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还是他》 分卷阅读1 ================= 书名:除了他,还是他 作者:慕璃枫 剧情版文案(c6k6.com): 【一】 越行昭长了一张漂亮的脸,但脾气不好,是全校公认的事实。 某次体育课,有同学看到越行昭抱着阮悠手把手的教她投篮,震惊的发到了学校贴吧上。 第二天,越行昭和阮悠被教导主任请去喝茶。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被“棒打鸳鸯”时,两人无事一身轻松的出来了。 吃瓜群众:“……” 说好的不能谈恋爱呢? 【二】 运动会那天,高二十班全体同学去看越行昭跑三千米。 没想到中途下了场太阳雨。 同学:“卧槽,太阳雨,赶紧溜了溜了!” 等到所有人都跑进主席台后面,有同学看到阮悠独自一个人去了八百米的起跑线。 然后,越行昭像是装了小马达一样飞速跑到终点。 脱掉衣服盖在阮悠头上。 再伸出漂亮的手指,温柔的抹掉阮悠睫毛上的水珠。 吃瓜群众:“……” 说好的脾气差呢? 不正经版文案(c6k6.com): 高中时。 越行昭觉得阮悠人如其姓,是一只软萌的小白兔,连抱一下都会脸红半天。 上了大学。 越行昭将阮悠压在沙发上亲。 亲完了,他舔了舔唇,半眯着狭长的双眼凑到阮悠耳边:“怎么这么乖,乖的哥哥想咬你一口。” 阮悠哦了一声:“要全身都咬一遍吗?” 越行昭:“……” 软萌少女vs占有欲超强美少年 女主前期迟钝,后期会变身 中二沙雕文 高中大学到都市(主校园)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越行昭,阮悠 ┃ 配角: ┃ 其它: ================== ☆、除了他 慕璃枫/文 二月中旬,柳城迎来冬雪消融的第一次升温。 升温持续了五天,五天之后,柳城正式入春。 到第六天的清晨,丝丝缕缕的春风带着温凉的气息拂遍这座城市。 复式公寓楼的卧室内,遮光纱帘的一角连接着白色的衣柜和米色的书桌。 紧挨着书桌的床中央,少女裹着粉白相间的被子,露出一个栗色柔软的后脑勺。 长长的发丝乖顺的披散着,其中有一束翘起来,盖住了眼睛。 许是睡得太沉,阮悠没有察觉到任何的痒意和不适,保持着侧躺的姿势纹丝不动。 过了几分钟,阮悠突然翻了个身,发丝散落到枕头上。 一双阖着的眼睛和微微锁起的黛眉露了出来。 阮悠在做梦。 梦里,小时候的她被一个小男生牵着手走在隧道里。 周围水光粼粼,美如梦幻,却长的像是没有尽头。 突然的,两人头顶上方飘来一片黑灰色的阴影。 阮悠抬起头,看到一条巨大的像是怪物一样的东西后,吓的赶紧低头抱住小男生,泪珠从巴掌大的小脸上流下来,没入微微发颤的唇缝。 “哥哥,我怕。” 小男生啧了一声,抬起不大却修长又好看的手指抹掉阮悠的泪痕。 脆嫩中带着清冽的嗓音从喉间逸出。 “小哭包。” 阮悠抽噎着眨巴眼,吸着鼻子看向小男生。 奇怪的是,面前额的这张脸,五官是模糊的。 等她努力的眨眼想看清楚时,头顶上方阴影消失,极亮的一束光洒下来,将小男生的身体照出了透明感。 …… 阮悠猛然睁开眼。 待视线渐渐变得清晰,她撑着手肘坐起来。 “我怎么会做这种梦。” “梦里的小哥哥是谁?” 想来想去没什么头绪,阮悠摸了摸额角,掀开被子穿好拖鞋,前往洗漱间。 洗漱完毕,她从衣柜里挑出宽松保暖的套头针织毛衣换好,打开房门。 * 阮悠是五天前从兰临市来到柳城的。 几个月前,她的妈妈覃丽笙所在的总公司开会商议未来两年内要在柳城的分公司培养一批优秀的人才,提拔到公司当新鲜血液。 当晚回到家,覃丽笙就和老公女儿说了这件事以及独自去柳城待两年的决定。 阮志杭听后,立即反对:“不行,你走了我和悠悠怎么办?” 覃丽笙一早便猜到会这样,用准备好的话说:“悠悠继续上学,你照顾悠悠,我也放心。” “你没人照顾,我不放心。”阮志杭幽幽道,“现在小白脸横行,要是你被盯上了怎么办?” “你当年不是小白脸一枚吗?”覃丽笙说, 分卷阅读2 “要不要我说一下你当年是怎么追我的?” 阮志杭:“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 …… 看着父母十几年如一日的恩爱拌嘴,阮悠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果汁当观众。 喝到一半,夫妻俩停止拌嘴,重新转回正题。 阮志杭:“两年太长了,我和悠悠跟你一起去柳城。” 覃丽笙:“那你说悠悠的学业怎么办?” “这样吧。”思考许久,阮志杭想了个办法,“我听说柳城的三中环境不错,和兰临一中不相上下,我去托人看看能不能让悠悠转学过去。” “悠悠你觉得呢?”覃丽笙看向女儿,“要是不想转学,妈妈就一个人去。” “我都可以的。”阮悠捧着杯子说,“要是妈妈你去柳城了,爸爸会难过的。” “真是爸爸的乖女儿。”阮志杭笑着说道。 覃丽笙瞥他:“先别笑的太开心,房子的事你考虑过没有?” “这还不简单,你告诉我喜欢什么类型的房子,我马上去办。” “哟,把你给能的。” “那是。” …… 见父母又开始拌嘴了,阮悠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光,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阮志杭高效率的把房子的事搞定。 一家三口的柳城之行,就这么定下来。 *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当时的画面,阮悠仍历历在目。 包括来柳城那天,她差点迷路的那段小插曲。 倒不是柳城比兰临市大还是路有多难认,相反,柳城要比兰临市小不少,是隶属于兰临市的县级市。 开车一个多小时便能到。 会迷路,是第一次来柳城,不熟悉,在所难免而已。 不过有前几天跟着父母出去转的经历,阮悠对柳城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会儿,她踩着拖鞋来到楼梯口,对楼下的摆设更加的了解。 就是这复式公寓的楼梯蛮长。 阮悠踩着拖鞋一步步往下走,花了足足有十几秒才接触到地板。 阮志杭恰好端着做好的早餐从厨房出来,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女儿起床了:“悠悠,新家还习惯吗?” “习惯的。”阮悠走到餐桌旁,想了想问,“爸爸,小时候我有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阮志杭微顿了下,把早餐放到餐桌上:“怎么突然问起小时候的事了?” “我刚才做梦梦到了。”阮悠把梦里的内容描述了一遍。 “那个小兔崽子敢摸你?”阮志杭愤怒横眉,“我非削了他不可!” 阮悠忙道:“爸爸,是我太害怕主动抱他的,他还安慰我,是个很好的小哥哥。” “什么小哥哥,根本就是居心叵测!”阮志杭怒意不减的道。 “爸爸你别生气,只是做梦,不一定是真的。”阮悠转移话题,“妈妈呢?” 说到覃丽笙,阮志杭果然一点怒气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还有点小幽怨:“你妈妈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妈妈刚上任,肯定会很忙。”阮悠笑着道。 “所以爸爸当初跟来是对的。”点了点头,阮志杭严肃的说,“梦里的事不要去想了,那个小兔崽子也忘掉。” “好的。”阮悠乖巧应下。 阮志杭很满意的拉开椅子坐下,又叮嘱道:“现在小白脸横行,开学前这几天悠悠你要是出门,别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长得好看,一吹就倒的那种。” “我知道了爸爸。” 一吹就倒,是男版林黛玉吧,阮悠心想。 * 吃过只有父女俩的早饭,阮志杭开车去分店了。 阮志杭年轻的时候是个大厨,阮悠出生后想多点时间陪老婆女儿,就辞职自己开起餐厅。 如今十几年过去,餐厅在全国连锁,其中一家分店便是开在柳城。 可以这样说,阮志杭对家庭的看重程度要高于事业。 举家来柳城和小白脸横行就是很好的证明。 但在阮悠看来,小白脸横行这事,有点夸张。 她是看着父母恩爱长大的,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父母之间的感情有多坚固。 一般家长那里会发生的吵架和冷战,她从来没有在自己父母身上看到过。 受这种影响,阮悠喜欢上一个人就会长久的喜欢下去,就算要交男朋友,也是奔着结婚去的,除非是对方提分手。 只不过刚十六岁的她,是不会交男朋友的。 除了高中要以学习为主的老派思想在,还有三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第一个是阮悠的外形。 一米六三的身高,一百十几斤的体重,不算顶顶胖,但在纤细女生如云的校园里,绝对不瘦。 虽说体重过高,阮 分卷阅读3 悠的胖倒不是寻常意义上的胖,而是很圆润的胖。 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肉的地方很均匀。 不仅如此,阮悠的皮肤特别好,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一双眼睛大且有神,加之骨相极佳,给人的感觉不是大众类型的圆滚滚的胖子,是可爱聪明的福娃娃。 也因为如此,她以前的同学都会夸她很可爱,不会有那方面的想法。 第二个是阮志杭不允许,他的原话是“谁敢把我的宝贝抢走,就拿菜刀剁了”。 听起来有点血腥。 另外那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阮悠在自己的感情上先天迟钝。 换句话讲就是当局者迷。 真要有男生喜欢她,估计对方不明着说明着表白,她永远不会发现。 很好能证明这点的,是阮悠幼儿园时,有个同班的小男生天天送给她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 送了半个月,小男生问她能不能做他女朋友。 结果阮悠蒙蒙的回了个啊,把小男生给气的再也没有搭理她。 从那之后,阮悠没再收到过表白。 * 收拾好碗筷,阮悠打开水龙头洗碗。 冰冰凉的水流缓缓的从手背淌过,沿着白皙肌肤下隐约可见的青色血管,滑入微张的指缝,滴落到水槽里。 一片寂静中,哗啦啦的水声盖过其他声音,占据了整个厨房。 打破这单调的水流曲的,是口袋里的手机铃声。 “喂?”阮悠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右手,接听电话。 “悠悠,妈妈有份很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了,可以帮妈妈送过来吗?”覃丽笙稍显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 阮悠问:“是哪一份,我现在就去拿。” 覃丽笙答:“是一份蓝色的文件袋,放在书房里。” 听清楚后,阮悠立刻去书房拿文件袋,在玄关换好鞋子,锁好家门去送文件。 好在公寓离公司不远,坐了十来分钟的公交车,阮悠顺利的把文件袋交给等在车站的覃丽笙。 目送她走远,阮悠穿过马路去到对面的车站打算坐车回家。 站上去的时候,斜前方的一家超市入了她的眼。 要不去买两袋大白兔奶糖再回去。 心随意动,阮悠走下才走上的车站,进入超市里面,问售货员零食区在哪。 售货员指了个具体的方向,阮悠道过谢,直奔零食区。 超市挺大,阮悠绕过两三个弯,顺利的找到想要的货架,一排排的望过去,边走边看。 望到最上面的中间偏后位置,她停了下来,视线焦距在大白兔奶糖上。 奈何货架太高,一六三个头的阮悠,不得不踮起脚尖伸直手臂。 试了两三次都没有够着,阮悠跳起来拿。 跳了一次没成功,阮悠又跳了第二次。 这次跳的比前一次高,非常的有希望。 眼看着心心念念的大白兔奶糖即将到手,一声轻笑突兀的响起。 “你是兔子吗?蹦那么高?不怕摔倒?” 三个问号的威力巨大,阮悠下意识的转头。 没看清说话之人的样貌,就直直的往前倒。 “嘭”,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记不知是痛还是舒服的闷哼声,飘入阮悠的耳中。 低低的。 痒痒的。 微微酥麻。 ☆、除了他 阮悠听过许许多多好听的声音,低音炮,烈酒嗓,黄鹂音等等,就是没有听过这会儿萦绕在她耳边的声音。 低低的,很是清冽,如果要用什么东西来形容,大概是炎炎夏日中的一杯清凉薄荷茶,消暑解渴,又似冰雪寒冬中被煨烫过的一壶清酒,能驱散寒意。 明明是两种极端的比喻,却奇异的融合在一起,完美的诠释了少年的嗓音——凉薄而温柔。 没错,就是少年,在阮悠思索好声音的形容词汇之后,她微抬起了下巴,随即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这张脸非常的帅,连向来对俊男美女没什么感觉的阮悠都看呆了两秒。 薄薄的眼皮,眼型呈天然上挑的形状,和浓密的眉毛一样狭长。 往下,是高停的鼻梁和淡色饱满的嘴唇,还有坚毅的下颚线。 额头处随意垂落的细碎刘海,覆在长到不可思议的睫毛上,消去几分淡漠疏离之味。 整张脸带给人的感觉,妖冶邪气,阴柔不失阳刚,配合着白皙的肤色,妥妥的就是个美少年。 此时,美少年面朝屋顶,黑亮的后脑勺着地,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戏谑的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看够了吗?” 阮悠眨眨眼,很诚实的回答:“看够了。” 少女特有的软糯嗓音,听得越行昭翘起唇角:“看够了就让我起来 分卷阅读4 。” 顿了顿,他凑近阮悠小巧的耳蜗,压低声音:“你有点重。” 不是头一回被人说重,阮悠很是习以为常。 她垂下头,看清楚自己压在少年身上的事实,赶紧撑着手站起来。 起身的过程中,一绺栗色柔亮的发丝轻轻的扫过越行昭的脖子,带起喉结上下滚动。 “对不起,是我太重了。”阮悠站直身体,再弯下腰,对着越行昭伸出手,“我拉你起来。” 越行昭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顺着肉嘟嘟的小手,打量起阮悠。 少女有着自然弧度的细眉,根根分明,乖顺的依着一个角度服帖。 圆溜溜的大眼睛澄澈见底,意思清晰的表达着歉意,能看出是个乖乖女。 瞳色略浅,和栗色的长发有异曲同工之妙,接着是微红的鼻头和粉嫩嫩的菱唇。 这些五官嵌在白玉圆盘似的脸上,不但不会令人心生厌恶,还会让人觉得很可爱。 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奶香味和软绵绵的曲线嗓音,将可爱升华到了极点,任谁也无法讨厌起来,越行昭亦是。 想到刚才极致柔软的触感,越行昭半眯双眼,舔了下牙根:“再靠过来一点,我被你压痛了,手抬不高。” 阮悠心底的负疚感满满的涌上来。 她屈膝下蹲,小肉手伸到越行昭指节漂亮的手边,半握住:“你能起来吗?” 越行昭带着薄茧的掌心被软的跟棉花糖似的小手包住,再度舔了记牙根。 妈的,真软。 他不露声色的收拢五指:“应该能吧。” 阮悠松口气,手臂用力,开始拉动越行昭。 越行昭很配合的直起背,再整个的站起。 一站直,他整个人完完全全的露在阮悠眼前。 瘦瘦的。 高高的。 而且白的有点过分了。 像是营养不良。 不由得,阮悠想起吃早饭前阮志杭强调的那种小白脸。 眼前的少年,无论是哪一点,都非常的符合。 几乎是没有半分停顿,她脱口而出:“真的有男版林黛玉。” “……” 越行昭觉得自己可能是被压到耳朵了。 不然,他为什么会从一个小兔子嘴里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阮悠看他站着没动,表情又有些奇怪,听从阮志杭的叮嘱,转身准备找工作人员帮忙。 “你去哪?”越行昭回神叫住她,“不想要糖了?” “我自己会拿。”阮悠回头,“我们不熟。” 越行昭挑眉:“不熟?你压了我也叫不熟?” 没开口时,越行昭以为阮悠是个单纯的小白兔。 没有攻击性的那种。 想不到开口后,小白兔频频语出惊人。 “我已经道过歉了。”阮悠神情严肃,很有逻辑的说,“而且是你突然喊我我才会摔倒,如果你没接住我,应该是你向我道歉。” “我不是接住你了。”越行昭看着她,语调懒洋洋的,“刚才是我不该喊你,我向你道歉。” 大概是没料到越行昭会这么说,阮悠怔了一下。 “没关系。”想了想,她真诚的道,“谢谢你。” 看来爸爸说的不完全对。 这个人虽然很漂亮,但是人挺好的。 越行昭心道果然还是可爱的小兔子,面上不显露半分。 “想要几包。”他抬头看向货架。 阮悠转回去,看着越行昭的侧脸不太确定的问:“你要帮我拿吗?” “我表达的不够明显?”越行昭垂眸,眼带笑意,透白的灯光下,他印着阴影的脸,带了三分邪气。 阮悠:“谢谢你,我要两包。” 越行昭长臂一抬,轻松取下两包大白兔奶糖:“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没有了。”阮悠摊开手,“谢谢你,给我吧。” “说那么多句谢谢你,不嫌累?”越行昭拿着两袋奶糖,没有递过去,“小兔子,记好了,我叫越行昭。” 阮悠抿抿唇:“越行昭,你也记好了,我叫阮悠,不是小兔子。” 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乐了越行昭。 他指了指阮悠被压的微红的鼻头,面朝货架外的糕点房:“走吧,小……阮悠。” 阮悠摸住被指的地方,看越行昭带走大白兔奶糖,没说什么跟了上去。 * 走到收银台。 越行昭挑了个最长的队伍排到后边。 阮悠看看队伍的长度,又看看其他几队,忍不住问:“你干嘛要排在这里?” “想和你聊个天。”越行昭松懒道,“排太短的时间不够用。” “……”阮悠小声嘀咕,“要聊天刚才不是可以边走边聊吗?” “我给忘了。”越行昭回她。 分卷阅读5 一听就不是啥正经答案。 阮悠:“……” 事实上,从货架走到收银台的这一段路,越行昭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他全程都在做一件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阮悠。 这么反反复复思考下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阮悠很软萌,也挺有趣的。 至于其他的,他没有多想,也不会去多想。 何况这会儿,看阮悠圆溜溜的双眼骨碌碌转动,越行昭是真的想聊个天。 他问:“第一次来这个超市?” 阮悠点点头:“我刚搬来柳城。” 越行昭有些意外:“不是本地人?” “不是。”阮悠摇摇头,“我是兰临市人。” “兰临市……”越行昭极轻极慢的念了一遍,忽而轻笑,“那怎么来了柳城?” 由于刚才的小插曲,阮悠对越行昭没有什么防备,把来柳城的大致经过说了出来。 刚说完,前面的阿姨拿了小票,推着购物车离开。 “到我们了。”阮悠把话题终止,小肉手指了指越行昭手里的奶糖。 越行昭眸光微闪,依言把两袋大白兔奶糖放到收银台上,靠着低矮的栏杆等阮悠。 收银员:“请问需要袋子吗?” 阮悠:“要。” 收银员:“一共是58元。” 阮悠拿出手机点开支付宝,习惯性找二维码扫码。 找遍整个收银台都没有找到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超市没用支付宝收款这个事实。 “……” 怎么办? 她没有带钱出来。 收银员看她拿着个手机东看西看就是没拿出红票子,眼神变了:“我们超市不赊账。” 阮悠尴尬了,举着手机有点不知所措。 正想着要如何解决,一只指骨分明的修长大手捏着一张红票子和一盒木糖醇从身旁穿过:“一起付了。” 阮悠扭头看向越行昭,指指他又指指自己,不太确定的说:“你,帮我付?” “怎么,我多管闲事了?”越行昭回看她。 “不是。”阮悠握着手机摆手,“我是没想到你带了这么多钱。” “嗯?” 阮悠想了想,隐晦的解释道:“今天的温度不高,一般人应该穿我这种类型的衣服,你穿的这么单薄,不科学,就算不怕冷,也不是这么个怕法。” “我看起来很穷?”越行昭算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你还营养不良。”阮悠这回直接补充了。 越行昭觉得好笑:“哪里看出来的?” “两只眼睛看出来的。”阮悠特别认真的说,“你刚才还被我压的起不来。” 回想了下,她接着道:“跟排骨垫在我身下一样,特别硬。” “……” 收银员听他们的对话内容越来越露骨,咳了一声:“这是找您的钱和小票。” 越行昭看了阮悠两秒,伸出手接过,随意的揣进兜里,提起袋子往超市门口走。 “等等,我的奶糖。”阮悠拔腿追上去。 “我付的钱,奶糖归我。”越行昭脚步不停的走出超市,语气非常的漫不经心。 阮悠迈大步子追平他:“我转账给你。” “我只收现金。” “……” 被拒绝,阮悠只好另想办法。 恰巧超市隔壁的一家餐馆开门营业。 阮悠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有了主意:“我请你吃午饭吧,你想吃什么?” 越行昭停下来看她。 半晌,他玩味似的道:“想吃兔子肉。” “什么味道的?”阮悠问,“红烧的还是清蒸的,辣的还是不辣的?” “奶香味的。”越行昭说。 ☆、除了他 兔肉的做法很多,奶香味的兔肉,那是肯定没有的,厨师也做不出来这么奇怪又奇葩的菜肴。 但为了拿回奶糖,阮悠琢磨出了一个办法—— 把奶香味和兔肉分开。 具体操作过程,是先点一盘烤兔肉,再把兔肉撕好,最后再准备奶香味。 还挺简单的。 在越行昭看来,就有点复杂了。 尤其是阮悠两只小手套着一次性塑料手套,一片片的撕兔肉,把指尖都撕红了。 不是一般的吃力。 “我来吧。”他只是想逗一逗她,没想到她当真了。 阮悠正撕下一片兔肉,听到他这么说,犹豫了下,把盘子推到对面:“你撕的时候别太轻,要用点力,再快点,才能撕的下来。” “我看起来是有多弱。”越行昭挺无奈的。 “就风一吹会倒的那种。”阮悠摘掉手套,“弱柳扶风这个词你知道吗?” “……” 分卷阅读6 阮悠见他一动不动的,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又说了一遍。 说完又加了一句:“要我给你再示范一下吗?” “不用。”