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刨了自己的坟(穿越)》 分卷阅读1 ====================================================================== 《我刨了自己的坟(穿越)》作者:口木呆的 文案(c6k6.com): 佟倩倩第一次参加考古队的现场发掘工作,就因一场地震莫名地穿越到了大昀朝,穿越到了那座将军墓里将军女儿的身上。 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却因她的穿越又活了过来。从此,佟倩倩变成了佟君陶,鲜活地嵌入了这段历史之中。 佟君陶虽然知道历史,却因差错没有救下自己的父母。为此,她发誓一定要救下那位原本该英年早逝的穆大将军,却没想到被他误会了。 穆靖嵘一脸思索状:“她是不是喜欢我?为什么总想办法往我跟前凑?” 佟君陶一脸震惊状:“不!我没有!” 穆靖嵘:“喜欢我,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喜欢我!” 佟君陶:“别!别过来!误会!天大的误会!” 前镇西大将军女儿×现镇西大将军 架空历史 架的很空 1V1 HE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佟君陶(佟倩倩),穆靖嵘 ┃ 配角: ┃ 其它:古代穿越 ====================================================================== 第1章 刨坟 佟倩倩蹲在地上拿着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扫着地面上突出的那块瓷片。 她这样已经干了快十来天了,却一点都不觉得累,甚至还十分的兴奋。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考古队的现场发掘工作。 半个多月前,西北Z省的一个小村子附近,因为修建公路发现了一座古墓。 就这样,佟倩倩跟着她的研究生导师包袱款款地就跑到了这黄沙漫天的小村子里,开始了对这座古墓的抢救性发掘。 古墓虽占地不大,但是出土的东西却颇为丰富,可以看出墓主人当时是被厚葬的。其中最重要的是一块墓志铭,它详细地记载了墓主人的身份和功绩。 这是一个家庭墓穴,里边埋葬了一家三口——夫妇二人带着一个女儿。 通过墓志铭的介绍,大家知道了这座墓居然是一千五百多年前,大昀朝著名开国将领佟方为及其妻女的墓穴。 佟方为,昀朝开国十八将之一。 他出身贫寒,为武学大师乾易道长关门弟子,于乱世之中遇昀高祖荣仓,后随其南征北战十数载,最后统一了中原大地,建立了大昀朝。 大昀朝建立后,他被封为镇西大将军,携妻女一直驻守在西北边陲重镇——瀛州城。 大昀朝初建之时,国力微弱,军力不足,佟将军发动当地军民一起守边戍卫,确保了瀛州城一线近十年的安宁。 与此同时,他还兼任瀛州太守。在任期间,他爱民如子,治地有方,颇受当地民众的爱戴。 然而,在一次西苑国发动的战争中,瀛州城被突袭围城之际,他终因寡不敌众,战死沙场。其妻当时立于城墙之上,见夫惨死,即跃下城墙当场殉情。 可是墓志铭里却没有太多关于他们女儿的描述。 “倩倩啊!明天我们就要开最小的这间墓室了,应该就是佟将军女儿的墓。也许明天我们就能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去世的了。 佟将军是历史上我最喜欢的一位将军,他英勇睿智,还善于治地,更能驱除鞑虏,是难得的一位文武双全的大将军。可惜啊!中敌奸计,战死沙场!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发掘到他的墓。更没想到他的妻子居然是这么刚烈的一位女性。历史上并没有太多关于她的记载,这次出土的墓志铭倒是填补了这一块空白。 唉!他们女儿居然那么小也去世了,看样子是死于及笄之前啊!不然不会跟父母同穴了。” 李教授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跟佟倩倩感慨着这位将军一家的生平。 “走吧!今天就干到这里了。”他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说了一句,然后又朝着所有工作人员喊了一句,“今天收工了!” 佟倩倩也收拾了手边的工具,然后去拿过李教授手里的工具,跟着他向附近租住的农家小屋走去。 “你这孩子!我自己拿就行了。那都怪沉的,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拿得了那么多!”李教授欣慰于她的懂事,但也心疼于她的懂事。 这是自己从小资助到大的一个孤儿,最后争气地考上了自己教书的大学,进了自己教授的专业——考古学,他待她如亲孙女一般。 “李爷爷,我年轻,有力气着呢!我都答应李奶奶了,这次陪您来,一定要照顾好您的。”董倩倩十分珍惜她在这世上仅存的一份亲情,哪怕他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佟倩倩,二十年前刚出生就被扔在了A大的校门口,后被李教授夫妇捡起,送到了当地的福利院。当时她身上只有一个字 分卷阅读2 条告知孩子叫佟倩倩和她的生日,其他的便没有了。 李教授夫妇当年都已经是50多岁了的人了,平时在学校里还有着繁重的科研教学任务,虽然他们很喜欢这个孩子,却也无力收养她。 但是他们老两口从遇到佟倩倩那天起,就开始支助她、关心她,这份情一直延续到她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 佟倩倩也很争气,她学习一直很好,多次跳级,后来考取了A大的少年班,现在才20岁就已经在读研二了。 这次考古,其实本不该由已经70多岁的李教授带队的,但是由于发现这是佟方为将军的墓,老人家自动请缨前来。 毕竟,这是他敬重了一辈子的一位大将军,能在有生之年发掘他的墓穴,了解他的详细生平,这让李教授十分的兴奋。 于是为了照顾老人家,同时也可以增加自己的实践经验,佟倩倩也跟着来了。 第二天,大家开始清理最小的将军女儿墓室。 “咦!这个墓室好像比佟将军夫妻的墓室要早几年。您看,她墓室中陪葬钱币的式样是大昀朝刚刚建国那几年铸造的,而前几天在佟氏夫妇墓中出土的,却是大昀朝建国十年后铸造的。” 佟倩倩拿着几枚古钱币找到了坐在棚子里休息的李教授,给他看了看她的发现。 “嗯!倩倩啊!你基础知识很扎实啊!你发现的情况是对的。历史上并没记载他们夫妇有儿女,看来他们是只有这一个女儿,还早夭了!”李教授感慨起来。 “下午就要开这口棺了,你去准备一下吧!”李教授对董倩倩说道。 “嗯!爷爷,这个墓的级别还不够把棺椁起到实验室去开棺,好可惜哦!我看他们女儿的棺保存的十分完好,说不定里边的尸体都没腐呢!”董倩倩觉得有些可惜。 “没办法啊!这地方地理位置本就偏僻,这个墓也不是帝王级别的,虽说陪葬品还挺丰富,不过墓的规模还是过小,确实够不上级别去实验室开棺。 不过也还好,这具棺椁所在墓室是涵洞式的,也不算是露天开棺了。只是里边空间太小,等工人们打开棺盖就只能让你一个人进去查探了,你会不会害怕啊?” 李教授有些担心她一个小女孩下午要单独面对一具古尸会被吓到。 “没事的!爷爷,我们做考古的,要是连这个都怕,那还怎么考古啊!”佟倩倩扬起一个信心满满的笑脸。 下午两点钟,工人们将棺盖起开了后就退了出来。 佟倩倩一个人走了进去,墓室里空间很小,她感觉有些逼仄,又感觉里边十分阴冷,这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抖了抖肩膀,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棺盖,慢慢扶着棺盖落地放稳。随后她探头向棺内望去,只见一个身长一米三左右的小女孩静静地躺在那里。 尸体果然保存的十分完好,她身上的衣物虽然历经了一千五百多年岁月的洗礼,居然仍能看出光泽。 不好!这样一开棺接触了空气,一会衣服就会氧化掉的。唉!当初就应该坚持争取下,把棺椁抬到实验室去开棺的。真是太可惜了! 一边想,她一边向女孩的脸看去。 虽然穿越了一千五百余年的时光,但是那张脸,还是依稀可以看出是张十分美丽可爱的脸。 女孩看上去大概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 她的皮肤已经灰暗,但是居然还保持着些许弹性;那双紧闭的美目上,长翘的睫毛也还保存完好;秀美的葱鼻下是一张饱满的樱唇,然而唇色早已黯淡无光。 整幅画面看上去,仿佛就是女孩睡着了的一张黑白剪影。 佟倩倩带着手套,轻轻地探查着女孩的尸身,她在她的后脑发现了明显的摔伤痕迹。看来她是摔到了后脑而导致死亡的。 探查完毕,佟倩倩摘下手套,坐在棺椁旁边休息了一下。她不自觉地又再次看向女孩的脸。怎么感觉她的容貌有一点熟悉呢? 看了一会儿,她终于明白那份熟悉感是哪来的了。这孩子怎么那么像自己小的时候啊! 正当她意外之时,那女孩的脸好像发出了光。 下一刻,让她惊呆的事情发生了。 棺椁里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真是一双秋水如简般的美眸!不过,深棕色的眼瞳却泛着幽幽的光。 她在看着她笑,笑得十分温柔诡异。 此时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传入了佟倩倩的耳朵里,“汝既吾,吾既汝!望汝代吾承欢高堂余下几许春秋,了却憾事!” 佟倩倩此时吓得手脚冰凉,她闭上眼“啊”的大叫一声跌坐在墓室墙边。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觉女孩的尸体还在那里,她的脸上也没有了光,眼睛也没有睁开,耳边的声音也不存在了。 佟倩倩拍了拍胸口,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太紧张而导致出现了幻觉,于是准备走出墓室去透透气。 然而当她刚要起身之时,突然山摇地动,墓室瞬间坍塌。她被砸到了女孩的棺椁里,躺到了她的身边,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晚间新闻:“今天下午14:30,Z省瀛川市附近发生里氏5.0级地震,地震震中在北 分卷阅读3 纬33°东经105°的瀛西村,震源深度距地面20千米。 此次地震截至目前,共造成1人失踪,135人受伤,67间房屋受损。失踪人员为正在发掘昀代古墓的考古人员佟倩倩。地震发生时她正在其中一个墓室内进行发掘。地震震塌了整间墓室,董倩倩被埋于墓中,现在搜救人员正在紧张地挖掘搜救当中……” 头好痛,佟倩倩感受到后脑海传来了阵阵的痛意。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然而刚刚睁开一个缝隙,就被突然涌入的光线刺激得复又闭了上,适应了好一会,才再次睁开。 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质屋顶;撑起身,她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软榻上;又左右看了看,发现榻旁是一套古朴的香樟木梳妆台凳;再往上看,窗子居然是木框雕花再用渲纸糊上去的。 这是哪里? 这屋子的装饰风格从她考古学的角度来看,应该是仿昀朝的。 收回视线,她开始仔细回忆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古墓,棺椁,女尸,地震,没了! 啊!自己应该是遇到地震被砸晕在了古墓里了。那么现在自己应该在医院才对啊! 于是她再次开始环顾四周。这里可不像是医院,倒像是古装片的拍片现场! 后脑海又传来阵阵疼痛,她想抬手去摸一摸。 但,当看到抬起的那只手时,她惊呆了!这细白、软嫩又小了几号的手是谁的?她慌忙地抓握了几下,确实是自己的。 自己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记得自己那挖了十多天坟的手,早就长满了细茧。这些天在西北,天太干,她的手还裂了好几个口子呢。 腾地一下,她坐了起来,脑袋瞬间一阵眩晕。眩晕过后,她动了动身体。咦?怎么感觉自己变小了呢!看着眼前的小胳膊小腿儿,这分明是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身体啊! 十来岁孩子?没由来的她脑海中浮现出那具古尸。 她慌忙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挪到梳妆台前,忐忐忑忑地向铜镜中望去。 一张十来岁女孩的脸在镜中逐渐浮现出来,那样子她永生难忘,就是那具古尸的脸有了生气的模样,也酷似自己十一二岁时的样子。 “天啊!难道我穿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我的老婆是只貂》文案(c6k6.com): 一千年前,一只好吃懒做的九尾紫貂意外成了妖。化出人形当日,正遇进入林中行猎的齐朝太子荣桓。那日他带走了她,为她起名昭昭。 齐朝国破之日,荣桓倒在敌人剑下。救不到他的昭昭,抱着他的尸身,重返山林,从此避世。 一千年后,一只貂妖林中历劫,呃,失败了! 当昭昭以为她将重入轮回时,结果发现自己穿越了,穿成了荣氏集团董事长荣祁湛的小妻子韩昭昭。 当韩昭昭第一次在荣家大厅里看到西装革履的荣祁湛时,突然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了句:“殿下,我好想你!” 荣祁湛嫌弃地从身上摘下自己那个所谓的小妻子,“韩昭昭,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不久后…… 荣祁湛:“昭昭,过来!到我怀里来!” 韩昭昭:“我!才!不!要!” 荣祁湛看着想要逃跑的韩昭昭,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略一用力就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凑到她的耳边说:“乖些,我的小貂!” 【片段一】 韩昭昭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西兰花,又看了看对面荣祁湛盘子里的茄汁鳕鱼,她怒了,貂不吃蔬菜,貂才是吃鱼的好不好! 默默地盯着荣祁湛慢条斯理地吃光了那盘鱼,昭昭欲哭无泪,不过当她发现他嘴角残留的那抹鱼汁时,趁着他还没来得及拿餐巾擦掉,她迅速爬过餐桌,舔掉了他唇边的鱼汁。 荣祁湛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心想老婆太热情怎么办?唉!还能怎么办,满足她呗!于是他捞过她,吻了下去。 【片段二】 荣母:“昭昭,过来!看妈给你买了什么!一件貂皮大衣,喜不喜欢?” 韩昭昭看着那件貂皮大衣,直看得眼泪汪汪,“貂貂辣么可爱,为什么要扒貂貂的皮!” 1v1 HE 甜文 第2章 既来之则安之 佟倩倩坐在铜镜前,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自己穿越成了佟方为将军女儿这件事。 她看着自己的小手小脚,看着镜子中那张稚气可爱的小脸,看着头上包着的白色布条,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却又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遇到穿越 分卷阅读4 这么诡异的事情?她倒是看过好多穿越的小说,可是没想到自己也能摊上这种事。 她努力搜索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不是说魂穿的人都会有原主的记忆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啊?空间呢?系统呢?金手指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啊!这太不科学了啊! 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她越来越慌,她这个穿越实在是史上最悲惨的一个穿越了,除了自己学过的历史知识,她什么金手指都没有。 可是史书上关于昀朝初年的记载也是极简的啊,再到昀朝初年的一位将军家里,那就更是简得不能再简了。她现在所知道的内容,好多还是为了发掘这座古墓而现去研究的呢。 正当她在那自怨自艾的时候,门口响起“啊”的一声尖叫,吓了她一跳。 她转头望去,只见门口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佟倩倩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吓人的地方啊?我还没尖叫呢,你尖叫个什么啊? 正当她纳闷之时,门外哭哭啼啼地跑进来一个中年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尖叫着跑出去的那个。 那妇人进门后看到坐在妆凳上的佟倩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嚎啕大哭地跑到近前抱住了她,并把她搂在怀里不停地抚揉着。 “我的淘淘!我就说我的淘淘没有死,你们偏不信!淘淘啊!你可吓死娘亲了,下回可不许再跑马了!” 那妇人抱着她哭了一会,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她全身,最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包好的后脑。 “孩子,快,快躺回床上去!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能乱动。快躺回去!” 她扶着佟倩倩躺回床上,转头跟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吩咐:“春杏,快去请大夫过来给淘淘瞧瞧。别请上次的王大夫,那庸医居然说我的淘淘没了。这明明就是一口气撅了过去,怎的就诊成人没了!去夹柳巷,请吴大夫过来。” 说完那妇人坐在床边继续抹泪,面上却是一副失而复得的欣喜神情。 正在此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推门进来,那是一位中年大汉。 “陶儿醒了?”随着一道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那身影就走到了床边。 “夫人,陶儿醒了?”他先看了看坐在床边的妇人,又转头看了看床上的佟倩倩,弯下身子,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佟倩倩抬眼看了看这位关切地看向自己的大汉,只见他眼底泛起了血丝,看向自己的眼神既心痛又欢喜。这使她心底感受到了一丝被人关爱的暖意。 “我儿受苦了!你可吓死爹娘了。下次可不敢再自己偷偷去跑马了!”说完,他又走近床边的妇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柳肩,“芸娘,莫哭了!陶儿这不是已经醒了嘛!也多亏了你坚持着要多留陶儿一天,否则她昨天就该下葬了。那样咱们的陶儿岂不是要被活葬了!” “我就感觉我的淘淘不能那么狠心地抛下我们。我就是不忍心她去那黑漆漆的墓里孤独地躺着。没想到咱们淘淘居然真的没死。老天有眼啊!” 这夫妇两人在那边无限庆幸着没有将原主直接下葬,佟倩倩这边心中也已盘算了几个来回。 看来这应该就是佟方为大将军和他的夫人了。我要以什么面目来面对他们?我对这个世界的细节一无所知,怎么办?对了,不是撞了脑子了吗!那就失忆吧!失忆就能掩盖住自己的一切无知了。 想罢,她就摆出一副茫然的神情看向面前的两个人,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不一会,佟夫人就发现了异样。 “淘淘你怎么了?怎么不叫爹娘?”她急急地看着佟倩倩问道。 佟倩倩用一种我不认识你的表情看着佟夫人,然后用她嘶哑的声音开口说:“你们是谁?我,我是谁?我,我这是在哪?” “陶儿,你说什么?陶儿你不记得爹娘了?”身旁佟方为突然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瞪着眼睛看着床上半卧着的佟倩倩问道。 旁边妇人又哭开了:“夫君,淘淘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怎么连爹娘都不认得了?” “快请大夫来!”佟方为冲着门外候着的仆人大喊着。 “将军,已经去请了。他们应该在来的路上了。”门口小丫头忙急着回答。 她就是第一个见着佟倩倩然后尖叫着跑开的那个丫头,叫夏桃。刚刚她在门外偷偷往里看了半天,确定了床上躺着的是个活人才缓过神来。 奇怪,昨天这大小姐明明是已经咽了气的,今天居然还能缓回来,看来真的是摔撅过去了。 不一会,大夫就来了。他进了屋,给佟倩倩号了脉,然后跟身旁的佟将军夫妇说:“佟小姐没什么大碍了,头上的外伤养一养就好了。不过,她脑子可能摔到了关键的地方,如今影响了记忆。这有可能很快就能恢复,也可能就恢复不了了,看天意吧!” 佟将军夫妇送走了大夫,又走回来看着床上的佟倩倩,心里都很难过。他们夫妻二人成亲多年,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可如今竟摔坏了脑子。不过也还好了,总算留住了一条小命啊! 佟夫人眼含怜惜地把佟倩倩拥进怀里说:“淘淘啊!你这是摔了脑子 分卷阅读5 ,忘了很多事情。你名叫佟君陶,是我们的女儿。你看看我,我就是你娘亲啊!” 随后她又指了指佟将军说:“他是你爹爹啊!你都忘了吗?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咱们慢慢想。想不起来也没关系,爹娘永远都是你的爹娘,永远都会护着你,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行。” 佟倩倩看着眼前的夫妇俩,心中涌出浓浓的酸涩感。她从小就是孤儿,从未体会过父母的温暖,如今因缘际会自己被甩到了这历史的夹缝中,居然多出了一对如此关爱自己的爹娘,她突然觉得这趟穿越之旅好像也没那么糟。 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吧!从今往后她就是佟君陶了! 原来的世界,除了李教授夫妇,她也没什么太多的牵挂了。唯愿李爷爷、李奶奶能够身体健康,安享晚年吧!她大概是没机会去报答他们的厚爱了。 佟君陶在床上养了大半个月才被允许下床。在此期间,她也大致搞清楚了自己和佟家的基本情况。 此时正是昀朝建元九年,佟方为被朝廷委任为镇西大将军兼瀛州太守,驻守瀛州的第八年。 正常情况下,驻守边疆的大将军,家眷都应留在都城新京中。 但当今皇上念其征战沙场十余年,家人尽失,现在就剩这母女俩亲人了,特准他携家眷赴任。 另今上与佟将军两人在十多年的共同征战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对他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 佟方为也没有辜负今上对他的信任。驻边八年,他联合其他边城守卫,击退西苑国入侵达十余次。 在任瀛州太守期间,他首先稳定瀛州民心,随后兴修水利、开垦农田,之后又积极促进边境各国互市,最终创造出瀛州如今的富饶景象,因此他深受当地人民的爱戴。 佟方为只有一妻,他深爱其妻,没有妾室。 其妻詹氏芸娘,本是小户人家之女。当年佟方为随今上征战中原之时,一次身受重伤,被芸娘所救,养伤期间他爱上了这个温柔善良又美丽的女子,遂聘其为妻 。 他们夫妻二人的家人在常年的战乱中已全部过世,两人从此相依为命,后诞下一女,就是原主佟君陶。 夫妇二人极为疼爱此女,因佟夫人生女之后身体受损无法再育,两人此生便就此一女了。 原主佟君陶今年十二岁,原本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女孩,但却十分淘气,所以其母唤其淘淘作小名。 此次便是因为她淘气偷骑一匹小马去城中跑马,后因小马在路上受惊,将其掀落马下摔到后脑才亡故的。 想起墓室里她隐约间听到的那句话,“汝既吾,吾既汝!望汝代吾承欢高堂余下几许春秋!”她心中了然,看来是那小丫头的灵魂把自己招到了这个时代。 好吧!小丫头,我就替你尽孝吧! 哎呀!不对啊!佟方为最后是战死沙场的,其妻同日跳了城墙。那是哪一年来着? 佟君陶回忆着上世在史书中看到过的内容。 想起来了,是建元一十三年秋。 不行!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自己好容易有了父母,无论如何不能再轻易失去他们了。 还好,还有四年的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 养伤期间,佟君陶除了一位自称是她干娘的王家妇人外,其他外人都没见到过。 这位干娘可是大有来头。瀛州王家是西北边境五城的首富,也是首善。但整个王家就是靠这位四十多岁的王夫人一人撑起来的。 早年王夫人的夫君王老爷挣下了这份家业,两人育有一子,但是该子神智不全,虽已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处事却如六七岁孩童一般。 后王老爷骤然病逝,王夫人就一力承担起了偌大的王家。原本大家都不看好她一介女流,结果她不但硬生生地撑起了这份家业,甚至还扩大了一倍。 至于为何她会是佟君陶的干娘呢? 原来是佟将军曾帮其解决过其与东羌国通商时遇到过的一次危机。 后王夫人感念佟将军的恩情,曾在军队军粮补给跟不上时,大力捐献了万担军粮,助其渡过了难关。遂两家逐渐交好。 王夫人十分喜欢佟君陶,于是便认了干亲。 王夫人在佟君陶养伤期间送来了大量的补品,还多次亲自过来探问。她是个十分随和、健谈的人,佟君陶十分喜欢她。她甚至觉得王夫人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更像是她前世的那些现代女性,自强自立,且独当一面。 第3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佟君陶在这个时代快乐地度过了三年伪童年时光,刚刚办完及笄礼的她,如今外表看起来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 佟夫人感觉女儿自从三年前跑马摔伤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孩子现在变得即懂事又黏人,她跟自己和她爹爹都越来越亲近了。于是心里安慰的想,有这么个懂事可爱的女儿,她和夫君即便一生无子,此生也无甚遗憾的了。 这一家三口就这么幸福、平静地生活在这瀛州城里。 哪想天有不测风云,西苑国再次挑起战事。 这 分卷阅读6 次是西苑国左贤王呼延瑞亲率三十万大军急袭大昀国西北边境。 瀛州城西北方向的并州城是西苑国进攻的第一站,并州城瞬间被近二十万西苑大军围住。 并州太守鲁云起派亲信齐峰冒死冲出重围,来到瀛州城求援。 瀛州城将军府书房内。 佟方为:“并州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齐峰:“禀佟将军,呼延瑞近二十万大军已把并州围得水泄不通。我和几位将士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才闯了出来。闯出来后,我才发现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将军请您尽快发兵援救并州吧!” 佟方为:“呼延瑞还有十万大军,你可知他派向何处?并州我要帮,但瀛州我也不能不防啊!” 齐峰:“我杀出来后,看着他们外围的人马,有一部分好像是向北进发了,感觉是朝着横城的方向前进呢。估计他们是想先拿下咱们大昀西北五城中兵力最弱的两城。您这里,他们轻易是不敢来的!” 佟方为:“这样吧!我让探子先去探探他们的行军路线,然后再决定怎么发兵去救并州。以并州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还能再坚持几天。” 齐峰:“那属下先谢过佟将军了!不过,还请您尽快啊!” 佟方为:“都是守卫大昀的边境,何需言谢!我会尽快!” 一天后,佟方为探明西苑大军确实是准备围住并州、横城两城。于是,他决定由自己的副将秦威将军,率领自己十五万守军中的十万精兵奔向并州,去解并州之困。 他自己为何不去?佟方为是怕呼延瑞声东击西,他必须留在瀛州城守卫这里。毕竟瀛州才是他的职责所在。 事情往往总是向最坏的方向发展。不出三日,果然呼延瑞率大军抵达了瀛州城下。 他也果然采取了声东击西之策。那围困并州的其实并没有二十万大军,只是看起来像二十万大军的营帐而已,实际上只有不到三万骑兵。向横城进发的队伍,也不是他剩下的那十万骑兵,只不过是两万骑兵来回跑出来的效果。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就是瀛州! 他先将瀛州十万精兵骗至并州,再集结近二十五万兵力集中围攻瀛州城。 是的,瀛州城是西北五城中最难攻破的。但是,如果首先拿下瀛州,再以瀛州为据点,那么其他四城,便可轻而易举地被攻破了。 此时围城,呼延瑞并没有把二十五万大军全部亮出来。他只是拿出五万精兵围住瀛州,另外二十万大军则被他藏匿于十里外的延祁山北麓。 他知道,如果把二十五万大军全部亮了出来,佟方为一定会守城不出。瀛州城富庶,他们守个一两个月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自己却围不起这么长的时间。 那么,就只能引蛇出洞了! 自己用五万大军围城,佟方为一定不会看在眼里。以他的能力以己五万对敌十万都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呼延瑞决定先用自己的五万兵马诱出他的五万兵马,然后再用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截断他的退路,围住他、吃掉他。 这次发兵大昀,他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此次战争的成败将决定他能否成为西苑国汗王的继承人,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将军府上房内。 佟夫人正在为佟将军穿上铠甲。 “夫君,千万小心!凡事莫要逞能。你如今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不如,守城不出吧!等秦威率那十万兵士回来之时,你和他里应外合岂不是更加容易些!” 不知为什么,佟夫人这两天眼皮总是在跳,她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佟方为抬起一手,轻轻地把妻子鬓边垂下的一缕青丝绕到她的耳后,然后微笑着拉过她拥在怀里。 “芸娘莫要担心!我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区区五万兵马还奈何不了我。不是逞能不等秦威,而是我不知他那边战况如何。 如果战况不佳,呼延瑞已把并州拿下,他其余的兵马就会马上杀将过来,那个时候我们岂不将会面对更困难的局面! 放心!我已派出兵丁,一面去并州打探战况,一面去南边津城穆靖嵘大将军那求援,很快危机就会过去了。 照顾好自己和陶儿!莫要担心我,好吗?” 又抱了她一会,佟方为终于放开了手,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爹爹呢?”佟君陶一阵风般地跑进了上房。 “跑这么急干嘛?摔了怎么办?”佟夫人拉过跑得满头大汗的佟君陶,一边拿手帕给她擦汗,一边上下打量她全身,看她有没有磕到碰到。 “爹爹呢?”佟君陶拉住娘亲的手,满脸焦急地看着她问。 “你爹爹带兵出去应战了!”佟夫人有些情绪不佳的轻声回答。 “啊?为何不等秦叔叔回来?这也太危险了!我要去把爹爹叫回来!”说完,她转身想往外跑。 佟夫人一把拉住了她。 “你这孩子!你去哪里叫?那战场是你去的地方吗?”她气得拍了佟君陶后背几下。 随后,她把自己夫君说的话告诉了女儿,又想把她赶回自己屋去,就说:“好了!回自己 分卷阅读7 屋子里去,写几个大字静静心去吧!” 佟君陶讪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心里十分担心,她记得佟将军最后是守瀛州城时战死的。 可她记得那应该是明年的事啊!也就是说这次交战,自己爹爹应该不会有事的。但是自己为什么还是心神不宁的呢? 瀛州城外,两军已经交战了三天三夜。 呼延瑞知道佟方为骁勇善战,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神勇。 佟方为率领五万大昀人马,对战他二十五万西苑骑兵,居然顽强地抵抗了三天三夜,还斩杀了他十多万兵丁。 这不仅让他损失惨重,而且完全打破了他速战速决的愿望。 现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打下去,而且他还必须拿下瀛州。 战场上,佟方为骑着自己的玄鬃马,舞动手中三丈长/枪,冲杀在最前沿。只见他枪起枪落,周围便有一片西苑士兵倒下。 此时,他一边拼杀,一边后悔。自己居然中了呼延瑞的奸计,这五万儿郎如果折在这里,自己还有何颜面回去见他们的父母妻儿。 如今西苑骑兵已经截断了他们的后路,现在想退守城内也已做不到了,看来只能拼死一战了!希望最后他们能够靠着自己的勇猛逼退敌军。 不过,看着越来越多的西苑士兵冲杀过来,他觉得这个希望也越来越渺茫了。 看来现在只能盼着将士们多撑一会,等到秦威或者穆靖嵘的援军到来了。 这边,呼延瑞看着两军还是杀得难解难分,他有些急了。他是害怕大昀的援军到来,那样他在人数上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况且这还是在大昀的地界上,一旦打起持久战来,己方的补给将成为巨大的问题。 不行!必须尽快灭掉佟方为的人马,杀进瀛州城去。 “沮渠亚律听令!你带领一队骠骑军,尽快埋伏至左前方缓坡处。我将以已为饵,把佟方为引至那里。到时,你们便将其围住,并狙杀之......”呼延瑞详细地跟副将沮渠亚律交待着他的计策。 “王爷,不可啊!您怎可以已千金之躯去做诱饵呢?您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汗王交代啊!”沮渠亚律听完了他的计策,一脸的震惊。 “别废话!来不及了!依令行事!”说完,呼延瑞就掀开门帘,走出了中军大帐。 战场上,佟方为的长/枪还在不停地挥舞着,他看着周围一片片倒下去的大昀士兵,心痛极了。此时,他自己身上也早已染满了鲜血,但是仍然奋力地拼杀着。 当呼延瑞策马杀入战场之时,他看到的就是一位身着赤明鱼鳞铠甲,胯骑玄黑高头烈马,手持三丈红缨长/枪,如战神一般横推竖挡,左劈右刺的大将军,以一当百地战在那里。 虽然他是他的敌人,但此刻,呼延瑞的内心是无比震撼的。 这是一位值得敬重的对手,但也是一位必须除掉的对手! 呼延瑞双腿一夹胯/下坐骑,直接冲到了佟方为的面前,他跟他只虚了过几招,就转身向左侧跑去。 佟方为知道他此举定然有诈,可是擒贼擒王,如果自己捉住或者杀了呼延瑞,那么目前的僵局也就破了。于是,他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这就是一场赌博! 当他追到一处缓坡之时,突然从左右两侧各出现一队黄衣骑兵。骑兵迅速将他围住,却并不靠上近前,然后开始搭弓射箭。 佟方为抡起长/枪,打落数百箭矢,奋力调转马头,意图退出包围。他估计自己是赌输了! 不远处,呼延瑞在包围圈外看出了他的意图。 他一把拿起了自己的力猛强弓,然后箭羽搭弦,拉至满月,对准了他的心口。 当他手掌松开的那一刹那,箭矢如闪电般划破长空,飞向了佟方为。 已经几近力竭的佟大将军,正拼尽全力地打落飞向自己周身的万羽,完全没有防备远处射来的这支劲矢。 一刹那,胸口的铠甲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射穿,他整个人一下子被掀翻,摔落至马下。 挣扎着,他拄住长/枪从地上站了起来,四周仍不停飞来的箭矢一支支射入他的体内。 大口大口的鲜血不断从他喉中涌出,圆睁着的双目怒瞪向呼延瑞的方向,他眼中是满满的不干。 时间仿佛定格于此。慢慢地,他停止了呼吸。 一瞬间,西风呼啸,狂沙飞起,乌云遮日,暴雨倾至,佟大将军风雨中,拄枪而立,万矢穿铠,双目眦裂。 此刻,天地同悲,战神陨灭! 与此同时,瀛州城高高的城墙上,一袭白影纵然跃下,佟夫人跌落阵前,与夫同亡! “爹爹!娘亲!”一声娇喊在城墙上响起,一个青衣女孩跑到了城墙边。只见她伸出手臂,想要去拉住那跃下之人,然而只是捞到了一片白纱。 最后在她即将翻越城墙,欲随佟夫人跳下之时,被身后的人死死抱住拉了回去,随即她便晕了过去。 呼延瑞望向城墙上的青衣女孩,心中无限愧怍。 他低头叹了一口气,到底,我还是杀了你最爱的双亲。 不一会,他又猛地抬起了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b 分卷阅读8 r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不虐!不虐的!这小王爷是男配啦!正主还没出场呢! 第4章 你竟然忘了我 佟君陶感觉自己一直在一个梦里,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里,爹爹在城墙下被万箭穿身,娘亲在城墙上一跃而下。