下,自然反应慢了半拍,等发现手持利器的苟小婵扑过来,闪身躲过柴刀凶狠的一击已经竭尽全力。 苟小婵一击不中,反手抱住了小皇帝的腿,狠命一拖,拖得他摔倒在地上。压在他身上举起柴刀对他面门劈砍。 擦枪走火 小皇帝被压的动弹不得,看寒光兜头罩顶劈下,肾上腺素飙升,瞳孔紧缩,心中大凛。 苟小婵手上鲜血淋漓,伤口流出的鲜血星星点点已经先柴刀一步甩到他的脸上,他半张口中品尝到一丝的血腥。 他内力薄弱,一直走的是刁钻诡异的偷袭路子,用来关键时刻自保。刚才偷袭苟小婵,用了恶毒又精准的杀招。那招虽然厉害,但是有个缺点极费内力,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用的。 但是他面对的是一个不懂内力的普通人,犯了轻敌的错误,没留后手,想的是一击肯定能解决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狐狸,如今内力所剩无几,暗中提了几次气,想一掌拍开压在身上的苟小婵都没有成功。拼力气苟小婵并不比娇生惯养的他差多少。刹那间他已作出决定,内伤总比缺半个脑袋强。 拼着内伤强行提内力,拍飞了苟小婵的柴刀,气血逆袭吐了一口黑血。 然后小皇帝尴尬的发现比他高半头的敌人丢了武器仍然‘凶猛彪悍’,搂抱在一起距离过近,任何不用内力的功夫招式都难以施展。 苟小婵可不管什么招式不招式的那套,怎么解恨怎么来,揪头发、撕衣服、挠脸、拧肉、下嘴咬…… 小皇帝吃了许多非常不体面的暗亏之后也有样学样,完全放弃了自己是武林高手的尊严和苟小婵扭打在一处。 第二回合,女人比较擅长的打架方式,苟小婵更占上风,小皇帝被抓咬的躲避不及,四肢着地狗爬着狼狈败走。 小皇帝想着想拉开战线,避开对自己不利的近身战,好方便施展拳脚!! 打不过就想跑!? 想得美! 苟小婵哪能让他如愿,使劲扯住小皇帝的裤子不撒手。 小皇帝拼命往前爬,两条腿倒替着往后没头没脑的踢苟小婵,尥蹶子使劲往前爬,状似‘小毛驴刨土后蹬蹄’。 苟小婵是左躲右闪,不顾无影飞脚拼命往后拽。 拉扯间,就听‘刺啦’一声。一条质地昂贵,轻薄、舒适又透气的古典版男士灯笼休闲单裤,从裤腰处开线崩裂。 御用绣坊出产的产品,质量那绝对‘杠杠的’没的说。但是绣娘们制作期间似乎没考虑皇帝的休闲裤是否能如练功裤一般结实耐操。这真不能怪她们,谁能考虑到皇帝穿着休闲装不老实躺着坐着,会有一天派上练功服的的用处呢。 而且本就没了腰带的束缚,仗着绣娘巧手还算合身,挂在胯骨上一直没掉,但是也禁不住如此前后拉扯啊。 小皇帝吃了一惊,回头一看裤子扯开半边,从裂开的缝隙中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他长久不见天日,养尊处优的“白脸蛋子”。 小皇帝气的脸色铁青,嘴唇都哆嗦上了,下脚更阴狠,玩命似地转往苟小婵脸上招呼,准备把她的脸踢成一张红中或者白板也行。好几次都差点踢在苟小婵脸上,要不是她躲得快最终没落的脸上落在了肩膀和胳膊上,她现在肯定已经没鼻子。 苟小婵被踢得肩胛手臂生疼,火往上涌。虽然左躲右闪,手下却并没有又放松。 ‘刺啦’又一声布锦丝裂的尖锐声音,小皇帝裤子上的裂缝又变大了一寸。 小皇帝见苟小婵死也不撒手。为了保住自己不堪一扯的裤子,不敢再往前爬,回过头来用指甲使劲抠苟小婵抓着他裤子的手。 苟小婵好不容易抓住的近战优势,无论如何也拧着不愿意撒手。不能做出让优势变为劣势傻事。 可惜这个女人和男人的的力气耐久程度似乎总差那么一截。眼看就要被最后一片衣角就要被抠走。她眼都红了,飞扑过去两腿紧紧夹住小皇帝的腰,双手箍住他的身体。然后一口咬在小皇帝肩膀上。 小皇帝感觉肩膀剧痛,被扑的失去平衡有倒在地上,小皇帝力气几乎耗尽,气喘吁吁被苟小婵钳制的无法挣脱,拉拉扯扯又滚作一团。 滚着滚着,肢体摩擦。本来怒气冲冲的小皇帝逐渐感觉到身体升起一丝诡异又奇特的感觉…… 那种中毒后时常焚烧他小腹的小火苗又来了,他的眼前有一阵阵的发昏。 苟小婵双手箍住他的腰,下等宫奴的布绸衣服,是光滑中带着那么一点粗糙凹凸的纹理。 透过衣服还能感觉到她胸口的软度和热度以及最中间两点的微微的硬度,随着他们的动作一下一下的摩擦着他,腹部的小火苗,不 分卷阅读30 在安分的烧,而是变成酥麻的火星他在身体里乱窜。烧的他腿一阵阵的发软。(╯﹏╰) 苟小婵低头狠狠的咬着他的肩膀不松嘴,无意中软软的唇舌还会划过他的脖子。她用自制香皂刚洗过的柔软发丝顶在他鼻端,大头撞得他的鼻子生疼,不过也不影响随着他一呼一吸间头发毛耸耸的直往他鼻子里钻,带着一丝一缕的甜嫩香气。肩膀的疼也盖不住鼻端的痒,这痒好像直接钻到他这个久不骚动、压抑到快变态的心里去了。 苟小婵两腿紧紧夹着小皇帝的腰,毫无形象的松开嘴又要去揪他的头发。盘在他腰间的腿,一上一下之间,忽然碰到了他脑中的某点。小皇帝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 多年来因为中毒一直找不到出口,只能日日夜夜焚烧他的小火苗,借着嘴里残留的她的血腥味似乎找到了烈火熔岩的泄洪口。 苟小婵趴在他身上行凶,不知为何本来反抗凶猛的男人,忽然转了性了成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好人了,直挺挺如同木板一般一动不动,僵硬中似乎隐隐带着一丝隐忍的颤抖。 被她压在身下的任她施为。她狠掐狠咬,数十次后居然一下没还手。而且在苟小婵咬他的时候不躲不闪,似乎怕她不方面行凶,每次身体还隐隐贴近配合。让苟小婵狐疑惊诧之下,手下不觉得也逐渐放松,慢了下来,准备抬头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刚放松的苟小婵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一阵天旋地转,形式瞬间逆转,由女上男下,一下变成了男上女下。 视线相交,苟小婵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小男人和刚才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她说不清楚,只觉得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可怕,看着她直发毛。 觉得他小是因为苟小婵穿越前年龄已经属于大龄女青年,审视事物的眼光不由自主还会带有原来的观念,并没把小男人当个真男人看。 双手还被他按住手腕压的动弹不得。想咬也咬不着。想伸手就要继续打他也够不着,无奈她只有手指头能动的她,在她能够得着的手背上面狠狠挠了几道口子,可他居然直愣愣的毫无反应。 虽然他毫无反应,但是苟小婵心中隐约觉得不对。 疑惑,打心眼里的疑惑! 苟小婵反而不敢轻举妄动了,全身绷紧,戒备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丝也不敢放松,心里紧缩成一团,预备他一有异动立即蓄势反抗。 小皇帝看着苟小婵的红扑扑的双颊,紧抿着的红唇染了他的血更显得着艳色,因为愤怒而亮晶晶的双眼。他可耻的浑身僵硬,这种感觉很新奇,他看过宫廷特殊教育的绘本,但是这种事情对他从来都是隔一层一般毫无没感觉,他从来都是冷清清、凉淡淡的。 他想找女人也不过是有样学样想试试,他从来没有这种冲动。还从来不知道他的身体居然也能有这种奇怪的变化。 这么迫切、这么期待、这么急不可耐。 小皇帝脑子里隔一层的知识和身体的状况忽然就结合在一起,如同一架战车轰轰的把他碾压的醍醐灌顶,他瞬间意识到他和她的不同,脑中有一个疯狂的自己在叫嚣着闹哄哄的,在脑海深处还有个冷静的自己冷冰冰想:还有什么比能我天生的优势更能教训这个可恶的贱奴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解恨的呢?!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被打的青紫变形的脸颊扯动出一个难看又冷酷的笑。 被压得动弹不得,看他的动作,苟小婵她不是傻子啊,她看到小男人喉结因为焦急的吞咽而上下。脑中如一道惊雷一般显出答案。 看他青紫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苟小婵吓得脸上血色褪尽,穿的可是宫女的衣服啊,裙子下面那是开裆裤啊! 随着他身体一动,苟小婵被吓得的失声尖叫一声“啊……”拼命挣扎,急怒的刺激下苟小婵她想骂,可嘴跟不上脑子,失语的她根本骂不出来。憋得她只能声嘶力竭的疯狂呐喊尖叫,发疯一样的挣扎着咬他。 记得曾经刚穿越来第一次穿这种衣服的时候身体凉飕飕的,从1岁脱了开裆裤苟小婵就再没穿过啊,何曾想到有一天毛都长齐了居然又要重温这种回忆。风吹过都能感觉到,□□激爽毛发迎风。 苟小婵被羞囧的夹着腿一脸麻木,看着广大宫女同胞们神色坦然的穿在身上该干什么干什么,完全没有任何不自在的感觉。甚至底层已近暮年根本不可能见到皇帝的老宫女们也都随时把开裆裤穿在身上。等待着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在做什么、传说中的皇帝可以随时无障碍的临幸。她就觉得一阵天雷滚过云霄,劈的她焦脆鲜香。 穿开裆裤从一开始的怪异,到慢慢习惯了也觉得凉飕飕的暗爽。脱离了管制之后,她还是把□□都缝上,敞着真真的不卫生啊。今天因为旧衣服坏了无意中换回了一件开裆裤,谁知道这是交了什么狗屎运。 不过事情很快又起了变化……和苟小婵设想的有些出入。 苟小婵从惊恐到惊诧又到一脸麻木的看着小皇帝。 小皇帝脸色如同‘便秘’一般,郁卒不畅的黑,头顶渗出汗珠。 她的视 分卷阅读31 线缓缓移到空中,看着天上惨白晃眼的太阳,谁能告诉她,找不到门是怎么回事。 苟小婵看着小皇帝漆黑的熊猫眼,四目相对,气氛陷入了诡异的胶着。 小皇帝此刻实在没空想,为什么和话本上的不一样。他观摩的很仔细,步骤他可以保证绝对严格执行没错。他搞不清楚到底那里出了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和陷入茫然状态的小皇帝不同,苟小婵想法非常清晰。 那就是她可不想被人一直压着,因为苟小婵被推倒的时候身体偏了一些,所以给对方造成了困难,拖久了谁知道会不会碰巧走对了呢。到时候她可没地方哭去。 她佯作挣扎偷偷挪了挪摆的更偏一些。 不过这也只能缓解一时,很快苟小婵发现自己快守不住阵地了,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人天生的本能。 不知道这厮是不是太兴奋了。让她想起来夏天从树上掉下来的肥满恶心的蠕虫,爬到哪里哪里就一片湿痕。她几乎想吐。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不要失去理智,忍耐观察才能等待一举反攻的时机。 看他赤红的双眼,显然已经耐不住了。 她和屈辱斗争,小皇帝和自己的欲望斗争,看谁先失去理智,谁差一线谁就输。 他觉得自己简直憋得快要炸开了,带着火星躁动的血液在身体内左突右冲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几乎所有血液都变成了羞恼窘迫,全部倒灌的脑袋里烧得脸红脖子粗。 盲目的冲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他简直连抬眼看对方的眼睛都没勇气,真怕看到令他自尊心崩溃的眼神。如果可以他都恨不得钻到□□里面干脆不见人了。都想扔下苟小婵不管不顾的落荒而逃。 苟小婵试着让自己先冷静,用冷的如同冰渣子的眼神凝视他的眼睛,用眼神传达她的情绪,那种抽离式的鄙视。脑子里面努力组织语言,双字侮辱性词汇的骂他“恶心”……“蛆虫”……“人渣”……“败类”……“废物”虽然慢,但是别有一种奇特的杀伤力。 恐怕所有男人上至八十下至十八都怕在这方面被人质疑,何况小皇帝敏感的简直就如玻璃般易碎的小心脏。 小皇帝双手如同铁钳抓着苟小婵的手腕越抓越紧,手上的青筋爆气老高。这话真把小皇帝弄得气疯了。恨不得立即宰了她。非要苟小婵看看他行不行。 甩手就给了苟小婵一个大嘴巴。扇的苟小婵眼冒金星。一下脸颊肿起老高。右耳朵嗡一下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趁这个功夫他用一只手钳住苟小婵双手,用肩膀和身体压着苟小婵,才恍悟他自己哪里做错了。 苟小婵真被一下打懵了,半天缓不过劲来。 这家伙力气忽然变得非常大,手和铁钳子似的苟小婵挣了几挣也来不及了。苟小婵知道在劫难逃了。 这是人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只能和亲密相爱的人分享的领域。哪怕低智慧的野兽不会把肚子和脖子暴露给敌人一样。被强迫用这种最屈辱、最隐私的方式,迎接一个陌生人给的折辱。绝望的情绪,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屈辱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苟小婵要深深把这个人印在脑海里。下定决心现在你或许可以得逞,但是苟小婵立志日后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她愤怒的睁开眼睛紧紧盯住他,把嘴里的血沫子狠狠地啐了小皇帝一脸,然后放弃了挣扎一动不动。 小皇帝这历经万难终于找了为自己成为一个成人的机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差这临门一脚。 小皇帝就好像老天派来人间的使者,要亲身证明给众人看什么叫世事无常一般。 出乎了苟小婵和小皇帝自己的想象。再一次出了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多年真的把他身体憋坏了。还是他的身体也如他的心一般,太过于稚嫩未经磨砺。他就觉得头皮簌簌的如同过电似的麻了一下。实在是把持不住在门口缴了枪。就像辛苦打野捡了绝世装备,还差一步回城被秒杀在门口,装备撒了满地那种绝望。 这次小皇帝真没脸见人了,尤其是面对当事人苟小婵。恨自己怎么不立即死过去算了或者立即找个地缝躲起来干脆以后再也不见任何人,什么都顾不上了爬起来几个起跃跑了个无影无踪。 小皇帝如一阵无情的飓风一样卷过全境,把主人辛苦得来的全部财产弄得一片狼藉,绝望的主人自暴自弃想和自己财产一起玉石俱焚,结果飓风卷起砖石只在主人身边打了个旋,把主人拍了个半身残疾。就毫不留情的走了,这还不如死呢!!来时气势汹汹,转眼和来时一样跑的飞快无影无踪。 苟小婵愣愣的还保持原状躺在地上。一阵冷风吹过,挂满泪痕的脸颊和身体都冰湿的冷。都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大恸大悲后脑子里面一片麻木。 直到一条温热的小舌头舔拭着苟小婵脸颊上的泪水,如同傻了一样的苟小婵才如梦初醒。想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如同散了架一样。都不知道是哪里疼,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怎么都爬不起来。一侧手腕一动就疼 分卷阅读32 的她一身冷汗。 努力试了三次才用另一侧手肘支撑着半坐起来。一眼看到侧躺在地上的阿乖,阿乖一侧火红的长毛全是灰土狼狈不堪。 阿乖看苟小婵爬起来,它又往前爬了几步。苟小婵这才看清。可怜的它是一侧身子不能行动,只能用一侧的前后腿拖动身体,在地上爬行。在土路上留了一条长长地拖痕。 苟小婵用能动的手吃力的揽过阿乖,环视一院子的狼籍,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是一点也生不出庆幸。满心愤恨悲苦如同含了黄连苦透了心,泪水决堤嚎啕大哭。 福无双至 祸不单行 三个月后的的一天—————— 苟小婵在一片隐蔽、背风的树林子里。简单的搭了篝火,用破锅煮了一锅水。才活动了一会,她就觉得眼前一切都在晃悠,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分明。 只好一屁股坐在不平整的树墩子喘口气,一只手腕骨头劈了一条缝还没好利索,打着夹板的挂在脖子上。她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抚在微微有点隆起的腹部,愣愣的盯着锅里正在逐渐冒鱼眼泡泡的清水。 她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人能倒霉到这个地步。老天真是想把她逼死。 自从被被那个畜生欺负之后,看他锦衣华服肯定不是一般宫人,怕万一他通风报信恐怕没好果子吃,她就不敢在贵太妃的冷宫里住了,收拾收拾把口粮、钱财、整理的书册也不能丢一起包了一个包袱就跑了,白天风餐露宿。晚上凑合到尸骨树洞里面猫一宿。 苟小婵和阿乖受伤程度不一样,虽然当时苟小婵吐了几口血,本以为自己受了内伤,结果修养了几天除了半夜咳嗽带血丝,其它就没什么感觉了。反倒是一些皮外伤挺让她难熬的,一只手的手腕肿的透亮。缺了指甲的手指碰一点水或者干点力气活就钻心的疼。最轻的伤在脸上半个青红交错的巴掌印。 苟小婵对自己倒是比较乐观,觉得修养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阿乖就没那么乐观了。看着就让苟小婵心里似针扎火灼的痛。 平时阿乖有点小伤。都是它自己找草药吃。用不了几天就活蹦乱跳了。可这次阿乖的伤太重了,开始头几天阿乖还自己找草药吃,可似乎完全没效果。它一天比一天虚弱,到最后动都动不了,苟小婵只好忍着伤痛把它揣在怀里,绞尽脑汁的四处给他找草药吃、敷、摸。非但没好,毛还烧掉一片一片的,弄成了个秃癞样。 本想悄无声息的隐蔽一段时间,过过风头再四处行动的苟小婵,夜里终于沉不住气了。 阿乖不吃东西了,闭着眼睛除了多口气,怎么弄都没反应。苟小婵心一横如同孤胆侠一般,抱着必死的心也要一试,夜闯了守备森严存放珍稀药材的药库稗草阁。 这是平时苟小婵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身手还可以,但是跟真正的高手没得比,人要是贪图过多吃过界总是要倒霉的。可这次是阿乖的命,她不能不贪一次! 自从穿来这个世界她就开始倒霉,进一步好一点又退三步更悲催的。她都对自己的运道非常悲观了,从不敢奢望能有好运气。 以身涉险的事更加不敢指望能全身而退。果然她就更倒霉了,本来就被畜生捏的扭伤的手腕,生生被矛杆抽的骨裂了。不过没被10多根矛戳个对穿,总的来说还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又不敢直接跑回冷宫露了行藏,因为不认识哪个药治阿乖比较对路。所以把看着名字带伤带补的划拉了一大堆,极大地拉慢了苟小婵的逃跑速度。 抱着一包袱杂七杂八的丸散冲剂。满皇宫的乱窜,搅和的整个皇宫灯火通明,被50多个侍卫撵得慌不择路,侍卫高手在空中飞,侍卫低手地上跑。十分统一的追着她喊杀喊打、围追堵截。 幸亏她地形熟悉、为了混口饭吃非常勤勉的锻炼身体,几年来把穿越前的她所了解的跑酷结合中西武术精髓,通过这几年不懈的努力,运用十分娴熟,组成了一套为这个时代所不熟悉的奇葩武功。 走的路数不空不陆,屋顶也能上,狗洞也敢钻。仗着几分新意弄得侍卫也一时奈何不得她。加上准备充分换了两次装扮,暴露了一个平时的落脚点才算九死一生侥幸脱身。 苟小婵的医药知识真是畜生不如,她自己生病都是阿乖帮忙找的草药。 看着昏迷不醒的阿乖,根本不知道该喂它那种药。急得团团乱转。总得让阿乖自己选保险些。要是乱喂,万一吃了虎狼药,那还不成了催命符! 忽然灵机一动,动物对血味总是比较敏感。苟小婵割破手腕给阿乖喂了点血,又嚼碎的人参,让它和血一起咽下去。 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血还是人参总算把阿乖弄醒了,在阿乖小小的漆眼里燃了小小一团若隐若显的生命火焰。 苟小婵抱着阿乖喜极而泣,急忙把带回来的药撒了一地,让阿乖挨个闻。阿乖迟疑的其中三种上多嗅了嗅。不一会力气用尽闭上眼又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对不对苟小婵怕再等不得了,便把这三种塞到 分卷阅读33 它嘴里。 苟小婵提心吊胆的守了阿乖一夜,不知道到底什么起了作用,总算在黎明时分看到阿乖的呼吸逐渐绵长平稳。才想起来自己骨裂的手腕,找了木板夹起来。 骨裂换回阿乖的命苟小婵还是觉得真是值得的。 可惜老天觉得苟小婵付出的还不够。 第二天一早,累了一宿刚有点迷糊的苟小婵就被吵醒了。 禁卫军带了大批宫人闯入冷宫,苟小婵以为是来搜查她的,吓得苟小婵只带了几样必须的东西落荒而逃。可不管她跑得多快后面都不紧不慢的传来侍卫身上铁甲金属相击的金戈声。吓得她魂都没了。 顾头不顾屁股、上气不接下气的爬上了冷宫一棵百年老树上。才发现是她自己身后的锅没绑好,一跑叮哩铛啷的乱响,害的让她以为追兵来了。 爬上树刚隐蔽好还没喘口气,苟小婵就隔着茂密的树冠就发现宫人把冷宫前的高杂草清理了大半。又把房屋里面废弃不用的东西全部堆起来烧掉。最后运来砖瓦尖桩把原有围墙加高加固,工人众多加上技术也娴熟,忙碌的爬上、爬下修筑围墙进度很快,没多久高高的围墙就阻挡住了苟小婵仇恨的视线。苟小婵目测完工后的围墙自己不借助外力很难直接爬上去。 她只能隔着高高地围墙看到住了三年的冷宫上空,腾起的滚滚浓烟。把她三年经营的全部心血付之一炬。 皇宫有的是可以住人的地方,这不毛之地荒凉的根本没办法住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少年一直荒芜着,前脚她被发现住在这里,后脚忽然就要占了。这是谁的手笔,用脚指头也可以想出来。不是qj犯要对她赶尽杀绝,她把头割下来送人当球踢。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她在冷宫后院。 可苟小婵她只能像只王八一样躲起来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光明正大的驱逐入侵者了。简直连个屁都不敢放,憋气到吐血。 这一切都让人来不及痛苦,因为更痛苦的还在后面。东西没了可以再置办。可看到远处被禁卫军押送来浩浩荡荡的队伍,苟小婵一眼认出那是本来住在冷宫前院的疯女人,居然全部被驱赶到后院,鸠占鹊巢。 苟小婵深吸了几口气,手指紧紧抓住脚下的树干,指甲的伤口再一次又全崩裂开在树皮上留下几行血迹,拼命让自己隐忍,告诉自己不值得。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失去的还会慢慢积累出来,但是满脑子里还是一阵阵轰鸣着,找到他和他同归于尽的杀意,苟小婵心在滴血不敢再看下去,再看下去就算不杀出去来个鱼死网破,也会活活被气死。 生生把苟小婵幻想日后可以风声过了回家的愿望切断了。这还不止,冷宫前院大批侍卫入住,成了新的侍卫所,明显守备变得森严了。真成了前有狼后有虎了。 这下苟小婵真成了风餐露宿了,真正过上了天为华盖、地为宏庐、东躲西藏的乞丐日子。因为尸骨洞因为离着冷宫后院太近,搞得她晚上连树洞也不敢回了。 开水锅里的水正在咕噜咕噜冒泡,逐渐翻滚形成莲花开。 苟小婵胸口衣服下微微耸动了几下,领口一松一拱一颗火红的脑袋冒出来。阿乖晶亮的眼睛吸引了苟小婵的注意力,她面无表情的轻轻抚摸了一下阿乖新长出来,但有点参差不齐的红毛。 塞给阿乖嘴里一块动物的碎肉。在野外动物总比人的适应能力良好,也不知道是那三种药物中的哪一种起的神效。阿乖短短几日,缺少的毛发又重新长出来一层,而且新张出来的毛阳光下成了红中带金的颜色。个头似乎也长了不少,弄得苟小婵每天怀里揣着阿乖累的要命。 奇怪的是阿乖最近行止有些异常,有时候经常望着苟小婵的脖子、手腕等血脉丰沛的地方发呆,有好几次和苟小婵闹着、闹着就把牙齿压到苟小婵脖子或者手腕上,甚至有一次都咬出血来。苟小婵疼的揍它好几下都不松口,还发出护食的‘呼呼’声。苟小婵判断阿乖的反常行为估计是进入恢复期缺营养了,可惜她最近身体原因很难找到充足的食物。 不过除了这个以外,看外形伤愈后的阿乖整体状态倒比形容狼狈如乞丐的苟小婵好了不少。 片刻苟小婵眼神又进入了放空状态,目无焦距的注视前方。 她被惨淡的人生已经打击的麻木不仁了。觉得她自己心力交瘁,几乎感觉连一丝风雨打击也受不了了,可是老天爷估计这次不把她逼死誓不甘心。苟小婵许久没清洗过黑乌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敷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没有实质发生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从一个月前早上就连连呕吐,腹部有轻微针刺感。 之前她就有了一种恐怖不详的感觉,可是怎么想怎没觉得不可能。这根本不科学。她不敢深想怕本就脆弱的神经,再经历一点风雨会崩溃。每次都是脑海中刚起个头就赶快掐灭,要深想下去的念头。把问题归结在自己是风餐露宿熬坏了身体。 直到这几天明明风餐露宿,吃不饱、睡不好身体慢慢消瘦,而肚皮和身体其他地方似乎唱起了对台戏,反常般隆了起来,让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一 分卷阅读34 滴泪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滑了下来。掉在阿乖后颈的毛发上,阿乖好奇的抬头看着苟小婵。用粉红色的小舌头舔拭着苟小婵的脸颊泪痕,片刻就帮苟小婵用舌头洗出一小片白皙肉皮。 她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生孩子开什么玩笑,而且是那个畜生不如东西的种。苟小婵简直恨不得一拳凿掉自己肚子里面这块肉。还她个一身轻松。她现在是一刻不敢放松,前后夹击,四处有人。睡觉都快睁着眼听着四周风声,随时准备着跑路,挺着肚子东躲西藏?!开什么玩笑。 这小恶魔崽子和他畜生爹一样都是害不死自己不甘心。 她忽然想起她表姐和表姐夫结婚一年,表姐就怀孕了,来她家做客时候,她们一家人围着表姐嘘寒问暖。表姐对未出生孩子那种幸福、向往、羞涩的神情。 再对比自己,虽然没想过未来结婚生孩子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也绝对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怀孕居然是这种苦逼情况。 鼻子泛上来一股酸涩,她嗓子眼发出一声怪叫似得呜咽,紧闭眼睛弯下腰才把这刻骨的痛苦压下去。 忽然她想到,或许这根本就是自己太紧张了造成的假象。苟小婵听说过,这人精神也能造成一种假象。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差点被xx,潜意识里因为太害怕怀孕,所以精神压力太大的原因。但是这也太真实了,苟小婵觉得自己简直要愁死了。 灵机一动,再或者这根本就是一种肚子大的病。 内伤造成的腹积水?对对对!一定是这样子。 可是不管什么病,这都不是简单的外伤或者头疼感冒,阿乖这个医术不甚高明的“蒙古大夫”无论如何帮不了她。 这势必要挟持一个真正的医生来治病。皇宫里真正的医生只有御医,可上次她大闹御医所药库稗草阁。如今肯定戒备森严再去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啊。第一次或许能在侍卫手下逃跑,第二次再想捋虎须那就是拿小命开玩笑了。 可是不去不管内伤还是怀孕都是拖不得的。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去的话等内伤沉重了她更动不了了,现在就行动迟缓了很多并且时常头晕目眩。 更让她不敢想象的是如果是怀孕,那月份大了,自己生孩子那是要出人命的。道听途说也知道生孩子可不是下鸡蛋,扑嚓一下就好的那么简单。 去或者不去怎么看都是一场死局。置之死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太渺茫了或许她该进行第三个办法,那个她早就策划着的离开,彻底离开这个皇宫…… 投之亡地然后亡 置之死地必然死(一) ‘不作死就不会死’这话说得太对了,至少暂时不会死。然尔现在死到临头,苟小婵后悔自己做的蠢事也来不及了。 她被压在一柄吹毛断发的利刃下一动也不敢动。冷汗顺着脖子直往下流。挣扎了间散下来一头一脸的发丝,喘息间身体微微起伏间,发丝碰触到刀刃就断掉一簇,这感觉TM不好。整个人都不好了。 画面转回几天前,苟小婵做这个决定之前。 让她再闯御医所要挟御医喝个茶,看个病,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加渺茫的事情吗。怎么想也办不到。 最终她决定,等手伤完全好了,就去闯一闯宫后的守卫兵营。顺利就能逃出生天,遁入民间做个小买卖什么的。再怎么艰难也比皇宫大内更容易求生存吧。只要有钱找个医生看病想来也不是难事。 她这几年也顺手牵羊过不少银钱刀币什么的,现在攒起来也有两大把了,还有得到畜生的玉佩一枚。看着也值不少钱。 本着有鸡蛋不放在一个筐里的原则,苟小婵把钱袋子挂在腰带上,最值钱的玉佩挂在脖子上。 没想逃跑的一路上居然如此顺利,虽然因为身体状况有几次小意外,但最终都是有惊无险。 站在皇宫最外围一道高於10米的城墙前,苟小婵心情是复杂的,她又庆幸前面的路居然让她一个人就闯到这里简直是上天的眷顾又祈祷别在最后让她铩羽而归。 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说不出的害怕紧张。 这道墙是间隔皇宫内城和老百姓居住的外城之间最后一道关卡,苟小婵深吸一口气,只要翻过这一道墙,外面就是自由。 苟小婵沿着皇宫最外围的宫墙一路走来,城墙之上的地坪可容十人并排行走,城墙两侧外围上分布着垛口。 白天每隔十个垛口把守一名士兵,白日目力不受影响能观察到50200米开外的风吹草动。 夜晚每隔五个垛口把守一名兵丁,城墙垛口上插着一支支的桐油火把,把城墙照的分毫毕现,如果贸然靠近恐怕不等她爬上墙就会万箭齐发把她射成马蜂窝。虽然夜晚比白天人数要多,看似要危险的多,但是夜晚视野范围仅能达到城墙上下火把所能及的方寸之地,所以苟小婵还是选择在晚上突围。 而且并非所有地方都适合攀爬,有些墙面过于平整利陡。 从哪里突破也不合适,时间已是深夜,但是当值的兵丁一点没有懈怠。城墙下巡逻的兵丁一 分卷阅读35 波接着一波,整齐踏步、金戈甲叶声震云霄。 就在她几乎要失望的时候,发现东南角的角楼附近500米左右的一段城墙上,不知道为何没有点燃一支火把,而且角楼和墙壁形成一个90度夹角。这样子徒手肯定爬不上去,但是如果借助工具是非常适合攀爬。苟小婵大喜,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为这次逃跑苟小婵可以说是准备充分,苟小婵从腰带上解下早已准备好的钩抓,瞄准宫墙上的垛口,轮的虎虎生风,借着惯性钩住了墙头上的垛口,她拉了拉挺结实,双脚踩墙壁,手抓钩抓连接的绳子慢慢攀爬。她身体虚弱爬的也格外慢,爬到一半的时候,浑身出了一身透汗,她脚蹬住墙壁把身体尽量绷直休息一下。像往常一样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后腰的钱包处。 妈呀!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空的!她不相信又摸,真是没了。 她明明记得钩抓和钱包放在一起啊!抓钩在,怎么钱包没了??? 她把绳索再手臂缠了几圈,固定住身体。低头遥遥的环视地面,在黑暗中隐隐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灰色小包。苟小婵简直恨不得直接撒手跳下去摔死得了,省得总这么倒霉,每天过日子犹如钝刀子割肉。 不要钱是不行的,出了宫没有户籍,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生路。 饭和钱就是她的安全感,谁知道为什么自从她穿越这个地方就步步倒霉,这点钱看着不多但是谁知道未来是不是还能成为保命符。为今之计只有下去再拿。 苟小婵粗略计算下,下一波巡逻兵丁大概还要5分钟回来,从刚才爬墙的速度来看她从地面爬到墙头只要5分钟就足够了,时间虽然紧张但是还够下去拿。于是她就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决定。 她顺着绳索溜下去,手碰到钱包的一瞬间,忽然惊悚头皮一紧,全身的一下全汗毛都炸了,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她没计算爬下来的时间!!!!!这绝壁不是体育老师的错,一定是最近营养不良的错,人迟钝了。本来虚弱的身体犹如被注射了肾上腺素,孕生出似乎无穷的力量,嘴里叼着钱包,两只手狠命倒腾的往上爬。 片刻后一队士兵步伐整齐从城墙下走过,苟小婵挂在城墙和角楼夹角的阴影中松了一口气,才觉得浑身虚软、汗湿的手滑的几乎都抓不住绳子,耳朵轰鸣什么都听不到。还有半米左右就能爬上城墙,可是这半米的距离对她来说犹如天堑,苍白哆嗦的手抠住城墙壁,用了好几次力都才把身体拖上去。 趴在城墙垛子上观察了一下地坪上确实没有兵丁把守之后,她累的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真有人恐怕她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心里在痛苦咆哮:“钱丢了就丢了,为什么要回去找。这行为就是想用生命证明愚蠢!!!为什么这么蠢啊!! 苟小婵喘息了片刻,才拖着如有千斤重的身体慢慢从城墙垛口上滑下来,站在皇宫内城的城楼上,远望皇宫外沉沉夜色中掩映的高低错落的民居房舍,罡劲的夜风中她恍如隔世,如同从地狱赎回人间。泪水无声的划过面颊。 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离去的心更加迫切无比。疲惫的双腿索索着站不直,犹如八十岁老太太一样蹒跚的走到另一侧城墙探头向下望。 “天哪!好宽的护城河!”足有五十米。 一想要还要游到对岸,苟小婵捂着脸一屁股坐的地上,觉得重逾千斤的腿更软了,可不游也不行,城楼上也不是可以久待之地。她冷静了片刻决定,就是淹死在护城河里也得拼一把。只能尽量减少负重。 苟小婵看着自己一身的装备面露不舍。可这些东西都是她这几年收集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她的宝贝,她的锅、她的碗、她的被褥丢掉哪一样她都舍不得。破家值万贯。都丢掉了,再置办那得多少钱多少工夫呢!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整理的书册,如果浸水就全完了。 疲惫的苟小婵根本没注意的黑暗角落站着一个人,反手提一把通体乌黑的长月刀盯着她一举一动。 阴影中的男人,他摒弃了随从和兵丁称要在此赏月,实则是担心再次碰到暗杀,他已经有几日未睡。准备在这里打个盹,没想到还没等他睡,居然碰到蟊贼,真让他心头火起。 他原名叫赵图,如今他是虎贲将军,名字也换成了黄徙。也可以说是名字换成了黄徙他才是虎贲将军。 他从小生活在市井。直到他20岁那年,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居然是个将军,而且居然武将之首,其官职位比三公的大将军黄君达。 他听他娘说,他父亲年轻时候曾经驻扎在嘉峪关,他娘是被外祖父,卖给当时的中郎将军黄君达做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侍婢,签了三年的卖身活契。 说是伺候将军,其实也就和通房丫头似的,白天端茶送水晚上铺床暖被。他娘勤谨少言所以一直活计干的平平稳稳。伺候到两年的光景,一次在将军酒后有了他,当时的黄小将军得知他娘的肚子里有他的存在之后,他娘还差一年才满三年契约。 将军对她 分卷阅读36 也没难为打骂,而是直接通知让他外祖把他娘领了回去。孩子是打是留他一句都没说,也没多给过一钱银子。说的好听这叫主子体恤让提前回家。说的不好听这叫被撵了。 他外祖家都是农民老实巴交,一家子全都没见过世面。肚子里面的孩子打了不敢,留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更不敢去问,只好生下,对外就说他的外祖母老来得子,随着外祖姓赵,起名图。让她们娘俩个姐弟相称,凑合养着。 其实按他黄徙自己想着,当时的黄小将军大概是不想要他这个儿子的,他娘还剩一年等于白领的月奉,留着悄悄打下来孩子养好身子是绝对够的。无奈外祖全家没一个有眼色决断的。 当时的黄小将军的正妻是老皇娘舅家的嫡妹昌盛郡主,那时候他还不是如今号令全国兵力的大将军,只是个小小中郎将军。 昌盛郡主为人阴苛又有手段,自己生得两子三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管理的姬人妾氏,能让她们子息都稀少,一共只有三个庶子十个庶女。昌盛郡主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年长成人了,庶女也有外嫁成家的,而府里的庶子都年龄尚小,最大的还不足六周岁。 本来将军府是绝无可能认他这个编外的庶子的,要知道庶子不如嫡子,婢生子又不如庶子、外宅的私生子还不如婢生子,他这身份那真是不上台面。他这么多年光知道他爹可能是个贵人,但是对她们娘俩根本从无照顾,他在市井中种田、放牛、打零工如野草般长大,本来他一辈子也就是应该叫赵图做个贫苦农民的。 直到黄将军武神一般的嫡长子意外战死之后,他就被认了回来,和黄将军的文人嫡次子一起被放在一个蛐蛐罐里面,目的恐怕要把他两个当做蛊虫养,互相斗胜者呈爵。 但是如他真能干死嫡二子,想昌盛郡主何人也,虽然这几年老皇死后势力渐微,但是哪容他放肆。他的将军爹虽然对他稍有扶持,但是也常做打压,与其说让他二人互相斗,不如说他就是个打磨利器的磨刀石、陪练的器具。 但是嫡二子黄珏看不透,想不通,对他恨得咬牙切齿,恐怕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惦记着怎么弄死他这个庶子。毕竟一个嫡子平时就是和庶子说句话,庶子也应该觉得诚惶诚恐、感恩戴德了,如今一个待遇恐怕他觉得受了极大的折辱。所以就算大将军明明白白告诉他恐怕他自持身份也受不了。 投之亡地然后亡 置之死地必然死(二) 这么多年黄徙不敢不向前,后面黄珏狼似的撵着,就等着他漏出破绽咬死他。翻过来说他也像狼似的撵在黄珏身后。两人谁也不敢稍作松懈。不得不说他父亲这招挺高的。 而且从他被认回来那一天,他娘也被接进府里,送到昌盛郡主手下给了姨娘的份例和其他姬妾一起被管理起来,有他娘这个大把柄在,他又得向前努力,又得畏首畏尾维持微妙的平衡。 就拿这次来说,二人共同立下军令状,四月之后分别领着自己的队伍攻打被敌军占领的苗、叶两城。本来战势就对己方不利,战前的军需十分重要。 可是他们两兄弟并不是如一般将领按所需要的量领取。而是他们两支队伍只分配一份军需。手下都有兵卒,一天不吃饭也不行怎么办?那就靠抢。 所以从他们两个进军营第一天开始就成了冤家,或者说两人天生就是冤家。 两个不懂武的人从零开始学武,每三天让二人互殴一次,赢者获得军卒10名,二人的待遇和职位也随着手下的人增长而变化,从做军卒开始住集体帐篷自己做饭抢水壶、抢馒头,到抢兵卒逐渐熬到军头一级一级升到现在二人都是将军住自己独立帐篷,二公子是射声将军,他是虎贲将军。 到后来开始学策论布阵,就领着自己兵卒互殴。钱、粮、草、武器、服装、战马、战车、一应所需全部靠争。 二公子虽然自幼锦衣玉食和他这个市井长起来的人比起来稍显孱弱,但是轮权势谁也知道二公子是嫡出,昌盛郡主的嫡子比他更有呈爵的希望,所以依附他出谋划策的谋士权贵历来不少。 他身边依附的全是下品阶的人。要与之抗衡只能狠,对自己狠对手下狠。与手下同吃同住同操练。 如果说二公子是谋划过人,那他就是行军武勇,两人常常斗个势均力敌,但是这种势均力敌不能持久,肯定会随着职位越来越高拉开距离,武勇只能是将才,而谋划过人才是帅才。 而他真正想获得的是统帅的地位。 这次军需最主要的就是粮草和武器争夺,抽签决定比赛项目,他手气好第一局抽得的是单兵组较量,他占优势所以抢了8成的武器和银两,他心中暗乐。 第二局抽的布阵对决,他本不擅长也无谋士相助,绞尽脑汁也不敌二公子输多赢少,只得了少量粮草,攻城车一辆也没拿到。 一辆攻城车也没拿到,三月后的战争胜算很少,而且粮草也只够支应他部队走到苗城,如若攻打下来还可截些粮草,如果攻打不下来势必对他不利, 他自从月初被一道圣旨召回京 分卷阅读37 之后他就一直忧心忡忡、日夜焦虑。他这个主将一离等于他的队伍群龙无首。何况双方明争暗斗已经接近胶着白热化,情况是寸时寸金、日新月异。没有他军中压阵,两方角力不进则退后果不堪设想。 他就不明白了上面有统帅的黄老将军不招,招他个武将做什么!谁干的他心里有数,绝对是昌盛郡主搞的鬼,他M的!他心里骂娘,但又不敢不从,只好快马加鞭赶回来,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那都是狗屁,皇上有令谁敢不从。 一路上他急的如同火焚,计划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皇上速战速决,尽量回边关。只盼得他的队伍千万撑住不要出问题。 可以他没想到的是如此急着招他回来。回府近十日,皇帝居然像忘记他这么个人一样,一直压着不叫他面圣,让他在家休息。 朝中一些人又反常的活跃个个来以各种名义打探他父亲是否有把握短时间内驱敌回京。见的人多了难免让他抓住一个关键问题。关键不是是否可以驱敌,而是他父亲是否要在短时间内回京。 让他有一种预感,近期京城恐怕有他所不知道的大事发生。 他回京带的5000亲随部队按律不可无诏入城,所以他进城只带了20个亲信,其他都留在京城外,住在府中这几天来了来过两拨行刺,来势凶猛让他损失了10多人才把所有刺客斩杀。 怕再有行刺,何况边关和京中的情况都不分明,他日夜焦虑不安知道怎么就新填了一个怪癖,家里丫鬟小厮老妈子围着他伺候,他总怀疑他们是在监视他。 拥着锦衣玉食,玉枕软床他怎么也睡不着,连着10多天都睡不着,他感觉自己是病了。 不是身体上,是精神上。一闭眼脑中就是喊打喊杀刀光剑影,睡不着。睁开眼一点光和声音都刺激的他想杀人。 在午后激烈的蝉鸣声中他从家里落荒而逃,手握长刀靠在城楼一角上才觉得自己从身到心又稍妥帖正常了,精神上一放松马上觉得眼睛睁也睁不开。 这一觉足睡了5个时辰,直到被苟小婵如同长了眼睛的勾抓砸到脑袋才朦胧醒来,又回到这个令他焦虑不安的世界。 他愤怒和暴躁,手攥紧长刀恨不得尽情的宣泄在这个不长眼的蟊贼身上。 清醒片刻,他手拂过勾在城墙上虽然简陋但是打磨的光滑的金属勾抓上,仔细观察越看越心惊,心中的疑惑茅塞顿开。 如果此物用在战中,己方必有助益,就算没有攻城车他也可以奇袭呀!他心中一时间激动地波涛骇浪,真是天祝他!原来想等蟊贼从城墙上一露头就一刀砍死,让他从城楼上摔下去跌个粉碎,暴躁的他就想听骨肉碎裂的声音。但是现在立即改了主意对这个蟊贼有点兴趣了,他要活抓他! 远处更鼓声响起,又回归寂静。巡夜兵丁换了一拨,一会又换岗了。 将军强撑着睡意,揉了揉又快自动合上的眼睛,谁能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一碗茶的工夫啊,足足等了一碗茶的工夫!妈的还没爬上来,等爷去拉你不成。如果不是看到绳子一直在紧绷的晃动,几乎怀疑下面的人发现有埋伏逃跑了。 他现在最不耐烦等待。皇上让爷等爷也没办法,你个蟊贼还让爷候着。几次都恨不得把绳子砍断摔死个不长眼的东西,又对那个如同三根手指一般的新奇钩子充满兴趣,才强忍着想立即宰了他的冲动。 一直摆着横刀的动作单等着蟊贼爬上来立即拍一刀活捉,这姿势还真的挺累的,将军换姿势一手拄刀。 许久……从城墙外伸出一只被夜色涂成铅灰色如同鬼魅的手颤抖着扒在城楼边缘上。 看着这情景他就觉得头皮麻了一下。 夜色中的城墙上,扣着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不上不下许久没有动静。 无端的他有一种见了鬼的感觉,从后脊梁升起一股凉气。他思考着是不是需要现在去招呼几个兵丁和他一起。 还没等他想好,手的主人终于肯现身了,当他看到手主人的样子的时候,原本气势还算足的他,忽然觉得头皮又是一紧。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确定感又生了起来。本来要上前的他迅速后退,把自己藏身于一个黑暗的视觉死角,他觉得还是先观察一下再说吧。 这真不能怪将军胆子小,实在苟小婵的打扮简直人神共弃,长期不与人类为伍的打扮太过奇葩。远看如同一只小号泥堆。近看巨大的风帽下也能看出来脑袋形状尖尖的拱起,后背披风下拱起一个如图龟壳的大鼓包,前胸腹也鼓起一个小一号的硕大的鼓包。虎贲将军忽然想起来书中写过的妖鬼有个共同点,头顶不似人类是圆的而是一个或者两个尖包。当看到苟小婵的那一刻,他把书中的荒诞和现实中的恐怖忽然合二为一了。 不光打扮奇怪,行为更让人害怕,如同一大滩会自行流动的软泥,从城墙上流到地上许久没有动静。一会又摇摇晃晃驱动扭曲的四肢站起来,如果刚学会直立行走的动物,摇摇晃晃走了几步,站在外侧城楼面向宫外发出类似女人沙哑的抽泣声,被夜风吹的断断续续、毛骨悚然。b 分卷阅读38 r   虎贲将军觉得腿有点软,如果不是退无可退他或许就要撤了,想到边关的二万部下他又不得不振作,握紧长刀。 苟小婵看着宫外的点点灯火擦了一下脸上冰湿的泪水,终于逃出来了,只要下了城墙游过护城河她就自由了。 她低头看自己这一身的装备,恐怕都带着是游不过去的。 苟小婵这一身是经过特意伪装的,精巧实用携带了很多东西又不影响机动性和隐蔽性。繁杂又不混乱,一路走来也证明了她的英明睿智判断的准确性。 最外层她披了一件荨麻编织的兜帽大披风,为了利于隐蔽上面装饰了深绿色和土黄色的干枯苔藓和其他植物纤维。整体颜色非常接近最近气候下的野外植被颜色,只要她随意趴在一个暗一些的地方就不容易被分辨出来。当然当她站起来的时候看起来确实像会行走的大号□□。 苟小婵不舍的脱下自己编织的隐蔽蓑衣,这名字是她搓麻绳编织麻袋片的时候临时想到的。当然这也归功于游猎场的植被丰富,居然让她找到了一大片沤了一冬天干枯的苎麻。 蓑衣里面套的是一大张各种动物皮缝在一起夜晚保暖用披风,在颈部固定了一下,其余自然的散到背后,这也是有考量的,晚上从头裹到脚既当被子又当床垫保暖也隔潮,白天行走也不会感到非常闷热。 披风下面是斜挎在背上的是她的铁锅里面盛着少量打包的食物,既能临时做饭又能作为盔甲。 前胸绑着一包衣物,衣服里面包着如同婴儿的阿乖和她这几年凭回忆整理的书,行动间能看到从包里面的阿乖露出个黑鼻头换气。阿乖伤好没多久,休养中总是睡觉。 不得不提还有头顶,让人误会她是妖鬼的尖头顶,就是她的花碗。 她有两只螃蟹大公鸡碗,她冒险偷来的最爱。精美的就像艺术的最佳展现,威武的自不量力的螃蟹、灵动的公鸡,翎毛似乎都在随风颤动。除了让小皇帝砸坏的一只碗,还剩一只她的非常喜欢没舍得扔,她当成头盔用绳子固定扣在头顶。 如今为了过河只能丢弃大部分伪装,苟小婵一件一件的褪去伪装。 忽然觉得后面有一阵风,还没等她回头看,就觉得后脑一股剧痛袭来。紧接着就眼前一花,倒地前她耳边听到阿乖的尖叫声,她捂着头仓促回头也没看清楚对方面容,只知道应该是个青年男子。 紧接着她觉得脑后有些凉意,有什么潺潺东西在从她的头上流出来。 她爬赴着不敢动,因为她脖子后面压着一柄利刃。 不知道是失血还是因为害怕控制不住的冷汗顺着脖子直往下流。 挣扎了间散下来一头一脸的头发,看着挡在眼前的头发,因为她喘息微微浮动的几根发丝碰到了刀刃就断掉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上,感觉真他妈不太好。整个人都不好了。 模糊的视线留给她后悔的时间并不多,她只来得及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试图扑过来救她的阿乖喊出微不可闻的“跑”字,虽然很小声。‘后面想说的如果我不死找机会回来救’她已经没有力气说了。但是苟小婵看着阿乖的眼睛,她知道阿乖明白,她已经没有逃跑的可能了。 阿乖转身窜上了城墙垛口就跑,仓皇间苟小婵绑书册用的绳子不知道什么原因绳结套在阿乖后腿上,拖着书阿乖跑的踉踉跄跄。 虎贲将军眼见这一只野物窜了起来,他没看清楚是什么,就觉得一道黑影在眼前略过。 他凭感觉一刀砍去,没砍中黑影,而是一刀砍断了拖着黑影的绳子,黑暗中纸张纷纷散落。一阵风吹过,被劈散了的书页扬扬的乘风飞去,大部分落进护城河,纸张上的墨色遇水即溶,不多时连纸张也都沉下水面。 虎贲将军一刀不中,等再想追那道黑影已经跑远了。 苟小婵看的心惊肉跳,直到看到阿乖成功逃脱了,它新长出的毛发在夜色中闪着点点金光越来越远。提着的一口气才呼出,很快苟小婵觉得身体越来越凉,世界的一切随她远去。 漩涡搅动中的扁舟 被架在刑架上苟小婵感觉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被成大字绑在柱子上已经四天天不眠不休的审问,她的所有物品都一件一件分门别类的整齐的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抓钩再一次被人送到她的面前,疲惫使她的目光无法长时间集中,放在她面前很久她才意识到那是自己的抓钩 “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何人给你的?姓氏?哪里人士?潜入宫中有什么图谋?” 一连串的发问,审讯的人看苟小婵没有一丝反应,伸手搅动插在苟小婵指甲里的木钳。 疼痛使苟小婵短暂的清醒,为了少受痛苦,勉力吐出几个字:“……sx市、苟小婵……我是宫女”几天的审讯下来她的思维总是混乱的,古代和现代的经历总是交错,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穿越后叫什么名字等问题,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了,许多事情都无法自圆其说,受的刑一天比一天多。 竹签被从她指甲中拔出,又换了一根崭新的 分卷阅读39 竹签狠狠插入手指和指甲的缝隙中,苟小婵用尽力气惨叫,力竭后无力的垂下头。 “根本没有你说的这个地方,宫廷奴籍从也没有苟美美。你不过一个小娘为什么不少受点罪招了呢?从你的表现我不得不疑你,只有受过训诫的探子才能抗这么久。”他面无表情,视线划过苟小婵腿内侧流下的一线鲜血。” 没有感情色彩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你的胎或许撑不过明天早上,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久没有得到苟小婵的回答, 又一轮鞭打,哪怕他特意针对她的肚子抽了几鞭之后,仍然没有得到他所设想的求饶不禁让审讯者有些失望。 在隐蔽观察口一直观望的虎贲将军收回视线,喃喃的轻叹:“还真是能忍……” 虎贲将军手里拿着从城楼上捡回来的几页纸,苟小婵整理了几百页的书只剩下这几页。 他当时注意力全在抓钩上,没想到纸上面记载的东西居然是一些他所没见过的兵法,想想剩下大部分被他打散落入河中的书页,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他心在滴血,相形之下摆在桌子上的抓钩和隐蔽用的衣服都让他也高兴不起来了。 他也没想到抓到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怀孕的女人。他不认为女人能会这些本事,这很有可能是她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哪怕心里一直存着疑问。也不打算对个怀孕的女人使什么严酷的手段,只要她交代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是从何得到这些技术。 确认清楚不是细作,随便审审对上号是哪来的就送回哪去,他一个将军犯不着管不相干的人。 可出乎他意料一个女人居然很能扛,咬死不说又不得不让人不得不生疑,而且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无奈动了点小刑。 动刑的结果女人招了,但是还是说不清楚她那来的,但是说了一些奇怪的技术,她说是为了换取自由。他一开始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仔细研究了一下越看越让他心喜,八百里加急把女人的这套东西,他所能理解出的操作办法写信给嫡系的亲信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估计最迟明天一定会到到达边关。 他越研读这几页兵册越觉得悔不当初,心里郁闷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情况他绝对不能随便放了她,他这就是掘到了一座金矿。但是如何独吞还是要慎重考虑下,虽然皇城守备都是与他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肯定会听令他这个黄家人,但是他上面可是压着三位呢。 但要说把人从这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去不惊动他家其他人,还是让他有点为难,他疲惫的捏捏眉中,不管多难他势在必得。 这四天断断续续也问出点事情,他一刻也没离开这间密室认真听着只怕错过一点,但听到的内容越发让他觉得的荒诞。根本无法让人相信,除非她生活在仙山神界。很多时候她的语言方式和所描述的事情根本不是他们大周朝,也不是任何一个他知道的地方。 不过她为了让他放她走,减少用刑痛苦又说了一种他所闻所未闻技术,但是又不禁让人拍案叫绝的事情。她观察到来往兵丁用的武器是刀刃改良办法。听她说的越来越多,他执念贪念越重,这个人他谁也不给,他有家族、更有私心。得到这个人是上天眷顾他,看她受刑越来越重也慢慢的不把她当个女人看,甚至无法再把她当做人看,任何一点点的不理智的怜惜都被压下去,这座金山他只想尽最大可能压榨出来更多的信息。 可能后来她也感觉到他不可能放走她,逐渐就不说了,真让他觉得非常可惜呢。 没错她很蠢,但是又很聪明,他不可能放过她,不管是不是敌方细作。 对她不是没有欣赏,懂这些奇淫巧计的人放在外面,不管她是不是个无害的弱女子,都是任何势力都是无价之宝,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榨干她每一丝价值。要么死,要么源源不断说出她所知道的留她一条残命,他绝对不允许她落在别人手里,哪怕他的父亲也不行,毕竟他父亲身后站着昌盛郡主和他们的嫡子。 看她纤弱的身体和不协调隆起的腹部,偶尔心中又流过一丝不忍,不过是个小娘! 负责刑讯的兵士放下手中的鞭子刚下去,守在一边的另一个年轻士兵就立即上前把手指搭在她颈边感受脉搏薄弱的跳动,慌忙在她嘴里喂了一颗参丸,简单包扎后等待他下一步指令。 本来准备决定再熬她几天看看。可看她身体状况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一天多了她咬死什么都不说,估计是真绝望了,他要给她点希望,一张一弛才好压出更多东西来。看来从武这些年把弄得性子太燥了。不好非常不好! 他摇头笑了,挥挥手招呼守卫把苟小婵放下来,先把她收押治伤。又招呼守在牢门外的心腹走了进来,对心腹附耳交代了一番。 在密室中虎贲将军和心腹交代的瞬间,视线并没留意到观察口。 在这档口审讯室里进来三个兵丁把苟小婵放了下来,其中一个兵丁经过放证物的桌子瞬间,出手如电拿走了放在桌角上那块苟小婵佩戴的玉佩。 尚书府中—— 分卷阅读40 身着常服的萧尚书徒手在鱼缸中搅动,片刻从水中抓到一条寸长鲜活的小草鱼苗,他用指甲在鱼脊处狠掐了一下,不掐死,只让鱼脊受伤。让它无法如平时般行动自如,又把鱼放到养了睡莲的花缸中。 睡莲花缸里面的水绿莹莹看不到水底,身体不正常弯曲的小草鱼苗受了惊,奋力的在浅水中游动,在平静的水面上搅起一排排水花。 水下一团浓黑的阴影显然也受到了惊动,摇晃几下之后悄无声息的向受伤的鱼滑动过来,鱼毫无一丝察觉。直到黑影离它不足一指距离才本能的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再想逃跑可惜为时已晚。水面发出咕咚一声,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黑影如出窍的利箭一般射向小鱼,再等人反应要看小鱼已被他它三下两下吞进了肚子。水面只留下浑浊的一丝血水和几片破碎的小鳞片,吞了小鱼的黑影又恢复了慢悠悠的状态轻划过水面,这才让人看清是一只红褐相间的的金钱龟。 萧尚书喜欢这龟,这几日每日清晨必来用龟饵喂龟,一喂就是一上午,看着它们捕食不急不躁,总能让他悟到点什么,对自己这几年走过的路做个自省。 看着四面楚歌的草鱼如同他现在的处境,如果才能拼出条血路呢? 他不后悔,只恨对自己的眼光过于自信。几经考察后自以为看透王爷是个情种,对他的嫡女情根深种。这也得说王爷真是个隐忍的人才,这几年确实让他得了不少好处,否则也不会诱的他这么快和皇上撕破脸,提前站队铁了心的保这个中山狼,这么快把底牌都出光。 他的站队不得不说,给本就摇摇欲坠的朝堂致命的打击,被他抽走平衡之势的最后一柱粱,他上下其手,明里暗里操作各方势力,逼得一国之主中毒落水失踪,至今不知所踪,生死不明。 眼看尘埃落定长平肃皇叔良,该兑现承诺赏他川陕路益州、梓州、利州、夔州四路属地,皇叔他转眼又含糊其辞起来。推说玉玺不在他手上。他瞬间悟到皇叔这是要变卦,变卦还好说这是要卸磨杀驴,想到后果他心一下从山顶掉的谷底。当时脸面就不好看起来,简直说的上变颜变色,回忆起来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五味杂陈,不知道是吓得,还是被人背叛的愤怒恨得他牙根痒痒,他强自镇定,还勉强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效忠话。 后悔吗?这几天他也常自问,答案是不后悔,后悔也没用。但是不后悔不代表不自救。 他沉心静气,需要找出条生路来。 上天就把机会送到他手里,他广布的探子带回来一块玉佩,别人或许不认识这块玉佩,但是他认识,这块玉佩是他敬献给小皇帝的。皇上时常带在身边。而现在这块玉佩出现在一个意欲出宫的怀孕宫女身上,这事真耐人寻味。而且找到这个女人总能获得一些皇上的踪迹。 既然皇叔不可靠,那他要是现在去保护落难的皇上呢?皇上总会给他开个好价格的。而且他手里只要有皇上,恐怕皇叔也许还要重新出价了。这简直让他想大笑三声,天助我也! 他对身边伺候的人吩咐道:“去请贵妃娘娘,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逃出生天 昏暗的牢房里,两个看守狱卒手里提着酒肉,大摇大摆的走到供看守歇息的桌子前,把酒肉放到桌子上。 其中一个在桌前坐定说道:“妈的一天过得这么快,刚在家里闭上眼,一睁眼就又到时辰该上差了,天天就这三五个犯人锁着还能跑了不成。” 脱衣服的长脸狱卒没理同事的抱怨,而是走到靠墙的长凳,使劲踢了一脚躺在长凳睡觉的人,戏谑说:“王乾你这个小娘皮的,又在这里睡觉。看一会鲁老六回来不用鞭子抽你。” 坐在桌前的红脸狱卒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鲁老六你理他干什么啊,我给你说个新鲜事。”他故作神秘的拖长声,对着长脸狱卒□□着使劲眨眨眼。 桌边的狱卒砸吧了一口酒接着说:“他哪里顾得上管王乾,这几天抓了个小娘回来,他正顾着玩人呢。” “嘿,我说你怎么还先喝上了。”长脸狱卒不高兴的要去夺他手上的杯子。 “抢什么,这不多着呢吗?”坐在桌边红脸的狱卒一躲,差点把杯子里剩下的酒撒了,慌忙用手掩杯。 长脸狱卒也坐在桌前给自己倒酒布菜。 长凳上睡觉的狱卒王乾被踹了也不做声,恨恨的从长凳上起身,拍了拍屁股上被踹上的脚印。狠狠翻了长脸狱卒一眼。 这一眼正被长脸狱卒看见,顿时变了脸色:“阿勒戈壁的,小娘皮的你瞪谁呢。刚来几天你反了天了。”说着就要起身去打王乾。 坐在桌前的狱卒也顾不上喝酒了,急忙起身去拦:“哎哎哎,李头李头,和个小玩意急什么。王乾!想不想干了!你不是说要攒钱娶媳妇呢?快给李头道歉!”说着他压着姓李的长脸狱卒让他坐下。 王乾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这个李头有点门路,他们这里八个狱卒基本全是看着姓李的马首是瞻。 坐下的长脸李头,看王乾黑着脸不说话,脸色更加阴郁冷笑一 分卷阅读41 声说道:“呦小子,挺拧呀!” 李头从菜盘子夹出一片溜肉片。红脸狱卒和王乾两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视线随着他的筷子移出桌面,筷头一松,肉片掉在满是黑泥的地上。 长脸李头:“我这里呀,不要和我拧着的人。还想在我这里干,捡起来吃了,这是爷爷赏你的。今天这一篇就翻过去了。不然的话你要硬气我不拦着,只不过别在我这里干了。” 王乾顿时脸色一白,脚像钉在地上半天也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长脸李有这个能力。 长脸李头洋洋自得也不着急就等着看他怎么选择。 最终王乾扛不住,上前一步捡起和着泥土的肉片填入嘴里。 就在王乾弯腰的瞬间,坐着的李头暴起一脚踹在王乾的肩膀上,王乾顺着惯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咬破了舌头,嘴边流出一道鲜血。 李头恶狠狠紧盯着低着头的王乾说道:“小子你记住了,今天是给你点教训。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 红脸狱卒怕闹大了,起身踹了王乾的屁股,扔在他怀里一瓶药说:“快滚快滚,去给那个小娘们上药,上完药滚回家睡觉去。别在这里招李头生气。” 苟小婵睁开疲惫的眼睛,一个年轻士兵正在为她的手指上药。 她嘶一声想收回手,不上药还是木木的疼,上了药和针扎似的,生若蚊蝇:“别上药了有什么用,一会又要裂开。” 上药的年轻士兵皱眉看着她的身上伤口,这几天都是他负责上药照顾。确实是之前上药的手指还没好,后面又加了新伤口,老伤口也裂开。 “我真不懂你怎么回事,上面要问什么你赶快招了不就好了,好让他们赶快把你放了。总比在这里死扛着受罪强吧。我看你一个弱女子哪像什么奸细。” 苟小婵呐呐无言,苟小婵何尝不想赶快逃出去,问题她是穿越来,身体在她穿越来之前是干什么的叫什么什么她完全不得而知,很多事情无法自圆其说。 苟小婵忽然注意到他脸上的血痕,这几日承他照顾苟小婵心中略有些感激,伸手拨开他的头发想仔细看看是不是看错了:“你的脸怎么了?” 年轻狱卒不耐烦的侧头躲开她的手。“管好你自己吧。” 士兵解开她的衣服,疼的苟小婵嘶的抽气。 苟小婵这几日被打的有气无力,年轻士兵每日来给她上药,上药就要脱衣服,一开始她拒绝他给上药。但是士兵根本不听她的强行脱了她的衣服给她上药,几日下来除了上药对方也没有什么无理举动,苟小婵也就把他当做医生看待随他行事。 胸腹处的伤口狰狞一片红白相间,就连肚子上都有几道鲜红的伤痕,年轻士兵一见她的伤口顿时眼睛气的都红了,“鲁老六这个乌龟王八蛋!对个女人也能下这般手段。” 他不再说话,手里加紧挑起一块脂黄色的药膏,他手指微凉专注的把药膏挨个点涂在伤口上,似乎怕弄疼她动作很轻柔。牢房常年阴气森森的透骨寒凉,整个牢房只有接近屋顶的墙壁上有一扇窄小的气窗透过一线月光来,光照在白皙的皮肤给她皮肤渡上一层清冷的月色。冷风从气窗里面吹进来。苟小婵裸露在外的皮肤失去了衣服的保护,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寒凉。她的面孔沉浸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就像她的前路一样一片黑暗,让人看不到任何希望。 他们都没说话沉默许久,他又问:“你没有亲戚朋友吗?让他们来送点钱打点打点,我看再这样下去你熬不了多久的。” 苟小婵最近甚至都没有力气想着自救,她目光迷离摇了摇头。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他帮她掩好衣服系上结带,慢慢收拾药瓶起身离开。 他的手放在牢门上,他又顿住回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什么又停住,半晌他就这样看着蜷缩的苟小婵像是要做某种决定后开口说:“你……”他忽然又收住声音,走出牢门左右观察无人经过,这才回到苟小婵身边蹲下。 压低声音说道:“我叫王乾,父母早丧,家中贫寒。这活我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父母遗愿让我成家生子,这狼窝我一天都不想在。我这几日和你相处觉得你很可怜,也觉得你不是个坏人。但是这人世间可怜的人多了,我不能个个都去帮忙。就是我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但是如果你愿意做我妻子。我能想办法冒险救你一救。”他的声音很低沉好听,宛若能拨动人的心弦。 苟小婵惊讶的看着黑暗的牢房中他那一对亮闪闪黑白分明的丹凤眼,来这个异世没有人对她好过,这几日叫王乾善良小狱卒与她素昧平生,对她诸多善意照顾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有几分感动。 她已经绝望了,不对逃跑抱有任何希望,刚才她听王乾对她说的话,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毕竟她有自知之明,别说她不是什么绝色美女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人觊觎的。就算是绝色美女,这是可是古代富人家纳妾不是处子都不要,穷人家没能力不可能白养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她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怀着孕的女人,本身价值就很低。 虽说王乾提 分卷阅读42 了条件,但是很大成分真的是在帮她,毕竟这非常冒险。她就是再有价值都不一定有这份风险大。 而且这时候有人愿意带她脱困,这种意义对她来说无异于绝处逢生。如果单单只是考虑她自己意愿的话,她本来求的不过是自由正常的生活。嫁与谁她并无太多确切的想法,小狱卒年貌和她相当又能带她脱困,对于绝境中的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但是苟小婵还是有顾虑。毕竟小狱卒无权无势,她还是怕他考虑不周到。担心万一救不了她,反而把他自己也搭进去。他年轻善良是个好人,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真没必要与她一起烂在这臭气熏天的牢房里。如果真连累了别人,那就算死也还要受良心的折磨,这几天她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了,如果对死亡有些要求的话,她希望心灵是平静的:“如果你有绝对的把握我当然愿意。但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我不想因为自己牵连任何人。” 他沉默着没有回答,苟小婵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深夜看守狱卒饮酒作乐的声音逐渐散去,狱卒和犯人都睡了。 这夜,她疲惫不堪,但是却一直没睡着。王乾的话无异于落入水中的石子,搅乱了她心中的认命的死寂。明明白白的她知道不应该抱有希望,但是潜意识里的她不由自主一直在期盼。 她的牢房门轻响,声音让她整个人忽然战栗,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个人走进来托举起她,用绳子把她束缚背在背上,又用一件披风盖住她全身。 他背着她,不知道从牢门外拖了什么重物放在她之前躺着的地方。 苟小婵顺从的趴在他背上,无声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打湿了他背上的衣服,她缩在披风营造出的小小空间里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鼻息,她甚至忘记了害怕。 他身体的平稳,脚步轻盈无声。苟小婵看不到,只能用其他四感感知周围。 被她思想刻意屏蔽周围细小的声音、指尖他的体温、他的衣物的味道和行走之间钻入披风中牢房的霉味,顺着脸颊流到嘴里咸涩的泪水…… 直到她闻到周围不再是牢房潮湿发霉的味道,是的清新的空气。她用力吸了一口这带着淡淡草叶清香的泥土气息,在胸腔中酝酿长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 这一刻,在他背上她十分安心的闭上眼睛。下意识减弱了其他感知,用心听周围的声音,听着他赶路的轻盈脚步声音、虫鸣的声音、树叶沙沙晃动的声音,远处水流哗哗声。 一路上她似乎睡了也似乎醒着,她还记得路上的声音,但是又记不清到底走了他们走了多久,他掀开披风之前她都像是睡着了没有意识,随着披风的展开,好像天地在她眼前展开。似乎一瞬间已经到了。 她很好奇,非常好奇。这样一个小飞侠一样舍命救她脱困的男人,他到底生活在什么地方。 住在小飞侠精致的树洞里?住在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她想象不出来,脑中全是虚幻的彩色。 小飞侠的兔子洞 睁眼的一瞬间让她回到了现实,让她知道正义小飞侠王乾曾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活的很苦,他们站在一所低矮的土屋前,黄泥土坯筑的墙壁,茅草捆绑做的屋顶。黑暗中用篱笆插出来的院子里堆积着什么东西,看不分明。 进了屋子他掌起灯,她借着昏暗的灯火环顾四周,一眼望到底的屋子。 靠墙垒了一张土床,估计手艺不太好。看起来不是整齐的长方体,边角有点凹凸不平的。床上放着粗布的被褥。 屋子中间挖了一个不太深的坑用石头摆了一圈的就是简易的灶台,灶台里面有焚烧过木柴的痕迹。两根打磨过的Y型木棍插灶台在两边,中间横担了一根木棍,一口烧的黑黑的耳锅用绳子绑在木棍上,估计平时他就在这里做饭。 全屋看起来最值钱的是一口棕色的大水缸,大水缸旁边放着一只木盆和两只木桶,木桶上架着一块木头板木板上放着黑陶碗。墙上打着两只木楔子,一只挂着一根磨的黑黝黝的扁担、一只挂着筷笼里面放着些筷子。靠着床边放着一张桌子和两只条凳,有一只条凳还缺了一条腿。一圈看下来。再看王乾英俊年轻的小脸,她有点觉得不可思议,这地方也能养出沈腰彭斌的男人? 才看明白他说家境贫寒真不是客气话,是很诚实的陈述。 不过她也不太在乎这些,她这几年在极端困境中尚且能自食其力,何况脱了皇宫这个大樊笼,自由的天地她也不愁把日子过好,还多了一个帮手,如果不用东躲西藏单轮过日子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王乾手脚麻利点火烧了一些开水,一看就是干惯活计的样子。 水开了他喂她喝下一些,又找了一块布巾用温水浸湿后敷在她哭的红肿的眼睛上,这让苟小婵有点不好意思。 “还哭,我看你就是有点傻,你都快被打死了。有人答应救你,你居然还让我考虑考虑?你不怕我考虑以后改变主意了?我以为你多淡定呢。”“嗤”的耻笑声。 “如果我是 分卷阅读43 你绝对不说这种傻话。” “??”布巾蒙在苟小婵闭着的眼睛上,心中浮现尴尬问号脸。 她看不到王乾的脸,但是能听出他语气的嘲讽,她庆幸眼前蒙着布巾不用看他的脸。她也知道明明想被救的要死,还强撑,过后又哭的惨不忍睹。但是现在能不说这个话题吗?很尴尬。 用剩下的开水兑了凉水给她擦洗一遍身体,她在牢房里面关着这些日子,没水洗漱脏的要命。