越行昭收了思绪,套上一次性手套,拉住一片肉轻轻松松撕下,“你刚才说的弱柳扶风,是出自《红楼梦》。” “咦,你知道啊。”阮悠眸光一亮,“这个词就是贾宝玉形容林黛玉的。” “所以……”越行昭拖着腔调,戏谑的看着她,“我是男版林黛玉,你是女版贾宝玉?” “你听到了?”阮悠有点吃惊,“可是我说的很小声。” 越行昭慢条斯理的撕下又一片兔肉:“我这人听力比较好,和我有关的话都能听到。” 阮悠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其实不是我想这样说,是你太像了,要是你不高兴,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又一次被说很弱,越行昭发现自己已经挺习惯了。 他若有似无的嗯了一声,继续撕剩下的兔肉。 阮悠观察到他没有不高兴的迹象,起身去包间外拿了一杯热水放到桌上,从越行昭手边的袋子里取出一袋奶糖,撕开包装,拿了七颗出来,再一颗颗的剥开糖纸,放进热水里。 越行昭撕完兔肉摘掉手套,便看到了这一幕。 “你都是这么吃糖的?”他问。 “小时候经常粘牙会这么吃。”阮悠把杯子挪到他面前,“等奶糖融化,你就可以和兔肉一起吃了,虽然味道不能和纯牛奶比,但是有大白兔奶糖的奶香味。” 烤兔肉加大白兔奶糖,就是阮悠想到的奶香味兔肉。 领会到这个用意,越行昭有一瞬间的愣怔。 很快,他反应过来,抬起眼直视阮悠。 阳光从窗户倾洒进来,将一双黑色的眼眸染上了极光般的明亮。 同时也挡住了眸底缓慢的波动情绪。 “你不喜欢吗?”阮悠斟酌着说,“要是不喜欢,我再想其他办法。” “没有不喜欢。”越行昭敛了敛眸,突然问,“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你是坏人就不会帮我拿奶糖不会帮我付钱了。”阮悠弯眼一笑,“再说哪有坏人会自己说自己是坏人。” 越行昭勾唇:“如果我吃完饭又拿走你的奶糖,是不是算坏人了?” “不是坏人。”阮悠严肃的纠正道,“是大坏蛋。” “呵呵。”越行昭低笑两声,拿起一片兔肉蘸了蘸被染成乳白色的水液,放进嘴里嚼。 淡淡的奶香味裹着兔肉的焦脆感,形成独特的口感,充斥了唇舌。 一直到很久以后,越行昭都牢牢记着这份独一无二的兔肉。 * 由于午饭吃的早,不到十二点,阮悠和越行昭便出了包间。 大厅里却是正值用餐高峰期。 一眼望去,全是乌黑的后脑勺。 好不热闹。 阮悠对此习以为常,穿过人群,径直走出餐厅,在大门附近停下。 “我的奶糖。”她伸出手摊开,“现在我请你吃了饭,你可以给我了。” 越行昭把袋子递出去,阮悠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那袋没有拆封过的递回去:“给你。” “你请我吃饭还给我这个,不是亏了。”越行昭很意外。 “这个和亏不亏没有关系,”阮悠说,“你帮了我,是我在柳城认识的第一个好人,送你一袋奶糖,可以当做纪念。” 主要还是阮悠认为他们以后可能不会见到了,不送点什么,总感觉有点小遗憾。 毕竟这么好看的人,她从未见过。 越行被发好人卡,莫名想笑,但最后还是没有,只是把那袋奶糖接过来,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接着,他从拆开的那袋取出一颗握在手里。 “一整袋太多了,一颗就够了。” 阮悠没再送出去,说了句再见,挥了个小手,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坐上车回家。 望着公交车消失,越行昭低眸看了眼奶糖,揣进兜里,往另一个方向走。 待他的身影消失,一男一女从拐角处探出头来。 * 越行昭有两个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性别男的是陈润尧,性别女的是凌霜。 和凌霜在兰临市念书不同,陈润尧和越行昭在柳城念书。 个中原因嘛,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由于越行昭又常年不回去,凌霜身为他的好哥们,临开学前不来看他一趟,有点不太义气。 是以,凌霜乘车到达柳城,先找了住在越行昭楼下的陈润尧,再跟他一起去楼上找越行昭。 结果房子里空空荡荡,没半个人影。 与陈润尧商讨一番越行昭会去的地方,凌霜被带着半找人半逛柳城。 找着逛着,凌霜和陈润尧来到商业街,走了大半,发现越行昭提着什么东西,笑着对一个圆滚滚的小姑娘说话。 分卷阅读7 凌霜和陈润尧双双震惊,尤其是凌霜,差点惊掉眼珠子。 对他们来说,眼前的一幕,堪比地震海啸,好莱坞大片都不带这么惊悚的。 为了避免某只大佬发现,受到生命威胁,凌霜利索的拉着陈润尧躲进小巷子里,默默地窥视,直到大佬带着小姑娘离开。 “尧尧,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坐车坐的头晕眼花,出现幻觉了,不然我咋会看到越行昭笑的一脸菊花,在诱拐小姑娘。” 相对而言,陈润尧的吃惊度比凌霜小许多:“不用掐,是真的,因为我也看到了。” 凌霜觉得世界玄幻了,否则怎么几个月不见,不爱搭理小姑娘瞧见小姑娘就烦的越行昭,变成了大尾巴狼。 “尧尧,你还是掐我一下吧。”凌霜努力的消化亲眼目睹的事实,“你不掐我有可能晕倒。” 陈润尧无奈的掐了把凌霜的手背:“这下相信了?” 凌霜咽了口唾沫,然后蹬地而起,扒住陈润尧的肩膀:“天哪!越行昭这个禽兽,想对小姑娘下手,我们快点追上去阻止他辣手摧花!” “他是那种人吗?”陈润尧拍拍凌霜的胳膊,“何况那个小姑娘根本不是他的菜,不会发生什么,你别想太多。” 以陈润尧对凌霜的了解,校花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别说是个矮矮的圆滚滚了。 凌霜腹诽,指不定他见人家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兽性大发改胃口了。 陈润尧看她默不作声,知道她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饿不饿,要不要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要要要!”凌霜连点三下头,“我早上出发到车站的,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一口水都没喝过,快饿死渴死了。” “就猜到你没吃午饭。”陈润尧扒掉她的手,带着人进了阮悠家的餐厅。 * 回到家,阮悠把两袋奶糖装进糖果罐,放在书桌上。 剥了一颗在嘴里慢慢嚼完,她去厨房泡了杯热花茶,打开笔记本电脑,选了几部经典的英语电影看。 这一看看到太阳落山,阮志杭从餐厅回来,上楼叫了她一声才停止。 “悠悠,听你妈妈说你今天给她送文件了?” 阮悠摘下耳机抬头:“嗯。” “我们悠悠真是长大了。”阮志杭自豪无比,“都会帮妈妈的忙了。” “我十六岁了,再不长大爸爸妈妈你们该担心了。”青春期的少女难免幻想能快点长大,阮悠也不例外。 和其他青春期的少女不同于的是,她希望快点长大,不是为了能早点谈恋爱或者早点摆脱父母的唠叨,而是能自己独立,做一个和自己妈妈一样有能力的人。 这是阮悠小学以来的目标。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闲暇空余时刻,她经常去图书馆看书,在家就看书房的藏书,偶尔会上网看看电影查查资料。 阮志杭清楚这些,更清楚女儿的话是哪方面的意思,故作不满:“爸爸妈妈巴不得为你操心,还是你嫌爸爸妈妈啰嗦了。” “怎么会。”阮悠微笑,“我是想让爸爸妈妈有更多时间独处。” “爸爸是那种有了老婆忘了女儿的人吗?”阮志杭佯装生气。 “当然不是了。”阮悠笑着说道。 又说了会儿话,阮志杭问:“今天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碰到小白脸?” 阮悠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越行昭的脸。 要不要和爸爸说呢? 如果说了,爸爸可能会去查越行昭,会给他带去麻烦。 有点像送了颗奶糖再给一棒子,不太好。 可是不说,又是在骗爸爸。 纠结来纠结去,阮悠用了个折中的办法:“碰到了一个长得很漂亮的人。” 阮志杭自动把这个人当成女生,放心之余又说:“我们悠悠也很漂亮。” “因为我有个漂亮妈妈和帅气的爸爸啊。”阮悠挽住阮志杭的手微微晃着道。 阮志杭最是抵抗不了女儿撒娇又嘴甜,当即朗笑两声:“晚上想吃什么菜,爸爸给你做。” “想吃樱桃肉。” “还有吗?” “那我再帮妈妈想一个。” …… 花了几分钟定下晚餐的菜单,父女俩一个去厨房做准备,一个继续看剩下二十分钟左右的电影。 等覃丽笙从公司回来,一家三口吃了个温馨热乎的晚饭,又坐在沙发上聊了转学和开学的相关事宜,各自回房间休息。 * 另一边。 越行昭拿着阮悠赠予的那颗大白兔奶糖,慢悠悠的上楼,又慢悠悠打开自家的门。 甫一进入,没停留半秒,他便沉下脸退回门外,然后转身朝楼下走。 不到三秒的功夫,“咚咚咚”的拳头敲门声在楼道里沉闷又清晰的响开,紧随而来的是一句干脆利落的“出来”。 屋内,凌霜盘腿挨着陈润尧坐,边看电视边津 分卷阅读8 津有味的吃外卖。 被声大如雷的拍门板声音震到,忙不迭的扔掉啃完的鸡骨头,趿拉上拖鞋飞奔到门后。 “哎哟,这不是昭哥吗?不进你自己屋来尧尧这干嘛?难道是藏了小姑娘?”开了门,凌霜对着意料之中的越行昭就是一番调侃。 越行昭睨她一眼,反问:“进我家干什么?” 凌霜撑着门板:“好久不见,来看看你啊!谁知道你不在家。” “本来我还以为你是去哪溜达了,没想到是溜小姑娘去了。”凌霜连连啧声,“这么嫩的小姑娘都下得去手,简直不配当个人!” ☆、除了他 楼道里安静了两秒。 下一秒,越行昭没什么温度的瞥她一眼,冲里面说:“把她看好了,别放出来。” 话说完,越行昭调头就走。 “你走啥,拐着弯的骂我是不是。”凌霜撸起袖子,注意到越行昭手里不寻常的东西,伸手一指,“呀,这是啥,大白兔奶糖?你什么时候喜欢吃糖了,该不会是从谁那里骗来的吧?” 半惊讶半故意,像是发现新大陆的惊呼,成功的止住了越行昭的脚步。 “过了个年没涨智商废话倒是变多了。”越行昭侧脸看凌霜,半转的角度在昏黄的楼道灯散射下,将眸光衬的异常冷,“需不需要我打包送你回去。” 凌霜撇撇嘴:“开个玩笑都不行,真没劲。” “就这臭脾气,人家小姑娘会被你拐到手才怪了。”凌霜小声嘀咕。 越行昭耳朵微动:“你说什么?” “没没没。”凌霜摆动双手,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老慢走。” 越行昭没做深究,也不想知道她脑子想了什么,收起视线返回楼上。 “拜拜哟~”凌霜挥手告别,再“啪”的关上门。 下一秒,凌霜狂拍墙壁:“哈哈哈,笑死我了,越行昭居然吃大白兔奶糖!他是三岁小孩吗?幼不幼稚。” 陈润尧看她笑出眼泪,抽了张纸巾走上前擦拭:“晚上早点睡,明天你还要赶动车。” 凌霜瞬间笑不出来了:“我不想走,我想多待几天。” “听话。”陈润尧把微湿的纸巾揉成一团,“不回去,伯父伯母会担心。” “他们才不会。”凌霜翻了个白眼,“天天在外面,哪管的上我。” “反正我就要待着,不开学我不回去。” 陈润尧妥协让步:“顶多多待一天。” 凌霜喜笑颜开,抱住陈润尧的脖子:“我就知道尧尧你最好了。” * 回到楼上,越行昭叫了份梅菜扣肉饭,草草的解决了肚子问题,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瘫在沙发里看体育赛事。 客厅里没有开灯,电视屏幕里散射出来的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越行昭白的好看的连女生都嫉妒的脸上,却不知怎的,有种淡淡的孤寂感。 这么看了几分钟,越行昭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仰起脖子一大口一大口的灌啤酒。 两罐喝完,搁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 越行昭随手把空罐子扔进垃圾桶,拿起来查看。 是陈润尧的语音消息。 点开后,微粗的男声在寂静的客厅里传开。 “要不要下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但结束前半秒,有一个女声模糊的说了句什么。 虽然听不清,但越行昭不用猜都知道是凌霜。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没有回复,直接退出微信,把手机放回茶几上。 扩散的光线将放了好一会儿的奶糖照亮。 白天的画面跟着涌入大脑。 越行昭微眯了下眼,伸手拿过奶糖剥开糖纸。 一送入口中,甜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盖过了啤酒的麦香和涩味。 “还挺甜的。”越行昭嚼着奶糖,舌尖在牙关扫出奶香味的笑意。 耳边响起了白天阮悠讲述来柳城时那句软绵绵的话。 “我要转学到柳城三中。” * 寒假的最后几天像是沙漏的中间破了个洞般流逝的飞快。 转眼间,开学的日子就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每逢开学必下雨,大清早的,柳城的天空便灰蒙蒙的一片。 好在天公作美,过了半个小时,密布的乌云就全散开了。 大约一刻钟后,初春的暖阳融融的照耀大地,加速青草花木的生长,给春天带来盎然的生机。 伴随着初春的温暖阳光,柳城三中也迎来了它富有青春和朝气的新学期。 马路上。 阮悠坐在车子里,脑中描绘着前几天查到的新学校的有关信息。 柳城三中是柳城综合实力第一的高中,每年的重本率是能达到百分之八.九十,零几年的时候出过双状元。 与兰临的几所高 分卷阅读9 中相比,柳城三中虽然规模小了点,其他方面是能够比肩的。 整个兰临市内最好的八所高中里,柳城三中是其中一所。 就是不知道,新的班级和新的老师会怎么样。 阮悠轻轻的嘘了口气。 “悠悠?”坐在旁边仅隔一拳距离的覃丽笙,注意到女儿有些失神,出声唤了她一下。 “妈妈。”阮悠转过脸,“是学校到了吗?” “还要几分钟。”覃丽笙摸摸她的头发,声音里带着爱怜,“刚才在想什么?” “在想新学校。”阮悠回道。 覃丽笙:“新学校环境不错,爸爸妈妈打听过了,悠悠可以放心的在这里念完高中。” “嗯,谢谢爸爸妈妈。” 开车的阮志杭哎了一声。 覃丽笙斜眼:“耳朵这么灵?” 阮志杭往后扭了下头:“宝贝说谢谢,我怎么能没听见。” “开你的车。”覃丽笙懒得再理他。 “好嘞。” 阮悠笑了下,侧眼望向窗外。 几天的时间,春风已覆盖了整座柳城。 放眼过去,一排排的花草树木随风舞动,释放着春天该有的好颜色。 一片春意中,车轮轧过地上的一小滩水,缓缓的停在三中的校门口。 柳城三中四个金灿灿的大字,替代了春景直直的进入阮悠眼中。 看了几秒又扫了几眼三中的外景,阮悠收回视线,拿起书包背好。 覃丽笙替女儿整理衣领:“进了学校先去找班主任,班主任会带你去新的班级,如果迷了路,就问同学和老师。” “学校里迷路不是事儿。”阮志杭松开方向盘往后看,“用心险恶的小白脸才应该提防。” “学校里可不只有小白脸。”覃丽笙回看他,“你叫悠悠提防小白脸,那其他男生呢?” 阮志杭:“小白脸最好对付,其他男生更要提防。” 覃丽笙:“你是挺好对付的。” “……” 阮悠捂嘴笑了声,打开车门下车:“爸爸妈妈,我进学校了。” 覃丽笙俯身探出头:“晚上放学,爸爸和妈妈会一起来接你。” 阮志杭紧随其后:“有人欺负你就跟爸爸说。” 阮悠一一应下,合上车门,抬起头看了眼三中上方蔚蓝色的天空,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进学校。 从今天开始。 她的高中生涯。 就是新的开始了。 * 五分钟后。 阮悠发现这个开始有点不太美好。 具体表现在她拐过好几个弯,非但没能顺利进入教师办公楼,还绕进了一处围墙。 简称迷路。 完全被被覃丽笙给说中了。 想到覃丽笙说的另外半句,阮悠拍了下手:“我去找个人问问看。”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从天而降。 “小阮悠。” 阮悠下意识的抬头。 扫了一圈没看到什么人,心想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就在她即将转身之时,第二声传了过来。 “往后看。” 这次,声音明显比前一次的大了。 穿透力很足,辨识度提高。 没有半点犹豫的,阮悠照着这话往后看。 刺目的阳光斜飞而来,将视线散成模糊的一片。 阮悠闭上眼缓了缓。 再度睁开,越行昭的身影隔着铁栅栏清晰的填满整个眼球。 “是你!”阮悠蓦地睁大眼,语气里是难掩的惊喜。 纯粹的是没有想到,她会再次遇到越行昭。 “不是我是谁?”越行昭踩上镶了铁栅栏,抓住栏杆,三两下爬到栏杆顶部没有半分犹豫的一跃而下,大步直奔阮悠。 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三秒,利索极了。 阮悠的眼睛睁的更大了。 “你……” “我什么?”越行昭在她面前站定。 “你爬墙。”阮悠把话说完。 语气中是大过惊喜的震惊。 越行昭哼笑:“我不能爬墙?还是我损坏公物了?” “爬墙违反校规。”阮悠扬着小脸,表情十足认真,“公物你不会损坏。” “为什么?” “你这么轻,踩不坏栏杆。” “……” 时隔几天再次被说很弱,越行昭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 “手伸出来。”他说。 阮悠伸出手,白净的掌心在阳光下像是涂了层蜜蜡,丝滑柔嫩。 越行昭微眯了下眼,抬起手张开五指,穿过指缝交握住。 严丝合缝。 完美契合。 阮悠不明所以的眨眼:“你握我的手干嘛?” 分卷阅读10 “你试试能不能抽出来。”越行昭言简意赅。 肯定能啊,阮悠在心里说道。 然而抽了一下,却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抽出来。 第二下第三下依然是如此。 就像是被粘上了502,牢牢的胶合住。 “是我今天没有吃饱饭吗?”阮悠纳闷了。 “……” 越行昭败给她的脑回路了:“是我不让你抽走,你就抽不开。” “你力气这么大?”阮悠的脑回路在线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小。”越行昭松开手,磨了磨指腹,“但是你说的没吃饱饭也没错。” 阮悠:“嗯?” 越行昭下巴微努,唇边泛起一个笑弧:“没吃饱饭,又背了这么重的书包,所以小阮悠迷路了。” “……”被这么一说,阮悠记起来自己是第二次被叫小阮悠了,她瞪圆双眼,严肃的进行纠错,“我叫阮悠,不是小阮悠,书包也不重,我能背的动,迷路是我对学校不熟悉,熟悉了就不会了。” 越行昭笑了一声,非常有耐心的和她说嘴:“你这么一小只,不是小阮悠总不能是大阮悠。” “我不小。”阮悠最不喜欢别人说她矮,越行昭踩中了她的雷区,就算她脾气好,也不可能不当回事,“你不要以为你长得高了不起,我发育晚,以后会长高的,是潜力股,你发育早,以后只有这么高。” 大概是真气了,阮悠昂着脖颈冲他皱了下鼻子:“还会缩水。” 明明是凶巴巴的语气,用软绵绵的调子说出来,非但没有凶狠的效果,还异常软萌。 “行,你说是就是。”越行昭没和她计较,也没放在心上。 看他认错态度良好,阮悠冒出来的气全消了。 过了一会儿。 教学楼的铃声响了起来,在偌大的校园里回荡。 阮悠被唤起自己要去找人问路的记忆,刚要去找,发现自己面前就有一个大活人,直接问道:“你知道教师办公楼在哪吗?” 越行昭单手插进兜里,越过阮悠在前面带路:“跟着我。” 阮悠赶紧的跟上去,边走边问后知后觉的问题:“你是三中的学生,前几天怎么不说?” “忘了。”越行昭简单粗暴的答道。 “……”阮悠默默地闭上嘴。 结合几天前的印象,她觉得虽然他人挺好,长得也好看,但性格好像有点奇怪。 不过他们不在一个班,今天应该不会再碰到了。 ☆、除了他 进了办公楼。 越行昭带着阮悠到楼梯口:“转到几班?” “高二十班。”阮悠如实告知。 听到这答案,越行昭意外了。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办公室的位置,穿过大厅走上另外一条楼梯。 阮悠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一门心思全在见新班主任上面。 她按照越行昭给的方位走到楼上,右拐进一条小道,抬着头一个个的看办公室门上的牌子。 看到一个英语组的牌子后,阮悠在门外停下,浅浅的吸了口气,抬手敲办公室的门。 门应该是掩着的,并没有关上。 仅仅是轻敲了下,一条缝便开启了。 阮悠下意识的放慢呼吸,手刚碰上门板,一道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说了我没有藏钱,上个月的工资全打过去了!” 柔韧中带着隐隐愤怒的语调,镇住了阮悠。 没有走错啊? 办公室是在这里。 怀疑又疑惑着,阮悠悄无声息的拉大些门缝,透过不宽的视野,瞧见了其中一张办公桌后面,站着一个打电话的人,不高,黑长直发披散着,长相秀丽,看样子,是老师。 “我会想办法筹到钱,你们再等等。”女老师又说话了,“我不去相亲,你们别替我安排。” “我还有课,就这样。” 挂掉电话,女老师揉揉眉心,脸色和情绪俱是不太好。 阮悠斟酌了会儿,轻声叩门:“老师,我能进来吗?” 女老师放开手,看到阮悠,收起不好的情绪:“进来吧,你是新来的转学生吧。” “我是。”阮悠掩上门,朝办公桌靠近,“老师你好,我叫阮悠。” 女老师点头:“阮悠同学你好,我是你未来一年半的班主任,乐娉婷。” 阮悠默念两遍,露出笑:“乐老师,你的名字真好听。” 大概是有不少人夸过,乐娉婷习以为常:“谢谢。” “我看过你之前的档案,你的成绩很不错,希望换了新环境还能继续优秀下去。”乐娉婷看了时间后说道,“早自习快下了,我带你去新班级。” “好的,乐老师。” 新的班主任真漂亮,阮悠心想,近距离看,更 分卷阅读11 漂亮了。 乐娉婷拿好教案资料:“第一节是我的课,上课前我会向大家介绍你,你自己准备一下简单的自我介绍,等会儿去教室的路上,我会和你说说三中各方面的情况。” “对了,你是住校还是住家里。” 阮悠乖巧的答道:“乐老师,我住家里。” “住家里上下学要小心,”乐娉婷说,“女孩子是父母的手心宝,要懂得保护自己。” 