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里撞见了昔日男神》 分卷阅读1 ================= 书名:民国文里撞见了昔日男神 作者:拾玖景观 文案(c6k6.com): 袁晓萍莫名穿到了民国,爹中了邪,娘伤了心,家事纷乱,被人算计。 好在她天赋异禀,开了金手指...... 谁想,竟与那个病歪歪的五少爷撞到了一起? 这个五少爷,与昔日“男神”颇有些渊源…… 暖文,欢腾,励志,HE ~ 【小贴士】 ①1V1,双穿,开了金手指 ②架空,伪民国,平行空间,谢绝考据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穿书 爽文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袁晓萍(袁秋梅),五少爷(杜永年) ┃ 配角:袁二爷、袁二奶奶等众多 ┃ 其它:欢喜冤家,励志人生 ================== ☆、第1章 穿来了 * 黄昏时分,暑气渐渐消散了。 袁二爷家的小院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一个小姑娘,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短褂长裙,趴在西厢房的窗棂上,朝外瞅着。她看着七岁左右,梳着两条麻花辫,两只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可惜目光呆滞,毫无神采。 “秋梅,吃饭了,快出来吧?” 院里传来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听到娘在唤她,小姑娘就提着裙子“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小饭桌已经摆好了。 袁二奶奶正在盛饭,秋灵和鸿君围着桌子坐着。小姑娘也跟着坐下来,见稀饭盛好了,就拿着调羹吃了起来。 “秋梅,慢点吃……”袁二奶奶柔声说道。 “嗯,娘……” 小姑娘小声应着,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热汗。 * 吃了晚饭,小姑娘回了屋。 就一头扎在床上,不想动弹了。她叫袁晓萍,可不是什么秋梅,刚考上985,就莫名穿到了这里? 那天傍晚,她从跆拳馆回来,又累又乏,就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里醒了,想去卫生间,刚翻身坐起,只觉一道白光闪过,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瞧着那古香古色的屋子和家具,心知出了状况。 突然间,就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貌似还有点痴呆,不知中啥邪了?她心里嘀咕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从前天开始,她适应了整整三天,还是未能适应过来。 前世的她怎样了?是挂了?还是傻了?莫名穿到这个小身体里,真是冤啊! 她吃了三年苦,受了三年累,好不容易考上了泽大。这可是985啊,她梦寐以求的好学校,那大名鼎鼎的“三剑客”,就在泽大体育系啊。 对这几位学长,她慕名已久。正想飞奔过去一饱眼福,谁想录取通知书还没捂热呢,就穿到了一个傻妞身上? 来到这里,她那满腹“才学”不都浪费了?还有那习练多年的拳法,也派不上用场了。她一个少女两眼一抹黑,可咋办呢?这是民国年间,不太平啊。 袁晓萍躲在屋里,发了几天愁。 一边盘算着,一边观察着。看家里的情景,过得还凑合,有房子,有院子,有爹还有娘,另外还有一个五岁的妹妹和三岁的弟弟,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婆子,帮娘做些家事。 值得庆幸的是,娘是个好娘,既温柔又体贴。可爹呢?至今还未跟她照过面呢。 昨儿晚上,她听到爹和娘在堂屋里拌嘴,爹又去西院赌钱了,还把娘的首饰给输光了,娘劝不住,就呜呜咽咽地哭了半宿。 早晨起来,娘的眼皮子都是红肿的。她看不过,就给娘拧了一块凉水帕子敷眼,娘接过帕子,愣了一下,瞅了她半天,才一把把她揽在怀里,不停地问着:“妞儿不傻了?这是变机灵了?” 她窝在娘的怀里,哼哼唧唧地撒着欢儿,心里却忿忿不平。 哼,她一点都不傻,就是不爱说话,反应迟钝了一点而已。昔日,是因为少了一缕魂魄,现在魂魄齐全了,比谁都聪明着呢。 可惜,那种欢愉只是短暂的。 对自己的穿越,袁晓萍感到难以接受。她不知道穿越而来的原因,就无法找到回去的路径,想着以前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回家的路径有N种,什么穿书、时光通道、灵魂召唤、系统绑定、前世今生等等。 她属于哪一种?还有待于探究。 * 一连七天,袁晓萍满腹心事,精神萎靡不振。 她一向“痴傻”惯了,也没人在意。袁二奶奶倒是很担心,见闺女又在发呆,就过来摸摸她的小脑门儿,柔声问着:“秋梅,难受不?” 袁晓萍摇了摇头,袁二奶奶还是放心不下,看着闺女,若有所思。 娘这是 分卷阅读2 起疑了?袁晓萍打了个激灵。见娘进了灶屋,和李婶子小声嘀咕着,就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 “李姐儿,妞儿不是灵醒了么?咋又蔫回去了?” 听到话音,袁晓萍吃了一惊。 从西厢房到灶屋可不算近,中间还隔着两道墙,即便是这样,她还是隐隐听见了。难道自己耳力大增?有“隔墙听音”的神力? 这是穿越触发的能力吗? 这个发现,让袁晓萍感到好受了一些。虽说这个能力不能吃也不能喝,可总比啥都没有强些吧?在关键时刻,没准还能保命呢。 袁晓萍思来想去,也只能认命了。 心说,既来之则安之,唯一对不住的,就是前世的爹娘了。 女儿不孝,以为考上“泽大”即可光宗耀祖,这一朝穿越却抛下爹娘,还给他们惹了不少麻烦。她若是挂了,也就一了百了,爹娘还可以生“二胎”,搞出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出来。若是没挂,变成了植物人,或者痴傻了,麻烦就大了。她不想当爹娘的包袱,那样的话,哪有钱生“二胎”啊? 袁晓萍克制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她躺在床上,两眼发呆,神色暗淡,和昔日痴傻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袁二奶奶见了,叹了口气。 前几天,那个给她绞着凉水帕子的妞儿,只是昙花一现?闺女才七岁,以后可咋办呐? * 转眼,五六天过去了。 袁晓萍已适应了宅院里的生活。她凭着超人的耳力和残存的记忆,总算弄清楚了。 现在是一九三零年,刚立秋不久。 她所在的地方叫榆园镇,袁家在镇子西头,算是一大户。他们家和镇子东头的杜家、文家,还有中心街的杨家,是镇上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她的太爷爷袁鼎坤,还有杜家的杜老太爷都是镇子上的名人。 她的爷爷袁崇善,排行老四,膝下育有三子两女。她爹在家中排行老二,叫袁文才,是袁家四房的二爷。春上,爷爷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袁二爷就带着一家大小从大宅里分了出来,单门立户过起了小日子。 如今,二爷名下有一所宅子,几十亩良田,还有两间铺子。娘叫袁李氏,是袁家二奶奶,在娘家时的闺名叫李书琴,那个李婶子就是陪嫁过来的。 这么说,她算是位大小姐了? 袁晓萍多少有些宽慰。 她想,家有田产,至少吃喝不愁,可瞅着爹好像不大争气的样子,这可咋办咧?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1:《年代文里随娘改嫁养娃》(甜爽文) /onebook.php?novelid=3589058 找个靠山,过好日子 . 接档文2:《年代文里给大佬的白月光们洗白》(爽文) /onebook.php?novelid=3406174 求收藏~么么哒~ 这篇文打算修一下,补几个番外 文文暖暖的~ 轻松欢快~ 请宝宝们放心大胆地收藏一下呗~ ^_^ ☆、第2章 中了邪 * 这天晚上,静悄悄的。 袁晓萍正在厢房里睡着,就听到院门响了。接着,一个“嗒嗒嗒”的脚步声,进了堂屋。她知道爹回来了,爹天天晚上去西院,说是下棋,其实赌博去了。 对这个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唯有赌博沾不得。万贯家产在一夜之间,就可能输个一干二净,多少浪荡公子因为这个而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爹却偏偏沾上了赌博的恶习。对此她很担心,怕爹赌红了眼,把家当都赔进去了,到时候吃啥喝啥? 考虑到一家人的安危,袁晓萍打算跟娘谈谈。 第二天上午,袁晓萍鼓起勇气去找二奶奶。 她让二奶奶把家里值钱的物件都收起来,不能让爹发现了,还说:“娘,您把箱子钥匙藏好了,千万不能给爹,咱一家人就指着这个吃饭呢!” 听了这话,袁二奶奶是又惊又喜。她抱着闺女使劲摇了摇,颤着嗓子问道:“秋梅,跟娘说说,你是不是啥都明白了?” “嗯,娘,我明白着呢!” 袁晓萍抿着嘴笑道。 “秋梅……” 袁二奶奶落了泪,那泪水一滴一滴地洒在了闺女的脸上。 袁晓萍觉得鼻子酸酸的,跟娘贴了心。 她想,爹靠不住,就让她来帮娘一把吧? 说起来,娘也不过二十四岁,和她前世差不了几岁,却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操持着一大家子不说,还有一个不省心的丈夫。她能分担一下,也不枉娘多年来的疼爱。她隐隐记得即便她痴傻不堪,娘也从嫌弃过,待她和弟弟 分卷阅读3 妹妹没啥两样。 袁二奶奶也改了态度,把秋梅当成了小大人,还跟她讲了她爹过去的事。 “秋梅,你爹在分家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可喜欢读书了,性子也好,从不跟娘红脸,也疼爱你们三个……可现在,就像被啥给牵住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袁晓萍这才晓得,爹也不是那么不堪。 按照娘的说法,爹是中邪了,她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留了意。 * 到了晚上,袁二爷又是半夜才回来。 回来没几分钟,堂屋里就传出了响动。袁晓萍支起耳朵一听,爹和娘又起了争执。 今儿晚上袁二爷又赌输了,脑子发昏,就想把名下的田产抵押出去。 这还了得?二奶奶自然不肯。 袁二爷急赤白脸地说:“我要去翻本,绝不能便宜了西院那边的……” 这一回,袁二奶奶是铁了心,死活都不肯答应。袁二爷急了,就要点灯找钥匙,开箱子。钥匙早被袁二奶奶藏起来了,袁二爷急红了眼,差点就要动手。 见情况不对,袁晓萍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袍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屋檐下,对着那扇雕花大窗,使劲敲了敲。 “当当当……” 漆黑的夜晚,这声音格外响亮。 屋里的人听到了动静,安静了片刻,接着就听袁二爷问:“外面是谁呀?” “……”她一声不吭。 “……外面是谁呀?”袁二爷又问了一句。 “……”她依然不作声。 见外面没有动静,袁二爷就大着胆子打开纱窗,探出头来。沉沉的夜色下,蓦然看见屋檐下有一个白影子,飘飘乎乎的,唬了一跳。 “谁……谁呀?” 袁二爷颤着嗓子。 “爹,是我……”袁晓萍总算开了口。 “是秋梅啊?你站在这里做甚?瞧把你爹吓得……” 袁二爷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这一打岔,就把钥匙的事给忘了。他瞅着闺女,温声说道:“秋梅啊,天不早了,赶紧回屋睡觉去……” “嗯,爹……” 袁晓萍应了一声,就飞快地溜了回去。 袁二爷关上纱窗,返身躺在帐子里。 这时候,他猛一激灵,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就揽着二奶奶,柔声问道:“书琴,我是不是又犯浑了?” “……”袁二奶奶瞅着丈夫,有些诧异。 文才这是怎么了?突然跟变了人似的?她大着胆子劝道:“文才,以后不要去西院了,我看那边不地道……” “不行,我要把你的首饰赢回来……” 袁二爷不肯死心,就像刚才的清醒从未出现过一样。 “文才,那个……我不要了……” “那哪行啊?我一定要把那个赢回来……” 袁二奶奶见丈夫又犯浑了,只好叹了口气。在她心里,文才可不是这样的。 袁二爷躺下之后,是一阵清醒,又一阵糊涂。他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说话做事就像不受控制似的?他来不及细想,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 袁晓萍回到屋里,却没了睡意。 她躺在床上,听着爹和娘的对话,愈发困惑。爹是怎么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难道真像娘说得那样中了邪了? 按照娘的描述,袁晓萍大致勾勒出了那些往事。 一切,要从几年前说起。 袁家四房的袁二爷,是个读书人,长得斯文俊气,十六岁那年成了亲。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日子过得也安生。 到了来年秋天,袁二奶奶诞下一女。 那时,院里的几株梅花开得正盛,袁二爷对着花树,摇头晃脑地沉吟了片刻,给长女起了个名字叫袁秋梅。 说来也怪,闺女自打生下来起,就不哭不闹,很是安静。长到两岁还不会说话,到了三岁,家里人才发现不对。 这孩子像少了一缕魂魄?痴痴呆呆的,一个月也说不了几句话,每天醒了睡,睡了醒,除了发呆之外,就是傻笑。家人叫她吃饭,她就吃,不叫她,也不知道饿。平日里不大出来活动,偶尔在院子里走走,也是慢腾腾的,像蜗牛在爬。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备受打击。 好在二小姐降生了。这是个健健康康的小闺女,一岁多点就会“咿咿呀呀”地说话了,刚满两岁就满院子乱跑了,笑起来咯咯的,格外灵气。袁二爷心中一喜,给二妞儿起了名字叫袁秋灵。 接着,袁二奶奶又生下了一位小少爷。这个娃娃哭声嘹亮,中气十足,让家人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临到起名时,袁二爷就按照族谱排序,给儿子起了个名字叫袁鸿君。 有儿有女,袁二爷挺起了腰板,袁二奶奶也露出了笑容。 家里有吃有穿,日过得好好的,该称心如意了吧? 袁二爷收起了书本,打算出 分卷阅读4 去寻个事做。 他是堂堂正正的高中生,放在以前算是个秀才吧?去学校里当个教员,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他最喜欢读书了。 说起读书,还有段故事。 袁二爷高中毕业后,本想去省城念大学,四太太却当着老爷的面,变了脸子。 “哼,一个庶子,能进洋学堂就不错了,哪有那个闲钱去念大学啊?真是啥都想跟他大哥比,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听了这话,袁二爷缩了缩脖子,赶紧退下了。四老爷在一旁坐着,呲了呲牙,没敢言语。 在太太面前,四老爷自觉理亏。 当年,袁二爷是从外面领回来的,算是外室所生。那时已经七岁了,四老爷拉着他跪在堂前,向老太爷禀报之后,又跟太太赔了不是,才把人留下来。一恍,袁二爷长大了,书读得好,人也长得排场,四老爷暗自得意,却不敢表现出来。 太太不准孩子去省城念书,四老爷也不敢打憋,就随太太的意了。 过了一阵,四老爷见二爷闲着没事,想在铺子上给他安排个事做。 四太太却说:“老爷,既然文才喜欢读书,就在家里读好了,干嘛还要出去做事?咱家还养不起他?” 四太太一发话,四老爷就把心思收了起来。 这事就这么搁下了。好好的一块材料,不知柴米油盐贵贱,变得迂腐起来,四老爷觉得惋惜,却不敢开口。 袁二爷能不明白?四房的家事,由太太一手把持着的,轮不到他开口说话。他想,反正一大家子在一块儿住着,每月从公中领取家用就成。 现在不同了,他有儿子了,得攒下一笔家业才行啊。袁二爷打算出去寻个事做,他想,只要不掺和铺子里的事儿,太太该不会反对吧? 可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袁二爷在镇上中学寻了个教书的差事,都跟人家说好了,准备寒假过后就入职。可就在这时,老太爷生病了,四太太令他去床前尽孝,说老爷身体不好,就由他这个孙子代劳了。这么一来,前前后后忙乎了三个多月,把入职的事情给耽误了,差事也就黄了。 袁二爷不肯死心,等老太爷痊愈后,又想出去找事做。 这一回,又联系了一家小学校,除了二奶奶,谁都没说。可不知怎的,风声还是透了出去。四太太听说后,把人喊了过去,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 说他丢家里的脸,好端端的是缺他吃,还是缺他穿了?想教书?也得找个像样的学校才成啊?他一个高中生,竟然去做小学教员?袁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因为四太太的阻挠,这事又没成。四老爷气得浑身发抖,可一见到太太,气焰就没了。 自那以后,袁二爷再也不敢张罗着找事做了。 他算是明白了,只要四太太掌家,他就难以翻身。四太太恨他,这种恨来得莫名其妙。小时候,四太太想尽了一切办法,想把他养废了,可他偏偏没废,还越长越出息。见他这样,四太太还不憋屈死了? 四太太的做法,明眼人都看在眼里,却没人敢吱声。 这是四房的家事,旁人哪好插手?况且,四太太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娘家的威势?那杜家护短不说,对姑奶奶们更是宠到了天上。 不想,这一回却惹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老太爷袁鼎坤。 因为袁二爷在病榻前嘘寒问暖、侍奉汤药,老太爷记住了这个孙子。他说:“家里那么多孩子,独独文才是最尽心的……” 四太太的做法,早已传入了他的耳中,想着老四一家分出去了,一辈人不管两辈人的事,他这个当爷爷的也不好直接插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得去就成。 可现在,四房弄得实在不堪,就把老四叫了过来。 “崇善,瞧瞧你,被你媳妇拿捏成啥样了?连个儿子都护不住?实在不行就分家吧,让文才一家搬出去,单门立户地过日子……” 因为这个,四老爷发了狠。他一不做二不休,由族里出面给三个儿子分了家。虽然,文才分不到多少家产,也比受气强吧? 这对袁二爷来说,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想不到还有单过的那一天?袁二爷带着一家大小,高高兴兴地搬了出去。自己当家作主了,也学着打理铺子,看账本收租子。本以为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可没成想,却昏头昏脑地染上了赌瘾? 袁晓萍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得去西院看看。她不想爹把家当都赔进去了,那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啊,弄不好家破人亡都是轻的。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就收藏一下呗~ ☆、第3章 不平凡 * 第二天一早,袁晓萍就爬了起来。 院里静悄悄的,一家人还睡着呢。 她悄然下地,对着镜子换上了白布短褂和青布长裤,又找出了一双系带子的布鞋,穿在了脚上。还找了两 分卷阅读5 条青布绷带,结结实实地打了个绑腿。 这一看人利落多了,颇有点小拳手的味道。 打今儿起,袁晓萍开始锻炼了。 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以前她是跆拳馆的常客,虽然是个业余的,却练了十年了,功力可见一斑。 在穿过来的前一晚,她和新来的年轻教练比试了一番。结果,发现那个家伙真够厉害的,身手灵活不说,还带着一股戏谑之意。 她腾空踢跳,却一再扑空,那人迟迟不向她进攻,就那么来回闪躲着。一来二去,把她累得够呛,那人却是云淡风轻,潇洒自如。 一怒之下,她拿出了杀手锏。 她一跃而起,一个左旋踢,朝那人的软肋攻去。在触到的那一刹那,那人却猛一转身。双手擒拿,将她背了个面口袋,抡到了地板上。 这一下可好,她摔了个屁股墩。虽然瞬间从地上弹了起来,可这脸却丢大了,她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就去了更衣室。 其实,那人手上颇有分寸,她摔得并不重。可她一向霸道惯了,都是她扁人家,哪有人家扁她的道理? 在馆里,她以高冷亮丽,拳脚凶狠着称。和她同一级别的拳友们,跟她对阵时占不到丝毫便宜,只有这个新来的家伙,长得帅不说,身手更是非同一般,看样子像是专业级别的? 沐浴之后,她在休息室里打听了一下。 据说,这个杜教练是“泽大”体育系的高材生,以前在总馆那边兼职。这一阵子分馆这边缺人,就临时过来帮忙。 “哼,果然是专业的……” 她心里舒坦了一些,可随后又听说,那人也是个业余的,学得是运动管理专业,出来兼职就是玩玩,赚点外快。 这一下,她又不平衡了。 可想着那人比她大几岁,个子又高,腿又长,胜她一筹也说得过去吧?她本打算休息几天,再向他发出挑战,可没想到却穿到了这里? 瞧瞧现在,这小胳膊小腿的,瘦嘎嘎的不说,还没一点力气,这么下去哪行啊?一个弱女子没点功夫,拿啥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好在她年纪小,现在开始锻炼还不算晚。 袁秋萍盘算了一下,列了一个健身计划。她打算自个儿教自个儿,还想把秋灵和鸿君也拉进来。他们一家都是文文弱弱的,看着特别好欺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里,哪行啊? * 收拾停当后。 袁晓萍蹑手蹑脚地进了灶屋。她喝了一杯凉白开,又吃了半块饼子,空腹锻炼不好,先垫垫再说。 随后,就溜进了后院。 后院里,栽着几棵苹果树和梨树,还有一处花圃和一小片菜地。放眼一看,绿意葱葱的,很是喜人。 袁晓萍在苹果树下找了一块空地。 先伸伸胳膊、踢踢腿,做了准备工作。接着,围着花圃跑了三圈。稍事休息,就在树下打了一套长拳,这一圈下来是浑身冒汗,气喘嘘嘘。 袁晓萍一边擦着汗,一边想着,这身子骨可真够弱的。 不过,对自己的首场训练颇为满意。照这么练下去,没准能弄得女侠当当呢?想着自己飞檐走壁,顿时欢喜起来。到了那时,是不是能除暴安良?先把四太太收拾一顿,给爹和娘好好出一口恶气。 * 袁二奶奶醒来时,隐隐听到后院里有动静。 这是谁呀?她有些纳闷。 一家人,除了李姐儿之外,都是喜欢睡懒觉的。文才就不用说了,一向睡得晚,起来的也晚。她呢,自从分家之后,算是松了口气,不用去太太房里立规矩了,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 自打成亲后,还没这么痛快过呢。如果不是文才染上了赌瘾,这日该多舒心啊?一想到西院里的那些破事,袁二奶奶就气不打一处来。 文才是鬼迷心窍了?家里的那点积蓄都花干净了不说,还从铺子里偷着拿钱,就连她的首饰都输掉了,还打起了田产的主意?亏得妞儿提醒,把箱子钥匙藏了起来,才避了过去。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得让文才醒转才是。 想着昨晚,文才那一瞬间的清醒,袁二奶奶又萌生出了一线希望。 她想,文才醒来是不是跟妞儿敲窗户有关?她有了猜测,却不敢说出口,隐隐觉得这孩子怕是带着一股神力吧? 想着长女,心底一片柔软。 这是她和文才的第一个孩子,怎么疼都不为过。虽然有点痴傻,却从不闹人,听话得很,和一般的傻孩子不一样。 因为这个,她曾带着妞儿去了八仙镇,请了“谪仙居”的白先生给瞧瞧。白先生卜了一卦,说这孩子缺了一缕魂魄,等到合适之机自会补全。 她抱着一线希望,这一等就是四年。 现在妞儿突然好了,聪明得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见到她就感到安心。她暗自庆幸,这些年给观音娘娘磕头许愿,总算见了成效。 妞儿一下子灵醒了,那文 分卷阅读6 才呢?如果也能醒转过来就好了。 袁二奶奶瞅着帐子里酣睡的丈夫,微微叹了口气。 * 袁二奶奶换了身青布衣裙,出了堂屋。 见李姐儿正在灶屋里忙乎着,就进去帮忙。 李姐儿说:“二奶奶,大小姐老早地就起来了,去了后院。刚才见她一头大汗地跑了回去,说是要放水洗澡哪……” “这一大早的,洗个啥澡啊?” “大小姐不依,硬是要洗,我就烧了一锅热水,给大小姐送进了屋里……这么一来,早饭要晚点吃了……” 袁二奶奶一听,捂着嘴笑了笑。 这孩子醒过来后,变化可不小,从啥时候开始,这么爱干净了?她不放心,就进了西厢房。 袁晓萍已经洗好了,正用布巾擦着头发。 见娘进来了,就笑嘻嘻地说道:“娘,早上好!” “早上好……” 袁二奶奶心说,就连请安问候都改了样儿了?这花样儿真不少啊。 袁晓萍冲着娘撒了会儿娇,就打听起西院来。 “秋梅,咋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娘,我觉得爹这毛病,怕是和西院有关……” “秋梅,不能这么说你爹,他可是长辈……” “嘻嘻,娘,我知道,我也就关起门来和您说说,不让外人听见了就成……” 袁晓萍意识到口无遮拦,就反省了一下。她不能忘了,这个年代可是“孝道”压人,讲究封建礼教、家规族规的哦,哪有做小辈的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秋梅……” 袁二奶奶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秋梅,那西院是文七爷家开的,里面有琴舍、画院、书局、棋局、饭庄和茶庄,是个风雅场所,很受读书人的喜爱……” “不过,那些都是明面上的生意,暗里还设了赌局,一到晚上,那些达官贵人、商贾名流就纷至沓来,其中有不少赌客……唉,这里面的道道可深着呢……” “唔……”袁晓萍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来,她还以为“西院”就是个十恶不赦的赌场,可没想到竟然是个休闲场所?也难怪爹会沉迷自此,不小心就着了道。 看来,这个文七爷可不简单啊。 竟然把“黑白两道”经营得风生水起,互不相扰。可爹呢,一个读书人,怎么就学那些纨绔子弟去赌博呢? 听娘说,别小看了这榆园镇。虽说只是个镇子,可临着一条白沙河,其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县城,甚至比县城里还要热闹一些。 这边,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交通十分便利。一出镇子北头,就是通往省城的官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大多在此打尖歇脚。在镇子南边,有一处水陆码头,停满了南来北往的商船。偶尔,还有巡江的小火轮“突突突”地驶过,可繁忙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支军队驻扎在镇子东边,说是杨将军麾下的,有上千人马呢。镇子上,是个鱼龙混杂之地,能开门做生意的,都非常人。 袁晓萍对西院,愈发好奇了。 “娘,我想去西院瞧瞧……” “秋梅,那地方……女孩子哪里能去呀?” “娘,我想看着爹,不让他再赌了……” “秋梅……” “娘,您不用担心,到时候我扮成一个小跟班就成……” “秋梅……” 袁二奶奶自然不肯答应。见妞儿一再坚持,说自己会小心的,不会让人发现的,也有点动心。她想,让妞儿看着她爹也好。昨晚的那一幕,让她觉得有妞儿在,文才能清醒一点。 可现在天气很热,扮成小童哪有那么方便? “娘,要不您帮我把这头发给剪了?” “秋梅,那哪行啊?你可是位小姐啊……” “娘,短头发利落,还凉快……” “……” “秋梅,还是戴个帽子吧?到时候,可不能随便摘下来哦……” “娘,您就放心好了……” 袁晓萍见娘终于答应了,是既兴奋又紧张。 像她这样的小闺女,出门一趟可不容易。要知道,现在的女人想走出宅院很难,尤其是那些大家族里的小姐们,更是被拘在屋子里。想出门?没有家长的许可,没有婆子、丫鬟的陪护是行不通的。 当然,去洋学堂读书的女学生们除外。那些女学生们,穿着一袭月白色的短褂和黑色长裙,走在大街上娟秀可人,着实令人羡慕,可那毕竟是少数。 她今年七岁了,正是读书上学的年龄。以前因为“傻”,被拘在家里,现在变聪明了,是不是能出去念书啊?虽然那些课程,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可学学繁体字也是好的,还能借着这个机会出门逛逛呢。 袁秋萍想了一大堆。 如果爹去学校教书就好了,那样就能跟着上学了。 * 袁晓萍 分卷阅读7 做好了准备。 打算今儿晚上,跟着爹一起出门。 到了黄昏时分,袁二奶奶帮着收拾了一下。她给闺女换上了一身青布短褂和长裤,把头发都盘到了头顶上,扣上了一顶瓜皮小帽,猛一看还真像个小跟班。可这大热天的,戴着帽子奇怪得很呐,好在天快黑了,没人注意这个吧? 袁晓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很是满意。见娘一再叮嘱她要小心谨慎,就笑着点了点头。 而袁二奶奶呢,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对她来说,能壮着胆子放手一搏,也是基于昨晚丈夫的醒转,她觉得和妞儿有关,想着妞儿最近的变化,加上白先生当年说的那些话,对妞儿愈加信赖起来。 四年前,她在谪仙居向白先生行礼告辞。 白先生沉吟了片刻,方说道:“袁二奶奶,您家的这位大小姐可不简单,她一旦醒转过来,担着庇护全家的重任哪!” 听了这话,她是半信半疑。 心里却暗自欢喜。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用? * 太阳落山了,天色暗了下来。 袁晓萍跟着爹出了门,往西院而去。 一路上,还在想着娘是咋说服爹的?话说,娘的口才还真不错嗳!是不是和娘读过几天书有关啊? 她低着头,只顾走着。 殊不知,这一去还真得发现了名堂,也弄出了一桩事儿。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肥肥的一章~ ☆、第4章 作弊器 * 父女二人出了巷子,转到了大街上。 袁二爷手摇折扇,昂首走在前面。 袁晓萍瘦瘦小小的,戴着一顶瓜皮小帽,亦步亦趋。好在爹穿着一身竹布长衫,又故作风雅,晃晃悠悠地走得很慢,而她这个小跟班,在后面小跑着倒也跟得上。 “秋梅,爹跟你说的,都记着了?” “爹,我都记着了……” 袁晓萍点头哈腰地说道。爹跟她约好了,到了地方管她叫“小青”,她负责给爹打扇子,看管好折扇就成。 袁晓萍低着头,努力把自己扮成一个小跟班的模样,可兴奋劲儿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来到这里十多天了,还是第一次出门。对榆园镇的印象,大多来自娘的口中,现在能走出宅院亲眼瞧瞧,感觉就像后世去古镇旅游一般。 立秋这么多天了,依然很热。直到这会儿,才有了丝丝凉意。 镇子上的老少爷们,摇着蒲扇,三三两两地从家里出来,或散步纳凉、或去茶馆听曲儿,兴致高的还跑到戏园子里看几出折子戏,街巷间灯火闪烁,格外热闹。 袁晓萍用眼角的余光,不停地打量着。 今天是八月十六号,农历六月二十二。临出门前,袁二奶奶特地瞅了一眼黄历,说今儿是个好日子,宜出行、纳财。 袁二爷听了很高兴,还夸下海口说:“今晚一定要把首饰头面都赢回来……” 她悄悄撇了撇嘴。心说,爹的赌瘾还真够大的,钱袋里满共装了两块银元,靠这个就能把首饰赢回来?真是白日做梦。 可袁二爷哪管这个? 这两块银元,是二奶奶给的,还悄悄跟他说:“妞儿很不一般,没准能带来好运呢……”他这才答应带着妞儿一起出门,就权当充门面的好了。 * 二人沿着西大街,走了一袋烟功夫便到了西院。 西院,顾名思义就是一所大院子。 临街是一栋二层小楼,进了门脸却是别有洞天。只见婆娑的树影下,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是应有尽有,真是一处风雅场所。 袁二爷是熟门熟路,他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绕过几弯翠竹,便进了棋馆。袁晓萍跟在后面,一阵紧张,这里很安静,任谁也想不到里面会设有赌局吧? “袁二爷来了?快请进!” 一位身穿灰布长衫的管事,笑盈盈地从门廊里走了出来。 他冲着袁二爷拱了拱手,便把人让进了一间静室。穿过一道屏风,就看到临窗的木榻上,摆着一张小矮桌和四张蒲团,围着桌子,打圈坐着三位男子。 见袁二爷来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便站起身来,笑着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哎呦,是袁二爷来了?咱这就开始吧?” 袁二爷合上折扇,也拱手回了一礼,口中称呼那人为“徐先生”,行容姿态十分优雅。随后,便脱下鞋子,上了木榻。 袁晓萍屏息静气,站在爹的身后,轻轻摇着扇子。那三人扫了她一眼,也未做声。 赌局开始了。 不过片刻,袁晓萍就弄明白了。这赌局很简单,就是四人轮流坐庄,猜黑白棋子的颜色和单双,有单黑、 分卷阅读8 单白、双黑、双白、单黑单白。 这看似公平,其实猫腻甚多。对江湖人士来说,在揭开茶碗的那一刻,出个老千不是很容易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常人都能看明白,爹为何会沉迷至此?这里面怕有问题吧? 她悄悄打量着那三人。 一位身形微胖,看着像是个掌柜的,另一位一袭绸衣,看似纨绔子弟。那位徐先生倒是十分儒雅,一点也看不出来路,不过这人身上隐隐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瞅着非同常人。她有所警觉,怕那人发现了,就低着头,继续扮着小跟班的角色。 几局下来,便有了输赢。 袁二爷手气颇旺,一会儿工夫,便赢了一堆筹码,估计得有十几块银元,兴致也高涨起来。 袁晓萍却十分担心。 这种手法,一看就是个坑。先让你赢,接着就会让你大输特输,否则上哪套出冤大头来?她想,如果能看到那只茶碗下倒扣着的棋子就好了,那样爹岂不是稳赢?于是,就凝神瞅着,甚至忘了给爹摇扇子。 可惜,她不是透视眼,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却啥都没瞅着。她灵机一动,或者凭借听力猜到一二?于是,又静下心来,凝神“听”了起来。 这一听不当紧,那桌面上轻微的响动,尽悉收入耳中。 袁晓萍很快就摸出了其中的规律,还能“听”出黑白棋子响声的不同。有了这个作弊器,只要快过对方的手法,想赢怕是不难吧?于是,用扇子轻轻捅了捅爹。 袁二爷正在兴头上,哪会注意到这个? 他正准备把那十多个筹码全部押在“单白”上,就觉得腰眼儿一酸,顿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啥?咋赌起钱来了?这瞬间的清醒,让他犹豫了片刻。 “不跟了!” 他瞅了一眼茶碗,喉咙眼里嘟噜了一声,把那十多个筹码收入了钱袋里。其他二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见做庄的徐先生不动声色,就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待这局一结束,袁二爷掸了掸衣袖,站起身来。他冲着三人拱了拱手,推说家中有事,便想提前退场。 袁二爷的变化,令三人吃了一惊。 徐先生也站起身来,笑着挽留。可袁二爷犹豫了片刻,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徐先生见了只好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袁二爷,改日再会哦……” “呃……” 袁二爷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便带着小跟班,匆匆而去。 * 出了西院,袁二爷感到神清气爽。 走出老远了,才回过头来压低了嗓门问道:“秋梅,刚才是你捅爹了?” “嗯……” 袁晓萍笑着点了点头。当时,她捅第一下时见爹没反应,一着急,就冲着腰眼儿重重地捅了一下。 “秋梅,你真是爹的好闺女啊……”袁二爷激动地说道。 他见四下里没人,就想牵着闺女的手,可临到头还是把手放下了。 “爹……” 袁晓萍笑嘻嘻的,直咧嘴。 “秋梅,爹以后再也不赌了……” “爹,您说得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娘的首饰呢?” “呃……不要了……那地方,爹再也不去了……” “爹,您说话可得算数哦?” “唔,爹当然说话算数……” 父女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着。 袁晓萍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想不到那随手一捅竟让爹转了性子?