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反杀记》 分卷阅读1 《(快穿)女配反杀记》作者:圆圆的圆 文案(c6k6.com): 每个世界都有人想她死,最后都被她弄死了。 系统:“亲,天凉了,直接送他上西天吧。” 安宁:“我觉得送他下地狱比较好。” 天道管理者冷笑一声,“我送你们俩进小黑屋比较好。” 真当他们闲的D疼有空帮他们收拾烂摊子吗? 主系统拉出一长屏的罪证,面无表情的提醒:“等他们还完了债再进。” 系统&安宁:“........” 大佬,我错了! 皇后攥位做太后,魔教教主要从良,那个由情敌变兄弟的修真界大佬........ 内容标签: 打脸 系统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宁 ┃ 配角:系统 ┃ 其它: ================== ☆、第 1 章 “轰隆”。 一道惊雷炸起,劈开了黑沉的天幕,紧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很快便打湿了和鸾宫的地面。 守夜的小宫女冻得瑟缩了下身子,顾不得其他,赶紧提了一盏宫灯出来查看各殿的门窗,避免大雨落进屋里。 一盏茶后,小宫女衣衫半湿,缩着脖子打着寒颤从回廊处折了回来,晕黄的八角宫灯浅浅的照出前方的景色,朱漆红门,琉璃金顶,云檀顶柱,檐角的脊兽端坐其中。即使在这漆黑暗沉的黑夜里,也自有一派威严气象,让人不由放轻了步子,放缓了呼吸。 而在那一门之隔的殿中,住着的是这当朝皇后。 母仪天下,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气质不凡。 原本应该是这样子的。 小宫女想到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联想到皇后这些年的处境,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谁,谁在那里?”小宫女一边为自己的未来发愁,一边踏上了最后一层台阶,不经意抬眼间,猛然看见前方阴影里立着一团黑影,不由吓了一跳,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八角宫灯。 前方那团黑影闻言转过了头,在小宫女举起的宫灯下,露出了真容。 目若清泓,秀眉微蹙,纤细的身子在隐在黑暗中,愈发显得脸色苍白,羸弱消瘦。 “皇后娘娘恕罪。”小宫女在看见女子的容貌时,脸色一白,立马躬身请罪。 “无妨,你下去吧。”皇后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小宫女闻言松了口气,赶紧退了下去。 皇后虽然不受宠,但也是这后宫之主,不是她一个卑微的宫女能呵斥的,她也是吓傻了,能出现在和鸾殿主殿的,除了皇后,又能有谁呢。 看着小宫女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皇后这才收回视线,目光沉寂的站在那里,盯着神秘遥远的夜空,听着不断想起的哗哗雨声和道道惊雷声,思绪不由飘散开来。 “轰隆隆——”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 不过这雷声不是从天上传来的,而是.......从皇后站立的地方传来的。 “宿主。”一道严肃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算上今天,你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九天了。” 该干活了。 “哦。”皇后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反手一握,跳跃在掌心的雷电顿时没了身影,仿佛不曾出现一般。 “放心,我记得呢。这不是委托者的身体太差,需要休养嘛。”不然连起身都费力,何谈完成任务呢。 “嗯,记得就好。”228说,“速战速决。” 最烦那些磨磨唧唧明明能直接解决问题偏偏还要用什么爱和情义来感化对方,人家委托者付出功德又不是来看她们和仇敌相信相爱的。 那样岂不是显得她们更可怜了? 228:“委托者有儿子,不然就搞死大的,让小的上位。” 安宁对这个提议也很心动,不过她虽然耿直,却不是那种没脑子的。 综合比较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和处境,“这个有些困难,他毕竟是个皇帝。” 要是普通人搞死就搞死了,可任务目标偏偏是个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弄不好就要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皇帝。 这就很难办了。 安宁可以为了任务不择手段,却不能因为任务牵连无辜。 这是她的坚持和底线。 228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系统,对于宿主的坚持,它不但不反感反而还很满意。这么拎得清讲操守还和它心意的宿主可不好找,它可要处好了。 毕竟以它内心脆弱、心智不坚的不要,多愁善感、感情用事的不要,心狠手辣、麻木不仁的不要的标准挑选,能遇到安宁可谓是大幸了。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228说了这么一句后就要隐身,安宁赶紧将统拦了下来,“228,我有件事问你。这里有没有能增强异能的办法?” 分卷阅读2 “........等我查一查。”228道。 它也是新手上路第一次接任务,怎么提升异能还真不知道。 毕竟不是每个宿主拥有的金手指都是异能。 而且关于异能在古代的使用说明,它要仔细阅读一下相关条例。 安宁也知道这不是她从前呆的那个世界,心中并不怎么着急,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想办法提高这具身体的武力值和战斗力。 作为一个能动手绝不逼逼的女汉子,玩宫心计不是她的专长。 演戏更不是。 不过好在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需要对人逢场作戏,而原主的性子更是直来直往有一说一不假辞色的耿直。所以她接下来要是做了什么出格或难以理解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有人敢打着“除魔卫道铲除妖女”的旗帜来对上她这个皇后........吧? ....... 大雨下了一夜,在黎明前堪堪歇住了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被染红的彩霞照进和鸾殿,带着雨后的清新,给这座厚重大气的宫殿增添了一抹生动活泼。 殿外陆陆续续的响起了宫人的走动声,轻微却井然有序。 像是丈量好的一般,一步步极为规整。 像她前世的军营生活。 安宁听着外面的声音,不免有些怀念。 这时,一个身穿淡青色宫装的女子腰板挺直的站在门外,抬起手外轻轻敲了三下。 “咚咚咚。” 听到那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安宁的心神瞬间收了回来,她按了按额角,“进来。” 青衣宫女这才推门而进,她身后跟着两队身着粉衣的小宫女,一队人手中各端着一样洗漱用品,目不斜视的将一应物件摆到了绣着百花斗艳的屏风后面的紫色檀木架上,一队人手里端着各色早点,丝丝缕缕的香味从碗碟中飘了出来,勾的安宁穿衣的动作都快了几分。 青衣宫女垂首立在一旁。 本来她应该上前服侍的,不过皇后坚要自己来,她不能反对就只能接受了。 一刻钟后,安宁洗漱梳妆完毕,小宫女早就将摆好了碗筷,那一叠叠精致诱人的早点依次摆放在餐桌上,香味扑鼻,色泽诱人,勾的人食指大动。 安宁悄悄的咽下一口口水,努力绷着面皮,端着属于皇后的从容端庄,一步步挪到了餐桌前,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只是那看慢实快的动作和飞速减少的食物,无一不在昭示着用餐人的饥渴。 一黑色劲装的宫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内室中,见状微微瞪大了眼睛,瞥向一旁面色淡定仿佛习以为常的青衣宫女。 青鸟对着来人轻轻颔首,示意主子并无不妥,黑衣女子这才放下心,甚至脸上还露出了惊喜的深色,一连看了她好几眼,才转到偏殿换了一身淡黄色的宫装出来。 职业病发作的安宁即使再大快朵颐也注意到了两个宫女的神情,手上的动作几不可查的一顿,却还是坚定的戳起了那个白胖可爱的灌汤包。 不好意思,对刚经历过饥饿的人来说,没什么能比得上食物的诱惑。就是皇帝此刻来了,那也得给她靠边站。 至于露馅她就和你不担心了。原主的食量本来就很大,在她尽量克制的前提下都是正常男人的三倍,她吃的多一点也不突兀。 最多让身边的人觉得她被皇上伤了心,然后大彻大悟不再克制自己了。 不过说真的,以原主异于常人的体质就不该因为顾忌旁人的目光和皇上的面子。 别人的目光和皇上的面子值多少钱啊。又不能当饭吃。 她顾忌了,嫡长子就从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了。 傻不傻。 吃完早餐,宫女撤下了吃的干净的碗碟,换好衣服的飞鱼上前一步,汇报她连夜打探出来的消息。 “娘娘,属下都打探清楚了。这次西番特使前来和亲,求的本来是宝珍公主,可是后来不知道莲贵妃用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将目标改成了咱们文玖公主!” “属下无能,没查出莲贵妃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西番使臣改变了主意,也没找到他们之间来往交易的确切证据。” 飞鱼边说边羞愧的低下了头,自从镇国公去世后,他们安家在京中的势力就缩小了很多,很多以往能轻易查到的事情现在都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加上时间紧迫,她能查到这些还是动用了好几个埋了好多年的暗线才知道的。 安宁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心口蓦然一痛,像是突然被刀刺了一下,随后更是涌出一股酸涩、后悔、心疼的情绪。 安宁眼神一眯,系统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传了过来,“这是原主残留在这身体内的情绪。文玖和亲一事,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疼痛之一,以至于生成执念,死死地刻在了这身体里。” “她心中的执念可不止这一个。”想到原主的要求,安宁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228,该不会每次遇到 分卷阅读3 让她执念的事情,她都要给我来这么一下吧。” 虽然她皮糙肉厚,可不代表愿意让人在心口捅刀子,尤其是还不止一次。 228:“.......” 许久未听见228的声音,安宁就知道她猜对了,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对始作俑者更恨了。 连带的,对原主都有了几分不满。 一手好牌打成了烂牌,做皇后做到这份上的,安宁也是服了。 “........想开点。”228沉默了片刻后出声安慰。 “她毕竟是出功德的委托者。” 这年头,有钱的是老大。 他们这些任务者和系统可都要靠着功德存活,真心不能得罪投资商爸爸。 退一步讲,就算他们想找委托者理论,可人家早都死了,身体都让给你了,你还能怎么办? 只能受着了。 一饮一啄,都是天定。 “不然你就加倍回报在任务目标身上?”妻债夫偿,天经地义来着。 “好主意。”安宁从心悸中缓过来,闻言缓缓勾起了嘴角,“这一切就该让那渣男十倍偿还!” 不然都对不起这天道循环四个字。 “干巴得!”228鼓励了一句,“我看好你哟。” “哎对了,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察觉到228又要隐遁,安宁连忙叫住了他。 就在方才,她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新的方案。 要是成了,绝对兵不血刃的解决掉皇上。‘ 不过这需要她的异能提升到四级以上才能实施。 “快了,快了,正在查着呢。” 虽然不知道她的计划,但是228对自己的工作还是很负责的,回了安宁一声后又陷入了浩瀚的数据库中。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了,欢迎大家移步收藏《我出牢狱的那些年》 祝竜出狱后,人妖仙魔鬼的画风是这样的。 众妖:“老大!法力无边,天下第一!” 诸鬼:“大佬!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百姓:“仙女!今天也要保佑我们哟。” 群仙:“祸头子!怎样才能让她安点。” 天魔:“魔鬼!麻烦把她再送回监狱,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谢谢!” 祝竜:啊,今天又是被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呢。 文案(c6k6.com)二: 祝竜妖生第一次因为霸王餐被送到派出所,特管局的副部长从被窝里爬出来飞车捞妖。 祝竜拧着眉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上的一处,霸气侧漏的说,“我有钱,那座山的金子都是我的,随便拿。” 副部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道,“大人,那座山因为无主已经被国家回收了。” 祝竜:“???!!!” 副部长苦笑。 谁知道你被关了五千多年还有出狱的一天呢。 ☆、第 2 章 原主出身武将世家,祖上三代都是戍守边疆为国尽忠的武将,加之安家人三代才出了这么一个姑娘,自是放在手心里宠着。 这也就养成了原主单纯无知不知世事的性子。 后皇帝为了巩固皇权,拉拢握有兵权的安家,蓄意接近原主,惹得情窦初开的少女身陷情网,不顾家人反对,义无反顾的嫁给了皇帝。 因为安家的兵权,皇帝给原主编织了一张甜蜜的情网,一边欺骗她,一边利用她压榨安家的价值。 父亲兄长战死她不追究,女儿被送去和亲她不反对,儿子的教养更不上心,一颗心扑在了薄情寡义的皇帝身上。 直到安家没了利用价值,被崛起的莲贵妃一族取而代之,她被打进冷宫,莲贵妃穿着属于皇后的凤服,讥笑着嘲讽她的失败和无知,原主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甜蜜的假象被无情的打破,原主受刺激过重,生生的被气死在了冷宫的木床上。 但由于原主前世积善行德,累计了不少功德,所以死后得到了一个许愿弥补遗憾悔恨的机会。 其愿有三,一是保护女儿,不被皇帝送去和亲。二是改善母子关系,扶持儿子上位。三是保住安家。 这一次西番特使进京,和亲的人被换成皇后所出的文玖公主,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里面的猫腻,但却没人多说一二。 不是满朝文武都站在了莲贵妃那一边,而是他们有心无力,没有立场帮腔。 因为这亲事,是皇后娘娘亲口允诺的。 人家亲娘都答应了,他们这些外人又有何立场反对呢? 这也是安宁看不起原主的原因之一,作为一个母亲,被一个冷落她多时的男人用了一点美男计就被迷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失了理智,答应下这么荒唐的事情,简直不配为母。 分卷阅读4 “那皇帝更不是东西。”好歹是功德得贡献者,228本着职业精神给她转移了宿主的注意力。 安宁似笑非笑的扫了它一眼,也没拆破它的小九九。 那狗皇帝确实和你可恶一些。 他怕她原主清醒过来后反悔,居然给她下了一剂药,让她病倒在床,直到木已成舟,再不能更改。 所以文玖和亲这事,莲贵妃做了初一,皇帝做了十五,这对奸夫□□双贱合璧,配合默契的将原主和她女儿给坑了。 作为文玖公主的父亲,偏心凉薄成这样,当然最可恨了。 怎么办,安宁想到这里,更想直接捅死皇帝了。 228:“不然你再多念几遍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 它看那个好像还挺管用的。每次宿主控制不住体内洪荒之力的时候念几遍就冷静下来了。 安宁:“……” “你知道的还挺多!” 228客气了一句:“哪里哪里,知己知彼嘛。” 安宁:“……” 算了,办正事。 “飞鸟”。想到正事,安宁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今天是皇帝正式颁布和亲旨意的日子吧。” “……是。” 安宁冷笑了一声,“他倒是迫不及待。” “.......”飞鱼楞了一下,觑了一眼皇后的神色,有些摸不准她这话的意味,便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肃立的青鸟,圆溜溜的大眼里流露出了求救的神色。 亲亲,救急! 这话她要怎么接?! 自家主子被爱情冲昏了头,听不得人说一点皇帝的不是,虽然皇帝很渣,可是谁说谁被炸喷呀。 青鱼别开眼,假装没看见好友的求救,奈何好友的视线过于灼热,连主子都注意到了,撞上皇后扫过来似有深意的目光,青鸟心下一紧,试探着开口,“皇上此举确实有些不妥。” “不妥在哪里?” “太过急促了。”见皇后没什么剧烈反应,青鸟心中一定,盘旋在脑海中的话也就顺势吐了出来,“按照先前的惯例,从确定和亲人选到颁布圣旨,为表示皇家的慎重和对和亲公主的重视,通常需要一到两个月,可从.......”青鸟说到这里蓦然想起这事还是自家主子先答应的,于是顿了一下,含混了两句直接跳到了下一句话,“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十天的功夫,皇上有些.......心急了。” 话落,一室寂静。 听完全程的飞鱼已经惊的忘了言语。 她张大了嘴巴,本就圆润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像一只呆滞的傻猫,清透的眸子中更是满满的不敢置信和钦佩........感动。 没想到你是这么讲义气的人。 为了帮我解围居然自己跳了火坑。 我果然没交错你这个朋友! 青鸟说完后就一直盯着皇后的神色,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意图,可惜也不知是不是她眼力不到家还是主子伪装的太好,她看了一顿也没点收获。 不,还是有收获的。 至少她确定了一点皇后变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听她这么说皇上,肯定会被对方呵斥一番的,但现在不但没得到一星半点和斥责,反而还有种隐隐的.......默许? 青鱼的心脏跳的有些快,一个念头隐隐约约的浮现出来。 下一刻,她的念头得到了证实。 “青鸟,现在皇上应该到了金銮殿了吧。” “是。” “那我们走吧。” “........是!”青鸟激动的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将皇后扶起来,并对着还傻站在一旁的飞鱼道,“快去将娘娘的凤袍取来,娘娘要上金銮殿!” 她的预感果然没有错,娘娘是真的想通了,要反悔这门亲事了。 仍旧一头雾水的飞鱼虽然不明白小伙伴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激动,但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身体快于脑子做出了反应,她飞快的去箱笼里找出了那件正式场合穿戴的凤袍,和青鱼一左一右的跟着皇后出了和鸾宫。 一行人朝着金銮殿走去。 走了没几步,安宁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一旁的飞鱼吩咐道,“你去莲心殿走一趟,将我要去金銮殿让皇上收回成命的事说给殿里的人知道。” 飞鱼闻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头,看到皇后目光沉静的盯着自己,才知道自己没听错。 嘴角咧开,露出八颗洁白的大白牙,飞鱼重重的点了点头,声音响亮,“嗯,属下这就去!” 说完就不见了身影。 青鸟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家伙,兴奋的连轻功都用上了,连宫中的禁律都忘了。 不过。 “娘娘,莲心殿的人知道了会不会也跑去金銮殿?”那样岂不是对我们不利?要知道皇上可是对莲贵妃宠爱有加,百求百应的。 当 分卷阅读5 然,后面那句话她没敢说。 怕一不小心刺激到皇后,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变故。 “不会。”安宁道,“就是要她去了才好。”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然我为什么要让飞鱼去呢。” 为什么要让飞鱼去? 青鸟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主子的这句话。 飞鱼性子直率,嫉恶如仇,尤其看不惯莲贵妃已久。现在奉命去莲心殿,又是为了文玖公主的事,不用多想,青鱼眼前就浮现出了飞鱼一脸讥讽趾高气昂却胸有成竹的对着殿内的人道,“我家娘娘让我来告诉莲贵妃一句话,那就是她要去金銮殿让皇上收回成命,不让我家文玖公主去和亲西番!到时候和亲的人恐怕就要变成宝珍公主啦!” 至于皇后不会成功,对自家主子盲目崇信的飞鱼脑子里完全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是以她说出的话格外斩钉截铁有气势,让人听了有种莫名的信服感。 所以莲贵妃听了一定会相信,也一定会去金銮殿阻止这件事,不然她这些日子的苦心谋划不就全费了吗? 可是金銮殿....... 青鸟似乎已经明白皇后的用意了。 看着前方背脊挺直步伐坚定的背影,青鸟嘴角悄悄的勾了起来。 ....... 金銮殿中,皇帝看了一眼日晷,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用力咳嗽了两声。 方才还有嗡嗡议论声的金銮殿瞬间安静下来,众大臣齐刷刷的看向龙椅上的君王,恭敬的静候旨意。 皇帝见状十分满意,嘴角勾出一抹温和的弧度,“西番使臣进京也有一个多月了,关于和亲的人选朕也有了决定。” 他扫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太监大总管,“宣旨吧。” 太监大总管德顺弯腰“喳”了一声,双手捧着圣旨走到台阶前,缓缓拉开,拖长了声调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 “且慢!” 一道清丽的女声打断了德顺后面的话,同时响起来的,还有小太监焦急又尖锐的喊声,“皇后娘娘,皇上正在里面议事,您不能进去呀!” 皇帝慢慢的坐直了身子,看着背光中朝她缓缓走来的身影,不悦的皱紧了眉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道往日里被他轻视不屑的身影此刻有些陌生和.......心悸。 “胡闹,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想也不想的,还没等那道身影走到他面前,他便厉声呵斥,声音带着浓浓的不满和他没意识的不安,“还不赶紧回去!!” 只是那道对他百依百顺从不违背的身影今日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一步步坚定又迅速的走到了他的前方,抬起头,带着从容又大气的笑,一步步踏上了白玉龙纹阶。 步履从容,背脊挺直,仪态得体,还带着一股女子少有的飒爽。 注视着这道背影的武将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武将世家出来的女子,连走路都有一股子文臣世家女孩没有的爽利! 不知道自己无意间赚了一波武将好感的·武将世家贵女皇后娘娘·安宁正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在台阶上,白皙光洁的脑门上崩出了一层细汗。 妈的,这古代的裙摆怎么这么长! 这是要逼死女汉子的节奏啊。 “宿主,努力!深呼吸,保持住!”此行关乎这次任务的成败,并不想换宿主的228充分发挥了贤内助的功效,“对,脚心抬起45度,落脚! ☆、第 3 章 等安宁安全又不失风度的踏上最后一层台阶的时候,228和她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真的,太不容易了。 228有生以来从来没想过有一日它会为宿主走个路而紧张成一团,以至于为了配合她连手头上的事情都放下了,这事太让系统难以接受,向来稳重淡然的它忍不住吐槽,“不是,你们女人不是天生能驾驭各种裙子吗?尤其是这种漂亮的裙子。” 快穿部的那些工作者中有很多女性,她们经常为了商城中一件稀缺裙子大打出手,更是经常听到它的同行聚堆抱怨宿主太能买,看见漂亮裙子就走不动路,空间里的衣服多的快塞不下等等。 虽然有些看不起这群能轻易被外物俘虏的任务者,但是自家宿主这种能被自己的裙角绊倒不下十次的是不是也太弱了? 安宁暗中翻了一个白眼,“那是你对女人了解的太少,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女人爱武装不爱红妆。”就比如我。 就比如前世她那群可爱的小伙伴。 一个个巾帼不让须眉呢。 “可你不是也有出特殊任务变装的经历吗?” “我那只需要穿一层!”安宁大声的为自己正名,“现在这身,至少五层了!” 古人穿的衣服,从里衣到中衣再到外衣至少三层,而皇后的凤袍为显庄重华丽更是层层叠叠的不下五层,也幸亏现在天气还不热,不然她非得被捂出 分卷阅读6 痱子不可。 228被堵的没话说,想反驳又词穷,只能闷闷的在空间里做弹跳运动。 而安宁则是忍着恶心对着皇帝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皇上,臣妾有事要奏。” 谢天谢地,幸亏这个朝代没有禁止皇后干政的规定,这才让她有了机会站在金銮殿上发言。 皇帝闻言眼皮跳了一下,直觉不好,想都没想的开口拒绝,“朕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件事朕已经和内阁确定好了,圣旨都拟好了,不能更改。”说到这里,皇帝想到自己日后还要用到安家,于是缓和了几分神情,劝道,“你是皇后,不仅是文玖的母亲,还是天下人的母亲,要学会以大局为重。” 为了天下安宁牺牲一个文玖那是身为皇后应该要做的。 安宁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摸了摸后腰。 哦,枪不在。 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皇上见安宁不说话,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更是和颜悦色的表扬了她一番,什么深明大义识大体呀,什么堪为后宫女子表率呀,更是昧着良心夸赞了西番许多优点。要不是她知道西番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真就差点信了他的邪。。 “皇上说的是,臣妾也是这么认为的。”安宁长长的叹了口气,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的盯着皇帝。 皇帝被她盯得有些纳闷,听她的意思不是想要反悔文玖和亲,便放松了警惕,想着下面的文武百官中有不少安家的旧部好友,想了想,又摆出一副十分善解人意的道,“那皇后来是?” “皇上,臣妾是为莲贵妃请旨的。”见鱼上钩,安宁悄悄勾了勾嘴角,不待皇帝继续问就先一步道出了目的,“莲贵妃主动要求要让自己的女儿宝珍公主和亲!” “什么?” “这不可能!” 台上台下同时响起了两道响亮的声音,后一道声音粗重几乎盖过了前一道。 一道是皇上不可置信的惊讶声,一道是莲贵妃父亲户部尚书毛忠气急败坏的反对声。 “怎么不可能?”安宁转过身,站在温润明亮的玉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人群中那个肥胖的身影,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莲贵妃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最喜欢替人分忧解难,是这世上顶善良淳厚的人。” “她听说我因为文玖要去和亲一事而病倒在床,于心不忍,便自动请缨,要让宝珍公主下嫁西番。” “本宫本来也是不答应的,可莲贵妃实在是太善良,太舍己为人了,在本宫养病期间数次探望劝说本宫,本宫见她一番诚心,实在是不想辜负她的美意,辜负她的善良,便同意了。” 探望是真,劝说也是真,可莲贵妃是抱着落井下石看好戏的心态来看她笑话的,而不是真心为她担忧。 不过不要紧,她自有办法让这假的变成真的。 “你,你胡说八道,满口谎言!”毛忠被皇后的颠倒黑白气的脸色涨红,像是一只熟透的猪蹄,十分愤怒的指着皇后的鼻子道。 安宁眯了眯眼,神情瞬间冷了下来,“毛尚书这是在质疑本宫?” “质疑你怎么了,我还想参你用心不良呢!”毛忠挺着大肚子,被皇帝惯得都忘了自己的身份,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捅上安宁一刀。 “放肆!” 他忘了自己的身份,朝中有的是人记得,这不,刑部尚书闻言皱紧了眉头厉声呵斥道,“毛尚书你居然敢对皇后娘娘不敬,指责皇后娘娘的为人?你居心何在?可是视这雍朝律法如无物?” “就是就是,毛尚书你这可是大不敬啊。”一旁的武将们早就看毛忠不顺眼了,一个靠着女儿爬到尚书位置的软饭男,没什么真本事还整天趾高气昂耀武扬六的,要不是莲贵妃深受皇帝宠爱,他们早就套了那老小子的麻袋了。 现在得着机会,自然毫不留情的使劲踩。 “可不是嘛,毛尚书你这么说不但对皇后不敬,还是在反驳莲贵妃的善良啊。”有脑子活络的大臣瞬间反应过来,“整个雍朝谁人不知莲贵妃温柔善良,淳厚温顺,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毛忠听别人怀疑自己的女儿,想都不想的道。 “那皇后娘娘又有哪里说的不对?” “这........那个.......”毛忠被问的理屈词穷,肥厚的脑门上急的冒出了一层冷汗,脸色憋得青红,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怎么反驳? 承认皇后说的就要将外孙女送上绝路,女儿知道后会撕了他。同时还要担上对皇后大不敬的罪名。 不承认那女儿多年经营的善良形象就要毁了。 怎么做都是错,本就没什么急智和真材实料的毛忠被人围在中间,只觉得头晕眼花,脑袋发胀,十分急切的希望有个人能将他救出苦海。 下意识的,他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玉座之中。 皇帝接收到岳丈的眼神,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发出一言。 分卷阅读7 这个情况,他也不好插手,不然大臣将矛头对准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大殿里呜呜泱泱的炒成一团的时候,殿外一道轻柔娇媚的声音传了进来,“皇上——” 紧接着,一道纤细柔美身段婉约的女子就冲了进来。 后面三步远的地方跟着一个面露难色却没有上前阻拦的小太监。 安宁见状,冷笑了一声。 看,连看门的小太监都知道这座皇宫中皇帝真正宠爱的人是谁,原主活了这么多年却连一个刚进宫没多久的小太监看的清楚都没有。 简直可笑至极。 莲贵妃神情哀凄的“闯”了进来,却被殿中乱糟糟的景象惊的一愣,等她反应过来,将将调好了脸上的表情和身体的姿态,以一种最柔弱无助楚楚可怜的姿态迎向台上的皇帝时,却猛然听到一句清丽威严的女声从上方传了过来。 “莲贵妃你可知罪?!” 莲贵妃脸上的表情一僵,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暗中踹了她一脚,“扑通”一声,她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跪在了地上,疼的她瞬间红了眼眶,浮在眼球表面的疼痛真切了几分。 “爱妃!” 皇帝见状,心疼的瞬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就要下去将人扶起来,只是在走了两步后眼角余光注意到那道站的笔直挺立的身影,顿时又止住了步子。 “咳咳。”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出声呵斥,“都给朕安静!”说完又吩咐侯立在一旁的内侍,“来人,还不赶紧将莲贵妃扶起来!” “慢着。”就在内侍有所动作的时候,安宁突然出声阻拦,在皇上不满的目光中,她弹了弹衣袖,不紧不慢的道,“莲贵妃无诏擅闯金銮殿,论罪当罚。” 莲贵妃一张白皙的小脸顿时变的更白了。 她忘了,金銮殿乃是雍朝议论国事的地方,她一个后宫嫔妃没有皇帝诏令是没有资格进入的,有资格的只有皇后一人。 这是当年先祖吸取前朝皇帝宠幸妖妃冷落皇后最后落得众臣离心亡国的前车之鉴订立的。 她刚才一急,给忘了这条规定了。 就在这时,皇后仿佛还嫌不够似的,慢悠悠的提醒,“臣妾记得先帝在时有一位妃嫔仗着宠爱不守规矩,擅闯了金銮殿,最后怎么处置的来着?” “连降三级,拖出去打了三十大板。” 熟知典故的御史道。 莲贵妃直接软了身子,倒在了地上。 这会看起来是真的可怜了。 莲贵妃一双水汪汪的妙目直勾勾的盯着皇上,无声胜有声,皇上被盯得心头一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迎着满朝文武的视线,下意识的为她开脱,“莲贵妃不是擅闯,她是朕叫过来的。” 话落,莲贵妃松了口气,双眼含情像看一位救世大英雄一般看着皇上。 安宁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很好,自己给自己挖坑跳。 她很满意。 不枉她按着性子贡献出了最佳演技。 228在空间中默默的吐槽:就你那演技还敢称演技?横店里打酱油的都比你演技好好吧。 也就是仗着你是皇后,下面的人碍于地位有别不敢抬头看你,皇帝又不想看你,不然早就穿帮啦。 ☆、第 4 章 “哦,是皇上叫过来的?”安宁露出惊讶的神态。 皇上直觉哪里不对,但是话已出口,自然没有更改的余地,于是他点了点头,承认道,“是朕。” “皇上您怎么不早说呢。”安宁脸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继而责怪的瞪了皇帝一眼,一边吩咐内侍上前,一边对着还跪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女子露出了关切又歉疚的笑容,“都怪我性子太急,冤枉了妹妹,妹妹这么善良肯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刚被内侍扶起来的贵妃按着自己摔疼的膝盖,顿了顿,迎着皇后诚挚热情的目光和满朝文武的注视,笑容僵硬的点了点头,“妹妹自然是不敢怪罪姐姐的。”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安宁当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甘和憋屈,可那又怎样? 她身为中宫之主,一国之后,哪怕再不受宠,只要皇帝一日没休了她,她就有资格凭身份压死她。 安宁脸上的表情不变,像是一点都没听出莲贵妃语气中的异常,“本宫就知道妹妹不会计较。” 莲贵妃感觉嘴里吞下了一只苍蝇,有些恶心。 以前都是她恶心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恶心她了? 可她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为了女儿的幸福,她今日暂且忍了,等日后,哼。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想到下面要说的事情,莲贵妃挑衅的看了一眼站在台上的皇后,眼底深处露出浓浓的讽刺,“臣妾绝不同意.......”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皇后就直接利落的打断了她,并说出了让她瞠目结舌的话。 “皇上你 分卷阅读8 看,臣妾就说莲贵妃不会同意文玖去和亲的吧。”安宁像是没看到莲贵妃惊的变了形的五官,用最柔软最温和的声音对着皇上道,“皇上也真是的,您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早点要告诉臣妾呢。” “哦,臣妾知道了,您一定是想给臣妾一个惊喜。”安宁搜刮着脑海中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部言情剧中的场景,学着里面的女主角做出了娇羞的表情。 只是那表情....... 228直接捂住了脸。 皇上被皇后的一番话说的惊呆了,倒是忽略了她后面那难以直视的娇羞,“不、不是,朕什么时候知、知道了?” 因为太震惊,以至于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皇上您就不要嘴硬了。”安宁用一种十分宽容的神情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不然您为什么要宣莲贵妃进殿呢?” “不就是因为她是宝珍公主的生身母亲,为了向文武百官向天下人表彰她的大气善良才宣召过来的吗。”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见皇上不说话,安宁微微侧头,露出了茫然又不解的神色。 皇帝:....... 他居然无言以对。 若反对,则就要解释为什么宣召莲贵妃进金銮殿,否则自己的爱妃就要被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以莲妃的身板,打完了估计命也就没了。若承认,那么他就要宣布宝辰公主去和亲,等于间接送了他最疼爱的女儿的性命。 这让他怎么选?! “不,不是这样的。”莲贵妃这会已经回过神,她很明白皇帝没有这样的想法,之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给她解围,“皇后娘娘误会了。” “误会谁了?” “误会.......”莲贵妃张了张嘴,突然卡了壳。 要是她说误会了皇上,那么皇上势必要为她的出现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她不但要挨打,而且皇上还会落下一个为了包庇女人而说谎甚至置先帝禁令于无物的污点。 这不利于他的名声,甚至会影响他的地位。 除非他能找到一个比作为和亲公主的生母出现在这金銮殿更能站得住脚的理由。 脑子飞速旋转的莲贵妃急忙开口,“当然是误会臣妾了。” 打好腹稿准备好说辞的莲贵妃此刻终于将自己先前被皇后震的散乱的心神收了回来,开始反击,“臣妾并没有不同意文玖公主去和亲。”说完了这话的莲贵妃并没有忘记高台上同样被涮了一把的皇帝,“只是这和亲一事皇帝早就和诸位大臣商议好了,无故不好随意更改。” “皇后娘娘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她望着皇后,柔柔怯怯的仿佛一朵风一吹就散的小白花,说出的话却像是锋利的刀,一刀刀割在肉上,还摆出了一副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思考的姿态,“您是不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皇后:....... 众大臣:....... 皇后静静的看着她,并没有如莲贵妃预料般的像从前那般气急败坏一脸凶狠的指着她骂,而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看的她心中直发毛。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沉重。 这一刻,莲贵妃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朝堂上变得奇怪的气氛,她一双秀目在人群中扫视一圈,发现大家用一种她不明白的古怪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 就在她忍不住向皇上求救的时候,皇后开口了,“原来这都是误会吗?” “是的,这都是误会。”虽然不知道朝堂的气氛为什么这么古怪,但有一点莲贵妃却是知道的。 那就是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让文玖和亲的事成为板上钉钉再不能更改的事实! “那莲贵妃前几日为本宫担心,日日前来探望安慰,夜夜焦虑以泪洗面也是误会?” “当然不是。”事关自己的善良人设,莲贵妃断然否定。 虽然这确实是误会。 “那莲贵妃曾在本宫门外当着其余请安的妃嫔说‘若是可能宁愿以身代劳,为本宫分忧’也是误会?” “.......不是。”莲贵妃这次回答的有些慢,心跳也开始加快。 这些都是她往日说过的,可那不过是因为有人在而说的场面话。之前她十分愿意别人当真,但现在却不知为何万分希望这话她没说过。 咚咚咚。 心跳如鼓,四肢发软,冷汗一层接着一层,渐渐打湿了衣襟。 莲贵妃仿佛看见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剑,剑芒锋利,闪着寒光,印出了她苍白慌乱的脸。 “既然担忧本宫,又想替本宫分忧解难,那你请求宝珍公主代替文玖和亲误会在什么地方?” “咔嚓。” 利剑落地,带起了一片炙热的鲜血。 莲贵妃捂着胸口脚下一软,,怔怔的看着高台上神情冷淡眉目锐利的女人,使劲瞪大了眼睛。 随着皇后落下最后一句反问,安静的朝堂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文 分卷阅读9 武百官纷纷低声议论。 “是呀,皇后娘娘问的对,这事误会在哪里?” “你是不是傻,.......那话分明是口不对心的场面话,岂能当真?”虽然这场仗看起来是皇后占了上风,可莲贵妃身后毕竟站着皇上,大臣议论的时候还是刻意避开了莲贵妃的名讳。 可即使避开了,那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给皇帝留层面子罢了。 在场的人谁又不知道指谁呢? 都不是傻子。 当然,这个时候他们也看出来了今日这场戏肯定是皇后主导的,目的就是换掉文玖公主。 但他们能说破吗? 不能! 且不说安家手握兵权,即使安国公战死沙场,可安家的长子安勇不输其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罪不起。 就说今日这场戏,即使大家都明白这是皇后的故意设的局,可莲贵妃和.......皇上都已经入了套,入套的人都没动作,他们一群外人急什么。 不,还是有急的人的。 至少毛忠和毛家站在一条船上的人是很急的。 可着急又有什么用? 他们之前就没找出反驳的法子,现在不过是再经历一遍焦急难耐罢了。 “皇后。”皇帝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深深的注视着身旁的妻子,仿佛第一次认识她,“适可而止。” 声音带着浓重的警告和不满。 可皇帝这份谱却摆错了人。 原主会顾忌他的情绪为了那一点情爱而收敛,可安宁会在乎他那点虚情假意吗? 是以安宁不但没收敛,反而还一脸无辜的反问,“臣妾可是有哪里说错了?” “若是有,还请皇上指教。” 皇帝:........ 皇帝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冷漠阴骘,声音更像寒冬腊月刮过的风,透着刺骨的凉,“朕的圣旨已经写好了,长公主文玖和亲西番,此事不容更改。” 莲贵妃闻言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失神的眸子瞬间迸发出了晶亮的光芒。 对,皇帝已经拟好了旨意,不会因为皇后的三言两句而更改的。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垮下的背脊又高傲的重新挺立起来。 可下一刻,她脸上胜利的笑容就僵掉了。 她听到那个宛如恶魔的女人用着温和无害的声音说道,“可雍朝的长公主并不是文玖呀。” 皇后看着皇帝缓缓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充满讽刺,“论长幼,宝珍可是比文玖大了足足两年呢。” 她家便宜女儿今年还不满十四呢。 人家还是个孩子呀。 ☆、第 5 章 当初皇帝登基,为了稳固皇权,利用美色摆出一往情深的样子诱骗原主进宫,获取了安家的支持。 可他内心深处却一直深爱一人,不曾变过。 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暂时委屈了真爱。 而原主刚进宫那两年没有怀上身孕一是自己吃的少了体质下降,同时也有皇帝的手笔在里面。 他不想长子从皇后肚子里生出来。 只是当时还是莲嫔的毛莲虽然怀孕却没有如皇帝期待的那般生下长子,后来更是为了堵住安家和朝臣的口,才不得不暗中撤掉了给皇后的避孕药。 隔了一年,原主生下了文玖公主。 是以这雍朝的长公主还真不是她家文玖,而是莲贵妃的女儿宝珍。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忘了这茬了。 是了,贱人总是矫情。 不守规矩的人总是下意识的遗忘对他们不想记得的事情。 妃嫔先于皇后有孕本就有违祖制,当初为这事可有不少御史揪着皇帝说教。 皇帝经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了这件被忽略的事情,脸上闪过尴尬、恼火、羞怒,一腔闷火憋在胸口,“你........” 他指着皇后道了半天,却还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最后愤愤的甩了一下长袖,气鼓鼓的坐回了龙椅上。 安宁对着呆愣的莲贵妃扬起胜利的微笑,受惊过度摇摇欲坠的莲贵妃看见皇后那刺目的笑容,脑子一热,一句话脱口而出,“这,这是皇上不小心写错了,和亲的人是文玖,不是宝珍。” 莲贵妃说完明显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复杂了,但是此刻她却顾不得许多,只想着不能让皇后的阴谋得逞。 谁料皇后却没接她的话,微微侧头,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道,“皇上,莲贵妃说您写错圣旨了呢。” 皇帝眼神冰凉的看了挑事的皇后一眼,纵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由的对到现在还没看清形势和事态的莲贵妃生出了几分不满。 但再不满,宠了这么多年,也宠成习惯了,再加上她是自己的女人,这个节骨眼上责问她就是下自己的脸面,皇帝十分熟练的找人 分卷阅读10 背锅,“礼部何在?这圣旨是谁拟写的?怎么会出现这样大的疏漏?!” 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应声跪下,朗声请罪,“回皇上,是微臣的疏忽,还请皇上恕罪。” 安宁看着那个跪的笔直的身影,眸子闪了闪。 那是........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清下方跪着的人影后,怒火找到了发泄的渠道,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恕罪?事关两国邦交,你竟如此疏忽,来人!” “皇上。”安宁上前一步,挡在了青年身前,对上皇帝气得扭曲的五官道,“既然是圣旨写错了,那么当务之急还是改过来重新拟旨比较好。” “至于和亲的人员,自然........”安宁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莲贵妃,莲贵妃一个激灵,立马抢先开口,“自然还是文玖公主!” 安宁没急着反驳,只是勾着唇静静的看着皇上,笑容淡漠冰凉,充满讽刺和嘲笑。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拽着文玖不放,这毛莲也是够天真。 “朕今日累了,此事改天再议,退朝!”皇帝揉了揉额头,压下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道。 莲贵妃没有听到她想听的,张开嘴还想说什么,皇帝一个眼神过去,莲贵妃立马闭嘴了。 她低下头,露出一截莹白纤弱的脖颈,柔媚的眼睛里满是惊慌和害怕。 好,好可怕。 皇上从来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她,冰冷,无情,带着浓重的警告和杀气。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觑见皇上铁青的脸色,识趣的退下了。 那道跪着的身影也被一旁的人拉了起来,一起退出了大殿。 只是走出殿门的时候,他状似无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撞进一双平静淡然的眸子里。 下一刻,他看见那双眸子弯了弯,里面仿佛溢出了一丝感谢。 他仿佛没看到似的,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跟着人流朝着宫门走去。 “娘娘。”等人都走了,偌大的金銮殿变得空荡又冰冷,青鸟看着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是陷入沉思的主子,低声安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就是就是。”飞鱼不知何时到的,闻言使劲的点头,“只要今天没颁下圣旨,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嗯。”安宁点了点头,也不多加解释,“走吧,回宫。” 刚走出金銮殿,安宁就看到了一大一小拉着手等候在殿外的两道身影。 “是公主和大皇子。”飞鱼看到来人,高兴的道,“他们来接您了。” 大的那个身材苗条,明眸善睐,只是眉眼间带着几丝愁绪。 小的那个白净俊秀,集合了原主和皇帝的所有优点,长大后一定是个风姿神秀的俊美青年。只是小豆丁有些太瘦了,整个人除了脸上有点婴儿肥外一点没有小孩子的软胖,看着倒像有几分营养不良。 安宁皱了皱眉,心中对原主的不满又加深了几分。 原主不受皇帝喜爱,连带的她生下的一子一女也不受皇帝喜爱,再加上她自己一腔心思都扑在了渣皇帝身上,对儿子女儿的关注还不如青鸟和飞鱼。 后宫中多的是看菜下碟的人,她自己对自己的孩子都不上心,那些喜欢钻营站队的奴才就更不用说了。 连生母早逝被养在莲贵妃膝下的二皇子都长的白白胖胖像一个发面包子,可大皇子一个正宫皇后所出的嫡子却瘦小的像颗豆芽菜。 许是安宁看向姐弟俩的眼神有些长,小豆芽攥着姐姐的手,悄悄的将身子往后缩了缩,小脑袋失落的垂了下来,黑亮的眸子里痒痒的,鼻子也酸酸的。 文和,忍住!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鼻子。 母后好不容易为皇姐张罗一回,可不能因为自己而惹她不悦。 虽然,他也很想让母亲为自己张罗一回。 感受到弟弟的紧张失落,文玖先是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小手以示安慰,等他抓着自己手的力道松了几分,这才带着弟弟朝着母后走了过去。 “文玖给母后请安。” 小豆芽见状,飞快的抹了抹眼睛,也紧跟着行礼,“文和给母后........请安.......啊。” 小豆芽只觉得自己后颈一紧,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柔软温暖的怀抱,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臂,环住了来人的脖子,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馨香,带着温柔的力道,像是春天的清风一样,特别舒适好闻。 然后,他没控制好内心的渴望,特别没出息的将头埋在了女子的肩膀处,拱了拱。 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轻笑。 埋在安宁怀里的小豆芽脸唰的一下红了,像是一个熟透的红苹果,红彤彤的特别可爱。 “.......母,母后。”他扭了扭小身子,趴在女子怀里怯怯的道,“你,你放儿臣下来吧。” “儿臣重。” “胡说。”安宁眼中的笑容散去一些,声音却更温和了,“就你这 分卷阅读11 点重量,我一只手都能拎起来,哪里重了?” 小豆芽抿了抿嘴,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然后安宁就看到小豆芽想努力克制却越翘越高的嘴角。 “嗯。”小豆芽低低的应了一声,圈住安宁的手更紧了些,小脸藏在她怀里,露出一对红红的小耳朵。 “走吧,回和鸾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安宁对着惊讶后迅速恢复镇定的便宜女儿笑了笑,心中对她更满意了。 宠辱不惊,沉着冷静。 是个狙击手的好苗子。 可惜了。 生在了这封建皇权的古代。 228听到她的感叹,随口道,“她没生在好时代,那你给她创造出一个好时代不就行了。” 安宁听了若有所思。 后来228无比后悔它这一刻的嘴欠。 回到和鸾宫后,看着还赖在母后怀里的弟弟,文玖上前一步,“母后,我抱着文和吧,您身体刚好,要注意休息。” 安宁刚想说不用,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听到这话的文和忙不迭的抬起头,奶声奶气的说,“母后您放我下来吧,儿臣想坐会了。” 虽然母后的怀抱很温暖,很舒服,可自己不能太贪心,让母后累着了。 看着乖巧听话的小豆芽,安宁的一颗姨母心简直泛滥成灾,她松开小豆芽,却没将他放下,而是随她一道坐在了软塌上,一手搂着小豆芽,一手捏了捏小豆芽的脸,手感细腻,忍不住又捏了两把。 文玖看着自家傻弟弟小脸被捏的通红还一脸傻笑的将脸往母后手里拱,忍不住别开眼,端起青鱼递过来的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 嗯,她只是渴了,绝没有嫉妒羡慕自家傻弟弟的意思。 “母后,父皇有没有为难您?”茶才喝了一口,文玖就开口问道。 “没有。”安宁回答的很快,见对方一脸不信的样子,指了指站在身后的青鱼,“不信你问青鱼。” 青鱼点了点头。 然后她听见母后用一种略带可惜的声音继续道,“哎,只是让毛莲逃过了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大圣啊大圣 20瓶;芒果不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6 章 文玖眉毛动了动,心中一个猜测缓缓成型。 “哦还有。”安宁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身侧小姑娘的手臂,“和亲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不会同意的。” “.......母后。”纵然沉稳内敛如她,在听见女人这般坚定的维护她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心中更是涌出一股难言的酸涩、委屈、胀痛还有......释然。 原来母亲心中还是有她的啊。 安宁看见小姑娘红了眼,顿时有些无措。这世上,她上能开着直升机翱翔九天,下能驾着潜艇畅游深海,中能翻山越岭隐蔽埋伏击杀目标,顺道洋洋洒洒写篇战术报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是不会安慰人。 于是她将视线投向了飞鱼。 飞鱼回以更无措的表情。 然后她又看向青鸟,冷静可靠的青鸟第一次掉线,主动避开了主子的目光。 安宁失望的收回视线,落在小桌上的一叠精致小巧的点上时骤然一亮,“给。”她抓了好几块香软的电心,塞进小姑娘手中,大气的说,“吃。” 低头,对上身前一双湿漉漉透着可怜渴望的眸子,毫不犹豫的直接塞进他嘴里一块。 看着脸颊鼓起像只小仓鼠般鼓动咀嚼的弟弟和母亲关怀殷切的目光,文玖酝酿许久的感伤突然散去了大半。 她捏起一块点心,送进嘴中,下一刻,一股软糯干饴的味道就早口腔弥漫开,冲散了心中最后的那点苦涩。 “好吃。”她抬起头,对着安宁甜甜一笑,像是雨过天晴,乌云尽散,只留下满满的舒朗恣意。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来,将一家三口笼罩在淡黄的金光中,温馨又温暖。 文玖沐浴在阳光中,看着浅笑晏然的女子,问出了憋在心口的话,“母后,您在金銮殿上闹了一出,父皇肯定对您心生不满,他........” 安宁知道她担心什么,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他满不满意........”她想说“关我何事”可又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这话在口中一顿,转而变成了,“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对我而言,重要的是你和文和。” 文玖一听,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发现母后眼神坦然,神情真挚,显然不是敷衍,一点也不像从前那般对父皇看的比命还重。 文玖垂下眼眸,对她的变化十分欢喜,“只是恐怕 分卷阅读12 莲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雍朝适合和亲的公主只有两位,若她不去,那剩下的只有莲贵妃的女儿宝珍公主了。 可以宝珍的性子,她会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 她不会去。 死也不会。 性子跋扈骄横的宝珍再加上矫揉造作的莲贵妃一起闹腾起来,文玖就忍不住愁的叹气。 “不要紧,让她们闹。她们闹的越厉害,你父皇对她们的容忍和宠爱就越稀薄。” 莲贵妃之所以这么多年盛宠不衰,靠的就是她的善良大度善解人意和皇帝对她的愧疚。 一旦她的善良人设立不住了,让皇帝发现自己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原来也不过是蚊子血,她的宠爱自然也就没了。 至于皇帝的愧疚? 呵,皇家之中,最不值钱的就是愧疚。 失了承诺没有娶她为正妻又怎么样,他可是将这么多年的宠爱都给了她,这么多年下来,再深的愧疚也淡的差不多了。 毕竟,帝王的深情可是多少女人求而不得的。 “文玖啊,你怕是还不明白咱们安家对雍朝的重要性。”看着小姑娘脸上还浮着几分担忧,安宁正色道,“你父皇再宠爱莲贵妃母女,也不会大过他的皇权地位。” 从当年他处心积虑娶原主就知道了。 “只要咱们安家一日握住兵权,安家的男人一日在战场上厮杀,威慑蛮族,皇帝就不敢真正拿咱们怎么样。” “毕竟他还要靠着咱们安家给他守住边关,守住这雍朝的安定和平。” 没看见他想让文玖和亲都要用哄骗原主的方式吗。哄骗成功了不放心还给她下了药。 安宁嘲笑了一声,“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想要取代安家在军中的地位,可那些人毕竟不是从战场上和敌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光是血性就不足以震慑安家军,更遑论那些蛮夷呢。” “所以啊。”安宁看着文玖,语重心长的道,“这世上,只有自己强大了,才是真的强大,才会无人敢欺。” 文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安宁的话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萌芽,静待时机破土而出。 吃过午饭后,文玖便送文和回去了,他下午有课要上。而她,则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母亲已经给她撕开了一道口子,剩下的,她要学着自己应对。 莲心殿内。 宝珍公主抱着莲贵妃哭了一上午,哭的眼都肿了,“母妃,我不要去和亲,你跟父皇说,让文玖去。” 莲贵妃抱着女儿一边哭一边安慰,“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你父皇的。” 好不容易送走了女儿,莲贵妃擦了擦眼泪,对着莲心殿的大宫女吩咐道,“你去请皇上过来,说我为他下厨准备了他最爱吃的食物。” 大宫女应了一声出去了。 一刻钟后,大宫女惴惴不安的回来了,“娘娘,皇上去了贤妃的品芳殿。” “什么?” 莲贵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十分尖锐,“你可是跟皇上说了我特意做了他爱吃的食物等着他?” 大宫女头垂的更低了,声音惶恐,“奴婢说了,可皇上说,说.......” “说什么?” “说您擅闯金銮殿,本应重罚,但是念在您一片慈母心肠上,便从轻发落,让您在莲心殿禁足三个月,无召不得外出。”大宫女闭着眼睛飞快的说道,“宣旨的公公很快就过来莲心殿了,娘娘您准备一下接旨吧。” “不,我不信。”莲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定是听错了,皇上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我,我要亲自去见皇上问个清楚。” “这一定是贤妃那个贱人从中挑拨!” 她飞快的跑到内室,找出了皇上最喜欢的那套广袖留仙裙换上,又认真的打扮了一番,便要去品芳殿求见皇上。 只是还没等她出宫门口,皇上派来宣旨的公公就到了。 看着那卷明黄卷轴,听着公公尖锐刺耳的声音,莲贵妃只觉得头脑晕眩,还没等公公念完圣旨,她就昏倒在了地上。 宣旨的公公也傻了眼,匆匆的念完圣旨,将卷轴往昏倒在地的莲贵妃怀里一塞,便快步离开了莲心殿。 不久之后,莲心殿外就来了一群带刀侍卫,将莲心殿围了起来,除了伺候的宫女,谁也不得进出。 莲贵妃醒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又晕了过去。 品芳殿内,贤妃服侍完皇上用膳,将人送走后,听着安排在莲心殿那边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愉悦的低声笑了起来。 好,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莲贵妃也有今天。 也不枉她给她上的一番眼药。 “只是皇上最终没有将莲贵妃降级。”心腹宫女有些可惜的道。 “不要紧,能做到这一步就很不错了。”贤妃 分卷阅读13 倒是很看的开,毕竟人家也做了皇帝多年的真爱呢。 总要有些感情的。 心腹宫女也想到了这一点,眉间的忧愁更重了,“娘娘,万一皇上他日后后悔了,记恨您怎么办?” 贤妃看着自己涂的鲜艳的指甲,吹了吹,眉眼冷淡的说,“那又如何?”她的娘家又不像毛莲,皇上要动她也得先掂量掂量。 再说了,她不过是就事论事,给皇上提了个醒,真要记恨,那也应该是闹出这一出的皇后排在首位呀。 不过皇后倒像是看开了,没以前那么糊涂了。 想到这里,她对着心腹宫女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你派人多加注意一下和鸾宫的动向,有什么事情立马来报。” 对于毛莲,她虽顾忌却不忌惮,但是皇后不一样。 安家手握兵权,她又身居后位,是这后宫的真正主人。 她若真的立起来了,自己不得不早做打算。 ....... 宫外,聚集着雍朝大部分文官的状元巷内,一座低调的四进宅院中。 换了一身常服的俊朗青年跪在了书房的地板上,一个身穿青袍的老者拿着一截教尺抽在青年挺直的背上。 “啪啪啪。” 打了十几下后,老者率先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 青年十分利落的认错,态度诚恳。 老者一顿,满腔的教训有种找不着方向发泄的感觉,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伤着人,先抻着了自己。 “唉——” 良久后,老者长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露无奈,“起来吧。” “谢谢爹。” 青年从善如流的站起了身。 看着挺拔俊朗,沉稳内敛的儿子,老者看了他半晌,最终无奈的挥了挥后,让他走了。只是在青年走出书房的那一刻,他突然出声道,“元思,你要记得,你身后还有温家一大家子人。” 不是孑然一人。 所以做事要三思而行。 尤其,对方的身份太敏感,稍不注意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第 7 章 温元思身形顿住,疏朗如竹,“儿子晓得。” 他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 对皇后,他并有那样的心思。 这次帮皇后在圣旨上留了一道疏漏,一是敬佩安国公的为人,不想安家的后人结局凄凉。二是念在两人往日一起长大的情分上。 再多的,还真没有。 所以父亲真的多虑了。 而且据他观察,以皇后今日的表现,还不一定需要自己的帮助呢。 “对了爹。”温元思想到什么,转身对着门内的温父道,“莲贵妃要倒霉了,您要是想参毛忠,可要抓紧机会了。” “什么情况?” 温父浑浊的眼球一亮,瞬间精明起来。 他这几日不慎感染了风寒,休病在家,并不知道今日早朝发生的事情,要不是送儿子回来的同事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这孽障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圣旨上动手脚。 温元思如此这般的将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温父越听眼睛越亮,最后激动了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好,太好了,终于让我等到这一天了。”说完还不满的瞪了儿子一眼,“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温元思:........ 我倒是想说,你没给我机会啊。 一进门就抄着教尺揍我来着,还不准我申辩。 温父也知道是自己理亏,咳嗽了两声,挥挥手让他滚了。 等人一走,他就关上门,跑到书桌前,翻出早就写好的奏折,揣进怀里,哼着小曲出了门。 他得去好友家串串门,联合众人一起告发毛忠贪赃枉法,克扣军饷,圈占良田,纵仆行凶! 宫中的宝珍公主哭累后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听见自己母妃被关了禁闭,殿外还有御林军守着,任何人不准探望。 她的心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和亲的事,该不会真的要落到她的头上吧?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宝珍换了一套衣服,带着人便去了皇帝的寝宫,只是往日不用通报就能畅行无阻的宫殿第一次对她设了禁。 “公主,皇上说了,今天谁也不见。”德顺公公拦着一脸恼怒的宝珍公主,和气的道。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见到父皇!”宝珍的蛮横脾气上来了,劝都劝不住,“你给我让开,再敢拦着我就治你的罪!” 德顺脸上的笑淡了些。 皇上未登基前他就跟在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下来就是皇后见了他都要客气几分,她一个没有实权的公主居然敢冲他吆喝怒骂,真是.......目不见睫。 “狗奴 分卷阅读14 才,你给本公主滚开!”见德顺还敢拦着自己,宝珍的理智被胸中的怒火和不安烧的一干二净,直接推开德顺,冲进了殿中。 “放肆!”正在小憩的皇上听到动静,看到仪容不整举止不雅的宝珍,厉声呵斥,“你的规矩呢?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父皇!” 本来想找皇帝求安慰求安心的宝珍不但没有得到预料的温暖呵护,反而被大声斥责了一番,一张雪白的脸上顿时烧的通红,愣在那里忘了语言动作。 “你来找朕有何事?” “我,我........”宝珍回过神,看着皇帝冷淡的眼睛,磕磕绊绊的道,“我听说母妃被关了禁闭,想来找父皇求求情。” 好在宝珍还恢复了那么几丝理智,没有直接提和亲的事,不然她早就被皇帝轰出去了。 “你母妃擅闯金銮殿,不罚不足以正视听。”整个朝堂的人都看到了,要是他再没个表示,相信用不了多久御史的奏折就会堆满他的书案。 同时他宠爱后妃蔑视祖法的丑闻也会被传得广为人知,记入史册。 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他可是发誓要做明君的王。 “可,可母妃是有苦衷的呀。”宝珍一边说一边掉泪,“您不是最爱母妃的吗?”怎么舍得处罚她? “就是因为不舍才只关了禁闭。”皇帝见她还执迷不悟,语气也加重了几分,“要是按照祖宗律法,你母妃现在就要连降三级,搬出莲心殿。” 纵然如此,宝珍还是不愿意接受。 她跪在皇帝身前,扯着他的衣襟,泪眼婆娑的道,“父皇,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皇帝被她哭的有些烦,低头看着她,平静的道,“有。”在宝珍陡然亮起来的目光中,他接着道,“只要你去西番和亲,你母亲就能放出来。” “嗝。”宝珍抓住皇帝衣襟的手瞬间松开,吓得打了一个哭嗝,那双明媚骄傲的眸子里盛满了扭曲的惊慌恐惧。 “要么你母妃被关禁闭,要么你去和亲。”皇帝看着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女儿,也想知道面对两难之境,她想怎么选。 “........我.........嗝。”宝珍避开皇帝的注视,低头打了一个哭嗝,讷讷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浆糊。 怎么选? 她要怎么选?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自己的终生幸福。 她到底要怎么选才对?! 皇帝看着陷入纠结的女儿,不知为何,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失望。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再来见朕。” 皇帝示意德顺将人带出去。 宝珍也不知是吓怕了还是知道轻重了,这一次乖乖的跟着内侍走了出去。 这一幕,被安排在寝宫中的探子飞快的传回了自己主子那里。 安宁听着飞鱼的汇报,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惊讶。 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和毛莲那么自私的人养出来的女儿又能高尚到哪里去呢。 不过是耳濡目染,有样学样罢了。 倒是毛莲,还有那么点母亲的慈爱,知道为了女儿争取利益。 “娘娘,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飞鱼有些着急,皇帝虽然因为圣旨有误将和亲的事暂且搁下了,可西番使臣一日在京,这事就总要解决。 而皇上也没有明确表示要换了和亲的人选。 总觉的她家公主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除。 “宫外有什么动静?” “啥?”飞鱼一时没跟上皇后的思路,被青鸟提醒了下才反应过来,“温大人回去后被温老大人揍了一顿,然后没过多久,温老大人又出门去了京兆尹苏大人那里,随后大理寺的李大人也去了,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从苏大人那离开。”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属下没探出来。”飞鱼说完后生怕安宁觉得她没用,急忙补充,“不是我不专业,是他们太小心了。” 屏退了下人不说,门窗还关得死紧,四周空阔,方圆百米之内更是连颗能隐蔽身形的树木花草都没有,简直不给偷听的人留活路。 要不是知道温老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密谋造反了。 “娘娘,你说他们在密谋什么?那么小心翼翼的。” 安宁但笑不语,“青鸟觉得呢?” 青鸟仔细思考了片刻,这才试探的猜测,“难道是为了对付毛忠?” 