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两个他》 分卷阅读1 《爱上两个他》作者:阿橙七 文案(c6k6.com)一: 一场藏着种种疑团的车祸让寒娆失去了恋人时安的消息。 她无法接受时安的离开,不停追寻真相,因为家庭变故她不得不嫁给晏修平。 在互相较劲的婚姻生活里,爱上了这个霸道的丈夫让她纠结痛苦。 不曾想,毫无交集的晏修平和时安之间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文案(c6k6.com)二: 他阳光温柔,陪伴她走过酸甜的青春时光,在失去之后她仍情陷深处无法释怀。 他霸道冰冷,禁锢她度过纠结的婚姻生活,长久的陪伴让她封闭的心慢慢融化。 她没想到他和他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爱上的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寒娆、时安、晏修平 ┃ 配角:晏修静、武兴、许宏志 ┃ 其它: ☆、他和他 凌晨1点47分,寒娆站在萧索的路口试图打车。 突发的交通事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相关人员也都从事发地点离开,原本混乱不堪的车祸现场已经恢复如常,这黑夜也找回了它的宁静。 “寒记者,这么晚了你怎么回去?顺带捎你一程?”刚才接受采访的交警骑着专用摩托在她眼前停下。 寒娆淡淡地笑了下,摇头拒绝。她并不着急回家,即使现在一身疲惫。 长长一条街只剩她一人,她往后看了看,嘲笑了下心里只剩一个人的天真想法。自从嫁给晏修平,她何曾有过一个人的空间?只要她离开晏家,就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监·禁她。 腊月的夜气温很低,她在街上已经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周身都变得冷冰冰的。夜里车确实不多,她站了好一会儿了都没看见一辆。她终于停下,向后转身,微微抬手打了个手势。 一直跟着她的那辆车立刻驶来在她面前停下,武兴从驾驶座下来,迅速打开后座车门。寒娆并不言语,直接坐进车里。 武兴握着方向盘又回头说:“少夫人,那么晚了少爷真的很担心你,让你早点回家。” “开车。”寒娆冷冰冰地出了声,就闭上了眼睛。 她一路上没再说话,下车之后直接回房。推开房门里面是一片漆黑,让她看不清东西,她伸手贴着墙去摸索开关。 突然,刚触到开关的她被一股力气扯进房内,房门砰的一下关上,瞬间,她整个人被高大的身躯压在了墙上。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口内空间就已经被侵占。她两手挡在身前,用力地推阻眼前之人。可是她越是抗拒,压在她身上的力量就越大。 她的双手被他钳制在头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钻进了裙下,以冰凉的触感在她腰背上游走撩拨。那只手还越来越过分,似有若无地触碰她的敏感之地。 他霸道无礼的动作让她身体一僵,随后更加用力反抗,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她的双唇仍被他的唇舌霸占,只能呜呜的发着抗拒的声音。两人缠绕在一起的喘息声越来越重,谁都不肯服输。 连夜的疲惫加上持续的反抗让她渐渐失了力气,整个人慢慢软在了他身上。 刹那间,手腕上的束缚松开,灯亮起,压在她身上的力气也瞬间消失。没了压迫和支撑,她倏地滑坐在墙边。 一身职业装被他抚弄得发皱凌乱,束好的头发也掉下几缕,肆意地垂在脸颊边。她侧着脸张嘴呼吸,没看眼前之人一眼。 晏修平这样的戏弄人的把戏她早已习惯,只有他会用这种方式羞辱她。 “寒娆,你的时安看到你这样一定很心疼吧。”晏修平在她身边蹲下,捏着她的下颌让她看向自己。戏弄了人,他那张脸还是看不到一丝情绪的起伏。 她瞪着他,眼中噙泪,却没有一丝柔软和妥协,那眼泪不过是因为他提到了让他头痛的名字。 “晏修平,离婚吧。”寒娆一手抓着敞开的领口,一手推开他站起身,冷冷的开口。 晏修平比她高一个头,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衬衫,低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冷笑一声:“离婚?你忘记你因为什么跟我结婚的了?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 “况且我也没那么好心,放你去寻找你的情郎。”晏修平只留下一句嘲讽就离开了房间。 寒娆闭了闭眼,坐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浴室,脱下那身被揉乱的衣服。她对着镜子,放下一头长发,手上沾了点水用力抹掉唇边那晕开的口红。 这个样子,好不狼狈。 晏修平对于嘲弄自己的行为乐此不疲。她是记者,常年在外跑新闻,结婚这两年她和他面对的时间也没多少,但是每每两人相对,他总会这样。 其实结婚以前晏修平对她并不是这样。虽然他一如既往地霸道专横,但是当初他追求自己的时候从 分卷阅读2 未使用过这样羞辱人的手段。 竟然会想起晏修平当年每日一束鲜花送到台里,一年不间断的事,寒娆嘲笑了一阵镜子里狼狈的自己。 她卸了妆,转身拉开帘子才发现浴缸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还冒着朦胧的水汽。她伸手在水里轻轻拨了拨,温度正好。她慢慢跨进浴缸,舒服的温度包裹全身,这个时候她才渐渐放松下来,疲倦的慢慢进入梦乡。 “娆娆,快起来,上学要迟到了。”妈妈拍着门叫她起床,“还不快点起来,时安在下边等你了!” 寒娆是个起床困难户,时安才是对她有效的闹钟,听到时安的名字她立刻爬起来赤脚跑到窗边,拉开窗帘,一眼就看到时安坐在自行车上。他的长腿轻松撑在地上,另一脚踏在脚搭子上,手里还拿着两份早餐,笑着往楼上看,他也看到了她。 “等等,我马上就好!” 寒娆家在12楼,确保他能听到所以喊的声音不小。邻居们早已把她这声音当成定时闹钟,几乎每天时安都在楼下等她上学。 高二的寒娆不怎么打扮,只刷了牙洗了脸套上校服,在门廊里穿上鞋,抓上书包就出了家门。 “诶……娆娆这早餐还没吃呢,拿上包子和豆汁!”妈妈追出来,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她。 寒娆已经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合上前笑着和妈妈摆手:“妈,不用了,时安帮我带早餐了,不会饿着的!” 到了楼下,寒娆悄悄的不出声,轻轻走到时安后边直接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抓住时安腰侧的校服时才突然出声:“师傅,开车,地点市三中!” 寒娆的动作让时安随着自行车晃了两下,他及时扶住车头稳住了车身,才转头看她无奈笑道:“你又这样,我们都摔了怎么办?” “不会摔的,我相信你的……诶?”寒娆话没说完,自行车就动了,抓着他的衣服的手瞬间攥紧。知道时安是有意逗她,她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假意生气,“你也不先说一声!” “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摔的。”时安迎着阳光向前,一直笑着,他右手握着车头,左手将早餐递给她,“今天阿姨说辣酱没了,给你加了番茄的。” “等等,我先绑好头发。” 时安又笑她:“看来我下次要早点叫你起床,每天出门都跟梅超风似的。” 寒娆笑着抬手锤他:“你叫我我也不起,这叫有计划的利用时间!” 时安车骑得稳,寒娆已经松了手在后边徒手梳头,她也抓得随意,一下子就绑好接过那还热着的手抓饼,“你那份加了什么酱?” “我什么都没加。” “那我吃你那份,我要和你换!” “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手里就是没加的。” “哼!”寒娆笑着哼哼两声,开动了,一咬下去瞬间就觉得被耍了,这份明明是她最爱的味道。 她仰头要和他理论,见他微微侧头看看了她,又转过头看向前方。他脸上带着笑,晨光从旁落在他脸上,她望着他,心里也和照在身上的阳光一样,暖暖的。 时安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的单元,他们俩同岁,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班,两家人也说他们是打娘胎就开始的缘分。 “妈妈说,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女孩子!”四岁的时安奶声奶气的和寒娆拍胸脯,“所以我要保护你。” 寒娆从小就长得漂亮,一直有男孩子给她递纸条,甚至还有人直接开口要她做他们的女朋友。寒娆并不是好惹的女生,每次都是冷脸拒绝。有些男生会被激怒,就在校外等她放学。不过她每天都有时安陪着,那些男生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所以她从来都不会害怕。 和他在一起,时时心安。 到了学校,时安在锁车,寒娆在旁整理自己的头发。她等他站起,一边捋着头发一边问他:“帮我看看哪里没弄好?” 高二的男生身高总会疯长,初中的寒娆还笑他没有自己高,自己要保护他,可现在他已经比自己高出差不多一个头了,每次看她都要低着头。他伸手在她头顶拨了拨,又轻轻按了一下,笑道:“行了,好看了。” “诶,你是说我刚才不好看了?”寒娆抓住他的手,要讨说法。上课铃正好响了,时安顺势握紧,拉着她往楼上教室飞奔。 在奔跑过程中寒娆突然醒来,睁眼看到一片黑暗才知道自己又梦到了时安,梦到那段青涩的过往。 时安已经离开八年了,可是她还是会无法控制的想起他。 她看着黑暗沉思,好一会儿才从回忆里走出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可她记得自己明明还在洗澡。 这样一想,她才注意到耳边落着平稳的呼吸声,她抬手开灯,黑暗被灯光打散,就看到晏修平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 ☆、老情人 看到晏修平,寒娆愣了一下。 自己明明是在泡澡,怎么现在在床上了?她不用看也能感觉得到,被子之下自己什么都没穿。b 分卷阅读3 r   他到底什么时候进来的? 昨晚自接到任务去采访就一直没吃过东西,想来是血糖低自己泡澡时晕了过去,连他把自己抱到床上都毫无知觉。寒娆瞬间有些不能自处,裹着被子起身正要下床,突然又被装睡的人连人带被拉回来,被迫重新躺下。 “想去哪?”晏修平首先开了口。 “穿衣服。”寒娆直接回答,又要起身。 晏修平的双臂只把她箍得更紧,完全无视她的话。寒娆挣扎几分便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只转了身背对他侧躺着,闭上了眼。 抗拒也没用,还不如让自己舒服点。床还是这张床,平时她自己睡得自在,现在唯一不自在的是晏修平的手从后伸到他前面,紧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 “寒娆,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吗?” 寒娆没有回答,也没有再动,对他的态度依旧那么冷淡。他明明贴在她后背,但对她来说像是不存在一样。 这一夜寒娆睡得并不舒服,早上起来落了枕。一夜过去,晏修平仍是从背后环抱她的姿势。此时她不再犹豫,趁他未醒,直接下了床,迅速走进房里的衣帽间。 她今天还有采访任务,找了套干练的职业装换上。她的衣柜里大半都是职业装,采访过程时有出镜,她也就习惯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正式的装束。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服,才发现手腕上留下被人握住的印子,想来是昨晚晏修平留下的。那位置还是太过显眼,她扯了扯衣袖才能勉强遮住。算了,她自己叹了口气。 虽然她有疑问,但是没有问出口。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回这间房睡。 结婚两年,他们一直是分房睡。虽然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这并不是她提的要求。新婚那夜,绝望之间她在床上喊了时安的名字,他就没有再在这房里睡过,直到今天。 他们的婚姻果然从一开始就是笑话,或许当初自己再坚持那么一点点,就不会有今天这样谁都不好受的局面。她想结束这样的生活,可晏修平像是在惩罚她一般牢牢把她困住。 果然是已经不太习惯两个人睡,躺了一夜现在却全身不适,脖子是更加的疼。她锤着脖子走回房间时晏修平已经坐起,也在锤打脖子。那一刻两人都顿了顿,定格的画面有些滑稽。 她依旧不言语,径直走进浴室。她挤牙膏时才注意到,杯子牙刷毛巾都变成了双份的。 “从今天起我回这间房睡。”她疑惑之间,晏修平也走进来,并排站在她身边。他的话不带情绪,只是在给她下一个通知。 寒娆正刷着牙,白色泡沫挤在口中,没有出声,甚至没有抬眼。在晏修平看来,她像是没有听到那句话。 她接水漱口,把口中泡沫清掉,又挤出洗面膏,开始洗脸。她脖子还疼,洗脸的姿势有些僵硬,动作都是慢慢的,所以洗个脸花了很长的时间。 晏修平在旁早已洗漱完毕,寒娆才慢条斯理地拿起毛巾擦掉脸上的清水,完全把他这么一个大活人给忽略掉了。 洗漱好的寒娆开始收拾台面上属于自己的瓶瓶罐罐,这过程依旧沉默。她这一举动彻底把晏修平激怒了,他一把抓起她的手,那些瓶子一下被碰倒在桌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一声一声的拨动这凝固的空气。 他问:“你要干什么?” 寒娆终于看向他:“你要搬进来我自然要搬出去。” 晏修平反问:“我有说让你让你搬出去吗?”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寒娆同样反问。 “让你明白自己的地位。”晏修平的话带着一股讽刺的寒气,他逼近直接揽上她的腰身,凑近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偏了头。他强硬的把她的脸掰向自己,又说,“妻子伺候丈夫天经地义,你是我花钱买回来的,你该做的是取悦我,而不是像一具木偶一样等着你的主人去提线。” 面对这样一番羞辱的语言寒娆却笑了:“晏修平,你买回来的本来就是一具木偶啊。” 晏修平听完尽管心里极度不舒服,但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她的心从来都不在他这里,面对他的时候不是木偶又是什么? “是,我听主人的话,以后继续睡在这房里。”寒娆推开晏修平,转身重新整理那些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她的话虽是顺从,但却透着一股鄙夷。 经历了一番不愉快,两人前后脚从房里出来,正好碰到刚回家的晏修静。 晏修静化着浓重的烟熏妆,穿着紧身短裙,不用问也知道她又是刚从夜店回来。她看到这两个不高兴的人直接跟晏修平打趣:“哥,难得你们都在家啊,居然还从一个房里出来,这是怎么了,你们重修旧好了?” 看到晏修静的这副样子,晏修平不禁皱眉:“不是让你不要再出去喝酒吗,昨晚又没回来?” 晏修静嘻嘻笑着:“在家那么无聊,不出去玩我会郁闷死的。” 晏修平厉声命令:“把这身衣服换了,下来吃饭。” 早餐已经准备好,晏修平和寒娆入座,晏修静才 分卷阅读4 慢悠悠的从楼上下来,她换了身舒适的卫衣,洗掉脸上的伪装,俨然变成了一个清丽的小女生,和刚才的样子相比简直是两个人。 饭桌上,晏修平和寒娆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一顿早餐总透着股压抑。晏修静不喜欢这样,一直在谈论自己和朋友玩乐的事。 “哥,你也别老是工作工作的,也适当出去玩嘛。怎么说你以前也是夜店小王子啊,你看你接管公司这几年整个人都变阴沉了,你就该多放松放松。”晏修静瞧了眼寒娆,又说,“也没谁规定结婚就不能玩啊,嫂子,你也不介意我哥出去玩对吧。” 寒娆看向晏修静略略点头,淡淡答道:“当然不介意。” “就是嘛哥,你看嫂子都那么通情达理了,你也别装矜持了。你不是不放心我出去玩吗,下次可以和我一起去啊。”晏修静笑里有股得逞的意味,又神秘兮兮的问,“哥,你猜昨晚我碰见谁了?” 晏修平只看向妹妹,没有说话。 晏修静笑了几下,自己回答了:“我碰见你老情人了,诶她叫什么来着?就是你以前带回家过的那位姐姐,我都不记得她了,但她说认得我,还问我你怎么回事,当年一声不吭就玩消失把她甩了?居然还改了性子不出来玩了。” 晏修静说话的时候看向寒娆,可寒娆只专心吃饭,完全不把她的话听在耳里。倒是晏修平把话截住:“你说的人我不认识,吃饭时少说话。” 晏修静不是个听话的妹妹,仍是饶有兴趣地继续说着:“哥,你是怕嫂子介意你有前任啊?嫂子,我哥以前是交过女朋友你别介意啊,谁都有过几个前任不是?我记得嫂子你也有个初恋吧,好像叫什么安,就是八年前出车祸死了的那个吧?” 提到时安,寒娆的动作里忽然有了些慌乱,捏着筷子的动作瞬间有些不稳。身为记者,控制情绪是必修课,在未被察觉前她就掩饰过去了,表面看着一如之前那般冷淡。 晏修静看着寒娆笑着又继续说:“我哥都没介意你还想着前任,刚才我说的你也别介意啊,嫂子。” “我不介意你哥有几个老情人。”寒娆直接放下筷子,定定面对晏修静说完,直接离开餐桌,“我还有采访任务,先走了。” 晏修静看着寒娆离开,有些得意,她也知道时安这个从未出现过的人是寒娆的软肋。她又看向哥哥问:“哥,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啊,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副讨人厌的样子。喜欢她漂亮?可比她漂亮的人又不是没有。” 晏修平睨了眼妹妹:“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心?” 晏修静咯咯笑起来,不以为意:“你还有时间管我啊,寒娆不是更让你烦心吗?” ☆、新采访 寒娆一出门武兴照例暗暗跟着她,美曰其名是晏修平派来保护她的保镖,实际上只是借保护的借口以便随时报告她的行踪。 她没坐晏家那招摇的车,自己打了车到电视台和邓达汇合就立即前往采访的地点。新闻人总归对跟踪这事敏感,开车的邓达一下就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车,那车他也已眼熟了。 邓达问:“寒娆,你不会是真的被什么人盯上了吧,我咋感觉那车是冲你来的,跟我们好长时间了。要不我想法子把他甩了?” “没事,不用管他。”寒娆翻着资料淡淡答道,眼都没抬。 她在副驾上继续和他对要采访的内容:“这次要采访的对象是一对网红情侣,微博上用的情侣名Jack和rose。他们是交往两年的恋人,本来打算准备结婚的。女方在论坛上发了帖子说自己和男朋友打算结婚有点紧张,跟帖的人说婚前同居很重要,女方就和男朋友提议同居一段时间,现在就是同居期出现了问题婚结不成了,男生把责任推给女生,两人闹了起来,女方才向媒体求助,想让网友评理谁对谁错。” 寒娆说完基本情况,邓达笑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把自己的感情当成泰坦尼克号的生死恋了?叫这名字不嫌尴尬?还动不动就把小问题闹大,这点事还要别人帮着去解决啊?” 寒娆不发表评论,只说:“我们只是进行采访,先了解两人的想法,他们不拒绝出镜,待会儿正常拍摄就好。两人说要当面对质,所以要一起接受采访。” “不用打码啊?诶寒娆你说他们是不是奔着出名的?现在的年轻人……”邓达负责摄影,工作中大多数时候是不说话的,也许是因为憋得慌,在非采访时间总像个话痨。一路上又在说一些盼着利用新闻出名,自爆假料的部分投机者。 现在自媒体流行,虚构的人物事件都能成为新闻。这样的快餐时代压力大无处发泄,很多人也不细究真相,抓到一个点就开始站在制高点指点江山。甚至有些无良媒体,夸大事实报道,不求真相只为能掀起一番风浪。 寒娆只听着,一路看着相关资料,到了约好的采访地点才把稿子收起来。他们约在了Jake和Rose同居的出租屋,寒娆一进屋就看到这对恋人在屋里干瞪眼。 邓达一进这屋子就嫌弃:“Jake、Ros 分卷阅读5 e?知道我们来采访还不收拾屋子啊,这让我们怎么采访?连落脚的地都没了。” 他们这屋子确实乱得不行,门边都是一堆鞋,不仔细找都找不到成双的,地上瓶瓶罐罐果皮纸屑都有,还有所有能坐的地方都堆满了衣物,甚至连贴身衣物都大喇喇的丢在一边。 那两人看到他们都马上迎上来,争先恐后的指责对方,七嘴八舌的,寒娆听了一阵总算听明白了,他们故意把这乱糟糟的真实情况摆到大众眼前,然后互相指责是对方的责任。 “还没开始采访,你们留着等一下说。”寒娆适时打断,扫了一眼这屋子,指了阳台那边,“那边光线好,在阳台进行采访可以吗?” 寒娆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记者,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总带着一股冷冷的感觉。邓达是她的搭档,知道她不仅看起来冷,其实为人也是真冷淡,但她做事冷静有决断力。果然她一开口,那两人不吵了只是点头。他们一起整理出三张矮凳,拿到阳台那边,。 寒娆打开麦,拿着笔记本和笔坐好,情侣并排坐在她对面,她给邓达一个开始的手势,就正式开始进行采访。 寒娆问:“同居之前你们都沟通清楚了吗?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你们有了试婚的想法?” 女生说:“当然是一起约定好了才搬来一起住,可现在他居然说都是我作的!” 男生一脸的不耐烦:“要不是她非逼着我说要同居一阵才答应结婚,我才不想遭这个罪!现在婚结不成了吧不怪她怪谁?” 女生也不服气,直接指着男生骂起来:“怎么就怪我了?不同居我怎么知道你是这么个人?以前追我的时候说的那个甜啊,说什么‘地我拖、碗我洗、菜我煮,你只负责当个小公主’,在一起才知道你TM就是一个甩手掌柜,还让我伺候你。你以为结婚是娶个保姆啊?我还没说要分手呢你就先说不结婚了,你有脸说吗?寒记者,你说我做错什么了?我最大的错就是跟他谈恋爱!我当初怎么就以为他是个能嫁的呢?男人结婚前都是影帝!” 男生不等女生说完自己又开口了:“你就光会说我了,你就没问题吗?当初我是承诺没错,但你真以为你是小公主啊?寒记者我跟你说,她基本就是个等人伺候的生活白痴,不在一起生活不知道,她除了打扮什么也不会,屋里那些衣服全是她的,衣服连丢到洗衣机里都做不到,做饭拖地我就忍了,她还让我给她洗内裤你说过分不过分?” 女生听着男生的指责,已经坐不住了,站起来又骂道:“你以前不是说衣服都是你洗吗,现在怎么就忘了?住了一个多月地你就拖了一回你抱怨什么?每天都吃外卖,你做饭了吗?那天我就是问你洗衣机怎么用你就朝我发火骂我白痴,你就不过分?” 面对一番指责男生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也骂:“那至少我还拖了一次,点外卖哪次不是我点的?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这一个多月你干什么了?” 两个人已经吵起来了,你来我往不断数落对方,谁也不曾想到他们竟然是几个月前在网上人人称羡的网红情侣。他们曾用微博记录了从校园走向社会一些生活日常和彼此相爱陪伴的故事。因为颜值高长相登对,成为一些年轻人羡慕的对象。 他们结婚消息传出的时候,还轰动了一阵,都说是神仙眷侣。从他们的争吵中寒娆大概也明白了原因,生活在一起后不能接受彼此的缺点,因此有了分歧。还有一点,他们以前还不够了解对方。 这次的采访本就是女生的求助,她就想让人评评理,同居中导致分手了到底谁对谁错。等到他们稍微平静,寒娆才问:“同居之后,你们有为对方做过什么吗?” 面对寒娆的提问,两人面面相觑突然都不说话了。寒娆了然,等了一阵确定他们回答不出来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发现对方有问题的时候,有沟通吗?有试着改变吗?” 两人还是不回答,过了一阵男生才低头嘀咕:“沟通什么啊,不吵架就不错了,我真没想到生活里她是这样。” 这话女生也听到了,突然面对寒娆哭诉起来:“寒记者,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故事吧。当初他对我那么好,表白的时候还承诺照顾我一辈子,可是才过多久啊,他不仅没做到他说的,还嫌弃我了。我要不是真喜欢他,我能决定跟他结婚吗,没到想到到头来还被他抛弃。” “你不整出同居的事来,会有这么多事吗?”男生悻悻又说了一句,脸色也很难看。 寒娆已经在笔记本上记录好了他们话里的要点,采访结束前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真的决定分手了吗?” 这下两人异口同声:“分!” 寒娆点点头,又确认了一些问题才示意邓达采访结束,她合上笔记本站起来跟他们交代:“新闻发出之前我会先给你们看过,有问题再联系我。” 两人把寒娆和邓达送到门外,离开之前寒娆又转过身看他们,说了一句无关工作的话:“同居没有什么错,不合适才会分手。及时止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不合适的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开心 分卷阅读6 ,就像她和晏修平。及时止损吗,她说得轻巧,当初明明知道结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却没有能力阻止。 一回到车上邓达又开始话痨了:“你说这些年轻人,分手都想上新闻,刚才吵得我脑袋疼。我说他们俩啊,毛病都大,又不愿意改,这日子能过得下去才怪。” 寒娆仍不作评论,在车上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把刚才的对话提炼出要点写稿子。她并不想评论谁对谁错,作为记者本来就不该对新闻本身妄下结论,保证自己向公众传达的信息准确真实就好。 正在写稿的寒娆突然收到刚才女生在微信上发来的消息,她在文档上点了保存才点开消息。那是女生发来的一个视频,当初男生跟她表白的视频,他们俩当时还是学生,脸上话语间都充满青春的悸动和爱情的火花。女生没有多说什么,大概只想让她看清楚男生当初和现在的差别。 看着那视频,寒娆不免想起时安,时安也跟她表白过,就在高考结束那天。虽然两人熟悉得像家人一样,但当她吃下他剥开的巧克力,他偷偷亲她的时候,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脸还是忍不住会红。 时安那时认真的跟她说:“寒娆,当我女朋友吧,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当了记者,狗血的爱情和情人的分分合合她都见多了,可是她仍相信,要是时安还在,他们一定能幸福到老。 寒娆关掉那视频,望向窗外,就算是黄昏铺满的街道她还是觉得外面阴沉沉的。在失去时安之后,那阳光在她眼里似乎也被抹掉了光彩。 ☆、巧克力 采访结束,寒娆被迫要休息几天。作为新闻人,他们的作息就从未规律过,加上寒娆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一有新闻不管大小都要出去跑,她已经大半年没有休过假了。 这次是领导的指令,让她休假,台里的记者不止她一个,大家都是能轮换的跑的。当然也是她的搭档邓达的要求,邓达家有妻小,一直想找个时间和家人出去旅行一趟。 可休假的寒娆并不闲着,一大早就拿着个电脑到了花园里,整理先前收集到的资料,关于时安一家车祸的资料。 他们的车祸发生在国外,当年国内对车祸的报道寥寥无几,这些都是她这几年想尽办法查阅国外的新闻搜集的,但相关的信息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只言片语。 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篇报道没有一个人清楚的交代事故发生的原因和确切的时间地点和最终搜索的结果?所有相关报道只一笔带过“三名中国游客在他乡遭遇不幸”。那是三条人命,为什么所有的报道都这么的轻飘飘? 寒娆把所有相关的报道按发布时间排列,一字一句的去读,想方设法从中获取有用的信息。“弯道”、“山崖”、“起火”,她默念着划出关键词,鼠标突然停在一个火字后面,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篇关于森林火灾的报道。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报道的内容她已经记不清。她正要进入搜索页面搜索,手边突然出现了一杯咖啡。 “少夫人,咖啡。”家里的李嫂突然端了咖啡过来。 寒娆没让人泡咖啡,心下奇怪,抬眼正要问李嫂就笑着说:“少爷回家了,让我泡了两杯咖啡过来,还有甜点,是少爷刚买回来的,我等一下拿过来。” 李嫂刚把另一杯咖啡放下,晏修平就坐在了她前面的椅子上,慢悠悠的端起咖啡轻轻搅拌,看了眼寒娆的电脑。寒娆也看了他一眼,就合上电脑站起身。 “谁允许你离开了?”晏修平出声,“坐下。” 寒娆站着看他,顺从地放下笔记本,正要坐下,又听晏修平开口:“坐过来。” 这小玻璃圆桌是四人座,他指的是最靠近他的那个位置。寒娆没有多说,走了两步坐到那椅子上,微微倾身伸手端过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从前一样,她面对他依旧无话。 没多久,李嫂就拿了切好的蛋糕过来。李嫂是家里的老人,从晏修平父母结婚就照顾到现在。也是看着晏修平长大的,对少爷的心思也甚是明了。 李嫂放下蛋糕又说:“少爷昨晚没回家,知道少夫人你休假在家,一大早还特意带了蛋糕回来。” “下去,这里没你的事。”晏修平态度一向这样,总喜欢命令他人。 李嫂习惯了,只是笑笑。可寒娆看不习惯,只对她说:“李嫂,谢谢。还有我说了只叫我名字就行,不用叫少夫人,我不习惯。” 李嫂只点点头就离开了,其实寒娆不是第一次提,但每次不管是家里的人还是晏修平的下属,都还是一如既往的称呼她少夫人。寒娆只端着咖啡并不碰眼前的蛋糕,甚至没看一眼。 晏修平问她:“休假几天?” “一周。”寒娆回答该回答的,一个字也不会多讲。在她心里,自己休假几天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打算做什么?”晏修平又问。 寒娆看向他,冷言问道:“主人想让我做什么呢?” 晏修平不知道为什么,不管何时何地,寒娆总是能让他 分卷阅读7 头疼。他看着冷淡的她,只说:“寒娆,你最好别激怒我。” 寒娆淡淡笑了一下,不以为然,转开了头。其实不管她做什么晏修平都不满意,听话的时候他不高兴,可不听话的时候他又更加生气。就算自己什么也不做,他也会无端地羞辱自己。 两人面对的时间总是充满不愉快,不知道晏修平为什么还要让她坐在他身旁。在僵硬的气氛里,寒娆电话响了起来。 “妈?”寒娆接起电话,“妈,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娆娆,没事,妈就是想你了。” “妈,我休假了,明天我就回家陪你。” “诶,妈没事,休假了就好好陪陪修平,你们俩平时都那么忙难得有时间。” 寒娆微微皱眉,没有接妈妈的话自己转开了话题:“妈,你的腿好些了吗?有按时吃药吧?” “有有有,你别担心,我现在好得很。”寒妈妈在那边感叹,话题又回到了晏修平身上,“当初要不是修平,妈也好不了那么快。修平这孩子挺好,你也别别扭了,和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吗?毕竟时安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啊?” 寒娆沉默着,内心却在翻涌,隔了一阵她才回答:“知道了,妈。” 刚挂了电话,晏修平就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开口:“骗人是记者的大忌,你真的知道了吗?” “原来晏总有偷听的癖好。”寒娆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一通电话,咖啡都凉了。 不肖两句,两人之间的氛围又陷入了沉闷之中。他们实在是无聊,坐了好一阵没人说话,咖啡都换了几杯了,都还一直干坐着。 晏修平看了看被冷落许久的蛋糕,直接拿起伸到寒娆眼前:“把它吃完,你就可以走了。” 寒娆终于看清了这蛋糕是什么模样,奶油倒是少,但点缀用了不少巧克力。她本不想吃,但因为晏修平的规定,她也就接过来了。本来她发现了点新的东西,被眼前之人耽误了不少时间自己都没能继续,她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现在太阳都快跑到头顶了。 寒娆一手端着蛋糕,一手拿着叉子,一叉就是一大口,迅速地往嘴里送,只想尽快把这蛋糕消灭。可似乎是李嫂事先知道晏修平的预谋,这块蛋糕切得分量十足。就算她努力的在吃,但还是花了十几分钟。 终于一大块蛋糕吃完,她放下那小盘和叉子,面向晏修平:“我可以走了吧。” 晏修平斜了眼那透明的叉子:“上面还有。” 寒娆明白他的意思,本想反驳,却只拿起那叉子含到嘴里,将上面残留的巧克力吃干净。她将叉子放回盘中,正要起身,晏修平又叫住她:“等等,这里还有。” 寒娆看向他,只见他指着自己的嘴角。晏修平无聊的行为让寒娆觉得自己被他耍了,也是,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也是自己天真,真以为只是吃完一块蛋糕的事。 寒娆拿起手机照了照,愣了愣,自己嘴角唇边都沾满了巧克力。想是刚才吃得急,根本就没有注意。晏修平是故意在看她笑话。 寒娆上下抿抿唇,吃掉一些,才侧了侧身,伸出舌头慢慢舔掉嘴角的巧克力,她往手机看,确定已经干净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观察她的晏修平突然倾身近她,双唇轻轻印在了她嘴角边。她霎时愣住,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他闭着眼睛,第一次没有强硬的动作。她感觉到他的舌头轻轻扫过的她的嘴唇,随后他轻轻退开微小距离,瞬间又贴在了她唇上,缓缓吻在她嘴角。 过了好几秒寒娆才反应过来,瞬间站起来,冷静的她那一刻动作带上了慌张。她气息不稳的的看了眼晏修平,眼中带着复杂的感觉,顿了顿才稳了声音征求他的意见:“我可以走了吧。” 晏修平只仰头看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沉默良久,寒娆拿起自己的电脑,转身离开了。人的反应骗不了人,刚才他们的距离那么近,他看到她耳根明显比以往更红。 他的视线随着她跑进屋内,才看向桌上另一块没动的蛋糕,也吃了一口,轻轻笑起来自问:“她是不是喜欢吃这蛋糕?” 看见寒娆跑回房的李嫂过来收拾,恰好撞见自家少爷的笑容,很是惊喜:“少爷今天很高兴嘛,好久没见少爷这么笑过了。” 一听到声音,晏修平马上敛住笑容,站起身只说:“把这块蛋糕放好。” 寒娆回到房间还是有些慌乱,这心跳还是没有恢复正常的节奏。她进了浴室洗了把脸,感觉唇角还微微酥麻着,为什么心跳会那么奇怪,为什么刚才那瞬间她会想起时安? “阿娆,我有东西送你。”刚从考场里出来,时安就神秘兮兮地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高考结束,他们的时间不再那么紧张,两人穿过狂欢的高三生,慢慢地走在校园的大树下。这个校园他们逛过无数次,哪棵树上多了几个鸟窝都一清二楚。可是他们静静地走着,仍然觉得这的一花一叶还是那么地赏心悦目。 不过风景虽好寒娆却有些失落说:“时安,我没 分卷阅读8 有超常发挥,分数肯定还和你差很多。我不能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了。” 时安的成绩一直比寒娆要好,在全校里时安也是名列前茅。听了寒娆的话,时安也不担心:“怕什么,反正我们肯定会在同一个城市,不会离得太远。” 终于走到时安说的地方,学校的小湖边,高考了高二高一的学生都放假了,这边没有几个人。两人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难得的,两人面对坐着都有些尴尬,在几分钟里,竟然都没有人说话。他们两人熟悉得像家人一样,平时在一起几乎是无话不谈的。 寒娆感觉到了气氛的不正常,看向时安问:“时安,你说要送什么给我啊?” 时安按按自己的背包,犹豫了好一阵才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推到寒娆眼前:“送你。”他说话的时候甚至不敢看向寒娆。 那东西包装精美,寒娆疑惑的拆开,原来是一盒巧克力,还是心形的。加上此刻时安有些不安的动作,寒娆已经明白了几分,可是还是故意问了句:“你为什么要送我巧克力啊?” “这还不明显吗?”时安怔了一下,看向寒娆,着急的问了一句。 寒娆拿起其中一块巧克力瞧了瞧,摇头:“明显什么?我有说过我想吃巧克力吗?” “巧克力有助于增肥,你太瘦了,多吃点。”见寒娆的反应,时安悻悻的胡诌了一句。 “哦……”寒娆长长的哦了一声,已经剥开巧克力,送往嘴里。 巧克力在她嘴里慢慢融化,有些苦又漫着香甜,慢慢的她感觉到的只有甜了。吃完一颗,她舔舔嘴角,笑着看向时安。 没想到时安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那一刻他突然凑近,生涩的亲了她。她记得清楚,他没找准位置,歪歪的亲在了她嘴角上。那是他们的初吻。这个吻让寒娆心跳快得让自己不敢乱动,愣愣的看着他,脸上瞬间布满红霞。 时安退开的时候顺势牵了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说:“阿娆,做我女朋友吧,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很奇怪,寒娆听完他的告白就哭了,骂他:“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你居然到现在才跟我表白!” ☆、头痛症 休假一周,寒娆回家陪了妈妈五天,直到上班前一天晚上才回了晏家。这天晚上,晏修平没有回来。 寒娆拿着笔记本电脑倚靠在床头,想要继续那天被打断的思路。 可是当她一个个打开那些资料时,却还是怎么也想不起那天灵光一闪的关键词是什么。那天她到底是想查什么,怎么就一点都想不起来了?这几天她只记得自己本来要去搜索什么相关的新闻,但是总是找不到那个点。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让她心烦意乱,她本以为只要打开那天的资料就能想起来,可是她看了半天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都怪晏修平那个吻,她泄气的躺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可笑。晏修平不是第一次吻她,但能扰乱她的只有这一次。她觉得更可笑的是,她那时竟然会想起时安,想起时安和自己的初吻。 是因为巧克力的味道吗?这件事突让她看不起自己。 寒娆一早就有采访任务,出门的时候依旧没坐晏修平配给她的专车,只往大街上走。刚好,晏修平刚回来,见她一人走在路上,专属她的车在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边。晏修平让司机掉头,很快就开到了她身边。 司机放慢速度,摇下车窗,晏修平直接对寒娆命令:“上车。” 司机已经适时停了车,可寒娆没理会晏修平的声音,脚步不停径直往外走。晏修平让司机下车,自己进了驾驶座,迅速开车追上去,又在车里叫她:“我让你上车!” 晏修平这样独断专行的性格让寒娆反感,总是按着自己的心情办事,完全没有考虑他人的感受。她看向他不耐烦的说话:“晏修平,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 寒娆对他一向冷淡,今天这样的火气倒是少见,他竟然觉得很新鲜。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他慢慢的开着车跟着寒娆走在非机动车道上,几乎占满了车道,后面电车自行车没多久就挤成了一团,被迫排队一个一个的从旁边的缝隙通过。那些赶着上班的人不断骂着前面车里的司机,这是违章占道。 可那司机毫不在意,仍慢悠悠的开着“陪伴”自己不听话的妻子。由于晏修平的阻挡,她走了好一段路都没能打到车,耽误了好一段时间。 眼见晏修平车后的积累的人越来越多,怨声越来越大,寒娆怕出事,无奈上了车,没有多想就坐在了后座:“快走,我不想和你上交通新闻。” 晏修平本想让她坐到驾驶座,可寒娆直接把他当成司机。他从后视镜里看她生气的脸,竟觉得愉悦,只说:“听说寒记者对交通事故类的新闻特别感兴趣,现在有一个违反交规的司机你不想采访吗?” 寒娆正烦在心头,眼前之人正是他心烦的来源。她不想和他多待,也是命令:“麻烦你开快点,我要迟到了。” “寒娆,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 分卷阅读9 ”晏修平虽已驶进应该在的车道,但速度仍是不快。 “晏修平,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做这样无聊的事?”见他这样无所谓,寒娆心底的那股烦扰更加强烈。 晏修平忽然笑了一下:“这些事好玩得很。”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今天有个活动,台里10点要进行实况转播,我要回台里拿资料,又要赶去现场,不能迟到!”寒娆的心烦已经变成了愤怒,脸色也更加难看,坐立不安的看着手表。 晏修平看了眼时间,已经8点47分,时间确实是很赶。他马上又问:“采访地点在哪?” “东大街民族广场。”寒娆已经开始着急,虽然之前所需的资料都已经准备好,但实况转播对记者的挑战更大,要早早准备,不能有任何差错,“你要是不想开快,就让我下车!” “让你的同事把你要的资料准备好,我让人过去拿,现在直接去现场。”说着,晏修平马上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好了。他见她愣着还没行动,又问,“你不是赶时间吗?” 寒娆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马上给同事和邓达打了电话,交代好刚才晏修平说的事。现在时间紧,也只能按他说的做。 她只是想不到,晏修平这次竟然没有为难她,还果断直接的帮她解决问题。车速快了起来直奔东大街,望着外面湍急的车流,她突然有种错觉现在着急的是坐在前面的“司机”。 9点13分,离寒娆所说的地点还有几百米,但是路已经堵住。她开口让他停车:“可以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 晏修平靠边停下,寒娆立刻下车,跑向那拥挤的人群。他在车里看到他叫的人已经拿到了资料交给她,她对那个人笑了,抱着资料消失在人海里。 他轻轻吐了口气,在心底自嘲,就算这样,你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吗? 晏修平没有回家,又折回百味宴庄总店。 百味宴庄是全国连锁的餐厅,是晏家的祖业。全国有几百家分店,都是他一个人在管理,他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多又杂。知道寒娆回家,他才总店出来,但是不知道原来她还有采访任务。她不在家,自己干脆也不回去了。 宴庄总店在市里的繁华地段,一整栋楼都属于宴庄。下面九层是厨房重地和用餐的地方,以上九层用来办公,晏修平的办公室就在顶层,视野最开阔的那个区域。 副总崔飞已经在处理工作,见到晏修平又回来,不免又问:“修平,不是回家休息了吗?这几天你都没回过家,现在公司里也没什么紧急的事,身体要紧。” 晏修平并不回答,直接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视,转到寒娆所在的电视台。直播还未正式开始,画面上是活动现场的航拍,看得出来这个活动盛大热闹。他挨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 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等到寒娆出现在上面。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西装,显得干练又时尚,她拿着话筒笑对镜头,字正腔圆的介绍现场的情况。画面捕捉到一个人,她开始进行采访。她采访了好几个人,一直都是笑着的。 晏修平一直看着她,突然觉得脑袋发涨,脑中有两股不明的力量在撕扯,让他疼得皱眉。 这感觉,就像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时候一样。 他有经常性头痛,可是每次看见寒娆只觉得那股疼痛更加强烈。他不禁好奇,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从那时起他开始让人去查寒娆的相关信息,然后开始追求她。他那时笑了自己,原来头疼的原因是对她一见钟情。 只是寒娆一直在拒绝他,就算他每天一束花送到她工作的电视台,每周都在电视台外抱着花等她下班,她都无动于衷。 直到一年后寒娆的妈妈意外从楼梯摔下,右腿骨折脑部积血。由于寒娆妈妈的情况比较严重,需要尽快做手术,也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和治疗费。那时寒娆刚毕业没几年,也没攒下那么多钱,就在她四处求人借钱的时候晏修平直接到医院付清了所有费用。 寒娆妈妈手术成功,醒来就看到晏修平向他们家提亲。他那时的意思是一是马上还钱,二是让她嫁给他,钱的事就一笔勾销。 寒娆并没有因为他帮了她就对他另眼相待,她的父母应允婚事,可她一直在反抗。是她爸爸逼她,她妈妈求她,都差点给她跪下了她才绝望的答应。 他记得清楚,她答应之后,一言不发的出了家门,却走到了另一栋楼下埋头哭泣。 晏修平想着这些事,想起在那楼下无声哭泣的寒娆,脑袋又愈发的疼。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放进嘴里,喝了口水把那药咽下去。 崔飞拿着文件进来,正好撞见吃药的晏修平,赶忙问道:“修平,头痛又犯了吗?要不要请牧医生过来?” “不用。”晏修平稳了呼吸,看向崔飞手中的文件,说道,“崔叔,文件放这,你出去吧。” 其实,他后来才明白,头疼的原因不是对她一见钟情,而是她的不领情。 ☆、肇 分卷阅读10 事者 “诶呦,又白跑了,可累死我了!”刚跑完一个新闻,寒娆和邓达回到台里,刚进办公室邓达放下机器,一口喝下大半瓶水,“刚才可真够折腾的,跑了好几个地方了还是没结果。” 今天寒娆和邓达照例跑一个寻人的专栏报道,是一个女孩寻找亲生父母的事,他们需要对女孩进行跟踪报道。这事起先是有人打电话到台里爆料,说有一17岁的女孩独自寻找父母。人贩子拐卖孩子的事件屡见不鲜,一开始他们也以为是被拐的女孩,接触了才知道是抱错了。 女孩无意中知道自己和现在的爸妈没有血缘关系,想寻找亲生父母。但毕竟是自己拉扯大的,她的养父母不同意她去找人,说还是会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她。可是女孩很固执,在出生的医院不断的寻找相关信息。 可毕竟年代久远,当年信息记录不全,有可能的对象有好几家。女孩找了两年多了,还是没有找到。今天他们也陪女孩去了另一个有可能的家庭,可那家人觉得女孩有病,怎么说都不配合。 女孩还跟寒娆哭了好久,说:“我心里有这个事我就不能放下,又不是说不喜欢我爸妈,他们怎么不支持我呢。” 寒娆理解她,毕竟她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事,明白那种执念。她想着女孩的遭遇和话语,坐在电脑前写今天的新闻稿。寻人专栏一直备受关注,她是负责跟踪报道的记者之一。 “快快快,出事了,医院有人闹事!”部长急匆匆走进办公室,叫了另外两个同事,“被撞伤的人的家人和肇事逃逸的人闹了起来,快去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被指派的两位同事也是刚完新闻回来,还没喘过气,马上拿起东西,还在吐槽:“部长,这不是前段时间的新闻了吗?闹起来也正常啊,你用得着这么急吗?” 部长催着他们走,又说:“线人爆料,那个受伤的才是违规的,你们快去了解情况!快快快!” 两位同事还没出门,寒娆已拿好自己的东西自告奋勇:“部长,我也过去!” 部长看着寒娆,摇摇头:“寒娆,让他们去就行了。你们不是刚回来吗,休息一下,你也写稿子不是?” “稿子快写好了,我也过去看看。”寒娆不顾部长的话,已经跟上去了。 “诶,寒娆,你不累吗!”邓达看着跑出去搭档,哎了一声又继续瘫着了。 这事之前不是寒娆跟的,但她也留意过相关信息。之前的报道说的是两车相撞,其中一个人伤的比较严重在医院昏迷不醒,但另一个人没事。报道还说没事的那人离开现场,属于肇事逃逸。 现在什么事都会放到网上,瞬间没事那人被人口诛笔伐,个个都义愤填膺谴责这位肇事者,更有甚者已经人肉出了那人和家人的信息,公布到了网上。 路上寒娆也看了网络里的言论,已经有别家媒体跟进,说是肇事司机拒绝赔偿还推卸责任,这下围观群众中更加愤怒了,在网络的枪林弹雨里那人已经体无完肤。 医院外十分混乱,市里已经派了警力过来维持秩序,阻止那些要讨公道的正义群众进入医院。寒娆他们出示记者证,才得以进入医院。 医院大厅里也不平静,被撞伤的人还是昏迷状态,医生说情况不好。现在肇事司机和伤者家属还有交警都在那里,也是乱成一团,场面有些控制不住。 坐在地上哭泣的人应该是伤者的妈妈,她泣不成声的指责那司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出事让我怎么办!我的儿子啊,当初你要是早点打急救电话我儿子就不会抢救不及时,你就是杀人凶手……” “阿姨,我没有,当时是你儿子在飙车,在转弯的时候不减速直接撞到了我的车。这事我也是受害人!”那司机的态度比报道里说的还是要好一些,他说的情况也和报道里的不一样。但也不确定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毕竟另一位当事人还在昏迷中,现在全凭他一张嘴。 寒娆的同事已经去采访交警了解情况,来这边的不止他们一家媒体,但其他人都在拍那哭泣的可怜妈妈,询问医生伤者的情况。 寒娆直接找了那司机,出示记者证,打开录音笔,才问:“先生,我是市台的记者寒娆,请你把当时的情况完整的说明一遍好吗?” 那司机对记者却有明显的反感,直接推了寒娆的录音笔:“说什么,你们这些记者就只会捕风捉影,事实是什么你们根本不关心,就喜欢跟网友瞎起哄!” “先生,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会如实报道出去的,请你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好吗?”寒娆采访时也时常会碰到不配合的人,这样的情况也不恼,只想探寻真实的情况,仍把录音笔伸向那司机,“你说的我们都会录下来,如果你同意我们也可以把录音发出去,绝不添油加醋夸张报道。” 那司机看看寒娆,终于肯松嘴,说道:“刚才我也说了,弯道的时候我减速了还按了喇叭,但是对面突然冲出来一辆车我也想不到。我车子性能好躲过一劫,没想到他伤得那么重,算我倒霉摊上这事。” 寒娆又问:“ 分卷阅读11 之前报案的人说在现场没看到你,如果你没错为什么没有及时报警或者求救?” 那司机又说:“我本来就是去求救的!这事说来话长,你可能也不信那时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大半夜的又没有过路的车,我也着急,看到不远处有人家我就跑过去求救。我虽然没受什么重伤,可是那边的人家看着虽然近,但是走路过去也花了很长时间,我打电话报警回来后就被人指着骂了!我……” 司机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有一伙人冲进来,一下寒娆就被推到了一边。她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自己踉跄的倒在一边,录音笔掉在那人堆里。 录音是很重要的新闻来源和证据,寒娆不顾那不清不楚的来人,马上站起来走进人堆只想着要捡回那笔。那些人是冲着那司机来的二话不说就把司机撂倒在地,瞬间又冲上去对司机拳打脚踢。 不一会儿,几个保安和警察过来阻止,寒娆正弯腰要拿起那笔,一下又被人冲撞倒地。现场一片混乱,没人顾得上她。 就在这时,她突然被一双手从后抱着站起,一下被拉离人堆。 “我的录音笔还在那!”寒娆想挣脱那双手,依旧想把录音笔拿回来。那双手拉着她不放,在她挣扎之间,就看到武兴在那边已经捡回了笔,往他们这边来。寒娆看着他,松了口气。 她这才注意到,那伙人是伤者的家属,是来闹事的,幸好也有警察在现场,场面很快控制住了。不过那司机也挂了彩。 “寒娆,你怎么也在这?”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另一边走来,叫了她。 “李姐!”寒娆看见她有些惊喜,那是她自当记者以来一直带她的前辈李清,也是台里的副台长。 李清已经走近,看看寒娆又看看她旁边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仍握在一起的手上,又问:“寒娆,这位是?” 寒娆这才看向晏修平,抽开手面向李清回答:“他是我老公晏修平。” “晏修平?”李清默念了一遍名字,才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那么耳熟呢,原来是宴庄的大少爷。寒娆,你藏得那么好啊,之前只说自己结婚了,却不说是晏家的公子。晏公子,你好。” 晏修平微微点头:“你好。” 寒娆却不想说太多她和晏修平的事,只问李清:“李姐,怎么到医院来了?” “这不是老毛病嘛,就来医院检查检查。” “那没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些小毛病。倒是你,怎么不休息又来跑新闻了?”李清刚才也听说了一些,知道是交通事故,她看着寒娆不免有些感叹,“寒娆,你还在查那件事啊?” 寒娆没有回答,只是笑笑。李清了然,她带她入行,知道她的心事。她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拍拍寒娆的手,就跟他们告别了。 因为闹事的人出现,人都被警察带走了,寒娆的同事过来找她说已经跟交警问清楚了情况,现在要回台里整理。这事不是寒娆负责,她把录音笔交给他们,又交代了刚才司机说的情况。 同事们看到晏修平站在寒娆身边反应也和刚才的李清一样,好奇惊讶,不同的是眼中还带上了点八卦的兴趣。晏修平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同事也没敢多问,聊了两句就问寒娆:“寒娆,还回台里吗?” 时间不早了,在寒娆动作之前,晏修平就先开了口:“我和我夫人有点事,先走了。” 晏修平不由分说,牵了寒娆直接走出医院。 ☆、新菜品 寒娆被晏修平带进了车里,还没坐好,晏修平就一声命令:“开车。” 寒娆不理睬他,坐在车里一言不发只望着窗外,连前面的司机都觉得气氛尴尬。坐了一阵她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才转头问他:“要去哪?” “吃饭。”晏修平回答得直接。 “我吃过了,让我回家。”寒娆拒绝得也很直接。 晏修平想过她会拒绝,也不意外,但还是独断专行:“我没吃。” 他总是这样,她见怪不怪但仍是反感。当然,她不是拒绝吃饭,只是不想和他待在一块。拒绝也没用,晏修平把她带到了宴庄总店的豪华包厢,也不问她,直接让人上菜。 十人的大圆桌,他们只占了一角。菜慢慢上来,摆满一圈,明显不是两人的食量能吃完的。 “晏总,就算在自己家里也不能这么浪费吧。”寒娆明里暗里都透着不舒服的语气,但晏修平只听着,并没有反驳。 服务员每摆一道菜都介绍一遍,寒娆听了一阵才知道这些都是宴庄主厨研究的新菜品。菜上完了主厨才从后厨匆匆赶来,立在一旁等候指示。 “吃吧,看看味道怎么样?”晏修平直接夹了菜放到寒娆的碗碟里。 寒娆看着这些新菜品,没有动筷,倒是晏修平已经开始一盘一盘的去尝,不再命令她。他一一尝过,才放下筷子,一一点评了每道菜味道和卖相,说得最多的是需要改进的地方,主厨在旁认真听着做笔记。 分卷阅读12 这实在让寒娆惊讶,不只是因为他吃过一轮还能准确讲出每道菜味道的优缺点,还因为他的认真。晏修平说完,才转过头来问寒娆:“这些菜味道怎么样?” 寒娆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他,此时竟然有些尴尬。她看了他一眼,才拿起筷子。每一盘她都吃了几口,只觉得每一样味道都很好,口感也适合。 她不是美食点评家,也不挑味,觉得这都算得上好吃。她想着刚才他的点评,又吃了几口,细细品味,说不出为什么,又觉得他刚才说的确实也对。 “我觉得这几盘冷菜不够爽口,但我说不出原因。”不知怎的,寒娆真的配合了他这次的行为。 晏修平听了,才转向主厨说:“每个人都是一道菜的评委,记下了吗?这几盘冷菜不爽口的原因你自己尝尝看就知道了。” 主厨听了立刻从旁拿了筷子试吃,脸上一白,立刻低下眼眸道歉:“晏总,是我疏忽了,我重新做一盘过来。” 晏修平只说:“不用了,把这些菜撤了,再上几盘清淡的菜和两盅粥。” 主厨点点头,让服务员来撤下这些新菜品,又问寒娆:“少夫人,您想吃点什么?” 寒娆经常跑新闻,三餐不定,在外吃的多是快餐,回家时总是喜欢吃些清淡的缓缓。刚才晏修平已经说了,自己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只要是清淡的调调口味就行。 面对主厨的问话,她只说没有。主厨和服务员都退下了,包厢里又开始沉默,寒娆默默喝茶,晏修平视线一直放在她身上。 注意到他的目光,寒娆往他看了一眼,突然问了句:“你去医院,就是想让我来尝宴庄的新菜品?” 她曾和晏修平约定过,让他不要在自己上班的时候去找她。他的身份特殊,会引人注目,她是个记者也算半个公众人物,她不想成为被人八卦的对象。结婚这两年,晏修平也确实没有去找过工作中的她,今天是第一次。其实被他从人堆里拉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挺意外的。 “我不过是去看医生……”晏修平话只说了一半。他确实不是专门去找她的,他一早就在那医院里,检查头痛的毛病,碰见她只是个意外。 “看病?”寒娆忍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没看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不知道他是看什么病。 晏修平捕捉到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中怡然,故意问:“你在关心我吗?” 寒娆眼神愣了愣,转头将视线放回茶杯上:“晏总好像好得很。” 没多久两盅桂圆小米粥就上了,两人也没再继续说话。寒娆也只顾喝粥,这粥她确实喜欢,她不是第一次在宴庄吃饭,每次都点这个。她吃的太认真,没多久就把粥喝光了,这会儿服务员才端了菜上来。 可是不想那服务员突然滑了手,一盘菜突然摔在桌上,汁水都溅到了寒娆身上,部分汤汁沿着桌子流下,在她的裤子上漫开。寒娆被吓了一跳,瞬间推开椅子站起。 那服务员才是被吓得魂都没了,一直在认错,拿了纸巾来给寒娆擦拭:“少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做事的?快把这些收拾好!”晏修平见服务员犯这种低级错误直接骂了起来,那服务员害怕得不敢出声,只低着头开始整理那片狼藉。 “跟我来!”晏修平牵了寒娆进了电梯,上到自己顶楼的办公室,直接把她带到里间的浴室,“你整理一下,我让人给你找衣服来。” 晏修平说完就离开了,寒娆一人在浴室里还有些懵,这是他的办公室?现在她站着的地方是一间私密的房间,而刚刚他们穿过的是宽敞的办公室。她受不了身上的黏腻,在浴室就脱掉了这身衣服。 笃,笃,笃…… “柜子里的都是新的毛巾,衣服在门外。”晏修平的声音在浴室外响起,紧接着就是关门的声音,他又出去了。 寒娆打开镜子旁的柜子,拿了条新毛巾。她洗好澡,走至浴室门口,轻轻开了条门缝。没看到晏修平,只看到门边椅子上的衣服。 “……”寒娆看到衣服的时候自嘲的笑了一声,刚才竟然毫不怀疑晏修平把自己带来这里的用意,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他说的衣服只是一件黑色衬衣,她站在门缝边,望着自己刚脱下的那身衣服,最后还是拿了门外的衣服,套在了身上。连双拖鞋都没有准备,她自嘲的摇头。 她又退回浴室,静静站在镜子前。这衣服应该是他的,套在身上,双腿显得更加修长白皙,隐隐透着一股诱惑。这就是晏修平的目的吧。 寒娆也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耗了多久,晏修平也不来叫她,她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终于她推开门,在房间里望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她不常在家,从家里佣人那里她也知道,晏修平时常住在公司,这里俨然一个家,东西一应俱全。 她没有继续耗在房里,出了房间赤脚踏进外边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她看了一圈才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晏修平,他很快把一瓶药放进抽屉里才看向刚出浴的妻子。那一瞬,他目不转睛,目光不偏不倚。 分卷阅读13 寒娆没有走近他,还在门边,虽然面无表情整个人带着一种疏离感,但晏修平却忍不住想要靠近她。她问他:“衣服呢,这样我怎么回去?” 晏修平只答:“没说让你回去。” “晏修平,你为什么老是做这种无聊的事?” “我说过,这很好玩。” 寒娆无可奈何,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不说了直接走向落地窗那边。她是第一次来他办公室,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看这座城市。 落地窗面对的方向毫无遮挡物,脚下的城市一览无遗,风景极好。她两手轻轻按在玻璃上,望着又远又近星星点点的光,有些出神。 突然,一个身躯从身后贴过来,一双手一下圈住她的腰。晏修平轻轻亲吻她耳后的肌肤,让她身体瞬间僵住。她竭力抗拒,却被他压制着无法动弹。他一手上移,一手向下,侵袭她的敏感之处。 “晏修平,你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身体无法反击,她只能用言语抗拒。 晏修平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停止动作,依然附在她耳边说:“被你讨厌总比被你无视的好。” 寒娆的心没来由的紧了一瞬,还没来得及细想其中原因就被晏修平抱起,走回房内。 ☆、新线索 走向房间的过程寒娆一直在挣扎,可晏修平就是不放手,直到进了房内,他才松了手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她正欲起身,又被倾身而下的他压住。 此刻的晏修平像疯了一样,粗鲁地扯开她的衣服,对着她的身体不断啃咬。失去理智的晏修平让她害怕,她极力想要挣脱,但她挣扎的力气仿佛是加到了他的手上,捏着她的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紧得她两手发疼。 “时安,好疼……”在绝望中她发出求救的声音,下意识的叫了时安,以前时安总是在保护自己。 这一句话像是晏修平身体里的一个按钮,让他瞬间松了力道。他再抬起头时看到的是她眼里的恐惧,是对他的恐惧。她已不再挣扎,他也停了动作,但仍没有放开她。 “不管你再怎么喊他他都不会出现的,你看清楚,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时安这个名字让他头疼,可寒娆让那股疼痛感更加强烈。他垂下头,枕在她而耳侧继续说话,“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这样抗拒,你如果顺从一点,我也不会这样伤你。” “你想要顺从,大可去找别的女人。” “你越是不顺从,我越要你顺从。这一生还很长,我还能跟你耗。” “晏修平,何必呢?”她非常清楚时安于自己的意义,他们的感情不会因为他的消失而消失,她心里早已容不下其他人。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跟你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眼见到她就想靠近她。 久久,两人都没有动作。寒娆只偏着头不看他,晏修平静静的抱着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把工作辞了吧,那不适合你。”良久,他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我只想当一名记者。” “你是自己喜欢当记者还是为了他,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句话,让已经平静了的晏修平又无端的生气,他自己起身,直接离开了房间。每次跟晏修平较劲都是一番疲累,她不想动,翻了个身扯了被子裹着自己闭上眼睛继续躺着。为什么对他抗拒,他心里明明很清楚。 寒娆再醒来时床边已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是她自己衣服,应该是从家里拿来的。她换了衣服简单洗漱后就去上班了,一路出来都没有看到晏修平。刚才路过他的办公室她还停了一下,望着他的办公桌思考昨晚他吃的是什么药。 一到台里她就碰上昨天一起去医院的两位同事,顺便询问那事的情况。 其中一位同事说:“昨天我们不是采访交警了吗,还真和那司机说的一样。交警跟我们说他们经过调查模拟现场情况,证明伤者的车在弯道确实没有减速,而且确实也是超速行驶,确实存在违规行驶的行为。那位司机就是正常操作,并没有违反交通规则。” 另一位同事又说:“这算是一个新发现,我们得赶紧把新闻发出去,替司机澄清。这几天啊,那位司机和他的家人应该不好过。” “新闻澄清也需要证据,没有证据的澄清更会让人误解。”说着话他们已经走进办公室,寒娆又问:“那司机还说了他有去找人求救,有人给他证明吗?他说自己报了警,警局应该能提供证据。” 同事也赞同寒娆的说法,又叹了一声:“这个可能有点麻烦了,昨天我们忙着回来整理,还没能调查这事。今天准备去警局跑一趟,还有找那证人。今天可有得忙了!”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面对这样的事,寒娆还是一如既往地积极。 “好啊,我们整理一下再走。”同事们笑着答应,现在这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情况,多个人多个帮手。他们也知道寒娆的办事能力和追查真相的毅力,有她参与再好不过了。 同事们在整理, 分卷阅读14 寒娆打开昨天写好的新闻稿校对一遍,确认没问题就发给部长审核。同事准备出发,寒娆正收拾东西,突然有人来叫她:“寒娆,李副台长找你,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快点啊。” “诶寒娆,李姐找你有事啊,那我们自己去就行了!你先忙你的。” 同事们走了,寒娆不知道李清找她有什么事,带着疑问进了李清办公室。她站在办公桌前,问:“李姐,是有什么新闻要我去跑吗?” 李清正面对电脑处理事情,见寒娆进来点点头,说:“寒娆,这几天不忙吧?” “还行,几个固定的新闻都完成采访任务了,不知道会不会有突发事件。”寒娆如实回答,看着李清还是不懂,“李姐,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去跟?” “是有事,不过,是私事。”李清已经站起,对着寒娆笑了笑,却也不直说,“你和我到外面走走。” 李清有话不直说的样子实在让寒娆疑惑,她从来都不是这样不干脆的人。她们出了电视台大楼,走到附近的小湖边。两人慢慢走着,李清突然问她:“寒娆,这么多年了还没放下那事?” 寒娆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轻轻摇头:“李姐你知道的,我放不下。” “嗯,从我认识你那天你就这么固执。”李清轻轻点头,又说,“昨天我遇见我一个老朋友,提到了你在追查的那场车祸。” 寒娆霎时怔住,惊讶又惊喜的看着李清,脸上是难以克制的激动:“李姐,你是说有那件事的线索了?” 李清看着寒娆轻轻叹了口气:“嗯,也能算是一个线索。他说也不是很清楚,昨天也只是提了一句。我问了,他只说他认识以前报道那件事的记者,或许那位记者会清楚一点。” “是谁,我去找他!”寒娆苦苦追寻多年无果,李清的话让她犹如走在黑暗里看见摇曳的烛光,想拼命地奔向那光亮。 李清给寒娆递了张纸条:“这是昨天我朋友写下的,那位记者的名字住址,不过那记者好像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我朋友也不确定他还住不住那里。” 寒娆紧握着那带着曙光的新线索,恨不得马上飞去找那人,可能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对李清她是有说不尽的感激,她直接抱着她不停的说着谢谢。 李清拍拍她的背,心中不免唏嘘,执念有时是希望,有时也很可怕。她知道寒娆执念之深,欲言又止是怕给了她希望又落空。 ☆、关系人 寒娆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就请了一周的假,拿着李清给她的地址去找那位已经消失了的记者。 所谓消失,也就是自那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报道过任何一篇新闻,在新闻界销声匿迹。寒娆笃定,他在这个时间点消失一定不是什么巧合,当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外界不知道的事。 苗文彬,她默念着纸条上的名字,想起自己在搜寻时安一家车祸报道的时候曾见过。车祸发生在国外,他是唯一一位在车祸发生的国家报道了那次车祸的记者,其他新闻网都只是转发国外的报道,并没有多少人要去到他乡追根究底。当年寒娆也想找苗文彬,可是苦无门路。 苗文斌是自媒体人,常年游迹国外,他的微博和公众号都是全国各地的民生新闻,可是自那以后他的微博和公众号就像被废弃了一样,没有再更新过。寒娆奔波于各大电视台和新闻网站寻求帮助,只想找到可能和苗文彬有联系的人,也就是那时她碰上了李清。 李清当时还在跑新闻,见寒娆一个20岁的女生这样苦寻真相自己心有触动,就陪着她去找苗文彬,去搜寻时安一家车祸的信息。可是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搜寻大半年,还是一直没有结果。她们都隐隐有感觉,这件事肯定是被什么人给压下去了,故意弱化报道。 从那以后,寒娆一个学管理的学生开始跟着李清学习,立志要成为一名记者。寒娆向李清坦言,自己是存着私心的,她说在只有在媒体界,才能更容易得到到关于时安一家车祸的信息。入行这八年,她从未放弃过寻找线索。 跨过大半个中国,寒娆辗转到了纸条上的地址,那是一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苗文彬的家就在六楼。她一刻都没有再等,直接上了楼按了门铃。可是她按了好一阵都没有人应答,她看看手表,下午三点多。现在这个时间人都在上班上学,家里没人也属正常。可是她没有离开,就站在楼道里等。 楼道的一侧是窗,她拖着行李箱到那窗边,就坐在行李箱上望着那门。一整个下午,都没人进出。直到阳光斜斜打进窗内,把她的影子拉长,电梯那里才陆续有了动静。每出来一个人她集中注意力,看他们是不是走向她来等的那扇门。 她这样坐在那里,本来就是一种怪异的行为,看到她的眼神,其他人更觉得奇怪。 有两个热心的阿姨问她:“姑娘,忘记带钥匙了吧,还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进不了家门了?” 寒娆只摇摇头,回答:“我在等人,请问你们认识住在603的人吗?” 阿姨也摇 分卷阅读15 摇头,说:“不认识,现在住在这楼里的大家都是对面不相识,哪像以前街里邻坊热热闹闹的大家都熟。” 毕竟只是陌生人,都没有多聊,寒娆一个人继续等待。天已经黑了,楼道里的是感应灯,只要无声就是黑暗。寒娆觉得自己静静在这等也够吓人,干脆来回走动,让那灯一直亮着。 又有一女生出了电梯,有点被寒娆吓到,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那女生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603,站在门前往包里掏钥匙。 寒娆惊喜的跑近她,问:“请问你是住在603的吗?” 那女生看着她很是防备,只问:“你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啊。” “我来找人,他叫苗文彬,有人跟我说他住在这里,你认识他吗?” “苗文彬?”那女生摇摇头,“我在这住五年多了,不认识这个人,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女生皱眉想了想,又说,“当年我家买的是二手房,可能是我家搬来前的户主?这些事都是我爸妈处理的,我不清楚。” 寒娆又问:“那你爸妈在家吗?我想问问他们,我真的需要找到那个人,拜托了。” “你来得不巧,我爸妈刚好出去旅行了,要好久才能回来。不过就算我爸妈在也没用,我们只是买了房,和那位户主也不认识的,而且也不确定户主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女生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自己刚得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本以为能得到一点关于时安的消息,没想到还是一场空。 可她还不肯放弃个线索,出示自己的记者证表明身份,让女生帮忙联系她爸妈。女生倒是热心,留了寒娆的联系方式,说要是有什么关于那人的事会告诉她。 寒娆离开小区,却不知道要往哪去。在那楼道里待了半天她也饿了,也不想去找餐厅吃饭,只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个面包和水,就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吃。 初夏的夜晚还是很热闹的,行人来来往往,或是牵手散步,或是牵绳遛狗。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她有些恍惚,看到时安在那边跟她招手。她对着空气,笑了起来,感觉时安就在身边陪着自己。 寒娆在那坐了多久,不远处的车就停了多久。已经到不早了,她仍坐在那。武兴看着少夫人,又转头看车里的少爷,忍不住问他:“少爷,这么晚了要去接少夫人吗?” “不用,就在这待着。”晏修平透过车窗看着寒娆,答了一声就没再多说话,还是一直望着那边。 “少爷,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您晚餐还没吃呢。”武兴又问。 “不用。”晏修平看了看表,又开口,“你继续跟着她。” 另一辆车在后边停下,一人过来敲了车窗。晏修平一人下了车往寒娆的方向看了一阵,又上了后面那车,直接去了机场。宴庄还有事要处理,他不得不回去。 “嘿,美女,我刚问我爸妈了。” 寒娆还坐在街边,那女生就打了电话过来。她迫不及待询问:“他们怎么说?” “我问他们了,他们说之前的户主也不叫苗文彬。不过我爸又问了之前的户主,户主说在我们买这房之前还租给一个人过,那个人就叫苗文彬。不过户主说那个人早在我们买房前一年就搬走了,他们也没有联系。