一席关心的话语,增加阮悠好感的同时,有股说不清道不清的意味在里边。 想了想想不出来,阮悠没再去思考。 “我知道了,乐老师。” 有这么好的班主任,未来的一年半,她的高中生活,会过得很好吧。 * 高二十班。 由于是开学第一天,班级里的同学到的挺齐。 四大组四十几个人,聚成各自的小团体,在进行闲聊。 最为火热的,是第四大组的最后两排。 起头的是一个瘦瘦的男生。 “这么晚了昭哥还没来,看来今天是不会来了。” “昭哥哪次开学来学校了?” “我这不是一个寒假没见昭哥,想他了。” “呕,你也太恶心了。” “哎,说起来寒假昭哥都没联系过我,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有了艳遇,忙着谈恋爱?” “我看是你想谈恋爱了,你见过昭哥喜欢过谁吗?有女生表白成功过吗?” “我这不是想想嘛,我快十八了,不趁着高三前谈个恋爱,难道要我光棍三年?” “你是不是傻,没听说教导主任换人了?你还想谈恋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卧槽!” …… 正热火朝天的聊着,越行昭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进教室。 见此情景,穆可可和周奇同款震惊脸,张着嘴看着不应该出现的越行昭从门边走过讲台再走过一排的课桌,停在最后面,自己的位置旁,拉开椅子坐下。 全程挂着浅淡的笑。 不深。 却足够让两人惊悚万分惊恐交加了。 “昭哥,你今天设错闹钟了?”周奇问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穆可可紧随着问。 越行昭没说话,靠着矮矮的椅背,似乎在想什么。 他修长的两指没有规律的敲击课桌板,敲得周奇和穆可可莫名发慌。 “昭哥?”周奇又叫了声,语气很是小心。 “嗯。”越行昭漫不经心的回应,像是刚睡醒的鼻音,略显粗哑,在满教室的混杂声响中,成了一股清流。 周奇和穆可可面面相觑,试着再问:“昭哥,你昨晚,没睡好?” 越行昭停下手指,眼皮微抬:“你很闲?” 短短三个字,透着上扬的尾音,明明白白的含着问什么问的意思。 穆可可和周奇又对视一眼,一致做了给嘴巴上封条的动作。 越行昭收回视线,靠到墙壁上:“我眯一会儿。” “好的好的,”周奇说,“昭哥你睡。” 伺候好越行昭就寝,周奇回了第三大组,自己的座位,穆可可看越行昭纹丝不动的靠着墙壁,像座美美哒的卧佛,若有所思的摸住下巴。 * 教室外的走廊尽头。 阮悠跟着乐娉婷一边听她讲述学校的事一边记每个班级所在的位置。 高二十班的教室在二楼的中间。 路过九班,就是十班的教室前门。 “我们到了。”乐娉婷对阮悠说,“进去后你站到讲台边。” 阮悠应声说好,跟在乐娉婷后面扫了眼十班的牌子,走进于她而言全新的教室和班级。 十班的大部分同学看班主任来了,还带了个陌生面孔的女生,纷纷自觉的中止口头手头的事。 五十平方米的教室,一秒安静下来。 乐娉婷放下教案资料:“这学期开始阮悠同学将和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大家能和她好好相处。” 话落,鼓掌声片片响起,夹带了些许讨论声。 男生版: “唉,我还以为是个大美女呢!” “美女看多了,可爱的也不错。” “妈耶,太可爱了吧!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生能胖的这么可爱!” 女生版: “幸好不是美女。” “她的头发为什么是栗色的,三中不让染头发的。” “哇塞,她的眼睛好漂亮,又大又圆,眼珠的颜色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样!” …… “你的头发竖起来了。” 一片窸窸窣窣中,讲台前的女生提醒阮悠。 恰在这时,乐娉婷示意阮悠可以做自我介绍了。 阮悠对提醒她的女生笑笑,抚顺因跑步 分卷阅读12 翘起的头发。 “大家好,我叫阮悠,耳元阮,悠悠我心的悠。” 教室的角落里,越行昭微蹙了下眉头,慢慢的睁开眼。 狭长的双眼在看到阮悠后,勾了起来。 有种摄人心魄之感。 察觉到这种目光,阮悠顺着瞟了过去。 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双眼睛,不久前才见过。 属于她以为今天不会再碰到面的越行昭。 阮悠:“……” ☆、除了他 阮悠觉得她的转学第一天,有点曲折了。 先是迷路,再是发现越行昭是同校同学,然后听到老师打电话,没想到最后会和越行昭一个班级,变成同班同学。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 但想归想,阮悠没忘了自己在做自我介绍,更不能耽误老师的时间。 所以她做了个很无情的举动。 淡淡的移开眼。 这完全出乎了越行昭的意料。 愣怔了一瞬,他半掀起唇角,就这么看着阮悠。 阮悠倒是没再挪眼,讲台后面的乐娉婷挪眼了。 见越行昭盯着阮悠看,她想了几秒,转脸问阮悠:“做完介绍了吗?” “做完了,乐老师。”阮悠小声说道。 乐娉婷:“第四大组倒数第二排的学生出国了,你就坐在她的位置,和新同学好好相处。” 阮悠看了眼乐娉婷说的方位,应了声好,绕过乐娉婷走下讲台,心无旁骛的踩着步子,坐进新位置里,卸下书包。 上课铃声刚好在这时响起。 乐娉婷说了几句班主任必备开学开场白,开始上课。 教室里很快响起翻课本的唰唰声。 越行昭见阮悠慢吞吞的翻着课本,脑袋低着像只垂下耳朵的小兔子,伸直长腿探出桌底,在她的椅子脚碰了一下。 感受到椅子轻微的在晃动,阮悠往后看了越行昭一眼,又重新把视线放回课本。 比刚才在台上还要无情。 于是越行昭又碰了一下。 这次,阮悠微皱了皱眉,转头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上课了,你别碰我。” 穆可可:“……”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 阮悠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句真话,会引起新同桌的无限猜想。 但她没有注意到,认真的在适应乐娉婷的讲课方式。 到第一节课下,乐娉婷叫阮悠去了趟办公室谈转学的事宜。 新同桌穆可可没能问八卦,往后偷瞄了越行昭一眼,打算旁敲侧击的套出点什么来。 却不想,越行昭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特像撩了人家小姑娘还被骂后爽的一批的作风。 这也没问到,那也不敢打扰,穆可可只好等阮悠回来。 哪知中午收寒假作业的消息从讲台上传了下来。 穆可可一下没了八卦的心思,借了份有标准答案的《天利38套》,手速堪比验钞机的开始写答案。 周奇同受到寒假作业的波及,暂时没了和新同学说话的心思,手速更快的补作业。 神经紧绷的补到第四节课的最后几分钟,手都快断了,作业终于补齐了。 下课铃一响,穆可可立刻马上扔了笔,叫住欲起身的阮悠:“阮悠同学,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收到一上午没说过一句的新同桌的友好邀请,阮悠垂下撑在课桌板上的双手转过脸,有些不太相信的指指自己:“我吗?” “是你啊!”穆可可挤挤眼,“你刚来三中,不知道食堂在哪吧?我带你去。” 穆可可的长相属于甜美系的那种,梨花头更衬的她很容易亲近。 这会儿做了个小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是很让人舒服。 阮悠迟疑了下,笑着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穆可可带着阮悠从教室后面的小路走出教室后门,“我叫穆可可,穆桂英的穆,可可奶茶的可可,你可以叫我可可。” 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远。 周奇跟个雕塑似的站在课桌旁,等说话声完全消失,愤怒的拍了桌子:“几个意思?新同学是共享资源,她凭什么一个人霸占!” 狮吼般的咆哮,震的教室抖了三抖,也把越行昭给震醒了。 他一下睁开眼,慢慢的抬起头,好看的双眸散发出渗人的寒光。 “闭嘴!” 周奇瞬间安静如鸡,波灵盖儿瑟瑟发抖。 越行昭闭上眼。 再度睁开,起床气减了不少。 陈润尧也从九班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越行昭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前座,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吧。 分卷阅读13 ” 语调慵懒,带了点微浓的鼻音。 一副特别好说话的模样。 周奇:“……” * 食堂二楼。 阮悠和穆可可端着餐盘坐到靠窗的位置。 经过从教学楼到食堂几百米路的交流,阮悠发现新同桌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女生,和她以前接触过的那些都不一样。 尽管才认识了短短十几分钟,她已经感受到了超高的热情度。 那种感觉,是以前的朋友不曾带来过的。 非常的好。 所以阮悠斟酌了会儿,握住筷子夹了一块烤鸭到穆可可的盘子里:“那个,这块烤鸭给你。” 穆可可从阮悠一进教室的那刻起,就瞄准了要和她做朋友。 现在成功了不说,还被送了喜欢吃的烤鸭,简直心花怒放。 “谢谢悠悠,我超爱吃烤鸭的。” 阮悠又夹了块烤鸭过去,露出一个衷心的微笑。 比春日暖阳还要灿烂。 穆可可看呆了:“悠悠,你也太犯规了!” “嗯?”阮悠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长得可爱了,笑的更可爱。”穆可可一脸的痴汉。 阮悠眨眨眼:“你也很可爱。” 穆可可心道真是可爱到爆,轻咳一声,言归正传,问了心痒一上午的问题。 “悠悠,你和昭哥认识吗?” “昭哥?”阮悠想了想,反问道,“是越行昭吗?” “就是他。”穆可可再问,“你和昭哥是不是在寒假认识的?” 阮悠嗯了一声,把开学前遇到越行昭那天以及早上的事大概的说了一下。 末了,她总结道:“他人有点怪怪的,上课的时候还动我的椅子。” 那会儿阮悠一门心思放在听课上,越行昭无缘无故“骚扰”她,她才说了他一句,可能语气稍差了点,现在想想,阮悠也没有要道歉或是说什么的念头。 毕竟上课期间,本就应该认真听讲,而不是做些小动作。 “原来是这样。”穆可可恍然大悟,又笑嘿嘿的说,“这可真是缘分。” “是有缘。”阮悠赞同道,“一天之内,我遇到了他两次,还坐了前后桌。” 穆可可贼兮兮的点点筷子:“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不相逢。”阮悠习惯性的说了下一句。 穆可可:“……” * 吃过午饭,阮悠和穆可可顺着旋转式的楼梯下楼。 楼梯的台阶数不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离开阴影面积,正午的阳光满满的照到阮悠浅色的瞳仁里,泛出漂亮的琥珀色。 穆可可注意到瞳色的转变,脑中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悠悠,你是不是混血儿啊?” 阮悠嗯声:“我奶奶是法国人。” “哇!”穆可可惊呼,“我还是第一次有混血儿同桌,不过悠悠你为什么不减肥呢?要是你瘦下来,保证是个大美人!” “我爸爸妈妈喜欢我胖一点。”阮悠没觉得不减肥有什么,“胖一点挺好的。” 穆可可摸摸头发:“叔叔阿姨喜欢你胖点?难道我out了?国外的审美是以胖为美?” “应该不是的,”阮悠说,“我爸爸妈妈都不胖。” “诶,那太奇怪了吧!” 阮悠往前走两步,思考起来。 其实说真的,阮悠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胖的。 印象当中,她不是从小胖到大的,是从某一年起突然长胖的,具体原因,她不清楚。 后来,她习惯胖着了,爸爸妈妈又灌输胖点好的思想,她就任由自己胖着。 奇怪的是,胖起来那年的事,她几乎没有记忆,但因为年纪小,很多事情容易忘记,就没有去在意。 想到这,阮悠扭头看穆可可:“晚上回家,我去问问爸爸妈妈。” “不用啦,我是随口说说,叔叔阿姨希望你胖点肯定是为你好。”穆可可舔舔嘴,“悠悠你渴不渴?” 阮悠摸摸被晒热的脸:“有点。” 穆可可转变方向:“那我们去小卖部买饮料,正好我给你说说昭哥的丰功伟绩。” “丰功伟绩?” “没错。” * 食堂附近的篮球场。 越行昭躺在长凳上,听到阮悠特有的绵软嗓音,眼皮子一抬,单手撑着坐起来。 周奇被陈润尧单方面吊打,看到越行昭“醒了”,伸出尔康手:“昭哥,救我。” 越行昭正找着阮悠,被周奇凄惨无比的破锣嗓一搅和,不耐烦的摊手:“球。” 求助得到回应,周奇差点没感动的热泪盈眶,抱着球,蛇皮走位的挪到越行昭跟前。 手心传来重量感,越行昭掂了掂:“转过去。” 周奇依言照做,背过身的时候,想到越 分卷阅读14 行昭在看什么地方,嘴巴没闭住:“昭哥,你刚刚……” 话没说完,“嘭”的一下,周奇整个人趴到了地上,屁股被篮球开了花。 “嗷!”周奇哀嚎出声,“昭哥你干啥啊?” 越行昭没鸟他,眼神凝在刚找到的栗色后脑勺上。 周奇揉着屁股和胸口站起来:“尧哥,你说昭哥是咋了?不是他说要来打球的,结果自己睡觉,还没让我吃上饭。” 陈润尧捡起篮球扔给周奇:“打球是食堂女生太多,人少了再去,揍你是你打扰到他了。” “我不就求个救吗?”周奇很郁闷,“我打扰啥了。” 见他实在太惨,陈润尧好心的提点:“你看右边。” 周奇一手抱球一手护着屁股转身,然后眼睛亮了:“阮同学!” 再然后,周奇没好伤疤忘了疼,激动的说:“这背影太和我胃口了,我决定了,我要追她!” 惊人的话语一出,整个篮球场静了三秒。 三秒后,周奇的屁股再次被篮球开了花,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复杂的姿势半站在地上。 头顶是越行昭冷出冰渣子的声音。 “你试试。” ☆、除了他 小卖部门口。 阮悠抿抿唇,右手拧住果粒橙的瓶盖子,慢慢的转动。 脑中回放起几分钟前在小卖部里面的画面。 “昭哥是我们三中有史以来最特别的校草,颜值无敌,活脱脱一个行走的荷尔蒙。” “荷尔蒙?” “就是很有魅力,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那种。”穆可可尽量通俗易懂的解释。 “哦。”阮悠听懂了,小声喃喃道,“他长得是很好看。” 穆可可继续道:“但是他的脾气和颜值成反比,尤其是起床气,贼恐怖,刚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周奇不小心把他吵醒了,吓得直接叫爸爸了。” “爸爸?”阮悠微皱眉头,“这个称呼不能随便用,更不能用在同学身上。” “这是后现代的引申义,不是原义。”穆可可从货架上拿了一瓶农夫山泉。 听到后现代这个词,阮悠转变思维生出一个词能有引申义的知识点,默默地存在脑中,对着穆可可似有所悟的点了一下头。 穆可可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问道:“悠悠你想喝什么?” “美汁源。”阮悠说,“我很喜欢这个牌子的饮料。” “我也挺喜欢的。”穆可可拿下一瓶果粒橙给阮悠,“刚才说了昭哥的脾气,我得补充一点,就是在昭哥睡觉的时候不要吵醒他,吵醒了一定要尽快认错,减轻受伤程度。” “他会打人?”阮悠接过果粒橙,眉心又蹙起来了。 阮悠之前所念的兰临一中,出现过一起低年级学生打高年级学生的事,事发的地点是学校的宿舍楼下。 当时,兰临一中正在举办春季运动会,阮悠的班级有同学参加短跑项目,还是决赛。 比赛开始前一分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有人在宿舍楼下打架的消息,引得成批的同学从看台上跑去宿舍楼围观。 阮悠没有随波逐流,她会知道,是事后从班上同学那里听来的,据说是差点把人给打进医院。 可以想象下手的人有多狠。 那以后,阮悠就觉着,打架是一件不好的事。 “以前会打。”穆可可出声中断了阮悠的思路,“我第一次知道昭哥打人是高一上学期,高三的校霸看昭哥长得好看调戏昭哥,然后被昭哥打进医院了,虽然听起来恐怖了点,但是特别爽,因为那个校霸既辣眼睛又横行霸道,昭哥打了他,妥妥的是为我们三中除害。” 阮悠思考了下,赞同了穆可可的话:“那他后来有没有再打过人?” “没有。”穆可可走到旁边的货架拿了包棉花糖,“我刚开始以为昭哥武力值那么高,是个爱打架的社会哥,做了前后桌以后发现昭哥其实是个佛系的大佬,就脾气有点暴躁,只不过传言把他传成了一枚暴躁的社会哥,说起来还是拜那个校霸所赐,but……” 突然来了句英文,阮悠扬起小脸,脑袋微微往左歪了下:“but?” 穆可可干咳一声:“悠悠你别对着我露出这种表情,太犯规了。” 差点她就忍不住要上手捏了。 触感绝对是上上品。 不,是绝品。 阮悠把脸正回去:“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咳咳。”穆可可接着道:“但是因为这个传言,当时学校里天天有女生向昭哥表白送情书,昭哥被烦的不行,让周奇把那些情书全送给上任教导主任了,然后大课间的时候,教导主任进行了严厉批评,就没有女生再和昭哥表白过,至少明面上没有。” 见穆可可似乎是说完了,阮悠追问:“还有吗?” “还有什么?”穆可可调头走向结账台。 分卷阅读15 “就是他的性格怪怪的。”阮悠跟着走向结账台。 穆可可:“不怪啊。” “可是他和我说过的一些话没头没脑的。” “额,这我就没办法对你解释了,因为太深奥了。” …… 想到这儿,阮悠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果粒橙。 甜甜的汁水混着细嫩的果肉滑入喉咙,让大脑变得清凉。 “对了。”穆可可忽然想起来有很重要的事忘记说了,“昭哥还有两个大佬专属技能,上课睡觉和考试交白卷。” “咳咳。”阮悠被呛到了喉咙,握着瓶盖半天没拧回去。 一句“这不是坏学生的表现”在嘴边挂着,却是说不出口。 穆可可拍拍她的肩膀:“人都是不完美的,何况昭哥这样的佛系大佬,总要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上课睡觉就是一种特色,考试交白卷是一种本事。” 是不完美。 阮悠明白这个道理。 可她十六年来的人生中,从没出现过越行昭这样一天之内能一而再再而三颠覆认知的人。 不太能接受得了。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露出迷茫的情绪。 见状,穆可可拆开棉花糖的包装递出去一颗:“悠悠你别想太多,昭哥人其实挺好的,午休时间快到了,我们上楼梯吧。” 被提醒,阮悠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走进了教学楼。 看着穆可可真挚的双眼,她笑着拧好瓶盖接过棉花糖放进嘴里。 香甜软糯的口感盖过果粒橙的清甜,直直的甜入心口。 是啊。 想那么多干什么。 如果不能接受,大不了以后少交流。 * 回到教室没一会儿,有个同学通知阮悠去一趟班主任办公室。 阮悠道了声谢,径直前往办公室,按照乐娉婷的要求处理了一些相关事宜。 末了,乐娉婷问阮悠:“你愿不愿意当我的英语课代表。” “啊?”阮悠蒙了,“班上没有英语课代表吗?” 乐娉婷给她解答:“以前的英语课代表去国外读书了,就坐在你的位置,我看过你在兰临一中的成绩,每门都很优秀,第一节课的时候,我叫你起来回答问题,你的口语发音也非常标准,就想你来接替英语课代表的工作。” 阮悠恍然大悟:“原来上午乐老师你叫我起来回答问题,是为了测试我。” “没错。”乐娉婷点头,“所以你愿不愿意当老师的小帮手?” “愿意。”阮悠笑着答应,“能帮到老师我很开心。” 乐娉婷回了个微笑,拿出一叠资料:“坐在现在的位置有没有挡住视线,如果挡住了视线,老师帮你换座位。” 阮悠摆摆手:“不用了乐老师,我看得清楚的。” 乐娉婷满意的连点两下头,把资料交给阮悠:“你帮我带回去给班长,让他发到同学们手上。” 阮悠接过资料,应声出了办公室。 走到一半,阮悠突然停下:“我忘了问乐老师班长是谁。” 想了想,她继续走:“等到了班里,我问问其他同学。” 这么想着,高二十班的教室到了。 阮悠掂了掂手里的资料,走进教室,问了同学谁是班长,然后朝班长所在的位置过去。 “班长,这是乐老师要你发给同学们的资料。” 班长何崇舟从课本里抬起头:“快给我吧,这么重的东西,别一直捧着。” 阮悠把资料放到课桌上:“不重的,只是看着多了点而已。” 何崇舟扶了下眼镜:“我是班长,又是男生,总不能让新同学站着捧着高高的一叠资料,我自己坐在椅子上。” 温温润润的语调,和何崇舟的外表一样,具有浓浓的书卷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班长,你好像古代的状元郎。”阮悠弯着眉眼,“如果不戴眼镜就更像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何崇舟仰着头,“为什么是状元郎。” 阮悠指指资料:“你是班长,班长是班级里最高的职务,状元是科举考里面的榜首,你们的形象也很相似。” 何崇舟笑了:“你这么夸我,我会以为你是想讨好我。” “我没有夸你。”阮悠眨着眼道,“我说的是事实。” 粉白的圆脸,认认真真的说着接着每句话,很容易令人滋生好感,无关乎外表,只关乎内心。 何崇舟细细的打量阮悠:“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这样一个可爱有趣真实的女生,难怪能让脾气不好的人都另眼相待。 阮悠:“?” “我去发资料。”何崇舟没明说,拿起资料从座位上站起,“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去休息吧。” 阮悠转了圈浅色的眼珠,从教室后面绕到自己座位所在的两排。 分卷阅读16 路过饮水机时,一个大大的障碍物挡住了她的去路。 * 半个小时前。 在听到越行昭冰冰凉透心凉的三个字后,周奇捂着屁股站直身体。 