她一动浑身疼只能挺着让他伺候,他小心的避开伤口绣花一般为她细致的擦洗,让苟小婵觉得更尴尬了,尴尬让她脸颊发烧,王乾的每一下动作她都异常敏锐,窘迫让她的的感官放大,被人伺候的真的每一秒都很煎熬。 最后他如往常一般他又掏出身上的药瓶为她轻柔的上了一遍药,完事了苟小婵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灯油得省着用,家里不多了。”说着他‘扑’地一声吹熄油灯。 从苟小婵答应嫁给他以后,王乾就对苟小婵亲密很多。之前在牢房里他也会帮她换药搬动她等等,但是都是一本正经的例行公事,除了必要的接触不会做多余的举动。 现在他有意无意总是与她做些肢体上的接触,摸摸她的头发、蹭蹭她的手背…… 屋子一片黑暗,苟小婵感觉到他躺在旁边。黑暗中他的一只手臂试探着搭在她腰上。王乾让她感觉到久违的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从来了异世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王乾救她于水火,让她感激他、信任他。 现在两人几乎没有任何距离,黑暗中一股他特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凸显了陌生,让苟小婵觉得有点紧张。 “早点睡吧,你身上有伤,需要多休息。”他熟悉的声音低沉磁性,让她忽然找到了那份熟悉,她僵硬的身体恢复柔软,侧身把头扎到他胸口用力感受那份温暖安全,太久一个人了,她甚至忘了与人亲密接触是什么感觉。在她极度绝望、疲惫、虚弱的时候有人肯给她温暖和安全。她太需要这份安全感了,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另外一个人、依靠一个人。她只怕抓不住。 一连串的打击,让苟小婵觉得自己胆子变小了,最后这场牢狱之灾让她精神所能承受的压力达到了极致,现在整个人都非常脆弱、怯懦。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很自信、很张扬。穿越之前她喜欢追求新生事物,做事追求极致,努力丰富自己追求人生的更高境界。 哪怕在冷宫独自生活的那段时间里,她都比现在要自信。现在她感觉自己甚至开始怕承受任何压力,只想缩在乌龟的壳子里龟缩度日。 两人面对面躺着,他搂着她的腰,她蜷缩在他怀里,她的眼泪又溢出眼角。 她鼻息沉重,微弱的声音喃喃道:“谢谢。”这种情谊确实不是一句谢谢能报答的,但是她还是想对他说。 头顶传来揶揄的笑声:“苟小婵你不是想赖账吧。以为我白救你呢,你是我妻子我才肯救你的。我王乾生来精明的很,从小到大没吃过亏,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他声音豪迈夸张,苟小婵知道他这是要安慰她别多想。 “再说了,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傻的,别人救你还要推辞啊,简直傻透腔了。”他呲呲的笑。 “……”苟小婵气结,怎么又说这个,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我就这样跑了,会有事吗?” “没事你就放心吧,不会把你抓回去的。我去乱葬岗上找了个刚死不久,和你体貌相似的女尸。也是算你运气好,你们居然还有几分相似。我把她伪装了一下放进去替你。” “不会被发现吗?”毕竟不是一个人,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样,要是心细点的很容易发现破绽。 “上面管事的人,不会对你样子了解的那么清楚。下面看守的人,多半也不细检查,毕竟每天牢里都有人死。就算发现也不一定声张,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丢了人他们当值的人要负责任的。” “何况,我做的伪装很像。”王乾自信满满。 苟小婵长舒一口气,闭上眼睛。 “早点睡吧,明天我还得回去看看风头。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躲到地窖里面,先躲几天看看情况。如果被发现我就带你远远的跑,总之保你安全就是了,你就别操这个闲心了。”王乾搂着她在她腰侧安慰式的摩挲,手里忽然碰到她隆起的腹部。 “小婵,你这孩子是谁的?”多日在一起他早对她有所了解,怀有身孕也是藏不住的。 ……苟小婵许久没说话,她难以启齿又不知从何说起,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觉得耻辱。何况她自己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不想说?那就算了,反正你现在是我媳妇了,孩子自然就是我孩子。”王乾没得到回复语气闷闷的有点失望的说。 “这孩子我不想要。”苟小婵黑暗中睁开眼。无情无绪,不知道为何又是一滴眼泪顺着脸颊蜿蜒地滑了下去。 王乾也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天才说:“打孩子要钱呢,我手里的钱恐怕不够。” 分卷阅读44 苟小婵刚刚酝酿出劫后余生、悲苦交加的泪水,就被他弄得无语了,这得穷成什么样说什么都先想到钱,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带她远走高飞呢。 谈到钱,被打回现实的两人都没了谈话的兴趣。 一夜无话。 第二日,王乾安顿好苟小婵,让她带着一天的干粮和水把她藏到地窖,嘱咐她千万不要随便出来,安心等他回来。这才离去。 黑漆漆的潮湿地窖实在不好受,和牢房的环境十分相似,苟小婵坐在黑暗中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似乎又回到了牢狱,度秒如年的处在恐惧焦躁中。 虽然王乾说的轻巧,但是苟小婵知道肯定这事没那么轻松,提心吊胆坐卧不宁。 苟小婵好几次觉得恍惚听到他回来,但是仔细听听又是错觉,实在煎熬不住她闭上眼睛睡了一会缓解心里的负面情绪,睡梦中她听到地窖口上面用来伪装的柴堆被挪走的声音。 黑暗中苟小婵紧张的坐起身,想藏起来但是地窖就这么大没有活动的空间她只好任命的没动。 在头顶上的地窖口被拉开,一束光射了进来,刺的苟小婵紧密眼睛来,她强忍着刺眼看到地窖口举着油灯的王乾探进头来,才算把心放到肚子里。 王乾拉着苟小婵的手,把她从地窖拉出来。他还带回来一身女人的粗布衣裳和一些蔬菜,让苟小婵穿上粗布衣服换下身上的牢服。他拿着牢服放在火塘里面烧了,顺便炒了个蔬菜,他这才扶着苟小婵让她坐在桌前,一起吃饭。 他盛了小半碗糜子饭里面还有一只水煮蛋放在苟小婵面前:“你看你听到点动静吓得脸都白了。我都说了让你放心吗,你就不信。我今天去看了,他们蠢死了。根本没发现。代替你的尸体被他们拖的乱葬岗埋了。我还听说虎贲将军知道你死了,气的暴跳如雷,把昨晚的几个看守狠狠打了一顿,都被抬回家养着去了,听说伤的很重没有两三个月他们上不了值。” 苟小婵听到虎贲将军四个字,心里就一哆嗦,这几日的严刑逼供。给她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一听到这四个字就胆寒。刑法苦痛难捱,没目标的让她招供更让她看不到希望,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撼动这位将军的铁石心肠。 “嘿嘿嘿嘿,我跟你说……”王乾的笑声让苟小婵回魂。 “……这帮狱卒,就是打你的那几个,他们平时总欺负我。活该!可算让他们受点教训。让他们也知道知道,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嘿嘿嘿嘿嘿。”王乾笑的开心。 “他们也算做了一件好事,省的女尸暴尸荒野。”王乾夹了一筷子蔬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窝头吃的香甜,显然是饿了很久。 看她半天没动筷子。不知道他想到什么脸一下囧的通红,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问:“家里条件不好,是不是不和菜不合你胃口。” 苟小婵看着面前小半碗黄橙橙糜子饭,里面还有个水煮蛋。 再看王乾面前冷硬的窝头,她啃了一天窝头,知道味道是非常的粗糙难吃,显然这米和蛋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们中间摆着的菜,炒的不见一点油性,只是放了一些盐,显得寡淡无味。 “挺好的。谢谢!”苟小婵笑,夹了半个鸡蛋送到王乾碗里。“你也吃。” 王乾看苟小婵给他夹鸡蛋,顿时慌得手忙脚乱。推也不敢怕掉地上,接也不是,两只手虚虚地拢在苟小婵的筷子跟前,似乎预备着万一半个鸡蛋掉了能随时接住:“哎呦!哎呦!别闹了好不好,一会掉地上谁也别吃。你怀孕身子弱需要补充营养。我吃它干什么。” 最终拉扯半天半个鸡蛋又回到了苟小婵碗里。黄橙橙的米陪着橙白相间的鸡蛋,放在粗黑的瓷碗中间显得还有点好看。 苟小婵啃了一天干窝头,现在夹起一筷子糜子米饭放进嘴里,是淡淡的清香:“味道很好。” 王乾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我娘说过,糜子米最适合孕妇吃,有营养。她怀我的时候经常吃,所以我才长这么壮,从来不生病。我大早去山上砍了一些柴,顺便带到集市上换的。你要爱吃我经常给你买呀?” 苟小婵夹了两三筷子的黄米饭,本来就少的饭马上见了底,他用手把手里的窝头一分为二送到苟小婵手里。“娘子,饭是不是不够,我这还有半个窝头。你多吃点。” “不了,我饱了。你也多吃点吧。”苟小婵摆手又菜盘子向他的方向推了过去。 确实她没太吃饱,但是王乾一顿饭根本没怎么吃,一直在照顾她。他经济赤贫的状态,对她的照顾可以说已经尽了全力了,苟小婵也不忍心让他再为难,推说想四处看看从饭桌上脱身下来,好留他自己安安静静吃口饭。 想改变贫穷 不得不说王乾是真穷啊。真是家徒四壁,房顶四处漏风,过得和原始社会似的。存粮就是三两个窝头。估计要等他养活,肯定不用发愁以后挨饿的日子,管够! 挺大的小伙子把自己养活成这样,恐怕也是个凭本事穷的。还不如她呢,冷宫内院偷偷摸摸她也活的顿顿 分卷阅读45 有肉有面。 不过话说回来古代本来就是阶级森严,工业生产力不足。穷人受教育程度低,想靠努力致富渠道很少,基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跨越阶级真的很难。 苟小婵身体虚弱,不耐久站。不多时就有点头晕。王乾扶她躺下给她上药后,他自行收拾碗筷,把苟小婵换下来带血的绷带,拿去洗了、烫了。 勤勤恳恳、里里外外的操持家务,如同一个好家庭主妇。 他忙完,这才坐到床边从怀里又掏出一包东西,拆开纸包,是十多根淡黄色的麻糖,他拿出一根沾着芝麻的小糖棍放进苟小婵嘴里,其他又包好放在苟小婵蓝布枕头下面。 “这是我从集市上买的麻糖。明天我不在,你无聊就吃些麻糖吧。 我明日再早点起床,上山多砍些柴去买。买了就给你多换些粮食。”苟小婵想起今天早上他似乎天没亮就起床出门砍柴了,这要再早?那得几点起,一夜不睡吗? 王乾观面貌二十来岁的样子,这个时代恐怕也算大龄男光棍了。 他细长的丹凤眼微微上翘,黑白分明闪闪发光,有点像戏台上的女旦的眼睛。只要他看着你,即使他面无表情都让人觉得他有点脉脉含情的意思。 两道刀裁似的一字浓眉,高挺纤薄的鼻梁显得有点穷苦相,微厚的嘴唇唇线清晰,即使保守的说他也算个品貌中上的美男子。 就是他一笑的时候在眼角下面略有些干燥的纹路了,恐怕再年轻几岁面貌更好看。他肤色偏深、身材修长灵活,穿着上衣显得很消瘦,脱了衣服才能发现两臂上肌肉也足够强壮,上身无一丝赘肉,一看就是有柔韧有爆发力体格。 拿着麻糖的王乾坐在她面前,被室内一豆烛光镀上了一层黄色的暖光。 苟小婵嘴里是甜丝丝的糊香。那是麻糖熬过火了的味道。 这一刻,忽然让她觉得安全又踏实,来了异世她一直如同浮萍般漂浮在水中无根无依。 穷苦的环境,嘴中的一抹甜,一个用心肯对她好的人。 让她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她没什么大志向,要的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生活,被人重视、被人需要,既然他不能养活全家,她有些古人需要的知识,教会他。让他抛头露面养家糊口、自己持家,这样的生活就很好,她心中做出决定。 “不必早起,家里可有纸笔。”苟小婵问道。 王乾不知道她何意,惊讶地问:“要纸笔做什么?我认不了多少字,家里没有纸笔。” 苟小婵看到地面是泥土地,心中有了计较。“给我拿根筷子,你扶我过去。” “你伤还没好,要做什么?”王乾嘴里嘀咕着,但是还是扶着苟小婵走到屋子正中。 她的伤口刚刚结痂,无法蹲,只能跪在地上勾勾画画,重要的地方文字注解。 王乾一开始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好奇的在旁边端详,半天没看出来,有点不耐烦:“快起来吧。好不容易伤口好点,一会再裂开。” 她画了几个简易捕兽夹的样子,对他一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我看咱们屋后有片林子,茂密高深恐怕有些年头了,里面定然不少野物。你明天有时间的话,可以按这样子做几个捕兽夹放在林子里面试试,估计能补贴一些家用。” 王乾凑近仔细看苟小婵画的东西,一开始似乎不理解,她又给他详细讲解了几遍,他才懵懵懂懂的似乎明白设置方法,虽然没试过但是王乾也能看出来技巧确实高妙。 “哇,这都是你想的呀?你可真厉害!”王乾钦佩的看着苟小婵,两个眼睛闪着兴奋光。 忽然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兴奋笑容顿时收住:“小婵你还识字对吗?” “是啊怎么了?”苟小婵趴在地上还专注在思考是否讲解清楚,听他问顺口回答。 苟小婵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回头看他,看到他十分古怪的神色,让苟小婵奇怪他这是怎么了? “我观你识字、博学。你恐怕不是穷苦人家出身吧?能不能与我说说你的过去?”他面色是少有的正经。 这个年代男子识字尚且不普及,别说女人识字了,女人能简单识几个字势必是贵族,如果女子还要博学的话,恐怕还不是小贵族家世能教导出来。 这个时代等级是非常森严的,如果一个女人隶属贵族世家,贵族女眷从小就有严格的宗谱登记记载。培养出来的贵女不可能随意的任由她流落民间,被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 贵族世家女对于王乾这种白衣平民来说是绝对高攀不起的。甚至他可能会惹上极大的麻烦。 苟小婵穿越前确实活的不错,她对穿越之后身体原主人的过去并不了解。这话从何讲起呢,苟小婵沉默的思考。 王乾越想越觉得她谈吐不一般,和一般市井妇人有很大区别,绝对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小婵你可能之前身处家族深闺,对世间行事不太了解。如果你是贵族一定要告诉我,否则咱们可能会惹麻烦。如果有问题我提前知道最起码有个应对。” 分卷阅读46 她不明白是不是贵族有什么重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或者不是苟小婵根本不知道啊,但是看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如果她原身身份是贵族,对他来说恐怕绝对不是好事。 她看的出来,所以也想说自己不是贵族。但是她记得刚穿越来的时候,似乎听说她原身的爹是个小武官,这算贵族吗?她也不知道啊。 王乾看她张口结舌、久久不说话的样子,不否认就是确认,恐怕她真是个贵族。 是或者不是,这不是一个难回答的问题,但是她又不肯说。不由得心中涌起一股沉郁的失落。 这个时代贵族人绝对不屑于和平民结交,何况婚配。对自己的姓氏和家族的荣誉看的重于一切。 苟小婵恐怕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了解她的过去,或许苟小婵这个名字也是假的,至少他不知道什么贵族姓苟。 他期盼的眼神逐渐淡漠:“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明白,我确实配不上你。” 苟小婵对他忽然而来的询问,弄得一下有点糊涂。她一直在思考,一看他误会了,刚要解释。被他用手势打断她:“原来我也没想太多,觉得你孤苦无依,我也穷困潦倒。倒不如互相扶持生活。现在想来让你嫁与我恐怕是我过分高攀了。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没资格怪你。我可以送你回家。” 王乾尽量让自己冷静,冷着脸一口气说完,还是觉得有些狼狈,他知道自己需要冷静。 “我还有点事出去一趟,你先睡吧。”他转身就走。怕维持不住大度的姿态说出不好听的话。 苟小婵不是执意要隐瞒,何况真不愿意为这事破坏两人的情谊。站起来挽留他:“我不是隐瞒,是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乾回头深深的看她一眼。 这一眼让苟小婵心惊。他这一眼有怨、有怒、有失望,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替她轻轻的关上了门。 屋子里面徒留下苟小婵在尔康手的召唤,她只召到来回晃荡的破门板。 苟小婵气的用拳头凿床,这小心眼的家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生气了。以前是以前,难道现在不是最重要的吗?就不能给我点时间,想想再说吗?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让她想一年,恐怕也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说自己穿越来之前的事情,飞机、大炮、高楼、大厦?人家恐怕以为拿人当傻子玩呢。反正谁要和她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来的,他们哪里的人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苟小婵不笑死也能把他揍死。而且万一以后遇到原身的家人朋友穿帮了,这事更说不清楚了。 穿越之后的事情也没法说啊。人家穿越不都继承原身的记忆吗?或者有个丫鬟讲解讲解什么的,怎么到她这里什么都没有。像个傻子似的,刚来的时候连语言都不通,搞得现在完全与原身的生活完全断层了。 什么贵族不贵族的这重要吗?她并不懂,但是冷静下来想想,也难怪王乾生气。设身处地的想,无论谁舍生忘死的救回来一个人,居然连基本的身份都不愿意说,换谁也得生气失望。往大了说这是用命都换不来对方的信任,往小了说这人也不可深交啊。 M的!要不我也装失忆?越想越气,苟小婵又狠狠的凿了两拳床,土床一声闷响、手下一空。苟小婵僵住,土床被她砸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M的!诸事不顺!气的她随手拿过一件东西扔到洞里,是王乾的外衣。 天这么黑,他也没穿外衣,能去哪里?苟小婵不放心他,慢慢挪到门口,在夜色中看到院子里面他萧瑟的背影。 苟小婵看他并没有走远,松了口气,扶着门对:“王乾,外面冷你先回来,咱们聊聊好吗?” 远处的他,似乎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也没动。 苟小婵叹了口气对着他的背影说:“我不想骗你。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所以对你们做事和社会规则很多不懂,可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我真不是有意要欺瞒你。只是太我的经历太奇怪了,有些事说出来让人没法相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只知道有一天忽然醒来我就到了皇宫里,稀里糊涂的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果你要问我这身体的过去,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她是一个普通宫女,我感觉她的身份应该很普通,因为刚到宫里的时候我不懂规矩做错了事被发配到冷宫很多年都无人问津。出宫是因为我……”她静默了一刻。 出宫的原因她觉得很难开口,这是她的苦痛的秘密之源,她自己都不愿意触碰。但是怕他误会她决定和盘托出,她强忍着心里的抗拒接着说道:“我是被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强了所以有了这孩子,我不知道是谁。我需要看郎中,所以我必须逃出宫,出宫不成功被抓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这就是我的全部,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明天会离开……”苟小婵看他一直没反应,自尊使再也说不下去,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要连累任何人。痛苦并非觉得自己无法活下去,而是觉得深深地孤独。一想到自己前途茫茫无处可去的境遇,不禁悄悄的泪如雨下。 分卷阅读47 “呵……”黑暗中他发出一声轻嗤,声音里满含冷意。 这一声轻嗤如同对她做出最后的宣判,她心中抽痛垂下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荒谬,确实不能指望别人相信。 “我接受……”黑暗中的他回头忽然说道。 苟小婵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说我接受。”他向她走近,迎着室内的烛光,他眼中有光。 一纸婚书一双人 她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婵,我可以相信你说的。我也可以不管你来历,我可以为你拼了这条命,随着你东躲西藏一辈子,哪怕最后千刀万剐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以后都和我一起,做我的妻?”他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苟小婵没想到峰回路转惊喜的点点头:“我愿意与你在一起。” 王乾摇摇头说:“先别急着答应,你要想好。我本想着过些日子,如果你还有家人,就陪你回家,经媒妁之言再定婚事。既然你没有亲族朋友,那你可愿意现在就与我写婚书为证?你一定要想好再答应我。” “可以!可是没有纸笔,我怎么写?”苟小婵没想到他这么着急,但是她急于证明自己或者说留住他,所以答应的非常干脆。 他钳制住她,一阵风似的把她掠到桌前。 “不需要你写,我提前准备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印着龙凤纹的薄纸放在桌上,中间大大的写着婚书两个字。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细密的蝇头小楷,纸张被他用手按在桌子上,一边写的是苟小婵她的名字,另外一边被他用手按着加之灯光昏暗她看不清具体写的是什么。 苟小婵有点奇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何她一点都不知道。还没等细想,就看见他抽出怀中一把匕首在手指上横划一刀,血珠飞溅。他手指啪的一声按在纸其中一侧空白处。纸张薄脆,放在不平整的桌面上,让她有点走神,担心他把纸按得粉碎,然而纸上血色艳艳,没有碎,也没有破。 苟小婵被忽然而来的血,吓了一跳。她盯着纸还没回过神来,就看他用干净的手捏住她的下颚。有着薄茧的修长手指,轻轻在她脸颊上缓慢滑动,迫使她面对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刚才答应的和我永远在一起,你有没有骗我?”他的面色凝重,脸色被烛光映的半明半暗,手上的刀尖还在滴血。 这一刻苟小婵忽然有点怕,他有点奇怪。纤薄的鼻梁不再显得他穷苦,而是薄情冷清。俊俏的丹凤眼被烛光映衬的火光潋滟。里面不再是常见的满含诚挚寻求认可的疑问,似乎里面藏着个刀光血海的世界。 她不由自主的有摇了摇头。 “那就签了它。我们永远在一起。无论未来你、我是什么样子的你都不能反悔。别忘了你今天答应过的!”他看着她的眼睛、捏着她的下巴不松手,另外一只手在她食指指端抹了一下,是湿漉漉的血。苟小婵就感觉他捏着自己手指,强硬的按在这张薄脆的婚书上。 一指按完,让苟小婵脸色有点不太好。王乾忽然而来的强势,让她觉得是被强迫的按了手印,好像卖了身似的。 没等她看看婚书到底什么样子,他已经把婚书收到怀里。然后脱力般的跪倒在她面前把头埋在她怀里,手臂强势的环住坐在桌前的苟小婵不让动:“小婵……、小婵、小婵、小婵……”在她怀里闷闷唤她。气息颤颤的,声音都闷在她怀里震得她肚子痒痒的。 他抬起头捧着她的脸看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你永远不能反悔。” 苟小婵脸色还是有点不好,因为感觉到王乾似乎不信任她。 王乾看苟小婵绷着脸,他气息恹恹道:“小婵你别生我气好吗?我就是心里太不安了,我太急了……” 她不想说话。生气到还不至于本来她也是同意的,但是被强压着按了手□□里总有点不舒服。 她身体还很虚弱,从刚才心情跌宕起伏,现在尘埃落定,坐在凳子上身体支撑不住有点摇晃。 王乾看她虚弱,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 苟小婵坐在床上的一刻,忽然想起来床被她砸了一个坑,想起她自己做的亏心事一下有点慌神,忘了再生气。 趁他讨好的看她不注意,苟小婵悄悄扯过被子盖在被她砸出的坑上。红着脸转过头去假装不知道。 王乾想给她铺被子,扯她手里的被子。她窘迫的绷着脸压着不肯给,王乾扯了几下没扯动,抬眼看她,对她古怪举动有点奇怪。 他不知道她在藏什么,趁她不注意猛地一撩被子。 看到床上的大坑。 他一声哀嚎:“苟小婵,你为什么把我这边的床弄了一个洞!” “不是我!”苟小婵坚决不承认,立即裹起被子滚进床里面完好的位置,企图装死。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刚才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王乾大叫,用手去推装死苟小婵。b 分卷阅读48 r   “不行今天你睡坏的这边,谁让你把我这边弄坏的!”他去扯苟小婵,想把她从床里面拉出来。 “我不!哈哈哈不要……我……哈哈哈……”两人笑闹成一团,都忘了刚才的不快。 二人闹够了躺在床上,王乾和苟小婵紧紧的挤在一起睡。他伸手又摸了摸足够有成人头大的洞,真不搞不懂她是怎么办到的。 床是一时半会修不好了。 二人紧挨着,他把苟小婵手掌抓住放在自己胸口上保证道:“小婵我会对你好的,不过我很笨,不如你懂得多。我想让你生活的好点,你教我,让我和你一样聪明好不好嘛?” 他的怀抱暖暖的让她有种昏昏欲睡的安全感。 “嗯。”苟小婵也不自谦确实王乾这日子过得太惨了,天天这么挨饿也不是事啊。年轻人懂得上进是好事。总要教他把日子过好,不求大富大贵总要学上点本事。 之后的日子,苟小婵也是说到做到,身体力行的教他。王乾没几日就辞了狱卒的活计不干了。 在家闲的无事,搂搂抱抱、片刻不离,缠得苟小婵绊手绊脚的一刻不得安生。 她为了偷得半日闲,就教他打猎,设陷阱,把房屋修缮得足以过冬的样子,值得强调的是在苟小婵的指导下,他升级了家里的破破烂烂的土床,搭了新的土炕上面铺席内部连接烟道和灶台,晚上做了饭之后床就变得热乎乎的,睡在上面很舒服。两人的住所有了质的飞跃。二人过冬就不发愁了。 后山林深茂密,确实野物很多。吃不完的猎物,苟小婵就让他拿到集市上卖掉,两人短短半月就有了小小二两银子的积蓄。 吃喝上不愁之后,苟小婵就让他买了一些草纸和笔墨来,教他汉语拼音识字。 没想到他还真是聪明,效率特别高一天能认识一二百字,都有点多智近妖的意思。 如果不是他虽然认字很快,但是一提笔写字像狗爪子刨地,几乎让苟小婵怀疑他本来就认识字。买不起字帖,就让他先照着自己的字先练,不足一月常用字都学的差不多了。 学起剩下的不常用字,还真是有点吃力。不是王乾学的吃力,而是苟小婵想的吃力,量少还不觉得,量多容易教重复了,被他提醒了好几次都是学过的字。没办法她只好又默写了一些书籍供他学习。 诗歌类不当吃喝,对他实用性最小。所以她选择的都是可能他会用上知识,比如农家和术数类的书籍,还十分民主的应他要求加了一些兵家、法家思想的书籍。 没想到农家和术数类他翻了两遍就不再看了,反而是他自己喜欢的兵家、法家类有空就拿起来看。 让苟小婵看他就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说了几次也不听。 他一个贫民出身靠打猎挣点银子,攒上几个钱。混好了也无外乎买上几亩地做个小地主。或者学好术数类,给人算个账。当个风吹不着雨打不到的账房先生是最好的出路。 不学正经生活能用上的知识。总学这些兵法、法家算怎么回事,不过顺带手识字罢了,说的思想都离他的生活太远能当饭吃吗?难道你还想当姜太公等人慧眼识英雄不成? 看他执迷不悟,到后来苟小婵有点生气了。王乾垂头丧气也怕她生气。只好不情不愿的丢下兵家、法家的书不看了。仔细研读农家和术数类。苟小婵才觉得孺子可教,失足青年又被她拉回正轨,心情大好。 过了几天苟小婵才发现他是表面认真学习农家、术数。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偷看兵家、法家,鬼鬼祟祟犹如偷看漫画怕被老师发现的学生。让苟小婵哭笑不得。 好几次她都发现王乾躲在背风的墙角偷偷点灯学习,天气还寒凉他被冻的哆哆嗦嗦。 她看他这么喜欢也就懒得管他了。谁还没点喜好,给他定了时间学好正课之外的时间随他支配。也好让他大大方方的回家来看吧,晚上夜风寒凉再冻出个好歹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总得来说他学东西快又知道上进还算个好学生。 随着时间,苟小婵和他的感情又更近了一步,两人虽然碍于苟小婵的身体状况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感情上苟小婵十分眷恋他,两人的感情逐渐升温。 学习上她像他的老师。生活上他像照顾女儿一样对她无微不至,洗衣、做饭、收拾让她有种当懒汉的惬意。 时间一晃而过。挺着个五个月的大肚子,衣食住行苟小婵越来越行动不便。虽然身体上的外伤几乎好了,但是她受了伤之后胎像一直不稳,每日如厕的时候总有点隐隐的肚子疼,稍微多走几步就有点见血。 劳燕分飞 时间一晃而过。挺着个五个月的大肚子,苟小婵是行动越来越不便。虽然身体上的外伤几乎好了,但是她受了伤之后胎像一直不稳,每日如厕的时候总有点隐隐的肚子疼,稍微多走几步就有点见血。 之前没钱打胎,现在钱是够了,可是月份太大没有一个医馆愿意给她打胎的。都说风险太大,不敢下虎狼药打胎。而且众口一词说她母体 分卷阅读49 和胎儿都太弱。这胎肯定保不住,不光打胎不行,硬要保胎母体太弱也是承受不了。只能等自然流产,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瓜熟蒂落,对母体伤害最小,才能不耽误她以后要孩子。 苟小婵的伤说不清楚,都以为是无良的夫君殴打怀孕妻子。为此王乾受了不少白眼,医馆郎中对他也无好脸色,只不过碍于是他们家事,所以无权插手。只淡淡的嘱咐王乾,如果苟小婵一旦发动有要生的迹象立即送医,耽误了要出人命。 苟小婵也只能认命,先留着这个孩子。 这日王乾布置的陷阱抓到到一头野猪,足有100多斤重。两人喜气洋洋,像过年似地吃了一顿红烧肉,王乾还从山上为她摘了一大捧野菊花插在陶罐里,一顿烛光晚餐两人开开心心吃的满嘴流油。 剩下的肉,一部分做成腊肉预备过年吃。还剩下不少鲜肉和猪下水她们二人是吃不了了的,再不卖掉就要坏了。所以第二天大早王乾他背了猪肉去集市上售卖。 本来应该午时就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太阳快落山还没回来,以前从没这种情况,他怕她等的着急从不晚回家。而且王乾恋家,没事的话一刻不愿意在外流连,他一贯守时。 苟小婵等的心急,心里隐隐的有些担忧。她受伤行动不便,伤愈之后因为有孕一直行动不便,根本不知道集市在哪里。 “有人吗?王乾娘子在家吗?”就在苟小婵越发不安,穿了外衣准备出去找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一声焦急的吆喝。 苟小婵听出来,这是平时跟着王乾一起去集市买野味的猎户,他也住在附近。 这个猎户是在她们修缮完房屋之后搬来的,搬来还不足一个月。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五六个男人,还是苟小婵大早无聊出去晒太阳的时候,无意发现的他们在盖房子,附近荒凉人烟稀少,忽然成群结伙出现几个大男人的的确很奇怪,让苟小婵有点害怕。 她回去告诉王乾,两人紧张的观察了新邻居一天。发现他们也没什么特殊举动,就是安安静静的在盖自己的房子。 几人手脚麻利,他们还没用了一天就盖了一间小小的茅草屋子。苟小婵也是后来才听王乾说他们似乎是一家几兄弟,不过他们除了这个做猎户的老大经常与他们来往,其他几个兄弟平日深居简出,所以到现在她都认不全。 苟小婵还一直纳闷,什么兄弟都是年龄相差都不多的壮年男子,而且个个面貌凶狠。怕是强盗,所以数次嘱咐王乾尽量小心,提心吊胆观察了一月与他们一直相安无事苟小婵也就放下心来。 说话的是这家的老大,是个黑脸的壮汉看起来面相憨厚。比王乾足高出一个头。他看王乾家的土炕过冬好,为了处好邻里关系,王乾教过他如果垒炕。他没事会送来些野果河鲜作为谢礼,平日与他们来往最多。 忽然来访,而且他问的不是王乾在家没有,而是问的王乾娘子,这不符合常理。苟小婵心顿时如坠谷底慌忙开门。 还没等苟小婵站定,对方急急火火的推开院门进来,杵在院子里面如同黑塔一般遮住了夕阳西下的稀薄光辉:“王乾娘子,不得了了。这几天集市上查到年龄没按律应招的壮丁,你们家王乾刚进集市就被人家抓住了。我也被同时抓了,审问了一天,因为一家只需要出一丁。我家大哥去年被征走了,我这才被放回来。我气也没敢歇,赶快来告诉你,你看看快给他送些棉衣吃食去吧。明日晚间就要启程往边关去了。” 苟小婵强作镇定的听他说完,脸一下失了血色。她心里让自己不要慌,王乾是不是被抓走了这只是他一面之词,但是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王乾一直不回来一定是出事了。 她现在身体孱弱如果对方怀有歹意,恐怕她无法应对。想着问道:“抓他可有文件或者王乾可有给我信物带来。” “哦,你看我急的忘了,这是他的信。”说着从怀里掏出来一张没有封皮的信纸和一个装满银两的蓝布荷包。 苟小婵展开,先粗粗扫了一遍字迹,确实是王乾的字,他的字迹和她越来越相像。如果不看细节风骨,王乾的字偏于硬朗,她的字偏柔和。乍一看她还以为是自己写的。苟小婵已经信了七分。 “小婵,我家只有我一丁,为逃脱兵役背井离乡。奈何天意不遂。今日意外被征。沙场无情如若保命,不知归期几载。 原想放娘子自由,从此各安天命。奈何再不相见心中百般不舍。所叩请娘子为我守三载,三载过后如若我不归家,娘子可另嫁,到时全凭娘子心愿,我无怨,求娘子成全。 咱们的居所荒山野岭,不适合女子独自居住,所以我请邻居大哥送你归我祖籍家中。家中尚有我寡居的老姑母,她能照顾你一二。 抓丁有安抚家人的二十两银子,我全数奉上足够你这三年生活。” 苟小婵捏了捏鼓胀的蓝布荷包。里面确实是些银两。人证、书信、银两由不得她不信。 说话间天色已经黑透,黑脸大汉站在屋门外看着,苟小婵杵在屋里的黑暗中,她一只手拿着信纸,脸色晦暗 分卷阅读50 不明,白的像鬼。 他心中生出几分怜悯,也有心安慰她:“王乾娘子你没事吧?还要放宽心养好身体才是呀。我观王乾人才出众,定不是平庸之辈。虽然战场危险,但是也是博取功名的机会,也许还能让你当个官太太。” 苟小婵耳中嗡嗡作响,黑脸大汉说的话几乎没怎么听进去,她晕乎乎的前后摇晃了几下。吓了黑脸大汉一跳,慌忙上前一步扶住她:“王乾娘子你怎么了?”他扶着苟小婵在床上躺下,苟小婵缓了缓,说:“大哥,谢谢你我没事,明天早上我去找你,烦请你领我去看看王乾道个别。” “那是自然,不用你找我。还是我明日来找你吧。” 他想走又有点犹豫:“王乾娘子你真的没事吧?用不用我为你做些饭菜?” “不用你回去吧,我没事。你先给家人报个平安去吧,省的他们惦记你。”苟小婵强打精神回道。 本来苟小婵就不是什么古代的弱女子,她一贯独立自主。只不过自从怀孕、牢狱之灾之后心态和身体状况一落千丈。她现在稍微着急、劳累就头晕见红。 黑脸大汉看她说没事,何况男女大防。他与一个孤身女人的屋子里确实也不合适。也不再多说久留,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替她点亮油灯说:“那好,明早我来找你。”说着从外面拢上门便走了。 苟小婵躺在二人的床上,床被修整的平整干净。她心中一片孤寂寒冷。 简陋的木桌上摆着一个陶罐,罐子里面插着那捧有点干枯的野菊花不复昨日的鲜艳。是他昨天带回来的,他的笑脸还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异世生活,这个穷困潦倒的卑微男人是唯一一个与她平等相待,对她表达善意的人。所以她信任王乾,依恋她、愿意力所能及的为他付出。并且在她身体孱弱的时候放心的依靠他。刚萌出爱的萌芽,如今她马上要失去这份依靠。又要恢复孤独的生活。 单是孤独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心中窒息的发寒。 她简单的为他收拾了一些行李,把二十两银子分为两份,给他带上十两一切妥当之后,苟小婵坐在桌前提笔把她所能想到的野外生存技巧整理成文字,希望他如果遇到危机的时候可以增加生还的希望。 她的烛光亮了一夜,要说的话怎么也写不尽,天色已经黎明。 邻居黑脸大汉牵着一头黑白相间的毛驴站在屋外等候。 清晨天气雾蒙蒙的寒凉,毛驴鼻子热腾腾的喷着白雾。苟小婵穿了一件大斗篷从头裹到脚,她还没忘了自己还是个脱逃的犯人,小心点总没错。 她给邻居大哥道过谢,谢他大早起床来帮她。她就是再伤痛艰难,人家也没义务帮她,这是情分她不能不心怀谢意。之后坐在驴背上一路意外的安稳,山路崎岖,驴子健壮的肌肉一跳一跳的,黑色的毛发闪闪发光。 晨雾渐歇,两人总算赶到集市。 集市是一条不足百米的街道,两边分列着许多简陋的人家,中间一排木头架子打成的固定摊位上,今日没几个出摊的,街道显得冷冷清清。 与之相反的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戎装兵丁,气势汹汹盘查过往的男人。碰到强壮些的女人也要仔细端详一番是否是男人乔装改扮。显得又繁闹又萧条,是极端的反差。 集市正中是一座前后两进的院落,正中牌匾龙飞凤舞,写着香月客栈。邻居大哥给她指了一下,告诉她此次带队的兵长住在客栈里,所有抓到的人都关在客栈后院。 她站在客栈门前稍远的位置,邻居大哥先上前恭恭敬敬的与看守的兵丁说话,不多时听邻居大哥声音越来越大,气呼呼的质问:“……人都要走了,不知何年何月再见家人,既是当兵又不是坐牢凭什么不让见。” 苟小婵一看不顺利,也提步上前。 就见其中一个兵丁轻蔑的把戈往地上重重一点:“你给我退后!再啰嗦老子一戈戳死你。还凭什么,就凭这里是牙将大人征用的行营,大人在里面休息。你也要见,他也要见。你以为是什么地方?想要见也行拿一百两银子来,我就给你通报去!” “哎~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我们哪来的一百两银子。” 把守的兵丁也越发不耐烦,两眼瞪得浑圆:“没钱那就快滚!”说着就拿戈横扫过来。 兵戈沉重扫过来带着劲风,虽说不是劈、砍、戳这种致命的招式,但是扫一下肯定也是要受伤的。谁知道看似沉重的重戈,居然被邻居大哥一把硬生生的抓住了,用力一扯几乎把兵丁扯了一个跟头。 旁边的士兵一看居然还敢跟他们动手也要上来帮手。 苟小婵看势头不对,慌忙上去劝阻。好不容易把邻居大哥拉了出来。 “王娘子我对不起你,说是带你来看王乾,没想到这帮势利眼不让进,都是穷苦人家才会进步兵营,权贵子弟都是直接骑兵、战车营。穷人家那个家里有一百两银子,真是气死我了。而且按律征到的兵卒是允许见家人的,我哥哥走的时候,我们当时都送了钱物的。”邻居黑脸大哥因为气恼脸色更黑了,一脸郁结。b 分卷阅读51 r   “大哥你别介怀,这不关你事。”苟小婵若有所思摸了摸怀里的册子,明着进不去看他,托别人给她送进去她又不放心。 难道就这么回去吗?她不死心:“大哥我想在这里等等王乾,他们晚间走,总要从这里出来吧。” “那我陪你在这里等。”二人从早等到晚。 如他们一般为家人送行李,又不让进的不在少数,陆陆续续都围在道路两边。 苟小婵本来就一夜没睡,如今日头下晒一天嘴唇干燥脱皮,她怕错过坚决不肯离开片刻。邻居大哥看她焦渴难耐,只好自己去集市里找水给她喝。 他刚走片刻,苟小婵就听客栈里面整队吆喝。两侧等候的人群听到声音都焦急的向前涌去想趁机会见见家人,不多时混乱的人群把客栈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苟小婵混在其中。 大门打开。两列兵丁鱼贯而出,把两侧围着的人群推推搡搡都归拢到两边,兵丁横戈两两相接把人群和中间的道路分割开来,让出正中一条道路来。 紧接着出来的是一队骑兵,为首的是一员四十多岁的戎装将官,苟小婵不认得盔甲形制分不出等级,只看他盔甲最华丽,知道是以他为首。接着又从客栈里面出来一队人,虽然也是排成一队但是衣服有蓝有黑有长有短,一看就是这几天被抓进去的人。 被兵丁归拢到两侧等待探望亲人的人群。看亲人出来,一想到再见不知要几年、一队人同去战场,不知道有几人能回。 尤其是步兵,长官尚且可骑马,他们步兵千里奔袭全凭两条腿,身体弱点的不等上战场可能就会病累而死。顿时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哭号的声音,疯也似的往前挤,间隔人群的士兵顿时有些吃力,被推的前后摇摆。 一个老叟站在队伍后方,似乎是看见了亲人。他身体强壮排开众人从两个兵丁相接的兵戈下钻了进去直奔他的亲人冲过去。 人群又是一阵骚乱,稍强壮些的妇女也有样学样,都学他突围。不多时已经十多个人闯进了队伍。前面跟着将官随行的骑兵,一看情况不对都折马回来,抽出鞭子在人群中没头没脑的乱打,打的为首的老叟在地上抱头乱滚。 苟小婵顾不上后方混乱,眼光在人群中游梭,脚步不停由后走到前,终于在第三排找到王乾,王乾似乎早就看到了苟小婵,不顾长官吓骂,双手向她挥舞。 人群拥挤,中间被兵丁用自身做人墙隔出来的道路越来越窄。兵丁吓骂不管用,挡不住人们看亲人的决心,他们人比百姓人少管不住这许多人。 也顾不上再管外围等待看亲人的百姓,集中起来拼命用戈把征到的士兵往一起挤,就担心一时不查人多混杂再跑上几个。到时候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反而方便了苟小婵,苟小婵掏出怀里的包袱,踮起脚尖拼命的往王乾手里送。王乾也拼命往外围探出手臂。不光他们二人,其他众人都是同样想法。中间被强行征兵的新兵们如同地狱等待救赎的饿鬼拼命向外伸出手臂,外围人群一起向前涌去似乎是想救自己堕入地狱的亲人。密密麻麻的手臂看着让人头皮发麻,分不清是谁的手、谁的脸。 苟小婵盯着王乾的脸一下都不敢移开目光,就怕一下不留神再也找不到他,他们之间总隔着一臂的距离无法靠近。 混乱只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看望亲人的百姓,并没有胆量与朝廷对着干劫人。 身后领队的军官的气急败坏,他的亲随刚才都跑到后面维持秩序了,如今前面也乱套了,自己只好亲自上手,鞭子劈头盖脸的鞭打不守规矩的众人。 看望亲人的百姓他们不过是想摸摸自己的孩子、亲人。给他们带点东西。苟小婵身侧传来炸雷般“啪啪”的鞭声,抽到人身上就是衣衫里外尽破,在血肉上画出一道寸长的血槽。 吃痛的人们不敢再往前挤。反而缩短了苟小婵与王乾之间的距离,还差一只手的距离。 她脑中听不到鞭声,听不到官兵的吓骂声。只看着他的脸,她想帮帮这个给他温暖的人,她爱的人。 鞭子抽到她背上,她感觉到尖锐的刺疼,才知道身边剩下的人不多了。但是她执着的不肯不后退,不愿意放弃。 王乾看她挨鞭子吓得脸色一白,手一抖缩了回去,想让她不要在往前挤了,快点后退,但是人声、哭声,每个人都在说话,每个人都在张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但是每个人都听不清亲人说的是什么,共同汇集成哭喊震天的混乱曲。 苟小婵看他害怕脸色更加坚决镇定,手臂再往前伸,身后一鞭、两鞭、三鞭、四鞭…… 苟小婵疼的身体瑟缩,但是手就是不肯缩回去,一定要把给他的东西送到。 王乾脸色越来越差,就好像鞭子都抽在他身上一般,怒吼一声跳起来。使劲推开阻挡在他面前的士兵,士兵不及他力气大被他推到一边。 终于他们手碰到一起,他接到苟小婵递来的东西。士兵看有人胆敢带头逃跑顿时把王乾身边围了个水泼不进,对出头鸟他们毫不客气,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在 分卷阅读52 人头攒动中,他隐约看到了被鞭子抽打的苟小婵对他苦涩、欣慰地笑。她一定很疼,为什么还要笑,为什么不后退,真是傻子! 虎贲将军其人 集市外十里…… 他坐在树荫下把苟小婵给的东西摊开在腿上,最上面是十两银子和一些旧棉衣,最下面是是一本小书册。他没见过的书册,厚厚又小小的书册。眷写的人肯定是怕随身携带不方便写的只有巴掌大,里面字迹娇小又密密麻麻。他脑海中浮现着苟小婵在昏暗的烛光下整夜艰难书写的样子。 他手里紧紧地捏着小小的十两银子,在十两银子上留下一个深深地指印。总共给她二十两还要给还给他十两。 “哼~自以为是的傻子” 他冷哼一声,嘴里嘀咕着。冷峻轻薄的眉眼没有一点笑意,脸颊上青肿了鸡蛋大小的一片乌紫,是一个时辰前被揍得。 他手里的银子和他身上的华丽银色铠甲都是银色。银子千人手里过,是污浊浊的银色。而他身上的铠甲被下人千百次的打磨保养过,同样是从人手里过,反而是映衬人影的亮银色。 他抬起头看跪在他面前被五花大绑着的牙门将,就是今日领队押送征来士兵的小军官。如今牙门将早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被绑伏在地上的牙门将,他真觉得好冤枉,才出来十里就被锦旗招展的一队人马截住,来的人个个骑马,就是一个最低阶的随从都比他职位高。 他不明白怎么惹上这帮煞神,直到从他自己这边的新兵队伍里面走出一人来,他没明白怎么回事。他还想阻拦就被撂倒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三下两下上了绑绳。 新兵中走出的这人他有印象,有个孕妇铁了心要给他送东西不管不顾的往前冲,他气急败坏狠狠抽了她一顿,没想到怎么抽也不肯后退,人多一旦造起反来他们这点人根本管不住。他有意杀鸡儆猴重点照顾了她。男的也不老实想逃跑被他的兵丁狠狠揍了一顿。现在脸上还挂着青紫。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一个时辰的功夫,对方鸟枪换炮换上了虎贲将军的战甲,成了他的上上上上……上峰。 他一个牙门将才八品,虎贲将军从二品。 牙门将的另外一侧跪着一位黑脸大将,看面貌居然是苟小婵的邻居‘黑脸大哥’他一直在低声汇报:“……属下看护不利,发现如夫人立即把她送到医馆,但是如夫人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动了胎气,应该就在这一两日就要生产,只不过胎儿肯定保不住,还说母体虚弱如若想以后能再次生育就得用名贵药材长期将养,都是价值不菲,属下先留了三百金在医馆托他们代为照顾夫人,另外派了两人暗中保护,立即赶过来汇报。” 牙门将在旁边听着孕妇居然是虎贲将军的小妾,还流了孩子吓得两眼圆睁,想求饶,奈何嘴里堵了东西只发出“呜呜呜。”的含混声音。 黄徙难看的脸色更加阴郁,站起身把陈旧的棉衣嫌弃的捏起来,随手甩到身后的草丛中。手里捏变形的银两只是一瞬间就脱手而出,一道银光灌入牙门将的咽喉中,血线从他咽喉喷薄而出。 “愚不可及的蠢娘们。”他嘴里又低估道。 不远处牙门将带着的兵丁全都被绑了压在一起,他们大气也不敢喘。只能眼睁睁看着上峰不可一世的牙门将鲜血横流死了个冷透。 黄徙目光放在这一大群人身上,目光迷离似看非看:“都杀了吧,一个活口不许留。” 抱头的众人再想反抗已经来不及了,砍瓜切菜一般。不多时尸体堆成了山,一把火烧了许久,尸体都烧成了焦黑。 黄徙上马,银色的头盔趁的他两道浓眉更加英挺肃杀。他转头对黑脸大将吩咐:“甘山,我给你拨二十个好手暗中保护她。待她稍好只要能挪动,立即把她送到张大姑哪里为她将养,然后你们几个暗中监视即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暴露身份。” 见不到皇上,他就请不到旨,请不到旨意他就走不了。所以他一直在想办法见皇上,他多方探听皇宫、黄觉寺都没有找到皇上。 直到他无意中发现一个秘密,皇上早在三个月前就落水失踪了。他派出人马坚持不懈的找,直前天他终于找到皇上,意外之喜是皇上还和他谈了一个好买卖。 而且距离他立下军令的期限还剩两月,他要立刻返回边关。 他必须走了。如果不是他脱不开身他还真愿意和她多待段时间,她是座金山身上可以榨的东西太多,他恐怕只挖了一个角。 虽然只是一个角,她现在教给他的东西只要吃透足够他后半辈子做个大将军的,这正是他急缺的东西。 他常年不在京师,留个这样的人才不好掌控。万一被别人得到了,她很可能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他选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住处,刚刚好。 原计划等他走的时候,荒山野岭把她杀了,所有秘密都会随着黄土消失。 虽然她蠢的可以,还总是自以为是的想关心他、管着他。但是两个月的相处 分卷阅读53 下来,他发现还有点喜欢她。 尤其喜欢看她蠢蠢又不自知的样子。 所以从一开始的做戏装作亲近,天天摸摸看看。到后来形成习惯一天不摸摸她,他心里就痒痒。 现在他一想起来手指似乎还能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 杀她,他又舍不得了。 今天看她被鞭打,暴戾的怒火冲昏了他的头脑,差点破功,演不下去了。让他也清醒的认识到,短短两月对她的喜爱,对她的需要。可能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以前即使他亲自下令鞭打她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现在离得远了,他心里隐隐担心,她独身一个万一跑了他上哪找去。 迎娶正室夫人的婚事势必要通过家族,苟小婵身份不明,而且他暂时都不敢把她暴露在人前。所以他骗她签下一纸半娶半卖纳如夫人的婚书,也得亏她没常识什么也不懂。 但是这种联系不够牢靠,还是让他不放心。原想留着她的孩子关键时刻可以牵制住她,也算多一层保障。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孩子流了就流了吧,本来他也没兴趣养孩子。尤其这还是她和别人生的孩子。 牢里的所有可能的知情者都被他灭口了。为她身边留了一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另外他提前嘱咐张大姑让看管好她的言行,截断她一切可能向外展示才华的机会。只要她不显山不漏水,这么多暗卫暗地监视保护一个“平凡女子”足够了。 甘山领命带队而去。 …… 可惜黄徙这次还是轻忽了,当甘山再回到医馆内,老远就发现医馆门前围着很多人。 让他心中顿觉不好,顺着众人脚下的空隙他能看到横流的黑红色血迹。 他慌忙拨开众人挤到医馆门口血河的源头,是医馆的郎中,他身体被人用利器砍成两半,周身上下的血都淌尽了。 再往医馆里面看横七竖八的躺着二十几具尸体,喷溅的血迹几乎把雪白的墙壁染红,周边看热闹的老百姓因为怕受牵连,都远远地站着不往前凑。 甘山挨个检查了尸体,其中就有他留下暗中保护苟小婵的两人,他们死状凄惨、浑身浴血一看就是经过车轮鏖战的。不过里里外外都没有找到苟小婵,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想必是被掳走了。 只是是谁要一个兴师动众劫持一个乡野村妇呢? 金美人 这个问题苟小婵自己纳闷?是谁非要绑架她呢? 苟小婵从昏迷中醒来,入眼是宝帐珠帘,环顾四周居然是一间华屋?她心中纳罕,她又抬手看了看身上穿着洁白柔软的丝绸里衣,莫非是又穿越了? 之前她记得在地牢里面受审,然后和王乾一起逃跑了、一起生活。……再然后王乾被强征兵丁的人抓走了,她一直回忆到被鞭子抽晕过去。 然后怎么就来这里了呢?难道说她被打伤了脑子变成植物人晕过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王乾真当官了荣归故里,仍然照顾植物人妻子不离不弃。 然后身边的伺候的人都一口一个金美人的叫她。难道王乾当皇帝了? 直到她摸到仍然□□的孕肚和肩膀上被未愈合的鞭痕,如果不是这些信息提醒,她几乎以为自己又穿了。 她难受,精神上觉得恍恍惚惚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她觉得心里累、身上累,只想睡觉。身边的人都静悄悄的也不多打扰她。 时常是醒来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就这样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刺耳的哭声吵醒了她。哭声瓮声瓮气十分吵人。 苟小婵一睁眼吓了一跳。就见床前跪了一个男人,拉着她宽大华丽的袍角,哭的十分伤心。 “啊……美人啊,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的女儿啊!俺的小婵!你怎么不看看你爹?谁把你害成这样子,你为皇上怀了子嗣,守备营难道是吃干饭的?居然让强人掠了我的女。这是谋害皇妃,谋害皇嗣啊!他们怎么敢这么害你。爹一定要为你报仇啊。尚书大人已经答应爹要为你做主了,等皇上回来一定请皇帝为你彻查鸣冤。” 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他忽然又面色一喜说道:“尚书大人和贵妃娘娘是好人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你之前的不敬之罪,还封你为美人。还破格升了爹的职。爹现在是从八品啊!八品呐!你以后可要好好伺候娘娘,如果是生下来是王子,贵妃娘娘还说要记在她名下,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说着自称他爹的男人喜色掩也掩不住说着就拉起他自己身上酱黑色的袍子给苟小婵看。 “爹现在是卫诸曹参军”男人凑近她压低声音强调道:“肥缺!” 他压低声音又为了让苟小婵听清楚凑得很近,恍惚的苟小婵这才看清楚,一个干瘦面黄的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武将服,鼻子的位置上扣着一坨做成鼻子形状明晃晃的金子,看着十分滑稽。 “你是我爹?”苟小婵试探的问,这几天她陆续碰到了几个老熟人,已经搞清楚她居然又回到一切开始的原点,贵妃苑。怎么回来的不知道,也没人肯告诉她。 分卷阅读54 以前在贵妃院的时候,听说这身体似乎确实有个爹。这几天她已经知道她这身体姓金,名小婵,她全名应该是金小婵。 太过虚弱完全没精力深究,但是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她太迷惑又恐惧,听了这男人的一番啰嗦似乎明白一点前因,但是又让她更加迷惑。 “乃连乃爹都不认识了?哎呦我的天!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好好的女,送的宫里伺候娘娘和皇上……那帮杀千刀的匪类和他们有什么相干,要这么害你!要不是萧尚书无意找到晕倒的你,带你回宫。恐怕你就就不明不白死的外面了!” 苟小婵摸着凸起的肚子心里想,这个尚书和贵妃这是想要干什么,这些日子简直把她当做琉璃玉盏一样小心呵护,尤其对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特别特别的关心,吃药按摩全天候有御医和医女候着,动则前呼后拥,话说回来肯定也是监视她,她半步都不可能离开这个屋子,而且吃的东西都是御医看过。 前几天她就隐隐感觉到了,贵妃似乎想要的是她肚里的孩子,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身体不好孩子也特别虚弱。 她每天有一道汤必须喝。口味特别奇怪。她一闻到就觉得恶心她抱怨过好几次,都被看管她的人软硬兼施说对孩子好,是找名医给她特意配置的偏方。 强制着必须喝了,哪怕她喝了就恶心的吐出来。 吐了又让她喝,她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管用,都无法避免这道汤每天还是准时端的她面前。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了,她是个容器。一个装着孩子的容器。 可为什么说是皇上的孩子呢? 她失踪三年,这些人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而是表现出似乎她从来没长期离开贵妃院的样子,只是忽然被匪徒掠走,又很快被救回来。 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这孩子怎么来的,绝对和皇帝挂不上任何钩。 这事要作假怎么可能,即时有桐史骗骗外人也就罢了,想骗皇帝,那是好糊弄的?她是不是侍寝过,对皇上自己来说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还不立即揭穿了。她还记得的小皇帝,是个需要猜心,非常难伺候的主。 只有一种可能,贵妃才敢撒这个弥天大谎,那就是皇帝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意见! “皇上可还安康?”苟小婵问。 “美人乃莫担心,皇上前段因为吐蕃人入境夺地,急怒攻心一时眼疾复发,皇上恐感是祖先怪罪。皇上下诏派黄将军驱敌,皇叔代理朝政。要亲自到太庙日夜祈祷,一日不打退吐蕃一日不出太庙。尚书答应皇上一出太庙就立即为美人请旨查办守备营的主将渎职之罪,为美人出气他们一个也跑不了。我女只需保重身体安心静养皇胎即可。”他讨好的说。 苟小婵从他的话中明白,确实皇帝没办法说孩子不是他的,不是吐蕃不退不出太庙,而是恐怕以后都没办法出来了。而尚书之女贵妃娘娘需要一个继承者。而一个挂名在贵妃院里面的低等宫女有孕,这简直就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了。 “我的女啊,还是你命好!你被掳之后贵妃娘娘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尚书大人也知道这事,要不爹可就再也见不到你哩…… 听他翻来覆去的感谢,苟小婵便知道他也并不知道内情。 苟小婵情知这是她一脚又踏入漩涡里,恐怕不把她搅的粉身碎骨不罢休。一想到又回了皇宫就郁闷的想死,来这里休养也有一个多月了,身上的伤好了个七七八八,只不过伤疤横七竖八的满身都是。 尚书和贵妃拼了命的为她保胎,这段时间她确实没见红。她也确实明显感觉到孩子是稳固了。估算怀孕时间孩子有五个月左右。 如果按怀孕正常时间推断还有四个月。她还记得民间郎中说的很清楚保胎对她身体不利,她最近确实感觉到身体虚弱,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保胎有关,不管是不是有关系,保不保胎她自己都说了都不算。 她身体情况放在其外,就算她按贵妃和尚书的态度她就是听话,也能熬到生下孩子的话。 恐怕也逃不过去母留子的下场,孩子落地之时便是她殒命之日,如果产下的是男孩,他还可以锦衣玉食,如果生的是女孩恐怕也是浮萍落叶一般命运。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现在她是半步也走不出这个屋子。 这时从屋外走进人高马大的婆子来,两眼毫不客气直勾勾的盯着她们二人说:“美人体虚得多休息不宜说太多话。” 苟小婵的便宜爹,一看来人点头哈腰的说到:“李大姑说的极是!我这就走,这就走!不能打扰美人休息。”说着看了苟小婵一眼喜滋滋的退了出去。 苟小婵抬眼一看,老熟人来了!她刚穿越来的时候,逼她侍寝的就是这对璧人。李大姑和安大姑,如今又派了这个李大姑和安大姑来“伺候”她。还记得当时她刚穿越过来根本话都听不懂,在这个世界这几年她虽然没机会和人交流,但是听太监宫女们说话对这种方言已经习惯了,基本不会听错了。 李大姑不苟言笑站在离她五步的地方说到:“端 分卷阅读55 上来,到时辰该伺候金美人喝汤了。” 说罢几个人上来把苟小婵拉坐起来,一碗熬的颜色棕绿泛着有花的浓汤端到她面前,她闻着近在咫尺的味道,立即干呕了起来。 安大姑上前一步:“金美人你还是忍忍喝了吧。你每天这样,你累,我们看着也替你难受。这都是贵妃娘娘的恩宠,都是为了皇子,你自己不小心身体伤了元气,皇子在你肚子里要受多大委屈?怎么也得补回来,皇子是皇长子,天带的尊贵未来可期。他好,未来你才能跟着大富大贵不是?”如果不看安大姑脸上的冷笑,这话听起来还不算刺耳。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恐怕真要要信了她们替她难受。 安大姑看苟小婵苍白着脸,半天还是不动,顿时没了耐心:“都是死人吗?!难道没看到美人自己没力气?你们几个把美人扶好,你们两个伺候美人喝。” 几个人得了指令就要上来捏苟小婵的鼻子强灌。 苟小婵她“嗷”一嗓子挣开抓着她的人。吓得对面宫人手一哆嗦没端稳碗,她挥手把汤碗从宫人手里打飞出去,一碗汤全泼洒在了床上,汤碗飞出去一声脆响摔碎在李大姑脚边。 在旁看着的李大姑脸色一下不好了:“连伺候人也不会,你们两个滚下去。”端碗的宫人吓得一下跪在李大姑面前连连磕头。 李大姑也不管频频磕头的宫人说:“美人这是心里有火了,看来还得老奴帮美人败败火。”原本两边扯胳膊扭手的几个宫人,熟练的一左一右向反方向用力拉她,她身体立即被收紧绷直了。 苟小婵倔强的抿紧了嘴,李大姑用力托着她的后脑,另一手狠掐她面颊两侧,长指甲陷到肉里,疼的苟小婵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 一碗汤被三口两口灌到她嘴里,呛得她几乎断气,剧烈的咳嗽过后是剧烈的呕吐,所有吃下的东西争先恐后的一起喷涌出身体,吐到最后她身体如一滩水一样没有一丝力气瘫倒,她也顾不上身边人的惊呼声,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她们灌她,她就吐出来,这种拉锯战绝食了三天,安大姑和李大姑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指令,终于妥协了。 她就要这个效果,如果一直困在屋子里面那是必死无疑,她总要想办法扩大活动范围。不得不说虽然惨烈但是她的目的达到了,这是她现在仅能想出的办法,身边人对她客气了很多,活动范围不在局限在屋子里,还许她在御花园深处转转。 可是她来这里这段时间,原本就衣食不定又遭重创的她肚子本不太大,看着比同月的孕妇小上许多,如今不知道她们给她吃了什么,短短的一段时间她肚子如同气球一样被日渐吹了起来,而她比来这里之前还要瘦上几分,拖着沉重的肚子快走两步还气喘吁吁,必然跑不了,不得不说她又变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 这一天她又在御花园里转了一大圈,回来乖乖按任务喝了汤,也不管外面众人乱糟糟的说院子里进了什么野物叼走了东西。她只推说走累了,早早就躺下了睡了。 苟小婵睡得不踏实,只等的执夜的宫人也沉沉睡去了,才坐起身看向对面黑暗中闪烁的两盏夜明珠似得眼睛,她一招手那一对绿莹莹的眼睛瞬息之间轻盈的跳到她床上,她爱怜的抚摸它油滑似锻的皮毛,她轻揽起它心理暗道:“呵,阿乖你又重了。” 她在黑暗中抱着阿乖笑。它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似乎觉得自己体型硕大,羞于再让她抱,用温润的鼻头蹭了蹭苟小婵的手,在苟小婵手里吐出一把沾了口水黄铜色的钥匙。 噩耗 三个月后,午后皇叔良府邸。 疏离的树影下,透过一束束浓烈到近乎灼白色的光斑。整个府邸后院都因为主人的休息显得静悄悄的。 远处侧门匆匆转过一位束发戴冠的文士来,他双手端着一盘奏折。未穿鞋只着白袜的双足疾走而过,在廊上中空的木板上激起一阵沉闷急促的咚咚声。 文士一进到皇叔的书房,便撩袍跪下,膝行几步不假他人之手把一份奏折呈到皇叔案前。 放在皇叔良眼前的一摞奏折,最上面是一封用火漆封了的军情。今日比平日是提早送来的。就为了这封紧急的军情。 给皇帝看的奏表,他一个皇叔本没资格看,但是他自然的拿起,手指微动拆了火漆拿出里面的信阅读起来,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 好半晌室内静悄悄的。 文士偷眼看向皇叔良,皇叔留着精心修理的三绺短髯。他因为上了年纪眼皮松弛,现在看了军情不悦的耷拉着眼角,看起来脸色更比平时更阴沉。 他把奏折递给文士让他看,文士观后脸色也肃然起来。 皇叔:“粱公以你所见,黄将军为何忽然一改颓势?真如战报上所述是得了神兵利器所助?” 文士垂头思索片刻回复:“恐怕不假,之前他已连丢三城,如果说夜左和苗增两城,城不够坚,粮不够足、地形也不利或许还有不足,但是秦州城这种墙坚器足的大城都抵不过敌军强蹄,又如何在还不如夜左和苗增两城的星叶小城反而 分卷阅读56 能返败而胜呢,而且一气兵分三路分别收复丢失的三城,共计击杀六万敌军,俘虏五千。吐蕃族收拢吐谷浑和党项三部合力不过十万军,余下不足四万不足为虑。” 文士犹豫了一下才说“而且根据这次探子来报黄将军新认回来的三子黄徙此次屡建奇功。黄将军让他带领先头部队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已经抵达京师。恐怕黄老将军也即将还朝,皇叔还要早做打算才是。” 皇叔良捻髯点头道:“说的有理,我那皇侄尸身,你可仔细验过?” “虽然尸身被河水浸泡的面貌模糊,但是服饰体格均确认无误。” “好!那就尽快焚化了吧!萧何老匹夫自是想撇清的,弄个不知哪来的小崽子就想冒充皇嗣,呵呵!无需管他!也别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还要留着老匹夫在黄老将军面前演一场戏。 只要咱们看管好他派出谋害皇上的杀手,到时候铁证如山他跳进黄河洗不清。只等黄将军回来就把证据推出来,我带他抓一下奸佞之臣,假借皇嗣,意图摄政篡位的罪名就落实了。” 文士笑道:“皇叔英明!老匹夫,定然没有想到他派出刺杀皇上的几个人中还活口。我已安排好扳倒萧尚书后立即放出风声为皇叔登基造势,小孽种名不正言不顺。即使黄将军再不愿意也难堵住悠悠众人之口。看他还敢阻挠皇叔继位,恭喜皇叔!皇叔登基指日可待啊。” 皇叔志得意满、朗声大笑:“粱公为我出谋划策,居功甚伟。他日我登基之时,就是粱公出头之日。” 文士:“粱愧不敢当,但凭主公差遣!” 一对野心勃勃的主仆相视一笑。 同一时间,京百里外璟山上翠柳成行,紫金花开,正是一派好风光。 山腰处绿荫掩映着一处大寺院,正门悬挂的牌匾上正楷书写着‘皇觉寺’三个大字,墙外站满巡逻的皇家侍卫。 院内正中一座大香炉里面插满了手臂粗的佛香和盘龙烛,缭乱的香烟渺渺升到空中,山门正对的大殿大雄宝殿内坐满了,身披袈裟的大比丘和尚,大殿外盘坐着许多小沙弥和尚,伴随着木鱼法钵等法器齐声诵经。 大殿最前面盘坐一位闭目庄正的大方丈。大方丈面色淡定祥和,一排安然。然而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不为别的,只因为他腰酸得好像身体要从中间断成两截。 他领着全寺的僧人已连着做了三个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平日里皇觉寺作为皇家寺院,僧众要做的事情自然和一般寺院僧人不一样的。 他们不需要成日的出去化缘,苦哈哈的单等着信徒香火柴资下锅,朝廷年年拨款,富硕悠闲的程度自不是等闲之地可比的。 而且他这里没有皇陵,不需要伺候皇族祭祖,少了这件大工程他们皇觉寺甚是清闲,每年也就是个把节日忙乱一下罢了。寺里自成一国,都是他这方丈说了算,而且他最是好性子,所以一寺众僧从上到下吃的白白胖胖不谙世事。 好日子过久了几乎山中无日月,谁想到忽然一日皇上亲自驾临皇觉寺,说是要为战事祭天。一日战事不宁,他一日不回宫。方丈惶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上数几代人也还没听说过皇上还要驻寺的,他又不是和尚驻什么寺。 那日,他们一干僧众全都被被赶着回避了,就连他这个方丈也仅仅是远远地看了皇上的腿一眼。皇上来的匆忙,他自然是要住在全寺修行最好的房间里面,二话不说的占了他的方丈室,搞的他一寺方丈狼狈不堪,衣衫鞋帽什么都没带出来,这几天连换个内裤都要现想办法。 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后院所有禅室和香客房都被他们占了,他方丈只能到一间下人房居住,寺众大部分都住在柴房马房犄角旮旯猫一宿。 他们住不好、吃不好这也就算了。 谁没想到,自从皇上来了之后,他们日日被赶着念经从早念到晚,虽说是盘膝坐着不动,可是比站着都难受,他也是60多岁的人了,一天下来他这个腰哇,简直像要断了一样啊。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个磋磨,小和尚还没他定力高,没有一个不龇牙咧嘴的,真真吃不消。 他心中哀叹,强忍着腰疼皱了一下眉。同时从中悟出点禅理:“果然是物极必反,享受之后就是受苦。或许平日里就应该给自己找点苦吃。”走思了片刻,方丈才想起这是大殿,怕僧众看到他表情难耐,更加动摇僧心,立刻表情搬回悲天悯人,重新放空自己。 还没等方丈把乱窜的思路调整好,他感觉肩膀忽然一沉被拍了一下。 他暗恼,自己平时或许太过于好性子了!把身边的人娇惯的越发没规矩了。方丈的肩膀也是可以乱拍的吗?还没到吃饭的时候,瞎拍什么! 同时他心中暗道:冷静!这个位置需要荣辱不惊,见风云变色亦不鲁。 方丈慢慢睁开眼,云淡风轻。再缓缓回头看到肩膀之上,搭着一把亮闪闪的剑。顺着剑身看到拿剑的蒙面人。蒙面人身后,是更多的蒙面黑衣人和被驱赶在一起惊恐万状的僧众。以及被不知道何时全被放倒的兵士。 他何时见过这样的场 分卷阅读57 景,吓得“啊!”的一声跌坐在地。旋即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黑衣人拎着衣领赶羊似得把他和众僧赶到一起。 不出片刻全寺上下已经被黑衣人搜了一个底朝天,之前所有派来保护皇上的兵丁一个活口都没留,死尸全部拔了衣服盔甲不知道被拖到哪里去了,黑衣人换了兵丁的服装摇身一变,变成了守军。 方丈匆匆扫了一眼,发现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也换了禁军将领的衣服,除去蒙面的黑布看脸面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不多时又毕恭毕敬迎进一个蓝袍少年来。 