这也越发证实了她的猜测,爹怕是被人做了手脚,而迷了心智?这又是何人所为? 到家门口时,袁二爷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扭过脸来,低声问道:“秋梅,你跟爹说说,干嘛要捅爹一下?” “……爹,那个单白不能押,茶碗里是个双黑……”袁晓萍脱口而出。 “什么?你……你咋晓得这个?” 袁二爷吃了一惊,那一局茶碗揭开时,的确是个“双黑”。 “嘻嘻,我猜的……”袁晓萍笑嘻嘻地说道。 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秘密。否则,谁还敢开口说话?任谁没了隐私,都会感到害怕吧?即便是亲爹亲娘,如果知道她能听“壁角”,也不会乐意吧?她可不想让爹娘不安。 再说,她现在是收发自如。只要不刻意去“听”,还是能屏蔽不少“杂音”的。话说,这个能力也蛮不错的嘛。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下一章已经码好了,晚上7点更新~ 试着蹭一下玄学~ 结果还没蹭上。 ^_^ ☆、第5章 对暗号 * 这一晚,袁二爷十分清醒。 进了家门, 分卷阅读9 就把钱袋交给了二奶奶。还说以后再也不去西院了,明儿一早就去铺子里盘点去。 袁二奶奶是又惊又喜。 文才醒了,再也不会犯浑了?她揣着钱袋,开心得半宿都没睡着。心说,妞儿还真是神力,就捅了那么一下,就把她爹给唤醒了?对自己的冒险行为,也暗自得意,以后家里就指望着妞儿了。 还有白先生那边,也得备一份礼去,以答谢昔日“指点之恩”。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白先生一语道破了天机,也担着不少风险哪。 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袁晓萍见堂屋里没啥动静,也闭上了眼睛。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自己身怀异能,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即便有人作妖又有何惧? * 第二天,天气晴好。 袁二爷吃了早饭,就踱着方步去铺子里了。 这时候,袁晓萍已经洗了澡,正神清气爽地蹲在屋檐下,拿着识字课本,让娘教她认字。一时兴起,还把秋灵和鸿君也喊上了,让他俩搬着小板凳坐下来,跟着一起学。早教从娃娃抓起,她不想妹妹和弟弟成为家里的包袱。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从政不可能,当兵吃粮也不现实,唯有读书或经商才能改变一切。尤其是小妹妹,多认几个字,日后的眼界也会开阔一些,出嫁了也不至于受气。 袁二奶奶心情好,自然十分乐意。 她也是读过几天书的,如果不是家里的庶女,怕能再读几年吧?即便是这样,她也很满足了。 一上午,就这么欢快地过去了。 到了下午,袁二爷拿着一摞账本回来了。他一头扎在西间里,一笔一笔地核对着,嘴里还唉声叹气的,这亏空咋就越来越大了? 袁二奶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文才知道用心了就成,即便铺子里有亏空,只要好好经营很快就能赚回来的。 袁晓萍见了,就悄悄问了问二奶奶。 袁二奶奶说,家里的那两间铺子,一个是卖花布的,一个是卖杂货的,李姐儿的丈夫孙大头,就在杂货铺里当伙计。 袁晓萍合计了一下。 按说,不管是花布还是杂货,都是居家必备之物,只要不乱来还是不错的营生。再说,铺面都是自家的,咋就闹了亏空?这跟爹从铺子里偷着拿钱有关吧?她得学会看账本,帮着爹巡店去。 转眼到了昏黄时分。 正在西间里看账本的袁二爷,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像打了鸡血一般,在屋子里来回转悠,最后三下两下蹿进了西间,让二奶奶赶紧开箱子拿钱,说要去西院翻本。 “文才,你这是咋了?不是说好的不去西院了么?”袁二奶奶吃了一惊。 “啧,不能便宜了他们几个,我要把你的首饰赢回来……”袁二爷梗着脖子说道。 “文才……” “快点快点,马上就要开局了,不能耽误了……” 袁二奶奶一劝再劝,可袁二爷哪里听得进去?他红着眼,额上青筋暴露,嘴里嚷嚷着,像变了个人似的。 袁二奶奶抚着胸口,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又变回去了?才好了一天,邪气又上身了?看来还得让妞儿再捅他两下。她正准备喊人,就见妞儿提着裙角款款进了屋。 “娘,给爹拿两块钱,就随了他的意吧?” “秋梅……” “娘,我一会儿跟着爹一起过去……” “秋梅,娘怕……” “娘,甭担心,我心里有数着呢!” 袁晓萍拍着胸脯,冲着娘挤了挤眼。袁二奶奶心里一动,就让袁二爷在外间等着,她返身揭开凉席,从床板下面摸出了一只绣花荷包,掏出了两块银元,塞进了妞儿的手中。 “秋梅,替你爹管好钱,不能让他犯浑......”袁二奶奶叮嘱道。 “嗯,娘,我会看着爹的……” 袁晓萍攥着银元,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不想看到爹去西院,可她隐隐觉得爹有个“心结”。这“心结”不解,“心魔”难消,唯有“心魔”消散了,邪气才能褪干净吧? 听爹一再念叨着娘的首饰。 她想,这个恐怕就是爹的“心结”吧?她得帮爹把首饰赢回来,那样爹就心安了,“心结”自然就解了,“心魔”也就消了,以后即便有人作妖,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说话间,袁晓萍又扮成了一个小跟班。 她跟在袁二爷身后,颠颠地出了门。 * 父女二人到了巷子口。 袁晓萍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爹的衣襟,压低了嗓门说道:“爹,咱俩先对个暗号……” “啥暗号?”袁二爷颇感惊讶。可想着闺女能给他带来好运,就耐着性子问道。 “爹,一会儿进了西院,我就站在您身后。开局时,如果用手指捅您一下,您就押单黑,捅您两下,您就押双黑;用扇子敲您一下,您就 分卷阅读10 押单白,敲您两下,您就押双白;捅一下敲一下,就押单黑单白……如果没动静,您就啥都不押……” “秋梅,这个……”袁二爷心存疑虑。 “爹,您就放心吧,我哪会让爹输钱啊?”袁晓萍笑嘻嘻地说道。 袁二爷是半信半疑。可想着二奶奶跟他说过妞儿有某种神力,加上昨日的验证,就想试一把,没准还能翻本呢。 二人商定之后,便沿着大街往西院而去。 一会儿功夫,就到了西院。 一进大门,袁二爷就来了精神,可脑子里却是一片浑浊。袁晓萍低着头缩着脑袋,跟着在后面扮着小跟班。 “哎呦,袁二爷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那位灰衣管事,把他们让进了那间静室。窗下还坐着昨天的那三位,有胖掌柜、绸衣纨绔和那位身穿白衣的徐先生。 袁晓萍偷偷瞄了一眼,就迅速垂下了眼睛。心说,看样子这仨人经常搭班对局?估计输赢也就在他们中间吧? 见袁二爷来了,徐先生利落地站起身来,寒暄了两句。他状似无意地扫了那个小跟班一眼,心说,这位大小姐咋又来了? 昨儿第一眼,他就发现这个俊俏的小跟班是小姑娘扮的,记得袁二爷家有位大小姐,怕就是这一位吧? 他心里一动,冒出了一个念头。心想着,这可是你们主动送上门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四人坐定之后,徐先生便开了局。 这一回袁二爷有如神助,要么不押,要么全押。可只要押下,那就是稳赢。几局下来,他的面前就堆满了筹码。 胖掌柜和绸衣纨绔不禁慌了神,头上也冒出了点点热汗。徐先生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也打起了鼓。 这手段也上了,咋就不见成效呢?轮到他坐庄时,是动了手脚的。袁二爷的反应倒是奇怪,只要他开盘就死活不押,结果那些手法全给废了。 徐先生细细地观察着。 见袁二爷一脸兴奋,两眼浑浊,倒没啥异常。那个“小跟班”在后面摇着扇子,双眼微闭,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没啥奇怪的。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徐先生在心里愤愤道,可一时间却是无可奈何。 西院里是有规矩的。 只要进这个门来,愿赌服输,不准出老千。想在暗里做手脚?一旦被文七爷的手下觉察到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们四个搭班,属于你情我愿,明着说是下棋,实际上却在赌博。对此,棋馆里也是心知肚明,反正一晚上下来茶位费不少,还有一笔抽成孝敬上去,怎么都亏不了。 徐先生咬着牙,硬着头皮撑着。那绸衣纨绔也是浑身冒汗,坐立不安。到了最后,那个胖掌柜已是两手空空,他喊管事的进来,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就见一位灰衣仆人送来了一只青布包袱,揭开来,里面是一只黑漆描金的首饰盒。 胖掌柜“啪”的一声打开了盒盖。只见盒子里搁着一对金耳环,一条珍珠项链,两朵珠花,一对白玉手镯,还有一枚红宝石戒指。 “袁二爷,您抵押的东西都在这里了!有本事,就拿回去吧?”胖掌柜鼻子里哼哼着,一脸怒气。 “杜掌柜,您只要敢押,我就敢拿!” 袁二爷攥着手中的筹码,不甘示弱。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只首饰盒,这可是书琴的心爱之物,一定要拿回去。 赌局又开始了,这一回轮到胖掌柜做庄。 他押上了首饰盒,从袁二爷那里换了一堆筹码,想奋力一搏。不出意外,袁二爷又赢了个满堂红。他收起了首饰盒,搁进了包袱里,让小跟班提着。瞅着那一堆堆筹码,正准备继续,就觉得腰眼儿一酸,脑子顿时清醒过来。 他咋在这里?又来赌钱了? 袁二爷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是清楚明白。他勉强应了一局,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冲着三人拱了拱手,笑道:“天不早了,也该回去歇息了!徐先生,杜掌柜,杨少爷,今晚的茶位费,我出了!” 说着,就带着小跟班去柜台那边结账。 袁二爷兑换了筹码,把该孝敬的抽成,痛痛快快地拿了出来。那管事的自然高兴,连连夸着袁二爷今儿手气好,自入局以来,还从未见袁二爷赢过钱呢。 * 袁二爷掂着首饰盒走了。 静室里也散了场。 徐先生回到家里,气得脸色发青。他怎么也没想到,设了那么久的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破了? 俗话说“拿人钱财□□”。 他是从四方镇接了单子的,切不可毁约。他想得加把劲儿,那袁二爷从棋馆里拿回去的,还得乖乖地吐出来,否则他的脸往哪里搁?以后,也甭想再接单子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分卷阅读11 新梗求收: 《六零年代好姻缘》(轻松) /onebook.php?novelid=3484014 女主绑了个“姻缘测试”系统,穿到六零年代,饿着肚子找对象。 喜欢,就收藏一下呗~ ☆、第6章 破妖法 * 首饰盒失而复得,袁二奶奶开心了一个晚上。 而袁二爷呢,也是神清气爽。那“心魔”解除了,压在心底的那股子邪气也消失殆尽,人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夫妻二人倚着床头,说着话儿。 这一回多亏了妞儿,输掉的钱基本上都拿回来了,铺子里的亏空也补上了。袁二爷对妞儿越发看重起来。 听说妞儿想认字,就打算秋季一开学送她去学校里读书。袁二奶奶自然欢喜,说:“妞儿说了,等她长大了,还要帮爹巡店呢!” 袁二爷听了,笑着说道:“那感情好啊,赶明儿我就带着妞儿去铺子里瞅瞅,那些账本啥的也都跟她讲讲……” 袁二爷觉得妞儿颇有天赋,好好培养一下,没准是个帮手。 俩人说着,不觉忘了时间。直到凌晨时分,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袁晓萍躺在西厢房里,听着爹娘说着体己话儿。 见爹如此开明?自然也很欢喜。 她想,先去学校里读一个学期,然后就想办法跳级,到时候直接毕业好了,至于初中,如果有机会也试试吧?这些都是用来充门面的,说出去显得多有文化啊? 这镇子上,不知有没有女校?明儿问问娘再说。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袁晓萍照例早早地爬了起来。她在后院里,又跑又跳,还练了一通拳脚,累得她直喘气。 她扶树干,手脚发软。 心说,这身子骨太弱了,只能从最基础的练起,那些高难度的擒拿踢打,只好往后放放了。 练了大约一个时辰。 待她收起架势,准备回前院冲洗时。一抬眼见娘一袭白衣,站在屋山头,正朝这边瞅着。 “娘……” 她冲着娘笑着,摆了摆小手。心说,被娘发现了?这可咋办? “秋梅……你这是在打拳?” 袁二奶奶一脸困惑,妞儿啥时候学得这个?家里有人会打拳吗?想着妞儿的“神奇”之处,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嗯,娘,我这是在锻炼身体呢!”袁晓萍笑嘻嘻地说道。 见娘正瞅着她,就蹬蹬蹬地跑了过去。还用小手扯着娘的衣角,撒起娇来。 “娘,要不您也练练?” “我……” 袁二奶奶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脚,不觉泄了气。连站都站不稳,上哪儿锻炼去? “娘,没关系,脚小也同样能练习……”袁晓萍宽慰着娘。 她瞅着自己的大脚,对娘十分感激。因为娘自小饱受小脚之苦,愣是没给她裹脚。记得分家前,因为这事太太整天叨叨个不停,娘却装着没听见,嘴里答应着却未采取行动。 她呢,因为“痴傻”,很少在太太面前出现,也顺利地逃过了这一劫,而妹妹也同样如此。 说起来,她和妹妹都是幸运的。 有些守旧家庭,小女孩到了五、六岁就得裹脚了。自那以后,被各种规矩约束着,再也没了自由,身心上所饱受摧残,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当然,那些开明家庭就不一样了。现在社会上也提倡放脚了,城里尚好,在乡镇里却是收效甚微,像镇子上放脚的小闺女很少,裹脚的却很多。 她想,就凭这个也得可着劲儿帮娘一把。想到此,冲着娘甜甜一笑。 “娘,瞧这个!” 袁晓萍做了一个广播体操的扩胸动作,说以后练练这个就成。 袁二奶奶见了,是既好奇又兴奋。 听妞儿说,还要教弟弟妹妹,就满口答应下来。不过,她有点担心妞儿的身体,怕她受不住,就柔声劝了几句。 “秋梅,锻炼身体好是好,别累着了,还有啊,甭起来那么早了,每日多睡半个时辰吧?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得足足的……” “嗯,娘,我听您的……”袁晓萍满口应着。 说真的,她也不想起得这么早。要知道,她睡得晚起得早,如果不是怕人发现她在锻炼,才不想这么早就爬起来呢,现在能推延一下,自然很乐意。 母女二人说着贴心话儿,回了前院。 吃早饭时,秋灵和鸿君听了,也是开心不已。以后要早起,跟着姐姐学做操?多好玩啊。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袁晓萍跟着娘识了不少字。袁二奶奶见她一学就会,记性还特别好,就喜滋滋地跟袁二爷说道:“文才,妞儿在读书上可有灵性了,只要教一遍就记住了, 分卷阅读12 咱可得好好培养一下,没准以后还能做个女先生呢!” 袁二爷也是啧啧称奇,这闺女聪明得有些过了头了吧?可一想到她“傻”了那么些年,现在灵醒起来也不为过吧? 袁二爷一高兴,就让二奶奶给妞儿备上一套小少爷服饰,说以后要带着妞儿去铺子里看看。 袁晓萍一听,乐颠颠的。 女扮男装,爹的脑子好使着呢,一点也不迂腐了。 * 一家人关起门来,开开心心地过着小日子。 一桩意外又发生了。 这天下午,袁二爷从铺子里出来,准备回家。在街口,迎面撞见了徐先生,他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想离开。 徐先生却拉着他,笑道:“袁二爷,好久未见了,去茶馆里坐坐?一起喝杯茶吧?” 袁二爷推脱不过,只好跟着进了清风茶楼。 俩人上了二楼,找了个临窗的茶位,面对面地坐着。徐先生要了一壶清茶,一边看着街景,一边聊着天。 袁二爷见徐先生闭口不提西院之事,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想,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徐林风是棋馆里的教棋先生,也是镇子上的第一高手,又不缺钱花,哪里会害自己?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如此吧? 徐先生一向洒脱不羁,声誉极好。以前,他们经常在一起下棋聊天,算是知根知底的。如果不是偶然之机,从未想到徐先生也参与对局?看徐先生的样子,也没啥赌瘾,不过是寻求刺激罢了。 喝了一壶茶,二人就拱手告辞了。 袁二爷兴致勃勃地回到家中。 小鸿君见爹回来了,就从廊下飞奔出来。他一把抱住了爹的大腿,仰着小脸说道:“爹爹,姐姐教我练拳了,你看你看,就是这样的……” 说着,就抱着小拳头比划起来。 秋灵也从廊下跑过来,兴冲冲喊着:“爹,我也学会了几招!” 袁二爷一看,来了兴致,也跟着比划了两下。 还大声喊着:“秋梅呢,快过来!” 袁晓萍一听,就从厢房里蹬蹬蹬地跑了出来。 袁二爷笑着问道:“秋梅,你跟爹说说,这一套是从哪儿学的?抽空也教教爹吧?” 袁晓萍听了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她神秘兮兮地说:“爹,我以前睡觉时老是做梦,梦里总有个白衣仙姑跑来教我练拳……日子久了,我就记住了,也就跟着练了起来….” 对这番说辞,袁二爷是半信半疑。想着妞儿一向神奇,也就“勉强”相信了。 他觉得妞儿从哪里学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学会了就成。像那个八仙镇,不就聚集了不少“神人”嘛? 还有那四方镇,也很不简单。 听说,杨将军麾下就有很多拳术教练。还有文家杜家也请了不少护院,就连他们袁家也偷偷养着几位拳师。现在,妞儿在“梦里”学了几招,也没啥奇怪的吧? 袁二爷连说带比划的,和孩子们说笑了一阵,就喊妞儿进西间,说给她看看账本。 袁晓萍一听,来了兴致。 旧式账本都是繁体字,还是竖行的,看着很累人。她想,得用新式账本再记一笔,这样查起账来更方便一些。 * 夕阳西下,又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由于天气闷热,一家人就聚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后,袁晓萍喊秋灵妹妹去后院散步,正围着花圃走着,就听到娘尖着嗓子喊着:“秋梅,快过来!” 袁晓萍一听,就觉得不对。于是,拔腿就跑。 进了堂屋,只见爹红着眼睛,梗着脖子要出门,娘揪着他的衣襟,死活不让他走。袁晓萍一见,心知坏了,爹的邪病又犯了? “爹,您别走啊!”她冲着爹喊道。 说着,就伸手朝爹的腰眼儿重重地点了下去。 “哎呦!” 袁二爷打了个激灵,眼神一阵清明,似乎忘了自己刚才的举动。 他朝着二奶奶歉意地笑了笑,柔声说道:“书琴,今儿天不好,就不出去了,在家里陪着你和孩子……” 袁二奶奶松了口气。 袁晓萍却不敢掉以轻心。她觉得很奇怪,爹身上的邪气尽消,咋会又犯了?难道有人在作妖? 袁晓萍让娘端了一大碗清水,给爹灌了下去。 袁二爷喝下去之后,觉得好受了一些。可没过多久,又开始犯浑了。 袁晓萍又冲着爹的腰眼儿点了几下。 袁二爷总算克制住了,可两眼却开始泛红,像充了血似的。袁晓萍心里发急,就让娘把爹常看的医书找了出来。 她翻了翻,寻了个醒脑方子,仰着小脸跟娘说:“娘,就按照这个方子,弄两副中药给爹喝喝……我瞅着,爹怕是吃了啥了?” 袁二奶奶一听,就提笔把方子抄了下来。让李姐儿赶紧去铺子里抓两副中药,回来 分卷阅读13 就搁在罐子里熬起来。 袁二爷倚在榻上,咬紧牙关死死撑着,精神萎靡不振,像耗了极大心血。袁晓萍守在一旁,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猜测,有人在暗里作法?爹可得坚持住啊!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7章 拉锯战 * 一袋烟的功夫。 李婶子提着两包草药,匆匆赶了回来。 她一头扎进灶屋里,熬起药来。过了半个钟头,醒脑汤煎好了,黑乎乎的一大碗,泛着一股子苦味儿。 “文才,把这汤药喝了吧?” 袁二奶奶屏着气,柔声说道。 “呃……” 袁二爷虽然难受,还是保持了一分清明。他想坐起来,哪有力气?袁二奶奶和李婶子一边一个,硬是把他架了起来。袁晓萍也赶紧上前帮忙,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双手死死抵住了爹的脊背。 袁二奶奶端起碗来,一气儿灌了下去。 袁二爷喝了汤药,神色稍缓,眼睛也不那么红了。虽然还蹙着眉头哼哼着,说头疼得厉害,可到底清醒了不少。 他倚着床榻,闭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屋里影影绰绰的。 李婶儿擦着火柴,点亮了马灯,窗棂子上映出了几个剪影。 过了一会儿,袁二爷终于睡了过去。在昏黄的灯光下,还时不时地发出几声呓语。 这算是平和了?袁二奶奶抚着胸口,松了口气。袁晓萍见娘一脸疲惫,就小声劝道:“娘,您先躺下歇一会儿吧?” “不了,我去瞧瞧你妹妹他们……”袁二奶奶摇了摇头,嘴里还念叨着:“秋灵和鸿君怕是吓着了吧?我得哄哄他俩…… 袁二奶奶站起身来,提着灯往西厢房走去。 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柔声说道:“秋梅,天都黑了,你也早点歇息吧?” “嗯,娘,我这就去睡……” 袁晓萍见娘累成这个样子,还记挂着他们几个,颇为感动。娘是个好娘,得多帮她才是。 * 第二天中午,袁二爷醒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他强打起精神,又喝了两碗汤药,脑子清醒了许多,就是浑身上下没有力气,连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住了。 袁二奶奶不放心,就没让他下榻。 袁晓萍守在一旁,翻着爹带回来的账本,遇到“不认识”的字,就问问娘。 秋灵和鸿君在西厢房玩耍。昨儿那一幕,没敢让他俩看到,可袁二爷弄出来的动静不小,怕也给吓着了吧?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本想着总算安生了。可到了黄昏时分,袁二爷又开始发作了。 这一回,无论袁晓萍怎么捅腰眼儿、灌汤药,都止不住。她暗道不好,爹怕是被啥给控制住了? 趁着爹还清醒,她问:“爹,这一阵子都和谁接触过?” 袁二爷说:“昨日和徐先生一起喝了茶……” 袁晓萍立马明白了。 这位徐先生,怕是一位江湖术士吧?十有八.九是给爹下了“禁制”。要想彻底解除,得和那人会一会。可她年方七岁,除了“听力”别无所长,又拿啥来和那人抗衡? 袁晓萍心急如焚,一时间却没办法。 袁二爷咬牙忍着,脑子里是一阵清醒,一阵糊涂。他实在受不住了,就嚷嚷着头疼,额上的汗水直外冒。 袁二奶奶在一旁绞着凉水帕子,不停地给丈夫擦拭着,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袁晓萍见爹十分痛苦,似乎正在与某种力量拉锯。她眼睁睁地瞅着,却束手无策。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让娘取两块银元。 “娘,就让爹出去吧?我跟着就成……” 袁二奶奶也是无可奈何,只好点头答应了。还让李姐儿去铺子里喊孙伙计,在西院外面候着,有啥动静也好回来报个信。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灯火闪烁。 西院里,也热闹起来。 在棋馆的一间静室里,徐先生盘膝端坐在桌前。他慢条斯理地抿着清茶,一副淡然的样子,可心里却若有所思。 昨儿到点了,袁二爷没有出现,他就意识到了不对。 难道袁二爷请了术士相助? 他回去后,就打听了一圈。四方镇那边无人接单,八仙镇也没有任何消息,这可真是奇怪了?像袁二爷这样的书呆子,竟然扛过了他设下的“禁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无人相助,怕是不可能吧? 他想,甭管对手是谁,都要争一争。 于是,就在院里布下了一个小小的阵法,只要不断“加持”力量,即 分卷阅读14 便是个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杜掌柜和杨少爷踩着点儿,进了静室。见人还没到齐,就端起茶喝了两口。 已经过点了,袁二爷还是没有出现。 徐先生有些纳闷,面上却不动声色。 又过了半个时辰,袁二爷终于出现了,后面还跟着那个“小跟班”。 三人一见,眼前一亮,赶紧打着招呼。袁二爷却是精神不济,像是大病了一场。他欠着身子坐下来,眯缝着眼儿,只差一口气就要倒了。 徐先生赶紧把“阵法”收了起来。心说,若再继续下去,只怕这人当场就要躺下了。 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就提着气儿,悄悄试探了一番,那个“小跟班”气场皆无,就是一普通人儿,袁二爷身上也探不到任何“加持”。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小跟班”呆在静室的角落里。还笑着说:“哎,你家二爷浑身直冒冷汗,今儿就甭打扇子了……” 袁晓萍一听,赶紧瞅着爹。 袁二爷这会儿感觉好些了,人也精神了几分,就冲闺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在那边等着。 袁晓萍不禁傻了眼。这可咋办?爹看着好些了,可人却被控制住了,这脑子怕是又犯浑了? 可“主家”都吩咐下来了,她这个小跟班又哪敢不听?只好蹲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 赌局开始了。 一轮下来,袁二爷面前的那几个筹码就输光了。 徐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大大方方地借了几个筹码给袁二爷,还给他鼓着劲儿,说一会儿就赢回来了。 可惜,袁二爷又输了。 这时候,徐先生基本上推断出了袁二爷的“输赢”和那个小跟班有关,想到此不禁冒出了个点子。 胖掌柜也嗅出了某种味道,他冲着袁二爷嘿嘿一笑,鼻子里哼哼着:“袁二爷,今儿还有啥可抵押的?要不派人回去拿首饰盒?” “首饰盒?” 袁二爷猛一警醒,心里就是一疼,可接着又犯起了糊涂。 他捏了捏钱袋,已是空空如也。又浑身上下摸了摸,连个铜板都没剩下。就一咬牙,把那柄折扇押给了杨少爷。 袁二爷刚换来的两个筹码,又输掉了,急得满头大汗。 胖掌柜见了,就讥讽道:“袁二爷,要不把你那小跟班也押上?” 袁二爷犹豫一下,他隐隐记得这个“小跟班”对他很重要。可脑子一昏,还是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押!” 就真得把“小跟班”押给了杜掌柜。 杜掌柜撇着嘴,一枚一枚地数着筹码。袁二爷张着嘴,死死地盯着。 徐先生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心里却是冷冷一笑,在赌桌上只要押上了大小姐,袁二爷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呢,也就可以交差了。 * 袁晓萍蹲在角落里,闭着眼睛打着盹儿。 耳朵却支楞着。见爹一输再输,甚至连那把心爱的折扇都不要了,心知要坏事。可明面上她只是个“小跟班”,哪能当着外人的面去干预主人? 正在着急,就听到爹喊了声“押!” 她吓得一激灵,就蹬蹬蹬地跑过来,不由分说,照着爹的腰眼儿就是一捅。可惜,已经晚了,爹已经把“她”押上去了。 “哎呦!” 袁二爷清醒过来。他后悔不迭,只盼着能赢下这一局。 胖掌柜不由分说开了盘,果不其然,袁二爷又输了。 他冲着袁二爷嘿嘿一笑,说道:“啧,想不到今儿的当品竟是个活物?这领回去还怪麻烦的……” 这就要领人了?袁二爷脑子一蒙,死活不依。 可愿赌服输,是赌场的规矩,又岂容抵赖?袁二爷只好冲着杜掌柜拱了拱手,恳求道:“杜掌柜,我这就派人回去拿钱,请您宽限一二……” 胖掌柜正要答应,就见徐先生淡淡地暼了一眼。他立马明白了,就一口咬定要那个“小跟班”,这就要领人走。 正僵持着,就听那杨少爷阴阳怪气地说道:“哎,我说你们两个就别争了,那小跟班呢?咋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那个青衣小跟班真得不见了。 徐先生吃了一惊,这人明明就在眼前,咋一恍就没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袁二爷也急出了一身冷汗。 他拔腿出了静室,一边喊着“小青”,一边寻找开来。 徐先生倒是不慌不忙。一个“小跟班”能跑到哪里去?西院把守得这么严,任她也插翅难飞吧? 再说,这事已成了定局。 那杜掌柜是个开当铺的,这当品到了他手里,怕是会当场拍卖吧?只要这风声传了出去,袁二爷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分卷阅读15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表紧张,一切都会化险为夷的~ 女主可是开了金手指哦~ ^_^ ☆、第8章 躲猫猫 * 话说,袁晓萍见情况不对。 就一缩脖子,麻利地溜了出去。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动作咋这么快?好像旁人看不见她似的。她顾不上多想,就穿过一道道走廊,进了院子。 院里树影婆娑,月色朦胧。 廊下挂着几盏红灯笼,透着红红的光晕。她刚在树后躲好,就见屋里奔出来几个人。爹也在扯着嗓子,到处找她。 院子里,乱哄哄的。 袁晓萍缩在树影下,一动不动。心说,这一下动静闹得不小,怕是里外都知道了吧?来的时候,见院门口有两名大汉把守着,戒备森严,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想想还真是冒险。这赌场是她能来的地方?这下可好,爹犯了浑,把“她”给输掉了,以后怕是连人身自由都没了?这万恶的旧社会,真是吃人啊。 袁晓萍一阵懊恼。 心想,无论如何都得逃出去,绝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就竖起两只耳朵,听着院里的动静,心里暗暗祈祷着,如果自己有隐身能力就好了,这样就能大明大放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安静了下来。 袁晓萍从树后探出头来,观察着周围。她发现离开棋院的唯一通道,就是那条鹅卵石小路,如何才能避开灯影,不被人察觉? 她刚想起身,就见几个人提着红灯笼,朝这边走来。她赶紧矮下了身子,屏息静气。 这时,就听到那位灰衣管事,大声说道:“哎,你们几个把这片林子好好搜一搜,没准就躲在树后面了……” 一听这话,袁晓萍吓了一跳。 这可咋办?这几棵小树哪经得住搜查? 眼瞅着那红灯笼越来越近,她紧张得心都快蹦出来了。她不由得闭上眼睛,默默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都看不见我……” 一位大汉提着红灯笼来到了树前。他照过来照过去,从上到下绕了一圈,可奇怪的是,愣是没发现她。 咦,真得看不见? 袁晓萍有些奇怪,这意念之力竟如此强悍,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在紧急状态下,还真得萌发出了“隐身”能力不成? 那几位大汉细细搜查了一番,就往别处去了。 袁晓萍瞅着那几只红灯笼渐渐远去了,就屏着一口气溜出了藏身之所,沿着那条小道,往大门口而去。 她到了那里,见门廊下挂着两只大红灯笼,两个黑衣大汉挺胸凹肚,守在一旁。心说,干脆冒一下险得了。 于是,袁晓萍在心里默念着口诀,贴着墙边儿溜了过去。 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还真没人发现?她果然有“隐身”能力。如果不是有人,她真想大笑三声。 袁晓萍出了大门,见孙伯伯正蹲在墙根下候着。她刚想上前打个招呼,就见门里又蹿出了两个黑衣大汉,站在台阶上向外张望着。 她唬了一跳,就一缩脑袋又躲到了暗影下面。待那两个大汉回了院子,才顺着来路往家走去。 一路上,袁晓萍藏在树影里,躲躲闪闪,默念着那句口诀。迎面而来的行人,好像都看不见她,而她呢,就像穿行在无人之境。 她是既得意,又害怕,好不容易进了巷子。直到看到自家大门,才松了口气。 * “当当当”院门响了。 “谁呀?” 李婶儿提着马灯,过来开门。见大小姐自己回来了,吃了一惊。 袁二奶奶在屋里,坐卧不安。见妞儿回来了就飞奔出来,一把把人搂在怀里。 “秋梅,你爹呢?” “爹……还在西院里吧?” 袁二奶奶心知不对,赶紧拉着妞儿进了堂屋。待她听到西院之事,吓得花容失色。 “秋梅,这可咋办?”袁二奶奶抚着额头,喃喃道。 文才把妞儿给输掉了?这人咋这么浑哪? “娘,没事儿,先派人去把爹喊回来吧?” 袁晓萍宽慰着娘。 她想,已经安全到家了,总有解决办法的。 袁二奶奶定了定神,赶紧派李姐儿换身装扮,再去西院一趟。让孙伙计进到里面,把二爷叫回来。 那李婶儿答应了一声。就进了东厢,麻利地换上了她丈夫的短褂和长裤,又戴了一顶帽子,便出了门。 过了半个时辰,袁二爷和李婶儿回来了,那孙伙计回铺子看店去了。 袁二爷一进屋,见妞儿正坐在堂前,上前一步一把抱着闺女如获至宝。他失声痛哭,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书琴,这可咋办?” 他把妞儿输掉了。这泪水令他愈发清醒,也愈发悔恨。 分卷阅读16 袁二奶奶也在一旁抹着眼泪。妞儿为了救爹,把自己给搭上了?这可咋办啊?是越想越害怕。 袁晓萍倒是不慌不忙。 想着自己莫名生出的超能力,就想再验证一下。于是,跟娘说:“娘,我回屋换身衣服,一会儿就过来……” 说着,就脚步重重地出了屋子。 不过片刻,袁晓萍又屏息静气,默念着口诀,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她躲在暗影下,发现真没人注意到她。 而袁二奶奶呢,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她心里放不下,就出了屋子,站在屋檐下唤着秋梅。 “咦,还真看不见嗳!” 袁晓萍顿时放了心。心说,“隔墙听音”“隐身匿迹”,这都齐全了。照这么下去,没准还能成为意念高手呢。那个徐先生,就是这么拿住爹的吧?如果她也练成了,不就能与之抗衡了? 袁晓萍怕把娘吓住了,又悄悄溜了回去。过了片刻,才从西厢房里出来,欢快地应了一声“娘!” 这晚,袁二爷半宿未合眼。 他打算明儿一早,就去钱庄里取钱,好拿钱赎人。而袁二奶奶也是担惊受怕,和丈夫一起想着对策。 “文才,要不把妞儿先送到她姥爷那边,避避风头?” “好,明儿我亲自跑一趟……” 二人合计了一番,才歇下了。 袁晓萍自己呢,倒是呼呼大睡。 她感到浑身乏力,是精神力损耗过大造成的。对自己的神力,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很开心。她想,穿越而来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就爬了起来,准备送妞儿离开镇子。 袁晓萍呢,昨儿精神力受损,就懒懒地没有起床。 听到爹娘的打算,她挺感动的。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爹和娘都在镇子上,只怕那胖掌柜不会善罢甘休,也只有把这笔账结清了,才算了结。 见爹娘执意要送她走,她想就先去那边躲躲吧? 袁晓萍咬着牙爬起来,换上了那身青衣青裤。 就在这时,只听到那院门被拍得山响。李婶儿匆匆过去开门,见那个胖掌柜带着两个灰衣伙计来领人了。 “袁二爷,快把人交出来吧?” “杜掌柜,您就开个价吧?我情愿拿钱赎人!” 袁二爷和杜掌柜商量着。杜掌柜却死活不依,鼻子里还哼哼着:“袁二爷,铺子里当票已拟,等三日后再来赎人吧?” “杜掌柜,您就高抬贵手吧?” “哼,袁二爷,您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哪,咱这榆园镇上是讲规矩的,任谁也不能坏了章法……” 袁二爷一听急了,就梗着脖子说道:“杜掌柜,今儿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不能让你把人带走……“ “怎么,袁二爷,您这是想惊动官府吗?”杜掌柜厉声喝道。 听到这里,袁晓萍是再也坐不住了。她戴上瓜皮小帽,一副小跟班的打扮,昂首出了屋子。 她冲着胖掌柜,大声说道:“哎,掌柜的,你给袁二爷打个收据,我自会跟着你走……” “秋……小青……不行!”袁二爷急了。 “……”袁二奶奶也上前一步拦着,不让她走。 可袁晓萍心里有数,见娘红着眼睛,就冲着她挤了挤眼。袁二奶奶一愣,可还是舍不得,就张开手拦着。 袁晓萍躲在娘身后,瞅着杜掌柜给爹打了一个收条,就一下绕了出来。她垂着脑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在杜掌柜身后出了门。 * 一行四人,走在巷子里。 那杜掌柜见“小跟班”瘦瘦小小的,也没太在意。