对不起啊,没帮得上你。” “那户主一定有他的电话吧,能不能帮我让户主找找苗文彬的电话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哦,这个我怎么没想到,你等等啊,我再帮你问问。” 寒娆握着手机等电话,一颗心怎么也安定不下来。这是她唯一掌握的线索,苗文彬是她苦寻多年关系人,不能就这样断了。 过了好一阵那女生才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到号码了,不过户主说是很多年前的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你打打看。要是不行也没办法了,他们也不清楚关于苗文彬的其他事了。” “好,谢谢你。”这个消息还算是好消息,至少证实了苗文彬曾在这住过。 寒娆记下号码,挂了电话马上又拨出去,等待接通的过程她屏着呼吸,压着不安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平静的等待,又在心里不断的祈祷电话接通。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寒娆愣了愣看着手机自己灭掉,隔了几分钟又拨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她心中失望,可又安慰自己,只是无人接听,不是空号,这是一个好的结果。 直至后半夜,寒娆才拖着行李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大早她又打了一次电话,仍旧是无人接听。她盯着那号码出神,又觉得不能这样下去,自己应该还能做点什么。 她简单吃了点东西,又去了那小区,在小区花园里跟人打听苗文彬这个人。可是她转了好几天天,问了好些人,都没有一个人知道苗文彬。那电话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她又去找了门卫,问了几句知道他在这工作快十年了,便问:“大叔,你知道一个叫苗文彬 分卷阅读16 的人吗?他在这里住了几年,3号楼二单元603的,大概六年前搬走了。” 门卫大叔打量着寒娆,摆摆手说:“不知道!小区进进出出那么多人,我哪知道谁是谁。” “你认识苗文彬?” 失落了寒娆正要离开,突然有人叫她。她转头一看,原来是送快递的大哥,他正拉着一车包裹进门,现停车在那向她询问。门卫见他车挡着道,又轰他们走:“停车在这做什么,让别的车怎么进来?” “我们到里面去说吧。”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主动提起苗文彬的人,寒娆自然不会放过,她和快递大哥一起到了快递箱那边,才问,“大哥,你认识苗文彬吗?” 快递大哥摇摇头,说:“我不认识他,但我认识他的快递。之前不知道他订的什么东西,每个月都会寄来一次,但是从几年前开始吧就一直没人收,电话也没人接,在我们那攒了好多。找不到人了包裹送不出去,但还是每月寄来一次。这事实在烦人,我们都记得了这个苗文彬。刚才听到你提了他,就好奇问一句。” “现在还有会有寄来给他的东西吗?是什么东西?”寒娆听了着急的问。 “现在没有了,几年前吧,他突然自己联系我们,改了新地址让我们把东西寄过去。” 这样的消息让寒娆惊喜,马上又问:“那新地址你还有吗,我有事想要找他!” “在我们系统里应该还有,不过这是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轻易给你啊。你用来做什么得说清楚。”说了一阵快递大哥突然又谨慎起来。 寒娆拿出记者证给他看,又解释道:“苗文彬是八年前一场车祸的重要关系人,我需要找到他了解情况。如果你们需要什么证明,我可以让我们同事开过来。” “这事我做不了主,要回去问我们老板。” 寒娆等快递大哥送完快递,才和他一起到了他们的门店里,她跟老板又解释了一遍,最后老板让她开个证明才能把地址给她。她联系了李清,一天后证明加急送到,她才拿到了地址。 她拿着新地址马不停蹄奔波到另一座城市,在市郊的别墅区找到了苗文彬的家。她站在别墅院子外按门铃,一位阿姨来开了门。 寒娆马上问:“请问这是苗文彬的家吗?” “先生,有人找您,您认识这位小姐吗?”阿姨听了,朝院子一侧问话。 “谁啊?” 院子一侧声音传来,脚步声接近,只一会儿她就看到了那人,一位看着过来还算滋润的中年男人。 可那瞬间寒娆怔住,苗文彬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晏修平。 ☆、旧新闻 晏修平出现在苗文彬家里让寒娆惊讶得不能言语,为什么他会在这?他苗文彬是什么关系?她看着他,想问,但还没开口就被苗文彬的声音从惊讶中拉回来。 苗文彬看着陌生的寒娆,也满是疑问:“请问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苗文彬是寒娆找了几年的人,现在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她内心欣喜激动,感觉自己就要接近真相了。 她暂时放下对晏修平突然出现的疑问,立刻出示自己的记者证,向苗文彬说明来意:“苗先生你好,我是记者寒娆,我来找你是想问你关于八年前发生在丹麦的车祸的事,那次车祸找到了两个人的尸体,但是还有另一个人没有找到。我记得当时你在当地报道过这件事,现在我想再查那件事,有些事想跟你了解。” “八年前?丹麦的车祸?”苗文彬打量寒娆,百思不得其解,对着她疑问着笑道,“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来找我?” 寒娆看着苗文彬,眼里和脸上都装满了诧异和不解,他怎么会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苗文彬把寒娆和晏修平都请进了屋,让人倒茶过来,笑眯眯的看起来态度倒是很好。在入座时看到晏修平拉着寒娆坐在自己身边,但寒娆又有所推阻,苗文彬才问:“晏总,你认识这位寒记者?” “当然认识。”晏修平看向寒娆,轻轻揽过她的肩膀,继续回答,“她是我太太。” 听到晏修平的回答,苗文彬很是惊讶,笑起来道:“原来是一家人,不过晏总您也要找我,怎么没和您夫人一起过来?” “本来是要一起的,但我们之前吵了几句,她在跟我闹别扭。”晏修平回答得坦然直接,对自己的谎话毫不脸红,他还自然的去握寒娆的手,说,“现在不生气了吧。” 寒娆看着他不说话,诧异他竟然有这样精湛的演技,说的居然跟真的一样。 苗文彬了然的点点头,又说:“晏总今天来找我我也是很意外啊,这么多年没见,晏老爷和晏夫人还好吧?” 晏修平淡淡回答:“我爸妈三年前就生病去世了。” “啊……”苗文彬面露遗憾,摇摇头叹息,放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搓了搓,说,“晏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提起了这事,实在不好意思啊。” 晏修平和苗文彬说着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听起 分卷阅读17 来晏修平应该也是没到多久,他们还没有聊多少,还在问各自的近况。苗文彬只说自己现在做了点生意,生活还过得去。寒娆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渊源,也不关心他们有什么渊源,现在苗文彬在眼前她只想询问关于车祸的事。 她心底着急,等他们停下聊天端起茶杯的时候马上开口问:“苗先生,当年的车祸你都知道些什么,请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苗文彬看着寒娆不解的笑着:“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有这件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肯定没找错人,当年就是你报道了那次车祸。”寒娆已经把当年的报道打印出来,她在包里翻了一下,将那新闻稿递给苗文彬,“这些都是你发在公众号和微博上的,我打印出来了你看看,我没找错人,当年报道车祸的人就是你。” “还真是我发的新闻啊,我还真没什么印象了,我都差点忘了我还有这些账号了……”苗文彬接过翻了翻,自己点头肯定,良久他放下那几张印着过往的纸,又说,“我以前是写过不少新闻,什么新闻都有,可我也不是每件事都记得。况且这是八年前了,我是记不太清这事了,你说的事我应该也说不出什么来。” “请你想一想好吗,当年你就在丹麦,就在车祸发生的地方。我想知道车祸发生的具体地点,还有发生的原因。我是事发几天后才赶到那边,当时他们告诉我调查已经结束了。那边的警察到底是怎么调查的?还有为什么最后还有一个人没找到就不了了之了?”这些问题在寒娆心里缠绕了许多年,她一下将积压的疑问倾倒出来。 当年的情形历历在目,她联系不上出国旅游的时安,几天后才知道知道车祸的消息,立刻就赶往丹麦。可是她到了那里时,负责处理事件的人说这事已经处理完了,只让她认领两具焦黑的尸体。尸检情况和DNA比对确认了那确实是时安的父母。 寒娆问那负责人还有一个人在哪,可那负责人却疑问:“在事发地点只看到烧毁的汽车和两具不辨容貌的尸体,没有看到其他人。” 之前时安还发消息跟她说他们一家要到山里的一个景区玩的,只有时安会开车,既然车还在,那他肯定也在车里。她告诉负责人肯定还有一个人,让他们继续去找。 可那人只说那一片是森林,那天刚好发生了森林大火,他们也是救火的时候才发现森林里有尸体和烧毁的车,但是具体是什么时间哪个点起火的根本不确定,只能判断车是从某条路滚下山崖落到森林里,也没有发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时安一家只是普通的游客,当地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倒是更关心那场大火让经济损失了多少。那时正是高温天气,森林火灾前后也发生过几次。而当地也没有人专门去调查车祸,是她据理力争,寻求大使馆帮助,当地才派了人去调查车祸,搜查时安的踪迹。 可是他们只调查了几天就跟她宣告找不到人,还说那样的大火会毁掉很多证据,要是当时时安也在车里,大概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不过半个月,就没有人再理会她的诉求,甚至有人觉得她是疯了,凭空臆想出一个人,而事实是并没有证据表明当时还有一个人在车里。 20岁的寒娆,一个大二的学生,没有说话的权利,没有金钱的支持,没有他人的帮助。白天她一个人四处询问,又去他们说的那个只剩灰烬的森林调查,夜里在旅店里哭泣。她在几乎崩溃的情绪里独自等待时安,可是整整一个月里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一个月后,等不到结果,她无奈绝望的带着时安父母的骨灰回国,替他们安葬。从那以后寒娆一边追查关于那次车祸的事,一边祈盼时安回来找她。 想起这些事,寒娆忍不住哽咽:“苗先生,你是第一个报道这件事的人,你一定了解过这件事对不对?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的车坠崖,还有一个人到底是去哪了?请你告诉我好吗?” “你真的是难为我了,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事。那次车祸是什么特别的案件吗?”苗文彬面对强忍泪水的寒娆叹了口气,表示无奈,“我年纪也大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就算我想帮你,也没法帮啊。” 对于苗文彬的说辞寒娆不能接受,又问他:“苗先生,在那次车祸之后你就退出媒体界了,这其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和车祸的事有关?” “我退出只是因为不想做新闻了,没其他原因。”苗文彬看看寒娆,又看看晏修平,又说,“晏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请你好好和你太太说,我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请她别强人所难。还有,寒记者,作为一个记者你应该知道,不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去揣测别人,这是大忌。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想当记者是我身体原因,和你说的车祸无关。” 寒娆还是不肯放弃,她不想接受自己追寻那么久的结果是这样,她对着苗文彬质问:“你也知道作为一个记者不应该揣测别人,那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记者要传播事实真相的职责!你当年明明在事发地点报道了车祸,为什么看着那么多疑点不继续追查?为什么将三条人命 分卷阅读18 轻飘飘的带过?那是三条人命,你为什么不去了解?为什么没有告诉我真相!” 寒娆已经有些失控,站在苗文彬面前指责他的不作为。苗文彬面对寒娆显然没了耐心,听了她的指责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但碍于晏修平的面子不敢发作,只说:“晏总,我想你太太现在需要冷静,我也不奉陪了。” 苗文彬说完就让人送客,让人客客气气的把他们赶出门,可是寒娆不想走,还是要继续追问:“等等,你告诉我,你一定知道时安在哪对不对,你告诉我,我找了好久……” 苗文彬已经不再听寒娆说话,自己上了楼,寒娆想追上去,却被苗家里的人拦着。晏修平看着一改之前冷静的寒娆,脑袋又开始疼起来。现在的寒娆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果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无助。只有关于时安的事,才能让她有这样强烈的情绪。 晏修平把寒娆从苗文彬家带走,一起返程回家。这个城市和他们所在的城市不远,开车只需要几个小时就到了。到了车里寒娆不再歇斯底里,可是却靠在车窗那里哭泣,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 她哭了很久,望着窗外避开晏修平的视线似乎想忍住眼泪,但眼泪却停不下来,一双手捂着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晏修平虽然不想接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另一个人,甚至痛恨那个人的存在,但面对为时安哭泣的她,他心里有的不是责怪不是愤怒,而是疼惜。 哭泣的寒娆让他越发的头疼,他抗拒着这种情绪,可这种情绪又不自觉的涌上来。 “寒娆……”最终,晏修平忍不住伸出手,将哭泣的寒娆揽入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想让她好受一点。他想安慰她,可说不出安慰的话。他甚至开始鄙视自己,竟然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为另一个男人伤心,他何曾这么宽容过? 寒娆这回也没有抗拒他的拥抱,或者说她现在沉浸在绝望的情绪里,这个拥抱她根本没感觉。 她在他怀里哭了一路,驶进城市里才对晏修平说话:“我想回家,回我家。” 此时寒娆的声音,已经哑了。 ☆、一家人 司机把他们送到寒娆家楼下,路上崔飞的电话一直进来,他没接。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消息,问他现在人在哪怎么还不回去,他终于回了一句自己在哪,准备回去。 寒娆一个人回家,晏修平让武兴继续跟着她,他直接回宴庄。今天上面的一位领导过来,要在他们店里吃饭,这不得怠慢,他要亲自接待。 没想到他还没下车,崔飞就亲自过来接他了,就像怕他任性不顾宴庄前途一样。司机开车,晏修平和崔飞一起坐在后座。崔飞提醒他这件事的重要性,言语里还有些责怪他的不负责,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公司。 崔飞问他:“修平,你要出去找人也不急于一时,你看到人了,问到了吗?” “没有,他在隐瞒。”晏修平答了,又看向崔飞,“崔叔,你真的找了三年才找到苗文彬?” 崔飞面对晏修平的质问笑着叹了口气:“怎么,你是认为我这三年在敷衍你,没有去找人?” 晏修平只看着他并不作答,崔飞又说:“你当初也只让我去找你出事时里一个印象模糊的人,这就是大海捞针,找到苗文彬时我就说不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需要再调查。是你沉不住气,马上要过去找人。” 晏修平找到苗文彬,询问当年他和自己父母之间的来往,可苗文彬只说是年轻时的相识的人而已,他们之间的来往并不算多。他回答得坦然,但在短短的交谈中,晏修平只觉得他言语不定,有所隐瞒。只是他也才知道,苗文彬也是寒娆要找的人。 寒娆下车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家,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一阵,整理好心情才进了家门。 “妈,我回来了。”寒娆一进家里就带上笑,喊妈妈。 正是饭点,厨房里有声音,却没有人应她。她把行李拿到房里,才走到厨房门边,开玩笑道:“妈,晚餐有我的份吗?” “娆娆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杜云霞看到女儿很是惊喜,将烧好的菜盛到盘里,擦擦手走向寒娆,又望望外边,问,“修平没跟你一起来?” “他忙啊。”关于晏修平寒娆说的不多,也不想说,只继续问妈妈,“妈,我真的饿了,不会没有我的饭吧?” “有有有,妈再炒几个菜,你看你又瘦了,回家就要多吃点。”看到女儿高兴,但杜云霞还是不忘女婿,“娆娆,下次等修平有空你再跟他回来一趟,妈都好长时间没见着他了。” 杜云霞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在跟寒娆聊,从家里的小事大事,到她和晏修平结婚的事,想到当年她还是感慨,“当初要是没有修平,我们家现在可能连顿安稳饭都吃不上了,娆娆你真的要好好跟他过日子啊,他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杜云霞每次都会和寒娆提起这事,可这件事在寒娆心里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晏修平当年帮助了他们家她是感激的,可对于 分卷阅读19 他藉由这种帮助让她嫁给他的行为她又瞧不起。在她眼里他做的事就不是帮助,而是一种交换。 可在她爸妈眼里,晏修平这种行为是拯救,一定要她报答他。她不怪谁,只怪自己没用,才让自己困在这所谓“报恩”的婚姻里。 “饭还没做好吗?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做顿饭都都做不好,现在都几点了?” 寒娆还在厨房里和妈妈聊天,寒志国突然在客厅里嚷嚷,每个字都透着烦躁。 杜云霞听了也不恼,一边忙活一边回答:“快好了,这不是娆娆回家了吗,要多炒几个菜。” 寒志国是从书房里出来,这才看到女儿,他看看屋子又问:“又一个人回家来了?平时不是忙吗,一放假就跑回家来,你还怎么照顾修平?” “他又不需要我照顾,我愿意回家就回家,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吗?”寒娆和爸爸的脾气向来不对付,一句话也没有好脸色。 “既嫁从夫,这个道理你不懂?”寒志国显然不满意女儿的态度。 寒娆最讨厌寒志国这种迂腐陈旧的大男子主义思想,立刻反驳:“这种歪理,我不需要懂。” “娆娆!”杜云霞端着两盘菜出来,叫住寒娆,“吃饭了,快去拿碗筷。” “妈……” 寒娆还想再理论几句,可是被妈妈推着去盛饭,菜都端出来了,一家人才坐下吃饭。寒娆几乎是一有假就回来待几天,但她自己的假少,其实一年到头也回来不了几次。杜云霞心疼女儿,一直往她碗里夹菜。 “怎么回事,又没放盐?”寒志国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对着杜云霞抱怨,“做了一辈子的菜都做不好。” “医生都说清淡点好……” “清淡是清淡,你这是淡而无味,拿去重做,吃不了!” “好好好……”杜云霞听着就端起那几盘菜,要往厨房去。 “妈,这菜没问题,不用重做了。”寒娆拦下妈妈,直接对着寒志国维护妈妈,“爸,妈腿脚不便还要照顾你已经够辛苦了,你不照顾我妈还整天抱怨,你要是不满意吃不下这饭菜就自己去做啊!” “寒娆!你就拿这种态度对我?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爸!”寒志国一拍桌子,厉声骂道。 “娆娆,别说了……”杜云霞拉着女儿,试图阻止父女俩的争吵。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爸,可你还知道你是一个丈夫吗?我妈毫无怨言地照顾你一辈子,而现在你给她的只有抱怨,你是把我妈当佣人还是妻子?你有尊重过我妈的付出吗?” 寒志国气在当头,又是一句骂:“付出什么,给我生了你这个不孝的女儿?” “妈,既然他不感激你,那就让他自己过吧。妈你搬出来吧,我可以照顾你。”寒娆不想再和寒志国争论,转而向妈妈说话。 寒志国听了大怒,指着她骂:“寒娆,你从小到大就拿这么个态度对我,你尊重过我父亲这个身份吗?我就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那你有尊重过你的家人吗?我也不想当你的女儿!”寒娆对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她只是心疼妈妈辛苦的付出。 “娆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爸爸说话?快道歉!”杜云霞对寒娆的抗争不仅不理解还责怪她不懂事。 寒娆更加不理解妈妈,为什么她能忍受丈夫对她的不尊重?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人还能任劳任怨的服侍他? “妈,我不吃了,我出去走走。”寒娆气爸爸也气妈妈,这饭她也吃不下了,拿了东西径直出了门。 “诶,娆娆!” “不许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只要记得她是晏家的人就行了,还老惦记那个死了的人像什么话!” 杜云霞想出去追回女儿,被寒志国阻止,顺带骂一句把寒娆的心事又数落一遍。就算门关上了,寒娆还是听到了,她今天本就为时安伤心,听了这话更加难受。 下雨了,寒娆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冒着雨跑到了另一栋楼下。夏天的雨又大又急,几百米的距离让她全身湿透。她也不管,按了电梯上楼,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屋。 这边,是时安的家。 时安家一如之前的样子,她有叫人定期打扫,让这儿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凄冷,让时安回家的时候可以看到一个熟悉的家。她脱了鞋,赤脚走向时安的房间,在衣柜里拿了套时安的高中校服,换掉这身湿透的衣服。时安的房间也充满他们的回忆,以前他总在这帮她补课。 今天的事让她觉得身心疲累,她躺在时安的床上,望着这些熟悉的摆设,又忍不住想起那些忘不掉的事,那些美好的事。 高考结束的他们有三个月的假期,他们也刚好成年了,就约定不花家里一分钱,自己打工赚钱一起出去旅行。他们俩都在一个电影院里兼职,帮忙检票维持秩序。时安长得帅,检票时会有女生多看他几眼。 寒娆清楚的记得,有几个女生几天内来来回回来看了好几场电影。可寒娆觉得她们不是为了看电影,而是为了看时安。虽 分卷阅读20 然这不是时安的错,但两人下班回家时寒娆还是闷闷不乐,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言不发。 “阿娆,你说我看到有人追你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该高兴呢?”他们等午夜场的电影放完才下的班,路上安静,大路宽敞只剩他们两人。时安慢悠悠地骑车,突然问她。 “你当然要高兴啊,说明你女朋友优秀啊!”寒娆面对这事十分坦然,每次有人跟她表白她都会告诉他。她不藏着掖着,是认为时安肯定不会多想,自己肯定也不会喜欢别人。 时安笑起来,侧头看她,又逗她:“那你现在也应该开心啊,这脸怎么皱成小老太了?” “我哪有不高兴啊,还有我哪里像小老太啊!”寒娆和他斗嘴,反驳道,“那你就是小老头!” “对啊,小老太小老头,一起到白头。” 两人在黑夜里笑着,伴着星星向着月亮回家。他们打了两个月多月的工,攒够了去旅行的钱。发工资那天,两人一路计划着行程,势要好好玩一趟。只是不巧,快到小区的时候下了雨,他们没带伞,时安拉着她迅速跑回家。 寒娆不喜欢爸爸,经常不想在家待着,所以常来找时安玩。时安爸妈人也热情,看他们俩这么要好也高兴,早早就把寒娆当自己家里人了。 “叔叔阿姨不在吗?”寒娆一看屋里没人,就问。 “是啊,他们出差去了,要下周才能回来。”时安拨了拨寒娆头上的水,又推她进房,“我去找套衣服给你换,这雨下得还真是时候。” 时安找了套蓝白的校服给她,让她在房里换。他自己也拿了套干衣服,关上房门的时候还催她,“快点换,别着凉了。我去找找吹风筒。” 寒娆是发了会儿愣,才脱下那身衣服。 过了一会儿时安在外敲门:“阿娆好了吗?我给你擦擦头发,可不能感冒了。” “好了,进来吧。”寒娆在里面答应。 时安推开房门进去,看到一边椅子上是寒娆的湿衣服,他拿来的那套衣服整齐的叠在床边,而寒娆裹着被子坐在床上。 ☆、醉酒夜 看到这情形,时安愣了愣,但还是拿着干毛巾走向寒娆。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寒娆坐在床沿,时安站在床边静静的给她擦头发,她紧紧裹着被子,仰头看他。 “好了。”寒娆的头发被时安擦的蓬乱,时安拿开毛巾又伸手轻轻压了压她的发顶,“阿娆,把衣服换好。” 他说完就转身,寒娆捏着被子的手瞬间松开去拉他,直接问:“你不想吗?” 时安回头看她,呼吸一滞。 被子从一边滑落,只遮着她半边身体。寒娆一直看着他,眼神里带着认真,两颊的红晕渐深。只一阵,他伸手捧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弯下腰去吻她。她松开另一只手,两手环在他颈后,被子瞬间全部滑落。 那个雨天,他们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晏修平带着一身酒气到了寒娆家楼下,他正要上楼,武兴跟他说:“少爷,少夫人从家里跑出来,淋着雨去了另一栋楼,我不知道她上了哪一层。” 他顿了顿,望向那栋楼看了一阵,抬步走向那边,他知道她在哪。武兴看到少爷的状态,又担忧的问一句:“少爷,你刚应酬完,要不要先休息一阵?” 晏修平没有回答,只让武兴回去休息,他自己上楼找寒娆了。他在电梯里闻到身上的酒气不禁皱眉,想了想直接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他想寒娆可能不喜欢。 他也不想喝酒,但有钱的还是忌惮有权的,这酒他不得不喝。寒娆今天崩溃的样子也让他放心不下,饭局一结束就赶过来了。 晏修平站在时安家门前,直接按了门铃,没人开门,里面却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只一下又安静了。 “寒娆,开门。”晏修平直接拍门,冲门里喊她。 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看不到更让他不安。隔了一阵这门还是紧闭着,他等不下正要撞门,门后就有了动静。听声音是那胡乱的动作,似乎想扭开锁却一直在摸索。 “寒娆,你怎么了?”他隔着门问她。 咔嚓,门开了。 寒娆扶着门框歪歪地站着,眯着眼看他,那散出来的酒气比他更浓。她穿着明显不合身的校服,松松散散的挂在她消瘦的身上。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样的她似曾相似。 她此时似乎不认识他,迷离着眼打量了他好久。突然不知怎的,她眼泪突然流下来,往前一步一下抱住他,伏在他身上嘴里含糊地说:“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这一句话瞬间将晏修平心里的担忧吹散,转而换做了嫉妒,她现在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她一直在等他,看来这几年自己丝毫没有靠近她的心。 他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下,寒娆却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你又要离开我了吗?别走,别走……” 寒娆一直仰头看他,眼里闪着泪花,表情里满是悲伤无助。 分卷阅读21 看着这样的她,晏修平头又开始疼了,他还是没有离开,扶着寒娆进屋。可寒娆紧紧抱着他似乎不想动,像是怕他走了。 他无奈只能先将她抱起走进屋内,客厅里的茶几和沙发上都摆着不少酒瓶,她竟然喝了那么多,怪不得这样醉。他想先把她放开去腾出一个地方把她放下,可寒娆就是不放手,那力气扯都扯不开。 他看到有间房还亮着灯,就直接把她抱进了房内,放到床上。他欲起身,她却转而抱着他的脖子,竟笑了起来。 这样近的距离分明是在诱惑,这交织的气息早已分不清是哪一个人的。他两手撑在她耳侧,将两人分开一点距离,可她似乎不满这样的分寸,自己仰头去追他的唇,迅速的吻上去。 这是寒娆第一次主动吻他,就算她是醉着的,也让他愣了半晌不知反应。 她十分主动,不是轻轻相触,而是极力侵占。她身体的动作也不安分,整个人贴着他持续蹭动。这样的亲密让他气息紊乱,心思不定,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节奏回应她的亲吻。 “这是你自找的……” 这样的情况让晏修平几乎失去控制,动作也开始不规矩,自己脱了上衣,又撩起她的衣服抚弄她的身体,彼此的唇一直抵死相缠。 他在仍剩余理智的时候分开彼此,手指轻轻蹭着她的脸问,“寒娆,你看清楚,我是谁?” “时安……”寒娆望着他回答,朦胧的眼里带着不解。 此时晏修平却笑起来,他拉开她的手,分开彼此直接起身。 不想寒娆也跟着起来,跪在床上,从后紧紧抱着他,抵在她肩膀上哽咽的说着话:“时安,我好想你。他们都跟我说你不在了,可我相信你还活着。可是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我在找你,可我找不到你……” 最终晏修平还是没有离开,他拥着她躺下,直到她安静入睡。他看着她发问:“我想陪着你,可你能不能看清楚,我是谁?” 夜深人静,晏修平轻轻起身,给她盖好被子。他站在床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又开始打量情敌的家。不难看出来,这是时安的房间,床头和桌上都摆着寒娆的照片。 照片上的寒娆很青涩,但笑得很开心。还有一张,是他们的合照。看得出来寒娆对时安很主动,照片里的她从后拉着他的耳朵,时安的表情虽带着些许无奈,但两人的视线始终交汇在一起。 他轻轻碰照片上的寒娆,仍是觉得有股说不清的熟悉感,他努力想着这熟悉感的来源,却是越想越头疼。他将视线放到时安的脸上,突然更觉脑袋发涨。 他将那照片放回原处,揉着太阳穴走到客厅。他扫开那些酒瓶,靠坐在沙发上才从先前丢在一边的西服内袋里拿出药瓶,倒出药片送进嘴里。 药已在他身体里溶散,过了几分钟,头疼的感觉才慢慢减缓。他靠在沙发上休息,一转头,又看到摆在一边柜子上的照片,看不清脸,可他知道那是时安,让他感觉他总是这样阴魂不散。 他自嘲的笑着,对着那照片问:“你到底有什么好,让她念了你八年?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你从她心里抹掉?” “八年,她真的过得很痛苦,你不回来就别占着她的心啊。”晏修平说着又心疼起来,“你不是爱她吗,你就忍心这样对她?如果你还活着就快点回来找她,我会把她还给你……” 宿醉让寒娆头疼,她睁开眼,揉了好一阵脑袋才坐起来。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可是她昨晚难受,喝起来什么都忘了,只顾往自己嘴里灌。 她看向自己和时安的合照,自言自语:“如果你在,又要骂我了吧。不对,如果你在,你不会让我喝那么多酒。” 她刚下床,就听到房间外有动静。她心下一惊,马上跑出房。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在餐桌那边忙碌。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只顿了顿又加快步伐跑向他。 这个身影她不会看错,是时安。 “时安,是你吗?”寒娆直接从后抱着那个身影,欣喜的问他。 那个身影一僵,冷冷的回答她:“寒娆,你的时安不会回来了。” 晏修平的声音让她瞬间松了手,退后两步仍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直到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她。她很是惊讶,自己竟会错把晏修平当作时安,她对时安明明那么熟悉。 寒娆望着他发愣,晏修平上前握着她的肩膀又开口:“你记住,你是我的妻子,就算时安回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也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寒娆脸色也换上了冷淡,直接推开他质问:“你怎么进来的?谁让你进来的?” 晏修平冷笑一声,回她:“这屋里只有你,你说呢?” “晏修平,请你离开这里。”寒娆指着门让他出去,可晏修平不动,定定看着她。 良久,寒娆转身想要离开,却被晏修平拉回来按在椅子上。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我好心给你准备了早餐,不吃完不准走。” 寒娆这才注意到桌上的 分卷阅读22 两碗粥和一碟小菜,还冒着热气。她知道晏修平的规矩,再抗争也没用,只好照做拿起勺子。她轻轻吹了吹,将粥慢慢送入嘴里。 是真的好吃,宿醉之后吃了这些清淡的让她好受不少,也不知道晏修平是在哪里买的。晏修平见她安静喝粥,自己也坐在一边开始早餐。 经过那样一天,他们俩还是回到了最初互相较劲的样子。或许是为了避免和他交谈,寒娆每次和他吃饭都很认真,没多久就把一碗粥喝光了。晏修平也已吃完,放下碗看着她。 她看过来,略带嘲讽的问:“不会还要让我舔干净吧?” 晏修平突然笑了一下:“你想这样做我也没意见。” 寒娆没再说话,直接拿起两人的碗和碟子拿到厨房那边开始清洗。晏修平跟在后边,倚在门框上看她:“不舍得让你老情人的家被弄脏啊?” 寒娆低头擦着碗,不回答这一句,突然反问道:“晏修平,你昨天去找苗文彬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去找他?” 晏修平不回答,寒娆又问:“你和苗文彬是有什么往来?” 晏修平依旧不答,寒娆已经洗好碗放到碗柜里,她转身看着他质问:“你不仅让人监视我的行动,还在调查我做的事。” “你是我妻子,你在做什么我还不能了解吗?”晏修平没有说只是巧合,却是赌气一般口是心非。 “晏修平,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可不可以请你别干涉我的事?你昨天是不是和苗文彬说了什么?” “寒记者,你认为我会和他说什么?” ☆、小礼物 那天以后,寒娆和晏修平进入了冷战。虽说他们之间从没热过,但寒娆感觉得到,晏修平对自己不似从前。 他以前总会有事没事出现在自己眼前,或嘲讽或捉弄自己。可是自那天她质问他后,已经过了将近半月,他没再出现过,像是在跟自己生气。 寒娆不知道他生什么气,自己对他态度一直这样,他现在又在别扭什么?她也觉得自己好笑,他不出现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好事,自己为什么又去揣测他不回家的原因? 晏修平冷落寒娆,连晏修静都感觉得出来,吃饭的时候她故意问寒娆:“嫂子,你说我哥怎么回事啊?这都多久没回家了?我没听说公司最近有什么紧急的事要处理啊。” 寒娆没搭话,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晏修静也不在意寒娆的冷淡,继续说话:“诶嫂子,其实我哥也算是正当年的男人,你经常不回家也不管他,他要是在外面有人也不怪他哦。也不怪我猜,这男人没什么事又那么久不回家多半有猫腻。” “我吃饱了。”寒娆一直不搭腔,直到吃饱放下碗筷才出了声。 她回到房间,关了门就倚在门上发呆。如果晏修平外面真的有人她才应该高兴,这样他就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寒娆洗漱过后,倚在床头又打开笔记本,继续整理那些信息碎片。苗文彬这个线索算是断了,她要另外寻找出口。 其实这半个月她也再次去找过苗文彬,但是苗文彬直接闭门不见,让她吃闭门羹。对于他说的那些她仍是不信,可是他不说自己也无可奈何。这更让她觉得他是有所隐瞒。 还有晏修平,他竟然认识苗文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和自己要查的事是不是有关?这些问题一大堆,她一个答案都找不出来。 她现在责怪自己那天的冲动,自己是一个记者却没有做到好好把控自己的情绪。如果那天她不咄咄逼人,或许还能给苗文彬留下一个好印象,自己能再和他谈谈。 不过那天的事也让她找回了自己脑子里灵光一闪的报道,某篇由火苗变成大火的视频新闻。当年天气干燥炎热,火灾有好几起,她记得有一篇是网友上传的视频,录下了大火蔓延的过程。 时安一家的车祸和那场火灾到底有没有关系?是车祸引起火灾还是火灾殃及他们一家?这要找到那个视频再看看才有可能找到答案。可是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搜了许多关键词都对不上,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看了几个小时的电脑,她眼睛有些疼,便将电脑放在一边想下床活动一阵。她打开房门时被吓了一跳,一个黑影差点倒在她身上。等那影子站稳她才看清,原来是晏修平。他之前似乎是靠在门上,自己突然开了门才一不留神没站稳。 寒娆在惊吓中还没缓过来,看着他问:“你干嘛……” 她是想问他不进房站在外面干嘛。晏修平站了一阵,没说话绕过她进了房间。那瞬间寒娆皱眉,他身上带着一股陌生的香水味。 “我哥要是在外面有人也不怪他……” 寒娆莫名想起晏修静的话,她没再想下去,下了楼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炎炎夏日,外边的空气比房里清爽,她待了一阵李嫂拿了西瓜过来。 她忙说:“李嫂,你去休息吧,不用照顾我。” 李嫂笑着回答:“是少爷回来,我给他弄了点吃的,刚收拾好。” 分卷阅读23 寒娆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饭后没多久就到家了。”李嫂疑惑,又问一句,“少爷都上楼好半天了,少夫人你不知道?” 他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寒娆想不通。她坐到身上有些凉才回房,一进房就看到晏修平仰躺在床上。 他穿着睡衣,一手垫在脑袋底下,一手举在眼前,手里拿着的是一支口红。可他看见她进来,立刻将口红藏在了枕头底下。寒娆走到床边,拿了自己的枕头和毯子走到房间另一侧的沙发上。 晏修平显然不满她这样的行为,直接命令:“到床上来睡。” 寒娆不理他,侧身躺下,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突然她腰上一紧,连人带被被人抱起。反应过来她立刻挣扎,拍打他的胸膛骂道:“晏修平你放我下来!” “寒娆,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越是抗拒越能引起男人的兴趣?”晏修平已经走到床边,抱着寒娆一起倒在了床上。 可是这次寒娆似乎特别反感他的行为,挣扎的力气大了不少,脸色也极其难看。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将她按住,他贴近去吻她,她左右扭着脸抗拒。 她不断挣扎又对他呵道:“你要是想取乐,就继续去找你外面那些女人,何必要回家?” 这话让晏修平停下动作,静静地审视她,心情十分的好。他饶有兴趣地问:“因为我这阵子不回家,你生气了?” “别误会,我没生气。”寒娆语气依旧冷淡,但她不是好演员,生气直接写在了脸上。 看到她的情绪因自己而起,晏修平心里舒坦,直接跟她解释:“我是在国外看医生,做了个小手术,没有去找别的女人。” 手术?寒娆看向他十分诧异,正想要问清楚,但晏修平得逞的表情让她立刻把话咽回去,只说:“你去哪跟我无关,用不着跟我解释。” 寒娆不会轻易向他低头,晏修平还是觉得很喜欢。虽然那晚她把他当做了时安,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念她对他仅有的主动。 他又说:“寒娆,你喝醉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寒娆根本不记得自己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门没有损坏的痕迹,那就说明是自己替他开的门。而他这句话更让她疑惑,醉酒之后自己做了什么? 晏修平看得出她眼里的疑惑,故意问:“想知道吗?” “晏修平,你觉得好玩吗?”寒娆顿时有些羞恼,又开始挣扎起来。 “你是忘了刚才那句话,你要是再乱动,我不能保证不对你做什么。”想起那天惹火的情形,晏修平甚至有些后悔,也不敢相信自己对她还有那份自制力。寒娆大概是真怕了,没有再乱动。 他抱着她静静躺着,轻轻蹭着她的头发又说:“寒娆,在你真正接受我之前,我不会碰你。可我……会忍不住想要吻你。” “晏修平……”不知怎的,这话寒娆听着也不好受,她叫了他,欲言又止。晏修平没有回答她,她又试探的又叫了他的名字,“晏修平。” 还是没有回答,她轻轻动了动,晏修平抱着她的双臂松了力气,她顺利转过身看他。原来他已经睡着了,这么累的吗?她看着他不禁在想,他说的手术是什么?他在吃的药又是什么? 她突然发觉自己对他一无所知,甚至和外人一样,只知道他是晏家大少爷,有钱,为人霸道,仅此而已。就算是这样安静的看着他的模样,也是第一次。 她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摇摇头,想要把心里突然生起的“关心”给摇散。她转过身不再看他,闭上眼,可那天她把他当做时安的情形又控制不住的跳出来。她开始自责,当时自己怎么会认错人? 寒娆要正常上班,第二天按时起床,她去洗漱时晏修平还在睡,可她刚要走出卫生间晏修平突然挡在门口。 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说:“我要去上班,请你让开。” 晏修平不让,身躯依然挡着门口。他从旁扯了两张纸巾,伸手揽过寒娆就往她唇上擦拭。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摇头抗拒。 “你乱动耽误的是你的时间。”晏修平见她不安分,开口提醒,搭在她腰上的手上移至她颈后。等她安静下来,他才又继续擦拭她的嘴唇。过了一阵,他拿出一支口红说,“以后用这支。” 是昨晚他藏在枕头下的那支。 不等她回答,他已转开那支口红,又往她唇上轻轻涂开。他微微低头,视线全集中在她双唇上,动作轻轻慢慢,好一阵才停了动作,又静静盯视自己的“作品”,好似很满意。 这过程她不敢乱动,等待的过程里气息都有些乱了。他松开她,她忍不住转头看向镜子,他竟然涂得很好,她有些惊讶。 “我可以走了吧?”她收回视线,低头要出门。可晏修平直接仍站在那里没有一点要让她走的意思。 “一个小礼物。”晏修平把口红塞到她手里,手指轻轻点了点左边脸颊,“亲一下。” “晏修平你无不无聊!”对晏修平无理的要求寒娆难以置信,终于忍不住反驳一句。晏 分卷阅读24 修平只站着等她的行动,并没有多作言语。 寒娆和他僵持了好一阵,他才又说:“你再不动,上班就要迟到了。” 寒娆无可奈何,每次她若不按他说的做只会招来更多麻烦。她心下一横,往前一步。他并未弯腰低头,站得挺拔。 她也只就着拖鞋,身高不够,只能垫起脚尖,轻轻在他脸上碰了一下,留下淡淡的口红印。她重新站好,见他已经侧身,迅速跑了出去。 在晏修平眼里,她的速度叫逃,他对着镜子欣赏那唇印,不由笑起来。 ☆、真血缘 前阵子的交通事故的情况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交警经过调查询问也确定了司机无责,是伤者自己的原因造成了车祸。在交警发布情况之后,寒娆的同事也紧接着发了新闻,把事情如实报道出去,并附上司机和交警的录音。 这样的事实情况和一开始的报道相悖,被骂的司机终于“沉冤得雪”。现在是一些人道歉转头骂伤者一家人,一些人是直接去撕最初报道的媒体,让网友站错队,不负责任的媒体也有很大的责任。 也有些人说,现在这世道啊,要先让新闻飞一会儿,反转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就是媒体搞事,就是想把事情弄得热闹。 寒娆更关心的是交警的调查过程,这过程她没能参与,过后才找了同事要交警的录音和调查资料。自己有空时就反复看那些资料。 她当年就走过时安一家出事地点的那片区域,她是想找些证据,但就如那边的负责人所说,大火也烧掉了不少痕迹,很难收集到有效的证据了。 这起车祸发生的地点和他们一家所在那个片区地形路况相似,都是在山林里的盘山公路上,一侧是山,一侧是悬崖,悬崖上长满了高高矮矮的树。 今天一天也很忙,刚跑完一起婆媳矛盾的新闻,寒娆和邓达又马上赶去和寻找父母的女孩汇合,她说找到了自己的爸妈,这次一定没错。 邓达在车里又唠叨:“刚才真是吵得我耳膜都破了,你说现在这些人是怎么了,一家人为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要动刀?寒娆,刚才那阵仗是真的危险啊,你还敢上去拦着那老太太,真的是吓我一跳。寒娆,以后这事你让我来就行了,好歹我是个男人,力气能制住他们。” “情况太紧急,没来得及叫你。”想着刚才的情形寒娆也心有余悸,只是那瞬间她顾不了那么多,再晚一步只怕就是一条性命。 今天是他们邻居家打电视台的热线爆料,说他们一家老是吵架,休息时间也吵,楼上楼下都受不了了。 今天他们过去一问才知道,一位老太太觉得儿子和媳妇结婚后就不管自己了,就越来越不满意媳妇,后来干脆直接住到儿子家里来。老太太媳妇互相看不顺眼,矛盾越积越多。 她和邓达到的时候老太太和媳妇还在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他们听了一阵原来是因为婆婆煮饭水放多了,米饭黏糊糊的,媳妇说了她几句。老太太就不满了,两人吵了起来,后面越吵越凶,老太太突然抄起水果刀要抹脖子。 寒娆见状,没有多想立刻上去抢下水果刀,将刀交给了邓达。 他们先后采访了两人了解情况,又安抚了一阵那位婆婆,让她不要冲动。婆媳之间的问题自古难解决,他们的安抚也没什么效果,她们的关系还是那么僵。 准备到女孩说的地点,邓达停车时叹了口气:“希望今天没有白跑,那女孩哪次不说这次一定是?” 寒娆和邓达进了女孩说的小区,女孩说在门口等的,可是却不见人。邓达扛着机器又抱怨一句:“她不是说早就过来了?人呢?” 寒娆往小区里望了一圈,看到了那女孩坐在另一边的水池边上。低着头,好像在哭。她叫了邓达,连忙走向那女孩,问她:“任菲,你怎么了?” 任菲抬起头却是满眼泪痕,看到寒娆直接扑到她怀里哭起来:“寒姐姐,他们不要我,说让我回家。” “你找到他们了?确定了就是你的爸妈?”寒娆不解,拍拍她的脑袋安抚,又拿出纸巾给她擦鼻涕眼泪。 任菲哽咽的解释道:“我之前就自己来过这里,我偷偷拿到了我妈妈的一根头发,我自己去做鉴定了,今天拿到结果,确定我是她的女儿。找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陪我去找他们。可是我等不及自己去找他们了,他们好像知道我在找他们,也知道我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他们一见我就让我走,说他们很爱现在的女儿,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被抱错回来的,还说让我别再去找他们。姐姐,他们为什么不认我啊,甚至只把我当成陌生人……” 这是任菲找了许久的人,想不到找到人了却是这样的结果,看她这样伤心,寒娆也心疼,安慰她说:“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能成为一家人,感情比血缘更可贵。你现在的爸妈也很爱你,只要你回家你们就还是一家人。” “是真的吗?”任菲抬头问她。 寒娆点点头:“其实你爸妈这段时间没有不管你,有偷偷的通过我们关注你的情 分卷阅读25 况,他们是怕你找到了亲生父母就要离开他们。” 任菲不敢相信,愣愣的向她确认:“我爸妈真的还要我?” 寒娆肯定的点头,任菲又靠在她怀里哭了许久,最后她自己抹抹眼睛,说:“姐姐,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送你回去。” 天快黑了,寒娆和邓达送任菲回家,路上她就发消息告诉任菲爸妈了。他们刚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等待女儿的父母。 任菲一下车就去拥抱爸爸妈妈,在他们怀里认错:“爸妈,我错了,你们还认我吧?” “当然,菲菲永远是我们的小天使。”看到女儿终于回家,这对父母的心也落了地。 寒娆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任菲过来拥抱寒娆和邓达:“谢谢你们陪我找了那么久,只是能不能别去采访那边的爸妈了?他们不希望女儿知道这件事。” “好,我们不会透露他们的信息。”寒娆点头应允。 忙了一整天,两人都累了。邓达更是,不仅要摄像,还要当司机。回程的时候,寒娆提议自己来开车,让他去休息。邓达知道寒娆倔,她说了就不会轻易改变,也就没有多加推阻,就让她开车了。 他们回了电视台,邓达先回家休息了,寒娆在办公室里写完新闻稿又开始看资料。 他们明天还有一个采访任务,需要采访美食家许宏志。许宏志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经营着全国连锁的西餐厅。他身负经营责任,同时也是餐厅的主厨。 寒娆听说过许宏志,但采访需要做很多功课,这采访来得急,她之前还没能好好看资料。其实他们台里有专门负责美食节目的栏目记者,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要指名派她去。 她是第一次做美食相关的报道,她问了部长,部长只说是许宏志要求的。这更让她疑惑,她根本不认识他。 寒娆看资料看到天亮,只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会儿就起来洗漱。她到台里的化妆间换了衣服,又坐在镜子前化妆。化妆间平时是给主播还有录节目的嘉宾化妆的,不过现在时间早,节目都还没开始录制,只有她一人在。 她往包里找口红时摸出了两支,一支是她自己的,另一支是晏修平说的礼物。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送自己口红。她拿在手上看了一阵,把自己那支放回包里,用了“礼物”。 “寒娆,这支口红很适合你啊。”这时李清正好进来,看到寒娆合上口红,笑着和她打招呼。 “是吗?”寒娆也笑了笑,又问,“李姐,今天来那么早?” “是啊,今天台里录制重点节目,请来了大明星,我要亲自来检查这些东西,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 两人闲聊几句,寒娆就回去办公室了。等邓达过来他们就一起前往采访的地点。采访的地点是录制美食节目专用厨房,今天的流程有许宏志展示厨艺的环节。 寒娆和邓达还在准备,突然就有几个人走进来。 “寒记者,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寒娆惊讶的转过头,果然这声音的主人是晏修平。 ☆、美食家 晏修平不是一个人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助理。 寒娆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上班的时候不要来找自己的。她问他:“我还要工作,你来做什么?” “寒记者,你还没接到通知?”晏修平故意停顿,想看她惊讶的表情,半晌才接着说,“今天你采访的美食家已经换成了我。” 寒娆看他,他算得上美食家吗? 一般这样的采访不会临时更改,一定是有什么人从后弄了手脚。许宏志突然换了晏修平,寒娆只觉得是他从中干涉了他们的工作,这样想着更觉得他是仗着自己有钱任意妄为。 寒娆还没来得及跟他理论,台长和部长就匆忙进来,直接走向寒娆眼前的晏修平点头哈腰。 “晏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台长和晏修平礼貌性的握了手,又笑眯眯的和他套近乎,“晏总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看看我们这边都还没准备好,怠慢了您。” 台长刚客套两句,突然转头面对寒娆和邓达:“知道今天要采访晏总怎么不提前准备,现在晏总都在这边了还没准备好,也不会好好接待?怎么做事的?” 平时寒娆不常接触台长,和他也只见过几面,也是现在寒娆才知道原来台长是这样一个阿谀奉承的人。 她没觉得自己有错,只如实回答:“台长,我们差不多准备好了,离约定采访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是晏总早到了。还有,今天不是采访许宏志许总吗?怎么突然换成了晏总?我们之前也没收到通知。” 台长面对寒娆这样的态度有些恼怒:“通知已经发下去了,没收到是你们的失职。” 部长见状,连忙出声维护寒娆和邓达:“通知我刚让人发下去,他们一早就来这边准备了,没能及时传达给他们。刚才我也是要来这边告诉他们这件事的。也是这事通知得太紧急 分卷阅读26 ,这事怪我,怪我。” 部长态度还算好,台长又看看寒娆,她一个小小记者也不知道她哪里的底气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心中瞬间不满。 但他又马上转头看向晏修平赔笑,“晏总,是我们怠慢了,让您看了笑话。我马上换另一位记者过来,您先到贵宾室坐一会儿吧。等准备好了再请您过来。” 晏修平这才开口:“不用换人,就让寒记者来采访。我看过她负责的新闻报道,很欣赏她的求真精神。” 晏修平说完,又向寒娆伸出手:“寒记者,希望今天是愉快的一天,我很期待。” “这样啊……”台长忽然有些尴尬,看看晏修平看寒娆的眼神心中自以为明白了几分,又在一旁交代,“那正好,正好。寒娆,好好接待晏总。” 寒娆没理会晏修平的招呼,也没听台长的话好好招待他,又说:“晏总,我们原本还有展示厨艺的环节,您带厨师过来了吗?这个环节是否要取消?还有原本定的是西餐,食材都是西餐料理,可能和您的宴庄品牌不符。” “环节照旧,只需要准备些蔬菜、瘦肉、米还有基本调味品即可。”寒娆以工作的态度和他说话,他也以工作的语气回答。 “台长,晏总,采访准备开始了,我们还要准备食材。”寒娆说完,欠身离开。 晏修平也没去贵宾室,把台长部长等闲杂人等给打发了,就坐在一边看工作中的寒娆。其实他感觉得到,她生气了,可是她依然在那边认真的准备。他要的食材很普通,寒娆和邓达没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邓达布置好机位,又和寒娆协调等会儿需要拍摄的镜头。还有半个小时,寒娆坐下拿出笔记本列出采访大纲。可是她提笔的时候,却是无从下笔,她对晏修平、对百味宴庄知之甚少,而且之前根本没去查过这方面的资料。 邓达也在一旁悄悄抱怨:“怎么会突然换了人了,寒娆你昨晚熬夜看了一晚许宏志的资料吧,辛苦白费了。你现在还缺什么资料,我们现场突击一样,我也帮你找找。我看这个晏总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等会采访要小心了。” 在她眉头紧锁思考的时候,晏修平的助理突然跑过来,低声在她旁边说:“少夫人,晏总让您过去。” 随着助理的话,寒娆看向坐在采访区的晏修平,他也望着她这边,整个表情根本就是在说:“快过来!” 寒娆能想象得到他命令人的语气,这是他的习惯。她时刻提醒自己,自己现在是一个记者,晏修平是自己要采访的对象,而且以他的身份来说还是一个很重要的采访对象。 只不过行有行规,她不能得罪重要人物。他们只是一个市级的电视台,论资本力量肯定不比眼前这商人,所以他说的话,自己要听。 等寒娆来到晏修平眼前,他抬抬眼,说:“寒记者,原来你工作这样不负责。” “晏总,您找我过来是要做什么,我还要准备。”寒娆回答,语气依旧那样淡。 晏修平看看手表,说:“你采访之前不是会先跟采访对象沟通吗?哪些问题能问哪些问题不能问,重点要要问哪些问题?我在这里待了40多分钟,你有想过要向我本人了解情况吗?你之前要采访的是许宏志,也事先和他有过沟通吧?” 晏修平的话一针见血,寒娆被他问得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为了今天的采访她之前接到任务时就联系过许宏志,和他沟通了采访事项和流程,沟通修改过大纲上的问题。但每个采访对象都是独立的个体,那些大纲流程不是每个人都适用,换了人就得重新来。 自己在不了解他本人还有他所经营的企业的情况下,确实是直接来问他最快,但自己却没有选择这种方式。以工作应变能力来说,自己是失败的。 “请你等等。”寒娆刚才已经大体拟了一遍采访大纲,转身回去拿刚才的笔记本,马上又走回来,“有几个问题我需要跟你确定。” 时间紧急,寒娆问了些关于宴庄的基本情况还有他这次需要透过节目传达什么,晏修平答了,她迅速在笔记本上修改大纲,改完后递到他眼前:“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晏修平倒是不急,接过笔记本慢慢的翻看,右手食指慢慢在上面沿着字移动。 寒娆盯着他的动作有些恍惚,时安,在看书的时候也会有这样的习惯动作。他说,这样看书能让自己不分心,注意力会跟随指尖集中在书本内容上。 “寒记者,美食方面的内容够丰富了。”晏修平看完抬起头看她,见她直直的盯着自己在发愣,心有疑虑,又喊一句,“寒娆。” 寒娆回过神,眼神闪烁偏过一边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了?”晏修平问了,等了一阵见她不答自己才又接着说,“我工作方面的内容已经很丰富了,再加一点我个人生活方面的问题。比如,感情问题。” ☆、一碗粥 采访准备开始,寒娆在领口别上麦,手里还有另一个,是要给被采访者戴的。说不被晏修平影响是骗人 分卷阅读27 的,不过她还是要努力说服自己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采访对象。 她拿起麦,走到他面前:“晏总,我帮你戴一下麦。” 晏修平只定定站着,等着寒娆继续她的工作。她又往前一小步,稍稍靠近他,才轻轻翻起他西服的领子,慢慢将领夹麦克风别在上面,手里还有一个小型录音机。 她将线插好才抬起头问他:“这个你是要别到腰后还是拿在手上?” 晏修平视线与她交汇,她匆匆避开目光,他直接握住她还拿着录音机的手回答:“拿在手上。” 寒娆一怔,立刻抽回手,只说:“采访准备开始了,晏总请你坐好。” 晏修平坐在主机位的位置,寒娆在偏侧。她换上平时该有的笑容,说了开场白,介绍了晏修平,又问他:“晏总,这是你第一次的公开采访吗?” 晏修平仍是那副惯有的面无表情的表情,点头简单回答:“是。” “能采访到晏总还真是不容易。”寒娆笑笑,又问,“我们都知道晏总经营的百味宴庄是百年传统老店,至今仍是大家有口皆碑的老店品牌。您在饮食业可以说是行家了,今天我们就是想聊聊您对餐饮行业的看法。您觉得在餐饮业立足最重要的是什么?” 晏修平看着寒娆回答:“民以食为天,不管是谁都离不开吃饭这事。最重要的自然是安全,当然,美味也不可少。” 采访期间,寒娆就着大纲提问,一个个问题问下来,她才知道原来晏修平这两年不常在家主要是因为他要经常但各个分店去监督,不定时突击,常年全国各地来回飞。 她也才知道他是在父母过世后马上接管了宴庄,一开始他对餐饮什么都不了解,是从最基本的跑堂到主厨,一个个环节亲身去体验去了解,才把宴庄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整理一遍。 采访里他还开玩笑说,因为自己严格,还吓退了不少员工。末了他又强调:“饮食安全是大事,只有自己清楚每一个环节运作才能有底,对顾客有交代。” 和他的访谈里,她的问题不算多,但他却谈了很多。寒娆有时似乎真的忘了他是那个霸道无理的晏修平,只是一位年轻有为有行动力的青年才俊。 还有最后的感情问题,寒娆想着这些问题在心里无奈发笑,故作轻松的提问:“晏总,您在工作上谈了不少。能不能谈谈您个人的感情问题?我相信肯定有多人想要了解。” 晏修平终于难得笑了一下,只说:“我已经结婚了。” “对,我相信大家都听说过。”寒娆顿了顿,问出晏修平硬要加上去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晏总结婚两年多了,那这两年多您和您太太感情还好吗?” 晏修平看着寒娆回答:“我太太是个很独立的人,我们的想法经常有碰撞,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身份妥协,可以说在我看来她很不听话,但是……” 晏修平停顿了一下,注视着寒娆,缓缓说道:“但是,我很爱她。” 这句话让寒娆的心猛的一下紧缩,她愣了愣才接着说:“看来晏总不仅对工作认真,对感情也这么认真……” 寒娆说了些总结的话,又马上提醒进入下一环节:“我们这期主题是食,宴庄肯定也有很多招牌菜,不知道晏总会不会做菜?” 晏修平此时有些得意,回答:“我可是考过厨师证的。” “那能不能借今天的机会尝尝晏总的手艺?” “当然。” 顺利过度到下一环节,采访部分结束,他们移步到灶台这边,按照他的指示,食材已经准备好。 寒娆问:“晏总是要做哪道招牌菜?” 晏修平已经自己将录音机别到后腰带上,麦重新别在衬衫上,他一边脱下西服外套,一边卷起袖子回答:“一碗粥。” 展示环节不同于采访,不能像访谈那样正式,要随意一些。寒娆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又继续和他聊着:“还以为晏总要给我们展示宴庄的招牌菜,没想到是常见的粥,这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吗?” “粥是常见,但常见也是因为有需求,人人可吃。虽然普通,宴庄的粥也是席上必备的。”晏修平有条不紊的忙着,时不时和寒娆搭话。 寒娆是很意外,她今天才知道他还会下厨,而且这样认真。经过今天的采访,她感觉重新认识了他。她不禁在心里反问,是自己对他了解得太少,还是他隐藏得太好? 可是,他霸道无理的性格,又确确实实存在。 终于,一小锅芥菜瘦肉粥煮好,晏修平盛了一碗,又舀了一勺似要喂她:“寒记者,尝尝。” “我自己来就好。”寒娆笑笑拒绝,从他手里接过小碗,“闻起来就香,晏总的手艺一定要好好品尝。” 粥还有些烫,她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下才缓缓送入口中,熟悉的味道瞬间侵袭口内每个角落。这碗粥和那天早上吃的味道一模一样,一样的好吃。 原来,那碗粥是他煮的。时安家里的食材早被她清空了,他自己又专门去准备了食材? 分卷阅读28 在惊讶和疑问中,寒娆还不忘自己的工作,真心的夸了一句:“味道真好,晏总的厨艺真是让人想不到,你平时有经常下厨吗?” “很少。”晏修平回答着,眼看寒娆已经吃完一碗,心下愉悦,突然转头问拍摄的邓达,“摄影师,要吃点吗?” 晏修平也只是开个玩笑,知道现在他在工作,他斜了眼锅里的粥,又对寒娆说,“等下可以拿给同事吃。” 寒娆已经放下碗,站在晏修平身边进行今天的收尾:“非常感谢晏总今天的分享,让我们了解餐饮了解宴庄,还有神秘的晏总。大家不要忘了去尝宴庄的粥,真的很好喝。” 设备一关,寒娆瞬间松了口气,整个人好似倦了,笑容也没了。晏修平再看向她,她已经变成了那个冷淡的寒娆,告诉他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工作。 邓达在收设备,寒娆去整理案台。她处理好,把工作道具都拿回另一侧的储藏室。她把东西放好,一转身就撞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的晏修平。 “你进来干嘛?采访结束了你可以离开了。”寒娆退后两步才说话。 果然还是那个她,晏修平在心里自叹,面上只说:“寒记者,这个麦你不帮我取下来吗?” 果然那麦还别在他领子上,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还故意来找自己。寒娆先走到他身后取下录音机,才又折回前边,要取下那麦克风。 就在那瞬间,晏修平抓住她放在他领口上的手,她还没出声,晏修平就开口:“你的同事还在外面,你想让他听到声音进来吗?” 果然还是那个晏修平,寒娆对他强硬的动作心生反感,努力的想抽走手又小声骂他:“晏修平,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来干扰我的工作?我昨晚熬夜准备的资料被你一个决定全都毁了,别人的劳动就这么不值得你尊重?” “寒娆,你别这样不识好人心!”晏修平也生气,小声的回敬。见寒娆脸上的倦意,他又问,“你昨晚没休息?” 寒娆没回答,又跟他陷入了僵持,她的手还被他紧抓在手里,她想走而不能。她又怕弄出动静让邓达进来看到她和晏修平这样。 “寒娆。” 晏修平突然叫她,她下意识转头看他,那瞬间他突然低下头,轻轻吻在她唇上。 “我送你的口红,还喜欢吗?”晏修平退开时,问了一句。 寒娆还是没有回答,但晏修平已经离开了。她站在那里,看他离开的背影,摸摸还有些微麻的嘴唇,小声说了句:喜欢。 她突然被自己的回答吓到,她明明应该说不喜欢。最近自己是怎么了,似乎从醉酒那天之后,自己的心有了动摇。 ☆、录音机 采访结束,寒娆走出来看到走廊上竟然站满了人,他们都望着出口的方向,晏修平在台长部长的陪同下正往外走。现在的走廊如同来了大明星般热闹,大家议论纷纷。 “早就听说晏家少爷一表人才,今天看了真的是一点不假。” “对啊对啊,一点都不输大明星。” “不过今天采访的人不是许宏志吗?怎么突然换成了晏修平?好像是临时改的。” “还能怎么,当然是因为商业竞争呗。谁不知道许宏志的西餐厅和百味宴庄是死对头?有机会给对方搞点事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那这么说是宴庄斗赢了?这次晏家少爷肯定利这次采访好好宣传了一把宴庄吧。” “那是,这机会要我我也不会让给竞争对手,就是不知道晏少爷是怎么把这机会抢过来的,想想就带感。晏少爷这智勇双全的形象立马具体了!” “诶别花痴了,人家已经结婚了。刚才我在外偷听了一下,他还公开和老婆表白了!好羡慕啊,不知道他老婆是谁,好像挺神秘哈,当年婚礼也很低调。” “诶,寒娆。”那些人看到寒娆出来,又转过来问她,“你刚才采访了晏修平,他有没有跟你谈到他老婆是谁啊?” 这问题让寒娆尴尬,她不想骗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说,之前见过晏修平的两位同事跑新闻回来见一伙人聚在走廊里问了两句,突然发出一声令人惊讶的感慨:“啊,晏少爷是不是想见自己老婆才突然抢了这次的采访啊?” 那同事说完就尴尬了,因为大家都停下议论,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要求答案。同事上次知道寒娆的老公就是晏修平,但碍于寒娆本人一直保密回来之后就心照不宣的没有多嘴。今天听说晏修平来了台里以为是公开了的,一时嘴快说了出来,看来说错了。此时同事内疚的看向寒娆,寒娆才解释了一句:“晏修平确实是我丈夫。” …… “诶,寒娆你太不厚道了,怎么瞒了大家那么久呢?” “之前还疑问你怎么悄悄结婚了,还不请大家喝喜酒。” “诶,刚才晏修平不就是对着你表白吗?哇,还真是浪漫。” 大家热闹过后慢慢散了,回到办公室后邓达也说寒娆:“寒娆,原来晏总是你老公啊,你怎么不早说? 分卷阅读29 刚才我还说他坏话来着,一看就知道他看你眼神不一样。哪能一样啊,这是看自家人的眼神。刚才我说的你别介意啊。” 寒娆淡淡答道:“没事。” 她在办公室还没坐稳,台长和部长回来了,一起走到寒娆身边。台长笑眯眯的说:“寒娆刚才的采访完成的很好,知道你昨晚熬夜准备辛苦。你工作一直很出色,现在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家休息几天吧,下周再来上班。” 寒娆回答:“台长,不用了,我还要写稿。” 台长还是坚持:“要的要的,回去休息吧。稿子不急,这不是什么紧急的新闻,稿子不着急发。采访剪片也要时间不是?” 台长对寒娆的态度可以说是翻了面,想必他是听说了自己和晏修平的关系。不知道是晏修平告诉他的还是听到了刚才同事的议论。寒娆也不再坚持,整理了刚才的录音文件交给了剪片那边,她自己又带了一份录音,打算回家写稿。昨晚一晚没睡,她也是真的累了。 回了家,家里只有佣人在,李嫂一见寒娆就问:‘’少夫人很少这个时间回来,要吃午饭吗?” “不用了,我去睡一觉。”寒娆确实不饿,刚才吃了晏修平的粥填了肚子,现在只想睡一觉。 寒娆上楼时又听李嫂自己在下面念叨:“哎,昨晚少爷好不容易回趟家了,不知道怎么又出去,一晚上都没回来。静小姐也是,一天到晚不着家,哎……” 寒娆洗了澡换了身舒服的衣服,便躺在床上。可是疲累的她一动不动躺了许久都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是今天的采访,采访里他说的话不停在脑子里滚动。她把这归结为职业病,每次采访完她都要写采访稿,会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忆采访的各种信息。而今天她还没有写稿。 她越躺着心越不定,又爬起来打开电脑,决定先把稿子写完。文档打开,她拿来今天的采访大纲,先把问题打上去。随后插上耳机,听今天的录音,把晏修平的回答再提炼写出来。 “我很爱她。” 听到这里,寒娆的手指顿时停在了键盘上,耳朵里的录音已经进入了下一个问题,可是那句“我很爱她”依然激荡在她心上。直到耳朵里只剩沙沙的电流声,她才回过神,把晏修平对感情问题的回答敲上去。她看着那几个字,笑了一下,他爱自己吗? 她感受过的爱是时安那样的感情,他体贴自己理解自己,在自己每次被爸爸气得逃出家门的时候陪伴自己。她会喜欢时安,不只是因为他们一起长大,更是因为在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会陪伴在自己身边。他会认真的倾听自己对生活的抱怨,而他给她的永远是积极的态度和让人安心的陪伴。和他在一起,头顶的那片乌云才会消散,自己才会拥有耀眼的阳光。 而晏修平对自己算爱吗?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她认为那只是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的自私行为而已。从他要求她嫁给他那一刻起,她就认为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从他追求自己的一开始,她就明确告诉过他她早已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他。可他还是不顾她的感受每天往电视台送花,每周出现一次要请她吃饭。那段时间她成了电视台里被调侃的对象,甚至有些人,私下里说她是故意不接受追求,享受每天有人送花的虚荣。 写完稿,她放下电脑更觉得可笑,摇摇头。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为何要管晏修平怎样?反正她不会爱他,她爱的只有时安一人而已。这两年她也攒下了不少钱,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把欠他的还清了。如果等到那天晏修平放了她,她或许还会感激他。 这一天在胡思乱想中度过,天将暗时李嫂叫她下去吃饭,没想到晏修平也已坐在餐桌旁。两人对面吃饭,却还是那般冷淡没有交流。寒娆认真吃饭,吃完就放下碗回房,中间一句话都没说。回到房里就又拿起电脑到沙发那边浏览新闻。没多久晏修平也上来了,自然的坐在她旁边,也不说话。 电脑上的鼠标依旧在页面上滚动,可寒娆盯着屏幕看却没有记住新闻的内容。她转头看向晏修平,晏修平也看着她,视线没有一丝偏离。她转开头,干脆合上电脑,进了衣帽间换上一身运动服,她要出去。 “去哪?”晏修平问。 寒娆依旧没有回答,像没听到一样出了房间,从吃饭到现在似乎都把晏修平当成了透明人。 寒娆刚走出晏家,一路跑进了附近的公园。还没跑多久,她就发觉有人也一路跟着跑。她突然停下,转身向后,直接开口:“武兴,别再跟着我!” 武兴听到,尴尬的走到寒娆面前,说:“少夫人,最近有很多不好的事,天黑了您一个人跑不安全。” “我就想一个人走走,你走吧!”寒娆早已被这种时刻被人监视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现在又十分想一个人走走,不由更加生气,语气也十分不好,“别再跟着我了!” 寒娆又跑起来,可武兴还是跟着,她再次停下:“武兴,你叫我少夫人,可你有尊重我吗?” “少夫人,我尊重你,可是……” “好,你尊重我,我现在就想一个人静 分卷阅读30 静,你为什么不允许呢?” “我不敢不允许,可是……” “可是什么?我就是想要有一个人的空间,我就是不想让你跟着我,不可以吗?你再跟着我我真的会生气!” 寒娆脸色也不好看了,武兴无奈的点点头,自己离开了。她看着他走远才跑进公园那些缠绕的小路胡乱绕着防止武兴再来跟她。终于,她是一个人了。 她从一个小出口跑到一条主路上,继续夜跑。这边人不是很多,十分安静。公园的灯不是那么的亮,偶尔遇见来往的行人也看不清模样。 “踏,踏,踏……” “踏,踏,踏……”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发觉有一阵脚步声和自己是相同的节奏。她一边跑,一边回头,想一探究竟。 “啊!” 还没看清那人,自己一下摔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 ☆、葡萄树 寒娆倒下,有了灌木丛的缓冲身上倒也不疼,可是小腿上不知道是什么被什么给刮到,阵阵刺痛传来。她咬着牙呼吸,还没站起来就被一双手抓住,似要把她给扯起来。刚才的担忧还未消去,疼痛也让她慌乱,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双手不停乱舞,又大声叫起来:“有流氓,变态!” “你看清楚,是我!”见寒娆这样慌乱,晏修平连忙出声,但还是紧紧抓着她的双臂。 寒娆顿时收了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影子。可是她的叫声已经引来了散步的大叔阿姨,连忙走近他们,还拿手机的手电筒照,一照就看见一个男的抓着一个女的,女的腿上还流了血。那阿姨拿出手机拍照,又拍拍旁边的大叔说:“快快快,赶紧报警,说抓到那流氓了。” 大叔连忙拿出手机,旁边又聚了几个人。寒娆此时也尴尬,看了眼晏修平马上开口制止:“大叔,不用报警了,是误会。” “诶,姑娘,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不敢说?” “对啊刚才就听你喊流氓来着。” 寒娆又继续解释:“没有没有,他是我老公,真的是误会。” 热心的阿姨直接上去要把寒娆扶过来,但晏修平见她脚上带着伤,也不放手,转而用双手扶着她。那热心的阿姨人也抓着寒娆的胳膊说:“姑娘你别怕,最近不是也有新闻说人贩子假装是受害者的家人,当街把人带走的。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呢,你别怕!诶,我说你这流氓咋还没放手呢!手撒开!” “对,别怕,我们已经拍照了,有证据了!” 