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火影]当归》 分卷阅读1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同人】《（火影同人）[火影]当归》作者：忱三酒 文案(c6k6.com)： [修文中，如果发现前后文对不上，请刷新一下，如果还是对不上，那就是还没修好了……修过的章结会标记] 慢慢长夜，终会有光。 漫画里被一笔带过或没有长篇描述的时间段里发生的故事。 ———————————————————— ——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头发很长。你又在想什么？ ——我啊，我在想等雨停了，我们去散步吧，一起走一段路，月色会很好，把路照的很亮。 ———————————————————— （划重点）部分人物经历和事件有改，非完全原著向 嫖卡卡西小分队出品 内容标签： 火影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姐弟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旗木卡卡西 ┃ 配角：日向弥生 ┃ 其它：卡卡西 ====================================================================== 九尾篇 第1章 01 木叶48年，惊蛰日，万物复苏。正午的阳光透过火之国森林层层树叶，在满布苔藓的土地透下斑驳。 火之国高层的例行会议结束，休息一夜后，四代目火影与他的护卫队今天一早就启程回木叶。 “歇息十五分钟。” 广袤的森林中，年轻的四代目竖起左手，护卫队五人迅速在他身后集合。 水门随意坐下双目微闭，五人各方散开，即使休息也将四代目护在其中。 这条路是国都到木叶最快线路，沟壑纵横灌木丛生，隐蔽而鲜有人至，周遭除却鸟兽虫鸣，唯有树叶应风而动的细碎轻响。戴着狐狸面具的护卫转头看向东南，他有着四代目也不及的敏锐五感，嗅到风中夹杂在浓烈泥土草木气味中的血腥。 狐狸起身，看向水门。 水门没有睁眼，颔首允可：“去吧。”话音落，狐狸身形消失在原地。 “我也去！” 狸猫面具护卫急忙起身，跃至树梢，在枝叶间几个起落追上狐狸。 水门睁眼望狸猫离开的背影：“这急躁的毛病还改不掉。” 另外三人笑。 “您平时太宠带土了。” “还是小孩子。再等几年吧……” 水门眼睛弯了弯。 火之国气候很适宜森林生长，绕是训练有素的火影暗卫队忍者，也难以在到达目的地前，透过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瞧清楚目标全貌。 狐狸在气味源头旁高大乔木树冠分支轻巧落下，隐蔽身形，往下探看情况。狸猫很快跟了上来，狐狸对他的到来没有一点意外，打几个手势，狸猫点头示意明白，而后面具下黑色双眸转红。 “是我们的人。”确认情况无异常，狸猫没再打手势，直接向狐狸说道。待要再说详细情况，一转头才看见身旁已空，他有些恼，咂了砸嘴，从树梢一跃而下。 “喂——”狸猫牢骚未出口，眼前景象让他一噎。 两个暗部身上伤势不轻，旁边躺着的人绑着无数绷带，可以看出处理的匆忙，白色绷带绑的杂乱随意，现在已经被血浸染到看不出本色，人躺在地上，绷带也沾上潮湿泥土，恐怕早已经感染。 狸猫往前走了一步，弯下腰去看，那人的黑发蓬乱，周遭散发着令人不愉快的气味，脸满是干涸的血渍、泥浆，勉强辨认出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这……” 她身上的气味让狸猫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这些味道使他想起从前打仗时那些腐烂的尸体，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 两名暗部警觉的盯着他们，问他们是哪一队的。 “四代目暗卫队。你们回木叶吗，不如和我们一起走。” 狐狸没有理不断暗示他赶快走的同伴，打量着暗部们身上的伤。此地尚处森林无人区，飞禽走兽众多，说不定还会碰到山匪浪忍。 他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既然遇到伤员，就不会轻易抛下他们。 两名暗部犹豫着对视，年长的开口道：“好意心领。但我们这一身伤，再带上这个昏迷的小姑娘，跟不上你们的速度。” “不如这样吧，我和你们走——”狐狸很快做出判断，蹲下结了几个印，一只戴着木叶护额的小沙皮狗凭空出现，“——你们伤势都不轻，路上遇到。” 他低头对小沙皮狗低语几句，沙皮狗应声，飞快蹿出，往回奔去向火影报告消息。卡卡西知道水门会允可的，也相信另外几位会将水门保护的很好。 分卷阅读2 “我也一起！”狸猫立刻说。 狐狸不赞同道：“你回老师身边去。” 狸猫还要再说，狐狸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理面只好往空气挥了一拳，朝狐狸的背“呸”了一声。 “我是不放心老师的安危，才不是听卡卡西命令。” 他的嘟囔声很快和背影一起远去了。 “你的同伴……”年长的暗部有些担忧。 “没事，他理解的。” 狐狸十分镇定，对狸猫的炸毛见怪不怪。他反手从忍具包摸出一个卷轴，结了一串复杂的印解开封口的封印，展开卷轴，里面也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 就在两名暗部以为他会拿出什么稀罕物件的时候，狐狸解封出一个医疗包。 两名暗部：“……” 狐狸：“总有好奇心旺盛的家伙想看，封印就设计的复杂些。” 两人了解的“噢——”了一声，心领神会的猜测到狐狸在说谁。 “你们同伴关系真是好啊。”一人感叹。 “嗯。是我很好的朋友。” 狐狸意外的没有反驳，面具下的黑色眼眸也有一霎那的柔和。 暗部的外伤很多，没有骨折，卡卡西不会医疗忍术，无法判断他们是否有脏器受损，只帮他们的外伤消毒清创，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起来，防止抵达木叶前伤口进一步感染恶化。 给暗部处理完后，他看向那个昏迷的人，有点犹豫。 她的衣服混杂着凝固的血迹和泥土，实在太脏，卡卡西的储物卷轴里装着两套干净的备用制服，如果对方是个男人，就可以拿自己的制服借给他暂时换上。现在显然不能。 最后卡卡西只给她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的伤，找了根细绳有些笨拙的把她的长发束起来，避免散着沾到伤口。绑好后，卡卡西看见对方额头上原本被头发遮挡的绿色咒印，才发现是日向族的人。 除了咒印，这个日向眼尾的伤痕也十分扎眼。 和手臂上那些被利刃或遁术造成的伤口不同，眼尾的那些伤痕看起来有很长时间了，切口极其工整，缝合也不错，像是经历过无数次专业的切开又缝合的过程。 这种伤口，他前不久也看到过类似的——大蛇丸叛逃后，暗部找到他建在森林中的数个秘密基地，里面那些被抓去做试验的人，身上的伤口也是如此。 他倒了一些酒精在纱布上，擦掉她脸上的血污和泥土，隐约觉得对方看起来有些眼熟，他知道他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注意到那边暗部警觉的视线，卡卡西从沉思中回过神，移开目光收拾好医疗包，重新封印回储物卷轴里。 “你们还有水吗？” 卡卡西站起来随口问道，他没看到暗部的水壶，很可能是在战斗中丢失了。他们的答复也证实了卡卡西的猜想。他的水还有两瓶，有一瓶没开过的，卡卡西取下来递给他们，又分了一些兵粮丸。 “这里离木叶不算远，你们现在的状况，需要多久？” “最晚……三天应该能到。” 暗部迟疑着答复，要是按正常速度，明天早上就能回木叶了，然而现在这个糟糕状况，他也不清楚三天究竟够不够，说的多了，又怕这个暗卫会抛下他们自己走，他们现在没有任何战斗力，不得不承认暗卫之前说的话很对，甚至根本不需要山匪浪忍，钻出只熊来说不定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卡卡西只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让他们好好休息，自己跳到树梢上去负责戒备。 忍者的世界里受伤丧命太过平常，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他没再继续想那个日向眼角周围奇怪的伤口，微微掀起狐狸面具转到侧方，抬起头遥远的看向木叶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修文中…… 第2章 02 三天后，他们终于进了木叶范围。 卡卡西与那两位暗部在岔路口分别，他要去向水门汇报，暗部则要回基地按程序完成任务收尾。卡卡西将背了一路的日向放下来，换给伤势相对轻一些的暗部继续背着。 离开前，他又看了眼那个日向。 回来的路上，暗部隐晦地谈到她在三战结束前突然失踪，前几天才得到可靠情报说她可能还活着，部里派他们去救人，原本想伪装成那边的工作人员将人安静的救走，没想到把手出口的忍者实力强劲，差点人没救到自己还交代在那里。 卡卡西很配合的问然后呢。 暗部说，然后这个原本有些神志不清的日向，突然疯狂的和那些守卫战斗，硬生生的将追来的人全杀了，他们这才捡回一条命活着回来火之国。不过日向伤得太重，突围后不久就昏了过去，直到现在。 听上去是个实力不错的人。卡卡西彼时随口道。 暗部却是真的沉重的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太可惜了。 可 分卷阅读3 惜什么呢？暗部没说明白，卡卡西也没有再问，他原本就是个不怎么喜欢交际的人。 暗部背着日向走远了，卡卡西收回目光，确认了下脸上带着面具，结印迅速消失在原地。 木叶最高行政大楼里，狐狸暗卫站在四代火影的办公桌前，简明扼要的汇报完情况。 “辛苦了，剩下的事其他人会调查的。休息吧。” 一如他所料，水门语气平淡一如往常。即使他是他的学生，也不会被告知额外的信息。 离开行政大楼的狐狸暗卫没有回家，走向隐秘在地下的暗部大楼。幽暗深远的楼道里，少年摘掉面具和兜帽，露出张扬银发，和被伤疤贯穿的左眼。 他推开挂有“四代目暗卫队”标识的部室门，屋内并没有人在。 暗卫队有固定的换班时间，住所也分布在周围，就算有紧急事也能很快达到，不需要和其他暗部一样长时间待在部里待命。也只有他常常睡在这里。 卡卡西进洗漱间拧开水龙头，手掌撑在案台边缘，抬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那道割断了他眉眼骇人伤疤十分醒目。 琳曾提出过可以替他治愈那道疤，被他婉言拒绝。对他而言，这是更像是一个警示，让他永远也不要忘记那一天。 身上的暗部制服充斥着木叶森林和别人血液气味，卡卡西迅速冲了个澡，套了件黑色背心和长裤倒在沙发里准备补觉。 他今年又长高了些，刚进暗卫队的时候还能轻松的躺在这沙发上，现在得别扭的蜷着腿。还好他并不挑剔，毕竟睡在沙发上怎么也比野外睡在树梢舒坦。 可是刚闭眼，卡卡西就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迅速接近。 部室门“嘭”地被大力推开，撞在墙壁上抖落一层灰。卡卡西仍闭着眼，眉头皱起。 是了，常来这里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宇智波带土，他的“狸猫”朋友。 “卡卡西！你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吗！” 朝气十足的少年音在他头顶上方响亮。有些时候，卡卡西真的怀疑带土的追踪能力比他的忍犬帕克还强。 他明白自己如果不搭理带土，对方可以一直喋喋不休的吵下去，于是不情愿地睁开眼睛，脸色糟糕地半撑着坐起来，粗糙的手掌搓了把脸勉强保持清醒。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带土才不管卡卡西想不想，这是他今天早上去档案室放资料时，无意间掉下来的保密文件。恰巧时间太早周围没人，恰巧他刚学会保密文字，于是心血来潮翻译了整个秘密文件。 这件事整个木叶除了任务相关人员，可能也就他知道了。 带土神秘兮兮的竖起手指眯起眼睛：“一个我们都认识的前辈，你猜猜？” 卡卡西揉了揉太阳穴，并不想进行这个无意义的游戏：“带土，你知道吗？我近三天没睡过安稳觉了。”言外之意没事请左转出门。 带土抽了抽嘴角，还是决定不把这个游戏继续下去，直接公布答案道：“是弥生前辈，日向弥生。” “你还记得吧？之前打仗的时候没找到尸体、上了失踪名单那个。你猜怎么着，被俘虏了！那天你发现的暗部就是得到情报奉命去救她的……啧，总有别国觊觎木叶的血迹界限，还好她是分家的，死了咒印会摧毁白眼脉络，不然早就没命了。” “文件上说啊，那个秘密关押所里还有其他国家有特殊能力的各族俘虏。唉，我们的人太不给劲了，光是救弥生前辈一个就这么吃力。要是换小爷我去，非把那个关押所打个底朝天不可……” 带土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卡卡西困倦到大脑无法思考，边打呵欠边敷衍的“嗯”、“哦”地应着。好不容易等他说完话送出了门，再躺回沙发闭上眼，卡卡西忽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他翻身坐起来，手肘撑在膝盖上，脸撑在手心里，长叹出一口气。 毫无疑问，日向弥生，卡卡西记得这个人。而且记的很清楚。 日向弥生，木叶中忍。隶属于战争时永远在最前线的侦察部队。 这个队伍大都是由油女、日向、山中这类有特殊侦察能力的家族组成，死亡率和特殊突击小队有得一拼。 水门班有段时间就是负责和日向弥生对接情报。神无毗桥的情报，也是由她传递出来的。 这些人传递回来的情报，避免了大部队的牺牲，可是那些情报，大都是他们拿自己的命换来的。他们隐秘的生，隐秘的死，就像影子一样，直到死去都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卡卡西还记得，日向弥生拥有好看的眼睛，目光一直都清醒而沉静。 她的黑发总是整齐的高高束起，绣了族徽的夜行忍服干净整洁。和水门班相处的那段时间里，除了对接情报外不怎么讲话，但被带土好奇问到侦察部队的事情时，也会耐心的一句句回应。不拒人千里，也不与人亲近，礼貌而疏离。 而这三天里，那个浑身 分卷阅读4 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头发被凝固的血液粘成一团，衣服又脏又破的人，卡卡西实在很难把她和记忆里的日向弥生联想到一起。 他想了想弥生从前目光清醒的白眸，又想了想她现在满布眼尾的手术伤疤，还想了想很不久前亲眼看见的大蛇丸实验室现场。 战争结束，然而战争带来的伤痛从未结束。 卡卡西有些烦躁，不只是日向弥生，还有无数在战争中牺牲的同僚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明明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记不起那些人的名字。 卡卡西垂着脑袋，把头发挠成一团乱。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3章 03 “日向弥生确认生还”这个消息公布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芒种已过，夏至将至，火之国进入了盛夏高温时节。 宣传部借此消息大肆高歌木叶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用很长的篇幅描写了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失踪的忍者，又写暗部经历了多少艰难险境才将日向弥生从集中营里救出来，最后不忘提一下刚过去的忍校入学季，鼓励来年更多的孩子申请入校，共同为了木叶与火之国的荣耀而战。 一时间，日向弥生事件成为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赞扬着木叶的人道主义，顺便添油加醋的谴责某个海岛国家残忍的毕业考核，两相对比，木叶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然而和大多数被时光遗忘的忍者一样，第二个周，这一事情很快被人们忘却，行政大楼下的布告栏上，那篇黑体长文也被撤下，换上了新的例行公告。 卡卡西和带土今天都没有任务，琳也不用加班，三人久违的凑在一起，还是吃的三色丸子配冰镇红豆汤。 “这种天气就该吃这种东西啊。” 带土喝下半碗红豆汤，心满意足。 “三色丸子的味道今年也保持水准。” 琳也心满意足。 卡卡西托腮望着他们：“吃不腻？” “你这种天才是不会懂我们凡人的快乐的。”琳说。 带土立马放下碗，正色道：“比如我，就不是很懂。红豆汤哪有兵粮丸有营养。” “吃你的吧。”琳伸手敲了他一下，又好气又好笑。 “哇，好痛。琳你打伤了我是要对我负责的。”带土捂着额头夸张道。 傍晚，火烧云染红半边天，街道浸在红色光辉中，一切都是温暖祥和的模样。如果没有忍鹰打破这难得的聚会的话。 三人看着它突然闯进店里来，笑嘻嘻地猜测着是哪个倒霉家伙的紧急任务。没想到忍鹰精准的落到琳的肩膀上，焦急的啄着她的耳朵。 “看来是我负责的病人出问题了。”琳站起来，念念不舍地看了眼没吃完的甜品。 “我送你！”带土马上表态。 卡卡西偏过头看带土瞬身术带着琳离开，又回头看了看桌上剩了一堆的甜食，皱起眉头。 他真的不太喜欢甜食，也真的不太喜欢浪费。 于是卡卡西结账打了个包，拎着东西的走出店，不紧不慢的向医院走去。 卡卡西本来打算把东西放琳的办公室就走，出乎意料的是，还没踏进医院大门，就听见从楼上某一间病房传来的声嘶力竭地惊叫声。 卡卡西不禁后退几步出去，看了一下铁门左边挂的牌子，确认自己面前的建筑物是木叶病院，而不是什么战后精神疗养院。 忍者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法不去注意那个明显不对劲的声音，卡卡西决定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绝不多管闲事。 他提着东西踩着外墙往声源方向前进，离声源越近，琳和带土的气息也越浓，他担心两人遇到了什么事——比如医闹——直接三两步干脆利落地跳到那个窗口。 房间里糟糕透了。 地面散落着吊瓶落下打碎的玻璃渣，里面的药剂流了一地，强烈的药剂气味让卡卡西有些难受。 他看向吼叫的来源——那个原本该被铁链绑在床上的人，已经挣断了铁链，手腕上断裂的链子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挥动，周身释放出来的查克拉密度大到具化成肉眼可见蓝色雾状，攻击着每一个靠近她的人。 琳和另外几个医生护士焦急的等远处，带土已经开启了写轮眼，一边躲开攻击一边试图用幻术让她安静，门外还有不少看热闹的在议论纷纷。 显然带土的幻术没有奏效。卡卡西在一片混乱中，看见了女子饱含惊怒的白眸，和眼尾狰狞的伤疤。 绑在床上的人，是日向弥生。 “卡卡西，来了就别光看着，帮忙啊！” 带土也急了，又不能伤害到日向弥生，又要让她安静，关键是幻术还对日向族的白眼无效。 卡卡西心里不知怎得升起一股抵触情绪。他看向房间里明显丧失理智的人，眼前却浮现对方曾经的模样 分卷阅读5 。 他不太愿意相信这真的是同一个人，这实在是有些残酷。 “不能直接打晕吗？” 卡卡西边问边从窗外跳进来，避开攻击，跃到带土旁边。 “不能！她的伤已经够多了。” 站在门边挡在一众看热闹的病患身前的琳，坚决严肃地大声制止卡卡西的想法。 卡卡西没有说话，看了眼带土。多年的默契，一个眼神带土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他没有立刻表态，视线在琳和卡卡西之间飘了飘，最终艰难的打了个暗部手势，表示同意行动。 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站在琳旁边的护士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她只看到卡卡西往前走了一步，右手短促地闪过一丝蓝光，她的胸口就开始莫名闷得难受，呼吸越来越艰难，就像房间里的气压急速降低了一样。 护士不明白，日向弥生已经在卡卡西开始运转查克拉的瞬间，警觉的转头盯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让卡卡西不合时宜的走了个神，想到龇牙咧嘴发狂的猫。 和带土一样与卡卡西同队多年的琳，也识破了他的意图，急道：“卡卡西！把你的雷切收回去，我说了不能再……” “抱歉琳。”卡卡西的声音毫无悔意，“我会尽量不伤到她的——” 话音未落，蓝色光芒骤然照亮了整个空间，带着如同万鸟嘶鸣的声音，迅速劈向包裹日向弥生周身的查克拉，两股查克拉对抗之间，原本沉重得气压倏然更甚，连病房的墙壁都在为之颤抖。 日向弥生的查克拉屏障被千鸟硬生生撕出一个裂口，带土伺机而上，写轮眼看清日向弥生查克拉流向，手刀利落劈下，重击截断两处关键脉络，查克拉屏障随之消失，带土和卡卡西见状立刻扼住弥生手脚，琳迅速上前打入镇静针。 日向弥生终于安静了下来，手腕上留下两道挣脱铁链的红痕。 琳检查完情况，抬头道：“你怎么下手不再重点？直接把她脉络打断，以后都用不了查克拉算了。” “我、我……”带土指向卡卡西，“他的计划，不管我事啊。” 卡卡西手插在口袋里，从容道：“我只是来送外卖的。” 带土：“东西呢？快拿给琳！” 卡卡西四处看了看，指了指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支离破碎的丸子：“不是在那儿么。” 琳十分心痛，忍了忍，才勉强对两人挤出一个职业微笑：“辛苦两位暗部了。现在，请两位右拐出门下楼回家吧。” 说完便不再理他们，转头吩咐两个护士事宜，和另一个医生低声商议关于日向弥生的情况。 两人识趣的没再留下，开门走出去，外面还聚着不少指指点点看热闹的，带土举起手挥舞着朝众人喊：“结束了结束了，还看什么呢，该治病治病，该看亲友的看亲友，散了散了！” 带土十分尽责得把人全轰散了才作罢，卡卡西站在楼梯口等他。带土走过来，朝他笑了笑，又后怕的拍了拍胸口。 “刚才在病房里的时候，你看到弥生前辈那个眼神没有？吓死我了……不过啊，要是我经历了那种事，说不定也得疯。” 卡卡西：“……” 他不禁跟着带土的话想象了一下，认真道：“不，你不会疯的。分家人的白眼有咒印禁制，所以要留着她的命。而写轮眼没有。换作是我，会直接杀了你挖走眼睛。” 带土顿时一阵恶寒：“卡卡西，是个狠人。” 他的表情让卡卡西轻笑一声，两人往楼下走，他那句“挖眼睛”让带土不想再谈这个话题，转而聊着晚饭吃什么比较好，要不要给老师也带一份。 卡卡西有一搭没一搭的随口应着，却在想其他的事。 他没看到日向弥生让带土也吓到了的眼神，但是离开病房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被琳和其他医生护士围在中间的日向弥生。 大概为了治疗方便，她的长发被剪到极短，宽大的病服下骨瘦嶙峋，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就像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断掉的铁链还剩下一半挂在床沿，晃荡着“叮当”、“叮当”，宛如提着镰刀的死神，步步逼近。 或许日向弥生早就死在了遥远的战场上，保留着她的沉着和清醒，壮烈的像个英雄一样。 而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个徒外表的空荡躯壳。 卡卡西如此想着的时候，看完热闹下楼的人群中，一个穿着日向族服的中年女人逆行而上，嘴里不断在说“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女人从他身边急匆匆的错身上去，卡卡西漫不经心的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与日向弥生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只不过她的目光既不从容，也不疯狂，有的不过是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和痛苦与绝望。 “卡卡西！快回答我！我们到底是去吃拉面还是烤肉啊？” 耳边骤然拔高的带土声音，拉回卡卡西的目光。 “拉面。这么热的天气吃什么烤肉。” 卡卡西虚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挠了挠被震得发麻的耳朵，手上忽然感到刺痛。他低头一看，右手从指尖到手腕都在发红。b 分卷阅读6 r “刚才在病房伤到的？正好还没走出医院，要找个医生看看吗？” 带土皱了皱眉，回忆起他用千鸟劈开查克拉屏障，大概是那时候伤到的。 “算了，应该没什么事。” 日向族的术，攻击的是内脏和经脉。卡卡西活动了下手指，大约是日向弥生在那样的精神状况下无法精准的操控查克拉，他确认自己的经脉并未断裂或是被封住，不过皮肤被她的查克拉轻微灼伤。 “别逞强啊，真没事？”带土再次问道。 “真没事。” 卡卡西重新把手揣回裤兜，阻挡带土的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后再看前面真是惨不忍睹…… 第4章 04 秋天，枫叶变红，木叶浸润在这明亮跳跃的色彩里，颇有三代目所言“树叶在火光中飞舞”的意味。 黄昏时分，夜幕交替，而商店街的热闹才刚刚开始。休假中的忍者脱下绿色马甲，像普通民众那样结伴出入饭店酒馆。中心区的老榕树下，醉鬼们勾肩搭背的放声嬉笑，互相搀扶着蹒跚去下一家。 也不乏刚结束任务就被同伴拉来的。 卡卡西和带土还穿着暗部制服，沉重的白色护具未来得及解下，就被偶然遇见的同伴们拉入聚餐队伍。 酒过三巡，华灯初上，带土的面具已经不知所踪，一身绿色紧身衣的迈特凯喝的醺醉，跳起来冲卡卡西叫嚣着“一生的对手哟，我今天一定要赢你”，又被叼着烟的阿斯玛一脸嫌弃的按下去。 “安静点阿凯，丢死人了。”阿斯玛毫不留情的制止道。 夕日红一手端着清酒一手托腮，歪着头看两人闹作一团。 这样的景象，她很久没看见过了。从战争开始，似乎一切都失去了颜色，灰暗无比，唯有鲜血亮得刺眼。即使在战争结束的这一年里，为填补人手空缺与经济损失，任务一件接一件的来，压得无法喘息。 偷的片刻安闲，已是庆幸。 来聚餐都是忍校同期的同学，话题不免扯到当年读书情形，天真烂漫的童年时期，是最轻松美妙的话题。 “我们之中最先毕业的是卡卡西，然后是阿斯玛、凯……” “还是读书时候好啊。担心下考试不及格就够了，哪像现在，天天把命吊在腰上。”有人感慨，立刻响起三两附和。 “嗨，让我连着出A级任务都好，可千万别再打仗了。” “没道理再继续打了吧，国力和战前比起来，亏损成什么鬼样子，连拨给木叶的资金都削减不少，新的制服总发不下来，你看我这件都洗地发白了。” “欸，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不犯人，不一定人不犯我啊。火之国已经不是当年的火之国了，指不定就有想乘火打劫的……” “呸，说什么呢，能不能像我一样青春热血一点！” 阿斯玛一不留神，阿凯又跳了起来，给了那人醉醺醺的一拳。 卡卡西支着手斜撑着身子的坐在那，没什么太大的兴致，也不喝酒也不吃肉，似笑非笑的看他们打闹。有人递杯酒过来说：“卡卡西你不够意思啊。” 早喝的双颊通红的带土伸手挡酒，笑嘻嘻道：“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直这样。别管他了，我们喝。” 卡卡西看了眼大概已经不知东南西北的带土，从他手里拿过酒杯，然后仰头饮尽。 辛辣的烈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眩晕感很快席卷上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卡卡西放下酒杯，蹙起眉头，实在想不明白这群人为什么总喜欢喝醉。 众人可不知道他这些没说出口的想法，见他这么爽快的喝了一杯，倏然起哄继续喝，阿凯起劲地把桌子拍的整天响，嚷嚷着今天的卡卡西一定是谁用变身术变的。 酒也喝够了，闹也闹够了，醉鬼们从店出来，还不想散场，七嘴八舌商量了一通，决定去城南的“西酒场”泡汤。 迈特凯再次挣脱了阿斯玛的钳制，跳到卡卡西面前大吼：“卡卡西！我一生的对手哟，来一决胜负吧！” “猜拳。三局二胜。”银发少年耷拉着眼睛兴致缺缺。 “就没有更热血的决斗方式吗！我们可是劲敌啊！” “啊？”带土偏偏倒倒的走上前撸起袖子，“喂喂喂，卡卡西算什么，我比他厉害多了，跟我来比一场！” “你俩都消停下吧，啊？”阿斯玛脸挡两个蓄势待发的醉鬼中间，恨不得给凯一个手刀，把他打晕了丢到老榕树下，和中心街区的那些酒鬼同类一起一觉睡到大天亮。 卡卡西也头疼地伸手拎着带土后领把他拉走。 见对手没有了，凯立刻哭嚎着转头扑向阿斯玛，后者早就熟悉他的各种套路，十分敏锐的尽数躲开，两人一来一去，也不是真打，大声的吼着在那里摆起各种夸张的姿势虚张声势，夕日红在一旁看着没忍住笑了出来。 “啊——” 目睹这一幕的带土同学突然鬼叫，卡卡西 分卷阅读7 松开领子退后几步，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带土闭上嘴停止嚎叫。没过一会儿又可怜巴巴的凑过来。 “你看看阿斯玛和红。太过分了！” 带土握拳，余光瞥了正温情对望的俩人一眼，愤愤的再强调一遍：“真的太过分了！” “啊。” 卡卡西无所谓地挠耳朵。 “琳什么时候才能跟我出来约会啊啊啊！” 带土把面颊搓的通红，眺望医院的方向。可惜这里是木叶最繁华的中心区，建筑林立遮挡视线，连医院的红十字也看不到。 “没可能的，你俩休息时间大部分时候都是错开的。”卡卡西一针见血，“不如，你从护卫队辞职？” “不！可！能！水门老师都说我最近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了，你休想赶我走！” 带土昂起下巴，也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 这样热闹温馨的秋夜里，没有喝醉的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与欢乐气氛截然相反的怪异气息。 “不说这个了。”卡卡西眯起眼，忍者的本能驱使他下意识的观察周遭，“带土，你有没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刚才开始空气就有点儿冰冷……” “冰冷的是你的态度吧卡卡西，嗯？”带土翻了个白眼。 “青春可是稍纵即逝的！一起燃烧吧！”远处的凯适时地大喊。 话音未落，脚下突地一晃，众人刚互相问是不是地震了，就听见野兽一样的巨吼从北边炸开，霎那间，建筑倒塌的声音、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声混杂着随之而至，把这群醉鬼直接从酒意中震醒。 “那、那是——” 带土开启血轮眼，目光穿透层叠目障，直达骚乱中心。他们刚离开不久的中心街区已然成为废墟，巨大的红毛异兽在肆意杀虐，人们如同蝼蚁般被轻易夺取生命。 “——九尾！卡卡西快看，那……是不是九尾！妖兽九尾！” 卡卡西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已经肯定了带土的看法。九尾的庞大躯体，即使卡卡西没有血迹界限，也在黑夜中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5章 05 忍鹰盘旋在上空此起彼伏地嘶鸣，夜幕中的木叶燃起火光，刚才还在悠哉度日商量着要去泡汤的少年少女们迅速从醉意中清醒过来，集结在一起奔赴集合的地点，准备好投入突如其来的战斗。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发布集合令的上级，在列队清点完人数后，迅速拉起结界。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们关起来？！” 有人率先发出质问，队伍开始骚动，抗议愈演愈烈，几个性急的冲上前企图打破结界，毫无疑问没有成功。 结界班为首的中年男子沉着脸色道：“听好了，你们这些后辈不要靠近九尾！这不是与别国的战争，而是内部的事，不需要你们舍命而战！” “这算什么？!” 被自己的父亲排斥事外，夕日红无法控制地异常愤怒。 阿斯玛吐掉烟，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冷静点，红！” 中年男人向前两步，隔着结界与她低语：“身为忍者，生死不由自己……但是女儿啊，你要好好活着！就把这当成是我们的约定吧……我相信你。” 男人说完这句话，没再停留，带着结界班的人转身向战场奔赴。他悲壮地犹如交代遗言般的语气，让红拼命敲打结界，变换各种解除手法，结界岿然不动。 她最终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失去力气般的垂下双手，沉默而绝望地望父亲的背影。 直至背影消失在视野里，什么都看不见了，他决绝转身的画面，还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播放。 夕日红交叉双臂抱紧自己，感到全身发冷。她明白，这大概是父亲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心情糟糕地显然不止夕日红一人。也有其他忍者的亲人在刚才的结界班里，而对于更多的忍者，他们的老师、父母、家人，早就投入了战斗，甚至已经付出了生命。 沉重的气氛在队伍中扩散开来，感知忍者们试图远距离查探战场情况，或许是为了让他们不会因战场的惨烈而冲动失去理智，结界完全阻隔了他们的感知能力，除了漆黑的森林边缘，和星星点点的起爆符造成的火光，什么都看不见。 阿斯玛陪在红的身边低声说着话，阿凯也反常的没有三两句不离燃烧青春。卡卡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又说不出来。直到并足雷同问怎么没看到带土，卡卡西才骤然反应过来，回头将队列里的人一个个看过去，带土并未在其中。 他肯定是在中途趁乱跑了。卡卡西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收握成拳，隔着夜幕，抬头看向医院的方向—— 能让带土在任务时分心的原因从来都只有一个。 今天晚上，琳值夜班。 从他们来的地方去医院最近的路，要穿过九尾所在 分卷阅读8 的战斗中心。卡卡西从来都不是个乐观主义者，一向会先考虑事情最糟糕的情况，然而这一次，他几乎不敢去想。 “快看！有人来了！” 队伍中人高声大喊。 卡卡西抬头，虚起眼睛辨认黑夜中穿梭森林而来的身影，他期望那是带土，但却是一个令他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结界外。 上次见面还处在精神失常状态下的日向弥生，此刻钳着看起来不到10岁的男孩，跟在一个忍者后面到来。卡卡西看见她向引导的忍者鞠躬致礼，而后推着男孩走进结界里，目光和他记忆里一样清醒。 引导他们的忍者，见两人已经进入结界，全然不顾队伍中无数嚷嚷“放我们出去”地声音，头也不回的奔进森林深处。 “该死的……” 有人掩面蹲下，众人不得不接受这个噩梦般的事实——在与九尾的战斗结束之前，他们是不会被允许踏出安全区一步。 又也许，迎来的结果会是木叶覆灭，他们将是最后的幸存者。 这是一个谁也不愿意去面对的可能性。 这样的死气沉沉低气压氛围中，被日向弥生带来的男孩显得格外朝气活力。 卡卡西看见抓着男孩进了安全区的弥生，刚松开手，就被男孩跳起来狠咬了胳膊一口，男孩跺着脚边哭边吼：“放我出去！我爸妈还在战斗！” 正是众人神经紧绷的时候，男孩话一出口，立刻有人出言讽刺道：“想什么呢，这里这么多上忍都没有办法，就凭你？还想出去？” 男孩咬着牙不说话了，泪水还止不住的往下流。 弥生蹙起眉，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又轻轻拍了怕男孩脑袋安抚，然后弯下腰，看他鼻子上的伤口。 伤口倒是不深，看上去像是被什么铁皮一类的东西划到的，只是流下的血被他随手一抹，糊的满脸都是，看起来比实际上严重。 “你叫什么名字？” 很久没有说过话，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干哑。 “海、海野伊鲁卡。” 伊鲁卡吸了吸鼻子，撇开头抹了把眼睛。 “嗯。在这里待一会儿吧。结束了我带你去找你的父母。” “一言为定，不能骗我。” 伊鲁卡伸出手，弥生似乎有些迟疑，还是与他拉了勾。 “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去那边坐一下，好吗？” 弥生朝结界最里面无人的地方看去，伊鲁卡回头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也不想站在这里继续被人盯着看，几乎是立刻就点头同意了。 卡卡西斟酌片刻，朝他们走去。 日向弥生斜倚着树干闭目歇息，伊鲁卡蹲在她旁边，揪了一地的草泄愤。 卡卡西刚走到他们面前，还未开口，日向弥生倏然睁眼，视线交汇之间卡卡西想起几个月前医院的暴力安顿事件，不自然地低咳两声道：“前辈晚上好。” “晚上好旗木上忍。” 日向弥生稍微站直了一些，等待他说明来意。 卡卡西有些意外对方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此刻在他面前的日向弥生，就如同他们共事时那样清醒而平静。 若不是注意到对方消瘦的脸颊，发乌的嘴唇，和才将将长过耳朵的头发，卡卡西几乎要以为几个月前在医院里的事从未发生过。 “前辈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卡卡西如此询问。即使他清楚的知道，数月以来日向弥生从未出过木叶病院。 “木叶病院。” 她顿了顿，目光往旁边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记得……你的队友是野原中忍和宇智波中忍，如果你想问他们——他们都很安全。” 压在卡卡西胸口的石头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他伸手搓了下脸，沉重的呼出一口气，庆幸得到的是这个答案，不然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自己。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没有遭受正面攻击，不过被九尾术的余波波及，倒塌了一座住院楼。宇智波中忍来的挺是时候，帮了不少忙。我离开时，支援小队也赶到医院参与了救援。” “主战区还好吗？” “很糟糕。不过三代目已经参战，波风上忍也到了。”日向弥生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又道，“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你别急，耐心的等一等。”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有种平静的力量在里面，让卡卡西焦躁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 他们都被困在结界里，着急也没有任何用处。 焦虑平缓下来后，卡卡西才后知后觉日向弥生的状况并不太好。她披着一件纹了日向族徽的黑色羽织，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但卡卡西十分确定，他闻到了血的气味。 “那你还好吗，弥生前辈？” “我？” 日向弥生短暂的沉默两秒，拢了拢羽织，双手抱臂。“我很好，多谢关心。”大约是不太想谈着个话题，她转而问道：“旗木上忍，请问……现在是哪年哪月了？” 她 分卷阅读9 的问题让卡卡西有些诧异。 想起刚才她称呼四代目为“波风上忍”，而波风水门在去年夏天就接任了火影，卡卡西升起一股复杂的心绪，短暂的蹙了下眉，维持着一贯的表情，没有表现出异样。 “木叶48年，十月十日。”他答道。 日向弥生有片刻失神，她很快把情绪调整过来，然后向他颔首：“我知道了，谢谢。” 旗木卡卡西回到队列前方，阿凯已经向他招手好久了，见他终于回来，催促道：“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你别急。” 脱口而出日向弥生刚才对他说的话，卡卡西顿了顿，又道：“她说三代目和四代目都已经参战。很快就会有结果。” 阿凯叹着气蹲下身去，粗糙的指腹搓了把脸：“唉……我真想参战啊。” 谁又不想呢。 众人沉默着，遥远地望向木叶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6章 06 这是漫长的一个夜晚。 没人记得清楚这场和九尾战斗持续了多久。在力量绝对悬殊带来的恐惧感下，一分一秒都无限延长。被无端卷入这场劫难的木叶民众，只记得金色闪光到来之后，一切眨眼般的结束了。 会水遁的忍者集结在一起扑灭了大火，尸体班在战争结束一年半后，再度迎来忙碌时刻。木叶病院也没有片刻安宁，才抢救完被倒塌的住院部里被废墟掩埋的存活者，伤员就源源不断的从战区送过来，病房完全不够住，临时在大楼四周空地搭起帐篷。 连轴转的野原琳眼前发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护士扶住她，担心道：“琳前辈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琳摇头，靠着墙等了片刻，眼前黑色散去，嘈杂人声和不断送来的伤员充斥着她的感官。时不时有人冲进来焦急询问亲友在不在医院、伤势如何。她看见带土一反往日嘻嘻哈哈常态，和其他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一刻不停的运送伤员，汗水浸湿了他的背，也未停歇一刻。 “我才不会输给带土这家伙。”她嘟囔着给自己打气加油。 护士没听清她的喃语，疑惑问：“前辈您说什么？” 琳抬头，努力给出一个朝气满满的笑：“没什么，继续干活吧！你先上楼告诉他们准备手术，我马上就来。” 距离木叶病院三公里外，日向弥生在前进中途一阵阵昏厥，她咬着牙勉强发力，经脉内流转查克拉突然不受控制的紊乱起来。 她浑身都在发冷汗，跃到不知谁家的房檐上，把背着的伊鲁卡放下来，没再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进，弯下腰蜷缩起来，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你、你怎么了！”伊鲁卡被她的样子吓到，转身大喊，“这里出事了！救命啊！” 前面队伍里有人停了下来，回头朝他们过来。 卡卡西在树梢上借力，隔了一段距离，直接跃到他们停下的房顶。日向弥生的呼吸急促，面色发青，他以为她又要发作了，像几个月前在医院见到时那样。 卡卡西把伊鲁卡拉到自己身后，防止日向弥生会突然失控伤到他，然后询问道：“日向弥生，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点了下头。 看来神志还是清醒的。卡卡西道：“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日向弥生往后缩了一下，警觉的盯着他，目光失焦一般地浑浊不清，撑在地上的手臂肌肉缩紧，像是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卡卡西想她大概误以为自己要伤害她，收回伸出的手，摊开手掌示意自己没有武器，没再有任何动作，怕强行将她带走会让情况加重。 “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可怕！” 伊鲁卡往卡卡西背后躲着，只偏了半个脑袋出来看。 “应该没事……” 卡卡西拍了下伊鲁卡紧抓着他衣袖的手，安抚道，但他心里也没底。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日向弥生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攥紧的拳头松开，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额头上仍然浸着冷汗。 “旗木上忍。” 这时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去医院？”卡卡西再次询问道。 “不……”日向弥生的声音依然干哑，“我没事了。不必去医院。” 她注意到还躲在卡卡西背后的伊鲁卡，抬头对卡卡西道：“宇智波中忍两分钟前抵达中心街区，正在参与抢救，在半小时内过去应该都能见到他……作为这条情报的交换，麻烦旗木上忍送伊鲁卡去北2区的安置点，离这里只有不到一公里的距离，不远。” 卡卡西还没说话，伊鲁卡先大声道：“为什么送我去安置点？说好了结束就去找我爸妈的！” “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你父母牺牲了，尸体班正在处理那一片街区。你现在只能去安置点等待后续安排。” 她的声音发虚，而像浮在空中一样低细无力，却是冷静而平缓的语调。 卡卡西回头 分卷阅读10 看站在他身后的小孩子，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经历死亡。 他似乎没有听明白日向弥生究竟在说什么，或是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微涨着嘴巴，眼神说不清是茫然还是惊愕。 “请旗木上忍尽快送他过去吧。”日向弥生再次道。 卡卡西闻声转回身，日向弥生脸色没有血色，状况看起来并不像她自己说的没事。“我会把他安全的带过去的——作为你提供的情报交换。”卡卡西承诺道。 他仍不确定让这么一个状况不稳定的人一个人留在这里是否恰当，但对方不愿去医院，他也没坚持的道理。如果他们是与琳或带土那样的熟悉关系，卡卡西可以询问一下原因，确认她不去医院究竟是出于什么理由，若单纯是因为心理抵触，他完全可以直接把人强行带过去就诊。 但显然他们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他也不是带土那样会热心到闲事管到底的人。 卡卡西带着伊鲁卡走后，日向弥生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试着再次打开白眼，刚刚才平息的查克拉再次混乱起来，刺痛感瞬间沿着查克拉流经的脉络传到大脑，让她不得不再次蹲下，才不至于失去平衡从房顶上掉下去。 她垂眸看向隐藏在羽织宽大衣袖下的双手。搓了搓指尖，血迹顽固的覆在上面，连指甲也被染红。衣袖上沾到的血也干透了。黑色的羽织看不出血的颜色，摸上去才能感觉到被血染过的那块布料发硬。 “木叶48年，十月十日……” 她低声重复着这个日期。 什么时候清醒的？ 弥生说不上来。许是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被激发了本能。 她曾经也是一个优秀的忍者。 九尾太过强大，嘶鸣一声大地都为之一颤。 住院部被余波震裂的那一刻，她挣脱捆住手脚的锁链，扯掉附在身上的各种监控仪器，从碎掉的玻璃窗中一跃而出，落到另一栋楼天台的同时，上一刻所在的地方在顷刻间化为废墟。 警报响彻夜空，无数医护人员冲出来试图挖开倒塌的断垣，大声喊着同事或病人的名字，奋力地寻找生还者。 彼时日向弥生站在房顶，看见远方忍者们前赴后继的灾难中心冲去。 苦无的光芒流星般密集闪过，起爆符数不清用了多少张，火遁、水遁、土遁不间断的攻击……而那庞然妖兽岿然不动，猩红眼眸在月光下愈显狰狞可怖。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失的只有木叶忍者的生命。 她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木叶，更不明白木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她记得自己被俘虏了，被关进了一个集中营，那里还有无数和她一样的战俘，不止是火之国的，还有很多别国的忍者都被关押在一起。他们被迫食用致幻药剂，终日昏昏沉沉没有一刻的清醒。 自己是获救了吗？ 战争还没结束吗？ 难道木叶已经被攻破了？ 无数的念头闪过日向弥生的脑海，凉意从后背蔓延至全身，如临寒冬。 日向弥生从楼顶跃下来到那片废墟，她发现自己不得不靠结印才能维持白眼状态，疼痛贯穿查克拉流过的每一处脉络，艰难的探查废墟下的生命痕迹，不断地向医护人员报告方位，直至有忍者前来支援才离开。 日向族地已经空了，除了小孩和老人，其他人都已经加入战斗。 她顾不得族里老人劝阻，转身奔赴战斗中心，不断催动着查克拉，在混乱中寻找母亲的身影，一路往战斗中心去，对险境视而不见，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眼前的画面就像定格的黑白胶片一样，忽然耳鸣，听不到其他声音，看不到其他景象，日向弥生的视线里只有倒在血泊之中的母亲。 她还睁着眼睛，浑身多处致命伤，腹部被利爪贯，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护额掉落在旁，光洁的额头没有咒印。 那一刻，日向弥生忽然感觉什么都没有意思了。她努力活到今天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有人会等她回家了。 有人在身后怒吼：“谁放她过来的？上面严格命令了不许年轻一辈参战！” 她维持着跪地姿势一动不动，对周遭充耳不闻，直到被一个强有力的臂膀从地上拉起来，和另一个小孩子一起被强制带离战场。 带着腥味的冰冷夜风席卷而过，将日向弥生从回忆里拉出，她将脸埋在掌心，如同溺水者一样急促的呼吸起来。 切断的电力恢复了，下面街道两旁的路灯一盏盏重新亮起来，她在背光的阴影中，无声的沉默着，良久才站起来跳下高楼，沿着无人的街道，一步一步往前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发现突然提示更新 那就是我在修文……番外大概可能也许……没有 咳 第7章 07 卡卡西将伊鲁卡带去安置点后，在 分卷阅读11 中心街区边执行救援任务边寻找，果然见到了宇智波带土。 带土正试着抬起一块混凝土墙垣，用力到咬牙切齿，浑身都是灰，袖子不知道是被什么划拉了一道破口。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岁模样的男孩，带着一条狗，大约是犬冢族的，正在焦急的催他快一点，下面的有两个被压着，有一个快没气了。 带土也急得大喊：“那你来啊！我没法用查克拉了，只能这么硬搬！” 卡卡西收回目光，帮着医疗班把面前的伤员抱上担架，然后穿过忙碌的人群，朝带土那边过去。 “卡卡西！” 带土很快发现了他，偏过头来惊喜喊他。 “我来吧。” 卡卡西抽出背上的暗部佩刀，握在手里的瞬间，雷属性查克拉覆盖刀刃，劈断层层叠叠压着的断裂墙面，短刀突得一声脆响，因无法长时间承受住如此高强度的查克拉而断裂。卡卡西扔掉刀柄，和带土一起掀开碎裂的断面，将底下埋着的居民救出。 “医疗班！” 卡卡西仰头喊道。很快有人跑过来，对伤员就地做简单的急救处理，然后喊了两个满头是汗的下忍孩子过来抬担架到医院去。又喊来尸体班，把另一个确认死亡的带走。 犬冢族的小朋友带着狗继续寻找生还者，带土望着被尸体班盖上白布的居民，用袖子猛地擦了下眼睛。他太累了，一刻都没有停歇过，此刻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撑着手跌坐在地上。 “脏死了……”卡卡西拿出干净的手帕递过去，低声道，“你去歇会儿？” “不。我不休息。” 带土攥紧手帕，眼眶还是红的。他早该习惯了这种事情才对，可是带土发现，越是长大，反而越是见不得死亡。 正是因为经历过，才能深刻的明白这并不是一件靠经验就能轻易面对的事情。 “那就继续吧……” 卡卡西叹息道，伸出手，在他握住之后，往上用力把他拉起来。又递过去一粒兵粮丸。 带土仰头把兵粮丸丢进嘴里，张着眼睛望天上看了一会儿，长呼出一口气，伸出拳头撞了一下卡卡西肩膀。“走吧。继续。” 每多休息几分钟或许就会多一个被埋在废墟下的居民丧命。带土绝不容许自己停下来。 天不知什么时候亮了，伤员基本清点完毕送往医院，尸体班也带走了所有的遗体，忙碌了一整夜的忍者们终于可以休息，靠着倒塌的建筑尚存的一堵墙、一小块空地，眼睛一闭就陷入睡眠。 带土和卡卡西决定再去战区转一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伤员，或者帮忙清理废墟。 阿斯玛抽了抽嘴角：“暗部的都是怪物吗？啊？不需要休息？” 刚刚闭上眼睛的阿凯一翻身跳起来：“这才是青春啊，让我们一起燃烧吧！” “冲啊！燃烧吧！” 原本有些颓然的带土也握拳大喊，跟着阿凯一起一溜烟跑没了影。 “两个精神的怪物。”卡卡西赞同阿斯玛的话。 “……你自己不也是吗！”阿斯玛咬牙切齿的站起来，使劲拍下脸，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彼此彼此。”卡卡西回敬道。 卡卡西和阿斯玛没走多远，又见带土神色紧张的跑了回来。 “卡卡西，老师发的集合令！” 他指了下右后面的天空，卡卡西抬头，看见忍鹰盘旋上空。 卡卡西眼神一凛，扣上面具，和带土一起赶往集合地点。 整整一夜他们都没有老师的消息。 目睹了这场战斗的人们都说是四代目救了木叶，然而夜里他没有在战区出现过，只有三代目短暂的露面主持局面，安排完事宜后也没有再出现在现场。 彼时卡卡西和带土彼时抓住时机去问过他，而这位一向和蔼的老人露出了他们从未见过的神情，拍了怕他的肩，让他们先参与救援和现场清理，这也是四代目的意思。 忍鹰把两人带出木叶城镇区域，森林边缘人迹鲜至的荒山断崖，竟有一个他们之前从未注意到的地下基地入口。把守在门口的是三代目的暗卫队，核实身份后，让他们沿着楼梯往下走。 下到底层，两人发现在长廊守卫的仍然是三代目的部下，而不是今天当值的队友们。两人不由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再往前走，谜底很快揭开了。 左边房间的门没有关严，有光线传出来，带土下意识的推开往里面扫视一眼查看情况，他只看了一眼，却直直愣在原地。 昏黄的灯光下，四代目暗卫队里原本该当值的暗卫们，全都在这个房间里。 他们没有了呼吸，躯体发僵，距离死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房间最里面，那抹鲜红的发色一瞬间刺痛了带土的眼睛。 “怎么了？” 卡卡西发现他没有跟上来，回头问。带土没有回答，仍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他走回去，顺着带土的目光往房间里望，房间里的景象让卡卡 分卷阅读12 西大脑一瞬间停滞思考。“这……” “进来吧。老师在等你们。” 有门打开的轻微声响，紧接着另一个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是琳。 带土回头，琳站在走廊尽头的密室门口，身上的白色医疗防护服被血浸得看不出本色，她用后背抵着门，双手举在胸前保持无菌状态，不断有血顺着她手上戴的医用手套往下淌。 “老师情况怎么样？” 卡卡西蹙眉问道，推着浑身僵硬的带土往前走。 “说实话，很糟糕。”琳低声道，“勉强救回性命。但是玖辛奈前辈……伤的太重了……我接到通知来的时候，她已经……” “老师知道吗？” “他知道……” 卡卡西抵住门，让琳和带土先进去。 他关上门，回头，看见房间角落正在和三代目说话的医生，琳也在那边。卡卡西向三代目和医生颔首行礼，拨开白色帘子走进去，看见先一步来的带土，和躺在床上的波风水门。 水门似乎刚从麻醉中醒来，蓝眸有些茫然。盯着天花板，好久才发现他们来了。 带土取下面具，嘴唇抿成一条线，努力的在控制情绪。水门手指动了动，想抬手拍拍他的脑袋，却抬不起来，无奈的笑了笑，声音虚弱到几近是气声：“好了带土……不要摆出这副表情，受伤的可是我啊，难道还要我来安慰你吗……” “我……我没有，这里消毒水太浓了，熏眼睛。”带土低声道，蹲下去，抓着床沿的指尖用力到发白，“怎么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召我们呢……” “什么为什么……保护自己的学生，可是做老师的基本准则。”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第8章 08 集体葬礼在两天后举行。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到上午天却放晴了，不知名的鸟雀在欢快的鸣唱，林野间蛰伏的野兽苏醒过来，一只野兔自灌木丛探头，好奇打量黑衣来客。 忍者们身着丧服，整齐的在墓地列队等候，不多时，四代目在几个直属暗部的陪同下出现，人群有些小骚动。 传闻在九尾一役中，四代目受了几近致命的重伤，连着两天都没露面，街头巷尾谣传着也许火影的头号得换个人来坐，可是猿飞日斩老了，三忍早些年已相继离开木叶，火之国哪里有比四代目更强大的忍者呢？顿时搞得人心惶惶，甚至还有他国准备乘此机会攻打火之国的言论出现。 而现在四代目火影出现在这里，双目精神奕奕，举止之间看不出任何重伤的痕迹，流言不攻自破。 四代目站在前方发言，队列霎时安静下来。象征权力的白色披风垂在身后，在这样肃静的时刻，斗笠下的眉眼没有往日的隐隐笑意，声音不大，却无比威严。 待发言完毕，三代目瞥向身边的志村团藏，低声调侃：“几天不见。葬礼倒来的挺准时。” “没能参战出力，我很遗憾。”团藏面无表情，平平语调让人听不出他有哪怕是一丝的歉意。 三代吐了口烟圈，几不可闻的哼笑一声。 一只乌鸦停在电线杆上，摆动脑袋张望，再次展翅飞走。 葬礼之后，一切照常，木叶百废待兴，再多的痛苦悲伤也要压下。 万籁俱寂的夜里，木叶行政楼火影办公室灯火通明，四代目端起保温杯送到嘴边，才发现没了茶。 “卡卡西。”他头也不抬的把茶杯往旁边递，眼睛落在公文里。 狐狸面具暗部的身影在暗处悄然出现，接过他的杯子，重新烧一壶水，翻出茶叶，等水沸腾。 “泡完这杯茶，就回去休息吧，你也累了几天了。” “不行。”卡卡西干脆利落地拒绝，“琳和带土都休息了，你要是突然有什么情况没人在旁边——” “放心……”水门轻笑，湛蓝眼底涌动着不知名情绪，“周围盯着我的眼睛可多了，我要真有点什么，他们的动作也许比你还快。” “你就不怕有人想趁机对你下手吗？” 卡卡西蹙眉，波风水门这副波澜不惊毫不惜命的模样让他有点恼。 “所以，在他们对我下手之前，我得尽快把这些工作解决。”他指尖点点面前的公文，撑着额头抬眼，眸中闪过狡黠，“既然你这么担心，不如帮帮我？” “打住。”卡卡西茶杯放到他面前，“政治上的事我不感兴趣，您知道的。” 水门端着茶杯仰靠在椅子上，眯起眼，兀自低头一笑：“不感兴趣就不感兴趣吧……反正有我在这里。” “老师——” “好了。”水门打断他，“你要是睡不着，就帮我去买束花带给玖辛奈。” 他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数给卡卡西，抬眼叮嘱道：“要小雏菊，白色的那种。她喜欢。” “……知道了。” 卡卡西烦躁的从鼻腔里呼出一声长 分卷阅读13 气，妥协离开。 滴答、滴答。有水打落房檐，不过片刻便有倾盆之势。秋雨来势汹汹，将整个木叶笼罩在雨幕其中。 卡卡西把花束摆在玖辛奈笑容明媚的照片前，他知道这个墓里只是个衣冠冢，玖辛奈漩涡族人柱力的特殊身份，遗体葬在木叶也不算安全。至于葬在了哪里，全世界也就波风水门一个人知道。 来得路上卡卡西就已经被雨淋透，此刻也并不急着走，在墓前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踱着步子离开。 木叶的墓园很大，玖辛奈的衣冠冢在火影墓的旁边，水门似乎已经打算好等他死后要去玖辛奈合葬，如此方便迁至。卡卡西从深处走出来，听到从另一个墓区传来的声音。他下意识的往旁边望去，隔着郁郁葱葱的松树和雨幕，看见两个模糊的身影。 是日向日差和日向弥生。 过来的路上两人的声音被暴雨吞没，卡卡西只模糊知道大概是在厉声争执着，没有听清具体在说什么，此时只相隔一排松树，他听见了日向日差说——“你跪在这里仔细想想自己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想不明白就别回来了”——卡卡西不由挑了挑眉，有点不敢确认这究竟是不是那个一向温和做派的日差上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严厉的一面。 日向日差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出来。这时候与对方碰面多少会有些尴尬，卡卡西往松树那边藏了藏身子，想等日差走远后再离开。不料却听到日向弥生沉声道：“谁在那边？” 太大意了。卡卡西闭着眼睛搓了下太阳穴。他只注意着不要被日差发现，忘记了松树那一边的也是一个专长侦察的忍者。 “这么大的雨，前辈也来墓园祭拜吗？”卡卡西矮身从松树枝下走过去，神色平静如常，像是真的才途径此地，“我刚从一号墓区过来。” 他在日向弥生在的那排墓碑的出入口停下，没有走过去。他想对方大概并不想让人看见如此狼狈的一面。 日向弥生的短发湿透了，垂在脸颊两侧，深色族服宽大的袖口下，露出消瘦的手腕。她抬头看他，目光和雨水一样潮湿，只停顿了数秒，确认了来人是谁，又转回去，垂着眸子不知道是在看墓碑还是地面。 “夜深了，旗木上忍早点回去吧。”她轻声道。 “嗯。前辈再见。”卡卡西道。 日向弥生点了下头，没再说话。走出这片园区前，卡卡西忍不住侧头又看了一眼，远远的看着她仰起下巴，暴雨砸落在她身上，在脸上汇聚成流，顺着两颊落下。她紧闭着双眸，背脊笔直，双手垂在两侧，维持着正跪的姿势，在黑暗中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 雨下的更大了。 第9章 09 夕阳沉入地平线，光芒消散，森林陷入无边黑暗。 木叶行政楼，紧闭了一下午的会议室大门终于打开，宇智波族族长富岳首先走出来，脸色难看。在他身后，团藏坐在席上双手交叠撑在桌上，挡住大半张脸，望着富岳离开的方向，眸光深深。 旁边的三代目抖了抖烟灰，两位顾问目不斜视的整理资料。 日向族族长日向日足站起身，向几位微微致礼后也离开会议室。日足走后，不断有人起身道“失陪”、“先走一步”，偌大的会议室很快空了下来。 四代目还坐在主席位上，终于面露疲色。一位体型岿然的男子外面走来，拉开水门身旁的椅子坐下。 水门叹道：“老师，您迟到了整整一个会议的时间。” “英雄总是最后出场。”身披红色羽织的男人毫不在意的咧嘴笑道。他侧头打量自己几月不见的爱徒，“瘦了些。” “我听说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他说。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是老师你不知道的呢。”水门似笑非笑道。 “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自来也哼笑两声，从怀里拿出一份用咒术封印了开口的卷轴，水门嫌弃的往后仰了仰。 “我现在不想看。”他神色恹恹。 “这是你托我查的事。最新情报。”自来也指尖点了点卷轴，“不过确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情况。” 水门又重重叹息一口气，把卷轴收到怀里，打算等一会儿心情好些了再接受打击。 “您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 “唔。看情况吧。”自来也抱臂思索。 “能不能留下来别走了……”水门抱怨道，“木叶现在真是一团乱，您没看到刚才开会时候团藏和富岳的样子，就差打一架了。幸好日足没有这些奇怪的野心，不然木叶连这表面的和平都没法维持。” “这两个各怀鬼胎家伙……”自来也眯起眼，“不过三代总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很放心。” “……” “不说这个了。来谈谈我不知道的事——玖辛奈葬在哪里？你儿子呢？” 自来也的话成功让水门的表情更垮了一 分卷阅读14 些。 “葬在妙木山。鸣人也在那里，安全。” “瞒得够深啊。”自来也露出赞赏的神色，“那么，我回妙木山看看徒孙。你好好工作哟，四代目火影大人。” 话音一落，“嘭”地一声眼前人就消失了。 “影□□……”水门脱力地向后仰靠在椅背，心里别扭的紧。 “四代目大人。” 还没等他缓过来，就有人敲门。 工作总是一件又一件的找上门。水门心想今天的晚饭大概又吃不了了，搓了搓脸提醒自己清醒一点，放下手的时候已然换上一贯的笑容：“进来罢。” 与木叶行政楼相隔两公里，烧烤店在九尾事件后于今日重新开业，门口排队的人快拐到对街去。带土和卡卡西已经排到了位置，被侍者领着进去坐下。带土长叹一口气感慨吃饭夜太不容易，脱掉外套活动着排队站太久而僵硬的身子。 白天波风水门的会议一场连着一场，给两个围在旁边又不帮忙的人放了个假。琳正巧不值夜班，带土拉着卡卡西不放，用“商议老师病情及回忆同队友谊”为由，约了琳一起吃晚饭。 “琳怎么还没到啊。”带土紧张地往外张望。 “可能她想到要和你一起吃饭，宁肯加班夜不来了吧。”卡卡西双手抱臂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 “……卡卡西！” 带土刚举起拳头，就听到店门打开的风铃脆响声，门口的侍者整齐的喊着“欢迎到来”，带土闻声回头，看见琳站在门口也正环顾着店里寻找他们。 “琳！” 带土笑起来，用力的挥手，琳很快看见他，也扬起嘴角，快步走来。 “真是抱歉，没注意到下班时间。” 琳戳了戳带土肩膀让他往里面让个空位出来，取下装满资料的沉重挎包，挨着坐下。 “怎么加班还加的这么高兴……” 带土看她满脸止不住的笑意，也被感染的弯了弯眼睛。 “是的呀。”琳笑道，“弥生前辈的康复治疗推迟好几天了，之前给她发函催都没反应，今天下午她自己过来，终于愿意开始康复治疗……刚才治疗结束，我和她聊了下天，结果一不小心错过下班时间了。” “那她之前为什么不愿意康复治疗啊？” 带土挠了挠头发。 “那是别人的隐私，我怎么好问……不如你去问问？”琳眨眼道。 “算了……”带土耸肩，“我突然跑去她面前问这种问题，会被当作奇怪的人吧。” 卡卡西一直安静的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想起昨天她在暴雨中跪在墓碑前的身影，和日差那句“仔细想想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由皱了皱眉。也许日向弥生拒绝接受康复治疗，日差才如此的愤怒让她在墓前跪下。 这就说得通了。卡卡西想。 他抬眼看了眼对面的两个人，两年前神无毗桥一战中，如果带土没有在山岩崩塌时把自己推出去，琳没有立刻进行急救，水门老师没有在他们被包围时赶到，他早就葬身在了那个遥远的战场上。 忍者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他们的命早就不只属于自己。日向弥生大概也是如此罢。 第10章 10 非常抱歉，本章节因出版、修改或者存在色情、反动、抄袭等原因而被作者或网站管理员锁定 战争篇 第11章 11 天气不知不觉转凉，白日也得披上长袖，已是深秋。 医疗忍者项目由三忍之一的千叶纲手首次提议，然当时未经采用，搁置已久，近日被四代目在大会上宣布重新提上日程，黑纸白字明令第一批培训在一个月之内开始，虽然提前大半月就通知医院准备，消息正式宣布后，木叶整个医疗系统还是忙的人仰马翻。 日向弥生倒是因此松了口气，或许是人手不足难以分心，医院方面给她“关于重回中忍编制体质评估表”十分勉强地签字同意盖章，不必再每隔十日就去报道做检查。 “三个月之后会重新评估的，复员后训练不可过量。”野原琳叮嘱她，“建议暂时不要接B级及以上任务。” “敬遵医嘱。”弥生心情极好，拿着评估表朝琳挥了挥，大步走出医院大门。 目送弥生离开后，野原琳一路小跑到顶楼大会议室。日向弥生是今天她负责的最后一个病人，作为四代目弟子、又拥有战时经验，即使年纪尚轻，也被院方负责人纳入了培训筹备小组。 琳已经迟到了，她推开门猫着腰走到位置坐下，小声询问旁边的铃木医师自己错过的内容。 “还能有什么，我们小组长当年从忍校毕业后就投入医疗事业了，根本就没上过战场。”铃木医生表情有些嫌弃，“你看看白板上写的，别是照搬忍校一年级课程吧。” 琳闻声抬头，清晰白板上的拟定培训科目：《火之国地理》、《荒野求生（初级）》、《三身术的理解与应用》等等。 分卷阅读15 “……”琳忍了又忍才没笑出来，“挺好的，给我们减轻负担。” “是挺减负的，然后随队送死吗？”铃木医师打了个寒颤，“上面可是说了培训结束后要让我们经历实战，要是给我分个下忍小队随队怎么办？我还想多活几十年拿退休金。” “安心啦，铃木前辈。这又不是战时，不会让下忍小队去对敌的。”琳抿嘴笑。 “下面讲话那个！”小组长突然提高音量。 琳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与小组长正好双目对视。 “对，就是你，站起来。野原琳是吧？” 铃木医生双手合十给了琳一个自求多福的抱歉眼神，琳深吸一口气撑着桌沿站起来，颤颤巍巍的举手：“是我，组长。” 小组长迅速翻到野原琳的资料，念道：“二级医师，中忍，多年战争一线经验，执行D级任务42次，C级8次，B级16次。” 琳看见小组长的眼睛都快放光了，不由一阵恶寒，祈祷着千万别给自己分配什么奇怪的任务，下一秒就听到小组长斩钉截铁道：“履历不简单啊，年纪轻轻大有所为，行了，这门《侦察与反侦察》就由你来负责，务必不要辜负上面的希望……” 小组长还在吧啦吧啦地说些什么琳已经听不见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有点想抗议，又想了想这个月的绩效和奖金，硬生生的把到喉咙口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多谢组长提拔，我会尽力的。”琳挂上一个标准职业微笑，内心泪流满面。 卡卡西和带土被外派执行了一个漫长的任务，回到木叶时整个计划已经启动，他们从部里的其他人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带土一直想去看看琳讲课的样子，奈何忙的不可开交，直到一个多月后凛冬到来，才抓到一个空隙，激动的想拉着卡卡西一同去。水门对这个提议很赞同，叫他们等琳结束后顺便一起回他家里吃晚饭。 “无聊，有时间不如做点训练。” “老师你看这冷漠无情的卡卡西！” 卡卡西虽这么说，还是和带土一起悄然潜进入27号训练场临时搭建的培训场地，在暗处饶有兴趣的观摩讲课。 琳丝毫没发现他们两个的到来，授课极其认真。下面一群年纪大都在13岁左右的少年少女打着呵欠东倒西歪，他们接受过医疗培训，或还在学习，或已经分配到医院实习，一大半的人在此之前都没接受过忍者训练。 卡卡西试着地动了动，琳依旧专注讲课。直到下课之后，他轻咳几声，琳才迟迟朝他们隐匿的方向投来疑惑的目光。 “谁在那里？” “老师这么差劲，学生怎么能好啊。”一个声音懒懒散散地说。 身着暗部制服的少年们从暗处走来，狐狸单手掀开面具斜扣在脑袋旁，露出被刀伤贯穿的眼睛。狸猫也取下面具，揉了揉本来就一团乱的黑发，情不自禁地咧嘴笑起来。 琳窘耳根有点发烫，辩解道：“我理论扎实。” “就是，以前考试琳的分数可高了。”带土说的像是他自己拿了高分一样自豪。 “啊啊。”卡卡西不置可否，“不过，我建议反侦察部分还是换个老师比较好。你从小就不擅长。” “实践才能出经验不是？琳那是还不够熟练，多经历几次就好了。”带土认真地安慰。 卡卡西斜他一眼：“反侦察实践出经验？还多经历几次？神无毗桥那一次我们三个都差点因此没命。” 琳觉得这俩个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半天憋不出话来，最后讪讪道：“看来水门老师给你们的任务太少了，闲的来这里找我的不是。” “绝对没有！”带土举起双手，神色恹恹，“我们两个才刚刚回来，你不信的话要不闻闻身上的汗味？” 琳立刻后退两步，“我说怎么一股味。” “哇，琳嫌弃我了！”带土扑向卡卡西，一脸伤心欲绝。 “别挨着我。”卡卡也嫌弃的后退了两步。 琳看着这俩嘴欠的人，竟然有些怀念三个月前安静又话少他们。 三个月前九尾袭击，玖辛奈的死讯给了他们不小的冲击，老师也情况不妙。他们皆是孤儿，从忍校毕业跟在水门身边到如今16岁，早就把水门和玖辛奈当作家人。两个少年一度陷入低气压中，琳忍受自己内心的痛楚，还得给他们鼓劲。尤其是带土，那阵子她天天担心带土状态不好去执行任务会出意外。 还好都过去了。 “想什么呢？跟你说话都没反应。” 带土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琳吓了一跳，镇定道：“走神了。你刚说什么？” “老师想吃火锅，说自己吃太寂寞了，让我们也去。” “哦……好的。”琳迅速把桌上散落的纸张收起抱在怀里，同他俩往外走，“怎么突然有闲情逸致吃火锅了？” “谁知道呢。”卡卡西耸了耸肩，“他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琳抿嘴不语，悄悄笑了笑。 那晚温情脉脉的火锅宴似乎成了一个分 分卷阅读16 水岭。水门小队各自忙碌，再也没有时间聚在一起。 次日，包括琳在内的医务人员被告知，要立刻结束理论阶段进入实战培训，对忍术依旧一头雾水的医疗者们被分配到各个中忍小队，随队执行C级任务适应。 这道命令让琳非常费解，某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隐隐升起。 医师们聚在一起吐槽，即使是成为忍校传奇、被誉为“天才”的卡卡西，当初也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学业，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根本学不到什么。而上级这么仓促决定，总是有他们的顾虑。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感觉的到木叶氛围在悄然变化。 人们发现天空中忍鹰飞过的越来越频繁，各处街道站岗执勤的宇智波警卫减少，与之相对派去木叶各个大门的人员大幅度增多，出入皆须要受到严格盘查。每日凌晨还有大批物资从东门运进，连茶余饭后的话题也变成了“肯定有大事要发生”。 1月30日，一只忍鹰迎着晨光扑闪着翅膀飞进情报部的窗口。 通宵了整夜刚躺在办公室沙发准备小憩的波风水门，被一整急促的敲门声打断。军师奈良鹿久顶着水门同款黑眼圈进屋，把一纸文件在他面前展开，“谈判失败”四个鲜红大字十分刺眼。 “终于还是开始了……”波风水门的蓝眸异常凛冽。 第12章 12 凌晨三点的木叶沉浸在一片静谧，相距两千公里外的火之国北部城市，部署在战场藏匿于掩体中的木叶忍者丝毫不敢松解。 这座边境城市的居民早在前三天开始疏散，剩下没走的民众，心存侥幸的认为防线不会被突破，而在30日清晨的第一次交火后，他们终于清醒明白战争结束的一年之后，又一场酣战已然展开。 雷之国发动的这场战争，对于接连历经了第三次忍界大战、九尾之战的火之国木叶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绵长的三战严重消耗了火之国的国力，而九尾战役爆发在木叶中心地带，造成了大量人员伤亡，除了生活在木叶的普通民众，也不乏战斗编制内的忍者。在这财力、人力都显得有些不从心的尴尬时期，所有人都不由绷紧了神经。 上午十点整，第一支支援部队集结完毕，浩浩荡荡的朝着边境出发，火之国正式拉开了反击序幕。 这次医疗部队的随行人员大多是培训班成员，然体力、身体素质与训练有素的忍者们仍相差万里。前方战事刻不容缓，负责人员当即决定将队伍分散，忍者出身的医疗人员随队先行，留下忍分队保护剩余医师后续赶到。 有了先头部队的支援，前几天死守边城的边境部队得以接替，不断有伤兵从前方撤回。边城的医院已经容纳不下，只得在空地支起帐篷，医疗人手也远远不够，得不到治疗的伤兵成为大多数。 日夜兼程赶了近两天路的医忍队，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立刻投入了救援中。 琳迅速挽起头发擦了把脸，在这紧急的节骨眼上也不忘脱来时的战斗制服，换了身干净衣裳。医疗帐篷内的消毒环境已经够糟糕了，她不想再让自己风尘仆仆的衣物增加伤兵的感染几率。 云忍擅用雷遁，送来的伤兵多被雷遁灼伤，严重的灼伤部位碳化，形成裂口或洞穴，多深达肌肉、肌腱、骨周，处理不及时会出现组织坏死，或血管破裂大出血而亡，治疗难度增大不少。 白色帷幕隔出来的简陋手术室里，灯一直没灭过。琳已经记不清楚这是做的第几台手术，外面的爆破、轰鸣声至始至终就没断。 或许是有一个小队的云忍潜入了城内，战斗的声音听起来离这边已经很近了。 护士不安的从帷幕缝隙中望外看，声音中也透露着稚嫩的紧张：“琳前辈，防线不会被攻破了吧？” 琳心中一紧，表面镇定地安抚道：“相信我们的部队，做好你该做的事。” 雷之国与火之国激烈交战的同时，铁之国一片祥和，街巷的小酒馆里觥筹交错，笙歌四起，直至凌晨也没有消停迹象。 十几天前，上级分配给日向弥生一个C级护送任务。 将商人和货物都安全送达后，对方说什么都要塞给她一封感谢信，她拿到手里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这信纸分明是查克拉试纸，不应当出现在一个商人手里。 待告别之后，她寻了一个隐秘处展开信纸，信上写： “见信好： 自昔日一别，你我三年未见，得知兄弟近来空闲，特邀一聚。2月2日我会去铁之国办事，望晚间在寿酒屋能与兄弟相见。” 落款是雷之国木村上忍，弥生试着向信纸注入查克拉，在落款旁边，一个木叶标志随之显现。她立即明白了这躺任务的实质，木叶这是要她干回老本行去对接情报。 2月2日，日向弥生准时出现在铁之国的酒馆里，化作一个男子的模样，走进预定的包房，凌晨时分，两个喝醉了的男人才掀开门帘离开酒馆 分卷阅读17 ，老板在门内高喊：“欢迎下次光临。” 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外走，他们似乎醉的不轻，双颊通红浑身酒气，惹得路人纷纷避让。 出了巷子，两个戴着云忍护额的忍者立刻上前，高个男人挥了挥手，醉醺醺道：“等着等着、我再跟兄弟说两句话。” 两名云忍随即退下，神色恭敬，似乎很听从这个高个男人的话。 高个男人点了支烟，道：“这趟事儿也办完了，我明天就会启程回雷之国，如今这形势，要忙的事情太多，再要见面，恐怕很难了。” “战事自然是最要紧的。” 高个男人笑了几声，抽完半支烟，才拍拍对方的肩，道：“走了，保重。” “你也是。” 矮个男人站在原地，看着三人走远后，才往另一条路离开，走入一家旅馆。 前台打盹的看门女人听到推门声音，打了个呵欠清醒过来，道：“先生回来啦？下午有人放了瓶酒在这儿，说是送给您的。” 男人接过酒瓶，看了两眼，是他不认得的牌子，和酒放一起的信纸里写了一句平常的祝语，落款是木村。 “您是木村上忍的朋友吗？”那人没忍住好奇。 “算吧，酒肉朋友。我是生意人，和雷之国那边有过几笔单子，偶然认识的木村上忍。”男人把信纸折叠放进衣袋，晃了晃酒瓶道，“麻烦你了，谢谢。” 男人踩着木楼梯上了楼，走进客房，关门的霎那容貌发生了变化，胡子拉碴的脸变得光洁，黑眸褪色般变得纯白，一道绿色封印显现在额头。 维持数小时的变身术让日向弥生无比疲惫，却片刻不敢喘息，小心翼翼的拿镊子揭开信纸，用棉签蘸取药水涂抹，一张简略图纸赫然出现在眼前，结合在酒馆内接头时得到的信息，弥生不由屏住呼吸，神情凝重起来。 按照她现在掌握的，至少有十队突击小组顺利潜入了火之国边境，而这份图纸上所标的目的地，不是藏匿于森林深处的木叶，而是火之国的中心——国都。直接控制政治中心、切断木叶的经济支撑，令其不战而降。 弥生将图纸揉成一团紧攥在手心，用力到指尖发白。 “打的一手好算盘。” 弥生嗤笑一声，划燃一支火柴烧掉信纸，坐在窗边凝望夜色，等待天亮。 距离铁之国遥远的木叶，行政大楼灯火通明，忍鹰带来的一个急报打断了木叶高层的会议。 据报一个云忍小队被暗部意外发现并拦截，于今日凌晨尽数歼灭。这些人都受过特训，在死亡之际或自杀式引爆，或自我破坏大脑，不留下任何一点情报信息。 顾问厉声道：“守在各个关口的部队是怎么回事？不是早就下达了一级戒备的命令了吗！” “派去那边都是中忍下忍，这也没什么奇怪。”团藏对此毫不意外。 猿飞几不可闻的叹息，很快神色恢复如常：“我们的清理行动要抓紧了。尽量多派上忍，人手不够的话我的直属暗卫也可以给你用。” “那就谢谢三代目了。”水门笑道，“不过留在木叶的必要防卫还是要有。说不准会有乘机钻空子的，让他们得逞可就麻烦了。您说是吧，团藏大人？” 团藏喝了口茶，缓缓道：“四代目多虑了，木叶有暗部和宇智波警卫队，还有您在这坐镇，无人敢轻举妄动。” 会议结束后，军部很快拟定了一份名单出来，四代目看着那份掺杂了大半下忍的名单，终是签了字。时局动荡，这已是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话要说 第13章 13 北境森林，两队木叶忍者在土遁打出的地下营地中休整。 据情报，云忍派遣了多个特战小队，突破防线潜入火之国境内。前方战局焦灼，分不出人手狙击，这两队的是从木叶暗部中特派调来的，他们本未同行，在搜寻潜入者踪迹时，偶然的在各自负责范围交界处聚在了一起。 这外面风平浪静，只有树叶子在头顶飒飒地响着，混杂着远方不知名鸟兽地低鸣。安全的环境让暗部们有所懈怠，神经紧绷了好几天，这会儿一松下来，低声说着些关于战局的闲话，夹杂着三两笑声，倒像是在木叶舒适温暖的暗部休息室里，而非是这个充斥着泥土和青草气味的地下营地。 旗木卡卡西没有参与这场闲谈，靠着土墙闭眼小憩，银发上沾染了不少细碎泥沙也全然不在意。他带领的小队在到达这里之前才行进了一场厮杀战斗，近四十个小时没合眼，体力透支，累到极点。 朦胧中，卡卡西听到声响，他迅速的清醒过来，部下立即汇报：“队长，7点方向有求援信号，距离我们约二十分钟路程。” “我们的范围。”卡卡西站起来，迅速清点忍具，估算剩余查克拉量，向另一队队长颔首，“那么，告辞了。” “保重。”另一位队长亦颔首。 二十分钟路程开外，密林深处，黑发 分卷阅读18 白眸的女子正在与两名云忍激战，在她身后是一队由中忍带队下忍组成的物资小队，四个人中，尚能站立的只有两个，带队中忍倒在血泊之中，停止了呼吸。 “我告诉过你们，立即离开，不要发信号！” 巨大的木叶标志在上空炸开，日向弥生不禁怒斥。谁也无法肯定引来的会是敌人还是队友，此刻她以一敌二尚能拖延一段时间，足够让两个下忍撤退，如果他们足够幸运没有再遇到其他特战队，就能安全的抵达边境驻地。 “可是前辈你——” “这是命令，我说最后一遍，立即离开！” “不要分心。”与她交手的云忍嘲讽道。 弥生心中一凛，余光中有什么忽地一闪，来不及细想，迅速向左侧翻堪堪躲过，才见云忍手中握的长刀被蓝色包裹，是被具象化的雷属性查克拉，再看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已是一片焦土。 “你们三个，一个也别想走。” 另一个云忍迅速结印，雷属性的查克拉往他的四肢聚集。 弥生没料到对方竟然掌握这个级别的忍术，这是一项通过雷属性的查克拉刺激活化经脉的忍术，爆发性的提速之外，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自己，一度被列为禁术之中，很少有人修习使用。 而眼前这个显然不属于为了变强不要命的范畴之内。弥生清晰地看见他对查克拉的控制极其精准，绝对是上忍级别。 弥生心中暗道不好，凝聚大量查克拉在双手穴道之间，急攻逼退两人几步，大喊道：“还不走？等着陪葬吗！” 两个下忍打了个激灵，伤势最轻的女生咬了咬嘴唇，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队长和队友，揽过另一人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半抱着，将仅剩的查克拉聚集双脚，跃上树梢朝着边境方向尽力奔跑。 被她扶着的那个下忍不禁回头，不见缠斗，只见山林倾倒，鸟雀惊起。 日向弥生一度认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念头出现之后，她的内心没有任何恐惧，反倒平静的可怕，甚至有了种即将与母亲还有同伴相见的喜悦。 铁之国带来的情报传回之后她一直在边境防线待命，今天早些的时候上级派她去接一下送物资的小队，怕这些刚毕业不久的小家伙迷路或是出了什么别的差错。 弥生没想到，自己经历过那么多险象环生的情况，到最后竟然会死在这么个简单的任务上。 查克拉持续大量输出灼烧麻痹了她的穴道经脉，弥生动作不可避免的逐渐慢了下来。 “抓住你了。”她听到一个云忍说。 下一秒利刃自背后穿透胸腔。 不知是不是被刺破了动脉，腥意不断上涌，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日向弥生每一根神经。 弥生左手抓紧刀刃，右手反向击打对方肩膀，掌心爆发查克拉尽数灌入关键穴道，云忍闷哼一声，整只手臂顿时麻痹，松了刀柄。 “我也抓住你了。” 日向弥生毫不犹豫拔出长刀，反手割喉。 一瞬之间鲜血喷涌而出，云忍跪倒在地，抽搐片刻，没了动静。弥生啐了一口，也不知吐的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血。 上忍见自己同伴被杀，低吼一声扑了过来，弥生浑身因失血而僵硬麻痹，她料定自己是无法躲开了，迅速结印与那个死去的云忍互换位置，将将喘息一口气，抬眼见上忍一击重拳直接贯穿了那个云忍的腹部，顿时渗出一背冷汗。 一击不中，云忍上忍开始结印，其印的复杂程度让弥生彻底失去了再挣扎一下的念头。 来不及了。她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什么都没有发生，寂静的森林之中，狂风凭空乍现在她耳边呼啸。弥生倏然睁眼，如同溺水者重新获得空气一般大口喘息。她被包裹在飓风中心，风墙之外雷电轰鸣，却不能伤及她半分。 或许是因为缺血，弥生的大脑有些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待风势消散，四个戴有奇怪动物面具，身着黑衣黑斗篷的忍者出现在她眼前。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是那个上忍。 狐狸面具上前一步，在她面前蹲下：“这次我认得你的气息了，弥生前辈。”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日向弥生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从忍者学校毕业，还很喜欢笑。每天念着放学后吃什么，也想悄悄多看会儿小说晚点再睡觉，一有空就跑去跟日差前辈撒娇，闹着一定要让他做自己毕业后的责任上忍，然后被妈妈揪回来笑着骂没大没小。 下一个瞬间，却是藏匿在灌木丛里，清一的幻术为她提供了一个安全的屏障。弥生蹲在其中一动也不敢动，左手捂着怀中的卷轴，右手捂着嘴，泪水从指尖缝隙渗进嘴里，浑身发抖。 她就那么蹲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清一和莲被追赶上来的敌方忍者杀害，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她多想冲出去，和他们死在一起也好。 分卷阅读19 可是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们拼死换来的情报，还在她的怀里。 情报传递回营地后，她睡了很久，再睁眼看到的却是明晃晃的手术灯，她被打了麻药，或许是用量不够，让弥生意识清醒了过来，她看见几个带着口罩的人围在两侧，有个人迟疑了一下，问：“她醒了，要加麻药剂量吗？”，另一个人回：“不用，她还动不了。” 于是日向弥生就这么清醒的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切开，血肉被划破，清醒的听到他们在讨论要打开她的颅骨。 无数次的在疼痛中昏迷过去，又在疼痛中醒来，行尸走肉一般被绑在病床上，任人宰割。她摸清了看守所的地形，这对一个拥有白眼的日向来说轻而易举，而无数次的逃离计划均已失败告终。 最初她还尚存一丝希望，也许下一次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戴着木叶护额的忍者出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别等了，花这么大的力气闯进来救一个中忍？”房间里，另一个被囚禁的人这么告诉她。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宛如置身寒窖，日向弥生终于切身明白了什么叫做“绝望”。 “弥生前辈……” “弥生前辈……” “日向弥生！” 日向弥生惊醒过来，睁眼的瞬间，戴面罩的银发少年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她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白色的病床，吊起的输液瓶，穿着白大褂来回走动的医生，和梦里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捆住她的铁链，也没有囚禁的牢房。 是边境驻地的病房。 她试着动了动，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湿透。 “真是的……”卡卡西似是松了口气，“你突然开始发抖，说这些听不清是什么的胡话。” 弥生还未完全从梦里巨大的绝望感中抽离，她想倾诉些什么，嘴巴张了张，最终平静下来，缓缓道：“抱歉，做了个噩梦。” 一个再也不想回忆的噩梦。 “啊……”卡卡西不擅长安慰人，僵硬道，“梦都是假的，没事的弥生前辈。” “是啊。”弥生喃喃道，“都是假的。” “……”卡卡西微妙的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转移话题道，“前辈饿不饿，吃东西吗？” “不用。” 弥生侧过头，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银发少年，他的狐狸面具反扣在后脑勺上，没有穿斗篷，背心式的制服勾勒出肌肉线条，左手大臂上纹有鲜红的火焰。 他加入暗部了。弥生后知后觉的发现。 “今天多谢你了。”弥生道谢。 她记不清最后发生了什么事，倒是清晰的记得那个狐狸面具。 “没什么。”卡卡西不太在意，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担心那两个孩子，都是些外伤，现在大概已经活蹦乱跳了。” 弥生有点想笑。第一次经历那样的事，怎么可能活蹦乱跳。一个蹩脚的安慰。 “真的谢谢你了，旗木上忍。”她再次道，“你们没赶来的话，那个云忍解决我之后，两个孩子也是无法逃脱的。” “唔。”卡卡西挠了挠脸颊，“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弥生前辈。不必挂记。” “我睡了多久？” 弥生试着坐起来，卡卡西扶了一把她的肩膀随即收回手，在心里算了下时间：“没多久，大概三四个小时。” “啊。”弥生点点头。 一阵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 跟带土、阿凯之类在一起的时候，向来都是他们喋喋不休，卡卡西只需要应两声表示在听就足够，跟部下在一起的时候，也只需要下达命令，或是安静听他们闲聊。 显然日向弥生不属于话多的那一类。 卡卡西还在脑中努力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话题，一个部下的到来让他摆脱了这份困扰。 “报告队长，全员休整完毕。”戴着天狗面具的人说。 “伤势都处理好了？”卡卡西站起身，弯腰拿起放在床尾的斗篷披上，拉起兜帽。 “是。” “五分钟后，3号门集合。” 卡卡西将面具转了一圈戴好，向日向弥生告辞：“我走了。前辈保重。” 弥生颔首：“你也是。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 在日更三千的边缘疯狂试探 第14章 14 北境边城久攻不下，雷之国暂时退兵，边城部队得以暂时喘息，总指挥在各个入口处布下哨兵，撤下大批伤患者回营休整。 医疗大营里，野原琳在埋头书写着什么，然后抬眸扫了一遍前方被白布掩盖是尸首。尸体班的人在旁边等了很久了，琳站起来颔首道：“久等。现在可以带走了。” 尸体班的人“嗯”了一声，挥手让部下上前去搬走。琳低头看自己记下的阵亡者名单，很快，他们会化为灰烬，化为风，化为雨，再也不会有痛苦。 野原琳撩开布帘走出停尸间，见 分卷阅读20 黑发少年和身旁的部下商议事宜，神情严肃，正要往外走。 “带土！”琳下意识喊住他。 黑发少年闻声即刻停下脚步，打了个手势示意部下在外面稍等片刻。 琳看见他穿过医疗大营里急促来往的人群，大步向自己走来，走到自己面前，方才还紧绷的面容满是笑意，低头轻声问：“怎么了，琳？” “你要走了吗？”琳问，尽力掩饰的平静语气下隐藏着不安。 “啊。”带土笑着搓了下鼻尖，“老师下任务了。这趟走的有点远，短时间内不会回营地。” “你照顾好自己，别老在椅子上坐着睡，这是北边，气候比木叶冷多了。” “……” 琳一时无言，记忆里那个刚毕业带着防风镜的男孩，和眼前的少年重叠。他的脸灰扑扑地，衣服上也不知道黏了泥土还是什么，白色铠甲上满是陈旧划痕。 她凝视他，忽然后知后觉的发现带土这些年似乎成长了不少，不再叫嚣着和卡卡西比个高下，不再乱逞强，也依然温和善良，依然会给流浪猫带去食物，依然会因帮老奶奶提菜而迟到。 琳低眸笑了笑，抬手拍了下带土肩膀：“你才是最需要被说这句话的人吧？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每次看见你都是伤痕累累的。” 带土似乎还想说什么，营地外部下在提醒他时间。 “走了。下次见！”他飞快地说，竖起手掌挥了挥算是道别。 琳看着他的小跑着消失在营地外忙碌的人流之中。 “下次见。”她轻轻地说。 医疗组接到通知，说是派了两支队伍前来支援，但其中中部分人还带着伤，需要医疗组优先对他们进行治疗以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 通知下达，医疗组迅速忙碌起来，重新评估伤员伤势，通知营地将恢复的不错以及无需后期观察的患者带离。终于在第二天午后等到了第一支队伍先行抵达。 野原琳发现了几个熟面孔，其中一个便是日向弥生。 经过长途行军她的伤口不可避免地再度崩裂，渗出的血染红了大半衣襟。护士引她在一张病床上躺下，拉拢帘子准备对伤口进行检查，和她一起的小姑娘站在帘子外走来走去，停不下来。 “你过来一下。”琳叫她。 小姑娘听到声音迷茫的指了指自己，看见琳点头，又忧心忡忡的回头望了眼，才小跑着过来。琳继续着手头的治疗工作，这样的缝合她做了不下千遍，谈话并不会使她分心。 “叫什么名字？” “卯月夕颜。” “很好听。”琳由衷赞许道，“才毕业的下忍？” “是。”夕颜点头，说话间还在频频回忘，满脸担忧。 “放心，弥生前辈很坚强。”琳示意她将一旁的纱布递给自己，“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之一。” “可是那样的贯穿伤……”夕颜在胸腔的位置比划一下，“那边的医生都说要休息半个月以上。” 夕颜垂着头有些丧气：“如果不是我太弱了上面不放心，弥生前辈也不必来。她本来不在名单里的……况且那还是为了救我们小队，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完成包扎，琳清洗了双手，转身弯下腰与她平视：“如果你因为这个担忧的话，那可太小看弥生前辈了。” “野原医生说得对。” 弥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夕颜回头，看见护士拉开帘子，弥生换了件干净的黑色交领上衣，肩膀上白色针线绣的日向族徽格外醒目。她理了理衣领，将手上带血的衣物扔进废弃箱，向她们走来。 “不过话说回来，”琳弯了弯眼睛，“弥生前辈真是不把我的医嘱放在心里啊。” “形势所迫。”弥生道，“野原医生不也是靠药物勉强撑着？” 她的目光移向野原琳的衣兜，那里装了几粒兵粮丸，色泽气味均与普通的有细微差别。弥生认得那多出的一味草药，明面上被禁止使用，实则在侦察组里经常食用的一种神经兴奋药物。 “前辈刚才说什么？那边有人在喊医生，我去处理一下，先告辞了。” 琳溜的很快。弥生拍了拍夕颜的头，小姑娘满头雾水显然没听懂她们在说什么药。 “好了，我们也走吧，夕颜。” 忍者小队通常由一个队长三个部下组成，特殊部队则不然，如潜入、暗杀、监视一类，均是两人一组，为的是减少被敌方察觉的几率。 弥生看到任务书的时候十分头疼，让两个下忍一组去执行这种任务，和送死没什么差别。况且这两个还是她拼死救回来的。上级让她替补死亡的中忍加入任务时，她提出把下忍拆开，自己带一个，原本的中忍队友再带一个。 掀开布帘走出医疗大营，紧挨着医疗营地的，是物资存放点，忙碌的负责人大声喊着人去清点剩余数量，又回过头冲来要求补充物资的队长们赔笑解释，队长们骂骂咧咧抱怨至少兵粮丸得管够吧，夹杂着被担架抬过来的重症伤患痛苦的嘶吼声，不大的地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嘈杂。 卯月夕颜 分卷阅读21 环顾四周，终于有了战争的实感——这里不是他们先前待的防御驻地，将要面对的也不是三两个云忍，而是整个前线大部队。 日向弥生带着夕颜进到军营范围，找到分配给他们的帐篷。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互相点头颔首，弥生找了处空的位置坐下，不由长长松出一口气。伤在肺部，每一次呼吸都在牵扯伤口，怎么会不疼。 “离天黑还有四个小时，抓紧睡一会儿，任务一旦开始不会再有休息时间。”她告诉夕颜。 小姑娘眼睛刚闭上，又蹭起来问：“队长你不休息吗？” “当然要。”弥生脱下羽织给夕颜盖上，“我再清点完忍具就睡。” 夕颜这才安心躺下，没多久就睡着。她第一次连续急行军，早就困倦得不行。 弥生低眸看着她的脸庞，听到逐渐平稳的呼吸，确认夕颜熟睡后，拿出一张局部地图摊开铺在地面上，反复确认任务计划，演算各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无论如何，至少要让夕颜安全的带着情报回来。弥生脑中闪过清一和莲的影子，下定了决心。 傍晚，西南风送来了厚重云层笼罩在上空，至夜幕降临，无星无月，世界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日向弥生带着卯月夕颜向北急行，在午夜倒来之前进入了田之国的境内。 这是一个与木叶和沼之国接壤的小国，没有自己的忍者，也没有依附于其他大国，一直秉持中立态度。日向弥生不想冒险，从田之国迂回潜入被云忍占领作为军事基地的沼之国，是她能做的做好选择。 她们此刻置身于广袤的平原之中，没有火之国繁茂的林木做掩护，行动格外小心。即使一路过来除了低矮的灌木丛和溪流外什么也没有，每隔一段路程日向弥生还是坚持用白眼查探四周，直至抵达与沼之国接壤的地界，被一条湍急长河阻挡去路。 “过了河就是云忍的营地后方。”弥生看向夕颜，“有没有学过怎么踩水过河？” “以前在木叶的木隐河练习过。” 夕颜有些不安，那是条平静温和的河流，和眼前这条波涛汹涌咆哮东去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弥生斟酌片刻，问道：“替身术掌握的如何？” “最远的一次大概……”夕颜回忆了一下，指了指河流中心的位置。 “差不多。”弥生弯腰拾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放在手里掂了掂，“按理说我可以背你过去，但是——”弥生指了指胸口伤处，“——所以得靠你自己了。” “看准这块石头，和对岸岩壁上挂着的那个断掉的枯枝，连续使用两次替身术。你先去，如果失败了，我再帮你。” 见夕颜点了头，弥生握住手中石块，朝湍流中心抛去。 卯月夕颜迅速结印，在石块坠入河面之前成功施展了第一次替身术，或许是见与河面距离太近，第二次的替身术施展的太急，与枯枝交替位置后未在岩壁上稳住脚跟，一个踉跄后仰下坠，她心中一慌，本能的交叉双手护住头部。 臆想之中从高处坠入河里的疼痛感没有到来，她感觉到一个力紧紧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 夕颜睁眼，看见弥生稳稳地站在急促湍流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三千好难TAT 急着出门，没怎么检查错别字，欢迎捉虫TAT 第15章 15 弥生站在急促湍流之上，稳稳地抓住夕颜肩膀，带着她走向崖壁。 “将查克拉提取出来附在脚底，维持住。”弥生说。直到确认夕颜在岩壁上稳住，才松开手，“崖顶离云忍大营很近了，不排除有感知型忍者放哨，从现在开始减少不必要的查克拉使用，没有命令不要轻举妄动。” 夕颜紧张地咽了咽，点头道：“明白。” 夜色正浓，两人一路潜行，距离大营1公里左右，弥生竖起手掌，示意夕颜停下。她的白眼视野极限距离在1.5公里，日向弥生决定就在此查探完大致情况再继续前进。 这是一片苔草、芦苇和嵩草杂乱丛生的沼泽地，夕颜没有过这种地貌的经验，艰难地调整查克拉，努力寻找着能让自己平稳踩在沼泽上点，她的右脚小腿已经陷入了一半，不敢再有大动作，轻轻地抖动附近的流沙，试图将右脚拉出来。 日向弥生专注分析大营内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夕颜这边，等她确认完粮仓位置、锁定了一个执行目标，夕颜两条腿都陷进去了。 “怎么不喊我？”弥生双手覆在沼泽表面，从穴道中聚集一定量的查克拉，再同时爆发打出，趁着土壤流沙松动，把夕颜拉了起来。 “我以为我能解决的。”夕颜抿了抿嘴。 “下次就会了。”弥生安慰道，“不过，你的查克拉控制还需要练。等这趟回去之后，我抽空教你。” 夕颜的眼睛亮了亮，方才的懊恼一扫而空。“我会努力练习的！” 弥生拿出一张沼之国 分卷阅读22 地图，标了几个点指给夕颜看：“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三个紧挨着的点是物资帐篷，粮仓储备点在最右，除了住在附近的后勤部队，每个物资点都有一队把守。” “我们要直接潜进去吗？”夕颜问。 弥生摇头：“这么远的距离，很难判断看守的忍者是中忍还是上忍，况且这是敌营，就算我们能烧毁粮仓，也几乎不可顺利脱身。”弥生食指点了点最左边的点，“你看，这里是存放军事物资的，也存有一定量的起爆符，我会在这里制造骚乱，尽量多的将守卫引向南方，届时你乘机将起爆符贴在帐篷四周，撤离到完全范围再起爆——记得泼油，一定要确保完全烧毁。” “另几个特战小队负责阻击切断补给路线，我们这边的火光将作为行动信号，部队看到信号，会从后方包围云忍大营，与大部队一起形成夹击之势。你完成任务后往这条路走与部队汇合，《反侦察》忍校学过吧？撤离时务必确认没有被跟踪。”弥生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红线，看向夕颜，“记住了吗？” “记住了。”夕颜郑重点头，认真的察看地图，在心中默想着整个过程。她太过专注于弥生分配给她的任务，直到顺利与部队汇合后，夕颜才想起来日向弥生并没有告诉她弥生自己怎么撤退。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夜已经很深，周遭皆是黑暗，唯有云忍大营内星星点点地亮光。这个时间点除了守卫人员，其他人大都进入睡眠。 安静的夜里，连枯草折断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警觉的守卫很快回头查看，一只狸花猫埋着轻盈的步子从灌木中钻出，很快又跳到杂草丛中，消失不见。 “是猫啊……” “别放松警惕，奈奈子你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查看的。” 被叫做奈奈子的下忍嘟囔了几句，还是听了队长的命令走过去，在猫出来的灌木前蹲下弯着腰往里看。 她忽然对上一双纯白双眸，眼周青筋暴起，伤疤纵横，奈奈子几近惊吓出声来，失去重心跌坐在地，下一瞬，充满惊恐的双眼失了神般的变得茫然。 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声音，有情况吗奈奈子？” “没有。”奈奈子站起来理了理衣角沾上的灰，“我摔了一跤。” 顿时传来一阵低声哄笑。 “怎么摔跤的？最近没下雨，路也不滑啊。”队长忍着笑问。 “突然看见还有一只猫藏在那里，吓了一跳。”奈奈子平静地说。 另一个队友忍不住大笑：“你也太差劲了，竟然会被猫吓到。” “真的很可怕。”奈奈子认真的说，“没有瞳孔的猫，两只眼睛都是白色。” 哪里会有这种猫。队长有点疑惑，至少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还想问是不是奈奈子眼花看错了，毕竟天这么黑，看岔眼也正常。 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把苦无贯穿了队长咽喉，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奈奈子，小姑娘依旧那么平静，手一翻一割，头颅落地，滚到奈奈子的脚边才停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眼中甚至只有疑惑，来不及感受到痛苦。 “奈奈子你疯了？！”一个队友不可思议的大喊道。 话音未落，奈奈子反手拔出队长背上的长刀，飞快的向他攻击，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与平常完全不同，他甚至来不及拔刀格挡，向后疾退几步结印。 “土遁·土阵壁。” “雷遁·惊雷击。” 几乎是同一瞬间，土墙出现的一霎那就被奈奈子的落雷烧成黑灰。这一下动静如此之大，分散四周守卫高声质问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他说话，奈奈子就高声喊道：“有敌袭！木叶忍者在这里！”霎时将整个后勤大营的守卫引了过来。 一个中忍率先赶到，只见地上躺了三个己方忍者，奈奈子手持长刀站立其中，浑身是血，连双眼都像是浸了血般通红骇人。 “你刚才说的木叶忍者呢？” “在这里哦。” 背后的声音代替了奈奈子的回答。 中忍感觉后背被人轻飘飘地拍了一掌，还没来得及回头，心脏猛烈的剧痛触电般的传递至全身。奈奈子有些僵硬的转头看向他，中忍嘶哑道：“救——” 话未说完，奈奈子的长刀刺透他的心脏。 日向弥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上溅到的血，白眼范围内朝这边聚集的人逐渐增多。“这可不是分心的时候。”弥生呼了口气，全身的细胞叫嚣着兴奋起来，准备应战。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的我，今天没能更到三千（抱拳了） ———————————————————————— 从宁次的回忆里，云忍战争持续了漫长的三年。啊。战争快结束吧！想写后面发生的事！ ———————————————————————— 今天没能更三千字的罪魁祸首是猫，缠了我一整天，一打字就跳书桌上踩键盘。泪了。 分卷阅读23 第16章 16 日向弥生并不恋战，快速解决了先赶到的两个云忍后，将查克拉聚集在脚底，跃出营地往南方飞奔，分出两个影□□并使用变身术，再加上被幻术控制的下忍奈奈子，伪装成一整个突击小队，让奈奈子使用遁术制造大动静，边逃边露破绽，引云忍对他们持续追击。 奈奈子毕竟是下忍，容易被幻术控制，却无法支撑长久战斗，出了大营没走多远，就因查克拉透支而直直倒下。没有奈奈子的遁术作掩护，在这样空旷无边的地形中，继续逃脱变得困难。 “你们先走。”弥生的影□□喊道。 遮掩夜空的厚重云层被风吹散，月光下，无数苦无反射冷光从后方袭来。影□□旋身跳起用手里剑格挡掉几枚后，在下一波攻击抵达之前迅速结印。 如果云忍追击小队中有能看穿脉络的能力者的话，他们会发现她浑身大部分穴道都在不断向外释放查克拉。 “我不会遁术，但是……” 离得近的云忍听她忽然这么低语一句，攻击她的苦无倏然被打的四散，还有一大部分反向朝他们击来，冲在前方的两名云忍来不及反应，下意识的交叉双手护住头部，硬生生的承了下来，霎时痛到麻木。 “怎么回事！” 云忍向后翻腾拉开距离，迅速拔掉嵌入手臂腰腹的苦无，抬眼见前方以她为中心，双臂为距离，所有忍具都掉落在这个范围外。 “白眼……”一个眼尖的云忍喊道，“是日向族的人！” 说话间，后续两个小队也赶到。云忍啐了一口嘴里的血，恶狠道：“那又怎样？我们这么多人。直接上！” 五百米开外，疾驰中的弥生本体喉咙忽然涌上一阵腥甜，腹部右腿一阵抽痛，险些踉跄摔倒。接受到来自影□□的记忆，弥生额上浸出一层薄汗。她有些庆幸自己是独自行动，周围没有木叶的人看见她的影□□用了那样的术。 弥生还不想侥幸捡回一条命后，却因为偷学了宗家的术而上军事法庭。 那还是很小的时候，还在忍校念书，时常当宗家少爷小姐们的陪练对手，见的次数多了，难免心痒去试。后来在偷偷练习时日差老师现场抓包，然后被打了一顿关了三天禁闭。 “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日差前辈。” 弥生还记得自己出禁闭时泪眼汪汪的发誓。实在是被打的太疼了，连着一个月睡觉都只能趴着睡。小时候记恨日差打得太狠，现在想来，不过是拿戒尺打几下告诫调皮孩童的程度，和她当上忍者后遭受的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弥生在沼泽地停下，扶着膝盖急促喘息。两个影□□消失后，承受的伤害全部反馈到她的身上。弥生的手因疼痛在颤抖，艰难的从忍具包里摸出一粒药丸含在嘴里。她藏在杂草中，等待着麻醉药效。 卯月夕颜已经得手了，云忍的后勤大营成了一片火海。弥生想她大概是顺利逃脱，白眼视野里没有她的踪迹。 弥生无法估算夕颜究竟用上了多少张起爆符，或许拼上了全部的查克拉去引爆，余波之大，连远离大营的她都感受得到。热浪覆盖了整片荒野，让追击她的云忍小队焦急着返回救援，帮了她一个大忙。 除了一个锲而不舍的小姑娘。 风声呼啸，一时之间草叶碰撞，到处都是悉悉索索地响声，给了弥生一个缓和时间。麻醉药效发作，伤口任然在往外渗血，弥生感觉不到疼痛。她睁开眼睛，匍匐在暗处观察对方。 雷之国的忍者使长刀者居多，这个小姑娘也不例外，此刻她正拿着长刀挥舞，所过之处沼泽生的芦苇嵩草被她割了个干净，甚至还在大喊：“木叶的，我知道你在这里，躲着算什么忍者，敢不敢出来！” 风停了，草野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云忍因愤怒而沉重的呼吸声。 “你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忍者是要在暗处等待时机的吗？” 云忍瞳孔倏然收紧，本能的反身格挡，兵刃相交之间划出刺耳声响，弥生的动作太快，她看清了也很难跟上。见弥生将自上劈下，云忍立刻双手握住刀柄，阻挡下这一击。力量的劣势让她的双臂不住颤抖。她仍是满脸的愤怒，咬牙切齿地嘶吼着就像个受惊的小野兽。 或许是被愤怒充昏了头，她竟松了一只手拿出手里剑试图刺向弥生，然而单手握刀无法阻挡弥生施加的压力，在手里剑刺到弥生之前，她已被自己的长刀划出一道血痕。 弥生一手握着手里剑压制她的长刀，一手扼住她的手腕，在弥生看来胜负已经分晓，只要她催动查克拉，轻易就能封锁对方穴道，甚至直击心脏。 然而她却没有这样做。 不知道为什么，弥生有了一瞬间的错觉，在这个小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她在这个年纪，也是一样的容易冲动，甚至因为冲动而带来糟糕的后果。可那时候她还有清一和莲，日差老师也会帮她善后。 小姑娘昂着头咬着嘴唇，双 分卷阅读24 目混杂着愤懑和泪水，却看不见一丝对死亡的恐惧。 “怎么还不下手？你杀我哥哥的时候不是很快的吗？！木叶的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的余生就活在我的诅咒里罢！我愿你每夜入眠见到的都是被你手刃的人的尸体——” 没等她说完弥生抬腿一脚踢向她的心脏，这一击灌足了查克拉，小姑娘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动静。 白眼视野里，云忍的查克拉停止了流动，宣告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的结束。日向弥生扯了扯领口低头看了眼被血染红的绷带，估摸着伤口又裂了，回去要是见到野原医生大概又会遭一顿说。 月色泠泠，她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死去的云忍，好一阵才弯腰伸手，将尸体从沼泽中拉起来抗在肩上向西南方向疾驰，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阳光从东方天际线透出第一束光芒，前线驻地联络部队大营的帐篷被掀开。 站岗的下忍看见来人吓了一跳——对方浑身散发着血腥气，黑色短发被血痂黏成一缕缕，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鞋底裤脚沾满泥土，肩上还扛着一个毫无动静的人。 若不是看见女子额上戴的木叶护额，他几乎要大叫喊人了。 “你、你找谁？” “这个营有没有姓山中的？” “有、有的。山中上忍两个小时前才刚去休息，要不您先出去等一会儿，他来了我告诉您？” 弥生眉头微蹙，刚要说话，余光看见有人从帐篷帘子隔开的里间出来，身边跟了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少年。自三战被俘后近两年未见，山中亥一倒是老样子，倒是那个少年，她盯着看了好几眼才认出对方是自己的老同学。 “亥一前辈，伊比喜。”弥生颔首道。 “我还以为是谁呢这大清早的。”见是熟人，亥一眼皮耷拉下来，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呵欠。 “打扰了。”弥生松手，把扛了一路的云忍扔到地上，“她哥哥是云忍后勤营地的队长，想着应该有点用。” 伊比喜有点嫌弃：“这都死透了。” “死人才不会说谎，不是吗？”弥生不赞同他的说法，“尸体很新鲜，攻击的心脏，大脑没有损伤，信息应该还是完整的。” “啧，我还是喜欢审活人。”伊比喜叉着腰再次表示嫌弃。 眼见两人有争论的趋势，亥一上前缓和气氛道：“这里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麻烦前辈了。”弥生没再看伊比喜，向亥一致礼离开。 看弥生已经离开，伊比喜才吐槽道：“她这是三战搞情报留下的职业病吗？去烧个物资也能抗个尸体回来。” “说不准还真能帮上忙。”亥一笑道，挥手示意站岗的下忍来把尸体抬进去。 这一夜过后，捷报没多久就传来，木叶占领了沼之国大部分地区，把云忍逼退到国境线边缘。日向弥生被任命为下忍卯月夕颜的接替指导老师。驻地上报了一份死伤名单，重伤的人员被允许回木叶修养，日向弥生也在其中。和战胜的部队一起返回边城驻地的夕颜，跟随日向弥生一同回到了久违的木叶。 日向弥生又住进了木叶病院，每日在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房间中醒来，忍受伤口因感染溃烂换药时的疼痛。 夕颜每天傍晚都会来一次，眉飞色舞的讲述着今天训练的进步或是困扰，弥生安静的听着，指点几句，再下达第二天的训练任务。她从不担心夕颜会偷懒，小姑娘的决心和坚毅深深的刻在绽放光芒的眼瞳里。 夕颜不在的时候，她无所事事的翻着报刊杂志了解最新战况，或是侧头往着窗外发呆。 直到一天风从开着的窗户里送进几片花瓣，日向弥生茫然回头，迟迟发觉一夜之间木叶的樱花全开了。 四月已至。 第17章 17 四月花时，前线战局焦灼，木叶连空气中也氤氲着紧张气氛。街道两旁的店铺关闭不少，行走在路上的只有黄发垂髫，居酒屋里也少了喝的醉醺醺的忍者们。即使是在白天，也异常静谧。 几天前，火之国大名针对局势问题召开紧急会议，卡卡西等人作为四代目的直属暗卫一同前行。 开会期间，卡卡西在外守卫，他透过走廊，看到大名府外一派祥和。人们在樱树下赏花饮酒高声放歌，孩童们嬉笑追逐，风吹过，掀起漫天花雨。和木叶相比，国都没有丝毫战争的氛围。 这就是他们拼上性命去守护的国家，他们的火之国。 卡卡西这一代人的童年、少年都伴随着无休止的战争，在他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惬意的时光。 直至回到木叶，眼前的萧瑟和国都的祥和不断在卡卡西脑海里交替出现。生而为忍者，很多东西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权力去选择。 晚上十点，行政大楼顶层办公室，水门低声咳嗽一阵，放下笔活动脖颈，满脸疲态。“陪我出去走走吧，卡卡西。”他站起身，没有披上火影羽织。 藏匿在暗处 分卷阅读25 的卡卡西显身，拉上兜帽遮住一头张扬银发，跟在水门身后走出办公室。 沿着扶梯一路下行，每一层楼都还有许多间办公室亮着灯。自此战争开始，行政大楼的内勤职员就没再按时下班过。 夜色中的木叶笼罩在弦月清冷的光辉下，水门沿着路一直走到河畔才停下。他忘记了晚饭，胃正在隐隐刺痛，但这和九尾封印带给他的负担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自九尾一役后他的状况一直不太好，以非漩涡族人的身体来承载九尾的封印，对精神力和身体的折磨都不小。 水门望向河面，思念着远在妙木山的鸣人。他在为自己将九尾的一部分封印在鸣人身上后悔，却不得不那样做，那样的情况下，他别无选择。他相信鸣人会成长为一个坚强的忍者，相信鸣人能像玖辛奈一样很好的控制住九尾，但前提是需要活下来。所以水门选择将鸣人藏匿到妙木山，藏在黑衣人永远也无法找到的地方。 那晚的情景在水门脑中重新演绎了无数次，黑衣人面具下的通红双眸令他无法为宇智波一族开脱。值得庆幸的是，在现场的除了他和玖辛奈，就只有三代目和他的暗卫们，他和三代目一致达成暂时隐瞒下此事，对外宣称这只是一场无端天灾。这样的时节，不适宜节外生枝。 水门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他相信宇智波一族对木叶有再多的不满，也不会选在这种节骨眼上挑起事端。 戴着面具的卡卡西恪守职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言不发的看着水门眉头紧锁，就差没在脸上写个“我很烦”的大字。卡卡西只道水门是在为战争忧虑，却不知眼前这位木叶史上最年轻且强大的火影，正在心里为自己的剩余生命倒计时。 月光透过繁茂花枝在水门身上投下斑驳阴影。他在河畔站了很久，直到再次急促咳嗽，才带着卡卡西离开。 卡卡西解下斗篷披在水门肩上。 “卡卡西真是长大了，这么贴心。”水门讶异的笑道，“正觉得今天晚上的风格外冷呢。” “是吗。”卡卡西不置可否。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寒冷。 樱花的花期很短，没过一个周，木叶遍地都是残花。光秃的枝丫在火之国温暖的气候里长出新芽，待繁叶满枝，忙碌的忍者们才惊觉竟然入了夏。 今年的梅雨来的有些晚，雨期倒是格外的长，细雨绵绵似是无休止般一场接一场，看不到个头。 卡卡西才交了班，还没走出行政中心的大厅，又被带土在楼上扯着嗓子叫了回去。上楼时和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卡卡西认得这个人，情报部的职员，心中对水门喊他的事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水门屏退了其他人，冲他扬了扬一张单子。 “事情有点麻烦，有人被俘了。”水门把单子递过去，“这个人是情报部的，按木叶的程序这种掌握不少木叶机密的人员，至少要带回来审三个月，但我还要用他，等不了这么久。所以我需要你在把人救出来后，确定他有没有泄露情报，或者叛变。如情况有异，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处决，没有就让他继续留在驻地。” “报告！”带土两眼放光，“我申请一起去执行任务。” “不。我有别的事需要你来做。”水门温和的笑着拒绝了他，“况且团藏大人对这件事也很关心，他会派一个手下过来协助。” “‘协助’？”带土有些恶寒，“怕是想不留后患乘机抹杀。” “团藏大人的做派确实有点过激，不过他也是热爱木叶的。”水门这么劝导道，却没纠正带土的猜测。 卡卡西接下任务单，对自己未来的搭档没表现出一点兴趣。“放心，我会看着处理的。” “那就拜托你了，天才卡卡西。”水门笑眯眯的看向他，“具体内容，提供情报的小组会和你接头说明。” “……”卡卡西无视他的揶揄，将任务单揣进怀里，转身挥挥手出了门。 听到门“啪嗒”一声关上，水门目光挪向带土，“好了，现在来说说你的任务吧，带土。”水门示意他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然后找出一叠文件推过去，“这是军部发来的最新战况，看完之后跟我谈谈你的想法。” 带土摸着文件一愣，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的抬眸，见水门神色正常，才确信老师并没有口误。他又惊又喜，低下头假装严肃认真地看文件，实则狸猫面具下嘴角笑得快咧到耳朵去。 这边带土看完文件，紧张的磕磕绊绊的开始阐述自己对战局的看法，那边旗木卡卡西清点完随身物资，在木叶朱红大门下见到了自己的新搭档，一个还没他肩膀高的小鬼。 “暗卫，旗木卡卡西。”卡卡西率先报上姓名。 小鬼毫无情绪的声音从面具下闷声传来：“根，甲。”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又多了一个收藏 开心！ 第18章 18 卡卡西没有假名。 别说是木叶忍者，三战中的显赫战绩，让他的名字即使在其他国 分卷阅读26 家的忍者里也十分响亮。而且就算戴上面具，他那头标志性的白发还是太过显眼。刚进暗卫队时卡卡西还按规定使用假名，后来发现别人总是能认出他，卡卡西就再没隐藏过。 而眼前这个来自“根”的小鬼所报上的，连个假名都算不上。 卡卡西这两年在暗卫队里，多少对“根”这个隶属于团藏的部队有所听闻。这个部队的忍者多是孤儿，自小就开始进行抹杀情感的训练，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宛如一件冰冷的武器，而非是活生生的人。 互通完姓名两人没有多言闲话，简单说明任务计划后即刻向目标地点出发。 离开木叶，他们在火之国潮湿闷热的原始密林中急行，两天一夜抵达前线驻地。卡卡西去指挥部说明自己来意，并出示四代目的手谕，负责人告诉他侦察部队的临时哨所就在十六公里外，但各个小组各自负责的侦察区域很广，并不是时常待在哨所。 这给对接带来不小的困难，卡卡西也只能去碰下运气。时间对于救援任务太过宝贵，谁也无法确定那个被俘的情报部人员在敌忍的刑讯审问下还能坚持多久。 哨所建在半山腰上，大概是用土遁向下挖出的空间，入口处布置了一个高明的幻术结界，卡卡西差点擦肩而过，幸好哨所的守卫忍者发现了他，确认身份后带他们穿过结界进入洞口。 侦察部队的大队长见他们头戴面具身着暗部制服，立刻明白了两人的来意。 “你们要找的是第五小队。”他在摊开的地形图上用手指画出一个范围，“根据五小队后续跟踪发回来的最新情报，我方人员的关押位置大概在这里，五小队还在附近潜伏，你们进入这个范围后他们会主动来找你。” “明白。”卡卡西迅速记忆目标方位，而后告辞离开。 下山后趁着暮色，两人迅速穿过一片阔地，翻过几座丘陵，在午夜时分顺利进入目标范围。显然云忍也同样选择将哨所选在山林高地。 卡卡西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休整片刻，他们找到几块从山上滑落的巨石堆做掩护地，拨开石缝中半人高的杂草坐下来，拧开水壶补充水分。 这样的原始山林里，夜晚并不算安静，昆虫伏在草野间此起彼伏的鸣唱，不知名的蛇盘旋在树枝上吐着蛇信子，还有或近或远的野兽嘶鸣。低头是荒丘遍野，抬头是星辰漫天，周遭是野蛮生长的粗狂巨树，置身其中，仿若与世隔绝。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就在卡卡西开始怀疑“第五小队会主动过来接头”这个说法时，忽然听到不远处灌木丛有异样声响。 甲显然也注意到了，他收起水壶，右手握紧刀柄俯身弓起背，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我是侦察部队第五小队队长日向弥生，请收起的你刀。” 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从灌木丛方向传来，听声音隔他们尚有一段距离，甲眼眸中闪过一瞬讶异，很快又恢复到毫无情绪，他轻哼一声松开手，短刀落回刀鞘“啪嗒”轻响。 听到熟悉的嗓音，卡卡西紧绷的脸部稍微放松了些。两人从藏匿之处现身，看到一个女子正从暗处走来。 卡卡西注意到日向弥生没有向往常一样穿着日向族服，也没有穿木叶制服，甚至连护额都没有戴。她的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上半张脸，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束，穿着黑色长袖工装裤，裤腿扎进长靴里，就像个火之国普通的林业工人打扮。若不是先听到声音，卡卡西很难一眼就认出她。 “久等。”日向弥生朝两位点头示意，侧身让出一条路，“被俘者情况不太乐观，边走边说吧。怎么称呼？” 卡卡西不清楚对方是真没认出自己，还是碍于暗部保密原则才没有喊出自己名字。 “我是队长。”他模棱两可道，“这位是甲。” 弥生脚下步子没停，回头朝两人微微欠身算是致礼，开始低声讲解她所掌握的情况。 四天前第五小队在侦察行动途中发现一行人，穿着打扮和普通山民一样。 这里未成为主战区，还有山民没有撤离也不算奇怪，问题在于他们在山脚出现一路蜿蜒前行，行进中无论是动作姿态，还是选择的路线，明显是受过专业训练。 第五小队在高处一路暗中跟踪，抵达一个建在山顶的村落。村落规模很小，中间只有一条用碎石子铺的大路，两旁各有一排木结构茅草顶的简陋住房。村内饭点有炊烟升起，周边田地打理的规整，木条搭建的架子上也还要衣服晾晒。 这是一所真正的村落，遭受到云忍的袭击并控制，成为行动的掩护所。这也是为什么直到最近才被侦察队发现的原因。 云忍侵占了其中一户挖有地下储藏室的房子作为据点，那个被俘的木叶忍者便被关在地下室中，从他被带进去的那一天起，因受刑而痛苦的大声嘶吼就伴随着整个村落，其他村民经过那里总是低着头快步走过，没有人敢去问，甚至不敢靠近一步。 “那些村民为什么不走？”甲有些不明白，觉得村民还呆在那里实在是很傻。 分卷阅读27 “能走去哪里？这里就是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日向弥生说，“就算火之国部分城市在收容难民，他们也很难活着穿过前方战场抵达那里。” “该走的也不是他们。”卡卡西补充道。 日向弥生总感觉他话中有话，不由皱了皱眉。在救走俘虏后她还需要去确认其他信息，并不希望这两个暗部节外生枝，或者顺手把云忍的侦察队抹杀。 弥生看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一丝告诫意味：“我想你们的任务范围应该只是救走俘虏。” “当然。”卡卡西道，“我们会注意尽量不给侦察队找额外麻烦。” 第19章 19 按照日向弥生的说法，这个据点中有五个小队，均是两人一组进行侦察行动。侦察行动通常昼伏夜出，但是由于需要审讯俘虏，现在据点内有三个小队，其余两队中有一队在前一天才刚离开，另一队在外侦察的时间超过四天，也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日向弥生建议他们尽快行动。 卡卡西问：“我方人员情况如何？” “从今天下午三时左右就没动过，查克拉量充裕有生命迹象，应该只是陷入昏迷。具体伤势不详，距离太远我没办法看清楚。”弥生说道。 卡卡西沉吟片刻，问：“从你的监视情况来看，有没有已经招供的可能性？” “这不可能。”弥生异常笃定。 “怎么说？”卡卡西眉头微挑。 “换作别人也许早就降了。但是这个人，不可能。”弥生看向卡卡西，“森乃伊比喜，隶属于暗部情报室，我想你应该也认识他。” “……”卡卡西脑海中出现对方那张虎豹一般的脸，默认了弥生的说法，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就算是他，必要的确认程序还是要有的。” “当然。”弥生颔首。 从接头地点一路走到村落后山，山腰上卡卡西见到了第五小队的另一个成员，一个还没自己肩膀高的长发小姑娘。 “队长！”夕颜从树上跳下来，向两个暗部欠了欠身，朝弥生焦急道，“有一个小队刚才回去了，还有一队三分钟前在南面山脚短暂露过头，应该也是准备往回走。” 弥生蹙眉，这对救援来说不是什么好情况，但侦察队的原则只负责情报提供，遇敌即退，不能轻易参与行动。她把目光投向卡卡西，等待他做决定。 “问题不大。”卡卡西说，“告诉我屋内具体情况。” 弥生凝视他，从对方狐狸面具下黑曜石般沉静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慌乱和掩饰，气定神闲的模样并不像是在逞能。她从忍具包内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翻到空白的一页默出一幅简略地图，标明伊比喜被关押的位置，撕下来递给卡卡西。 “拜托了。” 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跃过四个侦察小队救走俘虏，确实是一件概率几近为零的事。不过卡卡西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放过这里的云忍侦察队。 无论伊比喜有没有招供，这些侦察小队这些时日在附近探查到的其他信息，也会对前线部队不利。除此之外他还有自己的恻隐之心。云忍的侦察队发现俘虏不见后定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谁也说不准他们在撤离时，会不会对村落下手以掩盖行踪。 甲对卡卡西提出的绞杀计划欣然同意。至于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团藏是否给他下了什么别的命令，卡卡西都不在意——只要他不妨碍到行动。 目送两个暗部离开，弥生和夕颜跃上树梢。茂盛枝叶为她们提供了天然的藏匿屏障，在高处也可避免遭受森林中部分动物的袭击。蛇除外。 弥生拿起苦无扎死一条企图接近她们的小蛇，一边问夕颜：“之前山脚下的那个小队，告诉我你最后一次看见他们的准确方位。” 夕颜翻出地图，在心中估算位置，用笔描了个点。 她的地理成绩本来有些糟糕，特别是等高线地形图这一块，自从跟着弥生常驻侦察部队，读图识图能力提高了不少。看她这么高兴，弥生忍了忍没告诉她这只不过是侦察忍者该掌握的最基础技能之一。 夕颜安静的蹲在弥生旁边，等着她用白眼侦察完告诉自己具体情况。 这是她跟着弥生学习的第四个月，和以前带他们下忍小队的中忍老师相比，弥生对一些基础科目的训练十分严厉，一开始夕颜完全跟不上，特别是幻术那些复杂拗口的理论，弥生隔三差五的就会抽查一次，答不上来就得去站夜班的岗。 被分到侦察部队前，她们呆在驻地随时待命。那边还未有过大规模的对战，但小打小闹一直没停过，夕颜站岗时不敢分心，一整夜高度警惕下来，对身体和精神都是不小的磨练。而现在，连续四五天的侦察任务夕颜也能应付下来，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成长。 半个多小时过去，远处的村落一直没有大动静。就在夕颜觉得这次任务应该很顺利时，弥生忽然握拳朝树干打了一拳，小声骂了几句什么夕颜没听清。 这还是夕颜第一次见到弥生情绪失控 分卷阅读28 ，以前再怎么危急的时候她从来都很冷静。夕颜心里出现无数条不好的猜想，难道那个小队这么快就回去了？暗部失手了？伊比喜前辈牺牲了？ “弥生队长，发生什么了？”夕颜紧张道。 “……”弥生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里的愤怒，咬牙切齿道，“这两个人……把云忍全杀了。甚至还没撤离，看样子是要埋伏解决还没到的那个小队。” 她之前还在想确定那个小队方位后去拦截，给卡卡西多一点时间，现在看来毫无这个必要。那可是五岁从忍校毕业，十二岁成为上忍，被誉为“天才”的卡卡西。弥生为自己之前的担心感到可笑。 “全、全部解决了？” 日向弥生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夕颜完全无法想象。以二对八，在对方中还有上忍的情况下，竟然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全部抹杀。 弥生哼笑一声：“这就是木叶的暗部。” 她的言语之间满是讽刺，传到夕颜耳朵里却成了另一种意味。她忽然对于这个仅仅是从大家口中听到过的、木叶最神秘的部队，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暗部里的人都这么强吗？”夕颜问。 “也许吧。”弥生心中的怒气还未完全平复，但卡卡西的实力无需否认，“不过像旗木卡卡西一样在十四岁的年纪达到如此程度的人，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旗木卡卡西……”夕颜重复这个名字，“原来他就是旗木卡卡西。” 她对这个名字无比熟悉，应该说所有在卡卡西之后入学的学生，这个名字既是他们所崇拜的前辈，同时却又恨的牙痒痒，无论是父母还是老师，挂在嘴边的话都是“别人卡卡西五岁就能拿优，再看看你……”，实在是名副其实的“别人家的孩子”。 弥生持续保持开眼状态，目睹了两人伏击捕杀的整个过程。 最后一队已经进了门，他们飞快的抹杀掉其中一个，另一个抓到破绽向外逃脱。在他们带尚在昏迷中的伊比喜离开之前，卡卡西忽然停下脚步，翻出之前弥生给他画简图的纸，翻过去在背后写“给你们留了一个”，大约是怕弥生看不清，他拿起纸转身朝弥生藏匿的后山方向，用手指在字上点了点，停留了片刻才离开。 “难道我还要感谢他留了一个吗？”弥生咬着牙，很努力才勉强维持身为日向族的素养，逃脱的云忍就快离开她的视野范围，弥生吞下一个兵粮丸为追踪补充体力，回头朝夕颜道，“走吧，不要辜负旗木上忍的好意，看看这个逃掉的会带我们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28个收藏了！激动！ 这两天有点忙，等写完总结会继续日更的！ 第20章 20 卡卡西扛着伊比喜和甲一起回到最近的部队驻地，指挥部为他们腾出一个小帐篷，供给审讯使用。伊比喜任然昏迷不醒，再上路途颠簸，气息十分微弱，卡卡西让医疗人员先对他进行治疗，准备等情况稳定了再开始程序。 夜里的战斗他们也不可避免的受了伤，卡卡西的皮外伤处理的很快，张望一圈没看到队里的小朋友，倒是来了个医生对他交代甲的情况，说是肋骨断了三根还在手术中，他眉头微挑，目光中不禁流露处一丝赞许的惊讶。 卡卡西没想到这个小朋友的忍耐力这么强，一声不吭忍着这么重的伤直到任务完成。回想起他在战斗中的实力，卡卡西有些感慨，可惜小朋友是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挖来暗部。 他走进伊比喜的帐篷，病床外的白色帷幕还没拉开，治疗没有结束。帐篷里混杂着消毒水、药剂和溃烂伤口的气味，卡卡西嗅觉太灵敏，这股闻起来十分难受，他三两步掀开门帘走出去，单手拉起一点面具大口透气，直到护士出来喊了句结束了才不情不愿的进去。 伊比喜几乎被包成了木乃伊，戴着呼吸机，双眼紧闭。 “头部的伤很严重，我们保住他的命，但不保证醒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医生说，“我建议等情况稳定后送到神北城进行后续治疗，部队的后方医疗大营也在那里，能够提供比驻地更好的医疗援助。” “我会考虑的。辛苦了。”卡卡西送他出去。 神北城，卡卡西依稀记得琳似乎也在那里，他之前听带土说起过。 不过神北城距离驻地还有五十多公里……卡卡西取下面具，拉了把椅子坐下，倦意清晰的刻在脸上。连着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再加上昨晚的战斗查克拉消耗太多，他实在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卡卡西靠着椅背小憩，他睡得很浅，听到帘子掀开的声音，瞬间清醒过来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戒备，把来换药的医护人员吓了一跳。 “……抱歉。”他坐了回去，揉了揉太阳穴。 “没、没关系。”女医生扶正差点要倒的药瓶，解开伊比喜头部的绷带开始换药。 沉默一阵，女医生开口道：“听说是你救的伊比喜？真是很感谢。他这么重的伤，再晚几个小时送来就没救了。” “你们 分卷阅读29 部队提供的情报，我和部下去救的。”卡卡西纠正她，“你和伊比喜前辈认识？” “我们是同一届的。”她说。 “哦，这样。”卡卡西想起昨天日向弥生谈起伊比喜时的语气，随口问道，“那你认识日向弥生吗？她似乎也和伊比喜前辈很熟悉。” “我们都是同学。不过她和伊比喜关系一直不太好。”女医生有些诧异，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提起弥生，回忆道，“毕业的时候，因为他们的侦察成绩都很好，本来要分到一组的，结果两个人大闹了一场打了一架，老师只好把他们分开了。” “……你说的是日向弥生？”卡卡西不可思议。 “是啊。”女医生像是想起什么，笑了一下，“我记得最开始，是在小组讨论的时候，他们对案例的看法不同争论了起来，吵的多了，发展到后来，才变成互相看不顺眼。实战训练课就借机打架，他们水平又不错，常常打到两三个老师来才拉的开。” “唔，很难想象。”卡卡西无法把对方口中描述的人和日向弥生联系起来。 “她确实变了很多。”女医生已经完成了换药，将镊子棉花球等放回盘子，整理好废弃的绷带，“三战的时候她亲眼看着两个队友死在面前，之后又被俘虏了近一年的时间。经历过这种事谁都会变的，你说呢？” 女医生换完药推着医药小车离开帐篷，卡卡西想着她说的话，有片刻失神。 他扶上自己左眼的伤疤，回忆起神无毗桥之战，如果那时老师没能赶来而琳和带土都牺牲了，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明明都是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修罗，见惯了生死，却依旧无法淡然。战场中，人的生命如同蝼蚁一般轻易就能失去，越是如此，羁绊愈发显得弥足珍贵。就像是穿透黑暗的唯一光束，让人能够在无边的绝望之中，能看见一丝希望，而正是这一丝希望，支撑着他们继续活下去。 对于卡卡西而言，带土和琳，就是这样的存在。 第三日，伊比喜才迟迟醒来，甲也能正常活动了，不过还不能剧烈运动，以防二次骨折。 伊比喜躺在床上，整张脸只有两只眼睛露在绷带外面，滴溜溜的转着在面前两个面具人之间来回看。 “我还活着。”他的声音从呼吸机下传出来，又闷又虚弱。 “恭喜。”卡卡西点点头，“你感觉怎么样？” 很明显伊比喜感觉很不好：“浑身上下骨头都在痛……该死的云忍。” 卡卡西能想象绷带下面对方的脸有多黑。“嘛，至少还活着。” “勉勉强强算是活着吧。”伊比喜说。 “还有心情说笑，看来前辈恢复的不错。”卡卡西说，“等会儿医生来给你身体状况做评估，合格的话，我们会例行公事。你知道的，毕竟在这方面前辈是专家。” 伊比喜没好气道：“我会配合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卡卡西弯了弯眼睛。 审讯从上午一直持续到翌日凌晨四点，卡卡西带着甲走出帐篷，让医生去处理剩下的事。对方明显对暗部对待重伤病人的做法颇有微词，脸色很不好看，奈何不敢说，沉着脸招呼助手一起进了帐篷。 “现在放心了吗？”卡卡西转头看向甲，“从情报接头到救援到审讯，你全程在场。” 甲抬眼，很快移开目光。“我不会下手的。你守在旁边寸步不离，我下手的成功率很低。” 卡卡西眯起眼睛，甲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团藏下的命令是直接抹杀，不留任何一点的可能性。伊比喜掌握的木叶情报太多，一旦叛变或招供，对木叶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即使甲确认了伊比喜没有招供，团藏也是不相信的。一贯的激进派作风。卡卡西哼笑一声。 进入夏季，东方天亮的很早，没过多久天际泛起一抹白。驻地还是一片寂静，值班的忍者在四处巡逻，远处传来森林里野兽的嚎叫。 但这样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几只忍鹰扑腾着翅膀飞进指挥所帐篷，很快传来一阵骚乱，哨声吹响，六个班在空地紧急集合。 “这是要开战了吗？”甲没经历过三战，对战争的情况不太了解。 “可能是有特殊任务，要不就是有云忍特战队潜入要去清人。”卡卡西说，“才集合六个班的人，不是大规模开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有几章不能看？显示的审核未通过 这是为什么·A·？ 第21章 21 驻地紧急集合的同一时间，不知名森林深处，一只忍鹰找到日向弥生。 救出伊比喜后，她们一路跟踪那个逃跑的云忍，找到一小支埋伏在山野的云忍部队，一天前已经将情报传递回去，此刻她们正在返程的路上，日向弥生坐在树梢上守夜，卯月夕颜还在睡梦中。 两人这一趟出来已经超过十天，身上带的物资早就不够，前天就开始吃野果喝露水，嘴唇干的开裂。也很久没洗澡换衣服，这样湿热的夏季，浑身都难受。 日向弥生一 分卷阅读30 点也不想接这个任务，只想带着夕颜回营地洗个澡再吃顿热饭。 显然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侦察部部长发信说另一组侦察小队在吉野山附近发现云忍踪迹，估计人数在五队以上，短暂露头后再也没后续发现，因此命令距离最近的弥生小队立刻支援。 弥生展开地图，标出自己的位置、吉野山的位置，以及吉野山附近几个部队驻地位置。 她咬着笔凝视地图，在心里计算着距离，从仅有的情报中猜测这一行云忍的任务目的。无论哪一国，侦察部队的任务无外乎侦察敌军位置、抓捕俘虏、开战前的军事动态侦察和斩首任务这几种。 弥生的目光最后落在神北城上。 这是远在前线部队后方，最安全，也是防守最弱的地方，还是后勤保障地点。从木叶发出的物资在这里入库，然后再按时发向各个方向的驻地。并且，因神北城拥有设施完备的医院，从各个战线下来的重伤忍者也在这里医治，而后返回战场，或是判定无法继续战斗回到木叶。 她忽然有一种诡异的直觉，没办法逻辑完整的给出合理论据，但多年的情报侦察经验让她觉得这一行人的目的就是神北城。弥生一边用忍鹰把自己的猜测带给部长，一边在脑中飞快的计划抵达神北城的最短路线，收起地图轻巧跃下树枝，拍了拍小姑娘肩膀。 “紧急任务，起床了夕颜。” 四个小时后，她们进入了神北城。 这座边境小城沐浴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中，居民行走在街道上，早餐铺子挤满了人，孩子们叽叽喳喳成群结队的走进学校。没有任何被入侵的迹象，一切都是那么祥和。 日向弥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她决定去找守城部队，询问一下他们有没有发现异常。 就在弥生和夕颜还在前往守城部队大营的路上时，第一个爆破声凭空炸开响彻云霄，浓烟滚滚而上，伴随着居民惊恐的尖叫、向防空洞奔跑的混乱中，第二次爆炸接踵而来。 两个不同的方向。 弥生和夕颜三两步跃上住房楼顶观测局势。守城部队已经赶往爆炸地点，她们不需要操心救火和救人。 “队长，你看那里！”夕颜扯了扯她的衣袖，指着一个方向。 弥生顺着夕颜指的方向看去，四个衣着普通的男人混在人群之中，动作姿态明显是受过忍者训练，她爆起白眼，明确的看见对方脉络中流淌的查克拉。 “不要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弥生简言道，随后跃下楼顶，夕颜跟上。 追踪的中途，右边的岔路街道传出一阵骚乱动静，夕颜不禁分神看过去，是一队木叶守城忍者识破了一名云忍的身份，那个云忍或许看见木叶忍者人多心生退缩，竟然胁迫了几个居民逼到墙角，大喊再上前一步就让这些人死无全尸。 被胁迫的人里面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小孩被这么一吓，惊的大哭起来，这一下刺激了云忍的神经，苦无反手刺向孩子，女人立刻蜷身将孩子紧紧护在怀里，苦无刺进她的咽喉，血液喷涌而出，很快没了反应。木叶忍者怒呵一句，云忍直接抓起小孩，带血的苦无抵住喉咙，硬生生的把一队忍者逼的怒不可遏却不敢动。 夕颜有点看不下去，喊住弥生：“队长！” “去吧。”弥生紧盯着目标没有回头，嘱咐道：“万事小心。” “明白。”夕颜匆匆答复一句，立刻改变方向跃上楼房，准备从后方逼近。 日向弥生没有对那边过多关注，这半年夕颜实力长进了不少，况且还有一队木叶的忍者在。 然而急行一段路后，弥生发现自己不得不放弃对这四人的继续追踪。白眼视野的尽头，医院情况严峻，而大部分守城忍者都投入到爆炸地点扑火救人去了，其余的分散在各个街道与开始屠杀居民的云忍对抗，根本无暇顾及这边。 神北城的医院大楼无法容纳下当地的病人和负伤忍者，政府在医院周边的空地支起帐篷，大多数木叶忍者都被安置在帐篷里。这种毫无防御功能的帐篷，无疑给袭击提供不小的便利。 医院已经乱成了一团，伤员来不及全部转移，面队袭击院方只能选择关闭大门以确保大部分病人和医护人员的性命。 “等一下、等等我们！” 几个抬着担架的木叶医生大声喊，闭门的人一愣，艰难的在逼近的云忍和木叶的人之间做选择。 琳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医生抬着担架从大营里出来，她咬了咬牙，喊另一个抱着药品的男医生来抬自己手里的担架这端。“你们先走，我去拖住他们。” “你疯了吗琳？！能不知不觉潜入城里的云忍，哪是你能拖住的？”医生惊道。 和他的惊恐相比，野原琳显得十分镇定，她平静道：“我是二级医师，但在这之前，是木叶中忍。”琳没再看他，抬头朝闭门的人大喊，“请等一下他们，我会去拖住云忍的。” 那个人终于才哆哆嗦嗦的拿钥匙打开锁链。“快、快一点！” 得到肯定的答复，琳决然转身朝反方向奔去，顺手脱掉下摆 分卷阅读31 太长碍事的白大褂，解开挂在脖子的护额绑在额头上，伸手摸向腰后的忍具包，清点能用的东西：三把银针，一瓶麻药，一瓶酒精，一个火折子，一盒棉签，三卷绷带。全是紧急医疗用品。而且之前连续做手术，消耗了不少查克拉。 她忽然想起距离上一次和敌人作战，已经是近两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时候还有带土、卡卡西和水门老师在。 “真是糟糕啊。”琳后背冒冷汗，却目光熠熠思绪冷静，甚至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浑身细胞都叫嚣起来，某种流淌在血液里名为“木叶忍者”的东西被久违的唤醒。 弥生一直维持着白眼，在路途中目睹了整个过程，她震撼于野原琳的选择，无法感受她是怀抱着怎样的沉重决心毅然转身朝敌人方向奔去。她疯狂的战斗，用酒精和火焰将袭击者拦截在医院大门外，不断的倒下再站起来，始终没有后退一步。野原琳知道，自己的身后是毫无战斗力的医师们，再往后是为战争付出巨大代价的重伤人员，她没有后退的余地。 云忍最终还是攻进了医院，四周的医疗帐篷化为一片火海，很快引来了木叶忍者的支援。弥生亦在抵达后立刻加入战斗。她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在云忍不敌撤退后没有去抢救帐篷里的幸存者，而是不依不饶的追上去，直至全部击杀。 她带着满身血腥回到混乱的医院，穿过来回扑火抢救伤员的医护人员，找到躺在冰冷水泥地面上的琳。她还睁着眼睛。 “云忍不会再来了，你的同伴也没有事，不过没来得及救出帐篷里的其他伤员，对不起。” 日向弥生拿起一根银针，放在野原琳僵硬的手心。 卡卡西站在远处，狐狸面具下的黑色双眸沉沉地凝视这一幕。 两个小时前，他在驻地听到了神北城可能会遇袭的消息，不管不顾的抓着甲和驻地派的增援队伍一起往神北城出发。 十分钟前他抵达了这里，混乱和惨烈程度超过了他的预想，一边支援战斗一边打听木叶来的医疗队驻扎在哪个方向。 一分钟前，他走进医院大门，不知为何，在这么多来往的人里，一眼就看到了这不起眼的一幕。 和整个神北城的惨况相比，毫不起眼的一幕，却在一瞬间抽走了他肺中的空气，像是被土遁制造出的巨大岩石压在胸腔，无法呼吸。无法相信。 “不过去吗？这不就是你来的目的。”甲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 “这当然，不是我的目的。”卡卡西扯了扯嘴角。他的目的可不是赶来带走琳的尸体。 日向弥生站起身，侧头看向卡卡西所在的方向。他慢慢的穿过人流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走了一个世纪。 卡卡西沉默的蹲下身，伸手合上琳的眼睛，解开暗部斗篷盖在她冰冷的身体上。 弥生握了握拳，又无力的松开。看着眼前的卡卡西，她好像看到了当初目睹清一和莲死亡的自己，所有安慰的话在无法逆转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无用。 “抱歉……没能保护她。” “琳是木叶的忍者，不需要任何人保护。”卡卡西低声道，“我只是很遗憾，最后没能和她一起战斗。” 弥生有一瞬的失神，她想起之前在白眼视野中看见的琳的口型。“野原医师也这么说过——‘在是二级医师之前，首先是木叶的忍者’。” 卡卡西轻笑：“这句话很符合她的风格。琳一直很勇敢，很优秀。只不过实战差了一点。”他蹲在琳的旁边，取下面具仰头看向弥生，“前辈不必摆出这副表情，在选择成为忍者的那天，我们都做好了牺牲的觉悟。琳也是一样。” 卡卡西抱起琳，朝弥生颔首：“先告辞了，下次见，弥生前辈。” 日向弥生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抱着琳走出医院大门，和另一个暗部一起消失不见。告别的时候，卡卡西眼中还有柔和的笑意，她不知道他该有多悲痛才会这么反常。 至少她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轻描淡写谈笑如常。 “队长！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夕颜朝气蓬勃的声音远远传来，弥生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转身向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酝酿了好久…… 相对于原著而言想表达的是琳是一个忍者，是一个有指挥权的中忍，是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的角色，唯一需要为她的死负责的是战争，而不是那些“没能保护她”的人。 第22章 22 夕颜是和其他的木叶忍者一起来的，日向弥生注意到她怀里抱的孩子，想来街道上的纠纷已经解决。弥生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她一抽一抽的像是在打嗝，没有哭了，两只圆圆的眼睛通红，脸上满是泪痕。 “怎么抱来了？”弥生问夕颜。 “啊……”夕颜表情很为难，“我刚才打听过，她的父亲也遇难了。” “这样。”弥生看向她，“那你打算怎么办？带走？” 分卷阅读32 “不、不行吗？”夕颜咽了咽，道，“神北城收容所那边也坍塌了，重建肯定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她这么小，一个人不行的。” 小姑娘似乎还不清楚状况，揉着眼睛好奇的张望四周。战争年代，最不罕见的就是孤儿。弥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尽量用柔和的语气问她：“会说话吗？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我叫天天，两岁。”小姑娘说话奶声奶气的，伸出两根手指比在弥生眼前。 天天对弥生额头上的咒印好像很感兴趣，在夕颜怀里倾着身子伸着肉嘟嘟的手指去摸她的额头。弥生很想告诉夕颜，战争孤儿这么多，怜悯不过来的，何况她们的任务需要到处跑，带回去也没有时间照顾。 弥生很想说把孩子留在原地，然而她望向天天小鹿般清澈灵动的双眸，一瞬间好像看到那位野原医生，她的眼睛也曾如此澄澈明亮。她实在是无法狠下心，闭了闭眼终于松口道：“走吧，回部队再说，托人再找找，也许还有别的亲戚愿意收留她。” “是！”夕颜欢快起来，抱着天天转了个圈。 她们并未在神北城继续停留，忍鹰带来指挥所召令时，弥生一行已经在回哨所的半路上，只得拐了个弯前往大部队驻地。抵达的时候正是中午饭点，炊事班烹饪的食物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 “我们好多天没吃过米饭了。”夕颜眼巴巴的望了一眼。 弥生的胃紧缩着疼，也朝打饭的那边看了眼，接过夕颜怀里的天天拜托站岗的忍者帮忙看一下，回头朝夕颜道：“先进去吧。” 指挥所不算宽敞的帐篷里站了两排的人，弥生对他们都不太熟悉，只认出来几个侦察部队的人在其中，还有前方坐着的副指挥。 “侦察部队第五小队报道。” “归队吧。”副指挥翻动桌上的文件，头也没抬的道，语气听起来很不愉快。 弥生和夕颜站在队伍末尾，左手边侦察部队第二小队的油女中忍悄悄偏头做了几个口型，弥生读出来他是在说“惩戒”和“保重”，明白了这次召集的目的，无声的回了他一句“你也保重”，油女中忍还想说什么，副指挥轻咳一声，吓得立刻把头缩了回去。 “神北城的伤亡报告刚才已经送到了。”他声音沉沉，带的整个空间气压都低了几分，“关于这次的防卫失败，我想大家都有了深刻的认识，上面对我们的行动很不满意……” 副指挥吧啦吧啦的说着官腔，弥生听的昏昏欲睡，前天她守的后半夜，昨天守的一整夜，到现在为止超过30小时没有睡觉，眼睛不停的合拢又睁开，直到副指挥大声喊了句“散会”才惊醒过来，镇定摆出队伍同款沉痛反思的表情跟着大家一起退出去。 夕颜一出门就溜去找天天，弥生见她走远了，忙拉住油女中忍，问：“刚才副指挥说了什么？” “不是吧你，这也敢睡觉。”对方表情混合着鄙夷和敬佩，眼神十分复杂，“说是要通报警告，扣这个月的钱，写2000字检讨明天交，还得站岗一个月。” 弥生皱眉：“神北城是第三队的负责范围，关我们组什么事？” “那更不关我们组的事，我还是早上刚回营被抓壮丁派过去的。”油女中忍耸耸肩，贼头贼脑的环顾一下四周，凑近了压低声音道，“第三小队的队长直接被带回木叶受刑罚，本来是要革职，最后看在至少发回了吉野山那么一点情报的份上才免除的。” “干我们这任务的，真是吃力不讨好。”油女中忍啧啧咋舌，晃着脑袋离开了。 弥生困顿的脑袋反应了好久，才消化完油女的话，有些无力的仰头呵出一口气。 其实她也清楚，副指挥也明白这次的惨案和他们部队的关系不大，但总要拉几个出来惩戒示众，好安抚民心。第二小队和他们小队原本分的范围已经全部侦察完了，于是就被顺手拉入了这次惩戒的范围之中。 第三小队确实有失职，但在弥生看来，神北城的守卫部队才该负最大的责任。但高层下的处罚决定，她再有意见也只有服从的命。或许宗家的人还能往上头提一提建议——不过宗家的根本就不会上到前线。想到这里，弥生烦闷的甩了甩头，决定把这些无法改变的事抛到脑后。 吃完饭，弥生打了水擦洗过身子，换了件干净的中忍制服，终于久违的感受到清爽。她的头发年初才将将到下巴，现在已经长到了背，拿毛巾擦了很久，还是湿哒哒的。 她本来打算去找夕颜谈一谈关于天天的该怎么安置，结果掀开门帘出来，一眼看见那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护额。 弥生站在原地进退不是，烦闷的伸手搓了搓眼睛，她觉得自己该去问候一下，但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种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忍者为任务而生，为任务而死，然后被尸体班处理遗体消除所有痕迹和信息，直至最后都不曾属于自己。 弥生思绪还在乱糟糟的到处飘，卡卡西已经看见她了，视线忽然相交，弥生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已经处理好了吗？”她的 分卷阅读33 目光投向他手里的护额。 卡卡西顺着她的视线低眸看了一眼：“嗯。能带走的只有这个。” 望着野原琳的遗物，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向漆黑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悄然覆上了一层情绪。 悲伤，痛苦，怀念，懊悔。 所有他曾经所不屑的感情，此刻正像一张巨大而密的蛛网，包裹着他，无法喘气。 卡卡西一直坚定，只有弱者才会被情绪左右，跪在地上哀求，期盼着永不可能的时光倒流，而强者总是一往无前。就像当初在父亲自杀后，他也从未在原地停留一刻。 而现在，再一次面对至亲之人的离去，亲手抱着琳的遗体走向尸体班，他才迟迟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即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骗不过自己。 “还好吗，旗木上忍？”弥生注意到他紧攥着护额绑定的右手在微弱的颤抖。 “……还好吗？”卡卡西挑眉，不可置信的咀嚼这句话。 他该说“我很好”。整个上午，所有熟人问的时候，他都是如此回答的。但在此刻却莫名被弥生刺激到神经，语气忽然讥讽万分：“我听说前辈曾经亲眼看见两个同伴全部死在面前，那个时候，前辈还好吗？” 毫无准备的被一拳击中要害，弥生瞳孔倏然紧缩满脸惊愕，原本就在抽刺的胃疼痛一瞬剧烈，呼吸不由急促起来。 日向弥生不可思议的望着对方，不敢相信卡卡西会提起这件事，更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了，她现在甚至能用轻松的语气和夕颜谈起被俘虏的事，这件事却仍然被深埋在内心角落，贴上禁区的封条，谁都不可触碰。 卡卡西没料到日向弥生的反应这么强烈，这让他瞬间清醒不少，知道了自己刚才的话有多么过火。对方显然只是碍于礼节的问候一句，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失控出言不逊。 这实在很反常。 “抱歉。”卡卡西深呼吸一口，压下在胸腔中翻腾的所有莫名其妙的情绪，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转移话题，“伊比喜前辈恢复的还不错，要去看望他吗？” “……麻烦你了。” 沉默片刻，弥生如此说道。 在伊比喜门口守卫的甲在看到卡卡西带了个非医护人员过来，明显有些不爽。 按理来说伊比喜还需要被观察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不应该和别的忍者有私下接触。但介于他打不过卡卡西——忍者的世界，武力才是话语权——所以甲撇过头没有吭声。 伊比喜正百无聊奈的盯着输液瓶数滴下的药水，听到动静脖子动不了也没法去看，直到两人走到病床面前。 弥生还没说话，伊比喜就直接把眼睛撇到另一边表示抗议。“这个女人会让我的病情加重，卡卡西你带她来是对我有意见吗，明明我已经通过了审核？”伊比喜哼哼道。 弥生嘴角一抽，刚才和卡卡西的不快全然忘在脑后。伊比喜总是能两三句就挑起她的神经。 “我说怎么一进屋就闻着一股——”介于伊比喜的重伤，脑中蹦出的词语中，弥生挑了个最温和的，“——陈年馊掉的鲱鱼罐头味？原来是你在这儿躺着啊，这就不奇怪了。” 伊比喜没好气的回过眼神，见弥生头发湿着，嗤笑道：“哪里比得上你？才杀了不少人吧？这血腥味重的，你就是用最浓的香精再洗个十次八次都盖不过。” “伊比喜……”弥生咬牙一字一顿，血液上头，倾身抓着病床上的护栏，恶狠狠道，“你该庆幸你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不然我一定再给你补上几掌。”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被用力掀起的门帘晃荡了好几次才停下来。一向礼节良好的她，甚至没有向卡卡西道别。 “好久没见，弥生功力弱了啊。”伊比喜眼中带有胜利的得意，“卡卡西你信不信？她一定重新洗头去了，这人最见不得身上有血味。啧。” 目睹全程的卡卡西不禁哑然，只道：“你们感情不错。” 对卡卡西的结论，伊比喜表示很惊奇：“你从哪里看出来的？没看到刚才她那个眼神吗，我要不是卧病在床，她真能直接打过来。” 卡卡西耸耸肩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是很想告诉伊比喜弥生在对待别人的时候都是很礼貌的。礼貌而疏离。就像刚才，即使他冒犯了她，弥生也依旧保持着涵养，没有如此生气。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日向弥生去而复返，她还板着脸连余光都没给伊比喜一个，直接喊住卡卡西。 “旗木上忍，刚才忘了说了。”她似乎还在气头上，语气十分僵硬，“这次云忍对神北城的袭击不会是偶然为之，物资储蓄点和医院都遭受了严重破坏，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全面开战。你们最好尽快离开，不然一开打就走不了了。” 卡卡西看了一眼在床上躺尸的伊比喜，道：“谢谢，我会考虑的。” 弥生没再停留，向卡卡西欠了欠身便再次离开。 “这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伊比喜不禁嘟囔。 “……她一直很好心。”卡卡西说 分卷阅读34 。 “好心？你是在说日向弥生？”伊比喜翻了个白眼，完全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看不了的章节留言告诉我吼，晋江好像会抽 第23章 23 旗木卡卡西整理完审讯结果发给四代目，在第三天傍晚收到了返回命令。他扣上面具和兜帽，拒绝了驻地分给他们的兵粮丸，只打了一壶水，就和甲一起连夜踏上归程，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告诉，伊比喜正在睡梦中。 一路上他都没怎么讲话，心不在焉的想要怎么告诉带土这个噩耗。回到木叶，和甲在路口分别，卡卡西径直前往行政大楼，到了楼下，他才发现自己多虑了——行政大楼外的公告栏上，每天都在更新阵亡名单。 波风水门刚结束一场高层会议，满脸疲态的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带着狸猫面具的黑发少年一直跟在他身侧，正巧卡卡西来找水门报道，三个人猝不及防的在楼梯拐角相遇，各怀心事，相顾无言一阵，水门转身领着两人继续上楼。 “路上还顺利吗？除了发回的报告外，还有没有什么要汇报的。”水门问。他的脸上仍是那种温和的神情，这种熟悉感让卡卡西这些天压抑的心里感到些许安慰。 “没什么特别的。”卡卡西答着，看了一眼带土，面具遮挡的很好，完全无法揣测此刻带土的表情。跟着水门进入火影办公室，反手关上门，他想了想，补充道：“不过神北城一役，东线后勤物资损失严重。” 被卡卡西提到这个让他头疼了几天的问题，水门的完美表情明显出现一丝裂缝，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学生，难得语气抱怨：“不小的麻烦，要不是没什么人能顶上，我真让负责人全部卷铺盖回家种地。军资筹备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现在木叶财政吃紧，火之国拖着不放款，况且除了军资，还有那——么多要用钱的地方。” “……那您加油？”