她一边大声哭喊,一边很努力地想要抓住娘亲,可是只抓到了娘亲身上的一片白纱。 这个梦一遍一遍的循环着,她一遍一遍的眼睁睁地看着双亲离世,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一遍一遍地刺激着她的心脏。 呼延瑞坐在塌边,看着昏睡的佟君陶,叹了口气。 淘淘,我该怎么面对你?我该怎么做才能抹平你心中的伤痛?我该如何才能让你不恨我? 他伸手抹去她睡梦中的泪水,贪婪的看着她的睡颜。 我的淘淘长大了!她从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蜕变成了如今美丽的少女,一如自己期盼的那般。 可,她还会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笑了吗? 淘淘,我会替你父母去爱你!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妃!我会把一切最美好的东西呈现到你的面前!就让时间去抹平那些伤痛吧! 你,会懂我的,对吗? “娘亲,不要!不要啊!”随着一声娇喊,佟君陶猛地睁开眼睛,终于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她抚了抚胸口。是梦!对,一定是梦!爹爹和娘亲一定没事的! 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拿着一条帕子,伸到她的额前,替她拭了拭额间的细汗。 她猛地转头望去,顿时呆住了! 是梦中射落爹爹的那个人!他,他怎么会坐在我的榻边? 瞬间,所有的记忆回笼。原来,一切都不只是一场噩梦! “你走开!别碰我!你是谁?是你射死了我的爹爹?”佟君陶一把推开他的手,厉声质问他。 呼延瑞眉头一皱,他略显不悦又带些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淘淘,你竟忘了我了?你竟忘了我了!” 佟君陶没管他在那自顾自的震惊,翻身下榻,推开他,穿上鞋就要向外走去。 呼延瑞一把拉过即将越过自己的她,拽到怀里,低头看着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她一边不停挣扎着捶打他,一边大声哭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你是西苑的人,你是杀我爹爹娘亲的人!我要去找我爹爹和娘亲!你放开我!” 他搂紧她,禁锢了她所有的动作。 “淘淘!淘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啊!你爹爹和娘亲的尸身,我已收殓回来,现在已经在前厅摆好了灵堂,明天我便会让人厚葬他们。你别闹,你别闹了,好不好?你不闹,我便带你去见见他们。” 听了他的话,佟君陶停下了动作,只是眼中的泪还在不停的往下留着。 他抬起手试图擦掉她的泪,她把头转开躲掉了。 呼延瑞又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要得到她的心,恐怕比刚刚过去那场战役还要难。 站起身,他拉着她向屋外走去。 昨日,佟方为战死后,瀛州城便被攻破了。 呼延瑞带着剩余的九万大军,进入了瀛州城。 是的,佟方为用自己的五万精兵生生地歼灭了呼延瑞十六万大军。 进城后,呼延瑞并没有如其他西苑将领一般屠城、抢劫,而是发了安民告示,表示只要不抵抗就不会被杀。 他从小身边就有一位来自中原的儒士,教他儒家思想,教他为君之道,所以他明白杀戮仅是夺取领土的手段,却不是降服民众的办法,只有怀柔才能达到安民的目的。 于是,此次夺城后,他便采取了和以往西苑将领不同的策略。 瀛州城内此时虽然还是人心惶惶,但是却也安静了下来。 呼延瑞昨天在踏入瀛州城的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城墙上,从王安福手中夺过了已经晕倒了的佟君陶。然后抱着她回到了将军府。 自己与淘淘的再一次相见,他早就预计到不会如从前那般温馨,可他也没有预计到会是如此惨烈。 他原本是想将佟方为俘获,并将其收归己用的。如此悍将,谁得之,便将如虎添翼。然而,他终究是负了她! 安顿好佟君陶,他便吩咐下去,收殓好佟将军夫妇,将他们尸首送回将军府,并在此设置灵堂,祭奠他们在天英灵。 此举,不单单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更重要的是做给全瀛州的百姓看。 他知道他们是如何地爱戴这位大将军。如此这般,至少短时间内能安抚住他们,这样他才有时间和精力去休整自己的军队,并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后,他便一直坐在佟君陶的榻边,一宿未眠,看着她噩梦连连,却如何都唤不醒她。 今晨,他终于等到她梦醒了,却发现她居然已经忘记了自己。她眼中的生疏毫无伪装,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忘了。可是她怎么可以忘了自己呢? 那种陌生的眼神像一柄银针一样,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里,甚至比昨天他看见她晕倒在 分卷阅读9 城墙之上还令他痛心。 他带她来到将军府前厅。 此时,前厅已经设置成灵堂,整个大厅内白幔绕梁,香烛铺陈,堂间两口金丝楠木镶金雕花大棺并排摆在那里,里边静静地躺着佟将军夫妇,厅堂里边两人牌位立于桌案之上,前边摆满了香果糕点。 佟君陶看到父母的尸身后,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悲伤掩面而泣。 她挣脱了呼延瑞的束缚,扑到两棺之间,看看爹爹,再看看娘亲,终于嚎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一家人,今天就天人相隔了?为什么战死沙场这件事会提早一年发生? 难道?难道史书记载错了?史料不详不实真是害死人啊! 正当她在哭泣之时,将军府外传来叫喊之声。 此时,一个兵丁跑了进来,他来到呼延瑞年前,单膝跪下:“王爷,门外有一妇人和一年轻男子意图闯入,被我等扣押在了门外。” “带进来!”呼延瑞命令那个兵丁。 不一会,两个士兵就押着那个妇人和那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佟君陶一看,是自己的干娘和她儿子安福哥哥。 她急忙跑了过去,想要推开押着他们的士兵。 “放开他们,你们下去吧!”呼延瑞出声对两个士兵下令。 王夫人急忙拉住佟君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遍。旁边王安福也急切地看着她。 “淘淘啊!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可不能再出事啊!那干娘可就对不起你爹娘了啊!”王夫人一边抹泪一边拉着她的手说。 “妹妹!妹妹!不能跳墙的!你听话,哥哥给你买香栗糕吃。”王安福也围着她絮絮地念叨着。昨天,当佟君陶想要随娘亲跳下去之时,是王安福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呼延瑞哼了一声,一把拉过佟君陶,不屑地对两个人说:“你们觉得我会如何对待淘淘?” 王夫人一脸气愤地看着他,恨恨地说:“瑞小子,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西苑国的小王爷!你这可是恩将仇报啊! 当年淘淘跟她爹在城外遇到了浑身是伤的你,把你带回将军府。他们一家不但给你治伤,还养了你半年。后来你自己不告而别,淘淘还难过了好久呢! 如今,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杀了她爹,逼死她娘,你好狠的心啊!” 王安福惴惴地围在佟君陶身边,看着呼延瑞用力拉着她的手说:“小瑞,你轻点!轻点!你把淘淘的手都捏红了。你现在好凶哦!” 呼延瑞垂眼看了看佟君陶泛红的手,卸了些手劲,可是仍然没有松开。 “可是她忘了我了!”他咬了咬牙,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小瑞,淘淘忘了所有的人了!她,她摔了!这,这磕伤了,就全忘了呢!”王安福一边指着佟君陶的后脑,一边磕磕巴巴地对呼延瑞说。 听到这里,呼延瑞之前胸中所有的愤懑都消散了,转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 他一把拉过佟君陶搂在怀里,一只手探入她后脑的头发里仔细的探摸着。不一会就摸到了那块已经长好了的疤。 “淘淘!淘淘,你怎么摔伤的?怎么会全忘了?我是你瑞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他难过地搂着她,搂得紧紧地。 她怎么可以忘记自己呢!她忘记自己了,怎么办?以前的岁月她都忘了,那么现在她心中岂不是只剩下恨了! 佟君陶使劲地挣扎着,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可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记不记得你,或者记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根本不重要!你已经杀了我父母,我们之间就只可能有恨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她在他怀里又踢又打。 他用自己有力地臂膀禁锢住她的手脚,看着她说: “我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还能不能记起我,只要我记得你就够了!你,只能做我的王妃! 佟将军夫妇已经去了,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是我敬重他们,他们也算是我的长辈,我一定会厚葬他们。 淘淘别闹了,我送你回房间去。” 说完,他强搂着她往回走。 身后,王夫人和王安福想要过来阻止。他喊来兵士将他们赶了出去。随后他将佟君陶关在了她的闺房里。 呼延瑞安顿好了佟君陶,就去整理军务了。 佟君陶呆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脑海里不断清晰地重现着前一天发生的事,甚至清晰到每一个细节,这让她更加懊悔。 如果她再仔细些,肯定能发现娘亲的异样,那么她至少能救下她。一滴一滴的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一天前,外边的战报不断地传进将军府。各种惨烈的战况一遍遍的刺激着佟夫人的神经。 她嫁给佟方为二十多年了,陪着他经历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役。她立过誓,如果他战死,她一定陪他死。不管人间地府,她要陪着他! 这一次,她的预感非常不好,看来这又是他们两人的劫数,望老天爷保佑他们顺利地渡过吧! 不过,在这之前自己要安排好淘淘,她是他们两人的希望,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她一定 分卷阅读10 得好好地活着! 想毕,她来到佟君陶的房间,看着熟睡中的女儿,泪流满面。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唤起女儿,说带她去干娘家坐坐。于是母女两人来到了王夫人府上。 王夫人看出佟夫人有话跟自己说,就叫出王安福带着佟君陶去院子里玩。 王安福一直是六七岁的心智,他对佟君陶这个妹妹特别特别的好,也特别特别的喜欢跟她一起玩。于是两人去了院子里。 佟夫人看着自己女儿走了出去,就扑通一下跪在了王夫人面前。 佟君陶其实并没走远,她看见了自己娘亲跪在了干娘的面前,可是她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想跑进去,可是王安福却很执着的拉着她向园子里走去,她挣不开他。 不一会,她娘亲就自己走出了王家。 此时她已经感觉出不对了,趁王安福不注意她跟着跑了出去。 佟君陶一路追着自己的娘亲,王安福和干娘在她身后一路追着她。 眼看着娘亲跑上了城墙,她也跟着往上跑。越跑她越心急,因为她看见了娘亲披风下露出的白纱,那是家里有重孝的人才穿的衣服啊! 登上城墙的那一刻,她看见的便是噩梦中的那一幕了。 第5章 攻城容易守城难 “报~!” 一个传令兵跑进了将军府。他跑到呼延瑞身前,单膝跪下。 “报!小王爷,不好了!据探报,有两路人马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向瀛州奔来。 北边过来的是佟将军麾下的秦威将军,他率领十万大军灭了咱们留在并州的三万骑兵,然后没有北上继续追击咱们派往横城的两万人马,而是调转方向杀了回来。 南边过来的是津城的穆靖嵘大将军,他带了大概有五万兵马正在向瀛州城奔袭。” 呼延瑞听完探报,心中一沉。 “你先下去,再探!再报!” “是!”传令兵站起,转身跑了出去。 自己拼尽全力夺了瀛州,可是目前看来可能守不住啊!呼延瑞心中有些懊悔,当初为什么不听从许先生的意见,直接快攻夺了并州和横城。 此次出征前,他跟自己的恩师许先生吵了一架。 他当时想先设计夺取瀛州,以求先难后易;而许先生则主推先夺并、横两城,以便无论能否能吃下瀛州,并、横两城稳夺于手。 最后他坚持了自己的意见,许先生则气得甩袖夺门而去。后来他出征,许先生也没有跟着来,只是在他临走之时说了一句:“愿尔莫悔!” 沮渠亚律站在他的身旁,看出了他的懊恼,犹豫着开了口: “小王爷!咱们现在就剩九万人马了,派往横城那两万人现在也吉凶难卜。大昀南北共来十五万人马,城里百姓又跟咱们不一心,这瀛州咱们是守不住的! 北边杀回来的秦威,咱们交过手,他虽不如佟将军骁勇,但也是一员悍将。 南边来的津城穆靖嵘,那可是大昀新生代将领中的佼佼者!咱们虽然没交过手,可是跟他交过手的西苑将领对他可是闻名色变啊! 小王爷,咱们现在走,还能全身而退。如果再晚点,两路人马杀至近前,咱们可就要狼狈了!” 呼延瑞听了自己副将的话,站在那里没有言语。他哪里想不到这些啊!他就是太不甘心了。 如果不是折在佟方为手中的人马太多,自己何至于此。如果当天能够速战速决拿下瀛州,再转头向北歼灭秦威的十万人马,然后拿下并州,此时自己何须再惧南边穆靖嵘那几万人马! 现在想什么都来不及了。算了!撤吧!不过自己此次还是有收获的。淘淘他要带走! “亚律!下令大军酉时造饭,酉时一刻启程,由瀛州城西门而出,一路向西绕过秦威大军行进路线,直奔并州。咱们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就回去!” 他站在窗前吩咐沮渠亚律。 “是!小王爷,我这就去!”说完,他就快步走了出去。 呼延瑞见他出去了,也跟着出去了。他向后走到佟君陶的闺房,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佟君陶看见呼延瑞开门进来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你放我出去!” 呼延瑞拉住她,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拽入自己怀里,“乖点!马上你就能出去了!” 她闻言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我带你回西苑!”他低头看着她回答。 “我不去!你放开我!我才不去!我要杀了你!”她听了他的话,又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呼延瑞一个手刀敲在她的后颈,她便晕在了他的怀里。 天色渐暗,南苑大军开始撤出瀛州城。 瀛州城的百姓虽都闭门不出,但是也听到了外边街上急促的脚步声。 呼延瑞骑在自己的赤星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边。他怀里抱着昏睡过去的佟君陶,掩在自己的披风下。 此时已是初秋。傍晚,呼啸而过的秋风已经很凉了。可是呼延瑞在马上抱着她感觉很暖,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 分卷阅读11 时,她抱着浑身是伤的他在马车里那么暖。 出了城门,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加快了。他们要尽快绕过秦威大军奔向并州,以免被他发觉再追过来。 漏夜时分,穆靖嵘大军赶到了瀛州城。大军进城后,发觉瀛州城内居然没有任何兵丁。 穆靖嵘走进了将军府,发现正厅居然被布置成了灵堂,佟方为将军夫妇棺椁摆放于厅堂正中。 他拉过一个小厮详细问明了情况,随即走到棺椁前双手抱拳郑重地拜了三拜,然后吩咐身边副将着人看守好佟将军夫妇棺椁,待战事稍歇厚葬了他们。 安排好这些事后,他刚要退出将军府前往自己刚刚立好的中军大帐,就见王夫人娘俩跑了来。 “靖嵘!靖嵘,真的是你来了?”王夫人拉着他的手,一边激动得流泪,一边不敢相信的上下看着他。 穆靖嵘一看是王夫人,恭敬地辑了一礼,然后扶住她问道:“夫人,好久不见了!您这是......?” 王夫人摇摇手打断他,“靖嵘啊!瀛州城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佟将军夫妇战死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也被夺走了啊!” 王夫人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一边哭一边说着。 穆靖嵘拍了拍她拉着自己的手,安抚道:“夫人,别急!别急!慢慢说。佟将军女儿如何了?被谁夺走了?” “呼延瑞!呼延瑞!就是那个小瑞!他刚刚跑了,还带走了淘淘。”王安福在旁边喊了起来。 王夫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哽咽着继续跟穆靖嵘说: “靖嵘啊!淘淘就是佟将军唯一的女儿。那淘淘当年救过呼延瑞。此次瑞小子攻城害死了她父母,却还不肯放过她。 我知道当年瑞小子就喜欢淘淘,这次他带她走肯定是想收了她。他们西苑不可能娶大昀女子为妻,只能纳为妾的。 可是他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啊,以淘淘刚烈的性格,她会死的! 靖嵘啊!淘淘是佟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了,你得救救她啊! 这样!你派人去救她,我为你们大军再提供万担军粮,怎么样?” 穆靖嵘看着眼前心急如焚的王氏母子,点头说: “夫人何出此言!佟将军是我大昀肱骨,他为大昀献出了一切,是我十分敬仰之人。救他女儿是我分内之事,我怎会因此跟您谈条件呢! 您也是我敬重之人!您对西北边境五城的守军已经贡献良多了,我是不会要您的万担军粮的。 夫人您且先回,我这边研究下计策,然后尽快去救回佟将军的女儿。放心吧!” 说完,他又看了看王安福,对他说:“安福兄弟,扶你娘回去吧!那姑娘,我会尽快救回来的。” “好!好!谢谢,将军!”王安福谢过穆靖嵘就扶着王夫人往回走了。 “贤毅,你去找人探一下呼延瑞的行军方向,注意莫被敌人发觉。以他们善骑的脚程,估计现在已经跑出去三四百里了。 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到西苑的军队,那么我想他们一定是向北行进了,并且会避开秦威将军的队伍。 你派两个人分别查探下往西和往东的两条路线,尽快来报!” 穆靖嵘跟自己副将曲贤毅交待着。 “是!穆将军!”曲贤毅双手抱拳辑了一礼就退了出去。 已是凌晨五更时分了,呼延瑞大军连夜急行了几个时辰,已经是人疲马倦了。 沮渠亚律策马来到呼延瑞近前。 “小王爷,咱们得休整一下,不能再这么跑下去!如果明日要攻打并州城,以现在兵士们的状况肯定是不行的。” 呼延瑞想了想道:“好!吩咐下去,就地休整!” 士兵们席地而坐,吃了些干粮,除了哨兵,其他人很快就都睡了过去。 呼延瑞原本也是想跟士兵们一样餐风露宿,但是看了看怀里还未醒来的佟君陶,他还是让人快速的搭起了一个简易帐篷。 他抱着她进了帐篷,让她躺在厚厚的羊皮毯子上,盖着他的披风,枕着他的腿。 他此刻毫无睡意,就那么借着透过帐篷的一点月光扫视着她的脸。看着看着自己就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们西部民族几乎每次政权的交迭都会是一场残忍地杀戮。 那年自己阿爹还是王爷,已经被老汗王立为了继承人。可是自己的二王叔也想要这无上的权利,便杀了老汗王自立为王。随后他便开始追杀自己阿爹及其部落。 就在那场杀戮里,才十五岁的他被砍落马下。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其实他还有一口气。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死人堆里。 后来,一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带着几个兵丁,后边跟着辆马车路过那里。 马车里一个小姑娘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向外看来。马上的大汉呵斥她,“陶儿,莫探头出来!莫要往外看!”他是怕她吓着。 一声清脆的童音响起:“爹爹,你看那个人好像动了一下!快看!快看!他若没死,咱们得救救他!天再黑些,狼就会过来了,那他肯定就活不成了!” 于是他就被他们救了。于是他就上了她的马车。于是他就被她抱在 分卷阅读12 了怀里暖着。 那年她十一岁,他十五岁。那种温暖,一直记在他的心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之后的半年里,他自称闫瑞,住在她的家里,看着她笑,看着她闹,看着她承欢父母膝下。她也一点点的走进了他的心里。如果不是阿爹的人无意间遇到了他,也许自己就会一直以闫瑞的身份陪着她长大。 好久都没有听见她叫自己瑞哥哥了,可是她却已经把自己全都忘记了! 哒哒哒…… 呼延瑞耳朵一动,他似乎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他安置好躺在自己膝头的佟君陶,起身走出了帐篷。 佟君陶此时早已清醒,刚才她发觉了自己的处境后,没有轻举妄动,如今呼延瑞刚刚离开行军帐篷,她便坐了起来。 自己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绝不能继续落在他的手上。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在她眼前闪过。正当她吓得差点喊出声音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第6章 是叔叔还是哥哥 “嘘!莫出声!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轻轻地在佟君陶耳畔响起。 此时她分辨不出来人是谁,也无法确认来人是敌是友,但不管怎样都比落在呼延瑞手中要好。 于是,她点了点头。 来人身着紧身黑衣,脸围黑色巾布,只留了一双异常明亮的眸子在外边。 他突然蹲了下去。 “来!趴我背上,我背你走!”他微微侧头对她说。 她愣了一会。 “别磨蹭!快点!要靠你自己走,我们都逃不脱。”他看她愣住了,就加了一句。 她没再多想,直接趴在了黑衣人的后背上,双臂圈住了他的脖子。 那黑衣人感觉后背突然一暖,一具软软的身子就趴了上来。他不自觉地微微颤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扶住她的腿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他背着她从刚才自己割破的帐篷裂口处悄悄地跑了出去。 跑出了帐篷,他冲她交待了一句“抱紧我”后,就开始加速狂奔。 帐篷外原本应该坐满了士兵的林地上,此时却空无一人。不远的地方有了几处火光,所有的人都在往那边跑去。 趴在黑衣人的背上,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她感觉他跑得飞快,就像那年她和爹爹在沙漠上看到过的狼跑得那么快。 “你们烧了他们的军粮?”她趴在他耳畔问了一句。 他正在提着气飞奔,并没有回答她。 一嘶马鸣声在不远处响起,佟君陶感觉背着她的人,突然放松了下来。 黑衣人冲着马鸣处打了个口哨。不一会,一匹棕褐色高头大马打着响鼻就向他们奔了过来。 那马儿跑到他们身前,先是双蹄跃起,然后小踏步的绕了黑衣人一圈,之后又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 “飞霞,别闹!”他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待它站稳,他把背上的她先扶上了马,随后自己纵身一跃也骑了上来。 两人坐稳后,他调转马头,一抖缰绳,开始往瀛州城的方向飞奔。 不一会,佟君陶就听见身后无数的马蹄声响起,她估计是呼延瑞他们追了上来。 此时她紧张极了,她虽不想跟呼延瑞在一起,可是她也不想连累救自己的这个人。 “如果带着我是累赘,就把我扔下去吧!”迎着风,她艰难的开口。 “闭嘴!”他低喝一句。 又跑了一会,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她认出来了,那是大昀的军旗。 此时,黑衣人让马的速度降了下来。她听见身后追赶她们的马队速度也降了下来。 驮着他们的马儿踱步到了前方大昀军队那里,黑衣人单手一拽缰绳,马儿转了个身,他们的马头就对上了身后的那些人。 “左贤王还想再送我们一程吗?”黑衣人轻蔑地跟对面骑在赤星马上的呼延瑞开口了。 呼延瑞双眼冒火,显然气得不轻。 “你把她交给我,我就放你们走!”他的声音里带着隐忍地怒气。 “哈哈哈!现在是谁要放谁走?左贤王恐怕还没弄清眼前的状况吧!哈哈哈!”黑衣人底气十足地大笑起来。 佟君陶只感觉身后的胸膛被那笑声震得一下下撞击着自己的后背。可以肯定他是大昀的人了,可是他到底是谁? 对面呼延瑞身旁的沮渠亚律探头到他耳边,细细地低语了几句。 呼延瑞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幻莫测。他想了一会,突然看向黑衣人怀里的佟君陶,那眼神中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期待。 “淘淘,跟我走,好吗?我会用一切来补偿你!”他的声音里居然带了些祈求。 “我一切都不记得了!呼延瑞,不管我以前跟你怎么样,可是,当你射杀我爹爹,逼死我娘亲之时,我们之间就只剩下血海深仇了。” 佟君陶满腔怒火的回瞪着他,然后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希望,我可以亲手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呼延瑞绝望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看向黑衣人,“穆靖嵘?” 分卷阅读13 此时,黑衣人摘下了脸上的巾布,露出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讪笑着对他说:“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再下大昀穆靖嵘!” 佟君陶此时才知道,原来救了自己的就是津城守卫大将——穆靖嵘大将军。 呼延瑞拉着缰绳,让他的赤星马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周身恢复了王者的气息,对穆靖嵘说:“本王记住了!穆大将军,咱们后会有期!” 随后他又对佟君陶说:“淘淘,不管你多恨我,我一定要得到你!” 说完,他调转马头,带着他的人向回跑去。 佟君陶此时急了,她侧转上身,抬头看着穆靖嵘说:“穆叔叔,你怎么不带人追上去,直接杀了他们,怎么还放了他们走了?” 穆靖嵘听她喊了自己一声叔叔,感觉怪怪的,记得她小时候是喊自己哥哥的啊!但他也没往深想,直接告诉她: “你以为我不想啊!你看我身后感觉人挺多的,其实这才一千多人马。为了救你,还不能被他们发现,我就带着这一队精骑兵,把马蹄包上布连夜追赶过来的。 刚才我分出几百人去烧了他们的粮草,后又派几百人在他们营地附近弄出动静把他们注意力引走了,我才有机会混进去把你救了出来。 现在,咱们只能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一会儿要是呼延瑞反应过来了,咱们恐怕就跑不掉了。” 说完,他调转马头带着他的人开始往瀛州城方向狂奔。 就在刚才,呼延瑞出了帐篷发现自己存放粮草的方向火光四起,他便疾步赶了过去。 不一会,又听来报说,周围有敌军出没,他迅速稳定住军心,先熄灭了粮草上的火,又踏查了周围的林地,确定了确实有敌军来过,可是却又都跑掉了。 他心中纳闷,这是为何?忽然,他想到了佟君陶。 一个箭步,他冲向了行军帐篷,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果然帐篷内空空如也,只有侧壁上一个被刀割开的大口子被风吹的呼呼作响。 转头走出帐篷,他想都没想就快步走向赤星马,然后带上队伍就向瀛州城方向追了过去。 追了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前方的两人一骑,当时他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居然敢动他的人。 又追了一会儿,他便看到了那队凭空出现的大昀人马。 两军对峙之时,跟佟君陶的对话,让他难过不已。本来他想杀了这队人马,抢回她,可是沮渠亚律告诉他,此时不宜恋战。 首先他们没了粮草,其次对方人马估计不出具体数字,再有这个位置是秦威将军回瀛州城的必经之路,如果刚好赶上他路遇此地,那么自己西苑这些兵丁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所以,最后他只得极不甘心地带人撤退了。 回瀛州城的路上,穆靖嵘拿过披风把自己和怀里的佟君陶都盖住了。 一是,路上风大,他怕这个小姑娘会受不了;二是,如果进了城,被人看到她被男人拥在怀里,怕对她的清誉不好。 可是进城之后,他发现她居然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他心想,这丫头,心可真大!不过她确实长得还怪好看的,不怪让西苑的小王爷那么着迷。又低头看了一会儿,他才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 骑着马,他把她直接送到了王夫人府上。直到下马之时,他才慢慢晃醒了她。 带着初醒的呢喃,她看着他说:“谢谢穆叔叔!” “淘淘,你叫他什么?” 还没等穆靖嵘说话,王夫人诧异的声音就到了。 “干娘!我叫他穆叔叔啊!”佟君陶迷迷糊糊地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朝穆靖嵘福了一福,“靖嵘啊!王氏我这里代自己和佟将军夫妇谢谢你了!淘淘能逃过此劫,全都靠你。今后你就是淘淘和我王家的大恩人了。如果以后哪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就开口,我绝无二话!” 穆靖嵘赶紧扶起王夫人,“夫人,您这话可羞煞我了!咱们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了!快去看看那孩子有没有什么不妥吧!” 王夫人这才紧忙转过身来,上下打量起佟君陶。她还一边打量一边数落她: “你这孩子,净瞎叫!你怎么能跟靖嵘他叫叔叔呢?你们是一辈儿的人啊!他爹爹虽说比你爹爹大了不少,可那他们也是一起征战的兄弟啊,靖嵘还得管你爹爹叫叔叔呢! 你不要看他一脸络腮胡子就觉得他老。他今年才20岁而已。你应该叫哥哥的,听见没有?” “哦!我知道了!”答应完自己干娘,她走到了穆靖嵘身旁。 “穆将军,对不起!我,我不太会排辈分,我以为您跟我爹爹是同僚,我就该叫您叔叔的。”她期期艾艾地看着他说。 她没好意思叫他哥哥,毕竟两个人也不熟,人家还是大将军。 穆靖嵘看了看蔫头蔫脑的小姑娘,脸上笑了笑说:“哈哈哈!没事啊!叫啥都行。你叫叔叔我还长了一辈呢!” 他心里却在想,得了,别说哥哥了,这回连叔叔都不叫了,直接穆将军了。 转瞬间他又收敛了笑容,“丫头,昨夜加今晨折腾了好几个时辰, 分卷阅读14 你也受惊不浅,今日你就在王夫人这好好休息一天吧!” “不!我得去给爹爹和娘亲守灵。他们就我一女,我不去守,何人去给他们守啊!”她坚持回将军府守灵。 大家都拗不过她,于是穆靖嵘就带她回了将军府。 佟君陶披麻戴孝的开始为佟方为夫妇守灵。 入夜,清泠的前厅里,灯影憧憧,香烛缭绕,佟君陶一叠一叠的往火盆里扔着纸钱。 她看着棺椁内的两个人,没有丝毫的害怕。这是疼爱了自己三年的父母,他们只会关爱自己,又何来的怕呢!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一家三口向她走来。仔细一看,那是爹爹和娘亲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他们在一起看着她笑。 “倩倩,谢谢你!谢谢你回来陪伴了父母最后三年。”那个小姑娘童声童气地对她说。 “丫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人世间最后的三年我们将会很难过。”爹爹也开口谢她。 “是叫倩倩是吗?倩倩,不要懊悔没有救了我们。有些事可以改,有些事却是冥冥中注定的。 你爹爹为国捐躯,娘亲我陪了你爹爹,我们都是无悔的,也是满足的,我们走的很开心。 孩子,不要为我们而难过了,剩下的路便全由你自己去走了。 你,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变数!你,没有命中注定!记住了吗?” 娘亲温柔的嘱咐着她。 “那我到底是谁?”佟君陶茫然地问三个人。 那女孩儿笑了笑说:“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吾即汝,汝即吾!我是你留在这世间一缕遗憾。我在那墓里等了你一千五百多年。现在我们要走了,我们都没有遗憾了。从此以后你便是你自己了!” 待佟君陶还想再问些什么,三个人的影子却越来越模糊了。 猛地一下,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原来是跪在蒲团上靠着柱子睡着了。随后她想起梦中的那一幕,心中忽然就释然了! 再抬头看了看棺椁里的佟将军夫妇,她也笑了。 爹爹、娘亲,谢谢你们!临走,你们还要回来开解我一番。你们放心,从此以后,我便要在这世间开心快乐的活着! 第7章 我才不去京城呢 救回佟君陶的当天下午,秦威将军就带着人马赶回了瀛州城。 他跟穆靖嵘商量了一下,由穆靖嵘带着他的五万人马去追击呼延瑞的残部,自己留在瀛州城守卫,再派自己的副将带三万人马在后接应他。 他又告知穆靖嵘,在并州横城之间的两万西苑骑兵也已被横城守卫将军歼灭。并州城此次并没有太大损失。如果呼延瑞真是奔着那里去了,他可以和并州的鲁云起大将军一起合力消灭之。 于是,穆靖嵘当天就带兵出发去追击呼延瑞了。 这边呼延瑞并没有按原计划向并州城进发。他们已经没了粮草,又被对手掌握了行踪,此时再去攻打并州,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于是,他不得不灰头土脸的打道回府。 然而,他没想到穆靖嵘居然会那么快带人追了过来。于是,一场遭遇战又不可避免了。 这一次他没有恋战,打了一会,他发觉穆靖嵘行军打仗的能力完全不输于佟大将军,随即他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最后,穆靖嵘一路将呼延瑞追打至伊兰山以北,杀至其只剩下不到五万人马,才折返回瀛州城。 战争平息后,穆靖嵘和秦威带着全城的百姓为佟方为大将军夫妇下了葬。 下葬那天,全城素缟,万人同悲,恸哭之声响彻云霄。瀛州城的百姓永远不会忘记这位给他们带来十多年安定、富裕生活的好将军。 这一场战争让西苑国伤了元气,至少一两年内他们都不会再有力气发动任何战争了。 呼延瑞在西苑的日子也不好过起来。虽然他是汗王的独子,可是他还有一堆叔伯们在那虎视眈眈。此次战争的失败,他们都在指责他的贪功冒进。 回到西苑后,他先是到汗王面前负荆请罪,表示自己将闭门思过,又自罚了三年俸禄,用来抚恤伤亡的将士。 待回到了自己王爷府,他径直去了许先生的院子。然而许先生却房门紧闭,根本就不出来见他。 这时他居然扑通一下跪在了许先生的门口,大声说: “先生!学生知错了!求先生原谅!若您不肯原谅,我便长跪于此!” 许先生哪里能让王爷跪自己。砰的一声,房门打开了。他深叹一口气,扶起了他。 “唉!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教训可要永记啊!” 这边,远在都城新京的皇上,听闻大昀大获全胜龙颜大悦,然而当他知道佟方为大将军惨死沙场之时竟在朝堂之上痛哭失声。 谁也不能懂得他与他之间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那是一种相识于微末,在最困苦、最无望之时互相扶持的感情。 佟方为早年救过他无数次,然而当大局已定之时,他却从不提当年之事,既不贪功,又不享乐,只愿为他守好大昀的西大门。 此时,突 分卷阅读15 闻他战死沙场,还死得如此惨烈,包括他的夫人也如此刚烈的殉了情,已年逾不惑的皇上是真的悲从中来。