方丈不敢多看,简直被吓破了胆,顷刻间死了这么多人,推己及人自己死也不过是对方一句话的事,他顿时什么装高冷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有一心但求活命。 黑衣人首领掏出一份圣旨当着众僧的面宣读,大体意思就是有人假借皇上圣名出行,欲图不轨之事。他们是清除乱贼来的。 方丈面上无表情,听得心里直撇嘴。心中暗道你们这个阵势才像是乱贼,对这份圣旨心里自然是不信的,可脸上还不敢漏出半分来。 黑衣人首领又问他假皇上住在哪里。他吓得身体一哆嗦,脑子一下空白顺嘴就招了:“在我的方丈室……”,说完才反应过来,后悔不迭。 话都说了,只好把黑衣人首领和蓝袍少年往方丈室领,一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真皇上假皇上他是搞不清楚,但是卖了皇上可是逆反,而且他一寺的徒子徒孙恐怕也要和他一起掉脑袋,要死只能自己死,决不能让他们一起陪葬。 想到这里,到方丈室门口的时候他紧走几步猛地撞开房门大喊:“皇上快跑有刺客!” 回头趁人黑衣人不备一俯身抱住他的腿拖着他不让前行,他慌头慌脑回头看向屋内情况,准备见机行事。 门是开了,他也傻眼了。 他的屋子还是那天他接驾离开时候的样子,连临走时候因为太匆忙没顾上收拾的半碗残茶还原样放在桌子上。 哪有什么皇上,这根本没人住的样子,桌子上都积了一层薄薄浮土。 方丈傻了眼,如果说方丈室根本没有皇上,那皇上去哪里了?这些日子兵丁们吃饭也全是他派人送来的,回来的小僧向他汇报。所以那一间屋住了多少人,日常开销多少。他自然心里有数。只有他这间方丈室不让他们入内,皇上饭食不让他们管,说是怕粗糙不洁皇上怪罪。 细想这些日子,他们虽然被拘着念经,但是他这个方丈也不是白做的,零碎汇报自然有不少。现在想起来确实没有一句消息是提到有人为皇上专门准备饭食的回话。 这皇觉寺确实不小,但也大不到,没有谁能办一件事情把他这个方丈瞒的滴水不漏的能耐。这前后一联想,忽然意识到皇上这些日子难道吃风喝露不成,自然不可能,这帮人假借皇上的行踪要掩盖什么?神神秘秘确实十分可疑。可黑衣人一来就喊打喊杀的又能让人信几分呢? 老方丈脸色不好,一瞬间从惊讶到怀疑,神色几经变化,最后双眼又和黑衣人首领的视线相接。 “看来方丈对圣旨是存了疑惑的。”黑衣人首领开口说道。 “老衲不敢!”方丈对这些人的身份疑惑,可嘴上不能这么说,这话摆明就是个坑等着他跳。 如果这伙人真是皇上派来的,那他对圣旨存疑,有几个脑袋够掉的。如果这伙人是假的,知道他不信,杀了灭口也够冤枉的。 方丈自己心里有数,知道是自己刚才太惊讶了,漏了神色恐怕这关不好过,正在忐忑之际。 没想到黑衣人首领弯下腰,忽然带着几分客气的扶起抱着他腿的方丈:“老禅师难道不认识我了?” 被他这么一说,方丈一愣。仔细端详他,确实从刚才就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老衲眼拙,施主是……” 黑衣人首领一笑:“家父大将军黄君达,我是他的三子,在他麾下任虎贲将军,四年前我曾经有缘随家父来过一次,禅师为我卜过一卦,说我姓黄名图,图字按我命格不合,赐过我一字徙。” 方丈这才想起来,黄将军确实有一次带过一位土里土气的小子来过,但是当时黄老将军并没有向他介绍是他的儿子,他当时还以为是他新收的手下将官。现在他还记得那个小子有两坨久经风吹日晒的红脸蛋子。 再仔细观面前这人,一双凤眼如同墨笔勾画上挑的眼梢,配上深陷的眼窝和两道刀裁似的浓眉眉梢一挑,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人眉目凌厉几乎夺了人的心神,他肤色偏深、身材有力修长强壮,整体气势凌人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是畏手畏脚的乡野小子、一个面前杀伐果断的贵公子。如果他自己不说,很难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这才一时没认出来。 当时的确有改名这一节。他也确实擅长卜卦,他虽然是个和尚,但是做和尚之前曾经一直修道,因为修道吃不饱饭改做和尚,改做和尚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做到大方丈。 佛和道一个要去西方极乐,一个要修成真人,他如今吃着斋饭避免有吃里扒外的嫌疑,所 分卷阅读58 以不轻易不给人卜卦。 那次改名纯粹是看这个年轻人他小里小气,黄图、皇图、皇图霸业的图字实在不配,让人听着别扭,心一痒痒就找了个托词,给他改个徙字,心里意思让他改改小家子气。 “失敬失敬,原来是小将军,小将军这几年变化颇大啊,如今更加俊郎了!英姿勃发!真真英雄可畏啊!哈哈哈哈!”方丈嘴上奉承着脸上做重逢的惊喜之状,心里暗骂这小崽子,别是报复我来了。 “不敢当、不敢当,还要多谢方丈赐字,自从去图填了一徙后,说来也奇了。我好像改了运道从武这几年确实顺遂了不少。” 方丈自是没法回答,只好“呵呵”笑着装傻。 “某此次贸然造访,确实有两件事,第一件是公事,方丈您请看。”黄徙说着引着方丈看向手中虎符,又说道:“这是军令,我等协助皇上回宫,一路保护皇上安全。” 看到虎符,方丈已经对他身份确认无疑,可是如今让他交皇上他拿什么交。“小将军您也看到了,小皇上并不在我寺啊,老衲也确实不知情啊。” 虎贲将军一笑说到:“方丈多虑了,让方丈带路不过是个托词,只不过想借个无人之处好说话。” 方丈听罢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心中暗火又不敢表现出来心中暗道:‘麻了个币的,这小兔崽子。商量事情的方法有千万种,非要骗老衲出丑!耍你亲爷爷玩,真不是个好东西!’ ‘如果说皇上不在我寺里,那必然是跟着这个虎贲将军。再看这个虎贲将军语言虽然张狂但是对待蓝袍少年一直恭敬。他站位上一直保持右侧手,正位留给蓝袍少年。能让这个虎贲将军毕恭毕敬对待,显然这个蓝袍少年不简单。’ 方丈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在蓝袍少年面前跪倒在地。“皇上在上,老衲有眼不识泰山,请皇上恕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你个小崽子就要让你看看,你佛爷爷也是有眼力劲的!不抓紧给你露一手你还当我是傻的呢。和你竞高低有损老衲身份,皇上面前表忠心才重要! 虎贲将军看他跪下一愣后忍俊不禁上前虚扶他:“老禅师你误会了,这是我为了皇上安全特意安排的人假扮皇上,皇上万尊之躯怎么能跟着东奔西跑,已经被我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 禅师闻听此言站起来也不是跪着也不是,顿时僵在原地。他妈的!难怪一直不说话。禅师需要强忍着才不至于精神崩溃,脸都丢光了。想睡了,怎么天还不黑! “黄徙还有一件私事相求,老禅师您先请坐。”黄徙搀扶着方丈让他院子当中的石墩上坐下。 方丈强忍着尴尬泪流的冲动,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顺着力道坐下来,面色泰然不动:“小将军客气了,有事快说吧。” “黄某有一心爱的夫人,前些日子被人掠走。某苦苦追寻,天罗地网洒下就是一只苍蝇也该找到了,但是奇怪得是她仍然不知所踪。久闻禅师卦象精准并且千金难求一卦,不知道某请不请得动老禅师帮我卜上一卦呢?” 小崽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忘了你现在还用刀押着我所有徒子徒孙呢?方丈心中腹诽。 “能为小将军效力,老衲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方丈吐字匀称、云淡风轻的一笑。 从怀中掏出一只荷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手里,是一些钱币、贝壳和小龟甲,他把所有东西拢在两手之间快速摇晃,猛地洒在石头桌面,小东西叮叮咚咚的撒了一桌面。 方丈闭目用手一一拂过桌上的小东西,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黄徙说:“象曰:肥羊失群入山岗,饿虎逢之把口张,适口充肠心欢喜,卦若占之大吉昌。” “小将军请看,这个卦是同卦下坤上坤相叠,阴性。象征地与乾卦相反,据卦象所示尊夫人曾经遭遇危险,但是吉人天相,她现在一切安好。而且并未远离,目前人还在皇城,小将军可以多派人手在皇城寻找。” 黄徙丹凤眼微合,目中的精光涟漪收敛,手指拂过衣襟,衣襟下装的是苟小婵为她整理的书册,他日日随身携带,即使倒背如流也不忍毁坏,那是苟小婵亲手为他写的。 他心中暗忖:你是一切都好吗?如果一切都好,小婵,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这时外面走来一黑衣人走近虎贲将军跟前:“甘山来报,皇城薛庄有人看到长相神似如夫人的妇人。” 虎贲将军黄徙脸色顿时一沉,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得到消息,期盼过后都是失望,苟小婵就如同在风中消失了一样,如果她还在人世,按他找寻的力度不应该这么毫无线索。虽然每次都证明是假消息,但是他还是不敢怠慢:“立即点齐人手随我去找。” 方丈目送英武无匹的虎贲将军黄徙走远,他黑色的袍角翻动,消失在院子的月亮门之外。 他的人如宝剑一般,稍加打磨就可绽出光辉,这种成长速度让人害怕。这种可怕的潜质他还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就是他父亲。他还记得黄君达当年落魄时候的样子,当年谁能想到他今日能做到大将军的位置上。 他漏出藏在手心中 分卷阅读59 的一颗贝壳,坤卦还有一个启示他刚才没说,那就是母仪天下。他一直知道大将军权倾朝野,他的儿子有个母仪天下命相的夫人,这预示这什么? 生生死死的小皇帝 小皇帝蔚晟谏,这个名字还算不错,抽签抽来的。当然皇子的名字也不可能太差,钦天监的天官为他准备的几个名字都是不错的。 觐、谏、稠、兢、膺、辅、臂、谨、躬。从名字里面就知道要让他恪守自己,不管哪个皇子上台,都要让他辅佐为臣的意思。 他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给他块封地,他就安心的吃碗闲饭。 谁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居然当了皇帝,他害怕、真心不想做。从他入京第一天他就没过过一天安宁舒心的日子,日日担惊受怕,还不如个农人自由快乐。 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出宫七八个月了,光躺在床上养伤就足有百余日! 一年前黄老将军出征后,留下保护他的人就逐渐联系不上了,不过他早预计到了,皇叔势力大,黄将军势力不在内廷。思前想后别的好办法他真没有,也不硬扛着等着挨打,直接跑了算了。 皇叔和他的大大小小的爪牙,真是对他赶尽杀绝。他在冷宫东躲西藏的时候漏了行踪,大批官兵把冷宫翻了个遍,就为抓他。他一路拼杀因为失血过多跌入渭水河随波逐流差点殒命。幸亏被人救了,将养了这些时日身上的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 原想着都出宫了,肯定都以为他死了。不如趁势跑了算了,谁爱当皇帝谁当去,他是做够了,可惜也只能是想想罢了,天大地大他该去哪里,何况他跑的匆忙没带钱,如果不做皇上没钱的日子,他真不懂得要怎么活下去。而且这幅长相改不了,恐怕走不出十里就会被发现。 躺在床上他也没闲着,脑子里面把现在的局势过了一遍又一遍,他除了一个黄将军对他暂时忠心不二以外,再没什么底牌了。 他是皇嗣没错,可皇叔身上同样流着皇族血脉,黄将军是固执愚忠,但是他也从不参与皇族之间的内斗,也是他经此一劫后痛定思痛才意识到的,他下定决心再不能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黄将军忠的是蔚室江山不是他。 皇族所剩血脉不多,他已经发密信试探过黄将军的口气,是否愿意为他诛杀皇叔。 回信总结下来,黄将军觉得没有实际证据不能给皇叔定谋逆罪,他要回京后详查,冠冕堂皇之下的意思是并不愿意为他出手对付皇叔。谋逆证据难道还能等着他回去查吗?早灰飞烟灭了。详查结果定然是皇叔不动如山最多抛出几个替罪羊来。 说到底还是他实力太弱了,什么都要听别人的,没有令人信服的地方,光凭他入都几年来毫无建树,仍然被各方势力擎制的死死,把皇位坐的摇摇欲坠,想必就没几个人愿意为他拼杀。 之前他认为既然你黄将军把我请来,我不愿意你也非要拉我来,那你就得为我效命保护我安全。 他一直认为只要靠着黄将军就可,没想到应了那句话,靠山山倒,靠水水流。这次的教训他吃的足足的,黄将军也靠不住。再不能浑浑噩噩依赖别人。 皇叔他是必要除掉的,不说他有多大志气要报仇,他只想自保。 只不过皇叔势力确实不容小看,他如何才能不打草惊蛇还能一招制敌,还真是需要仔细思量。 皇叔现在定然以为他已死,放松了警惕成败与否就看这次。否则他又要陷入日日担心暗杀的死循环。 黄将军从不主动参与皇族暗杀倾轧,指望他是指望不上的。 黄将军这种态度皇叔不知道,他们二人一日不碰面他就可以运作,皇叔认为他已死,他就要大张旗鼓的出现,他就是要利用皇叔这种心虚的心理,要逼着皇叔主动反了才好。 黄将军来信的末尾,劝他稍安勿躁待他班师回朝,保证各方安全后他再回宫,可他等不得了。 他心里知道这一招很冒险,保护他的人只有七八十人人。作为一个皇帝手里只有这点人简直少的可怜,就这点人还是这些日子刚收拢的,哪里够和皇叔抗衡的。 据他所知,皇叔府里府丁就有千余人,如果给他时间联络各方势力,那己方必然全无胜算。所以一定要打他措手不及。而且皇叔良一千府丁并不孱弱,也都是好手。如果想靠着百人对千人想着以一当十那也太天真了。 不足以对付,那他只有一个办法,拉拢一股势力为己所用,全国的兵力基本都是以黄将军马首是瞻。 想找一个手里有兵马,而且不是绝对意义上的听从黄将军的命令,不听命行事又暂时不会引起黄将军的反感人。这样的人真的不好找,但是按照他所知道的人中还真有一个人符合他的要求。只不过代价必然不小,无异于赶走一只虎引来一只狼,可他那有什么选择余地,他写了一封密信做了一个交易。 涉险他不怕,用他自己的命放在天平上要换一个结果出来。 他必须赌一把,他派出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皇城的百姓这几日接到的喜讯一 分卷阅读60 个接着一个,先是三天前收到边关捷报黄将军力挽狂澜打败吐蕃后,不日之后主力部队就要班师回朝。 紧接着今日申时又贴出皇榜来公告天下,说皇上得知喜讯也是龙心大悦,告慰祖先后,已让高僧定了明日的吉时,辰时起驾回宫。今日戌时到明日未时全城戒严无皇城守备营兵马司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否则以谋逆罪可立斩。 负责通知和巡逻的兵丁一波接一波,马蹄声和兵丁的呼喝声不绝于耳,全城百姓被这肃杀的气氛所摄纷纷匆匆回家。 很快热闹的街道就空荡荡的只剩下零星赶路的行人。 皇叔接到消息已经是酉时,得知黄将军要班师回朝,近期少不得他又要在宫中布置一番,回来的晚了,到家就接到个晴天霹雳,一下被劈的昏了头。 小皇帝死讯他捂的严严实实,黄觉寺做了个避人耳目的幌子,准备这几日就迎接假皇帝入宫弄个假行刺,可死了的小皇上居然要诈尸。 皇叔一时脑中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忽然想到负责办事的梁公,恨得牙根痒痒,直嗓子喊:“梁公呢?!” 人群中闪出文士打扮哆哆嗦嗦的一人,跪伏在地:“皇叔,臣在。” “你他妈的!梁毅,你说说怎么回事!尸身你不是确认无误吗?,现在人从哪蹦出来的?” “这……这,臣确实……”他急于辩解,可忽然想起来,当日所见尸身被泡的早已面目全非,服饰体型虽相似,但是也有可能尸身被人假冒。而且现在又冒出个皇上来,他也不很确定到底是不是了。 皇叔见他吞吞吐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本来还抱着希望是谁冒充的皇帝,一看梁公表现,小皇帝十有八九还活着! 简直气炸了肺。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踹在张嘴结舌的梁毅胸口,把他踹地在地上滚出老远。“去你他妈的!!你他妈的!误我大事!” “即刻通知王妃和世子、公子、郡主,生育过的姬妾。收拾行李马匹轻装简行,一刻后前厅外集合,随我出城。” “是。”“是。”“是。”众府丁听命自去通知。 这时门外又匆匆跑进一人回禀:“王爷,府外包围了很多兵丁,说是奉命保护王府安全。” “奉命?!奉他妈谁的命?王府也是他们敢围的!” 看王爷盛怒,来人战战兢兢回复到:“说是奉了皇命……” 皇叔怒极反笑说:“好好!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皇叔目光转向一直趴伏在地的梁毅。“梁毅!孤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任你?” “王爷,臣有罪!中了奸计。求王爷让臣将功折罪,臣定当万死不辞!” 皇叔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之后开口说道:“那好,孤王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孤要带着八百府丁出城迎驾,有敢挡着杀无赦!你跟随我队伍后带着二百府丁护送王妃和众子去我的封地你可做得到?” 梁毅一听就着急了:“皇叔,不可啊,小皇帝哪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定是得了黄将军的保护,您这一去不一定有什么凶险等着,太危险了不如一起回封地再做……”梁毅还要说,抬头看皇叔几欲杀人的脸色。顿时一震,知道自己误了大事,皇叔气头上。对他不再那么信任,此时劝也无用。不按皇叔安排做,恐怕还会激怒他。” 梁毅呶呶的说到:“臣护送王妃、世子定当尽心竭力,不敢辱命,还望皇叔多多保重。” 一刻转眼已到,皇叔大步向前,立于前厅门口,看着院子里早已站满了人,为首立着一个穿着华丽的胖大老妇人,她侧手一左一右立着一男一女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王妃所出的世子和郡主,后面还有几个年轻的华装丽服的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惶惶的。 皇叔视线扫过众人说道:“所有人随我出城。梁毅和世子带领二百丁负责护送王妃等人,到了封地一切听王妃和世子指挥。” 胖大的王妃,平日里并不受宠,忽闻此言受宠若惊,本来惶恐的脸色上又填了几分喜悦,一时间表情十分不稳定,意意思思的上前想要和王爷说几句,没等她张嘴,王爷一眼都不看她,已经大步向前,带头走了出去。 王妃顿时泄气,只好跟在王爷身后,想抽空问问王爷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众人看王爷王妃一动也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就在这时,忽然从后院冲出一群赤橙黄紫的娘子军来,正是近几年王爷爱宠的几个年轻姬妾。冲在最前的披头散发,一身霞翠衣服穿了个乱七八糟,很像是刚从被窝里面爬出来,颤巍巍尖锥锥喊:“王爷呀!” 大敌当前王爷大步疾行,本不欲理睬几个骚娘们,无奈几个毫无眼色缀在他身后面紧追不舍。虽然不敢上来拉拉扯扯,但是一声声的和绵羊似得绵绵的喊王爷,堂堂王爷总不能带着几个绵羊出府杀敌,成他妈什么体统,被叫的心烦只好留步。 王妃早看几个狐狸精天天在王爷面前搔首弄姿的不顺眼,无奈近几年色衰爱驰在府里说了不算,治不了她们。 今日王爷明显要跑,还不带这几个骚狐狸 分卷阅读61 精,她自然乐的不去提醒,别看是逃命也把王妃逃出几分喜气洋洋。恨得不王爷把她们忘得一干二净才好。可不知道那个不长眼的居然敢给几个骚狐狸通气,现在倒好都跑的王爷跟前来,王妃可真怕王爷一心软就让她把几个骚狐狸也带上,急的王妃恨不得能一脚把她们都碾的地里面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几个姬妾看王爷留步,更加叫的起劲:“王爷救我等姐妹啊!” “求王爷怜我等。奴还要为王爷日日抚琴打扇。” “王爷就爱闻奴的体香入睡,奴不在王爷如何入睡啊!” “王爷带着妾身,妾愿意随王爷赴汤蹈火,为王爷挡刀。” 一时间莺声燕舞、七嘴八舌。说到动情处,几人姬人眼泪鼻涕也都下来了。那位说要挡刀的黄衫小妾,娇滴滴颦着眉的还想上来抱大腿,手刚碰到王爷袍子,没等抱上。王爷仓啷一声抽出剑,没等黄衫小妾反应过来直接当胸给她攮了一剑。 一时间满院静悄悄,众人都愣住了一样,盯着鹅黄衫子变红衫,越来越大血泊流了一地,隔了几秒女绵羊们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往后闪出五步。 王爷抽回刀,声若洪钟:“吵!吵你妈了逼,一帮骚娘们还为我挡刀,挡你巴勒戈壁,留着你们也是狗操的,也别等着你们自己立志出去给人千里送逼了,谁他妈还想上战场?我他妈先结果了她。” 院子里面顿时更加静悄悄的,几个姬妾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半句不敢多说,意意思思的都往后院挪。 这次王爷一行人走的非常顺利再没人敢上来阻拦。 山雨欲来风满楼 黄将军接到皇叔造反的信,已是几日之后。信是黄徙率领的先头部队传回来的。 信中说,他们押送俘虏经过皇城郊外,发现尸横遍野。经仔细查看,发现死尸中有大部分是皇城守备的兵丁。顿觉不对,一番搜索终于在二十里外,找到正在和皇叔苦战的皇上。皇叔仗着人多势众,几乎全灭皇上所带的御林军和皇城守备兵丁。幸亏虎贲将军带着皇上且打且退才侥幸救下皇上。皇叔看不敌,带着余下残兵逃走了。 看的黄将军满心疑惑,他们这些皇子弯弯绕绕的肚肠子一贯多,各怀鬼胎要造反并不奇怪。这几十年打来打去的,你方唱罢他登场。倒霉的总是失败者和他们的追随者,他不参与也不想管。 在老皇帝驾崩之后这几年,他极力栽培人脉,趁乱双手抓权。几乎把全国兵力握在手里,重兵在手,他犯不上为谁站队。 而且一个年富力强手握实权皇帝,肯定不喜欢一个掌握全国兵权的将军,这也就是他舍弃皇叔而力保小皇帝上皇位的原因。留着皇叔和小皇帝慢慢斗。他只要装傻充愣占个忠字,也大可以八风不动做他的大将军。 他不明白,皇叔良怎的偏偏选这个他要回来的时候以卵击石。这不是明着昭告天下他要造反,人人得而诛之啊。如此不明智不似他的作风。 皇叔也觉得冤枉,本来一时急恼,准备借着保护皇上的名义去见机行事,最好彻底解决了小皇帝。 半路冷风吹着逐渐冷静下来,又觉得不妥,万一黄将军派出精兵相助,他还不是有去无回不如回封地再做计较,没想到还没等他下令回返。 树林中斜刺里冲出一队人马,把他的队伍截成两节,他且打且退,眼看自己这边的人马被切成两节,距离越拉越远,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根本不知道到底情况如何。 跟着他的只有不到三百人。树林中摇旗呐喊之声不断,他慌里慌张不知道树林里到底埋伏了多少人,带着残部左突右冲。 皇叔跑出二十里左右损兵折将总算摆脱追兵,没想到居然发现了小皇帝一行人,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何况小皇帝只带着不足百人。 他立时下令拼死拿下他的小皇帝一行人,没想到又是个陷阱,他眼看要擒下小皇帝,后方又杀出来几千人的黄字旗兵丁,他还有什么不明了,恐怕是中了小皇帝和老匹夫黄君达的计策。他大声招呼兵丁拼死御敌,自己则是带了几个亲随兵丁往前冲杀,他趁机悄悄跑了。 对于小皇帝来说,这场仗无疑是顺利到让人惊喜。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虽然没能杀了皇叔,但是也他在绝境中缓过一口气来,这么多年皇叔就是咬着他咽喉的一只猛虎。这次驱逐了皇叔大可以高枕无忧等待众口一词诛灭皇叔了。 他虽然觉得成算在胸,但是还是怕横生枝节,所以进了宫之后立即下旨定了皇叔谋逆行刺的罪,无论谁来求见,他称有伤在身需要静养避而不见,一直拖到第三日黄将军回来上朝才敢和群臣会面。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上朝简直没把他气炸肺。 一上朝他先大夸、特夸黄将军,拟了一个前朝没有的护国将军大名号赐给他,又赏了黄金万两,连年的战争国库有没有这么多的金银他也不知道、也不关心,他赏的毫无压力,反正国库从来和他这个皇帝没关系,从来没人给他回禀过国库的一丝一毫情况,他也花不着提不出。 借 分卷阅读62 这个机会使劲赏,反正到时候让黄将军自己找三司使要去,能不能要出来就看黄将军本事了,反正没他什么事。他的话音刚落,众朝臣立即齐声朝贺,一时间朝堂上其乐融融、春风拂面。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了一呼百应的乐趣,黄将军风头无双,捻着三绺髯面上春风得意,不住谢恩,似乎非常受用。 讨好了黄将军他才开始说正事。 他让人把给皇叔定罪的旨意再念一遍,原以为众人必然对皇叔谋逆这种重罪,得而诛之,避之不及。还不得立刻请他下旨抓拿皇叔以避嫌疑。黄将军定然也不能拒绝。 他手里没有兵,所以一回宫他只是下旨给皇叔定了罪,并没派兵平叛,不是不想,只是他没有兵。所以刚大肆讨好了黄将军,也是指望他出兵平叛。 没想到他旨意还没念完,一帮朝臣态度一反刚才的和睦欢畅,立即态度变了。杀气腾腾对他如同审犯人一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他详加拷问。“什么是不是看错人了?皇叔肱骨重臣定然不是谋逆之臣。听说皇城外有山贼出没,也许是山中山贼。还问他有何人证物证,大有三堂会审的态势。” 黄将军也态度不明,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向着任何一方的意思,大有看着他如何自辩的意思。 他说一句就有十个问题等他,说了个口干舌燥,车轱辘话说了几大框。最后气的他拂袖而去,还好黄将军随着他一起走了,表明了立场,要不他的脸简直是被扔在地上又被踏上无数只脚。 心里那个气呀,恨这帮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更气黄将军,虽然最后也算表明立场了。但是他如果站出来说一句不比他自己辩解一百句都管用吗? 要是放在以前他定然要和黄将军耍耍脾气,刺他几句不理他。如今经历了这一场后他忽然不敢对着他肆意妄为的耍脾气了。 黄将军看他意难平的样子,宽容的一笑说道:“皇上太急了,朝中许多皇叔的嫡系,如果皇叔倒台,他们怕秋后算账自然要力保他。皇上不如许以重利拉拢安抚众人,然后徐徐图之,我先派人暗中缉拿他,押皇叔回来受审。到时候自然水落石出看哪个还敢不服。” 黄将军这套道理,乍一听是有道理,然而细想明明是他有理有据的,占得先机大可以名正言顺的缉拿皇叔,他们这些朝臣自然可以反对,可黄将军如果力排众议,兵将都在他手里,难道别人还能反对不成,居然还要暗地行事,难道抓回来就一切简单明了了吗?也未必如此。 他低头沉思,抬头忽然看到黄将军审视的目光心中一震,急忙说道:“他们真是气死我了,还要让我讨好他们朕心中极不愿意,然朕愿听从黄将军所言。”说罢还做出一副幼稚气鼓的样子,虽然是做伪,但是心中也真是不平,所以没有表现出不自然的神色。 看他一切如常,黄将军自然信了几分,不多时闲聊几句就告退了。 小皇帝目送黄将军远去的背影第一次对他的心思产生了怀疑。黄将军真的是忠吗? …… 一早上下来,和群臣扯皮斗嘴让小皇帝心累体乏,气的饭都不想吃。心里的事好像无数被牵起的线头一样繁杂,事情乱纷纷的没一样好解决的。 大太监王海为他清理下去微动几筷的早膳,正在这时有人禀报:“陛下,萧尚书求见。” 他闻听此言,心中暗忖,皇叔的头号应声虫,这老匹夫来干什么! 从他回宫老匹夫一次一次的来求见,数他求见次数最多,原以为是要为皇叔求情,所以他一直避而不见。 但是想来奇怪,今日在朝堂上他没替皇叔说话,反而说皇叔此时出京确有可疑,让他大感意外。 “传!”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不多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向他走来,带头进来的是负责领路的大监五十多岁是他用惯的老人,白胖的脸上横贯三条愈合没多久的粉色伤疤,这是他身边几个可信的人中的一个,他失踪这段时间,原来跟着他的人也都散了或者干脆投了皇叔,没投叛变又没死的所剩无几,他侥幸救了几个,就属王海他受的伤最轻,所以还留在身边行走。 大监站定后躬身退后,从他身后闪出一人来。 来人身形清瘦、眼神坚毅,头发和长髯已经花白。单轮外貌像极了操劳忠贞之人,来的正是萧尚书。 萧尚书面色如丧考批,望着他的眼神情真意切,眼角含泪。行走几乎不稳,摇摇晃晃一下跪爬在他面前颤巍巍的口呼:“万岁,臣有罪!” “肯定又来救驾来迟的把戏,这几天听多了真腻歪得很。”小皇帝暗叹一声,萧尚书这个姿态做的真足,恐怕没个半个时辰说不完着离愁别绪,站着怪累的不如坐下慢慢看他演! 看惯了众人前倨后恭、惺惺作态他也不动容,缓步走到一侧摆着的石桌前,一屁股坐在鼓墩上,用手轻抚胸前锦袍上面龙纹为自己上下摩搓胸口。 他长叹一声:“哎,自皇叔这一场背离,寡人日日夜夜寝食难安。想起幼时和皇叔关系甚佳,不知何故皇叔居然要背弃我,这几 分卷阅读63 日就觉得胸口闷得很,说话多了更觉得气短眼黑。”说着以手掩额,做目眩状。 缓了口气又说到:“爱卿为国为民何罪之有,不要似我一般焦思过度才好呀!你我还是要放开心胸多休息为上啊。”心中暗骂,没什么事就快他妈滚吧! “圣上体恤臣,更让罪臣无地自容。皇叔大逆不道早就意图谋反,臣愿作证!” “他伪造圣旨骗臣与他宫中擒贼,实则谋害皇上。等臣发现之时,皇叔大权在握,臣唯诺不敢打草惊蛇。只得暗中寻找万岁的消息,顺便收集皇叔良的罪证。就是一心等待时机协助万岁回宫。可是派出人一直没有消息传回,臣日夜惶恐,心中苦痛难明,想以死谢罪。”说着萧尚书落下两行热泪,哽咽的说不下去。 “哎呀,爱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么想又是何苦来哉?你要是死了于事无补,反而损失国之栋梁,那是谁救了卿家呢,朕一定要重重赏他?”M的你怎么没死!谁救了你,我弄死谁! 萧尚书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面颊,说道:“臣正是心灰意冷之时,忽然探听到宫中守备营中关押着一名女子,随身携带着皇上您的玉佩,当时已怀有身孕。后经查实正是被皇上宠信过的金美人。臣觉得这就是天意,安排臣救下金美人和她腹中的小皇子,一直秘密保护在萧贵妃的宫中修养,如若不是小皇子恐怕臣也无缘见到万岁了。” 小皇帝闻听如此荒谬之言,瞬间心情炸裂:“什么!?我何时宠信过什么金美人,银美人的?”听到这里小皇帝眨眨眼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知道萧何能编爱造,没想到这次这么离谱,居然当他面胡说八道。 当即气的演不下去了,大喝一声:“大胆萧何!”把正等着邀功请赏的萧尚书吓得一哆嗦。 “我看你是以为我死了,想弄个假太子以令诸侯吧!来人给我把他拿下送大理寺问他个假冒皇嗣之罪!” 萧尚书的隐秘心事忽然被揭出来,简直腿都吓软了。小皇帝是怎么知道的?他确实想令诸侯来着,但从未对人言过。难道小皇帝能成了他肚里的蛔虫?这绝对不可能。送来皇子的消息本想来邀功,怎么就成假的了,也不及细想磕头呼喊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敢,臣不敢呀!” 殿前武士上来要拉扯萧尚书,他急辩道:“金美人确有彤史记载,两年前被万岁收纳,一直也并未有出宫的记载,另她有皇上您随身不离的玉佩为证啊。”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来呈上,正是一本书本,书上面压着一块闪着波光的玉佩。 武士拖着挣扎的萧尚书向外走,书册落地,玉佩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刚好滚到小皇帝的靴底才停下。 他拾起玉佩仔细打量,确实是他的随身常佩之物,只不过他一路上几乎命都丢了,随身之物全部散失殆尽。何时丢的一块小小的玉佩他几乎没印象。 他翻开彤史,大片的空白,整本翻下来只有一页有过短短一条的记载。他记得是那一夜,也是面前这个老匹夫送来的人,还是他费劲心机争取来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子他不记得只记当年的耻辱。 萧尚书是不是疯了一块玉佩、一本两年前的彤史除非他死了,死无对证。假皇嗣糊弄外人还凑合。他还活着幸没幸他自己还不知道吗?还敢来他跟前大言不惭一口一个护卫皇子,这不找死吗?萧何虽然贪婪,但是没这么蠢,难道还是皇叔的计? 皇叔常年和萧贵妃勾勾搭搭,住在萧贵妃院里的女人怀孕了,十有八九还是皇叔的种,但是这话怎好说出口,自己的皇妃天天和别的男人睡,无法宣之于口啊。 想到既然有一个萧尚书,想拿这个假皇嗣做文章,如果经过大理寺审讯必然要公之于众四处取证,他的脸面往哪里搁。皇宫里出生的孩子不是龙种,往小了说国体有失,往大了说借着他谋朝篡位也不是不能够。总要防止更多人拿这事做文章,他口中的这个金美人还是银美人只能速速暗中处置了才是。 “把萧何带回来。”他沉思片刻说道。 不多时,狼狈的萧尚书被压了回来,挽的仙风道骨的发髻散乱了,衣服也被扯破了。一进门就,哭喊道:“皇上明察啊,臣定是被那个金美人骗了,她一口咬定是怀的皇上的龙嗣,臣看她有玉佩为证,又遣人查了彤史确是宫中嫔妾才信以为真了。”萧尚书一听到要被带回来就知道事情又有转机。 这一步还是赌对了,现在他确定金美人这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皇种。虽然金美人并没有说过她怀的是皇嗣。 他当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以为肯定小皇帝死了,皇叔继位指日可待,到时候他哪有立锥之地。 他正好借着个天上掉下来的皇子挡一下皇叔继位的路,往差里说可以逼着皇叔再和他谈判,往好了说弄不好还能让萧贵妃垂帘听政。 没想到小皇帝根本没死一下打的他措手不及,从得到小皇帝还活着的消息。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其实他夜夜无眠坐到天明想对策,他不敢在朝中上本奏,这事必须暗着来他才能保命。 每日一早就赶来单独来求见皇帝一站一天等着,就想着兵 分卷阅读64 行险招来个避重就轻的保护皇子,如果是真皇子他无异于天上掉元宝,如果是假皇子他只要假装不知,一口咬定是金美人说自己怀的是皇子,又有彤史和玉佩为证,他保护皇子等皇上回宫定夺也算合理。有五成的几率能逃过去。 没想到小皇帝从回宫之后日日推病不见,他几乎急的要死过去。今日如果小皇帝还不见他,他已经想好要硬闯了,只不过肯定到时候就落了下成,因为无法解释为什么不上朝奏本。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让他和萧贵妃逃此一劫。 听他日此说,小皇帝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萧爱卿我暂时信你是被人蒙蔽了,你现在休书一封,让萧贵妃院里派人把金美人送来这里,记住要悄悄的把人带来。如果节外生枝你就不用想走出这个院子了。” “是,是!老臣这就写,皇上您是要把金美人送来过目吗,是否带些她的应用之物?”萧何明知道金美人来了就是一死,不过他做戏也要做全套,补上几句装糊涂的话总不是错。他从善如流的伸手从太监递上来的托盘上拿起毛笔边写边问道。 “送来之后,你就用朕赐给你的这条白绫把你的错误解决了,要不这条白绫朕就赐给你!” 萧何手中奋笔如飞的毛笔,顿时一颤,一滴墨色落在纸上不断晕开、晕开。 从这山到那山 苟小婵正捧着颤巍巍的大肚子忧愁,就听着屋子外面喧闹声。 她每天只有四件事,喝药、吃饭,出去玩、睡觉。养猪似的过了四个月。 喝的药她猜度着绝对不是什么正经药。虽然对胎儿有益,之前她因为颠沛流离肚子对比同月份的孕妇肚子要小的多。 但是自从每天喝药之后这肚子就像吹气似的日渐增长。但她的身体日渐消瘦,每日鸡鸭鱼肉她使劲吃。只为了把身体养好了,以后逃跑不耽误。 可是就这样她还是肉眼可见的逐渐消瘦,别说跑了,走快了她都摇摇晃晃的。可见对母体是非常不好的。 每日喝药,喝了三个月。 上个月初,每次喝了怪药她就莫名胸闷心悸,那种感觉一上来好像有无形的手捏在她心脏上,整个人就像掉进水里喘不上气,与死亡面对面。 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差点死了,万幸被救了回来。萧贵妃终于大发慈悲停了她的药。 怪药停了之后肚子就不再疯长了,反而是她人稍微强壮了不少,走走跳跳也不影响,就是晚上的时候有时候偶尔还是有点心悸。 安大姑一撩帘子走了进来。 “金美人呐,你可算熬出头了,皇上要召见你呀!”安大姑喜气洋洋的说道。 皇上要见她?!忽然听到这消息,她完全没心里准备,几乎吓的背过气。 安大姑又接着说道:“到时候你诞下小皇子,肯定是要过继到咱们宫的主位贵妃娘娘这里,贵妃娘娘定然要为你求得个富贵,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奴几个伺候你多时呀。”说话之间多了几分谄媚,只不过平时对她硬气惯了,一下也软和不了。谄媚也做的硬邦邦的不自然。 苟小婵忽闻此言顿时面如土色。 按她之前套出的话,推测皇帝十有八九是死了或者无法回来了。 她才安心待着准备养好身体之后再想对策逃跑,跑回冷宫她熟悉的地盘再藏匿起来想办法,前段时间身体不好跑不了,这几日身子好些了,但是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所以一直拖着。 没想到今日忽然祸从天降皇帝要见她?难道她之前推断是错误的皇帝根本没死?皇帝自己还能不知道皇子是不是假冒的?李鬼见李逵这是要出人命的。她脑子里面顿时如同撞了金钟嗡嗡做响。 也顾不上和安大姑多说,虚应道:“大姑哪里话,这是自然。” “金美人还不快走?让皇上等久了咱们可担待不起。 ”安大姑说着就要来拉她。 苟小婵见她来拉,慌忙一侧身躲过安大姑伸来的手。 安大姑顿时不悦的眉头皱了起来:“金美人这是何意呀?” 苟小婵状做娇羞道:“见皇上我怎能这幅打扮,容我更衣。” 安大姑顿时笑了:“对对美人说的对,老奴疏忽了!我来伺候美人?” “何须劳烦安大姑,我自己来更衣吧。只不过这屋里没有上妆之物,您是不是能帮我找些胭脂水粉?总不能这么素着见皇上” “哎呀!还是金美人想得周到,我这就帮着去找。”安大姑应和道。 安大姑刚出门,苟小婵立即就上前栓了门。嘴里打出一声唿哨,不多时从房梁之间阴影处钻出一道一米有余的火红身影,动作敏捷三跃两跃跳到她脚边,悄无声息。 鸽蛋大的两只橘红色眼睛注视着苟小婵。 “阿乖,帮我拖住她们,然后再找机会和我汇合”苟小婵伸手指了指前殿的方向,然后又点了点自己的脑门。 阿乖歪着脑袋乖乖的看她指令,片刻就看它黑色的胡须抖了抖,一躬身两只像带了黑色手套的前爪一使劲原地轻盈地 分卷阅读65 跳起两米多高,踩着窗台一道火红的影子一样从换气的窗户窜了出去。 不多时前殿远远地传来几声女人惊恐、急切的尖叫、喊打的声音:“来人呐!来人呐!野畜惊了娘娘!” 守在她屋子外面负责看守的侍女急匆匆的赶去前院帮忙,不过可能帮助并不大。 远处萧贵妃尖厉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废物,都是废物!快抓住它,放我的狗奴,快放狗奴!” 伴随着浑厚低沉的大型狗的吠叫声,前院更显得鬼哭狼嚎、声振屋瓦。 不多时守在她后窗的两个守卫听着越来越大的吵闹声也不敢不去,也赶去前殿去帮忙了。 苟小婵此时逃跑心里没把握,但是这时候在不逃跑只能引颈受戮,也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捧着大肚子从后窗户跳了出去。 萧贵妃住在前院的大殿里,侍女仆人都住在后配殿,苟小婵住的这间屋子原来是间存放绸缎布匹的库房,旁边挨着几间屋子都是库房。分别是放贵重家具,珍贵药材食材的库房,一排房子围着一道连接前后院的木质游廊。下了游廊路过一排低阶下人住的低矮耳房就到后门。 前后殿分别有门,前门两名内侍把守,后院门外两名内侍把守。 自从苟小婵住在这里之后,萧贵妃令人锁了后门,把两名内侍调来把守她的后窗,平日安大姑和李大姑贴身监视伺候也不怕她逃跑。 苟小婵在木质游廊一路疾走,都没碰到人。就在她庆幸之时,游廊尽头下人房方向闪出一人,与正和疾行的苟小婵顶头碰上,来人没留神,手里捧着的盒子一下拿不稳,盒子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散落在地上。 从盒子里掉出一个黑色的圆罐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罐子里面红色的粉末散了一地,来人“哎呦”一声惊叫,不由自主的要低头伸手要去捡。 苟小婵当机立断一个立掌劈下,正劈在来人后颈上。这人坑也没坑一声,一头栽在地上,显然是晕过去了。这时候苟小婵看人不动了,才迟迟意识到被她打晕过去的正是为她出去找妆盒的安大姑。 前几天刚下过雪,屋瓦上的积雪还没有消尽,天气还非常冷。 有头有脸的仆妇早晚都加了棉披风,苟小婵不及多想,三下两下扯下安大姑的披风披在身上,走到后门手里哆嗦着拿出阿乖偷来的钥匙,打开后门里侧的大锁,然后又在门外侧用锁头把门给锁上了。 苟小婵心中慌乱,带上兜帽遮住她的头脸,手上拢了披风遮了滚圆的大肚子。挨着萧贵妃沐香宫的是几个小一些的宫苑,愫芳园、嫒椿宫、皎枚宫等,分别住着几位妃嫔。 此时正是临近中午,各院落负责提膳办事的宫人络绎不绝,苟小婵混在其中也不明显,各个宫门口巡视的禁军只是扫她一眼,虽然看她大中午扣这个帽子举止怪异,但是因为是沐香宫掌事姑姑的打扮所以并没有立即盘问,但是也加意留意她的行踪。 几个宫院被一条廊道连着。再往前走有一道侍卫把守的大门,出了这道门就是御膳房,御膳房连着采买司和出宫的路。 原想着让阿乖再偷块令牌,无奈今天临时生变,只能走一步说一步。进膳房的路肯定走不得了,左右有侍卫把守出入都要令牌,她自然是没有令牌。 慌乱中一时无策,只能随着人流走大路,眼见着前面侍卫正在一个一个认真翻看宫人的令牌。 她再不能犹豫,前面正好路过一条宫与宫之间僻静的小过道,她脚步急转低头就拐进身侧小路,就听身后不远处炸雷似的有人喝道:“前面禁止通行,大姑禁足!” 她头也不回假作未闻,加快脚步,临近她等待验牌取膳的宫人听喝声纷纷回头观看。 领头的禁军头领看她明明应该听到,反而越走越快顿觉不对,厉喝吩咐身后一队禁军:“事有古怪,立即追上抓住她!” 苟小婵捧着快要临产的大肚子疾跑,听着身后的喝叫声,不敢再走大路,专往草木繁密的小路偏僻地方钻,跑了一段来到一处陌生地方,她自己也有点糊涂不知道这是所行何处,只见眼前花茂林密,竟是些羊肠小道。远处池水绿波荡漾,湖面上亭台廊柱,假山高磊显然是来到一处精致的小花园。 假山里面有些供人休闲的石洞,问题是人尽皆知根本不是躲藏的地方。后面追兵咬得死紧,慌乱之下苟小婵爬上一座五米多高的假山看到后面一道宫墙不知道是通往那个宫苑,这时也顾不了太多,追兵就在不远处搜寻她,她一咬牙护着肚子从假山上跳了下去。 在绵软的草地上她滚了两圈才卸掉了冲击力,虽然并没有磕碰到肚子,但是等她再爬起来的时候肚子还是一抽一抽疼了起来。 她走的跌跌撞撞,四下观察这是一处肃静的院落,风格不同于后宫的华丽阴柔,这里多种植着一些松柏木,几乎没有鲜花类鲜艳植物,看着屋宇不是时下流行的那种极其高大宫殿,低矮许多类似保暖实用的民居。但是看着干净奢华又不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她似乎离着所要去的冷宫越走越远,她以前从来没有到过这个地方。 疑惑 分卷阅读66 绕过这排屋宇,正看到一大片松林,松枝上还有余雪未消。松林前背对着她站着一人。似乎是个年轻人,穿着咖色宽袍玉带,临风而立衣袖随风微动,远观颇有几分潇洒之意。 腹中又是一阵抽痛,苟小婵想到自身处境跑不得了,只能立即想找空房子先躲起来,刚要转身随着动作肚子一阵抽痛,苟小婵脚下一软踉跄的跪倒在地上。 一下惊动了背对她的年轻男人,男人缓缓回过身来。 四目相对,一时静寂。 愁人的偶遇 腹中又是一阵抽痛,苟小婵想到自身处境跑不得了,只能立即想找空房子先躲起来,刚要转身随着动作肚子一阵抽痛,苟小婵脚下一软踉跄的跪倒在地上。 一下惊动了背对她的年轻男人,男人缓缓回过身来。 四目相对,一时静寂。 他因为吃惊,红润鲜艳的嘴唇微微张着,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齿。 苟小婵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愣愣的望着他的脸,半天忘了动。 受辱那日她因为愤怒狂躁。余烬颓唐过后,不知道为什么当日种种,包括那个人的脸都在她脑中都逐渐妖逆模糊,只剩下一张扭曲的面孔和屈辱愤恨的感觉还日日折磨着她。 只不过认为忘记了,也只是她自己想当然而已。 忽然看到他的瞬间,记忆一下如同潮水一下把她淹没。记不清楚的眉、眼、唇、鼻几乎在一瞬间都被点亮了一样在脑中疯狂闪现。 随着记忆中的种种再次浮现,苟小婵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是你……”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沙哑。她干燥的嘴唇如同要咀嚼一般的动了动似乎想把苦痛的回忆放在嘴里咀嚼,又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心里恨的如同烈火烧心,比这种恨更让她难捱的是,少年衣饰华丽一看就过得很好!过得比她好!好得多! 她手覆在腹部的衣衫上,攥成一团紧了又紧。难道这种人不应该有报应吗? 小皇帝他猛然回头看见苟小婵,先是被面前的女人面貌吓了一跳,她面颊消瘦、眼下青黑的猛一看如同骷髅。 显然他是没认出她来。忽然出现的女人吓了他一跳,心中不悦:“哪来的奴才,谁把你放进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来了。 他迟疑着又仔细看上下打量苟小婵,才不确定的问:“……欸?你是那个结巴,你怎么成这样了?”他皱着眉有点嫌弃的看她,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个丑样。又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她的身份似乎是个低等宫奴,这不是她应该来的地方。“谁让你进来的?” 他心里有火,四门把守都是吃干饭的吗?不经通禀什么人都往进放!何况是他最不愿意见的人。 小皇帝不悦的皱着眉,陷入到回忆中。 当日他内力用尽从冷宫出来之后正碰到追杀他的死士,一番搏杀他寡不敌众,身受重伤落水差点被淹死,幸而被一位民间名医所救,为他治伤调理,恰好这位名医对用毒解毒也非常有造诣。 一把脉就知道他之前身中奇毒。此毒属性奇特能把人体内阳气霸道内敛,以致经血逆行,男子成年却无法行精疏导阳气,前期夜盲后期日渐严重后会头脑充血狂躁疯癫而死。皇叔这个办法也是一石二鸟,既不让他留下后代,也能慢慢治他于死地。 他还说这种毒十分难寻,听说是一种海外妖人死后尸体会凝结一种的结晶散发异香会吸引周边的动植物舔舐吸收,动植物如果吸食了异香身上会凝结一种水珠。结晶刚死的人服用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水珠服用霸道敛阳的功效。 这种妖人百年前忽然出现于世,因为能起死回生被各方势力疯狂捕杀采集结晶,现在已经绝迹了。百年岁月变迁知道的人也几乎没有了,只有古籍中还有零星记载,详细情况已经没人知道,海外妖人基本被人们当做神话故事了。 按民间名医估计当世知道毒药来源和如何解毒的方法的人不足三个。 毒药虽然难得,解药却很简单只要饮用纯阴的处女血即可立即通阳。只不过因为长期无法疏导,忽然经络血脉通常一通,人会如同中了媚药癫狂。 这个解药说简单是真简单,说复杂恐怕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他就是到死也解不了毒。毕竟谁会平白无故喝别人的血。 小皇帝想到自己那天确实无意中喝了这个女人的血液解了毒。 即使得知那日自己失态是因为药物原因,但是也不妨碍那是作为一个男人最不想回忆的一天。 “王海,滚进来!” 说话间一个老太监带着两个武士快步走进小院,一看到苟小婵就楞了一下,显然也吃了一惊,他们明明一直守在门口,没见有人进来怎么院子里会多了一个人。 苟小婵避无可避被两个武士抓个正着。 他挥挥手说道:“扔出去。”他不想再看到这个‘药渣’就要让武士压她下去。 苟 分卷阅读67 小婵被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气的打摆子似的哆嗦,心中默念冷静……冷静……过得够惨了不能再让仇人他看笑话。何况被扔出去,一定会和抓她的侍卫碰着正着,到时候一定会被抓回去。 苟小婵挣扎着不走,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对他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这重要吗?”小皇帝简直被苟小婵问话的方式逗笑了,一个卑贱如尘的宫奴有谁会关心她是谁。 苟小婵简直被气的想发癫,肚子又抽痛让她脸上冒出一层虚汗。 她勉强压下心中怒火:“我是谁确实不重要,但是如果我是皇上的妃嫔,而现在院子外面就有一群人正在搜寻我这个没见过皇上,却自己怀了孕的宫妃。 你再想想凭你干的恶心事,恐怕我是谁这就对你性命攸关的重要了。” 小皇帝嘲讽的笑容渐渐收敛:“你胡说什么?” 王海看她胡言乱语,吓得要过来捂她的嘴。被小皇帝挥手阻止让她说。 苟小婵冷笑:“你做了什么你最清楚,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从这个院子走出去。告诉抓捕我的侍卫说就是你□□了我,我怀的是你的孩子,大不了咱们两个一起鱼死网破。我想这个结果真是对咱们两个都不太好.” “另外一个就是你想办法把我送出宫,从此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我和肚子里这个麻烦保证走的远远的,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什么孩子?”他惊讶的抬起头,上下打量苟小婵。似乎要从苟小婵肥大的衣衫下找到答案。 “现在装傻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我记得可以滴血认亲,孩子生下来一验便知。”苟小婵说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的身体状况跑是跑不了了,如此威胁他,他会不会动杀心? “你是说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记得那天好像没实际做过什么。”忽然他想起什么,走进苟小婵想扯开她的衣服,亲眼看看她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苟小婵看他靠近,骇的用脚推着身体后退,无奈武士驾着退无可退:“我警告你,你别过来!如果你要是再走近,不等你杀我。我大喊一声引来人,你绝对跑不了!” 身体沉重移动起来艰难万分,就看面前一张巴掌呼下来,苟小婵知道这是要杀人灭口,眼一闭想到。死也必须拉他垫背! “救命呀!抓流氓!救命呀!有刺……呜呜呜。” 小皇帝被苟小婵的喊声吓了一跳,慌忙上去捂她的嘴:“别喊!有话你就好好说,再敢乱喊我先掐死你!”这事大张旗鼓的喊出去,他丢不起这个人。 苟小婵看他虽然口气恶狠狠,但是表情并非穷凶极恶要下杀手的样子,也就识相的闭嘴了,作为绝对的弱势群体能好好商量她最希望了。 “我放手,你别喊啊,我可不开玩笑。”小皇帝不放心。 苟小婵点点头,他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手放在她脸附近准备什么时候她再喊随时扣上去。 一股冷清的香气从他掌心飘散到苟小婵鼻端,味道很好闻。但是苟小婵莫名的反胃把脸一侧:“脏手离我远点。看见你就恶心!” “你做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要的很简单就是离开这个皇宫。出了宫咱们之间的帐一笔勾销。”苟小婵和王乾分别几个月,心中时时想起他、惦记他的安危,关在这里一点消息都得不到。她想回和他一起的小屋子等他或者去他祖籍看看,再或者身体好了直接去边关找他。 “看你衣着华贵,在皇宫自由走动,最起码也是个权臣或者王爷我这点要求并不过分吧?”苟小婵心里气恼,气自己刚才不够冷静被恨意冲昏了头脑。 如果说落得皇上手里非常危险,但是现在孤身一人落得他手里这叫危险非常,很有可能被灭口。先说些个软和点的话稳住对方。 小皇帝皱了眉头,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萧尚书所谓的金美人很有可能就是面前这个女人了,这老匹夫就知道他嘴里没实话。 说不是他的孩子,他那天被皇叔下的药物驱动确实是冲动了。说是他的孩子又荒谬了,怎么可能他并没进行到底。 他确实一直想要个孩子。一个真正的皇子,高贵的血统、安民的皇嗣。 面前这个金美人,给他送上门来一个孩子,一个真假存疑的皇子,一个宫奴生的孩子,这实在是不令人愉快的消息。 杀了她,这是最简单没有后患的解决办法。 这个女人两次出现在他面前都是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不对是三次了,他忘了算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见面被她当做无知幼儿戏耍。第二次他被皇叔的追兵逼的走投无路无意中闯进荒寂的冷宫,他一路上碰到好几个冷宫中丑恶苍迈、蓬头垢面的女人,一看就知道她们过的日子猪狗不如。但是这也正常,毕竟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谁曾想他进入冷宫最深处,冷宫中的冷宫,全宫廷最荒僻的地方。在这道宫墙之后,居然能碰到一个年轻正常的女人,吃着正常的食物。 生活的似乎也很惬意,用着他没见 分卷阅读68 过的东西,养着宠物、肤色健康,看起来光鲜亮丽。 这一切都是这么奇幻,如果说不是在冷宫最深处的院落碰到她,而是在一处民居。这一切就不显得那么怪异。可是这毕竟是冷宫的最深处,好比荒弃的地狱,忽然看到这一幕他几乎感觉像一脚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一开始只想进去悄悄的休整一下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失了控,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本以为她就如同他人生中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一样,出现过就消散了,他当日窘迫过,之后大起大落他经历生死,这点当日看来如同毁天灭地一般的耻辱。如今在想来也不过成了些许小事,甚至能宽容的放‘药渣’走。一切都会随着时间逐渐忘记了。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赖着不走,号称给他怀了个孩子。还威胁他要闹到皇上面前一起同归于尽。她还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要召见她皇上。 这太像一个圈套了,现在就杀了她。就可以不管她背后有什么阴谋都不攻自破。 他看着苟小婵苍白病态的面容,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健康红润不一样了,层层宽袍大袖也无法掩盖异样隆起的肚子。 他不在宫中这段时间,不光前朝混乱,后宫也同样不消停。他名义上的宫妃死了好几个,包括他的四十八岁的皇后也因为一场急病陨了,有人说是萧贵妃和皇后早已不睦,趁他不在宫中这段时间下的手。 这些女人他都没见过几次,她们都是依附皇叔生存的。 皇后在他印象中也是一个面目模糊的老妇人。所以爱死不死他根本也不在乎,现在不死早晚他也得想办法杀她们,所以连查也不查乐的顺水推舟直接不过问。 但是后位悬空,前朝又有好几个大臣向他上书举荐继后人选,黄将军今日向他提起,他有个女儿和两个侄女和他年龄相当,温柔贤惠一直未曾婚配。黄将军带了小像让他看过都是样貌美好的姑娘。 黄将军说年龄大了一直放心不下这个女儿,打仗本身就是有今日无明日的,不看着女儿成家生子实在放心不下。如果皇上不嫌弃可以尽快将他女儿纳为继后生皇长子,便可以心无旁骛亲自带兵缉拿叛逃的皇叔良。 小皇帝明白黄将军的意思,这是向他要个保证一个黄家所出的皇位继承人,虽说黄将军咄咄逼人,但是对于他巩固皇位来说也确实有利可图,所以他也属意黄将军的女儿作为继后人选,当即拍板,钦天监选了最近的吉日就是下月初五迎新后入宫。 这时候冒出来一个宫奴怀着他的头生子显然不合时宜。 仔细观察这个女人,人瘦的几乎脱了像,但是她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倔强不服。她颈边两块凸起的琵琶骨显得脖子脆弱的不堪一击。以她现在的状况,只要他上前一步就可以轻松扭断她的脖子,她绝对无力还手。 杀人灭口 他盯着她的脖子出神,对自己说出手吧!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知道哪来的野种。这根本不是他想要,还等什么出手吧,脑中叫嚣持续不断。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下不了手,他心里非常矛盾,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即动手,把这个秘密消灭在这个院子里面,绝对不能让黄将军得知,避免节外生枝。但是他的身体却并不受他的理智指挥。 愣怔片刻他忽然出手如电,没等苟小婵反应过来一下扯住苟小婵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你他妈的一个宫奴还敢威胁我!你也配!” 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拉着踉踉跄跄要摔倒的苟小婵推开离他们最近的一扇屋门,把苟小婵推了进去。 ‘哐当’一声大门在她身后紧闭。 他吩咐两个武士看守关苟小婵的屋门。“任何人不准进,任何人也不准出。里面人不管叫什么也不许答应。”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动不了手,他需要冷静思考一下。 苟小婵被扔到屋里,随着屋门落锁的声音。她心里顿时凉了,这个出尔反尔的混蛋。刚才还说让她好好说,摆出一副要商量的架势,稳住她之后马上变脸了。苟小婵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结局,一下子慌了神。 她爬起来扑到门前,用力拉门。才发现屋门从外面锁起来了,她立即去推窗户发现也都开不开,她又去使劲推门,门反向推到最大的时候能通过几毫米的门缝隐约看到外面,似乎门外站了两个人穿着长靴的武士。 她趴在门缝上向外看,强压怒火压低声音商量道:“开门!放我出去!告诉你们主子我什么都不要了,让他放我走还不行吗?” “只要他放我出去,就算出了这道门我就被皇上抓去,我也保证不牵扯他。而且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想攀扯他也做不到。我也不愿意和他有一丝牵扯……”苟小婵做最后的挣扎。态度软的几乎是哀求了。 门外的人是铁石心肠,无论她说什么都没人搭话。 苟小婵说一阵歇一阵最后口感舌燥,早上到现在没吃东西,心里有火。饥饿倒还可以忍受,主要渴的受不了,想要些水也 分卷阅读69 没人搭理,这是要把她渴死饿死的这里吗? 总不能不明不白死在这里,外面装聋作哑。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她气的只想招来抓捕她的侍卫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她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心里那种愤怒和绝望几乎把她淹没,知道他不可能放过她了。也不管不顾了,开始大声喊着历数他的罪状,口口声声要和他一起去见皇帝对质。 门外两个侍卫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恨不得把自己脑袋缩到脖腔子里面去,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他们真觉得再听下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得了吩咐不许和屋子里面的人说话。只好在心里暗暗祈求她立即闭嘴,少说几句。 苟小婵喊的缺氧,头晕脑胀,嗓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才认命的坐在地上。这恐怕是他的地盘才敢明目张胆的把她关在这里,不怕她喊,不怕她叫,也不告诉她。似乎专意要看她笑话。 她背靠厚重的门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脚冰冷,感觉自己犹如燃尽的炭火一般灰暗沮丧。 苟小婵心里茫茫然的想。在屋子里面找一找线索或许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就算死总要死个明白。 她环顾四周,屋子是里外两间。外间似乎是一间书房,当中摆着一张红木雕花书案,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和许多书册,书案角落上放着一盏罩着黄色琉璃灯罩的烛台,烛台下面流苏上点缀的宝石闪闪发光。书案旁边放着细瓷彩绘的画缸里面插着卷起的画卷。贴墙两边立着红木的书架和博古架。博古架上放着许多精美的物事,苟小婵不懂但是也看得出那种精致厚重的感觉。 里面的卧室,不大,但是生活起居用具却很齐全,一眼望去陈设奢华富丽。 这房间似乎经常有人住,很多日常用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常住的话不会有这么多起居用的东西。 她走进卧室拉开衣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许多衣服,苟小婵扯出来全部扔在地上,里面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男人的衣服,黄色黑色居多,许多衣服上都绣着繁复的日月龙虎或者流云龙纹。 苟小婵手滑过衣服表面,衣服料子都很好,迎着光看光华流动。 她忽然感觉不对,这屋子里面龙纹太多了,香炉上面盘着的,扔在脚边衣服上明晃晃泛着光芒的龙纹,帷幔、床柱上的云龙…… 她有走到外间屋子,书案上摆着很多叠起来的长方形纸,她拿起一叠展开,里面内容因为语言习惯和繁体字的原因,她只能看懂大概,应该是:一个山东官员的自我介绍,以及当地一股叛军的围剿情况,对皇帝歌功颂德。最后落款写着奏请皇上批示。 她又翻开了几本都是类似的内容。 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忽然一屁股坐在书案后垫了软缎的椅子上,手里的纸滑落在地上。 从一开始她就弄错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他本身就是皇帝。所以他对她说的根本不怕。 苟小婵自从穿越过来就数次倒霉的栽在他手上了,杖责、冷宫、殉葬、qj未遂、流离失所、下天牢、这中间还稀里糊涂的怀孕了。 这一步一步走过来,每次碰到他就倒了血霉,似乎皇宫与她天生相克,她就没有碰到一个好人。她就想平平稳稳有尊严的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 苟小婵忽然觉得肚子猛地向下坠了一下,她慌忙用手托住肚子。紧接着她才反应过来不是肚子向下坠是肚子在抽痛,她之前跳下墙之后肚子就开始疼,刚才明明不怎么疼了,现在又开始疼了,而且似乎越来越疼,疼得她有点站不住了。 算算日子她也快生了。 腹部又一下重击,她觉得似乎有什么要破腹而出,身体软软的用不上力气,眼前像蒙了一层纱什么都看不清楚。她知道现在必须想办法赶快出去,不出去真要死在这里了。 小皇帝把萧尚书招来一问,果然是金美人趁随从不备逃跑了。他把萧尚书痛骂了一顿,办事不利,人也不必他找了。让他把嘴闭严忘了这件事,立即回府闭门思过去。 处理了萧尚书他屏立窗前心里乱的紧,准备冷静一下想想对策。忽然王海来报:“主子,金美人似乎要临盆了,在屋里闹了有一阵子了,侍卫们得了您的命令不敢进去。现在还在暖阁里,不理她怕是要见血污,恐污了寝殿不吉,要不要奴才把她挪出去?”王海人精似的出去打探一番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只不过主子的心他摸不透,既不让人管她,又要关在自己寝殿里。所以他不敢贸然处理。 “什么?怎么不早说,蠢材,还不快去找个能接生的稳婆来。”“等等,记住先务必保密。”小皇帝简直气炸了,他说关着,可也没说要她的命,他原地转了两圈,想着还是先去看看吧。 苟小婵疼的浑浑噩噩,感觉一双清冽香味的手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双手的主人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 她想看看是谁在抱着她,眼皮沉重睁不开眼,只想沉睡。 他一路心里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去,但是脚步却没停,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本来还害怕看 分卷阅读70 到哭天喊地的场面,没想到打开门一看苟小婵晕倒在地上,牙关紧闭,脸色蜡黄。 他心中一紧,顿感入坠冰窖。 他一直犹豫要怎么处理苟小婵,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对危机四伏的他来说毫无助力,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一个身份高贵、家族势力强悍的皇后,只要进宫马上就可以为他孕育一个血统高贵的继承人,这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他不应该在这个档口出问题。 即使不懂得医理也知道苟小婵这个情况不对。只要不管她,她势必身死。这一切就将被掩埋。 但是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不可能放任她死去,一想到她孤零零的煎熬死去,那种心让人狠狠揉捏了一下的感觉,让他不敢细想。 “稳婆怎么还不来?”左等王海不来,右等王海还是不来,他心中看着苟小婵的状态不对,怕是熬不住了,他心中一横也是管不了黄将军是不是知道了。 “去传太医。”他吩咐近卫。 近卫跟随他多年,都是亲信。自然知道黄将军的嫡女今日封了皇后,旨意还是他今日亲手送出去的。 此时宫中上下都开始准备,只等下月迎人入宫,此时闹出事来恐怕徒生变数:“皇上,此时闹的人尽皆知,怕是要得罪了黄将军。” “朕让你去传。”小皇帝心中烦乱,他江山一直不稳,想想身为皇帝数年,自己还不如个百姓,百姓尚且有妻有子。 他名义上拥有三宫六院,但真实情况是他身边就连个苍蝇都没有母的。如今他的妃嫔有子虽然是意外所得,但是连叫个太医都要瞻前顾后,这算什么事。 脑中乱纷纷的又想起,当这个皇帝也真是没意思!受制于人,起干脆跑了算了不当皇帝。一会脑子里面又埋怨苟小婵怎么这么不会赶时候。哪怕昨天呢,他都不用这样遮遮掩掩。虽然他明知道昨天谁也不可能知道这事,但是就想在心里怪她一下。 处子孕育 圣人降世 近卫无奈领命,毕竟皇命不可违,只得去传太医。他磨磨蹭蹭走到门口顶头正碰到王海回来,身后领着一个老宫女。 侍卫大松一口气,退在一旁。 “主子,这是伺候过先皇后的宫人,负责给宫中妃嫔督产的宫人,接生有些经验。” 小皇帝一看王海领着人来,直接命令老宫人:“快来看看她怎么了?” 老宫女上前一看苟小婵的状态立即皱了眉头,从随身携带的牛皮包里面抽出几根银针在她的穴位上捻入,片刻苟小婵蜡黄的脸色才透出一丝血气,他烦乱的心才稍定。 “陛下,奴婢施针让金美人睡着了,暂时恢复一□□力。生产是女人一大生死关,奴婢一人不足应对,至少还需要一人协助,另外还要准备干净的寝具,大量热水、煮沸过光洁剪刀,棉布、参汤等。金美人要生了等不得了,总要立即准备才好。” 小皇帝犯了难,现在再去找一个人势必来不及,看看身边伺候的两个侍卫一个太监总管,那个也不合适? 小皇帝脑子里把人转了一圈:“朕来,王海你去烧水准备。” 王海和老宫女都被他的决定吓了一跳,立即跪倒在地,两双眼睛一起看向他。王海:“主子,产房是血腥不吉,您万金之躯怎可做下贱之事,干脆让奴才再去找一人,或者奴才逾越来协助。” 小皇帝不想王海在旁边看苟小婵生产,王海虽然是个太监,但毕竟也是个男人。 “不必说了。你快去准备。” 老宫女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她一个奴才如何敢吩咐君王,而且自古男人不进产房何况是一国之主更是犯了大忌讳:“奴才怎敢冒犯,奴才万死不敢从命” “不用说了朕意已决,先恕你的冒犯之罪。准你便宜行事,尽快准备。”老宫女看着小皇帝不容他人置喙的神色,知道必然小皇帝主意已定,主子说话她们这些人确实没资格阻拦,而且产妇确实等不得了。 老宫女心中不愿也无可奈何:“……只是恐怕冒犯君王,一会奴婢请陛下怎么做,您按我说的做即可。” 不多时参汤、热水等物都送了上来。 老宫女已经除了苟小婵下身衣物,露出圆圆西瓜一般的肚皮。 小皇帝趁老宫女去端参汤没留意他,在浑圆的肚皮上结结实实的摸了一把,皮肤紧崩结实只不过皮肤表面被冷汗浸湿了,摸起来冰湿滑腻的,老宫女一回头他马上收手,严肃了面孔,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从得知这个消息。这个念头好几次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苟小婵对他特别排斥他一直没机会,而且碍于面子他没办法当着众人这么做。 “陛下一会奴才会用针灸把金美人催醒。陛下尽快喂她一些参汤,能喝多少喝多少,最好能这碗都喝下去,她才有力气应付生产。” 小皇帝把苟小婵的上半身搂在怀里,感觉她是纤瘦的一把骨头。 银针入肉,片刻苟小婵迷蒙的睁开眼睛,不等看清周围情况。立即捂着肚子痛嚎一声。 分卷阅读71 痛嚎声吓得小皇帝手一颤参汤半碗洒在被子上。 他定定神,把参汤凑到苟小婵嘴边:“快喝,喝了好有力气生。” 苟小婵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她早就饥渴难耐,循着本能顺着小皇帝的凑在嘴边的碗,痛饮了几口。 小皇帝看她乖觉,手臂紧了紧把她向自己怀里拉了拉,让她半倚在他怀中。低下头借着拉她的时机偷着嗅了嗅她头顶的味道,和他常用的熏香都不一样不是木香脂香花香,是她本来的味道,不是香也不是臭也不难闻,让他闻了在脑中回味一下,停一会还想凑过去吸一口。 “一会奴婢说用力,美人务必使力。”老宫人掀开被子探头检查宫口,“咦”了一声,顿时两手抖作一团,嘴里结结巴巴:“天哪,圣人降世……圣人降世……” 小皇帝看她张嘴结舌、分寸大失的样子,不耐烦地探身拉住老宫女挥舞的手臂。“你不快接生干什么,金美人要有个闪失,我摘了你的脑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美人居然还是处子,处子怀孕这是天孕,天孕呀!这是圣人降世之兆呐!” 小皇帝被老宫女夸张激动的样子,吓了呆了呆,回想和苟小婵初遇的狗血前事顿时脸黑了。 是他的孩子没错,如果是之前还有一丝疑虑,现在那真是千斤巨斧当胸一击般的明白了。是他的孩子绝对没错,他可不信什么处子怀孕是圣人降世,明明是自己没用……真是不堪回首,还要被个老奴才楞眉横眼地喊得尽人皆知,小皇帝气急败坏的恨不得一拳攮的她嗓子眼里。 老宫女没眼色还在哪里大喊大叫,小皇帝脸色铁青,下死力气扯抓着老宫女的手不放:“狗奴才放你的狗屁。给朕住口,什么圣人降世。再胡说八道朕株你九族。” 老宫女激动地脸色通红,这才迟迟意识到皇帝脸色铁青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老宫女虽然畏惧不可捉摸的鬼神,但她更怕近在咫尺皇帝的怒火,再不敢啰嗦,虽然浑身颤抖、神情恍惚,手下也不敢忘记抓紧干活。 苟小婵喝了半碗参汤垫底,虽然痛苦疲惫但是总算能勉强支撑,老宫女让她使劲她就使劲,产程还算顺利,半时辰后一声婴啼,让众人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苟小婵生产过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 老宫女受了呵斥一直呐呐的不敢言,手里捧着个血淋漓的“小圣人”战战兢兢,如同捧着绝世罕见的琉璃盏,想抱又不敢抱,双手平拖着,孩子刚离了母体失了安全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王海看老宫女失了分寸便老宫女手中接过孩子一看:“主子是位皇子。” 小皇帝紧搂着苟小婵不愿意放手:“抱过来给朕看看。” 一瞥之下是个红彤彤皱巴巴的小猴。没什么看头,还不如苟小婵看着有意思,生了孩子后她累地睡着了,纤瘦的她把身体卷成一团,头发滚得毛燥燥的。看着像一只个抱团的鸭崽。 接生宫女被劈手夺了孩子,知道自己惹怒了皇上,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一副诚惶诚恐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小皇帝看见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还得用她强压怒火,当务之急是了解产妇和孩子的状况:“金美人和小皇子状况怎么样?” 老宫女不敢抬头,不知道是怕看小圣人还是怕看皇帝的怒容,不过她总算是还没有再失分寸,快速回话:“奴才观皇子身体健康强壮只要正常哺育即可。”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金美人状况就有点奇怪了,似乎是气血严重亏损的样子,需要尽快找御医诊治,晚了恐怕与寿命有碍,而且以后恐怕也不能再要孩子。” 对于一个妃嫔不能多子,就失去了日后邀宠的资格,现在看皇上对她还算重视,但是一个月后呢,一年后呢?失去恩宠的妃嫔总是不能长久的。以后漫长的岁月恐怕是日日的煎熬,她历经两朝过眼繁华不知凡几。 如果说有价值的主子,她尚且能担着责任替她遮掩几分。但是她知道面前这个金美人虽然有子,但是皇上年轻三宫六院,她势必不得长久。遮掩不成怕受连累,所以不愿替她遮掩。 几日后。 从这天开始,苟小婵就在小皇帝的暖阁住下来,她搂着猫崽子似的孩子午睡醒来,手臂酸麻,可能是母亲的天性怕压到孩子,她现在即使睡的再熟也不会随便翻身。睡醒了检查孩子还在睡才敢慢慢翻身缓解一下酸麻的手臂。 一翻身又碰到一个人,这人闭着眼也睡的正香。 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圆圆的头顶如白瓷一般的下颌,让她想起一个词虎头燕颌。 这人有漆黑的头发,浓密扎实和弯弯翘起的黑睫毛一起展现出年轻的那种旺盛,鲜红的嘴唇犹如涂了口脂,足以让女人嫉妒的红润。可能睡的燥热了,两颊粉扑扑的,像青年版的红孩儿。 这可爱的睡颜,如同最纯洁的白鹿。不过苟小婵清楚的知道这人真实的面目是什么样,她不会忘了自己曾被他最不堪的强过,表面再纯洁也不过是假象。 苟小婵对他爱搭不理,几乎不和他说话,但 分卷阅读72 是还是不妨碍他日日在她跟前晃,明目张胆的摆弄孩子;悄悄摸摸的等她睡着了就躺在她身后酣睡。 苟小婵生了孩子需要在床上如母鸡一般抱窝一个月,床上的气味是真不好闻,她自己都闻着自己都是一股子汗骚味。 第一次发现他如同小狗一般团在她身后的一角睡觉,吓了她一哆嗦。 她冷淡他,不与他对视希望他知难而退,自己找个别的地方去睡。 她没资格撵人走,毕竟这不是她的床。天大地大,这天地既没有她的屋子也没有她的床,她闹脾气能去哪里?这点她还能清醒认识。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个皇帝难道还缺个屋子吗?非要睡在这张味道不新鲜的床上,头几天她睡熟了潜意识里面可能怕压倒孩子总是尽量离孩子一段距离,这样床上几乎没剩下多少空间,但是他就是不肯另找安身的地方,哪怕蜷缩在她脚下也非要在床上占个地方。 贴的紧了难免有些碰触,几次下来苟小婵心里烦躁,也不愿意与他多做接触。 所以她在床上分出无形的楚河汉界她和孩子一半,她在外面把孩子放在里面。另外一半归他,只要他在的时候苟小婵从不过线。她希望他也能一样自觉,保持距离。 楚河汉界 她和他都清醒的时候,确实无形的界限清晰分明。一旦她睡着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每次再醒来,他总是越界,在后面贴的她紧紧的。 不过除了挨得很近以外,他又没有什么其他举动,总好像是无意中造成的,弄得她心里十分恼火。 她退一分他近一分,时间长了苟小婵也就不愿管他了。毕竟她自己喂奶照顾孩子真的很累,一晚上要起来好几次。 她记得皇宫中有乳母帮着照顾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她也没问,毕竟在她心里不认为他是她的什么人,也不认为自己和他有什么关系。 她在这世上一穷二白,外面滴水成冰。没那么大骨气饿死冻死,总需要别人为她提供一日二餐和一间屋子,只能不拒绝也不主动提任何要求,这里的人都是一日两餐,她其实不习惯的,但是尽量把自己的需求缩减到最低。 虽然叫王海的大太监一口一个金美人、金娘娘的叫她,但她心里从来不以为然。 别的都还能将就,整体生活还算不错可以说是锦衣玉食,现在是她穿越异世之后物质条件最优越的时候。每天小皇帝吃什么她就吃什么。小皇帝不在,她吃穿用度也会准时送到跟前。 就是太闷了,这屋子里出来进去的就是两个人一个小皇帝,一个王海,她坚决不和小皇帝说话。 王海王公公她一直看着有点面熟,这几日熟悉了她才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当年下令打她二十杖送冷宫去的圆脸大太监吗。他脸上被刀划了三道伤疤,苟小婵一时没认出他来。 王海每天给她送东西来的时候能说上常规几句话,态度倒是足够殷勤让人挑不出错来,但是也不与她多聊。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和她聊上几句闲话。有时候,恍惚觉得又回到了和阿乖在冷宫的日子。 只不过这次也没有阿乖。 阿乖来看过她几次,似乎对小婴儿有点兴趣总想贴着他卧着,它与萧贵妃的猎狗缠斗前爪受了点伤,行动不便她怕让人发现让它躲起来去养伤去了。 只剩下个除了吃就会睡的小崽,本来苟小婵对孩子心情是复杂的。哪怕是在生他的前一刻都感觉自己很难接受这个孩子。 但是真正看到软软小小、懵懂无知的他,她才知道什么叫血脉相连。那种复杂难名的心情就如同微风吹散云烟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怜爱。 尤其是他拱在胸前蠕蠕吃奶的样子,让她的简直要从心尖上溢出来笑来,当然也可能是荷尔蒙造成的,总之她感觉孩子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大。 小皇帝睡在外面横贯如山,苟小婵不愿触碰它,想跨过他身体去拿叠好的尿布。孩子醒了就得换尿布。 她已经尽量小心了,没想到还是惊动了旁边的人,小皇帝朦朦胧的坐起来,如果一座山挡住她行进的路,她想绕开他去拿。 没等她伸手,小皇帝已经先她一步跳下床,为她拿过一摞叠好晒好的尿布放在她面前。 “金结巴,今天你怎么醒的这么早。”他揉着眼睛,似乎还有点睡意未足。 “今天是不是还没学会说话呀?”小皇帝弯着腰仰着脸凑近苟小婵,摆出一副很难拿捏的姿势看着苟小婵的脸一笑。 “你可真笨,不过你笨点就笨点,我儿子可千万别随了你。”小皇帝自说自话,冲着她挤眉弄眼像个刚化成人形的控制不住表情的猴子,他拿过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床旁边的一个小桌上。 苟小婵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话痨又开始了!不理他也能天天自己聒噪。 孩子受了他的声音惊动,裂开小嘴哭了起来。苟小婵心里不满,背对他抱起孩子哄孩子。 小皇帝也一屁股坐到床上,从她肩头上面探过头去看孩子,还 分卷阅读73 用手戳孩子还没长出牙齿的牙龈。 不光嘴欠,手欠的可以。 他还要去扯孩子的舌头玩,苟小婵忍无可忍在他手背上狠狠打了一下。他才讪讪的收手。 “金结巴,你打我干什么啊,你看他总哭,我帮你堵住他的嘴。” 苟小婵不想再听他啰嗦,怀里抱紧孩子,转身一脚把他踹下床。 小皇帝身手敏捷顺着她的力道一下窜下床,一看苟小婵是动了真气,他笑嘻嘻的一溜烟撩帘走了。 小皇帝出了门,暖阁的院子里面白雪皑皑没有清扫过,一大片纯净的白色反射着下午阴郁蒙蒙的光线,光线并不强烈但是一瞬间还是让人觉得刺眼。 他眯着漆丸似的眼睛敛了笑容,看到一直等候在门外的王海。“今日再让他给金美人看看,我看着她这几天吃了药脸色似乎好点。” 院子里面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下人也不见,他下了严令除了王海任何人都不准无诏踏入半步,暖阁前后左右他都安排了御林军和暗卫。整个暖阁状态外松内紧。 王海半弯着腰回道:“是,奴才让赵太医就住在暖阁附近的沛桦阁里,方便随时传他。” “对了,他家人都安排好了吗?给他点压力,别让他与其他人接触,金美人和大皇子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小皇帝的经验告诉他,放在哪里也不如放在他自己跟前放心,到处可能都是别人的眼线。他的现在还羽翼不丰,和他有亲密关系的人他搬开手指头数也就是这两个,他冒不起任何险,想保住她们就得秘密进行。 王海这几日看的分明,皇帝对金美人那种保护的态度让他不敢有半分懈怠。“回主子的话,都安排好了。” “虎贲将军已经侯主子多时了,您看是不是现在就见。”王海一低头,余光不受控制的扫在暖阁旁的松林里,松林并不深,一眼望能到底,空无一人。但是他知道里面埋伏着至少六个高手。因为昨天他亲眼看见一块带着荒草的“泥地”在他脚旁边爬起来给主子回话。 “带路。”小皇帝清隽挺拔的身姿如同劲松,不动的时候有一种灼人心目的俊俏。但是一行动起来,未接受过正统贵族礼仪培养的他,确实和其他皇子旧贵族式傲空无物又曼妙儒雅的风姿有很大区别,不过王海倒是觉得小皇帝行动如风看起来颇有年轻活力的美感。 今年冬天雪下得极多。上一场的积雪还未溶尽,昨天晚上又开始下雪。 当值的宫人苦不堪言,扫了一层又下一层。一个一个冻得瑟瑟发抖,原来三队人倒替当值到可以上四个时辰休息八个时辰。 从皇上回宫后,宫里就一片肃杀的气氛。大公公王海带着人排查宫中皇叔党羽,光他们掖庭省底层的小黄门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更别说中黄们和上面掌权的大人物。曾经趾高气昂的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他们这些曾经没门没路的人。 所以他们三队人变成了两队人都不足,每人要生生站够六个时辰以上。 他们从早上卯时出来就在外面站着一刻也不敢回去,要不停地扫,就这样一眼望去天地都是白茫茫的,道路上还有些没打扫干净的积雪。 扫干净一层积雪他们就缩在廊下避避风雪,怕上面的人看到以为他们偷懒,根本不敢回值房稍作休息。 不过他们已经觉得很满意了,白天怎么也比夜里当值要好,昨天夜里扫了一宿雪的宫人回去一个个脸色都和死人似的,更别说那些被带走再也没回来的人。 “回避~!回避……”悠远的喊声,渺渺传来,远处一队仪仗簇拥中间的八人抬缓缓走来。 宫人们不敢怠慢,纷纷跪倒在冰寒刺骨的地上。 这是只有皇上才能有的仪仗。自从老皇驾崩后,皇朝混乱新皇势弱,良皇叔说皇帝年幼要多运动,封了皇帝的出行仪仗之物以后,宫人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这个阵仗了。 他们注意到,远处大太监王海引着皇帝的队伍越来越近,宫人把头埋得更低。 小皇帝以手拄腮遥望原处,松林之下有几座错落的假山石,石上被厚雪覆盖。两只振翅的仙鹤不畏寒冷站在最高处,引颈高歌,嘴边腾出一小团白雾。 仙鹤头上那一抹红色给这个苍白冷酷的世界填上了一抹艳色,让他想到暖阁的一大一小嘴角上扬。 他笑着转头,看到廊下雪地里跪着的人群顿时笑意收敛、眉头紧锁。 一个一个恭敬如斯,但是他并不知道那个忠那个奸。不过心中所藏的忠奸又如何,他知道只要有绝对的利益,任何人都可能倒戈一击,他已经学会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他要做的是找到每个人脆弱的点,就能让人为他所用。 他陷入沉思,宝蓝色的常服上绣着暗金色的狰狞龙纹,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龙纹,宝蓝色趁着他本来就白皙的手肤色如暖玉。 自从苟小婵占了他的暖阁,他就每日来御书房处理政务、召见外臣。 跪在他面前的人是虎贲将军,大将军的庶子黄徙。 他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明黄色 分卷阅读74 的缎垫有点霉味。御桌的笔架上挂着的毛笔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干结僵硬。他是刚刚启用御书房,偌大的宫殿空气里面还残留着前朝陈腐的味道。 皇叔说怕人亵渎先皇英灵把御书房给封了,仔细想想这些年除了给小皇帝留下一个皇帝的位份,他几乎没怎么真正享受过皇帝的待遇。 皇叔,皇叔,皇叔在他生命中留下太重的痕迹,哪怕皇叔不在宫中他的余韵犹在。每到一处他就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势单力薄,还是个谁都能摆弄几下的傀儡。 桌上沙漏沙沙的流动,偌大的宫殿里还回荡着黄徙请安的渺渺余音。 “黄徙,这里没外人,咱们免了君臣之礼吧。”小皇帝笑的温柔,他坐在大殿最阴暗的深处,陈腐的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让人恍惚有一种他要不努力活着就也要跟着腐朽的感觉。 京城第一纨绔 “黄徙,这里没外人,咱们免了君臣之礼吧。”小皇帝笑的温柔,他坐在大殿最阴暗的深处,陈腐的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让人恍惚有一种他要不努力活着就也要跟着腐朽的感觉。 “是。”黄徙还穿着虎贲将军的银色战甲,身上披着代表荣耀红色的斗篷。作为本次战中最大的功勋将领,头盔上插着赏给功臣配带的雉翎,壮年英雄多少人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地位与荣誉,只是不知为何他面上无多少喜色。 “这次大败吐蕃你立了大功,收复城池一干将军中你表现极其优益,拔得头筹,为我蔚国立下大功。你父已经把请功的折子送到我这了,我还没想好赏你什么。听说你的部队也已经扩充了。跃居你哥哥之上了,成为你父之下的第一人。我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朕和你虽有君臣之份,但亦有朋友之谊。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黄徙最近在京城确实风头无两,作为一个异军突起的新贵,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世家的邀请走也走不完、上门提亲的闺秀数不胜数、意欲与他结交的人打发也打发不完。 这是一个庶子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礼遇,哪怕他曾经也是个有实权的将军。他得到的这些,全因为他父亲给众人一个讯号,他凭借超强的实力现在跃居军中第二号实权人物,现在是最有可能呈爵的儿子。 这虽然确实是他想要的,但是他最近并不愉快,无心交际。 苟小婵的失踪让他焦灼,他一直四处寻找,派人京城客栈、妓馆、平民陋巷、富户人家搜寻一直无所获。 他又把目光放在贵家世族上。世家贵族不比平常人家,他不能以权压人,手下也混不进去。只能收买各府讯息,有可疑的他就亲自出马,借着交际前去打探。 搞得他最近名声特别不好,京城都知道他风流成性、不知道进退,去别人府里专往女人堆里钻。要不是碍于他近期的权势风头,恐怕他就别想在京城混了。他短短的时间已经超越萧尚书长子保持了三年的荒唐记录,跃居京城纨绔第一名。 苟小婵他是没找到,别人府里的姬妾、舞娘倒是给他送来一大堆,被他‘染指’的美人。主家非富即贵,不洁的女人自然是不屑于再要的,这其中还包括两名厨妇。 美人们退是不可能退回去了,让他外宅的后院空前热闹。 莺莺燕燕闹得他头疼,一气之下一起打包都赏了手下。没想到名声更不好听了。说书的都把他编成定场段子了,说他穷苦的时候得不到女人青睐,如今小人得志。在军中憋疯了立志一天换个新嫁娘,日日换新人,天天做新郎。 他父亲倒是觉得他这些小爱好无伤大雅,还给他送了些苁蓉、锁阳来。 这已经够他心烦了,但他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这次回京就没见过他娘。自从她娘进府之后他见她一面就变得特别困难,毕竟他们这些庶子庶女们只能有一个母亲,那就是郡主。 而他娘虽然是他的生身母亲,但是和他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只能算他爹的妾,府里的奴才。 之前虽然被礼法所摄轻易他见不到他娘,但是郡主不会一直压着他不让见,黄徙心里明白,郡主在向他释放一个信号,他已经让她极度不悦。 确实他最近风头太盛了,已经让郡主和嫡二子,他的嫡兄黄珏感觉到巨大的威胁。 他找过父亲想让他向郡主施压,不要妨碍他见娘。 他还记得父亲申斥他说:“别忘了郡主才是你的主母,府里后宅都是主母说了算的,我不好擅自插手。何况我准备把你的宗谱落在郡主哪里,总要让郡主高兴才是。你年龄不小了,孰重孰轻你总弄的清楚。一个妾奴罢了,你对她用的心思太多了,也正因为你搞不清楚谁才是你的母亲,郡主不让你见她也情有可原。你是我的儿子,你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进了将军府她按她的份利吃穿用度,难道将军府还会在亏待她吗?别听这些奴才嚼舌头根,让她们的小家子气影响了你自降身份。如果她再敢这样影响你,我不介意亲自动手,让郡主放心。” 黄徙知道他父亲真能对他娘出手。这个亲生孩子尚且能说舍弃就舍弃,如果不是有用根本不可能认回来,何 分卷阅读75 况他身份低微年老无宠的娘。 手里的功名利禄都是这个男人给的,能给他就能收回去。而他手里的权利是保住他娘和他命的法宝。他心中不愿,但是不敢不听,总要和郡主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来。 不知道是父亲向郡主说了什么,还是郡主得到了什么风声。第二天他给郡主请安的时候,郡主让他娘来给他上茶。 他娘低着头端着茶走进来不敢看他,她穿着不冲撞主母的粉色的织锦上面绣着蓝蝶,这是他娘一辈子也没穿过的好衣服,但是衣服和他娘那张满是操劳皱纹的黄脸配在一起显得肤色更暗沉的可怕。她比没进府的时候更瘦了。 他一瞥就垂下眼睛,不敢多看。更不敢和她说话,怕给她惹了麻烦,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父亲要试探他。虽然只是一瞥他已经把她的样子印在脑子里面。 郡主年龄并不比他娘年轻,但是她皮肤白皙柔嫩,显得还像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郡主问他:“徙儿孝心可嘉,前几日你送的大食国金绿色的猫眼石,品相真真难得一见。我很喜欢,我已经找了名匠为我打个鸾口衔珠的钗子,你可比珏儿贴心多了。可不能辜负了我儿这份心意。” 黄徙心不在焉:“母亲喜欢就好,儿子托人想给您找一对,实在是因为这个品相实在难找到一模一样的,所以这个先给母亲送来玩,儿子再慢慢找。” 他娘双手捧着茶送到他右手边的小桌上,袖子滑落露出一小节手臂。 黄徙久经沙场,战场上对瞬间记忆、反应和目力都是极大考验,如果不够快他活不下来。 所以就这一瞬间他余光看见他娘手臂上一道一道均匀的红色纹身。 他瞳孔一缩,出手如电捏住了她娘的手臂,他定睛细瞧才看清楚,那根本不是纹身。居然是一道道刀痕,这种疤痕他太熟悉了,战场上你死我活谁也免不了被刀划伤,那种整齐的切口只有快刀才能办到,伤口如同丝线出不了多少血,但是一道伤口足够让人难熬月余。他娘被他抓住的这一小节手臂上足有数十条伤口,一条一条整整齐齐、间距统一,密得让人头皮发麻。 “啪嚓。”盛满茶水的茶杯落地,摔了个粉碎,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也随着这声脆响一哆嗦,他手一缩,就在两人这一缩手的功夫他感觉手里多了个东西。 他娘吓得面如土色,哆嗦着跪下:“妾有罪,妾有罪。请郡主赎罪。” “狗奴才,连端杯茶也不会。污了徙儿的衣服,真该死给我拖下去掌嘴二十。”郡主被摔碎茶杯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愤怒她声音尖锐上扬。头上带着的珠翠抖动,光华闪闪让黄徙觉得非常刺眼。 两旁仆妇如鹰隼一般扑向他娘,拖着她消失在屋门口,她衣衫凌乱很狼狈。 黄徙面无表情,手中捏紧了他娘递给他的东西。 “母亲,下人不懂事,让您受惊了。” “徙儿,你是不知道这奴才们有多难管,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这日日操心我感觉我最近都老了。”公主扶着鬓角的珠花,语气娇嗔面有痛色。 “母亲哪里话,您的风华,就是二八妇人也比不得。” …… 黄徙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告辞出来。他站在冬日刚升起的太阳下,有一种冷彻骨髓的感觉,他不记得后来和郡主都说了什么,甚至不记得怎么回的私宅,只记得骑在马上风如同利箭擦过他的耳际,一队冷肃的骠骑近卫跟在身后马踏飞燕、招摇过市。他能从人们的眼中看到对他表面风光的艳羡。 他了解那份仰望,因为他曾经他也仰望别人。 他穷苦、他潦倒、他尊严被践踏,他也渴望那份权利带给他自由,当年他不止一次幻想变被万人尊崇仰望。他聪明、他努力他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直到有人把机会送到他手边,他努力抓住,用尽全身力量努力抓住。不惜欺骗、背叛、哪怕出卖自己的灵魂他都在所不惜。 今日回头看曾经的自己,他忽然迷茫。曾经需要他仰望的人们,早已被他踏在脚下,他做到的,远比自己曾经幻想的更好。 但是为什么权利还没有赋予他快乐和自由?他真的不懂,他足够努力一直想上,但是一路上到现在身居高位他的心没有一刻可以松弛,可以享受这份努力带来的这份荣华。 他忽然想起来,也不能说没有一刻快乐,至少和苟小婵生活的两月他开心,虽然一开始是他卑鄙无耻的算计作为开端,但是后来他被小婵带动着不由自主开始敞开心扉享受那段桃源一样的日子。 有时候他都忘记自己是背负枷锁的黄徙,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穷苦、自由、有人真心疼惜的王乾。他不止一次幻想如果自己真是王乾,苟小婵的才华和他自己的努力也足以让他们二人过上更快乐的生活,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但他不止一次幻想那份可能的快乐。 每到夜间睡不着他都清楚的知道二人桃源般的日子,不过是他身份附加值带来的一种表面平静。如果不是他的权势照应着,乱世的匪盗、官兵、权贵、富户每一种可能都会让她 分卷阅读76 们二人陷入痛苦的深渊。不管她们多么努力,一朝就可以把她们的努力化为乌有。 因为他就是从泥潭中爬出来的所以他最懂这些。 黄徙他永远无法摆脱自己的身份,他胆寒、他惧怕欺骗得来的短暂快乐变成虚幻,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本来就没有第二条路,只能在一条路上奔跑,哪怕满是荆棘。 主母和亲生母 现在他把那份仅有的快乐弄丢了,他眼睛干涩,展开手里他娘递给他的纸条,一路上被他捏得汗湿,上面用血迹歪歪扭扭写着:“小心郡主。” 为母则刚,他的娘自身难保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要给他送信,恐怕郡主近期要有大动作。他与郡主和郡主的嫡二子黄珏本来就是对立,这么多年如果他不一直努力向上爬,他早就被黄珏弄死了。如果这是针对他,他并不怕。他最担心的还是殃及池鱼。他娘没有自保的能力。 他把纸条填入自己口中咀嚼,血腥味道和纸张的干涩,让他知道得到的权利还不够,无法保住他的娘,他想再往上走他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 黄徙抬起头看着年轻的帝王坐在大殿的阴影处,让人看不清。 他的声音年轻、清脆亲和:“这次大败吐蕃你立了大功,收复城池一干将军中你表现极其优益拔得头筹,为我蔚国立下大功。你父已经把请功的折子送到我这了,我还没想好赏你什么。听说你的部队也已经扩充了跃居你哥哥之上了,成为你父之下的第一人。我知道你绝非池中之物,朕和你虽有君臣之份,但亦有朋友之谊。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谢皇上,臣有一问想问皇上,不知皇上是否可为臣解答?” 小皇帝没有回答沉默着,只用眼神示意黄徙说下去。 黄徙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臣从前朝史料看到,前朝三司史出行遇匪,与匪徒两相拼杀,差点被匪徒砍于刀下,幸得他的妾室以身相救替他承了一刀,妾室身受重伤,三司史感念妾情,特意上旨求皇上把她的妾室立为平妻。 虽然我朝自古没有妾做妻的先例,但是先皇还是特准了三司史的请旨,把他的妾室立为平妻。不知皇上可知此事?” 小皇帝没听说过,毕竟这件前朝旧事对他来说太微小了。他目光转向王海,王海是两朝老人。比小皇帝这个名义上的皇宫主人在皇宫的时间还要长,他总知道一些前尘往事,王海垂头回到:“禀主子前朝是有这事。” 小皇帝点点头:“其情感人。”嘴上最如此说,然而他面无表情。 黄徙撩战甲跪下:“臣之生身母亲为大将军妾室,臣少时流落民间,臣生身母亲抚育臣多年。如果没有她臣,恐怕无缘为皇上效力,臣居功不敢擅专,特请皇上把臣的功劳记到臣的生身母亲身上,以报她的恩德。”他知道今天他一但迈出这一步,成与不成都会在他父亲心里留下芥蒂。 虽然父亲曾经抛弃他们母子,现在因缘际会他们重新相认以父子论之,但是黄徙对他并无孺慕之情,他父亲对他也不一定有多少父子之情。他这一点看的很清楚。 但是毕竟父亲能给他权利地位,他并不是没有感激。不过这种感激是下级对上级提拔的那种感激。郡主与他本来就是利益相悖自不必说。 小皇帝对黄徙的请求很惊讶,他做了很多设想,没想到黄徙是这个请求。就算他是皇帝,现在让他把手伸到权倾朝野的大将军后院里,未免也有点强人所难。 何况这还涉及郡主,他名义上的舅表姑母。 “朕不知道你这个要求是否经过深思熟虑。升平妻确实没有子女请旨的先例,毕竟这是大将军的家务事。你不若和大将军请求,让他上旨朕承诺你定会准的。这个不行,换一个吧。” “臣只有这一个请求,还请皇上恩准。”黄徙以头碰地,长跪不起,红色的披风垂在身后覆盖了他的身体。 小皇帝看黄徙这么固执气结道:“你……” 小皇帝叹了口气:“王海带人退下去吧,你去外面看着。”王海领命而去,不多时大殿上伺候的宫人太监,随着王海全都退了出去。 大殿上一下显得更加空旷陈腐。 小皇帝有些不快,缓慢的开口说道:“黄徙,你不会不知道我的处境。我想知道你这个要求是不是认真的。你救过朕,朕曾经答应你,必要的时候会答应你一个要求。你是要把机会用在这种小事上吗?你生身母亲你用什么方法报答她不可以呢,非要把她拉到众人眼前,架在火上烤?”小皇帝这次没有叫起,就让黄徙跪着,但是他没有用朕这个字。 黄徙跪在地上,以头碰地,在没人看到的阴影下他痛苦的紧抿嘴唇、双目紧闭。 小皇帝有点烦躁:“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我要你回答我,你是不是要用这次机会?” “是。”“求皇上恩准。”黄徙抬起头看着小皇帝的眼睛,凤眼满含痛苦和犹豫,做这个决定很艰难,他不在乎得罪任何人只要保全娘,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这是公 分卷阅读77 然与大将军和郡主过不去。他娘如果是平妻他可以接她出府居住。郡主再不能明目张胆的磋磨他娘,他娘的状态并不好真的等不得了,他本不愿这么早就把和郡主的争斗放到明面处,这让他非常被动。 这道旨意只能牵制郡主,但是他不能左右他的大将军父亲,现在他只能赌他父亲会顾念一丝情分或者说还重视他这个人才。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被劈成两半。灵魂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个跪在地上的躯体,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连他自己都不觉得对他有父子情分,现在居然还奢求他做父亲的顾念情分。如果这个决定是错的他和他娘将万劫不复。 小皇帝气结,这就是他精挑细选的队友?他真心失望。但是谁又能挡着别人作死? “朕允你,不过朕不再欠你什么。”他提笔发现砚台里面的墨块干的龟裂。 “王海滚进来!”他愤尔把笔掼在桌上,砸的叮咚乱响。 王海磨墨,小皇帝笔走龙蛇写下一份圣旨。他从御书案起身,把圣旨扔到长跪的黄徙面前:“记住,这是你要的。” 黄徙看着小皇帝的宝蓝袍子扫过他的手背,他带着王海走出御书房,走进外面那个冰天雪地里。 黄徙腿跪地麻木,心也麻木。捡起圣旨,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盔甲他好像带不动似的,让他呼吸困难。 殿外冰冷的风吹进大殿,大殿内香炉上轻纱般笔直上升的的蓝色香线,被风带乱狂舞。 他一个激灵,也清醒了几分。这就是他要的,总得做点什么。他必须要坚强的走下去。回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深吸一口气也走了出去。 宫门外。 他翻身上马,身后红袍飞扬,昂头挺胸。在天地的雪色中红的耀眼。二十个披挂整齐的近卫追随着他,这都是他的亲信。 战前他一贯不喜欢想太多,策马奔腾。短暂的放空大脑,怀中圣旨和苟小婵给他写的书册放在一起,被他的体温烘的温热。 不多时回到将军府。 一路上他已经调整了情绪,黄徙把马鞭扔给近卫,笑着问迎在门前的将军府总管家钱大:“父亲呢?可在书房我有件大喜事,要告知父亲。” “大将军正在小校场点兵。让我候在此处,专等您回来就通知。让您立即去校场。” “出了什么事要点兵。” 管家面色古怪,让黄徙心里怪异。“大将军让您回来以后一刻不能耽误,立刻去见。”黄徙皱眉不解,但是又不好多问,只能立即翻身上马。 校场离着将军府不远,须臾便到。 这个小校场是皇城兵马司专用,小校场占地面积不大。真正战争不在此处点兵,这里只有年节演武或者皇城兵马司日常在此练兵,黄徙到的时候场上已经集结着五百余人,人叫马嘶一改往日的荒凉。 黄徙走上校场正中的点将台,他父亲一身金色大将军盔甲一脸肃杀,面色铁青。 让他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大将军招,末将不敢延误前来领命。”这是校场他们不从父子之礼,先从军礼。 他父亲转向他僵硬的一扯嘴角:“虎贲将军听令,今日郡主去皇城外嘉金庵礼佛,路遇一股匪类劫持了郡主。 现在我领左翼三百,你带领右翼二百现在立即随我前去营救,务必保证郡主安全。” “末将遵命。”黄徙抱拳领命,他怀中的圣旨沉甸甸的,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他脑中忽然闪过一念‘刚下雪,城外冰湿泥泞,郡主为何要选择此时出城礼佛?’ 阴谋算计 一队人疾驰出城。 黄徙领了二十个骑兵亲卫和右翼的二百步兵。跟在大将军的左翼部队后面。皇城内道路积雪基本被清扫干净,有些结冰的地方还是让马蹄打滑。 出了城,城外的土路倒是没有城内那么滑,行军速度明显快了不少,只不过土路泥泞不堪,马蹄践踏。军士不多时靴袜渐湿,身上都染上了污泥。 大将军心急催马,走在最前方。他骑的是万里挑一的白山俊,马儿灵巧不受雪滑影响骑得飞快。军士只有双腿,跟在后面疲于奔命。 黄徙也算半个平民出身,平时带队领兵一贯体恤兵卒,不耽误军情的情况下总让军士得些喘息的功夫。如今他父亲为了营救郡主明显顾不得这些。他自然不好多说,也跟在后面紧催战马和军士。 前方队伍忽然停下,一阵骚动,黄徙知道情况有异,越过众人催马上前观察。 他老远就看到树林里面钻出步行的一男一女二人。男人打扮的搀扶着一个鬓发蓬松、衣着单薄狼狈的妇人。 他挥手让队伍停下。 队伍前方大将军也拨转马头回来,比他还先到了二人跟前。黄徙加快速度,走近了他终于看清楚狼狈的女人是郡主,搀扶她的男人是个换了男装的仆妇。 大将军一脸关切,立即脱下斗篷披在郡主身上:“郡主,我收到信鸽消息立即点人来救,一路上 分卷阅读78 心急如焚,万幸你没事。郡主如何逃脱贼人之手,身上可有受伤?” 郡主瑟瑟发抖,语不成句,显然是受了大惊吓。 “旁边穿着男人衣服的仆妇接过话头回到:“郡主今日去庵里上香,去的路上一切正常。回程的时候路过黑松林。不知道为何,忽然从松林中射出大量流箭。郡主随行兵丁只有五十,大部分中了流箭埋伏丧命。余下的兵丁奋力拼杀也不敌对方人马众多。” “将军府的马车上有将军府的府标,正常小股匪类不敢针对将军府,所以郡主历来出门带人不多,也是奴才们失职托大了。” “这帮匪类似乎训练有素,不像是一般散匪,倒像是正规兵士。而且他们应该是专意要针对郡主而来,当时十分凶险,我们杀得还剩十多人保护郡主,而匪类还有有三十人左右,他们都往郡主所在的马车杀过来。” “奴婢看势头不妙就让郡主和随行姬妾换了衣服,奴婢和马夫换了衣服,让马夫带着姬妾冒充郡主引着敌人往反方向走,奴才才侥幸带着郡主逃了出来。” 大将军看着郡主纤薄的鞋袜湿透,浑身发抖,摸着她的手冰块似的。把郡主打横抱在怀里,放在他的白山俊上。“先回府再说。” “虎贲将军带左右翼整队,回城。”大将军下令。 就在大将军把郡主放在马上的一瞬间,黄徙忽然注意到郡主穿的衣服,粉色的织锦上面绣着蓝蝶,这不是那天他娘穿的衣服吗? 他一个健步上前扯住郡主的袖子仔细观看,袖子上还有一点血迹,他瞳孔紧缩。 他扯着那件粉色衣服差点把郡主扯下马,他问旁边穿着男人衣服的仆妇:“与郡主交换衣服的可是赵姬?” “正是。”仆妇面色平静,她低头的一瞬间黄徙感觉从她眼里看到一丝得意的轻蔑。 “黄徙!你见了主母遇险归来,没有半句问安。还扯着问东问西。天寒地冻难道要让郡主挨冻回你的话。你是何居心?”大将军看着他扯着郡主的袖子不放,要不是他护着他几乎把郡主扯下马去,已经动了真怒。 “郡主,为什么不告诉我,与你换衣服的是我娘?”郡主脸色苍白,泫然欲倒在马上坐立不稳,大将军看他还扯着郡主不放,气急拔出佩剑指着黄徙说:“黄徙我命令你立即放手,带领左右翼整队,先护送郡主回城。” 他看黄徙不动,一副固执想不通的样子。知道他平民百姓中长大,总有些不分轻重和君臣纲常。也是他这个做父亲责任,从小让他流落民间,确实有失职的地方。想到这里便放柔语气:“送郡主回城之后,你可在带人再来找。一切以郡主安全为重。别忘了她是君你是臣,她是母你是子。还有什么重要过保护郡主?” 黄徙垂下头放开郡主喃喃道:“左翼跟随父亲回城足够了。” 他上马大喊:“右翼听我指令随我前去救援。” 他的公然抗令简直把大将军气的倒仰,大将军声震云霄嘶声断喝:“我看没我的命令,谁敢动。” 向黄徙靠拢的右翼军士,听了大将军的命令,都迟疑的停下脚步,再没人敢上前。 黄徙冷冷哼了一声,不看大将军和郡主,翻身上马不再理任何人,拨转马头飞驰而去。他自己去救总可以吧。 就如同以前一样,他外祖父死后,他小小年纪孤身一人去想办法维持家庭生计,受尽了苦痛。 他行了几里路,把大将军等人远远地甩在后面,回头观看,他本以为是孤身一人,没想到看到紧随他身后的二十个亲卫。他眼热辣辣的,没有泪,只有心痛难当。 半个时辰后,他们找到郡主的马车,马车车厢内的底板被血浸透,不知道是什么人流了这么多血,顺着车厢的缝隙一直流到地面。车厢里面空空如也。 他胆寒到不敢细想。 黄徙摸着地上带着血迹的车辙。 “报将军,经检查所有尸体只有保护郡主出行的兵丁,并没有找到贼人的尸体。死去的兵丁队形松散,不像行进中忽然遇袭。大部分死亡兵士佩剑都没有抽出,倒像是在休整没有防备的状况下被熟人所屠杀。” 黄徙在脑中前因后果串联,他娘给他的示警、郡主暴雪出城、仆妇无意中泄露的轻蔑、父子的反目、久不见踪迹的黄珏、尸体的线索,他捻着手指上滑腻的血腥。 这是郡主屈尊降贵给他设的局! 黄徙知道前行二十里。有一处峡谷山坳,两侧被群山环绕,形如壶口。地形低洼狭窄难行,最宽的地方只容十人并行,非常适合做包围埋伏。 他凄冷的一扯嘴角,冷哼一声,想必射声将军黄珏已经在那里设好大宴等他了。 一个时辰内,如果他没到,想必黄珏就要撕票收队了。 力不打拳,拳不打功,如果说黄珏的个人实力能和他势均力敌,而郡主计谋更在他二人之上。 让郡主能视他为敌,这是对他个人能力的认可,他足够荣幸。但是郡主误判了大将军的心思,恐怕觉得他已经胜过黄珏,大将军有意培养让他呈爵做继任 分卷阅读79 大将军。这些年他娘作为人质,是郡主牵制他的底牌。这么急着使出杀手锏,恐怕她有一击必胜的信心。 其实怎么可能,他一个庶子怎么能轻易撼动黄珏嫡子的地位,不过是暂时的小小风头罢了。 以他的大将军父亲对嫡庶之分的重视程度,即使他再比黄珏优秀十倍恐怕也不过是个为黄珏辅佐的地位,这也是大将军一直逼着让他向郡主臣服的最终目的。他早已经看透。 痛失长子之后郡主精神状况一直不怎么好。或许她也不一定看不透。只是单纯的对他这个不自量力庶子的痛恨,让她不由自主满心沁着毒汁,想治他于死地罢了。 现在回程,去做黄徙未来可期、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心像被扯烂的窗户,冷风呼啸。 可是他不能回头…… 郡主打在他七寸上,让他退无可退。他疲惫垂头,头发散下一缕遮在他无波无澜的凤眼上。 他翻身上马,扯下身上代表荣誉的红色斗篷扔在雪地上,作为黄徙,他曾经拼命努力、欺瞒、背叛、阴谋诡计争取来的东西的东西,这一刻恐怕都要丢下,全部化为乌有。 所去前路他只能是赵图。 他环顾随他上马的二十亲卫:“我此去九死无生,不愿随我可以现在离开。” 回答他的是二十双整齐待令的坚定眼睛。 九死一生 二十里外…… 烽皇峡,此处风景甚美,两侧山壁如同刀劈而成,奇林怪石掩映着当中的谷底峡道,峡道上布满多年从峰顶掉落的石块,让人徒步难行。 峡道旁是一条不宽的潺潺溪流,贴近岸边结了一层透明晶莹的冰凌,清澈的溪水中间五色鹅卵石静静躺在溪底,水流冰寒湍急。哗哗之声凭添悦耳,令人望之解忧。 是个好地方死在这里也不算辱没。黄徙心中暗道,他自嘲的冷冷清清的一扯嘴角,脸上并没有笑意。 孤单的马蹄声声,回荡在山壁间。 他环顾四周。 小婵最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美景美色。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她身体不好无法远行,每日也要站在林前欣赏风声树涛。 黄徙理解不了她的喜好,他从来不是安贫乐道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从残酷又清贫的生活中获得半点乐趣。他只追求实实在在的金钱、权利。 直到认识她,和她在一起,她的平和也常感染他,一开始或许不明显但是随时时间,透过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他从来不得门入的境界,让他不由自主想亲近她、了解她。 他越来越喜欢看她快乐,所以投其所好,经常采些附近能找到的野花,野花瘦削薄色比不得园林中被精心养护的鲜花娇艳欲滴,即便如此她也喜欢,野花都被她精心养护在清水中。 他陷入回忆。人生苦短,如果还能活着,只要她喜欢,可以带她去很多地方。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 他攥紧手中的缰绳,生硬的牛皮棱角割疼他的手心。转过一道突兀的灰色石脊,前方分列两侧的山崖在这里忽然合拢形成壶口,峡谷到这里就走到头了,前方再无路了。 他所站的入口是“酒壶”的壶口的位置,面对酒壶的壶肚,再走一步他就进入酒壶中了。 一条瀑布如同银链,从他们对面山崖上方飞奔而下,水流汇集在谷底形成一处深潭,因为寒凉水面上蓄积着一层寒雾。 深滩水满则溢又汇成一道湍急的溪流,流出山谷。 天做美景,人设谋算。 深滩前一块空地上。浸过油的方木、干柴横竖交叠,搭建成一座临时的高台。高台当中立着一根木桩,桩上孤零零绑着一位不省人事的华服老妇。 高台前面谷中除了老妇再无一人,就是龙潭虎穴他黄徙也得闯一闯。黄徙从马鞍上摘下乌黑的长月刀,单手提长刀纵马跃入谷中。 从悬崖高处传来尖锐的破空声音“咻~”一支哨箭飞速射来。深深的钉在黄徙马前的地面中,他奋力拉马才没被哨箭射中马颈。箭羽插入地中仍然去势不减“嗡嗡”震颤作响。 黄徙站在谷底,抬头看头顶峭壁之上,之前空荡荡的崖顶不知道何时已经站满了弓箭手。呈环形包围住他。 从弓箭手身后闪出一人来,与他一样也是银色盔甲,眉目之间也与他有些类似,只不过比他再稍瘦弱些,肤色发黄。此人正是射声将军黄珏。 今日黄珏得意非常,显得比平日容光焕发。 “哈哈哈哈哈,徙奴想不到你还有些胆子。”一串嚣张的笑声回荡在谷中。他私下场合从来不屑于承认黄徙是他的兄弟。 “二哥绑了府中的姬妾,又引弟弟我来寻,这是何意呀?我奉了父名先行前来探查,父亲带着后续部队马上就到。” 黄珏一愣以为哪里出了差错,很快反应过来是黄徙耍他:“巧言令色!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称兄道弟,父亲怎么会为个贱婢出马。”何况他母亲早与他商定, 分卷阅读80 回府之后她会想办法拖住父亲。 一看唬不住他,黄徙也不屑于再虚与委蛇:“说吧,怎么才肯放了我娘。” 黄珏志得意满、仰天长笑:“徙奴听说你纵马如风,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比比是我的箭快还是你的马快,如何呀?”说着黄珏开弓拉箭,箭头上绑了点燃的油棉。 话落箭出,火箭直奔绑缚赵姬的高台而去,只要一点火星就可点燃浸了桐油的木柴,高台瞬间就可以化成火海。 同一时间黄徙飞马而出,但是箭还是比他还快,带着尖锐哨声的箭支在他头顶上旋转飞过,黄徙单手拍马鞍站在马鞍上脚尖一点借力从马上飞跃而起,奔马的速度加上他跃出的速度接近了火箭,挥舞长刀砍偏火箭去势。 火箭掉在冰冷的深滩中,溅起水花发出“噗”的一声。 黄徙已经跃上高台,不等他站定。 黄珏鼓掌,啪啪啪:“很好!再来。”他向两边弓箭手示意。 与此同时,三支火箭从三个方向射出。 黄徙使劲去扯绑缚他娘亲的绳子,发现扯不动。绳子扎扎实实绑的死紧,他娘毫无反应,让黄徙心里一沉。 不及细想,三支箭已经到了,他双手持刀,挽了刀花“叮”的一声打飞从左边最先到的箭支。 站定身子一个里合腿踢飞另一只箭。 迎着他面门飞来的箭也已经到了,他躲闪不及,只能侧头叨住箭身,火焰在他嘴角燎出一串尖锐的疼。 脚下木柴发出刺鼻的桐油味道。 这次他不敢再轻敌,如果太近的距离,长月刀刀身太长很容易施展不开,需要全神贯注提前就做出反应,他双腿下压,刀尖指天。摆了一个朝天刀式。 他凤目微敛,放空自己,用五感去感受周围。 黄珏得意挥手:“再来!” 六只利箭带着尖锐的哨声,从六个方向飞来。 黄徙面色一变做出反应,他把长刀刀柄紧贴在手臂后侧,刀和手臂走势融为一体,他脚下用力,他脚下方木受不住他的力量断成两截,他凭空起跳三米多高,向后下腰。以腰为轴旋转带动手臂和刀,“叮叮叮……”几声脆响,六只箭全被他打飞。 黄珏一皱眉,黄徙武力确实远胜于他。他心中泛酸。不过功夫高深又如何还不是得死在这里,黄珏不愿再和他玩,指挥全部弓箭手:“放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悬崖顶响起几声哀嚎,黄珏带领的几个弓箭手脖子上插着冷箭,怪叫着落入谷底摔地粉碎。 箭是从他们后方射来的。 黄珏面色一变,有人偷袭。 他慌忙指挥弓箭手调转射箭反击,崖顶喊杀一片。 黄徙独自入谷,指挥自己的亲卫反包抄黄珏,但是他所带的亲卫人数太少,恐怕无法全歼黄珏的人。 不得不说他此举非常冒险,他很可能坚持不到亲卫爬上峡谷峭壁就被射死,但是很幸运二十个亲卫确实为黄徙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他手起刀落,几下劈砍断绑缚在他娘身上的绳子,抱着她跳下高台。 一声唿哨,马儿迎着他跑来,他翻身上马把穿着红色郡主服的娘护在身前。 他催马前行,他娘忽然向前倒伏,他眼睛扫过她的后背一下觉得异样,一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 他看到她娘后背上,在心脏的位置被钉着一根鸽蛋粗细的长钉,郡主服是血红色的,钉子也是暗红色不仔细看不明显,何况在后背正是他的视觉死角。 他感觉长钉如同放大百倍把他整个人贯穿钉在原地,他一步都走不动。 就这一耽误,谷口已经涌入大量长矛兵丁向他包围。 黄珏解决掉黄徙带着的所有亲随,他为此也损失了大部分不善近战的弓箭手。神射手难得,一下损失这么多。让他气急败坏:“长矛兵拦住他。谁取到黄徙人头赏银千两。” 黄珏弯弓搭箭也瞄准了黄徙。 黄徙搂着他娘的身体,感觉不到她的温度。恍惚感觉自己似乎泡在水里和周围形成一层隔膜,周围他看不清楚也听不清楚,似乎与他隔着千里。 只是凭本能单手挥舞长月刀,砍杀所有胆敢靠近他的长矛兵。 射声将军黄珏,破甲利箭接二连三的射出。 黄徙就觉得后背肩甲处一凉,一支箭头穿过他的盔甲,又从他的身体中穿出两寸有余才停住。让他浑身一震清醒过来。 忍痛举刀,挥打开另外两只射来的利箭。带着他娘的尸身夹马后退,腿夹马腹探身把她娘放在柴堆上。 看着如同蚂蟥一般源源不断涌入谷中的长矛兵,长矛兵中混着手持拒马枪专克骑兵的步兵。矛尖如林,扎扎刹刹几百根的全都对着他的方向。黄徙心中一片清明,恐怕他今日难逃一死。他横刀立马指向站在峡谷峭壁上的黄珏。 他要杀黄珏!要死总要杀个够本,为他的娘报仇。 站在崖顶的黄珏被黄徙看得遍体生寒。 这时峡谷壶口处又传来喊杀声。站在 分卷阅读81 崖顶的黄珏一惊,黄徙还有救兵?不可能!他早确定过黄徙的兵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赶到。 就在这时候,站在峭壁上做探子的兵丁跑着来禀报:“将军,谷底杀出一队二千人的骑兵包抄了咱们队伍,为首的是一个带着兽首面具的男子。还有六百人左右的步兵正在爬上峭壁包抄咱们。” 黄珏环顾周围,峭壁上他的人还剩下不足二十,谷底倒是有五百矛兵,但是不足以抗衡两千骑兵。黄珏斗志全失立即下令:“放弃矛兵,悬崖上的人随我立即突围撤退。” 黄徙整个人陷入狂暴,根本没注意到又来了救兵,只是双目血赤紧锁在黄珏身上,拼命砍杀困住他的矛兵。 看黄珏要跑,他暴怒的大叫一声,挥刀拦腰斩断在他面前拦路的几个兵卒。但是马上又有更多的长矛兵围了过来。他犹如泥足深陷般狂躁又无力,拔起这只脚来,另外一只脚又陷得更深让他动弹不得。 眼看着黄珏消失在眼前。 碾压式的战斗很快见了胜负,失去将领指挥的矛兵全无还手之力,也无法突围被屠杀殆尽。 小皇帝摘下面具,马蹄踩着满地尸体,走到背对他抱着老妇尸体的黄徙身后。 “黄徙。”小皇帝叫他。 黄徙慢慢抱着老妇尸体回头。他双目仍然赤红,银色战甲被鲜血染红。踉跄几步的跪倒在少年皇帝面前,犹如支撑不住身体一样,头紧紧的埋在老妇的怀里。 小皇帝转头看着被血水染红的深滩,可惜了这玄谷寒潭。 他养伤期间,就开始有意的联系各路人马,秘密囤积私兵培养将领,黄徙只是他其中一条线。如今已经初见规模,今日领着部分精锐也算一次试金,他不能只靠大将军黄君达。 他很看重黄徙,今日御书房他虽然负气而走。但是回去想想,大将军权势过大。未来能牵制大将军,又暂时不会让他起疑只有黄徙最合适。 而且最重要的是,黄徙对他有所求,能为他所用。这样的人很难找,想来想去只有他最合适。 小皇帝叹了一口气:“黄徙听着,我准你两个时辰安葬你娘。两个时辰后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子,你要带人清理山谷,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后回将军府去向大将军请罪,我要你好好做你的虎贲将军。” 小皇帝目视远方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对黄徙说还是自言自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总会有机会的。” 黄徙跪在地上怀抱娘的尸身,他痛苦的收紧手臂,头埋在逐渐僵硬的身体上如同蜷缩在娘的怀里。 他如同嗓中含刀,鼻音沉重:“臣,遵旨。” 小皇帝的烦恼 小皇帝蔚晟谏。在他入宫登基之前,他的后宫就已经确立了皇后和众多妃嫔,所以他就失去了大婚的机会,而大婚是标志着一个皇帝成年可以亲征的一个里程碑。 如今前皇后病死,他另立新皇后。 正常来说,续弦是不需要举行大婚的,但是续弦的这位黄皇后是大将军的嫡女,而且他从没有举行过大婚,所以顺理成章,宫中里里外外的操办起来。 他钦命了多年闲的长毛的钦天监监正和监副为正、副使节,操办大婚所有事宜,现阶段已经向将军府送了纳彩礼、大征礼。 送给新皇后和皇后娘家的礼物,从皇宫出发绕城一圈再抬到将军府。浩浩荡荡的队伍吹拉弹唱,一时间整个都城都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就在这几天,钦天监正使按旧礼,为他大婚前选定了八名低阶宫女给他侍寝,也算是大婚前的一个步骤。 他借机会把苟小婵的这具身体的名字金小婵也填在上面。 在这之前苟小婵还不算他的正式妃嫔。萧尚书为苟小婵请封美人的折子一直压在他手里,主要有皇后入宫这事压着,她身份低微又忽然生了孩子。他怕给她惹麻烦,就搁置下了。 小皇帝想起萧何老匹夫就恨得牙咬的咯咯响,当日他生死未卜不在宫中,萧何狗胆包天上书请求册立小婵为美人,他不在宫中上给谁看呀?要不是他回宫及时压下他上的奏折,这些奏折恐怕又被萧何自产自销他自己就批准了。 美人不是一宫主位没资格自己养孩子,老匹夫恐怕是打着让她女儿萧贵妃养孩子的主意,成功了携天子令诸侯,事情不成功老东西把罪责往小婵身上一推了事。真是打的好算盘。他的女人和孩子也是他可以欺辱的? 要不是暂时还能用到他,真恨不得宰了他。老匹夫现在和皇叔良割袍断义了。他作为文官之首,想去依附大将军,大将军握着军权看不上他。大将军也给不了他好价格。所以萧何暂时只能依附于他,虽然他心眼黑,但是还不失于是一把好刀,所以还不能动他。 如今有这个机会,他让小婵走了明路,顺手给她提了两个级别。封了金妃。委屈她了,但是这也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册封在离暖阁最近的溯珉宫居住,当然这只是登记在明面处的信息,苟小婵实际还住在他的暖阁。 这是他 分卷阅读82 的第一步,毕竟孩子逐渐会长大,藏着掖着不是事,他的皇子迟早得过明处上宗谱。 小皇帝最近也很苦恼,苟小婵对他爱答不理的。 他天天讨好卖乖也不和他说一句话:“王海,你说金妃为何不爱说话啊?” 拿着礼盒的王海,手一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何尝不知道,金妃对主子的态度有点奇怪,仇人似的。 与他这个奴才倒还有几句话,对主子那真是不假辞色。 有时候他真替金妃捏把汗,帝心无常,妃子和奴才身份是不一样,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一样,都是伺候皇上的,他们身家性命系在皇上身上,皇上临幸她让她得一皇子这是天大的好事。她整天和死的爹似的拉长着个脸子,有时候真让王海看不惯。 他还记得以前金妃还是宫女的时候,他因为金妃侍寝伺候的不好惹怒了皇上,传令打她二十庭杖送了冷宫。 谁想到兜兜转转她又回来了,那可是二十庭杖啊!一般勇武的男人都受不得五杖。 他本心不太盼着她好,怕她记仇。但是奈何主子的心思猜不透,他似乎就好这冷冰冰的一口。他这个做奴才的主子指东他就不打西,主子爱的,他也逢迎维护着。 说起来他们主子这些年也真是可怜,宫里的女人有和没有都是一样,这些年身边的女人就得到这一个。 也难怪他重视,肯定是因为见得少呗。 单等着新皇后进宫来琴瑟和鸣,他多体会体会,估计到时候这种不识抬举的女人他自然就能看淡了。 “皇上,奴才一个阉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实在不知道金妃娘娘怎么想的啊。要不您去看看新封的其他几位娘娘,和她们相处相处也好多了解了解女人的心,到时候金妃娘娘的事您自然不就知道了。”另外七个侍寝的宫女也让皇上一并封了位份,不过都没有金妃高,王海帮着安排的宫殿,人他都见过。 “滚。”小皇帝狠踢王海一脚,踢得他一趔趄。 “哎!你可别摔了我给金妃的礼物!”小皇帝扯住王海的领口,怕摔了他手里的东西,王海勉强站稳谄媚的赔笑。心中腹诽,那你还踢我。 他封了七个新妃嫔,前几日就来谢恩了,他都远远见过一面确实一个个的面貌不错环肥燕瘦、各具特色。 其中脩撰官赵双的女儿赵霁,赵家世代书礼传家,是一干美人中出身最好的。难得的是赵美人长得也是螓首蛾眉、绰约多姿。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在他心目中如此娇贵的世家女一直是他理想的良配。 王海当日就给他安排了住在敏清宫的赵美人侍寝。 这是皇上大婚前的流程,八个妃嫔都要临幸一遍的。 赵美人的敏清宫布置的很清雅,环境让小皇帝很喜欢,赵美人说话声音也很娇柔好听。 本来还是一切正常,喝了茶、吃了饭、铺了床他和赵美人躺在床上,一切都那么美好。 昏暗的环境、暧昧的气氛,只需要一点推动就可以水到渠成。 赵美人的柔荑一路下滑,他的冷汗顺着鬓角流下来了。 他不由自主抓住了赵美人的两只雪白柔荑下的皓腕。 感受到他的热情,赵美人柔靡的娇嗔一声,想往他怀里靠,一靠没靠动,赵美人面目一僵。 作为受过专业妃嫔上岗培训的她,很快调整情绪对他娇羞一笑。又加了三分力气往他怀里的方向一靠。还是纹丝没动。赵美人也笑不出来了,不明白怎么不按套路来。 她抬眼看皇上,皇上双手高举紧攥着她的手腕,用力之大似乎怕一松手她飞了。两人的姿势犹如在虚空中搭桥。 两人手拉手面对面枯坐了一个时辰,小皇帝他不想走!问题是他也不想留! 最终他揉着僵硬的手臂,向赵美人承诺下次再来。 赵美人也包含热情的招呼他,以后常来玩。 美好的画面小皇帝不想再回忆,现在只要想起来要面对一个完全陌生女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在颤抖。 当夜满心寒凉的他躺在苟小婵身后汲取温暖,充能完毕后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他决定挑战自我,以后每天去见一个美人。时间就定在明天! 然后今天变成了昨天,明天变成了今天,而明天永远是明天。 一天又一天,他每天躺在苟小婵身后他都决定‘明天’就去。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让苟小婵给吓到了,不美好的第一次,鲜血淋漓的接生经历都让他经常梦到,梦到她在鲜血中,梦到她死了,生下血肉模糊的一团肉酱,而凶手就是自己。 以前他梦魇都是被人嘲笑贬低,那种自卑让他窒息。 但是自从落水死过一次之后他许久没梦了,他以为自己好了。 没想到自从给她接生之后,他的噩梦内容变成苟小婵。他每次做梦她死了,他都会惊醒。但是只要看到苟小婵还好好活着的背影,他就觉得松口气。 他也觉得奇怪为什 分卷阅读83 么面对苟小婵他能不紧张,毕竟她很可能是造成他问题的源头。他想或许可能是两人熟悉了,他的不美好她都知道,他也没什么好装样子的,所以在一起很放松。 “皇上我说的不对没事啊,要不您招金娘娘的父亲进宫问问,让他和金娘娘坐坐开导开导娘娘?” 在王海心里,七仙女虽然身份差了一些,比不得皇后娘娘,也就是能让皇上练练手。但是就算这样七仙女中那个拎起来,都比金妃冷脸子要强。 七仙女每个都给他包了银封,虽然他看不上这点钱,但是至少她们懂事,真心想让皇上去。 宫里还剩下皇上以前的妃嫔五六个,以萧贵妃为首。皇后那一派完全是依附皇叔良的,被皇叔良推上去压阵后宫的,随着皇叔良出逃,她们失了依仗。 萧贵妃没了皇叔良,还有个好爹萧尚书。也算后来者居上,几十年的媳妇熬成婆。对皇后一派疯狂报复。 在皇上不在宫里这段时间前皇后被萧贵妃斗没了。萧贵妃和她的走狗在他王海心里那都不算是人。最近因为萧尚书老实了,萧贵妃也一改往日跋扈成日的闭门不出,也算她知进退。 “先不要了,最近还得低调些。”小皇帝摸摸下颌。 “是。”王海领命后快步走到小皇帝前面撩开暖阁的门帘。 小皇帝走进门,又想起什么回头吩咐到:“等等,金妃也快出月子了,给她选个伶俐会功夫的宫女送到溯珉宫备着,她日后用得上。” “是,主子。” 王海把手中一臂多长的金丝楠木礼盒恭恭敬敬的递到主子手里。 小皇帝这几天开始,除了必要的朝政在御书房处理。剩下不着急的奏折就带回暖阁慢慢批示。因为小崽子太甲……忘说了他最近给孩子起名了,叫蔚太甲,他就如所有老父亲一样不知道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选来选去都觉得太小配不上他的皱巴崽子,甲第一也,他还不满意,太最也,太甲那必然是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小皇帝觉得自己起的这个名字真棒棒哒! 太甲瘦削如猴的时候看着还挺乖的,最近吃的肥了一圈,似乎吃饱了有闲力气使坏了。晚上总是哭闹,苟小婵一夜要起好几次根本睡不好,眼睛下平添了一圈黑。 他不敢往暖阁里面安排不知根底的人,他不敢拿她们两人冒险。 所以只能亲自动手,一般能早回来就早回来,带着孩子玩会。为了帮苟小婵能抽空休息会。 二人决裂 一进门就感觉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瞬间就透过厚重的衣物和皮肤让人感觉到有点见汗。苟小婵还在坐月子,这里温度比别的宫室要热的多。 小皇帝脱了大氅忙于献宝,顾不得再换衣服就往内间走。 苟小婵坐在暖阁的里间,早听到外间窸窸窣窣的动静,知道是小皇帝回来了。 这几日他都回来的早。 “小婵,你猜猜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了!”他的声音还带着隐隐一丝少年人的上扬。 苟小婵懒得理他、懒得猜。 他也不生气,金丝楠盒子送到苟小婵面前。 盒子应该是整块金丝楠木木料打磨而成,金灿灿的波浪纹不同角度看上去如同是会摇晃的水波。 锁钮用黄金打造,上面镶嵌着四种猫眼石,猫眼石不同角度看也有一线光华闪动,盒子纹路也是摇曳生辉,两两相加是相映成趣。 也不知道是什么贵重的东西需要用这种盒子来装。苟小婵不禁有点好奇。 他看苟小婵目光被盒子吸引,得意的一笑。慢慢的掀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把“大剪刀”。 “??” 苟小婵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 小皇帝一脸嘚瑟单手拿着“大剪刀”,咔嚓咔嚓的张开合住。 “大剪刀”金光闪闪,似乎是真金打造,整体足有五十厘米长。看手柄处和一般剪刀一样,双刃是细长如同两根竹竿的柱状,最顶端打造成两只伸开的人类手掌样子。随着他的开合,双掌如同人在鼓掌一样相接,中间没有缝隙。 苟小婵看着有点眼熟,一下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设计。 “你看,我这个发明漂不漂亮?不光漂亮它还厉害呢!只要有了这个宝贝,我不在的时候你再也不用反复下床去拿尿布,只用……”说着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剪刀”,用“剪刀”夹住远处桌子上的一摞尿布,颤颤巍巍的夹了过来。 他坐在床上的位置是靠着床柱,手持长长的剪刀,因为剪刀过于长了,他如果想把尿布平稳的夹到床上,必须后撤手肘。但是他一撤手肘,忽然发现自己坐的离床柱太近了!根本没有施展的空间。 不后撤手肘平着手臂挥舞,手臂的长度加上大剪刀的长度,剪刀恐怕正好能敲到坐在床另一侧,正在聚精会神观看他表演的苟小婵头上。按这个产品的重量,恐怕能把苟小婵削倒。 他无奈只好把剪刀下移准备从下方绕过苟小婵,无奈动作有点太高难度了,操作性很低,黄金手掌又打磨 分卷阅读84 的太过光滑了,尿布不听他指挥,从金手掌中上纷纷滑落,掉在厚重的地毯上。 这一瞬间苟小婵忽然想到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环卫工人一般都会准备一个类似的产品捡地上的纸屑或者烟头。 苟小婵唾弃自己刚才又不小心给了他市场,这不是他第一份“礼物”了。 因为她熬夜眼睛有点红,送她双屎枕头,枕芯是用夜明砂和蚕沙填充,就是蝙蝠屎和蚕屎。 孩子连身还不会翻,送孩子小号龙袍,送孩子衣服她能理解,但是龙袍是什么鬼?上面密密麻麻刺绣着飞龙在天的龙袍,看着倒是金光闪闪的很漂亮,但是婴儿皮肤嫩而且身体构造和成人不一样,脖子很短。领口的金线打造的云纹硬刺刺的直接戳在孩子脖子下面,孩子皮肤根本受不了这种摩擦。而且他半天尿湿三件衣服,这衣服一看就是重工刺绣,这样的衣服是不能洗的。 还有一次,她半夜起来喂奶,打盹太困了不小心磕了一下头,他就送了她一只黄金镂花的头盔,样子请参考镶嵌各色珠花的摩托车头盔。 “我觉得,还有需要改改……”小皇帝有点尴尬,捡起地上的尿布扔在黄金珠翠镶嵌的尿布桶里面,这也是他的得意之作。 “等我有时间再改改把。”他似乎在思考怎么修改,在苟小婵面前上下挥舞测试,金光闪闪看的她眼花缭乱。苟小婵冷着脸扯过他手里的“大剪刀”扔在他送的礼物堆上:“不用了!!” 小皇帝被下了脸有点讪讪的站起来,强作镇定尬笑一下。默默地低头掩饰他自己僵硬的笑容。他走到礼物堆前悄悄捡起最上面的大剪刀,忽然心中泛起一股酸酸的、愤愤的委屈,他装作若无其事,溜到暖阁外间生气去了。 他坐在书桌前,越想越觉得愤愤的意难平。 苟小婵对谁都好,就是对他不好!看起来她似乎没什么脾气,实际脾气死倔死倔的。 忽然,暖阁里间传来苟小婵惊喜的笑声:“天啊,宝宝你会笑了,再给妈妈笑一个!看妈妈,看妈妈……”拨浪鼓咚咚的敲击声…… 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怪称呼,他倒是知道妈是母亲的意思,但是他真没听说过这种叫法,估计是她自己乱编的。 小皇帝心里酸涩,她就是这样,对谁都好!尤其对孩崽子好!孩崽子稍微做出点拉屎撒尿的屁事也能把她逗笑,他变着方法送她好东西她也没个笑脸。 一个孩崽子有什么好的,连话也不会说、头发也没有几根、长得也没有他可爱。连眼睫毛都没有!这还不会说话呢,笑笑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以后能走能跳了,他还不得被嫌弃地扔到粪坑里面去。 越想越气,苟小婵逗小崽子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面,他一个人冷萋萋的坐在外间,让他觉得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他一丝生存的空间,满屋子都是小崽子的屎臭味,让他感觉快喘不上气。似乎就快被小崽子挤出门去。 他提耳朵听着内间的声音。就在这时孩子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臭宝宝你怎么又拉臭臭了。” 小皇帝就忽然觉得屋子里面若有若无的婴儿酸臭的屎味更浓了。 这小崽子他诚心的!这崽子绝对是诚心的!每次他一回来,他不是拉屎就是撒尿,卖蠢引得小婵没时间理他! 他再不做出行动,小崽子狗屎就要拉的他头上了。小皇帝“嚯”地一下,愤然而起。 他疯牛一样直着脖子冲到暖阁里间,一把抢过光着屁股的孩崽子。 苟小婵和孩子同时被他吓了一跳,孩子受了惊吓本能的裂开嘴哭了起来,苟小婵也不知道他这是抽什么风。“你干什么呀!快把孩子放下,你吓到孩子了!” 孩子、孩子、孩子,他都难过死了,金小婵你就记得孩子!小皇帝心中酸楚。哭吧!让他哭吧!以后有他哭的时候! “金小婵!你天天冒犯朕,还想要孩子?我要把他送给别的女人!让他给别的女人当儿子。” “你疯了!快把孩子给我!”苟小婵一看他两眼通红,面貌凶狠。怕他伤到孩子慌忙从床上与他抢孩子。 “没门!你天天欺负我,还想要孩子。我这就把他送走”说着他就出了里间门往门外走。 苟小婵一看他来真的,真的要把孩子抱走送人,真是要了她的命。 一下就觉得血涌到脑门,充的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光着脚如同疯妇一般,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上前扯住他,与他抢夺孩子。 他还强搂着孩子坚决不给。 苟小婵简直气疯了,见抢不过他。胳膊抡圆了,灌着风声“啪”的一声巨响扇在小皇帝脸上。 一声清脆的巨响,两人都楞了。 二人决裂(二) 小皇帝就觉得脸上一阵剧痛,当时就愣了。他忘了反抗,被苟小婵劈手抢过孩子,她一阵风似的跑回暖阁里间。 苟小婵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都像癫狂了似的。她顾不上孩子哭闹,哆嗦着把孩子放在床上,拿出小皇帝送她的金色头 分卷阅读85 盔带上,穿上鞋,慌乱的转了一圈没找到武器,来不及细想拿起离她最近金色垃圾桶做好准备,预备着谁再来和她抢孩子,她就和谁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别想从她面前弄走孩子,除非她死! 这次他肯定要杀了她!苟小婵脑子轰轰作响。 追兵就侯不至,苟小婵不敢松懈,估计他不是找凶器去了,要么就是搬救兵去了。 就在这时,暖阁外间,忽然传来 “嗷……”的一声嚎叫,震天动地。 吓得紧绷的苟小婵一哆嗦。 紧接着嚎啕大哭的声音连成一条线。是从暖阁外间门口跑到外间最里面的声音、桌椅磕碰的声音,然后哭声似乎被闷在衣服里面了稍微低了一点点,但是还是响彻云霄。 “金小婵!你这个泼妇!呜呜呜呜呜……你又打我!你又打我!!!!我真……不活了!呜呜呜呜呜呜……”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呜呜……你把我打死算了!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呜……”暖阁门口王海的胖脸探头探脑。 还没等他想明白是不是进来,一个砚台凌空飞来砸碎在他头顶,吓得他慌忙缩回头关上门。 笔筒、笔架、奏折、镇纸、水杯、琉璃灯都遭了秧,分批分拨地统一阵亡在门上。 “我要死!呜呜呜呜~我是被金小婵打死的!我就是被她打死的……。” 苟小婵此时已经抱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孩子,她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该回床上,还是跑出去。 “呜呜呜……你以前差点把我打死,你还不解气,今天又打我……呜呜呜呜~”他哭一阵说一阵,疯狂的控诉苟小婵。 苟小婵听他颠倒黑白,如此污蔑她。也气得倒仰,隔着门与他对峙:“你少胡说八道,我打你!你没打我吗?!我才是差点被你打死!我被你打的手臂骨裂,满手的指甲全都掉了,脸肿的一只眼睛半个月看不见东西,我还差点饿死。”其实骨裂是因为她偷药被矛兵抽的,但是她懒得和他说那么多,省去前因后果全算在他头上了。 外间的哭声顿时小了不少,小皇帝有点心虚,他知道自己做的事确实不怎么样:“那你也打我了!你扇我十多个大嘴巴,你用腿把我踢的都骨折了,我胸口疼了好长时间……呜呜呜~”说道这里他发泄似的又大哭了起来。 “那也是因为你耍流氓!”苟小婵简直被气死了,在里间怒吼。 “我……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外间地板被他跺得咚咚作响。这事是小皇帝的软肋,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怎么说,怎么说都丢人。 小皇帝心里简直像闷着一座火山,要把他闷死了,他明明是因为中毒。苟小婵天天把他当罪人看,他愤怒的向着空中大喊:“皇叔你害我!我恨死你了!” “你以为我愿意?你个冷血的女人,你以为我愿意找你!我是中了春毒!要让我选,我找谁也不找你!你又穷又横!还打我……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他越想越委屈又哭了起来。 苟小婵的身影在暖阁里间门口一晃而过,小皇帝一眼看到她怀里抱着孩子。 简直气疯了,就有这个小狗东西作证据说我是流氓,他想不承认都不行。金小婵还天天只对这么个狗东西好!到现在他都气成这样了,她还抱着这个狗东西。 小皇帝一跃从书案后面跳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苟小婵跟前,他哭的余韵未消鼻头和眼皮通红。指着孩子说:“你把他给我。我要扔了这个狗东西,把他扔的宫门口爱谁要谁要!” 一听他又要发疯,苟小婵怒气也来了,眼睛也立起来了:“行,这可是你说的!行!我俩个一起走。”说着她开始收拾孩子的衣服、尿布、玩具都装的一个包袱里面,用被子包住孩子,抱起他小小的身躯就往出走。 小皇帝看她收拾东西,走出暖阁,外面天色黑漆漆的。 暖阁外面的众暗卫耳聪目明,早就听到了屋里的吵架声,他们恨不得把耳朵遮起来。一看门开了,都见势不妙“呼啦啦”的如同鸟儿一般跃墙飞走了。王海面朝墙壁站在一个黑漆漆的角落也非常懊恼自己为什么没学点武功。 小皇帝也顾不上穿大氅立即追在她身后,看她出了暖阁门还不停下,居然又走出暖阁大门,他一下急了:“这是朕的皇子你凭什么带走。要滚也是你自己滚!” 苟小婵一下钉原地不动了,如同被点醒的梦中人,心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她其实早就有预感,这孩子她留不住。从知道他的皇帝身份开始,她就早知道这一天,每天过的战战兢兢,浑浑噩噩的不愿意深想,她太爱这个孩子了。 但是理智在脑海深处又不停地在告诉她,你留不住的。 所以小皇帝今天说要抱走孩子的时候,她真的失去理智了,才不计后果冲动的甩了他一巴掌。 确实这是她的孩子,可是这也是皇子,带着他她一辈子也别想出宫。