安宁抬了抬眉梢,没想到这小丫头政治觉悟还挺高。 “不是,怎么就跟毛忠扯上关系了?”飞鱼想了一顿也没想明白。 青鸟得到安宁的示意,别了她一眼,这才慢慢的解释,“毛忠不是莲贵妃的父亲吗?” “这个我知道呀。”飞鱼道,“我还知道他为官不仁,经常在外面欺压百姓,鱼肉乡民。” “那不就结了。”青鸟摊了摊手,“户部尚书是个肥缺,毛忠 分卷阅读15 靠着莲贵妃坐在那个位置那么多年,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银两,迫害了多少百姓。” “温老大人身为御史大夫,肯定早就查到他的罪证,可是碍于莲贵妃不能将他绳之于法。这次莲贵妃犯错被关禁闭,不趁着这个时候惩治毛忠难道还要等到她出来吗?” 京兆尹,大理石,都是处理案件的地方。 想来苏大人和李大人早就接到过状告,只是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飞鱼经青鸟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这温老大人还挺机灵啊。”一点也不像她看到的那么古板。 “不是他机灵,是他儿子机灵。” “小温大人?”飞鱼不解,“这又关他什么事?” “哦对了,属下去的晚,小温大人怎么在金銮殿跪完了回家还跪?他是犯了什么错吗?” 不但罚跪还挨板子,光听那声音飞鱼都觉得疼。 安宁顿了下,才回答道:“大概,是太念旧情了吧。” “嗯?.......唔唔。”飞鱼还想再问,嘴里却被青鸟突然塞满了糕点,飞鸟下意识的咀嚼起来,忘了方才的话题。 青鸟见人总算安静下来了,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真是榆木脑袋。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知道娘娘心中对小温大人有愧呀。 当年小温大人就看出皇帝不是良人,劝说娘娘不要被美色迷昏了头,看不清真相。为此他还和娘娘大吵了一架,直至娘娘进宫都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可谓是单方面的绝交了。 没想到小温大人嘴硬心软,暗中帮娘娘留了一手。 这才让之前的圣旨顺利作废,文玖公主和亲之事才有了转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ゞ清月ペ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8 章 贤妃那边听到这个消息后,冷笑着嘲讽了一句,“蠢货。” “宝珍被惯坏了,做事不过脑子,又被毛莲养的自私愚钝,连皇上的试探都看不出来。” 莲贵妃是为了宝珍才落得禁闭的处罚,倘若她是个聪明的,就该在皇帝问的时候表示出她的孝心,让皇上舒心,不会生出自己是不是疼了个白眼狼的想法。 虽然莲贵妃的三个月禁闭和宝珍的终生幸福相比看起来很容易取舍,但是有时候帝王的心思就是那么复杂莫测。 “你看着吧,以后有宝珍后悔的。” 贤妃这么对着心腹宫女说。 而在自己的宫殿中开始准备反击的文玖听到这个消息后,垂眸思索了片刻,便让人将这个消息递进了莲心殿。 披头散发神情落寞的莲贵妃坐在窗边,怔怔的望着外面的景色。 杨柳堆烟,老树抽芽,清河之上落满了被风拂落的花瓣,几只黄莺在绿树红花间相互嬉戏。 莲贵妃看着这一副春日活泼的景象,一只手紧紧的扣在了窗棱上。 一窗之隔,一日之间,这些她从前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居然成了触手而不可得的奢求。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门外小宫女的闲聊,“哎,你们听说了吗,宝珍公主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不顾娘娘的死活,亏的娘娘平日里那么疼爱她。” “听说了听说了,这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真是出乎意外,没想到宝珍公主是这样的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宝珍公主,毕竟娘娘只不过是关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没事了,可她要是答应了,就得嫁去西番了。听说西番环境可苦了,那里的人吃肉都吃生的。” “话虽如此,但这事让娘娘知道了该多伤心呀。毕竟娘娘可是因为宝珍公主才被皇上关了禁闭。” “好了好了,这事就不要说了,还是干活去吧。” 一个穿着粉衣的小宫女瞥见窗户外那只用力的扒住窗棱,露出了青筋的纤纤玉手,眼中闪过得意,招呼着其他小宫女走远了。 开玩笑,没看见莲贵妃出于崩溃暴怒的边缘了吗? 此刻不走等着被喷吗? 小宫女们呼啦啦的结伴走了,莲贵妃隐在窗户里的脸一阵青白,眼神幽怨,再加上一袭白衣,披头散发的样子,十分像一只被抛弃而充满了不甘怨恨的女鬼。 “不,这不可能的。”她摇头低喃,很想将那些造谣的小宫女叫回来严加审问,内心深处却知道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宝珍的性子,的确做的出来。 一想到这里,莲贵妃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的喘不过气,一双柔情百媚的眼睛雾蒙蒙的不断往外掉泪。 可惜这么惹人疼惜的一幕却无人欣赏,只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关于宝珍公主不孝的事情就在各方势力的有意传播下 分卷阅读16 ,安宁的故意纵容下传遍了后宫,传入了宫外。 皇帝此时一无所知。 他正坐在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龙椅上,按着额头,头疼的听着下方臣子对他老丈人的参奏。 “皇上,毛尚书担任户部尚书以来,利用手中的职权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圈占良田,贪污军饷,纵仆行凶,罪罪证据确凿,还望皇上定夺!” 大理寺的李大人一脸严肃的禀奏。 “皇上,微臣冤枉啊。”在李大人数落他第一宗罪状的时候,毛忠头上的冷汗就蹭的一下冒出来了,肥胖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 后来他越听,身子抖的越厉害,心跳的也越快,等李大人说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顾不上擦黏在脸上糊了眼睛的汗水,跪着膝行了几步,扯着嗓子哭诉,“皇上,您可要为微臣做主,微臣冤枉呐。” 听着他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话的温父忍不住了,“冤枉?你是说李大人故意陷害你?” 毛忠顿了一下,随即一咬牙,“对,我是被冤枉的。”就是李大人陷害我! “他怎么不去冤枉别人!” 毛忠脱口而出:“他一定是嫉妒我!” 温父被毛忠这么不要脸的话给气笑了,嫉妒他?亏他说的出口。 温元思站在队伍里蹙起了眉。 毛忠这人没什么本事,却有几分急智。 世人都知他有今日全靠女儿,而他们这些大臣怎么参奏他都行,却不能牵带莲贵妃。因为莲贵妃是皇上的女人,在她没有犯下实际罪过的时候,朝臣动她就是对皇上不敬。 毛忠此举分明是想让他们投鼠忌器! 可惜父亲他们这次准备充分,证据确凿,由不得他抵赖。且李大人也不是能让他算计的人。 “皇上,毛尚书怕是做贼心虚,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李大人面不改色的对着皇上道,“还请您明察秋毫,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皇帝沉默了,开始考量保下他的利弊。 毛忠见皇上沉默了,以为他是想放弃他了,再加上一旁李大人温御史虎视眈眈,摆在御案上的证据又铁证如山,他一急,一些话就不过脑子了,“皇上,看在莲贵妃的面子上,你就饶了微臣这一次吧。” “微臣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您和娘娘啊。” 说实话,他虽然贪财好权,可要不是皇帝暗中纵容默许,他也不会犯下这么多事。 皇上忌惮安家兵权已久,想要夺回来,又不想担骂名,就让他做了恶人。 可安家三代为将,根基深厚,他一个寒门出身靠着女儿坐上高位的人又怎么有资本斗的过呢。 于是他就只能想办法,一边克扣安家军的军饷,衣物,粮食,削弱安家的势力,一边结党营私,贪污受贿拉拢朝臣,形成自己的势力。 这些年真正为自己谋取的,还真不多。 所以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冤枉。 皇帝在毛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不好,他自己这么说就等于是承认了自己的罪,那他就是想包庇袒护也不能了。 然后等到他说完第二句话的时候,皇帝一点想救他的心思都没有了。 蠢货! 这个时候这么说不是明显的陷他和莲贵妃于不义吗? 要是被朝臣抓住不放,牵扯出以往的阴暗龌龊,他的面子和名声还要不要了? 要是被安家知道了他在背后做的这些小手脚,他不费成本的收回兵权的打算就落空啦。 这怎么能行。 于是皇帝果断的下了决断,“来人,毛忠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证据确凿,着大理寺严查不怠。” “微臣遵旨。” 李大人翘了翘胡子,跪地接旨。 “皇上圣明。”和毛忠不对付的朝臣尤其是武将喊得尤为真心,声音洪亮的简直能冲破屋顶。 那些和毛忠一伙的大臣一边强装无事的开口,一边暗叒叕的想着怎么让毛忠将所有的罪一人担了不牵扯出他们。 要不,来个杀人灭口? 有心黑手辣的大臣已经在默默计划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皇上,您不能过河拆桥,微臣可都是.......” 还没等他说完,心虚的皇上已经气得站了起来,“来人,将毛忠堵上嘴,拖出去!” 温元思似有所觉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静的眸子里闪过深思。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大臣不在少数,只是皇上已经甩袖离开,他们只好将这个念头按在了心底,静待破壁而出的那一刻。 皇帝前脚刚下朝,毛忠的事情后脚就传到了后宫中。 安宁抱着小豆芽,给他喂了一块豆沙饼,对着闻讯赶来的文玖道,“来,尝尝,刚出炉的豆沙饼,可好吃了。” 说着还不忘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 讲真,这些日子为了思考怎么对付毛家妇女 分卷阅读17 ,累的她脑细胞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刚养出的两斤肉又掉了。 得亏这是古代,没有丧尸,她又是皇后,在这宫里说一不二,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才稍微慰藉了她受伤的心灵。 228看不下去了,“你好像也没怎么辛苦吧?” 出力的都是那些大臣,尤其以温家父子和李大人为首。 最多也就是昨日在金銮殿上坑了莲贵妃母女一把。 安宁一听不愿意了,“要是没有我的铺垫,李大人可没那么容易下定决心扳倒毛忠。” 毛忠仗着皇帝信任,女儿得宠,这些年犯下的罪孽不说数不胜数,也是罄竹难书,大理寺和京兆尹是最近才接到状告他的状子吗? 当然不是。 看他们今日提出的证据就知道了,那么详细充分,肯定不是一日两日能准备好的。 之前不发作不过是因为莲贵妃深受帝宠,一个弄不好没扳倒毛忠还丢了自己的乌纱帽。 至于温家父子,那就更是他的功劳啦。 要不是她给温元思递了暗示,温父也不会这么快就行动不是。 “你什么时候联系的温元思?” “就昨天出了金銮殿之后呀。”安宁道。 温元思在圣旨上表现出来的他的善意,她自然要投桃报李,打蛇随棍上,加深合作了。 所以她动用了安家在宫中的暗卫,在温元思出宫门的时候捎了一句话,“东风到了,先除毛忠。” 为了表示诚信,她还将原主的一块玉佩押那里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丹丹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9 章 说起那块玉佩,还是他送给她的呢。 原主小时候力气大,性子骄横,许多文官家的小女孩都不爱和她一起玩,武将家的女孩她又看不上,一来二去的,能玩在一起又玩了多年的小伙伴也就是温元思一个。 可这唯一一个还被她单方面下了绝交书。 就因为温元思不赞同这桩婚事,看不上她的心上人。 再加上温元思虽然长得清秀儒雅,看起来十分温和的样子,可他私底下却是十分尖锐直接,往往一句话能将人怼得恨不得锤死他。 气得原主经常想将他套了麻袋扔进护城河。 但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始终记得儿时的情谊,会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毫不吝啬自己的力量。 上一世的时候他同样为原主留下了后手,只是当时的原主却被猪油蒙了心,更因为皇上的一剂药而躺在床上,错过了最佳时机,葬送了文玖一生的幸福。 “西番狼子野心,残忍毒辣,确实不是好去处。”228想到上一世文玖的结局,即使没有心,也忍不住为她心疼几分。 多好的小姑娘呀,即使从未享受过长公主的尊荣,却在责任加身时勇敢的承担,在得知西番意欲攻打大雍时不顾自己的安危给守军通风报信,最后在两军对垒的时候被西番人一箭射死在城墙前。 而带领大雍军队的,是原主的哥哥安勇。 也是文玖的亲舅舅。 这也是为什么在那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安家军最终还能惨胜的原因。 因为他们不要命了呀。 “安勇是个好舅舅。”228这么说道。 安宁却不置可否。 安家军能胜,固然是领军的安勇因为外甥女惨死眼前想要报仇,更重要的却是因为他们不能败。 西番来势汹汹,准备充足,一旦最善战的他们败了,大雍朝内再无人能阻挡西番的铁骑。 而那无情的铁骑即将践踏的,是无数的百姓和瑰丽的山河。 那是他们付出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是他们身为军人的信仰。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军人”二字所代表的信仰与热血,情义与沉重,是228永远无法通过两个单纯冰冷的字感受到的。 但没关系。 她知道就够了。 只是....... “对了,你到底找到怎么提升异能的方法了没?”看着最近老是出现在面前刷存在感的系统,安宁没好气的说,“还是吃瓜吃上瘾,连正事都忘了?” “没忘呢。”228光芒一敛,赶紧道,“我这不是就要告诉你方法嘛。” “千山雪莲,百年人参,状如华盖的紫色灵芝........”228列举了一些具体的名称,最后总结,“这些汇集了世间精华的天才地宝能帮你提升异能等级。” 效果杠杠的好。 只是........ “只是什么?” 分卷阅读18 228道,“只是现在有一个难题你没有功法,无法将天才地宝中的灵气吸收化作自己的能量。” 这和她前世末世那会不一样,末世的时候那些丧尸脑子中的晶核属于一种能量的结晶体,没有密码谁拿都能用。 而它所说的那些天才地宝同样也蕴藏能量,但是却被上了一层锁,没有密码打不开,自然也用不了。 而打开的密码,就是功法。 在武侠世界,功法凝聚内力,飞花摘叶,延年益寿。 在修□□,功法凝聚灵气,排山倒海,飞升成仙。 可这是个玩宫斗的封建古代,没有功法给她开后门呀。 “只要有功法就可以了吗?”安宁眼神闪了一下,压制住内心的雀跃,耐着性子又确定了一遍,“什么样的都可以?” “是要能练出内力的才行。”228道,“先说明,我不能给你无偿提供功法。管理局有明文规定,宿主在任务期间,系统不能提供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指路看路那样的小事不算。” 安宁:“.......” “不过你不用太灰心,即使没有功法无法提升异能,以你现在的身份也是能够完成任务的。”为了不打击宿主的积极性,228难得好心的安慰,“你之前做的就很好,继续保持下去就行了。” “但是。”安宁眨了眨眼,“我有功法呀。” 228:“.......” 228:“你有啥?” “功法呀。”安宁喜滋滋的又重复了一遍,不等228问她就先一步说了出来,“准确的说是原主有。” 安家作为武将世家,震慑边境上百年,靠得可不仅仅是英勇善战,还有那高深强大的武艺。 原主虽然是女儿身,自小被娇生惯养,武艺爱练不练,可该教的安家却是半点没藏私。 只是原主体质特殊,力气大,平时消耗的也大,练武后消耗更是快速,往往吃完没多久就又饿了,肚子经常扁的咕咕叫。 为此平时没少被同龄的小姑娘笑话嫌弃。 是以原主后来就不练武了,连力气也是能少用就少用。 成为皇后后,为了皇家颜面,更是将这件事作为禁忌紧紧的压在了心底。 是以安宁一开始接收记忆的时候压根没看到这一段,听到228的话后突然心中一动,赶紧从原主的记忆中翻了翻,这才找到了被压在重重记忆下的这一段。 “.......那还真是恭喜你了。”运气真好。 “同喜同喜。”安宁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道。 228便不说话了。 这个宿主是它精心挑选的,为人热情善良,行事光明磊落,三观正,自律性强,且还身带功德。 是个根正描红的好宿主。 所以哪怕她提升异能也不会像其他系统的宿主那样闹出什么幺蛾子的........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冷,但是228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 ....... 自从莲贵妃的父亲毛忠被下了大狱三司会审,宫里的气氛就变了。 莲贵妃和宝珍公主的处境愈发不好了。 原本莲贵妃虽然被关了禁闭,可皇上并没有褫夺她的贵妃封号,只是命她反省思过,虽然丢人,但却没人敢克扣怠慢她。 尤其是皇上并没有定下宝珍公主和亲一事,后宫中人即使有人对莲贵妃落井下石,也没有做的太明显。 但是毛忠被关进大理寺的监狱后就不一样了。 虽说这些年看似是毛忠靠着莲贵妃登上了高位,离不开莲贵妃的帮扶,但是同样的,莲贵妃也因为毛忠一步步的高升而在宫中越过越舒适,地位愈发稳固。 现在毛忠倒了,莲贵妃又被关了禁闭,宝珍公主名声又坏了,宫里的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往日里和莲贵妃有仇的人也开始动作起来了。 莲贵妃感觉到最近她的待遇明显下降了许多。 尤其是饭食上。 之前都是按照贵妃的标准六菜一汤,再加一道甜点。现在别说甜点了,连三菜一汤都没了。 每日三餐只有一菜一汤两道菜不说,那汤还是冷的,菜里的肉更是一天比一天少,今天连一块肉都没有了! 看着碟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的素菜,莲贵妃终于忍不住发了火,“来人,今天的饭菜是谁送来的,让她给本宫滚过来。” 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宫女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 “这菜是你领的?” “是。” “为什么只有两道?” 小宫女头害怕的垂下头,都快顶在地面上了,声音磕磕绊绊的道,“奴,奴婢也不知,知道。这是御膳房的掌事姑姑给奴婢的,说这就是娘娘的.......饭菜。” “反了天了!”莲贵妃气的一拍桌子,脸色狰狞, 分卷阅读19 “她还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对待本宫!” “你把这菜送回御膳房,让管事的人给本宫换了重做。”莲贵妃拍着胸脯,一双妙目闪着火光。 小宫女瞬间苦了脸,可还是爬起来装好饭菜送回了御膳房。 只是她一去就是一天。 莲贵妃早上就没有吃多少,午饭没吃,晚饭没送来,一腔怒火早就被饥饿折腾的没剩下多少,见天黑了人还没回来,又打发了两个宫女过去询问。 好在这两个宫女没用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莲贵妃双目急切的看向她们的手,那里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饭呢?”莲贵妃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问道。 “回娘娘,御膳房的人说,说.......”两个宫女哆哆嗦嗦的说不全话,急的莲贵妃拔高了声音骂道,“给本宫把舌头捋直了说话,不然本宫拔了你们的舌头!” 两个宫女闻言吓得脸色惨白,不敢隐瞒,快速的道,“他们说娘娘既然不想吃饭,想来是不饿,那么晚饭他们也就不准备了,省的您浪费。” “岂有此理!” 莲贵妃气的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白嫩的手立马红了一片,她又急又疼又怒,想发火又找不到始作俑者,只能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宫女身上。 这个时候的莲贵妃没有注意到,因为她的举动,一些神色犹豫的宫女太监悄悄坚定了神情,像是下好了某个决定。 第二日莲贵妃就发现伺候她的宫女太监少了一半,一问才得知,他们都调去了别处,不在莲心殿当值了。 这又把莲贵妃气的不行,摔了好几个瓶子瓷器。 与此同时,宝珍公主的日子也不好过。 ☆、第 10 章 宫里的人最会看菜下碟,知道什么时候该踩人,什么时候该捧人。 莲贵妃被关,毛忠被下狱,宝珍公主的日子就愈发难过起来。 尤其是后面关于她们一家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都编成了戏本,被传唱开来。 莲贵妃伪善,毛尚书不仁,宝珍公主不孝,这一大家子就没一个品行高尚的人。 当然,碍于皇上的威严,莲贵妃和宝珍的名号自然是被隐去的,甚至连毛尚书都不是真名。 可又有谁真的不知道那是谁呢。 从前那些巴结她讨好她奉承她簇拥她的名门贵女见了她像是没看见似的,有的甚至都露出了无言的讥讽,一个个望过来的目光都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一向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宝珍受不住了。 她将自己关在宫殿里,摔碎了一个又一个瓶子,打骂了一个又一个宫人。 不过几天的功夫,服侍她的大大小小几十号人中带伤的就占了一多半,俨然还有增加的趋势。 等皇上反应过来的时候,莲贵妃和宝珍公主的名声已经烂的臭大街了。 “怎么会这样?”皇帝气得摔了折子,朝着身前的大臣吼道。 莲贵妃虽然犯了错,可他也罚了。 宝珍虽然令他失望,可毕竟是疼了多年的女儿。 为父为夫,他怎么能容忍别人如此中伤他的女人和孩子? “莲贵妃和宝珍公主应该是受了毛忠的连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臣道。 “那发生在宫里的事情是怎么传到外面去的?!”皇上吼了老大臣一嗓子,随即叫来了亲卫,“查,给朕好好的查,到底是谁在往外传递消息,又是谁在推波助澜。” 老大臣被吼了一道也有点生气了,嘴唇动了几下便把想要提醒对方的话给咽了回去。 谁还没有点脾气了不是。 为大雍朝鞠躬尽瘁尽职尽责连先帝都曾夸过他能干的两朝元老不要面子了吗。 谁传的消息,谁推波助澜,你自己查去吧。 查出来也是你自己家的事。 老大臣闭嘴了,其余几个大臣更是安静的不发一言,皇帝发了一通火,猛然察觉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了,看着一个个杵在那里低头数蚂蚁的臣子,脸上闪过尴尬。 做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他又不是傻子,有些事一仔细回味就知道猫腻出在哪了,但是即便知道自己迁怒了别人,皇帝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开玩笑,皇帝不要面子的吗。 “咳咳。”皇帝咳嗽了两声,想找个话题岔开这件事,就看见司宝司的司记哭着进来了。 “皇上,您去看看皇后娘娘吧!”刘司正一进来就跪在地上,抱着皇帝的大腿哭的分外凄惨,“奴才求您啦。” 因为皇后在金銮殿上的作为让皇上很不高兴,自那日起他便再没进过和鸾殿。 刘大监不但是司宝司的司正,掌管着宫中的异宝奇珍,同时也是替他管理小金库的人,更是他的忠仆心腹。 所以他被抱住了大腿后,难得楞了一下,并没有第一时间踢开对方。 “发生什么事了?”皇帝疑 分卷阅读20 惑的问道。 平白无故的刘司正为什么要替皇后求情,这可是以往都没有发生过的事。 谁料他这一问,刘司正哭的更伤心了,“皇上,皇后娘娘病啦。” 皇帝皱了皱眉,却并不怎么上心。 病了就病了,病了还安分些。 然而刘司正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直接变了脸色。 “为了治病,皇后娘娘那边从司宝司取了了不少东西。”刘司正抽噎了一下,一想起那些被要走的东西,心就疼的抽抽的,“天山雪莲,百年人参,紫露灵芝.......” “皇上,司宝司这几天的时间都快空了一半了。” 不,朕的心都空了一半了。 皇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头晕的厉害,要不是刘司正正好抱着他的腿,他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皇后.......她得了什么病?”皇帝双目喷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刘司正抹了抹眼泪,“奴才不知道,只是听来取宝物的宫女说病的很严重。” 皇帝闭了闭眼,深呼吸,对着就差将头趴在地上的大臣道,“今日就先到这里,你们下去吧。” “微臣遵命。” 等殿中的人都走干净了,皇上脸上的平静也维持不住了,他踢开刘司正,“这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朕?” 刘司正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老脸皱巴成一团,“奴才前几日休沐出宫去了,新提拨上来的掌正不晓得轻重,被皇后娘娘的一唬就开了库房。” 皇帝气得又踹了刘司正一脚,气呼呼的朝着和鸾宫去了。 自己还没找她麻烦呢,她倒是先给自己闹出了幺蛾子。 刘司正耸拉着头,也不敢喊疼,胸前顶着两个大脚印,苦兮兮的跟在皇帝后头。 皇帝到了和鸾宫的时候,皱了下眉。 这和鸾宫的氛围也太冷肃了些,难道皇后真的病的不行了?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压了下去。 以往皇后也没少用装病的理由来争宠,说不准这次是故伎重施,想要逃脱他的责难。毕竟这宫中的流言要是没有她的默许放纵,肯定不会轻易传到宫外去的。 但是皇帝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他想到了之前为了不让皇后坏事给她下的药,可随即他又安慰自己,不是那药的事。 他那药下的不重,最多让她下不来床。 可她那日不是好好的站在金銮殿上了吗。 怀着满腹疑虑,皇帝神色复杂的进了和鸾宫。 青鸟迎了出来,恭敬的给皇帝行礼。 皇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皇后呢?听说她病了,什么病,现在怎么样了?” 青鸟按照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不治之症。” 皇帝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绊倒,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说什么?” 皇后怎么了? 不治之症? 开玩笑的吧。 她现在可不能死! 皇帝一想到皇后死后的种种麻烦,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又失衡了,抬脚就要往内室去。 青鸟拦在了前面,恭敬的道,“启禀皇上,娘娘自从病了就经常失眠,现在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望您体谅。”顿了顿,又接着道,“太医也叮嘱娘娘要好好休息,不然,不然.......” 青鸟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低下头,小声哭泣。 声音悲切的让皇帝以为皇后现在就死了。 “那太医可曾说了要怎么才能治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人现在肯定是看不到了,皇帝只好坐在了外殿的椅子上,急切的问道。 至于青鸟方才说的不治之症,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太医院的人惯来喜欢夸大其词,没病都能被他们说出几分病来,且他心中万分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至少现在不能是真的。 她一死,安家的兵权更难收回来不说,文玖和亲的事肯定得黄。 因为要守孝。 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臣子绝不会同意一个刚死了娘的孤女去和亲,那样显得他们太凉薄。 文官丢不起这个脸。 武将丢不起这个人。 昨日西番使臣那边还过来催促过,要是文玖不能去,那就只能宝珍去了。 可要送宝珍去和亲,那莲贵妃肯定会伤心的悲痛欲绝,甚至责怪他。 爱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用伤心怨恨的眼神看着他,皇帝想想都受不了。 想到这里,皇帝已经完全忘了之前的愤怒,指着跟进来的刘司正道,“需要什么药材补品尽管说,司宝司不够就从朕.......朕的私库开。” 听到这话的刘司正已经惊呆了。 本以为皇帝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却是来送钱的。 这事情变化的太快,他需要缓缓。 青鸟哽咽着道谢,好话更是不要钱似的一摞摞往外倒,直拍的皇帝 分卷阅读21 面色由阴转晴,喜滋滋的又自动出了一次血。 送走了皇帝,青鸟便进了内殿。 看着坐在浴桶里双目紧闭五心朝天的主子,青鸟清凌凌的眸子里又喜又忧。 喜的是主子终于知道保护自己了,忧的是她修炼的时间有些长了。 要不是主子心跳正常,呼吸平缓,面色红润,青鸟还真不一定能这么沉得住气来忽悠皇帝。 “好好守着皇后,有什么异样立马来报。”再次看了一眼皇后,没发现什么异常后,青鸟嘱咐了几句守在门外的宫女,便去了偏殿处理事情去了。 主子练功之前说了,要是皇帝得知她卧床不醒的消息,一定会将莲贵妃从莲心殿里放出来。 用皇后病重,后宫不能一日无主,莲贵妃份位最高,由她暂代皇后管理后宫的理由。 虽然膈应,可她们也不是没有准备。 皇帝走后不久,刘司正就带着人送来了好几箱的珍贵补品和药材,青鸟仔细检查了一番,没什么问题后才命人按照药方熬成汤,送进了内室。 颜色漆黑泛着浓郁药味的汤水倒进了安宁打坐的浴桶,顿时激起了层层的蒸汽,云雾缭绕的将人掩映在了里面。 同时,也遮住了浴桶中的异状。 平静的水流中,突然泛起了波澜,像是有人在水下搅动,层层叠叠的撞在了桶壁上,发出了细微的哗哗声。 漆黑的药汤里不知何时爬满了银色的电流,闪着冰冷的流光,将中间的人给裹了起来。 药汤的颜色由深变浅,电流也由小变大,等药汤的颜色变得灰白一片不见半分黑色的时候,一道成年男人大腿粗的银光猛然化作一道电流冲进了中间端坐的人体中。 安宁瞬间睁开了双眼。 她抬起洁白如玉的手臂,张开手心。 一道手指粗细的雷电凭空而现,渐渐变大变粗,直至无上的威压弥漫整个空间。 ☆、第 11 章 守在门外的飞鱼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内室传来,心中一悸,眼神锐利的朝着屋内看去,双手搭在了门上,一副随时准备冲进去的样子。 “娘娘?”她试探的叫了一声。 屋内的安宁将雷电收回,对着门外应了一声,“我没事,给我端点吃的进来。” 说着,她径自从浴桶内起身,拿起早就叠放在一旁的衣服穿好,打开了门。 飞鱼仔细的检查了自家主子一眼,发现她的精神比之前更好了,周身气息也并不不妥,这才放下心,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 皇帝从和鸾宫出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经过御花园时,被华御池的凉风一吹,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 “德顺。”他停下,看着清澈碧绿的池水,“给皇后看病的是哪位太医?” 这个德顺早就在来的路上就查清楚了,“是太医院的院正袁大人。” 袁大人出身医学世家,医术精湛,医德清正,从不牵扯宫内争斗,为人更是耿直实诚,有一说一。 他既然说皇后得了不治之症,想来不是假的。 皇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心头才升起的疑虑淡了几分,但他还是不放心,“你让郑达去一趟和鸾宫,给皇后再瞧瞧。” 郑达是他的人,对他忠心耿耿,医术也不比袁大人差多少,更不会骗他。 德顺应了一声,转道去了太医院。 安宁醒过来的时候,郑达已经来了第三趟了。 前两趟因为她没醒,被青鸟挡了回去,这会要是她再没醒,就算没得到郑达的脉案,皇帝也会起疑了。 就在青鸟愁着用什么方法既打发了郑达,又不引起皇帝疑心的时候,安宁醒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将人带了进去。 郑达提着药箱,跟在宫女身后进了内殿,一进屋,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他鼻子动了动,闻出了这里面含了好些难得一见的珍贵药材。 越过一扇百鸟朝凤的屏风,郑达看到了躺在床上面色虚弱气若游丝的皇后。 他屈膝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抬了下眼皮,“免礼。” 声音沙哑,气力不足。 郑达眉头跳了跳,心中有了几分数。 再给皇后把脉的时候,却是皱紧了眉头。 “敢问娘娘,您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哪里都不适。” “........”郑达沉默了一瞬,换了一个问题,“您这情况持续多少天了?” “不记得了。” 郑达:“.......” “请娘娘换一只手诊脉。” 安宁递过来左手。 郑达又诊了一刻钟,眉心的褶皱能夹死苍蝇,半晌后,他放开安宁的手,对着站在一旁的宫女道,“可否将袁太医开的方子予在下一看?” 安宁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22 青鸟便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了药方,递给了郑达,“郑太医,娘娘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可有法子医治?” 郑达将袁太医的方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三遍,随后还给青鸟,对着安宁拱了拱手,“启禀娘娘,微臣从未见过像娘娘一般的脉象,学艺不精,诊不出是何种病症,还望娘娘恕罪。” 安宁失望的闭了闭眼,一副受打击过重不想说话的样子。 郑达杵在那里,脸色愈发尴尬。 “不过袁太医的方子开的极妙,想来对娘娘的病情有所帮助。” 想了想,郑达又解释了一句,不过这话并没多大作用,就连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听了,脸上都没多少喜色。 “算了,你走吧,本宫累了。” 郑达本就坐立难安,听到这话像是得到了大赦,忙不迭的离开了。 那身影,像是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似的。 “娘娘,经此一遭,想来皇上会放心了。”见人走了,青鸟赶忙吩咐人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飞鱼一个劲的跟着点头,“娘娘您是怎么办到的?”那郑达虽然人讨厌,可是医术也是实打实的好,要不是资历不够,早就当上太医院的院正了。 安宁:“天机不可泄露。” 飞鱼立马露出了崇拜仰慕的神情。 她家主子就是厉害。 郑达出了和鸾宫直接去了乾清宫,将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 皇上听完沉默了许久,“那依你看皇后还能活多久?” “这个微臣也说不准。” “那那些珍贵的补品药材真的对皇后的病情管用?” “这个微臣可以保证。”说到这个问题,郑达脸上也有了几分自信,“皇后娘娘脉象虚弱,微臣虽不知是她得了什么病,但是体虚是没错的。” 知道皇后是真的病重,皇上的疑心总算去了,想到皇后活不久了,心中居然没有想像中的欣喜轻松,反而愈发沉重。 他叫来刘司正,又叮嘱了一番,“不管皇后那边需要什么,只要朕库房里有的,都给她送去。若是没有,举国求药。” 不就是珍贵的药材补品嘛,他作为一国之君,有的是。 没了再让大臣进贡就是。 但是皇后不能死在这个时候。 皇上的这条诏令很快就传了下去,没多久整个后宫中的人都知道皇后病了,命不久矣。 得到消息的贤妃直到此时还有楞怔。 皇后前几日闭门养病,免了她们每日的请安,后来一箱箱的药材如流水一般送进了和鸾殿,她当时还有几分不信,暗自揣测皇后葫芦里卖什么药。 没想到她是真的病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皇后病重,莲贵妃被罚,后宫里资历最深、位分最高的也就是她了,那么代掌凤印,管理后宫的权利是不是....... 一想到那个可能,贤妃心里就一阵发热。 然而她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了一道噩耗。 “娘娘,莲贵妃被皇上放出来啦。”心腹宫女急匆匆的道。 贤妃:“.......” 有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人为皇后担忧,有点人为莲贵妃高兴。 文玖在得知皇后病重的时候就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到了和鸾宫,路上还碰见了眼睛通红一脸慌张的文和。 她抱起不安的弟弟,轻声安慰了几句,“乖,母后不会有事的。” 她说的郑重,仿佛这样就能压下心中的不安和焦虑。 文和趴在她的怀里弱弱的问:“真的吗?” “真的。” “嗯。”文和这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文玖心情却愈发沉重了。 若是母后真的不行了,那文和的处境可就真的堪忧了。 这些年母后一颗心都落在父皇身上,对文和多有忽视,导致他的性子敏感自卑,现在好不容易被母后纠正回来一些,要是....... 文玖不敢继续往下想,等到了和鸾宫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等进了内殿看到躺在床上啃猪蹄的母后时,一颗心顿时坠了下来。 等,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倒是她怀里的文和童言无忌,抽了抽鼻子委屈巴巴的道:“母后你背着文和偷吃!” 这时候的文玖才反应过来,看着心虚的将猪蹄往后藏了藏试图掩耳盗铃的某人,眯了眯眼睛,“母后.......” 安宁干笑了两声,招呼姐弟俩过来。 文和从文玖怀里跳下来,钻进了安宁怀里,软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奶声奶气的道,“母后你的病好了吗?” “好了。”安宁看着小豆芽清澈的大眼里掩不住的担忧,知道他是听到宫中的那些传言了,不由有些愧疚。 分卷阅读23 是她忽略了他们的感受。 安宁撕了一小块猪蹄,递到小豆芽嘴边,“吃点?” 小豆芽直接张开了嘴,咬住了那块猪蹄咀嚼起来。 母后说好了那肯定就没事啦。 这样他就放心了,可以开心的吃猪蹄了。 这可是母后分给他的呢。 文玖看看心大的弟弟,再看看心虚的母后,一步步挪到了床前,先是仔细打量了皇后一眼,后又跟着再次确认,“母后真的没事了?” 安宁连忙道:“没事没事,那都是骗外人的。” 原主的体质本就异于常人,若是不能及时补充能量就容易体虚,而她修炼异能,虽然吸收了大量的能量,但都用在了给异能升级上,加之好几天没吃饭,自然饿的浑身乏力,虚弱不堪。 所以郑达诊出来的虚弱是真的。 不过却不是因为得了不治之症,而是因为饿的。 脉象紊乱更是她暗中用异能造成的假象。 这才骗过了医术高明的他,蒙混过关,顺便打消了皇帝的疑心。 至于袁太医的诊断,那就更容易了。 因为袁太医本就是她的人,自然是她想让他开出什么样的病情就有什么样的病情。 这样既给她坑皇帝的药材有了理由,更能让皇帝转移对她的关注,方便她日后行事。 简直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安宁暗自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那您也应该跟女儿透过个口风呀。”听到她说是骗人的,文玖终于放下心,忍不住开始数落不着调的母亲。 “那不是怕你们年纪小露馅嘛。” 安宁心中嘀咕了一句,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怕惹得小姑娘发飙。 “不过母后,袁太医和郑太医是怎么诊出不治之症的?”见母后是真的没事,文玖心中的疑惑却更甚了。 要是一个太医这么说还可能是被收买,但是两个都这么说就不得不让人相信了。 但是她母后看起来又真的没事。 安宁得意的一笑,“我没病,怎么治?” 治不了,可不就是不治之症嘛。 文玖:“.......” 这么讲,好像也没错哈。 ☆、第 12 章 文玖在和鸾宫待到晚上才回去,后来为了让皇后的病情显得更真切些,她几乎是每天都耗在了和鸾宫。 美名其曰侍疾。 文和虽然年纪小,却十分聪明,在知道母后不想让人知道她的病好了时,更是整日抑郁寡欢,无精打采,十分沮丧惶然。 姐弟俩的这一番表演,更是让皇后命不久矣的消息成了石锤,无人怀疑。 莲心殿周围的御林军都被撤了下去,清冷孤寂的宫殿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送走了又一波来道贺的人,莲贵妃累的倒在了软塌上,立马有小宫女上前捶肩揉腿,端茶倒水。 享受着众人的服务,莲贵妃满足的谓叹一声,一双柔情百媚的眸子微微挑起,泄出一道轻柔的水光。 下一刻,一个小宫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汇报,“娘娘,乾清宫那边传来消息,皇上晚上到您这里用膳。” 莲贵妃水润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红唇轻启,“知道了。”顿了顿,她又吩咐道,“去将宝珍公主请过来。” 小宫女躬身应了一声。 宝珍公主很快就过来了,一进屋,就扑进了莲贵妃的怀里,“母妃,宝珍好想你,你被关的这段日子很多人都欺负我!” 莲贵妃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还满脸慈爱,等听到宝珍的第二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感情她想自己是因为受了委屈想让自己给她出头? 不由的,莲贵妃就想起了被关禁闭那段日子听到的流言。 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几乎全隐了下去。 虽然知道传言有不实之处,肯定也有人在夸大其词。 但她心里还是埋下了一根刺,平常不显,关键时候总要出头扎一扎。 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多年的女儿,莲贵妃的几分不舒服在宝珍一声声的哭诉下渐渐变成了心疼和恼怒。 “乖女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不光是她的,还有自己的。 莲贵妃可没忘了她被关那几天,一些宫人的捧高踩低,刻意怠慢。 还有那些见她失宠就调去别处的宫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只是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先将爹给救出来。 莲贵妃暗自想着晚上皇上来的时候她该怎么向他求情。 天刚擦黑的时候,皇上到了莲心殿。 看着站在宫门口迎接他的爱妃女儿,皇上这些日子的忧愁都少了些许,眼角也露出了笑意。 他大步上前,一手握住一个,带着人 分卷阅读24 往里面走,落座后更是神情柔和的道,“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莲贵妃立马摇了摇头,“臣妾不苦,臣妾知道皇上这么做都是为了臣妾好。是臣妾给皇上添麻烦了。” 这么说着,一双妙目中顿时浮出了一层泪光,坠在眼眶中,要掉不掉。 宝珍一见,也紧跟着打起了感情牌,认错道歉表关心,直把皇帝的心捂的暖乎乎的,像是泡在了温泉中一样舒服。 皇帝感动的一连说了三句好。 等吃饭完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温情脉脉的时候,莲贵妃见时候差不多了,才缓缓的提出了父亲的事情。 皇帝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想拒绝。 毛忠一事证据确凿,要是对他法外开恩,一定会惹得朝堂众臣非议,民怨不平。 只是在看见莲贵妃哭的身子发颤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的一颗心便偏了方向。 “官职是保不住了,其他的朕让大理寺从轻发落。”皇帝斟酌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等过几年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了,朕再启用他就是。” 莲贵妃破涕为笑,“皇上您真好。”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放柔了声音继续道,“皇上,关于和亲一事.......” “这事还得再商议。”皇上知道她想说什么,“朕也不舍得宝珍,只是现在皇后情况不好,若是让文玖去,安家那边恐怕会出乱子。” 莲贵妃便抿了抿嘴,对着还想说什么的宝珍轻轻摇了摇头,“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臣妾都会站在您这边的。” 这些日子的禁闭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 上一次虽说有皇后故意设计在先,但也有她乱了分寸不依不饶在后。 在皇帝心中,她一向是温柔善良体贴大方明白事理的,那次在金銮殿确实有些咄咄逼人过于急躁了。 也难怪让皇帝对她起了反感。 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皇帝的心,只要皇帝的心在她这里,还愁什么事情办不成呢。 爹爹的事情不就是一个好例子吗。 皇后性子刚直蛮横,放不下面子和身份,不懂的迂回作战曲意讨好,只知道直来直往横冲直撞,丝毫不顾忌皇上的面子和立场,又怎么会讨到皇上的欢心,得到他的偏爱呢。 所以她要沉住气,慢慢来。 而且听说皇后病的快不行了,她就更不急了。 ....... 因为莲贵妃的复宠,宫里宫外很多风向都悄然发生了变化。 之前信誓旦旦要严惩毛忠的人很多都改变了态度,开始和稀泥。 温父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气得直接甩了袖子。 回到家后,看到坐在凉亭里喂鱼的儿子,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喂喂喂,就知道喂鱼,那鱼都快被你喂得撑死了。” 无辜被迁怒的温元思:“........” 他招谁惹谁了。 不过看到老父亲气得脸都红了,他也不敢顶风作案,将手中的鱼食放到一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给温父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温父接过茶,仍旧没好气,“手擦干净了没有就给我。” 温元思:“要不您还给儿子?” 温父哼了一声,一口气将杯子里的茶都喝光了,随即还觉得不过瘾,又自己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糊涂,简直糊涂!” 温元思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听老父亲唠叨。 他自然知道父亲说的是谁。 那位可不是糊涂吗。 为了一个女人连朝纲都不顾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只是可惜了皇后。 想到皇后,他眉心一蹙,“爹,皇后真的病的快不行了?” “这我怎么知道。”温父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反正宫里是这么传的。”然后他想到皇后的处境,气也不由消了一些,“袁太医和郑太医都这么诊断的,应该错不了。” “哎——” 说完他长叹了一声,语气中含着浓浓的惋惜。 皇后那孩子,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呢。 “儿子听说是袁太医先给皇后看的诊?”温元思又问了一句。 温父道:“是他,可是有什么不对?” 温元思摇了摇头,垂下了眼眸,浓密的眼睫盖住了里面的深思。 他只是觉得这事有些可疑。 上次见皇后的时候,虽然看着有些虚弱,可精神却是极好,声音也有力,不像是得了重病即将不久于人世的。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袁太医.......和安父的关系可是不匪。 有一次他去安家玩的时候,看到他和安父在书房里下棋,两人聊得还挺高兴。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大理寺呈上了关于毛忠的判决结果,皇上留中不发。 当时温父心中就一个“咯噔。” 这是对结果不满 分卷阅读25 意,想要他们改判决的意思? 李大人苏大人和温父下朝的时候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各自眼中的不安。 果不其然,折子递上去三天了,皇上也没给个回复。 但却下旨让莲贵妃替皇后代掌后宫。 此旨一出,满朝哗然。 众位大臣纷纷上奏,表示这不合常理。 然而他们却被皇上一句话给怼了回来。 “皇后病重,后宫之中以莲贵妃位分最高,她不代管谁来代管?再说了朕自个的家务事怎么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皇上这也是在强词夺理。 天家无小事,更无私事。 皇上的一举一动够关乎着国家,牵扯着朝堂,哪能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但他毕竟是皇上,是这个国家权利最高的人,铁了心决定的事情就是大臣再怎么反对也没用,除非有不要命的死谏。 可为了这么个事死谏,大臣又觉得不值。 是以纷纷扰扰吵了一顿,最后还是按照皇帝的意思走了。 只是在暗地里纷纷感叹皇后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病重了呢。 李大人这两天的日子十分难熬。 衙署外有受害者等着判决,宫中有莲贵妃不断的施压,再加上皇上的默认,他郁闷的头发都掉了许多。 最后实在没办法,在下朝后连同内阁丞相陈大人、兵部侍郎赵大人、京兆尹的苏大人和御史大夫温大人去了议政殿。 “皇上,关于毛忠的判决可是有不妥之处?” 进了议政殿,李大人委婉的问道。 皇帝先是装模作样的否定了一番,然后又装作为难的道,“爱卿的判决并无不妥,只是.......” 皇帝停顿了一下。 李大人几人心里同时一紧,暗道:“来了。” “哎,朕也很难办呐。” 李大人几人:“.......” 要不是身份不允许,真想呵呵他一脸。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一茗画渣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3 章 然后他们就听见皇上道:“诸位爱卿想来也知道,下个月便是祭祖大典了,皇后病重不能出席,便只能让莲贵代替。可莲贵妃若是参加祭祖大典,那身上必然不能有污点。” 所以哪怕毛忠罪恶滔天,罪大恶极,在这种时候也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李大人等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顿时心里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谁料皇帝好像还嫌不够似的,继续膈应他们,“哎,朕也知道这太便宜毛忠了,可谁让皇后病了呢,这也是无奈之举呀。” 不然让顶着罪臣之女称号的贵妃去祭祖,那不是对先祖不敬吗。 会遭雷劈的! 李大人等人:“.......” 人家皇后娘娘病了还是她的锅了? 你怎么不说皇后娘娘怎么病的呢? 还不是被你气的! 但这话他们是怎么也不敢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腹诽了。 只是几人的脸色都跟便秘似的十分难看。 “难道不能换个人去吗?”李大人道,“贤妃娘娘不行吗?” 皇帝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似的,一点迟疑都没有的道:“贤妃不行。” “份位低还好说,最重要的是她无子嗣。” 没有子嗣的嫔妃是没有资格进入祖庙参拜的。 莲贵妃名下好歹还记着一个大皇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断打着擦边球了。 “可是这些日子宫里宫外都在传莲贵妃不良,让她代替皇后参加祭典,恐引起民众不满。” “那都是谣言,辟辟就好了。” “皇后娘娘的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温父不死心,“大典的时候不能坚持一下吗?” “朕也希望她能坚持。”皇帝说的情深意切,“只是太医说她的身体需要静养,不能操劳。”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几位大臣几乎认命了情况下,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进来。 “臣妾觉得自己还是能坚持一下的。” 安宁被文玖扶着,从殿外慢慢的走了进来。 几位大臣看到她都露出了惊喜激动的神色,一个个高声喊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的脸黑了一瞬。 安宁抬了抬后,“免礼。” 然后看向皇帝,咳嗽了两声,真诚的道,“皇上,为了您,为了大雍,臣妾可以的。” 温父几人见状都快被皇后的深明大义感动哭了。 皇上嘴角僵了一下,“可 分卷阅读26 是太医说.......” “这还要多谢皇上。”安宁道,“要不是皇上给臣妾送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臣妾身子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只是.......咳咳。”安宁掩唇咳嗽了两声,这才继续道,“只是平时还是需要卧床休息,用药养着,在祭祖那天撑一下还是可以的。” 不,你还是不要撑了。 “皇后身体要紧,不要勉强。” 安宁温柔的看着他,“为了皇上,臣妾做什么都不勉强。”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就是死也甘愿。” 皇帝:“.......” 终于体会到方才几位大臣吞了苍蝇一般的感受了。 这是现世报吗? 来的也太快了。 “皇后娘娘圣明!” 他这边恶心的不行,他的臣子已经感动的痛哭涕零,皇帝没办法,只好同意了她出席祭祖大典。 “皇上,既然莲贵妃不用出席祭祖大典了,那么毛忠的判决?”李大人趁机问道,并不给皇帝回避的机会。 皇后闻言也看向了皇帝,疑惑的皱了皱眉,“毛忠?” “那不是莲贵妃的父亲吗?他怎么了?” 她从金銮殿回去后就病了,不知道毛忠的事情也实属正常。 出于面子,皇上不想当着妻子的面揭露小妾父亲的种种罪行,刚想含混过去,就被自己的臣子拆了台。 兵部侍郎赵蒙仿佛没察觉到皇上的情绪,竹筒倒豆子似的飞快的将事情的经过简明概要的说了一遍。 措辞精准,重点突出,很难想像这是一个从战场上下来的大老粗能说出来的话。 看来这些年在兵部历练了不少。 安宁对他的进步很满意。 这人是和安家站在同一个队伍的,都是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 “岂有此理!”安宁听完后气得脸都白了,她目光灼热的盯着皇上,“皇上,毛忠这人一定要严惩!” 皇上动了动嘴唇,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安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 “难怪臣妾的父亲叔伯会死在战场上,原来是毛忠这个奸贼暗中作梗,克扣了军饷物资,这才导致了上次云城之战的失败。”说完她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要是毛忠在这里,她肯定狠狠的踹他几脚。 “娘娘不要动怒,还请保重凤体。”温父一看情况不对,心跳加快了几分,皇后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有个意外,“毛忠罪大恶极,证据确凿,大理寺已经给出了严厉公正的处罚,一定会慰藉牺牲的镇国公和其他边关将士的在天之灵的。” “对,就是。”赵蒙转了转眼珠,紧跟着道,“皇上一定会秉公处理,给您一个交代的。” “对吧,皇上。” 皇帝危险的看了赵蒙一眼,赵蒙回以一个憨笑。 皇帝捂了捂胸口,觉得他也需要太医来诊断诊断了。 迎着几位大臣殷切的目光,皇帝看了一眼仍旧愤怒的皇后,心中顿时下了决断。 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否则引起皇后的的怀疑牵扯出更多的事情就麻烦了。 于是他果断的道,“就按大理寺说的办吧,家产充公,主犯斩立决,从犯流放三千里。” 众人跪下,“皇上圣明。” 等几位大臣都走了,皇帝看着皇后也没了多少好脸色,商量都不商量的直接下了命令,“朕看你身子还很虚弱,精神不济,祭祖大典前就好好休养吧,后宫的事情暂且交给莲贵妃代你处理。” 答应心上人的事情没办成,皇上只能想办法从别的地方弥补了。 光给她这段时间的后宫管理权还不够,回头得多赏赐些金银珠宝,锦衣绸缎,还有南海进宫的那株半人高的翡翠珊瑚树也一并给她送去。 不用操心劳力,安宁当然求之不得。 她真心实意的感谢了皇上一番,然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要去护国寺上香?” 安宁点了点头,神情落寞,“皇上也知道臣妾的身子怕是没几天活头了,想趁着还能动的时候为文玖和文和多在佛祖面前祈福,保佑他们俩一生平安顺遂。” 不知为何,明明皇后这话办分没有提到他,他却仍旧感觉脸有些疼。 仿佛他这个做父皇的没用,逼得皇后拖着重病之躯去求神拜佛似的。 “可是你的身体能经受住舟车劳顿吗?” 不是出于关心,皇上这么说仅仅是怕她受不住颠簸,病情加重,在他布置妥当之前提早挂了。 “无碍的。”安宁道,“只要带足了药材,应该不会有事。” 听到要带大量的药材,皇帝的心又开始疼了,但是他还不能拒绝,只是嗯了一声,准了。 “皇上,臣妾还有一个要求。” 皇帝面色不悦,语气不耐的道,“还有什么?” “臣妾想带着文玖和文和一起去。 分卷阅读27 ”安宁低下头,声音充满了伤感,“毕竟臣妾能陪伴他们的日子不多了。” “允。” 走吧走吧,走了朕还能清净点。 于是第二天安宁就收拾好了东西带着人走了。 而在她走后,莲贵妃也终于从皇帝口中听到了她父亲要被问斩的消息,惊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之后,她看到坐在床边的皇帝,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尖锐的指甲不经意间掐了下去,“皇上,您答应过臣妾的。” 一想到父亲要被问斩,莲贵妃就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疼的她喘不过气,“您明明答应过臣妾的。” “莲儿。”看到心爱的女人脸色苍白神色哀凄的躺在床上,泪水滑过脸颊,落进枕头,不一会便湿了大半,皇帝的心也一抽一抽的疼。 “朕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毛忠犯下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大了。” “他惹了众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可您是皇上啊。”莲贵妃不理解,心爱的人明明是天底下最有权力的人,为什么不能绕了她父亲。 那可是她的亲生父亲呀。 皇帝被问的沉默了。 看向莲贵妃的眼神中带点疼惜怜爱也少了几分。 只是沉浸在伤心中的莲贵妃没有注意到。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皇上抽回被握住的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莲贵妃手里一空,茫然的抬起头,只看到皇帝走的飞快的背影。 怎,怎么就走了? 怎么就不走呢? 皇上虽然爱她,但更爱自己。 莲贵妃一味的哭泣和强调他之前的承诺,无一不是在一次次的提醒他言而无信,护不住心爱的女人的父亲。 说的难听点,就是他无能。 可一个帝王怎么能无能呢? 他只是无奈之下做的妥协罢了。 古往今来,很多皇帝做的决定都是无奈之下的妥协,他也不例外。 但是莲贵妃不理解,他就觉得很失望,很寂寞了。 他觉得莲贵妃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知他所知,解他所想,和他同处一个频道的人了。 于是皇帝就有些不高兴了。 现在的他需要一个更加善解人意的人来安慰自己,理解自己,赞同自己。 于是他走到了贤妃的品芳殿。 ☆、第 14 章 皇上在贤妃这里得到了之前从未有过的的体谅和支持。 莲贵妃以前虽然也理解他,但是出身决定了眼界,在有些事上终究没有世家出身的贤妃更有共鸣和深度。 于是皇上便情不自禁的在贤妃这里多留了好几天。 直到他听到了莲贵妃病了的消息,这才从品芳殿摆驾去了莲心殿。 莲贵妃这几日过的十分不好。 皇上自那天起就一直没踏足莲心殿,她想去刷存在感,却每每都被宫中的琐事绊住了脚。 “娘娘,良嫔和虞美人因为一件衣服吵起来了,还请您裁决。” “娘娘,宫中的月例好发了,有一些需要额外奖赏的,银子是从公库走还是私库走?” “娘娘,下月初的祭祖大典需要的仪仗要排练起来了,派谁去督促这件事?” “娘娘.......” 莲贵妃:“........” 她都想叫她们娘娘了。 管理后宫这么麻烦的吗? 以前也没见得皇后这么头疼呀。 现在撂挑子还来的及吗? 但这个念头莲贵妃也只是在脑子里想了想罢了,她知道要是此刻撒手皇上对她失望不说,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碰触后宫的实权了。 于是莲贵妃打起精神,硬起头皮,现学现卖,到处求教,好不容易维持住了后宫的正常运转。 但同样的,人也心力交瘁的累倒了。 安宁收到宫中消息的时候,愉悦个勾了勾唇,见文玖望过来,便将纸条递给了她。 文玖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上面的信息,眉梢挑了挑,脸上却没有多大的意外。 “莲贵妃托大了。” 后宫管理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有时候一件看似细小琐碎的事情,却关联着朝堂的争斗,底下人的利益,一个处置不好,就会引发矛盾乃至造成巨大损失。 就是她母后,有安家的帮助还耗费了好几年才站稳了脚跟,堪堪将后宫收拢在手中。 “呵。”安宁似笑非笑的瞥了文玖一眼,“以后还有她受的。” 文玖还是顾忌她的心情说的轻了。 毛莲不仅是托大,还被皇帝宠的自大无知。 后宫管理权对于她一个只知道情情爱爱装柔弱博宠爱的女人来说,不是荣耀,是毒药。 一个搞不好就要翻船了。 “那我们还要继 分卷阅读28 续败坏她的名声吗?” “不是败坏。”安宁纠正文玖话中的错误,“是让世人知晓她的真面目。” 本就是一个自私无能的女人,还要披着善良出众的仙皮,让她们这些真正的小仙女怎么活呢。 再说了,她的名声越不好,对她接下来的计划越有利。 “女儿知道了。”文玖得到了肯定,更加放开手脚了。 很快的,京城里关于莲贵妃不利的言论便愈发多了起来。 什么贤良淑德都是假的,善解人意都是装的,能力出众都是吹的,德不配位,没什么本事还占着重要的位置,迟早会出事。 贤妃知道后也在里面推波助澜了一把,使得宫内的人对莲贵妃愈发看不上,面从腹诽。 护国寺,建立在京城外的玉秀山上,山势奇峻,景色秀美,尤其是半山腰那漫山遍野的桃树,每到了花开时节,引得无数才子佳人流连忘返,更是促成不少姻缘。加之护国寺建寺百余年,寺内高僧佛法出众,请愿灵验,更使寺中香火鼎盛。 安宁在护国寺主持大师的接引下进了大雄宝殿。 殿中的佛祖宝相庄严,低垂的双眸中透着悲天悯人的慈悲。 四周的人已经先一步被清空,没了沸沸扬扬的人声,愈发显得曲径通幽,古韵盎然。 等上完了香,和主持请教了几句佛法,安宁便借口累了回到早就准备好的院落休息。 关上门,她按了按酸痛的双腿,“温元思到了吗?” 青鸟说:“已经在偏殿候着了,您要现在见他吗?” “让他过来吧。” 安宁此次出来,目的有二。 一是避开皇帝的耳目,联系安家的人,顺便让文玖见一见,以后有什么事也知道该找什么人去做。 二是见一见温元思。 因为后头有很多事都需要他协助。 不一会,青鸟便带着人过来了。 青年穿了一身青袍,身姿俊秀,宛若林中挺立的青竹,看似朴实无华,却清雅脱俗。 “你来了。” 安宁率先打了一个招呼。 温元思一愣,没想到她的态度居然如此平和,就像是俩人小时候那般。 他下意识的点头回应,“嗯。” 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有些不敬,刚想描补一二,就见靠在软塌上的人摆了摆手,“又没有外人,就不讲那些虚礼了。再说你以前可没少怼我。” “礼不可废。”温元思恭敬的说道,只是瞅见女子似笑非笑的目光时,那假装的客套就怎么也维持不下去了。 “你也知道那是从前,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 “那你还敢私下来见我?”安宁语气欠揍,“不怕回去温伯伯知道了揍你?” “他揍得还少吗?”几句话下来,温元思已经放松了不少,那因为两人身份和时间造成的隔离,也在安宁的故意打趣下渐渐模糊。 “说正事,我这次找你有事请你帮忙。” 温元思正了正身子,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你说。” “我想让你做文和的太傅。” “啥?”温元思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猜到她冒着危险见他就是为了让他做她儿子的老师。 “不光是你,我也想让你儿子进宫。”语不惊人死不休,安宁像是还嫌惊吓不够似的,“文和还缺一个伴读。” “你到底想干什么?”温元思没有急着答应。 要是只是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但是事关儿子,他总要多考虑几分。 不然回头老爹怕是会找自己拼命。 “自救。”安宁道,“皇上对安家起了猜忌,已经开始动手了。我若是再不反击,明年恐怕你就能到我的坟头烧纸了。” “没这么严重吧。”温元思有些不信,“他总不能不顾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两字在对面人嘲讽的目光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想到皇帝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这还真有可能。 “我早就劝你他不是良人了。”沉默了许久,温元思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安宁自嘲道:“那不是年轻的时候眼瞎吗。” 温元思:“........” “这事我需要再好好考虑下。”即便如此,温元思也没有急着答应。 他是他,儿子是儿子。 他对安宁有过往的情谊,可以为她两肋插刀,但是他儿子没有。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情谊而让儿子涉入险地。 这对他不公平。 “这事不急。”安宁知道他的考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推辞而生气,反而更欣赏他了,“我们先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温元思迷迷糊糊的出了屋。 直到走到自己的屋子,灌了一大杯冷水后,温元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他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吧? 分卷阅读29 想到她要做的事,温元思就觉得一阵头痛,这事要是让老爹知道了,自己肯定会被家法伺候的。 不,说不定逐出家门都有了。 但是想到事成之后的回报,他的心跳就快了起来。 也,也不是不可以拼一拼。 握着空了的杯子,温元思下了一个让他后半生想起来就无比庆幸的决定。 ....... 时间如流水,很快便到了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 安宁提前一日回到了和鸾宫。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梳妆打扮,换上厚重的礼服,带上象征国后的配饰,整个人瞬间重了十几斤,走路都变得无比沉重。 好在她出了门就有娇撵抬着她去了天坛。 等到了天坛门口,她下轿,缓慢移向先一步下来的皇上,在礼官的唱和中,和他并肩朝着殿内走去。 一系列祭拜下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皇上站在高台上,说着最后的结束词。 安宁站在她身后,看着他神情威严举止有度的侃侃而谈。 然后,动了动手指。 “轰隆——” 晴空一道霹雳,劈在了皇上头顶。 皇帝吓的忘了接下来的话。 百官惊的说不出话。 钦天监的人掏出了星盘,盯着天空喃喃自语,“不应该呀。我明明测算过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宜祭祀,宜出行。” 礼部尚书看了一眼被吓住的皇帝,捂住心跳失衡的小心脏,挪到了皇帝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皇上,祭仪还没结束呢。” 皇帝没反应。 礼部尚书看向了离皇上最近的德顺。 德顺硬着头皮扯了扯皇上的衣角。 皇上回过神,转了转眼珠,看着下面目露惶然的百官,总算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朕,朕.......” “轰隆——” 一道比之前更粗,更大,更响的天雷又朝着皇帝劈了下来。 这次没有在他的上空便停住,而是直接斜刺下来,擦着他的冕冠劈到了地上,在洁净的地面留下了一道四寸宽,半尺厚的缝隙。 缝隙上面一片漆黑,冒着青烟。 “哗啦。” 皇上冕冠上的五彩玉珠断裂开来,散了一地。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周围只剩下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就在这万分寂静的环境里,一道惊慌失措甚至略带了丝哭腔的声音伴着一声响亮的“嘭”声,蓦然传遍四周。 “朕,朕错了!” “请列祖列宗手下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作者君二次元有事,暂时停更半个月左右,还请大家见谅。