还没开口问为什么,也没解释他是开玩笑而已,阮同学不是他喜欢的的类型,越行昭已经冷飕飕的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出篮球场。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想说话。 但周奇觉得越行昭的反应特奇怪,想也没想跟了上去。 陈润尧捡起滚落到长凳底下的篮球,快而稳的追平他们。 之后的一刻钟,周奇坐在食堂一楼,各种姿势问八卦。 好在有陈润尧在旁边坐着,又帮着问了几点重要的出来,越行昭倒是没发脾气。 等到吃完饭,陈润尧回了九班,周奇放大招了:“昭哥,你在食堂说的我怎么没听明白,你和阮悠同学到底熟不熟?我怎么感觉是你在自作多情呢?不然阮同学怎么一上午没理你。” 越行昭眸子一抬,伸腿勾住旁边的椅子脚往后推,示意周奇坐过来。 周奇咽了下口水:“我坐自己位置挺好,能听的特别清楚,真的。” “你可以再磨蹭一下。”平淡的语气,却是带着不容抗拒之意。 没骨气的周同学舍身为八卦,半秒都不磨蹭的坐好。 “昭哥,你和阮同学……?” 越行昭:“自作多情?” “额,那是单相思?” “呵。” 周奇挠挠后脑勺:“总不能是打情骂俏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阮悠打情骂俏了?” “就是没看到我才问的,”周奇说,“要是昭哥你告诉我寒假发生了啥,我也不用一直猜。” 说到寒假,越行昭神情稍缓,松口挑了个重点简单的道:“我被她压倒了。” 估计是在食堂被问烦了,没等周奇发问,越行昭主动比出一根手指:“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限时三秒,过时不候。” 这两句话无疑是两颗地.雷,炸的周奇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来不及高兴,他争分夺秒的抓住机会,问了最想问的事。 “阮同学有多软?” 话一落,周奇就想一巴掌抽死忘记要婉转点问的自己。 比他更快的,是越行昭的腿劲。 “嘭——” “刺啦刺啦——” 重重又长长的两声响过,周奇连人带椅子被送到了饮水机旁的水桶群里,和其中一桶来了个亲密接触。 水桶没倒下一桶,周奇重心不稳,从椅子上咣当跌了个脸朝地,屁股朝天。 这还不是最悲催,最悲催的是越行昭随之而来的一句:“你想试试?” 精简的三个字,蕴含无限的威压,跟堵密不透风的墙似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周奇摆尾式摇头,软着腿艰辛的撑住椅子:“不想试。” 越行昭收起腿:“回你的座位去。” “好的,昭哥!”周奇万分庆幸自己的屁股没受到第三次摧残。 正撑着椅子要站起来,阮悠到了饮水机旁边。 被这么大一个人形障碍物挡住过道,她过不去了。 阮悠:“……” * 看着撑着椅子,表情狰狞非常的周奇,阮悠认出他是穆可可提过的人,对着他伸出手:“你不要紧吧?我扶你起来。” 周奇龇牙咧嘴的抬头,看到是阮悠,心有余悸的一手护脸一手护屁股:“别,你千万别扶我!” 阮悠纳闷的缩回手:“那能麻烦你让一下吗?你挡着路,我和可可过不去。” 周奇嚯的跳起,把椅子挪到原位:“阮同学你请。” 无比怪异的言行举止,增加了阮悠的纳闷度。 她顺着椅子摆放的位置看去,视野中,出现了靠着墙壁支着头的越行昭。 “上午怎么不理人?”他不轻不重的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 阮悠捏了捏手里的果粒橙,绕过穆可可的座位坐回自己的位置,把果粒橙放到桌角,再侧身贴住墙壁,双手搭在腿上,小声的说:“上课不能开小差。” 简简单单的一句解释,听得越行昭很是舒坦。 他就着靠墙的姿势,随意的展开手臂搭在课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 唇边挂着微不可察的笑。 一直在旁边默默看戏以免被波及到的穆可可见状,冒出一道火热的视线。 感受到注视,阮悠侧眸望了两秒,无意识的揪了揪裤管,越过穆可可问周奇:“刚才你怎么拿着班长的椅子挡在路中间,情绪还很激动。” 越行昭替他回答:“他今天没吃药。” “他不是挡在饮水机旁边吗?”阮悠看向越行昭,“饮水机里有热水可以吃药。” “药在来学校的路上洒了。”越行昭编故事一套一套的, 分卷阅读17 “掉进臭水沟了。” 阮悠同情的把目光放回周奇身上:“要不你去医务室找老师问问。” 周奇一口血默默地憋在肚子里,干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受的是内伤,休息休息就能好。” 穆可可插刀了:“肉多的地方确实不算外伤,多伤几次也不是问题。” 周奇:“……” 静默三秒。 阮悠眨了下眼,视线范围里出现没人坐的空位置,想起吃饭的时候穆可可只叫班长没说叫什么名字,问她:“可可,班长叫什么名字?” 穆可可:“何崇舟。” “何崇舟。”阮悠再次念了一遍,“何崇舟。” 越行昭长长的睫毛微敛,停下敲击的动作,手掌朝上缓缓的揉搓指尖:“他的名字很难记?” 阮悠:“不难记,很好听。” “轻舟已过万重山。”她很自然的想到了这句诗。 越行昭捏紧手指:“我的不好听?” 阮悠在脑中做起对比,没看见何崇舟拿着资料从讲台上走下来。 “嗯……”她拖着长音,来回做了几遍比较,诚实的说,“越行昭很好听。” 听到阮悠的结论,越行昭好看的唇不自觉的弯起。 “何崇舟更好听。”阮悠给出最终的答案。 “……” 越行昭弯唇的弧度就此凝结。 过了半秒。 何崇舟把资料放到越行昭旁边的课桌上,脸上是温和的笑:“能被新同学说名字好听,我很荣幸。” 越行昭懒懒的抬起双眸,寒意在乌黑的瞳孔中一闪而过:“想找揍?” 何崇舟:“改天吧。” 阮悠:“……?” ☆、除了他 阮悠的性格是有问题就要问的那种。 眼下,越行昭和何崇舟要打架加约架,她的眉心蹙起了小山丘。 “你们不是同学吗?为什么要打架?” 何崇舟温润的笑了笑:“只是口头上说说。” “所以你们不会真打?”阮悠看看何崇舟又看向越行昭,加重声音问,“会不会?” 越行昭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得到确切答案,阮悠放了心。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可是班长你回答的特别自然,就像是很有经验一样。” 何崇舟笑意不改,把剩下的两份资料放到穆可可桌上,没有解释,直接离开了。 穆可可主动当解说员:“因为昭哥和班长第一次深入交流就是这样。” “第一次深入交流?”阮悠好奇的问道。 穆可可眨了下左眼:“没错,我印象特别深刻,现在还记得。” 那是高一军训的一个上午。 阳光特别毒辣,站个军姿能晒掉一层皮。 几个小时训练下来,穆可可已经成了一杯热可可了。 就在教官发话说还有十分钟结束,穆可可还没高兴下时,教官中气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干嘛呢?故意撞女生?” 穆可可抬头看过去,只见越行昭旁边的女生握着手臂,脸色苍白。 教官:“问你话呢?是不是你撞的?” 越行昭没动也没开口,就这么神情散漫的站着,军姿却是比教官还要标准。 教官被气到了:“给我绕着场地跑五圈,不跑完不准归队!” 下了命令,教官带着女生去医务室,派班长何崇舟监督他。 等五圈跑完,休息时间到了。 越行昭去水槽里冲了把脸,负责监督的何崇舟递了冰镇矿泉水给他:“人不是你撞的。” 闻言,越行昭抬起脸,嗓音比水还要凉:“关你什么事。” 何崇舟把矿泉水放到中间,镜片下的双眼带了笑意:“不关我的事,但我是班长,对你这种特殊情况有必要了解一下。” 时间暂停了几秒。 水槽里的水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 越行昭关上水龙头,看着何崇舟随性的开口:“想找揍?” 何崇舟:“改天吧。” “这就是整个经过了。”穆可可拿了颗棉花糖揉捏,“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天雷勾地火,但不知道为什么昭哥和班长就是没有,难道是同性相斥?” 阮悠自动忽视了后面那句,理了理头绪,问了不明白的一点:“那个女生是怎么了?” 穆可可说:“她是我前同桌,后来我问过她,她说是中暑加肚子疼,自己撑不住了在晃动,昭哥就是躲了一下,然后被教官误解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不对啊。”阮悠面向越行昭,“我在超市里遇到你的时候你不是接住我了吗?她那么难受,你怎么没有扶她。” 此话一出,穆可可和周奇一致看向越行昭,在等着他回 分卷阅读18 答。 等了两秒,越行昭顶着一众如炬的目光,悠悠道:“我以为她是碰瓷的。” 穆可可:“……” 周奇:“……” * 了解越行昭的人基本都知道,他这人不是空有美貌的那种小白脸,还能把黑白给颠倒过来。 最厉害的是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但阮悠统共和他相处了一天都不到,其中的认知还无比曲折。 听到他说没扶的理由,很自然的想起了新闻上播报过的恶性碰瓷事件,然后相信了越行昭的他以为。 一段看似正经实则不正经的插曲就这么过去。 到下午放学,阮悠接到阮志杭的消息,背好书包走出教室。 一路走到校门外找到车子坐上,阮悠被阮志杭载着回家。 等开出校园道,阮志杭刹车停在斑马线外,询问女儿第一天的上学情况。 询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并且很满意后,阮志杭换了个角度:“悠悠,学校里有没有人说你特别可爱,想和你交朋友。” 阮悠不假思索:“有。” “是谁?”哪个臭小子敢惦记他的宝贝女儿? “是我的同桌,她叫穆可可。”阮悠笑着眨眼,“爸爸,明天我想带可可去店里吃午饭。” 阮志杭听是女生,怒意消散:“没问题,明天爸爸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午饭。” “谢谢爸爸。”阮悠看了下后座:“妈妈呢?” “你妈妈公司临时有事。”阮志杭启动车子开过红绿灯,“她要我和你说声抱歉。” “没关系,工作重要。” “我们悠悠真是太懂事了,爸爸看了心疼。” “爸爸你是看妈妈太忙心疼吧。” “被悠悠看出来了。” …… 约摸十分钟后。 阮志杭将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去车库停车,阮悠先一步上楼打开公寓的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进了房间,阮悠把书包放到书桌上,拉开链子取出里面的课本和作业本。 开学第一天的作业不多,只有英语和数学布置了。 阮悠一本本的拿出书包里的课本和作业,意外的发现底部有张小纸条。 摸出来翻到背面,一串数字和几个很漂亮的字入了眼中。 【135xxxxxxxx,私人号码】 * 阮悠盯着纸条上的内容看了十秒,十秒一过,她把纸条夹到书桌上的其中一本杂志期刊里,握笔写起作业。 半个小时后,阮悠合上习题本,下楼去厨房里找阮志杭。 “爸爸,我胖起来那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想法一旦冒出来,不问个清楚,不是阮悠的作风。 阮志杭炒菜的手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炒:“既然悠悠你想知道,爸爸也不瞒你了。” 翻炒几下,阮志杭关掉火,将青菜出锅装盘,捧起碟子往外走。 “你五岁那年的冬天,生了一场大病,医生说大病导致你的体质不断下降,出院后要多补充营养,多多益善,才能防止体质被破坏。” 阮悠跟着阮志杭的脚步停在餐桌边,听了解释,联想到自己曾经住过院,豁然开朗:“原来是因为我生了大病。” 阮志杭把蒜蓉青菜放到餐桌上,和蔼的摸摸女儿的头:“悠悠怎么突然问起小时候的事了?” “是可可提醒我的。”阮悠将缘由说了一遍。 听罢,阮志杭佯装生气:“我的悠悠这么讨人喜欢,需要减肥吗?” 阮悠弯眼笑:“不需要。” 覃丽笙下班回来,刚进门就看到父女俩站在餐厅。 “在等我?” 阮志杭一看老婆回来了,使了个眼神:“食材我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了。” 覃丽笙心领神会,抱了下女儿,随着老公去了厨房。 阮悠弄清楚原因,坐进椅子里等。 等待的过程中,她想了夹在杂志里的纸条。 这么漂亮的字,会是谁写的呢? * 是谁写的,阮悠到吃完饭也没想出来,索性回房间把纸条抽出来,拿了手机输入号码,试着拨打过去。 她想的是,纸条有可能是不小心掉进书包里的,因为才开学第一天,她实在不认为会有谁用这样的方式送电话号码。 现实是,电话被接通的那一刻,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比我想象中要晚一点,但是也不算晚。” “越行昭?”阮悠很是不可思议。 软绵绵的嗓音被电波输送到那头,带了若有若无的尾音。 像是春风拂过脸颊那般的舒服。 越行昭轻笑:“放个学就不认识我了?” “没有不认识。”阮悠是没想到也想不到电话号码会是越行昭的,而且他说的晚一点和不算晚,就跟他 分卷阅读19 料电话会打过去一样,还有纸条上的字,这些都让阮悠心生疑惑,“纸条是你放的吗?字是你写的?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打电话给你?”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越行昭回答的很精简:“我放的,我写的,直觉。” 阮悠还是很疑惑:“你干嘛要给我电话号码,男生的直觉没有女生的准。” 越行昭微挑了下眉,一双狭长的眸子跟着上挑,声音里带了似有似无的吊儿郎当之意:“想跟你有深入的交流,我的直觉还算凑合。” “……”阮悠有点犯难。 今天之前,她对越行昭的认识很浅。 现在深了些,虽然没有产生什么坏感觉,但是短时间内,她真的没办法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尤其是打电话这样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深入交流。 可他们是同学,又是前后桌,如果直接拒绝,会影响同学关系。 斟酌来去,阮悠瞟到了书桌上没写完的数学卷子。 她灵机一动,轻声说:“我要写作业了。” 越行昭哪会听不出她是想拒绝,毕竟下午她就一门心思扑在上课上,做到了几个小时没和他交流。 也是因此,越行昭才写了电话号码放进去。 所以他也没强求,只是说:“我第一次给人电话号码,别扔了。”然后挂了电话。 阮悠握着手机没动。 半晌,她放下手机,拿起纸条对着上面的数字和汉字看了几秒,将之夹回去。 * 第二天早上,阮悠在闹钟的呼唤下醒来,花三分钟整理好自己,装好课本,踩着拖鞋一步步下楼。 “妈妈,爸爸呢?” 覃丽笙倒着热牛奶抬头:“你爸爸去挑最新空运过来的食材了。” 倒好牛奶,覃丽笙朝女儿招手:“牛奶刚热好,快点来喝。” 阮悠赶紧小跑着过去,吃了个不快不慢的早饭,由覃丽笙开车送去学校。 抵达校门口,阮悠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听到覃丽笙说:“悠悠,有些事,爸爸妈妈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我知道的。”阮悠双脚着地,扶着车门弯下身,“妈妈,我去上学了,晚上见。” 覃丽笙:“晚上见。” “砰”,轻轻的一下,阮悠关上车门,融入学生人潮中。 待到女儿的身影看不见,覃丽笙调转车头,开往公司。 路边的人行道上,越行昭和陈润尧背着单肩包啃着鸡蛋饼,目睹了阮悠下车的全过程。 “阿昭,那好像是阮同学的妈妈,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陈润尧调侃道。 经过昨天的事,他知道了阮悠就是寒假的那个小姑娘。 “你很烦。”越行昭咬了一口鸡蛋饼,没尝出什么味道,皱起眉头,“你没帮我加酱?” 陈润尧悠哉的吃鸡蛋饼:“不是我不帮你加,是店里没那种酱料。” “什么酱料。” “大白兔奶糖味的。” 越行昭半个字没说,直接给了一脚。 ☆、除了他 由于今天是周五,班上的气氛明显比昨天活跃了许多。 阮悠初来乍到,不知道柳城三中和兰临一中的教学制度有差别,听了穆可可说明后天休息,又被科普了柳城三中的一些规章制度,心里有些小高兴。 不是能休息的高兴,是因为那意味着,她可以有时间去新家附近的图书馆看书了。 所以当天上完课,阮悠便去图书馆问了开馆闭馆的时间,在里面探路般的逛了一圈,和管理员阿姨说了几句,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等到入夜。 兰临市的气温下降了不少。 柳城的气温也下降了好几度。 阮悠在卧室里写着周末作业,睡衣袖口下露出的细白手腕,快而不急切的挪动。 写完一科的卷子,她整齐的对折好,用橡皮压牢,再从矮矮的一叠取下最上面的英语习题册翻开。 混血的关系,又天生喜欢语言,阮悠在英语方面比较有优势。 加之英语作业是几科里面最少的,不到半小时,几页的空格全部填满了。 检查了下没有什么问题,阮悠浅浅的吐了口气,搁下笔揉揉低了许久的肩膀。 合上习题册的一瞬,放在作业旁边的手机亮了。 阮悠心道这么晚了会是谁发了消息给自己,伸手拿过手机。 低眸一看,居然是穆可可。 穆可可:【悠悠,明天出去玩吗?】 阮悠想了想,打出“明天我要去图书馆看书”这句话。 打完正要按下发送,她又缩了手指。 可可是第一次约我出去玩,我这样子说,她可能会不高兴。 但是我都和图书馆的阿姨说好了,明天不去,是失约,很不礼貌。 迟疑不决中,新的消息蹦了出来。 分卷阅读20 穆可可:【悠悠?】 穆可可:【你在吗?】 穆可可:【我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阮悠沉吟了下:【没有,我刚写完英语作业,那个,明天我和图书馆的阿姨说好了要去看书,可不可以后天再和你出去玩?】 穆可可:【没问题,那明天我就写作业,后天我带你出去浪[龇牙]】 阮悠眨眨眼:【浪?】 穆可可:【浪和玩是一个等式。】 阮悠轻轻的哦了一声,把这个词默默地记下。 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再约定好时间地点,阮悠摁灭手机,把其他几科作业有效率的写完装进书包里,关灯上床睡觉。 *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 自然醒来,已是早上八点。 阮悠睁着眼让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左右翻了两下赖了个短暂的床,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棉拖绕到窗边,拉开遮光窗帘。 映入眼帘的天色灰蒙蒙的,乌云在空中一朵朵的飘着,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望着这有些破的天,阮悠推开窗户,探出手试了下外面的温度。 只一秒,她触电般的缩回被风刃割到的手指,关好窗户,揉了揉指尖,返回床边用手机查看天气预报。 查询的结果非常的出乎意料。 昨天还是最低十几度的大晴天,今天变成了最高十几度的阴雨天。 风力更是从两级骤升至四级。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天气,不适合出去玩。 这样一想,阮悠的心情从阴雨天好转成晴天。 她放下手机,进浴室清理好自己,从衣柜里拿了套保暖的衣服换上,开门下楼。 楼下没有人在,覃丽笙和阮志杭有公事要忙,一早便出门了。 出门前,留了张便利贴贴在冰箱门上。 阮悠看过便利贴上的字,把搁在大理石台上的西式早餐和温着的牛奶端到餐桌上,拉开椅子坐下。 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收拾了碗碟,阮悠上楼拿了个小挎包,从玄关取了把伞,锁好门去图书馆。 * 外边的天气坏的超乎想象。 好在图书馆和公寓相距不过几百米,阮悠迎着风走了几分钟,顺利的进了图书馆。 应该是周六和坏天气的双重作用,图书馆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 阮悠和管理员阿姨打了个招呼,在二楼的书架之间穿梭两三个来回,拿了本厚厚的书,轻着脚步找了个光线较好的角落坐下,全神贯注的进入阅读模式。 到下午四点,绵绵的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雨势有所减小。阮悠瞧了眼窗外,把书放回原位,和管理员阿姨道了个别,撑开伞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刚踏下台阶,细密的雨丝随着冷风不停地往身上刮,有料峭的寒意。 阮悠瑟缩了下,往街边的店铺靠过去,减小被风雨刮到的面积,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 走过其中一滩积水时,水花飞溅而起,打湿了裤缝。 感受到脚踝传来一阵凉意,阮悠弯下腰,用手拧了一把。 直起身的那刻,不算很清晰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身影。 身影慢速行走在花花绿绿的雨伞群里,全身的纯黑色,在雨幕中显得分外孤单和落寞。 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阮悠走了几步跟在他的斜后方。 定睛一看,发现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越行昭。 阮悠犹豫了下,捏紧伞柄快步追平,再放慢速度,边走边将伞撑高:“越行昭,淋雨会生病的。” 越行昭低眸,长长的眼睫滑落颗粒大小的一连串水珠,嗓音被雨幕削弱成没有感情的低音:“阮悠?” “是我。”阮悠努力举住伞,维持平衡,“你怎么没有找个地方躲雨,还走的这么慢。” 越行昭没有立刻回答。 