况且,还有两个伙计在后面跟着,谅她也不敢跑路吧? 杜掌柜昂首走在前面,想着一会儿就去跟徐先生表功。可刚出了巷子口,就听到后面的伙计惊讶地喊道:“哎,人呢?咋一恍就不见了?” 杜掌柜吃了一惊。 他瞪了两个伙计一眼,厉声喝道:“快回去找人!”说着,就返身进了巷子。 这时候,袁晓萍已经溜到了一棵榆树后面躲着,屏息静气。 她刚才出了院门,就算好了逃跑路线。从巷子口出来,有一处死角恰好是个盲点,就借着拐弯之机,隐遁了。 她瞅着那胖掌柜和两个伙计进了巷子,就一溜小跑冲到了大街上。 这会儿正赶上早市,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袁晓萍一头扎进了人堆里,借着摊位,躲躲闪闪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小天使们,今天忙 更晚了,抱歉哈~ ^_^ ☆、第9章 撞见了 * 甩掉了胖掌柜,袁晓萍暗自得 分卷阅读17 意。 这下可是“钱货两清”了,爹和娘再也不用犯愁了。她想,等一会儿再溜回去,让爹把她送到姥爷那里避避风头。 她跑着跑着,就发现不对劲儿。 这是哪儿?瞅着咋这么陌生?想找人问问,又怕被察觉。只好凭着记忆,返身回来寻找着西大街。 可今儿偏偏是个大阴天,也没太阳,不知不觉就摸错了方向。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袁晓萍越走越觉得不对。 最后停下来,问了个在摆摊打烧饼的,原来竟跑到东大街来了。瞅着街道上连个路牌都没有,真是落后啊。 袁晓萍调转方向往回走,怎么看怎么不像。 这是迷路了?她想找个人问问,天“哗哗”地下起雨来。路上的行人一哄而散,也没人肯停下脚步搭理她。 袁晓萍抱着肩膀,在街上走着。 不一会儿,身上就淋湿了。见前面那个门楼子下面,有五六个人在避雨,也用小手抱着脑袋,蹬蹬蹬地跑了过去。 进了门楼子,袁晓萍蜷缩在角落里。 瞅着这雨,一时半会的难住点儿她想等雨小点,叫辆人力车把她拉回得了。刚才一个劲地跑着还不显,这一停下来只觉得又累又饿,还有点冷,精神也萎靡起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位男子的声音。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那个镇子西头的袁二爷染上了赌瘾,竟然把他家大小姐给押在赌台上了,据说还是个死当……那大小姐倒是机灵,一闪身就跑了,那“茂源当铺”的杜掌柜正带着人满大街寻人哪……” “哦,是嘛?这是真的?” “呃,当然是真的,镇子上都传遍了,说杜掌柜发了悬赏,凡是提供线索的,赏一百个铜板哪……” 袁晓萍听了,赶紧缩了缩脑袋。 心说,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镇子就这么大,她怕是不敢再轻易露头了,这车子也不敢随便叫了,没准那车夫里面就埋着眼线。 不知过了多久,雨稍微小了点。那几个避雨的,都陆陆续续地赶路去了,最后只剩下了袁晓萍自个儿。 她躲在屋檐下,瑟瑟发抖,浑身没了力气, 她心知不妙。这淋了雨外加上精神损耗,怕要着凉了吧?她想起身,可头越来越沉,眼睛也睁不开了。 袁晓萍倚着门框,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那扇小门“吱扭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灰衣仆从,撑着一把黄油布伞走了出来,接着伞下出现了一位小少爷。 他看着八.九岁年纪,戴着一顶青色瓜皮小帽,穿着一身青绸褂子和阔脚裤子,面色白皙,瞅着病怏怏的,样貌却很俊气。 他望着街上的雨雾,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双白边黑面的布鞋套在木屐上,“呱啦呱啦”直响。 “五少爷,瞧这街上湿乎乎的,到处都是泥水,咱还出门吗?”仆从恭声问道。 “阿贵,那就回屋吧……” 五少爷犹豫了一下,喘着气说道。 他转过身来,正准备回去,就见门廊下歪着一个小姑娘,盘着发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瓜皮小帽也掉在了一边,瞧那身打扮像是个小跟班。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怕是乔装打扮的吧? 五少爷蹙着眉头,看了一会儿。 见小姑娘闭着眼睛,呼吸急促,像是生病了?就弯下腰来,抬手一试,只觉额头滚烫发热,还真是生病了。 他沉吟了片刻,就吩咐阿贵进去喊了柳婶子出来。柳婶子一弯腰,把人抱进了门厅里,轻轻搁在了榻上。 “阿贵,去请李大夫过来,给她瞧瞧……” “是,五少爷!” 不一会儿,镇子东头的李大夫撑着一把油布伞,随着阿贵进了门厅。 他给“小跟班”号了号脉,下了一剂汤药。这才温声说道:“五少爷,等煎好了药,让这闺女趁热喝下去,发了汗,睡一觉就好了……” 五少爷蹙着眉头,点了点头。 吩咐阿贵去他屋里抱一床棉被过来,让柳婶子给“小跟班”裹在身上。又盯着柳婶子煎好了汤药,给“小跟班”灌了下去。 袁晓萍虽然烧得迷迷糊糊的,可脑子里还保持着清明。她心知对方并无恶意,就一气儿喝下了那碗汤药。不消片刻,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五少爷看着那个小小的人儿,薄薄的,就像一张纸片似的。 心说,自己又做了件善事。他让柳婶子在这边看着,等小闺女醒了,问问她家住哪里?好送她回去。 说完,就叫上阿贵转身回屋了。 * 一觉醒来,雨已经停了。 夕阳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划下了一道长长的光影。 袁晓萍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热了,身上也有了力气。她撑着身子从榻上坐起来,见自己穿着月白色的短褂和阔脚裤子,心知是那个柳婶子给她换上干衣服。 分卷阅读18 她瞅了一圈,见屋里没人,就想下地走走。可脚还没挨着地面,就听到窗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杜老爷,亏得五少爷出手相助,小的真是感激不尽……要不,我这就把人领走?” “杜掌柜,这大街上捡来的小闺女,咋都成你家的了?这空口无凭,万一人家家长找上门来要人,可咋办?” “哈哈,杜老爷,这是当票,您瞧瞧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呃,还真是……我说杜掌柜啊,您即便想领人也得等这闺女醒了不是?听说今儿还淋了雨,伤了风……” 听到胖掌柜和杜老爷的对话,袁晓萍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躺下来,闭上了眼睛。这胖掌柜来领人了,可咋办?瞧这架势,他和这位杜老爷好像很熟? 说话间,就听到二人进了屋。 柳婶子也跟了进来,说人还未醒,正睡着呢。那杜老爷和杜掌柜瞅了一眼,就笑着离开了。 袁晓萍睁开眼睛,就想离开。可她刚一动,柳婶子就察觉到了。 “哎呦,小闺女,你可醒了?我这就跟五少爷报信去……” 柳婶子十分欢喜,就踮着小脚蹬蹬蹬地走了。 袁晓萍立刻爬了起来, 她穿好鞋子,打算离开。可刚出屋子,就见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一闪身,就躲在了廊柱后面,默念起了口诀。 可惜,这口诀却未生效。那杜老爷和杜掌柜一过来,就瞅见了她。 那柳婶子口中还说着:“哎,闺女啊,你咋自个儿下地了?快回塌上躺着去,小心伤风着凉了……” 袁晓萍心说,坏了,这“隐身”能力咋失灵了?怕跟她精力不济有关。 而那位杜掌柜一见到“小跟班”,就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这闺女,快跟我回去!” 袁晓萍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大声说道:“不,我不认识你,我才不跟你回去呢!” 杜掌柜“噌的一下”蹿过来,想扯着她走。 袁晓萍一闪身,借着柱子躲躲闪闪,和他绕起了圈子。她毕竟力气小,体质又弱,不一会儿就被杜掌柜揪住了后襟。 她一把抱着柱子,死活不肯撒手。那杜掌柜气哼哼的,又不好放下架子去掰她手指,只好干瞪着眼没办法。 杜老爷在一旁揣着手,瞧着热闹。 那袁晓萍眼珠子一转,就抱着柱子,冲着杜老爷大声说道:“这位大老爷,求您行行好吧,我不认识这人,我不想跟这个胖掌柜回去……” “这个……”杜老爷摇了摇头。 他可不想掺和这事。袁家四房的家务事儿,他也有所耳闻,这袁二爷好端端的一个读书人,就迷上了赌博,还把大小姐给输掉了?这事怕没那么简单,没准和堂姐有关,想着堂伯父护短之极,这事可沾不得。 正僵持不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 “爹……” “唔,是年儿来了?天这么凉,咋又出来了?快回屋去吧……”杜老爷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满是溺爱。 五少爷带着阿贵站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了。见那“小跟班”死活不肯走,眼里还带着乞求之色。他心一软,就向爹求了个情。 杜老爷沉吟了片刻,勉强答应了。 他拱了拱手,冲着杜掌柜朗声说道:“杜掌柜,这闺女和我杜家颇有缘分,这人嘛,我就出面赎下了……” “哈哈,那感情好啊?只要杜老爷肯要,我是求之不得。不过,杜老爷,我可有言在先啊,别看这闺女年纪小,可是鬼灵精怪的,有点烫手哪……” 杜掌柜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他和杜老爷本就沾亲带故,平日里也有走动,正上赶着巴结呢,见杜老爷开了口,自然是满口答应。 杜老爷倒也利落,立刻派人去账房里取来了一摞银元,从杜掌柜那里收了当票,拟了文书,算是成交了。 杜掌柜提着钱袋,乐滋滋地走了。 徐先生跟他讲过,只要不是袁二爷来赎人就成,现在杜老爷出面要人,何乐而不为? * 见胖掌柜一拽一拽地走了。 袁晓萍从柱子后面挪出来,冲着杜老爷和五少爷躬身行了一礼,口中还糯糯地说着:“谢谢杜老爷,谢谢五少爷!” 可杜老爷却抚掌呵呵笑道:“唔,谢啥?以后你就是我杜家的人了,柳家的,带这闺女去后院,就放到小少爷屋里当个丫鬟使吧?” 袁晓萍一听,就蒙了。 从大小姐变成了小丫鬟?这是从狼窝挪进了虎口啊,怎么都是危险。不行,她得想法子逃走。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0章 逃跑了 * 一时间,袁晓萍转过了 分卷阅读19 无数个念头。 可表面上,还得装出一副老实模样。她眼巴巴地瞅着那父子二人,见杜老爷把当票、契约等文书一并交给了那位小少爷,说是“送给年儿的礼物”。而那位小少爷躬身谢过了爹,就随手揣进了兜里,还冲着她咧了咧嘴。 袁晓萍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心说,就你那病歪歪的模样,还敢使唤丫鬟? 五少爷见那小姑娘脸上的表情变过来变过去的,不由得笑了。本来,他是打算立刻放她走的,见爹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看看后续如何?而那个小姑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也着实可爱。 心说,爹也真是的,人家本来是一位大小姐,却偏偏要拿来做丫鬟使?这是想打袁二爷的脸哪? 五少爷想着那人赌博成瘾,是该吃个教训,也就不动声色。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这是他来到这里之后,遇到的最有趣事情了。 “好了,闺女,来披上这外套,随我走吧?” 柳婶子上前一步,给袁晓萍披上了一件夹衣。 “唔……” 袁晓萍垂着脑袋,无精打采,感觉身上的力气都耗尽了。 五少爷捂着嘴笑着,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刚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想不到这小姑娘这么机灵?尤其是那愤愤然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 那人离得那么遥远,怎么可能遇见?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个鲜活的人啊,这一世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 袁晓萍跟着柳婶子通过了一道月亮门,便进了后院。 三拐两拐,在一所小跨院前停了下来。 “闺女,这就是五少爷的院子……”柳婶子推开院门,笑着说道。 “唔……” 袁晓萍强打起精神,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想,第一步先把病养好了,像现在这样啥能力都发挥不出来,如同废人一般。要想离开这里,得先养足了精神才行。还有那当票和文书也得毁了,否则,即便她逃走了,还是杜家的人。 柳婶子见这闺女气色不好,就让她在偏房里躺着,先歇歇。还说一会儿把汤药煎一煎,再喝一茬,好好巩固一下。 袁晓萍道了声谢,今儿虽然遭遇了种种不幸,可也遇到了好人。 她躺在床上,盖着棉被。 不一会儿,柳婶子拿着她的青布短褂进来,说:“闺女,衣裳已经烤干了,就换下来吧?”原来,她身上穿的是小少爷的衣裳,现在她是个丫鬟,哪能穿得跟主子一样? 袁晓萍点了点头,就咬牙喝了那碗汤药。 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今天的这番热闹,在镇子上很快就传开了。 袁二爷赌博之事,已闹得众人皆知。 任谁也想不到,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竟是个赌徒?消息一出,无论是杜家、文家还是杨家,都躲在一旁看笑话。 而袁家脸上也没啥光彩。 虽然四房早就分出去了,四老爷也给儿子们分了家,可一笔到底写不出两个“袁”字啊,任谁也不想家里会出这种事吧? 四老爷气得不行,躲在书房里不肯出来。四太太心里有事,干脆不再露面。 袁老太爷也是唉声叹气,以为自己看走了眼,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儿。他也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对文才的突变,他心存疑虑。可是,把亲生闺女押在赌台上,怕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白了。心里是既惋惜,又难过。 袁二爷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他现在有比自家声誉更紧迫的事,那就是找回妞儿。 一大早,杜掌柜带着伙计匆匆跑回来说,小跟班在路上逃跑了。他和二奶奶听了,是又惊又喜。可瞅着天降大雨,妞儿却迟迟未归,那杜掌柜还派人在院门外守着,就等着妞儿自投罗网。 他心里焦急,就跑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后,见守在外面的人撤了。接着,孙伙计就送来了消息,说是杜掌柜把妞儿换成了银钱,给了镇子东头的杜家了。 袁二爷一听,就踏着暮色匆匆赶到了杜宅。 他投上拜帖,求见杜文山老爷。可杜管家出来说,老爷出门访客去了,没在家。向其询问起“小青”之事,杜管家说从未听说过此事,也未见过这个“小青”。 袁二爷心知对方推诿,却又无可奈何,悔恨交加。可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天黑了下来。 袁二爷耷拉着脑袋,回到家中。袁二奶奶听闻,差点晕了过去。妞儿就这么没了?可想着妞儿的机灵劲儿,又涌起了一线希望。 这一天,就在焦躁不安中度过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袁晓萍一觉醒来,烧已退得一干二净,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她躺在床上,凝神“听”了一下,发现“听”力已恢 分卷阅读20 复了七七八八,便动起了心思。 她想,事不宜迟,得赶紧动手。 吃了早饭,袁晓萍见那个病秧子少爷扶着阿贵的手,去外面散步去了。柳婶子去前院库房领东西去了,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袁晓萍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 就悄悄溜进了少爷的书房。见那几只抽屉都没上锁,就三下两下从里面找出了那张当票和契约文书。 她瞅了一眼,就揣进了怀里。 心说,这个小少爷真是粗心大意,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随便乱放?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便宜了她。 现在文书和凭证都到手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就这样,袁晓萍大摇大摆地出了小院。 她沿着来时的路径,找到了那道月亮门。见门关着,还有个婆子把手着,就躲在树后瞅着机会。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 两名仆妇挑着担子进来了,袁晓萍默念着口诀,趁机溜了出去。 她进了前院,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那个门楼子。见大门紧紧梢着,小门也关着,还有一位门房把手着,心知难以通过。 于是,就沿着院墙找到了东边的那扇偏门。正好有厨子挑着一对大箩筐出去采买,她就躲在箩筐后面,混了出去。 * 袁晓萍出了杜宅,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 想不到这么顺利就逃出来了?她大大方方地叫了一辆人力车,说把她送到西大街。 “好咧!”那车夫瞅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语。 车子刚一启动,后面又跟上来了一辆马车。 车篷里,坐着三个人,正是五少爷、阿贵和柳婶子。仨人一脸兴奋,让车夫盯着前面那辆人力车,千万不要跟丢了。 车夫答应一声,便卖力地赶起车来。 五少爷眯缝着眼睛,挤在中间。 心说,这小姑娘果然很不简单。不过,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任谁也想不到,小姑娘的一举一动都是他提前设计好的。 话说,这游戏耍起来还真不赖哎。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1章 护花使 * 人力车沿着大街,一路向西。 五少爷在后面悄悄“护送”着,跟到了巷子口。他和阿贵下了车,朝里面张望着,见那车夫拉着车,在一所院落前停了下来。 那个小跟班麻溜地跳下了车,让车夫稍等片刻,说给他拿钱去。接着,就看到小跟班仰着小脑袋,使劲地拍着门板。 不一会儿,一位身穿竹布长衫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见他付了车费,还给车夫发了赏钱。那个小跟班在一旁拍着小手“咯咯”笑着,甭提有多高兴了。 五少爷心说,这位就是袁二爷吧?那个赫赫有名的赌徒。 可看外表,却是个像模像样的读书人。还有那个小跟班,对她爹的态度也很亲昵,就一点儿也不怨恨自家爹吗? 五少爷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去多想。见袁二爷和小跟班进了家,就带着阿贵上了马车。 坐在车里,五少爷感到心满意足。 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没啥可担心的了。他骨子里藏着的那点绅士风度,让他不忍心看到一个小姑娘坐着陌生人的车,独自回家。 要知道,现在可是民国时期啊,社会上鱼龙混杂的,可不是那么太平。既然他发了善心,做了件好事,那就善始善终吧? 对这个小姑娘,莫名就想多看两眼。他总得那股子麻利劲儿有些眼熟,可以前却从未见过她,这种感觉,真有些奇怪啊。 * 袁晓萍蹦蹦跳跳地进了家门。 袁二奶奶一把抱住她,就再也不肯撒手了。这孩子真是机灵,就这么逃出来了?那杜家会不会找上门来? “娘,您就甭担心了,我怀里揣着那份契约文书呢!”袁晓萍咯咯笑道。 “……啊?” 袁二奶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袁二爷也瞪大了眼睛,妞儿把文书给“拿”回来了? 袁晓萍冲着娘撒了会儿娇,就从怀里掏出了当票和契约文书,双手递给了爹。 袁二爷接过来,是羞愧难当。 袁晓萍见爹不自在,就宽慰道:“爹,莫难过了,您也是被人陷害的,我听说是有人在暗里做法……” “做法?” 袁二爷一听,气得青筋直暴。 因为这事,他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以后甭说是教书,就连铺子经营都会遇到困难。究竟是谁这么恨他?这是想断了一家人的活路吗? 袁晓萍揪着爹的衣襟,说道:“爹,咱不怕,只要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成,名声算啥?又不能当饭吃……” “ 分卷阅读21 秋梅,爹是想教书来着,这样家里就能多一笔收入,可现在……唉……” “爹,咱教不了书,还可以干些点别的……只要家里的铺子好好招呼着,里面的出息可大着呢!” 袁晓萍宽慰着爹。 她知道在“封建礼教”下,读书人还是很讲究声誉的。那桌子下面的勾当,只要不摆到桌面上来是没人管的,可一旦端到了明面上,就会被众人不齿。 事已至此,也用不着考虑那么多了。以后他们一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成。 一家三口说着话儿。 秋灵和鸿君也围上来,揪着姐姐的衣襟,咧着嘴笑着。袁二爷和袁二奶奶听妞儿说,是杜家五少爷救了她,也心生感激。 二人商量着,等过了这个风口,就备一份礼物送过去。 “文才,我听说五少爷身子骨儿弱,就送一枝人参吧?分家时老爷给了一支,一直没舍得吃……” “唔,那就包好了,送过去吧?” 袁二爷点了点头。妞儿拿了人家的契约文书,这个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袁晓萍听了,吐了吐舌头。 心说,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少爷,吃人参怕是降不住吧?不如送他一套拳法好了,让他也变得强壮起来,没准还能和他过过招呢。 * 这一天风平浪静,也没见杜家人上门。 袁二爷松了口气。袁二奶奶甚至乐呵呵地想着,这事是不是就过去了? 可到了第二天上午,杜管家登了门。 他冲着袁二爷拱了拱手,笑着说道:“袁二爷,昨儿家里丢了一个刚买来的小丫鬟,有街坊们说见那丫鬟进了贵府,就没再出来……” “呃……杜管家,您家丫鬟丢了,干嘛来我家寻找?”袁二爷打着马虎眼儿。 “袁二爷,我派人找到了那个车夫,说是把人送到了您家门口,您还多给了五个铜板当赏钱来着……” 杜管家一口咬定。 袁二爷见实在瞒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杜管家,那是家里的大小姐回来了,可不是什么小丫鬟……” “哦,原来如此……”杜管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笑着说:“呃,袁二爷,你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是个小丫鬟?我看这事就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 袁二奶奶不乐意了。 她可不想让别人说妞儿当了杜家的小丫鬟。于是,从里间走出来,冲着杜管家温声说道:“算了?杜管家,你有啥证据这么说我家小姐?你说你家丢了丫鬟,有契约文书吗?” 杜管家拿不住来,只好“吭哧吭哧”不作声了。 袁晓萍躲在厢房里,竖起耳朵听着,心里直乐呵。 这事就这么了了?杜家那边怕是不会再追究了吧? * 送走了杜管家。 一家人以为这事总算过去了。 可没想到,过了三日就有媒婆上门,来给大小姐说亲。 那张媒婆擎着一杆水烟袋,呲着一口黄牙,笑嘻嘻地说:“哎呦,我说袁二爷,袁二奶奶,既然你家大小姐去了杜府,那就干脆跟府上结亲吧?” “张婶子,我家小姐年纪尚小,还不到说亲的年龄,就先缓缓吧……”袁二奶奶婉拒道。 “嘻嘻,我看您二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张媒婆笑着劝道。。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自然不肯。 可这事总得有个了局吧? 当天下午,四老爷就派人过来,把二人喊了过去。俩人一进屋,见四太太也端坐在一旁,心知准备好事。 果然,四老爷一开口就劝道:“文才,听说今儿上午杜家上门来给五少爷提亲……我看这事儿,咱就应了吧?” “爹,孩儿听说那五少爷是个病秧子,说是先天不足,若答应下来,不是耽误妞儿一辈子么?” “这个……五少爷不是好些了么?听说上个月就能下地走动了……” 老爷心虚,不由得瞅了太太一眼。 四太太见二人不肯答应,鼻子里“哼”了一声,冲着二奶奶冷冷地说道:“老二家的,你也瞧瞧,我杜家可是家大业大,有哪点配不上秋梅?” “娘……”袁二奶奶不敢当面顶撞,只好低着头听着。 四老爷和四太太出面相劝,袁二爷和二奶奶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说再考虑一下。 * 杜家那边也走漏了消息。 柳婶子听说后,就报告给了五少爷。 五少爷听到家里给他说了亲,还是那天跑来的那个气哼哼的小姑娘,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心说,这事咋都赶到一块儿去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12章 五少爷 *b 分卷阅读22 r   五少爷倚在榻上,懒洋洋的。 来到这里快一个月了,感觉就像个过客,直到遇到了那位小姑娘,才恢复了一点活力。 可家里却给他找了一桩麻烦事。 他才九岁,就要说亲了?真不知爹娘是怎么想的?他想,无论如何也得说服他们,不要再动这个脑筋了,那个小姑娘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就不要祸害人家了。 说来说去,还是穿越惹得祸。他本名叫杜绍宇,并非这个时代的人,却莫名来到了这里,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稀奇。 事情,要从立秋之后说起。 那天,镇子上很热。 太阳落山了,才有了丝丝凉意。 这时候,街面上热闹了起来。唯有镇子东头的杜家大宅,一片沉静。 宅院里,绿树掩映,悄无声息。 在东跨院的堂屋里,一灯如豆。靠着山墙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少年,面色苍白,盖着一床薄薄的棉被,凸显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几乎听不到喘息声。 床前,坐着一位身穿青绸长裙的妇人,看着三十五六岁,一脸焦灼之色,手里绞着一块手帕,不停地呼唤着儿子的乳名。 “年儿,快醒醒……年儿……快醒醒……” 五少爷已经昏睡了整整三日了,可至今未见醒转。杜太太守在一旁,心急如焚。杜老爷杜文山坐在书房里,也是愁眉不展。 那日傍晚,年儿不过是一时贪嘴,吃了一点瓜果,到了夜里就开始腹泻,无休无止。最后,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从镇子上,一连请了好几个大夫,可一剂又一剂汤药灌下去,没啥反应。西街的赵老先生也拄着拐杖过来了,他进屋瞅了瞅娃儿,翻了翻他的眼皮,摇了摇头。他示意杜大老爷,准备后事吧?这娃儿怕是醒不过来了。 赵老先生,可是十里八乡的名医啊,可杜文山却不信这个邪。他想,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要救孩子一命。 他进了中院,向老太爷禀报了一声。 杜寿延一身灰衣,端坐在案前。 他蹙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方说道:“文山,请出传家宝,去八仙镇请白先生吧,他那边会有办法的……” “是,爹,孩儿这就去办……” 杜老爷朝着父亲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房来。 第二天一早,杜文山沐浴更衣,进了家祠。他穿着一身竹布长衫,双手擎着三柱香火,对着列祖列宗祭拜了一番,接着便返回了书房。 他关起门来,从书柜下方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团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便挂在了脖颈间。 他跟太太招呼了一声,便提着一只青布包袱,坐上马车出了宅子。 马车一路向东,往镇外而去。直到傍晚时分,才“嗒嗒嗒”地返回家中。 杜老爷一脸疲惫,在书房里呆坐了半宿。 月光从窗棂间投射进来,地上白花花的一片,犹如铺上了一层银霜。他瞅着那一抹光亮,长长地叹了口气。 今天过去很不凑巧,白先生外出云游去了,不知何时方能归来?而那位小白先生一见到令牌,倒是满口答应。可他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道行如何还很难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能咬牙一试了。 农历六月十六,宜祈福。 这日黄昏时分,一辆敞篷驴车从镇外悄然而至。 车上坐着一位身穿白竹布长衫的年轻男子和一名青衣小童。只见这位男子,头发乌黑,梳着一个中分样式,手持一把折扇,轻轻地摇着,颇有点仙人之姿。 车子停在了“蓬莱客栈”门外。 白衣男子带着小童翩然而下,昂首进了客栈。二人进店后不久,便从后门悄然而出。白衣男子手摇折扇,走在前面,青衣小童提着一只包袱、背着一卷草席跟在后面。 沿着一条偏僻的街巷,二人往镇子东头而去。 到了杜家大宅的后门外,小童上前一步,轻轻叩响了宅门。只听“吱扭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杜管家探出头来,颔首示意,白衣男子带着小童一闪身,进了门里。 门“咣当一声”,又合上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当暮色.降临之后,杜家大宅里传来了一阵响动。接着,一个悠长而清亮的声音从后花园里隐隐透了出来。 “永年,快回来吧……” “永年,快回来吧……” 循着声音的来路,只见花园里的一处空地上,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一位白衣术士微闭双眼,盘腿坐在一张草席上,他高举着双手,两只宽袍大袖在风中微微抖动着,带着一股飘飘欲仙之意。 他嘴里念念有词,除了召唤之外,还向上天传递着某种信息。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有那位青衣小童伺立在一旁。 小院里,杜文山披着一件青布短褂,在廊下背着手,踱着方步。他貌似镇定,可心里却着实 分卷阅读23 不安,他暗暗祈祷着,希望一切顺利。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听屋里传来了太太的惊呼声。 “醒了!醒了!老爷,年儿醒了!” 杜太太一叠声的喊着,满是惊喜。杜文上冲进屋里扫了一眼,见年儿眯缝着眼睛,一脸迷茫之色,可孩子的确是醒了。 他长舒了口气,昏睡了五日,孩子终于醒了。 看来小白先生的能耐非常人可比。他顾不上多问,便朝后花园疾步而去,得好好感谢一下小白先生。 可到了那里,人已经走了。地上的那块草席也不见了,只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缕青烟。 杜老爷对着那片空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心里暗自赞叹,小白先生,真乃神人也! 那天晚上,堂屋里,一灯如豆。 五少爷躺在床上,听着帐子外面的动静,却迟迟不想睁开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昨晚不过是窝在家里,翻了一通族谱。可一睁眼,却莫名来到了这里?他们叫他永年,这个名字听起来咋那么熟悉? 他还未来得及多想,一串陌生的记忆便奔涌而来。 他叫杜永年,今年九岁,自幼体弱多病,爹希望他能长命百岁,便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永年。在兄弟们中间,他排行老五,是家里的五少爷,上面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小妹妹。 床前坐着的那位青衣女子,就是他娘杜文氏,窗前站着的那位青衫男子,就是他爹杜文山。他还有一个爷爷叫杜寿延,奶奶叫杜袁氏。 想到此,他心里一惊。这几个名字像在哪里见过?细细一想,这不正是族谱里所提到的杜氏旁支吗? 那个杜寿延,也出自杜家庄,和他们家同属杜氏一族。不过早年间,杜寿延这一支靠着经商发了家,就搬到了榆园镇上,和杜家庄这边的亲族一直走动着,也帮衬了族人不少。 他的太爷爷杜长发,就在庄子上给杜家扛过几年长活,还给家里挣了几斗粮食。偶然之机,太爷爷发了一笔横财,才单门立户置办田产,盖起了一所宅院。 按照辈分,太爷爷得喊杜寿延为爷爷,得喊杜文山为堂叔。也就是说,太爷爷和杜永年算是拐弯抹角的堂兄弟,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杜永年才当上了太爷爷家的账房先生吧? 想着家族中的那些往事,心里一阵胆寒。 他听爷爷讲过,这个杜永年就是祸害他家的笑面虎。当年,他们这一支的败落和他吃里扒外,暗里勾结掌柜,狠狠坑了太爷爷一把有关。可现在,他却变成了少年时代的杜永年。这种渊源,怕是连他都难解吧? 他是越想越怕,自己就这么变成了杜永年?那个冒着一肚子坏水的笑面虎?日后成了家族罪人不说,还要被载入族史受子孙后代唾骂?照这么下去,岂不是遗臭万年? 想着自身名誉和家族荣辱,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无论如何,也不能祸害家里。他想,如果家族鼎盛,那杜永年好好地做着五少爷,也犯不着去做账房先生吧? 如果不做账房先生,也就没机会坑太爷爷了吧?要想避开这一切,只要保住杜家不就成了? 瞅着目前的光景,家里还很宽裕,也看不到任何凋零迹象,怎么忽然间就败落了? 关于杜家的败落,族史中无任何记载,也未听爷爷提起过。他想,定是出现了某种灾祸,得想办法避开才是。 还有,当年杜永年为何要坑害太爷爷?他问过爷爷,可爷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心中存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来到了这里,是不是就能解开谜团了? 他闭着眼睛,想东想西。 可一想到自己来到了三十时代,还是悲从中来。这好端端的,翻啥子族谱?莫非是穿到族谱里来了? 现在他来了,那杜永年去了哪里?还有后世的他,是挂了?还是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想着爹娘的担心,不禁忧心忡忡。 殊不知,他这一蹙眉头,恰恰是杜永年经常做的小动作。 * 五少爷唉声叹气。 来了这么久,没人察觉到他的变化。唯一令爹娘感到欣慰的是,他身体好多了。当然,这种好只是相比起以往卧病在床的情景,与后世的他是无法比的。 要知道,那时他可是“泽大”运动系的。平日里接触的多与体育有关,也算是一位运动健将。他最喜欢的就是跆拳道,可现在却成了个病秧子,这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这一章,就是修文前的第一章。 有的小天使怕是看过了? 本想让男主先出场的,后来修改了一下。 ^_^ ☆、第13章 下定礼 * 五少爷打起精 分卷阅读24 神去了书房。 他见到爹,把自己的意思说了一番。为了说服爹,还特别强调说:“爹,外面都说袁二爷家的大小姐身体不好,又瘦又小的,自小就不爱说话,哪能娶进家里当少奶奶啊?” 杜文山一听,却笑眯眯地说:“年儿,这可是一门好亲事啊,咱可是求之不得哪……” “爹……”五少爷一听,皱了皱眉头。 “年儿,听爹的准没错……”杜文山乐呵呵地笑道。 最初,这事是堂姐那边起的头。她托人过来找到太太说:“年儿和文才家的大小姐颇有缘分,年岁又相当,那就干脆找人说个媒吧?” 开始,杜太太哼哼唧唧地没敢应承。 她觉得堂姐那边没安好心。这是想拿年儿“祸害”人家闺女?这明里暗里不是在咒年儿“早走”吗? 杜文山也不乐意。 心说,你们袁家的事儿少把杜家掺和进去。 那天,在西院里见到了文七爷,无意间说起了袁文才的那桩“丑闻”。 文七爷压低了嗓门跟他说:“自打开业以来,还从未见过哪个半大孩子能躲过数名护院,从西院里溜出去?袁文才家的这个大小姐可不一般啊,莫非有“仙缘儿”?