再跑她真不敢了一场牢狱之灾把她吓怕了。可是也不想和小皇帝这样不明不白的混在一起,王乾还在等着自己,她苟小婵曾经承 分卷阅读86 诺过要等他。现在她在干什么? 孩子是个皇子留他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对古人来说已经是他最好的出路。她自己可以吃苦,但是带着孩子,难道也要跟着她无家可归?恐怕温饱都是问题。 她爱孩子但是如果要带走他,那就太自私了。 想明白这一点她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把脸紧紧地贴在孩子脸上,眼泪打湿了孩子娇小的面颊。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心中做了决定。 强忍着悲痛,擦干眼泪亲了亲孩子,转身放在小皇帝怀里。 她轻声说:“孩子给你,别扔他了好好养着吧。给他口饭吃就行,也不用告诉他我是谁。只是拜托你,给他找个对他好的妈妈。”她向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你派人送我出宫,送我到宫门口就行。” 冷风吹在她身上寒凉透骨,她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候还穿着单衣。她把手里装着孩子东西的包袱放在地上,带走了她手心唯一的暖意。 她不敢看孩子,脑子里面木木什么都想不明白。只知道这里没她的容身之地,她必须走! 她强命自己回头,脖子僵硬的像缺乏润滑的车轴一般无法转动,她怕自己稍微一回头,就会舍不得孩子,就会扑过去卑躬屈膝的跪在地上,求他给一个容身之地? 然后呢?为了孩子仰人鼻息过一辈子?让他予取予求?恐怕她连当个禁脔让人予取予求的资格都没有,她自身有什么可值得交换呢? 他刚才也说了,如果当时有选择他选谁也不会选她的。也确实是,他又不是村夫痴汉,势必有很多选择。 现在她平时连自由出入都做不到,她的活动范围就是暖阁内。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连身份也没有,她和坐牢似的见不得人。在这里,在这皇宫里不会有人责怪皇帝,一切问题只能在她身上。在这里她本来代表的就是一种不光彩。王海口中的什么金美人,金妃就是个笑话,哄鬼的笑话,他的表情在说你!金小婵!不识好歹。 所以她要以一个什么身份留在这里呢?她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如果留下她恐怕只能缩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里面,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即使她这样做了,她能给孩子什么呢?一个唯唯诺诺、奴颜婢膝的母亲。一个见不得人、不能深究的母亲? 给孩子出身抹黑?这是古代!就是在她的时代遇到这种事,她也得好好思量舆论带来的压力。他真的需要吗?恐怕只能让他厌恶。 这本身就是个错误,都该结束了! 她转身就走。 小皇帝一下吓傻了,怀里抱着孩子留也不是,追也不是。 他迟迟疑疑的跟在她身后。 “你要去哪里啊?外面很冷,你是要回娘家吗?我让他来接你。”他语无伦次,他不明白这么黑她要去哪里,她是不是要回娘家,所以问出来。 她摇摇头:“不是,怀着他的时候,我曾经出宫过一段时间嫁过人,我要去找我夫君了。”她知道不应该说的,但是她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还有人需要她!说出来这一点,能让她在这一刻感受到些许的力量。 小皇帝有点没听懂,茫茫然的问:“可我才是你夫君呀?” 苟小婵心里想生气但是又空落落的觉得筋疲力尽:“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咱们只是无意中有了这个孩子,既然你想要,那好吧。现在他归你了。你放我走吧。不用太麻烦送我到宫门口就可以,我夫君还在等着我。” “你胡说……我……”他想不明白,怎么忽然他就不是她的夫君了,他们天天在一起还有孩子,都有了孩子了只能是他们二人才是夫妻。 窒息绝望 投水自尽 事情眼看着向他控制不住的地方发展,小皇帝忽然后悔刚才他自己在干什么。 他想让她回去,回暖阁去。但是他用什么办法让她回去呢,她不要他,孩子也不要,什么她都不要只要走,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这种认识让他觉得心灰意冷。 苟小婵走在前面,小皇帝沉默走在后面。 两人黑暗中走到一片水域前,水面黑沉沉的如噬人的深渊。 小皇帝骤然开口“我答应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苟小婵蓦然回首,看着身后的小皇帝。他脸色惨败,怀里紧紧抱着哭累了沉沉睡去的孩子,平日鲜红的嘴唇被他咬出血来。 苟小婵凄惶一笑,明明失去所有的是她,怎么倒像是他无家可归。她心里有点不懂: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他看苟小婵应诺,开始笨拙的脱下自己牛皮靴,踢到她面前:“你穿上。” 苟小婵不明所以,但是离开在即没必要和他在这事上争辩。脱下自己的薄底宫鞋,把早就冻得失去感觉的脚,穿在他宽大的靴子里面。 他看苟小婵听话。又开始继续脱衣服,抱着孩子他艰难地脱下棉衣、里衣和棉裤。漏出光裸的 分卷阅读87 上身。 苟小婵一看他脱衣服,一下又想起当年不堪的回忆,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小皇帝看她害怕,心里痛苦的一扎。她原来就是这么看自己的吗?他苦涩的一笑:“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那次确实我中了毒,还要谢谢你替我解了毒。要不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他光着脚站在寒风中,全身上下只留下一条单薄的白色里裤。他伸手递过来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穿上吧,别冻着。” 苟小婵迟疑着不想接。 “就要分别了,这是我最后的要求。能满足我吗?” 苟小婵忽然听到分别二字,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干涸的泪水又涌出眼眶。她接过衣服机械的都穿在身上。 “王海听旨。朕要你以后跟着金妃身边……不对,是跟着金小婵身边伺候,不必再回来了。如果一时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先把她送到虎贲将军哪里,虎贲将军欠我情,让他立誓替我保护她的安全。然后让虎贲将军替她安排找她要找的那个人,一定保证她安全。”他不愿意说“夫君”这两个字用那个人代替,声音因为寒凉发抖显得断断续续。 “皇上……奴遵旨……”一直跪在他们身后跪行的王海听皇上点到他,只好上前。他现在特别想原地消失。 小皇帝被冻得浑身发青,他安排好苟小婵的退路后,他欣慰的笑了,这一笑的特别凄惨。苟小婵看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开口劝他:“你快回去吧,别冻坏了。我不去什么将军哪里。送我到宫门口就行。” 王海简直也要哭了,扯下自己披风上前要披在小皇帝身上:“就让奴才先送您回去吧。”小皇帝挥开他的手。 “不必了……反正她也不要我们了,我们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他这一声,声音很低,站在远处的苟小婵没听清楚。 跪在小皇帝身边的王海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猝不及防小皇帝抱着孩子一跃跳入旁边的水中,他慌忙上前拉“呲啦”一声把小皇帝的裤子也扯掉了一块。但是也没拉住落入水中的二人。 黑漆漆的水,溅起硕大的水花。 苟小婵脸上勃然变色、咬牙切齿的吼道:“蔚晟谏,你他妈个混蛋!快救人还等什么?”后一句是对守在她们附近愣怔的众人说的。 暗卫确实身手了得,不出一分钟已经从水里捞出来小皇帝和孩子,把她们一行三人送回了暖阁。 小皇帝带着孩子自杀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苟小婵怒火中烧快速检查了孩子,孩子倒是没事就是外面棉被湿了,孩子在被子中被保护的很好身体都没湿,就这么折腾他居然睡的正香甜。 小皇帝继光着身子浪之后,又当众表演跳水,捞出来已经被冻晕过去了。 要不是他晕过去她简直想掐死他,在王海敢怒不敢言的怨怼目光中。 她知道这次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还记得小皇帝余音绕梁的哭喊:“我要死就是被金小婵打死的!”王海这种无言的控诉,她只在大型古装连续剧封神榜中看见过,那是忠臣良将看妲己娘娘的经典表情。 苟小婵在王海灼灼的目光下,她也有点招架不住。只好冷着脸唬人:“还等什么不去熬姜汤,把赵太医秘密宣来。” 她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去。上下检查后,他全身红得像一只烧红的螃蟹,但是未看到血泡、水泡,身体末端手指脚趾等位置也未见青紫。知道他冻伤不是很严重,应该是单纯的冻僵了。 她给他盖上所有被子,出于人道主义她搓热了手给他温暖身体。 小皇帝悠悠醒来,一眼就看到床前的苟小婵在给自己捂手,他心中顿时有些感动,小婵还是在乎我的。 他想说句好听的话,奈何心中的委屈浓的让他不由得又想作妖:“你不是找野男人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苟小婵撇他一眼,移开目光强压怒火。她告诉自己要考虑舆论的力量,准备暂时不和他一般见识。 “反正你也恨我,我和他一起死了不就如你的意了。你正好无牵无挂和野男人双宿双飞。”小皇帝尤不解气,一脸怨尤的用语言追打她。 苟小婵真是忍无可忍。恶狠狠的扯着他的头发,把他通红的俊脸拉近,使他面对自己:“你他妈以后再死,就自己去死,再敢带着我儿子跳河,我先打死你。” 小皇帝没想到自己一番泣血般的良心控诉,她居然没有半点悔意。惊讶的嘴巴半张,得不到想要的抚慰,眼眶一下蓄满了泪水,呜咽着:“我都要死了!我都要死了,你!你!居然就管他,不管我……” 就在这时,王海领着赵太医进来,正好看到苟小婵扯着小皇帝的头发,小皇帝疼地哭。 “娘娘!娘娘!皇上还病着,你就不要打他了。”王海气急败坏的救下小皇帝头顶乌黑的长发。 在赵太医惊讶的目光中。 “……”苟小婵觉得自己的辛苦积攒名声一朝丧尽。 经过太医诊断小皇帝除了轻微冻伤还有点发烧,给他开了退热和活血 分卷阅读88 化瘀的药。 这次王海坚决不放心把小皇帝和苟小婵单独留在一个屋子里面,苟小婵也准备退居二线让王海照顾他,奈何小皇帝他坚决不配合,王海喂他喝药,他就是不喝。还作天作地把他撵了出去。 他那种虚弱也不忘矫情的劲头,让苟小婵又想打人了。 王海忠心耿耿的站在暖阁外间,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向内探头探脑。似乎怕苟小婵趁他不注意把小皇帝掐死。 苟小婵被逼无奈只好亲自动手一通折腾,喂他喝了姜汤和药。药里有催眠的成分,不多时他就睡着了。 苟小婵还在喂奶怕受寒了影响孩子,自己也灌下一碗。 这一天累的她筋疲力尽,恨不得倒头就睡。但是安抚好了作精,还得上床给孩子喂奶,她侧卧把孩子搂在怀中,孩子蠕蠕的吸吮犹如催眠一样,她长叹一声。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小皇帝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悄悄把自己的被子踹到地上。哆哆嗦嗦地扯起苟小婵被子的一角,鱼似的钻进去。从后面紧紧地搂住她的腰,把头贴在她后颈上深吸一口气。 忽然床上一声轻响,一道红色的影子一个起落停在了孩子旁边。小皇帝抬起头与一对小灯似的眼睛对视后看清楚是什么,他放下心来。是小婵的宠物狐狸。 小狐狸转了几圈,找了个安稳的位置窝在孩子身边。 …… 帝后大婚 蔚国晟皇六年,冬。 钦天监司正副使节这些日子是焦头烂额,皇上大婚仅仅给他们一个月的筹备时间,他们也只能事急就简,能凑合就凑合,东拼西凑了纳彩礼和大征礼给将军府分两次送去。 礼物档次也就能赶上一般贵族嫁娶的水平,他们二人带队抬着礼物,去的路上还觉得礼物虽然平平但是还说得过去。 但是他们到将军府之后,被将军府的下人引着看了大将军给女儿筹备的嫁妆。再对比自己城里城外绕一圈抬来的东西。 两相一比。寒酸的简直让正副使节捏一把冷汗。也亏得大将军当时没说什么。要不他们二人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六礼已毕,总算是没误了今日大婚的时间。 副使今日也穿一身暗红色的礼服。只不过他的不嵌金,以此区分正副使。 他抽空用木梳悄悄理了理刚才因为着急跑乱了的发髻。 他和正使实在没想到,将军府对流程不满意是在今天憋着要玩大的。 大早,皇上祭天后。 他二人捧着托盘里面的金宝、金册、领着引礼女官和侍仪女官。从皇宫正门出去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锣鼓喧天。 围观的百姓热情洋溢,如果不是皇城兵马司维持秩序。恐怕不用他们走到将军府,能把他们连人带马抬到将军府去。 一切本来都很正常,只要他们到将军府再走个流程宣读一下册封旨意与将军府的送亲队伍合成一队,再抬着新皇后娘娘和所有的嫁妆回宫,基本就算成了大半。 变故出在将军府郡主娘娘身上。她原话这么说:“我乃皇上姑母是皇上长辈,大将军护国有功。皇侄大婚为什么不来拜见长辈。” 正副使很为难,自古没有皇上亲自接亲的道理,即使是皇后也不行。 但是人家郡主丝毫没提是让皇帝迎接新人,而是用了拜见长辈的理由。 问题郡主算起来也不过是皇上的舅表姑母,也算不上什么正经长辈,何况君为大,就算是长辈也大不过君臣。 就算不吝君臣,皇上真来拜见了长辈,之后恐怕只能和新皇后一起回宫。到时候不是亲迎也成了亲迎了,这成何体统啊。 满城的百姓围观,皇上九五之尊和小老百姓一个待遇,一路上被满城围观。这皇上的颜面何在啊?他们办事的钦天监还不被笑掉大牙。 正、副使都头上见汗了,大冬天热汗流个不停。 皇上不来?恐怕也不行。郡主放了话,大将军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表面上这是郡主个人的意思。可是大将军也没出言阻止啊。这就是乐见其成。 大将军是什么人啊,别说他们一个区区钦天监就是皇上也惹不起。 他们二人也不过是个传声筒,所以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正使留在将军府吃尴尬茶。 迎亲队伍百无聊赖地原地修整。 他这个副使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偷”从将军府侧门溜出去回宫里,请皇上定夺去了。 副使苦着脸向皇上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没想到皇上挺痛快就答应了。 小皇帝这些年他都快百忍成金了。亲自迎亲算什么,在他心中这点都算不得折辱。既然将军府提出来他照办也就是了,将军府的面子总要给。只不过将军府不应该在当天提出,这就是想打他个措手不及的意思。 动身之际,副使忽然想到迎亲队伍已经带到将军府门口了,皇上难道要和他一样单枪匹马偷着溜到将军府吗? 他感 分卷阅读89 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强撑着身体站稳。这真不是他一个区区钦天监副使能操持的,短短一刻简直愁的头发都要变白了,想着一会怎么向皇上解释。 一步一步腿上如同坠着千金,到宫门他才发现。 皇上似乎是早有准备,出宫的仪仗早已等候在宫门口。而且还是虎贲将军黄徙带队,五千披红兵丁用车载着征战吐蕃带回来的各种战利品。气势端得是庄重肃杀。 看的副使心中一凛。趁着虎贲将军整队的功夫,他偷着梳头扯衣,不敢再露狼狈姿态。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来观看皇后娘娘出阁,没想到还能看到皇帝亲自娶亲。 当他们看到一身喜服的皇上出现在御街的时候,人群沸腾了。 他是如此年轻,朝气蓬勃、如此英姿勃发如同旭日东升,让百姓观之便心生希望。 百姓对这个继位不足七年的年轻帝王,印象还是很好的。 毕竟有他骄奢昏庸的父皇和他那些天天扯大旗抢皇位,弄的外敌入侵的兄弟们作为前车之鉴。新皇帝好的简直像一个怜惜民间疾苦的仙子。他一直本本分分无不良嗜好,还愿意为国为民下罪己诏、吃斋祈福。最终平定中原,让百姓生活恢复平稳。 如此年轻的好皇帝,他们希望他们在位长长久久。 尤其是看到迎亲队伍中,抬着吐蕃战利品的时候,这种心情达到了顶峰。 这种心情变成了欢呼,从乱作一团到整齐有力的口号:“天佑吾皇!天佑吾皇!……”男女老幼争相追逐在他身后,只为能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他一眼。无兵丁净街,百姓自发的秩序井然的围在队伍外围,街道正中留出队伍行进的路。 小皇帝就是踩着这些震天的狂热呼声走进将军府的。 将军府也给足了他这个皇帝面子,大将军和郡主在府门带队跪拜相迎。 郡主再也不提拜见长辈的话,毕竟她求的不过是个皇帝亲自迎娶将军府嫡女的殊荣。压他低一低头就可以了,不是真要让皇帝厌了他们。 一行人在将军府前厅坐定。 空气中是悠悠木料的香味让人心情沉静,小皇帝摸着手下椅子扶手,木料温润光滑,整个前厅摆的是整套的小叶紫檀家具。室内光线明亮,如果在室外一样,让他觉得微有点诧异,仔细一看原来窗户用的是整面的琉璃水晶打磨成纤薄透光的薄片镶嵌在窗棂上。难怪如此。他不禁环视一周,有些摆设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不由感叹大将军府可比他这个皇帝富多了。 郡主对着他温柔一笑:“皇侄,你可别怪姑母不懂礼数,姑母知道陛下你是万金之躯难踏贱地。但是姑母真是许多年未见你了,对你甚是想念。你接玥净走之前,我总要见你一面心里才安。而且我这女儿玥净出生的时候正赶上他父亲巡防。我怀她的时候天天痛哭,生了她之后我身体不好顾不上管她。她两岁才得以第一次见她父亲,我和他父亲对她多有亏欠,宠得有点骄纵,我也舍不得她。做母亲的不把她亲自送到你手里我真不放心。”郡主坐在门厅黄将军上手的位置,着郡主制式的三凤头衔珠冠和霞披礼服。她抬手轻擦拭了一下并没有泪水的眼角。 “郡主说的哪里话,朕早就该来看望大将军和姑母。”小皇帝淡笑,他这个姑母是骄纵惯了的,听说早些年行为比这个出格多了,虽然她话说得不客气,你呀我的毫无君臣尊卑,但是如今也能说些软和话了想来也是给他脸面了。按当年他的地位来说,郡主连多看他一眼都不可能,所以两人从无交集,也无宿怨。 小皇帝如同超脱物外俯视自己和郡主过往为人,再看现在。他心中不恼反笑,这人不管高低贵贱总要进步的。他自己这些年不也是改了许多嘛,再不敢随着性子胡来了。 大将军看郡主伤怀拍拍郡主的手安慰,又转向小皇帝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臣一生戎马,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蔚国国泰民安。皇上继位多年一直没有诞下嫡子,臣听说是一些前朝宵小操控陛下后宫造成陛下子嗣艰难。” 他沉痛的摇了摇头:“皇嗣是国之根本。长久如此,动摇国本。出兵征讨皇叔良又怕顾此失彼。臣也心中一直忧虑所以无法抉择。” 他顿了顿又说道:“所以臣才斗胆献上嫡女。让她替陛下涤荡后宫,后宫稳泰陛下也好安心前朝政事。另外也希望皇上与皇后早日为我蔚国诞下尊贵嫡子,前朝后宫安泰,臣心中无忧也可早日出征为陛下扫平敌寇。” “大将军深知朕心啊!”不得不说大将军的话,小皇帝大部分还是爱听的。他们利益相关才能达成紧密的联盟。如果说大将军愿意献上嫡女为后,这是一个信号。这说明大将军愿意战队他。 而小皇帝他需要一个统领全国军队的岳父做刀。大将军要的是一个黄姓外家的太子,太子就是一个利刀的刀鞘。对刀来说免的颠沛流离锉了锐气,对持刀的人来说免得划伤自己。 除了受点小折辱,小皇帝觉得今日简直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一时间满堂春色,宾主尽欢。 帝后大婚( 分卷阅读90 二) 苟小婵有三四个白天没见过小皇帝了,昨天晚上他也没回来,似乎很忙的样子。 自从小皇帝跳河示威之后,这半个月他们二人之间话多了不少,不过仅限于小皇帝和她两人互相人身攻击。 苟小婵心里也想透了她是下定决心要走的,小皇帝跳河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这么多人保护他,还能让他真死了吗? 留的时间越长她会越舍不得孩子,现在才相处一个月她已经有一种剜心透骨的感觉,一想起来要走那种剧烈的痛苦就使她软弱。再拖下去她真的不敢想,她可以感觉这种仅剩的理智在日渐衰弱。 她想带走孩子势必想也不要想,一国的皇子哪能在民间流离失所,别说小皇帝表现的还算喜欢孩子,就算不喜欢恐怕她也带不走。 她不是没想过为了孩子留下,可是不明不白的和他纠缠一辈子又算怎么回事?王乾难道就该被牺牲吗?她必须走,唯一所求就是能让小皇帝尽可能的善待孩子。所以她决定等他冷静点再和他好好谈谈。 没想到谈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明明那夜答应的好好的,让她走。 现在每次一提要走,他就抱着孩子卖惨耍贱。 怒则数落她抛夫弃子、狼心狗肺、不守妇道、是个只图自己痛快的黑心女人、女人中的败类、败类中的极品。 要么就抱着孩子哭,对着个只会吃奶的孩子诉说他小时候就没娘,用诸多实例努力给一个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灌输没娘的日子比黄连还苦。 孩子哭、大人也哭,吵得苟小婵脑仁疼。 他不发话没人敢放她走,所以这种没营养的车轱辘话只能听他翻来覆去的说,长时间的消耗着她的斗志。 最终每次当他第X次说到孩子受苦实例,苟小婵都抵挡不住心里对孩子未来担心和与孩子分别的痛苦,落荒而逃。 造成现在局势就是,小皇帝掐在苟小婵命门上。没事干就抱着吃奶的孩子当做武器,长篇大论的教他如何留住他娘,一刀一刀的往苟小婵心里戳。 苟小婵不甘示弱,又无计可施。 她有三四个白天没见过小皇帝了,昨天晚上他也没回来,王海昨天也一天没见踪影。 这种情形让苟小婵心中隐隐有些慌乱。不过日常供给倒是正常,没饿着她,小皇帝给她派了个号称她的贴身大宫女来照顾她饮食,名字叫谢好。 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贴身大宫女。一问才知道她不光有宫女,还有座叫溯珉宫的宫殿。除了谢好还有三十多人在溯珉宫待命等着伺候她。 听着谢好骄傲的口气描述她的溯珉宫,是全后宫除了皇后的凤翔宫最豪华的宫殿,而且与皇上常住的暖阁最近的地方。 听得苟小婵并无喜色,心里烦乱。她不知道小皇帝这到底是想干什么。两人本来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被命运强拉在一起,他做的越多苟小婵越觉得被束缚,不知道为什么他极力挽留她。苟小婵知道其实小皇帝是看不起她这具身体低微身份的。 如果他态度再冷漠强硬点,苟小婵也知道也拧不过他,毕竟苟小婵挨过板子、住过冷宫、吃过牢饭。知道古代生活逆着当权者是什么下场。那天一怒之下又打了他。但是她当时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打了他之后破罐子破摔准备要杀要剐随便。 也没想到他闹了一场,最后轻轻揭过就算了,让人意外。 他似乎不想与她翻脸,还在尽力维持二人薄弱的关系。 在她没生孩子之前不止一次讽刺厌恶她的宫奴身份,生了孩子之后倒是再也没提。但是他抱着孩子与孩子交谈中,她知道了不少他做皇子时候的事情,他出身并不好因为地位低微吃过不少苦,她能听出他口气里面对自己出身的那种痛恨又无力。 他这样的从骨子里自卑的心态,势必不会喜欢出身同样低微的孩子。但是他又非常努力的维护着两人薄弱的关系,难道真的如他所说,虽然不爱但是怜悯孩子,所以不想让孩子像他一样承受失去母亲的苦? 苟小婵心中郁气沉沉,从那天两人爆发争执之后,她的生活没有任何改观又恢复了原状。继续被困在一个小院子里面,每日两人继续这种不明不白同床共枕的日子。小皇帝有空就替她哄孩子、再也不提要把孩子送走的事。倒是他填了个新毛病,晚上总要偷着搂着她。 她许久没看到外面的天地了,小皇帝不许她随便出入,她的活动范围这院子里面。没有小皇帝的命令她根本出不去。 红日西斜,从木格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逐渐惨淡了。 又是孤独的一天,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人和她说什么,但是苟小婵隐约的感觉今日不比寻常,不仅仅是小皇帝几天的忙碌。她早上她隐约听着钟鼎的乐声,她是听到乐声后起床的,一整天她都有点心神不安。 随着时间,最后一缕夕阳的光辉消失,天地陷入黑暗。但是窗纸上还映着另外一片红彤彤的光。 苟小婵有点好奇,走了出去极目远眺。 站在暖阁的院子里看的 分卷阅读91 更清楚一些,她的视线越过围墙、越过一层层重叠的屋檐。 从皇宫南面地平线射出的暖红色灯烛辉光把半个宫闱都映红了,虽然光华的所在地方离得她住的暖阁很远。 但是她还能听到那种若有若无的丝竹管乐和吵杂人声,掺杂着几声悠远的钟鼎乐声。 似乎是在举行大型宫宴,就如同过年了一般透着喜气洋洋。不过这都和她没什么关系。暖阁院子一如平时冷冷清清,甚至今天院子里面连灯笼都没点一盏。 她回头看站在她身后的谢好,谢好的浅棕色的眼睛里面也映着远处的灯火。 “宫里在举行宴会吗?”苟小婵好奇地问。 苟小婵敏锐的捕捉到谢好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怜悯。 她的问题似乎让大宫女有点为难,踌躇半天才开口:“娘娘,大将军的嫡女封了皇后。今日帝后大婚,想必现在皇上正在大宴群臣。” 谢好看苟小婵不说话,可能是怕她多心又安慰她道:“宫中众妃嫔都在各自宫殿,所有妃嫔都不能参加的封后大典的。按前朝惯例妃嫔应该在皇后之后入宫。但是因为皇后是继后,宫中早有妃嫔,所以今日只是命令后宫各殿不许点灯笼、诸位娘娘们也不能参加宴会。” “主子要是喜欢宴会,很快就要过年了,宫中肯定要举行大宴的。各宫主位都要参加的。皇上赏了您许多珍贵布锦和首饰头面,奴婢已经选最好锦缎的给娘娘准备好了礼服,单等您试穿了。” 苟小婵心中烦闷,皱了眉头。她不是不知道小皇帝有许多妃嫔,但是他日日和她生活在一起如同民间夫妻一般。 她无处可去、无路可退选择性暂时的忽略了这些问题。之前或许她还能因为孩子麻痹自己和小皇帝糊里糊涂天天生活在一起。 但是如今他有妻有妾。她苟小婵什么身份?妾室?禁脔?她或许天性有些糊涂,但是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再这样厚颜无耻自欺欺人与他日日纠缠。 谢好看她不悦,压低声音说道:“您不必在乎新皇后,新皇后不过是仗着大将军的嫡女身份一时风光罢了。真正可靠的还得是皇上的恩宠。依奴婢看娘娘您在陛下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单说这暖阁有几个女子能随意住进来,何况您诞有皇长子就算以后皇后娘娘生下嫡长子,也能保您一生荣宠无忧。”谢好来之前早就被小皇帝和王海分别敲打过,金娘娘的情况她基本都知道。王海不许她在娘娘面前搬弄是非说些娘娘不该知道的事情。 但是她和王海出发点不一样,她依附娘娘自然要为娘娘考虑,该说的她不会顾忌王海愿不愿意。她不会违逆皇上,但是在一定范围该说什么不说什么她还是清楚地,她总不能让主子娘娘一个人蒙在鼓里。她是溯珉宫的人,一身荣华全都寄托在金妃身上。 “你说我被封到溯珉宫对吧?也就是说我可以去溯珉宫居住我说的没错吧?”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想出宫他不让。既然不肯,那就先想办法和他分开住,这总是应该能办到的。 “是这样娘娘。”谢好微微觉得有点不妙,但是确实挑不出金妃话里的漏洞,只好俯身回道。 “那好,你去抱上皇子出来。” 谢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主子有命她自然要遵从,进屋抱了皇子出来。 “我要和皇子回溯珉宫。” “啊!娘娘不可啊,没皇上的命令咱们出不去的。”谢好吓了一跳,真是不懂金妃是怎么想的,这暖阁能住进来是殊荣。赶她也不应该走,怎么还自己要走。而且她得到的命令是到暖阁伺候好金妃,这才来一天金妃就让她伺候跑了,这让她怎么交代。 “跟上!要是一会你没跟上,以后就不用伺候我了。”苟小婵不再和她多说提步向外走。谢好一看劝不住,也不敢多说。只好小心翼翼抱着皇子跟在她身后。 守着门口,离她最近的两个带刀侍卫立即上来阻拦:“娘娘请回,没皇上的命令我们不能让您出去。” 苟小婵不理他们的阻拦,直接向外走“我今天一定要出去,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承担。” 蝉儿要搬家 两个带刀侍卫虽然勇武,但是娘娘不是刺客,他们不能想抓就抓,如果是刺客抓了绑起来扔进去就好了。这是皇上的妃嫔他们不敢抓,碰都不敢碰一下,拦又拦不住。 何况这位还不是一般的妃嫔,这位可是皇上心尖上的。皇上自己被娘娘揍了也只不过哭几声就算了,这可是他们都亲耳听到。 皇上都不敢拿她怎么样,他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和这位娘娘抗衡。 这位娘娘恐怕抗旨也不会受罚,受罚的只能是他们这些办事不利的下人。想到这里,两人就止不住的流汗。这位娘娘真如豆腐落灰,拍不得打不得。 黑暗中几道身影如鬼魅般飞出落在苟小婵和谢好的周围。他们身着黑衣,几人组成一个圈。把她们两大一小,三人拦住。 暗卫暂时拦住她们出暖阁。但是这样也不能持久,总不能一直把娘娘和皇子拦在外面挨冻。侍卫一看情况 分卷阅读92 坚持不了多久,两人相视一眼后决定立即向上禀报。 凤翔宫寝殿布置成帝后的洞房。 红色的喜字,红色的蜡烛、红色的被褥、还有他们一对新人也是红色的。满眼的红色让小皇帝觉得晕乎乎的恍惚,好像一脚踏入了火焰或者血泊之中。 小皇帝揉了揉额头有点想吐。他今日喝了太多的酒。众大臣敬酒他是来者不拒,他单独给大将军敬酒就敬了足有二十多杯,一直把大将军敬到桌子底下爬都爬不起来。有生以来他从没喝这么多过。 他心里有句话跟谁也不敢说,这是酒壮怂人胆。 喝了这许多酒,就是想让自己麻醉,期盼自己晚上可别再犯那恐女症,这贵女是他亲自登门领着十六人抬的大轿求来的,贵女带着千金万马的嫁妆,还有未来可期的尊贵继承人。 哪一样都是他这些年期盼的,如今梦想成真,他越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他醉眼朦胧的挑了盖头与新皇后喝了交杯酒、祭了天地。中间的过程他也是恍惚的,一会看到新皇后涂白的脸看不出美丑,一会又似乎看到苟小婵的脸出现在红盖头下面。 他和皇后各自被人服侍一左一右的去各自的更衣室,更衣洗漱。 他晕乎乎的站不稳,内侍一左一右架着他转过一条露天的围廊。 他身体热烘烘的,内侍一左一右夹着,让他更燥热。他瞪着眼睛有点不耐烦推开他们:“我还能走!” 冷风一吹,他立即有种站不住的感觉。他扶着在眼前乱晃的柱子,把宴席上吃的喝的全部吐了个精光,神志才算稍微恢复一丝清明。 他用袖子抹嘴,抬眼看见王海在和一个人叽叽咕咕的在说话。他不满意的瞪着他们,王海真是越来越惫懒了。朕站不稳不来服侍,居然还在一旁悠闲自在的聊天。气的两只眼睛,牛似的努出老大。 他忽然看出来,与王海对站着说话的人。这不是暖阁的侍卫吗?不在暖阁守着跑这里来干什么? 他摇摇晃晃的向他们二人怒吼:“干什么!背着朕嘀咕什么!”他因为喝醉僵硬的舌头控制不住音量,炸雷似的。 王海被小皇帝一嗓子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皇上叫他们,真是叫苦不迭。 怕什么来什么,怎么就让主子看到了。他刚听侍卫禀报金妃又在生事,这个金妃真是让人烦到家了,无论如何不能让金妃坏了今天帝后的好事,他让侍卫不要管金妃,她要回自己溯珉宫就让她回去好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只要安然过了今日洞房,明日皇上有了尊贵的贵女皇后,与新皇后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自然要住到皇后娘娘的凤翔宫直到皇后娘娘怀孕,这些年真是委屈皇上了,皇上身边都是些卑贱身份的女人,哪有资格为他传宗接代,金妃产子不过是个意外,也就金妃自己特别拿自己当回事。 他们主子还捧着个金妃,完全是因为主子这些年女人见得少,太容易被蒙蔽了。就他一个太监都知道金妃这样的不怎么样。 他从皇帝年幼就跟着他,最知道皇上想要的是什么。皇上如果有贵妻嫡子,难道还会记得她一个不知进退的金妃? 奈何侍卫怕受罚,迟疑着不肯走。他正想着如何劝说,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 正发愁呢,小皇帝喊他们二人回话。 王海转身压了一下欲窜到他前面去禀报的侍卫。侧身而过的时候,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对侍卫说:“一会你不许说话!听我的。” 二人跪倒小皇帝跟前,王海抢着回答:“主子息怒,是金妃娘娘听闻皇上大喜也跟着高兴,让侍卫传话祝皇上和皇后龙凤呈祥。另外金妃娘娘说她和皇子一切都好让主子放心早点安置。” 王海平日不敢有一点欺瞒皇上,但是今天皇上喝了太多的酒,明日他有一大半可能会忘记今天的事,就算没忘他拼着挨板子也认了,先把皇上安抚住再说。 侍卫心里骂娘,王海这个老东西胡说八道得。但是现在王海话已出口,他也没办法再反驳他了。金妃、皇上、王海,那个他也得罪不起。何况王海自己回禀的,明日有问题第一个找他算账,他是对着他的上级王海大公公据实禀报了。 小皇帝茫然的眨了眨一对鹿似的大眼睛,长睫毛闪动。似乎恍然大悟:“哦,对!龙凤呈祥!朕累了,是该睡觉了。” 王海欣慰的一闭眼睛,心中大松一口气,总算糊弄过去了。如同老母亲看到自己终于肯改邪归正的孩子般,不管之前之后要受多少苦,这一刻也觉得值了。 “快走吧!还等什么,小婵还等着朕睡觉呢,我要回去了。”小皇帝扯着大舌头囫囵地说,然后扶着柱子摇摇晃晃,一根一根的捋着凤翔宫的柱子出了凤翔宫,身后缀着一众想帮他洗澡更衣的近侍,一行人不知所措,只好跟着往暖阁的方向走。 王海:“……”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明白主子要回暖阁。急的差点背过气去,小跑着上前去搀扶他执迷不悟的主子想让他回凤翔宫,但是小皇帝虽然摇摇晃晃,走的却坚定不移。 王海怎么都没成 分卷阅读93 功把他主子劝回凤翔宫。 本来劝主子改邪归正就千难万险,来传话的侍卫还要在他身边碍手碍脚的拉他,还在他耳边不停地叽叽咕咕:“王大总管、王大公公,您老行行好,皇上要回去看看娘娘和皇子,皇上才能放心,您老又不是不知道主子对娘娘多重视。就让主子看看,这不挺好吗?” “省的你、我吃板子。我就不明白了,您平时如此明白的人,怎么今天就想不明白了?”侍卫的苦口婆心的劝。 把王海简直要气炸了,狠狠瞪了传话侍卫一眼。这狗屁不懂的货,还敢和他讲道理。 “还不快给皇上抬轿子来!”侍卫越过王海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呼前喝后招呼内侍抬轿子过来,把东倒西歪的皇上扶到轿子里面。 王海还想劝说皇上回凤翔宫,侍卫已经指挥着众人一溜烟地把皇上抬跑了。气的王海跟在后面跺脚。 远远地,醉眼朦胧的小皇帝就看到苟小婵被一众人簇拥着站在暖阁大门内,似乎在等他。 小皇帝嘴里发出一连串“嘿嘿嘿……”的憨笑。 “落轿!落轿!”小皇帝使劲拍轿栏。内侍紧走几步把皇上送到暖阁前,传话的侍卫忙不迭的把皇帝扶下轿来。 传话的侍卫与另外一个侍卫交换一下眼神,正主来了,他们二人还不抓紧功成身退等待何时?二人立即撤退抓紧站在门边装死去了。 围着苟小婵三人的暗卫看皇上回来,立即也呼啦啦的飞走,各归各位隐去身形。 随行的内侍要扶他,他不让“都给我滚一边去,不许看。”内侍都立刻跪到墙根去面壁去了。 “小婵~!你在等我回来,小婵~!你最好了。”他声音嗲嗲得像只奶猫。 小皇帝的眉眼是极致的浓艳,过于浓重的眉和睫,同样浓重乌压压的发,衬着雪白的肤色更是白的近乎耀眼。一身红黑相间的重工刺绣礼服,礼服的红色和他的唇都是极艳的红,几乎有些刺眼。衣服挺括,衬的他肩膀宽阔,显得比平时成熟不少。 随着小皇帝摇摇晃晃走近,苟小婵就嗅一股浓烈的酒食经过消化的酸腐味道,熏得她差点没吐了。 苟小婵有些惊讶,他明明今日大婚,为何现在回暖阁来? 她原本想着二人本也不是什么情侣关系,他也已经成婚了。再住在一起,即使有孩子,这样也说不过去,而且她现在身体也逐渐好了,能自由行动没必要再住在暖阁。 他新婚燕尔势必管不到她那么多事情了。趁这个机会先搬走再考虑下一步如何出宫,没想到还没出暖阁大门就把他惊动了,他难道是穿着礼服抛下新婚皇后就跑回来处理她的事情? 她不敢想。隐隐觉得不妙,怎么弄得像醋海生波似的。 小皇帝没了下人扶持,晃荡几下站立不稳向前扑倒。苟小婵正站在他面前,他挣扎着抱住苟小婵大腿跪倒在她面前,才没摔个五体投地。 王海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正看到这一幕,皇上跪在金妃面前,抱着金妃的大腿,正在舔着个脸冲着冷脸子的金妃“嘿嘿”傻笑。 王海一瞬间对整个人生都绝望了,这金妃就是狐狸精转世玩弄主子于鼓掌之间!江山都不要了?他的主子被迷了心智,完了!恐怕是没救了。 扔出去 事已至此,苟小婵也没什么办法,硬着头皮对抱着自己大腿的小皇帝把自己诉求又说了一遍:“我现在出了月子了,身体已经大好了。今日想搬去溯珉宫,你也大婚了咱们再住在一起这样不好,恐怕会让皇后误会。” 王海气都够呛。这个金妃,闹!就会闹!这次帝后生了罅隙,肯定如你意了! 他顾不上和金妃计较,因为他刚得到消息,皇后娘娘盥洗更衣后,准备入洞房才发现皇上跑了,听说她立即换了衣服正在赶来暖阁路上。 “快!快!关门!全部近侍和侍卫守在门前,皇上严令任何人无诏不准擅闯暖阁。”他搬出皇上以前的旨意。 “一会皇后娘娘来了,与娘娘好好说。就说皇上酒醉难受,想先回暖阁醒酒,再去凤翔宫见娘娘。没想到,喝醒酒汤之后累的支撑不住睡着了。明日皇上早起,会立即向皇上回禀娘娘来过。请娘娘先回宫早点安置吧”王海简直要泪流满面,皇后娘娘我对不起你!我居然为个狗屁金妃骗你。 王海虽然恨不得皇后娘娘能抓住金妃,把这魅上的狐狸精掐死。但是这事还涉及个未见天日的小皇子,他还得替皇上遮掩。 这边王海安排应对。 这边小皇帝抱着苟小婵的腿,头扎在苟小婵肚子上越发不撒手了:“小婵睡觉吧,我好难受啊。”小皇帝已经喝的神志不清,听不懂人话。只顾嚷难受,推也推不开他,苟小婵正跟他撕扯,想把他从身上撕下来。 王海回头一看,他都快急的上房了。一对璧人还在院子里面吵吵嚷嚷,院子也不带盖子,也不隔音。 二人扯着嗓子似乎只怕马上就到的皇后娘娘听不到,主子他喝多了有情可原,金妃这个没眼色的也不懂得 分卷阅读94 劝着点,他简直快晕过去了:“金娘娘,老奴求你了,你快带着皇上回暖阁去吧,皇后娘娘一会就到。您院子里面说话,如果被皇后娘娘听到怪罪下来,老奴也兜不住了。” 苟小婵不爱听,这是什么话,她又不是什么奸夫□□还得避人耳目不成:“皇后娘娘来了解释清楚不就好了,我和皇帝没什么,让她把他领走。” “哎呀娘娘,怎么能没什么。如今黄将军掌握全国兵力,势大无人能敌。皇上亲政全仰仗黄将军鼎力扶持。皇后娘娘是黄将军的嫡女,您没来之前皇上并不知道你怀着皇长子。所以当时与黄将军定下约定,一定让皇后诞下嫡长子。” “小皇子没上宗谱,如果皇后娘娘要为难你们,皇上有心保护你们也不一定能面面俱。您以为皇上为什么把你二人藏在暖阁。不就是不想您和皇子冒半点风险吗?” “再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他自己的安危也都握在大将军手中。”王海说道这里,想到今日皇上被将军府招之既去,君不君臣不臣,将军府也欺君太甚了。心中一阵沉痛。 他有些无力:“多的话我来不及和您细说。皇上平日待您不薄,就是醉成这样都思思念念的是回来找您,别说江山社稷,这对他自身安危都不顾了。您就是不为皇上和自己考虑,总要顾忌小皇子的安危吧!”王海越说心里越气,金妃真是太不懂事了,如此关键时刻非要闹这幺蛾子,一天都不肯安生。 苟小婵听得愣怔,她从没想过他的皇位是坐的如此岌岌可危? 这合着小皇帝在她面前威风凛凛、前呼后拥,其实是个花架子啊! 等等、等等让她仔细理一理这个关系,大将军掌握全国兵力!那小皇帝不是被架空成了个傀儡吗?那他们的关系不就是曹操和汉献帝吗! 敢情大将军第一、新皇后娘娘第二、小皇帝第三。这说明什么呀?这皇宫里面,他不是大BOOS啊!皇后娘娘才是啊! 这哪里是迎娶皇后,这他妈他才是被娶的那个! M的,你的自己都朝不保夕,还非要拖着我和我儿子不让出宫,你这个贱人。苟小婵气的扯住小皇帝的头发把他从怀里拉起来,拧住小皇帝凝白的脸,狠狠地拧了一把。 小皇帝的脸颊,被拧的由红变紫,青肿了一片。因为醉的糊涂,吃痛了也只哼哼了两声。 “这怎么办?你TM的,不好好给皇后侍寝,跑回来给我惹事!”苟小婵气炸了,她这叫无事惹了一身腥。现在去哭求皇后娘娘,我们之间没什么!皇后娘娘能信吗? 看着谢好怀中对她傻笑的孩子。最近孩子认识人了,尤其最喜欢她这个每天陪伴时间最长的妈,看见她就笑的喜滋滋。他的小脸张开了,眉目越发清晰,而且越长越像小皇帝,苟小婵看着孩子的笑颜心中哀嚎,如此铁证如山,恐怕解释不清楚了。 王海简直被苟小婵惊呆了,她又当众欺负皇上。他忽然怀疑自己对金妃说这些话是不是有表达不清楚的地方?本来想着告诉金妃皇上对她的回护,让她感动于皇上对她的情谊,以后知道进退。怎么金妃的表现和他想象的情况不一样? “还他妈的等什么,快把他给我扔出去。”苟小婵对着王海下令。皇后娘娘捡到皇上自然也就没她什么事了! 王海都顾不上惊叹苟小婵大不敬的脑回路了。他听到给门外把守的众人,给皇后请安的声音:“来不及了!” 苟小婵也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尖细清脆声音:“去通禀,本宫要见皇上。” 卧槽!来了!怎么这么快!怎么办?苟小婵再想办法,把他从墙头扔出去?不行不行! 小皇帝难受,嘴里哼哼吱吱。吓得苟小婵一把捂住他的嘴。 对院子里的众人打手势,快快,都退到暖阁里面去! 暗卫从天而降,把皇上抬了进去。 苟小婵拉住王海的手,深情款款的对他说:“王大总管,今天全看你了!一定要拦住皇后娘娘。明天皇上会亲自去给皇后娘娘请罪!” 我明天一定要出宫,带着我儿!苟小婵暗下决心! 王海面无表情,心中骂娘。把手中麈尾一甩,似乎是想甩走无形的苍蝇。还不是你惹出来的事!现在居然是他这个最无辜的人要被迫去解释。 王海趴在暖阁大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他多希望外面的人能聪明点,有圣旨挡着只要说话得当,把皇后娘娘哄走不成问题,他也不必出去得罪皇后。 “大胆奴才,皇后娘娘也敢阻拦。给我打!”门外传来了两方交手的声音。 “蠢材!蠢材!”王海心中恼怒,他已经一句一句教的这么清楚了,一帮蠢材这么几句话都传达不明白,居然皇后娘娘惹怒了!非要他亲自出马! 王海气的脸色铁青、无可奈何深吸了一口气,一开门钻了出去:“娘娘息怒!”他跪倒在皇后娘娘跟前。 新皇后黄玥净身材娇小,站在一众宫女和内廷姑姑中,如半大的孩子一般。但是谁也不敢小看这个这个女人,毕竟她身后站着整个黄家。 分卷阅读95 她显然也被气得不轻,横眉立眼几乎有些狰狞。明艳的五官配着她扭曲的表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骄横又癫狂。 不过总算皇后娘娘也给他这个御前总管几分薄面,她一挥手让她带着的众人都住了手。 “王公公请起,你来正好。本宫要见皇上,几个奴才居然胆敢拦着本宫,这是何道理呀?”皇后娘娘嘴角下沉,娇媚的声音中透着冷意。 听得王海心惊,头上的冷汗淋漓,虽然有圣旨在,但是他想着怎么说才能不得罪皇后:“娘娘赎罪,容老奴禀。奴才们实在不敢拦着娘娘,确实皇上有旨意,暖阁存放军情大事,唯恐人多手杂出纰漏,所以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准擅入暖阁。几个奴才不懂事,话也说不清楚,冲撞了娘娘。奴才下去一定罚他们。” “那还不快去通禀,等什么呢?”皇后娘娘心中更加不快,强按怒火。她也是一时冲动没听内廷姑姑的劝,顾不得先派人来请,她亲自就来了。本以为会一切顺利,没想到居然吃了个闭门羹。她一动身必然合宫看着,如果今天见不到皇上灰溜溜回去,以后她皇后的脸面往哪里放,她不敢想。只觉得两太阳穴突突起伏。 所以今天就是闯进去也得见到皇上,虽然有圣旨不准进暖阁,但是她有自信只要见了皇上,皇上自然会原谅他,惩治奴才为她做主。她还记得今天皇上亲自迎娶她,从蔚国开朝到现在没有那个皇后有她的荣光。 王海态度更恭敬弓腰回话:“本来娘娘来了,奴才们应该立即禀报皇上,然后请娘娘进暖阁的。可是现在皇上睡着了,老奴怎么都叫不醒皇上,又不敢高声,怕惊了圣驾。所以奴才一时请不到旨意。还请皇后娘娘赎……” 话没说完,王海就觉得耳边一声脆响“啪!” 皇后娘娘一巴掌扇在王海脸上,厉喝道:“皇上会不让本宫进去?我看你是有意要给本宫难堪才是!” “给我闯进去!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被你们这起子小人蒙蔽了!”一声令下,皇后带着的宫女和太监又上来推搡暖阁守门的侍卫。 王海直到捂着脸退回暖阁门内,还没反应过来。这皇后也太大胆了,大将军尚且有所顾忌轻易不敢抗旨,这皇后一来就敢闯暖阁公然抗旨。如果让她闯进来,那明天他这个大内总管脑袋也别要了! 从暖阁内飞出十多个暗卫守在门口,宫女太监在铁血暗卫面前不堪一击,没了帮手皇后娘娘自然闯不进来。不多时吵杂如菜市场的声音才逐渐静下去。想必是皇后娘娘知难而退了。 这次他这个大内总管肯定把皇后娘娘得罪狠了,以后恐怕也别想在皇后娘娘讨好了。他真不明白大将军怎么养出这么个嫡女,别说韬光养晦了,怎么连话都听不进去。如果说本来他还对皇后娘娘给予很大希望,现在真是满心凉。他真替主子难受,主子的女人运怎么就这么不好,一个一个怎么都是这样。 满宫嫔妃 一园春色 凤翔宫大殿外,天色还未明。 远处几个手持宫灯的宫女太监引着两位宫装丽人摇曳而来。 凤翔宫的掌事姑姑看清了来人,是大将军的两个侄女。皇后娘娘的陪嫁。昨夜帝后大婚之后一并抬进宫的。 她是不敢怠慢,快走两步给两位娘娘请安。“给淑妃娘娘、昭容娘娘请安。” 天还没亮两位娘娘已经穿戴整齐前来请安,想必是一宿没睡,二人脸色却都没有疲惫。 “免礼。”为首的淑妃慢悠悠的回道。 一只手虚扶了她一下,掌事姑姑抬头一看,是笑容亲切的昭容娘娘。 “皇后姐姐起了吗?”昭容娘娘拉着她的手问。 “回昭容娘娘的话,昨夜皇上没来,皇后娘娘气的半宿没睡,砸了好多东西,一直闹着要回将军府。奴婢好不容易劝得娘娘息怒,寅时才睡下。”掌事姑姑不敢隐瞒,这二位是将军府给皇后娘娘物色的助力。 “姐姐怎可如此冲动,宫中也是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吗?大将军离府的时候是怎么嘱咐你们的。皇后娘娘一时没想到,你们做奴才的,怎么不知道劝着点。”淑妃皱着眉不悦的看着她。 淑妃是皇后的亲表妹,昭容是大将军义弟的女儿,所以轮关系,还是淑妃和皇后娘娘更亲密些。 昨夜皇后大闹暖阁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满宫嫔妃当笑话已经传遍了,她们想不知道都难。 “奴婢并不是没劝,可是娘娘不听我的。昨夜皇后娘娘睡下之前还说今早一定要回将军府。一会两位主子可千万要劝劝娘娘。” 就在这时内殿传来,女人的尖叫。 “都给我滚!都走开!我没脸见人了!我现在就要回将军府。我非让他跪着求我回来!”掌事姑姑一听慌忙引着二位娘娘进殿。 皇后娘娘披头散发在殿中疾跑,身上的白色里衣胸襟敞开,不雅的肉色翻飞。几个服侍的宫女捧着皇后的礼服衣服,也被她打翻扔到地上。 “皇后娘娘,一会众妃嫔就要来朝贺您。再不梳妆会耽误了时辰。”掌事姑姑上 分卷阅读96 前劝阻。 “滚开。”皇后目露凶光,上前推倒挡在她面前的掌事姑姑。 “不用拦她,让她走!大将军说过,如果她进宫再胡闹,坠了大将军府的脸面,就把她送回庄子上。昨晚闹得那么大,合宫看着,将军府的脸面恐怕被她丢光了。她要出宫就让她出,但是不必送她回府,直接送回庄子上就行,其他的事我会向大将军回报。”淑妃娘娘的清冷的声音,如同浇在炭火上的清水,瞬间浇灭了皇后娘娘灼灼的怒火。 皇后有点瑟缩,明显是怕了:“我不回庄子!” 淑妃暂时一看震住了她。走到皇后跟前,拉着皇后的手,对她温和的一笑:“表姐,只要你今天听话,乖乖的不发脾气,昨天发生的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姗姗,只要我听话,你就不告诉父亲?”她身体似乎难耐般的不停地前后晃动。 “以后不要再叫我姗姗,叫我淑妃。” “淑妃,淑妃。”皇后娘娘眼神直愣愣的双手反复搓动,嘴里反复念着。 “还等什么,快给皇后娘娘梳妆。”淑妃心中烦躁,她本不愿进宫,她进宫完全是为了陪这个动不动就犯疯病的亲表姐。 近半年表姐她的病情看着好多了,大将军才说把她送进宫,没想到刚进宫就又犯病了。想来是昨天她大婚又碰到皇上不入洞房,大喜大悲情绪太激动,受了刺激造成的。 她病情稍好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说不好的时候立即疯癫狂躁恨不得捅破天,几天之后又会变成郁郁寡欢、不言不动。 将军府把这样的女儿送到宫里实在不放心,要找个人照应她,找来找去族中适龄的女人只有她品貌最佳,而且与将军府几个姐妹走的最近。所以大将军找到他父亲商量,想把她一并送进宫一后一妃姐妹有个照应。 她的大将军伯父倒是对她很信任让她便宜行事,管着表姐。但是一切要以黄氏宗族为重。 还许诺她。表姐和她都是黄氏的女儿,不管她们二人谁先怀上皇长子,都是黄家的外孙,就把那个孩子封为太子。只要她们姐妹必须在半年之内一定要有孕。否则会在送其他姐们进宫,她二人就只能沦为弃子。皇后占着名头尚且还好,她没了家族资源不敢想象自己的生活。 她也不是没有私心,虽然是表姐妹沾亲带故,但是表姐病情不定,有时候真是不能全然控制。想着能管就管,管不了就先顾着自己,虽然她可以让着将军府嫡女,但是如果她不争气也别怪她后来者居上,毕竟谁是太子生母,在黄氏族中的待遇绝对不同。 但是郡主在昨天临出府的时候又和她说了一番话,让她心里压力倍增。她说:“入得宫中,她们姐妹二人定要互相扶持,要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深宫寂寞,没人能独活。你表姐好了,你才能好。知道吗?”郡主当时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 听了郡主这番话,她就知道暂时不能在皇后之前有孕,否则郡主势必不能放过她。甚至她得在这宫里全力保住皇后,她的伯父大将军的意思不代表郡主的意思。将军伯父为人尚且有些磊落。郡主如同暗处的毒蛇更得让人防备。 淑妃为难,今日勉强连哄带吓勉强劝下皇后,日后天长日久可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已经梳妆打扮好的皇后娘娘,娇小可爱,容貌效似郡主。想不得太远了,只盼着她能安然度过今天。走一步说一步。她带着昭容一左一右扶持了皇后,三人带着侍女转入凤翔宫正殿。 嫔妃们分为两拨,早已等候在正殿。一见皇后出来,都跪下请安。 淑妃一早知道了宫中讯息。左边紫色礼服的是萧贵妃萧尚书的女儿,她带着五个大小妃嫔都是她的党羽。 右侧疏散的站着几位,都是这次帝后大婚之前册封的低阶嫔妃,以脩撰官赵双的女儿赵霁赵美人为首。 众妃嫔见新皇后进来都跪下齐声请安: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目光狠厉扫过跪着的众人,也不叫起。旁若无人一抬腿坐在了当中的凤座上,玩起了她自己衣服上的流苏。 她迟迟不叫起,妃嫔们面面相窥,也不知道哪里惹到新皇后,第一天就给她们下马威。但是没人想做出头鸟,所以都安静跪着。本来还算表面融洽的气氛一下陷入诡异的尴尬。 等了足有一刻,本来安静跪着的众嫔妃,腿脚酸麻、逐渐交头接耳的发出了窃窃私语,不时的偷眼打量看座上的新皇后,萧贵妃更是几次都想站起来走人算了。 淑妃也跪在皇后身侧,但是没敢离开皇后娘娘太远,看她执拗着不叫起,膝行两步在她身侧暗中扯了一下皇后娘娘的衣服,皇后才慢悠悠、晃头晃脑的回道:“诸位姐妹请起。” 萧贵妃她父亲是文官之首,平日里谁也要给三分薄面。就算是老皇后多少年压她一头也没敢这么磋磨过她。平日里养尊处优,一下跪了这么久腰酸腿麻,几乎站不起来。被身边宋妃扶着才勉强站起来。 恨得牙根痒痒,她本无意和皇后斗,毕竟她现在 分卷阅读97 在宫里地位很尴尬,她是皇上的妃嫔,皇叔良的情妇、还不算她以前还做过四皇子的正妃。皇叔良出逃,皇帝不喜见她,她父亲已经在帮她安排退路,所以最近她一直低调行事。 但是皇后仗着娘家权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进宫立足不稳就敢如此狂妄?她可听说了昨晚皇上根本没有留宿凤翔宫,不受宠与她也不过是半斤八两。 萧贵妃坐在下手首位上,面色铁青。想着马上要出宫犯不上和皇后对上。压了半天胸中的怒火,收效甚微。 实在憋不住,总要刺她一刺解解心头气,于是挤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皇后娘娘,臣妾的沐香宫离着皇上的暖阁不远,昨日不知道怎地,暖阁方向吵吵嚷嚷的闹得臣妾没睡好。想必是有宵小趁着帝后大婚趁机作乱。要不说这后宫缺了主位就是不行,前皇后娘娘健在的时候从来没出过这样没规矩的事情,不过万幸如今娘娘进宫主持后宫了,想必以后后宫肯定会安泰啦。” 淑妃一听,心里顿时觉得不好。没等上前阻拦,就听皇后娘娘一声厉喝,抓起手旁的两尺长的玉如意就砸向萧贵妃的方向。 玉如意准头不够没直接砸到萧贵妃,啪嚓一声砸碎在宋妃旁边的桌角上,溅起的锋利碎片四面八方的横飞。萧贵妃一党几乎个个中招,纷纷惊呼着掩面离座。离得最近的宋妃最倒霉,躲闪不及划伤了脸,下颚白皙的皮肤上瞬间见了血。 “这哪来的贱人!谁让你说话呢。给她扔出去。”皇后她早已按耐不住心里的烦躁,没人惹她她都想发疯,萧贵妃一番话就像刀戳在她心上一般她根本忍不住。 凤翔宫的宫女和掌事姑姑得了命令,一窝蜂的冲到萧贵妃面前,扯手扯脚的往宫外拉扯她,萧贵妃吓傻了厉声尖叫。她新梳的飞仙高锥发,颤巍巍的好看,不知道被谁劈手打散了,扯得东一缕西一绺的散在脸上。 听萧贵妃尖叫,跟着萧贵妃的嫔妃和宫女才迟迟反应过来,上前帮忙,拉扯着从皇后侍女手里抢萧贵妃。 淑妃惊恐的大叫:“住手!住手!”奈何殿内乱哄哄的没人肯听她的话。 就在此时,凤翔宫外一声尖脆的太监禀报声:“皇上驾到。” 小皇帝年轻如芝兰玉树般的身影,逆着光走进凤翔宫大殿,他面容如玉、剑眉星目、红唇宛若涂朱。整个人似乎带着光华,威压的目光一一扫过如同疯妇的妃嫔。 大殿上众人不知道是被他的威势所摄,还是被他的俊美面容迷惑了,都纷纷停手,对着他看直了眼。 “放肆!还不都退下。”王海呵斥围成一团的掌事姑姑和侍女。 “朕的新后,就是这么管理后宫的?” 萧贵妃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面色涨红,抢着跪在皇上面前:“皇上,臣妾仪容不整,恐污了圣目。求皇上容臣妾回宫整妆。”她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在皇上面前她可讨不到好。她只是皇上名义上的妃嫔,以前仗着皇叔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早把皇上得罪惨了,现在虽然有她爹保她,但是不敢在皇上面前惹厌,所以能躲就躲。 “都滚。”皇帝没看萧贵妃,口吐浅息。 凤翔宫大殿上来恭贺新后的妃嫔全都屏息静气匆匆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皇上和他新后等人。 皇后从皇帝进门就两眼痴迷,她还是第一次这种清晰的见到自己的夫君,昨夜掀盖头的时候她被酒臭熏的根本没顾上仔细看他,便匆匆招人去洗漱了。 她从没想过他是如此年轻英俊,如同光影中走出的神祇,她两眼痴迷,甚至忘记了再和萧贵妃计较。 身边淑妃轻咳了一声,她才迟迟意识到皇上在等她回话。 “皇上是妃嫔无礼,臣妾是在整肃后宫。” 他鼻息轻嗤:“哼!朕这后宫是该整顿了,皇后你为后宫之主,是全天下妇人的表率,统领后宫也是你的职责。朕要的皇后是能帮朕安稳后宫的良妇。朕对你寄予厚望,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朕也不介意让其他有能力的妃嫔代管宫务。” “另外朕的暖阁任何人不准随意入内,昨日居然有人胆敢要抗旨。朕的后宫决不能容忍再有此事,任何人胆敢抗旨就地正法!” 皇后看着皇上俊美的面容,用他如林籁泉韵的声音,一字一句说她是后宫之主、全天下的表率她脸上的喜得简直要跪不住。 紧接着皇上话锋一转又说管不好后宫就要换人,皇后就像川剧变脸似的,立即直愣愣凝视皇上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避讳些。 等皇上再说到不许任何人去暖阁,简直像是一脚踩在她脸上一样,羞恼、愤怒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她扯开嗓子口哨似的连声尖叫。 皇后一声一声的尖锐叫声,狰狞的面容、疯狂的向皇上的方向扑来。 满宫的人都被惊呆了。 伺候在一旁的淑妃,吓得连忙去拉住皇后捂她的嘴,被癫狂的皇后咬了一口,她凄厉的惨叫一声紧捂住手,两根手指已经被皇后咬断,还剩一层皮摇摇晃晃的挂在手背上。 满宫的人再迟钝都看出皇后不正 分卷阅读98 常来了。王海也顾不上忌讳上下尊卑了。 护着皇上大声命令凤翔宫的侍女:“拿下、拿下!护驾!” 众人像围堵兽类一般,在凤翔宫空旷的大殿里面对皇后围住堵截。推到了香炉、踩翻了盆栽、打碎了宫灯。 本来就疯狂的皇后被激的满宫乱跑,越发疯狂,到最后脸上已经没了一丝正常人的神色。好几个人被抓伤、咬伤才制住疯癫的皇后。 “把皇后送回凤翔宫,王海派人把凤翔宫看管起来!消息暂时不可外泄。”小皇帝又惊又气,头昏脑涨。 皇后还是疯妇 “贱人!她居然胆敢这么狂妄!”萧贵妃盛怒之下砸了手中的琉璃茶盏。 一旁侍立的妃嫔忍着伤痛,都噤若寒蝉的不敢说话。 她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这都打到她脸上了,皇上一个滚就把她打发了,再怎么说也占着他贵妃的名号,连表面的脸面都不给她留。知道皇上怎么也会向着皇后是一回事,真被这么当众下面子心里仍然恨得要死。皇后后面站着大将军和皇上。想起皇后那个有恃无恐的狂妄样子。再忍下去恐怕不等她出宫就能磋磨死她。这个小贱人! 她恶狠狠的忽然说道:“给老东西准备的药还剩下一些,都是皇后娘娘,咱们怎可慢待了新后,不若也给咱们的新皇后娘娘尝尝。” 宋妃用帕子捂着脸上的伤口,她是萧贵妃的亲信。比旁人更有脸面,她上前一步,跪在萧贵妃脚边:“娘娘,如今大将军势大,我们明着还是要避些锋芒才是。”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难道白白便宜了这个贱人?”萧贵妃她怒不可遏,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宋妃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恨。破了她的相,确实不能饶了她,想了想说:“大将军急着送女儿进宫,恐怕就是想生位皇子,巩固黄家的地位。如果她久久不能有孕,没了子嗣。她再狂妄,也不过是被摘了牙齿的老虎一般。” 萧贵妃莞尔一笑:“说的对,死了便宜她了。把我的罗红散找出来,宋妃这事就交给你了。” 宋妃双手接过侍女递上的瓷瓶:“是!娘娘。凤翔宫还有咱们的内应,我今天就安排下去。” ———————————————————————————————— 淑妃手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她脸色惨白,托盘里面放着她的两根手指。 凤翔宫的人全被控制起来,连她也回不了自己的宫殿,就穿着一身血衣,被软禁在凤翔宫侧殿连替换的衣服都没有。 失血过多她口干舌燥,哆哆嗦嗦的想捧起茶杯喝水,奈何根本拿不起来。只能让侍女一口一口的喂她,她心里绝望知道自己完了,一个残缺的妃嫔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眼泪从刚才就没干过。 她心里悔恨不已。为什么要管她。现在连自己所有未来都搭进去了。 凤翔宫的掌事姑姑忽然疾步入侧殿:“淑妃娘娘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喝了一碗甜汤之后忽然腹痛难忍,落红不断。” “我管她去死!让她去死!”淑妃哭的不能自已。 “淑妃娘娘,她是您亲表姐,她要出什么事您怎么和将军府交代。”掌事姑姑是将军府带来的老人,她看着脸色惨白的淑妃,简直都没了人色,也觉得可怜。 但是她们都是得了将军府吩咐的人,真是由不得自己想不想,搀着哭的软趴趴的淑妃三步并作两步入了皇后寝殿。 皇后痛苦的嚎叫声站在寝殿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淑妃听得心里一颤。 淑妃走入殿中就见,侍女们把疯狂挣扎的皇后按在床上。淑妃凑上前观看,瞬间吓得她身体抖如筛糠,她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皇后下身的衣服、被褥已经被血浸透。 —————————————————————————————————— 暖阁中 小皇帝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的青紫,他碰了碰忍不住“丝丝”的吸气,镜子里的人也呲牙咧嘴。 王海偷着和他说了,是苟小婵拧的。还说昨晚苟小婵下令要把他扔出去。气的他大早上就和苟小婵吵了一架,现在谁也不理谁了。 早上他去凤翔宫都是先在脸上扑了许多□□,才勉强遮住这一大片的青肿,都不敢让人走近看他的脸。 他越看自己越像个青面兽,气的他肝疼。把镜子使劲扣在桌子上。 早上一出门,他就看见自己暖阁守卫和内侍一个一个居然也是鼻青脸肿? 他这暖阁改妖精洞了? 招来王海一问,差点把他鼻子气歪了。 说是大将军的嫡女,他的新皇后。要硬闯暖阁不成,把他的人都给揍了。 他可以给皇后权限,给她荣耀、子嗣,将军府挑战他,他暂时什么都能忍。 可她不该一进宫就想抗旨闯暖阁,这是一脚就踩在了他的底线上,这可真把他惹急了。 那种被人公然窥探他软肋的感觉,让他暴虐地想杀人。尤其今 分卷阅读99 天早上苟小婵坚决带着太甲出宫。他连哄带吓,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留下了,二人刚有些好转的关系又僵持了。 他如同被人闯入领地的母兽般,那种恐惧和愤怒达到了极致。 他与大将军的交易是互惠,他需要时间成长,摆脱束缚。 可不是,要让将军府给他身边安插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架空他的权利。 单一个拎不清的皇后还不够格让他低头,他原本想着去凤翔宫申斥她一番,想敲打皇后让她明白自己位置。只要皇后不越雷池,二人即可相安无事,安心做她的皇后生下嫡子、他也会封嫡子为太子安大将军的心。 没想到这一去,发现更大的问题在等着他,他亲自迎回的将军府嫡长女,居然是个疯妇。 将军府把他当什么人了?这已经不是简单地要折辱他所能说明的了。他愤懑胸口疼的想杀了这个疯妇,但是他不能。 新后入宫第一天满城围观的时候好好的。第二天就打伤妃嫔,疯疯癫癫,说出去谁信。他丢不起这个人。他如何向全天下交代。将军府如何交代,他只能先把消息瞒下来,或许半年后再给她报个急病不治。 下午王海给他汇报萧贵妃的新动向的时候,无异于瞌睡给他送了个枕头。他就袖手旁观了。小皇帝乐见其成。 如果萧贵妃直接下手杀了皇后,那就更好了,他直接就把皇后和萧贵妃害人的证据往将军府一递,管他们怎么狗咬狗,他正好不用亲自动手了。 晚上他就接到御医所传来的消息,皇后得了崩漏的急病。小皇帝有点失望。 管事太监把才上了一天代表皇后可以侍寝的牌子,从敬事房的架子上取下去了。 不用半天,满宫都知道皇后得了急病,无法侍寝。他让人把皇后的情况也通知了将军府。 就连第三日后,郡主来拜见皇后都让他给推了,只让郡主远远的看了一眼,吃了药后呆愣愣,摆什么样是什么样的皇后。 郡主有点疑心。但是好在有恨透了皇后的淑妃在。帮着管束凤翔宫的下人、应对郡主。总算让郡主打消了疑虑。 凤翔宫上下让他派人守卫的像铁桶一样,淑妃和皇后以及皇后从将军府带来的人没了将军府的依仗,不得不投靠他才能活命。不几日皇后势力土崩瓦解,彻底被囚禁了起来。 小皇帝这几日添了个新毛病,天天照镜子端详自己的伤。这都好几天了还是没好,就像他和苟小婵的关系一样。 娶皇后原本想着稳定局势,拉拢大将军,没想到大将军居然给他送个疯子来,这摆明了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现在彻底绝了拉拢大将军的念头,只想着怎么想办法先瞒下去。 也不想找任何嫔妃生子了。 虽然除了苟小婵以外,他怕所有女人,但是硬要找妃嫔生几个皇子他也不是办不到,不做身体接触也能生,毕竟他身体没问题,他也不是没办法。但是他有个河东狮他不敢造次。 稳定局势是为了保护小婵她们,如果因为这个小婵和他翻脸了,那他不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得想别的办法。 他现在身体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他天天对着苟小婵,看得到吃不着。憋得浑身难受,有时候半夜冲动起来,简直想霸王硬上弓。 可他又怕苟小婵更不理他了,他想来想去,决定走怀柔路线。 苟小婵对他太冷淡了,有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她有问题,对着他这么一个美男子居然没有任何想法。他都快憋疯了。 他找到赵太医拐弯抹角的问金妃产后性情冷淡是不是应该补补,太医一开始没明白,把小皇帝气的够呛,派出王海传达圣意,太医才明白,他揣摩着给金妃开了些温补的食材方子! 小皇帝不敢给她下有碍身体的东西,毕竟她才刚养好身体。又让王海反复找了太医问了好几次,确定无碍才把方子给御膳房送去。 苟小婵最近觉得小皇帝有点怪,天天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骚情的一天换好几身衣服,把自己打扮的冠带飘摇,身上珠玉配饰亮闪闪,一根腰带扎在他年少的纤腰上,衬的身背挺拔,如同青松是一种迥异女人的魅力。 哄个孩子都要拿着个架势,如同怀抱利剑的侠客。不知道他这是闹得哪一出。 他这小摸样虽然阳刚之气差点,不是她喜欢的款。 但是胜在翩翩年少,玉面朱颜。打扮起来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很有点少年郎君的俊俏劲。一对秀目闪闪动人,身姿挺拔、丰神俊朗。这样子要是放在大学校园也是校草级别的小鲜肉,估计情书能收到手软。 关键是对她真是好,比谢好服侍的都周到,拿鞋、端茶倒水、盛饭、无论那个菜只要她多吃几口,他肯定看在眼里安排再送。当天穿的衣服全让他准备的妥妥的,他现在是越做越贴心不等她伸手就给她准备好了,把她伺候了一个密不透风,让苟小婵感觉就像自己生活不能自理公主,雇了个专职陪护似的。 平日里只要他回暖阁就没谢好什么事了。有时候两个人一个屋檐下长期相处,免不 分卷阅读100 了耳鬓厮磨,有个人天天这么尽心尽意的照顾她。就是铁石心肠也被揉化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对他总不像一开始那样反感了。 有时候她也受不了这种好,一会还行,天天如此她又不是没手没脚。而且因为没法对他的付出回应,搞得她烦了说过他一次:“你说你一个皇帝伺候人有瘾?你再差还能缺女人,要什么样的没有,非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放我出宫不行吗?!你TM是不是缺乏母爱啊?” 他半晌没说话,眼神里面的屈辱和哀伤化不开似的浓稠,定定的看着她说:“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这么糟践我。” 弄得她也讪讪的知道说错话了,不喜欢可以,哪能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可这种照顾也真让人很难适应。 不过至少现在能像朋友那样和他相处,有时候让她恍惚觉得如果自己有个兄弟,恐怕也就是他这样的。 如果不是因为两人有那种恶心人的开始,她也许就真动心了。她守的本心还得出宫找王乾呢。 也不知道王乾怎么样了。王乾的事她就说过那一次,之后不管小皇帝再怎么问,她都没再说,他怕小皇帝找寻王乾麻烦。毕竟小皇帝就是在没势力,王乾在他面前也不过像蝼蚁一样。她不能给他找事。 苟小婵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片刻还是睡不着。而且睡得浑身燥热,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几天身体总像是有点热浪翻滚似的。 她翻个身扯了扯上衣,扇动衣服让凉风带走身体的热量。她一动惊动了搂着她的腰睡得酣甜的小皇帝。 他白色的睡衣睡裤穿得齐整,这是苟小婵非闹着要搬走,虽然最后没成,但是他还是妥协了一些条件,这是其中之一。 他不知道正在做什么梦,嘴里嘟囔着。一翻身漏出白皙肚皮,肚皮上面有几块初具规模的肌肉。他天天早起勤加练武,她早几年就打不过他了。 苟小婵捏捏自己的大腿的肉软绵绵的,在冷宫中锻炼出的肌肉都变成肥肉了。她叹口气,现在身体越发荒废了,恐怕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她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滑动,手下的丝绸内衣滑溜溜的摩擦皮肤。摸起来手感挺好,好像摸着感觉还挺舒服,越摸越想摸,越摸好像还越不够,皮肤上腾起一串小火苗。 她看着月色中小皇帝白皙的皮肉,英俊的侧颜似乎还挺可爱,味道还挺好闻,有股冷香。尤其他的嘴唇,怎么红的那么娇艳欲滴,就像玫瑰花似的。让人想尝尝味道,是不是也是冷香凉凉的。 她目光他头顶打量到脚底,又从脚底转回来。嘿~还没发现他臀型还真挺翘的。她捏了一下手感还真挺好,绵软又有弹性。 她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这是在干什么!她这是要化身暗夜母狼吗? 苟小婵赶快翻身背对他,她不敢再看小皇帝,暗恼自己简直疯了。 小皇帝感受自己屁股上被手指捏过的余韵,他扯扯嘴角,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了。 人生旅者 苟小婵觉得这几天不光小皇帝不对劲,她自己也不对劲,特别奇怪,只要是看着小皇帝白皙的皮肤她就总觉得特别渴。 这感觉就像在一个饥渴的人面前,放一杯甘甜滋润的蜜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喝了他的心情。 昨天晚上摸了他屁股之后,她懊恼不已。