从此天地间再无人可以让他如此信任了! 于是他下旨追封佟方为大将军为一等忠烈公,追封其妻詹氏芸娘为一品永贞夫人,加封其女佟君陶为正二品瀛阳县主。并欲接回佟君陶养在宫中太后那里。 他想的是,佟家就只剩这一女了,无论如何自己要照顾好这孩子,以后在京城里给她找户好人家,以告慰佟方为的在天之灵。这大概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事情了。 可皇上没想到的是,那小女孩儿竟如他爹娘那般的忠贞、刚烈。 他派去传旨的人回来禀报,当佟君陶知道皇上想接她回京享福之时,那女孩儿眼含热泪地说: “我爹爹、娘亲葬身此地,尸骨未寒,我怎可独自去京城享乐!我要在这里为他们守孝三年。感谢圣上垂爱之恩,望伯伯跟圣上转达我的感激之情,但也请圣上怜我的孺慕之心啊!” 皇上闻后十分感动,感慨道:“不愧为佟家之女啊!加封佟君陶为一品瀛阳郡主!” 于是佟君陶的县主就变成了郡主。 此次战争后,西北五城重新布防。穆靖嵘被加封为镇西大将军接替佟方为驻守瀛州城,同时兼任瀛州太守。秦威被加封为骠骑大将军驻守津城兼任津城太守。其他人等各有封赏。 佟君陶在听到皇上想要接她回京之时真是吓了一跳,她可不是真的古代大家闺秀,要是回到京城分分钟就得露馅。 再有,如果自己被关在深宫大院里,那还不得被关疯啊。她又没有什么宫斗、宅斗的技能,自己还不得轻而易举地被那些女人拿来当炮灰啊! 另外她也确实想给父母守孝,于是就跟来传旨的官员说了自己想法,没想到却把皇帝感动得不但允了她留在瀛州,还直接把她的县主给提了郡主,真是意外收获。 这几天佟君陶带着春杏和夏桃两个丫鬟并几个小厮正在收拾东西,她们要搬出将军府了。毕竟现在的镇西大将军已经不是自己的爹爹了,她们要让出这座府邸。 正当她们忙忙碌碌之时,穆靖嵘走了进来。 佟君陶看见了他,跟他福了福身子,“穆将军,我们今天就能让出将军府了,您别着急!” 穆靖嵘往四周看了看,朝正在进进出出的仆人们喊了一句:“都停下来!把东西都搬回去!” 佟君陶愣了一下,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穆将军,您这是......” 穆靖嵘直接跟她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佟姑娘,既然你不肯搬到王夫人府上去住,那么你还是住在这将军府吧! 这里,你住了十来年了,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再说这里是瀛州城最安全的地方,你住在这我才能放心。 皇上之前有口谕,在你守孝这三年,他让我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你,不可再有任何差池。 我就孤身一人,住哪里都是住,我还是住在中军大帐里舒服。所以你就不用搬走了。” 之前王夫人想要接佟君陶去她那住,那样大家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可是佟君陶不肯,她觉得自己一重孝之人,去别人家住怕给人带来晦气。 她来了这个朝代三年多,对古人也算是很了解了。大多数古人都很忌讳戴孝之人。虽然干娘不在乎,可是王氏家族那后边有一族的人呢。让干娘因为她总被他们诟病,她于心不忍的。 于是这几天她就开始四处找房子,反正她也挺有钱的。父母几十年的积蓄加上皇上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她现在在古代也是个小富婆了。 “穆将军,那怎么好意思啊!”她想拒绝,她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 “佟姑娘,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穆靖嵘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霸气的开始指挥小厮们将所有东西物归原位。 白折腾一通,东西又都摆了回去。 第8章 我会对你负责的 佟君陶看着站在中庭忙活了一番的穆靖嵘,也不好意思让人家连口水都喝不上,就跟他说:“穆将军去前厅喝杯茶吧!” 然后转头吩咐自己的丫鬟:“夏桃,去泡一壶碧螺春来。” 穆靖嵘此时也觉得有些口渴,就随着她去了前厅。 两人分宾主刚坐好,夏桃就端了两杯茶过来。 穆靖嵘看了眼娴静端庄地坐在那的佟君陶,心中叹道,果然是佟将军之女啊! 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她在敌营时能够镇定不乱;被他背着,和他共乘一骑时能够不拘小节;如今风平浪静时,又可以恢复淑女气质,佩服佩服! 佟君陶此时却已经快要端不住了,心道,茶都喝了,我谢也致了,他怎么还不走啊!我坐的都累死了,腰挺的快要折了,脸上的笑也快绷不住了,淑女可真不是好当的。 “穆将军!” “佟小姐!” 两人同时开了口。 “好了!别将军来,小姐去的了。你还是叫我哥哥吧!你我两家也算世交了,小时候你爹爹带你到我家做客时,你 分卷阅读16 都是叫我穆大哥的。我便跟着王夫人唤你淘淘了!咱们兄妹之间说话也别用敬称了,这样随意些。” 穆靖嵘不知道为什么,听她叫自己穆将军就十分的不爽,早就想把这个称呼问题扳过来了。连王安福她都唤作安福哥哥,自己差哪儿啊? 佟君陶听他说完,就是一愣。她心道,喊他穆大哥,自己看着他那满脸的大胡子实在是喊不出口啊!原来喊叔叔倒还挺容易的,谁知道辈分居然还不对。 最终她还是点头了,毕竟以后在这瀛州城里生活还得抱紧这条大腿呢。 “穆,穆大哥!”她磕磕巴巴地叫了出来。 听了她叫了哥哥,他仿佛满意了,“嗯!淘淘,你休息吧!我先回了。”说完他喝尽了茶杯里的茶水,就起身往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佟君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上一世史书里的一些文字。 穆靖嵘,生于齐朝安熹二十三年,卒于昀朝建元一十三年,昀朝初年著名将领,将门虎子,为昀朝开国十八将之一穆寒天之幼子。 此人少年得志,十四岁即被封为飞虎校尉,曾带领五十骑偷袭西苑一千大军,斩杀西苑将领,赢得祁门关一战首胜;十六岁被封为云胡少将军;十八岁升至骠骑大将军镇守津城;二十岁授封镇西大将军驻守瀛州城;二十二岁因奸细出卖,卒于伊兰山西北的夹峦沟。 啊!想起来了!他,他,他居然是那个被后世影视剧翻来覆去编故事的穆大将军啊! 我说听着他的名字总是有种熟悉感呢!只有二十二年的生命,他却活得那样精彩,虽然一生未婚,却引得后世不停地往他身上搭女人。不晓得穆大将军要是知道了后世那些人是如何编排自己的,会不会暴怒呢,嘿嘿! 英年早逝,四个字突然窜入了她的脑海。 历史上他是位有勇有谋、守土一方的好将军,教科书里把他定义为民族英雄,可是他年纪轻轻便被奸细害死了,好可惜哦!自己既然知道这段史实,那么实在有些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他去死啊! 虽然自己没有救得了爹爹,没有改变历史,可是对这个穆将军,她还是想再试试,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改了他的命! 佟君陶脑袋里在胡思乱想,嘴巴就不受控制的喊了一句:“穆大哥!” 穆靖嵘听到身后响起的那句软软的“穆大哥”,感觉心里好像被一只小手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站住,转回身,有些莫名的问道:“什么事?淘淘!” 佟君陶听到自己喊了那一句后,整个人也懵了。我在干嘛?我喊住他干嘛?我难道要直接告诉他,你身边有奸细,你小心? 开玩笑,真这么说了,自己还不得被他逮起来拷问。再说,史书上就写了一句被奸细所害,也没说奸细到底是谁啊! “啊!这个!那个,你路上小心些!再见!”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的是什么,反正先把他打发走吧。 穆靖嵘看她支支吾吾的,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事难以启口啊!于是走了回来。 佟君陶看他走了回来,眼睛都睁圆了。这人,怎么还回来了?我都说再见了啊! 他站到她面前,低头看了看她,又思索了一会,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别担心!” 佟君陶一副黑人问号脸地看着他,心想,我担心啥? 紧接着他说的话让她震惊了! “那天我背了你的事没有人知道。你在我斗篷里跟我共乘一骑的事,除了我身边的士兵,也没其他人看到。如果,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妥,等你再大点,我可以负责!穆某尚未成婚,我娶了你吧!” 我去!大哥,你是不是脑洞开的有点大啊!我都被呼延瑞抱着满城走了,我是不是更该找他负责啊!古代男人都这么好被碰瓷吗? “不,不,不是!穆大哥,你,你,你千万别误会。我,我,我真没想那么多,也没想让你负责。那都是情急之下,你为了救我而不得不为之的。我,我,我都懂的!那个,你不是军务繁忙吗!你去忙吧!去忙吧!” 看着她这么急于撇清关系,虽然赞赏她的明事理,但是为什么心里那股不爽的感觉又跑出来了呢。 “好!我先走了!那些事情,等你守完孝再说。你放心吧!”说完他再次转身往外走去。 佟君陶赶紧捂住自己嘴巴,怕自己再不受控制的瞎喊出什么来。一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了,她才把手拿下来。 我放心?我放心什么啊?我不放心! 第9章 找点事做 一转眼半年的时间过去了,日子一天天的平静下来。 佟君陶逐渐走出了父母去世的悲伤,不过却把他们永远地刻在了心底。她答应过他们她要快乐的活着,那她就要做到! 可她一不会针线,二不会吟诗作画,三不会种花种草,也不能成天憋在屋子里发霉啊。不行,得找点事做!做什么呢?要不跟干娘学做生意吧!虽然现在自己挺有钱的,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 王夫人得知了她的想法很高兴,直接对她说: “淘淘,你也不用出去做什么生 分卷阅读17 意,过来帮干娘就好了。原本王家的生意里就有你娘亲的干股的! 我岁数慢慢也大了,你安福哥哥也没办法接这份家业。你肯来接帮忙刚好!” 佟君陶也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事做了,还可以帮帮干娘。于是她开始陪着王夫人接触王家庞大的产业。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穿女装实在是太麻烦,于是就经常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公子的模样跟在王夫人身边。 知道的人知道她是瀛阳郡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王家的子侄呢。西北边境地区民风淳朴,大家都不觉得这有什么出格的。要是在京城,这可就是件了不得的事了,堂堂郡主居然抛头露面! 一天,她又打扮成小公子的模样准备去王家酒坊查账,她的小丫鬟夏桃打扮成个小厮跟在她的身后。 主仆两个人也没有坐车,溜溜达达的在街上走着。 佟君陶上世本就是考古出身,虽然已经穿过来三年多了,但是每当她看到那些陶器、首饰、玉器等还是喜欢多看几眼。 路过一个小杂货摊时,她看见了一个十分古朴的陶埙,便拿起来看了又看。嘿嘿!好像淘到宝了,这个埙在这个时代也应该算是古物了。越看,她越觉得爱不释手。 上一世她就喜欢古埙,还学会了怎么吹。这一世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埙呢。 “老伯,这个多少钱?”她拿着埙问看摊的老者。 “小公子,这个三文钱。”老人颤颤巍巍地回答她。 正当她高高兴兴地准备从荷包里掏钱给老人之时,一串铜板就扔到了小摊上。 “拿着吧!”熟悉地声音在身后响起。 佟君陶回头一看是穆靖嵘。她自从上次他说要对她负责开始,就有点怕见他。 “穆,穆大哥!我,我自己付就可以了!”她又很没志气的开始磕巴。 “哼!这些日子我就听说,你成天打扮成个小子模样四处乱逛。淘淘,是不是没人管你,你就开始放纵自己了?”穆靖嵘很凶的说了她一句。 他就纳闷了,那时在将军府里看到她时,明明是个端庄淑女,怎么转眼间就跳脱成一个假小子了呢? 刚刚他在路边的酒楼里,跟京城来的朋友正在吃饭。 坐在窗边的他,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她打扮成了一个小公子的模样,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见她透白的面皮上,唇红齿白,圆圆的大眼睛扑棱扑棱地眨着,就像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睛,满头青丝盘于发顶,简单的束了个墨玉发冠,身上一袭月白色绫锦小袖长身袍,腰间系了条青玉带,脚上蹬着一双皂色鹿皮小短靴 哼!长成这样也敢打扮成小公子,这是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个漂亮姑娘吗? 看到这幅情景的穆靖嵘,身体比脑子行动要快,他一句话都没跟朋友说,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就走出了酒楼,走到了她的身边。 听了穆靖嵘的呵斥,佟君陶有些委屈,她不自觉地嘟起了嘴,嘀嘀咕咕地说:“我哪有放纵自己啊!我干娘都不管我,要你管我!” “淘淘,给我回去!今天我还管定你了!”他面色不豫地跟她说。 佟君陶也来气了,她把陶埙往他怀里一塞,转头就走,也不理他。 他看她不是往将军府的方向走,手里拿着陶埙快走两步挡在她的身前,“给我回去!” “你凭什么管我?我是帮我干妈打理生意的,我不是跑出来乱玩的!”她看他挡着她的路,气得原本透白的小脸都泛起了红霞。 看着她那气鼓鼓的小样子,他突然有些想笑。于是他语气软了下来,“帮王夫人可以,但是你穿成这个样子不可以!还有,我凭什么管你?就凭皇上口谕让我照顾好你!” 佟君陶此时心里吐了个大槽。哼!还奉旨管我,你了不起啊! “那我要穿成什么样子才能出来啊?”她问他。 “穿回女装,戴上帷帽,就准你出来随意走动。”他答她。 佟君陶心中把他骂了几个来回。戴帷帽?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戴个鬼帷帽啊!现在也不是春天有风沙,这大夏天的满街上都没有一个人戴帷帽,我自己戴岂不是像个傻子? 她眼珠一转,心想自己不能跟他搞僵关系,还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就要遇到大劫了,她必须尽快跟他熟悉起来,自己还肩负着拯救民族英雄的重任呢! 如果想要救他,想要找出奸细,那么自己还得想办法接近他。于是当她想出了一个自以为能够拉近两个人关系的办法时,抬头看向他。 他为什么那么高啊!每次跟他说话都得仰着头,真费劲! “好吧!既然你是替皇上来看着我的,那我只能听你的话咯!但是我有个条件?” 穆靖嵘低头看着这个姑娘,她那狡黠的大眼睛叽了咕噜地转了好几个来回了,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在想鬼主意似的。他心中一笑,好吧,看看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你答应了,我再说!”她怕他听完该说她胡闹了。 “好!我答应你!”他 分卷阅读18 估计她也提不出什么出格的要求。 “我好久没出城跑马了,你带我出去跑一圈,我今天就听你的!”她愉快地说出了她的条件。 穆靖嵘听她说完,脸就有些红了,不过因为他的络腮胡子,谁也看不出他脸红。 这丫头什么意思?她还要跟我共乘一骑?不怕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上次我跟她说我会负责的话,她听进心里了?这是有些怪我这半年没有关心她吗? 唉!也怪自己,这段时间就顾着忙活瀛州城布防的事了,好久都没去看看她了。 他又低头看了看她,心想,这丫头现在还小了些,要负这个责,怎么也得等她守完孝再长大些,不过先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 “嗯!答应你了。回府换衣服去!王夫人那里,晚些我去跟她说说。我下午有时间,午后我接你去出城跑马。” 说完他又把那个陶埙塞回给她,“你会吹这个?” 佟君陶正在一边想他要去跟干娘说什么啊,一边高兴的自以为计谋成功之时,听见了他的问话。 “啊?哦!会一点的!”她回答他。 “下午跑马的时候带着,吹给我听听。”他突发奇想的想看看她吹埙的样子,会不会鼓起腮帮,像一只小松鼠呢? “嗯!好的!那我回去了。”说完她就往回走了。 佟君陶本身没有受过正统的古代仕女训练,穿过来的三年里一直在西北这种男女大防不是很严格的地方生活,她又一直过着伪女童的生活,所以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年十五岁,在这个朝代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她只记得爹爹总是骑着他那匹玄鬃带着她出城跑马,那种感觉别提多畅快了。 其实内心深处,她还是将那个大胡子当叔叔的,所以她一点都不觉得让他带自己去跑马有何不妥。再说了,这回也不需要躲敌人非得两人共乘一骑,一人骑一匹马,不就不存在男女授受不亲一说了吗! 穆靖嵘站在那里看着她慢慢走远,心里不知为何开始有些期待下午之约了。 正当他还站在那看的时候,右肩被人拍了一下。 “二哥,还在看?美人已经走远了!” 来人正是刚才与他在酒楼里喝酒的那位京城朋友——许启言。 他的话有些轻浮,穆靖嵘听了不大舒服。 “走吧!回去继续喝酒。”他拉着他转头往酒楼走去。 两个人回到雅间里再次坐好。 穆靖嵘给许启言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酒,拿起酒杯对他说:“启言,咱们京城一别也快三年多了。你这次是下决心留在我这了?” 许启言也拿起了酒,跟他碰了一下说:“靖嵘,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科举、京防我都是没戏,只能来你这里混些军功了。” 许启言,昀朝开国十八将之一许樊山之子。 许樊山原本也是战功卓著的将领,然在大昀军队开进都城新京接受齐末帝降书之时犯了大错,被处以绞刑。 当年,大昀皇帝接受大齐降书时,曾答应齐末帝不斩杀、不折辱齐朝皇族,但许樊山在接管新京防务之时竟看上了齐朝虞兰公主,他不顾皇上的禁令强抢了那公主。 后来齐末帝到皇宫门前大声嚎哭,当今皇上才知道了这件事,于是一气之下判了许樊山绞刑。 事后皇上也有些后悔,毕竟朝堂刚刚稳定,自己就杀了有功大将,可是此时人已经杀完了也没办法了,他便想着厚待许樊山的后人吧。 许樊山只有一独子,就是许启言。此时,穆靖嵘的父亲穆寒天站了出来,他跟皇上表示要收养许启言,因为他跟许樊山曾是八拜之交,义弟走了,他家里也没什么亲人了,那这孩子便由他来养吧。 皇帝答应了他,于是他就被养在了穆家。 许启言比穆靖嵘小了三岁,小时候,他一直跟在他的屁股后边,两个人就像亲兄弟一般一起长大。 成年后他继承了乃父的衣钵,加入了京畿大营,做了一名参军。 然而,皇帝虽然对其父之死有所愧疚,可也不愿再重用其子。 许启言十分聪明,他能想清楚其中的关节,于是他便自愿前往西北,投到穆靖嵘名下,以期获得战功来逐渐取得皇上的信任。 第10章 去跑马咯 穆靖嵘与许启言喝完了酒,觉得还有些时间就决定先去拜访下王夫人。 王夫人看到最近很忙的穆靖嵘突然到访很是意外,想他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靖嵘,可有段时间没看见你了!是不是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地方了?”王夫人问道。 穆靖嵘斟酌了一会,开口说道:“王夫人,我此次前来是想说说淘淘的事!” “淘淘怎么了?”王夫人一听到淘淘两字,马上来了精神。 “额!夫人,能不能别让淘淘总穿着男装在外边跑来跑去,她那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个男孩子。她也是个大姑娘了,那个......”穆靖嵘不知道该如何跟王夫人解释他想说的话。 王夫人听了他的话,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b 分卷阅读19 r “靖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件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你提醒的很对。淘淘毕竟是郡主,说不定三年后皇上会给她指一高门的婚事呢。 是不该让她乱跑了,虽说咱们地处西北边陲,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闲话传回京城,那对淘淘确实不好! 身为干娘,我是该管管她,督促她学些女红、礼仪什么的了。不过生意也还是该让她接触一些,成亲后她自己的嫁妆铺子也是要管起来的。” 穆靖嵘在听到王夫人说到皇上可能会给佟君陶指婚后,就开始魂不守舍了,他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呢!要是淘淘被指了婚,自己要怎么对她负责啊?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穆靖嵘看时间不早了,想着他和淘淘还有约定,就起身告辞了。 当他骑着飞霞往将军府去时,远远地就看到佟君陶坐在将军府大门口的台阶上,正左右不停地张望呢。 不一会,当目光锁定他后,她急忙回头跟自己的小丫鬟说了一句什么,就起身向他跑了过来。 只见她一身窄袖束腰冬青色骑装,脚蹬一双黑色马靴,头发拧成凌虚髻,简单地插了一只白玉簪,整个人看起来即清爽又利落。 穆靖嵘见她跑了过来,就翻身下了马。 “帷帽呢?”他问她。 “啊?跑马还要戴帷帽?多累赘啊!”她跑到他身边,抬头愣愣地看着他说。 他看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有些气她不听话,但又不忍心多说什么。于是在心里劝慰自己,她还小,还小! “这次就算了,下次必须戴上帷帽。走吧!”说完他便牵着马往城门方向走去。 “等等!等等!穆大哥我的马呢?”佟君陶跑到穆靖嵘身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一边问他,一边渴望地看了眼飞霞。 他被她问得一愣,“你让我带你去跑马,是想自己单乘一骑?” “不然呢?”她眨了眨纯净如水的大眼睛望向他。 穆靖嵘心中一阵尴尬,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你自己骑太危险,以前不是还摔过头呢嘛!一会出了城人少了,我骑着飞霞带你跑两圈得了!”他虎着个脸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但是他还是想跟她共乘一骑,反正以后他也是要负责的。 佟君陶心想,那感情好啊,不然自己骑一匹马也不敢快跑,一点都不爽。之前她想两人各乘一骑,是怕他像上次那样再多想,又说出什么要负责的话,那多尴尬啊! 两人一马溜达着走出了瀛州城的大门。走到开阔一些的地方,飞霞再也受不了这样慢悠悠地踱步了,它嘶叫了好几次,还总是用头顶穆靖嵘。 “老伙计,你也想跑跑啦!别急,咱们马上就跑了。”他微笑着抚了抚飞霞的鬃毛,表情里全是宠溺。 佟君陶歪着头,逆着光看着他,突然感觉他微微笑着的双眼居然那么好看,那对黑瞳就像是熠熠生辉的一对黑曜石,深邃璀璨,仿佛带着一股吸引力,诱得她别不开眼。 穆靖嵘安抚好了飞霞,低头看了看身旁的小姑娘,居然看到她呆呆地在看着自己。 他又笑了下,低声说:“怎么傻了啊!没看过人怎么哄马啊?好啦,我扶你上马,咱们该跑起来了,要不然飞霞就要自己去跑了。” 说完他扶了她上马,随后自己也跃上了马背。 午后暖暖的日光下,一袭冬青,一抹玄黑驾着一匹褐棕飞驰在绿洲边、清溪里、黄沙间。徐徐的清风里,一个娇小,一个伟岸驭着一骑膘壮或大笑、或呼喊、或嘶鸣。两人一马都跑得畅快极了! 穆靖嵘带着佟君陶在城外奔驰了好久,终于在一沙丘和树林的交界处停了下来。马儿也跑累了,两个人下了马就放它自己去吃草了。 下马的那一刻,穆靖嵘居然有些舍不得下来。前一次两个人共乘一骑时他一直在紧张地狂奔着躲避敌人,根本没体会到什么叫软玉温香,这一次他坐在她的身后半拥着她驰骋之时,却是全身的感官都被调动了起来。 她身上带着淡淡的梨花香,那香气一丝一丝地窜入他的肺腑,诱着他想要闻得更多;她温温软软的后背,随着马儿奔跑一下一下地跟他的前胸贴合着,让他的体温不断地升高;她几缕散下的青丝,被风吹着一触一触地探着他的脸庞,弄得他脸上和心间都痒痒的。 看来自己是该多带她出来跑跑马的!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远处黄沙的尽头晚霞漫天,近处飞霞跑开时踏过的青草散发出阵阵的清香。两个人席地而坐,他对她说:“吹吹你的埙吧!” “好啊!” 她轻快地答应他,随手就从自己腰间的大荷包里摸出了那个陶埙。 他看着她闭上眼,双手捧着埙,葱尖似的手指微微的按着音孔,粉唇搭在吹孔上,香腮一鼓,那朴拙抱素的埙音便随着风飘荡开来。 那一刻他感觉天地间再无其他,只剩她如那九天上的玄女一般吹奏着古朴的陶埙。那埙声似乎带着魔力,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完毕,佟君陶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身旁不说话的穆靖嵘,笑着问:“喂!穆大哥,好听吗?” 这一声娇笑一下子打破了那股魔力,他终于被解除了封印 分卷阅读20 。 “好听!真没想到那个小陶罐,居然能吹出这么好听的声音。”他的赞美发自肺腑。 “穆大哥,你平时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啊?你每天都是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吗?会不会有些人总是特别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呢?那个,总有些人是不怀好意的,你一定要小心些!” 她想趁着现在气氛蛮好的,看看能不能跟他探讨探讨奸细的问题。 史书上说穆靖嵘只活到二十二岁,谁知道这次史书会不会出错啊!她要早些下手,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她爹爹的悲剧。其实也不算早了,离他二十二岁也就剩一年半左右的时间了,自己要抓紧些。 他听她话题突然一转,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通,把他说得一愣。 他细细地脑补了一会,心想,哦,估计小丫头是想探探自己身边有没有其他女人。呵呵,别看她人挺小,心眼还挺多的。 “我身边没有别人,我们穆家男子都是一生只有一个人,你不用担心这些。”他直接回答了她,脸上又有些泛红,当然别人还是看不出来。 “呃!啥?哦!那个我是有些担心的。你平时要多注意些身边的人,总会有些人喜欢趁虚而入的。你可不能大意了!” 她有点想不明白一生只有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哦,知道了!估计就是一辈子只信任一个随从的意思。这个年代大家的公子小姐都是从小身边就有跟随自己的随从。可要是这个随从被敌人收买了,那岂不是更危险?他还说她不用担心这些,她怎么能不担心啊? 他听了她的话十分意外。她怎么这么小就想得这么多啊?醋劲还挺大的!虽然他说过要对她负责,可她还没嫁他呢就开始管他了。 不过这还让他挺开心的,说明她心里有他,反正以后自己娶了她也肯定就她一个女人,醋劲大点就大点吧! “人挺小,想的还挺多!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绝不会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他跟她保证着。 “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你得时刻保持着警惕之心!” 两个人就这么鸡同鸭讲着。 第11章 又见玄鬃 天色渐渐晚了,穆靖嵘叫起佟君陶要带她回城了。飞霞还在林子里吃草,于是他吹了个口哨想要唤它回来。 平时只要他吹一次口哨,飞霞就会颠儿簸颠儿簸跑回来,今天他吹了两三次飞霞还没有回来,他有些急了,难道是在林子里遇到狼了? “淘淘,你在这等我一会,我进林子里去找找飞霞。”他不敢带她一起去,他怕真遇到狼吓到她。 “我跟你一起去吧!两个人找还能快一些。你的飞霞可真是贪玩!”说完她没等他再说什么就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他快走两步追上了她,嘱咐道:“好吧!那你一定要跟紧我,要是遇到了狼别乱跑,我会保护你的。” “嗯!我知道的,我以前跟爹爹出来玩看到过好多次狼呢!爹爹还杀过狼王呢!”她骄傲地跟他说。 看着她那昂首挺胸的样子,他失笑了,还真是小看她了,居然胆子那么大。 两个人往林子里走了不远,就听到了马蹄声,但是却不是一匹马的声音。 穆靖嵘朝着马蹄声的方向又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就看见了他的飞霞踱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可是跑到一半它又折返着往回跑去。 两个人都纳闷,飞霞这是在做什么?尤其是穆靖嵘,他在想,飞霞从没有过这样不听他话的时候啊? 他又朝着它吹了一次口哨,哨音高亢急促,他是在催它回来。 不一会飞霞又出现了,这次它身后跟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那黑马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肋骨都显现出来了,身上好像还有些伤口。 可是即便如此,那马也不显得狼狈,它那对眼睛清澈明亮,看向穆靖嵘时仿佛还带着些不屑。它踱步的样子不紧不慢,高贵矜持,颇有些王者风范。嗯!一匹马居然被看出了王者风范。 它旁边的飞霞,围在它身边颇有些讨好的意味,一会用头蹭了蹭它的脖子,一会又舔了舔它的脸。它则表现的好似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 “玄鬃!” 当佟君陶看到那匹黑马之时,她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她飞快地跑向玄鬃。 当玄鬃看到佟君陶之时,前蹄突然高高立起,仰着头悲呛的向天空嘶鸣了一声,然后鼻孔喷着热气向她跑去。 一人一马终于跑到了一处,它踏着碎步绕着她转了几圈。等它停下来,她一把抱住了它的脖子,把脸埋在它的鬃毛里不住地哭泣。 穆靖嵘看到如此情景,便猜到了那一定是佟将军的战马。没想到它还能活下来,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它是如何度过的。 他走了过去,拍了拍佟君陶的肩膀,“别哭了!它能活下来不容易,咱们带它回去,好好照顾它吧!” “嗯!穆大哥,我好庆幸今天约你出来跑马了,要不然玄鬃不知道还要在外边流浪多久。”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他说。 他看着她红红的泪眼、红红的鼻头,有些心痛地抬起袖 分卷阅读21 子给她擦了擦脸。结果被他这么一擦,她的脸被磨的更红了。他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袖子,然后下意识的双手捧起她的脸吹了吹。 结果这么一吹,她倒是不哭了可是脸却更红了。等他反应过来,赶忙放下双手,他的脸也红了,不过依然是隐在胡子里。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尬尴地说:“不哭了,咱们该回了!” 虽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可他心里却在回味,她的脸可真滑,像水豆腐一般,不过也太娇嫩了,怎么一擦就红,自己好想再摸一摸啊! 佟君陶被他这么一擦一吹,脸上又痛又热,刚才的悲伤气氛一下子就变淡了。 她心想,他刚刚那样算不算耍流氓?呃,应该不算吧!古人好像都挺单纯的,估计那就是情急之下的动作。算啦,不跟他计较了! “嗯!回去吧!”她垂了眼,带了些羞涩的说。脸上的红霞依然没有消退。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共乘着飞霞,玄鬃跟在后边,两匹马慢慢地踱着步往回走。 飞霞走一会就停下来回头看一眼玄鬃,玄鬃马上快走几步跟上它,两匹马再亲昵地互相蹭蹭头。 “我的飞霞好像喜欢上你家玄鬃了。它平时可傲着呢,从来不拿正眼看别的公马。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么伏小做低的样子呢!” 穆靖嵘坐在佟君陶身后,一边低头看着她小巧白净的耳朵一边跟她闲聊着。他好希望这段路长一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感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温馨。 “呵呵!那当然了!我家玄鬃是我见过最帅的马儿了。当年爹爹带我去沙漠里玩,遇到狼群时别的马都吓得走不动路了,只有我家玄鬃一边嘶鸣一边抬起前蹄去踢冲过来的狼,那样子可帅气了!你的飞霞还是挺有眼光的,它原来是匹母马啊?”她与有荣焉得跟他显摆着玄鬃。 “嗯,飞霞是匹母马。如果是公马,它就不会跟玄鬃那么好了!你家玄鬃也不可能对它那么有耐心。” 正说着,飞霞后蹄好像踏到一处土坑,它的身体往后顿了一下。马上的两个人没防备,一起向后仰去。 穆靖嵘很快反应过来,向前探身想要控制好自己的平衡,佟君陶却没反应过来直直地向后仰着。 一刹那,穆靖嵘感觉一团香软撞入了自己的胸膛,他下意识的搂紧她,实实地把她抱了个满怀。 “小心些!”他浑厚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喷在她的脸颊上,引起她的一阵战栗。 “哦!”她的脸又红了,软软地回了他一句。 两个人在马上坐好,继续前进,可是他却扶住她的腰,没再放开她。 玄鬃在飞霞踩空后,立刻跑到它身前,安慰地舔了舔它。飞霞好像有些小委屈地拿自己的头荡了荡它的头。 快要到城门口了,他们下了马,两个人两匹马慢慢的走进了城里。 掌灯时分,他送她回到了将军府。 “进去吧!下次有时间我再带你出去跑马,不过你要记得带帷帽,听到没有?”他站在门口低着头跟她话别。 “不带行不行啊?这么热的天,满大街也没一个人带的,通融一下吧,穆大将军!皇上口谕里有非得让我带帷帽这一条吗?”她禁起鼻子仰着头跟他谈条件。 “那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再穿着男装满街乱跑了!”他让了一步。 “行!成交!”她想,这个可以答应,不穿就不穿呗,大不了穿着女装满街乱跑呗! 两个人终于达成了一致。 穆靖嵘临走时看了眼身后的两匹马跟她说:“玄鬃我带走吧!军营里有好的兽医,还有飞霞在,估计它能恢复的快些。等它全好了,我再把它给你送回来。” “好!那我这期间可以去看它吗?”她问他。 “可以!” 他看着她走进了门,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影墙后,他才牵起两匹马向军营走去。 西苑王庭,左贤王府。 卧房内不断传出女人求饶的哭喊声。卧房外几个侍立的婢女听得浑身发抖,她们都很怕成为下一个被小王爷拉到床上的女人。 “邑暇可真倒霉!刚刚她就是给小王爷端了壶酒进去,就被他......”婢女甲悄声跟婢女乙说。 “是啊!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这几天都已经抬出去多少个人了!”婢女乙附和着。 卧房内睡榻上,呼延瑞毫不怜香惜玉地挞伐着那可怜的婢女。 他看着她的眼神里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在看一副玩具一般。他只是单纯的发泄着,任她怎么哭怎么喊也无动于衷。 过了好一会,婢女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也不再挣扎,终于昏死过去。 呼延瑞又这样折腾了好一会,终于释放了自己。 结束后,他抽身下榻,朝门外冷漠地喊了一句:“来人,把她抬出去!”接着就全身空无一物的向卧房侧间的浴室走去。 不一会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其中几个去收拾他榻上的人,另外几个战战兢兢地进入了浴室,去服侍已经坐在浴桶里的呼延瑞。 洗浴完毕,呼延瑞刚穿好衣袍,就听侍卫来报: 分卷阅读22 “王爷,许先生有请!” “好!我马上过去!” 他整了整衣冠,抬步走出卧室向许先生的院子走去。 进了院子,他看见许先生盘腿坐在水亭里的席子上,手里拿着本书正在看着,旁边的藤桌上摆了一个茶壶两盏茶杯。 他抬眼看了看刚走进来的呼延瑞,漠然地说了一句:“坐!” 呼延瑞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侧身歪坐到他对面的席子上,“先生找我何事?” 