人群效应就是这样,面对这样的事情只要有热心人站出来就会有人跟着说话。围观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要把晏修平扭送警察局。寒娆跟他们解释了很多遍他们还是认为他是传闻中出没的变态,她也很无奈。 “我是百味宴庄的老板晏修平,不信可以查,我就是她老公。”晏修平终于开口,口气没有一丝慌乱,只是有些不耐烦,因为这些人不让他把寒娆带走。 “百味宴庄晏修平?”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又嘀咕着,“我记得晏家的别墅就在附近吧。” “对对对,姑娘,我看你也眼熟,是在哪里见过来着?” 寒娆又解释道:“我是市台的记者,可能会在新闻里见过。真的谢谢大家了,我没事,刚才是我没看清误会了。” 警察没有来,倒是公园的保安过来了。问了好久,所幸他在这干了很久,认得是晏修平,确认他们的身份大家才散了。末了又叮嘱围观的人:“大家不要乱传这件事啊,把照片传出了的也说清楚事情。你们知道现在很多人喜欢猜事实,加上一些记者喜欢乱写,唯恐天下不乱又写成保安包庇人贩子,那我可就冤死了。” 大家又议论一阵,终于散了,寒娆也松了口气。她再次看向晏修平,气恼的问:“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你这样害怕还不让武兴跟着?”两人的对答风马牛不相及。 只是两句话,两人又都不说了。寒娆还是觉得疼,低头一看才知道刚才的地方伸出了一根手臂大小的树枝。她穿的运动裤只到膝盖以下几厘米,是被绊倒摔倒时小腿刮蹭到了里边的石桩上,小腿上细条的血痕缠绕成网。 晏修平蹲下身直接命令:“上来。” 寒娆看看他的背,直接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晏修平重重吐了口气,直接走到她面前,背对她蹲下,一下捞起她的双腿将她背起。寒娆失去平衡,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肩膀,可却还是抗拒:“晏修平,你放我下来!” “你是想再引来一群人把我送进警察局吗?”晏修平停下,又提起刚才那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寒娆想起刚才的情形也还觉得尴尬,又觉得好笑。不可一世的晏修平被一群人指着骂是流氓,要被送进警察局。她想着不说话了,倒是在他背上发出轻微的笑声。晏修平听到笑声不由一愣,刚才的气也全消了,她不是不喜欢笑的人,可很少在自己面前笑。 “寒娆,我让武兴跟着你不是监视你。”晏修平安安静静的背着寒 分卷阅读31 娆往家里走,出了公园才又出声。 “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喜欢时刻被人盯着的感觉吗?”晏修平主动提起这事,寒娆又生起气来。 晏修平又说:“你不要太天真,别以为没发生什么事就是一世安全,就像之前……” “之前什么?”晏修平话只说一半,寒娆不解,追问了他也不答,她自己又说话,“之前我一直很安全,根本不用人保护。” 晏修平突然又不说话了,反正自己做什么她都不领情,多说无益。路上的灯比公园里的亮,寒娆这时才看清他穿的这身运动服竟然和自己的同色同款,情侣装?寒娆从未和晏修平一起买过衣服,她也只买自己的衣服,晏修平又是时候买的?今天特意穿出来的? 他安安静静的走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他的背竟然让她觉得安心,觉得踏实。她一直撑着自己没有完全趴在他背上,看着他的头顶竟情不自禁抬起一手放到他头顶上,可是很快刚刚触到头发她又收回手,重新放在他肩膀上。或许是觉得累了,她放松了自己,轻轻的趴在了他背上。 曾经,时安也会这样背着她。 当初他们攒够了钱,时间又充足,预留了半个月出去旅行。第一站他们是去到一个有文化底蕴的历史名村里,这里的建筑都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优美静谧。这里是旅游休闲的地方,节奏都是慢悠悠的。他们不着急,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起来吃点当地的特色早餐,再牵着手在这地方看看风景拍拍照。 女生总是爱拍照的,寒娆也不例外,每到一处她觉得漂亮的地方就要在那摆造型让时安拍。女为悦己者容,她自从和时安确定关系,就开始打扮自己,买漂亮的裙子、美美的耳饰,这次全都带上了。打扮起来的寒娆和以往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其实她主动大胆,并不是一个乖乖学生,打扮起来更把她那份明艳凸显出来。 他们走过一个院子,院子里搭满了葡萄架,葡萄树的沿着架子不停缠绕,织成片绿色遮阳布。还有一些跨到院墙外,熟透的葡萄就坠在院墙之上。那院子正好关着门,喊了几声没人在。寒娆看那红到发紫的一串葡萄喜欢得很,但伸手又够不到,就眼巴巴的盯着它看:“这葡萄肯定长了很多,我们偷偷摘一串不要紧吧?” 时安也仰头看着:“想吃?” 寒娆嘴馋的点点头:“我还没吃过刚从树上摘下的葡萄。” “可是没人在啊?” 寒娆突然抓着他的手臂左右摇晃着撒娇:“我们偷偷摘,你把我背起来,我应该就能够到了。你陪我干一次坏事好不好?” 撒娇的寒娆让时安的心酥麻起来,他先把一张百元大钞从门缝里塞进去,才笑着蹲下:“上来把!” “你最好了!” 寒娆坐在时安的肩膀上,时安慢慢站起,她一伸手酒吧够到了那串葡萄,她正好也望见院子里的情形,里面也坠满了熟透的葡萄,看着就让人开心。 “阿娆,先把葡萄给我。” 寒娆把那串葡萄递给他,她正要下来,突然远处有人大喊:“你们在干什么!” “不好!”寒娆刚站稳,时安就叫了一声,看着那人骂骂咧咧要追过来,时安立刻拉着寒娆逃跑。所幸这是村子,街巷错综复杂。两人在狭窄的巷道里穿梭,那骂声早已听不见了,还是笑着跑着。两人跑累了,停在一处,但还紧紧抱着那串葡萄笑着。 “阿娆,我背你。葡萄你拿着。” “好!”寒娆接过葡萄,一点都不客气的跳到了时安背上。他就背着她,慢悠悠的穿梭在这些古老的巷子里。 寒娆先摘一个葡萄送到时安嘴里,自己又吃一个,不禁感慨起来:“好甜,真好吃!” 寒娆一边吃还一边帮时安捋头发,笑着说:“我们刚才跑得太急,你的头发都乱了。” 时安感觉到她的动作突然停下,无奈笑道:“你手上还有葡萄汁,晚上可别嫌弃我啊。” 寒娆还乐此不疲的捋着,故意凑近闻了一下开玩笑说:“噫,好香甜啊,真嫌弃!”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差不多将一串葡萄吃完,也从村子走到花田里。花田旁边堆着厚厚的草堆,两人一起倒在了草堆上。寒娆手里的葡萄只剩最后一个了,她拿着感慨道:“吃完真快,只剩最后一个了!” 时安这才莫名的发问:“刚才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寒娆看着蓝天回答:“不知道。” 两人躺的近,笑着凝视着彼此。她把葡萄放进嘴里,一仰脸就凑过去吻他,葡萄的清甜,缓缓在两人口中漫开。 ☆、小伤口 晏修平发觉寒娆的双手慢慢搂紧他的脖子,一路上都心情舒畅,脚步都轻快不少。这是一种依赖的表现,是对他的依赖。 到了房间寒娆还是紧紧贴在他背上双手环着他的姿势,他才知道她是睡着了,怪不得一路都那么乖。他站在床边侧头看她,轻声叫她:“寒娆。” 她大概睡得也不深,马上就动了动 分卷阅读32 ,像刚睡醒一样问了句:“时安,到了吗?” 这句话让晏修平怔了怔,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他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松手让她一下摔落在床上。这一摔彻底把寒娆摔醒了,她刚找回神智就看到晏修平摔门而出的背影。小腿上的伤还未处理,这一摔把那股涩痛感又引出来,她咬牙忍着。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晏修平又发什么脾气? 她也不理他,自己起身。站起来时还是有些疼,她拖着那条腿,先去衣帽间找了换洗衣服,又往自己的包里找了平时随身携带的小医药包。一身汗他还把自己往床上摔,寒娆一想到就皱眉,等一下被子又要换一次。拿了东西的她一瘸一拐的进了卫生间,坐在浴缸边上开始清理伤口。 她将受伤的腿曲起也搭在浴缸边上,拿纸巾轻轻擦了擦伤口周围的尘土,纸巾不小心碰到伤口她“嘶”了一声,有点疼。她咬咬牙,开始给伤口消毒,这个过程最疼。不过她的手法已经熟练,动作有条不紊。这是经历出来的,她以前是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刚当记者时,自己还比较冲动,会和新闻当事人有冲突,难免有些小伤小痛。身边也没个人,什么都要自己处理,所以都要随身带着药包,次数多了到后来她也就孰能生巧了。 她会照顾自己了,想法也跟着成熟了,做起事来也变得冷静理智,甚至有时可以说是冷漠。不管采访者是暴躁还是哭得撕心裂肺,她都能一脸淡然的继续采访。她不是没有情绪,只是学会了隐藏。她包扎着伤口,笑了一下:“都是你,对我太好了,害得我刚开始那几年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时安对她太好了,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笑着,仿佛看到时安蹲在她面前细心为她处理伤口的样子,他肯定还会安慰自己外加一些小抱怨:“忍着点啊,涂好就不疼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我说了这些事下次让我来。” 寒娆也跟他开玩笑过:“你就是看不起我,这些小事我又不是不会!” 只要她肯做她就肯定会做,只是她更想依赖他,享受他对自己的呵护。 想着时安,她又想起采访里晏修平说的话,她无奈的笑了笑,自嘲的自言自语:“其实我一点都不独立,那么多年了还想着要依赖你。你对我太好了,让我习惯了,发生什么事我总想着会有你帮我解决。也都怪你,让我连煮饭煮粥都不会。你知不知道我出来工作后就一个人租房住,这些年经常吃外卖?厨房都落灰了。所以刚开始那几年我根本不能好好生活,就像一个生活白痴什么都要重新学。还有一次我忘记交电费了,我以为是跳闸了,就一个人在黑乎乎的房间里害怕的等房东来解决,很好笑吧。不过现在我什么都能自己解决了,我还自己换过灯泡、修过水龙头、安装过洗衣机……” 寒娆说着说着笑里带上了泪,泪水一点点聚集落下来:“我爸妈还是那样,我爸还是讨厌我,没人听我抱怨了,我就一个人对着空气抱怨,想象你在旁边听。没有人可以让我撒娇了,没有人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哭了、笑了。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有时会觉得你就在我身边,你是不是回来找过我呢?是不是看到我结婚你就失望的走了?可是我不想嫁给他啊,你那么了解我,那你一定能看的出来我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我还期盼着,有一天你突然出现,把我从这样的生活里带走。” 晏修平在门外听完她的自言自语,始终没有推门进去,拿着医药箱的手止不住在颤抖。他现在不止头疼,心也疼。他承认自己是自私的,他明明知道她和自己在一起不开心,可他还是不会放她走。因为他知道,让她离开,看不见她自己会更加痛苦。 “有个人可以让你肆无忌惮的做这些事,可你一直把他拦在外面。”晏修平在心里自嘲,拿着医药箱离开了。 晏修平到了院子下面坐着,想着寒娆,想着那个她一直深爱的时安。他不想想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可是控制不住,他时常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寒娆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以前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可是他也记得自己交过许多女朋友,可自己从没对一个女人这样过。虽然那些都是自己20岁以前的事,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改变?因为那一次意外吗?他对自己也有很多不理解,自己是怎么了?他从重新回到晏家那一刻开始,就远离了以前的生活,老朋友的邀约也一个个拒绝,渐渐变成了不来往。他想起来年轻时候那些事,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 他只能对自己说,或许灾难病痛真的能让一个人脱胎换骨。 一想这些事他就头疼,今天换了衣服去跑步,药还在房里的外套口袋里。他揉着太阳穴上楼,进了房里先倒了杯水,走到沙发坐下,往外套口袋里拿药。头还在疼,可他看着那药却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过分依赖这药了。每次一吃下这药头痛是会缓解,可是一些记忆会变得模糊。 “咔嚓~” 在晏修平还犹豫着要不要吃药的时候,浴室门打开,寒娆穿着睡裙推门出来,头上包着毛巾,手里拿着医药包,腿上的伤已经包扎好。她看了晏修平一眼,他就马上把那药收起来。她走路还 分卷阅读33 是不顺,慢慢的挪到了沙发边上,把医药包放进包里。虽然她没问,但还是疑问,晏修平到底是在吃什么要要躲着自己?这不是第一次,先前被自己撞见他也把药藏起来。 她没有多问,又慢慢挪到梳妆台前,把头上的毛巾除下,歪着头对着镜子擦头发。从镜子里可以看到沙发那个位置,她从镜子里看到晏修平正往她这边看。她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又侧了侧头擦另一边。长发上的水珠擦得差不多了,她拿过吹风机,正要去插电,就从镜子里看到晏修平站在了她身后。 晏修平不言语,可是动作已经表现了他的意图。他直接拿了吹风机,插上电,调了最小的风力,撩起她的秀发。风呼呼的吹着,晏修平的手指时不时穿进她的头发将长发撩起。手指轻轻触到她的皮肤,滑过她的脖子,让她起了鸡皮疙瘩,痒得要躲开。 “别动!”晏修平开口。 寒娆突然侧开身子转身看他,要夺过吹风机,说:“我自己就好。” 晏修平不给她,推了下开关,房里瞬间安静。他居高临下的看她,说道:“有人照顾你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来。”寒娆想起刚才他把自己摔在床上的事,也没好气,又说,“晏总的照顾我受不起。” “受不起也得受着。”声音重新漫在两人间,晏修平还是固执霸道的为她“服务”,还是用最小的风。 寒娆也不再说话,头发吹干用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声音一停她就立刻站起来,跛着走到床边把上面的被子团起来。晏修平不知道她要干嘛,以为她想抱走被子分床睡,又过去阻止,生气的说道:“你抱着被子去哪?谁让你走了?” 寒娆也生气,直接把被子丢向他:“上面都是汗,你自己睡吧。” 晏修平被砸得晃了两下,抱着被子站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怪自己先前的行为。他觉得自己面对寒娆真的有点病态,她因为这事生气自己竟然觉得开心。他抱着被子走到房间外的走廊向下吩咐:“李嫂,拿一床新的被子上来。” ☆、新发现 得了几天假,寒娆依然早起,一大早就拿了电脑下楼,继续寻找线索。都是媒体人,她认识的也多是媒体人。现在每天都有那么多信息更新,信息碎片不断向每个人轰炸,要从中寻找有用的信息是个技术活和耐心活。她也找过同事,问他们记不记得关于那则森林火灾的视频报道,同事们纷纷表示无能为力,毕竟是八年前的新闻。 有同事建议她去找喜欢报道这类型的新闻的博主,顺着挖下去可能会找到线索。没有其他办法了,她也只能试一试。她找了一些那年丹麦的视频新闻,从拍摄风格入手。当年那个视频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记忆,她只能凭着感觉去看那些视频。 李嫂见她在那久坐,又拿些点心和果汁过来:“少夫人,这蛋糕是少爷一直让人备着,让你在家的时候可以吃点。” “好,谢谢李嫂。”寒娆道过谢,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看向那蛋糕,原来是之前的巧克力蛋糕。她定定看了几秒,拿起叉子吃了一小口。巧克力的味道在嘴里溢开,那瞬间她竟然同时想起两个人。她越来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不该想起晏修平的时候想起他?她放下蛋糕,又喝了口果汁,继续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 “蛋糕为什么不吃完?”晏修平的声音突然从后响起。 寒娆的注意力被打断,心下烦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自己在家晏修平也都在家。她不想理论,正要收电脑回房,鼠标滑到下一个视频,她忽然觉得有些熟悉,是上面打的水印很熟悉。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信息,马上在搜索栏里输入水印上的账号。晏修平站在她身后,只见她搜寻到一个人,迅速点进那个人的主页,这操作过程完全无视自己,不知道她是找到了什么信息。 那个人的页面里果然有很多视频,寒娆把时间线拖到八年前,再一页页的去翻。她一边浏览一边祈祷,希望那人没有清空以前的记录。慢慢的她从视频里认出一些地标,证明博主那年确实在丹麦。她继续滑动鼠标,越接近车祸发生的时间点她越紧张,终于,鼠标停在一个视频上。这博主配的文字话里话外都是炫耀,说自己记录下了不可思议的时刻。她顿了顿,才点开那视频。 视频很长,有差不多一个小时,寒娆一打开视频,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苍翠的森林。视频没有配其他音乐,一开始视频很安静,只偶有一些车流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她十分肯定,这就是那片被烧毁的森林。 “是不是有两声爆炸声?”寒娆聚精会神的看着视频,耳朵注意力也全都在哪视频上,她听到先后有两声巨响,她盯着屏幕也不知道是问谁。 寒娆直觉这是关键,又将进度往回拖,仔细再听。晏修平也看着屏幕,两声巨响之后就升起两处黑烟,也带着隐约的火光。可奇怪的是其中一处黑烟逐渐变小,另一处的黑烟却越来越浓,隔了一阵接踵而来的是上窜的火苗,火势迅速蔓延开了,那边变成了火的海洋。 这 分卷阅读34 过程足足占了40分钟,火势已经蔓延至另一个山头,还有几分钟,寒娆不忍再看,啪的一声合上了电脑。她无法想象时安一家人就在那大火里煎熬受苦,无法想象他们看到被火海包围时的绝望。 当年那边负责人让她去认领尸体的场景是她好几年里的噩梦,那尸体早已看不清容貌,全身焦黑。尽管她努力说服自己他们是对自己很好的时安的爸妈,可是在那边等待的半个月里她每天晚上都会梦到那样的场景醒来,全身发抖的躲在被子里咬着手指哭泣。 晏修平跟着寒娆看视频,莫名的头又疼了起来,有些画面在他脑子里显现,他同样看到了火。那火犹如燃烧在他脑内,把他的神经烧得火辣辣的疼。他疼得险些站不稳,下意识的把手搭在寒娆的肩膀上,求一点支撑自己的力量。 寒娆感觉到他微微发抖的动作,转身过身便见他扶着前额,皱着眉心,表情痛苦纠结。 “晏修平,你怎么了?”寒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站起扶住他。 晏修平见她双眼带泪,只握着她的肩膀问:“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他,如果,他已经死了,你会不会好好跟我生活?” 寒娆惊讶看着他,不答反问:“如果他还活着,你会让我离开吗?” 晏修平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摇头:“不会。” 寒娆怔了一瞬,嘲讽道:“晏修平,你真自私!” “我自私?那你问过你吗?你已经嫁给我了,却还想着另一个男人,你问问有谁能忍受这种事?” “我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嫁给你啊,我一早就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喜欢你啊。你为什么还要我嫁给你呢?我已经攒够钱还你了,如果你答应和我离婚,我会感激你……” “别说了!”晏修平听着这些话,头越发胀得难受,他捏着她的肩膀拒绝,“我不会答应的……” 这本也是寒娆的心结之一,他这样明确回答更让她失望。她推开他,拿起电脑离开。 “寒娆……”晏修平被寒娆一推扶住桌子才站稳,头还是疼得紧,他不想让自己那么狼狈,看着她死撑着自己。 可她只看了他一眼,又转身离开。她的身影消失,他才撑不住的一下坐在椅子上,她果然还是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头疼的感觉特别强烈,脑子里的画面也更加清晰。可是却有两个不同的画面在碰撞,他越想看清头就越疼。他头上青筋暴涨,双手握拳忍着那股疼痛,试图寻找那些画面打架的原因。 “晏修平!” 听到声音晏修平抬起头,就看到寒娆向她跑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水和那瓶他藏起来的药。 寒娆跑近,见他额头冒汗,表情隐忍着,很是辛苦。她将水放在桌上,蹲在他眼前拧开药瓶问他:“你是不是要吃这个药,要吃几片?” 他却不答,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握上她的手笑了:“我不用吃药。” 寒娆不清楚情况,听他一说更加着急:“你不是很辛苦吗,吃了这药是不是会好?你到底是什么病要不要去医院?” 晏修平轻轻摇头:“真的不用,等会儿就好了。” “晏修平,你是怎么了?”寒娆看着他还是不安。 晏修平表情里的痛苦还未褪去,却还握着她的手问:“你终于肯了解我的事了?” “这种时候你还要跟我说这些?你到底要不要紧?”寒娆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就觉得难受。 “这对我很重要。”晏修平重重的喘着气,缓缓答道。 寒娆看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哥,你怎么了?头又疼了?”此时晏修静突然跑过来,看到汗透了的哥哥一下推开寒娆。 寒娆摔坐在地上,那瓶药也从她手中脱落,白色药片洒了一地。见此情景,晏修静又指着她骂:“寒娆,你不知道我哥有头痛症吗?你不给他吃药是不是想害死他?想不到你这样恶毒!” ☆、老毛病 “小静,别胡闹!”晏修平见妹妹把寒娆推倒,一边责骂一边要去扶寒娆。 可晏修静直接拉住哥哥阻止,说:“哥,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她做什么?刚才她是要害你啊!” 寒娆没想到晏修静会突然推她,自己有些反应不过来,但看看他们兄妹也没说什么直接站起来。 “寒娆!”她要离开,晏修静叫了她,她转头过来,只见晏修静突然上前扬起手,她下意识闭上眼。还没感觉到打脸的声音,就听晏修平在说话,“我让你别胡闹,她是你嫂子,基本的尊重不懂吗?” 寒娆再睁开眼,就看到晏修平抓着妹妹的手责骂。可晏修静也不理解,和哥哥吵了起来:“哥,她是要害你啊,你为什么要惯着她?当初她不就是为了骗我们家的钱才嫁给你吗?钱到手了自己又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清高样,恶不恶心啊!” “闭嘴!”寒娆为什么和他结婚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听着妹妹对寒娆的诋毁更让他头疼,他 分卷阅读35 仍是抓着妹妹的手教训,“我和你嫂子的事不用你管,你都多大了,基本的礼貌都不会吗?你以后不准再出去玩,到公司里面学点东西!” 面对哥哥突然的管教,晏修静突然笑起来:“现在想起来管我了?以前爸妈不管我,把我丢给李嫂照顾,然后跑去国外照顾你好几年。你一回来就整天围着工作和寒娆,有想管过我吗?” 晏修静现在刚20出头,晏家父母出国照顾晏修平时她才14岁,他们一走就是五年,只是偶尔回来处理工作和看看她。但对这个年纪的晏修静来说,这五年的感觉就像爸妈抛弃了她一样。五年后晏修平和爸妈一起回家,一家人相聚没多久父母就因病双双离世。世事无常,25岁的晏修平也从顽劣的混二代变成宴庄负责人,从接管宴庄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多,他的生活除了宴庄就是寒娆,确实没怎么关心过独自长大的妹妹。 晏修静见晏修平不说话,寒娆也不说话,还没进家门又跑了出去,还留下话:“我高兴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你们管!” 晏修静前脚刚跑出门,崔飞就带着一个人进来,见小姐跑出去,又问:“小静,怎么又出去了?” 寒娆眼看他们进门,却疑问后面跟着的人是谁。还未问,崔飞就越过她去扶着晏修平,看到地上的药不由皱眉,问道:“修平,头疼没有吃药吗?李嫂说你情况不对,我把牧医生带来,让他给你看看。” 崔飞这才转向寒娆介绍:“寒娆,修平有头疼的老毛病,一直都是这位牧立医生给修平治疗的。” 牧立也看了看寒娆,点头招呼。招呼过后,就向晏修平询问情况。寒娆站在他们三人之外,仿佛是个外人。 晏修平抬眼看了看她,只对崔飞说:“到书房去说。” 崔飞和他口中的牧医生对晏修平都很小心,都要去扶他。可晏修平却拒绝他们,径直往寒娆走来,握住她的手:“一起过去。” 寒娆看看晏修平,点点头答应。 她牵着他上楼的时候,往后看了看一直跟着的崔飞和牧医生,他们似乎在商量什么。她也是微微瞥了一眼,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但感觉好像在哪见过。看样子这位医生不是第一次给晏修平看病,可是结婚这几年,她一次都没有遇上过。晏修平到底是患有什么病,平时是在哪看的病? 想着,他们已经到了书房里。书房里有一张沙发床,之前晏修平和她分房睡是都是这边。偶尔她半夜起来,或者半夜回到家,也能看到书房里的灯是亮着的。晏修平只说头没那么疼了,可牧立让晏修平躺下,说要仔细检查。 晏修平躺下仍拉着她的手,寒娆就坐在一边,她看的出来崔飞和牧立似乎对她的存在有所顾忌,见此情形欲言又止。 牧立没有给晏修平用药,只是让他躺着放松自己,他在旁边缓缓说着话,然后晏修平慢慢睡了过去。寒娆没问,却也知道这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法,也是这时她想起来了,牧立是一位很有名的心理医生。治疗虽不是面向寒娆,可是她听着牧立的话也莫名的觉得很很放松。而他的治疗对象晏修平,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他握着她的力道渐渐放松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牧立向崔飞点点头,便结束了所谓的治疗。牧医生站起来,对寒娆小声说话:“让晏总好好休息就好,不要打扰他。” 崔飞和牧立一起退出书房,寒娆轻轻将毯子盖在晏修平身上也跟着出去,叫住他们:“崔叔,牧医生。” 他们两人在楼下停住向她看来,她走到他们面前才问:“晏修平的病是什么原因?他吃的药是什么?每次头疼都要吃吗?” “是老毛病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崔飞回答,“修平的父母最清楚,不过他们已经不在了。” 牧医生笑笑,回答道:“晏总可能是工作太忙或者,感情不顺,他太紧绷了,需要放松自己。那个药是普通的处方药,能安神静心。” 他们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明摆着也不会告诉她。寒娆也不再问,她只在思考牧立那句感情不顺,他会头疼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原因? 李嫂见他们出去,才过来询问:“少夫人,少爷睡着了?” “嗯。”寒娆点头,又问,“李嫂,是你叫医生过来的?” “不是。”李嫂摇摇头,又说,“以前老爷夫人就吩咐过,如果少爷情况不对就找崔副总过来。刚才我看少爷情况不好,担心他出事就找了崔副总,他才带了医生过来。” 寒娆又问:“晏修平到底是什么病?” 李嫂也摇头说不知道原因,寒娆再次觉得自己对晏修平真的毫无了解。她不了解他这件事,他也清楚。她回到书房,坐在晏修平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晏修平与她相反,他很了解她。他知道自己喜欢吃清淡的,也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口红,甚至在还没认识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花。那时他还送了不少东西给自己,那些东西还都是自己想要的。那时她笃定不会和他有什么关系,一件都没有收。就连他们的婚房,布置的都和她曾经 分卷阅读36 想象过的风格接近,可她从未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意见。有时甚至觉得恐怖,这个人是怎样偏执的一个人,居然透过各种方式来搜集关于自己的信息。 寒娆看着他想事情,一坐竟然坐了一下午,看着他有些出神。天气还算好,初秋的天很舒服,傍晚阳光从窗子照进来,暖暖的。 晏修平一醒来就看到寒娆,有些惊讶。寒娆还在发呆,甚至没有发现他已经睁开眼,他也就没提醒,贪心这片刻的宁静。直到李嫂上来叫他们吃饭,寒娆看向晏修平,才知道他已经醒了。 晏修平坐起,寒娆没说话,一个人先出了门。吃饭的时候,两人也和之前一样没有交流。 直到夜晚,两人回房的时候,晏修平才问了句:“寒娆,今天牧医生是怎么给我治疗的?” 寒娆看向他,有些疑惑,原来他让自己跟在旁边是有别的目的的。 ☆、老方法 寒娆对于晏修平的问题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你自己不清楚吗?” 晏修平如实回答:“每次我都很快就睡着了,中间他们还做了什么?” “他们?”寒娆不懂,想了想又问,“你是说还有崔叔?” 晏修平点头,寒娆才想了想,在牧立给晏修平治疗的时候崔飞并不是一直在旁边,中间似乎离开了一会儿。他是去做什么了?她有些记不清,回忆了好一阵才记得他似乎拿了杯热茶过来,就放在晏修平旁边的小桌子上。她当时以为他是为晏修平准备的。 寒娆把记忆里的事告诉他:“崔叔中间泡了杯茶过来,中间你没醒,他离开前又拿走了。牧立,没什么不对的,听他说话让人很放松。我以前跟过心理疾病患者,医生也是这么治疗的,没什么特别的举动。” “茶……”晏修平若有所思低头思考。 寒娆顿了顿,看着他问:“晏修平,你为什么要看心理医生?牧立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应该没记错。” 晏修平也看着寒娆,却没有回答。可寒娆还是继续追问:“你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所有人都回答我不知道?” 两人望着对方,寒娆似乎没有这样认真的追问关于他的事过。晏修平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不答只问她:“寒娆,你现在是关心我还是作为一个记者对真相的好奇?” 对他的突然提问寒娆愣了几秒,也在心里自问,是好奇还是关心?她也答不上来,两人又开始沉默,直到躺下,关灯前寒娆才说了一句:“这几天我要出去一趟,请你别再让武兴跟着我了。” 晏修平很明显没有把她那句话听进去,第二天寒娆刚出门武兴就跟上来询问:“少夫人是要去哪,我送你吧。” 寒娆还提着个小行李箱,撑着把透明的伞,雨水淅沥沥的打在伞上,顺着伞骨流下。武兴没撑伞就跑来,只穿着雨衣,额前洒满雨滴。这天气实在不好出行,她看看狼狈的武兴,改变了想法:“把行李拿上车吧,去苗文彬家,你应该知道路。” “知道知道,少夫人先上车吧。”武兴打开车门,对于寒娆的态度十分欣喜,他以为又会被训一通的。 去苗文彬家开车要几个小时,寒娆一路沉默,武兴也有些尴尬。他其实有点怕寒娆,他从没和她单独待那么长时间过,而且是在车里那么小的空间里。之前也只是在市里跑跑,这次是要到另一个城市,路程较远。 “少夫人,少爷情况还好吧?”开着车在高速上,武兴突然问,“那天我看到崔副总带医生过去,少爷没事吧?” “没事。”寒娆本是望着窗外的雨,这才将目光放回前面。 “没事就好,少爷太辛苦了。”武兴竟然也变得啰嗦起来,一个人竟在那说起话来,“虽然我跟少爷的时间不长,但我看他好像没有好好休息过。要忙公司的事,还要防着外人还有身边的人。” 寒娆听到这,抓住关键词问:“身边的人?你是说我吗?” “不是不是!”武兴怕被她误解连忙解释,“少爷怎么会防着少夫人呢,少爷是在提防崔副总。崔副总是公司里的老人,好多人也听他的话。以前少爷在公司里什么决定都要崔副总点头,是少爷自己努力才慢慢把说话权拿过来。” 寒娆从来不知道武兴这么多话,这种事竟然也和她说:“这种事你也知道,跟我说这些不怕他骂你多嘴吗?” “少爷虽然会骂人,但人挺好的。”武兴竟然夸起晏修平来,又说,“我以前也是在宴庄打工的,这些事都是打工时听说的。少爷以前还跟我一起跑过堂,他也是看得起我,后来才让我跟着他当个小助理跑跑腿啥的,和少夫人你结婚后才让我来保护你。不怕您笑话,我以前也还学过一些格斗。” 这些事寒娆是第一次知道,说到保护她又心生反感:“我不需要什么保护。” “少夫人您想想,少爷身份特殊,也有不少人盯着他和他身边的人。他不止让人保护您了,也有让人偷偷跟着保护静小姐的,还是我学格斗的一个好朋友。”车行驶了一半路程 分卷阅读37 ,雨天的高速更让人看不清外头的风景,或许是怕自己困,武兴一直的声音一直没停,说着说着语气忽然激动起来,“说起来我也没用,没能为少爷分忧。我记得前几天,少爷得到消息说许宏志指名要您去采访他,他查了才知道果然是许宏志使了点钱给你们台长,说什么要你在采访后去陪他。这个王八蛋真的太没品了,居然想用这种方式来挑衅少爷。少爷当时很生气,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就连夜跟你们台长谈,去处理干净许宏志的事。一夜没合眼,又不想影响你的工作安排才自己顶上去当了嘉宾的。” 这些事晏修平没有跟她说,她听完愣了半晌。怪不得那天他气急的说自己不识好人心,原来背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下午就到了苗文彬的家,可是他不在,佣人根本不告诉她苗文彬去哪什么时候回来,更不让她进门。寒娆失落的回到车上,她过来这趟本来是想,找到了一点新线索可以再跟他谈谈的。她目前只能找到苗文彬这么一个关系人,不想那么快放弃。她没有马上回去,找了个酒店住下来,再跑去蹲点,她不信他不回家。蹲点这事记者做得多,也熟。可是等了三天,苗文彬真的一面都没露过。她忘了,苗文彬才是资深记者,反跟踪做得或许比自己还熟。 等待的几天她也没闲着,问了住在周围的人,知道苗文彬是从那边租屋搬走后就到了这里,买下了这别墅。只是他们也不熟,苗文彬并不经常与人来往,只知道他很有钱。从一个普通的租屋到豪华别墅,就在车祸发生后的两年生活就发生这样的变化,就像突然中了大奖一样。寒娆还是相信,苗文彬和那场车祸肯定有什么关系,只是他不愿意说。 “少夫人,找到你要找的人了,他在一个景区的度假屋里。” 等了几天,武兴突然告诉她消息。这个消息让寒娆欣喜,立刻让武兴带她过去。武兴说:“我已经让人查了苗文彬的行程,他每天下午都会在景区的一个茶馆喝茶看报,他现在刚到那,我朋友在那盯着呢。” 雨总算停了,但乌云密布还是阴沉沉的。她到了茶馆,上了二楼才看到苗文彬坐在靠窗的雅座,手里的茶杯冒着热气,一手拿着报纸歪着身子看。报纸不只是一份,旁边还有一叠。 寒娆慢慢走到他桌旁:“苗先生,你好。” 苗文彬抬起头看见她,有些惊讶,不肖一会儿就笑了笑:“寒记者,我没什么可以跟你说了。” 寒娆不请自坐,径直坐在他前边的座位上,见他茶杯里茶水少了,自然的拿起茶壶给他倒了八分满。她不会再和之前那样失态,她也笑着,开门见山:“苗先生,就说几句。” 苗文彬看看寒娆,想着她之前那歇斯底里的样子,有些怀疑。 寒娆还是笑着:“之前我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 “我知道,你是晏总的妻子。”苗文彬打断自己点名她的身份。 寒娆摇摇头,继续说:“在那次车祸里失踪的人叫时安,他是我男朋友,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们很相爱。我来找你只想解开我的心结,求一个真相。” “啊,那可真遗憾……”苗文彬端起茶喝了一口,看向寒娆,“可我真的不记得你说的事。” 苗文彬这样的说辞寒娆仍是不信,寒娆看了视频,那两次爆炸声还有两股黑烟让她隐隐有些猜想,当时很可能是辆车相撞才滚下悬崖。她还是把自己发现的信息说出来:“我查到一些信息但不确定,那次车祸不是只有时安一家人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人?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寒娆说完,瞥见苗文彬手指轻微顿了顿,可是马上又掩饰过去笑起来:“寒记者,你真的位好记者。那么久的事情还能查出线索,那我相信你一定能自己查到你想要的。只不过,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你别再为难我了,你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上来。” 从之前到现在,苗文彬给她的答案都一样,可是刚才他细微的动作已经告诉了她答案,这次车祸里肯定还牵扯到别的人。她没有再逼他,只说:“苗先生,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找了那么多年只想要一个答案。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请你告诉我,谢谢你。” 寒娆从包里拿了张名片出来,微微躬身放到苗文彬面前:“不管多小的事我都想知道,如果你想起来,请联系我。谢谢你。” 寒娆站起来,直接告辞了。回到酒店,她瘫坐在沙发里,刚才的平静的伪装让她精疲力尽。面对关于时安的消息,她永远都无法平静,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关系。 ☆、笔记本 从苗文彬那回来后寒娆没有马上回家,在家附近下了车,一个人到时安家里住了一晚。她还有一天的假,什么都不想做。只有在时安家里她才会平静一些,放空自己。这里的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可以安慰自己他只是出了趟远门,只要等着他就会回来了。这里有他生活过的痕迹,可以让她安安静静的想他,回忆他们的点点滴滴。 她趴在时安的床上,翻看充满回忆的相册。太久了,快九年了,她怕自己会忘记,就翻着照片找他们的故事。大 分卷阅读38 学以前他们没有手机,没有相机,照片都少。高中毕业时的照片最多,毕业那天很多人喜欢拍他们俩,都传给他们了。其实也不是喜欢拍他们俩,很多过来拍照的都是女生,都想拍时安,可是时安一直拉着她不放,就变成拍他们俩了。寒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她还有些小骄傲,脸上都快写着我是他女朋友,你们别想靠近的字眼了。 虽然时安在高考结束那天才跟她表白,但在表白之前谁也不会否认他们是一对。帅哥美女,看看都养眼。就算是老师,也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寻常。但时安成绩好,她的成绩虽然一般般但每次考试都会进步,老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甚至有些开明的老师私下和他们聊天时还开他们俩的玩笑。 只不过他们还是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成绩出来后和他们预估的一样,时安上了重点线,寒娆就普普通通还差点才够上一本线。选学校这事让他们第一次吵了架,时安说先选适合她的学校,然后他在那个城市里再选。寒娆说自己这个成绩在哪里读都一样,但他不能浪费他的好成绩迁就自己。两人有了分歧,但又意见一致,至少学校要在同一个城市。 他们都年轻,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还是冷战了几天。寒娆两天不去找时安,躲在家里拿着填报志愿的指南,打开地图还在选学校。她在笔记本上先列出适合时安的大学,然后再在那个学校的周围找自己能上的学校,能找到两所离得最近的最好。 她看得头昏眼花,又在心里赌气时安竟然不来哄她。都两天了,还不来找她,她想见她,但又犟着。正想着,她看到窗那边有光亮一直在晃,便走到窗边,打开窗。一探出头就看到下面有个人拿着手电筒往她的窗口照,她知道那是时安。她笑了,又马上敛住表情,故意不理睬他,假装在生气。 寒志国总跟她说女孩子家家的,不要跟男孩子走得太近,让人说闲话。所以每次时安来她家里他都不高兴,过后又开始管教她,对她说教,说女孩子要注意自己行为举止。渐渐的时安也就不往她家里来了,都是偷偷叫她出去。寒娆不回应时安,他着急了,寒娆就靠在窗口上撑着脑袋笑着望着急慌了的他。他开始在地上用手电筒写字,寒娆一笔一划的读出来…… 对—不—起— 寒娆读到了他的道歉,终于抱着笔记本兴冲冲的到楼下,到了他面前她却还撅着嘴。时安把她带到小区花园的秋千那边,寒娆坐在秋千上自己来回幽幽晃着,也还是不说话。时安两手定住秋千绳,站在她身前。她仰起头,清亮的眼睛眨眨地看着他。 时安也没说话,突然弯下腰吻她。旁边没有人,似乎也不怕突然来人,这个吻在月光下充满肆无忌惮的感觉,透着两天没见面的想念。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气息里,唇舌交缠好几分钟,才慢慢分开。 他紧紧拥着她,在她耳边说:“阿娆,我们一起选学校吧,选最适合学校。” “你居然隔了两天才来找我,我还在生气你都看不出来!”寒娆忍着笑,故意冷着语气回答,而且所答文不对题。 时安托起寒娆的脸,却看到她脸上带着笑,他瞬间也笑起来,轻轻捏着她的脸颊说:“原来我的阿娆生气的时候是会笑的。” “是啊,被你气笑了!”寒娆笑着,两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怎么样,学校选好了没有?后天就要填志愿了。” “我这两天列了几个学校,正想找你一起来看看。”时安拿出一个笔记本,又说,“我都写下来了。” “我也列了。”寒娆也拿过自己的笔记本,骄傲地说道,“我都看过地图了,上面的学校适合你也适合我,还离得不远。” 他们冷战两天竟然心有灵犀,两人笔记本上写的其中一个选项是一致的,最后他们就填了那两所大学,也都成功被录取了。 寒娆躺在床上看着时安的笔记本,还记着他们当年写的学校。寒娆后来在上面加了一行字:相隔三个公交站,一个地铁站,自行车15分钟以内,91路车,3号线直达。她摸摸发黄的页面笑起来,上大学的两年他们经常在这条路上牵手,有车都不坐。 寒娆上班的时候,晏修平的采访已经在电视台播出。大家知道她和晏修平的关系都用晏修平那句表白来调侃她,个个都羡慕她,说她真幸福。她刚到办公室,李清就找了她过去。 李清问:“寒娆,又去找苗文彬了?” 寒娆点点头。 李清又问:“他有说什么吗?” 寒娆摇摇头,说:“他还是说不记得有那件事,他没有说实话。我问他是不是还牵扯其他人时,他反应有点奇怪。” 李清听着,有些惊讶:“这件事还有别人?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寒娆看着李清忍不住落泪,李清一直有帮她找人,也陪着自己一起找过,她的心情在她面前是□□裸的,“李姐,那天我看视频,想着时安一家在那场大火里,我就难受……” 李清看寒娆这样也心疼,拿过纸巾给她擦眼泪,又说:“寒娆,你该学会放下了,不要太辛苦。” 寒娆低 分卷阅读39 着头没有回答,李清又说:“我看了你采访晏少爷的视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你也不要把自己困在过去里,想想自己以后的生活,看看自己身边的人。” “李姐……”寒娆摇着头,“我不会放弃的,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找到真相,找到他。” 李清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她知道说不动她,可还是想劝劝她,她这样实在让人心疼。九年的寻找,没有多少人拥有这样强烈的执念。她对她除了心疼,还有一股欣赏,也是她的不放弃,当初自己才会帮她。 说了些话,等寒娆情绪缓和,李清才说到找她来的目的。她给寒娆递了一叠资料,说:“你寻人专栏的报道告一段落了,现在台里要开一档关于年轻人感情专栏,之前已经在征集故事主人公,不少情侣报名了。我们选了三对不一样的情侣,要对他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跟踪拍摄。有一对情侣就在你念大学的城市,对那边的情况你可能比较熟悉,我想让你和邓达过去,你们准备一下吧。” 寒娆点点头,接过资料一看,眼神微愣,那对情侣所在的学校,是时安就读的大学。 ☆、女人堆 情感专栏是电视台近期想重点打造的栏目,现下以大学生为主的年轻群体的恋爱观和婚姻观,呈现方式有点像纪录片的形式。一共分三组人,分别去记录三对不同类型但具有一定代表性的情侣的日常生活和感情变化。全程跟拍暂定一个月,后续还要长期跟进。寒娆是他们这一小组的组长,拍摄的工作量比一般新闻大,所以除了她和邓达,多加进了两位摄影师罗越和田冠,还有一位来台里实习的记者伍助,是个小男生,邓达他们开玩笑叫他无助。 寒娆快29岁了,看这个还没毕业的小伍确实是像个小男孩。本来这种专栏还需要一个导演,但他们电视台不是什么大的电视台,没有那么多人,寒娆就还要做节目的策划。伍助嘴倒是甜,一直在寒娆身边寒姐姐的叫,十分殷勤。 寒娆看他年轻,应该会比较了解现在大学生的生活习惯,就让他去调查现在的大学生情侣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再去跟受访的情侣确认他们平时经常去的场所,他们好先过去了解,跟那些地方的负责人协调拍摄的工作。寒娆已经事先和那对情侣联系过,确认拍摄和访问的大概流程,又和学校沟通了拍摄的事,一切准备就绪。 小伍行动还算快,很快就和那对情侣聊上了,除了学校里的,还列出了他们平时去玩的夜店、吃饭的餐馆、会逛的街,常去的奶茶店,还有开房的酒店。小伍拿着自己的战果有点小嘚瑟:“寒姐姐我搞定了,他们活动的地方大概就这些了,看来他们很会玩啊,比我们会玩多了。” “做的不错。”寒娆把第一次访问的列出的大纲递给他,又说,“你先看看采访大纲,再跟他们确认一遍这些问题有没有问题,电子版已经发给你了。还有,以后你就负责跟那对情侣对接。” “好嘞!”小伍翻了翻,对寒娆笑起来,“原来采访前还要列这么多问题啊,我以为都是临时靠自己想的。姐姐你列的真细致。” 寒娆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答他:“突发事件不用列大纲,考验记者自己的经验和应变能力。这种专门的访问是要提前做准备,提前沟通可以省不少事。” “哦,学到了!”小伍坐不住也安静不下来,“我马上联系他们。” 寒娆又提醒:“你建个微信群,把他们和我们都加进去,方便沟通。” “不用了吧……大家都加进来我们不好沟通啊……”小伍有些犹豫了,但看到寒娆不可置否的表情,马上就去办了。 邓达看看这个热闹的小伍,又和寒娆开玩笑:“寒娆,这小伍虽然嘻嘻哈哈的,但做事勤快,你也可以轻松点了。都准备差不多了吧我们沟通沟通拍摄要求。” 寒娆点点头:“我们开个会吧。” 他们开完会睡了一觉就飞去了情侣所在的城市在,正好是周六,小伍说跟他们聊过了,他们正在外面玩,就是他说的那家夜店。这对情侣男生叫关文星,女生叫彭卉,都是大一新生,同校不同专业。他们是刚上大学互有好感就开始交往了,在一起刚两个月。 寒娆他们便一起到了那家夜店,可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关文星和彭卉。小伍是负责跟他们联系的,耸耸肩,在热闹的夜店里贴着寒娆的耳朵大喊:“他们可能玩嗨了没看手机!” 这夜店实在太闹,正常音量说话根本听不到。小伍靠近的距离让寒娆皱眉,她退了退,在群里发了信息:“罗越田冠你们拍拍这夜店的情况,邓达和我去找他们,小伍继续跟他们联系。一个小时候后在门口集合。” 安排好任务,他们开始分头行动,寒娆和邓达穿过热闹的人群,在昏暗又晃眼的环境下寻找。寒娆握着手机,感觉到震动,便看到彭卉在群里发了张照片,说了他们的位置,然后又消失了。寒娆看着那张照片又抬头看看店里的装饰,终于对上了她说的位置,便引着邓达一起过去。 这里不止邓达他们在拍,还有专门的 分卷阅读40 夜店摄影师在记录这种生活。寒娆看到了彭卉,却没有看到关文星。彭卉穿得性感,和其他伙伴贴身热舞,一群人有男有女玩得忘我。寒娆没过去打招呼,直接让邓达拍下这情形,毕竟是记录,不是演戏,要记下最真实的画面,之前也是这样跟他们沟通的。隔了一阵,才看到关文星,他一进舞池就和彭卉热吻起来,旁边的人都在起哄。 拍摄主要是邓达他们的任务,邓达也有经验,不用寒娆指导。寒娆便一个人在这夜店里逛,了解了解这类年轻人的生活状态。突然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黑色衬衫和西装裤,也走进舞池,穿过人群。她忍不住跟上去,想不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看到晏修平。晏修静说过,他哥哥以前也是个玩咖。 人太多,晏修平又是一身黑,一晃眼就不见了人。寒娆无声站在喧闹的人堆里笑自己,管他做什么?她退到一边时,一个服务生拿着酒从她身旁经过,他走得着急撞了一下她,他一边道歉一边往前跑,推开一个包厢的门。门开的时间不长,寒娆还是看到里面的人,晏修平就在里面,他周围还坐着几个年轻女孩。 那门早已关上,寒娆还愣在那里,晏修平坐在女人堆里这件事让她所料不及,刚才瞬间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都没察觉,自己的手已经因为这个画面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 晏修平没有义务为她守身如玉。寒娆自己为晏修平找了借口,松了拳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她走到门口和大家汇合。关文星和彭卉也已经出来,看到他们急匆匆招呼:“寒记者,我们明天再采访吧,我们宿舍有门禁,要赶快回去了!” 他们说完就走了,小伍伸伸懒腰:“我们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吧,下飞机还没能好好休息,累死了。” 寒娆说:“你先去酒店吧,我想自己走走。” “诶,姐姐不累啊。”小伍又上来献殷勤了,“姐姐你晚上一个人走很危险的,你又那么漂亮,我陪你吧!” 寒娆冷淡回答:“不用,你跟他们回去。” 邓达知道寒娆的个性,也看见了一直跟着寒娆的那辆车。自从知道寒娆和晏修平的关系,他就知道那是保镖了。他也不担心寒娆一个人走走,就带着其他人一起回酒店了。11月的天,有些冷,寒娆一个人走在街头吹风。可是她才没走多久,自己的手突然被牵住,她转头一看竟然是小伍。 她迅速抽开手,骂了一句:“你想干什么?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担心你啊,一位绅士怎么能让一个女生单独走在街上。”小伍看着寒娆,还是笑嘻嘻的。 寒娆嘲笑了一下他这自以为是幼稚的行为:“绅士不会不经人同意就碰别人。” “姐姐,你真的漂亮,我喜欢你啊。”小伍不觉得自己被骂,笑着突然表白,又不顾寒娆闪躲去抓他的手。 寒娆反感这样的触碰,一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你现在跟流氓有什么区别,你再这样毛手毛脚就让你滚出电视台!” 小伍被寒娆打懵了,捂着脸还委屈上了:“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喜欢就要表达啊,做错什么了?为了和你一组,我求了多少人啊。” 寒娆被气笑了,感觉他的思想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尊重一个人是基本的礼貌,你没做错?还有我已经结婚了,你不知道?” 小伍还回答得理直气壮:“知道啊。” 寒娆看着眼前的男生,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只觉得不能再和他工作,直接下了命令:“你以后不用过来了,怎么安排你的实习后面会有人告诉你。” 小伍:“……” 寒娆说完,开始往回走,她再往后看,小伍已经不见了。她不理解,一个人的喜欢居然这样的草率和自以为是。她也想不到,这个伍助竟然这样大胆。就算是晏修平,当初追求她,也没有这样动手动脚过。只有在结婚后,他才对自己…… 寒娆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居然能为晏修平找到优点,他在结婚后对自己的不尊重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她想了想突然站在原地,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羞辱她了,他对自己好像变了? 正想着,她看到夜店晏修平站在夜店门口,冷淡的看着其他人把醉醺醺的女孩们送进车里。她怔怔的看着他,瞬间明白了他变了的原因。 ☆、烧烤摊 寒娆饿了,自己转了几圈,找到卖夜宵的老街。这个城市她熟,大一的时候他们事情都少,就和时安把这个城市逛了个遍。她找到以前读书时常去的那间卖粥的老店,可那里竟然变成了一个烟火弥漫的烧烤摊,已经没有了粥。她站在那往四周看了看,也都是烧烤和炒粉店。 这一天实在累得慌,她也不想走了,就在沿街的桌子坐下来,点了几串烧烤又要了几瓶啤酒。虽然有点冷,但人还是很多,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喝酒聊天,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她还穿着一套职业装,再加上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在这环境里显得更 分卷阅读41 加特别和引人注目。 烧烤没上,酒倒是先拿来了。酒一摆好,她就开了一瓶往肚里灌。她酒量不错,这只是啤酒根本不怕醉。以前她和时安出来吃夜宵也喜欢喝点酒,她只要喝了几口时安就说她醉了,总是不让她喝多少。 “美女,一个人啊?”一个男生突然站在她旁边,手里也拿着一瓶酒,笑嘻嘻的开始搭讪,“这边没座了,方便拼个桌吗?” “不方便。”寒娆眼都没抬,冷冷的答完,一仰头又喝了几口。 那男生有些尴尬,可是仍不放弃,还直接在她对面坐下:“美女,一个人喝酒太寂寞了,我也是一个人。我陪你吧,就喝喝酒不做别的。来,我先干了!” 寒娆没看那男生,注意到别桌有几个人往这边看,像是在看戏。刚才她看见了,眼前这男生就和那桌人坐在一起,想来他们是这人的朋友,这人肯定和他的朋友们打了什么赌,过来要联系方式之类的。这群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应该还是学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老是碰到这些幼稚的人。这种搭讪方式,她上大学那会儿就体验过。以前她都是直接冷脸,毫不犹豫地拒绝,一点废话都不会多说。 这会儿店家刚好把她点的烧烤送来,寒娆又开口:“老板,再来一瓶白酒,随便什么。” 那男生听了惊叹一声,开玩笑道:“美女,看不出来你那么能喝啊。” 店家很快送来,她把那瓶酒推到男生面前,才看向这男生笑起来:“能一口喝完这瓶,你就能坐在这里。” 男生一下就愣了,一口喝完一瓶白的是要人命的。他摸摸那瓶酒,看着寒娆尴尬地笑着:“小姐姐,不用那么狠吧,我就想和你交个朋友。” “喝不了?”寒娆的笑脸重新冷起来,“那滚吧。” 那男生还赖在那不走,笑着说道:“你真的很特别,更想跟你交朋友了,留个微信吧。” 寒娆还没说话,那男生就被人提了起来,男生挣扎着开骂:“诶,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啊你!” “我是她老公,你说是不是闲事?”晏修平没和那男生多言,顺手把那男生往后推了一下,已经坐在刚才的位置上。 那男生脸已经绿了,嚣张的气焰也瞬间灭了。悻悻的走回他朋友那里,那边的笑声顿时此起彼伏。 寒娆没理会晏修平,继续喝酒。晏修平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冷冷的质问:“寒记者是寂寞了?喜欢和小男生玩了?还一个接一个。” 寒娆看着晏修平,冷笑一声:“是晏总寂寞吧,今晚玩得还开心吗?” 晏修平本是敛着脸色,但听她这么一问,突然也笑了:“你是不开心才来这里喝酒的?” 寒娆没有回答,不过她脸上确实写着不高兴。晏修平又问:“武兴说刚才你也在夜店那边,都看到了?” “晏总,不好意思打搅你的雅兴。”晏修平主动提起,那画面又在她脑子里转,语气也变得奇怪,控制不住酸溜溜的。 晏修平却笑了:“寒娆,你吃醋了。” 这句话是肯定的语气,寒娆看着他,定定的,隔了几秒才记起来否认:“你想多了,我很高兴晏总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晏修平没有继续反驳,不客气的也开了一瓶酒,拿起一串烤肠:“想喝酒是吗,我陪你。” 两人就面对无言坐着,吃完了那些烧烤。寒娆没了吃的兴致,吃完也不知道自己饱没饱,也不再吃了。回酒店的时候,晏修平也还跟着她。酒店不是很远,走路就能到,她也就没打车。夜深了,气温愈加的低。刚走出烧烤摊,晏修平就脱下外套,自作主张的替她穿上,还自作主张的牵着她的手。寒娆甩了几下,没能甩掉那只手,只好任他牵着。 这座城市充满了回忆,每一条街都留下过她和时安的脚印,她走得不快,也不在意身边的人,自己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两人慢慢的走在路灯下,路上往前往后看都没有人,安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得清。 “这几天我来这边见些合作伙伴,把小静也带来了,让她也接触接触宴庄的客户。”走着走着,晏修平自己说起话来,“她还是很爱玩,趁我不注意又跑到了夜店里,还找了一群朋友一起。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醉了,刚才那些人都是她的朋友。” 这是晏修平在跟自己解释,寒娆听着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情况就乱吃醋的事实,突然觉得不自在,微微张嘴欲言又止。她想为自己吃醋的行为辩解,不止是想给他一个解释,更是想为自己找一个借口,可是她连自己都反驳不了。刚才自己的种种行为不是吃醋又是什么?她不想承认,她竟然会因为晏修平而吃醋。 到了路口,要过马路,刚好遇上红灯,晏修平带着她停在斑马线的一头。他转头看向她,接着说道:“寒娆,你不会不知道,我只对你有兴趣。” 寒娆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可心跳却止不住在加快。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慌张,扯了扯想和他的手分开,可是她越用力他就握得越紧。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她眨眨眼转开视线,目光定在了灯下两 分卷阅读42 人的影子上。正好绿灯,晏修平牵着她要走过去,她却把他拉回来:“等等!” 路口对面高高的竖着一盏大灯,光线很强,把这个路口照得比别处亮,也让他们的影子更加清晰,长长的印在人行道上。寒娆还在看两人的影子,他们的手仍然连在一起。她盯着影子看了许久,有些出神,仿佛看到了和她在夜里压马路的时安。 刚才晏修平是面向灯光,见寒娆这样奇怪,转头问她:“你怎么了?在看什么?” “你转过去,看着对面。”寒娆把他的脸推过去,又盯着他的影子看。她一边看一边摇头,怎么会那么像,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影子那么熟悉? 她松开他的手,走了两步站在他面前,她慢慢举起手摊开手掌挡住晏修平的脸,仰头定定的审视他。晏修平不知道她在玩什么,握上她的手要拿开,可她却强硬的一直挡着他脸命令:“你别动,让我再看看。” 寒娆看不见他的脸,只观察着他的身高,他身体的其他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她望着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就如同回到过去的时光,时安平平安安地站在她身边。 晏修平的视线被寒娆双手挡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已经过了好一阵,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拉下,映入他眼中的是她带着泪光却饱含情意的双眼。 晏修平的脸清晰起来,一下把她拉回现实。他是晏修平,不是时安,自己喝了酒一定是醉了。 此时寒娆的表情变得复杂,晏修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记得刚才那眼神里的情意。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双唇轻轻贴在她有些冰凉的唇上。 才一触到她立刻推开他,自己后退几步看着他微微摇头,然后转身一个人跑到了对面。 又变成了红灯,晏修平望着她远离,没有追上去。她对他还是那么抗拒,可是,刚才她眼里的情意又是什么? ☆、课堂上 在和大家集合前寒娆先联系了关文星和彭卉,她在群里看了一眼,小伍已经主动退了群。 彭卉还在群里问了一句:“昨天那小帅哥呢,怎么不见了?” 邓达他们看了消息才发现少了个人,也在群里提问:“寒娆,小伍呢?” 寒娆敲敲键盘回道:“被辞退了。” 今天人事部那边已经通知寒娆说小伍已经被辞退了。人事部的同事还说是台长直接下的指令,不知道小伍犯了什么错居然惊动到了台长。寒娆本来也想不通,她昨晚根本没来得及跟人事部说这事,怎么他就被辞退了?但是想起昨晚晏修平说的话,想是一直跟着自己的武兴告诉了他昨晚的事,他管了这事。这样台长亲自辞退人就说得通了,人事部还说新招了个实习生马上就过来帮她,这次是个女生。 寒娆不再多说,和邓达他们集合后就往学校去。他们今天起得很早,要在他们上课前拍一些镜头,记录刚起床要去教室的情形。还是分了两组,罗越和田冠负责跟关文星那边,寒娆和邓达跟彭卉这边。宿舍比较隐私,他们不能上去,就在宿舍楼下开着机器候着。 大概今天课多,不少学生下楼,有些人看到他们还故意避开镜头,匆匆闪过。邓达盯着镜头嘀咕:“怎么还不见人呢?” 寒娆回了句:“刚才已经走过去了。” 邓达听了惊讶的看向寒娆:“我一直盯着呢,没见啊?” 寒娆往另一边指了指:“就是穿牛仔裙的那个女生。” 邓达盯了一阵,立刻把摄像机转了个方向,还是很怀疑:“我瞧着不像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只是换了身打扮。” 今天的彭卉和昨晚性感妖娆的打扮确实不像一个人,完全不同的风格,昨天叛逆少女,今天就像个乖乖学生。在来之前李清就跟他们说过,他们这一组的情侣最特别,和普通学生不一样。其他有一对是在一起多年即将毕业的情侣,另一对一起长大上大学后异地了两年的青梅竹马的情侣。 采访要在他们下课后,趁着他们上课,寒娆带着三位摄影师捕捉了一上午的校园生活,也拍了些空境当剪辑素材。学校知道他们的栏目,还说派个人过来介绍,带他们了解了解校园,寒娆说不用。一是栏目不需要介绍校园,二是这校园她早已逛熟,知道哪里最有代表性,知道哪一栋楼有什么历史又用来做什么。 关文星和彭卉的专业不一样,上的课也不一样。关文星早上只有两节课,彭卉有四节。寒娆原以为可以先和关文星聊聊,就带着摄影师在楼下等着。没想到他一下课就跑向另一栋教学楼,跟他们说:“我要去陪她上两节课,中午再一起采访吧。” “这小男生,也看不出来是这么喜欢上课的学生啊。”邓达又感叹一声,关文星刚才他也没认出来。这短短的一天,他开始怀疑自己有脸盲症了。 这情况之前寒娆倒是没有了解到,也是临时起了主意,招呼其他三人也跟着关文星一起到了彭卉要上课的教室。彭卉见了他们还很奇怪:“寒记者,不是说中午才有采访任 分卷阅读43 务吗?我们还要上课呢。” 寒娆笑笑,解释说:“我没想到关文星会陪你一起上课,我想拍拍你们上课的情形,可以带我跟你们老师先打声招呼吗?” “哦。”彭卉对着关文星吐了吐舌,笑着答应道,“我们老师也来了,现在就去跟他说一声,他可好说话了,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是很有趣。” 彭卉把老师叫到走廊,寒娆和他招呼过后简单说了情况,还保证会很小心不影响他们上课。老师最后点头答应,寒娆便让邓达他们准备,在隐蔽的角落拍就好。其实关文星算是来蹭课,他和彭卉一般都坐在后边,邓达他们就在教室最后拍摄,确实不会影响多少。可是其他学生都很好奇,围着彭卉问了一大堆问题,教室比先前更加热闹。 拍摄的事邓达他们都熟,寒娆只站在一边帮不上什么忙。那位老师看了寒娆一会儿,又问她:“你是不是来上过我的课?我总感觉见过你。” 寒娆笑笑:“老师,你还记得我啊,我以前是来蹭课的。您还记得您有位学生叫时安吗?” 寒娆这么一说,老师恍然大悟:“时安啊,我记得,记得。不过可惜了,这么优秀的学生突然就……你是当时跟他来上课的女朋友是吧?” 寒娆点点头,老师没有再提时安,又和她说了些闲话,上课铃就响了。她走到教室后门往里看,老师还是那个老师,课程还是那些课程,学生却已是不同模样。她记得这位老师,没想到他还能认得出自己,她以前也只来蹭过几次课。其实与其说他记得自己,还不如说他记得的是时安。 时安学的是贸易经济,她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不过重点大学比她这个二本学校课程要多,平时常常是她没课闲着,他却要上课。所以她有事没事就跑来他的学校,和他一起上课,自己也学习学习。所以她也经常刷时安的饭卡,吃他们学校的饭。不过时安的课程对她来说很是催眠,时安又是个好学生,上课不会跟她说话,她常常听着听着就在课堂上睡着了。 还有一次,老师发现有学生公然在课堂上趴桌子,就停下讲课开始点名:“最后一排的还没醒过来的女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寒娆睡得可香了,没醒,全然不知道全班人都望着她。时安也不叫醒她,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老师,她是我女朋友,别的学校的,一大早过来陪我上课,困了。” 他这一回答,男生们在起哄,女生们在叹息,果然对帅哥要先下手为强,老师也好心,就任寒娆睡着了,只叮嘱下次不能再这样。下课铃响,寒娆才醒来,脸上被压出了红印子。她看着时安还懵懵的问:“上完课了吗?” 时安摸摸她脸上的痕迹笑着说:“以后早课就不用过来了,刚才你都被老师点名了。” 寒娆还是一脸懵懂,时安带着她走往食堂才把刚才情形说给她听,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抱怨起他来:“你怎么不把我叫起来?丢死人了!” “要是把你叫起来,你当时不是就要挖个地洞钻下去?这尴尬的情况还是我来帮你挡着吧。”虽是这么说,时安倒是觉得这样的寒娆很是可爱。 “哼,说的好像你委屈了一样,我为谁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寒娆戳这他心脏的位置开玩笑,“刚才你真的在课堂上说我是你女朋友了?不怕你同学知道啊?” “你是我女朋友怕被谁知道?我还怕别人不知道呢。” 时光荏苒,物是人非,她有些后悔来做这个专栏,这里的每一处都会让她想起时安,想起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这些记忆太美好,她想忘都忘不掉。不,她不想忘记,也不能忘记。在没有时安日子,她就靠着这些回忆撑着自己,若是没有这些温暖温情的瞬间,她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她和时安从未谈论过分别的问题,可是却想不到他离开得那么突然,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能跟他讲。以前总觉得一辈子很长,时光可以适当浪费慢慢消磨。可是当失去最珍视的人的时候,才发觉其实几辈子都不够。 ☆、迎新会 午休时间,关文星和彭卉才有时间接受第一次采访。这个专栏主要是记录,采访只是简单问些问题,了解他们的想法的心理状态。采访地点就在图书馆前面,单人采访的形式,由彭卉先开始。他们的采访并不拘谨,坐在图书馆大门前台阶两侧的花坛边上,就像在聊天。午休时间人也不多,很安静。 直接切入正题,寒娆问了开场的问题:“你们见面第一天就决定在一起了,这在很多人看来都很草率,你们当初有犹豫吗?” “当然没有。”彭卉直言,“我以前也谈过恋爱,没有这样一眼就决定和另一个人谈恋爱过。以前也会慢慢等,慢慢考察,观察对方是不是真的适合在一起。可是花时间观察也不一定靠谱啊,以前的男朋友很快就分了。况且恋爱真的需要两个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我觉得这一眼的感觉太难得了我不想错过。” 寒娆笑笑,说道:“有时候等是怕会看错人,毕竟人是会伪装和欺骗的,有的人骗术很好,时间久了才会暴露。当 分卷阅读44 然你说的感觉很重要,没有这种感觉再好的人你也不会和他走到一起。” “对啊,首先要有感觉后面才会有感情,不过我宁愿犯错也不想错过这种难得的感觉。”彭卉说完,又补充,“我真的很喜欢他,难得也和我是一类人。你看昨晚,要是别的人看到了肯定受不了自己女朋友这样和异性跳舞吧。” 彭卉心里倒也想的明白,寒娆又问:“昨晚的你和现在真的很不一样,两种不一样的生活你都喜欢?” 彭卉性格开朗,对这问题也不避讳,诚实回答:“我就是觉得一个人不一定只有一种样子,这都是我,当然都喜欢。” “那关文星呢?昨晚他就像一个叛逆的浪子,而今天是一个认真的学生,你会偏爱哪一个样子吗?还是说两个不同的样子都喜欢?” 彭卉看着寒娆突然笑了:“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不管他是什么样子他都是他啊,我当然都喜欢。” 寒娆点点头也笑了笑,又问:“那你们不会觉得对方有点割裂吗?就像白天黑夜对比那么强烈,会不会有时或者某个瞬间觉得陌生得让人认不出来了?” “怎么会认不出来?就算他整容了我都能一眼看出他来。”彭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男朋友,笑着回道,“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外表变了,只要你有心就能发现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地方。” 彭卉的话让寒娆沉思,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你对一个人很熟悉,会把另一个人完全不一样的人认成他吗?她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昨晚怎么会在晏修平身上找到时安感觉,她明明不会认错的,时安应该是她最不会认错的人。还有最近自己动摇的心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还想着时安,怎么会为另一个人心跳。这样的心跳让她有一种背叛的感觉,让她不安让她纠结。 彭卉的采访结束,轮到关文星。同样的主题,寒娆换了问法,她问:“你第一眼看到彭卉,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寒记者,你们的问题那么细致吗?”关文星听了笑了一阵,答道,“其实很俗啊,就是‘嗨,我们是刚见面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我女朋友’,然后她就真成我女朋友了。” 关文星说话时,眼里的笑意也止不住,那种喜欢溢于言表。寒娆有些羡慕他们的果断和不顾一切,她接着问:“当初你第一眼见到她是,她是什么样子?是现在的乖乖学生,还是昨晚的妖艳美人?” “当时是开学第一天,她穿一身白裙,很文静。我一眼就爱上她了。”关文星回答着,表情里告诉她他还在回味当初的第一面。 寒娆笑了笑,又问:“如果第一眼看的是昨晚的她,你还会去跟她表白吗?” 这问题关文星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回答:“这个真的说不准,事情没有发生我不想做假设。不过我也喜欢昨晚的她。热情奔放,那么特别。” 寒娆笑笑,说:“这样听起来你似乎更喜欢文静的彭卉。” 关文星自己摇头否认:“也不能这样说。她的每个样子我都喜欢,丢掉哪一个我都不舍得,都会觉得可惜。其实她是给我惊喜的,我也想不到她还有另一种样子,刚好和我很像。我们是天生一对啊。” 寒娆点点头,心下认同,又问:“那你们喜欢两面生活是寻求刺激还是觉得这样与众不同?” 关文星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都不是吧,我们不是刻意要这样。就是单纯的觉得那样玩很开心,好好学习状态也不错不会排斥。为什么要把自己设定成一种固定模式?人生多姿多彩啊。” 寒娆又问了他们的一些情况,采访就结束了。 结束时关文星又说:“下周是我们学院的迎新晚会,我要上台表演。我和院里的一些同学组了个乐队,我们要一起表演,所以下午要去练习。” “对啊,下午我也没课,也要去看他们练习,你们要来拍吗?”彭卉一说道这个就一脸兴奋和期待,拉着关文星的手就要走的样子,看样子有些迫不及待。 “当然。”寒娆点点头,就和他们一起过去练习的地方了。 素材只嫌少不嫌多,记录类的片子需要的素材更多,方便剪片。寒娆他们就跟着这群年轻人待在练习室,看他们的表演。关文星是贝斯手,主唱是另一个人,他们唱的是摇滚。邓达他们几个都觉得在受罪,年轻人的歌他们受不住,一边工作一边感叹自己老了。 学校的生活没有多大的变化,他们不用每天都去教室里跟拍。一周里拍了校园的生活,又拍了他们下课后的另一种生活,偶尔采访他们,看看他们的心理状态的变化。很快一周就过去了,迎新晚会要开始,校园里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终于有新的素材可以拍,校道上开始有穿着各色服装的同学匆忙往来,整个校园变得热闹而有活力。 晚会在学校的礼堂,礼堂是有历史的建筑,经历了千百年的风霜,历史的沉淀让这古老的建筑更有味道。后台太拥挤,寒娆让田冠和罗越是拍礼堂的情形,她则和邓达跟拍这对忙得不可开交的小情侣。不是彭卉上台可她比要上台的关文星更加忙,帮他 分卷阅读45 们检查乐器,又替他们整理服装,还负责给他们拿水,忙前忙后的一分钟都没闲过。 关文星他们的是开场节目,热闹热血的音乐,适合把晚会的气氛带起来。主持人已经上台说开场白,关文星他们在舞台边候着,寒娆和彭卉则一起到了观众席坐下,等待他们的演出。关文星他们的节目确实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一曲终了其他人意犹未尽,掌声不断。 彭卉也在鼓掌,还在台下冲着谢幕的关文星大喊:“关帅,我爱你!” 关文星看向彭卉,给她抛了个飞吻,礼堂里又是一阵哄闹。兴奋的彭卉看向寒娆问:“寒记者,节目结束了,你们……寒记者,你怎么哭了?” 彭卉看着寒娆突然愣住,灯光都集中在舞台上,她望着舞台,眼里闪着光。寒娆抹了抹眼睛,转头对彭卉笑起来:“今晚你们要出去吗?” 彭卉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摇头回答:“我们还要留下看节目,我是想问你们要继续拍还是先回去休息?” 寒娆说:“我也想再看看节目,体验体验你们充满朝气的校园生活。” 