另外,因为本文的一些设置问题,可能会不定时修改原有章节(主要情节没有太大的变动,细节和人设会稍作修改),已经看过的小天使可以不用回看。再次道歉,鞠躬。 ☆、第 15 章 “请先帝英灵息怒!” 呼啦啦的,下面的百官齐刷刷的跪下了。 众人双手举过头顶,额头贴在地面上,维持着跪拜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直到他们听到一道尖利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啊,皇后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啊,宣太医!” 四周仿佛静止的画面被这一句话惊的流动起来,惊叫声,跑动声,慌乱的声音渐渐汇聚成一股暗流,将众人从方才失神的恐惧中带回了现实。 皇上扶着德顺的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他摸了摸头上残缺的冠冕,上面的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烫的他手指蜷缩。 他低下头,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玉珠,被来来往往跑动的人群踩在了脚底,踢到了角落。 脑中一片空白。 他,他做错什么了? 列祖列宗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皇上,下面的大臣还等着您的旨意呢。”跟了他多年的德顺心中也忍不住的惊颤,但他毕竟没被天雷擦头而过,在稍稍褪去开头的的恐惧后,硬着头皮提醒。 皇上愣怔的转头,看着他,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些什么。 等回到乾清宫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昏昏沉沉的。 莲贵妃得知了祭祖大典上发生的变故后,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探望,但却被德顺挡回去了。 “皇上受惊过度,不宜见人,还请娘娘稍后再来。” 莲贵妃巴巴的看了一眼殿内,那里安静的仿佛一潭死水,她心剧烈一跳,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碰上了闻讯赶来的贤妃。 莲贵妃细眉蹙起,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 分卷阅读30 说。 贤妃自然也是吃了闭门羹。 宫中最受宠的两人都没见到人,剩下的嫔妃即使心中有意也不敢自讨没趣。 于是整个后宫就这么突然陷入了安静。 这么一安静,和鸾宫的动静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一盒接着一盒的药材被接连不断的送进了和鸾宫,整个宫殿里都飘荡着一股苦涩的药味,隔着十几米都能闻到。 众人纷纷猜测皇后这次是不是被吓的不行了? 于是一个个更加夹紧了尾巴,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装起了鹌鹑。 而此时的和鸾宫内,安宁吸收完了一大浴桶的药材,这才将自己耗尽的异能补了回来。 “228 ,这异能也太不禁用了吧。”安宁觉得不太对,“我以前连接放十几道天雷都没事啊。” 这次不过放了两道就晕了,吓了她一跳。 “你的功法等级太低了,能量输出太大。” 这毕竟是个搞宫斗的世界,即使有武功心法,却也不会像那些武侠世界一样厉害。 这个安宁也有所察觉,经228这么一说,遗憾了一顿后也不再纠结这事了。 好在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看温元思那边的动作和西北那边的消息了。 ....... 自那日祭祖大典虎头蛇尾的结束后,京中悄然传来了一则流言。 皇上德行有失,引得上天震怒,祖宗动怒,大雍朝即将迎来更大的灾难。 而在十日后西北大旱的奏报入京后,这个流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全国各地。 “温元思!”温父叫住了想要出门的儿子,“你给老子滚过来。” “爹,你找我何事?” “哼。”温父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直接抄起一个胳膊粗的棍子就敲了下来。 温元思被敲的有些懵,在第二道棍子落下来的时候,闪开了身子。 “你这孽子还敢躲?” 温父本就气得怒发冲冠,见他躲避,胡子都立了起来。 “爹,您息怒。”温元思见父亲动怒,生怕他气伤了身子,不敢再躲避,只是站在离着他三米远的地方,“就算是死刑,您也得让儿子知道为什么吧。” “你还有脸问?”温父握紧了棍子,指尖攥的发白,“外面的流言是怎么回事?” “什么流言?”在温父越来越冷的目光中,温元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那个不是儿子传的。” “可你却在里面推了一把!” 温父当然知道流言不是儿子传的,不然就不是棍子伺候了。 但就凭他在里面插了一手,他今天就不能轻易放过他。 “爹,儿子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被老爹察觉到了,温元思也不再装傻,“您放心,儿子绝不会做不利于温家的事情。” 温父看着坦然自信的儿子,知道他是认真的,忽然觉得他有些看不懂他了。 “你这是在玩火。”温父松开了棍子,背脊微弯,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 “富贵险中求。”看着曾经顶天立地的父亲变得垂暮苍老,温元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见他态度坚决,温父知道自己是劝不动他了。 “罢了。”他叹了一口气,“爹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自己去折腾吧。” 温元思躬身行了一礼,语气郑重的承诺,“爹,儿子一定会让温家成为这京城里炙手可热的存在。” 温父眼珠动了动,浑浊的眼球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位极人臣,光耀门楣,每个踏进官场的士子都幻想过。 可极致的风光与权力,往往伴随着无数的风险与危机。 他老了,争不动了。 但是儿子既然想争一争,那么他这把老骨头不妨就再帮一把,发挥点余热。 乾清宫内,三足龙纹紫金鼎内燃着凝神的熏香。 “皇上,都查清楚了。流言是西番使臣散播出来的。”将自己包裹在一袭黑衣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暗卫头领道。 “朕就知道那西番狼子野心,不怀好意!”皇帝气的将玉案上的奏折扫到了地上,撑在上面喘着粗气。 自从那日祭典回来后,他就变得神思恍惚,经常噩梦连连,导致他现在整个人都憔悴无比,黯然失色。 像是离开水的鱼,张大嘴巴急切的渴望雨水的滋润。 但等待他的却是更为严重的暴晒。 “西北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颗粒无收。”暗卫首领想到被传回来的消息,冷漠的眼睛里也不由有了一丝动容,“水源干涸,水井枯竭,好多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流浪。” “而且.......”暗卫首领看了一眼神色明灭的皇上。 皇上预感到暗卫首领接下来不会是什么好话,他咬了咬 分卷阅读31 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随着流民的增多,关于您不利的流言也越来越严重。” 皇帝德行有污,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不会引得上天降下天雷警示,更不会有西北大旱的惩戒。 “据边关传来的消息,西番和北戎那边都有些蠢蠢欲动。” “他西番使臣还在京城呢!”皇帝气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解气又摔了一个花瓶。 听到瓷器清脆的碎裂声,皇帝暴躁的心情得到了诡异的安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丞相的觐见声。 皇上顿了一下,招来小太监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屋子,这才让人进来。 “丞相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西番使臣多次来催,询问我朝何时派公主和亲。” “和亲?”皇帝冷笑一声,“想得倒美!” 散播流言在先,蓄谋不轨在后,现在还想娶他的女儿? 做梦去吧。 “告诉他们,关于和亲一事朕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妥,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莫要再提。”皇帝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更像是飘雪的寒冬,“至于他们,让他们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不管西番有没有侵略边关的移向,他都不能给对方一个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借口。 要是他们回去后安分守己还好,要是不安分,他大雍朝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 说起军队,皇上这回想起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的安家军了。 “皇后身体怎么样了?” 他难得真心实意个关心了皇后一回,只是德顺的回答让他眉间的忧虑更深,“怕是不太好。” 皇后娘娘已经十几日没见人了。 和鸾宫更是闭宫谢客,就是文玖公主和文和皇子也进不去。 “这么严重?”想到祭典那日皇后突然昏倒,皇上也有些坐不住了,“摆驾和鸾宫,朕要去看望皇后。” 飞鱼从外面回来,遥遥看见皇上的仪仗朝着和鸾宫的方向过来,飞快的闪了进去。 “娘娘,皇上来了。” “不见。”安宁想都没想的拒绝,并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一只炖的酥软香嫩的熊掌迅速的消失在盘子中。 “您不见恐怕是不行。”青鸟走进来,将窗户打的更开,点上熏香,“他这次应该是为了边关一事,见不到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开玩笑,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皇后出事了,安将军不进京才怪。 他进京了,谁来守边关呢? 其实皇上完全多虑了。 若是放在边境平和的时候,听闻妹妹出事了,安勇确实会进京查探,但是在敌人虎视眈眈边境不稳的时候,即便知道妹妹被皇上杀了,他也会先守住边关,再回京给妹妹讨还公道。 保家卫国,死而后己。 这是刻在每一个安家男儿骨子里的信念。 皇上不是不知道。 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给予人道消灭、遇酒、我曾在最美的时光爱过 20瓶;林缈缈、大圣啊大圣 10瓶;玲珑今天粗来了嘛?、丹丹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 16 章 见避不过去,安宁悻悻的放下了筷子,极为不舍的盯着青鸟收拾了未吃完的饭菜,不甘的舔了舔嘴唇。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吃饭的时候来。 安宁决定后面要对他更“好”一点。 “皇后。”皇帝进了和鸾宫,直奔内殿,看到听闻他过来而靠在了床头支起了半个身子的妻子,刚想关心两句,鼻尖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夹杂在药香中,不明显,却也极易分辨。 “什么味道?”皇帝随口问道。 安宁心里沉了一下,没想到渣皇帝鼻子还挺灵,“青鸟方才给臣妾熬了一碗补汤,皇帝要来点吗?” 皇帝这个时候哪有心思想吃的,“不用了,你留着补身子吧。”看着妻子苍白虚弱的面容,他的心难得软了几分,“药材补品可还够用?”说完也不等皇后回答,径自道,“稍后朕让德顺去库里给你送些来。” 让德顺去,那走的肯定就是他自个的私库了。 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些年他私库里的东西除了给莲贵妃母女外,其他人可是一点都没沾到。 皇帝难得大度体贴了一回,换成原主,早就被他哄得找不着北了,可现在他面对的是安宁,不说感动,连丝波动都没有。 “臣妾谢过皇上。”安宁皮笑肉不笑的客气了一 分卷阅读32 句。 甜头给了,人也哄了,皇帝自认做的足够了,于是开始进入正题,“皇后最近可有联系安大将军?” “没有。”安宁摇了摇头,不解的说,“不是皇上你说没事不要联系大哥吗?” 说什么会让人觉得安勇有今日的成就都是靠着皇后的威势。 皇上:“........” “安勇已经靠自己的能力在边关站稳了脚,现在联系他不会有人多说什么了。” “不了。”安宁还是摇头,“听说边关环境恶劣,形势多变,臣妾还是不要让他分心了。这还是皇上您提醒我的呢。” 皇帝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头一次觉得妻子太听话也不是一件好事。 “朕觉得你还是应该多和安将军联系。”迎着皇后疑惑讶然的目光,皇帝硬着头皮继续道,“以前是........朕想错了,安家现在就剩下你们兄妹俩了,自然要多亲近些。” 为了提醒安勇知道京城中还有这么一个身为皇后的妹妹,为了妹妹要拼命守护边关,皇帝也顾不得脸疼了,他握住皇后冰凉的手,温情脉脉的说,“还有文玖的事,你也应该写封信告诉他一番。” “朕已经为她拒绝了西番的求亲,只是西番使臣度量狭小,恐会心怀怨愤,回去后肆意挑起两国战争,你要让安勇他多加防备。” 安宁垂下头,抽回被握住的手抵在唇边咳嗽了两下,这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皇帝得到想要的答案后露出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抹真心的笑容。 他看着皇后,又说了好些好听的话,只将人哄得快要睡着了才离开。 等他一走,闭目假寐的安宁瞬间睁开了眼,望着门外露出了讽刺的笑。 “娘娘,您可不要被皇上骗了。”青鸟关上门,怕她又故病就发,“他分明是因为西番使臣在京城散步的流言和不断往边关调集的人马,担心他们会侵犯边关,这才拒绝了西番的求亲。” 不然这个节骨眼上还将公主往西番送,分明就是将人往死路上送了,那不是更找骂吗。 最重要的是和亲的人选。 皇上要用安家镇守边关,在皇后反悔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再让文玖公主去了。 可要是让宝珍公主去,恐怕他心中也多有不忍。 毕竟是他放在手心疼了那么多年的女儿呢。 是以拒绝西番的求亲是最好的办法。 既不用为难取舍,又不用担心被骂。 安宁当然知道皇上的小九九。今日这番局面,还是她促成的呢。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送人去和亲。 不管那人是文玖,还是宝珍,亦或是从宗族挑选的其他女子。 战,有武将上阵杀敌。 退,有文臣运筹帷幄。 泱泱大国,男儿无数,为何要将维系两国邦交和平的使命和责任按在一个女子身上,用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来成全那群人的自私? □□定国,本是那些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臣子该干的,更是那个坐在龙椅上享受万民朝拜的帝王该干的。 且西番此次求亲也不是为了建立长久的和平友谊,而是为了麻痹大雍,为了日后的侵略做好准备。 不然纵使她有上一世的记忆,有万般手段,西番使臣没有不轨之心,在得知祭祖大典的变故和西北的大旱时没有散播流言造成民心惶惶,没有暗中送信告知君王趁火打劫,也不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上一世,西番因为和亲一事得到了大雍的信任,有了充足的时间休养生息,出其不备的偷袭边关,造成了边关将士巨大的伤亡,安家军更是几乎因此覆灭。 这一世,边关将领有了提防,她这边在助力一把,将人彻底打怕了为边关赢个一二十年的太平不是问题。 “拿笔墨纸砚来,我要给兄长写信。”鱼已上钩,接下来该宰鱼了。 青鸟一听就急了,以为皇后真的又被皇上迷昏了头,直到安宁说她是为了给边关将士讨要物资才转身去拿笔墨纸砚。 戍守边关的安勇这一日接到了远在京城的妹妹的书信。 信中先是问候了下他的近况,然后又提及西番有不轨之心,要小心提防,最后又问道他这边有没有什么苦难,有的话就告诉她,不要隐瞒。 安勇看完信后欣慰的笑了,妹妹有这个心就好。 至于困难,那是他一个大男人该想解决的事情,怎么能麻烦妹妹呢。 要不是送信的小厮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封私信,安勇才变得郑重起来。 随后,他抿了抿唇,漆黑坚毅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来人,将军需长叫过来,本将军有事问他。” 十日后,一封边关加急的奏报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 “皇上,安将军来奏报了。” 皇上忙不迭的打开,以为会看到安勇拍着胸脯保证会守好边关的字样,没想到通篇下来他除了哭穷就是卖惨,一点他想看的东西都 分卷阅读33 没有。 这在以往都是没有过的事。 皇上不信邪,将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末了还将信封倒过来抖了抖,发现确实只有这一封信。 “安将军就没别的信送来?”皇上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德顺道:“您这边是没有了,不过皇后娘娘那还有一封。” 皇上一听眼就亮了,刚想摆驾和鸾宫,就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拿着一封信过来了。 “皇上,这是娘娘让奴婢转交给您的。”青鸟将拆开的信递了过去,然后福身退下了。 皇上拿起信,打开,脸上的喜意慢慢僵住了。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皇帝闭了闭眼,将信放回去重新打开,这会他一字一句的看完了整封信,突然觉得心口梗塞的厉害。 安勇居然主动开口问他要钱了。 要的还是他暗示毛忠克扣的军饷。 其实在毛忠下狱判决昭告天下的那一刻,他就应该将亏欠安家军的军饷补上了,只是他装傻,下面的人自然也就没敢提。 再加上祭祖大典的意外,西北的大旱,这事就这么一直拖了下来。 现在人家正主主动要求赔偿了,皇帝能不给吗? 不能! “这是第一次,应该是边关那边确实撑不住了,再加上要防备御敌,很正常。”皇上这么安慰自己。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些事有一就有二,一旦开了头后面就刹不住尾了。 详情参考送给皇后的药材和补品。 “皇上,安将军又来信了,说边关粮草不够了,要您给筹备些。” 皇上:“.......” 他不够,自己更不够。 没看见西北大旱的赈灾粮食还没完全备好吗? “皇上,安将军又来信了,说边关将士的兵器损坏严重,要求兵部给送一些新的过去。不然打起仗来不得力。” 皇上:“.......” 给,给,给,为了边关,朕给他。 “皇上,安将军又来信了.........” 听到这熟悉的开头,皇帝握着御笔的手一抖,一滴朱红的丹砂落在了批阅好的奏折上,瞬间模糊了不少字迹。 “........他这次又要什么?”皇帝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一句话。 德顺受不住皇上的低气压,垂着头,低声道,“军衣。” 皇帝直接摔了笔。 就在这时,莲贵妃带着食盒走了进来。 看着怒气冲冲的皇上,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温柔舒缓的笑容,“皇上,臣妾给您带了些甜点,您尝尝吧。” 说着,将一盘晶莹剔透散着香味的点心端了出来,摆在了玉案上。 “臣妾听说吃甜点能让心情变好,想着您最近一直忧心为西北和边关的事情不免有些心烦气躁,所以特地下厨给您做的。” 女子轻柔缓慢的声音传入耳朵,瞬间将皇上烦躁的心情抚平了些许,他赞赏的看了莲贵妃一眼,“还是爱妃心疼朕。” “皇上说的哪里话。”莲贵妃亲手给皇上喂了一块甜点,“您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心,是比臣妾的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啊。” 她看着他,柔情百转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情义,仿佛那就是她的全部,是她整个人生的意义。 皇帝的心被莲贵妃的这番表白顿时抚慰的熨帖无比,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带着微微的酥痒。 “爱妃。”他深情的唤了一句,刚想继续就被一道略微沙哑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安宁站在门口,不适的咳嗽了两下,对着看过来的两人露出了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没忍住,见谅。” ☆、第 17 章 皇上刚酝酿好的气氛就这么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挤出一抹笑,“皇后怎么亲自过来了,太医不是要你多卧床休息吗。” 皇后扫了两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一眼,皇上下意识的松开,莫名有些心虚。 “也没什么大事。”安宁扶着青鸟的手,慢慢走了进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着皇上弱弱的一笑,“只是今日感觉精神特别好,仿佛用不完似的,便想出来走一走。这一走就不知不觉走到皇上这了。” 皇上听后不但没有办分感动和情念,反而心里“咯噔”一下。 这该不会是回光返照了吧? 皇上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心中残留的那几分旖旎顿时消散,他快步走到皇后身边,紧张的盯着她,“皇后你........”看着神采奕奕的皇后,皇上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皱眉看向候在一旁的德顺,“宣郑达过来。” 安宁扯了扯皇上的袖子,“不用麻烦郑太医了,臣妾来之前袁太医刚诊断过,他说臣妾的病情有了起色,下地走动会有利于身体好转。” 听到皇 分卷阅读34 后不是因为回光返照,皇上的一颗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自然也不再坚持叫郑达过来。 倒不是他对皇后十分信任,而是他自信皇后对他的迷恋不会骗他。 只是他不生疑,莲贵妃却蹙起了柳叶眉。 “姐姐的病总是这样时好时坏,可真是让妹妹担心。”她着重加强了“病”这个字,就是想要试探皇后一番。 要是以前那个一根筋通到底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原主,说不定还会被她试探出一点,但换成皮糙心黑的安宁,呵呵。 “那是皇上送的药材效果好,这才将本宫一次次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安宁感激的看了皇上一眼,然后回过头对着莲贵妃冷下脸说,“还有本宫要提醒莲贵妃一件事,我爹这辈子就生了我一个女儿,可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妹妹。” 她看着脸色骤然变得雪白的女子,继续冷声道,“以后见了本宫按照规矩喊皇后,不然就不要往本宫面前凑。” 莲贵妃被这么毫不留情的下面子,纤弱的身子顿时颤了颤,像是被狂风摧残过的娇花,泪眼朦胧的说,“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是真心关心姐.......皇后娘娘。” 安宁撇过头,冷哼了一声。 是不是真心在座的人心里都清楚。 要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应该向她道歉,而不是对着皇上露出了这么楚楚可怜好像她欺负了她的样子。 皇上见莲贵妃哭的梨花带雨,下意识的就像将人搂在怀里安慰,眼角余光在瞥见坐在椅子上的人时,又不着痕迹的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皇后找朕可是有事?”他对着皇后和颜悦色的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今天大哥又来信催臣妾了,问答应给边关将士的疗伤药材什么时候送去。” 皇上脸上的笑顿时冷了几分。 只是他好歹还知道现在不能撕破脸,于是强扯出一丝笑说,“朕已经叫户部去准备了。只是你也知道,西北遭遇十年不遇的大旱,大灾过后通常会有疫病发生,这药材实在是紧缺,大部分都紧着西北了,边关那边就耽误下来。” 安宁闻言眯了眯眼。 这意思是说边关在和西北灾民抢物资吗? 这话要是传出去,她安家军的名声可就臭了。 “臣妾知道皇后娘娘记挂兄长,可您也要替皇上着想一下啊。”想到自己即将被处死的父亲,莲贵妃就对有兄长依靠的皇后十分嫉妒,“毕竟您的病也需要大量的药材。” “你的意思是本宫病的不是时候喽?” 莲贵妃缩了缩头,像是被皇后的气势所惊,“臣妾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肯定了。 安宁冷笑了一下,赌气的说,“那就把本宫的那份药材给边关!” “边关的每一个将士都是为了守卫我大雍才受的伤,每一个人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都值得被尊敬。” “皇后说气话了。”话到了这个地步,皇上想装傻都不行了,“朕自然也知道边关的将士不容易,这样吧,五天,五天后朕让户部把边关需要的药材送去。” “有劳皇上了。” “应该的。” 帝后达成了一致协议,贵妃不同意了。 “皇上,西北地区的情况比边关要严重,那药材应该紧着西北先来呀。” 安定一听立马瞪大了眼,指着她没好气的说,“贵妃亲眼去看过了这就敢这么说?” “不行你去边关守上几日试试?” 莲贵妃一听立马闭了嘴。 边关生活艰苦,环境恶劣,没有锦衣玉食,珠宫贝阙,她才不要去。 莲贵妃被皇后恐吓了一句,回去后越想越不甘心。 然后她出了一个昏招。 派人悄悄散步了一则流言皇后娘娘为了一己之私不顾西北灾民死活,把救命的药材都给了边关。 此流言一出,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西北那边,更是差点引起暴动。 皇上被接连递上来的奏折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谁传的谣言?” “是莲贵妃。”暗卫首领道。 “蠢货。”皇上气得破口大骂,“无知妇人!她的脑子被狗吃了吗?!” 帝后本一体,将药材送去边关的命令还是他下的,现在西北灾民被谣言所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来,骂的反的就不是皇后,是他了。 毕竟他才是坐在皇位上的人。 还是前些日子被天罚的人。 要是有心人故意往那个方向一引,皇帝一想到那个后果,就一阵胆寒心惊。 “来人,莲贵妃言行不当,削去贵妃一职,降为莲妃。” 正在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洋洋自喜的莲贵妃听到这个消息捂着胸口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宫人从莲心殿的主殿挪到了偏殿。 “皇后娘娘说了, 分卷阅读35 主殿是给贵妃住的,她现在一个婕妤,可不能越阶。” 莲婕妤醒来听到后,再次晕了。 宝珍公主匆匆赶来,正好撞见了莲婕妤晕倒的那一幕,那一刻,宝珍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坍塌了。 看着因为莲婕妤晕倒而变的慌乱的宫人,宝珍站在门口呆怔了一会,然后提起裙子朝着乾清宫跑去。 她想去找父皇求情,更想问个明白。 但是这一次她连乾清宫的大门都没有进就被拦了下来。 “宝珍公主请回吧,皇上不见您。” 像是早就猜到她会来似的,皇上直接让德顺在门口候着,一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的告诉他将人劝回去。 若是对方不依不饶,直接关禁闭。 宝珍本来还想闹,一听这话立马安静下来,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然后皇上又下了数到圣旨补救,只是事情终究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了。 “皇上,现在外面民怨沸腾,再不疏导恐生大祸啊。” 金銮殿上跪了一地请命的大臣。 皇上额头青筋不断跳动,压着胸口的闷火,“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神色从容的丞相大人身上。 身形清癯的谢丞相睁开了半阖的眸子,那里面透着一股让皇上心悸的坚定。 “皇上,事到如今,只能下罪己诏了。” 纵然流言一开始指向的是皇后,但流言这东西,多是传着传着就变了方向。 加上前段时间皇上祭祖时被天雷劈打,更是让百姓坚定了是皇上自身不正,德行有亏,做了让上天震怒的事情,才有了西北的大旱。 要是再不认错,说不定还有更大的灾祸等着他们。 听说边关那里就有些不太平了,好像要打仗。为了守护他们,皇后娘娘才主张运送物资去边关,以求边关将士有了充足的物资后能更好的抵御外敌。 比起自己境内的大旱,外敌的危害要更严重的多。 这也是百姓飞快的把矛头转向皇上并坚定不移的原因。 当然,这里面肯定少不了温家和安家人的推动就是。 听到谢丞相的建议,皇上心中忽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虽然沉重,却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慌了。 当初祭祖被雷劈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以为能避过这一遭,没想到还是事与愿违。 “那就如丞相所言,朕即刻便下罪己诏,反省自身。” “皇上圣明。” 满朝文武同声称赞。 皇上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圣明? 这罪己诏一下,他从此与圣明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他力求的明君形象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以后无论他建有多大的功绩,在史书上都会留下一笔浓重的污迹看,就是这个皇帝,在位时被雷劈了,然后没多久西北就大旱了,都是他做的不好,引上天震怒了。 只要一想到这点,皇上就觉得心中苦的不行,想哭。 然而这事还没完,应该说,这才是开始。 随着皇上的罪己诏传到各地,看似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民间的流言渐渐的销声匿迹,变得平静。 就在这时,西番联合北蛮叩关的消息像是一滴水入了油锅,瞬间将大雍炸的沸腾起来。 像是潮水退去后的反扑,之前平息的流言以一种更为猛烈的姿态卷土重来,瞬间将当事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作者有话要说:  我每天更新,章节下面会结出好多好多的评论咩⊙▽⊙~~ ☆、第 18 章 “嘭。” “啪。” 皇上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中已经是第三天了,里面的瓷器花瓶已经换了第四套。 德顺站在门外愁的眉毛都皱在了一起,看着不远处缓缓而来的国之重臣当朝宰相,他眼中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堆起笑容就迎了上去。 “谢丞相,您可来了,咱家都快急死了。”德顺一手搀住谢丞相,一边飞快的往门口走。 谢丞相这还是第一次被德顺这么亲热恭敬的招待,眉梢一挑。 不过他终究是大风大浪权谋场中过来的人,即使惊讶也不过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等他进了殿,看到满地的碎片和皇上发红的眼睛,憔悴的面容时,总算知道德顺对自己为什么那么亲切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丞相.......”在那个从小时候就开始教导自己现在是他最倚重的老人面前,皇上委屈的哽咽一声,露出了久违的脆弱。 “朕........是不是真的不是个好皇帝?” 谢丞相:“........” 这话题有些沉重,他需要好好想想。 等谢丞 分卷阅读36 相再出来的时候,仿佛也老了好几岁。 德顺见到他这副样子,有些话反而不好出口了。 只是在和谢丞相辞别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大雍朝最有学识的人一个问题,“谢丞相,您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谢丞相:“.......” 谢丞相:“???” 你们主仆俩一个两个是商量好了给他出难题来了是吧。 德顺一看谢丞相的脸色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赶忙澄清,“不是,您别误会。咱家最近晚上总能看到一些鬼影在乾清宫周围飘来飘去,有时候还能听到渗人的笑声。” 谢丞相皱紧了眉。 他没想到乾清宫居然会出这样的事。 “御林军没查吗?” “查了,天天晚上都守着,可没什么用。”德顺瞅了一眼四周,见没人看过来这才凑到谢丞相身前小声说,“不瞒您说,就是暗卫都用上了,可也没抓到那鬼影。” 鬼,谢丞相是不信的。 真要有鬼,那也是人在装鬼。 可暗卫的手段和功夫可都是宫中最顶尖的,连他们都没抓到,那这装神弄鬼的人........ 谢丞相有些不敢往下想,更不想相信他脑子冒出的那个念头。 只是这念头出来后就怎么也按不下去了,以至于他的步子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转过回廊,经过岔道口的时候,谢丞相不经意见抬头朝前看了一眼,随即就怎么也迈不动脚了。 顿了一会,他脸上先后闪过纠结、迟疑、好奇等神色,最后化作一抹坚定,脚下拐了一个弯,朝着前方看到的那抹身影走去。 御花园中,百花盛开,鲜艳欲滴,连风中都充盈着芬芳馥郁的味道。 一妙龄女子站在花团中折枝浅嗅,乌黑的秀发和月白的菱纱一同随风飘起,像是坠落人间的仙子,美不胜收。 而在仙子不远处,有一个垂髫小童,长得白白净净十分讨喜,正追着一只蝴蝶跳来跳去,时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谢丞相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他越过仙子和小童,径直走到了坐在凉亭中看风景的妇人身前,“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安宁放下手中的糕点,见到来人后并没有多少意外,“丞相免礼。” 谢丞相起身,却并没有继续上前,就在离着皇后四步远的地方站定,“娘娘可否屏退下人,老臣有事需和娘娘单独谈。” 安宁挑了挑眉,在青鸟担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你们先退下。” 等人都走后,谢丞相才望着皇后,正色道,“娘娘究竟意欲何为?” “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安宁反问了一句。 谢丞相道:“名人不说暗话,老臣想问娘娘一句,您这么做就不怕坠了安家百年声誉吗?” 那可是安家先祖用命拼出来的。 先不说外面一面倒的流言,单论皇宫闹鬼一事,他就不信这里面没有皇后的手脚。 有这个能力安排这种事,又有高手执行的,这宫中除了出身安家的皇后,他想不到别人。 安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顿时笑了起来。 良久后,她才对着神色不解的谢丞相说,“安家都快没了,本宫又有什么怕不怕的。” 谢丞相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眉心的褶皱深深的压了下去,瞬间让他又增加了几分老态。 皇后说的话他听明白了,但却不想明白。 他想对着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大义说服,却被对面的女人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丞相既然想谈,那就拿出诚意来,不然这话题可以就此结束了。” 不用听她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这些老臣脑子里装的都是国家大义,可国家大义没逼着他们家破人亡,他们自然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来指责批评别人。 刀不捅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 见他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安宁顿了顿又道,“不如本宫问丞相一个问题,您要是能回答出来,我们再谈别的。” 谢丞相:“........您说。” “你觉得这朝中大权是集中在一个人手中天天为了不让他犯错而殚精竭虑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为了私情徇私枉法却无能无力好呢,还是分权制衡比较好?” 谢丞相:“???” 谢丞相有些懵逼。 这问题太大胆,他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 “丞相要是现在答不出来不妨回去好好想想,等想好了再来找本宫。”安宁就没想着现在能得到他的答案,于是下了逐客令,“哦对了,本宫记得丞相的三子三元及第,能力出众,是个十分难得的栋梁之才,您可要好好栽培他,让他为大雍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才好。” 谢丞相眼神动了动,若有所思。 等他回到家后,看着正当盛年满腔抱负的儿子,突然有些明白皇后话里的意思了。 她这是想旧 分卷阅读37 人还新人,顺便改朝换代呀。 “父亲,您怎么了?”谢知明瞅着老父亲从宫里回来后神色就不太对,关心的问道。 谢丞相看着他,“爹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您说。” “你觉得这朝中大权是集中在一个人手中天天为了不让他犯错而殚精竭虑也不能保证他不会为了私情徇私枉法却无能无力好呢,还是分权制衡比较好?” 他将皇后抛给他的问题原封不动的抛给了儿子。 谢知明讶异的看了父亲一眼,有些不敢确定,“您是指........” “这里没有别人,你大胆的说。” 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谢知明仔细想了想,才谨慎的说,“儿子觉得分权比较利于国计民生。” 纵观各朝历代历史,存的久的,国家兴盛的,往往是因为他们在位的君王圣明或是比较圣明。 可那样也照常有冤案错案的发生,杜绝不了帝王老年昏庸将国家搞的一团乱的情况。 更不用说那些脑子本就不清醒要么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要么无心朝政要么喜欢纵情享乐的君王。 国家乱的根本没眼看,不是被百姓推翻了就是被兄弟干掉了。 其实这也实属正常。 是人就有弱点和喜好,难免偏颇。 但是那人是谁都可以,却不能是一国之君。 谢丞相想了一路,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就是因为想到了,才摇摆不定。 一旦他下了这个决定,这个王朝日后的走向就要彻底变了。 “爹。”看着父亲十分纠结的样子,谢知明说,“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这是皇后问我的。” “哦。”谢知明了然的点了下头,他就说嘛,以他老爹的性子怎么会问出这样堪称大逆不道的问题,“行了,您也别想了,这事除了对皇上有些不利外,其他都挺好的。再说了人家皇后都不在乎了,您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呀。” 他老爹就是迈不过心中那道愚忠的坎。 谢丞相:“........滚。” 谢知明撇撇嘴滚了,留下谢丞相一个人继续纠结的掉头发。 和鸾宫内。 青鸟端来一杯消食茶,“您说谢丞相能想通吗?” 安宁喝了一口茶,站起来走了一会,“放心,谢知明会让他相同的。” 谢知明此人,才华横溢,思维敏捷,性格洒脱,不拘小节,是个十分有个人魅力的青年。 当初他三元及第,风光无限,皇上封他去户部做户部主事,正好在毛忠手下。 毛忠这个人,碌碌无为还好大喜功,经常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即便谢知明有一个做丞相的爹,也架不住有个贵妃女儿的毛忠脸厚心黑。 偏偏皇帝明里暗里还向着毛忠。 这就让谢知明不能忍了。 当着文武百官,直接一纸辞呈递了上去。 皇上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 后来还是谢丞相出来打了圆场,这事才过去的。 而那之后谢知明明明满腹才华,却一直闲赋在家养花养草,偶尔还种种粮食,就这么着他还种出了经验,写了一本笔记,讲述了如何提高粮食产量。 上一世毛忠没出事,在户部尚书一位上做的稳稳地,谢知明这笔记明明是个宝贝,就被记仇的毛忠这么硬生生的压在了箱底,不见天日。 现在毛忠下狱了,莲贵妃倒台了,皇上的龙椅貌似也有翻塌的迹象,谢知明为了给他新出炉的大作谋一个名传千古的机会,自然是怎么有利他怎么来。 当然,他说的也没错就是。 ☆、第 19 章 经过几日的认真思考,谢丞相明面上是被他儿子说服了,实际上内心是被皇后开出的条件和画的大饼给诱惑了。 于是他倒戈了。 能凌驾于皇权之上的权利,那是任何一个有野心的臣子都无法拒绝的。 他已年过半百,若能在致仕之前再前进一步,那他就是开创先河的第一人了。 谢丞相很快便行动起来。 于是在边关打的如火如荼,皇上的声誉臭的一落千丈的时候,朝中有了新的声音。 “看来这罪己诏不能平息百姓愤怒,稳定国家安宁,那么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更有效的方法?” “你说的有理,换个什么方法好呢?” “既然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错,那皇上不是皇上就行了嘛。做太上皇也挺好的,既保住了颜面还没那么多事。” “那新皇呢?太子还没立呢。” “皇后不是生了嫡子了嘛。除了文和皇子,谁还能担得起大统?至于年纪小,那就更简单了。找几个靠谱的辅政大臣不就行了嘛,这事也不是没有过。” 皇上知道后当然不同意。 开玩笑,太上皇比皇上听着好听,可实 分卷阅读38 权却差远了。 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退位让贤。 还是给安宁的儿子。 这时候谢丞相就上场了,他发挥了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的忽悠住了皇帝。 新皇即使登基了也不能亲政,那权利不是还握在你手里嘛。这样你还从流言里脱了身,简直一举两得! 再说了,我们这些大臣不听你的话还能听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吗?我们这些大臣可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皇上被成功洗脑了,高高兴兴的下了退位诏书,兴高采烈的搬到了太上皇居住的宁寿宫。 然后他发现自己这一搬,就彻底和皇权说再见了。 新皇一上位就以年龄小为理由,任命谢丞相和温御史为辅政大臣,安将军为护国大将军,三位大臣共同管理朝政。 第二道,他以自己学识少为理由,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师温元思。 第三道,他重新启用了谢知明,让他直接担任了户部侍郎。 越级任命的理由都直接摆出来了人家谢知明在家赋闲都不忘国家百姓研究出了能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 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谁要是不服,谁也来写一个提高粮食产量的方法呀。 写出来别说户部侍郎了,就是户部尚书他也给。 此话一出,有异议的大臣顿时噤声了。 这年头,粮食在国家和百姓心中都是最重要的。 没粮食,百姓吃什么,国家用什么? 没看见西番和北蛮就是因为粮食少才整日都想着怎么侵略他们嘛。 消息传到边关,打仗打得十分嗨皮的安勇连忙抽空给自家外甥回了一封信。 内容简单概括就是我外甥说的都是对的,我外甥的一切决定我都支持! 好了,有这么一个手握兵权的大将发话,一些心有不甘暗自算计的大臣也歇菜了。 于是朝中三足鼎立的局面就这么确定并贯彻下来。 将自己的事情都分出去的小皇帝无事一身轻,平常除了上上课坐在龙椅上听听大臣吵架外,过的那叫一个恣意。 他甚至想以后都这么过下去了。 安宁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小皇帝,恍然发现他长高了不少。 “这个母后先帮你记着,等你长大了,若还是想这么做,母后再帮你完成。” “谢谢母后。”小皇帝高兴的蹦起来,一点都没有皇帝的稳重,“我就知道母后最好了。” 别以为他是傻了才这么说的,提出这个想法他也是深思熟虑考虑许久了。 要是将权利握在他自己一个人手中,每日累的要死不活不说,一旦犯了错就要被全民批斗,甚至还要被天罚(具体参考他父皇)。 可做一个闲散皇帝就不一样了。 不但有自己的生活空间,还有富余的时间,更不用担心干的不好挨骂,也不用担心在史书上留下骂名。 有锅那就让辅政大臣背着。 他们还得恭恭敬敬的捧着他这个皇帝。 但也不能一点权利都没有,那样他太被动。 小皇帝皱起小眉毛,背着小手考虑他要将哪些权利抓在手中,既能让他和身边的人过的更好,又不用那么劳心劳力。 小皇帝刚走,文玖公主就来了。 “你要去西北?” 安宁惊讶的看着一向沉稳的女儿,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想去西北了,那里可还乱着。 文玖抿了抿唇,眼中满是坚毅,“母后,这是女儿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女儿想去西北看看,尽一点自己的绵薄之力。” 这些日子宫中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她的父皇再也不能随意决定她的未来,更知道她的母后不会折断她的翅膀。 她想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也想为年幼的弟弟做一点事。 “行吧,你想去可以,但要带足足够的人,保证你的安全。” 安宁确实如她所想不会折断她的翅膀,要不是现在她走不开,她都想去西北看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只是她没料到,文玖这一走,再回来的时候就成了整个皇室中最有名望的人,连小皇帝都比不上。 文玖先是去了西北,帮助当地的官员稳定了灾民的情况,后来又去了边关,在那里帮助安勇稳固后方,振奋军心,直到边关大捷,大雍军将西番和北蛮赶出数十里,打的他们十年内都没有兵力再次侵犯边关。 然后她转道去了江南,作为小皇帝的耳目,肃清了江南官场的贪腐之气,再然后,她去了........ “母后,儿臣也想出去转转了。”等宫外再一次传来长公主的丰功伟绩后,小皇帝心里不平衡了,哀怨十足的跑到了和鸾宫,委屈巴巴的盯着安宁,就差掉金豆子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以前他以为自己的生活都滋润了,没想到姐姐过的比他还滋润,天天闷在宫里批折 分卷阅读39 子学习的小皇帝嫉妒了。 “忍忍吧。”安宁安慰的摸了摸小皇帝的头,别说他了,就是她都想出去转转。 “等你皇姐回来的时候让她给你多带些各地特色。” 从母后的语气中同样听出了艳羡的小皇帝心里诡异的平衡了,他反过来开导安宁,“也让皇姐给您多带些好吃的!” 安宁一顿:“........” 其实在宫中吃了这么多年的珍馐美食,她已经不怎么想吃了来着。 228翻了一个白眼,这话你自己信吗? 安宁:....... 文玖是带着满身荣耀回来的。 小皇帝早在她解决了江南贪腐的时候就给了她镇国长公主的封号,封地江南,食邑万户。 她母后更是在她一回来就往她宫里送了无数的珠宝首饰,锦衣华服,甚至还有好几箱打造好的金银。 文玖看着几乎被这些物品堆满的宫殿,听着门外远远传来的弟弟清脆的喊声,“皇姐,皇姐,你给我带的礼物呢?” 笑了。 ....... 太上皇最近脾气愈发不好了。 他又在屋里摔了一套瓷器,听着殿内瓷器的破碎声,候在门外的太监宫女吓得缩了缩脖子。 “哎,你说太上皇怎么就落到了这般地步呢?”明明正当壮年,正是一展宏图伟业的时候,偏偏权利被架空,早早的入了养老的宁寿宫。 “谁说不是呢。”小太监看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听说这好像都是莲婕妤害得。” “莲婕妤?”同伴发出惊呼,不可思议的问道,“那怎么可能?” 这宫中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莲婕妤,就连皇后都不及她一分。 “这是真的。”见同伴不信,小太监急了,“你仔细想想,皇上所有的不顺是不是都和莲婕妤有关?” 当初因为和亲的事情,还是莲贵妃的莲婕妤擅闯金銮殿,虽然当时皇上为她遮掩下来,可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皇上虽然事后也惩罚了莲婕妤,可那与其说是罚,还不如说是变相的维护呢。 这不,没过几天就被放出来了不说,还将后宫的管理权交给了她。 甚至都动了让她代替皇后参加祭祖大典的念头。 但是莲婕妤是什么身份? 不说她之前“伪善”的名头被传的比比都是,就是她爹毛忠犯的那些大罪也给她不堪的名声又添了一笔。 很多人都觉得祭祖大典上太上皇之所以被雷劈,就是因为宠溺莲婕妤,宠妾灭嫡,引得先祖不满。 后来西北大旱为什么处理起来那么苦难,还不是因为毛忠任户部尚书的时候贪污受贿,疏忽职守,留下了一大推烂摊子,导致国库不丰,政令不通。 再后来西番联合北蛮入侵边关,也是因为当初毛忠在位时克扣西北军和安家军的军饷物资,导致安老将军战死,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同值的小太监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说悄悄话的俩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往日关的严丝合缝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一道缝隙,一个消瘦阴翳的身影站在窗后,整个人陷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第二日,宁寿宫中就送出来一道旨意,宣莲婕妤即日搬进宁寿宫伴驾。 莲婕妤欣欣喜喜的接了旨,以为太上皇终于想起了她,想起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高高兴兴的去了宁寿宫。 然后第一天,宫中就传出了莲婕妤凄厉高昂的惨叫声。 “啊——” 声震云霄,中气十足,一点也听不出喊话之人身体有任何的病弱。 不过半月的功夫,莲婕妤就由一个鲜艳娇嫩的美人变成了一个憔悴不堪,萎靡消瘦的妇人。 而之前被他们放在手心处疼爱的宝珍处境就更不好了。 ☆、第 20 章 宫中之人惯会捧高踩低,尤其现在长公主的名声如日中天,以前她仗着受宠明里暗里指示下人欺负怠慢文玖的桩桩件件就像轮回一般,全都还到了她自己身上。 宝珍受不住,于是从自己以前的爱慕者中勉强挑出了一个还看得过去的后便匆忙下嫁了。 只是嫁过去才发现对方居然好男风! 宝珍气得直接废了男人的子孙根,然后自己在公主府养起了面首。 驸马的家人倒是想闹,可宝珍再不受宠也是皇家公主,皇家颜面不容他们这么放肆,而且这事闹出来他们家更丢人。 于是他们就忍下了这口气,歇了吵闹的心思,冷眼看着宝珍自己瞎折腾。 以皇帝对宝珍的情分,是不会对她有额外优待的。 毛家倒了,莲婕妤自顾不暇,太上皇更是连见都不想见她,以她出嫁时宫中按照先例给的那些嫁妆,根本不够宝珍这么挥霍。 等没了钱,后院还养了一群不省心的男人,有她受的! 分卷阅读40 文玖回来后曾远远地见过宝珍一面,那时候的宝珍早就被生活磨掉了骄傲和鲜嫩,变成了一个死气沉沉刻薄尖酸的妇人。 那一刻,文玖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既无喜悦,也无憎恨。 宫外多年的历练提升了她的格局和眼界,让她再也不是困在宫墙中期期艾艾却得不到父皇宠爱,受到欺负却无力反抗的只知道盯着那浅薄无比的东西的公主。 她是大雍朝的长公主,被皇上亲自封为镇国公主的长公主! 只是她在听到太上皇如何对待莲婕妤时,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母后,父皇和莲婕妤.......不是真爱吗?” 安宁剥葡萄的手一顿,唇边溢出一抹冷笑,“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 他们俩之间的真爱,不过是花团锦簇中的锦上添花,荣华富贵中的空中楼阁,一旦供养他们真爱的外在养分不见了,他们所谓的真爱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枯了。 上一世他们能情比金坚,一是皇上手握皇权,毛莲的人设又不曾崩塌,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看都都美。 二是原主不断的增砖添瓦。 上一世原主身陷情网不能自拔,嫉妒毛莲得宠,一直小动作不断,期待能撕下对方的真面目,赢得皇帝的心。 只是手段太差,段位太低,每每不能如意不说,还总是被毛莲将计就计,赔了夫人又折兵。 安宁穿过来之后就没再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还时常成全。 没了她这个恶人从中搅局一次次加深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份感情虽然顺利却也变得平淡起来。 感情一旦平淡,就失去来了刻骨铭心的味道,没了刻骨铭心的味道,离着散伙也就不远了。 文玖听后若有所思,“所以不是真爱不真,而是父皇对莲婕妤就不是真爱吗?” 安宁点了点头。 一个帝王,哪有什么真爱呢。 至少太上皇不是。 不然早为她肃清后宫,独宠她一人了。 五年后。 小皇帝长成了风度翩翩的俊俏青年,开始亲政后也没有撕毁太后和三位辅政大臣之前约定的承诺,而是将权利放的更彻底了些。 户部工部给了谢家父子,礼部和刑部给了温家父子,兵部给了安家,他自己只握住了一个吏部。 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握住了它就等于握住了整个朝廷官员的命脉。 是以文和虽然管的不多,却无人敢小觑他。 于是朝堂就以这种三角围心的模式运转了下去,既有效避免了皇帝专权独断因私废公的可能,又限制了大臣独揽大权的机会。 此后十年,大雍进入了政治清明国富民强的阶段,史称“文和之治。” “宿主,你真的该走了!” 228看着磨磨蹭蹭不肯走的宿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再不走扣你功德了。” 至于嘛。 不就是想吃就有食之不尽的食物嘛,看她前世那么可怜的份上让她吃了十几年了差不多也可以了。 安宁听出来自家系统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恋恋不舍的看着一眼满桌的食物,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吧。” 下一刻,她就感觉身体一轻,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在她离开后,坐在餐桌前的女子动了,她伸出手,拿起一块糕点,慢慢吃了起来。 那是系统留在任务世界的复制体,拥有任务者任务时间和原主的全部记忆,避免因为任务者的突然离开而引起任务世界中人的怀疑。 ....... 二十平方左右的空间中,触目是一片的白,除了墙角的那一张单人床外,整个空间再无半件家具,更别提任何装饰。 空旷单调的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当然安宁是没有这个感觉的。 作为一个经年混迹军营,常年和男人呆在一起的女汉子,一张床,一间屋,足矣。 只是。 她盯着那个立在中心处突然冒出来的形似巨型体温计的东西,皱了皱眉,“那什么玩意?” “晋级进度表。” “啥玩意?” 安宁凑近了那个巨型体温计,这才看清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刻度,越来越像体温计了。 228飘了过来,绕着巨型体温计飞了两圈,末了还在上面蹭了蹭,“看到最顶端这里了没?” 安宁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去,这才发现那顶端处还有一行小字,上面写着人生巅峰,成仙成神。 安宁神情古怪的看了那个抱着温度计一脸陶醉的系统,开始思考解除契约的可能性和可行性。 “哎哎,你别不信呀。”宿主的沉默让228从沉醉中回过神,“你们任务者的最高成就就是一步登仙,从此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分卷阅读41 他们天道管理局的终极老大就是天道,作为被天道认可进了天道一门的亲闺女,成个仙不是很正常的嘛。 其实说起来她和亲闺女还是有区别的。 在他们天道管理局没正式成立之前,以前的系统前辈可都是天道意识的化身,她们契约的宿主自然也和天道更亲近些。 不过后来万千世界崩塌的越来越多,天道意识不够分的,这才成立了他们天道管理系统。 而前一批天道的宠儿坚持到最后的也都成了一方大能,有几个还在他们天道管理系统总部担任高管,其中有一个前辈编号就是010,据说它还有个小弟叫101。 228说的好听,安宁却没被她诱惑,“那你说说部门中成仙的任务者有几个?” 228:“.......” 停顿了好一会,228才继续道,“总之有就是了。” “而且目标嘛,总要困难些才有实现拼搏的动力。”228又补充了一句,“反正你也是要升级的。” 安宁:“呵呵。” 228似乎一点没听出她语气中的讽刺,从进度表顶端飞了下来,拍了拍最下面那层刻度,“你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一下子就前进了两个格,这可是很难得的,再接再厉哟。” 安宁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好不容易才在那密密麻麻的刻度表上看到了那一丝极为鲜艳的红。 然后更觉得系统是个坑货了。 就照这进度,等她死了也升不了天吧。 “你已经死了。”228在一旁提示。 安宁:“.......” “把这个挪到墙边,立在这里太碍事了。” 228身上的光团闪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听话的将那个巨型温度计挪到了墙边。 “对了,我这次获得的功德点呢?”看着228放好了进度表,安宁坐在地上问道。 228说:“我给你存在进度表中了,你要是想用随时可以取出来,只不过.......” 剩下的话它没说,安宁却秒懂。 只不过那刻度会因为功德的减少而下降,看着那可怜的一丝红,安宁顿时歇了心思。 反正她现在也没什么紧缺的东西,就不动用那点可怜的功德了。 想到这里,她顿时想起来系统空间那里还有一些新手福利没查看呢。 她赶紧点开了空间包裹,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十方格,每个格子一立方,最下角的格子里摆放了三个白色的小瓶子。 辟谷丹十颗,一颗顶十天饥饿。 小还丹十颗,专治内伤,蕴养五脏。 五阳散一瓶,止血化瘀,去腐生肌。 “咦,新手福利不是只有三样吗?”安宁眼尖的瞅见三个小瓶子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黄色的虚影,看起来像是.......龙? “我看看。”228挤了过来,等看到那个龙形虚影时,沉默了。 这宿主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第一个任务世界居然就得到了不可多得的龙气,还是帝王心甘情愿送她的。 “我比较招人喜欢。”安宁听完了原因后,乐的笑出了大白牙。 果然没白疼那小子,也不枉她用了一些功德留下了那么一个复制体。 228哼了一声。 难怪她没从任务世界收取任何东西,原来是得到了最好的。 管理局有规定,为了鼓励任务者积极接任务,他们可以将任务世界的物品带回来作为私有品,但不能超过三样,更不能是关乎世界命脉的物品。 这也是为了约束一些不懂节制贪心无度的任务者而规定的。 不过228这次可是误会安宁了。 不是安宁不想收,而是她.......忘了。 ☆、魔教教主要从良01 是的,她忘了。 在宫中的那些年,安宁光顾着吃喝玩乐享受生活了,完全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这也不是安宁胸无大志,贪吃偷懒。 而是跟她前世的经历有关。 前世安宁作为一个经受特殊训练的特种军人,经常出入险地完成各种危险任务,那神经就没怎么松下来过。 后来更是爆发了末世危机,人类大部分变成了吃人的丧尸,各种无害的种植物变的凶残无比,食物成了最紧缺的资源。 在和丧尸变异动植物战斗的那十年里,安宁几乎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没吃过一顿色相味俱全的饭菜,她的口粮不是压缩饼干就是冷硬的馒头,就那还是因为职业特殊才能吃的到,很多人连掺了无数杂质的馒头都没的吃。 可即便如此,越到后面,分给他们的口粮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都是勉强饱腹而已。这对常人来说或许够了,但对战斗在第一线的军人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她有不少战友就是因为体力不继才没能活着从丧尸手中回来。 分卷阅读42 所以在穿到了一国之后的安宁身上后,没了丧尸的威胁,宫中又有顶级的御厨为她做全国各地的珍馐美食,常年紧绷的神经一旦松下来,她就飘了。 228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在必须离开的时间点上催促过,平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然,这是在她不耽误任务的基础上。 228才不承认它对她心软了呢。 “这龙气有什么用啊?”安宁看着那一团龙影,忍不住戳了戳,小龙被戳的有些懵,看着自己陷进去部分身体呆呆的不知所措。 “能让你身具威信,增强号召力和影响力。” “比如说你要造反,没有龙气护持只有十个人听你的,但有了龙气至少成百上千的人拥护你。” 安宁:“我又不造反。” 228像是没听到,继续道:“此外,若是好好滋养龙气,说不定还能将它养成真龙。” “真龙?”安宁这会真的惊了,她睁大了眼睛,“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228肯定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养?”安宁搓搓手,整个人都激动了。 龙哎,华夏人号称是龙的传人,每个人心中都曾梦想过能和龙来个亲密接触,要是她有一条龙,站在龙背上,迎着清风,穿过白云,俯视大地........ 哎呀妈呀,想想都激动。 “收收你的口水。”228看不下去了,给她泼了一盆冷水,“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究竟能不能成功谁也不能保证,而且怎么养也需要你自己摸索,我也不知道。” 原以为这么说了多少能让宿主冷静点,谁想到它低估了龙在宿主心目中的重要性,“没关系没关系,方法都是人想出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既然给了我希望,总不会让我失望的。” 安宁目光灼灼的盯着那龙影,吓得小龙一个呲溜爬到了玉瓶上伪装起了装饰纹。 安宁越看越欣喜,对着不以为意的228道,“再说了,你方才不是还说我是天道的亲闺女嘛,身为亲闺女,怎么可能连点特殊待遇都没有。” 没有那就不是亲闺女了。 228听着她拿自己方才说的话来反驳自己,明明没有脸,却觉得那里一片火辣辣的疼。 “........你,你开心就好。”顿了顿,228才继续开口,“开始进入下个任务吧。” “好哒。”安宁回了它一个分外欢快的软萌音。 228打了一个寒颤,一个小小的光团抖了抖,立马打开通道将宿主送进了下个世界。 ....... 安宁是被疼醒的,心脏那里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疼的厉害。 她低头看向胸口,入目是一片极致的黑,纯粹,深邃,幽暗,沉重,仿佛还夹杂着无数的戾气和血腥。 安宁眨了眨眼,还待继续往下看,就听到下方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喊声。 “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教主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教主美貌无双,独一无二!” 安宁吓的身子一抖,那只手就直直的探向了下面,好在她穿了一身宽衣广袖,宽大的袖口遮住了她的动作,倒也没人看到她做了什么。 等她确认自己下面没多没少也没变后,这才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冷汗。 吓死她了,还以为这次穿成东方教主了呢。 “教主?” 站在下方的教众见自家教主好长时间没有回应,不由出声询问。 安宁循着声音看下,只见一个宽敞明亮的大殿内乌压压的站了一片粗犷高大的汉子,一个个神情激动,目光崇敬的看着她。 看着特别像一个.......邪教组织! “呃.......”没接收记忆,安宁也不敢擅自开口,正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她下意识的捂住了心脏。 “教主!”台下传来了教众的惊呼声,紧接着一道浑厚的男高音就飘了上来,“教主您是不是旧伤发作了?” 留着络腮胡的大汉一个跳跃奔到了安宁身前,扶住她,咬牙切齿的道,“俺现在就去杀了聂无双那个小白脸给您报仇!” 听到聂无双这三个字,安宁明显感觉心口处更痛了,没搞清情况之前,安宁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她叫住了想要往外走的大汉,“回来。” 大汉被叫住了心有不甘,以为教主还念着那个小白脸,一张粗糙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委屈巴巴的神色。 安宁看着那张脸,顿了顿,然后挤出一丝笑容,“他留着我亲自收拾,你先带着教众下去吧。” “顺便看好其他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私自行动!” 大汉一听教主不是因为旧情不忍心杀那小白脸顿时放心了,他一拍胸脯,保证道:“您放心,有俺老铁在,一定看好那群小崽子。” “只是........ 分卷阅读43 ”被叫做老铁的大汉明显还想再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在教主看过来时避了过去,他挠了挠头,“那您好好休息,我们就先下去了。” 安宁这会疼的浑身发冷,四肢无力,也没什么精神去管他为什么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轻轻点了下头后就闭上了眼睛。 等人都走光了,大殿的门也被关上后,安宁才从空间包裹中取出一粒小还丹吞了下去,然后运转武功心法,加速药效的吸收。 也不知是她伤的太重还是武功心法不够高级,等一颗小还丹的药效全部吸收了,安宁的伤势也没有痊愈,只是好了大半。 “不再来一颗吗?”228见她停下了运功,问道,“你这伤再吃一颗小还丹就痊愈了。” “我知道。”安宁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道,“好的太快容易引起怀疑。” “先接收剧情要紧。” 228想了想也是,于是便赶紧将剧情传了过来。 这具身体也叫安宁,身份是一个江湖中人人喊打的魔教教主,名门大派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怎么灭了她为武林除害。 只是原主武功高强,每次他们都铩羽而归。 于是那些名门正派就想出了一个计谋,派出了江湖中最负盛名的无双公子去引诱原主动情,然后借此打入内部,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魔教。 本来这计划挺好的,无双公子演的也挺好的,只是偏偏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他遇到了教中一个女弟子,然后被女弟子出淤泥而不染,善良真诚的性格感动了,最后爱上了女弟子。 这件事被传到了原主耳中,原主一开始不信,想要找他问清楚,没想到正好撞见他和女弟子抱在一起亲热,于是大怒之下便动了手。 可即便这个时候,她也没对无双公子痛下杀手,反而留有余地,只是她不忍心,无双公子却一点也不留情,招招致命,步步杀机。 而那女弟子更是趁她不备之机,偷袭刺中了她的心脏。 幸亏她在最后一刻往旁边避了避,才没能让对方刺中要害,但那样她也伤的不轻。 要不是有教众听见声音赶过来,无双公子当时就会趁她重伤之际要了她的命。 她被情伤心又伤身,病情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后来听到无双公子和那私逃的女弟子成亲的消息更是吐了一大口血,病情更重了。 无双和女弟子成亲那日,她带着教众杀上了紫云山,却不料这都是名门正派的计谋。他们早就埋伏在路上,以逸待劳,魔教惨败。 那一日,紫云山下的小路全都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血腥味隔着十几里都能闻到。 因为那日原主带走了魔教几乎所有的精英,因此自那战之后,魔教再无战力与各个门派抗衡,很快便消声灭迹,在江湖中失去了踪影。 而无双公子和那叛教的女弟子却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了一起。 原主的心愿也很简单,就是杀了那无双公子和女弟子,将魔教发扬光大,成为武林中第一大门派。 安宁接收完剧情后沉默了。 这第一个心愿还好说,第二个嘛,就有些困难了。 求:如何让一个根正苗红的正道人士将魔教发扬光大? 急,在线等。 作者有话要说:  容昭:“我有饕餮。” 白芷:“我有凤凰。” 安宁不甘示弱:“我,我有真龙!” 不知道容昭和白芷是谁的小天使可以去看一下作者君的完结文《炮灰求生记》和《快穿之制裁气运之子》。 顺便求一波预收文的收藏。《我出牢狱的那些年》一穷二白的妖族大佬出狱后的发家致富史。 ☆、魔教教主要从良02 安宁对这一次的任务很惆怅,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快穿工作者,再惆怅也得硬着头皮上。 安宁顺着台阶慢慢的走到了大殿中心,混元殿造型古朴大气,十六根金丝楠木错落有序的撑起了穹顶,云顶檀木的横梁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下光泽闪烁,汉白玉铺成的地面光可鉴人。 清晰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剑眉凤目,上挑的眼尾勾出一抹凌厉的弧度,浅色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透着倔强和疏离。 原主长了一张不符合这个时代大流的高冷脸。 安宁对着地面上的倒影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摸了两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柔软又冰凉,像是薄胎打造的瓷器,连肌肤都透着一股冷感。 唔,这应该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安宁这么想着,手上也不忘推开了大殿的漆红木门。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一股猝不及防强冷风瞬间朝着她扑了过来,冻得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教主您没事吧。”守在门口的教徒顿时跑了过来。 安宁摆摆手,故作无碍的说:“没事。” 是她忘了混元殿 分卷阅读44 是建立在山顶上的! 前方十余丈就是万丈深渊,一座郁郁葱葱高耸入云的山峰与混元殿隔渊而望,白云缥缈,半遮半档的挂在山腰,远远看去仙气飘飘,极为出尘。 安宁收回视线,顺着殿外的走廊去了位于混元殿东侧的归一殿,那是教主居住的地方。 只是在拐弯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在阳光下愈发耀眼明亮的金色琉璃瓦,心中下意识划过一个念头。 这规格,作为一个没有取得合法经营执照的江湖门派,明显逾制了吧。 安宁的这个念头在山顶格外冰爽的冷风的吹拂下很快便消失了踪影,她拢了拢衣领,脚步飞速的朝着归一殿赶去。 半山腰教众住的众尘殿的一个房间内,铁牛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公子,忍不住皱紧了眉,对着身后的下属道。 “他怎么还不醒?” 下属揪了揪头发,瞥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年轻公子,“他身上多处重伤,失血过多,还中了毒。” “什么?中毒?!” 铁牛瞪大了眼睛,朝着属下吼道,“中毒了你还将人捡回来干什么?那不是害咱们教主吗!” 属下苦着一张脸,语气十分后悔,“我那不是不知道他中毒了嘛。”顿了顿,他又小声的替自己辩解了一句,“再说他当时血糊糊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要是不救他,他就死了。” “让他去死。” 他们魔教又不是做善事的,还流行助人为乐。 “可他长得好看!”属下强调了一句。 要不是那张好看的惨绝人寰的脸,他才不救人呢。 “........”铁牛被属下怼的哽了一下,脸顿时黑了好几度,随即加重了语气道,“好看也不行,病怏怏的还带着不知道能不能解的毒,传染给教主怎么办?!” “大夫说那毒能解。”就是麻烦点,烧钱了点。 他们又不缺钱! 觑着自家老大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属下后面的话没敢说,只是坚定又小声的重复了一遍,“他长得好看,甩出聂无双那小白脸十条街呢。” 铁牛:“.......” 他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他长得好看他当然知道,自己又不瞎。 只是这身体........ 想到这里,铁牛深深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病美人,转身出了门。 不行,他得去找范煜合计合计,看看这人究竟是留还是不留。 ....... “你们要我去看一个人?”安宁盘坐在席子上,单手撑着膝盖,闻言挑了挑眉梢,放下了啃了一半的苹果。 铁牛给范煜一连使了好几个眼色,范煜才不紧不慢的上前一步道,“嗯,关于这个人怎么处理,需要你拿主意。” 要是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让他自生自灭。 反正他们是魔教,不讲求那些仁义礼智善。 “那走吧。”安宁以为他们抓了什么人,为了不滥杀无辜,一路上走的飞快,就怕去晚了那倒霉鬼就死了。 这一幕落在跟在她身后的俩人眼中,却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有门。”铁牛对着范煜挤眉弄眼的示意,范煜没理他,只是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众尘殿。 守在门口的刘莽见到他们后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 “教主,大夫刚刚给他诊治完,这会人还昏着。” 安宁一听更觉得不好了,“你们对他干什么了?”说着便推开了房间的门,一脚踏了进去。 “没干什么呀。”将人从后山捡回来的刘莽十分委屈,“就是给他治治伤,解解毒,将他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对,安宁转过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人不是你们伤的?” “当然不是!”为了怕教主误会他,刘莽赶紧将怎么救的人,在哪救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最后还举起手发誓,“教主他真的是我救回来的。” “哦。”安宁点了点头,为了不打击对方乐于助人的积极性,她温声表扬了一句,“做的不错,再接再厉。” 刘莽失落的小眼神因这一句话顿时变的兴奋起来,“遵命。”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就走到了床边,安宁随意的扫了过去,然后视线蓦然顿住,慢慢睁大了眼睛。 这,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精致的仿佛是经天神之手一点一点精雕细琢出来的艺术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濯尘出众的气息。 安宁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才从对方强大的美貌攻击中挣扎出来,对着身后因为有了抵抗力而比她更早一步回神的几人道,“他.......是谁?” 原主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号人出现过! 等,等等。 前世这个时候好像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时候 分卷阅读45 没有她的介入,原主旧伤复发,卧病在床,心情极为不好。在听到范煜和铁牛的请求后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当时她怎么说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 “你们看着办吧。” 她冷漠的对着他们道。 想起这一幕的安宁忍不住为原主感到可惜。 这就是典型的为了一颗歪脖子树错过了整片森林啊。 “应该是叫景曜。”范煜不确定的回了句。 “应该?”安宁听出了不对,“你也不认得这人?” 这么出众的一张脸,要是教中人原主不可能不知道,如果是敌人,也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 而范煜作为魔教右护法,博学多才,见识广博,对江湖之事更是耳熟能详,很少有他不知道的。 现在连他都不能确定这男子的身份,安宁就觉得有些棘手了。 不明身份的人,通常都代表着........危险。 她这边在提心吊胆,那边范煜还嫌不够似的,继续往外扔炸|弹,“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朝廷的人。” “朝廷?” “朝廷?” 安宁和铁牛异口同声的道。 范煜瞥了一眼不淡定的俩人,声音平淡的说,“有什么好惊讶的,又不是没见过朝廷的人。” 不仅见过,还杀过呢。 “也是。”铁牛也想起了这一茬,摸了摸后脑勺,十分憨厚的道,“只是咱们杀的朝廷中人里没有长的这么好看的。” “他一点也不像是朝廷的人。” 安宁:“.......” 她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还杀过朝廷的人?” “对啊。”铁牛一点也没听出她话里的幽怨,语气十分自豪,“死在俺老铁刀下的朝廷官员都能凑一桌麻将了。” 安宁捂住了胸口。 她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疼的厉害。 228,她的小还丹呢! 快给她拿过来!! 铁牛这个大老粗没听出不对劲,范煜倒是听出来一点,不过他也没在意,还以为教主担心他们之前的作为会让她和男子不好相处,于是他难得和颜悦色的道,“教主放心,他不会知道这事的,就是知道了也无妨。” 年轻俊朗的贵公子望着床上的俊美青年冷笑一声,眼神冷漠,“大不了喂他一副千愁散,让他一辈子也出不了魔教大门。” 安宁被对方突如其来的狠厉惊呆了,下意识的道,“这不太好吧。” 千愁散,是魔教独一无二的一种毒药,剧毒,除了教主,其他人谁都没有解药。 给他喂下千愁散,就等于是将这俊美青年的性命握在了手中。 偏偏这个提议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还觉得挺好。 铁牛更是举双手赞成,“教主,老范说的对,咱们给他喂一副千愁散吧。” 安宁:“........” 你们是魔鬼吗? 好在这三人中间还是有一个小天使。 刘·小天使·莽小声的反对,“恐怕不行。” 迎着左右护法杀人的目光,他往安宁身后缩了缩,“他原先中的毒还没解呢,要是再中千愁散,这人真得下去见阎王了。” “你刚不是说大夫给他解毒了吗?” “只是解了一部分。”刘莽想到大夫临走前说的话,整个人更愁了,“大夫说他中了千毒门的绝门毒|药两生花。” 两生花,无色无味,毒性剧烈,威力丝毫不亚于千愁散,甚至还因为中了两生花的人死时胸口会开满艳丽双花而名头更盛一些。 想到这里的安宁神色一变,上前一步直接扯开了青年本就松散的衣领,洁白如玉的胸膛上,一朵妖娆娇艳的五瓣红花放肆的舒展着花瓣。 在盛开的艳丽花朵旁,还有一枝花苞悄悄露出了一丝缝隙,俨然一副要绽放的姿态。 此时,盘在白色玉瓶上作装饰花纹的龙气突然抬起了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着她指尖的方向看了过来。 盘旋的身子不知何时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直线,直勾勾的看着她,一丝可疑的黄线从头部的下方流了下来。 “咦?”228看着床上的青年,发出了一声惊呼。 “教主,要不然咱们不管他了吧。”同样看到那朵鲜花的铁牛心一沉,心直口快的道,“救他太烧钱了,以后老铁再给你找个更好看的压教相公。” 话虽这么说,铁牛心中却没多少把握。 就算他是个大老粗,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是有的,要找一个比眼前的青年还要俊的,恐怕不容易。 但再不容易也不能让教主再为了一个小白脸败家了。 这两生花毒性剧烈,另一朵都快开了,解起来肯定费事又费钱。 他们魔教家底丰厚也经不起这么一而 分卷阅读46 再的的折腾的。 安宁搭在青年胸口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回过头,“你刚说什么?” 再找一个啥? 压教相公? 她什么时候要找压教相公了?! 228这时却突然出声,“拒绝他,留下他。” 似乎怕自己说的不够明白,228紧跟着补充道,“这个男人得救,不然........”它回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蹿到了它身边眼巴巴的盯着他们的那抹黄色龙形,“你后院就失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将于5月18日周六入V,届时三更,请大家多多支持,入v当天只要留言就有红包赠送,大家不要忘了留言哟。??(??ω???)? ☆、魔教教主要从良03 闻言那抹黄色龙形像是听懂了似的,一个劲的做点头状。 安宁从228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 “这人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不确定, 但是他身上有龙气。”228接收到的资料和安宁是一致的,她不知道的它也不知道,但安宁看不出来的东西它却能看出来, 又看了一眼身旁垂涎欲滴的黄色小龙形, “还是非常浓厚的堪比一国之君的龙气。” 安宁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龙气, 那是皇亲国戚龙子龙孙身上才有的一种气, 越是接近帝位的人,身上的龙气越重。 眼前的俊美青年身上居然有堪比帝王的龙气,那么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不是帝王就是最接近帝王的掌权者。 “怎么取?” 空间的小龙是龙气化身,以气养气,肯定对它的成长至关重要。 虽然没抱着能将它养成真龙的想法,但既然它跟着她到了空间,那就是她手下护着的龙了。 只是....... 果然,她听到228支支吾吾的说, “不知道。” 系统培训里面没讲过这方面的知识。 安宁挑了挑眉。 就知道这货不靠谱。 算了, 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应付眼前的青年吧。 当朝皇帝年幼势弱,先皇临终前托亲弟辅政, 封.......摄政王。 传言摄政王貌若潘安,体弱多病,却手段狠厉,心性冷漠。 安宁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青年,容貌俊美, 身体赢弱都对上了,再加上那浓郁的龙气,身份几乎可以确定了。 是那个传说中不近人情智多近妖的摄政王无疑了。 想明白这点的安宁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一眼将这大麻烦带回来的刘莽,暗自思考着将人送回原处的可能。 若是没猜错,他那群手下应该在他失踪的地方四处搜寻了,将人物归原主是最好不过的。 就在这时,被莫名其妙瞪了一眼而摸不着头脑的刘莽眼尖的发现床上青年的无名指轻轻动了一下,激动的喊了一声,“教主,他手动了!” 景曜陷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边际,也寻不到方向,他既没有慌乱,也没有焦急,而是照着一个方向步履从容闲庭信步般的走了过去,方才他仿佛听到,这里好像传来了人声。 不知走了多久,那道模模糊糊的人声越来越清晰,景曜加快了脚步,朝着人声处迅速的走去。 安宁看到青年覆在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几下,俨然下一刻就要醒来,然后下意识的抬起手,在青年将将睁开了一丝缝隙的时候劈了下去。 那道刚刚亮起的星光的眸子瞬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景曜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的惊呼,“教主,你怎么将人打晕了!” 教主........吗。 铁牛也被自家教主这一神操作给弄蒙了,他睁大一双牛眼,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的右护法。 右护法范煜“唰”的一下打开了折扇,将那面写着“英俊潇洒”四个大字的那面朝着他扇了扇。 金镶玉的扇骨随着那遒劲有力的四个墨字不断晃动,显得逼格十足。 铁牛摸了摸后脑勺,闭嘴了。 他这搭档的折扇上有两幅字,一副是“英俊潇洒”,一副是“博学多才”,通常他遇到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出来的时候,就会将“英俊潇洒”那面对着人扇,示意人闭嘴。 反之,他遇到比他长得好看的人的时候,就会将“博学多才”那面示人。 之前有个不懂规矩的教众在他明明露出了“英俊潇洒”的那面扇面时却还一个劲的问着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最后被他罚去洗了一个月的茅厕。 从那以后整个教中再没人敢弄错他这两面扇子的意思。 安宁在刘莽那一声惊呼中就已经回过了神,看着被自己打晕的摄政王,也很想给自己来那么一下。 她方才真不是故意的,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他,便下意识的将人 分卷阅读47 打晕了。 228同情的安慰了她一句,“自求多福。” 安宁:....... 她现在后悔了还来的及不? “那个大夫说了怎么解两生花的毒了吗?”她咳嗽了两声,调整好面部表情,对着身后的三人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郑重的道,“这人,一定要治好。” 治不好大家可以一起去死了。 安宁现在都能想象出朝廷大军围山剿匪的场景了。 刘莽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升职加薪在朝他招手。 未来的压教相公,是他救回来的呢。 铁牛顿时皱成了苦瓜脸,下意识的计算要耗费多少银钱。 嗯,看来是时候重出江湖了。 从哪家打劫开始好呢。 范煜一脸淡定的摇了摇扇子,仿佛对她的决定早有预料,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就施施然的走了。 只是快出门口的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转过身,“对了,那人身上还有些随身物品,我检查了下没什么问题,一会拿给你。” 安宁闻言心里打了一个突。 等看到那被送到自己面前的东西时,心中那不祥的预感成为了真实。 一块似木非木,似铁废铁的令牌,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一把锋锐的匕首,一封打开的........信。 打开了呀。 朱红的漆封被人随意的撕开,洁白的信纸就那么大剌剌的半盖在上面,安宁拿起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哎,就知道是个大麻烦。 这封信的内容在江湖中人眼中看起来没什么,放到朝堂上却是能炸锅。 江南巡抚与朝中大臣暗中勾结,中饱私囊,贪污腐败,拉帮结派,已然成为一大毒瘤。 涉事官员大大小小居然有数十个,也难怪他们坐不住做出了行刺一事。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一个魔教私自拆了朝廷机密的信件,仅凭着救命之恩,能功过相抵吗? 安宁看着睡容安详的男子,只觉得心口又开始疼了。 她将信件塞回信封,又拿起其余几样看了看,玉佩触手温润,质地细腻,应该是他经常佩戴的。 似木非木,似铁废铁的令牌虽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的,但铺面而来的沉重感昭显了它的不凡。 至于那把看似普通的匕首,吹毛断发,锋利无比,匕鞘的尾端还刻了两个字景曜。 应该是他的字? 皇室中人一般不会将自己的名字刻在随身物品上。 将这些物品归拢在一起,一并放到了他床前的小桌上,安宁便回到了自己的归一殿。 然后她下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命令,“来人,将最近十年朝堂发生的大事整理出来给我。” 掌管情报的阿六虽然满脸不解,还是恭敬的的接了任务。 范煜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放在心上。 教主找了一个朝廷人做压教相公,多了解一下朝廷的事情是应该的,不仅是她,连他也要多了解一二。 毕竟他们的这个压教相公看起来就不太像一般人。 不过不一般又如何,进了他们魔教,还不是得听他们的。 右护法范煜暗暗的想道,完全忘记了之前进了他们魔教的那个无双公子是怎么伤了教主又逃出教的。 但随即教主紧跟而来的第二个命令就让他有些维持不住淡定了。 “什么,要改教名?”范煜捏着扇骨,忍不住掏了掏耳朵,露出了本性,“叫什么?” “光明教。” 手下暗叕叕瞅了一眼崩形象的右护法,垂下眼皮,假装没看见,“教主说‘魔教’太难听了,还容易让人引起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 难道是担心被误会成坏人吗? 可他们魔教上下就没有一个好人呀。 哦,跟着无双那小白脸跑的那个女弟子不算好人,最多是个脑残的假善良,用铁牛的话说就是恶心巴拉的傻缺玩意。 难道是受了无双的刺激? 一想到这个可能,本就没打算因为改个名字这样的小事就和教主争执,扫教主面子的范煜不但没反对,还积极的推动了下去。 他都没意见,其余那些大老粗就更没什么意见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号,叫什么都改变不了他们是魔教中人的身份。 于是不到半天的时间,整个魔教中人都知道自家现在叫光明教了,虽然不习惯,但还是深深的记在了脑中。 ....... 安宁等阿六收集信息的这段时间内,又从空间中取出一颗小还丹,彻底将自己的伤势治好了。 感受着比上个世界还要充沛强大的内力,安宁还是不放心,她顺着记忆去了藏书阁,打算找一找有没有比原主现在练的更高深一些的武功秘籍。b 分卷阅读48 r   藏书阁坐落在归一殿后面的山峰上,那里山石众多,树木不盛,气候较其他地方更干燥一些,十分适合储存书籍。 藏书阁面积不大,分上下两层,几乎罗列了整个江湖知名的不知名的秘籍。 一些是历代教主的收藏和心得,一些是历代教主从各个门派中抢过来的。 一想到魔教的强盗作风,安宁就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说实话,要是换成她是其他门派的人,也一定天天想着怎么灭了魔教。 无他,魔教太欠揍了。 行事招摇霸道不说,做事还不讲道理,经常一言不合就干架。 虽然江湖上实力为尊,武力至上,那也不能隔三差五就跑到别的门派去踢馆,赢了就将人家的成名武学作为赌注拿回来吧。 不招人恨才怪呢。 所以阴沉狡诈的千毒门都有一两个知交好友,他们魔教就孤零零的一枝独秀,名声臭江湖。 “没用的,你练的功法就已经是这个世界顶级的了。”看着从一楼翻到二楼的宿主,228忍不住道,“这是世界等级问题,根本不可能出现超出这个世界水准的功法的。” 要是有,那就是Bug了。 “不找找怎么知道没有。”安宁放下一卷羊皮纸,又拿起了一卷竹简,放回去的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堆书籍。 一本落满灰尘的出就这么掉了下来。 安宁弯腰捡起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打开,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顿时出现在眼前《阴阳五行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宁越看这五个字,越有一种晕眩的感觉,仿佛这五个字带着一种不知名的魔力,让人愈发沉迷。 安宁晃了晃脑袋,从晕眩的状态中回神,看向手中的书时眼睛更亮了。 228也从那本书上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喃喃的道,“不会吧。” 安宁有些激动的翻开下一页,然后....... 没有然后了。 她不信邪的将整本书都翻了一遍,发现这上面除了第一页上写了阴阳五行诀这五个字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空白,别说字,就是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呃........”228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看着表情失落的宿主,安慰道,“你别灰心,这个世界是武侠的,等你去了修真世界就有更好的功法了。” 安宁应了一声,也没了继续翻下去的欲望,只是多年养成的的习惯让她耐着性子翻完了二楼的全部藏书,在始终没找到想要的功法后出了藏书阁。 只是离开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将那本无字书籍带了出来。 “教主,众尘殿的那位公子醒了。” 一出藏书阁,便有一个女弟子迎了上来,“刘队长要我来问一问您,见不见他?” 见不见? 当然是不见啊。 她还没准备好见她呢。 “对了,那位公子还让我将这玉佩送给您,说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聊表谢意。” 安宁看着女弟子递过来的那块分外眼熟的玉佩,到了嘴边的“不见”两个字就那么咽了下去。 求生欲极强的安宁从他的话和动作中感到了.......威胁? 这是错觉吧,是吧。 “教主?”女弟子见教主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玉佩陷入了沉思,脸上还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不由出声问道。 这一出声倒让安宁回过了神,她神色复杂的接过了玉佩,对着女弟子轻点了下头,率先朝着众尘殿走去。 等到了众尘殿,还没进门呢,她就听见刘莽自得又骄傲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出来。 “不是我吹,整个江湖就没有我们魔........光明教打不过的,我们教主更是武功盖世,天下第一。” “你说我们教主叫什么?安宁,安大教主啊,那可是令黑白两道都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就连你们朝廷中人都听过她的大名呢。” 安宁的脸色已经黑的没法看了,听着里头的蠢货还不自知的有继续往外倒家底的趋势,想都没想的,立马推开了门。 “刘莽!”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努力压抑着怒火,“你去厨房看看给公子熬的药好了没。” “教主放心,那药有小翠看着呢,保准没问题。”刘莽摆摆手,一点没意识到安宁话里的含义,不但没停下,反而继续给床上的人洗脑他家教主美貌无双,聪颖过人,出手大方,只是他话刚说了一点点,忽然觉得后脑勺一凉。 仿佛被死神盯上了似的。 多年尸山血海刀尖舔血生涯锻炼出来的求生欲让他一下子闭上了嘴,顺着本能转身,“教主我刚想起来小翠今天好像生病休息了,我现在就去看看哈。” 说完就一溜烟不见了踪影,走时还不忘拽上了跟在教主身后不明所以的女弟子。 方才还热闹生动的房间瞬间安宁沉寂下来。 安宁看着他 分卷阅读49 们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 就这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智商,他们魔教迟早要完! “也不能怪刘莽,实在是对方手段太高,一般人真不是对手。”一个宫斗权谋中长大的摄政王,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胸无点墨的江湖汉子,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安宁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觉得228简直就是在说废话。 只是对方一醒来就这么套路她手下,是不是有些太不将自己这个教主放在眼里了? 景曜看着那个一袭黑衣眉目凌厉气势逼人的女教主一步步走到了他身前,嘴角缓缓绽出了一抹笑,仿若梨花盛开,满室清香。 只是眼底的温度却不曾变过分毫,仍旧冰凉。 “安教主。”他率先打了招呼,语气诚挚的道谢,“多谢你救了我一命。” 安宁看着他冷淡的眼眸,慢慢绷紧了心神,同样露出了一抹客套疏离的笑,“不必,救你的人是刘莽。”顿了顿,她又接着道,“再说你不是已经付过报酬了吗。” 安宁拿出了那块玉佩,上下抛动着。 景曜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深意愈发深邃,“刘队长在下在教主到来之前已经谢过了。”他看着她,意味深长的道,“况且那块玉佩虽价值不菲,但也抵不上贵教医治我的医药费,这点景曜十分清楚。” “是吗?”安宁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欺身靠近,抬起一只胳膊将青年困在了床柱之间,看着青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错愕,凑近他耳边,语气暧昧的说,“我看未必呢。” 景曜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和他只有一指之隔的女人,肌肤白皙,瞳孔黑亮,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一把绵密的小扇子,一抹冷香若有若无的传进了鼻尖,勾的人心中麻痒。 景曜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他垂下眼眸,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再抬眸时眼中的情绪已经收敛的干干净净,“教主说笑了,不过是一块玉佩。” 安宁看着眼前的人又恢复了淡定冷静,撇了撇嘴,颇感无聊的坐了回去,“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姑且就这么信了吧。” 初次交锋,1:1平。 哦不对,因为刘莽那个蠢货,她这边的信息不知道被套去了多少,严格来说是她落了下风。 说曹操曹操到,刘·蠢货·莽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黑不拉几的药汤走了进来,“教主,药好了。” 安宁看了他一眼:“给我吧。” 刘莽将药汤递过去,然后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方才教主看他的眼神中带了杀气。 直到走出好远,刘莽心中仍旧残留着些许后怕。 总觉得自己今天踏进了好几次鬼门关呢。 “来,喝吧。”安宁将药递了过去,眼尾上挑,带着满满的戏谑,“救命药呢。” 景曜仿佛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神色不变的接过药碗,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一口喝了干净,末了将空空的药碗还给安宁。 安宁看着被喝的一干二净的汤药,再看看脸上没有一丝苦涩的青年,沉默了。 是她错了。 忘了这货是个药罐子,从小喝到大,根本不怕药苦的。 失策了。 ....... 两天后,铁牛拿着一摞写满资料的纸张兴致勃勃的走进了混元殿,对着处理公务的教主道,“教主,教主,你看选哪头肥羊比较好?” “肥羊?”从一堆奏报中抬起头,揉着太阳穴被魔教的黑历史搞得头疼的安宁下意识的道,“要宰羊?” “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了,不用通知我。” 不就杀头羊改善伙食嘛,这事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禀告她的。 等,等等。 脑子里后知后觉的蹦出了关于肥羊的说法的安宁立马叫住了一脸喜色往外走的铁牛,“回来,把你手上的资料给我看一下。” “哦。”铁牛听话的走了回来,将手上的一摞肥羊资料摆在教主案上,还不忘抽出几张他物色好的肥羊,“教主你看这几个,又肥又嫩,肉质绝对上乘!” 一个是从塞外回来的商队,皮毛、宝石都是中原少见的。 一个是隔壁县城的富商,家里富得流油,连下人都穿金戴银。 一个是途经飞云山进京任职的官员,光家财就装了6辆大马车。 安宁看完了那几个肥羊的资料,深呼吸,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洪荒之力,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拒绝道。 “打劫富商对我们长久发展不利,要是其他商队以后都不从我们这里走了怎么办?” 铁牛一脸惊讶:“怎么可能。他们去别的地方交的过路费更高,搞不好还要送命呢。” 现在全国上下不说那占山为王的土匪山贼,就是各大门派的山头地盘,商队要经过都是得交过路费的。 而且他们一个个设的名目更多,费用更高。 他们教 分卷阅读50 还是跟他们学的呢。 安宁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起来。 这些江湖门派,这是要作死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家朝廷都没收过路费,他们一群民间组织居然敢明目张胆的伸手,这是嫌命长了吧。 “那个隔壁县的富商我记得前两个月不是刚去过一回吗,这次再去不太好吧。” 羊毛不能在同一只羊上薅,薅秃了怎么办? 可持续发展才是王道。 铁牛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阿六去探过了,那富商最近又搜过了不少的民脂民膏,不抢可惜了。” 安宁不死心,“那这个是进京任职的朝廷命官,动了他会不会惊动朝廷围剿我们?” 而且人家还请了五十个镖师一路护送,就是动手,成本也很高。 铁牛这回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朝廷命官这会还真不能动了。” 安宁点头,以为对方终于意识到抢劫朝廷命官的危害性了,却听见对方说道,“范煜说您现在看上的那个压教相公也是个官,那咱们抢他的同僚是不太好。”万一碰上个认识的,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嘛。 安宁:“........” 我谢谢您这么替我考虑哈。 “我什么时候看上他要他做压教相公了?” “您没看上他费那么大的事救他干嘛?”铁牛理直气壮的反问。 安宁:“....... ” 这话她没法接。 难道要她说那人是摄政王,要是不救他,他们整个教都要跟着陪葬吗? 不,她不能说,至少现在不能说。 没有搞清楚景曜的态度之前,她不能跟教里的弟子透露这个信息,不然她就真的彻底陷入被动了。 从阿六送回来的消息和她这两天查阅的情报来看,他们魔教,不,应该说整个江湖都处于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 一种随时都有可能被养精蓄锐的猛虎吞吃入腹的危险边缘。 朝廷与江湖,向来是一种包含又独立的关系。 江湖中人快意恩仇,行侠仗义,属于武朝子民,又不归当地府衙管理。 甚至因为各大门派的崛起和根深蒂固,俨然已经成了一种能和当地府衙分庭抗礼甚至稳压一头的存在。 站在江湖门派中的角度来看,这自然象征着他们身份地位的提高和手中权力的增大,但对于朝廷来说,却属于尾大不掉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当年武朝建立时江湖中人出了一份大力,开国皇帝感念他们的侠义,对各大门派的立派、开山收徒等都给予了极大的方便。后来的官员有样学样,即使江湖中人有些行为触犯了法律,不合规矩,但看在他们背后的门派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也就愈发养大了各大门派的野心和势力。 到了当朝,先帝死的早,小皇帝年幼,主弱臣强,整个国家的重担全压在了一个还未成年的少年郎身上。 内有皇族中人处处使绊,外有大臣虎视耽耽,景曜从十五岁开始就遭遇了接二连三的刺杀,投毒,加之日日操劳国事,身子就这么一点点的亏空下来,也就更加无暇兼顾江湖的事情。 等他好不容易彻底将朝廷内外掌控于手中的时候,江湖已经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不是他能轻易撼动的了。 一动,劳民伤财,死伤无数。 但即便这样,他就真的不会动了吗? 做过摄政太后的过来人安宁认为那是不可能的。 任何一个有野心有上进心的帝王都不会允许有这种不再掌控中甚至还藐视皇权无视国法的势力存在。 但许是朝廷做了太久的背景板,又许是江湖逍遥肆意太久了,他们已经忘了门派之上还有王法,有国家,乃至于各大门派中居然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到来自朝廷的威胁和注视。 一个个斗的嗨皮无比。 当然,这其中属他们魔教风头最盛。 安宁有时候都有这么一个想法,即便当年原主带着人成功杀上了紫云山,砍死了无双公子和那叛教的女弟子,安全的带着教众回到了飞云山。 后来恐怕也阻挡不住朝廷的千军万马,照样逃脱不了一个灭教的下场。 甚至安宁都有种错觉,原主是不是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要求将魔教发扬光大? 228结结巴巴的道:“不,不会吧。原主没活到那个时候啊,怎么会知道后面的剧情走向。” 再说后面的剧情不是无双和那个叫柳依依的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吗。 “那是以微观视角来说的。” 脱出原主和男女主的情爱,站在宏观角度上来看,朝廷为了增强掌控力,灭了江湖上的各大势力简直再正常不过,合情合理合乎逻辑。 那男女主看起来是相亲相爱的在一起了,可那一起是多久呢?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分卷阅读51 “所以你现在要攻略景曜吗?”228有些紧张的问道。 难道这个宿主也要像它其他同事的宿主那般,走上靠攻略男人完成任务的道路了吗? 好在下一刻它的宿主给了它一颗定心丸,让它打消了疑虑。 “不用攻略,合作就行。” 好在她的身份地位让她有和对方谈判的底气和实力,要是好好操作,未必不能达成目标。 想到这里的安宁微微松了口气,对着铁牛道,“不光是那个朝廷命官,从今天开始,光明教上下谁都不准出去打家劫舍,更不准收取过路费。” “那我们花什么?”铁牛倒不是想违抗教主的命令,只是........ “咱家库房没钱了,不出去打劫,不收过路费,赶明儿教里就揭不开锅了。” “........不,不是,那钱都去哪了?”安宁可是记得他们魔教之所以能称霸江湖,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教里有钱,行事有底气。 现在告诉她教里穷的没钱了,无异于告诉她首富明天就破产了,这太惊悚,以至于她说话都磕绊了一下。 铁牛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盯得安宁以为教里没钱都是她害的。 “聂无双那小白脸在教中吃吃喝喝用了许多,逃走的时候伙同柳依依窃走了许多,剩下的那点都用来医治新来的小白脸了。” 安宁:“........” 不,她才穿过来,这锅她不背。 “你先容我想想。” 魔教家底丰厚,即使被聂无双霍霍了那么多,实际情况也没铁牛说的那么惨,但是余钱不多应该是真的。 所以她需要好好想想魔教还有哪些生钱的营生。 第一,打家劫舍。 这条pass。 第二,收过往商客的过路费。 为了活的长一点,这条也pass。 第三,收山下镇中百姓的保护费。 Pass。 第四,和各大门派血拼之后的战利品。 这条可以考虑。 第五,没有第五了。 这魔教的作风很魔教,十分对得起他们的称号。 所以为了养活这一大家子,她就只能将魔手伸向各大门派了吗。 安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被她放在案桌上的一块玉佩上。 那是景曜付的医药钱。 咦,她好像知道怎么生钱了。 ....... 紫云山,乾坤宫的一座主殿中。 和心上人相互偎依在一起看云卷云舒的青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靠在他肩膀上一个美貌女子立马抬起头,关切的问道,“无双,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里的风太大了,不然我们回去吧。” “不用。”聂无双重新将女子搂进怀中,低头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吻了 一下,“还有七天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了,你的伤势要不要紧,还疼不疼了?” 听到心上人说到婚事,柳依依一张小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像是天边的彩 霞,艳丽无比。 “不,不碍事的。”她窝在青年怀中,轻轻的道,“想来教主是念及旧情,没有对我下杀手。” “哼,那魔女可没那么好心。”听到心上人为那魔头解释,聂无双讽刺的道,只是他知道心上人心善,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便记得十分,便也不忍心继续反驳,只是引着她将话头转到了别处。 不一会,风中就传来了女子清脆如铃的笑声和男人爽朗的大笑。 路过此处的女弟子听到笑声后牙龈轻咬,恨恨的嘀咕,“妖女,不要脸的狐狸精,专会勾搭人!” 不然他们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少门主怎么会娶一个魔教妖女为妻? 还为她大摆筵席,宴请了各门各派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紫云山这边你侬我侬,柔情蜜意,飞云山上则一片肃穆,萧条冷瑟。 “哎,今天又没有肉呢。”一个壮汉看着清汤寡水的饭菜,整个人怏怏的提不起一丝精神。 “别唧唧了赶紧吃。”另一个一脸菜色的大汉低声催促,“教主说了,荤素搭配,健康长寿。咱们之前吃的油水太多,现在需要控控油,不然打容易什么........营养,营养失衡!” “可我现在就觉得那啥营养失衡了。” “那你不吃给我吃。” “不行。”一听这话,方才还嚷嚷着没力气的大汉瞬间来了精神,举起筷子 巴拉饭菜,不一会就吃饭了一大碗饭。 而在另一头的餐桌上,铁牛吃完了那一顿没啥油水的饭后,一抹嘴,直接溜去了混元殿。 一进去,就看见范煜早就站在了那里。 “嘿,你是不是也受不住找教主诉苦来了?”铁牛凑到范煜身旁,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 范煜别了他一眼,摇着扇子否定,“不是 分卷阅读52 。” 铁牛用一副你别骗我我都知道的表情看着他,给面子的应和了两声。 范煜摇着扇子的手一顿,出声解释,“是教主叫我来的。” 铁牛:“嗯嗯,俺知道,不是你自己要来的,是教主要你来的。” 只是那声音中的敷衍一听便能听出来。 范煜眯了眯眼,就在这时,安宁走了过来。 “你们都到了,来看看。”说着,便递过来一张纸。 范煜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又忍不住看了一遍,随即抬起头,对着一脸兴奋的教主问道,“教主,这是?” 为什么这上面的每个字他都懂,合在一起就不明白了呢。 一旁的铁牛同样一头雾水,扯着嗓门道,“教主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俺吧。您给我们一张清单是个啥意思?” 安宁笑的高深莫测:“很简单,欠债还钱。”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答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和厚爱,凡留言就有红包赠送,所以大家一定要多多留言,给圆圆一个机会答谢大家哟。 ☆、魔教教主要从良04 聂无双当初为了成功碰瓷原主可是下了血本,是真真的让自己受了一身重伤, 完美的塑造了一个英雄救美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后来一切也如他所料, 原主将人带了回来,悉心医治,一颗心更是渐渐的落在他身上。 期间疗伤的, 补身体的, 增强功力的天才地宝珍贵药丸更是不要钱的往他身上撒, 如此大规模的败家行动生生的让富得流油的魔教腰包缩水了一大圈。 但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聂无双是完全看不到这些的, 就是看到了也会装作看不到,并暗暗的嗤笑原主一声“活该。 所以在重伤原主逃离魔教的时候,他默认了柳依依顺走魔教库房中小半财物的行为。 安宁本来还没想到这一茬,直到她想要提升异能取用药材炼化吸收却被告知补药已告磬时才想起了罪魁祸首。 也想起了离着那对贱人的成婚之日还有七天。 本来她还愁着怎么高调又不失颜面的大闹婚礼,替原主找回场子,这下好了,现成的借口有了。 “不行。” 本以为能得到左右护法支持的安宁被两人异口同声的否定楞了一瞬,“为什么不行?” 范煜斜挑眉梢瞅了她一眼, 摇着扇子义正言辞的道:“这太丢人!” “.......”安宁头上滑下一抹黑线, 想到这货平时的作风,她又将目光转向另一人。 铁牛迎着教主灼热的视线, 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教、教主,您这么做考虑过新来压教相公的感受了吗?” 安宁头顶飞过一排乌鸦,“啥?” 铁牛摸了摸后脑勺,“当着新来的去翻前任的账, 万一人跑了怎么办?”这么俊的男人真不好找,而且身体病歪歪的一看就好控制,比聂无双那小白脸省心多了。 他倒没觉得要债丢人,就是怕新来的小白脸知道教主有个前任,会心生芥蒂,影响他们的感情。 安宁:“........” 我谢谢您这么替我考虑哈! 他跑了我求之不得。 好在习惯使然,安宁预想过各种可能,面对左右护法的反对,以退为进的怼了回去,“那教中的亏空怎么补?”在两人开口前,她先一步堵住了对方的理由,“打家劫舍是不可能的,收过路费想都不要想,我们现在要洗心革面做守法子民。” 见铁牛张开嘴想要说话,安宁轻飘飘的又扔下一句,“别忘了新来的压教相公可是朝廷中人,作为他的枕边人,我怎不能带头违法乱纪吧,这不是影响我们日后的相处吗。”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铁牛刚张开的嘴就这么闭上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欠债不还还倒打一耙的人才丢人吧。”说服了一个,安宁转攻下一个,“而且我们要对付各大门派,总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然就是赢了,别人也不会心服口服,只会觉得我们光明教仗势欺人,蛮横无理,暗中更加仇恨我们。” “是,我们光明教行事向来随心所欲逍遥自在,可是要统一江湖,总要有一个好名声,再差也要师出有名,否则很容易被人推翻,地位不稳。” 范煜摇着扇子的手慢了下来。 安宁趁热打铁,“而且我们要将光明教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总不能一直背着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名声吧。” 历代推翻前朝政权的起义军都知道给自己安个什么“天降大任”“上天派来拯救百姓的使者”之类的名号,使得自己名正言顺,聚拢民心。 他们光明教呢? 安宁都没脸说。 凶煞残暴的名声能小儿止哭,十个里面没一个竖大拇指的,一个个谈起来不是闻魔色变就是不屑一顾,或 分卷阅读53 是破口大骂。 可安宁却知道实际上他们魔教并没有世人说的那么差。 他们打家劫舍,却从不欺辱普通百姓。 他们打打杀杀,却从不牵扯无辜之人。 他们征收过路费,却从不竭泽而渔。 比起各大门派表面光鲜伟正,暗地里肮脏不堪的做派,他们魔教简直都能称得上好人了。 只是他们行事张扬不懂掩饰,更不懂经营自己形象,所以就被各大门派往头上泼了一盆盆的污水。 明明很多恶行不是他们干的,却因为有心人的煽风点火,栽赃陷害,再加上他们名声本就不好,就这么白白的替人家背了锅。 “你认真的?”范煜扇子也不摇了,盯着她严肃的问道。 安宁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别看这货表面一副云淡风轻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样,其实内心有一颗燃烧的小宇宙,对统一江湖那是念念不忘梦寐以求。 只是原主对这块不太感兴趣,他后来渐渐的才不提了。 现在安宁旧事重提,他那颗冷寂的心像是被扔进去一颗炭,噼里啪啦的冒着小火星。 见安宁点头,范煜努力克制住快要溢出嘴边的笑,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会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 “那好吧。”他紧接着问,“什么时候动手?” 聂无双和柳依依的婚期定在七日后,要在婚礼前将聂无双欠了光明教一大笔钱的消息宣传的人尽皆知,留给他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现在。” 安宁给了他肯定的回复。 范煜带着一脸呆愣的铁牛走了。 出了混元殿,被外头的山风一吹,铁牛的脑子清醒了些,可没过多久就又揪成了一团乱麻,他叫住身旁走的飞快的小伙伴,“老范,教主不是说要找聂无双要债吗?怎么后来又变成统一江湖了?” 范煜看着脑子打结的同伴,深深的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 “统一江湖不好吗?” “好啊。” “那你纠结什么。” 铁牛:“........” 好像是这么回事。 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被小伙伴敷衍了的铁牛兴冲冲的跟在范煜后面下了山,开始安排后续的事情。 而景曜那边,也终于等来了他的暗卫。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面容冷峻的暗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神色愧疚且不安。 都是他护卫不利才让敌人钻了空子,害得他家王爷沦落到魔教受尽.......折磨? 等,等等。 他家王爷的面色好像比之前还要好,人看着也胖了。 难道是魔教还没来得及对他们王爷伸出魔爪? “暗风。”摄政王冷淡的声音打断了暗卫的臆想,他跪的更加笔直,神色恭敬,“您说。” 是要属下现在就带着人灭了魔教呢,还是围起来养肥了再杀。 他可是听说魔教富得流油,一个小首领的资财都比他多。 刘·资财比摄政王身边的头号暗卫还要多的小首领·莽打了一个喷嚏,端着药碗朝这里走来。 “让林清堂暂代本王处理朝中一切事物,陈昭从旁协助。”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将这信交给林清堂,告诉他按计划行事。” 暗风下意识的接过信封,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家王爷的意思。 不是,您这是不打算走了? 仿佛看出了他内心的疑问,景曜难得好心情的回道,“本王觉得这魔教还算不错,打算呆上一段日子,正好养养伤。” 最主要的是,这两天他从那个给他送药的小首领口中套出来一个有趣的信息。 那魔教教主想让他做压教相公。 这事情,就比较有意思了。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对朝政之外的事情起了两分兴致的摄政王打算放纵一下自己,看看这魔教教主想怎么让他做压教相公。 暗风脸上的冷峻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不,不是。 养伤他能理解,可这魔教哪里不错了? 这里的每个人都穷凶极恶还武功高强,王爷金枝玉叶怎么能和他们一群粗人在一起? 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这里又没有太医随时候着。 哪怕他心中在疯狂的叫嚣吐槽魔教的重重不好,可王爷下了令,作为属下他只能遵从。 “王爷,要不要........”将陈太医叫过来? “不用。”景曜摇了摇头,“魔教这里有药。” 想到王爷身上中的两生花,暗风眼眸深了深,便也放下了将陈太医叫过来的想法。 毕竟江湖毒|药还是江湖郎中比较擅长一些。 至于那个敢给王爷下毒的千毒门,呵呵。 天凉了,该灭门了。 分卷阅读54 什么,你说他们只是卖药并不知道毒的是摄政王? 暗风表示那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王爷想要收拾江湖很久了,千毒门正好撞在了刀口上,合该他倒霉。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以为第一个倒霉的会是魔教呢。 毕竟他们名声实在是不好。 “那属下让暗雨上山保护您。” 陈太医可以不来,王爷身边却不能没人,这事他绝不退让。 好在景曜也没拒绝,得到王爷允许的暗风一步三回头的下了山。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一直到他走出魔教大门,一道视线才从他身上收回,一瞬间消失在原地。 没过多久,刘莽端着药碗进了众尘殿的客房。 “咦,你醒了。”他看着难得清醒半坐在床上的青年,下意识的露出了讨好的笑,“快,趁热喝。” 景曜对这个透露了很多信息给自己的小首领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刘莽被对方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给迷的失了神,回过神后下意识的退后半步,拍着自己加速跳动的心口感叹。 哎呀呀,这压教相公笑起来连他一个男人都扛不住,教主肯定很满意。 教主满意了,他离着升职加薪就不远了。 真开心。 哦对了,方才教主传话过来说要是压教相公醒了就让他将人带到混元殿,想到这里,刘莽对着喝完药的青年笑的愈发谄媚亲切,“公子,我们教主有请。” 景曜挑了挑眉,漂亮的桃花眸中飞快的划过一抹暗光,“你可知道教主找我何事?” “不知道呢。”刘莽憨憨的笑了下,“不过肯定是好事。” 景曜不置可否。 他总觉的那个安教主不像是有好事找他的人。 倒不是对她印象不好,只是她给他的感觉有些神秘,生平头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 仿佛她身上披了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萌生探索之意。 两人出了众尘殿,刘莽看了一眼景曜的小身板,在看看对面隐在云雾中的混元殿,皱了皱眉道,“我背你吧。” “不用。”景曜下意识的拒绝,只是却没料到对方不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 下一刻,他就被甩到了一个散发着汗味的背上,再一眨眼,整个人就在半空中腾挪起跳起来。 “放.......”肆。 后面的那个字被山间兜头吹来的风一吹,散了。 景曜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再次游走在鬼门关的刘莽毫无所觉,还大大咧咧的回头解释了一句,“混元殿离这里有点远,你身体还没好,我背你快一些。” 说着脚下加快速度,运转轻功往山上飞去。 房屋瓦舍,林木绿植飞快的从眼前掠过,山间清凉的风扑在脸上,吹乱了他的发丝。 风,愈发冷了,连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景曜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不着痕迹往刘莽身后挪了挪,同时将这笔账记在了小本本上。 大约一刻钟后,两人到了混元殿的门口。 刘莽一停下来,景曜立马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蹭蹭蹭的往旁边挪了三米。 刘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对方目不转睛的看着混元殿的殿顶,以为他是没见过金色琉璃瓦,凑上前去特别自豪的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大气尊贵。你们做官的家里没这么漂亮的屋顶吧。” 这可是老教主在世时专门找人弄的呢。 经阳光一照,金光闪闪的像金子一样,一看就让人心中舒适。 景曜从金色琉璃瓦上收回视线,眼神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嗯,没有。” 那群大臣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金色琉璃顶可是皇家专属,他们一个江湖门派居然敢用金色琉璃为顶,还真是.......不怕死呢。 刘莽见对方认同自己的说法,高兴的咧开了嘴角,一点都没有被死神凝视的感觉。 安宁正在混元殿的后山练剑,随着她的剑招起落,一层层落叶被剑气卷至半空,混着气流随风飞舞。 锋利的剑气划破空气,在耳际炸出一道尖锐的轰鸣。 景曜当即退后了好几步,就连五大三粗的刘莽也顶不住那锐利逼人的剑气,不由的退后了一步。 “宿主,人来了。” 228按住蠢蠢欲动的小龙气,提醒道。 安宁恍似毫无所觉,不紧不慢的练完了最后一招才收起长剑。 漫天的落叶没了支撑,洋洋洒洒的飘了下来。 远处翠峦叠嶂,白云缥缈,一身红色劲装眉眼凌厉的红衣女子墨发飞舞于漫天落叶中款款走来。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了景曜脑海中,多年不曾褪却。 看着被自己镇住的摄政王,安宁隐秘的勾了勾唇角,将长剑扔给刘莽,带着人去了古树下的石桌。 见教主有话和对方说的 分卷阅读55 样子,刘莽十分有眼色的抱着教主的剑退下了。 “坐。”安宁抬着下巴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景曜依言坐了下来。 刚坐下,就忍不住掩唇咳嗽。 等他止住咳嗽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托着的茶杯,上面还冒着袅袅的白气。 “谢谢。”他接过茶,对对面的女魔头感观更好了些。 “嗯。”女魔头十分不客气的点了点头,末了没忍住的咕哝了一句,“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我们教里守门的都比你强健。” 景曜:....... 突然觉得喉咙又有些痒了。 面不改色的咽下口中的茶,景曜放下茶杯,真心的赞叹,“教主的茶不错,只是........”他拐了一个弯,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这君山银针的味道还可以更好一些的,可惜了。” 安宁的脸顿时一黑。 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泡茶手法粗糙糟蹋了好茶嘛。 可这茶叶是她的,她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他管得着吗? 嫌弃就别喝呀。 景曜果真就喝了一口,剩下一大杯茶摆在手边,意思不言而喻。 来呀,互相伤害呀。 安宁:....... 刘莽,她的剑呢!!! 偏偏景曜像是没看到她漆黑一片的脸色似的,“不知教主叫在下来有何要事?” “哦,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安宁皮笑肉不笑的道,“现在看来公子的身体还是需要继续静养啊。” “多谢教主挂念,景曜身体已经好多了。这次遭人暗算命悬一线之际幸亏有贵教相助,景曜这才幸免于难,救命之恩铭感于内,他日定当报答。” “不用等他日了,现在报吧。” “.......什么?” 安宁看着他,“我说现在就报吧。” 景曜一愣,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暗光,继而端正了神色,义正言辞的道,“教主但说无妨,只要景曜能做到且不违道义的,一定义不容辞。” “放心,不是什么难事。”看着警惕起来的青年,安宁心情好了一些,“就是想让你陪我出趟门。” 景曜微微撑大了眼眶,他以为对方会提出什么无理的甚至是过分的要求,却没想到是如此简单,以至于让他打好的腹稿都没了用武之地。 “怎样,不为难吧。” “.......不。”景曜拱了拱手,当即答应下来。 安宁意味深长的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你熟知律法,可知道拐卖他人家中仆从论罪几何?” 景曜挑了挑眉梢,有些意外。 对方知道他懂律法不奇怪,毕竟从那封信中就能看出许多,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对方居然会向他讨论律法问题。 他们江湖中人不是一向肆意独行视律法为无物的吗。 心中这么疑惑,嘴上却十分麻利的回道:“重者没收全部家产,斩立决,轻者判刑十五年或流放三千里。” 前朝国君昏庸无道,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许多地方接连起义,人口流动巨大,同时需求也增大。一些投机倒把之人见有机可乘,便做起了人口买卖。 豪门世家,青楼赌坊,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卖。 后来他们周家先祖带人推翻了前朝,重新修订了律法,对拐卖人口之人实施重刑,这才遏制住了这股因无本却巨利而愈发壮大的歪风。 “那家仆私自逃走呢?” “施以黜刑,流一千里。” 安宁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然后她就让刘莽将人送回了众尘殿。 刘莽到了众尘殿后,看着人进了房间,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混元殿,站在大殿上恭候教主的吩咐。 “密切关注景曜的身体状况。”他听教主这么说道。 “是,属下一定将景公子照顾的好好的,不让他出半分差错。”刘莽信誓旦旦的保证。 “嗯。”安宁继续吩咐,“你回去后收拾一下他的东西,明天跟着我们一同去紫云山。” “景公子也跟着一起去?” “嗯。”他必须去呀,不然等她回来他命就没了。 “可他的身体........” 紫云山离着这里有上千里,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四天,景公子的身体孱弱还有余毒,即便坐马车,恐怕也受不住那一路的舟车劳顿车马颠簸。 “无妨,带着陈大夫就是。” 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随时都有人施救。 “是,属下遵命。”见教主都安排好了,刘莽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说到底,他虽然因为景曜的压教相公的身份而对他礼遇恭敬,但终究比不过教主在他心中的地位。 等人走后,228才出声问道:“你 分卷阅读56 不是要归顺朝廷吗?怎么还一个劲的得罪人家?” 正常的不应该是抱紧对方的大腿高喊“666”吗。 “这你就不懂了。”安宁解释,“送上门的买卖不值钱,为了让我们在这场谈判中占据更有利的位置,就要在一开始的时候向对方展示出压倒性的实力。” 魔教最大的实力是什么? 当然是武力呀。 “不会适得其反吗?”228还是觉得不放心,“而且论实力,明明是人家占据主导地位吧。” 乱拳打死老师傅,人家动动手指就有千军万马来压山。 “所以第二步我们就要转移对方的仇恨值并让他发现我们真善美的一面。” 摄政王现在身上两生花的毒还没完全解除呢,论仇恨值,千毒门排第二都没人敢排第一的。 七天后乾坤宫少宫主大婚,不管是为了给乾坤宫面子还是合力对付他们魔教,千毒门掌门一定会亲自前往的。 到时候,呵呵。 “........”228被自己宿主的老谋深算惊呆了,“真没想到你还是个芝麻馅的。” 本来还以为她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呢。 安宁骄傲的昂起头,嘴上却谦虚的道:“一般一般,不足挂齿。”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都多亏了前世她那毒舌又腹黑的参谋长,跟他合作了那么多年,耳濡目染,生生的将她这朵纯洁无瑕的小白花熏染成了黑玫瑰。 ....... 众尘殿中,景曜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喊了一声,“暗雨。” “属下在。”一个黑衣女子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你去查一查安宁此次出门要去什么地方,办什么事。” 知己知彼,他这些日子对魔教内部了解的是差不多了 ,却忽视了外部的事情,导致今天的交锋落了下风。 虽然这体验很新奇,他也并不讨厌,但习惯占据上风将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景曜还是一回来就下了命令。 暗雨应了一声后就消失在了原地。 当天晚上暗雨就将资料带了回来。 “参加婚礼?”景曜盯着手里的纸条,慢慢抬高了眉梢,“还是捅了她一刀的前任?” “捅了她一刀的是她教中的女弟子。”暗雨低声纠正。 “那更丢人。”景曜哼了一声。 属下背叛说明她御下不严,为主不明,还不如被眼瞎看上的前任捅一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新文《我出牢狱的那些年》,求收藏 作为一只上古大妖,技不如人被天敌关押牢狱五千多年也就罢了,没想到一朝出狱,等待她的不是天高鸟飞海阔鱼跃,而是十分严峻的“三无问题”。 吃饭没钱,住店没证,举目无亲。 刚出牢狱的祝·妖族大佬·竜再一次感受到了苍天对她深深的恶意! 好在天无绝妖之路,让她一出狱就绑定了一个长期饭票,更是凭武力.......哦不,魅力再次登上了妖生巅峰。 只是后来她发现,以前随手捡的垃圾好像比她更受欢迎? 帝都博物馆馆长激动的跟在她后面:“大人,您家还有新石器时代的陶器,哦不是,垃圾吗?我高价回收!” ☆、魔教教主要从良05 景曜以为对方带他走是因为不想让他呆在大本营,知道他们更多的秘密, 亦或是查到了什么, 想要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 但是参加前任的婚礼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且那聂无双计谋败露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举办婚礼,怎么看怎么可疑。 以他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来说,这里面肯定有诈, 很有可能对方是借着婚礼的由头将这魔头狂过去一举歼灭。 但通过这几次的接触来看, 那个魔教头子也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 明知是陷阱还往里钻, 而且还带着他。 想到白天的一场交锋,景曜心头愈发疑惑。 这魔教的行事作风果然诡谲莫测,飘忽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看来他要更加小心了。 此刻暗暗提高戒备,将对方的危险等级又提高了一个系数的景曜并不知道,对方带着他去参加前任的婚礼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他们没钱了。 他中的毒是千毒门的秘药,对方要去参加的婚礼也是他们也要去找回场子的地方,那何必再费时费钱的给他解毒? 直接找千毒门要解药不就行了。 ....... 第二天一早, 景曜就被刘莽带到了山下。 平整的道路上乌压压的站了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 一个个佩戴着武器,骑着高头大马。 那马四肢矫健, 膘肥体壮,一看就是好马。 而在人马 分卷阅读57 重重包围的中央处,停了一辆马车。 马车用黄金打造,盖顶镶了一圈宝石,在清晨乍亮的天色中, 发出莹莹的珠光。 景曜眯了眯了眼,对魔教的家底又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落后他一步下山的安宁看到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暗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辆招摇华丽的马车,嘴角一抽。 这么炫富,迟早药丸。 “走吧,上车。”调整好情绪,安宁若无其事的邀请道。 景曜点了点头,眼中的情绪也早在对方出声前收敛的一干二净,此刻黑亮的眸子里清澈湛然,像极了镶在窗牖边上的那圈黑曜石。 “出发!” 等他们俩人都上了车,站在人群前头的一个大汉才高声吆喝了一声,带着人朝着紫云山而去。 景曜不着痕迹的挪了一下,将自己换到了一个较为舒服的位置,看着对面那个自上车就没动过一下的女子,头一次生出了艳羡。 武功高强,也挺好的。 至少感觉不到颠簸。 这马车外表有多华丽,内部就有多简陋。 防震的软垫,装饰的地毯,解渴的茶水一个没有,只有三条坚硬的板凳光秃秃的立在那里,供人端坐。 大周南部多山地丘陵,路面不平,加之魔教一行快马加鞭的赶路,还没到中午,景曜就觉得屁股发麻,有些坐不住了。 “教主,前面有家茶寮,您要不要在此修整一下?”好在没过多久,教里的左护法就敲了敲车窗,粗声问道。 安宁睁开眼,先是看了一眼佯作无事却身形僵硬的摄政王,随即勾唇,“可。” 景曜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安宁先一步跳下了马车,景曜扶着车辕一步步挪了出来。 下车的时候一个腿软,差点跌倒在地,幸好从旁边探过来一只胳膊,扶住了他。 “谢谢。”景曜对着来人真心的感谢。 “不用。”安宁将人扶稳后也没有松开,而是带着他走到了凳子前,看着他安稳的坐下才收回手。 这是位于岔道口的一个茶寮,供旅人休息解渴,同时也卖一些简单的饭食,菜样不多,茶水粗糙,桌椅陈旧,上面还蒙着一层浮灰和油渍。 店主是一对夫妻,男掌柜见到他们后先是一愣,继而很快的回过神,连忙将桌子擦拭了一遍,热情的招呼他们入座。 出门在外,安宁倒是没那么多讲究,再说前世风餐露宿躺在泥里的时候都有,自然更不会计较这里的简陋。 教中的那群粗犷的大老爷们就更不在意了。 除了范煜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手帕将桌子茶杯等用具仔细的擦拭了一遍。 景曜看着身前缺了一个口的粗碗,眉心一蹙。 躲在暗处的暗雨呼吸一急。 她家王爷有洁癖。 就在这时,一只素净的手将青年身前的粗碗取走了,然后一块洁白的手帕在青年身前的桌子上仔细擦拭了一遍,随后又将自己那只完好无缺的碗擦了一遍后,放到了青年身前。 整套动作做下来流畅自然,不见半分滞涩。 景曜呼吸一重,抬头看向了对面。 “怎么了?”对面的女子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景曜低下头,看着身前的那只粗碗,心跳快了几分。 这女魔头,还挺会照顾人的。 也不知道她对那个前任是不是也这么体贴。 等,等等。 我在想什么,她对前任体不体贴关我什么事,她对我这么好肯定是有所图谋。 景曜,你可不要被对方迷惑了。 一连对着自己警示了三遍,景曜才将心头升起的那点悸动压了下去,面上恢复了淡然。 男掌柜已经将他们叫的饭食端了上来,他面前的粗碗中已被倒满了茶水,上面还漂浮着一两根粗大的叶子。 景曜做好心理建设拿起筷子准备吃饭,一抬头却发现盘中的食物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一半。 他举着筷子,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将盘子中最后一块肉夹入碗中的女子。 错觉,一定是错觉! 什么体贴周到,都是错觉!! “教主,方才队伍中有人悄悄的往外传递了消息,属下截下来了。”吃完饭的时候,铁牛神色阴沉的走了过来,递给安宁一张小纸条。 