卡卡西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没指望你帮忙。”水门好笑的勾了勾嘴角，他早就看透了这家伙，让卡卡西处理政务，还不如给他一支部队去前线支援来的实际——其实有时候，水门也觉得把卡卡西放在暗卫队实在不合适。 水门看了一眼挂在对面墙上的钟，没再多扯闲话：“给你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来领下一个任务。” “从现在开始算。”水门适时补了一句。 卡卡西扭头就准备翻窗走，到了窗前又退回来，从后腰的忍具包里摸出护额放在办公桌上，而后沉默着离开。 夏季的炙热光线透过玻璃照射到地面上，知了匍匐在绿意中没完没了的鸣唱，衬托着办公室内诡秘的宁静。 水门拿起护额递到旁边，叹息着打破僵局：“收好罢。” 一直在暗处的狸猫暗卫这才现身，慢吞吞的挪到水门面前，接过护额攥在手心。卡卡西已经清洗过绑带上残留的血迹，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淡痕。带土盯着那些斑驳，眼睛有些发烫。 “要不要给你也放三小时的假？”水门抬起头，试图从对方面具下的眼睛探究他的表情。 “不用。”带土别开头避开水门探究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差别，“总参谋部的计划书还有半个小时就能去拿，两个小时前发来的最新情报应该也快翻译完了，五点要与国都使者共进晚餐，七点面见警卫队高层，十点要参加和政治部的会议——并且在此之前，您还需要把这些文件批阅完。”他指了指推积在办公桌上两尺来高的文件。 这几天来带土表现没有任何异常，越是正常，越是让水门心生担忧。他宁愿带土像小时候那样，找些诸如被风沙迷眼之类的蹩脚理由，哇啦哇啦的大哭一场，然后他就可以顺势拍拍他的头，再说些安慰的话。 此刻听带土一本正经噼里啪啦的准确念出他接下来的所有行程，波风水门却在想另一件事。 “今年是木叶四十九年。” “是。木叶四十九年7月2日。”带土不知道水门怎么突然提起日期。 水门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微笑道，“那你和琳今年都是十六岁，再过两个月，卡卡西满十五岁。”怎么不知不觉都长这么大了，他还总觉得都是些□□岁的小鬼。 带土一愣，低声纠正他：“老师，琳满不了十六岁了。” “……”水门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抬眼见带土垂着头，感觉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不说这些了，工作吧工作吧。”他轻咳一声，撸起袖子把文件挪到面前，分了一叠给带土，“我来看这部分，你来给我读那些，还是老样子，我没说话的就直接签字。” “是。”带土深呼吸一口，接过文件。 这就是成长啊……一点都不美好。 波风水门脸上没有任何表现，心里其实也很烦躁。谁又能想到琳在远离主战场的后方遭受意外的袭击。即使他总把这几个孩子带在身边，想让他们长大的慢一点、再慢一点，多享受一下开心又轻松、每天只用考虑自己三餐吃什么的美好时光。b 分卷阅读35 r 然而，然而。 忙碌到没有时间留给悲伤缅怀的日子里，大雁南飞，冬季将至。 神北城的惨烈似乎成了一个开端，正面战场木叶部队屡遭挫败。行政大楼里各个部门的办公室通宵达旦的亮着灯，每个人都是一副神经衰弱一碰就炸的模样。 凌晨四点半，波风水门休息之后，宇智波带土才拖着疲乏的步子回到族地。他躺在自家的床上，睁眼就能看见挂在书桌上的字——成为火影。这是很多年前尚在忍者学校时写下的，而直到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才真正意识到“火影”这个称谓究竟意外着什么。不仅是至高的荣誉，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带土的脑子里充斥着各自事务，好不容易浑浑噩噩的睡着，醒来发现时钟指向七点过。他才睡了三个小时不到，再闭上眼却无比清醒。 带土坐起身来，烦躁的把黑发挠成一团乱，接了杯冷水咕噜咕噜的灌下，回头看见放在客厅餐桌上的照片。他不由走近，注视着照片上尚且稚嫩的面孔，和卡卡西的臭脸比起来，琳的笑容实在让人无比温暖。 “说好会一直看着我的……”怎么自己就先离开了。 他没能嘟囔完这句话，有什么酸涩的东西猝不及防堵满咽喉。 下午一点半，带土拿上水门批阅过的文件去找财政部的人反馈，几次三番都修改不好，带土这才亲自去堵人，他本来气势汹汹的拿着文件，连推门进去后要说什么台词彰显威慑力都想好了。 财政部的门没关紧，他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议论的事情，不由停住脚步。里面的人在讨论刚结束不久的一场战役，和以往不同，这支部队的主力军的木叶警卫队的精英成员，也就是宇智波一族。 “你宇智波到底还是你宇智波，究竟是谁说的这代宇智波没几个开眼、大家族的辉煌时代已经落幕的？” “瞎讲，我看宇智波年轻一辈的人才还是多，别告诉我宇智波止水这个名字你没有听说过，而且现在四代目不知道有多看重带土，以后会发生什么，真说不准。” “落幕到不至于，被木叶那几个大叔大妈们搞孤立边缘化倒是真的。我听说啊，富岳前辈为表忠心，甚至把他儿子都带上战场了——那可是还没从忍校毕业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怎么舍得。” “可不是吗。我朋友的儿子当时也在同一个战场，他说那个孩子最开始不敢，结果富岳前辈直接把打得半死不活的云忍丢到他儿子面前，说‘杀了他，或者被杀，选一个’。” 讲述的人模仿着宇智波富岳的黑脸和低沉语调，一瞬间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或嫌弃或悚然的一声“噫——”，然后就针对这事讨论开了，有说富岳做的太过火的，也有说这是每个忍者迟早要学会的事就该这么教育的，两泼人差点为此吵起来。 闹哄哄的争论声中，带土忍了又忍，呼出一口长气，大力在门上敲了三声，室内瞬间鸦雀无声。他走进去，庆幸自己还带着面具，不必做出一副假惺惺的表情来维系可笑的同事关系。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午休畅谈。” 带土语气十分平淡，在座的众人却听出隐藏的讥讽意味，难堪之中，负责人连忙站起来堆起笑容，将他带到里间小会议室。带土看到对方的殷勤态度，心里更冷了几分，解决完事情后拒绝了对方喝杯茶的客套，直接回了火影办公室，关门时没控制住力度，年久失修的木门“嘭”地一声撞上，抖落一层灰。 “怎么了？”水门接过他带来的文件，“这么大火气。” “无意听了几句闲言碎语，没什么。”带土轻哼道。 “啊呀。”水门一边看文件，一边皱着眉头做出夸张的严肃表情，“嚼舌根的都是些谁？我让他们公开发个道歉声明。” “不用了。”带土道，“我还不至于因为几个无关人员的闲杂言语生气。”虽然他的声音无不透露着一个名为“我超气”的信息。 水门笑了笑：“人们总是喜欢去议论，却不知道言论有时候也是把利刃。你想走这条路，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他眨了眨眼睛，道：“你看他们以前还总说九尾一战之后我不行了，天天散播传言，最后还不是得来依靠我。” “我明白。”带土道，声音还是有点闷。道理谁不懂，只是执行起来真没有说的那么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不是很流行一个测试“你是什么做成的”，输入了他们的名字，不过全名的单名结果不一样，和在一起就感觉很贴切，笑。 旗木卡卡西是什么做成的？焦糖、宝石和所有苦涩的回忆，旗木卡卡西是这些东西做成的。 日向弥生是什么做成的？美少年、初吻和打歪的领带，日向弥生是这些做成的。 弥生是什么做成的？烟草、水和不充足的睡眠，弥生是这些做成的。 第24章 24 自警卫队强大的兵力加入，前线的局面得到缓和，宇智波带土终于在新年到来的前几天，得到了为期两日的休假。他躺在床上睡掉整 分卷阅读36 整一个白天，到半夜才拎着外套出门，和卡卡西在约定的夜宵店碰面。 凌晨一点的木叶街道上没有灯，往常站岗的宇智波警卫队换成了黑衣面具的木叶暗部。 带土想起两个多月前，族长和四代目关于这件事的剧烈争执，他当时在门外站着困到打盹，完全不知道过程是怎么样的，反正最后以四代目的胜利告终，族长出来的时的脸色就像焦炭一样难看，四代目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蔚蓝色的眸子里透露着他看不懂的神情。 当天晚上他就被族长叫去，被厉声质问在他心里一族究竟是在什么地位。他那时加班加到大脑混沌，也没多想，就直接说了句“在我心里，一族是木叶重要的一部分，我要守护的不仅是一族，是整个木叶”。他清晰记起在他答完后，族长的那句“有一天木叶站在了宇智波的对立面，你会怎么选择”，直到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走到约定的地点，带土掀开门帘进去，看见卡卡西已经坐在位置上，桌面摆了几盘菜，杯中的水喝了一半，显然已经到了很久。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带土。”卡卡西冷眼道，“难道半夜还有过马路的老奶奶需要扶？” “哎呀——”带土拉开椅子坐下来，伸手拿过卡卡西的杯子，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耷拉着眉眼满脸愁容，“你不懂，我今天是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十六岁的人生里尽是艰难。” “……”什么破理由。卡卡西翻了翻眼睛，暗自吐槽。 “怎么全是素菜，我就不明白，天妇罗有什么好吃的。”带土看着桌上的东西，空落落的肚子十分不满，他只想吃肉。 卡卡西找老板要了一份菜单，再加了两个荤菜。 等菜上桌的期间，不可避免的聊到局势。前天水门告诉卡卡西，需要他以上忍的身份带队参战，暗卫的职务依旧保留直到战争结束，具体安排军部还在商议中，这几天结果就会下来。 “你走之后，我的工作量又要变多。”带土夹了一筷子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 “说起这件事——”卡卡西扫了他一眼，不放心的叮嘱道：“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位长老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最好还是不要放松警惕。我离开后，老师那边你可得顾好，有什么拿不定的事可以用忍鹰和我联系。” “知道知道，啰嗦。”带土在心里嘀咕，大概卡卡西还不知道，现在对木叶有威胁的可不止团藏一个，“放心吧，我会成为老师和木叶最坚实盾，你呢，就好好去当你的利刃。” 闻言，卡卡西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盾和利刃，还真是这个道理。带土还在念叨着要是敢让他受到战败的讯息，一定制成宣传单贴的满大街都是，让大家看看木叶天才的糗样。 “不可能的事就别想了，浪费时间。”卡卡西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懒懒散散道。 谈话间，木门呼啦一声拉开，门帘晃动，冷风裹着来人进入。卡卡西下意识抬头，还未看清人脸，心下莫名一顿。 “看什么呢——”带土不明所以的回头。 进来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和服，黑色长发盘起没有任何发饰，正低头看菜单，抬眼时露出一双无暇白眸。 “那不是弥生前辈吗，她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他们部队没有撤离啊。”带土迷茫的挠了挠头。 卡卡西没有说话。弥生点完单，转身张望寻找空位，视线猝不及防和他的撞上，四目相对之间，对方白眸闪过一丝惊愕和犹豫，卡卡西不由蹙眉。 日向弥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碰上熟人。她一直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竟然到现在才看见两人坐在店里。弥生脑袋浑浑噩噩，停在原地一时思考无能。她只是来喝杯酒的，不是很想和人说话，但不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合乎礼节。 正在这时，店里的门再次被拉开，一个同样有着白眸的小少年快步走入，不同的是他的额头十分光洁，没有繁复诡异的绿色咒印。 见少年眼周爆起的青筋，弥生的表情阴沉了几分，却笑问道：“哲也少爷，监视我？” “我、我不是……”日向哲也语噎。弥生不笑还好，这么莫名其妙的一笑他更紧张。 哲也想解释，可又确实是靠白眼找到弥生的，不知如何是好，脸涨的通红，磕磕巴巴道：“我……下午去找你，他们说你还没醒……我就在分家门口等着，可是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才发现已经这么晚，护卫说你刚出门，我就……” 两人站在吧台前说话，吸引了不少好奇目光。关于日向一族宗家分家的八卦，总是让人津津乐道。 带土环顾一圈，见客人们窃窃私语着两人的家族和身份，征询道卡卡西的同意，站起来冲弥生招招手，高声道：“弥生前辈好久不见！快来快来，我们这儿有空位。” 碍于职业习惯，卡卡西选的位置在店里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不起眼、安静，却能纵观全局的地方。 日向哲也本来就被周围人盯的浑身不自在，再加上怕被弥生甩开，询问道：“那我们过去吧？” “小少爷发话，我当遵命。 分卷阅读37 ”弥生轻笑一声，转头领着哲也走过去。 她从来不喜欢日向族那些繁复礼节，更对周围那些宗家唯命是从的感到厌恶。直到今天上午，才真正尝试了一回反驳宗家的下场，最后被日差从议事大厅里被回去，躺在榻榻米上头痛欲裂翻来覆去了一整天。 日向哲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讪讪跟着走，走到旁边才弥生身后探出头。他在眼神冰冷的白毛蒙面忍者，和带着温和笑容的黑发忍者之间望了一眼，几乎是立刻拉开黑发忍者旁边的椅子坐下。 弥生便走到对面，坐在卡卡西旁边。或许是隔得太近，弥生莫名生出几分别扭，先前对着哲也那副反讽的笑也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朝两人颔首算是问过好，没有说话。 带土不知道为什么连卡卡西都散发着低气压，旁边的小少年又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打了个哈哈缓和道：“你是弥生前辈的族人吗？你好你好，我叫宇智波带土，对面那个戴着面罩的家伙叫旗木卡卡西，我们以前和弥生前辈合作执行过任务，还是蛮熟的，你不用这么拘谨啊哈哈……” “久仰，我听说过你们的事。失礼了，我是日向哲也。”哲也一脸正色，差点要站起来鞠躬，被带土一巴掌按下来。 “啊哈哈哈……不用这么正式，吃夜宵嘛，放轻松一点。”带土大力的拍了拍哲也肩膀，“哎呀，菜都没剩什么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弥生前辈呢？” “不用了。”弥生看向哲也，“小少爷想吃什么？” “不非食时。”哲也连忙摇头，“我过来就是想把这个给你。” 日向哲也从和服宽大的袖口内包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放到弥生面前，道：“这个抹在穴位会清凉一些，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我、我说过父亲他们，他们不会再对你这样了……可、可是，弥生，我想上前线是认真的，不是在闹着玩。”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哲也脸色怯生生的表情变得坚定，放在身侧的手收握成拳，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不过这刚鼓起来的气，在他抬头对上弥生眼神的时候，又全部散尽，嘟囔着重复道：“我真的不是在闹着玩。” 带土挑了挑眉，和卡卡西对视一眼，他心里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捋了个七七八八，在弥生和哲也看不见的另一边桌侧，打了几个暗部手势给卡卡西，意思是“撤退”和“急诏”，眼神再往旁边的哲也身上撇了撇，猜测弥生大概是被宗家从战场上喊回来的，为的是这位小少爷的事。 卡卡西点了点头，他的猜想和带土一致。 第25章 25 哲也一番诚恳表态，日向弥生不为所动，坐在那儿双手交叉抱臂，垂着眼睛，也没看他，也不说话。幸好侍者端上酒来，结束这凝固的气氛。 弥生点的是火之国友厚县产的清酒，白色瓶身，毛边纸标签上写着“一期一会”。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喝的酒，弥生自己倒觉得酒都一个味，没多大差别，平时也不会喝。忍者三禁，她还是有好好遵守的。 日向弥生为自己斟满一杯，手指扶在杯口，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小少爷今年多少岁？”她问。 “转年十三岁。”哲也答，眼里放着光。弥生突然开口，让他觉得事情也许有转机。 弥生点点头，端起酒杯饮尽，玻璃杯搁回桌面，碰出清脆响声。 哲也应该不记得了，她曾经是他的护卫。 那会儿不过六、七岁的年纪，哲也才蹒跚学步。每回执行完任务回来，别人都去训练或者休息，而她还要回族地去，跟其他护卫换班，照顾小少爷的吃喝拉撒。一当就是好几年，直到三战开始被调上战场。那一年她十一岁。 如今六年过去，当初同一批上战场的百余同学里，今天还活着的，不过寥寥数人，就连她自己也不过是侥幸逃生。 她记得小少爷从小就喜欢听些英雄故事，他们也就添油加醋的讲些来哄他高兴，只怕是小少爷当故事为现实，不知战争险恶人性如野兽，那些所谓的英雄，不过都是些以身殉国的普通人。死后名字刻上慰灵碑，让活下来的每看一遍，心里就再被剜上一刀。 弥生再斟一杯酒，仰头饮尽。 小少爷不甘于居于安稳之地，想要上战场出力，她其实觉得蛮好的。弥生真正气不过的，是宗家那几位长老那副“分家人就该听命于宗家，任其随意调遣”的面孔。 三天前，先头侦察部队接到木叶情报部的讯息，据线人情报在田之国某一小村镇里发现有忍者集结，需要他们去探明具体情况。弥生等人刚和队长商议完行动计划，开完会出来，就莫名其妙接到紧急返回通知。 然而，日向弥生在日夜兼程回到木叶后，却发现召她回来的是日向族宗家的人。 为了一个闹着上前线的小少爷，延后了整个如此重要的任务，甚至还被要求离开侦察部队——因为侦察部队需要战斗在最前线深入敌营，死亡率太高，长老们不放心将小少爷放在这么一个队伍里。并且在 分卷阅读38 她赶路期间，替补她的人已经调去侦察部队。 简直可笑。 弥生当场冷下脸转身就要走，没料长老一怒之下发动了咒印，要不是日差老师也在场，弥生怀疑长老能当场要了她的命。 冰冷的酒水从咽喉一直凉到胃，弥生撑着额头笑得自嘲，抬眼看向哲也，小少爷天真稚嫩的面庞映在她的白眸里，却激起的一阵刺痛。 其实她别无选择。 从一开始出生在日向分家，就注定她的一生里很多事情都别无选择。 哲也不懂弥生的眼神为何悲凉，想着她没有拒绝，就还有争取的希望，急道：“弥生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也不用保护我，族长都说过我的实力挺不错——” 这会儿弥生是真的笑了。 宗家的孩子都是族内自己教，没有上过忍校，甚至连木叶的大门也很少踏出去。 日向哲也根本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对血迹界限虎视眈眈。分家的咒印不只是为了便于被宗家掌控，也是为了保证遇敌牺牲后血迹不外流。 族内召她回来，正是要她保护好哲也，既要满足哲也的愿望，也要最大限度保证他的安全。最好是一直留在部队后方营地里，远远的看一看战场长什么样就好。 同样身处木叶大族的带土，隐约明白几分其中缘由。 看着哲也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当初也是不被人看好，一度连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有如此水平，干脆回族内帮着处理些杂物算了。好不容易毕业，又和卡卡西分到一组，实力和经验的碾压更让他备受打击。这种滋味有多不好受他很明白。 带土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几次，虽说这是日向族内的事，内心终是不忍，劝道：“这个……咳，十三岁也不小了哈，出去见见世面也还是可以的。是吧，卡卡西？” 突然被点名的卡卡西抬眼，接受到带土的目光讯息，也开口劝了两句。 “确实是不小。我十三岁那会儿都是上忍了。” 带土感觉一阵晕眩。这不帮倒忙么，说了还不如不说。这么一对比，更显得哲也实力不足了。 苦恼一阵，他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儿，带土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喜道：“欸，不如这样吧！我有个办法。” 弥生看向他，等待下文。 “军部正在组建一个新的特战队，会由五个小组构成，卡卡西是总队，具体名单应该还没确认下来——哎哟！” 话没说完，卡卡西猜到他想干什么，坐直身子在桌下踹了带土一脚，带土没理他，搓搓鼻尖，继续道：“让卡卡西来测试，要能通过我给军部写加入特战队的推荐信。有我们的天才卡卡西带队，相信你们长老应该也没什么意见的。你们觉得如何？” 哲也两眼放光，当然十分赞同，差点又要跳起来鞠躬，再次被带土一巴掌按住。 日向弥生对这个提议也有点动心。毕竟无论如何，宗家的命令无法违抗，和呆在后方比起来，加入特战队无疑是个最好的选择。况且哲也还不一定能通过卡卡西的测试。 只有卡卡西耷拉着眼角，轻“啧”了一声。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注意到卡卡西似乎不是很乐意，侧身轻声问。 是很麻烦。卡卡西在心里嘀咕。最近水门丢给他一堆高阶封印术的卷轴，还说要随时抽查，虽然没去出外勤，但也每天累的够呛。 “没有，顺手的事。”他却这么回答。 “那就拜托你了。”弥生弯了弯眼睛，“请务必不要放水，小朋友没见过世面，让他知道一下天高地厚。” 卡卡西本来没想放水，被弥生这么一说，突然想到哲也如果没通过测试，弥生就能堂而皇之的用实力不足为由让对方打消上战场的意愿，自然她也会回到前线去。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他竟有些不乐意。这实在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卡卡西思索一阵，找到一个缘由。 日向弥生的战斗力堪堪中忍水平，情报侦察能力在木叶里却是能排上名号的。有这么一个人加入，对特战队的应战能力也是一个强有力的提升。况且就算日向哲也从没出过任务，那一双血迹界限的白眸也不是假的，多少能帮上忙。 嗯。一定是这样。 “当然，我从来就不知道放水这两个字怎么写。”他也学着弥生的样子弯了弯眼睛。 敲定完测试的时间地点，解决完酒菜，众人各自散去。卡卡西本要付账，被弥生以“有前辈在怎么能让后辈付钱”为由请下这顿饭。 搬出旗木卡卡西的名字宗家那几位长老果然没异议，到了约定时间，弥生带着哲也去到约定地点。这是一个位于林间的训练场，地形来说和战争区域有相似之处。 带土忙于帮水门处理政务没能到场，卡卡西带着哲也往里走，弥生在树林边缘外的空地上等着，席地坐下拿了个卷轴做自己的事，偶尔开白眼看看情况如何了。 哲也最后是被卡卡西背出来的。 分卷阅读39 弥生沉迷于研究之中，握着笔在卷轴上书写，忽而感觉有人来了，抬起头，刺眼的阳光让她眼睛一时无法适应。等了数秒才看清白发少年背着黑发小少年站在她面前，冷冽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被阳光镀上一层柔和，他向她伸出一只手。 “欢迎加入我的部队，弥生前辈。” 日向弥生大脑有点短路，稀里糊涂的也伸手和他握了握，被他往上一带拉着从地上站起来。少年蒙着面，也被眼光刺的眯着眼睛，模样让弥生想到他常戴的狐狸面具。 直到回去的路上，弥生还在想哲也不是昏过去了吗，怎么还通过了。 第26章 26 测试回去，哲也醒来之后对卡卡西的崇拜溢于言表。正巧弥生刚去外面吃了顿饭回来，被他在族地大门口遇着，哲也噼里啪啦问了一堆。 “弥生弥生！有没有通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卡卡西队长！” “不知道。你自己找他去。”得，这就直接叫上队长了。 “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去。”哲也缩了缩脖子。 “那就别去，迟早会见到的。” “可是我想知道！” “那就去。” “可——” “别‘可是’了，没吃饭就去吃饭，没训练就去训练，做你自己的事去。” 弥生被缠得不耐烦了，挥挥手打发掉小少爷。 拐进分家的门，日差正站在院子前笑，应该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弥生无视他的取笑，注意到日差穿着的不是族服，腰上的忍具包塞的满满的。 “老师要去出任务？”师母也尚在战场上没回来，宁次大概又被送到宗家亲戚那边代为照顾了。 “嗯。正要走。” “明天就是31号了，还以为今年能一起吃年夜饭。” “抱歉。”日差知弥生这些年变了很多，族里的人都说她比小时候温和谦逊了不少，他知道她骨子里实则还是又犟又倔。此番正是听闻了弥生的事特地赶回来，免得她和宗家冲撞起来也没人帮，耽搁好几天，现在必须要回营。 “没事呀，我就那么小小的抱怨一下。”弥生对此全然不知，笑道，“老师快去吧，免得说是我耽误了军情。” “新年快乐。”日差拍了拍她的头顶，走了。 “新年快乐！”弥生冲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日差步子没停，举起手挥了挥表示听到，很快消失在弥生的视野里。 日差走后，弥生忽然感觉分家的族地空落落的，每个院子都很清静，即使现在才下午四点。 宗家那边相比而言热闹很多——厨房忙碌着清点蔬菜果肉，荞麦面堆上了桌，家仆们打扫院落修建花圃，门口拉起注连绳，练功厅里的小孩子们也松懈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日足也没像平时一样严管。 然而热闹都是他们的，和她无关。 弥生走回自己的院子。 母亲离开后，她也不常回来。 庭院里的池塘干涸，淤泥长满青苔，睡莲枯死。周围原本植物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生命力顽强的杂草。角落里那棵樱花树据说是父母成婚时种下的，如今光秃秃的枝桠竖在哪里，也不知道来年春天还能不能开花。 满目皆是苍凉景，哪里有点过年的样子。 弥生哗啦一声拉开门，进屋扑倒在榻榻米上。 侦察行动期间时常昼伏夜出，睡眠严重不足，此刻回到木叶，烦恼的事也解决了，现在整个人一放松下来，没一阵就进入无梦深眠。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场好觉。醒来又是凌晨一点，平时开始行动的时间，大脑活跃起来，再闭上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干脆翻身坐起来冲了个澡，拿上卷轴抓件外套出了门。 木叶的图书馆资料库全天开门，但几乎没有人会在这么晚来。楼下几层楼都黑着没有人，第五层倒是亮着一盏灯，下意识望去，见白发少年俯在桌上枕着手，眉头皱着似乎睡的很不舒服。 弥生有些诧异，停住继续上楼的脚步，转身跨过门槛没走几步，卡卡西就抬起头来，虚着眼睛往后看。 “吵醒你了？”弥生顿步，心下有些歉意。 “没。我没睡着。”卡卡西活动僵硬的脖子，困顿的眼睛很费力的眨了几下才睁开，打了个呵欠，“几点了？” 弥生没有带手表的习惯，这种走时会发出声响的小玩意儿和忍者这个职业很不相符。她张望一圈找到右侧墙上的挂钟。“刚过一点四十。” “我还以为天亮了。”卡卡西用手指把睡乱的头发往后梳了梳。他这几天忙到没空去剪头发，额前的碎发已经长到有些挡眼。 戴着面具也无法遮挡的倦意。弥生劝他：“回去睡吧。这个天气，容易着凉。” 卡卡西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又低头轻咳一声。“不用。”他朝长桌对面的椅子努了努下巴，“前辈坐那吧。开一盏灯，节约电费。” 分卷阅读40 节约电费？什么傻话。卡卡西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幸好弥生只思考数秒，就迈步过来在对面坐下。 六人座的长桌，摆满了封印术相关的各种卷轴资料。卡卡西把看完的卷起来收好，给弥生腾出块空地。 “这么刻苦？”俗话说就怕天才比你还努力。弥生一阵唏嘘。 “时间不多，没办法。” 卡卡西戴着面罩，弥生看不到他隐藏在面罩之下的一抹苦笑。 飞雷神术能有效解决他使用千鸟时速度跟不上的问题，学起来也是真的不容易。 水门用的是和通灵术近似的手法，将准备好的术式通灵召唤出来标记到目标身上。问题是通灵术本身也需要术式的辅助，和封印术的术式不同的是，通灵的术式是和结印一样辅助查克拉的流动，熟练之后可以省略过程，直接调动查克拉使出。 况且他还需要创造出区别于老师属于自己的术式和通灵方式，为此查阅不少资料，尽量将术式做到简洁易用，不然术式太复杂释放时间过长，飞雷神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水门又忙的天翻地覆，只能偶尔指点一两句，卡卡西得完全靠自学。傍晚还碰到带土，说部队名单基本上确定下来，可能就这两三天就要出征。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呢？前辈这么晚来做什么。” “遇到点瓶颈，过来翻翻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弥生简略道。 “忍术？体术？幻术？还是别的方面。” 弥生想了想：“应该算是忍术。” “那不如直接问我。”卡卡西道。这个图书馆的资料库里忍术方面的卷轴百分之七八十他都看过。 他看向她：“说说看？” “……”弥生觉得自己真没个前辈样子，好像总是卡卡西在帮忙，她倒没帮过什么，甚至连他的队友也没来得及救下。 弥生从忍具包里拿出卷轴摊开，这是她记录想法的卷轴，前面写的很乱，后面重新梳理，有几行被用红笔标注出来，这几点始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卡卡西一目十行粗略扫了一遍。“目前看来最大的问题是查克拉的耗费太大。” “嗯。”提到这点，弥生有点头疼。 她知道按照现在的来，用一次就能把她的查克拉透支，然后就会浑身麻痹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实在是个伤敌一千自损也一千的糟糕术。 卡卡西一边思索，一边道：“前辈怎么会想到创一个这样术？” 弥生迟疑一下，还是放下了身为“前辈”的小小自尊心，坦白道：“……我不擅长多人对战。” 卡卡西了然：“没有人能什么都擅长的，前辈。”比如在侦察能力方面他就不及她。 “话是这么说，但很多时候都需要单独行动，我不能心存侥幸。” 距离她被解救出来才过去一年零九个月，弥生还没忘记自己是怎么在三战战场上被俘虏的。要创这个术的想法在她存在很久了，无论如何都要完善出来。 “你忘了……”卡卡西难得笑了笑，“你将会是我的部下，我不会让去你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就算我们真有这么不幸，或者我脑子进水决策失误，让大家被云忍大部队被包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你们被杀死。” “信我吗？” 说什么大话呢。如果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弥生一定会这么回复对方。 但这句话是旗木卡卡西说的。 少年靠着椅背，头发乱蓬蓬的，眼皮耷拉看上去很颓疲没精神，黑色眼眸却像是蕴藏着某种力量，弥生不由沉浸在他深渊般的目光里，眼眶莫名开始泛酸。 她已经一个人很久了。 自从清一他们牺牲之后，她一个人行动，一个人深入敌营，一个人在幽暗诡秘的森林里潜伏，遇到敌人自己上，受了伤自己扛，一个人被俘虏，一个人在暗无天日的集中营里绝望。 后来夕颜来到身边，而现在这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少年坐在面前，告诉她不会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 弥生低眸避开他的眼神，用笑掩饰自己的失态，再抬眼时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信啊。我信你。” 你是木叶的天才旗木卡卡西，十三岁成为上忍的英雄少年。 第27章 27 卯月夕颜在神北城救下的孩童，几番搜寻都未找到可以托付的亲戚，报备木叶得到许可后，被后撤部队带着一起进入木叶，安置在孤儿收容所。 弥生此趟回木叶，前两天都没来得及去看望天天。 这天夜里，和卡卡西在图书馆针对新术进行了改良后，弥生迫不及待的去训练场试验了一番，早上拖着疲倦的步伐回族地，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间，觉得还是得去一趟收容所。 小孩子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过新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哭。 衣柜里全是黑色的族服和几件中忍制服，穿着黑色去带小朋友过 分卷阅读41 年有点奇怪，弥生特地翻出件带花色的和服，这是她唯一一件浅色的衣服，几年前母亲在过年时为她定制的。幸好她的身高许多年都没变过。 收拾妥当，拿上钱包正要出门，没走多远弥生就听到前方一阵聒噪。 族地大门前的阔地上，日向哲也被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拽着手转圈，护卫在旁边喊着“慢一点、别摔了”，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大一点的男孩子正是日向宁次，另一边的小姑娘弥生没见过。 看见弥生走来，哲也大喊一声“停！”，晕叨叨地牵着两个小朋友走过去。弥生只得停下来行礼。 “哲也少爷。” “这位是日足大人的女儿，雏田大小姐。”护卫在旁边提醒她。 弥生顿了顿，又向雏田行礼：“雏田小姐。” 雏田似乎很害羞，扯着哲也宽大的袖口躲在身后去，只露出一只眼睛，怯生生地。相比之下，宁次要大方的多，好奇的抬着头打量她。 “我见过你，在家里客厅的相框上。” 上一次弥生见他还是缩在浅怀里的小不点，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弥生耐下性子，蹲下去和宁次视线持平。 “我是你父亲的学生，日向弥生。” “噢。”宁次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周围，“那照片上另外两个人也是父亲的学生吧，他们没有和你在一起吗？” 弥生错愕，倏尔缓缓道：“没有。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 “唉呀……”宁次拉了拉她的手，奶声奶气道：“你不要伤心，我父亲母亲也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们隔一两个月就会回来一次。刚开始我也很伤心，现在习惯了就好了。” 哲也有点尴尬，扯了扯宁次想把他拉回来。三岁的小朋友明显还不知道此远方非彼远方，一去便不能回头的。没想到弥生却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宁次的头：“那宁次很厉害啊。” 哲也没给宁次继续说话的机会，打岔道：“弥生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嗯。”弥生站起来，抚平裙角，“去一趟收容所，看个孩子。” “欸……我也一起去！”哲也立刻道，“帮帮我吧弥生，族长他们在开会，我实在是吃不住这两个小疯子了。” 他似乎发现了弥生有点吃软不吃硬，可怜巴巴的又说了几句，果然弥生同意了。 “来吧。” 虽然麻烦，但弥生觉得带两个同龄小朋友给天天认识下也还不错。 加上护卫，一行五人浩浩荡荡的走到收容所门口，带上两个小孩子，路上花费的时间比弥生预先估计的晚了不少，原先计划给天天买些新衣服再去吃午饭，现在得直接跳到午饭了。 收容所里的小孩子除了木叶的，像天天这样外地的战争孤儿也不少。弥生跟着负责老师一路进去，见天天蹲在角落里自己玩积木。 “她一直这样吗？”弥生问。 老师也露出担忧的神色：“天天不怎么说话。夜里也时常做噩梦哭醒。” 老师和弥生交流了几句天天的近况，声音压得低，没想到小姑娘还是注意到了，转过头来望着她们，头上扎着的两个小辫子一晃一晃的。 “还记得我吗，天天？”她用了最柔和的语气，生怕吓到小姑娘。 天天疑惑一阵，迷茫的眸子渐渐明亮，弥生知道她还记得自己。 天天慢吞吞地站起来，嘴巴张了张没说话，也没动，在原地站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快过来，天天。弥生中忍要带你去过新年，不开心吗？”老师不禁善意的催促道。 弥生此刻深觉把天天放在收容所真不是个好决定，却别无他法，这里至少比营地里好得多，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担心会有突然到来的袭击。 她在心里叹息着，走到天天面前俯身张开双臂，天天迟疑片刻，终于扑进她的怀里，弥生一把将她抱起来。 小姑娘太瘦了，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两只冰冰凉凉的手勾着她的脖子，下巴隔到她的肩上，弥生觉得自己在战场上磨练出来坚硬的心都快化了。 抱着天天刚出来，就接收到宁次的抱怨。“好慢啊，弥生。” 雏田也被护卫抱着，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年纪更小，出来这一路蹦蹦跳跳的累坏了。 弥生腾出一只手来牵宁次：“饿了吧？想吃什么？” “小孩子有什么能吃的，也就是些粥啊面啊的。”哲也满脸写着“快问问我”。 弥生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带了四个孩子，无奈道：“那你想吃什么，哲也少爷？” 吃过午饭，给孩子们买了些新衣裳，在小公园里玩了一下午。 小孩子们总是很容易就成为朋友，傍晚分别的时候就已经依依不舍，到收容所门口宁次还意犹未尽。 “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族里同龄的就他和雏田两个人，雏田又常常被管的很严，宁次实在是每天都很无聊。 天天抬头看向出来接她的负责老师。老师笑了笑道 分卷阅读42 ：“当然可以呀，不过没有人带着的时候天天不可以出去哦，只能你来找她玩。” “那我下次再来找你！”宁次开心道。 “嗯！”天天用力的点了点头，被老师牵着回去，还转头过来挥挥手。 回去的路上，宁次趴在弥生背上呼呼睡觉，雏田倒是醒了，缩在护卫怀里好奇的到处看。 “现在该说说你了。”弥生看向哲也。 “我？”哲也指着自己，有点迷茫。 “嗯。”弥生道，“旗木上忍说名单基本确定下来，随时都有可能紧急集合。今天回去之后别光顾着过年玩，把背包理一理，该带的东西收拾好。装好之后拿来给我检查。” “明白！”哲也早就迫不及待了。 第二天一早，哲也兴奋的带着背包登门。两人坐在檐廊下，弥生拉开一看，差点眼前一黑。 “你这都是些什么？”她努力忍着脾气，一样一样的把东西往外拿，“薯片？坚果？巧克力？果汁饮料……小少爷，您这是打仗呢还是去春游？” “这……”哲也张红了脸，“这是我母亲非要我装进去的让路上吃，我也说不用的。” 弥生捏了捏薯片包装袋：“用这么多空间装一袋子气体，是不是嫌命太长了？零食全部扔掉，把红药水紫药水，还有你们宗家各种奇奇怪怪的药膏装进去。饼干可以带但不要拿膨化的，换洗衣服一套就够了，手里剑和苦记得备，虽说到时候会统一发的，但一般不够用，你自己有多的都带上……” 她庆幸自己想到了这一茬，当年她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甚至塞了盒饭进去，结果遇到突然事件，等能闲下来吃饭，盒饭早都馊了，日差顺势检查了一下她背包里的其他东西，全是些没用的，被骂的狗血淋头。 弥生一边说一边检查，几乎把哲也背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最后还是不放心，跟着去了宗家那边，守着哲也把东西一样样的放好才算完。 次日，忍鹰盘旋在日向族地上空，三声长啸两声急鸣。哲也脱掉族服换上准备好的便于活动的长袖长裤，急冲冲的抓起背包，穿上鞋往外跑。 “这么急作甚，午饭马上做好了哲也！”他的母亲在屋里喊道。 “你们吃！我要走啦！”哲也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哲也抵达集合地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到了。卡卡西偏偏头，示意他进队伍里去。他紧张的找到弥生，站到她旁边。 “太慢了，小少爷。”弥生揶揄道。 “我、我跑很快了。”他气还没喘匀，注意到弥生没有带行囊，“你怎么没背包？” “我需要的东西不多。”弥生说。一袋兵粮丸，一个忍具包一个医疗包，就是她全部的行囊。 哲也鼓了鼓脸。那既然如此，还让他带这么多。 见人全部到齐，卡卡西也懒得说些官方废话，简单宣读主要任务内容，即支援前线部队进行特殊的袭击行动。 语毕，目光扫过一圈。这个队伍里的人资料他全部看过，除了日向哲也这个意外，都是些各个部队调来的中忍，和披着假名假履历资料从暗部调出来的精英，不少是三战时候的老熟人。 此外还有个资料一片空白的熟面孔——来自根、被水门逼着团藏贡献出来凑人数的甲。卡卡西也是第一次看到他没带面具的样子，之前还以为只是长得矮，没想到真的还是个小不点儿。 “还有点时间，先随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们再出发。” 毕竟要朝夕相处这么久，互相认识一下的必要还是有的。 见众人拘谨着，卡卡西先道：“我是你们的领队，旗木卡卡西，上忍。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下一个……从第一排第一个开始吧，依次来。” “月光疾风，中忍，擅用剑。” “我叫油女英则，特别上忍，使家族秘术。” “中忍，木叶高傲的苍蓝野兽迈特凯参上！和我一起燃烧青春吧！” …… 众人依次介绍自己，从阿凯开始气氛就逐渐走偏，越来越活跃，直到被甲终结。 “甲。”他这么说了一个字。 “这是名字吗？怎么这么奇怪。”后排的哲也小声朝弥生嘟囔。 弥生答道：“不是名字。” 众人的嘀咕声中，有人嚷道：“这连代号都算不上吧。至少取个好听的假名嘛，叫着好奇怪。”甲乙丙丁，听起来冷冰冰的，就像是没有生命的随便什么东西。 “说的也是。”卡卡西摸了摸下巴，“介意我给你重新取个假名吗……唔，天藏怎么样？我觉得挺帅气的。就叫这个吧。” 甲：“……” 所以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吗。甲闷哼一声。反正他也没有名字，随便叫什么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跑去填了一个叫“概括一生”的测试，结果是： 卡卡西的一生，是作茧自缚，过眼云烟和被积水淹没的街道 弥生的一生 分卷阅读43 ，是无尽疲倦，一如既往和反复扑火的飞蛾 为什么这么丧！！啊！！！抱紧自己。 第28章 28 这是哲也第一次离开木叶范围，什么都觉得新鲜。但这股新鲜劲并未持续多久，不久之后就被疲惫掩盖。 哲也觉得一切和他想象中都不太一样。 在他的想象里，应该是白天行军夜里休息，饭点停下来大家聚在一起，升起火堆烤只兔子，或者鱼也行，睡前再聊会儿天交流一下感情——但事实上，卡卡西采取的是急行军的方式，每隔三小时休息十五分钟，完全没分昼夜的赶路。宗家那套他践行了十三年的规矩，诸如六点起床，十一点睡觉，晚上八点后不吃东西等等，一天之内就被哲也完全抛了个干干净净。虽然是被迫的。 第二天，哲也就吃不消了，趁着休息时间大家都在补觉，一个人悄悄挪到弥生旁边，愁眉苦脸。 “弥生，我们能不能多休息一会儿？” “当然不能。”弥生干脆道，“怎么？” 哲也脱下靴子挽起裤腿，他的双脚一直肿到小腿，脚掌后跟磨破渗出的血凝固在袜子上，脱下来的时候又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个样子确实没法赶路。弥生把手里的兵粮丸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翻出绷带给哲也缠好磨破的地方。无济于事，纯属心理安慰。 “叫你带的药膏呢？” “在这里。” 哲也把背包抱在胸前，翻出来递给弥生。弥生搓热双手，挖了一点出来在血肿处抹开。肿胀感没这么快消退，清凉渗入皮肤，到底是要好受一点。 “后悔吗？”弥生问他。 哲也吸了吸鼻子，皱巴巴的一张脸，坚决摇头。“不后悔。” “希望再过两天你还能说出这句话。” “你们都能忍，我也可以。”哲也不由提高音量。 “哦……”弥生不以为然，“起来跳两步试试？” 哲也原地蹦跶两下，痛的条件反射一缩腿，差点仰面扑倒，弥生手疾眼快给他一把抓起来，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哲也难过的眼睛鼻子都快皱到一堆。 卡卡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站起身走过来。 “怎么了？” 哲也不好意思，低下头摇了摇脑袋。“没、没事。” “他脚肿了。”弥生拆穿道。小孩子脸皮薄，也没经验，不知道向队长隐瞒情况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这要在战场上逞能，别人不知道你的情况不对，仍然叫你往前冲，跟送死也没多大区别。 “一会儿我背他走。不会拖累进度的。”弥生道。虽然耗费队友的体力在这种事情上也不是什么好习惯。不过弥生决定还是下次再告诉他。 “……”卡卡西瞟了一眼哲也，小朋友把头快低到胸腔里去，“行。看在你是第一次出任务的份上。下不为例。” “是。”哲也脸红到耳根子。 第三日凌晨抵达国境线，卡卡西去和这个驻地的指挥交涉，众人进入营帐等待指令，终于有了个能挡风遮雨的地方歇脚。 弥生顾及到小朋友的面子，在远处就把他放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慢悠悠地跟着一瘸一拐的哲也进去。 营帐内很乱，桌子椅子随意摆放，外套护具丢的到处都是，汗味混杂着盒饭气味，十分难闻。里面换防歇息的驻守忍者，朝两个迟来的忍投来打量的目光，哲也手足无措的站在弥生旁边，几个同行忍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打水，一起吗？”月光疾风脚步顿了顿，问他们。 月光疾风和哲也约莫同龄，同样稍显稚嫩的长相，却没有哲也的孩子气，双眼下方深色的黑眼圈，手上的老茧，沉着的神情，无不昭示着已经是个老手。 “你们去吧。我得眯一会儿。”弥生把哲也推到疾风旁边，随便找了个没人的空地，盘腿坐着浅眠，周遭嘈杂完全干扰不到她。 哲也跟着他们去到营地后面林子里的溪沟，水很凉，据说是高山上化下来的雪水。哲也凝视溪沟里的枯叶浮草和不明悬浮物，一时下不了手。 其他人灌完水壶都准备返程了，哲也还在纠结。 “不打水吗？”疾风问他，“再往前走就出国境线，说不准是什么情况，也许只能喝雨水嚼草根。这溪水算是不错的。” 哲也一咬牙，灌满一壶。 回到营帐，弥生睁开眼瞧他表情奇怪，问：“没找到水源？” “不是……”哲也打开水壶给她看，“这真的能直接喝吗？” 弥生看了一眼，水质清凉，杂质确实有点多。“陈放一阵就好。你要喝不下去你拿纱布过滤一下。” 哲也翻背包找纱布去，弥生站起来走到外面透气。 营帐里的空气太糟糕，甚至有人在抽烟，她保持着多年待在侦察部队的习惯，很难接受身上沾到其他气味。 这里 分卷阅读44 纬度比木叶高了不少，几乎是火之国的最北地区，天亮的很早，雾气浓重，只见光亮不见太阳，或许再过一阵就要开始下雨，令人阴郁的气候。 弥生望向北方，过了前面的峡谷的是田之国的境地。兜兜转转她还是来到这个地方。 据卡卡西说，木叶接到情报田之国有云忍部队集结，来的不多，意在和田之国交涉结盟。 田之国虽没有自己的忍者村，但夹在几个大国之间，也集结了不少浪忍形成自己的势力。两国之间没有险峻地势做阻隔，直接接壤，一旦雷之国和田之国交涉成功，云忍便可大摇大摆的驻进田之国，对威胁火之国的边境造成不小威胁。 突击部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侦察部队捕获云忍部队的头目，终止这场交涉并对田之国进行适当的立场“提醒”。 卡卡西从指挥营帐出来，就看到弥生正望着北边发呆，走的很近了对方才注意到他的到来，扭头过来看。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开战？”他揶揄。 “……当然不。”弥生回过神来，故作轻松的笑笑，“最好云忍自己举手投降，我们不流一滴血轻松把他们压回营帐。” “可惜这么好的事连梦里也不会发生。”卡卡西感慨完，转身掀开帐篷喊了句集合。 队伍集结完毕，驻地的一个中忍领着他们去到军资营帐，指明哪几个箱子是属于他们的。卡卡西解散队伍，让各自做行前准备。 弥生没拿大型忍具，挑些轻巧的暗器一类往忍具包里塞，空隙间放几张起爆符和线，兵粮丸还剩十天的量，她没再多拿增加重量。 哲也正往自己身上穿全套护具，听到旁边的对话—— “阿凯你怎么什么护具都不戴？” “嗯哼，这种东西只会妨碍我的速度——速度！明白吗？这才是最好的防御！” “说的也是，穿这么重逃命也会变慢的。” 语毕，一阵哄笑传开。 于是哲也默默的把刚穿上的护甲拆下来，还没拆完，被一旁弥生按住制止。 “迈特凯是什么水平？你是什么水平？该穿的都穿上。” “哦……” 虽然他不认识迈特凯，但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哲也不禁往旁边又撇了两眼，觉得这个一身奇怪绿色劲装的前辈又多了几分神秘。 “收拾好了的到帐外集合，最后一个到的冲前锋。” 卡卡西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帐内的声音收敛不少，只剩下兵器叮叮当当碰撞的响声，几个收拾完毕的甚至用上瞬身术冲到帐外。脑子又没坏，谁也不想头一个往敌方大本营里冲。 集合出发，绕路从荒野地区进入田之国境内，卡卡西分配了各个方向的戒备人员，没再随便大家散漫前行。 弥生接到断后的命令有一瞬的迟疑。 “有问题吗？”卡卡西敏锐的捕捉道她的神情。 “没有。”弥生抬眼道，“没有问题，队长。” 日向一族有个秘密，咒印使分家的白眼在正后方有个小缺陷，不过这对普通戒备影响不大。 哲也自然是知道的。行军途中，哲也从中间悄悄落到队伍后方，压低声音：“弥生我帮你！”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脚不痛了？”任务在身，她没再分神照看哲也。 “麻了。”哲也老实交待，“也挺好的，至少感觉不到痛。” 傻乎乎的。弥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行动中没有命令不要擅离。” “好吧……”哲也瘪瘪嘴，一蹬脚赶上前面去。 下午一点，细雨纷飞中，众人抵达侦察部队营帐。 这里位于小镇外三公里处荒野之中，比边防驻地简陋太多，甚至根本不能算是营帐，顶多能叫做“雨篷”。几根树桩做支撑，搭上三块防雨布，地图都是用苦无固定在树桩上的。突击小队进入后，原本就小的帐篷更显拥挤，也没坐的地方，站着互相寒暄几句很快开始作战会议。 弥生找了一圈没看见夕颜。按照他们的计划派过来这边的有五个小队，加上队长共十一人，她数了下人头，留在帐篷里只有的五个。侦察部队第二小队的油女中忍也在其中，弥生偏偏头，示意他过来，油女瞟了眼正在讲话的队长，蹑手蹑脚的挤过来。 前面侦察队队长在讲：“镇里的情况很复杂，云忍和当地浪忍在各个出入口把守，云忍的大部队分布在这个区域，此外这个镇还有大量平民没有撤离……” 弥生压低声音问油女：“夕颜没参与这次行动吗？” “她自然是参与了的——”油女顿了顿。 “……云忍部队总指挥和田之国政要，两个小时后可能要开会。据我们的人最后一次传回的消息，应该在这个范围。” “夕颜失联超过30小时，第一次传回的情报不完全，她去二次侦察还没回。” 侦察队队长的话和油女的话同时传入弥生耳朵，她不由一愣，脑子一时没反应过 分卷阅读45 来。 “你是说派了夕颜去二次侦察？一个修剑术的非感知型忍者？” 作者有话要说： PS部分情节有参考1993年美特种部队在索马里的战役 PPS 最近需要全力备战雅思，一周大约两更到三更，不能日更了抱歉T T 第29章 29 “什么叫‘最后一次传回的消息’？”卡卡西敏锐的抓住关键词。 “派去的侦察小队与我们失去联络。”侦察队长默然片刻，在地图上划出一个点，“这是最后一次油女派去的飞蚁和他们对接讯息的地点。如果可能的话……” “什么时间？”卡卡西打断他。 “超过30小时。” 30小时。 对一个深入敌区的侦察忍者来说，这和宣布死亡无疑。 “没救了吧？”“肯定已经牺牲了。” 议论声在下面传开。 旗木卡卡西沉默着没有答复此事。 弥生不愿意相信夕颜就这么牺牲了，除非尸体就摆在她的眼前…… 她不由在心底悄然计算不妨碍行动的同时去寻找夕颜一行人的可能性，可是小镇这么大，人口众多，就算是她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 卡卡西专注于地图，数分钟后，宣布行动计划。 “一班潜入六木街区，确认目标具体位置并传讯后，两人一组防守封锁街区；二班主攻，三班在街口打开出路为二队后撤做准备，四班机动接应……五班去确认侦察队人员生存情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来就只有这么少的人手，再分出一队去执行救援行动，有人惊道：“队长！这——” “如你所言我是队长，所以，服从命令。”卡卡西抛下一句，继续分配任务：“一班油女英则，犬冢友厚，奈良清志，日向弥生。上忍油女英则指挥。二班迈特凯，天藏，山中千，以及我。我指挥。三班……” 日向哲也紧张着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最后在四班听到自己的名字，负责和医疗忍者一起在后方接应大部队。 他不由有些失落，想找弥生抱怨两句，见她低头沉思着什么，把话吞回没有打扰。 “留在后方也是很重要的任务。” 旁边被分到三班的月光疾风看明了他的心思：“如果行动失败我们覆灭了，总要有人活着负责传讯回木叶。” 冷汗一瞬攀上哲也背脊。“说、说什么呢，我们会成功的。” “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月光疾风不以为意。 迈特凯回头一巴掌拍在疾风背上，力道大的让他踉跄。“笨蛋疾风你这是什么话，太丧气了，喂新人，不要担心，和我一起尽情地燃烧青春吧！” 阿凯一手勾着疾风肩膀一手握拳，两眼之中似有火焰熊熊燃烧，哲也被感染的也握拳应了一声：“噢！” “我又没说错，前辈才是个热血笨蛋。”疾风在阿凯的胳膊禁锢下小声反驳。 作战计划宣布完，部队原地解散，各小班聚在一起探讨具体事宜。 没过多久，迈特凯和山中千就“直接杀进去还是先潜伏探明情况”争论起来，阿凯向来就这个直率性格，卡卡西靠着木梁懒得管，环视查看各班情况。 一班聚在营帐外空地。 油女英则折了根枯枝在泥土地面画出简略图，四人蹲成一圈针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对策谈论，和谐认真的工作画面和二班形成鲜明对比。 日向弥生的黑发扎成一束高马尾，随着动作在脑后晃来晃去，卡卡西注意到有一小撮发丝在脖颈没扎上去。 应该是行进途中散落的。 他还在想该不该告诉她，弥生突然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卡卡西下意识别开眼神装作在巡视全场，耳朵却在发烫。 “队长。” “队长……” “卡卡西！” 阿凯的脸在眼前放大，卡卡西回过神来，漫不经心挠挠耳朵：“你们吵完了？” “我的方案更好，对吧！” “明显不可行，这么莽撞进去——” “好了。”卡卡西闭眼捏了捏鼻梁，“我才是有指挥权的队长，嗯？” “不过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阿凯狐疑道。 “冻的。你们不觉得今天很冷吗？” “不觉得啊。” 山中一本正经道：“这个云层看起来有下雪的可能性，这对我们的行动可能不利。” 两个人又一头扎进对气象的争论走到帐外去，世界终于清静。卡卡西莫名松了口气，开始觉得天藏这种一言不发的闷葫芦性格也还不错。 大风乍起，下午三点，天空一片黯淡。 得益于油女英则优异的御虫秘技，一班悄无声息解决完潜入途中的障碍，顺利抵达预先分配好的地点。奈良和犬冢藏匿于民房楼顶，日向弥生和油女英则 分卷阅读46 进入钟楼，在制高点观测。 “发现目标，九点钟方向，蓝色屋顶三层楼房，楼顶南边第一间房内。”弥生道。 “确认人数。” “十六人。”她努力辨认护额标志，“除目标三人外，两个云忍小队，剩余是田之国的人。” 弥生报告过程中，油女英则同时用手势将消息传讯给埋伏在外的二班。 一只乌鸦飞过天际，嘶哑的鸣叫声渐渐远去。行动开始。 日向弥生无暇关注二班战局，八百米外一队云忍小队正在接近。 一班的任务并非歼灭敌人，只需将他们拦截在一条街外以确保二班的任务不受干扰。弥生正想说再观察一段，对方不一定是发现了他们，或许只是在例行巡逻，话还没说出口，油女英则单手撑着窗檐纵身跃下，弥生只得跟上。 幸而先前接近巡逻小队不过下忍水准，很快被他们降伏丧失战斗能力。油女英则挨个检查倒地的云忍，抽出苦无握在手里，朝还有气息的忍者脖子上抹上一刀。 这人一定是暗部里抽调过来的。 弥生看着这一幕，毫不犹豫下了结论。 弥生不想参与到油女的战场处理中，分心用白眼去看声源方向—— 那栋蓝色屋顶的房子被巨大的木桩藤曼包裹，就像被蛇捕食的猎物一般紧紧缠绕，弥生无法看清里间情况，蓝色闪电和绿色身影在她的视线里快成残影，楼房没过多久便轰然倒塌，又被凭空出现的大火引燃，四个身影从火光中窜出，扛货物一般的扛着云忍上级。 二班的山中在后面喊些什么，弥生无法听到声音，但很确定对方的口型是在讲“三个疯子”。 确实是太疯狂了…… 弥生对山中的说法很赞同。以少对多还敢搞出这么大动静，就差拿个喇叭全镇广播“雷之国和田之国听好了！我们木叶的在这里！” 大火窜起的同一时间，另一边的犬冢二人也开始行动，犬吠声大到隔两条街都听的清楚。 爆炸声，兵刃交接的刺耳声，以及眼花缭乱的各种遁术在各个区域炸开。警报拉响，镇内此起彼伏地传着云忍高呼“敌袭”的声音，平民惊恐的尖叫着四窜逃离。 弥生白眼视野内有十数个云忍小队在迅速集结。她暗啐一口，这种前线打得火热的时候云忍竟然能抽掉五十余人进入田之国，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厉害。 风越来越大，雪在狂风中飞舞落下，果真应了山中的猜测。 一班的位置离云忍营地很近，不过几次呼吸的时间云忍就要抵达。 弥生朝油女打了个手势，对方会意颔首后隐藏身形。这一次来的人中有不少中忍，有两个从查克拉量来看甚至是上忍的实力。日向弥生尽量避开那两人，利用镇内街巷复杂地形不断穿梭将云忍一一伏击，油女英则大面积覆盖的寄坏虫也给拦截战制造出不小的优势，云忍一时无法突破防线。 后撤路线上的三班也建立起放御线，隔离出一条畅通出路给二班迅速撤离，途中有两队云忍突破防线追来，没有抗人的天藏主动留下断后，以保证目标人物能最快速度送出城镇，免得夜长梦多。 和四班接头后，卡卡西召回作战前放出的忍犬来汇报战况。 “很不妙啊卡卡西，三班那边人数太多了，需要立刻撤退。” “五班已经找到侦察队的人，正在撤离中。侦察队的小鬼们还有生命迹象。” “至少八个队朝袭击点去查看，估计很快会和一班对上。” “天藏被围攻。” …… 听完忍犬们七嘴八舌的汇报，卡卡西没过多思虑，把肩上抗的云忍指挥丢给阿凯，他很相信以迈特凯的体力，扛着两个成年男人全速跑个几公里也不成问题。 “阿凯和山中按原计划行动，铃木医忍随行，务必保证俘虏存活，四班其余人接应一班三班，我去带天藏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班和五班顺利撤离，一班和三班却陷入苦战。 小镇腹地，不断攻来的云忍将油女英则和日向弥生一路逼退，分散在两方的一班四人在战斗中意外汇合到一起。身后就是主路，他们不能再后退，咬牙坚守死战，每分每秒仿若一个世纪般漫长。 “弥生二班撤到哪了！”油女问，平日没什么语调起伏的声音中此刻透露着焦灼。 日向弥生一面应敌，一面在混乱的镇子中搜寻二班的身影，未果，倒是因分神后背中了两刀，她能感觉到鲜血流出浸湿了衣服，没伤到脊椎，还能动。 “从这里到三班范围没有发现他们，应该顺利撤走了……三班在后撤了！”她心头一惊，大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该死，他们撤这么快我们怎么办？”犬冢大喊。 “我们也撤吧？”奈良道，“这个形势不妙啊。” 说话间，油女放出的探查虫群终于带回消息，任务目标已经成功带离小镇，他几乎是立即下了 分卷阅读47 命令：“撤退！现在就撤退！”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先前去袭击点救援的云忍小队赶来加入战局中，四人一时无法脱身。 缠战多时，一班众人早就伤痕累累体力不支。长时间的开眼激战让弥生视野开始模糊，她咬咬牙，扔出最后一张起爆符，云忍四散躲避制造出片刻空隙，给了她聚集查克拉的时间。 “……趁现在！走！” 弥生突地俯身双手附上地面，几乎在引爆的同一时间地面震动崩裂，原本坚实的地面宛如沼泽流沙，无数反应不够迅速的云忍落入其中不断下陷。 这是第一次在实战中放出这个术，急躁间弥生没能准确控制好查克拉的释放量，双手穴道的灼烧感霎时袭来。她无暇顾及剧痛，蹬地回身赶上三个先撤的队友。犬冢战斗中受伤太多，摇摇欲坠的跑了几步脚下一滑，倒地前，油女英则眼疾手快将犬冢拉起来胳膊搭在自己肩上，释放出最后的虫群阻隔云忍视线，带着众人一起迅速逃离现场。 风雪渐大，光线更加昏暗，地上已经有了积雪，踩一步一个脚印。 他们没有多余的查克拉用来隐藏足迹，为了甩掉追赶的云忍小队，一班没有按照原定路线返回，在小镇繁杂的巷子中绕了几圈才出去，意外遇见也寻找他们多时的四班。 众人谨慎一路退到镇外密林里，停下来喘口气，歇息处理伤口。 “对不起对不起……队长早就下令撤退让我们去接应，可是镇里人太多了，我实在是找不到你们……” 哲也看着四人伤痕累累的模样，手足无措的帮着两个医疗忍者递药递绷带，仿佛受伤的是他自己，快要哭出来。 “这很正常。我不也没找到你们吗。” 弥生反手拔掉插在背上的苦无手里剑，先前被划的那刀也在奔袭中再度裂开，失血太多让她虚弱得声音都在飘。 “哈……你这样子能站着都不错了，还有力气开白眼？” 或许是一起经历生死战斗彼此熟悉不少，犬冢笑着拆穿她蹩脚的安慰，这一笑牵动腹部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话说回来，还不走吗？我们是最后一个班了吧。等会儿云忍又跟上来我可没力气战斗了。” “不。”哲也摇头，“天□□自留下断后，卡卡西队长在下令全部撤离后，自己回去救他了。” 犬冢太过惊讶，一字一顿道：“队长一个人……跑敌方大本营……救人去了？”他们在有四个人的情况下都差点把命送在里面？ 话一出口，众人沉默。 “这样吧，我和青木医忍留下等队长，你们先撤。”弥生上前一步。即使她的双手仍因剧烈疼痛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哲也：“不不不，接应本来就是我们的任务，弥生你们撤走，我来等。” “嗨，哲也弟弟有胆量。”犬冢伸手在哲也脑袋上乱揉一通，“我们把云忍头目弄走了，他们要不了多久就会不要命的扑上来，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撑到卡卡西队长回来。” “我、我……”哲也脸色一白，咬牙道，“那我也得等着，这是我的任务。” “再等一个小时。”油女英则道，“一个小时之后没见到队长，所有人撤回边境驻地。” 第30章 30 旗木卡卡西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家伙？ 日向弥生最初的印象里，就算被冠上天才的名号，十二三岁的旗木卡卡西，也就是个没她高的小鬼——看人的时候会扬起下巴，浑身散发“别跟我说废话”的气场，眼神和他背上的那把刀一样冰冷。 再遇见，是在九尾袭击木叶那晚，她疲倦的靠着树根努力平息伤痛，对方过来问木叶医院的情况，在她答复完后，又问了一句“前辈你还好吗”。 弥生对那一幕印象很深。毕竟那个目光流露出真心实意关心的面罩少年，和她记忆里的卡卡西偏差太多。 而在对伊比喜的救援行动中，她才发现卡卡西表面上温和不少，骨子里还是那个桀骜孤高的小屁孩儿。把云忍的侦查人员尽数击杀，只放走一个半死不活的，还一副“感谢我吧给你留了一个”的理所当然的欠揍模样。他明明只需要安安静静的潜入，安安静静把伊比喜救走，哪怕不要选择在他们作为据点的房子里动手，弥生都能获得更多的情报。 但是这样一个人，却说不会让她陷入危险境地，也毫不犹豫的独自深入敌区去救天藏。 旗木卡卡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关于这个问题，恐怕连卡卡西自己也很难得出答案。 他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明白人是要有感情的，而并非守则上写的“完成任务的工具”。 不过，有了感情，也就有了软肋——深陷敌人包围圈中的卡卡西再一次深刻明白了这个道理。 上一次有水门老师来支援，而这一次水门老师在十 分卷阅读48 万八千里远的木叶，他的部下们这个时间也应该都安全的回到边境驻地。 云忍们似乎发现了对这个少年近身作战不是个好选择，纷纷选择后退用远程忍术或者投掷暗器。即使他手里握的不过是最普通的木叶忍者标配短刀，即使他查克拉所剩无几。 “土遁·土流壁。” 结印完毕，层层土墙拔地而起，将两人包裹其中，暂时能抵挡一阵攻击。 “真是糟糕啊。” 卡卡西现在还能站着完全凭借的是强大的生存意志，他不想死在这里，战争还没结束，还没看到带土那家伙接班当上火影。 天藏浑身是伤，撑着膝盖大口喘息，卡卡西刚想问他还撑得住吗，对方就干脆倒地。 他捞起天藏胳膊拖到自己背后相对安全的地方，到现在也没有要放弃天藏尝试独自逃走的想法。况且到这个境地——暴雪吸收了大量声音，掩盖气味，卡卡西无法判断敌人的位置和数量，绕是他的嗅觉听觉再怎么灵敏，遇上这种鬼天气也没多大用处。 土流壁即将在猛攻下瓦解殆尽。 卡卡西握紧手中最后一把贴了术式的特质苦无，思考着把苦无投掷出去带着天藏用一次飞雷神的可能性。上一次透支查克拉的时候他无法动弹地躺了多久，五天？还是一个星期？ 用不用飞雷神也就是早死和晚死的差别。 但作为木叶上忍，就算是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土流壁崩裂的一瞬间，卡卡西用力将苦无尽可能的掷远，抓起天藏，使用飞雷神落地的一霎那僵直感传遍全身，昏眩席卷大脑眼前发黑，倚着一截残壁才没仰面摔倒。 对方来的很快，无数捆绑了起爆符的苦无出现在模糊的视线中。 卡卡西早就发现追击他们的云忍中有感知忍者，这也是他没能成功带着天藏突围的原因。 卡卡西闭上眼，不合时宜的想自己是会先昏迷还是先被起爆符炸成肉酱。 爆炸轰响，震的卡卡西耳朵一阵耳鸣，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他睁开眼看见身穿木叶制服的女子张开双臂挡在前面，黑发泼墨般在空中扬起，全身释放出肉眼可见的高密度查克拉，飞速旋转之间，将所有攻击隔绝在泛着淡蓝色光芒的查克拉墙外。 她没有走？ 这个念头出现在卡卡西的脑海，强撑的意志松懈下来脚下一软，没有倒地，下巴撞上一个肩膀，散落的黑色发丝扫过眼角。 “一个人冲回来逞英雄？多少依赖下我们啊，队长。” 明明充满无奈和责备的语气，却让他有扬起嘴角的冲动。碎裂坚冰汇聚成清澈溪水，虫兽在惊蛰苏醒，光线穿透厚重乌云。陷入昏迷前，卡卡西看着日向弥生，想到这些东西。 …… 没有寒冷气息萦绕鼻尖，厚重的营帐把冷空气隔绝在外，角落里的炉子烧的通红。一觉醒来从地狱边缘回到安全的边境驻地，卡卡西真怕这只是个梦境。幸好他仿佛全身每块肌肉都在牵扯着疼痛神经，清晰的告诉他在现实里。 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出了冷汗，衣服黏在身上还盖了一层厚棉被。卡卡西动了动，企图举起手掀开被角。 但他的手在半空僵住，因为看见日向弥生枕着手臂趴在床边。 她的长发柔顺的垂在两侧，厚重的护具全部卸下，制服上衣宽大的领口露出雪白脖颈和缠着的绷带边缘，衣袖下双臂的绷带一直缠到指尖。 卡卡西连呼吸都小心起来，尽量轻缓地垂下手，仍然惊动了她。 “醒了？感觉怎么样。” 日向弥生半梦半醒，打个呵欠，将散落的头发用手指梳到脑后。 几个小时前，为了尽快找到旗木卡卡西，她和哲也划分了范围分工寻找，再加上之前的长时间战斗，过度用眼的后果让她此刻的视野仍旧模糊一片。 “挺好的。” 卡卡西蹙眉低头抬眼打量她无法对焦的双眸，伸手在弥生眼前晃了晃。弥生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下来。 “我没瞎。” “哦。”卡卡西拉长尾音。 “你躺一会儿，我去叫医忍。” “等等，不用去。” 弥生投来疑惑的神情。 卡卡西也不知自己怎么下意识叫住她。随口编造：“时间太晚了，让他们睡觉，天亮再说。” 弥生点头。 相顾无言一阵，卡卡西觉得需要说点什么。 “大家情况怎么样？俘虏还活着吧。” “都活着，只有你差点死了，如果我们再晚到一点的话。” 提到这个，弥生语气强硬不少，回想着确定到卡卡西位置后，油女、奈良、哲也和她四人赶过去看到的场面。再慢一步，他们这一趟就变成是去给卡卡西收尸的。 “下一次，请不要这样自己一个人冲上去。就算你不信任我，队里也还有几个特别上忍。” “我没有不信任你。” 分卷阅读49 “那就是你太自信了。” “……” 卡卡西望着帐篷顶。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他本来以为能把天藏带回来的。不，通常状况来讲，他确实是有能力带着天藏突围，这次只是没料到对方有高水平的感知忍者，始终能精准追击他们。 “总之，谢谢你们能来。” 弥生有点惊讶。片刻，缓缓道：“和刚认识的时候相比，你真的变了很多。” “是吗。好还是坏？” “说不上来。但这迟早会害了你。” 卡卡西发出一声叹息似的低笑。“我觉得挺好的。” 他能感受得到，这几年来，内心中因父亲自杀造就就巨大空洞，正在一点点被填满。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回去救天藏，即使这会让他自己陷入困境。这是带土和琳差点以生命为代价教会他的，他永远也不会丢弃。 “那么至少带上我一起。”弥生看向他，“我是你的部下，也能够成为你的眼睛。” 有什么东西化开，很轻的一声，“砰”。在他的耳边，或是脑里。 他对上她纯白的双眸，再一次看到昏迷前出现在眼前的那些光怪陆离。 帐外传来鸟雀的鸣叫，北方天亮的很早，光束从营帐的缝隙中透来，渐渐拉长，投到弥生身上。她的睫毛微颤，仍旧无法聚焦的眼眸里，出现光芒。 “知道了。” 卡卡西别过头，在被子阴影下扬起嘴角。 第31章 31 任务顺利完成的讯息传回木叶，谈判人员在第二天傍晚抵达驻地。次日清晨在特战队忍者们的跟随保护下进入田之国境内，和对方政府人员进行了一次“友好”会谈，达成一致共识。 对抓捕来云忍指挥头目也施行不杀俘虏的人道主义，在田之国境内驻扎的云忍全部撤离后，挑断手脚筋后，押到国境线送还给对方前来接应人员。 离开前，谈判队的奈良鹿久去看望还躺在病床上的旗木卡卡西，顺便转交火影指派的任务书。东北战局接连失利，水门命令特战队完成田之国任务后前去支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好好干，年轻人。” 鹿久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膀，和等在帐外的部下一起离开驻地。 卡卡西收好任务书，对水门派他去最危险的战线没有异议。“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把卷好的任务书向上抛到空中，视线跟随打着旋儿的卷轴上升又落下，卡卡西伸手接住，塞进包中。 有人在营帐门口探头探脑。 “谁在那里？进来。”卡卡西喊。 日向哲也慢吞吞的掀开帘子走进，指了指外面。“我看见谈判队走了……队长，我们接下来也回木叶吗？” “不，有别的任务。想家了？” 哲也摇头，又点头。 “有一点。” 开导部下也是队长的工作之一。卡卡西问：“这趟任务和你出来前想象的差别大吗？” “挺大的。”哲也老实道，他似乎想到什么，表情更丧气了点，“前两天睡觉我一直在做噩梦。” “梦见什么？” “梦见我拿苦无刺进一个云忍的心脏，结果一看，那个云忍和我长着一样的脸，超惊悚。还梦见弥生——” 哲也突然不说了。 “梦见弥生变成云忍来杀你？”卡卡西随口猜测。 “不是……但也差不多。”哲也嘟囔着，表情有点古怪，“队长你可能不知道，日向族的条规很多，特别是关于分家那边的……弥生会一个分家人本不该会的术……” 卡卡西挑眉，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术算是绝对防御，很难的，我不知道她怎么学会的……那天她带着我们冲回去救你，紧急之间用了这个术，我看见了，我就在后面……那时候队长你昏过去了，可能不记得……当时她一手抱着你，回头对我说‘忘记你看见的，不要企图向宗家透露一个字，我随时可以杀了你’。” “啊！终于说出来了！”哲也抱着脑袋跺脚，“队长你不知道，弥生那个眼神有多可怕，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真可惜，我确实昏过去了，没有印象。” “队长你还说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弥生了。” “……抱歉。” 哲也刚才一脸惊恐的样子让卡卡西想到从前的带土，隐藏在面罩下的嘴角弯了弯，忍下笑意。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吗？” “没有吧……医忍建议她的伤要静养，弥生每天就和夕颜聊会儿天，拿着本隔壁营帐借来的小说看——《根性忍传》，自来也大人两年前出的那本，她竟然没有看过！” “啊，两年前……” 卡卡西脑海中闪现两年前森林中她的模样，那时候弥生还在生死边缘徘徊。根本没有看书的精力。 “这件事你还告诉过谁？” b 分卷阅读50 r 哲也摇头，“我就告诉了你一个。” 卡卡西摸了摸下巴：“你们宗家那边知道了会怎么样？” “不清楚……没有这样的先例。不过但大概都是会发动咒印，轻则头疼个几日，重则封印白眼，甚至能直接要命。” “……” 卡卡西的眼神也一瞬变得可怕起来，哲也打了个颤栗，眨眼间他又恢复平日神情，哲也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 “忘记吧。”卡卡西看向他，“按她说的，忘记这件事，不要再向任何人提。” “可是……队长，你说弥生会不会干脆杀我灭口？就像我在梦里梦见的那样。”哲也紧张道。 “不会。她要是想杀你，你还能活到今天？” “说的也是……我也觉得弥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噩梦里太可怕，害我一直心神不宁……” 哲也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数日后，待所有人伤养的差不多，卡卡西下令补充完物资，即刻向东北战线出发。告别侦察班和边境驻守部队，一行人再次踏上征途。 这一次任务没田之国的来得急，也为照顾重伤初愈的部下们，行进途中按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正常模式，各班轮番值夜。 凌晨三点，二班去替换分散在四周戒备的一班众人。 卡卡西在一棵约莫五人才能合抱的古树树顶发现日向弥生。两个。一个在专注戒备，一个坐在树枝腿上摊开一本小说。 卡卡西走到树梢，戒备那个回头问：“到换班时间了？”，得到肯定答复后嘭地一下消失。 啊……原来看小说的才是本体。卡卡西在心里默道。 熬着看完最后一页，日向弥生才合上书站起来，朝卡卡西欠了欠身，跳下树枝，落到黑暗深处，走回营地补觉。 雷之国将主战场移到铁之国，这个面积小但和火之国大面积直接接壤的国家，战线一拉长，对木叶的不利完全暴露出来。 进入铁之国，情况比卡卡西预想的还要糟糕。 这个国家完全被战火覆盖，残破的楼房，摇摇欲坠的高塔，满地狼藉，看不见平民，只有头戴木叶护额的忍者藏匿掩体之中。 日向哲也望着周围的一切，感官直接冲击带来的震撼让他屏息，不同于田之国的小范围冲突，这里是令无数两国忍者以命相搏的前线战场。受伤的人在痛苦低吟，断掉的血肉模糊的残肢掩在废墟中，数不清的苦无手里剑散落四方，路上、墙上、泥土上，到处都是干涸的深色血迹。硝烟弥漫。 “卡卡西？” 一个人从掩体后探头，卡卡西眯着眼睛努力从对方的满脸泥泞中辨认是谁。 “阿斯玛。”他认出来。 “你们是来支援的吗？我大哥不在这里。” 三代目的长子猿飞哲平是这个战场的总指挥，卡卡西需要去报道的上级。 “他在——” 话没说完，云忍突然发起攻击，木叶即刻组织反击。匆忙间阿斯玛只大喊了一个卡卡西没听过地名，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冲上前方。 刀光剑影遁术乱飞，哲也拿出苦无握在手里，紧张的四处张望戒备。卡卡西不为所动似的，蹲下去掏出地图铺在地上，在密密麻麻的地名中辨认找阿斯玛说的地方。 “这里。他说的地方应该是据渡部城外不远的一个镇。” 日向弥生指了一个位置，她对铁之国还算熟悉。 “好像宇智波部队也在这个战场。”油女英则回忆道。 要带着这么多人穿越战区抵达那里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卡卡西召集几个班的班长商议路线，一致决定避开各个战场，多绕点路也行，总比还没抵达支援部队前就减员来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固定每周二周五更新！（尽量 第32章 32 这是一个位于丛林荒野中的驿站小镇，在战火绵延到铁之国时，这里的居民撤离了大部分，剩下的无处可去之人，在木叶部队占领此地后，被部队征用留下尽量保证小镇各方面的正常运转，比如食物制作、电力保障、冬季衣物缝制等等。因此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这里的部队还能喝上热汤。 突击小队的人端着碗围坐在一起，交流对局势的看法，或是说些调侃笑话，轻松愉悦的气氛就好像是坐在木叶忍者食堂，而不是搭于空地的营帐里。 阿凯和哲也进行着无聊的吃饭比拼，面前空碗越叠越高，其他男孩子在一旁故障起哄，送饭的小镇妇人看得直笑：“可怜的孩子们究竟是多久没吃饭了？” 哲也扒着指头数了数，还不到两个周，但他现在看到兵粮丸都有点条件反射的反胃，真不知道其他久经战场的前辈们是怎么撑下来的。 营帐的大家响亮打嗝时，从早上七点半开始的高层作战会议才结束。卡卡西揉着太阳穴从指挥帐篷出来，心情不是很好。 他讨厌攻城战。毫无疑问，三战时桔梗城战役的惨烈 分卷阅读51 伤亡景象给他留下不小的印象。但战争这回事，是由不得你讨不讨厌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鹿久前辈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来。 “啧。” 卡卡西烦躁的挠了挠稻草般干枯凌乱的银发，大脑飞快运转着，纵使又累又饿，也没有休息的心情。领了三个馒头，边吃边写计划。 乌鸦停在他的肩上，叫了几声，卡卡西没有反应，又飞来两只乌鸦，直到啄去盘子里的馒头块，卡卡西停下笔挥了挥手想赶走这些烦人的小家伙。这些乌鸦扑闪着翅膀飞来飞去，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正在卡卡西认真思考是不是用个什么风遁把它们吹走，一个男孩飞快地从前面跑过来。 “真对不起！”他朝卡卡西欠了欠身，又举起拳头对乌鸦们道，“喂，你们，我说了多少次不可以抢别人食物！” 卡卡西看了看乌鸦，又看了看这个黑发黑眼的小忍者。“这些是你养的？” “是的。我在训练它们成为忍术乌鸦。” 男孩子咧嘴一笑，伸出手臂，三只乌鸦飞过去停在上面。 卡卡西饶有兴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止水！我叫宇智波止水。”止水眨眨眼，“银白色头发，戴着面罩，左眼有伤疤。你一定是旗木卡卡西上忍吧。我听说过很多你的事！” “什么事？” “很多！比如脾气不好啦，很没有人情味啦，稍微迟到一两分钟就会骂人，作战风格很激进……” 卡卡西满脸黑线的打断他：“谁告诉你这些的？某个喜欢戴护目镜姓宇智波的家伙？” “如果你说的是带土哥哥的话，是的哟，他家就在我隔壁，以前每次任务回来都会跟我说很多关于你的事呢！” “你在那里做什么，止水？” 止水抱着乌鸦兴高采烈的还想和卡卡西继续说话，一回头看见富岳绷着脸站在身后几步开外望着他。 止水吐了下舌头，悄悄告诉卡卡西：“族长不喜欢我到处乱跑，我得走啦，再见旗木上忍！” “嗯。去吧。” 卡卡西稍稍坐直身体朝富岳行礼，富岳也朝他点了点头，带着止水走回宇智波的营帐范围。 “宇智波止水。” 