再不敢面对他,苟小婵紧绷着身体在心里唾弃自己许久才睡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她在朦胧中醒来,感觉脖子下面和腰上都暖暖的,如同泡在温软舒适的温泉中。手下触感是光滑、温暖,在表面滑动起来还有点吸力,手感像她的硅胶水杯套。摸起来还挺舒服。 她在手揉捏,软软的、硬硬的……轮廓是上下起伏如山峦的,她用手一攥杯子怎么变细了? 真香啊!芬芳的源头让她迷醉,她深吸一口气,半张的嘴里差点流出一丝口水。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惊悚的睁开眼睛。脸一下红的像要爆炸。 小皇帝衣襟散开,她的手还放在他散开的衣服里面。 小她不敢想手里的是什么东西。这一幕真是不要脸到家了!太刺激了! 皇帝睡梦中似乎是被她摸得有感觉,紧闭着眼睛、两条秀挺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 苟小婵像触了电,猛地想抽回手,她的身体被小皇帝双手搂抱着,一下没抽回来,而且用力有点猛,差点把他裤子扯掉。 二人衣衫不整,紧紧搂抱在一起的姿势,如同最亲密的伴侣。 小皇帝缓慢的睁开眼睛,似乎还未睡足,两只眼睛水汽迷蒙。迷惑的看着把她弄醒的苟小婵和她没入衣服里的手。 被抓了个正着。 苟小婵羞囧的七窍生烟,整个脑子灌满了血,脸热的就像放在炭火上烤一样。臊得没地方躲没地方藏的。 她一个鹞子翻身窜下床,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出去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小皇帝先是迷茫,等迟迟反应过来 分卷阅读101 气的把枕头扔地上!撩完就走?太不好受了!憋死他了! “皇上,萧尚书求见。”王海在暖阁外间禀报,见皇上不答,又向内间鬼鬼祟祟的探查,他刚才见到金妃跑出去,他有点不放心自己主子。 小皇帝狠狠翻了一眼王海,他最近越来越讨厌了。 王海看皇上脸色不好看,立即缩着脖子噤声了。 御书房—— 小皇帝见萧何是带着一肚子郁火去的,他坐在龙书案后面,端着茶杯细饮慢酌润润喉咙。 “查到什么,说吧!”他心里有点不耐烦。今日出来的早,还没和小婵吃早饭,一会还要上朝,他被皇叔整治的好几年吃不饱饭,现在第一怕饿。 “臣派出的探子潜入了皇叔存放战车的黄砂谷,皇叔良在属地囤积500辆战车。按常规每辆战车搭配七十二士卒计算,估计皇叔良现在应该有士卒四万左右。而且确已证实射声将军黄珏派出的人与皇叔良在颍州做过接触。近期他们还频繁地飞鸽传书。探子侥幸截获到一封皇叔良送出的密信。”萧尚书双手呈上一个小纸卷。 小皇帝之前得到过消息,指大将军和皇叔良暗通消息。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但是总按不住心中的疑惧,派人暗中查探,没想到这次真让他查出来,证据确凿由不得他不信。 统帅全国兵力的大将军与他的最大的敌人通信,这个消息让他寒毛直竖。 他强作镇定展开字条,上面写着“母子平安。” 小皇帝捏着纸条疑惑地皱起眉头,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居然不是一封军情。而是类似一封报平安的家信。如果是皇叔良的女眷产子为什么要告知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再去查,盯紧皇叔良。”萧尚书领命而去。 “你也下去吧。”王海担忧的偷瞄了小皇帝一眼,垂手也退了下去。 御书房被仔细清理过,所有陈设都换了焕然一新,陈腐的味道不见了,空气中带着点早上的清爽气息混着一丝一缕的檀香味钻到他鼻子里。 奈何再好的环境,他也感受不到一丝愉悦。坐在这十人才能抬动的黄金龙椅如同坐在刀尖上。没有一刻不是孤寂、恐怖,但是现在这种怕达到了顶峰。 看人都出去了,小皇帝一下整个人都扛不住似的,侧躺蜷缩在龙椅上,眼前被龙书案遮挡形成一片暗影。 半晌了无声息,他又坐起来用手紧紧地搓了两下脸,长吁一口气。 他想不明白,纸条上的信息具体说什么他不知道,还得详查。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大将军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只不过他不知道大将军是仅仅要个双重保障还是要直接弃他投皇叔良? 大将军统领兵权,权高镇主,现在自成一体。根本不怎么听他的命令。而且还有皇后这个麻烦在,怕是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迟早会和他翻脸。 大将军对孕育皇子这件事太热衷了,这几天好几次敲打他,如果皇后暂时身体不好,让他可以先临幸淑妃。 奈何第一个他不愿,第二大将军越热衷让他越觉得疑窦丛生。所以仅仅只做了假彤史,糊弄一时算一时。 后宫诸事暂时还是隐忧。前朝政事才是让他首要急迫解决的。 如果说大将军和皇叔良两相勾结,他的实力肯定不敌。他只有五千私兵,加上虎贲将军黄徙和几个投诚的将军,全算上也只有五万人。 他的势力已经发展的够快了,这也得益于他为民祈福后战事情形逆转、转败为胜。虽然说是大将军仗打得好,但是也在百姓心目中确定了他是天授皇权,部分将领和大臣也有意投诚。 虽然如此他势力发展的太晚了,对比皇叔良都是孱弱,更无法与大将军抗衡。 而且投诚他的部分兵马路途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如果皇叔良攻打怕是一下能召集的只有自己的五千和黄徙的万余人兵马,加起来也只有两万人马。 大将军只要坐视不理,皇叔良带着战车和四万兵马就能把他从皇位上拉下来。 更不堪设想的是大将军已经彻底投靠皇叔良。那他的皇位不知道还能坐几天。 他早就想过,这个皇帝能做就做,实在做不了也不能引颈受死,他就想办法逃出宫去亡命天涯。 问题是他自己死就死,如丧家犬一样落魄逃命也无所谓,活一天赚一天罢了。问题是小婵和太甲怎么办? 现在把她们送出宫去?他舍不得,也不放心。留下真的很危险。真让他左右为难。 萧尚书现在是投靠他了,问题是如果他一旦失势,萧何老匹夫第一个就能把他们三口卖个好价钱。 小婵、太甲别人或许还不知道她们的存在,但是萧何知道,老匹夫就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样无孔不入。 如果他出事,那就没人能保护她们了。 他提笔舔墨,写到“黄徙,朕的金妃和太子托付……”思考片刻又觉得不妥放下笔,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王海进来!”王海 分卷阅读102 一辈子在这宫廷里,心上的人只有自己的主子,主子的忧虑他又何尝不知道。 “传朕口谕,命虎贲将军率领二百暗卫精锐,秘密潜入皇叔良属地,伺机刺杀皇叔良及其所有子嗣。” 总要搏一搏的。 没错,他现在信任黄徙。但是如果他自己倒台了,那黄徙还会尽全力保护她们母子二人吗?他不确定。 此时坐在暖阁的苟小婵也坐卧不安,早上她光脚跑出去,被王海撞了个正着,她疑神疑鬼,怀疑王海是看到了什么。 羞窘的连吃饭都没胃口,她一直在自我检讨,难道说朝夕相处也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扪心自问不反感是肯定的,但是两人的开始并不美好这根刺一直在,是什么时候托化出感情了吗?她并没有意识到,而且也太快了,什么感情能直接转化成可怕的欲念了,坐火箭也不一定有这种速度吧。 谢好拿着碗不知道什么食材熬制的汤还在劝她:“娘娘,您不吃饭,喝口汤总可以吧。饿坏了身子怎么给小皇子喂奶呀。” 她特别想独自静静,无奈对谢好全方位立体式的热情是无计可施。 窗户外面传来王海的声音:“都放在这里,按顺序放好。” “轻点、轻点。”大箱子落地沉闷声音,搬运东西的声音。暖阁少见的热闹,似有许多人出入。 要平时苟小婵肯定会出去看看,但是今日苟小婵心乱如麻,根本无脸见人,准备长长久久的当个缩头乌龟。 她屏息静气,祈祷今天安安静静,最好谁也不要来见她。 “小婵,小婵,你快出来!” 我去!怕什么来什么。苟小婵慌头慌脑的穿上鞋,在原地转了一圈,没地方躲没地方藏。 她把谢好吓了一跳,想伸手扶她,才发现手里还端着汤。 “小婵!你干什么呢?不快点。”一道身影窜进暖阁,是气喘吁吁的小皇帝,语气娇嗔急切。 小皇帝看苟小婵背对着他一动也不动,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让他心里疑惑,上去把她拉得回头面对她。“你怎么了?” 苟小婵被迫回头,她强撑着表情,对他尴尬的一笑:“有事吗?我有点不舒服。不想出去。” “啊!你那里不舒服了?”他手掌热烘烘的贴在她额头上。 他发现自己手掌跑的火热,似乎比她额头都烫。怕摸得不准确,撅起嘴捧着她脸,就想用嘴去贴她额头。 苟小婵躲避不及额头被他用手按了个正着,一看他又要下嘴,吓得慌忙喊:“没事!没事!我没事!” “啧!你就爱吓唬朕!那也得试试。”说完不顾她反抗,一嘴头拱到她脑门上。 苟小婵脑门一暖然后是湿湿的凉意,凉意让她想起了他身上的冷香和昨夜自己的狂热。她推开他一看旁边谢好还在偷看,脸上一下腾起红云。 脸全都丢光了! 亡国之君的潜质 “身体没事!不许偷懒。快走!”他拉起她不容分说,把她拉出暖阁。 院子里面摆满了箱子,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箱子盖全部打开,小皇帝拉着苟小婵的手:“这十箱是库房里最好的锦缎,我给你每个颜色选了两匹。” 赤霞青罗、各色锦缎映人眼目,在阳光下闪着华光。 他拉着脚不沾地的苟小婵:“这五箱是各色珠宝玉石,这五箱子是黄金白银你可以打首饰。” 他说话很急,中间都不停顿,说完这个拉着她立即转战观看后面的箱子:“这是人参、鹿茸、燕窝、嗯……别的名字朕一下想不起来了,反正我把库房所有女人吃得着的补药全给你找来,一样一箱。” “你看看还想要什么,朕富有四海统统能给你找来!”他兴奋的手舞足蹈、笑脸写满春风得意。 苟小婵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摆满院子的箱子:“这里也放不下呀?”她其实想说的是她天天住在这里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知道他忽然猴子似得上蹿下跳这是闹得哪一出。 他想了想暖阁确实没有富裕的房间了:“对,还真是,嗯……干脆放到你的溯珉宫去。” “就是有点不方便,干脆这样,朕把小玉玺放在你那里,你想要什么自己写份圣旨直接从国库里面调拨就行,你先看看朕给你选的珠宝可漂亮了,你肯定喜欢。”他还要拉着她再去看珠宝。 苟小婵忽然觉得他有点怪,他今天太兴奋了,有点语无伦次的。 苟小婵皱眉站住脚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皇帝一拉她,没拉动。这才回头看她,他的面色忽然没了笑,是惨白如纸的惶然:“没事啊。” 他的表现更奇怪了,苟小婵疑惑地看着他。 他不愿与她对视,视线一触即收,脸颊向上扯动,扯出一个不像笑容的笑容。他的视线越过墙外,似乎在对着虚空微笑。声音是上扬的:“对了,朕想起来了,我父皇活着的时候最喜欢吃鲤鱼须羹,不用 分卷阅读103 一丝鱼肉,只用千百条鲤鱼须做的羹,滑嫩无刺你肯定没吃过,咱们今天就吃这个。” “还有蒸鹿筋也是我父皇最喜欢的,我以前见过。御花园有几头鹿让他们一并宰了,做一份给你尝尝。” …… 他根本不看她,嘴里的话却滔滔不绝。 他越这样弄得苟小婵心里也跟着惶惶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点烦躁,紧握住他的手,把他拉住:“别说了!” 他似乎没听见她的反复制止一样,继续说:“朕得让你尝尝这世间的美味。” 二人一阵沉默,他这才迟迟正视她,对着她讨好的笑。 “别笑了!”他的笑就像哭,让她看了心里难受。 “把箱子都搬回去。”苟小婵对侍立在一旁的王海说。 “嗳、哎~这怎么行,都是给你的!”小皇帝着急想阻拦。 “别说了!你跟我进去。”苟小婵狠力一拉他,不让他再说话。 她牵掣住他的手,他能轻易挣脱。但是他如同被最坚固的镣铐锁住一般,无力抵抗。 小皇帝一看阻拦不住,只能在缄默中,任由苟小婵牵着又回到了暖阁。 谢好本来一脸喜色跟在他们身后,忽然一看情形不对,立即抱着孩子退了出去。 小皇帝坐在床上似乎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塌腰垮背用双手捂住脸。 苟小婵走近他,不知如何安慰,用手抚摸他浓密乌黑的头发。 他被头上手掌的温暖激的身体一颤。猛地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腰,用力、用力搂住她,扎入她怀里。 苟小婵没有着急再问他,而是手掌顺着他后脑,一下一下抚摸他年轻挺拔又有些单薄的后背。 她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早在从王海口中得知他被人架空的时候,就有些隐隐的不安。结合他今日反常的表现,她知道一定是小皇帝碰到什么令他难以解决的事情。 她怜惜他。 如果说对贫穷、落魄的王乾她是全身心的依赖与信任,而对这个表面富有四海又身不由己的小男人了解的越多,越让她心里充满怜惜。这本身就是一种可笑的矛盾。如果不是她亲身经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应该告诉我。我猜咱们早就绑在一起了,不是吗?” 他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他不想她牵扯太多。 “你信任我吗?” 他点点头。 “为了孩子、为了我、也为了你……” 小皇帝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他仍然惶恐、仍然害怕、但是这一瞬间他孤立无援的那种痛苦似乎在退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哪怕他明知道她可能给不了他任何帮助。 …… 二人说了很多话,一直到天色暗沉。 小皇帝的烦恼,她无权无势真的可能帮不了太多。但是她好在还有点知识,从他所说的了解到,他现在就如同被架空的汉献帝,大将军如同曹操,而且大将军像曹操一样把女儿送进宫为后妃。 确实情形很不好,但也不是绝对毫无生机。 能送女儿进宫,这一点。最起码说明大将军暂时还会留着小皇帝,不管出于什么目的。 大将军与皇叔良暗通消息这就很奇怪,放着一个听话年少无势力的皇帝不用,大将军犯不上去培养一个老谋深算的皇叔良做皇帝。而且大将军还坐视皇叔良扩大势力无动于衷,这不光会挑战小皇帝,任由皇叔良扩大势力,最终肯定会与大将军分庭抗礼。 这本身就太奇怪了,让人无法理解。 但是万事万物,表面看似奇怪。里层必有合理解释。 小皇帝的处置并没有错,第一步确实应该先稳定住大将军,把首要目标放在皇叔良身上,她能做的是帮他提高成功率。 她曾经给王乾写过这些兵书战策初衷为让他借着兴趣多识几个字。如今小皇帝更需要这些保命。她把这些再送给小皇帝。 但是小皇帝再怎么受教育少,也毕竟是皇室,皇室存书和受教育程度肯定比王乾要高。两人需要的东西可能不一样。 她不敢贸然造次,先去皇室藏书阁转了一圈,对比发现,这个时代,与她中国古代封建社会类型很像,道德标准也近似。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很多知识侧重点却不相同。书籍存量最多的是历史和礼乐,思想类的著作少并且内容粗浅。 而且不管什么类型的书,统一特点是神话色彩很浓厚,让人看了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看得人云山雾罩。 她选择兵家书籍和她最崇拜的治国大家管子思想为小皇帝默写了一份。 另外苟小婵了解到这个时代书籍的神话色彩很浓,给了她一些启发。 这也难怪她在冷宫装神弄鬼效果那么好,根本就是这个时代的文化所奠定的基础,让她误打误撞,保她好几年平安。反过来说小皇帝也可以模仿她,如果做法得益,力量是无法想象的。 所以为他想出一 分卷阅读104 策,可以装神弄鬼在多地埋功德碑,引人挖掘。另外可以教了他几个魔术,让他找可靠的人学会,来个神人送仙旨。 她对着坐在她面前的小皇帝一笑,上下翻动手掌,让他看她空空如也的手掌。 小皇帝看到她的笑容,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红润,也跟着傻笑,他目光随着她的手掌上下移动。 苟小婵动作敏捷,这几天她勤加苦练效果卓著。她手猛地凭空一抓,似乎在虚空中拿出一朵小花,插在一瞬间吓傻了的小皇帝的乌发里。 她要把这个效果加成,手再次凭空抓出一朵蓝色宫稠做的花。 …… 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不多时小皇帝头上插满了,这几日谢好做的绢花。 虽然他看起来人比花娇,但是头上五颜六色花枝乱颤,人却是傻呆呆的。看起来分外滑稽可笑。 花朵太多头上插不下了,又塞满了他的手。 他呆滞的看着手里花朵。 最后苟小婵双手一抖,彩色的绸缎碎屑从天而降,落满了小皇帝和王海身上。这是做绢花剩下的废料,苟小婵也没浪费,用在最后烘托气氛上。 小皇帝早已吓傻,红润的嘴唇失了血色。大公公王海表情还算淡定。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我的娘呀!”王海一声喝叫。把呆滞中的小皇帝吓的身体抖了一下。 “天后娘娘在上,信男王海在下。求娘娘保佑国泰民安……”“不对是饶了奴才的不敬之罪,奴才曾经命人打您板子,还想找别的妃嫔分您的宠。还不相信您生的皇子是圣子,昨日奴才还在您吃的鸡里面吐唾沫,在您床下面压失宠符……奴才罪该万死!今日全都忏悔,奴才要把自身和所有身外之物全都供奉给您。信男王海今日拜入天后娘娘门下,但求娘娘差遣,求天后娘娘赎罪。”王海老迈的脸扭曲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 在旁边听的小皇帝气的嘴角一抽,你就算要换主子能不能背地操作,还当着原主子的面,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让我这个主子脸往哪里放!气的他用手里的绢花狠狠地抽在王海头上,来了个天女散花。 王海顶着满头花瓣,根本顾不上理小皇帝:“天后娘娘,奴才一直担心自己不是完人,轮回怕是要入畜生道,求您让弟子拜入您门下,救弟子于迷途,弟子情愿上天入地侍奉您左右。” 小皇帝再也听不下去,拎着王海的领子,把他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王海。还在门外苦苦求告天后娘娘收他入门。 天后娘娘 苟小婵简直被王海弄得哭笑不得,直到听到王海居然胆敢在她饭里面吐唾沫,脸也黑的,这老家伙苟小婵想把他头拧下来。 小皇帝把王海扔了出去,苟小婵越想越恶心,不知道吃了老家伙多少唾沫,撸起袖子来又想揍人了,要揍死王海这老东西。 “我TM得揍死他!” 屋子里面就剩下苟小婵和小皇帝,小皇帝扑通一声就跪在她面前抱住她的腿。“敲你酿!你还拦我!是兄弟,你TM别拦着我!”气红了眼的苟小婵指着小皇帝鼻子骂。 “天后娘娘,小皇曾经冒犯于你。抢你仙鸡吃,摔你狐仙宠,天后娘娘大人有大量,还愿为小皇诞下仙儿,一定是小皇洪福齐天、天授皇权,天后娘娘您下凡来助朕成就霸业宏图,否则常人焉有这个福气。天后娘娘朕爱你!你是朕的电,你是朕的光,你是朕的神话。” “娘娘你不要收别人当侍从,王海一个老腌奴有什么好,朕自问平头正脸,在人世间身份尊贵,绝不会辱没娘娘。天后娘娘要需要侍从,朕一力全当。”小皇帝气炸了,王海老东西还敢和他争宠! “对了!小皇错了,不该给您下补药,不该在娘娘床头上压求欢符。娘娘下凡一定是来为小皇开枝散叶。小皇不该垂涎天后娘娘的玉体,急于一时。您一定是知道了,今日才对朕有诸多考验,小皇以后一定会诚实。” 听得苟小婵目瞪口呆,什么情况?给我下药?她就说最近春心泛滥,这么热就不正常! M的!一个一个什么玩意! 一个给她吃唾沫,一个给她吃□□! “啪!”激动之下苟小婵一个大嘴巴就想扇小皇帝的脸,没扇中。扇在小皇帝脖子上,力气之大,把小皇帝扇的软倒在地。 小皇帝捂着脖子侧卧在地上:“天后娘娘,你怎么又打朕!你打吧,你打吧!朕受得住考验……”他想忍着让天后娘娘看看自己也是可造之材,但是还是觉得好委屈,又开始嘤嘤嘤。 “我去尼玛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也给我滚出去。” 苟小婵把打着滚的小皇帝也踢了出去。把门狠狠地摔在他和王海的鼻子上。 在屋子里面咬牙切齿转了一圈,又开开门,在王海和小皇帝二人期盼的眼神中。从门外不知所以的谢好手里接过孩子,把门甩在他们三人鼻子上。 “娘娘怎么了?”谢好一直带着孩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不知道暖阁 分卷阅读105 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解的自言自语道。 王海眼含激动,斥责道:“以后不要叫金娘娘,娘娘。叫金娘娘,天后娘娘。” 王海绕口令一样的话,把谢好弄得更糊涂了。“什么天狗娘娘?” “皇天后土的天后娘娘,收起你大不敬的嘴脸。”王海眼中极度狂热、欣喜。如同看见了彼岸的神情把谢好吓得不敢再说话,虽然谢好面色不敢显露,但是心中已经在质疑王海是不是有疯病了。 王海不管那套,谁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别人哪懂得他的追求!不求今生,但求来世。他跪在暖阁门外,不停地三拜九叩,嘴里喃喃自语。 小皇帝也顾不上管王海。捂着脖子不好意思像王海这样随地乱跪,但是特别想蹭到屋子里面去乞求天后娘娘的垂怜。 苟小婵气的够呛,没让小皇帝进门。 可惜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小皇帝居然像羊一样在门口叫了半晚。魂都快被他叫掉了,弄得苟小婵也是半晚上没睡着,孩子被吵得也哭闹个不停。 苟小婵气的踢翻了小茶几:“真TM败给你了。” 她开门准备把羊放进来,没想到门外除了小皇帝居然还有个喃喃念经王海,一看门敞开两只眼睛冒着火热的绿光,差点把苟小婵吓尿了。 苟小婵苍凉的紧闭眼睛想,我真的是服了! 拎着小皇帝领子,拎进门。 对着王海说:“你TM也给我滚去睡觉。” 王海立即跪倒,以头抢地:“信男王海,谨遵天后娘娘天旨。” “卧槽,还没完了。”苟小婵现在才觉得,这个世界她真的不懂。 苟小婵这几日她熬夜整理书册,连着好几日睡不好。已经困成狗了,顾不上管他们,自行去沧桑的睡了。 第二日。 闹气是闹气,但是正事还得做。苟小婵这次只留下小皇帝,把她整理得书册冷着脸交给他,让他仔细研读,不懂得立即来问。 为他谋划的一策和装神弄鬼的戏法窍门挨个告知他。想来虽然他人迷信,但是还不笨,所以只要道理给他讲明白了,让他去自行发挥肯定会处理好的。 小皇帝对她的戏法虽然是明白了,但是坚决不相信她不是天后娘娘。而且还对自己建立起盲目的信心,认为自己能有神人来助,一定是天授皇权,所以碰到的困难只是暂时的。 苟小婵怎么解释他也不明白,想想给他增加点信心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一件事满腹怀疑着做,肯定不如坚信做出来效果好。也只能随他胡思乱想去了。 远在皇叔良属地营城,扮成樵夫的黄徙接到皇上的指令是两个月后,近一个月全国上下都流传着四大名山都挖出了无字碑,无字碑现世同时又有找不到源头的童谣流传出来。说此乃四块天碑,看不见天碑文字是因为碑文都是天上的文字。但是天神垂怜,说不日将有神仙施法让凡人也能看得懂天碑。 引得各城百姓争相观看,围观的百姓不肯离去一日多似一日,只怕误了吉时。 一日晴空万里,远在四座城池的四块无字碑前,同时出现四位神人,神人四种装扮。分别是神女、天将、天臣、圣僧。围观的百姓众多,但是没人看到他们是怎么出现的。他们用一种香露反复清洗石碑,直到碑文尽显。四位神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消失的瞬间天上香娟和花朵凭空而落,捡到花朵和香娟的百姓都说自己如沐神恩,百病全消。 碑文上只有四个大字,天佑晟皇! 晟皇是当今皇帝蔚晟谏的名号。 黄徙虽然历来不信道听途说的事,但是此事是他亲眼所见,他甚至解释不清楚天将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鲜花彩娟从何而来,碑文如何能从无到有。 这种认知让他惶恐,但是最惶恐的还不是他,是皇叔良,皇叔良被吓破了胆,惶惶不可终日。 皇叔良本以为无字碑出现在他营城是天神福佑他,举家出动只为观看盛景。黄徙混在人群中准备伺机刺杀,无奈皇叔良人手众多做了完全准备,一时找不到机会。 没想到天神居然赶在他们两拨人都在的时候现了身,最让皇叔良无法理解的是天神保佑的居然是他最看不上的侄儿。 如果天神保佑的是他的侄儿,那他在天神眼中算什么呢?他有什么资格逆天而行与他的侄儿作对呢? 这种惶恐一直伴随着他,但是又不能与任何人说。 他招兵买马打的是保护属地的旗号,实际他准备明年秋收粮草充足后起兵夺取皇位。这事他只有他和他的几个近臣知道。 营城现了天碑,现在营城的百姓已经自发组织各色贺礼要送进京,他的很多兵马都是营城本地人。听说很多将领和兵卒也参与其中,他明年出兵焉能忠诚的追随他左右? 他的心事如何敢说,只怕更加动摇了军心。短短几日间他食水不进,眼看着人就瘦了一大圈。后宅妻妾子嗣不明所以纷纷来劝解他。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劝的话。他 分卷阅读106 都听不得心里。 直到这天晚饭后胖大的王妃又来看望他。 显然王妃晚饭吃的很好,满嘴油光光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红润油腻的肘子,碗差点怼到他鼻子上:“王爷你就尝尝吧,上次我难受、总打嗝、吃不下去饭,就是吃了宏大官人做的这个肘子才好的。你是不知道啊!我这次是花了多少钱才再请动宏大官人给你做肘子。去年他中了举人,现在鼻子翘到天上去了,这可不是当年他拿着篮子满街叫卖的时候了。” 王妃伸手在肘子油亮的皮上扯了一块,送到皇叔良嘴边,皇叔良懒得搭理她,一扭头抵死不吃。王妃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肘子,放回碗里不合适,左看右看没地方放,只好又塞到自己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还给我说他立誓中了举人再不做进厨房,我呸!还得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给他拍下二百两银子,足够他们家十年的嚼用,他不也乖乖给我做了。”王妃在宏大官人最看重的尊严上踩了一脚,这肘子吃起来似乎比平日还香甜,想到这里她得意的一笑。 皇叔良两眼望着床帐上蔓枝瓜蒂花纹出神,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神人呢,如果我诚心供奉是不是也能支持我呢? 对呀!皇叔良觉得心中豁然开朗。“王妃呀,你果然如高僧所说是福星啊!” 已经饿得嘬了腮的皇叔良,顿时觉得身上充满了干劲,下床穿鞋一气呵成。 皇叔良站在院子里面朗声召唤:“梁公呢?” 早已等候的梁公出列:“皇叔,臣在。” 皇叔良大手一挥:“准备酒宴!本王要与梁公畅饮。” 端着肘子跟在他身后的胖大王妃,虽然劝得自己夫君回心转意立即吃饭,也是欣喜。但是看着自己手里,只在最上端被自己揪走一块皮的晶莹酱肘,最底层的油脂都有些凝白了,又有种无人能懂的寂寞。 人殉与祭天 十六根牛油蜡烛把大厅照得灯火通明。 皇叔良和梁公分上下手席地而坐,他们二人面前都摆着案几。 两张棕黑色绘制花纹的案几上分别摆着十六热、四凉和两个热锅子,以及一人一壶酒,旁边各自陪着一位着薄纱的妙龄少女为他们二人斟酒。 “梁公请饮!” “皇叔,请!” 一口烈酒下肚,皇叔良立即稍缓了饥渴,同时有种酒意上头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日不吃不喝不胜酒力的原因,不过他还挺喜欢这种晕乎乎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又思维敏捷。 “梁公你我君臣,本王有事不瞒你。这几日本王想了很多,我那皇侄承天运,我欲与他争高低,贸然行事必然对我不利。” 梁公一听皇叔要打退堂鼓,有些着急:“皇叔非也,此事已容不得咱们……” 皇叔良一挥手,打断梁公说话:“梁公莫急!” “史书记载,我大蔚朝开国祖先,勐寅皇祖是受了神恩而立,他每年都要供奉天地诸神,斩杀烹制千余少男少女,五千牲畜,为贡品才保得年年风调雨顺,可有此事。” 梁公不明白皇叔良这是何意:“确有此事。可是自从圣皇即位后,因为觉得有伤民心就废止了活人祭祀,每年只供奉五千牲畜。” 皇叔良一笑,在灯光下消瘦的颧骨和眼眶下凹形成阴影。犹如恐怖骷髅一般:“本王欲效仿之,梁公以为何?” “这……”梁毅不知如何回答。 皇叔良也不要他的回答,接着说道:“我与皇侄关系已无法回转,不是他死就是我活,起兵在即,容不得我后悔。本王虽然无天命,但是如果本王诚心感天,相信天地皆会有所感?焉知不会重新考虑?” 梁毅陷入沉思,确实营城天碑的事,让他心中也十分忐忑,想逆天改命。皇叔想的办法也确实值得尝试,只不过这活人祭天,选的人不能太老不能太小,最好是未结婚的少年男女才适合送给神人驱使。基本选的都是平民百姓家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势必为百姓抵触,怕是要引起哗变:“……臣以为,此事虽然可行,怕还要谨慎行事才好。或许可以减少规模找百余少男少女还是……” 不等他说完,皇叔良一摇头:“不可!这如何表我诚意。民心重要,但是天意更重。如天意随我,自会遇事呈祥、化险为夷。” “明年起兵之前,我最少要祭祀三次,每次要三千少男少女、一万牲畜。” “皇叔说的极是。”梁毅心中钦佩,皇叔果然英雄,眼界开阔、行事果决。这才是成大事者,如他这般畏畏缩缩,做事不如不做。想要成大事,还是要跟对主子。 “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下月我要进行第一次祭天。另外为我请一位扶乩的大师来,祭祀后我要请天命。” “是。”梁毅看皇叔良消瘦的脸颊劝解道:“皇叔还是要保重身体,多饮、多食、多子才是福祉。” “好!再饮一杯。”皇叔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身边的少女低眉顺眼,轻手轻脚得再为他的酒杯斟满清冽的酒液。 分卷阅读107 皇叔良搂过身边的少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多饮、多食本王到是可以,多子暂时不行了,孤要禁欲才显诚意。” “一会你把她们都领了去吧,赐给你了。”梁毅与皇叔良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王府有五百少女,年龄合适。只要是处子皆可入选祭天。 …… 营城百姓最近听到些骇人听闻的风声,附近几个城池颍州、陈郡、阳城都有丢孩子的情况,丢的孩子都是十八岁岁以下、十三四岁往上的年纪,而且还不分男女,越是偏僻的地方越严重,有的听说一个村子的孩子都不见了。 附近几个城池中只有营城附近还算太平,众人都觉得是皇叔良坐镇歹人不敢作案,所以附近几个城池和营城远郊有孩子的百姓,都带着孩子往城里热闹的地方跑。 黄徙用牛车拉着成捆的柴火进城,刚过了城门,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阻挡的无法前进。 “借过、借过。”他吆喝着让阻挡的众人闪开路,今日城里人更多了。 城门口聚集了很多风尘仆仆的百姓。基本最少两人一伙,最多四五人一伙也有。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每家都带着半大的儿女。 他们或座或站、也有一部分席地而卧在城门口休息。 城里的客栈早就住满了,而且价格疯涨,基本一天价格一个价格,就这样都没有闲房。 能租赁的宅子也都被租出去了,全都是天价也供不应求,房东们挣钱挣得都乐疯了。 听说还有一部分人有空地没房子的人,正在加紧搭建草棚子。有房子的用泥巴打隔断,一间屋子隔成十几间出租,往往泥巴还没干,租住的人就住进去了。 就这样都赶不上源源不断赶来营城的百姓需求。更别说有些穷人根本拿不出钱来租赁房子,住客栈,一到晚上稍微干净点的街面两侧都躺满了人。 米、面价格也被炒上了天。连他拉的柴火都买的特别好。他每日打探消息要去皇叔良府附近转悠,这几日一车柴根本拉不到皇叔良府就会卖光。搞得他一车柴都要捂着惜售才能坎坎走到皇叔良府。 不光百姓进来了,匪盗骗子也进了城。偷摸强盗、打架斗殴,整个营城这几天真是乌烟瘴气,连个正经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黄徙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为何皇叔良会放这么多百姓进城。以前如果是灾年,一般都会把灾民安排在城外。入城甚至都不需要盘查,随意可以出入。公然让大量不明根底的流民进城本身就是有巨大隐患。 虽然不是灾年流民都带着粮食,但是如果携带的粮食吃完,迟早会冲击本地居民。 不过这不是他最关注的事情,这几日他还接到了皇上发来的秘信,信中告知他几个暗杀的计策,让他酌情使用。这些内容让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是计策他见过,而是用词用句的描述方法上,他从怀里掏出小婵为他写的兵书战策,反复对比,遣词用句上非常接近。 黄徙一直在探查小婵的下落,从没有放弃。他近期查到在医馆中死去的几个人似乎和萧尚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查过萧尚书的府邸和外宅均没有任何发现。 他不是没想过小婵可能在宫里,毕竟她当时要逃出宫才被他逮到的。 宫中所有宫女他都排查过也没有找到,在宫中探查他并没有瞒着皇上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是一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宫中只有一种可能他没有探查,那就是皇上的妃嫔。 再结合萧尚书的女儿是萧贵妃,会不会小婵被萧尚书劫持后送回宫了。还有他收到的这份皇上为他筹划的暗杀计策。所有线索都指向宫中。 他心急如焚,想尽快完成任务后回都城详查。 奈何一个月了,皇叔良一直在府中龟缩不出,黄徙也只好按捺心情在城外修整准备。 “主子,皇叔良已出府,带着五千侍卫,赶往黄砂谷方向。”他们来了营城之后,为了保密不再让下人称呼他将军,所有人都换了称呼。 皇叔良此次带兵太多,没机会暗杀所以他没有亲自跟着,而是派了探子随时汇报情况。 黄徙一身灰色短打装扮坐在篝火旁取暖,篝火上架着一只兔子,表皮正烤的微微发焦,他利落的用匕首削掉烤糊的地方。 他凤眼满是落寞和孤寂,他虽然一刻不停的努力活着,但是心中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冰冷冷的。就剩下一个遍寻不到的小婵,在他死灰的心中还微微冒着点热乎气。 他与大将军闹僵了,也可以说是他单方面避着大将军。大将军暂时还没有和他计较的打算,但是他知道这种耐性肯定不多了。 这趟差事办完,恐怕他又得回大将军府去演戏了。 父慈子孝、膝下承欢。否则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杀母之仇,根本无从报复,他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毕竟他的名义上的母亲活得好好的,死的是赵姬,是大将军的一个妾,赵姬的死和郡主娘娘和黄珏没有任何关系,是被山匪所害。 他势力虽然一 分卷阅读108 直在壮大,但是对比大将军还太孱弱了,想报仇就得忍。做皇上的一颗棋子。 他的仇人不光是郡主、黄徙还有一个大将军。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孤狼,要尽全力瓦解他们,伺机喂饱自己。 “主子,皇叔良一行人到达黄砂谷。”探子脸色非常不好,他派出的探子都是万里挑一的,这个表现不禁让黄徙疑惑地皱眉。 “皇叔良到底要做什么?探听清楚了吗?” “奴才到达的时候,正看到皇叔良的侍卫从黄砂谷的地下洞穴中,不断赶出大量平民装扮的少男少女。在奴才回来禀报的时候已有千余人,但是还在从洞穴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具体人数不明。因为情形实在奇怪,可能是近期失踪的那些人。所以自作主张提前回来请示主子。” “去看看。”黄徙所在的地方离黄沙谷非常远,赶过去需要一个时辰,加上探子赶回来,一来一回。 等到黄徙赶到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眼前让他震惊非常。 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血流成河,待处理的尸体堆积如山已经分不清男女,尸体全被从腹部破开,掏了内脏,内脏单独堆放在一个巨大的盆子里,所有清理干净的尸体被扔进大鼎里面熬煮,鼎内的汤汁还在沸腾,白花花的肉体在鼎内的沸水里上下翻滚。 地面两侧被挖了半米宽的血槽,血液流淌汇积成一个巨大的血坑。 如同天作幕,地为台的巨大的屠宰场。 即使久经战场的血腥屠戮,黄徙也承受不了这种恐怖。这并非势均力敌的争斗,而是如同对待猪狗般单方面无情、无理由的屠戮虐杀。 何况杀的都是这些花样年华的少男少女,他们本身和死亡沾不上任何关系。 他们的脸庞还纯净天真,还未染上风霜。 光洁的皮肤配着翻开的狰狞血肉让人看了觉得毛骨悚然。 远处高台上,还放着沙盘、香案。曾经的主人和祭祀们也都横七竖八的躺在高台上。为首的皇叔良还端坐在高台上,他的胸口正中中了一箭,把他结结实实的钉在了椅子上。他还穿着一身礼仪祭祀用的锦袍。 皇叔良死了 一位扶乩祭司样子的人趴在沙盘上,鲜血染红了沙盘中的白色沙硕,巨大的乩笔被扔在一边,高台上静静的。只有扶乩祭司头上插的长长的翎羽还在随风飘动。 大鼎下面的火焰烧的正旺,空气里面散发着血腥和熬煮肉的浓烈香味。 几个跟着黄徙的暗卫忍不住干呕。 黄徙走上高台,用他的刀挨个检查高台上的人,是皇叔良和他三个子嗣,六个近臣。 空气可怕的安静,忽然一具“尸体”咳嗽了一声。 黄徙手提长刀,轻盈的抵上了咳嗽人的脖子。 他扯起对方的头发仔细看,是皇叔良的长子蔚上青。他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口中浓稠血沫混着血块流了出来。 “……”他说了一句什么,因为嘴里的血显得含混不清。 黄徙把手里的刀扔在一旁,用手指伸入蔚上青的嘴里,掏了他嘴里的血块和血浆。 “我诅咒你们黄家断子绝孙……”蔚上青仇恨的盯着他,显然是认出了他。说话一丝两气,说一句就得歇息半天。 黄徙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告诉黄玥如那个臭□□我在天上看着她怎么死。你们黄家以为生个孩子就不需要我们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怕他抢我世子之位,给他下了药,他活不过半岁,恐怕你们愿望要落空了。哈哈哈、咳咳咳咳……”蔚上青说的太急,一口血沫喷出来。 黄徙看他状态不好,拎着他领子着急问:“什么孩子?” 再看蔚上青已经断气了。 黄徙用蔚上青的衣服下摆,擦了擦血手,又擦了他喷在自己身上的血沫。 “黄玥如?”黄玥如是大将军的二女儿,将军府的嫡二女。 他对大将军后宅了解不多,将军府的事他能避则避,还不知道大将军已经把嫡二女送到皇叔良府里了,听这意思他的嫡二姐黄玥如还给皇叔良生了个儿子。 将军府的女人给谁生孩子他都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大将军和郡主这是要做什么呢?给皇上送女儿逼着要生儿子,给皇叔良送女儿生了儿子就把人家全家杀了,收集黄氏女儿生下的蔚氏子孙? 黄徙用手摸过皇叔良胸口插的箭只,直穿心脏。他站在皇叔良身后,按角度推算这支箭是百步开外射来的,这个准确度和力量能做到的人不多,他的二哥黄珏就是个中好手。 而且他前几日听说黄珏到了营城。这也是他这几天按兵不动的原因。 看蔚上青对黄家的仇恨程度。如果他没猜错,很有可能就是他干的。应该是皇叔良要举行祭天中,被黄珏杀了。 不过倒是省了他的事,皇叔和他三个子嗣全死了,此件事了可以回都城了。 只剩下个嫡二姐黄玥如生下的孩子,也算皇叔 分卷阅读109 良的子嗣。不知道她们是回营城了、还是跟着黄珏回都城了。还需要禀报了皇上再做定夺。 “烧了皇叔良地下洞穴的所有战车。”他对随从下令道,带不走只能毁掉。 他们未对皇叔良做的事做任何掩盖,皇叔良做的事想必也不在乎死后声名。 一队人马奔向远方,身后传来山体洞穴被烧塌的隆隆声。 …… 凤翔宫内,窗门紧闭,光线朦胧,让人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皇后盘坐在地上两眼混沌的望向前方。 “真是麻烦,这大锦褥我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你快来帮帮我!她又尿床了。”宫女去扯带着血和深色湿痕床单,另一个宫女拦住她:“别弄了,没必要天天换,一周给她换一次就行。” “她尿湿好几层,晚上也干不了啊?” “这么大床,她睡哪里不行。” “也是!她够舒服了!咱们的破床,回去晚了都没地方睡。昨天晚上我还和王妮打了一架,我真不想挨着她了,她胖的一个人要占两个人的地方。唉,对了!干脆,我跟掌事姑姑申请下我调你们屋去吧,咱们挨着多好!” “你有钱啊?换寝的话,掌事姑姑要二两银子,你有吗?” “哎?还要钱呢!我天!真黑!” 两个侍女手里拿着掸子和抹布,玩似的东掸一下,西擦一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眼神呆滞的皇后在两个侍女转过身的时候,眼中忽然闪出一道清明的光。她这几日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但是她总是压抑不住满心的愤怒,所以清醒的时候总是很短。 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很少,她父亲母亲对她不过如棋子一般,尤其她又有这个病,十四岁被送去庄子里面,无人问津。一直住到去年她病情好转了才回府。 二妹早在她回府之前就被送去皇叔良府了,如果不是她病好了而且母亲又最爱三妹,舍不得她受苦,这皇后之位恐怕也轮不上她。 让她告知父亲母亲实情,也不过沦为弃子罢了,恐怕三妹就要进宫了。 但是她又不甘心!舍不得后位,也舍不得皇上。皇上真英俊啊,她真爱他。她不想让三妹进宫。 好恨呀!她想报复!忽然脑中一片混沌,愤怒如同火焰一样冲击着她的脑海。 如果那天她进了暖阁,一切都不会是这样。暖阁里面有什么对她来说是个谜。她天天都在想,无时无刻不再想里面到底有什么,这种愤懑如同鬼怪的利爪一样天天撕扯着她,把她的神志撕得支离破碎。 皇后眼中闪出愤怒的光芒,是的!她一定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她要去看,要告诉每一个人暖阁里面有妖鬼,皇上不能住在暖阁里面。只有皇上出来才有可能回到她身边来。 “你知道吗?暖阁里面有个秘密!”她喃喃自语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两个宫女身后,嘴里喃喃的重复,她怕声音大,让暖阁里面的鬼怪听到。 “有鬼、有鬼……” 两个宫女正在聊天,皇后忽然把头伸到她们二人中间,因为长期失血,惨白的一张脸。把她们二人吓了一跳。“哎呦妈呀!” 如果平常人忽然冒出来,心里惊一下也就过去了,但是这可是个伤人的疯子,足够让人后怕到心惊肉跳。 拿掸子的宫女气的的够呛,用掸子狠狠的抽了她肩膀一下:“滚一边去。再胡说打你!滚回去抄经去。” 皇后吃痛闭了嘴,捂着肩膀退了回去。 她盘膝而坐,下身的血迹顺着亵衣渗透了出来,她好奇的沾了沾衣服上湿湿的血迹,手上红红的,她沾着血在白色的衣服上涂抹写画,‘暖阁有……’ 她忽然想到写到衣服里面会被无所不在的妖鬼看到,吓得她赶快牙咬手撕把布片撕下来藏起来。 两个宫女例行打扫一遍走回来。 “哎呀,她一页都没写呢!一会要送出宫呢!”拿着抹布的宫女惊呼。 拿掸子的宫女扯过来一看还真是,让她抄的经文一个字都没写,纸上还是一片空白,气的又拿起掸子使劲抽在皇后背上:“这么半天你干什么呢,还想不想吃饭了!快点写!” 皇后捂着后背,急匆匆的拿起笔来,趴在纸上要抄写,手上的血迹蹭的纸上红黑一片。 拿抹布的宫女也着急了,使劲推搡开皇后,抢过剩余的纸张:“你怎么回事!这纸弄脏了要赔的。” 一看足足弄脏了三张,气的眼圈也红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和一个疯子也没办法计较,两个宫女哀声叹气,一个打水给她洗手。一个给她重新找纸张。 皇后也是怕了,怕宫女发现自己把衣服扯坏又要挨揍,趁着宫女没注意把手里的写了字的布片塞到身边锦盒的暗格里面。 锦盒是红黑花纹的正中间画着鸾鸟花纹,这是郡主娘娘的标志。她知道宫女不知道这个地方。具体她是怎么知道这盒子里面有个暗格,她混混沌沌的也想不清楚。她现在只是怕,怕宫女回来看到要挨打,知道放在这里 分卷阅读110 就安全了。 …… 大将军府,管事给正在画舫上正在赏湖的郡主请安,送上来皇后娘娘给她抄的祈福经文,经文一月一送,这是皇后娘娘还在府里的时候郡主给每个女儿都定下的规矩。 穿着常服的射声将军黄珏,站在郡主旁边。 “娘,可是大姐的手抄经?大姐真是孝心可嘉。” 郡主微微一笑,打开绘着鸾鸟的锦盒,一张一张的检查手抄经:“玥净这字迹最近有些潦草。” 她随手把经文放在一边,按动盒底机关,她的嫡长女玥净自从入宫后就没有给她传递过消息,她们约定无事不用发消息,有事才可用此机关随着每月的经文传送消息,明知道应该也不会有消息,郡主还是每次都打开看看。 一片一看就是从整块布上撕下来,还带着毛边的白布放在盒底机关下,布片上还有点点血迹。 郡主双目一缩,一把拿起布片展开,上面用血迹写着,‘暖阁有……’ 郡主站起来,一拂袖对管事命令:“我要进宫。” 天色已晚,黄珏觉得不妥,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拿起桌子上的布片也看了一下,拦住郡主:“娘,大姐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你大姐约定,有要事不能让宫中其他人知道的时候,就用此锦盒传递消息,我怕是她出事了。” “在宫里谁敢慢待她,她不闹别人就是好事。她能出什么事啊?”黄珏嬉笑。 郡主面色严肃:“不可慢待此事,我看她写的没头没尾,和平时约定的传递消息的方法不一样,怕她是不是遇到大麻烦。再有就是最近她身体不好,我怕是她又要犯病。” 郡主的教子之道 黄珏邪气一笑:“嘿,大姐确实疯的可以,她十四岁那年,我才多大,母亲你就敢让我去送她,你知道吗?路上她差点咬死我,一口咬在我脖子上。他作势模仿,吓得郡主一缩,气的在他肩膀上宠溺的打他一巴掌。“你这孩子!” “我有时候真担心,她和我姐夫睡着睡着,她忽然把姐夫咬死,那咱们蔚朝皇室绝已。”他挤眉弄眼,嘴里嗤嗤直笑。 “别胡说,你姐好了。”郡主禛怪的瞪他。 黄珏玩世不恭的坐在绣墩上:“她那是天疯子,又不是后得的病,能好才怪。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怎么不送三妹去,生个孩子怕是也是她那样!” 郡主正色道:“你这话,在我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不许去你父亲面前胡吣。” “母亲你给儿子说说,儿子糊涂嘛。”黄珏拉着郡主石青色的衣袖,贴在脸上做小儿状。 郡主被他逗得一笑。长子死后,她只能培植二子,二子虽然与她贴心,轮智慧比长子差矣。但是聪慧的孩子寿不长,二子多加培养、点播一样可以独当一面,郡主也有意考考他:“不论健康不健康都是咱们黄氏的外孙,他不健康咱们将军府也能扶持得了他。有你父亲坐镇,你父亲老了,不还有你吗?懂吗?”郡主在最后加重语气。 黄珏似懂非懂,心中隐隐明白,但是还有点不相信:“娘你是说……” 郡主不答,又抛出个问题,让他思考。 “珏儿,你要多加努力,这江山万里,人心百态。你看皇位上那人,没点本事都坐不安稳。谁一旦坐上就是众矢之的,不做好准备不好坐啊。你父亲在前面替你挡风挡雨,但是别忘了,这凤凰窝里面可不是你一颗蛋,你虽是正统,但是也要谨慎,你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努力了吗?” 郡主教子自有一套,她从不把饭送到孩子嘴里,让他找,让他夺,这样的孩子才能长得快。 黄珏沉思片刻,忽然眼中放出热切的光:“儿子明白!” “那你说说,现在你大姐的事该怎么办?如果她疯病犯了应该怎么办?如果她遇险又应该怎么办?” 黄珏如同已经看到自己坐在皇位上,胸中积雷滚滚,大有一展宏图之意:“大姐她如果疯病犯了,有咱们将军府坐镇,咱们将军府不认,皇上也不敢说什么。她在后位上坐得稳稳的,只需施压让我姐夫后宫不可无嫡子即可。母亲你看可对?” 郡主笑着点头:“虽然粗浅,但是路子是对” 黄珏知道母亲这就是夸奖了,继续说道:“如果大姐遇险,势必传递出来的消息很重要,并且不易与她直接接触,儿子今夜想先去探一探皇上所在的暖阁。再做定夺。” 郡主不语,黄珏这个主意她是不赞成的,但是她思路一转想到,有她给兜着,让他去犯点错碰壁了,这样的教训才记得清楚明白。 “珏儿,大可一试。” 黄珏意气风发:“母亲您就等好消息吧。” 黄珏走后,郡主独坐画舫望着水中涟漪,直到日暮夕阳,橘色光斑点点如同鱼鳞。 宫中暗卫众多,黄珏虽然武艺不错,但是一虎抵不住一群狼。还是放心不下,郡主修长白皙的手掌拍了拍:“耆老跟着他。”一道身影太快了,如同在虚空中 分卷阅读111 一闪,便上了画舫站在了郡主面前。此前也不知道他藏身于何地。看面貌衣着,是一个面色冷肃的中年男子,他身着鹤衣,头戴羽冠。 耆老是个大成武者,这样高手当世不足十人。她许诺为他寻找失踪的妻女,作为报答耆老一直暗中保护在她身边。 耆老也不答话行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郡主面前。颇显无礼,郡主皱眉但是也无奈,毕竟二人本就是交易关系,无需拘泥无上下级的礼仪。 夜色掩映下。 换了夜行衣的黄珏,带着六个武功高手停在启禾殿。等待十六人为一队,手里拿着长矛巡夜的侍卫正步走过。 在斗拱下隐藏身形的黄珏忽然探出手臂,刚要翻身到屋顶走动,忽然又把身体缩了回来。 他感觉到树叶沙沙声中,有一丝树叶碰撞是不和谐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下。寻常人听到,肯定以为是树叶随风撞击的沙沙声,不会听出任何异样。可是他除了练武,长期训练射箭的他,耳目比寻常高手还要强一些,如果说树叶撞击的声音是随着风吹过,是有规律可循,刚才他听到脚踏树影的一丝声音,是逆着风向的。 越走到宫中深处,越让他冒冷汗,心中不可一世的骄纵鼓荡逐渐平息。 暗卫越来越多了。而且暗卫分布是越接近暖阁,暗卫越多越强。 以此看来暖阁确实可能藏着秘密,他对这个秘密更感兴趣了。 但是暂时碰到的这些暗卫武艺,他还是看不到眼里的。他认为只要谨慎,他有信心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进去。 和皇叔良比起来他从不惧怕小皇帝。 想想皇叔良何许人也,几乎可以与他父亲一竟高低的人,身边高手如云,不也被他射杀。虽然这不是单单他自己的功劳。但是他在里面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那一箭射出,让他知道皇族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高山。那种感觉,如同他只手就可以把天捅个稀巴烂,这种感觉太好让他热血沸腾。 想到这里他笑的娟狂,一箭射出,直奔如同墨块一般混成一团的黑色树影中,“噗”的一声一道身影跌下树影。还没等落地。黄珏带的六人中,两人身形一动从启禾殿飞出,拉住将要掉在地上的人,拉回树影中绑在树上。 二人做好一切后,快速在皇宫高大的屋脊上起落,追赶已经走远的射声将军一行人。 树影中再无声息,一滴、滴血缓慢的流过一丛丛松树常青的枝叶,许久才有一滴凝红,滴在地上。 与此同时,小皇帝正在御书房和刚从营城赶回来的黄徙见面。 黄徙回来的路上耽误了,他为了避开黄珏的人绕了远路,比黄珏晚了些日子到都城。 在这之前小皇帝已经收到萧尚书派人送回来的密信。即使如此,他再次从黄徙口中得到皇叔良已死的消息,仍然是非常震惊。 皇叔良一直是他最大的敌人,至少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才有一种对大将军城府和野心深入骨髓的恐惧,原来大将军是要把他和皇叔良放在一个蛐蛐罐里面斗。皇室争权夺势大将军一定不会管,但是皇叔良不安分守己,明目张胆的扩张军队,他就立即被大将军后抹杀了。 如果他当时如皇叔良一般选择明目张胆的屯兵备战,恐怕他已经和皇叔良一样下场了。他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再回想从不参与皇室争斗的大将军,是否真如他表面上的忠诚不阿也就显而易见了。 小皇帝他有十二个兄弟,他排行第十。这些皇子里面他是最无权无势的,没有母族、不受父皇宠爱、甚至不是最聪明的。 皇子内斗中到底有没有大将军的手笔,不用查证据翻历史,单看谁获利最大就知道了,是大将军! 种种事实如同一颗颗珠子,串成一条线。 皇叔良与黄玥如的子嗣,就是代替皇叔良与他关在一个罐子里面的蛐蛐。 不用说,恐怕再等上几日,营城皇叔良被贼人灭门的折子就会递上来。大将军一定会压着他的头,给这个皇叔良幸存的唯一子嗣,他这个小小的表兄弟名正言顺的身份,让他继承皇叔良的王位。继承长平肃的封号。 再给中毒孱弱活不过半年的孩子一块大大的封地。以及所有皇叔良辛苦准备的战车和兵卒都是大将军的囊中之物。 凤翔宫中的疯女人,大将军最近一直再给他施压,让他广寻名医治疗她的血崩之症。他不敢不从,每天在医案上做手脚。万幸是因为皇后她的身体原因,所以大将军对他压得不是太紧,容他缓一缓。如果说皇后身体健□□下嫡子后,他也就只能步他皇叔的可悲后尘。 小皇帝感觉大将军布的这张网正在逐渐收紧。 虽然情况很不好,但是他有信心,他知道自己有天人助阵,是天命使然,所以也不甘示弱。尤其是天碑事件之后他民间的威望更胜,他暗自与多地守备和将军接洽,他知道大将军的军队也并非铁板一块,皇权天命加上适当的利诱比大将军更能打动人心,这恐怕也是大将军一直没有直接杀了他取而代之,非要走迂回之策的原因。 分卷阅读112 他可以给皇叔的儿子爵位,也可以给他封号,也可以给他封地,但是绝对不能是营城,营城卡在咽喉要地。 营城是秦州外最重要的城市,过了秦州城入都城的第二道关卡,也是最后一道。虽然防御外敌不如秦州重要,也不如秦州城大,但是对付内敌,营城占据更重要的位置和分量。 大将军想要营城,他就得赶在大将军开口之前送出去,这个人还不能是黄家以外的人,否则大将军势必不会干休,所以只能也是黄家人。 他按常规时间推算,当地太守的报信奏折应该就会在这一两天内到达。他提前拟好赏赐圣旨,单等奏折一到,他就准备下旨把营城赏给黄徙。 御书房只点了他身边的几根蜡烛,整个大殿都黑漆漆的。 小皇帝沉思片刻对几乎跪在暗影中的黄徙说道:“你父所图之事,想必你也清楚了,黄徙你也是你父的儿子,你也有机会,难道你不想争取一下?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助你。”此话乍一听已经是诛心之语。 跪在下手的黄徙一愣。他抬头与这个年轻的帝王对视,他发现他居然不是试探,而是认真的! 他知道这一刻他们二人是平等的,皇上是真心诚意在等他选择。 两人无声对视片刻,忽然心有灵犀,俱是一笑。 风声鹤唳 小皇帝做皇帝不情不愿,如果能自保,他根本不想管什么天命皇权,只要保得小婵和太甲她们三人平安,他可以退隐。 只不过这种完美的退路在他脑中从没有成型过,他不知道没了皇位怎么才能保住自己,如果黄徙愿意坐在他这个火坑上,他也有退路。谁做皇上,谁管着谁,他真不介意。 黄徙收敛了笑容,他和小皇帝不一样,他有野心有目标。 不认识小婵之前,他或许真可以委屈求全,毕竟在他心中从不知道还有什么比权势地位更重要。就像他以前一直做的一样。屈服于大将军之下,不择手段谋夺他的信任,扩张自己。 大将军毕竟占着他父亲的身份,利用得当,会比他在别的势力下更容易获得权势和地位。 但是万事万物,有得到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天理循环的规则,任何人都无法逾越在这个规则之上。 这个道理是他在娘被郡主和黄珏杀死后,日夜无眠中悟到的。 想从他父亲这里获得好处。他要付出东西,绝对与得到不相上下。这世间从没有不需付出代价的事情。哪怕是父子也一样。他要在未来几十年或者余生,都没有自我,不可以追求任何他父亲不喜的东西。 只要他父亲不喜欢,哪怕他再在乎,也得被毁灭。甚至需要他亲手去毁灭。 因为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大将军的施舍。 得到的越容易,他自由度越低。所以他不愿意选择这条容易的路。 他和嫡子黄珏不一样,他与大将军所在的这杆天平上,甚至没有亲情做砝码。 他父亲眼里,他这个庶子也不过是棋子一样的东西。 区别只有好用和不好用。 他之前可以选择谋取父亲信任,再伺机杀了黄珏和郡主,以求大位。 但是…… 但是现在不行。 他知道还有另外一种他可能获得的生活,那种生活变成他更想要的目标。 与小婵生活他需要更大的自由。对应的,他现在的路注定不会那么好走。他只能选择这条难走的路。 从娘死后,不知为何。只有一开始几天他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之后忽然有一天他既不伤心了、也不痛苦了,因为他知道这人世间没有谁是不苦难的。 反而他经历了这一场,他感觉到不再怕死亡本身,无论是别人死,还是自己死。想到死亡反而是一种巨大的平静和死寂。 似乎他人的肉体还活着努力向前走,灵魂已经归于死寂。 但是他的生命中还有一束光,在活着的这十年、或许一年、或许余生。 他想尽全力去争取这束光。 小婵渺无消息、不知死活,如果死去他上天入地也会找到她,如果活着他也迟早找到她,找到他就不会放手。 而且在这之前他还有仇要报,和皇上合作才能最好的达到他的目的。 一路荆棘非他所愿,畅途并非不想,实不能也。:“我所求之事,只有皇上能助我。” 小皇帝看着黄徙,他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心中还是有些失望。注定谁的路只能谁一路苦熬苦挣的走过去,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长叹一声,透着老气横秋的沧桑:“既然如此,黄徙,朕要你接管营城。你父亲势必要把营城收入你们黄家,所以只有你能顺利接管营城。” 黄徙何尝不知道,回都城的这一路上他早就想明白了:“臣,遵旨。” 黄徙有点后悔,他把战车都烧了。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不烧这些战车,也不一定能等到他回去接管。他和皇上不能冒一点险了。如果不能给自己阵营填瓦, 分卷阅读113 只能趁早毁了。 正在这时,忽然御书房的殿门被猛然推开,王海脸上变颜变色的闯了进来大喊:“皇上,暖阁鸣镝。” 小皇帝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刹时,他身体的本能一般,已经汗如浆出。 因为他知道,暖阁的暗卫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如果是一般的遇袭,绝对不会对天鸣镝求援。一定是遇到了万分危急的情况。 小皇帝一下失了淡定,蹭的一下从御书案站了起来,起身的时候撞倒了放在桌上的茶杯。 他急匆匆绕出御书案,甚至顾不上管黄徙就要走。 黄徙眼看着皇上就要走了,心中也是疑惑,什么事能让皇上急成这样,慌忙问:“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要事,臣与皇上同去?” 小皇帝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位,从腰间扯下一块龙纹令牌:“虎贲将军听令,立即去调动宫廷守备营侍卫,去暖阁为朕护驾、擒杀刺客。” 皇上明明和他在一起,为何让他去暖阁护驾,但是他为臣子,知道有些事情他不需要问,守好本分。只需按令行事即可,宫廷的守备营他很熟悉,他就是在哪里认识的小婵。他立即起身去调动侍卫。 一声尖锐的哨声,从低处窜升到暖阁之上的虚空。夜晚寂静的宫廷上空。再次响起预警的鸣镝。 小皇帝顾不上等王海,蹿上殿宇的屋顶,提轻功往暖阁方向疾奔,头脑中一片空白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快点、再快点。身后缀着几个贴身的暗卫提全力跟着才没被他甩下。 暖阁的门户洞开,暗卫和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 小皇帝觉得头皮发麻,恐惧得吞人心神。 他脸色惨白,感觉下一秒自己腿软的就要摔倒,但是他一步都没有停下,最快的速度检查了暖阁里外,全部没有,没有小婵、也没有太甲。 他跑回暖阁院子外面,慌乱的检查四面八方,想找到正确的方向继续追赶。他从不知道四面八方是大到让人无法想象的距离,是如此让人难于选择。 忽然暖阁不远的小花园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声。 是太甲!太甲的声音! 他消瘦年轻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剑一般,向着小花园飞了过去。 出了暖阁,向南是御书房方向,向北是小花园。 小花园自从小婵在暖阁住下之后,为了安全再不允许妃嫔和其他人进入。 夜色中花园中,白日的醉人景致全部变成树影寥落。漆黑的暗影如同择人而噬的巨兽,小皇帝中毒虽然已被医治痊愈,但是视力受损无法恢复,在夜间比一般高手还要差上许多,只比一般不会武的人强一些。 他模模糊糊看着假山的最高处站着几人。 孩子的哭声,他知道孩子暂时没事,小婵呢? 贸然接近对他来说非常危险,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许多。 随着接近他看轮廓,知道抱着太甲的是小婵,他才心中稍定,知道她们二人还活着。但是小婵站在假山边缘,她脚步退了一下,假山上松动的石子哗啦啦的掉下去。 他心惊,再退一步她们就会掉下假山。假山足有十人高,掉下去非死即伤。 与此同时对面一只利箭射出,直对着小婵心脏而来。他看不清楚,但是听到箭枝撕裂空气的风声。 如果是白日他可以用手中的武器扔出去,去抵挡一下,但是现在他看不清楚,武器扔出去本身就可能会伤到小婵她们。 他不敢冒险,一瞬间他已经作出决定。这一刻他已经忘了自己是皇帝,有手下、有暗卫、有兵马,这一刻哪怕有千军万马他也不敢冒险。他只信任自己。 他合身起落,先落在小婵前面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箭枝做第一层防护,然后再挥舞手中宝剑保护自己,高手过招,一夕间就可以定胜负。 他挥舞手中的剑,已经来不及了,叮的一声,他的手掌发麻。剪枝只是偏了一下,“噗”的一声斜着穿过他的左胸之上。 剪枝力气之大,穿透他身体还不停止,又穿进站在他身后苟小婵的肩甲。 他身后小婵闷哼一声。 二人被箭只穿成一体,小皇帝不敢动。怕伤了身后的小婵。 暗影中的几人还要进攻,再有一息半刻怕是三人都要被杀。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小皇帝所带的暗卫也赶到,和射箭的几人斗成一团。 “小婵?”他声音颤抖。背对她,看不到她的情况,他甚至不敢问,怕承受不起。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我没事……”是小婵的声音,虚弱又坚定。不知道为何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妙的平复他心神的作用。 她单手抱着哭泣的孩子,单手手握剪枝稳定住,不等小皇帝反对,从自己肩甲处死命拔了出来:“他们杀了谢好,别把他们放走。”谢好为她挡住了第一箭。 小皇帝心疼的几乎无法呼吸,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时候,小婵不说也不能放走他们,知道了小婵和太甲存在的人不能留在这世上。 他抱着小 分卷阅读114 婵和太甲把她们二人安顿在假山稍低的位置,前方有点阻挡,至少能躲避暗箭。来不及多说只能嘱咐“躲好!” 苟小婵拉住他:“注意安全、箭不能拔。” 陡然起风了,小皇帝站在烈烈风中,暗色树影“哗哗”摇动不止。 两队火龙从远处漆黑的宫殿中蜿蜒而来,团团包围住小花园,正在逐渐包抄过来,应该是黄徙调动的宫廷守备营侍卫和王海调动的内侍。 小皇帝用了内力下令:“所有人听令,一个刺客也不许放走,杀无赦。”声震行云。 桔羯神女 黄珏看着远处包围过来的侍卫,冷哼一声! 侍卫都是武功平庸之辈,而且想要四面包围注定薄弱,他不惧怕! 点点火光逐渐照亮周围,小皇帝手里挽了一个剑花,砍断扎在他左胸上方露在外面的箭羽。 他挥手让与刺客缠斗的暗卫退回来。 黄珏带来的高手死了四个,还剩下二个,然而悍不畏死,看皇帝的暗卫后退还想追逐,被黄珏制止。 小皇帝面色肃杀,上前一步。站到火光的中央,如率先登上擂台。 带着黑色面巾的黄珏,也上前一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退缩,欺我骗我将军府的人,哪怕你是皇上今日也要你付出代价,如果不是他今天夜探暖阁,还不知道好姐夫早已有妻有子,居然瞒得死紧,缩在暖阁过得如民间小夫妻一般的生活。 二人都站在光中,两两相对。火光之外是密密层层的待命侍卫。 光圈中亮如白昼,小皇帝这才看清楚,之前模糊的轮廓是个身着夜行衣、蒙面一举一动都透着狂妄年轻人,他身材消瘦,蒙面面巾上漏出的一双眼睛透着挑衅的光。 黄珏冷笑,心中暗道,你想和我单打独斗?我和你打一场,你输了的话,我现在就要她们的命。 因为不能暴露身份,黄珏不语伸手指皇上,然后顷刻之间抬弓搭箭,对着假山石苟小婵躲藏的方向,射出一箭。 假山石应声碎裂,漏出藏在假山石后面的两人,苟小婵抱着孩子蹲坐在暗影中。 黄珏看着碎裂的山石又忍不住觉得好笑,抽动嘴角,心中暗道,胜之不武啊!有种猫抓老鼠的快感!尤其这人还是皇上,这种快感可以加成!他知道自己赢定了!因为无论比武输赢他都赢定了!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在远处房脊上观战的耆老。除了他早知道耆老在的方向,其他人根本没人察觉到耆老。 就算输了,他也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明天之后他照样可以要她们的命,只不过今日她们死了保你体面,一切照旧你还是我姐夫。明日之后这事放在台面上,别怨我将军府逼宫了。 黄徙隐在暗影中,他早已认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黑衣人首领是黄珏,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这种熟悉他一举一动,可能比亲人之间的熟悉更甚。 黄徙随着火光中的众人抬头,他的内力与黄珏不相上下,比一般士兵看得更清楚。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是,能看得清楚藏在假山后面的是个窈窕的宫装妃嫔,她姿态优美缓缓起身,怀里谨慎得抱着什么。应该是孩子,刚才他听到孩子的哭声。 他的震惊并不比其他人少,皇上居然已经有皇子了。 围成一圈的火光虽然离她不远。但是她所在的位置太高,只能照亮她的下半身,白色裙摆随着劲风飞舞,让人不禁有些联想,皇上如此瞒过天下拼命要保护的女人,该是何种绝色美人。 站在房脊上的耆老不动声色,地面上的众人都被他冷漠的视线尽收眼底,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出手,他只需要保证把黄珏完整送回去,别的谁死谁活、是非对错,他一概不管。 小皇帝率先发起进攻,一剑直刺黄珏面目。黄珏扔掉手中不适合近战的弓箭,脚下一踢旁边侍卫手中的长刀,侍卫长刀脱手黄珏接过长刀抵住小皇帝的第一招。 刀剑相碰火花四溅,黄珏被皇上的内力压着后退两步。 皇上不知道研习的何种门派的武功,路数非常刁钻,专攻别人防御死角,除了用剑招,时不时的还借着剑招用内力打成气剑偷袭他。几招下来,他居然勉强招架。 黄珏不觉皱眉,他还不知道皇上居然还是个高手,武功与他不相上下,而且还是在皇上受伤的基础上,如果不受伤怕是敌不过他。 皇帝身体回旋,宝蓝色的龙袍被火光映衬下,闪着莹莹光彩如一道蓝色的电光。他手臂挥动用剑尖打中黄珏进攻中的刀背,这一招小皇帝加了内力,一道气剑直冲黄珏的肚腹。 黄珏立即提内力一个起跃后退勉强躲过气剑,脚下不稳被凸起的假山石绊了一下,出了火把照耀的光圈,跌入黑暗中,他心中一凉。高手之间一个破绽,疏忽之间就定胜负。 如果皇上再出一招他势必躲不过,怕是他就要输了,他不害怕会受伤,因为余光看到耆老正在靠近,但是这足够让他觉得屈辱。 他忽然发现,皇上看着他的方向在愣怔,如同在 分卷阅读115 搜索他的方向,虽然只有一瞬间,他也敏感的察觉到了。小皇帝手腕一抖,剑尖又射出一道无形的气剑。 他一闭眼,等待耆老来救。 然而无人救他,也不必救他。气剑擦过他的肩膀打在了他身后地上。地面土石飞溅是一道如薄刃划出来寸长的槽。 他头上冒汗,如果这气剑打在他身上,恐怕已经深可见骨。为小皇帝内力惊讶的同时,也意识到二人这么近的距离,他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再结合他那一瞬间的愣怔。 黄珏脑中闪过,黑暗的地方他看不清! 他现在可以退走,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他不愿意。与皇帝面对面,打败他,这对他非常重要,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游戏,也是一场试炼。 小皇帝站在光圈之内,闪身后退了几步,让出一半的光圈。 火光下,他微微气喘,剧烈的运动血液从宝蓝色的衣襟渗透出来,把衣服晕染成深蓝色。年轻的脸庞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他冷肃的命令:“站上来。”语气满含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 虽然他不知道是如果走漏的风声,但是敢闯他的暖阁,有恃无恐又如此狂妄,能界定的范围并不大。无外乎就那几个势力,那几个人。 如今小婵和太甲已经被弄到明面处了。站在风口浪尖上,那他只能让风浪起的更大一些,他必须要表面自己坚决的态度,亲手杀了这个刺客首领,才能震慑众人。 黄珏知道硬碰硬自己肯定要输,好不容易找到他的弱点哪能听令。他抽出怀里的一包袖箭,提内力,在光与暗的交界处,飞速的环绕场地奔跑,越来越快不多时已经几乎是一道残影。 小皇帝有些慌乱的四下旋转身体,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刺客首领可能进攻的方向。 然而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看不清楚。 情形对他非常不利,他如同被放在舞台中央的兽。