安宁打开,看到上面的一行小字“教主已到三合口,一切都在计划中。” 铁牛握紧拳头,咬牙道:“教主,我现在就去宰了那个叛徒。” “不用。”安宁止住了铁牛,将纸条卷好交给他,“将这消息原路放回去。”迎着铁牛不解的目光,她只对他说了一句,“不明白的话就去问范煜。” 守着景曜,她并不想透漏太多。 “可是.......”铁牛对那叛徒还是 分卷阅读58 耿耿于怀。 他不明白他们光明教这么好,怎么还有人会背叛。 “我心中有数。” 叛徒吗,她早就知道了。 女主在教中生活了那么多年,顶着女主光环,有一两个脑残粉为了她叛教一点也不意外,很正常。 “对了,你认识江州知府吗?”安宁对着吃完了饭的青年突然问道。 景曜:“.......” 他之前说什么来着,这女魔头对他一定没怀好意,这不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他堂堂摄政王是那么容易利用的吗? “嗯,认识,你需要他帮你做什么?” ....... 紫云山,乾坤宫。 一只雪白的信鸽飞了进来。 守在鸽房的弟子解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件,匆匆的去了大殿。 “宫主,魔教那边来消息了。” 乾坤宫的宫主聂云霸闻言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看到上面的信息后,喜悦瞬间布满整张老脸。 “好,好,太好了。” “速去通知各大门派,就说一切顺利,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是。”弟子躬身领命,退了出去。 “恭喜爹,歼灭魔教统一江湖指日可待。”聂无双一袭白衣,从门外走了进来。 “就是委屈我儿了。”聂云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有些愧疚。 大喜之日大开杀戒,总是不吉利的。 “能为武林正道铲除魔教,儿子一点也不委屈。”聂无双义正言辞的道,只是想到心上人那边,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只是儿子有一事想求爹成全。” “你说。” “儿子想在日后再给依依补办一场婚礼。” 为了一举斩杀那女魔头,他们这场婚礼准备的还是有些仓促了,他不想委屈她。 “行,爹没意见。”聂云霸听到是这个请求没怎么想就同意了,这儿媳虽然出身魔教,却一心向着正道,这次更是大义灭亲,主动请命获取魔教的情报。 不过就是补办一场婚礼,跟他的宏图霸业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那儿子下去准备后面的事情了。”得到想要的应许,聂无双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然而此时沉浸在喜悦中的父子俩却不知道,外面的形式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江州知府刚从府衙回到家,官服还没来得及换下,就收到了一封加密信件。 看着那上面印着的印鉴,江州知府江从善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拆开信件飞速的看完后,一双眸子不由的瞪大了。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重新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发现自己没理解错上面的意思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王爷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可真会给属下出难题。 可即便眉心皱成了倒八字,摄政王的命令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于是看门的小厮就看见他家刚下衙的老爷又匆匆的出了门,嘴里还念叨着,“干得好升职加薪,干不好乌纱帽丢,为了更上一层,性命自由可抛。” 小厮:“???” 一定是他读书太少! 与此同时,一道流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了整个江湖。 路人甲:“哎,听说了吗?乾坤宫的少宫主,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无双公子,居然欠钱不还!” 路人乙:“不止呢,我还听说他还将人家的婢女给拐走了。” 路人丙:“你们消息太落伍了,他不但拐走了人家的婢女,还要将那婢女明媒正娶的娶回家!现在正大张旗鼓的布置婚礼呢。” 众人:“.......” ☆、魔教教主要从良06 等聂云霸收到消息的时候,这则流言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早早的赶到乾坤宫表诚意的千毒门门主孙不医看着自家盟友铁青的脸色, 忽然觉得来晚些也不是件坏事。 至少不用近距离的接触风暴中心。 “聂宫主, 这一定是魔教的阴谋,您可一定要沉住气,不要中了他们的计。” 虽然传言九成是真的, 但是作为盟友孙不医却不能在这个时候下他的脸。 “你说的对, 这魔教一向狡诈多奸, 那魔女一定是记恨我儿重伤了她, 所以故意抹黑!” 聂云霸从善如流的顺着孙不医递过来的梯子下来了。 “肯定是这样,贤侄高风亮节,清风朗月般的人物怎么会贪图魔教的那点俗物,污蔑,一定是污蔑!” 聂云霸老脸一红,只是他之前本就被气的脸色涨红,此刻也看不出异样。 他睨了孙不医一眼,见对方神色诚恳, 表情自然, 不像是故意羞臊他,心里才舒坦了些。 “来人。”聂云霸对着外头喊了一声, “传令给乾坤宫各地的弟子,让他们制止 分卷阅读59 流言的传播并找到散播流言的人。”说到这里,他眼神闪过冰冷的寒锋,整个人杀气四溢,“杀无赦。” 孙不医见状立刻奉承道:“聂兄英明。” 只是内心却不以为然。 谣言要是这么容易被制止就不是谣言了。 而且这流言传的这么广, 各大门派肯定参与了。 别看大家现在为了对付魔教看似站在了同一战线,实际上私下一直争斗不止,这次有机会抹黑乾坤宫,还不影响他们对付魔教,各大门派指不定怎么偷着乐呢。 而事实也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 流言不但没得到制止,反而散播的更快更广。 等到聂无双大婚之日,那流言更是仿若化作了实质,直直的射在了新郎官身上。 穿着喜服跟在父亲身后迎客的聂无双迎着来宾饱含深意的目光,脸上完美的假笑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掩在广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湛然若星的眼眸深处盛满了怨恨和冰冷。 魔女,本来我还想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你一命的,既然你这么想死,今日我一定成全你。 让你死无丧身之地! “宫主,少宫主,魔教的队伍已经到了山脚一里处了。”一个穿着灰衣的青年避过人群,走到两人身边低声说道。 “来的正好。”聂无双眼中蹿出一道火光,“爹,儿子随您一起去剿灭魔教!” 聂云霸犹豫了下,不知为何心头升起一抹不祥的感觉。 很快的,他就将这抹念头抛到了脑后。 “好。”他道。 没事的,在山下埋伏的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弟子,就算魔教过了他们的防线,后面也过不了后面的防线。 为了这次的围剿,各大门派的长老掌门齐齐出动,那魔教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 ....... 紫云山脚。 安宁带着人来到了前世魔教众人惨死的地方。 “教主,前方有埋伏。”范煜看着前方巍峨青翠的高山,眉头深深一皱。 一条修整宽阔的大路弯弯延延的探入密林,两边树木浓密,灌木丛生,还有一些开的正盛的野花随风摇摆。 看着极为平常。 但就是太静了。 哪怕是因为他们的人多惊动了林中的飞鸟走兽,吓得他们奔走躲藏,那也不该这么安静。 安静的能清晰的查觉道四处弥漫的杀气。 “教主您退后!”铁牛双目一瞪,跃到了安宁身前,将她紧紧的护在了身后。 “不要紧,我们也不是没有准备。”安宁拍了拍铁牛宽厚如小山的后背,示意他让开。 他们一出门就有人一路汇报行踪,紫云山打着聂无双婚礼的幌子聚集了大量的武林高手,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察出这里面的不对。 “哼。”范煜冷哼了一声,扇子摇的猛烈。 紫云山会有埋伏他早就料到了,并且也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果真又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以多欺少,暗中埋伏,一点都没有江湖中人的豪气和坦荡。 范煜此刻极为看不起埋伏在暗处的那些名门正派,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赋诗一首讽刺对方了。 安宁瞅了瞅一脸讥讽的右护法,想到她的后面安排,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那个,她的安排也没有江湖中人的豪气和坦荡的说。 “让弓箭手上前。”安宁看着前方的密林,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走在队伍中央的弓箭手闻言瞬间从马鞍上挂着的袋子里取出了弓箭,列队上前,对着左右两边的密林拉开了弓弦。 “扔火把。” 二十几个燃的正旺的火把嗖的一下被抛向了两边的密林里。 此时日头高悬,天干物燥,火苗一沾上树枝野草立马就烧了起来,加上今天的风向,很快的就朝着更深处蔓延。 刺鼻的浓烟弥漫,不一会被风送到了里面埋伏的人群中。 “着火了,快跑。”有人忍不住立马跳了出来。 “别慌,这是魔教的奸计。”有保持理智的人大声喊道。 “不跑等着被烧死吗?”恐慌的情绪一旦被点燃,便如同这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即使脑子里知道这是敌人的计谋,也敌不过心中对于大火的恐惧。 再说他们都被发现了,就算不出去也占不到先机了,还不如趁机和对方拼了。 多数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一个个从烟火里跑出来后就冲着魔教的队伍冲了过来。 “放箭。” 随着一道清厉的女声,无数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朝着四周射了出去。 包围过来的正派弟子还没杀到跟前呢,就先被这波箭雨给灭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里头还有多数的人负了伤。 “兄弟们,杀。”看着四周的名门弟子因伤势动 分卷阅读60 作变的迟缓,铁牛大喝挥着大刀带头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血花四溅间就是一条人命。 那些名门弟子先是被大火乱了阵脚,再被箭雨乱了心神,这会见到如同修罗般煞气凛然的魔教弟子,战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侥幸从魔教手中逃脱的几个弟子再顾不得颜面,一个个朝着山上逃去,边逃还边喊道,“长老,掌门,救命呀!” “魔教妖孽,休得张狂!” 在半山腰等候的各大门长老掌门看着山下升起的浓烟就觉察到了不好,纷纷运起轻功朝着山下飞奔。 半路上遇到了满身伤痕逃上来的几个弟子。 “长老/掌门小心,他们在烟里下了毒。”千毒门的一个弟子奔到了自家长老前,脸色苍白的喘着粗气道。 “什么,他们居然还下毒?”青阳派的掌门气愤的道,不等他详说就拔出了身后的剑冲了下去。 千毒门的长老取出一瓶解毒丹,问道:“他们下了何种毒?” 天下毒|药千万种,总要知道名字才能对症下药。 “软筋散!”弟子恨恨的道。 软筋散无色无味,没有毒性,却能让中此药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功力。 他也是挥刀格挡箭雨的时候发现自己中了软筋散。 不然他们这些精英怎么会败的这么狼狈快速。 一听是软筋散,千毒门长老立马换了一瓶丹药,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将药分给了同伴。 其实不分也可以的。 这软筋散的药性虽然霸道,但是在空气中挥发的也快。 不过魔教向来诡计多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将药分了下去。 这一套问话分药下来看似耽误了不少时间,其实根本没费多少功夫。 青阳门的掌门刚到山脚,他们后脚就到了。 只是山下的景象远远的超乎了他们的意料,以至于他们一个个顿住了脚,愣在了那里。 尸骸遍地,刀枪剑斧散了一地,往日锋利亮丽的兵器染满了鲜血与泥土,狼狈的落在它们的主人身旁。 黄土地已经被鲜血染成了褐色,经阳光一照,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先一步下山的青阳派掌门此刻阳面躺在地上,衣襟上站门了血渍,随身佩戴的长剑断成了两截。 但这都不是最令他们惊讶的。 令他们震惊且意外的是....... “快,速度点,后面的跟上,抓紧时间灭火!” “你,你,你去那边,你,你,你去这边,一个个动作麻利点!” 一队队身穿官服的衙役士兵挑着担子,提着水桶,动作迅速的朝着火苗燃起的方向奔去。 一道又一道“呲啦”的灭火声伴随着衙役兵士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的在耳边响起。 众长老掌门一个个精神恍惚,仿佛走错了片场。 这,这不是他们武林人士打斗厮杀的地方吗? 怎么会有官府军队的人在? 而且站在魔教那头穿着官服头戴乌纱的人是个朝廷命官吧,他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不是附近的居民见起火了就通报了官府?”一个不服气跟着下来只受了点皮外伤的弟子看着来来往往奋力灭火的众人,晕晕的道。 “你闭嘴吧。”立刻有人呵斥了一句。 府衙离着这里至少一个时辰的路程,这火刚起来他们就到了,明显早就得到了消息候在了附近。 可恨他们都将注意放在魔教身上了,居然都没注意山脚什么时候驻扎了一群衙役士兵! “那,那我们还打吗?” 人群中发出了一道弱弱的询问声。 ☆、魔教教主要从良07 打不打,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后视线落在正在和那魔头交谈的官员上,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是他们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而是一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官府在他们围剿魔教的时候出现, 貌似还站在了魔教那边, 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再说了, 不多想的后果已经摆在那了。 “掌门!”青阳派的两个长老将躺在地上的掌门一人一个胳膊搀扶起来, 送到了一旁,留下一个人照看掌门后,剩下的那个长老吹着胡子对着对面大喝一声,“魔女受死!” 说着就拔剑冲了出去。 众人只见一道残影在眼前掠过,想拦却抓了一手空气。 看着青阳派的长老像个炮弹似的冲进了敌营,众人心头不由自主浮出同一个念头这青阳派的人练剑练傻了吗? 一个个都跟愣头青似的看不清形势。 脖子上的物件是摆设吗? 安宁这边正在和江从善套交情,忽闻一道尖啸传来,“魔女受死。” 她皱了皱眉, 眼底的温度瞬间低了下来。 分卷阅读61 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的好事? 安宁凝神一看, 青阳派的李长老提着剑朝她刺了过来。 剑招凌厉,剑气凛然, 隔着十米的距离就就感到了那剑尖传来的汹涌澎湃的杀气。 安宁偏头对着江从善道了一句“失陪”。 下一刻,手腕翻转,一条黑色玄纹的长鞭就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毫不迟疑的,安宁运转功法,凝聚内力朝着李长老兜头甩了过去。 长鞭破开了空气, 形成了一道尖锐的啸声,带着森然的杀气攻向了李长老的脖颈。 李长老心头一惊,立马回剑格挡。 一寸长,一寸强。 他的剑不如长鞭灵活,攻击范围广,不一会的功夫就落了下乘。 安宁又加了一成内力,在对方那边过来人救场之前先一步打落了李长老的长剑,点了他的穴。 “魔女尔敢!” 姗姗来迟的聂云霸见己方这边又折了有一员大将,眼睛都红了。 “放开李长老,本座今日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全尸?”安宁气急反笑,“聂云霸,你脑子是不是让驴给踢了?” “我若死了,全不全尸对我又有何意义?” 这年头讲究死者为安,入土为大,惯于给人留个全尸入葬。 可现代的人死了几乎都是一把火烧了,别说全尸,分尸都没有。 所以聂云霸这波威胁完全是用错了地方。 聂云霸也没想到这魔头居然这么魔性,连死后全尸都不在意,一时间被对方给怼的楞了一下。 好在他的儿子还保有几分理智,见状道,“安宁,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魔教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人人得而诛之。我父亲留你全尸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你魔教的诸多恶行,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聂无双说的义正言辞,义愤填膺,仿佛给她留了一个全尸是天大的面子般。 安宁本来散漫的神色慢慢严肃起来。 “马勒戈壁,聂无双你这个狗娘养的小白脸,居然敢对我们教主这么说话,俺今日一定要砍了你的头洗耳朵!” 铁牛一双牛眸气的通红,眼珠瞪的快要从眼眶里跳出来,露出了大半的眼白,看着分外可怖。 可安宁却觉得他这模样有几分可爱。 她递给范煜一个眼神,示意他安抚住暴怒的铁牛,慢慢的卷起了长鞭,束成一团,一下一下的敲在手心上。 “聂无双,你老子脑子被驴踢了,你的脑子也跟着进水了吗?”安宁望着他冷笑,“一番话里错了三处,真不明白你那博学多才的名号怎么来的。” “乾坤宫的狗腿吹出来的呗。”刘莽及时的应和道,“谁让乾坤宫的弟子多呢,三人成虎,吹着吹着也就成了真的了。” “你满口胡言,纯属狡辩!” “你血口喷人倒打一耙!”刘莽不甘示弱,“明明胡言乱语的是你!” 聂无双简直都要被对方的不要脸气疯了,“我哪里胡言乱语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天地可鉴!” 轰隆—— 天际适时的响起一道闷雷,惊了众人一跳。 “哈哈哈,你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降雷警示你。”刘莽被惊雷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这霉头按在了聂无双头上。 聂无双眼皮剧烈一跳,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 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不像要下雨的样子。 所以那道晴空霹雳真是冲着他来的? 不,这绝不可能。 聂无双死都不会承认这种事。 可他不承认,对方却不给他机会。 “聂无双,老子来告诉你错在了哪里。”得到了教主的示意,刘莽底气愈发足了起来,说出的话也更加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一,我们教名为光明教,视为正大光明,坦荡磊落。” “第二,我们魔教虽不与人为善,却从不作恶多端,我们只杀该杀之人。” “第三,你老子聂云霸可没有什么好生之德,做事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可不要踩着我们往他脸上贴金!” 刘莽声音洪亮,语速流畅的说完了这些话,最后认真回想了一遍,嗯,没漏下,教主交代的都说完了。 “呵,我还以为你们能说出什么花来。”聂无双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就算第一条是我说错了,可第二条第三条你们这么说不怕笑掉大牙吗?” “魔教十恶不赦江湖谁人不知,说我父亲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正好印证上面他指责他们的话。 刘莽看向了安宁。 安宁眼尾一挑,没想到这聂无双还有两把刷子,在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她从容一笑,“证据嘛,当然有。” 聂无双被对方笃定自信的样子糊住了,心跳不由 分卷阅读62 加快,“那你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拿肯定是要拿出来的。”安宁扫了一眼灭火回来的衙役和士兵,眼波一转,笑盈盈的道,“不过在拿出来之前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你的债务问题。” “聂无双,你欠我们光明教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没料到对方突然将矛头对准自己的聂无双愣住了。 他,他什么时候欠他们的钱了! 可看着安宁似笑非笑的神色,聂无双这声涌到喉咙的质问却像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瘪了。 “哼,不愧是魔教妖女,果然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聂云霸经过儿子和对方的这一波争执,已经回过了神,“你这分明是没有证据,转移注意吧。” 姜果然是老的辣。 聂云霸行事谨慎,她手中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 经他这么一说,名门正派这边被魔教压着一边倒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聂宫主说的对,我看那魔女就是在胡搅蛮缠,转移注意。” “别和她废话,大家既然都到齐了,那就一起上,杀了她为武林除害!” 他们观察过了,这次魔教一行不过五十余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普通弟子。 而他们这边却有三十几人,虽然人数看着比不过对方,可是他们的质量却高出了魔教好几层。 在场的人都是拥有数十年功力的长老掌门,是各自门中的顶梁柱,不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五肯定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正派人士的底气像充了气的气球,顿时鼓了起来。 安宁看着蓄势待发的正派人士,偏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江从善。 江从善看向了一旁的摄政王,看到王爷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后,他才一整衣袍,站了出来。 “放肆,本官在此,谁敢喧哗杀戮?!” 一句话,顿时镇住了蠢蠢欲动的正派人士。 聂云霸眯了眯眼睛,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问道,“不知大人是?” “本宫江州知府江从善。” “江大人有所不知,这魔教作恶多端,残害生灵,今天我辈乃是替天行道,并不是故意挑起纷争,引起杀戮。”他神色自然,带着几分傲气,不卑不亢的道,“且江湖争斗向来由江湖人自己解决,还请江大人带着属下移步别处,待我等清理了这武林害虫,再请诸位上山喝一杯小儿的喜酒。” 聂云霸这番话软硬皆施,滴水不漏,江从善还真不好反驳什么。 “你放屁,说我们作恶多端,有证据吗?” 刘莽见江从善被聂云霸那小人说的哑声,顿时接了过来。 聂云霸冷笑一声,“你们魔教处处打家劫舍,中饱私囊,谁人不知?” 刘莽道:“胡说,我们那时劫富济贫,助人为乐!” 聂云霸道眸光一寒:“你们行事张狂,滥杀无辜。” 刘莽道:“我们那是率性而为,惩恶扬善!” 聂云霸声音急促,“你们逞凶斗狠,打架斗殴!” 刘莽嗤笑一声,鄙视的看了对方一眼,“我们那叫相互切磋,互帮互助好吧。” 见对方还想再说什么的样子,刘莽先一步怼道:“聂宫主,要是打架切磋也是错,那请问在场江湖人士又有哪个没跟别人打过架,切磋过武艺?” 经验都是打出来的。 不打如何知道自己的不足,查缺补漏呢。 刘莽这一句话将整个武林中人都带了进去,聂云霸要是还想反驳,自己都站不住脚。 同时,因为这一条的不可信,导致他前面信誓旦旦的几条也变得不稳。 “咳咳。”见光明教掰回一局,江从善从善如流的接过主场,继续道,“聂宫主误会了,本官来不是插足你们江湖斗争,而是来缉拿案犯的。” “案犯?”聂云霸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谁?” “正是贵公子聂无双!” ☆、魔教教主要从良08 这次魔教.......光明教有备而来,早早的就给他递了诉状, 让他有了名正言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光明教安宁状告乾坤宫聂无双诈骗、偷盗、拐卖三条罪状, 经本官核实确有其事,现将人带回审问定罪。” 话落,整个空间都仿佛有一瞬间的停顿, 安静的可怕。 众人纷纷看向犯罪嫌疑人。 聂·犯罪嫌疑人·无双一脸不可置信, 摇着头呐喊, “不是我, 我不是,我没有!” “江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儿并不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误会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副锦绣皮囊下包裹的是摊怎样的烂泥。”怼人小能手刘怼怼又上线了,“再说人江大人都说他已经核实过了,聂老头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江大人的能力与公正吗?” 聂云霸瞅了一眼站在魔教队伍里的江从善, 意思不言而喻。 分卷阅读63 他还真就质疑了。 魔教前脚放火, 他们后脚就跟着灭火,魔教杀人他们视而不见, 他们杀人就站出来阻拦,现在还替魔教主持公道,种种行为下来不让人怀疑都不行。 “大人可有确凿证据?” “当然有。”江从善知道聂云霸不是善茬,在接到状告的时候就做了完全的准备,好在光明教这边也比较给力, 提供了大量的证据,让他省了不少力。 “这是令公子在光明教以病诈骗的物品清单,这是令公子偷盗的物品清单,这是令公子拐卖人口的证据。” 江从善一连拿出三张单子,令衙役将誊抄好的复件递给了聂云霸和他身边的人。 “以前你们江湖中独来独往,有事自己解决,从不寻求官府的帮助,官府见你们自己有能力解决,也就不多加插手。”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悄悄觑了一眼摄政王的眼色,见对方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快,这才提高了语速,加重了语气继续道,“但是!” “这并不代表官府就不能管束你们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你们是大周的子民,官府就有权利管辖你们!” 之前不管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苦主状告上门了,他再不管就不合适了。 而且对方还有摄政王撑腰,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不管呀。 各派长老和掌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聂家父子,尤其是聂无双。 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这个被众人称之为芝兰玉树清风朗月般的无双公子居然会这么不堪。 亏着他家女儿/徒弟还曾对他芳心暗许呢。 幸好没嫁他。 聂无双迎着众人复杂多样的视线,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扒光了衣服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参观,羞臊的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察觉到父亲不悦的目光,聂无双狼狈的低下了头。 他没想到魔教居然真能拿出证据来。 更没想到依依居然不是魔教弟子,而是有着卖身契的.......仆人。 堂堂乾坤宫的少宫主娶一个奴仆为妻,和诈骗、偷盗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即便这样,聂无双也不想认输,更不想让父亲的计划因他而失败,他决定再挣扎一下。 “第一张单子上的药材不是我骗的,是安宁心甘情愿给我用的。” “你扯呢。”刘怼怼第一个不信,“说谎也要有个草稿。” “我说的是真的。”聂无双抿了抿唇,眼睛闪过挣扎,最后一咬牙,“他之前心悦于我,所以愿意在我身上下血本!” “噗嗤。”这下安宁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斜挑了他一眼,凉凉的说,“我眼瞎吗。” 见对方不承认,聂无双心中暗恨,脸上却露出了失望和痛心的神色,“安宁,你怎么变了,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行了别演了。”安宁不想看他辣眼睛的演技,直接将身后的男人扯了出来,“我喜欢的人是这样的,你有哪点比得上,能让我移情别恋?” 正勾着唇角看戏的青年被猝不及防的扯到了前面,那俊美无双的容颜毫无遮挡的呈现在众人面前。 俊眉修目,龙章凤姿,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清冽又深邃,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星空,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江从善见摄政王如同戏子一般站在那里任由人打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同时也为光明教教主捏了一把冷汗。 敢对摄政王不敬的人,坟头的草都长的老高了来着。 景曜被推到人前,心中惊异了一会,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还露出了温和又疏离的笑容。 笑容清浅仿若谪仙,聂无双和他一比,高下立见。 “凡夫俗子和月下仙人,要是让我选我也先仙人。” 众人心中暗自嘀咕。 被众人打量的仙人此刻微微侧头,意味深长的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一点没有大难临头的自觉,甚至还凑前两步,低声道:“演完这场戏,立马给你解毒。” 景曜挑了挑眉,倒也没多言。 聂无双不用看就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在看到那张脸时,他心中就暗道了一声不好,忌惮、恼恨、嫉妒之色在他眼中轮番替换,最终换成了不甘。 “好,当初我儿遭人追杀不小心入了你们魔.......光明教,你们救治他用了不少药材这点我们认,但有一点本座要说清楚。”聂云霸看着对面珠联璧合的一对,眼光如刀,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我儿那时受伤昏迷,并不知你们用了何种药材,更无心欺骗。” “至于偷盗和拐卖那就更怪不得他了。”他看了一眼穿着喜服的儿子,“那都是受了柳依依那贱人的欺骗,那些丢失的贵重物品也是她偷的,和我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江大人,您要是想要抓人,那也应该是抓柳依依,而不是我儿。” “爹!” 分卷阅读64 聂无双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刚想出声反驳就被聂云霸一个狠厉的眼神压住了。 他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也没出声,默认了这个说法。 大局当前只能先委屈依依了,他之后会想办法救她出来的。 “这个.......”江从善没想到聂云霸居然这么不要脸,将一切都推到了女人身上,可纵然心中将对方骂了十几遍,在这种情况下还真不能理直气壮的将人带走了。 “教主,这老不羞真不要脸!”刘莽气呼呼的道,“居然将事情头推到了女人头上,还给他儿子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避重就轻的逃脱责任。” 安宁不置可否。 老而不死是为贼,聂云霸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她本来也没想着能将聂无双送进大牢。 他想的是....... “来人,去将柳依依带下来。”聂云霸下令,完全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身后有嘁嘁喳喳的议论声传来。 不用听他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即使将污水全部泼给了柳依依,可他儿子终究还是沾上了恶臭。 这一次,是他失算了。 但是安宁,你今天让我们丢了这么一个大脸,你也别想好好的走着回去。 “无双,你确定你们当初捅了她心口一刀?”聂云霸小声的和儿子确认,“深可见骨?” “是。”聂无双也想起这茬了,眼睛顿时一亮,“爹,这魔女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好的那么快,她一定是在强撑!” 得到了确认的答案,聂云霸放心下来,看向对面的目光带着残忍的凉薄。 “江大人,既然嫌犯另有其人,那您是不是可以去一旁稍后,让我们自己先处理这武林纠纷?” 江从善沉吟不语,偷偷的看了一眼摄政王。 安宁替他做了回答,“正合我意。” 双方都这么说了,江从善只好点头,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提醒了一句,“本官在此,杀人可是要带回衙门判刑的。” 正派一行人:“.......” 得,这会确定这官府是真的和魔教站在一起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青阳派的另一个长老当即就忍不住要反驳,却被聂云霸拦了下来,“江大人放心,我们只是正常切磋!” 他特意在切磋上加重了语气,那森寒的杀气即便是普通人都听的出来。 青阳派长老发热的脑子被这么一冻立马清醒了。切磋,可是会发生各种意外的。 要是签个生死契,就是将人打死了官府站在他们那边都不能说什么。 “既然切磋,不如来场生死契吧。”青阳派长老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擂台之上,生死不论。” “好。”安宁勾了勾唇。 这些正道人士还真是.......可爱呢。 都不用她多说什么,就自己往套里跳。 一直注意着安宁的聂云霸瞥到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由心头一寒,仿佛被什么凶兽盯上了一般,隐约不安。 “那第一场,就有老夫来对战魔.......安教主吧。” 青阳派长老发出了战帖。 安宁摇了摇头,抬起一根白皙的手指,遥遥的指向了聂云霸身后的青年,“我要和他打。” 上一世原主对他一腔真心却换来了一场错付,最后连命都丢了。 这次,她怎么着也要替她讨回来。 聂无双的命,她今天要定了。 聂无双突然打了要一个寒颤,情不自禁的往他爹身后藏了藏,动作做了一半又堪堪停住,一个挺身从他爹身后跳了出来。 “本公子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黑小焘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魔教教主要从良09 聂无双自信满满的站了出来。 他觉得以安宁现在的身体状况,她都在他手底下走不到五十招。 两人很快的就站在了被简单清理出来的擂台上。 聂无双右手摄剑反握在身后, 敛着笑容摆出一副谦虚风:“你先出招吧。” 安宁嗤笑一声, 红唇轻启,念了一声,“蠢货!” 说完就甩起长鞭攻了过去。 聂无双在听到那声“蠢货”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下一刻一条长鞭如灵蛇吐着蛇信朝他卷来的时候, 他也没心思去想七想八了。 聂无双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和安宁缠斗起来。 他吸取了青阳派李长老的教训,并没有贸然前进,一柄长 分卷阅读65 剑舞的滴水不漏,进退有据,将自己护住的同时,还找准机会反攻了几次。 战况似乎陷入了胶着,一时间只闻见剑声呼啸、长鞭犀利的声音在这方空间之上交汇,台上的俩人更是快的看不清身形, 只能看到两团影子交汇又分离。 聂云霸渐渐蹙紧了眉头。 这情形, 不太对。 不是说那魔女受了重伤全是强撑吗? 怎么可能在打败了李长老后还有余力和无双战斗这么久都不落下风? 甚至隐隐的占了上风。 看着激战在一起的两人,聂云霸甚至有种错觉, 那魔女不是赢不了无双,也不是没机会赢,而是故意吊着无双,就像是猫儿捉到猎物杀死前的戏弄。 想到了这点,聂云霸眼神一冷, 下意识的张口喊道:“住手!” 双方阵营的人同时看了过来。 青阳派长老:“聂宫主,可是有什么不对?” 其余众人也纷纷用眼神示意。 聂云霸看着他们疑惑的神情,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难不成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儿子打不过那魔女,再打下去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要叫停? 可这明明就是不死不休的战局。 “呦,该不是见自己技不如人,怕输想认怂吧。”刘莽像是看穿了聂云霸的心思一般,扬声嘲笑,“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就这副做派呀,今儿真是见识了。” “你胡说!”青阳派长老怒喝了一声,继而看向聂云霸,“聂宫主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是吧,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吧。” 聂云霸:“........” 你闭嘴吧。 其他人看见聂云霸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心中了然,嘴上却没有多说什么。 决斗一旦开始,就不是他们能喊停的了。 聂云霸担心儿子想要终止决斗,那也得看光明教答不答应。 就在这时,之前被他指派上去带柳依依下来的两个弟子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脸懵逼的新娘。 聂云霸看到新娘子眼前一亮,顿时将人扯到了身前,“你之前捅了安宁一刀可是真的?” 柳依依被未来公公扯过来,以为他要和自己说什么重要的事,闻言脸色一白,深深的低下了头。 她,她也不想的。 当时教主发现了她和无双的私情,想要杀了他们,她也是为了自保和救人才不小心捅了教主一刀的。 虽然这么说,但她知道这里很多人都因此瞧不起她,说她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指不定哪天就背叛了他们。 可天地可鉴,她也对此感到十分愧疚,常常自责的睡不着觉。 公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开她的伤疤? “说话!”聂云霸久等不见她回答,不由加重了语气,严厉的道。 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凶狠,柳依依这下顾不得丢人心虚了,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低声道,“是。” “你们教中可有活死人肉白骨的疗伤圣药?” 聂云霸接着又问。 除了这样逆天的圣药,他想不出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的原因。 许是魔教家底深厚,还有他不曾知道的秘辛。 “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柳依依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声,“没,没有的。”要是有,她当初逃跑的时候肯定就取走了。 见对方不像撒谎的样子,聂云霸本该放下心,却不知为何,一颗心跳的愈发快速。 “将人送过去。”问完了想问了,聂云霸就更不想看见这个让他儿子名誉受损的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她送到官府那边。 “去,去哪?”柳依依这会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从被喜房带出来那刻起升起的不安一瞬间达到了极致,她抓住了聂云霸的袖子,睁大一双无辜的眸子,“爹,你要将我送去哪?” “无双在这里,我哪也不去,不然他回来看不到我会伤心的。” “带走!”听她这么说,聂云霸更不悦了,说的好像他儿子好像离不开这个女人似的。 柳依依明显不愿,她张卡口还想再说什么,下一刻身体某处一麻,然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被人送到了穿着官服带着官帽明显是个大官的人前,她才被解开了哑穴。 “你就是柳依依?” “是。”没摸清状况的柳依依乖顺的回道。 “是你就行。”江从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压下去。” “等等。”柳依依立马急了,“敢问大人,小女人所犯何事?” 江从善从怀中掏出两张纸,一张是安宁的状告书,一张是柳依依的卖身契,“你自己看吧。” 柳依依再看到那张卖身契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等看到状告书上的诉讼时,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弄醒她。 分卷阅读66 ”江从善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就晕过去,敢对他们未来的摄政王妃下手,就要有被清算的准备。 他刚才可是听光明教的兄弟说了,他们摄政王做了人家的压教相公,难怪会下令让他帮着光明教。 柳依依是被人狠掐着人中弄醒的。 她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两行热泪打湿眼睫,从小巧精致的脸颊上滑落,带走了一串白色的粉状物,一张精心打扮的容颜顿时变成了大花脸。 再加上方才晕过去时结结实实的跌在了地上,五黑的秀发上落满了泥土,光鲜明丽的喜服也染上了一层灰尘。 此刻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可柳依依没空管那些了。 她紧紧的抓着手中的卖身契,整个人陷入了慌乱和无措。 她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成为魔教弟子之前,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父亲是江南盐道的一个六品官员,只是后来父亲犯了事,男人被杀,女人被卖入教坊。 她不甘心,在妈妈逼着她接客的那天逃了出来,可惜被人发现带了回去,妈妈为了杀鸡儆猴,将她当着众人的面往死里打。 意识消散之前,她看到了一双绣着紫荆花的黑色长靴。 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光明教。 光明教里的教众可怜她的身世,对她格外照顾,等她身体好了还教她武功,让她有自保之力。 可惜她错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练了几年也没练出一个名堂,武功连最入门的弟子都不如。 当初要不是教主对她不设防,她根本是伤不了她的。 一时间,后悔、愧疚、迷茫、怨恨纷纷涌上心头,让她浑浑噩噩不知所措。 很快的,她便没有功夫去想这些了。 因为她听到右手方传来一声畅快的喝彩声。 “好,教主英明神武,战无不胜!” 什,什么? 教主赢了? 那无双....... 像是突然被人注入了一股力气,柳依依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朝着擂台奔去。 “不——” 等她跑到擂台边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地的鲜红,那刺目的红色仿若盛开的明花,像极了当初她们打伤教主那一幕。 柳依依发出了凄厉又伤心的鸣叫,脚下一软,跌坐在地。 “无双!”聂云霸看到儿子倒地的第一瞬间就飞了过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抱着儿子,双手捂住他的伤口,企图按住那往外汩汩流动的鲜血,“魔女,你使诈!” 他双目赤红的盯着安宁,要不是聂无双还有一口气他不敢松手,恐怕此刻就要冲上去将人撕了。 “兵不厌诈。”安宁把玩着刺了聂无双心脏的匕首,“谁说比武之中只能用一种武器了?” 她长鞭加匕首混合使用,怎么了? 不过。 她沉眸看了一眼刺中了聂无双心脏的匕首,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的在她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涌进了她的体内,心口处微微发热。 “爹.......咳咳。”聂无双咳嗽了一声,又吐出好大一口血,气若游丝的道,“救救儿子,我,我不想死。” “儿子你放心,爹不会让你死的。”聂云霸捂着他的伤口,任由鲜血浸湿了他的双手,他朝着身后吼道,“孙不医,赶紧过来给无双医治!” 医毒不分家,孙不医能一手创建千毒门,一手医术自然也是过硬的。 孙不医苦笑一声,赶忙上前,伸出手探了探聂无双的脉搏。 脉象浅薄无力,已然无力回天。 “宫主.......”孙不医十分为难的开口,顶着聂云霸想要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道,“请您节哀。” 早在看到聂无双的伤口和出血量的时候,他就知道要不好,这一把脉,果然是这样。 “.......爹——”听到孙不医的话,聂无双一双眸子瞬间暗淡下来,他死死的抓住了父亲的手臂,呼吸急促。 “无双,你别激动,父亲这就去给你找最好的神医为你续命。”看见自己儿子面若金纸,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聂云霸一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教主,求求您救救无双吧。” 就在这时,一道凄苦的女声穿了过来。 聂云霸眼神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悠悠然 5瓶;小白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魔教教主要从良10 对了,还有安宁。 他怎么将这人给忘了。 她当初也是被人在心脏捅了一刀, 分卷阅读67 可现在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 光明教一定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 没听见柳依依那贱人都求她了吗。 亏他之前还信了那贱人的话, 以为光明教是真的没有圣药,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还向着旧东家,帮她欺瞒他。 可恨之极! 想到这里, 聂云霸一双期盼的眼睛也顿时看了过去, 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一袭黑衣面容凌厉的女人。 安宁听到柳依依的话后一愣, 继而失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这简直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柳依依,你脑子里装的究竟都是些什么,还是我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以为我在杀了他之后会救他?” “.......您,你不是喜欢他吗。”柳依依停顿了一下,紧紧的咬着嘴唇,像是内心在经历巨大的挣扎,最后她终于鼓足了勇气, 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我,我答应您, 只要您肯救他,我一定离着他远远的,不再见他,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不会再成为你们感情的绊脚石。” 安宁:“........” 安宁感觉像是吃了shi。 能不这么恶心人吗。 这样的货色白送她都不要啊。 “不, 你还是陪着他吧。”陪着他一起去死。 生同裘,死同穴,生死与共,多感天动地呀。 谁知柳依依却像没听懂话似的,跪着膝行几步,对着她就是一阵磕头,“求教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他一命,依依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的。” “往日的情分?做牛做马?”安宁觉得这些任务世界的男女主每次都能刷新她的下限,“是靠着你捅了我一刀的情分?还是靠着你叛教倒打一耙的情分?” 柳依依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头软的额头印在坚硬的石子路上,不一会就磕破了皮,白嫩的肌肤也是青紫一片,不断的往外渗着血迹。 “.......唔唔。” 五感渐渐丧失,身体逐渐冰冷的聂无双闻言眼中窜出一撮火光,口齿不清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咿咿呀呀,他松开了抓着父亲的手,朝着那个身形纤弱不停的给人磕头的女孩伸出了手。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就垂了下去。 “吾儿!” 聂云霸接着他的手,触感一片冰凉,他伸手在儿子的大动脉处探了探,那里已经没了声息。 “无双!”听到聂云霸声音不对的柳依依终于有了反应,一回头就看见心上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胸口已然没了起伏。 “不——” 她蹭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磕磕绊绊的跑到了心上人身边,看着那熟悉的容颜,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教主,您为什么就不能救救他呢?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呀。” 她失神落魄的跪坐在那里,捧着聂无双的手,状似无意的低声喃语。 陷入儿子死亡绝望中的聂云霸动了动眼珠,然后一双泛着死寂和杀气的眼睛就直直的盯住了安宁。 安宁甩了甩鞭子,勾了勾手指,“不服来战!” 聂云霸当即就抢过身侧一人的佩剑冲了上去。 锋利的剑气伴着雄厚的内力吞云吐雾般的朝着安宁涌来,像是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安宁暗叹了一声。 不愧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实力果然不是聂无双那白斩鸡能比的了的。 再加上他骤然失子,满腔的愤恨激发了潜力,纵然是安宁,应对起来也也有些吃力。 “啪。” 长鞭在再一次对击中断成了两半,掉在地上。 安宁神色一紧,当即运起轻功就朝后退去。 下一刻,一道深达半米的裂痕出现在她刚刚站立的地方,剑气卷起狂沙朝着四周射去,落在人的肌肤上立马被割除一道道细小的伤口,鲜红的血丝立即渗了出来。 要不是她退的快,她整个人就被劈成两半了。 安宁舌尖顶了顶上颚,眼中战意更盛。 这才是这个武侠世界应有的水平。 安宁扔掉长鞭,换成匕首朝聂云霸攻了过去,聂云霸看到那把杀死了自己儿子的匕首,眼睛更红了,眼球表面甚至都布满了一条条血丝。 这是.......走火入魔的预兆。 剑气仿若化作实质从四面八方朝安宁齐射,方圆一里的地面上更是被剑气割成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裂痕。 安宁感觉到了压力。 她觉得自己就像大海上的一页扁舟,周围浪涛翻天汹涌,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 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这是因对方内力压迫受了内伤。 她咬紧牙关,将喉咙的腥意压下,匕首横陈撞上聂云霸的长剑,一只手化掌为刃朝着他的要害击去。 聂云霸侧身避让,一只手重重的 分卷阅读68 印了上去。 “嘭!” 两掌在半空中交汇,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声,随即安宁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猛地退后了十几米才止住距离。 聂云霸退了十米。 不过几米的距离,两人之间的差距立现。 只是聂云霸没有注意到,他和安宁相击的那只手心处,有一道白色的电流一闪而过,钻进了体内。 “教主。”范煜和铁牛担心的叫了一声,安宁摆了摆手,目光在他手心处一停,然后蓄力又攻了过去。 “找死!”聂云霸冷喝一声,眼神鄙视,调动周身功力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 两人又战了三十几招,安宁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就在铁牛忍不住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擂台之上变故陡生。 聂云霸身体一晃,一个分神被安宁觑准了机会,一掌狠狠的拍在心口。 凝聚了安宁全部内力的一掌将人瞬间击飞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聂云霸顿时昏了过去。 “聂宫主!”周围的正道人士纷纷围了过去,孙不医从人群中挤进去,握住他的手腕,随即脸色大变,“经脉断裂,丹田受损,武功废了。” 正道人士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们看着已成废人的聂云霸,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又落在站的挺直的女人身上,眼神不自查的带上了恐惧和怯意。 他们怕了。 “还有谁不服想来比试?”安宁扬起头,声音清晰的传入在场的每一个正道人士耳中。 中气十足,一点没有受伤或是力竭的趋势。 众人心中的迟疑更深了。 她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故作无事呢? 各派掌门长老心中暗自嘀咕,不敢去堵那一半的可能。 擅修外力的擎天堡当机立断,双手抱拳道:“在下是来参加聂少宫主的婚礼的,既然婚礼不能正常举行了,堡中事务繁忙,在下就先告辞了。” 他这一开口,剩下的人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一个个开口告辞。 安宁不置可否,只是朝着孙不医的方向冷声道,“千毒门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孙不医心中一个咯噔,不明白自己哪点触了女魔头的霉头。 其他人见没他们的事,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要不是他们留下,谁管千毒门死不死。 看着作鸟兽散的正道人士,铁牛发出一声不屑的嗤声,“一群没胆的人。” 安宁对着范煜招了招手,在人走过来后道,“你去问千毒门要两生花的解药,顺便敲一笔。” 她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景曜,暗道就当给他要的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了。 范煜点了点头,摇着扇子朝着孙不医走去。 “你怎么样?”景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关心的问道。 “没事。”安宁这么说道,身子却不受控制的一晃,要不是景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就要在众人面前丢人了。 “扶我去马车。” 景曜看着女人冷白的脸色,心中划过一抹心疼,他轻声应了一声,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肩膀,带着她上了马车。 光明教其他弟子看着自家教主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在压教相公怀里,了然的眨了眨眼睛,跟着左护法上山去清理战利品了。 乾坤宫的两位宫主一死一废,日后江湖上恐怕再无乾坤宫了。 就是有,也不成气候。 至于被众人冷落的柳依依,则被官府的人关入牢车,带回了府衙。 对于偷盗主家财物还私逃的仆人,根据大周律法,想来也不会很好过了。 事实上柳依依自那天起也确实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被带回府衙后,江从善以极快的速度给她定罪,判刑,流放。 漂亮的脸上上被黜了“盗”字,断了她靠美貌翻身的可能。一身细滑肌肤也在流放的风吹日晒中变的黝黑干枯,像是失了水分的果子,不再清香诱人。 等到了目的地,每天更有做不完的活计,动辄挨打吃不饱饭还要遭受同屋人的欺压。 夜深人静之时,柳依依常常难过的躲在被子里哭。 第二天,却还要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苦重的活计。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救她了。 ....... “噗。”一进入马车,安宁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淤血。 她面色萎顿的靠在车厢上,捂着胸口小声的咳嗽。 每咳嗽一声,就吐出一口血。 景曜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神色顿时崩了。 他撩开帘子就想下车,衣襟却被扯住。 景曜回头一看,安宁正睁着一双清冽的眸子看着他,“别去,我这里有药。” 在上车的时候,她已经从 分卷阅读69 空间中将小还丹取了出来,就在她前襟的袋子里。 景曜收回手,重新坐了回来。 安宁颤着手从前襟里掏出了药瓶,因为手抖,不小心还带出来一本书。 景曜低头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书,上面的五个大字顿时映入眼帘《五行阴阳诀》。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文求收藏《我出牢狱的那些年》 作为一只上古大妖,祝竜多年后第一次下山便遇到了十分严峻的“三无问题”。 吃饭没钱,住店没证,举目无亲。 祝·妖族大佬·竜再一次感受到了苍天对她深深的恶意! 好在她还有矿! 祝竜带着气吞山河的气势豪气万丈的指着一座山道,“那山里的金子都是我的!随便拿!” 特殊事务管理局的副部长擦着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大人,那座山因为多年无主已经被国家回收了!” 祝竜竖眉:“我不是在这吗?!” 副部长苦笑不已。 谁知道您被关了五千多年还能有出狱的一天呢。 微博圆圆的圆V,欢迎大家关注哟。 ☆、魔教教主要从良11 景曜弯腰将书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到了安宁的身侧。 因为牵挂安宁的伤势, 景曜并没有太过留意书本上有些异常的温度, 只是觉得应该是被放在安宁怀里捂着的缘故。 安宁此时又没忍住咳了一口血,几滴鲜红的血液不小心溅到了一旁的书册上。 景曜见状连忙坐到了安宁身旁,接过药瓶, 倒出一粒丹药, 药瓶一打开, 一股清淡提神的药香扑鼻而来, 单是闻着都令人舒适不少。 景曜眼神一闪,不由想起了聂云霸之前说过的活死人肉白骨的圣药,脑中瞬时转过了无数念头。 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却是不见半分停顿,大手扶住女子的后脑勺,指尖捏住丹药给她喂了进去。 一粒药下去,安宁惨白的脸上顿时好看了许多,呼吸也变得平缓有力起来。 安宁抬眸对着景曜颔首,“谢谢。” 景曜说:“不客气。”同时将剩下的丹药递了过来。 安宁抬手接过, 并没有过多的解释这瓶丹药, 景曜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反手从怀里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明明两个人并没有亲密的交谈, 也没有亲昵的举动,一男一女就那么简单随意的坐着各忙各的,却流露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两人都没有注意的是,那本染了安宁血迹的书,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几滴溅在书皮上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像是凭空蒸发,又像是被吸入到了书中。 掩在书皮下的书页上流转过一道道炫目的光华,因为书皮的遮挡半点没漏出去,一行行铁画银钩的大字出现在页面上,瞬间铺满了整本书。 这一切都发生在片刻之间,且无声无息,是以安宁和景曜都没有半分察觉。 没多久,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安宁从调息中收功,“进来。” 范煜撩起车帘走了进来,递给安宁一个瓶子,“解药。”视线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衣襟上,看到那上面的一片暗红,不由捏紧了扇子,“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是和聂云霸打斗的时候伤的?” 范煜一转眼就明白过来,声音愈发急切,“我看看。”说着他就抓起了安宁的一只手腕,想要探一下脉。 “没事了,我吃了药。”安宁挣了挣,没挣动,便由着他去了。 范煜仔细把了一会,又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松开她的手腕,恢复气定神闲,“哦,果然是祸害遗千年。” 他打开了折扇,扇了几下,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道,“我上去看看铁牛他们进行的怎么样了。” 聂云霸敢伤他们教主,这次就不能给他们留下一分钱。 他走后,安宁将盛着两生花解药的瓶子给了身旁的青年,“赶紧吃了,你的毒也快要压不住了。” 算算日子,离着毒发也没几天了。 景曜“嗯”了一声,接过药瓶打开,取出一粒泛着苦味的黑色丸子咽了下去。 看他毫不犹疑的吃了药丸,安宁打趣道,“你不怕这解药是假的啊?” 景曜笑了笑,反问,“你给的,怎么会是假的?” 安宁噎了一下,不说话了。 总觉得这话题再继续下去会更让她接不住。 ....... 七天后,安宁一行人回到了光明教,铁牛自发的将从乾坤宫收罗来的财物一一登记入库,在搬千毒门的赔礼的时候,安宁叮嘱了一句,“都送到景曜房间吧。” 这笔外财本就是为他讨的。 再加上他们要洗白,日后还得靠他,自然得有多表示。 分卷阅读70 铁牛“哎”了一声,转头就让人将千毒门的赔礼送去了众尘殿。 倒不是他大方,而是在他心中,景曜是教主的夫君,他的也就是教主的,所以这些东西不过是东口袋挪到了西口袋,本质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景曜看着不一会的功夫就摆满了他整个房间的财物,不由失笑了一声。 没想到他堂堂的摄政王居然也会有嫌钱多的时候。 归一殿。 安宁先是去后面的温泉池子清洗了一下,然后换上干净的衣衫,用内力烘干湿润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玉簪挽起。 回到床榻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被侍女放在床头的《阴阳五行诀》,心中一动,拿起翻开。 然后视线蓦然顿住。 她“啪”的一下合上书,深吸了一口气,再打开,看到那上面清晰无比的墨字时,唇角就再也压不住了。 “228,这本书不是无字天书,它有字了!” “有字就有字呗。”228淡淡的声音传来,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一个武侠世界的武功秘籍,撑死了也就是先天的水平,看把你高兴的。” “淡定!”228端着高人的风范散漫的道,“我跟你说,真正厉害的功法等你看到那些暗含天道法则的修真功法时你就........” “卧槽!”228的声音在看到《阴阳五行诀》上的内容时瞬间不淡定了,“不是,这书你哪来的?” “这不科学!” “一个武侠世界怎么会有修真功法!” 听它这么说,安宁心中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她抱着书,喜滋滋的翻了一页又一页,然后在某一页上顿住。 龙气者,帝王之气运也。旁人欲取之,必遭反噬。 持有者自愿赠送或与之结契者除外。 安宁呼吸一急,急忙看了下去。 自愿赠送就和小皇帝那时一样,而结契则是要和持有者成为夫妻,得天地认证,气运共享。 所以她要取景曜的龙气,还真得和他成为夫妻? 想到要和一个男人共结连理,肌肤相亲,安宁就打了一个寒颤。 她虽然对景曜感觉不错,可还没到恋人的地步,最多只是爱美之心作祟。 且对于情爱一事,她前世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考虑过,现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不想考虑。 军人忠诚坚定,一旦认定便是一生。 可普通人的一生不过百年,而她的一生却有无数个百年,当心爱之人化作红颜枯骨,忘记前尘之时,她却要生生世世记得那份挚爱长久怀念,太孤独,也太悲伤。 所以在一开始她就封住了自己的心,除非能遇到一个和她同样跳出了生死的人,否则轻易不动心。 “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228想了想,钻了一个空子,“你可以他做名义上的夫妻,祭告天地就成了,反正成亲也是要祭拜天地列祖列宗之类的。” 安宁:“???” 她仔细看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是她被惯性误导了。 想通了这点,安宁继续翻了下去,越翻越觉得这本书不同凡响。 天地分阴阳,阴阳分五行,世间之中无处不阴阳,无处不五行。 阴阳流传,五行归一,得天地造化,证无上大道。 它不仅记叙了如何引气入体淬炼筋骨,拓宽经脉,洗经伐髓,炼外界灵气为己用,还有各种淬炼筋骨的药方,修真常识,以及一些秘闻见录。 可以说覆盖面相当广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本书只写到了筑基期,筑基以上就断了。 不过她也知足了。 听228说,修真如盖房子,筑基就是打地基,地基打好了,想建什么样的房子都行,大不了到时候再换一本高阶功法。 此时对修真一窍不通的安宁却并不知道她被一知半解的228给坑了,并且坑的很惨,直到她日后去了修真界,了解了功法的连贯性与重要性后才悔的恨不得打死今日的自己。 ....... 今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十分适合求亲。 安宁看了一眼天气,决定今天就去和景曜商量成亲的事。 刚到了众尘殿的门口,就看见景曜站在了院子里,看样子是在.......等人? “等我吗?”安宁抬步走了进去,随口问道。 景曜楞了一下,漂亮的眼睛中闪过惊讶,似是没料到她会过来。 “是我有个朋友要过来看我。” 朋友? 是下属吧。 安宁也不在意,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那先跟我谈谈?” 见她有话要说的样子,景曜点了点头,坐到了对面。 安宁开门见山的问:“你成亲了吗?” 景曜:“没。” “有心上人吗?” 景曜再次否 分卷阅读71 定:“没有。” “哦那就好。”安宁放下心,随即扬起了一个笑脸,“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景曜:“........” 景曜没料到对方居然真会来正经八百的和他讨论成亲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压教相公一说不过是铁牛他们自己弄出的玩笑。 即使不是玩笑,安宁也没当真过。 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实在是安宁对他和其他教众没什么两样,甚至有时候还不如左右护法呢。 虽然有时候会调戏他一二,那也不过是玩笑打趣,他从她眼里并未看到认真与情义。 可现在她却突然跑过来和他讨论成亲的事,景曜觉得他需要静静。 “其实我觉得我们俩还是挺合适的。”见他不说话,安宁自顾的将话接了下去,“你看我是光明教的教主,家产丰厚,武力强大,日后财产都有你一半不说,你的人身安全也有了保证。” “再者,我这个人大方知礼,日后你要娶三妻四妾绝不会拦着你。” “最重要的是。”安宁望着他深邃的眼睛,郑重道,“我能助你平定天下。” 景曜的呼吸一顿,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蓮笙 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魔教教主要从良12 “你要什么?”景曜听见自己这么问道。 但凡有所予,必然有所求。 景曜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她是突然看上了自己, 过来毛遂自荐。 至于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惊讶却也在情理之中。 早在她问他律法和认不认识江从善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 “我要你正妻的名分。” 安宁认真的道。 “只要名分?”景曜仔细咀嚼了一番她说的话,顿时明白过来这姑娘是看上了他的身份, 而不是这个人。 想到这点, 他内心微微有些不舒服。 难道他这个人没有魅力吗?不值得她倾慕吗? “不然你以为呢。”安宁瞧了他一眼, 摇了摇头, “你这身板太弱了,真干起来怕你受不住。” 景曜:“???!!!” 景曜一张俊脸不可控制的变成了赤红色。 “你,你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口无遮拦的!”江湖女子都这么豪放的吗?! 安宁看到他耳朵尖都泛红了,暗叫了一声糟。 上一世在男人堆里混久了,各种荤段子张口就来,忘了这里是封建王朝。 “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为了不让摄政王给穿小鞋,安宁赶紧补救, “你要是觉得吃亏可以提别的条件,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对面的青年不动如山,不答应, 也不拒绝。 安宁摸了摸鼻子,试探的道:“我帮你统一江湖?” 景曜挑眉,“统一江湖获利最大的好像是你。” 安宁豪爽的道:“那我带着江湖归顺朝廷获利最大的不就是你了吗。” 景曜不说话了。 安宁一看有门,继续加大筹码,“收服各大宗门后, 他们库房的财物给你一半!” 景曜睫毛动了动。 “我.......” “我们答应了!” 后面那句“考虑考虑”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门外传来的一道爽朗的男声打断了。 景曜眼神一冷,嗖嗖的朝着对方射出了来自摄政王的死亡之箭。 安宁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杏色长跑的英俊明朗的青年从门外大步走了过来,帅气的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这事,我们答应了!” 似是怕安宁反悔,青年大步朝着这里走的时候就又大声重复了一遍,然后一屁股坐在景曜身旁,对着浑身冒寒气的摄政王眨了眨眼睛,“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您自己啥情况也不是没数,身子骨弱,子息艰难,寿命不长,帝都知根知底的好姑娘都不愿嫁你。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傻的,不同意就是我们傻了。” 景曜继续瞪他,用眼神回道:“她做摄政王妃别有所图!” 陈昭:“你不吃亏呀。再说了人家姑娘拿出这么厚的诚意,没所图也不正常,反正您也缺个王妃,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景曜:“是我娶王妃还是你娶?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陈昭对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怂,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他对着一直观察他的女子笑出了八颗大白牙,“您好,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陈昭,任户部尚书,是王爷的得力手下兼好友。” “我家王爷面子薄, 分卷阅读72 有些事不好意思说,其实他对您很满意的。”不满意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不回去。 说是解毒,骗谁呢。 千毒门都被他们拿下来了,门中弟子全部下狱待审,就差门主和几个外出的弟子。 看着那些快马加鞭被送到京城的银票,要不是有林清堂按着,他当时就坐不住了。 我勒个去,这些江湖门派可真有钱! 抄门得到的钱财都快赶得上他们大周半年的税收了。 这让天天为钱发愁的陈昭怎么能忍! 这不在家坐了两天的陈昭再也坐不住了,给林清堂留书一封就朝着光明教奔来。 他可是听暗风说了,这里的一个小首领都比他们有钱。 所以光明教=肥羊。 但是一路上山看到这些江湖中人虽然行为散漫,但个个眼神锐利,肌肉强健,一看就是从腥风血雨中杀过来的,陈昭有些打退堂鼓,以为自己这次白来了。 但没想到会在门口的时候听到光明教教主向他家摄政王求婚的话。 什么叫天降横财,什么是意外之喜,这就是! 所以陈昭毫不犹豫的就把摄政王卖了。 安宁将目光又转向了用沉默表示不满的景曜,陈昭见状,藏在石桌下的胳膊连忙拐了他一下,“兄弟,赶紧表态呀。” 景曜鼻子发出一声轻哼,“这么积极,要不你上?” 陈昭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来,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幽怨,“我倒是想上,人家看不上我呀。” “而且王爷,西北边关的军饷和物资又好发了,先帝的陵墓也好修了,前几天太后又给嚷嚷着要盖避暑山庄啦。” 也不知是陈昭的表情打动了他,还是他的话打动了他,总之在两人一番无声胜有声的默契交流后,景曜终于点了头。 “我可以答应,但是我要知道统一江湖之后,光明教要如何管理?” 江湖势力庞大一直是朝廷的一块心病,安宁替他解决了心病,但却形成了另一种更强大的威胁。 两者说不好时哪个更有利些。 他作为大周的摄政王,要为整个国家的长远发展考虑,不能意气用事,更不能草率。 安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也是她接收这具身体后一直在考虑的问题。 统一江湖,那她光明教就是江湖中的老大。 枪打出头鸟,等朝廷抽出手来对付他们的时候,第一个遭殃的也是他们。 再加上那些被他们压在身下不得翻身的名门正派,暗中使绊子不断,他们光明教是腹背受敌。 除非他能抱上朝廷的大腿,得到国家的认可。 现在大腿好不容易有所松动,她当然要顺杆往上爬。 以前那些犯忌讳的买卖是不能干了。 “转行。”安宁斩钉截铁的保证,“我都计划好了,等统一了江湖,我就成立一个镖局。” 一个集快递与安保于一体的现代版镖局。 江湖中人大多都会轻功,送快递效率绝对杠杠的。 其他人更是身怀绝技,武艺出众,保护个人绝对一个顶十,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见她说的郑重且坚定,景曜本就松动的心彻底放开,“行,但若是你做不到这.......” “任凭你处置。”安宁直接立了军令状。 她知道,作为上位者要下一个决定会从多方面考虑,好的,坏的,成功,失败,方方面面。 安宁对此并无方案,反而十分赞同。 在其位,谋其政。 身上单着万民的福祉,国家的重任,每一个决策都要慎之又慎。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临走的时候,陈昭追问了一句,“对了,教主什么时候和王爷成亲?” 安宁肆意一笑,“等我打下整个江湖的时候。” 陈昭瞬间星星眼:“.......” 这样的媳妇,请给他来一沓! 嘤嘤嘤,人家也是单身狗。 景曜:“.......” 滚! ....... 安宁是个行动派,做好了决定便展开了行动。 她将目标首先定在了惊雷堂。 惊雷堂是个技术派,门中弟子都是科研人才,研制出的霹雳弹威力巨大且便于携带,因此常常忽视了自身的锻炼。 一个个武功都不怎么高。 只要不让他们扔出霹雳弹,对付他们就跟杀鸡一样。 所以光明教攻打惊雷堂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哦,你问怎么打下来的。 很简单,拿着火把,举着火箭去他们库房围一圈,保管他们乖乖投降。 惊雷堂众人:....... 呵,魔头真好意思说。 不知道□□不能遇明火吗。 不投降一起死吗。b 分卷阅读73 r   擎天堡是第二个目标。 擎天堡是个家族企业,世代炼体,个个将自己炼的跟头牛似的,一个比一个壮,铜皮铁骨说的就是他们。 但是安宁收服他们同样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擎天堡众人:....... 呵,这魔头真不要脸。 居然拿着一大箱的霹雳弹来威胁他们。 他们虽然炼成了铜皮铁骨,可没练成不死之身。 真让他一箱子霹雳弹下来,他们骨头渣子都找不着好吗。 ....... 最后到了青阳派的时候,他们还没山上呢,上面就先举起了白棋。 “哟,这会这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愣头青怎么转性了?”本以为会有一场硬仗打的铁牛纳闷的摸了摸后脑勺,有些意兴阑珊。 唉,这次又不能尽兴的打架了。 约个架怎么就这么难呢。 范煜看着送了白旗下来的青阳派新掌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 旧掌门被教主打败引咎辞职了,门中四大长老被教主伤了两个,现在刚上任的这个是矮个子里拔将军□□的。 听到他们收服了其他门派,青阳派孤掌难鸣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自然及时投降,争取宽大对待。 切,谁说他们一根筋不动脑子的。 明明聪明的很。 新上任的青阳派掌门打了一个喷嚏,目光忧虑的看着山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听到叹息拍了拍的他肩膀,“小叔,别叹气了,想想千毒门,归顺光明教总比被朝廷灭了好。”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他们的精英弟子都死在了半年前的紫云山上。 江湖争斗,死伤难免,他们从未后悔参与围剿魔教的行动,只是遗憾付出那么大却没能达成目的。 当时碍于官府的人在场,他们不能联合斩杀魔头。 后来那魔头成了大周的王妃,就更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 再憋屈,再不甘,形势比人强,也只能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墓南笙^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魔教教主要从良13 大周现任的君王感觉这半年来的心情起伏之大是他生平仅有。 先是皇叔在回京途中遭遇刺杀,下落不明。 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下落, 却身中剧毒, 沦落魔教。 最后居然成了魔头的压教相公。 虽然他帮着朝廷解决了武林这个隐患,但小皇帝对皇叔却愈发愧疚了。 总觉得是自己害了皇叔,让他娶了一个女魔头。 这个心情一直持续到皇叔带着女魔头回来, 看到女魔头的那一刻。 那一天天气很热, 温度很高, 即便穿着最薄最清凉的衣服, 热气还是无处不在的往他各个毛孔里钻。 炎热的天气,长时间的等待,本就对安宁报了偏见的小皇帝心情愈发烦躁,他看了一眼宫门的方向,“皇叔还没到吗?” 内侍恭声道:“快了,城门那边传来消息,摄政王已经进城了。” 小皇帝抿抿唇,又看向一旁端庄华丽的太后, 闷闷的说, “母后,您一会可要好好帮皇叔考量一番那个女人, 要是,要是........” 要是什么,他嘴唇阖动几下也没说出来。 皇叔决定的事情,哪怕他是皇帝也阻止不了。 况且这次是他娶妻,他一个当事人都决定了的事哪有他一个侄儿反对的道理? 是以小皇帝一下子泄了气, 闷闷不乐的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 太后当然听出了小皇帝的未尽之意,但她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他,幽静的眼睛深处是深深的忌惮和顾虑。 皇帝信任摄政王,可她却不信,准确来说,只要皇帝一天没亲政,她就不会信任摄政王。 尤其是在他要娶一个在半年内就统一了江湖的女人。 这几乎让太后的整个神经都崩成了一根弦。 “摄政王到。” 随着内侍一声挑高的通传,小皇帝的实现内终于出现了久等的身影。 青年一袭滚金黑袍,玉面俊容,气势不凡。 而他身边的女人同样一袭黑袍,却只是简单的在袍角绣了几丛紫荆花,随着她的脚步翩跹晃动。 再往上,是一张艳丽逼人的脸。 纵使小皇帝见惯了后宫佳丽,世间绝色,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的好看程度是他生平仅见。 尤其是对方眉眼间不经意泻出的冷厉和锋锐,缓和了整张脸的明艳,却愈发让人心头发 分卷阅读74 紧,不敢生出亵渎或违抗之意。 果然是发号施令惯了的的魔教头子! 小皇帝被母后捏了下腰间的软肉,从对方的容貌气势冲击中回过神,打起精神迎了上去。 “皇叔。”他亲切崇敬的握住了摄政王的手,摇了摇,“你怎么才回来。” 语气抱怨,表情却露出了撒娇之意。 景曜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的温和更盛,却没有多做解释,朝着慢步而来的端庄女人拱了拱手,“皇上,太后,这是内子。” 安宁对着第一次见面的俩人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这是皇宫,不能像外面那样不拘礼数,于是又学者景曜的样子拱了拱手,“见过皇上,太后。” 太后攥着手帕的手一紧,眉头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 这女人,果然如同传言一样没有规矩。 小皇帝年纪小,又是一国之君,倒是没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再加上安宁给他的第一印象过于浓烈,以至于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有些气弱,更别提找茬了。 他矜持了颔首,客气疏离的喊了一声,“皇婶。” 安宁看着明明很在意却偏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的小皇帝,眼神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总觉的,他和前世的便宜儿子有几分相似。 于是安宁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在太后陡然锋利戒备的目光中,朝着小皇帝摇了摇,“送你的礼物,要不要?” “要。”小皇帝下意识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有些焦急,耳根不由泛上几许红色,掩唇咳嗽了一声,欲盖弥彰的解释,“朕是不想辜负了皇婶的一片心意。” 才不是见猎心喜,所以不要误会啊。 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的安宁也不在意,无声的笑了一下,将匕首递了过去。 小皇帝矜持又克制的接了过来,状似随意的塞进了龙袍中,转身朝着前面走去。 “皇叔,皇婶,洗尘宴已经备好了,咱们入席吧。” 说出这话的小皇帝没有注意到,他对安宁的称呼虽然没变,可语气却亲近了不少。 安宁对着小皇帝的身影勾唇一笑,假装没看见太后警惕防备的眼神,神色自然,动作大方的跟了上去。 见她自己应对有余,景曜便由着他去了,只是在经过太后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成功的让太后变了脸色。 “太后,臣即日后要举办婚礼,加之身体不适,朝政之事恐有所力不从心,所幸皇帝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学着处理政务了。” 说完也不看陡然愣住的太后,几步跟上安宁,低头垂眸对着她说了声什么。 太后只看见女子听见摄政王的话后嫣然一笑,仿若桃花盛开,粲然无比。 “太后?” 大宫女见太后久久不动,不由低声询问了一句。 太后回过神,整理了下衣袍,眼神复杂的看来走在前面的男女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三日后,钦天监测出了良辰吉日,摄政王于一个月后即十月初六举办婚礼,祭告太庙。 婚礼当天,皇帝为了表示对摄政王的敬重和厚爱,特赦天下,普天同庆。 而摄政王也如那日对太后说的那般,自成婚之日后就不太管理朝政了,而是慢慢放权,一点点的退出了朝堂,只是对小皇帝的教导却不曾落下。 小皇帝感动之余,对摄政王更加信赖和仰重,同时爱屋及乌,对王妃的事业也多加支持。 五年后,安宁的光明教成了大周最大的教派,分教遍布全国。 往日人人喊打小儿止哭的魔教众人摇身一变成了众人敬仰尊重羡慕嫉妒的大佬。 腰缠万贯,武艺高强。上可徒手摘星辰,下可豪情掷千金,成为了京中贵女,江湖侠女竞相追求的对象。 而大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贪污腐败之气被景曜以江南为例杀鸡儆猴清肃,山匪贼寇更是在官府和江湖人士的帮助下清缴一空,边关在将士的守护下不曾被敌人踏破过一分,国内经济在光明教的带动下以飞一般的速度上涨。 解决了匪患后安宁带人打通了南北商路,更是在皇帝的允许下在边关几个城池建立了贸易点,互通有无。 边关蛮夷常常叩关除了勇士嗜战之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吃不饱穿不暖。 在发现可以用他们的宝石、皮毛、铁矿、马匹换取所需的粮食、调料、衣物、茶叶等而不用打打杀杀拼上性命的时候,那些血液中躺着战斗分子的汉子第一次安静下来,用打结的脑袋思考打与不打的利弊。 有些抢惯了的蛮人不以为意,不想麻烦的以物换物,更想不劳而获,于是盯上了送货的商队。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不但没打几个回合就被擒住挂在了城墙上,还被大周人用重金赎回的方式通知了家人。 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有不信邪的人重蹈覆辙,再次偷鸡不成 分卷阅读75 蚀把米后,后面的汉子当机立断了选择了和平共处。 开玩笑,刀刻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 而且他们打听过了,大周的摄政王娶了一个女魔头为妻,那个女魔头是江湖第一高手,于乱军之中可轻易取敌人首级,出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的那种。 之前令他们再三折手的商队请的看护就是那女魔头的手下! 消息传回草原,还剩下一小部分不服气的好战分子顿时熄了火,不吭声了。 边关稳定,贸易带动了经济,经济起来了,铺路修桥通河运,交通便利更加促进了经济的繁荣。 皇帝勤政爱民,雄才大略,百官尽忠尽责恪尽职守,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内部安定,外部稳固,大周进入了有史以来国力最强盛的时期。 小皇帝成了史上有名的明君大帝,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而辅佐他的摄政王和成就他的摄政王妃除了同样被世人敬仰称颂外,他们之间可歌可泣生死不离的爱情更是被写成戏文,长久的传唱了下去。 “唉,我要是能遇上像摄政王/王妃一样好的相公/妻子就好了。” 这是听过他们爱情故事之后的所有男男女女的心声。 而事实上,景曜和安宁之间却没有爱情,只有相互扶持的友情,相濡以沫的亲情和超越友情之上的那一点点暧昧。 景曜因为早年身子亏损严重,即使后来精细调养,也不过是多活了三年。 在他三十岁的时候,终究还是撒手人寰,离开了人世。 安宁没有能给他续命的东西,更没有让他长生的宝物,只能让他死的安乐些,不被病痛折磨。 在他死后,安宁将光明教交给了范煜,并把最能赚钱的行业交给了皇帝,命范煜带着教中弟子择一山清水秀之地发展,不再让江湖弟子踏入朝廷纷争。 这些年因为她的缘故,光明教愈发壮大,已然形成了一个庞然大物,动一动大周都能抖三抖。 庞大的财力,高强的武力,除了让上位者忌惮之外,还成了朝党之争中的争斗对象。 她在的时候还好说,皇帝总能念着景曜和她的面子不动光明教,可她走后就不好说了。 财帛动人心,人心难测,尤其是帝王心。 安宁不想去挑战,更不想去赌博。 所幸光明教已经成功洗白,有范煜在,想来也能明白她的苦心,不会让光明教翻船。 况且,江湖中人以武傍身,要习武,自然要锻其筋骨,炼其心志,天天泡在钱眼里又怎么能提升功力呢。 范煜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毫不犹豫的带着教众走了。 钱嘛,够用就好,实在是不想看到朝廷官员那一张张虚伪假笑的脸了,影响胃口! 虽然他说的够用是下辈子都用不了。 ☆、互换的人生01 安宁回到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了那条吸收了大量龙气的小龙。 结果没让她失望。 小龙虽然仍旧是小龙,但身体凝实, 隐约可见龙鳞。 如果说以前是一只指头能戳个对穿, 现在是刚戳进去就被弹了出来,像果冻似的。 “照这样的数量再来一次它就可以真正化龙了。”228看着被戳翻在地也不生气反而还抱着对方的手指傻呵呵的笑着的小龙道。 “也得有那样的机会才行。”安宁甩了甩手指,没甩开, 也就任由它去了。 龙气的数量是和国家的兴衰挂钩的。 国家越繁荣富强, 则龙气越盛。反之, 则稀少。 可要实现一个国家的繁荣富强又何其困难。 改革, 立法,强兵.......哪一项不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无数的心血才能贯彻下去? 不然景曜的身体也不会衰败的那么快。 “生死有命,人力有穷,你已经做的够好了。”瞧出她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228安慰道,“这是他的命,你改变不了。” 至少现在的你改变不了。 逆转生死,颠覆阴阳, 需要大能力。 你一个刚进入练气期的小白, 想什么呢。 所以。 “进入下个任务吧。” 228冷漠无情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的道。 安宁:“.......” 刚酝酿出来的那一丝感动“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蒸发掉了。 你个周扒皮! ....... 白沙, 碧水,蓝天,绿树。 新鲜的空气,舒服的阳光,悠悠白云在深碧色的海洋上空飘过, 细腻温润宛若明珠。 清朗的风带着大海的湿润,温柔的抚摸过脸颊,成群的海鸟踩着波浪振翅而飞,发出阵阵愉悦的欢鸣。 穿着泳衣的少年少女踩在洁白细腻的沙滩上嬉笑追逐,欢声笑语时不时的被被清风送到远处,惊起了棕 分卷阅读76 榈树上栖息的鸟儿。 “安宁,快来。”其中一个棕色长卷发的女孩见回头冲着落在后面的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 落在他们后面的女孩轻轻应了声“好”,话一出口才发现这么远的距离对方听不见,于是抬起手挥了挥,小跑着跟了上去。 “你想什么呢?”见她过来,棕色长卷发的女孩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从今天早上起来神情就有些不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换了一个芯子的安宁摇了摇头,“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那你一会还跟我们一起下水吗?”听她这么说,棕色长卷发的女孩眉头皱了下,略带担忧的看着她,“要不你在沙滩上休息会再下水?” 女孩的提议正合她意,安宁点点头同意了。 “那你们先好好玩,我休息好了就下去找你们。” 到了目的地,女孩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她一番,这才在同伴的催促下像条鱼儿般跳入了海中,不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安宁躺在沙滩椅上,目视前方,思绪却早飘了出来。 这次的剧情有些狗血。 因为一场地震,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两个孩子慌乱之间被护士抱错了,普通工人的女儿阴差阳错间成了豪门富商的女儿,十七年后两家人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得知真相,并将人换了回来。 普通工人一家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生活愈发拮据,女主人后来一场大病更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最后也没救回来。 男主人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常年酗酒,还染上了赌博,两个孩子常常吃不饱饭还要担惊受怕的面对讨债人的骚扰。 富商一家生了小女儿后再没有生,不过他们还有一个长子继承家业,后来富商的生意越做越大,财富越来越多,两个孩子从小锦衣玉食没吃过任何苦不说,出入有豪车接送,衣服首饰无一不精贵。 看起来是普通工人的女儿占了天大的便宜。 尤其是在富商的亲生女儿被接回家,看到那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时,心中的不满和怨愤更是坐了火箭一般往上涨。 好在她们换了回来,以后这些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就是她的了,她再也不用住在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担忧明天吃什么,会不会有讨债的来敲门,会不会有钱买新衣服。 但这份不平在得知父母给那占了她身份的女孩找了一门比她自己还要好的婚事时彻底爆发了。 她哭,她闹,她不同意,但除了得到家人的反感,憎恶和冷漠外,一点也没改变他们的计划。 后来尽管母亲和哥哥给了她常人难以企及的嫁妆,她也觉得那不过是他们的施舍和补偿,根本比不上那个假千金。 在后来,她听到假千金过的越来越风光,心中的嫉妒和怨恨像是疯长的野草,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开始挑事闹腾,夫家的,娘家的,自己的,家人的,周围的,包括那个假千金的。 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但她不在乎,只是尽情的发泄,尽情的闹。 闹剧结束在一个早上。 不是她醒悟了,而是她死了。 一场意外的车祸带走了她的生命。 这是女主视角下的剧情。 而安宁这次穿的是女配,也就是那个被抱错的........倒霉的假千金。 是的,倒霉。 女主以为原主占了她的身份,享受了她的安逸富贵,却没看到原主为了得到那一家人的认可,几乎没有空闲的童年和繁重的课外学习。 更没有看到那庄看似风光完美的婚姻背后,是一场商业的交易。 丈夫花心且有施虐倾向,富商一家舍不得亲生女儿受苦,就将她这个养女送进了狼窝。 但这都不是最让安宁气愤的。 最让她痛恨的想杀了那一家人的是他们的卑鄙和无耻。 女主不想嫁,他们就找人打断了原主父亲的腿,引诱原主弟弟欠下了高利贷,被人追杀。 最后原主为了报恩,也为了救父亲和弟弟,不得不答应了这桩婚姻。 然后三年后,死在了丈夫和他情人的手上。 可谓是.......狗血至极。 原主的愿望是不受人胁迫,家人快乐安康。 “这个很简单,让那富商破产,送那渣男进监狱,既没了能威胁你的人,也完成了任务。” 228本来是想说直接杀了他们的,可又想到这是法制社会,杀人犯法,遂转而求其次,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你说的简单,让人天凉王破是那么容易的吗。”安宁按了按酸痛的额头,没好气的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想要吴家破产无异于痴人说梦。” “原主不是有钱吗?” “那也是吴家给的。”想到银行卡里的那一串数字,安宁心情有些复杂。 吴家前十七年对原主也算细心呵护,真心对待,知道 分卷阅读77 真相后也没为难她,要是没有后面一系列的利用逼迫,原主心里应该是感激且牵挂吴家一家人的。 只是恩情夹杂着仇恨,生恩和养恩的碰撞,生生的将这一团乱搅成了一滩浑水,搅的原主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所以哪怕有重新改写的机会,她也没说怎么对付吴家,只是想要自由和保住卓家。 真是一个善良又柔软的女孩。 换成她,早送他们去死了。 “淡定,法制社会,杀人犯法。”这会倒是228反过来安慰提醒她了,“不过你们军人不都是最遵纪守法的吗?” 安宁呵了一声,“末世的规则了解一下?” 228不吭声了。 末世之中,强者为尊,哪怕铁纪如军队,也有不得不妥协和改变的地方。 不然他们护不住更多的人,守不住更多的城。 “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信息进来。 【安宁,在夏威夷玩的怎么样?】大哥。 安宁的视线在那条信息上停顿了两秒,随即移向末尾的时间2018年7月22号。 一段新的剧情同时冒了出来。 上一世也有这么一条信息,是原主和同学出国游玩后的第二天,女主重生后的第一天。 三天后,女主在吴父经过的路上碰瓷成功,让吴父带着她去了医院。 医生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等待结果的时候她对医生说,“医生,我刚来的时候看你们在组织义务献血,正好我闲着也没事,让护士姐姐给我抽一管吧。” 医生看她的眼神顿时温和了不少,他叫来了护士,给她抽了300cc的血,随即又看了吴父一眼,爱面子的吴父不情愿的伸出了自己的胳膊,“我也献3.......400cc吧。” 刚给女主抽完血的护士又给吴父抽了一管,结束的时候还无意的夸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俩都是好人。” 女主一听,脸色顿时红了,急急的摇手,“不,你误会了,我们不是父女。” 护士放好了血袋,赶忙按住她,“你刚抽完血,别乱动。”随即她又仔细打量了她和吴父一眼,“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不过你们俩看起来长得很像呀,不特意说的话很容易让人当成父女俩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吴父不好痕迹的打量了神色局促的女孩一眼,果然发现了几分自己的影子,然后他悄悄的起身,打了一个电话。 “喂,帮我做份DNA检测,样本一会给你送过去。” 挂断电话后,他又看了一眼低头看手机的女孩,目光闪烁。 他年轻的时候在外面养了不少情人,就是现在还有几个嫩模。 本着小心不错过的原则,吴父偷偷的趁女孩不注意的时候取了几根掉在后背上的头发,转身去了楼上。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女孩低着的嘴角翘了起来。 ☆、互换的人生02 这一世的女主是重生的,带着满腔的报复和不甘。 【哥, 我一切都好, 不用挂念。】安宁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发了出去,看着在海里只露出了一个头的同学,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原本他们这次的旅行时间是一个月, 夏威夷是第一站, 欧洲是第二站。 上一世原主回去的时候, 吴家已经发现了孩子被抱错的事, 并找到了自己亲生的孩子。而原主的房间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换成了安菁的房间,装饰,喜好全是安菁的,一点她的影子都没留下。 原主作为吴家千金,住的房间是二楼里最好的,现在真正的千金回来了,给她腾地方也无可厚非。 甚至吴父也没说要送安宁回去,而是挽留道, “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 跟自己亲生的孩子没什么两样,那个卓家爸爸之前派人调查过了, 不是个好去处,你就还和以前一样留在吴家吧。” 若是他当时说话的神态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带着施舍怜悯的意味,若是他当时的眼中没有流露出恶心的算计,原主当时应该........ 也不会同意。 因为那小姑娘虽在富贵安乐窝中长大, 却有一身傲骨。 她不愿沐浴着众人怜悯的目光、安菁怨恨的目光,吴母复杂的目光继续呆在那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家中。 骄傲,尊严,地位被人踩在脚下一点点碾碎。 所以哪怕心中万分彷徨,对卓家毫不了解,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吴家。 这一世,安菁重生,用小手段提前回到了吴家,争夺吴家大小姐的地位。 安宁决定先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再回去大战一场。 摸着怀里的《五行阴阳诀》,安宁站了起来,一步步踏进了海浪中。 嗯,那个啥,她心水海泳好多年了,这次好不用容易有机会当然要先享受一把,任务明天做也不晚 分卷阅读78 嘛。 痛痛快快的游了一场,上岸的时候安宁提出了告辞,“千宜,我家里有点事需要提前回去,后面的旅程就不参加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沈千宜,也就是棕色长卷发女孩,是原主的好友,沈氏影业的千金。 为人开朗热情,正义感爆棚。 上一世原主要是不那么骄傲,将一切苦痛默默咽下,而是选择向沈千宜求助,想来结局也不会那么凄惨。 沈千宜:“需要帮忙吗?” 安宁弯了弯眼睛,声音也柔软了许多,“不用,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开口的。” “那明天让沈千堂送你去机场。” 沈千堂是沈千宜的堂哥,俩人只差了三个月,是以她从来不叫他哥哥,直接称呼名字。 想到这姑娘的固执,安宁没拒绝,对着挺秀的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麻烦沈同学了。” 原主性子外冷内热,和班里的男同学关系不远不近,哪怕沈千堂是好友的堂哥,在她眼里除了比旁人可信一点外,也没其他想法。 第二天一早安宁就坐上了飞往国内的飞机,经过5个小时的航程,下机后她并没有直接去往吴家,也没有去往卓家,而是打车去了城郊的寒山寺。 寒山寺位于照山之上,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和照山一起被定为国家5A级风景区,每年来参观旅游,听禅拜佛的人数不胜数。 因此寺中客房也很多。 安宁交了一个月的房费,选了一间最靠近后山的客房,就这么住了下来。 和寺中的小僧说好了送餐的时间和注意事项,安宁关上门窗,从空间里取出浴桶,放进炼体的药材,运转《五行阴阳诀》开始吸收药效。 木桶里的汤色乌黑浓郁,像是最暗的夜。随着时间的流逝,桶里的药汤颜色一点点变淡,山间的灵气像是受到了吸引,一点点的朝着她飞了过来,又一点点的涌入她的体内。 一层黑色的泥垢渐渐的从皮肤下钻了出来,带着熏人的恶臭,又在下一刻消散在药汤中。 等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来的时候,那桶黑漆漆的药汤已经变成了浅黑色,上面还飘着看不出形状的根、茎、叶。 捞出桶里的药渣,将没了药性的汤倒入马桶,安宁打开门将放在门口的饭菜端了进来,随后又打坐修炼起来。 吴家别墅内。 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坐了一室面容严肃的男女。 为首的男人身材发福,衬衣紧紧的绷在肚皮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挤成了一条缝,他抖了抖手中的烟,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高大英俊的青年身上,“远洲,这事你怎么看?” 吴家长子吴远洲松了送脖颈的领带,戴着限量发售名表的手腕搭在膝盖上,他瞅了一眼被母亲搂在怀里的女孩,“给安菁应有的名分,至于安宁.......”他顿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紧绷了起来。 “安宁毕竟在吴家呆了十七年,那卓家并不是个好归处。” 这就是想把人留下了。 吴父也正有此意。 他倒不是对安宁这个养女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好不容易精养到了现在,总不能一点赚头都捞不回来,白白的替别人养女儿吧。 她现在十七,再养两年就可以嫁人了。 正好他还有几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大家亲上加上,生意更好做了。 此时算计着安宁价值的吴父却没有想过,他养大了安宁,卓家也替他养大了安菁,其实从这方面来说他是不亏的。 但吴父显然是不会这么想的,即便想了,他也会嗤之以鼻。 锦衣玉食伺候长大的金丝雀能跟粗茶淡饭放养大的麻雀相提并论吗? 当然不能! 但是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用金钱和付出多少来衡量的。 只是这一点从不在吴父的考虑范围内。 听着他们三言两语就将安宁的去留决定下来的安菁抿紧了唇瓣,往吴母怀里钻了钻,感受到她的动作,吴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放心,你才是吴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安宁她.......她不会妨碍你什么的。” 安菁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脸乖巧的道:“我知道的妈妈。我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 吴母看她的眼神愈发温柔,将人往怀里又搂进了几分,“乖。” 整张脸藏在吴母怀里的安菁眼神冰冷狠厉,一点没有方才的乖巧柔顺,像是一只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 说什么不会妨碍,可有安宁在的场合,她永远都是陪衬。 这一世,她再也不要做任何人的陪衬。 卓家。 昏黄的灯光下,一大一小难得平静的坐在一起吃饭。 男孩瘦削的背影被灯光映的愈发单薄,在斑驳的墙上拉出了长长的一条。 “爸,我姐她说的是真的吗?”吃完了饭,少年看着静默在椅子上的男人,忍不住 分卷阅读79 问道,“她,她真的不是我亲姐吗?” 男人佝偻的背仿佛又矮了一截,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少年,哑着声音说,“那什么D,DA不是证明了她不是卓家的种,你还瞎叨叨什么。” 说完就低下了头,取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少年动了动嘴唇,剩下的那半句“那我亲姐会回来吗”又给咽了下去。 不会回来的吧。 少年看了一眼四周简陋破旧的环境,右手贴在裤袋上,摩挲着那张写了名字学校班级的字条,随即松开手,自嘲的一笑,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剩下那个沉默萧瑟的男人一杯又一杯的倒着酒,灌进了喉咙里。 过了许久,寂静的大厅里响起一声“滴答”,像是有什么液体落在了玻璃上。 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的男人抱着怀里的黑白相框,哑着声音低低的哭泣,“阿慧,安菁不是咱们闺女,你连咱家闺女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啊。” 一月后,安宁将修为巩固在练气三期,将房间钥匙交还给掌管俗事的僧人,便带着行李下了山。 “滴,滴。” 手机里新来了两条信息。 一条是沈千宜的。 【安宁,我们回来了,今天的班机,你家的事解决好了吗?】 一条是吴远洲的。 【几点的飞机,我派人过去接你。】 安宁先是给沈千宜回了一条信息,让她不用担心,事情都解决了,然后才给吴远洲回复。 【不用了大哥,我和千宜他们一去回去。】 不一会,吴远洲的信息就回了过来。 【好。】 看着那简洁的一个字,安宁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吴父忙于生意,吴母忙于交际,很多时候原主都是他这个大哥带大的,相比较吴父吴母来说,这个大哥的分量在她心中要重很多。 可也是这个分量很重的大哥,在吴家牺牲她的时候选择了默认,并没有像原主希望的那般救她于水火。 他对她不好吗? 不,从这些日子的信息来看,他是一个合格的大哥,很有几分“国家欠我一个哥哥”的样子。 但他对她好吗? 却又不见然。 透着疏离的关心,隔着距离的疼爱,让安宁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就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安宁抬头看了看天空,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劈开了白云渺渺。 两个小时候,安宁站在了吴家大门口,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佣人高审用围裙擦着手走了出来,看见门外的她时明显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分,“是大小姐回来了呀。” 安宁对着她点了点头,在门打开后避开了高婶想要提箱子的手,自己拖了进去。 高婶悻悻的收回手,暗中翻了一个白眼。 “神气什么,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麻雀,还真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啊。” “哼,一会有你哭的。” ☆、互换的人生03 “安宁回来了啊。”知道她今天回来的吴父特意没有去公司而是等在家里,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过来。 阳光打在少女纤细玲珑的身段上, 有种光影朦胧的美感,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嘴边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露出属于少女的甜美。 “爸。”安宁惊讶的挑了挑眉, 似是十分意外他这个时候出现在家里, 然还没等她说什么, 一道甜美乖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迫不及待。 “姐姐,爸爸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等你的。” 安宁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孩乖巧的依偎在吴母身旁,紧紧的搂着她的胳膊,见她望过去,回了一个腼腆羞涩的笑。 安宁:“.......” “宿主,这人比你会演戏呢。”228啧啧了两声, “看来重生一次还是有点用处的。” 脑子开窍知道甩手段了。 安宁没理它, 目光在安菁身上停留了一瞬,继而望向吴父, “爸爸,这是?” “这是你妹妹。”也不知道安菁和吴母说了什么,以至于吴母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更是在吴父开口前抢先一步道,“应该说, 这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吴家真正的千金。” “美莲!”没料到妻子居然一上来每个铺垫就揭开了真相,连续被抢了两次话题的吴父气得瞪了她一眼,随即看向了养女。 安宁一脸呆愣的站在那里,像是没听懂吴母的话,又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失了魂。 就在吴父忍不住站起来想要走近看一看养女有没有事的时候,安宁像是终于回过了神,她呆呆的望着吴母,又看向吴父,声音干哑的说,“爸,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分卷阅读80 “我难道不是妈的亲生女儿吗?” 许是她的脸色太苍白,声音太无力,眼神又太惊惶,想要顺着吴母的话解释事情真相的吴父难得卡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而说。 “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吴母看到养女的脸色心情也有些低落,这时一只带着粗茧的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心,一道温暖顺着交握的掌心传进心脏,吴母心中一松,继而一紧。 这孩子的手,可真粗糙。 一点也不像娇养长大的女孩。 可见之前受了不少苦。 想到这里,她软下去的心又硬了起来,“安菁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年你们俩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因为一场意外被抱错了。” 安宁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听到,只愣愣的站在那里好几分钟,才艰难的开口,“那我.......又是谁的女儿?” “你生父姓卓,是个无业游民,你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吴父这时候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不过那都和你没多大关系。” “只要你想,你仍旧是吴家的大小姐,我吴大贵的女儿。” 吴大贵嘴上说的好听,可话里话外却透露出浓浓的鄙视和轻视。 对卓家的鄙视,对安宁的轻视。 安宁假装没听出来,握紧了行李箱的拉手,低头看着脚下价值不菲的地毯,指尖在眼角处一擦,像是拭去了什么东西。 安菁握在吴母怀里暗自冷笑。 哭吧,以后还有你哭的时候。 “爸。”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定,安宁抬起头,眼眶通红的看着对面的一家人,语气坚定的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前不知道还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您的照顾,现在事情真相大白,我应该回卓家。” 吴父脸上胜券在握的表情崩了。 不对呀,这怎么和我想的不一样。 安宁不是应该哭着对我感激涕零吗。 “你.......可以继续留在吴家的。”听她这么说,本来对养女心生不喜的吴母又突然心软下来,以往那些母女间的美好回忆也涌上心头,软化了她的态度。 “不用了。”安宁哽咽了一下,故作坚强的一笑,“您的亲生女儿已经找回来了,我也应该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听她提到安菁,吴母顿时不出声了。 吴父见她态度坚决,知道这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 安宁性格骄傲,性子执拗,决定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 也罢,就先让她回去过一段苦日子,磨一磨性子,压一压骄傲,等骄傲被现实打碎,一身傲骨被现实打压的再也直不起来的时候,他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就不信以后她不听他的。 “姐姐你放心,卓爸爸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不会欺负你的。”安菁见安宁果然像上一世一样不肯留在吴家,心中嗤笑对方的愚蠢,脸上却露出了关心,“你要不要去楼上带些东西回去?”毕竟卓家可是一清二白呢。 她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仿佛没看到在她说完后女孩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子也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不用了。”安宁没辜负她的期望,硬气的说,“那些都是吴家的东西,我带走不合适。” 说到这里,女孩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犹豫了片刻,羞赧的耳根都泛红了,才小声的询问,“我可以带走这个行李箱中换洗的衣服吗?” 那个行李箱不过十六寸的样子,看着十分小巧,一眼看去就知道没放多少东西。 吴家自然也没小气到这个地步,再加上吴大贵心中另有算计,闻言还皱眉呵斥了她一句,“你这孩子说什么呢,爸爸是计较那几件衣服的人吗?” 不计较那小小行李箱的衣物,却也没让她上楼带走属于吴家的贵重物品。 安宁早就看透了这一家人的本性,心中自然没什么失望。 只是戏还是要演下去,所以她对着吴父露出了他期望的感激之色,随后慢慢的拖着行李箱走出了这个刚回来还没有半个小时的家。 “咔嚓。” 大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感觉不到落在身后的几道视线时,安宁才加快了步子,走出了别墅区。 她走到马路边上,急急的从行李箱中取出一瓶矿泉水,倒在一块帕子上,然后用力的往眼睛上一擦。 我去,这洋葱也太冲了。 等她好不容易将眼角被洋葱冲出的那点剩余的酸涩洗去,这才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卓家。 “你现在洗干净是不是有点太早了。”228说,“待会不是还要见卓家父子吗?”这么早洗去了洋葱水还怎么演戏。 安宁喝了几口瓶中剩下的水,润了润喉咙,说,“卓家没和原主接触过,不担心穿帮。” 要不是吴家有一个重生的安菁,怕打草惊蛇,她其实也不想演那么一场戏。 “你还有怕的时候啊。”228嘲 分卷阅读81 笑她。 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现在实力不够,自然要先避其锋芒。”安宁一点都没有被嘲笑的自觉,反而觉得很正常,“只要能达到最终结果,过程怎么样可以忽略不计。” 想当年军队演练的时候,为了赢得胜利,红蓝两方可是阴谋阳谋三十六计都用上了,其过程之曲折心酸无助,比现在严重多了。 她的不要脸就是那时候一点一点练出来的。 一个半小时后,出租车到了城中村的路口。 安宁付了车费,下了车,站在路口朝着里面看去。 街道狭窄,垃圾随处可见,简陋的楼房上搭建了无数的架子,挂着红红绿绿的衣服、被单。 安宁深吸一口气,行李箱改拖为提,绕过了污渍未干的街道,走到了记忆中的一户门前。 “姑娘你找谁啊?”出来叫孙子回家吃饭的老奶奶看见一个容貌气质上乘和他们这里格格不入的小姑娘站在楼前踟蹰,打量了她一番,走了过来。 “请问卓力是住这吗?” “住这,住这,你找卓瘸子啊。”老奶奶一听是找卓力,也不等小姑娘说什么就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卓瘸子,有人找!” 嗓门洪亮的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老太太。 喊完后,老太太又回头对她一笑,露出了黑乎乎的牙洞。 “姑娘你叫什么啊?” “和卓瘸子什么关系呀?” “找他做什么?” 见着青葱水嫩的小姑娘,老太太也不急着叫孙子回家吃饭了,反而凑了上来不停的问道。 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八卦。 “我.......” “谁找老子。” 就在这时,昏暗的楼内走出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安宁剩下的话就停在了嘴边,朝着男人看去。 男人又高又瘦,目测有一米八多,露着的肌肤上有几条纵横交错的伤疤,一只手还拎着一只酒瓶。 注意到她的视线,男人斜着眼扫了过来,在看到她的容貌时先是一愣,继而一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又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瞪大了眼睛盯着她,忘记了言语。 “啪。”手中提着的酒瓶因为主人的无力而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惊醒了男人。 卓力下意识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脚,双手无意识的攥在一起握成拳,又在下一刻松开,又攥在一起,又松开。 “你.......” 不知何时,他的声音已经哑了下来。 “我是安宁。”安宁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一眼竖起耳朵恨不得贴过来的老太太,抿了抿唇,“进去说?” “哦,哦,进,进来吧。” 卓力顺着她是视线看到了一旁偷听的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周老太,不喊你孙子回家吃饭了?” 周老太这才想起来她出来的目的,不甘心的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喊道,“狗蛋,狗蛋,回来吃饭啦。” 等周老太一家坐在餐桌前吃饭的时候,周老太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惊了家人一跳。 “唉,那漂亮姑娘八成是卓家那被抱错了的女儿!她的相貌和卓瘸子早死的老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错不了!” ☆、互换的人生04 男人打开门,让开半边身子, 回头招呼后面的女孩, 瞥见她手里提着的箱子时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他们将你赶出来了?” 安宁看着男人眼中流露出愤怒的火光, 一愣。 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原主愿意为了他们牺牲自己。 卓家虽然没给原主富裕的生活, 却给了她吴家没有的真情。 “是我自己要离开的。”安宁将行李箱贴墙放好, 看着男人鬓角的白发认真的说, “我不是吴家的女儿,住在那里名不正言不顺。” “哦,哦,是这个样子。”卓力见她的视线落在屋内,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也跟了过去,然后他的脸突然一下子就红了。 “家里有些乱,你别介意。”他快步走到茶几边收拾起来,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 安宁只看到他一阵手忙脚乱的收拾, 屋子却没有整洁半分,反而愈发糟乱。 “我来吧。”实在看不下去的安宁伸手接住了一个从茶几掉落的酒瓶, 放到了垃圾桶中。 卓力这会脖子都红了,羞的。 “家,家里平常挺整洁的,这是偶然。”看着女孩动作利落的几下就将茶几收拾了出来,卓力磕磕绊绊的试图挽回一下自己坠到沟里的形象, “真的,没骗你!” 安宁嘴角一弯,在男人忐忑的目光中,淡淡的问,“垃圾袋在哪?” “啊?” “垃圾桶满了。” “哦,哦,在抽屉里,我去拿。 分卷阅读82 ”卓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对方带走了整个节奏,转身去拿了垃圾袋,不等安宁开口就自动的换好了新的袋子,将换下的垃圾袋系好放到了门口。 像是找到了感觉,又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接下来完全不用安宁动手,卓力就动作迅速,手脚麻利的将整个客厅收拾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这间充斥着年代感的屋子变得干净整洁,连浓重的陈旧味道都被冲淡了许多。 卓力出门去倒垃圾了,安宁坐在瘸了一只脚弹簧都松弛了的沙发上,打开一瓶可乐,抿了一口,静静的看着西北角。 那里放着一张供桌,不大,上面放着一个神龛,神龛前面摆了一盘苹果,苹果放的时间有些长,皱巴巴的生出了干纹。 苹果前面还有一个十几公分的长方形香炉,上面落了一层黑褐色的烟灰,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供香的味道。 前不久有人刚上过香,给神龛上方挂着的黑白遗像上的主人。 遗像的主人明眸善睐,眼波似水,嘴角的两个梨涡若隐若现。 和现在的安宁有六七分相像。 “这男人倒是挺深情的。”228看了一眼遗像,“也难怪能在第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说不定是安菁告诉过他我的信息。” 毕竟她一见面的时候就先报了家门。 228想了想,觉得以那重生女的德行,搞不好还真的是这样。 “你说她这又是何必呢。”228晃了晃身子,十分不理解安菁的脑回路。 既然重生了一次,把握好机会好好的过自己的小子日不行吗。 非要作天作地,给安宁添堵。 这要是没换芯子也就罢了,现在换了人,以她那点段数,228不禁为她点了一根蜡。 “小女孩心思罢了。” 她觉得原身占据了她的东西,即使还回去了,也还是意难平。加之她不喜欢这个家,也不喜欢卓家的人,于是告诉他们她的信息,明示暗示的怂恿他们去原主,想看原主在吴家和卓家之间为难,更想让人知道原主这个假千金有这么不堪的血亲,让原主丢人,难堪,纠结,无措。 “吱呀。” 锈迹斑斑的防盗门被一只手打开,进来的却不是卓力,而是一个俊秀单薄的少年。 少年染了一头黄发,耳朵上打了五六个耳洞,上面穿着几枚金属耳钉。 黑色骷髅衫,破洞牛仔裤,看不出颜色的球鞋,腰间还别了几条细细的链子,随着他的脚步一晃一晃。 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 安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忽的,少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双犀利的眸子猛地射了过来,微微隆起的眉骨下带着森冷的寒意和桀骜。 只是那锋利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少女后像是遇到太阳的冰,顿时融化成了水。 “姐?”少年脱口而出喊道。 安宁皱着的眉头一松,眉梢一挑,有些意外的看着看到她后陡然变得局促的少年。 “坐。”安宁抬起下巴指了指对面。 少年下意识的挪动脚步坐了下来。 屁股陷进失了弹力的沙发中,猛然的下坠感让恍神的少年回过了神,他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的少女带着笃定的语气问道,“安菁和你提起过我?” 卓白:“.......” “是。” “哦。”意料之中的回答让安宁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少年的心神悄然紧绷。 总觉得有种危险来临却不知如何应对的危机感。 气氛,不知不觉变得紧绷起来。 就在这时,一声防盗门再次被打开的“吱呀”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小白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少年刚松了一半的气就这么卡在了胸口中,不上不下的闷的难受。 “爸,跟你说了多少遍别叫我小白!” 听着像白痴似的。 卓力不以为然的哼了声,刚想骂一声“滚犊子,老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眼角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少女顿时熄了声。 卓白喊出那一句后也后悔了,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个雕像似的。 安宁看着装木头人的父子俩,无声的叹了口气。 “安菁都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听她询问,卓白和卓力终于自在了点,不在不知所措的杵在那里,“说你们被抱错了。” “还给了我们一张你的照片。”卓白补充,“还有一张写着你学校班级的字条。”被他小心的夹在了笔记本中。 “没别的了?” “.......”卓白抬起头,看着神色冷淡的少女,一咬牙,“有。” “她说吴家很喜欢你,也愿意继续养着你,你应该不会回到卓家过苦日子。” 安宁了然的挑了挑眼尾。 这是挑拨离间,给卓家父子心头埋刺,让他们对她心生误 分卷阅读83 会呀。 “那你们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卓家父子同时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一看他们的神色,安宁就知道对方没想过去吴家找她,更没想过接她回来。 在他们心中,她这个没相处过一天的姐姐/女儿单方面的断了羁绊,那么他们所能给予她的最大的善意和关爱,就是成全。 这要是让安菁知道了,怕得呕的咬碎一口细牙。 “我的房间在哪里?”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宁断了这个话题,站起身询问道。 “啊?”这话题转的有些快,卓家父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在卓白年纪小,脑子灵活,在安宁低头看过来时就自觉的站了起来,“在这边,我带你去。” 说着还极为有眼色的将她搁在墙角的行李箱提在了手中,一并搬到了房间。 “这屋子我打扫过了,床单和被套都是新换的,被子也拿出去晒过了,很干净。”卓白将行李箱放下,回头对着少女小声的说道,“就是房间有些简陋,恐怕和你以前没法比。” 他们没想过她能回来,但是抱着侥幸和万一的心态,父子俩头一次默契的将这间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 安宁的视线在他带着耳钉的耳朵上一停,继而落在了狭小却被收拾的很干净整齐的屋子中。 一张单人床摆在中间,床头的右手边立着一个衣柜,这两样几乎就占据了三分之二的空间。 窗户边放了一张书桌,桌子上还铺了一块浅蓝色的小碎花桌布。 桌子前摆着一把椅子,椅面上有几处磨损。 “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纵有卧榻三千,只得一席安寝。” 少女清淙如泉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卓白提着的心一松,继而又有些尴尬。 因为他听不懂对方说了什么。 不过看她的神色和语气应该是不嫌弃.......吧? 安宁看着耳根泛红的少年,沉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少年稚嫩的肩膀,“多读点书吧。” 卓白抱着怀疑和羞愧的心情走了出来。 一出门,就看见巴巴等在外面的父亲。 “小白,你姐.......安宁她说什么了吗?” 有没有嫌弃?有没有不开心? 卓白心情复杂,并不像告诉父亲姐姐让他多读书,“爸,你知道‘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纵有卧榻三千,只得一席安寝’是什么意思吗?”卓白没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他一句。 卓力:“???” 看着一脸茫然的父亲,卓白的心情蓦然好了起来。 看,不是他文化水平低,是他姐太高。 “爸,家里酱油没有了,你去张大娘那买点。”少年翘着嘴角,声音愉悦的说,“我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今晚我下厨。” 怎么说也是姐姐回来的第一顿饭,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对方吃的满意。 “就你那水平?”卓力讽刺了一句,神情鄙视。 “你行,你上?” 也不看看以前的饭都是谁做的。 卓白睨了他一眼,撞开被他怼的无言的老父亲,从私藏的小金库中取出一张红色钞票,想了想,又抽出了两张,拿着三张百元大钞风风火火的出门了。 被儿子嫌弃的卓力孤零零的站在客厅中,咬牙小声骂道:“小兔崽子,老子的手艺不知道比你好了多少倍。等.......” 他举起手,看着自己枯瘦的一看就没多少力气的手,后面的话消失在齿缝中。 眼神幽深晦暗,神情复杂莫测。 他已经.......很多年没下过厨了。 ☆、互换的人生05 卓力以前是个厨子,能进米其林餐厅做主厨的那种。 后来他出了意外被撞瘸了一条腿, 心态也跟着崩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没多久妻子就被查出患了癌症,钱一大把一大把的花,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也没将人救回来。 自那以后, 他就再也没下过厨房。 家里的一日三餐都是小儿子做的。 那时候小儿子8岁。 女儿十岁。 可能真的是隔了一层血缘, 那时候女儿明明比小儿子更有能力, 却只是一个劲的哭,完全忘了还有一个比他更小的弟弟需要照顾安慰。 当然,那个时候的他更混账就是。 要是卓白能听到他这个时候的心声,一定会不屑的冷哼一声。 您现在也很混账。 不过这个时候的卓白一心扑在食材上想要给第一次见面的姐姐做一顿美味的饭菜一雪前耻证明自己没有那么无用。 这个时候的菜市场卖菜高峰已经过去,很多小摊前面都见不到几个人,倒是给卓白节省了不少时间。 黄瓜,菠菜,豆腐, 西红柿, 猪肉,牛肉, 鸡肉,走到卖鱼的 分卷阅读84 小摊前还称了一条两斤重的鲤鱼。 这一圈下来,他辛苦攒了几个月的私房钱就只剩下了几个钢镚。 卓白有些心疼,不过在想到安宁那张和母亲极为相似的脸庞时,又想到她一个富贵窝中的千金小姐乍然来到一个陌生又穷苦的地方, 那一点点心疼就化为了激动和欣喜。 同时,还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感。 大概这就是血脉相连吧。 至少他在面对安菁的时候,是没有这种打从心底的喜欢和想要对对方更好一些的迫切。 更多的是身为一家人的责任和义务。 凉拌黄瓜,麻婆豆腐,辣子鸡丁,红烧肉,菠菜炒鸡蛋,糖醋鲤鱼,西红柿牛腩汤。 因为不知道安宁的口味,卓白便把酸的,甜的,辣的,清淡的各做了一些,想着总有一款是她喜欢的。 卓力和卓白出门的时候安宁已经将自己带来的物品从行李箱中取了出来,放进了该放的地方。 东西不多,收拾起来也快。 闲着无事的安宁又将灵力在体内运转了两个大周天,在运转第三个大周天的时候 ,一阵扑鼻的饭香味透过门缝飘进了进来。 安宁抽了抽鼻子,霍然睁开了眼睛。 挣扎了三秒,安宁还是没敌过食物的香气,从床上起身走出了房间。 “姐,你再等一会,很快就好了。”卓白在叫了第一声姐没被反驳后,后面的就更顺口了。 见她过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后,手下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 安宁倚在门框上,看着少年动作熟练的翻炒颠锅,没有多少肉的手臂单手举着十余斤的铁锅却面不改色游刃有余,一看就是干习惯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不疼,却有种淡淡的酸涩。 但这股酸涩在看到少年那一头耀眼的黄发和一身非主流装扮时,又变成了意味深长的不明浅笑。 她睨了少年一眼,卓白手一抖,差点多放了一勺盐,好在那股让他头皮发凉的视线也不过是一瞬,这才保住了他的厨艺。 等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卓力破天荒的主动摆好了碗筷,往日不离手的酒瓶第一次没有上桌,他站在餐桌前,搓着手问道,“你喝不喝饮料?冰箱里有可乐和橙汁。” 可乐是小白之前买的,橙汁是他刚才下楼买的。 时隔多年,面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儿,卓力因为变故而沉寂到心底深处的父爱重新冒出了头。 卓白给安宁盛好一碗米饭,闻言意外的瞅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我喝白开水就好。”刚喝了一瓶可乐,安宁并不想再接触那些碳酸饮料,卓力“哎”了一声,给她身前的杯子中倒了一大杯白开水。 “宿主,这父子俩看着还不错呀。”228有些纳闷,“看起来和剧情中描述的不太一样。” 原剧情中卓白是个桀骜乖戾的不良少年,一言不合就干架。 卓力是个嗜酒成性邋遢暴躁的中年男人,一有空就去赌博。 228看看眼神柔软乖巧羞涩的少年,又瞅瞅老实木讷不善言辞悄悄用眼角偷看宿主的男人,第一次怀疑它收到的剧情是假的。 安宁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忍不住眯了眯眼。 肉质嫩滑,肥而不腻,咬一口唇齿留香。 “这很.......” “砰砰砰。” 正常。 安宁咽下口中的肉,不悦的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眼中有暗光闪过。 卓力和卓白听见熟悉的敲门声,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神情变的冷郁的少女。 卓力放下筷子,喉结滚动了几下,神色慌张,“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声音沙哑,透着浓浓的心虚和懊悔。 “卓瘸子,赶紧开门,老子知道你在里面。”门外的人停止了“砰砰砰”的敲门,改为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今天要是再不还钱,老子砸了你这破房子你信不信!” 卓力听到后身子有些抖,又气又恨又羞。 气自己管不住手去赌,恨要债的人肆无忌惮不留情面,羞这一幕被刚回来的女儿撞见。 卓白一张脸也是又红又青,餐桌下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花彪!”卓力打开门,一只手死死的握住门框,手背上青筋毕露。 “我欠你的钱会还的。”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还的。” “嗤。”花彪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讽刺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他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仰着下巴瞥了把在门口的男人一眼,胳膊横斜,将人撞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哟,你家这伙食倒是挺丰盛呀,看着可不像没钱还钱的人。”花彪眼珠落在餐桌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上就挪不动了,“妈的,老子伙食都没你吃的好!” “我跟 分卷阅读85 你说卓瘸子,今天你要是不还钱,老子就不走了!” “这可由不得你。”一道清冷的女声顿时响了起来,吸引住了众人的视线。 花彪被美食勾住的眼珠转了转,终于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两人。 准确的说,是出声的少女。 “哟呵,这妞胆子够大呀,居然敢这么和彪哥说话。”不等花彪说什么,跟在他身后进来的手下中一个戴着耳环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男人吹了一个口哨,眼睛色眯眯的在少女身上来回打量了几遍,咽了一口口水。 卓白看到男人眼神中不加掩饰的色/欲,想都没想的,一个挺身站在了安宁身前,挡住了他人下流的视线。 “卓白。”身后传来了少女清冷的声音,一只手从后面推开了他,卓白回头,双目赤红的盯着她,“你回屋去,这事和你没关系,我会解决。” “噗嗤,哈哈哈。”听到他这么说,被挡住视线心中不满的黄毛青年嗤笑一声,捂住了肚子,“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能解决,毛都没长齐怎么解决,用你那单薄的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吗?”黄毛男人说到这里一停,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露骨的扫了卓白一眼,啧了一声,“唉你别说,要是出去卖的话还真能替你老子还了债。” “哈哈哈,虎哥说的有道理。”跟着进来的男人发出一阵哄笑,继而对着为首的男人建议,“彪哥,虎哥这主意不错,今天要是收不回钱,咱们就送这小子去别风馆吧。” 别风馆是个专门做男色生意的地方,那里的客人尤其爱这种干净又稚嫩的小少年。 