许先生给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茶,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听说最近你房里香艳的很啊?每日都有女人被抬出,可是真的?” “哈哈哈哈!”他一边大笑一边喝了口茶,放下茶杯他对他说,“先生怎么还关心起我房里的事了?” “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是想传出自己对女人的暴虐之名而已。这样就没有部落敢推女儿来跟你联姻了,是也不是?” 许先生不紧不慢地把话说完,目光依然落在手中的书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先生果然目光如炬!我这样做又有何不可?”他挑眉看他,接着又喝了一口茶。 “王妃是要留给佟家那女孩子?”他问他。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他反问他。 许先生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说:“是,便难些!不是,便易些!” “愿闻其详!”呼延瑞终于坐正了。 “先说易的吧!如果你愿意娶几位王妃,那么你直接就可以获得几个大部落的支持。 再说难的。如果你非得把王妃之位留给佟家女,首先你要面对来自你父王的压力,其次几大部落就不会是你的助力,还有可能成为你的对立。 你想好了再决定怎么选吧!” 说完,许先生又喝了一口茶,再看了看他。 呼延瑞哼了一声,连想都没想直接对他说:“先生,不用想了,我选难的!” “那小丫头就那么让你放不下?为了她你竟要走一条如此艰难之路?” 许先生放下了手中的书,坐直身体,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呼延瑞眼中放空,悠悠地说了一句:“我以为先生是懂我的!你为什么抛弃了一切跑到我们西苑来?你那间屋子里关了什么人?” 许先生闻言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静静地喝了好半天的茶,许先生终于再次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第12章 这个误会可大了 自从上次跑完马后,佟君陶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也不知道穆靖嵘跟自己干娘说了什么,干娘不再让她四处去查看王家产业了,偶尔要查查账也是让各家掌柜的把账册拿到王家给她看。 除此之外,干娘让她每天去王家学女红、学礼仪,由她亲自教她。 王夫人原本是出身京城大家,后因生逢乱世,家族覆灭,她父母带她避祸到了瀛州城,后来嫁给了王老爷。 所以王夫人琴棋书画、女红、礼仪是无一不通。原本她以为自己没有生出女儿,这身本事也就废了,没想到现在可以全教给干女儿了。 现在王家府上每天是鸡飞狗跳。王夫人追着佟君陶要教她,佟君陶就想尽办法逃避学习。王安福心痛妹妹,也帮着她打掩护。王夫人看着这两个小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天,佟君陶正在王家院子里绣花,王安福坐在她对面探头看着。 “淘淘,你到底绣的是个啥?”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 “安福哥哥,你眼神怎么还不好了,这是鸳鸯啊!”佟君陶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 “这看不出是鸭还是虫的东西叫鸳鸯?”王安福迷惑了。 “哼!不绣了!”她用力把绣绷往石桌上一摔,就站了起来,向上房走去。 “干娘!干娘!为啥非得让我学女红啊?我实在没这个天赋啊!”佟君陶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堂屋的椅子上。 王夫人笑看着这个被爹娘宠大的小丫头,不急不缓地问她:“累啦,丫头?” 佟君陶挪到她的跟前,坐到她旁边的小杌子上,抱住她的一只胳膊,倚上自己的脑袋,撒娇着说:“干娘!我不是累,是不喜欢。你让我看账,让我去查铺子,多累我也不怕,可是这个女红、礼仪什么的,我实在是太不喜欢了!” 王夫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笑了几声后问她:“知道当初你娘亲为何不让你学这些吗?” “不知!”佟君陶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回忆了下自己穿过来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娘亲确实除了逼她写大字外,别的大户人家女孩该学的东西从来没逼她学过。干娘这么一问她才想到这个问题。 干娘看她一脸的茫然,无奈地说: “你娘就是小户人家出身,从来也没去学过那些东西,写字还是后来你爹一笔一划教她的。 大昀朝初定之时,你爹娘在都城新京也是住过一年的。那一年让你娘吃尽了苦头。她在与京城那堆皇妃、公主、公侯夫人、太太小姐们的相处中,为了不给 分卷阅读23 你爹爹丢脸,逼着自己去学些贵妇该会的东西,这使她整个人痛苦不堪。 你爹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后来他被派往瀛州驻守,直接去找了皇上,说什么都要带着你娘和你一起来,他就是不想你们再陷入那种生活里。 到了这里,你爹娘任你随便成长,只保证你的性子善良,读些书,识些字,剩下的便是要你一生快乐就好。他们想待到你成人了,在军中招个上进的女婿给你也就是了。所以你那时这些东西都不需要学。 可是,淘淘,现在不一样了!你爹娘去了,你被封了郡主,保不齐三年后皇上就会给你指一门婚事。如果嫁入了高门,这些你还是一点都不会,到时候岂不是要吃苦头了。 所以,上次穆将军来跟我谈你的时候,我一下子就醒悟了。我宁可现在让你吃点小苦,也不想让你嫁人后再吃大苦啊!孩子,你懂了吗?” “淘淘,嫁给我就不用吃苦了!”王安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 他刚刚也听到了自己娘亲的话。虽然他不太懂那些事情,但是他觉得自己会对妹妹好,如果妹妹嫁别人会吃苦,那就嫁自己吧!自己肯定不会让她吃苦的,于是他开口跟他娘亲说了那么一句。 “你别瞎说!淘淘怎么能嫁给你?安福,这种话以后再不要说起!如果让别人听到,你让你妹妹如何做人?”王夫人听到儿子的话,突然眉毛一立,大声呵斥他。 王安福被自己娘亲一骂,吓得一缩脖子,畏声畏气地说:“知道了!再不说了!不说了!” “干娘,你别说安福哥哥了!他又不懂成亲是什么意思,他就是听不得我受苦而已!别气了!” 佟君陶明白王安福刚才的话里没有一点别的念头,只不过是心疼她。他的心智停在了六七岁的年纪,他内心的纯真善良亦如那个年纪的孩童。 “干娘,谢谢你!我都明白了,我会好好学那些东西的,再也不偷懒了!”她不想辜负对她好的人。 穆靖嵘坐在中军大帐里看着兵法,突然外边有卫兵喊了一声“报!” “进来!”他唤了一声。 “报!将军!将军府的婢女过来给您送月饼了。”那卫兵跟他汇报。 “带她进来!”穆靖嵘挺意外,转念一想估计是快到中秋节了,佟君陶派人来给他送月饼的吧。 一天前,佟君陶拿了一个大号的月饼模子,不停地在往里边塞麦麸、干草,还加了些糖,直到压的实实的,再敲出来,这样一块马儿吃的月饼就做出来了。 她是看中秋节快到了,就突发奇想的想给玄鬃做几个月饼吃。上世,每次过中秋节,动物园都会给各种动物做它们吃的月饼的,所以她现在也想跟着学学。 “夏桃,明天你把这几个月饼送到大营去,告诉士兵这是给玄鬃吃的月饼!”她交待着自己的小丫鬟。 “小姐啊!你光给马送月饼,那穆将军呢?这样不好吧!”夏桃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对哦!夏桃,你提醒的太及时了!我光给马儿送月饼,不给穆大哥送,是有点失礼哦!”佟君陶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小丫鬟。这丫头从她见她的第一天起,胆子就小的厉害,但是心还蛮细的。 是应该给穆靖嵘送些月饼的。自从上次跑马之后,她又几个月没见过他了,自己还想要救他呢!时间越来越少了,这拉关系还得抓紧啊! 想到要送人月饼,那还是亲手做的好,于是她决定自己去厨房多做一些,不光要送穆将军,还要送干娘和安福哥哥的。 这个时代西北地区蛋黄的月饼还很少见,于是她决定做些蛋黄莲蓉馅的。 她抢了厨娘刚刚腌好还没煮熟的咸鸭蛋,在厨娘心疼的目光中只取了蛋黄撇了蛋清,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出了十来个蛋黄馅的月饼。 她拿起一个成品尝了尝,嗯,还不错! 于是她把月饼装了礼盒,一份让夏桃并着马儿的月饼一起送到军营,一份让春杏送到干娘那里。 夏桃临走之前,佟君陶突然看到了自己做女红练手缝的几个福袋,她觉得穆靖嵘天天在军营操练,身上装东西的荷包肯定废得很,这几个不好看的福袋就送给他装东西吧!反正就当是废物利用了。 于是她叫住了她:“夏桃,这几个福袋也拿给穆将军吧!告诉他装些不紧要的东西用吧!” 夏桃看了看那几个福袋,心想,姑娘非得把这几个荷包叫福袋,不过就是大点的荷包嘛!可那到底也是荷包啊!这怎么能随便送男人荷包呢? 于是她用手指点了点那几个福袋,期期艾艾地对她佟君陶说:“小,小姐!真,真要把这几个福袋送穆将军?” “嗯!你别看它们不好看,但是我缝的相当结实了,容量还大,装东西非常实用的!”她一边点头一边跟她保证这绝对是能用的。 “哦!哦!”夏桃还是没敢说出她想说的话,只能拿着东西走了。 中军大帐中。 “你家小姐派你来送东西的?”穆靖嵘开口问刚刚走进来的夏桃。 “回将军,是我家小姐让我过来送中秋礼的。这食盒里的月饼是我家小姐亲手做的。那大盒里 分卷阅读24 的月饼,是,是她做给玄鬃吃的。她,她说可以分给飞霞两个吃,不能再多了!还有那几个大荷包,她说送给你装东西用。” 夏桃看着穆靖嵘就害怕,他那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就凶的不得了。她小心翼翼地一口气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穆靖嵘看着她送过来的这堆东西,心里居然感觉甜丝丝的。 “好了,你回去吧!告诉你家小姐,我明天晌午带玄鬃和飞霞去西城门外的草甸子那里放风,她要看就那时过去看吧!” 夏桃走后,他看着那堆东西,先是吃了两块月饼,满意的点点头,居然是咸口的,好吃;后又拿起那几个大荷包看了看,虽然缝的形状古怪了点,上边绣的东西也看不出来是啥,不过它结实啊,不错,不错! 正当他细细地看那几个荷包之时,副将曲贤毅走了进来。 “将军,谁送的荷包啊?有红颜知己了?”他跟随他多年了,两个人关系更似兄弟了,说话就很随意。 “送荷包的就一定是红颜知己吗?”穆靖嵘不懂这些,他有些好奇地问他。 “对啊!姑娘不都是给自己喜欢的男人送荷包吗!将军,不是红颜知己,难道还是蓝颜知己?”曲贤毅打趣他。 “滚!没大没小的!”他跟他一立眼睛,训了他一句。 他知道他并没生气,也不怕他,就笑呵呵地说:“呦!人家姑娘还送吃的了呐!也太贤惠了!”说完就想伸手去拿月饼吃。 穆靖嵘一把拍开他的手,“出去!出去!没你的份!” “将军,您也太小气了!好好好,我走,我走!”说完他就出去了,连自己干什么来都忘了。他本来是想跟他汇报练兵情况的。 穆靖嵘坐在那思考着曲贤毅说的话。淘淘是喜欢我吗? 他低头又看了看荷包和月饼。亲手做的月饼,亲手缝的荷包,她太用心了!她做这些肯定是因为喜欢我,而不仅仅是因为了我说了要对她负责。 此时,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睡在他怀里跟他共乘一骑的那一晚,她跟他出城跑马时的那副小模样,还想起了他捧着她脸吹气时的情景,甚至连他在西苑营地救她时她伏在他背上的感觉都那么清晰。 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姑娘喜欢你,你也喜欢她不是很正常吗!再说自己本来也是要对她负责,要娶她的。 喜欢?刚刚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两个字是什么?喜欢?我喜欢佟君陶?对!我好像喜欢上了佟君陶了! 穆靖嵘坐在中军帐里呆住了。他无意间居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那个小丫头,包括自己一直说的要对她负责,那也是因为喜欢。这份喜欢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已经不确定了,大概早在她伏在他背上那一刻就开始了。 这个发现让他兴奋不已,他终于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并且对方也喜欢自己。两情相悦,这可真是太好了! 唉!穆将军,这个误会可大了! 第13章 两匹马儿秀恩爱 穆靖嵘吃了几块月饼,又把腰间的旧荷包换成了佟君陶缝的荷包,然后就拿着那几块给马儿吃的月饼向马厩走去。 总共有十块草料月饼,淘淘既然说只给飞霞两块,那就给它两块吧。 他来到马厩按着佟君陶的要求,给了玄鬃八块月饼,又给了飞霞两块。 玄鬃经过这阵子的休养,身体上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是瘦,但是肉也长回了不少。 它和飞霞的马厩是紧挨着的。两匹马没事的时候就互相蹭蹭对方的脸,再不就是互相舔一舔,相处的越来越亲昵。 当穆靖嵘在食槽里放好了月饼后,它们就吃了起来。 因为佟君陶在月饼里放了糖,所以它们都非常爱吃。飞霞几口就吃完了自己的两块,吃完后它就抬起头开始盯着玄鬃看。 玄鬃发觉飞霞在看自己,它又看了看对方的食槽,发现那边已经没有了,就叼起自己的月饼送到飞霞的嘴边喂给它吃。 它吃完一块,它就再喂一块,最后的结果是玄鬃只吃了两块,而飞霞却吃了八块。 飞霞吃完,开心的嘶叫了一声,又蹭了蹭玄鬃。玄鬃仿佛也很开心,扬起前蹄也跟着嘶叫了一声。 穆靖嵘围观了全程,心想它们可真是恩爱!不过如果是淘淘爱吃的东西,自己就会全部留给她,嗯,他一定会比玄鬃做的好! 第二天晌午,佟君陶带着夏桃来到了瀛州城西门外。 今天她穿了一身淡棕色的长裙,外套一件素白色披帛,头发随意挽了个流苏髻,上边别了几朵满地可见的小白菊,一把青丝垂在肩头,随风轻舞,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块可口的松仁糖,让人想一口吞下她。 穆靖嵘看见她走过来时,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不远处玄鬃和飞霞在那亲昵的互相追逐嬉戏着。 当玄鬃看见佟君陶后,跟飞霞轻喃了一声就朝她跑了过去。 “哇!哇!哇!玄鬃你都好了啊!肉都长出来了呢!月饼好不好吃?”佟君陶一把搂着它的脖子,开心地跟它蹭了蹭脸,又抚了抚它的背毛。 穆靖嵘斜倚着一棵 分卷阅读25 树,嘴里咬着一颗青草,就那么直直地望着她跟马儿亲昵。 好一会,她才转过了头,看向他。 “穆大哥,谢谢你!你把玄鬃照顾的真好!”她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一边向他这边走来。 “怎么谢我?”他看着眼前香甜的松仁糖,十分想咬一口尝一尝是什么滋味。 自从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再看见她时就没了从前的淡定,眼中的她,哪哪都是美的,心中的她,哪哪都是好的! “你说吧!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指了指腰间挂的福袋,“以后多给我做几个荷包吧!” 佟君陶看到那个福袋,当时脸就红了。她脸红的是,好羞愧啊,自己做的这么难看的东西,他居然还给带在身上了。 可是看在穆靖嵘的眼睛里,那就是她害羞了。她红红的脸庞可真好看! 她走到他面前,抬头对他说:“能不能拿下来啊?我做的好难看的!你要是特别缺荷包,那我再做个好一点的送给你吧!” “这个已经很好了啊!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就很好。再做一个也可以,但是别累着自己。”他开心地想,以后他只带她做的荷包。 “那,那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这个是我做的啊?” 实在是太难看了!穆大哥真是直男审美,这么丑的东西都能带身上,真是受不了。这要是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做的,也太丢人了吧! 穆靖嵘心里却在想,呵呵,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也对!没有正式定亲前,她送我这么亲密的东西,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会说她闲话的,还是注意些的好! “好!我不告诉别人。我就说我家里人缝的。”他应承着她。 佟君陶身后的夏桃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浑身都抖了起来。他们这是,这是私相授受了?我不该听的,我会不会被穆将军给灭口啊?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后退了几步,退到了自己听不见他们说话的位置。 穆靖嵘看到了她的动作,心想这小丫鬟还挺懂事的,难道是淘淘事先交待过她?自己确实也很想跟淘淘单独待一会。 “让你的丫鬟先回去吧,一会我送你回去,好吗?”他低头轻声问她。 她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头看了看夏桃,心想,也对,夏桃胆子小会害怕这两匹马,而且她只能站在那里,也没地方可坐,自己要是想在这多玩一会,她站那么久该多累啊! 于是她对她说:“夏桃,你先回将军府吧!一会穆大哥会送我去干娘那,你不用担心我。” 夏桃闻言,猛地抬起了头,嘴张成O形,不一会又恢复了恭顺的模样,“哦!好的,小姐!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些!” 她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小姐怎么可以跟男子独处呢?一定是穆大将军威胁她了,她刚刚看见他蛮凶地跟自家小姐说了句话,虽然没听见说什么,但他肯定是在威胁她。呜呜!小姐被这么一位凶煞给盯上了,真是可怜! 其实,穆靖嵘只是胡子多一点,看起来凶而已,他刚刚跟佟君陶说话的声音,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今天想跑马吗?”穆靖嵘等夏桃走远了问佟君陶。 她望着远处的两匹马跟他说:“不了!今天没穿骑装出来,而且一会我还得去干娘家学女红和礼仪,没时间玩太久的。我就是想玄鬃了,过来看看他的。” 穆靖嵘有些失望,他还以为今天能再拥着她跑马呢! “干嘛要学那些东西?你以前都不学的啊!”他挺奇怪的。 佟君陶迷惑地转回头,含水的杏眼轻眨着看向他,“不是你跟干娘说,不让我瞎跑,让我学些东西的吗?” “我?” “对啊!你不是奉旨管我的吗?”她有些小脾气地埋怨着他。 穆靖嵘终于想起那天他去找王夫人谈淘淘的事了。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呢! 正当他们俩聊天的时候,突然听见那边两匹马儿都在嘶鸣,叫的声音跟平时都不一样。 他们俩都紧张起来,一起转身,看向马儿所在的方向。 可是还没等佟君陶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呢,她就感觉一只大手扶着她的腰把她的身体转了回去,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双眼,不让她看那边的马儿们。 “穆大哥,你干嘛?为什么不让我看?它们叫的声音都变了!”她有些着急地问他。 穆靖嵘此时内心是崩溃的。刚刚,他转过身就看到两匹马儿正在那做少儿不宜的事呢,他怎么能让淘淘看见这幅景象呢!于是他马上转过她的身体,捂住了她的眼睛。 “没事!它们在闹着玩呢!”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这次连满脸的胡子都快掩饰不住了。 “可是它们的叫声不对啊!你快放开我,我们得过去看看!”她双手握住了挡着自己眼睛的那只大手,用力地往下拉了拉。 穆靖嵘感觉自己的大手被一双又凉又滑的小手给握住了,那小手的动作好像在给自己的手做按摩,一下下的拉着,弄得他差点松开了手。 “别闹,它们是在生宝宝,你还要看吗?”他没办法只好告诉了她。 分卷阅读26 “啊!” 佟君陶听他说完,整个人就石化了,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也不再说话,脸腾的一下就全红了,一直红到了脖颈处。 很快,穆靖嵘就镇定了下来,他们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只手挡在她的眼上,另一只手固定在她的腰上,两个人靠得很近。 她好香,好想把她抱进怀里!还有两年多,等她守完孝,自己一定要娶了她。 不一会那边的两匹马儿安静了下来,穆靖嵘就放开了他的手。他看见佟君陶整个人已经红得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还站在那闭着眼一动都不敢动。 “没事了!睁开眼睛吧!再过几个月咱们可能就会有小马驹了。那一定是一只特别骏的小马驹,毕竟它父亲和母亲都是那么的优秀。” 闻言,佟君陶终于睁开了眼。可是她还是不敢看穆靖嵘。 “我,我,我去干娘那了,你,你牵它们回去吧!”她转头就往回走。 “等等!我送你去。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他冲着两匹马吹了个口哨,两匹马儿愉快地跑了过来。牵起它们的缰绳,他小声对它们俩说:“你们两个家伙也太没羞没臊了!今天可真是被你们害惨了!” 说完他就牵着马儿追上了佟君陶,走在了她的身侧。 佟君陶垂着眼看着地,不看他也不看两匹马,脸色还是通红,一句话都不说,就是快步向前走着。 突然她感觉自己手臂被他拉住,拽向了他的方向。 “你干嘛?”她一甩胳膊,挣开他,瞪着眼睛抬头问他。 “看路啊!刚才差点撞树了!”他有些无辜地看着她。 “哦!谢谢!”她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了王夫人府上。 进了府,两匹马儿被牵到了王家的马厩里,他们两个人则向正厅走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了正厅,一进门就看到王夫人端坐在那里,表情十分严肃。王安福坐在她的身侧,有些不安的看向走进来的两个人。 穆靖嵘和佟君陶分别跟王夫人见了礼。王夫人只是淡淡地回了穆靖嵘一礼,并不如往日那般热络。 佟君陶往旁边一看,自己的小丫鬟夏桃居然也站在王夫人身边。 “咦?夏桃,你没回将军府啊?怎么跑这来了?”她问她。 “小,小姐!你,你别怪我!我把你和穆将军的事都告诉王夫人了。我,我也是为了你好!”夏桃听见她问她,吓得哆哆嗦嗦地回了她一句。 第14章 话说开了 佟君陶听了夏桃的话,心里直纳闷,我和穆大哥有什么事啊?为了我好?我怎么啦? 此时王夫人开口了:“淘淘,你别怪夏桃。她来告诉我你和穆将军私相授受的事是对的!再没人管你们,是要酿成大错的!你可还在守孝呢啊!” 王夫人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佟君陶听完干娘的话,直接傻在那里,她什么时候跟穆大哥私相授受了啊?这半年来两人总共才见过几次面啊,她还一直着急想办法接近他呢! 正当她还呆立在那时,穆靖嵘向前走了一步,双手握拳深深地给王夫人辑了一礼。 站好后,他对王夫人说:“夫人,我和淘淘确实是互生了情愫,但是我们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我知道她还在守孝期间,我们绝不会做出逾越之事的。待到她出了孝期,我便会来上门提亲,娶她过门。望夫人莫要责怪淘淘,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他说完又给王夫人再辑了一礼,整个人看起来坦坦荡荡的。 王夫人听完他的话,先是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然后开口问道: “将军这礼我受了,我是以淘淘长辈的身份,也是代她父母受的这礼。你这态度我倒是很欣赏,我也觉得你们两个挺般配的。 不过,穆将军您今年可已年过二十一了,家中可有定过亲事,是否有通房、妾氏?你的婚事你自己可否做得了主?我可不会让我们淘淘受委屈的!” 穆靖嵘听了她的话,心中一喜,然后胸有成竹地说: “夫人多虑了。我父亲已过世多年,京城家中还有老母亲和一兄一嫂。 我父亲在世时曾说过,穆家儿郎如入军中,则必须二十以后方可成婚,且只可有一妻,四十之前无子才可纳妾,因此穆某才到了如此年纪还未成婚。 我母亲倒是一直很关心我的亲事,不过她更希望我未来能够夫妇和睦。她说过一定会让我兄长和我娶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如果为我定亲,她必会让我和对方相看,而穆某一直未有机会回京,因此也就一直尚未定亲。 穆某十四岁便投身军营,身边全是兵士,从未有过通房、妾氏,当然以后也不会有的。 因此,请夫人放心,我是绝不会让淘淘受任何委屈的!” 王夫人思索了一会,又问他:“将军,我如何得知你所言虚实?” 穆靖嵘想也没想直接说:“夫人,王家产业遍布广泛,您一定有京城的朋友,您可以让他们打听一下京城镇远候穆家的情况,看看穆某所言是否有虚。 分卷阅读27 ” “嗯!我自然会去打听的。可你如今已年逾二十一,过了乃父所定成婚之龄,你可还能等得淘淘过了孝期?即使你能等得,你母亲可等得?”王夫人继续发问。 “那自然是等得!人这一生中如能遇到一位挚爱之人是何等难得,岂会在乎多等这几年? 至于家母,我会修书一封告知我心中已有挚爱,待两年后淘淘出了孝期,我便将请母亲为我聘她为妻。我父与佟大将军本就有同袍之谊。我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母亲一定会同意的。” 穆靖嵘细致地解答着王夫人的问题。 王夫人听罢,也没太大反应,依然平静地说: “既然你已经解释了这么多,那我权且信你,不过,在你母亲回信之前,你就不要再和淘淘见面了。” “夫人!我......”穆靖嵘听闻王夫人说不许他和淘淘见面,他有些意外。 佟君陶听着自己干娘和穆大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谈起了她的婚事,整个人完全处于了呆傻状。 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在说我吗?我什么时候就跟穆大哥互生情愫了?怎么又讨论上婚事了? “干娘!穆大哥!我,我能插一句吗?”她终于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他们。 王夫人一直也没看她,此时听见她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说什么?” 佟君陶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开口说:“我想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她看向穆靖嵘,对他说:“穆大哥!我们何时互生情愫的啊?我一直当你是大哥哥的!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如果是,那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她又看向王夫人,对她说:“干娘,我从爹爹娘亲下葬后,只见过穆大哥几次而已,哪里就私相授受了!你别听夏桃瞎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会误会成这个样子的。” “小姐,你中秋节都给穆将军送荷包了,还不算是私相授受啊?你今天还答应穆将军还要给他做荷包呢!我,我可都听见了。”夏桃不承认自己误会了。 “荷包?那个是福袋啊!我做的不好看,不过挺结实的,扔了怪可惜的,就想着穆大哥说不定能有些用,就让你给他拿过去了。 今天我是看他把福袋戴在了身上,觉得实在太难看了,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才答应给他再做一个好一点的。这怎么就成了私相授受了?”佟君陶解释给她听。 王夫人听完佟君陶的话,她就全明白了。她知道自己的干女儿是个单纯的人,尤其是她头摔坏后这三年来,变得愈发单纯,很多人情理短的事都不太清楚,所以她是信她的。 穆靖嵘听完佟君陶的话,整个人就不好了。淘淘什么意思?我误会了?一直当我是哥哥?这明明就是荷包,为什么叫福袋? 他脑袋里快速地盘算了一会,心下有了个想法,最后他问了她一句:“淘淘,你可有心悦的男子?” “穆将军你逾越了!你怎可这样问淘淘?”王夫人听了他的问话有些怒了。哪有大男人当着这么些人问个小姑娘这种话的? “王夫人,穆某知道!穆某这里先给淘淘、给您赔罪了!但是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穆靖嵘先给王夫人和佟君陶各赔了一礼,随后看向佟君陶继续追问她,“淘淘,告诉我!” “呃!没,没有啊!”佟君陶有些闹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不过她本来也没喜欢过谁,也没什么不可以告诉他的,于是直接回答他了。 得了她的回答,他放下心来。 穆靖嵘转身面向王夫人,再次深辑一礼,起身后对她说:“夫人,穆某背过淘淘,还曾与淘淘共乘一骑,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穆某愿负起责任,在淘淘出了孝期后求娶于她,望夫人成全!” 啊?还有这种操作?佟君陶再次傻眼。 “穆,穆大哥!不用,不用负责,那都是情急之下的事情,怎可作数!”她也急了,咋还非娶不可了呢? “你邀我出城跑马,暮色里你吹埙与我听,这些也是情急之下?”他反问她。 腹黑!太腹黑了!这下怎么解释?佟君陶转头看向干娘,发现她正用疑惑地表情在看她,而旁边夏桃的脸上更是一副“你看我就说有奸情吧”的表情。完了,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王夫人看了看厅堂当中站着的两个人,她是个精明老道的商人,她能很快的分析出事情的利弊。此事目前看来,是穆靖嵘动了情,而自家的傻丫头完全是个没心的。 不过淘淘要是真能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穆靖嵘自己年轻有为,他身边没有女人,家里人口简单,母亲听他所述应该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兄嫂如何倒是次要的。两个人的家世也算是门当户对。 想到这,她语气软了下来:“靖嵘,你和淘淘倒也般配。这事呢,在我这,是点头的,但是你还必须得到你母亲的首肯。” “夫人放心,我今日回去就给家里母亲大人去信说明自己的心意。”穆靖嵘已经看出王夫人是满意了。 佟君陶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了自己的婚事,她有些无奈的想,我都解释是误会了啊,怎么好像没什么用呢! 分卷阅读28 正当她在那思绪混乱之时,王安福开口了:“穆,穆将军,淘淘嫁你了,是不是就不吃苦了?” 穆靖嵘听他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反问他:“安福兄弟,淘淘现在吃什么苦了?” “淘淘,不爱绣花,娘逼着她绣,淘淘不爱学礼仪,娘逼着她学,可辛苦呢!”王安福在一旁心痛的看了看淘淘。 穆靖嵘明白了,他笑了笑对他说:“放心吧,不需要吃这个苦了。” 他又看向王夫人,对她说:“夫人,不用逼着淘淘学这些了。我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我就喜欢她现在这个样子。” 王夫人哼了一声,答复他:“该学的,还是要学起。你喜欢她这个样子,你母亲喜欢吗?再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呢!等一切尘埃落定了再说吧!靖嵘啊,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话跟淘淘说。” 她开始端茶送客了。 “好!夫人,那我先回了。淘淘,我走了!”他跟两个人告辞后,就向门外走去。 王夫人等穆靖嵘走了之后,一把拉过佟君陶,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傻丫头,别人对你什么心思你都看不出来,还跟人家去骑马,给人家吹埙,送人家荷包。人家要是说你勾引他,都是轻的!看吧,现在人家不肯放手了,你要怎么办?” “干娘!那你后来还一直跟他谈我的婚事。我都说了是误会了,你们两个还都不听。”她有些小委屈地窝进了王夫人怀里。 “傻丫头,干娘是看穆靖嵘确实跟你是良配啊!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反正你都告诉人家你没有心上人了,你不用人家负责,人家现在要你负责了!如果他家里同意,嫁他还真是不错。” 王夫人开始细细地给她讲这其中的利弊。 “如果真能成就这段良缘,干娘也算不辜负你娘的嘱托了!”她给她讲完,又感慨了一句。 其实佟君陶刚才也想了下,在这个朝代嫁给穆靖嵘也是不错的。穆大哥本身人很好,也是她熟悉的人,嫁他总比以后被皇上想起来时随便指个人要好。 更重要的是,有这样一层关系,她就可以更容易的接近他,找出他身边的奸细了。日子过得很快,她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 从王夫人那里出来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佟君陶带着夏桃坐着王家的马车慢慢地往回走。夏桃战战兢兢地坐在那里看着她,有些害怕小姐会怪罪自己。 “夏桃啊!你别怕了,我都说不怪罪你了。你看你抖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不过,你记住了,你是我的丫鬟,以后有事先跟我说,不许随便去告状。再有下次,我就把你扔到干娘那,不要你了。听到没有?”她威胁着她。 “知,知道了,小姐!夏桃再也不敢了!”她小心翼翼地跟她保证着。 马车到将军府门口,主仆二人下了车,待到车夫驾着马车刚离开,她们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影直直地站在门口那里,仿佛在等着什么人。 “穆大哥?你怎么在这?”佟君陶唤了他一声。 “等你!”他向她走过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夏桃,对她说:“你先进去,我跟你们小姐有几句话要说。” 夏桃虽然十分害怕,但是还是看着佟君陶没有动。 “进去吧!没事的。我也有些话要跟穆大哥说。放心吧!”她向她点了点头。 于是夏桃自己走进了大门。 “敢不敢跟我出去走走?”他问她。 “敢!”她确实有些话还想跟他说清楚。 穆靖嵘闻言,吹了下口哨,不一会飞霞就从前边的巷子里跑了出来。 他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突然摘下身上的披风把佟君陶从头到脚裹住了。 “啊!”她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喊出了声。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别叫!待会跟你解释。” 下一刻他突然抱起她,将她侧放到马背上,然后自己纵身一跃也飞身上了马。 随后他便抱住她驾马向城北跑去。 第15章 你为什么心悦我 佟君陶感觉自己在马上颠簸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她被穆靖嵘从马背上抱了下来,又被他像剥茧一样从披风里解了出来。终于重获自由的她,一时有些站不稳,被他扶住。 “淘淘,好些了吗?我一时情急,不得不这么带你出来。不然让别人看到你在我马背上,对你不好。”他一边跟她解释,一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佟君陶缓了一会,刚刚被马颠的眩晕感才散去。 她站直身子,站得离开些穆靖嵘。他身上散发的气息让她感觉有些不安。 四周望了望,她发现他们所处的地方是间破旧废弃的土地庙。再向门外看去,庙外也很荒凉,周围都没有人居住。 此时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天色已经黑透了,只有月光穿过破败的庙门照到了小庙的地上,四周安静得很,只是偶尔有几声虫鸣。 她心底有些发慌,自己是不是胆子太大了,就这么答应跟他出来了,谁想到会被他掳到这间破庙里来,他想干嘛? “这是哪 分卷阅读29 里?”她问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他以为夜里凉,她有些冷了,便抬手把他的披风又围在了她的身上。 