彭卉不知道寒娆只是想起了时安,当初也是迎新会,时安也代表班级表演了一个节目,就在这个礼堂。 迎新会那天晚上寒娆好巧不巧还要上晚自习,要点名还不准请假。她在自习室里坐立不安,一直在给时安发消息问他上台没有,他的节目挺靠前的。当时一下晚自习寒娆就骑着自行车冲向时安的学校,11月的天,冷风在吹,愣是让她骑出一身汗来。 她赶到礼堂,顾不上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立刻从时安告诉她的侧门进入礼堂。她刚跨进去就看到站在舞台一侧的时安,他抱着吉他望着门,神情焦急。主持人正在报幕,正好下一个节目就是时安的歌。 除了舞台,礼堂其他地方都不开灯,寒娆怕时安看不到自己,刚进门还没站稳就向舞台上的他招手:“时安,我在这儿!” 时安看到她,笑了起来,信步走到舞台中间。舞台很简单,一张椅子,一个话筒。灯光都暗了下来,只有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是那样的耀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寒娆也不找座位了,就在一侧站着,望着他。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 时安的歌声干净动听,只有吉他和着,每一句歌词显得更加清楚。他唱歌的时候微微笑着,视线一直在寒娆身上。 那个迎新会,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歌是唱给某个人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时安唱的歌是杨宗纬的《一次就好》。 ☆、一粒沙 跟踪采访的前半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一样,关文星和彭卉白天就像普通的学生,勤奋好学,还经常跑图书馆。偶尔两人也会出去逛街吃饭,没课的晚上就换个模样走进灯红酒绿的夜店里狂欢,直到宿舍关门时间才赶回来。甚至有时还玩通宵,清晨才匆匆回到宿舍换衣服去上课。 跟了这半个月几位摄影师叫苦不迭,这两个年轻人精力怎么那么好,夜夜笙歌白天上课也还那么精神。虽然知道他们每天的生活都差不多,但毕竟是在记录,是能跟着就尽量跟着,这样才能确保一些珍贵的瞬间不会被错过。要知道,好的故事好的镜头是可遇不可求的。 寒娆虽然不用扛着机器跑,但她毕竟是组长,每天也要跟着出去。回到酒店后,她要记录每天发生的事,又要安排后一天要做的事,每次采访完也要写新闻稿,休息时间也所剩无几了。台里派了个实习生小霜过来,寒娆仍让她负责跟关文星和彭卉对接的事。小霜人也勤奋,还主动要求跟她学习写新文稿。寒娆采访时让她跟着在旁边记录,也试着让她写写。写完了,她还会给她修改意见,所以这半个月里她几乎没怎么睡觉。 原本定的事每周进行两次采访,和关文星彭卉他们聊聊彼此。这半个月里变化并不大,他们谈到对方仍是那么甜蜜。直到这一天采访,到了约定时间迟迟不见这对情侣。 寒娆问小霜:“昨晚不是联系好了吗?他们有说有其他事吗?” 小霜在群里联系不上他们,正在给他们打电话,没有打通,也着急着。她回答寒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寒姐,要不我去彭卉宿舍看看?” 寒娆点头:“行,你去看看,我们在这等。” 小霜说完就离开图书馆,往宿舍区跑。她才走了几分钟,就看到关文星慢慢的往这边走,他是一个人来,没有看到彭卉。 寒娆觉得奇怪,便问他:“今天你怎么一个人过来?彭卉呢?” 关文星看着寒娆扯扯嘴角,笑了,可笑里满是无奈,他说:“她大概不想进行了吧。寒记者,你们也可以回去了,我们分手了。” “什么?”寒娆听了十分惊讶,也不敢相信,“你们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才过去了十几个小时,发 分卷阅读46 生了什么?” “谁知道发生什么啊,她突然就跟我提分手,我也郁闷呢。”关文星自己叹了口气,表情是挺憋屈的。 寒娆又问:“那彭卉人呢?” “不知道,应该在宿舍吧。”关文星耸耸肩,回答得很无所谓。 寒娆觉得有些可笑,就在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说是彼此最特别的那个人,现在却是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她问他:“她提了分手你就答应了?你都不问原因也不想挽回吗?” “我怎么挽回?我一直有给她发信息,她都没理我。”关文星自己笑了下,“分就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寒娆无法接受他这样对待一段感情,压着不满质问起他来:“以前说的话都是激情下的产物是吗?你们一点都不珍视这段感情对吗?你们对彼此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对吗?” 关文星被寒娆问住,愣了愣才回答:“我没有这么说。” 寒娆还想再问,可小霜急匆匆的跑回来了,还没缓过气就说话:“彭卉不在宿舍,她的舍友说她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去。让我来问关文星。” “她不回宿舍能去哪?”关文星一听抢先开口,语气十分着急。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然情况,寒娆又问他:“昨晚你们不是从夜店一起回学校吗?她没跟你回来?” 关文星自己摇头也不敢相信,回道:“我们是到了学校,我都把她送到,宿舍楼下了,她怎么会没回去?她去哪了?” 寒娆说:“先不管这些了,她可能会去哪你想想,我们分头去找她。” 寒娆说完立刻安排大家去找人,跟了这些日子大概也知道了他们平时会去的地方,一个人负责一个区域。寒娆欣赏彭卉,也不觉得她是无理取闹的人,会提分手肯定有原因。她这样消失一夜,她也担心。 没想到寒娆还没走出学校,彭卉就单独联系了她,告诉她她就在图书馆这边,还让她别告诉关文星。寒娆不知道此时彭卉在想什么,只在他们的工作群里通知邓达他们和小霜先回酒店,自己一个人去找彭卉。 彭卉就在图书馆的消防楼梯里,寒娆找到她时她正坐在楼梯上,垂着头倚在栏杆上。这是图书馆开放的楼梯,建在外边。彭卉看起来和之前差别很大,少一股活力,就像这天气,阴沉又冷。 寒娆走到她身边坐下,只问她:“想聊聊吗?” 彭卉看向寒娆笑了起来:“是不是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们那么快就分手了。我也想不到啊,当初报名这个栏目本来是想留下一段爱情的证明的,没想到成了分手的见证。” 彭卉说完自己长舒了一口气,笑容已经没了。寒娆没有接话,就沉默的坐在她身旁。 “昨晚回到学校,我本来是要回宿舍的,但我把门禁卡放在他身上忘记拿了,就折回去找他。我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回宿舍,我看到他又往校门走。当时我也是好奇就跟了上去,没想到他居然是到校门接他的同学……”说到这彭卉笑了一下,“女同学。” “我也想不到我会做尾随这么不直接的事,我跟着他们走在后面,他们没有亲密的举动,但他一直把她送到了楼下。”彭卉说完,顿了顿看向寒娆问,“寒记者,你相信吗?你相信他没有二心吗?都已经到校门口了,别的女生一叫他出去接他就出去,你觉得他会对她没有感觉吗?不管他们有没有发展,我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我坐在这里想了一晚,还是决定结束。你看我这样子,可在爱情里我容不得沙子,多小的容不下。” 寒娆静静听完明白了分手的原因,她没有评论,只问:“真的决定了吗?” “决定了,两个半月,77天,结束了。”彭卉还是叹气,她看看寒娆又笑了,“寒记者,你说的对,人是会伪装的,时间长了才能看清一个人。不过,我不后悔,尽管结局不是那么美好,但这个过程我是开心的。” 彭卉的潇洒同样让寒娆欣赏,她转身抱了抱彭卉:“彭卉,希望你不要被这段感情影响,希望你以后还是你自己。” “谢谢你,姐姐。”彭卉沉默了一阵突然问,“我昨晚在这哭了一晚上,我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潇洒。姐姐,你谈过恋爱吗?恋爱会让你伤心吗?” 寒娆点点头,说:“我谈过,我没有因为恋爱伤心过。” “好羡慕啊,不过姐姐你那么漂亮谁也不舍得让你伤心吧。”彭卉笑了,又问,“那你的男朋友肯定对你很好吧?” 寒娆点头,语气肯定:“好,很好。” 彭卉又问:“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寒娆顿了顿,对彭卉笑了起来:“我们还在一起。” 没想到竟然提前结束了这次专栏,感情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谁也没想到当初信誓旦旦说自己和对方是天生一对的情侣竟然分手得那么突然,让人感叹唏嘘。 忙了半个月,突然空下来寒娆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本来是一个月的行程,现在突然多了半个月没有安排。闲了她才有时间想自己的事,她路过蛋糕店时进去买了一 分卷阅读47 个小蛋糕。她没有回酒店,而是在在学校附近转了转,走到了一个酒店里。她在前台问:“请问,2901号房还空着吗?” 前台在电脑上查了查,微笑着回道:“还空着,请问您需要入住吗?” 寒娆回答:“请帮我订一晚,现在就入住。” 这条街有很多酒店旅馆,是大学生们会来的地方。她以前和时安也来过,就在这个酒店,这间房。 ☆、小愿望 寒娆刚要上楼突然想到什么又退回前台,问他们:“请问,能帮我保存这个蛋糕吗?” “可以,我们吃饭的地方有冰箱,我可以先帮你放冰箱里。”前台好说话,立刻答应了她的要求,又问,“请问您是要出去吗?” 寒娆回答:“是,出去逛逛,肯能到晚上才能回来。” 前台又说:“你回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交班了,我跟我同事说一声,你回来时记得拿呀。” “好,谢谢。”寒娆说过谢谢,又走出了酒店。 下午四点多,这个点商场并没有多少人,每个店里店员都比顾客多,让人感觉怪冷清的。寒娆也不着急,慢悠悠的一个人逛着。这个商场和她上大学那会儿变化很大,几乎所有的店都换了模样,整个商场也都翻新过。所以她按着自己的记忆去找,没有看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她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又上了楼才看到一家内衣店。她一走进去导购员就上来询问,她只说自己看看。 导购员虽然没有孜孜不倦的给她推荐,但还默默的跟在一旁。寒娆转向她又说:“你去忙别的吧,我想买的我会自己找。” 寒娆面无表情,导购员有些尴尬,就默默离开了。她站在当中看了一圈,走到挂着睡衣的那一个区,然后一件一件的看,但都不满意。她有些懊恼,正想换家店再看看,就在另一排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她还是一件一件的去看,很认真的在挑选,最后她看中了一件酒红色的,妖娆性感。买完东西她就直接回酒店了,跟前台拿了蛋糕就进了房间。 毕竟那么多年了,房间的摆设装修都变了,比以前更加豪华时尚。幸好房里的落地窗没有变,紧邻着窗的还是榻榻米,上面堆着几个坐垫和抱枕,窗外还是开阔的湖面,让人心情明亮。她喜欢这样的设计,所以以前他们每次来开房都会首先选这间房。他们一般都是周末过来,然后在房里待一天不出门,白天两人就依偎着躺在榻榻米上,或是看书或是发呆或是看风景。 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就尝了禁果的他们虽然不避讳开房这件事,但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还是有种偷偷干坏事的感觉。毕竟没经验,前台小姐姐们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脸红。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们刚大一,就在开学后的一个月。不过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后来再来就很自然了。 寒娆过生日的时候没有邀请同学,也没跟同学提过。以前她的生日也没在家过过,因为她爸不喜欢,还说过生日就是一种浪费,形式主义。不过妈妈还是惦记着她,就煮几个鸡蛋外边染上红色让她带在路上吃,又给她塞点零钱让她出去买些想要的想吃的。红鸡蛋她总是和时安一起吃,放学的时候时安还会带她去小吃街吃各种美食,再买个蛋糕,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吹蜡烛许愿。她不记得是从哪年开始了,只觉得每个生日时安都会陪着自己。 上了大学生日自然也不例外,两人还是一起过。上大学的第一个生日正好在周六,两人买了蛋糕,还有零食饮料就一起去了酒店。关了灯,点上蜡烛,寒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她还在心里默念愿望,唇上就传来熟悉的感觉,是时安在亲她。她没有睁开眼睛,很自然的揽上他的脖子回应他。等到两人睁开眼分开时候,蜡烛已经烧掉了一半,他们也已相拥着倒在了榻榻米上。 只有蜡烛一点光,但两人的眼睛都映得亮亮的,眼里只有彼此。时安微笑着轻轻的又碰了一下她的唇,下一秒就把她抱起走向那柔软的床。她笑着在他怀里挣扎:“你干嘛啊,还没吃蛋糕呢,我要吃蛋糕!” 房间不大,时安跨了几步就走到了床边,直接抱着女朋友摔进被子里。她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就翻身压制了她的动作,眼带笑意的看着她的眼睛回答:“你说我要做什么?” “我不说!不说!”她笑着摇头,又故意捂着嘴去躲他的吻。 结果那个蛋糕他们到半夜才爬起来吃,蜡烛都自己灭在了蛋糕里。隔天,时安醒来一看时间竟然快中午了,可他的女朋友还睡得那么熟,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样子。寒娆很漂亮,就算安安静静的睡着也那么吸引人。时安看了她那么多年,还是觉得怎么看都不够。他轻轻摸着她的脸颊,轻轻亲吻她的额头。可是开了头就一发不可收,他从额头亲到嘴唇就分不开了,几分钟后寒娆被他吻醒。 寒娆一睁眼看到男朋友就揉着眼睛,甜蜜的抱怨:“你真讨厌,我还想睡呢。” “还睡,不是说今天要去游乐园吗?”时安虽这么说,但还是抱着她躺着。 “啊?几点了?”窗帘拉得紧,让她对时间没有概念,“ 分卷阅读48 现在不是天还没亮吗?” 时安顺口回答:“对,天还没亮。” “嗯?”寒娆审视了他一会儿就知道是自己错了,正要起身找手机看时间,又被时安拉回来,“不用看了,都下午一点了。周末人多,排队肯定要排很久,现在去游乐园时间肯定不够玩。你不是说还想睡吗,继续睡吧。” “那就下次去吧,都怪你不叫我起床!”寒娆很快就接受了这事,伸伸手去摸他的耳朵,看着他问,“那我们今天就在这睡一天?有点浪费诶。” “那……”时安贴着寒娆的耳朵,缓缓说了四个字,“再来一次?” “……”寒娆愣了愣,反应过来耳朵瞬间红了,笑着骂道,“我不要,坏人,坏人!” 两人在床上闹了起来,打闹间寒娆说:“昨晚我许了一个愿望,明年我生日的时候兑现!” 时安好奇的追问:“什么愿望?” 寒娆当时没有告诉他自己许了什么愿,也没有能兑现。第二年的生日,她变成了一个人过,那一年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此时寒娆已经换上了新买的睡衣,她把一头长发放下,正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涂口红。吊带,露背,雪白的背一览无遗,裙摆下双腿显得更加修长,酒红色的睡衣衬的她更加白皙。寒娆身材好,这样穿确实性感妖娆。她站在站在镜前看许久,才走出来关了灯点上蜡烛。一个小蛋糕,只点着一根蜡烛,上面什么字都没写。她曲着腿坐在蛋糕前,盯着摇曳的火光看。 “时安,我一直想兑现这个愿望的。我当年许的愿不远大,不高尚,不难实现,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想在我20岁生日这天穿成这样给你看,当时我要是说出来你会不会笑我,这算什么愿望?当然算愿望啊,平时你是没机会看的,这是给你的礼物。” 寒娆盯着蜡烛笑着自言自语,说完停顿了好久,一动不动的等那蜡烛烧完。蜡烛灭了,房间里变得黑漆漆的,她伏在膝头低声哭泣起来:“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永远都不会实现了……” 她很久都没有开灯,也没有吃蛋糕,直到一阵门铃声把她从悲伤中打断。她擦擦已经流干的眼泪,打开灯,套上大衣才走到门廊。这个时间,会有什么人来找自己?她在猫眼往外看,看到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就是今天给自己办入住手续的前台,不知道她来找自己有什么事。 她又擦了几下眼睛,收紧外套才开了门,可没想到门外站着的人竟然变成了晏修平。 他捧着一束玫瑰,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蛋糕。 ☆、蓝玫瑰 两人看到对方都很惊讶,寒娆是不想到晏修平会出现,晏修平是很意外她这样的打扮。她虽然裹着大衣,但是姣好的身材完全没有被掩盖,加上她还化了妆打理过头发,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诱惑。 外套已经把自己包裹得很紧了,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看见他又收紧了一些,才问:“你来干嘛?” 冷若冰霜一直是她对他的态度,他没问她的意见,就自己走进房间:“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没说你可以进来!”看到晏修平又这样自作主张擅自进门,寒娆瞬间生气,这里是她想安安静静找回忆的地方。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不放过她,总是这样阴魂不散的跟着她,总是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扰乱自己的心,她抗拒他的到来,指着门口说,“请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的生日跟你也没有关系!” 寒娆的这些话晏修平好似没听到,进了房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没动过的小蛋糕。他把自己准备的蛋糕放在那蛋糕边上,一大一小,对比鲜明。他正要把玫瑰花送给她,可是转身的那一刻看到她的手已经松开,正指着门口的方向。可就是这样的动作,让大衣敞开,让他看到了她外套之下的穿着,不由怔了怔。 寒娆看到他的眼神,自己也愣了一下,立刻重新合上外套,仍是那句话:“请你出去!” 不用她说晏修平也清楚,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为什么这样打扮。认识她这几年,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那个早已消失了的时安?她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活。一想到这些事他就不舒服,尽管他十分清楚她心里没有自己,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自我折磨,想想让她看看自己。 不过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发作,尽力的克制内心的不自在,放下那束玫瑰花,沉默的打开蛋糕的包装。蛋糕很大,上面写着“寒娆,生日快乐”,他亲手写的。他也只点了一根蜡烛,稳稳的插在当中。他安静做完这一切,寒娆仍站在刚才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两手交叉抱在腰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过来。”晏修平站直,看着她,轻轻说道。 寒娆没动,蜡烛已经短了小半截,晏修平不再等,跨了几步走到她跟前,伸手去牵她。 “晏修平,你做这些事干什么?”沉默的寒娆突然爆发,质问的声音高了起来。她用力的挣开他的手,眼睛一直看着他手上开始动作,忽然脱下外 分卷阅读49 套,身上只剩下那身魅惑的睡衣。她又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前按,“你让我嫁给你,做这些事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好,我成全你!” 寒娆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着他的手胡乱往自己身上摸。晏修平被她不顾后果的动作吓到,用力一扯让自己从她手里脱开,他急喘着气,对着她问:“寒娆,你疯了吗?” “我疯了?这怎么叫疯呢?”寒娆看着他突然笑了,“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吗?你逼我嫁给你,几次三番的戏弄我,不就是想让我陪你上床吗?你躲什么,你不是觉得好玩吗?你做的这种事还少吗?” “晏修平,我累了,今晚我不会再拒绝你了……”寒娆说着话,视线直直的放在晏修平那边,右手放在肩头慢慢拨掉睡衣的肩带,又移到另一边,将肩带拉到手臂之下,她一松手遮挡她身体的衣服瞬间滑落,堆在她脚边。 寒娆的举动让晏修平无法置信,也猛地心疼起来。她的所谓的不拒绝是愤怒,也是绝望,更是对自己的鄙夷。他没有多想,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走到她眼前,将带着他体温的大衣反扣在她身上,重新把她裹紧,他不愿看到她这样。寒娆愣愣的任他动作,突然觉得看不清他。 “寒娆,你别这样。”晏修平顺势把她揽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她说的没错,他曾经乐此不疲的羞辱她,他没想到这些事让她这样绝望。可是他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他是嫉妒,是不甘,现在他有的是后悔,他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 晏修平的道歉让寒娆不舒服,可她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不好受,她说:“我不想让你抱着我,每次你碰我我都觉得不舒服,都让人厌恶。” 寒娆的话像剑一样刺在晏修平心上,血液像瞬间凝固了一样,让他感觉浑身冰冷。可他还是固执的抱着她,而且抱得更紧,像是害怕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一样。久久,久久,他缓缓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他说完就放开了寒娆,自觉地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晏修平走了,寒娆还站在那里。那边蛋糕上的蜡烛又灭了,她才弯腰拿起睡衣重新穿上。晏修平的外套被遗落在地上,她坐在床边木然的盯着那件外套看,一边问自己,为什么还是觉得难受呢,他走了,自己没有更开心啊。 寒娆呆坐了好一阵,走过去拿起晏修平的外套穿上,走到茶几旁边拿起那束玫瑰花。这不是常见的红色玫瑰,是蓝色妖姬。一大捧花,周围用白色的满天星和小叶绿枝搭配,更加衬托了这蓝色的清冷纯净。她喜欢这种蓝色玫瑰,蓝色妖姬代表没有杂质的爱情,只为爱而爱。 “一朵蓝玫瑰是相守的承诺,两朵蓝玫瑰是恋人命中注定的相遇,三朵蓝玫瑰代表你是我最深的爱恋……” 以前寒娆和时安泡图书馆,无意中翻到一本植物科普,悄悄记下来就念给时安听,说完又补充说:“这说的就是我们啊,我决定了,以后我只爱蓝玫瑰!” 当时她说完时安还笑她,这些都是人为强加上去的,不用那么当真。寒娆当时骂他不解风情,没想到隔天他就偷偷买了三支蓝玫瑰送给她,让她傻乐了好久。 四年前,她一进办公室就被同事起哄,她觉得莫名其妙。走到工位才发现桌上摆着许多蓝色妖姬。那些玫瑰的包装很不一样,都是两支一束,摆满了她的桌子。同事们说,一大早就有人送花过来,送花的快递员还说是送花的人要求这么摆的。同事们一个个都在追问她到底是哪个追求者?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但是这蓝色玫瑰却勾起了她的回忆,她甚至猜想是不是时安回来了,可是如果他回来了为什么不露面?这一点猜想让她费了不少功夫联系上那快递员,追问送花的人是谁,可是快递员说不知道他只负责把花送到。这个猜想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直到下班后,一个陌生人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向她走来,自顾自的自我介绍:“寒记者,我是晏修平,想请你吃个饭。” 晏修平的出现打破了她的期待,她一口回绝。可是隔天,还有接下来的每一天她的桌上都会出现蓝色玫瑰,他则是在一周后又出现在他们电视台楼下。她本不想理他,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她答应了他的邀请,和他去了餐厅。她一坐下就表明态度:“晏先生,请你别再把花送来了。我有喜欢的人,我很爱他,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那天之后她原本以为晏修平会知难而退,可结果却是他一意孤行,乐此不疲的继续往台里送花。 寒娆盯着这玫瑰发问:“你为什么还是送我花呢?” 突然,这束花突然掉在地上。她看着它摇头,又脱下那外套丢在地上,自己又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这些奇怪的事?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晏修平? “时安,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尽快入睡,忘掉这些胡思乱想。可是今晚晏修平那句对不起和生日快乐一直在自己耳边,无论她怎么捂着耳朵都听得见。就算这一晚很累,但是她还是一晚上都没能睡着。 第二天,她收拾好东西,犹豫许久最 分卷阅读50 后还是拿起了晏修平的外套,装进袋子里。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晏修平倚在门口边的墙下,身上只穿着薄薄的衬衣,但手里却拿着冒着热气的粥。 ☆、网球赛 晏修平看到寒娆顿了几秒,站直来才开口:“下午我要跟客户见面,你一起过来。” 晏修平此时的语气和表情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还是命令语气,昨晚那股歉意好像是个梦一样。寒娆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昨晚的事她想起来还是觉得很荒唐,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做,她睡了一觉也没想明白,只觉得看到他就堵得慌,只想远离他。她没和他说话,绕过他就往电梯那边走。经过昨晚,她觉得有些不能面对他,可他为什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寒娆!”晏修平转身叫住她,“我可以帮你找他,但找到他之前你还是我的妻子。” 寒娆随着晏修平的声音停下,转身看向晏修平很是意外。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想确定一件事:“如果找到他,你会跟我离婚吗?” 寒娆说完,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阵,最后晏修平缓步走向她,站在她身边点头:“如果他还活着,我让你走。如果他死了,你就要好好跟我生活。” 轮到寒娆沉默,最后她还是答应了这个荒唐的交易:“好。” “去吃东西,等一下跟我去见客户。”晏修平笑了一下,但那笑很快就消下去了。他自己同样觉得这样只是自欺欺人的继续把她困在自己身边,有什么意义呢,她心里还是只有一个人。结婚三年了,他们之间还是要靠交易继续,他觉得可笑,但还是这样做了。 寒娆跟着晏修平到了酒店的一个休息区,晏修平将那碗粥拿出袋子,打开盖子才轻轻推到她面前。寒娆看看他,拿起勺子开始喝粥。粥只有一碗,晏修平就坐在她面前,安静的看着她。沉默异常,只有寒娆吃东西的声音,气氛实在尴尬,喝粥之间,她又问了句:“你帮我找他,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为了找他,你什么都愿意做吗?”晏修平反问。 寒娆顿了顿,低头看着粥回答:“做什么都愿意,但你也要说到做到,说帮我不能只是一句空话。” 晏修平在心里笑自己,自己不是找罪受吗。他回答她:“你只要在我面前不当一只刺猬就行。” 寒娆抬眼看向晏修平,难得的笑了一下:“我像刺猬吗?” 晏修平惊讶她的笑,脸色也有所缓和:“看到我的时候,像,防备的举起所有的刺对着我。” 两人下楼,在大厅里等车过来。晏修平的助理过来告诉他:“晏总,堵车了,还在路上,司机说大概还有20分钟到。” 助理说完就出去打电话了,晏修平脸色不好一直在看手表,显然很不满意。有些冷,寒娆穿着大衣都能感觉到这空气里的凉意,她看他只穿着薄薄的一件衬衣,才想起来自己还拿着他的外套。她把外套拿出来丢向他,却没有说话。晏修平看看寒娆,她像没事发生一样只倚在沙发里刷手机,没瞧他一眼。晏修平也没多说,默默穿上外套,突然觉得格外暖和。 昨晚,他在她房间门外站了一夜,听到她起床的动静才去附近买了碗粥。 下午,两人到了网球馆里,晏修平去换衣服,寒娆就坐在更衣室外等。他在路上就跟她说了,这个客户是婚庆公司的老板。宴庄也承办喜宴,他们和宴庄的合作不少,是大客户。合作也需要讲些些情分,为了稳住一个大客户,他也有必要多和他交朋友。客户喜欢打网球,今天就是约着来打一场球。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场合,但是既然答应了交易,就不要逆着他的意思。 寒娆莫名相信晏修平不会骗她,说帮她找就会帮她找。晏修平所掌握的人力人脉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能比得上的,自己找了那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结果,如果借用他的力量说不定真的能有进展。为了查清楚时安的事,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在等待的时间,她也没闲着,还在心里计划着怎么让他帮她找人,自己回去要把自己所掌握的资料全都拿给他才行。 想着,晏修平已经换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出来,额头上也带上了黑色发带,整个人看起来突然变年轻了。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西装革履的。她也从来不知道晏修平还会打网球。其实她对他真的知之甚少从没好好的看过他。 “走吧,去馆场。”晏修平叫上她,走出更衣室,路上还跟她解释,“客户也带了他太太过来,需要人陪同,打球的时候不能晾着她。你不用做什么,和她坐在场边就行。” 原来是为了做生意,寒娆没想到晏修平叫她过来是这个目的。他们到打球的地方时,晏修平说的客户和他的妻子已经在那了,两人一见面就客套起来,各自介绍了自己的太太,就开始了球赛。寒娆就和那位太太坐在旁边看自己的丈夫打球。 晏修平说的客户看起来只有30多岁,他的太太和寒娆差不多大。其实也不需要聊什么,他的太太一直看着他,发了一个好球就给他鼓掌加油。对比起来,寒娆显得太过冷静,和晏修平一 分卷阅读51 点都不像夫妻。她还问寒娆:“你是不是和晏总吵架了?” 寒娆只笑笑回答:“没有。” 她又说:“之前我老公还说晏总和他太太郎才女貌又很恩爱,晏总还经常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了。看看今天的样子,还以为你们吵架了。” 寒娆有些尴尬,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刚好他们中场休息,大汗淋漓的回到各自的太太身边。另一位太太早已递上毛巾和水,让自己的先生喝水,又帮他擦汗。寒娆见状,往晏修平看,他已经自己开了水来喝。他额头上脖子上满是汗水,衣服也湿了一片。 因为刚才的对话她觉得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更不好说了,她拿起毛巾刚想给晏修平擦汗,可晏修平直接接过毛巾自己擦了,还对她说:“你昨晚没休息好,我来就行。” 寒娆怔了怔,点了点头。 没休息几分钟,他们又开始比赛了。 “原来你昨晚没休息好啊,我说你怎么状态不对。是我错了,晏总看起来挺心疼你的,真羡慕。” “你和你先生也很好,不用羡慕我们。” “对啊,他除了太忙也没什么缺点了。”她笑着说完就继续看自己老公打球,言语里洋溢着幸福。 寒娆也看向晏修平,她也不知道他球技怎么样,总感觉他有放水嫌疑。虽然他看起来打得很卖力,但每一发都能落在对手好接的位置。 轮到晏修平打球,他举起球拍,带起衣服。那瞬间寒娆突然注意到他腰上有疤痕,她没看清疤痕的样子,只感觉那疤痕的生长的区域不小。晏修平从没在她面前脱过衣服,她也不知道他身上竟有这样的疤。这么大片的疤是怎么形成的? 这个疑问持续到球赛结束,客户那边还有事,急着走了。晏修平回到更衣室那边洗澡换衣服,寒娆还是在外面等。他洗澡出来,边擦头发边问她:“晚上想吃什么?” “随便。”寒娆回答,思索一阵才问,“晏修平,你身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芒果酸 寒娆突然提起关于自己的事让晏修平感到意外,他的衣服刚穿好,站的位置也和她不远,撩起衣服下摆问:“你说这个吗?” 衬衣被他撩起,露出他那伤痕。寒娆站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楚,那伤疤在他腰上还有背上,光看到的就有两个手掌那么大,但被衣服的遮挡的背部,似乎还有,她有些不忍去看,觉得触目惊心。晏修平注意到她的表情,立刻把衣服放下,重新整理衣服,盖住那疤,随口问她:“害怕了?” 寒娆视线上移看着他,问道:“烧伤的?” 她当了那么多年记者,也曾采访过一些烧伤的患者,见过类似的疤。有些不幸的人,伤在明显的地方,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有些人会因为自己的疤而自卑逃避,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是烧伤的,这处伤得严重,没有恢复好。”晏修平一边整理自己一边回答她,“之前我去国外,就是做这个皮肤修复的手术。” 寒娆听着陷入沉思,也才知道他之前说的手术原来是这个。他话里的信息让她好奇,又问:“你伤得很严重?还有别处的疤?怎么伤的?” 面对寒娆的追问,晏修平如实回答:“我以前出过一次车祸,油箱爆炸,我在车里逃不出来,全身烧伤。” 晏修平说得平静毫无波澜,可寒娆听着却十分震惊,他居然还有这样的经历。她突然想起之前晏修静说过的他爸妈去国外照顾他好几年,是因为他说的车祸吗?他说全身烧伤,可是现在除了腰背上的伤其他地方表面上已经和常人无异。烧伤恢复不易,想来当年他的父母肯定花了不少钱给他做了最好的治疗。 晏修平已经穿戴整齐,没有继续跟她讨论车祸的问题,说道:“去吃东西。” 司机开车,寒娆在路上还在想他说的话,没注意到路边的风景,知道下车才发现他说吃东西不是去什么餐厅,而是来一条小吃街。这条小吃街她熟得很,就在她们学校附近,是大学生集中的地方,所以大家又把这里叫做大学生一条街。她当年和同学,和时安都逛过很多次,每次来这都会吃到撑了才回去。 已经是晚上,这里热闹非凡,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了各种美食的香味。来往的人都是年轻的面孔,他们站在街口倒是显得格格不入,这明显不是他们这个年纪会来逛的地方。两人站在那里吸引了不少目光,她甚至看到有人拿手机对着他们拍照。 寒娆还是意外,问他:“你怎么会想来这里,晏总也喜欢吃街边的东西?” 寒娆对他的称呼让他很不满意,直言:“我晏修平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吃街边的东西?在你们学校附近,也许这里有你喜欢吃的东西。” 寒娆愣了愣,没有接话,跟着晏修平挤到街里。不是也许,是肯定。可是她很矛盾,这些地方回忆太多,每走一处她都会触景生情。她走得有些心不在焉,一抬头发现晏修平不见了,他刚才还在自己旁边的。她终于察觉了今天晏修平不一样的地方,他没有再牵她的手 分卷阅读52 ,没有再碰她。他以前总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会强硬的拉着自己的手,想扯都扯不开。 是因为自己昨晚说的那些话吗? 寒娆站在原地思考,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觉得很难受,她刚想走,晏修平就拿着两瓶热豆浆还有一盒油条出现。他拿着这些几块钱的东西,看着有些滑稽。他把豆浆给她,又说:“你怎么没有跟上来,不想吃?” 这家的豆浆很很好喝,她认得这包装,用一个透明的胶瓶装着,拿在手里暖暖的。她想不到他会去买,自己根本没有说想吃什么。还是当年她上大学时就红火的那一家。就在街口,总是排着长队的,但是他们每次来都必吃。她拿着豆浆问他:“那么长的队,你怎么买那么快?” 晏修平表情带着得意,半开玩笑的说:“有时颜值是很有用的。” 寒娆看着他,轻轻笑了下,其实他长得确实很帅。她喝了口豆浆,又问:“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怎么用的?” “我跟刚买了豆浆油条的人买了。”晏修平打开装油条的盒子,把竹签递给她,“听说很好吃。” 寒娆戳了一节油条,说:“是女生吧。” 晏修平只笑笑,没有回答,捧着盒子跟在她身边继续逛着。她说的没错,刚才他确实是向两个女生买的,那两个女生一开始还说要送给他。不过最后是他没零钱,不到十块钱的东西他给了她们一百。他本来也是想排队的,但是看到寒娆没有跟上来才想了这么个方法,这么多人,他怕和她走散了。 两人在拥挤的人群里慢慢的走,交流还是很少。每次晏修平问她想吃什么她都不回答,他就自己去买,他买回什么她就吃什么。很奇怪,都是她爱吃的。晏修平这样了解她的喜好,她只能想到是他私下里调查自己,事无巨细。他想查一个人,确实很容易,这样想着她就不觉得奇怪了。 从街头逛到结尾,两人都吃不少东西,有那么一刻让寒娆觉得回到了学生时代,只是站在身边的人不同了。一条街将要逛完,寒娆看到熟悉的摊点,往那边指了指:“我想吃那个。” 这一晚,寒娆第一次主动提起要吃的东西,让晏修平欣喜。他们一起走向那个卖酸嘢的地方。酸嘢不是本地的美食,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酸嘢就是用醋、糖、辣椒腌制各种水果蔬菜,口感清爽又解腻,寒娆很喜欢吃。都是称斤卖的,寒娆自己挑了好几样,每样要一点,自己认真选着又问身边的人:“你想吃什么?” 晏修平本是站着看她挑,她说了自己也才拿了双筷子,去观察这些装在玻璃瓶里的东西。可是还没挑一样,他的注意力又放在寒娆身上了。今天的寒娆面对他没有针锋相对,确实没有再像一只刺猬一样防备他,两人这样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让他很不舍。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对自己是否还能这样平静,这场不公平的交易最后她是否会如她所言好好跟自己生活。他确实是自私的,一点也不想要放她走。 寒娆已经挑好,看向发愣的他,问:“你没有想吃的吗?” 晏修平回过神,才打开最近的一个玻璃罐子,在里面夹一块出来。他才看清,这是青芒果。他正要把那芒果放进寒娆挑好的那盒子,寒娆突然挡住他的手阻止:“这个不能吃!” 晏修平夹着芒果停在半空,疑惑的看着她问:“为什么不能吃?” 老板娘听到寒娆的话脸色瞬间变了,走近寒娆身边说话:“美女,你可要凭良心啊,我在这卖十几年了,别人吃我家东西从没出过事,这芒果怎么就不能吃了?你要不放心我吃给你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寒娆看着他,在心里摇摇头,他是晏修平,自己担心什么?她又说,“没事了,你放进来吧。” 晏修平疑惑不解,但还是把芒果放进了盒子里,还不止一块。还是晏修平托着盒子,两人拿着竹签边走边吃。寒娆虽然说了没事,但内心却隐隐不安,路上还问他:“你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晏修平奇怪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寒娆愣了愣,也问自己怎么了。他是晏修平,自己瞎担心什么? 酒店晏修平已经让人订好,他直接带她上了楼,在电梯里时他交代道:“明天一点的飞机,订好票了,一起回去。” 寒娆只点点头,晏修平给她开了门,把房卡插好又退出房间,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说:“晚安,关好门。” 他说完替她关上了门,寒娆站在门里,听到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原来他没有要和自己住一间。原来昨晚的事他不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有些话他记在了心里。可是他何必这样呢,如果他真的那么在意自己说的话,为什么迟迟没有答应和她离婚?和他结婚这件事,一样的让自己不舒服。寒娆觉得越来越看不懂晏修平,好像也越来越在意他。 第二天,寒娆被一阵铃声叫醒,拿起手机一看却是晏修平的号码。她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八点,不是下午的飞机吗?她按了接听,听到的是晏修平助理慌张的声音:“少夫人,少爷进医院了,医生说是芒 分卷阅读53 果过敏,挺严重。” ☆、过敏症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过敏症发作的时间不一样。芒果过敏一般情况是嘴巴周围起红疹疙瘩皮肤痒,严重的皮肤会痒疼不止,抢救不及时甚至会因过敏性休克导致死亡。 寒娆接到电话就立刻赶往医院,晏修平助理说的严重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在车里坐立不安,一直催促司机快点开。昨晚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她也以为没事的。她问司机:“晏修平是什么时候去医院的?” 司机回答:“不清楚,我也是今早才知道。听别人说好像是昨晚凌晨救护车过来酒店的。” 他是自己打的急救电话还是让助理处理?寒娆听了更觉心里堵得紧,自己就在隔壁房间,他发现不对劲为什么没有来找自己? 寒娆赶到助理说的病房,却有几个人守在门外拦着她:“少夫人,您现在不能进去。” “晏修平怎么样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寒娆有些急,质问他们,她说着话,想直接闯门。 那几个人仍是拦着她,只回答:“晏总没事了,现在还在检查,您不方便进去。” 这时晏修平的助理过来跟她说明情况:“少爷现在是没事了,但崔副总带了一直给少爷看病的医生过来,正在里面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病症。少夫人您在外面坐一下吧。” 寒娆问助理:“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面对寒娆的质问助理脸色有些为难,低头回答:“少爷昨晚觉得自己情况不对,就让我找医生过来。我和医生赶到时少爷倒在地上呼吸困难把我们都吓坏了,我们才送他来医院。他跟我说不要打扰你休息,所以我今早才通知你。” 寒娆愣愣的听完,五味陈杂。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想告诉自己?他原来不知道自己对芒果过敏吗?昨晚就应该阻止他吃的。时安小时候也因为吃了芒果进了医院,那时她和他爸妈才知道他有严重的芒果过敏症。自那以后他就没有吃过芒果,连她也跟着不吃了。怎么会那么巧,晏修平也是这样? 她坐在病房外,思绪不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乱。突然晏修静也来了,脚步匆忙赶到这边,同样被守在门口的人拦着。晏修静指着那些人骂:“你们有什么资格拦着我?只听崔副总的话,把我的话空气是吧!” 守着的人很为难,但还是不放行,只说:“小姐,确实是副总吩咐的,让医生好好给晏总检查,不让人进去打扰的。” “崔飞算什么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里面害我哥呢,我要进去你们滚开!” 寒娆看向那边,只见晏修静还是一副夸张的打扮,看来是刚从夜店回来。她年纪不大,骂人的气势却不弱,看得出来她也是担心晏修平。爸妈都不在了,她的亲人只有一个哥哥了,好像对所有人都防备着。 守门的人还是没有让晏修静进去,路过的护士让她们安静,她才没有继续骂人。她安静下来才看到坐在一边的寒娆,怒气冲冲的走过来问她:“寒娆,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哥!昨晚他是跟你出去的吧,一回来就变成这样!” 寒娆抬眼看着晏修静,回答:“我没有想要害他。” “没有,你别假惺惺了!”晏修静又开始数落寒娆,“最恨我哥的人不就是你吗,我哥死了才合你的意吧。真不知道我哥当初为什么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要和你结婚,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邪!” 当初晏修平和自己结婚是所有人都反对的吗?晏修静说的所有人指的是谁?她嫁给晏修平的时候晏家父母已经过世了,而晏修平的爸妈都是独生的,没有兄弟姐妹,她的说的是崔飞吗?只有崔飞算是他们兄妹的长辈。不过看样子,这个妹妹也是反对的人之一。寒娆没有和晏修静争辩,只在心里顺着她的话问自己,恨晏修平吗? 过了好半天,崔飞终于从病房里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大概就是助理说的医生。其中一位她见过,是心理医生牧立,另一位她不认识。 寒娆刚站起来,晏修静已经到了崔飞面前:“我哥怎么样了,你又在里面给他做什么奇怪的检查?这里明明就是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生,你还带这两个人人过来干嘛?” “小静,怎么能在医院大喊大叫?”崔飞看着晏修静,表情里透着不满,又说,“你哥没事了,正在休息。牧立医生还有关司医生对你哥的情况最了解,自然要过来。况且关医生还是皮肤科的专家。”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专家,要是我哥有什么事你也脱不了关系!”晏修静面对崔飞防备心似乎更重,语气也很不好。 “小静,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崔飞看起来有些生气,但也拿她没有办法。 “我要去看我哥!”晏修静进了病房寒娆已经坐在旁边正要骂,见晏修平正睡着立时住了口,也走到床边看着哥哥。 寒娆和晏修静一人坐在一边,一时都没有说话。晏修平脸上还能看到小红点,安静的睡着。寒娆看着他,担心仍未褪去,同时也有一堆问题想问他。还 分卷阅读54 有晏修静和崔飞刚才的对话,也让她觉得奇怪,为什么她说这是奇怪的检查? 她没开口,倒是晏修静主动叫她:“寒娆,我想和你聊会儿。” 寒娆跟着晏修静出了病房,去到医院花园里一处没人的长廊。晏修静开门见山,刚停下脚步就说明谈话的意图:“寒娆,你能不能从我家消失?” 晏修静讨厌她她一直知道,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本来就不想和晏家扯上关系,是晏修平硬要把她困在这里。她还是问了一句:“你为什么想让我消失?” 晏修静瞪着寒娆,回答:“因为我觉得你很让人不爽!我哥原本好好的,一看见你就像中邪了一样,又是头疼又是消沉,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我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他以前根本不是这样,让我觉得他根本不是我哥。” 变了个人?寒娆思考着晏修静的话,对于她的偏见她不在意,只问她:“你为什么这样说?你哥以前是什么样的?”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晏修静说到晏修平似乎有些落寞,“我哥以前很疼我,虽然爸爸妈妈骂他不务正业只会玩,但是对我很好。每次他出去玩都带着我,带我去和那些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别提多开心了。现在他根本不理我,知道工作还有你的事情。自从他从国外回来后就变成了这样,都是因为你!他回国后没多久就开始追你了!” “你说你哥以前带你出去玩,是去夜店?” “对啊,怎么了?现在他倒反过来管我了,不让我去。” 寒娆有些惊讶,晏修平出国前晏修静才十三四岁,他怎么能带这小的妹妹去夜店玩,那种场合根本不适合一个小女生。她并不觉得这是疼爱妹妹的行为。她又问她:“你哥回国前在国外做什么?他在国外待了几年?” 晏修静盯着寒娆审视,眼神里带着怀疑:“你还会关心我哥的事?你心里不是只有你那个初恋情人吗?” 寒娆淡淡答了句:“我不能关心你哥吗?” “哟,那还真不容易,那我就好心告诉你。”晏修静讽刺了一句,才说,“我哥在国外出了场车祸,在国外治疗休养五年才回来,怎么我哥没跟你说过?我还以为他什么都会跟你说呢。” 寒娆在心里计算着时间,她和晏修平结婚三年,但结婚前他纠缠了她一年,这个时间点……她不确定,又问晏修静:“你哥是哪一年出车祸的?是不是九年前?在哪里出的车祸?” “哪一年我忘了,反正是很多年前,你问这干嘛?”晏修静见寒娆眉头紧锁,一直盯着自己等待答案让她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她,“听我爸妈提过,好像是在丹麦出的车祸。” 丹麦,和时安一样也是在丹麦,会这么巧吗?寒娆心里有个不确定的想法,可她不敢相信。晏修平和时安,为什么会有这些相似的地方?她想确定,又向晏修静追问:“你哥是哪里不一样了,你说说?” 晏修静看着寒娆复杂的神情,不由猜疑起来:“寒娆你在套我的话呢,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啊,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牛肉饭 寒娆和晏修静回到病房时晏修平已经醒了,可是晏修静抢先一步进去锁上门,把她拦在了门外。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医院。 已经中午了,他应该饿了吧。寒娆走到街上,找了家出名的餐馆。刚好是饭点,很多人,服务员都抽不出身来招呼她。她拿了张菜单站在一边看,看了很久却不知道晏修平喜欢吃什么。她并不了解他,以前也没想过要去了解他。思考了半天,最后她点了牛肉还有炒时蔬和一盅营养汤,点单时还特意强调,少放油盐,尽量做得清淡些。过敏和大多数病症一样,要忌辛辣油腻。 她拿着午餐回到医院,转了转门把手,见门没锁就推门进去。一进去她有些尴尬,晏修平已经下床,正坐在一边吃饭,助理也坐在一旁吃。原来他已经在吃了,看来是自己买一份饭太久了。那一刻她突然想把自己带来的饭菜藏起来,最终她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 “寒娆。”晏修平在她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见她要走连忙把她叫住,接着吩咐助理,“把这些收了。” “是,少爷。”助理把饭盒都收好,动作麻利,退出去,带上门。晏修平才又向寒娆说话:“我饿了,你带饭来了吗?” 寒娆愣了愣,惊讶于他说谎的能力,他居然能这样自然的睁眼说瞎话。刚才她看到了,助理带来的饭菜他明明吃得差不多了。她说:“我没给你带饭,这是我自己的,我还没吃。” 她说完,觉得自己说谎的能力也不错。 “真没吃?”晏修平见她点头,心中略感失望,又对她招招手,“过来,在这边吃。” 寒娆原地站着没有移动,晏修平又开玩笑:“我现在的脸让你吃不下饭了?” 寒娆听完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对着他笑了起来,拿着饭走到他身边,直接坐在沙发一侧。她动作很慢,小心的把饭盒摆开,就怕会洒出来,她自认为不会照顾人,以前她都是被 分卷阅读55 照顾得多。有一段时间她连照顾自己都不会,适应了一年才学会照顾好自己。 “你确定不是给我带的饭?”晏修平扫了一眼那饭菜,抬眼问她,“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你真的喜欢吃?”寒娆盯着他问,等待他的再一次确定。 “我喜欢吃这些很奇怪吗?”寒娆一直看着他,倒是让他觉得奇怪,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今天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喜欢吃这些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可是这是时安喜欢吃的。寒娆看着晏修平愣了许久,晏修平觉得更觉得奇怪,又和她说话:“我脸上红疹变多了?” 听到问话,寒娆才偏开视线,拿起饭来吃。一边吃一边问:“你现在感觉还好吗?你不知道你芒果过敏吗?昨晚还吃。” 寒娆低头吃饭,晏修平看着她回答:“我印象这几年里确实没怎么吃过芒果,不是这次我也不知道会过敏。” “那你小时候呢,也没吃过?”寒娆吃着饭夹着菜,没看他,就像随口在聊天,可却在认真等他的每一句回复。 “小时候……”晏修平随着寒娆的话在回忆,可是却觉得以前的事模糊得看不清,只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我不记得了。” 寒娆没吃多少,很快就合上饭盒,晏修平问了句:“这就吃饱了?不好吃?” 装荤菜的盒子还没盖上,晏修平直接拿了寒娆刚放下的筷子夹了一块牛肉,自己吃了一口就吃出了问题了,盐放少了。他自己评价了一句:“是不好吃。” 说完,他把助理喊进来,说了几样菜让他去这边宴庄的分店打包送过来。晏修平刚才说的菜都是寒娆喜欢吃的,在助理出去之前她连忙出声:“不用了,我吃饱了。” 晏修平看着寒娆笑了起来:“你没给我带饭,我还饿着。” 寒娆不知道该接什么话,突然诚实回答:“这些都是给你带的,特意让他们少放油盐,没想到跟没放一样。” 晏修平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他没说太多,拿起筷子接着吃,嘴里又说:“我是真的饿。” 这是寒娆第一次这样照顾他,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舍得放过,这些淡而无味的饭菜,他吃得津津有味。寒娆刚才吃了就知道这难吃程度,也知道他说饿是假的,便去抢过他的筷子:“这么难吃,别吃了,你刚才明明都吃饱了。” 晏修平笑容好像淡不下去了,拿起没动过的那碗汤:“汤清淡点应该没事。” “汤还可以。”晏修平喝了一口,真实的夸了一句又继续喝。 寒娆看着他感觉鼻子发酸,眼睛发涨。她眨眨眼睛,抑制想流泪的冲动,突然问他:“晏修平,结婚的时候真的很多人都反对你吗?我值得你这样做吗?” 晏修平动作顿了顿,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起这件事。其实结婚之前就有人在反对,他开始接触寒娆的时候他爸妈还在,知道他在追求寒娆就竭力反对,还给他介绍了不少门当户对的富家千金。可他仍一意孤行追求她。后来没多久父母去世,反对的人变成了崔飞,结婚那天他甚至没有参加,用行动表示自己不赞同他娶一个对他事业对宴庄都没有帮助的女人。妹妹是知道自己付了寒娆妈妈的治疗费用,就开始对寒娆冷嘲热讽。 可晏修平从一开始就没动摇过,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对于她的问题,他回答:“当然值得,没人能反对我。” 寒娆自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她自己也是反对的,抗拒的。她问:“晏修平,你为什么喜欢我?” 晏修平很惊讶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他喜欢她这件事。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很简单却很难回答,他也回答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是晏修平的回答。 晏修平红疹还未消,晚上还要住院检查,寒娆也留在医院没有回去。医生巡房以后就要休息了,可房里只有一张床。寒娆主动留下照顾他,晏修平又不舍得让她离开,没提让她回去的事,主动让出了床让人多拿了床被子过来打算睡沙发。 寒娆洗脸出来看到晏修平在沙发那边铺被子愣了愣,他才是病人,自己睡床好像不太好。她走到他身边,说:“先涂药,你早点休息。” 都一天一夜了,他的红疹还没消,他没有对此说过半句话,也不知道他难不难受。过敏时皮肤都会痒,让人忍不住想挠,可又不能挠,很是折磨。助理还说昨晚他有呼吸困难的反应,这是过敏里很严重的情况。 晏修平很听话的拿着药进了卫生间,寒娆想了想也跟进去。他正在里脱衣服,她站在门口呆了呆,脸上有些发热。也是这样她才看到,原来他身上也有红疹,少一些,没他嘴巴周围的多。 寒娆有些怕这些小红点,但还是上前:“你看不到的地方怎么涂,我来涂。” ☆、一首歌 从寒娆的表情晏修平知道分布在自己身上的小红点让她感觉不适,就一直把药拿在自己手上没给她:“我简单涂涂就行,你先出去吧。” “怎 分卷阅读56 么能简单涂涂?”寒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药瓶和棉签,“你出去,到外面去我帮你涂。” 看到寒娆这么固执,晏修平也就不拒绝了,听话的又走出去坐在沙发那边。他本来觉得脸上身上痒得难受,看到她这么关心他这药还没涂上就觉得这痒疼感消解得差不多了。 “会疼吗?”寒娆拿着棉签轻轻在他嘴巴周围涂,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上面。 “不疼。”其实还是有些疼,但这随着寒娆小心的动作传来的疼痛却让他身心舒畅。 “你别说话!”他嘴巴周围红疹较多,她涂得专注,刚才他嘴巴一动那沾药的棉签差点戳进他嘴里,让她有些恼。 晏修平没有再说话,却有些想笑,寒娆这样和平时的冷淡大不相同,有些可爱。或许她本来就是很可爱有趣的人,会撒娇会示弱会依赖别人,只是那个人消失以后她把这些普通人也有的特点都收起来了,只剩下疏离冷淡和固执坚强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可笑,竟然开始想象她和时安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经常笑,会耍点小脾气,不开心的时候就哭着让他安慰?和他在一起的寒娆很少笑,也很少哭,生气和愤怒是最多的。 他想着,头又开始疼起来。寒娆已经涂到他身上,察觉他的异常,立刻抬头看他,问到:“是疼了吗,要不要去叫医生?” 晏修平咬咬牙,轻轻摇头。寒娆见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想起之前的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又头疼了?你的药在哪?” 晏修平却还是摇头:“我不用吃药,一会儿就好了。” 寒娆见他太阳穴青筋暴起,拳头也握得紧就知道他忍得痛苦,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不吃药,你明明很难受。我能做点什么让你好受点?” 晏修平压着粗重的呼吸看着寒娆,去握着她的手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里,别推开我就好。” 寒娆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攥得发热,不知道他是借机这样做还是真的能让他好受。虽是不确定,但她却也没有推开他,她问:“你为什么会头疼?是不是跟你以前的车祸有关?” “也许吧,在那次意外以后就会头疼。”晏修平也一直在找自己头疼的原因,刚回国那会儿虽然偶尔也会这样,但还能受得住。不过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寒娆时头疼的感觉不知道怎的变得比以往更强烈。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一直在调查其中的联系。 和晏修静的谈话让寒娆开始在意关于他的那次意外,她隐隐起了个猜想,又觉得匪夷所思。她不确定,试探着问:“你的车祸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发生在哪个地方?” 晏修平怔了一瞬,竟然主动放开了她的手,视线转开才回答:“我记不清了,当时撞到了头部,很多事不记得了。” 寒娆看看自己空落落的手心,更觉得怀疑,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那你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还有印象吗?” “没有。”晏修平只是摇头,“我说了,我不记得了!” 寒娆不死心接着说:“你是在国外治疗了五年,四年前才回国的。所以车祸是发生在九年前对不对,而且,也是在丹麦!” 晏修平沉默,但依然握紧拳头。寒娆观察着他,还是继续说:“之前我去找苗文彬你也在,你在我之前就联系过他,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晏修平,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 “我只是去拜访我爸妈的老朋友,我没跟他说什么!”晏修平突然站起来,动作一大碰到桌上的药瓶,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似乎每一处声响都带着他的愤怒。 晏修平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让寒娆想不到,让她更觉得这件事可疑。她见他生气得不想看到自己,便站起身往门口走。不想她刚握住门把手,晏修平又拉着她:“对不起,能不能别走。” 寒娆看看他,拨开他的手,一句话没说径直走到他的病床边,掀开被子脱了鞋直接坐在了床上:“那我今晚睡这了。” 寒娆这样的举动让晏修平有种不真实感,犹如在梦中,同时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定定等待几秒,见她还是坐在床上确实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话,最后走到沙发那边蹲下身把那碎掉的药瓶捡到垃圾桶里,又拿了纸巾把那些洒在地上的药水擦了一遍。他本可以叫人进来处理,但现在这两个人的世界他不想让人破坏。 寒娆一直在观察他,在心里疑问他是这样的人吗?一个喜欢命令别人的大少爷竟然会这样细心的处理这一地狼藉?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武兴说过他还跟他一起跑过堂,这种应事该也做过。还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少爷。 晏修平进了卫生间洗手,出来时已经把上衣穿好。他没有走向床,只在沙发上掀开被子准备躺下。 “晏修平,你这病床很大啊。”寒娆在他躺下前突然出声。他这病房是豪华单间,病床也比一般病床要大,她实话实说。 晏修平吃惊,她话里的意思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迟疑一阵走到床边也坐到了床上。寒娆今天是怎么了? 分卷阅读57 前两天她还那么抗拒和自己接触,还说自己碰她让她不开心。 晏修平带着疑问和她一起躺下,关灯很久了他还是很精神。因为寒娆和以往不同,面对着他侧躺,头顶抵在他下巴上,压着他一只手伏在他怀里。他的另一只手僵硬的放在自己身侧,动都不敢动,他很紧张。 “晏修平,你身上都是药水味,我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寒娆突然在黑暗里开口。 “……” 晏修平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自己涂了药难免有味道,而且这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他动了动正要起身,不想寒娆却攥紧他身前的衣服不放手,他只好继续躺着。 “你会唱歌吗,可以唱歌哄我睡觉。” 黑暗里他感觉寒娆似乎仰起了头在看他,让他更加不知所措。许久他才回答:“你想听什么歌?” “很久以前的一首歌《一次就好》,你会唱吗?”黑暗里看不见他的模样,可她还是仰着脸看他,说话的时候不觉把他的衣服攥得更紧,“我想听。”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晏修平轻轻哼着歌,慢慢唱了好几遍,寒娆一直没出声,不知道在第几遍以后才听到她小声呢喃:“你多久没唱歌了,真难听……” 晏修平不再出声,在思考她这句是责怪还是在笑话他,他确实很久没有唱歌了。她不再出声,呼吸逐渐平稳,似乎睡着了。 “寒娆?”晏修平轻轻唤她,没有应答,他又小声叫一遍,“寒娆。” 她真的睡着了,晏修平另一只手才敢动,轻轻环住她,把她圈在怀里。他在心里问:你终于接受我了吗?他低了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额头。 天亮了,两人还没起,助理突然闯进来,看到少爷和少夫人抱在一起的姿势立刻退出去关上门,害怕得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刚进去晏修平就醒了,刚才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即将爆发的怒意。 助理退出去后寒娆也醒了,坐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晏修平已经下床,知道助理一定是有什么急事才这样闯进来,他看看坐在床沿的寒娆确认没什么问题才叫助理进来:“什么事?” 助理低着头磕绊着回答:“宴庄分店有人闹事,说是在粥里吃出了蟑螂,还有呕吐症状,可能是食物中毒,已经送去医院了。现在记者们已经把事情报道出去了,正围在店里和医院里等说法。” 作者有话要说:  杨宗纬的《一次就好》又出场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是大号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监控器 助理过来后没多久,晏修平也不过病情了,马上出院赶往宴庄分店查看情况。寒娆没有跟着过去,先联系了邓达。宴庄是百年老店,有口皆碑的老品牌,出了这样的事电视台肯定要报道。 果不其然,邓达的回复和寒娆料想的一样:“台里知道你在这边还没回去,让我过来和你一起跟进这件事,我刚下飞机,你在哪?采访的东西都带全了,台里的意思是一定要尽快。” “我们去医院,采访疑似中毒的病人,看看是什么情况。”寒娆回答得不假思索,告诉邓达确切的病房号,刚才助理和晏修平的报告让她知道了当事人的准确地点。现在晏修平是在宴庄处理,她应该去另一边。 寒娆很快就赶到医院,那里果然被围得水泄不通,不少记者都被拦在医院外不能见疑似中毒的两位患者。医院保安也说医院是清净的的地方,他们乱哄哄的不能进去。寒娆在当中听别的记者议论:“听说宴庄的人以保护名义把中毒者软禁起来,根本不想让我们接触他们!” “做这种事,肯定是理亏!” “刚才我们暗访,根本找不到他们在哪里接受治疗!” “对啊,患者到底在不在这医院里?” “不知道啊,突然就有人在网上爆料说人在这边,我们就赶来了,可是没人见到过他们。” 等待磨人,人堆里七嘴八舌渐渐演变成了宴庄的不满。好一会儿邓达才赶到,看到这情况也没好气:“到底是什么情况?人到底在不在这边?” 晏修平助理说在这边,肯定不假,他们应该也不会故意给自己透露假消息。邓达扛着机器不方便行动,寒娆便提议自己一个人去里面看看人到底在不在。医院保安只是拦着那些拿着话筒摄影机的人,医院人来人往不可能全部封锁盘查。不少记者和寒娆有一样的想法,假装来看病探病,坦然的走进去。不过病房号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寒娆找到那间病房时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同行,只有一些病人和病人家属,这层楼跟平时的样子没什么不同。 分卷阅读58 那间病房门没关上,只是虚掩着,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感觉太过平静了。她走到门外往里一看,里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她直接推开门进去,不仅不见人,连其他物品都没有,好像刚收拾过,一点都不像有人住院的样子。她走到护士台询问,那里的护士告诉她病人刚转院了,正门那边记者多,他们是悄悄从侧门走的。 寒娆心下一惊,走到走廊尽头人少的地方给晏修平打电话:“晏修平,你偷偷把病人带到什么地方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相当于告诉别人宴庄有问题?” “你说病人不在医院?”晏修平听到这消息也吃了一惊。 “我刚问了,护士说是转院了,转去哪了?”寒娆此刻有些生气,这行为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晏修平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 “你等等……” 晏修平说让寒娆等等,她握着电话等了几分钟,只听那边突然嘈杂起来,后来就被挂电话了。看他这反应,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是另有隐情。晏修平那边要处理的事情肯定不少,出了这样的事,有关部门肯定要过来检查。寒娆也没再等他回电话,给邓达发了消息让他先在外面等着,顺便注意有没有其他情况,自己要问清楚一些事再出去。 寒娆重新回到护士台这边,问道:“请问刚才701号房的病人是谁帮忙办理的转院?为什么要转?” 刚才回答她的那名护士现在站在旁边不开口,另一个人接了话:“你是什么人,问这些问题干嘛?” 寒娆看到她胸前的铭牌,知道她是护士长,她对她明显多了防备,一直打量着她,冷脸又问:“你是混进来的记者吧,为了新闻从来不管病人的感受。病人最需要静养,你们一个接一个过来还让不让病人好好治疗?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不然别怪我叫保安!” 护士长态度强硬,寒娆也不再问了,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她出电梯的时候看到有警察过来,便跟了上去,跟那边的人打招呼:“张警官,好巧。” 张警官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寒娆,很是惊讶:“寒记者,你怎么在这?” 寒娆笑了笑:“我们大概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过来的。” “原来你也是为了宴庄事件过来,我和同事过来询问情况,怕是恶性事件。”张警官了然,他和寒娆很久以前就有过交集,他负责的刑事案件中寒娆就跟踪报道过。他知道寒娆的性格和为人,追求真相的心不亚于他们当警察的,对她也是由衷的赞赏。 寒娆直接问:“张警官,我能和你们一起查吗?这种情况有个记者在一旁跟进对你们也好,要是情况和群众料想的不一样舆论怕是又要混乱了。” 张警官和他的同事商量了几句,同意了寒娆的提议。她说的的情况属实,因为某些事件的存在,现在警察的言论在一定程度上失去公信力,这种情况有个第三方在更有说服力。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信得过寒娆,别的记者他还不一定放心。他自己也放心,自己调查执法过程一直都问心无愧。 见张警官同意,寒娆又问:“我的搭档摄影师被拦在外面进不来,能不能让他进来?这样才能更好记录。” “好,还是那位姓邓的摄影师吗?我让同事把他带进来,你跟他说一声,最好在人少的地方等着。”张警官马上安排同事去接邓达,很快他们就会汇合了。 刚才张警官他们已经询问了一些基本的情况,现在正要去找给病人和给他们看病的医生。寒娆告诉张警官他们病人已经转院的事,他们也是吃了一惊,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转院?他们一行人又到了医生办公室那边询问,令他们惊讶的是连医生都走了,原因是那位医生给病人治疗了,比较了解情况,怕路上有什么情况,所以带着资料一起跟去了,而其他医生根本不了解病人的情况。 张警官他们在调取那位医生的资料,寒娆则在旁询问:“那是谁给病人办理的转院手续,转院的原因是什么?” 寒娆拿着收音小蜜蜂,只听另外的医生回答:“我记得是送病人来的人办理手续的,说是要换更好的医院治疗。” “那转到哪个医院了?” “这个我们不清楚。” 送病人来的人?不是宴庄的人吗?寒娆心中疑问,就听张警官说要调取监控作为证据,现在种种迹象看来已经不是食物中毒而已了,还有人想掩盖真相妨碍警察办案。 他们一起到了医院保安室,让他们调出病人送进医院到离开之前的医院进出口以及病房走廊、电梯、楼梯以及所有相关的监控录像。另一个人去查转院资料,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看监控器的的录像,力图寻找突破点。病人送进来到转院只有一个多小时,相比某些冗长而无聊的录像,这个还算短。 只是看完录像他们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人物,确实是宴庄的人办理的转院手续。宴庄有两个人在这边,可能来得急他们还穿着宴庄的工作服,是他们一直守在病房外,中间接了个电话,就和医生一起把病人重新送上救护车离开了医院。 寒娆看完录像更加不解, 分卷阅读59 居然真的是宴庄的人,为什么?自己之前听到了晏修平助理说的情况,看监控视频时间,那两个守在病房外的人是在自己和晏修平分开后没多久接到电话的,是不是他做的?是怕自己跟病人接触报道出去吗? 他说要自己等等,可是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他还没回电话过来,自己打过去也没有回音。他是不是根本不想自己来报道这次的事件,是不是想掩盖某些事情?寒娆想着,觉得可恨可笑,晏修平到底是个自私利己的人。 他们刚走出保安室,另一位警官也拿着资料过来了,说是找到了转院的地点。