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卡卡西重复这个名字。 自宇智波一族加入战场以来，卡卡西也听闻不少关于这一族的议论声，宇智波止水在战场中的突出表现更是让人津津乐道。只是……卡卡西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 这份惊讶很快就不见了——他想起来三战开始时，自己还不到九岁。 “战争啊……” 卡卡西双手交叉拖着后脑勺，仰着脖子朝阴霾白昼呵出一团气，寒冷空气中白色雾气扩散开来，消失不见。 旁边营帐帘子被掀开，夹杂在男孩子们七嘴八舌中，阿凯的声音格外响亮。 “怎么了卡卡西？你这样子跟个老头子似的，一点都不青春啊！” 卡卡西挑了挑眉毛，不是很想理他。 阿凯锲而不舍道：“我们一起去打猎吧!听说外面丛林里有兔子呢，晚上吃烤兔肉！” “你们去吧。”卡卡西摆手，耷拉着眼睛完全不感兴趣，“记得保存体力，明天要开战。” 阿凯瘪着嘴偏头朝哲也道：“看吧看吧，这个人除了战斗对其他事都毫无干劲，真的很像个老头子。” “我的听力很好，阿凯。” 天藏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明天就开战吗？那我还是不去打猎了吧……” “哇你怎么回事！不要被卡卡西带偏啊天藏！作战准备晚上回来做也来得及的！” 男孩子们哇啦哇啦的喊，好不容易才把天藏拉出来，怎么可以被卡卡西一句话噎回去。 “跟他们一起去吧，天藏。别玩太疯就好——你们也是。” 得到卡卡西的允许，天藏大声道：“好的卡卡西队长。” 然后被男孩子们推着拉着，生怕卡卡西反悔似的，一溜烟跑没影。 这才是十三四岁该有的样子嘛——即将十六岁的卡卡西，搓了搓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重新拿起笔。 余光里白眸女子端着茶从开水房里出来。 “不和他们一起去吗？” “不去。” 回答的干脆利落。 显然十七岁的日向弥生也过了对雪地里的兔子感兴趣的年纪。 次日凌晨四点，大部队离开小镇，趁着夜色穿过丛林抵达渡部城下，一支信号弹从护城墙上嘶鸣着窜起穿透夜空。 云忍的守城部队迅速展开攻击，没有掩体的阔地被对方忍术班的远距离遁术覆盖，夹杂无数暗器，冲锋部队不断倒下，空气中血腥味弥漫开来，宛如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各队的指挥仍然大喊着让往前冲不许后退。 “真不知道我当下忍那会儿是怎么活下来的。” 土遁壁后面，奈良清志抹了把脸上溅到的不知是谁的血，咬牙道。 这种当肉 分卷阅读52 盾往前冲向来都是下忍的任务——没有战争经验，能随时补充的基础兵力，是炮灰的首要人选。 靠下忍去冲出个缺口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主力部队一直在后方用土遁壁毫着也不是个办法。 卡卡西想找另一个队的指挥商量带人突围的事，但混乱间几个队的人被冲散后混在一起，完全找不到人。他决定直接行动，一回头发现连自己队的人也不齐。 “弥生？日向弥生呢！” “在这里。” 声音从右前方传来，几近被其他嘈杂掩盖。 卡卡西带着人艰难的躲避攻击找过去。日向弥生、哲也和其他不知道哪个队的忍者一起避在疑似被炸出来的弹坑中，哲也大臂被击伤，弥生正拿止血绷带给他缠上。 “怎么样？还能继续战斗吗？”卡卡西问。 “我能！” 哲也大声道，尽管在他说话时候憋着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尽管他感觉到右臂开始发麻。 “长老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战场，一定会杀了我的。”弥生黑着脸用力压住哲也伤口，血顺着流了满手，“队里的医忍呢？” “刚开始就和我们走散了。”油女英则道。 “这样——”卡卡西迅速判断，“——一班二班跟我来，其他人把分散的队友找齐，去告诉各个队的指挥，我会带人去打通一个缺口，以烟火弹为信好，让他们后续一定要跟上，一定要比云忍的支援速度快。好了，立即行动。” 不及多说什么，日向弥生把自己包里剩下的药品有用没用的一股脑全塞哲也手里，站起来跟上卡卡西他们。 八人靠着卡卡西精湛的土遁一路潜行。 “这个距离能看清了吗？” 他问日向弥生。 “能。” 白眼青筋爆起，视距内所有的景象全部进入日向弥生脑里，信息爆炸引起一阵强烈的不适，日向弥生忍着昏眩感锁定一处防守薄弱点，拿出卷轴画下简略地形图标出目标。 到达目标附近，距离主战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遁术爆炸兵刃交接以及忍者们的嘶吼声远远传来，听在耳朵里朦朦胧胧的有些虚幻不实。 八人屏息凝神靠着墙垣蹲下。 这个位置只有一个队在防守，近距离观察弥生能看清他们的查克拉量，从查克拉量方面来看，除了一个中忍，其他三人大概都在上忍水平。而他们八人中只有卡卡西和油女是上忍——虽然只差了一个级别，但忍者们心里都十分明白，中忍和上忍之间的实力差别，就和峡谷一样大。 如此近的距离，秒针每跳过一格，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越大。况且云忍要叫支援轻而易举，他们要是失败了可没有人会来后续支援。 能迅速且安静的爬上城墙，解决掉三个上忍一个中忍的可能性有多大？ “天藏和油女掩护，其余人跟我一起冲上去。” 在大家表情古怪面面相觑之间，卡卡西面无表情的下了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可以留言告诉我意见 比如太拖沓太OOC之类 我会努力的（握拳（花式骗留言 第33章 33 云忍的防守队几乎是在行动开始的同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起爆符夹杂无数手里剑和千本扑面砸来，城下的天藏用木遁替他们抵挡大部分攻击，油女英则释放出大量虫群，黑压压的一片飞速朝上方前进，掩护卡卡西等人往上突袭。 虫群如暴雨一般席卷而来，云忍停止投掷利器，两个上忍上前开始结印，准备用遁术阻挡。结印速度快到弥生用白眼都看不太清——看清了也没什么用，她对遁术手印的记忆趋近于零。 几人纷纷开始变换路线以免被瞄准攻击，最前面的旗木卡卡西任然笔直向前冲，反手拔出背上短刀，在云忍的雷遁滋着电光下到面前时，手中短刀突然迸发出刺眼白光，一瞬间将雷遁劈裂，卸去所有攻击力。 下一秒短刀传来几声细碎响声，碎裂成渣。 “……” 这种时候卡卡西格外想念父亲那把能完美承载雷属性查克拉的刀。 卡卡西废物利用的将写有术式的纸符圈在刀柄上，用力往上一抛。刀柄被云忍轻松格挡，在刀柄被云忍击打出去的一瞬间，卡卡西迅速用飞雷神瞬身到位置，趁云忍没反应过来之前，旋身一记后踢，一脚把对方踢的连退几步，单手撑在墙上翻进去，顺利登上城垣。 “喂喂喂，怎么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上了，等等我们啊卡卡西！” 迈特凯大喊着，拆掉双脚上的负重，爆发提速一溜烟冲了上去。 “比速度我们也不能输啊！” 犬冢友厚抓住他的超大型忍犬，忍犬脚一蹬两三步就跳到上方，被踩过的城墙破碎凹陷下去成了大坑。 “真是的……能不能冷静一点啊……” 奈良清志摇着头，脚上的速度倒是一点没减。 分卷阅读53 男孩子们在卡卡西的刺激下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冲刺。日向弥生很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忘记在上面的云忍中有三个是上忍。 弥生拿出一支苦无在掌心掂了掂，用力掷出，结印用替身术与掷到城墙顶的苦无交换位置。 就在部下陆续到达的时间里，卡卡西已经判断出四人中实力最强劲的，几次快攻将其逼开剥离主战场独自迎击。 弥生到的时候四人和余下三名云忍缠斗在一起，不远处另一队在注意到动静后开始往这边过来。思考间正巧天藏和油女也赶到了，弥生回头看向天藏，心中有了计划。 “我们去拦击另一队。” “啊？我……” 天藏有点懵。为了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掩护六人，他的体力和精神力都耗费了不少，还在大汗淋漓的喘着气，满脸写着损失了大量查克拉的虚弱。 “拜托了。” 油女也看向天藏。 天藏吸了吸鼻子，只能点头。“走吧。去拦截另一队。” 用虫群干扰云忍帮助两人顺利离开后，油女即刻投入战斗之中。 云忍小队的上忍队长实力比卡卡西预想的还要高，解决完后，卡卡西才有空分神去注意其他的事。 比如阿凯和油女正与一个上忍奋战，比如本来就是老队友的奈良和犬冢在配合下和另一个上忍打成平手，比如不擅长近战的山中被中忍逼的焦头烂额，比如…… “轰——” 脚下的地都抖了三抖。 不远处的一截城墙轰然倒塌，两个本来站在上方的云忍卷入碎石之中没了声响，余下两个反应快的迅速后退，天藏的木遁远距离持续追击，日向弥生踩着繁绕的藤曼木桩跃过倒塌的缺口，夜色下双手迸发出查克拉的盈盈光芒。 “卡卡西！有三个大队到了！” 帕克艰难的翻过城墙边缘冲他喊。 “啊。知道了。” 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显然这边防守的云忍没有办法短时间内通知大部队支援，城墙还被天藏和弥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炸出缺口……卡卡西没有任何犹豫地拉开烟火弹，近百人的木叶突击队看到讯息后从缺口中鱼贯而入，与云忍防守部队在城墙上厮杀，为大部队的进入制造机会。 这一场仗从黑夜打到天亮再到黑夜，硝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两方僵持不下，暂时停火，医疗班进入城中处理伤员，穿白色防护服的尸体班成员抬着担架穿梭。 各个分队的忍者早就混在一起，谁也不知道自己队的指挥在哪里，即使云忍大部队后撤，谁也说不准有没有派突击小队，众人三三两两自发一起重组小班一起行动，免得落单遭到云忍伏击。 日向弥生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坦然入睡。 她在一所被破坏的居民房里，坐在碎裂的大理石地板上，背靠摇摇欲坠不知什么时候会倒塌的残墙，旁边是一个宇智波分队的小鬼，和突击队的迈特凯。 她和迈特凯是在歇战后撤路上遇到的，至于那个宇智波的小孩子，是两人听到动静从死人堆里抛出来的，经医忍到治疗判断不需要撤离战场，弥生和阿凯一致决定带着他，看路上能不能找到宇智波分队的其他人把这孩子接回去。 显然是没有找到。 小朋友还在高烧昏睡中，这么冷的天气，在墙角蜷缩成小小一团，嘴唇干裂成块。弥生尝试给他喂些水，耗费小半瓶，也只是润湿了他的嘴巴。 现在她很口渴了。仰起头竖起水壶用力抖了抖，流下一滴。 她垂下手把水壶别回腰间，望向外面——入了夜，又开始下雪了。 阿凯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成功把自己从睡眠中激得清醒。 “我恢复了！你怎么样？继续赶路吗？” 他很快一扫疲态，恢复了活力。 “继续。” 弥生尝试开眼，神经传来的刺痛感让她很快放弃这个打算。 阿凯背起宇智波小鬼，弥生确认外面没有敌情后，两人跃出掩体，继续在偌大城市内寻找自己的队友。风雪洒下，浸湿他们的头发衣服，四肢因寒冷而开始麻木。 幸运的是他们很快遇到了帕克，卡卡西的忍犬之一，显然他也在满城找着分散的部下们。 帕克带着他们去了临时营地，一座在战火中幸存的大楼，周围派出数个巡逻小队，大楼中挤满还有战斗力没撤回镇上的木叶忍者，晃动的人头让日向弥生不得不想到沙丁鱼罐头。 她下意识去摸装了兵粮丸的忍具包，却摸了个空，才记起来之前战斗的时候弄丢了。 “呜……我还以为会见不到你们了……喏！这些是特地留给你们的！” 哲也揉了揉通红的眼睛，递来饼干和几粒兵粮丸。饼干是膨化的，这所大楼地下仓库里的东西。 卡卡西也走过来，注意到被阿凯放在地上的小朋友。 “这是？” “不知道，路上捡的。” 分卷阅读54 阿凯狼吞虎咽含糊不清道，“衣服上有宇智波的族徽。这里有宇智波的人吗？” 卡卡西环顾一圈。乌鸦在人群里很显眼。 “宇智波止水！来一下！” 止水艰难地从另一边过来，小心翼翼地避免踩着地上东歪西扭躺着休息的人。 他正想问卡卡西有什么事，一眼看到阿凯旁边的人，没忍住惊呼一声。 “啊呀！鼬在这里呀！族长他们还在外面找，果然我等在这里是正确的。” 止水连忙让乌鸦们去传讯，朝他们道：“其实他们最先去尸体班那边去找的。” “差不多。”阿凯把饼干咽下去，抹抹嘴巴，“这孩子是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 宇智波分队的忍很快回了大楼。鼬的高烧没退，呼吸还算平稳。神经紧绷到头疼的宇智波富岳长长呼出一口气，全是老茧的粗糙手掌搓了搓脸。 “……谢谢。” 于是卡卡西第一次听到这个总是绷着脸的严肃前辈声音颤抖。 “真的非常感谢。” 然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高傲的宇智波族长弯下了腰。 “不客气。” 卡卡西弯起眼睛，也欠身回礼。 “都是木叶的忍者。应该的。” 旁边的日向弥生靠着墙，慢条斯理地嚼着饼干。 “哎呀，弥生你有没有听我说呀！” 哲也大喊。他刚才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他们是怎么在枪林弹雨中找到几个队的指挥，把卡卡西的计划传递出去，结果发现弥生在走神。 “听到了。” 弥生伸手拍拍他的头，白色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那一幕。 很多年之后她都还一直记得这个夜晚——围在昏迷小朋友四周的宇智波族人，在众人面前低头鞠躬的宇智波族长。只不过那时又是另一种心境。 大楼外，雪下的更大了。 第34章 34 日向哲也在出来前，以为打完一仗就能得到回木叶休假的机会——就像分家的日向日差、日向浅等人一样，隔一两个月能回去待几天。铁之国的战局让他很快明白这个想法有多天真。每一天仅仅是“活着”都无比艰难。巡逻、埋伏、侦查、激战，他们就像穿梭在铁之国残破不堪的土地上的幽魂，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再也无法起来。 他渐渐明白为什么卡卡西和弥生他们除了任务外，从不跟其他分队的人来往——在战场上，每多一个朋友，就多了一份承受失去带来的伤痛的可能性。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再也不跟从木叶送过来的新毕业的下忍们交谈，从一个养在温室里的世家少爷变成了久经战场的老手，歇战时能往后一趟在浸满鲜血的废墟上抓紧时间睡觉，没有水源就嚼草叶止渴，脚底长了茧，再也不会因走几个小时就被磨得流血。 木叶五十一年的春天已经到来。 3月20日，卡卡西分队被猿飞总指挥派传讯鹰从战场上撤回。 “什么情况？” 卡卡西走进指挥营帐，皱着眉头，对被突然叫回来十分不满。 猿飞哲平丢过去一份文件，吐出口烟圈，“木叶那边来的，叫你回去——你队里还有多少人？” “……九个。” “我只能分给你六人份的物资。这是最多了。这个月的补给还没送到。” “只要水和忍具，食物就不用了。” 哲平沉默一阵，点头。“从这里回去还要穿过几个战区。你自己当心。” “我会的。” 四天后，九人站在木叶朱红色大门前，恍若隔世。 一年前的新年，他们出发时是二十个人。 等待进出登记处的暗部上前一步。 “辛苦了，各位。” 他的声音十分公式化，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卡卡西上忍，火影大人现在要见你。其他人就地解散，等候命令。” 卡卡西跟随暗部离开，一脸疲态的八人也没多说什么话，甚至懒得去猜测是什么事，互相点点头各回各家。 日向弥生和哲也在进入族地大门后告别，她计划着泡个澡，睡一觉，再去出去吃个饭，还有时间的话就去看望天天。 一年多没有回来，檐廊积了一层厚灰，一踩一个印，障子门上的花纹也隐藏在尘埃中模糊不清。弥生拧开水龙头，幸好水管空鸣一阵后缓缓流出热水。 她卸下沉重的忍具包，脱掉风尘仆仆的制服，泡在浴缸里，仰头看热气氤氲着升向昏暗的灯。闭上眼耳边好像又听到战场上的嘶吼声，扬起的尘土，倒塌的楼房，道路上的残肢断臂……弥生站起来，放掉热水擦干净身子，用手抹掉镜面上的水汽。 镜子里她完全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粗糙的皮肤，干裂的嘴唇，眼下的乌青，和男孩子一样短的头发……那是因为长时间 分卷阅读55 无法洗头才剪掉的，最开始是队里的女医忍铃木帮她用苦无削短，后来……弥生只能自己剪了。她的手艺没有铃木好，剪的坑坑洼洼的，很不好看。 她侧过身去，身上的疤痕大部分集中在背上，最长的那条从右肩一直贯穿到左手大臂，再砍得深一些，她现在大概也该长眠于地。 弥生从柜子翻出一张毛巾搭在头上，裹上浴衣，铺好床垫抱着被子很快进入睡眠。 她感觉自己刚睡着一分钟，或是两分钟，就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地拉开门，外面竟然天都黑了。 银发少年站在檐廊外，她能闻到他衣服上洗衣液的淡淡味道——多好，不是泥土的气味，也不是血的气味，他们是真的回来了，回到木叶，而不是在战场上做过的类似的梦。 “我碰到哲也……他告诉我你住这里。” 卡卡西的声音中混杂着其他情绪，弥生想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跑来找自己，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说……她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也许要说的还是什么糟糕的事。 “进来吧。”她侧身让出一条路，“不用脱鞋，家里很脏还没打扫。” 弥生从柜子里拿出两个坐垫，擦了擦木质矮桌上的灰尘。 “喝茶吗？” 她晃了晃手中的茶叶罐。 “好，麻烦了。” 等水烧开是个漫长的过程，弥生双手撑在桌沿，食指无意识地轻点着。卡卡西迟迟不开口，似乎对要说的事很是斟酌，这种拖延让她感到不安。 “卡卡西……” “什么？” 客厅那边传来询问的声音。 没等到答复，卡卡西站起来走到厨房，双手抱臂靠着墙，看向她的短发。 一起在战场待了太久，习惯了她穿着木叶制服浴血奋战的样子，都快忘了在木叶时她总会穿纹了族徽的和服，将黑发盘在脑后。 弥生微微弓着背，低着头似乎专注于看水有没有烧开。 “你要告诉我什么？”她问，倏尔一笑，“总不能只是来找我喝杯茶的吧？” “不行吗？来找你喝茶。” 卡卡西隔着面罩挠了挠脸颊。 “当然可以。不过，我记得你从不喝茶，这一年，没见到你泡过茶。” 烧水壶发出刺耳的声音提示水烧开。 弥生关掉电源，把水倒入杯子，轻轻晃了晃，倒掉，重新加入热水。 “三天前……川濑部队全军覆灭。” 卡卡西突然道。 “雷之国派出人柱力进入战场。事发突然，川濑部队无人生还。” 茶叶在热水中浮浮沉沉，弥生握着杯子，指尖用力到发白。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耳鸣在脑子里炸开。 “浅……” 她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缓缓道：“茶泡好了。出去说吧。” 日向弥生的平静反应有些出乎卡卡西的预料。 下午开完会议出来，卡卡西去拉面店吃饭碰到日向哲也，他简略提了一下会议内容，重点在雷之国竟然出动人柱力，以及木叶高层针对是否以人柱力还击问题上的剧烈争论，没想到哲也满脸惊讶地向他确认川濑部队的指挥是不是日向浅。 卡卡西最初以为那是哲也的熟人，哲也摇摇头告诉他日向浅是分家大家长日向日差的妻子，族里实力强悍的上忍之一，和日向弥生的关系很好。 日向弥生的母亲本来是宗家的，执意要嫁给分家的男子才被剔除宗家族谱，这在宗家被视为反例，哲也小时候经常听那些无聊的夫人们嚼舌根。 弥生的父亲很早就在任务中牺牲了，母亲又是宗家小姐出身没怎么学过忍术，怕她当上忍者后会和父亲一样早亡，所以拜托关系要好的日向浅教导她，弥生忍校毕业后又成为日差的学生，后来浅和日差成婚，这两人对于日向弥生而言和亲人无异。 “总之，我觉得这件事该告诉一下弥生。” 当时哲也这么说。 “……我也觉得。这样吧，你回去的时候顺路告诉她。” “不不不您是队长，当然是您去。”哲也连敬语都用上了，“我可不敢去……而且万一她哭了怎么办？我不会哄女孩子啊。” 所以，卡卡西出现在了弥生家门口。 现在，在弥生知道这件事后和他一起坐在客厅喝茶。并没有哭，连情绪激动都没有，卡卡西来的路上和哲也一起探讨的安慰台词全部没有用处。 但这让他感觉不太好，只好不断地找话题聊着。 和哲也相比，日向弥生倒是抓住了关键词“人柱力”。 “我以为在三战之后已经禁止使用人柱力做武器。”弥生说。 “国际条约这种东西，太脆弱了，其它几国顶多会公开发表言论斥责雷之国破坏条约的行为，不可能真的出兵来帮我们。” “你刚才说会议上长 分卷阅读56 老对使用人柱力反击的争议很大，为什么？” “不清楚，你知道的，政治家们说话总是弯弯绕绕，我懒得仔细听。” “是啊。我们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究竟是直接派我们去迎击，还是和人柱力一起去迎击，也就是死亡率99%和90%的差别。” “嗯……”卡卡西漫不经心地捏着茶杯，“我觉得会出动人柱力的，水门老师对此态度很强硬。” “不过，这一任人柱力是谁？涡之国已经覆灭很久了，木叶似乎也没别的姓漩涡的。” “上面为避免类似三年前的事件发生，把人柱力保密等级提到最高，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是谁。” “明天就有结果了吧？横竖都是死，这样想想反而没什么担心的了。” “你太悲观了，弥生。我们会赢的。” 弥生笑了笑，放下茶杯。 “失陪一下。” 卡卡西听到水龙头哗啦啦地被开到最大，没过多久弥生出来，神色如常。 她手肘撑在桌沿将脸埋在双手里，也不知道是在叹气还是在笑。 “有点饿了，睡了一天还没吃饭。陪我去吃个夜宵吧卡卡西，我请客。” 其实他刚吃过拉面。 卡卡西还是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走吧，我陪你去。” 第35章 35 一份寿司套餐，一盘烤鱼，两壶酒，两个人。 灯光昏黄，深褐色木制桌椅镀上暖色，窗户半开，夜风打着旋的蹿进来。这个季节的夜里，还是有些冷。日向弥生攥了攥衣领，吃了口寿司，倒了杯酒。 卡卡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不喜欢醉酒之后失去自我控制的感觉，即使是迫不得已的应酬，也只浅酌几口。而现在，卡卡西的酒壶里只剩下小半瓶，酒精的作用下，他的头脑开始昏沉，思维倒还算清晰。不知怎么的，看着对面人，恍惚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那时三战打的正激烈，水门班接到任务要去接应潜入敌营的侦察队人员，四人去到约定的地点，水门三人引开巡逻的敌方小队，卡卡西独自前去接头，没等多久，见一黑衣女子敏锐精准的避开丛林中的陷阱，停在他的面前。 可能是月光透过茂密枝叶投下的光斑正好照亮她的白眸，可能是她的黑发在风中扬起的好看弧度，可能是她身上带的丛林浆果和青草气息。 执行任务一向雷厉风行的他顿在原地，开口是句和任务无关的话：“我是旗木卡卡西。” 对方颔首：“久等，我是日向弥生。” 寿司还剩了几个，酒壶已经见底。 “我们走吧。”日向弥生站起来。 花时未至，行道两旁的樱花树仍是光秃的枝丫，有那么一两先结了花苞的，零星的挂在上面。其他的树木倒是繁茂，夜色中生意盎然的模样，衬得这几株樱花更显寂寥。 日向弥生脑袋发昏，胳膊撑在河边朱红色桥栏上。 流水潺潺，月光支离破碎。 她用手抹了抹脸，粗糙的指腹划过眼角，摸到那些纵横凌乱的手术疤。几乎都看不见了，但还是能够清晰的摸到。 “……卡卡西，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闻言，卡卡西不由蹙眉：“没有。” 在他的印象里弥生时常有心软的时刻，无论在战争期间是同意夕颜将天天带回营帐，还是在哲也无法走路时背着他走过数十公里，亦或是后撤时遇上别队落单重伤的成员也会带上。 即使那会给她带来很大的负担，甚至有时候会让她自己也陷入危险境地。 “你可能不知道……” 弥生转过来看向他，背靠栏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三战时期我还在前线第一侦察部队的时候，上级很信任我，因为有一次我准确无误的带回了一份重大情报。可他们不知道那是我用同伴生命换来的。是我一个人躲在旁边，亲眼看着同伴被追上来的敌人杀害，直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那次之后我晋升了中忍，开始带自己的小队，上级把更加困难的侦察任务发布给我们，每一次在情报和部下之间我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情报，我不断告诉自己大家的牺牲能换来几十或许上百人的安全，但难道他们的命就不该被珍惜吗……后来我就开始申请独自作战……” 日向弥生似乎是真的喝醉了，卡卡西第一次听见她说了这么多的话，像一个基督徒祷告述说罪过一般，几乎把她的过去全部告诉了自己，说到最痛苦的事反而笑意更深，可无论她如何的笑，泪水也无法控制的淌下来，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不见任何哽咽。 “忍者的人生里总是充斥着这些糟糕的事，拥有同样痛苦的还要很多人……” 卡卡西闭上眼，揉了揉在酒精作用下一跳一跳的太阳穴。 “我的 分卷阅读57 父亲在一次行动中为了救援同伴放弃了任务，可他却被救下的人斥责，甚至被大部分同僚讥讽违反忍者守则，给木叶造成重大损失。他们在斥责他的时候，完全忘记我的父亲是二战时战功赫赫的英雄，完全忘记他给木叶贡献了多少。一次的任务失败，就将他逼到自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还有很多人和他一样，甚至比他更惨。 卡卡西原本想安慰日向弥生，想说这个被诅咒的忍者世界本就是如此冰冷，想让她振作起来，结果才发现这根本没有用，反而让他也难受起来。或许身为忍者本就如此艰难，永远只能在糟糕和更糟糕之间做出选择。 两个被酒精麻痹神经的人，完全没发现在桥头街对面的巷子里，有人正注视着他们。 波风水门原本是想活动下筋骨散散步，才亲自出来而没有派暗卫去叫卡卡西去办公室。 “回去吧……” 他像是叹了口气一般。 “不告诉一下卡卡西吗？” 裹着黑色斗篷的狸猫面具暗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走到他身边。 “不了。明天或是后天吧，还有时间。”水门笑了笑，眼神却有些落寞，“我们这几代人为战争的付出已经太多。这一切该结束了。” “老师——” “我希望鸣人能在和平的时代长大，不用几岁就被赶着从忍校毕业，字都认不了多少就拿着武器上战场去杀敌。还有你们……好好活着吧。去看看木叶和平繁荣的未来，看看我的决定是不是真的值得。” 带土斗篷下的手收握成拳，又缓缓松开。 “会值得的。” 面具下，他的声音在颤抖。 次日，在波风水门的坚持下使用人柱力反击的策划在会议中通过，参谋部迅速理了一份具体名单出来。宿醉头痛欲裂的旗木卡卡西在被水门叫到办公室，看到那份名单后，差点直接把纸揉碎了扔出窗外。 “所以，三年前你是把九尾封印在自己身上？用的尸鬼封印？”他不敢置信的问道，撑在桌沿的双手把木头捏得直响。 “是一半。”波风水门纠正他，眨眨眼笑道，“我可没有玖辛奈那么强大的生命力承受九尾，要是把整个封在身上，现在在你面前的应该是个墓碑。” “又有什么区别？”卡卡西道，“还是说今天我们是来讨论墓志铭的？” “卡卡西。” 水门厉声沉了沉，卡卡西退后两步投降般的举起手，咬着牙瞥过头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不过——”水门道，“说到这个，我不喜欢太长的墓志铭。你记得监督下他们，不要搞些文绉绉的官话刻上去，我真的不喜欢。” 卡卡西：“……” “你放心，就算只有一半的尾兽，我也会赢的。” “我根本不是在担心这个。” “我都快死了，你就不能对我脾气好点吗？从小就天天摆着个丑脸，知不知道带你比带琳和带土加在一起还辛苦几倍？” 水门捂着脸，语气夸张的伤心道。 卡卡西憋了半天，最后只闷闷的憋出一句：“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一乐拉面，味增，大份。”水门放下手弯着眼睛笑眯眯道。 卡卡西买完拉面，路上顺手买了点水果，忍住再买点补品的冲动，把东西摆在水门的办公桌上。 出来关上门，看见在走廊小阳台溜号透气的暗部。带着狸猫面具的暗部。 感受到卡卡西的接近，带土转过身竖起手掌：“哇呀，酒鬼不要接近我。” 卡卡西嘴角抽了抽，抬脚就要走，带土连忙扯住他的袖子。 “喂喂喂，开个玩笑，别走啊卡卡西。”带土哼笑一声，“太无情了吧，这么久不见，你就这个态度？” “不然呢？” 卡卡西这么说着，迈的步子转了个方向跨进阳台。 “想到再过几天又要和你这个家伙在一个队作战，真是令我担心啊。” “这句话该我来说吧？不要拖我后腿。” “呸。你才是，不要拖我后腿，出事了我可不会来救你。” 卡卡西笑了声，没理他。胳膊撑在铁栏杆上，望向远方。 木叶是以行政大楼为点的放射布局，火影办公室又在最高层，两人站在阳台上，几乎能够俯瞰整个木叶。不远处的忍校打响上午的放学铃，远远的能瞧见一群小豆丁从各个教学楼出口涌出，有去食堂的，也有在操场和朋友一起吃盒饭的。 “琳以前经常和几个朋友去那里吃午饭，不知道吧？”带土指着一个教学楼的天台。 卡卡西完全能想象得出对方面具下得意洋洋的表情。 “没兴趣知道。” “啧。”带土用胳膊肘打了他一下。 沉默一阵，像是回想起什么，带土笑了一声，又道：“其实上学的时候真的挺好玩的。你毕业太早了，那时候大家都还不熟悉。” 分卷阅读58 “嗯。”卡卡西确实对短暂的学生时代没什么印象。 “一乐大叔的拉面超好吃的，街角甜食店的红豆汤这么多年味道还是没变，节日期间供应限时的和果子，还有国都的新年祭典！我们以前不还说一起去看的吗，虽然后来没有去成……” 卡卡西被他绕的一头雾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啊——”带土转过头来，“忍者的人生里也不全是糟糕的事。真的，卡卡西。” 光线从厚重的云层中钻出，铺在两人身上，正午的温暖阳光把带土的面具边缘照的闪闪发亮。 卡卡西伸手打了一下带土后脑勺。 “……白痴。” 带土立刻回敬他一掌。 “你才是白痴。”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文章已经过了一半啦3 按大纲会在60章的时候完结，然后还有三篇左右的番外（没错，正文没完我已经想好番外些什么了…… 非常谢谢大家的收藏留言 剩下的二十多章我也会努力的3 第36章 36 三月末，四代目率领部队亲征的消息传出，木叶前线部队萎靡的氛围一扫而空，很多人都相信这位曾经在三战上拿下各个重大战役的强大火影，也将为他们带来这场战争的顺利。 只有波风水门知道，自己的状况每日愈下。承载尾兽带来的巨大负荷，加上超载的工作量，水门每天醒来都觉自己是的如此疲惫。这场战斗，或许是他以火影之名能为木叶做的最后。 出发前波风水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提议过让长老们和三代目尽早商议下一任火影人选，小春挥挥手打发了他，也不知是不相信水门身体状况已经如此糟糕，还是不愿意面对如此令人痛苦的现实。 日向哲也没有参与这次行动，依旧在清晨早起为弥生送行。 弥生下意识想嘱咐哲也不要懈怠训练，看见对方和一年前相比沉敛不少的眼神，话到嘴边成了一个笑。最终什么都没说，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大步离开族地。 近百人的队伍在木叶大门集结，波风水门照例讲了几句鼓舞人心，率领部队向川濑地区行进。关于雷之国尾兽部队的准确情报很少，上一次大规模行动过后他们就像蛰伏了起来，木叶派出的侦察小队皆无功而返，水门只能靠过往的经验去判断。 两天后的夜里，休整期间，分散在四周的感知小队发现了一支正在行军的云忍部队，无法确定是援军，还在游走藏匿的尾兽部队。水门当即下令准备反击，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歼灭这支部队都能为木叶战局带来优势。 木叶部队迅速进行作战准备，埋伏在云忍部队的途径之路上，以水门的特质苦无为信号，战斗一触即发，重重叠叠的树干枝桠间人影交叠，兵刃交界的声音，遁术爆裂的声音，忍者们的惊呼低吼，一时间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宛如突降暴雨。 波风水门经久不战，实力较从前未下降分毫，数十枚特制苦无掷出，黑夜中的身影快如闪电，迅速将战局掌握在木叶一方手里。 他的身份很快被云忍识破，“金色闪光！”、“木叶把波风水门派过来了！”，“布镏比呢？！”惊恐的声音在云忍部队里此起彼伏，一个周身被查克拉包裹的男子忽然出现，查克拉尾巴一条条在他身后接连爆起，动作迅猛无比。 “哎呀……” 缠斗间，带土差点被突然的地动山摇失去平衡，向后急跃几步躲开扑上来的云忍，四处张望看发生了什么事。 八尾人柱力的身影映在他红色双眸里，带土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这才刚出来三天，我们运气这么好？！” “保持你的注意力，带土。” 视野中亮光一闪，不知从哪突然出现的卡卡西解决掉旁边的敌人，将右手从对方心脏里抽出来，抖了抖手上沾到的血和组织。 “啧，我看见他了的！” 带土反驳道，手中结印没停，旋身朝向再度逼近的云忍：“火遁·豪火球之术！” 被炸开烧焦的林木横躺在地上，烟尘雾气弥漫开来，卡卡西的视线一时受阻，只模糊看见八尾人柱力的身形不断变大，到烟尘散去时，不知究竟是牛还是章鱼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视野里，张开满是利齿的嘴，蕴藏巨大查克拉能量的球体在口中集结。 冷汗攀上卡卡西的背脊，来不及多说什么，他迅速感应散落在四周距离最远术式所在，抓住带土使用飞雷神离开原地，以免被术波及。 “你什么时候——” 带土还没来得及感慨完，见波风水门在半空中尾兽玉前闪现，几乎在同一时刻又消失不见，一个眨眼的时间，爆炸在另一个山头出现。 爆炸带来的气流冲击扩散到整个空间，山风剧烈呼啸起来，带土远远望了一眼那被尾兽玉夷为平地的山，不由咽了咽口水。 “老师应该还好吧……” “他在那里。” 卡卡西指 分卷阅读59 了个方向，带土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使用时空忍术后被扭曲的空间正恢复平静，而水门又不见了，被带走的还有已经完全尾兽化的八尾。 “这得消耗多少查克拉？他一个人行吗……” 带土忧心忡忡。 “别忘了老师三年前和九尾战斗过。况且那时候他还不是人柱力。”卡卡西拍了拍带土肩膀，“好了，还是先担心下自己吧。” 带土深吸一口气，掂了掂手中苦无，再度迎战。 云忍部队人数是木叶的近三倍，即使八尾被波风水门剥离主战场，这场战斗任然阴晴不明。 经过漫长的冬季森林十分干燥，凌晨时分，不知道是因为火遁还是起爆符的缘故，一场森林大火悄然引燃，等众人意识到的时候，在风的助力下大火已经一发不可收拾，空气无比灼热，四周弥漫着被烧焦的气味，浓烟窜起阻挡了视线，战斗仍在各个方向持续。 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感知小队几乎就在火势中心，转移的太仓促，四人早就分散开来。日向弥生刚离开火灾范围就被三名云忍缠上，她的衣袖在转移时被火烧焦，脸上一抹黑灰，大脑因缺氧而昏沉，对面的云忍看起来比起她也好不了多少。 她清晰的看见还有云忍朝这个方向过来，而五十米内没发现有其他木叶忍者，连油女英则的虫子都没看见一只，很显然，这样浓重的烟雾对她的视力没有什么影响，但对英则的虫群却是灭顶之灾。 弥生头皮发麻，全身紧绷起来，几番交手下来发现对方水平和她相差无几，这种情况下以少对多，她的优势只在于对地势的清楚程度。弥生抬手结印，将查克拉聚集在脚底，瞬身术她掌握的不算好，多亏自此地形复杂，依托在林间高速穿行突击，在火势蔓延过来前堪堪解决两人，余下一名精通遁术的，再度陷入苦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方左手穴道已被弥生尽数封住，眼见形势渐渐明了，云忍突地拉开一卷轴，单手释印通灵出一把半人高的长刀，伴随着滋滋作响的雷属性查克拉朝她直直劈来，弥生反应极快，展拳为掌凝聚查克拉，在刀锋劈到之前打出八卦空掌，硬生生将对方连人带到逼退几步。 她正要抓住空袭下一步动作，视线模糊起来，弥生没甚在意的抹了下眼睛，却发现还是看不清。凉意从她的指尖蔓延全身，表面佯装镇定，依旧保持速度攻了过去，至少在八卦掌的范围里，还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的动作……有破绽。” 耳边传来一声对方讥讽的嘲笑，弥生即刻根据风声侧身避让，却还是来不及。 这包含雷属性查克拉的一刀切的不深，却让她半边身子都陷入短暂麻痹。风声再至，弥生只得抽出苦无抵挡，对方是年长于她的男子，力道大到兵刃相接的一瞬间就震得她虎口发麻，险些苦无脱手。 力道硬拼不过，弥生干脆侧身带动苦无绕着刀刃打了半个旋儿，卸过力道将苦无往后掷出，结印与苦无替换位置的瞬间，一记柔拳直击对方后背，速度快到云忍只得侧身反手举刀抵挡，然而日向族的柔拳的攻击效果并非取决于是否直接击中。 云忍吃痛闷哼，只觉腹部撕裂般的疼痛起来，并不知自己内脏已然严重受损，低吼一声提刀再战，弥生视线愈来愈暗，直至连盈盈流动的查克拉脉络也看不见，只能听凭对方长刀掀起的风声使用回天格挡。 她心中不免焦虑起来，这才发觉自己对视觉有多么依赖，甚至差点被树根绊倒——一个久经战场的忍者，被树根绊倒，多么可笑的事。 太狼狈了，日向弥生在心里暗道。却没有任何办法。 弥生后背的灼热感渐甚，对方似是发现了她的失明，却又对回天的完美防御毫无办法，决心要将她逼进火海之中。 焦灼之间，弥生又听见从另一个方向有暗器的声音划破空气而来，耳边雷遁滋鸣乍响，心里一沉，还在盘算要如何是好，就听见什么重物倒地的声响，和一个熟悉的沉沉嗓音在几步开外传来。 “……弥生？” 她一愣，答道：“是我。” 火舌就在日向弥生一尺之后，喷起的火星沾到她的衣服、头发上，她却像浑然不知，站在原地没有动，右腿的伤口还在不断往下淌血。 卡卡西皱眉：“你还能走吗？” “嗯，能走。”弥生问，“你从哪边来的，大约南195方向还有一队云忍。” “已经解决了。” 弥生点头。“局势如何了，有说集合点在哪里吗？” “……” 卡卡西一开始就觉得有些怪，现在才察觉弥生哪里需要问他从哪个方向来的，更不用问那队云忍的情况。去年一年的时间里他已经领教过弥生的侦察能力又多强，即使在混战中也能兼顾各方情况，准确的报出对方人数。 他看了眼落在右侧的特质苦无，用飞雷神过去，没有说话。弥生却还面朝之前他站的方向，没听见他的答复，喊他：“卡卡西？” 作者有话要说： 赶在周二的尾巴上更新了！T T 分卷阅读60 第37章 37 浓烟遮天蔽日，火势蔓延，空气的温度高到无法忍受。现在无论是他还是忍犬们的嗅觉，都派不上用场，呼吸间只能闻到丛林燃烧后产生的刺鼻气味掩盖。 远处不时传来尾兽间战斗的轰鸣和嘶吼声，卡卡西在犹豫是否需要往那边过去，他不清楚以水门现在的身体状况，能支撑多久的战斗，况且这一次和三年前不同，那时只需要重新封印九尾，而这一次水门是抱着猎杀的心态而战。 “该走了，弥生。” 他走过去微微俯身，没有犹豫的将她背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弥生一惊，下意识的环住他的肩膀，护甲的冰冷透过薄薄一层衣料传到肌肤上，她不明白卡卡西怎么这么快发现端倪：“你——” “我？” “……没什么。” 问出口的一瞬间弥生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对方是洞察力极强的卡卡西，在他面前隐瞒事情并不简单。况且现在她很需要有队友在旁边，只不过失明这种事情，让她难以启齿。一个依靠瞳力战斗的日向，在失去视力之后，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弥生心里烦闷，她不想成为负担。 “遇到云忍，你就自己走吧。” 卡卡西蹙眉：“说什么傻话？” “我是认真的卡卡西。云忍的这支部队里精英太多，你还有指挥责任在身，不能——” “你未免太小看我。” 弥生没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又来了，卡卡西，你是实力很强，但云忍中也不是没有实力佼佼者，这种自信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 卡卡西笑了一声：“那到时候还拜托前辈来捞我一把。” 弥生气堵，闭上嘴不说话了。 一年的同队时间里，她算是领教了卡卡西的这种激进战斗风格，特别是在他飞雷神越用越顺之后。别的分队向来都是在仔细商议万全对策之后再行动，到了他们队，巡逻时遇敌卡卡西撂下一句“我去解决”就一个人冲了上去。也不知哪养来的习惯，他的老师波风水门明明是个温和派的人，两个队友琳和带土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弥生再仔细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了，也许正是因为有强大的同伴在，卡卡西才会毫无后顾地往前冲。 但是此时此刻，她并不能成为他的强力后援，甚至是个累赘。 弥生揉了揉眼睛，感到无力。 感受到背上人的动静，卡卡西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可能是之前被重击了头部的原因。”弥生反手摸了下，被攻击到的地方鼓起一个包。彼时战斗才刚开始不久，一瞬间的晕眩感后没有其他反应，她也就没在意的继续投入战斗，没想到后续反应这么大。 卡卡西正要说话，敏锐的感受到空气中微妙的变化，弥生也警觉道：“是不是有状况？风向好像变了。” 话音未落，有什么蕴含着强大查克拉的术冲击过来，将将跃过此处上空，击打在另一边的山头上，剧烈的冲击使山林都为之动摇，充斥着整个丛林的浓烟也被吹散不少，露出东边天际一抹红光。远处尾兽战斗过的地方，森林被夷为平地，巨大的八尾一声嘶吼，体型崩裂般急速缩小，双目猩红的九尾抬起利爪，似乎打算给出最后一击。 云忍的信号弹啸叫着划破长空，一时间动静从周遭各处传来，被火势和木叶部队逼到分散在各处的云忍向八尾方向急速前进。 “他们要撤离八尾。”卡卡西判断道，“弥生抓紧。” 弥生不知道他要准备做什么，攥紧他的护甲边缘，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感到周围的空气再度灼热起来，没来得及屏住呼吸，被烟雾呛的咳嗽几声。 带土几人本来和一支难缠的云忍分队激战，他们还在火灾范围里，看不见信号弹，只听到了声音，那队云忍结印释放几个大型遁术拖延他们，撤离的十分迅速。带土正要追，卡卡西毫无征兆的在旁边出现，要不是熟悉他的气息，带土差点以为是云忍去而复返把手里剑直接招呼过去。 “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啊，白痴卡卡西。”他不满的抱怨一句，眼神瞥到卡卡西背上的日向弥生，面具下的嘴角咧起来，胳膊肘通了卡卡西一下，“喂喂，什么情况？” “你才是什么情况？在这地方战斗。”卡卡西刚落脚裤腿就差点被旁边还在烧的枯枝点着。 “啧，我们打起来的时候还没烧过来。”带土毫不在意的正了正打斗中歪掉的面具。 卡卡西看了一圈，这边有两个小队的人，也不知道够不够用，他只给带土留了术式标记，云忍已经在路上，来不及再去找人。“老师那边有情况，我们得快点。” 留神听了片刻的日向弥生这才弄明白出了什么事，众人迅速朝水门的方向赶，急速前行下风在她耳边呼啸，空气温度渐渐降下来，气味也没这么浓烈。途中遇到带着重伤员边治疗边转移的医疗班，卡卡西才将她放下来。 “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再往前进了。结束后会发集合信号。” “是，旗木上忍。 分卷阅读61 ”医疗班的班长北白川点头。 众人离开后，北白川开始给弥生治疗，一如她所料，头部的重击加上持续不断的开眼造成了她的暂时失明。一股清凉的查克拉顺着北白川的双手萦绕在伤患处，不知道过了多久，盘腿坐在地上的弥生全身都坐的僵了，北白川才呼出一口气。 “你睁眼看看。” 弥生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眯起眼一点点的睁开，模糊的光影映入瞳孔，渐渐清晰。 “天亮了？” “有半小时了。”北白川笑了笑。 弥生回头，昨晚战斗过的丛林完全沦陷成一片火海，这场大火不知道要烧多久才会熄灭。无论是医疗班还是其他伤员，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焦气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看上去十分狼狈。 弥生正要开眼查探战场如何了，被北白川制止。 “我想你还是不要这么着急为好。”北白川点了点眼尾的位置，“你眼周的脉络不知道什么原因，很脆弱。现在用眼睛，我不能保证还会不会有失明的情况出现。多休息罢。” 弥生愣了愣，体内刚运转的查克拉停息下来，下意识伸手抚过那些伤疤，妥协道：“那麻烦前辈告诉我，他们是朝哪个方向离开的。”这里离战场应该不算远，却听不到什么动静。 北白川指了个方向，弥生欠身谢过后立即朝那边过去。 穿越重重叠叠的茂密山林，眼前突兀出现一块空地，激烈的战斗痕迹完全改变了此处的地形，尾兽利爪留下的沟壑足足有半人深，分不清是哪一方的尸首乱七八糟横在地上。 战场转移了。 弥生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没有任何迟疑的开眼，伴随一阵灼热刺痛，方圆近两公里范围景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战斗仍在持续，战败的八尾人柱力在云忍的护卫下企图撤离，木叶一方几乎派出所有能用的武力穷追不舍，队伍最前方正是领路的侦察班。弥生全速追赶上大部队，油女英则见到她后脸上明显闪过惊讶：“队长不是说你受伤了吗？”他目光落在弥生缠了绷带的腿上，以为那是缘故，“别硬撑啊，还不知道要追多久。” 弥生：“现在什么状况？” “击杀八尾前云忍的结界班赶到了，我们来慢了一步，被他们完成结界带八尾人柱力逃走了。光是解开结界就花了不少功夫。”犬冢语气很是不满，“昨天那一场大火烧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臭味，这让我怎么追？”忍犬配合的汪了一声。 “我的虫群也没剩多少。”提及火灾，英则也冷哼道。 “四代目的情况呢？” “还行吧应该。”犬冢也不是很肯定，“四代目解开结界后下令让我们全力追击，我们就全过来了。反正暗卫队和卡卡西队长都在那边，不会出问题的——我倒觉得我们的问题比较大，要是追丢了你说四代目会不会给我降级，我可刚升上忍啊，弥生你也在上忍考察期吧？”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话音一落，弥生眼周爆起青筋，快速搜寻每一个角落。 太阳升起又落下，击杀无数云忍小队，却始终不见人柱力踪迹，眼见就要到国境线，不可能继续往前追了，众人才拖着疲乏的步子回返。油女英则拉开信号弹，等了片刻，卡卡西的忍犬帕克终于出现。 “哟。”耷拉着脸皮的沙皮狗举起爪子，“水门大人说大家都辛苦了，稍事歇息后返回木叶。” “四代目呢？”英则敏锐道。 “先行一步了。水门大人还要赶回去处理公务——他是这么说的。”帕克道。 “好。辛苦你了。”英则呼出口气。 帕克嘭地消失后，弥生看向英则：“你发觉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没下令让我们继续追击……”英则摇摇头，“当然，对我们而言，能回去最好。” 第38章 38 追击部队回到木叶，去行政大楼报告，见到的却是两位顾问。两位对他们的任务结果很不满，一众上忍以及预备上忍狼狈的站在大厅里，被数落到太阳落山，顾问们才大手一挥宣布散会。 骂归骂，他们还是获得了两日的休假，即使任务失败。 离开火影楼前，弥生被油女英则叫住。职业病问题，她习惯性会从对方的表情去揣摩信息，而油女英则常年带着墨镜，讲脸隐藏在竖起的衣领中，除非他自己开口，否则弥生无法知晓他的用意。 两人没有立刻交谈，和相处了数日的队友们告别后，往偏街上走。 “四代目没有回来过。” 他伸手，一只弥生叫不出品种的飞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扑扇着翅膀停在英则指尖，只有指甲盖一半的大小。 “嗯。刚才我也察觉到，火影办公室没有动静。”弥生同意道，“不过，顾问显然是知道此事，他们既没让我们立刻去寻四代目，那么无须太担心。” 英则沉吟片刻：“四代目在和云忍人柱力作战后情况不太好，况且尾兽化对身体负荷很大，即使强大如他，也究竟是血肉之躯。” 一 分卷阅读62 路讨论未果，日向弥生被油女英则的心情感染，没有了休假的轻松，只剩下一层忧虑笼罩心头。 休假期间她神经始终紧绷着，保持在战场上的作息，没有懈怠训练，直到凌晨才回族地歇息片刻。两日休假结束，她接到任务书，是要去东战线。弥生望着“侦察队六班”五字，竟有了中莫名的归属感，而回到族地的院子却不曾有如此感觉，意识到这一点，她感到有些好笑。 她望向窗外，木叶51年的春天来了很久了，那棵在冬季掉光叶子的树仍未发出新芽。 这次去往东战线的支援部队人数不多，弥生初步判断这五十人中一大半都是下忍，其次是中忍，上忍约莫有两三个。为照顾下忍的速度，他们在路上耗上五天。 铁之国还是那个铁之国，残壁断垣，烟尘纷飞，忍者们灰头土脸的藏匿在战壕里，到处都是散落的忍具。奇怪的是弥生感觉不到他们上次离开前的紧张氛围，等穿越几个城镇抵达大营，惊喜的发现夕颜也在队伍里，弥生才明白这是为何。 “前辈！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小姑娘跑到她面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弥生不明所以，问她：“什么太厉害？” “人柱力呀！”夕颜说。 弥生更不明白了。他们并未击毙人柱力，还因此被顾问一顿臭骂。 “到处都传开了！四代目和八尾大战后，你们一路追击让敌人狼狈的逃回雷之国，八尾人柱力重伤后无法控制尾兽，发生了大暴走，云忍损失不少精英忍者，四代目还在北方战场展开反击，没多久就把战线推出国境，连带着铁之国的云忍都没了士气……” 弥生没想到，在自己休假和路上耽搁的这一个周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八尾人柱力暴走，四代目未回木叶而是去了北方战场。 “这些你都是听谁讲的？” “是火影大人派人来宣告的，就在两天前，我们分队到的时候正赶上，你们来晚啦，没看见当时大家有多热血澎湃，兴奋得不得了，好像战争马上就可以结束了一样。” 夕颜讲着讲着忍不住笑起来。 弥生被她感染，也忍不住莞尔，漫长的近三年的战争，也许真的就要结束了。 九月，云忍大部队撤离铁之国，东战线基本宣告结束，木叶也撤回大批人手，只留下部分人员在边境线驻守。北战线在一个月后也停止交火，雷、火两国开始交涉停战协议事宜。 然而在这样举国欢庆的时刻，却传来四代目病故的噩耗，葬礼持续三日，国主亲自远赴木叶祭拜，而后与木叶高层商议下一任火影人选，最终结果令众人无比意外，竟是三代目再度出山。 正是事务繁多的点，又还在丧期中，没有任何继任仪式，只召集了在木叶的全部忍者，简单宣布这一决定，普通的就像一次平常的早会。 回到族地，憋了一路的日向哲也才敢开口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太突然了吧！” “不好说……”她一向对政治上的事有分寸，这次事关四代目蹊跷的死讯，没忍住婉言道，“上一次换届可不是这样的。这次怎么开个会就决定了？” “我也觉得！”哲也说，“太奇怪了吧！” 已经走远了的日向日差听到这话，又折回来，伸手在两人头顶上一人按了一下。沉着脸：“嘴巴都闭起来。你——”他看向弥生，“以为当上忍了我就不能罚你了？” “……对不起。”弥生下意识抖了抖，继而想起来自己都快十九岁了，怎么日差脸一沉声音一大，就像回到九岁了似的。 等日差走了，弥生才松口气，斜了哲也一眼，小朋友还拍着心口说：“哇吓我一跳，太可怕了吧，我还以为我也要被训了。” 弥生懒得再同他讲，刚要往外走又被他抓住袖子。 “弥生，你说雷之国知道四代目病故，会不会再次发动战争？” “不可能。战争无论人力财力都消耗太大，况且雷之国根本没有赢的可能，顶多互相再耗个几年。”弥生斩钉截铁道，“我要是他们，与其开战，不如趁机在停战协议上多赚一笔。” 哲也缩回脖子把她从头看到脚：“你怎么这么黑心。” 弥生反倒笑了，拍拍他的肩，转身往外走。 “这才刚回来，你又要去哪里？” “小朋友管好自己就行。”弥生头也不回的挥挥手。 作者有话要说： dbq断更我有罪 失意体前屈谢罪OTZ 第39章 39 三代目重新出任火影的同时，四代火影直属暗卫队正式宣告解散。 散会后，卡卡西和带土前往火影墓。去的路上他们在山中花店买了束花，到了地方后，发现整个火影墓被各种色彩的花束包裹着，几乎没有多余的空地再放下他们的这一束。带土干脆跃起，把花放在巨大石碑的顶上，拍了拍手上沾的灰尘，走到卡卡西旁边，叉着腰满意的看着他选的地方。 “嘿 分卷阅读63 ，像是给老师头上插了朵花似的。”他笑着看那束花。 双手放在裤兜里的银发少年，慢悠悠道：“小心他晚上来找你算账。” “求之不得呢。”带土摸了摸鼻尖。 两人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森林中的风把花香带的到处都是，引来不少鸟雀蜂蝶，扑扇着翅膀尖着声音鸣唱。 “今天这里太热闹了。老师会不习惯的。”带土感慨。 卡卡西摇头：“他那样的人，冷清才受不了，现在这么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簇拥着，高兴都来不及。” “说的也是……” 带土望着眼前景象，扬着的嘴角慢慢拉下，在暗部锻炼数年，他早已学会隐忍真情实感，只有斗篷遮掩之下紧握成拳的双手透露出一丝真实。 四代目早已逝在前线营地，带着被封印在身上的那一部分九尾查克拉，永远沉眠。 为防止战局产生变化，稳定人心，高层迅速封锁了消息，营造出四代目仍旧在世的假象，直至如今形势明朗，他的死讯才被公之于世。 战争终于结束了，带土却无法感受到任何的喜悦。他本该高兴的，本该像从前一样，和老同学们去居酒屋喝到天亮。 带土从鼻腔中缓缓呼出一口长气，深呼吸没能让他好过一点，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在三战时期他就无数次的设想过失去琳、失去波风水门、失去卡卡西时自己会是如何的心情，然而当琳和水门真的在战争中牺牲后，他突然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他没有哭，没有发疯，更没有日复一日的思念对方。 但他也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坚强。 带土不知道卡卡西是如果度过这些日子的，他只知道自己一闭上眼，就会被巨大的悲痛包裹吞噬，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再也没有人是和他有关联的了。他唯一的爱人和亲人，都永远沉睡在这场战争之中。 他不能再这么继续想下去了。带土迅速整理好心情，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之前三代目提的让我们并入暗部，期限马上到了。你考虑好了吗，卡卡西？” “嗯。你呢？”卡卡西摸着后颈动了动脖子，站的久了，有点僵。 “我……”带土搓了搓脸，“以后我应该会跟着奈良前辈工作。” “挺好的。”卡卡西对此没有感到任何诧异，“好好干。” “还用你讲？”带土笑了，用手肘打了他一下，“哪天你在暗部混不下去了，我罩你啊。” “啊。”卡卡西挠了挠耳朵，语气毫不在意，“不会有那一天的。” 忙碌的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停止运转，各个部门的战后总结会议一场又一场的接着开，与雷之国的停战协议条款商议也让行政人员暴跳如雷，火影大楼的每个人都像是被按了个不确定的□□，时不时的毫无征兆就炸一下，三代目脸上的皱纹都多了几道。卡卡西签订完暗部入职保密协约，换上新的制服，踏入暗部大楼昏暗的长廊。 协约商议期间，不断有多方势力企图干扰，甚至有雇佣忍者伪装成云忍的装束对木叶发动攻击。 卡卡西所在的暗部分队为清扫潜伏在暗处的不利势力四处游走，白日在林中寻一隐秘处歇息，夜里展开行动，偶尔去到有木叶设的瞭望站处，才能在屋檐下真正放松神经睡个好觉。 瞭望站的忍者多是侦察部队的成员，每到一处，卡卡西都无意识的环顾所有人员，直到这天，岐山瞭望站的责任队长问他是不是在找什么人，需不需要帮忙，卡卡西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的一瞬间，甚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熟悉环境。”他几乎是立刻找到理由辩解。 责任队长刚转身走几步，卡卡西又开口叫住他：“等等……” 对方疑惑的停下来，“您有什么要问的？” 卡卡西瞥开头，问：“你认不认识……战时隶属侦察部队的六班的——” “日向弥生？”对方替他说出那个名字。 “嗯。” “一班到九班的都分到边境守岗去了，我们十班往后的才在瞭望站……弥生具体是哪个地方，就属于保密范畴了，我也不知道。” “啊……我知道了。谢谢。”卡卡西听完，说不清的情绪出现心里，他明白，总之就是在任务期间是见不着她的。 责任队长离开了，鬼怪面具的暗部正巧从休息间出来上厕所，听到了全部对话。他原本也是四代目直属暗卫队的，和卡卡西也认识不短时间了，八卦心顿起，打趣道：“哟？我说你怎么钢铁人似的，快三夜没合眼了也不去睡觉，原来到这里打听人来了。” 卡卡西狐狸面具下的黑眸子斜了他一眼：“耳朵这么尖？来这个队委屈你了，回去我帮你打申请转情报部外勤队去？” “别，我惜命。告辞告辞。”鬼面暗部迅速溜走。 卡卡西抱臂看着他一溜烟跑没，才转头走回休息室合眼补觉。 这任务一做就是几个月，直至年底协议敲定，一切已成定局， 分卷阅读64 众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木叶，各自散了。作为分队长的卡卡西还得回部里写总结，给部长汇报工作。 所有的事情做完，天都快亮了。他想了想自己那不知道又积了多少曾灰的公寓，最后还是留在队里的休息时冲个澡睡沙发。 久违的安全室内，软和舒适的沙发，带着淡淡洗衣液气味的毛毯，卡卡西睡得太沉，做了无数的梦，被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惊醒时，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揉着眼角掀开毛毯坐起来，胳膊撑在膝盖上，只隐约觉得应该是个很好的梦，有温暖的房间，熟悉的笑声，热气腾腾的味增火锅。 “队长，打扰你了？” “什么事，说吧。” “停战协议的签约会议时间好像确定了，刚刚部长到处找你，叫去开会。” “知道了。” 卡卡西拿起掉在地上的面具带好，站起身动了动脖子，开门走出休息室。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更新 第40章 40 协约签订事关重大，这场会足足开了五六个钟头才结束，卡卡西一想到自己队需要负责最麻烦的会场周围就感到头疼，饭也没了心情吃，回分队休息室拿了纸笔敲定方案，一遍遍的推敲可能出现的情况，思索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 时钟走向下午四点，肠胃发出剧烈抗议，卡卡西才迟迟收起方案卷轴，仔细封印好放入储物柜里，准备去吃个午晚饭。 他没料到的是，还没踏出暗部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日向弥生？” 若不是对方很快回头，卡卡西几近以为是自己错认。 日向弥生的黑发在脑后整齐的扎成一束，身上穿着绣有日向族徽的黑色宽袖交领上衣，腰后腿上都没有绑忍具包，不像是才到木叶的模样。 而她蹙着眉头看了他数秒，才露出恍然的神情来。 “是卡卡西啊。”她原本紧绷的脸上有了些许笑意，“遮得这么严实，声音还变了些，差点没认出你。” “有变化吗？”卡卡西没有感觉到自己声音有什么差别。他往前走了两步推开门，示意弥生先出去，“我听说你在边境驻守，怎么——” “昨天早晨到的。”弥生抿了抿嘴，似是不想多谈这个话题，随即又笑了下，“勉强也算休假吧。有点麻烦，暂时得待在木叶。正好可以看看典礼。” “什么典礼？” “庆祝战争结束的典礼。不知道？”弥生有点不相信的歪过头看他，然而对方戴着面具穿着斗篷，浑身就只露出两只漆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出来。 卡卡西确实不知道。“嗯，最近任务多……木叶好久没有举办过庆典了。” “上一次举行庆典我还在忍校读书。”弥生也露出怀念的神色，“这些年战争不断，木叶较从前都冷清了不少。”说到这里，她看向他，“你最近都还好吗？” 卡卡西默然片刻，道：“什么好不好的，还不都是老样子。”他问，“你呢？” “嘛……”弥生想了想，说，“我大约是过的比你好一点。” 卡卡西笑了声，“是吗？你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暗部，恐怕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确实不是。不过我已经打算拒绝了。” 卡卡西道：“暗部的事，可没这么容易拒绝。” 弥生语气中有着些许无奈：“不说这些烦人的，我们多久没见了？我请你喝酒，去不去？” “不喝。我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卡卡西看向她，提议道：“不如我请你吃饭？” 弥生在被后辈请客的罪恶感与暂时不想回族地的想法中挣扎了一下。最后道：“那就麻烦卡卡西队长带个路？” “走吧。这边。”卡卡西在面具下弯起眼睛。 那顿难得悠闲的晚餐后，卡卡西又重新进入忙碌的状态。协约的签订实属大事，不容出现任何差错。待暗部这边把所有事情确定后，行政中心终于对外公告了将于12月27日正式与雷之国协约停战。因躲避战事而外迁的居民陆续回到木叶，街市巷角紧闭的商铺大门重新开启，策划已久的庆典也决定在签署协议的同一天举行。 所有的人都为之高兴，日向哲也却陷入苦恼之中。 “为什么是27号啊！” 弥生已经数不清这是公告发出后，哲也向她抱怨的第多少次了。 12月27日，也是日向族宗家大小姐日向雏田的三岁生辰，届时所有在木叶的族人都要出席参加，包括分家在内，身为宗家的哲也更是跑不掉。 “我——想——去——庆——典——” 哲也抱着檐廊的柱子仰头哀嚎，弥生差点想把手里的卷轴扔过去让他闭嘴，如果日差和宁次没有在旁边的话，她相信自己一定会这么做的。 “爸爸，我也想去！” 宁次睁着亮晶晶的双眸期待的看向日差。这些天哲也给他讲了不少庆典的事，比如说好吃的苹果 分卷阅读65 糖啦，抓金鱼啦，在零点的时候还会放烟火。 “我们说好了要去参加雏田大小姐的生辰宴的，还记得吗？男子汉可要说话算话。” “可是……”宁次鼓了鼓嘴巴，在父亲的目光下，最终小小的泄了口气，“好吧。我会说话算话的。” 日差笑了笑，余光看到时钟，奇怪道：“你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找天天玩吗？怎么还不去？” “去不了。”宁次不开心道。 “福利院最近不让外人随意进出了。”哲也接过话茬。 听到这里，弥生放下卷轴，疑惑道：“为什么？”夕颜不在木叶，她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打算等搞定暗部那边的事就去看望天天。 见弥生终于搭腔，哲也精神了，坐起来竖起一根手指神神秘秘道：“我之前也觉得奇怪，所有去侦查过，不仅是福利院周围，连前面两个街口都多了守卫人员，而且不是宇智波警卫队的，而是暗部的人——” “保密规则忘干净了？敢在村子里打探消息——”弥生瞥见日差脸色变了，眼疾手快的率先卷起卷轴打了一下哲也胳膊。 哲也吃痛的哎哟一声，在弥生眼神暗示下看了一眼黑脸的日差，立刻闭紧了嘴巴，只有宁次还在不明所以的问：“然后呢然后呢？” “咳……没有然后……”哲也跳起来挠着头发，“哎呀，这都快三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妈找我有点事，先走了啊，回见！” 直到哲也走远了，宁次还在托着下巴歪着头念叨：“真奇怪。下次见到天天我得问问。” “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有空在这胡思乱想。”日差沉声道。 “都做完啦。字帖也练了，跑步也跑了，还有……”宁次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给父亲听。 “再去练三篇字帖。” “可是我想玩一会儿……”宁次的声音最后在日差严厉的神情中吞回独自里，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拉开门去里间。 望着宁次进了屋，日差才回过头来，问：“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讲到大名在招募守护忍，三代目的小儿子打算参加。”弥生回忆道。 “嗯，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会拜托族长替你举荐，能否突围入选还是得靠你自己。”日差顿了顿，道，“若当上守护忍，这一走就要许多年。如果暗部那边开的条件不算苛刻——” “打住。”弥生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老师，你知道我的。我不想再背负什么沉重的使命，不想再一次次的在情报和同伴之间做选择……我只想要能凭自己的意愿去做事，这个愿望，应该不算过分。” “不过分。”日差说，“不过分，可也很难做到。弥生，在你选择成为忍者的那一天，甚至在你出生在日向族的那一天，就已经在这个漩涡之中。” “也许还有周旋的余地呢？”弥生故作轻松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日差难得笑了笑，“那就祝你好运吧。证明给我看，究竟能不能够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啊！要写到那一天了！ 第41章 41 时间在卡卡西忙碌着一遍遍确认布防情况中，在带土忙碌着一遍遍敲定流程细节中，在弥生一遍遍提出拒绝入职中，翻到12月27日。 雷之国云忍村派来签约的团队准时抵达木叶，街角巷口挂上绳结彩条装点庆典，日向族宗家大小姐的生辰宴，也同时开始了。 前一晚，弥生拿着守护忍选拔通知函看了一遍又一遍，大脑清醒了一整晚，甚至把选拔赛每一场要用什么路数应对都想了个遍，直到天边泛白才将将合眼。 这一觉连梦都没开始做，弥生就被接连不断的敲门声叫醒，她睁开眼看向天花板，没有起身去开门，倒不是疲惫，多年的情报生涯和战争经历，她早已习惯彻夜不眠。小小的抗议在数秒内随着呼吸排出她的脑海，弥生终于坐起来，撑着额头大声应了一句，外面的敲门声才停止。 宗家大小姐的生辰是一族的大事，对于日向宁次而言，却是有着截然相反的意义。至此，这个孩子的余生都将在笼中鸟的烙印下，能力被封印，生死被掌控。宗家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轻易发动咒印，要了他的命。 日向弥生盘好头发，抚平黑色族服的最后一道褶皱，擦掉鞋履的灰尘。 当她在会面地点看见分家队伍最前方，站在日差身旁的日向宁次时，她不知道这个早晨还在期盼能溜出去看庆典的小少爷，究竟清不清楚将要发生什么事。他甚至还在笑着和父亲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好雏田大人。 午宴中，话题不可避免的转到战争上。 日向族为这一场漫长的战争付出了太多，如今甚至有断层趋势，老者老矣，幼者尚幼，拥有强大战斗力的族人大都殒在了战场里。太多的期望压在年轻一辈的肩上。 雏田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低着脑袋，时不时怯生生的抬眼扫一圈，又迅速低下眼帘。宁次摆出一副和父亲一般的正襟危坐，稚嫩的脸庞上 分卷阅读66 全然信心十足的模样。在一片年青主力的表态声中，哲也表示人有三急，迈着步子往外走，路过弥生席位前，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左手打了几个手势，没有任何停顿的走出大厅。 弥生垂着眼，喝完最后一口茶，坐到散席。 分家的人陆陆续续行礼后离开了，唯有日差和宁次没有动。弥生走过去，朝族长和长老行过礼，然后转向日差。她迟疑着还没开口，日差先道：“快去吧。那个孩子应该等急了。” “……”弥生看了眼也正望着她笑的宁次，朝日差行了一礼，“是。” “今天外面人多眼杂，看好他不要闯事。”长老补充道。哲也那点小九九，哪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我明白。” 弥生没有再留，转身往外走。在她离开大厅前，听到族长沉声道：“好了，日差。宁次就交给我们吧。”弥生的脚步一顿，默了片刻，很快离去。 哲也躲在院墙外等了许久，才见到迟迟来的弥生。 他抱怨：“好慢啊。” “走吧，早去早回。”弥生有些心不在焉，想着宁次接受咒印的事，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 “这个时间点谈判该结束了，我们说不定还能在庆典上见着云忍的人。”哲也说，“要是我没忍住要冲上去，你可得拦住我。” “这周围站岗的暗部和警卫队多的是，他们会拦住你的。” 哲也瘪瘪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问弥生：“欸，你说卡卡西队长会在哪一块区域执勤？” “暗部的事，我怎么知道。” “怎么不知道？”哲也一边说，一边蜷起指头数，“一、二……这边有一个队的暗部，都不是卡卡西队长——” 弥生明显冷下来的眼神让哲也闭了嘴。 “他们藏的不好，我一下就看见了。”哲也心虚的缩了缩脖子，他眼角的白眼痕迹还没消散完。 “……管好你的眼睛。”弥生声音沉了沉，她知道哲也在宗家骄纵惯了，听不进，语气中更多的是无奈，“这里是木叶，不是战场。你没有侦察任务。” 哲也应着声儿，撇过头在弥生看不见背后噜了噜嘴。 到了办庆典的区域，朱红色的鸟居下站着三三两两身穿传统服饰的少年少女，憋了一路的哲也高呼一声，举起手冲他们打招呼。 这个年纪的孩子们聚在一起总有讲不完的话，闹腾得不行。弥生跟了一阵，太阳穴都在一抽一抽的跳。 “注意时间。” 弥生朝哲也嘱咐几句，便仍由他跟着朋友们去，没有再跟。这里沿路都是站岗的宇智波警卫队，还有不知多少藏在暗处的暗部。整个木叶大概没有比这块区域更安全的地方了。 庆典的主街像是巨大的沙丁鱼罐头，来来往往的人挤在一起，不时还有玩闹的小孩子从人群中间跑过。 苹果糖和稠鱼烧的铺子面前排了一堆小萝卜丁，叽叽喳喳的讨论自己要选什么口味的才好；烧烤章鱼鱿鱼的香味塞满空气，铺子老板还在高声吆喝着揽客；各种投掷类捞金鱼的小游戏摊位门口挂着“忍者免进”的木制牌子，穿着制服的家伙们就站在门口，朝失手的客人大声起哄。 这里的热闹超乎弥生的想象。她站在街道上，就像站在湍流中，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就随着大流一起东瞧瞧西望望，时不时的去确认一下哲也在做什么。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哲也按时回到约定的鸟居下，依依不舍的同朋友们再见。 “我们不回去吃晚饭不行吗……”他捂着脸问，又自己答了：“肯定不行。” 冬季白昼短，六点刚过，天已经黑尽。 两人赶在开席前回到各自席位上，身上夹杂着一时除不掉的从庆典带回的烧烤气味和甜腻的糖果气息，和一向素净的日向族地格格不入。 晚宴持续的时间更长，长老们让上酒，众人就得陪着喝。 几个小朋友眼皮打架，陆陆续续的被大人带回去睡觉，宁次脸色一直不太好，也跟着离席。生日宴的主角雏田年纪最小，早趴桌上睡着了，日足让分家的护卫抱了她回屋。 位子空了几个，酒仍没有停的意思。有位喝上头长老一改往日严肃，举着酒杯高嚷要听三味线，另一位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战乱年岁哪里还有人会弹，族里唯一会弹的那位就剩一抔灰了。一句话把热闹的气氛都浇凉半截，空气安静了一瞬，只有那位长老还在手舞足蹈哇啦哇啦的说不管，他现在就要听。 醉鬼令人头疼，酒品差的醉鬼尤甚。日足发话让几个年轻些还站得稳的，送长老回屋歇着，免得他这么大年纪再喝下去明天可有得罪受。 冬天外面凉，窗户都关着。弥生正觉空气不好闷的慌，听到日足发话，主动站起来揽过责任。 醉鬼走路跟画圈儿似的，她和另一个分家的少年一左一右揽着长老胳膊，连背带拖的送好不容易送他回了屋睡下。 两人松了口气，踩着庭院石阶往回走。 分卷阅读67 弥生晚上也陪着喝了不少，踩着青石板路，昏沉沉的想今晚云厚，见不着月亮，明天大概是个阴天。 族地里植物不少，大多都落了叶光秃秃的伸着枝丫，只有半人高的灌木带还有茂盛的绿意。风吹叶婆娑的细微声响是弥生在任务中听惯了的，大多数时候她都挺喜欢这种声音，悠远而让人心静。 而此刻，这声音传进弥生耳朵里，却是一声响亮的警钟。 今天夜里没有风。 弥生警觉起来，即刻停了下来锁定方向爆起白眼，数秒便发现了目标。同他一起的少年不明所以的愣了愣，也开了白眼顺着方向去看。 “那不是我们的人！”他惊道，后背浮出一层冷汗，“他抱的是谁？” “是雏田。”弥生看清了，酒瞬间醒了大半，“你回去通知他们，我来拦。” 少年点头，立刻朝宴厅方向奔去。 这里是宗家的住房，离黑衣人距离太近，弥生不敢贸然瞬身过去，一边用白眼继续注意动向，一边从小路悄然接近。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在平日里是绝不可能发生的，然而今日几乎全族都聚在一起，酒还喝了不少，这才让对方钻了空子。要不是他们两个出来送长老，也压根发现不了这件事。 弥生被酒精充斥的大脑一时想不出对策，对方能避开警卫队和暗部潜入这里，就能顺利逃走。眼看雏田气息逐渐微弱，再往前走就出了族地，弥生身体动的比脑子快，结印瞬身伏地攻击下盘一气呵成，对方反应极快，夹着雏田向前一翻，重新拉开了距离。 日向族柔拳的奥义在于查克拉，即使拳掌未打到，也能造成极大伤害。弥生顾及着被对方抱在前面的雏田，越打越憋屈，宽袖裹身的族服也对她造成极大限制。而即便如此，对方也没讨到好。 一对一的近身作战恰巧是弥生最擅长的领域之一，袭击者既伤不了她，也脱不了身。时间的延长对他最为不利，他突地抓起雏田领口拎起来往前一送，弥生一掌打到中途猛得收回，莫名没稳住踉跄几步，对方抓住空子结印瞬身。 “该死的忍者三禁……” 好酒往往会在喝下去后隔段时间才发作。弥生甩了甩愈发浑沌的脑袋，暗道从今往后哪怕是休假期间也再不碰酒。 她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在酒精的干扰下努力维持白眼，搜寻对方瞬身到哪里去了，视线中第一个看清的却是日向日足凌厉的身影。这是日向弥生第一次看见日向日足出手，他的速度快到几乎连白眼都看不清，一招一式干净利落直击命门。 日向弥生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停止呼吸。 “接着。” 日足把昏迷的不省人事的雏田交到她怀里，然后俯身拉开袭击者面罩。看清面容的一瞬间，他的眉头赫然皱起。 第42章 42 暗部中流传着一个夜班之神的传说——值夜班时千万不能说类似“今晚上真是清静啊，什么事都没有”的话，一说准出事。 卡卡西刚合眼，休息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拍的震天响，他半梦半醒间下意识以为是带土，反手抽出垫在脑后的靠背扔过去之前，想起带土已经不在暗部任职。 “什么事？” 他朝那个方向喊了声，声音中有着疲倦的沙哑。 “集合开会，三分钟！” 对方留下这句话后，脚步声很快走远，没多久，朦胧听见另一间休息室的门又被敲响。 卡卡西看了眼还拽在手里的靠枕，顿了两秒，还是朝门的方向扔了过去。柔软的靠枕撞在门上，滑落在地，他站起来去迅速洗了把冷水脸，拉起面罩戴好面具，回头看了眼时钟，凌晨一点。 卡卡西想起先前换岗时隔壁分队队长感慨的“这次同盟签约真是太顺利了，什么突发事件都没发生”，不禁低骂了一句。 见鬼的夜班传说。卡卡西想。下次再有人这么说他一定拿起爆符来堵对方的嘴。 值班的三个分队长都到齐了，大约都是被从梦中叫起来的，没人闲聊，皆趴在桌上或是靠着椅背补觉，直到部长进会议室才勉强打起精神。 卡卡西双手交叉抱臂仰着头，懒散的毫无坐姿，仰着头把后脑勺搁椅背上，若不是他对部长的话起了反应，突得直起背坐正了姿势，旁边的人都以为他睡着了。 卡卡西维持着略显僵硬的正坐姿势，一直到部长讲完这起夜里的突发事件后，才询问道：“您刚才说击毙云忍头目的人尚未确定？” “对。”部长隐约感觉卡卡西的态度有些奇怪，低头看了一眼火影办公室发的指令，确认道：“有人自首，没多久日向族族长又出面表示人是他杀的，和其他人无关。” “自首的是日向弥生吧，分家的。”一个分队长道，“事发正巧是换岗的时间，我的人在附近，听到动静赶过去，现场除了死者和早昏过去的宗家嫡女，就只有日足大人和日向弥生两个人。” “ 分卷阅读68 哦？这可奇怪了。”另一位分队长来了兴趣，“日足的竟会替分家的人认罪？” 议论有蔓延的趋势，部长敲了敲桌面示意安静。“这些都不关你们的事，审讯部会处理。现在火影大人正在和云忍负责人谈判，两个队去盯其他的云忍，一队封锁木叶出入口，有任何异常消息立刻通告。” “是。” 走出会议室，卡卡西无心参与其他两人关于云忍是否会借此机会再度挑起事端的谈话，兀自走回部室，召集所有未执行外出任务的部下，两两一组去盯人。 卡卡西把队里年纪最小且刚进暗部的天狗面具小朋友分配到和自己一组，小孩子敏锐地注意到自家队长的异常沉默，联想到从队里的哥哥姐姐那里听来的闲话，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紧绷。 憋了许久，行进路上天狗终于忍不住道：“队长，云忍真的会再次发起战争吗？可是今天上午同盟条约已经签了呀。” 卡卡西从思绪中回过神，拍了拍天狗脑袋道：“这场战争两国都消耗太多，停战是共同的意愿。” 天狗舒了口气，又转而忧虑道：“我听说今晚上先动手的是云忍，他们是不是蓄谋很久了要做什么大事？一点都不顾及这是在木叶的地盘上。” “那云忍头目一人动的手，没有接应，更像是临时起意。”卡卡西面具下的脸色渐冷，在刚缔结同盟的当晚动手，他真想把云忍头目的脑子掰开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对血迹界限觊觎到如此程度。 这件事会怎么收尾？卡卡西不知道。他对政治上的事情一向采取不参与不过问的态度，打打杀杀才是他的工作范围。而眼下，卡卡西也没搞明白自己对事态的反常关注，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 与此同时，距离云忍签约代表团的居住旅馆几条街外，木叶行政大楼，办公室里两手托腮双眼放空盯着天花板的带土，迎来了一位来自暗部的黑衣客人。 他很快注意到对方的到来，敢在行政大楼翻窗不走门的家伙没有多少。 对方放下兜帽，露出银灰色的头发，还是戴着他从前的狐狸面具，面具上红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笑。这和他本人面具下的表情完全不相符。带土心不在焉的想着，把桌上散乱的文件叠起来整理。 “来早了，他们还在开会。”他指了指楼上，没有惊讶，似乎对卡卡西会来找自己不感到意外。 “我对协议不感兴趣。”卡卡西的声音被面具压着，听起来有些闷。 “啊。”带土露出恍然的神情，“看来你听说了，他们族长半途出来顶罪。” “她在哪里？” “被审讯部带走了。云忍提出木叶应当避嫌，要亲自审，被审讯部的家伙们拒绝，还因此闹了一场。” “弥生做了很久的情报工作，掌握的太多。审讯部拒绝是对的，小心为上。”卡卡西向前迈了一步，手撑在桌沿上身子前倾，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带土交握双手掂在脑后，道：“瞎担心。弥生是干什么的？她当初被俘虏了大半年都没泄露木叶的一点信息。” 闻言，卡卡西抬头，缓声道：“……能做到这份上的人不多。” 带土的话让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在暗部门口碰到她的场景，卡卡西隐约想通她被暗部召唤是为什么事。前不久有可靠消息称大蛇丸加入了一个秘密组织，这个组织甚至还与三年多前的九尾暴走事件有关。大战过后百废待兴，暗部事务太多，急需招揽更多的人手去跟进此事。 带土注意到卡卡西指尖在桌上轻点着，皱眉道：“你在这儿盘算什么呢？这种麻烦的事，我们没法掺合。” “没办法就想办法。”卡卡西直起腰，看了眼身后的钟，“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 带土正要问，眼前的人突然“嘭”地一声化为烟雾。他靠回椅背去，抬起脚点地把滑轮椅子跟着转了一圈儿。“啧，影□□。” 凌晨一点四十三分，蹲旅馆暗处盯人的卡卡西，同时接受到两份来自影□□们的记忆。除了带土那边，另一个影□□找到了审讯部的森乃伊比喜。卡卡西明确记得自己救过对方，并且他和弥生也有所关系。 伊比喜哼哼了一阵，还是拣着将能讲的都讲给他听。弥生一开始就把责任全揽了，称人是她发现的，也是她打的，和别人没关系。后来日足中途出来顶罪，说最后杀人的是他，云忍那边就咬弥生是共犯，要两个人都担责。族长他们不能抓，弥生他们也不能放，还在等两边开会的最终结果。 一向考虑最坏结果的卡卡西，难得乐观了一回。 