强悍又无力。 极速奔跑的黄珏手中一抖,一只袖箭直奔站在场地最中央的小皇帝飞来。 小皇帝就感觉脑后有风声,匆匆一闪身,他余光看到三角形的袖箭,三个棱的箭刃锋利非常,在他眼角一闪,划断他的系在鬓角处的金色发冠绑带,“叮”的一声金色的掐丝金龙发冠掉在地上。 没了发冠束缚,他的圆润的发髻散了下来。金色的发环未被损坏,还尽职尽责的把他的长发束在头顶,归拢成马尾的长发垂在脑后。宝蓝色的上衣趁着他肤白如雪,这时的他不再像上位的年轻帝王,更像一位灵动身姿的少年侠客。 侍卫虽然要遵守宫规森严,然而皇上如此英武,让一干年轻儿郎们热血沸腾,不由自主齐声呼和,以振生威。 然而他并没有侍卫看起来那么轻松,他是勉强躲过第一发。 远处观看的黄徙也皱了眉头,暗自靠近。 黄珏一击不中,也不等待,第二发袖箭飞手甩了出来。 小皇帝不再左顾右盼,而是侧头直直得站在场地中间,努力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让人没想到的是,黄珏镖出的时候,周围侍卫齐声抽气,似乎影响了他的判断。 袖箭直对着他咽喉处飞来,然而他似乎没察觉到一般,一动不动。 黄珏也被这一幕吸引住,止住了脚步,喜不自禁。半只脚踏进光明处。 就是现在! 小皇帝双目一缩,锁住了刺客首领的身影。聚内力于指尖形成气剑打了过去。 太近了黄珏躲闪不及,他兴奋的注视着自己的袖箭,甚至没有注意到皇上的气剑已经向着他打来。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 场中侍卫们都被皇上即将中袖箭这件事,惊呆了。 与此同时在场的三个人同时动了。 耆老如鹰隼般的身影,快的不可思议,出现在黄珏身后。 黄徙大喊“皇上闪开。” 然而皇帝还愣愣得站在原地。他不敢怠慢,飞身越出众侍卫,甩长刀追着袖箭。欲救皇帝。 站在高处的苟小婵,“啊。”一声惊叫害怕的上前一步似要阻拦,她没留意到,她面容完全暴露在光明中。 耆老的目力和速度更快,虽然全神贯注在救黄珏,然后在苟小婵面容露出的一瞬间已经看清楚。 “桔羯神女?”耆老愣在当场。 就在他一愣的功夫,气剑噗的一声扎入黄珏右腹。确切的说并非他救不了,而是在看到苟小婵的一瞬间,他和郡主的交易已经作废。 小皇上看刺客首领中计,气剑虽然比袖箭更快,但是刺客首领的袖箭也不慢,裹着劲风已经离他不足半米,完全躲过袖箭已不可能。他在刺客首领发出第一招袖箭的时候已经算计好了以命搏命才可杀了他,一侧身袖箭扎在他右肩。躲过了致命的位置。 黄徙上前扶着失血过多的皇上。 他们二人都已经注意到了站在他们对面的耆老,中年男子,他身着鹤衣,头戴羽冠,服装如同祭祀。 在场的人,在他自己现身之前, 分卷阅读116 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的存在。武功之高,足可以秒杀他们。 皇上和黄徙不觉得绷紧了身体。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似乎要救黄珏但是不知道为何最后又没出手。 耆老如入无人之境,并不理睬戒备的二人,而是定定看着假山之上。 小皇帝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假山之上的小婵。他不放心的上前一步,想阻挡住耆老的视线。 黄徙也顺着二人目光抬头观看,忽然愣在当场:“小婵?” 三人对峙 黄珏捂着汩汩流血的腹部,剧痛使他非常愤怒,他是什么身份!从没人敢这么疏忽,所有人对他都是以命相护:“老东西,你护主不力,我要让我母亲杀了你……不管你求什么都别想得到……我要亲手毁了……”他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他言谈话语中把耆老当做府中奴才一般。 耆老本不欲理他,奈何他没完没了,听得烦了,用手按在他颈部一捏,黄珏便晕了过去。 黄珏两个暗卫看他伤害主子,明知不敌,也要上前救主,他们一左一右全力出击刚靠近,耆老一手还掐在黄珏脖子上,另一只手挥手的功夫,二人已经身首分离,噗通两声栽倒在地。 耆老一手提着黄珏如同提着空麻袋一般轻松,一闪身上了假山,身形如同鬼魅。 小皇帝完全不及阻拦。 耆老把黄珏扔在脚下。 他站在抱着孩子的苟小婵对面,眼神温柔深情,如同看着情人。让苟小婵觉得有点奇怪,她完全不认识这个人。 “桔羯。”他想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又怕吓到她,似乎也怕吓到他自己。迟疑了一下他伸手想摸一下她怀中的孩子。 苟小婵疑惑得向后一躲。“你是谁?” 耆老这才如同在幻梦中惊醒一般,忽然意识到,对面的这个女人,虽然与桔羯身形和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不可能是桔羯。虽然当年他们被迫分离的时候,桔羯也是如此年龄,怀中抱着二人的女儿,然而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耆老仔细打量对面这人,发现她的眼睛更像自己。他出手如电在小婵后脑上摸了一把,后脑发间有一颗小痣。 他心中恍然:“你是我女儿!你母亲何在?”难怪如此像桔羯。 苟小婵仔细打量面前这人。年龄四、五十岁之间。身着刺绣满仙鹤、祥云的白色鹤衣,领口上有规律的缝制满彩色缎带。头戴彩色鸟羽编织而成的羽冠,在他脑后呈扇形散开,整体尺寸足有一米。头发编成发辫盘在脑后。 苟小婵觉得这羽冠看着眼熟,她忽然想到自己在冷宫装神弄鬼带的鸟羽面具,和他的羽冠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当年冷宫后围场的资源有限,她找不到这么□□漂亮的长翎毛鸟。 想当年面具关系到她的吃穿用度,然而收集艰难,翎毛又软,时常损坏,在她心中一直留下很大阴影,看着如此华丽的羽冠,不禁有点羡慕。 苟小婵本意是想仔细观察一下他的长相,但是因为他的一身穿戴是五颜六色,让人很难一眼就注意到他的长相。苟小婵打量了他的穿戴之后,才艰难的把注意力挪到他的身材长相上。 他面貌温文,身形修长,如果不看装束单看身形和面貌,如同瘦削的文人。 当然得忽略躺在他脚下昏迷不醒的刺客首领。这老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难道是怕刺客首领跑了,一只脚一直踩在刺客首领脸上。 “嗯……”苟小婵斟酌了一下词句:“我记得我有个爹呢。”因为她打量半天都没把两个要做她爹的人,面貌合二为一,说明他们是两个人。 一个不熟,一个陌生。所以她决定实话实说。 …… “小婵好好说话!”黄徙看她说话不客气,怕她激怒如祭祀般的怪人。 “前辈手下留情,有话好商量!”小皇帝怕怪人伤害妻子和儿子。 假山下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小皇帝和黄徙不禁转头面向对方,二人面面相窥。 苟小婵站在假山上,耳力并不如练了内力的人好,今夜风声萧萧。她没太听清楚他们说话,她扫了一眼,只看到小皇帝和一个身穿银色盔甲的武将站在假山下,抬头仰望她们,她看不太清楚两人。 耆老根本没理睬假山下的二人,而是紧盯着苟小婵,似乎对她的话不解,歪头思考,头上的鸟羽冠,如同五彩向日葵一般旋转。 “我确实有个爹,不过我们不太熟悉……如果你不信可以……”苟小婵想说一下缺鼻子爹的详细信息。 然而,回忆了一下。连是他哪里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似乎被萧尚书提拔了个肥缺的官位。她甚至官位都没记住…… 苟小婵环视一圈,想找人求助。忽然想到小皇帝肯定知道,用手指假山下:“不信你问他。” “他是何人?”耆老目光随着苟小婵的手指看向小皇帝和黄徙二人。 他二人焦急翘首,如同等待投喂的鹌鹑一般。 “我夫君。”苟小婵 分卷阅读117 手指着假山之下。早看到老头下手狠厉,且不按常理出牌,看他暂时对自己还有善意,怕他伤害小皇帝,所以先把二人关系拉近。 耆老一手粗暴的拎起脚下刺客首领的后领,苟小婵看着心中一凉,今日如果不好好应对,刺客首领的下场,下一个就是自己。 他另一手扶着苟小婵的肩膀,跳下假山。 下落的风声从她耳边灌过,然而,可能是太过平稳,居然不觉得害怕。 “那个是你夫君?”耆老看着面前两个男人,一个年龄小一些,一个年龄大一些。 苟小婵不敢不好好应对,伸手指向小皇帝。 说话间二人已经落定在黄徙和小皇帝面前。 苟小婵随着站定,忽然看到站在小皇帝旁边,身着银色盔甲的武将,他的神情愤怒中夹杂着哀伤、绝望,如同被背叛一般。她一下愣在当场。 “王乾……?”苟小婵指向小皇帝的手一抖,转向了黄徙。 小皇帝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眼睛:“小婵你傻了?这是虎贲将军黄徙啊!我在这啊!”他强烈认为她可能伤了脑子,连人都不认识了! 在一旁观看的耆老也没搞懂她到底指谁:“他二人到底谁是你的夫君?” 苟小婵手指颤颤巍巍,落在二人之间不知道该指向谁。 脑中还被小皇帝说王乾就是虎贲将军的话,镇的找不着南北。 她曾经的恐怖之源虎贲将军和王乾的虎贲将军是不是一个人?刚才小皇帝说什么,他似乎也不叫王乾。他叫什么?苟小婵脑子乱哄哄的没记住。 小皇帝看苟小婵还在迟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急着回答:“当然是我呀!” “我二人有婚书为证。”黄徙垂着头,忽然开口。 小皇帝惊讶的张嘴结舌,转头看向黄徙。不知道怎么自己的爱妃,成了别人的妻子:“啊?” 耆老看了看被打击到呆傻的小皇帝,又看了看一脸沉痛的将军,最终看向苟小婵,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女儿你……”多年不见,好不容易找到女儿,不好一见面就批评自己女儿。 但是这也太乱来了吧,他低声嘀咕道:“幸亏你母亲不如你这般。” 苟小婵嘴角抽了抽:“……”她如果没看错,这是被便宜爹鄙视了。 一上来就要给她当爹,她还没说认不认,居然自作主张的就给她定性了! 我去,我招谁惹谁了我!怎么就一个一个的都是这种表情看着她。这表情都什么意思啊?如果没看错似乎是,水性杨花?放荡不羁?朝三暮四?拈花惹草?见异思迁? “朝中有几个虎贲将军?”苟小婵顾不得太多,她的名声早被小皇帝作天作地的给丧尽了,还在乎多点帽子吗? 心中的冤枉无处可说、也无从诉说,实际她真的在乎名声!非常在乎!但是在乎有什么用!她就根本洗不白了!但是眼前的疑问总要先搞清楚! 小皇帝还在呆傻状态,气的她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我问你话呢!” 小皇帝看她抓着自己领口的手,知道她又要动粗,居然还要当着她奸夫的面打他,眼中愤恨怨怼,咬着嘴唇,眼眶隐约有水雾翻滚。 手指下是黏腻的血腥,苟小婵这才想起来他身负重伤,手松了松想去扶他。 小皇帝这才脸色稍霁,闷闷的回答:“一个封号终身只有一人……” 她还是有点不信,怕是哪里搞错了,未等她再向小皇帝证实。 身后一直沉默的黄徙,忽然开口:“是我。” 苟小婵转向他:“是你?” “你是谁?虎贲将军?王乾?审讯我四天的人?救我的人?” 黄徙沉默。 苟小婵也无需他回答,因为答案不言而喻。只是一种悲凉窜上心头。 往事在苟小婵脑中翻江倒海一般涌现。 她曾经的信仰、曾经坚持的信任、温情所有一切。 在她曾经残垣断壁的心中拔地而起、坚如磐石的高楼,居然可以在一秒坍塌。如果上一秒告诉她,她都不会相信,有什么能有东西这种力量。答案居然这么简单,是欺骗。从头到尾的欺骗。 她甚至没感觉到一丝愤怒和难过,只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忽然觉得自己可笑,整件事都这么可笑:“呵!你还敢承认。”她惨然一笑。 想到王乾对她所做的,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她不知道二人的一切,还有没有什么事是真的。 想到与小皇帝不堪的开始,无奈的过程,二人即使最近关系好转,还在给她下药这其中对她有多少隐瞒,她无从得知。 “一个骗子、一个混蛋。”她无力闭上眼睛。 爱死爱活!与她何干!什么爹不爹,这个时代她谁也不认识。 她想把孩子交给谢好,自行离开。然而想到谢好也死了,中箭死在她面前。 她不想再留了,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三个男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追。然而面前的事 分卷阅读118 还得解决,问题多到让人头炸,三人如黏在地上一般,谁也挪不开步。 在一旁的王海,过来对着小皇帝行礼:“皇上,奴才会跟着娘娘。”他率领众多内侍,快步跟上。 傲慢贵子之死 耆老看看,左边这个银光闪闪的女婿,又看看右边那个宝蓝莹莹的女婿。 都是天之骄子,女儿是下任圣女,在他们族中圣女权势会比他这祭祀更大,原也轮不到他来做主。两个都要或者任选其一他都无意见,毕竟历任圣女中比女儿关系更混乱的也不是没有。 这是女儿私事,他可不耐烦替她们三人打官司,他还有重任在身。 既然是敌是友已定,他现在更想先找到妻子,听圣女令再做打算。但是又不能丢下个烂摊子给三个孩子,郡主面前他也要做出交代。 他拎起一直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黄珏,对两个女婿交代到:“我会把此人送回将军府。” 黄徙上前一步扯开刺客首领的蒙面巾,让小皇帝也看到。是黄珏。 小皇帝也知道,此时只能先放下与黄徙的芥蒂,先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前辈!小婵的消息,不可让他透露一丝一毫。” 耆老本不耐烦多说,但是对着自己女婿还是简短回答道:“他没机会。”他看的明白,不论出于什么原因这小子欲杀她女儿,焉能留。 小皇帝和黄徙据是觉得脑后一凉。不知道是怕武功高强的岳父,还是觉得黄珏与二人武功相差不多,兔死狐悲。 “冒认她父,是何人?”耆老又问。 “钦骇县的卫诸曹参军,金都。”小皇帝也盼着尽快先送走这尊大神,所以回答的非常干脆。 耆老一皱眉,居然是他! 他抓着黄珏,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就剩下他们二人了。小皇帝和黄徙相顾无言。 小皇帝看着黄徙晦暗的脸色,脑中浮现,小婵的评语,‘一个骗子。’ 黄徙回望他,小皇帝正用正房太太强作镇静,打量狐狸精的的眼神看着他。他脑中不由自主也浮现小婵给皇上的评语:‘一个混蛋。’ 黄徙叹了一口气,小皇帝撇开目光。二人都知道,当务之急可不是在这里争风吃醋,处理不好三人谁也活不过明日。 虽然此事迟早要解决,但绝不是现在,于是默契的都没再提,刚才尴尬的认夫大会。 “皇上请加强戒备。臣,先回将军府打探一下。”黄徙一拱手告退。 小皇帝没有挽留,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他目送他离开,萧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暗沉之中。 风比刚才更急了,吹起沙尘无数。冷意袭人。 一声雷动。引得小皇帝看向天际。天边一角亮了一瞬。隆隆声响彻云霄,带着泥土味道的湿意,星星点点落在他头上,不多时风潇雨晦…… 郡主一身白色的里衣,白日的喧嚣繁华,似乎从来映衬不到她孤寂的夜晚。 与夫君聚少离多,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人人都羡慕她,找了如此夫君,一切都是刚刚好,不纨绔、知上进、自律、冷静、仕途顺利、宠爱正妻、没错是宠爱。在她夫君眼里从没有女人能越过她。这一点作为女人的敏锐,她很确定。 早几年自己权势比夫君大,夫君堂堂大丈夫屈膝女人,从没见他有半分与她屈辱、作对的意思,后些年他手眼通天,也从未对她不恭不敬。 心胸抱负之广,她的良人,从不是一般人。 她被人奉承也是甘之如饴,繁华的架势从来被她拿捏地烈火烹油,也为如此夫君自豪。 但是私下中,正如这令她害怕的雨夜,她很难体会到一般妇人与夫君抵足而眠的温存。 她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听着夜雨。她非常讨厌下雨,可以说是畏惧下雨,长子丧命,即使雨夜。每到这种夜,沙沙嗦嗦的声音总是如鬼抓一般,抓挠她的心,让她睡不着。 她爱长子,胜过爱任何人。他太像他足智多谋的父亲了,然而这个小英雄是她一手精心培养的。他从小到大,一切都是按着她的想法成长,如此完美,如此可爱,然而他带给她的是沉重的悲痛,比仇人带来的伤害更大,没有任何敌对能如此伤她。 这种伤口经久不愈,血淋淋、凄惶惶的常年盘踞在她心中。 她总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没人的时候她经常设想,她当时怎么做才会改变已成事实的死亡。 没有任何用,因为死亡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就如折磨自己的□□一般,每一日、每一夜、每一刻反复的重复,让她觉得剧痛,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还活,自己的长子曾经存在过,虽然大部分人已经忘记他。 就如别人看到的她,似乎早已忘记长子的她一样。 一开始的日子她几乎疯癫,之后她逐渐恢复正常,至少在别人眼里她正常了,只是更乖戾了、更跋扈了、更阴毒了…… 她从没和任何人说过,这是 分卷阅读119 她心中最深的恐惧,一种无法预知,无法控制的对未知命运的惧意。 而且今日她心中有事,本来睡不着也不欲起身,但是雨夜加剧了她的不安。 窗外的闪电如白昼撕裂黑夜一般一闪而过,隆隆的雷声,贯彻天地如同天罚。 她卧室的门,“哐”一声被风吹的展开。 她吓了一跳,有些生气,为何值夜的侍女们不拴好门。 “必焘、必禧!” 屋子里面没有人声,只有屋外雨声和门被风吹动的咯吱声。 又唤了几声,无人应答。 她只好从梳妆台前起身,手里还拿着大将军夫君送给她的竹鸟。竹鸟拽拽尾巴,就会如振翅飞行一般扇动翅膀,很可爱。 她一手扶着门,看清院子里的状况。手中的竹鸟掉在地上。 两个侍女和诸多侍卫早已死去,死的无声无息,躺在雨夜的青石板上,如夜色中如木雕泥塑一般死寂。 耆老单手撑伞,另外一手握着黄珏的颈项站在院子当中。 他长期盘踞在郡主身边,对朝中形式不刻意听,也知道一些。之前他无需管,也不屑管,现在知道了郡主和其子要对女儿不利,他就不能放虎归山,杀了他,而且必须当着郡主面亲手杀了黄珏,让郡主清楚的知道谁干的。把注意力都引到他身上。 天空又是一亮,一道如蛇般的闪电窜过天际。 黄珏腹部有一处伤口,还在流血,被雨稀释成淡红色的小溪,缓缓流入院子两侧的排水沟内。 她嘴张了张,就看耆老手下一紧,黄珏脖子不正常的扭曲,软软的垂向一边。 郡主就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噩梦,眼前比最深沉的夜还要黑。 …… 苟小婵站在一处萧条混乱院子里,脚下腐败的枯叶被雨水浸透,在脚下有些粘滑。 她不想回暖阁,又想不出该去哪里,心中烦躁不堪,随着顺着一条条宫巷随心所欲的乱走,王海领着人顺从的跟在她后面,也不出言阻止。 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七拐八拐。眼前越来越荒凉,居然她又回到冷宫后院,这个曾经她的家。 眼前早已不是她熟悉的样子。灶台堆满了枯枝落叶,锅里蓄积了污浊的雨水。 围墙高耸,在顶端竖着尖桩,再不能让人随便翻墙而入,包括她。 她站在院子里觉得陌生又熟悉。 唯一没太大变化的地方,是她曾经生活的那个小屋子,斑驳的白墙,厚重的灰瓦,看外观除了陈旧了些并没有太大变化。与皇宫里的高大宫殿比起来确实寒酸的,但她看了有种莫名的安心。 她手放在房门上,脑中浮现曾经在这里和阿乖一起生活的一幕幕。 “娘娘雨大了,奴才陪您去屋子里面避避雨吧。”王海在她身后撑着把大伞为她挡雨,他一路卑躬屈膝,身子全被淋湿了。 苟小婵手下用力,门“咯吱”一声敞开。未等他们进去,就看到屋子里面许多蓬头垢面的年老女人拥着破棉絮缩在床上,显然早就被他们吵醒了,一个个脏污的面孔下透着戒备。 “别污了娘娘的眼,把人清出去。”王海对身后内侍下令。 苟小婵叹了口气转身就走,她又有何种权利,夺取可怜人最后这点遮风避雨的依仗呢。 王海一看她离开,立即带着内侍跟上。 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院子半开的门缝里钻了进来,直接蹿到小婵脚边用它湿漉漉的火红色的大尾巴扫过她的裙子。 小灯泡一样的眼睛,泛着冷光。 苟小婵蹲下身,抚摸阿乖被雨水打湿的皮毛。阿乖在她手掌里面吐出一个它叼着的小罐子。 小巧的棕色陶罐很熟悉,是她以前在冷宫生活的时候,用来装调料的,不知道它一直藏在那里。 它用嘴含着苟小婵的手指,用尖牙轻轻的咬住她,拉着她向外走。 她手握陶罐,好奇的跟在阿乖身后,它似乎要带她去哪里。 火红色的身影,隐没在夜色中。两只明灯似的眼睛,在夜色中起起灭灭。 苟小婵努力的追在它身后。出了冷宫,算时间走了有十多分钟,来到一处陌生的院落,院落大门落着锁。阿乖跳上墙头。回头看她,似乎在等她也跃上墙头。就如同当年她们一起经常做的一样,从不走门。 然而她现在穿着罗裙宫装拖拖累累很不方便,王海跟在身后,让侍卫砍断锁头:“娘娘走这里吧。” 院落里面是一排低矮的房屋与她曾经住过的冷宫后院一样,应该是宫中下人住的地方,看样子应该被废弃很久了。 阿乖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中间的一间屋子里面,然后又钻出来示意她跟上。 苟小婵迟疑了一下,接过王海递过来的灯笼,推门走了进去。 她拿出灯笼里面的蜡烛放在桌子上。暖黄色的光,没了灯笼油布的遮挡,明亮的光一下洒满不大的小屋。让她看清楚了屋子里面的陈设。 分卷阅读120 贴着床的窗台上,三个锃亮的小陶罐,被烟熏黑半边的螃蟹公鸡大碗、她的半块砚台,还有一些拉拉杂杂她曾经在冷宫常用的东西。后来因为走的匆忙,都没带走的东西。现在都被不分用途的排成一队,一个一个的陈列在窗台上。 都是些不会烧坏的东西。想起冷宫中那把大火,一定是阿乖从灰堆里面刨出来的。 最显眼的是一张鸟羽做成的面具,放在床上居然还保持着原貌,不知道是这面具是有什么奇遇才得以保存的如此完好。阿乖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它的。可惜阿乖不会说话,没办法告诉她。 她走过去摸了摸床铺,居然有被褥,虽然被褥看起来是堆在床上的,柔软的被褥中间还有个如阿乖身形一般的小窝,一看就是阿乖经常睡在这里,面具就放在小窝里面。 阿乖也跳上床,表功一般的用舌头舔舐她的脸颊。 她坐在床上愣怔了片刻,忽然扯过被子盖在自己和阿乖身上。 她紧紧搂过阿乖,泣不成声。 王海听着压抑的哭声,心中叹了一口气默默退了出来。 站在雨夜中彻夜守候。 爆发争吵 清晨,窗外一屡调皮的阳光,照在苟小婵一侧脸颊上。 她闭着眼睛,右眼眼前红红的。明媚光线如有实质,弄得她脸颊痒痒的。 昨夜哭过,眼睛有些干涩。 她抬起手臂搭在双眼上,遮挡阳光。 阿乖天还没亮,就跑出去自己找吃的去了,乖得让她这个不负责的主人心酸。 房门外传来婴儿的哭声,声音由远及近。 昨夜她心情沮丧、抑郁需要调整,王海体贴的找了宫人照顾孩子。 她也领了这份好意,没有执意自己照顾孩子,而且她也有意看看孩子离了她行不行。 她真是倦了,昨夜太冲动了。她想了许久,鹤衣老者武功高强,又自言是她父亲,她不奢求别的,带她离宫,帮她找个地方隐居生活总应该可以。 她倦怠的躺着不动听着孩子的哭声,脑中沉闷的想。可能孩子认生难哄,给她送回来了,苟小婵等着王海把孩子送进来。 然而迟迟不见进来。 孩子的哭声嘹亮,伴着他哭声的脚步,停在她房门前没了动静。 孩子的哭声不停,如魔音贯耳一般。 她下意识觉得有些奇怪,觉得缺了点什么。 外面只有孩子孤零零的的哭声,没有其他声音、没有宫人安抚孩子的声音,似乎是任他哭的意思。 怕宫人不习惯,不会哄孩子。 苟小婵无奈只能自己起来去看孩子,拉开门。 门外站着一脸阴沉的小皇帝蔚晟谏,怀里抱着哭地声嘶力竭的太甲。 王海和几个人跪在院子正中。 她认出来是昨夜负责哄孩子的几个宫人,她们似乎在极力抑制恐惧,姿态僵硬。 “王海擅作主张,自去掖庭,领十杖。余下五人全部杖毙。”他冷厉无情的声音响起。 几个宫人一听要杖毙,吓得都瘫软在地。其中一个高壮的宫人高声呼喊:“皇上、娘娘饶命啊,奴婢们照顾皇子尽心尽力,并无疏忽啊!”宫人不明白,她们五人昨夜彻夜不眠的把小皇子照顾的好好地,皇上为何一来,要杀她们几人。 苟小婵也被下了一跳,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朕何时允许尔等照顾皇子了!”他话虽然是对宫人说的,但是目光一直恶狠狠的凝视苟小婵,似乎两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她生的孩子,只能她自己照顾!任何人都不许帮她!”话音未落,他把哭泣不止的太甲搡入苟小婵怀里。 苟小婵愣怔地接过哭泣的太甲,这才隐约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被他一句任何人不许帮她,激得委屈和愤怒的火焰在胸内翻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怎么我就活该做牛做马?”他贵为天子,就算情况再不好,也不能说连个帮她的人都没有,王海给她安排几个人,才一夜功夫他就要杖毙,以后谁敢帮她。 照顾孩子本是她的天性和责任,但是她毕竟也是个人,会累、会心情不好。被人这么不当人看待,还是把她气的够呛、也委屈的够呛。 “你还知道这是你、我的孩子?你和奸夫在外面水性杨花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你一个孕妇再难也该守些妇道吧。”他昨夜安排布放一夜未睡,越想越气,好大一顶绿帽子戴在头顶。 苟小婵被他一番理直气壮的话惊呆了,她本不愿与他多说,好离好散便罢。 奈何他一番歪理激得她,如果再不反抗,恐怕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气的口不择言,总要刺刺他:“你TM讲不讲理!孩子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要论奸夫,也是我先认识他,你才是奸夫!”想到黄徙她一阵心痛,她暗自气恼,提那个骗子干什么,没一个好东西。 他对他怒目而视、咬牙切齿像要活吃了 分卷阅读121 她。 话像从他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我是奸夫?是!就算我是奸夫,你这辈子也别想和他双宿双飞。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昨晚才见了奸夫,就不愿意管孩子了。你想走,只要我还做这个皇上一天,就没门!” “等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下去!”小皇帝蔚晟谏指着王海和几个宫人厉喝。 侍卫们,上前要拉人。 “我看谁敢!”苟小婵比他声音还大。 侍卫们犹犹豫豫,他们都是伺候皇上和娘娘的老人了,都知道这娘娘不好惹。 小皇帝一看侍卫不动,意意思思的还要看二人的脸色。 想起她平日的淫威,赌气的小皇帝转身就走,路过王海跟前,在他这个始作俑者的腰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谢娘娘救命之恩!”几个宫人她们劫后余生,对她满心的感恩戴德,不停地磕头。 “都下去吧。”即使救下几人的命,苟小婵也不敢对小皇帝太过违逆,不敢再让她们照顾太甲,毕竟这些下人的命都攥在他手里。救得了一次,只不过他不愿和她计较,如果硬要杀的话,她根本也拦不住。 王海扶着腰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请娘娘准许奴才为您布置一下房屋、房子太简陋了,怕是您和小皇子不适应……” …… 大将军府上下,一片可怕的肃静。 下人进进出出,在府门外挂上了白布。 灵堂是一处四面可以拆卸门扇的凉亭布置而成的,四面深棕色的门扇全部拆掉。正中摆放着一口棺材,黄珏还未正式娶亲用不了府里的灵堂。 负责布置的下人,全都停下手里的活计跪在一旁。 昏迷的郡主刚刚苏醒,偌大的将军府,下人都得了命令,无人告诉她灵堂的具体位置,不知怎得她就能一路找到这里来。她还是穿着昨夜白色的里衣,执意要推开刚刚合上的棺盖。 “琴娘,你冷静点!珏儿死了!”大将军一身戎装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脸上稍显疲惫,但是并未有大悲大恸之色。 他抱着挣扎不已的郡主,扯下自己披风包住郡主发抖的身体,她挣扎不开,埋在他怀里痛哭出声。 大将军声音沙哑,向她许诺:“我势必要为珏儿复仇。” 他又抚着她瘦弱的后背,极力安抚她:“你要坚强!好好打理中馈,你还有四个儿子,有我在他们都会孝顺你。”卷缩在大将军怀中的郡主,听到儿子二字,知道夫君指的是四个庶子,她心中如同被钢针刺了一般。 她尖叫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我没有儿子!我没有儿子!” “琴娘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大将军收紧手臂,郡主在他怀里如同疯了一样,拼命挣扎。 她无法冷静,她恨耆老、恨黄徙、恨几个庶子、恨府里的姬妾…… 忽然禁锢住她的手臂缓缓一松,她挣扎着站起来,被她轻轻一推的大将军顺着她的力道软倒在地,她回头看到夫君皱着眉头,捂着脸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她心跳漏了一拍,吓得花容失色。上前扶住他,然而承受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也坐在了地上。 她惊恐的大喊:“君达?君达?叫郎中!快去叫郎中!……”然而不管她怎么喊,也无法喊醒已经陷入昏迷的大将军。 下人七手八脚的把昏迷的大将军抬到卧房中。 不多时、府中的郎中跑出跑进为大将军施针、熬药。 各房庶子得到消息,都来侍疾,郡主既不召见、也不理睬。她一直抓着大将军的手,全身心的乞求他、乞求各路神仙,让他快点醒来。 “郡主娘娘,三公子虎贲将军黄徙求见。”下人进来禀报。 握着大将军手的郡主,缓缓坐直了身体。她直视前方似乎在思考,片刻对着下人冷声吩咐:“为我梳妆。” 半盏茶后,梳妆更衣之后的郡主再次坐在大将军床前。她淡妆轻施,只有红唇重涂,浓艳的如同火。 …… 七日后,黄珏草草下葬。炙手可热的将军府,因为大将军闭门谢客而门庭冷落。 如此大事,甚至全城都未见多少波澜。 这七日,小皇帝也不好过,他白日宫中布放戒备。宫外八方联络,把所归顺的可用军队,都暗中往都城调拨。 熬得整个人瘦了一圈,累是一方面,心情也不好。 小婵带着太甲搬到间下人房里面安家落户,她没有一丝要道歉的意思,他心中烦闷又气恼。自己回暖阁孤零零的也不是滋味。 他只好趁夜从暖阁搬到她对门,与她门对门做起了邻居。 他早出晚归,二人碰面的机会极少。即使碰面,小婵也是如不认识他一般,视他于无物一般,简直把他气炸肺。 背夫出轨,在民间是要浸猪笼的。他冷静的时候也知道事出有因,但是她如此理直气壮是不是过分了! 为了黄徙不理睬他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私奔了? 分卷阅读122 他决定不能给她好脸色,否则以后更要蹬鼻子上脸,必须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让她知难而退。所以也对她横眉冷对。 他悄无声息的把附近戒备又加强了一倍。如此还不放心,平均每天晚上不定时起床好几次,听她的墙根,预备着随时抓奸。 黄徙自从那日与他分别后,他便再没有进宫,虽然常规禀报还在送进宫,但是只有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知道二人这是有了芥蒂,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 作为一个君主,尤其是他这样的急于招揽人心的君主。 一个妃子说白了也就是如侍妾一般的身份。如果用一个女人能招揽一个良将。这笔交易简直合适的令人发指,他应该立即舍弃一个区区妃嫔笼络将官,但是他做不到。 这不是别人,这是小婵。 如果换宫里任何一个妃嫔,哪怕皇后他都能拱手让出。 他委屈,自己用情至深,奈何错付沟渠。平日里对他若即若离也就算了。自从是见了黄徙之后。要抛弃他的意思,简直明显到令他无法忽视。 他隔着窗户,狠狠地对着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婵,翻了个深深的白眼。 谋权篡位的继承人 将军府内,诗隐湖边的游廊上,一位穿着酱红色长袍的青年缓缓走来。 他身体放松、走的缓慢。不时地,驻足观看碧绿湖水上的银鳞闪闪。远处凉亭上的檐角上,垂着四只铜铃。 铜铃随风轻微晃动,发出极悠远的叮呤声。 一艘华丽的巨大画舫,安稳地停在对岸。汉白玉建造的码头色白纯洁、给人一尘不染和庄严肃穆的美感。 唧唧啾啾的鸟儿,从湖面上飞速的略过。 如此美景,府内虽然人口众多,但是许久无人赏玩了。 有没心思的、也有不敢造次的。 极静,静的让他喜爱。 他抬头阳光铺洒在他脸上,在这种如女人温柔抚慰般的暖意中,闭上眼睛。 “公子,大将军醒了,请您和郡主娘娘前去。”这府里下人精明油滑,无不是见风使舵之辈,黄珏死后也就是这不足一月的功夫。他已经从三公子、直接变成了公子。 当然这种讨好,只是暗地里面的叫法。当着郡主的面,他们万万不敢。 “好。”他低沉的声音如重剑出鞘般。他穿廊过院,大步流星,碰到的下人无不争相请安,即使离得远的也要遥遥的对他行礼。 他极少在府里住,多少年了府里人也有不认识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只是一夜功夫,这将军府里人就再没有不认识他的。 他如入无人之境。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鼻端轻嗤一声,笑的冷意十足。 进了大将军养病的集丰斋,他还没走到门前,院子里面洒扫的下人已经抢前替他搭起门帘。 他走的畅途无阻,进门就看到郡主坐在大将军病榻前,并不像刚到的样子。 郡主眼眶微红,看他进来掩饰性的嘴角微抿。 他父亲平卧在床上,面容隐在郡主身后,他看不出明显端倪。唯有露出来的拳头紧握。 她们一坐一卧似乎还如平时一般,但是二人姿态僵硬,有点怪。 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对了!黄徙想起来哪里怪了,她们今日没黏在一起。难怪觉得气氛有些凝重。 然而不容他细想。 “徙儿你过来。”躺在床上的大将军艰难地开口,手掌张开向他的方向伸过来。声音没了往日的清晰,含混的。 郡主仍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没了平时爱先声夺人的劲头。 就一个绣墩,郡主坐着不动。 他没地方坐,迟疑了一下,绕过郡主。看着大将军颤抖的手,上前一步忍着嫌恶握住他父亲的手。 他抬头看暗影中的父亲,他瘦的几乎脱相,两颊凹陷,眼眶乌黑。唯有嘴唇还稍稍有点血色,也未干裂,一看就知道他病中被照顾的很好。 “徙儿,我和你郡主的意思,要把你的宗谱记到郡主名下,以后她就是你母亲,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黄徙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郡主,郡主眉头微皱,不过只有一瞬间。 黄徙心中一惊,沉吟片刻后心中暗笑,这夫妻两人怕是没商量好吧? 郡主怎么会这么做呢,想必是他的大将军父亲一厢情愿吧。 一个时辰前。 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大将军,他不顾郎中劝阻他要静养,立即请来了郡主。 郡主一来便垂泪,她身上有一股被香烛长期浸染过的味道。 他握着郡主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强作镇定的女人,她瘦了,让他心疼:“郡主先莫哭,为夫有事和你商量。”他还虚弱,无法长篇大论的安慰郡主,只能长话短说。 因为他心中有些暗忧,怕自己身体撑不住。无论是他的宏图大业,还是面前这个女人,他都需要为他们安排好后路,这种 分卷阅读123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郡主挥手,让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她稍微坐近了一些。 “府内子嗣皆幼小,唯有黄徙年长,且有军功。我想把他记到你名下,也算为你如虎添翼。”他这个想法是经过深思的,虽然黄徙有些桀骜不驯,但是有纲常礼法压着,只要记在郡主名下,他不敢不顺主母。 郡主面色一沉,厉声拒绝:“我不需要他帮我!”她背地里面做了很多,大将军并不知道,她与黄徙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 而且最重要的,她看到黄徙光鲜挺拔,她心中那种滋味,折磨地她日日不得安生。 他越好、她心中越恨、越嫉妒。精心培养的子嗣无一得存,几个年幼庶子无不是在她允许的范围内才能平安生长,一切皆在她把握中。而黄徙是她生命中的异数,打乱了她精心布置的所有安排,虽然不是他亲手打乱,但是他就如一个不祥的符号,他的存在就如命运对她的嘲弄。 让她嫉妒、让她恐慌、让她挫败。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这世间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为何不愿?琴娘,如果说珏儿还在,庶子谁也别想越过他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现在收下黄徙,给他些好处,他迟早为你所用。你仔细想想,为夫这是为你着想。”大将军不解。 郡主听到珏儿二字,失控的眼泪又如垂珠一般颗颗滑落。心里真如刀割一般。 夫君的千秋大业,她从来都是尽最大可能支持。但是现在她情感战胜了理智,或者说她自利战胜了大局。她不那么想,晚几十年成功她也不怕,或者退一万步讲失败了,那就是她的命。她什么都失去了,还在乎倾尽所有搏着最后的一把吗? 她要打消大将军的念头,她知道单纯的不同意是无法撼动他的。 府里三个年幼的庶子,她也不喜欢,最大的黄恒不足八岁,黄司七岁,还有一个五岁的黄珂。 八岁的黄恒年龄最大,但是他生性愚钝、难成大器,所以她准许他与生母生活。 七岁的黄司倒是很聪明,可惜他的生母是个不安分的,被她暗中赐死了。她消息压的死死的,他应该无从得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孩子看她眼神不对。 五岁的黄珂倒是聪明可爱,对她非常尊敬。这孩子的生母年轻靓丽,她总忍不住磋磨她,万幸是她早就隔开了二人,倒是可以运作。 她收敛心神,缓缓收住泪水:“黄徙不能重用!府里的探子回报,他与皇帝暗通消息。” 显然大将军也很意外,他先是有点不敢置信。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被人背叛的愠怒使他沉了脸色。 她从袖中拿出一份信纸,拆开送到大将军面前。 大将军上上下下的看了两遍,然后闭上了眼睛。 片刻,他忽然笑了。 郡主等着他大发雷霆,没想到他不怒反笑了。 “他倒是左右逢源!肖似我!”大将军脸上笑意不收。 郡主着急,她也知道抓到的这些证据,确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还不足以钉死他,但是也没想到夫君居然是这个态度:“他这可是背弃将军府。你怎可……” 大将军打断她:“琴娘你别着急,黄徙此子是头狼不给些肉,光给骨头是哄不住他的。我倒认为这不是坏事。” 郡主气结,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半天才整理好思路:“反正我不同意,他从小府外生长,府里给他权势地位,他还要吃里扒外,不足信。依我看黄恒不聪,黄司孤怪。小子黄珂纯善可爱,倒值得栽培。” 大将军轻嗤一声,他觉得郡主纯粹女人见识,他那些手下的将军,那个不是霸守一方。这也是他不把病倒的消息放出去的原因。没了他压制,黄珂小儿靠纯善可爱统领千军?就是把黄恒、黄司、黄珂三个绑一块也不过三刀的事。 黄徙没了他扶持,在那些将军面前,也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尚且不知能收拢多少力量,他都不放心。 也就是今日他看了黄徙暗中运作的冰山一角才有些信心。他不傻知道肯定他不止这点动作。但也只有狼才能吃肉,让他装成狗给他吃屎,他迟早要反咬一口的。 珏儿在,留不得他。珏儿不在,黄徙才是他的好儿子。这一点他由不得郡主,这是为了千秋大业,也是为了郡主的以后,暂时她不理解,日后她就知道他用心良苦了。 郡主还在喋喋不休的分析利弊。 他沉下脸色:“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郡主看他不肯听劝,愤怒地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你今日栽培他,你迟早会被他所害!” 郡主真是有苦说不出,她因为愤怒,脸色煞白。看得大将军又觉得于心不忍:“琴娘,如果你实在喜欢黄珂可连他一起记在你名下。” 郡主起的急了,忽然头脑一阵眩晕,她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大将军一看她脸色不好挣扎着要起床扶她,她不敢让他随便移动,忍着眩晕摇摇晃晃的扑 分卷阅读124 过来,一头扎进大将军怀里,才喘息着抱住他。 大将军抱着怀里这个瘦弱的女人,直观的感受着她的无力和脆弱,怕是她心里一直感觉不到安全吧。 他叹口气,虽然知道她担心的都是没必要的,但是还不忍心她受折磨:“我把我的势力一分为二,一半难管的放给黄徙,一半对我忠心耿耿的放给黄珂,你可暂时代他管理。” …… 时间转回现在。 “徙儿,我和你母亲的意思,要把你的宗谱记到你母亲名下,不知道你意下如何?”黄徙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郡主,郡主眉头微皱,不过只有一瞬间。 黄徙站在二人面前,他的父亲还在等着他的回复。 他这几天一直在纠结,与皇帝的结盟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种可靠的关系,因为小婵的出现而摇摇欲坠。 臣服于大将军和郡主二人之下,他不愿。 有多少好处,就有多少约束。杀母之仇让他无法容忍郡主的束缚。 何况他打听过,大将军虽然这次病来的凶险,但是病情正在逐渐好转,如无意外,恐怕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而且他们要杀皇帝和皇子,势必不会放过小婵。他的保住小婵,按小婵心软的程度恐怕还得加上她的小崽子。大将军要做的,与他所求完全背道而驰。 他会非常被动,他想找出一个其他的解决办法。 “我性子粗野,自觉没资格,让父亲和郡主娘娘如此抬爱。”冷笑一声,说完便走,临出门的时候,他瞟了一眼,松了一口气的郡主和吃惊的父亲。 他身后传来大将军愤怒的咆哮声。 夜色掩映中,他穿上了夜行衣,独自潜入宫中。 他有话要当面问问小婵。 如临深渊 在下人房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苟小婵,对鹤衣老者、她的便宜父亲感到一阵深深的绝望。 一个多月了,再没见到他的人!逼着她认父亲的时候热情洋溢,转身连人都不见了,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难道这事也只给一次机会啊!?这是菜市场买菜吗?砍价也得有来有往吧!一点诚意都没有! 怎么这么不靠谱,这事这么随缘真的好吗? 难道你就不想再争取一下你的便宜女儿,我真的已经答应了!只要带我出宫,别说给她当爹,当爷爷也行啊! 她真的快被小皇帝,因爱生恨怨的目光戳穿了。一天两天她还能扛得住,时间长了让她根本承受不了,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负心汉。能维持住心态平和,真是需要很大毅力。 狭小低矮的下人房。原本简陋的家具,都被王海领人清理了出去,给她换上一整套奢华的家具,家具恐怕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规格尺寸都偏大。 这套大尺寸的家具,放在大房间里面,倒是显得很大气沉稳。放在她这个小房间,让人越看越觉得局促寒酸,有种蜗居有志难申的压抑。 而且前日傲气满满的小皇帝来她屋里,上下左右环顾一圈。 发现屋子里面除了家具,空荡荡的一件摆设也没有,便对她冷嘲热讽一通。说她没品位,就是贱气不会享福。有好地方不住,非要住这种冬冷夏热的破地方。这地方是人住的吗?……喋喋不休。她听得不耐烦了,把他拎着领子扔出去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他隔天就打着为她提升品位的名号,把他送的那些破烂都搬来了,什么黄金头盔、黄金垃圾桶、黄金垃圾夹……摆的屋里满满当当,显得屋子更局促了。 屋里东西多的要爆炸了。入目金灿灿的一片!晃得她眼睛疼。她冷哼一声,不得不感叹,身为一个皇帝,他的品味真是高啊。她这个低俗的人,恐怕终身也无法企及。 纵观历史,怕是也只有乾隆皇帝才能成为他的知音吧! 苟小婵摸了摸八仙桌上的彩绘花瓶,瓶子里面插了一束混色的鲜花,上层还是那些宫里常见的名贵花朵,下层掺杂这几枝眼熟的野菊花,嫩黄色的很显眼。 这种野菊花,在野外太常见了。因为太好生长了,完全不需要肥料,无论多贫瘠的土地,只要有点雨水就会一大片、一大片地生长。 在她和王乾曾经的住处后面,漫山遍野地都是这种小野花。 王乾每天都会给她采一捧回来。 然而这东西不可能出现在皇宫里,越平常的东西,越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这东西就是王乾送来的,或者说是虎贲将军黄徙送来的。 她皱眉真是不知道,这个虎贲将军黄徙怎么想的,为了时刻提醒她,她有多愚蠢?还是想继续骗她?这只能让她愤怒,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挫败感。 她从花瓶中拿出那几朵野菊花,扔进黄金垃圾桶里面。 虽然每天她都扔掉,但是第二天早上还会如期出现。执着地让她气闷。 门扉轻动,一个低着头宫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托盘。 托盘内放着她的一 分卷阅读125 碗羹汤,放在了她手边。 她没有胃口:“端下去吧。” 宫女没动,她疑惑的看向她,对上一道深情灼灼的目光。 她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忽然忍不住爆笑了出来。 黄徙眼神专注的凝视她,眼中似乎有太多离愁别绪。他似有千言万语,但又欲言又止,面容仍然是那么英俊,别离的这些日子,他并无太多变化。 然而他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宫女服装,头上挽着宫女的垂桂髻,大部分头发挽在头顶一侧,上面插着粉紫色的珠花。一边耳后束着一绺的黑发,平添几分俏皮。这宫里年龄小的宫女都这么打扮。 一身女人的装扮配上他的脸,违和到诡异,让人越看越想笑。 她低头捂着肚子,笑的止也止不住,一直笑出眼泪来。 黄徙凝视着她的头顶,并没有跟着她笑,用手搭在她肩膀上。 在他手搭在她肩膀上的一瞬间,她哆嗦了一下,如同触了电一样,把他的手打落。 再抬起头来,她脸上已没了笑容,只剩下笑出的泪水:“你给我滚出去!”她手指着门外。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用拇指擦干她脸颊上的一滴泪水,不为所动:“小婵和我走吧。咱们找个地方隐居,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她简直被黄徙的不要脸气笑了:“你骗我还没骗够?你还想要什么?” 他一阵沉默之后,忽然开口:“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权势、这地位、所有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我都可以放弃。”他心中还有语未尽,他可以不再想着报仇,黄珏已死,一命偿一命。放郡主一马。 床上已经睡着的太甲,似乎是被说话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 他面容清秀,一双杏眼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们二人,目光巡视,似乎不认识黄徙多看了他几眼,之后向床边爬过来。 苟小婵怕孩子掉到地上,慌忙过去抱住孩子。 黄徙也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个小人。孩子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再看这个小人。 他对这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他记忆中小婵还是圆滚滚的肚皮,如今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小,但是仍然看得出来,这孩子肖似皇上。 这种冲击真是比他想象的还大,他曾想只要小婵愿意和他走,他可以允许她带着孩子,但是现在他真有点说不出口。他有点嫌恶的皱了皱眉,对这个孩子完全喜欢不起来。 “我不想听你说,也不跟你走,你快走吧。”对他说的话,苟小婵觉得和放屁似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想当年装穷的多像啊!听说他可是贵族子弟,也难为他费这么大心思,就为了骗她这个小人物的几本书,目的也达到了,还不想走怕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把话说明白:“你不愿意走,我有两点考量,不知道对不对。你估且听听,也许能最快速度解决你、我的问题。” “第一,你可能认为我所拥有的兵书战策对你还有保留,虽然我现在到真恨不得我当时有所保留。但是我不妨明确告诉你。我真的没有什么兵书了,你也不用枉费心思,能给你的当时都给你了。” 苟小婵凝视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捕捉到他的情绪变化,然而他表情并无太大变化,苟小婵知道他城府很深,这种人一般不会喜怒形于色。 “第二,你可能认为皇上对我很看重,对你有利用价值,这一点你也想错了。你也看到我住的地方了,干什么都得我亲自动手,你就知道我什么地位了。所以你也不要枉费心思,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环顾了一圈屋子里的陈设。屋子确实很简陋,但是陈设称得上奢华。 其中几样物品他曾经见过,是皇上亲手制作的。说皇上不重视她,他不信。 单看这屋子外面有多少守卫,他进来的时候有多艰难,冒了多大的风险。就知道皇上对她有多重视,他看着苟小婵认真的脸。 嘴角扯了一个苦涩的笑,或许这个傻瓜是真这么想的。 然而最让他伤心的是,她居然是这么想他,对她只能是有所图谋,满心算计才能费尽心思接近她?然而她这么想也没错,毕竟是他先做错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满心刺痛。 “小婵,你我并非全无情意。是我做错了,我承认。难道你不能原谅我一次吗?给我机会弥补好吗?”他抓住她的手腕,迫使她看向他。 “情谊?如果我没猜错,不是这种意外情况揭破了你的身份,恐怕我到死也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苟小婵讥讽的冷笑。 黄徙低头,他知道她说的没错。他冒不起这个险,现在这个情况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她如果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见对方露出疲态,就想着穷追猛打。 “你又何尝不是!你到底什么身份、怀着皇上的孩子。和我生活在一起,至始至终都没有透露一分。”他心中不是不怨。 分卷阅读126 苟小婵自觉问心无愧,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是你吗?满嘴谎话!” “那你怎么解释?你嫁给我,答应等我三年。转头又做了皇上的妃嫔,还有他的孩子!”他心中的烦闷不吐不快。 “你管不着!这是我自己的事!”苟小婵越听越气。 “我是你丈夫,我怎么就管不着!我看你就是贪慕虚荣、皇上给了你后妃的身份,你生下龙子,以为就可以平步青云了?”他生性多疑、满心算计。她越不解释,他越多怀疑。 苟小婵抬头,受伤的看着这个曾经满心信任的男人,不光骗了他,伤害起她来是如此下手狠绝。谁给他的权利!那她还顾忌什么,早应该与他断绝的:“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贪慕虚荣、我就是嫌贫爱富。他是皇帝,你是什么?” 她不愿意看他受伤的表情。如同挥着一把利剑,一剑一剑,出手狠辣只为把他斩于马下。 “呵!你看我,一下又忘了,你也是官宦子弟,如何会穷呢!穷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只有我还总记得这些!” “如果我不是蠢笨,又如何会轻易相信你。我知道真相了,我现在不信了,怎么了?你又受不了了?” “我现在是皇上的妃嫔,他压你一头,你拿我没办法了。又来和我谈感情,让我可怜你?对不起!!可惜我现在不在乎你了。我先得谢谢皇上保护我,免遭你的祸害。另外还得谢谢你教我,让我做个唯利是图的人!皇上这个高枝我是攀定了!” …… 他忽然抱住她。苟小婵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俊颜逐渐靠近。 躲闪不及,被他吻个正着,堵住了她伤人的嘴。 他身上还是以前的味道,熟悉又陌生。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她气愤的用力推开他,然而他手臂箍得死紧,她动弹不得。 门“咔嚓”一声巨响,被人踹了个粉碎。 木屑飞溅,黄徙一手搂着苟小婵。另一只手甩开桃红色的长袖旋转挥舞,挡住了大部分向他们二人方向飞来的木屑。 门外的小皇帝,脸色黑的如同煞神一般。 风雨欲来! 他身后黑压压的站着持刀的侍卫…… 二虎相争 看着门外,穿着黑色锦袍的小皇帝,如同要杀人的脸色,苟小婵自问没有对不起谁,然而毕竟她一日还在宫中,顶着他妃嫔的名号,现在如同被抓奸一般状况,实在不好看!也不禁心肝颤了一下。 “放开她!别让我说第二遍!”小皇帝脸色铁青,看着自己曾经的忠诚下属,眼神已经没了半分温度。 他目光还在她水润的嘴唇上巡视了眼。这眼神可怕的让苟小婵觉得遍体生寒。 “你放开我!你……”苟小婵使劲推了黄徙几下,想让他放开。众目睽睽之下,与一个女装大佬,拉拉扯扯如同偷晴,让她颜面无存。 然而黄徙双目与皇帝对视,分毫不示弱。还如同示威一样手臂箍得更紧,不知道是不是也为了惩罚她,勒得她肋骨生疼,有点喘不上气,后面的话都咽到肚子里面了。 小皇帝气的双目紧缩,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他手中凝了一个气剑,向黄徙所在的左侧射了过来。紧跟着,他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也跟着气剑攻了过来。 苟小婵在他怀里挣扎乱动,黄徙躲闪不便,又怕伤了她,只好把她向一边推去。 她得了自由,立即抱起孩子躲到一边。 二人如同两道残影,斗在一处。 大部分家具陈设都沦为了他们二人争斗的牺牲品。屋子里面施展不开,黄徙当先打破窗户跳了出去。小皇帝也跟着跳了出去。 持刀的侍卫,也不甘示弱。跟着他们的主子皇帝,一个一个的跳出窗外。 不多时,乱哄哄的屋子恢复了平静,苟小婵看着自己雪白被褥上有无数个黑脚印,再看看自己床上方被打破的后窗户和被踢坏的门。以及看热闹看高兴了,拍手叫好的太甲、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屋子里面的空气流动变得特别好,而且想必明日一早阳光会无任何阻碍地洒满她的床。 “MLGB的!这TM都什么玩意,认识这帮GB玩意,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她狠狠用袖子擦了嘴,然后用手堵住太甲不知所谓的欢笑声。 “你他娘的也给我住嘴。”然而太甲以为她在闹着玩,更高兴了,用他只有几颗牙的嘴对她的手指连咬带吸,就这样都不耽误他“咕咕”地笑。 真是够了! 破损的门外,忽然一声异动。这天天过得刀光剑影,神经过敏的苟小婵,吓得回头一看。 小皇帝提着剑从天而降,如同杀神一般,他黑色的袍角烈烈带风,雪亮的剑尖上还滴着鲜血。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全是戾色。 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剑尖上的血,蜿蜒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成了几点浑圆的朱砂丸 分卷阅读127 。 苟小婵面无表情,心中暗想,这么快回来?这是没追上他,所以回来要宰了我吗? 给皇帝带绿帽子怕是下场不会好! “你先等等!”苟小婵挥手止住他的步伐。 他虽然停止,但是阴郁的脸色凛若冰霜,如同等她说出遗言。 苟小婵把孩子放在床上回到他面前:“要杀就杀吧。”她懒得解释,甚至心中毫无波澜,没必要。她既然能穿越过来!宰了她,焉知不会穿越回去! 小皇帝看着面前的女人。手中的剑紧了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跳。 他提剑的手臂低垂,另外一只手臂向上挥舞,带着一股劲风。 吓得苟小婵捂住脸,卧槽!杀之前,还要打? 你TM过了啊,别以为我不反抗啊!但是来不及思考,先保护好自己。 她闭着眼、捂着脸等了许久,未见动静。 睁开一只眼睛,看到王海送进来一个大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盆热水和叠成方块的白色布巾。 “当啷。”一声。小皇帝手中的剑,被他扔在地上。 他拿起布巾,在水盆中微微浸湿,修长的手指捏着布巾。 扣着她的后脑,在她嘴上反复擦拭,眼神专注的像个变态。 他擦了又擦,擦的苟小婵觉得自己嘴唇生疼。然而她看着小皇帝恐怖的脸色,又不挨打,擦就擦吧。人穷志短、该认怂就认怂,怕激怒他。 奈何这厮擦个没完,她实在忍不住她轻轻“嘶”了一声。 他忽然停下手,捏着布巾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他把手中的布巾狠狠地砸到水盆里面,水花溅了她一脸、一身。 她用手摸了一下脸上的水渍。 “这水脏!”小皇帝嫌恶的皱眉。 苟小婵看了一眼盆子还在荡漾的清澈水波,没觉出脏。 而且她迫切的想结束这次会面,尽快送走这尊煞神:“没事没事!挺干净的!我换换衣服就好。”这理由好,她为自己机智点赞!然后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希望他识趣点,快走吧! 然而小皇帝像没听见她说的一样“金妃娘娘要沐浴,给她备水。” 苟小婵看着前后破损,如同露天的房间,慌忙阻拦:“哎呦!不用了,不用了,我不脏。我昨天晚上才刚洗的澡!” 他两眼如刀、如冰霜雨雪,没有温度。把苟小婵后面拒绝的话都吓回去了。 “呵……好,洗、洗、洗。多洗洗对皮肤好。”她干笑了两声,环顾周围,考虑着总不能露天洗澡,要不就前后挂个窗帘凑合下吧。 不等她想明白,他一把抱起她,提轻功飞出了屋子,落在了对面他的房间。他一脚踢开房门,屋子当中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水。 他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扯掉她的鞋袜,然后又开始扯她的衣带。苟小婵阻拦不急,按住他的手:“别!别!我自己来,放我下来吧!”她试着挣扎了一下纹丝未动。 一个两个怎么都TM这么壮,黄徙以前不熟悉也就算了,她还记得小皇帝曾经弱鸡似的,比她还矮半头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这身体这几年可能亏了营养,根本没怎么长过。 “就不劳烦你大驾了!我真的自己洗就行,我没问题……咕噜咕噜……”苟小婵喝了好几口洗澡水才从大浴桶里面爬出来。TM的直接把她扔进桶里了! 这尼玛直接砍死她不解气,准备沉桶淹死她? 她从水里冒出头来,溺水的恐惧,使她挣扎着要从浴桶里爬出去。 小皇帝双手扯住她的衣领,左右用力,“撕拉”一声从上扯到下。只有区区不到两秒,她的所有衣服都阵亡了,湿淋淋的被扔在地上。 她双手环胸,刚才还挣扎着要爬出去,现在沉稳的坐在桶里坚决不出来了,如果可以她准备坐到天荒地老。 然而小皇帝不给她这个机会,他手里拿着一块白色布巾,走了过来。 又来了!苟小婵心肝一颤。她现在看到白色布巾,嘴就疼! 远处隐约传来太甲高兴的笑声,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苟小婵无语,你妈就要死了!为你妈默哀吧!还笑! 白色布巾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绳子,苟小婵在心中飞速的衡量着。觉得为了活命,裸奔到底值得不值得! “你先冷静点!咱们有话好好说行吗?” 小皇帝平时话痨似的,今天就像哑巴了似的,和她半句话都不搭。气氛堪称恐怖。 他把布巾叼在嘴里,手里拿着绳子扯了扯,似乎想试试结实不结实。 “……”苟小婵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用绳子在自己手臂位置上上下下的绑了几下。苟小婵没怎么看清楚他怎么做的,就看他的两个大袖子,都被束成了剑袖一样干净利索,似乎很方便干活的样子。 合着不是要绑她啊,她松了一口气。 他拿起布巾,手伸到水中,缓 分卷阅读128 慢地从她的后颈一直擦到背部。 在温暖的水波中,他的手所到之处,如同过电。 “哗啦”一声苟小婵如同一尾白鱼,从水桶一头蹿到了另一头,用手捏住他手里的布巾,试探着想接过来:“真的!我自己来吧。你去看看太甲,我好像听到他哭了。”苟小婵睁眼说瞎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太甲你发挥力量的时候到了! 小皇帝手按在浴桶边缘上,寸厚的木板被捏的碎裂,水流如瀑布般从裂口流出去。 苟小婵目瞪口呆看着水位一直降到她腋窝才停止。 她识相的把手收回来。老老实实不动了,洗吧!洗吧!想怎么洗怎么洗!我就当去洗浴中心了! 穿越来还是第二次有人伺候她洗澡,第一次是刚穿越来的时候,她被安大姑和李大姑这对璧人,用丝瓜络刷狗似的伺候过。 这是第二次,伺候的人身份是够高,一国之主。而且手法也很轻柔。从这两点上看她的人生似乎是进步了,然而她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里承受这种可怕的伺候。 她真是怕了洗澡了! 估计是看她乖乖的,他再没发飙,一言不发的为她洗澡,气氛冷得无一丝旖旎。他认真程度堪比专业澡堂搓澡工! 洗完把她放在床上,还奖励了她一身纱袍。 她七手八脚的裹上纱袍,虽然衣物料子过于轻薄。 但是好在终于穿回衣服,这种皮肤接触衣服的安全感,简直让她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了,她急欲回到自己比露天好不了多少的房间,在哪都比这里安全! 她找不到鞋,只好赤脚踩在地毯上,雪白的双足深陷在彩色的地毯内:“这么晚就不打扰了!我回去了……” 没等她话说完,他长臂一勾搂住她的腰,把她扑倒在床上。 鲜红的菱唇在她眼前一晃,压在了她的嘴上,他乌沉沉的发,凉丝丝地披散了她一脸。 …… 雾里争花 他上一秒冷若冰霜、下一秒热情似火。这种极度的反差让苟小婵一时反应不过来。 然而,这一刻不容她想其他。 因为他嘴唇甜而凉,柔软的不可思议,让人惊奇。和黄徙的火热、霸道完全不一样。 虽然二人都是非常强势,但是这种软和甜,中和了侵略性。 触感太好了,让人觉得奇妙又沉醉。不得不说她还有点享受这短暂的过程。 明明她是被迫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苟小婵心中莫名其妙的,有点占便宜的感觉。 苟小婵抓住他乱摸的手。把他推起来。他仍然黑着脸是一幅债主子要讨债的神情。 “……”苟小婵无语了! 不得不说他很英俊,抛开他皇帝身份不说,单凭他的长相身材,也是色花迷人眼。很容易勾起人心中的哪点欲念的。 但是!你M!这副表情!和他现在要干的事!这是干这种事该有的表情吗?这事难道不需要点情调吗? 虽然感觉真的不错,但是看他的脸色,就是山珍海味也吃不下了。 她感觉自己就是逛了洗浴中心又找了特殊服务的客人、又像是个恶霸地主把个不情愿的小美人逼良为娼。 停顿只有几秒,他又扑了上来。看得出他很兴奋,今日势在必得。 然而她的沉醉,只有那短短的吻。让她短暂的迷失。看了他的脸色后,就如一盆冷水把她的□□都浇灭了,让她恢复了理智。 理智归位,紧随着愤怒。 她们之间根本不是情侣关系,名义上的罢了,吃这种干醋也就罢了,毕竟她顶着一个妃嫔的名号,让他丢人。他要发脾气,她也能理解。所以今日她多有退让,但这并不表示他可以为所欲为。这本身就是极度的不尊重。 他太霸道了,完全不顾她的感受。把她当成所有物了。她知道,这就是因为二人关系不对等造成的。 如果她今日随着欲念肆意妄为,过后二人的关系必定会更加复杂化。现在的情况她已经处理不了了,夹在两个如此霸道的男人中间,再不洁身自好,她迟早出事。 “嘶。”她脖子忽然一阵刺痛,小皇帝拱在她脖子上,不知道是在亲还是在咬。 她使劲推他,奈何撼不动他。他还更兴奋了!她气结,别是以为她欲拒还迎呢! 她得下点狠手,她忽然扯住他的头发,使劲向一旁拉,小皇帝吃痛脸被拉得侧向一旁,她使劲挣脱他,小皇帝看她挣扎,双手用力按住她身体。 又想对她来强的,她心中的火起。今天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得逞了。 她蜷起一条腿,把脚抵在他肚子,趁他不备猛地用力。 他被从床上踢了下去,而且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他眼中还有水意的迷蒙,他低头看了一下被踢了一脚的腹部,脸色又黑了。 然而苟小婵也不等他再发彪,先声夺人,摆明她的立场: 分卷阅读129 “你TM的是不是疯了,我可不欠你什么!” 她从床上爬起来就走,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又要伸手拉她,苟小婵往旁边一躲,指着他的鼻子说:“想留下我?可以!除非你今天杀了我!” 她停下凝视他几秒,等他的决定。 看他不说话,知道这是暂时镇住他了!她昂头挺胸、光着脚地走了出去。 把门狠狠地甩在他鼻子上。 关上门的瞬间,隔绝了二人的视线。 大义凛然地她,忽然弓腰驼背、踮起光溜溜脚尖,拢紧四处漏风的衣服,一溜烟地溜回来自己房间。她怕被人看到丢人不说!这地面太TM真凉啊!她的腿要抽筋了! 门内的小皇帝,看着关上的门,听着她远去的声音,默了片刻。 他百无聊赖的撩了撩浴桶里的已经冷了的水。他早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屈服。 然而他以为今日还能得到更多,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神了。 一边解开衣服,一边回忆自己刚才哪里做的不对。 他何尝不知道她没做错什么,他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黄徙来,他就像看看二人到底是何种关系。他有信心压制黄徙,然而怕苟小婵心早已不在。 万幸结果让他很满意! 他了解到,在这条路上,黄徙并不比他跑的快。 本来也没打算怎么样,然而他赶走黄徙,回来见到她的那一刻。 或者说是,在与苟小婵对视的那一刻,在她眼睛里面捕捉到心虚的那一刻。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二人就是因为一直不能确立关系,弄得他名不正、言不顺。 他想生米煮成熟饭。本来一切顺利,他能感觉到她的沉迷。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清醒了,让他失望。 他缓缓坐进冰凉的水中,让无所不在的凉意浸润着他火热的身体。他闭上眼睛,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刚才的每一刻。 …… 大将军半倚在床上,不愿露出疲态。 他看着面前这个之前从没重视过的儿子,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他以前一直觉得这孩子性格很怪,奈何他是把好刀。不喜欢又舍不下。 直到他看了那封信,他忽然醍醐灌顶。 他才知道,这孩子很像他,不论是长相还是性子,伪装起他自己来,会让谁也看不透。 作为父亲他不了解他,但是作为同类他又懂他。 他知道他去而复返,一定是有所求。 “说吧!想要什么。”大将军嗓音沙哑。 黄徙从怀中掏出一张龙凤纹的红纸送到他面前。 大将军半个身子仍然感觉麻木,艰难地挪动了一下,接过来。 居然是一张纳如夫人的婚书。一左一右写着两个名字,左侧是他的儿子黄徙,右侧的女人名字,他不认识。 他抬头疑惑地看着黄徙。 “我要她!”黄徙言简意亥。 黄徙他可不是个万事需要父母做主的乖孩子,想必不是来请他承认这门婚事的,势必问题出在这个女人身上。当然这大蔚朝还没他大将军办不了的事。 “她在宫中!” 大将军皱眉:“别告诉我是个宫妃。” 黄徙默认。 “你还真是长本事了,皇上女人也是你可以肖想的!” 黄徙冷哼一声,一个想谋权篡位的人也配指责他?不过觉得因为一个妃嫔,比不上他的大计,他觉得不值罢了。 “你想要的就是一个女人?”大将军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再好的女人能比他开出的条件更诱惑吗?如果得了天下,他什么尊贵的女人得不到。也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黄徙懒得和他解释:“你的条件!” 大将军默了片刻,没想到这么容易。让他有点不敢置信,但是考虑再三还是觉得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会帮你去和皇上抢一个女人!” 黄徙知道大将军这是怕影响他的千秋大计:“不需要!我自己会做。” “我希望你知道轻重……”大将军知道说了他也听不进去,也懒得多说。 “我现在身体不好,需要你帮我去稳定人心。只要收拢的人都是你的,当然在我用你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你可做得到?”大将军想了一下,觉得话可能说的太直了,毕竟是父子还应该给他点甜头。 “当然我会让郡主收你为嫡子,到时候你就府里的嫡长子。只要你表现的好,我所得到的,在我春秋之后这些都是你的。”他的身体不行了,早几年以前他府里就再没有孩子出世过。 