他是闲得无聊出来走走,没想到会下雨,又觉得这雨能醒醒脑,干脆淋着。 就是没想到会遇到阮悠。 看着阮悠毛茸茸的外套被雨水打湿几小片,披散的栗色长发凌乱的飞舞,白皙的小脸有两分不正常的苍白,整一个受了蹂躏的小白兔模样,越行昭把伞往她那边挪,给了两个字的答案:“冲凉。” “……” 像是听到了奇言怪语,阮悠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你是不是被雨淋坏了”的字眼。 越行昭低笑一声:“准备回家?” “嗯,我刚从图书馆出来。” “你家在哪?” “在前面的小区。” “我送你回去。” 阮悠张了张口,想到越行昭没有雨伞,把到嘴边的一句不用了改掉:“谢谢。” “不用谢。”越行昭接过伞柄往前走,“真想谢,回去把我的电话号 分卷阅读21 码存了。” “……” “看来不是真想谢我。”越行昭轻啧了一声。 阮悠抿住唇角,刚想说什么,眼尾微光瞥见越行昭的脸色,猛然下沉。 ☆、除了他 如瀑的湿雾中,越行昭整张脸透着阴鸷的气息,狭长的眉眼被勾勒的像是箭镞般锋利,浑身散发出浓浓的黑色。 阮悠心中一跳:“你怎么了?” 没听到越行昭说话,阮悠转过头,不很清明的视线里,浮现出几个高壮的男生。 气势汹汹的,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越行昭,好久不见啊!”为首的刀疤脸男生狞笑。 阮悠紧紧的抿住唇。 饶是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也知道他们是冲着越行昭来的。 “他们是谁?”她轻轻的拉了拉越行昭的衣袖,声音细细的。 这在越行昭听来,是害怕的意思,不经意间的亲昵动作更是让他的脸色立马好转。 “怕了?” “还好。”阮悠轻声说,“这是在大街上,要是他们动手,我可以喊人。” 越行昭哼笑:“那是担心我?” “你是我同学。” “就只是同学?” 阮悠想了一下:“还是……” “还是什么?” “前后桌。” “……” 刀疤脸看越行昭和阮悠旁若无人的聊天,脸上的表情愈发狰狞:“越行昭,你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像是才想起来还有其他人在,越行昭半抬了抬脸,神色没有再变差,声音却是冷到了冰点:“还想再进一次医院?” 进医院? 阮悠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类似的事。 想了一秒,她记起来是哪件事了。 “你是那个辣眼睛又横行霸道的校霸?”她把穆可可的形容毫无偏差的说了出来。 越行昭挑起一边的眉。 刀疤脸:“……” “噗”,身后的小弟一号笑场了。 “你笑个屁!”刀疤脸一巴掌呼过去。 一号立马闭了嘴。 刀疤脸凶狠的看向阮悠,指指脸上的疤痕:“说谁辣眼睛呢?这是成熟男人的标志!” 阮悠一点不害怕的说:“你辣眼睛,你这么暴躁,一点不成熟。” “噗”,一号又笑喷了。 毫无疑问,刀疤脸又给了他一巴掌,还加了一拳。 教训完,刀疤脸再度看向阮悠:“识相的给老子滚一边去!” “要走也是你走。”阮悠坚定不移的说,“要是你们仗着人多想欺负越行昭,我现在就报警。” 越行昭眸光微闪,黑色的瞳孔在一瞬间缩了一下。 “你报啊!老子里头有人!”刀疤脸看向一言不发的越行昭,“别他妈磨磨唧唧的,还拉个女的来拖延时间,上次你害我在那么多人面前抬不起头,这次,我看你能怎么办!” “是你自己先嫉妒越行昭的,你活该。”阮悠是不会让刀疤脸动手的。 她很讨厌他说话的口气,更讨厌他说别人目中无人其实自己才是的样子。 刀疤脸:“屁!老子需要嫉妒他这种娘们唧唧的小白脸?” “你不嫉妒为什么要调戏他。”阮悠特别生气的睁大眼,“长相是父母给的,你自己不满意在脸上划了一刀自以为很成熟,看到越行昭长得比你好就嫉妒他,还把错全归到长得好看的人身上。” 大概是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阮悠喘了两口气,从脑中搜索出前两天刚学到新词汇:“蛇精病!幼稚鬼!” “噗哈哈哈……”一号再也憋不住的捧着肚子大笑。 这回,二号到五号小弟也很不厚道的跟着一块笑。 刀疤脸气到快吐血,顾不上教训,指着阮悠放狠话:“你他妈是不是想找死?信不信老子把你扒光……” 话没说完,一阵黑风从伞底下飞出来,快准狠的击中刀疤脸的疤痕。 这么一拳下去,刀疤脸倒在地上,半边脸痛到麻木,脸都扭曲了。 一号到五号小弟对比了下武力值,非常识趣的后退几步,远离战场。 看雨不知啥时候没下了,一号还去旁边的小店买了袋瓜子,分给二号到五号,默默地嗑瓜子看戏。 然后,五双眼睛里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越行昭跟修罗似的站在刀疤脸身前,眼中是吓人的寒光:“把你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刀疤脸捂着引以为傲的疤痕,不甘示弱的逞能:“收你妈,我他妈就……” 后面的话没出来,“嘎嘣”一下,刀疤脸痛呼出声。 像是脆骨被刀劈了一下。 紧接着,多到数不清的“嘎嘣”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又重又清脆。 刀疤脸 分卷阅读22 全身一瘫,两眼一闭,失去了意识。 一号到五号小弟惊的瓜子掉了。 一号:“分筋错骨手!” 二号:“九阴白骨爪!” 三号:“天山折梅手!” 四号:“葵花点穴手!” 五号:“降龙十八掌!” 越行昭冷眼一瞥,收回手和视线,退回伞底下,把伞收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手不痛吗?”阮悠担心的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修长的手指。 虽然刚刚到画面有点吓人,但在阮悠看来,那是刀疤脸自找的,而且越行昭并没有拳打脚踢。 “不……”看她弯弯的两条细眉皱起,越行昭把痛字咽回去,改口道,“有点,打人挺费劲的。” 五个小弟:“……” 这他妈也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的越行昭淡淡的扫了一眼。 五个小弟后背发凉,拉起瘫在地上的刀疤脸,二号到四号抓住胳膊和腿,一号护住刀疤脸的头,跟抬花轿似的迅速送往医院。 阮悠一心扑在越行昭的手指上,没去管周围的事,听他说痛,急忙从挎包里拿出绿色的清风纸巾,抽了一张展开,小心的裹住。 “前面那条街有家诊所,我带你过去看看。” 越行昭眯了下眼:“这种跌打损伤,揉一揉就好了。” 话音刚落,越行昭感到手心传来细滑的触感。 低头一看,白生生的小肉手在修长的五指间揉捏。 浓密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扑扇扑扇的,沾染了名为认真专注的情绪。 “这样子痛吗?”她问。 越行昭敛了敛眸:“有点。” “这样呢?”阮悠放轻力道。 “好了一点。” 阮悠再轻了些:“这样呢?” “很舒服。” 闻言,阮悠按着这个力道慢慢的揉。 微凉的指尖在温热的肌肤上没有章法的滑过,却带起了一股暖流,蹿入血液中,输送到心间。 凝视着阮悠软乎乎的栗色发顶,越行昭被暖住的心口也跟着发软。 他抬起左手,指尖稍稍一弯,勾住散落在颊边的发丝,绕了几圈,掖到耳后。 “好了。”觉得揉捏的差不多了,阮悠把越行昭的手放下,自己的手摸进口袋去拿手机。 然而摸了好几遍都没有摸到。 阮悠心下一紧,急忙把身上其他的口袋摸了一遍,没摸出手机,又把挎包打开,仔仔细细找了两遍。 结果依然是没有。 “怎么了?”越行昭看她脸色不太好,问道,“丢什么东西了?” “我的手机不见了。” “可能落在图书馆了。” 一语惊醒焦急中的人。 “对哦。”阮悠猛的抬起脸,“我现在就回去找。” 可惜的是,找遍了整个图书馆,还问了管理员阿姨,阮悠也没能找到手机。 看她蔫巴巴的,越行昭很果断的拉住她的手腕,走出图书馆。 阮悠闷闷的问:“干什么?” 越行昭:买手机。” “……” * 手机店开在图书馆的西边,和图书馆相距不到一百米,却需要越过图书馆才能到达。 换句话说,就是手机店被图书馆完全的遮住,不在阮悠的可视范围。 所以当越行昭带着阮悠站在手机店外边时,她整个人处于懵圈的状态。 愣神的空隙,越行昭带着阮悠进入店里。 店员看见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进来,上前询问:“两位是要买手机吗?” “不买。”阮悠回过神,抢先一步摆手,“我们是路过。” 越行昭说:“来避雨,顺便买个手机。” 店员犯难了:“到底是要买还是不买。” “买。” “不买。” 店员:“……” 阮悠侧脸看越行昭:“手机我爸爸会给我买。” “都一样。”越行昭拿出自己的手机,对店员说,“照着这个型号挑一个女款的。” 店员:“好的,请稍等。” “不用了。”阮悠拉拉越行昭的衣角,不太好意思的放低声音,“我没带钱出来。” “我带了。”越行昭拿出一张卡,“给你买多少个都没问题。” 阮悠想了想:“好吧。” 等买了手机,再转账给他就是了。 * 店里的手机是一个牌子的专卖,阮悠对手机不是很懂,干脆挑了个和原来的手机差不多的款式。 店员说了句稍等,去里面进行打包。 等待的过程中,阮悠发现越行昭不见了。 像是从店里凭空消失,又有点像是落跑了。 就在阮悠尽情释放脑洞的时候 分卷阅读23 ,越行昭从店门进来了。 “你出去了?”阮悠上前一步问他。 “去买了点东西。”越行昭挑眉,“以为我跑了?” 阮悠摸摸头发,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 气氛忽然间有点僵硬和微妙,还有点小尴尬。 好在店员拿着打包好的手机袋过来,帮阮悠解了围。 越行昭没揭穿她,刷卡付了钱,走到店外:“手机给我。” 阮悠取出新手机,开了机再递过去。 递到一半,她缩了回来:“你把你的支付宝账号告诉我,我给你转手机的钱。” “不用转。”越行昭睁眼说瞎话,“我没有支付宝,手机是送你的。” 阮悠立即道:“不行,手机我自己会买,周一我给你现金。” “太麻烦了。”越行昭一秒钟想了个办法,“以后出来,你请我吃饭。” “我不常出门。”阮悠心算了下需要请吃饭的次数,“还是给你现金吧。” 越行昭早有准备:“其他的也算,或者你可以当礼物收下。” “……好吧。”阮悠把手机重新递出去,“给你。” 接过手机,越行昭对着屏幕操作一通,将手机换还回去。 阮悠挪过来一看,联系人一栏中,醒目的多出阿昭两个字。 她古怪的盯了会儿,滑动屏幕要去删掉。 “别删,也别改,改了我的号码得排在最后。”越行昭缓缓的说,“你还没分期付款,我是债主。” 被动负债的阮悠:“……” * 阮悠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成一个负债的人。 这种从未有过的经历,让她很是矛盾,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连到了公寓楼下,都没有察觉到。 “傻了?”越行昭被她纠结万分的表情给乐到了。 “嗯……嗯?”阮悠眨眨眼,“什么?” 越行昭轻笑了声,望了眼整栋复式公寓楼,把手里拎了一路的袋子递出去。 “这是给我的?”阮悠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提着东西,接过一看,表情变成吃惊了,“感冒药?” “你把伞分我一半,我总不能让你生病。”越行昭说的简单,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阮悠睫毛一颤,浅色的双眼直直的望着越行昭的,一动没有动。 等到天色暗了一分,她垂下睫毛,接过越行昭手上的感冒药,双手握住:“谢谢。” “就一句谢谢?”越行昭不太满意的问,“没别的了?” 阮悠抿了抿唇,又说了句谢谢,转身走进公寓楼。 越行昭微挑了下唇角,抬手翻了翻被揉过的那只手,返身绕出公寓楼。 点点星火在暮色下如焰火般亮起。 ☆、除了他 回到家,阮悠去浴室洗了个澡冲掉身上的凉气,用毛巾搓了搓微湿的头发。 搓的差不多后,阮悠把毛巾放回去,下楼泡好感冒药,再端回卧室,搁在书桌上,拉开底下的椅子坐上去,让感冒药散会儿热。 看着腾腾升起的白烟,阮悠心不在焉的搅动手指,想起前两天收到的纸条,翻开杂志拿了出来。 纸条上的字依然很漂亮,字如其人。 之前看的时候,阮悠什么感觉,也不想做什么,纯粹是把它当做收藏品。 经过今天的事情,上面的内容没有任何变化,她的想法却不一样了,看纸条的心情也大为不同。 如果说前天,她还不太能接受越行昭这个同学兼前后桌,那么从这一刻开始,她可以把他当做普通朋友来对待了。 而朋友之间,有联系方式很正常,但那个备注太奇怪了,所以阮悠拿起手机进行修改。 删掉越行昭自己打的备注,输入a越行昭三个字符。 按下确定前,阮悠思考了一会儿,又把a越行昭删掉,改成阿昭同学,然后将纸条放回杂志里。 刚夹好,她又拿了出来,拉开抽屉放进一个小盒子里,收藏起来。 做完这些,感冒药的热气少了一半。 阮悠从糖果罐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一口喝完感冒药,剥开糖纸吃下奶糖。 浓郁的奶香味和甜味中和感冒药的微苦味,充斥了唇舌。 窗外,密布了一整天的云层也尽数散开。 * 许是多了个朋友,心情越来越美丽,又应穆可可的约,被带着吃吃喝喝了一天,阮悠在周一早上,很光荣的踩着点进教室。 下了早自习,阮悠去讲台整理上交的英语作业,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的数。 数到第三叠,何崇舟拿着一个大袋子站到阮悠旁边:“你的校服到了。” 阮悠暂停手中的工作,接过校服袋子:“谢谢班长。” “不用谢,我是班长,这是我应该做的。”何崇舟温声道,“你不 分卷阅读24 是还特意强调过我是班长。” “班长是要担起班长的责任,我说谢谢也是有必要的。”阮悠抱住校服袋子,“好像有点太重了。” 何崇舟给她解说:“学校的校服有夏季冬季和春秋的三种,袋子里面放了三套。” 阮悠往上掂,由于袋子鼓起部分过大,两条胳膊环抱牢有些吃力。 “我帮你拿。”何崇舟摊开手臂,“你继续整理英语作业。” 倒数第二排,穆可可观察着讲台上阮悠和何崇舟的互动,心里的两个小人在作斗争。 天使小人:“悠悠和昭哥是最配的!” 恶魔小人:“悠悠和班长才是最配的!” 两个小人争论来争论去,没能争论出个结果来,穆可可干脆敲散她们:“不想了,反正悠悠和昭哥很配,悠悠和班长也很配。” 话没落全,身后传来浓浓的倦音:“吵什么?” 穆可可暗道惨了,嘶一口长气,埋新概念课本埋里装鸵鸟。 越行昭昨晚看了场无聊的比赛,早上半梦半醒的由陈润尧拖着到教室,倒头就补觉。 睡到早自习上完,朦朦胧胧中听到有个人在碎碎念,不悦的喊了一句。 待得碎碎念消失,他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接着睡,眼角微光瞥到前方空落落的。 没什么意识的看了片刻,越行昭转动处于模糊中的脸。 下一秒,半耷拉的眸子全然的张开。 * 阮悠对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向来是分情况对待,需要就接受,不需要就婉拒。 校服袋子的重量和面积,不在阮悠的承受范围内,何崇舟伸手帮忙,她是不会拒绝的。 “谢谢班长。”阮悠把校服袋子交到何崇舟手里,“你帮我放到课桌上吧。” 何崇舟拽住校服袋子,镜片下的眼睛流露温和的笑意:“今天是周一,需要穿校服出课间操。” 阮悠会意:“我会及时把校服换上的。” 课间操是在第二节课下的大课间,阮悠的打算是第一节课下去换校服,然而有些事,打算好不代表切实的定下,是会有变数的。 不待阮悠接着往下查第四叠英语作业,她手腕的袖子被拉住,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门外挪动。 电光火石之间,阮悠消失在教室,留下讲台桌上一高一低的两叠英语作业和何崇舟。 何崇舟微愣了下,感受到空空如也的双手,顶着一如既往的温润脸庞,缓步走下讲台。 * 高二的教学楼最底层,是闲置的空教室,阮悠被拉下楼梯,跟着越行昭进了其中一间。 “你带我来空教室干嘛?”反应过来自己不在班级了,阮悠挣开衣袖,“我还有英语作业要整理。” 越行昭撂下袋子,简单粗暴的叩叩课桌板:“换校服。” 应当是刚睡醒的缘故,越行昭的喉咙像是被烧刀子烫过,发出的声线染上三分沙哑,神似低音炮。 阮悠纳闷的摸摸发旋:“换校服又不用拉我,第一节课下,我会换的啊。” “需要那么急吗?”她小声咕哝道。 越行昭更加简单粗暴的拉上窗帘,随手拿了把椅子瘫进去:“可以换了。” “……”阮悠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出去,我怎么换校服。” 三中冬季的校服,在春秋两季的基础上增加了厚度,虽说只有外套和裤子,但在男生面前换,是个女生都做不到吧。 越行昭半耷拉回眼皮,打了个哈欠:“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别胡说。”阮悠拧巴眉毛,“我没有在你面前换过衣服。” “不是脱外套。”越行昭纠正她,“你压过我。” 阮悠无语的往上看天花板,拿出冬款校服去小间里换。 她又不是故意压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她拿大白兔奶糖的时候叫她。 像是能读心一样,越行昭喊住阮悠:“奶糖很好吃。” “喔。”阮悠应了声,没停下继续往小间走,“喜欢你就多吃点。” 越行昭的困意被广告词似的话给驱散了些,他半弯直腿,哑着微粗的嗓子笑道:“裤子不用换。” 阮悠迈出的前脚停住了,她转过身体往回走,愤愤的把校裤塞进袋子:“你干嘛不早说!” “刚想起来。”越行昭懒着目光看布上愠色的粉腮,慢慢揉搓指尖,“中午和我一起吃饭,我带你见个人。” “谁啊?”阮悠脱掉外套换校服,脑中闪过穆可可讲的故事,猜道,“陈润尧吗?” 越行昭不咸不淡的用鼻音嗯了声。 阮悠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链:“我见过了,上周我和可可去食堂吃饭,没桌子坐,跟他和周奇拼了一张。” 越行昭掀动眼皮子,随口问道:“感觉怎么样?” 阮悠拉好校服袋子,发表看法:“他脾气比你好,但是比你黑,没有你漂亮。” 分卷阅读25 听到前半句,越行昭不太愉悦,听到后半句,他啧了下牙:“我很漂亮?” “漂亮啊!”阮悠发自内心的说,“又白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生,而且……” “什么?” “你的睫毛特别好看。” 越行昭:“……” * 越行昭是从小漂亮到大的,也是从小被说漂亮到大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感受到长得漂亮带来的诸多麻烦,甚至有些轻佻的人,用恶心的眼神看他,他就开始厌恶别人说他漂亮。 前天找茬的高个子男生,就是其中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 通过那件事,三中的学生们也都知道了,越行昭这个“为民除害”的同学,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 可以这么说,越行昭是听到有人说他漂亮,轻则面色不虞,重则浑身萦绕煞气,要是有人当面对着他说你很漂亮,绝对会被暴打一顿可能还算轻的。 而阮悠不仅说了越行昭漂亮,还具体化形容,更是当着越行昭的面说他漂亮,按常理讲,是揍多少遍都不够的。 实际情况却是,越行昭一点脾气没发,翘着好看的长眉和阮悠说:“要不要摸摸看?” 阮悠差点要脱口而出想了,眼角余光瞥见黑板上方的时钟,把到嘴边的话改掉:“时间快到了,我回去上课。” “咔哒”,空教室的门被打开,“砰”,门被关上。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半点不拖泥带水。 门板振动出的回音,在寂静空旷的教室绵绵不绝。 越行昭后仰身体,弯曲手臂盖住眼睛。 好半晌,他喃喃自语:“我是疯了吧。” 不疯,怎么会觉得小兔子对着何崇舟笑。 他妈的碍眼。 ☆、除了他 出了空教室,阮悠直奔二楼,赶在上课前几秒到了班级。 上午两节课是重要的两门主课,阮悠聆听着老师讲课,时不时做些笔记,不知不觉间,上下课的铃声响过三次,第四次响起,是宣告大课间的来临。 周一的大课间,历来是三中乃至许多学校重要的校领导教师学生代表的讲话时间。 不过这学期有点特别,因为教导主任换了个人。 原来的教导主任,是个威严的中年女老师,这学期开始的教导主任,是个男老师。 由于新的教导主任第一周在忙学校的事,没有在学生面前露过面,具体相貌如何,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他很严厉。 阮悠和穆可可结伴去操场,半路上讨论的,便是新的教导主任。 “悠悠,我听说新的教导主任,可严肃了,是个老古板,不许谈恋爱不许这不许那的,你和昭哥要小心着点,不要被那个老古板发现。” “我和越行昭要小心什么?”阮悠老大不解,“我们是同学啊。” 穆可可对阮悠的迟钝习以为常,也不讨论没有定数的事,把话题转回新的教导主任上:“我还听说,今天大课间,新的教导主任会在主席台上讲话,悠悠你说,他是不是要给我们洗脑,讲一大堆高考啊学习啊成绩啊和尚念经一样的话。” 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穆可可敲敲胀大的脑壳:“我感觉我等会儿要被念经念的去找佛祖了,阿门。” 阮悠笑的微抖肩膀,脚步都有点颤:“可可你想太多了,老师讲话,说的是为我们好的话,下学期开始就是高三了,我们……” “停,打住。”穆可可竖起手掌,神情凄怆,眼角挤出两滴泪来,“悠悠你就饶了我吧,我天天在家被我爸妈念叨要高三了,马上要被老古板念叨,你再说,我真的要去见佛祖了。” 阮悠无辜的对着穆可可:“是可可你说到教导主任的。” 穆可可举手投降:“是我不该提,我有错。” 后边十几米的地方,陈润尧和周奇也在讨论,不同于阮悠她们讨论的是新教导主任,他们讨论的内容是围绕着越行昭展开的。 “尧哥,昭哥昨天晚上去干嘛了?一个上午都在楼下睡觉。”周奇转动不太灵光的脑瓜,“难道是和阮同学出去那啥玩了?” 