云忍先袭击的宗家嫡女，日向弥生的行为完全合理，且日向族是木叶最大的家族之一，高层会尽全力避免日向的族长担重责。而雷之国国主停战结盟的意向十分明确，想必云忍不会拿这事挑起争端由头。卡卡西思索道。 他从面具下望了一眼夜空下火影大楼的方向，等到天亮，一切都会有结果了。 第43章 43 凌晨六点 分卷阅读69 半，东方天际泛起光芒，很快又被云层吞噬。夜里的云层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厚重，灰黑着仿佛要沉到低面上来。往日清晨聒噪的鸟雀只出来露了个面，木叶边缘的森林里也十分安静。 要下暴雨了。 旅馆附近盯梢的暗部收到命令，陆续撤离。持续一夜的谈判已经尘埃落定。 火影和两位顾问从日向族地大门出来，三代目伸出干瘦的手压了压印有“火”字的帽檐，看了眼愈发昏暗的天色，抖了抖衣袖，没有回家，往火影大楼的方向走。 他感觉自己可能真的老了，年轻时的他从未对自己下过的决定有过迟疑，后来一心软放走了大蛇丸，后来允可了以命换命。现在，他甚至想，要是四代目还在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日差是不多见的实力忍者，失去他也同样是木叶不小的损失。”一夜的谈判他说了太多话，此刻嗓音很哑。 “你怎么了猿飞。”小春看了他一眼，“火之国不可能让步给出更多的同盟签约条件，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关于这一点，我们昨晚不是已经反复商讨过了吗。” “况且，是他主动同意的。保住血迹不外流，对日向族、对木叶都是好事。”另一位顾问，门炎补充道。 “……” 三代目揉了揉眉心，没有说话。 他感到十分疲惫。自火影之位交由四代目后，他许久没有如此操劳过，现在心跳有些过速，背上在发冷汗。他需要睡觉。 “就这样吧……” 他声音低的像在自言自语。还能怎样呢？枯叶落入谷底，什么都不能改变了。 暗部休息室。 忍鹰给卡卡西带来了消息，一张纸条，凌乱苍劲的字迹：日向弥生已释放。这是伊比喜给。 一张像是从本子上随便嘶下来的一角：奇了怪了卡卡西！同盟条约没有任何变更内容，三代目强啊！我回去睡觉了！这是带土给的。 卡卡西放下伊比喜那张，拿着带土的多看了几眼。他刚进屋，门半敞着还没关，正巧隔壁分队的分队长路过门口，卡卡西喊住他，两根手指拎着纸片递到他面前。 “前辈怎么看？” “三代目强啊。保密级别够高。”对方边复读纸条上的话边点头，语气倒听不出有什么波澜，不知道面具下的脸是不是也一样没有表情，“交换的东西云忍肯定已经拿到，这个时间点他们大概都快高高兴兴地走出木叶大门了。” 卡卡西收回手，低头又看了一遍。 “不是我们能管的。”那位分队长见他还在想，劝道，“你也去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事情还多着。” “嗯。我知道。” 告别隔壁队长，卡卡西把两张纸条揉成团握在手心，看着它们刹那间化为灰烬。他对雷属性的查克拉掌握到几近极致，用起来就像擦燃火柴般轻松。 卡卡西打开水龙头，将灰烬冲进下水道。细细洗干净掌心，解开斗篷。 不管如何，至少现在能睡个安稳觉。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满脸倦意的自己，如此想。 经过一夜精神紧绷的盯梢，众人累的不行，见队长卡卡西没有布置新的任务下来，都各自找个空地歇了。 卡卡西把休息室的长沙发让给了年纪小的部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还在长身体，需要更好的睡眠。至于他自己，往会议桌上一趴就进入浅眠。 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暗部各分队的休息室原本隔音极好，而此时外面的喧闹声不断的传进来，掩盖掉屋内挂钟的走时声响。 听力极好的忍者们早被吵醒，有人忍不住发出不满的语气声，却没有一个人打算出去制止，仍闭着眼眷恋着已经溜走的睡眠。 卡卡西动了动，头枕的久了，手有点僵。他睁眼扫了一圈，从自己部下们捂耳朵蒙头的姿势中，仿佛听到他们内心的哀怨声。 他决定去看看，悄声站起来打开门出去，声音立刻像是被扩音器放大好几倍般朝他扑面而来，卡卡西赶紧反手把门关上。 “外边儿什么情况？”他叫住一个看完热闹回来的暗部问。 对方看到是他，道：“原来你在部里啊。那个中忍好像就是来找你的。别人跟他说只有上忍才能调动暗部，中忍不让进，他就在门口大喊‘我是来找人的！我找卡卡西！’” 卡卡西蹙眉，那人是在外边喊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听不大清。 “是不是你的哪个狂热小粉丝？热情的轰都轰不走。我看你也别管了，让他喊一会儿，没准累了自己就走了。” 他迟疑了一下，道：“算了。我去看看。” 暗部建在地下。卡卡西才走到楼梯口还没上楼，就认出这声音是谁。走到上面一看，果然是日向哲也，他被一个暗部拦在外面，声音都喊得哑了。 “你回去吧，我跟他谈。”卡卡西拍了拍那个暗部的肩。 “是。” 卡卡西戴着面具，身形和那张扬显眼的银发都被兜帽盖的严严实实，哲也一时没 分卷阅读70 认出来，只道是换了个更厉害的人要轰走他，运转查克拉摆起架势作势道：“我不走！我找卡卡西！” “……”卡卡西把他从头看到脚打量两遍，“一段时间不见，能耐长不少，来暗部门口打架？” 听见声音，哲也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挂着诡秘笑颜的狐狸面具，就是他要找的人。刚才一脸坚决又无赖的表情瞬间软下来，耷拉着嘴角和眼睛，又委屈又焦急，惊得卡卡西以为他马上就要流下两行清泪。 卡卡西哑然一阵，道：“你……不会是太久没见我，太感动了？” “不是！”哲也刚才声音喊得太大，此时再大声反驳了一句，嗓子难受的咳嗽一阵，脸都憋的发红了。 卡卡西见他样子就猜肯定麻烦不小，他刚才出门没看钟，抬头看了眼太阳，大致估算下时间，没继续逗他，收敛了笑，道：“我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慢慢说。” “不能慢！弥生她……” 哲也语噎，撇开头吸了吸鼻子。自从他去战场上历练回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控制不住情绪过了。然而现在什么忍者守则日向族的素养都被他抛之云外。 卡卡西心中一凛，向前走了一步追问：“弥生怎么了？” “她……半个小时前袭击了昨晚在族地那片区域守岗的暗部和警卫队的人……已经被带走了！我没办法……” 听哲也断断续续的说完，首先浮现在卡卡西脑海里的是带土给他的那份讯息。云忍死一个高层，还不拿此时来趁机在同盟协约上占一笔便宜，肯定是拿了别的做交换。至于是什么让弥生愤怒到失去理智，卡卡西一时想不到。 “边走边说。” 卡卡西跨出暗部大门，领着哲也往审讯部方向走。木叶内部的袭击事情会先交由审讯部定罪，而后根据情况交由其他部门进行惩罚。 “被她袭击的人情况怎么样？” “……应该没有死亡的。”哲也很不确定，“长老他们说送医院了，我偷听到的，他们说就算人都活下来了，弥生也可能会被定论有背叛木叶的倾向，要终身监//禁。我就马上跑出来找你了，没继续听。” 卡卡西忽然停下来，哲也差点撞在他身上。“怎么了？”哲也紧张道，“难道……难道真的会终身□□吗？” 会有办法的。卡卡西想这么说，然而他的思绪现在乱成一团，无法理成一条线。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去见她……然后呢？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卡西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不会在没考虑到后果就去做这件事，这样的结果甚至死刑才是她想要的。 木叶十二月的天气，卡卡西头一次感觉冷到骨里。 “云忍的条件是什么？”他的声音透露着无力。 “……保密条约。时间没到，我还不能说。”哲也咬了咬牙。 “告诉我。” 卡卡西转头的一瞬间，哲也久违的再一次体会到他在战场上时的强大气场，无形却又令人窒息畏惧。他咽了咽，觉得就算自己不说，卡卡西也有一万种知道的方法。 “是人。”提到此事，哲也眼睛再一次发酸，却是因为愤怒，“云忍要的，是日向族的人。日差前辈和族长是双生子，因为分家咒印死后白眼会被破坏，于是让日差前辈假扮成族长，自绝后尸体交给了云忍。” 审讯部。 伊比喜似乎是早料到了他们会来，支开了看守的忍者，给了十分钟的时间。 “被攻击的人情况怎么样？”卡卡西问。 “都活着，没有人伤到要害。”伊比喜冷笑一声，“伤成这样还能活，弥生这几年真是长进不少。” 卡卡西没再多言，挥了下手就往里走。 哲也想要跟进去，被伊比喜一把拉住，掏出钱包数出几张，“我不能离岗。你去买几包好烟回来。” “为什么？”哲也疑惑。伊比喜不抽烟。 “傻吗？”伊比喜拍了他一巴掌，做了个关拉链的手势，“这里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封口费懂吗。” “哦哦！懂的懂的。”哲也握着钱连忙点头。 这里的昏暗程度比起暗部走廊有过之而无不及，明明没有建在地下，却是一副不见天日的幽暗模样。 审问已经结束了。和几个小时前一样，弥生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掩饰。她被带到单人监\\禁房，审问的记录已经递交上去，也许再过不久，她就会被转移到木叶监狱里，永远都没办法再出来。 她还是穿着那身黑色的族服，领口平整，裙角没有皱褶。发簪不知什么时候掉的，原本盘好的头发散落下来，垂在脸颊两旁。 卡卡西到的时候，她双手抱臂倚着墙站立，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如他所想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对即将到来的判决的害怕，只在看见他来时，表现出些许惊讶。 “刚执行完任务吗？”她看他一身整齐的暗部装束。 “算是吧。” “是不是哲也去找你的？ 分卷阅读71 ”弥生有点抱歉，“不会耽搁你的事吧？” “不会。” 她的表现正常的就像两人是在街上碰面一样，问他有没有吃早饭，晚上睡的好不好。卡卡西答了几句，隐藏在斗篷下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嵌入掌心。 “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他突然道。 弥生哑然，低眸却笑了笑：“那么你想谈什么？” 她又道：“很多东西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却无法接受。” “以往的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选择的以木叶为重……老师做了他的选择。我也只是做了我的选择。况且，放任一个云忍自由出入木叶腹地，本就是他们的失职。” 望着她这幅云淡风轻无牵无挂的模样，卡卡西一阵心冷。 他没有什么大道理要讲。 日差是为了保护日向血迹不外流，为了更大的利益关系自愿赴死，她难道不知道吗。 如她所言，不过一句理智上可以理解，情感上无法接受罢。何况她并非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完全把木叶抛之脑后，不然以她的能力，云忍离开了木叶又如何，她照样能追踪上去以死相拼。 可是她没有。 更没有真的想杀掉同僚，下手时完全避开了要害。 “这么多理由……”卡卡西缓声道，“你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断送自己，对吗？” 弥生倏然抬头看向他，抱着臂的手抓的紧了，指尖都在泛白。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说的很对，卡卡西……” “我很怕自己会想要是一开始没有发现他就好了，没有去追人就好了。任由他把雏田掳走，任由日向血迹外流……我很怕自己会有这么卑劣的想法，可是在老师选择赴死的那一刻起，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中环绕……我更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对宗家、甚至对木叶不好的事。” “让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活下去，这不可能。” 她的话她的态度让卡卡西无法抑制愤怒起来，出拳在铁栏上一记重击，牵动着缠绕的铁链一阵巨响。他转头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微笑的狐狸面具下的黑眸溢满无法严明的复杂情绪。 他问她：“你就对这里一点牵挂都没有了吗？你的老师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对你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就一点也没有了吗？” 他没有等弥生的答复，大步离开看守区域。时间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尽量二四六更新 握拳 第44章 44 卡卡西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之后，一直保持冷静从容的日向弥生如同被抽走所有力气，靠着深灰的水泥墙面滑落，蹲下身蜷缩起来，抱着膝盖控制不住发抖。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从容坚强。 五天后，木叶监狱女子牢房，看守的暗部人员例行换班。 弥生一条腿搭在铁栏上拉筋，眼睛盯着手里的忍者守则。 她没想到在监狱里还需要背诵这东西，还会在每三天一次的思想课上抽查——十多年前，在忍校念书的时候她能背诵并默写全文，但是现在，能勉强背出前五条就不错了。 她太过专注，蹙着眉嘴里念念有词，那位来换岗的暗部交接完后，离开岗位走到她面前，见她没反应，伸手叩了叩铁栏，弥生才慢慢抬起头。 暗部掀开面具，露出满布伤疤略显狰狞可怖的脸，竟是伊比喜。 弥生挑眉，放下拉筋的腿，合上书，问他：“你这是犯什么事被贬职来守监狱了？” “还没有，不过大概也快了。”伊比喜黑着脸，重新扣上面具，“我来是有两个问题要问你。” “该交代的我可都交代了。”弥生目光重新落回册子上。 伊比喜没理会她不想配合的态度，他拜托了几个熟人才能进来见一面，不能停留太长时间。伊比喜环顾一下左右，压低声音朝她道：“你想不想出去？” 弥生一愣：“……还有这种选择？” 伊比喜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我就当你想了。第二个问题，如果暗部重新招揽你，去不去？” 弥生这回明白了伊比喜冒险来见她的原因。 这之前她已经和暗部谈好拒绝入职的事，现在她身上背着案底，况且还是袭击暗部的罪名。弥生思索道，即使暗部再怎么缺人，也决不会再次招揽她的。 她合上册子，抬头看向伊比喜：“谁叫你来问的？” “管这么多做什么？”伊比喜不悦，话一说完，见弥生交叉双臂偏着头看他，审视的目光仿佛他才是被关里面的那个。 谁还没个脾气了。伊比喜眼睛一鼓，把憋着的话全掏出来：“有那么个人有这个能耐把你弄出去，还要先让我来征求你的意见……我说，你放肆也放肆过一回了，气也撒够了吧？能不能服个软？你就算真死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顶多讲几句‘可惜’，而你呢？用生命去交换，值得吗？别傻了。” 分卷阅读72 “——再者，日差前辈要知道你现在这样，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他牺牲自己可不是为了看你坐牢的。”伊比喜不自觉地提高音量，“对了，他儿子，你真舍得让他儿子一个人？别忘了当初你爸殉职后他们夫妇是怎么对你的，小时候老跟我炫耀你那俩老师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怎么好，现在全忘了？还有你们从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个孤儿，马上就要到年龄……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木叶从外地收容的那些战争孤儿——到年龄没找到担保人的——最后都进了什么地方。” “我……” 弥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咬着下嘴唇，几近要咬出血。 她清楚的知道伊比喜说的话再难听，也没一句是错的。 拿自己的前程自己的生命去抗议，也换不回来日差的命；宁次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他那么率直的性子，势必会和宗家结上仇，以后谁来保护他？谁来教他练功？还有天天，夕颜没到年龄无法当担保人，没人做担保，她无法上忍校，会被其他组织收容，暗部都还算好的，而那位长老的根…… 伊比喜观察着她的表情，心里隐隐懊悔自己说的太过，又很庆幸精确的抓到弥生软肋。她这样责任感太强的人，可以轻易放弃自己的一生，但绝不会对其他重要的人重要的事视若无睹。 “那个拜托我来找你的人，让我带句话。”伊比喜看着她，声音弱下来，“他叫我告诉你，‘活下去吧，弥生’。” 日向弥生眼眶突然就红了。伊比喜的声音进入耳朵里，却牵扯出无数人的声音同时在弥生的脑海里响起。那些人都在说同一句话：活下去。替我们活下去，去看看木叶和平的未来，看看我们的牺牲是否真的值得。 她低下头，伸手搓了搓冻的冰冷的耳朵，掩饰着情绪，似是叹了口气，又像是在笑：“你们真的……太残忍了。” 和伊比喜的会面后，没过多久，“疑有脱离木叶倾向”几字从她的档案上抹去，替换成普通的打架斗殴性质，终身监//禁也改成了有期徒刑。 两个月过去，她脱下囚服，拿回来时穿的日向族服，从黑暗的大牢一路往前。看守的暗部结完复杂的手印，打开厚重的贴满术式的监牢大门，正午的光线涌进她的瞳孔。 黑暗里呆的太久，她下意识闭上眼睛适应一阵后再睁开，第一眼看见的，是站在光里的狐狸暗部。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带着这个季节森林里淡淡的草木气息，灰白色的护具边缘沾着尘土，大约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木叶，还没来得及换身干净的衣服。 她站在大门的阴影里看着光里的他，忽然想起来很多事。 三战刚开始没多久，她去接应还是下忍的夕颜，遭到云忍小队的袭击，以为必死无疑时身前突然出现的风墙；营救伊比喜时他的果断决绝；神北城大火中的医疗队营地，他抱着琳离开的背影；田之国已经完成任务到了安全地界的他，毅然返回寻找天藏，战斗到最后一丝查克拉耗尽；围剿八尾那晚，背着双眼目盲失去战斗力的她离开火海，在她说不想拖后腿后，沉声道“想什么呢？我不会丢下你的”；甚至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在黑夜中向她伸出手，说：“你好，我是来接你的旗木卡卡西。”…… 还有现在，他穿过茂盛常青树下斑驳的光影，停在她面前。 弥生不知道在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还有谁会像这样想尽一切办法去救她，甚至比她自己还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愣着做什么？不高兴见到我？”狐狸暗部缓缓道，声音带着疲惫的低哑，“那天我没控制好情绪，一直想找个机会道歉……又怕你不想看到我。” “你……” 弥生抬头看向他，无数的话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她从来都不擅长表达感情，最后只能道：“那天的事，我早就不介意了。” 卡卡西松了口气。神经一放松下来，疲惫感倒扩大不少。他强撑道：“现在准备回族地？我送你。” “不，暂时不想回去。”弥生扬起一个故作轻松的笑，“说真的，我现在一想到就有点反胃。” “那就回家。”话脱口而出，他背部肌肉绷紧，后知后觉开始紧张。 弥生还没明白：“家？” “嗯……我的家。最近任务排得满，回来也基本上都在部里待命，不怎么回去。你不愿意回族地，可以去我那里住。” “不用房租。”说完，怕她误会，他又连忙补了一句。 他的这番话听的弥生都怔了，她喉咙有些酸，又有些想笑，沉默良久，不太确定的问他：“你是在表白吗，卡卡西？” “是。” 他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这个字说出来比前面所有的话加在一起都难。 卡卡西有些慌神，这种紧张到大脑发昏的感觉他连一个人深入敌区执行斩首行动时都没有过。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然而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禁懊恼自己的话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都怪上次被伊比喜激将了一番，什么“拿自己的命 分卷阅读73 来签保证书保她出来，别装了卡卡西”、“你这还不承认喜欢她连电线杆上的麻雀都不信”、“连表白都不敢你还是个男人吗”，让他昏了头。卡卡西一会儿想有空了要把伊比喜揍一顿，一会儿又想要是她拒绝了自己就说只是开个玩笑。 “傻子……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你的履历这么辉煌，白牙之子，四代目的学生，十二岁升格上忍的天才，战功显赫威名远扬的木叶术师。而我是被打上咒印的分家族人，永远在黑暗中潜伏的情报者。 她的话让他脑海里的那些纷纷扰扰都停止了喧哗。 喜欢什么呢？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上前一步，轻轻环抱住在二月倒春寒中衣着单薄的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无法想象可能会失去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我很紧张……前面有铺垫过在弥生第一次进审讯部时卡卡西发觉了暗部召弥生的原因，准备要是弥生出不来就抓住这个去找部长保她出来，毕竟一个现成老练的情报人员比新培养一个要方便的多，所以这章没有详细写怎么救出来的。 希望不会太突兀T^T 还有这个小说的标题，一直想解释下但是老忘记…… 因为主要写的战争和战争之后带来的各种后续事件，所以其实最开始是叫《草木深》，但是很久以前这个故事刚开始构思的时候用这个标题发过一稿，写的太乱了就锁了， 重新整理故事线后发这篇的时候提示不能取重复标题，就随手取了个《当归》，现在看着真是一个莫名其妙（还会剧透）的题目啊…… 政变篇 第45章 45 日向弥生一路走来脑子都是懵的，脚不像是踩在地上，思绪在半空飘荡。 几分钟前她进入这间公寓，六楼5号，卡卡西把钥匙放在她的手心，让她随意使用屋里的东西，甚至没有进门，就赶着回部里跟部长做任务报告。 他刚冲她弯着眼睛道了再见，下一秒就凭空消失在眼前，若不是她想起对方近年来越用越熟练的飞雷神，几乎要以为从刚才起一直在身边的人是个影□□。 弥生靠着玄关放空好一阵，才换下鞋进去。 卡卡西说他不常回来，弥生以为这里大概和她的住处一样——窗户紧闭，空气糟糕，所有家具常年罩着防尘布，各个角落被蜘蛛光顾。但她环顾一圈，屋子里却异常干净。 客厅的窗户半开着，微凉的风一阵阵的送进来，深灰色的布帘随着风掀起又落下，布料在木地板上刮过的摩挲，是这件公寓里的唯一声响。一个矮桌，一个坐垫，一面书架，一张杂物柜，客厅里的家具少到一眼就能看完。 弥生走过去，在书架前站定。高大的木质书架里，所有卷轴和书籍都按类别放置，遁术类、封印术类、幻术类……她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的《根性忍传》上。书脊很旧，看样子被重复翻看过很多次。这本小说她的印象也很深，过了这么久，还能清晰记得扉页上作者介绍一栏里，自来也大人咧嘴豪迈的笑容。 她也记得，在小说的尾章，黑衣刺客嘲讽道：“我们只要生活在这个遭到诅咒的忍者世界…就不可能过着安稳的生活……”，而主角说：“那就…让我来解开这个诅咒。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和平这种东西，我就来掌握那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然而直到故事最后一个字结束，也没有提到和平的到来。也许连自来也大人自己都不知道，一个没有杀戮没有战争的和平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乍起，力道大的仿佛要把门拍碎，外面的人还边拍边大喊着：“卡卡西我听到你回来了！不要装不在！快出来决斗！” 耳熟的声音。弥生迟疑着要不要开门，蹑着步子走过去从猫眼往外看，看到一张被鱼眼玻璃片变形放大的脸，齐刘海浓眉毛，一身深绿色紧身衣。这样装束的人在整个木叶都找不出第二个。 弥生打开门，迈特凯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眼睛都瞪大两倍：“卡卡西你终于……”他的喜悦还停留在脸上，和见到门内人时的疑惑和茫然混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你是那个日向、日向——” “日向弥生。”弥生接过他的话。迈特凯对人名的糟糕记忆力，她在和他共事时领教过，整整一年的时间，队里人的名字他都没有记全。 “对对，我记起来了，日向弥生。不过你不是……” “今天刚出狱。” 迈特凯在除了任务和修炼以外的事情上都有些神经大条，但还不至于大条到连这种情况都摸不清。迈特凯头皮发麻，预感到他要是把这件事讲给其他同学听，一定会掀起不小的风浪——那个卡卡西，任务狂卡卡西！心里居然有了除任务之外的事！还把人一出狱就带回了家！ “这才是青春啊！”他含泪握拳，“真是打扰你们了，我下次再来找他！”b 分卷阅读74 r 弥生看着他不断变化的表情，一阵尴尬，连忙叫住准备走的阿凯解释：“你误会了，卡卡西还有事，不在家——” “不要解释了。我懂。青春嘛……”阿凯做着封口保密的手势，回头冲她灿烂一笑，露出一排白到反光的牙，进了601的门。 弥生捂着脑门，心想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是上忍公寓，战争过后木叶现在还有多少上忍？这栋楼大概就占了一半，都是些耳朵比猫尖眼睛比鹰亮的，他们刚才这一路一起进来，就算阿凯不说，消息怕是要不了两天就传开了。 “镇定……”她关上门，额头抵着冰冷的门板深呼吸，“谈恋爱又不犯法，传开就传开了吧……”话是这么说，紧张的情绪任然传遍全身。 再回头看看这间属于卡卡西的公寓，她原本还没什么实感，被阿凯这么一闹，忽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去训练吧……对，去训练。 先去后勤处领新的制服——今年的衣服和忍具例份她还一样都没有领——然后去做查克拉训练。狱里到处都贴着防止越狱的抑制查克拉符咒，整整两个月，她都没有使用过查克拉，没有做任何的训练。离去暗部情报室报道还有三天，她不想因为太长时间的懈怠，第一个接手的任务就出岔子。 弥生立刻做完决定，拿起钥匙转身出门。 从上忍公寓沿着街道去往主街，再一直往南走，经过木叶忍校、一乐拉面和山中花铺，会看到一个长长的阶梯。 下了阶梯往左拐，是木叶最热闹的商店街，从忍者们需要的练功服、负重袋等，到食物、甜点，再到普通居民喜欢的衣服首饰，应有尽有，那家木叶最受欢迎的丸子铺，就开在商店街的入口处，无论什么季节，在傍晚前的黄金时段，连店外摆放的长木凳都坐满了人。 而从阶梯的右边往前走，会有一座小拱桥，过了桥是一大片居民区，这里的安静氛围和阶梯左边的商店街对比十分鲜明，走的远了有时也还能隐约听到那边传来热闹。拱桥下的河流几乎环抱了整个木叶，也流过宇智波族地。再往外走一段路，就是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即使是木叶的忍者也很少涉足的地方。这里就是弥生的目的地。 年纪尚幼的时候，这里被她和同伴们当作试胆的地方。 幽暗茂密的森林即使是白昼也透不下多少光线，积年累月的腐叶铺满地面，尖头小蛇吐着信子在其中盘桓，入了夜猫头鹰和其他不知名的虫兽此起彼伏的嘶鸣，树底留着被捕食者啃食干净的兔子骨架，恐怖气氛渲染的十足，他们常常一边喊着有什么好怕的，一边被吓得尖叫着四处逃窜，然后被树木的浮根绊倒，惹得满身泥，回家之后被揪着耳朵骂。 森林中还有一座不知哪个年代的废弃神社，屋顶早就塌了，墙面布满斑驳，只有门口的鸟居依旧伫立，却被孩子们当作珍宝，训练间隙在这里聚在一起，悄悄谈论着老师不允许他们涉足的高阶幻术。 弥生在这里停下来。 许久没有训练，体能下降不少。她一边调整呼吸，一边仰头望着鸟居。 她记得在这里碰到过卡卡西一次，那时她在做最平常不过的长跑训练，而他为躲避阿凯穷追不舍的决斗才偶然的闯进这片森林，闯进她的视线。 华灯处上，弥生拖着疲乏的步子回到公寓。她的查克拉控制力极好，持续稳定的聚集在脚底，即使在前一天刚下过雨的潮湿森林中奔跑，鞋跟裤腿上也没有溅上泥。 从忍具包里摸出钥匙，她感到一阵紧张，转动钥匙，门还是她走时反锁的状态。打开门，公寓里一片漆黑。她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你正常一点。”她拍了拍脸颊，脱下鞋进入里间。 第一天，弥生在九号训练场做了一整天的八卦掌训练，傍晚去商店街买完毛巾牙刷等等一堆生活必需品。卡卡西没有回来。 第二天，弥生上午做查克拉控制的练习，下午去图书馆找卷轴，一直看到晚上。卡卡西没有回来。 第三天，弥生去了趟收容所看望天天，负责人说现在没有通行令不能随意进出，天天隔着大门的栏杆空隙和她聊天，抱怨说自从几个月前这里来了个长了奇怪猫胡子的黄头发家伙，就不允许人进来了。卡卡西没有回来。 第四天，弥生起了个早。 她准点到暗部部长那里，按规定签了无数份合同和保密协约，然后被带到一间昏暗狭小的房间，在幻术作用下昏昏沉沉的回答完几个问题，确认完对木叶的忠诚，接受暗部的火纹咒印，领到统一的制服和太刀，随手挑了个还看得过去的尖嘴巴鸟雀面具，最后去部门室报道。 弥生一整天都在暗部庞大的地下系统里，被人领着里转来转去。进门前尚是晨光，出门已是夕阳。这么一趟下来，比去做了一整天的体能训练还要疲惫。精神疲惫。 她一路瞬身回公寓，只想泡个澡躺床上睡觉，完全不想去思考情报室外勤分队长给她交代的任务。 明天的麻烦事就留给明天去麻烦。 分卷阅读75 钥匙转了一圈，开门。弥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低着头换鞋，余光中房间是亮的，现在还没完全天黑。弥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她正要掀开面具挂在新买的衣帽架上，手突然顿住了。客厅里矮桌旁她新买的坐垫上，坐了三个人。卡卡西，哲也，和宁次。 卡卡西右手撑在桌上托着半边脸，眼睛半睁不睁，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被她关门声惊醒。哲也和宁次前面摆着两杯水，水还是满的，烧水壶摆在旁边，杯中的水却没有热气。宁次脚边还散着两个卷轴，哲也手中拿着那本《根性忍传》。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她。 “帅啊！弥生面具借我看一下！”哲也高喊着率先打破沉静。 第46章 46 “快点快点，借我看下面具！” 哲也嚷嚷着，举起手挥舞。弥生低头扯下面具，朝那边仍过去，哲也探着身子精准的抓到手里，左瞧瞧右看看，开开心心往自己脸上扣，然后转过头去给宁次看。 “哼，有什么好看的。” 小家伙把头转向另一方。 “……” 卡卡西觉得这两个人的年龄应该对调一下才比较正常。他打了个呵欠，撑着桌沿站起来，给他们让出空间：“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他朝弥生弯了下眼睛，往书房里走。进了屋又探了个头出来，指了下地上那一堆：“哲也，走之前把你弟弟弄的搞好。” 哲也看了一眼搅在一起的卷轴，企图反驳：“他不是我弟弟！为什么我收拾？” 回答他的是卡卡西的关门声。反驳无效。哲也嘟嘟囔囔的收回目光，一回头看见宁次眼泪都包上了，肉嘟嘟的小手撑着地面站起来，站起来了个头也没比他高多少。 “欸欸欸，你往哪儿去？” “你们都不要我，我自己走！” 宁次走到玄关被弥生拦住，拎小鸡崽儿似的给拎起来抱着，宁次拼命挣扎不成，亮出小牙齿，对准肩膀一口咬下去，硌在弥生坚硬的护甲上。 “你是猫吗？怎么不开心就开始咬人。”哲也说着话走过来，伸着脑袋去看宁次。小朋友先前还只是红了眼，现在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牙还倔强的咬在护甲上。 “……”弥生一手抱着他，一手从忍具包里摸出一颗糖。花花绿绿的包装，很容易讨小孩子们喜欢。 “糖，吃不吃？” “吃。” 宁次抓过她手里的糖塞进嘴里，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又怎么了？”哲也惊呆。 “没事。”弥生抱着宁次往里走，“薄荷糖。”清凉爽口，长期潜伏任务必备提神醒脑良品。唯一缺点是劲有点大。 弥生倒掉杯子里凉掉的水，重新倒了两杯热的递给哲也和宁次。 “诺，给你。”要是再早个几年，哲也绝对无法想象自己会有给分家的小朋友递水杯的一天。 “我说你不是我弟弟不是那个意思。这种兄弟姐妹是要有血缘关系的，就像雏田，她就是你有血缘关系的旁系堂妹。”哲也解释道。 “我不要听雏田。我不喜欢她。” 宁次本来接过杯子，听哲也这么说，一下把杯子搁回桌上，伸手推远了。 “为什么啊？”哲也挠了挠头，“这事儿吧，说到底你得怪云忍，再不然怪三代目怪顾问也行啊。雏田也是受害者，那云忍不知道对她用了什么幻术，昏了三天才醒，本来就一个胆子小的姑娘，现在……” “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她！”宁次捂住耳朵闭上眼，把头摇成拨浪鼓，“为什么我爸爸就要为了她死！我想要我爸爸活着……你们就是都不要我了，呜……” 小朋友声音高昂的穿透力直达天花板。 那个在他夜里做噩梦哭醒时，用幻术制造出花花草草和各种小动物给他看的女人，在一次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她离开的那个下午，他跑出去和木叶的其他小伙伴玩，没有见到她最后一面。 那个天天板着脸督促他练字帖和跑步的男人，其实偶尔也会露出温柔的一面抱着他哄他睡觉的男人，在宴会结束的第二天，再也不会睁开眼睛。那个早上他贪睡起的晚了一点，连他是怎么离开的都没有看见，只从别人口中听到他的死亡。 而这个明明住在隔壁却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的师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好吃的、讲好听的故事的师姐，也不回日向族地了。要不是他从其他人的闲话中听到她在这里，还以为真的像哲也说的那样，她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做任务。 “没有人不要你……” 语言在这个瞬间显得苍白无力。 弥生抱着他，安抚着轻拍他的背。 她想，要是她也还是这个年纪，或许也能大哭一场，找个理由不管不顾的去恨，去发泄。而她明白雏田也是受害者，明白日向血迹不能外流，明白一命换一命是木叶高层在当时能 分卷阅读76 做出的最好选择，更明白日差为什么选择代替兄长去死。 那天清晨，袭击了那几个本该发现云忍将其拦截在日向族地外的暗部和警卫队，她的怒火平息了不少，心里却没能好过一点。 日向弥生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被宁次影响的情绪已经逐渐平静。 “宁次，听着……” “从带上护额成为忍者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陪你多久，但是只要我在一天，就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没有人不要你，你的父亲、母亲他们对你的爱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多。” “只要你愿意学，我会把我会的一切不留余地的教给你。忍者的世界里，实力才是唯一的话语权。等你站上顶峰，人们才会听你说话。而在这之前，你的痛苦你的冤屈，没有人会在意。” 宁次从臂弯里抬起头，他的眼睛很好看，就像他的母亲。 弥生看向宁次充满困惑的泪眼朦胧的双眸，忽然觉得自己傻透了。 “四岁的孩子……我在跟他说什么呢……” “我觉得很对啊！”哲也一巴掌拍在宁次身上，老成的叹口气，“像我，在宗家也没有话语权。” “那是因为你年纪还小。迟早会接手的。”弥生不留情面的戳破他，“好了，你们两个。时间不早了。洗把脸，回家吧。” 哲也牵着还在抹眼睛的宁次走了，弥生站在客厅玻璃窗前，目送楼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行渐远。 她习惯性摸出兵粮丸，塞进嘴里之前，想起书房里还有一个人。 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闷声闷起的应答。弥生打开门进去，卡卡西还趴在桌上，额头在小臂上枕出一个红印。大灯没开，台灯暖黄色的灯光铺在他银灰色的头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她原本想问问卡卡西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饭，看见他这幅疲倦的样子，话到嘴边变成了：“饿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他们走了？”他勉强睁开眼睛。 “走了。” “啊……几点了？” “刚过六点。” “那再睡十分钟……”卡卡西声音随着重新闭上的眼睛一起低下去，“商店街那边新开了一家料理店，队里的小孩子说味道很好，我再睡一会儿，然后我们一起去……” 弥生不禁笑了笑，应了一声走出去，顺手给他带上门。 客厅矮桌旁被宁次打开的长卷轴还缠在一起，弥生把《根性忍传》放回书柜原位，拿着两个杯子到厨房水槽冲洗干净，然后回到客厅坐下来慢慢整理卷轴。 这两个卷轴看起来是卡卡西自己的笔记，鬼画符一样弯弯绕绕的封印术符号，不断地涂改推翻重来，弥生可以想象他在写这些时的认真神情，他是那么严谨细致的一个人，容不得自己出半点差错。 整理卷轴没有花多少时间，弥生看了眼挂钟，这剩下的几分钟还够她把暗部的制服换掉。 她刚站起来，一只乌鸦从外面飞来停在窗沿上。傍晚正是乌鸦们最精神的时间段，常常成群结队的飞出来霸占木叶所有的电线。 弥生本来没有在意那只突然到来的小客人，然而下一秒，一个黑衣少年出现在乌鸦原本停在的位置，而那只乌鸦扑扇着翅膀落到他的肩膀上。微卷的黑色短发，印有宇智波族徽的上衣，暗部统一制式的太刀背在背上。 弥生记得这张脸，来的是在云忍战场上以独特的瞬身术闻名的宇智波止水，他们在铁之国的战场上有过短暂会面。 “哎呀……”他挠了挠自己的卷毛，似乎对在卡卡西的公寓里看见弥生没有任何惊讶，“前辈晚上好，真是不好意思，在下班时间打扰。卡卡西前辈在家吗？” 弥生刚想答他在休息，卡卡西的声音就隔着书房门传来。“止水吗？进来。” “嗳！好的。” 止水熟练的翻窗跳进屋，向弥生朝气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和他的乌鸦一起进了书房。 两个暗部在这种时间聚在一起会说什么话？他们的声音压的很低，还是有些字眼透过墙壁房门钻进弥生耳朵里。 团藏长老。 三代目的命令。 …… 弥生意识到这些不是她该听的话，站起来走进卧室里关上门，拿出分队长给的一份没有巴掌大的传讯卷轴，她专注的查看封口处复杂的封印术式，努力回忆着怎么解封，不去注意其他的声音。 她实在不擅长封印术，这种弯弯绕绕不成章法的文字让她看一眼就开始头疼，况且战场上会有专门的封印班，用不着其他人操心，于是她的水平还停留在忍校毕业考试。或许比那时候还要糟糕，至少那会儿为了应付考试还会每天死背。 弥生试了五次，在她开始考虑用暴力打开会不会损毁卷轴内容时，终于试对了解封手法。拉开卷轴，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保密文字，已经有人翻译出来，只有一行小字，标注在下方空隙处： 确认大蛇 分卷阅读77 丸加入一组织，该组织或与九尾暴走有关。 后面附了一个坐标，有两个数字太过模糊，无法确认。 下午分队长和她交接任务时，指着那个坐标，在地图上圈出一个区域。地图上看着那么一丁点，放在实际中则是一大片广袤的地域。 传讯的暗部在这条消息后与部里失去了联系，现在已经按照规定下了死亡定论从队里除名。 他信息中提到的区域，在弥生服刑的两个月期间，队里几次调派其他组的暗部小队去查探，都无功而返。 当时弥生提出或许大蛇丸在发现消息泄露后已经完成转移，原本平常的交接任务的分队长突然用指关节叩了叩那个坐标，沉声道那也不应该什么都没有。 一个部下的生命换来一个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情报。 可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弥生想这么说，最后却道她会再去重新查探。 房门敲响，弥生迅速收好卷轴和地图，起身打开门。 “结束了？” 她偏过头，没有在卡卡西的背后看见那个天然卷的黑发少年。 第47章 47 装修精良的料理店，摆放精致的佳肴，两个人。 弥生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着陶瓷杯的杯沿，轻轻吹散不断从茶水表面腾升的热气，低头抿了一口，依旧是滚烫的温度。她抿了抿被烫到的下嘴唇，捏着茶杯慢慢晃动，希望这样茶水能凉的快一点。 这不是她和卡卡西第一次单独吃饭，却是在交往后第一次一起吃饭。坐在对面的人还是那个人，但一切和从前又不一样了。 弥生把目光全部投到茶水中，交往中的恋人都会聊些什么？她不知道，只能努力回想他们以前吃饭的时候都在聊什么。任务，局势，战争，哪个队的谁牺牲了，谁升职了，谁又获得了休假…… 战争结束，大局明朗，暗部不同分队间的任务遵循保密条约不可拿出来聊。 所以她刚刚和他聊了二十分钟的拉面寿司秋刀鱼居酒屋。 两个人都是常年忙碌兵粮丸果腹的，对木叶的料理店知道的甚少，二十分钟过去，实在没多的可聊。弥生开始思绪乱飘的想，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一乐拉面还没有开分店。 弥生还在想话题，卡卡西问她：“今天去报道了吧。感觉怎么样？” 弥生想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你们走廊的灯该换了。” 卡卡西低笑一声：“是该换了。之前我们和后勤部反映过几次，每次都推脱预算不够。不到完全坏掉，他们是不肯换的。” “不过，要是缺物资，他们会给的很爽快。”卡卡西补充道。 “什么都可以申领？” “都可以。暗部库存没有的，可以自己买了回去报销。” 这倒是不错。弥生想。 中忍每月能领到的忍具很少，只有几种常用的，其他的都得自己补贴，上忍能领的翻了三倍，没想到暗部待遇更好。弥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暂时没什么缺的，决定等有需要了去申领试试。 他们傍晚从家里出来时，天上飘着小雨，到这会儿吃过饭，雨已经停了。 春雨延绵，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悄无声息的再来一场，两人没有一点儿赶路的意思，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往回走，影子在一盏盏路灯亮起的光芒下拉长交叠。两旁的行道树经过漫长寒冬后重新长出新芽，亮光透过枝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光影。 也许因为下雨的原因，又也许天色已晚，路上空荡荡的，偶尔有行色匆匆的绿马甲忍者快速走过。□□静了，他们走了一段路，还能听到从商店街那边传来的热闹。 这样的情景，在几个月前，甚至在从前的二十年人生里，弥生都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会有这么一个人，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让她觉得在这个被诅咒的忍者世界里，也不尽然全是糟糕。 “卡卡西。”她不由停下来叫住他，“谢谢你。” “突然说什么傻话。” 卡卡西拉过她垂在宽大衣袖里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带着她继续向前走。 “什么什么傻话。我很真诚的。” 弥生目光不由落到他们牵着的手上，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耳朵的温度在上升。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什么生死大场面没见过，谈个恋爱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事实是，她不管再怎么努力忽略紧张情绪，都无法忽略公寓里只有一张床的事实。前几天卡卡西外出任务没有回来，今天怎么办？ 按照情报部外勤分队的规定，行动前要递交详细的计划，这是弥生进入暗部后的初次行动，对计划的要求更严。弥生从前出任务一向只有个大概，一切靠随机应变，从来没写过什么行动计划。 她原本打算明天再写这烦人的东西，结果一进门，就拿出笔纸开始写。满脸专注，就差挂个心无旁骛的纸条。 卡卡西上一趟任务的报告交了，没什么可做的，于 分卷阅读78 是从书架上抽了本从图书馆借来还没看完的高阶封印术卷轴，在她旁边坐下。 十分钟过去，弥生忍无可忍道：“早点休息吧，卡卡西。傍晚的时候你就很困了。” 卡卡西看了眼挂钟，还没到十点。“没事，我现在不困。” “那我去书房，不打扰你看书。” “不打扰啊。”写字又没有声音。卡卡西有点迷茫。 “可是……”弥生顿了顿，“可是你在旁边，我没办法专心。” “……” 卡卡西更迷茫了。看卷轴连翻页都不用，他看的时候也不会把字念出来。 “我去睡觉。” 他把卷轴放回去，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 弥生松了口气，在卡卡西走之后，终于静下心，把脑子里乱麻麻的一大堆慢慢捋成线。她甚至没注意到卡卡西是什么时候从浴室出来去睡觉的，直到初稿写完，又重新修改了三遍，才满意的放下笔。抬起头，时钟已经过了零点。 弥生揉了揉脖子，拖着疲倦的步子冲了个澡。 关了水关了灯，走回卧室，看到被子里侧卧着的人。她突然清醒了。先前那种紧张感再度从脊椎蔓延到头皮。 弥生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改两遍。嗯，刚才好像有个标点符号用的不太对。 她正打算回客厅，转身的同一瞬间，敏锐地捕捉到细碎声响，下意识回头警惕的望过去，刚才还在熟睡的银发少年，正半撑着身子看着她。 被子滑到腰腹，无袖黑色背心露出双臂流畅的肌肉线条，他没有戴面罩，薄唇紧抿，半睁不睁的眼，隐约露出不悦的神情。 “日向弥生，你写的是行前计划，不是忍术论文。” “……” 弥生躺下来，闭上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入眠。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窗上。 弥生轻轻翻了个身，朝向墙侧卧。半个小时过去，还是睡不着。再翻个身，忽然对上那双和夜一样漆黑的双眸。 卡卡西伸手揽过她的肩，把人捞到怀里。“睡吧。我明天还有早会。” 弥生不敢动了。她的额头抵着他的下巴，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闻到卡卡西衣服上淡淡地洗衣液气味，清晰地听到他沉稳的心跳。 雨下得大了。她听着雨声，陷入他的体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凌晨四点半，卡卡西睁开眼，打量怀里的人。黑发泼墨般的散开，一缕顺着脸颊滑下落到颈窝，平稳的呼吸，舒展的眉眼，毫无戒备的熟睡姿态。 她后来是睡着了，可他却越来越清醒，直到后半夜才浅眠一阵。 实在是太高估自己。卡卡西支着身子坐起来，撑着额头叹口气。 他尽量轻缓地离开，还是惊醒了她。 “几点了？” 弥生眼睛没有睁开，眷念着被子的温暖，声线和平日里的清冷不同，带着未睡醒的慵懒朦胧。 卡卡西拿制服的手一顿，坐回床沿。 “很早。天还没亮，继续睡吧。”他将她散落的碎发拨到耳后。 “好的……” 她近乎呢喃的回应一句，再次陷入睡眠。 等弥生醒来，屋子已经空了。 她打着呵欠坐起来，揉了揉睡乱的长发，隐约记得卡卡西好像和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她一边洗漱刷牙一边想，完全没有想起来。没睡醒的时候记忆力趋近于零。 七点半到了暗部，在部室等了一阵，分队长还没有来。弥生托着下巴坐着，眼睛差点又要闭上。 俗话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很长的时间，打破却只需要几天。两个月余的牢狱，让她一时没法适应忍者的作息。 八点过，分队长终于来了。弥生打起精神把行前计划递过去。 “打算什么时候走？” “最好九点之前，这样明天晚上能出边境，方便行动。” “九点不行，来不及调人。” “不用，我一个人去。” 分队长抬头：“我们的规矩是两人一组。” “我习惯单独行动。”弥生面不改色的迎上他的目光，“我知道保我出来的人和部长签了什么协议，所以，放心，我不会跑，更不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 分队长翻到第一页，重新审视她递交的计划，从鼻子里叹出口气，拉开抽屉拿出通行许可证明，签上名字和日期。 “用人不疑，我会信任你。也希望你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当然。” 弥生接过许可证，捏在手里，没再多留，行礼后出了门。 她出门时已经准备好所有出行的东西，就等分队长审批完直接走。弥生一路上行，阶梯走了一半，忽然想起来是不是该告诉卡卡西一声。 她犹豫片刻，还是下楼走回去，找到秘技组的部室，敲了敲门。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 分卷阅读79 声，门打开，是个还没到她肩膀的暗部，面具后的黑眸子充满警惕的看向她。 “什么事？” 有些熟悉的声音。 男孩子到了变声期声音隔段时间就不一样，弥生在记忆里搜寻一阵，勉强对应起来，不确定问：“……天藏？” 天藏一愣。他的反应让弥生确认，果然是他。弥生不禁皱眉，她记得从前队里讨论过，天藏是根那边的人，不知为何现在会出现在卡卡西的队里。但这不是她现在的主要目的。 “我找卡卡西，他在吗？”她问道。 “他们还没散会。” “还没散会？怎么这么久……” 弥生多说几句话，天藏才反应过来，侧开身子让出一条路。“进来等吗？” “不了。麻烦帮我给他带句话，就说我出任务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 天藏点头。虽然他没明白为什么弥生没有在他们队里，出任务还要给卡卡西打报告。 “谢谢。”弥生摸了下忍具包，没什么别的好给的，只有薄荷糖。抓了一把丢过去，“诺，辛苦费。” “……” 天藏接过糖揣进兜里，等弥生走了才打开一颗扔进嘴里，薄荷味儿瞬间直冲脑顶，“唔………”他捂着嘴眼泪差点出来了。 “刚才来的什么人？” 另一个组员见他半天没回来，走过来问。 天藏把剩下的糖全塞他手里。“前辈，你也喜欢吃糖的吧？都给你。” 第48章 48 这趟任务弥生预计能在十天之内结束，原本如她所料，这片区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留下。对方可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从叛逃木叶至今已逾数年，仍逍遥法外，没这么容易会被抓到马脚。 最后一夜的漫长侦察结束，分队长画出来的区域她全翻了个遍。天际一抹鱼肚白，弥生迅速撤离广阔地区，准备往不远处的山谷里去寻一处适合落脚休息的隐蔽地方。这里不似火之国植被繁茂，放眼望去尽是干涸的土地和石头山，连灌木都甚少。 她走了很久，终于在天大亮之前找到合适的地方，没有人活动的踪迹，空气里干净的连野兽的气味都闻不到。 弥生展开睡袋，正准备躺下去，忽然发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土质和周围有不同之处，似乎被特意处理过。这种差别太细微，以至于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弥生白眼脉络比从前脆弱不少，在围剿八尾那次受伤后强行开眼后，留下了不可逆转的后遗症。此时经过连续数日的开眼探查，她的眼周脉络如火烧一般的灼痛着，没有办法立刻开眼查探这里的情况。 她轻装出行，没有太多工具，能用的只有那把暗部统一配备的太刀。弥生不习刀术，自入部那天拿到后就没有打磨过刀刃，但用来挖土足以。 弥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的清理现场。挖掉坚硬干裂的表层后，泥土呈现一种异样的深色。 深层泥土散发的气味，让弥生对于即将看到什么场面，在心里做了预设。她上一次闻到这种味道，是在一场大规模的冲突战后。 随着泥土的清理，尸体一点点的暴露出来，看到全貌，还是没忍住一阵反胃。一具接一具的白骨从土坑中挖出，在这么干燥的地区，腐化到只剩白骨，粗略推测的死亡时间和失联暗部发来最后一则讯息的时间十分接近。 被以这样的方式埋在这里，与其说是敌人急于转移时的粗心，不如说是一种嚣张的嘲讽。她甚至能想象的到蛇一样的那位在勾着嘴角，阴恻恻的笑：看，你们能奈我何？ 弥生半蹲在这近三米深的土坑中，停下手中的动作。太阳早就升起来了，天光大亮，把一切环境都照的十分清楚。 她看的十分清楚。所有尸体都呈现一种扭曲的死状，更为诡异的是她挖出来的其中几具，宛如蜘蛛一般具有比常人更多的四肢。 那些盘桓在她眼角周围早已愈合的伤口似乎又开始疼痛，闭上眼就能看见当初在集中营时的场景。活体实验。这里的情形，让她只能联想到这四个字。 二月中旬渐渐回暖的天气，弥生突然觉得有点儿冷。 她没有继续挖下去，明显已经不是她一个人能处理的工作量。 这个区域在火之国境外，属于几个国家的交界灰色地带，如此大量的尸骨，要想把整个事件继续调查下去，还需要补办不少手续。 她迅速的重新掩埋这里，在周边支起幻术结界，拿出地图标好坐标点，日夜兼程回到木叶。 汇报完情况，接下来的工作，暂时不归她管。手续批准下来后，会有其他更擅长和尸体情报打交道的同僚去调查那个乱葬坑的情况。她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弥生关上挂有“情报部外勤分队”字样的门，准备回家。她仍在思考任务的情况，如果那里真的是大蛇丸的基地之一，而没有发现任何一具暗部的尸体，她这 分卷阅读80 个岗位的前任是不是还有存活的可能。 如果是，她又该如何找到对方。又该如何找到大蛇丸。 整个区域都被处理的太干净了，除了一个不知深浅的乱葬坑，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 巨大的压力袭来，她不禁呼吸沉闷，把面具拉到右边，透透气。 “回来了？” 一个稍显稚嫩的少年声打断她的思绪。对方戴着面具，黑色斗篷戴着兜帽从头裹到脚，弥生停下脚步，即刻辨认出这个声音属于天藏。 “嗯。”她注意到天藏从大门方向来，“你也刚出完任务回来？” 天藏：“不，我从医院回来，领个资料。” “受伤了？” 弥生打量他，走路姿势正常，说话气息平稳，不像伤到需要去医院的样子。 “是队长。你也知道，他总一个人往最危险的地方冲。” 天藏耸了耸肩，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弥生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抓住寒暄完准备开门回部室的天藏肩膀。 “他在哪个病房？” 暗部工作的保密性质，卡卡西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后，被安置到特殊楼层的单人病房。 弥生的制服还没换，赶到医院一路往上，楼层口护士站的人见到她的暗部装束，没有阻拦，她默念着天藏说的数字，找到那间病房，按下把手推门进去。 病房内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紧闭，即使是白天，屋内也和夜里一样昏暗。 卡卡西穿着木叶病院的条纹病服躺在床上，旁边的床头柜放着换下来的制服，最上面的是残留着斑驳红色血痕的狐狸面具，断裂的太刀也搁在面具旁边，刀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弥生站在房门前大口呼吸，平复奔跑带来的急促心跳，才慢慢地朝他走过去。 弥生动作很轻，在床边的木椅坐下。他没有醒来，眉头皱在一起，眼睫微颤，睡得极不安稳，没过多久，甚至开始说起胡话，他的眉心皱的更深，低喃着弥生听不清的话语，整个人都绷紧了，银发被冷汗濡湿。 见惯了卡卡西平日的冷静沉稳，他突然的紧张惊慌的梦呓让她也慌乱起来，一遍遍喊他名字，试图让他醒过来。 卡卡西终于睁开眼睛，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他刚想喊天藏倒杯水，茫然的视线逐渐聚焦，看清身旁一脸焦急的她，天藏不知所踪。 “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弥生连忙道，这时她才想起来该做什么，“你等一等，我去喊医生——” 她站起来要走，卡卡西从被子里伸手捉住她的手腕，病服的袖口随着动作落下，露出绑着绷带的小臂。弥生不知道他手伤的情况，没敢用力，顺着他拉着自己重新坐下来。 “我没有事。只是做了个噩梦。”他的声音有些干哑，带着深深的无奈，“是天藏告诉你的吗？我说过让他别讲的……” 弥生仔细观察他的状态，额头上仍浸着冷汗，呼吸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她放下心，又闷了口气。水壶里温热的水还剩了一些，她倒了一杯递过去，缓缓道：“他如果不讲，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只会更担心。” 卡卡西端着水杯，看向她。温水的热度从杯壁传到掌心，顺着血液一直流到心底。 “抱歉。下次不会了。” 堵在心口的气和水杯里的水一起空掉。弥生接过水杯放在桌上。 “刚才做的什么梦？” “想不太清了……大概是带土死在了神毗桥战役里，石洞倒塌，他把我推出去，让我一定要保护好琳……可是后方营地被攻破了，琳被俘虏，他们把三尾封印在她身上，下了符咒让她去袭击木叶，在我去救援的时候，琳突然瞬身过来撞到雷切上……我杀了她……老师也没能在九尾袭击那晚活下来，云忍开战的更快，木叶……”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模糊的梦境随着回忆越来越清晰，真实的就像确实发生过一样。压抑到他几乎喘不过气。 而这个梦里，弥生只存在于三战结束后公布的确认死亡名单上。 “带土还好好的活着。琳保护了整个营地伤员，四代目带领着木叶取得战争决定性胜利……一切都没有这么糟……木叶已经和平，他们的牺牲不是没有意义。” 弥生轻声道。 然而斗争还远没有结束。“和平”这个词让卡卡西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外局的稳定，会让内部因为战争而暂时和解一致对外的势力，重新蠢蠢欲动……”卡卡西握住她的手，看向她的眼眸。她的眼睛总让他想起木叶那条河流，明亮而透澈，此刻却因他的话而蒙上一层茫然。 她还不知道，木叶高层已经风雨渐起。甚至再过不久，所有人都会被迫选择站队……哪一方会胜？木叶最终会走向何方？ 卡卡西也不知道。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屋子，在白色的地板砖上划出一条长线。 弥生正想问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发生了 分卷阅读81 什么事，卡卡西转移话题道：“下午准备做什么？” “整理资料。前任留下的东西太零碎混乱，之前只粗略看了一部分。” “……？” “我是说岗位的前任暗部。” “嗯。”卡卡西嘴角勾起得逞的浅笑，“之后呢？” “检查宁次的功课。”弥生蜷起手指头数了数，“他今年五岁，按非战时忍校入学年龄规定，明年三月就要入学，差不多是时候教他一些查克拉的基础使用。” “这有什么好教的？图书馆里随便找本书看一遍不就会了。” 弥生又气又好笑道：“不要拿你的情况来要求别人，绝大部分小朋友这个年纪字都还认不了几个。何况我总得教他怎么开眼吧？” “……哦。” “怎么啦？” 卡卡西不满道：“日向弥生，我们多少天没有见了。何况我现在还是病人。” “不是有天藏照顾你么……他说回部里是去领份资料，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再说回来，不告诉我自己在医院的是谁？要不是遇到天藏，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很有道理，没法反驳。卡卡西躺回被子里去，不说话。 看来是真生气了……弥生莞尔，俯身轻轻环抱住他，把脸埋在颈窝，轻声道：“好了……我很想你。快点好起来吧。” 于是刚刚打开门要进来的天藏，在原地石化三秒，退了两步出去嘭地把门重新关上。 他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弥生出任务会让他转告卡卡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卡卡西重伤让他如果碰到弥生回部里一定要保密。 第49章 49 卡卡西履行了“下次不会这样了”的约定，出院后买来一叠便利贴，下一次出任务前认真的写下“任务，预计四天回”，贴在公寓玄关的木制隔段上。 傍晚弥生从部里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这条留言，洋洋洒洒的不羁字迹，如同其人。 于是在她离开前，也专程回了趟家，写下“出外勤，需出境，预计两周回”。 “轮岗值班，连续一周”。 “已回，在族地，陪宁次过周末”。 “任务，麻烦，归期不定”。 “上次的勘察有结果了，这三天会在部里和同事加班整理信息，不回。今天或许会下雨，你的衣服在烘干机里”。 “已回，在办公室整理任务报告。任务路过风之国，藤川镇上卖的食物很好吃，下次你如果路过可以去看看”。 “不知道你几点回来，早饭在保温饭盒里，马上十点，我得走了。希望这一趟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开会耽搁了两个小时。早饭很好吃。隔壁分队长小孩快出生，他与我换了班，在部里值班到下个月初，你回来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 两人的时间都被各自任务塞满，这一年里，见面的次数比战时还少，便利贴把木制隔断贴的满满都是。弥生调侃卡卡西，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要记不住了。 新年前，弥生交完木叶52年的最后一份任务报告，把累积起来的休假时长一次性请完，规划好路线带着宁次走走玩玩，在12月31号抵达国都。 她牵着宁次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两人素净的深色族服和周围的花花绿绿有些格格不入。 上山的石板路年代已久，对于常人有些难走，弥生带着他一路向上，无数巨大的朱红色鸟居从他们身旁退后，遮天蔽日的高大乔木缝隙之间投下点点月光，传统的纸灯微弱而温暖的淡红色光芒照亮前行的路。 他们赶在零点前到了山顶。 人太多了，宁次夹在缝隙之间什么也看不见，弥生把他抱起来，排着队到神社面前，投下几枚铜币。 “然后呢？”宁次仰头问。 “然后摇一下这个绳子，双手合十，许个愿望。”弥生说。 宁次在弥生怀里，举着手努力够到绳子尾巴，双手抓紧晃了晃，铜铃随之发出一声悠长钟鸣。 宁次双手合十，虔诚道：“我希望我能变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够操控我的意志，左右我的命运。” 他回头来看弥生：“你呢？” 弥生俯身放下他，投出铜币，摇动绳结，双手合十闭上眼：“我希望……” 她的话音淹没在突然爆发的巨大声响里，宁次抓着她的衣角：“弥生快看！烟花！” 弥生放下手，回头，绚烂的色彩一簇簇在高空绽放，人群高呼起来，嘈杂的交谈声整齐的喊着相同的数字：5……4……3……2…… 倒数到1的瞬间，安置在神社周边的烟火同时点燃，霎那间夜空几近被照亮，周围到处都是洋溢着笑容互相道新年好的人们。 弥生低头，烟火倒影在宁次的眼眸里。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看到他的笑。 宁次也发现了她在看自己，拉着袖子让她弯下 分卷阅读82 腰来，把手拢在嘴边，踮起脚在她的耳边大喊：“新年快乐！” 弥生起嘴角，揉了揉宁次柔软的头发：“新年快乐，宁次。” 烟花已经结束，烟雾还弥留在半空，夜空重归于暗。 弥生抬头注视着夜空，不知道此刻正在这世上某一处奔波的卡卡西，是不是也在凝望夜空，是否也也能看到如此灿烂的烟火。 “弥生！我们去买御守好不好，我一个，你一个，给哲也带一个，还有天天的一个……” 宁次掰着指头数着，拉着她走向御守摊位，左挑右选买了好些。 弥生拿起一个平安御守，系在宁次背的小小旅行包上。问他要不要再去抽个签。宁次扬起下巴道：“实力才是最好的运气。” 弥生哑然失笑：“哲也告诉你的？” “哲也说卡卡西说的。”宁次牵着她的手，随着人群往山下走，“他真有哲也说的这么厉害？等我长大了会打败他的。” “那你得好好加油。” “我当然会的！” 新年休假结束，重归忙碌。 对大蛇丸的追踪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弥生只能以上一次发现的被损毁的基地为点，扩散开来呈地毯式搜索，工作量徒然增大，每一次外勤的时间越来越长。 三月，樱花攀上花枝，公寓楼下背风的几株竟然提前开了，从窗户往下看视野里是一片粉色的海洋。 弥生连续通宵，顶着黑眼圈把上个季度的情报信息整理完归档，终于挤出时间在宁次和天天的入学典礼上出席。 小朋友们在训练场上站得笔直，弥生和其他家长一起站在两侧，混在队伍后面连着打呵欠。 三代目冗长的开学致辞还是老一套，时隔多年，她还能记起每一个字。有风抚过，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卷来的樱花瓣在空中翻飞。弥生走神想，不知道四代目的开学致辞和三代目是不是用的同一套。 她就这么神游到典礼散场，直到天天立刻拉着宁次朝她跑过来。 天天举起手朝着天空仰头：“我终于！自由啦！” 成为预备下忍后，可以申请住单人宿舍，从福利院里搬出来。 弥生不禁莞尔，拍了拍她的头顶，又道，“搬出来一个人住，一定要记得检查电路和灶头有没有关好，出门记得锁门——” “垃圾要每天倒，定时做卫生，冰箱里的食物标记好保存日期……”天天接过她的话继续说下去，“放心吧弥生姐姐，阿姨们已经叮嘱过我好几遍啦。” 宁次提醒道：“上次和你说的闹钟买了没？没人叫你起床，明天上课别迟到。” “知道啦知道啦，说的跟你有人叫似的。” “我每天六点准时醒，不用闹钟。” “起这么早做什么？我们院里都是七点半才起来的。” “当然是起来晨训。” “……宁次同学，你真的让我很有压力。好，我决定了，以后我也六点起来训练！” 弥生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出校门，听俩个小家伙叽里呱啦的商量晨训的事。 她看着他们的背影，仿佛看见了人生的无限可能。木叶53年三月的温暖阳光落在他们身上，闪闪发亮。 走到分岔路口，弥生停下来。 “好了，我要回去工作。你们两个记得好好吃午饭。” 道完再见，弥生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天天的声音：“弥生姐姐！”女孩子高亮的声音里隐藏着不安。 “我以后……还可以见到你和夕颜姐姐吗？” 弥生有一瞬的疑惑，随后明白过来天天似乎误解了什么。她走回去，笑里有点无奈的意味：“乱想什么，当然可以见面。我还是你的保证人，在毕业成为下忍之前，别想摆脱我。”她举起拳头在天天眼前晃了晃。 天天缩了缩脖子：“我、我、我……我会努力学习的！” “她吓唬你的。”宁次伸手按下她的拳头，揭穿道，“饿。去吃饭。” “哦……”天天点点头，跟着他走了一截，又回过头来冲弥生夸装的挥手道再见。 弥生站在原地，等两个小朋友走没影了才离开，回到部里比预计时间晚了一点。 推开门，同僚们正眉飞色舞的聊着闲话，资料卷轴乱七八糟散在大会议桌上，众人的关心的似乎都不在任务上。 “聊什么这么激动？” 关好门，弥生解开斗篷和面具，挂在自己的储物柜里。 “你回来晚了，刚才六班新来的暗部去报道，我们碰见了！” “六班……卡卡西的秘技组？” “对对对。” 弥生笑：“这么激动，见着脸了？” “怎么可能，不过身材是真的好……” “头发也很长，紫色的头发，稀罕吧？我去六班悄悄问过了，说是天生的紫发。” “你们这些人够了啊，别人一看就还是个小姑娘，收敛一点。” “唉，听说她战时是 分卷阅读83 侦察部队的，去什么六班，来我们队多好。” “就是，我说副队长，要不我们也招点新人？” “要不我们直接去跟六班抢人？” “你们清醒一点。” 被工作压榨到单身多年的队友们七嘴八舌的又讲开了，零零碎碎的片段信息进入弥生耳朵，职业病让她很快的把这些信息中有用的筛选出来拼到一起。 小姑娘。紫发。侦察部队。六班…… 她迅速站起来，打开储物柜拿出面具反手系上。 “刚回来又去哪呢弥生？” “去六班。看身材很好的小姑娘。” 她挥了挥手留下句话，人已经关上门走了。留下一众面面相觑。 “嘶……她不会去查卡卡西的岗吧？” “呵，女人。” 然而他们想象的画面没有出现。 秘技组部室门口，戴着面具的紫发少女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狐狸面具的暗部在旁边双手插兜倚着门框，啧道：“你们差不多够了啊。” “不够。” 两人同时答道。 卡卡西：“……” 弥生笑眯眯道：“你最爱吃的那家鳗鱼饭店面位置搬了，等会儿午休我带你去。” “哇……我都快一年没吃过鳗鱼饭了，前辈你不知道，边境的饭菜真的超——难吃。” 夕颜展开双臂，比了个夸张的范围。 “？”卡卡西不可思议的望向弥生，“不是说好吃烤秋刀鱼吗？” “晚上吃也一样，秋刀鱼不会跑的。”弥生道。 “不行，我下午有任务要出。” “那就等你回来再去吃。” 卡卡西还能说什么呢，意味深长的看了夕颜一眼，然而他的新部下忙着和弥生絮絮叨叨，根本没有空去理会他的眼神。 呵。 卡卡西决定下午走之前不给弥生留条子。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回事，一提学习我就控制不住想更新的手 当我上一章的话没有说过_(:△」∠)_ 第50章 50 秋刀鱼的美妙午饭，改成了和带土吃拉面。 卡卡西站在街道口，从一乐拉面前面排的队伍长到延伸至路口，等到队尾的人都吃过付完帐，才远远的看到带土的身影遥遥而来。 他觉得自己下意识的按照工作习惯提前到的行为，简直是疯了。 “今天路上是有猫拦着你还是怎么了？这个点可没有买菜的老奶奶。” “唉呀……我就是……钟坏了。嗯，钟坏了，你懂吧？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带土伸手勾住卡卡西脖子，掀开帘子在空位坐下。 “你看，这个点来多好，还不用等位子，坐下直接开吃。是吧大叔？” “是啊。”一乐大叔眯着眼乐呵呵的同意他。 “怎么不把我等你的一个小时23分钟算进去？”卡卡西偏着下巴冷眼道。 “嗯？你刚在说话吗？我看菜单太专心没有听到——大叔，我要一碗豚骨拉面，大份！” “……” 看着旁边举着筷子嚷饿的人，卡卡西已经在开始思考，请带土吃午饭是不是自己今年以来做的最糟糕的决定。 卡卡西吃饭速度很快。所以从见面到目前为止的时间里，有四分之三都是他看着带土在吃。 “行政大楼的食堂是饲料吗？” “啊？什么？” 带土忙着吃第三碗，没功夫搭理他。 “算了……” 卡卡西撇过头，继续看一乐大叔准备食材。 等带土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的摸摸肚子，打了个响亮的嗝，卡卡西立刻站起来，多一秒都不想呆：“走了。” “不不不，再歇会儿，急什么。” 带土连忙拉住他。刚吃完就运动，不太好。何况他吃的实在太饱。 “还有一个小时不到我要出任务。” 话这么说，卡卡西还是坐回位置上，抽出张纸巾递过去，点了点嘴角的位置，带土会意的接过纸巾抹掉一嘴油。 “唉……最近真是忙疯了，该死的中忍考试。” “我记得你前几年就通过了？” “什么啊卡卡西！我现在是上忍，你什么记性，中忍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好吧？而且我是负责组织考试！不是去参加考试！” 瘫在桌上的带土瞬间炸毛差点跳起来，扯着自己身上的绿马甲，一脸“你瞎啊”的表情。 “哦，这样啊。” 卡卡西撑着头，面罩下的嘴角弯起笑容，心情好了不少。 “废话，不然怎样啊！”带土还在持续炸毛中，“雷之国不是刚跟我们结盟没几个月么，就为了中忍考试叫不叫他们这事儿，都讨论好几天了，今天早上开会还差点吵起来。” “不叫。” 分卷阅读84 “为什么啊，好歹是同盟国，不叫总是不太好。” “因为他们太烦，脸皮还够厚……总之你要问我，答案就是这个。”他耷拉着眼角交叉双臂做了个手势。 “……”带土震惊了，“我要是下午回去这么给前辈说，你猜他会不会给我一拳？” “会，记得穿好护甲。木叶财政缩减，工伤的医药费现在不是全部报销了。”卡卡西一边说一边摸钱结账，站起来撩开帘子，“我真得走了，行李还没收拾。回见。” 他走的很快，留下带土在拉面店凌乱。 “大叔，这个人是不是卡卡西啊，别是什么人变身术伪装的……”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一乐大叔摸着下巴并不存在的胡须下了结论。 于是带土更凌乱了。 “唉……” 带土挠了挠头。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工作这么忙还不快回去？”一乐大叔边揉面边训道。 “我年纪不小啦大叔。今年20岁了嗨。” “是吗？我以为你还12岁。” 带土咧嘴笑起来：“我也想我才12岁。那时候多好啊……” 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卡卡西消失的方向，从那里再往远处看，视野的尽头，是雕刻着历代火影的山崖，上面的三代目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四代目也正意气风发。他还记得自己趾高气昂的指着余下的空处，高声大喊一定会让自己的像也刻在上面。 “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一乐大叔把揉好的面团放进盆里，撑着案板俯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喂，小子，你还想成为火影吗？” “想啊！” 带土的声音依旧和从前一样响亮。他回过身来，举起双手伸了个畅快的懒腰。 “我做梦都想。不过也许没有机会啦。” “为什么？” “因为啊……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带土笑嘻嘻的站起来，摸了摸满足的肚子，“走啦，再见一乐大叔。” ——当族人和木叶站在对立的场面，你会选择哪一边？ 看向火影岩的霎那，宇智波富岳低沉压抑的嗓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九月，准备已久的联合中忍考试终于如期拉开序幕，来自周边同盟国符合考试要求的下忍们，陆陆续续进入木叶。 宇智波警卫队出动全部力量，力保不会有别居心的势力浑水摸鱼溜进来，行政大楼周边的守卫也增加不少，无紧急任务的暗部被召回，在暗部里待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事件。 这是大战过后恢复举行的第一届中忍考试，为弥补空缺，晋升名额比往昔多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考试的难度有所下降。经过一个月的紧密考察，最终有二十名下忍晋级终场考核。 二十名考生随机抽签，以一对一的形势淘汰一半，余下十人进行车轮战，最终以打败的人数排名，名次靠前的五人晋升中忍。 这不仅是一次下忍之间的较量，更是忍村军事实力的较量，各国国主大名均会出席，入场券早再发行的第一天就被一抢而光。 带土悄悄保留了三张交给卡卡西，然而卡卡西在当天有给火之国国主的安保任务，不需要入场券也能进场。于是在比赛当天，弥生拿着那三张券，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忍者学校一年级的小朋友，进入比赛场地。 座位在看台的第一排，位置十分好，能清晰的看清比赛的细节。 比赛的激烈程度，让两个没经历过战争，且对忍术学习还停留在理论阶段的小朋友惊呆了，凝神屏气的瞪着眼睛仔细观察着每一场，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决胜的关键点。 弥生原本还在离木叶两千五百公里外的地方搜集情报，为了带他们来看比赛，硬生生靠着强力薄荷糖和从黑市里买的兴奋药物，不眠不休的赶了几天路。 然而这场声势浩大的、令宁次和天天瞠目结舌的战斗，在她眼里仿佛过家家的小把戏，没看完两场，就头一歪睡着了。 弥生感觉自己才睡了半个小时，甚至更短，就被场馆内爆发出的剧烈欢呼声惊醒。 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座位，趴在护栏上举着手和其他人一起兴奋的高呼着，宁次还坐在位置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的笔直，努力保持着大族的风范，然而亮晶晶的眼眸暴露了其实他也想和天天一起跑上去欢呼的想法。 这是怎么了…… 弥生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场内，一眼就看见了放在边缘的记分牌——“宇智波鼬，五分”。 五分？ 弥生很快意识到现在已经是车轮战，其他的记分牌上只有一个两分和一个一分，其余全是空的。 也就是说，第一个上场的下忍打败了两人，然后被第四个上场的人打败。 第五个上场的是宇智波鼬，而五分意味着他独自一个人，在连续的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里，打败了余下五人。 比赛结束的快到超出 分卷阅读85 预期，原定晋级的是五名，现在拥有积分的只有三个人。 弥生看见带土从看台上翻身下去，努力摆出严肃的神情和其他赛事策划一起商量是否加赛，却偷偷的趁其他人在争论的时候偏个脑袋出来，眯起眼睛朝鼬笑了笑，满脸的骄傲神情，高兴地仿佛站在场中刚才连败五人的是他自己。 “这就是宇智波族的实力吗？” 宁次在问她。同为木叶大族之一，对方族里出了个如此天才般的人物，宁次话语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某种名为热血的冲动。 然而睡过全程的弥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这个宇智波鼬，还不到五岁就被他的父亲带上铁之国的战场。” 经历过残酷的战争，这样的中忍考试，落在少年猩红的眼眸里，恐怕也是如同儿戏。 弥生还隐约记得起这个孩子在战场上的惶恐神情，记得起她和阿凯听到微弱的呼救，把人从死人堆里刨出来时的虚弱痛苦。 而此刻接受万众瞩目的黑发少年安静的站在场中，一脸淡然，眼里早已没有当初的惊恐慌乱，只在带土冲他笑的时候，也浅浅地弯起嘴角回应。 他站在那里，慢慢的仔细擦着手臂上别人的血迹，平常的如同在擦不小心溅到的雨水一般。 成长啊……真的，一点都不美好。 弥生交叉双手掂在脑后，看向旁边大概已经在盘算以后找鼬挑战的宁次，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孩子还是每天快快乐乐的、只用思考玩什么吃什么比较好…… 然而，然而。 后来宣布加时赛，让积分为零还能继续战斗的下忍们重新上场，已经无人关心了。 所有的议论声都在指向同一个名字——宇智波鼬。 第51章 51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以绝对碾压拿到中忍名额的宇智波鼬，仅仅在警卫队任职半年，就迅速的加入了暗部。 八卦乃人之本性，暗部们也不能免俗，何况他们的消息更为灵通，也更真实准确。前不久三代目与团藏长老大吵一架，到处都在流传为的就是将宇智波鼬召入暗部一事。 宇智波一族对以三代目为首的一派木叶高层的态度，几乎已只剩下表面的和谐，甚至数年前的九尾事件都再度被提起。高层坚定的认为能有如此能力操控九尾的，除了宇智波一族再没有谁。而宇智波一族对此拒不表态，两方对峙，一时僵持，没有人愿意让步。 鼬便是在这样的气氛中，签下了保密协约，戴上面具，背上太刀，加入了暗部。 周一例会，六班暗杀秘技组的休息室里，没有外出任务的队员们在早上准时集合在一起。 