卓白经常跟同学鬼混,自然知道他说的别风馆是个什么地方。 他牙齿咬得咯吱响,双目赤红,身子颤抖,狠狠的盯着说话的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们的一口肉。 要不是顾及身后的人,他已经冲上去了。 肩膀一沉,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按在了上面,“有没有觉得对方很傻逼?” 卓白听到身后的少女这么问道。 “嗯。”虽然觉得有些词不达意,卓白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赞同的重复了一遍,“非常傻逼。” “草,你骂谁呢。”傻逼男人炸了毛,握起拳头就朝着少年太阳穴挥了过来。 “小白!”被众人挡在外围的卓力透过间隙看见这一幕,目疵欲裂,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拨开众人冲了进来。 只是他站的地方终究远了些,在他喊出声的那一刻,那带着雷霆之力的铁拳就已经贴上了少年的太阳穴,差一点就碰了上去。 说差一点,是因为他的拳头被从少年后面伸出来的一只白嫩纤细的手给握住了。 黄毛青年动了动,没挣开。 下一瞬,一道清脆的“咔嚓”声在众人耳边炸开,黄毛的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伴随着一道杀猪般的嚎叫,“啊——” 卓力冲到前面的身子就这么硬生生的顿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儿子背后,忘了动作。 卓白眨了眨眼睛,僵硬着身子转过头,看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失了声。 只听见胸腔里隔着衣服传来了一声快过一声的“扑通,扑通”声。 “知道傻逼明天就将这一身打扮换了。”安宁绕过卓白,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呢。” 卓白下意识朝着东面看去,那里立着一面穿衣镜,看到镜子里折射出的镜像后恍然大悟。 对自己这一身打扮十分满意的少年头一次生出了厌恶不喜,暗自决定今天下午就去将头发染回来。 ☆、互换的人生06 “宿主,你这便宜弟弟有些傻呢。”难道他没听出来, 宿主是的那一句傻缺其实是为了提醒他造型辣眼睛而故意这么说的吗。 这卓家父子怎么回事, 感觉智商都不怎么在线啊。 “听话就行。”安宁在花彪一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将卓力拽到了身后,嘱咐了一句,“老实呆着, 别添乱。” 卓力:“.......” 这种父女角色倒换的感觉只肿么回事。 “呵, 有两下子啊。”花彪见自己的手下被打折了一条胳膊, 脸上肌肉抽动, 眼神不善的挥了挥手,“妹妹不懂规矩,过去教教她。” “是。”身后的大汉齐声喊了一声,看向女孩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冷漠,有点甚至从腰后抽出了一根铁棍,半空中挥舞了两下,发出了呼呼的啸声。 “一群傻缺。”安宁冷笑了一声,率先朝着众人攻去。 在她身后一个抄起了一把椅子一个端起了一个大盆的卓力和卓白因为这一句冷哼动作一顿, 再抬头的时候见女儿/姐姐已经冲进了一群大汉中, 像是一只绵羊入了狼窝,看起来分外危险。 只是........ “爸。”卓白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一眨眼的功夫又一个被姐姐撂倒在地抱着大腿痛的打滚的男人 分卷阅读86 ,“咱们还要帮忙吗?” 卓力同样有些傻眼,他看着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对面又倒下了两人,犹豫了片刻,“要不.......我们再等等?” 总感觉现在过去是在帮倒忙。 “嘭。”一个大汉被踹的飞到了门上, 发出了好一道声响。 卓力看着被撞的震动不停明显要报废的大门,有些心疼。 “啪。”卓白看着被姐姐一手一个转了一圈头撞头碰在一起的两个人,目露同情。 看着都疼。 “嗷——” 这是那个挥铁棍的打在了自己身上发出的嚎叫声,卓家父子此刻已经见怪不怪,十分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数着对方还站着的人数。 三个。 两个。 一个。 花彪是站到最后的那个人,卓力撞上他的目光时甚至还有心情朝对方笑了一下,完全没有之前的畏畏缩缩,恐惧害怕。 花彪:“........” 好气哦,想打人。 视线在躺在地上挺尸的兄弟们身上停了一瞬,花彪极为识时务的改了态度,脸上的凶煞收敛的干干净净,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哈哈哈,那啥,今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女侠,我这就带着人走。你们继续吃,继续吃。” 说着就踢了滚到他脚边的大汉一脚,准备脚底抹油。 “回来。”安宁叫住了他。 花彪身子一僵,脑中不由浮现出兄弟们被轻易的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脸上的谄笑几乎维持不住,“您,你还有什么吩咐?” “他欠你多少钱?” 花彪一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他擦了擦脑门上渗出的冷汗,小声说,“一.......五十万。” 他本来想要一百万,但撞上少女清冷明澈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不怒自威的神情,嘴边的话下意识的就变了。 “你使诈。”卓力一听这个数立马炸了,“上个月不是才二十万吗。” “你这是高利贷,我这还是少收了。”花彪感觉到落在他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冷,像是一把刀子要将他片成刀削面,立马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了过来,“女侠,我这还有他签的协议和借条,没骗你。” 安宁接过协议和借条,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又回头看了一眼心虚的低下头的卓力,“留个电话,钱十天后还你们。” 花彪本以为这钱收不回来了,都想先服软放弃以后再找回场子,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听到对方要还钱。 虽然时间推后了十天,可他们做的本就是无本的买卖,推不推后的关系不大。是以他暂时按下了心中其他的小心思,留下老了电话带着一众伤残弟兄走了。 花彪走的时候,楼上的其他住户也将门缝开的更大了些,带着大量审视的目光探头探脑望过来。 安宁没有理会,将松动的门关上,做回餐桌前继续吃饭。 卓力和卓白面面相觑,最后一咬牙也跟着坐了下来,一点点吃饭了盘子里所有的饭菜。 吃完饭后,安宁起身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被卓力叫住了。 “那个.......安宁。” 安宁转身,目光幽静的看着他,卓力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睛,低着头讷讷的说,“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他们的,你不用操心这事了。” 安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就在卓力以为她不会理睬他的时候出声道,“你有钱吗?” 卓力:“.......” 卓力垂着头,揪着衣角,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我,我会想办法的。” 安宁不置可否。 他要真的有办法就不会拖到现在钱从几万滚到几十万还欠钱不还了。 “这钱我替你还。”安宁开口,“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从今天起你不能再去赌钱。”卓力犹豫了一下,他不敢保证能不能管得住自己。 “要是让我知道你去赌钱,我就打断你的手。”安宁看出了他的迟疑,给他下了一剂猛药,“就像之前的那群要债的人那样。” “好的,我答应你。”卓力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开玩笑,见识过那些打手的凄惨,他是脑子进水了才敢不答应。 见他听进去了,安宁也不多说,打开门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的安宁没有注意到,那个收拾碗筷的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口,将他们的对话完整的听了过去,盯着她的房门口神色莫测。 卓力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儿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你真打算要姐姐替你还钱吗?”卓白声音沙哑的问道。 卓力老脸一红,随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然怎么办?”让那些要债的人天天上门讨债吗。 还是让他们把他带去别风馆接客? 分卷阅读87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卓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不甘心,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呼吸难受。 “她有那么多钱吗?” 卓力被问了一懵,半晌后才迟疑的说,“应该有吧,她之前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吗,我听人说她们买个包都好几万。” 后面的话渐渐没了声音。 卓力想起了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之前被他忽视的一些事顿时变的清晰起来。 “我不是吴家的女儿,住在吴家名不正言不顺。” 是呀,连住在吴家都不合适了,她又怎么会花吴家的钱。 那她之前用那么笃定的语气说还钱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这个傻孩子。 错是他犯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应该他来承担呀。 这一刻,耸肩驼背的男人终于挺起了腰板,沉寂的眼中迸发出了一撮亮光。 卓白之前并没有听到安宁说的那句话,从短暂的接触就可以看出姐姐是个骄傲的人,离开了吴家肯定=定不会再花他们家的钱,所以她方才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卓白觉得这么做没毛病。 他们家的姑娘,本来就该他们养。 至于钱,卓白眼神暗了下去。 他想到了不久前一个朋友对他说的话。 “阿白,这生意很轻松,那些警察对我们未成年不设防,很容易就能将货物送到顾客手上。这一单提成可不少,你好好想想。” 他,确实需要好好想想了。 下午的时候,卓白去了一趟街角的理发店,没染黑,而是让师傅将头发剪成了短短的贴着头皮的寸头,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清秀的脸庞。 在换上一身普通的T恤衫运动裤,摘掉了耳朵上的耳钉,整个人瞬间从不良少年变成了清爽帅哥。 走在路上的时候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视线。 回家的时候,出门乘凉的李老太差点没认出他来,直到他走进楼栋,才拍了一下大腿,“唉,卓家小子。” 她叫住他,“中午来的那姑娘是不是就是和安菁丫头抱错的那个?我看她和你妈长得可像了,一看就是母女俩。” “还有你们家中午是不是和要债的打起来啦,我怎么听到有人哭嚎呢。” 卓白瞅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自顾上了楼。 这李老太嘴碎的很,要是和她搭话,她能和你扯个没完。 见卓白没搭理她就走了,李老他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对着旁边的老伙计说,“唉我跟你们说,卓瘸子有个女儿.......” ....... 第二天一早,安宁出门的时候发现大门坏了。 门板上裂开了一道裂纹,门销也掉了一片,整扇门像是衣衫半露的半老徐娘,斜斜的挂在那里。 门前还有一张刚被挪开的折叠床,上面有人躺过的痕迹。 很显然是有人夜晚怕不安全,睡在了门边上。 卓力见她的视线停留在门上,以为她介意安全问题,“我昨天守在这里,没人进来过,今天我就找人来修门。” 安宁想起这一家人的财政情况,默默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直接买个新的吧。” 是她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谁知卓力看到那张卡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一个劲的摆手,“不,不用,我有钱。”怕安宁不相信,他又重重的重复了一遍,“真的,我有钱!” 然后安宁就看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扣了半天,扣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下一刻,他又从墙边堆着的一个空酒瓶里掏出了一张钞票。 接着像是变戏法似的,袜子里,床底下,神龛下面.......卓力掏出了一张又一张的钞票。 最后他攥着差不多有十张的钞票,高兴的举到安宁身前,“看,我真的有钱。” 安宁:“......” 好趴,你开心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端午节,祝大家端午安康,事事如意。 ☆、互换的人生07 安宁见他真的不想用她的卡便收了回来,转身出门。 正好和出门扔垃圾回来的卓白撞上。 “姐, 你去哪?”卓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安宁看着收拾的清爽利落的少年, 心中一动,“你今天有事吗?” “没有。” “那跟我一起吧。” 卓白眼神一亮,“那你等我一会, 我换身衣服。”说着就蹭蹭的跑进了房间, 找出了一件没怎么穿过的新衣服, 又将手放进储钱罐里掏了掏。 随即他皱了皱眉。 卓白抱起储钱罐打开数了数, 然后目光一沉。 他的钱少了两张。 卓力在卓白进屋的时候就 分卷阅读88 暗叫了一声不好,眼神闪烁游移,等看到儿子一脸阴沉的走过来的时候,后背更是紧张的冒出了冷汗。 “爸,你是不是动我的储钱罐了?” “胡说,爸爸怎么会拿你的钱。”卓力心虚的反驳,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露了馅。 卓白问他有没有动他的储钱罐,他却说没拿钱,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果然, 卓白的脸瞬间黑了。 卓力意识到不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硬着头皮道,“你不是要和你姐出去吗,赶紧的,别让她等急了。” 卓白一顿,给了他一个“回来算账”的眼神, 绕过他跑了出去。 卓力几步走到阳台那里,看着一男一女相伴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妈呀,儿子大了,不好管了。 幸好有个能制住他的姐姐。 说来也怪,安菁和他生活了十五年,也没见他听过她的话。安宁不过来了一天,就让桀骜的儿子变成了小绵羊。 “姐,我们去哪?”卓白跟在安宁后面出了城中村,在一个公交车站牌前停下。 “去天桥。”安宁说,“你有零钱吗?” 这具身体以前出入都是专车接送,没坐过公交车,自然也没零钱投币。 “有。”这时正好有一辆去天桥的公交车驶了过来,卓白从钱包里取出两个硬币扔进去,找了两个靠窗的座位,“姐,这里。” 坐下后,他才继续问道,“你想去逛天桥吗?那里东西还挺多的,不过宰人也很厉害。”没点经验的人过去,尤其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孩子,通常都是被宰的肥羊。 比如他姐这样的。 “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卓白拍了拍不算宽阔的胸膛,信誓旦旦的保证。 “唔,再说吧。”安宁含糊的应了一声,不想打击少年的积极性。 她其实是去宰人的说。 天桥,S市最大的交易市场,古玩、花草、家居、日常用品等应有尽有,甚至一些灰色交易也隐藏在那些貌不惊人的小店中。 这里人流量多,街道上除了那些租不起店铺的卖物品的小摊,还有一些被定为“高人隐士”的算命先生,风水大师。 俗称神棍。 安宁先去了街边的一个取款机中取了两千块钱,然后视线一扫,来到一个穿着长衫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身前,男人微闭着眼睛,察觉到摊前来了人,立马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算什么?” “你这都算什么?” “命数,姻缘,前程,祸福在下都能算,铁口直断,绝无虚言。” “多少钱一次?” “小算二百,大算五百,护身符一千。” 安宁轻轻颔首,目光在他身后的那块写着“铁口神算”的条幅上顿了一下。 卓白本来看见姐姐走到算命的摊子前就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又听到她和算命的谈话,急的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凑上来小声的说,“姐,这些算命的都是骗人的,你不要上当。” 算命先生的脸顿时一黑。 这位小哥,都听到了哦。 你这是来找茬的吧。 安宁的脸色也变得古怪,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她拍了拍卓白的手臂,安抚了他一下,然后朝着算命先生一笑,“您后面的挂布卖吗?” 算命先生:“啊?” 啥玩意? “就是你后面那块写着‘铁口神算’的挂布。” 安宁好声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算命先生整张脸已经全黑了。 确认过眼神,这姐弟俩都是来找茬的人。 看到对方变了脸色,安宁这么厚的脸皮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的要求听起来像是来踢馆的。 于是她从包里取出了300块钱,语气温和的问,“卖吗?” 算命先生眼神一动,但仍旧端着架子,只是从鼻子里飘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声。 安宁了然。 这是价格没谈拢。 于是她又掏出了两张,“够吗?” 算命先生终于拿正眼瞧她了,他仔细打量了对方一眼,小姑娘眉眼精致一笑还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十分温顺无害。只是那双眼睛沉静幽深,像是无尽的深渊,让人探不出一点内容。 他在天桥摆摊十多年,阅人无数,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小姑娘。 “老头你差不多够了啊。”见他还拿着架子,卓白忍不住了,“姐,这种东西不值钱,都用不了一百。你要是喜欢我回去就给你做一个。” 安宁:“.......” 她当然知道这布不值钱,但她要的不是布,而是这布后面的效应。 没看见周围有不少人都看过来了吗。而且这老头在这摆了这么多年的摊,很多人都认识他那块挂布,有利于她后面的计划。 心中这么想着,安 分卷阅读89 宁脸上却露出了思索,好像是被弟弟说动了的样子。 算命先生一看,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你再加500,我这套桌椅加笔墨纸砚都卖你了。” 安宁摇了摇头,“一百,买你身边的一个地方,不行就算了。” 算命先生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还免费赠送了她一个马扎。 算命这行越来越不好干,这里还有不少同行竞争,他已经连续三天都没开张了,现在有个冤大头来买他的挂布,他当然求之不得。 反正那挂布已经旧了,他正好回去换个新的。 至于他没了挂布会不会影响生意,老周一点也不担心。 他在这里摆了这么多年,认识他的人会直接找他,倒是这个小姑娘,有了挂布都不一定能有生意上门。 老周这会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姑娘不是踢馆的,也不是找茬的,居然是想给人算命的。 他把自己的桌椅往旁边挪了挪,给安宁倒出一个空,看着少女接过挂布放在身后就闭上眼睛没了动作,对自己的猜测又产生了动摇。 “唉,小伙子,你姐姐这是啥意思?”买了挂布又没有动作,虽然她年纪小看着就不靠谱,但是这么敷衍更一点生意都不可能有了好吧。 难道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出来体验生活的? 又或是学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卓白翻了一个白眼,“你猜?” 实际上他内心也是慌得一批,完全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年看了下头顶越来越高的太阳,又看看正好坐在树荫下的姐姐,眨眨眼,挨着她脚边直接坐在了地上,玩起了手机。 老周瞧了他们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摇着扇子熄了看热闹的心,转头和摊友聊起了天。 日头渐渐高照,人也跟着多了起来,老周这边受到的注视也多了起来。 好奇的,惊讶的,看热闹的,不以为然的,走了一波又一波,终于有几个按捺不住的青年走了过来。 一看他们的神情,老周就知道他们不是真心想算命,大概是看小姑娘漂亮,故意上来搭讪的。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个坐在小姑娘脚边的少年。 看到来人的第一眼,他就皱起了眉,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少年正是拔高的年纪,虽然身材瘦弱单薄,但出落的挺直俊秀,像是一丛绿竹,看着居然不比那些来的青年矮多少。 “美女算命怎么个算法呀?”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挑了挑眉梢,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少女的胸口。 卓白眼神一冷,一个跨步挡在了安宁前面,声音凶恶的道,“你想算命?” 青年被阻断了视线,又被恶声恶气的问了一句,当即脾气就上来了,“跟你说话了吗,一边呆着去。” 卓白牙根鼓了鼓,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在对方脸上来一拳。 “随缘。”安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也没起身,就那么淡淡了扫了找茬的青年一眼,“你和我无缘,算不了。” 青年一听乐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么拒绝他,“美女怎么知道我和你没缘呢,我看咱俩明明有缘的很。” “不然也不能在拥挤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你呀,这就是特别的缘分!” 安宁嘴角勾了勾,在青年愈发火热的目光中说,“和我有缘的都是命不久矣或是大祸临头的人。”说到这里,安宁语气一变,清冷悦耳的声音顿时充满了邪气阴寒,像是厉鬼的指甲摩擦过地面,“你觉得你是哪一种有缘呢?” 青年后背汗毛蹭的一下竖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对上那双静谧幽深的眼眸时,又悄悄咽下了嘴边的话。 总觉得说出来会死的很惨。 ☆、互换的人生08 青年是和同伴一起来的,要是就这么认怂很没面子, 可和安宁正面刚他又没那胆气。 于是他憋了半天, 最后扔下一句外强中干的狠话“那我倒要看看谁和你有缘”就站在一边不走了。 不走了。 走了。 卓白被对方如此幼稚的行为都给惊呆了,看着他像门神一样杵在那里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不过也因为他的行为给他们这个摊子招来了更多的注意和打量。 期间有不少人抱着玩玩的心态过来算命,都被安宁一句“无缘”给挡了回去, 本以为这样能清净一些, 没想到却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 朱顺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他是做房地产生意的, 最近刚开发了一个楼盘, 动工前也找风水师看过了,该拜的也都拜了,可还是在动工后的半个月出了事故。 工人一死一伤,再动工时要么机器半途突然坏了,要么刚建好的地基塌了,干活的工人还嚷嚷着闹鬼,走了一多半,好好的一个工程就这么耽误下来。 后来他又找了好几 分卷阅读90 个大师看过, 要么没看出什么名堂, 要么说办不了,让他另找高人。 为了这个工程将他手里的流动资金都砸进去了, 拖一天就损失十几万,要是工程不能如期完工销售,他会赔的倾家荡产。 这怎么能让朱顺不急。 天桥这里鱼龙混杂,多是坑蒙拐骗之辈,但朱顺走投无路, 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过来碰碰运气。 谁知他一过来就听到有人在谈论一个小姑娘专给快死的或者大难临头的人算命,之前已经打发走了好几个无心的人,大半天了都没碰上一个有缘的人。 朱顺当即一颗心就砰砰跳起来。 他顺着人群,走到了那个小摊前,看到了被众人议论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是真小,看着还未成年,冷着脸也掩不了脸上的稚嫩和青涩。只是她的心态够稳,神色平静,被众人围观指点议论却不动如山,一派世外高人的从容淡定。 这一点,倒是让朱顺对她高看了几分,也有了那么点信心。 “姑娘,我算命。”朱顺想到自己的境况,一咬牙走了进去。 闭目养神的少女闻言睁开了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朱顺仿佛从她眼里看到了无垠夜空,深邃幽远。 他的态度不由恭敬了几分。 “你和我有缘。”他听见小姑娘这么说道,然后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意味不明的“哦哟”声,安宁也不在意,仔细的打量了身前的男人一眼,语气肯定的说,“你印堂发黑,不日就有血光之灾,且会祸及家人。” 老周见到她终于给人算了,悄悄往这边靠了靠,竖起耳朵,本以为能听到不同凡响的说辞,没想到这小姑娘的开场白乏善可陈毫无新意,和他们忽悠人的常话没什么区别,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就轻视几分。 原来这也是一个没货的神棍。 只不过会卖关子罢了。 老周摇着扇子摇了摇头,却没有收回视线,反而继续盯着他们,想要看看那小姑娘怎么继续往下编。 “大师,那我要怎么办才能消灾?” “这就要去你的工地看看了。”安宁语气平淡的说,“你的灾祸在于事业,从你本人身上虽然能看出端倪,但终究不够准确。” “那您现在有时间吗?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听到她说自己的工地出了事,朱顺已经信了她七八分,脸上的笑也更真诚了。 “跟你去看可以,不过要先付钱。”安宁坐在马扎上,明明仰视着朱顺,却让他有种被俯视发感觉。 “是,您说的是,是我一激动给忘了。”朱顺忙不迭的点头,“您怎么收费?” “订金二十万,事成之后一百万。”安宁说完,听到周围的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她并没有在意,掏出了手机,“支持支付宝和微信转账。” 朱顺从善如流的给用微信扫码给对方转了二十万,然后对着起身的少女说,“我的车就在前面,您跟我来。” 安宁点了点头,拍了拍一脸懵逼不敢置信的少年的脸,“走了。” 卓白晕乎乎的抬腿,跟着她坐上了只远远看过的豪车,直到车子驶出好长一段路,在目的地停了下来,他还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你在车里等着我。”安宁看了一眼出事的工地,眉头皱了起来。 “里面不安全,你乖乖的呆在车里不要乱跑。”她又冷声嘱咐了一句。 听他这么说,卓白更坐不住了,“不行,我要保护你。” 安宁睨了他一眼,“谁保护谁,嗯?” 卓白想起了一天前她KO了七八个大汉的情景,瞬间泄了气。 跟在她身旁的朱顺眼珠转了转,试探的道,“要不我也不跟着进去了,省的给您添乱。” 安宁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也不拆穿他的小心思,漫不经心的道了句,“行吧,你也留在车里。” 朱顺松了口气,打电话给她叫来了看守工地的一个大爷,让他给她带路,自己就缩在了豪车里乖乖的等着。 卓白鄙视的看了一眼胆小的朱顺,想讽刺又想到自己比他好不了哪里去,闷闷的闭上了嘴,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工地的大门,身子紧绷,准备一有不对就冲进去救人。 这边,安宁越往里走,眉头皱的越紧。 工地里面的阴气比外面的多多了,而且还带着一股血煞之气。 《阴阳五行诀》虽然只有筑基期以下的功法,但是那上面关于世间的灵气、阴气、煞气、魔气等却有详细的介绍,尤其是进入练气期后感官更敏锐的安宁更是一下车就察觉到了这里面不同寻常的阴气。 也正是因为修炼了《阴阳五行诀》,她才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气,也才敢在天桥摆摊算命。 现在她顺着阴气溢出的方向走到了一处施了一半的工程前,也是那处死了人的地方。 黑色的阴气像是一团化不开的浓墨,带着丝丝的血色,张牙舞爪的吞噬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宿主,这敌人看起 分卷阅读91 来很不好搞,你能行吗?”228的声音带着担忧。 “你怎么知道这是人,而不是鬼?” 这么重的阴气,搞不好下面还藏着一个厉鬼。 “可这世界不应该有鬼啊。”228的声音透着不解,“这又不是灵异玄幻世界。”再说剧情里也没有这一出。 说不定还是个隐藏任务呢。 就像她上一个世界,不是也找到了一本修真功法吗。 所以说这世事没绝对,坚持本心朝前走就是。 安宁从空间里取出一把大刀,这是做摄政王妃的时候景曜送她的生辰礼物,据说是用天外陨铁打造的,无坚不摧,吹毛断发。 她运转灵力,在大刀上附着了一层灵气,对着那团浓墨劈了下去。 刀光凛然,刀气如虹,劈开了空气,劈散了那一团浓墨,空气中传来一声尖啸。 地面震动,堆在角落的砂石建材滚落一地,朝着四周散去,那栋奠好了地基,盖了一层楼的建筑摇晃了几下也倒了下去,发出“轰隆”一道声响,溅起一片飞尘。 “怎么了,你有没有感觉地震了?”坐在豪车里等待的朱顺只觉得车体一阵颠簸,像是压在了减速带上。 可他的车明明熄了火,手刹都拉的好好的! 卓白脸色一白,嘴唇紧抿,拉开车门就要往外冲,被朱顺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你疯了,现在情况不明,你出去就是给你姐添乱!” 一句话,成功的让卓白安静下来,只是少年的一双眼睛通红的盯着车外,目露担忧。 天,不知何时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 空气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气。 安宁双手握刀,双目盯着不断晃动的地面,随后朝着一处缝隙劈了过去。 “哗啦。”地面像是豆腐一样被劈开了一道缝隙,那缝隙越来越大,不一会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大坑。 坑中黑气弥漫,一看就透着不祥。 安宁又一刀下去,黑气像是被什么烧灼似的,渐渐消散在空气中,露出了地底下的事物。 那是一口画满了红色符文的棺材,上面还缠了两圈的铁链,铁链上还贴满了黄色的符箓,棺材的四角处也贴满了符箓,只有其中一个角的符箓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留下了一滩暗红色,一股股黑气正从那一角冒出来。 “哦,肯定是工人动工时无意间动了这具棺材的封印,导致阴气外泄,后来工人死了一个,鲜血污染了符箓,以至于更多的阴气跑了出来。”名侦探228上线,做了最后的总结,“这棺材里面住的肯定是个厉鬼!” 安宁:“.......” 废话。 有脑子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你现在有两个方案?”228假装没听到宿主的腹诽,继续分析,“一是加固封印,让里面的厉鬼继续沉睡。二是解开封印,干掉她!” 《阴阳五行诀》上有封印厉鬼的办法,也有相应的符箓。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宿主现在功力不够,未必能画出封印厉鬼的符箓。 宿主连封印的符箓都不一定能画出来,直接干掉她就更悬了。 所以目前她好像也只有一个选择。 安宁掏出手机,给朱顺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买一些丹砂、符纸和毛笔回来,而她则守在这里盯着下面的棺材。 本以为这里作乱的是个不成气候的阴邪,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只棘手的厉鬼。 安宁摸着下巴,看着上面玄奥复杂的符文,神情沉重。 她好像.......要价低了。 现在涨价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近期准备开的新文《我出牢狱的那些年》,预计本月或下月初开文,欢迎大家收藏。 作为一只上古大妖,祝竜妖生第一次因为吃霸王餐而被送进了派出所。 对着来领妖的特殊事务管理局副部长,祝竜豪气万丈的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的中一处道,“我有矿!那山里的金子都是我的,随便拿!” 副部长擦着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说:“大人,那座山因为多年无主已经被国家回收了。” 祝竜竖眉:“我不是在这吗?!” 副部长苦笑不已。 谁知道您被关了五千多年还能有出狱的一天呢。 祝·妖族大佬·竜再一次感受到了天道对她深深的恶意! 于是祝·穷逼·大妖·竜为了还债,退水,治灾,救人,诛魔,一步步把自己混成了镇国神兽。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知我者谓我心忧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互换的人生09 朱顺很快便将她需要的东西送了过来。b 分卷阅读92 r   安宁调息了一会,照着《阴阳五行诀》上的描述在废了一摞黄纸和一瓶朱砂后, 终于成功的画出了封印的符箓。 她将符箓贴在了被鲜血污了的封印处, 又在棺材周围布下了一个隔绝阵法,这才走了出去。 “怎么样,卓大师, 解决了吗?”看见她出来, 朱顺立马从车里下来迎了上去, 卓白比他更快了一步, 双手扶住了安宁的胳膊。 “姐,你没事吧。”卓白关心的问道,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来回游移。 “没事。”安宁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才正色跟朱顺说,“朱老板,工地下方埋了一个厉鬼,因为施工惊动了她,又因为死人破了她一部分的封印。” “现在我将封印巩固了一下, 只是要彻底消灭那厉鬼, 还需要些时日。”至少得等她修炼到练气大圆满。 “那我这工地........”朱顺听到重新封印了那厉鬼挺高兴,听到最后又有些担心。 “放心, 不影响你的工程。”知道他担心什么,安宁直接道,“只是施工的时候先避开那处,等我准备充足了再彻底帮你解决祸患。” “那就麻烦卓大师了。”听她这么说,朱顺顿时放下了心, 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时间也不早了,我请卓大师吃个饭吧,顺便送您回去,也聊表一下我的谢意。” 安宁点了点头。 去市内最好的饭店吃完了饭,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卓力已经换好了新的门,崭新结实的新门和周围沉暗的颜色有些格格不入,安宁也没在意,左右也住不了多长时间。 等她赚到了钱,一定找个好的房子搬进去。 只是她的修为短时间内肯定提不到练气大圆满,剩下的八十万没到账,她还得想办法赚点钱先将债还了。 “叮。”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进来一条信息您的微信账户转入800000元。后面还跟着朱顺的一条信息。 “卓大师您辛苦了,这点心意还请笑纳,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原来朱顺在送他们回家后又去工地看了下,等看到那坍塌的建筑,裂纹的地面还没了阴冷的环境后,他果断的给安宁将余款转了过来,并提高了报酬。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等再过几年岂不是更厉害? 他们做生意的日后保不准遇上其他邪门的事情,先和一个厉害的大师搞好关系是十分必要的。 看着账户一百万的余额,安宁勾了勾唇。 好了,有钱还债了。 一夜无眠,卓家三个人没有一个睡着的。 安宁在修炼,卓白在思考如何帮助姐姐,卓力在反思自己的过错。 第二天一早,父子里顶着新出炉的黑眼圈互相瞪了对方一眼,心照不宣的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安宁倒是看见了,不过他们不说,她也不想多问。 毕竟他们错过了十七年。 不过有件事却要说一说。 “我们换个新住处吧。”她这么和卓家父子说,“这里环境不行,交通不便,离着小白上学的地方也远。” “房间内部阴暗潮湿,人住久了对身体不好。” 最重要的是,这里灵气太少了,她练了一晚上都不如在寒山寺练一个小时的。 要是再在这里住下去,恐怕到她死都练不到练气大圆满。 “姐。”卓白没想到姐姐这么为他考虑,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卓力想的更多些,“是该换个房子,只是我们的钱.......” 自从上次被女儿撞见上门讨债的一伙人,卓力自觉在她面前已经没什么父亲形象了,当下也不遮掩,说出了最顾虑的事。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安宁见他们不反对,心情也好了几分,“这是五十万,先叫花彪过来把钱还了。” 卓力下意识的点了下头,随即反应过来,抬起头惊讶的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赚的。” 卓力还想问一句怎么赚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儿子塞过来一个手机,“爸,姐有她自己的办法,你还是给花彪打电话吧。” 卓力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忽然觉得有些忧伤。 总感觉儿女有了小秘密,而他这个老父亲被排斥在外。 “我出去见个朋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安宁给卓力转了五十万,“小白在家看着。” 卓力哽了一下,莫名觉得女儿是信不过他,让儿子在一旁监视。 一颗玻璃心顿时又裂成了好几瓣。 ....... S市崇明路的一家咖啡店内,安宁和沈千宜相对而坐,各自要了一杯咖啡。 “你说你不是吴家的女儿,是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沈千宜放下咖啡,直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事情也太奇幻了,简直跟写小说似的。 “那你亲生父亲 分卷阅读93 那边如何?他们对你好不好?” “挺好的。”安宁顿了一下,想到自己不说等开学也会被安菁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就是家境不太好,比不上吴家。” “嗨,没钱有什么要紧的。”听她说完后,沈千宜松了口气,顿时也有了食欲,要了一块黑森林蛋糕,随手递过来一张卡,“呶,随便花,姐妹有的是钱。” 那豪爽的语气,就差将“土壕”两字写在了脸上。 至于知道她身世后的不屑或是鄙视,那是一丝都看不见。 安宁被她的举动一暖,将卡推了回去,在小姑娘瞪过来的目光中笑道,“我的钱现在还够用,有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不过有件事倒还真需要你帮忙。”安宁说,“我需要找个环境好交通便利的小区,你帮我留意下你们家有没有这方面的房源。” “以租为主。” 沈家家大业大,涉及多个领域,在房产这块也有建树,是以找她最方便快捷。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沈千宜毫不迟疑的答应下来,“那你的身世要不要和其他人也说一下?” 沈千宜虽然看着没什么心机却并不傻,这种事情最好是当事人解释,不然从别人嘴里流出来还不定歪成什么样呢。 “行,过两天你帮我攥个局,把大家约出来一起说。” 就算沈千宜不提,她也是要这么做的。 毕竟上一世安菁可是拿着这件事踩着原主赚了不少同情,而原主失了先机,哪怕大家觉得她没错,心里也有了芥蒂。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开学了。 安宁的新家也早在半个多月前就找好了,环境优雅,交通便利,三室两厅,精装修,拎包就能入住。 开学的第一天,安宁在她的班级里见到了焕然一新的安菁。 她穿着C家当季最流行的新衣,手上戴着一块镶嵌了细钻的手表,脖子上带了一条铂金项链,低调又不失奢华。 安宁注意到有好几个女生偷偷的朝她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安菁仿若未觉,直到安宁走进门,她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好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局促又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姐姐。” 和她坐在一起聊天的女同学闻声看来,见到安宁,皱了皱眉。 安宁的身世大家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也知道了安菁就是那个被抱错的女孩,虽然很同情安菁的遭遇,可她这声“姐姐”叫的未免也太不合适适宜。 总有种让安宁尴尬难堪的感觉。 安宁注意到因为安菁这一声“姐姐”,有不少视线落在了她们身上,嘴角一勾,朝着她走了过去。 “吴小姐。”她语气温和不带半分怨愤的说,“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要是一个人占据了我的身份享受了十多年的荣华富贵我也会气愤不甘的。”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的想法。”安菁没想到安宁一上来就打了一记直球,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让她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 安宁却没给她继续表演的机会,她拍了拍安菁的肩膀,露出了释然的神情,“那太好了,安菁你果真像爸爸说的一样,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女孩子。” “你不知道,我回到卓家这些天,爸爸可是一直都在念叨你的优点呢。” 安菁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 你开玩笑的吧。 那个只知道喝酒赌博的酒鬼不骂人就不错了,还会夸我? 我在卓家呆了十多年,被他夸过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好吧。 “虽然我们俩的人生被错位了十七年,可是我相信你一定也和我一样觉得这件事错不在我们而是造化弄人对不对?” 安菁:“........” 不,这就是你的错! 感受到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安菁为了稳住人设,只好不情愿的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的,我相信。” 个鬼! 这安宁怎么回事,怎么和前世不太一样?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了? 难不成她也是重生的? 脑中一连闪过了无数疑问,最后又都被她一一否决。 不可能的,重生这么大的机遇怎么可能发生在她身上,而且她要是重生了, 又怎么可能毫不作为的放弃荣华富贵搬出吴家?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卓家的穷苦和坑爹,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受得了。 一定是安宁隐藏的太好,以至于前世她没发现她的这副面孔。 对,一定是这样。 ☆、互换的人生10 “你们俩能这么想简直太好了。”一个留着短发的清秀姑娘走过来,满怀欣慰的说, “我本来还在担心你们在一个班会不自在,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安菁你真是一个善良又美丽的好姑娘。” 安菁 分卷阅读94 被猝不及防的发了一张好人卡,有些懵。 不是,你这一副熟知整个内情的语气怎么回事。 再看看大家, 也都是一脸了然欣慰的表情。 安菁心中一沉, 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 难不成大家早就知道了她和安宁被抱错了十七年的事情? 怎么知道的, 哪个贱人抢了她的台词, 夺了她的女主角,毁了她的剧本? 本来吴家夫妻在她回去后就想找个机会公布她的身份,可是安菁想在开学的时候羞辱安宁也一番就给拦了下来,说是等和新同学混熟了之后再邀请大家。 安菁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对着短发女孩牵强的一笑,坐了下来。 沈千宜悄悄的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安宁挑了挑眉梢,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放学的时候,安菁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重整战鼓, “安宁,我爸爸派了司机来接我, 我顺道将你送回去吧。” “这里离城中村还挺远的。” “不用了,我们不顺道。”安宁看着还不长教训的安菁一眼,“我们搬了新家,离这里近的很,就几步路的功夫。” 说完也不去看安菁错愕的脸色, 抓起书包就走了。 安菁:“???” 到底哪里不对?! 她怎么就搬家了,哪来的钱搬家?! 安宁一出校门,就直接奔去了天桥,不过这次她不是为了摆摊算命,而是要买玉石。 新家虽然灵气比城中村足了不少,但还是不够她修炼,所以她想买点玉石布个聚灵阵,加快修炼速度。 只是她一连看了好几家店,不是价格太贵就是玉石里面含的灵气太少。 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卖原石的店铺。 一进门,《阴阳五行诀》就自动运转起来,安宁模糊的感觉到,有几颗石头里里蕴含着灵气。 她走上前,先是观察了一遍店里的石头,记住了有感应的几颗,又咨询了一下石头的价格和解石的流程,最后花了五十万买了七块石头和一部解石机。 回到家后,她将有感应的五块石头解开,果然看到里面藏着灵气浓郁的玉石。 安宁挖出玉石,用大刀削成一块块,刻上阵法,摆在了屋子四周,再运转《阴阳五行诀》,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只是这法子虽然好使,也同样耗钱。 没办法,安宁不得不去天桥重新摆起了摊。 好在经过朱顺那么一遭,她的名声也传了出去,陆陆续续有人来请她看风水,查吉凶,避祸事。 钱大把大把的进,也大把大把的出,就这么过了差不多半年,等她参加完高考,立马找飞去了原始森林,找了一个灵气浓郁的地方,闭关将修为提到了练气大圆满。 “那个厉鬼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说好的不封印就灭杀,但228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个宿主另有别的心思。 “我打算放她出来。” “你说什么?”228惊的声音都变了调,“你疯了,那可是厉鬼,你放她出来不是为祸人间吗。” “你怎么就能确定她出来会为祸人间?” 228想也不想的道:“她不是厉鬼吗。” 厉鬼者,是生前有大怨恨或是死时怨气太重导致执念太深无法投胎,所以才滞留人间成了厉鬼。 通常这样的鬼心中只有仇恨,不分善恶,且那厉鬼被重重封印,看着就像是做了恶事被关在那里的。 安宁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她为了对付那厉鬼,特意去图书馆翻阅资料,想要探明她的来历。 后来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些。 那厉鬼是清朝年间一个秀才的女儿,容貌秀美,名动街邻,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秀才将她许配给了好友的儿子,就在两人成亲的那一天,新娘死在了花轿上,死时衣衫不整,满身淤青,一看就知道是被糟蹋了。 秀才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没多久就去世了。 新郎在成亲那天被不知名的人士带了一顶绿帽子,心中恼火,事发没多久就搬走了。 这案子一开始闹的挺大,后来不知为何却渐渐没了动静,等秀才死后,更是沉寂下来。 过了半年,就在大家将这件事渐渐忘了的时候,知县的儿子突然死了家中。 然后过了一个月,城中一户富商的儿子也死在了家中。 又一月,当初随轿的喜娘也死在了家中。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当初是不是知县和富商的儿子联合喜娘里应外合将新娘害了,新娘心中有怨化为厉鬼前来报仇。 这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闹得极大。 知府便请了高人做法,将新娘的尸身封印棺材中,刻上无数符咒,这才渐渐平息了流言。 下一年,知府就疏通关系调到了别地,那棺中的厉鬼也就被人遗忘了。 世事变迁,多年 分卷阅读95 后,埋葬她枯骨的地方被朱顺买了下来,打算建个商业区,没想到却不小心触动了她的封印。 这才有了后来的死伤。 “就是因为死了人才不能放她出来。”228一激动,在空间做起了弹跳运动,“不然那工头死的多冤呢。” 安宁不以为然,“那人家在棺材里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吵醒了,还不准有点起床气了?” 228:“.......” “你是不是还查到了别的东西?” 好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228自认对这个宿主有所了解,她不像是为了那点同情和蹩脚的理由就忽视人命的人。 安宁被猜中了心思,沉默下来。 228一看愈发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怎么回事?是那工头有问题?” 若是那工头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倒也不是不能对那厉鬼宽松些。 “那工头自私凉薄,贪财好色,小毛病一堆,大的过错倒也没有。”安宁盯着地面,仿佛要透过层层土质看到那深渊之下的阴曹地府。 “只是.......我查他的时候听他老家的人说过他的祖上。” 228:“嗯?” 它好像想到了什么,但那思绪太快,没抓住。 “他祖上做过大官,曾任一省知府。”安宁顿了顿,“就是那个请了高人封印厉鬼的那个知府。” “虽说从厉鬼的角度上讲知府做的不太地道,但在其位谋其政,为了安抚百姓找人封印她也很正常吧。” 毕竟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杀红了眼,滥杀无辜。 安宁不置可否。 这事隔了一百多年,资料残缺,事实真相无从考究。 但她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知府为何在封印了厉鬼后就调任到了别处,当初伤害过厉鬼的人又是否都得到了惩罚。 那伤害过她的人里面有没有.......知府的儿子。 这个秘密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将那厉鬼放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228这会反倒不反对放出厉鬼了,“若她的仇人之中真有那个知府的儿子,那工头因她而死也算是命中注定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道总是会用你想象不到的方式还你公道。 安宁也是这么想的。 她先给朱顺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要去收鬼,问他工地上方不方便停工一天。 朱顺立马答应下来。 本来她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是要给她打的。 工程其他部分完成的都差不多了,就只剩埋着厉鬼的那地方,接到她的电话后,他麻溜的放了所有工人一天假,将工地清了出来。 ☆、互换的人生11 安宁到的时候整个工地已经连一个人都没有了,一阵风吹过, 空荡荡的。 她走到封印厉鬼的地方, 并没有撤去阵法,反而添添减减又在外面套了一个大阵。 安宁俯视着下方深坑里静静躺着的棺材,一咬牙, 揭开了符纸, 劈断了锁链。 一阵阴风挟着黑雾从地底窜了上来, 朝着四周扩散, 却都在飘了五米左右停了下来,仿佛遇到了什么屏障,挡住了它们的去路。 “咯吱,咯吱。” 沉重的棺材板被人从里面推了开,一个身穿红色嫁衣的绝色的美人一脸冰冷的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宿主,厉鬼不都是飘的吗?”228看着不按规矩出牌的厉鬼,有些懵。 安宁握紧了手里的刀,紧紧的盯着她, 丝毫不敢放松。 虽然她觉得对方很冤屈, 不应该继续被关在这里,但是这毕竟是只厉鬼, 小心点总没错。 美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站在棺材板上抬头仰视安宁,“你是何人?” 厉鬼鬼美,声音也好听,若不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而有些生硬, 绝对可以当选本世界最动听的声音之一。 “安宁。”安宁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地方,“你先上来。” 厉鬼瞥了她一眼,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一眨眼就出现在了安宁对面,和她四目相对,沉默凝视。 “呃,你还想报仇吗?”过了十分钟,安宁觉得眼有些酸,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报仇?”厉鬼沉默了一瞬,继而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的仇已经报完了。” “报完了?”安宁惊呼出声,难道是她推断错了,“那知府的儿子不是害你的凶手?” 厉鬼乍然听到仇人的名字,一个没控制住阴气外放,气温骤降。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安宁,一字一顿的说,“是。” “可他最终也死在了我手里。” 虽然后面那知府反应也算迅速,不知从哪找了一个有本事的高人来收伏她并将她成功封印。可她在被封印之前就给那知府的儿子下了尸毒,天底下只有她能解。 分卷阅读96 那知府想要救他,就必须先放她出来。 可放她出来,她一定会立刻要了那贼子的命。 左右都是死,能拖一刻是一刻,所以那知府没有将她放出来,而是带着儿子去了别处,寻医问药。 想到这里的厉鬼冷笑一声,周围顿时阴风大作,“那尸毒里含了我的怨气,除非我消怨,否则那贼子一定活不过两年。” 也正是如此,哪怕她被封印在这里不见天日多年,心态也能稳的一睡到现在。 只除了半年多前被人从梦中惊醒了那一次,惹得她不小心发了火,好像还见了血。 “你是为之前死掉的那个人来的?”容姝神色冰冷的看着她,目光忌惮的在她手中的大刀上一顿,“那人虽然是意外,可也是死有余辜。” 当初为了将她死死的封印在棺材里,知府用他和儿子的血为引画符,为的就是她不能再出去伤害他的儿子。 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的后人却阴差阳错的帮她解了一部分封印。 要不是隔了这么多代血脉有些稀薄,说不定她当时就出来了呢。 听完了前因后果的安宁松了口气,眉头总算舒展开来。 还好,这厉鬼身上的怨气随着仇人的逝去消的差不多了,应该也不会心理变态想要杀人泄愤。 “不,我不是为他来的。正如你所言,父债子偿,他们家欠你的,死在你手上也是因果循环。”安宁看着她,笑了笑,“我是为你而来。” “只要你保证不滥杀无辜,那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干涉谁。” “你不除我?”容姝听她说想要和自己和平相处,不由一愣。 “我为何要除你?” “斩妖除魔不是你们正道人士最喜欢干的吗。”就如同那道士,明知道他们死有应得,却还是站在他们那边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而要杀她。 要不是她因缘际会得了保命的手段对方杀不死她只能封印,说不定这世上早就没有她容姝这号鬼了。 “那照你这么说,你见到我也应该来杀我才是,而不是站在那里和我平静的谈及往事。” 仇恨,是相互的来着。 容姝被她说的又是一愣,目光呆呆的看着她陷入了反思。 对哦,我应该和她打的天崩地裂不死不休才是。 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吗。 ....... 四年后。 安菁背着名牌包包,开着豪车,妆容精致打扮得体的出现在一家西餐厅内相亲。 看着对面秃顶挺肚的油腻中年男人,听着他滔滔不绝唾沫横飞的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安菁就止不住的反胃。 她不明白,明明吴家也是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也是圈中叫得上号的名流千金,吴家不过是亏了几笔生意而已,又没到倾家荡产卖方卖车或是公司破产股票大跌的地步。 她怎么就要和一个花名在外形象鄙陋的中年男人相亲了? 是她母亲整日的唉声叹气还是她父亲挂在嘴边的难言之隐? 亦或是她哥哥愈来愈无声的沉默? 在对面的油腻男人朝她伸出了咸猪手的时候,安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恶心,用力的抽出了自己的手。 中年男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他斜着眼睛看着对面光鲜亮丽的女人,“瞧不起我?” 也不等安菁回答,他冷笑了一声,靠在椅背上讽刺的道,“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身份。” “还真以为吴家是以前的吴家吗。” “你搞清楚,这次可是你们吴家求着我,不是我求着你们吴家。” “鄙视我?你除了一张脸还有哪里值得傲气的,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 安菁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不顾颜面的直接开撕,气得胸脯乱颤,俏颜发白,“你.......” 她想开口怼回去,对方却没给她机会,直接扔出一个炸/弹。 “难不成你以为自己是安大师,有人家那本事啊。”中年男人嘴角一勾,露出不屑的笑容,“不自量力。” 说完站起身从上而下的斜了她一眼,翻着白眼走了。 安菁的双手紧紧的攥住了桌布,揪出一道道皱纹,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拎起包就朝着大门走去。 “小姐,您还没结账。” 还未出门,她就被服务员一脸笑容的拦了下来。 安菁:“........” 安宁,你果然是我的克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明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互换的人生12 卓家餐馆最近出了不 分卷阅读97 少乱子。 先是有人在这里吃霸王餐,不但不给钱还打伤了服务员, 最后仗着人高马大一身蛮力跑了。 然后没过两天店里就位顾客吃出了蟑螂, 摔了桌子向老板要说法。彼时店里还有其他客人,门外更有不少人观望,卓力为了息事宁人不影响后面的客人便头脑一热同意了那位顾客的要求, 赔了一万块的精神损失费。 但这事不知为何还事被扩散了出去, 导致卓家餐馆的名声下降了不少, 连生意都不如之前红火。 半个月后, 一群人冲进了卓家餐馆,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砸,吓跑了其他的客人不说,还将整个店面砸的一片狼藉。 卓力上前询问理由,对方说,“我妈在你这吃饭吃坏了肚子,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人事不知,我不找你的麻烦找谁的麻烦。” 这话一出, 本来还有几个看不过去他们人多势众欺负人的路人和食客顿时停住了脚, 歇了帮忙的心思。 唯有店里的另一个大厨和服务员坚信自家的菜没有问题,上前理论, “不可能,你说是我们的菜有问题,那你妈是哪天来吃的,吃的都有什么?票据呢?” 他们卓家餐馆从三年前开业起就一直坚持用最新鲜的原材料来做饭,从未以次充好, 餐具更是及时清洗消毒。 根本不会出现吃坏肚子的情况。 “你们还不会是来讹人的吧?”见对方被问住了,大厨心中疑惑更甚,“我们这里可是有监控,你要是说谎我们就报警了。” 其实那个吃出蟑螂的人也很可疑,以他们店的卫生和干净程度,是不可能在饭菜里出现蟑螂的。 为首的大汉一听,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他的后腰就被人狠狠拧了一下,大汉瞬间回过神,凶神恶煞的说,“就是前天,吃的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有你们的小票。” 大汉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小票,上面有清晰的食单、日期和桌号。 卓力接过小票,发现那确实是自家开的,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难道真是他家的饭菜有问题? 卓力只是动摇了片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小李,打开监控,看一下前天18点50十号桌吃饭的是哪位顾客。” 小李也就是餐馆的服务员瞪了那群闹事的一眼,转身回去调监控了。 大汉一群人准备充分,自然不怕他们查监控。 很快小李就找到了当天在十号桌吃饭的老太太,发现那老太太确实和领头的大汉有几分相似,她咬了咬唇,截取了这段视频,发给了卓力。 卓力收到视频一看,又看了看领头的大汉,“您母亲现在怎么样?” 大汉听他这么问,知道对方已经入了套,“现在还没醒呢。” 说完就抬起头用鼻孔看他,等着对方理亏的提出赔偿。 谁料卓力却没按套路出牌。 “能给我看一下医生的诊断证明吗?” 大汉一愣,没想到卓力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好在他们这次有备而来,中年妇女也就是大汉的媳妇从包里掏出一份病例,递了过来。 “就知道你们这些黑心的商家会抵赖,来,好好看看,这可是市中心医院开具的病例证明,不信你们可以自己去问问。” “问肯定是要去问一下的,万一这病例是伪造的呢。”一只白皙的手从卓力手中抽走了病例,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夫妻俩,随手翻了翻。 “你这小姑娘瞎说什么呢,病例咋还能是伪造的呢。”中年妇女心一虚,一激动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少东家!”小李见到来人后仿佛见到了主心骨,小跑着过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安宁对着她笑了笑,“做的好。” 要不是她发现不对立马通知她,她现在还未必能这么及时的赶过来。 中年大汉也沉下脸,一身横肉抖动,像是无言的威胁,“你们想赖账?” 安宁没理他,对小李道,“报警了吗?” 小李点点头,“报了。” 少东家听说出了蟑螂一事后专门找过她,说是再遇到类似的或者更严重的事先报警。她是在报了警后才通知的少东家,算起来警察也快到了。 “你们报警了?”中年夫妻一听立马急了,男人眯了眯眼,神色又阴又冷,带着一丝虚。 他身后的中年妇女脸色也是一变,眼珠咕噜噜的转动,像是再打什么坏主意。 “我们是合法公民,出了事自然是要报警的。”安宁似是没注意到对方的反常,慢悠悠的说,“不然遇上碰瓷的可是有理说不清。” “还是让法律来评判比较好。”她晃了晃手里的病例本,“比如说这本病例。” 谁知道是不是买通了一声伪造了一份呢。 男人的眼神一闪,下意识的伸出手就想抢回安宁手里的病例,却扑了空,他神色一狠,转头对着身后的人说,“一起上。” 安宁的声音却在他话落的同时响起,“你们 分卷阅读98 确定?” “这里可是有监控,而且算算时间警察也该到了。” 对面准备使用武力的人一愣,就在这时,街道上传来了刺耳的“唔唔”声。 警察到了。 一群人被带到了警局。 指使他们来的人没想到会惊动警察,自然也没去警局打点,而安宁前段日子还帮局长夫人看过风水,局长只吩咐了一声“秉公办案”,这事很快就水落石出。 中年夫妻供出了事实,并招出了幕后主使。 不出意外,是安菁。 得到结果后,安宁脸上没多少表情,倒是卓力十分震惊,不明白养女怎么会也有这么毒的心肠。 安宁不置可否,又拜托审讯的警察帮忙查一下前面几次麻烦是不是也有安菁的影子。 本就处于震惊中的卓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为养女就出了这一次手,没想到则是第三次。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卓力不明白。 虽然安菁在卓家的时候生活水平比不上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小就没妈妈疼爱,可他和卓白也没虐待她,而是将她好好的养大成人了啊。 因为她是女孩子,即使有时候他喝醉了,想起伤心事时也只是忍不住的骂了两句,动手是绝没有过的,吃穿用度更是紧着她来,卓白都排在她后面。 甚至在还清了债务,日子好起来后他还去看过安菁,想要给她一些补贴。 毕竟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感情还是有的。 可没想到他在她家门口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她,还是转头去了学校门口在终于在她上车前见到了她。 可她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看到他后先是冷下脸,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语气不耐,“你有什么事?” 在他开口前抢先嘲讽,“该不会是赌钱又欠了不少,想要找我来要钱吧。” “拜托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有资格来找我要钱吗?” 这么说着,她从钱包里抽出十几张毛爷爷,甩到他怀里,“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这些就当是我送你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卓力捏着一张存有十万块的银行卡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口袋中。 他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不明白安菁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安菁却是连一眼都不想看他,直接上车走了。 豪车在他眼前扬长而去,尾气喷了他一脸,刺激的他眼眶发红。 他抹了抹眼角,顿时歇了补贴养女的心思,并将她从心口彻底划了出去。 三年过去,本以为和对方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再接触却是她找人来害他。 他不明白。 卓力不明白,安宁却很明白。 她叫来卓白,让他带卓力回家好好安慰劝解,自己拿着证据转身去了吴家。 是时候解决吴家这群人了。 晚上,吴家别墅。 吴家一群人坐在餐桌前准备吃饭。 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保姆端上了桌,诱人的香味引得人食指大动,等菜都上齐后,吴父说了声,“开饭。” 一家人拿起了筷子无声的吃了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 这是吴家学那些豪门世家特意定下的规矩。 等他们吃完饭,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 吴远洲拿起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准备上楼。 这时门铃响起,佣人前去开门,然后回来说,“先生,太太,大少爷,大小姐,卓小姐来了。” “安宁来了?”吴父惊讶的道,随即高兴的眼睛挤成了一道缝,“快让她进来。” 吴母也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端正了身子,准备见客。 吴远洲上楼梯的脚一顿,转身坐回了沙发上,时不时的看一下门口。 只有安菁紧张的扣住了沙发套上的真丝,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安宁进来了。 吴父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也不提前说声,吃饭了没有?没吃的话我让花婶再给你做些。” 吴父殷勤的有些谄媚。 能不谄媚吗。 这孩子不知道和谁学了一身本事,成了整个S市上层人物的贵宾,身份地位不知道比他高了多少。 他靠着她养父的身份可是暗中给吴家捞了不少好处。 不然就凭吴家这段时间的失利,早就维持不住现在的奢侈生活了。 