陈润尧一掌拍向他的后背:“他们去的是图书馆,前天。” 周奇眼珠子要惊出来,疼痛都给忘了:“卧槽,我没有听错吧?图书馆?昭哥改性了?” 陈润尧走两步拐进操场的围栏“你可以去问问他。”周奇幻想了下后果,“……还是算了吧。” * 三中的总体学生人数并不算很多。 在各个班级集合完毕后,窸窸窣窣的讨论声遍布草坪。 其中讨论新教导主任“芳容”的居多。 当校长发表讲话的时候,窸窸窣窣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静止到校长结束讲话,新的教导主任拿着话筒开第一声口,台下的学生们轰的沸腾了。 阮悠排在十班的 分卷阅读26 队伍里,依稀听到有个女生卧槽了一下,还说了什么这他妈也太年轻太帅了吧。 “大家安静。”台上,新的教导主任李信肃穆着神情,语调铿锵有力,镇定自若的非常有领导范儿,“我是你们新的教导主任李信,从这学期开始,我……” 李信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播出来,很有威慑力,颜值又很能打,在场的绝大部分学生,很快安静下来听他讲话。 穆可可排在阮悠身后,被联想和现实的巨大反差,震惊到两眼瞪直。 没听到预想中的惊呼声,阮悠稍稍往后扭头,看到穆可可瞠目结舌的模样,瞬间明白了。 她小声的说:“可可,李老师在主席台上讲话,你不要一直盯着看。” 穆可可找回震出天际的思绪,慢吞吞的动嘴巴:“太玄幻了,老古板,不对,李老师,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帅!我要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 饶是阮悠见怪不怪,依然掩着嘴笑了。 “我决定了。”穆可可拍手,摩拳擦掌的像是要干大事,“我要去打听李老师教哪个班级……悠悠你眨眼干什么?” 阮悠是瞧见乐娉婷从队伍后边走过来,想提醒穆可可,谁知穆可可没领会,还说了出来。 眼看乐娉婷已经到了跟前,她没有办法,只好轻咳两声:“你看旁边。” 穆可可不明所以的转头,发现班主任悄无声息的站在自己左边,吓的梨花头发抖:“乐,乐老师。” 乐娉婷没生什么气,教育两句,站在阮悠和穆可可身旁,仰着非比寻常的目光看台上的李信。 阮悠和穆可可对视几眼,异口同声的问:“乐老师,你和李老师认识吗?” “认识,”乐娉婷说,“他是我师兄。” * 新的教导主任是班主任师兄的事,无疑是一颗浅水炸弹,炸的穆可可外焦里嫩。 阮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听课一样听完,该学习学习,该做笔记做笔记,该做题做题。 到了下午放学,阮悠送走尚处于消化中的穆可可,收拾好书包,跟何崇舟分工合作,打扫教室卫生。 考虑到阮悠初来乍到,乐娉婷在安排打扫卫生表格时,特意选了班长何崇舟和阮悠一组。 阮悠对打扫的安排是欣然接受的,为了公平起见,她和何崇舟约定轮流扫教室内部和走廊。 上周刚开始打扫,何崇舟揽下教室内部三个过道和前后两个过道的大活,阮悠打扫走廊。这周,两人互换位置,由阮悠打扫面积较多的教室内部。 分工明确了,阮悠挑了把扫把毛整齐的扫把,拿好畚斗,从讲台开始打扫。 “需要我帮忙吗?”走廊上,何崇舟握着不长的扫把,向阮悠伸出帮助的手。 “我可以的。”阮悠婉拒,“班长你打扫完走廊,就先回家吧,我一个人能打扫的过来。” 何崇舟看她坚持,也不强行帮忙,清理了走廊,道过别离开。 教室内部,阮悠用扫把打扫好五条过道,拿角落里的拖把去厕所冲洗。 拖把的柄较之扫把来的长,形状亦是更加的粗,底端深浅不一的布条乱糟糟的内卷外翘着,是好几天没有被用过的证明。 阮悠轻蹙眉,呢喃一句“好脏”,越过有转醒迹象的越行昭,提着拖把进厕所,将拖把搁到水槽里,转开水龙头。 “哗啦啦”,如柱的水流湍急的喷涌而出,打在拖把上。冲洗掉污垢,阮悠调小水势,拽紧拖把的粗柄,捣药似的捣了十多下,然后关掉水龙头,沥干些许水,双手举着变重的拖把走出厕所。 甫一进入走廊的范围,拖把上两只小肉手的中间,多了只大手。 大手的颜色很白,形状漂亮,指骨修长,指节的纹路细腻密集,皮肤底下的青筋根根分明清晰可见,是难得的美手。 顺着凸起的骨头往上看,一张熟悉的妖冶面容放大一倍的近在阮悠的鼻头前。 夕阳下,泼墨山水般的短发,泛起稀碎的金橙色光芒,张扬不失服帖,桀骜不失乖顺。 “看呆了?”不浓不淡的声调,难掩轻而低的笑意。 阮悠遵从内心说实话:“你的头发在夕阳下很好看。” 她移开纯属欣赏美丽事物的眼,下巴点点制住拖把柄的手:“你把手拿开,我要回去拖地。” 越行昭像是听不懂阮悠的话似的,手上一个轻微的使劲,拿到拖把的控制权。 湿漉漉的拖把甩动转弯中,布条内贮藏的水洒到地面,有几滴飞溅到阮悠的脚边。 阮悠往旁边跳了两步,短暂的跳跃间,栗色的发丝随着身体舞动:“你别乱挥拖把,里面有水,会溅到其他路过的同学。” 越行昭稳稳当当提着拖把不转动,空闲的掌心朝上摊开:“有纸巾吗?” “有。”阮悠伸进校服兜里,摸出一包未拆封的薰衣草香纸巾,“拖把我刚洗过,不脏的。” “脏的不是拖把。”越行昭单手撕开包装,灵活的抽出带有 分卷阅读27 浓郁薰衣草香的纸巾,对准阮悠沾了水珠的鼻梁按下去,“是这里脏了。” 阮悠吸吸鼻子,被纸巾挡住的嘴吐出闷闷的字眼:“擦好了,我该回教室拖地了。” “我来拖,给你拖太阳都要下山了。”越行昭没用劲的按压两下纸巾,“你去小卖部帮我买两罐雪碧。” 阮悠想说拖地是她的工作,她能完成,听到后半句的两罐雪碧,大脑主动跳出自己还负债的事实。她算了下两罐雪碧是七块钱的总价,和手机的钱做比较,差的相当多。 又算了下分期付款的数额,阮悠捏住纸巾:“就两罐雪碧,不要其他的吗?” 越行昭舔了下发干的唇,凑过去,压着嗓音:“知道我刚睡醒,一下午没吃东西,关心我?” 阮悠诚实的回答:“我想多还点债,七块钱太少了。”想了想觉得该关心同学,又说:“顺便给你买点面包?” 越行昭:“……” * 阮悠的迟钝和某些不经意的话语,真的是能够把人气到,越行昭就不知被气到过多少次。 可有时候阮悠的迟钝又很可爱,无法叫人真的生气。 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越行昭用了点小力道按纸巾,再抽掉:“一个面包就想喂饱我了?” 阮悠捂住鼻子,清凌凌的大眼睛里满是夕阳纯净的红:“那两个?” 越行昭循循善诱:“两个面包不够还债。” “那也不能多买,你还要吃晚饭的。”阮悠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够还债我可以买贵一点的。” “我……”越行昭想说晚饭就是面包,耳朵接收到隔壁教室传来的细微动静,改了话头,“两罐雪碧两个面包,再要一袋奶糖,没有就买牛轧糖。” 奶糖随时可以吃,属于零食的范畴。心算了下大概需要多少钱,阮悠从书包里的零钱中抽出一张红票子,去小卖部给债主大佬买饭。 看阮悠消失在楼梯口,越行昭将拖把靠在墙上,走到栏杆边:“看了多久。” 九班的教室后门,陈润尧踱步到越行昭身旁停下,朝着对面的高楼大厦说:“也没多久,从你占人家便宜开始,到你占便宜结束。” 越行昭不爽的磨了磨后槽牙:“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占便宜了。” 陈润尧转了个身,背靠栏杆:“前几天我和她吃饭的时候,发现她以前是兰临一中的学生,你也知道,凌霜的学校是兰临一中,我们去过的。” 越行昭直视前方的高楼,没说话。 “你应该记得静心说过,兰临一中有个很厉害的学霸,常年考年级第一。”陈润尧偏头看越行昭,“那个学霸是阮悠。” 见越行昭淡着神色,仍旧是一言不发,陈润尧的寸头滑出栏杆外:“阿昭,做朋友可以,其他的,不要去想。” 越行昭深黑色的瞳眸毫无波澜,语气平淡:“我有分寸。” * 放学点过,学校内走动的大多是住校的师生和有事没事晚些回家的学生。 阮悠绕过教学楼,看太阳快下山,加快步伐赶到小卖部。 小卖部的学生不多,零星的几个在挑饮料挑零食。阮悠看准货架上的青色罐装雪碧,拿下两罐,又到摆面包的地方挑两个红豆面包。 挑完四样东西,阮悠沿着正中间的货架寻找奶糖。找了一圈,没找到奶糖,就按照越行昭说的用牛轧糖代替。 付好钱,阮悠提着不算轻不算重的一袋子食品,原路返回,中途路过教师宿舍时,她停留了会儿,随后带着微讶的神情,慢于去时候的速度,回到教室。 越行昭和陈润尧闲聊了个天,抄起拖把替给自己跑腿的阮悠拖地。 高效率一分钟不到的拖完,他倚在窗边俯视楼下。看到阮悠小兔子跑步似的跑进教学楼,拉上窗户,坐到课桌板上静待她回来。 阮悠进了教室,脑子里想着所见的一幕,低着眼没看越行昭,把袋子递出去:“你要的东西。” 越行昭屈指勾过袋子的一角:“地面有我好看?” “你好看。”阮悠不在状态的回,继而低不可闻的呢喃,“乐老师为什么会抱着李老师哭?” 教师宿舍楼下,阮悠停住的五六七八秒,是见到乐娉婷和李信站在一起说话。 本来两个老师站一块讲话,又是师兄妹,再正常不过了,怪就怪在,说了两三句后,乐娉婷突然抱着李信哭起来。 阮悠从未见过乐娉婷哭,也想象不到温柔漂亮的班主任会哭,心下愣然的同时,揣着满腹疑惑走完剩下的路。 举着袋子,她没注意也注意不到周围的情况,自顾自猜测:“难道是和开学那天乐老师讲的电话内容有关?” 越行昭垂着眼看阮悠的发顶,模模糊糊的听到什么老师和电话,手指头发力,连人带袋子勾到身前:“瞎想什么呢?” 阮悠游离着思绪,没有防备,一个小碎步,鞋子被椅子脚绊住,来不及呀一声,重心不稳的直往下倒。 “ 分卷阅读28 咣当”,“刺啦”,椅子弹出课桌底下,飞到水桶堆里。 做好摔倒准备的阮悠,紧闭着双眼,没感受到预料中的冰凉地面,睁开眼。入目是一个大大的黑色的V字形。 “什么东西?”阮悠懵然的眨了好几下眼。 就着懵懵的状态,她晃动胳膊,探出食指戳了戳。 硬硬的,很结实。 脑中盘旋着这两个形容词,阮悠又戳了一下,第二下没戳,头顶传来被闷哼声包裹的酥哑嗓音:“往哪儿摸呢?” ☆、除了他 阮悠摔倒是越行昭始料未及的,他就是稍微用了点力想唤回她的注意,不想她整个人往地上栽。 好在越行昭反应迅速,用腿把人固定住,避免了倒地事件的发生。谁知最出乎意料的来了,阮悠竟然戳了他的大腿,还不只一下。 软绵绵的手指触到硬邦邦的肌肉,对于十七年来没被女生戳过的越行昭来讲,刺激有点大了。 特别尤其是阮悠眨着干净的过分的双眸做戳大腿的动作,无端的叫越行昭滋生出自己不是个人的念头。眼见着阮悠没弄清楚状况,还要继续戳个五六七八.九下,越行昭赶紧出声制止。 阮悠停下戳弄的手指,一闪不闪的睁着浅色的眼睛,咀嚼越行昭话里的摸字是什么意思。 默念几遍,阮悠眨动眼帘,盯着被自己戳过的地方三四秒,接着一点点往上游移视线,直到眼中的颜色由裤管的黑色变成面孔的白色,最后凝在半垂的长到逆天的睫毛上。 一瞬间,阮悠很想去数数两排睫毛有多少根,量量它们究竟有多长。下一瞬,她如梦初醒,万分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越行昭低着脖子滚动喉咙:“没事,手给我,我拉你起来。” 阮悠心有愧疚,很顺从的被越行昭拉着站起来,直直的立住。 “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的腿的。”她不太好意思的捋捋头发。 倒下的时候,阮悠正沉浸在思考中,发觉自己要跌倒了,出于本能带着惊慌之情闭上眼。 前一秒思考,后一秒惊慌,两种状况冲击之下,阮悠能解出难题的脑袋瓜,也是不够用的。 这般有些弯弯绕绕的想着,阮悠搅着十根指头,解释了下自己的行为:“你的腿有点长,还硬硬的,我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东西接住了我,就戳了几下,如果知道是你的腿,我肯定不会戳的。” 越行昭看她低着圆圆的后脑勺,糯着声音认错,僵直的两条长腿,自由松懈的垂落:“你刚刚戳了我几下。” 阮悠像个弯着耳朵的兔子,看着脚尖,低声细语:“好几下。” “多少下?”越行昭勾着袋子放到空桌子上,“声音大一点,我没听清楚。” “两,两下。”阮悠不是很确定,声音依然低低细细的,“应该没有第三下。” 越行昭好整以暇的欣赏阮悠的软萌之态,脚掌点地,下了课桌。 他上前半步,借着身高优势,跟个小领导似的发话:“声音太小,多少下,再说一次。” 阮悠用心细想几分钟前自己的行为,反复想了几遍,抬起脸,拔高声音:“两下或者三下,多的没有了。” “我怎么觉得有五六七八下。”越行昭故意顿了一下,“有可能更多。” “你乱讲,我就戳了两三下。”阮悠纠错着,背起书包,捧住校服袋子,“我爸爸在校门口等我,我要回家了。” 越行昭逗弄了阮悠,心情很不错的提起袋子,挎上单肩包,悠哉悠哉的踏着步子跟在阮悠身后。 * 太阳即将落山,残留的云霞晕染天空,预示着夜幕快要来临。 校园的林荫道上,阮悠迈着短腿大步走在前面,越行昭迈着长腿缓步走在后面,一高一低,一快一慢的,分外和谐。 仔细看,会发现阮悠是一步步的在提速,越行昭是从始至终不紧不慢匀速的前进。 不想让阮志杭在校外多等,阮悠转过一个拐角,进行了n度提速,高频率的交换抬腿,和奔跑没什么两样。 越行昭留意到阮悠又加速了,背影蹦蹦跳跳的,三个大跨步,一秒追上,抽出她胳肢窝下的校服袋子:“戳我之前在想什么?” 以越行昭对阮悠的了解,她是不会轻易走神的,更别说走神到绊倒的地步。 在教室里事出有因他没问,没什么兴趣问,正巧走在路上太过无聊,有点事情说说,挺好。 阮悠失了校服袋子,停在拐角边缘:“我的校服是女式的,你拿了没用。” “你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帮你拎东西还不好?”越行昭一手提零食袋子,一手提校服袋子,语气有几分无奈,“这么短的校服,我就是想穿也穿不上。” 或许是超市拿不到大白兔奶糖的缘故,又或许是身高不达标的缘故,被提到高矮问题,阮悠得为自己争辩。 她板起圆脸:“虽然我现在 分卷阅读29 只有一米六三,但是以后我一定会长高的,你不要小看不高的女生。” 越行昭没要在身高上聊些什么,不甚在意的点过头,言归正传,又问了遍阮悠戳他之前在想什么。 阮悠不忘等着自己的爸爸,重新提步,走动着不浪费时间的和越行昭叙述在教师宿舍楼下看到的事。 简洁的叙述,寥寥几句话带过,跟随着阮悠的脚步,越行昭自言自语:“新的教导主任,是班主任的师兄。” 上周一开学的午饭,越行昭有听周奇提过新教导主任,当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倒不是说,他现在就放在心上了,是乐娉婷和李信之间的师兄妹关系,不太常见。 另外一点,是乐娉婷抱着李信哭,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但仅仅是得知不同寻常的事,会做点思考而已,个中原因,他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究。 于越行昭而言,琢磨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关系这种无聊的事,还不如和阮悠多说几句话来的有趣。 秉承着这个原则,越行昭随口问道:“老师和电话是什么意思?” 阮悠沉吟片刻,说:“开学那天,我进乐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好在里面打电话。” 事关老师的私事,而且是听起来不太好的事,阮悠不会随随便便说出来。如果说出来了,是对老师的不尊重。 越行昭没见她有具体说的意思,懒懒的拖点长音应声,从袋子里拿出牛轧糖,并着校服袋子一起递还给她:“到校门口了,牛轧糖是跑腿费。” 阮悠抱住校服袋子,迟疑的道:“牛轧糖的钱算不算在债务里面。” “……算。”越行昭说,“你买的都算。” 阮悠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接过牛轧糖,挥挥手:“明天见。” 越行昭抬手回应的挥了两下,待阮悠被车子载走,他打开罐装雪碧的金属片,丢进垃圾桶里,仰头灌了一口。 脖颈拉长的线条,在夕阳最后的一分余晖下,愉悦而美好。 * 进入开学的第二周,三中的学习氛围明显的要比第一周浓了许多。 在浓浓的学习氛围中,阮悠适应了所有科目老师的教学方式,眨眼间度过了一周。 值得一提的是,阮悠帮越行昭买东西在这一周内已经相当熟练了,去食堂吃饭刷她的卡,也是熟练到习惯。 阮悠习惯了,穆可可并不习惯,应该说是刚看见那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阮悠说了经过缘由,穆可可才一脸我懂了的样子。 还有值得一提的,是新的教导主任李信。 周一大课间讲话过后,不少女生打听新教导主任教哪个班,想趁着课余时间去看看帅老师。 发现这件事,李信雷厉风行的在周二的大课间做了讲话,把萌芽阶段的不好风气给掐灭。 新教导主任如此严厉,和传闻中的做事风格几无所差,一众学生全部乖乖藏好自己不该露的心思,连带着青春期荷尔蒙的分泌都降低了好几个度。 学校恢复到如常的状态,学生们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放松的时候放松,总体来说,重点高中该有的样子一分没少。 * 这么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过了小两周,高二十班在第三周周二上午迎来了语文课。 阮悠从课桌里找出语文必修五的小课本,翻到昨晚预习过的《滕王阁序》那一页。 与此同时,语文老师沙海把教案拍到讲台上,关上教室前门。 沉闷的声响在五十平方米的教室激起几片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老沙今天是吃了火药吧?”穆可可抬起手状似揉额角实则挡住半边脸,“早自习一进教室就臭着一张脸,上了课更臭了。” 阮悠慢慢的动了下唇:“应该没有吧。” “肯定有。”穆可可分析道,“我觉得可能是家庭原因。” “嗯?”自小在和谐有爱的家庭长大,家庭方面的原因,阮悠不是很了解。 “就是……”穆可可瞄了瞄台上在写板书的沙海,确定短时间内不会写完,放心的开讲,“我先给你说个小故事。” 故事是三中流传下来的。 历经多个版本后,穆可可得到的版本是沙海因为姓沙,又头顶地中海式的销魂发型,神似《西游记》里的沙和尚,私底下被学生们爱称为沙和尚。 据说沙和尚年轻时候长得一表人才,感叹世事不公成为了一个愤青。后来教书育人几年,思想不极端了,全身心投入到教育事业中。 “这和沙老师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吗?”阮悠实在没有听出穆可可说的小故事和家庭原因之间的联系。 穆可可抖抖苹果肌:“重点来了,沙老师有个儿子,喜欢抓他引以为傲的胡子,高一的时候有一次上课,沙老师顶着没了一半的胡子进来,我们看到都笑死了。” 阮悠条件反射的去看沙海的胡子。 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真发现异常之处了。 “好像和昨天 分卷阅读30 有点不一样。” “是假胡子吗?” 穆可可差点喷了,幸好及时捂住嘴,防止笑声泄露。 但捂嘴的动作引起了沙海的注意。 “穆可可!”沙海中气一喊,“念一遍《滕王阁序》第一段。” “还好不是背诵。”穆可可劫后余生般的拿着课本站起来,磕磕绊绊期间念错了一个字被沙海教育了一番,算是顺利的过了关。 正庆幸着,沙海的目光越过阮悠和穆可可中间的空隙,打到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个乌黑的脑袋的越行昭身上。 放在平时,沙海是不会去管越行昭干嘛的,如今怒火攻心,越行昭又脸都没露,和公然挑衅无异。 盛怒之下,沙海卷起教案,“啪”的拍响讲台桌。 “越行昭!”暴喝声震天动地,有八级地震那么强。 前排受到唾沫和音波攻击的同学大气不敢出,后排的同学,看向越行昭坐的位置,等着越行昭醒来爆发世纪大战。 阮悠被沙海吓了一跳,放慢呼吸,借着一面靠墙两面有课桌挡住的地理优势,稍稍往后扭了一下。 只见越行昭半耷拉着眼皮,松松懒懒的打了个没有声音的哈欠,眉毛全挤在中间,面色不是很好看。 沙海气的重重拍讲台桌:“你给我起来,背《滕王阁序》最后一首诗,背不出就给我到外面站一节课!” 非常残酷的惩罚,至少在阮悠看来是这样。 其他同学见沙海发威,把视线放回课本上,有几个八卦心贼强的,依旧正大光明的看。 原以为越行昭会直接领罚,或是不当回事,不想,越行昭揉了把头发,慢悠悠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滕王阁序》今天才学。” 言外之意是还没到背诵的时刻。 沙海气到地中海油光发亮:“今天才学怎么了?不知道提前预习吗?!” “不知道。”越行昭丝毫不在意。 “不思进取!”沙海指向走廊,“给我去外面好好反省!” 越行昭掀了掀眼皮子。 静默片刻,他开了口,语速极慢,声音里是浓浓的倦意:“反省可以,出去前我得说件很重要的事。” 沙海:“说!” “假胡子快掉了。”越行昭说。 沙海:“……” 全班:“……” ☆、除了他 满室寂静中,教室的后门被风吹开一条缝。 “吱呀”的一声,犹如一个开关,将气氛瞬间爆裂。 “越行昭!”沙海气的整个人发抖了,暴喝声穿破空气墙传播到同层的其他班级,在走廊上回荡。 被点名的越行昭靠着墙壁,散漫的应了一声,完完全全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沙海直接丢粉笔了,白色的长长的一根落到地上,“啪”的断成两半。 “给我出去站着!下课后再抄写一百遍这首诗,明天早上交上来!错一个字就重新抄!” 越行昭无所谓的站直,正准备出去领罚,半开的眼中缓缓伸起一只纤白的小手。 软软的绵音紧接着响起。 “老师。” 见是阮悠,沙海消了些气,语气也没那么重了:“什么事?” 阮悠斟酌了下,说:“您的真的胡子快掉了,去粘一下比较好。” 沙海:“……” 全班:“……” * 据说当天,高二整栋教学楼里的班级,无一例外,全部听到了狮吼般的震怒声。 引发这场血案的两个中心人物,此刻正站在走廊上一块领罚。 说是领罚,对越行昭来说,靠着墙壁站着也能睡觉,还清净不少,以前也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很习惯了。 阮悠是第一次被老师罚站,心里有点难过,被呜呜的凉风一吹,鼻子忍不住吸气了。 