她感觉自己瞬间就又被他的气息包裹住了。 “这是城北的旧土地庙,已经废弃很久了,夜里不会有人过来的。” 他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脸,一颗心就那么溺毙在她的一双水眸之中。。 “陶儿,以后我唤你陶儿好吗?我不要你把我当哥哥,我要你要把我当男人,未来会娶你的男人,听到没有?”他原本并不想这么咄咄逼人地跟她谈,可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霸气的宣示。 “穆大哥,你真的误会了!我,我三年前摔过脑袋,好多事都不清楚了,所以平时可能做了些让你误会的事。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呗!”佟君陶试图再跟他解释一下。 “陶儿,唤我一声阿嵘吧!”他打断她。 “啊?”她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可是她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怒他,不然在这个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乖!叫一声我听听。”他轻声诱哄她。 “阿,阿嵘!”她只好听他的。 “陶儿,真好听!”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把把她抱入怀中。那感觉一如他想象中的美好。 “陶儿你听着!今天你说了,你没有心悦的男子,可你我早已有了肌肤之亲,所以你只能嫁给我了。你心悦我,好不好?如果之前都是我误会了,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吧!既然你已经把自己放进了我的心里,那就再也别想出去了。 你曾问过我身边有没有亲密的人,我告诉过你,我们穆家男儿一生就只有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好不好?” 佟君陶听完他的话,彻底懵了,感情上次跑马时候他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啊!还有,这位大哥能不能别总把肌肤之亲挂嘴边上,不就是背了背、抱了抱吗,怎么听起来好像我们已经这个那个了呢! “穆大哥,你先放开我,好吗?我们好好谈谈!”她双手抵着他的前胸,有些事情她觉得还是该说明白的。 “阿嵘!”他纠正她。 “好好好!阿嵘就阿嵘!你先放开我,你现在这样跟呼延瑞有什么区别?”她有些恼了。 这句话如一盘清水泼醒了他,于是他放开了她。 佟君陶退后了几步,看着月光下的铮铮铁汉,有一瞬恍惚,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于是她问了出来。 “为什么会心悦我?你我也没相处过几次。” 为什么心悦她?他也思索起来。 敌营里第一次见她,她正镇定、警觉地在那里伺机而逃,像一只毛全炸起了来的小狐狸。如果换作其他大小姐早就软弱、惊慌地摊成了敌人砧板上的一块肉。那时他就想她不愧是佟将军之后,一点都没有辱没将军的威名。 后来在马上,她居然跟自己说,“如果带着我是累赘,就把我扔下去吧!”还从来没人敢质疑过他的能力,她是第一个,但是她的初衷却是为了保他而放弃自己。 回程之时两人同乘一骑,她没有害羞,没有扭捏,最后居然还能坦坦荡荡地睡在他的怀里,然后反过来宽慰他一切都是情急之计,务须计较。虽然是个女子,她却如男子般的风光霁月。 再后来的几次相处,虽然现在看来是自己误会了,可是她带给他的美好和快乐,却一点点的把他的心全部填满了。 现在,她却来质问他为什么心悦她! 情不知缘何而起,却早已深埋于心! “为什么?因为你是你!陶儿,对不起!刚才是我逾越了。如今再去探寻为什么是不是已经晚了。我知道如今你心里还没有我,那好,现在换我来把自己放进你心里吧!” 穆靖嵘说这段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佟君陶看着他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其实她刚刚在回将军府的马车上思考了一下,自己如果真嫁给他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 在这个朝代,女人可以做的事情微乎其微,大多需要依附于男人,就连王夫人那么能干的女人也是因为有个儿子,才能掌管偌大王家产业。 自己的身份其实很尴尬,说起来好听,什么郡主,其实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如果皇上真的心血来潮为自己指一门婚事,那么自己可能就会深陷那种深宅大院,还面临着无人可依的境地。 嫁给穆靖嵘,首先她可以更容易地救下他,还可以陪他留在西北,留在这片略微自由些的土地上,更容易的度过这一生。也许,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爱上他呢! “阿嵘!待我出孝期后,我可以嫁给你。但是我得跟你说实话,我现在心里还没有人,想嫁给你,是因为想留在瀛州,想继续过自由些的生活,想像王夫人那样,身为女人也能在这世间做些事情。不过,我会试着努力去把你放进心里。这样,可以吗?”她对他坦诚。 “够了!这样就够了!你要的我都能给你!我,可以再抱抱你吗?今天过后,直到成亲那日我绝不再碰你。”他现在就想拥她入怀,那样才会让他感觉到实实在在的拥有。 “好,好吧!”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卷入 分卷阅读30 了一个火热的怀抱里。此刻,她听得到他胸腔里强劲的心跳声,整个鼻腔都被他清冽的气息所充盈。一种久违了的温暖感安抚着她全部的神经。 穆靖嵘十分珍惜这一刻,他怀里的人,心虽然还是空的,但是他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他有信心做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走进去的人。 两个人在月光下、破庙里相拥着站了好久。 “好了,我送你回去!”他看夜已经深了,不能再拖下去了,就放开了怀抱。 “还是像来时那样吗?”她抬起头俏皮地问了一句。 “可以吗?”他反问她。 “那你慢些,太颠了!”她回答他。 “好!” 说完他就又用披风裹紧她,把她抱上了马。 深夜里,瀛州城安静得像是空无一人,穆靖嵘骑在马上,怀里抱着一个蚕蛹般的佟君陶,慢慢地踱步在街道上。 “想去看看互市吗?这月初十,瀛州城外西南十里的瀛乙村新开了一处互市,我会微服去踏查一番。你若想去,我便带你一起去看看。”他轻声问着怀里的人。 “去去去!我都闷在城里好久了,那边一定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佟君陶听他说互市眼睛就亮了。 以前爹爹在世时,每月都会带她去互市。那里能见到西北各国的人、服饰、食物、陶器等等,对于一个考古工作者来说,这种亲眼见证历史的感觉是无比舒爽的。 不过她又犹豫了。 “带着我,会不会不方便啊?”她窝在披风里,声音闷闷地从他怀里传出。 “不会!那日我只是微服,不算公务。那里会有专职的互市监来管理,你就放心的跟我走就是了。” 其实他就是想带她出去溜达溜达,一个小小的互市哪里用得上瀛州太守亲自去管理。 路再长也会有尽头,他终于把她送到了将军府门口。 他抱她下来,她要解开披风还给他,被他阻止了。 “夜里冷,你披着进去,别受了风寒,那样初十就没办法去互市了。” “那你呢?”她借着月光看着他的脸,虽然布满了胡须,可是他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这让她想起一个词“美髯公”。 “我是男人,本来就比女子体热,无妨的!进去吧!”他心里虽然不舍得与她分开,可是嘴上却不得不劝她进去。 “好!待我着人洗干净了,初十那天再还给你。那我进去了!”说完,她转身往门里走去。 看着她进了门,门房又把大门关严,他才骑上飞霞往军营走去。 将军府的下人不多,除了夏桃和春杏两个小丫头剩下的基本都是上了年岁的人。 外院的门房和几位护院都是当年跟着佟大将军几十年的老兵,他们或是因为受了伤,或是因为年岁大了才被安排到将军家做护卫的。不过以他们的功夫,看家护院还是不在话下的。 内院厨房加洒扫的几位嬷嬷都是牺牲将士的家属,或者是前院护卫的娘子。 他们都是看着佟君陶长大的,某种程度上都可以说是她的长辈了。 今天她回来这么晚,这些人都急坏了,在他们的逼问下,夏桃把下午和晚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大家。 此时佟君陶终于回来了,这些大娘、大伯们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们倒是都很看好佟君陶嫁给穆靖嵘这件事。将门之女嫁大将军,没有比这更般配的了! “夏桃!我下午怎么跟你说的?你是我的丫鬟,你得忠心于我,怎么又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出去了!”她看着胆小如鼠的夏桃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不是一开始就说了的,是后来你一直不回来,我也害怕你出事才说的。再说这都是咱们府里的大娘和大伯,他们早晚要知道的啊!刚才你要是再不回来,李伯都要出去找你了。”夏桃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听了她的话,佟君陶有些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她知道这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夏桃,别看胆子小,但是十分的护着她。 夏桃和春杏其实也是阵亡兵士的遗孤。春杏大些,原来一直跟着自己母亲,现在负责管着她的屋子。夏桃小一些,她比佟君陶还小一岁呢,从她五岁进府就跟在佟君陶身边。 佟家对两个女孩一直很好,根本没拿她们当下人,就像是待子侄那般待她们。 如今,春杏早已跟李伯的儿子定了亲,她自愿为佟将军夫妇守孝,待到孝期一过就该办婚礼了。李伯的儿子在秦威将军的军中,如今已坐到了副尉,春杏嫁过去就能做太太了。 这一院子人其实都是没有身契的,他们如今就是为了守护佟大将军唯一的骨血而忠心耿耿地待在这里。这份忠诚是那些大世家里积年的老仆也赶不上的。 “小姐啊!你别再吓唬夏桃了。她告诉我们才是对你忠心,你说说你自己靠不靠谱?还能给男人送荷包!那荷包换了个名字就不是荷包了?这多亏是穆将军,这要是什么不讲究的男人,你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春杏给佟君陶一顿数落,夏桃感激地看了看她。b 分卷阅读31 r 鸡飞狗跳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佟君陶的生活也又揭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第16章 又见故人 初十,是瀛乙村开互市的日子。周边各国的百姓、客商云集在此,大家或以物置物,或买卖货物,整个场面热闹极了,当然各色人等也是鱼龙混杂。 原本穆靖嵘是想单独带着佟君陶来逛互市,结果王夫人管得特别严,佟君陶求了她好久,最后她才同意让他们出来,但是必须带上王安福和夏桃。 穆靖嵘刚出军营时又遇到了许启言,他闻听他要去互市,就也想跟着来。 结果最后这趟互市之旅由两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五个人,穆靖嵘和许启言骑着马,佟君陶带着王安福和夏桃坐着马车,不一会几个人就来到了瀛乙村。 把马和马车寄存在村口的驿站里,五个人就进了互市。 互市上热闹非凡,各国的人都有,什么东羌的、淄兀的、坎赫的,甚至还有西苑的商人。 所以说,不管国与国如何,老百姓是要吃饭、要过日子的。哪怕两国交战,也总会有敢于冒险的商人跑过来进行交易。 佟君陶好久没来过互市了,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她感觉十分开心。她带着王安福走在最前边,两个人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看什么都稀奇。夏桃就跟在他们身后,紧盯着自家小姐。穆靖嵘和许启言则走在最后边。 许启言看了看前边的三个人,又看了看身旁的穆靖嵘,开口说:“二哥,这就是佟家的那位只有封号的郡主?皇上也太小气了,佟家为了他拼的就剩这么一个人了,他还不舍得给点俸禄。” “莫要妄议皇上!莫要以为这是西北边陲,你就可以肆意妄言!大昀国初建仅仅十几年而已,国库本不丰盈,哪能随意封赏。皇上能封她郡主已是对佟家莫大的肯定。开国至今,你可曾听说过皇上赐封其他异姓郡主?” 穆靖嵘沉下脸来训斥了许启言一番。 许启言面上表示受教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皇上就是忘恩负义。 穆靖嵘本来就是满心的不爽,明明他今天想跟陶儿好好的相处一天,结果莫名的多出来这么多人,隔着他们,他连一句相思的话都跟她说不上。此时,许启言还说了这么一通话,刚好呛到了他的火上。 几个人在街上继续闲逛着,他们没发现旁边一个食肆里几个打扮成坎赫人的人正在盯着他们看。尤其是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大汉,他的目光盯着佟君陶一眼都不眨。 待看着她慢慢走远,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坐下!瑞爷,您坐下!”他旁边一位儒雅的中年人,一把拉住想要迈步走出食肆大汉,“你是不是疯了?忍为上!”他压低声音奋力地劝住他。 那被称为瑞爷的大汉攥紧了拳头,忍了忍又坐下了,但是他依然目视着前边已经走远了的佟君陶。 “她早晚是你的,不要急于一时!早知道会遇到她,我就不会让你来了。瑞爷,别冲动啊!”那中年儒士稳稳地压住他的胳膊不肯放手。 许启言被穆靖嵘训斥之后,心中郁闷,便落后了几步。正当他在互市上四处张望之时,在旁边的一个食肆里发现了一张让他震惊的面孔。 他迅速镇定下来,快走几步赶上穆靖嵘,告知他自己想单独去逛逛,晌午在村口等他们。穆靖嵘点头同意了。 之后,他先是佯装被一边的皮货吸引,过去细看,待到穆靖嵘他们走远后,他便快速地走进了那间食肆…… 晌午十分,几个人逛的差不多了,便回到了村口驿站,许启言早已等在那里。一路走来众人的肚子早就被各种小吃给填满了,就没再吃午饭,决定直接回瀛州城。 行至一处地段,大道一侧是一条浅沟,另一侧是一片胡杨林。此时不知为何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任凭车夫如何驾驭,那两匹马儿都不肯再往前走。 佟君陶和王安福还有夏桃走下了马车,穆靖嵘和许启言也下马过来查看。 正当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车上时,胡杨林里跑出三骑人马。马上之人都是坎赫人的打扮,还都蒙着脸。他们策马过来,其中一人直奔佟君陶,意图捞她上马,另外两人则砍向其余几人。 穆靖嵘在三人冲出树林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危机,他直接抽出了自己的捍峰刀,挡开砍向自己的两人,一个转身砍向弯腰准备捞起佟君陶的那个蒙面人,导致对方没有碰到她。 他一手抱过佟君陶,一手持刀与马上之人展开对战,同时他还喊向夏桃、王安福和车夫,让他们滚下浅沟躲避。另一边许启言也在与对方之人展开打斗。 王安福本还想冲过去保护佟君陶,但是他被夏桃一把抓住,随着她滚下了浅坡,而那车夫早已自己滚下了浅坡。 夏桃虽然胆小,但也并不是只求自保之人。她是看出来了,她和王安福并不是对方的目标,此时如果他们站在那里只会成为穆靖嵘和许启言的累赘,不如滚下浅坡,脱离对方的武力范围,让他们能更专心的对敌。 穆靖嵘看到那三 分卷阅读32 个人听了自己的话滚下来浅坡,松了一口气,然后抱着佟君陶,护好她,开始专心与马上的蒙面人对战。 他看出了对方是冲着佟君陶来的,所以他不敢放开她。 此时,穆靖嵘和许启言背靠着背,他一手抱着佟君陶,另一手耍开捍峰刀以一敌二砍着马上两人。背后,许启言与另一人战在一处。 就是这种被动的局面,穆靖嵘也不落下风。只见他一柄大刀舞到看不清刀面,其中一敌人大腿已被他砍伤几刀,另一人似乎对他有所顾忌,不敢完全放开手脚砍杀他,或者说是对他怀中的佟君陶有所顾忌,怕伤了她,才不敢全力砍杀他。 正在此时,佟君陶突然喊了一句:“呼延瑞,你还不快滚!我已认出你了。这里距瀛州城门咫尺之遥,你杀不过穆靖嵘。这么打斗,很快就会惊动城门守卫,到时你还逃得了?” 听她一喊,对方那人身形一顿,手中的刀也慢了半分,穆靖嵘瞬间就抓住了这个时机,挥刀砍向了他的右腿。旁边之人惊呼了一句“瑞爷,小心!”但是已经为时已晚,那人右腿已经鲜血淋漓。 此时,穆靖嵘身后与许启言战做一团之人大喊了一句:“快撤!不宜恋战!”原本跟穆靖嵘正在砍杀的两人虚砍了几下就调转了马头,向胡杨林里跑去。 穆靖嵘因为怀中有佟君陶也没有追上去。身后因为有许启言在,他就没去注意那第三个人,他以为他会随着那两个人也跑进林子里去。 可是突然他觉得身后一阵疾风袭来,他急忙转身挥刀去挡,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右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那人砍完这刀就迅速调转马头也跑进了胡杨林。 “阿嵘!你受伤了!”佟君陶惊呼出声,她看着他已被鲜血浸透的右背,眼泪就如决堤一般停不下来了。 “我没事!别哭!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马上回城。”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然后看向许启言,“启言,快去把他们三人从沟里拉出,咱们回城。” “好!二哥你还挺得住吗?”许启言担心地看了看他。 “别废话,快去!”他吼了他一句。 穆靖嵘听佟君陶一喊也知道了对方是呼延瑞,他想着对方目标是佟君陶,就决定带她骑马先进城。 他一个口哨,飞霞跑了过来。此时他的右臂已使不上力了,他用左臂扶着佟君陶上马,然后自己咬着牙也爬上了马背,用尽最后的气力驾着马向瀛州城跑去。 一直跑到将军府门口,当他看见将军府三个字后就失去了意识,落下了马背。 佟君陶一路流着泪,大气不敢出,她知道他在硬挺,那一刀她看见了,砍的十分的深,她必须配合他快点回城,这样才能快点给他治伤。 到了将军府门口,她就感觉身后的人滑了下去,她叫了一声“阿嵘”也滚落马背。 落地后,她连滚带爬地跑到门边,用力的敲着门。 “李伯!李伯!出来救人,快出来救人!”她的声音都哭得打颤了。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伯探头出来,看到自家小姐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口,身后还躺着一个血人。 “李伯,快抬穆将军进去,他后背被砍伤了,你赶快去拿止血药,他血流了太多,我怕他出事。”她此时有些慌乱了。 李伯赶紧叫来了几个人抬了穆靖嵘进去,一直把他抬进客房,又赶快着两个人分别去拿金疮药和去请大夫。 李伯他们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人,身边金疮药是常备的,刀伤也会处理一些。 李伯先点了穆靖嵘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又拿烈酒帮他清了创,然后洒上了金疮药,最后用干净布条帮他包好。 佟君陶在穆靖嵘被抬进将军府后,先是找了个人去军营,把他们遇到呼延瑞的事通报给穆靖嵘的副将曲贤毅,让他赶快派人去接应许启言,并看看能不能追捕到呼延瑞,然后就一直围在穆靖嵘身边看着李伯给他处理伤口。 不一会大夫到了,他看了看李伯处理的伤口,表示处理的很好,而且金疮药比他开的还要管用,就只开了一些口服的汤药方子。 另一边,许启言带着王安福、夏桃和车夫将原来拉着马车的两匹马放掉,换上了他的战马,几个人挤坐在马车里也急急地往回赶,半路遇到了跑过来的曲贤毅和他带的一队士兵。 许启言让几个士兵送那三人回城,自己就和曲贤毅带着其他人去搜胡杨林了。 可惜直搜到边境线附近也没找到那三个人的踪影。 西苑王庭,左贤王府。 呼延瑞躺着自己的卧榻上,右腿包扎着布条,上边还有丝丝渗出来的血迹。 许先生坐在他的身侧。 “如再有下次,我便离开西苑!你这样完全听不进我话的人,我还为何要辅佐于你呢?”他实在是气,堂堂一王爷就走不出一个小女子的温柔乡。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又何曾不是呢! “先生莫说气话!不过,此次是我冒失了。我该忍的!我该等更好的时机的。对不起,先生!”呼延瑞诚心的道歉。 他们本来是想去互市打探下各国的消息,顺便跟粮商订购些军粮。那军粮也不能直接拉回西苑, 分卷阅读33 还得通过友邦坎赫转运。因为如果大昀的人知道是运往西苑的粮就不会卖给他们了。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半路遇到了佟君陶。这样呼延瑞就坐不住了,最后他偏要试试看能不能带回她,结果惹出这场祸事。 许先生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当时那地方离瀛州城太近了,他们太容易被俘获了。 “许先生,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这里养一养就好了。你也急着见你那院子里的人吧!”呼延瑞看着许先生,觉得他比自己要幸运得多。 许先生点了点头就走了。 进了自己的院子,他远远的透过窗子看见里边秀美的身影斜倚在贵妃塌上,拿着本书正在细细地读着,一室的岁月静好。 可是他讨厌她的这种恬静,他更喜欢听到她的哭声。于是他快走了几步,推门进屋,来到榻边,一把捞过她,咬住了她的唇。 不一会,那屋子里便已是春色无边,女人细细的哭声很快传了出来,亦如每个夜里那般。 一个金丝笼里的雀儿,只能忍着主人的逗弄,却无力反抗什么! 第17章 一只养伤的癞皮狗 穆靖嵘受伤后失血过多,一直到当天后半夜都没醒过来,还发起了高烧。 白天王夫人知道出了事,就过来看佟君陶了。她告诉她王安福和车夫已经回了王家,除了受了点惊吓都并无大碍。 这边夏桃也已回了将军府,除了身上有几处擦伤也无大碍。佟君陶让她休息去了。 穆靖嵘就留在了将军府。虽说这府里就佟君陶一个女主人,他留宿于此实属于理不合,但是此时他身受重伤正昏迷不醒,也不能搬动,就无所谓了。 只要府里的人不出去乱说,便没什么事。这将军府里的人都是极忠心的,又怎会出去乱说。 佟君陶彻夜守在穆靖嵘的屋子里,她把春杏也赶回去睡觉了。 夜里他烧了起来,她发现了急忙跑去后厨取来了烈酒,然后用白棉布沾了烈酒为他擦脸,擦脖子,帮他降温。可是他的脸还是烧得通红。 佟君陶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拉下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她是想用酒为他擦一擦身,希望能更好的给他降温。 她一个穿越女,当然不会像本土女那般扭捏,可是当她看见他宽厚的背脊时,她还是脸红了。 她忍着心中悸动,一遍遍地替他擦着后背没有受伤的地方。因为他是背伤,只能趴在床上,而她又搬不动他,也不敢搬动他,所以只能擦一擦后背了。此刻她已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 今天,在他受了那一刀时,她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那一刻她脑子里铺天盖地袭来的心疼和恐惧,让她明白了,他们之间不只是他对她了动情,其实她也早已对他动了心,只是心动而不自知罢了。 所以,自己动了心的男人,就由自己来照顾吧! 鸡鸣时分,佟君陶终于抵不过阵阵袭来的困意不小心躺在他身边睡了过去。 穆靖嵘感觉自己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一双泪眼心痛地看着自己,好像在埋怨自己为何还不醒过来。后来就有一双小手,翻来覆去地撩拨着自己,弄得他全身痒痒。他想去抓住那只小手,却如何都动不了。 终于,他摆脱了梦境,霍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咦?这是哪里?这也不是自己的中军大帐啊? 正在此时,阵阵痛意从后背传来,他想侧身坐起,却发觉身旁有人。转头看去,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小脸居然就睡在身侧。 一下子昨天发生的事,他就全回忆了起来。 看来这里是将军府了。 他又趴了下去,侧着头细细地看着眼前的睡颜,十分满足,不一会,又不满足了。 他往她脸旁凑了凑,现在连她眼睛上的根根睫毛,他都看得清了。她身上特有的梨花香又冲进了他的鼻子,让他感觉自己都醉了。 他又往前凑了凑,他的脸都快碰到她的了。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可是好像没什么用。然后他的嘴唇就好像不受控制了,轻轻地吻上了她的脸颊,停留了一会又往下移了移,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她的唇。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击中了,浑身一颤,唇上传来了一份柔软的甜美,温温润润的。 他开始只敢与她双唇轻触,后来他没忍住舔了舔她的唇,再后来又没忍住整个含住了她的唇,这下他的理智全跑掉了。 他伸出还能动的左臂,搂过她,扶住她的头,便细细地品尝起她的唇畔。 此时她好像有些不舒服,嘤咛了一声,就这样他窜入了她的口中,尝到了贝壳里的那份甜美。 佟君陶睡梦中感觉自己被什么捆住了,动也动不了。嘴唇上仿佛有一只飞蛾,不停地在碰着她的唇。当她不小心微张开自己的嘴时,那只飞蛾便飞了进去,在自己口中大闹了起来。 梦境中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一下子她就醒了,结果就发现自己被穆靖嵘捧着脸在吻着。自己口中的那只飞蛾便是他探过来的。 分卷阅读34 “唔!”她开始挣扎,想推来他。 “啊!”被她一推,他背上的伤疼了一下,他放开她的唇轻呼出声。 “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的背,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听到他的轻呼,她突然想起了他的伤,紧张的不得了。 “没事!别急,让我再抱会!”他不想放开她。 “你快放开我,你怎么可以偷吻我?”此时她可是又羞又气了。 自己两辈子加一块的初吻,居然被他在梦里夺了去,佟君陶越想越气。 “对不起!我忍了,可能是因为受伤了,意志力薄弱了,就没忍住。陶儿,你可真甜!”他开始耍赖,但同时也放开了她。 禁锢一消失,她便翻身下床,对着他喊了一句:“无赖,你趴那别动,我看看你伤口。” 他乖乖地听她的话,趴在那一动不动,刚才的无赖样子全不见了。 她先看了看他背上的伤口,确认没有崩开,又给他换了药,再重新绑好,然后再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已经不烧了。这样她才放下心来。 “我去给你拿些粥来!”说完她就跑掉了。 出了门,她摸了摸自己的唇,发觉已经肿了起来,她心里把他一顿臭骂,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心思夺她的初吻。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趴在卧榻上的穆靖嵘回味着刚刚那个意外的吻。 这是他第一次吻女人,一切都是跟着感觉走的,双唇相触的那一刻让他激动不已,而探入陶儿口中之时,那感觉真如腾云驾雾一般,让人飘飘欲仙。 但是他知道自己逾越了,这次是真的逾越了,如果刚刚再清醒些,他该能控制住自己的。这些都该是留在新婚之夜再去做的,所以不怪陶儿恼他。 正当他趴在那胡思乱想之际,佟君陶推门进来了,她手中拿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饿了吧!把粥喝了吧!”她把粥碗递到他面前。 “喂我呗!我的手没力气了,拿不动这碗。”他趴在那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露出一副从没有过的虚弱模样。 “你!你刚刚都有力气对我那样,现在又没力气喝粥了?”她快要气死了,从不知他居然有这么耍赖皮的一面。 “是啊!刚刚力气都用尽了,所以现在没有力气了。陶儿,喂我呗!”他继续耍无赖中。 佟君陶拿他没有办法,谁让受伤的人最大呢! 她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他喝着粥。他则直直的看着她的脸,看着她那被自己吻肿的唇,感觉甜蜜极了。唉!要是她心里有我就更好了! 不一会,她喂他喝完了粥,把粥碗放到旁边的茶桌上。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喂!无赖!你就没感觉自己脸上轻了好多吗?”她眼珠一转,问了他一句。 “嗯?”听她问完,他突然感觉脸上确实和平时不一样了,抬起左手在脸上一摸,果然是自己那一脸的胡子不见了。 “陶儿,你干的?”他转头看着她问道。心想怪不得刚刚吻她的时候一点阻碍都没有。 “我让李伯帮你剃掉的。不然喂药太麻烦,总是弄得到处都是。生气了吧?”她还有些小得意。 “呵呵!有何可气,大不了再留起来呗!”他无所谓的笑了笑。 “你干嘛要留胡子啊?有胡子的时候你看起来像四十岁的大叔,刮了胡子才看出你是二十多岁。”她一直就不明白古代人为啥爱留胡子。 “所以你见我第一面时就叫我叔叔?”他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她无语了,当时确实是有这个因素。 “我十几岁就当了校尉,后来一路靠战功升迁至将军,要统御几十万的士兵,你说一副娃娃面容会让人信服吗?尤其是那些老兵。留胡子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老成些啊!”他笑看着她,给她讲了为什么自己会留胡子。 “不过,现在不用了!我的兵,没有不信我的。所以那胡子刮就刮了吧!陶儿,这样的我你可喜欢?”他突然觉得胡子刮了也挺好,是不是可以□□下陶儿了。 听他这样问她,佟君陶马上脸红了,因为被他说中了。 昨晚当李伯帮他刮完胡子时,她都惊呆了,自己居然看到了一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帅脸,哪怕是他还在闭着眼。 这要是放到自己上一世,他完全是可以靠脸吃饭的,随便去参加个选秀活动,保证分分钟就能火起来。 当时昏迷中的穆靖嵘,可能脑海中还陷在刚刚的危机中,棱角分明的脸还是紧绷着的,狭长的眼睛也还紧闭着。 她一直知道他的眼睛即明亮又好看,现在看着他刀刻般的唇,挺峰般的鼻,没了胡子的遮掩,居然也是如此好看。这样的五官组合到了一起,这张脸便变成了行走的荷尔蒙,真是谁看谁怀孕! 唉!这算不算是因他受了伤而让自己确定了心意后,老天爷给的额外福利啊?看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应该还挺养眼的。 他看出她脸红了,看来她应该还挺满意自己这张脸的。早知道可以□□,自己就该早点刮掉胡子的。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谁喜欢你了?”她啐了他一句来掩 分卷阅读35 饰自己的害羞。 他好像看出了什么,能动的左手一把拉住她,把她拽到榻上。 “啊!穆靖嵘,你疯了!你牵扯到伤口怎么办?”她惊呼一声,接着呵斥了他一句。 “陶儿,你是不是心里有我了?你告诉我!”他把她拽躺到自己身旁,半压着她,撑起头问她。 她不敢乱动,怕碰到他的伤,也怕他为了压制她,自己牵扯到伤口,于是她便那样被他半压住了身体。 她看着他的眼睛,半天没言语。 他有些急了。 “陶儿,你是不是心悦我了?你快些告诉我!”他急切地问着她,他要她的答案。 她抬起没被他压住的那只手,碰触到了他的脸,安抚地摸了摸,然后轻轻地从嗓子眼发出一个气音。 “嗯!” 如果不仔细听,都有些听不清。 “我听到了,你说了嗯!那就是我已经在你心里了,对吗?已经在了!”他狂喜不已,低下头就想再去吻她,可是只吻到了她的手背。 她捂着嘴呜呜地说:“你个混蛋!你还来?我可还没出孝期呢!要不是你受了重伤,我就替我爹娘揍你了!”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撑起身子放开了她。 “对不起,陶儿!我,我发现我受伤了之后,自制力怎么差了这么多呢?”他无赖地掩饰着自己的行为。 “哼!大猪蹄子!”骂了这一句后,佟君陶就起身跑了出去。 “大猪蹄子?什么意思?她想吃猪蹄了?还是问我想不想吃猪蹄?”穆靖嵘被骂了这句,他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出其中的含义,只能各种自行脑补。 第18章 我做了一个梦 穆靖嵘伤刚刚好一点就想回军营了,一来军队的事务繁忙,二来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逾越之举吓到佟君陶了,这些天来她一直在躲着他,连他想跟她道歉都没有机会。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临走之前,佟君陶却找了个机会单独见了他。 “陶儿,对不起!那天我做得有些过了,我不是有心……”他心中一急,开口就跟她道歉。 “闭嘴!不许再提那天,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她呵住他。 “好!你说说正事吧!”他在想她有何正事。 佟君陶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的军营里有敌人的奸细。我还梦到你二十二岁之时在一场战争中,被奸细所害,惨死沙场。” 听到这里,他大笑了起来,“梦里的事不要当真,你就这么担心我?” “别打岔!这个梦,我做了无数次了,越来越清晰。还记得我们去跑马那次我问你身边都有什么人吗?在那之前我就做过这个梦了,那个时候我就想提醒你的。 你别不在意,梦有时候也是上天的指示。我在我爹爹去世前也做过同样的梦,那时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结果我爹爹确实如梦中那样离我而去。这让我懊悔不已,到现在我都无法原谅自己没有救下爹爹和娘亲。 这一次,我绝不能让你再出事!听见没有?你回去就开始注意身边的人,千万别大意了!” 佟君陶觉得离历史上穆靖嵘出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她必须想出个办法来告诫他注意奸细之事。她想了好久,后来觉得只有做梦才能解释她为何会探知先机了。 “这些话你还告诉过谁?”穆靖嵘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只有你啊!”她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他突然一把搂住她,在她耳边说:“记住!这些话再不可告诉任何人。听见没有?” 她被他搂得有些上不来气,推着他说:“你又发什么疯?” “听见没有?”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却拔高了。 “听见了!听见了!你快放开我!”她急忙回答。 穆靖嵘放开了她。 “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有可梦预知的能力。那样会给你带来祸端的。陶儿,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你说的话,我会记在心里,我一定会去排查奸细,哪怕最后证实这就是你的一个梦。 但是,绝不能传出你可梦预知的能力。那样从皇上到敌人便会全都想要得到你,得不到的人便会想要毁掉你。你绝不能出任何事!” 说完,他又搂紧了她,仿佛怕她会消失一般。 佟君陶慢慢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回抱着他,把头靠进他的胸膛,在他怀里闷闷出声: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只告诉你了,我不会出事的!你听着,只要你不出事,我便不会出事。 知道吗?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母亲的心情了。曾经我怪过她,为何要放弃我随我爹爹而去。 现在我都懂了! 你听好了,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便如我母亲一般,从那高高的城墙跃下,随你而去!唔~!” 穆靖嵘的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说出那些他承受不了的话。 半晌过后,他的手拿开了。 “我不想再听见刚才那些话。