卡卡西敲门前，他们还在讨论着那位宇智波会被分到哪一组，下一秒门打开，处于议论中心的黑发少年跟在卡卡西身后进入房间，人群中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骤然安静的室内格外引人瞩目。 卡卡西指关节在会议桌上叩了叩：“怎么？最强新人来了我们组，都兴奋地说不出话了？” 叩击木桌的声音如同解除封印的咒语，从刚才开始起宛如被定身般的众人，这才或真情或假意的重新活跃开来。 “是啊，我们刚才还在猜鼬君会进哪一组。” “会来我们这里真是太意外了。” “宇智波中忍实力太强，让我们压力很大啊，哈哈哈。” “欢迎欢迎，以后请多多指教。” …… 卡卡西侧开身子，把鼬推到人群之中，拉开椅子坐下开始整理会议资料，一只耳朵分神去听他的最强新人是如何应对的。 他以为鼬不善交际，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上去沉默寡言的黑发少年，自然平常地应了每句寒暄。 请多指教、我需要学习的还很多、以后就麻烦各位前辈了。 一套一套的话，哄得其他人已经开始拍着胸脯说以后罩着他。 “快乐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那么，愉快的见面会到此结束。开会。” 然后卡卡西就这么，无情的打断了这场有愈演愈烈趋势的新人问候时间，霎时哀声一片。 散会后，卡卡西端着杯子去茶水间接水，天藏找到他。 “这个时间点进入暗部，他不可能没有任何企图。” “‘这个时间点’，是什么时间？” 卡卡西拿起水杯，低头喝掉大半。 “暴风雨前的宁静时间。”天藏面不改色道，“队长，这块遮羞布维持不了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而卡卡西心不在焉的把手放在天藏头顶，顺着划到自己面前，惊讶道：“哟，长高了。看来牛奶还是有用的，以后每天接着喝，出任务也打包带上。” “队长——”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卡卡西打断他，“比如我当初费如此力气把你调过来，然而你其实是团藏大人的双面间谍？” “绝不可能。”天藏答得很 分卷阅读86 坚决。 卡卡西弯起眼睛：“这不就是了。对我而言最坏的情况，你已经亲口否决。” 天藏脑子有点懵，一时语噎，反应过来之前，被卡卡西一脚踹出茶水间。 “该站岗的去站岗，该做行前准备的去做，没交任务报告的赶紧写——还有三分钟到八点，三分钟后再让我看到还在满屋子闲晃的，这个月奖金全扣。” 卡卡西的声音悠悠飘出来，在休息室里磨蹭的部下们，瞬间抓起面具和外套，风卷残云一般的散了。 “天藏你还在干什么！快走！我还得给孩子买奶粉呢，奖金不能扣！” 于是还在原地顿着的天藏也被队友勾着胳膊拖走。 啪嗒。最后一需要外出的小队离开，门关上，房间内重新回归宁静，只剩下还欠着任务报告的小队埋头写字的沙沙声。 “唉呀……这么安静还真有点不习惯……” 卡卡西把水杯放回台上，仔细的系上面具，扣好斗篷的纽扣，拉起兜帽确认遮盖住了自己醒目的银发，朝规矩的坐在位置上四处张望的鼬招招手，拎着他慢悠悠地走出门。 火影大楼，任务发布处。 每周一的上午，三代目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现场，美名其曰火影亲自发布任务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事实上这对多数被A级、B级任务折磨到死去活来的老油条们并没有什么作用，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好事都比不上多批两天休假。也就只有刚毕业不久的下忍们，会在看见火影亲手递来任务卷轴时，立刻激动的两眼放光。 任务发布从八点半开始，卡卡西和鼬到的有点早，三代目还没有来，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最后清点今日要发布的任务清单。 鼬站在门的那边，偏过头小声道：“第六班叫‘暗杀秘技组’，我以为都会是暗杀任务。” 卡卡西道：“哪有这么多人需要天天暗杀，我们偶尔也得站个岗盯个梢之类的，况且作为三代目的直属暗部，保护火影大人，也是重要的工作之一。” 鼬似乎感到有点幻灭，任然认真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队长指教。” “不客气。”卡卡西在面具下弯了弯眼睛。 任务发布处的开门时间，从早上八点半到晚上五点半，一般下午来的都是任务归来递交报告的忍者，或是亲自过来递卷轴的委托者。 三代目只在这里呆到午后三点，慈祥的目送一队头一回做C级任务归来的下忍们交完报告离开，然后锤着老腰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走出来，一边感慨着自己年纪是真的大了。 鼬目送三代目从走廊离开，拐了个弯儿看不见了，卡卡西还没动。 他不确定的问：“队长，火影大人是下班了吗？” “没有。”卡卡西答，“不过我们下班了。再呆五分钟做个样子。” “然后呢？” “然后原地解散。” 鼬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半空，而他入部的第一个工作就这么短暂而愉快的结束了。 难得偷闲，从火影大楼出来，卡卡西没再给自己没事找事，径直回了家。还在楼下就远远看见客厅的灯亮着，打开门，弥生果然在家。 她枕着手臂睡在矮桌上，手里还握着一本《初级封印术》。 他关门很轻，任然吵醒了她。 “回来了？” “我回来了。” 卡卡西不由笑了笑，解下外套和面具，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吃饭没有？我煮了味增汤，在锅里，应该还是热的。” 她睡眼惺忪的站起来，去厨房揭开锅盖，汤已经凉了，茫然的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过。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弥生低喃自语着，开火热汤。 “在等我？困就快去睡吧。” “我已经睡醒了。”弥生努力把呵欠憋了回去，“明天下午又要走，我想着今天万一你会回来呢？总要见一面。” 卡卡西皱眉：“你什么时候到木叶的？上午？” “是啊。今天回来明天走，惨吧？” 没有听到他的答复，热水器的声音响起来，卡卡西去了浴室。 估摸他洗澡还要一点时间，弥生又热了米饭。他洗完澡出来，汤锅正好沸腾起来。弥生关掉火，盛了一碗。这是她照着食谱做的，不知道味道和卡卡西喜欢的是不是一样。 听到脚步声走过来，弥生刚要转身递过去让卡卡西尝尝，忽然落入一个潮湿而温暖的怀抱。 他从身后握着她的手腕把汤放在台案上，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滑落她的衣襟。 弥生正想问他怎么了，偏过头对上他的眼睛，看了多年的脸，这么近的距离，心脏还是漏跳一拍。 “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对心脏不好。” 卡卡西弯了弯眼睛。 这下弥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变得更糟糕，转过身轻轻捧着他的脸：“怎么了… 分卷阅读87 …” 暖黄的顶灯下，卡卡西笑意消失，漆黑眸光渐渐沉下。 “……你出去了整整一个月，回来待一天又要走，还问我怎么了？” 原来是对这个有情绪。“我就是天天在木叶，也见不到几面。”她顿了顿，又调侃道，“不然我们一起辞职？你猜部长会不会同意？” “他会让我们进审讯室呆两天清醒一下。” “听起来似乎不错，能一起呆两天。”弥生笑了一阵，才慢慢敛了笑意，缓缓道，“我已经找到一点线索了，以后出去的时间只会越来越长。” 卡卡西认真道：“现在帮你写辞职报告来得及吗？” “晚了，卡卡西同学。我是涉密人员，生是情报组的人，死是情报组的魂……有没有一点后悔当初和部长签了协议把我从牢里捞出来？” 卡卡西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我觉得转组的可行性比较大。我的组不行，太危险……你们情报组的审讯分队怎么样？或者九班的档案组？” “你都说自己的组很危险，怎么不转去档案组？”弥生问他。 卡卡西没有说话，答案太过明显。 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他们就是木叶的影子，木叶的暗部。 有些事，总需要人去做的。 “好了……不要这副表情，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时间稍微久了那么一点……” 弥生踮起脚，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她在心里给名为“安抚闹情绪的卡卡西同学”的任务打了个勾，松开搭在他肩上的手，想说再不喝汤又要凉了，卡卡西搭在她后腰的手忽然发力，把她又带回了怀抱里。 “这就想走？” 他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弥生的心脏又再次剧烈跳动起来，为了保护自己过速的心脏，弥生迅速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咳……没有，我不是，那个汤——” 后面的话都被他的吻淹没。 卡卡西的手穿过她漆黑的发丝，托着头牢牢地把她带向自己，舌尖在她的下唇扫过，轻而易举的撬开牙齿，找到她的。 弥生大脑有些发昏，每一次，每一次和卡卡西亲吻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是在漆黑的大海里沉沦，万劫不复。 而她甘愿沉沦。 第52章 52 有些话，真的说不得。卡卡西深刻的明白了这个道理。 就在他告诉鼬“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多人需要天天暗杀”之后，没过多久就连续接到几个暗杀单子。 雇佣浪忍企图发动流血事件的大臣、在火之国境内私自成立军事力量的头目……最为严重的，是一起木叶情报泄露事件。 暗部情报组提供的叛忍情报有误，卡卡西带着部下连夜赶到地方，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兜了好一阵大圈子才在几百公里外的边陲小镇将藏匿叛忍击杀。 他憋了满腔的火回了部里，敲开情报组的门，刚要发问，结果站在里面给他开门的人是数月未见的日向弥生。 她似乎也刚到不久，沉重的忍具包还别在腰后，伸手掀开自己的面具，满面疲惫，却给了他一个最大的笑容。 啪嗒。屋里办公桌上的笔滚落地。 “唉……” 他伸手把她拥入怀里，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卡卡西没有停留太久，弥生关上门，回头给躲在里间休息室里的同僚比了个手势，对方如释重负的探出脑袋，长长吐出一口气。 “卡卡西发火是真的可怕，情报有误我也不想的，幸亏你回来的及时……恩人啊弥生！” “好说好说，把你的休假调一天给我就行。” 另一边，卡卡西让一回来就瘫在沙发长椅的部下们就地解散，各回各家，抓了唯一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鼬写任务报告，然后迅速冲个澡，换掉满身血腥味儿的衣服，拎着面具出门去找三代目汇报。 卡卡西正要敲门，门把手忽然一转，从里面被人打开。 “下午好。”宇智波带土心不在焉的随口问候，根本没有注意看面前的暗部是谁，直接错开擦肩过去。 卡卡西不由皱了皱眉。 屋内三代目在问是谁在外面，卡卡西收回目光，应了一声，进屋反手关上门。 堆积成山的文件缝隙中，露出三代目沟壑满布的脸，他的目光还像年轻时一样明亮敏锐，却已经开始对很多事情感到力不从心。比如岁月，比如自己曾经最爱惜的弟子，以及锋芒渐甚的派系斗争。 “事情还顺利？” “还行吧。都处理干净了。” 就着卡卡西从进门到站在桌子面前的短暂时间里，三代目已经把他打量了遍——走路正常，没有明显外伤，就是精神瞧着差了点儿。看来没出什么大茬子。 三代目对卡卡西一向很放心，他说没留活口，那就 分卷阅读88 是了，具体的过程他也懒得听。 人老了，未免容易心软。 三代目握着烟斗，吐出一口烟雾。 “东西带回来了吗？” “这里。”卡卡西拿出残卷，放在三代目桌上，“抱歉，战斗中不小心被摧毁了一部分。” 这一卷只是原件的备份，问题不在于被烧毁本身。 办公室的窗户半开着，却没有风吹进来，只有阳光透过，落在地面，拉出一个扭曲的矩形。摊在桌面上的文件还停留在上一页，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的卷轴乱糟糟地散开。 “卷轴的内容，你知道了。” 卡卡西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仍是那副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左手插在兜里，右手臂上搭着进门后解下来的斗篷，看不出没有任何异样。 “是。当时封印被毁卷轴全部散开，整理的时候看见了一部分。” “你似乎不太惊讶。” 三代目吸了口烟，慢慢从鼻子里呼出来，整个人都氤氲在烟雾之中，连声音都听起来有些遥远的不真实。 “水门和你提起过？” 沉默半晌，卡卡西缓缓道：“出征之前，老师确实说过他身上封印的九尾只有一半，但并未说明另一半封印在哪里……也没有告诉我，他的孩子还存活于世。” 三代目翻了翻余下的一截残卷，道：“还有哪些人知道此事？” “没有。卷轴是我一个人整理的。” “不必包庇。此事虽确实违反规定，但不至于有多大后果。”三代目不甚在意道。 “……鼬，天藏，夕颜。” “我知道了。” 烟灰似乎有些堵塞，三代目握着烟斗，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卡卡西还在等待追责，却听三代目话锋一转，没再谈论这件事。 “鼬到你队里有一段时间了。” “五个多月，快有半年了。” “相处的都还好吧？” “嗯。挺有礼貌，也很聪明。” “是吗？”三代目笑了笑，似乎有些惊讶，“我还担心他那个有些孤傲的性子，容易树敌。” “毕竟在暗部里都靠实力说话……实力强劲的人，很容易获得人心。”卡卡西也弯了弯眼睛。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在喊有急报。 门打开，卡卡西退到一边，来的人却把东西交到就离开了，这个人卡卡西不熟悉，只隐约有点印象应该是传讯部的人。 三代目接过报告，迅速扫阅。就在卡卡西开始数照片上的水门有几根眼睫毛时，三代目终于抬起眼皮招手让他过去，没让他走，却把那叠资料放到他面前。 没有装订的三页纸张散开，卡卡西看了一眼，敏锐的捕捉到“宇智波”三字，心中不由升起一阵预感。 “看看吧。告诉我你的想法。” 三代目沉声道。 卡卡西扫读了几行，这果然是一份宇智波一族的监视报告，前两页详细记录了部分族人的可疑动向，包括在什么时间见了什么人，具体谈论了什么话，有什么非平常的举动等等。 最后一页的结尾如此写道：建议尽早执行一号警戒措施。 所谓一号警戒措施，是为24小时全天候对目标人员进行监控。卡卡西重新翻到前两页再迅速过了一遍，不由皱眉，这样详尽到每一句对话的监视报告，执行者一定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且不可能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量。 鼬也许参与了此事。 这个念头让卡卡西感觉不太好。 “……既然宇智波族疑似有发动政变的倾向。我认为报告的结论应当尽快执行。” 三代目颔首道：“这件事，我准备让三班、六班、七班共同来办。我会让部长尽量减少分派给你们的其他任务。”三代目迅速写完任务卷轴，递过去，“你们自己协调好时间和人手。有任何情况，不必经过其他顾问和长老，直接向我汇报。” “是，我明白了。”卡卡西答道。 “也不用太急……从明天开始吧。”三代目握着烟斗，吸了一口，“这个点忍校应该快放学了。” 离开火影大楼，三代目最后那句没头没尾的话还停留在卡卡西脑子里。 他原本打算回家补觉，却鬼使神差的绕道，等他走神回来时，已经站在忍者学校的围墙下了。 他怀着不可名状的心情，轻松的翻过两米高的砖墙进去。 这里没有被数年前的九尾袭击事件波及到，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模样，年代久远的教学楼，旷阔的操场，生锈的秋千，训练场里被随地乱扔的练习用苦无…… 和其他人比起来，卡卡西对这个地方并没有过多的情感和怀念。 那时关于他父亲的流言还未消停，在这里的读书一年，恰巧是他幼年里最黑暗痛苦的时光，脑子里除了变得更强大，其他 分卷阅读89 的什么事都毫不关心。 一位老师在走廊里发现了他。 在大多数人心中，对木叶这支神秘的、戴着面具的部队，或多或少都有些畏惧。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她小心翼翼的拦下他的去路。 “队长有事，帮他接孩子。”卡卡西不动声色地胡扯理由，“是一年级的。还没放学？” “啊。”女老师放下戒备，“还有六分钟才放学。不然您先到办公室等一下。” “麻烦了。”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其他几位老师大约有课，带他来的女老师让他随便坐。 卡卡西没坐多久，百无聊赖的站起来走到窗前，拨开深绿色的厚重遮光帘，远远的看向操场上打闹的孩子们。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熟人。 忍校的大门口，宇智波鼬站在那里。他已经换掉了暗部制服，黑发一丝不苟的整齐扎在脑后，斜靠着栏杆打盹。 欢快的下课铃声骤然炸响，安静的教学楼立刻充斥着各种各样躁动的声音，小孩子们甩着书包冲出教室，欢呼着又一天无聊难熬的课程终于结束。 “下课了。” 女老师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卡卡西看见一群孩子走出教学楼，被围在中间的黑发小朋友一脸不耐烦，却在看见鼬的一霎那咧嘴笑起来，隔着大半个操场飞快地跑过去，结结实实的扑在鼬的怀里。 身后跟着追了一路的小尾巴举着拳头大喊：“宇智波佐助我要跟你决斗！” 佐助从鼬的怀里偏出头做了个鬼脸：“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吊车尾。而且我要跟我哥哥回家了。” 被喊吊车尾的孩子顿在原地气呼呼地跺脚，哇啦哇啦地不服气的大叫着。其他孩子嘻嘻哈哈地跟上来，胳膊往他脖子一勾：“唉呀鸣人，不如跟我们吃三色丸子去。” “是嗨，打宇智波同学是不可能打过的，还是填饱肚子比较重要。”另一个人道。 “昨天老板说今天会推出新的糖水，走啦鸣人，一起去一起去，打架有什么好玩的……” 于是刚才还气势汹汹地挑战者，没经受住美食诱惑，转头和大家讨论起今天要吃什么好，完全把佐助抛到脑后。 二年级的宁次背着挎包漠着脸，从吵闹的一年级小豆丁们旁边目不斜视的走过。 天天从后面追上来，跳起来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拳，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道：“宁次走这么快做什么！不等我！” “训练。弥生回来了，她在训练场等。” 面无表情的宁次还是面无表情，却放慢了脚步等她赶上来。 “您不是要接孩子吗？” 见他久久未动，女老师疑惑的问。 “啊……他和同学吃丸子去了，我晚点再去接他吧……谢谢了。” 卡卡西朝女老师点头致意，离开办公室。 走廊做清洁的孩子拖着沉重的水桶从卡卡西身边经过，三步一停地把水洒的到处都是，拿着拖把的两个跟在后面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摆出凶狠的表情把拖把柄当木剑一阵乱挥打架。 路过一间没关门的教室，里面传出被留堂的孩子大声背书的声音，另一些同学在旁边笑嘻嘻地说着其他话捣蛋。 没有孩子担心会不会明天就被急招上战场，会不会自己的生命朝不保夕，会不会今天说了再见明天就再也见不到。 出了教学大楼，傍晚火红的夕阳照在卡卡西的身上，也把远方漩涡鸣人的黄灿灿的头发照的很亮。 这就是他们守护的木叶。 是四代目、琳、和其他许许多多的忍者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和平的木叶。 而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份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那份从三代目那里拿来的任务书安静的躺在卡卡西的忍具包里。 离忍校不远处，宇智波止水在热闹的街市上凭空出现在鼬的面前，又一瞬消失，速度快到旁边抓着哥哥的手、讲着今天又学到了什么的佐助，完全没有发现他有来过。 乌鸦的羽毛从半空落下。 鼬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哥哥？你不是说晚上有集会，要快些回家吃完饭、才能教我手里剑吗？” 佐助仰起头疑惑的望着他。 “原谅我佐助……下次再教你吧。” 鼬抱歉的笑了笑，弯下身轻轻戳向佐助的眉心。 第53章 53 八月的天气，傍晚也依旧燥热。山崖下南贺川潺潺流过，河水击打岩石飞溅起浪花，夏蝉藏匿在枝叶里，在秋季寒流到来前，抓住生命的最后，尖声嘶鸣。 “你来的有点慢，鼬，我差点以为你和带土前辈一样迷路了。” 站在崖边的止水缓缓转身，话语里带着平日里惯有的 分卷阅读90 浅笑。 没理会止水的调侃，鼬绷着脸，凝视着止水紧闭的右眼和脸上的血痕。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有能耐把止水伤到这个地步。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止水的神色渐渐沉下来。 在鼬的记忆里，对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派温和的模样，即使是在数年前的战场上，他亦从未见到过止水露出如此神情。 “下午我为今晚的行动做准备时，团藏召见我，很遗憾，他对我并不信任，执意想要用自己那一套来保护木叶……我没有料到，被他偷袭夺去一只眼睛。” “宇智波一族今晚便会宣告谋反决议，木叶将会陷入内战……同盟条约是最不可靠的，其他国家届时势必会趁火打劫，让战争重燃。” 说到这里，止水并无太多悲喜，他平静的看向站在身前的鼬，努力想把对方的模样记在脑海里。止水清晰的知道，这将会自己最后一次见他。 “无数人付出这么多惨痛代价换来的和平，我不希望会被我们一族终结……鼬，我把这只眼睛托付给你，我现在能信赖的，也只有你了。”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猜猜看？我的死，会不会让一族意识到这个决议是多大的错误……会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哪怕只有一点儿也好……” 乌鸦坠落山崖，南贺川湍急的河水迅速把他吞没。 河面很快重归平静，夏蝉仍然声嘶力竭的嘶鸣。 一切平常的，就像他从未来过一样。 鼬还站在原地，垂着头，崖风呼啸而过。宇智波族徽印在上衣的背后，暗部的太刀压在其上。 太阳沉没天际线，黑夜降临。 没有光了。 卡卡西回家之后发现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从客厅窗户翻下楼，去集市囤点儿粮。 丸子铺就在商店街的入口处，第一间商铺，他要去集市，就一定会经过那儿。 才将将下了楼梯，商铺中的喧哗声就传入卡卡西耳朵里，其中有个声音格外响亮，响亮到卡卡西还没走到地方，眼前就浮现出刚才忍校里看见的那张朝气蓬勃的面孔。 “我说啊、我说啊，我真的是和蛤/蟆们一起长大的！真的！” 鸣人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迫切的想让同伴们相信他没有在撒谎。“那个地方有好多会说话的蛤/蟆，超级大的说！后来突然出现一个头发很长的男人，把我带到了木叶，我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蛤/蟆的说！” 他夸张的语气和表情让同伴们笑成一团。也有提出质疑的：“鸣人你真的不是在故事书里看来的吗？” “不是的说！把我从蛤/蟆山里带出来的那个男人，领我去福利院的那天，好多人都看见了……啊，对了，二年级的天天前辈也知道！她和我是一个福利院的，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她！” “哇……” 这一下大家似乎都相信了，开始叽里呱啦的问些奇怪的问题出来。 “那你是蛤/蟆精吗？所以你脸上的不是猫胡子而是蛤/蟆胡子？” “蛤/蟆有胡子吗？好像没有吧？” “你的爸爸妈妈是蛤/蟆吗？” “□□山里的蛤/蟆是人的样子还是蛤/蟆的样子呀……” 稀奇古怪的问题越问越多，卡卡西面不改色的从店门口走过，心里暗自好笑，不知道水门老师把鸣人安置在妙木山时，有没有想到过，鸣人的朋友们会以为他的父母是□□妖怪。 卡卡西心不在焉的想着这些事情，阿凯的大嗓门突然从背后喊了一声时，把他惊的够呛，顿在原地好几秒，才无奈的侧过身去。 “阿凯……” “晚上好啊卡卡西！” 回应他的是阿凯灿烂的笑容，一排白牙在灯下白到反光。旁边坐着的几个同期也跟着寒暄了几句。 坐在阿凯对桌的人似乎才发现动静，抬起头来，漫不经心地竖起手掌打了个招呼。 “嗨。” 带土没精打采的模样，让卡卡西想到下午在三代目办公室门口碰见他时，也是有些异样。 卡卡西皱了皱眉，脚步一转往店里走，在阿凯旁边的空位坐下来。 阿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跳起来。“你变了，卡卡西，你以前从不跟我们一起吃甜食的。” “我现在也没打算吃甜食。”他看向对面的带土，“有时间吗？谈谈。” “谈什么？我等会儿有点事……”带土看了眼店里挂着的时钟，如梦初醒般拍着桌子站起来，“哇！怎么这个点了，完了完了完了，族长会骂死我的……卡卡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啊！” 话音未落，人已经瞬身跑了。 卡卡西：“……” 阿凯摸着下巴：“带土今天真是古古怪怪的。”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卡卡西，“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不知道。” 卡卡西有点烦躁的用手指把额前 分卷阅读91 碎发梳到后面去，站起来向众人告别，继续往集市里面走。 带土很不对劲。 宇智波带土真的很不对劲。 天将亮，卡卡西掀开被子坐起来，弥生半梦半醒的问他：“这么早就有任务吗？” “没有。睡不着去修行。一起？” 弥生：“……”她翻了个身，没有任何犹豫的做下决定，“我要补觉。再见。” 卡卡西笑了一声，没再吵她，趿着拖鞋走出去，轻轻合上卧室门。 六点的木叶还浸在宁静中。 卡卡西沿着无人的街道慢跑热身，一直跑出主街区，到带土常去的训练场，沿途没有发现任何带土的气息。 卡卡西知道，战后带土进入行政大楼工作后，就算不用外出任务，也从未懈怠过训练。 然而此刻训练场的空气中没有一丝火遁燃烧后留下的焦味，木桩上的刻痕也不是新的，地面平整干净，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起晚了？ 还是有事耽搁了？ 卡卡西心中升起无数的疑问，却无法解答任何一个。 这几个月他的任务多到天昏地暗，上一次和带土见面还是吃一乐拉面的时候，而那天他也忙着出发，没有好好听带土说话。 “啧……” 卡卡西把自己的银发挠的一团乱，翻出训练场继续他的晨跑。 八点半，木叶行政人员统一的上班时间。卡卡西瞄了眼钟，迅速敲定和三班、七班关于“监视宇智波”任务的轮班讨论会议，拿起斗篷披上出门，径直往行政大楼走。 敲开带土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忍者。 卡卡西退了一步抬头看挂在门边的牌子，确认自己没有走错。 对方却答：“您问带土吗？他上个周申请离职，昨天把工作交接完，今天不会来了。” “……离职？”卡卡西挑眉，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对方回忆起什么，恍然地“啊”了一声，“他好像说是要回战斗编制什么的……大概太久没出任务，坐不住了吧。” 这些事卡卡西完全不知道。 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谢谢，打扰了。” 卡卡西关上办公室的门，透过门上的玻璃望进去，似乎还能看见带土坐在里面一脸苦恼的处理文件。 转身离开前，卡卡西忽然看到那个走廊上的小阳台。他走过去，推开玻璃门，俯身撑在铁栏上。从这里望出去，能远远的看见木叶忍校，也是在这里，带土指着学校的方向，啰里啰唆的告诉他当初他没有享受太久的忍校生活有多么美好。 “忍者的人生啊……也不尽是糟糕的事。” 那时候带土的声音仿佛还停留在耳边，卡卡西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主动申请离职。 一个嚷嚷了十数年要成为火影的人，在一点一点接近目标的路上，突然放弃了。 卡卡西想他必须要找个时间去和带土谈谈，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队长！” 天藏从楼下跑上来，他跑的很急，差点岔气，弯着腰喘着大气道：“队长你在这里做什么，要不是三班分队长说好像看见你往这个方向……快走吧，大家都在等你，不然后天赶不回来和三班换岗。” 卡卡西闭了闭眼。这是第一次，他有想要放弃任务的想法。 “都集合完了吗？” “是。” 再睁开眼时，卡卡西的黑眸子里看不见先前任何的烦乱情绪。他确认到以前埋在村口的飞雷神术式，伸手抓住天藏的肩。 “走吧。” 话音未落，两个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远离行政大楼，位于木叶边缘的宇智波族地里。卡卡西想寻找的宇智波带土正伸手扼住鼬的肩，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两人的面前是扭曲着蜷缩在地上的三名宇智波族人，闻声赶来的宇智波富岳绷着脸站在一旁，厉声质问他究竟在做什么。 鼬的手里还握着他们刚才拿给他的“止水的遗书”。 “‘我已经对这样的任务感到厌倦……勿要再背道而驰了’。” 他缓缓的背出遗书上的内容，黑发垂在两侧，遮掩住所有的表情，却掩盖不住语气中的冷意。 “你们正是因为不清楚止水的器量，也不清楚我的器量，所以才会倒在这里，……”他抬起头，额前散落的碎发中，露出猩红的双眸，“而我的器量，已经对这个无用的家族感到绝望，是你们的愚昧，宇智波才会忽视真正重要的东西，才会走到这一步——” “够了鼬！” 带土厉声道，瞬身拦在他的面前，然而仍然慢了一步，鼬手里的苦无已经掷出，深深的嵌进墙中。 带土转身看向围墙上崩裂的族徽，同一霎那，似乎有什么，在他的心里一起碎裂。 “够了……”他的黑色眼眸渐渐转红，悲伤，压抑，痛苦，祈 分卷阅读92 求，绝望……带土看着他，低声道，“到此为止吧，鼬……不要再继续了……” 鼬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握紧，强大的杀气骤起，就在众人开始戒备应战时，鼬却跪了下去。周遭令人窒息的气压在他伏地时消散。 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有些孤傲、却一向礼貌温和的宇智波鼬。 “我没有杀止水。抱歉，刚才是我失言了……” 第54章 54 九点，穿着暗部装束的日向弥生打开窗户，单手撑着窗沿轻巧的跃出落地，而后才有一些怪异感。 她茫然的抬头看了眼周围，明白了这份怪异感的来源——自小接受日向族严格礼节训练的她，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和卡卡西一样，跳窗跳得太顺手，完全忘记了楼梯这种东西的存在。 敲响会议室的门，得到允可后，弥生推门进入。 三代目坐在正中主席位上，左手是两位顾问，右手坐着的人除了团藏，还有一位男子，白色长发肆意披散，没有穿着木叶的制服。弥生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位，但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代表了和左边两位顾问近乎平级。 昨天分队长告诉她只用向三代目汇报，弥生完全没有料到是这么一个局面。 她向五人俯身行礼，道：“我是暗部情报组的灰雀，分队长让我九点半到这里。” “辛苦了，开始吧。”三代目道。 “是。” 弥生深呼吸一口，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注意对面的团藏大人，无论长到多少岁数，见到这位大人总是让她有一种学生面对教导主任一样的紧张感。相比之下三代目则要和蔼可亲许多。 “自七月十一日起，大蛇丸的行动轨迹和之前有所变化；八月三日，在大蛇丸新活动区域侦察时发现有地下雇佣兵组织的情况；八月九日，我以曾经情报对接时使用过的铁之国商人身份，以询问委托详细事宜为由，对其组织进行了初次接触……” 背着昨天打好的报告草稿，弥生渐渐专注下来，不再被会议室内的气氛影响，缓缓地阐述自己与其接触的全部过程。 “……就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个组织极其庞大，我接触的那支部队，只是其组织中最下层的其中一支。” 报告结束，弥生悄悄地舒了口气。 其他几位都还在思索时，背对着她的那位大人开口道：“你的意思，这个组织与大蛇丸有关联。” “是。” 弥生颔首道。对方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不怒自威，让她隐约想起了什么人，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有抓住。 “灰雀，你来看这两份报告。”顾问小春递出两个卷轴，“一份是火之国大臣雇佣浪忍意欲发动流血事件，另一份是关于雇佣兵部队。” 弥生上前两步接过，在空处展开卷轴迅速扫阅，目光在落款处“第六分队”顿住。 “怎么样？有没有可能这两支和你所接触的，属于同一个组织。” 她久未发言，小春催促道。 弥生回过神，重新找到第六分队的报告中对这两支部队的描述部分，和自己接触那支的特征进行对比。 “从人员结构来看，很有可能是这样。而且……”她拿出那本暗部人手一册的《各国叛忍通缉名单》，已经有一页被做上标注，她对照报告里的信息，迅速找到另外两人所在的页数，放在会议桌中央，“这三支的头目，均为他国B级叛忍。” 两位顾问的表情凝重起来，那位白发大人却摸着下巴挑眉，十分感兴趣：“哦？有点儿意思……” 三代目抬着眼皮剐了白发男子一眼，又朝弥生点头：“先待命吧，接下来的任务方向，我会让部长传达。” “是。” 弥生收起册子，把两份六分队的报告卷轴卷好还给顾问，退出会议室。 回了公寓，掀开面具卸下太刀，弥生仰躺在客厅的榻榻米上，小电风扇开着最高档在旁边乌拉乌拉的送风，阳光很好，把屋里照的很亮。 扎的马尾有些硌，她翻了个身侧卧，面对着卡卡西的书柜。这么久了，她看见这整整占据了一面墙的书柜，还是会感慨。 弥生曾问过卡卡西，这里面放的书和卷轴他是否都看过，卡卡西彼时对她的问题似乎很不解，理所当然的答道全看过，而且不止一遍。 天才们总是不理解普通人的烦恼…… 弥生这么想着，勾起嘴角浅笑。 也许在卡卡西看来这是多么平常的事，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在像他那样大密集高强度的任务间隙中，回家之后不是倒头就睡，而是认认真真地学习新术，不放过任何碎片空闲时间。 就连她自己，在每次出长期任务回来的两三天休假里，如果不是要指导宁次修行，她一步门都不想出，也什么都不想思考，心安理得的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可惜卡卡西对这样的行为严重控诉。b 分卷阅读93 r 他这个人，生活方式和性格完全一致，严谨而克制， 要是两人的休息时间碰上，卡卡西会抓着她恶补糟糕的封印术知识，一边灌输随时保持良好作息的重要性，弥生每次都应着，然后在卡卡西出门之后把封印术卷轴塞回书柜，随便抽一本没有看过的闲书杂志，躺回被子里继续消磨光阴。 那些闲书杂志大都是她买回来的，看着封面好看或是标题引人就买走。一次性买很多，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看，甚至还有不少没有开封，都被卡卡西整整齐齐的收起来塞进柜子里。 除了一本。 弥生的目光停在《根性忍传》上。卡卡西告诉过她，这一本是正式出版前的样刊，是自来也在多年前送的，因此他才格外珍惜。那时候四代目看完这本小说，感动的直接把他还未出世的孩子名字也定为“鸣人”。 弥生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站起来，打开玻璃柜门，拿出那本她亦看过两三遍的《根性忍传》，翻到扉页，看向作者介绍那栏里自来也大人的相片。 稻草般干硬的白色长发，独特的护额，和木叶制服截然不同的红色长褂—— 轰鸣声乍响，弥生不可思议的向窗外望去，她以为是白日惊雷，却看见一只蛤/蟆出现在窗外，这里是六楼，她从未见过有什么蛤/蟆会巨大成这样…… 蛤/蟆思考似乎没有攻击性，出现得很突然，但只是安静的呆在原地没有动作。 或许是谁的通灵兽。 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人影踩着蛤/蟆宽阔的脑袋走来，反手用指关节敲了敲玻璃。 “情报组的灰雀？” 弥生有些僵硬地低头看了眼手中书上的照片，再僵硬地抬头看窗外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终于确认道：“……自来也大人。” 她该想到的，这位在大蛇丸叛逃后也跟着离开村子的三忍之一，一定会对任何与大蛇丸有关的情报在意。 自来也找到日向弥生的同时，行政大楼高层会议室紧闭的大门被敲响。 “进来。”三代目沉声道。 门外站岗的火影暗卫队，在来人进去后重新关上门，自觉站的更远。 “怎么来的这么晚？”小春皱眉道，“带土哟……你迟到的毛病真该改一改。” “不—” 鼬刚想说明其实是他造成了纠纷的原因，和带土无关。话刚说出口，就被带土打断。 “我下次会注意的。” 带土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让这份承诺看起来很不可靠。 另一位顾问门炎低哼道：“鼬从来都很守时，你不要带坏了后辈。” “真对不起，我不太习惯给后辈当榜样，那一向是卡卡西那家伙的工作……”带土苦恼的叹气。 “好了，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团藏对他的插科打诨不太耐烦，“怎么就你们两个，止水呢？” “止水……”鼬看向他，顿了顿，道，“我们正要汇报此事……昨夜止水在南贺川边留下了遗书。”他起身上前，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纸条递上。 一直悠然咬着烟斗的三代目赫然皱眉，两位顾问也不免惊讶。团藏拿着遗书看了一遍，神色沉了几分。 “很遗憾……” 鼬暗部面具下漆黑的双眸平静的凝视他，沉稳的音色听不出任何悲喜：“是的。很遗憾。” 遗书传阅后，回到三代目手里。他重新阅读了一遍，那些字几乎要刺痛他的目光。昨日下午，止水还在他的面前详细的报告整个任务计划，若宇智波族在晚上的集会上确认要发动流血事件夺取政权，那么他会发动最强幻术别天神，修改操控族长的想法。 “……就算任务失败，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自杀？” 三代目把遗书放在桌上，对此存疑。 他看向面前的两人，身穿暗部装束戴着面具的鼬，和没有带面具也令人无从琢磨的带土……这个少年如今的笑闹都俨然成为隐蔽自我的一部分，和四代目尚且在世那会儿，是全然不同了。 “他是什么时间自杀的？在集会之后？” “不太确定。”带土答道，“昨晚的集会他没有出席，族人去他家里没有找到人，沿路寻到河边发现遗书，才知晓这件事情。” “遗体交给尸体班检查了吗？有没有确认是溺水而亡？”三代目质问。 鼬道：“没有找到遗体。族人便是因此将这封遗书给我，希望能让暗部也参与调查。” “暗部近来人手很紧张，村里发生的事，警卫队处理就够了。”团藏不赞成道。 “不至于一两个人都抽不出来。”三代目抽了口烟，虚起眼道，“现下刚好有位擅长此事的人在休假。我会让她带人协助警卫队——对止水自杀这件事情，我保持疑问，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你说呢，团藏？” 团藏仍然是那副不变的表情：“那是你的直属暗部，怎么安排，由你决定。” “嗯。就如此办吧。任务书稍后我会让人送过去。 分卷阅读94 ”三代目敲定道。 “好了，这件事情暂时放下等待结论。该谈谈昨晚集会的情况了。”小春提醒道。 “是。” 带土上前一步，赶在顾问点名昨晚并未到场的鼬之前，开始复述昨晚集会的内容。 …… “……大概就是这些了。族长已经决议要谋逆，具体实行计划还未宣布。” 带土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静得有些可怕。在这样诡秘的寂静之中，小春握着杯子砸在桌上的声音霎时充斥整个空间。 “我真是忍无可忍了！这几年宇智波越来越变本加厉……真决议要政变夺权的话，不如现在就先下手，把意欲成为木叶叛徒的宇智波给肃清了！” “小春！”三代目低声呵斥道，“不可轻易下定论。”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天真寡断，猿飞……别忘记，数年前三战时期，就是因为你的怀柔政策，才导致木叶遭受重挫，若不是四代目力挽狂澜……难道如今你又要重蹈覆辙吗。”团藏没有语气激烈，有的是比小春更多的决绝。 “对昔日并肩战斗的一族，怎可滥用武力。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会找到万全之策的。”三代目看起来有些疲惫，撑着额头，朝带土和鼬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需要一点时间……” 第55章 55 “关于止水的事，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离开行政大楼，带土如此问道，回应他的是鼬的沉默。 “没有关系，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 他停下来，平静的看向鼬。即使所有的质疑声都指向了鼬，但只要他说一句和他无关，带土会无条件的信任他。 鼬从小就比较特别，带土明白，在同样经历过战争的鼬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犹豫，木叶的安定与和平才是首要考虑，在昨日那样执行任务的紧要关头，他不会像族人说的那样，对止水下手。 “我没有杀他……” 鼬闭了闭眼，昨日傍晚与止水诀别的痛苦，似乎又在脑海里重现，他回忆着，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带土。 “……就是这样了。若是族人找到他的遗体，只会加速宇智波与木叶的决裂，这与止水的意愿完全相悖。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竟然是团藏——” 鼬的话让愤怒和悲痛同时冲击带土的大脑，他终于明白早上鼬为何会失控，换作是他，也无法保证在那样的情况下维持情绪。 带土深呼吸，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他的遗体在你那里？” “没有。昨晚我沿着河找了很久，没能找到。” “我明白了。”带土道，“先回去吧，你父亲还在等着你，不要让他起疑心。” 早上的冲突后，带土告诉族长先让自己和鼬谈一谈，才争取了出来报告的时间。 鼬顿了顿，道：“不，我需要先回部里确认情况。” 带土伸手，想要像鼬还小的时候那样揉揉他的头发，却又觉得不妥。这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心智或许已经超过了他。 举起的手放下来，他最终拍了拍对方的肩：“回去吧，处理好族里的事，止水已经牺牲，我不能让你再有任何暴露的风险……止水的事，我会去处理。” 鼬明白今天早上自己的举动已经给父亲和族人埋下怀疑，他必须要处理好这件事。带土如此说，他没再执意留下。“拜托了。” “啊。快去吧。” 鼬离开后，带土在行政大楼外等了一阵，见一个黑影翻窗跳出，赶忙跟上。 “前辈！” 戴着鬼面的暗卫停下，回头看他。“是你啊带土，怎么还没走？” “我这不是刚离职还没接任务，没什么去处，闲的嘛。”带土挠着后脑勺咧嘴一笑，“前辈这是要去暗部送任务书吗？” 鬼面嗤笑道：“就知道你打得这个主意……” “前辈你知道的，止水就住我家边儿上，跟我亲弟弟一样……不确认下三代目派的人是谁，我不放心，万一随便找个人敷衍我怎么办——怎么样，那人究竟行不行啊？” “……罢了。”鬼面叹口气，从斗篷下拿出卷轴扔给他，“她人没在部里，我让忍鹰去找了，你去部里等着自己看吧。” “哎！”带土精准的接住鬼面抛来的卷轴，“多谢多谢，改日我请前辈吃饭啊！” “管住你的嘴别把我私自把卷轴给你的事抖出去就行了。” 鬼面挥了挥手，打发他走。 忍鹰在木叶森林荒地找到日向弥生时，自来也已经离开一阵。 小家伙嘶鸣几声，落到她的右肩，啄了啄她的耳朵，示意有紧急任务叫她立刻归队。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的事怎么都挤在一起来……”弥生心不在焉地摸出一粒兵粮丸喂它，忍鹰一口吞掉，满意的扑了扑翅膀。 一路疾驰回到部里，推开部室的门，弥生不由顿住，差 分卷阅读95 点以为自己看岔眼。 分队长办公桌旁的沙发上，坐着的是宇智波带土，对方既不是暗部装束，也没有穿木叶标志性的绿马甲，一身绣了宇智波族徽的常服，连忍具包都没有绑。弥生询问道：“带土，是你发的紧急任务吗？” “嘛……差不多，不过是三代目签发的。”带土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卷轴，递过去。 弥生接过卷轴，没有立即打开。她不去环视房间，也能感受到休息室里，有不少眼睛在他们两人身上。 情报组的部室很大，除了他们现在在的公共区域，还有不少房间。 不同于其他一个组就是一个分队，情报组的分工很细，比如她所在的负责去一线收集情报的外勤分队，伊比喜所在的负责对涉密嫌犯行刑事审讯的分队，负责收集整理情报的档案分队，以及最为神秘、常年见不到人的间谍分队。 除了审讯分队设另外的地方，其他几队都共用这个部室。 实在人多眼杂。 “进来说吧。” 弥生打开外勤分队办公室的门，偏头示意带土进去。 “随便坐。” 这个时间点外勤分队休假的在休假，出任务的也早出去了，办公室里空着。 关上门，把所有打量的视线和耳朵隔绝，弥生打开卷轴，快速扫阅。 弥生大抵是觉得房间里太闷，在进门后就掀开了面具，带土能看见她在看卷轴时的全部表情。 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惊讶或悲伤于止水的死亡时，弥生只是微有蹙眉。 是了……带土心想，她是一个暗部，还是一个情报者，这样的人表露的情绪太多，他才应该感到奇怪。 “任务我清楚了。”弥生收起卷轴，“从进门起，你似乎就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请讲吧。” 带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暴露了想法，顿了顿，道：“三代目说你擅长此事……先前我还有所怀疑，现在我相信了。” “察言观色是情报工作的基础。” 带土笑了笑，没再说闲话，指了指她手里的卷轴，道：“虽然是三代目下的命令，但这实际上是族人的要求。他们怀疑是自己的人下的手，让暗部进行协助。” “如此说来，你们已经有目标了。”弥生道，“三代目下的命令，却是已经脱离暗卫队已久的你送来任务书……让我猜猜看，被怀疑的人是你？还是鼬？” “……” “开个玩笑。”弥生勾了勾嘴角，“你们族里的事一向复杂……放心，任务之外的我不会追问。”弥生看向坐在文件柜阴影下的带土，“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弥生对信息的敏锐程度超过他的预期，先前想好的理由现在看来没有任何用处……他看向她的眼睛，决定坦言。 “请找到止水的遗体后交给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宇智波族和三代目。” “拜托了。” 即使心里有了预判估计不是什么好事，带土的话仍然超出弥生想象。她默然片刻，道：“……你的要求未免太出格。我想就算是卡卡西站在这里，他也不会同意。” 就在带土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又听她缓缓道：“给个理由，说服我，带土。” “前辈长时间在外面收集情报，对木叶的时局或许不太了解……”带土斟酌道。 “宇智波一族和木叶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解的地步，而止水的遗体一旦被宇智波找到，或许会加速矛盾的激化。” “‘不可调节的地步’？”弥生重复他的字眼。她这趟回来确实听到过不少风言风语，宇智波族和木叶的关系糟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便没往心里去。而带土的话让她对此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要止水的遗体，是为了延缓宇智波与木叶的冲突？”她问。 “是。” 听到他肯定的答复，弥生低下头，几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这不得不让她想起别的事情。 “任务书里的内容是‘找到止水遗体并调查真正死因’，三代目当然清楚得很……一个忍者‘自杀’的原因，可不只有突然想不开了这一种。” “不过无论止水出于什么理由自杀，能改变的都微乎其微。” 她的话语不再像先前那样冷静，带土明白她大概是联想到了日差——身处另一个大族、同样为了大义、为了木叶的和平而自愿献出生命的男人。 可是日向族在他死后有所反应吗？木叶呢？ 没有。 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理所应当的。 “你呢？”弥生问他，同时也在问自己，“轮到你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我要怎么选择？ 这个问题，在过去的两年内，带土已经想了无数次，被折磨了无数次。 他的眼前，不知为何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卡卡西总是摆着让人喜欢不起来的表情，却有着最坚定的目光。他所没有的目光。 “我和卡卡西 分卷阅读96 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和他完全不一样。他总是很清醒的明白自己的目标……”说到这里，带土笑了一声，“如果我要背叛木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刀口刺穿我的心脏。” “你会背叛木叶吗？” “我不会。” “为什么？” 带土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因为我爱的人，爱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那里再看一遍……怎么感觉好像有点歧义！带土说的“爱的人”是指琳，不是卡卡西 咳 第56章 56 夏末，洪水期将将过去，南贺川的水流还未平缓。 弥生在发现止水遗书的岸边铺开木叶局部地图，计算他可能已经被冲到了什么地方。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南贺川流出木叶进入山林后分出不少支流，谁也说不准途中会不会有其他变数，比如被水草缠住而没继续顺水流走。 时近正午，她嚼着兵粮丸，一只耳朵听警卫队的人在旁边讲他们已经搜查了哪些地方，目光还垂在地图上。地图中已经被她圈出几个可能的范围，这么远的距离，即使用白眼也只能看个大概。 警卫队的人说完后，弥生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沾到的泥。 “我清楚了。”她说，“分头行动吧，你们按原计划继续沿主河道搜寻，支流由我来。” 次日凌晨五点，距离宇智波止水投江超过30小时后，在远离木叶范围的山林之中，日向弥生终于找到止水遗体。 支流河道狭窄而复杂，林中断裂的枯枝一半落在河面，阻挡下少年。她将查克拉聚集在脚底，踩着湍急的川流，伸手将他拖上岸。 天还黑着，林中安静的要命。 止水脸上的血迹已经完全被河水冲刷干净，卷曲的黑发湿漉漉的垂下，闭着眼睛躺在河滩上，就像只是任务中途的一次浅眠，只要日向弥生喊一声，他就会立刻醒来。 她看向宇智波止水凹陷的眼眶，若有所思，或许这便是带土所言不能让其他人发现的让止水自杀的真相。 但那又如何呢？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少年已经牺牲了。探究真相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弥生取下少年的护额，拿出一本卷轴。那是离开暗部前带土交给她的，让她在找到止水后打开，他会想办法摆脱其他宇智波，及时赶到。 摊开卷轴，上面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中间写了一行术式，弥生还在皱着眉头打量这写弯弯曲曲的文字是什么意思，眼前的景象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她感应一股强大的查克拉骤然出现，而在扭曲的中心里，一双猩红的写轮眼显露出来，紧随着带土整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弥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术式，问：“飞雷神？”但是似乎又和卡卡西使用时查克拉的感觉不太一样。 “差不多吧，唔，还是有差别，这是基于……写轮眼。不过都是空间忍术。”带土从她手里接过卷轴，重新卷起来塞进腰后的忍具包里，眼中的纹样奇怪的红光褪去，重归于黑，“我还不太熟练，所以需要这个术式定位。等实战中多使用几次，就不需要术式辅助了。” 他一边解释，一边蹲下身去查看止水的遗体，目光经过少年的眼睛，沉默着顿住。 他看着止水，似乎看到对方年幼时的模样，总是扑扇着好奇的眼睛，追在他身后让他讲任务中有趣的事，然后他就趁机把苛刻冷漠的卡卡西数落一顿，再讲讲琳的医疗术有多么厉害，金色闪光有多么可靠。 “没事了……” 弥生听见带土的轻语，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没事了止水……再没有人能伤害你……” 带土离开后，林中又恢复了寂静，流水潺潺，把一切都带的很远。 弥生找到一块从山上滚落的半人高岩石，坐下歇息。她很困，闭上眼睛却又感觉大脑是如此的清醒，无数的画面声音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她没法睡着，掩面叹息，睁开眼看见河岸止水躺过的地方，还有一些水迹。 她等了很久，等到太阳升起又沉下，才拿着宇智波止水的护额回到木叶，交给警卫队。 “很抱歉只找到护额，我还有别的任务，就要离开木叶，没办法再继续找下去。” 她告诉他们找到护额的地方，不知道警卫队还会不会继续顺着河一直找下去。 带土和鼬也站在人群之中，感受到对方的目光，弥生向他们点头致意，而后转身离开。踏出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前，她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声悲怆的划破黄昏，听见其他人的安慰声、斥责声、质疑声。 她走得很快，所有的声音，最后都隔绝在印了宇智波族徽的高墙之内，什么都听不见了。 夕阳最后一丝脆弱的光线消失在层叠的建筑间，街道旁的路灯在同一时间亮起来。 忍校放学的学生，下班的成年人，穿着绿马甲神色匆匆的忍者，挂起灯笼揽客的食店，弥生穿过喧闹，停在夜色中 分卷阅读97 的行政大楼前。 她抬头望去，大部分楼层房间的灯都熄了，火影办公室依旧亮着，窗户半开，房檐下站着戴面具的火影暗卫队。就在弥生看见对方的同时，对方向她略一颔首，翻窗进了屋。 弥生没再停留，进门一路往上，站在紧闭的办公室门前，整理好面具，伸手叩门。 “灰雀吗？进来。” “是。” 三代目穿着一贯的火影羽织，背对着她望向窗外，弥生没有看见那位暗卫队，大约又回到了外面站岗。 “找到止水了吗？” “只找到他的护额。” 三代目吸了口烟，从鼻腔中缓缓呼气。“辛苦了。” “我很抱歉。” “找到护额离找到遗体不远，至少说明路已经找对了……接下来就交给警卫队吧。” 他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深褐色的烟斗从不离手。桌上的文件很多，或许是年纪的原因，他的记性不如从前好，找了一阵，才抽出一张皱巴巴的、边缘参差不齐的纸张，大概是被从笔记本上随手扯下来的。 “自来也留下的信息。”他放在桌面，“这是你的掩护身份，一部分资金、以及其他的物品。” “是。” 弥生接过，纸上潦草的字迹让她花了一点时间辨认，她的新身份是一个不久前被暗部击杀的A级叛忍，物资的存放点则是一个境外的小镇，那里在三战早期被战争波及摧毁，前些年才重建完成，又在几个国家的通路上，来往旅客商人很多，鱼龙混杂，很适合当掩护地点。 她拿起那张纸之前，三代目伸手按住另一边。 “这个任务是自来也的临时决定，没有周全的计划，没有清楚的情报，一切都是未知——灰雀，你可以选择不接受。” 一天前，在她报告完大蛇丸的动向和雇佣兵组织的情况后，自来也找到她，弥生才知道原来数年前的九尾袭击事情是有幕后之人一手操控。 九尾一战四代目在袭击者身上留下飞雷神二段标记，他重伤在卧，托付自来也去暗中查探，被他标记的人最后在荒林中找到，已经死亡，大脑被完全破环，无法获取任何信息，所有线索就此中断。 而在云忍战争期间自来也无意中获得新的情报，有人在调查尾兽的事情，他几次派人与那个组织接触，最后都失败了，而弥生这次带回的情报，她的能力和对情报的敏锐程度让他看到新的希望。 弥生看向三代目，这位在年轻时临危上任挑起木叶大梁的火影，翻云覆雨杀伐果决的火影，却在这个时刻、对她产生怜悯。 “大蛇丸所在的组织和当年挑起九尾袭击事件的人有关联。九尾事件四代目的重伤、木叶实力的削弱，成为云忍战争的根本原因。”弥生缓缓道，“而这个组织的人还在寻找尾兽的情报，在组建忍者雇佣部队，蓄意挑起小范围流血冲突事件。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您只会比我更清楚……” “日差为了局势的稳定献出了他的生命，这样的牺牲者在日向族中，一个已经够了。” “老师……老师很爱这里。”弥生垂眸道，“我以前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心甘情愿的去死，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比活着更重要了。” 她抬起头，看向三代目，却又像在看更遥远的远方。“不过昨天之后，我有一点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三代目蹙眉道。 “有那么一个人说，纵然木叶带给他太多的伤痛……亲人、爱人、恩师，所有的人都被任务、被战争夺取了生命，可是他会依旧拼尽全力保护这个地方，保护木叶。因为他爱的人，深爱着这里。” 弥生笑了笑，面具下的白眸，学着卡卡西的样子，弯成一条线。 “我没有朋友那么伟大的理想，也没有老师那么高尚的觉悟。我所想的，不过大家都能平安的活下去，战火不再重燃。” “如果这份任务，如果我所做的事情，能阻止战争再次发生，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可能性。那么我愿意为此献出我的生命。” 离开火影大楼，回到公寓。屋里漆黑一片，她没有开灯，坐在矮桌前，屈起膝盖把自己蜷缩起来。 她这么呆了很久，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雨很快下了起来。 雨愈下愈大，倾盆之势，如同要将天地一并吞没。 弥生终于抬起头来，看向窗外，雨幕隔绝了一切，将所有的喧嚣挡在窗外。 她这么看着，无端的想起来很久前的一次休假，那天也在下着大雨，和卡卡西一起窝在家里，她做着还未完成的新术的理论阶段研究，放下笔才发现卡卡西一直在旁边坐着望着她。 “发什么呆呢……” 那时候她笑着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被他捉住手腕握在掌心。 “我在想，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的头发很长……扎起来也到这里。”他用手在她腰的附近比划，眼睛弯成线，“后来再见面，你在医院里，为了治疗方便头发几乎被剃到和带土一样短。很丑。” “丑到 分卷阅读98 你真是对不起。”弥生托着腮斜了他一眼，“反正那一阵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侧过头去看窗外下的稀里哗啦的雨，卡卡西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又在发什么呆呢。” “我啊……”弥生转回来对上他的目光，“我在想，吃过晚饭，要是雨停了我们就出去散会儿步，一起走一段路。月色会很好，把路照的很亮。” 回忆戛然而止，她不记得最后那天雨到底有没有停，只记得卡卡西黑曜石般的黑色眼眸，深邃不见底。 弥生站起来，找到便签本，她打算写点什么，提起笔却发现想写的太多，倒什么都写不出来了，干脆放下笔，戴上面具出门去部里收拾东西。 挂有“灰雀”铭牌的储物柜里东西并不多，一个陶瓷水杯，一双备用鞋，两套备用制服，还要一套新领的制服还未拆封，第二层太刀斜放在里面，忍具分类整齐的摆放在一起，空余的地方塞着压缩饼干、兵粮丸和薄荷糖。 她已经学会了最基础的储物封印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卷轴，摊在地上写出硬背下来的符文，将柜子里的东西一样样放在上面，结印储存。柜子很快空了下来，她收起卷轴，没忘记在封口出也加上一个稍微复杂一点的封印。 弥生看着空掉的储物柜，将卷轴握在手里，却感觉它是如此沉重。 档案分队加班的同僚，睡眼惺忪的进来储物间，打开柜子找零食充饥。 “灰雀你收拾了很久哦……”她打了个呵欠，“这一趟又要去很久吗？” “是啊，愉快的休假结束了。” “祝你一路顺利~” “谢谢。” 把卷轴塞进忍具包，从部室里出来，弥生回到公寓继续整理东西。这一整理才发现，她在卡卡西公寓里的东西竟然有这么多，衣柜里挂着从夹克到和服，书柜里他的书籍之间放着她的杂志，抽屉里放着她的卷轴……无论如何，都整理不完了。 从生活了十数年的族地搬出来，只是一瞬间的事，而离开这里，却对她来说如此艰难。 弥生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最后只将那些陈旧的卷轴整理出来，在便签上写： ——这几卷，是最基础的修行方法，浅前辈教我时记的笔记。 ——这些，是日差老师从前送我的八卦掌和柔拳的卷轴。 ——剩下的，是我自己的一些研究笔记……哪些该学哪些不该学，就看他自己考量吧。 ——我等不到他们放学了，你若是有空，帮我把这些带给他。还有天天，他们最近开始上忍具课，她很感兴趣，帮我转告夕颜，多看着点天天，别让她自己一个人乱来，宁次说她总是训练到弄得自己一身伤。 还要写什么呢？ 弥生握着笔想了很久，在天光乍破之时，缓缓写下： ——我本来不曾畏惧死亡，直到遇见你……我开始想要永远和你一起，一起生活下去。这太糟糕了，卡卡西。 太糟糕，也太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更了！深夜更新 要是有错别字明天再改 睡觉了晚安mua 第57章 57 雨连着下了两天，时大时小，却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与部下在午时前赶回暗部，每个人都被雨淋得不成样子。 “六班队长，你又回来慢了。灰雀昨天就走了哟。” 走廊上隔壁队的人看见他，扯着嗓子大声调侃道。 “啊啊……没办法……” 狐狸少年把湿漉漉得银白头发挠得一团乱。 推开六班部室的门，卡卡西眼神扫了一圈清点人数，还差四人。 “夕颜那队还没回来吗？” “不知道，应该还没回吧，没看到他们。”一个部下道。 “鼬。”卡卡西一边往储物间走，一边喊道，“你留下等夕颜他们回来，务必让他们一回来就去瞭望台换班，我们已经迟了——”这么说着的时候，一只忍鹰从未关紧的门缝里钻进来，仰着脖子嘶鸣，卡卡西脚步一顿往回走抓住小家伙扔出去，然后把门关紧，“都听见了吧？三班说我们再不去换班，就打报告上报扣我们这个季度的考核。” “所以现在，除了鼬留下等夕颜小队，其他人赶快该洗澡洗澡、该吃饭吃饭，八分钟后到瞭望亭集合。” 话音未落，在储物间拿完备用制服的卡卡西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柜子门重新关上“嘭——”地一声余留在空间中。 “飞雷神真是——”一个部下拖着声音道。 “太好用了啊。”另一个接着感慨。 回到公寓，卡卡西撇了眼钟，拎着换洗的制服进了浴室。 他花了四分钟冲完澡，一分钟穿戴整齐，一分钟边擦头发边把换下来的制服扔进洗衣机，一分钟走出来关上浴室的灯，然后发现了客厅榻榻米上整齐放置的卷轴 分卷阅读99 和贴在矮桌上的字条。 他走过去把便利贴撕下来捏在手里，垂眼去看。这一次的留言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多，他看得很快，最后的一段话里，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在一起却无法一时看明白。 什么意思？ 为什么想要一起生活下去，会是个糟糕的愿望？ 秒针转过12，他没再多想，把字条塞进忍具包，扣上面具的一瞬间，消失在公寓里。 “你终于来了。” 瞭望亭底楼，卡卡西遇到戴着白色青纹猫面具的三班分队长，他能想象对方面具下的脸色有多黑——大概就和伊比喜那家伙平常的表情差不多罢。他想。 “雨太大了，山洪。”卡卡西扯下斗篷，拎手里抖了抖水，“再说，换班时间就是今天中午，现在是12点58分，也不算超出范围。” “下次开会一定要明确好具体时间。”猫面轻哼一声。 “这谁说得准呢……任务变数本来就很多。”卡卡西笑了笑。 两人说话期间，六班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一部分，猫面仰着脖子朝楼上喊了一声，让自己的部下准备好交接工作。 “这三天情况怎么样？没什么事吧。”卡卡西问。 “没发现什么对木叶有威胁的情况，不过……”猫面顿了顿，“有人自杀了。” 卡卡西对这个词格外敏感，蹙眉道：“自杀？谁？” “宇智波止水。死亡事件估计是在傍晚，没在监控范围内，宇智波族也是当天没见到止水人，找了大半夜，最后在南贺川断崖找到遗书。” “……你说谁？” “止水，宇智波止水啊！你不是认识他吗？” “……” 猫面摸了摸下巴：“这事儿吧，我觉得蹊跷的很，这都几天了，遗体还没找到——对了，灰雀前天也被三代目叫去给警卫队帮忙，结果只找到护额。奇怪吧？连她都没找到，止水究竟是不是自杀……” 卡卡西默然片刻，道：“遗书鉴定了吗？” “鉴定了，是他自己写的。” “那应该就是了。” 猫面又道：“你说会不会……以前村子里不是出过那种事么……突然失踪了很多人，结果发现是被大蛇丸大人抓去做人体实验——” “前辈，离谱了。”卡卡西打断他，“整个木叶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大蛇丸，而他现在根本不在火之国境内。” “队长，除了鼬他们几个，都集合完了。” 天藏进门报告。 卡卡西颔首：“让大家进来，上楼对接换岗。” 等六班的人全部上楼，隐约听见楼上传来的交谈声，猫面偏过头低声道：“鼬不来吗？” “当然来，我们分队人不太够。” “啊。”猫面啧啧几声，“让他去监视自己族人，他会做吗？”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卡卡西心不在焉地拍了怕猫面肩膀，“我也上去了，前辈再见。” 工作交接完成，三班的人离开，瞭望亭很快又恢复了安静。 瞭望亭的位置再好，也有无法监控到的死角，卡卡西派了大部分的部下去隐蔽在宇智波族地的出入口和主街，只留下一个小队的人留在这里，拿着高倍望远镜进行远程监控，空缺位置用影□□补满。 近一个小时后鼬和夕颜几人才迟迟到来。 卡卡西打量几人，看起来虽有磕磕碰碰，但没有严重的伤势。他没问他们迟归的原因，解除了自己的影□□，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道：“自己找位置吧。” “是。” 迟到的几人迅速抢占了远离卡卡西的几个位置，鼬只好走到唯一的空位、卡卡西的右手边。 鼬坐下来把眼睛凑上去，发现这个高倍镜对准的方向是自己家所在的区域，今天是周日，忍校没有上学，他看见佐助正在后院里勤分的做着体能训练，不禁扬起嘴角。 “鼬。” “是。” 他抬起头，却没有马上听见卡卡西的下文。 卡卡西本来打算告诉他止水的事，忽然想到鼬申请了休假，这几天并没有出任务，对之水自杀这件事情应该比自己更清楚。 “……止水的遗体还没有找到吗？” 鼬顿了顿，面具下的唇线抿紧。止水的遗体，他和带土已经在远离木叶的山林中埋葬，布置下符咒和结界，确保没有人能够发现。 “没有找到。”他平静道，“已经错过最佳寻找时间，能找到的概率很小了。” “如果警卫队需要，我可以帮忙。”卡卡西低声道。 一个自己忙到休息时间都没有的人说要帮忙，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他会理所当然的当作敷衍的寒暄，但卡卡西说出来，却又是不一样的意味。鼬知道，如果自己开口，他真的会帮。 “谢谢。”他垂眸道，“不过警卫队已经放弃了，用他的护额立了衣冠冢。” “ 分卷阅读100 啊。我听说了，护额是弥……灰雀找到的吧。她没有继续顺着护额的方向找下去吗？”卡卡西道。 “灰雀前辈还有其他任务，第二天一早就离开木叶了。警卫队有去找过，没再找到任何东西。” “嗯。” 卡卡西拍了怕他的肩，没再继续对话。 鼬再次低头继续看高倍镜，画面里佐助已经停止了训练，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母亲端来一杯果汁，朝他招了招手，佐助飞快地从地上跳起来，接过果汁仰头咕噜咕噜喝掉一大半，然后一脸不高兴地似乎在说什么。 在说什么呢？ 黑色的眸子渐渐变红，鼬的写轮眼很顺畅的读出他们的唇语。 ——哥哥太讨厌了，说好今天教我手里剑，他又戳我额头说下次吧。下次下次下次……永远都是下次，什么时候他才能教我呀。 ——佐助乖，妈妈陪你练，等下次哥哥回来，你展示给他看，让他吓一大跳好不好？ ——可是他下一次回来是什么时候啊……我不喜欢哥哥进暗部，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哥哥在执行很重要的任务，等一切结束，他就会回来了。 一切结束，是什么时候呢？ 宇智波族正式发动流血政变的时候吗？ 还是这样愚昧的一族被彻底摧毁的时候呢？ 鼬的脑海里再次响起止水最后的话语。他想用自己的死亡来让一族醒悟，以生命为筹码反抗，而最终一族不为所动，止水死亡带来的，只是一族为失去一个强大战斗力的可惜，政变计划被推迟了，却没有任何幡然醒悟的迹象。 这样的一族战胜木叶的可能性有多大？ 号称忍术百科全书的三代目，与他为战友曾在二战中有过辉煌贡献的志村团藏，誓死效忠三代目和团藏的暗部和根，由各个家族实力强劲的忍者组成的上忍班，还有无数的中忍和下忍。 沉浸在推翻政权重回祖辈荣光的一族，战胜这些的可能性有多大？ 政变一旦开始，就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无论是生活在木叶的普通居民还是忍者，牙牙学语的孩童或是忍校的学生，就为了一族的野心和虚荣，难道要把这么多人都卷入漩涡之中吗？ 高倍镜的视野内，院门之外，那天争执中他用苦无嵌入墙内造成的裂痕，还是如此的醒目，墙上的宇智波族徽和他曾经对家族的信仰，在那个早上，一起破碎。 他记得自己曾经对佐助讲过很多关于家族的荣耀，也记得自己曾经有多么喜欢这个地方。 而那些曾经说出口的荣光与爱，现在想来只觉痛心和可笑。 “有什么情况吗，鼬？” 卡卡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偏过头低声问道。 “没有。” 鼬闭上眼睛，瞳孔中诡异的花纹退回三勾玉，然后重归于黑。 “没有任何情况，一切安好。” 暗杀秘技分队的任务性质原因，进队的人实力都受到严格筛选，因此人手并不如其他分队一般充足。众人靠着影□□来换班休息，艰难的渡过等待七班来换岗前的三日三夜， 走出瞭望亭的瞬间，六班才深觉外面的阳光有多么可爱。 夕颜举着胳膊伸了个舒畅的懒腰，打算趁着下一个任务出发前赶紧回家睡觉。 卡卡西在岔路口叫住她，转告了弥生的话。 “啊，我明白了。”夕颜笑道，“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教她的。” “嗯。” 单论忍具使用方面，夕颜的造诣比弥生高得多，卡卡西并无这方面的担心，他在意的是那句困扰了他三日的话。 “还有什么事吗，队长？”夕颜见他有些走神，开口问道。 “我想问问……”卡卡西顿了顿，流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算了，没事。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按时集合。” “是。”夕颜冲他挥了挥手，“队长也快回去休息吧。” 这一觉卡卡西睡得并不好。或许是外面天光太亮，拉了窗帘也不足以遮挡完全。半梦半醒之间他好像听见弥生回来了，听见她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发出的叮铃声响，说在集市上买了新鲜的秋刀鱼。 他倏然转醒，支着身体坐起来走出卧室，公寓里空空如也，没有秋刀鱼，没有放在鞋柜上的钥匙，也没有她，有的只是那些放在地上的卷轴，和矮桌上的留言。 卡卡西疲倦的搓了把脸，他想自己现在眼睛里大概全是红血丝，睡眠不足让他现在睁着眼睛都干涩的难受。 这就是侦察任务的其中一种。 没有太多血雨腥风刀光剑影，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和精神折磨。弥生做这样的任务，已经很多年。 他记得她的忍具包里永远放着薄荷糖和提神药物，也记得她每次任务归来都能倒在床上熟睡整整一天。 时钟差七分钟指向五点半。忍校要放学。 卡卡西洗了把脸，拿走那堆卷轴，打开窗翻出公寓。 作者有话要说： 分卷阅读101 突然发现文章内容进度和大纲不一样！再拖下去要写到70章才能完结了 啊 长路漫漫…… 第58章 58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一个月，卡卡西一切如常。 需要花费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都交接给了其他分队，分派给三班、六班、七班的，都是些一周左右能完成的任务。 若完成顺利回来的早就能多休息两天，要是刚好卡了时间，一回木叶就得马不停蹄的去瞭望亭换岗，如果任务中途再遇到什么事耽搁久了，换岗时就会遭受上一个值班的、全员顶着黑眼圈的分队唾弃。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二个月，卡卡西的任务清单比之前空了一些。 带土任务受了伤，回来直接被队友送进了医院。卡卡西路过商店街看见街口那家显眼的丸子铺，一边啧了一声，一边掀开布帘进去买了红豆汤和三色丸子打包。 病房里带土焉在病床上，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满脸白日见鬼的表情，又在看到对方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包装时，眼睛放出光来。 “卡卡西你变了，你以前只会嘲讽我，现在竟然带了丸子来，这难道就是恋爱的魔力吗。”带土美滋滋的端着还冒着热起的红豆丸子汤，迫不及待的舔了舔嘴。 “呵。吃你的吧，丸子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吗？”卡卡西把背上的刀取下来搁在旁边，坐在病床旁边的白色铁制靠椅上。 “行吧，吃人嘴短。”带土一口气喝掉大半碗，感觉自己终于又满血复活，随着他放刀的动作随意瞥了一眼，“你的刀又裂了啊，不扔了吗。” “勉强能用吧。后勤部的说我换刀太频繁，经费超出太多，给了限制。”卡卡西低哼一声。如果不是这种材质太脆弱，完全扛不住他的雷属性查克拉，他会这么频繁的去领新的吗。 带土似乎沉浸在红豆汤里，没有在听他在说什么，端着碗喝掉最后一口，才抬起头来回味的咂咂嘴巴。 “啊，果然丸子铺的红豆汤才是活着的意义！”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三个月，卡卡西忽然发现冰箱里的橘子罐头过期了。 他干脆蹲下来，一个个检查冰箱里存货的保质日期，最后装满了那个弥生买来放厨房里的小垃圾桶，冷藏室里空了一大半。 卡卡西盯着空掉的地方看了很久，站起来关掉冰箱门，拎着垃圾翻窗下楼扔掉，然后去集市买了一批生产日期很近的新鲜罐头，回公寓重新把冰箱塞满。 阿凯在公共走廊扯着嗓子大喊：“我永远的对手哟，我看到你回家了！不要装不在，快出来决斗！” “啊……” 卡卡西关上冰箱，趿拉着拖鞋去开门，穿着黑色背心宽松家居裤懒懒散散的他，和门外一身劲装精神抖擞的阿凯比起来，很不成样子。 “那么今天比什么呢？”卡卡西略微沉思，“我还有23分钟要出任务，时间紧迫，今天就比猜丁壳吧。” “就没有更热血的决斗了吗！”阿凯握拳。 “没有哦。”卡卡西耷拉着眼角，伸出手已经准备好划拳，“那么开始咯，剪刀石头布……啊。你赢了。” “噢！”阿凯的热血更加沸腾，“我赢了！”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四个月，卡卡西在训练场遇到日向宁次。 或者说卡卡西是专门绕路过来的，毕竟他从来都只会去断崖顶上古旧的第九训练场。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是比较专情的，无论是训练场也好，秋刀鱼也好，还是其他也罢，喜欢过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 人也一样。 看到七岁的宁次磕磕巴巴的使出走形的柔拳，卡卡西终于明白自己无法逃避对日向弥生的思念。 “错了宁次，这个动作不是这样的。” 卡卡西站旁边看了一阵，忍了又忍，实在惨不忍睹到看不下去。 一个用刀的旗木去纠正一个用拳的日向，怎么想都有些怪异。他只能纠正宁次的动作，但用柔拳时查克拉的运转方式没有办法，这是日向族的秘术，外人无从知晓。 “真是的……她就不能好好教你吗？” 宁次用绑在手腕上的绷带擦掉额上的汗。 “弥生有教我的，你不要乱讲。她每次回来都会认真检查上一次布置的训练结果，只是这次布置的太多了。” 他又道：“弥生有没有传讯说快回来了？我还有好多没有学完。” “也许还有一阵吧。”卡卡西含糊道，“慢慢来，忍术修炼最忌讳急功近利。不懂的别自己死磕，哲也那家伙也还不错，你去问他的话他会指点你的。”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五个月，木叶55年的新年在一场罕见的雪中到来。 雪下了一整个白天，到了晚上反而停了。 瞭望亭里很冷得刺骨，在卡卡西的记忆里，木叶从来没有这么冷过，不知道弥生现在在的地方有没有下雪。 一个部下连 分卷阅读102 续打了五个喷嚏，卡卡西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头也没抬的隔空精准的扔到对方头上。 “队长？” “你要是生病了没人顶空缺难道又要叫我用影□□吗？还不快戴上。” “我在戴我在戴，谢谢队长！” 天藏扭过头来：“队长，我也冷。” “哦。那你用木遁把自己围起来。”卡卡西没什么语调地说。 “……”天藏把头扭回去，“我突然又不觉得冷了。” “鼬，有没有觉得队长这几天怪怪的。”天藏压低声音。 把脑袋埋在高倍镜上一动没动的鼬说：“好像有一点。可能天气太冷了吧。” “你们两个，我的听力还没被天气冻坏。” 卡卡西冷不丁抛出一句，天藏立刻闭上嘴，却看到鼬稍稍偏了下头，低声道：“还真是有点怪。他脾气以前有这么差吗？” 天藏认真回忆了一下：“我刚和他认识那会儿，还真是挺差的。好几年前了，那时候我还在根，被派去和他到前线救个俘虏，其实就是伊比喜前辈，我真的还没一点儿动作，就转头看了前辈一眼，队长就威胁我说要是我敢动伊比喜前辈一根头发，他会立刻杀了我。” “……”接受这个信息让鼬的大脑花费了一点时间，他看了眼卡卡西又看了眼天藏，“那他现在脾气挺好的。” 天藏同意道：“这么一想确实如此。” 卡卡西：“……” 他都说了他耳朵没有聋了，但为了继续维持在部下心中好脾气的形象，把噎在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宇智波止水的的意外身亡让宇智波族失去一个强大的战斗力，止水的别天神强大到能悄无声息的改变被攻击的人的想法，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非常关键。 而止水的自杀，迫使他们不得不重新从长计议，维持着表面的安分，没有任何可疑动作。 