还有,早先袁二爷翻本的事儿,怕也跟这位大小姐有关……“ 他一听,就动了心。 年儿自幼身体不好,得找个有“仙缘儿”的护着,这位大小姐不就是现成的人选儿? 再说,若论门第家世,袁家也配得上,虽说那那袁二爷是个庶出,名声也不大好,可这里面的蹊跷谁又晓得? 放在以往,他是绝不会动这个脑筋的。 可现在不同了,那个“小丫鬟”能从后院逃回家去,还把契约文书一并带走了,这脑袋瓜子有多好使啊? 于是,就跟堂姐那边回了话。说这就请了媒婆过去,袁二爷那边也请她出面说和一下,这才引出了这桩事来。 杜文山见儿子还蹙着眉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就笑着劝道:“年儿,你若嫌这个不好,赶明儿爹再找人给你说个二房……” “爹……”五少爷见劝不动爹,无何奈何地笑了笑。 这封建时代,家长的权威实在是太大了,他只能劝却不能当面“忤逆”,否则就是不孝。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袁二爷那边了。 那小姑娘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法子来吧?他可是鼎鼎有名的“病秧子”哦,哪家小姐肯嫁给他呀? * 袁家小院里。 张媒婆上门那天,袁晓萍也注意到了。她耳力甚好,自然“听”到了此事,见爹娘极力反对就放了心。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出门一趟,回来后神色就不大自然。随后,四太太那边派了个婆子过来传话,说太太已经应下了,还把大小姐的庚帖送了过去。 那婆子一走,袁二爷就摔了东西,袁二奶奶也坐在一旁抹眼泪。 袁晓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她才七岁,就给说亲了?这四太太也太狠了点吧?那个五少爷是个病秧子,她可不想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塌进去,得把庚帖要回来才行。 袁二爷也咬着牙说:“我再去求老爷……” 可袁二奶奶却摇了摇头。这庚帖一送,就基本上定下来了。再说,四太太经办的事儿,怕是谁也拦不住。 见爹娘犯愁,袁晓萍也傻了眼。 她宽慰着自己,她才七岁,距离成亲还早着呢,这期间谁也无法料到会有啥变故吧?再说,那人救过自己,至少人品还不赖吧? 袁晓萍瞅着爹娘伤心不已,就上前劝慰道:“爹,娘,那五少爷我也见过,并非传说中的那样,这身体也好转了不是?” “秋梅,你还小,哪懂得这个?” 袁二奶奶无可奈何地说道,可现在却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只好认了。 袁晓萍回到厢房里,一头扎在床上。 心里盘算着,得做两手准备了。既然她欠了那人一份情,那就送他一套“拳法”好了,让他先把身体练好了,也好长命百岁,至于婚约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 对这门亲事,杜家十分乐意。 而袁家这边,四太太极力撺掇着,不过三天,就给孩子们交换了庚帖。七天后,这门亲事便定了下来。 杜家还特地送上了一份定礼,有点心、茶叶和黄酒,还有绸缎布匹。四老爷和四太太自然欢喜,袁二爷和袁二奶奶却是无可奈何。 而袁晓萍也准备了一件礼物,夹在了袁家的回礼单里。 这天,杜家收到了回礼。 五少爷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礼单,见有“拳法”二字,忍不住笑了。他让阿贵把那份礼物找出来,一共七页纸,是手绘的图样,还有密密麻麻的注解。 他大略翻了翻,瞅着那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孩童作品。开始他并未在意,可细细一瞧,那一招一式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咦,这不是后 分卷阅读25 世的“广播体操”吗? 他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这个大小姐还真不简单。他想了想,也手绘了几幅,装在牛皮纸信封里。 第二天一早,派阿贵送了过去。心说,就算是对个暗号吧? 袁晓萍收到了回礼,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不是一节“健身操”吗?对这个,她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五少爷咋有这个?难道,遇到了老乡? 她一不做二不休,也随手画了一幅,装在牛皮纸信封里。见阿贵还在外面等着,就让他捎回去。 那五少爷收到信后,拆开一看,忍不住乐了。 这是一个标准的跆拳招式,还是“左旋踢”?这似曾相识的动作,让他想起了穿越而来的那日,和一个麻辣女生在拳馆里对阵的情景。 那个女生,他慕名已久。 不但是中学校友,听说还考上了“泽大”,本想着继续做校友来着,却莫名穿到这里。原想着再也不会见面了,可这幅画却令他存有一线希望。 那小姑娘身上,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绝非偶然吧?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新文:《六零年代好姻缘》 /onebook.php?novelid=3484014 甜甜滴~ 求收藏~ ☆、第14章 上学堂 * 五少爷一阵激动。 他抓起毛笔,在纸上刷刷两下,画了一个小姑娘摔了个屁股墩。嘿嘿,再试探回去?如果真得是她,一定能看明白吧? 他瞅着画稿,得意洋洋地笑着。 可一想到那日,那女生瞪着他的样子,又有些发虚。如果真得是她,怕一直都气鼓鼓的,憋着一肚子火吧?对他也没什么好印象吧? 这么暴露自己,怕是不妥,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 想到此,五少爷把手中的画稿团成一团,丢进了废纸篓里。可还没过一会儿,又弯下腰把那纸团子捡了出来。 他摊开来,展平整了,找了一本线装书夹了进去。他想,身份不能暴露,可暗号还要继续对下去。 于是,又提起笔来画了一部手机。 随后,把画稿装进牛皮纸信封里,让阿贵再跑一趟。 * 半个时辰后,袁晓萍就收到了回信。 她瞅着那个“手机”,一阵激动。 那五少爷还真是一位“老乡”哎。可老乡对老乡,能擦出什么火花来?看看他俩,一个七岁,一个九岁,俩小屁孩,还能正儿八经地谈恋爱吗? 她觉得有些搞笑,可心里多少有点宽慰。如果有机会见面,就聊聊后世吧?这样,是不是就能找到来时的路? 五少爷和大小姐的“书信往来”,惊动了袁二奶奶。 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进了西厢房。袁晓萍见娘问起,就笑着说道:“娘,我们在讨论拳法……” “拳法?” 袁二奶奶心说,这是在敦促五少爷锻炼身体吗? 这几日,他们一家五口都在后院里扑腾着。按照妞儿的示范,做操练拳,外加跑步,拿文才的话来说,这叫艺不压身,省得被人家欺负了。现在,连五少爷都被划拉进来了?妞儿的本事可真不小啊。 袁二奶奶放了心,还把这事跟丈夫说了说。袁二爷一听,挑了挑眉毛,当天下午就带着闺女去铺子里巡视去了。 对上街逛逛,袁晓萍乐意得很。 她在铺子里好奇地打量着,听爹讲那些生意经。其实,爹也不懂,净跟她瞎说。她对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甚明白,父女俩倒是半斤八俩的。 不过,她已经学会了看账本。 对着账本盘点库存、核算利润,这个难不倒她。她想,只要把账目算清楚了,那铺子里想做手脚怕是难了。 如果每隔七天盘一次点,盈亏不就一目了然了?还有哪种货卖得好,哪种货滞销,也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这样生意不就做起来了? 在回家的路上,袁晓萍把这个想法跟爹说了说。 袁二爷自然赞同。 这个虽然费事一点,可对铺子的掌控力度却增强了不少。反正,他正学着打理铺子,借此机会也可以摸摸底儿。 到了家,袁二爷跟二奶奶一说。 二奶奶也挺高兴的,这门市终于能立起来了。 * 转眼进入了九月,学校里开学了。 袁二爷就把妞儿送进了公立小学,读一年级。袁晓萍背着书包,乐颠颠的。心说,先在班里混着,看看情况再说。 五少爷听说后,也动了上学的心思。 过去,他身体一向不好,大多在家里呆着,一个学期下来,也去不了几天学校。家里办 分卷阅读26 了个私塾,给小孩子们启蒙,他就跟着过去听听。可现在不同了,他不能总在院子里窝着,也想出去走走。 他跟爹娘一说,杜文山倒是乐意,杜太太却放心不下。 “年儿,天凉了,外面又乱得很,还是在家里安生……” 五少爷执意要去学校。最后,杜太太勉强同意了,还派了个护院跟着。 就这样,五少爷背着书包,坐着马车去了学校。阿贵和护院也跟着,帮他提着点心匣子。 本来,五少爷该读小学三年级了,可身体不好还在二年级呆着。这样,就和一年级做了邻居。一下课,他就溜到一年级教室外面,往里面瞅着。 袁晓萍也注意到了,却不想搭理他。 他俩定了亲,班里的同学虽然不知道,可家长们都知道啊。一来二去的,不就全知道了?她可不想出这个风头。 五少爷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心说,考虑得还挺周全的。可总得找个机会说说话吧?他想,干脆去她家得了。 结果,每天放学后,袁晓萍和爹还未到家。那五少爷就带着人进了院子,说是来和大小姐一起办作业的。 袁晓萍听了,撇了撇嘴。 心说,这人跟她一样都挺能装的,以他俩的学识,还用去上学吗?更别提写作业了。不过,那毛笔字倒是要好好练练。 这“小姑爷”来了,袁二奶奶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给端上了茶水。那五少爷倒好,自己带着几样点心,笑眯眯地让大小姐吃,还让二小姐和小少爷也跟着尝尝。 袁晓萍一见,也就不再客气了。 她吃着那点心,觉得比铺子里卖得还要好些,一问,说是他家厨娘做的。心说,这杜家在吃的上面倒是挺讲究的,日子过得不赖嘛。 * 几天下来,袁晓萍和五少爷接触得多了,也就熟了。 放了学,她就带着几个小孩在后院里扑腾着。 那五少爷也跟着扎起了马步,可瞅着他那颤巍巍的样子,总觉得不大顺眼。当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锻炼间歇,五少爷试探着她,她也试探了回去。令她惊讶的是,他们竟然是在同一天穿过来的? 对后世,袁晓萍有所保留,而五少爷呢,也未说破。 俩人就这么模棱两可的,打着哑谜。 袁晓萍心说,这样也好。毕竟,昔日的他们是一对陌生人,现在不过是装在两个孩子的躯壳里而已。 一切才刚刚开始,着啥急呢?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先捉虫~ 本周申了榜,要恢复更新了~~ ☆、第15章 透了底 * 转眼半年过去了。 五少爷三天两头地去袁二爷家报到。每次去了还不空手,什么点心啊、水果啊、烧饼啊让阿贵掂着,说是给弟弟妹妹们当零食吃。 袁晓萍也不客气。 有吃的当然好啊,况且还能和那人说说话儿,谈谈当前,再聊聊后世,更多的时候,是切磋一下“技艺”。 不过,五少爷不经打。 虽然比她大两岁,可比试起来却不是她的对手,不论是跑还是跳,都差她一大截子。她心里暗自得意,也愈加“敦促”着五少爷好好练习。 五少爷呢,也是乐此不疲。 虽然屡战屡败,却毫不气馁。心说,就当哄她玩好了,他知道她的性子,就喜欢扁人,和前世那个麻辣女生几乎一模一样。 他想,前世欠了那人一顿,这一世就让这个“似曾相识”的小姑娘好好扁回来吧?只有让她气顺了,以后若知道他就是那人时,才不会跟他计较吧? 五少爷的一举一动,杜老爷和杜太太是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说也奇怪,自打五少爷订婚之后,身体好了许多,虽然看着还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可大病再没犯过,饭量也大了许多。 杜老爷暗自庆幸,也愈发相信袁二爷的大小姐的确有点神奇。杜太太一高兴,就让人给袁二爷家送去了两匹绸缎,说给大小姐做件新衣裳。 袁二奶奶道了声谢,便笑着收下了。和杜太太那边,也频频走动起来。 袁晓萍见了,心里直乐。 这门亲事,虽然一开始并不满意,可发展下来却比预料的要好了许多。 家里的一切,正往好的方向发展着。 袁二爷这边,也颇为顺利。两间铺子的经营,渐渐走上了正轨,由于盘点盘得紧,那掌柜的不敢再糊弄他了。而他呢,也摸到了其中的窍门,对采买环节愈加重视起来,铺子里的利润也丰厚了不少。 还有那几十亩田产,也有了出息。 为了省事,他按照妞儿的建议把田地划成了几块,一部分自己雇人耕种,另一部分包给了几个老佃户,每年 分卷阅读27 夏秋两季收租子就成。 他还跟佃户们说好了,一年一议。年成好,不涨租子,若年成不好,可以适当地减免一部分,反正不会让佃户们吃亏。佃户们也放了心,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从老东家变成了小东家而已。 这日子好了,袁二奶奶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舒坦过,而这一切都和妞儿有关。 * 袁二爷的变化,四老爷自然注意到了。 他见儿子“精明”了不少,也稍感宽慰。孩子的“名声”虽然毁了,可人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还真是万幸啊。 因为这个,他特意跟老爷子提了句。 老爷子听了,乐了好一会儿,方说道:“崇善啊,以后可得管好你媳妇儿,文才和杜家联了姻,有杜文山站在那里,你媳妇那边不能太过分了,小心被人打脸……” 四老爷连连称是。 他想,这话即便他不说,太太也应该明白吧?当初这门婚事,是太太一手促成的。现在,文才和杜家沾上了边,再想仗着杜家横行,怕是不妥吧? 老爷子的提醒还真是应验了。 见袁家和杜家处得好,四太太不乐意了。她从未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五少爷的身体好转了,祸害大小姐的计谋也就落了空。 一计不成,她又生出了一计。 想给五少爷说个二房。当然,这事现在还不能提,等过上几年再说。她想,无论采取什么法子,也不能让那边安生了。 * 转眼过了年,紧接着就开了春。 袁晓萍发现自己长高了一点,人也胖了一点,看着比以前结实多了。和五少爷熟了之后,便发现五少爷口才很好,人也挺有气量的,便萌生出一分好感来。 到了三月,后院里的梨树开花了,洁白一片,透着一股子清香。 在花树下,袁晓萍和五少爷一身短打,来回比划着。 虽然动作很笨拙,可相比起去年却有了很大的进步。至少扎马步时腿不抖了,也能坚持半个钟头了,体格也强壮了不少。 这时候,袁晓萍想把跆拳捡起来,就练习起了基本步法。 五少爷一见,心也痒痒了。 这是他最拿手的项目之一,说什么也不能荒废了。于是,也跟着练了起来。 袁晓萍很快就注意到了,在跆拳方面五少爷不但悟性高,身手也很灵活。她有些奇怪,这人看着弱弱的,特别不经打,可真打起来却很难“沾”到他。 他以前是不是练过? 问他,却笑而不语,她就不好再多问了。心说,谁还没个秘密? 而五少爷呢,一直想瞅个机会把自己的“秘密”透露一二。他想,她早晚都会知道的,若瞒得太久,怕是不妥吧? * 日子转瞬即逝,很快进入了夏天。 这天下午,五少爷见大小姐心情好,就借着跆拳这个话题,谈起了自己。袁晓萍一听,不禁瞪大了眼睛。 “你说,你以前在“泽大”体育系?” “嗯,不过,我不是专业运动员……” “那你是?” “我学得是运动管理专业……” “……唔……” 袁晓萍心里一动,咋这么巧啊?昔日,她在馆里就遇到过一位,还有那三剑客也是“泽大”体育系的。 想到这个,不禁问道:“哎,你认识体育系的杜绍宇吗?” “呃……当然认识了……” 五少爷憋着笑。他只差直接告诉她,自己就是杜绍宇了。 袁晓萍听了,愈发瞪大了眼睛。 她问过来,问过去,把杜绍宇在学校里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最后,还来了句:“咦,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啊?你不会是杜绍宇的朋友吧?” “……呵呵,我当然清楚了,因为我还有一个名字叫杜绍宇……” 五少爷终于说出了口。见对方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袁晓萍怎么也没想到五少爷就是昔日的男神?瞅着他那病殃殃的样子,使劲儿摇了摇头。这人一定是开玩笑的,可他却把杜绍宇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又不得不相信。 还真是撞到一起了?可彼此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一遍虫子~ 本周申了榜,要恢复更新了~~ ☆、第16章 交了心 * 袁晓萍惊讶得半天合不拢嘴。 她瞅着五少爷,心说这浑身上下哪有一点运动健将的影子?当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可是从一名跆拳高手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这反差也大着呢。 想着自己莫名穿越, 分卷阅读28 不禁问道:“哎,去年秋天,你是咋穿过来的?” “呃,那天晚上,不过是熬夜翻了翻族谱,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里……” 五少爷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他可不敢说自己那日扁了她一顿之后,过于兴奋而睡不着,只好爬起来找了本书翻了翻。结果却来到了这里,还成了祸害他家的笑面虎。 “哎,你跟我一样嗳,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里,想想可真够倒霉的……” 袁晓萍一脸懊恼。 她至今也未弄明白为何会穿到这里?如果找不到穿越的原因,怕是一辈子都得呆在这里了。 “呃……你想回去啊?”五少爷蹙了蹙眉头。 “当然啦,我在后世过得好好的,干嘛要留在这里?哎,你呢?还想继续做你的小少爷吗?瞧瞧有那么多人伺候着,这日子过得不赖嘛……” 袁晓萍开着玩笑。 她想,杜绍宇怕也想回去吧?这里即便再好,也比不上后世吧? 可五少爷却摇了摇头。 他说:“我估摸着我是穿到了族谱里,要想回去,得先把这边的事情料理清楚了,否则怕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什么?穿到了族谱里来?”袁晓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嗯……这件事我分析了好久,可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五少爷点了点头。 他还有一种担心,那就是他来了,杜永年去了哪里?如果按照替代法则,会不会与他互换了灵魂?如果是那样,那人岂不是去了后世?或许,正顶着他的名号变成了他? 而那人与他家,是有着仇怨的。 虽然这仇怨尚未发生,可挡不住他翻阅族谱。如果他发现族谱中所记载的往事,定会怀恨在心。 那人和太爷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清楚,可以杜永年的聪明定会找出蛛丝马迹。如果他找到了,并借此改变他家的命运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一来,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甚至连他都无力去改变什么? 这些,只是他的猜测。 他现在就要极力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而这件事的源头,与杜家的败落有关。只要保住了杜家,就保住了他自己,也相应地把他与太爷爷剥离开来,让两家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五少爷心里想着,并未说出口。这件事太过复杂,连他自己都未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呢。 “唔,那你至少知道了穿越的原因,可我呢?还真是莫名其妙……”袁晓萍叹了口气。这么一来,还真回不去了。 “……呃,你回想一下,在后世有没有与人结怨?” 五少爷省过神来,不由得提醒道。以他所了解到的,任何一种形式的穿越都不是莫名的,有因必有果。 “唔……还真没有……”袁晓萍想了想,说道。 在后世,她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一向开朗大方。很少去斤斤计较什么,也很难与人发生争执。那些被她在竞技场上痛扁的,大多是她的哥们儿,大家都抱着比试一番的心态,哪会因为这个就把她弄到三十年代? “那你穿越前,有没有看过这类小说?” 五少爷见她一脸沮丧,就把自己的事情搁在一边,帮她分析道。 “……没有……” 袁晓萍摇了摇头。高中学业那么紧张,哪有时间去看那个? “那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写网文的?”五少爷继续追问道。 “……没有……” 袁晓萍摇着头,她明白他在帮她分析原因,好寻找回家的路。 “……呃,你这种情况像是被人写进了书里,可又不太像……” 五少爷觉得很奇怪。 一般被迫穿书的,命运都比较悲惨。可袁大小姐却不同,她活得欢蹦乱跳的,就像自己在书写人生,硬是把命运给扭转过来,这种鲜活的能量,还真是少见。 “穿书?”袁晓萍也有点惊讶。 如果是那样,唯有写书的人停下来或者把书给毁了,自己才能脱身吧?或者,硬着头皮和对方较力,让她力不从心,以致于无法按照既定思路写下去,从而改变书中人物的命运?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写手一脚踢开,自己接过笔来写。那么一来,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岂不痛快? 她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把五少爷听得两眼放光,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好样的,也是他倾慕的。 俩人说着各自的秘密,不知不觉交了心。 当这个话题结束时,感觉彼此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虽然,还算不上谈情说爱,可那种亲近感却更为可贵。 这时,夕阳西下,已到了晚饭时间。 袁二奶奶准备了几个小菜,想留五少爷用了饭再回去。五少爷这才惊觉时间不早了,他得赶紧回家去,以免爹娘担心。 袁晓萍站在院门口,送了 分卷阅读29 送。 见那人在巷子口和阿贵一起上了马车,方回了院子。这是她第一次送他,感觉就像在送一位老朋友似的。 真没想到他就是杜绍宇?以前她是慕名来着,却从未见过真人。他呢,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PS: 小天使们,今天开始恢复更新了~~~ 自己挖的坑,跪着也得填下去~ 么么哒~ PS: 换了一下文名,看看数据能不能好看一点? ^_^ ☆、第17章 长大了 * 日子转瞬即逝。 到了秋天,五少爷和袁大小姐来到这里已经整整一年了,也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尤其是袁晓萍,躲在那个小小的身体里,欢蹦乱跳,自在得很。每天,她除了装模作样地上学之后,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拳脚上。一年下来,身手灵活了许多,基本功也扎实起来。 弟弟和妹妹也跟着她扑腾着,后院里总是扎着场子,热闹得很。 袁二奶奶心情舒畅,结果又怀上了一个。 弄得她不敢再跟着孩子们锻炼了,怕动了胎气。袁二爷倒是乐呵呵的,跟孩子们一起伸胳膊踢腿的,觉得自个儿的身体也好多了。 袁家上下可着劲儿欢腾着,五少爷却不敢这么肆意。 他们家人口多,眼睛也多,一举一动都得谨小慎微,尤其是涉及到他的健康问题,更不敢轻易透了底儿。 平日里,他总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大病未再犯过,小病却是不断。 反正,他自个儿带着阿贵和柳婶子在小院里住着,是不是病了?外人无从知晓。对他来说,这“病秧子”的名号就像护身符一般,能挡不少事儿。 至于上学,五少爷又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他想,太勤奋了也会惹来麻烦的。像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才会更让人放心吧?也唯有这样,才是一个小少爷应有的习性吧? 不过,他去袁二爷家倒是准时得很。 每天和袁大小姐说说话,在后院里交交手,感觉日子好过了不少。他知道爹和娘对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长命百岁,至于其他的,还真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之内。 家里面,四个哥哥都挺能干的,读书的读书,管事的管事,反正都没闲着,日后继承家业也在这几位兄长之间吧? 他呢,当个富贵闲人就好。 怀着这份心思,五少爷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结果,家里人都疼他爱他,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娇惯着。这时候他才隐隐明白,当年那么精明的太爷爷为何会如此信任那个杜永年? 这唬人的本事可是天生的,不服都不行,即便换成是他也会上当受骗吧?看来,这“笑面虎”的名号真不是白来的。 * 转眼,过了五年。 立秋之后,袁大小姐就满十三岁了。 这五年里,她把小学课程连蹦带跳地读完了,接着把中学也念完了,自己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小姐了。 说起来,她是个小才女,在镇子上都是数得着的。 不但书读得好,账也算得特别好,平日里就喜欢帮爹看账本。爹还未算出金额来,她嘴里就蹦出来了,还丝毫不差。 袁二爷很是自豪。 他家虽然不算太富裕,可大小姐跟大房、二房那边的小姐们一样,愣是读完了中学。现在还帮他管理着铺子,核对着账目,跟养了个小子似的,中用着呢。 家里也添了人口,二奶奶生了个儿子,叫袁鸿佩,袁二爷的干劲就更足了。 对袁晓萍而言,这五年过得还算痛快。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还是未能找出穿越原因。五少爷说,八仙镇那边的白先生非同一般,等有机会了去那边逛逛,请白先生给测算一下。 可她现在出门,却没那么方便了。 娘跟她说,“秋梅啊,你都十三了,是个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出去乱跑,不然会惹人笑话的……” 袁晓萍点头应着。 心说,她哪敢出去乱跑啊?每次去铺子里都是女扮男装,把自己扮成了一位小少爷。娘给她备了几身长衫,就是出门穿戴用的。 为了故作风雅,她也学着五少爷的样子,打着一把折扇,有事没事就摇一摇,感觉像在演戏一般。 说起来,她和五少爷一起走过了六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莫过于此吧?不知道那个暗里算计她的,看到这种结果会不会捶胸顿足? 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 袁晓萍长大了,五少爷也同样如此。 他今年十五了,身量长高了不少,也有大人样了。 平日里,最喜 分卷阅读30 欢穿一件天青色的长衫,故作风雅,可瞅着还是一副先天不足的样子,外加上他有事没事总蹙着眉头,更平添了几分文弱之气。 五少爷觉得自己能太太平平地撑过这五年,靠得就是伪装。于是,愈加装模作样起来。 隔三差五的,就关门闭户“弄”一场病出来。当然,也不是啥大毛病,无外乎发热了,伤风咳嗽了,或者吃坏肚子了之类的。 杜家上下,早习以为常了。 一说起来,就是我们家五少爷身体不大好,在后院里养着呢,一些应酬之事,也就借故推开了。 这几年,五少爷除了上学之外,就是去袁二爷家报到。 也唯有袁大小姐知道,他早练出了一身功夫。那手劲儿比她大多了,掰腕子她都不是对手,还有就是拳脚上灵活得很哪,最擅长的就是躲闪腾挪,对打起来,常常因为摸不着他,弄得她心里直窝火。 他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潇洒得很。 中学毕业后,五少爷本可以回家歇着。可他至今未查出祸患的源头,就想继续沿着杜永年的生活轨迹寻找。 他打算去县里读高中。 这么一来,就得住在城里,每逢星期六才能回来一趟。旁的倒没什么,就是与袁大小姐见面没那么容易了。 一是彼此的年龄不小了,二是秋季开学后,就要去县里读书了。想想就舍不得,可脑子里存着的那桩事儿早晚得解决了,不然总是个隐患。 这几年,他不知道杜永年在忙什么?会不会就此喜欢上了后世的生活,不再折腾了? 他瞅着袁大小姐过着舒心日子,还一心二心地牵挂着后世,就意识到这种想法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像杜永年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改了性子?他没有动作,不过是没找到路径罢了,那个“笑面虎”的名号,可不是白担的。 五少爷心里存着事儿,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当然,这期间也不是一点麻烦事都没有。 这两年他长大了,总有各种亲戚上门,借着拜见太太的机会给他说二房。一到这个时候,他就要“病”上一场,具体病多久?视情况而定。 如果问题严重,他就在帐子里多躺几天。如果问题解决了,就很快好了起来。对他来说,生病就是一件法宝,随拿随用,好使得很。 而亲戚门上,上赶着给他说二房的,也因为这个“缘由”被太太给否了,即便是姑奶奶上门也不成。 太太别的不关心,唯独对他的身体看重得很,他不止一次听到太太跟老爷嘀咕着。 “老爷,咱家年儿小小年纪,还未成亲呢,可瞅瞅他们,一个二个都上赶着说什么二房?就不怕把年儿的身体给累坏了?那个姑奶奶,究竟安得是啥心啊?” 五少爷发现娘对四太太不大感冒,也暗自窃喜。 而杜太太呢,听老爷提到过当初姑奶奶把袁大小姐说给年儿,本没存啥好心,可没想到却歪打正着,那袁大小姐跟年儿登对得很哪。 因为这个,她对四太太起了戒心,见四太太一门心思地想给年儿说个二房,怕是不怀好意吧? 她也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对这些阴私手段清楚得很。包括杜氏族里在内,这么弄的也不是没有,换做旁人也就罢了,放在年儿身上就不成。杜家单门立户的,外人想把手伸进来?管得也太宽了吧? 不过,杜太太对这位姑奶奶却不好当面开罪。 每次来了,依然是客客气气的,可一说到正事上,就拿年儿的病搪塞过去。说来也巧,年儿的病总是赶在节骨眼上犯那么一回,弄得她最怕人提起这事儿了。 * 九月开学了。 五少爷带着阿贵和柳婶子乘坐马车去了县里。杜老爷和杜太太虽然舍不得,可见儿子坚持,也只好随他的意了。 俗话说世事难料,即便是做个富贵闲人,也得有头脑有见识不是?况且,县城里有一所宅子,老大一家就在那边打理着产业,也能帮着照看一二。 五少爷去了县里,细细观察着周围动静,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于是,安下心来住着。 为了把“病秧子”的名号做实,依然是三天两头弄点小病出来。逢到星期六中午,就让护院安排了马车,往镇子上赶。 从县城到镇子大约四十多里路,车跑得快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官道两旁都是庄稼地,一望无际,长满了玉米和高粱。 这时候,快收秋了。 那玉米、高粱有一人多深,人一摸进去就看不到影了。出于安全考虑,他每次出城都是赶早不赶晚,到了半下午就到家了。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又到了星期六。临到中午,天阴沉沉的,看着要下雨。 五少爷带着两个护院,外加上阿贵和柳婶子上了马车。出了城之后,车子沿着官道一路飞奔,往镇子方向而去。 他坐在车厢里,透过车帘向外瞅着。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有啥事要发生似的? 分卷阅读31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再捉虫~ ☆、第18章 遭了劫 * 官道上,车辆稀少。 偶尔交错,大多是行色匆匆,忙着赶路。 五少爷瞅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青纱帐,愈加不安起来。他叮嘱护院加快速度,赶紧穿过这片田野。 “嗒嗒嗒”马车飞奔着。 临到前面的拐弯处,不得不慢了下来。就在这时,只听“哐啷”的一声,车轴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车身晃了两下,差点翻倒。 接着,就听到“吁”的一声,马车被刹住了。 不过瞬间,车辕上“嗖嗖嗖”攀上来几个人,与两名护院交上了手。外面“呯呯”一阵响动,打斗十分激烈。 五少爷心知不妙,这是遇上劫匪了? 他按了按腰间,那里别着一个铁家伙,是大哥特意送给他的,让他用来防身。可听着外面的动静,来人像是不少? 这玩意对付一个二个没啥问题,要对付多人怕是不妥。还有这劫匪不像临时起意,怕早就瞄上了。 想到此,五少爷把铁家伙塞进了袜子里,冲着阿贵使了个眼色。 阿贵牙齿打颤,吓得口中不能言语。柳婶子也是浑身发抖,这青天白日的咋就冒出了劫匪? 不过片刻功夫,外面的护院就被对方点了穴道,打翻在地。 接着,车帘被掀开了,一个蒙面人一把揪出了五少爷,把他扔在了地上,还未等他看清楚,就有人上前给他套上了一条破麻袋,扎上口,扛在了肩上。 “呼哨”一响,劫匪们一闪身,钻进了青纱帐里。 阿贵和柳婶子尚未反应过来,外面就没了动静。 五少爷被人绑走了?阿贵哆哆嗦嗦地从车里捡起了一封信,这是劫匪留下的?怕是要赎金的吧? 过了半个时辰,倒在地上的护院方自行解开了穴道。对方身手很好,他俩根本就不是对手。交手时那劫匪无伤人之意,看样子是为了索要大笔赎金。 两名护院是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和阿贵一起把别在车轴间的木棍拽下来,赶着马车往镇子方向而去。 得给老爷报信,好寻个营救之法。 一路上,护院也觉得奇怪。 自从镇子上驻扎了军队,这劫匪大都避开了,从不在官道上行事,咋又突然出现了? * 青纱帐里,雾气蒙蒙。 一行黑衣人一路穿行,很快就离开了事发地点。 在淌过了一条小溪之后,方停了下来。 五少爷被人扛着,颠得头晕脑涨。开始他还想着辨认一下方向,不一会儿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他克制不住,就“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味道十分难闻。 那个扛着他的劫匪,嘴里不干不净的,气得直骂。见了水源,就想把他放出来,清洗一下,却被那个领头制止了。 “头儿,给他蒙上眼罩,就啥都看不见了……” 那劫匪嘀咕着,可最终没敢动手。 五少爷嘴里吐着,耳朵却竖了起来,除了扛着他的那个劫匪,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猜测,这是怕说话暴露了声音?说明这些人不是惯匪,没准平日里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想弄点钱就聚在了一起? 不过,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就在这时,他脑子里一激灵,想到了一件事。 杜家的败落,会不会跟这次绑票有关?家里为了赎他,怕是要伤筋动骨。瞧这架势,劫匪早就把他的底细摸透了,只怕会狮子大开口吧?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文文弱弱的杜永年,岂能让对方得逞?想到此,他闭目养神,开始积攒力量。 休息了片刻,五少爷又被劫匪抗在了肩上。 在青纱帐里一路穿行,耳边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响,昏昏沉沉中,他头一耷拉就睡了过去。 当五少爷醒来时,发现周围很安静。 眼前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稍一动弹,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躺在草堆里,闻着周围,还有一股湿湿的土腥气儿。 这是在地窖里?他伸手一摸,果然触到了墙壁,潮潮的。翻身爬起来时,发现地窖很深,双手上举都摸不到顶,这是想跑都跑不了啊。 他干脆躺在草堆上,养精蓄锐,还摸了摸袜子,那铁家伙还在。看来,那帮子劫匪对他放心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咯吱一声,开了个小口,一缕光线透了进来。 