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啜泣一样。 细微到几不可闻,却犹如针扎一般刺破越行昭的耳膜。 “哭什么?”他全然的睁开眼,侧低着眼看阮悠。 清明的视线里,小姑娘耷拉着脑袋,一截白生生的后颈裸露在空气中,微微瑟缩。 几束发丝粘在上面,随着脖颈起伏。 整个人异常的脆弱。 “我没哭。”阮悠侧抬脸,一双大眼睛如往常那般明亮而闪烁,眼尾却是垮的。 蔫巴巴的模样让人不自觉的想安抚。 越行昭低叹:“不想来罚站怎么还帮我补充?” “我没有帮你补充,”阮悠说,“是沙老师很喜欢他自己的胡子,我看到胡子快掉了,想提醒他,然后好继续上课。” 哪知好心变成了火上浇油,也证明了胡子是沙海的绝对禁区。 想到自己要被罚站一节课,可能还会被其他同学和老师看到,阮悠的脑袋又耷拉 分卷阅读31 下去。 猛烈而来的一阵风,更是将她吹的身体发颤。 冷意侵袭中,一股清爽好闻,带着温度的气息从背后和肩头流入肌肤。 阮悠眨了下眼,目光从珍珠白的花岗岩地面一点点往上移到膝上几公分的条纹外套的下摆。 静静的看了会儿,阮悠又顺着外套移到肩膀。 停留一秒后,她抬起眼看向没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越行昭。 “你怎么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冷吗?”阮悠伸出手抓住衣领,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他。 越行昭按住她的手:“你摸摸,热不热。” 阮悠试着划了划手指。 微凉的指尖在薄茧满布的掌心游移,激起一阵酥麻感。 轻如羽毛却犹如火烧。 “热不热?”越行昭舔舔略干的唇重问了一遍。 “很热。”像是在确定什么,阮悠又划了几下,再反手握住越行昭的手掌翻过来,“这是茧子吗?” “是。”越行昭回答的很精简,似乎没有要多说的意思。 阮悠了然的点了下头,又在虎口处戳了几下,搓了搓指尖,把手收回去。 过了几秒。 十一班的教室传出全班朗读《滕王阁序》的声音。 阮悠无聊的蹭点听听,在听到结尾的诗时,问越行昭:“你会背那首诗吗?” “不会。”顿了顿,越行昭似是开玩笑的说,“你想教我?” “可以教你。”阮悠想的很简单,“你被沙老师罚抄写一百遍,意思不理解,很容易抄错。” “哪几个字容易错?” 阮悠摊开手掰了掰指头:“渚,朝,暮,槛,有四个。” 越行昭弯了下唇:“那就麻烦小阮老师给我写一遍。” 小阮老师在自己的掌心写了两笔,想了想觉得这样效果不明显,又握住越学生的手摊开,边写边讲解:“这个渚字是第一句滕王高阁临江渚的那个渚,三点水一个者。” “嗯。”越学生懒懒的应了一声。 小阮老师继续讲解:“朝是朝阳的朝,是第三句画栋朝飞南浦云里面的那个朝……” “不是我的昭?”越学生提出疑问。 “你的昭是光明美好的意思,这个朝是早晨。”阮悠干脆把后面一个字连起来说,“珠帘暮卷西山雨,暮是黄昏的意思,和朝对应,不是帷幕卷起雨,是朝朝暮暮。” 越行昭几不可察的动了下眼帘,很快又若无其事的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音色清冽,语调微微上扬,慵懒随性。 “对,就是《鹊桥仙》里面的朝朝暮暮。”阮悠接着写槛字,“槛是槛外长江空自流的槛,念jian,第四声,不是第三声的kan,意思是栏杆。” 最后一笔落下,讲解刚好完毕。 阮悠松开越行昭的手,一句明白了吗还未出口,手腕不能动了。 “怎么了?”她问,“你有哪里不懂吗?还是我有哪里没说清楚?” 越行昭看着她没说话。 周围安静了几秒。 下一瞬,他淡淡吐出四个字:“小阮老师。” 小阮老师:“嗯?” 越学生:“帮我分担五十遍抄写吧。” “……” * 阮悠本来以为越行昭那么“严肃”的叫了老师,是要请教问题。 没想到他来了一句出奇的话。 一听就知道想偷懒。 如果是从朋友角度,分担点,阮悠是不会拒绝的。 问题是,有上课睡觉和没能回答出老师的问题这两个原因在先,阮悠就不想帮忙了。 她很果断的拒绝分担的要求,还把要写的字算了下,给出五六千字的大致范围,让越行昭当做是写检讨。 很严肃的说完,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阮悠如释重负般的呼了口气,把外套脱下来还给越行昭,从教室后门走回教室里。 穆可可立即起身,等阮悠坐回去,眼冒八卦之光,兴奋难挡的搓手:“悠悠,你和昭哥在外面干了什么?” 这模样这口气,简直和在问干了什么勾当没有差别。 全程关注走廊动态的周奇,“唰”的连人带椅子挪到过道上,语出惊人:“我看见昭哥给阮同学披外套,还拉了小手!” 阮悠皱了皱眉,纠正他的话:“不是拉小手,我在给他讲解《滕王阁序》的那首诗。” 穆可可:“……” 周奇:“……” “果然学霸就是不一样,罚个站都要好好上课。” “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不对不对。”穆可可突然想到什么,激动的拍拍课桌,“今天有点冷,昭哥脱外套给你,意义肯定不一般。” “因为他热。”阮悠说,“我摸过的。” 穆可可傻眼:“这 分卷阅读32 也太好骗了。” 周奇附和:“拐骗同学,忒不要脸。” “是吗?” “太是了,简直不是人!”周奇义愤填膺的说道。 看到穆可可一个劲使眼色,他自恋又欠扁的问:“你对着我抛媚眼干嘛?抽风了?” 穆可可狠狠抽动脸皮,忍住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丢了记白眼放弃好心的提醒。 周奇不明所以的挠挠头,一转脸,立马怂了。 “昭,昭哥。” 越行昭凉凉的睨他:“谁不要脸?” “我不要脸。”周奇非常没有原则的说。 阮悠察觉到气氛不太和谐,想出来缓和一下,正巧何崇舟接了水,捧着水杯面带笑意的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一会儿,我有点事问阮悠。” 穆可可和周奇立马变成看戏模式。 阮悠:“班长,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何崇舟轻瞥了眼深色淡漠的越行昭,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身为班长,过来关心一下新同学。” “哦。”阮悠一秒领会意思,有些赧然的垂了垂脸,“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何崇舟笑:“那就好,不过我似乎有点不受欢迎。” “没有。”阮悠照实说,“班长你人很好,又温文尔雅的,和你说话很舒服。” “看来是我想多了。”何崇舟又瞥了眼脸色变差的越行昭,捧着水杯离开。 穆可可和周奇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气压,默契十足的选择低头,假装看书,耳朵竖起来听。 过了一会儿。 越行昭嗓音微凉的道:“和我说话不舒服?” 阮悠搜索了下脑中的词汇:“你比较易燃易爆。” 听到这个形容词,越行昭支起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微微前倾,胸膛抵住课桌板。 “这是在说我的不好?” “学会捧高贬低了?” 阮悠直视他:“我说的是事实,没有捧高贬低的意思。” “嗯。”越行昭故意曲解,“那是专门攻击我。” “我没有。”阮悠薄薄的面皮微胀,“攻击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怎样?” 阮悠转身拿了新概念英语,重重的拍了越行昭的课桌两下。 脸上露出凶巴巴的表情。 “是这样的。” 越行昭看着她故作凶狠,却一点凶不起来的软样,喉间逸出一声低笑。 啧。 还真是他妈的可爱。 ☆、除了他 下午最后一节是活动课。 惯例的集合再解散自由活动后,阮悠接到乐娉婷给的任务,去仓库拿复习资料。 在此之前,她回了趟教室,让越行昭帮忙一块去拿。 除了拿不过这点,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阮悠没有去过三中的仓库。 真正看到仓库的样子,阮悠发现自己的决定太正确了。 要是没有人带路,她可能下了课也找不到仓库的位置,因为太偏僻了。 像是能读懂她心里在想什么,越行昭微微翘起唇,好看的脸上带了笑意:“进去吧,小路痴。” “我不是路痴。”阮悠为自己正名,“没去过的地方不知道怎么走,很正常。” 越行昭挑了挑眼尾:“那怎么每次遇到你你都在找路?” “哪里有每次?”阮悠严肃的皱眉,“只有开学那一次,今天的不算。” 她走进仓库:“我去问问管理员老师拿些是十班的资料,你等我一下。” “不要乱走,乱走你会迷路。”像是反击一般,她特地做了补充。 越行昭上挑的眼尾勾出一抹笑弧,跟着阮悠进到仓库里,在一片高低不一的资料堆旁站定。 阮悠沿着资料堆中间的小路走到仓库里唯一的一间休息室,和管理员老师问了个好。 “老师,请问高二十班的数学资料在哪里?” 管理员老师:“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拿,其他班级的全都拿走了,再来晚点,仓库要关门了。” “对不起,老师。”阮悠道了个歉,“我们马上就拿走。” “以后来早点,没拿到资料你们老师得说你了。”管理员老师走出休息室,“高二十班是吧?” “是的。”阮悠转身跟过去,在几叠很高的资料前停下。 管理员老师:“这两叠最高的就是高二十班的。” 阮悠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太正确了。 她谢过管理员老师,弯下腰去捧资料。 一只手比她更快的触到资料,全部捧了起来。 “不重吗?”阮悠直起腰,微讶的看着越行昭把资料捧在手里。 四十多本加起来有几十斤的重量,在他手里却跟玩似的。 越行昭:“不重。”b 分卷阅读33 r   管理员老师:“小伙子不错嘛,有我当年的风范。” “当年?”仓库里挺暗,阮悠没看清楚管理员老师的长相,也判断不了年纪。 “你可别看我现在只是小小的管理员。”管理员老师开始追忆当年了,“年轻时候,我可是体院一棵草,一有比赛,来看我的人那是多到没法数,就女生的那种尖叫,能传到体育场外边。” 阮悠礼貌的听着,并未觉得烦躁,但是看越行昭手里捧着那么两大叠资料,她不得不看准时机打断管理员老师。 “老师,我们在上活动课,下课前要回去集合。” 管理员老师停止追忆:“说到活动课,老师得你们讲讲去哪里活动好。” 阮悠想说不用了,管理员老师已经开讲了。 非常的热情。 好在内容不多,阮悠又听了两三分钟,说了声谢谢,从越行昭手里抱住其中一叠资料。 “我拿就行。”越行昭掂了掂,“给你拿下了课都回不去。” 被小看,阮悠不太服气:“我都没拿过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动。” 越行昭似乎是轻笑了下,用单手捧两叠资料,另外一只手抽出最上面的两本给阮悠,再双手捧好,发了生气音:“你的份。” 留了这句,越行昭调头往外走。 步伐稳当,身姿挺拔,背影一点不晃动。 阮悠低头看了看厚厚的资料,小声嘟囔了下,跟了上去。 没听到管理员老师那句“年轻真好”的感叹。 * 一路无话的到达教室,越行昭把两叠资料放到讲台桌上,从阮悠手里拿过那两本资料,放到两人的课桌上。 阮悠低头数着每个大组的数量,嘴巴轻轻的开合,十根手指有规律的点着每一本资料。 看她认真的数好在复查,越行昭去饮水机那里接了杯水,喝了一半,放回课桌,走到讲台上。 “我来发。” “我自己能发,这个不用你帮忙。”阮悠还记着捧资料的事,强调道,“一本一本的不重。” 越行昭悠悠的说:“用完我就丢,还记仇。” “你不要乱讲。”阮悠纠正事实,“上周是你自己答应我要帮忙的,刚才也是你自己不肯给我的。” “你的意思是我求着要帮你?”越行昭把事实歪曲回去。 阮悠再度纠正:“是我求你,你答应我的。” “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求过我。”上周因为上课时间到了,话题匆匆结束,事后,越行昭也没要求阮悠怎么样。 “我有求你的。”阮悠回想了下上周的话,“我问你能不能帮忙了。” 越行昭觉得好笑:“这叫求?” “怎么不是了。”阮悠奇怪的打量越行昭的脸,“我一直都是这样子求人的。” “你还求过别人?”越行昭挑出关键词。 阮悠轻点下巴,很郑重的说:“每年过年和圣诞节,都有求的。” 越行昭:“……” * 体育馆。 “啊啊啊!我不玩了!”乒乓球台边,穆可可输了第n场比赛,举着球拍抓狂。 观战的周奇喝着农夫山泉幸灾乐祸:“就你这菜鸟水平,能和尧哥比?” “我菜鸟?那你来啊!”穆可可扔掉球拍,竖起中指,“你要是能赢一个球我就叫你哥!” “这可是你说的。”周奇拧好瓶盖,“我赢一个球,你就叫一声。” 穆可可嫌弃的一批:“到时候被吊打了别哭着喊尧哥爸爸。” 陈润尧:“那我可得手下不留情。” 周奇:“……” 不留情的比赛很快开始。 到一场结束,别说是一个球了,连半个球周奇都没赢过。 不信邪的,周奇又开始第二场比赛。 穆可可随着黄色的乒乓球挪来挪去,眼睛快成黄色的了。 没管比赛结果如何,她拿着喝了一半的农夫山泉走出体育馆,给自己放个松。 走到体育馆周围的绿化带时,阮悠和越行昭从对面走了过来。 “悠悠,昭哥!”穆可可挥挥手,大步上前,“你们搬好书了?” “搬好了。”阮悠瞧了瞧穆可可的身后,“班长和周奇呢?” “他们两个在体育馆里打乒乓球比赛。”穆可可挽住阮悠的手臂,“悠悠你想看吗?我带你过去。” 想到管理员老师说的活动课最佳场地,阮悠欣然接受邀请,跟着穆可可绕过绿化带,边走边问:“班长和周奇喜欢打乒乓球吗?” 穆可可摆摆手:“周奇他就是个业余都算不上的,尧哥是高级水平,昭哥比尧哥还厉害,都快有职业水平了。” 阮悠转头看了下走的悠闲的越行昭,转回去又听到穆可可说:“昭哥他不仅乒乓球打的好,运动神经还特别发达,可惜去年没参加运动会。” “为什么没 分卷阅读34 参加?”运动神经那么发达,不是应该喜欢运动吗? 穆可可耸耸肩:“他懒得参加。” “……” 无语了好一阵,又在心里给越行昭打上懒的标签,阮悠跟着穆可可走进体育馆。 三中的体育馆和兰临一中的风格类似,场地不小。 其中有一片是专门的乒乓球区,陈润尧和周奇就在其中一个乒乓球台打球。 阮悠三人走到的时候,周奇被陈润尧完虐了不下三次,不是一般的凄惨。 看到阮悠和穆可可身后的越行昭,萎靡不振的脸一下子来精神了。 “昭哥!”周奇委屈巴巴的伸出手,“尧哥他欺负我。” 穆可可眼角抽了:“你能不能不恶心我?” 周奇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向越行昭卖惨。 越行昭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想被球拍爆头?” 周奇咽了下口水,转变目标,向阮悠投去求助的小眼神。 阮悠表示爱莫能助:“我不会打乒乓球。” “乒乓球不难学。”陈润尧放下球拍看了眼腕表,抬起头时眼角的微光扫过靠着旁边的乒乓球台没吭声越行昭,“离下课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你不嫌弃,我教你打。” “不嫌弃。”阮悠露出灿烂的笑,“谢谢你。” 话音一落,越行昭淡如水的声音起了一丝波澜:“他打了半节课,快没体力快了。” “那下次好了。”阮悠连忙改口,“我什么时候学都可以的。” “现在就可以学。” “陈润尧不是累了吗?” “我不累。”越行昭缓缓的说,“我可以教你。” 阮悠:“……” * 阮悠觉得自己对越行昭的认知每天都在刷新。 像是一层层的剥开洋葱,慢慢的了解它的全部。 如果忽略他的一些小毛病,闪光点是非常多的,比如他很会打乒乓球这点。 这对于运动神经超级不发达,又会在历年的奥运会观看国球比赛的阮悠而言,无疑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这个存在说想亲自教她打球,阮悠不会说不,除非她是傻住了。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阮悠的确傻了一下。 她想不到刚帮忙搬了书的越行昭会主动教她,另外就是周奇的求助,他也没答应。 但阮悠没有想太多,她冲越行昭笑了一下,走到球台边,拿起红黑款的标准球拍,握在手里。 越行昭被她的笑容晃了下眼,挑着唇绕到她身侧,伸出手调整握球拍的姿势。 对面的陈润尧侧了侧脸,看到穆可可和周奇双双目瞪口呆。 “我是没睡醒吗?”穆可可机械的呢喃。 “你可以掐一下看看痛不痛。”周奇更机械的建议。 穆可可听从提议掐了一下。 “嗷!”周奇痛到跳脚,“你掐我干嘛?” “不是你说的掐一下。”穆可可丢了个嫌弃的眼神又把目光放回球台。 只见原本还在帮阮悠调整手势的越行昭,不知何时从背后“抱着”阮悠,在教她怎么挥动拍子了。 “像这样,球过来的时候就挥出去。” “要用力吗?” 越行昭顿了顿,挑起的唇角弧度加深:“你想多用力?” 阮悠回头,对着他眨眨眼:“就是体育赛事里面发球就得分的那种。” “刚学就想一击必杀?”越行昭意有所指的掂掂她的小细手,“这么用力,打一下你就握不住了。” “乒乓球拍又不是网球拍,我握得住。”阮悠小脸微扬,“你是不是不会打那种球。” 被质疑,越行昭必须得给自己证明一下。 他拿过阮悠手上的球拍,对着球台敲了敲:“来一场。” 陈润尧抬手看了下表:“半场吧,打了半节课,挺累的。” “没错没错。”穆可可举起农夫山泉,“打一场尧哥吃不消,还会耽误悠悠学球。” “不是,半场也太没劲了。”周奇抗议,“尧哥刚和我打都不见他累。” 穆可可送了记白眼:“你以为是吊打你?高手过招招招致命懂不懂?” “看你这样就知道不懂。”没给周奇说话的机会,穆可可果断掐断话头。 周奇:“……” * 不知道是不是打比赛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原本少了一半人的体育馆,在三分钟之内变得熙熙攘攘。 包围圈中央。 越行昭和陈润尧打了十几个来回,黄色的乒乓球在空中快速的飞来飞去,肉眼难以捕捉到。 围观群众跟着球的飞动,努力左看右看n遍,终于看到乒乓球在桌角弹了一下,然后落地。 气氛安静了一秒。 而后,尖叫声和喝彩声响彻整个体育馆。 “吵什么。”越行 分卷阅读35 昭面无表情的扫视一圈,声音是被寒风吹过那边刺骨。 围观群众立即减了声音,高分贝的噪音变成窸窸窣窣的讨论。 女生版: “男神真是帅呆了,酷毙了,连发脾气都这么特别,不行了,我要晕了。” “呜呜呜,每次看两个男神打球我都想高举招摇cp大旗,太般配了!” “那个当裁判的女的是谁?怎么一脸傻样?” …… 男生版: “我靠!这技术666!刚才那个回合太他妈过瘾了!” “也不是很厉害,比我差那么一点。” “那个当裁判的女生是谁,太他妈可爱了吧?这胸,极品啊!” …… 越行昭耳朵一动,看似平静的双眼瞥到站在包围圈内层的男生脸上。 顺着他的视线,越行昭看了眼阮悠,视线在胸前停留两秒,挪开到乒乓球上。 阮悠显然没有发现有人在看她,催促越行昭:“该你发球了。” 越行昭眸光微闪,眼底迸发出一闪而过的凌厉之气。 他握紧球拍,抛出乒乓球,一个用力挥了出去。 几乎是没有人预料到,也没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眼中往上飞起来的乒乓球,偏离了轨道,直直的击中一个男生的面门。 空气中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电流气息。 整个体育馆安静了。 被暴力中伤的男生,傻的都忘记了喊痛。 只有乒乓球“咚咚咚”的在地板上跳跃。 阮悠惊讶的瞪大眼,反应过来球发错地了,小跑着追上移动的球捡起来,走到男生面前:“你没事吧?” 男生后知后觉的捂住脸:“卧槽,痛死老子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对不起对不起。”阮悠连声道歉,“他不是故意的。” “道什么歉。”越行昭上前两步,一把将阮悠拉回自己身旁,狭长的双眼中满是凛冽,冷的像是寒冰剑雨。 男生的嚣张气焰立马灭了,切了一声,捂着脸灰溜溜的出了体育馆。 其他围观群众大气没喘一下,都被越行昭突然的发飙给镇住了。 只有阮悠一头雾水的的问越行昭:“你把球发到他脸上干什么?” 越行昭收了怒气,轻描淡写的说:“手滑了。” 阮悠:“……” 众人:“……” 陈润尧转了转手里的球拍,正要开口,眼睛余光里出现了被围观群众吸引进来的沙海的身影。 沙海:“怎么都杵在这儿,活动课快下了,不去集合?” 围观群众立马散了,纷纷作鸟兽状涌出体育馆。 偌大的体育馆,顷刻之间只剩下高二十班的师生。 阮悠欠了欠身:“沙老师。” “嗯。”沙海点了下头,“刚才是怎么了?” “越行昭他手滑把球发到一个男同学脸上了。”斟酌了下,阮悠还是依照越行昭说的话讲了出来。 原以为沙海会相信,谁知道他冷笑了一声:“什么手滑,我看他是故意的!下了课去我办公室一趟!” 撂下这句,沙海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悠握着乒乓球站在原地,抬起半边脸看越行昭:“等下我和你一起去沙老师的办公室。” 越行昭略感意外:“这么想跟着我?” “我怕你惹沙老师生气,要是你又被罚写,你又要……”琢磨了下,阮悠继续说,“没脸没皮的叫我分担了。” 没脸没皮的越行昭:“……” ☆、除了他 事实证明,人不要脸真的天下无敌。 在越行昭接受了沙海长达十几分钟的唾沫□□后,他光荣的被罚写五千字的检讨了。 然后,他回到教室,没脸没皮的要求阮悠帮他写,美其名曰教乒乓球的学费。 阮悠果断拒绝:“是你动的手,该反思的是你不是我。” 越行昭悠哉道:“我是因为谁动的手?” “是你自己手滑。”阮悠有理有据,“也是你自己说的。” “我指的是,我是因为谁打的乒乓球。”越行昭不紧不慢的诱导。 “是因为我,你是给我做示范所以和班长打的。” “我是因为谁手滑的?” “我。” “手滑和动手是什么关系?” 阮悠不假思索道:“约等号关系。” 越行昭得出结论:“所以我是因为你手滑的,你要负全责。” “嗯。”阮悠下意识的点头。 “那现在就写吧。”越行昭随手拿了个本子放到课桌上。 “……” 阮悠蒙蒙的眨巴眼,随即慢半拍的摇头摆手:“不是,不对,你这是歪理。” “歪理你也答应了。”越行 分卷阅读36 昭将不要脸进行到底,“除非你想反悔。” “……” 越行昭继续说:“我帮你搬书还教你打球,你连帮忙写个检讨都不愿意。” “……” 阮悠被说的都觉得自己是个坏人了。 