负责24小时监视宇智波族的暗部，当然不会知道其中缘由，他们只知道自己每一次的上报都是写的同一句话——“无任何可疑动向”。 枯燥乏味还令人睡眠不足神经衰弱的监视任务，在一整年过去后，秋天到来前，终于迎来结束命令。 三个负责此事的分队回到常规任务中去，只让情报组人手空闲时派两个人去宇智波族地大门盯梢，任务强度比一号戒备时小了不少。 与此同时，新一批入职的暗部加入到各个分队，也有人离开。 月初的例会上，部长宣布成立新的分队，由鼬来担任分队长。这个消息只让卡卡西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自鼬54年入队至今，他的实力和成长卡卡西再清楚不过，但却不是所有人都对此信服。 “他才多大？12岁满了吗？” “你说一个12岁的小屁孩儿能懂什么。” “部长是收了宇智波族多少好处，拿整个分队人的命陪他玩儿？” …… 无论何时何地，牙尖嘴利的闲言碎语永远不会缺席。 鼬没有任何回应，散会后回到六班部室，像往常一样温和礼貌地与大家互相问候几句，然后去储物间打开自己的柜子收拾东西。 他出门的时候，在走廊碰到卡卡西，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散会这么久，才从慢悠悠地出来。 卡卡西很快也看见了他，狐狸面具下的黑眸子弯成他熟悉的弧度，向他伸出右手。 “恭喜你，鼬。请新分队长以后多多指教。” “谢谢。往后也请多多指教。” 鼬把抱着的东西放到脚下，面具下是今天的第一次笑。 他也伸出右手，交握的一瞬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一种份量。毕竟卡卡西没有像对待12岁小孩子那样摸他的头，或者像对待部下朋友那样拍肩，而是以一个平级的身份，郑重的与他握手。 “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卡卡西说，“当然，我不一定有空帮你，但也许能给你一些建议。” “我会的。” 鼬认真的记在心里，点了点头。 卡卡西这个人说话的语调听起来总有些漫不经心，不过稍微熟悉一点就会发现，其实他十分可靠。 宇智波鼬不知道的是，卡卡西在笑着挥手送他下楼后，眼睛里的笑意在一瞬间宛若被黑洞吞噬般消失的干干净净。 今天是日向弥生离开的第十三个月。 散会后卡卡西习惯性的去截住部长问有没有弥生的情况。他都准备好对方用每个月重复的相同说辞“在任务”来应付，没想到步履匆匆的部长停在原地，说：“你跟我来。” 部长拿出来的是一份承诺函，卡卡西下意识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要去给鼬送行先走一步，在他离开办公室前，听到身后人的声音沉沉传来。 “你就算拒绝接受，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实。”他把那份信函往前推到桌子边缘，“卡卡西，这是忍者的宿命，也是她的选择。 分卷阅读103 ” 已经压下门把的手收回，卡卡西沉默着转身回来。 他拿起那张纸，熟悉的工整字迹映入眼帘，上面写：……转入间谍分队为自我意愿……若任务暴露，切勿派人救援……我将隐藏木叶忍者身份，摧毁大脑，确保对方组织不会知晓我为何方所派…… 落款为“暗部一班情报组原外勤分队日向弥生”。 “灰雀每次传讯的时间都不确定。距离她上一次传讯，已经过去34天，而昨天已经无法感应到她的火纹。” 卡卡西的眼皮跳了一下。 暗部的工作常与凶险相伴，每个暗部在入职时都会在左臂上接受火纹，与其他咒印不同，火纹没有任何约束限制作用，仅仅用来给部里确认火纹持有者是否还有生命气息。 有没有可能日向弥生为了隐藏火纹标记而主动解开咒印了？ 虽然卡卡西很不想承认，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日向弥生那忍校学生水平的符咒知识储备，能把他教的几个基础封印术记下来就耗费了很大力气，更别说难度更大的解封。 日向弥生离开的第十五个月，卡卡西在执行暗杀任务期间受了重伤，在医院躺了三个星期，才被允许出院继续静养。 他觉得自己能起来继续工作，被天藏和夕颜一左一右按着胳膊压回被窝里去。 “队长你躺着，任务我们自己会看着处理的。” 卡卡西不知道的是，暗部里自己已经被传得伤重到生活不能自理，毕竟他旗木卡卡西从九年前12岁进入暗部开始，就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缺席。 鼬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刚回木叶的带土，带土急急忙忙推掉下一个任务，去商店街打包了外卖翻窗进来，在客厅里与摊开《根性忍传》的卡卡西撞了个正着。 他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几遍，嘟囔：“这也没少胳膊断腿啊，还能起来看小说，我觉得鼬在驴我。” “看我没事你还挺失望？”卡卡西把书往他脸上扔，一抬手牵动腹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带土笑嘻嘻的躲开他扔过来的书，把桌上的卷轴和书一伸手全扫地上去，然后放上自己提的那个口袋。卡卡西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丸子铺的打包袋，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 “我不吃甜食。” “谁说给你的，我买给自己的。” “那你买两碗？” “另一碗放慰灵碑前面给琳吃，有意见吗？” 很好。卡卡西活动了下脖颈：“有。而且意见非常大。” 带土驾轻就熟的无视了他的意见。 小时候连卡卡西对他各种不符合忍者守则行为的控诉他都能无视，一碗红豆汤的意见完全不算什么。 他弯腰捡起书：“还看这本啊，都翻烂了。自来也大人新书这个月初就上市了，你不知道吗？” 卡卡西还真不知道。“什么书？” “诺，就这本。”带土难得大方的从忍具包里把书掏出来借给他，“我还没看完，不过看你这么可怜，给你先看吧。看完记得还我啊。” “……《亲热天堂》？”卡卡西看到书名的第一眼就开始嫌弃了，什么鬼名字，和《根性忍传》比起来太逊了。 “啧，很好看的。”带土伸手给他翻到第一页，指着扉页上自来也那张笑得过分灿烂的脸，“看见没，上面写的‘这是我近几年取材后的作品，望与诸公展现不一样的忍者世界’。这可是自来也大人耗费心血的大作，你先看着，我给你找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哦。”卡卡西抱着怀疑心态翻到目录，“冰箱里有秋刀鱼罐头，还有些水果罐头，你随便拿几个过来。” 带土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被满满当当的罐头惊呆了，伸手随便拿了一个，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搁台子上，又拿一个，还是不对劲。 他蹲下去把所有罐头都检查了一遍，然后眉头皱成一团扯着嗓子喊：“喂——卡卡西，你的罐头全过期啦！” 没有听到卡卡西的答复，带土站起来，碎碎叨叨的一边念一边往客厅走：“你任务再忙好歹也要检查下冰箱吧？” “鱼虾类罐头的保质期只有十二个月，果类罐头的保质期是十五个月，麻烦你动一动你那天才的脑子记一下好吗——” 走出厨房门，他突然在原地顿住，矮桌上《亲热天堂》翻到了第一章第一页，卡卡西手肘撑着桌沿，弓着背，低着头，整张脸都埋在掌心。 “喂？卡卡西你怎么了？伤口难受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带土有些慌，那些年对琳精湛医术的依赖，导致现在他的医疗知识几乎为零，完全判断不出卡卡西是个什么状况。 他已经开启了写轮眼，感受到空间开始波动，卡卡西伸手扼住他的手腕。 “我没事。” 他的声音有些哑。 “我只是忘了，鱼罐头的保质期只有十二个月，水果罐头是十五个月。” 现在是木叶55年11月 分卷阅读104 19日中午13点26分，而距离日向弥生离开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五个月三周零一天。 他和这些罐头等的人，不会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9章 59 对于普通人来说，失踪后可判定死亡的期限为两年，而对于忍者，这个时间为八个月。日向弥生的火纹早已没了生命感应，暗部仍然等到八个月后，才发布死亡公告。 木叶56年四月，樱花盛放的时节，整个木叶都沐浴在阳光与粉色海洋之中。 日向弥生的死亡信息一份贴在暗部进门处长廊入口的公告栏，另一份则送往了日向族地。执行任务期间传回的所有情报，被档案组的暗部成员整理成册，留下一卷备份，原件送到三代目的手上。 三代目展开卷轴，最后一则情报停留在八个月前。所有的情报在传回的第一时间他就阅过，此时再看，却是不一样的心境。十数月的潜伏，换回的不过几行字，而这几行字的份量，和生命一样沉重。 “你看看吧。” 他把卷轴递到旁边。 自来也接过，抿着嘴将几行字来回看了数遍。 这个分支众多的庞大雇佣兵组织叫做“晓”，目前的主要行动，是为处于混战中的各个小国提供低廉的兵力，也接受报价客观的私人委托。晓有九个头目，大蛇丸只是其中之一，而其他八人具体情况不详，只从其他部队的浪忍口中知晓这几人都为各国叛忍，所在地疑似为雨隐村。 日向弥生正是在发回准备前往雨隐村查探情报的报备后，与木叶再也没有任何联络。 “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基本状况探查完整，她确实很适合这项工作……可惜了。”自来也沉声道。 三代目缓缓吐了口烟，“这个任务的空缺，再找到合适的人顶上可不太容易。” “确实。若灰雀的死亡真是因为任务暴露，晓一定会加强防范，我们很难再派人打入内部了。”自来也道，“但我们还没弄清楚，九尾袭击这件事，和这个组织究竟有没有关系。若就此放任不管，说不准以后还会对木叶造成威胁。” 三代目冷哼一声：“是啊。况且能和大蛇丸搞到一起去的人，可想而知……” “哦？”自来也痞笑般地勾起一边嘴角，“怎么，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把他直接杀了？” “……”三代目把烟斗搁在桌上。“团藏这家伙总说我太心软。我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大蛇丸这件事情上，他说得对。” 门被敲响三声，三代目几不可见的蹙了下眉，又恢复到平常的表情。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外面的人是什么时候到那里的，不确定自己刚才与自来也的对话对方听到了多少。 “进来。” 门推开，后面站着戴面具的黑发少年，见到是鼬，三代目才放心下来。 “带土呢？”三代目问。 “应该在路上。” “你先去会议室等着吧，我派人去通知他们。” “是。” 鼬离开，门关上后，三代目才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斜了自来也一眼，“我去开会了，晓的事情，你继续想个办法盯，实在不行，至少也要把大蛇丸盯住，人手不够就从暗部里调。” “知道了，啰嗦。”自来也挖了挖耳朵，“我会看着办的。” 三代目到会议室时，顾问们和团藏已经到了，他走进来，正见到用空间忍术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带土。 带土见他脸色一沉，连忙道：“我可没迟到啊，这不刚刚好嘛。” 三代目哼笑一声：“我说你什么了吗？快进去吧。” “是是是。”带土三两步上前拉开门，等三代目走过来进去后，自己才进去。 厚重的隔音门，宛若将会议室与走廊分搁为两个世界。 偌大的会议室，三代目等人已经落座，带土走到鼬的身旁，白炽灯挂在头顶，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开始吧。”三代目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有些回声，听起来不太真切。 “是。” 鼬简要报告上个月内父亲与几位长老的秘密会谈内容，还在讲述期间，顾问小春的表情就已经有些绷不住了，与她相比，团藏倒是像在听鼬说天气预告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贼心不死……”小春忍不住咬牙道，“守在大门口的暗部就是为了威慑，告诉宇智波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不要再轻举妄动，现在倒好，连具体施行计划都快商量完善了！” “我早说过，宇智波一族不可能放弃政变的。”团藏对此毫不意外。 三代目道：“先不要下结论。继续说昨晚集会的情况吧。”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只会生根发芽，自去年因止水事件鼬与族人纷争后，即使之后他极其克制自己的言行，也很难抹去族人对他不信任。鼬几乎没有再参加过集会。 分卷阅读105 他看向带土，从进来开始他就偏着脑袋有些走神，此时听到三代目说到“集会”二字，才轻轻“啊”了一声回过神来。 “事实上……”他轻咳了两声，清了清不太舒服的喉咙，然后继续道，“事实上，完整的政变计划已经昨晚的集会上公布了。” 带土没有再继续赘述，他觉得说这一句话大概就已经足够。 凉意随着带土的话从鼬的掌心传递至全身，他一向冷静的头脑，此时有些无法思考。 顾问们已经吵开了，一向和事的三代目也罕见的没有出声呵止，争论声中，团藏的话格外清楚的落到鼬的耳朵里。 “事态可是刻不容缓……在他们的计划开始正式施行前，你我联手，再加上各自的暗部，从暗中袭击的话，绝对可以速战速决。” 他的语调平常的如同在讨论中午该吃什么，而不是宇智波一族的整个生死存亡。 “不。”三代目看向他，“去年拟过一份和解方案，只是后来宇智波族一直没有动作，就没有用上。现在可以拿出来，找他们平心静气的好好谈谈。” “……你总是把其他人都想的太好。”团藏哼笑一声，“我若是宇智波，要是知晓你已经清楚了我的意图，只会将计划提前立刻执行，拼个两败俱伤，也好过放弃然后继续当木叶的看门狗。” “你不要在鼬和带土面前讲这种话。”三代目的语调拔高几分，“我相信一定有能和平解决的办法的，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就怕最后的结果是在谈判中你被宇智波斩杀，木叶陷入混战，其他大国趁虚而入，至那时，别说是木叶，整个火之国或许都会不复存在！”团藏毫不示弱的回敬道。 僵持片刻，三代目对仍然站在场中的两人道：“你们先各自回去，不要引起任何怀疑，不要有任何举措，等待我的命令。” “是。” 离开前，鼬抬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团藏也正在看着自己。他没有任何停顿的转身，和带土一起走出会议室大门。 “外面的阳光真好啊……” 走廊上，带土像刚睡醒似的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大概今天天气太好，玻璃窗全部开着，有些许樱花瓣被风卷着吹进来，落到窗台上，又打着旋儿落到地面。 他轻松的样子，就像刚才会议室里的对话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欣赏够了窗外远方的花景，才转过身来冲鼬笑了笑，问：“你回暗部还是族里？要我带你一程吗。” “你呢？” “我去找卡卡西，不过得先回家拿下东西。” “那你先去吧。”鼬也偏过头，看向外面，“今天难得天气不错，我想走一走。” “好。那再见咯。” 空间开始波动，漩涡最后在写轮眼中收束，眨眼的时间里，带土已经消失不见。 一片樱花不知什么时候落到鼬的肩上，他拿起来放在掌心，握拳，再松开，躺在手心里的只剩细细碎碎的粉末，风一吹，什么都没有了。 “太脆弱了……” 他低声喃语。 暗部大楼，一楼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门上依然挂着“四代目暗卫队”的牌子，却已经没有人使用，变成了杂物堆放间。没来得及处理的瑕疵忍具一箱箱的堆积在里面，过了保密期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报告也放在这里。 宇智波带土大力的拍了三声门，然后按动门把手——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我进来了啊。” 他喊了一声，从忍具包里拿出一根千本，熟练的开了门，然后熟练的躲过扔过来的靠枕。 “带土，我超过30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卡卡西低哑的声音从左边传来。 带土总觉得这个对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他没有多想，打开灯，陈旧的灯管跳了几下，终于亮起来，突然的光亮晃得卡卡西眯起眼“嘶……”了一声。 “快醒醒，看我给你拿了什么东西！” “什么？” 卡卡西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现在只想马上闭上眼睛睡觉，但还是强撑着接过带土手里的东西。 有些重量，被纸壳和胶带缠得严严实实，他摸了把苦无出来直接把包装划开，里面是一把刀，纯黑色的刀鞘，只在刀柄有些许装饰物。 “这是……” 卡卡西握住刀柄，将刀身抽了半截出来，昏昏沉沉地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去年年底在铁之国出任务的时候，从黑市里淘到的材料。”看到卡卡西诧异的表情，带土十分满意的咧嘴一笑，“找了最好的工匠打的，排了好久的队，前不久才收到。怎么样，和白牙之刃的材质一样吧。” 这种材料太过稀缺，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到。卡卡西把刀翻来翻去看了两遍，问他：“给我？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我倒是想。火属性查克拉覆刀上这么烫手，谁握得住啊。”带土翻了翻眼睛，“而且暗部发的刀不是 分卷阅读106 不合你手吗，这把我按记忆里白牙之刃的尺寸做的，可能有点偏差，将就用吧。” 卡卡西“噌——”地一声把刀送回刀鞘，稍微坐直了一些，抬着眼皮看他。 “说吧，送我这么好的东西，你有什么企图。” 带土嘴角抽了抽：“本来打算给你当生日礼物，早上想了想还是现在给你比较好……不要算了。” “不。”卡卡西不动声色的把刀往后挪了挪，“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我收好了，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 “今天我值班，不方便出去。” “……值班你还在这儿躲着睡觉？” “影□□在那边办公室坐着，没人会发现。” “你变了卡卡西。” “这叫‘变通’不叫变了。你不知道人三天不睡会死吗。” “我只知道三天不喝水会死。”带土露出嫌弃的神色，恹恹地挥了挥手，“你真不今天请我吃饭？我马上要去做个长期任务，到时候你可想请我都请不了了。” “哦。再见，一路平安任务顺利。” 卡卡西真的撑不住了，倒下去眼睛再次闭上，没忘记把刀握着，免得带土变卦趁他睡着又拿走。 带土气笑了，把靠枕捡起来拍了拍灰，扔到他身上，出去前没忘记把灯关上，房间里又重回一片黑暗。 第60章 60 带土最后还是一个人去吃了一乐拉面。 他在慰灵碑呆了整整一个白天，然后在下午饭点按时抵达一乐拉面。吃饭的人很多，排了一阵才终于坐下来。 “哟哦，一个人啊带土。” 一乐大叔还调侃他。 “是啊，卡卡西太无情了……我要味增拉面，大份。” 撑着下巴等面上桌的时间里，带土想起来以前一乐拉面刚开业的时候，他们总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排队，阿斯玛、红、阿凯还有琳。 后来毕业了，水门老师也时常请他们吃，玖辛奈偶尔也会加入进来，只有卡卡西，除非被水门强行拉着，否则是绝对不会加入其中的。不过要是吃鱼，卡卡西每次都会准时到场。秋刀鱼对他的吸引力大过一切。 大份拉面端上桌，带土抽出两根筷子双手合十。 “那么，我开动咯。” 吃过拉面，晚霞把西方天空染得绚烂旖旎，走在路上，带土无端的想起来从前一次吃过拉面，也是有这样的晚霞，琳指着天空告诉他，下午五时到七时这段黄昏时间，在阴阳道里被称作逢魔时刻。 阴阳道中讲，鬼神会在白昼与黑夜交替之时出没人间，大行其道。 因此，黄昏时间，也就是逢魔时刻。 走过主街道，下完阶梯过了拱桥，带土顿住脚步。桥的那边，鼬靠在朱红色护栏上，正在抬头看他。黄昏的光线铺洒在他身上，犹如金色的细密针线，嵌入肌肤，紧密缠绕。 所谓逢魔时刻。 鼬没有戴面具，抿着唇，黑色瞳仁中的每一丝情绪都暴露在空气里，没有说话。 带土也沉默着了他一阵，勾起嘴角笑了。 “你决定了不是吗？”他平静地说。 “不过请你原谅我的自私……鼬，今夜过后，剩下来的路，你得自己一个人走了。” 夜里十一点过一刻，暗部里负责值班的五班和六班一起，霸占了空旷的大会议室——打牌。 天藏连输了五把，整张脸都呆木了，果断站起来表示不打了，即使止损。 出了会议室，门一关上，喧哗的声音全部消失，弯弯绕绕的长廊安静的能听到走路的回响，偏偏电压还不太稳定，灯泡闪得天藏心发慌，快步走回六班办公室，“嘭”地把门关上。 卡卡西正窝在椅子里看小说，几个在沙发上睡觉的人也被动静扰得动了动。 “干什么，见鬼了？” 卡卡西懒懒散散的抬了下眼皮子瞟他一眼。 天藏走过去，往了眼那边休息的同僚应该又睡着了，压低声音控诉道：“队长，外面的灯究竟什么时候换啊！” “……换大概是不可能换，你少看点恐怖故事。” “我没看！都是夕颜他们非要给我讲的。” 天藏苦恼地捂着耳朵，仿佛又听到了他们在他耳边讲恐怖故事。 “哦，那你多听听，麻木了就好了。”卡卡西把翘着的腿放下去，坐直身子靠近天藏，“比如我就知道一个特别恐怖的，你想不想听？” 天藏一脸惊恐，不明白为什么连看爱情小说的卡卡西队长，也要开始给他讲恐怖故事了。 卡卡西笑了一声，靠回椅背去。“看你那表情……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老爱这么逗你。” “啊？” 天藏摸了摸脸，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在外 分卷阅读107 面走廊里响起，把睡得正熟得部下们全部吓了个激灵，一个个拍着胸口站起来穿鞋找忍具包戴面具。 “大晚上紧急集合什么啊……” “讲真的这声儿能不能换换，太刺耳了，我总有一天要被吓的心脏猝停。” “是我忘了吗？今天没接到有紧急集合的演练通知吧？” “没有通知，是真的紧急集合，难道是哪个村的忍者突然打进来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门被大力打开撞到墙上，聚集在会议室打牌的全部冲刺跑回来了，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找好自己的面具，在队伍末尾站好。 卡卡西瞥了眼旁边的钟，点了三个人的名字。“你们三个慢了，任务回来自己领罚吧。” “是。” 队伍后面传来三个闷声，天藏忽然很庆幸自己提前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值班的两个班很快抵达行政大楼天台集合，三代目的脸隐藏在斗笠阴影之下，无法看清，然而眼尖的人发现了他竟然没有戴上最爱的烟斗，立刻打着手势和队友交流这个发现，唏嘘这次可能真的是严重事件。 夜色中，隐约看见有另一个队的人也在迅速集结，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卡卡西看向天藏，天藏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那个队出发的位置，是根的基地。 根的人身影完全看不见了，三代目才迟迟宣布朝宇智波族地出发。随着话音落下，面前集结的两队暗部即刻瞬身，三代目转过头，浑圆的月亮挂在半空，照亮了他浑浊的眼眸。 下午，鼬来找过他，提出灰雀曾经帮过他一个忙，现在灰雀的空缺，他可以去填补上。鼬完全不掩盖自己听到了上午他与自来也的对话，这份坦然倒让三代目有几分感慨。 “你确实曾经是我的备选人之一，但眼下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更为迫切。”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了，不是吗？”当时鼬如此说到，深沉的语气俨然超出实际年龄，“我会把灰雀的任务继续下去……任务酬劳，我不要钱，只要一个要求。” 彼时三代目对他的说法完全不同意，这个13岁的少年身上背负了太多，他打算等宇智波事情结束后，让他回到正常的生活。但或许是那一刻鼬的眼神太过真切，三代目问：“说吧，什么要求。” “我希望，您能保证佐助的安全。” “这一点无需担忧……不管你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是暗部还是忍者班成员，木叶的每一个孩子我都会竭力守护。” 那时候，鼬的要求让三代目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鼬说这句话的目的。那个心思深沉、在本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就历经了战争的少年，最终选择了以战止战。将一切的臆想，全部在开端之前扼杀。 卡卡西的嗅觉一向很好，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浓重的血腥味夹杂在花香中格外明显。他没有再照顾部下的脚程，感应到自己的术式，在前行的队列中消失。 他在一个熟悉的环境中落地。这是带土的书房，没有开灯，黑暗中他看见那张原本该贴在墙上的字帖——“成为火影”，字帖被撕的破碎，又用透明胶带重新黏了起来，放在书桌上。旁边挂着四代目的特质苦无，然后是他们组成小队的第一天拍的照片。 相框下面压着一张符纸，正是卡卡西的飞雷神术式。符纸很旧了，是当初与四代出征绞杀八尾人柱力时，卡卡西给他的。 “谁在里面！” 一个质问声把卡卡西拉出思绪。他从窗户偏了半个头，正要答话，眼前的景象让他顿时失去言语的能力。 鲜血流淌，汇聚成细流，先到一步的根正挨家挨户的抬出尸体，团藏站在道路中央。不知道是谁的头颅横在楼下，凌乱的长发纠缠在一起，遮挡了死亡前最后的惊恐面颊。 “是暗部的吗？” 见他久未回答，先前出声的人再次询问。 卡卡西的咽喉动了动，从窗檐翻下去。 “我是暗部。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根的人说：“宇智波鼬和宇智波带土灭了全族，叛逃了。如你所见，我们正在根据团藏大人的指令，清理尸体。” “……鼬和带土？” 卡卡西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上午非要自己今天请他吃饭的人，晚上就灭了全族，开什么玩笑！ “闲聊什么！事情这么多，还不赶快做！” 团藏的厉声从那边传来，和卡卡西说话的根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暗部的人陆陆续续的到了，眼前景象的惨烈程度让所有人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天藏找到还站在带土楼下的卡卡西。 “队长！我们都到齐了，在等你的命令。” 命令？ 什么命令…… 卡卡西脑子有点乱，充斥着血味儿的空气分子让他大脑有点缺氧。 “队长？”天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卡卡西定了定神，“你们协助根进行尸体的清理， 分卷阅读108 注意找寻有没有生还者。”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我……我有其他事情要去确认一下。” “明白了。” 天藏点点头，跑回去传达卡卡西的命令，众人很快自发两人一组的分散开来，提高搜寻的效率。 卡卡西蹲下去，通灵出帕克。 小沙皮狗对自己在这么晚的时间被打扰很不满，刚举起爪子想抗议几句，鼻子突然皱了皱：“卡卡西，这什么味儿啊……” 卡卡西指了指它后爪踩到的血泊。“这个味。” “……” 团藏走到面前，卡卡西才缓缓站起身来，颔首问了个好。 “暗部的任务是处理尸体，不要做多余的无用事情。”团藏虚着眼道。 “有人告诉我……这是鼬和带土的手笔。”卡卡西展开手臂示意周围，“作为暗部分队长，我需要把两人找到带回来问话。请不要妨碍我，团藏大人。” 团藏还没说话，帕克先惊呆了，迈开步子跑出去仔细闻了一圈，果然到处都是带土和鼬的气味。 “带土和鼬杀了全族，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我不认为这是两个人就办得到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等我找到他们再下定论罢。”卡卡西眸色微沉，大喊道，“帕克！” 帕克从一间屋子里窜出来：“欸！我在这里，来了来了。” “我说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我的人已经追出去了，你的任务是清理现场。” 团藏握着的拐杖在地上重重敲击几声，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威严。 “很可惜，团藏大人……”卡卡西眯起眼，“暗部只听从三代目的调令。” 帕克已经跑回来了，告诉卡卡西它确定了带土和鼬离开的方向。团藏和他的暗部仍然挡在卡卡西的面前，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 无声的对峙中，一把苦无突然贯穿了团藏的心脏。 “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提我的名字。” 随着一声戏谑的浅笑从空气中传来，猩红的血轮眼在团藏身后显现。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我能连更三章 没想到太高估自己了 明天继续 第61章 61 被苦无贯穿的团藏如融化一般向下消融，苦无落地，团藏出现在十步开外。无数的手里剑裹着已经变换为风属性的查克拉迅速袭来，两个还站在原地的根急忙向侧方跃开，处在手里剑攻击路线正中的卡卡西，亦使用飞雷神消失，只有垂着眸的黑发男子站在原地，而那些呼啸而来的手里剑像击中空气一般的，透过了他的身体。 他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就差一点呢。” “带土！你想做什么！”团藏呵斥道。 “我想做什么？”带土往前跨了一步，指尖点了点额头，“我记性不太好。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来好像还有东西忘取走，因此特地回来拿。” “不过现在看起来您的记性似乎也不太好……”带土抬眸，猩红的杀意弥漫整个夜空，“也没有关系。我会帮您想起来的。” 注视着这一幕的卡卡西，不得不相信明白根所言的“鼬与带土灭了全族”不是虚幻泡沫，带土的衣袍上浸着大片的血迹，都不是他的。 卡卡西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拔出那把带土送给他的短刀，在带土冲向团藏的一霎那，以劈雷斩电之势，自上挥下。 “唉呀……” 带土灵巧地向后跃开，卡卡西还站在远处，充盈着雷属性查克拉的刀气劈下的断裂痕迹，一直延续到下一个街口。 “看来这把刀真的很适合你。”带土望着裂痕，缓缓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卡卡西握着刀柄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 带土没有回答，仰头看向注意到动静迅速朝这边集结的暗部和根，空间再次扭曲起来。 根的人赶到时，带土已经再次消失在夜空里，连带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志村团藏。 “他把团藏大人带走了！” “快去报告三代目！通知所有人！” 根的队伍躁动起来，一部分奔向朝火影楼的方向，一部分回基地叫人，剩下的一些试图寻找带土把团藏带着往哪个方向去了。 忍鹰的嘶鸣声很快响彻木叶上空，卡卡西知道，再过不久，不仅是根和暗部，所有在村里的木叶忍者会倾巢出动……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那就是比所有人都要更快的找到带土。 “帕克跟上！” 卡卡西跃到房檐，从最近的路抵达木叶大门，召唤出全部的忍犬，它们对带土的气息无比熟悉，无需多言，即刻分散开朝各个方向寻找气息。 一分钟，两分钟……每一秒都被拉得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卡卡西还维持着使用通灵术时半跪的姿势，盯着握在右手里的那柄尖端没入地面的短刀。 听不见忍 分卷阅读109 鹰的声音了，部队应该集合完毕。 卡卡西甚至看见无数戴面具的人正朝着大门过来，分不清究竟是根还是暗部，再过一阵，穿着绿马甲的忍者们应该也要来了。 终于，吠叫声划破静谧的夜空，卡卡西确认了方位，运转查克拉使用飞雷神。 “卡卡西，从这里开始气味在变浓了！”帕克飞快说，奔跑的速度一点没停。 一只飞虫从后方过来，身上带着微量的查克拉气息，油女族已经出动。卡卡西果断伸手把虫子捏死，他能解决这一只，却不能把其他的全部扼杀。 “帕克，再快一点！我们要来不及了。” 今夜的月亮圆得有些诡异，清冷的光芒洒下来，却无法穿透火之国森林层层叠叠的茂密枝叶，卡卡西在高大的乔木枝干间穿行，黑暗让他无法在如此快速的行进期间清楚的视物，所有的动作依靠的都是经年来训练与实战中形成的本能。 踏上下一个枝干的瞬间，卡卡西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点光亮，如同幽暗宇宙中的超新星爆发，白色的亮光迅速扩大到几近要吞噬一切，卡卡西抓住还想继续往前跑的帕克跃下树冠，在土遁结印完成的一瞬间，强烈的冲击以地动山摇之势袭来，厚重的土遁壁顶端开始破裂，狂风呼啸，无数的枝干被折断打落。 等一切平息下来，卡卡西解开土遁壁，遥遥看见远处的森林几乎被夷为平地。 如此大的动静，让所有出动的忍者都朝这个方向聚集。 “卡卡西……”帕克望了一眼后方从各处过来的身影，小心翼翼的打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我们还去吗？” “为什么不去？”卡卡西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再次急速跃起，“抓紧了帕克。” 巨大的空缺将地面也一起吞噬，团藏躺在凹陷的中心，眼睛还睁着，左手紧攥住衣领，坦露的上身写满术式，停止了呼吸。 空气涡流在他的身旁出现，带土闭着一只眼睛，血液还不断的从中流淌。 “里四象封印……” 持续的战斗让带土的查克拉几近消耗殆尽，急促的呼吸之间，腥甜不断从肺中上涌，他强忍住强烈的不适感，弯下腰利落的将团藏的左眼剜出。 “那么，止水的眼睛，我收下了。” 带土的视线渐渐模糊，查克拉无法再支撑下去，眸中的猩红褪去，重归于黑。方才的爆炸过后，鸟兽早逃到不知哪儿去了，森林里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到他能清晰听出究竟来了多少人。 模糊的视线中，包围在四周的忍者几乎和森林融为一体，他虚起眼睛，有些费力的想要找到那个人。 啊啊，这么张扬的银白色头发，果然无论在哪里都太显眼。 如此紧迫的气氛中，他有些不合时宜的笑了。 “带土杀了团藏大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背叛木叶！” “带土！” “带土！” “带土……” 无数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吵得带土脑袋有些发昏，他好像有点明白每次卡卡西极度疲惫，却被他大喊大叫着打扰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了。 “真烦人啊……” 他闭了闭眼睛，听到一直僵持在那边的追击者们终于有了动作。 大概是根的人。 带土这么想着，在对方拔出太刀的一霎那消失在原地。 “团藏都不能奈我何，就凭你？” 声音从身后传来，根想要转身，可已经太迟了，带土伸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在他下一个动作之前，对方的同伴朝他袭来，带土伏地矮身躲过一击，同时将手中攥着的人猛砸在地。 “你是决意要与我们为敌了！”根愤怒的低吼道。 “先动手的是你们……”查克拉的消耗让带土浑身感到麻痹，结印的速度慢了不少，仍赶在对方攻来前完成复杂结印，“所以，我这个叫——正当防卫。” 话音落下，几乎和所处的陷坑一般庞大的火球从他口中吐出，火势席卷，空气灼烧，附近干燥的枯木被点燃，灰黑的浓烟弥散在森林上空。 会水遁的忍者们集结在一起，控制火势，其他人亦握起兵刃向下冲去。六班的成员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到了，天藏的木遁在其他忍术中十分扎眼。带土抬起头，一只脚还踩在根的咽喉上，血不断的从猩红的双眸中淌下。 他的重新快起来，所有的攻击似乎都没有效果，从他虚幻的身体中穿透，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的击打在对方要害上，不耗费多余的一分力气。 不断的有人在倒下，痛苦的闷哼声与枯木燃烧断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壮烈成地狱狂想曲。 “卡卡西！”帕克惊叫，猛扯了一把卡卡西的头发，“你还在等什么！这样下去真的会再死人的！” 短刀出鞘，泛着白光的雷属性查克拉顺着他的手传递到刀面上，千鸟齐鸣般刺耳的啸叫。 带土的战斗方式，卡卡西再熟悉不过 分卷阅读110 了。自从带土回到战斗编制后，卡卡西无数次的被他抓去当陪练，一点一点的完善这个基于万花筒写轮眼的新术。 卡卡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带土刀剑相向，和这个告诉他“不懂的珍惜同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的人刀剑相向。而说这句话的人，正在做着完全违背了他的忍道的事。 “你这个术有个致命弱点啊。” 训练场里，刚完成一轮对练的两人停下来歇息，卡卡西喝了一口水，蹙着眉对带土说道。 “啊？查克拉消耗太大了吗？放心，我的查克拉可不像你那么少，大多数情况下都足够支撑啦。” 带土毫不在意地道，用手腕上的腕带擦掉脑门上的汗。 “不是。别人攻击你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不过要是你要攻击别人，就无法虚体化，被人看穿这一点，就很糟糕了。” 卡卡西说。 “哈啊……”带土向后仰头着瘫在地上，“没关系啦。我会在他们看穿之前就解决掉的。紧张的战斗环境下，没几个人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的，你别把我的弱点到处宣扬出去就行了。” 带土的拳头打在面前的暗部身上之前，冰冷的触感从背脊传来，刀很快，快到穿透心脏从胸前刺出的刀尖上甚至没残留一点血迹，刀上充盈的雷属性查克拉迅速麻痹了他的全身。 刀从后方抽掉，血如泉涌般从破损的心脏不断喷出。 倒在地上时，带土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点儿白色在视野中心，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今晚明亮的月光，还是卡卡西的银白色头发。 带土的嘴唇动了动，卡卡西屈起膝盖蹲下去，目光比月色更加悲凉。 “你想说什么？” “卡卡西，琳……” 声音微弱下去，卡卡西呵斥住身边围过来的嘈杂人群，俯身去听。 带土笑了一声，这一笑肺中呼吸道里的血块又堵了上来，他猛得咳嗽，艰难的缓过气来。 “笨蛋卡卡西……我要去见琳了，你不要……打扰……” 视线中最后一点白也消失了。 带土努力睁着眼睛，看到的仍然是一片黑暗。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或许快天亮了吧。按鼬那家伙的速度，这个时候也许已经快到国境线了。 明天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气呢，太阳会不会和昨天的一样好。 啊啊，今年的樱花季没办法和大家一起去了，带着的盒饭里都会有些什么呢。 只要是玖辛奈做的菜，每一样水门老师都爱吃。 卡卡西就很挑剔了，不知道在战争年代长大的家伙为什么会有挑食的坏习惯。 琳的话，一定会带上红豆汤吧，还会给他也准备一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爱喝红豆汤的，也没有那么爱吃甜食。不过看着琳这么喜爱那些食物，就会觉得这些东西其实是幸福的味道吧。 要是他抢了卡卡西的秋刀鱼，这家伙一定会毫不留情的跳起来和他打一架，然后被暴脾气的玖辛奈拉开，一人给一个爆栗。他会企图把卷起的袖子放下来遮掩伤口，琳则会板着脸把他扯到旁边，拿出医疗班认真的消毒清创，抬起好看的杏眸地对他说：“真是的，把伤口藏住也没有用，我一直在看着你，带土。” ——笨蛋卡卡西，我终于可以再见到她了。 ——你得慢一点来，最好再隔个几十年，千万不要这么快来打扰我们约会。 木叶最大家族之一的宇智波，在一夜之间一族上下全灭，仅有一名七岁孩童还残存微弱的生命气息，被带到木叶病院全力急救。 灭族的两个人中，宇智波鼬已经逃脱，不知所踪，名字和信息更新到暗部最新的各国叛忍手册中，照片下面写着醒目的“S级”。 另一个凶手宇智波带土，在斩杀木叶长老志村团藏后，被暗部绞杀。参与战斗的忍者里，部分重伤陷入昏迷，但不存在致命伤口，医疗班及时感到处理了伤势，除了团藏外，没有其他身亡者。 宇智波族地拉上了封条，盖着白布的尸体已经在夜里由尸体班处理完毕，由三代目主持的集体葬礼，在上午九点举行。 葬礼开始之后，宇智波族地只剩下几个还在打扫环境的暗部，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栋房子的二楼，找到他要的护额，又再次消失，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来过这里。 卡卡西没有去葬礼，进入了老陵园，找到火影墓。高大的火纹墓碑前，四代目的笑颜隔着玻璃相框，也有让人心安的力量。 卡卡西掀开面具放在旁边，用苦无在墓前往下挖了个浅坑，从腰忍具包里拿出两个木叶护额。琳的，和带土的。 他把它们放进去，重新把土掩上，再把搁在脚边包装精美的小雏菊靠在墓碑前。 “我不知道选哪种花比较合适，这是山中花店老板推荐的。” “没有红豆汤。” “别想了，丸子也没有。” “要吃的话自己去买。” 大概是觉得这句话 分卷阅读111 说出来有些奇怪，他自己也笑了笑。 扬起的嘴角很快又放下去。 “你们总说我是天才……回顾过去，却尽是失败。挚友，尊师，爱人……到头来我谁也救不了。” 风有些凉。今天的天气没有昨天好。 “队长！” 狐狸暗部出现在大门口时，天藏不禁大喊起来。“真是的，你忘记今天要开会了吗，就等你一个人了，部长喊我出来找你的时候差点气得摔杯子。” “唉呀……”狐狸暗部懒懒散散的挠了下头发，“真对不起。我稍微迷路了一下。” “？”天藏觉得自己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迷路？迷什么路？” “人生的道路上迷路。”狐狸一巴掌拍在天藏肩上，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推着人走进暗部昏暗的室内，“走吧，赶快开会。昨天发生这么大的事，部长一套总结发言下来，我们今天谁也别想吃午饭……” 两个人越走越远了，声音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篇章结束了。下一章是番外。再下一篇接着正文。 没有完结没有完结没有完结！大吼三遍。 番外篇 第62章 番外 阳光很好，没有风，云层在高空堆积成一团团，乌鸦在森林里高唱。 这是一个适合做训练或者出任务的好日子，第七班的孩子们聚在一起，板着指头数这是没见到卡卡西老师的第几天。 “啊啊啊啊啊！”漩涡鸣人抓着头发蹬腿，“别的班都出过村子了！我也好想去！” “闭嘴鸣人。你太吵了。”宇智波佐助捂着耳朵。 “我们去找他吧！其实你也很想去找卡卡西老师对不对，佐助。” 漩涡鸣人从地上跳起来。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一个下忍去找上忍会遇到什么困难。 “要是卡卡西老师做任务去了，大人们不会告诉我们老师的去向。即使他在村子里，我们也很难找得到老师。” 樱色头发的少女认真分析。 “卡卡西老师太不负责了！无良上忍！” 鸣人大喊大叫。 第七班三人在完成卡卡西消失前留下的每日训练内容后，就地解散。 今天也没能出任务。 春野樱回去洗了个澡，到山中花店买好花，抱着花束去了医院。她的爸爸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正在住院治疗。 上了楼梯拐角没走几步，春野樱看见一位年轻的忍者小姐红着脸从一个病房里出来，眼睛还泛着泪光。春野樱好奇的停下脚步，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差点惊呼出来，房间里躺在床上的不正是旗木卡卡西。 这是双人间，门没有关紧，小樱站在那里能听清门内两人的对话。 另一个忍者是阿斯玛，此刻他正在就刚才的事情调侃道：“这都第几个给你表白的了，要不你就从了吧。小姑娘不挺好的嘛，连着给你送了三天的饭，长得也可爱。” “闭嘴阿斯玛，她才十六岁。”卡卡西闷声闷气的说。 “年纪小还不好吗，啊？我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 卡卡西望着苍白的天花板：“黑色长发，个子一米六八，喜欢穿黑色交领宽袖上衣，因为黑色耐脏，而交领好看。眼睛形状有些上挑，虹膜颜色很浅。喜欢强力薄荷糖和橘子罐头，也有让我放心把后背交出去的上忍实力——” “你可以再具体一点，直接说你喜欢日向弥生。” 迈特凯从窗外翻进来。先前他为了给那个女忍表白腾出空间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 “这都多少年了……六年？五年？”阿斯玛咬着烟含混不清道，“你就不考虑下其他人吗？” “我一个人挺好。带带学生做做任务看看书……自在。” “呸，昏迷时候喊着‘啊！弥生不要走！’的人是谁？” “肯定不是我，我就算做梦也绝对不会说这种奇怪的话。” 春野樱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样躺在病床上垂着眼睛笑得满脸落寞的人，和那个她熟悉的不良上忍卡卡西实在差很多。 春野樱决定溜为上策，然而刚动了动，一身绿色的忍者目光敏锐投来。 “谁在外面？” 话还没说完，人就到了面前。门倏然拉开，房内三个人的视线同时聚集在春野樱的脸上，她不由屏息，抱着花束的手紧了紧。 “我……我是来看望卡卡西老师的。” “是小樱啊。过来多久了？” “刚走到门口就被你们发现了。” 春野樱抱着花进去，努力保持镇定。将花束放到床头柜上就准备开溜。 “您的朋友在，我就不打扰了，祝老师早日康复！” 门关上。 阿斯玛投来疑惑的目光。“你学生怎么知道你在住院的？没道理啊。” 分卷阅读112 “嘛……”卡卡西懒得动脑子，“至少我还有可爱的学生送花。” “啧。我班上的孩子就只会敲诈我吃烤肉。” “这么比起来还是我的学生最青春！”迈特凯摸着下巴露出大白牙，“三个孩子都是很勤奋的每天在训练呢。” 第二天七班集合训练，春野樱迫不及待的分享了这个她憋了一夜的八卦。 “日向弥生？没听过这个名字。”漩涡鸣人一脸迷茫。 “卡卡西的弱点吗。”佐助勾起嘴角的哼笑一声。 话是这么说，训练完成后佐助还是加入了寻找日向弥生的计划之中。 漩涡鸣人提议先去找一乐大叔，去大叔那里吃面的忍者很多，说不定日向弥生也在其中。 “那个啊，那个啊！大叔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你认识日向弥生吗？” “日向弥生？”一乐大叔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是以前经常和卡卡西来吃面的那个日向家的姑娘吗，应该是叫日向弥生吧？” “是多久以前呀？”春野樱问。 “这个……我记得战争刚结束的那两年他们经常一起来，后来就……啊，失踪，当时卡卡西说她失踪了。” “这个日向弥生不会是死了吧？” 告别一乐大叔，漩涡鸣人紧张兮兮的猜测。如果是那样，卡卡西老师也太惨了。 “说不定。” 佐助耸耸肩。一个忍者失踪这么长时间，和去世可以画上等号。 春野樱想起昨天提起“日向弥生”时房间里的沉重气氛，决定再试一试。 “说到日向，我们班不就有一个吗？” 他们在日向族地找到日向雏田。 “欸？你们问弥生吗？” 雏田在听到他们的请求之后露出惊讶的神色，慌乱一阵，小心翼翼左右看了看，家仆们做着各自的事，没有注意到这边。她朝三人招招手，小声道：“跟我来吧。” 走过长长的檐廊，三人跟着雏田进入障子门内。 日向族地内的室内训练场内，这个时间点在的人不少。雏田张望一圈，很快找到她要找的人。 “哲也哥哥！” 她喊了一声，细细的声音被训练场的喧哗掩盖，那个男人还是听到了，让面前的几个小朋友原地休息，朝四人走过来。 男人身上的强大气场让卡卡西班三人捏了把汗，而胆小又内向的雏田似乎对他并不畏惧，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道：“这是我的同学，卡卡西班的。他们想问问弥生姐姐的事。”又转过头对他们说：“弥生离开时我太小了，没什么印象，哲也知道的更多。” “卡卡西前辈的部下？” 哲也的表情比起刚刚要柔和一点，他带着他们出去，在檐廊坐下，柔风拂面，让他想起不少往事。 “你们想问什么？” “喔！喔！”终于找对人，鸣人兴奋起来，“那个啊，日向弥生是谁？和卡卡西老师是什么关系？” “啊。弥生……弥生是一个很厉害的上忍，和卡卡西前辈是恋人。” “哇哦……” 虽然早就已经猜到，但听到哲也亲口说出来，小樱还是捂着嘴满脸向往。恋人，多么美好的一个词。 “啧。无聊。” 佐助则对此不以为然。 “他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小樱迫不及待的问。 “这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哲也有些失神，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雏田也垂下了头，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 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不太好，小樱换了个问题问道：“那后来呢？为什么分开了？” “因为弥生死了。”哲也说。 “她在几年前一次出任务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炙热的夏日，风在此刻有些凉。 “她她她……那卡卡西老师肯定会哭到昏过去吧！太可怜了……”鸣人道。 “果然是小孩子。”哲也笑了一声，揉了揉他的头，“你们卡卡西老师没有那么脆弱。弥生也是为了木叶的未来而亡，你们可以惋惜，可以感慨，但不需要任何可怜，这种情感，是对他们的牺牲的不尊重。” 卡卡西出院后，发现三个孩子对他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即使在他说出“唉呀有只黑猫拦了我的路所以迟到了”这种鬼话后，孩子们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抗议。 小樱鸣人就不说了，连从来拽着脸色的佐助，都在他日常训话的时候摆出一种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 “你们三个集体吃错药了吗？还是食物中毒，嗯？” “卡卡西老师！”憋了好久的鸣人，终于没忍住泪眼朦胧的握拳，“你不要难过，我们三个会努力变强，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以后由我们来保护你！” “……哈？”卡卡西满脸疑问。 “嗯嗯！我们不会离开你的！”小樱也用力点头 分卷阅读113 。 平常这种时候佐助该嘲讽鸣人一句“蠢货”了，然而他此刻也望着卡卡西，没有说话。 卡卡西偏着脑袋把银发挠得一团乱，虽然有点搞不清状况，他还是实实在在的被莫名其妙的感动了一把。 他叹出口气弯了弯眼睛：“一个个的就会说大话……想保护别人，先自己成为强者吧。” “噢！”鸣人把拳头举起来，“那我们马上开始训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个番外在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就写好了。轻松愉快小日常。 下一章今天晚上或是明天上午更，（企图一天两更在下周完结的我T T 守护篇 第63章 62 木叶60年，室内训练场里，中忍考试第三场预选赛，正在一场接一场的进行着。 如果说奈良鹿丸的绝妙计策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那么鸣人和牙的对战直接把对决掀到了高/潮，整个场地都沸腾起来，在孩子们的欢呼声中，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卡卡西，也弯了弯眼睛。 鸣人欢呼着啪嗒啪嗒地跑上看台，卷起的袖子下露出两截伤痕累累的小臂。 “需要我帮你处理下吗？”卡卡西问。 “不用哟！雏田给了我这个药膏。” 他把手里的小盒子展示给卡卡西看，打开涂抹了一点在伤口上，用手指头把药膏抹开，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鸣人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了：“这药膏太管用了吧！”他把药膏递给小樱，“你快试试！你的伤很快就能好啦。” “真的假的……”小樱十分怀疑的看着那盒药膏。 不，能好的这么快的只有你一个人。卡卡西耷拉着眼睛，没有出声破碎鸣人的美好想法。 看台上的吵吵闹闹的同时，屏幕里出现下一组对决名单。 宁次抬眼看了下屏幕，单手撑着栏杆跃下，走到场中等待。 “真是宿命的对决啊……”阿凯压低声音，避免旁边的孩子们听到，“雏田不可能会赢的。宁次的天赋和努力，完全名副其实。” 卡卡西没有说话，双手插在裤兜里，仍然懒懒散散的站着，注意力已经全部在场中的人身上。他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个孩子，记忆还停留在对方照着弥生留下的卷轴，打出歪歪斜斜不成样的柔拳上。 等两人全部就位，疾风宣布比赛开始，宁次却没有任何动作。 “在开战之前……我想忠告雏田大人一件事。你不适合做忍者，放弃吧。” “你对自己的实力毫无自信，常常因此自卑，对你而言，做个下忍完全足够。” “可是中忍考试需要三人一组。你无法拒绝队友的要求，才勉强来参加的考试，不是吗？” 他没有语调起伏的冰冷声音，一点一点的剥离雏田的斗志，每一句尖锐刺耳的嘲讽，都精准的直击她的要害。 卡卡西看向阿凯，挑了挑眉：“你教的好学生？牙够尖啊。” 阿凯伸手挠了挠耳朵：“啊？你在跟我说话吗卡卡西？” 卡卡西目光回到场上，没再搭理他。 时间也许真的能带走一切。短短数年，那个曾经在他家里哭得稀里哗啦大喊你们都不要我了的小家伙，已经在岁月的残忍磨砺中完全改变。 雏田似乎真的要弃权了。 所有的冷眼旁观中，鸣人忍无可忍的大喊声，重新给了雏田对决的勇气。她放下了准备举起弃权的手，慌乱的白眸渐渐坚定起来。 比赛再次进行下去。 ……或许宁次的激烈言辞，只是因为他不愿意与雏田动手，不想伤害她。 这个念头原本存在于卡卡西的脑子里，然而接下来的糟糕场面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过乐观。整个比赛完全被宁次单方面压制，雏田已经被疾风判定无法再继续比赛，宁次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宁次！比赛到此为止了！” 疾风高声呵道，然而不起作用，意识到宁次或许真的打算下杀手，他立刻竖起两个手指结印，使用瞬身术向主战场冲过去。 鸣人急了，连忙喊道：“卡卡西老师！卡……” 他想伸手去扯卡卡西的袖子，却扑了个空，疑惑的“嗯”了一声，转头才发现，刚才还在身边的人，已经出现在场中。 不止是卡卡西，其他上忍们，主考官月光疾风，还有一个戴着奇怪面具、黑色斗篷从头盖到脚的人，此刻全都挡在宁次面前。 “宁次！你可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和宗家起冲突！”阿凯厉声道。 宁次完全听不进去。 他的全身因极度的愤怒而颤抖，行动却被众人完全封锁，动弹不得。日向族的拳法，只要查克拉控制足够精准，即便相隔一段距离，也有很强的攻击效果。然而宁次十分清楚地感觉到，那个暗部的手握住他小臂 分卷阅读114 的一瞬间，他的查克拉流被截断了。 “连暗部都出动了，这就是对宗家才有的特别优待吗？” “比赛已经结束，破坏规则者直接逐出候选名单。你自己选择吧。” 扼住他手腕的暗部忽然松开手，低细的嗓音从面具下传出，亦带有些许隐忍的怒气。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破坏规则的后果……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被理智压制，宁次握紧了拳，咬着牙冷哼一声，收起了查克拉，眼尾的狰狞青筋渐渐消散。 死里逃生后，强撑着的雏田神经一松懈下来，再也无法站住，捂着心脏痛苦的倒在地上。夕日红的眼神不可抑制的愤怒起来。 宁次勾了勾嘴角：“有瞪我的功夫，您还是好好看看她吧。” “医疗班！还不过来！”红转头愤愤斥道。 “夕日上忍，你还有学生未进行比赛。”暗部上前一步，“请你回到看台。日向雏田我会通知她的家人前去照料。” 雏田的状况让红无法放心，然而暗部说的也是事实。几次权衡，红终于点头。“麻烦你了。” 暗部亦向她颔首行礼，然后看向主席位上的三代目，得到允可后，同医疗班一起带着雏田离场。 “走了，卡卡西。想什么呢？”阿斯玛拍了下他的肩。 “没什么。” 卡卡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活动了下脖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面具下那双熟悉的白眸，再看时，却是深灰的眸色。 他揉了揉太阳穴，和众人回到看台上，继续关注下一场比赛。 木叶医院。 日向雏田被担架直接抬进了急救室，护士给了暗部一个单子，让她去楼下缴费。 下到底楼，排了一会儿队才到窗口，暗部把缴费单递到工作人员手里，在对方给的单子上签下日向日足的名字。 “记在日向日足账上，谢谢。” 缴费单交给护士后，对方又让她去补挂号，然后又是签字取药缴费。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她开始有些不耐烦，所幸没有还要办理的事情了。 暗部站在窗前往外看，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没有日向族的人。她已经派忍鹰去日向族地通知了情况，然而到现在都没有反应，看起来似乎没有人对这个嫡女的生命关心。 她从鼻腔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哼笑声，也没有去等候厅坐着，抱臂靠墙站在急救室外面，等待紧闭的门上亮起的灯熄灭。 急救室的门打开，穿着灭菌服戴口罩的医生出来通知她一切顺利，现在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观察三天，情况稳定的话，就可以出院服药静养。 或许是因为日向族宗家嫡女的身份，医院给她安排的是单人病房。暗部坐在窗边的陪护椅上，往着女孩熟睡的面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麻药时间似乎过了，雏田紧闭的双眸动了动，虚弱的睁开茫然的环顾一圈，又重新闭上，纤细的眉头因痛苦而皱成一团，呼吸仍然急促而混乱。 暗部一直在旁边守着，直到门推开，一个额上带有绿色咒印的分家男子进来。 “我是雏田小姐的护卫。很抱歉有事耽搁了一阵，麻烦您了。” 他向暗部点头行礼，暗部并不领情，面具下深灰色的眼瞳眸光冷冷的扫他一眼，直接错身出门离开。 预选赛已经结束，三代目似乎还在宣读下一场比赛规则，暗部没再进入场馆，先一步去了行政大楼，在火影办公室门外等他回来。 一个小时过去，三代目和暗卫们终于来了，暗部正闭着眼睛小憩，听到动静，打起精神勉强站直了身体。 “那个孩子怎么样？” 三代目打开门，边走边问。 “急救顺利，情况稳定。只是要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时间的调养。” “嗯。能完全恢复不留下后遗症就好。” 三代目坐下，理了理面前有些乱的文件和卷轴，划燃火柴点燃烟草。为了照顾木叶未来的小树苗们，他憋了大半天没有抽烟，现在抽一口，浑身才终于舒坦了。 “你们几点到的？” “刚到不久。我去场馆的时候正好碰见宁次的比赛结束。” “自来也呢？” “不清楚。进木叶后就分开了。” 三代目翻了翻眼睛，对这个弟子，他用鼻子想也能想明白，对方一回木叶就急急忙忙的跑走是要做什么事。 “你们上次发回的情报，说大蛇丸摆脱了监视消失了一段时间，从最后发现他的位置，推断可能朝木叶来……”他顿了顿，“大蛇丸已经在刚结束不久的第二场考试种现身了，他确实在这里。” 暗部蹙了蹙眉，她与自来也此行正是为大蛇丸的事而来，没想到对方先一步到了。 三代目也有些心烦。 大蛇丸一回来就搞出不小的动静，红豆还没恢复，佐助也还在重症监护室理，鸣人是九尾人柱力的事也被看破，还有被他夺取身份的那几个他国 分卷阅读115 下忍，又是在考试开始前被杀……真是给他留了不少烂摊子。 关键这大概还只是个开始，三代目摸不清楚，大蛇丸这次回来究竟是个什么意图。 “您有什么打算，我听候安排。” “还能怎么办……”三代目长叹出一口气，“我把第三场考试推迟到一个月之后了，在这期间，尽量做万全的准备吧。你帮我把这份召集令带给暗部部长，尽量多调些人回来。” 暗部有些迟疑，没有接过桌上的卷轴。 “由我去，有些不太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三代目咬着烟杆，含糊不清道，“前年你联络到自来也后，他就发讯告知了我。档案已经更新过了，你的存在，在部里不是秘密。” 暗部默了默，接过卷轴，颔首行礼。“明白了，我现在就去。” 傍晚，夕阳通红的挂在天际边缘，要落不落的，栖息的乌鸦们飞出来，霸占了木叶的电线杆，扯着嗓子此起彼伏的叫着，吵得要命。一把苦无飞出去，黑漆漆的一群被吓得瞬间散了，周围安静了不少。 天台上，丢出苦无恐吓乌鸦的人，正是进木叶后就溜去取材的自来也。 下午他在温泉旁边，发现了正在跟着惠比寿做踩水特训的漩涡鸣人，听说卡卡西现在是他的责任上忍，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泉，找来上忍办公室这边。 上一次见到小家伙，还是许多年前战争结束后那次，他去妙木山把他接回木叶，那时候鸣人还是小小的一团，现在也成长为下忍了。 卡卡西似乎正有事，他等了一阵，才见到银发男人从楼道里出来，慢悠悠的耷拉着眼睛打了个招呼，看起来毫无干劲的样子，让人很想在他微微驼着的背上打一巴掌。 “好久不见自来也大人，有几年没回木叶了？” “嘛……记不清了。外面的世界可比这个小地方有趣的多。”自来也嘿地笑了一声。 两人闲谈几句，自来也忽然切入正题。 “卡卡西，把鸣人交给我吧。” “……” 卡卡西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来也接着说道：“三代目让你来负责鸣人，这个决定我很认同。不过接下来……事情可能会发展到你无法应付的程度。” 卡卡西眸光沉了沉，没有了先前的散漫。“您的意思是什么，我不明白。” “大蛇丸逃出木叶后，我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一直监视他……他这样野心庞大的人，不可能就此罢休的。最开始，我们防备的只是大蛇丸一个人。” “之后呢？”卡卡西十分配合地问。 “他加入了一个组织。” “哦？”卡卡西有了点兴趣，“有那个组织的情报吗？” 自来也手肘支在栏杆上，托着下巴斜眼看他，哼笑道：“不要小看我的情报网……这个组织名叫‘晓’，由九名忍者组成，但各自手下都有不少庞大的部队，以前为混战中的小国提供雇佣兵，前几年大蛇丸退出后，倒没什么大动作了，问题是……那几个头目，全部都是S级通缉犯，鼬也在其中。” 说到这里，自来也顿了顿，很满意卡卡西听到鼬的名字后倏然变化的表情，这个模样的卡卡西比较符合自来也心中的形象，这家伙近年来越来越散漫，难得有事情能让他如此在意。 “不久前，这些人开始两两一组的到各地开始行动，收集一些情报之类的东西。” 卡卡西迅速整理完自来也所说的信息。“那么‘九尾妖狐’，也在他们要搜集的情报之内吗？” “有很大的可能性……”自来也直起身，侧头看向他，“卡卡西啊……鸣人总有一天，必须要注意自己随时受到威胁的生命并活下去，如同因九尾而牺牲的玖辛奈，这就是他的命运。” 第64章 63 预选赛结束的次日，上忍班接到火影命令，集合参加紧急会议。 情报部传讯，早上在桔梗城发现了月光疾风的遗体，这个消息让三代目再次重估事件的严重性。 桔梗城远离木叶，是前来参加中忍考试的其他忍村人员，在这一个月期间休息的地方。昨天下午预选赛结束后，各国下忍们已经在领队的带领下陆陆续续抵达了那里，人员混杂，让人无法判断袭击疾风的究竟是哪一方的忍者。 这个消息让红豆额头上开始冒冷汗，第二场考试中与大蛇丸的对峙还历历在目。“会是大蛇丸干的吗？” “不……”卡卡西想到昨天下午在佐助病房，见到的那个少年，“疾风尾随至桔梗城的，很有可能是叫‘兜’的音忍间谍。” “大蛇丸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我们得马上叫停中忍考试，全力排查大蛇丸……” 有人如此提议，被三代目否决。 第三场正式比赛，届时同盟国领主和忍村头目都会聚齐，而大蛇丸在红豆面前出现，扬言不准中止。他必须要弄清楚大蛇丸到底打的什么算盘，贸然中止比 分卷阅读116 赛，也许会把局面带向更加糟糕的一边。 “同盟国难道要背叛我们吗！”一个上忍咬牙道。 “同盟条约和口头约定毫无区别。”卡卡西仍耷拉着眼皮，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对这件可怕的事情习以为常，“过去的忍界大战不就是这样发生的。现在，他们想重蹈覆辙了——” “我们的情报太少，暂时不要妄加猜测。”三代目打断他。 顾问小春亦同意他的说法：“去各国探查情报的暗部已经动身，我们轻举妄动也许会正中敌人下怀。” “在情报传回之前，大家加强警戒但请稍安勿躁，特别是带学生的责任上忍，看好那些容易冲动的小鬼们……”三代目声音也沉了下去，“哪怕最后真的发展到最糟糕的境地，我也会与他们决战到底。” 木叶城镇区域外，林中瀑布旁，戴着鸟雀面具的暗部，在茂密的灌木丛后找到蹲着的自来也。 “严格意义上你现在算是我的部下，不在暗部编制中，所以这个任务你可以拒绝执行。” 听明她的来意，自来也站起来，把玩着手里的望远镜。 “还是说，你怕呆在这里会碰见熟人？” 见她沉默，自来也判断道：“看来是已经碰到了。” “是伊比喜。不知道他怎么起疑的，昨天我去暗部转达三代目的命令，被他在门口堵到。” “哦？”自来也摸了摸下巴，“他认出你了？” 暗部摇头，掀开面具，露出一张优柔的面庞，肌肤红润，弯眉杏目，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完全不像曾经历战争、无数次在生死游走的忍者模样。 “我告诉他我叫北白川玉子，是受三代目召唤而回木叶的编外暗部。他信了。” 自来也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哼笑。“面具戴久了，可不容易再摘下来。” 她没有答话。自来也不打算再继续说教，拿着望远镜转回身去：“随便你吧……这个任务你去帮忙也好。” “是。” 注意到林子那边露出金灿灿的头发，暗部重新扣上面具，在男孩子发现她之前，向自来也点头行礼后，离开这里。 “好色仙人——”鸣人欢快的挥着手跑来，两眼放光，“我准备好了！赶快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刚蹲下去的自来也，被他这声儿喊得一激灵，举着望远镜跳起来鼓起眼睛，龇着牙把食指放在唇边让他噤声：“闭嘴！嚷嚷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啊？”鸣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伸长了脖子一看，发现自来也旁边的灌木丛有个小缺口，远远看见那边瀑布下嬉戏的少女们。 “你你你——”鸣人指着他跳脚，“你这个大色狼！” “什么啊？我不是大色狼。”自来也挖了挖耳朵，然后阴恻恻地一笑，“我是超——级大色狼！” 鸟雀们欢唱着，和着鸣人气愤的大吼大叫，森林里今天依旧很热闹。 下忍们每天都精神振奋地努力加强特训，其他忍者们则没有他们那么好的心情。 “大蛇丸”这三个字在木叶的震慑力经久不衰。隔了这么多年，经历过那场变故的忍者，都不可能忘记清理大蛇丸在村里所建的各个隐蔽实验室时所看见的场景。都是在战场上撕杀拼搏活下来的人，见惯了生死，见惯了各种残酷的场景，却在打开大蛇丸实验室大门踏进去的瞬间胃部抽搐几欲作呕。 紧迫的备战时间一天天过去，派出探查消息的暗部，陆陆续续地传回消息，周边小国都没有背弃盟约的倾向，沙之国那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良迹象。 木叶高层仍然无法放心，秘密召回了多组在外执行长期任务的暗部精英小队，连国境线的守备军也分批次隐蔽的调了不少回来。 三代目站在火影行政楼楼顶天台，咬着烟杆背着手看后山历届火影雕像。雕像上的他还是年轻的模样，现在已两鬓斑白没有了从前的强大实力。而四代目没有来得及老去，永远地停留在年轻的岁月里。 三代目吐了口烟，转头看着他的暗卫队长，这个相识了大半辈子的男人，面具下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浑浊，人一旦衰老，连目光也不似从前锐利。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岁月不饶人啊…… 三代目摆着头沿着楼梯走下天台。 终于，一个月过去，无论众人或担忧或期盼，第三场中忍考试如期而至。 中忍考试最终试的场馆里，观众席喧哗不已。并非为激烈的比赛而激动欢呼，而是大声抗议着宇智波佐助的比赛推迟。 主座席上的三代目抿紧嘴唇咬着烟杆，一言不发的看着场内被漩涡鸣人一脚踹下去的奈良鹿丸。他一向看好奈良家的人，也期待这个名为鹿丸的小鬼即将展现的实力。 但眼下他心里担忧的事却远远压过了这份期待——他的暗卫俯身在耳畔小声说着最新消息，连派出去的暗部都还没找到佐助和卡卡西。 三代余光注意到左边的风影不 分卷阅读117 加掩饰的不满目光，一边维持客套的官方笑容寒暄了几句，一边在心里暗骂卡卡西竟然把迟到的恶习传染给了佐助。 烟草都无法压下三代内心蓬勃生长的烦闷，再三斟酌，妥协似的叹出一口气，招招手让暗卫过来。 “你去找灰雀，叫她找到卡卡西和佐助后立刻把人带来。快去。” 暗卫应了一声，即刻瞬身离去。 做出这个决定，三代感觉自己心里舒服许多，视线回到赛场，发现鹿丸和砂忍村那个姑娘的比赛已经完全吸引住全场的目光，抗议宇智波推迟出场的骚动消停了不少。 不愧是奈良家的孩子啊。三代咧嘴笑了笑，吐出一圈烟。 暗卫急匆匆的去回部里，找部长查看了人员布防名单，又急匆匆的赶去东口。 站在东口围墙至高处四下环顾，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戴着雀形面具的女人。 那个女人和几个暗部一起待在居民楼的房顶天台上吹风，他虽是三代目暗卫队，但暗部的人也熟识不少，天台上的这几个他却从未见过。 不过也不奇怪。他想。毕竟这次召回了不少编外人员。 这些编外暗部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争论得有些激烈，只有那个女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抱臂倚坐在护栏上听他们争论，没有说话。可能觉得天气有些热，面具向右边转了一半，低着头，露出半张脸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看不太真切。 暗卫一瞬间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真的能找到那两个人吗，先前派去的小队都无法找到。 但三代目的话一向是令人信服的。暗卫选择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况且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代号灰雀？” 灰雀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暗卫注意到她有一双白眸，微挑的眼尾显得几分清冷，皮肤苍白的病态，像是很久没有晒到过光，也因此衬得额头的绿色咒印无比显眼。 是日向分家的人，他放心下来。日向族人的侦察能力大都可靠强悍。 “紧急任务。寻找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佐助，找到后立即带往赛场。十分钟之内，无论找没找到，都请向三代大人复命。” “这是他们的照片——” 灰雀沉默着接过，面具下瞳孔微缩，只在照片上扫了一眼便将其还给了暗卫。 “……三代大人交给我的任务？” “是。” 暗卫见她没有动，皱着眉补充道：“紧急任务，请立刻执行。” 灰雀还是不动。 一旁的暗部忽然笑了：“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可是给过你建议不要回来。一回来准碰上。” 暗卫有些不明所以。找两个人而已，关害怕什么事。 “你懂什么，我这不叫‘害怕’……”灰雀如此对暗部说，又看向还等在一旁的暗卫道，“麻烦告诉三代大人，我会完成任务。” 话音未落，人已经瞬身落到了对面的房顶，几个起落后，身影已经远到看不见。 暗卫十分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执行力才像是暗部该有的样子嘛，他可以回去向三代大人复命了。 山崖上的第九训练场。 戴着白底青纹雀形面具的暗部站在卡卡西面前时，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佐助的比赛已经迟了很久了，急匆匆的带着佐助准备使用飞雷神，又想起之前来挑衅的那个砂忍小鬼。 卡卡西上前一步，将自己对砂忍的猜测告诉暗部，希望对方代为转达给三代目。 他没忘记压低声音避免佐助听见。 旗木卡卡西还打心底的把佐助当小孩子。而小孩子就无忧无虑的只考虑自己的事就好，至于其他的，就由他们来承担。 离开前，卡卡西再次叮嘱道：“记得告知三代大人。” 待暗部点头，卡卡西抓着佐助肩膀，开始感应预先埋在场馆的坐标，查克拉运转时正巧有风吹过，洋洋洒洒的纷飞落叶跟着他们一同离开。 暗部还站在原地，看着在两人消失的地方，良久才收回视线，跃下山崖。 偌大的会场几乎满座，卡卡西把佐助带到场地，挠着后脑勺讪笑着朝众人认了个错。 回看台的途中他一路留意，瞄到自己学生和老朋友的位置，慢悠悠的双手插兜走过去，转头看见中央主席台上，那个雀形面具的暗部俯身在三代目耳边，约莫是在转告他提供的情报。 卡卡西有点晃神，想起了另一个曾经拥有同样面具的故人。 “真慢啊卡卡西！” 还离了一段距离，看台前排的阿凯已经敏锐发现了他。站在他右侧的是拄着拐杖的小李。 卡卡西竖起手掌懒洋洋的打招呼：“上午好，阿凯，小李。你好些了吗——” 话未说完，右边的粉发小姑娘“噌”地站起来，神色紧张的叫他，“卡卡西老师！” 看着小樱紧张担忧的神情，卡卡西觉得自己真是有些糟糕。 以前曾经有人告诉过他，不把事情说出来自己一个人担着，只会让人更担 分卷阅读118 心。他好像又忘记了这一点。 “对不住，你一定非常担心我们……抱歉一直没跟你联系。” 卡卡西意外的发现小樱咬着嘴唇低下头去，没像平时那样嚷嚷着大叫起来。这反而让他心下愧疚更多了几分。 “算了……” 他听见小姑娘抱着膝盖低声嘟囔。 那个人的样子再次毫无征兆的突然出现在卡卡西的脑海里。卡卡西有片刻的失神。 小樱犹豫着开口：“佐助的脖子……那个伤痕……” “你放心。” 或许是想起那个人的缘故，卡卡西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柔和却也更低沉。 小樱讶异的抬起头，卡卡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小姑娘终于不再一反常态的绷着脸写满担忧。 安抚好学生，卡卡西再次环顾会场，只扫视了一周，他已经把整个会场的防布尽收眼底了。其中没有雀面暗部，看来她不是这个会场的警戒人员。 “八个暗部。”卡卡西皱眉，低声对阿凯说，“两个小队实在太少了……火影大人究竟是……” “但是……”阿凯也神情严肃，“既然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做，分散警戒也是没办法的事。” 卡卡西还想说什么，观众席突然爆发出的欢呼声成功打断他的思绪。 卡卡西的目光落回场下，为万众瞩目期待已久的宇智波佐助对我爱罗的比赛，终于正式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二更（2/2） 明天可能不更 第65章 64 暗部向三代目报告卡卡西的情报后，并未离开太远。她不会空间忍术，短时间内在这么长的距离里来回奔走，用了不少查克拉，翻出场馆高墙后，落在旁边的高大乔木上歇息片刻。 坐在树冠，能把场馆里面的动静尽收眼底。她注意到日向日足身边坐着的是她不认识的女孩，而不是日向雏田。卡卡西正在和一个粉头发的下忍说话，那大概是他的学生，之前在预选赛时，暗部就看见她站在卡卡西身旁。 他好像变了很多，肩膀更宽了，人却看起来有些懒洋洋的，不再是从前那个锋芒毕露的桀骜模样，六年的时间，记忆中的少年已然成为成熟稳重的男人。 他一定会是个很可靠的责任上忍吧。暗部远远地看着他，如此想。 比赛进行到白热化，场馆内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叹，暗部没再停留，提取查克拉吸附脚底，用力一跃，落到远处房顶。 回东区的路上，她无意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停了下来，朝对面的天台望过去。 一个队的巡逻忍者在那里休息，伊比喜正吓唬他们：“——大蛇丸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披着人皮的某种东西……” 暗部哑然失笑，这个人倒还是一如往常，还是这么擅于煽动气氛，面前的后辈们已经被他添油加醋的言论吓得面色铁青。 她正要继续前行，伊比喜忽然发现了她，竖起手打了个招呼：“噢，又见面了。” 暗部收回已经迈出的脚，颔首回礼。 或许是为之前戏弄了他而有些抱歉，或许是想到自来也那句“面具戴久了可不太容易摘下来”，她跃到那边天台去，走到伊比喜面前，掀开一半面具。 伊比喜有些疑惑，没明白她什么意思，又见她反手从后颈拔了三根银针似的东西出来。 若是凑近了仔细查看，就会发现那些银针上布满了密集的术式，用于强行催动并维持变身术所需的查克拉。她有些时候也使用□□，但她不太喜欢，那种面具覆盖在脸上可不是什么好感受，除非是完全不能使用查克拉的情况下，才会用上面具，多数时间还是用的变身术。 银针拔出后，她的脸在发生急速改变，五官不再温润柔和，深灰的眸色一点点褪成纯白，光洁的额头上绿色咒印显露出来。 “你——” 伊比喜太过震惊，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伊比喜。”日向弥生把面具完全取下，看向他，“好久不见。” 最初的震惊过去后，伊比喜终于接受了站在眼前的人，就是当初失联太久被下了死亡定论的日向弥生。 去年暗部人员变动太大，重组了一次，审讯分队从中剥离出来，成立了一个单独的审讯机构，整理情报组档案卷宗时，他偶然发现日向弥生的档案修改过，“已亡”二字被红笔划去，然而她的档案归为机密文件，伊比喜看到了，却谁也没法说。 一个月前，预选赛上看见出手阻止宁次的暗部，他越想越可疑，结束后去了趟暗部，找部长套最近回村的人的名单，部长难得嘴严，什么信息都没套出来，却正好撞见她拿着三代目的命令敲门进来，然而脸和声音都完全不对，让他以为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伊比喜把人拉到天台另一边，避开部下们八卦的耳朵。 “上个月在暗部你为什么骗我？” “一 分卷阅读119 时兴起。” “为什么不公开公布你还活着？” “任务需要。” “那又为什么两年前才传讯暗部你还活着？” “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两年前才完全摆脱。我不能暴露自己来自木叶。” “你的声音怎么回事？也是变身术？” “不，这个是真的因为声带坏了。” “你回来这事告诉卡卡西了吗？” “……你的话怎么这么多？提前到更年期了吗？” 