我也不会让你爹娘的事重演在咱们身上。你信我!”他看 分卷阅读36 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郑重地向她承诺。 她眼睛里泛起了泪花,硬撑着不让泪留下。她望着他的眼,最后点了点头。 “嗯!我信你!” 随后那些泪花便夺眶而出。 他温柔地拭去她腮边的泪。 “不哭了!出去被他们看到,该以为我如何欺负你了呢!我该走了!”说完,他放开了她。 穆靖嵘回到了军营,他听进了佟君陶的话,开始暗自排查所有的人。 佟君陶则变得越来越安静,居然能陪着王夫人一做就做几个时辰的女红。 她在想,马上穆靖嵘就要过生日了,过了生日他便二十二岁了,那是史书上记载他生命终止的年纪。佟君陶越来越紧张,只有穆靖嵘平安地过了二十二岁,她才能放下心来。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大昀朝风平浪静,西苑国却风云骤起。 昀建元一十五年,西苑国左贤王呼延瑞在五个月内,扫荡了西苑境内十多个不愿归服于西苑王庭的自治部落,将这些部落合计近四十万兵马收归王庭。 此举大大加强了西苑国的中央集权能力,同时震慑了该国所有大小部落。各部落汗王均表示将以西苑王庭大汗王马首是瞻。 西苑国如今的大汗王是嘉裕汗王,也就是左贤王呼延瑞的父亲。他早年夺取王位之时受过重伤,最后虽然成功上位却已无力控制国内各部落的势力。 嘉裕汗王在找回自己唯一的儿子呼延瑞后,对他充满了期望。呼延瑞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这些年他以极强的战斗力统御了整个西苑国所有的部落,并以强力手段打击了觊觎汗王之位的叔伯王爷。 嘉裕汗王十分以自己的儿子为骄傲,可是他对他也有些发愁。这孩子今年都快二十,还是说什么都不肯娶亲,不肯立王妃,而他暴虐之名却早已远扬,据说在西苑国内提起他的名字便可以止住小儿啼哭。 西苑王庭,王宫内。 “瑞儿,雅伊部落的小公主珈蓝儿今年刚刚十五岁,据说出落的美艳异常,纳她为妃绝不会辱没于你。” 嘉裕汗王又在苦口婆心地为自己儿子保媒拉纤。如今这儿子的势力,他已经不能用自己汗王的权势去压制了,只能靠父子亲情来苦劝。 “父王,我会成亲的,也会有王妃!你不要再为此事操心了。我过来是跟你说一下攻打东羌国事宜的。” 呼延瑞看着自己虚弱的父王心中感慨,一定要让他在有生之年看到西苑国国力富强,看到自己成亲纳妃。所以,现在他必须积蓄力量,让自己更加强大,这样才能去夺取富饶的大昀土地,才能抢回自己的王妃。 建元一十五年秋,西苑国大败东羌国。东羌国答应割墁东城与西苑国,赔牛羊、奴隶无数,并承诺岁岁向西苑国纳贡,如此呼延瑞才退了兵。 一队队的东羌奴隶,正在被拿着长矛的士兵驱赶着押解进入西苑王庭所在的澜安城。他们最后会被赐分给西苑的贵族们。 呼延瑞骑着他的赤星从王宫出来正要回左贤王府。路上,士兵们呼喝着奴隶们跪在路旁给他让路。 正当他慢悠悠地走过这群奴隶时,跪在地上的人群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晃了他一下。他猛然回头去寻,却发现地上全是低着的头,那双眼睛不见了。 他拉住了马,让它站在路中央,抬手指向一片奴隶。 “这边的奴隶把头都抬起来。”他对着他们说。 负责押解的士兵们马上呼喝起他们:“听见王爷的话没有?把头抬起来!都把头抬起来!” 一个个头颅抬了起来,可是并没有那双眼睛。 正当呼延瑞摇了摇头想要放弃之时,最后边的一个女孩儿慢慢地抬起了头,那双清澈明亮地眼睛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一个翻身,利落地下了马,几个跨步走到那个女孩儿身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然后细细地审视她的眼睛。 好像!这双眼睛跟淘淘的好像。 旁边的士兵跑了过来:“小王爷,您是看上这个女奴了吗?她是东羌国锡藩部落的小公主。这次我们攻打东羌时灭了这个部落,她们族人都归了咱们西苑做奴隶。您要是喜欢,我们把她送到您府上去。” 女孩儿被他拉着站在那里瑟瑟发抖,脸上是脏的,身上衣服是破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如水般的干净。 呼延瑞没有理旁边的士兵,一把扛起女孩,走回赤星身边,把她放了上去,接着他也翻身上马,随后抱着那女孩驾着马飞奔向左贤王府。 回到左贤王府,他把她扔给了几个婢女。 “把她收拾干净后,送到我卧房里。”他交待了一句,就去了书房。 婢女们用着同情的眼光看着这个东羌的女孩,仿佛在看一个废人。 入夜,他回到了卧房,看到那个女孩跪在榻边瑟瑟发抖。他没理她,径直走进浴房,脱掉衣服,跨进了浴桶。 “过来!”他喊她。 女孩急忙战战兢兢地跟进了浴房。 “侍候本王沐浴。”他交待她。 女孩看到他□□的上身时,已经羞红了脸,又听见他唤她, 分卷阅读37 脸更红得如冬日盛开的腊梅一般。 他看着她红彤彤的脸庞,想道,淘淘也是这么爱脸红的,有时候就是夸了她一句,她都会脸红半天。 “以后你的名字叫思淘,听见了吗?”他告诉她。 “是,王爷!”她小心翼翼地应着,拿着巾布为他擦身的手也不敢停下来。 “叫我一声瑞哥哥!”他看了看她,提出要求。 她听他说完,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恭顺地答道:“是!瑞哥哥!” 他心中叹了口气,唉,不一样的,她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叫自己瑞哥哥,还是谁都无法替代她。算了,抢她回来之前,有这个思淘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他一把捏住那女孩的下巴:“以后在榻上必须叫我瑞哥哥,但是下了榻就只能唤我王爷,听到没有?” 女孩痛苦地点了点头,口齿不清地应着:“是!王爷!奴婢记住了!” 他放开她,霍地从浴桶中站起身跨了出来,然后带着满身水汽一把抱起女孩走出了浴房,走向了卧榻。 夜里,地上是女孩被撕碎的衣服,榻上是她快要被他撕碎的身体。 呼延瑞控制了力道,她还不能废,她还得替她一阵子。 “淘淘!淘淘!我爱你!为什么不跟我回来?为什么不理解我?”他在她身上消磨着自己的力气,也释放着无尽的思念。 最后,恍惚中他居然吻了她,之前他从来不会吻任何侍寝的女人。 结束后,他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把她推开,起身又去了浴房。他拼命地洗自己嘴,拼命地漱口,仿佛这样就能洗去刚刚那个吻。 半晌,他从水盆中抬起了头,看向远处,目光虚无,喃喃地说:“快了!淘淘,快了!” 第19章 朝阳就是希望 还有一个月穆靖嵘的二十三岁生日就要到了。 佟君陶担心了快一整年,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奸细也一直没有找到,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最后一个月也能平平稳稳地度过。 “小姐,穆将军过来了,他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你快去前厅吧!”夏桃走进佟君陶的闺房跟她禀报。 “咦!怎么这么晚了他还过来?要是让干娘知道又该骂他了!”佟君陶有些纳闷。 这一年来,穆靖嵘一直十分守礼,一点都不会去做逾越的事,虽然他远在京城的母亲早已答应了他们两个人的婚事,还告之他,等佟君陶一出孝期,穆家马上就过来下聘。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竟敢大晚上跑过来找她。 佟君陶快步走到前厅,看到穆靖嵘正在那踱来踱去地满地打转。 当他看见她,一个箭步冲过来,拉住她的手就往门外带。 “快跟我走,飞霞要生了!咱们去守着它。” 闻言,佟君陶十分诧异地说:“啊!怎么这么突然!好,咱们快走!” 随即两个人出了将军府大门,外边玄鬃等在那里。 自从飞霞怀孕后,穆靖嵘的坐骑就换成了玄鬃。原本当年玄鬃伤好了后,他要把它还给佟君陶的,但是她说玄鬃是战马,它的天地应该在战场上,养在家里就屈才了。她还说飞霞一旦怀了宝宝,他就没有坐骑了,于是她就把玄鬃送给了他。 后来果然应了她的话,飞霞很快就怀了宝宝,现在十一个月过去了,这匹小马驹如今就要出世了。 两个人很快来到军营的马厩。飞霞正在那里焦躁地走来走去。玄鬃被穆靖嵘关在了远一点的马厩里,他怕它看见飞霞会乱叫再扰乱它产子。 现在已经是秋末的时节了,马厩里有些冷,穆靖嵘怕佟君陶受不了,想让她去他的营帐里等着,可是她不同意。没办法,他只能拿披风把她包了个密不透风。 终于,在天际线刚刚露白之时,小马驹落地了,是一匹漂亮的通体黑色的小母马,跟它父亲一个样。 “给它起个名字吧!”他对她说。 “这个时辰出生的,就叫朝阳吧!”她爱怜地看着已经晃晃悠悠走到飞霞身下去喝奶的那匹小黑马驹。 “好!这个名字好!一听就充满了希望。陶儿,还有一个月我就二十三了,你便不用再担心了,那样也证明了你的梦是不准的。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穆靖嵘拥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佟君陶,站在马厩边看着朝阳,他的心房被填的满满的,明年大概这个时候他就可以娶她了。 “这匹小马驹我会好好训练它,到时候留给咱们大儿子骑。等飞霞再生几个小马驹就留给咱们后边的儿子骑。”他开心地跟她宣布他的决定。 她气得瞪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儿子,要是女儿怎么办?女儿就没马骑了吗?” 他理直气壮地说:“女儿怎么能让她单独骑马,当然是我抱着她骑马啊!” “哼!影都没有呢,就在这瞎想。你快放开我,送我回去了。”她在他怀里拱了拱。 “再待一会,好吗?我们好久都没见面了,知道我多想你吗?”他紧了紧自己的怀抱,不肯放开她。 佟君陶心软 分卷阅读38 了,她又何尝不想他呢,于是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在朝阳下看着朝阳。 “报~!大将军,许都尉刚刚从并州城返回,说有要事禀报!”一小校向坐于中军大帐的穆靖嵘通报。 “传!” 不一会,许启言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一身狼狈,头发散乱,头盔早已不见,身上的盔甲也已散开,有几处伤口还在流着血。 他一进大帐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跟穆靖嵘辑了一礼,接着他带着哭腔地开口说: “二哥,并州城破了!鲁云起大将军已被斩首。他,他的头颅被挂在了并州城城门之上。呼延瑞在并州城大开杀戒,守城十万将士,战死的战死,被俘后被斩杀的斩杀,几乎全军覆灭啊!” “什么?”穆靖嵘闻言,双眼瞬间通红,随后拍桌而起,“怎么可能?鲁云起大将军是何等的骁勇,他如何会这么容易就被斩杀?” 许启言也一脸悲痛:“说是中了敌人奸计,有奸细冒充大昀将士偷偷摸进了他的中军大帐,趁他不备斩杀了他。后又假传他令,开了城门引得西苑大军杀入城中,直接歼灭了城中十万守军。” “奸细?”穆靖嵘听见这个词,神情一滞,脑袋里瞬间飞出无数思绪。 他静默了一会,又开口问许启言:“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将军!我在去往并州城的路上因迷路晚到了一天,等我走到城门附近之时,远远的就看到了城门上挂着的鲁云起大将军的头颅。 看到如此情景,我就赶快找了一个逃出城的百姓问了城内的情况,然后我就迅速折返了。折返的时候还遇到了西苑的散兵,被他们追杀了一程,我拼力催马快跑,甩掉了追兵才得以返回瀛州城。 二哥,我迷路误事了,你军法处置我吧!” 许启言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我知道了!处置的事稍后再说,你先下去休息吧!”穆靖嵘挥退了他。 许启言退出后,穆靖嵘陷入了思索。 五天前,据探马来报,西苑方向有所异动。 很快他们探知了西苑左贤王呼延瑞正率五十万大军向大昀边境开来,但不确定他们是准备向边境哪座城池进发。后来再探发现他们是在向并州城方向袭去。 穆靖嵘为防止呼延瑞采取上次声东击西的策略,不敢贸然发兵去。于是他决定先派人去通知并州守卫鲁云起大将军西苑大军来犯的消息,好让他们做好准备。当时,许启言是主动请缨要去并州的。 可是没有想到西苑大军居然行进得这么快,并州城居然就这么破了! 他又想到许启言带回来的消息,悲从中来。鲁云起大将军为国征战一生,那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最后居然落得个这样下场,奸细实在是太可恨了!不过这也提醒自己了,他也要小心了。 今夜过了子时就是穆靖嵘二十三岁的生日了。 佟君陶这一整日都是跪在将军府后院的一座小佛堂里,她不停地跟佛祖祈求着穆靖嵘平安地度过这一日,打破史书上记载他卒亡的年纪。 她原本是不信神佛的,可是自从穿越后,她便开始对所有的未知有了敬畏之心。 入夜时分,中军大帐依然灯影憧憧。帐外一人提了一壶酒走了过来,通报一句后那人便掀帘而入。 “二哥,我刚才睡不着出来走走,看你这边灯还亮着就想过来陪你喝一杯。看,我带来一壶十年陈酿,过了子时就是你二十三岁生辰了,今夜你我兄弟二人在大战前再痛饮一次吧!预祝你大败西苑军队,预祝我获取战功,早日升迁!” 来人正是许启言,他举起一壶酒笑呵呵地跟穆靖嵘说着。 穆靖嵘看了看他,面上表情有些复杂,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了:“喝酒?” “是啊!咱们兄弟好久没坐下来好好喝顿酒了。”许启言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穆靖嵘看着他的眼神里居然有了失望的情绪。 “来人!”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帐里突然进来了八名士兵,他们拿着刀把许启言团团围住。 “拿下!” 几个士兵一瞬间就按住了许启言,并迫使他跪在了穆靖嵘的面前。 “启言,那酒里是不是有料啊?如果我没防备是不是明日我便如鲁云起大将军一样,头颅会挂到城门上去啊?并州城的奸细是不是就是你啊?鲁云起大将军是不是你杀的?” 穆靖嵘问话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最后他已气得满脸通红。 许启言开始还不承认,后来当穆靖嵘把那杯酒倒给事前抓住的几只老鼠喝,老鼠瞬间毙命时,他才低下了头。 “二哥,你是如何发现我是奸细的?”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露了手脚。 “从咱们去互市那日,你把我的后背亮给敌人之时,我便开始怀疑你了。但是我一直不敢相信,跟我一起长大的兄弟居然会去做奸细! 我现在好后悔,我不该派你去并州城的,我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是我害了鲁云起大将军!你这是为什么啊?西苑许给你什么好处了,居然让你叛了国? 你对得起你父亲吗?大昀的 分卷阅读39 建立可也是有他的一份心血的!” 穆靖嵘此时十分地痛心疾首,对于许启言他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许启言闻言心中转了几个来回,最后他悲戚地开口: “二哥!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吗?你可知我爹他还没死,去互市那日我见到他了。西苑的人用我爹的命要挟我,我只能按他们的要求去做啊!” “你说什么?许世叔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穆靖嵘闻言十分诧异,他想了好多许启言叛国的理由,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是这样。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没死,更不知道他为何流落到了西苑。西苑的人只是让我们匆匆见了一面,没说上什么话。二哥,我知道我犯了大错,你杀了我都可以,但是求求你救救我爹。” 许启言声泪俱下地跪挪到穆靖嵘身前,不住的给他磕头。 “好了!秦校尉你先押他去他的营房,看管起来。怎么处置再容我想想。”穆靖嵘此时心里有些乱,他需要捋一捋。 “是!”秦校尉和另一个小校押着许启言走了出去。 凌晨子时刚过,一个士兵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中军大帐。 “报!将军,刚刚巡夜士兵发现秦校尉和他的士兵,被人迷晕在许都尉的营帐附近。许都尉也不见了踪影。” “马上沿着脚印和马蹄印方向去追!”穆靖嵘下令。 过了一会,又跑进来一个士兵。 “报!刚刚去追许都尉的人发现他骑马带了一女子,拿了秦校尉的令牌已经跑出了北城门。” “报!” 此时又一士兵匆匆挑帘而入。 “报!将军,不好了,西苑大军已经兵临城下。现在还看不出他们来了多少兵马。” 此时,穆靖嵘浑身冰凉,他明白自己又中了许启言的计,或者说是呼延瑞的计。那个女子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站了起来,咬着牙说:“传令下去,所有将士准备应战!” 第20章 好久不见 佟君陶感觉自己头晕晕的,她试图睁开自己的眼睛,却感觉眼皮很沉总是睁不开。在迷蒙中,她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她为什么还没醒?你到底给她用的什么药?”一个熟悉的男声狠戾地响起。 “王爷请息怒!您请放心,佟姑娘马上就能清醒。我用的迷药绝对安全。”另一个熟悉的男声恭敬地回复着那个人。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那个人不停的唤着她:“淘淘!淘淘,醒醒!快醒醒,别睡了!” 终于,她费尽全力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睛,却看见了一个她终生都不愿再见到的人,呼延瑞! “淘淘,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呼延瑞惊喜的声音随之响起。 她努力挣扎了一下,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是她浑身无力,并没有成功。 “放开我!我怎么会在你这?”她虚弱地问他。 呼延瑞并没有放开他的怀抱,反而搂得更紧了。 “淘淘,别闹!你刚刚清醒,身体还弱着呢。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接出来,你快些养好身体,待我战胜穆靖嵘就带你回西苑王庭举行大婚,那时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佟君陶听他一说,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昨晚她正在佛堂里跪坐着等待子时的到来,突然夏桃进来告诉她穆将军派人来说有急事要接她过去。 她心中一紧,快步走了出去,到了正厅她看见来人是穆靖嵘的好兄弟许启言,于是她没有多想就跟着他走出了将军府。 可是刚出了将军府她便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呼延瑞这里。 不过听了他刚才说的话,穆靖嵘现在应该是没事的,这说明他已经安全地度过了二十二岁,那么是不是他的命就已经改了,不会再英年早逝了? 想到这里,佟君陶心中一喜,只要他没事就好,自己在呼延瑞这里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再想办法逃出去吧! “淘淘,你在想什么?想逃走吗?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呼延瑞痴迷地看着她表情丰富的脸,他猜到她会想逃走,可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的事。她是他的! “你先放开我!也别碰我,不然我逃不走,我还死不了吗?”她看着他决绝地说。 呼延瑞盯着她看了半天,他的手紧紧地握了握,随后又松开了。他扶她在卧榻上躺好,然后坐在榻边,放柔声音,笑着对她说: “好!我给你时间!淘淘,别做伤害自己的事。你若出一点事情,我便让这并州城的百姓全都殉了你。你看这样可好?” 说完,他便带着人走了出去,只留下一个婢女在屋子里侍候她。 佟君陶听他说完,心中一惊,呼延瑞何时变得如此暴虐,他居然用整个并州城的百姓来威胁她。 再说穆靖嵘这边。 当晚他便知道了,许启言劫了佟君陶出城。与此同时呼延瑞居然亲带了五万大军急行至瀛州城外,兵临城下,然而 分卷阅读40 还没等他出去迎战,他又带着这五万人马迅速撤了回去。 穆靖嵘一想便明白了,他这是来接应许启言的。他就这样明晃晃地抢走了佟君陶。 中军大帐的灯亮了一宿,穆靖嵘圆睁着眼睛坐了一宿。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没有发兵去追。 他不能因一时之怒而随意发兵,他不光要救佟君陶,他还要对自己三十万大军和瀛州城的百姓负责。他需要镇定,他需要想出万无一失的办法再展开行动。 穆靖嵘更惊心的是,陶儿的梦被证实了,自己确实差一点点因奸细死在了二十二岁。不过,这个梦被她自己破了。 如果没有她的拼命提醒,自己不会去注意身边的每一个细节,也就不会注意到许启言的异样。 习武之人只会把后背留给最信任之人,去互市那日遇险,他与他后背相抵,最后一刻他却把他的背露给了敌人,导致他差点被砍死。 穆靖嵘虽然对许启言开始有所怀疑,但是没有想到最后他居然会真的叛国,做了奸细。穆靖嵘觉得自己对不起鲁云起大将军,对不起屈死的十万并州将士。 至于许启言说他是因他父亲才叛国的,他觉得疑点重重,许樊山当年已经被处以绞刑了,怎么可能再活过来呢? 鸡鸣时分,天色已经渐渐变亮。军营之外,王夫人突然过来求见穆靖嵘大将军。穆靖嵘将她迎进了中军大帐。 “夫人,您是知道了陶儿被劫之事才过来的?您放心,我一定会救回陶儿!”他坚定地对她说。 王夫人神色镇定,没有像其他妇人般啼哭悲戚,只见她摇了摇手,止住了他的话。 “靖嵘,事情我都知道了,淘淘她现在应该是安全的,首先她对呼延瑞有恩,其次呼延瑞对她有情。我说这话,你不要不高兴!” “夫人,此时我怎还会计较这些!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穆靖嵘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嗯!我刚刚听说呼延瑞夺了并州,那么淘淘肯定是被掳到那里去了。我们王家在并州的生意做的也很大,王家商户之间养有传递消息的信鸽。我可传书与并州城内王家商户,让他们告知现在城内情况。 另外,你与淘淘的关系,除了我们自家人,还有没有外人知道?如果让呼延瑞知道了,我怕他拿她威胁你。” 王夫人把她能做的事告诉了他。 “夫人,太谢谢您了!如果您能想办法让并州城内王家商户接触到陶儿,那便更好了。我和陶儿之间的关系,其他人并不知情,但是许启言可能会猜到了一些。许启言便是这次祸事的罪魁祸首,他叛了国了。” 穆靖嵘把奸细之事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人想了一会跟他说: “猜的就是猜的,只要他不能确定就行。你下一步这场仗该如何打便如何打,不要畏手畏脚,完全不要考虑佟君陶的因素。 只有这样才能救她,才能救了并州和瀛州的百姓。你放心,呼延瑞不会真的对淘淘怎么样的。” 穆靖嵘心中转了个来回就明白王夫人的意思了。 “谢夫人提醒,穆某明白了!” “好了,我先回去。等消息传回来,我再亲自过来告诉你。穆将军留步!”说完,王夫人就走出了军营。 看着她的背影,穆靖嵘心道王夫人果然是女中丈夫,不怪王家生意会在她手中壮大到如此程度! 佟君陶已经到并州三天了,她一直被关在一间屋子里,除了一个婢女,再就是呼延瑞每天过来看她,其他人她都接触不到。 这个婢女叫思淘,她只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并不会跟她多说话。但是她发现思淘的眼睛居然长得跟自己很像。 这天,她又试着跟她说话。 “思淘,你为什么叫思淘啊?是不是呼延瑞给你乱起的名字?你原名是什么啊?”她问她。 “王妃,我不能跟您多说话。王爷知道了会杀了我的,请您别再多问了。”思淘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都说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王妃的!”佟君陶一听王妃两字,就气得牙根痒痒。 正在此时,呼延瑞走了进来。 “淘淘,你就是我的王妃,为何不让她唤呢?” 他转头看了一眼思淘,对她说:“你出去吧!” 思淘福了一礼,就走了出去,并把门带上了。 呼延瑞走到佟君陶身边,看她要躲,一把把她带入怀里。 “你要躲到哪去?让我抱抱!你可知道这两年来,我有多想你?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穆靖嵘,当年我就能带你回西苑了,此时咱们的孩儿都该很大了。” 他紧紧拥着她,试图低下头去吻她。 啪! 佟君陶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呼延瑞的嘴角流出了丝丝鲜血。 “你别碰我!你杀了我爹娘,你杀了那么多大昀将士,你怎么会认为我能毫无芥蒂的嫁与你?你为何非要发动战争?难道就是因为我?那我真要以死谢罪了!” 她心里其实怕极了,她真怕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他舔了舔唇边的血,仍紧紧地抱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居然呵呵的笑开了。 笑了一会,他对她说 分卷阅读41 : “其他人都跟我没关系,我管他们死不死!我就是要你!好,现在我不碰你,我知道你还没想明白。等我打赢这场仗,我们大婚后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 想死?不会那么容易的!瀛州城里可还住着王夫人,你的安福哥哥,还有将军府那一院子人,你舍得他们陪你一起死? 瀛州城破之时,如果你答应嫁我,他们便没事,你不答应,那我便一个一个的杀到你答应为止。” 呼延瑞感受到了怀中之人在颤抖,他知道她怕了,他其实不想她怕他的,可是他没办法。 “别怕,宝贝!只要你好好的做我的王妃,他们便都会没事。 你问我是不是为了你才发动战争?是也不是。 如果没有你,西苑也是要打大昀的。谁不想要这片富饶的土地?你知道从这往西那些地方有多苦吗?凭什么我们西苑要住在那些苦楚之地,而大昀要拥有这富饶之地? 不是应该谁的拳头硬,谁才能拥有一切吗? 至于你,这是个美丽的意外。既然你救了我,就证明我命不该绝;既然你救了我,就证明你该是我的;既然你救了我,你就该认命! 淘淘,我不逼你,还有时间,你慢慢想。我已经等那么久了,不怕再多等一阵子。” 呼延瑞语调平静地说完这些话,那语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他抱着她依然不肯放手,甚至还把头搭在了她的颈窝上,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到满足极了。 佟君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任他抱着,心中却颤了起来。她好像想起他是历史上的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改晚上9点更了。今天特别加更一章。 能一直看到这章的朋友们,帮忙点下收藏呗!谢谢!笔芯! 第21章 他变成了魔鬼 佟君陶在呼延瑞怀里瑟瑟发抖。她来这个朝代五年了,上一世的很多记忆都已经淡了。可是就在刚刚,她似乎想起了上一世史书上记载的一个以暴虐闻名的汗王——尹撷汗王。 那位汗王的生卒年月不详,但他的生平却是一路踏血而来。 尹撷汗王,一生骁勇善战,暴虐成性,太子时期平定了西苑国内各方势力;两战东羌;三战大昀,多次夺取大昀边城,直到他过世,大昀才从他儿子手中夺回几处边城。 可是她忘记了尹撷汗王的名字是什么,他和眼前的呼延瑞会不会是一个人? “呼延瑞!你,你是杀了大昀俘兵吗?”她忍不住开口问他。 她感觉抱着她的呼延瑞顿了一下。他把头从她肩上抬起,看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思淘告诉你的?” 佟君陶闻言心中又是一颤,看来他应该就是尹撷汗王了。 她眨了眨眼,镇定了一下说: “不是!思淘根本不跟我说话。我是被许启言掳来之前听说的。 呼延瑞,当年你夺瀛州之时,都不曾如此杀戮。你说过杀戮仅是夺取领土的手段,却不是降服民众的办法,只有怀柔才能达到安民的目的,如今你却为何要如此呢?” “哈哈哈!是,许先生是教过我这个道理。可是,后来我在平定西苑之时,发觉还是杀戮更好用,人只有怕了才会听话,你说是不是?淘淘,但是我不想你怕我,我只想你心悦我!”呼延瑞温柔地望着她,却把她望得心中发毛。 “不过,你要是陪我吃个晚饭,我可以为鲁云起大将军收个尸。”他突然觉得自己找到她的软肋了。 佟君陶想起鲁云起大将军,那个她小时候叫过鲁叔叔的男人,平时总是一副乐呵呵的笑模样,她悲从中来。 “好!你先着人收殓鲁大将军,我就陪你吃晚饭。”她点头答应他。 呼延瑞开心极了,他抬手微微捏住她的下颌,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眼睛盯着她粉透的樱唇看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忍住了吻上去的冲动。他怕他激怒她,破坏了现在的好气氛。 “淘淘,叫我一声瑞哥哥!我好久都没听到过了。你叫了,我就不在这并州城里作乱,否则,我要是不高兴了就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他看着她小脸上被他拇指摩挲出的红印,心想她的脸可真嫩,太想咬一口了。 “瑞,瑞哥哥!”她艰难地叫了出来。 “真乖!我现在还有些事,晚饭时再过来。淘淘,以后你想要些什么就跟思淘说,听到了吗?”他心情十分好地嘱咐了她一句。 “嗯!”她难得的没跟他横眉冷对。 最后,呼延瑞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当门关上那一刻,佟君陶瘫坐到地毯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想他已经变成了魔鬼。 呼延瑞走出佟君陶的房门,走到外厅跟自己的随从交待了一下给鲁云起收 分卷阅读42 尸的事后,他便叫来了思淘去照顾佟君陶。 那夜,那个女人被带来后,思陶就知道了自己名字的由来。现在她更知道了,自己不过就是她的替代品。 呼延瑞对她说:“去服侍王妃吧!” “是!”她恭敬地答道。 “不该说的话,别乱说,不然你知道后果。你好好的服侍本王和王妃,最后会给你一个好去处的。”他沉下声音来告诫她。 “是,王爷!”她依然低眉顺目地答复他。 “好了,去吧!”他径自走了,却没有发现身后思淘的眼中带了点点的泪光。 并州城太守府正厅。 “王爷,对并州城里的百姓您还是宽宥些吧!”许先生坐在一旁劝说着呼延瑞。 呼延瑞看了他一眼,有些懒懒地说:“怎么?先生是有些心痛您的母国之人了?” “哈哈哈!心痛?母国之人?我现在已经是纯粹的西苑人了。我逃离京城踏入西苑的那天起,我便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我这样劝您是有我的道理的。咱们是想长期占领并州,将并州划入西苑,那么现在咱们自带和缴获的粮草能支撑整个西苑大军嚼用多久?最后还不是要让这些百姓供养!你杀了他们,或者抢了他们现有的粮食让他们活不下去,那么后续谁来供养大军。 现在已经有商户开始向咱们示好了。今天城中最大粮商元朗粮铺愿向王爷您送上三千担军粮,后续他说还可以从周边乡村募集粮草供应咱们西苑大军,您说这样的百姓还要杀吗?” 许先生边笑边说。 呼延瑞闻言眯了眯眼,沉默了一会,开口问他:“那粮商为何会这么快就归附于我西苑?他们就这么没骨气?” 许先生就知道他会如此问自己,又笑了笑对他说:“王爷有所不知,这粮商之前跟鲁起云有过节,他们家曾被鲁起云多次强征了军粮,因此一直对其怀恨在心。另外,他们家想垄断并州城的粮食生意,现在希望王爷能给他们撑腰。” “嗯!这样还说得通些。”呼延瑞点了点头,“好吧!许先生,听你的,传令下去,西苑士兵不得再随意袭扰并州百姓,这样我那未来王妃也能高兴些。” 晚间,呼延瑞来到佟君陶的房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膳。 他拉着她坐到桌边,给她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 “尝尝吧!这是用西苑特有的雉鸡炖的汤,很好喝。”他侧头看着她,温柔地哄着她喝汤。 佟君陶接过汤浅浅地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上。 两个人吃了一会饭,他看她没怎么喝汤,也不太吃菜,就问:“怎么,汤不好喝?饭菜不好吃?我让他们撤了重做!” “不用,我中午吃的多了些还不太饿。你自己多吃些就好了。”她急忙阻止他要喊人进来的举动。她只是不想跟他吃饭而已。 “好!”说完,他拿起她喝过的汤碗喝尽了剩下的汤汁,接着又吃了些她动过的菜品。 晚饭后,他没走,坐在那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佟君陶。 “明天我要去攻打横城了。淘淘,大昀边境这五座城池我会一座一座的打下来,到时候作为聘礼,聘你做我的王妃可好?”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 佟君陶闻言恨不得把他撕碎,“你,你是想让我成为大昀的罪人吗?” “哈哈哈!我是想让你成为我的王妃!” 呼延瑞一步步向她走了过去,佟君陶一边看着他一边慢慢往后退步。他把她逼至墙角,抬手抚上她的脸,她试图挣开,却被他捏住了下颌。 他就这样看着她看了好久好久,突然他低下头想要去吻她的唇,被她用力转头躲开了,最后他只吻到了她的脸颊。可就是这样他也感觉吻到了满口的香甜。 她开始挣扎,泪水夺眶而出,他口中尝到了咸味。那一刻他清醒过来,放开了她。 “淘淘,别哭,你早晚会是我的,这次我让你躲过,等我从横城回来你便躲不过了,我等不到大婚之时了,听到了吗?”说完呼延瑞便放开她走出了屋子。 佟君陶慢慢跌坐下去,她有些绝望,又有一丝希望,她觉得穆靖嵘不会让呼延瑞那么轻易地得逞的。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等到他杀过来的那一刻。 正在她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之时,思淘走了进来。 “想走吗?”她没了之前的恭敬,冷漠地问了她一句。 佟君陶闻言猛地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思淘蹲到她面前直视她,“我问你想走吗?我可以让你出去!明天王爷带兵出征后,我就想办法让你出去,走吗?” 分卷阅读43 “走!可是为什么?”佟君陶有些难以置信。 “哈哈哈!”思淘大笑出声,最后一直笑出了眼泪,“你听我的名字,不觉得奇怪吗?你看我的眼睛像不像你?” 佟君陶听她说完,细看了看她的眼睛,是的,之前她就觉得看这个女孩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像吧!我是他从一堆女奴里一眼就挑了出来的,这个名字也是他给我起的。开始我恨他灭了我的部族,可是后来我眼中却只有他了。 我以为他对我是一见钟情,我以为他深深地爱着我,可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都明白了,我不过是一个替身,是你的替身。 我开始想杀了你,可是当我想到一旦他知道是我杀了你,便会恨死我,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那么只有你活着离开,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我才能一直做你的替身,所以我想帮帮你。 至于你离开这座府邸后,能不能逃出并州城那就是你的事了。” 思淘淡漠地说完这些话,静静地看着她。 “好!你帮我出去就行,后边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能帮我找一套男子的衣服吗?”佟君陶问她。 “哈哈!你长成这个样子,穿男装别人会看不出来?明天你穿我的衣服,装作我离开吧。我是呼延瑞的女人,这里除了他没人敢正眼看过我的脸。你我面貌相似,身形也差不多,你应该能很容易混出去的。我会告诉你走出去的路线,你要记牢。” 思淘把她的计策告诉了佟君陶,然后,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出逃走的路线,让她默默地记牢。最后她对她说:“明早等我过来后,咱们换了衣服你就走!” 在她快要走出房门之时,佟君陶开口问了她一句:“他杀了你全部落,你怎么还会爱上他?” 思淘站住了,好半天她才回答她:“我们那的人大概只崇拜强者,弱者最后不是去做奴隶就是被杀掉,悲伤不过来的。而呼延瑞就是最强的那个!”