这是好消息,可是随之而来还有一个坏消息,转院的地点已经不是秘密了,就在十几分钟前,就有记者采访到了那两位病人并报道出来,报道中两位中毒患者已经脱离危险,但仍很虚弱,经医生检查确定是食物中毒。 ☆、中毒者 寒娆他们和警察一起到了转院的医院,那边一样围了很多记者想要采访中毒者,但一样被保安拦着不能进医院。 寒娆他们跟着警察进出,所以并没有什么阻碍,很顺利的见到了中毒的患者。刚刚从别家媒体的报道他们已经知道,食物中毒的有两个人,四十岁上下,是一对夫妻,吴先生,何女士。他们是来这边玩的游客,听说宴庄的粥很有名,早上便到宴庄吃早餐,没想到刚吃到一半就觉得肚子不舒服,上吐下泻。 寒娆看到吴何夫妇时他们还在休息,医生也说他们需要静养,最好不要打扰他们。这边给患者治疗的医生是本院的,之前的那位医生也在,他说法和之前问到的情况一样,因为转院这事突然他不放心才一起跟了过来。张警官他们给他做了笔录,他才离开。和他们料想的不同,这位医生的说法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寒娆跟着张警官询问了中毒患者的情况,大概了解到他们是由于食用过量工业盐导致食物中毒,所幸抢救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保住了性命。张警官看了吴先生和何女士的检查报告,又询问了相关人员,确认无误,留了证据。 “药品食品监察局在宴庄后厨发现了食用盐中确实混有假盐,事件在进一步调查。”另一位警官说道。 张警官眸色一沉,略略思考:“和这边的情况大致相同,看看患者醒了没有,要再问问情况。” 吴何夫妇仍未醒,寒娆和警察们一起在外等待。寒娆本想找把患者送来医院的宴庄的工作人员询问情况,但是却找不到他们。这种情况宴庄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这边留意情况,实在匪夷所思。 食用盐中混有工业盐,晏修平难道不知情吗?餐饮行业谁都知道,工业盐成本低,但过量食用会导致死亡,这是拿人命开玩笑,晏修平会因为这点小便宜枉顾他人性命吗?寒娆在心底疑问,不断的否定又怀疑。她又在心里问自己,自己对他的了解程度足以判断此次事件了吗? 前一晚,她还依偎在他怀里入睡,当时她清楚知道自己的行为,那只是在试探,想确认心底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疑问。可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晏修平作为主要负责人能逃脱得了关系吗?她相信时安不会这样做,但是晏修平,她不确定。 她正想着,宴庄的人终于过来了,来的是副总崔飞。崔飞看到寒娆在场有些惊讶,但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先走向了张警官他们。他介绍了自己和来意,和他们确认了调查情况,就一再保证:“宴庄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背后的原因希望警官们再调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崔飞神色凝重,但语气里带着坚定。他一生都奉献在宴庄,宴庄对他的意义不比晏家人小。 晚饭时候,吴何夫妇才醒来,张警官让医生给他们检查完毕才进去做笔录。 张警官问:“你们是几点到的宴庄?吃了什么东西?” 何女士比较虚弱,吴先生回答:“我们因为要去玩,到宴庄的时间比较早,六点左右吧。点了最出名的宴庄特色粥,一笼小笼包,还有三蝶小菜,分别是清炒地瓜叶、清炒南瓜、雪菜冬笋炒肉。我们还没吃饱,吃到一半就觉得肚子不舒服,接着头晕想吐,然后就被人送来医院了。” 崔飞在一旁弯腰道歉:“很抱歉让两位遭遇这样的事。既然在我们店里发生,赔偿的问题我们会负责。不过这次事件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宴庄尊重每一个人,是不会拿客人的生命开玩笑的。” 吴先生这时不领情,怒道:“出了事才来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看宴庄是店大欺客!我们差点没命,赔偿就能一笔勾销吗?我们不缺钱,想拿钱了事没门!记者们也在,快拍拍宴庄的人这副嘴脸,看他们是想怎么收买客人堵客人的嘴的。” 崔飞脸色一僵,没有再说话。 张警官他们在记录,邓达在旁边拍,寒娆也举着收音小蜜蜂听着,听完却觉得很奇怪。在来这边的路上她就看到别家媒体的视频报道,吴先生之前的回答和现在对警察的回答几乎一字不差。说是几乎寒娆是怕自己记忆出错,实际她就是认为一字不差,而且两次的回答何女士都没有说话。 做好了笔录, 分卷阅读60 询问了所能想到的相关问题,折腾一天夜也深了。张警官他们任务暂时结束,寒娆和邓达上了一辆出租车。邓达先问:“寒娆,先回去休息还是去哪?” “你先回去。”寒娆答道,“我去宴庄分店看看。” 邓达疑问:“去宴庄采访也要记录吧?不用我跟着了?” 寒娆回答:“我不是去采访,能问的其他记者都问了,他们的回答肯定是官方的配合调查,我想不会有什么改变。” “哦,我理解,毕竟你和晏修平……”邓达犹豫一声,又说,“寒娆,我相信你不会因为自己和晏修平的关系而包庇他。” 邓达的话不是相信,而是在提醒她不能有私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不是以记者的身份去采访,而是以她寒娆的身份去质问晏修平,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一直堵在她心头,让她身心不适,她势必要问清楚。 经过一天的喧闹,现在宴庄门庭紧闭,十分冷清。可是网络里的讨论却还十分火热,这一次事件带出了以前一些真真假假的事,从宴庄扒到晏修平,不少人爆料说宴庄的大少爷就是个烂人,整天不学无术,大学不读完用钱买毕业证,但在吃喝玩乐上谁都比不了,仗着家里有钱在外横行霸道,据说还在国外撞死过人,最后也花钱摆平了。 寒娆没有去了解过晏修平的从前,也不知道网上的说法是真是假。但她作为新闻人,知道网络里的言论半真半假,甚至有些人为了博眼球还制造假新闻,这些是在求证之前都不能信。可就算她这么告诉自己,她看到这些事还是忍不住愤怒想和他当面对质。 寒娆站在大门等,都不知道晏修平还在不在这里。她又打了一次电话,还是没人接。她站在门前等了一阵,突然接到了晏修平的电话。他还未开口,寒娆就问:“你在哪?” “就在店里。”晏修平回答,也同样问她:“你现在在哪?” “我就在店门口,快给我开门。”寒娆的回答,仍愤愤不平。 过了几分钟,寒娆看到店里有一点光亮慢慢向她靠近,接着一楼大厅亮起,门打开,开门的就是晏修平。他没说话,寒娆进了门,他又把门锁上,只说:“去顶楼办公室。” 寒娆本是要质问他,但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和那还未消退的红疹,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宴庄这边不止有咄咄逼人的记者,还有其他相关部门的来调查的人,他这一天应该也不好过。 进电梯前,晏修平把大厅的灯关了。沉默的两人一起到了顶楼的办公室,这边也很冷清,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在。 “其他人呢?”寒娆觉得奇怪,问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用调查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是要调查。”晏修平坦诚回答,“不过在查清楚前一个人都不能信,所以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寒娆愣了愣,他说一个人都不相信,可是他却让自己过来。 ☆、死对头 寒娆还没开口,晏修平便问:“你在医院有看到陪同去医院的两位员工吗?” “没看到。”寒娆摇头,又问,“你也没找到他们?” 晏修平笑了一下:“看来早有准备,躲得倒是快。。” “你还笑得出来?”寒娆看起来比晏修平还着急,又问,“你要怎么解决?这种事情越发酵越难收拾。” 晏修平已经坐回办公桌后,仰脸看着寒娆:“你相信我,相信宴庄?” 寒娆怔了怔,没有回答。跟着张警官他们调查,一开始知道是宴庄的人带走吴何夫妇时她是很愤怒,也怀疑过是晏修平所为。但是经过这一整天的事,和现在见到晏修平,她不自觉的又把那怀疑放下。被他一点醒,她惊觉自己竟然对他有了偏袒私心,看来邓达的提醒不是多余的。 “寒记者,你来调查什么都不问吗?”晏修平似乎知道沉默的寒娆的内心活动,竟主动当起了受访者。 寒娆也看着晏修平,隔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录音笔,隔着一张桌子伸至他面前:“晏总,在宴庄发生使用假盐的恶性事件,您要怎么解释?” “我不会做没有证据支撑的解释,等调查取证结束,相信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晏修平的回答,淡定而认真,让人信服。 寒娆接着问:“现在调查进度如何,有什么发现?” 晏修平回答:“今天在我们的盐库里确实发现了工业盐亚硝酸钠,那是宴庄昨晚刚进了一批盐。奇怪的是,我们刚进的这批盐还未开封使用,就有人因为它中毒,而且大部分的菜盐是共用的,但是至今有且只有两位出现中毒现象。寒记者不觉得奇怪吗?” 这当然奇怪,寒娆又问:“今天从开店到患者送医,宴庄接待了多少客人?” “这是我们今天打单记录,可查有77次打单记录,用餐人数125人。”晏修平将桌上的打单记录推至寒娆面前。 寒娆看了眼那一长串的记录,又看向他,原来他早已准备好,可是今天来采访的媒体却没有一人提 分卷阅读61 到过这些事。是媒体忽略还是他刻意隐瞒?她不懂,直接问了出来:“今天为什么没有人提到这些事?” 晏修平回答得坦然:“今天一整天都在应付部门的检查,根本没有时间查这些事,我也是后来才想起来。” “那你还查了什么事?”寒娆继续追问。 晏修平指着桌上的电脑,说:“过来。” 寒娆听了,绕过桌子站在他身边,往电脑看。她看了一阵才知道这是宴庄用餐区的监控视频,上面是今天吴何夫妇正在吃早餐的情形。他们点的菜和今天的回答一样。她看了一阵,突然开口:“你把进度调拉回前面。” 晏修平动动鼠标,没问她,将视频回退几分钟,在他同样看出问题的地方放开鼠标。画面上何女士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站在吴先生的旁边,给他拍背,隔了一会儿又坐回座位继续吃东西。 这个平常的举动看似没问题,但是却正好挡在了店内摄像头的方向,他们有理由怀疑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做了手脚。 没多久他们就捂着肚子趴在桌上,寒娆盯着屏幕问:“他们是存心想讹钱的?还调查过摄像头的位置。” “用餐区是公共区,调查摄像头的位置不难。”晏修平摇摇头,又说,“如果只凭他们两个,后厨盐库不可能混进假盐。” 寒娆目光转向晏修平,又问:“你是说幕后还有人主导?买通宴庄的人,再雇人来‘点火’?是谁?” “只会有一个人,你认识的。”晏修平顿了顿,说出一个名字,“许宏志。” 办公室里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是寒娆在写新闻稿。跟晏修平谈完她对这次事件有了新的思考,她要将今天查到的事如实报道出去。她向他借了办公室里的电脑,开始写稿,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离开办公室。 寒娆速度很快,迅速写完今天的新闻稿,附上今天的采访视频和录音文件,打包发给台里审。只要审核通过,新闻稿就可以发出去,冲击现在一边倒的舆论。 写完稿,她觉得手酸腰累,坐在电脑前伸懒腰。一抬眼,她才发现这边只剩她一人。 “晏修平?” 她站起来正要出门寻找,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警觉的等待,不自觉后退到办公桌边。随着脚步的接近,看到进门的正是她要找的人。 那一刻她不仅松了口气,还笑出了声。晏修平穿着宴庄厨师的工作制服,手上还拿着上菜的托盘。荤素汤三菜,还有两碗白米饭。 寒娆忽然想到武兴说过晏修平以前跑过堂,大概就是现在的样子,还挺像个样子的。她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穿成这样?” 晏修平已经将托盘放在桌上,直起身才回答:“宴庄规定,做菜时一定要穿制服。” “你跑去做了一顿饭?”寒娆这才记起来惊讶。 “忙了一天,你也饿了吧。” 寒娆本来没觉得,可是他一提起自己饥饿的感觉突然就被勾起来,主动走到那桌旁的沙发上坐下,拿起筷子看着这些饭菜却没有继续,这些菜还是她爱吃的。 晏修平也在她旁边坐下,见她动作犹豫开玩笑道:“怎么不吃,怕我用假盐?那我先吃一口。” 晏修平说着,先动了筷,每一盘菜都吃了几口:“放心了吧?” “我又没怀疑你这个。”她终于开始吃饭,又问,“你这次怎么没煮粥?” “就算粥好喝也不能次次喝,对胃不好。”晏修平回答了,往不怎么夹菜的寒娆碗里加菜,“米饭不好吃吗?” “还不错。”不得不承认,晏修平的厨艺不错,不比宴庄大厨的差。 吃着饭寒娆不免想起之前的事,上次也是因为许宏志在后搞鬼她吃上了他做的东西。那次她还误会了他,可是这件事他到现在都没有为自己辩解。 “新闻稿我已经发到台里审了,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发出来。”寒娆低头吃饭,顿了顿继续说,“我只写了有据可查的事,没把许宏志写出来,毕竟只是你的猜想,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是他。” “嗯。”晏修平只简单应了一声,好像早料到她会这样做。 寒娆抬头看看他,又问:“你真的能确定是他在背后搞鬼?” “许宏志一直把宴庄和我视为死对头,他做了不少事,有前科。以前小打小闹,这次的事肯定计划了很久。”晏修平已经吃饱,放下碗筷,抬头看了看她又说,“后面他可能还会有所行动,不过我也不清楚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有前科,有哪些前科?”寒娆还没吃饱,看着他问完又低头继续吃。 晏修平答道:“多得数不清,有时他只是想刺激我。” 寒娆捏了捏筷子,自己误会他,他还是没有为自己解释。停下吃饭动作看着他问:“之前的采访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你说哪次采访?”晏修平反问。 “晏修平,你为什么不解释,美食专栏采访的事我误会你为什么你到现在也不跟我说清楚?”寒娆不知道怎么了 分卷阅读62 ,突然生起气来。也许她是气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晏修平看着寒娆沉默,半晌才问:“你不是一直这么看我的吗?我解释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寒娆愣了愣,说:“我是不了解你,我现在想了解你不行吗?如果你没有骗过我,我当然会信你。” “吃饱了?”晏修平把碗筷装到托盘里,端起留下一句话,“我去洗碗。” 寒娆却拦着他继续问:“晏修平,你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不说那件事,那你为什么突然说帮我找时安?你是不是有了关于他的消息?” 晏修平紧紧捏着托盘,尽量控制自己不把它给砸了。她还是想着他,难道她昨晚的关心亲近是假的吗? “你只要知道,我做这些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晏修平控制自己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话,“现在还没有时间,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会帮你查的,我会把他的事告诉你。” 寒娆愣愣的看着晏修平离开,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说想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为什么有那个交易? “如果他死了,你就和我好好生活。” 寒娆越想越害怕,难道他早已知道这场交易的结果所以才会这样引自己掉入他的陷阱? 时安,真的永远离开了自己? ☆、一扇窗 他们吃完饭已经是凌晨,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宴庄名声本就大,现在有了“丑闻”更是成倍的传播。事情还没解决,天一亮他们肯定有得忙。 就这么点时间,寒娆不打算去酒店休息,只想在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回到酒店需要一段时间,只怕是浪费仅有的休息时间让自己更累。她也习惯了,有时有突发情况,他们出外采访,整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晏修平回来时看到她枕着手臂躺在沙发里,头发散开,垂在一侧,鞋子踢倒在沙发边。她这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先前写稿时认真严肃的模样,有的是慵懒和放松。看来她今天也一样很累,她跑上跑下忙了一天,不管是为了他为了宴庄还是为了工作,他都很开心。他轻轻走到她旁边,蹲在沙发前安静的看着她,怕这样的机会越来越少。寒娆好像有感应似的,突然睁开眼看着他,那一刻他有些慌,尴尬的想要站起来离开。 “你去哪?”寒娆伸手拉住他,眼里仍装着他,又说,“这里沙发不好睡,没有枕头我睡不着。” 晏修平怔了怔,寒娆这是在对他撒娇?加上她慵懒疲倦的声音,更加让他无力抵抗,没有多想直接坐下让她枕在了自己大腿上。 刚躺好,寒娆又拉过他的手握着,仰着脸看他。她少有的依赖感让他不舍,可又有些不自在。虽然这是他期盼的,可是他仍觉得奇怪,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种感觉让他不安。可是远离她,他更加做不到。 他低头看着她说:“怎么了,累了就睡会吧。” “我也想问你怎么了,总觉得你不一样了。”寒娆不回答他,就着他的问题反问,“你怎么突然变了,刚才的眼神很温柔,你以前不是这样。” 温柔的感觉像她喜欢的,忘不掉的那个眼神。 晏修平眼神一变,马上又掩饰过去,回答:“你以前根本没有好好看过我。” 其实算起来,他和她待在一块的时间并不多,可是在这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里,他们互相较劲,寒娆根本不想见到他,很少正眼看过他。这几日,他们难得的心平气和地相处,这时间让他感觉像在梦里一样。 “我现在多看一点,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寒娆一直看着他,“还有,认识我之前你是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宴庄出事,很多人把你以前的事也挖出来了,我看了很精彩啊。” 晏修平问:“挖的事情很多,你想知道什么?” 寒娆笑了起来,认真发问:“晏少爷真的不学无术,用钱买文凭?” 晏修平不答反问:“你认为呢?” 寒娆仍然笑着回答:“记者最忌讳‘我认为’,从来不用猜测当做事实。” 晏修平诚实回答:“我大学确实没毕业,出事以前我大学确实没毕业,回国之后也没有再回到学校,我确实用钱买了毕业证。” “你还真诚实啊。”寒娆笑着,“不过你不像不学无术的人,不得不承认你有能力管理宴庄。” “你好像是第一次夸我。”晏修平也笑了,他和她好像是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交流。以前他们相处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剑拔弩张。其实是要怪自己,自己总是忍不住戏弄她,他现在往回看,竟然看不懂自己为什么那样对她。 他能确定的是,他爱她,非常爱她。以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她,现在他不明白自己既然爱她,为什么还是逼她做不开心的事?也更加看不懂自己。 他问:“寒娆,你说我变了,是不是我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会多喜欢我一点?或者说少讨厌我一点?” 寒娆看着他眨了几下眼,忽然打了个哈欠,突然转了话题:“你今天涂药了吗?今 分卷阅读63 天记者拍到的照片你还是满脸麻子,什么时候能消啊,真难看。” 寒娆说着话,突然坐起问他:“药在哪?后面你肯定还要上新闻,快点涂药让它们消了。” 晏修平隐隐失落,站起来直接找出了药。还是寒娆给他涂药,窗外很安静,屋里也很安静,黑暗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们这一个窗子透着光。 涂完药,寒娆还是和之前一样理所当然的把晏修平当枕头躺在沙发里,她闭上了眼,却没有睡。 一个人总会变的,晏修平之前相当于消失了五年,这当中他经历了什么能让他彻底改变?仅仅因为一场车祸就连性格都换了?不管是晏修静口中还是传闻里的晏修平,都和现在不一样,一样的只有这张脸。虽然她也厌恶过晏修平的自私专横,可是相处越久越觉得他和自己的印象里的他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同,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晏修平的车祸和时安一家的车祸都发生在丹麦,都是九年前,这仅仅是巧合吗?她之前也查到了,时安一家的车祸里可能还牵扯到另外的人,这另外的人会不会就是晏修平? 晏家的财力和影响力绝对可以把这件事压下去,至于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压下去,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那场车祸对于晏家和宴庄是一个丑闻。所以有可能那场车祸就是晏修平的责任,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还要继续调查。 晏修平是关键人物,她只能从他这边开始着手调查。她直接问过,换来的是他的逃避和否认,她只能换种方式,接近他,找出有用的信息。 只是让她矛盾纠结的是,为什么有时她能在晏修平身上找到时安的感觉?眼前的他和自己思念的他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联系?她心里有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还有一大堆没有答案的问题,她要慢慢去找答案。只不过这个猜想一经萌芽,她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想和从前一样赖着他。 她太想他了。 她闭着眼睛想事情,脸上突然传来轻柔的触感,瞬间让她思绪停滞,全身的感觉都变得敏感起来。她感觉到晏修平亲了她的脸颊,把外套盖在她身上。她闭着眼,也感觉眼睛酸胀。 晏修平就这样一直坐着,直到天亮。 天一亮,台里就通知她昨晚的稿子没问题可以发了。他们仍在办公室里,她边吃早餐边发新闻,她的报道有证有据,把晏修平说的如实写在新闻稿里,附上打单记录以及一段用餐区的监控视频。张警官那边调查还没有结果,不能私自把采访的视频和调查内容发布出去。 和预想的一样,这篇报道很快就引起了关注,让事情有了反转,不少人也开始思考其中的疑点,不再是一边倒的讨伐。 寒娆没空理会现在的舆论,她还有要做的事,她今天要继续去找张警官一起去跟吴先生和何女士了解情况。晏修平这边今天一样要面对相关部门的检查,宴庄内部的问题他也要处理,那两位消失的员工现在还没下落。 两人默契的分头行动,寒娆一早就通知邓达去医院,路上她也和张警官联系,把在宴庄查到的事一一和张警官说了,他们可以就着这些疑点再向吴何夫妇了解情况。 今天在医院外面的人似乎比前一天要多,大门全都堵住了。他们已经在外面和张警官汇合,车子都进不去。他们在车里也听见了,外面的记者是为今天寒娆报道的内容而来的,争先恐后的要采访那对夫妇,照这样看来,现在宴庄应该也是一样的情况。现在医院大门拥堵不堪,他们的车进退两难。 没想到车外除了嘈杂之声,竟然也有关于寒娆的言论,准确的说是关于她和晏修平的。突然车子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堵在这里的都是寒娆的同行,相互也都打过照面或者同台采访过,他们从车窗看到了她,记者寒娆瞬间变成了被采访的对象。 “寒娆,听说你和晏修平早就结婚了,是这样吗?” “寒娆,有人看到你刚从宴庄出来,昨晚是不是和晏修平商量了怎么应对这次丑闻?” “你发的新闻是不是你们一起串供的结果,是为了洗白宴庄吧!” “作为一个记者,竟然为了私人感情枉顾事实,诬陷受害者,你要怎么解释?” ☆、爆料人 这样的场面寒娆不是没有见过,相反的她还很熟悉。只不过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换了,她从拿话筒的人变成被话筒和闪光灯围堵的对象。 邓达看着这些来势汹汹的同行,忍不住为寒娆抱不平,隔着车窗就怼那些记者:“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啊,寒娆又不是这种人。她和晏修平的关系怎么样就能证明她写假新闻吗?没调查就乱写,还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记者个个嘴皮功夫了得,邓达一张嘴哪能说得过他们,他的抱不平换来的是他们对寒娆变本加厉的质问。 寒娆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在心里思考到底是谁在这个时间点把她和晏修平的关系公布出来?在这种敏感时期她和晏修平的关系突然被曝出来,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有人在幕后主使。 张警官看现场 分卷阅读64 这样混乱,赶紧让同事先把车开走,远离这喧闹。就算不是看在和寒娆的交情上,在维护社会秩序的职责上他们也要这样做。这种情况让寒娆下车不知道本该清净的医院门口会有多哄闹混乱。 张警官在车里也听到了这些话,也很惊讶。甩开了那些记者,到了安静的地方才转头问寒娆:“寒记者,你和晏修平真的结婚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是,我和晏修平确实结婚了。”寒娆坦诚回答,继续说,“张警官,今天我给你的证据绝对真实,这点你们也可以继续调查。我也没有把昨天和你们一起的调查告诉晏修平,你放心。” “寒记者,不是不相信你,可是现在你这身份还是避嫌比较好,如果是由你继续跟着调查,恐怕不能让人信服。”张警官脸色有些为难,要是继续让寒娆跟着调查,舆论不知道会发酵成什么样,说不定等一下就有警方和宴庄勾结的新闻出来。 不过还好,寒娆昨晚并未把警方的调查发布出去,舆论还不至于演变到这个地步。 寒娆也理解,之前也是自己着急想要查清真相,一时忘了把自己和晏修平的关系交代清楚。她知道,也不再勉强,转头对邓达说:“邓达,你现在就把昨天的采访交给张警官,今天的报道我只写在宴庄查到的事,昨天的调查采访还没发布。” 寒娆昨晚也保存了一份,二话不说就把U盘交给了张警官。 邓达点头,答应道:“我整理一下就发,这些事由警方来公布也比较好。” 张警官他们还要继续去调查,寒娆和邓达下了车。寒娆在车外和张警官道歉:“张警官不好意思,这次因为我的疏忽给你添麻烦了。但是吴先生和何女士确实有问题,希望你们能调查清楚。” 张警官点头:“我了解,我也会让别的同事和其他部门的人一起到宴庄那边了解情况的,到时候你们配合调查就好。” 看着张警官他们的车走远,寒娆心底有些失落,本以为能帮得上宴庄,现在好像适得其反了。昨天只想着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一时没想到这些事,自己也是心急乱了方寸。 邓达叹着气问:“寒娆,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台里也没想到这事,就让你来采访了。” 媒体都有回避原则,媒体记者要回避与自己有利害关系的事件,特别是涉及到一些利益关系的事情。 寒娆自认失职,回答邓达:“台里应该很快就会派别的记者过来,这次交给你们了。” 邓达叹了口气,知道这是原则,又安慰她:“没事,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昨天跑了一天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放心,我们的同事不会乱写的。” 说到乱写,邓达上一句话还没下去,下一句又骂了起来:“你说别的记者怎么就那么不道德呢,你写的新闻刚发出来时就有人发了你今早从宴庄出来的照片,还说你和晏修平一起过夜,关系不堪,胡说八道写了一通。还没隔多久呢,又自己打脸写你和晏修平结婚的事了。” “今早的照片?”寒娆有些惊讶,原来一直有人在宴庄外蹲点。对于别的新闻记者还是狗仔怎么报道她她不在意,只问,“是谁家的媒体发的源头新闻?” “就是网上那个比较火的博主发的,这些人都是看钱说话的,到底是他们自己拍的还是别人拍了给他们的,现在还不清楚。你要查吗?” “当然要查,我自己去查就好,台里有你的任务,你去忙吧。” 不出所料,台里派的另一位记者很快就赶过来和邓达汇合了,还顺便传达指令,让寒娆休息一阵,不能再报道这件事。寒娆不耽误他们,自己去做事了。 在新闻界那么多年,寒娆自然也认识一些人,她找了个地方先看网上曝出她和晏修平关系的源头,才找了人帮忙查这些账号主人最近有没有跟谁来往。寒娆的事,很多人都愿意帮忙,一口答应。 事情没查的那么快,她回到宴庄想看看晏修平那边的情况。宴庄倒是热闹,因为需要公众监督,今天来调查的部门也带了一些比较有威望的官媒过来,监督调查的过程。 还有一些记者被拦在门外,有可能是一些想蹭热度的自媒体人,还在那嚷嚷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他们连记者证都没有。 寒娆不想一直站在外面,便直接走过去。那些人一看到寒娆就立马围着她。问来问去还是那些问题,问她和晏修平的关系,问她有没有捏造新闻为晏修平洗白,谴责她作为一个记者没有职业道德。 寒娆面对这些言论也不慌,一句不答只想快点进入宴庄。门口的保安认得是少夫人,想过来保护她可是那些人实在疯狂把寒娆围的死死的。保安也知道晏修平的性格,要是寒娆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会好过,立刻挤进人堆想把少夫人护出来。 不过有人比他们抢先了一步,武兴已经到了寒娆身边,张开手拦着那些疯狂的人,和保安合力把寒娆护送进了屋内。 因为保护不及时,武兴看着寒娆也不安:“少夫人,你没事吧。” 寒娆还没说话,晏修平就从后厨出来,走到她 分卷阅读65 身边看着武兴怒气冲冲的质问:“那么多人在外面没看到,怎么做事的?” 寒娆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也不喜欢他这样,在一旁开口:“我没事,他也没做错事。” “怎么没有做错事,他是你的保镖,这种可以预先应对的事情,还让你面对这样的情况还不是失职吗?”晏修平那股气仍未平息,暴躁得让人有些害怕。 寒娆看他这样突然也生气:“这种时候你为这种无谓的事发什么脾气,宴庄的事还不够多吗?” “这是无谓的小事吗?你就这么不关心自己的安危?”晏修平刚才还在后厨配合部门的检查,收到消息立刻出来查看情况。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所谓记者的疯狂程度,让寒娆处在当中他根本放心不下。 武兴看他们为自己的失职吵起来更加自责,连忙开口道歉:“少爷少夫人,都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记者还在门外,能通过玻璃看到里面的情况,虽不能靠近但相机一直对着这边。 晏修平收敛怒意,拉着寒娆进了里面,留下一句话:“我再出来的时候别再让我看到外面的人!” 寒娆被他牵着走在后面,望着他的背影,瞬间也不气了。她也明白,他是担心她。 她说:“因为我和你的关系,我不能继续报道这件事,今天这边的调查情况怎么样?” “和昨天一样,这边全是查完了。”晏修平顿了顿,继续说,“总店那边也要查,今晚要回去。” 寒娆拉着他停下,顺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晏修平眼神微愣,紧了紧手中力道,点头:“好。” ☆、新证据 晏修平和寒娆连夜赶回宴庄总店,家都没回就直接去了店里。 百味宴庄一个分店出了事,现在波及全国所有的店面。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百味宴庄所有门店已经被勒令停业修整。之前的两天里,宴庄总店和其他分店一样,也都接受了一番盘查。晏修平一回到店里就让主厨过来说明调查的情况。 根据主厨的说法,这边没查出什么异常,主要问题还是在出事的分店那边。也是,宴庄后厨管理一向严格,总店更是。这次是有人买通内部人员,里应外合,让他们防不胜防。现在棘手的是那两位员工不知所踪,监控视频又不足以成为证据,这让宴庄在这样的恶性事件前百口莫辩。 寒娆的报道本来已经扭转了一些局面,但她和晏修平的关系被曝出之后,事情走向另一个极端,使得她撰写的新闻可信度降低,这对宴庄很不利。现在宴庄不仅有失信枉顾他人生命安全的罪名,还背上了勾结媒体控制舆论洗白的骂名。寒娆看到这种情况暗骂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些? 自事件发生以来,虽然不营业,但晏修平比之前更加忙碌。总店分店每天有例行检查,晏修平也要被有关部门找去谈话。寒娆不能再报道新闻,只能时不时和邓达联系询问事件动向。 现在的舆论对宴庄很不好,墙到众人推,有些人还趁机踩上一脚,在当中搅混水。 张警官那边的调查也还没有结果,只在网上公布吴何夫妇目前的身体情况,告知公众他们已经脱离危险,让大家不要担心。其实张警官那边也应该在查吴何夫妇的来历了,只是现在她要避嫌,不好问太多。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每天跟着晏修平,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他的过敏症还未完全好,每天顶着个花脸面对那些检查的领导让人觉得滑稽又有点可怜。寒娆看他这样,觉得很心疼。 只有天黑了,晏修平才能真正坐下休息。说休息也只是能坐着不让别人呼来喝去而已,他的电脑开着,手机也不停的响。在他讲电话的时候,她拿了杯水过来,她记得医生叮嘱过,过敏时要多喝温开水。 晏修平还没空出时间喝水,她只能放在一边,也去看他的电脑,原来他还在看当时的监控视频。这个视频他和她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关键时候被何女士挡着了,根本找不到证据,他们的怀疑也只能算是怀疑,不知道他还在看什么。 寒娆正疑问着,突然注意到鼠标停的位置。画面上是吴何夫妇后面一桌的顾客,他们背对着吴何夫妻俩,正在自拍。而那个时间点在何女士站起来挡住监控的时候,视频不够清晰,看不清自拍手机上的画面,但这个角度很有可能拍下了当时吴先生的在做什么。 原来他发现了新证据,这样容易让人忽略的细节他都能注意到,寒娆真的很惊讶。同时她也为他高兴,这很可能成为这次事件的突破口。只要找到那桌顾客,就有可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吴何夫妇自己在食物里动了手脚。 好一会儿,晏修平终于打完电话,看寒娆的样子知道她也看到自己发现的事。 他还没说什么,寒娆就问他:“店里有记下那桌客人的联系方式吗?能找到他们吗?” 晏修平微微摇头:“没有,我正让人去找,但愿真能拍到有用的证据。” 寒娆又说:“我做过寻人专栏 分卷阅读66 ,每个城市都有专门寻人的团队,可以找他们帮忙。也可以发布寻人启事,这样可能会快点。” “不能发寻人启事。”晏修平否定寒娆的提议,又说,“许宏志要是知道还有这样的证据,肯定会从中作梗,找人会更加困难,这件事不能大肆传播。他肯定也盯着你了,关注你下一步行动。” 寒娆愣了愣,晏修平想的确实比她周全,她沉思一阵,又提议:“我不自己去找,但可以找人帮忙,许宏志总不能还能监听我的电话吧?我认识一些人,他们找人是专家,总比我们自己找的快,我现在就联系他们。” 寒娆说了我们,这两个字在晏修平心头荡开,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笑了笑,点头赞同她的做法。 他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她:“知道那两个人的下落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今天真是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事情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寒娆高兴,突然握着他的手感叹:“太好了,一定没事的。” 一双手被寒娆握住,晏修平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捂热了。她不仅没有推开他,还主动碰他。这几天,她表现出来的对他的依赖和关心,他小心翼翼的保存起来,藏在心里回味。 此刻她还笑着看他,是为他而笑。他看着她装满笑意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低头贴近,想要吻她。寒娆似乎也知道他的意图,可她没有躲开,下意识的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等待这一个吻。 她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晏修平想知道答案,在将要触碰到她的唇时蓦的停下,退开距离。他看着她问:“你为什么不躲?” 寒娆疑惑的睁开眼,看着他,顿了顿,笑起来,说:“因为你是……” 她才开口,晏修平的电话又响了,两人都愣了一下。晏修平看了眼来电显示,马上接起了电话。看来是重要的电话,他没有继续坐着,站起来在房里来回踱步。 寒娆视线一直随着他来回走动,真的很像,他真的很像他。不管是他握手机的姿势,还是走路的动作,都和他一样。当他背对着她的时候,她总觉得那后面就是时安的模样。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呢?其实很多细节已经告诉她了,可是她忽略了。 她刚才是想跟他说,因为他是时安啊。 她没有干脆的点明,是想知道时安为什么不认她。时安不会不想认她,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晏修平,可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他不是不想认她,而是不能认她。原因她还没找到,可她相信时安,相信他做事不会稀里糊涂,相信他有自己的安排,等到合适的时候会告诉自己这所有的事情。他就在她身边,她可以等的。 晏修平打完电话,一转头就看到寒娆痴痴望着他。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那眼神他记得,之前有一次她也曾这样看过他。她眼睛闪烁,还带着泪光。 晏修平越发觉得奇怪,站在那边问:“寒娆,你是怎么了?” 寒娆眨了几下眼,抹了下眼睛,摇摇头又问他:“刚才听你讲电话的内容,是找到人了吗?” 晏修平叹了口气,却不似之前那样松口,反而皱起了眉:“是找到了,不过,是许宏志先找到的。” ☆、新恋情 许宏志先找到了那两个人,这样两人刚刚放松了些许的心有紧了起来。 现在那桌客人还没有下落,这两个关键人物又落在许宏志那边,宴庄想要自证清白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这才刚刚让他们看到希望,突然又来了朵乌云,把光遮住。 又是另一个深夜,他们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寒娆本不用为这件事忧心,但每天还是陪着他不睡觉。现在知道这个坏消息,寒娆看起来比他更加忧虑。 “去睡吧,什么事都等明早再说。”晏修平也终于放下电话,不想让她再陪自己熬夜。 “你也是啊,要好好休息,过敏症才恢复得快。”寒娆没有一点拒绝,和他一起钻进被子里。 这次不是晏修平要抱着她,而是她主动躺在他怀中。他自然不会拒绝,轻轻抱着她,带着小心。这种时刻,他梦想了多年,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奢侈的愿望竟然实现了。 可是她越这样表现他就越不安,等她知道真相会如何看待他?他是自私的,在真相浮出水面,毁掉她会爱他的可能性之前,他还想多点和她和平相处的时光。 两人躺了好一阵,装睡的寒娆慢慢睁开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他已经睡着。她轻轻掀开被子,悄悄下床出了房间。之前她已经和李嫂打过招呼,晚上会借用她的手机。 李嫂还没睡,正等着少夫人。 寒娆拿了李嫂的手机,就对她说:“李嫂,已经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再把手机还你。” 今天寒娆打过寻人团队的电话,他们答应帮忙找,可是却有些敷衍。当时她没跟晏修平说,还说了谎说很快就能找到。寻人团队的负责人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分卷阅读67 没有明确拒绝,但也没有跟她保证一定会帮她找人。 这样的态度和她认知中的很不一样,她没有继续勉强那人。他没有明说不能帮的原因,但她也大概能猜得到,他是不想得罪许宏志。晏修平想的没错,许宏志也在留意她的动向,或许早已想到她会找人帮忙。 不过,他应该只知道他们要找宴庄的那两位工作人员,他们真正要找的人目前应该只有她和晏修平知道。也是刚才她还没跟那人说明要找什么人,他就在那头表示了为难。 不过,寒娆还另有主意。当记者多年,她也有一些新闻线人,时不时给她提供一些隐藏在角落的新闻事件。这些人不起眼,遍布各个阶层和领域,在外人看来只是普通民众,但他们却是离新闻最近的人。 寒娆用李嫂的手机拨通了其中一个人电话,那个人是在宴庄分店区域活动的一个出租车司机,经常以提供新闻线索获取额外的收入。她知道这个司机认人的本领比一般人要强。 电话一接通,寒娆没有多说:“请你帮我找几个人。” 不用多言,寒娆只简单描述了那几个人出现在宴庄的时间还有基本特征,随后又把从监控视频上截下来的画面发给那位司机。做好这一切,她没有回房睡,就坐在客厅里等待消息。 凌晨两点,由外及内的脚步声传来,唤醒发呆等待的寒娆。她定睛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晏修静回家了。她这个时间回家,其实不算晚。 她醉醺醺的,隔着好几米就能闻到酒味,她早已神志不清,是一个男人把她扶进门的。寒娆不认识他,微蹙眉头质问:“你是谁?晏修静怎么了?” 寒娆说着话,已经走过去把晏修静扶过来,半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她看着那个男人,又问一句:“你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男人好似很不安,低着眼不敢看寒娆却又不时把目光放在晏修静身上,他低着头回答:“小姐在外面喝醉了,我是少爷派去的保镖,我叫高阳。” “高阳?”寒娆看着他,突然想起了武兴曾经提到过晏修静的保镖是他的朋友。她又问,“你认识武兴?” “认识,当初就是他介绍我来晏家当保镖的。”高阳恭恭敬敬的回答,随后又不问自答,“少夫人,小姐之前在外面喝了很多酒,麻烦你照顾她了,我先出去了。” 高阳说要出去,退了两步视线却还在不省人事满身酒味的人身上。他的头抬起她才看清,高阳应该和武兴一般年纪,看起来就二十五六岁。 “高阳,我不想回家!” “你死哪去了高阳!” 晏修静站都站不稳了,突然又要找高阳,咕哝说了几句话,每句话都带着她保镖的名字。寒娆扶着晏修静,再抬眼看向高阳,只见他将将走到大门,脚步又停下,对着她们这边却避开寒娆的视线。 他低着头,耳朵发红,像是做错事立在那里听教训一样。寒娆没问,但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高阳,把小姐带到楼上房间。”寒娆突然又叫住他,她一个人把晏修静扶上楼是有点艰难。 高阳得了命令,又折回来把晏修静抱起,寒娆走在前头,引着他进到晏修静的房间。他把晏修静放到床上,还站在一边,寒娆看了他一眼他才退出房间。刚才他出去的时候明显带着担心和不舍。 晏修静今天没有平时夸张的打扮,连妆都没化。寒娆拿来毛巾来给她擦脸,又在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给她换上。她喝醉的时候,比没喝醉的时候要乖,寒娆很快就做好这些,帮她盖上被子。 寒娆不确定晏修静是否安睡,就坐在旁边等着看看情况,反正她也要等那司机的电话,根本睡不着。虽然她嫁到晏家已经三年,但是还是像个外人一样,看着晏修静还是觉得很陌生。 晏修静每天到底在做什么?喜欢去哪个地方玩,有哪些朋友,有没有谈恋爱,这些情况她一无所知。她只能确定,她讨厌她。其实,她对于晏修平何尝不是一样? 她现在在想,如果自己一开始就多去了解晏修平,会不会就可以早点发现生活里的点滴细节? 很无聊,寒娆开始观察晏修静的房间。房间没什么特别,她环视一周注意力放在了她床头的照片上。照片上有四个人,应该是一家人。图上的晏修平还带着稚嫩,但脸上有股顽劣的骄傲,而晏修静只是一个小女孩,和现在的感觉很不一样。 寒娆盯着上面的晏修平看,觉得陌生又熟悉,总感觉有哪里不一样。她在心里笑自己,因为现在的晏修平不是以前的晏修平,当然不一样。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她已经毫不怀疑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想。 彭卉说过:“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外表变了,只要你有心就能发现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地方”。 她之前不是没有在晏修平身上看到过时安的影子,可是总是被自己忽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恨之人会是所爱之人。 寒娆在晏修静房里待了好一阵,确定她会安稳的睡着了才出来。那司机还没来电话,她看天快亮了,也懒得回房睡了,仍 分卷阅读68 是坐在客厅里等。 “寒娆?” “寒娆?” 又过了一阵,晏修平突然在楼上叫她,听起来很心急。寒娆仰起头往楼上看,就看到晏修平从楼上跑下来,一直跑向她。 “你起来那么早做什么?”晏修平一靠近就握住她的手,脸上带着不安。 寒娆见他这样,反而笑了:“你怕我走了?” 晏修平愣了一下,点头:“当然,被窝都是冷的。” 一睁眼发现入睡前还在怀里的人不见了,自然心急。但真正令他不安的是她这几日的反常,他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在他看来她对自己的亲近,自然得很不寻常。这就像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让人不安。 “回去睡吧,还很早。”晏修平摸到她的手就感觉到她手指冰凉,不由握紧,把她往楼上带。 “你知道你妹妹和她的保镖谈恋爱了吗?”走到楼梯中段,她突然问他。 晏修平瞬间停下,转头看她,带着疑惑。看样子他确实不知道,寒娆又说:“你妹妹和高阳,应该是在一起了。” 晏修平还是不懂,寒娆对晏修静的事一向不是很了解,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妹妹又喝醉了,高阳送她回来的。”寒娆顿了顿,又补充道,“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晏修平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隔了好几秒才又说话:“那我爱你,你知道吗?” ☆、关键句 我爱你,你知道吗? 寒娆没有马上回答,晏修平就一直看着他等着。两人还在楼梯上,晏修平比寒娆站得高一阶,要看她就更要低头。 “在说你妹妹的事,你都不关心吗?”寒娆终于出声,也先往楼上走,握着他的手走在了前头。 晏修平是失落的,他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答她的问题:“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高阳人不错,他们走到一起我没意见。刚才只是奇怪你会关心小静的事,她对你态度那样的不好。” 寒娆很意外,原来他也不是不在意自己的妹妹,她答道:“也不是关心,就是提醒你一句,毕竟她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他们已经走到房门前,晏修平还想反驳,寒娆一直握在手中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拿起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 是那司机发过来的,上面有她要找的人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她看到这条短信又惊又喜,看向晏修平笑道:“找到那桌客人了。” 她的高兴不只表现在言语上,还体现在了行动上,说着话已经抱上晏修平,两手环在他脖子上,还在激动着。她在他胸膛前仰着头看着他说:“天亮了我就联系他们,你可以放心的好好休息了。你过敏的情况本来可以早点好的,一直没能放松下来休息,拖到现在才好些。” 晏修平看起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只是问她:“你不睡觉就是为这件事?” 寒娆回答:“找人这种事不能耽误,时间久了不知道有什么变数,还好现在找到人了。” 晏修平又问:“你为什么愿意为我做这些事?” 寒娆愣了一瞬,笑起来,轻声说道:“你爱我,我知道的。” 寒娆最近经常对他笑,他无法抗拒她的笑容,他看着她,有些发愣。这句话更像是一句召唤,把他身体里压制许久的欲·望彻底了勾了出来。可是他也没忘记之前她在酒店里对绝望的自己痛骂。 他仍克制着动作,试探性的低头,双手揽着她的腰慢慢靠近,见她没有拒绝的动作才轻轻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犹如一把火,让他们越烧越烈,亲吻着彼此好似分不开。她双手挂在他后颈上,他将她紧紧揽在身前,一个转身已经把两人带入房中,关上了门。 寒娆和以前的抗拒截然相反,跟着他的呼吸和心跳,和他一起沉浸在这热烈的亲吻之中。两人双双倒在了柔软的被子里,身体依然交缠着,似要融在一起。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晏修平却突然停了下来。他的行为让寒娆疑惑,呼吸不稳的看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种时候被拒绝,任谁都会多想。 晏修平呼吸也未缓下来,此时表情已经换了样,看起来痛苦纠结。想起他有经常性头痛,她不由担心起来,心急道:“你是不是又头疼了,药放在哪,我去给你拿。” “不用。”晏修平摇摇头,实际上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那药了,每次头疼都自己忍过去。 他从寒娆身上下来,坐在床沿背对着她轻声说句:“寒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寒娆还在疑惑,晏修平就已经起身走出房间。 寒娆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自己明明已经没有再拒绝他了,他为什么不继续?她确定自己刚才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有些泄气,躺在床上回想刚才的情形,一开始明明也是他主动的啊。她不是没有感觉,他最近真的有些不寻常,整个人变了很多。他不再像以前一样强硬的逼 分卷阅读69 迫自己,可有时又让人觉得压抑。 她又想起了以前他乐此不疲羞辱自己的情形,她那时是真实的厌恶和反感。如果是时安,他会这样对自己吗? 不会的,他不会的。她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她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开始怀疑心中的猜想。可是,刚才两人拥吻时的心动和沉迷也是真实的。就算是现在,心跳加速的感觉还在持续着。 关于他,以前和现在她都想不通,越想越乱,最后她躺在床上直到天亮,一直都没能睡着,他也没有回房。 她起得很早,简单梳洗就出了房间,到楼下就看到李嫂在准备早餐。 李嫂见了她就说:“少夫人也起那么早,我看少爷也起了在花园坐着,就开始准备早餐了,正要去叫他可以吃了。” “我去吧。”寒娆回答。 寒娆走到花园,感觉很冷,一呼吸就能看到白气,不由收紧了外套。是了,是要到下雪的季节了。 她看到晏修平的时候,他站在花园的树下,正在听电话。他仍是背对着这边,没有注意到她。她也不打扰,就站在一边等着,这么冷也不知道他在花园里待了多久。他听电话时没有来回走动,就定定站着,空出来的一只手搭在一旁的椅背上。她看见,他的手指已经冻得发红。 大概有五分钟,晏修平终于挂了电话,他还静默了几秒才转过身来。他们对视的那一刻有些尴尬,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又是沉默几秒,晏修平扬了扬手机,先开口:“部门的调查结束了,只在出事的分店查出问题,今天可能会有警察上门,要问些问题。” “哦。”寒娆两手都抱在腰上,看着他点头,顿了顿才说明来意,“早餐准备好了,先去吃早餐吧。” “嗯。”晏修平也点点头,和她一同进屋。 两人同步同频,走得不紧不慢。寒娆不时往他那边看,突然又说:“你脸上的红疹消退得差不多了,还觉得痒吗?” “没事了,本来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晏修平回答得轻飘飘。 他说不严重,可是那天助理不是这么告诉她的。过敏发作时他呼吸不畅,倒在地上挣扎给助理打电话。到现在她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她问他:“当时你为什么没找我,我就在隔壁啊。” 半晌,走进屋内他才回答:“你才刚跟我说,不想让我碰你。” 这句话让他不好受,寒娆当然知道,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当真,那昨晚是不是也是因为这句话?当时他的出现让她心乱,是对他以前行为的控诉,也是口不择言,她说出口了,也没觉得很好受。 “人都会说气话的你不知道吗?”寒娆有些气急,“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如果当时助理不能及时赶过来要怎么办?” 寒娆此刻的心急晏修平视为是对他的在意,他没有再回答她这些话,而是主动去牵她的手,说:“那我可以安心的握着你的手了吧?” 寒娆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任他冰凉的手牵着她走到餐厅。她发觉自己此刻也很矛盾,甚至有些迷茫。 才吃过早餐,就有几位警察来到晏家。寒娆还要联系那桌客人,所以晏修平一人去面对警察。 晏修平在楼下接受警察的询问,寒娆在房里拨打那关键客人的电话,她想在警察离开之前找到对宴庄有利的证据。可是越是心急事情就越让你急,电话却是关机的。按理说,那位新闻线人应该不会找错人,如果他不确定是不是她要找的人,也不会把联系方式给她。 寒娆不放弃,每隔几分钟就打一次电话。一直是已关机的提示,让她坐立不安,在房里来回走很是焦躁。 来了两位警察,一开始也是问了些基本的情况,大概是谁负责送货搬货,谁管理后厨,晏修平都一一答了。晏修平又说了自己的怀疑:“宴庄分店有两位员工在出事之后就消失了,当时他们还送了吴先生何女士去医院,甚至还私自给他们转院。我们这边力量有限,只能查到他们现在可能在郊区的一栋公寓里,希望警方这边可以帮忙找这两个人,相信对查清这件事有帮助。” 警察又问了他说的公寓,晏修平的回答没有很明确,只说了一个大概。其实他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只是想借用警方力量把他们揪出来。毕竟警察找人比他们自己去找更加方便,也不会让人起疑。 要问的都差不多了,这些问题晏修平之前也反复被问过好几次,他的回答也都差不多。末了他又问:“现在吴先生和何女士怎么样了?听说他们不想让我们宴庄的人去探望他们,听说他们想要提前回家,你们让他们回去了吗?” 警察答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他们还需要配合调查,有我们的人跟着。” 警察没有把另一边的调查情况告诉晏修平,他也听得出来他们有所保留,也不再问。毕竟这件次的纠纷很可能闹上法庭,透露太多会给不法之人钻了空子。 警察这次访查结束,晏修平很配合,站起来送他们出去。那一刻他往楼上看 分卷阅读70 ,还未见到寒娆的身影,想来她那边进行得不是很顺利。若是能在这时找到有力证据,这件事就能快点解决,这种事是越拖越糟糕。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时间越长,传得越广。 “请等一等!”寒娆的声音突然从楼上传来,她站在阳台喊他们。 晏修平已经陪同警察一起到了车前,警察正要上车,听到声音都往楼上看。寒娆又说:“警官,这里有份新证据,请你们也看一看。” 寒娆说完,就离开阳台跑下楼。晏修平笑着看她出来,相信这次事情肯定有转机。 ☆、大反转 寒娆一路跑过来,把手机递给警察,气还没呼顺就说话:“这是我们刚拿到的照片,足以证明吴何夫妻俩在那天的菜里动了手脚。” 两位警察都很意外,扫了眼手机上的照片又有点疑惑,又看向寒娆,这照片看起来就是两个人的自拍,没什么特别。 他们还没问,寒娆就主动回答:“这是那天在宴庄吃饭的一桌客人的自拍,你们仔细看后面,有拍到吴何夫妇。” 警察一听,又仔细去看那照片,又往后翻下面的其他两张照片,确实都把吴先生往菜里加东西的动作拍进去了。就在照片的角落,不仔细看可能不会注意到。 警察问寒娆:“这桌客人现在在哪,我们需要问他们一些问题。” “就在出事分店的城市,他们是当地的居民。”寒娆回答,又把地址姓名、联系方式告诉他们。 那个城市主要是由张警官他们负责,寒娆听到眼前的两位警察联系了张警官,顿时放下了心。刚才寒娆在电话了解释了半天,费了好多口舌才拿到了这几张照片,现在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寒娆把那几张照片发给警察,接下来他们只用等待调查结果就好了。可她还放心不下,又跟晏修平说:“他们肯定也想不到会有人刚好拍下他们作案过程,如果这次能把许宏志一起揪出来就更好了。” “等警察找到那两个人,许宏志肯定脱不了关系。”晏修平话语间好似胜券在握,接着说道,“人都是想为己的,出事前想拿利益,出事之后想自保。” 寒娆看着他很是不解:“警察知道那两个人在哪了?能马上抓到他们?” “我想应该用不了多久。”晏修平笑起来。 寒娆也笑,问他:“你做了什么?” 晏修平估计的没错,警察很快找到了宴庄的那两位员工,盘问之下说出了被人收买加害宴庄的实情。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供出了收买他们的人,可是他们说不认识给钱的人。 张警官也去询问那桌客人拿到了原始的照片。在证据面前,他们再去询问吴何夫妇他们已经懵了,他们的辩解很无力,害怕之中最后全盘招供,同样提到了有人收买,也同样说不认识和他们做交易的人。 晏修平不想再和许宏志纠缠,这次势要把他连根拔起。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行动,一直暗中收集证据。他知道许宏志肯定没那么蠢,这种肮脏的事肯定是让人去做,自己不会直接出面。 不过他们宴庄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晏修平早已让人暗中查这件事,收集了不少资料,一并交给了警方。警察那边也不是听信晏修平的一面之词,他们顺着两位员工和吴何夫妇的描述,找到出面的交易的人,再深入调查,和晏修平提供的证据一步步走向同一条线。 这条线的尽头都指向了一个人,就是许宏志。 宴庄使用假盐的风波前前后后拖了一个多月,最后证明宴庄也是受害者。现在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变成了许宏志和他的西餐厅。 虽然还了宴庄的清白,但这件事的影响还在。坏事总是被人记得更久,不管那件坏事是真是假。 晏修平在宴庄开了一个会,下达一个指令,在下个周六宴庄所有店面举办一次盛宴,限量发售邀请卡,邀请各界人士参加宴会。不限身份地位,所有人均可前往宴庄店面免费领取邀请卡,品尝宴庄的美食,名额有限发完即止。 宴会开始前的几天里,晏修平很忙,各种大小事情都要他来拍板。这次的盛宴关乎宴庄的形象,不可马虎。 晏修平一直想让晏修静多了解宴庄的事,这次忙着也把她带上了,让她学习怎么管理。 调查结束后,寒娆就不再参与宴庄这些事情,继续回台里上班。这天她还在电视台,同事告诉她外面有人找她。只是下午,她最近没有跟谁联系,想不到有谁会来找她。 难道是晏修平? 她带着疑问出去,看到的却是晏修静,她很意外。她的敞篷跑车就停在门前广场上,在驾驶座上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 “你等一下就和我到店里去挑一套衣服,今晚陪我去宴会,知道了吗?” “你别想那么多了,我说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寒娆只听到了这两句话晏修静就挂了电话,心情看起来不错。 分卷阅读71 晏修静看到寒娆直接开口:“上车吧。” 寒娆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便问:“去哪?” 晏修静笑起来,却还是在卖关子:“带你去逛街啊,嫂子。快点上车啊,等下迟到了我哥可要生气了。” “你哥?他让你来的?” “别问那么多了,快上车吧!” 寒娆心中有疑问,但看自己也没什么新闻要跑,她给部长发了短信就上车了。她不知道能和晏修静谈什么,一路无话,晏修静也一样,一路上一句话不跟她说,还是一直在打电话。 晏修静开车就和她的性格一样,有些飙。寒娆没想到晏修静先带她去做头发,她们一进去就有人来招呼他们,服务态度那叫一个恭敬。 晏修静终于转过头看寒娆:“嫂子,今晚出席宴会,你也该弄个像样的发型,好歹你也是我们宴庄的老板娘。” “我也要出席宴会?”寒娆有些惊讶,这些天晏修平一直在忙,他们一直没能见上面,这件事他也没提过。 以前晏修平也要出席各种宴会,从没带过她,她也不想去。这次他让晏修静过来说这件事,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 她没怎么弄头发,只洗了头,临时烫了卷发。晏修静也已经做好发型,不过很出乎寒娆的意料,眼前这个女生看起来清秀可爱,像换了个人。 “好了,接下来去隔壁服装店挑礼服。”晏修静说完,直接挽着寒娆的手,出了店。 晏修静这样还真让寒娆觉得不习惯,她问她:你哥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没对我说什么啊。”晏修静挽寒娆的手倒是很自然,又说,“怎么,我不骂你了你不习惯啊?” 寒娆笑了一下,诚实回答:“是不习惯。” “那我再骂你几句?”晏修静说完,清清嗓子起势,“其实我真的很讨厌你还想着你的初恋男友,对我哥真的很不公平啊。当初他追你的时候都快和我爸妈断绝关系了,我爸妈还冻结他的卡,又扣了他的证件,不给他钱花,还把他赶出门,以为能威胁到他。” “不过我哥很倔,自己在外租房自己每天去打工。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哥那时连个毕业证都没有,也不能找到什么好工作。他也不肯用自己身份换工作,他之前五年又一直在国外治疗,没有多少人认识他了,连个身份都没有,只能做一些临时的兼职。” “关键是他自己穷得和别人挤在租房里,还有心每天给你送花,期待着你能接受他的邀约和他吃顿饭。谁知道你也那么无情,看都不看我哥一眼,就算这样他还是一直没放弃。” “最后还是我爸妈拿他没办法,隔了半年,才接受了他要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去叫他回家。” 寒娆听着晏修静细数这些陈年往事,心脏不由揪在一起,突然难受起来。这些事,她从来不知道,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阔少爷追女生的手段。 她们说着话已经进了服装店,店里已经准备好她们各自尺码的多款礼服,就等着她们去挑。 “不过,看在你为宴庄费心费力的份上,我现在却是不是很想骂你。”晏修静笑了笑,“那天晚上是你帮我换衣服的,还帮我洗脸擦手,我知道。我平时那么对你,你还愿意照顾我,其实你也不是很讨厌。” 晏修静说这些话没有扭捏,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心情,可却让寒娆内心起了涟漪。 “我的礼服早就选好了,你也挑一件呗,我去那边看看,在这换好衣服我就把你带去给我哥。”晏修静说完就走向另一边,寒娆看过去,原来是高阳在那边。 那边是男装区,衬衫西服领带都摆在那。高阳脸色带着为难似要推辞,可晏修静却还一直给他挑衣服。高阳也很听她的话,虽有所为难,但还是拿着她选的衣服一件件的去试穿。 这边也有店员照顾寒娆,问她要选哪一件。她看了一眼,最后拿了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三人都换了上适合参加宴会的衣服,一同前往宴庄总店。店里很热闹,会场也布置的很气派。 晏修静一进店里就告诉寒娆她哥哥应该在办公室里,她自己也是拉着高阳去玩了。 寒娆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宴会能做什么,便上楼找晏修平。大概员工们都在宴请宾客的会场忙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看不到,安静得像另一个世界。 晏修平的办公室虚掩着门,透着一点光。她慢慢走出去,轻轻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他瘫坐在沙发上。 他看见寒娆的那一刻,霎时怔住了。 ☆、宴会礼 寒娆这些年很少这样打扮自己,经常是一身正式的职业装,头发整齐的挽在后面。这样的她干练优雅,可是此时的她又是另一种美。 她头发长,微卷过得头发垂下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一袭V领长裙堪堪坠地,自上而下都能凸显她苗条修长的身材。而黑色更衬她的气质,疏离而明艳。 看到她,晏修平的疲累感一扫而空。他只是笑,一时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 分卷阅读72 。 寒娆缓步走到他眼前,问道:“还不下去吗,宴会快开始了。” “不用急,今天的主题是宴庄的美食,我们只需要在开始后出去说几句话。”晏修平站起来,也走近她,“今天小静有为难你吗?” 寒娆笑着问:“你知道她可能会为难我还让她去接我?” 虽然寒娆没有直接回答,但从她的表情晏修平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回说:“我知道她不会再为难你,她前几天还在我面前夸过你。” “夸我?”寒娆不解,又问,“夸我什么?” “她说那天看到你在房里联系那桌客人,好像遇到了难题,但你很烦人,发挥记者的嘴皮功夫烦了人家很久,他们才答应把照片发给你。”晏修平顿了顿,接着说,“当时那桌客人刁难你了?” “不算什么刁难,只是把我当成了骗子。”寒娆是真不觉得是什么刁难,当时联系上那桌客人,自己刚说完目的,他们就以为自己的骗子要挂电话。 她确实费了些唇舌才说服他们,不过相比自己平时的采访,这只是小菜一碟。当记者的这些年,不讲理的人她也见得多了,早已习惯。 “谢谢你为宴庄做这些事。”晏修平说着话,拿起寒娆的左手,缓缓在她无名指上磨了磨,轻声说道,“上面少了样东西,今天就戴着吧。” 他静静的捧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慢慢推进她的无名指中。做完这些,他的手还放在那枚戒指上,他抬起头看着她说:“你今天很美。” 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寒娆除了婚礼那天,她就从没戴过,晏修平倒是一直戴着。此时此刻,寒娆真不知道要说,她只觉得自己不再那么抗拒戴上这枚婚戒,她微微点头,说:“好。” “好了,我们下去吧。”晏修平牵着寒娆进了电梯,又跟她说宴会的事,“我们去九楼,那里要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对之前的事集中做一次说明。你的事情也要澄清,寒记者从未徇私。” 寒娆并不觉得自己的事有多重要,直说:“我的事没有多少人会在意的,除了业内认识的一些人,没有多少人会关心一个记者。专注宴庄的事就行了,不用提我了。” “可是我在意。”晏修平一句话把寒娆想说的话挡回去了。 别的楼层像是在办美食节一样,只有一个主题,就是吃。大家随意在会场里拿自己想吃的东西,热闹非凡。 九楼主要是召开记者会,比较安静,在场是记者,还有宴庄的客户、合作伙伴,还有一些饮食业的同行。会场里准备的是酒水点心,大家都端着红酒三五个人一起,聊着正事或者闲话。 寒娆挽着晏修平的手一进入会场就吸引了所有记者的注意力,相机开始对着他们这边拍。之前寒娆的和晏修平的关系爆出来,连之前的美食专栏都被挖出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今天大家都期待着晏修平把自己的另一半带来,毕竟之前寒娆从未陪晏修平参加过活动。 看到寒娆和晏修平站在一起,记者们都争先恐今后的拍照,抢着发第一手新闻。寒娆还看到了自己的同事,台里的摄影记者也在拍他们。大多数同事都在,晏修平把他们全都请来了。 晏修平带着寒娆和一些重要客户都打了招呼,最后停在李清和台长面前,说:“寒娆的事希望台里也能做一个澄清,我相信你们比我更了解,我太太是怎样的一个记者。” “一定一定。”台长笑眯眯的点头哈腰,一口答应。 寒娆是李清一手带出来的,看到晏修平这样为她着想,她也高兴,说道:“晏总放心,我们台里不会任由别人污蔑一个人。” “我去准备一下,你在这边陪他们,我等一下来找你。”发布会准备开始,晏修平还要去准备,和寒娆交代了一句。 “嗯,你去吧。”寒娆轻轻点头回答他,目光随着他走出一段距离。 李清看得出来寒娆的变化,但又不确定她变化的原因,便问她:“寒娆,看的出来,你和晏修平很好。那么多年了,那件事你也应该放下了。” “不是放下。”寒娆笑着说道,往晏修平那边看了一眼才说,“李姐,这件事还有一些事要确定,我以后再跟你说。” 李清很惊讶,又问:“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寒娆回答:“是发现了一些事情,但我还不确定。” 寒娆虽然嘴上说不确定,但心里却已经认定了那就是真的。她只是在等,在等时安跟她说明一切。 宴庄事件之前就已经水落实出,这次发布会也很顺利,晏修平做了一段承诺,会把安全问题放在第一位。末了他还强调:“关于我夫人寒娆此前发布的新闻,绝对没有半点偏私。当时我还告诉她可能是某人从中作梗,但是她说不发没有证据的猜测去引导舆论,只发了有据可查的内容。我可以拿我的信誉做保证,寒娆,是一位公正的好记者。” 发布会结束,晏修平又忙了一阵,和崔飞一起把宾客们送出去。李清他们先回去了,寒娆坐在那等,一晃眼好像在人群 分卷阅读73 里看到了苗文彬。他怎么会在这?而且崔飞就在他身边,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交谈。 寒娆没有多想,立刻向他们走过去。可是现在人都往外走,她走得并不顺利,等她穿越人群,就只见到崔飞一人了。她也不避讳直接问他:“崔副总,你认识苗文彬?” “认识,一个老朋友了。”崔飞回答得很坦然。 这样的回答让寒娆惊讶,她也不遮掩的说:“之前我一直在找苗文彬,想不到竟然是崔副总的朋友。” “是吗,你找他什么事?”崔飞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又问,“事情解决了吗?需要我帮你联系他吗?” 寒娆笑了笑:“不用了,我只是惊讶原来世界那么小。” “这世界确实很小。”崔飞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他们还站在那说话,晏修平就找了过来,一走近就问:“寒娆,你怎么没在那边等我?” 寒娆回答他:“没事,就是看到一个熟人,想过来打声招呼。” 晏修平微微点头没有问下去,只看了眼崔飞,说:“崔叔,剩下的事交给你了。” 这边人差不多都散了,其他宴会厅热闹还在继续,可晏修平把寒娆带离宴庄,开车前往江边。 “为什么要来这里?”寒娆一路都没问,原以为是回家,停车时才觉得奇怪。 晏修平笑了笑,说:“就是想和你走走,把这个披上。” 晏修平拿出一条披肩,温柔的替寒娆披上才下了车。寒娆仍挽着晏修平的手臂,两人慢慢的走在江边。两岸的灯光夜景设计得很温暖,两边的树上像挂着明月,脚下像踩着星辰,让这寒夜有了温暖的保护。 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说话,走了好一阵寒娆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们好像没有这样散过步。”晏修平没有直接回答,还是慢慢走着,“我想记住这种感觉。” “你怎么了?”寒娆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越发觉得奇怪,换了个方法问,“你之前说宴庄的事情解决后就帮我找时安,你是不是……” 寒娆话音未落,晏修平就停了下来,突然揽着她亲吻,没能让她问完。 他多么希望时间就在现在暂停,寒娆永远这样不抗拒他的亲密,也在吻他。他有个问题想问,可是不敢问,只能默默在心里期盼时间能过得慢点,明天过后,这样对他的寒娆就不会再有了。 寒娆被晏修平的吻弄得晕乎乎的,好多事情都变得模糊了,只记得那晚他们逛到很晚才回家。 他们相拥着入睡,她睡得很熟,可是一醒来却不见他了。她起床没多久,就接到了苗文彬的电话。 他怎么会突然打给她? 她带着疑问接了电话,电话那头,苗文彬说:“寒记者你有空吗,你想知道的事我想当面跟你说。” ☆、老照片 寒娆和苗文彬约在了一个咖啡厅里,她到那时他已经坐在那里。他在这个时候找她让她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已经接近真相了。 还有几米的距离苗文彬就看到了寒娆,在座位上伸手示意让她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咖啡厅本就安静,他还特意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与其他座位都隔开一点距离。 “寒记者要喝点什么?”寒娆一坐下苗文彬便问,服务员也拿着单子过来了。 天气冷,寒娆看向服务员:“一杯摩卡,谢谢。” 是苗文彬约寒娆出来,但是却不直接说正事,只问:“寒记者最近怎么样,前阵子好像忙得很。你和晏总还好吗?” 寒娆表面上很镇定,心里却还是急着想要答案,并没有跟他继续闲聊,问道:“苗先生,你说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的,当年那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 苗文彬自己叹了声,沉默一阵才问:“真相不一定能让你好受,你确定你想知道吗?” “当然想知道,我找了那么多年,就是要找一个真相。”