接着,一根麻绳送下来一只小提篮,晃晃悠悠的。 他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送饭给他吃呢。他故意装着不明白的样子,就是不去接那个提篮。上面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小声说道:“哎,你吃饭啊?” 他一听,这才去拽那个提篮。 分卷阅读32 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大声呵斥道:“喂,小子,不要跟他说话……” 五少爷吃了一个窝窝头,噎得嗓子眼里直冒火,他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要想逃跑,就得吃饭。 这会儿,家里得到消息了吧?没准正在筹钱,准备赎他呢? * 正如五少爷猜测的,家里已经收到了消息。 只是那赎金太过惊人,杜老爷和杜太太拿着信,手直哆嗦,合着把家里的老底全搭上也不够啊。 这可不像一般劫匪的行径。 杜老爷思忖了片刻,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还给文七爷备了一份厚礼,请他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是何方人马?是不是能说合一下? 文七爷一听,也挑了挑眉毛。 心说,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方圆百里,是受杨团长保护的。而杜家每年孝敬了不少,对这位杜老爷不光是他,就连杨团长都另眼相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做的? 文七爷收下了礼物,就把消息放了出去。半个时辰过去了,所有的眼线都说没人做活儿,也没听到任何消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文七爷派人跟杜老爷说,把当时在场的人员都送过来,他要亲自问话。于是,那两个护院,连同阿贵和柳婶子都上了马车,送到了文七爷那边。 一通盘问之后,文七爷初步认定这不是惯匪所为,像是临时凑的草台班子。看情景,劫匪对杜家十分了解,像是专门冲着五少爷来的。 他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杜老爷,表示会继续盘查下去。 杜老爷一听,急得团团转。只好咬着牙开始筹备赎金,可那金额太大,一时半会的哪筹得起来?况且这事,处处透着蹊跷?就怕给了钱,人也回不来。 阿贵从西院出来后,吓得两腿打颤。 他想着五少爷冲他使的那个眼色,是啥意思啊?难道是让他赶紧通知袁大小姐吗?想到此,就让车夫拐个弯,去袁二爷家。 * 袁晓萍正在后院里扑腾着,就听说五少爷被人绑走了。 “索要巨额赎金,下落不明?” 她心里一惊,赶紧回屋换了一身短打,把自己扮作了一个小跟班的模样。她跟爹娘打了声招呼,说要去杜宅见杜老爷。 袁二爷见闺女这身打扮去见公爹,唬了一跳。袁二奶奶也连声说着,“秋梅,这可使不得啊……” 可救人要紧,哪还顾得上那么多? 袁晓萍冲着爹娘抱了抱拳,就一跃上了马车。那个麻利劲儿,差点闪瞎了二奶奶的眼。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更晚了,抱歉哈~ ☆、第19章 逃跑了 * 第二天清晨,杜老爷又派了一支护院队伍出去寻找。 文七爷那边也安排了人手,沿着那片青纱帐一路查探。在小溪附近,发现了有人在此歇过脚,就沿着这条线索继续查找。 很快,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几处村落,其中,就包括杜家庄。 这是杜氏族人聚集之所,对杜老爷一家十分熟悉。他隐隐觉得像是熟人作案,就派了眼线打探起来。 而袁晓萍也混进了那支护院队伍。 本来,杜老爷不同意袁大小姐去冒险,可病急乱投医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点了头。他让护院首领调了两名女护院过来,护着大小姐,还让阿贵也跟着。当然,除了阿贵之外,外人并不晓得她的身份。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见闺女要出门,自然放心不下。 就劝她,说这是大人们的事情,就不要掺和了。可袁晓萍却不这么看,她耳力好,没准能听到点什么? 后来,袁二爷见有女护院跟着,才勉强点了头。 * 正当外面忙乎着的时候,五少爷也没闲着。 他被关在地窖里,潮湿阴冷不说,还感到胸闷。于是,大声咳嗽起来。 当然,是真咳还是假咳?唯有他自己最清楚。反正,只要头顶上的入口打开,他就开始咳嗽,咳着、咳着还没气了。最后,弄得上面的人也有点慌了。 五少爷是个病秧子,万一挂了拿啥弄钱啊? 于是,趁着天黑给他套上麻袋,从地窖里挪了上来。他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嘴里还塞了一团破布,给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这一下,五少爷不咳了,蜷缩着躺在土炕上,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呼呼地睡着了。 到了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五少爷就醒了。借着一缕晨曦,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屋门从外面锁着,除了土炕和一床被褥,啥都没有。 不过,他隐隐觉得这是家农户。又联想到那座地窖,自己像在一所庄子里?他见窗户纸上有一个破洞,就 分卷阅读33 一点一点地挪过去,朝外瞅了瞅。 这是一所小院子,空荡荡的,院墙下搁着木锨,耙子等农具。看来,还真是一家农户。心说,自己是被庄子上的农户绑了?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五少爷蜷缩在炕上,闭眼假寐,脑子里却在盘算着脱身之计。 太阳升起来了,他肚子也跟着饿了起来。 这时,院外传来了一丝响动。接着,就听到有人开锁,进了院子。“哗啦啦”一阵响动,像是打开了门上的大锁,那人进了屋,把什么东西搁在了炕上,就出去了。 听着外面再无动静,五少爷睁开了眼睛。见炕上搁着一只篮子,里面有两个窝窝头、一罐子清水和一只破碗。 这嘴塞着,还绑着手脚,咋吃东西? 五少爷爬起来,用头撞了撞窗户棂子。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又进来,他身量不高,蒙着脸,只露着一双眼睛。 见五少爷看着吃的,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他一言不发,给他松开了手,在一旁守着。 五少爷活动了一下腕子,从嘴里取出了那块破布。就一把抓起窝窝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接着,又喝了三碗清水,“咕噜咕噜”地直打饱嗝。 那人见他吃完了,又给他绑上了,嘴也塞住了。 没过几分钟,五少爷又拿头撞窗棂子。那人进来,见他“吭哧吭哧”地想解手,只好给他松了手脚,押着他去茅房。 一下炕,五少爷趔趔趄趄地差点摔倒。他被绑得太久了,腿脚已经不当家了,那人只好上前搀着他。 一路上,五少爷磨磨蹭蹭的,观察着周围环境。 那人也不催他,只是一言不发。 这一番折腾,五少爷已经初步判断出对方也是个半大孩子。看来是受人之托,负责看押他的? 他在茅房里,摸了摸腰下,亏得把那铁家伙换了个地方,否则就露陷了。 一连三天,五少爷吃了睡,睡了吃。 除了那个半大孩子,不见其他人进来。 周围很安静,隐隐能听到远处传来了鸡鸣狗叫声。也就是话说,这院子不在村子里,倒像是在村子附近? 而那个半大孩子,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见他上茅房磨磨蹭蹭的,也不再催促了。天一黑,就把他绑好,锁上门走了。 到了第四天,五少爷已经做好了逃跑准备。 等人一走,他就按照估算好的,两脚一蹬,把那只破碗摔到了地上。接着,自己也一下秃噜下去,摸着瓦片磨开腕上的绳子,给自己松了绑。 五少爷活动了一下手脚,试着推窗户。窗户推不开,像是从外面梢死了,看来只能从大门出去了。 门从外面锁着,咋弄开啊? 五少爷从腰间拔出了那只铁家伙,找准门锁的方向,就是一下。只听“砰”地一声,锁被打掉了,这刺耳的声音也传出了老远。 村子里,响起了狗叫声。 五少爷顾不上迟疑,一个健步冲进了院里。他“嗖”地一下攀上了院墙,腾空跃下,就地一滚缓冲了下行压力。随后,就从地上爬起来,沿着小路朝田野方向奔去。 这都是他计划好的,实施起来倒还顺利。 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五少爷在黑暗中呆得久了,倒没啥影响。他飞快跑着,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还夹杂着狗叫声。 他不敢停歇,只是不停地跑着。 听到前面有潺潺的流水声,就奔了过去。他淌过那条小溪,一头扎进了高粱地里,三下两下就没了踪影。 * 五少爷躲在地里,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说,如果不是他那“病秧子”的形象深入人心,怕是很难跑脱吧?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半大孩子,看着不像是劫匪,但和劫匪却有点关联? 对那人,莫名有一种熟悉感。 他觉得奇怪。以前从未见过他,不过是相处了短短几天,怎么会有种熟悉感?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晋 ∣江独家 第20章(1 )改变命运 * 这一晚, 五少爷蹲在高粱地里,未敢合眼。 一是天凉露水太重, 怕睡着后感冒了。二是怕有野兽出没, 给叼走了。好在他早有准备,白天睡了好几个时辰, 倒是一点也不困。 不过, 在野外呆着实在是难受。 蚊虫叮咬不少,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对这个地界, 他一点也不了解,也不敢乱跑乱动。万一迷路了又折了回去, 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了一阵狗叫声。 他顿时警觉起来。那劫匪会不会通过猎狗来寻找他的踪迹?想到此, 他站起身来朝外摸去。他得尽快找到一处水源,好把那气味给截断。 在茫茫 分卷阅读34 夜色下,五少爷淌过了一条水沟。 又一头扎进了另一片高粱地里, 躲了起来。 夜深了,周围静悄悄的。 他强撑着, 不停地东想西想。 这会儿,爹一定安排了人手在四下里找他。若听到了那铁家伙的声音,会不会猜到他的去处? 还有袁大小姐, 怕也得到消息了吧? 为了打发时间,他就把他和袁大小姐的过往,颠过来倒过去的回忆了好几遍。想到有趣的,就嘿嘿笑几声, 想到袁家那一堆破事,就蹙蹙眉头。 可一想到她一定会设法营救他,又觉得好受了一点。 东方泛白,透出了一抹亮色。 五少爷终于熬到了天亮。 他瞅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高粱秆子,想辨别一下方向。 于是,轻手轻脚地朝外走去。可刚摸到地头,就见那边影影绰绰过来了两个农夫,披着蓑衣,戴着草帽,还扛着把锄头。 大清早的就下地干活? 他觉得不对,又赶紧缩了回去。 心说,谁知道外面干活的是农户?还是是劫匪? 五少爷躲在地里,不敢乱动。 不一会儿,却听到有人在低声呼唤着:“……哎,快出来吧,老爷派人来寻你了……” 他心中大喜,刚想冒头。 就见那高粱地里闪出了两条人影,他们戴着草帽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嗓门呼唤着。 吓得他又赶紧缩了回去。 护院不是这身打扮,怕是劫匪在寻他吧? 他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心说,就继续躲在这里吧?外面有人在找他,那路口估计也被人把守着,就等着捉拿他呢。这会儿出去,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还是等着爹派人来救他吧。 * 昨晚庄子外面的那一声响动,的确被人听到了。 可庄户人家大多以为是爆竹声,也未在意。可文七爷布下的眼线就不同了,他立刻察觉到了异常。 于是,当晚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文七爷得到消息,立即通知了杜老爷。 杜老爷就派了一队护院,连夜赶往了杜家庄。 这里本是他家的祖籍,平日里也多有来往,可没想到线索竟然出自这里?想着文七爷提到有熟人作案的可能,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这知根知底的,才是防不胜防啊。 当一行人抵达村落时,天已经大亮了。 村里静悄悄的,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似的。 护院首领悄悄联系上了那名眼线,循着声音的来源,找到了村外的那个打谷场。 这里是杜家用来盛放农具和晾晒粮食的地方,农忙时节长工们也临时住在这里。不过,平日里倒是没人。 进了打谷场,护院们四散开来,把那两所院子和几间屋子,细细勘察了一遍。可惜,未发现任何线索。 找到附近的农户询问,说昨晚的确听到了一声响动,像是爆竹声。 护院首领觉得奇怪,就带着人马在庄子附近转了转。 当他看到那一望无际的高粱地时,若有所思。于是,下令去高粱地附近寻找。可找来找去,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他不肯死心,就让人对着那片高粱地呼喊:“五少爷,快出来吧!杜老爷派人来救你了……” 可地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农户戴着草帽在低头锄草。问他们有没有看到陌生人出现?一个二个都摇着头,说啥都没见到。 太阳升起来了,还是毫无线索。 护院首领有些心焦,这都过去好半天了,难道人不在这里? 正在这时,杜老爷也乘着马车赶了过来。 同行的除了几个护院之外,还有一个小跟班和阿贵。这小跟班自然是袁晓萍。早晨一得到消息,她就跟着杜老爷上路了。 听到护院首领的禀报,杜老爷也有些迟疑。 难道是判断有误?五少爷根本不在这里? 可袁晓萍却不这么看。 她想再尝试一下,于是让护院们敲着锣,换了一个喊法。 “哐哐哐,一二零……” “哐哐哐,一二零……” 护院们就这么绕着那大片的高粱地,一边敲着一边喊着。虽然不明白喊的究竟是啥?可老爷吩咐下来了,那就继续喊吧? 一群人走了七八里地,终于听到“呯”的一声响动。 循着声音,大伙儿赶紧奔了过去。 可那片高粱密密麻麻的,哪有人影? 正在纳闷,就见地里“呼啦啦”地钻出了一个人。 他穿着黑色学生装,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上沾着高粱穗穗,脸上满是泥土,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五少爷!”袁晓萍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而五少爷看到了小跟班,一松劲就倒在了地上,唬 分卷阅读35 得众人赶紧围了上去。护院首领从腰间摘下了水壶,倒了一口含在嘴里,“噗”的一声喷到了五少爷的脸上。 不过片刻,五少爷就醒转了过来。 他看着小跟班,虚弱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他实在是太困了,只想睡觉。 * 一行人背着五少爷,回到了庄子里。 杜氏族人在祠堂里收拾出了一间屋子,让杜老爷歇息。五少爷也被安放在了榻上,昏昏欲睡。 他闭着眼睛,听爹和首领低声交谈着。 当听到这里就是杜家庄时,心里咯噔一下。 根据族谱中的记载,太爷爷家就在这个庄子里。现在的太爷爷跟他差不多大小,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为何自己对那个半大小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因为那人眼神,跟后世的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是太爷爷这一支最典型的外貌特征,无论男女,无论俊丑,都有一双黑色的大眼睛。 而那个半大小子,也长着这样的眼睛。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自己,所以才会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想到此,五少爷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 上一世,杜永年被劫匪绑了,杜家也因为这个败了。 可没过多久,太爷爷却独自跑到西部开铺子经商,发了一笔横财。从此,穿上了长袍马褂,摆脱了泥土子的生涯。 要说这中间没有关联,鬼才相信呢? 那杜永年怕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太爷爷,最后成了他的账房先生。而太爷爷呢,为何会接纳他?除了信任之外,是不是也有一丝愧疚? 可这一世,由于他的意外出现而改变了既定格局。 他逃跑了,杜家也躲过了这一劫。 可那帮劫匪呢?事情一旦败露了,怕是没什么好结果吧?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文七爷也不是吃素的,还有杨团长面子上无光,一定会找补回来。 他不知道太爷爷陷得有多深? 即便没有直接参与绑票,可提供了看押之所。况且,他与太爷爷照过面,只要说出大致轮廓,那护院首领一定能把他揪出来。 如果太爷爷提前跑了,也是不打自招。 这方圆百里,都是杨团长的地盘,即便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况且,家人都在这里,难道一辈子都要背井离乡吗? 不行,他得救太爷爷一把。 五少爷拿定了主意,就睁开了眼睛。 果然,爹问起了这几日的情况。他就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稀里糊涂地描述了一通。 说自己被关在一个地窖里,潮湿阴冷,暗无天日。因为生病了,才被挪到了一间黑屋子里。每天有人给他送饭,却看不到来人的模样。 至于他如何逃脱的? 他说,是有人暗中施救,那人背着他出了那间黑屋子,一路狂奔,还把他藏在了高粱地里。那个铁家伙是那人开的,好像是恐吓前来追赶的人。 他这一通胡扯不当紧,听得爹和护院首领直皱眉头。可劫匪是不能轻易放过的,定要有所惩处才行。 “杜老爷,据说那几名劫匪身手不错,那就从庄子里懂拳术的青壮年汉子查起吧?” “嗯,文七爷那边已在暗中查探了,你这边也开始吧?暗里进行就成,不要搞得大张旗鼓的……” 杜老爷考虑到都是杜氏族人,摊子铺得太大了怕影响不好。 可对那帮子劫匪,却是恨之入骨。这次绑票实在是太狠了,差一点就弄得他倾家荡产。如果不狠狠惩处一下,只怕贼心不死啊。 还有那位恩人,也得好好感谢一下。如果没有他,年儿的小命怕是难保。 五少爷在一旁听着,没有言语。 他不知道杜永年去了后世,若真变成了他,会有何感受? 当年,太爷爷发了家,风光了好几年,接着又败了家。最后无颜回乡,就在外面当兵吃粮,继续混着过。直到解放的前一年,因为生了一场大病,才托人给家里捎了封信。 他大哥急匆匆地赶过去,为他请大夫吃药,养了一个多月才算痊愈了。然后,用独轮车推着他,把他接回了家乡。 可太爷爷好日子过惯了,回到家乡却不大适应。 他嫌家里穷,没大米白面,更没肉吃。他大哥没法子,只好让家里给他单独开小灶。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经常摔碗不肯吃饭,脾气暴躁得很。 弄得他大哥直发愁,可心疼他,又不得不派人伺候着他。最后,大哥做主卖了几亩地,才算顾住了他的嘴。 可败了家,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土改”划成分时,太爷爷家就被划了个中农,也因此躲过了后续的那一系列运动。 而庄子里的那些大户们,要么是个地主,要么是个富农。土地被没收了,宅院也被清空了,还时不时地被提搂出来挨批, 分卷阅读36 说起来还不如他家这个中农呢。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杜永年定不希望看到这一切吧?前世的他走得早,未等到解放就早早地去了。这一世,他希望自己能好好地活着,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来。 * 第20章(2)暗中照拂 五少爷在祠堂里歇息,那小跟班却没闲着。 整整一个下午,她和阿贵随着两名护院,在庄子里走来走去。看似随意两只耳朵却竖了起来。 杜老爷说,参与绑票的劫匪就在这庄子里。她倒想听听,究竟是哪几家农户起了坏心眼儿?以免日后再惹出麻烦来。 可转了几圈之后,却是一无所获。 她想,白天不行,那就晚上再出来试试吧? 小跟班回到祠堂里,五少爷这会儿也醒了。 他见她回来了,就把人叫到跟前,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阵。小跟班脸色变了变,心说那就放他一马吧? 黄昏时分,小跟班又出去逛了一圈。 这一回,还真有收获。 她听到了一处壁角,像是三个成年男子在屋子里商量事儿。为了不暴露自己,她没有言语,只是跟五少爷说了说。 五少爷就把消息透露给了爹。 杜老爷派人一查,那家院子的主人和杜家也是拐着弯的亲戚。他叫杜文进,是杜老爷出了五服的堂兄弟,平日酷爱习武,身手十分了得。 可当护院们上门查问时,那家的婆娘却说当家的不在,出门走亲戚去了。众人在屋里屋外搜了搜,的确没见到人影。 这是趁黑跑了? 紧接着,护院们发现另外两个汉子也没了踪影。 杜老爷赶紧派人给文七爷送了口信,请他帮着打听这三人的下落。而杨团长那边也通知了下面,在要道关口加紧盘查。 第二天,庄子里也进行了核查。 结果发现,一夜之间跑了五六个青壮年。那事是谁做的?基本上一清二楚了。可那位恩人,却迟迟没有露面。 最后,杜老爷只好吩咐首领收了兵。至于那几家跑了的,要么一辈子不回来。只要回来,定没好日子过。 一连两天,庄子里是暗流涌动,颇不平静。 可太爷爷杜长发却是不言不语,很沉得住气。 别人都跑了,就他没动。 他想,如果五少爷想抓他,早就抓住了吧?可他却没采取任何行动。他很纳闷,甚至有些不知所以。 他想出去打听一下,到底还是忍住了。 说起来,这事真与他无关。 那天,二叔过来问他想不想挣一笔钱?他当然想啊,于是二叔让他去打谷场给人送饭,他就拎着筐子去了。 到了那里,才明白是咋回事? 可已经被牵扯进去了,想退出来已经晚了。回来后,二叔许了他一笔银钱,说这事若成了,那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他动了心,就答应了。 这事,他跟谁都没说,家里也没人知道。他觉得二叔是一片好心,想借机分他点钱,好帮衬一下家里。 殊不知,却闯下了弥天大祸。 这一回,如果不是后世子孙在暗中照拂着,坐牢的可就是他了。 这番核查,是秘密进行的。 可杜家庄上下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庄户们除了震惊之外,都在窃窃私语。谁能想到,竟然是自家人坑自家人啊? 不过,也有人在心里嘀咕着,如果事情未曾败露,那几户人家岂不是闷声发大财了? 说起来,还真有点眼红啊。 因为这事,杜老爷与杜家庄也疏远了。 他打算收了秋之后,就把这边的田产兑换出去。 年儿跟他多次提过,说以后的世道不太平,田间的税负也很重,最好是变成现银存放起来,或者在城里添置几间铺子。至于田产,够自家吃的就成。 他觉得有一定的道理。 真遇到乱世,躲在城里才是最好的出路。那田产是好,却无法搬走,到时候即便想变卖也卖不上价钱了。 未雨绸缪,还是早作打算才好。 * 经过这场磨难,五少爷的心事已了。 家族的秘密已经搞清楚了,可一时半会的他却无法回去。他曾向爹娘打听过那年秋天所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的来路。 当时,听到小白先生来过家里,心里一动。 还专门找了几本玄学秘籍,细细探究了一番。他想,袁大小姐一直想弄清楚自己穿越的原因,或许白先生那边能帮着测算一二? 于是,打算选个日子跟袁大小姐一起去八仙镇探访白先生。 至于高中学业,他准备在家里自学。 等到明年就去参加毕业考试,混个文凭得了。他这一辈子没别的想法,只要太太平平的多活几年就成。 在返程的路上,五少爷把这个想 分卷阅读37 法给小跟班说了说。 小跟班一听,自然很乐意。 可她回到家,跟爹娘商量时,爹却死活不同意。 还说“秋梅啊,你可是个大小姐啊,哪能跟着未婚夫到处乱跑呢?一旦传出去了,成何体统?” 娘也不大赞同。 拉着她的手劝道:“秋梅啊,你俩若成亲了也就罢了,可尚未成亲,定不能随便出门啊!” 袁晓萍听了,是无可奈何。 她再次意识到,身处这个年代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啥的,也越加希望自己能回到后世。 可这又谈何容易? * 五少爷得知了情况,就打算自己先去探探路。 他跟爹说,最近神情倦怠想去拜访一下白先生,请他给瞧瞧。杜老爷听了,便备了一份厚礼,又派了四个护院跟着,好护着他。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五少爷就爬了起来。他换了一身青衣短打,乔装打扮了一番,就带着阿贵跨上马车,上了路。 车子一路奔驰,到了正午时分,就抵达了八仙镇。 五少爷透过车帘,向外瞅着。 只见街道上人来人往,摆摊的,买东西的,十分热闹。从外观上看,与普通集镇也没什么两样。可这里却是个神秘之地,术士云集,能人汇聚,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他在心里暗暗称奇。 低声吩咐了一句,马车便往镇子东头的“谪仙居”而去。 那里是白先生的家,也是其修炼之所。 到了大门外,他下了马车。 亲自叩响门环,奉上了拜帖。门里的仆役捧着拜帖,向主人回复。不一会儿,便打开了一道侧门,把人请了进去。 五少爷进了门厅。 迎面就看到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闲适地倚在榻上,似在假寐。旁边还站着一位年轻男子,手持折扇,轻轻地摇着。 他猜测这二位就是白先生和小白先生。 于是赶紧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口中称道:“五少爷拜见白先生,拜见小白先生……” 那白先生睁开了眼睛,示意他不必多礼。那小白先生“刷”地一下合上了扇子,把他让到旁边的椅子上安坐下来。 五少爷不慌不忙地说明了来意。 白先生一边听着,一边瞅着他的气色。他神态十分安详,隐隐透着一股子仙气。 待他说完之后,便扫了小白先生一眼。那小白先生上前一步,把他让进了旁边的静室里,温声说道:“五少爷,请先洗一把脸,歇息一下。” 五少爷听闻,便挽起袖子,就着水盆洗了一把脸。随后,就躺在了那张榻上。也许是太过疲劳,他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白先生进来瞧了瞧,却没有言语。 他返身回到榻上,看着小白先生,问道:“季先,你有什么发现?” “爹,恕孩儿眼拙,孩儿观察了好一阵子,却什么都没发现……”小白先生一阵汗颜。他已经认出来了,这就是他当年“召唤”回来的那个孩子。 “季先,只怕这中间有了变化……不过,这或许是件好事……”白先生说道。 “爹,您是说……”小白先生已经意识到了,当年“召唤”时可能出现了某种偏差。 “天机不可泄露……先听听这孩子的想法再说吧……”白先生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种现象,百年难得一见。 想不到竟然让季先给碰见了? 说到底,还是那俩人有一种缘分。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 第20章(3)梦境穿梭 五少爷闭着眼睛,沉睡着。 恍惚间,他回到了后世的那个暑假。 在那里,他遇到了昔日的同学,也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当然,还看到一个人穿着白色大汗衫,躺在自己的卧室里午休。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气色非常好。而枕边,还搁着那本厚厚的族谱,散发出一种古朴的味道。 看到这本族谱,他蹙了蹙眉头。 如果不是因为它,他恐怕也不会来到这里吧? 这本书,是暑假回老家时从族老那里借来的。 族老说,“这是副本之一,那正本压在箱子底,每年祭祖时会取出来供奉在案前,供子孙后代瞻仰祭拜。” 可这副本却有了灵性,就这么带着他回到了过去。 现在,他若想回去,怕也要借着这本族谱的能量吧? 可他的躯壳里,已经装上了另外一个灵魂。他不知道他是谁?尽管他早有猜测,可还是想验证一番。 五少爷看着床上的自己,等着他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从床上“腾”地一下爬了起来。他伸胳膊踢腿,身手矫健,正是他昔日那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十分羡慕,恨不得立刻就换 分卷阅读38 回去。 可紧接着,却看到那人一把抓起了那本族谱,翻了几页。 他凝神瞅了瞅,正是描述太爷爷的那一段。而那人手指微微发颤,牙齿咯咯作响,胸中怀着满满的愤懑之意。 他意识到不妙。 从那人的情绪波动中,他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猜测。那人恐怕就是当年的杜永年,因为小白先生“召唤”时出现的偏差,和自己互换了灵魂。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那人一把抓起手机,接听了电话。随后,便换了一件蓝条纹T恤,出了门。 五少爷一路跟随着,见那人进了咖啡馆。 他站在门口扫了一圈,便朝角落里的一位女生走去。 她留着一头披肩发,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正对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打着字。见那人来了,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扬起脸来,甜甜地一笑。 这个女生,他认得。 她叫李慕然,是“泽大”的同学。不过,她学得是中文,最大的爱好就是写网文,据说赚到了不少生活费,还颇有名气。 她人很聪明,气质娴雅,也引来了无数倾慕者手捧鲜花,向其表达爱意。 可她眼界甚高,大多都看不上眼。 偶然之机,她遇到了他。 自那以后,她经常拉着他,说请他吃饭。 对她的好意,他心领了。可与一位女生单独吃饭,意味着什么?他自然明白。于是,总是找出种种借口婉拒了。 可这么一来,反而激发了她的兴趣。 只要他出现的地方,总能见到她。她一再邀请他,还借着各种理由送他礼物,最后实在是难以拒绝。 于是,他请她吃了一顿饭。 话语间,透出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当然,那个人是与她截然相反的类型,既不文雅也不温柔,甚至还有点蛮横不讲理,可他就是喜欢她。 那李慕然听了,掩着嘴笑了笑。 状似无意地打探道:“杜绍宇,这么厉害的小女生,不会是你的拳友吧?” 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心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他不过是拿她当个挡箭牌而已。 可从那以后,李慕然再也没有找过他。 就像她从未出现过一样,抹去了一切痕迹。 可现在,那人却和李慕然在一起。 他有些骇然。 他性情大变也就罢了,那一向清高自傲的李慕然呢,为何会放下架子再次邀约于他?看情景,这已不是第一回了。 而他呢,还很受用。 他和她面对面地坐着,点了两杯咖啡,有说有笑,很投机的样子。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于是,飘到李慕然的电脑那边,想看看她在写什么? 可惜,这会儿电脑锁屏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可他心里却有了一分猜疑。 袁大小姐莫名穿越,会不会跟她有关? 想到此,他心里一寒。 如果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给袁晓萍带来了麻烦,那他岂不是罪人一个?见李慕然捧着脸,跟那人细声细气地说着话,心里愈加愤懑。 他想,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才行。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而李慕然也打开了电脑,准备继续码字。他犹豫了一下,是在这里看她码字?还是跟着那人离开? 最后,他决定先跟着那人。 唯有彻底搞清楚那人的身份,才能进行下一步。 * 恍惚间,五少爷跟着那人返回了家中。 见他一头扎到了床上,又翻开了那本族谱。不一会儿,又见他拿着族谱进了卫生间,还关上了门。 接着,换气扇“轰隆隆”地响了起来。 他觉得不对,也跟了进去。 却看到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那人拿着一只打火机,一下点燃了那本族谱。他想上前扑救,却无法靠近火苗,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本书化为了灰烬,还被“哗啦一下”冲到了马桶里,连个渣都没剩下。 对那人的大胆举动,他心中骇然。可也证实了他就是杜永年,他们俩互换了灵魂不说,还被他切断了回去的路径。 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杜永年。 无论是前世还是后世,他都是个笑面虎,手段非他能比。而他,以后就只能当那个五少爷,再也回不去了? 想着前世杜永年的短命,实在是不甘心啊。 五少爷强烈挣扎着,只觉得胸闷气短,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这只是一个梦。 可梦境中的穿梭,却跟真的一样。他扶着额头,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就像行了万里之路。 “五少爷,您醒了?” 小 分卷阅读39 白先生闻声走了进来。 他看着他,神色十分复杂,半天没有言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返身出去,端了一碗清水进来。 他递过来,温声说道:“五少爷,您喝碗水吧?” 五少爷坐起来,接过了那碗水 一扬脖子,灌了下去。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入V,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 么么哒~ ☆、晋 % 江独家 * 一碗清水喝下去, 五少爷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他望着小白先生,温声说道:“白先生, 您看我这身体状况如何?”小白先生示意他倚在榻上, 自己坐在一旁,伸手搭脉诊断起来。 过了好半天, 小白先生方松开了手。 五少爷看着他, 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小白先生沉吟了片刻,方说道:“五少爷, 从您的气色和脉象上来看,您的身体已无大碍, 后续只要注意调养, 定能恢复到常人的状态……” 五少爷点了点头。 对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也做过初步判断,和小白先生所说的基本上吻合。只是,前世的他却是个短寿的, 这一世能活到解放吗? 想着小白先生的神力,就直截了当地问道:“白先生, 您看我这寿相如何?” 小白先生挑了挑眉毛。 心说,这五少爷还真是啥都不忌讳啊,年纪轻轻的问什么寿相?以往只有上了年纪的, 才会关心这些。不过既然问了,那就说说吧。 于是,开口说道:“五少爷,按照命里来推断, 本来您活不过三十……可机缘巧合,您却是个长寿的,甚至能活到百岁之遥……” “哦?”五少爷听了,半信半疑。 小白先生嘿嘿一笑,说道:“这一世,您救了个人并给他续了命,还做了不少善事,外加上遇到了一个好助力……各种因素之下,您定能达成所愿……” 这一席话,说的似是而非。 可五少爷却听得暗自心惊。他的确救了个人,那就是他自己。他也的确遇到了个好助力,那就是袁晓萍。 难道因为这个,这一世就发生了改变? 可那个人呢?莫名变成了后世的他,命运又将会如何? “白先生,您说的那个人,他现在怎样?” “五少爷,那个人过得很好,有些麻烦事就是他帮着解决的……” “呃?……”五少爷有些不明白,那个人怎么会去帮他?