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22章 希望永别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呼延瑞就一身戎装地闯进了佟君陶的屋子。她睡得很浅,当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他坐到她的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下一刻他捞起躺在床上的她,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半晌,他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一句“等我”便放下她,起身走了出去。 佟君陶坐在床上望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口中轻轻地说了一句,“希望永别!” 出征的号角吹响了,西苑大军开始向横城出发。呼延瑞一身酱紫战袍外套玄铁链甲,腰间佩着穿岩刀,跨/下骑着赤星马,走在队伍的最前边。 出城的那一刻,他突然心中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并没有看到什么,晃了晃头,他再次领兵在前。 佟君陶也听到了出征的号角声,她迅速起床,抬手挽了个简单的流苏髻,让垂下来的头发挡住大半的脸庞,然后在屋子里等待着思淘。 不一会,思淘就走了进来,她脱下自己的外衫递给佟君陶换上,然后看着她走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她拿起一个花瓶朝自己的后脑打了下去。 佟君陶出了屋子,低着头避开门口守卫的士兵,按着昨晚记熟的路线向太守府外走去。 她顺利地走出了太守府,来到了大街上。街面上人很少,仅有的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佟君陶一边思考着怎么才能混出城去,一边继续往前走。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看到了路边的元朗粮铺,她心中一喜,这是王家的粮铺啊!这家粮铺她和干娘来盘过账的。 元朗粮铺之所以没有挂王家的晃,是因为这原本是一家几十年的老粮铺,后来因他家主人经营不善,把铺子卖给了王夫人。王夫人觉得元朗的招牌已经这么多年了,并州城的人都知道的,突然换了王家的晃会影响生意,于是就保留了元朗的铺号。 佟君陶低着头走进了粮铺,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径直就走进了里间。本来在柜上打着算盘的掌柜,看一个少女直接走进了自己铺子的里间,有些莫名奇妙,就迅速跟了进去。 “哎!姑娘,买粮去前边,虽说这铺子好几天没开门了,但是米粮也没摆在里间啊!”他追着她说。 西苑大军攻进并州城后,街上的铺子就都关门了。可是百姓还是要生活的,于是这些天陆续地就有些铺子开门了,元朗米铺就是其中之一。 佟君陶转身抬起头看向掌柜,“李掌柜,是我,佟君陶!您千万别声张,咱们去后屋细说。” 分卷阅读44 李掌柜一愣,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拉着她就往后屋走。到了后屋,他松了一口气才开口跟她说: “小姐,真没想到是您啊!您居然自己跑了出来!您知道王夫人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吗?您被掳走的第二天,瀛州那边就有飞鸽过来,告诉我们一定想办法接近西苑的小王爷,想办法救您出来。” “李掌柜,你快飞鸽传书告之干娘我已经平安了。可是现在城门都紧闭着,有办法送我出去吗?”佟君陶问他。 “小姐啊!现在暂时出不去。今天那西苑大军刚出城,他们把城门都封了。等过几天他们需要我们帮忙出城去下边村子收粮时,会让咱们的粮车出城的,到时候想办法让您藏在收粮的队伍里混出去。”李掌柜把他们的打算告诉了她。 “好!那就这么办吧。这几天我就藏在这里了!” 佟君陶跑出来快半天了,但是并州城内却无任何反应,本来她还担心那些人发现她不见了会四处找她,现在却是风平浪静。 并州太守府,许先生卧房内。 “爹,那佟君陶逃走了,你为何不派人去找?”许启言问面前盘腿坐在榻上正在喝茶的那个人。 原来许先生便是许启言的父亲许樊山。 “言儿,那佟家女对小王爷的影响太大了,她离开或许是件好事。如果真有一天她成了王妃会放过你?”许樊山不紧不慢地说。 “爹,那为何不想办法杀了她?”他追问着。 “还是那句话,她对小王爷影响太大了,我们杀了她,便要承担有一天被小王爷知道的风险,得不偿失,如今便让她自求多福吧!”许樊山说完又喝了一口茶,他也有些想念他的那个她了。 “那天我暗杀完鲁云起,夺了并州城后,王爷派我回瀛州城去如法炮制。当时他告诉我,不管暗杀穆靖嵘之事成还不成,最重要的是要把佟将军之女佟君陶掳过来。早知此事会让咱们陷入如此境地,我当时就不该掳她过来。”许启言有些懊恼。 许樊山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无所谓了!掳来也好,至少在王爷那,你不算是无功而返。” 当夜,并州城南门突然火光冲天,据说穆靖嵘带几十万大军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了并州城下,现在已经开始攻城了。 许樊山此时正在城头上向下观望。 不好!他们好像中了穆靖嵘的计了。那横城定是故意示弱的,以便诱惑他们前去攻城。如今,呼延瑞带着近三十万人向横城奔袭,以求速战速决,所以并州城只留了十万兵马。 他再向下望去,看样子穆靖嵘的人也能有近三十万,这样他们肯定是杀不过的,这并州城周边地势平坦,丝毫没有天然屏障,是个难守易攻的城池,这也是当初他劝呼延瑞先打并州的原因。 激战持续到下半夜,眼看着穆靖嵘就要攻破城门了,许樊山最后下令弃城而逃。 此时,思淘跑了过来,她跟许樊山说:“先生,给我一匹马,我跟你们一起走。” 许樊山原本就反对呼延瑞打仗还带个女人,后来他才明白这是准备留着服侍佟君陶的,如今兵败之时,他哪有功夫理她。 “先生,你们已经弄丢了王妃,现在要是连我这个替代品都弄丢,王爷会怒成什么样?我会骑马,给我一匹马就行,我跟得上你们。”思淘看出了他的想法。 “好!给她一匹马!”许樊山喊向旁边的士兵。 就这样许樊山带着西苑的军队撤出了并州城,向呼延瑞发兵的方向前进。刚刚行进了几十里路,他就遇到了快速折返回来的呼延瑞军队。 “先生!这是没守住并州?”呼延瑞一脸诧异地看向许樊山。 “咱们这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你去了横城是不是发现之前咱们探得的破绽已经不存在了?而且你们去攻城,他们也并不应战? 我小看穆靖嵘了!咱们夺了并州,他之前一直沉住气不肯发兵,不与咱们正面对决;之后又跟横城联系让其露出破绽,引你去攻;你带兵一走,他便急行军突临并州城下,强行攻城;最后逼得我为保住更多将士不得不弃城而退。 王爷,现在你我合兵一处了,咱们目前损失还不大,咱们还得打并州。虽然横城守兵更少些,但是横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而瀛州城我们不了解情况,虽然穆靖嵘带了兵过来,可是我们不知道他在瀛州城留了多少人。所以,咱们还是必须拼下并州作为大本营,才能再谋其他几城。” 许樊山跟他分析了目前的情形。 “我知道了!许先生,那就向并州进发吧,看来这次咱们要实打实的跟大昀打一仗了,我还挺期待的。我早就想再会会穆靖嵘了,上次就是他从我手中抢走了淘淘。对了!王妃呢?” 分卷阅读45 呼延瑞突然想起来佟君陶。 “这……”许樊山有些不敢开口了,他怕撩了老虎的须子。 许启言在旁边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呼延瑞听闻佟君陶逃走了,整个人就炸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娇弱女子居然能从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双眼通红,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出发,向并州行进,攻城!” 整个西苑军队便动了起来,飞快地向并州城返回。 穆靖嵘在火光中杀进了并州城,他心中急切地想要催马飞奔至城中太守府。因为他从王夫人那里知道了,并州城王家商铺传回的消息里说,佟君陶被关在太守府中。可是,现在满城的百姓迎了出来,他的马跑不起来。 大昀的军队缓慢地行进在并州城的街道上,穆靖嵘让几个传令兵向百姓们喊话,让他们赶快回到家中,估计待会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佟君陶站在元朗米铺的门口,远远地望着那个骑着黑色坐骑向这边走来的威武大将军。 他一身黑色紧身战袍,外套一副青金明光甲,腰间斜挂染血捍峰刀,猎猎披风展扬身后,没了胡须的面庞,丰神俊朗,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俯视着众人。 她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她的大将军来了,真好! 穆靖嵘在马上心中焦躁异常,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太守府,他想知道西苑守军逃走之时有没有带走佟君陶,他怕她有危险。 这场仗他本想杀入并州城全歼留守敌军的,那样他便可以抢回佟君陶了,可是没想到敌人没有恋战直接逃走了。 正当他拍马缓慢地往前走时,突然感觉好像有道熟悉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于是放眼四望,一息间他便锁定了那个微微笑着的人。 她就那样站在灯火里,一袭水蓝色的衣裙随风轻轻摆动,皎洁的眸子如星辰般在这夜色中璀璨生辉,她的笑容是那么温暖,瞬间就熨帖了他的心房。 他策动跨/下的玄鬃朝她走去,来到进前,他一个弯腰捞起地上的她,扶她坐于自己的身前,又拉紧披风把她掩进了怀中,一如当年他救她回瀛州城那般。 “陶儿,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不会弄丢你了!” 第23章 正面对决 并州城欢迎进城大军的百姓已经散去,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又恢复了以往夜里的清静。 穆靖嵘遇到了佟君陶后就没再往太守府去,他把大军驻扎在了并州城原来的兵营处。跟自己的副将曲贤毅交待了一番后,他便骑着马带着佟君陶又向回走去。 “陶儿,一会我估计呼延瑞会杀回来,横城那边骗不了他们太久,我与他定有一场鏖战,我不能放你在军营,待会我还是送你回王家商铺。相信我,这一战我定能赢他!待我归来,我再接你回瀛州城,如何?” 穆靖嵘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安全,于是他在马上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佟君陶很依恋这个怀抱,她一点都不想离开,可是有些事她懂。 “我知道,其实刚刚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是呆在元朗粮铺更好,那样你就不会分心了。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了,许启言的父亲竟然在呼延瑞军中,叫许樊山,是呼延瑞的军师兼副将,他是最奸猾的,呼延瑞好像很听他的。这是这几天我跟他在一起时,从他嘴里套出来的。” 她抬起头把她知道的告诉了穆靖嵘。 “许樊山?果然是他!他居然真没死。看来当年失踪的前齐虞兰公主应该也是被他带走了。可恨,我们穆家竟帮他养了一只小狼!”穆靖嵘想起了好多当年的往事。 佟君陶看着马上就要到元朗粮铺了,她突然有些沮丧地问他:“阿嵘,我被呼延瑞掳走了好多天,我没让他碰到我,你信吗?你会介意吗?” 穆靖嵘闻言收紧了自己的怀抱,勒得她腰间发痛。他低头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对她说: “是我的错!是我让许启言跑掉了,才有了后边的事!我信你!莫说他没碰到你,即使他......,我也绝不介意。只要你平安,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便满足了。不管你如何,我都会娶你。事不过三,我绝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 佟君陶听了他的话,眼中逐渐有了泪意,她知道这是距她上世有一千五百多年之遥的古代封建社会。她知道在这个时代,男人对女人贞洁是如何的看重。如今他能说出这番话来,真的是深深震撼和感动了她。 不一会,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元朗粮铺,穆靖嵘翻身下马,又把佟君陶抱了下来。 “乖!在这等我回来接 分卷阅读46 你!”他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 “嗯!你小心些!我在这里等着我的大将军,骑着我的玄鬃马回来接我!”她抬着头,扬起一个美丽的笑脸看向他。 穆靖嵘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把拉过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吻了吻她的发。她也不再退缩,抬起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回抱他,把脸埋入了他的胸膛。 半晌,穆靖嵘抬起头,一狠心放开怀中的她,转身牵过玄鬃,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几个时辰后,天已露白,呼延瑞近四十万大军果然杀回城下,并州城被围了个密密匝匝。 穆靖嵘没有死守,他根本不惧对方已经来回奔袭了一夜的大军。他打开城门带着他的军队出门应战。 两军对垒,这是穆靖嵘和呼延瑞的第一次正面对决。 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是眼中带火,没有过多的废话,两军迅速战至一处。 并州城外,仿若一条黑龙跟一只紫虎拼死相斗。战场上杀声震天,尘土飞扬,一时间分不出谁胜谁负。 渐渐的,黑龙开始占了上风,紫虎逐渐力竭,但他仍不肯放弃,奋力地反抗着。 此时天已大亮,战场上喊杀声渐歇,西苑大军被大昀军队慢慢吃掉,而穆靖嵘和呼延瑞则仍战在一起。 玄鬃和赤星四蹄交错,马背上穆靖嵘和呼延瑞刀来刀往,一个错步穆靖嵘砍掉了呼延瑞的头盔,砍下了他的一缕垂发。 终于,呼延瑞无力再抵挡了,他在搪了穆靖嵘一刀后,便转身拍马向后跑去。 主帅已撤,西苑剩下的兵丁立即随其撤退。 穆靖嵘率领大昀军队追着呼延瑞的西苑大军杀了好几十里,马上就要追到伊兰山西北的夹峦沟附近了,他停了下来。 他想起佟君陶说过,在她梦中他就是被奸细害死在这个地方。虽然她的梦已经不准了,但是这个地方还是让他感到不吉,于是他叫停了大军追击的步伐。 再说追击到此处也差不多了,过了伊兰山就是西苑境内了,如果对方有援军杀来,自己也讨不到好处,所以见好就收吧! 穆靖嵘坐在玄鬃背上,立在伊兰山山口,迎着风向夹峦沟里望去,这场战争唯一让他遗憾的就是没有杀掉呼延瑞,留下他这个祸患,他总是担心他会卷土重来。 不过他不打算再给他这个机会了,下次该换他主动出击了。 建元一十五年秋,大昀在夺回被西苑攻占的并州城后,于边境集结了近五十万西北大军,由穆靖嵘大将军为主帅,一路行进至伊兰山北麓开始攻打西苑国。 战争持续将近月余,西苑国大败,迫使西苑王庭向西北方向迁移,期间西苑汗王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左贤王呼延瑞继任新汗王,封号尹撷汗王。此后几十年间西苑国再无力东征袭扰大昀国了。 此役之后,穆靖嵘被皇上加封为定西侯,其他人等各有封赏。从此穆家一门两封侯,一时传为佳话。 西苑王庭被迫西迁那日,许樊山回到他的院子。 “兰儿,收拾东西,我们得出发了。”他看着依然悠闲地侧歪在贵妃榻上翻着书的那个美人。 美人早已年过四十,却依然明艳照人,岁月仿佛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高贵典雅,那种高贵是刻在骨子里的,完全没有虚伪做作的痕迹。 许樊山看了十多年了,却依然看不够。他走过去拉起她,抱入怀中,捏着她的下颌,对她说:“我说的话没听见吗?” 她一甩头,撇了他一眼,不屑地说:“怎么又要跑了?” “兰儿,你听话些!真的该走了。我不想再伤了你。”他心中一叹,这女人从他抢了她来就没有一件事顺着过他。 “你伤我的还少吗?这次我是不会走了!”她语气突然尖利了起来,“许樊山你也别想走了!今天我要替我驸马报仇,我要把我这十几年受的屈辱全都还给你。” 此时许樊山闻到了焦糊的气味,他心中一惊,放开了怀中美女,向门口走去。开门一看,他发现整间院子都已经起火了,火烧得很快,马上就要吞噬到这间屋子了。 以许樊山的武功,他是可以奋力一搏跑出去的,可是他大笑了几声转身走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他走到美女身前,单膝跪在她的身前,拉着她的手说: “尊贵的虞兰公主,既然你想这么结束,好,我陪着你!我从不后悔我杀了你驸马,抢了你来这里。这十几年来你跟我隔着血海深仇,除却这些,我可有一点点的好让你记挂在心头?” “没有,每天我都恨不得剜你的肉,喝你的血,我对你只有恨!”她瞪着眼怒视着他 分卷阅读47 。 “哈哈哈!好!恨也好!总归我在你心里有个位置。兰儿,我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既然你选择咱们这样去死,那我们就在这里烧成灰吧。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分不开你我了!” 说完他一把抱起了她,异常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说: “知道吗,兰儿?当年大昀初建,在京城皇宫的大殿里,你父皇向荣仓递交让国降书时,我看到跪在他斜后方的你,一时间惊为天人。我发誓要得到你,哪怕为了你失去一切。呵呵!结果我真的失去了一切,包括这条命。 后来,要不是跟了我多年的那群兄弟,拼了命找人替了我受了绞刑,我也就早死了。 那天我去公主府杀了你驸马,劫了你,然后抱着你一路向西投奔了西苑,这一路你知道我是有多幸福吗?哪怕是看着你哭呢! 兰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哪怕你永远都不会爱我。做了这一切,我都不悔!我不悔!” 听了他的话,虞兰公主眼中的泪一滴滴地沿着脸庞滑落,十几年折磨着自己的仇恨和他的柔情终于要落幕了,希望下一世两人再不相见,各自安好。 许樊山哪里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他抬手将一张捆魂符别入了她的发间,另一张插入了自己的发间。那是他几年前于一游方高士处求来的,据说被捆魂符捆住的两人生生世世不会分离。 希望下一世我能早一些找到你,藏起你,爱着你! 忙着西迁的人们谁也无暇顾及这场大火,等到许启言发现自己父亲的院子火光冲天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一把大火就这样把以往的恩恩怨怨烧了个干净。 呼延瑞骑着赤星马带着族人向西行进,他骄傲了一生,却败给了穆靖嵘。 服了!打不动了!怎么也不能把祖宗留下的基业全都败掉。 他又想起了十五岁那年,他一身刀伤的躺在佟君陶的怀里。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她,大概是因为她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吧! 思淘打马追上呼延瑞,为他披上披风,:“汗王,天凉了!” 他看了看她:“不回东羌?我放你走了。” 她留着泪说:“我是你的淘淘,只在你在的地方!我替她做你的淘淘,可以替一辈子的!” 呼延瑞眼睛一瞬间泛了红,突然,他一把把她从那匹马上抱到了自己的赤星背上,再把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一会,一丝湿意氤氲了她的肩头。 “做我的王妃吧!”他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好!”她把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小腹处,“这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血。” 他猛地低头,手颤抖着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小腹,眼中瞬间充满了希望。 第24章 王家嗣子 又是一年中秋节快到了,小马驹朝阳已经长得快有她母亲高了。这天,它们一家三口正悠闲地踱步在瀛州城西门外的草甸上,不远处穆靖嵘跟佟君陶坐在草地上,她在给他吹着埙。 还有一个多月佟君陶三年孝期就要满了,穆靖嵘的母亲过了中秋就要从都城新京启程来瀛州城提亲了。 因为穆靖嵘是边关守将,无皇命不得随意归京,所以提完了亲,他们两个就会直接在瀛州城里成亲,穆母届时将会待到他们两个成完亲再回京。 经历了那么多事,此时王夫人已不大管这两个人了,反正再有月余他们俩就是一家人了。于是,穆靖嵘一有时间便约佟君陶出来溜溜这一家三口。 一曲完毕,佟君陶放下陶埙,跟穆靖嵘闲聊。 “阿嵘,今天晚上干娘让我去她家吃饭,她让我叫上你一起过去。”她对他说。 “一会我送你回去时,就进去给王夫人见个礼,晚上我便不过去了。今天是曲贤毅的生辰,晚上兄弟们要给他庆生。你知道兵营里这群家伙一定会喝酒的,到时候太晚了我再带着酒气过去就有些失礼了。”他看着她笑了笑答道。 “哦,我知道了!今天晚上会有些特别的。晚上干娘家会宴请好多王氏族人,今天干娘想选个孩子过继给安福哥哥。她还让我帮她看看呢!” 佟君陶真是打心眼里佩服自己干娘。作为一个古人,她从未想给自己的儿子王安福娶一房妻子以传香火。 她说,自己也是女人,自己明白夫君对于一个女人的含义,安福此生只能做个孩子了,他没办法为任何女人遮风挡雨,所以她绝不会为他寻个娘子。 佟君陶当时问她,那王家产业怎么往下传呢? 她告诉她,她将寻个嗣子给王安福。这个嗣子不能寻生身父母在世的,那样生生 分卷阅读48 离散人家亲子的事她做不出来。就寻个王氏族里孤苦的孩儿来,她好好教养,以后长大了,那孩子能撑起王家,照顾安福就够了。 “哦?那到是件大事了!王夫人想事情就是想得明白。晚上你也毋须多言,夫人肯定自有想法,你看着就好了! 对了,马上就中秋了,今年怎么没给我做月饼呢,只给它们三个做了。你是不是有些厚此薄彼啊!” 穆靖嵘因为这事已经不满了一整天了。 “啊?今年厨房王大娘早早就把咸鸭蛋都藏了起来,就怕我都给浪费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喏,这个给你,有你的礼物的。” 佟君陶从怀里掏出个精美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匹黑马,马背上还有一个漂亮的七彩花瓶。 “这个图叫马上平安,寓意好不好?”她得意的拿给他看。 穆靖嵘接过荷包,细细地看了看,又用手摸了摸。 “陶儿的女红真是精进了好多啊!来帮我换上吧!”他起身走到她身旁。 “你自己不就能换吗?非得支使我!”她嘟着嘴站了起来,伸手去他腰间摘下那旧了的荷包,正是她去年给他缝的福袋。 “嗯!非得支使你。以后要支使你的地方还更多呢!比如晨起为我更衣,夜间为我端茶......” 还没等他说完,刚刚为他挂上新荷包的那只小手就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啊!谋杀亲夫啊!”他夸张地叫了一句。 “哼!叫你乱说!”她转头想要走开,却被身后的一双大手按住了腰,拽了过去。 穆靖嵘双手一拨,就把她的身子转了回来,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哪里乱说了?嫁了我,身为娘子不需要侍候夫君这些吗?” 他的说话的气息全都传到了她的脸上,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双手抵着他的前胸,好像抵在一块石头上,她气不过的捶了捶。 “别捶了,一会手该痛了!”他打趣她。她那点小力气捶在他胸前就好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不但捶不痛他,还捶得他心旌荡漾。 “哼!谁要侍候你!你去找那些婢女侍候你吧!”她气哼哼地回了他一句。 “哈哈哈!那好,你不侍候我,到时候我来侍候你,好不好?我为你更衣,为你端茶,为你......。啊!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掐了!”他正说得高兴,被她一把掐在了胳膊上。 “痛!痛!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是属螃蟹的!”他一边夸张的喊着痛,一边调侃着她。 “你还说?”她掐着他的手又加了些力气。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带你去跑一会马吧!再晚就该送你回王家了。”他拉住了在他身上作乱的那双小手,再让她掐下去,他怕自己会失态了。 “好吧!我自己骑飞霞,不跟你骑玄鬃。”她提出要求。 “不行!你再摔了怎么办?你摔一次脑袋,就忘了所有,如果你再摔一次,把我忘了怎么办?”他坚决不允许。 说完,他直接招来玄鬃,也不顾她的反对,一把把她扔到了玄鬃的背上,随后自己也跃了上去。 于是,两人一骑在前,一大一小两骑在后,三匹马快乐的飞驰起来。 晚间,王家府上人声鼎沸。一场王氏家宴居然里外分别开了四大桌,王家好久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佟君陶陪着王夫人坐在主桌上,看着周围各色的王氏族人以及他们的孩子们。明明王夫人已经说了不会过继有父母的孩子,可是还是有一些人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非得要给王夫人看看。王家诺大的产业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宴席过后就是展示孩子环节了。 王夫人和王氏族长坐在厅堂上位,下手边坐着王安福和佟君陶。 厅堂正中一家接一家的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分别走了进来。 家人们都妙语生花地介绍着自家的孩子,孩子们或背诗或练武地展示着才艺。 佟君陶觉得这个过程特别像上一世影视剧招聘小演员面试时的情景。 终于最后一家进来了。这家最奇怪,是一个乳母带着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孩子。 听族长跟王夫人讲解,佟君陶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就被一个乳母带着来了。 此子的父母是王氏族人,算是王夫人家未出五服的亲戚,算起来,此子应该唤王安福堂舅的,这个辈分还算是合适。 他父亲原在外地做县官,他和他母亲也跟在任上。后来当地发生疫情,他父母在那场瘟疫中双双过世,只留下这个孩子孤孤单单在这世上。 幸好他的乳母是他家的积年老仆,她拼了命把他 分卷阅读49 带回了瀛州王氏本家,住到了他大伯家里。可谁家愿意多养个别人的孩子呢,所以他们主仆二人过着寄人篱下的艰难生活。 本来这个孩子年纪有些大了,可是族长还是极力地推荐他过来。一来这孩子无父无母符合王夫人的要求,二来此子在如此恶劣地生活条件下依然能够坚持刻苦自学,族长认为此子以后必有大才,所以他希望他能够有个更好的生活条件。 “孩子,你叫什么啊?”王夫人问了一句。 只见那孩子对着王夫人深辑一礼,落落大方地起身站定,用变声期男孩子特有的声音说了一句:“给王夫人见礼!晚辈名唤王遂安,今年一十三岁。” 那孩子笔直地站在那里,面如白玉,眉目清秀,神情恭敬,却又不卑不亢,身形单薄,身上一袭粗旧青衫,却如何都掩不住他的隐隐散发出的贵气。 嗯!对,就是贵气! 佟君陶总觉着他的眼神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王遂安?这名怎么这么熟来着!佟君陶努力的想着,她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历史上很重要的人的名字,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了。 正当她冥思苦想之际,王夫人居然做出决定了。 “就是这孩子吧!虽然大了些,可是他一看就是个懂理自持的好孩子。孩子!你可愿过继到我家来,做我的孙儿!” 王夫人问着那孩子。 “夫人容禀,我乃王家子,过继您家依然不改王姓,我自是愿意的。但是,我父母生养我一场不易,我不能让他们的香火无人可继,若我过继至您家,逢年过节,他们的香火我也是要供奉的。还有我乳母,她用一辈子护了我,我不能离弃她的。” 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着实让众人刮目相看。 王夫人看了一会他,然后点了点头,“好!好孩子!我家安福能过继你为嗣子,是他的福气。有情有义,知恩图报,这才是仁义之人。” 说完,她转头跟族长说:“族长,就这个孩子了。麻烦您找个吉日开了祠堂把他记在安福名下吧!”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如此王夫人多了个孙子,王安福多了个儿子,佟君陶多了个干侄儿。 本来王遂安名字里带了个安,撞了王安福的安,族长的意思是给那孩子改个名字。但是那孩子说,这名字是他母亲起的,实在不能更改。王夫人便定了,不改!她说,她家没那么多讲究,只要这孩子好好成人便可。于是一切便皆大欢喜了。 可是佟君陶还是觉得王遂安这个名字熟悉,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第25章 穆母来了 瀛州城外,风鸣山西南方山脚下,一座双穴坟前,一个女孩跪在那里正在祭拜,在她身后站着一位如青峰般高大的男子。 “爹爹,娘亲,女儿来看你们了!三年了,女儿过的很好,就像你们希望的那样,我一直很快乐的活着。今天我带了个人来看你们,你们都认识他的,他叫穆靖嵘!” 佟君陶回头看了看穆靖嵘。 穆靖嵘随之走上近前,跪在了她的身边。 “佟将军,佟夫人,晚辈穆靖嵘!晚辈真心求娶两位之爱女佟君陶。今天晚辈陪陶儿来祭拜两位长辈,同时也在两位长辈坟前起誓,我穆靖嵘此生只爱佟君陶一人,只娶佟君陶为妻,一生照顾她,护着她,绝不负她!若违此誓,我穆靖嵘战死沙场,不得全尸!” 佟君陶听他说出最后一句,气急地去捂他的嘴。一个将军,战死沙场和不得全尸这是多重的誓和多不吉利的话啊!他原本就是这样的命,自己好不容易改了他的命,他居然自己又发了这样的誓,真是气死她了! “你疯啦!什么誓都敢立!”她气得吼了他一句。 他却看着她笑了。 “怕什么?我又不会违誓,我得让你父母放心不是?陶儿,我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手刃呼延瑞,拿他的头来祭奠佟将军夫妇!” “够了!已经够了!西苑国西迁,国力衰弱,无力东扰,也震慑了周边其他各国,你护了大昀边境的安宁,就跟我爹爹一样,这些可比杀了那个人重要多了。” 佟君陶心中想的却是,你可知道因为你存在,大昀边境几城避免了被西苑国再次袭扰,并被其占领几十年的命运,甚至旁边的东羌国都因为你的存在,避免了第二次被呼延瑞践踏。历史的轨迹就这样改变了! 起风了,微风轻轻拂过佟君陶的脸,就像是娘亲在爱抚着她,她也笑了,拉着他说:“我娘亲喜欢你呢!” “那你爹爹呢?”他笑问她。 “估计不会喜欢你的,谁让你抢了他最爱 分卷阅读50 的女儿呢!”她俏皮地回答他。 “会的,我会让他喜欢的!我会慢慢做给他看。” 一个月前,都城新京,穆府。 “皇上恕罪,您深夜微服前来,老身有失远迎!”穆老夫人跪在穆府前院书房的院子里,向面前微服的皇上行礼。 “嫂夫人请起吧!孤微服出来就是不想惊动他人,还让您这样多礼。”皇上叫起了穆老夫人。 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凉亭中坐好,穆老夫人让人上了茶,就挥退了所有的人,她知道皇上这么过来一定是有事情要说。 “嫂夫人,还是这样称呼您感觉亲切啊!大昀立国后,乔媛就撇下我走了,然后穆大哥也走了,后来连佟方为也走了,孤最信任的人慢慢都离孤而去了,这下真的快成为孤家寡人了!” 皇上先是伤感了一会,然后喝了口茶对穆老夫人说:“嫂夫人,孤此次前来是为了你家靖嵘的婚事。” “靖嵘的婚事?皇上可是有何问题?”穆老夫人紧张起来。 “呵呵!你家的大儿媳可是很关心她的小叔啊!她竟撺掇宣威侯夫人为自家小儿子求娶瀛阳郡主。嫂夫人,若不是您事先跟孤打过招呼,孤也许就真会答应宣威候夫人了。” 皇上不疾不徐地跟穆老夫人说着。 穆老夫人一听,心中气急。去年自己小儿子嵘儿来信说他有了自己心悦的女孩,是佟方为大将军的女儿佟君陶,她当时十分的高兴。 一是佟家和穆家当年是一起辅佐荣仓灭大齐登帝位的,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她和自己夫君穆老侯爷对佟方为的为人也是很钦佩的。女孩家门风好,两家又算是门当户对,这两个孩子凑一对再合适不过了。 二是娶这么个地位很高,却家中无势的二儿媳,即不委屈嵘儿,又让自家大儿媳压力小些。这是个两全其美的事啊! 穆家大儿媳出身小家碧玉,唤作李氏芳茹,是穆家长子穆靖峰当年领兵时偶遇的女孩。 当时,穆老夫人看了就觉得这女孩做家里长子长妇有些不合适,可看因自己儿子实在喜欢就认了。后来她发现这儿媳实在是上不得台面,不但做事小气,还总是离间老大老二他们兄弟两个,这就很让她生气了。 穆家长子穆靖峰原也是领兵的将军,后来因腿受重伤无法再领兵打仗,便回京做了个闲官。穆家幼子因其兄受伤,年仅十四岁就被其父镇远侯穆寒天投入军营,开始带兵打仗。却没想此子颇有乃父之风,年纪轻轻便做到将军之位,还屡获战功。 那时穆家大儿媳便开始天天担心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会被自家小叔争去,便天天在其夫耳边吹风,让他防着老二。 后来穆老侯爷因病过世,长子穆靖峰承袭了镇远侯的爵位,成为新镇远侯。穆老夫人以为从此便会一家和睦了,却没想到,这大儿媳因自己迟迟未能生子,便还是担心自己夫君的爵位不稳,仍天天撺掇老大防着老二。 穆老夫人看着自己家大儿身体不好,可怜他,便对这个儿媳睁一眼闭一眼。如今老二自己挣来了定西侯,没想到她还是不安生,居然敢把手伸向了老二的婚事。 看来她是听说老二要娶郡主,害怕这郡主以后会压自己一头,才去游说宣威候夫人为自家幼子去皇上那求娶瀛阳郡主的。这实在是太气人了! “让圣上见笑了!是老身没有管教好自家儿媳。谢圣上看顾我家嵘儿,助他觅得贤妇。”穆老夫人起身向皇上下跪致谢。 “嫂夫人快请起!本来也是您家提亲在前,孤也算不得是有偏有向。今天,孤来此也就是怀怀旧,现在孤还能说得上话的老人没有几个了!”皇上一脸的落寞。 “圣上,老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穆老夫人看着皇上这个样子有些于心不忍。 “嫂夫人,您请讲!”皇上看了她一眼。 “瑾懿皇后已经走了十多年了,皇上该再寻个知心的人,哪怕是为了皇嗣呢!”穆老夫人说了这样一句话。 皇上静默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着说:“嫂夫人,现在也就只有你敢劝孤这件事了!罢了,莫劝了!孤可以放几个有目的的女人在后宫,却无法再把那些女人放进心里了。至于皇嗣,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嫂夫人,孤也该告辞了!” “皇上您多保重!恭送皇上!”穆老夫人跪送皇上。 建元一十六年十月,皇上下旨赐婚瀛阳郡主佟君陶嫁于镇西大将军定西侯穆靖嵘。 穆老夫人携近十车聘礼从京城出发向瀛州城行去。此行本该由穆家长子去的,但出发前他却说自己旧疾复发无法成行。穆老夫人一气之下决定自己带聘礼去瀛州,穆靖峰苦劝无果,只得多找了几个大夫随其同行。 “母 分卷阅读51 亲,孩儿不孝!身体不争气,无法去瀛州为弟下聘。”临行前穆靖峰跪送母亲。 “峰儿,我去下聘更能体现穆家对那孩子的重视,也是做给皇上看的。母亲身体还算硬朗,当年母亲也是陪你父亲上过战场的人,可不是一般老妇可比,你莫担心。只是一条,莫再什么都听你那媳妇的,跟你兄弟分心。那可是你同胞兄弟啊!”穆老夫人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是!母亲,孩儿知道了!”可他心中却不以为然,心想,现在再提起穆家,谁人还会记得他穆靖峰,都是不住的去赞那穆靖嵘,是兄弟又如何! 穆靖嵘骑着玄鬃带着一小队人,候在距瀛州城十几里外的官道上。远远地,他看见了一大队带着辎重的车队,然后迅速拍马迎了上去。 车队最前边是一队护卫,后边跟着是一辆朴实却又稳重的马车,再后边跟的就全是拉货的车队了。 穆靖嵘拍马来到马车边,一个翻身下了马,然后跪在车边,大声喊道:“不孝儿穆靖嵘前来迎接母亲,母亲一路辛苦了!” 马车停下了,车帘被迅速掀开,一个老妇人探出头来。 “我儿,真的是你?”