弥生把面具重新扣上，白色双眸有些情绪闪烁，她似乎终于对伊比喜没完没了的提问不耐烦了，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在伊比喜以为自己不会听到回答时，又听她低声道：“我只是木叶的过客，很快又要离开。告诉他做什么？” “你想让他继续以为你已经死了？”伊比喜忍不住问道。 “已经六年……他应该早就忘记我了，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我何必再去打扰。” 伊比喜哼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如果我说他从没忘记你呢？” 这一次伊比喜真的没有听到回答。 “报告！”负责联络的忍者突然跳上天台，“有巨蛇在东口外出现，紧跟着有约一百名的砂忍入侵！” 伊比喜眼神一凝，迅速下达命令。 “马上让那附近巡逻的忍者赶去现场，立刻联系负责东口哨所的指挥员！” “明白！”联络员话音未落人已离开。 “……伊比喜啊。”日向弥生顿了顿，“我就是东口的指挥。” 言下之意要不是被伊比喜的十万个为什么缠住，现下她已经回到东口。 离开天台的同时，她开启了白眼，东口的惨烈景象霎时占满了她的视线。 巨蛇压垮了高台，一整个来不及避开的小队瞬间被垮下的巨石淹没。待她赶到，居民楼已然巨蛇破坏成残壁断垣，后方不远处的围墙对它来说简直跟泡沫般不堪一击，完全没起到任何的抵御作用。视线所及之处尽是烟尘四起，所幸没见到尸体，她的同僚们带居民转移的十分及时。 “壬！” 她喊了一声，低细的声线被硝烟掩盖，唤作‘壬’的队友完全没有听见，弥生拿出一枚苦无扔到壬的脚下，对方才抬头张望，终于看见她。 弥生打了几个手势，见壬点头示意后，即刻从高处跃下，格挡开朝她袭来的暗器，直接朝巨蛇的方向跃去，在她双手接触到地面的同时，原本坚实的地面如流沙沼泽一般开始凹陷，巨蛇困入其中，挣扎着逃脱之前，壬的结印已经完成，土遁制造的巨大岩石凭空出现，猛砸下去将巨蛇重新压入流沙里。 两人以同样的手法解决完其他几条巨蛇，停下喘息的档口，壬才有时间向她说明情况。 “砂忍人数太多了，还出动了傀儡师，我们只调了十五个小队，且还有部分还在赶来的路上……你还好吗？” 一次性释放完如此大量的查克拉，弥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然而她完全来不及顾虑自己，白眼视野中，她看见三代目被困在了结界内，而他的对手除了大蛇丸，还有被召唤出的初代和二代火影。 “会场出事了，西口失守，已经有大量音忍突围进到会场。”她看见场馆里被幻术笼罩，仅有十数个木叶忍者解开了幻术还保持清醒，“壬，我们必须守住东口，不能再让砂忍往前一步！” 壬哼笑一声：“那就……赌上木叶忍者的尊严，拼上性命来战斗吧！” 没有了巨蛇作为掩护，砂忍暴露出来，战斗愈演愈烈。所幸伊比喜已经带着增援赶到，中忍小鬼们看到东区的惨烈情况，摩拳擦掌的抽出太刀或者苦无就冲上前去，五花八门的遁术和暗器到处乱飞。 那种东西对傀儡师有用就奇怪了。伊比喜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年轻人们没有经历过三战，不明白傀儡师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为了避免热血的年轻人们不必要的死伤，伊比喜叹息一口，以更快的速度冲到他们前面去。 大部分增援都去了木叶腹地，东口区域木叶的战斗力比砂忍差得太多了。 弥生与壬被五个傀儡师的围攻，傀儡中伸出的暗刃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弥生十分清楚，傀儡师的毒只是刮破肌肤的程度，就足够要了命。偏偏这些人并非新手，操控傀儡的手法十分老练，至少有四个都是上忍水平。 密集的战斗中，她得时刻注意巨蛇的情况，还要分神观察战斗大局，以便随时调整布防情况。兼顾多方让她的防守不免出现破绽，壬帮她格挡下不少攻击。 “有九个砂忍进到主街了，估计是五个下忍三个中忍一个上忍，七点方向，你带两个中忍小队去拦，赶快！” 她凝聚大量查克拉到右手，用破山击为壬打出一个突围缺口。 “……你自己当心。” 壬知道自己一走形势必然倒向傀儡师，然而他更明白大局为重，不能让砂忍进到腹地。他没有任何迟疑的抓住时机，从弥生打出的缺口中瞬 分卷阅读120 身出去。 白眼视野中，那条率先进入东区的三头巨蟒用蛇尾击破了土遁岩石，从流沙中挣脱出来，弥生看见伊比喜正在巨蟒附近，巨蟒袭来时他反应十分迅速，向右急跃数尺躲过，然而他的部下则没有那么幸运了。鲜血混杂着尘土在空中扬起，起爆符爆炸的声音响彻上空，而巨蟒不为所动。 “该死……” 弥生忍不住低骂一声，战斗已经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她的查克拉已经不充裕了，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然而面前缠着她的傀儡师还剩三个。 人形的傀儡忽然崩裂一般分散开来，无数的机关碎片在傀儡师精准的操控下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在刺刀划破她的肌肤之前，机关犹如打滑般偏转了方向，下一秒，肉眼可见的查克拉气流随着她的旋转出现，将所有的机关全部打落，在她停下的同时，查克拉气流密度顷刻增大，停止了旋转，千本一般密集地向傀儡师袭去，倾入周身穴道，截断查克拉脉流，手指中延伸出的操纵傀儡机关的查克拉线随之断裂。 “到此为止吧……” 低细到耳语般声音响起，傀儡师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查克拉隔空袭来后，心脏紧缩呕出一口血，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傀儡师倒下后，眩晕感袭上弥生大脑，她的查克拉所剩无几，甚至已经无法再维持开眼，广阔的视野倏然变窄，她抬起头，看见伊比喜被巨蟒扫起，猛得撞击到墙上，在巨蟒下一次攻击到来前，她下意识结印，用替身术将自己与已经无法行动的伊比喜交换位置，一阵天旋地转后，巨蟒金色的瞳孔与尖齿占据了她全部视线。 弥生即刻向后翻跃，落到墙后，然钢筋混凝土在巨蟒面前就像泡沫一般脆弱。墙面破裂倒塌，有一根崩裂的钢筋刺入她的右臂，剧烈的疼痛感也没能让身体脱离麻痹，她知道自己的查克拉在解决完傀儡师后，几近消耗殆尽。 巨蟒狰狞的面颊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她好像听到不远处伊比喜在喊她快逃。 怎么逃呢？ 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弥生抓住贯穿右臂的钢筋，打算在巨蟒袭来时试试看能不能从口腔中刺穿蛇的大脑，她想这大概就算她最后能做的事了。 意料中的第二击没有出现，弥生敏锐的捕捉到查克拉的波动，有人瞬身到了巨蟒的上方。她甚至不想去看是敌是友了。却没想到那人大喝一声：“忍法·通灵术——压垮摊子术！” 大地猛地颤动，一只巨大的青蛙凭空出现压在巨蛇身上，抽出腰间长刀刺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拉。巨蟒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已然断了气。 “搞什么啊，太狼狈了吧灰雀？”自来也从蛤/蟆上跳下，木屐发出轻微声响，他走到弥生旁边，眼睛还盯着残垣外的战斗局势，发现了拖着一身伤试图想往这边来的伊比喜，当即探了个脑袋出去，“真是的……伊比喜你这些年光顾着长身高了吗？脑子被吃了吗？” “……” 两个刚从死里逃生的人同时闭上嘴，不是很想同他讲话。 嘲讽完后，自来也跳上还等在外面的蛤/蟆身上，张开双臂迈弓步，拉起架势十分张狂的大喊道：“小鬼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了！” “感谢我吧！仙人自来也的天外之舞即将开演！” “被青蛙盯上的小蛇们！有种就来吧！” 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到自来也身上，连这段平时让人哭笑不得的开场白，都有了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就像胜利已经偏袒到了他们这一方。 弥生仰起头，看向还在蛤/蟆上跳来跳去张牙舞爪的自来也，忽然想起了三代目从前总爱挂在嘴边的话。 “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她低声喃语，扬起浅笑，“木叶的火光将会继续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第66章 65 激战结束的第二天，日向弥生睁开眼看见一片纯白。天光很暗，像是要下雨，屋内开着灯，白色的灯管周围有只飞蛾不断的去扑，时远时近，投射下的影子在房间内不断变换。 风扬起白色纱帘，她看见了抱臂站在窗边的夕颜，一时间以为自己中了幻术，然而体内查克拉脉络流转正常。这是真实的。 “你醒了，弥生前辈。” 夕颜向她走来。 “你……” 弥生努力回想昨日的情景，是了，她查克拉耗尽，加上失血过多的缘故，紧绷地神经在自来也到东口支援后放松下来，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这里是木叶病院，昨日大战死伤太多，完全超过了医院的容纳量，房间内加了两张临时病床，走廊上也安置了不少伤员，战时用的医疗帐篷再次在楼下庭院撑起，伤势较轻的都在那边接诊。 “我们小队赶回时战斗已经开始，分配到战况最激烈的东口支援，在那里我发现了你。”夕颜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在病床边坐下，倒了一杯温水递 分卷阅读121 过去，就像曾经战时她受伤后，弥生照料她一样，“砂忍撤退后，你的队友送你来医院，我跟着他们一起来的。” “……谢谢。” 弥生半坐起来，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暖意透过玻璃传递到冰冷的掌心。 “前辈，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夕颜忍不住质问她，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 病房里人很多，不适合谈这个问题。她也不太想谈。 “任务需要。” 她再次搬出搪塞伊比喜的理由，夕颜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 “既然现在外面已经平息，昨日的战斗，木叶胜了吧？” “是。” 夕颜给出肯定的答复，脸上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发生什么事了？”弥生问道。 “三代目……”夕颜有点难以开口，顿了顿，继续道，“三代目去世了，大蛇丸杀了他，然后逃离了木叶。暗部没能追上。” 弥生有些讶异，花了点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你什么时候走？三代目的葬礼明天上午举行……”夕颜小心地问她。送她来医院的那几个队友伤势都不轻，却都在做完应急处理休息一晚后，今天一早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木叶。 夕颜想，要是弥生没有因查克拉耗尽昏迷，或许今早就和队友们一起走了。 “说不准。” 弥生随口答道，心不在焉的想着大蛇丸逃脱的事，她的队友们大概是急着找线索追踪去了。 夕颜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时钟指向九点，换班时间到了。夕颜拿起面具扣上，带好自己的佩剑，向她道别：“我得去帮忙清扫战场了，真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你……他也会希望能见到你的。” 弥生倏然回神，问：“他知道了？” “不……伊比喜前辈让我暂时不要告诉卡卡西这件事。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弥生前辈，如果有人告诉我疾风还活着，就算要跨过千山万阻，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见他。” 弥生看见夕颜的眸中蒙上一层悲痛。 话说完后，夕颜没再停留，从窗户翻出了医院。 下午，砂隐村向外界通告风影在数日前被大蛇丸杀害，宣称这次的事件完全是由主谋大蛇丸一人操控，他们只是受了大蛇丸假扮的风影的蒙骗。因此，砂隐村正式宣告向木叶全面投降，木叶对此欣然接受，高层一致认为木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恢复激战带来的伤害和国力。 两方代表连夜开了紧急会议，重新签署了同盟条约。 雨下了一整夜，天亮时小了不少，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同屋的一个病人一整晚都在痛苦的哼哼，弥生几乎没能合眼，早上护士来为她手臂上的伤重新换药，绷带拆开时她把头扭到另一边。伤者太多，医忍的查克拉却是有限的，需要留给重症患者，大多数人都接受的时传统治疗，弥生也一样。 待绷带重新包扎好，弥生提出办理出院。查克拉耗尽的麻痹感已经渐渐恢复，她自己试过，现在基本能够平缓的下地走动，没有道理再继续霸占着宝贵的住院资源。 主治医生同意了她的说法，嘱咐一个周内不要用查克拉、离伤口的拆线时间还有八天，又给她开了一些消炎镇痛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弥生向他道谢表示自己明白了，心底里已经打算好等时间到自己拆。 六年时间过去，木叶比她记忆中的小镇要繁华太多。 昨日的战斗除了东区和西区遭受严重破坏，主要区域都没受到太大的波及，沿街的商铺照常开着，菜场小贩的叫卖声，小孩子追逐的打闹声，一切如常，仿佛昨日的恶战根本没有发生过。 木叶的恢复能力还是那么令她肃然起敬。 她不知道自己拐到了哪一年增建的街区，道路弯弯绕绕，颇有木叶特色的层叠建筑，让她迷失了方向，也没开眼，也不着急，她知道跟着街上穿着黑衣丧服的人们走，就一定能抵达目的地。 三代目的葬礼快要开始了。 半路上雨势突地增大，倾盆之势砸向大地，似乎也在为葬礼哀悼。 雨水淋湿了绷带，伤口阵阵刺痛，弥生只好站在一家店铺挑出的屋檐下暂且一避。雨幕下，她有些失神的看着路上匆忙着奔跑避雨的行人，想起离开的那天，暴雨也是如此从夜里一直下到白天。 执行上级发布的任务，应当是忍者的义务和基本，那一天，三代目却告诉她，她可以选择拒绝。弥生听到过有很多声音都说过三代目老了，没能及时掌控三战局势，放过自己罪孽深重的徒弟，对云忍村的无理要求妥协…… 这个对世界有着太多不忍心的老人，最终维持了作为火影的最后尊严，以如此壮烈的方式死去了。 暴雨彻底下通透，乌云消散，透出光来。 日向弥生到的时候，顾问的致辞已经结束，她在队伍末尾站定，取下面具，和其他人一起低头哀悼。 分卷阅读122 结束散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弥生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正偏头和部下说些什么的夕颜，依然那么精神的迈特凯，站在他身边的宁次和天天。尤其是那个人张扬的银白发，在众人黑色的丧父间很是显眼。 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微微偏头看向这边。弥生收回视线扣上面具，混迹在下楼的人群之中离开。 雨后的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 一只巴掌大的翠羽鸟雀飞到弥生面前，她摊开掌心，鸟雀落下化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两行没什么规律的数字符号。弥生凝神看了一会儿，神情严肃下来，召来忍鹰，让它去寻找自来也。 弥生跟着忍鹰，在澡堂对街一栋公寓的楼顶天台发现了自来也，他正拿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 “自来也大人……”弥生话中毫不掩饰的嫌弃意味。 “我是在取材！取材！”自来也头也不回的说。 弥生叹息，伸手夺走望远镜：“有紧急情报，请您听我汇报完再继续‘取材’吧。” 前一秒还跳起来想抢回望远镜，听她这么说，自来也正经起来，抱臂斜靠着天台护栏。 “有一队在昨天跨过了火之国边界线，他们没敢跟太紧，凌晨在川都跟丢了，恐怕是要往木叶来。”弥生顿了顿，继续道，“……现在木叶还没恢复正常运转，他们也许是想趁乱夺取四代目大人留下的东西。” 自来也挑了挑眉，眼神凌冽，没有说话。 “……漩涡鸣人的老师……是卡卡西吧？”弥生迟疑着开口，她刚才确实是看见那个孩子在散会后跟着卡卡西走的。 “嗯。”自来也笑了一声，“你这是担心鸣人？还是担心卡卡西？” 弥生语噎。 “我走的时候会把那个孩子带上的。”自来也说，“要从我手上拿人，可不是那么容易。” “是。” 听见自来也这么说，弥生放下心来。 “你这就准备走了？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多待几天也行。”自来也看她一身轻装，忍具包已经全部装配上。 “不了。”弥生摇头，“我去驿站小镇那边和他们汇合。” “随便你吧。” 自来也拿过望远镜在手里把玩，不再多言。 弥生抬头，远远看见两个顾问在朝这边走。“自来也大人，看来你有麻烦了。” “啧。”自来也不耐烦的挥挥手。 弥生笑了笑，在顾问到来前离开。 驿站小镇离木叶不远，弥生记得医生让她不要使用查克拉，待她慢吞吞的一步步走到小镇，太阳都西斜了。 街口的料理店，她见到那两个负责追踪晓情报的同僚。两人皆做寻常人打扮，斗笠布包，旁边还放着竹拐杖。 “下午好，两位是哪一国的商人？需要雇佣一个忍者吗，保你们商旅平安，价钱好商量。” 弥生边笑边说，在两人旁边坐下来。 年长一些的女性托着腮上下打量她几眼，压低声音道：“好久没看见你的真面目，还真不习惯。” “那就抓紧时间习惯习惯，奈奈子。我还要维持真面目一个周。”弥生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走了大半天，渴得喉咙发干。 “怎么回事？你平常没任务都不会轻易露脸。”另一个叫亮的男人问。 “前天大战，我查克拉耗尽，现在能动能走路，已经算很不错了。”茶水发涩，不解渴，她又倒了一杯。 谈及大战，奈奈子问道：“木叶现在状况怎么样？” 他们一路跟踪晓，没有应召回村，今天到镇子也从周围人口中听说了一些，比如三代目阵亡。 “不太好。伤亡很多。”弥生想起她离开前，来找自来也的顾问们，“高层似乎希望自来也大人接任五代目火影的位置。” “自来也大人？别说笑了，他习惯了满世界乱转，待不住的。”亮笑了几声，“木叶没人了吗？我看卡卡西前辈就不错。” “算了吧。他对政务一向不感兴趣。”弥生把玩着手里的空茶杯。 “但真到了必须要他接任的时候，我想他不会拒绝的。”亮继续道，竖起一根手指，“毕竟你们两个都一个毛病，责任心太重。” 弥生抬眸瞥了他一眼。亮交叉双手掂在脑后，勾起嘴角道：“瞪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我们是无家可归才跟着自来也大人做这事儿，你不一样。” “你少说两句吧，话这么多。”旁边的奈奈子给他后脑勺一个爆栗。 又闲聊几句，他突然没了声，皱着眉头盯着弥生后面的街道看了几眼，不确定道：“我好像看见……” 弥生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两个身影闪进对街客栈，街道上人来人往挡住了视线，但弥生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们被风扬起的黑袍一角。 亮倒吸一口凉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送上来了……镇子离木叶这么近，他们不直接去木叶，在这儿兜什么圈子？” 弥生想起早上自来也说要 分卷阅读123 把鸣人带走，一种不好的预感攀上她的心头，顾不得那么多，催动查克拉开了白眼，一阵刺痛感过去，她看见两人上了客栈二楼。糟糕的事，这两人是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 比这个还糟糕的是，漩涡鸣人也在场。 而信誓旦旦说从他手里拿人没那么容易的自来也，完全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他们找到漩涡鸣人了。我去拖延时间，你们两个赶快去附近赌场酒场看看自来也大人在不在——” “不。还是我们去拖延时间，你去找自来也大人。”奈奈子打断她，目光看向日向弥生的手臂。她穿着夏季的无袖上衣，一道疤痕从衣袖下延伸出来，截断大臂上的火纹咒印。正是数年前干柿鬼鲛背上那把鲛肌留下的痕迹。 “她说的没错，你查克拉还没恢复，上去赶着送死吗……自来也大人就拜托你了，灰雀。”亮也同意道。 两人说完，甩下茶钱留在桌上，不给弥生回答的时间，径直朝对街去了。弥生握了握拳，再次开启白眼，快速寻找不知去哪花天酒地的自来也。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一点可能还有一更 第67章 66 忍者的基本行为准则，是潜伏在暗处寻找最佳出击时机。亮和奈奈子是要确保自来也赶来前，鸣人不会被晓二人组带走，而不是和他们战斗。 两人在楼梯口屏息观察情况，正凝神听那边在说什么时，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的从下面楼梯窜上来，大喊着“宇智波鼬我要宰了你”，迅速结印直奔向鼬。 千鸟…… 亮和奈奈子对望了一眼，这是卡卡西独创的暗杀秘技，来的人既然会这一招，想必实力不弱。念头这么一转，两人没伸手阻拦，就这么让佐助攻了过去。 几乎只是数秒的时间，鼬已经遏制佐助手腕，轻松的如同捏死蚂蚁般捏碎了他腕骨。 佐助满脸尽是痛苦神色，还拼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别碍手碍脚的……” 正值炎热夏季，鼬的眼神却冷得如同寒冬。 他或许真的会杀了那个孩子。 这个念头让奈奈子感觉很不好，默念着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鼬和鬼鲛带走鸣人，却还是血液上涌头脑一热，大脑反应过来前双手已经开始结印。 岩石如地刺般从四周土壁中疯长，鼬不得不避让，黑色眼眸变得猩红，一瞬发现奈奈子和亮的位置，手上一使力把佐助往相反方向扔，速度之快，来不及救走，奈奈子只得瞬身过去给佐助当垫背。 鼬的力道太大，奈奈子护住佐助，后背猛得撞在墙上，疼得龇牙咧嘴，不确定自己肋骨是不是裂了，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抬眼见鬼鲛举起鲛肌朝鸣人削去，而后者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跺脚，纠结自己怎么提取不到查克拉。 “亮！” 她大喊，然而亮此刻正和鼬缠斗，丝毫不敢分神，无法顾及到处在危险边缘的鸣人。眼见来不及了，一只半人高的蛤/蟆“嘭”的出现，挡在鸣人前用护臂格开鲛肌。 “男子汉自来也可不会被女人诱惑，像我这种帅哥，女人会被自动迷倒哟！” 肩上扛着一个女人的自来也不知何时站在鸣人身后，张着五指龇牙咧嘴。 场面一瞬安静下来，缠斗中的亮和鼬甚至停下动作，嘴角一抽看着他。 “现在可不是你装模作样的时候啊好色仙人！”鸣人瞪圆了眼指着他大喊。 弥生发现抱着佐助倒在那边的奈奈子，跃过去问她：“还好吗？” 不，一点都不好，肋骨大概断了。奈奈子这么想，却逞强道：“还好还好，不要担心。”她扶着已经昏迷的佐助平躺下去，“不过这个孩子就不太好了。” 战斗结束的毫无悬念，唯一意外，是鼬竟使出了一个奇怪的术烧破了□□胃壁，和鬼鲛一起逃脱了。弥生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 “这些火怎么是黑色的……”鸣人好奇的探头去看，被自来也厉声喝止。 “灰雀，你去把那火解决了。我去看看佐助的情况。” “是。” 弥生回过神来，从忍具包里抽出一卷空白卷轴，在地上摊开。 提起笔，却又有些犯难，她曾经见识过鼬的天照，但不清楚哪种封印术才对其有效，干脆把所有记得的封火术式写了个遍，几乎把整个卷轴都写满了。 这样应该就行了。她想。 弥生双手结印低喝一声，不停燃烧的黑色火焰霎时向这边窜来，鸣人惊讶的“哇啊”大叫。 “……”卷好卷轴，用绳子系好，弥生撑着膝盖站起来低头看他，“你不去看看你朋友？” “！” 鸣人这才噌噌噌的跑到佐助那边去，他以为佐助只是受了些伤，明明眼睛睁着，却扔他随便抓住肩膀摇晃也没反应。 自来也一跺脚解除通灵术，霎时一枝 分卷阅读124 苦无袭来，擦着他的脸颊飞过，深深嵌入墙中，速度快成残影的身影紧随而来，自来也看清了来人没有防备，猝不及被那人一脚踢飞。 “阿凯——！” 自来也翻身跳起来眯起眼瞪他。 “……哎？” 已经出腿正准备下一击的迈特凯硬生生僵在原地，流着冷汗连忙解释自己没带镜子靠护额反光没看清里面情况，以为是敌人。 画面太过喜感，奈奈子没忍住低笑了一声，还在不停解释的阿凯这才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目光在日向弥生身上一顿，压着眉头神情从疑惑到不可置信，迟疑着开口，“你是日向……” 刚背过身去的弥生只好回过头来，竖起手掌打了个干巴巴的招呼：“嗨，下午好阿凯。” 自来也抱臂挑眉，对这种场面有些喜闻乐见，甚至有点遗憾来的怎么不是卡卡西。若不是佐助状况糟糕，自来也不介意让这凝固的气压再低一点。 “佐助伤的很重，我们得赶紧带他回村找医疗班。”他蹲下去歪着头打量佐助无神双眸，“被鼬的瞳术攻击精神，已经失去意识。” 鸣人这才知道佐助伤得这么重，气得跳脚，大叫着要去找他们算账，自来也好言好语的劝说，他全然不听，惹得自来也黑着脸眼神一冷：“闭嘴。你太弱了。” 鸣人终于安静下来，低下头咬着牙，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阿凯看着佐助的情况，心底发凉：“应该是和卡卡西中的同一招，他在村子休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意识……我的学生也是……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从心底觉得要是那位大人在场就好了……” 弥生一怔，原来鼬已经去过木叶，还和卡卡西交过手。 “卡卡西也……”自来也语气凝重起来，抱臂道，“我正要带着鸣人去找那位……灰雀？” 听到自来也点名，弥生回过神来：“是。” “你和阿凯一起送佐助回去，还有亮和奈奈子，也不要追了。木叶现在人手不足，在我回来之前，你们留在村里加强警戒，别再让人钻空子。有什么无法处理的突然事件及时联络我。”自来也飞快地安排道。 “可是……” 再过几天就是交接情报的时间，弥生必须要赶到上次定好的地点。 “没什么可是，一切以木叶为重。”自来也沉声道。 “我明白了。”弥生无奈道。她想自己得找个办法通知那边取消计划。 驿站小镇外和自来也大人鸣人分别后，阿凯背着佐助，和三人一起往回赶，佐助伤得太重，怕耽搁治疗时间落下什么病根，他们一路沉默埋头飞奔。 进了木叶朱红色大门，面生的亮和奈奈子被拦下盘问身份，弥生留下陪他们，阿凯语气不好的道了句“回见”，就迅速背着佐助往医院方向去。弥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那句“卡卡西还好吗”也就这么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 罢了。 弥生收回视线。 亮和奈奈子自然是没有出入证件的，一直折腾到等守卫去忍者登记处找来两人的档案，对着资料上还是孩童时期的两人照片核对半天，才终于放人进来。 “真是的，太过分了。”亮啐了一口，“我们在外面出生入死的卖命，木叶倒好，早把我们忘了。” “还留着档案算不错了。”奈奈子哼笑一声，按着受伤的肋骨，表示自己要去木叶病院，“你们去不去？难得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顺便把陈年旧伤都治一治。” “有道理。”亮点头，表示要一起去，“你呢？要不要去问下声带还能治吗？” “能治什么能治。”弥生摆手，“你们去吧。我也想去查下档案，上次自来也大人说我不算在暗部编制里了。” 告别两人，弥生却没有如她所言那样去往行政大楼，她记着阿凯的说卡卡西受伤的事，不知不觉走到那栋上忍公寓楼下。 这栋公寓年代有些久了，墙面斑驳，被碧绿的爬山虎生机盎然的霸占。楼下入口处的铁门也绣了，回弹装置似乎出了问题，铁门卡在倒开不开的半中，有人从楼里出来，就侧着身子从缝里过，腰侧鼓鼓的忍具包不小心碰到门，短暂的挤压之间，铁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出来的那位穿着绿马甲的上忍弥生不认识，对方大概也看她脸生，又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站这里做什么，微微皱了下眉，很快错身离去了。 弥生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就像亮说的那样，似乎木叶已经把她忘了。 这不好吗？她问自己。 一个情报者本就不该被人记得，他们需要的是隐蔽，是不引人注意，这样才能悄无声息的获取需要的消息，也才能安稳的活下来。 她曾经希望卡卡西能忘记她，从六年前离开木叶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做好了无法再回来的觉悟。卡卡西忘了她，就不会因她的死亡而悲痛。 六年，他应当早就有了自己新的生活，没有她存在 分卷阅读125 其中的新的生活。 而当日向弥生再一次站在这个地方，再一次踏上这片故土，她又开始害怕卡卡西真的忘了她。 人是一种多么矛盾的生物。 没有谁能够真正洒脱。她想。连这些年四海为家的自来也都无法做到，甚至，正是因为太多牵挂，自来也才会离开木叶，一手创立了情报网。 弥生抬起头，仰望那扇陌生又熟悉的玻璃窗。看一眼吧……看一眼她就走。 房间里十分安静，她翻过窗檐，轻声落地。 右手边占据了一整面墙的书柜，壮观的令人怀念。矮桌边角的漆有一点蹭掉了，露出木头的原色。坐垫的纹样被洗得发白，上面搁着卡卡西还看了一半的卷轴，笔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在榻榻米上留下一点墨渍。 矮桌上的茶色陶瓷水杯还是原来她买的那一个，另一只白色的，倒放在橱柜上的烧水壶旁。进门玄关处的衣帽架也仍在那里，鞋柜上放着素色的收纳盒，里面是两把钥匙和零钱。 卡卡西的衣服湿透了，阿斯玛他们送他回来时给他从柜子里找了家居服换上，湿漉漉的上忍制服被不拘小节的男人们随手搭在椅子上。 衣柜门没有关上，弥生看见自己的衣服还挂在里面——深色的日向族服，暗部的夏季无袖制服，冬季的外套，领回来还没开封的斗篷，两个备用的雀行面具——全部还挂在衣柜里，和她离开时一摸一样。 时间在这里好像停止了。六年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变。 有什么突然从心脏蔓延到咽喉，她再也没办法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捂着面颊蹲下去，溺水一般的急促呼吸。 次日早上，阿斯玛和凯打开门进来，语气沉重的交流着昨天袭击者的事，径直往卡卡西的房间走。 阿斯玛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环顾一圈，才看见原本空空荡荡的阳台上，晾着昨天被他们遗忘在凳子上的制服，床边的地上放着一盆水，深灰色的毛巾搭在边缘，阿斯玛伸手去试，水还是温热的。 也许是别的上忍昨晚来照顾了卡卡西，阿斯玛没有多想，就着那盆水把毛巾扔进去搅了搅，拧干了叠好放在卡卡西的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双更（2/2）达成 第68章 67 日向弥生到忍者登记处询问自己的档案归属，工作人员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就是你啊”，把她搞得就有点莫名，又听他继续说明情况，才知道昨天上级交代下来，把她的档案调回上忍班的战斗编制。 大概是自来也做的。弥生想。 她抱着一套绿马甲和黑色制服走下来，顺路就去大厅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接的任务。她的账户是用假身份开的，在临国，离木叶十万八千里，回来时完全没想到会待这么久，带的钱所剩无几了，即使查克拉还没完全恢复，饭总是要吃的，住的地方也是个问题。 任务大厅的工作人员见她是上忍，罗列了一堆S级和A级任务，结果看她看来看去，抽出一张B级的。 ——B级任务木叶发布：巡逻队人手不足，为填补缺口，需一名感知忍者负责XX至XX范围内的巡视，为期六日。 实在是太适合她目前的状况了。 “就这个。”弥生选定，无视工作人员念叨“A级任务堆积如山处理不过来”的话，俯身在清单上签上名字。 巡逻的六日期间一切安定，只有中途自来也传讯来，叫她问一下手下负责的队里有没有知道纲手消息的。 弥生把信息秘密发布出去，没过多久收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回执，十分统一的都是在说谁发现的了纲手啊，隔十天半个月就换个身份样貌。弥生一条条看下去，只有一个人说见到纲手在寿喜镇上露过面，不过那也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弥生把这条情报抽出来发回给自来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感受到了自来也和鸣人这趟旅途的艰难。 真希望他们一切顺利，纲手大人若真的愿意回到木叶，卡卡西和那个宇智波小鬼就能快一点好起来了。 弥生歇息在树干，仰头透过层叠枝叶，望向夜空明月。 到了时间，弥生回木叶交付任务，拿酬金找了个旅店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去医院给胳膊拆线，拆完后医忍把手覆在伤口上，萦绕起一层薄薄的查克拉，再拿开时，伤疤已经完全看不见。 她再一次去到任务大厅，又见到那天的工作人员，对方好像也认出了她，不情愿的拿出B级任务单，弥生差点被对方的表情逗笑，轻声道：“这次请给我S级的吧。” 又是五六天过去，日向弥生完成任务，直径去了行政大楼的任务发布大厅，却得知现在A级和S级任务已经移交给火影处理。 弥生的大脑因疲惫而反应迟钝，下意识觉得有什么不对，站着反应了一会儿，问：“火影？” 工作人员 分卷阅读126 答：“啊，你大概还不知道，今天早上纲手大人回来，已经接替火影的位置了。” 纲手大人回来了…… 弥生向对方道谢，上到顶楼，敲开火影办公室的门。 坐在那个办公桌后面的女人果然是千手纲手，不，现在该称之为“五代目”。 三战时，弥生曾见到过这位传说中的女忍几次，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对方还和弥生记忆中一样年轻，时间在她身上仿佛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火影大人。”弥生递上任务单，简要地向她做完报告。 而这位新任火影在她报告完之后，似乎还没弄个清楚弥生的任务内容究竟是什么，她的办公桌上搞得一团乱，显然还没有对火影的工作内容上手。 “你等一下啊。” 纲手的笑容有点尴尬，她刚才手忙脚乱地整理完马上要派人去做的任务清单，完全忘记了自己把工作人员给她的那份、前段时期的任务表格清单随手放在哪里了。 她不耐烦的放弃了翻找，干脆把弥生的任务单翻过来，拿起笔，笔尖落到纸面上又顿了顿，抬起好看的眼睛，问她：“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我来写吧。” 弥生如此道，纲手也没推脱，直接把纸笔推过去，看她签上名字。 “日向弥生……”纲手照着读出来，又抬头看她的脸，努力把人和名字对应上号记在脑子里，她现在对木叶的人员结构还不熟悉，“任务情况我收到了，下一个任务，晚点我会派人通知你来取。” “是，我明白了。” 行礼后，日向弥生离开了办公室。 把门完全带上之前，她看见挂在墙上的历代火影像，上面的三代目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按工作人员所说，纲手大人是早上回来的，弥生不知道这是否代表卡卡西他们已经接受完治疗顺利康复了。也许她得去找自来也问问。 这么想着，她走向木叶病院，打算处理完执行任务受的伤，就去寻找自来也。 医院里的人一如既往地多，排队挂号等叫号花费了不少时间，弥生进入诊疗室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 解开系带脱掉上衣，露出受伤的后背，为她治疗的医忍也不免有些诧异。 除了感染的伤口之外，她的背上还有无数陈旧的伤疤，最严重的一道直接从右肩蔓延到左手大臂，截断了暗部火纹。 “这是怎么弄的？”医忍点了点那道伤疤，询问道。 “一次任务。” “这伤口要是再深一点……”医忍没继续往下说，似是有些不忍。 弥生反倒安慰他，笑了笑：“很幸运吧，没有被砍成两半。” 她这句话说的长了些，医忍注意到她的声音也不太正常，就像是绷紧的丝线，发声稍微大一点，就只能发出气声了。 “喉咙也是任务弄的？” 她似乎想起了些不太愉快的事，眉头微蹙，又很快恢复到平静的表情。 “算是吧。” “需要接受治疗吗？” “还能治吗？”她问，语气里没带有什么希望，“以前替我治疗的医生说，声带完全断裂，能治成这样已经是极限。” “不要小觑木叶的医疗术，外面的医生哪有木叶的专业。不过距你受伤时间隔得太久，需要长期治疗，你要是有治疗意向，今天就可以去咨询一下。” 说话间，背上的伤口已经完成了清创，医忍双手覆上淡绿色查克拉，开始对伤口进行愈合。 细胞被强行催动分裂生长带来的痛苦感，比清创消毒时更甚，弥生抿着嘴强忍住不适感，好一阵才开口答话。 “谢谢，我会考虑的。” 治疗完毕，整理好上衣，弥生从帘子后面出来，站门口等医忍开药品清单。忽然一阵犹如千鸟齐鸣般的声音划破上空，弥生眼神一凝，三两步走到窗台前往上看。 动静是从另一栋楼的天台上传出来的，从这个位置查看，视线有所遮挡，但她很确定自己看见了自来也，他的红色羽织实在太过醒目。 医忍在后面说：“你的药……” “抱歉，我五分钟后回来拿。” 她看见一个身影从天台翻了出去，另一个人很快也跟过去。即使没有看得太清楚，对方一闪而过的银灰色头发，让她下意识地撑住窗檐翻出诊疗室，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你的伤刚愈合不能——” 她动作很快，窗内医忍地大喊声很快听不到了。 趁着佐助在树干上停歇，卡卡西用线捆住他，从暗处走出来。 “你干什么！”佐助愤怒的大喊，他试图挣脱，然而无法动弹。 “当然是……”卡卡西将线攥得更紧了一些，“为了让你好好听我的劝导啊。佐助。” “复仇的事……还是算了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把复仇挂在嘴边的，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即使复仇成功，剩下的人生里耶只有无 分卷阅读127 尽的空虚。” 他双手揣在兜里，仍然是懒散没有正型的站姿，漆黑的眸子里却是难得的严肃认真。 “你懂什么！少来装模作样地教训我！”佐助大吼，忽而勾起一边嘴角邪笑道，“还是说，我现在就去杀了你最重要的人，这样你就能知道，刚才的话有多么愚蠢！” “这倒是个好办法……”卡卡西没有斥责，反而弯了弯眼睛，“不过很遗憾，对我而言重要的人，全部都已经被杀死了。” 隐藏在乔木右侧建筑后面的日向弥生，如同中了束缚术一般，无法动弹。 卡卡西温和笑着说出地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在她的脑海里形成最广阔强烈的爆炸。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即使抓紧抓紧双臂也不能控制住。她只知道自己再不冷静下来，很快就要被卡卡西察觉了。可她实在办不到。 数年前为了不在刑讯中招供，亲手破坏自己声带时她都保持着镇定从容，而现在听到卡卡西的话，所有的冷静都化为了虚幻泡影。 她向来时的路一路疾跑，穿越层叠的楼房与树木枝叶，看见医院围墙下的人。 自来也似乎等她很久了。 弥生想，自己大概是在跟着卡卡西跃出去时被发现的。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见到面了？” “……我没有见他。” 弥生捂住口鼻，试图让呼吸平稳下来。伤口似乎又崩裂了，她跑地太快，急促地呼吸间，腥甜一次次的上涌。 “既然没见到，那这是怎么了？” 自来也狐疑地问。面前的人显然有很大问题，而能让她失去理智的，除了卡卡西，自来也想不出别的。 太痛苦了…… 如同有一把刀剜在心脏，眼睛却无比的干涩。她却笑了起来。 “自来也大人，我突然发现我好像错了——我以为，让他认为我真的死了，一切总会过去的……让他忘了我，才是最好的结局。” “回来这么久，我一直不敢见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害怕他已经忘了我，更害怕他还记得我……” “如果卡卡西死了，或者要去远方执行任务数年不归，你会忘记他然后爱上另一个人吗？” 自来也靠着墙，垂下眼睛，在看她，目光却更远得，透过她看到另一个金发女人。 答案太过明显，永远都不会。 对于日向弥生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卡卡西，他们一起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同伴的死亡，恩师的牺牲，见过彼此的坚强，也见过痛苦到歇斯底里地时光……他是让她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再一次看见光的人。 只有他，永远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 自来也低声道：“弥生啊，人没有那么脆弱，可也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完全放下感情。忍者再怎么强大，也终究不是冰冷的杀戮工具。 她在心里和自己抗争了很久，低眸缓缓开口：“对不起，自来也大人，我可能暂时……” “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不要自责……”自来也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留下来吧。忍者的生命朝不保夕，不要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来不及。” 他的眼前似乎浮现出那时纲手在雨中痛哭的场景，自来也不得不承认，他曾经对那个男人有过嫉妒，然而后来，看到纲手沉浸在痛苦的过去之中无法走出，他又多么希望加藤断还活着。 “对不起。”日向弥生再一次道，“若有需要我的时候就发函，我会随时顶上。”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伤势吧。”他哼笑一声，“何况，现在木叶比情报网更需要一个可靠的上忍……认真执行纲手给的任务，帮助她守住木叶……不要让我发现你偷懒啊，我在木叶的眼线，也是很多的。” 自来也摆摆手，渐渐走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竟然被高审了，我写了什么不该写的…… 第69章 68 佐助没有再挣扎，满脸的戾气也渐渐消散，垂下头去似乎在想卡卡西刚说的话。 卡卡西见状，将束缚佐助的线收起来，决定让他自己冷静一阵。他一向觉得佐助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 然而卡卡西怎么也没想到，等执行完任务赶回木叶，得到的却是佐助叛逃的消息。 佐助，叛逃。 这两个词一直在卡卡西脑子里回旋，他尚且还算镇定，直到纲手告诉他，派去追佐助的，是新晋中忍鹿丸和一众下忍时，卡卡西脑子里名为“理智”和“冷静”的神经彻底绷断了。 “什么？！您怎么能让那些新人去追佐助？” 他下意识的前倾身子双手重拍在桌上，堆积的文件霎时被震得散落。 分卷阅读128 “我有什么办法啊，木叶的现状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用。”纲手对他的怒责有些无奈，从散落的文件里艰难的找到那张S级任务单，“而且我已经做相应的安排了……喂喂喂！”见卡卡西完全不听她说话转身就往外走，纲手把那张任务单抖得哗哗响，“你的任务早就定好了！” “我处理完马上就回来，放心。” 卡卡西扯下自己的装备绑带，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的……” 纲手眉头皱成一团。 离开办公室，卡卡西直接从走廊的阳台纵身跃出，跳下去之前，余光看见一个人正在上楼，绿马甲有些脏，大概是另一个和他一样刚做完任务回木叶，就又被纲手抓着赶下一个任务的。他现在没有心情停下来，和对方打招呼寒暄几句纲手的魔鬼排单，直径赶往木叶大门，通灵出八忍犬。 “找佐助和鸣人的味道。” 他沉声下令，忍犬们立刻向四方散去，很快犬吠声在不远处的森林中响起。 卡卡西在森林中急速穿行，一路上层叠枝叶向后倒退余留残影，雷鸣乍响，暴雨袭来，雨水打落在枝叶哗啦作响。 “气味都被冲淡了吧？”卡卡西问。 “还好……应该快到了。”帕克道。 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终焉之谷，只有鸣人一个人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周围的地形被严重破坏，可以想象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战。 帕克忧心忡忡：“卡卡西……” 卡卡西叹息着蹲下来，拉过鸣人胳膊，将他背在背上。 “你一定很努力了吧，鸣人。”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独自一人走向黑暗，那是条看不见尽头的路，或许这一去，永远都无法回头了。 夏季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卡卡西背着鸣人从峡谷回到森林时，雨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后出来，光透过森林，树影斑驳。 “卡卡西，好像有人来了。”帕克突然道，“两个……不，应该是三个人，最前面那个人气味很淡……他们停下来了。” 卡卡西皱了皱眉，和帕克再往前行了一段距离，帕克正在说那三个人就在前面，卡卡西忽然停了下来，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预感。 “帕克，你记不记得……”阿凯带纲手来给他治疗那天，他醒来后，阿凯又急匆匆的拉着纲手继续去诊治自己的爱徒，离开前，阿凯突然回头说“她回来了”。 当时他刚从昏迷中醒来，头脑还不清醒，想问阿凯说的谁，话问出口前，一个人的名字骤然浮现出来，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而阿凯的眼神告诉他，他没有想错。 日向弥生回来了。 卡卡西站着的乔木前面，是更加繁茂的参天巨树，枝叶重叠，树影绰绰，完全遮挡了视线。他往前走了几步，从绿幕中穿过，看见两个一身素白的医疗班成员，和站在他们前面的女人。 看见她的一瞬间，卡卡西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帕克的惊叹声，医疗班的问候声，树叶摇晃的摩挲声，鸟兽的鸣唱声。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日向弥生穿着上忍制服，绿马甲上的泥尘被雨冲得干净，只留下些许划痕。她被刚才的暴雨淋透了，将长袖挽了上去，露出两截纤细的小臂。高高束起的黑色长发还在往下滴水，两鬓的碎发也垂下来，湿漉漉的贴在两颊，也或许是雨水的缘故，她的眼神有些无法聚焦的朦胧。 她站在对面，与卡卡西相隔如此短的距离，却是整整六年的遥远。 “卡卡西上忍，原来你们就在对面啊。”一个医疗忍者跳到卡卡西站的树枝上，回头看了一眼十步开外的白眸女人，朝卡卡西介绍道，“这位是日向弥生上忍，你可能不熟悉，纲手大人说她外派很久了最近才回的木叶。多亏了她帮忙，才这么快找到伤员和你们。” “这样啊。” 卡卡西应了一句，声音像未擦松香的弦一样干涩。 日向弥生抿了下嘴，垂在身侧的手指蜷起来又松开，她往前走了一步，好像想对他说什么，在卡卡西听到之前，鸣人微弱的声音从背上传来。。 “卡卡西老师……佐助呢……” 卡卡西倏然回神，跳下树干，在平坦处将他放下来。 医疗班即刻上前，开始检查伤势。 “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体力不支了……”他们很快判断道。 一个人抬头问：“佐助呢？怎么没见到宇智波佐助？” 鸣人的神情立刻低落下去，卡卡西皱起眉，示意医忍不要再提此事。 “其他的下忍怎么样了？”他转移话题道。 “经过紧急处理后先一步送回木叶了。漩涡鸣人是最后一个。” “伤势如何？” 卡卡西再次把鸣人背起来，跃上枝干。几人立刻跟上。 “奈良鹿丸轻伤，犬冢牙重一些，但性命无碍。日向宁次和秋道丁次……现在还不好说。” 连医忍都如此说，宁 分卷阅读129 次和秋道的情况恐怕十分严重了。 卡卡西偏过头看右后方落得有些远的日向弥生。她眼角的青筋纹路，让卡卡西知道她在保持警戒。与医疗班来时是她在最前方带路，而现在她在队伍的最后，就像战争时期他们同队时一样，承担着最困难的后方戒备。 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卡卡西一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这意想不到的重逢。 他一会儿想自己那天不该丢下佐助去执行任务，一会儿想大蛇丸究竟会不会杀了这个孩子，又想纲手大人一定能治好宁次和秋道，最后想到六年前她留下的卷轴和字条，还有哪些过期的水果罐头…… 这一点也不像是真实的。卡卡西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整整六年的音信全无，此刻却突然出现在面前，没有了最初听到阿凯说她回来时的不敢置信和失而复得，他只能感觉到被欺骗的烦躁和茫然。 他一路上没再说话，甚至没有照顾医忍的脚程，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木叶，将鸣人送到医院。 办理完住院手续，医生处理完鸣人的外伤，开了吊瓶挂水。 鸣人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起来，陆续有他的同学来探望，卡卡西离开病房，给他们随意谈话的空间。 他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往上层走。 上了两层楼，嘈杂声远去了，听不到小孩子的哭闹，没有护士推着的手推车里药品碰撞的叮叮当当，楼层越往上，寂静的宛若两个世界。 六楼走廊左手边急救室的灯都亮着，奈良鹿丸坐在长椅上，像虾弓着背，眼睛直愣地盯着地面，焦躁的等待结果。 他对面的砂忍女生手鞠时不时看他一样，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大声道：“你着急也没用的！牺牲在任务中在所难免……不是在忍校时就有相应的精神训练课吗？” “那怎么能和实战相比。” 两人的争执声在空旷安静的楼道中放大，卡卡西走完最后一个阶梯，拐过楼梯的衔接平台，抬头，上一层拐角处见到抱臂倚墙的奈良鹿久。 对方也看见了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下巴朝那把努了努，轻叹道：“小孩子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是。”卡卡西弯了弯眼睛，“还好他很幸运，有您在身边。” 鹿久哼笑一声，手指点了点和这条走廊交叉的另一条，又拍了下他的肩：“快去吧。” 望着那个方向，卡卡西反而有些迟疑了。 “怎么了？”鹿久问。 “没什么。” 注意到鹿丸往这边来了，卡卡西朝鹿久点了下头，走向那条长廊。身后还传来鹿久对鹿丸说话的声音：“真是的……说不过人家就想一走了之吗？” 鹿丸说：“打嘴仗麻烦死了，我又不是女人。” “的确。”鹿丸沉声道，“可你也不算是个男人，充其量就是个胆小鬼。”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再拐个弯，卡卡西就听不真切了。空气再次沉静下来，他看见了兀自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日向弥生。 她似乎很疲倦，手肘撑在膝盖上，额头托在掌心，大约是听见脚步声，肩膀动了动，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视线对焦，看清了是他，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不太想见我。” 卡卡西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沉默着。 她又道：“你不要太担心佐助。下忍们做的很好，拖延了很长时间，佐助没能在大蛇丸长生术的最后期限前到达。至少下一个三年内，他会很安全。” “……嗯。”卡卡西移开目光。 一个心事解决，他却没能感到轻松。压在胸口的岩石仍然存在。 她也收回视线，揉了下快睁不开的眼睛，从忍具包里拿出一粒兵粮丸大小的药丸，隔着距离卡卡西都闻到了其中的兴奋药剂味道，大脑反应过来之前，手先伸了出去，从她手里夺了下来。 她有些错愕的抬头看他，视线交错，卡卡西清晰的看见她眼中的红血丝，想来大蛇丸和砂忍大闹一场后，木叶伤亡过多一直人手不足，纲手怎么会派一个上忍带医疗队去找伤员，她一定也是任务结束刚回来，临时被叫去执行的。卡卡西握着药丸的手不禁用了力，顷刻碎成末，从他的指缝中落到地上。 急诊的灯熄灭，静音打开门，弥生立刻站起来，见她脸色是藏不住的笑意，心中已有了判断，果然听静音笑道：“宁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弥生长呼出一口气，压力感一消失浑身有些脱力，重新坐了回去。“太好了……” 静音看见旁边的卡卡西，她从纲手那里知道了他不顾排好的任务单，跑去追鸣人和佐助了。“怎么样卡卡西，那两个人带回来了吗？伤得重不重。” “鸣人在楼下，你知道的，他恢复力很强。”卡卡西道。 另一条走廊那边也传来些许声响，静音欣喜道：“看来纲手大人那边也结束了，我去给她汇报宁次的情况。” 静音离开后，卡卡西也走了，弥生留下等待宁次从急诊室里推出来。 分卷阅读130 她揉了揉太阳穴，疲倦感袭来，她想吃药，手指动了动，目光落到地上那些粉末上，心沉了下去，向后靠着墙壁，闭上眼尝试休息，又尽力维持一丝清醒，怕自己真的睡着错过宁次出来。 朦胧间复又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见奈良鹿久。 “是鹿久前辈啊……” “怎么，看见我这么失望？”鹿久啧道。 弥生浅笑，稍微坐正了起来：“没有，前辈来关心我，我很感激。” 鹿久哼笑一声，看向还紧闭着的急诊室大门：“我听静音说抢救成功了，一会儿就能推出来，你不要太着急。” “嗯，我明白。”弥生也看向那扇门。 “你和卡卡西怎么回事？”他又问，“刚才他说还有任务先走了，那张脸色臭得……怎么说呢，还真有点令人怀念。好多年都没看过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鹿久挠了挠下巴，有些费力地回忆起卡卡西少年时的模样，和现在的慵懒温和完全不同。 弥生故作轻松的耸了下肩道：“如您所见……他似乎不太想和我说话。” “怎么样，伤心吗？你还没被他这种态度对待过吧。”鹿久语气中有点调侃意味。 “是啊。”她勉强笑道，“其实我能理解……整整消失了六年，又这么突然出现，告诉他其实自己没死，只是一直没和他联系……换作我在他的位置，肯定也会很生气。” “这确实很糟糕啊。”鹿久同意道。“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疏远下去？”鹿久问她。 弥生摇了摇头，她对感情方面的事一向不擅长，回想起来都是卡卡西在主动朝她走来，而她似乎只需要站在原地等他就好。但现在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往反方向走去了。 “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会努力想想办法。” “是吗。” 鹿久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当年因同伴死亡太过伤痛，而惧怕付出感情的小姑娘，最终也如此的长大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了两天……该怎么描绘出卡卡西复杂的心情，实在太难了……所以昨天没能双更 第70章 69 麻醉药效过去，日向宁次在一片明晃晃的日光中醒来，窗帘没有拉上，光线晃得他的视线适应好一阵才看得清楚。 他看见了左边坐在窗下床边的日向弥生，她双手交叉抱臂，靠着椅背，眼睛闭着头有些偏，像是睡着了。于是正试图支起身子的宁次僵住了，放弃坐起来的想法，保持醒来时的姿势一动不动。 上一次训练结束，阿凯告诉过他和天天这件事，那时就觉得这事儿太虚幻，现在亲眼看着日向弥生坐在面前，仍然像是梦幻泡沫。宁次甚至有些怀疑麻醉药效是不是还没有过，以至于产生了幻觉。 但他很快相信了这是真实的。 病房门被打开，人还没走进来，就先听到了急切的声音：“宁次，我听说你受了重伤！” 天天三两步小跑到病床边上，伸手想要拿起挂在床边的病历单，余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抬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宁次！那、那是……” 宁次想告诉天天那确实是日向弥生，不过现在他们需要把声音放低一点，但已经来不及了，在天天打开门时，日向弥生已经醒了过来。 “天天。” 日向弥生弯起嘴角，朝她招了招手，天天的表情一瞬间变了，埋着头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呜……你真的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弥生摸着天天柔顺的头发，声音也不禁柔和下来。 宁次看了她们一会儿，眼睛也开始发酸，偏过头平复了心情，然后再转回头道：“差不多够了吧这种重逢戏码……天天，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天天这才抬起头来看他，宁次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被子一直盖到下巴，除了脸色苍白点，天天完全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觉得你看起来还行。” 然后侧身在弥生旁边坐下，手还环着她的胳膊没放。 “……‘还行’？” 死里逃生的宁次不是很想跟她说话。 “左肺严重破裂，心脏受损，还有多处外伤……总得来说，还挺糟糕的。”弥生看着病床上的别扭怪，替他解释道，“不过现在确实‘还行’，再观察一个周，就可以出院静养了。” 天天这才惊慌的站起来，去拿刚才没来得及看的病历单。 “真是的……怎么弄得这么严重……”她用手背使劲擦了下脸，“对不起，宁次。” “道什么歉，又不是你伤的我。”宁次皱眉。 “可是我一点儿都帮不上忙。” 天天用力的握着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用疼痛来刺激神经，努力把泪意全部憋回去。他们一直都是一起的，可是当宁次遇到这么危险的任务，她却没办法做点什么 分卷阅读131 。 “中忍考试也是，我连预选赛都没能通过……宁次，我……” 我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 “强劲的对手很多，和他们比起来，你现在确实太弱了。”宁次丝毫不留情面，天天神情更低落了一点，他顿了顿，又道，“所以，等我恢复之后，加倍训练吧。下一次的中忍考试，我们一定要过。” “如果我还是没能通过呢？” “啊……”宁次哼笑道，“下一次如果你还是没能通过，那就得在你成为中忍之前，喊我‘队长’了。至于要喊多少年，我是不介意的。” 弥生忍了又忍，才勉强忍住给这个重伤员脑门上敲一下的冲动，连“就算你下一次还是无法成为中忍，我也不会抛下你”这种话，都要说的这么别扭，小时候明明这么可爱又坦诚的孩子，究竟是为什么长大会变成别扭怪。 可能是她没能陪他长大的错吧。 想到这点，弥生把哽在喉咙的训话又咽了回去。 “嗨？想得挺美，我才绝对不会对你用尊称的。”天天叉腰气势汹汹道，把刚才莫名的心绪全部忘到九霄云外，“你慢慢歇着吧，我才不等你好起来，明天我就开始拜托阿凯老师给我做特训！” “是吗。这次又能坚持特训多久？我记得你的最高纪录是17天。” “……宁次你真的很烦。”天天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又转头朝弥生解释道，“阿凯老师的特训计划太变态，正常人根本没法完成的，我坚持17天已经很厉害了——宁次和小李都不能算作正常人。” “嗯。我知道。” 弥生笑眯眯道。看起来她的担心好像又有些多余了。即使没有她的陪伴，两个孩子也都有好好的努力成长。 以后也会更好的。她想。 黑色山影沉在漫天晚霞中。 木叶陵园，卡卡西不知不觉在火影墓前待了一个下午，乌鸦在傍晚探出头，不知疲倦的此起彼伏鸣叫。 “唉……” 卡卡西叹了口气，把银发抓得一团乱，心想他这趟任务大概要晚了，回来时纲手不知道会怎么扯着嗓子一顿□□。 火影墓在整个陵园的最前方，四周树影绰绰，只留了一条供人行走的石板小路。 卡卡西沿着路出去，这个时间点来祭拜的人很少，木叶的祭拜习俗通常都是在早上。在这本该无人的地方，人声在乌鸦尖锐刺耳的鸣叫声中格外明显。 是个陌生的嗓音，又轻又细，却在说着他熟悉的内容。 ——宁次下午已经醒来了，医生说再过一个周就可以出院，不用担心。 ——他真的是个天才啊，竟然说在十二岁时就把我留下的卷轴全部学完了。包括回天。而且卷轴里面可是还有我十七岁才研究出来的术。 ——只是我实在想不通这个孩子的性格究竟像谁，明明你们两个都是那么温柔的人。应该也不是阿凯的缘故……啊，你们好像不知道，他和天天在一个队里，老师是迈特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 卡卡西顿住了脚步，隔着左边繁茂的松树，隐约看见了日向弥生的身影。她蹲在一个合墓前一边讲着话，一边用手帕擦拭满是灰尘的墓碑，然后把花束放在上面。 她的脚边还放了好几束同样的花，站起来开始寻找下一个墓。 卡卡西无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踩断一截枯枝，日向弥生明显也听到了这声脆响，长年情报侦察的习惯，让她立刻爆起白眼朝声源方向望去，凝神看了一会儿，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只有乌鸦扑闪着落到电线上。 公寓里，卡卡西望着房间里的飞雷神术式，有些不明白自己跑什么。 他拉开储物柜抽屉，开始往忍具包里塞苦无和手里剑。 他想自己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需要一点时间想明白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卡卡西拿出那张S级任务单，重新看了一遍任务说明。 如果一切都像完成任务这么般简单就好了，目的清晰，步骤分明。而他现在连自己的想法是什么都还不知道……一想到她，清醒的脑子就乱成一团。 收拾完东西，关上窗，拨下电源总阀，拿了钥匙穿鞋出门。卡卡西低头锁门时，听到楼梯口的脚步声，一抬头，果然是阿凯。 “卡卡西你还没走啊！我刚还和阿斯玛说起你。” 阿凯见到他，震惊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一秒，想起自从数年前那件事之后，这个人就常常忘记时间。 “说我什么？肯定不是好事。” 卡卡西拿出储物卷轴，把钥匙封印进去，避免放包里行动时发出声响暴露位置。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呢，真是太不青春了！”阿凯很痛心，“你带的下忍小队不是解散了吗，我和阿斯玛决定为你脱离这个苦海，举行一个聚会庆祝一下。” “什么时间，哪里吃？” 卡卡西耷拉的眼皮抬了一下。 “二十三号怎么样，你回得来吗？” “应该差不多。先定这天吧 分卷阅读132 ，要是来不及赶回来我用忍鹰通知你。” “那就这么说定咯。我们常吃的那几家店都还没重建好，干脆买回来在你家里吃吧。” 阿凯咧嘴一笑露出白到反光的牙齿，伸出拳头举到卡卡西面前。 “真是的，为什么是我家……” 卡卡西这么抱怨着，还是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一下。 二十三号，卡卡西如期回到木叶，凌晨下起的淅淅沥沥小雨，此刻有变大的趋势，解散完被迫跟着他一路急速飞奔而脑缺氧的三个中忍部下，卡卡西独自去了行政大楼找五代目汇报。 “做的不错啊卡卡西，我一直都很看好你哦。” 纲手笑得春风拂面，卡卡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见她又拿了一张任务单出来。 “……我觉得是时间再提拔一批上忍了，纲手大人您认为呢？” 卡卡西接过任务单反手塞包里，努力维持着良好的语气和表情。 “我觉得不行，他们都还需要成长。还是说你愿意带一带新人？” 纲手依然笑得春风拂面。 “放过我吧。我才刚从下忍们那里解放出来。” 卡卡西后退了几步。 “哼，是吗，我看学生们都走了你好像挺落寞，才这么提议的……不带就不带吧，反正你的任务已经排到三个月后，也抽不出别的时间了。” 纲手笑眯眯地朝他挥了挥手送客。 走出办公室，卡卡西看了眼任务单，被紧迫的时间刺了下神经。 “唉……” 他最近好像老是在叹气。果然是因为学生们走了的原因吗。带下忍的时候他只需要接些D级C级任务，而且百分之九九的时间都是他躺在树上看三个人累得吭哧吭哧。和现在密集的S级和A级任务比起来，真是过分美好了。 阿凯回来得比他早一点，已经休息得精神十足，抓住他商量晚上吃寿喜锅还是味增锅，卡卡西表示自己需要睡一觉，门不关，让他们随便决定，只要不吃天妇罗一切都好说。 “可是自己煮火锅要买些什么我不知道啊！” 阿凯的抗议声被卡卡西耳朵屏蔽。 卡卡西这一觉睡得很沉，被卧室外面的动静吵醒时，天光都暗了。大概是下雨的缘故，天色暗的早，他以为已经过了七点，坐起来看了眼钟，却还差几分钟才到六点。 他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肩上打开卧室门，搓了把脸拉起面罩，语气不太好道：“不就吃个火锅吗，有什么好争的……” 卡卡西的话没能说完，连带些许被吵醒的起床气一起消散。 客厅里站着不少人，阿凯似乎把所有熟识的上忍全叫来了。并足雷同，不知火玄间，迈特凯，阿斯玛，夕日红……还有日向弥生。他们也没有在争吵，只是买的东西太多，塑料口袋撑破了，食材乱七八糟的滚了一地，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水龙头开得哗啦啦响，把掉地上的肉拎过去冲。 气氛一瞬间有些凝固。不知道是谁低咳了一声，谁惊呼槽里的水满出来了，又是谁开了个头说有东西忘在家里没拿，满屋子的人很快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停顿_(:_| ∠)_ 第71章 70 无言的对视中，窗外的雨声在屋里回旋扩散。上忍们匆匆忙忙捡起来堆在案台上的土豆，又落了一个下去，从厨房一直滚到客厅，被矮桌的桌角拦住。 日向弥生擦掉从水槽里漫出来的水迹，将案台上堆积的食材往里推了推，防止再掉下来，然后走出来蹲下身捡起那颗圆滚滚的小土豆。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卡卡西的声音仿佛融进冰冷的雨声里，带着刚起床干哑。 “我……” 土豆没什么温度，她的手指却在发凉。 下午夕日红找到她，说希望她帮忙挑选寿喜锅的食材和汤锅底料，等她跟着去了，才发现集市门口站着的一众全是木叶上忍。等她帮忙买完材料，又被邀请一起去，日向弥生以为这是个上忍聚会，等路越走越熟悉，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次聚餐地点在哪里时，她已经和上忍们一起站在公寓楼下了。 想着既然都到这里，那就好好地面对。 而现在看起来，是卡卡西不想面对她。 日向弥生一瞬间有了逃跑的想法，公寓里与六年前如出一辙的环境，又让她咬着牙继续站在他面前。 上楼前，夕日红对她说，如果他真的一点留念都没有了，不会把一切保存至现在。 但他们之间巨大的时间鸿沟也是真实的存在着，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这么多年没联系你，我很抱歉。我隔了很久才知道木叶公布了我的死讯，那时候忽然觉得不如就这样吧……” 日向弥生的手搭在桌沿，好像这样能给她一点支撑，能让她继续把话说下去。 “我知 分卷阅读133 道你不想见我，我能理解……当我真的回到木叶，再一次看见你，我才发现从前那些想法有多么荒诞……” 她站起来，抬眼看他，想要笑一笑，试了几次，却笑不出来。抬起手捂住额头，等了一会儿，情绪平息下来，声音仍然发涩。 “卡卡西，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卡卡西始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让她离开。 外面的暴雨小了很多，房间内更加安静。 日向弥生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短短几步路，比所有她经历过的任务都更加艰难。 她站在他面前，伸出手轻声道：“旗木上忍你好，我叫日向弥生。” “六岁忍校毕业，十一岁升格中忍，十八岁通过考核晋升上忍。曾任职暗部情报组，现在木叶上忍战斗编制。” “不抽烟，不赌博，无不良嗜好，也正在努力戒掉兴奋药剂。” “精通日向族体术、幻术和部分忍术，封印术也学会了很多。擅长的任务种类是情报侦察，手下有数支情报分队，若旗木上忍有情报方面的需要，不用向情报部递交申请，我随时都能给你提供。” “我没有特别强悍的实力，但也能给你的任务提供很多协助，所以……”她抬起头看向他黑曜石般的漆黑双眸，“我们重新认识一次，好吗？” 卡卡西仍然沉默着。弥生感觉自己今天积攒的勇气已经全部用光了，垂下伸出的手，不敢再看他，有些自嘲的笑了一声，握着那个土豆回了厨房，把它放在碗盆里。 “他们选的菜实在太多了，今天晚上你们可能吃不完，剩菜记得放在冰箱里，天气还热着，放外面很容易坏……下午集市里的秋刀鱼不太好，等下次有空我早上早一点去买，再拜托阿凯给你带来……” “那么……我先走了，祝你们聚餐愉快。下次再见。” 弥生拉上短靴，站起来刚打开门，就被卡卡西从身后伸手关上。 他的力道很大，门被撞上的瞬间，巨大的响声让弥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后知后觉他离她只有咫尺，连呼吸的热度都能清晰的感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我……逃出来后被监视了很久，不能与木叶联络。后来摆脱监视，联系上自来也大人，知道了木叶已经对我下了死亡定论……那时候我想，这一次侥幸活下来了，可下一次呢？不如让你以为我真的死了，然后忘记我。” 她说的声音很轻，谈及任务暴露的事轻描淡写，全然不提其中过程遭受过多少痛苦和艰险。 她不说，卡卡西却已经明白了，三战时她被敌忍俘虏关押，暗部救回她后，她精神崩溃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个间谍被发现，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逃脱。 “你既然想让我忘了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又算什么？” “因为和一切比起来，我更害怕会永远的失去你。” 日向弥生等了很久，也没等到卡卡西的答复。 即使说了“重新开始”这种话，可日向弥生发现，她此刻还是如此惧怕听到他的答案。如果他真的说他已经忘记她了怎么办呢？ 如果他的回答真的如此，她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找一个长期任务，积攒十天半个月的勇气，才足够在下一次再在他面前站五分钟。 软弱这种在她认识卡卡西之前，为之不屑也从来没有过的情绪，现在实实在在的把她裹了个透彻。 啊啊……所以说，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太糟糕了啊。会让一个人变得软弱，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可是也真的太过美好。 美好到这个人只要能对她弯下眼睛，笑一下，整个黑夜都仿佛天亮。 隔着门，她听见了那些找借口离开的上忍们回来了，站在门外不远处，低声商量着究竟该不该进来。她想自己真的该走了，眨了下干涩的眼睛，手放到门把上，却在压下打开之前，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弥生下意识的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卡卡西清晰感觉到她的手指很凉，泪水也很凉。 “你现在这么出去，他们看到只会以为是我欺负你……” 可明明等了你这么多年的，是我啊。 隔着一道门，外面的走廊上，上忍们觉得关于要不要进门这件事，比商议任务策略还要艰难，毕竟大多数任务都不需要五个上忍聚在一起商量的。 正在并足雷同提议要不这顿饭就算了吧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露出懒懒散散靠着门框的卡卡西，耷拉着眼皮子问：“你们是去沙忍村兜了一圈，表示完再次结盟的友好后才回来的吗？还是想再拖下去等着吃现成？”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想都不要想。” 安静了两秒，阿斯玛把烟按灭，错身进去坐在玄关脱鞋。“啊？菜还没有洗好吗，我还以为我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玄间也十分配合的做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早知道我再去集市溜一段再来了。都是雷同，催什么催。” 分卷阅读134 “啊？”并足雷同指着自己，“我有催吗？明明是阿凯一直在旁边大喊肚子饿。” “饭点当然会饿。卡卡西你靠着门框做什么，太不青春了，能不能像我一样精神一点！” 阿凯握拳边喊边勾着卡卡西脖子往里带。 夕日红不禁莞尔，关上门，转身看见刚从洗漱间里出来的弥生，夕日红朝她笑了笑，弥生也向她点了下头，努力扬了下嘴角，很快低下眸去。 阿斯玛带了三瓶酒，然而在座的大多数第二天都还有任务，没有人敢放开了喝，寿喜锅端上桌，一人倒了一小口，边喝边控诉纲手大人对他们的疯狂压榨，怀念着和蔼的三代目，怀念着在大蛇丸袭击事件中牺牲的同僚，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持续多年的战争，笑容阳光温暖的四代目。 谈着谈着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烈酒莫名其妙见了底，阿凯和并足雷同哭得稀里哗啦的抱在一起，阿斯玛好不容易把两个人分开，阿凯又跳起来指着卡卡西喊：“一生的对手哟，来决斗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赢你！” 卡卡西手支着身子懒散的抬眼道：“知道了知道了，来划拳怎么样？” 一切都热闹得像从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再没有人会跳起来，撸起袖子拦着阿凯大喊“我比卡卡西强多了！来和我决斗吧！”。 夜深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阿凯就住在斜对面的那间，雷同住下楼下，另外三人前些年搬去了新修的上忍公寓，但所幸玄间和红都还是清醒的，玄间直接把阿斯玛扛在肩上，和红一起道别。 “你不会喝酒，还跟着他们喝这么多……” 送完还能走路的雷同下楼进屋，弥生回来，看到卡卡西弓着背扶着玄关，额头抵在手背上。 “我没有。我很清醒。” 卡卡西不赞同道。他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弥生试着扶他进去躺下，但走了几步路就开始往旁边倒，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他在门口原地坐下，自己去收拾客厅的残局。 卡卡西觉得自己的视线有点没法聚焦，看不清她，站起来想走近一点，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往左边偏。 “说了让你原地别动了。” 弥生放下手里的碗，催动查克拉瞬身过去，才在卡卡西与地板亲密接触前托住他的肩膀。 “……我可能是有点喝醉了。” 卡卡西脱力的下巴搁到她的肩上。他想，如果不是喝醉了，为什么刚才会有种错觉，好像弥生只是出去买了趟东西就回来了，而不是离开了整整六年。 “这可怎么办？你明天还有任务。” 弥生有些撑不住卡卡西的重量了，抱着他的肩膀慢慢的蹲下来坐在地上。 “那你陪我？” 他低头，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闻到熟悉的，名为日向弥生的味道。很淡，就像下雨过后的森林，空气中萦绕着浆果和枝叶的气息。 “好……我陪你。如果你清醒了还愿意的话。” “我一直都很清醒。”他抬起头来，稍微拉远了一点距离，看到她的眼睛，“也不想和你重新来过。” 弥生的眼神有些闪烁，在她想明白卡卡西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前，感觉到他原本搭在肩膀上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耳朵，然后是眼角，脸颊，鼻尖，嘴唇。他干燥粗糙的指腹轻轻的在她的唇上摩挲，弥生看不见，但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从他的手指触碰到开始，她脸上的肌肤就开始无法控制的灼烧。 “明天早上五点出发，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日向族地离这里很远。你不要回去了。” 他又道，低沉的嗓音里说不清到底是央求还是其他意味。 弥生眼睛有些发酸，低眸轻笑一声，捉住他的手腕，轻轻吻了吻，又微微前倾覆上他紧抿的薄唇。 “你以前说……这里就是我的家。我还能回哪里去？” 回应她的是一个更深的吻，带着寿喜锅淡淡的清甜，和酒精的浓烈。 厚重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的，月色微凉，将黑夜照得很亮。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这是大结局了你们会想打我吗。咳。 这是我写完的第一部小说，太艰难了。 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是很多年前在电视上看见那个银发男人，笑着对佐助说对他重要的人全部都被杀死了。 这个镜头一直记了很多年，无论后面发生多么惊天动地的事，卡卡西的笑和语气是我脑子里最清晰的画面。 后来就想写这么一个故事，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事。让他不再露出那么酸涩的笑容。 所以这个故事注定中间要分开很久，一个拥有悲伤过程的happyending 而关于女主的设定，其实最开始是想写战后应激创伤症这么一个人物，原本是个很开朗很有活力的小姑娘，在学校天天和同学吵架一言不合就开打，开心就笑难过了就哭， 然而战争的残酷让她逐渐变得沉默起 分卷阅读135 来，也开始肩负重任，必须要舍弃感情变得冷静，一份完整的情报能避免很多人的牺牲，即使这份情报需要付出自己和同伴的生命为带价去获得。 长期的精神压力加上被俘虏的折磨，她坚持了下来，然而获救后回到木叶，却突然崩溃精神失常。 我很喜欢这个坚强的姑娘，但是却没有写好，很多设定最后都没写进去。 这是本来是一个互相治愈的故事。 想写的很多，除了弥生和卡卡西，还有宁次和天天，阿斯玛和红，夕颜和疾风，带土和琳……这个故事我想了很久，几乎是从火影漫画刚完结时就开始想， 想写的太多，最后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写好，乱七八糟的，中途好几次都想弃坑了。 罗里吧嗦说这么多，总之，非常感谢大家的留言和收藏（鞠躬 这真的是大结局了。（顶锅盖逃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