他不是烧了族谱,切断了他回去的路径吗? “五少爷,虽说世事轮回,神秘莫测……可一旦发生了,大多是不可逆的……” 小白先生欲言又止,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可这中间出现的偏差却跟他有关,所以不得不提点几句。 “唔……”五少爷隐隐明白了。 按照玄学之说,灵魂转换也好,时空穿越也好,大多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他和杜永年互换了灵魂之后,很难再换回来。 他在梦境穿梭时所看到的景象,其实早就发生过了。 那杜永年烧族谱之举,不是为了切断他的回家之路,而是为了抹掉那一切痕迹。这样,他就能重新书写自己的人生了。 那杜永年是个聪明的,智商甚至比他还高,怕是早就明白过来了吧?或许,他从李慕然那里发现了什么,才会与她接触? 他也好,袁晓萍也好,能平平安安地过了六年,绝非偶然。 想到此,他站起身来,冲着小白先生抱了抱拳,恭声说道:“多谢白先生提点……” “哪里,哪里,世事难料,日后还望五少爷谨慎行事……”小白先生长舒了口气,心理包袱也卸了下来。 这时,已是夕阳西下。 小白先生便邀请五少爷一行住下来,待明日再启程回府。 五少爷笑着答应了下来。 对他来说,经过了那一场劫难,万不可着急赶路了。 这一晚,五少爷睡得格外踏实,连个梦都没有。 本来,他还希望能再穿梭一次,回去看看? 可惜,那样的梦境却不是自己想要就能有的。 * 第二天,五少爷一行回到了榆园镇。 一进家门,就去爹娘院落报到。 他躬身行礼,恭恭敬敬地问候了一声。杜老爷和杜太太见年儿回来了,气色见好,自然十分欢喜。 五少爷陪着爹娘说了会话。 不过,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却有所隐瞒。他跟爹娘说,“爹,娘,白先生给瞧了,说身体虽然好转了,可还是得继续调养……” 杜老爷和杜太太一听,心又揪了起来。 怕他累着,赶紧让他回院里躺着。 五 分卷阅读40 少爷回到自己的小院之后,顾不上歇息,就去了袁二爷家。 袁晓萍正盼着呢,就见五少爷来了。 俩人去了后院,瞅着四下里无人,五少爷就把出行情况大致说了一通。袁晓萍开始还听得美滋滋的,对那梦境穿梭尤其感兴趣。 可后来,见五少爷吞吞吐吐地提到了一位美女写手,方知自己十有八.九被人写进了书里。而缘由呢,更是莫名其妙。 她越想越不对,就一把揪住五少爷的衣襟,问道:“哎,你给我老实交代,咱俩以前是不是见过面?” “呃……”五少爷心知不好再继续隐瞒,就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地点?”袁晓萍追问道。 “呃……我就是那个小杜教练……”五少爷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口。 袁晓萍一听,柳眉倒竖,上去就是一拳。可五少爷往旁边一闪,就躲开了。袁晓萍气得又是一脚,可那未等她踢过来,五少爷又躲开了。 一时间,俩人在后院里交起了手。 那袁晓萍抱着扁一顿的架势,气势汹汹。五少爷心里有愧,是打不还手,可也不让她沾着边。二人你来我往,就像是闹着玩的。 袁晓萍见摸不着他,就恼了。 五少爷心说得哄哄她,见她一脚踢来,还没沾到他,就应声倒地了。 二人在这边动手不当紧,却惹来了几个围观的。 秋灵、鸿君他们几个都在树后观摩着,还向爹娘打了小报告。袁二爷和袁二奶奶也躲在屋山头那边,偷偷张望着。 后来,见二人真得打起来了,就想上去劝架。 还未等他们过去,那五少爷就倒下了?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晋 % 江独家 * 袁晓萍见五少爷倒在了地上, 一副让你出气的样子,方住了手。 今天听到的这一切, 令她感到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被人写进了书里?仅仅因为那个美女写手把她视为情敌?她咋这么倒霉啊, 平白无故地被人拿来当了挡箭牌。 “哎,别生气了, 都是我的错, 是我连累你了……”五少爷说着软话。 “哼……”袁晓萍鼻子哼哼着,还是不大舒坦。 本来活得好好的, 却莫名穿到了这里,弄不好还回不去了。那后世的她, 是挂了?还是傻了?总得有个结果吧? “不说别的, 我就想知道后世的我, 现在怎么样了?” 袁晓萍说道。 “哎,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 五少爷下了决心, 这事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了。他自己怕是回不去了,但不能把袁晓萍也搁在这里, 虽说穿越不可逆转,可事在人为啊。 想着八仙镇的“谪仙居”是个神奇之所,到了那里或许能发现什么?于是, 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五少爷走后,袁晓萍就跟娘商量起来。 她想让娘带着她去一趟八仙镇,说有事向白先生请教。袁二奶奶想起昔日白先生那番话,终于点了头。袁二爷不放心, 打算跟着一起去,就把日子定在了初九。 五少爷听说后,打算陪同前往。 他知道白先生不肯轻易见人,而“谪仙居”也非常人能进入的。他怕袁二爷他们踏了空,所以想跟着过去。 他跟爹说了。 杜老爷不大赞同,可又经不住儿子乞求,最后才勉强答应了。杜太太也有些不快,跟老爷抱怨道:“老爷,年儿对那边也太上心了吧?” “是啊,若不是看在那神力的份上,哪能由着他的性子乱跑?”杜老爷也接道。“不过,年儿说小白先生跟他讲过,他遇到了一个“好助力”方能保得平安,这个“好助力”就是这位袁小姐吧?” “哦,如果是这样,倒也说得过去……”杜太太这才按下了那分不快,还让老爷多派几名护院跟着。 见事情搞定了,五少爷就去了袁二爷家。 说出行那天,不用去驿站雇车了,他这边多备一驾马车就成。 * 初九那天清晨,袁二爷先把几个孩子送到了爷爷那里,让李姐儿好生招呼着。 回来时,见两驾马车已候在了巷子口。 五少爷在车里,见了袁二爷就撩起车帘打了声招呼。袁二爷便带着二奶奶和大小姐,上了另一驾马车,一前一后出了镇子。 一路奔波,抵达八仙镇时,已过了午时。 一行人直奔“谪仙居”,奉上了拜帖和礼物。不巧的是白先生出门访客去了,只有小白先生在家里。 他是第一次见到袁大小姐,对过去的她并不了解,见五少爷陪在一旁,就明白了她就是那位“好助力”。他请袁二爷、袁二奶奶、五少爷在厅堂等候,便把袁大小姐让进了隔壁静室。 分卷阅读41 “袁小姐,不知有何事相求?”小白先生端坐在案前,温声问道。 “我想请白先生帮我看一看归途……”袁晓萍侧了侧身,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那请伸出手来,手心朝上,搁在案上……” “好……” 袁晓萍把双手搁在案上,小白先生细细地瞅了瞅。 过了好一会儿,方说道:“袁小姐,非常人所能,怕是有所奇遇吧?” 听了这话,袁晓萍心里一惊。 莫非小白先生真得瞧出了什么? 小白先生捕捉到了对方神情的变化。他继续说道:“说到归途,此乃天机,不过袁小姐的归途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话颇为玄妙,袁晓萍一时无法参透。再多问,那位小白先生只是笑而不语。她只好谢过了小白先生,出了静室。 事情已了,天色尚早。 一行四人就出了“谪仙居”,随着护院一起登上马车,离开了八仙镇。 * 小白先生见人已经走远了,就进了后院。 白先生端坐在案前,正在闭目养神。见儿子进来了,方睁开眼睛问道:“季先,可有发现?” “爹,那位女子果然非同寻常……” “是啊,与小时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怕是颇有奇缘啊……” “爹,您是说她和五少爷来路一致?” “嗯,不但一致,而且还附带了某种能量,这股子能量怕是她连她自己都不知晓……” “爹,那为何不点化她一下?” “点化?用不着,她自己很快就会发现的……况且,来了我谪仙居,没一点收获哪成啊?” 白先生是胸有成竹。 这个小姑娘,他可是等了她好久了,今天总算是见着了。他白家的那件“镇宅之宝”,日后就靠她取回来了。 想着那件遗失多年的宝物即将归来,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 袁晓萍一行回到镇子上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在巷子口,谢过了五少爷,便进了院门。 袁二爷顾不上休息,又去爷爷那边把孩子们接了回来。 而袁晓萍感觉有些疲惫,就洗漱了一番,上床歇息了。 一觉醒来时,正是夜半时分。 她只觉得神清气爽,再也睡不着了。不得已,就把拳术心法一连默念了好几遍,最后又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来到了后世。 她熟门熟路地进了家,却见自己好端端的,正歪在沙发上看手机。而爸爸和妈妈在一旁看着电视连续剧,嘴里还叨叨着:“晓萍,别躺着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那个她懒散地应了一声,就坐直了身体。随后,便目不转睛地看起电视来。 这是她吗? 看着是既像又不像。可观察了好半天,觉得“自己”无论是哪方面都很正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有分.身之术吗?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PS: 这篇文很短,是作者君的一个尝试。 从一开始就很冷,继续写下去,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_^ ☆、晋 % 江独家 * 正在纳闷, 袁晓萍忽然惊醒了。 这时天已大亮,阳光从窗棂子间透了进来。 她翻身坐起, 还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情景, 感觉就像真的一样。 她很困惑,如果仅仅是梦, 为何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而醒来后, 觉得周身乏力,就像行了万里之路。 她平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默默地习练着心法。 过了半个时辰,才恢复过来。 到了上午, 五少爷又来家里报到了。 俩人喝了杯茶, 便去了后院, 练起了拳脚。 歇息时,袁晓萍把自己做的梦说给五少爷听。 五少爷思忖了片刻,便想到了那场梦境穿梭。自那以后, 他再也未回去过,也不知后世情况如何? 昨天, 他请教了小白先生,是否还有机缘?小白先生说,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袁大小姐去了一趟八仙镇, 却蓦然做了一场关于后世的梦,这难道是偶然的吗? “哎,你回想一下,昨晚有没有特别之处?”五少爷提醒道。 “唔……昨晚, 我凝神习练了一会儿心法,会不会跟这个有关?”袁晓萍细细回想了一下,当她习练心法时,大脑中一片空白,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状态,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浮在半空中一般。 可这与做梦有关吗? 她打算今晚再试一下,看看能否进入梦境之中? 分卷阅读42 而五少爷今天过来,除了练拳之外,还想跟她商量件事。 现在是一九三六年的秋天,周边不大太平。 日后情况如何?就更不好说了。 前世,他问过爷爷,说那一场战争由于敌方战线拉得太长,并未波及到这里。这一片属于拉锯状态,各方人马盘根交错,复杂得很。因为这个。逃难而来的乡民很多,治安状况也恶化起来。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得早做准备才是。 “做准备?那该如何准备?”对这个,袁晓萍是毫无经验。 “我考虑了一下,挖地窖应急、存粮食避祸、备几支铁家伙壮胆,另外再把院墙加高一码……” 袁晓萍点了点头,打算这就跟爹娘说说。 遇到乱世,一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最好再挖一条暗道,作为逃生之用。当然,这是个大工程,得提前准备才是。为了防止泄密,还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了,最好是自家人亲自动手。以后,她和弟弟妹妹们可有活儿干了。 五少爷也点头称是。 杜家那边早有准备。他那个小院子里就有密室藏身,还有一条暗道通往后花园。这是建宅子时,就设计好的,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除了爹娘之外,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也是杜家的秘密吧。 这天晚上,袁晓萍早早地睡下了。 她默默地习练着心法,让自己进入了冥想状态。可一觉睡到了天亮,却什么都没梦到。她想,前天的那场梦只是一桩梦而已,什么都说明不了。 *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转眼到了来年春天。 五少爷满十六岁了,而袁晓萍也快十四了。 杜太太便张罗着给儿子成亲。 虽然年儿一再反对,说他年纪还小,袁家小姐还不满十四,着啥急啊?可当娘的,却总想着把儿媳妇给娶回家,就派人去袁二奶奶那边探了口风。 那袁二奶奶一听,觉得大小姐还小,可杜家上门来说了,也不好拒绝。况且,即便定下了日子,也不是立马就办。于是,就满口应下了。 袁晓萍一听,顿时感到头大。 她才多大啊? 虽然,对五少爷也不是没有感觉,可这么小就成亲也太早了吧? 可这事,还轮不到她做主。无论是爹还是娘,对这门亲事都很满意。说把日子定在明年秋天,那时候她就十五了,也不小了。 十五岁成亲,整个一个未成年好不好? 袁晓萍是无可奈何。 而五少爷也没办法。 他想拿出装病那一招吓唬一下,可对爹和娘都不管用了。他身体日渐好转,虽然看着十分文弱,可那精气神儿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况且,再装无外乎发热、感冒、咳嗽气喘之类的小毛病,养几天不就过来了?爹娘对此放心地很,他也没招可使了。 第二天,他来到袁家。 见袁大小姐愁眉苦脸的,就上前宽慰道:“哎,别发愁了,即便成了亲,你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我尊重你的意见,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袁晓萍听了,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心说,那就约法三章吧? 在心理上,她实在是没做好成亲的准备。 五少爷听着那些“条件”,满口答应下来。 心说,他明年才十七岁,也是未成年好吧?当然,如果能说服爹娘再往后推迟一年,就更好了。 * 立夏那天,五少爷收到了一个竹筒。 这是小白先生趁着云游之际,捎带着送来的。说里面装着一套心法,早晚习练,对强身健体有益。 有了好东西,自然要与袁大小姐分享。于是,便揣着心法,乐颠颠地去了袁二爷家。 那袁晓萍见了,自然欢喜。 她在后院里,盘膝坐在草席上,按照心法口诀,运行了一周。感觉和她那套拳术心法颇为相似,不过更畅快一些。 五少爷也觉得如此,一个周天下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这天晚上,袁晓萍默念心法口诀,很快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踏实。 自那以后,她和五少爷都练起了这套心法。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秋天,袁晓萍满十四岁了。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七个年头,不管她情愿还是不情愿,都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虽然心里还存着那一丝念想,可毕竟太遥远了。 经过一番习练,她的意念越发强大起来。 “聆听”能力非同一般,还能凭着意念“隐身”。当然,这是她的秘密,除了五少爷之外,没人知道她身怀绝技。 对于隐身能力,她一直很好奇。后来,才觉得并非她能隐身,而是能凭着意念给对方造成一种错觉,继而看不见她。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分卷阅读43 这时候,北方出现了战乱。 各地纷纷掀起了抵御外敌的战斗。镇子上,也是人心惶惶。虽然相距遥遥,可对战争的恐惧还是压在了心头。 袁二爷家也是如此。 他采纳了大小姐的建议,带着一家人在后院里挖了个地窖,还把洞头埋在草垫子下面。另外,把家里值钱的物件也装了箱子,分批藏在了夹壁里。袁二奶奶也把头上的首饰摘了下来,放入盒中,藏在了暗格里。 铺子里的生意,也收缩了规模,勉强维持着。 可日子终究要过下去。 秋灵和鸿君去学校里读书,袁晓萍除了习武之外,就是帮爹招呼着铺子里的生意。而袁二奶奶却在忙着办嫁妆。 她觉得秋梅哪儿都好,就是不喜欢做针线活儿。无论她怎么劝说,就是都不肯摸针线,日后不要被人家嫌弃才是。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农历八月十五。 这天晚上,月儿圆圆。 袁晓萍再次进入了冥想状态。 她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周身轻快。 恍惚间,她看到“自己”在拳馆里和杜绍宇对打,犹如当年那般。而那个杜绍宇却不经打,总是被她痛扁在地,却又乐不可支的,让她随便打。 接着,她看到“自己”和杜绍宇有说有笑,一起出了拳馆,还去餐厅吃饭。在餐桌前,看到“自己”对着盘子,仔仔细细地挑出了香葱,跟她过去的习惯一模一样。 这真的是她自己? 后世的她,的确活得好好的。 那她又是谁呢? 见杜绍宇送“自己”回家,还站在楼前仰望了很久。 她是既甜蜜又无奈。 她不肯死心,就随着“自己”进了家。 见“自己”一头扎到床上就睡着了,跟她当年一模一样。 她在屋子里逡巡着,看到书架上搁着一摞东西,就过去瞅了瞅。其中,一份病例引起了她的注意。上面写着她的名字,说是昏睡一年后,忽然醒过来了。 这时候,她才真的相信自己的穿越不是臆想出来的,而是真的发生了。而她的醒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病例上却没有注明,一切都是未知。 当袁晓萍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清楚地记得梦中的情景,可她觉得这不是梦。 上午,她见到五少爷,把这事一说。 五少爷很肯定告诉她,这的确不是梦,而是通过梦境穿梭到了后世。后世的她醒了,还活得好好的,并和杜永年在一起了,以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不同的时空里?” “可能是有人毁掉了那部小说,继而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五少爷大胆地猜测着。 对这种猜测有多大把握?他心里也没底。可为了宽慰袁晓萍,就装出一副令人信服的样子。 他想,那个杜永年非常聪明。 既然他能毁掉族谱,那毁掉那部小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这个,后世的袁晓萍醒了。 或许,她和前世的袁秋梅有什么关联,所以才能在两界并存吧?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晋 ∣江独家 * 袁晓萍心里有着诸多疑问。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身处两界?按照五少爷的分析, 不管是袁秋梅也好,还是袁晓萍也罢, 她俩都是同一个人, 不过处在不同的时空里而已。 为何她的灵魂会被分成两半? 她不清楚,也闹不明白。 可这么一来, 既然“自己”在后世活得好好的, 那她身为袁秋梅的这一面,就在这里安安心心地过下去吧?至少有五少爷陪着, 这日子也不算太过寂寞。 袁晓萍安下心来,五少爷见了也暗自欢喜。 本来, 她就是他暗里喜欢的人。现在能在异世遇到, 本就是一种缘分。他想, 他得好好抓住了。 放松了心情之后,二人又在后院里开练起来。 袁晓萍发现,那套“心法”非同一般。自从习练之后, 她的“意念”愈发强大了。不过,奇怪的是再也未出现梦境穿梭的情景。 而五少爷的身体也日渐好转, 如果不是为了装病,他的体格要比表现出来的强很多。可为了省去诸多麻烦,他还是弄出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也唯有这样, 才是五少年的正常标配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两家长辈见二人天天见面,也不知道避嫌? 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也看开了,只是加快了婚礼的筹备。尤其是袁二奶奶, 嫁妆都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来年春天办喜事呢。 * 时光飞逝,转眼进入了一九三八年。 分卷阅读44 五少爷的婚事,就定在了农历三月初九,也就是公历四月九号。结婚前夕,杜家和袁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唯有两个当事人,闲得没事干。 可婚前,五少爷不能再上门了,袁晓萍只好自己在后院里扑腾着。 她把“心法”传给了爹娘和弟弟妹妹,让他们也练练。这个年代就是弱肉强食,太弱了难免会吃亏上当。要想不受人摆布,就得自身强大起来。 因为这桩婚事,袁二爷在老爷面前也挺起了腰杆,把四太太气得差点病倒。 可她也发现了,老二有了不同。人还是那个人,可精气神变了,这气势就跟着大为不同。即便她想伸手,可老爷却不大买账了。 不光如此,她还听说老爷在老爷子面前,把二少爷好好夸了一通。 老爷说,虽然老二还背着个“赌棍”的名号,可瞅着他那边铺子打理得规规矩矩的,小日子过得稳稳当当的,孩子们也很懂事,还有啥不满意的?再说,马上就要和杜家结亲了,日后在镇子上又多了一把助力。 这话听得她干瞪眼,可也没有办法。 一恍,到了农历三月初八。 这天上午,袁二奶奶让秋梅试了试嫁衣,又细细叮嘱了几句,就让她窝在床上好好歇歇。还说:“秋梅啊,明天就要出门子了,今儿就别去后院里扑腾了……” 袁晓萍一连声地应着。 她想,不能去后院,那就躺在床上练练吧?她双眼微闭,练起了心法。一个周天下来,就进入了冥想状态。 恍惚间,她又回到了后世。 她找到了自己的家,见后世的“她”正坐在电脑前,上了某文学网站。还从后台打开了一部小说,把草稿箱里的最新章大修了一遍。 一边修改着,一边在QQ上和那个叫“小鱼”的商量着,最后点了“确认”按钮。她很好奇,就细细地瞅了瞅。当她看到那位作者的笔名叫“萧然”时,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这是李萧然的笔名,可为何是“她”和那个小鱼在用?看到二人的对话,她猜测这个“小鱼”就是穿越到后世的杜永年,正在和“她”合力修改一部网文。 难道那部名叫《奇幻记》的小说还在连载吗? 按照五少爷的分析,不是被毁掉了吗?她心中大骇,隐隐觉得那个李萧然能把她写进书里,一定有异常之处。就像她穿到这里之后,萌生了异能一样。而后世的“她”和杜永年结为了盟友,正在全力改写着前世今生的命运。 她想,得把那部书彻底毁掉才行。 那个李萧然究竟有何魔力?得好好查探一番。 袁晓萍离开了自己的家,往“泽大”方向而去。她记得五少爷说过,那个李萧然的父亲是泽大教授,就住在学校家属区。现在是暑假,那她一定在家里吧? 袁晓萍一栋楼一栋楼地查找着,最后终于找到了李萧然。只见她披散着长发,穿着一身白色睡袍,光着脚倚在沙发上,正捧着笔记本电脑飞快地码着字。 她探头瞧了瞧,果然是那部小说,可内容却把她吓了一跳。如果按照这个发展路线,恐怕她又得挂了。而现在,她却活得好好的,这个李萧然还不知道草稿被人改动了吧? 她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直到李萧然停了下来。 只见她倚着沙发,双眼微闭,双手合十,似在冥想。可对于熟知“心法”的她来说,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在做加持之力。 这个李萧然,果然非同一般。 袁晓萍注意到她脖颈间戴着一条铂金项链,下面还挂着一颗吊坠。这颗吊坠很独特,是一支小小的白玉毛笔,一闪一闪地发着莹润的光泽。 毛笔?她心里一动。 再凝神一看,那毛笔周身似乎带着一股灵气?她隐隐猜到了什么,打算把这支毛笔摘下来带走。 过了片刻,那李萧然睁开了眼睛。她存好了草稿,就“啪地一下”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随后,伸了个懒腰,就进了卧室,歪在了床上。 袁晓萍耐心地等待着,想等她睡着后再动手。可那人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打着电话,嗲声嗲气地说个不停。 这么下去可不行,袁晓萍伸出手,朝她后颈处点了一下。不过片刻功夫,李萧然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袁晓萍上前解开项链,把那支小小的毛笔摘了下来。她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丢了。她想,无论如何也得把它带走。 这时候,她感到十分疲累,意识也越来越薄弱。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婉的声音:“秋梅,快醒醒,吃午饭了!” 袁晓萍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个梦。 她爬起来,想去洗一把脸,却触到了一个小小的物件。她抓起来,放在眼前一瞅,正是梦境中出现的那支毛笔。 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还真有梦境穿梭的本领?她拿着那支毛笔,对着窗户照了照,只见毛笔上隐隐浮现出了三个小字——“谪仙居”。 难道这是“谪仙 分卷阅读45 居”的物件? 难怪这么神奇啊。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文文很短,不会坑的~ 就是写得慢一点而已~ ^_^ ☆、晋 ∣江独家 * 三月初九, 良辰吉日。 杜家张灯结彩,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气。 五少爷头戴黑色礼帽, 身穿长袍马褂, 胸前披着红绸缎带,还缀着一朵红绸花, 正是一副新郎官的打扮。 在阿贵的搀扶下, 他颤巍巍地出了院子。到了大门口,见那花轿和迎亲队伍正候在那里, 等着出发呢。 五少爷一阵狂喜,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在阿贵的协助下, 他颤颤巍巍地踩着脚蹬, 费了半天劲儿才爬上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准备迎亲。 在众人的簇拥下,五少爷骑着马,冲着爹娘抱了抱拳, 就喜气洋洋地出发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 鞭炮齐鸣,惹来了不少关注。 到了袁二爷家,五少爷在阿贵的搀扶下, 颤颤巍巍地下了马。他脚一着地,心知重头戏开始了,不能再装了。他可不想让旁人看笑话,于是活动了一下筋骨, 准备迎接挑战。 院门外鞭炮齐鸣,鼓乐喧天。 袁晓萍一身红衣红裙,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瞅着发髻,噘了噘嘴,心说,早晚得把头发剪了,她才不想梳那个发髻呢,在脑袋后面坠得慌。 一切收拾停当后,喜娘进来了。 她给新娘子蒙上了红盖头,扶着她的手站在门槛里。五少爷在傧相的陪伴下,已候在了门外。 随着一声唱和,五少爷弯下腰来,让新娘子趴在他背上,把人背起来。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院门口,在轿子跟前停下来,把人送进了花轿里。 袁二奶奶看着大小姐出了门,眼泪冒了出来。 从今往后秋梅就成了人家的媳妇了,再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出嫁后想见一面都难哪。袁二爷也是万分不舍,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只好忍着。 秋灵也扯着弟弟的小手站在院门外,望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出了巷子。姐姐出嫁了,她也长大了,能帮娘干活了。 * 一路上鼓乐喧天,迎亲队伍沿着大街兜了一圈。 五少爷骑着高头大马,乐得合不拢嘴。这时候也顾不上装模作样了,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得表现得好一点。 袁晓萍坐在轿子里,心说就这么出嫁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想一想就觉得头皮发麻,亏得有外面有人陪伴着,否则真不知这日子该咋过哪? 迎亲队伍到了杜宅门口。 在鞭炮声中,五少爷下了马,花轿也落下来了。两位喜娘上前一步,扶着新娘子,踩着红毯进了宅子。 在司仪的唱和下,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袁晓萍端坐在床前,听着屋里再无动静,就自己掀开了盖头。打量了一下新房,只见花团锦簇,格外耀眼。她瞅着无人进来,就从荷包里摸出了一块糖果,塞进了嘴里。 娘说,新娘子白天吃不上饭,要到晚上才能吃点,就给她包了几块糖果垫垫。这是自家铺子里卖的,即便贵也吃得起。 五少爷在外面招呼宾客,不一会儿就说自己乏了,想歇歇。现在还不是入洞房的时辰,就去书房里歪了歪。 其实,他也不是真乏,只是不想跟那些老爷、少爷们应酬。况且,在外人的眼里他是个病秧子,虽然鼓着劲儿把新娘背上了轿子,可一直欢蹦乱跳的也不对劲吧?该演的戏,还得演下去,不然他还是五少爷吗? 五少爷歪在榻上,咧着嘴笑着。 这一歇,还真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阿贵进来说:“五少爷,宾客们已经散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入洞房了……” 一听这话,五少爷来了精神。 吩咐阿贵去厨房里弄些吃的。心说,新娘子饿坏了吧?她饭量那么大,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会不会饿晕了? * 新房里,红烛正燃着。 袁晓萍窝在帐子里,正“嘎嘣嘎嘣”地咬着糖果,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把糖果咽了下去,把红盖头蒙在了头上。 门“吱扭”一响,有人进了屋子。 接着,一股饭菜的香气飘了过来,袁晓萍使劲吸了吸鼻子,觉得更饿了。 五少爷见那人一袭红衣端坐在床前,心怦怦直跳。 他关好房门,返身回来,站在床前看了好半天,才拿起那支玉如意,轻轻挑起了盖头,露出了一副娇美的面容。 袁晓萍见五少爷呆呆地看着他,就瞪了他一眼。挑个盖头要那么长时间吗?急得她差点自己动手了,考虑到是婆家,才忍住了。 五少爷见大小姐瞪着他,就呲牙一笑。平日里总是见她欢蹦 分卷阅读46 乱跳的样子,难得这么恬静,还不多看上几眼? “饿了吧?来吃饭吧?”五少爷一脸笑意,温声问道。 “嗯……”袁晓萍点了点头。 五少爷赶紧把人让到桌前坐下,袁晓萍拿起筷子,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来,碰一杯?”五少爷斟了酒,举起酒盅问道。 “唔,碰......”袁晓萍端起酒盅,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一连喝了三杯,五少爷才放下了酒盅。 他想跟她说说话儿,却不知该说些啥?最后,还是袁晓萍说起了昨日的梦境,还把那支白玉毛笔从脖颈间掏出来,给他瞧了瞧。 “白玉笔?听父亲说过“谪仙居”有一件传世宝物,能化腐朽为神奇,十分灵验,可惜十多年前莫名失去了踪影,这个不会就是那件宝物吧?” “哦……原来如此……” 袁晓萍算是明白了,那李慕然在网文界成名靠得就是这个吧?她把这个物件带回来,就彻底断了她的灵源,再也无法加害于人了。 “哎,这件东西还是还给“谪仙居”吧?” 五少爷提了个建议。他想,小白先生为何会传他心法?不会早就测算出了吧?现在白玉笔回来了,也在小白先生的意料之中吧? “嗯,我也是这么考虑……” 袁晓萍点了点头。此物太过神奇,还是交给它的主人比较好,以她目前的功力是降不住的。 夜深了,俩人合衣躺在床上说着话儿,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新房里,一对红蜡烛还亮着,映着帐子里的那一对人儿。 夜半时分,袁晓萍只觉得冷,就闭着眼睛扯了一床被子裹在了身上,还卷成了一个筒子。五少爷也觉得冷,也扯了一床被子,钻了进去。 * 到天亮时,红烛已经燃尽了。 二人从被筒子里露出头来,相视而笑。对他们来说,新的生活开始了。 (wan) (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下文,准备补几个番外~ 接档文1:《年代文里随娘改嫁养娃》(甜爽文) /onebook.php?novelid=3589058 找个靠山,过好日子 . 接档文2:《年代文里给大佬的白月光们洗白》(爽文) /onebook.php?novelid=3406174 啦啦啦,这个小故事就告一段落了。 感谢小天使们的支持和鼓励,么么哒~~ love~ ^_^ ☆、晋江独家 作者有话要说:  Ps: 这个小短篇补个后续,一了心中遗憾。 希望小天使们喜欢,么么哒~ * 太阳升起来了, 霞光万丈。 “五少爷,五少奶奶, 快起床了……” 柳婶子站在门外, 低声唤着。这太阳都冒头了,小夫妻俩还没见动静, 这样哪行啊?新婚第一天, 是要给公婆奉茶见礼的,那边正等着呢。 袁晓萍睡得正香, 猛然打了个激灵。 这回笼觉一睡,把正事都给耽误了。 她赶紧爬起来, 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五少爷也从被筒子里钻出来, 嘴里嘟噜着:“哎, 不用着急,让她们等着……” “等着?” 袁晓萍白了那家伙一眼。她是个新媳妇,睡懒觉是要被人笑话的, 她再泼辣,也得守礼啊?本来, 老早地就想爬起来,却被那家伙拉着说:“再眯一会儿……” 结果,这一眯就过了时辰。 袁晓萍和五少爷收拾停当后, 就赶往主院。 一路上,她急得直冒火,恨不得跑起来。五少爷却慢悠悠的,摆着一副着弱不禁风的模样。 “哎, 你快点啊,都晚了……”袁晓萍催促着。 “呃,晚就晚吧……”五少爷不慌不忙。 他都估摸好了,只要懒名声出去了,一切都好办了。反过来,一旦挂上了贤惠勤谨的名号,就像套上了一道枷锁,有得罪受了。 他了解少奶奶的脾性,让她摸爬滚打那是不在话下,可要端端庄庄的当小媳妇儿,低眉顺眼的,连门儿都没有。与其这样,不如早早地暴露出来,那些人习惯了也就好了,还能消除她们的戒心哪。 袁晓萍哪里晓得五少爷的花花肠子? 她生活的环境没那么复杂,这几年都处于放养状态,被爹娘宠着爱着,哪里受过封建礼教的压迫?也未切身体会过大家族内部的倾轧争斗,自然单纯 分卷阅读47 得很。 五少爷也不便说透。 他知道少奶奶很聪明,自己能体会到的。再说,他也想想逗逗她,看她着急麻慌的,还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呢。 * 二人进了主院,有丫鬟进去通报。 “太太,五少爷和五少奶奶来了……” “唔,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有婆子上前打起帘子,把五少爷和五少奶奶让进屋里。 五少爷是熟门熟路,袁晓萍却是第一次进主屋。 只见堂前黑压压地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都屏息静气地候着。她腾地红了脸,心知起晚了,出丑了,被妯娌们看笑话了,她有些慌乱,手脚也没处放了。 五少爷倒是神色未变,他脚下一软,就伸出手来让袁晓萍搀着他。袁晓萍立马明白了,就大大方方地搀着,心也不慌了。 到了高堂之上,见八仙桌前端坐着一男一女,正是杜老爷和杜太太。 杜老爷看着四十来岁,穿着长袍马褂,很是威严。杜太太稍显年轻,穿着青色绣花短褂和灰色百褶长裙,十分娴雅。 “爹,娘,孩儿和少奶奶给爹娘请安了……” “爹,娘,孩儿拜见爹娘……” 五少爷给爹娘请了安,袁晓萍也赶紧行了礼。旁边有婆子奉上茶来,袁晓萍双手捧着,给公爹和婆婆敬了香茶。 杜老爷和杜太太接过茶盏,抿了两口,这一套礼节就走完了。 他们看着五少奶奶,倒是没说啥。一大早,让一屋子人等着,这架子可真不小啊,心里的不满是有的,如果不是看在五少爷的份上,早就训斥她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袁晓萍不敢抬头,就盯着裙摆。