寒娆不明白为什么苗文彬约她出来又这样的不直接,“你知道什么,请都告诉我吧。” 苗文彬看着急切的寒娆,又叹了一声,说:“寒记者,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在那一年已经死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听你提起过,他叫时安?” 那一瞬间寒娆以为自己听错了,脑袋忽然空白,身体突然紧缩。她缓了一下又向他确认:“你刚才说什么?” 寒娆这样的反应苗文彬并不意外,拿出几张照片放在桌上推至寒娆的咖啡杯旁边,接着说道:“寒记者你说的没错,我不当记者确实和当年那件事有关。当年我确实写了一篇那次车祸的报道,不过后来有人找到我,和我做了一次交易。” 苗文彬顿了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了看不知什么表情的寒娆,又转开视线。提起这些事他会觉得羞愧,这次若不是有人要求他这么做,他也不会把这种只想带到土里的事说出来。 寒娆拿起那几张照片,翻了两下就不忍心再看了,全身颤抖的将照片反扣在桌面上。他说 分卷阅读74 的照片是两辆相隔不远却冒着火光的车,还有一个人趴在车的不远处,可是看不清容貌,因为他刚从火里爬出来,甚至身上还带着火。 他放下咖啡才继续说:“这几张照片是当时拍下的,那时我就知道要是发出来绝对是一次轰动的新闻。作为一个记者,这让我兴奋,这新闻能让肯定能让我声名大噪。但是我答应了交易,从此不再提起这件事,是为钱,也是怕麻烦。你也知道,晏家不是我一个人能对抗的。” “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寒娆不想听苗文彬的辩解,只想知道车祸的真相,压着心里的情绪重复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苗文彬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并没有看到车祸发生的瞬间,当时我在悬崖下的森林里,正在采风。我听到声音,跑过去查看情况,才知道是两辆车从山上滚下来。我本来也想救人,但那时两辆车因为油箱爆炸都起了火,根本不能靠近……” “所以为了你所谓的新闻,你不顾别人的生死,只躲在一边拍了照片?”寒娆盯着他质问,照片上的那个人明明还活着。 “不是,没多久后就有一伙人来了。他们把车外的人带走,灭了其中一辆车的火,也把里面的人带走。是晏老爷和晏夫人带人过来的,那时我才只知道,他们从车里带走的那个人是晏家的大少爷晏修平。另一个人,应该就是你要找的人。那些人还说,是晏修平想找刺激,在路上飙车,转弯时和另一辆车相撞才滚下山崖。” 苗文彬边说边回忆那时的事,当时他躲在森林隐蔽的地方没有被来人发觉,暗下拍下很多照片。包括晏老爷和夫人为了掩饰儿子犯下的错,让人拖走晏修平的车,却不顾另外的车里还有两个生死不明的人,让那车火势加大,蔓延到整个森林。他也是趁乱逃走,当天就发了一段并未指名道姓的报道,不想一次写完事件,却想让新闻慢慢发酵,让自己在业内闯出名声。 但是第二篇还没发出来,他就被晏家的人找到了,这篇新闻就彻底被掩埋了。 这些事苗文彬也一并和寒娆说了,最后他又说:“当时我和晏家的人到了一栋私人住宅,他们告诉我晏修平情况也很危险,正在救治。而另一个人他们也尽力了,没能救活。我当时确认过了,那个人确实已经死了。晏老爷跟我说,现在那一家人都不在了,没有会追究这件事,只要他不说,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寒记者,我心里有愧,作为一个记者确实不该这样。可是你也知道晏家是不可能让我把这件事曝出来的,我也是没办法。”存在他心里的事终于说了出来,苗文彬舒了口气,好像说了出来自己的罪恶感就减轻了一样,“寒记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全部都告诉你了。” 寒娆听完没有再说一句话,呆坐在那里,甚至连苗文彬离开她都没有感觉。隔壁座位的人已经换了好几批,她还是坐在那里。照片就在她眼前,她不也不去看,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塑。 “请问您要换一杯咖啡吗?”服务员已经注意她很久,终于过来提醒。 寒娆仿佛梦游的人被人叫醒,被惊扰得不知所措。她呆呆的站起来,记起来要离开。 “您还有东西没拿。”寒娆刚走出几步,服务员追上来,将桌上的照片交给她。 寒娆木然的接过照片塞进包里,同样木然的走到街上。天已经黑了,很冷,路上人也不多。她出了门就沿着路走,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很久,她停在某一处,突然转身往一直跟在她后面的车走去。 “你下车!”她站在车旁,冲着后座的车窗喊。 晏修平一直跟着她,从她从家里面出来就跟着她,她在咖啡店的时候,他也躲在隐蔽的角落跟着她。他在车里看着寒娆,仍是害怕打开车门面对她。 不过,他还是推开车门,站在了她面前。很多话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有一句:“对不起,寒娆。” 寒娆一看见他眼泪就掉了下来,不顾他的歉意只是质问:“是不是你收买了苗文彬,让他跟我说假话?骗我时安已经不在了?” 寒娆伸手抓着他的双臂,泪眼模糊,让她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你在骗我对不对,时安没有死是不是?” 他手臂上的衣服已经被她抓得皱出了一个旋,这个旋犹如长在他脑中,将他的神经扭曲,让他头疼欲裂。他忍着头疼的折磨,低头看着她回答:“我没有骗你,他不在了,他不在了,是我害死他的……” “时安,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别再骗我了好不好……”寒娆哭着,话已经说得含糊不清。 “你叫我什么?”晏修平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可是她的话他让不懂又惊讶,“你看清楚,我是晏修平,他已经死了!” “没有,你就是时安啊,你就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啊,你为什么要让别人来骗我,你为什么……” “寒娆!” 寒娆话还没说完,她抓着晏修平的双手突然松了力,倒在了晏修平的怀里。这情形让晏修平慌了,喊了几声她都没反应。他顾不 分卷阅读75 得那么多,立刻抱着寒娆进入车内,急切的命令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遇到时安的事寒娆的情绪总是这样,一贯的冷淡镇定都没有了。他不确定她晕倒的原因,紧紧抱着她,心从没放松过,揪在一起让他疼得厉害。他有想过寒娆知道真相后会骂他恨他,可是刚才她的反应却告诉他,她在逃避事实,不惜把自己这个罪魁祸首错认成她想念的人。 他越想越觉得痛苦,车祸的事一幕幕的从脑子里转出来。他看到车子相撞,然后天旋地转,那感觉又绝望又无助。他知道自己出过车祸,却想不起来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人告诉他,他就一直在查这件事。直到最近,他看到了一些画面,继续派人调查。他觉得自己快接近真相的时候,崔飞找了他,把当年的事和盘托出。 他说,这也就是当年他爸妈还有他自己反对他和寒娆恋爱结婚的原因。不告诉他也是怕他会被以前的事情困扰,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有些事情不记得比记得要好。他知道真相后也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寒娆。只是他没有勇气自己告诉她真相,而是让苗文彬去说。 医生给寒娆检查了,说她没有大碍,只是情绪过激晕倒了。 晏修平坐在床边看着寒娆,她刚才的话还一直在他耳边回响,那声音越来越大,不断在他身体里回荡。 “时安……” “你就是时安啊……” 他的头越来越疼,他一手握着寒娆的手,握着拳捶打自己脑袋,试图缓解那头脑发胀的感觉。他低垂着头,呼吸越来越来重。忽然,他握拳的手被人阻挡,他抬起头一看,是寒娆已经坐起,挡着他捶打自己的动作。 ☆、真假梦 看到寒娆醒来,晏修平欣喜,瞬间忘了头疼反握住她的手,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我让医生过来。” 寒娆用力的抽回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回答他的话,只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时安死了,所以才故意跟我说要帮我找他,跟我做那个交易?” 寒娆睡了一夜已一改之前的失控,语气表情都冷冷的。这让晏修平无措,愣了一阵才微微点头:“是。” 寒娆摇着头笑了一下,看着晏修平又笑了一下:“你觉得我知道真相后还可能和你在一起吗?我说你怎么变了,你知道真相了觉得愧疚了才对我好,想借此弥补你的罪行,对不对?” 晏修微微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他知道,他知道她不可能会原谅他,就连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他知道真相后不知道怎么面对寒娆,能做的只是尽量对她好一点。 晏修没有说话,定定的听着她的指责。她缓了缓情绪又问他:“晏修平,时安在哪,他到底在哪?就算他死了,你们把他藏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这些事都是我爸妈处理的,我真的不知道。”晏修平摇着头回答,他说的是实话。 “晏修平,你到底是一个自私的人。我以为你只是一个自私的人,原来你还那么恶劣。你害死了人,是三个人,你却利瞒天过海,逃避责任,像个没事人一样活着。”寒娆还是笑着,她是在笑自己,自己好像还差点爱上这样一个人,“晏修平,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 “对不起……”此刻晏修平除了这一句话不知道能在说什么。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你就去跟警察说,你去自首,去昭告天下你晏修平到底做什么了龌蹉的事!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你需要忏悔的对象又不是我!”寒娆越说越无法控制,声音越来越高。 这确实是他该做的事,可是由寒娆说出口字字句句都在扎他的心,他问她:“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做吗?” “我希望又怎样,晏总你会去做吗?”寒娆冷言冷语,带着熟悉的讽刺。 是,他晏修平在寒娆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说:“只要是你希望的,我就会去做。” “是吗?”寒娆盯着他,又说,“我要离婚,马上离婚!” 寒娆说得坚定而决绝,晏修平的手紧紧的攥着床单,抵抗脑内的疼痛,可是此刻他的心更疼。他能想到这个结果,不再拒绝这个要求:“好。” 晏修平答应的那么爽快倒是让寒娆惊讶,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了鞋站在病床边,侧对着他说:“还有,别再派人跟着我了,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寒娆抬脚要走,晏修平却突然站起,拉着她的手挡在她面前。她用力的想甩开他,又骂道:“你让开,让我离开这!” “寒娆,之前你那样对我都是假的吗?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那晚他们还在江边拥吻,那些情形还没隔多久,仍历历在目。 “不,那不是假的。”寒娆看着他回答,“不过那时我以为你是时安,我把你当成了他,我爱的从来都只有他,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晏修平!” 寒娆的话字字诛心,原来她根本没变过, 分卷阅读76 她的温情和爱从头到尾都只留给一个人。 寒娆盯着他把话说完,说话声停了,病房里瞬间寂静无声。两人对视一阵,晏修平松了开手,寒娆迈开脚走出病房。现在医院还很安静,走廊上没有几个人。她一边走向电梯一边回头看那病房,晏修平没有追出来。她加快脚步,迅速按了电梯。 一进电梯,她整个人就靠在了电梯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她不想再看到晏修平,一看到他就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她清楚晏修平没有必要用这样的事来骗她,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打了车回家,不是进自己家,而是跑到了时安家里,把自己锁在里面。刚锁上门,她忍了许久的眼泪就开始止不住的冒出来,她竟然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因为什么而伤心,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她走进时安的房间,倒在他的床上,放声哭了起来。 她找了时安那么多年,这个真相让她再一次崩溃,如同是第二次失去,那种绝望和痛苦成倍的涌上来。她难受,哪里都难受。那个罪魁祸首还偏偏是晏修平,如果不是他,或许她的痛苦会减少一点,或许她还会抱着他哭泣。 她整日整夜的趴在床上,呆滞的看着窗外,日升月落,她还是没动。累了她就睡过去,饿了她也睡过去。迷糊的时候她会看到时安躺在自己身边,她钻进他怀里撒娇:“你不许再丢下我了,不然我跟别人跑了,不理你了。” 时安总是不回答,她再看他的时候他就变成了晏修平。她想逃跑离开,可是晏修平死死的抱着她,就是不让她走。她挣扎得没了力气,又在他怀里睡了过去,嘴里呢喃着:“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 这样的情况,她一动不动躺着都不安稳,好像耗了许多精力,感觉力气在慢慢流失。 “娆娆,娆娆,你在里面吗?” “娆娆,是妈啊,快开门!” 寒娆听到有人在敲门,是妈妈的声音。她终于离开那张床,赤着脚走出房间,去开了门。 “娆娆,你怎么躲在这啊,妈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杜云霞满脸担忧,看见女儿一下就握住她,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更是忧心,眼眶瞬间红了,“娆娆,你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和修平离婚的事?你们俩是怎么了?” “离婚?”寒娆本来还不太清醒,听到离婚两个字仿佛才回到现实。 她锁了门,一下站不稳跌在了门廊的墙上。杜云霞见了赶忙将她扶住,搀着她进到屋里坐着,担忧的问:“娆娆你怎么了,别让妈担心啊。饿不饿,我在家里做好了饭,都是你爱吃的。” “妈……”听着杜云霞的关心,寒娆突然抱着妈妈哭了起来,诉说压在心里的事,“妈,时安走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傻孩子,时安早就走了,你是怎么了?别难过了啊。”杜云霞拍拍女儿的背安抚着,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哭,也不懂要怎么劝她。当初女儿和时安要好,她也知道,只是想不到女儿这么多年都没放下。 杜云霞是看着时安长大,对于他的离开也很难过。可是毕竟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伤心可惜都过去了,只是偶尔感叹唏嘘。而且寒娆也已经结婚那么多年了,她也不求别的只希望女儿过得好。她安慰着女儿,又说:“别哭了别哭了,我们先回家吃饭。” 寒娆也不想让妈妈担心,简单收拾自己就和妈妈回了家。可是不想一进家门就看到晏修平和寒志国在客厅里聊天,寒娆愣在门口。她不想见到他,情绪又激动起来,径直走向他骂道:“你来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寒娆,修平还是你的丈夫,你就这样和他说话?”寒志国显然不满女儿的态度,呵声制止。 寒娆不理会爸爸,只想让晏修平离开自己的视线,看到他她会痛苦,会忍不住想那些事情。她站在他面前指着门,仍是那句话:“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寒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瞎胡闹什么!”寒志国十分生气,扬起手要打女儿。 晏修平在旁连忙制止,挡住寒志国的手:“爸,别怪寒娆,是我不好。” 杜云霞也过来劝说:“好好的干嘛要动手呢,娆娆你也是别惹你爸爸生气。” 寒娆看到爸爸想要打自己更加寒心,虽然从小他都不喜欢她,喜欢教训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打过她。既然晏修平在这不走,那只有自己走了,她只跟妈妈说话:“妈,我先走了,饭我不吃了。” “回来!”寒志国冲着她呵斥,可是她仍往外走。 晏修平追上来,轻轻拉了她的手臂:“我是来跟你谈离婚的事的,不用耽误太久。先过去吃饭好不好?” 晏修平知道寒娆待在时安家里已经快两天了,他守在楼下不敢去找她。他怕她知道是自己不肯出来开门,才过来找了杜云霞去叫她,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早晚会出问题,他实在担心。 杜云霞也过来拉她,把她带到饭桌上,一直给她夹菜。一家人吃饭,死气沉沉的。晏修平一直注意着她,她根本没有吃多少。他好想帮帮她,可是他偏偏是那个罪人, 分卷阅读77 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一家人吃完饭,又在客厅坐下来。晏修平首先开口:“爸妈,我和寒娆决定离婚,不怪寒娆,都是我的错。你们也不用多说了,这事已经决定了。” 晏修平一句话,把不赞成他们离婚的寒娆爸妈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了。寒娆清楚,要是由自己来说,一心想让她报答晏修平的父母一定不会答应,会像当初逼她结婚一样抗争到底。这事由晏修平来说,倒是少了许多争辩,会简单不少。 寒娆惊觉,原来晏修平是来帮自己的。 ☆、悬崖上 事情谈完,晏修平也不多留,起身告辞。对于他们婚姻的结束,寒娆的父母都可惜可叹。特别是寒志国,更多的是觉得丢脸。他一向爱面子,看晏修平说的那么坚定,纵有不满也不会出声劝阻。 见晏修平要走,杜云霞赶紧叫女儿:“娆娆,去送送修平。” 晏修平已经出门,寒娆也被妈妈推着出去了。她站在门前犹豫不动,杜云霞又催她:“快去送送修平,毕竟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其实杜云霞心里还存着几分希望,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婿心里还是有女儿的。刚才他来找自己时的那种急切和担忧,是装不出来的。但是他们为什么离婚,她不懂,想着也许只是年轻人闹矛盾,或许多聊聊就好了。 寒娆无奈,不情愿的跟上去。她走过去时电梯刚到,两人前后脚进了电梯。他们分站两边,像陌生人一样,看着楼层数一层层减少,没有任何交流。 电梯停了,寒娆率先走了出去,一点都没有要送送晏修平的样子。她走在前头,不是往小区门口走,而是往另一栋楼走。 晏修平也没往外走,紧跟在她后面说话:“你还有很多东西在家里,不用过去收拾吗?” “不要了,你不想看到就全扔了。”寒娆头也不回的回答,她说着话脚步也不停,见他还跟着自己才又停下来,转头看他,“你不是要回去吗,跟着我干嘛?” 晏修平也跟着停下,面对着她手足无措的站着。也许以后不能再见她了,他只想好好跟她道别,愣了半晌他才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 晏修平说完话,又静静站了几秒。他想抱抱她,可是最终没有任何行动,转身离开了。 寒娆还在原地,发觉自己手上还带着他们的结婚戒指,本想叫住他要把戒指还给他。不知道怎么的,戒指脱下来了她又没有开口,把戒指攥在了手心里。 晏修平,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是你呢?当初她答应的那个交易并不是一句假话,她想如果时安真的不在了,或许,她会放下过去,和他做一对一世安稳的夫妻。可是,上天偏偏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寒娆回到时安的房间,又颓然的躺了一阵,难受,还是觉得很难受。她想摆脱这种心情,可是怎么甩也甩不掉这种折磨人的情绪。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发了半天的呆,终于去拿了苗文彬交给她的照片来看。照片有一叠,不知道有多少张。再次拿起这些照片,她忍着不适,坚持把这些照片看完。 照片是连续的,一张张翻下去可以看到是一个人着火的车里爬出来,他也已看不清容貌。他站不起来,趴在地上,但还是努力的想要把后座的车门打开。 寒娆知道,那就是时安,当时他一定是想把父母救出来。可是那火势有加大的趋势,他还是打不开车门,最后他拖着重伤的身体,艰难的向前爬,远离那大火。光是看照片,寒娆就能感觉到时安那时的绝望。 后来的照片就是有人过来,把他带走了。寒娆还看到了,是晏修平的父母指挥人把晏修平的车拖走,又让那些人捡了些枯树枝叶放在时安他们的车旁,引着火烧向周围的树木。 她放下这些照片,当年的噩梦又袭来,漫天的火光,烧伤的皮肤,焦黑的尸体,她害怕,一切都让她害怕。她缩在时安的床上,躲在被子里,想逃离这些画面。 她以为自己可以变得勇敢,但却还是和当年一样胆小,这次只是看着照片,就害怕得不停发抖。就算她知道照片上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可是恐惧的情绪还是不断充斥她整个思想。 或许正是因为照片上的人是时安,她才觉得这样的害怕和不安。 她慌乱的伸手到床头,拿过那张时安和自己合照,好像只有看着上面带着笑的时安,心才会安定一点。鬼使神差的,她在这样的情绪里,看着时安的照片突然打电话给了晏修平。 “喂,寒娆?”寒娆没说话,晏修平等了一阵,还是安静没有回音,语气突然变得急切,又问,“寒娆,你怎么了?” 听到晏修平的声音,寒娆才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打给他? “寒娆,你没事吧,别吓我。”晏修平声音越来越急,不断的问她,“寒娆,你说句话啊。” 寒娆恨自己还在想他,慌忙挂了电话。可是没隔多久,她听到了敲门声,晏修平在外面叫她。他怎么会 分卷阅读78 来得那么快,还是他根本没走? 她不应他,隔了一阵又是一阵撞击门把的声音,她躲在被子里听到脚步声接近,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躲着。 晏修平一进房间就看到铺满一床的照片,那些同样也折磨着他的照片。 “寒娆。”他坐在床边轻声唤她,轻轻的拉开被子。 被子一拉下就看到哭泣的寒娆,她抱着时安的照片在哭。他已经顾不得那些嫉妒和不甘了,有的只是心疼和悔恨。 “别看这些照片了,别折磨自己了。”晏修平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想让她减少痛苦。 “从那年就有人不断告诉我时安死了,他不在了。是我不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想要等他回来。这一两年我好像可以慢慢接受这件事了,我还在找,是想给时安一家要一个说法。”寒娆眼睛眼睛已经哭红了,慢慢说着话,她看向晏修平,眼泪刷刷的落在枕头上,“晏修平,我本来已经打算和你过一生了,可是现在,我恨你。” 寒娆的话让他不知是什么滋味,有苦有喜,脑袋和心疼同时疼了起来。他说:“你可以恨我,可是,别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寒娆闭上眼,翻身看着天花板,隔了好一阵才又问他:“发生车祸的具体地点在哪?我要知道。” 晏修平告诉了寒娆发生车祸的地方,那是在一处悬崖公路的转弯路段。寒娆几天后就出了国,来到丹麦,再一次踏上了这个地方,当年的一片灰烬已经已经变成了有生命力的绿色。 时安一家出国旅游,本来她也要一起来的,可是那时姥姥刚好生病,需要人照顾。姥姥也只有妈妈一个女儿,她不想让妈妈辛苦的要服侍爸爸,又照顾姥姥,所以留下和妈妈一起照顾姥姥。 时安那时也想留下陪她,可是她一直劝他,行程早就计划好了,别浪费了。以后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再找个时间一起旅游根本不是难事。况且那次旅游是也是时安父母期待的一次家庭旅行,为了她耽误的话她也过意不去。 时安在国外还每天跟她视频,告诉她每天发生的事,给她拍美丽的风景。 只是想不到,他们再也没有一起旅行的机会了,那一次分别竟然成了永别。 这就是车子滚下山的地方…… 寒娆现在悬崖边上,抱着一束蓝玫瑰,望着下面。天气很冷,可是她已经毫无所觉。 “时安,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能让我继续。”自从时安离开以后,找到真相是支撑她的信念。她怎么都想不到,苦苦追寻的真相会让她这么痛苦。 “时安,我是不是很可恶,我连去揭发他都做不到,我甚至不知道是他重要还是你重要。可是我不想再想了,我真的觉得很辛苦。所以,你让我去陪你好不好。” 寒娆松了手,那束蓝玫瑰就掉下山崖,连带一些小石子一起落下去。崖壁上还有一些高高矮矮的植物,也不知道花掉在哪个地方了。 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往前一步,闭上眼睛,再迈一步,一切就可以在这里结束了。 “寒娆!” 那瞬间,寒娆感觉自己翻滚了一下,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和解脱。她睁开眼,看到了晏修平。 他一只抱着自己,另一只手伸直在头顶,抓住了一处不知道什么植物。 “寒娆,抓紧我。”晏修平忍着手臂的拉扯感,抱着寒娆的手一点都没放松。 寒娆呆呆的看着他,好像傻了一样,他竟然跟着自己跳下来。 两人悬在崖壁上,随时都有掉下去的危险。晏修平见寒娆没有反应,着急着又不敢激怒她:“寒娆,我相信他一定也希望你好好生活。你抓紧我,一起爬上去好不好?” 寒娆听着这些话,感觉就好像是时安说的,感动和温暖都在心里涌动。她往下看了一眼,脚下悬空,看不见底,好像两人随时会掉下去,瞬间害怕起来。她恨他,却又不想看到他出事,她没说话,也不敢乱动,对着他点头。 晏修平心下放松了一点,他两手都不能动,转头观察这崖壁,目光落在他们身旁凸起的石头上。 “上面有块石头,你抓紧我,伸手试试,不用怕,看看稳不稳。”晏修平尽量平静的说话,这种时候他不能慌。可是谁都看的出他现在不好受,一只手支撑着两人的重量。 寒娆点头,也看到高过自己头顶的那块时候,她伸手搭在上面试探了几下,确定它很稳固。 晏修平脚下找到了一个着力点,小心的搭在上面,试图稳住两人,可寒娆脚下却没有着力点,他认真交代:“现在我们离上面不远,你抓住那块石头,踩着我爬上去。我会托着你,明白了吗?” “嗯。”寒娆认真听着,照着晏说的去做。 晏修平另一只手稳稳抓着那处植物,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他顾不得那么多,拖住寒娆的脚,支撑她向上爬。所幸他们离崖顶不远,看到寒娆摸到了路面伸出的石块,终于松了口气。 寒 分卷阅读79 娆已经爬上去,趴在那里向他伸手:“晏修平,你抓住我。” 晏修平向上伸手,就在快要摸到寒娆的手时,自己一直抓着的那处植物突然松动,瞬间脱落。 “晏修平!”寒娆趴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他坠落崖底,她的哭喊声回荡在这片山谷里。 ☆、搜救队 搜救队已经在崖底搜寻晏修平的踪迹,寒娆也想要进入森林找他,武兴却一直跟在她身旁劝阻。 “少夫人,这边地形复杂我们都不熟悉,进去太危险了。他们已经在找少爷了,现在下雨又冷,我们回酒店等消息吧。”武兴给寒娆撑着伞,劝她回酒店。 “你放手,我要去找他,是我害了他。”晏修平掉下去的那一刻她才猛然清醒,自己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逃避现实的解决方式?她更想不到,晏修平会这样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救她。 虽然她已经在第一时间通知了崔飞,崔飞也立刻安排了当地的搜救人员过来找人,可她还是不肯回去,执意要一起到森林里找人。她不能再在这个地方失去所爱的人,她一定要做点什么。 武兴看劝不动寒娆,只能在她身边保护,陪着他一起找。其实他也着急,也担心少爷安危,可是少爷给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少夫人。可是每次,出现状况的时候都是少爷在保护少夫人,就像这次,他偏偏没有跟来。之前少爷就通知他了,不用再跟寒娆,可少爷却自己悄悄的在保护自己爱的人。 “晏修平你怎么这么傻啊,你为什么要跳下来。你以为我会感动的原谅你吗?你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你的错吗?你要尽的责任还没尽完,你快给我出来,我还要骂你。你快出来,你死了,我还能恨谁?还能爱谁……”寒娆跌跌撞撞的跟着搜救队员寻找,一边在心里骂着晏修平,好像骂着他,他就会出来反驳自己一样。 “少夫人,先回去吧,天黑了太危险了!”找了半日,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搜救队手电筒的光,可是在这黑夜里也显得十分微弱。森林里路况又不好,遍地都是深深浅浅的坑,很是危险,武兴又劝寒娆。 寒娆不肯走,搜救队的负责人来到她眼前,指手画脚用英语说了很多,大概意思是:“你们先回去,你们在这反而会耽误我们的搜救行动,本来只要找一个人,可是现在还要注意你们的安全,会分散我们的精力。我们会尽全力找到人的,我们十分清楚你们要找的人的重要性。你们要是希望我们早一点找到人,就先回去。” 武兴听不懂那人说什么,寒娆听完停下了脚步,不再跟着他们了。有个队员过来,说把他们送回车上,回到附近的酒店等消息。寒娆也懂,这种时候要做的是配合,不是添乱。 寒娆他们回到酒店,崔飞和晏修静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们同样很担心,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晏修静一看到寒娆就冲过来质问:“寒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怎么会掉下山崖?” 寒娆全身已经湿透,水顺着身体流下,带着一路水印进来。晏修静问她话,她还是呆呆的,没有回答。 “寒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啊!”晏修平是晏修静唯一的家人,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也是崩溃的,马不停蹄的赶来这边。 “你为什么不说话?我哥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寒娆越是沉默,晏修静就越是生气,抓着她的手臂摇晃她的身体不断的骂着她,“你哑巴了吗,你说话啊!我哥出事是不是因为你?” “静小姐,别这样对少夫人,她也很难过。”武兴看不过去,又上去阻拦。 晏修静看向武兴又骂:“你滚开,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是因为我,他为了救我掉下了山崖,怪我,都怪我!”这里闹哄哄的,晏修静越逼问她就越难受,终于哽咽的把事情说出来。 晏修静看着她愣了愣,泪水涌上来继续指责寒娆:“为什么啊,我哥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啊。你们都要离婚了,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我哥?寒娆,你就不能好好的当我嫂子吗?你为什么老是想害我哥,为什么要把我唯一的哥哥也夺走。” 晏修静在寒娆面前哭了起来,这个平时看起来不管不顾的女孩竟然哭得这样伤心。谁心里都有一些不能割舍的东西,失去重要的人滋味,寒娆也都懂。她忍不住抱着晏修静,跟她道歉:“小静,对不起,对不起……” 崔飞也在一旁,一直联系当地的相关部门,要他们加派人手,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晏修平找到。他们苦心培养晏修平那么多年,他要是不在了宴庄就会乱,恐怕也会撑不下去。 他想过去把寒娆轰走,可是他不能,没有寒娆晏修平会疯。晏修平还要管理宴庄,他不能有事。当初一开始就应该切断他和寒娆的联系,他知道,让寒娆待在晏修平身边早晚会出事。她就像一颗□□,随时能引爆晏修平内心深处的防线,让他们辛苦修筑的一切决堤。 他们几个人也不睡觉,就在酒店大堂等着,等了一夜都没有他们想要的消息传来。现在的时间,每分每秒对于寒娆来说都是折磨 分卷阅读80 ,时间越久,晏修平就越危险。现在她一刻都不敢闭上眼睛,晏修平掉下去的瞬间也成了她的噩梦。她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的问题了,只盼望着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天刚亮,一些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收到的消息,出现在了酒店。他们围着寒娆、晏修静和崔飞不断问着是不是晏修平出事了,为什么会出事,到底是因为什么?记者们就是这样,一心只为新闻,全然不顾他们问问题的对象的心情。 寒娆看着闹哄哄的记者,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曾这样咄咄逼人过。崔飞不想理会他们,叫人把他们赶走,又让属下打点好一切,现在晏修平出事的消息不能传出去,这样的消息对宴庄百害而无一利。宴庄刚刚度过一次危机,不能在这种节骨眼出现任何问题。 “那边有消息了,说是找到了少爷的衣服上的布料,大概锁定了一个区域,现在还在搜寻。”助理突然进来,跟他们报告这个好消息。 一听到这个消息,寒娆就坐不住了,跟助理询问了几句,就恳求随行的搜救队员带自己去他们说的区域。 路上搜救队员说,锁定的区域并不是摔落处的下方,他们猜想是晏修平是自己移动的,所以他很大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这个消息并不能让寒娆的心安定,只想亲眼确认他还活着。 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这种情况下搜救行动比前一天要轻松。寒娆和武兴跟随搜救队员来到他们所说的区域,每个方向都有搜救队员在寻找。 “晏修平!”寒娆在那里不断喊他,希望能听到一声回应。 走着走着,寒娆注意到被踩在泥里的蓝玫瑰花瓣,只有花瓣。她再往前看,隐约又看到了蓝色花瓣落在相隔不远的地方。一定是他,是他留下的记号,自己抱着的那束花,也一起掉下来了。她提醒旁边的搜救队员说蓝色花瓣可能是晏修平留下的记号,只要顺着花瓣找,就能找到他。 搜救队员知道这情况,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其他人,果然又有消息传来,说是在那边也看到了花瓣。寒娆和他们一起顺着花瓣的方向找去,这边森林,每处都长得差不多,实在让人不知道东南西北。 “晏修平,你一定要没事,你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寒娆不断在心里跟晏修平说话,眼泪已经模糊了眼前的道路。 “他在那!”不知道谁在当中喊了一句,寒娆抬起头望去,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倒在一棵树下。搜救队员看到人,立刻把随行的医护人员叫过来。 寒娆抹开眼泪,不顾一切的朝他跑过去,一下子跪坐在他身边,查看他的情况。他的一身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手边还有半束蓝玫瑰,同样的经历了一番灾难。 “晏修平,晏修平……”她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也不敢去动他,轻轻把手放在他鼻子底下,还有气息。 “寒娆……”晏修平好像有感觉,半眯着眼睛好像在看她,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 寒娆靠近去听,终于听到了口中念着的名字,她的名字。 他叫她,阿娆。 ☆、B型血 晏修平伤势很严重,医生们正在全力抢救。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所有人都在抢救室外等着,安宁不得。 抢救室的门刚关上,护士又匆匆从里面出来,朝他们问:“病人需要输血,请问他是什么血型?” 寒娆想回答,可是心里的答案她并不能肯定,是B型血吗? 崔飞立刻回答了护士:“是B型血,现在需要我们输血吗?” “哦不,我是要到血库拿血液,确定是B型血吗?”护士回答,又向崔飞确认,崔飞给了肯定的回答,她才匆忙赶往血库。 崔飞的回答让寒娆更加震惊,晏修平的血型和时安一样。崔飞看着护士离开,不知怎的看了寒娆一眼,她感受到了那眼神,可是再往他看,他已经转开视线了。崔飞似乎是想和她说点什么,她也有很多事情想问,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等待的时间里,寒娆靠在抢救室门边,呆呆的,灵魂好像被抽走了一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每一秒的跳动都是折磨。大家的心都不安定,可是没有人说话,但是沉默更让人焦虑,安静的气氛快要把人逼疯了。 终于,经过将近十小时的抢救,医生们终于从抢救室里出来。寒娆立刻被唤醒,立刻上前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病人目前是没事了,但还需要观察一阵,如果能安稳的度过今天就没问题了。”医生说着话,躺在病床上的晏修平也被护士推出来。 晏修平仍是昏迷状态,身上带着许多处伤,脸色惨白。晏修静和崔飞,还有其他人都跟着护士一起把晏修平送病房,寒娆跟着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她心里的害怕又跟着来了。她最终没有跟去晏修平的病房,而是一个人离开了医院。 这是异国他乡,她也不知道能去哪,她来过这个地方两次,两次的心情是那样的相似,等待和害怕同时萦绕在心间。 天已经晴了,可还是那 分卷阅读81 么冷。她不想定定待着,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时安来这边旅游的时候拍了很多照,每天都给她发几张。那些照片她一直存在手机里,那是她和时安最后的联系,她舍不得删除。他那时像个导游一样,每天隔空给她介绍景点。 “阿娆,我们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一次,风景真的很好。” “今天我们去了这个地方,我这次一边玩一边做攻略,下次我们再一起好好玩。” “明天我们准备自驾去另一个城市,听说路上风景很美,公路会穿越一片森林。” 20岁的时安是第一次出国,他说虽然感觉平时英语学得不错,但是真正开口时很囧,总是不能好好表达,还是得靠肢体语言交流。他们到的其中几个地方就在这座城市里,她边看边走,对着图片去找时安留下的足迹。 这个城市并不大,寒娆打开地图,在上面搜寻照片里的地点,按着上面的路线走路去找。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个地方,是一栋建筑,他在那栋建筑前摆了个造型拍了照。 过了快十年了,那栋建筑没变多少,她把照片举在眼前,找到他拍照的位置,定在那里。这感觉,就像他真的就在那建筑前面,等着让她拍。 “真是臭美。”她忽然笑了起来,感觉他摆的pose已经过时了,现在一看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男生。 那时的他就是小男生啊,寒娆又笑了一下。当年的她哪里会想那么多,他出国旅行这趟时间不短,她每天都想他,看到他发来的照片就像宝贝一样保存下来,天天看,天天念。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了。如果没出事,不知道他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她想,他一定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他们肯定已经结了婚,或许,现在已经有了孩子,能和他们一起来这个地方旅游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有着啤酒肚的大叔。 寒娆一边走,一边遐想他们没能实现的生活。他们太了解彼此了,她甚至能想到和时安结婚后他们会为什么而争吵,还有怎么和好。她总是比较倔,不肯先低头,就算想和他说话也自己硬憋着。然后肯定是他先低头来哄她,会唱那首《一次就好》逗她开心。 对啊,她对时安是那样的了解,是不会把别人错认成他的。如果说是认错,倒不如说那个人就是时安。 寒娆从时安想到这几年的晏修平,就算换了模样,换了性格,她也能在他身上找到时安的样子,而且不止一次。她之前明明笃定了晏修平就是时安的猜想,为什么在那个真相出来之后就不相信自己了呢? 所谓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吗?她当了记者那么多年,连这点都忘了。看来她还是个失败的记者,事情曝出来的时候不是去求真,而是自己却先崩溃了,还选择了逃避。 晏修平和时安的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她一定要查清楚。而且,她不会再怀疑了,现在的晏修平,肯定就是时安。这些相似之处,肯定不是巧合。 医院这边,所有人的心都落了地,晏修平醒了。他醒来后,医生们又过来检查,也松了口气的跟崔飞和晏修静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还说他求生意志很强,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再森林里走那么久。他也很聪明,是往靠近路的方向走。 晏修平还很虚弱,虽然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全身是伤,要养上一阵。尤其是右腿,伤得最重,目前是不能下地,要好好休养。医生一再叮嘱不能乱动,如果乱到筋骨,使关节错位,会留下后遗症。 晏修平躺在病床上环顾一圈病房,没有见到寒娆。他转转眼珠看向妹妹,问她:“寒娆呢?” 他说话声音小,晏修静一开始没听清,低头去听,才知道他问的是寒娆。她瞬间生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哥哥那么在乎那个女人。 晏修静没好气的回答:“不知道她去哪了,一天了都没见人,可能早就走了吧。哥,你好好休息别想她了,你们不是准备离婚了吗?还想她干嘛?” 毕竟在他最后的记忆里寒娆是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听到妹妹这么说又担心起来,不顾自己的身体情况想要下床。 “诶,哥,你别乱动,医生说你要好好躺着!”晏修静见哥哥这样马上去阻止。 崔飞也过来劝他:“修平,你放心寒娆没事,武兴都跟着她呢。你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才是。” 还是崔飞的话有用,晏修平不再乱动。当然崔飞知道,寒娆是晏修平的药,把她拿出来才有效。病人需要休息,崔飞和晏修静先回了酒店,只派人在外守着。 晏修平躺在床上不知道时间,也不睡觉,一直望着门口。 她不会来了吗?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见到她了?寒娆不想见他他知道,时安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他怕她出事,所以一直偷偷的跟着她。 那天在悬崖那里,他以为她只是去悼念他,没想到她是心死了想让自己解脱。他看出了不对劲,立刻就过去想阻止。幸好,自己抱住了她。他现在想告诉她,他不会再去烦她了,希望她好好生活,这一生还很长, 分卷阅读82 还有很多事情可做。 晏修平等到自己又困了,还是没等到他想见的人,只有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他现在本就虚弱,加上困意袭来,又睡过去了。他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又醒来。 “你醒了?” 他刚刚睁开眼,就听到寒娆在说话。他以为是在做梦,转头一看就看到了她。 她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笑着看他,可是,又好像在哭。 ☆、陌生人 “寒娆……”晏修平现在不能动,只能小声叫她的名字。 寒娆抹着眼泪,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问他:“你,还好吗?” 晏修平眨眨眼睛,动了动手指,碰她的手心,回答她:“我没事。”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寒娆梗着声音,问出这句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知道他爱她。晏修平缓了口气:“是我欠你的,三条命,这一次还不够还。回国以后,我会去自首。” 寒娆瞬间说不出话,只盯着他看,还是笃定此刻的晏修平是时安。他没有理由骗自己的,他是在顾虑什么还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有太多不明白的事,要慢慢去查清楚。她有理由相信,他对过去的事一样不了解。这事牵扯到晏家,肯定不那么简单,她也不能冲动。 两人各怀心事都不说话,沉默着。医院外面的响动在病房里变得格外清晰,一声一声的拨动两人的心绪。 半晌,晏修平终于开口:“我不会食言,会办好离婚手续,给你自由。” 寒娆怔怔的没说话,晏修平隔了几秒才继续说:“你走吧。” 寒娆又沉默半晌,终于出声:“是真话吗?” 晏修平知道她在自己身边痛苦,忍着心里的不舍,轻轻点了头:“是实话。” 晏修平已经移开视线不再看她,寒娆低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她站起来:“好,晏修平,我走了。” 晏修平侧着头,还是没看她。寒娆转身,慢慢向门口走。他的视线这才追着她的背影,如果,这次她走了,或许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可是他不能再这样自私,答应放她走却还是每天跟着她,让她生气伤心。他也不能自私的想用自己救了她这件事要求她做违心的,虽然,她有可能答应。 可是一想到寒娆离开自己他就身心发疼,他一直看着她,在她打开门的时候自私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寒娆,我想你留下来,能不能留下?” 他多么想去拉着她不让她走,他恨现在自己不能走不能动,只能用言语恳求。 寒娆没再往外走,刚打开的门又关上了。她转过身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站在门边看着他:“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可恶,我明明不想走的,你还要赶我走。” 寒娆带着的话深深触动他的心,他眼睛酸胀,轻轻笑了笑:“我希望你留下,留在我身边。” 寒娆走过来,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哭了起来。这几天里她也是崩溃的,各种心情都涌来,挤在一起折磨她。 “你知道找你的这一天里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一秒都在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你。这些年我真的觉得很辛苦,每天都不开心,我也想找个人让我靠一下。如果你不在了,我要怎么办?”此刻的寒娆好像换了个样子,把那些坚强疏离全都抛开了,只剩下脆弱和无助。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一个人发泄内心的情绪,这一个口开了,就再也封不上。 她永远也忘不了悬崖上的情形,在他掉下去的那一刻,她更清晰了自己的内心。她那时的绝望和担心是真的,不管他的名字是晏修平还是时安,她都爱他。 在搜寻他的这20多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越想越矛盾。她觉得自己背叛了时安,竟然会爱上一个害死他们一家的罪魁祸首。她纠结痛苦,可是心里的担心和悲伤和当年她一人来这边等待时安的心情一模一样,这种心情她根本控制不住。 可是找到他的那一刻,那一句“阿娆”,瞬间让她化解这种矛盾的心情。 看着哭泣的寒娆,晏修平心疼又感动,勉强让自己坐起,回握着她的手一直在说:“我没事,那里是森林,我掉下山崖时有那些树枝树叶当缓冲。老天爷也不让我死,它要我活着还债。” “你放心,我一养好伤就去自首,不会再逃避责任。”晏修平说着,又提到两人的痛处,这件事他们心里都跨不过去,他不想寒娆因为自己救了她就感动,怕她会矛盾纠结,所以主动提起。 “你安静养伤,先别想那么多了。”寒娆打断他,又擦了一次眼泪,不想让他再提这件事,“你要赶快好起来,这几天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们才说了一阵话,医生和崔飞就进来了。寒娆赶忙擦了擦眼泪,背过身去处理自己狼狈的样子。 “修平,你怎么能乱动,快躺好。”崔飞没理会一旁的寒娆,招呼医生去给晏修平检查。 崔飞还带来了之前 分卷阅读83 的那位牧医生过来。牧医生明明是心理医生,这个时候过来要做什么? 寒娆不再像以前一样不管不问,这次她主动问崔飞:“崔叔,为什么牧医生也过来了?” 崔飞本是一直看着医生给晏修平检查,听到问话他才看了寒娆两眼:“修平头疼的毛病还没好,他这毛病一部分是撞击的后遗症,另一部分也是心理原因。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头疼的源头,我怕他又在胡思乱想,所以让牧医生过来看看。” 寒娆看向牧医生,他跟她点头致意打了声招呼。她没再问下去,也站在一边候着。 医生给晏修平检查之后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牧医生这才走近病床边和他的病人说话:“晏总,现在会觉得头疼吗?” “我没事,我要休息,你们都出去吧。”晏修平看起来很累,明显在拒绝牧立。他并不想多说话,看向寒娆,“宴庄的事还要处理,崔叔你也先回去吧,让寒娆留在这就好了。” 晏修平一句话把崔飞和牧立都赶了出去,崔飞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能听话。 其实他的头确实很疼,自己在森林里找出路的时候,车祸的事就一直在脑中撕扯,头疼的症状比以往更强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能看到时安一家在火里的情形,就好像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 现在醒来了他的头依然疼,那件不可挽回的事萦绕在脑中,让他挥之不去。 等到门关上,晏修平才和寒娆说话:“寒娆,对不起,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寒娆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你想和我说什么?你真的没有话跟我说吗?” 晏修平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跟寒娆说什么,只是现在自己头疼,他忍着不发作,看着她就能让自己安心一点。有她在身边,自己就像在无尽的大海里看到了彼岸上的灯塔,给自己指引方向。 晏修平不说话,寒娆就主动问:“晏修平,你觉得我是陌生人吗?” 晏修平不明白寒娆话里的意思,疑惑的看着她。寒娆又补充:“你第一次见到我时,觉得我是陌生人吗?” 晏修平还是不明白寒娆为什么这么问,不自觉想起无意中在看到电视里新闻里采访的寒娆,总觉得她很特别,莫名其妙的想靠近她。那时他马上让人查了她的资料,联系方式和地址,当他看见她的名字“寒娆”的时候,脑袋猛地疼起来。 原因他不懂,几天后就抱着蓝玫瑰出现在她面前。亲眼见到她的那一刻,想靠近她的感觉更加强烈。 “算是陌生人吧,可是很吸引我。”晏修平沉思片刻,实话实说。 “一见钟情的感觉?”寒娆的情绪已经缓和,还能和他开玩笑了。 可是这句玩笑对晏修平震动不少,他竟然有点不知所措,只回答:“是。” 寒娆笑起来,心情瞬间好不少。她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玫瑰啊?” “不知道。”晏修平摇摇头,说,“我是觉得蓝玫瑰很适合你。” 寒娆打算搬来医院住,方便照顾晏修平。可是出这趟国她什么都没带,在他休息的时候,自己出门买了点换洗衣服和日用品,回来时又买点水果。 不想崔飞还没回去,她刚到医院楼下,就碰到了崔飞。 崔飞主动过来和她打招呼,又说:“寒娆,有些事我想和你谈谈。” ☆、我爱你 崔飞向来不会主动找她谈话,寒娆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他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店里坐下来。她清楚自己和他之间说不上什么话,他们之间唯一能谈的只有晏修平。 崔飞一坐下不跟她交代什么就自顾自开口:“修平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管理者,虽然说他才接管宴庄几年,但是他做得很好,甚至比老爷都好。短短几年里扩展了几家分店,宴庄的业绩是越来越好,还拓展了许多业务。寒娆,你也知道宴庄刚经历了一次风波,现在是不能再出什么事影响宴庄。” “崔叔,你想说什么?”见崔飞这样拐弯抹角夸奖晏修平,寒娆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问了。 崔飞看了看她,叹了口气才说:“修平已经把以前车祸的事告诉你了吧,我是希望你别再追究过去的事。” “车祸的事你一直知道?”寒娆问他,其实她早该想到,崔飞一直是晏老爷、晏夫人的得力助手,当年的事他一定有参与。她又反问他,“为什么不追究?你们带走了时安,他现在在哪?就算他死了,他的尸体在哪!” “关于时安,我很遗憾,当年老爷夫人确实想救时安,已经尽力了。”崔飞还是叹气,“其实老爷夫人都知道自己生了病,将不久人世。宴庄是晏家百年基业,不能没有接班人,所以不能让修平出事。当年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掩盖当年的事是为了修平,更是为了宴庄。为了不留下证据,时安已经火化,抛向大海了。对此,我只能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想说的是当年是老爷夫人做错了,可是修平没错,他什么都不知道,是老爷夫人故意瞒着不告诉他。因为记忆不清晰, 分卷阅读84 他一直在怀疑这件事,也一直在查,最近才查到了苗文彬和我这里。是他太固执,想知道真相,我才告诉他的。我是想不到,他竟然会跟你说,这件事本来应该埋在土里的。”崔飞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往事,“因为车祸,修平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车祸之后也像换了个人,不再像之前那样顽劣。他和你,只能说是天意,注定了这件事不能完全过去。” “修平知道真相后也很痛苦,你也清楚他对你的感情。所以寒娆,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这真的不是他的错。”崔飞连说了一阵,都是为了让她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寒娆并没有表明态度,看着自己买的一堆东西,突然出声:“我要回去了,他看到我很久没回去会担心的。” 寒娆正要起身,崔飞又叫住她:“还有一件事,可能不太重要还是和你说一声。出事前,修平和时安一家是搭同一班飞机,他那时就认识了时安。据我所知他们在飞机上聊到了你,所以其实修平在出事之前就认识了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了记忆却还记得你的名字。” 回医院的路上,寒娆有些心不在焉,崔飞的话实在让她心乱,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你怎么去那么久,武兴有跟着你吗?”果然晏修平很担心她,一见她回来就问,还要下床。 “你别乱动,还想不想好了?”寒娆见状连忙过去阻止,又解释说,“这边的衣服都不适合我,我找了很多店才买到合心意的。我还给你买了水果,等一下切给你吃。” 晏修平的活动范围还只是一张床的大小,他看着寒娆在病房里忙上忙下,安慰又心乱。她一会儿去给他拿开水拿药,一会儿又去洗水果。他看着她,他想不通她在想什么。这种想不通,实在让他不安。 吃过饭了,医生来检查,说他情况好多了,可以下床了。不过在床下活动要坐轮椅,不能动到腿上的伤。寒娆记着医生的叮嘱,俨然成了晏修平的护工。 晚上,她端了盆热水过来,要给晏修平擦洗身体。她站在床边问:“你现在能坐起来吗?” “我能自己擦。”晏修平答非所问,已经坐起伸手去拿毛巾。 寒娆拿着毛巾的手躲开,又说:“怎么,堂堂晏总还会难为情的,我不是你老婆吗?” 被寒娆取笑,晏修平无言以对,觉得有些丢脸,自己好像确实难为情了。可是,又开心着,她说,她是他老婆。 寒娆看他的样子笑了一下,坐在床边把毛巾放到他手上,紧接着又去解他的病号服。他有点正襟危坐的感觉,斜着眼珠观察她的表情。 她好像在笑。 寒娆已经将晏修平的病号服脱下,坐在床边,拿过毛巾先给他擦脸。她很少为人这么服务,只记得以前和时安在一起,自己有时就想撒撒娇,还让他给她洗脸,她觉得很舒服。还有一次她说礼尚往来,也给时安擦了次脸。他那时笑她:“你这是在照顾人吗?还是我来吧。” 现在她给晏修平擦脸也怎么擦都不顺手,总感觉找不对方法。 晏修平也感觉到了,在毛巾下笑了起来,拉下她的手说:“我还是自己来吧,你这是在照顾人吗?” 寒娆怔了怔,撂下毛巾,赌气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抱着双臂,扭着头:“被人嫌弃了,你还是去找个护工吧。” 晏修平一边给自己擦身体一边瞧着寒娆,她面无表情的,似乎真的在赌气。大概以前他们较劲的时候太长,他总觉得这样对他的寒娆很是新鲜,自己又喜欢得很。 他自己把自己清理干净,已经重新穿上衣服了,寒娆还是扭着头不看他。他忽然有些慌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寒娆,我想喝水。”他试探性的开口。 寒娆转过头看他仍是面无表情:“我不会倒水,你按那个铃叫护士吧。” 晏修平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她这样反而让他确定她是装的。两人对视着好一阵,寒娆终于崩不住,起身倒了杯水,嘴里小声抱怨:“你怎么不哄我,要是我真的生气了看你怎么办。” 晏修平喝着水,还是听到了抱怨,他问:“你希望我怎么哄?” 他倚在床头,看着她顿了顿,又接着说:“寒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有点害怕。我不想你只是因为歉意,才答应留下……” “你真的很烦。”寒娆直接坐在床沿,低着头骂了一句,复又抬眼看他,“你就不能想,我是因为爱你吗?” 晏修平瞬间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怀疑自己是幻听,抓着她的手说:“寒娆,你再说一遍。” “我是因为爱你。”寒娆没有犹豫,认真重复了一遍。她看着他,倾身向前,轻轻的吻了他的唇,在他唇边说,“我说,我爱你。” 那一瞬间,晏修平身体好像僵了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脑袋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寒娆推开看到他这样,伸出两手拉着他的耳垂笑起来:“你都快30岁了,居然还像毛头小子一样?你以为你永远20岁啊。” 对于寒娆的取笑,晏修平已经毫 分卷阅读85 不在意,他瞬间揽住寒娆,让她贴在自己身上,在她耳边说:“寒娆,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过去的每一天,我都期待你能爱我。” 寒娆刚刚才笑话晏修平,现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自己也快30岁了,听到这种肉麻的情话还是忍不住想哭。她靠在他怀里也不再抗拒,带着鼻音说:“我答应过你的,我会好好跟你生活。” 我爱你,我一直爱你。晏修平在心里重复说着,将寒娆越抱越紧,不想再放开。 寒娆陪着晏修平在丹麦休养了十来天才回国,晏修平已经差不多了,只是走路还需要拐杖的支撑。 一回来寒就去电视台收拾东西,打算辞职。李清知道后马上赶来,询问原因:“寒娆,你怎么不想做了?” “李姐,我还有别的事要做,工作上可能会分心,我不想这样。”寒娆抱了抱李清,“李姐,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以后有空我们再一起出来吃饭逛街。” 寒娆没说要做的事是什么,李清不再问,她知道寒娆的个性,她想做什么就会去做,目标清晰。寒娆一一跟办公室里的同事道别,告别了记者的身份。 她现在想多待在晏修平身边,想让他记起从前的事。关于崔飞的话她也想了很久,可是她仍然相信自己的感觉。而且时安什么都会跟自己说,如果当年他在飞机上真的遇到了晏修平,他肯定会和自己说的,可是她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快完结了,后面一章他们终于补上新婚之夜了。 ☆、新婚夜 寒娆抱着自己的东西回家时,晏修平正在花园里练习走路。 虽然有晏修静在一旁,但寒娆仍是担心,立刻把东西放下跑向晏修平,一下子搀扶住尝试自己走路的他:“你怎么又这样了,医生说了不能着急,要到下星期才能好。” 晏修平看到寒娆回来便笑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体,今天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寒娆看着他有些无奈,她出门前已经千叮万嘱让他别乱动的。 晏修静在一旁酸他们:“诶,哥我先回去了,我现在觉得头顶树上长了柠檬。” 晏修静刚要走,晏修平又叫住她:“等等,我让你做的事你还没报告,现在说。” 晏修静哭丧着脸无奈坐下,寒娆也搀着晏修平到那边坐下。知道他们要谈事情,她说:“我先把东西拿上去整理,你们谈完了叫我下来。” 寒娆又指着他叮嘱:“跟我保证,不能再随便乱动。” “好,保证听话。”晏修平无奈又甜蜜的点头。 “哥,我看你真的是焕发新生了,居然对嫂子言听计从,还那么高兴。”寒娆走了,晏修静还在酸他们。 晏修平是发自心底的开心,只不过不想和妹妹谈论太多他自己的心情,直接问正事:“别扯那么多,这几天让你去了新开的几家分店走走,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 “唉,为什么要让我做这种事啊。”晏修静以前从未管过宴庄的事,可是这一两年晏修平总让她参与到宴庄的管理中来,她很无奈又不能不听话,只能照做。 晏修平之前拿了一堆资料给她看,让她了解各家分店的情况,又吩咐了到店里主要检查什么,要怎么查。她也是按照哥哥的叮嘱,到了店里专门查了那几样。所幸哥哥教她了,不然她是什么都看不懂。 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查出问题来了,有两家分店的账目有问题。当时她在店里什么都没说,晏修平说过发现问题先回来和他商量。这些问题她一一跟晏修平报告了,晏修平还夸了她,让她通知那两家分店的店长和总店财务部门明天到总店开会。 事情刚谈完,寒娆就回到花园了。晏修平笑着问道:“你怎么就下来了,我还没叫你。” “噫,哥,我可以先走了吧。”晏修静又征求哥哥的意见,“哥,我晚上要和高阳出去吃饭,你没意见哦。” “明天记得准时到公司开会。”晏修平自然没意见,在她离开前又叮嘱一句。 “好,谢谢哥。嫂子,我哥就交给你照顾了。”晏修静很开心,笑嘻嘻的直接出了门。 “怕你不听话啊,我一直在楼上监督你。”寒娆这才坐下回答他的问题,又问,“你真的觉得好多了?腿不会疼了吗?” “早不疼了,你看我刚才不是走得好好的吗?”晏修平还是笑着回答,又问,“工作的事处理得怎么样?” “很顺利,现在我是无业游民了。”寒娆笑着,看着他,“只能让你养我了。” 晏修平笑起来:“在这里,保证不会让你饿着。” “谁说不会,我现在就饿了。”寒娆仍在开玩笑。 “少爷,少夫人,可以吃饭了。”这时李嫂出来叫他们吃饭。 “走吧,去吃饭了。”晏修平牵着寒娆站起。 寒娆马上去扶着他:“我说了,你不能自己乱动。” 分卷阅读86 “你别那么紧张,真的好了,刚才走路感觉和平时差不多了。” 距离门口还有几米,寒娆放开手说:“你自己走回去看看。” 看她还是这么不相信自己,晏修平无奈摇摇头,自己走过去。他除了走得有些慢,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寒娆见他这样也开心,走到他身边又搀着他,说:“看你好得那么快,我送你个礼物。” “什么礼物?”晏修平好奇,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寒娆却跟他卖关子:“保密。” 吃过晚饭,崔飞来了电话,询问明天开会的时。寒娆不打扰他先回房了,晏修平又在书房处理了一阵公务,回到房间时房里却没看到寒娆。 “寒……”晏修平刚想叫她,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他看到那情形瞬间发愣,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 “你怎么才回来,让我等那么久。”寒娆站在浴室门口,只穿着那件酒红色的性感睡衣。她没有化妆,头发半干半湿,可是看起来是那样的撩惑人心。 “你这什么反应,我没吸引力了?还是,你怕了?”寒娆见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有一点反应,略感失望,自己是精心准备了一晚上,是心理准备。 这几年他和她针锋相对太久了,她本不是害羞的人,此刻也不能完全放开。而且,今天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这种情况,晏修平再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是男人了。可是他还是很意外,甚至有些犹豫。这件衣服他还记得,那个让她绝望痛骂的生日夜晚。 已经过了好一阵了,晏修平还是那样不给她回应,就站在原地。 她觉得有些丢脸了,往门里退了一步,动作慢慢似乎要关上门,失望的说道:“嗯……我明白了,我去换衣服。” 在门将要关上时,晏修平已经到了门边,一手顶住门板阻止门关上,一手已经揽上她的腰。 他仍是一句话没说,但动作已经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受。他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也搂着他的脖子积极回应。彼此身体贴在一起,身体温度愈来愈高,呼吸越来越急促。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带上了不安的躁动。 良久,四唇稍稍分开。他抵在她额前轻声问:“你真的愿意吗?你清楚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我愿意。”寒娆笑着踮起脚,凑上他的唇又啄了一下,轻言软语,“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对了,他差点忘了,今天是他们结婚的四周年。 晏修平终于笑了起来,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他忽的搂着她的腰将她抱起,在房里转了好几圈。 “诶,小心你的脚!”此刻的晏修平开心的像个小孩,丝毫不顾及腿上还未完全痊愈的伤,怕动作太大,动了伤口。寒娆着急的骂他,“你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 寒娆话音未落,他们已经双双倒在了床上。晏修平此时的动作已经很积极,立刻找到她的唇继续之前的亲吻。 “这就是你说的礼物?”晏修平双手把她揽在他怀中,在亲吻的间隙又问,“今晚的礼物是你。” 可是寒娆却有些生气,两手推开他,一个翻身让自己在上:“你不准再动了!” “我改变主意了,你没听话。”寒娆双手撑在他肩膀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所以?”晏修平看着她仍是笑,有哭笑不得。 “所以,礼物变成了……”她居高临下,脸上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是手上动作却未停下,解开了他上面两颗纽扣,纤细的手指已经按进了他的胸膛,“惩罚。” 没有声音,他从那嘴唇的动作读到了那两个字。他的心跳一声一声的从她的手心传来,也让她心跳加速。 这样的情形让晏修平有些难以自持,虽然他已经躁动不安,但看着寒娆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在生气,而且很认真。 寒娆见他这么听话,忽然想起之前他的霸道行为,这反差让她笑了。她也不想折磨他,笑着俯下身来,轻吻着他的耳垂,对着他的耳中轻轻吹气:“你别动。” “寒娆……”晏修平开口,呼吸早已不稳,双手又缠上她。 “主人,你喜欢吗?”寒娆声音在他耳边,不断的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她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不再乱动。此刻寒娆才是他身体的主人,他的身心早已被她俘虏。 ☆、一个人 寒娆疲倦的躺在晏修平怀里,面上潮红未褪,晏修平看着心动又贴着她亲吻她的红唇。 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他把几缕垂在她脸颊边的发丝挽到她耳后,故意问她:“累吗?” “明明知道还问,哼!”自己动原来这么累,寒娆事后才觉得自己是给自己找罪受,欢愉过后才觉得后悔。 晏修平不禁笑了起来,她这语气表情好像是说他的错一样。刚才他何尝不受折磨,但是他总是克制着自己,顺着她的意 分卷阅读87 。他看着她好像亲不够似的,才给了寒娆一句话的喘息时间,又凑上去贴着她唇,还得寸进尺,唇舌交缠,密不可分。 寒娆并不拒绝,又缠上他的脖子,在他的攻势之下毫不认输。或许是压抑太久,好像怎么都不够。晏修平不断向她口内侵占,双手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点火,让她有些受不住了。 先前的疲累未褪,她察觉到他的下一步动作,在亲吻之间断断续续的拒绝:“你别,我……”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声音是多么的诱人,让他无法控制的想更进一步。寒娆嘴上虽说着拒绝的话,但却还是紧紧的缠绕着他。她的动作给了他激励,两人再次沉浸在彼此占有的亲密中。 看来这一夜寒娆真的很累,后半夜自他怀里睡得十分安稳。可他却睡不着,总觉得这像一个梦,好怕自己一闭上眼睛,再醒来她就不见了。害怕再醒来他们就回到过去,她总是冷冰冰,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把自己当空气。 他抱着她,只是安静的躺着,一直到天亮。 今天还有个会,他不舍得这温存也要起来了。她仍睡得香甜,他轻手轻脚下床,将被子掖好才去洗漱。换了衣服,他往她手机上发来条信息:“我去开会,下午回来,在家等我。” 出门前,他回头看她,又笑着从门边折回来,坐在床边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这个吻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只想亲亲她的额头,他情不自禁的又去轻啄她的嘴唇。 这时寒娆动了动,还没睁开眼就呢喃着:“时安,你又这样,我还困呢……” 寒娆揉着眼睛醒来,一睁眼就看到晏修平呆愣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只有一拳之距,他眼里的神情她看得清楚,那眼神让她心脏疼得发紧。 她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坐起来想要解释,可是晏修平早已起身走向门口,开门关门不带一点犹豫。她本以为这是个甜蜜的早晨,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弄得冷冰冰。 自己是习惯了,对时安的称呼是下意识的。她根本没想过要那么早告诉他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他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时安。她想慢慢去查,多找些证据再跟他说。毕竟这件事在自己看来都匪夷所思。 刚才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她很难受。可是这一切都是误会,她爱的,她想的,自始至终都是他,没有其他人。 本来困倦的她再也睡不着,刚才他的表情一直在影响她的思绪,怎么都静不下来。她在床上什么姿势都不舒服,下了床也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思考要怎么跟他说这件事。 他会相信吗?她完全没把握,如果告诉他他就是时安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拿了手机,看到他发来的信息,自己又失落了一阵。她回了消息:“我有事想和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完会,开完会我找你。” 寒娆握着手机在房里乱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过了半日他还是没有回信息。她安慰自己,他在开会,还没有空。 可是安慰起不了什么作用,她转而给晏修静发了信息:“小静,你们什么时候开完会?” 晏修静倒是回得很快:“上午就开完了啊,嫂子你和我哥又吵架了,看我哥那脸,真的是可怕。会议上没说一句话,就把那两个人吓得什么都招了。” “你哥呢?