再不可能有嫡子了,都是庶子,与其培养几个成败不知的小儿,不如把宝压在他身上。 “成交!”交易谈妥,黄徙不愿多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大将军的补充:“明日我会让人与你交接令牌,三日后,府里祭祖改宗谱,正式把你归入郡主名下。郡主那里你要恭敬!” 黄徙像没听到 分卷阅读130 一样走了出去!他不想多待下去,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三日,一转眼就到了,正逢月之初始。 将军府一扫这几个月的冷清与萧条,和府的仆人行色匆匆,领着各色客人从前院到后院的宗庙观礼。 郡主盛装华服,手里领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稚童,正是五岁的黄珂。 郡主柔声细语:“珂儿你早上吃了那么多肉,可别积了食。叫梁姬喂你多喝点水。”郡主对着一旁捧着一盏清水的绿衣女人招了招手。 绿意女人不敢怠慢,立即上前,半蹲在五岁的黄珂面前,把水杯捧到小儿面前。 黄珂人虽小,显然脾气不小。他约莫不渴,不耐烦的摇头晃脑:“我不喝、我不喝!” 绿意女人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了郡主一眼,郡主沉沉的看着她,不说话。 她被吓得一哆嗦,刚缩回去的手,立即又把茶盏送到黄珂面前。 黄珂显然也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讨厌,像傻子似的。他明明不渴,非要喂他。他被气得激出了凶性,小小的头颅一晃,一脚狠狠地踢在绿衣女人胸口上。 女人“哎呦”一声,茶盏落地,她一只手收式不急,按在了碎茶盏上,鲜血立即流了一地。 她吓得不敢说话,立即趴下做请罪状。 手里也不敢停下,偷着用袖子包住手,既不让新流出来的血滴在地上,又快速的把之前滴在地上的血迹擦干净,最后她把所有碎茶盏都收拢在手里。 她在府里活的很谨慎,要不也活不到现在,这一切的补救工作,都是她下意识做的,很完美。应该能减轻责罚。她下一步应该做的是立即请罪,然而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滴了出来。嗓子如同被哽住一样,让她说不出话来。 因为今天是她的亲生子黄珂,要被郡主收为嫡子的好日子。 她本也满怀希望,不敢说母凭子贵吧,也在心中隐隐有一丝希望和欣喜,她也说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希望什么。然而就在刚才她见到一个根本不认识她的孩子,被他一脚把这些奢望都踢了个干净。 郡主看了她一眼:“大喜的日子,成什么体统,下去吧!”她淡淡地说,显然不愿与她多做计较,因为未来的几天,府里又要有一个姬妾因为破伤风而死。 坐在主位上的大将军脸色很苍白,他显然没注意到这里的小事故。他眼看着时辰快到了,不禁有些着急:“黄徙怎么还不来?” 蛇蝎心肠 然而这场热闹非凡的盛典,注定等不到主角。 将军府的宗庙前方。是个由下层为游廊、上层是房间的两层楼围起来的大广场。 广场当中让出甬道,供抬着祭祀的贡品的下人行走。两侧摆满,观礼客人落座的几案,几案上都摆着时鲜的果品和酒水。 左侧一排几案,上手坐着的是黄氏一族的族老;右侧从前到后都是客人,客人们按官位品级排列。每隔一段便用布帐分割,后方用纱帘阻挡蚊蝇和视线。 穿着喜服的管家,绕过重重纱帘,疾步走到宗庙侧边的休息厅。 休息厅当中坐着大将军,大将军身后站着随时待命的郎中。 管家跪下请安后,立即凑到大将军跟前压低声音回禀:“都找遍了,没找到少将军。” 大将军听罢,捏着椅背的手就是一紧:“这个混蛋!” 这几日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来的宾客都知道。将军府两位庶公子要升为嫡公子。虽然是两位公子,但是孰轻孰重众人一眼便知,虎贲将军年富力强,而且军功卓著。另一个光听年龄就知道是玩闹一样。谁也知道,这孩子肯定是给郡主膝下承欢的安慰罢了,算不得数。 大将军气的坐立难安,眼看时辰就要到了,现在改弦更张是来不及了。而且他哪里还有资本换人,几个小的不堪大用,黄徙虽然桀骜不驯,但是才几日的功夫,已经把他安排的事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难道他一生千般算计要拱手送给外人吗?再不听话,毕竟他也姓黄! 他就是不明白,黄徙为什么总要在这些小事上让他别扭。走个形式罢了,都是为他前程铺垫,为何如此排斥。 今日这个脸是丢定了。 “吩咐下去立即开始。”他气得脑门一涨一涨的,觉得头有点晕。然而这事对他一生所碰到的事来说也不算大事,他虽然气,但是还没到让他失控的地步。 管家不解:“不等少将军了吗?”管家现在急于巴结少将军,或者说这和府的下人,没有一个不想巴结的。然而他占着管家的位置,十分得天独厚。 所以,这次他操办的分外用心,府里府外十分妥帖,原想着在少将军面前露露脸,没想到他根本不来。 “还等什么!”大将军一瞪眼。 吓得管家立即领命,吩咐下去开始祭祀大典。 这件事情里面,有很在乎的人、有不怎么在乎的人、也有非常在乎的人。 非常在乎的人,就是郡主了。 分卷阅读131 不过她在意的不是黄徙来不来,她在乎的是黄徙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她们二人的关系势必无法缓和了。 来了,说明他还愿意做点表面功夫,她就可以在这里面做点拖延时间文章,走点稳妥的路子。不来,说明这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可真是给她敲了个警钟。 没了主角的祭祀大典,少了与新贵巴结和客套的机会,显得泛善可陈,宾客不敢当着主人面议论,所以表面倒是还算平静。 大将军在开宴之后不久,就让其他人陪着客人,自行退席了。 他早已感觉到疲劳,身体还未大好,本就是坚持着,一个是为了给儿子撑场面,再一也是为了让各方人马看看他,威慑一下躁动的局面。 郡主看大将军退席,不多时,也跟着离开了。 盛装华服的郡主领着小儿黄珂回她的香戊院,她便走边问:“珂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搬去和我一起住,你高兴吗?” 黄珂惊喜不已:“母亲,那我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吃园子里的葡萄啦?”能住进香戊院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优待。别说主子,就算是香戊院的下人都比别的园子的下人高上几分。 香戊院的好处在他小小的头脑中接踵而来,然而最先冒出来的是,香戊院有全府最好最大的院子,院子里面有葡萄架,每年都会结很多紫色、绿色的葡萄。 郡主听黄珂喊她‘母亲’二字,心中一疼。不自觉握紧了拉着黄珂的手。 攥得黄珂生疼,他大叫一声:“哎呦!好疼呀!” 陷入沉思的郡主被黄珂地惊叫声,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 她瞪了他一眼,眼神狠厉,声音冷的像冰山上的风雪:“没规矩!” 郡主的手并未因为他喊疼而放松,反而越捏越紧,几乎要把他的手骨攥碎一般。 黄珂忍着疼。眼睛里含着眼泪,怯怯得看着刚成为他母亲的女人。他强忍着嘴里的痛哼,不敢再说话。 许久郡主才放开他的手,郡主刚一放开,黄珂立即抱着自己通红的小手,垂着头不敢说话,眼中的泪“吧嗒吧嗒”的滴在衣襟上。 郡主看着哭泣的黄珂,不知道哪里有取悦了她,忽然一笑,满脸慈爱摸着黄珂的头发说道:“珂儿,你去了香戊院,想吃多少葡萄就吃多少葡萄,那葡萄都是你的,谁也不能抢你一颗!” 小孩子忘性大,虽然手上还疼,心里已经被葡萄勾去了魂魄。立即忘了痛苦,满心欢喜:“谢谢母亲!” 郡主又轻柔的拉起黄珂的手说:“乖!” 把想吃葡萄的黄珂安排在香戊院内之后,郡主被亲信扶持着进了自己的卧房,一阵卸妆清洗的忙乱了一阵后,总算恢复了平静。 郡主捧着茶杯,安坐在榻上,听着亲信仆妇给她回禀府内事宜。 内容繁杂、亢长又无聊。作为一个已经当了几十年家的主母,她对这些驾轻就熟,然而今日她无心听这些汇报。 毕竟她刚接手军队的部分势力。 那方可供她作为的天地,远比这围墙内的大的多。 他的夫君虽然给了她令牌,把部分军队划分到黄珂的珂字军。但是对军务她并不熟悉,再一个她一个女眷无法直接号令三军,所以她提拔了一个做都统的远方侄儿做平虏将军,替她代管珂字军。 侄儿受了她的恩惠,自然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立即作为她在军中的代理,替她说话。 然而这一切都是表面现象,军中派系就是如此,并不是给你就是你的。重要军令都是从大将军手中过,她无权随意调度。 而且军中大部分人还不愿意贸然站队,大部分还在观望黄徙和她的份量。 只有曾经黄珏手下的军队将领和谋士对她忠心无二。她都归拢到她的侄儿平虏将军手中。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除掉黄徙迫在眉睫,尤其是最近黄徙的发展势头很好,除了他本身的军队,还有几个将军私下与他频繁接触。 再等下去她会越来越被动。 然而大将军不会允许她们内斗,她军中势力薄弱,一举一动怕是都会在他夫君眼里无所遁形。 对于她来说,等着就是等死。立即动手也是动摇了根本,她做所有事都必须要有夫君的支持,才能走得长远。如果夫君厌弃了她,那她一个人如同落单的孤狼势必走不远的,无论怎么做,对于她来说几乎都是死局。 然而她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虽然不了解军务,但是她了解权谋,所以她有一条险中求胜的路。只不过风险太大,几乎九死一生。 跪在下面的仆妇偷着扫了郡主好几眼。 郡主放下茶杯,半倚在迎枕上,眼睛闭着,似乎在神游海外。 仆妇不知道郡主是不是在听,然而郡主没有让她退下,她只能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只不过她放缓了语速。 闭目养神的郡主忽然出声,打断仆妇的回禀说道:“把药熬了吧,一会随我去看看将军。” 仆妇是跟 分卷阅读132 着郡主的老人了,从郡主没出阁的时候就跟着她,是她的亲信对她忠心耿耿,仆妇有点犹豫,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郎中说,这药对人伤害很大……郡主还是要三思啊。” “去熬吧……”郡主身上厚重的绫罗几乎把她越发瘦弱的身体掩盖,她歪在迎枕上的身体一动都没动,细弱的声音似乎是从绫罗堆里飘出来的,飘飘渺渺不等人听的清晰已经散了。 仆妇看着她,忽然觉得郡主已经变成了一张五彩斑斓的画;一堆华丽的绫罗;奢华中透着死气沉沉,让人看了之后想立即去阳光下透透气,才能缓解这份透着不详的阴郁。 傍晚时分,郡主带着黄珂来看大将军。孩子闹了一阵,自行跑到外面玩去了。 大将军与床前的郡主说话:“郡主,我知道你和徙儿并无感情,但是聪明如你,不该闹小孩子脾气。自然应该知道这时候,你要恩威并施,多笼络与他才对。” 郡主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算作回答。 大将军看着眼前瘦弱的发妻、她接连遭受丧子之痛,她是如何熬过来的。他还逼着她立即收养庶子,根本容不得她喘息片刻。 他忽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为难她。黄徙也是个不知事的,当众落了郡主的面子。好好的祭祖改宗谱的大事,如果顺利郡主和他的关系,借着这个良好契机自然能更进一步,没想到被他生生搅合了。 他辛苦操作一番不说,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真让他两头为难:“黄徙这孩子也确实不知事,做事多有荒唐。” 大将军注视着眼前的郡主,郡主也很温柔的看着他。没了前几日只要他一提黄徙,郡主就要与他针锋相对的焦躁,让大将军忽然有了想对她敞开心扉倾诉的欲望:“我这几日也很后悔没有早点把他带回府中,如果早点交给你教养,何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哎,可惜说什么也晚了。”大将军叹了一口气。 他忽然想到,黄徙所求郡主也许能帮忙,或许这能成为缓和他们二人关系的契机:“那日你、我与黄徙商量,要把他过继到你名下,他当时拒绝之后,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晚上他又来找我,说愿意答应,条件是他看上皇上的一个妃嫔。你说这孩子有多荒唐,就喜欢抢□□妾,前段时间抢王公大臣的还不算,这主意都打到皇上头上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当时就拒绝他了,但是为了让他听话,只答应不管这事。” 郡主也有些意外,在这件事上黄徙一会不愿意,一会又愿意。她本以为黄徙还是舍不得权势,之前不过是拿捏架势罢了,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黄徙掩人耳目的烟幕:“还有此等事?具体可知道是哪个妃嫔?” “这我倒是没问,他拿着一张纳如夫人的文书,名字似乎叫什么小婵。”他那日也是粗略一扫,因为名字很少见,所以当时就记住了。 “郡主,这事我不好出面,如果是你到可以试着帮他。如果事成,也算施恩与他。” 大将军刚说到这里。外间走进来一个仆妇,仆妇手里用托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送到二人面前。 大将军估计了一下时间,是到了他每日吃药的时辰。 郡主对着大将军一笑,接过药碗:“我倒是可以一试。君达,喝药吧。” 大将军不疑有它,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忽然,大将军面色涨红,神色痛苦抓着自己领口的衣服,似乎是透不过气来。 他痛苦地抓挠郡主衣服,似乎是想让郡主救他,他从喉咙里面艰难的挤出短促地嘶鸣。 然而他面前的郡主,面色冷淡看着他痛苦挣扎无动于衷。 大将军所在的寝室,这夜再无人出入。 因为这一夜,郡主没有回香戊院,一直在陪护着大将军,没有郡主的召唤,任何人不可以随便进入。 第二日,黄徙接到府里的消息。说他父亲病情忽然加重,又昏迷不醒了…… 分道扬镳 三斤名字之所以叫三斤,是因为他娘生他不足月,是个早产,生出来小的不像样。 他爷拿秤了他,只有三斤。 试了试他连奶都不会吃。当时又是数九寒天的,家里冷的像冰窖似的,拿被子包着也不行,摸着他越来越凉,就想着把他扔了算了。 万幸他娘是个有经验的老太太,找了块青砖烧热了放在他一旁给他取暖,挤出奶来用筷子头蘸了,一点一点地滴给他喝,他才保住命,有机会长大。 但是长大了他也是个歹命。家里穷不说,还没赶上好时候,连年的打仗,一波一波的征兵。 他也难逃这个命运,也被征了来。万幸他还有点小运气,进了军营,还没等被派到边关,战事就停了。 当兵不上战场,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他们这些平民想要晋升只能走军功,不上战场他就没了晋升的渠道,只能是个卒子。 这满兵营的人。他随便抬头一看,是个人就是他的 分卷阅读133 官。 最上面是何将军,他没上过私塾没文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知道何将军那气派真是不一般。 他最近听说件新鲜事,他们要从珏字军换成徙字头了。问题是其他的珏字军都归了珂字军,不知道怎么他们就被单独剔出来了。 听说他们将军不服气,和派来的督军闹得不亦乐乎,所以到现在营门上还是两杆招招摇摇的珏字旗。 不过他一个卒子不关心什么号不号的。 他现在渴的厉害,砸了咂嘴,感觉舌头已经不像是舌头,好像嘴里含着块干木头。 昨夜轮到他值夜。新督军将军上任三把火,不让喝酒、不让渎职、不让这个不让那个!烧的他们这些下面人不得安生。 昨夜他们合伙买的酒菜都被没收了,他们几个偷着骂骂咧咧又无可奈何,只好忍着饥渴强挨了一夜。 大刘说下次要让新督军好看。三斤随便附和了几句,然而心里不以为然,觉得胳膊哪有大腿硬,他以后还是带水囊吧。 下值之后,就听说要发月钱,他几个来不及回去休息,就来大仓司徒帐外排队了。 前面的队伍看不到头,忍饥挨饿一上午,好不容易排到他们。 三斤看着手里的三贯六钱,颠了颠少得可怜,只够买袋黍子。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收到衣襟的暗袋里面。还得攒着点。 忽然,远处一阵吵杂。几个抱着一捆长矛的兵丁一边跑着一边大喊:“大帐集合!大帐集合!” 他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手里就被塞入了一根长矛,他还在发愣,被身后的大刘搡了一把,才醒过神来跟着他们跑去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里面住的是何将军,帐前人头攒动,看样子已经有几百人。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兵丁赶来,乱糟糟的一团,也没人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三斤个子不高。他被夹在中间,看不清楚何将军在哪里。 前面是一排一排的后脑勺。回头一看,身后也都是些陌生面孔,大刘他们早被挤散了。所有人都是匆忙赶来,个个喘着粗气,面上据是不知所措,人群推推搡搡,三斤勉强才能站稳。 三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觉得心里觉得格外不安,因为一切都透着不正常。又不打仗,把他们都赶到这里干什么呢? 远处有隆隆的声音,如同滚雷,是无数的马蹄声音。 三斤莫名的有一种不详预感,他往后又缩了几排。 就在他快退到帐篷边的时候,他身后忽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列队!列队!持矛向北,都散开队形,迎敌!”三斤听出来了这是何将军。 何将军显然是还没准备好,他左手拿着刀。上身的盔甲还没穿,只穿着下身的盔甲就从大帐里跑出来了。 根本不容人细想,似乎只是一瞬间。两方队伍已经拼杀到了一起。金属碰撞的声音、拼杀的喊叫声。 三斤拿着矛哆嗦着也想往前冲,然而他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腿瑟瑟发抖不听他使唤,他一狠心把矛扔了拔出腰刀,左右观察,趁着没人注意到他,一撩帘钻进何将军的中军大帐内。 没想到迎面正碰上一个人,居然是何将军的行军师爷,师爷看他鬼鬼祟祟的进来,大喊一声:“你想干什么!相当逃兵不成!”说着就要喊人。 三斤怕得厉害,怕他喊人来抓他。他来不及阻止,又下意识的想让他闭嘴。 等他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师爷已经被他一刀砍倒在地上。 三斤知道自己闯祸了,来不及多想,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浑浑噩噩的。 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跑! 然而逃跑不能这么跑,他翻箱倒柜地翻出些银两,不知道为何,何将军居然还有许多女人的珠宝,他抓起来就往怀里撒,直到塞不下了,才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一出门口,他就半步也挪不动了,吓得跪倒在地上。 面前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位年轻的将军。他逆着光,三斤看不清面容。将军手中一把黑色的长刀,就在他跑出大帐门的那一瞬间,刀尖已经顶在他脖子上。 他头上的冷汗淋漓,后怕不已,如果他刚才再跑的快一点,刀就已经把他脖子穿透了。 面前的人和马把他笼罩在阴影下,他感觉浑身冰冷,余光顺着马腿的缝隙看出去,他们这边所有人都死了,就剩下他!那可是几百兵丁呀! 远处珏字旗已经被砍倒,换上了两面崭新的徙字旗,烈烈带风。 他忽然福如心至:“虎贲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呀!小人愿意誓死追随将军!” 黑色的长刀从他脖子上缓缓移开,他忙不迭的磕头谢恩。 然而虎贲将军根本没看他,黑色的马蹄在他面前走过,带着血腥和泥土的味道。 最终他也没看清楚,虎贲将军到底长什么样子。只留下一个恐怖的印象,虎贲将军就像传说中的一样可怕,战无不胜。 与此同时,京城最大的妓馆中。 分卷阅读134 老鸨虹霓,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因为还是白天,妓馆上下静悄悄的,大部分姑娘还在睡觉。 她快走两步为贵客搭起珠帘:“贵客您请!” 身穿青色儒衫,头戴儒巾的人似乎久居上位,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殷勤而侧目。 虹霓恭敬地落在贵客身后半步,她明明认识这位贵客,毕竟这京城中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力的,就不敢不认识这位。但是看贵客今日的装扮她又不敢明说,只好用贵客称呼。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到她这个位置早明白装糊涂的重要性。 虹霓只是奇怪,这位尊贵客人怎么会来她这低贱的地方。 “给我找一间僻静的房间,一会如果有一位年轻的公子到了,立即请他过来。”声音尖细阴柔是个女人,显然对方没有准备改变声音隐瞒女扮男装的意思。 虹霓心领神会,把她引进了一间平时没什么人经过的房间。 贵客坐定之后,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虹霓心中已是了然,这是要她保密:“是,贵客请放心!” 郡主一看老鸨子如此识趣,也是一笑。 郡主看了一眼,虹霓呈上来的茶水,然而嫌脏没有动。 不多时屋门又开了。小皇帝一眼就看到,在八仙桌前穿着男装的郡主。 郡主约他前来,风雨时节。他与将军府关系越发紧张了。本不欲来。问题是郡主带了口信说是关于小婵的事,他不知道郡主是怎么知道小婵的,心中不安只能前来赴约。 郡主单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坐!” 小皇帝面无表情。坐下之后,二人沉默了片刻。 他来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少说多听,毕竟郡主是只老狐狸,不好对付。所以他不愿意先开口。 许久郡主才开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那女儿想必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小皇帝就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是将军府要拿皇后兴师问罪? 他一瞬间紧张,觉得郡主可能什么都知道了,皇后的疯、黄珏的死…… 又一想不可能,如果知道了如何能和他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聊天。或许引他前来是埋伏了刺客?像刺杀他,想想也不太可能,他出行都是做了充足准备的,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皇后的事情一定是泄露了。只是不知道郡主知道多少。 小皇帝知道这时候撒谎怕是没用,不如先行质问郡主。“姑母说的哪里话,皇后娘娘活的好好的。就是我心里有句话一直想当面问问姑母,皇后娘娘的病来的蹊跷。毕竟是您的亲骨肉,我一直想问问姑母可曾知道什么,朕也好为皇后对症下药?” 郡主听完,莞尔一笑:“没死就好。”多的却也不说了。 一个疯女儿没什么用,但是作为她的母亲只希望她还活着就好了。怎么活着她不太关心,毕竟一个疯子怎么都不会活的太开心。这本来也不是她来的目的,也不愿深究。 小皇帝一听就知道,皇后对将军府来说已是弃子。也不想再谈皇后,两人默契的都不再说她。 没有永远的朋友 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小皇帝手放在剑上的瞬间,几个带刀侍卫破窗而入,全部横刀站在他身后,就等他一声令下,立即格杀郡主。 然而,郡主一方也不是毫无准备,六个灰衣人如同鬼魅一般,从展开的后窗飞了进来站在郡主身后。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就等着主子下令就要拼个你死我活。 站在屋外等着传唤的老鸨子,被突然的变故吓得尖叫一声。未等她放开喉咙大喊,声音便如同被人掐断一般,戛然而止。 郡主脸色一变,知道门外还有小皇帝的人在待命,如果硬拼,自己一方,怕是要吃大亏。然而她转念一想,她来是为了联合,不是为了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又放缓了脸色,先做出姿态。挥手让身后的灰衣人后退。 小皇帝按在刀上的手迟迟不动,郡主的态度前倨后恭让他生疑,这世界上他和谁都可能联合,唯一不可能的就是和将军府的人联合,郡主作为将军府的主人之一,谋害将军府唯一的成年子嗣,对她有什么好处?就算对郡主有好处,对他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大将军狼子野心,迟早杀他篡位。他难道疯了,有实力不隐藏。平白无故掺和将军府的权利纷争。早早暴露自己的实力。他们使劲内斗才好,他才可以渔翁得利。 所以,郡主要与他联手也未让他放松半分警惕。 郡主做出要好好商谈的姿态,他虽然反感但是又不好立即就走,他放松了手中的剑柄,挥手也让身后侍卫退出去。出言敷衍道:“我听说姑母刚把黄徙记在名下,黄徙现在可是将军府嫡子,我不懂姑母何出此言?” “既然皇侄消息灵通,就该知道我将军府现在有两位嫡子!”郡主神秘的一笑。 小 分卷阅读135 皇帝心里暗笑,觉得郡主莫不是疯了,以为他会信她:“姑母,朕不懂,你宠爱稚童,为他争利我能理解。但是稚童如何抵得上一个成年嫡子,让姑母荣昌?虎贲将军风评很好,从未听说过有何大错。朕劝姑母莫要太挑剔。还是要一视同仁,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郡主听到小皇帝说她挑剔也不恼怒,如一个亲和长辈一般对他解释:“并非姑母不慈,是黄徙他罔顾人伦!我府中有个妾侍赵氏为黄徙生母,为了救我被匪盗劫去害死了。本是件可表彰的善事。没想到黄徙他不顾纲常,因为此事对我夫妻二人,多有违逆。” “哎!”郡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时常觉得可惜!他生母为全忠义一腔节烈,怎么就教育出一个如此行事,纲常都不顾忌的儿子。过于偏执了一些!可惜了他生母一片苦心!” 小皇帝几乎被郡主说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为他早知道郡主伙同黄珏杀了黄徙之母,真要被她蒙蔽了。这一套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一般啊! 小皇帝半天才找回自己舌头:“既然如此,姑母又何必多此一举,收个与你不贴心的孩儿?” 郡主一脸无奈:“大将军心善,被黄徙蒙蔽,颇爱长子。” 小皇帝实在不想听得不耐烦了,说了半天根本没有小婵什么事,全是将军府的一点烂事。他不放心前来与郡主会面,也不过是因为郡主提到小婵,他心中不安才来探听消息。 按郡主所说,小婵的事情,肯定也是从黄徙口中得知,黄徙虽然与他反目,但是对小婵应该还无加害之心,所以郡主怕是对小婵了解并不详细。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和郡主聊下去了,他站起来:“姑母莫怪,于公于私这是将军府家事,朕都不该干涉。何况朕已经把兵权都放给了大将军统领,朕就算想帮姑母,也有心无力。” 他转身就要走,就在他手放在门上的时候,听到郡主在他身后悠悠的说:“宫妃小婵与黄徙早有婚书为证。不知道为何阴差阳错被送进宫中。大将军有意成全,想必皇上也不能枉顾国法、拆人恩爱夫妻吧。” 已走到门前,刚要推门的小皇帝,把放在门上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回头怒视郡主:“虽然朕不是贪恋女色之辈,但是朕的宫妃绝不容任何人肖想。黄徙胡言乱语、胆大包天之辈。难道将军府也要纵容他以下犯上不成!” “皇侄莫急,你不如坐下先听听我的条件再拒绝也不迟。”郡主单手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 小皇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回来坐了下来。 郡主面色泰然:“只要你和我联手诛杀黄徙,保着我的嫡子继承将军府。黄徙手中的兵马,我愿意交回给皇上,让皇上另谋良将。并且我愿意交出半块虎符!只保留珂字军!” 郡主疯了?这是小皇帝的第一念头,黄徙手中有大将军一半的兵力,如果交回给他,大将军再想随意摆布他势必登天。而且郡主还愿意交出虎符。 虎符是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其中一半在大将军手中,另一半本该在他手中,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是他们蔚朝历代帝王授予臣属兵权和调发军队的信物。 奈何他因为畏惧皇叔良,信任大将军,把本该自己保管的另一半也给了大将军。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将军是个隐藏最深的野心家。 如果交回虎符,将军府怕是只能绝了篡位的心思。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太应该答应了,问题是郡主是从哪里来的信心,可以代替大将军做这种决定? “这是姑母的意思,还是大将军的意思?” 小皇帝忽然想到,自从黄珏死后,大将军久未上朝,一开始还有奏折日日呈上来,他回忆了一下近期似乎连奏折都没看到,难道大将军出了什么事情,如果不是他出了事情,郡主如何敢如此放肆。 他日日忙着布置安排自己的势力,朝乾夕惕地发展自己,不敢有半分懈怠。近期少了大将军这双眼睛盯着他,也让他得以长足的发展。 “皇上不必担心,我既然敢说就保证能做到,为表诚意明日早朝,我会让人把虎符送进宫中。” “可!”小皇帝虽然并不觉得郡主可信,然而他没有办法拒绝,因为他无法置身事外。小婵被黄徙摆在了众人面前,放在了最危险的位置,他为了保护小婵,他只能先答应之后见机行事,即使冒着暴露实力的风险也只能暂时答应。 第二日早朝,将军府来人,当着众臣面进献给皇帝半块虎符。 众臣如同闻腥的野兽,敏锐的感觉到了风向的变化,已经投诚他的面露喜色,还在观望的大臣顿时觉得落于人后,面露不甘。最终小皇帝,在大臣们心思各异的恭贺声中接过了代表皇权的虎符。 这也代表着他和郡主的盟约正式生效。 都城城南,正是午时。 一处巷道内,两侧灰色的住宅几乎都关闭了门户,就连巷口、临近主街的茶水铺子也摘下了幌子闭门谢客。 巷子旁边拐个弯就到的主街上,行人也稀稀拉拉。主街上的一排铺 分卷阅读136 子,脂粉铺、首饰楼、绸缎庄、木器行、点心斋等等一排各色商店罗列在街头两侧,除了点心铺午间歇业,其他店铺还都敞开门户,做出迎客的姿态,只不过店内的伙计一个个因为没有客人,不是坐着不动就是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假寐。 似乎感受到人的倦怠,午间连风都是懒洋洋的,店外各色幌子许久才轻微的晃动一下。 忽然远处,一阵急如雷奔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静谧,似乎有一队人马要经过。 首饰楼的伙计年龄小,觉少。正觉得无聊,听到动静好奇的走出门外观看,他就看远处一队都骑着马的戎装的兵将,停在了他们首饰楼前。 为首的一名二十多岁,不带头盔的将官,他飞身下马,向着他走来。 伙计赶快热情的迎上去,来的将官他认识,是大名鼎鼎的虎贲将军,虎贲将军出手阔绰,在店里订了许多女人的首饰。平日里他们铺子一年都卖不了这么多的首饰。 当然还的仗着他机灵,会推荐。虎贲将军一开始来的时候,只是要让他们照着他的图纸打一对金钗。 图纸他看了,画的有些地方不合理,一问才知道是虎贲将军自己画的,他给建议改动了一下,哄得虎贲将军高兴了。他趁机又推荐了许多样式让他选择,想着他能捎带着多买一两件,没想到将军阔绰,几乎全定了下来。 这几日店老板看见他,喜笑颜开的,直夸他有长进。 “将军大人,您来了!您要的首饰全做好了,就等着给您过目啦!大人请进!”店伙计如果不是为了跟上行走如飞的财神爷,恨不得一躬鞠到地上。 店老板早在里面听到了动静,也慌忙迎出来,众星捧月一般把虎贲将军迎了进来。 几个稍年长些的伙计,把将军要的首饰全从柜台里面拿了出来,依次摆在桌面上,摆满了整个台面。 年长的伙计做了多年,知道如何展现自己的手艺和产品,他拿着首饰里面最华丽的一顶宝冠,这是他的得意之作。 就见他把崭新的宝冠对着光,用手捧着缓缓转动。 宝冠映衬着午间的阳光,折射出几块如同彩虹一般的光斑,映在墙上,光斑随着伙计的动作微微晃动。几乎让人有种梦幻的感觉。 “很好!”虎贲将军很满意,他面露笑容。围着他的众人顿时也松了一口气,也跟着陪笑。 “将军大人,如果您满意,不敢劳您大驾,明早我们全给您给送到府里去,您看可好?”店老板跟着虎贲将军身后陪小心。 虎贲将军不答,他边走边看似乎在欣赏,忽然他目光停在一对金钗上,这对金钗正是他自己画图的那一对。他用手摸了摸,金钗光滑冰润,让他想起和小婵一起的日子,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未送给她。她曾经因为见到郎中娘子带的金钗漂亮,出言夸赞,他一直记在心中。 他指着这对金钗说道:“这对金钗给我包起来,其他都给我送到府里去。”这对金钗他要戴在身上,找机会亲手送给她。其他首饰、衣物等等他都收集在府里,就等着她进府,就全送给她。 “是、是!大人!”店老板忙不迭的答应。 小伙计立即用锦盒把金钗包起来,恭而敬之的送到虎贲将军手里。 虎贲将军拿着手中的锦盒也不多做停留,从首饰楼里面。走了出来,身后店老板和伙计都跟着送他。 就在他刚走到门前的瞬间,有道黑影在他眼前一闪,一道剑光已经向他劈来,虎贲将军一愣,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碰到了刺客。 可是他长刀放在马鞍上,手中没有武器,他下意识地用手中的锦盒抵挡了一下,挡下第一剑。他想着刺客一击不中肯定还要进攻,就欲飞身去取刀。 让他没想到的是,刺客一击不中,又虚晃一招,明着要刺杀他,实际要抢他手里的东西。 被他当做武器的锦盒,一下便被抢走了。 跟在他身后的店伙计和老板几乎被突然的变故吓呆了,他们根本没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遇到抢匪了。 让人在店门口抢了客人的东西,他们这买卖是不必做了,气的店老板暴跳如雷,用手抽打几个伙计让他们立即去报官抓贼。 还站在门前的虎贲将军也是一愣,他还没想到,还有人大费周章的,就为了抢他的东西。几乎被气笑了。 抢匪身形飞快,越跑越远,一看就是有功夫的,等着店老板报官回来抓他怕是来不及了。他到不心疼一对值不了几两金的金钗,问题是这金钗是他亲手所绘,准备送给小婵,比起其他首饰,虽然不贵重,但是意义非凡。 他所带的一队兵丁纪律严明,目的是保护他,所以没有他的指令,都不会擅自离开他。 他想了一下,对着几个兵丁,呼哨一声,示意兵丁去追。 兵丁得令,追着抢匪远去,他走到马前,也准备上马跟上去。 他手持缰绳,忽然看到远处巷口站着一个人,正远远看着他,那人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衬得肌肤雪白如玉, 分卷阅读137 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站在街道上分外显眼。 他双目一缩,居然是皇上! 他看清楚的瞬间,皇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子里面。 他从马鞍上拿下通体乌黑的长刀,也跟了上去。 等他追进巷子的时候,就发现皇上并没有走远,而是背对着他站在巷子最深处等他。 巷子里面静悄悄的,他上下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有明显的埋伏。 站在巷子最深处的小皇帝转回身面对他开口:“不必看了,没有埋伏。” 黄徙提着刀走了进来,停在离他十米外的地方。 “你不该这么做!”小皇帝看着黄徙,面色沉静,看不出喜怒。 黄徙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皇上也不该随便离宫。” “你根本不配爱她!你把她暴露在危险中!”小皇帝不屑于回答,他该不该离宫轮不到他来管。 黄徙立即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他忽然觉得极度的愤怒:“我敢把她放在众人面前,自然有信心保护好她。如果皇上没信心,不如把她还给我!” 小皇帝冷笑一声,把腰间的剑□□:“虽然你不配,但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黄徙唇角轻哼了一声,似乎觉得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二人确实无需多言。他不愿意与他为敌,但是他们二人又谁都不可能先放手。 黄徙舞了一个刀花,单腿划出下压身体,横刀而立。 一瞬间,静止的两人如同两道残影一般,在原地消失。 “呯”的一声巨响,黑色的长刀和剑抵在一起角力,他们二人愤怒的对视,眼中都是欲致对方于死地的决绝。 二人都在武器上用了内力,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周围的空气隐隐有波纹状的变形,是内力比拼的气劲,他们都用上了全力。 用命换命 高手过招,并非单纯的刀光剑影,如果只是用刀剑争斗,按他们两个的层次,恐怕斗个几个时辰也未必见胜负。而且打斗的动静怕是能把这片民宅都掀翻了。 他们二人都没有那个时间,而且急于求成。 他和黄徙都不是没有权势的人,但是两派比拼,旷日持久并且损伤严重,他没有那个时间。有了小婵和太甲他怕的东西太多。 这也是小皇帝单独前来的原因,做男人间的对决,就是要让黄徙输在他手上,心服口服。才能让他知难而退。 黄徙想最快的速度夺回小婵,这是最快的捷径。何况作为一个男人,向他宣战,不敢应战岂不是懦弱。 所以他们都默契的都用上了内力,虽然表面看着没有武打招式华丽,但是内里的凶险程度只比单纯的武打招式更恐怖,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 比的就是谁的内里雄厚和敏锐的应变。 小皇帝在宫中生存,长期处于劣势,几年如一日的锻炼自己。黄徙也不甘示弱,兵营中更是个不进则退的地方。 二人僵持许久,黄徙嘴角隐隐有一道血线从嘴角溢出,他强忍着胸腹内的翻涌的甜腥,加强了攻势。 黄徙皱眉他已尽了全力,他凝视皇上面色泰然,似乎还有余力。 就在这时,原本还表现轻松的小皇帝,忽然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黄徙心中一喜,加强了攻势,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皇上攻向他的内力并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 他们正在胶着之势。巷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们都听到了,但是谁也不敢分心去看。 来人慌里慌张,看他们不动,似乎没看出他们正在比拼内里,跪倒在不远处:“皇上郡主带人潜入宫中劫走了金娘娘!” 小皇帝心中一惊,用力崩开黄徙手中的长刀,他飞身退后几步。 抓起来人的领口问道:“你说什么?!”来人形容狼狈、口角流血正是王海。 “皇上,郡主劫走了金娘娘,金娘娘把小皇子藏在床下才保住皇子。老奴也被抓了,是出宫之后,郡主单独放了老奴,让我来给您报信。让您带着……”王海看到黄徙,忽然欲言又止。 黄徙急的也上前一步,用刀压着他的脖子:“带着什么!” “快说!”小皇帝厉喝,他简直急疯了,王海还在这里吞吞吐吐。 王海被他们催的面露无奈,只好一咬牙一闭眼说了:“郡主说带金娘娘去京城外的烽皇峡赏景,祝您旗开得胜抓住虎贲将军,如果您着急见金娘娘可以带着虎贲将军去找她,她会等两个时辰。” “轰”的一声巨响,东侧民居的青砖院墙倒了一半,吓得王海一个激灵,就见小皇帝的长剑还保留收式的姿态。 小皇帝甩开王海,如闪电般的攻向黄徙,他千般算计,万般思量就为了保住小婵,没想到被黄徙搅和,还是把她陷入险境。他愤怒的嘶吼:“这就是你的有信心保护她!” 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黄徙的脸上,黄徙手中紧捏着长刀,也没有还手,心中已然懊恼、后悔、恐 分卷阅读138 惧的漩涡几乎把他所有理智吞没,他甚至没感觉到疼。 一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他知道皇上这是要杀他,如果杀了他能换回小婵他情愿,然而郡主一贯轻诺寡信,剑尖的冰冷让他清醒:“皇上不必你动手,如果我死能换回小婵,我必自裁。我爱小婵并不比你少。然而杀了我,不一定能救回她,想救回小婵必须你我二人联手。” 小皇帝把剑尖又向前送了送,刺入了黄徙颈间的皮肉,他强忍着一剑刺死他的冲动:“带着你的人!一个时辰后,烽皇峡集合。” 皇上和黄徙站在烽皇峡谷底,这是他们第二次来了。 不同于前次天寒地冻,如今的烽皇峡绿树鲜花,景色美如画卷,远处银链一般的瀑布滚滚咆哮坠入深不见底的潭底。 小皇帝率先催马跨入谷中,他身后跟着银色盔甲的黄徙和两千兵丁,另外谷外安排了两万人马。 对面深滩前站着足有五百人,为首的是一个戎装的男子和两个宫装女子。男的黄徙认识是郡主的侄子平虏将军。两个女人是郡主和小婵。 谷外他都搜索过了,没有任何埋伏。连谷顶都没有布置操纵□□兵丁,他们占领谷顶不费吹灰之力。 谷顶的弓箭手已经就位,不管是人数上还是武器上,表面看起来他们占尽优势,然而他们谁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郡主手里拿着一把寒光毕现的短刀,架在苟小婵的脖子上。 苟小婵用一根手指轻轻推着卡在她脖子上的刀柄,试图推的远一些:“这位大姨,能不能稍微松一些,你刀柄太长,卡得我喘不上气。” 郡主听她又叫她大姨,脸色青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皇上和黄徙居然喜欢这么个女人,粗俗不文,完全不知礼数,一路上简直没被她气死:“你给我老实点,如果再敢乱跑。我先划花你的脸!” “大姨你也是穿越来的吧!你的台词好经典!”苟小婵十分惊喜,一般被划画脸的威胁只有美女才能享受到,头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这么说。 郡主的刀又贴近了些“哎哎……小心点、小心点。”苟小婵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刺痛,立即识趣的闭嘴。 远处的小皇帝和黄徙,站的很远。显然是听不清楚二人的对话。 “郡主,你綁朕的宫妃,以下犯上,视同谋逆。你立即放了她,朕看在你皇室血脉的份上,还可以饶你一命!” 郡主嗤笑:“皇侄我既然敢来就是心中有数。你想吓唬我,还不够格!” “那他呢,郡主你也不在乎吗?”一道低沉的声音从皇上身后传来,众人都被这声音吸引。 就看黄徙从后方催马上前。他身后两个兵丁拉着哭得满脸鼻涕的黄珂,他挣扎着想跑,但是兵士的手像铁钳似的拉住他,他挣脱不开。他唯恐郡主看不到他,用稚嫩的声音大喊:“母亲救我!母亲救我!……” 站在郡主旁边的平虏将军,看到黄珂也变了脸色:“姑母他们绑了珂儿,这可怎么办?”平虏将军是珂字旗的统帅,没了黄珂他这个珂字旗算怎么回事。 “慌什么!”郡主对她的这个侄儿的城府十分不满,然而她可用的人实在不多。 她招手,众人还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就看她身后一只利箭飞了出来,径直射向了黄珂。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箭支已经深深的钉入黄珂胸口。 黄徙虽然拿黄珂威胁郡主,但是对一个孩子他并没打算下杀手,他实在没想到,郡主能这么狠,不救也就算了,居然要杀。他要救黄珂也已经来不及了。 一瞬间的静默,不光皇帝和黄徙不懂了。连与郡主一派的平虏将军都惊呆了:“姑母这可是将军府嫡子黄珂,你疯了!”他忽然怀疑自己投靠郡主是不是正确,郡主行事太过疯狂可怕。 “不妨告诉你,将军府很快又要有嫡子诞生。亏不了你就是了!”郡主抚着自己还未见形状的肚子。 平虏将军不解:“姑母你又怀孕了?” 那一夜,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将军府诞下嫡子,她遍访名医,才得来的这张生子的药方。 这方子对人身体有害,但是对一般人也不过折寿几年罢了,但是她没想到大将军会忽然病倒。 给她方子的名医数次警告他,病人绝对不可以用。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危及性命。 但是她几经思考,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即使这个代价是大将军的病情加重。等她成功后,她一定会给大将军尽全力诊治,相信等他清醒的时候一定会谅解她的苦心。 即使不幸累及性命,那她死去再去向夫君告罪吧。 “不必废话了。”郡主把刀放在小婵颈上。“皇侄,我要你现在立即下旨禅位于皇叔良遗腹子蔚继思。”一个年轻女人越众而出,她抱着明黄色襁褓跪在郡主面前,她面带喜色:“谢母亲。母亲以后就是蔚继思的皇祖母。” 苟小婵知道郡主费尽心思绑了自己来,就一定会提条件,但是没想到郡主如此狮子大开口,再想想自己平日在宫中的待遇,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不禁为自己的小命担心,忍不住插话:“大姨 分卷阅读139 ,哪有你这样的,你想杀我就直说。我在他心目中不过一个宫奴罢了,那就能值那个天价。要不你把赎金换成二十两黄金试试?” 郡主理都不理她。苟小婵看绑匪如此贪婪固执又不讲道理,心中一寒。觉得自己恐怕马上要凉了。 小皇帝犹豫了片刻,决绝的说:“我可以给你写。但是你必须保证金妃的安全!” 被郡主反拧着手的苟小婵,如果不是郡主拧着她的手她恨不得立即掏掏耳朵,她怀疑自己幻听了:“他说什么?” 郡主轻笑一声,在她耳旁说:“你没听错!别怀疑自己,我就从来不怀疑我自己的判断!” 苟小婵还在震惊中,她看着小皇帝的脸,她试图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然而他还是平日他。面容俊俏、皮肤白皙看着甚至有点女气,她今天才发现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郡主高声说:“皇侄,金妃是不是安全,就看你了。” 小皇帝拿出随身带的笔墨,在呈上来的圣旨上写下禅位诏书。 郡主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好!我要你和黄徙一起来送过来。” 小皇帝和黄徙对视一眼,知道郡主绝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人,但是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刚要催马上前,就听郡主说:“等等!谁让你们这么过来了!脱掉铠甲,扔掉兵器走过来。” “你别欺人太甚!”黄徙怒视郡主。 “想必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我不如给你们说清楚,她的命换你们两个的命,值不值你们自己说了算!”郡主冷笑。 忍了半天的苟小婵,实在忍不住了:“大姨!我能插一句吗?能见好就收吗?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禅位诏书,苟小婵还能觉得是小皇帝权宜之计。你说要他们两个的命换她自己的命,她自问何德何能让人为她付出性命。这郡主不是疯了吗?你是一心求死还是怎么滴!想死也别拖着她,用这么惊悚的手段好吗? 现实让苟小婵再次惊掉了下巴,她看到黄徙最先下马扔下长刀,脱下了身上的铠甲。站到队伍最前面。这个位置很危险,弓箭手随时可以取他性命。苟小婵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她自己疯了,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面色严肃的小皇帝忽然笑了:“你杀了我们二人,不放金妃,我又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皇侄不必担心,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罢了,她的命对我来说没意义。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为难她。” “我不相信你,同时交换吧。我们过去,把她放回来。”说着,小皇帝下马摘下腰间佩剑,脱下上身铠甲。他招来亲信:“接到金妃不管情况如何立即带她离开。” 她不同意 两个并肩的男人站在她对面,一个她心目中的骗子、一个是十足的混蛋。 用他们的命换自己的命? 她不可置信,为什么她根本想不明白? 但是这一刻,她深深明白这两个人不是单纯的骗子,也不是单纯的混蛋。 一定还有些她一直没正视过的情谊。 她有一瞬间的愧疚,仔细回想一下。 她又淡然了,真是不怪她不懂啊!想想这些人对她好的方式,真是奇葩,被霸占的民女,恐怕都比她待遇好。 不好的地方就别说了,都是泪。 再想想,那些应该是他们情感表达的时段,也真是一言难尽。 一个有钱装穷不给她花,也怪她见识浅薄,只见过没钱装B的!没见过有钱装穷的!让她挺着大肚子、一身的伤,还要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养家糊口,百忙之中抽空兼职给他授课。结果这位将军大人,真是人才,刚学成。就一脚踢了她,走了!这他妈的陈世美呀!让她回想起来有种贫苦农妇卖血供丈夫读博,一朝毕业,就被踢的挫败和自卑。 一个拥有下人无数,看她天天卖力气带孩子,累的白黑颠倒,神魂离体。也不肯找人帮她稍稍分担。最多他自己抱着孩子玩会,表面看起来似乎在为她分担,她一开始也是心存感激,她深深知道带孩子辛苦和不方便,所以对他有求必应。 所以她一开始,都没觉得不对。 直到有一天,她累的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凳子上休息。 眼看着小皇帝一手夹着孩子瘫坐在她床上,如同坐月子一般微丝不动。吵吵嚷嚷的说他渴死了,让她速去冲茶喂他喝。 她忽然醒过神来,回忆了一下,他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她分别喂了他二十颗桂圆、三块点心分别是枣泥、豆沙和奶蓉的、还有两个鸡爪子、扔了六次他吐出来的果皮、果核和鸡骨头。 而孩子每天除了吃奶,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项目。 他回来,实际就是她不伺候孩子,改成伺候他。比他不回来她都累。 而且他还时常和孩子斗气,她还得从中调停。因为屁大点的事,也能和她生气,经常弄得她莫名其妙。 后来还是她天天和他斗争,他才变得懂事点,知道什么叫照顾人。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分卷阅读140 但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里面,哪一件是值得对方为她付出性命回报的?她不懂! 只觉得有对二人情谊不敢承受的惶恐和对事情发展方向不可控的愤怒。 为什么自从穿越后,这些人不管对她好的还是不好的,做什么事,从没人肯认真问她的意见。 她不同意! 远处的两人迈开脚步。 她感觉身后也被人搡了一下,踉跄的迈出第一步。 她麻木的又迈出一步,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王乾从牢房里面救出她,她遍体鳞伤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她还记得那时候风的味道。 她从萧贵妃宫里逃出来,误打误撞闯进小皇帝的暖阁,被他关进暖阁,她即将待产,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是被他抱起,甚至是他亲手为她接生。 她摇了摇头,不美好,一点都不美好!往事都是血淋漓的。 一支箭从她身后呼啸的飞出,她没有回头,冷漠的想着,是射向她的吗? 箭支贴着她耳侧飞过,带着旋转的劲风,钉入了对面黄徙的肩膀,他只是顿了顿,继续走向她。她敏锐的捕捉到,他身上月白色的锦缎,立时就被染红了一圈。 她还记得和王乾一起因为贫困潦倒,需要分食一颗鸡蛋。 又一支箭呼啸着从她耳边飞过,钉入了小皇帝的腹部,他踉跄了一下腿一软跪在地上,又缓缓站了起来,继续前行、朝着她的方向。 她还记得小皇帝在她面前搔首弄姿的,骚情的一天换好几身衣服,如同开屏的孔雀。她后知后觉的品味到里面的几分意思,忽然被逗笑了。 又一支钉入黄徙的小腹,他弯下腰,小婵以为他就要摔倒,然而他只是捂着肚子停顿了几秒。 笑容还未成型她又皱眉,忽然想起来王乾曾经说过的话:“我可以不管你来历,我可以为你拼了这条命,随着你东躲西藏一辈子,哪怕最后千刀万剐我都不在乎……” 小皇帝大腿上又被刺入一箭,力道十足穿透他的皮肉,一步一个孤零零的血脚印。 她忽然泪流满面想起他跳水自杀那次说的话,当时她没太听清楚,之后仔细回忆才知道,他说的是:“不必了……反正她也不要我们了,我们还活着有什么意思。”她还记得那时候他决绝的眼神。 不是作伪!然而她何德何能!一个人换两个人的命,哪怕数学再不好的人也该知道。 亏了,太亏了! 不能再这样了!之前她还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他们是有后招。 事实是根本没后招,只是要用命换她的命,就这么残暴又直接,根本不管她是否可以接受!她真的是绝望了! 她怒火中烧。 一个皇帝、一个将军用这么低劣的战策,都是她教出来的学生,一定是没学好。根本不能毕业!必须回炉重造! 然而怕是没有机会了!这位大姨的愿望这么冷酷,不能让她实现!她冷笑着从怀中抽出匕首。 郡主看着她的背影,她看到白色的刀柄。她一愣,觉得这怎么会这么眼熟,摸了一下腰间,腰间只剩下匕首的刀鞘! 苟小婵一路叽叽歪歪,她对这把匕首的熟悉程度都快成了噩梦。 她冷汗如同雨水一般渗了出来,她觉得眼前一切都成了慢动作,她大喊:“射女人的……” 兵士反应迅速未等她说完,所有如雨一般的箭支,全部倾泻向了苟小婵。 她要说的是射女人手里的匕首! 郡主目呲欲裂,她太着急了。她忘了她自己定下的命令,命令应该为四字一组。无论她喊射谁,射手必须半吸之间做出反应! 她还抱着一线希望,双眼紧盯住远处几乎被箭雨笼罩的女人。她一生中从没这么希望过一个她讨厌的人,一定要活着。 苟小婵吐了一口血,她还没明白,为什么她的匕首还没抹到自己脖子上,自己居然就觉得如此疼痛。 她意识有些模糊,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疼,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子,然而手没力气半路又垂了下去。 她听到两个男人的痛苦的嘶吼,喊什么她听不明白,但是她知道他们是在和她说话。 她努力站稳想听听,听不到。 所有声音也都消失了,眼前的深不见底的湖水绿油油的,越看越觉得绿色的水面忽远忽近,似乎有了张力的生命。 她想移开视线,她觉得似乎有点晕水,她怕掉进水里。 然而脚似乎有了自己的想法,越想躲开,越无法远离,她踉跄几步,栽进水里。 所有人看着浑身扎满利箭的小婵消失在水面。 消失在眼前,小皇帝几乎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噩梦,他不敢置信,拖着残腿挪向那一潭湖水,手中染血的圣旨从他指尖滑落坠入深滩,很快就被黑漆漆的潭水吞没,再也看不到影子。 身后是黄徙疯狂的嘶吼,如同一只极度绝望的凶兽:“杀了她们一个不 分卷阅读141 留!” 那声音所带的决绝和无法挽救的绝望。让他心中悲凉的无法言喻。他如同在被人凌迟,被人生生撕开胸腹,扯出内脏,一遍一遍永无止尽。 郡主和平虏将军试图反抗,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一时间形势逆转成千上万的箭雨,遮天蔽日,如同蝗虫一般笼罩住郡主一方。 小皇帝他被人拉起来,他甚至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拉他。 三个月后的一天,太甲挣脱他的怀抱,拿着手里的小玉马,一路的跑出了大殿。他手上金镯子坠了几粒铃铛,随着他的跑动叮叮当当的乱响。 “别乱跑……”一连串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嘱咐。 他脸色苍白捂着胸口闷咳,许久才舒缓。御医说箭伤到了他的脏腑。需要小心调养。 郡主一派无一生还,为她陪葬了。想到她,单单只是一个她字,就让他不敢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痛得让他几乎以为堕入了无生无死只有痛苦地狱。 他得坚强活着,为太甲活着。 “皇皇,一个人。”太甲声音奶声奶气,他还不太会叫父皇,常常把父皇叫成皇皇。 太甲有些好奇。外面虽然有很多人,都站在廊下,他都熟悉。只有一个陌生人跪在院子当中。 许久了,吸引了他小小的目光。 他看父皇不回答他,他也不生气,他走近这个陌生人,好奇的用小手去摸他的脸上的胡茬。 胡茬摸起来刺刺的,他也不恼,反而被刺得咯咯笑。 黄徙跪在皇上殿外十天了,求皇上赐他一死。 他不敢自裁怕永坠地狱不得超生,怕再也没资格见小婵,他还盼着来生再见。 想不出什么为小婵赎罪的办法,活着也不过如同行尸走肉。他只求一死,死在她孩子父亲的手上。或许也算她亲自动手吧。 谁都找不到她,水潭深不见底,他们找了许多凫水的好手去找,因为潭水太深,所有人都摸不到滩底,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奇人,到了潭底,说是潭水通着地下河,岔道无数,水流湍急根本找不到。 她就这么没了,没命了,死在他们面前,甚至连尸身都找不到。 他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曾经非常厌恶这个孩子,无数个夜里,他都后悔没把他早点打下。 是这个孩子让他落后一步,让小婵和皇帝有了牵绊。 一只温暖的小手忽然摸在他脸上,他意外的发现这孩子笑声很像小婵。他不禁抬头自己看他,眼中明澈的光,目光也很像她。 他忽然用力抱住面前这个孩子,感受他小小温暖的身体。 孩子被他忽然的举动吓得大哭。 他如同恍然悟道,这是小婵对他的启示。这就是她,小小的她,为什么我不在有生之年保护他。 他被驱赶着离开。 第二天小皇帝的御书房书案上摆着一张折子,是黄徙送来的。他看都懒得看,因为日日来他殿前求死,他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他绝对不会如他的意。他日日痛苦活着,他凭什么可以赎罪去死。他要让他像他一样痛苦的活着,看不到任何希望! 然而今日只有奏折,黄徙到晚上都没来,皇帝有些意外。 他又看到那张奏折,鬼使神差他还是打开看了:“臣求为小皇子驻守边关,终身不再进京……将军府所有后代,均恪守领兵不呈爵、呈爵不领兵……” 他准了,那一日他站在城楼上,看着黄徙远去的苍凉背影。他知道这就是三人的结局。 无一得幸…… 完结章 重逢 山民顺子十五岁了,他生在烽皇峡附近的小山村,他们祖祖辈辈除了务农就是打猎,他是不喜欢务农只爱打猎。 因为是家里的小儿子,上面还有四个哥哥,所以爹娘都随着他。 他常年在烽皇峡附近走,路过烽皇峡会为水囊补充点水。 现在他不敢去了,因为那里如今成了皇家的禁地,普通百姓都不得随意出入。 他远远的观察过。 峡谷里面,只有来来往往的兵丁和渔人,他们忙忙碌碌,盖起几间房子驻扎下来。划着渔船一次一次的抛网打捞又潜入水潭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半年的光景渔人都撤走了。 三年后兵丁们也撤走了,只剩下孤零零的几间房子。 然而,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又恢复了去烽皇峡补充水囊的习惯,少走几里山路。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这一年都城大旱,附近地方的浅表水源都打不到水了,只有烽皇峡,虽然水位也下降了很多,瀑布几乎断流。但是万幸还有水。 谷中静悄悄的四季轮回,没人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深谷幽潭的碧绿的水面上,就会连着蹦出一串串的大小水泡。冒一阵就歇了,如同极其微弱的趵突泉一般。 不同于水面上的平静,水下是一个热闹的小世界。几条鲤鱼欢快的摆动身 分卷阅读142 体,飞速的从各条水下暗河的岔道钻了出来。汇入一条奇特的鱼带中,这条鱼带首尾相接成一个圆形,围绕着一团水草一样的东西,如同举行祭祀一般一圈一圈的游弋。 如果仔细观看这条鱼带,就会奇怪的发现既有肉食鱼,也有草食鱼,它们全部相安无事的混在一起。而且一部分鱼的身体似乎发生了变异,鱼鳞反射着从水面照射下来的微光,泛着如同深海鱼般的彩色珠光。 它们已经养成习惯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此处聚集、等待。 等待黑暗中的那一刻。 忽然,原本静止的黑色水草团,抖动了一下。一双玉白色的人手破草而出,拼命的撕扯着她身上的水草。 这该死的水草! 苟小婵很崩溃,这已经是她复活的第十次。她拼命挣脱缠绕着她的水草,水草深深的扎根在淤泥中,淤泥如同有吸力一般,紧紧地抓着水草的根部,水草滑腻又强韧没有利器割裂,很难凭人力撕开。 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拼命挣扎,在水下她只能存活不到三分钟或者说清醒的时候不足三分钟。 每次她睁开眼睛就立即行动,等她挣开水草,就几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 向上游并不难。 然而潭水太深了,每次不等她游到水面就会再次被淹死,坠入湖底。 她死了一次又一次。这期间自强不息的她,甚至学会了游泳。没人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哀伤的技能点。 她就如同游戏人物被加上了无数条命,但是她怎么都找不到通关的秘籍。 这次也不例外,随着她最后一下奋力的挣扎,她终于挣开了水草的束缚。 手脚并用向上游去。 她口中溢出一串串起泡,随着氧气的消耗,她又感觉到熟悉的窒息感,心中一阵阵的焦急。 她知道这次挣脱水草用的时间,比上次还要久,上次她离水面还有二十多米失去知觉,这次怕是也游不到水面。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她动作越来越慢,想着放弃算了,下次争取快点。 身体疲惫、昏聩的静止,忽然她隐隐听到鼓动的声音,那是来自人间的繁华。 她身体战栗了一下,如同灵魂深处被注入了最后的一丝能量,激发了她的潜能,一下一下滑动无所不在包裹住她的水,水面越来越近。 鱼群似乎也感应到了她的愿望,聚集起来托着她的手脚,帮助她上浮。 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她跃出水面,还未等她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的暖阳。 就在她漏出水面的瞬间,头顶上“咚”的一声闷响,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在她头上,她迟疑了一下,对上了一双被惊呆的眼睛,她白眼一翻又沉了下去。 “NM的,这是打地鼠吗!” 苟小婵再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草地上,她不知道这里是那里,然而不管是那里都好,只要不是水里。她摸了摸黑色的泥土,感受这份久违的干燥。 忽然身上,“沙啦”一声,一样东西被扔在她身上。刺的她还有点疼。 她不明就里,抬头看向东西扔过来的方向。 是一个慌慌张张的男子,站在离她五米外的位置。看起来有三十岁左右。 男子的身体是面向她的,头却别扭的拧向一边,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她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那人说:“姑娘你醒啦……你你你感觉怎样,好点了吗?我可不是故意用水桶砸你的?” 她慢慢坐起来,看她一动,男子如同被针扎了一样,立即原地向后转:“哎呦!我什么都没看到!” 苟小婵身上盖着的,是他扔过来的一大丛长满树叶的树枝,树枝的断茬还湿润显然是刚砍下来的。 她不明就里,这是干什么。 撩开树枝一看,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除了躯干部位还裹着一些她来不及撕掉的水草,胳膊和腿全都白花花的全漏在外面,近乎于半裸。 TM衣服都烂完了!这下她真成了疯狂原始人啊! 她举着那一丛树枝站起来:“谢谢你救我,你能不能……”苟小婵想问他要件衣服,再问问这是什么年了。 男人似乎吓坏了,这女人如鬼一般忽然从水里冒出来。他根本没想到,才一水桶砸到她头上。 问题是哪有好人家的女人会在荒山野岭光屁股游泳,他一个大男人常年在外行走,都不敢这样,他一瞬间已经知道怕是遇到了那种女人,他不能见死不救,毕竟是被他一水桶把女人砸晕了,放着不管怕是要淹死。 他只好捏着鼻子把人救了上来,免不了碰到她的皮肉。 顺子他心中忐忑,不敢听她的说下去,这要是讹上他,让他负责他可怎么办!这要娶回家去,就算做妾,他祖祖辈辈的脸怕是都要被丢尽了!何况他刚添了儿子,家里不富裕,养不起多余的人。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道:“姑娘不必言谢了,我已经有妻子了!你要没事我就先走了!”未等她回答,男子已经一溜烟 分卷阅读143 的没影了。 “嘿!”苟小婵气结,谁管你有没有妻子!这是怕我赖上你?! 苟小婵追在他身后,还想问问怎么回事,男人看她追过来,跑的更快了,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苟小婵捧着被石头扎得生疼的赤脚,无奈的看着周围,就这样被独自扔在了荒野。 关键是还光着! 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唉声叹气,冷飕飕的足足坐了两个小时,也没想出来怎么办。身上的水草已经干结了,她一动,更糟糕纷纷掉落,在水里结实的挣不脱,离了水就脆弱的不如一张纸! 她恨恨的捡起地上的干结水草,细长条叶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苦的!吐了! 又从身上捏下来一根如同茴香一样水草,塞进嘴里,有点甜!嚼着嚼着就咽了。 现在她知道自己能复活,顾不上觉得神奇和庆幸,只觉得茫然和惶惑。虽然这可能是她穿越来的唯一福利! 她心中隐隐的有种可怕的猜想,不知道自己在水下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她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意识的。 醒来的时候加起来也不到一个小时。所以在她记忆力,被郡主绑架好像是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清晰。她心中十分挂念小皇帝和黄徙是否得救,也担心太甲。 然而她心里明白,这绝对不可能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因为每次她醒来水草都会裹满她的身体,如果真是很短时间,水草不可能长那么快的。 也许几个月,也有可能是几年,或者几十年,或者更长时间,她不敢想。 知道拥有不死之身,她做起事来更加有恃无恐。丝毫不怕水草有毒,只是饿疯了似的想吃点东西。 这个状况,真是尴尬。去有人的地方肯定不行,再让人抓住沉了溏,风险太大。死不了是一回事,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尝试死亡的痛苦了。 况且她也还是要面子的人,脸皮还没厚到足够她淡然裸奔的程度。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回走,惊喜的发现,这峡谷里面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填了几间房子,只不过是上锁的。她记得曾经是没有的。 她看门锁上都落了灰,肯定许久没人住了。 门被锁住,这难不倒她,她找了块尖石头砸开门锁,确实许久没人住了,屋子里面的积了厚厚一层灰尘。 屋子不大,当中放着一张大通铺,床上面还有些被遗弃的被褥,角落堆着一些渔网一样的东西还有口坏了一只耳的双耳锅。 遗憾的是没看到衣物,不过她已经很知足了。被褥虽然破,但是到底也是布料做成的啊,她撕了一床被子的布。 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裹在身上。截断了一节渔网的绳子缠在身上。她拍拍布料上的土,总算给自己做了个到膝盖的袍子。 这生活她很熟悉,在冷宫中几年都是这么凑合着过来的,当务之急是弄点热水煮点野菜汤喝。 她端着锅走出门,撅着屁股满地的找野菜。别说这里年深日久的没人来,许多野菜还长得真茂盛。就是有点难拔,她用力扯,怎么也扯不下来。 忽然,有人在她身后拍了一下,递过一把匕首来。正是她需要的,她接过来一下割断了野菜,她笑着回头道谢。 看到身后的人,她一下愣住了,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 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说熟悉是因为面容她认识,说陌生是因为年龄对不上!年龄有点大。 “大叔,你是?……嗯,你不是有个儿子做皇帝的?”她有点不明白。 一瞬间,她被拉入一个温暖怀抱,她有点蒙:“哎!你怎么……”来人可能嫌弃她聒噪,未等她说完,就把她的头紧紧的压入他怀抱,截止了她的话。 怀抱太紧,她被压得呼吸困难。 不得已在他衣服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味道是熟悉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