吴母也一脸慈母笑的站了起来,亲切的挽着养女的手,将人拉到了旁边坐下,“你这孩子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怎么看着清瘦了不少。” 吴父因她生意得利,而她因为她赚足了面子。 许多官家太太豪门夫人经常约她出去聚会,给她送东送西,还经常捧着她,导致她以前的小姐妹个个羡慕嫉妒恨。 “不用麻烦,我已经吃了。”安 分卷阅读99 宁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淡淡的道,“而且我这次来是有正事找你们。” 一听她有正事,吴父吴母对视了一眼,正襟危坐。 安宁从包里取出一份供词,放到桌子上,安菁看到上面的警徽时眼皮跳了一下,一个念头不由浮了出来。 该不会........ 吴父一脸疑惑的拿起供词,刚翻了一页,脸色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等翻到最后,一张脸已经被锅底还黑了。 他紧紧的捏着供词,挤出一抹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安宁双手抱胸,“您这是不相信警察的公正?” 吴父脸色一变,见蒙混不过去,顿时沉下脸,抬手就给了安菁一个巴掌。 “大贵!” “爸。” 吴母和吴远洲一惊,同时喊出声。 安菁不敢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你打我?” “打你都是轻的。”吴父指着她,恨恨的骂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糊涂事,我们吴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光了!” 吴大贵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同时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安宁,赔着笑说,“安宁啊,怪爸爸不好,之前忽视了对她的教育,没教好她。” “爸爸替她给你道歉。” 安宁挑了挑眉,没说话。 她想看看吴大贵还能说出怎样无耻的话。 忽视了对她的教育?为什么忽视?还不是因为当初被抱错了孩子,导致安菁流落在外十七年,性子已经固定不能改变。 这是明着自省暗指卓力没教好她啊。 “这样,爸爸明天就带着安菁去给卓老弟赔礼道歉,你看成吗?” 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讨好和低声下气。 吴远洲这会已经看完了那份供词,他看了一眼捂着脸神情阴郁的安菁,又看了看表情淡漠的安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站在哪边。 吴母同样的纠结。 一边是自己的亲女,一边是能给自己带来荣耀和脸面的养女,她十分为难。 好在安宁替他们做了决定。 “赔礼道歉就不用了,我爸也不想看到她。”安宁对着面露歉意仿佛做做事是他自己的吴大贵说,“看在您和阿姨养育我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起诉安菁了。” 听到不起诉安菁保住了吴家的面子,吴大贵悄悄松了口气,可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就被吊在了喉咙里,“但是。” 他听到安宁这么说道,“安菁毕竟伤害了我的家人,这事却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这是当然的,这是当然的,总要给你们一个交代。”吴大贵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顺着她的话道。 安宁嘴唇一勾,“既然叔叔也同意,那么从今往后我与吴家就再无任何关系了。” “是,是.......嗯?”吴大贵连连点头,等意识到对方说了什么后顿时僵住了,“安宁你真会开玩笑,这点小事怎么就值当你这样了呢。” “对呀对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可不要吓妈妈。”吴母见事不好,连忙扬起笑脸附和道。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啊。”安宁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我是说认真的。” 吴母一听脸色顿时就是一沉,不赞同的看着她,“安宁你这话妈妈就不爱听了,我们把你养这么大,怎么能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呢。” 吴父不说话,那双眼睛冒出的精光却无一不表示他的赞同。 可不是,好不容易能从养女身上捞钱了,又怎么可能放手。 这赔本的买卖他吴大贵可不干。 安宁就知道这一家人不会轻易同意,所幸她早有准备,从包里又掏出一摞资料,摆在了吴家人眼前。 吴大力看着那摞资料,眼皮跳了跳,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看吧。”安宁没给他们考虑的时间,“这些都是吴家利用的我的名号得到的好处,三年下来,明里暗里的怎么说都有两亿了。” “吴家养了我十七年,吃穿用行,两亿怎么也够了吧。” 够了,怎么不够。 安宁不过就是一个女孩,还未成年,花在她身上的钱也就几千万而已,这其中还包括了首饰珠宝衣服包包等奢饰品。 可那些珠宝手指衣服包包她离开吴家的时候一样都没都带走,算起来成本就更低了。 可吴大力能这么承认吗? 当然不能。 他承认了就等于放跑了一只会下蛋的金凤凰,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 但安宁态度强硬,准备充足,显然是下了心要和他们划清界限。 吴大贵将视线落到了罪魁祸首安菁身上,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啪”的一声,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都是你这个丧门精不学好,卓老弟将你养大你就这么回报他的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说着举起蒲扇厚的大手又挥了下来。 分卷阅读100 安菁这会有了准备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她从沙发上跳开,捂着脸双眼通红的看着吴大贵,被打的羞恼和委屈齐齐涌上心头,冲破了防线,口不择言的喊道,“这不都是你教的吗?” “是谁说卓力就是个穷瘸子,上不了台面的乡巴佬,碾死他跟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你们之前想让安宁去联姻,嫌他碍事,还想着除去他呢,现在看安宁有本事了,就又改成巴着他了?” 这几年她在吴家也算看清楚了,吴大贵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根本没什么父女之情。 前世他给安宁安排的亲事,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错,实际上那人却是一个暴力狂。 这也是她想夺取安宁前世的姻缘故意接近那个男人后不小心发现的。 原本这一世她打算让安宁还嫁给那个男人的,谁想到安宁居然有了那样的本事,让她所有的计划都落了空。 她不服,她不甘,她不平。 凭什么上天让她重来一次还是要被安宁踩在脚下,还是让她事事不如安宁。 明明她才是上天的宠儿。 想到这里,安菁讽刺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捂着嘴大哭,整个人披头散发,神情疯癫,活像一个神经病。 “安宁,安菁精神状态不好,她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爸爸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安宁看着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死心,仍旧以“爸爸”自称的吴大贵,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与其和他们在这里扯,不如找小姐姐玩呢。 说起来,她之前好像在附近看到了她的身影来着。 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刻,容姝就飘了进来,她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大厅,冷声道,“怎么还没解决这些人?” “马上。” 吴大贵看见她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甚至还诡异的笑了笑,脊梁发麻,后背一寒,他搓了搓突然冒出的鸡皮疙瘩,猛然想起了一个传闻。 听说安宁本事莫测,能通鬼神。 那他这别墅是进鬼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吴大贵觉得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冰窖,不,不是像,而是就是。 他僵着头,要哭不哭的对安宁道,“安宁,这屋子是不是,是不是.......有鬼?” 他支吾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字。 “什么,有鬼?”吴母最先跳了起来,她惊恐的看向周围,蓦然察觉屋子里的温度有些过低了。 可这明明是夏天,还没开空调! 她哆嗦了下身子,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紧紧的抱住了儿子的胳膊,躲在了他身后。 啥,你问她为什么不抱住吴大贵? 没看到他已经吓的瑟瑟发抖,没什么安全感了吗。 安菁也觉得有些不好,因为她感觉有人在她脖子后面吹了一口冷气,像是有一块冰,贴在了她脖子上。 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惊扰了后面的东西,只是有一双眼睛吓得四处乱转,同样对着一旁的哥哥喊道,“哥,救救我。” 虽然这妹妹才做了让他气愤的事情,但是面对危险的不明生物,吴远洲心中的那份血脉亲情还是占据了上风,只是他一个大男人没见过鬼,内心也慌得一批,幸亏常年面无表情,倒是没让人看出他的害怕。 吴远洲对着妹妹温声安抚,“不要怕,哥哥在这里。”然后他转头看向屋子里唯一个淡定的人,迟疑了片刻,终是硬着头皮开口,“安宁,你能帮着驱鬼吗?” 安宁深深的看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吴远洲被她看的心中慌乱,可手臂处传来的触感却又让他不得不继续刚才的话题,只是他的眼睛飘忽不定,始终不敢再和安宁正面相对。 “就当是哥哥求你了。” 他打起了感情牌。 容姝也听到了他的请求,饶有兴趣的绕着他转了一圈,将他周围的气温也带了下了好几度,吓的吴远洲终于变了脸色,才扭头对着安宁可怜兮兮的道,“你要驱除我吗?” 安宁无语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这女鬼在外面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高冷还在,但偶尔也会像这样抽风的崩人设。 “我和她是好朋友。” 安宁这么说道。 “谁?”吴远洲下意识的问了一声,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蓦然睁大了双眼,“你怎么?” “没什么不可能的。”安宁不以为意的道,“这世上,人有时候比鬼都都可怕。” 吴大贵听到她说那鬼是她的朋友,胆子也大了起来,刚想说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被安宁打断了,“而且伤害我家人,找我麻烦的从来都不是鬼。” 敢找她麻烦的鬼都被她灭了。 剩下的只有人了。 吴大贵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想要装作没听懂,打个哈哈过去,却被她的下一句话给吓住了。 “言归正传,我今天就是来 分卷阅读101 和你们说清楚并断绝关系的,不管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只是来通知你们,而不是和你们商量。” 她看了一眼吴家人颜色变换的脸色,继续道,“以后大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若是过界.......” 容姝应景的吹了一口冷气,顿时屋子里阴风大作,黑雾缭绕,家具摆设被吹的东倒西歪,玻璃吊灯碎了一地。 “我答应,我答应,你快带着鬼离开吴家!”吴母被吹的睁不开眼,听着周围乒乒乓乓的声音,立马高声喊道。 安宁看向吴大贵,吴大贵被吹的倒退几步,靠在墙上,“我也答应。” 安宁打了一个响指,阴风停了,黑雾散了,露出了满地狼藉的客厅。 要是安菁今天去过卓家餐馆就会发现她家的情况和今天发生在卓家餐馆的十分相像。 简直就是现世报。 “行,答应了就要做到,不然我这鬼朋友可是随时都会来串门的。”为了永绝后患,安宁临走前还警告了一句。 吴大贵和吴母忙不迭的点头,“不会的,不会的。” 经此一事,谁还敢毁诺啊。 不怕晚上睡觉被鬼压床啊。 可没了安宁这颗大树,吴家的生意本就出现了问题,这会更像是被推倒的多骨诺牌,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为了拯救公司,吴大贵像前世那样选择了联姻,将女儿送给了合作方。 但安菁不是当初的安宁,对吴家抱有感恩之心,也因卓家的把柄而不能轻举妄动。 她在婚礼当天逃婚,让男方成为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不但没有帮到吴家,反而成了压倒吴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吴家破产,一家人挤在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常常因为一点不如意的小事而争吵不休。 吴远洲受不了家里的氛围,更因为在S市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选择了出国,从此再无消息。 吴母做了多年贵妇,奢侈享乐一个顶俩,工作看家哪哪不行。 尤其她还没能从以前的生活中跳出来,总是买一些昂贵又不切实际的东西,导致他们家的存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了底。 吴大贵气得动手打人,吴母不甘示弱,两人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打,下半辈子过的磕磕绊绊,五颜六色。 不是她被他打肿了,就是他被她挠出血。 至于安菁,在逃婚的时候卷走了吴家一大笔财物跑去了国外,却遇人不淑,被骗财骗色,在签证到期后,被遣送回国。 因为没有地方去,她兜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吴家。 然后成了吴父吴母的出气筒,下半辈子过的好不凄惨。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我究竟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呢。” 明明她比别人多了一次机会,却为什么还是一事无成,结局凄凉? 她不懂。 〈ジpo/po|仙ベ女|屋|⑦8.③⑦+壹1.捌⑥3〉 ....... “宿主,这个任务完成的很好,进度条长了一大块呢。”一回到空间,228就迫不及待的给她报喜,安宁瞅了一眼墙角的体温计,发现还真是如此。 原本微不可见的一丝红现在变成了一尺红,鲜艳的不得了。 “我有预感,你下个任务得到的功德肯定比这次多。”名侦探228上线,不要脸的做出了预测。 安宁哼了一声,懒得揭穿它的小心思。 不就是想让她赶紧做任务吗,当她傻吗。 “休息两天。” “好吧。” 228蔫蔫的道。 一人一系统一小龙谁也没注意到,虚空深处传过来一抹探视,一座富丽堂皇宏伟壮阔的宫殿稳稳的飘在虚空之上,气势凛然。 “就是她?”一道淡漠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 “是她。”一道同样没什么情绪的男声回道。 “那个系统怎么回事?” “.......意外。”声音平稳的男声顿了一会,“应该出炉的时候受到了某种干扰,导致程序出现了一点偏差。” “好在还不影响使用。” 这绝对是个意外,他们天管局出了这么多个系统,就没有一个像228这样好战还嫌不够乱的。 要不是看他们任务完成的还算不错,主系统都想直接将它踢回去回炉重造了。 “这次的任务世界评估出现了误差,没想到那里会藏着一只超出预料的厉鬼。”主系统四平八稳的声音继续响起,“那厉鬼已成气候且和世界气运有所粘连,不能轻易灭杀。我已经在那个小世界设置了限定,一旦那厉鬼的能量超出世界承受的范围就会自动激发传送设置,被送到其他修真大世界。” “至于传送过去会如何,就看她的造化了。” “嗯。”淡漠的男声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便收回了视线,“对安宁和 分卷阅读102 228多加监管。”主天道说,“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完成主线任务,不要没事去触发什么隐藏任务。” 天知道因为容姝这么一个变动,他要做多少善后,这次的休假又泡汤了。 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他。 心累,想哭。 ....... 安宁是被窗外的鸟声叫醒的,她睁开眼,透过窗户看到了绵延的大山和苍翠的绿色,空气中充满了丰沛的灵气。 这是....... “修□□啊宿主。”228欢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容易,穿了这么多终于穿到一个高级世界了。” “宿主我跟你说,你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把握机会,认真的见识一下修真界的风采。” “当然,这都要建立在完成任务的基础上。”228三句话不离本行,最近总觉的被什么盯上了,后背毛毛的,所以它变的愈发尽职尽责,“我看看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啊。” 接收完剧情和任务后,安宁抚住额,为原主深表同情。 真惨。 太惨了。 惨不忍睹。 第一世,她救了一个男人,然后日久生情,和男人成婚生子,却在临盆的时候被男人一剑结束了生命。 一尸两命。 死后她魂魄流连不去,才知道男人是修真界鼎鼎有名的真君,只是历劫的时候失去了功力和记忆。 原主以为他是嫌弃她乡野村姑的身份,觉得她玷污了他,才对她痛下杀手。 于是第二世的时候她离得他远远的,绝不和他牵扯什么感情,后来男人恢复了记忆,看来她一眼后没说什么就走了。 原主松了口气,以为这次小命保证了。 谁想到没过多久男人又回来了,还中了春|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进了屋,上了床。 等她醒来后发现一把长剑架在她脖子上,男人眼神幽暗的看着她,声音低沉的道,“抱歉。” 下一刻,她脖颈一凉,挂了。 死后魂魄离体,她看着自己躺在床上冰冷冷硬的尸体,怒了。 真君了不起是吧,欺负她不会修炼是吧,不要脸也不讲理了是吧。 于是第三世的时候她在男人恢复记忆要离开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仙人,看在我照顾您多日的份上,您也带我走吧。” 经过两世,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被人轻易杀掉。 对方是仙君,她要从他手下活命,必须得有同样的手段才行。 而在这凡世,她永远是没有机会获得这样的手段的,别提和他同等高度的手段。 而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没能力的的村姑,也没有渠道进入其他门派,想来想去,只能跟着男人进入他的门派了。 同时她还有一个考量,就是弄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她死。 死了两次,原主也不再是从前单纯质朴的村姑了,她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要是不弄明白,很可能这一世她还会死。 好在男人这会还有那么几分良心,考虑了片刻后就带着她去了修真界,他的宗门修真界第一大门派天衍宗。 然后将她扔到一旁不管了。 好在原主也没期待他,摸索了一阵后借着他的名头将自己插进了这批新弟子中,跟着学习仙法。 偶尔的时候,男人会来看她,然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二十年后,她成功筑基,同时也得知了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她的理由。 杀妻证道。 肃离真君修的是无情道,必须保持一颗心纯洁无垢不染尘埃才能更进一层。 任何扰乱他心智,阻碍他修为的人都得死。 原主得知后忍不住骂了一句MMP,然后更是自发离着他十万八千里远。 除了修炼几乎不出山洞。 然而命运还是没有放过她,肃离那个贱人居然主动提出要与她成为道侣,她一个筑起期的小人物自然没有反对的余地。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于是原主在结亲大典的时候,当着各宗大佬,谋杀亲夫。 没想到肃离这厮有一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法衣,刺杀自然是没成功,不但没成功,反而被法衣的护住功能给击飞了出去,撞在了力逾千斤的打鼓上,重伤不愈,死了。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贱人就是贱人,连衣服都他妈的这么欺负人。 然历经三世,原主最终也看明白了一个道理。 以她的本事肯定是杀不了肃离的,杀不了肃离她就只能死。 她不怕死,可却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她请求任务者帮她完成心愿,杀死肃离那个贱人。 不用三次,一次就好。 这样她也就死得瞑目了。 都说再一再二不再三,原 分卷阅读103 主三次死于同一个人身上,可想而知怨气有多深。 安宁表示理解。 她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了两下筋骨,然后算了算时间。 距离肃离渡劫被雷劈落到这里还有两天,她要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首先,她借着原主的记忆,在大山中找了一个灵气充裕且安全的地方,然后拿出最后一份药浴,一边引气入体,一边洗经伐髓。 一天后,她成功引气入体并一举突破练气一期。 安宁没有继续修炼,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小木屋。 原主是猎户的女儿,母亲早逝,父亲也在两年前去世了,因此这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居住。 再加上原主性子比较闷,平时也不太和村民往来,倒是便宜了她布置。 她先是拆了篱笆,然后在肃离降落的地方挖了一个深五米,宽六米的大坑,然后从河中挑水灌满水坑,抓了些鱼虾放在里面。 等做完了这一切,天已经黑了。 她洗了洗手,回床上躺好,为了以防万一,她晚上也没修炼,就这么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雾气还没散,朦朦胧胧的将木屋罩在里面,若隐若现的有种缥缈出尘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扑通”一声落在了水坑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安宁听到动静,睁开眼。 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故事了。下本接档文是一直想写的妖怪题材《我出牢狱的那些年》,还请大家多多收藏,支持。 自从祝竜出狱后,世界轨道不知不觉歪到天际。特管局的特聘记者曾对她做过一个调研。 请问您是怎么评价祝竜的? 众妖:“老大。” 诸鬼:“大佬。” 百姓:“仙女。” 群仙:“祸头子!” 天魔:“魔鬼!麻烦把她再送回监狱,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谢谢!” 祝竜:啊,今天也是被嫉妒嫉妒恨的一天呢。 ☆、最终章(一) 安宁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了下来,推开门, 几步走到水坑前, 看着浮在上面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贴身的里衣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躯体,一头乌黑的长发参差不齐的卷在一起, 发出难闻的焦糊味。 那张迷倒修真界万千仙子的脸此刻被水冲的黑一道, 白一道, 焦黑的伤口处露出了翻卷的皮肉, 汩汩的淌着鲜血,很快他躺的那一小块地方便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如同上好的胭脂。 “按理说现在应该是你结果他最好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等他恢复实力再想杀人恐怕就难了。 228瞅了一眼他身上穿着的法衣,“只是他这件法衣太碍事。” 它可没忘原主第三世就是死在这件自动护住的法衣上的。 “试试就知道了。”安宁盯着浮在水坑上的男人,目露精光。 试试?怎么试? 228刚冒出这个疑问,就看见它家宿主往水坑里丢了一团银白色的光下去,下一刻, 水坑里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霹雳”声, 像是往油锅里到了一碗水,瞬间沸腾起来。 水导电, 雷同样是一种电。 这世上的法宝再厉害,也顶不住天雷的威压,不然肃离身为一个元婴大能身家丰厚不会最后只剩下这一件残破的法衣。 其他的肯定是为他挡了雷劫。 既然能被雷劈坏,这件已经在报废边缘游走的法衣说不定也能被她的雷给耗尽最后一丝功效。 当然,也可能是她功力不够, 这件法衣顽最终强的活了下来,等待肃离再将它彻底修复如初。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无数的银白电光顺着水波四处游走,肆无忌惮的开疆辟土,遇到阻碍包就将碍事的人缠了起来,透过肌表刺了进去。 男人发出一道无意识的“唔”声。 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那件看似破败不堪的里衣发出了莹润的光芒,将那些细小却密集的雷电挡在了外面。 安宁又往水坑里丢了几团雷电,渐渐被压制的雷电瞬间回血,再次朝着障碍冲了过去。 莹润的光芒闪了闪,仿佛不堪重负,又仿佛撑到了极致,在安宁脸色发白的放出了体内所能凝聚的最后一团雷电时,那光团晃了两下终于破了。 瞬间,水里的雷电像是开闸的洪水将肃离淹没,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这时候228突然出声警示,“宿主有人过来了。” “不用管。”安宁不以为意的说,“我在外面布了迷踪阵,普通人根本进不来。” 这村子里都是些靠天吃饭的凡人,没有修士,破不了她的阵法。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打脸了。 “肃离大 分卷阅读104 人!” 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以普通人没有的速度扑到了水坑边,看着里面被电的奄奄一息的男人,露出了心疼又焦急的神情。 她咬了咬娇艳的嘴唇,想也不想的跳入水坑,朝着男人伸出了手。 说也奇怪,那些能将人瞬间放倒的雷电在经过女孩身边时却仿佛遇到了克星,纷纷避开了她,退到了角落。 甚至连缠在肃离身上的雷电也在女孩碰到他的那一瞬纷纷缩了回去。 不明身份的女孩就这么将人拖了上来。 “宿主,你还愣住干嘛,赶紧出手呀。”再不动手人就被救上来了,“丢脸事小,任务为大,你可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只要现在杀了他,他们就能完成任务回去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安宁从空间里抽出了刀,在少女将人拖上来趴在地上喘气的时候一刀刺了下去。 “噗。”刀刃刺入肌肉,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射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女孩一脸。 女孩眨了眨眼,有些懵,直到刺鼻的血腥味刺激了嗅觉,温热的鲜血唤醒了感官,她才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啊~”她尖利的大叫一声,双目发红,狠狠的看向那个杀了她心上人的女人,想要将她的容貌死死的记在脑海里。 然后将人碎尸万段。 安宁从上而下的俯视了她一眼,在女孩有所动作前先一步用刀背将人坎晕了。 女孩狰狞的表情就这么在脸上定格,倒在了地上。 “啧。”安宁摇了摇头,“太慢了。” 反应慢还磨叽,就这样的人还想跟她抢人头,太天真。 “228,这人什么来历。” 能轻易的解开她的迷踪阵,还能不惧雷电,尤其那一声高昂的“肃离大人”,怎么看这女孩都不是个凡人。 “我看看。”228同样也是这么想的,它扫了一遍少女的灵魂,然后动作一顿,随即不敢置信的又重新扫了一遍,直到碰触到某道熟悉又陌生的能量时,哭了。 “宿主,我们惹麻烦了。”228平板的声音晃起了波荡,带着哭腔,“这个女人不是人,她是‘神选者。’” “神选者?”安宁皱了皱眉,“什么玩意?” “不是玩意,是和我们任务者属性差不多的另一个组织。”228解释道,“万千世界太多,我们天道管理局顾不过来所有的世界,所以和他们分摊管理。” “平时我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听说一个任务世界有两个组织来逆袭呀。”228愁的不行,体内的数据流到波动巨大,“最主要的是,这个神选者好像还大有来头。” 只是她的系统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大概是出厂的时候少了一个零件,不然怎么能这么搞笑呢,以至于它紧绷的神经都松了一刻。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害肃离大人,扰乱他的历劫还打晕了前来守护肃离大人的宿主,我们回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说,你们是哪个部门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实话,这么脑残的话228很久都没听到了,尤其是这话还出自同属系统的统身上。 “而且,这个肃离好像也不是小世界的土著,是他们神选者中的大佬下来历劫。”这才是让228觉得棘手想死的问题。 他们撑死了就是一个青铜,侥幸砍死了披着小号的王者,等王者回去换回大号,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我们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吗?”安宁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后并没有同228一样慌乱,反而特别淡定的扯过女孩的衣服擦了擦刀刃。 “完成了。”228下意识的回道,“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要有麻烦了啊,!” 亲,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啊。 早知如此,这任务我们不完成也不要紧啊。 “先接我回去。” 许是安宁分外淡定的声音安抚了228的焦躁,使得它终于冷静了一些,开通时空通道,将人接了回来。 只是忧虑的它没有注意到,安宁在离开前勾了勾手指,好像从肃离身上拿了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它就知道了。 看着安宁手中举着的特别像传说中储物戒指的东西,228麻木的问,“你拿的啥?从哪拿的?” “储物戒指。”安宁道,“肃离身上取的。” 228觉得它要疯,自家宿主这心是得有多大,还能在这种时候有心思收战利品。 你就不怕对方找上门来是吧。 228想静静。 “安心,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好歹也是合作了这么长时间的小伙伴,安宁也不想看它在焦虑中爆炸,“这事错不在我们,天塌下来有管事的顶着。” 作为天道管理系统席下的任务者,她的任务就是完成交给她的任务,至于任务对象是不是有背景或是搞错了,那也是发布任务的人该去考虑的事情,她一个执行者 分卷阅读105 做好自己反而分内之事就好了。 再说了,肃离真是大佬,要找麻烦也是和他们天道管理局的大佬扯皮,肯定不会屈尊来找她这么一个小透明。 事实上安宁猜的也没错。 被安宁一刀结果导致历劫失败的肃离回到自己的空间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再加上红绡在旁叽叽喳喳义愤填膺的说要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神选者,他便派人去查了查。 没想到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对方居然不是神选者,而是隔壁组织的任务者。 这就有些麻烦了。 “大人,不管她是神选者还是任务者,阻碍了您进阶就是不行。”要知道她家大人功法进入瓶颈已经一千多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方法能突破瓶颈,眼看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横插一脚踢回了原点。 这简直不能忍。 肃离也觉得忍不了,于是他去找了天道管理者,并提出要将人带走惩罚。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马到成功的事,没想到却遭到了对方的拒绝,“真不好意思,你方才说的那个任务者在完成任务后选择自动放弃现在的身份,回到本源世界去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不是任务者,而是一个普通人。”天道管理者笑的十分无害且无奈,仿佛一点也不知道不管是神选者还是任务者都不能对普通人出手,而他们一旦回归普通人的身份,就会被抹除一切曾经的痕迹,干净的仿佛不曾做过任务者。 肃离:....... 肃离很想朝那张假笑的脸上打一拳,他觉得对方肯定是故意的。 可他不敢。 因为对方三高。 身份比他高,功力比他高,权利比他高。 他可以朝那个任务者发难,却不敢朝他甩脸子放狠话。 “那,那个系统呢。”抓不住主人还不能抓个仆人撒气吗,肃离退而求其次。 “很抱歉,它辞职了。”一道平板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响起,带着一板一眼的严肃,“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认它的位置。” 所以你的要求也无法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我出牢狱的那些年》已开,欢迎大家收藏订阅,圆圆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 自从祝竜出狱后,世界轨道不知不觉歪到天际。特管局的特聘记者曾对她做过一个调研。 请问您是怎么评价祝竜的? 众妖:“老大。” 诸鬼:“大佬。” 百姓:“仙女。” 群仙:“祸头子!” 天魔:“魔鬼!麻烦把她再送回监狱,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谢谢!” 祝竜:啊,今天又是被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呢。 ☆、最终章(二) 你怕不是在驴我。 只听说过系统报废或者回炉重造的,从未听说过有辞职不干的。 要不是自己的系统暗中提醒他, 单凭对方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样子, 肃离差点就信了。 可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对方虽然是个系统,却是天道管理者的系统,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 靠着主天道, 没有哪个神选者或是任务者敢对它不敬。 除非他们活腻歪了。 “既然如此, 那肃离就先告辞了。”肃离默默咽下一口气, 勉强扯出一抹笑,拱了拱手就转身离开了天道管理局。 “大人,这口恶气我们就这么咽下了吗?”候在外面的红绡见他一个人出来,脑子一转就知道此行失败了,心中十分气愤。 “不咽下又能如何。”肃离脸色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谁让对方势大。” 就这么离开还能保住两分颜面,要是闹大了传到容昭和玄渊那里, 那他一点颜面都别想留了。 “哼。”红绡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除了恶狠狠的瞪了天道管理局的大门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倒也识相的没再多言。 两人气势汹汹的来,垂头丧气的走,可谓是十分讽刺了。 等人走后,主系统问天道管理者,“就让安宁和228这么走了?” “不走留着继续捅娄子吗。”天道管理者没好气的道, “翅膀都没硬就这么能闯祸,要是让她飞起来我们岂不是要累死。” 他堂堂一个天道管理者,哪有那时间和精力天天给他们擦屁股,做这么掉价的事。 主系统看了一眼仿佛十分生气的天道管理者,语气平静的“哦”了一声。 嘴硬心软的家伙。 你要是不帮他们收拾烂摊子我还能信你几分。 不过那俩货性子确实太暴躁,晾一段时间也好。 至于安宁以为的回去了就再也不用回来,等死了直接投胎转世的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们天道管理局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 主 分卷阅读106 天道眯了眯眼睛,淡漠疏离的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 一日入天管局,生是天管局的人,死了是天管局的鬼,继续为天管局发光发热。 时间倒回去3个小时前。 安宁刚回到空间便让228上报了上个世界发生的事,很快主系统那边便下了通知。 “主系统说我们有两个选择。”228复述主系统的回复,“一是给我们安排任务,一直穿梭在任务世界不要回来。”这样肃离就没办法来天管局逮人。 “二是消耗掉之前所有的功德换一个回到本源世界的机会,自生自灭。” 228对比了一下利弊,建议道,“我觉得我们还是选第一.......” “我选第二个。”还没等它将后面的话说完,安宁就直接打断了它,用一种坚定的不容反对的语气。 228朝她看去。 只见原本歪靠在床前的宿主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双眼发亮,嘴角高高翘起,用一种它从未见过的表情重复,“我选第一个。” 228突然不说话了。 不是没话反驳,而是无法反驳。 它从未见过宿主用这么欢快又轻松的神情,也从未见过她这么迫切又炽热的态度,仿佛是只剩下了一星半点的火星,突然遇到助力燃成了熊熊大火,似要将人烧灼殆尽。 “.......好的。”沉默了一瞬后,228这么说道。 它如实上报了宿主的选择,然后静静的等待主系统的处理。 “对了,我走了你会怎么样?”安宁激动过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228,“是要解除和我的绑定再去选择一个新的宿主吗?” “嗯,这个主系统会安排的,我只要等着就好。”228声音平静的说,仿佛丝毫不知道再重新绑定新宿主之前它要先被送回场子清除所有的记忆,从零开始。 安宁毕竟才加入天管局不久,对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她没从228的语气中听出什么不对,也就信了对方的话。 不一会主系统那边的回复就到了。 “主系统说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鉴于你之前任务完成的不错,那些你从任务世界得到的物品可以带走,但是天管局出品的东西要留下。” “正好你得到了肃离的储物戒指,可以将东西挪到那里面。”228好心的提醒。 虽然储物戒指上有肃离下的禁制,他活着戒指就属于他,别人根本打不开。但那毕竟是在任务世界的肃离下的,和神选者肃离终归有所不同。 安宁杀了任务世界的肃离,这戒指上的禁制自然也就散了,正好她使用。 “对了,主系统还说你最好尽早离开,肃离已经在往这里赶的路上了。” 安宁点了点头,本想查看一下储物戒指里的东西,现在看来是没时间了。 她将系统空间内的东西放进了储物戒,然后对着228说,“可以了。” 228从数据中调出她的本源世界的坐标,开通了时空通道,“走吧。”顿了一下,它又说了一句,“祝你一路顺风,保重。” 安宁伸出手,第一次摸了摸它,触手温暖,没有想像中的冰凉。 她神色温和,声音清软的说,“你也保重,我会想你的。” 下一刻,安宁便头也不回的踏入了时空隧道。 故国,我回来了。 228望着她的背影在隧道中消失,身上的光芒也暗了下来。 “可我不会再想你的。”228的声音低不可闻。 因为再也记不得。 ....... 黄沙漫地,尸骨如山,恶臭在炽热的阳光烘烤下变得愈发刺鼻,体积如成年人一般大的秃鹫在上空来回盘旋,犀利的眼眸时不时的巡视下方,不错过任何一丝食物。 安宁是从一堆骨头架子中坐起来的。 比震惊更快的涌上心头的是身上传来的剧烈的烧灼感,仿佛置身大火,被无情的炙烤着。 求生的本能压制住了初回故乡的喜悦,安宁极快的扫视四周,终于在几十米处看到了一颗葱茂的大树,枝条繁茂,树叶浓密,在这遍地黄沙中十分显眼。 想也不想的,她朝着那颗大树奔了过去。 一入树下,那股仿佛能将她灵魂灼透的灼热仿佛遇到了冷水,一点点褪了下去,安宁这才有功夫打量自己,寻找原因。 “不用找了,你现在是魂体的状态,自然不能见光。”尤其是正午的阳光,那是能让道行浅薄的鬼直接魂飞魄散的。 声音平板却熟悉,那是228的声音。 “你来了。”安宁眨了眨眼,和它打了一个招呼。 “哼。”228发出一声鼻音,“我跟你说,我过来找你可不是舍不得你,而是不想再麻烦的和一个新人磨合,你不要想多了。” 228声音急促,欲盖弥彰的道。 安宁:“嗯嗯,我理解,放心,我不会自作多情的。” 分卷阅读107 228:“.......” 你的语气要是不这么敷衍我就信了。 纵然知道安宁是在哄它,228却也没有拆穿,而是假装相信了她的鬼话。 谁让她愿意在百年后继续回到天管局工作呢。 虽然她没告诉它,但它知道,这都是为了它。 不然以她的性子宁愿和普通人一样轮回也不想孤独的永生。 “喂,你为什么愿意答应主系统的条件?”过了许久,228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什么?”安宁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从久远的记忆中搜索这是哪里,闻言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哦,那个啊。” “想答应就答应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本来就是爽利的性子,知道228和她解绑后会清除记忆又怎么会无动于衷,所以哪怕知道主系统是在以此套路她,她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能重回故国见到旧友,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拯救更多的人,她此生已经无憾。至于下辈子如何,怎样都行。 就是主系统选择传话的时间点不好,刚出时空隧道她脑子还晕乎着呢,突然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差点没惊的她再坐回去。 “你能探测出这是哪里吗?”安宁在脑内搜了一通也没找到与此地相关的记忆,不由向228求助。 “........不能。”不想让宿主觉得它太没用,228紧跟着解释,“这不是天管局发布的任务世界,我没有加载相应的资料。” “而且我现在属于离职的状态,有一些功能也被限制了。”228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声音愈发微弱,“而且搜集数据需要庞大的能量。” 它是净身出户的,显然没有。 而宿主........一穷二白。 安宁看了看头顶的烈日,果断的缩在了树荫里,“那我们等天黑再离开这吧。” “你不是拿了肃离的储物戒吗,不如趁这个时间看看里面都有什么。”228提议道。 肃离好歹也是一个元婴真君,收藏想来不会太寒掺。 事实上肃离的确身家丰厚。 堆成山的上品灵石,盛着各种天才地宝的玉盒摆满了数十个架子,另外还有一个专门盛放法衣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色精致又飘逸的长袍。 法衣架子旁边是一个武器架,上面零零落落的立着几个法宝,显得十分空旷。想来是肃离渡劫的时候用去了大半,所以才剩下这么点。 最后一个架子上放着的是各种玉简,还有几本线装的书籍,几片龟甲似的东西。 安宁的视线落在一本有些眼熟的书籍上,心神一动,用神识隔空取物摄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2714375 13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番外 一 封皮触感平润,并没有古旧滞涩之感, 反而有种摩挲了上百遍的熟悉感。 想到一个可能, 安宁绷紧了神经,十分缓慢的揭开了封皮,一行意料之中的大字出现在眼前。 《阴阳五行诀》。 “哇。”228看到这行字后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宿主你快往下翻翻看, 是不是下部的《阴阳五行诀》。” 如果是, 那她也称得上幸运了。 安宁如言翻了两页, 然后动作越来越快,直到翻到最后一页,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真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居然是完整的《阴阳五行诀》下部功法,可修炼至大乘期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宿主,你这运气也太好了。”228发内内心的高兴,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你是不是活着的时候拯救了银河系啊?” 安宁翘了翘嘴角, 客套了一句,“拯救银河系倒不至于, 我大概是拯救了世界。” 当年末世来临,大批量的人类感染了丧尸病毒成为了没有感情没有理智的行尸走肉,是她和她的小队冒死将能破解丧尸病毒的初代解毒剂送回了帝都。 期间不巧遇到了丧尸潮,里面有一只堪比丧尸王等级的丧尸,为了完成任务, 也为了给队员争取逃生的机会,她毅然留下断后,最后选择自爆,和丧尸首领同归于尽。 等,等等。 她好像知道这是哪里了。 “228,你看一下我刚才起身的地方是不是有一具骸骨。”安宁眼神急切的望着那个她醒来的深坑,坑里堆了无数白骨,一眼看去灰白一片,没有特殊手段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那具骸骨残破不全。”安宁想起前世自己的死亡状态,又仔细回忆了下刚醒来时眼角余光瞥到的那一抹残影中属于身体的哪个部位,“有一 分卷阅读108 条右腿骨,脚踝的部分曾经打过钢钉,上面留有手术的痕迹。” “还有一半截肋骨,左边右下角的肋骨骨折过,有明显的骨痂。” 228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一片白骨中找到了她说的那几块,看着她对那些骨头分外熟稔的样子,“那些该不会是你的尸骸吧?” 228脱口而出。 安定点了点头。 “是我的。” 当初她死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森林,周围围了数百个丧尸,以她的等级自爆后形成的能量波确实能炸出这么一个规模不菲的深坑,毁灭这一片森林。 也不知现在是她死后第几年,那些丧尸都消灭了没有。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先将实力提上来比较重要。”228没想到她当初死的那么惨,现在成了鬼,也不知道有没有自保之力。 等等,鬼? 228想到了一件事,“宿主,《阴阳五行诀》中有教鬼修炼的方法吗?” 世间以人为长,天道更是偏爱人族,是以人的身体是最适合修炼的,也是最容易修炼的。 现在宿主成了鬼,鬼虽然脱胎于人,可和人的构造有根本的不同,若是《阴阳五行诀》中没有写鬼修炼的办法,那宿主岂不是很危险。 安宁闻言脸色一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事的严重性,她收敛心神,又重新翻起了手中的《阴阳五行诀》。 也不知看了多久,太阳从高空降到地平线下,天幕上渐渐亮起了一颗颗星子,安宁才动了动手指,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她感叹了一句,同时万分敬佩攥写这本《阴阳五行诀》的高人。 盖因这本《阴阳五行诀》并不是普通的修真功法,也不走寻常路。 正规的修真是引气入体,拓宽经脉,然后储存灵气一步步筑基、结丹、成婴、碎婴成神。 《阴阳五行诀》一开始也是纳天地灵气入体为已用,然而到了筑基后它便和别的修真功法有了明显的区别,如同一道巨大的分水岭,将两者区分开来。 灵气,或者说天地之间任何一种能量都能为修炼者所用,以身为炉,淬炼己身,从无到有,从微到著,从灭到生,自成循环,自成体系。 “没听懂。”228顶着蚊香眼道。 安宁:“换句话说,我用人的身体修炼此功法,需要让自己死上一遍,不,是无数遍。” 体内器官,经脉,血液全部消融然后再生,最后变成无坚不摧,哪怕降下九级雷劫也不用怕。 “但现在我死了。”安宁语气庆幸,“将自己弄死这一劫难就免了。接下来我只要按照功法所言重生血液,经脉,内脏,器官,将人有的东西一点点补全就行了。” “也就是说,等你炼成了这功法,也就变成了一个切切实实的人,而不是鬼?”228听懂了她的说法,万分震撼,觉得它之前的统生都白活了。 这世间居然有如此逆天的功法,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宿主,我觉得你一定是天道的亲闺女。”228由衷的发出一声感叹。 仔细想一想,她家宿主的运道简直顺的可怕。 第一个任务世界得到了龙气,现在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养成真龙。 第二个世界得到了半部《阴阳五行诀》,从此开启了开挂的末世。 第三世,嗯,暂时看不出什么,但它总觉得一定有什么它现在不知道的。 第四世,杀了一个高级神选者还安然无恙,最后还得到了神选者在任务世界的全部身家,找到了下部《阴阳五行诀》,凑成了一部完整的功法。 它仿佛看到了宿主征服星辰大海,宇宙洪荒的身影。 咳,扯远了。 不过228觉得以后宿主身上再发生什么它也不会惊讶了。 比如修炼速度一日千里。 三天的时间从练气修到了练气六层,然后不到一个月成功筑基,半年后结丹。 想想修真界中那些最快也要十几年才能结丹的被称为天之骄子的气运之子们,228就十分鄙弃。 他们一定是天道捡来的孩子。 “走吧。”结丹后不惧阳光,甚至能凝聚3个小时实体的安宁终于从那颗数下站了起来,“我们去帝都。” 而在安宁离开后不久,那颗枝叶繁茂荫翳葱茏的大树中间突然闪过一道波纹,然后整个树心变得透明。 下一刻,一个身着红衣容颜迤逦的女子从树中跌了出来。 她按照惯性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稳住身形,再回头的时候,那颗大树已经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树心中的通道也消失的毫无踪迹。 女子皱了皱眉,凝神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 突然的,她眼睫一闪,细白如玉的手朝着空气一抓,仿佛抓住了什么东西,递到了鼻尖,仔细了闻了一闻。 “呵。”女子艳丽的眉眼舒展,幽深惑人的瞳孔散去了阴翳,荡出了几许 分卷阅读109 笑意。 原来是故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我出牢狱的那些年》已开,欢迎大家收藏订阅,圆圆在这里谢谢大家的支持。 自从祝竜出狱后,世界轨道不知不觉歪到天际。特管局的特聘记者曾对她做过一个调研。 请问您是怎么评价祝竜的? 众妖:“老大。” 诸鬼:“大佬。” 百姓:“仙女。” 群仙:“祸头子!” 天魔:“魔鬼!麻烦把她再送回监狱,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谢谢!” 祝竜:啊,今天又是被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呢。 ☆、番外二 帝都基地一座四合院内。 一个身穿白衬衫休闲裤的儒雅青年坐在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下,徐徐执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清逸, 动作优雅, 神情闲适,执壶的手修长如玉指节分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清雅公子, 温润如玉, 清和端方。 嗯, 如果忽略他虎口指尖处的厚茧和平光眼镜下偶尔闪过的精光以及凝眉深思时身上不经意间泄出的杀气就更完美了。 “老宋, 老宋!”一道豪迈的声音隔了大老远就响了起来,带着一股东北汉子的爽朗,“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 青年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轻轻啜了一口,随即整了整衣袖,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起身,左手臂的袖子就这么轻飘飘的没带半分重量的垂了下来, 一阵风吹过, 空荡荡的袖口晃了晃,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青年少了一只手臂, 脸上却不见半分残疾人的郁愁,反而愈发云淡风轻,用胡东的话说,就是更仙了。 胡东,也就是站在门口喊话的东北汉子见他出来, 目光在他空荡的袖口一顿,继而像是没看见似的,熟练的搭着青年消瘦的肩膀,带着人往前走。 “老三、老五老六他们先过去了,老七和老八有任务没回来,走之前就已经托我准备他们那一份孝敬。”胡东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从最近的家里长短到以前的并肩作战,像是一个上了年纪分外喜欢怀旧的老人,一路絮叨到了目的地。 下了车,和守在山下的士兵敬了一个军礼,胡东和宋明泉便进了烈士陵园,熟门熟路的来到了一处墓碑前。 老三几人早就等在那里,并将墓碑周围拾掇了一番,见到他俩过来,严肃的脸上带上了一点笑,上前锤了两人一下,“快,就差你俩了。” 宋明泉点了点头,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走到最前面站好,其他几个人在他站定的那一瞬间也迅速的站好了队,一个个身姿挺直,神情肃穆。 “敬礼!” 众人齐刷刷的举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默哀了三分钟后放下手,一个个纷纷将自己准备的祭品拿了出来。 “老大,这是我给你带的牛肉干,可香了。” “老大,这是农业部那边今年研究出来的新种葡萄,无籽多汁,甜香可口,个头还大。” “老大.......” “老大,我给你带了一些丧尸晶核,还给你准备了好多纸钱,你要是再下面缺钱了就给我托个梦,我一定烧给你。” 宋明泉几人的伤感在看到胡东掏出来的那些东西后忍不住散去了大半,“不是老四,你给老大烧晶核也就罢了,这纸钱是怎么个事?”急脾气的老五当即忍不住出声,“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军人,马列主义唯物思想都白学了吗。” 胡东瞪大一双眼睛,“你懂什么,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比老马他们不知道多了多少年。”见老五还想反驳,他立马提高了声音抢先道,“再说我已经退役了,不是在职军人,烧这个不算违背纪律。” “而且异能丧尸都出现了,鬼魂之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胡东理直气壮的怼道,“万事皆有可能!” 老五话没说就被堵了回来,一时又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扭头找外援,“老三,老六,你们说。” 老三和老六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头疼。 这俩货一见面就掐,这么多年了也没改过来。以前老大在的时候还能制住他们俩,老大不在了,还有副队,可副队自从两年前为了救老七他们折了一条胳膊退役后,整个人就像是完成了任务般,变得沉寂,好像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令他动容。 就像一滩死水,没有活力,也没有生气。 不,应该说在老大死后,他就这样了。 只是那时候国难当前,敌人还在一旁虎视眈眈,他身上的责任和义务不允许他颓败,他便只能藏起所有的伤心和情绪,带着他们苍龙小队一次次奔赴战场,救人杀敌,直到国家研制出了新型解毒剂,解决了丧尸感染的威胁。 眼看着这俩人越吵越激动渐渐有动手的趋势,老三和老六叹了 分卷阅读110 一声,一人拦着一个,将他们隔开。 安宁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她死了五年,五年的时间整个帝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外面没了大规模游荡的丧尸,里面的人各司其职,坍塌的大楼建筑重新崛起,断裂的公路交通恢复了正常,要不是基地外围那一圈加固增高的护城墙,和墙上散发着异能波动的新型武器,安宁几乎以为她来到了末世前。 进了城门,看着全然陌生的环境和脸孔,安宁有种无从迈脚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她整个鬼像是受到了某种迁力,不受控制的朝着东北方飘了过去。 “宿主?”228惊呼了一声。 “没事,这股力量没有恶意。”这也是安宁后来没有反抗的原因,反正也不知道去哪,那就先看看这股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和温暖的力量要将她带到何处。 然后她就看到了成斗鸡眼状的老五和胡东,分别拉着两人的老三和老六,以及那个站在墓碑前茕茕孑立光看背影就无限孤单的青年。 以及青年那空荡荡的左手。 “宋明泉。” 安宁眼眶一红,忍不住叫了一声。 宋明泉静静的注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目光缱绻,眼神留恋,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身上才有属于活人的那点生气。 “宋明泉。” 许是注视着那人照片太久的原因,也许是日有所思,宋明泉恍惚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清越干脆。 他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听着身后逐渐安静下来,眸中情绪尽数敛进眼底深处,便要转身。 忽的,他的动作停住了。 有人拽住了他空荡的衣袖。 他垂眸看去,却不见任何人影。 “宋明泉!”安宁咬牙又叫了他一声,也不知气得还是难过,她紧紧的攥住那截洁白的袖口,用力拽了一下,“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宿主,你现在是个鬼,说的话他听不到,也看不到你。”228见她眼睛通红,怕她失了理智,赶紧提醒。 “不然等一会能凝聚实体的时候再说?”宿主这凝聚实体的时间太坑人,一天3个小时根本不受她控制。 “安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这时响了起来,228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注视着宿主的青年。 宋明泉看着拽着他衣袖的女子,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在他眼中渐渐由虚无到模糊最后变得清晰无比。 他眼睫颤动,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这只是他的幻觉。 “副队?”老三安抚好闹腾的俩人,转头就听到自家副队小心翼翼又不敢置信的声音,心头一震。 然后他迅速的朝着四周看去,除了青山白云和一个个矗立的墓碑,并没有发现那道熟悉的身影。 老三心头疑惑,刚想问一问就看见自家从容淡定冷淡疏离的副队像是见到了心上人般紧紧的收拢手臂,将什么东西抱进了怀里。 嘴里还低声呢喃了一句,“安宁。” 老三呆了。 不止是他,其他几人也都惊呆了。 “不是老宋,你别吓俺们。”胡东看着他空空如也的怀抱,咽了口唾沫,“俺知道你喜欢老大很久了,当初没机会表白老大你心中很遗憾,可老大都.......” “闭嘴。”乍见到心上人的喜悦的宋明泉在听到胡东的话后额角忍不住跳了几下,身体僵硬,有种被戳破了心中藏着的秘密的恼羞成怒。 “咦?”安宁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看胡东他们,又看看红了整张脸的青年,面色古怪,“你.......” 喜欢我啊。 “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宋明泉先声夺人,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胡东他们好像都看不到她,只有他能看到她。 视线在胡东脚前的那堆纸钱上一顿,他想到某个可能,“你还真成鬼了?” 安宁点了点头,随即接着道,“不过我很快就能变成人了。” 胡东几人看着自家副队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一副严肃正经煞有其事的样子,心中有些慌。 不是副队,知道你很不容易,但是你能正常点吗。 你这样我们很害怕呀。 宋明泉多精的人啊,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气急反笑,指着胡东的鼻子笑骂,“你方才不是还嚷嚷着要给队长烧纸钱,怕她在下面没钱花受委屈吗,怎么现在人都站在你们面前了,又不敢相信了。” 叶公好龙吗。 胡东被骂的一脸懵逼,脑子都出现了卡顿,好在他只是不聪明,却并不蠢,很快便听明白了宋明泉的意思,不只是他,老三几人也挺懂了。 “老大?!” 几个大汉双眼放电的齐齐盯向宋明泉身后,想要透过空气看出一朵花。 “嘿,这呢。”看着他们盯错了方向,安宁抽了抽嘴角,运起神识凝聚成精神力传音。 胡东 分卷阅读111 几人脑内瞬间响起力量安宁熟悉的声音,彻底打消了他们的怀疑,一个个一米八多的大汉高兴的在原地跳脚,兴奋的像个孩子。 老三眼角余光瞥见一脸淡定的副队,转了转眼珠,“老大你也太偏心了,只让副队一个人看见你,我们就只能听声音。” “对呀对呀,老大你偏心。”胡东几人闻言也不乐意了,一个个嚷着不公平。 安宁翻了一个白眼,指尖凝结出一个能量球一人一个脑瓜子,“那是我偏心吗,那分明是你们不中用。” “谁让你们没觉醒精神异能呢。” 精神已经有些像神识,能看到许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她现在是魂体,别人看不到,身为精神系高级异能者的宋明泉肯定是能看到的。 胡东几人被弹了一个脑瓜崩,额头都红了一片,可他们不但没恼,反而更开心了,“那老大我们怎样才能看到你?” “很快了。”安宁说,“我每天有3个小时的现行时间。”只是时间不固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宋明泉见她和大家打完了招呼,便带着人回了四合院。 烈士陵园虽然人不多,但终究是个公共场合,陆续有人出没,以安宁现在的情况不方便让更多的人知道。 “宿主,你怎么这么听这个男人的话?”228看着宿主回到四合院后,男人问什么她答什么,男人安排什么她应什么,除了天管局这件事不能透露换了一个说法后,她将其他能说的都说了,没一丝保留。 “说好的警觉心呢?说好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呢?” “那是对别人。”安宁神情放松的道,“宋明泉不是别人。” 他是她最信任的战友,可交付后背,托付生死。 若是连他都不能信任,那她在这世上更没有能信任的人了。 “我看你是懒吧。”228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它可算看出来了,自见到宋明泉后,它家宿主的脑子就几乎处于停机的状态,连动不带动有一下的。 “有他在,我不用带脑子。”安宁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应了。 宋明泉的脑子好使,队伍中需要动脑子的活几乎都是他一手包办,安宁乐的当甩手掌柜,,只管带着人战斗,不去考虑那些费脑细胞的事。 228:“.......” 好吧,你赢了。 “这功法别人能练吗?”宋明泉听完了安宁的奇遇,翻着那本《阴阳五行诀》问道。 “能,但是有前提。”安宁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含混不清的说,“得有大机缘的人才能看的到上面的字。” 没有机缘的人拿到了这本书,除了封皮上的几个字,后面整个就一本无字天书。 这世上像她一样有机缘的人可不多。 “哦,那看来我还是算有机缘的。”宋明泉伸手一摊,露出了现出字形的那页,安宁一颗葡萄好悬卡在喉咙里。 她使劲咽下葡萄,从沙发上坐起来,盯着《阴阳五行诀》上面的字默默看了几秒钟,然后神情复杂的盯着清风朗月的宋明泉。 “怎么了?”宋明泉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很好。”安宁抽了抽嘴角,怕他不信,又认真的重复了一句,“真的很好。” 好的她怀疑他才是天道的亲儿子。 想当初她要这本《阴阳五行诀》现字花了多少功夫,流血出力还要小伙伴助攻了一把。 而他就这么轻轻一翻就出来了,简直让人嫉妒。 “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些其他的功法,你一并交给组织吧。”安宁想到戒指空间内那一堆玉简,计上心头。 国家研究出了新型解毒剂,解决了丧尸感染的问题,但是那些已经变成丧尸的人却是救不回来。 所以哪怕没了补充的的丧尸很快就被军队和异能者消灭了大半,还是有一小半在负隅顽抗。而那剩下的那一小半丧尸中有很多进化出了智慧,有了人的思维,在占据了西南一块地方后,自立为王,更不好对付了。 那里面的很多丧尸的能力达到了王的级别,国家围剿了一次损失惨重,从那后就没有大规模的进攻,只是一直密切监视着。 在有落单的丧尸出来或是他们过界时会发起小型的游击战。 而她也从宋明泉这得到了一个信息。 华夏也有修真者。 只是那些修真门派大多传承不丰,很多功法都不怎么高级,加之此界灵气稀少,门中弟子数量不多还进阶缓慢。 这次他们下山出手帮助国家清理丧尸还是因为他们发现丧尸脑内的晶核能帮助他们修炼。 安宁秒懂。 他们是把晶核当灵石用了。 “这里面有完整的修炼功法,等级应该比现在那些修真门派中传承的高。”毕竟是一个元婴大能的私藏,档次肯定不会低,“还有炼丹的,炼器的,练剑的,画符的,以武 分卷阅读112 入道的。” “修真的功法需要有灵根的才能修炼,那些觉醒了异能的人也是因为有灵根才会在受到能量影响后衍生出异能。” “画符炼丹炼器同样需要异能,尤其是画符。” 符箓需要沟通天地能力,感应五行元素用特殊手法锁进符纸中,等级越高的符箓威力越大。 在面对同一等级的敌人时,双方的异能储存量几乎相等,这个时候有一张蕴含了她全力一击的符箓在手,几乎等于胜券在握。 用符箓对付丧尸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对于那些没有灵根的普通人,可以让他们走武修的路子。” 武修不同于他道,只要你肯下苦功夫,有毅力和恒心,坚持下来成就未必会比法修低。 这类功法最适合军中人修炼。 也是安宁特意为他们挑选的。 至于这些东西怎么上交,用什么名义,能换什么东西安宁就不管了,和那些老狐狸扯皮斗智不是她的专长,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宋明泉好了。 “对了,修炼《阴阳五行诀》后你的手臂也可以长出来。”安宁瞥见那一截空荡荡的袖子就觉得分外碍眼,虽然他是为了救队友,换成她也会这么做,但心中还是沉闷,“就像我一样。” 由鬼化人。 宋明泉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说完他就拿着东西去了军部找相关负责人。 安宁不知道,就因为她拿出的这些东西,整个华夏的格局都跟着变了。 科技修真的时代在这一刻萌芽。 两年后,盘踞在西南地区的丧尸被军队派出的特战队用新研制出的法器、符箓等打的节节败退,伤亡惨重,只剩下了几个漏网之鱼逃进了深山老林,不敢轻易外出。 其中,一个一袭红衣美艳无比的女子战力凶猛,由她带着的那一队几乎是完虐丧尸,打的对方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跟在她身后躺赢的老三等人淡定的收人头,甚至还有心情和同伴聊天,“我觉得我以后要把女鬼列为世上最不可招惹的人物,没有之一。” 详情请参考他们老大,和老大的小姐姐容姝女士。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已开,欢迎大家移步收藏,你们的支持是我更新的最大动力~?˙?˙??(??? ? ???)??˙?˙? 《我出牢狱的那些年》 祝竜出狱后,人妖仙魔鬼的画风是这样的。 众妖:“老大!法力无边,天下第一!” 诸鬼:“大佬!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百姓:“仙女!今天也要保佑我们哟。” 群仙:“祸头子!怎样才能让她安点。” 天魔:“魔鬼!麻烦把她再送回监狱,我们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魔,谢谢!” 祝竜:啊,今天又是被羡慕嫉妒恨的一天呢。 文案(c6k6.com)二: 祝竜妖生第一次因为霸王餐被送到派出所,特管局的副部长从被窝里爬出来飞车捞妖。 祝竜拧着眉指着墙上挂着的地图上的一处,霸气侧漏的说,“我有钱,那座山的金子都是我的,随便拿。” 副部长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小心翼翼的道,“大人,那座山因为无主已经被国家回收了。” 祝竜:“???!!!” 副部长苦笑。 谁知道你被关了五千多年还有出狱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