老妇人激动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穆靖嵘,“快起来!快起来,嵘儿!快让为娘看看你!” 穆靖嵘给老妇人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就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马车近前,把头探到老妇人身边。 老妇人双手颤颤巍巍地捧住他的头,上下摸了摸,眼含热泪地说:“嵘儿,为娘想死你了!快上车来,咱们娘俩好好见见!” “是!娘!”穆靖嵘应了一句。 此时马车上原本陪着穆老夫人坐着的两个婢女下了车,把空间留给了他们母子。 穆靖嵘一个抬腿登上了马车,陪母亲坐了进去。 “娘啊!这么远的路,您怎么亲自来了?您可知道儿子心中是多么的不安?这一路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儿子如何是好啊!” 穆靖嵘看着眼前的母亲,心中激动不已,他已有五年多未见过母亲了,上一次还是他回京述职之时匆匆见了一面呢!母亲虽然看着还算硬朗,可毕竟是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让老人家跑这么一趟,他真的是于心不忍啊! “哼!就那么小瞧为娘?当年你娘我也是陪着你父亲上过战场的人,这么走一趟又不是上战场,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为娘那么想你,如不借此机会来好好看看你,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才能见到你啊!” 穆老夫人感慨地抬起手摸了摸穆靖嵘的头发。 “娘,您这次来就多住一段时日吧!儿子带您四处看看这瀛州城。”穆靖嵘其实内心也十分想念母亲的。 “好!我要看着你成完亲,这样我就安心了!我那未来儿媳妇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佟家的人,应该错不了!”穆老夫人见完儿子,开始想见未来儿媳妇了。 穆靖嵘听母亲问到佟君陶,脸上的笑就藏不住了。 “娘,她很好!您一定会喜欢的!” 穆老夫人也笑了,她看到儿子的那个样子就知道他对自己未婚妻是如何的喜爱。 穆老夫人回忆起自己和当年的穆老侯爷结婚时也是如此的互相心仪,她明白只有两情相悦,夫妻二人才会一生和睦,所以她对两个儿子娶亲的态度向来是开明的。只可惜她们家老大的眼光差了些。希望这二儿媳是个好的! 第26章 终于成亲了 穆老夫人进了瀛州城,住进了将军府。在穆老夫人来之前,佟君陶便搬到了王夫人家中。 王夫人说了,这将军府本该是穆靖嵘的府邸,是他让淘淘住了这么三年。现在要成亲了,总不能让两个人去中军大帐中成亲吧!所以她让佟君陶搬到了王家,也让她从王家出阁。这边将军府就由穆靖嵘来布置了! 将军府里的老仆们倒是没搬,一来穆靖嵘身边除了士兵也没有可用之人,二来等佟君陶嫁回来,他们还是要在这照顾她的。只有夏桃跟着佟君陶去了王家,春杏前几日已经成亲跟着夫君去了津城。 穆老夫人在将军府安顿好后,第二天就上王家提亲了。 在王家正房的厅堂里,穆老夫人和王夫人分宾主坐在了上位。 婢女上完茶后,穆老夫人开口了:“王夫人,老身亲自上门为我儿穆靖嵘向您干女儿佟君陶提亲还望您见谅!按规矩应该是先聘请媒人上门的。只是,一来是在此边关我无甚么熟人可托,二来是时间上赶了一些……” 王夫人此时打断了穆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啊?咱们边关没那么多讲究,您能大老远的亲自从京城过来,还带了 分卷阅读52 如此多的聘礼,足见您对我们家丫头是诚心求娶,这些就足够了!咱们要看的也不是眼前,还不是要看着他们两个未来把日子过好么!” “王夫人果然是明事理的女中豪杰!我儿没少在我面前提起您的事迹啊!”穆老夫人也十分钦佩眼前这个女人,如若换成自己,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如她一般把日子过得如此有声有色。 “老夫人,见见我们家丫头吧!”王夫人转了话题。 “好好好!”穆老夫人当然十分想见见自家未来二儿媳了。 不一会,佟君陶走了出来。如今她出了孝期,又在议亲,便穿了件水粉色的裙衫,梳了个垂挂髻,脸上也被王夫人点上了些妆容,整个人清新靓丽的如一朵出水芙蓉。 穆老夫人只感觉眼前一亮,心道不怪自己儿子衷情于她,果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她还真是跟佟夫人挺像的。 “淘淘过来!快见过穆老夫人!”王夫人朝着她招了招手。 佟君陶袅袅娜娜地走到穆老夫人面前,向她福了一福,大大方方地跟她见礼。 “小女佟君陶,拜见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笑了笑,把拉她至身前,细细地看了一会。 “这孩子生得可真好,像她母亲!我看着就喜欢。孩子,叫我穆伯母吧!咱们穆佟两家是世交,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佟君陶感觉这位老夫人性格可真好,看来以后会很好相处,就笑笑说:“是!穆伯母!” 穆老夫人此时从袖中抽出一只通体洁白,只在簪头雕花处有一点红色的白玉簪插入了她的发中。 “伯母给你补的及笄礼,虽然晚了几年,但好歹给你补上了。” 佟君陶刚刚看到那只玉簪就觉得绝非凡品,此时被穆老夫人给插到了自己头上,她觉得太贵重了便想推辞。 待她刚要开口,王夫人便阻住了她,“淘淘戴着吧!长者赐,不可辞!” “是!谢谢穆伯母!我很喜欢!”她乖巧地谢过穆老夫人。 人也见过了,王夫人正想让佟君陶下去,她也好跟穆老夫人谈谈两个孩子成亲的细节,此时下人却通报穆靖嵘来了。 穆老夫人一听自己儿子来了,就觉得自己这老脸都被他丢光了,哪有两家议亲,男方儿郎自己还跟着来的,又不是刚开始相看,哪怕再想过来也得等到过两天下聘的时候啊! 不一会穆靖嵘走了进来,却见他手上还抓着两只正在扑腾着翅膀的大雁。 穆老夫人更没眼看了,这大雁哪怕抓着了也不是今天送过来啊?有点不想认这个儿子怎么办?多亏这是在边城,这要是在京城,他能被人家笑话死。 穆靖嵘进了正厅,他眼神就长在了站在旁边的佟君陶身上,他从未见过她如今天这般打扮。今天的她就像那壁画里走下来的飞天仙女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王夫人看着进了屋也不知道跟长辈见礼,只是傻愣愣地盯着佟君陶看的穆靖嵘,心中一乐,那么精明强干的一个人居然有这么发傻的一天。她轻咳了两声。 佟君陶从穆靖嵘进屋开始就垂着眼,乖巧地站在王夫人身边装着淑女。她听到自己干娘轻咳了两声,就抬眼向穆靖嵘望了望。 这一望,她就看到了他傻愣愣地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只乱扑腾的肥大雁,然后呆呆地看着自己。佟君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让穆靖嵘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赶忙把两只绑好了腿的肥雁递给旁边的下人,然后快步走上前给两位夫人见礼。 穆老夫人刚要开口斥责他,就被王夫人拦了。 “老夫人,您可别说大将军了,礼节重在心,而不是重在形。咱们长辈议咱们的亲,他们小辈让他们去院子里玩吧!不过今天后,一直到成亲那天,他们两个可就不能再见面了。”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怎么样?自己儿子就这么傻愣愣的来了。 于是穆靖嵘和佟君陶就被赶到了院子里,当然不会让他们两个单独待着,旁边跟着一个王安福一个王遂安,这一大一小父子俩拎着那两只大肥雁正在那逗着。 四个人来到院子里的水亭里,穆靖嵘看了看那正在逗雁的父子俩没有看向这边,就对佟君陶说:“陶儿,你今天真美!” 结果,被旁边两个逗着雁的人听见了。 大的说:“淘淘,天天都美!” 小的说:“嗯!姑姑一直都漂亮!” 穆靖嵘被他们俩说的脸一黑,这两个是来拆台的吧! 佟君陶没忍住哈哈笑了起来。 看到她笑了,穆靖嵘决定不理那父子俩,他挠了挠头:“陶儿, 分卷阅读53 我的意思是你今天比以往更美!” “知道啦!你今天怎么就带着大雁来了?今天是定亲,你不需要来的,等下聘你才该带着雁来呢!”她笑着看着他说。 “我哪里懂那么多规矩,我又没成过亲!我大哥成亲也是在他在外驻防之时,我也没见过。再说这雁什么时候拿过来不是拿,早晚得送过来啊!”他还一肚子理了。 “非也非也!礼不可废也!到何时做何事。穆叔叔,你该学学礼的。”王遂安放下手中的雁,一本正经的开始给穆靖嵘上了关于礼的一课。 “安儿,好厉害!”王安福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嗣子。 “父亲见笑了!”说完他还跟王安福辑了一礼。 这父子俩一天天相处的愉快极了,根本就不像父子俩,更像是两个玩伴。 穆靖嵘看着这两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跟陶儿成亲前就只能见这么一面了,还要被这两个家伙搅和,真想让他们俩消失。 “好啦!我要回房了,你们在这玩吧!”佟君陶看着这三个人,实在懒得理他们了。 “陶儿,我……”穆靖嵘无奈地看着心上人慢慢地走远了。 因为穆老夫人要赶在入冬前回到京城,所以穆靖嵘和佟君陶的三书六礼程序走的很快。 成亲的这天终于到了。 这日,王夫人亲自帮佟君陶盘了发髻,上了大妆,帮她穿上了华丽的嫁衣,然后扶她坐在卧房榻上,等着她的新郎来接人。 临近黄昏时分,王家紧闭的大门前热闹起来,新郎穆靖嵘穿着大红的吉服,带着他一大帮军中兄弟们开始叫门了。 王家门外催妆的队伍不停的大喊着“新妇子”,那喊声响彻云霄。 王夫人笑着跟王安福和王遂安说:“你们莫去开门,也不用听他们声音大就害怕。让他们喊一会!咱们得给新郎点颜色看看,佟家姑娘没那么好娶的!” 最后,王家的大门都快被喊塌了,王夫人才让人把中门打开。 穆靖嵘第一个闯了进来,后边跟着一群年轻的小伙子。 正厅中,王夫人让夏桃扶出了新娘。 佟君陶头上覆着红盖头,一身绫锦嫁衣,内里是金色短儒,大红长裙,外套翻领窄袖大红透金丝外衫,整个人高贵典雅的站在那里。 穆靖嵘快步走到正厅外,望着里边静静站着的佟君陶,一瞬间周边一切他都看不见、听不见了,满心满眼都是她。 不一会他清醒了过来,走进了正厅。他先是向王夫人辑了一礼后,然后突然打横抱起了佟君陶就快步向大门外走去。 “唉唉!这怎么还抱出去了,两个人该携手走出去的啊!”王夫人看着他突然的动作,一着急喊了出来。 院子里边穆靖嵘军中的小伙子们却闹闹哄哄地叫起了好。 来到大门外,穆靖嵘把佟君陶小心地放进了婚车之中。今天的婚车是由玄鬃来拉的,他自己是骑着飞霞来迎亲的。 放好了佟君陶,穆靖嵘翻身上马。他驾着飞霞绕着婚车转了三圈,然后迎亲的队伍就启动了,开始向将军府进发。 可是刚走了几步,就看见王安福和王遂安挡在了车前。 王安福喊着:“障车!障车!” 王遂安在另一边喊:“想娶我姑姑没那么容易,我们人少也要障车的!” 普通人家成亲,障车可是会出动女方家好多人的,可是佟君陶已经没什么亲戚了,只有这两个人能凑个数跑出来障车了。 穆靖嵘微微一笑:“不容易,我也要娶了!今儿个谁也障不住我的。” 说完,他弯腰递给他们两个几张银票。平常人家成亲,轰障车之人只要洒些铜钱便可的,到他这里连银票都用上了。 王安福根本不看银票,他就记得自己娘亲交给的任务是,不能那么容易的让穆靖嵘过去,于是他还是伸手挡在那里。 王遂安自从住进王家就十分喜欢这个姑姑,他也不想让她那么容易就嫁了,怎么的也得让穆靖嵘知道姑姑的娘家也是有人的,以后不可欺负姑姑,因此他也不接银票,站在那里。 穆靖嵘见钱财打动不了这两个人,他先是弯腰向前探身把银票塞进他们两个怀里,然后朝旁边的小伙子们喊了一句:“兄弟们,把障车之人架走!” 这一喊可不要紧,呼啦啦上来一堆小伙子,一边笑着一边架起障车那父子俩,把他们架到了路边。 队伍终于又行进了起来。 到了将军府,进门之前,夏桃和几位大娘拿着木棍开始打刚刚下了马的穆靖嵘。打新郎,是为了煞煞新郎的威风,不让他以后欺负新 分卷阅读54 娘。 穆靖嵘被人打着还特别的高兴,一脸的笑容,任她们随便的打。旁边的小伙子们不干了,闹闹哄哄地冲散了打新郎的人。 新娘要下车了。 正常新娘下车脚是不能沾地的,一般都是准备几块红毯轮流铺在新娘脚下,直到正厅门口。 可是穆靖嵘还没等旁人铺好红毯,就又把佟君陶从婚车里打横抱了出来,一路抱到正厅门口。 正厅门口放了一个马鞍,他将她放到马鞍上坐了一下,这是寓意平平安安。然后他扶她站起,又拉着她走到了正厅中间。 正厅之上坐着穆老夫人,她正乐呵呵地看着走进来的两个新人。 接下来便是拜堂了。 穆靖嵘和佟君陶两个人在司仪地唱喏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送入洞房。 洞房里,穆靖嵘亲手挑开了佟君陶的红盖头,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佟君陶头发高高的挽起,上面插了一副累丝嵌宝石的牡丹金冠。她本就透白的小脸用细粉一涂,显得更加莹润了;本就精致的眉眼经胭黛一描,显得更加端丽了;本就粉嫩的软唇经口脂一沾,如今看来更是鲜艳欲滴了。 穆靖嵘就这样看呆了,被人推了一把,他才想起该喝合卺酒了。 两个人交臂喝了合卺酒。一般新郎喝完酒后要把杯子倒过来,以免这辈子让老婆欺负。可是,穆靖嵘根本就没想把杯子倒过来。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在笑着说,新郎要被新娘欺负一辈子咯。 他却笑笑说:“我这辈子就是给她欺负的,怎么了?” 周围又是一片哄笑。 接下来就是合髻了。穆靖嵘剪下一缕自己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剪了佟君陶的一缕头发,然后把两缕头发认真的挽成为合髻,纳入一个小荷包里,放到了佟君陶的手里。 终于一切礼仪结束了。穆靖嵘要去前厅陪客人喝酒去了,他却一点都不想走。 最后,他在佟君陶耳边轻声说:“你先歇息一会,我去去就来。”然后就跟闹洞房的一群人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婚礼,我参考的是初唐的婚礼,没有用大家习惯看的那一套,但是我也有改动,请考据党轻拍! 第27章 洞房花烛夜 佟君陶等到卧房里的人都走了出去,她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原来成亲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啊!她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之前看着春杏成亲的时候,她也没觉着会这么累啊? “小姐,我帮你洗漱更衣吧!”夏桃走了过来。 “好!一会我这里忙完,你就回去休息吧!” 佟君陶从穿来那天起就没用人守过夜,将军府也一直没有那些大户人家的规矩,而且今夜是她的洞房之夜,她更不可能让一个未婚的小丫头守在这里了。 一番忙活,佟君陶洗去了脸上的大妆,沐浴后换上了大红的常服,又吃了几口夏桃端过来的鸡汤面,就坐在榻上倚着方枕,拿着话本看了起来。 穆靖嵘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已经洗去了铅华的她,墨发拆髻散下,被归拢于胸前,干净的小脸,如剥了壳的鸡蛋那般透白细滑,眉目清秀宁淡,粉唇被她轻咬了一下又微微地抿起。 此时这个娴美恬静的她,跟白天那个华贵端丽的她是截然不同的,然而却是一样的让他疯狂。 今晚她是他的了! 佟君陶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抬眼望去,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穆靖嵘,她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立即坐直了身子。 穆靖嵘见她望向了自己,就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来到榻边,他按住想要起身的她,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他都等了好久了。从第一次他偷吻她开始,他便每一次见她都想吻住她。 佟君陶感觉自己被一双火热的大手禁锢住了脸,然后一张发烫的唇就贴上了自己的,紧接着自己口中就闯入了那只久违了的飞蛾。那只飞蛾又开始了大闹天宫。 过了好一会,他才放开她。 “我身上有酒气,我去沐浴,等我!”说完,他站起转身向浴房走去。 佟君陶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更加紧张了。对于洞房这件事,她两辈子合起来也没有经验啊,就是知道第一次很痛,但是那到底会有多痛啊?当然了,她俩辈子合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少年。 就在她还在紧张之时,穆靖嵘已经旋风般地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她坐在榻上,看着走过来的他,磕磕巴巴地问他:“你,你,你渴不 分卷阅读55 渴,要不要喝点水?” “不渴!”他走到她身边,俯下身,双手拄在她的两侧,盯着她说。 她往后仰了仰,接着问:“那,那,那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要!吃你!”他嘶哑着声音答她,眼睛里已经充满了血丝。 接着他便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的唇再次袭上了她的,吃起了他美味的糕点。 随后,两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两个人晚间刚刚换上的常服又被褪了下来,此刻正静静地躺在榻边的地上,盖住了那大红的绣鞋和皂色的长靴。 红烛燃了整宿,屋内一室旖旎! 西苑王庭,王宫内。 安静的大殿里灯火亮了一宿,尹撷汗王呼延瑞坐在正中的王位上喝了一夜的酒。 他得到了消息,今天是她跟穆靖嵘成亲的日子。 一杯接着一杯的烈酒下肚,呼延瑞脑海里他跟佟君陶一起生活那半年的点点滴滴便不停地浮现出来。 他受伤躺在床上时,她天天盯着李伯过来给他换药,每日亲自喂他喝粥,细致无微地照顾他的点点滴滴。 他伤好了,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她爹爹教他武功,还过来给他擦汗。 她要偷着出去玩,便拉上他跑到街里,回来后佟将军要罚,她却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哪怕当年母妃都没对他那么好过。 后来他不辞而别地回到了西苑,回到了以往的冰冷之中。而在他的心里,她给的那份温暖,在此后无尽的冰冷中显得愈发珍贵了。 可惜后来发生的事却让两个人越走越远! 自己错了吗? 不!一定是自己还不够强大! 穆靖嵘!没想到你不仅毁我西苑,还夺我所爱,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呼延瑞此时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恨得咬牙切齿。可惜西苑的国力再也无法支撑他的野心了! 殿门外,一个清丽的身影靠在门侧。她听着殿内杯盏被摔的声音,腮边流过一行清泪。 你还是忘不了她吗?连小王子的出生也拉不回你那颗心吗?为了你,我连全族被屠的恨都可以放下,你却还是把心放在那个女人那。 呼延瑞,别逼我!我现在已经有了带着东羌血脉的西苑小王子,如果有一天恨大于了爱,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还有,我不叫思淘,我是东羌国锡藩部落公主,我叫去胡雨念! 一副决然地神情出现在了她的脸上,擦了泪,去胡雨念转身一步步向寝宫走去。 早上,穆靖嵘和佟君陶梳洗完毕,一起来到正厅之中。此时穆老夫人早已坐于了正厅之上,她笑看着走进来的小两口,脸上全是心满意足。 穆靖嵘带着佟君陶来到了近前。佟君陶跪到穆老夫人面前,接过夏桃递过来的茶,向前捧给穆老夫人。 “娘,请喝茶!” 穆老夫人笑着接过了茶,低头喝了一口。 “好!好!陶儿,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两个以后要夫妇和睦,相敬如宾,早日为穆家开枝散叶。好孩子,快起来吧!”语毕,她递给了佟君陶一个大大的红封。 “谢谢娘!” 她刚说完,旁边的穆靖嵘就过来扶了她起来。 穆老夫人对这个儿媳还是很满意的。这孩子,她看着就觉得性格大气,有着武将家的那种爽利。她虽然生长在边关,礼仪也是不差的。再看着自己儿子身上的荷包,看来她女红也是不错的。 穆家终于娶了个靠谱的儿媳。要是能快些有身孕那就更好了! 穆老夫人在瀛州城住了近一个月,现在准备启程回京了。穆靖嵘想要留母亲再多住一阵子,但是天渐渐凉了,如果待到上冻了,路就不好走了,于是他只得让母亲动身。 这天是穆老夫人出发的日子,穆靖嵘骑着马,佟君陶坐着马车一起送母亲出城。 穆老夫人来的时候带了好几车的聘礼,如今走的时候又带回去了好几车的药材、皮货等物品,这些都是穆靖嵘和佟君陶给母亲和京中大哥一家准备的。 出了瀛州城大门,穆靖嵘就让佟君陶先回去了,他还要再送母亲几里路。 车队蜿蜒前行,穆靖嵘一直向东送出去十几里路,直到快要进入耒阳城地界了,穆老夫人不得不叫停了车队。 她掀开车帘,想要下车。穆靖嵘看到了,便翻身下马,来到车旁,扶她下来。 “娘,您是想出 分卷阅读56 来透透气吗?”他扶着她在车下走了几步。 “嵘儿,送到这里可以了!别再送了,再送就送回新京了。为娘有几句话要嘱咐于你,咱们往前走一走。” 说完,她就搭着穆靖嵘的手,跟他一起往前走。其他的人都等在了原地。 离众人远了些,穆拉夫人站定,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满眼的不舍,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嵘儿,一转眼你都是成了亲的人了,也成了守土一方的大将军了,我也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孩子,你和陶儿要早日开花结果啊!这绝对是件大事,咱们家下一代还没有人呢!你大哥那里,我也不能催,估计指望不上他们了。听到没有?” 穆靖嵘点了点头:“娘放心!我定努力!”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问,王家那个嗣子是从王家族人过继来的吗?是不是外姓人啊?”穆老夫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穆靖嵘有些奇怪,母亲怎么会对那个孩子有好奇心呢。 “是王家族人的孩子,那孩子父母都已经亡故了,王夫人看着那孩子住在他大伯家里寄人篱下太可怜了,又觉得孩子品性很好,就过继了他。怎么,母亲对这孩子有什么疑问吗?” “哦,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像一位故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那应该是与我认识的那位故人没什么关系了。好了!嵘儿,为娘该走了,莫再送了!”穆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便往马车那走去。 穆靖嵘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又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头,便目送着车队慢慢走远,直到看不见了他才翻身上马往回走。 第28章 风起云涌(完结篇) 五年过去了,穆靖嵘和佟君陶带着一子一女平静地生活在瀛州城里,大昀边境一直安稳无忧。 这天,突然一道圣旨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圣旨让穆靖嵘即刻回京,不得耽误,守将之职暂交他的副将代任,却未说明为何要如此。 他交代了佟君陶一番便带着几个护卫骑着马走上了回京之路。 进京后,他一刻都未停留直接入宫面圣。时隔九年未见,他觉得皇上老了很多。 “此次急招你回来,是为了让你执掌京畿防卫之职,孤发现近来厉王有所异动,他这是想上位啊!靖嵘,孤现在只信你,只有你在这个位置上,孤才安心。这次厉王之事结束后,就把家眷接回来吧!你也该回京了。” 皇上把急招他回来的原因告知了他。厉王是当今皇上的幼弟,当今皇上一直无子,他一直以为皇上未来会传位于他。可是最近皇上开始欲在皇家子侄中过继一子,这让他十分恼火,于是在有心人鼓动下他决定发兵夺取皇位。 厉王原本在自己的封地上是有几万兵丁,如今他又开始悄悄征兵,又四处联络京中大臣、权贵。这些动作很快让皇上有所发觉,于是皇上便召回了穆靖嵘。 昀建元二十年春,厉王终于举旗发兵开始攻打京城,京城内宣威侯府内居然出现一队精兵,他带着这队人马准备冲向城门,妄图打开城门接应厉王。 然而还没等他们冲出府门便被穆靖嵘的人马围了府。双方激战后,宣威侯府内精兵被悉数全歼。随后穆靖嵘带兵出城迎战厉王大军。 可是从未有过实战的厉王哪里是身经百战的穆靖嵘的对手。这场夺位之战很快便如闹剧般收场了。 穆靖嵘带领京畿大军全歼了厉王叛军,并生擒厉王,而在此期间,他居然还遇到了一位老朋友。 厉王身边有一谋士,厉王起兵也是这位谋士所提议的,他便是许启言。 “启言,何时从西苑回来的?怎么不来看看二哥?”穆靖嵘在刑狱中眯着眼睛冷着声音问许启言。 “哈哈哈!二哥,我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我服了!那厉王也是个阿斗,真是扶不起来啊!”许启言此时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索性便不再跟穆靖嵘废话。 “只是厉王?没有呼延瑞的事?”穆靖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 许启言闻言一愣,抬头看着他笑了:“厉害!二哥果然厉害!是!我是替着呼延瑞去撺掇厉王造反的。哈哈!可是现在你已经在京城了,边关你是顾不上了。你那爱妻说不定过几天就会到西苑当王妃了,哈哈哈!” 穆靖嵘闻言心中一惊,此时他已无心再此审问许启言了。 出了刑狱的大门,他去宫中面见皇上,想要回瀛州城,他心中担心妻儿,但是他更担心西苑趁大昀内乱,抢占边城。 皇上也有所担心,此时京城已经安稳,于是他准了穆靖嵘回边城。 同时,皇上处 分卷阅读57 死了叛乱的厉王等人,其中也包括许启言。这一次,皇上让穆靖嵘亲自去验明了所有死囚的正身,以免再发生许樊山之事。 当穆靖嵘刚刚回到瀛州城见到思念已久的妻儿时,西苑却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呼延瑞死了,死在了他发兵之前。 对外的消息是呼延瑞得急病而亡,而实际上他却是死于自己王妃之手。 去胡雨念看着刚刚喝了她倒的酒的呼延瑞,笑中带泪的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要去夺回她,是吗?” 呼延瑞突感腹中剧痛,他抬起眼震惊地看着她说:“思淘,你,你下毒给我?” “是啊!我很早以前就跟自己发誓,如果你再要去夺那个女人,我便不再忍了。我们有儿子了,不是吗?他可以坐你的位置了,不是吗?哈哈哈!既然你给不了我爱,那就给我你的位置吧!” 去胡雨念坐在那里面露狰狞地看着剧痛难忍的呼延瑞,毫无感情地说出这番话。 此时,呼延瑞却笑了出来,面上表情也释然了。 “去胡雨念,对吗?东羌的小公主?谢谢你!你让我解脱了。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一次我不是去抢她的,我只是要回到我们原来的王庭,要给我儿子一个更好的西苑。既然你想代劳,好,那我走了,儿子和西苑我便交给你了!” 他一边笑,一边慢慢地躺了下去。 去胡雨念闻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跑到他身边抱起他的头,大哭着问:“你是说真的吗?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呼延瑞费力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一边吐着血一边对她说:“对不起!”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问就问你一句,你可曾爱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她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却又想知道。 “有!在你愿意陪着我西迁的那一刻。她,是我一生的一个梦。而你,是我一生的愧疚。雨念,对不起!我也是很晚才知道自己的心,终归是我负了你,对不起!” 说完最后一句对不起,呼延瑞的眼睛就永远的闭上了。 去胡雨念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头痛哭出声。 昀建元二十年,西苑尹撷汗王病逝,他的儿子五岁的呼延启继位,封号旰谒汗王,其母去胡雨念被封为太后。西苑从此开启了长达二十几年的去胡太后主政的历史。 大昀边境无事,皇上再次召穆靖嵘回朝。此次他是带着全家回京的,顺便还带了王家嗣子王遂安,他是去京城盘查王家在京产业的。 此时的王遂安已经十八岁了,他已经全面接掌了王家产业,其能力完全不亚于王夫人,甚至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 穆靖嵘一行人回到镇远侯府,安顿妥当,穆老夫人是最开心的,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孙女孙子。 穆家长子穆靖峰夫妇则虽然表现上十分热络,但是内心他们是十分排斥这个强大的弟弟的。 入夜,皇上微服来到穆家,他与穆靖嵘坐于书房。 “靖嵘,你该回你定西侯府,这座府邸你不该来!”皇上看着他说。 “微臣知道!可是微臣老母亲在此,我怎么忍心不回!”他跪在了皇上面前。 “嗯!嫂夫人是无辜的,她也是孤少数还能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你接她走吧!再给你三天时间。” 说罢,皇上便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外院,当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时,他惊呆了。 “站住!你是何人?”他叫住了他。 “皇上,他是微臣内人的干侄儿!”身旁的穆靖嵘急忙开口回答。 正在此时一个老妇人从后边唤了那个年轻人一句:“遂安少爷,你慢些,东西还没拿呢!” 当老妇人看到微服的皇帝时愣住了,随即她便跪了下去,然后一脸惊恐地喊了一句: “皇上!” 看到她的皇上也是一脸震惊:“西柳,你居然还活着?你刚刚叫这个孩子什么?遂安?他到底是谁?” …… 穆靖嵘回到自己卧房,看着已经哄了女儿睡着了的佟君陶满眼的温柔。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从身后抱住她。 “你知道王遂安是谁吗?” 佟君陶有些纳闷,王遂安是谁她还不知道吗! “王安福的儿子啊!我侄儿啊!你怎么了,这些还用问!” 她摸了摸他的头,莫不是发烧了? 他拿下她的手,攥在手里,叹了一口气说:“他的名字该叫荣遂安的!他竟是皇上的儿子!” 听到“荣遂安” 分卷阅读58 三个字,佟君陶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之前就一直觉得王遂安这个名字很熟悉,可以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现在她听到荣遂安,终于想了起来,这是大昀第二位皇帝启丰帝的名号啊!王遂安是他流落民间时的名字。 穆靖嵘给她讲了事情的经过。 王遂安实为皇子,乃元后瑾懿皇后乔媛所出,瑾懿皇后产子之时乃大昀朝初建之时,后宫诸女均代表着各方势力,很多是扶助荣仓登基功臣之女,而瑾懿皇后只是荣仓微末之时所娶之人,并无任何靠山,所以很多人想要取而代之。 瑾懿皇后在其产子之时,被人做了手脚,孩子生出来后,她便开始大出血,她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安排其心腹宫女西柳在其生产后将该子带出皇宫远离是非,随后其大出血而亡。 宫女西柳,让皇后心腹御医宣布皇子已死,然后想尽办法带着皇子出了皇宫,化身皇子乳母,带着这个孩子一路西下。 此时的皇上荣仓正在外收复大昀南部一些还未归顺的城池,待他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妻儿早已离世,并且已经下葬。 西柳带着孩子离京后,她们曾经遇险,幸得一对年轻王氏夫妇相救,夫妇无子,遂收养了这孩子,可惜后来王氏夫妇因瘟疫相继病逝。 他们临去世前告诉西柳回瀛州王氏家族生活,王氏族人会照顾孩子长大。于是西柳便带着孩子来到了瀛州。后边的事佟君陶就是都知道的了。 皇上荣仓在元后过世后再未立后,从此也再未踏足过后宫,因此才一直没有子嗣出生。如今他找回了自己的儿子,便很快昭告了天下,并且即刻立其为太子。 王遂安,改回原名荣遂安。遂安二字为瑾懿皇后临终前为其所取的名字,就是愿他一生顺遂平安。荣遂安,在建元二十八年继位,史称启丰帝,是大昀朝中兴之帝。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皇上来镇远侯府的第二天,穆靖嵘就和佟君陶带着孩子们搬回了定西侯府,还哄着穆老夫人也过来住住。 当他们刚刚搬走,镇远候府就被皇上派人围住了。 原来穆靖峰及其妻参与了厉王兵变之事,他们与宣威侯同时加入了厉王阵营。 事后,穆老夫人知道了真像,她一言不发跪在老镇远候穆寒天的牌位前,一跪就跪了快两天,期间滴米未进,谁来劝也劝不走。 最后,佟君陶让自己儿子过去扑到了老夫人的怀里,老夫人才缓过神来,她抱住孙子,流下泪来。 建元二十八年,建元帝荣仓逝世,启丰帝荣遂安继位。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 穆靖嵘作为京畿守将,建元帝托孤之臣,辅佐着启丰帝慢慢坐稳了皇位,他便与他上书要回西北边境瀛州城为他守边。 他知道在这京城之中,佟君陶过得并不开心,孩子们也不开心,她们更喜欢那无拘无束的西北边境。 皇上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一来穆靖嵘去守边他最放心,二来他的羽翼渐丰,倒也不希望身边再有老臣掣肘,三来他也怀念在西北的那段生活,于是他放他们回去了。 在彩霞满天的一个傍晚,穆靖嵘骑着玄鬃怀中抱着女儿,佟君陶骑着飞霞,儿子骑着朝阳,一家四口回到了期盼已久的瀛州城。 迎在城门口的是早已成亲了的曲贤毅和夏桃,还有王夫人和王安福。进了城门便是一城迎了出来的百姓,他们知道能够守卫他们平安的战神回来了! 全书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下旬开新文《我的老婆是只貂》,喜欢的朋友可以预收哦! 文案(c6k6.com): 一千年前,一只好吃懒做的九尾紫貂意外成了妖。化出人形当日,正遇进入林中行猎的齐朝太子荣桓。那日他带走了她,为她起名昭昭。 齐朝国破之日,荣桓倒在敌人剑下。救不到他的昭昭,抱着他的尸身,重返山林,从此避世。 一千年后,一只貂妖林中历劫,呃,失败了! 当昭昭以为她将重入轮回时,结果发现自己穿越了,穿成了荣氏集团董事长荣祁湛的小妻子韩昭昭。 当韩昭昭第一次在荣家大厅里看到西装革履的荣祁湛时,突然跑过去,跳到他身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蹭了蹭,说了句:“殿下,我好想你!” 荣祁湛嫌弃地从身上摘下自己那个所谓的小妻子,“韩昭昭,你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 不久后…… 荣祁湛:“昭昭,过来!到我怀里来!” 韩昭昭:“我!才!不!要!” 荣祁湛看着想要逃跑的韩昭昭,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略一用力就把 分卷阅读59 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凑到她的耳边说:“乖些,我的小貂!” 【片段一】 韩昭昭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的西兰花,又看了看对面荣祁湛盘子里的茄汁鳕鱼,她怒了,貂不吃蔬菜,貂才是吃鱼的好不好! 默默地盯着荣祁湛慢条斯理地吃光了那盘鱼,昭昭欲哭无泪,不过当她发现他嘴角残留的那抹鱼汁时,趁着他还没来得及拿餐巾擦掉,她迅速爬过餐桌,舔掉了他唇边的鱼汁。 荣祁湛看着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心想老婆太热情怎么办?唉!还能怎么办,满足她呗!于是他捞过她,吻了下去。 【片段二】 荣母:“昭昭,过来!看妈给你买了什么!一件貂皮大衣,喜不喜欢?” 韩昭昭看着那件貂皮大衣,直看得眼泪汪汪,“貂貂辣么可爱,为什么要扒貂貂的皮!” 1v1 HE 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