五少爷倒是不慌不忙,一连打了几个哈欠,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 “年儿,今儿感觉怎样?”杜太太总算开了口。 “娘,昨儿乏得很,头又疼,闹了半宿才睡着,亏得少奶奶照应,这才好了点……今儿起床后,觉得眼前发黑,就多躺了会儿……来的路上还差点绊倒了,若不是少奶奶搀着,只怕这会儿还在路上走着哪……” “唉,估计是这几天累的,那就好好歇着吧……” 杜太太不晓得五少爷是真病还是假病?就借机配合着,好让少奶奶下得了台,也堵堵其他人的嘴。 “年儿,既然身子骨不舒坦,那见了你几个哥哥嫂嫂,就回屋躺着吧,少奶奶也去照应一下,缺啥就言语一声……” 杜老爷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 “多谢爹娘体谅,那孩子就跟少奶奶退下了,赶明儿再来跟爹娘请安……” 五少爷拿出了装病大法,巧妙地替少奶奶解了围。 他让少奶奶搀着,跟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一家见了面,都是携家带口的,队伍庞大,弄得袁晓萍也分不清谁是谁来。 几个妯娌都拿帕子掩着嘴,相互看看,心照不宣。 * 新婚第一天,五少奶奶的名声就传开来了。 不出所料,被冠上了“又懒又笨”的名号。柳婶子听说后气得不行,就跟阿贵小声嘀咕了几句。袁晓萍在屋里听见了,就捶了五少爷一下。 她那几个妯娌,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晋江独家 * 五少爷见目的达到了, 乐不可支。 袁晓萍摧他,就当挠痒痒了。因为装病, 不敢在院里扑腾怕隔墙有耳, 就跟少奶奶在屋里挪腾开了。 屋里狭简,二人就围着桌子绕圈圈, 跳上跳下的, 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一开始,袁晓萍很不习惯, 半天下来也就适应了了,反正她还是个未成年, 权当打着玩好了。 五少爷也是乐此不疲。以前都是他自个儿玩耍, 现在有人陪着了, 还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玩着玩着,袁晓萍又想家了。 后院里多开阔啊,梨树正开着花, 在树下操练一把,颇有修仙意境。可惜出嫁了, 被关在这深宅大院里,一举一动都不得自由,难怪五少爷总往她家跑? 五少爷也意识到了, 就笑着说:“哎,咱们后天就回门了,老早地就走,在那边呆上一整天……” “嗯, 先让阿贵送个信过去……”袁晓萍答应了一声。 她想到了一件事,就压低了嗓门问道:“哎,小白先生啥时候来啊?那件东西得还给他……” “唔,估计快了,这两天就能过来……” 五少爷也想把东西还回去。这件奇物搁在身上,总觉得不踏实。袁晓萍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离八仙镇太远了,也不敢写信怕走漏了消息。 到了晚上,俩人各自卷着被筒子睡了一觉,互不干扰。 袁晓萍觉得这样挺好,他们都是孩子,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日子吧。什么想通了,自然而然就成了。 分卷阅读48 * 第二天一早,袁晓萍醒了,再不敢眯着了。 五少爷也醒了,露出脑袋说:“哎,今儿请安让柳婶子陪你过去,娘问起来,就说我生病了,下不了床,怎么严重就怎么说……不过,也别吓着娘了……” “好吧……” 袁晓萍不晓得五少爷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看他笑嘻嘻的,就知道有了算计。她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就想起来梳洗,却被五少爷一把拽住了。 “哎,甭那么勤快,再躺一会儿……” “好吧……”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袁晓萍还是爬了起来。 头上的那个发髻很难收拾,她实在没功夫伺候,可刚成亲就剪头发,整个宅子都要轰动了吧?她胆子再大,也不能不管不顾啊。最后,还是柳婶子进来帮忙,才把那发髻弄好了。 袁晓萍对着镜子描了描眉毛,抿了抿嘴。五少爷仰脸看着她梳妆打扮,还说:“哎,等回了门,我给你剪了,包您满意……” 五少爷跃跃欲试,袁晓萍暼了他一眼,哪敢让他动手啊? 可换做二人,还真没人敢动手,那是要担责任的,责骂都是轻的,打一顿都有可能。五少爷出面就不一样了,老爷和太太都宠着他,他身体又不好,全家上下都把他当小孩子惯着,也没人敢责罚他。 收拾停当后,袁晓萍跟着柳婶子去了主院。 进了门,见婆婆在堂前坐着,正喝茶呢。今儿倒是没那么多人,少爷小姐们打一卯就回屋了,只有几位少奶奶在跟前伺候着。这是杜家的规矩,媳妇要在婆婆跟前尽孝。 袁晓萍行了礼,问了安。 “年儿呢?” 杜太太果然问起了五少爷。 “娘,五少爷身子不舒坦,胸口发闷,喘不过气来,夜里还咳嗽了一宿……” 袁晓萍面不改色,说了一气儿。 “哦,那赶紧请个大夫给瞧瞧吧……” “娘,五少爷说了,是老毛病又犯了,按照老方子抓药就成,不用请大夫过来……” “好把,那就让阿贵跑一趟,抓紧点儿……” 袁晓萍自然不敢惊动大夫,不然还不露陷了? 杜太太瞅了瞅袁晓萍,今儿头发梳得还算顺溜,瞧瞧昨儿成什么样子啊? 想着她是五少爷的福源,就放缓了语气说:“少奶奶,家里都晓得五少爷身子骨弱,少奶奶就多担待着点,早晨就不用过来请安了,赶在初一十五来看看就成,回去跟五少爷说一声,什么时候觉得好了,就来跟娘说说话儿……” “是,娘,孩儿都记得了……” 袁晓萍高兴得简直心花怒放。她最怕这些规矩了,看看几位少奶奶,在婆婆面前毕恭毕敬的就晓得了,现在给她免了?她不敢表现出来,就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大少奶奶也听见了,就拿着帕子掩着嘴。 按照规矩,她是掌家媳妇儿,吃了早点就要过来报账,太太听着,她报着,几个妹妹监督着,谁都不能耍懒。看看老五家的,才进门就被剥夺了权利,以后啥都管不了了? 其他三位少奶奶也很高兴。本来,她们名下的事务要均出来一份,分给五少奶奶,可听婆婆的意思,是不用再分配了? 袁晓萍哪晓得这些道道?当然,即便让她管,也没那个心劲儿。 回到自家院子,袁晓萍跟五少爷一说,五少爷是嘿嘿直乐。 这都是他算计好的,他才不想让少奶奶套进去呢。 四个媳妇管家,不知谁想出来的主意?忙里忙外的,想从公家账上揩点油比登天还难。这出力不讨好的活儿,谁想干就让谁干吧,他们小两口不掺和。反正,月钱一分不少地拿着,犯不着去费那个劲儿。 * 第三天,新媳妇回门。 一大早,阿贵吩咐车夫套好了马车,礼物也提前备好了。 五少爷穿戴一新,就扶着袁晓萍的手,出了小院。他走得很慢,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看得柳婶子都起了疑虑。 五少爷这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真真假假的,闹得她都分不清楚了。 袁晓萍憋着笑,把人搀到了车上。 门帘一放下来,就捶了他一拳。再装下去,弄得回门礼取消了,还笑得出来不? 一路上,五少爷倚着锦榻,眯着眼。 再过一个路口,就进巷子了,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五少爷撩开车帘一看,一辆驴车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车上下来了一位白衣公子,飘逸俊秀,恍若仙人。 “小白先生……” 看到小白先生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个禁声动作,五少爷把话咽了回去。他捅了捅袁晓萍,袁晓萍从脖颈间把那枚东西掏出来,装在一个锦囊里,递给了五少爷。 小白先生上了马车,从五少爷手里接过锦囊,捏了捏,先是一喜,又是一惊。 “怎么没有笔帽?” “笔帽?” 分卷阅读49 袁晓萍也很惊讶,那支白玉毛笔还有笔帽?她穿过去时好像没看到啊? ☆、晋江独家 * 物件只收回来了一半, 小白先生亦喜亦忧。 那个笔帽跟白玉毛笔是配套的,相当于一个储物空间, 能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滋养着那支白玉笔。它看着很普通,不识货的只会把它当成寻常物件, 可一旦晓得了用途又会生出祸端。 这笔帽和白玉笔分开的可能性很小, 估计还在那边,要想寻回来, 还得请五少爷和五少奶奶帮忙。 想到此,小白先生拱了拱手, 说:“五少爷, 五少奶奶, 笔帽的事就拜托了……” “这个……”五少爷有些迟疑,就看着袁晓萍。 袁晓萍觉得那人没了玉笔固然失去了灵气,若借着笔帽作妖又会生事。这事跟他们二人息息相关, 不彻底解决会有麻烦的。 她朝五少爷点了点头,示意他答应下来。 五少爷心知梦境穿梭很危险, 稍有不慎就回不来了。他很担心,就攥着袁晓萍的手不肯松开。 袁晓萍却信心十足。 习练了心法之后,她的意念更强大了, 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不过,她也有些疑虑,这么珍贵的物件怎么会迷失? 五少爷也想到了这一点,就看着小白先生。小白先生却未做解释, 他也不便追问。 说完了正事,小白先生就收起锦囊离开了。 一路上,心里有些发沉。 那丢失的物件不止是白玉笔,还有跟白玉笔相伴的那方青玉砚台。“笔砚合一”才能化腐朽为神奇,发挥最大效力,这是“谪仙居”的秘密,世代相守,不敢对外言说。至于这对宝物是怎么丢失的?除了父亲,无人知晓。 * 袁晓萍和五少爷乘坐马车到了袁家。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早就盼着呢,见人回来了,就赶紧让进屋里喝茶吃点心。 秋灵和鸿君也围上来,说今儿不去上学了,在家里陪着姐姐。小鸿茂也“嗒嗒嗒”地跑过来,揪着姐姐的裙子不肯撒手。 袁晓萍却坐不住,跟爹娘、弟弟妹妹说了几句话,就回厢房换了身短打,拉着五少爷去了后院。 一进练武场,二人就对打起来。 当然也不是真打,就是活动活动筋骨。 袁晓萍憋了三天了,拳打脚踢,欢腾得很。五少爷还是保持着潇洒范儿,打不还手,一味躲闪着,就等着袁晓萍自个儿出错儿,好乐呵一下。 秋灵和鸿君一边围观着,一边比划着。鸿茂还是个小不点儿,被轰在一边不准掺和,小家伙噘着嘴,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袁二奶奶跟李婶子正在灶屋里忙着,就见小鸿茂跑来报告说:“娘,娘,后院里又打起来了……” 袁二奶奶忍不住过去瞧瞧。 果然,大小姐和姑爷正扑腾着。大小姐想踢姑爷,结果自己摔了个屁股墩,姑爷乐得哈哈大笑,大小姐却追着人家跑,吓得姑爷爬到树上不敢下来。 “秋梅,别闹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袁二奶奶赶紧上前解围。都出嫁了,还这么闹腾,让婆家怎么看啊?一会儿得好好说道说道,不能老打五少爷啊。 吃了午饭,袁晓萍和五少爷回屋歇息。 二人躺在床上习练着心法,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醒来时已是下午,就去后院倒腾了一阵,见天色不早,方告辞离开。 袁二奶奶舍不得,可舍不得也没办法啊。 临走时,五少爷掀开车帘说:“爹,娘,过几天就带着少奶奶回来看看……” 袁二爷应了一声,站在院门口目送着孩子们远去,颇感惆怅。 * 回到杜家大院,五少爷和袁晓萍又低调起来。 他们关门闭户过着小日子,跟外界隔绝开来。休息了几日,袁晓萍打算去后世瞧瞧,五少爷不放心,说要给她护法。 “哎,你快去快回,可别忘了时辰……” “嗯,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忘的……” 其实,五少爷担心的是袁晓萍回去了,就不想回来了,毕竟后世的生活更适合他们啊。 袁晓萍却没这个想法。 后世的“她”活得好好的,若想留在那里除非附在别人身上,那有什么意思?再说,她走了,前世的她不是变成了植物人,就是痴呆了,那不是给爹娘添堵嘛?还有五少爷咋办?只剩下他自个儿了,多孤单啊。 寂静的夜晚,袁晓萍闭着眼睛,进入了冥想状态。 恍恍惚惚中,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是激动不已。她先回了趟家,见爸爸妈妈正在看电视,还边看边笑,她自己却没在家,这才想起泽大开学了,她住校了。 袁晓萍去了学校,正赶上晚自习。 她坐在图书馆里,开着电脑,记着 分卷阅读50 笔记。看到这样的自己,真是羡慕啊。 她想着杜绍宇,就飘到了体育学院。找来找去,却找不到人,正在着急,就听到远远地传来了音乐声。 她随着音乐,来到了操场。 偌大的场地上,到处都是学生,三三俩俩地散步聊天,还有弹着吉他唱歌的,很是热闹。 杜绍宇会不会在这里? 袁晓萍找了一圈,没找着。正准备离开,就听到了一段对话。 “绍宇,我的吊坠不见了,快帮我找找,这个对我很重要……” “李慕然,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哪有啊……” 袁晓萍听出了杜绍宇的声音,那跟他对话的不就是李慕然? 她飘过去,果然看到身材高大的杜绍宇跟白裙飘飘的李慕然,正站在那里说话。 不晓得李慕然是怎么找到杜绍宇的?按说,她的吊坠是在家里丢的,这是故意赖上人家了? 想到这里,就凝神打量着对方。 这个女子有恃无恐,怕是蹊跷。那笔帽会不会在她手里?以她的聪明灵性,怕是悟出了笔帽的用途? 袁晓萍刚一靠近,就感到周身灵气紊乱起来。 她心知不好,就想后退,那股力量却很强大,紧紧地吸附着她,令她动弹不得。不过瞬间,就觉得呼吸困难,快撑不住了。 不行,得赶紧离开,不然就被吸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晋江独家 * 袁晓萍奋力挣扎着, 那股力量却缠着不放。 她觉得元气在消散,意识也模糊起来。就在这时, 手心一热, 一股暖流传递过来,顿时打了激灵。 “晓萍, 快醒醒……” 袁晓萍听到有人在喊她, 就用力睁开了眼睛。 “晓萍……” 五少爷一脸焦急,见人醒了, 方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回不来了……” 袁晓萍暗自庆幸, 亏得五少爷护法, 不然还真是危险。五少爷攥着她的手, 说:“晓萍,以后不能再这么冒险了……” 袁晓萍虚弱地笑了笑,把梦中的情景描述了一番。五少爷蹙着眉头说:“看来, 笔帽果然在李慕然的手里……” 这事有点难办,那个空间能吸附天地间的灵气, 是元神的克星,根本无法靠近。 “哎,那个物件留在那边始终是个问题……” “是啊, 再想想办法吧……” 五少爷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扮作他的杜永年。他跟李慕然还有联系,如果能想个办法把那件东西弄出来,就好了。 不过, 这事急不得。 “晓萍,先休息几天,补补元气再说……” 五少爷见袁晓萍恢复了一些,就扶着她坐起来,双手抵住她的后背,运行了一个周天。袁晓萍觉得周身暖暖的,元气恢复了不少。 这天晚上,二人并排躺着,手牵着手进入了梦乡。 * 转眼过了七天。 袁晓萍打算再穿越一次。五少爷不放心,可他尝试了几回,却找不到路径,想给杜绍宇托梦却没有回应,只能交给袁晓萍来办了。 这一回,袁晓萍直接去找杜绍宇。 见他在宿舍里上网,就拼尽了全力在QQ上留言。杜绍宇看着对话框里莫名出现了一行字,先是一惊,随后便明白了。 杜绍宇给李慕然打了电话,说一会儿请她吃饭,那边欣然接受了邀请。袁晓萍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一点就透,的确很聪明。 信送到了,袁晓萍顺利返回。 五少爷松了口气。 这件事,除了小白先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当初,小白先生传授给他心法,就是为了这个用途吧? 这几日,五少爷和五少奶奶关门闭户,安静异常。 各家院里都不晓得他们在做什么?尤其是五少奶奶既不来主院请安,也不爱扎堆聊天,更不爱管闲事,整天陪着五少爷在小院里呆着,也不去花园子里闲逛,就连大门都没出过。 几位少奶奶见了,就更放心了。 以前还想着太太偏心眼儿,把五少爷看得比眼珠子还珍贵,现在瞧瞧也不过如此?那五少奶奶像不存在似的,一点也妨碍不到她们。 她们哪里晓得那二人正在屋里修炼心法,根本就不关心院里的事务?人家那是神仙日子,跟她们这些凡人不同。 * 七天后,袁晓萍又穿到了后世。 正是黄昏时分,校园里很热闹。 她直接去找杜绍宇,就飘进了宿舍。像是心有灵犀,杜绍宇自个儿在宿舍里呆着,倚着床头假寐。他已经准备好了,把一只檀木盒子搁在枕边,就等着对方来拿。 宿舍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动着纱帐。 袁晓萍慢慢靠近那只盒子,盒子是封闭的,对 分卷阅读51 她没什么影响。她一把抓起来,赶紧往回赶。 杜绍宇觉得鼻尖一凉,睁开眼时,盒子果然不见了。他看着窗外,这茫茫夜色下,到底有多少神秘? 笔帽取回来了,袁晓萍和五少爷却不敢随意打开。 五少爷把盒子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小白先生也预测出来了,连夜赶到了镇子上。这一回他穿着夜行衣,易了容颜,飞檐走壁,摸进了五少爷的院子。 他叩响窗棂时,把屋里人吓了一跳。 袁晓萍抚着胸口,以她的耳力竟然未发现有人潜入?小白先生的功力,可见一斑。 五少爷把盒子递给了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揣入怀中,拱了拱手,说:“五少爷,五少奶奶,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往“谪仙居”送个口信就成……” 说着,把三枚令牌给了五少爷。 五少爷赶紧接住了。当年,他爹帮了白先生一个忙,得了一枚令牌,救了他的命。现在握着三枚令牌,子孙后代都有了依靠。 袁晓萍也很得意,物归原主,隐患也就消除了。 不过,她有些好奇,后世的那个杜绍宇是怎么骗到笔帽的?她问五少爷,五少爷想了想说道:“怕是杜绍宇的外型,加上杜永年的智慧,让那个李萧然迷恋不已吧?” 袁晓萍一听,乐坏了。 可拐过头来想一想,又觉得后怕。这女人一旦迷上了某个男人,真是啥都舍得,甚至连命都能给? * 其实,袁晓萍想错了。 那个李萧然悟出了笔帽的用途之后,就贴身带着,护得可紧了。别说是杜绍宇,就连她亲爹亲妈都舍不得给。 而杜绍宇是什么人?他可是个笑面虎啊,再精明的姑娘在他面前也有犯傻的时候。他不过是趁着吃饭,给她下了点药,就把东西骗到了手。为了防止李萧然起疑,还弄了个假笔帽蒙混着。 五少爷在梦里得知了这一切,就笑醒了。 袁晓萍听了,就捶了五少爷一拳,说:“亏得你不是他,不然麻烦就大了……” 她想起了后世的自己,那个杜绍宇是不是喜欢她?如果是的话,还得长个心眼儿。 ☆、晋江独家 * 一恍, 新婚蜜月过去了。 五少爷和五少奶奶,关门闭户过日子, 安安静静的, 很是低调。杜太太见那院里只有柳婶子和阿贵招呼着,不大放心, 就想指派一个丫鬟过去帮忙。 这天上午, 五少爷和五少奶奶来请安,杜太太把这个意思说了。袁晓萍哪里敢要?连忙摆着小手说:“娘, 院里没啥事,忙得过来……” 五少爷也不想外人在眼前晃悠, 没准还是个眼线哪, 就说:“娘, 孩儿喜欢清净,那丫鬟还是留在娘跟前伺候吧……” 杜太太见二人极力推脱,也不再勉强。 要说, 五少奶奶还真是特别,跟其他几房媳妇都不一样。当然, 她对这个儿媳妇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把五少爷招呼好了,没病没灾的就行。 大少奶奶听说了这事, 就留了心。 过了几日,她安排了一个婆子过去,说给柳婶子打下手,做些粗使活儿。袁晓萍还未开口, 五少爷就把书丢在了案子上,发了脾气。 这气儿一上来,就咳个不停,还差点闭了气。袁晓萍唬了一跳,不停地拍打着五少爷的后背,给他顺气儿。 那个婆子见情况不对,赶紧溜走了。 她跑到大少奶奶跟前汇报,大少奶奶听了也没说啥。她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看看那院里是个啥情况,小俩口天天关着门,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啥? 其他院里也有好奇的,就打发丫鬟或婆子过来瞧瞧。一连几天,不是来送东西的,就是来借东西的,冒出了不少生面孔。 袁晓萍好生奇怪,这是来赶集呢?五少爷心知这都是来打探消息的,他们关门闭户过日子,都有人瞎操心哪。 “唉,这就是大家族的烦恼,几十口子聚在一起,想不生事儿都难……” 五少爷暗里感叹了一句,给五少奶奶提个醒儿。 * 端午节过后,杜老太太的寿诞到了。 对杜家来说,这是个大日子。杜老太太发了话,不对外宴请,让各房各院的女眷都来园子里聚聚,热闹一下。杜太太自然听婆婆的,就让几个少奶奶都准备一下,哄老夫人开心。 袁晓萍一向不喜欢这类聚会,这一回却不好推脱,只好硬着头皮参加。五少爷也是如此,他要跟几个哥哥,还有堂哥堂弟们一起给老太太贺寿。 寿诞这天,杜家宅院里洒扫一新,园子里还挂了几盏红灯笼。 杜老爷子在中院坐镇,杜老爷带着少爷们在这边吃酒。各院的女眷们都聚在园子里,陪着老夫人游园赏花,为老夫人贺寿。 袁晓萍还是第一次跟五少爷分开,多少有点紧张。来的那些 分卷阅读52 女眷,除了几位少奶奶和二小姐,她都叫不上名字来。 时辰到了,该献寿礼了。 众人都聚在花厅里。 杜老太太倚着太师椅,旁边有丫鬟打着扇子,摧着腿,小心伺候着。杜太太坐在下首说着话儿,还有几位姑奶奶、太太在一旁陪伺着。小一辈的都站着,规规矩矩的,袁晓萍站在最后面,等念到名字时,出来献上一份寿礼。 老太太院里的管事麽麽清了清嗓子,拿着名单念了起来。 太太小姐们,纷纷献上了寿礼。 有刺绣、荷包、香囊、扇子、手串等物件,大多是自个儿亲手制作的,都很寻常。老太太提前发过话,说不准弄那些贵重物件,心意到了就成。 袁晓萍没有提前准备,就去自家铺子里踅摸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正发愁呢,五少爷给出了个主意,说上次去八仙镇不是寻了几样小物件嘛,选一个有趣的,献给老夫人。她选了一对,就权当凑数吧。 不一会儿功夫,案子上就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礼物,直晃人眼。 袁晓萍踮着脚尖,朝那边瞅着。就在这时,一道目光朝这边扫来,带着丝丝寒意。她定睛一看,那不是四太太吗?她也来了? 袁晓萍不想搭理她,就挪开了视线。 说来也有意思,四太太是杜老爷的堂姐,她跟五少爷成亲之后,爹娘的辈分都长了一辈,把四太太的鼻子都给气歪了。她的那些堂哥堂姐们,比她大一轮,见了她也要喊舅奶奶,你说好玩不好玩? “下一位有请五少奶奶……” 袁晓萍掸了掸衣襟,迈步出列。她捧着一只礼盒走上前来,到了近前打开盒子,揭开红绸子,露出了一对山核桃。 “孙媳妇给老夫人贺寿了,祝老夫人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说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杜老太太见了那对山核桃,倒也稀罕。 “唔,孙媳妇有心了,拿过来,让我瞧瞧……” 一旁的大丫鬟赶紧接过来,送到老夫人的手上。杜老太太摩挲着,手心里扎扎的,活络着经脉,不禁颔首微笑。 杜太太坐在一旁,松了口气。 这礼物倒也特别,算蒙混过关了?听说五少奶奶不会做针线活儿,这么下去可不成,院里的长辈们过生日,小辈们都要亲自备礼,图得就是个心意,得了空得说道说道她。 献了寿礼,就是游园。 袁晓萍在园子里逛了逛,尽量避着老太太和婆婆,不跟她们照面。那个四太太是杜家的姑奶奶,正搀着老太太兜圈子呢。 袁晓萍摆出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准备熬过饭时就找个借口溜回去。柳婶子寸步不离地跟着,这是五少爷吩咐的,说人多眼杂,不能让五少奶奶脱离了视线。 过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袁晓萍站在水池边,看二小姐打水漂,手也有点痒痒了,就弯腰捡了几个石头籽子,准备丢着玩。 就在这时,池子对面来了两位道姑,一袭灰袍,素面朝天,颇有点仙人之姿。那位年纪稍大的,朝她扫了一眼,就停下了脚步。 袁晓萍心中一凛,顿时警觉起来。 园子里怎么会有姑子?没听说老太太信这个啊?难道是哪家亲戚请来的?她想避开,就装着毫无察觉的样子,往池子里丢了几个石头。 结果,一个水漂也没打起来。 那姑子站在对面瞅着,她再抬眼时,人已经不见了。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晋江独家 * 寿宴摆在花厅里, 开了三大桌。 女眷们按照辈分高低入了席。杜老太太坐在主位,杜太太陪在下首, 另一边坐着四太太。袁晓萍选了个角落, 放低了姿态,她瞅了一圈, 没见那两位道姑出来, 方松了口气。 酒过三巡,席面上热闹起来。 女眷们也放开了, 虽然不猜拳,也有劝酒的。尤其是大少奶奶, 端着酒壶满场飞, 被她抓住的不喝个两三盅不肯罢手, 泼辣得很。 袁晓萍一看这个架势,就赶紧开溜。 柳婶子在廊下候着,见五少奶奶出来了, 就跟在后面。二人假装去茅房,就顺着小道专捡那僻静的地方走。 正走着, 竹林那边传来了说话声。 袁晓萍立马顿住了脚步,举手示意柳婶子不要出声。柳婶子莫名奇妙地看着五少奶奶,怎么就突然停下了?周围静悄悄的, 连个人影子都没有啊? 袁晓萍凝神听着,见柳婶子一脸困惑,知道她啥都听不见,也不便说破。 那声音隐隐约约的, 飘忽不定。 袁晓萍听出说话的一共四个人,其中就有四太太和杜嬷嬷,正商量着什么事。 “好了,先这样吧,请二位仙姑守住院门,布好阵 分卷阅读53 法,把那作妖之人揪出来……”像是杜嬷嬷的声音。 一听到仙姑二字,袁晓萍立马想到了那两位道姑。 原来跟四太太有关,这是想对付谁呢?袁晓萍在心里冷冷一笑,关门闭户不惹事都不肯放过?还是五少爷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想到这里,袁晓萍掉头就走,柳婶子也赶紧跟上。 二人溜回了花厅,里面正热闹着,也没人注意。 袁晓萍坐下来,喝了杯茶。 她扫了一眼主桌,四太太和杜嬷嬷果然不在。这是布阵去了?亏得被她听见了,不然一头撞进去,被逮个正着? 过了一会儿,四太太和杜嬷嬷前后脚进来了。 杜老太太正玩得高兴,就让大少奶奶端了酒过来,说姑奶奶中途逃席,该罚酒三杯。四太太就装着不肯的样子,被大少奶奶硬灌了三杯,惹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其实,那酒盅子很小,三盅也没多少,四太太酒量好,别说三盅就是三壶都喝得下,她不过是逗趣,哄老夫人开心罢了。 杜太太也陪着老夫人喝了几杯,脸上泛出了红晕,头也晕乎乎的。几个少奶奶也以茶代酒,凑过来热闹了一番,唯有五少奶奶没有露面,不知在忙啥呢? * 这一场酒,吃了一个多时辰。 散场时,已是半下午了。 杜老太太乏了,被两个丫鬟搀到房里歇息去了,其他人也就散了。 袁晓萍留着意,跟在杜太太的身后。那四太太倒是热心,挽着杜太太的手,亲热地说着话儿,就像亲姐妹一般。 杜太太喝了酒,把往日那些不痛快搁在了一边。听到四太太要给五少爷说二房,不大开心,就没言语。 袁晓萍在后面听见了,气得想翻白眼儿。 她明白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让她不要得意忘形,她的命运被人家攥着,想拿捏一把容易得很。 几位少奶奶也听见了,就拿着帕子掩着小嘴,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袁晓萍装着没瞧见。心说,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快到园子门口了。 袁晓萍凝神静气,打量了一番。 一条鹅卵石小道直通月亮门,两旁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一道白墙灰瓦掩映其间,跟来时没什么两样。 她暗暗称奇。 虽然她不懂阵法,以她的意念应该能窥破才是?可她却看不到任何动静,这阵法果然巧妙。 袁晓萍加强了戒备,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当一阵狂风卷着枯枝败叶吹起时,她立马发动了意念,关键时刻她是能隐身的,不怕妖人作怪。 狂风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杜太太揉了揉眼睛,说:“这好端端的,咋突然刮起风来了?”几个少奶奶也揉着眼睛,可揉着揉着就不敢吱声了。 四太太也摘下了帕子,回过头来瞅着五少奶奶。 奇怪,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正在纳闷,却发现周围的女眷们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子 ☆、晋江独家 * 四太太心知不对, 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杜太太唬了一跳,指着四太太的裙边, 颤抖着手说:“你……你……” 四太太转过脸来, 才发现身后缀着一条火红色的狐狸尾巴,毛绒绒的, 拖在地上。 “啊……”四太太吓得晕了过去。 她倒在地上, 那狐狸尾巴颤巍巍的,煞是好看。 周围的奶奶小姐们哆哆嗦嗦的, 没人敢上前搀扶。就连泼辣的大少奶奶都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袁晓萍不动声色, 憋着笑。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吧?想害别人, 报应到自己身上爽不爽? 杜嬷嬷接到信, 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她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让丫鬟去池子边舀了一瓢凉水,对着四太太的脸上泼了下去。四太太咳咳两声, 悠悠醒转,只是两眼发直, 动弹不得,那条狐狸尾巴也消失了。 杜太太缓过神来,颤着嗓子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咋弄出一条狐狸尾巴来了?” 一听到狐狸, 四太太又发起抖来 杜嬷嬷倒是冷静,瞅着四太太说:“姑奶奶快快起来,哪有什么狐狸?不过是谁给您开了个玩笑罢了……” 说着,下手搀起了四太太。 躲在一旁的小丫鬟这才敢过来, 伸手扶着四太太。四太太面色苍白,扭过脸向后瞅着,那条尾巴果然没了,地上落着一张半寸长的黄裱纸,被剪成了狐狸尾巴的形状,栩栩如生。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杜嬷嬷大手一挥,哄着众人各回各院。 杜太太瞅了四太太一眼,就扶着丫鬟的手走了。几位少奶奶也忙不迭 分卷阅读54 地跟上去,纵有疑问,也没人敢开口。 那姑奶奶是亲戚,即便闹了笑话也跟她们无关。 袁晓萍也趁机溜走了。 她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往院子里赶。 柳婶子跟在后面,也跑得飞快,心说,五少爷料事如神,是不是早就猜到会有人借机生事?只是结果落在了姑奶奶身上,倒是蹊跷。 * 不过一袋烟的功夫,消息就传遍了杜家宅院。 “袁家的四太太变成了狐狸精?” 这个消息太过惊人,尽管杜嬷嬷下了封口令,可院里除了老太太之外全都知道了。杜老爷子很生气,老太太做寿竟有人捣乱?他下令彻查,自然就掩不住了。 杜嬷嬷赶到中院,向杜老太爷做了陈述。 “老太爷,那两位仙姑是四太太特意请的,也是跟着四太太一道儿进来的,说是园子里阴气重,帮着勘察一番,去去妖气......没想到弄出这桩事体来?” 杜嬷嬷面带愧色。 她也是被四太太说动了,要借着老太太寿诞,女眷们都聚集在园子里的机会,好好清理一下,还能甄别出那妖孽之气。只是这反噬之力过猛,妖孽没捉住,反弄到自家身上来了? 杜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考虑到寿诞之日,不便责罚,就挥了挥手,说:“嬷嬷回去吩咐一声,先瞒着老夫人,其他的事儿明日再说……” 杜嬷嬷恭身退下,冒出了一头冷汗。 这阵法怎么就不灵了?她问过那两位仙姑,说是有人中途破了阵。她半信半疑,两位仙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会被人搅了局? 杜嬷嬷一走,杜老太爷就把杜文山叫进了书房。 “文山,这事儿你怎么看?” “爹,估计是有人设了阵法,想生事儿……” “哦……” 杜老太爷眉头紧锁。 “文山,你吩咐下去,日后不论是亲戚还是别的,闲杂人员一律不得入内,谁的面子都不用给,这个家还是咱说了算……” “是,爹……” 杜文山心知此事蹊跷。 四太太一来就弄出事来,这是想对付谁哪?听说五少奶奶也在场,就猜到了什么。袁家的那一堆破事儿想弄到杜家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对这个堂姐,他不禁摇了摇头。 平日里多精明能干,怎么就迷在了这个上面?这下可好,事情一旦传出去了,还抬得起头嘛? * 袁晓萍进了院子,就吩咐关门。 五少爷已经回来了,正在院里等着。见她进来,就一把揽在了怀里。 “晓萍,你没事儿吧?” “唔,没事儿……” 袁晓萍不好意思地挣脱出来,抿着嘴笑着。五少爷定定地看着她,他可是担了一下午的心啊。 老夫人寿诞,主院也设了酒宴。他不胜酒力,早早退席了。原想着少奶奶也会提前溜回来,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影?他放心不下,就派阿贵出去打听,说园子里吃酒正欢,院门紧紧闭着,没见人出来。 后来,就听到了那桩奇闻。 他是又好气又好笑,亏得四太太想得出来?如果真落到少奶奶身上,只怕被抓了个现行。以后,他们的小日子也甭想过了,闹不好五少奶奶就被赶出了家门,甚至连镇子上都无法呆了。 这计策过于狠毒,即便是查出有人作妖也说不清楚,亏得少奶奶机灵。 五少爷这一分析,袁晓萍也感到后怕。 如果不是蹿到风眼里匿了形迹,一下夹住了那张黄裱纸,还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 * 四太太回到袁家, 就称病不起。 四老爷不明所以,以为太太受了风, 赶紧派人去请大夫。赵大夫来把了脉, 开了方子,跟四老爷说:“夫人受了惊吓, 休息几日就好了……” 四老爷很纳闷, 什么事儿能吓成这样? 他把随行的仆妇丫鬟叫过来,询问了一番。那仆妇丫鬟哪敢开口?只说一阵狂风吹过, 就成这样了。 四老爷不肯相信,就把仆妇叫到书房, 单独问话。仆妇心知这事瞒不住, 老爷早晚会知道的, 就说了实话。 四老爷吓了一跳,想去找杜家理论。 可又一想,太太跋扈惯了, 哪是个省心的主?这里面八成有什么猫腻吧?去问太太,太太闭着眼睛不肯开口。 他心知不对, 就去了老爷子那边。 袁老爷子一听,连夜派人打听了一番,才得知真相。那两位道姑也没了踪影, 据说回四方镇去了。 第二天一早,袁老爷子就把四老爷叫过去,训斥了一通。 “崇善啊,你那媳妇得好好管管,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看看自 分卷阅读55 家丢脸了不是?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四老爷也是头上冒汗。 他猜出了原委,这是想害别人不成反害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小辈们面前抬头?这管家之权是不是收回来?反正,杜家也不会再给太太撑腰了。 这事尽管瞒着,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是最后才听说的。当时,袁二爷在铺子里,来买东西的老客户一个接着一个,都冲着他直乐,他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是乐啥呢?就派孙大头出去打听一下。 孙大头在街上溜了一圈,就回来了。 “四太太露出了狐狸尾巴?” 听到这个消息,袁二爷张大了嘴巴。不过,又一想还真是形象啊,虽然老了点,可还是狐狸啊。 打烊后,袁二爷回到家跟二奶奶一说。 袁二奶奶先是拍手称快,接着又想到了什么?想派人去问问少奶奶,又怕惹事,就忍住了。 *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像文七爷这样的主儿,眼光自然非同寻常。他听说这事之后,就琢磨开了,这一琢磨不当紧,就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当年的小跟班,现在成了杜家五少奶奶的那一位。 青云派布下的阵法都能避开?这本事可不一般。 只是青云道姑是否能咽下这口气?需要打探一下。他不想四方镇的人马在榆园镇掀起什么风浪,况且那杜家跟八仙镇交往密切,别又引起几方混战,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文七爷想打探什么,自然不难。 那徐先生就是现成人选。他回了四方镇,一是瞧瞧热闹,二是充当一下和事佬。他对青云观本没什么好印象,几个道姑整天跟大户人家的女眷们打交道,神神叨叨的,不知在弄些啥?对他接单也有影响,都是竞争关系嘛。 徐先生易了容颜,来到青云观。 这里乃是道姑修炼之所,凡人不便入内。他就在馆门前的大松树下摆起了棋局,等着道姑们出来应战。 话说,青云道姑带着弟子回到青云观之后,就进了静室反省。 她接下这一单纯属帮忙,可没想到却帮了个倒忙?