他下午还有事吗?” “还在公司里吧,下午应该没有什么紧急的事了。”晏修静突然八卦起来,“你们昨天还甜甜蜜蜜呢,怎么又吵架了?只有你能把我哥气的想杀人,今天我都不敢跟他说话哈哈哈哈。正好了,他不管我,我继续出去玩了。” “嫂子,顺便跟你说一声,晚上我不回家吃饭了,和高阳一块别担心。” 原来他已经忙完了,她再去看那条信息,还是没有任何回复。她突然也生气,为什么不理自己。难道他什么都不想问不想知道吗?就这样逃避下去? 寒娆换了衣服,气闷的下楼。李嫂准备好吃的了,她只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就出门了。她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就给晏修平打电话。 她每拨一次号码都响得很久,可是没有一次接通。她知道,他肯定就在一旁看着电话响又灭,故意不接自己电话。 “我在江边,如果六点前我看不到你,你永远都别想见我了。”寒娆狠狠的敲着手机键盘,把这句带着怒意的威胁发过去。 江边很长,她没告诉他自己的具体位置,距离六点还有三个小时。如果他有心,他一定能想到自己就在那天晚上他们牵手漫步的地方。这句只是气话,她没想过要永远不见他,可是如果他不出现,只能说明他是个会不逃避的人,说明他不在乎自己。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明明是自己的错。 现在的白天短,加上是阴天,刚过五点没多久就感觉天空蒙上了一层黑纱,行人的脸开始不真切。寒娆已经在江边站了两个多小时了,他还没出现。她看着时间嘲笑自己:“为什么要说六点,不说五点呢?” 天气真的冷,她气呼呼的出门没戴 分卷阅读88 手套也没带围巾,只能对着双手哈气取暖。就快六点了,他居然还没来,她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越生气。她不想再等下去,想要离开。 可是刚一转身,就看到他站在几米之外,表情冷冰冰的,确实有点可怕。 可寒娆不怕他,眼睛酸酸的,口气却和他的表情一样冷:“终于舍得出现了?” 晏修平没说话,跨了两步走到她面前,直接将围巾围在她脖颈上。带着他体温的包裹,瞬间让她温暖起来。 她仰着头看他,不争气的掉了眼泪:“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见我了?” “对不起。”晏修平不想看到她哭,但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拥抱她安慰她的资格,昨晚果然是一场梦吗? 他只握着她的手,低着头说话,没有在看她,“寒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让你完全忘记他,你还想他我可以理解。我没什么资格生气,对不起。” “回去吧,没事了,今天的事我不会再想了。你还可以继续想他,我不会再生气了。”晏修平终于抬起头看她,嘴角带上了勉强的笑。 “不是这样的……”他现在的姿态卑微得让寒娆难受,她不想再等了,直接解释,“你听我说,我爱的人,我等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没有不爱你。你就是时安。” “你说什么?”晏修平惊讶看着寒娆,每个字他都懂,可是她的话他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寒娆,你是怎么了?” “我是说真的,你相信我,你就是我的时安。”寒娆认真的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握紧他的手,试图让他相信自己。 晏修平愣了一下,突然松开手,不明所以的笑着:“寒娆,你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他果然不信,寒娆继续解释:“我没有开玩笑。你也一直对车祸的事有所怀疑,根本不记得车祸的事,你就确定崔飞告诉你的是真的?如果你不是时安,你怎么会对我的名字有印象,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蓝玫瑰?” “那是因为我在飞机上认识了时安,他跟我提到你,或许他还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晏修平重复崔飞跟他说的事,还是觉得寒娆说的事匪夷所思,只觉得她是不能接受时安的死而失去了理智。他握着她的肩膀强调,“寒娆,时安已经不在了,你接受这件事吧,别再这样了好吗?” “不好!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寒娆面对晏修平的质疑,声音突然高了起来,“如果你不是时安,怎么会和他一样有芒果过敏症,怎么会在看书的时候也喜欢把手指放在上面,怎么会也是B型血,怎么会在昏迷时叫我阿娆?只有他会这么叫我。” “这不能说明什么,这可能只是巧合,我怎么可能是他。”晏修平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一直在摇头。寒娆的说的越多,他的头就越疼。 见他这样抗拒寒娆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以为自己疯了,却不肯相信自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时安不会不相信我的。” “对,我不相信你,所以我根本不是他!”晏修平的头疼越发厉害,疼得他觉得脑袋快要爆炸了,控制不住对寒娆吼了起来。 寒娆被他吼了一声,自己安静下来,心里越发难受。是的,时安是不会这样对她的。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认错的,你就是时安。” 你是时安,你是时安。这句话,怎么好像有谁跟他说过? 这句话钻进他的脑中,好像有意识似的不断在拉扯他的神经,扯得他生疼。疼痛让他无法再思考,他搭在一旁栏杆的上的手已经青筋暴起,指节发白。 寒娆觉察到他的异样,见他表情痛苦隐忍,身体发抖,瞬间慌了起来, “你怎么了?”她刚开口,晏修平就突然倒在了她身上,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素色清清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争吵 寒娆知道晏修平有头痛症,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发作,可是昏过去却是第一次。 “晏修平!” “晏修平!” 寒娆支撑着他,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想让他醒过来,可是毫无用处。还好武兴就在附近,听到寒娆的声音立刻赶过来,帮她扶着少爷。 武兴着急地问:“少夫人,少爷怎么了?” “可能是头痛症发作了。”寒娆又马上吩咐,“武兴,我们马上回家,我找崔叔过来。” 武兴听了立刻背起晏修平往车那边走,寒娆没有崔飞的电话,扶着晏修平上车时才拿了他的手机拨了崔飞的号码。 “修平?”崔飞接起电话就问。 “崔叔是我。”寒娆稳住情绪,组织语言把事情说清楚,“刚才修平可能头痛症发作,昏倒了。我们正带他 分卷阅读89 回家,你赶快找牧医生过来家里。” 寒娆挂了电话,抱着昏迷不醒的晏修平又在喊他:“晏修平,你一定不能有事。” 晏修平的头痛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虽然崔飞跟她说过是那因为那次车祸,头疼是因为撞击和车祸留下的心理创伤。可是没有人告诉过她,他的头痛症会什么时候发作,到底有什么东西会刺激他病发,有没有根治的可能。 不知道原因和他的病情,一路上寒娆都惴惴不安。她只能猜想,是不是“时安”这个名字也是头疼症的诱因?一提到时安他就会头疼?管他是晏修平还是时安也好,寒娆还是有一堆弄不清的问题。 快到家里时,晏修平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寒娆担忧的神情,他轻声叫她:“寒娆。” “你醒了?头还疼吗?”见他清醒,寒娆喜极而泣,又担心地问,“快到家里了,我让崔叔带牧医生过来了。” “我没事。”晏修平自己坐直来,扶着额头拒绝刚才她说的事,“不用看医生。” 晏修平脸色发青,明显还很难受,可是他坐直和寒娆分开了一些距离,寒娆怔怔的有些无所适从。幸好到家了,缓解了车内凝固的气氛。 崔飞和牧医生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一见他们下车就过来询问:“修平,寒娆,怎么回事?” “没事,你们回去吧。”晏修平下车都没正眼看过他们一眼,径直往屋里走,也不等寒娆。 寒娆担心又生气,快步上前拉住他:“你怎么会没事,牧医生都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我说了没事,你现在到底在担心谁?”晏修平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生起气来看起来更加可怕,“这事你不用管。” 他说的“不用管”三个字让寒娆猛地难受起来,她从没对谁低声下气过,就算是时安也不例外。 “好,我不管了,你的事我都不会管了。”寒娆的担心和伤心都装在了心里,脸上表现出来的似乎只剩下生气。她说了就真的不管了,一个人先回了房,变成了晏修平站在原地。 崔飞和牧医生不知道他们怎么又吵起来,现在气氛很不好,他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牧医生上前询问:“晏总,刚才怎么会疼得晕了过去?这是第一次吧,你们是不是提到什么让你想起车祸的事?我还是给你检查检查吧。” “检查什么?”晏修平表情还是冰冷的,“这几年你一直在给我检查治疗,有用吗?以后你不用再来了。” 牧立听了倒是不恼,只点点头。崔飞却不同意,上前劝说:“修平,牧医生一直在给你治疗,最了解你的病情,怎么能在这个时候中断呢。” “崔叔,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你们走吧。”晏修平不想和他们多说,也回了屋。 他上了楼,想找寒娆道歉,可是房门却在里面反锁了。他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他自责刚才对寒娆的态度。可是一想到寒娆说的事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当然他突然而来脾气是因为他原以为寒娆是已经爱上他了,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刚才的争吵让他意识到,她爱的从来不是他。 可是寒娆的样子是那样的认真,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可是这事怎么可能呢,自己的样貌性格和她说的时安都不一样,怎么可能呢?自己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 他还是认为寒娆是无法接受时安的离开,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一想到这事他就无法以平常心对待她,他想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爱。他没有叫她也没敲门,反身去了书房那边,这种情况他们就算交谈也只是争吵。 疼,头还在疼。这次头疼的感觉比以往更加强烈,他自己都找不到原因,难道时安真的是他头疼的根源? 崔飞跟他说过,当年他父母本来是想送他出国留学,但他却自己偷偷改了机票去了丹麦。就是那时他在飞机上认识了时安,之后的行程他们也有重合的地方,所以在旅行时偶尔也见过几次。 可年轻的他喜欢刺激,居然在山道上飙车。就是那么巧,他们的车竟然在悬崖的路上相撞。当然虽然也受了重伤,但意识还在,看到当时的一片惨像。他一生都那么顺利,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会在心里留下阴影。 好奇怪,总觉得什么地方很奇怪。他想不出来,自己努力去想,可是越想想就越难受。他受不了这头脑快要爆炸的感觉,坐在书房躺椅上紧紧抓着扶手。 “寒娆。” “寒娆。” ……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寒娆的名字。这让他开始不确定,让自己头疼的原因究竟是时安还是寒娆。他终于支撑不住,一下倒在躺椅里。只是一会儿,冷汗已经让里面一层的衣服湿透。 之前也不是没疼过,他知道只要忍过这一会儿,就没事了。没事,寒娆才是他的药,只要他想着她,在心里描绘她的模样,回忆她的笑她的脾气,就能冲掉疼痛的感觉。 有时他也说不清,她是让自己减轻了头疼的感觉,还是加剧了头 分卷阅读90 疼的感觉让自己疼得麻木。 他躺得昏昏沉沉,觉得疼痛的感觉减缓起来,往窗外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是几点。天气冷,出汗过后全身冷冰冰的。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打算低头认错。以他的了解,如果他不低头,寒娆肯定会犟到底。 可是他爱极了她这种脾气,不觉得自己先低头有什么问题,就算他是被人仰望惧怕的晏总。 意外的他进房门没有那么艰难,门竟然没有锁,难道表示寒娆已经消气了?不过还是让他失望,她并没有在房里,房间里空落落的,就像自己此刻的心情一样。 想不到昨晚温存记忆犹在,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他还站在那想事情,就听到了动静,是寒娆回来了。那一刻两人对视,可是寒娆先移开了视线,径直绕过他爬上了床,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和从前一样,把他当成透明人。 不知道为什么,道歉的话他现在却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之间的事何止是一句“对不起”那么简单?两人僵持着,周遭还是那么凝固。 他最终也没说话,去找了衣服去洗澡。 寒娆躺在床上虽不看他,但却注意到他的疲惫。刚进房门的时候她本想问他头还疼吗,可是还是什么都没说。要说不担心他是假的,她在房里等没见他回来自己又出去了,知道他在书房里,可是在门外徘徊很久都没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脾气是好是坏,每次和时安吵架,自己都是这样。心里急得不行,但就是拉不下脸来先和好。 她还是那个姿势躺着,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注意他的动向。好一阵,水声没了,他从浴室回到房里。她的心跳随着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快起来,她感觉到被子的动静。 瞬间,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他从后抱着她。 “我知道你没睡。”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他轻轻的叫她,“寒娆。” 寒娆还是没有给他回应,就算已经把心里那块石头放下,换成了甜蜜。 “我怎么会不想让你管我,我巴不得你死死管着我。”晏修平的嘴唇轻轻蹭在她耳后,缓缓说话,“寒娆,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接受我,我真的很想和你简简单单的平平淡淡的一起生活。” 这曾是他心里奢侈的愿望,现在抓住了却又患得患失。就像现在寒娆不再抗拒他的拥抱,他却怕她心不在这儿。 “头还疼吗?”寒娆终于转过身来,好像完全不介意之前的事一样,直接摸他的脸询问。 “疼。”晏修平点头,诚实的回答。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是那疼痛感还隐隐存在。 听到这回答寒娆很不理解,担心的质问:“既然疼为什么不让牧医生给你治疗?你在顾虑什么?” 晏修平也说不清,只是感觉每次牧立给他医治时都会让自己感觉很不好,但他又说不出为什么。 “你不想让他给你看病,我们可以再去找别的医生。你别这样忍着好吗,刚才看见你晕倒我真的很害怕。”寒娆想起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嗯。”晏修平答应着,将寒娆往怀里揽了揽。沉默一阵,他还是问出了他心里最介意的事,“寒娆,你还是觉得我是他吗?” 这件事同样是寒娆心里最在意的事,一提起她眼眶鼻子就忍不住酸胀发麻。 “时安,你是时安,我真没有必要骗你。”寒娆仰着脸看他,继续说,“这件事还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我还想查清楚。如果让这件事不清不楚,我一辈子都不能真正安心。” “好,我相信你。”晏修平相信寒娆不会说谎,可是他不确定她所认为的是不是真的。 他不想看到她伤心,回答她:“我和你一起查。” ☆、心理病 这一天晏修平没去宴庄,崔飞直接打电话来家里催他。崔飞说他出事这段时间还积累了很多事情让他处理,他既然没事了就要尽快把这些事情处理好。 “我去公司了。”晏修平给熟睡中的寒娆留了言。 昨晚寒娆给他讲了许多以前的事,她和时安的故事。她从他们出生开始讲,讲了一晚上,所以连他起来她都没有感觉。 晏修平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她。虽然他说了相信她,可是他在心理上还是无法把自己当成时安。他对她所说的事情也还是没有一点记忆,就像在听陌生人的故事。 从前他就很想知道,也想象过,寒娆在时安面前究竟是怎样的状态。在她的描述里他如愿以偿的知道了,在时安面前她总是毫不掩饰,喜怒哀乐都表露无遗,彼此对对方都很坦诚,是毫无保留全心全意。虽然他们之间也会争吵,但是在她的描述里连争吵都是甜蜜的事。 昨晚她在他怀里说了那么多“他们”的事,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失落嫉妒。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说她爱的人始终是他,可是他却觉得她喜欢的是另一个人,她所 分卷阅读91 怀念的也是另一个人。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开心。 晏修平到了办公室,崔飞也直接跟进来。拿了几份重要的文件,开始和他谈事。他们一谈就谈了一上午,终于把事情敲定。谈完崔飞又给他递了两份合同,是有两家旅游公司想和宴庄合作,下午三点会过来谈。 “知道了。”晏修平拿了合同就开始翻看,又吩咐,“崔叔你先去休息吧,合作的事我会处理。” 崔飞刚走出几步,晏修平又叫住他:“崔叔,帮我约牧医生,让他晚上六点后过来这边。” “修平 ,头又疼了?”晏修平从没主动找过牧立,崔飞觉得奇怪便问。 “嗯。”晏修平只简单回答了一句。 晏修平看合同忘了时间,从头到尾细读,在上面圈了几处自己不满意的地方,添上几条合作的约束款项。两份文件,他自己改了一遍,又重新看一遍。 合同文件要仔细通读,以免被人钻了空子。他一行一行去看,习惯性的将食指放在文字之下,逐字移动。看完合上文件那一刻,他才想起来寒娆说过时安也有这样的习惯。想起这事,他不由皱眉。 核完文件,他眼睛有些累,便起身走到玻璃幕墙那边,看着远处放松自己。楼下车水马龙忙忙碌碌,远处是一片公园,郁郁葱葱。在这里望出去,能让人放空。 “忙完了吗?” 寒娆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还没回过头一双手就绕在了他腰上。 他转过身时已经带上了笑,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收到消息有人只顾工作不吃饭,我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寒娆看着他继续开玩笑道,“记者的职业病,总要自己去查清楚。” 晏修平又笑了笑,问她:“你吃了吗?” “没有,我让他们做了几道菜,等一下就端上来了,我们一起吃。” 晏修平牵着寒娆到办公桌前坐下,问:“崔飞在外面吗?” “没有,你找他干嘛?”寒娆看着他有些疑惑。 晏修平这才说:“没什么,下午还有个会,有些细节想问他。” 晏修平说话的同时,又从桌上拿了便签纸和笔,在上面写道:“我们在查车祸的事,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崔飞。以后这事在外面谈。” 晏修平写完看向寒娆,确定她已经看清,便将那便签揉成纸团,交到寒娆手里。寒娆心里虽然有疑问,但也明白。如果现在的晏修平就是时安,那崔飞就一定是在骗他们。将一个人换了身份不是小事,更何况这是晏家的少爷,他们这样隐瞒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晏修平又说:“我约了牧医生,晚上和他一起吃个饭吧。” “嗯。”寒娆了然,他这时提这件事,知道肯定吃饭那么简单。 他们吃过饭就差不多到开会时间了,晏修平去了会议室,寒娆留在办公室里。 寒娆现在没有其他的事,一心只想把这件事弄清楚。她在心里整理整件事,从头到尾去想。 现在的他和以前的他相比,不光是记忆没了,连容貌也变了。她有仔细看过晏修平以前的照片,虽然现在晏修平和以前的晏修平容貌上有一定的相似,但也不是完全一样。 他出事那年是20岁,从国外回来是25岁,几年过去容貌上有一定的改变也是情理之中。所以就算有那么点不一样,也没有让人怀疑。 寒娆想起晏修平之前也说过,因为车祸留下了疤,他一直在做皮肤修复的手术,在国外治疗的五年也一样。她猜想,也许这个手术还包括了整形。从苗文彬给她的照片也能知道,当年时安脸上也有一定程度烧伤。这样他的容貌改变就能说的通了。 脸上有一定的烧伤,已经不那么容易辨认是谁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联系苗文彬再向他确认。她刚拿出手机,想到晏修平写的话就没有继续行动。这里说话确实不方便,而且崔飞说过他和苗文彬是老朋友,贸然联系他恐怕也有不妥。 这事还是等晏修平回来再跟他谈,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晏修平的会开得有点久,五点多,就有秘书带了牧立进了办公室,说让他在这边等。牧立看到寒娆很意外,想不到她也在这。 寒娆看出了他了疑问,招待他坐下:“牧医生,今天是我想了解我先生的病情,所以让他约你出来吃顿饭。” “应该的。”牧立只见过寒娆几次,两人并不熟,只是在客套,“看的出来晏总和您关系很好,这对他的病情很有帮助。好的心情是这类心理病的良药,他的头痛没有缓解还加剧的情况,和他以前一直不开心有很大的关系。” 寒娆不知牧立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听着也有些发愣:“你知道他不开心的原因?” 牧立笑了笑,说道:“晏总为什么不开心,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没错,我是清楚。”寒娆微微低眸,若有所思的回答,又问,“牧医生是在业内早已闻名,,要是我现在还是记者,我一定会去拜访你,做一篇关于您和患者 分卷阅读92 之间的专栏,你也知道,现在患有心理疾病的人越来越多。让我们多了解这些事,或许对大家预防这种情况的发生有所帮助。” 牧立摇摇头,又笑了起来:“恐怕我不能帮你,我们和患者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人的心理是很脆弱敏感的,谁都不会把内心毫无保留的公之于众。”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们做采访之前肯定会和受访者沟通,都是自愿原则。”寒娆现在虽然已经辞职,但和牧立谈话的感觉却还像个记者,她笑了笑,又问,“其实人心也不只是脆弱,有些人的心理强大到让人佩服。不知道牧医生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患者?” 牧立听寒娆这么问,眼神微愣,又继续笑着:“心理强大的人又怎么会来找我看病呢?这样的人就算偶尔情绪不好也能自己挺过去。” “也是,牧医生说的是。”寒娆也笑了笑。 寒娆和牧立聊了好一阵,晏修平才回了办公室。事情谈妥了,他进门直接跟牧立说:“牧医生,你给我看病那么久,还没好好跟你聊过,今天我们出去吃顿饭。正好我太太也想了解我的病情。” “没问题。晏总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配合治疗,作为医生我很欣慰。”牧立微微点头,答道。 ☆、买衣服 晏修平说请牧立吃饭却没有在自家饭店,他让寒娆做主,随意选了一家餐厅。 他们入座时,牧立还开玩笑:“还以为晏总会请我吃宴庄的招牌菜。” “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晏修平淡淡说着话,看了牧立一眼,“牧医生以前和崔副总联系多,相信宴庄的菜他都请你尝过了。” 牧立笑了笑:“晏总说笑了,我也很少和崔副总联系,他只有在晏总有需要的时候找我。” 寒娆已经点好了菜,见他们还闲聊,也跟着聊:“牧医生是什么时候开始给修平治疗的?” 牧立回说:“是晏总车祸后的第二年。” “原来那么早。”寒娆继续问,“当时是谁找你过来的?” “是老晏总和老夫人。”牧立也继续答。 “嗯。”寒娆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当时修平的症状也是头疼吗?” 这下牧立却犹豫了,看向晏修平:“晏总介意我提之前治疗的过程吗?” “这次找你出来就是想清楚了解我的病因,不用避讳。之前都是我爸妈还有崔副总跟你聊,现在我自己也想了解,彻底根治。”晏修平说着看向寒娆,又去握她的手,“我不想让寒娆担心。” 牧立笑了笑,点头说道:“晏总的情况有少夫人的帮助一定会好的很快。” 一顿饭的时间,寒娆问了许多关于晏修平头疼的事,是一开始就头疼还是后来才有头疼的症状。 牧立只说他刚开始接触晏修平的时候他是情绪不大好,也不愿接受治疗,喜欢一个人也不愿接触人。那时他皮肤烧伤,甚至是忍着痛苦也不愿意动手术。 晏老爷和夫人担心儿子,才找了他过来。他和他聊了很多,做了很多心理辅导,他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但是车祸的事对晏修平的创伤实在太大,不管是在心理上还是身体上他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在后面的心理引导中,晏修平本能的回避这段记忆,只要想起这段记忆或者某些相关的点,头就会疼。 末了牧立又说:“这也就是晏老爷和夫人不告诉晏总车祸的事的原因,他们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再承受痛苦。也希望晏总要记得吃药。” 吃完饭,晏修平和寒娆没有立刻回家,她提议去附近的商场逛逛。一起逛街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新鲜的行为,结婚那么多年,之前的日子里却不像夫妻。 他们漫无目的的走着,还在想刚才牧立说的那些事。寒娆问:“你觉得牧立说的是实话吗?” 寒娆以前调查过许多事,受访者是否说谎她也能判断个一二,可是牧立说的那些她找不出什么疑点。她有在观察,他说话的时候很自然,没有一点说谎时的表情和动作。 “不清楚。”晏修平听牧立说那些事时自己也不确定,他又说,“不过,他说的时候我确实有那些记忆。我曾经抗拒过治疗,在病房里大发脾气。” 晏修平能隐约看到一些画面,可是又不是那么真切,他努力的继续回忆:“后来,就是我记得的事情了。我在那边做了手术,一直在治疗。” “那你说的手术是不是包括了脸部的整形?”寒娆把之前想到的事说出来,又向他确认。 晏修平脚步动作放缓,看着寒娆沉思一阵,回说:“当时我脸部有烧伤,自然也做了脸部的整形。” “那就是了。”寒娆笑着停下,抓着他的手臂说,“所以你的样子变了,我没有认出你。对不起,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就是认不出你。” “傻瓜。”晏修平笑了笑,抬手摸摸她的脸,和她继续往前。 其实容貌改变这件事怎么回事并不难想,他早就想到了。可是他想不通的是,如果自己不是晏修平,晏家又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分卷阅读93 事?为什么处心积虑把别人改造成自己的儿子?他对去世的父母是有记忆的,自己在国外治疗的时候他们一直陪在身边,那时身体也不好,但还是日夜照顾自己。 就算回国之后自己忤逆了他们的意思追求寒娆,他们曾断了自己的经济来源,但是后来也心软了。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这点他想不通就不能认同寒娆的想法,也许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和猜测,自己根本就是晏修平。 这些话他不想跟寒娆说,怕会再和她吵起来。 “想买衣服吗?”晏修平任寒娆挽着手带着逛,问她。 “是啊。”寒娆这样回答着,却带他进了一家男装店。 店员认识晏修平和寒娆,立刻过来招呼:“晏总,您需要找什么?” “我们自己看。”晏修平只回了几个字,便打发了想围过来的店员们。 寒娆也不在意这个小插曲,还在专心的给晏修平挑选衣服,又一边说着话:“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大三就要出去实习,我本来计划好了省点钱给你买套西服的。只是后来……” 后来他都没能成为大三的学生,在大二那个暑假就没有回来。寒娆当时想时安人生第一套西装一定要穿好一点,那时她就没有再向家里要生活费,都是自己出来兼职,钱并不多。所以确实是省吃俭用的一段时间才存下钱,足够买一套正装。 寒娆没把后来的话说出来,挑了几套问他:“你喜欢哪一套?” 晏修平沉默的看着她,没有选择。寒娆笑了,把其中一套递给他:“虽然你现在不缺正装了,但也不要拒绝我的礼物吧。我觉得这套适合你,你去试试看。我记得你衣服的尺寸,应该会合身。这几年你也没长高长胖,瘦倒是瘦了点。” “你快去试试。”寒娆推着晏修平走向试衣服那边,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看他换上她自己为他挑选的正装的样子。 晏修平无可奈何,按照她的意思进去换衣服。寒娆在外也没闲着,在为他选领带。 她现在真的没有想别的,就想好好和自己的老公逛街买衣服。这些只是普通的事情,可他们以前浪费了太多时间,她想补回来。 想起之前几年她也很懊恼,为什么自己会认不出来他呢?自己是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她又怎么会想到和时安毫无瓜葛的晏修平会是时安呢? 当时她只是一心想要找到时安,就算和晏修平结婚也是聚少离多,相处的时间太少。而且他们每次相处都不愉快,她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直到这一两年,晏修平已经在宴庄站稳脚跟,时间不再那么匆忙,她和他相处的时间似乎就多了起来。 在这些日子里,她也感觉得到了他的变化,虽然还是那样会自作主张做决定,但是性格不再那么恶劣。自己也慢慢开始正视他对自己感情,在她还认为他是晏修平的时候,原本以为坚定的心也曾动摇过。 晏修平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定了位置这点她以前一直不敢承认,甚至责骂自己会对他有感觉。那段时间她也真的不好受,一直在逃避这种心情。 直到那次晏修平芒果过敏,她才把之前他和他相似的点叠加在一起,两个人才重合成一个人。那时她瞬间释然,自己没有背叛和时安之间的感情,她爱上的两个人,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她想,他们两人就像蓝玫瑰花语那样,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不管对方如何,是换了模样还是性格也好,都会爱上对方。 她现在还在想,如果自己之前能多在意晏修平一点,或许早就能认出他来。 寒娆想着这些事,已经选好了一条相衬的领带回到更衣室这边。晏修平也正好换好了,刚从里面出来。 “很适合你。”寒娆笑着迎上去,完全不在乎周围店员的目光,直接抱着他说话,“你有那么多套衣服,以后要常穿我买的这套,要对它特别优待。” 晏修平无奈的笑着:“我上班都穿这套。” “都说穿西装的男人最帅,真帅。”寒娆自己说着话,将领带绕上他的脖子,慢慢的认真的给他打领带。 不过她好像不是那么熟练,绕了几圈又重新来。晏修平低头看着她认真又懊恼的模样不由发笑,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两手握住她:“我来吧。” “不行,我为你学过的,只是因为我缺少实战经验。你等等,我找到感觉,一定能打好。”寒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认真操作。 最终她还是费了一些时间,终于把领带打好。她整了整他的衣领,抬眼对他一笑:“好了,你看看我说我能行的。” 说着,他们转身面向镜子,镜子同时出现了他们两人。 晏修平看着镜子的他们,莫名恍惚起来,自己到底是谁? ☆、找回忆 逛完街也还不算晚,寒娆好似一点都不累,让晏修平开车又去了他们家的小区。 “要帮你找回记忆,我要回家拿点东西。”两人提着不少东西上楼,刚才逛商场他们还特意为妈妈买 分卷阅读94 了礼物。 这次回家寒娆心情好像特别好,还在电梯里跟他开玩笑:“我们结婚后好像是第一次一起回娘家,我妈一定很高兴。之前我告诉她我们决定不离婚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一直让我们回家吃顿饭,不过现在晚饭时间过了,看来得吃夜宵了。” 现在的寒娆跟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都是一些琐碎的事,但是她总能找到话题和他聊。 “修平,娆娆,你们可算到了。”杜云霞一见他们就迎上来,“怎么也不早点来,一起吃顿饭才好。快坐下快坐下,妈刚煮好甜汤,我去给你们盛。” “妈,你别忙了。”寒娆忙上去拉着妈妈,又说,“妈,我给你买了件大衣,你换上看看。甜汤我去盛。” 寒娆说完给晏修平投来一个眼神,自己便进了厨房。晏修平了解,拿着给杜云霞的礼物上前:“妈,这是我和寒娆给你买的。” “回家就回家了,还费什么心?”杜云霞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很欣慰。看到他们俩那么好,这心也就放下了。 寒志国坐在一边往这边瞧了瞧,终于开口:“修平,怎么还站着,坐下吧。” “就是就是,修平先去那边坐着,妈有话跟你说。”杜云霞放下那件礼物,拉着晏修平坐下。 “你能说什么?”她刚要开口就被寒志国打断,寒志国面向女婿说话,“修平,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你没事吧?” “没事。”晏修平只淡淡答了两个字,又看向杜云霞说话,“妈,您想说什么?” “这……”杜云霞有些发愣,看看自己的丈夫,才笑笑说,“也没什么,就是刚才你爸问的那些,你没什么事了吧。” 晏修平面对杜云霞态度倒是很好:“没事,您不用担心。” 寒志国不是不会看人脸色,见此情形脸色更加不好。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他做主,这样被女婿不放在眼里,心里自然不高兴,也觉得难堪。但是晏修平虽然是他的女婿,但是他们的来往一向不深,有他这身份压着,自己一直也觉得低人一等,长辈的姿态都少了。 人就是这样可笑,在有钱权的人面前觉得矮人一截,和让自己矮人一截的人攀上关系后,在别人面前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这一生最让他觉得不后悔生下这个女儿的事,就是女儿让自己和晏家成了亲家,就这件事来说他没少在外面夸自己的女儿。 寒娆没多久就端了四碗甜汤出来,放在中间的茶几上。她根本没在意爸爸难看的脸色,直接在晏修平旁边坐下,和他一起喝甜汤,时不时和妈妈聊着闲话,反正就是不理会寒志国。 一碗甜汤喝完,闲话也聊得差不多了,寒娆又说:“妈,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我们下次再过来吃饭。” “好好好,路上注意安全。”杜云霞一脸欣慰的送女儿女婿出门。 在电梯里晏修平才问:“不是要回家拿东西吗?” “是啊,不过是在你家里。”寒娆抱着晏修平的手臂笑道,“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在你家过夜吧。” 寒娆说的家是时安的家,现在的晏修平对寒娆是言听计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没有拒绝她这个决定。 “你觉得这里熟悉吗?”寒娆领着晏修平进门,一路介绍,“你在这里住了20年,有没有觉得有种熟悉感?” 晏修平环视这屋里的每一个地方,沉默着。寒娆像个导游一样给他介绍这屋子,还有某些角落里特别的事。最后她带着他进了时安的房间,面向他笑道:“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晏修平不确定她说的是什么,还是没有说话。寒娆已经打开柜子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先去洗澡,等一下我慢慢跟你说故事。” 寒娆先去洗澡,出来时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因为领口比较大,衣服随意的挂在她身上,刚好露着一侧的肩膀。他看到这样的她愣了片刻。 “你以前喜欢我这样穿你的衣服。”寒娆慢慢走向他双手勾上他的脖子,浅笑轻言,“好看吗?” “好看,你什么时候都好看。”这样的近的距离让晏修平无法抵抗,揽着她的腰俯身吻她。 晏修平在里面洗澡,寒娆就倚在门外和他说话。 “这几年我一直有让人来打扫这里,水电费也按时交,就想着等你回来以后不用再来弄这些杂事,可以马上在这里生活。里面的毛巾牙刷杯子都是你喜欢的,我每隔一段时间就来换一次,不知道你的喜好变没变。你当了几年的晏家少爷,好东西用多了,里面的东西还用得习惯吗?” 一直都是寒娆在说,晏修平在听,她终于觉得不对劲,问他:“时安,你怎么都不说话啊,怎么了?” “没事,我在听。”晏修平在里面回了一句,寒娆又继续说这些琐事,在水声停了她才停下。 寒娆先回房间里了,在那翻箱倒柜找出了几本相册,一个盒子还有笔记本。她一一将它们放在床上,趴在上面慢慢翻看这些回忆,等他回来。 晏修平一进房间就看到寒娆这样诱人的动作,她趴 分卷阅读95 在床上,白皙修长的双腿在后面翘起,随意的交叠在一起左右轻摆。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和以前冷淡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些日子他才发觉其实寒娆是一个很热烈的人,只是她不喜欢你时像座冰山,不会给你多余的温度。她喜欢你的时候像一杯烈酒,时刻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邀请你品尝,只需一口就能让你沉浸其中。 “你洗好了?”寒娆听到他靠近的脚步声,坐起身叫他过来站在床边,自己跪在床沿仔细打量他。 她皱了皱眉,伸手往他头上乱揉,停下动作时才笑道:“嗯,这样才更像。” 晏修平的头发被她弄得随意的塌下来,显得稚嫩一些,才感觉和这身校服相衬。寒娆突然挡着他的脸观察,自己感叹着:“明明就和以前一样,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这一刻晏修平突然抓着她的手拉下,有些不自在正要发作,看到寒娆的笑那股不自在瞬间被压下。他只问:“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故事吗?” 刚才晏修平抓着她的手的力道不寻常,寒娆觉得奇怪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晏修平又是沉默,几秒后才抬眼看着她问:“你真的肯定我是时安吗?我现在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寒娆见他这样问瞬间放心了,抓着他的手笑着回答:“当然确定了,你就是时安。你现在想不起来没事,我可以慢慢跟你讲我们的故事。来,你躺好。” 晏修平半倚在床头,寒娆拿着一本相册躺在他怀里,从第一张照片开始看。 “这张就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了,偶然拍下的,那时你一岁,我才10个月大。”寒娆讲着这张照片的故事,晏修平便盯着照片看。照片上两个人都被妈妈抱在怀里,可是其中一个人却抓着另一个人的小手指。从妈妈的模样他才判断出来,是时安抓着寒娆的手。 寒娆说那时是时安的爸妈请人来帮他拍一周岁纪念照,她妈妈也刚好带她下楼,遇上了和他妈妈聊了几句。摄影师看到这一幕便抓拍下来了。 “你看,你从小就喜欢我了,还把我的手抓那么紧。”寒娆说完故事仰头看着晏修平,一脸的甜蜜。 晏修平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你说错了,应该说‘喜欢我’。”寒娆笑着纠正他,才回答他的问题,“从小我和你就在一起,要说什么时候有这种男女意识里的感情我想应该是小学。你知道的,以前的同学老喜欢开些玩笑把两个人凑一对。那时我就在想了,你肯定不能和别人是一对,这种占有的心理应该是喜欢吧。不知道你当时是不是这么想的。” 中间寒娆又讲了许多照片故事,说他们第一次拉小手,第一次学着电视里的人许诺,还有第一次接吻的故事。 “你当时真的很丢脸,亲都没亲对地方。”寒娆一说到这个还有些生气,“其实高中三年,班里的人,甚至是学校里的人,都一致认为我是你女朋友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喜欢这种感觉,我享受我和你走在一起时别人羡慕的目光,说起来真的有点虚荣。不过,都怪你,谁让你这么优秀呢。” “可是最可恨的是你居然一心只有学习,和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只会牵手。高考结束那天才来跟我说,让我当你的女朋友。我当时哭了,真想骂你,现在才是你的女朋友,那之前我算什么啊?”寒娆模仿当年青涩的语气骂了句当年想骂的话,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是不是好傻?” 寒娆又仰着脸看晏修平,歪歪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我们的初吻,你就是这样亲我的。” 晏修平一手环着寒娆,笑道:“不傻,你们真的是天生一对。” 寒娆继续笑着纠正他:“你又说错了,是我们。” 寒娆翻着翻着又感慨起来:“这样说起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真正成为男女朋友的时间才短短两年……我好怕只有这两年,幸好,我还是嫁给了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寒娆说着眼里泛起泪光,晏修平指腹小心磨着她的眼角,说道:“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她继续翻着照片说故事,却没注意到他的另一只手紧攥着床单,皱起了一圈圈痕迹。 ☆、早安吻 寒娆先起了床,自己洗漱一番才到床边趴在沿上撑着脑袋看晏修平。 虽然现在他的模样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但她已经完完全全的把他当成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时安。现在在他身边,她觉得幸福,觉得开心,很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现在她甚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只想清醒的记得这种开心的感觉。 不过,她总觉得他好像很累,所以只静静的看他,没有叫醒熟睡的人。 连续几天的阴天今天终于放晴,太阳升起,一点点的驱散空气的冰冷。那温暖的光也从窗帘缝里漏进房里。她没有开灯,柔和的光并不能让人看清身边的事物,所以此刻他的脸她并不能清晰的看见。 不过,正是这样的光线,可以让她更好的在心里描摹他原来的模样。她心里描绘 分卷阅读96 的样子绘进现实里他,她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他的头发,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还有嘴唇。她动作很轻,尽量不让熟睡中的人发觉。 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他的气息缓缓落在她手上。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会像相恋之初那般心跳。这样的心动,还是那么清晰。 他们初尝禁果就是在这里,那时的他们好奇,青涩,害羞,尴尬,却没有半点犹豫。他们十分确定,不管是当下还是未来,彼此是一体的,永不分离。 久违的心动让她情难自控,本不想打扰他的安睡,但又不禁贴近换做用嘴唇去碰他。她轻轻的贴上他唇,动作慢慢,细心去感受亲他的感觉。 不过,他好像睡得很浅,一下就醒过来。 “早安。”见他动了动,已经睁开眼睛,寒娆还是笑着亲了他一下。 晏修平看清寒娆后也笑起来,顺势将她搂在身上:“你怎么起那么早?” “我想多看看你。”寒娆趴在他身上,饶有兴致的点点他的下巴。 “想看我怎么不开灯?”晏修平也没去开灯,注意到一侧窗帘洒下的光,便伸直手将床帘拉开,阳光一下照在他们身上。 “开灯怕打扰你睡觉。”寒娆又问他,“你想起来了吗,我总觉得你很累,是不是还想再睡会儿?” 晏修平问:“几点了?” 寒娆回答:“不知道,应该差不多7点了吧,我起来时是六点多,还没多久。” 他们正说着,晏修平手机闹钟刚好响了,他没看手机就笑了笑:“是八点了。” “居然八点了,我还以为没多久。”寒娆惊讶于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 “我该起床了,10点宴庄还有事。”晏修平说着,抱着寒娆坐起,“要一起去宴庄吗?” “你今天没时间啊。”寒娆有些懊恼,叹了口气。 晏修平问:“你想去哪?” “我想再去找苗文彬,想跟他确认一些事情。”寒娆才跟晏修平提这件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找他。” “我们现在都不方便去找他。”晏修平略作思考,“苗文彬和早就崔飞认识了,之前我找他都是崔飞去找。我们现在再去找他难免会让崔飞起疑。” 寒娆脸色也变得忧愁:“那怎么办,我是想向他确认,当年他看到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还有,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 “这件事我们不用自己去约他,你先不用管,我会安排。”晏修平比寒娆更想查清楚这件事,更想确定自己是谁。 “好,听你安排。”寒娆也明白,他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他和她,只是这一池水里两颗被孤立的小石子,一不小心就会被淹没。 沉思一阵,寒娆看向晏修平问:“时安,你对苗文彬有印象对不对,当初你也去找过他的。” 晏修平看着寒娆反应慢了半拍,每次听到她叫他时安他总是不能反应是自己,甚至条件反射的觉得不舒服,会头疼。顿了几秒他才略略点头:“我有点模糊的印象,我在病房里的时候他应该曾经来看过我。” 寒娆又问:“你对治疗那几年的事,还记得多少。还有出事以前的事,记得多少?” “我只记得我一直待在一栋房子里,每天见到的人只有医生和我爸妈。待了多久我也不清楚,在那里根本不关心时间,每天都是治疗,学习。”寒娆问了,晏修平才第一次提起当年在国外治疗的事。 治疗的日子单调乏味,他也不知道在那座房子里待了几年,总感觉那时间很漫长。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烧伤还未痊愈,看起来是有些恐怖,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照镜子看到自己的模样。烧伤的治疗是漫长而辛苦的,他身上的皮肤要一处处修复,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进了多少次手术室。 那段时间他根本都没离开过那所房子,每天只透过网络,电视看外面的世界。在四肢还有脸部恢复好的时候,他才第一次走出那座房子。 那天,爸妈陪他走了一天。那么久以来,那天他是第一次笑,爸妈还为他拍了照。在那之后没多久,爸妈就把他带回国了。 在手术恢复期,爸妈就跟他说宴庄的大小事情。他还要看经营管理的书,爸妈也一直陪着他把自己的管理经验交给他。那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们要那么急着要自己学习这些事。后来他才知道,原来父母患了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而宴庄不能没人管,宴庄不能倒。 “那段时间你是不是很辛苦?”寒娆听他说完,觉得难受极了。她多么想穿越时空,陪他度过这些难熬的日子。 “现在回头看,也没有什么。”晏修平确实不怎么记得那些日子的心情。人就是这样有忘性,当下经历时觉得那些痛苦那么清晰深刻,等跨过去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得不疼不痒,不再那么重要。 晏修平不同,这几年寒娆的痛苦和煎熬他都看在眼里,他都陪着她,可是自己却是她痛苦的根源之一。 寒娆听到这里,还有一点很不明白了,晏家二老这样培养 分卷阅读97 时安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吗?他们把时安培养成宴庄接班人,那宴庄不是落在了外人手里了吗? 寒娆不解的问:“晏老爷他们对你好吗?” “他们对我很好。”这个回答,晏修平自己是十分的肯定。 晏修平在洗漱的时候寒娆订的“外卖”就到了,外卖小哥是晏修平的助理。 其实她一早起床时就通知了助理,让他八点去买她指定的早餐,给他们带上来。她本来不想出门的,但是她没想到晏修平有事,不能陪她,她一个人,也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晏修平回到客厅时寒娆已经换好衣服,正在桌子旁摆弄早点。 “这边到宴庄不到一个小时,你还有时间吃早餐吧。”寒娆看向他,拉着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了旁边。 “我真的挺想自己给你做早餐的,可是我还不会。”寒娆说着,掰开一次性筷子交到他手上,“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换我照顾你。我一个人生活的这些年,除了做饭我什么都学会了。现在我辞职了,正好学学怎么下厨。” “你不知道,我没有做我专业的工作,去当了记者。记者真的很忙,时间不固定,三餐基本不能按时吃,更别说自己做饭了……” “寒娆!”晏修平一直安静听她说话,突然握紧筷子打断她,看着她。 寒娆有些诧异,不解的笑着:“怎么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晏修平看着她,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也陪了你几年?这几年的事,关于你的事,我都清楚。” 寒娆沉默,晏修平继续问:“寒娆,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晏修平情绪终于压不住,终于把最想知道的事问了出来。刚才她说的那些话,让他控制不住乱想,这几年,是她刻意忽略的几年。而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有这几年。虽然不那么美好,可是对他来说却很珍贵。 而她记忆里的那些美好,都在他没有记忆的从前。 “我爱你啊。”虽然晏修平刻意压着声音,可寒娆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愤怒,她也生气,低头喏喏,“你生什么气啊……” “寒娆,你回答我……”晏修平我住寒娆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问道,“如果,最后的结果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果我不是他,你是不是就会离开我?” 寒娆看着他发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说:“你在说什么,你就是时安,怎么会离开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晏修平推开椅子站起来,摇着头还是那个问题,“你不要管我是晏修平还是时安,我就是现在这样一个我,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爱你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纠结这样的事,对我来说你就是时安,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啊。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根本没有可能的如果?我不清楚这个问题我要怎么回答!” 寒娆一说完,两人就都安静着。 晏修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沉默,他看了来电显示一眼,直接按灭。他离开餐桌,拿起外套往外走,留下一句话:“公司还有事,我要迟到了。” ☆、找证据 晏修平就这么走了,留下错愕的寒娆和热腾腾的早餐。他这样丢下她让她气恼,瞬间也没了胃口。她就坐在原位上发呆,直到那些早点完全冷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还老是吵架,明明事情已经很简单了。她爱他,他也爱她,已经明了化的事情为什么被他说得这样复杂?她不理解他所纠结的点,他们就是一个人啊,自己要怎么把他们割裂来看? 她分不清,也无法分得清。 他不是期待自己爱他吗,只要他是时安,她就全心全意的爱他了。为什么他还在抗拒时安的身份,为什么他还是不相信这件事? 寒娆对这件事本来就还有疑问,经过刚才的争吵让她心烦的问题再次增加。同时她也烦闷着,为什么他不理解她。 她好不容易找到他,就是很想把这些年没能跟他说的话都说给他听。以前也都是她在讲,他在听,他总是默默的当自己的出气筒,垃圾桶,他包容理解自己,从没这样发脾气过。她现在想着刚才的情形,自己更觉得委屈。 时安从来都不会这样对她的,只有晏修平的脾气会那么差…… 纠结半天想到这里,她恍然大悟,自己竟然真的把现在的他和从前的他作比较,自己的潜意识里是不是还是没有真正把这几年的晏修平和从前的时安当成一个人来看待?她看待他们还是有区别的。 “我就是现在这样一个我,你爱我吗?” 寒娆想着晏修平的问题问自己,就算他们留着一样的血,但性格外貌都和时安不一样的晏修平,她爱吗?她想了很久,问了自己很多遍,还是没能给自己答案。或许也是因为现在自己心太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想事情。 也许是因为还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是一个人,只凭自己的感觉断定,所以 分卷阅读98 他会不安。寒娆这样想着,开始在客厅里翻找,想找到主卧的钥匙。现在是缺少证据,如果自己找到证据不就好了吗? 时安爸妈的房间一直锁着,她忘记钥匙在哪了。如果能找到证据证明他和他是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了? 她当年整理过时安爸妈的遗物,都放在他们的房间里。她记得遗物里时安爸爸的有一件旧衣服上残留有血迹。当年他们由此去爬山时手臂不小心被带刺的植物划破,衣袖上便残留了血迹。他们清洗过,不过因为清洗不及时就没有洗干净。 她做过寻人专栏的节目,也已经陪寻人的主角去做了好几次亲子鉴定,基本上了解鉴定的过程。衣服上残留的死皮或者血迹都可能采集到DNA,还有带有唾液的牙刷也都能提取得到DNA。 如果能证明晏修平和时安爸爸是父子,不就能证明他不是晏修平吗?寒娆终于找到钥匙,欣喜之间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与其靠猜,不如找到证据让两人心安。 寒娆很少进来主卧,她清理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进来过。平时也是锁着没让人来打扫,里面的家具都用布盖着,她走进去时,里面已经落满了灰。 衣服应该在柜子里,她凭着记忆去寻找,谨慎起见她已经带上手套,准备好纸袋。她打开柜子,仔细在里面翻找,印象里是一件灰色的衣服。那时她也跟着他们一家去爬山,还有点印象。 衣服都是叠在柜子里,常穿的在一格,旧衣物在另一格。她在旧衣物里一件件的翻,找了半日终于瞥见那件灰色的衣服。这里面都是要丢的旧衣物,不过他们总是习惯定期去丢,所以都攒着。只是出来事之后,这些衣物就没人处理了。 她抽出那件衣服,举在眼前前后翻看,在手臂一处果然看到那处血迹。她欣喜若狂,小心的将衣服叠好放进纸袋里。接下来是晏修平,他刚刷了牙,用他的牙刷就行。 晏修平现在是一个大活人,想采集他的DNA并不困难,可是他们刚吵完架,她还在生气暂时不想和他说话。她小心的将他的牙刷装好,分别在上面标记。 她突然很感谢自己当记者的这些年,跟各行各业的人都打过交道。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鉴定中心的人,直接打了电话,说想请他帮个忙。这个确实不是什么大事,那人一口答应。两人约了时间,寒娆便拿着东西去找他。 寒娆下楼时看到了武兴,这次没有之前那样的抗拒,反而主动上车,这让武兴很是惊讶。 “少夫人,你想去哪?”武兴紧张的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后座的寒娆。 此时寒娆的脸色并不好,直说:“随便转,去哪都行。” 随便是最考验人的决定,武兴忐忑的开车,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反正看到路就走。刚才他在楼下也看到了少爷,少爷的脸色更差,他就寻思着他们肯定是又吵架了。 这几年他们没少吵,他本以为经过前段时间的生离死别他们的感情会进一步,谁想到还没多久他们又回到之前了。武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可是他是比两位当事人还着急,希望他们好好的。 他开着车忍不住多嘴:“少爷真忙啊,自己伤才没好多久,公司有很多事等他去处理,现在又要去外地出差。” “他出差了?”寒娆心下一惊,又追问,“他去哪?出差几天?” 武兴回答:“我也不清楚,他就跟我说他要出差几天,让我好好保护你,不能出什么差错。” 寒娆本来还想把鉴定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去找他的,没想到他居然一声不吭的走了。她想着,气上加气,车里的气氛更加沉默。 看寒娆不说话,武兴又继续说:“其实少爷真的很担心少夫人你,少爷很忙,空闲时间少,可他又不放心你。但是这几年里一有空就会来看你,不过少爷很奇怪,就是让我回去,自己跟着你,也不去找你。其实有好多次车里的人是少爷,不是我。” 寒娆抬眼望向武兴,问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着这些?” “额……”武兴从后视镜看到寒娆审视的表情,瞬间尴尬不已,“是我多嘴了。” 寒娆没有继续追问,又说:“送我回家吧。” “好。”武兴答应着,掉头,转向另一个方向。 回家的路很远,一路上寒娆都不怎么说话,只看着手机。大半天过去了,他居然还不打电话来。她想和他说话,可是就是不肯先低头。 半路上,经过一个商场,寒娆叫住武兴:“停车。” 寒娆下车时叮嘱武兴:“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商场在路的另一边,路上不能穿越,不过一旁正好有个地铁口可以穿过去。这个商场很热闹,地铁口上上下下人都很多。她刚跟着人堆踏上扶梯,就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 寒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着自己,只是谨慎起见,她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地铁站还有地下商场,他们就是约在商场的某家店里。她很快就到了那家店,跟她约好的人就坐在那里。 话不 分卷阅读99 多说,寒娆跟他打了招呼就把东西交给他,基本说了带来的样本的情况,她又向他确认:“那个血迹已经很多年了,还能提取到DNA吗?” 那人笑笑,回说:“血迹不容易被分解,一般情况下没问题。” “那就好。”寒娆终于放心,又问,“什么时候能出鉴定结果?我想尽快知道结果。” “一般来说是五到七天,不过如果着急的话,那我尽量快点,结果一出来就通知你。” “好,谢谢。” 只是简短的谈话,那人先带着采集样本走了。寒娆在店里买了点吃的,这是家甜品店,她买了一个巧克力蛋糕。这一整天,她还什么都没吃。 寒娆拿着蛋糕回了晏家,可是只吃了一口就没没胃口了,这明明是她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天已经黑了,晏修平还是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丢下手机,拿了iPad躺在床上,点开一个视频。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入我怀抱 上一秒红着脸在争吵下一秒转身就能和好” 这是时安在迎新晚会演出的视频,她一直存着。她本来想跟他一块看,看看能不能找回一点记忆的,可是没想到他却因为这件事跟她生气。 如果能像歌里唱的那样就好了,每次争吵一个转身就能和好。可他竟然出差了,千里迢迢,不管怎么转身都看不到对方。 视频不知道循环播放了多少次,她有些倦了。歌声犹在耳边,她埋在被子里,抱着晏修平的枕头,沉沉的睡去。 她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像是受了惊吓,慌忙的去找手机。她急忙去解锁,失望的感觉成倍的漫上来,居然还是没有一通电话打来,没有一条未读信息。 她想他,无可救药的想他。她已经点进手机通讯录那个号码的页面了,最后还是放下手机,继续煎熬。 这几天她都没出门,每天都是在等待。晏修平真的没有打电话来,让她觉得等待的每分钟都那么漫长。 他不是很爱自己吗?难道他不知道她在想他吗?或许是这一次冷战期太长,她开始患得患失,开始不安。 在这样的看似平静的等待里,她的手机终于响了。她迫不及待接起电话,却是另一个人打来的。 “寒记者,鉴定结果出来了。” ☆、诉衷肠 晏修平还有一个会,在下午3点,某酒店会议室。他和助理踏进酒店大厅时,倏地停下,视线停在休息区那里。 寒娆,就坐在那边。她也看到了他,也一直在看着他。寒娆的出现让他意外,让他惊喜。 这几天业内有几个重要的会议和活动,他都要出席。说不想寒娆是假的,可是他还是想利用这个时间让两人都静一静。他们之间的问题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他就算再爱她也逃不过那些胡思乱想,会控制不住那股不自在。 寒娆就坐在那边,一直望着他。她应该是来找他的,可是却没有要走向他的意思。在这样的对峙里,晏修平败下阵来,走向休息区那边。 “寒娆……”晏修平站在她面前,只叫了声她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往下说什么。 寒娆也站起来,还没说话眼里的委屈就先替她诉说了自己的心情。她说:“你是要逼我低一次头才肯跟我说话吗?” 晏修平看得到她的情绪,她一句话就让他后悔了这几日的不联系。他想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不能解决什么。他好像跟她说过很多次,但是总是还有下一次。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什么用。 “晏总,会议马上要开始了。”这时,助理过来提醒他。 晏修平知道时间,他握了握她的手,向她低头,交代道:“寒娆,你在这等我,我开完会就来找你。” “嗯,我等你。”寒娆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并没有拉着他不放。 晏修平磨了磨她的手背,轻轻放开手,走向电梯。她视线一直跟随他过去,不想他才走出一小段距离,突然转身又走向她。 他又站在了她眼前,牵过她的手:“跟我来。” 晏修平带着寒娆进了电梯,在里面又遇上了一起开会的同行。他们互相打了招呼,不用他介绍,那些人就说认识寒娆。毕竟之前的新闻已经把他们照片登了一遍又一遍。 人已经挤满了电梯,他和那些人寒暄,还是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她就安静的饿站在一边,一直看着晏修平。 会议室外是一个休息区,出了电梯晏修平就把寒娆带到休息区的沙发上:“你在这等我,开会大概一个半小时。” 见寒娆点头,晏修平才进了会议室。这一层的装修很现代化,每个空间都是用玻璃隔开,她坐在外面能看到会议室的情形。他坐下后,也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寒娆不是一个人坐在外面,助理也在一旁,其他地方三三两两也坐着些人,应该也是助理或者秘书之类的。 “少夫人,晏总总让我给你买了点吃的。”坐下没多久,助理送来了热热 分卷阅读100 的咖啡,和一块蛋糕。 “好,谢谢。”寒娆将咖啡捧在手里,一直看着会议室里的晏修平。 晏修平在那群里人算是年轻的,若是他的爸妈还在世,或许现在就不是他来参加会议了。他们好像在讨论什么,看起来气氛还算轻松。他没有太多的表情,说话的时候很认真。 会议结束的时候,她的咖啡还没喝完,拿在手里已经冷了。晏修平从会议室出来直接走向她:“走吧,先回去。” 寒娆问他:“你还有事吗?” 晏修平回答:“晚上还有一个晚宴。” “也在这里吗?” “对。” 他们已经到了酒店大厅,寒娆听他这么说,突然停下:“房卡给我吧,我去你住的酒店等。” 晏修平说:“晚宴我可以不参加,只是一个庆祝活动,我和你去吃饭。” “不用了,你去晚宴,我回酒店等你。”寒娆还是坚持,她知道这种晚宴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是掌握信息掌握人脉的好机会。她自己又实在是不想参加这种晚宴,也不想他错过这样一次机会。 晏修平看着她问:“寒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去吧,等你回来我有话想跟你说。”寒娆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虽然她已经来到了这边,但是还没有想好。 她想了一路了,还是觉得很乱。她想来见他,是以为可以心安一点,可是心却更乱了。她让晏修平去参加晚宴,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需要点时间想清楚。 晏修平参加晚宴心却不在这里,他和里面几个重要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便找了借口离开了。 路上他去了家花店,一朵一朵的亲自挑选。 “晏总,刚刚东西已经送来了,放在车上了。”这时助理过来说话。 “知道了。”晏修平注意力还在花上,只点点头又问,“这事确定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晏总放心,我一直很小心。”助理忐忑回答,还屏着呼吸等待晏修平的态度。 晏修平终于挑好一束花,抬眼看向助理:“这事要是走漏风声,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清楚的,晏总。” “你清楚你在为谁做事就行。”晏修平拍了一下助理的肩膀,“好好做事。” “是。”助理看了眼老板的表情,心终于踏实了。 晏修平拿着挑好的蓝玫瑰,让店员包好。到酒店以后又在附近买了些吃的才回酒店。他提前给寒娆发了信息,说自己准备到酒店了。 从发信息到酒店的路上,寒娆都没有回复,晏修平在前台说明情况又拿了张房卡。他刷卡进门,果然看到寒娆躺在床上,睡着了。 一旁的桌上有吃的,但看样子没动几口。他把东西放下,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她似乎也很疲惫,就算安睡也不能掩盖那股倦意。他轻轻摸摸她的脸,没有叫醒她。寒娆一向犟,这次能主动来找他已经很难得了。她这样跑来,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呢? 在他疑惑之间,寒娆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未完全清醒就抓住他的手:“晏修平。” 晏修平笑笑:“我回来了,带了点吃的,想起来了吗?” 寒娆一侧头,首先看到了那束蓝玫瑰:“你又买花了。” 晏修平还是轻轻笑着:“我回来赔罪的。” 寒娆也笑了笑,仍旧躺着,轻轻拉着他的手说:“我现在不想起来,你跟我说说话。” “好。”寒娆难得这样开口,晏修平听话坐在一边听着。 可是,好长一段时间里,寒娆只是看着他,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 “你想哭的话不用忍着。”晏修平的手移到她眼睛上,温柔摩挲。 “晏修平,我现在觉得很乱……”寒娆一点点抓紧他的手,眼睛微微发红一直看着他,语气平静缓缓说道,“我想跟你坦白,我是真的忘不了时安,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可是,我也不想离开你,不想看到你难过。” “你曾经真的很可恶,我也讨厌过你。可后来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也都有感觉,我真的有过想和你过完余生的想法,只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有过轻生的想法,不仅仅是因为时安不在了,也是因为你,因为那个人是你,让我觉得我想继续的生活不懂要怎么继续下去。” “晏修平,你掉下山崖的时候我的心情和当年听到时安出事的时候一样,我真的很害怕再次失去我爱的人。那时我没有想别的,你只是你,不是别人。可是我又希望你真的是时安,这样我就不用因为爱上你而歉疚,我就不用受这种心情的折磨……我总说你,其实我也很自私。” “寒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寒娆平平静静说完这些话,可晏修平却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的难过。虽然他很高兴她能向他袒露心声,他很高兴能听到她说爱他。他越听越觉得奇怪,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前几天去亲子鉴定中心……”寒娆坐起来,两手都握着晏修平的手说,“原来一切都只是 分卷阅读101 我的错觉,你不是时安。我想了好久,终于理解了你那天为什么这样生气。所以我来了,想跟你说清楚。” 晏修平听了愣了一下,他没说话,起身去拿起那个文件袋。这件事他暗暗让助理去做,为了避开有可能的耳目,他特意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进行。 一路上因为担心寒娆他还没打开结果看,寒娆这样一说他才急急忙忙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鉴定结果。 他迅速扫了一眼,又仔细往结果看了一眼,让他惊讶。 是因为寒娆刚才的话,这结果才更让他惊讶。 ☆、鉴定书 晏修平确定了结果,突然笑了起来。他拿着文件折回床边,又坐在寒娆面前,对她笑着。 寒娆被晏修平的反应弄懵了,哑口无言。她想那么多天决定来跟他说心里话,是因为她真的很难受。她觉得自己这样想着时安又想和他在一起,自己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他对他来说不公平。而他又是让自己让时安一家生活翻天覆地的罪魁祸首,自己还爱上了他,对时安是充满了歉意和内疚。 寒娆不知道他这样的反应是高兴还是另一头极端的情绪,看着他笑不知道要说什么。晏修平似乎有想说的话,可是也是一直在看她。 突然间,他凑上前,将她揽入怀里,不顾一切的霸占她的唇舌。这阵子晏修平总是压着情绪,很少会这样主动热烈,反而让寒娆无所适从。但是她能感觉到,他是开心的。 “寒娆,你不用难过,不用觉得歉疚。”晏修平轻轻放开她,两手捧着她的脸还是带着笑容,“你的感觉没错,我真的不是晏修平,我是时安。” 寒娆眼里的疑问更深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以为他刚才是听错了,又说一遍:“晏修平,我刚刚跟你说的是,你不是时安……” 晏修平摇摇头,拿过那份文件给她,解释道:“我们可能都被人给骗了,我这几天也在这边做了鉴定,结果证明我和小静没有血缘关系,我和她不是亲兄妹。寒娆,我真的不是晏修平。” 在他说话间,寒娆已经把那份鉴定结果看完,惊讶又迷茫的看着他:“怎么回事,可是我拿到的结果又是怎么回事,它证明你和叔叔不是父子,我看了结果才过来找你的。” “我拿到的这份鉴定结果一定没有问题,出问题的只可能是你拿到的这份。”晏修平轻笑了一声,“这背后,一定有人在关注我们的行动,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 寒娆看看他,想着他的话,瞬间明白。如果现在的晏修平就是晏修平,那他拿到的结果就不应该是这样。若是真的有人搞鬼,那他拿到的结果也不应该是这样。所以,现在的晏修平根本就不是晏修平。 寒娆想明白了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刚刚说服自己接受他是晏修平的事实,可是现在她又突然跟自己说他是时安。她愣愣的看着他,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说,突然躲进了浴室,把自己锁在里面。 “寒娆,你没事吧?”过了好一阵,晏修平在门外叫她。他原本以为她听到这件事会很高兴,可是她却是平静得让人奇怪,让人担心,“寒娆,你别不说话,我会担心。我不是晏修平,你不应该高兴吗?” 寒娆一时无法转换自己的态度,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她倚在门上,试图整理清楚这乱糟糟的心情。对,她是应该高兴,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时安没有离开,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她没有背叛他们的感情,她爱的人还是他。 她这样想着,眼泪在笑眼里落下。 “阿娆。” 这两个字,穿透门板传达到她耳中,瞬间在她的心里激荡,勾起回忆的层层涟漪。只有时安,才会这样叫自己。 “阿娆,我虽然想不起来了,可是你跟我说过我喜欢这么叫你。对不起,我之前不应该不相信你,害你得这几天又伤心。” “我之前不应该生气,我不是气你不爱我,而是怕。