施主是舍了钱的,总得有个交代不是?她琢磨了一番,还是没琢磨透彻。 那位少奶奶究竟是怎么避开的?虽说是弟子布下的阵法,她也帮着核验过,没什么问题,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临到关键时刻却出了纰漏?自己要不要亲自去会一会,试试深浅? 正在苦思冥想,观门外摆起了棋局,围观着众。 青云弟子们有上前比试的,一一败下阵来。青云道姑忍不住了,就挥着拂尘亲自出马。 徐先生见正主出来了,也打起了精神。他冲着青云道姑拱手,施了一礼。 “仙姑,可否一战?” “嗯……” 青云道姑鼻子里嗯了一声。 “仙姑,干下棋没什么意思,要不设个彩头?” “先生说来听听?” “仙姑,若在下输了,帮仙姑解答一道难题,若仙姑失了手,需答应在下一件小事……” “好,就这么说定了……” 青云道姑自持棋力不凡,自然不会把这位云游棋手当回事。殊不知徐先生是一等一的高手,寻常人等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局下来,青云道姑输了三子。 “仙姑承让了……” 徐先生抱了抱拳,故作谦虚状。 青云道姑即便输了,也不觉得气恼。不过是轻敌失误罢了,若再来一局,定能赢他。 “仙姑,不要忘了彩头哦……” “先生说吧,究竟是何事……” 徐先生摇着折扇,呵呵一笑,就避开众人说明了来意。 “仙姑,这事就算揭过去了……阵法并未破解,不过是被人钻了个空子而已……” “哦?你是说对方窥破了风眼?” “正是,青云阵法堪称完美,避无可避,唯有风眼是最安全的……” “原来如此……” 青云道姑抚掌微叹,松了口气。能被对方窥破风眼,还是门下弟子道行不够,如果换成她来操作,只怕对方难以成功。 青云道姑解开了谜团,颇感畅快。 “好,既然本道姑答应的事自然做到,那件小事就不跟那边计较了……” 徐先生办完了事,又赶回了榆园镇。 那件事的新鲜劲儿一过,也就无人再提起了。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晋江独家 * 日子平静无波。 五少爷和五少奶奶呆在院子里, 自得其乐。 偶尔,二人也会趁着夜色爬到屋顶上看星星。在那遥远的天际, 有另一个时空, 那是他们来时的路,却遥不可及, 也唯有夜晚才感觉更靠 分卷阅读56 近一些。 这是他们的秘密, 除了白家父子无人晓得。 后世情况怎样?杜永年没再托过梦,袁晓萍也没再回去过。五少爷不放心, 怕她有个闪失,她也怕自己忘了回来的路, 跟五少爷天各一方。 对未来, 她很迷惘。 就这么生活下去?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 满是无奈,就尽可能地好好活着,问题解决之后, 心思也跟着活泛起来。可那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了下去, 不仅是为她,也为了五少爷,他们有着共同的成长经历, 早就拴在了一起又怎能分开? 五少爷也猜到了袁晓萍的想法。 他又何尝不是?他请教过小白先生,说路径是不可逆转的。他不知道这是安抚的话还是真的?心里多少有些猜测。 他陪着袁晓萍坐在屋顶上数星星,其实也是寄托自己的那一份思念。虽然,他晓得杜永年做得很好, 没什么可担心的,但他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跟袁晓萍有着同样的感受。 这天晚上临睡前,五少爷揪了揪袁晓萍的袖筒子。 “哎,要不要去谪仙居探问一下?” “还是算了吧,最近出门不大方便,外面不太平,到处都是散兵土匪……” “是啊,爹和娘也不会同意的……” 五少爷被土匪绑票之后,杜老爷就留了心,一家老小都呆在镇子上,想出远门可不容易,即便去县城都不成,更何况是八仙镇? 婚后,二人被束缚在了一方狭小的天地里,除了看书练拳,实在没别的事做,好在相互之间陪伴着,倒没那么寂寞。 偶尔,五少爷陪着袁晓萍去铺子里转转。 袁晓萍帮柜上盘点,他就凑在一旁看着。袁二爷见姑爷和女儿来了,也很高兴。见五少爷问起生意,就说:“市面不好,勉强维持着,别说发财了,能顾得住嘴就行……” 五少爷对铺子上的事挺上心,不懂的地方就问几句。袁二爷见五少爷肯学,就手把手地教他,说当初就是这么摸出门道的。 这一出去就是半天,自然被人注意到了。 “太太,五少奶奶跟五少爷上街了……” 听到报告,杜太太又想起一桩事来。 等二人回来了,就把五少奶奶叫过去,说叨了几句。袁晓萍听着自然不敢言语,心里想着这针线活儿实在是头大,她宁可烧火做饭也不愿费眼睛。 “老五家的,要用心学啊,要不派程姐儿陪着你……” “娘,不用了,不用了……” 袁晓萍一听,吓得连连摆手。院里来了个人,还不要了她的命?她才不想被人盯着呢。 杜太太也就吓唬她一下。 见五少奶奶态度还好,就叫程姐儿进来,给示范一下。袁晓萍硬着头皮拿起了针线,跟着程妈妈坐在窗前,学起了绣花。 五少爷见少奶奶迟迟未归,放心不下就过来喊人。 杜太太见了,说马上就万事了。五少爷知道少奶奶被圈住了,就跟太太说:“娘,以后我来看着,您就甭操心了……” “好啊,那一个月之后是要看成效的哦……” “嗯,娘……” 袁晓萍答应了一声,跟蚊子哼哼似的。她想,这就是大家族的生活吧,要想不碰壁,唯有适应,既然回不去了,就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杜太太不过是想让五少奶奶收收心,并未当真。 她也不想让其他几个儿媳妇说闲话,这才做做样子,提个醒儿。当然,这话不能明着说,得施加一点压力。 * 袁晓萍掂起了绣花针,没弄两天就烦了。 五少爷跟她说:“不想弄就别弄了,若娘问起来,就说熬得害眼睛了……” 袁晓萍就偷起懒来,继续看书、练拳、写毛笔字。五少爷陪着她,也抱着几本经济方面的书,这是袁二爷给他找的,他不想家里知道,就偷偷学习来着。 袁二奶奶听说,倒有些着急。 就把自己绣的帕子和荷包拿出来两个,让袁二爷趁着少奶奶来铺子时,塞给她拿回去充数。 袁晓萍得了家人的助力,烦恼什么的都抛在了一边。 一个月期限到了,她就拿着娘绣得帕子交了差。那荷包就自个儿留着了,那不是她能绣得出来的,省得让人起疑。 ☆、晋江独家 * 转眼进入了暑天。 袁晓萍跟五少爷睡在一张床上, 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可天一热单衫子都穿不住了, 晚上自然钻不了被筒子了。 这可怎么办? 虽然成亲几个月了, 俩人还是小孩子心性,没那个意思。分床吧?怕柳婶子察觉到了, 若透给了太太, 可了不得。 “哎,中间拉个布挡子, 可不准偷看哦……” “去,谁乐意看啊?” 五少爷嘴硬, 瞄了袁晓萍一眼。袁晓萍 分卷阅读57 呢, 穿着月白色的绸子内衣, 滑滑溜溜的,俏皮得很。五少爷看直了眼,就想上前摸一把, 袁晓萍一闪身避开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五少爷嘻嘻一笑。当初咋想出来个约法三章, 这下可好,连摸都不能摸了? 袁晓萍也感到了诸多不便。 比如,去太太那里请安, 总有人朝她肚子上瞄,还话里话外地打探着,说不留意就会掉进圈套里。她是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 反正还不满十六岁,外面上也说得过去。 这天中午,袁晓萍躺下就睡了。 正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五少爷发出了呓语声。她翻身坐起,见五少爷蹙着眉头,像在追问着什么,面色很苍白,表情也很痛苦。 “哎,快醒醒……” 袁晓萍怕五少爷魇住了,赶紧唤醒了他。 五少爷醒了过来,表情有点奇怪。他发了一会儿呆,才幽幽说道:“哎,你知道我刚才做了一个什么梦吗?” “什么梦?” “在梦里,杜永年说他在那边呆够了,事情都办完了,该研究的都研究透彻了,相关历史典籍也翻阅过了,还学了不少东西,不过,他对后世并不留恋,说他不属于那个时代,想跟我换回来……” “什么?”袁晓萍吃了一惊。 这不是异想天开嘛,虽然她和五少爷也考虑过,可那只是想想而已,真要付诸行动却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条件。再说,杜永年和杜绍宇可以相互替换,那她呢,是同一个人横跨两界,该怎么操作?她可不想变成傻子,成为家里的负担。 袁晓萍想都不敢想,五少爷也叹了口气。 他在梦里追问杜永年,就是想听听他的法子,那人却诡秘一笑,啥都不肯说,正在着急,就醒了。 五少爷拉着袁晓萍的手,用力握了握。 “哎,你放心好了,我没答应他,要走咱俩一起走,要留咱俩一起留,说什么都不会分开的……” “嗯……” 袁晓萍点了点头。 若杜绍宇走了,只留下她自个儿该咋办?她跟那个杜永年不熟,即便是同一个壳子,却是两个不同的灵魂,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笑面虎,跟他斗心眼儿,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冥冥之中的事情很难说。也许一觉醒来,她和五少爷就穿越了,也许回到了后世,也许去了某个不知名的朝代,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们还能认出彼此吗? “哎,咱俩对个暗号吧?” “好啊……” “那我叫小跟班,你叫大剑客……” “我说天王盖地虎,你就说宝塔镇河妖……” “那我说红星闪闪,你就说小小竹排……” 袁晓萍和五少爷一连对了十几个暗号,才觉得安心。她怕一觉醒来,五少爷走了,那个杜永年回来了,识别不出来咋办?那个笑面虎可不简单,没准把她耍得团团转呢。 第二天一早,袁晓萍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对暗号。 “大剑客……” “小跟班……” 对上了暗号,二人相视而笑。 从那以后,每天醒来就对暗号成了惯例。有时候,五少爷故意蹙着眉头,装出一副木木呆呆的样子,一言不发,吓得袁晓萍以为是杜永年回来了,少不了要摧他几下。 这给生活带来了乐趣,也成了二人共有的秘密。 不过,袁晓萍还是有些担心,怕出什么意外,就写了两个锦囊,用暗语把注意事项一条一条地列出来,一个挂在五少爷的腰间,另一个挂在自己的脖颈上。这样,即便有新人替代了这个壳子,也不至于露出马脚。 * 袁晓萍和五少爷的担心并不多余。 就在立秋那日,八仙镇举办了晒秋节。这天傍晚,白先生一袭青袍,手持白玉笔上了后山。他摆上香案,设了一个祭坛,小白先生在一旁辅助,等着月亮升起的那一刻。 天色暗了下来,周围影影绰绰的。 当那一弯明月爬上山顶之际,白先生高举双臂,挥舞着青袍,对着冥冥夜空发出了召唤。对白家来说,那消失已久的青砚有了下落,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这场召唤,持续了一个时辰便结束了。 白先生累得瘫倒在地,元气大失。小白先生赶紧上前,扶起父亲,盘膝坐地,双手紧紧贴在父亲的后背上,把一股真气输了进去。 一个周天下来,白先生恢复了体力。 他望着夜空,那边好像没有回应?不知成功与否?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 * 立秋后的第二天, 五少爷早早地醒了。 他盯着那条花布挡,瞅了半天,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 就揭开一道缝隙,朝那边瞄了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穿着月白色的绸衣绸裤, 侧身躺着,半长的头发往一侧批散 分卷阅读58 开来, 垂在床梆子外面,泛着光泽, 小嘴嘟嘟着, 像在做梦。 这一看不当紧, 袁晓萍也醒了。 她睁开眼睛,见五少爷在偷看,就暼了他一眼。当然, 她也干过这样的事,早早醒了, 就撩开帘子瞅瞅,这是习惯性动作,也没啥异常。 倒是五少爷见袁晓萍瞅过来, 赶紧缩了回去。袁晓萍却像往日那样撩起布挡,对起了暗号。 “大剑客……” “……” 五少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东方红,太阳升……” “……” 袁晓萍以为五少爷又在吓她,就一拳摧了过去。五少爷躲闪不及, 胸口中了一拳,疼得蹙了蹙眉头。 袁晓萍有点奇怪,平日里反应多快啊,没等她到跟前就滚到一边去了,今儿是怎么了?她那一拳可不轻啊。 “哎,你咋不躲啊?” “嗯,躲不开嘛……” 五少爷翻了翻眼睛。她以为他是谁啊?还是那个拳脚利落的家伙?他跑了那么远的路,累得气都没了,哪有那个力气动弹? 袁晓萍并未察觉。 有时候五少爷为了哄她开心,也故意吃上一拳,让她得意一下。不过,打得这么重没见那人还手,倒是奇怪。 袁晓萍一骨碌爬起来,收起了布挡,把对暗号的事也忘了。 她对着镜子梳洗打扮,不想盘发髻,就梳了两条麻花辫。 五少爷瞄了几眼,不动声色。 他见少奶奶出去了,就捏了捏挂在脖子的那个锦囊。他打开来,一条一条地看着,想出这条计策的一定是袁晓萍吧?相比起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袁晓萍还是很聪明的。 锦囊里一共列了二十条,跟日常生活息息相关,五少爷都记下了。 他仰着脸躺着,脑子里却闲不住。 要不要跟她挑明他就是杜永年,而不是那个杜绍宇?对他来说,不过是出去游荡了两年,就从一个小年少变成了十七岁的小伙子,这中间缺失的岁月虽然从书中依稀可见,但毕竟缺乏细节,他要有一个熟悉过程,不是一下子就能接受的。 还有少奶奶,看着跟后世的袁晓萍有五六分相似,那股凶悍劲儿倒是截然不同。她身怀异能,要想把秋梅找回来,还需要她的助力。 五少爷眼珠子一转,就冒出了一个点子。 他在床上窝了一个上午,懒洋洋的,害得柳婶子以为他又生病了?袁晓萍跑进来喊他起床,要跟他比试,他哪有那个力气?就一动不动地躺着。袁晓萍上前拉他,他就耍懒,玩起了千斤坠,反正就是不动弹。 整整一天,五少爷都有点奇怪。不过,袁晓萍并未察觉,五少爷为了遮人耳目,也经常装一装病什么的,好顶着那个“病秧子”的名号。 到了晚上,该休息了。 袁晓萍洗漱之后,就拉起了布挡。五少爷有些诧异,也没当回事,就倒头睡下了。 * 第二天一早,袁晓萍就醒了。 她撩起布挡对暗号时,发现了端倪。 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了,杜绍宇走了,杜永年替换回来了。她欲哭无泪,狠狠地瞪了五少爷一眼,就是这个“笑面虎”一心二心想着回来,结果拆散了他们? 五少爷却眯着眼睛,浑不在意。 “哎,你听我说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去,你少打马虎眼……” 见袁晓萍气鼓鼓的,五少爷就说了几句软话。 他觉得挺有意思,这个风风火火的小姑娘,让他想起了后世的她。二人很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跟旧时女子很是不同。 见她不肯搭理他,就把他在后世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这两年,他是跟那个“袁晓萍”一起度过的,也喜欢上了她。如果不是偶然间,发现她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他也不会冒出回家的念头。 一开始,他为袁晓萍变成了植物人而感到痛心,把她唤醒之后,试探了好多回,未发现任何异常。还是后来,无意间看到她画的一副肖像画,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月白色的短褂长裙,眼睛黑黑的,大大的,傻呆呆地趴在窗棂子前,朝外看着。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前世的袁秋梅。袁晓萍怎么会记得袁秋梅?即便他俩改写了那本书,也不会这么形象生动吧? 事情了结之后,他跟“袁晓萍”透了底。 “袁晓萍”说:“自从醒来后,脑子里就多了一段记忆,我打小就生活在一所小院子里,穿着民国时期的衣裳,扎着麻花辫,爹是袁二爷,娘是袁二奶奶,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他这才晓得前世的袁晓萍跟后世重叠了。 说起家乡,袁秋梅也想家了,想爹和娘了。对她莫名来到后世,替换了另一个自己也有点愧疚,这里的生活真好啊,可再好也无法忘了前世的家人。 她说:“无 分卷阅读59 论身在何处,只要不变回傻子就成……” 他呢,倒是毫无愧疚,只是有点放心不下,一个是家事,另一个是今后的应对。 再过几年,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杜家没有败落,接下来又会怎样?那个二愣子跟他不同,没准要去闹革命,那个袁晓萍也是一门心思支持他,想着二人所受的教育,他哪里放心得下? 为了回来,他费了一番功夫。若不是白先生帮忙,只怕还成不了呢。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 * 一席话, 听得袁晓萍目瞪口呆。 这人还真是想咋着就咋着啊?在后世呆厌了就想回来,那她呢, 就被搁在这里了?她瞅了瞅五少爷, 瘦长脸,中分头, 皮囊丝毫未变, 可灵魂变了,再也不是跟她心心相印的那个五少爷了。 五少爷像是猜透了袁晓萍的心思, 嘿嘿一笑。 他杜永年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儿?既然他能回来,那袁秋梅也能回来, 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上一世跟她相依为命, 这一世再续前缘,虽然过程省了不少,结果却是好的。袁晓萍嘛, 自然也会回去,凭她的本事不是来去自由嘛? 袁晓萍哪晓得这些?她一骨碌爬起来, 急得团团转。 五少爷斜眼看看,却是不慌不忙。 少奶奶的性子这么急,在大家族里是怎么生存的?他想给她上一课, 看她急得冒火,又有点不忍心。 “哎,快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去主院跟娘请安……” “……” 袁晓萍摆了他一眼, 才暴露身份就准备拿封建礼教压人了? 不是好说好的早晨不用请安嘛,开了这个头,以后的日子咋过?锦囊里的二十条看了没?若是看过了,还装什么迷瞪? 五少爷一愣,随即想起来了。其实,他是想看看娘,两年未见还真是想得慌,见袁晓萍不乐意,也只好作罢。 * 吃了早饭,袁晓萍也没劲扑腾了。 她盘腿坐在床上,练起了心法。五少爷在一旁看着,也比葫芦画瓢练了起来。 要说,杜绍宇还不错,把这身子骨儿练得结结实实的,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病秧子”了。 一个周天下来,袁晓萍冷静下来。她知道光着急不是个办法,得跟这个家伙好好商量,寻找对策。 五少爷也不摆架子了,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你是说通过梦境穿梭,再换回来?” “对,只要你回到后世跟秋梅融合,把另一个自己送回来,就大功告成了……” 袁晓萍像在听天书,如果不是取回了白玉笔,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她回到后世,秋梅不就缺失了一缕灵魂?她不能把秋梅当傻子,即便回不去了,也不能这么做。 五少爷却是胸有成竹。 关于秋梅的问题,他早考虑过了,他想逗逗袁晓萍,就故意问道:“哎,你在担心秋梅啊?” “嗯……” 袁晓萍明白不能只想着后世的自己,而陷前世于不顾,她和秋梅本是一体,不过是生活在两个时空里而已。 “哦,你就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 五少爷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 袁晓萍瞅了瞅五少爷,哪敢放心? 这可是个笑面虎啊,即便喜欢上了秋梅,也不保险啊。再说,这穿梭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若有什么问题,干着急没办法啊!如果秋梅变成了傻子,既对不起前世的自己,也对不起前世的爹娘。 五少爷也瞅了瞅袁晓萍,见她神色复杂,就叹了口气。 “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和秋梅本是夫妻,不会害她的……” “……” 袁晓萍猛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跟五少爷就是夫妻啊,明媒正娶才成亲没几个月,还用得着提醒嘛? 五少爷明白袁晓萍误会了他的意思,本不想解释,可想了想还是开了口。他知道若不能打消袁晓萍的疑虑,这事就办不成。 “要说,这是前世的另一段过往……” 原来,袁秋梅被袁二爷输掉后,就去杜家当了丫鬟。因为痴痴呆呆的,被扔到柴房里,做一些粗使活儿。五少爷见她可怜,就收到自家院里,啥也不让她干,就陪着他玩耍,还教她读书认字。 袁秋梅虽然反应迟钝,却认定了五少爷,跟他同吃同住,一起长大。五少爷有了经济能力,便寻医问药想给她治病。后来,小白先生出了一个方子,袁秋梅忽然灵醒了,颜色也光鲜起来,跟五少爷也越发亲近。 好日子没过多久,五少爷被绑票,因为赎金问题家里闹腾开了。一怒之下,杜老爷分了家,杜家四分五裂,也因此败落了。 树倒猢狲散,仆人们都离开了杜家。 杜老爷子和老夫人相继离世,又花费了一大 分卷阅读60 笔。杜太太撑不住,一病不起,杜老爷黯然神伤,身体也垮了。杜太太临终前,给五少爷和袁秋梅办了婚事,杜老爷撑了不到半年,也跟着走了。不久,阿贵被抓了壮丁,柳婶子生了一场重病,没能撑过去,小院里只剩下五少爷和袁秋梅。 这段过往,五少爷不想再提起。他费了那么大劲儿,就是想改变这段历程。好在,他终于成功了。 袁晓萍听着,是既心酸又甜蜜。 原来,她跟五少爷结缘已久,不论怎么都撞到了一起。而五少爷牵挂着秋梅,才会想法设法唤她回来? “好吧,我答应你,只要能保证秋梅回来后,安然无恙……” “你放心,我都考虑到了……” 这件事,五少爷筹备了好一阵子。 他知道袁晓萍身怀异能,而他穿到了后世,也有了“托梦传话”的能力。他跟杜绍宇传过话,解决了不少难题,为了回到后世,他又冒了一把险。 他找到白家祠堂,给白先生托梦,求他帮忙。 白先生说:“时空穿越是不可逆转的,要想改写历程,得有“白玉笔”和“青玉砚”加持……目前,最大的问题是“白玉笔”已经寻回,“青玉砚”却毫无下落,二者缺一不可,也就无法实现逆转……” 他不信这个邪,就跟白先生说:“青玉砚一定能找回来的……” 后来,他找到了“青玉砚”的下落,白先生这才冒着生命危险把他召唤回来。当然,这也是他跟白先生谈的条件之一。 听到这里,袁晓萍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青玉砚”现在哪里?” “那方青玉砚就在李慕然的姑姑家,被封在铅盒里,白先生才测算不出来……” 袁晓萍不禁哑然失笑。 她忍不住捶了五少爷一拳,五少爷疼得呲了呲牙。 “哎,这种秘密都探得出来?你可真了不起啊……” “嘿嘿,小意思啦……” 袁晓萍想打听一下细节,五少爷却是笑而不语。她又一拳捶过去,想着对方不经打,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个短篇,补上了后续,了却心中的遗憾~ 希望小天使们喜欢~ (为了给新文引一点流量,准备改个文名~) ☆、晋江独家 * 五少爷的变化, 旁人并未察觉。 倒是杜太太发现年儿一连两天过来请安,还知道陪着她说说话儿, 不像以往打一卯就走, 跟火烧屁股似的。 五少爷尽孝道,袁晓萍只能陪着。 她硬着头皮听那娘俩说话儿, 心说, 开了这个头可麻烦了,即便她走了, 也不能让秋梅担着啊,她得说叨说叨, 不能把那封建枷锁套在秋梅身上。 这天上午, 从主院回来后, 袁晓萍就关着门,开起了批判会。 “哎,我说你也是去后世熏陶过的, 就没一点现代意识?以后不能自己想咋着就咋着,要多考虑一下秋梅的感受……” 说着, 袁晓萍列出了十七八条,都是有关妇女权益,消除大男子主义的。 五少爷听着, 不禁乐了。 这个袁晓萍挺有意思,都是要走的人了,还操着这份心?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 跟后世一比,旧时女子的地位实在太低了,什么都要听家长的,没有一点自主权。想着秋梅念了两年大学,回来后也有变化,就点了头。 “好,我答应你,这些都能做到……” 袁晓萍还不放心,又把这些都写下来塞在锦囊里,给秋梅留着。 五少爷见袁晓萍忙忙乎乎的,也收起了戏谑。 “哎,你放心吧,今后的日子我自有打算……” 袁晓萍暼了他一眼。 心说,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安排,一点儿也不冲突。 * 第二天一早,五少爷和袁晓萍回了娘家。 这是袁晓萍要求的,她要跟家人道个别,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个安排。 袁二爷和袁二奶奶见了,开心不已。 进了堂屋,五少爷端坐在案前,跟袁二爷说起了生意上的事。袁二爷惊讶地发现五少爷懂得不少,比他这个先生还要厉害。他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不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嘛。 袁晓萍拉着娘,去西厢说了好一会儿话。她备了一个锦囊,塞到娘的手里,说:“娘,这个要收好了,遇到难题再打开,千万不能泄露给任何人……” 说着,她忍不住跟娘抱了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秋梅,这是怎么了?” 袁二奶奶觉得奇怪。秋梅一向大大咧咧的,什么变得这么柔软了? “娘,我舍不得您……” 袁晓萍知道这是最后一面,再见时她就变成秋梅了。可这话却不能跟娘说,这是个秘密,要瞒一辈子的。 一 分卷阅读61 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个午饭。 午休时,袁晓萍跟妹妹说起了悄悄话。 “秋灵,要好好念书,毕业后要出去做事,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还有拳脚也不能拉下了,你要督促两个弟弟勤加练习……” “姐,我都记着呢……” 袁晓萍不放心,又把跟弟弟唤醒,说叨了几句。 鸿君和鸿茂都听姐姐的,还拍着胸脯说:“姐,你就放心吧,我们每天早晨都练着呢,从不偷懒……” 袁晓萍屋里屋外,看了个遍。 最后,又去后院转了一圈。 她看着那棵梨树,就发起呆来。那是她跟五少爷练拳的地方,想想昔日的欢声笑语,真是恍然如梦。 “哎,瞅啥呢?那树上的果子还没熟呢,是不是流口水了……” 五少爷也跟了过来,见袁晓萍盯着梨树,就开起了玩笑。 “去,你才馋了呢……” 这一打岔,伤感也消散了。 袁晓萍看了最后一眼,就咬着牙离开了。 五少爷陪着袁晓萍,上了马车。 再过七天,就是约定的日子,成功与否就看袁晓萍的能耐了,他只能帮她护法,在关键时刻助一把力。 * 一连三天,袁晓萍养精蓄锐,足不出户。 五少爷也陪着她,跟以往没啥两样。当然,请安是少不了的,不过都改成了下午,这样既避开了众人,也不影响袁晓萍练功。 杜太太很欣慰,跟老爷说年儿懂事了不少。 “老爷,年儿成亲后,就是不一样,像个大人了……” 杜文山也意识到了。 觉得对儿子过于忽略,就第一次把五少爷叫进书房,谈起了家业。 五少爷早有谋划,就提了几点建议。 “爹,外面世道很乱,咱家铺子和跑船赚来的钱,最好换成黄货存起来,厂子也不要再扩张了,维持着现状就成……” 杜文山听着,很是惊愕。 年儿自小娇养着,不事稼穑,这关门闭户的咋懂得那么多? “年儿,你是啥时候学的?” “爹,这是孩儿从书本上看来的,这一阵子跟着少奶奶去铺子上,见了岳父也请教了一二……” 五少爷反应很快,知道自己太心急了,他想救这个家,也不在这一时半会的。 “好,年儿出息了……“ 杜文山心有所慰,考虑着是不是让孩子也担点事做做? 晚上,他跟太太一说,杜太太却有些担心。年儿尚未痊愈,三天两头地犯病,还是不要操那个心了。再说,他那几个哥哥都强势着呢,只怕插不上手。 杜文山一想也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孩子们的争斗,他自然晓得。只要他这个做家长的一碗水端平,就不会起纠纷。 第二日,再见到五少爷,就不再提到家业。 五少爷并不着急。他是不会跟哥哥们争家产的,他不过是想保住这份家业,发扬广大而已。 (晋.江独家,谢绝转载) ☆、晋江独家 * 约定的日子到了, 袁晓萍做好了准备。 吃罢晚饭,她盘膝坐在床上, 跟五少爷说:“以后要好好待秋梅……” “嗯……” 五少爷点了点头。 他喜欢秋梅两世, 怎么会不好好待她呢?上一世,他早早地走了, 存了那么多的遗憾, 这一世一定要补回来。 “哎,你自己也要好好的, 争取活到长命百岁……” 袁晓萍看着五少爷,这是跟她朝夕相处了八年的玩伴和爱人, 这一别就是永远, 日后再难见面了。 “晓萍, 你在那边也要好好的,要提防李慕然,她家里很不一般……” 五少爷忍不住叮嘱道。 “好, 我会注意的……” 袁晓萍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杜永年是怎么找到青玉砚的?她一再追问, 那人却笑而不语。她想回去后问问杜绍宇,没准还记得吧? 万事已了,袁晓萍进入了冥想状态。 她沿着一条路径, 回到了后世。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致,就像回到了高考结束的那个暑期。那时的她麻辣无比,自信满满,仿佛伸手就能摘下天上的月亮, 没有什么能难得倒她。可一觉醒来,却变了个样子,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现在,她又回来了。 袁晓萍找到了自己的家,学校还在放假,她应该在房间里吧?果然,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仰着脸躺在床上,呼呼地睡着。 这会儿是凌晨两点,正是夜深人静之时。 袁晓萍深吸了一口气,想冲过去跟自己融合。就在靠近的那一刻,一道金光闪过,把她震了开去。b 分卷阅读62 r   不好,有符篆护身,她无法靠近,这可怎么办? 袁霞萍心里发急,如果融合不成功会很麻烦的。她想去找杜绍宇帮忙,可那个家伙住在哪里?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袁晓萍在屋里晃悠了一圈,看到桌上的手机,冒出了一个点子。她打开屏保,进了QQ,找到杜绍宇的号码,敲了几个字符。 “小跟班呼叫大剑客……” 杜绍宇已经睡下了,那QQ提醒音却惊醒了他。 锁屏的手机,怎么会自动开启?他闭着眼睛不想搭理,可心念一起,还是坐了起来。 看到QQ上的留言,顿时清醒过来。 “晓萍回来了……” 他的心咚咚直跳,颤抖着手敲下了两个字符。 “在哪?” “在家......” 杜绍宇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他盼啊盼啊,盼了好几天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杜永年走的时候,给他留了提示,就压在枕头下面。他等了数日不见动静,对那个家伙很不放心,怕他跟自己开玩笑。殊不知,杜永年是按照后世核算的日期,跟前世的算法不同,所以出现了偏差。 “快打电话,把符篆移开……” 杜绍宇赶紧拨打电话。袁秋梅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找寻了一圈,没发现符篆,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床垫子下面……” 袁秋梅掀起床垫,果然压着三道符篆。她不晓得这是哪里来的?估计是爸妈给她请的?她把符篆搁在抽屉里,躺下来接着睡。 可这么一折腾,袁秋梅睡意全消,怎么也睡不着。袁晓萍急得不行,天马上就亮了,她的元气支持不住了,怎么融合?怎么送秋梅回去? 杜绍宇也着急起来,想着他跟袁晓萍常做的游戏,就对着手机唱起了儿歌,好把秋梅哄睡着。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注1) 袁秋梅一听,咯咯笑了起来。她发现杜绍宇最近特别好玩,跟变了个人似的,哪里晓得真得换了芯子? 袁晓萍急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她溜到秋梅身后,对着她的后颈点了一下,袁秋梅打了个哈欠,很快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袁晓萍凝神静气,慢慢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她知道醒来后,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 杜绍宇在家里守了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就朝袁晓萍家奔去。 分别数日,却隔着一个时空,想做梦都梦不到,现在人终于回来了,那颗悬着的心也该放下了。当然,该对的暗号还是要对,验明正身才能安心。 杜绍宇敲开了袁晓萍家的大门。 袁爸爸诧异地看着这个帅气十足的同学,这一大早地赶过来,有急事么?杜绍宇却顾不上解释,直接了当地问道:“叔叔,晓萍起来了吗?” “呃,还没有,你先进来吧……” 袁爸爸把人让进客厅,让晓萍的妈妈去看看女儿。 袁晓萍还睡着,晓萍妈妈舍不得喊她,就掩上了房门。 “晓萍还没起来,看着很乏的样子……” 杜绍宇就在客厅里等着,袁爸爸给他盛了一碗绿豆粥,他心不在焉地喝着。晓萍妈妈见过他,知道他就是杜绍宇,晓萍生病期间没少过来看她,对晓萍好像有点意思,她对这个男孩子也颇有好感,觉得他挺实在的。 到了半晌午,袁晓萍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一切,咧开嘴笑了起来。 “小跟班……” “大剑客……” 暗号都对上了,杜绍宇松了口气。袁晓萍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哎,那个青玉砚是什么回事?” “那个,说来复杂……” 杜绍宇记得杜永年干的好事。 根据白先生的说法,青玉砚跟白玉笔有关,那白玉笔出自李慕然之手,那青玉砚跟她家必有牵扯。杜永年跟李慕然套起了近乎,那李慕然本是冰雪聪明,可一到感情问题上就犯起了糊涂。 杜永年施展了“笑面虎”的功力,把李慕然哄得团团转,套了不少消息。 关于青玉砚和白玉笔的丢失,他觉得白先生有所隐瞒,就去寻了白家的后人。 在白家祠堂里,他翻了旧时的典籍,寻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据考证,白玉笔和青玉砚丢失的那年,白家有一对师兄妹沉睡不醒,失了魂魄。 循着这条线索,他把李慕然家的亲戚核查了一遍,最后盯上了李慕然的姑姑李君怡。 李君怡开了一家古玩店,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两年前,跟着她先生梁木秋去了终南山,说是闭关修炼去了,再也没露过面。 李慕然给姑姑看家,无意间翻出了白玉笔。她觉得好玩,就戴在了脖子上,后来发现了白玉笔的神效,才动了心思。 几个月前,李君怡和梁木秋出山了 分卷阅读63 。他们回到家里,发现白玉笔不翼而飞。李君怡找到李慕然,听了事情的原委,心知不对。 杜永年借着李慕然,跟李君怡单独见了一面。 他关起门来,跟李君怡说:“仙长,白玉笔已经走了,让青玉砚也回去吧,过往的事情一笔勾销,白家已经原谅你们二位了……” 听到这个,李君怡神色黯然。 当年不过是觉得好玩,想跟师兄一起云游天下。千不该万不该拿了白玉笔和青玉砚,害得白家一蹶不振,消失在了江湖之中。 既然师兄已经原谅他们了,那就把东西送回去吧? 李君怡和梁木秋把青玉砚送回了“谪仙居”。在白先生的召唤下,沉睡多年的师兄妹醒了,这一切过往也画上了句号。 袁晓萍听着听着,就瞅了瞅杜绍宇。 她算是明白了,那个杜永年为何不肯说实话?他顶着杜绍宇的名号没少干坏事吧?想着跟李慕然的真真假假,是不是要杜绍宇来还? 这个笑面虎,不耍人就不行吗?如果他在眼前,挡不住要捶他两下。 “晓萍,你放心,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 杜绍宇料到了这一点,也是无可奈何, 想想真是亏大了,他把五少爷锻炼的像个正常人,而这个五少爷却差点败了他的名声。脚踩两条船,是他杜绍宇能干的事吗? 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晓萍? * 太阳升起来了。 五少爷睁开眼睛,朝花布挡那边瞄了瞄。那边还睡着?这可不像她往日的风格啊?他兴奋起来,赶紧撩起布挡,大模大样地盯着。 秋梅回来了,再也不会朝他吹胡子瞪眼了。 那个袁晓萍好是好,就是太厉害了。一言不合,上来就是一拳,瞧瞧他的胸口都被打肿了。说起来,还是那个二愣子适合她,俩人彪悍惯了,打打闹闹才是常态吧? 五少爷屏息静气,等着秋梅醒来。 这一等,就到了下午。 当袁秋梅睁开眼睛时,看到了记忆中的五少爷。她动了动嘴唇,却未发出声音。五少爷心领神会,赶紧把秋梅扶起来,端着茶盏,把温凉的茶水送到她嘴边。 “喝吧,润一润……” 袁秋梅喝了几口,脑子清醒过来。 “年哥哥……” “秋妹妹……” “花枝枝……” “坐果果……” 五少爷跟袁秋梅对起了暗号。 不要以为他们才有暗号,他跟秋梅也有自己的过往,那些暗号既是儿歌,也是记忆,是两生两世都无法忘却的。 (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