我好像已经变不回你记忆里的样子了,性格也变得恶劣,经常让你伤心,我怕你不再喜欢这样的我。我更怕,我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怕你和之前一样又要离开我。” “刚才听到你说的那些坦白的话,我真的很高兴。我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对你做那些混账事,我想弥补回来。我们已经错过很多时间了,我真的很想和你平平安安过平淡的生活。” 晏修平在外隔着门袒露自己的心情,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他从来都不是抗拒时安这样一个身份,而是担心如果自己不是时安她会离自己而去。现在确定了自己的身份,他心底的忧虑才彻底解除。 寒娆静静的听完他这些话,早已泪流满面。她打开门,一步之距就是他。那一刻她没有再犹豫,一下冲上前抱着他。 “你说话不算话,说永远不离开我的,却躲了好几年。”她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些年不能言说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我用尽了各种方法,一直在找线索……可是我好没用,怎么都找不到你。你 分卷阅读102 都来找我了,我还是找不到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些年寒娆的痛苦他怎么会看不到,寒娆这些年很少会对着他哭,正因为她很少哭,所以每次哭泣都让他的心像被人紧紧捏着一样,难受的揪在一块。此刻,这种心情更甚,他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发顶柔声安慰,“你已经找到我了,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是造化弄人,让相爱的两个人互相折磨那么久。 人心是复杂的,但是高兴的时候会哭,伤心的时候会哭,委屈的时候会哭,激动的时候也会哭。寒娆什么样的心情都挤在了一起,所以她哭了很久,哭到累了倦了,最后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把她抱上床,又坐在一边看她。 虽然证据已经告诉他是谁了,可是他还没能适应这样一个新身份,或者说是旧身份。因为关于时安的记忆,他还没有找回来。 不知道她有没有带那些回忆来…… 晏修平看向寒娆的行李,思考一阵便去行李中寻找。行李不多,只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份文件和一个iPad。他拿文件和iPad回到床上,看看身边的寒娆,才打开那份文件。 原来就是她拿到的那份鉴定结果,上面鉴定的两个人,确实是毫无关系。他拿着两份结果对比,虽然不是能完全看懂上面的数据方法,但是比对结果中寒娆拿到的鉴定报告中的基因位点没有一个人是和自己拿到的这边是相同的。 寒娆做事不会马虎,她既然去做了鉴定,肯定是拿到了自己的DNA样本。如果上面没一个人和自己的相同,那一定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调换了检测样本。 原来真的一直有人在阻止他们调查真相,他们被人耍了两次。不用问,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那个人是谁,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份证据。 他联系了助理和武兴,让他们马上去查这件事。关键是要找到有什么人一直在跟踪寒娆,这中间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他管理宴庄这几年,谁也信不过。他早已将身边的人换了,用的都是自己挑的人。 不过,自己拿到的鉴定报告没有被人动过手脚,说明那个人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动。这件事越快查清越好,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晏修平父母处心积虑将自己改造成他们的儿子,一定还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他们还在千方百计的想隐藏起来。 在崔飞告诉他,他出事前和真正的晏修平曾在飞机上见过面,到了旅游的地方也见过几次。他去查了机票还有其他的线索,确实证明崔飞没有说谎,自己和他的行程有重叠。但是究竟有没有他说的那么熟,还谈论到寒娆,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想查清这件事,他们还需要去见两个人。他相信,这两个人一定也知道这件事。 安排好这些事,他才打开寒娆的iPad来看。果然,他在里面找到了时安的照片。这是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面都是合照和偷拍照。他猜想这是寒娆手机里的照片,看的出来她喜欢偷拍时安,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角度。还有不少是他们的自拍合照,每张照片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 他慢慢翻着这些照片,努力回想照片里的故事,回想那一刻的情景。可是徒劳无功,他没有看到那些画面,头却越来越疼。他摇摇头,咬咬牙,驱散那股疼痛,继续往下看。 这些照片里还夹着一个视频,他怕打扰安睡的寒娆,找了耳机过来才点开视频。视频里还是他,他在一个舞台上,他在唱歌。视频里他唱着歌,眼睛一直往一个方向看,视频没有拍到他在看什么。 可是随着歌声,他似乎看到了他看到的。他视线的另一头寒娆,那些画面隐隐约约闪烁着,他努力的去看清,寒娆的脸似乎慢慢清晰起来。 寒娆穿着厚厚的外套,可是头上却冒着汗,她望着台上的他,眼睛里装满了浓浓的情意。 他想将那她看得更清楚,可是脑袋却像是要爆炸一般疼起来,手里的iPad瞬间掉在被子上。他拔下耳机,那音乐停下,那画面瞬间消失。 他紧紧抓着床单,额头暴汗。 那感觉就好像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拦着他去找那些回忆。他越努力往前冲,就撞得越疼。 ☆、服务生 在疼痛之间晏修平看向寒娆,克制自己尽量不弄出动静。头疼早已像是他老朋友,他知道怎么应对它,它只是折磨自己一会儿就会离开。 不过,似乎这次老朋友的反应特别强烈,他忍受的时间好像变得更加漫长。等到那股疼痛感减弱时,他已经出了一身汗,神经已经疼得发麻。 胸膛仍在剧烈起伏,呼吸还未平息,他看着身边的寒娆却笑了:“我好像真的能想起一些事,我会努力想起那些事。” 寒娆每每说起从前的事都是带着蜜的,可想而知那些回忆是多么的珍贵难得。那些被他遗忘的事都是他们美好的过往,他也想记起那些青涩单纯的时光。自己到底是怎么会忘记那些事的,居然连寒娆都给忘了。 现在天气已经由凉转暖,他们现在 分卷阅读103 所在的南方靠海之城天气更加暖晴朗,不冷不热,是睡觉的好季节。 寒娆翻身的时候扑了空,迷糊间她感觉到被窝是凉的,一下子惊醒。她坐在床上看了房间一周,只有自己没看到晏修平。她突然恍惚起来,昨天的一切是梦吗?她记得自己哭了很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也感觉自己似乎是做了一个梦,有人一直在他身边,在她耳边说话。 正在她迷茫之时,看到床边的桌上放着一张字条—— 我去准备早餐,一会儿就回来。——时安留 寒娆怔怔的看着最后三个字,恍惚的心瞬间踏实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她拿着纸条又躺回了床上,双手举高看着那句留言笑了起来。这张字条不光是在告诉她他在做什么,更告诉她他真的已经把自己当做时安了,他是为了让她安心。 所以她觉得这短短一行字似乎也散着甜味,让她的心情瞬间变好。 她还在床上傻乐的时候,晏修平对着她笑,像个服务生一样推着餐车进来,餐车两层都是吃的,他说的早餐也太丰盛了点。她视线跟着他移动到床边的桌子,他向着她微微笑着:“女士,请享用你的早餐。” 说实话,就算他长得好看,这画面还是有些滑稽。寒娆笑出了声:“你干嘛?” 他在那边也绷不住笑了,走向她:“饿了吧,昨天你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心血来潮,借用了这里的厨房。” “你真把自己当厨师了?”寒娆看着他还是忍俊不禁,勾着他的脖子起身。 晏修平顺势揽住她:“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现在就是个厨师。寒娆女士,能有幸和你一起共进早餐吗?” “你别闹了。”寒娆放松自己倒在他身上笑得不行,缓了好一阵才继续说话,“你的服务包不包括帮我刷牙洗脸,我现在饿得没力气,不想动。” “乐意为您服务,这是我的荣幸。”晏修平笑了,直接将她抱起,走向浴室 他们这两个大龄男女还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这过程寒娆还是笑得不行,终于走到梳洗台前,她说:“放我下来吧,你抱着我我怎么梳洗啊。” 抱着她就不能为她服务,晏修平放下寒娆却没有闲着,挤了牙膏在牙刷上。他的戏瘾似乎还没过,服务到极致,还想替她刷牙。 “你别玩了,还真想替我刷牙啊,这怎么刷?”寒娆一把抢过牙刷,说完就开始刷牙。 晏修平站在一旁看她,看那表情,似乎还很遗憾没能为她服务。寒娆刷着牙不好开口说话,就刷两下瞄他一下,他倒是一直在看她。这样的注视突然让寒娆不好意思起来,后面的刷牙时间竟然不敢看他了。可是就算这样,她还是能感觉得到他专注于她的目光。 她漱了口,低头吐掉最后一口清水,再抬起头他已经湿了毛巾准备继续为她服务。她看着他没说话,他托着她的后脑,温热的毛巾轻轻覆在了她脸上。他动作轻柔,一处一处慢慢拂过她的肌肤。 “我以前是不是也这样给你洗过脸?”晏修平是第一次做这事,但是却感觉很熟练。 寒娆轻轻笑了笑:“是啊,我以前就是这样被你宠坏的。那叫什么,四体不勤。” 两人已经玩闹了好一阵,终于开始这顿丰盛的早餐。晏修平昨晚都没合眼,天一亮就出去了。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其实也比较简单,就是样式多了些。他说他是厨师并不是一句玩笑,所以他花的时间也不是很长。当初为了管理好宴庄,他确实专门去学过厨艺。不会做菜,怎么能管理好重要的后厨。 现在看寒娆吃得开心,他更觉得去学厨艺是正确的。 “我们好像很久没有一起旅行了,想不想出海玩?”正吃着,晏修平突然提议。 “出海?”寒娆有些疑惑,又问,“你最近不忙了吗?我们也还有事情要查不是吗?” 晏修平点点头,说道:“这些事我已经让人去做了,只等人上钩。我要让他自己说出事情真相。” 寒娆皱眉思考,问道:“你说的是崔飞?” 晏修平回答:“对,之前他假意跟我说当年的事,但却告诉我一个假的真相,误导我们。我也让人查了,在你拜托的那个人做鉴定前,有人在鉴定中心那里调换了你交给他的其中一份DNA样本,所以你才拿到这样的结果。我没猜错的话,做这事的人还是崔飞。” 寒娆还是有点不明白他的意图,正要问只见他给助理打了电话:“订两张今天去哥本哈根的机票。” “你不是说要出海吗?”寒娆这下更加不懂,追问起来。 “机票是饵,我们这几天真的出海去玩。” “你在打什么主意?” “继续吃,我慢慢跟你说。” 出海玩的事晏修平是临时安排的,他让人准备好所需的东西,租了一艘游艇。这些事一个上午就安排好,他们下午和助理一起出发,却是在两辆车上。助理和武兴去了机场,他和寒娆去了码头。游艇上除了一个开游艇的船长,就只有他们两人。 上了船寒娆还在疑 分卷阅读104 问:“我们真的出海玩啊,武兴他们那边要怎么办?” 晏修平肯定回答:“出来玩就别想其他事情,我们要在海上待两天。我们真的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玩,这几天天气很好,是出海度假的好时候。” 晏修平说的没错,天气确实很好,天蓝海蓝,阳光明媚。两人都换上度假的衣服,一起到上层甲板晒日光浴。游艇还在往海中前进,带来一阵阵的海风。 广阔无垠的大海确实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置身于其中好像真的有种海阔天空的洒脱。才在海上航行没多久,寒娆似乎已经忘记了上船前的担心,专心享受这美景,放松身心。更何况现在是时安在她身边,心情是好上加好。两人依偎在栏杆边,沉浸在海天一色之境,暂时抛开那一池水底的喧嚣。 两人在游艇上只有一件事,就是放松。什么事也不做,轻松度过半日,迎来了夕阳。在海上看日落的机会很难得,也是另一番独特的享受。游艇上还带有一个小泳池,他们已经换上泳衣,披着落日余晖,泡在水里。 “你会游泳吗?”一开始下水的时候晏修平还担心的问,这件事他确实没有去调查过,不清楚情况。 “会啊。”寒娆说着为了证明自己会,已经率先钻进水里,游了个来回,停在他旁边向他泼了一把水,“你忘了,上大学的时候,还是你教我的。” 晏修平笑笑,也下了水,游到寒娆身边:“我真的忘了,你说说。” “那时我们学校有游泳课,是必修课,学不会是毕不了业的。”寒娆说着叹了口气,“我那时就很笨啊,在学校怎么都学不会,后来你就来教我,没事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游泳馆练习。” 晏修平听着笑了:“是啊,你很笨吗?那我是不是教了很久?” “还说呢,你这个老师比我们老师还魔鬼,在你的训练之下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学会了。” “我很好奇,我是怎么教的?” 寒娆摇摇头没有说,开玩笑道:“我替你当时单纯的女朋友拒绝这个回忆。” 寒娆这样说反倒让晏修平更加好奇,他继续追问,她还是不说。一来二往,两人在这泳池里闹了起来,在这一方池水里追逐打闹。最后她还是守住了阵地,让回忆停在那时。其实她不说,是因为不好意思说,反正当时她还是会害羞的。 两人闹得累了,坐在泳池边,欣赏夕阳今天的最后一束光。 晏修平腰背上的伤疤让人不得不注意,寒娆轻轻碰碰那疤痕,问他:“那时是不是很疼?” “我忘了。”晏修平是真的忘了,他的记忆里只有治疗时手术的折磨,却忘了治疗前火烧的剧痛。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还是觉得奇怪,如果自己是因为车祸的撞击导致失忆,那为什么从车祸发生后到治疗这段时间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真的是像牧立说的那样,是自己选择行回避了这段记忆吗? 他总感觉有一段记忆是混混沌沌的不清晰,但是又想不起来到底这段记忆是什么。其实他还记得一些事,不过却是晏修平出事以前的事,他能叫的出晏修平以前那些朋友,女朋友的名字,有和他们一起去各种玩乐场所的记忆。也正是这些记忆,他对自己是晏修平这个事情深信不疑。 可是现在证据摆在眼前,他才不得不重新思考自己的身份。 他已经约了牧立,让他去当时自己治疗时住的地方,就在哥本哈根的别墅。 ☆、老朋友 寒娆和晏修平好似神仙眷侣,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悠闲懒散,迎来了第二个海上日出。 天气还是那么好,两人睡到自然醒也不起来,就躺在阳光卧房里看海。他们的房间在顶层,头顶是玻璃,床的两侧也是玻璃。从里面一拉开窗帘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海景,这样的悠闲时光就应该好好浪费。 寒娆喜欢趴在晏修平身上,不看风景,就只看他。晏修平被她看得有些无奈,笑道:“你是不准备起来了?” “起来做什么?”寒娆继续理所当然的趴着,凑上去主动亲他。在和时安的关系里,寒娆一直都比较主动,她喜欢时安无奈又宠溺看着她胡闹的样子。在他面前她可以肆意无拘,释放自我。 现在的晏修平并不是一个被动的人,在寒娆的攻略之下他反守为攻,一个翻身就掌握了主动权。他撑在她眼前笑着吻下去,他们已经不甘于轻轻相啄,这个吻慢慢变得热烈。 “阿娆,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吗?”一吻结束,两人相拥在一起,他忍不住问她。 寒娆笑着摇摇头:“是这样,也不是这样。我们和现在一样开心,但那时年纪都还小,有做过很多幼稚的事。现在想起来都很傻气。” “我想不起来。”晏修平抵着她的额头缓缓蹭了蹭,轻轻在她唇上一点,“对不起。”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寒娆看看他,想起一个问题,“你以后是想继续当晏修平,还是当时安?” 就算知道了真相事情也还没有解 分卷阅读105 决,时安当了那么多年的晏修平,管理着宴庄,可以说现在的宴庄也有他的一份心血,就这样放弃吗?可是如果不放弃,他就要以晏修平的身份继续生活,可能永远都变不回时安。 “你希望我怎么做?”晏修平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这几年的付出自己也是有感情的。但是时安这样一个身份,是不可能成为宴庄的主人的。 “你怎么选择我都接受,其实名字只是一个符号,重要的是你的人,我们不分开就好。”寒娆对这事很坦然,并没有想要要求他怎么做。 晏修平看看头顶的天空,笑了笑:“或许选择权根本不在我手里,崔飞和小静知道我查了这些事,知道了真相,一切都要变了。我现在只想由被动变成主动,让他主动说出真相。” “怎么主动?”寒娆不解。 晏修平这才解释:“我约了牧立去我治疗那几年所住的哥本哈根的别墅,这个消息崔飞也收到了,到那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原来你订机票的意图是这个?”寒娆惊讶的看着晏修平,心下感叹他居然已经暗暗布局,并不只是和她悠闲度假。 寒娆锤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笑道:“你居然做了这些事,我都不知道,你还做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我们现在该起来了。”晏修平握着她的拳头抱着她坐起身,“等一会儿我们要接待一位客人,不久后应该就到了。” 寒娆看着他,脑袋里的疑问更多了:“你又约了谁过来?” 晏修平笑笑,答道:“一位老朋友,苗文彬。” 果然,他们刚吃完早餐没多久苗文彬就搭着一艘快艇到了。这几年他们也见过了好几次面,确实能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也不多寒暄,只是苗文彬很疑惑,为什么他们又要找他,他已经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其实当初晏修平去找他他也很意外,他想不到他找到他竟然是要求他把当年他父母千方百计要隐藏的事告诉寒娆。他曾经答应过晏家二老,收了钱,不再发声,保证把这个秘密带到土里去。 而没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要求把这件事再说出来,而且是对自己不利的事,这让他非常不解。晏家二老不在了,现在晏家做主的是晏修平,他也难为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把压在心里的事说出来。就像寒娆说的那样,他愧对记者这个身份,这几年偶然想起这件事,他也会羞愧。 不过更加让他不解的是,这次过来看到寒娆和晏修平竟然还那么要好,他原本以为那个真相会让他们之间破裂。几次接触他也能感觉得到,寒娆对那个时安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想不到寒娆知道真相后竟然还会和晏修平在一起。 晏修平只说让他这个时间来这边,却没有让他来做什么。苗文彬问:“晏总,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和寒记者了。” 晏修平直接回答:“还有些事想了解的清楚一些,你也知道,我没了那时的记忆。” 苗文彬不懂:“晏总指什么?” 晏修平问:“当初我在哥本哈根别墅那里治疗的时候,你曾经来过,是怎么过来的?” “这事我好像已经说过了。”苗文彬看看眼前这两人,还是有万般疑问,不过他既然问了他就老实回答,“当初我发第一篇报道的时候你的父亲就让人找到了我,把我带到别墅那边,说是要买下我发新闻的自由。那时他们也很惋惜,说是救回来的另一个人,也就是时安也救不活了。不想让我报道,是不想让宴庄的声誉受损,当然也是为了晏总您。” 这些事寒娆和晏修平都了解,不过他们是想确定另一件事。寒娆接着他的话问:“你说你去确认过,时安确实已经死了。这件事你到底是怎么确定的?” 苗文彬回答:“那时晏老爷和晏夫人跟我说时安死了,我带着疑问的。他们看我不信,就带我去病房。我确认过,那个人确实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我还去了另一个房间看了晏总,晏总伤得很重,正在全力抢救。” 事情的关键就是在这里,寒娆接着问:“你不认识时安吧,我记得你拍的照片时安的脸都被火伤的看不清容貌,你确定你能分得你确认死亡的人是谁吗?” 被寒娆这么一问,苗文彬愣了。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确实不能确定,当时是晏家二老告诉他那是那一家里的另一个人,他也就这么认为了。而他的脸,他确实没有看清。 他疑惑的看着寒娆和晏修平:“我不知道寒记者是什么意思,那个人不是时安还能是谁。毕竟伤的有两个人,现在晏总好好的站在这边,另一个人自然是你要找的时安。” “是吗?”寒娆若有所思的看了晏修平一眼,又说道,“那次车祸里还引起了森林大火,烧伤的人不只有两个,你查查就知道,那场大火里还有多少人受伤。我只是怀疑,时安可能还在,所以想跟你确认。” “这样……”苗文彬听了寒娆的疑惑瞬间轻松了,回道,“寒记者,对于时安的离开我真的很遗憾,不过我没必要骗你。当年的大火是在晏老爷他们都离开之 分卷阅读106 后蔓延的,他们不可能再回去救其他人。大火伤的人是还有一些,可是晏老爷他们救回来的就只有车祸里受伤的人。” “是吗,我还想着也许时安还在呢,看来是我想多了。”寒娆轻轻笑了笑,不再问下去。 事情谈完,苗文彬要先离开了,告辞前他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寒记者,我很好奇,你不怪晏总吗?” 寒娆看了看晏修平,才又笑起来:“我怪过他啊,之前不是还有我们离婚的新闻?那确实是真的,我想过要离婚。不过后来我了解到那次车祸只是意外,他也不是存心的。生活要往前看不是吗?” 苗文彬笑着点点头:“生活确实要往前看。” 苗文彬走了,寒娆才和晏修平说:“看来苗文彬确实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刚才他应该没有说谎。” 晏修平也赞同,他相信到了这个地步,苗文彬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对,看样子他也确实没有看清死去的人的模样。” 寒娆沉思起来:“其实我不懂,晏老爷他们为什么要让苗文彬去看你们,其实没什么必要。” 晏修平笑了笑:“我想,他是无意间做了证人,证明我已经死了。” 听晏修平这么一说,寒娆恍然大悟。既然晏家二老千方百计的把自己和他们的儿子改换身份,要避免日后有人追查,发现身份调换的事。找一个知情却不知全情的人做失望证人,调换身份这事才更不容易被人发现。看来,晏家二老为这件事策划了不少事情。 或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在这周内完结,如果我不偷懒的话~ ☆、真解药 出海已三天,寒娆和晏修平倒是不着急回去,晏修平说是要等一个电话。按照他的估计,电话应该差不多该打来了。 和晏修平预想的一样,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武兴的电话。他看向寒娆笑笑,按了免提。 “崔叔,宴庄的分店没有开到哥本哈根吧?”晏修平首先说话,他知道那头是崔飞。 他一早就安排崔飞去各分店巡视监督,也交代过武兴若是在那边等到崔飞,就打电话通知他。 “修平,你这是要做还什么?”崔飞收到晏修平约了牧立的消息便立刻赶去那边,这期间他想联系牧立也联系不上,没想到赶到那边却只见牧立不见晏修平。他才知道自己是被人设了局,不免有些怒意。 晏修平倒是不紧不慢,说道:“崔叔,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知道你约了牧医生,我以为你有事才赶过来看看。”崔飞隔着电话,试图掩饰。 晏修平轻笑一声:“崔叔,当你在寒娆的鉴定上做手脚的时候就应该清楚,我现在想干嘛。” 崔飞听了一愣,看向牧立,才发觉这事已经瞒不住了,试探着问:“你都知道了?” 晏修平回答:“我想,有些事还需要崔叔你亲自跟我们说。” 晏修平和寒娆计划隔天飞去哥本哈根,回到了陆地上准备。是早上的飞机,他们还要在这城市待一晚。 连日的好天气让夜晚的天空也变得清澈,在这城市里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光。两人似乎都睡不着,也不想睡,依偎在酒店露台上,吹吹海风。 “你在想什么?”晏修平从后抱着她一直沉默,许久她才问了声。 晏修平抵在她肩膀上摇摇头:“什么都不想。” 寒娆放松自己往他身上靠,和他食指紧扣:“我在想,这些事是不是都要过去了,我们会有新的开始,新的未来。以前在找你的时候觉得时间很难熬,想让一切结束,又害怕结束。现在我想着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了。” “别担心,我们都会好好的。”晏修平好不容易等来这一刻,他不会让任何人来毁掉它。 “明天还要坐一天的飞机,会很累。”晏修平让寒娆转过身来面对自己,微微一笑让她放心,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去睡吧。” “晚安。”两人躺好,寒娆也亲了他一下,便闭上眼睛休息。 她昏昏沉沉睡去,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感觉身边有动静,她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的叫他:“时安?” 没有回应,在黑暗中她察觉到到身边的人在发抖,心下一慌,立刻开灯。她看清晏修平的那一刻有些吓到,又叫他:“时安,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只见晏修平额头冒汗紧闭着眼睛,身体却在发抖。他咬着牙,脸色发白,看起来很痛苦。 “时安,时安……”寒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轻轻推他,不断叫他想让他醒过来。 晏修平的头疼症还没好,这症状和她头疼发作的时候很像。她想到这事,手忙脚乱的去自己的行李里翻找,她有把牧医生开的药带在身边,就是怕遇到现在这情况,上一次他疼得晕倒还让她心有余悸。 她迅速找来了药 分卷阅读107 ,见他还是那样痛苦,又继续唤他:“时安,你醒醒啊,你这样我害怕。” 寒娆的呼唤起了作用,晏修平猛地睁开眼,那一刻意识好像还不太清醒。他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好像在哭。他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影子,下意识叫她:“阿娆……” “你醒过来了?”寒娆喜极而泣,连忙拿过药和水,“是不是头疼又犯了,你先吃药。” 晏修平坐起,粗喘着气,他看看寒娆,又摇摇头:“不用吃药,这药会让我忘记一些事。” 他每次在想起一些模糊的画面时就会头疼,吃了药头疼会缓解,但是也会忘记那些画面。 “你这样我害怕,你刚才的样子很不好受。”寒娆眼睛已经红了,看到爱人痛苦,自己会更加痛苦。 晏修平摸摸她的脸笑道:“我没事的,头疼已经是老毛病了,而且最近也少犯了。不过,现在确实还有点疼” 见他这样说,寒娆又递过药和水:“你别说了,快吃药!” “想缓解头疼也不一定要吃药,还有一个方法。”晏修平说了一半就笑,卖起关子,见寒娆将要爆发的神情才继续说,“这样。” 说着,他贴上去吻她,在毫厘之距翘起嘴角:“这样就行了。” 寒娆反应过来脸上微微发热,推了推他,骂道:“你别闹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了?” “我是说正经的啊,你就是我的药。”晏修平说着又低头凑过去,想要解药。 “算了,我也不管了。”寒娆躲开,背对他躺下,心砰砰直跳。 晏修平从背后抱着她,低低的在她耳边出声:“你真的不管我了?我的头还疼。” 寒娆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担心胜过疑问,马上转过身来看他。她看了他一阵,轻轻贴了贴他的唇:“好点了吗?” 晏修平抿抿唇品味那余温,皱着眉摇头:“还不够。” 寒娆无奈,整个人都往他那边靠,送上了一个绵长的亲吻。就算她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还是这样做。寒娆对他的在意和温情让他动容,不禁抱紧她,和她纠缠。 晏修平和寒娆一早就飞往丹麦,哥本哈根别墅在一处僻静的山脚下,乘车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这边天气不好,下起了暴风雨,车慢慢的雨里前进,让他们这段路显得更加漫长。 周围的一切都是晏修所熟悉的一切,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晏修平似乎回到过去,当年的一幕幕在脑子里飞转。 治疗的日子他大多时候都待在别墅里,烦闷的时候他便在阳台上望着这条通往外面的路,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人经过。同样的风景看多了,出现一点小变化都是惊喜。有时在阳台上看到路上有几只小鸟或者小松鼠在那跳来跑去,都觉得新鲜,一看就能看半天。 在车里,寒娆看到晏修平发呆,想着前一晚他的情况,担心的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事。”晏修平看向寒娆,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抚,“已经很多年没来这里了,我只是想起之前在这边治疗的时候。” 车里摇摇晃晃,天黑了才到别墅里。风雨还在继续,让这黑夜也不宁静。 别墅里的崔飞和牧立已经在等着了,武兴和助理也等在这边,不让那两人离开。 其实也不用说,崔飞和牧立也知道晏修平设局让他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只是在这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很不安,或许他是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但是到底知道多少他们心里没底。 晏修平和寒娆到了之后并没有多说,他们叫上等待已久的两人,到了楼上的卧房,他当初所住的房间。四人坐下,晏修平首先开口:“说吧。” 一时间,是沉默的,回应他的只有外面的风声雨声。那风雨之声越来越清晰,好似在积极的让这寂静的氛围里加一点伴奏。 “修平,你到底想让我们说什么?”终于,崔飞开口。 晏修平知道崔飞不是那么容易交代事情,将带来的两份报告放在桌上:“两份鉴定报告,要怎么解释?你现在应该叫我晏修平,还是时安?” 崔飞拿起那两份鉴定报告,瞬间一怔,和牧立面面相觑。 见他们不回答,寒娆又说:“崔叔,你调换了我拿去鉴定中心的DNA样本,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吗?如果晏修平就是晏修平,你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看来你们是已经查清楚了。”崔飞看看这两个年轻的后辈突然笑了起来,“既然你们已经查清楚了,还需要来问我吗?” “当然要问,现在只有你和牧医生是知情人,不应该把这件事原委交代清楚吗?”真相不是一知半解,是要查清原委,这是寒娆当记者一直贯彻的原则。 “牧医生,我的头疼症和你有关吧?”晏修平这段时间也让人调查了牧立,查到一些事情,让他对自己的情况有了新的认识。他看向牧立,问道,“牧医生,你还会催眠对吧?” 晏修平约牧立来不是没有理由,他查到了牧立曾和国际上的以为催眠大师有交集,再联系自 分卷阅读108 己的情况,他自然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催眠?”寒娆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件事,原来他不是失忆,而是被催眠了?她很是震惊,不由看着他想要答案。 晏修平注意到寒娆的疑问,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不是能确定真实的情况,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让牧立过来,也是为了确定这件事。 崔飞和牧立听了晏修平的话,才惊觉原来他暗地里做这么多的事。看来他之前对他们交代的那个假真相没有任何效果。事到如今,瞒也瞒不住了,崔飞瞬间有种无力感,他对老爷夫人的承诺还是没能守住。 这一层纸早已被那团火烧出破洞,早晚会变成一地灰烬。此时此刻,面对晏修平和寒娆,崔飞有种认命了的感觉。 他摇摇,按在双膝的手磨了磨,说道:“没错,你不是修平,是时安。” ☆、自私病 这是他们一直在追查的真相,现在从崔飞嘴里说出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异常平静,尤其是时安和寒娆。他们并未打断崔飞的叙述,只是安静的等着他把事情交代清楚。 “事情也没那么复杂。”崔飞看看他们,又看看外面的雨,才继续说,“真正的修平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孩子,老爷夫人操心不少。当年是想送他出国读书,可是他玩性大,趁老爷夫人不注意居然偷偷跑到别的地方去玩。” 崔飞说起这些往事还一脸的忧愁,仿佛那个不听话的少爷仍在眼前:“那时老爷夫人收到消息他没有按时去学校报道,连忙让人去找他,接着就找到了这边来。可是万万想不到,他们在过来的路上就听到了修平出车祸的事,到了这边看到的是损毁的车辆和受伤的你们。” 崔飞似乎也不想回忆这些事,说得很慢,总是说几句又看几眼时安:“其实当年老爷夫人是想过来救人的,可是到车祸第地点的时候你的父母已经没有生命迹象了,你也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倒在车外面奄奄一息。修平的□□一直也不少,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又害了两条人命,不只是对他,对晏家和宴庄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虽然这些事时安和寒娆已经知道,但是听另一个人说出来都感觉心头发紧。寒娆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情景,害怕担心跟着涌来,不由握紧了时安的手。时安也用力回握她,在告诉她都过去了已经没事了。 “为了宴庄,老爷夫人决定将这件事掩盖下去,所以当时只救走了你和修平,将车祸变成一次火灾,湮灭证据。”崔飞慢慢说着大家都知道的事,现在只是跟时安对话,把他亲生经历的事说与他听,“修平是自己闯祸,害了自己害了别人。他也在路上就重伤不治去世了,只有你在那次车祸里活了下来。” “老爷夫人早已查出自己患病不久人世,当时他们也万念俱灰,但是为了弥补修平所犯下的错,一直想尽办法把你救活。当时我也去查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老爷和夫人对修平一直很失望,希望他成才以后好好管理宴庄,他们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像你一样优秀。老爷夫人看过你的资料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你顺利活下来就认你当干儿子,让你来打理宴庄。” 说到这里,寒娆和晏修平互相看了一眼,这点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晏修平沉眸思考,问道:“那时我不接受?” “嗯。”崔飞点点头又摇摇头,“你是一个固执的孩子,知道父母去世大受打击,怎么也不接受这事,还说要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就算晏修平死了,这事也不应该被掩埋。” 时安随着崔飞的话去思考,试图寻找他所说之事的记忆。又是这样,他的头又疼了,微微皱眉,紧抓着寒娆的手。寒娆察觉到他的不适,连忙询问:“时安……” 寒娆刚开口,一旁的牧立突然出声:“晏总不用勉强自己,你越想之前的事头会越疼。” 时安和寒娆听了同时看向牧立,牧立轻轻吐了口气,说道:“晏总你刚才说的没错,你不记得以前的事,确实是因为接受长期的催眠。” 寒娆连忙追问:“所以,催眠才是时安会头疼的原因?” 牧立摇摇头,继续说:“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晏修平和寒娆两人都不懂,同声问。 牧立看着时安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看向寒娆说:“寒记者,你不是问过我有没有接触过心理强大的病人吗?” 牧立突然这样问让寒娆不解,疑惑的看着他,牧立笑笑,说:“晏总就是我接触过的心理最顽强的病人。不对,其实晏总不算是病人。” 寒娆觉得牧立说话实在太不直接,心急问道:“你不用拐弯抹角,说清楚。” 牧立缓缓舒了口气,看向时安:“当年晏老爷委托我来对你进行催眠,希望你忘记过去。我们在你耳边催眠,不断告诉你,你是晏修平。你的意志力很强,一直在抵抗,正是这种抵抗,才会让你有头疼的后遗症。我从来没想过,催眠一个人竟然要花两年的时间。” 牧立说着自嘲起来,仍然认为自己 分卷阅读109 对时安的催眠是不算成功的:“虽然我们用了药迫使你的精神松懈,意识不清,让我们能有机会进入你的内心。但是在催眠过程你一直在喊一个名字,阿娆。这个名字,怎么都清除不掉。” 牧立说时看向寒娆。寒娆怔怔的,心脏不知道被什么揉捏着,紧缩得难受。 牧立顿了顿,看向时安继续说:“你不愿意忘记那个名字,那个名字才是你和催眠斗争的根本原因。我很佩服你,因为这种斗争很痛苦,是精神上的折磨。精神上的伤痛远比身体上的伤痛要难恢复。” “我们花了两年时间,整日整夜给你清洗记忆,让你忘记自己和身边人的名字,长相和过往经历。不断在你的意识里植入新的记忆,让你相信自己是晏修平。”牧立一向对自己的催眠能力很自信,这一次催眠是他一生难忘的经历,他不只是和时安顽强的意志力做斗争,也是和自己斗争。 他没想到会再次回到这间房,他看着时安笑了笑:“终于,你忘记了一切,性格也和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只隐约记得晏修平一些特别的事。当你开口叫晏老爷和夫人爸妈的时候,我以为我成功了,所有人都以为成功了。” 时安看着牧立,想着那些年仅有的记忆,确实是从他叫爸妈开始的。往后的日子,他才开始做皮肤修复的手术。他还经常头疼,牧立就来为他治疗,让头疼的症状缓解。他们跟他说他遭遇了一次车祸,头疼是后遗症,他也没有怀疑。自己那个样子,确实是经历过一次灾难。 他不太明白牧立流露出来的那种遗憾,问:“这几年我也没怀疑过我是晏修平。” 牧立笑着摇摇头,有种释然的放松感:“我相信晏总和寒记者相处的这几年时间能感觉得到,你变了,你变得越来越像原来的自己。你再次见到寒娆我们就知道催眠失败了,我们让你忘了一切,却没能让你忘记你对寒记者的感情。你只不过是从电视上看到她,但还是会下意识的想接近她。那段日子你确实不好过,或许是你意识里潜在的防备,让你对所有人都有了戒心。可唯独对寒记者不一样,说明对你来说,她不是一个陌生人。” 牧立说完,寒娆已经呆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牧立的话,想起之前的几年她更加难受。时安度过那样一段日子,他一看到她就来找她,固执的缠着她,不过是想在这充满戒心的生活里找一处安心的地方,可是自己竟然那样对他。她对他的痛苦全然不知,甚至还伤害他。 时安看的出寒娆在想什么,对她说:“没事的。” 对他来说,忘记寒娆才是最痛苦的事。 伴着这场还未停歇的暴风雨,崔飞和牧立已经把当年的事说的差不多了。曾经试图掩埋的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寒娆和时安都沉默着,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些事。 时安和寒娆不说,崔飞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想法,是要想把当年的事公之于众,还是往前走不再回头看。 崔飞无奈笑笑,还在为死去的老爷夫人辩解:“老爷他们也是没办法,本来也不想伤害你的。所以请来牧医生替你催眠,让你忘记自己的事,同时也把修平的部分记忆催眠放到你的记忆里。在做皮肤修复的手术时,也把你整形成了接近修平的样子。当然,老爷他们确实也自私了,这么做对你不公平。但是他们真的是尽心尽力对你好的。” 寒娆听了这些愤愤不平,他们竟然这样理所当然的把一个人抹杀掉,而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仅仅是一句自私就能了结的吗? 时安头还隐隐作痛,只问牧立:“催眠有方法解除吗?我怎么样才能想起以前的事?” 一个自私的念头就把他前20年的生活抹掉了,他现在听了也无法接受。 牧立听了摇摇头,劝解道:“晏总,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你若执意冲破催眠找回记忆,只会再经历一次痛苦,没什么必要。你现在只要能放松自己,放下戒心不再多想,头疼自然也会缓解。” 时安还是问:“要是我一定要想起来呢,有什么办法?” 牧立无奈,只说:“这要靠你自己,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真的没必要了。你越接近自己的记忆头疼的感觉就会越强烈,会比平时的疼痛更加强力。” 寒娆听完已经不管那些记忆,也跟着劝:“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我还带着你找记忆。你别想了,我们还有以后,重要的是未来。” 寒娆不想晏修平再经历一次痛苦,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了。 时安皱眉,看着眼圈发红的寒娆,苦涩的笑了笑。他想不起来,感觉很不好。 埋藏已久的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剩下来的是时安的选择。牧立已经先行退出房间,只留下三人。今后时安和寒娆会怎么做,崔飞是最关心的。 他问时安:“时安,这几年为宴庄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宴庄在你的管理下发展的很好。如果是真正的修平来管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我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管理宴庄。” 时安不以为然:“崔叔,我是一个外姓人,他们会把宴庄交给我吗 分卷阅读110 ?” “看来这件事你也查了,我真的不能小看你。”崔飞看着晏修平竟然很欣慰,欣慰的是他做事的能力,他笑了起来,“没错,宴庄毕竟是晏家的祖业,老爷他们不想把宴庄变成外姓人的所有。老爷生前是立了遗嘱,把大部分股份和遗产都留给了小静,一定意义上来说,宴庄是小静的。” 时安也笑:“既然这样,我还有必要留在宴庄吗?” “有必要,当然必要。”崔飞自顾自点头,接着说,“谁更适合管理宴庄我很清楚,小静什么也不懂,她也没兴趣。我还是这份遗嘱的管理者,如果你觉得不公平,我可以让这份遗嘱不存在。宴庄,还是你的。” 崔飞的话寒娆和时安都不懂,也很怀疑。崔飞应该是晏家的忠仆,居然说出这番话。 崔飞看见他们脸上的疑问,主动解答:“我一生都在宴庄,我只希望宴庄好,怎么做才是对宴庄好我很清楚。时安,宴庄交给你我很放心。只是希望,你可以为了宴庄不再追究这件事,毕竟老爷夫人和修平都不在了。这件事曝出来,受损的是宴庄。只是要委屈你,如果要继续管理宴庄,你只能叫晏修平。” ☆、旧别墅 这是时安曾住了几年的房间,他提议在这留宿。偌大的别墅只剩下时安和寒娆,崔飞先离开了。他说给时间让他考虑他所提的事,毕竟这些事谁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夜已经深了,风雨还在继续。春雷响动,让这山中别墅显得更加凄冷恐怖。 听完那些事,时安一语不发慢慢在这座房子里行走,好像要走遍它每一个角落。他沉默异常,寒娆只跟着他不打扰,也不说话。她知道他的记忆里还是晏老爷和晏夫人对他的好,他曾经也说过他们对他很好。知道那些事后心情肯定没那么快可以转换过来,他现在一定不好受。 对于这栋别墅寒娆是陌生的,可是联想刚才牧立和崔飞的话,她越看这栋房子越难受。按照他们的说法,时安肯定是被他们关在这里。为了让他接受催眠,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折磨他,强迫他。 寒娆越想越觉得可怕,一声雷动惊吓到她,让她停下脚步。 “时安……”她有些害怕,终于叫了声他的名字。 时安往前走了两步才停下,回头。看到寒娆的神情,连忙走向她握住她的肩膀,眼里充满了歉意:“对不起,我一反应不过来你在叫我。” 寒娆对着他摇摇头,看着他是满脸担忧:“你没事吧,你在想什么可以跟我说啊。你什么都不说,我会担心。” “别担心,我没事。”时安摇摇头,说,“阿娆,我想找回记忆。” “你不用勉强自己。”听他这么说,寒娆更加担心,瞬间抓紧他的手臂劝解,“牧立也说了,我们没必要去想之前的事了。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 时安看着寒娆勉强的笑了一声,却神情落寞:“阿娆,我跟你说实话,我现在虽然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我还不能真正把自己当成时安。就像刚才你那样叫我,我要反应一阵才知道。在你的记忆里,原本我肯定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可是现在这样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伤害你一次又一次。” “这些不怪你,都已经过去了,不重要了。”寒娆不想听他说这些,摇摇头想制止他说下去。 寒娆的阻止没有任何作用,时安仍是固执说着那些不愉快的事:“我还记得,当初我逼你嫁给我,你答应结婚时哭泣的样子。对不起……” 他现在仍然想不通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明明爱她,为什么又那样逼她让她难过。 当初她答应和自己结婚时他内心是欣喜的,精心准备了婚礼。他本想举办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可是寒娆却说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她还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不想被人谈论,婚礼简单点就好。 他是好不容易等到她答应结婚,对于她的要求是尽量满足。可是她对于这场婚礼毫不上心,从头到尾也只有这样一个要求。结婚的时候,从婚纱、婚戒到婚礼地点都是他一个人在挑选在准备,他带她去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就像一具没有心的木偶。他记得清楚,在婚礼上,她说出“我愿意”时心死的绝望。 或许,那时的寒娆是最难过的新娘。 他明明看到了她的难过和绝望,自己却还忍不住开心,觉得可以在以后的日子弥补她。可是在往后的日子,他不仅没能让她开心,还混账的继续伤害她,拿她的弱点来羞辱她。 每每想起这些事,他都会自责内疚,想痛打自己一顿。他现在仍然不确定,自己以后是否还会做出伤害她的事。他不确定现在的自己,却很确定,如果自己找回原本的自己,他肯定不会再让她伤心。 “时安,我真的不在意之前的事,那都怪我没认出你。要是我早点认出你,就不会有这些事。”寒娆早已不在意那些事,在知道真相后喜悦已经冲散了那些阴霾,“你是爱我,我知道的。” 她现在反倒是怪自己,想着这些事忍不住想哭。她抱着他,双手紧紧环在他 分卷阅读111 背上,伏在他怀里吐露心声:“时安,我真的觉得以前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重要的是我们还在一起。我之前不知道这些事,还带着你去找记忆,那时你是不是也头疼,觉得不舒服?” 寒娆仰着脸看他,说:“我们谁都不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你说对不起,我也想说对不起,这样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才说完。你答应我,不要想了好吗?” “可是没有之前的记忆,我总感觉少了什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他想不起来,感觉真的很不好。 寒娆笑起来,手掌轻轻按在他心上:“不怕,我以后会把这里填满。” 时安看着寒娆认真的模样,终于笑了,不禁将她搂紧,微微低头亲吻她额前的头发。他一手移至她的手上,一起按在心脏那处,那跳动,在这风雨里,依然清晰。 崔飞虽说让时安慢慢考虑,可是隔天他又来到了这栋旧别墅里,还带了一份文件。 时安拆开文件袋,匆匆扫了一眼,确定是他说的那份遗嘱。遗嘱上面的时间告诉他,这是在他出事的那年所立,其实晏家二老从未真正将宴庄交给他过,他其实不过一个暂时的打工者。所有的东西他们都留给了唯一的女儿,晏修静才是宴庄的继承人。 “这份遗嘱只有知道,小静毫不知情。她不知道在自己25岁以后可以继承宴庄70%的股份和老爷留下的遗产。我会告诉她这是当年老爷是怕修平活不下来,以防万一才立下的遗嘱。”崔飞现在对时安只想极力挽留,已经不惜违背老爷最初的意思,“时安你也看到了,小静真的不适合管理宴庄,她也没有这个心思,我也老了,帮不了她多久。况且在她心里你还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想她也不会介意把股份转到你的名下。她也准备25岁了,这件事等我们回国就可以处理。” 对于崔飞的这番话,时安和寒娆十分惊讶,想不到他为了留住时安会做到这份上。 “崔叔,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时安还是没有立刻回答,只说,“这段时间宴庄先交给你。” “行,遗嘱你先拿着,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意思。”崔飞点头,准备离开时又说,“时安,寒娆,对于以前的事我只能代老爷夫人和你们说声对不起,我也欺骗过你们,对不起。” 崔飞这些话,说的很真诚。寒娆问时安:“你想怎么做啊,看来崔叔很喜欢你,从来没觉得他这么慈祥过。以前他看到我总是一副想把我赶走的样子。” 看到时安还在犹豫,寒娆又笑说:“其实你是叫时安还是晏修平我都不介意,你就是你,名字不过是一个符号。” “我知道。”时安面对着寒娆,双手抱在她腰上,说,“有件事我想现在去做,当年我们没有真正的去拍婚纱照,想给你补一个婚礼,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原来你是在想这件事啊。”寒娆看着他有些哭笑不得,她双臂勾上他的脖子,笑道,“好啊,这次我们一起筹备。” 时安低下身抱着寒娆,蹭蹭她的头发,在他耳边说:“不过,你给我几天时间准备,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寒娆突然不懂了,又推了推他,疑问:“你是要去哪?我不能一起去吗?” “嗯——”时安皱着眉拉长尾音,看起来很是为难,“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跟着来这个惊喜就没有了。” 时安越说寒娆越好奇,最后她还是答应了在这边等他,让他去准备那个惊喜。时安不是让寒娆在这边无聊的等待,而是给她安排了一次悠闲的度假,就在附近的度假村里。他就是每天时不时给她打电话,和她聊一会儿。 不过她一个人,还是觉得有些无聊,每天玩得也不尽兴,一直都在想他说的惊喜什么。所以只在度假村待了两天就回了别墅,不过时安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武兴仍旧跟着她。 她回了别墅也不闲着,既然举行婚礼,自己也要计划计划。当年时安来这边玩就跟她说过,等他们结婚了,可以来这边蜜月旅行。 她越想越期待,想找纸笔来策划策划。可是她对着屋子不熟,找不到纸笔放在哪,也许是多年没人住,收起来了。 她一边在书房里翻找一边给时安打电话,好一会儿他才接:“阿娆?” “唉~”寒娆首先叹了口气,“一个人度假太无聊,我又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再等我几天,你现在在做什么?” 寒娆感觉时安的声音带着疲惫,但是又不太确定,继续说:“我是想问你纸笔都放在哪啊,反正有时间,我想好好策划策划我们的婚礼。” 没想到时安还没回答,寒娆就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草稿纸,还有几只笔,她笑道:“好了,我找到了。” 找到了她也不想挂电话,开心的将那沓纸拿出来,突然一张便签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又和时安说话:“我们的婚礼就在这边举行吧,不用回国办。” “好,我也是这么想的。”时安在那边回答,寒娆听到了他的笑声,自己也笑了。 便签 分卷阅读112 上是联系方式,看样子是新的,刚写下没多久。 她默念上面的名字,笑容瞬间停止了,对着电话质问:“时安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那首歌 时安想不到这么快就让寒娆察觉,可他仍是不坦白自己在做的事,只说:“阿娆,我没事,过几天我就回去找你。” 时安能想象的到寒娆会跟他说什么,他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他不忍心听她继续说,挂掉电话是想自欺欺人。 他知道寒娆会阻止他,才瞒着她来做这件事。他说要重办一场婚礼不假,假的是他离开几天并不是在准备婚礼,而是找了另一位催眠医生,希望他帮助自己解除记忆里的那道屏障。 这件事他已经计划了好一阵,在查到牧立和这位催眠医生有交集的时候他就咨询过这件事。他早已把自己的资料发给医生,医生了解了他的情况,一样是劝他没有必要再做这件事。可是他还是坚持,只希望尽快找回原来的自己。 医生也跟他说明了情况,说催眠是要骗过一个人的意识,反复的去影响他的意识,直到他的意识偏离自己原本的认知,然后跟随催眠者的引导进入另一种意识里。而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他现在本身就是在另一种意识里,要逆向回去是加倍困难,而且不一定能成功。 这两天他在医生这里已经接受两次催眠,可是没有成功,每次他都是到那个关键点头就疼得受不了,医生不得已终止引导。今天他要接受第三次,他想只要自己再坚持一点,就能成功了。 一旁的医生已经准备好,时安挂了电话,回到躺椅上。刚才那他们本来是要开始了,寒娆突然来了电话,他们才暂停。他看着手机轻声说了句:“寒娆,你再等等我。” 医生再次跟他强调,这是最后一次了,再不成功他也帮不了他了。他了解的点点头,让自己静心,集中注意力。医生了解过,寒娆就是关键,只要他能记起寒娆,那道屏障自然会消失。 “你现在闭上眼睛,放松自己,想象寒娆就在你身边,你看着她。” 时安跟随医生的引导,闭上眼就看到了寒娆,他按照医生的话,一步步进入自己的记忆。 他首先看到的是他们这几年的生活,寒娆总是不搭理他,和他冷脸相对。他的记忆好似在倒流,回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说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带着花走向她,本能的想去拥抱她。” “对,因为她是你最熟悉的人。” “不,我不认识她。” 他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记忆,自己告诉自己不认识她。医生在旁不断的否认他的想法,让他有些混乱,自己的记忆和医生的话在脑子里冲撞。医生不断告诉他,他和寒娆以前的事,可又有另一个声音不断跟他说他是晏修平,他的家人朋友是谁,女朋友是谁。 两个声音在他脑子里撕扯,他不知道要跟着哪个声音谁走。 在躺椅上的他现在两手紧紧抓着椅子,全身都在发抖,是在挣扎的一种表现。虽然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他很痛苦。现在就是关键的时候,每次到这里记忆就开始混乱。医生注意观察他的状态,也在思考要不要继续。 “你认识寒娆,你想想,你们之间发生很多事。”医生不断重复他认识寒娆的事实。 这是他身体已经微微抽搐,紧咬着牙,情况很不乐观。医生担心他的状况,和之前一样停止引导,推推他,将他唤醒。 时安睁开眼睛,可是意识还没回来,缓了好一阵眼神才清明起来。他和之前的两次一样,很累,而且头疼欲裂。医生向他表示抱歉,自己不能帮助他。其实医生是不想冒险,怕出事。 医生交代一些情况后没久留,和助手走了,留他一人在酒店沉思。难道真的和牧立说的一样没有什么方法解除催眠,只有靠自己。他原本以为是牧立骗他,原来真的是这样,连国际知名的催眠医生对他的情况都无能无力。 他出了一身汗,走到浴室洗脸,一抬眼就看到镜中狼狈的自己。他不想让寒娆跟来,除了不想让她担心,更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心里治疗,总会把内心里的一切剥开来给人看,他没有勇气让她看。 “不知道以前的我会不会怕这样的事,怕被你发现我无能为力的一面。”他自嘲一声,打开水龙头,将冰凉的水泼到自己脸上。 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在寒娆面前是不是可以坦诚相待毫不遮掩,但是现在的他做不到不隐藏。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去比较晏修平和时安,怕自己让她失望。虽然他不想,可是之前寒娆骂他的话他也无法忘记。他清楚记得,她是厌恶过他的。 他很累,回到躺椅上也不休息。他给自己是五天的时间,可他离开三天了还毫无进展。他不想停下,医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继续。他也没有别的方法,就是看着他们过往的相关逼自己去想。 他拿着寒娆的ipad,看里面的照片,视频还有她的心情记录。他现在看着这些照片,觉得有种熟悉感 分卷阅读113 ,可是又想不起来。他一张张照片去翻,试图想象拍照时的故事,可是从头翻到尾都是一样的感觉——很模糊。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就像是在你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纱,遮住你的视线,挡住你的听觉,困住你的呼吸。明明就有一个人在自己眼前说话,或笑或哭,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看不清,让人浑身难受。 而且他想往前走的时候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拽着他,他想往前和那股力量在他的思想里撕扯,将自己的神经扯到极限,疼痛的感觉传遍他全身。每次都是到这种时候受不了,自己逃避这种折磨而退回来,现在他咬牙逼自己往前走,不能再退。 “阿娆,我会回去找你。” “她是谁?为什么要找她?” 不知怎么,突然变成了两个声音的撕扯,这两个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大声,让他听不到周遭的声音,意识不断被这两句话冲撞。那种不适感让他身体发颤,双拳紧握试图抗拒这样的噪音。ipad被他的动作从躺椅上推下,不知道碰到哪里,一个视频被点开了。 他蜷缩在躺椅里,那两个声音仍在纠缠他。 “阿娆,最近我学了一首歌,想送给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你早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是什么样。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像歌里唱的那样,打打闹闹,但是还可以一起慢慢变老。” “一次就好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 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 在自由自在的空气里吵吵闹闹 你可知道我唯一的想要 世界还小我陪你去到天涯海角 在没有烦恼的角落里停止寻找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 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视频停了,歌声止了,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愈加清晰,视频没有告诉他这背后的故事,但是他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把道歉的视频发给寒娆,就到她宿舍楼下徘徊,望着她的宿舍。这是他们第一次把分手说出口,那句话是他先说的,说出口的下一秒就后悔了。他们吵架的理由很幼稚,因为他们一起玩游戏,他把她灭了。 然后寒娆就生气了,骂他不爱她。他觉得她小题大作,不过是玩游戏而已。她因为游戏就质疑他对她的感情无理取闹了,他一时气急说了句:“你这么不相信我就分手吧。” “好啊,分!”寒娆的脾气他知道,这句话不过是赌气。 然后他们就因为这件事一个星期都互不理睬,明明很想对方,但是就是一直僵着。他也知道她肯定很难受,越想越后悔,自己录了一首歌,发给她道歉。 他在宿舍楼下没等多久,寒娆就出现在楼下。冲进他怀里哭着骂他:“你混蛋,居然等了一个星期才来找我!” “我在录歌,录了好多遍才敢发给你。”他抱着她道歉,“对不起。” 她破涕为笑:“歌很好听,我要你经常唱给我听。” 时安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瞬间,所有的记忆都涌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看到了他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的情形,他看到了他们打打闹闹的日子。 现在他整个人像是刚进行一场夺命的奔跑,呼吸粗重,额头渗寒,神经还隐隐作痛,可是那股阻止他的力量在慢慢消失。他很累,慢慢昏睡过去,嘴角是带着笑的。 ☆、险终曲 昏睡的时安梦到了一些事,一些被迫遗忘的往事。 他和爸妈到丹麦的第一个景点时,碰到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因为是同样的肤色,在异国他乡不免显得亲近些。那个男生还主动和他搭话,问他们要去哪里玩。 他们聊了两句发现还是同乡,家都在同一个城市。那个男生问了他,他也回答了他们的行程安排。那男生开玩笑说:“说不定我们还会碰到,我也准备去这几个地方玩。” 那个男生是晏修平,时安在他离开之后才想起来。他想不到出来玩一趟竟然会碰见城中富豪家的少爷。晏修平可是一位不安分的阔少爷,他的新闻漫天飞,无一都是让家人头疼的。就算时安不关心这些八卦,可是总能有意无意的听到看到他的一些消息。 毕竟只算是陌生人,他们并没有多聊,各自玩去了,时安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们在当地租车自驾旅行,几天内他们逛了许多景点,那些天他还是觉得遗憾,可惜寒娆不能跟他们来。这美丽的风景,没有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父母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他,每天逛完景区回来都是早早休息。而他还想趁着夜色出去走走,看看异国他乡的夜景。他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会跟寒娆聊天,拍到一张好的照片就发给她,惹得她羡慕嫉妒。 不过国外的城市和国内不一样,人比较少,显得过于安静,太安静的环境会让人没有安全感。他尽量往有点人声的地方走,那边有一群人在嬉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到显得有些不和谐。 他 分卷阅读114 也没多想,从那群人旁边走过,可是刚远离他们两步,他突然停下回头看。他看到了那群人身后的小路里还有另外几个人。其中,就有晏修平。光线不明,但是还能分辨出来那些人的模样。他们耷拉坐在地上,神态异常,他往晏修平看了几秒钟,晏修平的视线也移到他身上。他眼神朦胧,似乎不是那么清醒,可是看见他后却在皱眉。 最终他也没有多管闲事,没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往前走还有些唏嘘,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晏修平应该是染上了毒·品,这是一群瘾君子。可是这不关他的事,逛了一阵就回酒店了。 这个城市周边的景点已经逛完,隔天他们就要去往另一个城市。他选择这条路线是听说路上风景很好,会穿过山林,车辆行驶在悬崖上,景色别有一番风味。 他本是慢悠悠的开车,让爸妈多看看沿途的风景。可是不想后面有一辆车跟了上来,超过了他们。这也很正常,可是那辆车竟然放慢速度挡在他们前面,好像不要命似的左右摇摆。这种情况随时可能会出事,他瞬间踩了刹车停在路边,那辆车突然加速往前,一下就不见了。 那车里的人是晏修平,他看到了,他搞不懂他刚才的行为意欲何为。他开车继续往前走,可是不想,刚走没多久,他减速过一个弯道时,刚才那辆车突然加速冲了出来,刹那间两车相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滚下了山崖。两辆车都起了火,火焰包围着他们。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坐在后面的爸妈,可是他怎么喊他们他们都没有给他回答。他全身灼热疼痛,可是他顾不上,艰难的爬出驾驶座,试图把爸妈也带出车外。可是他的力气已经使不上了,父母也不再给他一句回应。 他知道车辆着火的危险,艰难的向前爬,试图爬离那车。他告诉自己不能在这里出事,寒娆还在等他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远,已经精疲力竭,完全动不了,意识也慢慢模糊。 再后来,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说:“少爷出事是因为跟一群当地的喜欢闹事的人混在一起,染上毒·品,刚才毒瘾发作,就跑了出来我拦都拦不住他。” 这个梦他好像做了很长,他醒来时已经又过了一天。 他终于明白,晏家父母费尽心机要清除掉他记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想让自己彻底忘记晏修平丑事。而他们让他代替晏修平活着,不过是想把他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以免节外生枝。他们也不想再害一条人命,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想起这一切,时安无言的笑了,这场悲剧竟然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回头,简直是可笑。不过,想起了一切又怎样,早已是不可改的事实,那些事不可能再回头。 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黯然失神,仍是觉得疲惫。他突然很想寒娆,他要回去找她。 他给她打电话,想告诉她他很快就会回去了,可是电话竟然没人接。他给她发消息,她也不回。他看到手机上数不清的未接来电就清楚了,她生气了,在用这种方式回敬他。 时安不想再等,收拾好马上赶回去。幸好寒娆身边还有个忠实的保镖,路上他就联系了武兴。 武兴接到他的电话,瞬间松了口气,告诉他寒娆的情况:“少夫人这两天情绪不对,一直不说话,脸色也不好看。在别墅里呆了一天,今天又一个人跑到那个森林里还不让我跟。” “你现在没跟着她?”时安听到这里瞬间气急,也开始后悔。 “少爷放心,我偷偷跟着了,她现在就在上次找到你的地方。这边一个人过来真的不太安全,少爷你要劝劝少夫人。” 时安一听,更加担心了:“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其实他就在这座城市,也不远,去到那个森林只需要大约两个小时。他知道自己这样一意孤行不对,在离开之前他就想好了要回来跟她道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想到她会伤心担心,也还是忍不住责怪自己。他马不停蹄,一刻不停往这边赶,见到她的时间比自己预想的早了十几分钟。 寒娆一个人坐在森林里的块大石上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甚至没有察觉他已经慢慢走向她。 这次见到她,感觉好像是阔别多年。算起来,他已经离开了快十年了,他们分别快十年了。 “阿娆。”时安已经站在她眼前,轻声叫她。 寒娆抬起头,沉默的看着他。只一会儿,她站起,一巴掌落在了他左边脸上。她还是没有出声,可是望着他的那双眼瞬间被泪水浸没。 时安的脸还微微发麻,这种细微的疼痛在告诉他寒娆等待中的寒娆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也觉眼眶酸胀,瞬间将寒娆揽入怀里,紧紧的,紧紧抱着她。 她哭了,说话含糊不清,可是还在骂他:“你偷偷的走是什么意思?我明明那么害怕你不在我身边,你还这样离开。这些年我总是后悔那时没有跟你们一起来这里,这样我就不用想你那么多年。当初我一个人来到这里,多么希望是那些人骗我。前一晚你还在跟我说话,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这次你还是不带我走,我好害怕,好怕再面对那样的心情 分卷阅读115 。” “没事了,以后也不会有事,我以后去哪都带着你。”时安感觉到了寒娆的眼泪滴在了自己的衣服上,稍稍分开,想替她擦掉眼泪。 寒娆虽然是哭着,可是在瞪着他,分明在告诉他她还在生气,明明哭的那么可怜,可就是一点都不服软。时安看着这样的她忍不住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睛也湿润了。 寒娆对着他眼神里还是没有一丝柔软,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往下压。她顺势迎上去,四唇相贴。瞬间,一股刺痛感从他唇上传来,嘴里多了股细微的咸味。寒娆并不是要吻他,只是用力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就分开。 寒娆厉声:“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时安舔舔那牙印,微笑着点头,重新把她抱在怀中:“消气了吗?” “没有!”寒娆靠在他肩头摇头,把眼泪都擦在了他衣服上,让时安忍俊不禁。 他现在抱着他,能想起那些青涩甜蜜的过往,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想起这些,他也不由觉得心酸,她等他那么久,实在无法想象他们分别的那几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就算他们有几年的时间是在一起的,却不能给她安慰和依靠。他只恨自己,竟然那么久才想起来。 “那天我从车里爬出来,我跟自己说,我一定要回去找你。”他低下身,附在她耳边告诉她,“阿娆,我回来了。这次我是真正的回到你身边了。” 这句话,让寒娆怔住。 他的意思是他全都想起来了吗? 寒娆是高兴的,可是想起这几天他丢下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去做这件事,她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想推开他的拥抱,可是他根本不松手,牢牢的抱着她说话。 “阿娆,从小在你就是我想保护的公主,想当一位骑士永远在你身边。我之所以到高考结束那天才跟你表白,是因为我不确定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有时就在想,可能我们因为一起长大,你喜欢和我一块玩,就是一种习惯而已。我担心我只是你的好朋友。” 寒娆的脑袋被他的手掌轻轻按在他胸膛上,那熟悉的心跳声声拨动她的心,慢慢的两人的心好像连在一起,在一样的节奏里体会一样的心情。 “是你傻才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寒娆带着哭声的笑了,“我从小就知道你喜欢我,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时安也笑了:“你比我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明显。” 时安跟寒娆说他已经答复了崔飞,以后会继续以晏修平的身份管理宴庄,关于晏修平的事,他没有跟寒娆提起,这件事也不必提起了。他还跟崔飞提了一个要求,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个月的假期,让他不要来打扰他们。 他要和她度蜜月。 当年他们的婚礼不算做婚礼,蜜月自然也是没有的,寒娆第二天就照常上班了,结了婚的两人依然形同陌路。 这次寒娆上心了,光是挑选婚纱、礼服就挑了好多天,接下来是拍婚纱照的地点和举办婚礼的教堂。 他们选了很多个地点,最后意见一致,去到那个曾让他们分离的两次的悬崖。那是一个弯道,不过在进入弯道前路旁有一处停车的地方,那处也是悬崖。崖底就是那片已经焕发新生的森林,曾经的大火好像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那一小块地方用石头围砌一圈矮墙,堪堪到他们小腿之上。时安和寒娆坐在那矮墙上面,两腿悬空,面对着悬崖,手紧紧连在一起。他们一点都不害怕,眼里只有对方,面对彼此都是笑着的。 他们没有请谁来见证婚礼,没有说结婚誓词,旁边只有一位摄影师还有他的助手,记录下这危险婚礼乐章。 他们十分清楚,彼此相爱并不需要什么誓言,也不用说出口。他们想对彼此说的话,就算放在心里对方也能听得到。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感谢每个看到这里的朋友,爱你们! 接下来修文改错别字修病句,请忽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