她盯着纯色的本子,想说什么却发现没理由反驳,只能和越行昭大眼望小眼。 过了几秒。 在学校住宿的两个男同学吃了饭回教室写作业。 拉椅子和谈话声在安静的教室响开。 听到动静,阮悠转过头去看。 眼睛不可避免的瞥到黑板上过了五点半的时钟。 “这么晚了!”她惊呼出声。 “天没暗,不算晚。”越行昭点点本子,“再不开始写真的要晚了。” 阮悠一个字没听进去,拿出书包里的手机忙不迭的要给阮志杭发消息。 甫一打开手机,一条微信消息蹦了出来。 时间是在大半个小时前。 爸爸:【悠悠,爸爸和妈妈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很晚才回来,放学了你自己回家,千万不要在街上逗留。】 最后那句千万单独发了三遍。 阮悠一字不落的浏览完,心里腾起的那股子让阮志杭等很久的愧疚感一下消除了。 她点开键盘,打了一行字回复过去表示自己知道了,把手机放回书包里。 一抬头,越行昭的脸近在咫尺。 他说:“谁的消息,看这么认真。” “是我爸爸,他和妈妈去参加酒会了,要我自己回家。”阮悠往后挪了挪,伸手去拿笔袋,开始收拾东西,“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越行昭抓住笔袋的另一头:“既然都不在家,正好在这里写检讨,写完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送,我自己能回去。”阮悠抽了抽笔袋,一连几下没能抽出,皱起眉头看越行昭,“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越行昭轻松抽掉笔袋,“帮忙写个检讨都不愿意,果然是用完就扔。” “真无情。”越行昭叹了口气。 阮悠再次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了。 可要她代写检讨,无异于欺骗老师,是做不到的。 不写,心里头又会过意不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阮悠无措了。 半晌,她憋出一句话:“我可以帮你想内容,但是字要你自己写。” “你说我写?”越行昭问道。 “对。”阮悠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要是你不想就自己想自己写。” 越行昭怎么会不想,他翻开本子,打开笔袋的扣子随手抽出一支笔,拔掉笔帽,在空白的第一页写上检讨两个漂亮的字。 “可以开始说了。” 阮悠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在脑中构建好大致的框架,翕动唇瓣,缓缓的吐出字来。 * 进入三月底,柳城的春意愈发盎然。 三中校园里的花树一棵棵的开花。 每每走过花树所在的绿化带,都有种沁人心脾的花香。 有一点和二月没多大变化,就是夜里的温度依然不高,仍旧维持着料峭的寒意。 偶尔一阵夜风吹进教室,会让人忍不住打颤。 阮悠是没忍住的典型代表,“阿嚏”一打,原本连贯的思路都被打散了。 还把越行昭手掌下的写满字的纸页吹起一个边角。 “很冷?”越行昭压住纸页,“带外套了没有?” “没有。”阮悠揉了揉鼻尖,“以前这个点我已经在家里了,不用带外套。” 越行昭手指微顿,搁下笔,把外套脱下来。 “你自己穿,我不冷。”阮悠把外套推回去,“走起路来会变热的。” 越行昭没穿回去:“你先披着,写完了再还我。” 阮悠踌躇了下,把外套接过来披上:“谢谢。” “不用。”越行昭拿起笔,“以后不用说谢谢。” “要的。”阮悠正色道,“接受了别人的好意,需要道谢,这是基本的礼貌。” “我是别人?”越行昭抬了抬眼皮子,神情松懒,音色却是很清冽。 “别人是指我自己以外的人。”阮悠很正经的解释,“你是别人,也是同学,前后桌和朋友。” 朋友。 这是越行昭第一次从阮悠口中听到。 和同学前后桌相比,要好听不少,但似乎差了点什么。 至于差的是什么,越行昭没做思考,只是笑了一声:“你都说是朋友了,还说谢谢,是把我当假的朋友?” “是真的。”阮悠抿抿唇,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不再浪费时间,“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她指了指本子:“有五千字了吗?没有我继续说。” “有了。”越行昭把只写了两三页的本子合上,盖好笔帽 分卷阅读37 插回笔袋,“你先收拾东西,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阮悠点点头,拿起笔袋,把外套脱下来还给越行昭,收拾课本和作业,整齐的放进书包里。 确定没漏下什么,阮悠拉上拉链,抬头看时钟。 “已经八点多了。”她低声喃语,“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晚放学回家。” 短短一个月里,阮悠发现自己的很多个第一次都是越行昭带来的。 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很新鲜,也很奇妙。 正想着,越行昭从教室后门走回来了。 “收拾好了吗?”他问。 “收拾好了。”阮悠停止思绪,背好书包跨过穆可可的椅子。 越行昭抬起手:“把这个围上。” 阮悠低头:“围巾?” “穆可可送过来的。”越行昭简单的解释了一句,把围巾挂到阮悠肩膀上。 “原来是可可的。”阮悠拿下围巾,用手抖了下摊开,绕着脖子一圈圈围好。 针织麻花的绵软触感包裹住脖颈,将冷意阻挡在外面。 稍稍整理过后,阮悠昂起头,谢字发出一个音节,又收了回去,改成弯了弯眉毛,再拿出书包里的手机给穆可可发了个微笑的小表情。 穆可可刚回到宿舍和数学卷子大战了几回合,听到手机响了,两眼发黑,头昏脑涨,有气无力的滑开屏幕。 拿起来一瞧,两眼登时放光,整个人像是充了电,精神十足的打字。 这边,阮悠跟着越行昭走出教室,看见兜里发出微弱的光,摸出放进去不久的手机。 穆可可:【悠悠,昭哥让我拿的围巾你还满意吗?】 阮悠微微一愣,脚步跟着顿住:【围巾是他让你拿的?】 穆可可:【是啊,昭哥的通知要我把围巾送到教学楼下。】 穆可可:【怎么样,是不是感受到昭哥的好了[龇牙]】 是感受到了。 阮悠默默地想。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转来三中,能遇到这样的朋友。 走在前面的越行昭,没感觉到身边有阮悠的气息,回头发现她直愣愣的站着,又走了回去:“傻站着干嘛?” “……”阮悠突然想收回刚才的想法了,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我在和可可发消息,边走边发容易出事。” 越行昭轻啧:“笨。” “我哪里笨了。”被说笨,阮悠不能忍了,“难道你边走边发消息还能边看路吗?” “怎么不能。”越行昭弹弹她的手机壳,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戏谑,“用语音说不就行了。” 阮悠:“……” 语音这种功能,对于用惯了输入法的阮悠,是被忽视的存在。 只有在少数情况下,她才会想起这个被冷落的,却挺方便的功能。 但是她不太想承认自己很笨,给穆可可发送完消息,难得嘴硬的撂下一句“语音没有打字来的清楚,你自己懒不要以为我也懒”,双手捏着书包的带子,自顾自越过越行昭往楼梯走。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点小傲娇的成分。 越行昭挑起唇轻笑了笑,长腿迈开,两三步追上阮悠。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逐渐没入夜色中。 * 出了学校。 越行昭带着阮悠穿过林荫道,停在亮了黄灯的红绿灯下。 四周路灯林立,高楼大厦的特效灯光和各种商店的音乐声交织在一起,像是圣诞老人乘着麋鹿在夜空中飞过,叮铃铃的洒下满地的礼物。 惊喜又梦幻。 阮悠眸光发亮。 来柳城一个月,她几乎没有在晚上出来过。 这样的夜景,更是第一次身临其境的观看。 以至于太过入迷,连绿灯亮了都没发现。 “走了。”越行昭提醒她,“灯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的。”阮悠收敛了停留在夜景上的视线,双脚跟着越行昭往前走,“我喜欢会发光的东西。” 闻言,越行昭眼神微凝,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中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等过了红绿灯绕进一条长街,他忽然说:“没有什么东西,会一直发光。” “有的。”阮悠仰起脖子看越行昭的侧脸,“太阳月亮和星星,都会一直发光。” “是吗?”越行昭低低的发了声气音,语速很慢很慢,“可是为什么黑夜看不到白天。” 阮悠觉得奇怪:“黑夜本来就看不到白天,太阳月亮和星星也是交替出现的,这是自然规律,但是它们在银河系里,是一直发光的。” “你也说是银河系。”越行昭低头看阮悠,声音不太正经,眼里却没什么温度,“看不到就不算。” “嗯……”阮悠捏住下巴,拖着长音进行思考。 “对了。”她拍了下手,“还有一个东西会一直发光。” 分卷阅读38 越行昭:“是什么?” “眼睛。”阮悠笑着指了指自己的,“你看,是不是很亮?” 越行昭瞳孔微缩。 视线里,阮悠微扬着小脸,唇边是盈盈的笑弧,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熠熠生辉。 犹如划破天际的流星,点燃了焰火。 慢慢的照亮了漆黑的眼底。 直到那片焰火填满整个眼球,越行昭直直的凝视阮悠,喉咙发出低低的两个字:“阮悠。” “嗯?” “你……” 话才开头,“咕噜噜”的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 一声不够,还来了第二声第三声。 阮悠:“……” 越行昭:“……” 窒息般的寂静。 几秒后,阮悠捂住发烫的脸,捂了一会儿又发现应该捂下面,赶紧的垂下右手覆上去。 越行昭没忍住的笑出声:“饿了?” 阮悠瞄了他一眼,把脸埋进围巾里,两只手紧紧的捂住肚子。 干巴巴的话隔着围巾闷闷的逸出来。 “就,一点点。” 说完这话,阮悠自己转过身去,不敢面朝越行昭了。 埋在围巾里的脸颊,犹如浸泡在热水里,烫的泛红。 越行昭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低醇的嗓音从喉间飘出来,随风贴入阮悠薄薄的面皮,像是被亲吻了一下,血液倒流,小脸急速升温。 “你不许笑!”她恼羞成怒的跺了跺脚,松开捂在肚子上的手,扒住围巾牢牢的盖住鼻子以下的部分,转回身瞪视越行昭。 染上一层粉晕的双眸,非但没有失去原有的清亮,反而更加流光溢彩。 “嗯,我不笑。”越行昭面目柔和的看着她,“想吃什么?” 阮悠喘了喘气,羞恼之意渐渐的消下去。 “想吃有热汤的东西。”她说,“不要辣的。” “你不是挺喜欢吃辣的?”一块吃了十来天的食堂,阮悠的口味,越行昭有所了解。 “喜欢吃也要看时间和场合。”阮悠的羞恼之意尽数散去,竖起食指做讲解,“像睡前吃辣就不太好,对胃有刺激,会引起失眠,精神持续亢奋。” 越行昭被逗乐了:“怎么个亢奋法?” “闭着眼睡不着。”阮悠举例道,“可能会想做点运动。” “什么运动?”越行昭勾了勾唇,眼里多了层兴味,“床上的?” “床上可以练瑜伽。”阮悠一本正经的说,“运动有助于睡眠。” “我练不了瑜伽怎么办?”越行昭问。 阮悠抿唇想了想,说:“你可以做俯卧撑。” 越行昭的唇角上挑几分。 刚想开口,又听见阮悠说:“不对。” “哪里不对?” “你这么懒,肯定懒得做运动,睁眼到天亮就好了。”阮悠有些无情的道,“反正你是白天睡觉的,不用给你睡双份。” 越行昭:“……” * 亢奋的话题就此终结。 两人穿过长长的街道,右拐绕进柳城最有特色的一条小吃街,挑了家拉面馆坐下。 拉面馆的老板娘看到两个学生模样的人进来,热情又自来熟的过去招待:“你们是三中的学生吧,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阮悠蒙住了。 反应过来老板娘说的是方言,她回了一个礼貌不失尴尬的微笑,用眼神向对面的越行昭求助。 越行昭微感诧异。 和老板娘简单的说了两句方言要了拉面,问阮悠:“兰临市的方言,你听不懂?”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我奶奶是法国人,不太会说普通话,方言更是不会,所以我爸爸妈妈都不说方言的,也没有教我。” 这下,越行昭更加诧异了。 “你是混血儿?” “嗯。”阮悠应声,“我爸爸是二分之一混血,我是四分之一。” 二分之一总是比四分之一多。 像阮志杭的样貌,别人很容易能看出来他是混血的,阮悠遗传的少,也没有蓝眼珠金色头发那种显性基因,一般人不会往混血方面想。 “难怪。”越行昭敲了敲餐桌,“但是你的身高怎么不是混血版的。” 阮悠:“……” 空气瞬间静止。 下一秒,火山爆发了。 “我会长高的!”阮悠握紧拳头,小脸鼓成包子,薄薄的双眼皮都张成了单眼皮,“你不许歧视我的身高!再歧视我就……” “就怎么样?” 阮悠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画圈圈:“诅咒你天天被沙老师骂,天天得写作业,天天晚上睡觉。” 越行昭眸光微闪,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他靠到椅背上,面如常色的说:“诅咒这么多,心真狠。” “是你先过分的。”身 分卷阅读39 高是阮悠的绝对禁区,被踩到,能不炸毛才怪了。 “行,我过分,我不该说你长不高。”看阮悠的眼睛快喷火了,越行昭悠悠的改口,“我应该说明年你就能长高了。” “本来就是。”阮悠下巴微抬,语气带几分傲娇,“明年我能长到一米六五。” 越行昭轻笑:“追求这么低?我以为至少也要有个七八厘米。” “我不贪心,慢慢来就好了。”阮悠动了动鼻子,哼出一声低低的气,“像你这样一下子窜高的,没有二次发育的空间。” “不发育也比你高。”越行昭又忍不住的打趣了。 “……” 阮悠不想理他了。 没什么表情的坐了一会儿,老板娘端了两碗拉面上来。 拉面的分量很足,上面盖了几片熟牛肉,翠绿的葱花撒在汤汁上,勾的人食指大动。 几乎是没有眨眼的,阮悠轻嗅了口香气,拿了筷子和勺子,开吃迟来的不能算是晚饭的夜宵。 * 大概是饿久了,平时吃不完的一碗拉面,被阮悠吃的一根不剩,汤都没有放过。 喝完最后一口汤,阮悠满足的摸了下半点没鼓起来的肚子,抽了张纸巾擦嘴巴。 “要不要再来一碗。”看她吃得香,越行昭心情不错的提议。 “一碗够了。”阮悠放下纸巾,把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穿过胳膊背好。 越行昭没再多说,起身去账台结账。 老板娘正看着挂在天花板的小电视,听到越行昭说“结账”,报了个数字:“一共二十块。” 越行昭抽出一张二十块的纸币,放到账台上。 一只素白的小手捏着一张十块钱的纸币跟着放了上去。 老板娘:“你们两个小情侣还要分开付钱啊?” 阮悠看向越行昭。 “再要一份鸭脖和一份豆干,打包带走。”越行昭用方言说。 “哦哟,小伙子不错嘛,很贴心。”老板娘收了钱,乐呵呵的去厨房准备鸭脖和豆干。 阮悠一脸懵:“十块钱不用找你吗?” 她指了指墙上一块大大的菜单:“上面写的是十块钱一碗,我没看错啊。” “给你买点饭后零食。” “我吃饱了,”阮悠说,“而且我可以自己买。” 越行昭张口,眼睛瞥见老板娘打包好出来,改说了方言:“不想吃可以扔掉。” “……” 老板娘把袋子放到账台上:“小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男朋友给你买的东西,你怎么能扔掉?” “……”阮悠有点尴尬,虽然她听不懂,但是从老板娘的口气中,猜出是和不能浪费有关的话,忙把袋子提起来,小声说,“谢谢。” 老板娘没听到谢谢两个字,自顾自说:“这才对嘛,这么好看的男朋友,交到就是赚到了,要好好处。” 阮悠含糊的嗯了几声,拉着越行昭逃似的走出拉面馆。 等拉面馆的牌子看不见,阮悠吐了两口气平复微乱的呼吸,侧过身问越行昭:“阿姨刚才说了什么?” 越行昭顿了顿,拉住阮悠的围巾往上提了点:“想知道?” “想。” “她说……” “嗯嗯。” “你是她见过最会吃的小姑娘。” 阮悠:“……” * 对越行昭的属性已经有了不少了解,听他做了这种解释,阮悠丢了一记你在胡说八道的眼神,径直踏上回家的路。 到了公寓楼下,阮悠把袋子挂到越行昭的手腕上:“给你,你这么会吃,多吃点。” 越行昭低头看了看,动动手腕,勾住滑到手指的没什么重量的袋子,眼中带笑看向阮悠:“对我这么好?” “……” “那我就收下了。” “……” 阮悠觉得有的时候,越行昭真的讨厌,还有点自恋。 明明她不是那个意思,他却故意理解成那个意思。 但对着那样一张好看到犯规的脸,饶是阮悠不是个颜控,也发不出什么大脾气,身高问题除外。 可不说点什么,阮悠觉得自己很吃亏。 望着她绷紧的脸,越行昭垂眼笑了笑,抬起时,一束强光从远处打过来,慢慢的朝着公寓靠近。 阮悠顺着望过去,凝眸一看,发现是阮志杭的车,慌乱了一瞬,把越行昭往另外的方向推:“我爸爸妈妈回来了,你快走。” 越行昭被推的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 稳住重心后,他好气又好笑:“我见不得人?” “不是。”阮悠没工夫解释了,胡乱摆着小手示意越行昭离开。 越行昭站着没动,一副不给理由就不走的架势。 阮悠急了。 眼看着车子转过路灯就要绕进公寓楼,她双手合十, 分卷阅读40 眼巴巴的看着越行昭,虔诚的像个信徒。 本就软绵绵的嗓音因为刻意的放低,嫩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求你了。” “……” 操。 ☆、除了他 目送越行昭的背影融入夜色中,阮悠长长的嘘了口气。 这么一小会儿的工夫,阮志杭的车子停在了她面前。 阮悠心里一紧,捏住手指快速调整好状态,在车门打开的时候,抢先开了口:“妈妈,你和爸爸回来啦。” “悠悠?”覃丽笙提礼服裙摆的动作被女儿的出现给暂停了,“这么晚了你怎么在楼下?还背着书包?” 这话犹如冷空调,吹的阮悠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慌忙低下头,身后的长发滑落到肩前,盖住了脸上的表情。 糟糕! 忘记还背着书包了! 怎么办?怎么办? 要怎么和妈妈说? 越想越慌乱,高速运转的大脑快要供氧不足了。 就在阮悠咬住牙准备把留在学校的事改个版本说出来时,覃丽笙拢了下身上的长外套,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 “又去图书馆看书了?” “诶?”阮悠呆了一下。 覃丽笙摸摸她的脑袋:“我们悠悠已经长大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爸爸妈妈不会阻止,但是不能让爸爸妈妈担心,喜欢看书也不能看太晚。” 阮悠心中一热,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抬起笑脸看覃丽笙:“我知道了,妈妈。” 她问:“酒会参加的顺利吗?” “很顺利。”覃丽笙反问,“吃过晚饭了没?” “吃过了,在一家拉面馆吃的。”阮悠舔舔唇,“那里的拉面很好吃。” “有爸爸做的好吃吗?”停完车回来的阮志杭不高兴了。 阮悠立即道:“爸爸做的最好吃。” 阮志杭满意了,看到书包,又皱眉了:“怎么下个楼还背着书包?” 覃丽笙:“悠悠去图书馆了,刚回来。” “不是下楼来接我的吗?” “你这么老的人还要女儿接,害不害臊?” 阮志杭非常不害臊:“悠悠说是不是来接爸爸的。” “是。”阮悠笑着挽住阮志杭的手臂,“爸爸一点也不老。” 看大小两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上露出同一种笑容,覃丽笙摇了摇头,推开公寓楼的大门。 * 回到卧室,阮悠把各科的作业拿出来,开始奋笔疾书。 好在今天的作业不算多,白天也写了一点。 补到十一点左右,阮悠搁下笔,稍微放松了下,把书包收拾好,掀开被子上床。 由于睡得比平时晚,第二天,阮悠是打着哈欠进教室的。 眼角还挂着倦意的细小泪珠。 穆可可兴奋的一下从座位上蹦起来,一边让路一边问:“悠悠,你昨晚几点睡的?” “十一点多。”阮悠揉揉打架的眼皮,跨过椅子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才十一点多?”穆可可怀疑的坐回去都慢了半拍,“你和昭哥不是晚自习没结束就走了?” 阮悠把书包取下来放到课桌上:“我们去吃了晚饭,然后我回家写作业写到很晚。” 穆可可再次怀疑人生了:“十一点多算很晚?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就没擦出火花?” “十一点多很晚了。”阮悠又打了个哈欠,“我平时都是十点左右睡的。” 睡眠不足的关系,阮悠的反应速度要比平时慢,听过穆可可的话,忘得也比较快,没能问擦出火花是什么意思。 “我的妈呀。”穆可可无限怀疑人生,“这叫不过零点不睡的我情何以堪,简直和一句歌词差不多,好春光不如梦一场,梦里青草香~” 唱着唱着,穆可可追忆起经典老歌,停不下来了。 不知道是歌曲太有催眠效果,还是穆可可的歌声太魔性,阮悠的困意越来越深。 她用仅剩的一丝神智把书包整理好,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感觉到周围有几个声音提到了她,但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 这一觉睡到早自习的铃声打响。 醒来之后,阮悠的精力充值满额,收了英语作业回到座位时,被越行昭叫住了。 “嗯?”阮悠转身调整了下坐姿,把双手叠在越行昭的课桌上。 越行昭支起上半身,照着阮悠叠手的姿势前倾,凝神看她。 黑眸中,阮悠穿着粉色系的卫衣,帽子上有两只兔耳朵,一头栗色的长发乖顺的贴在帽兜里,露出粉白的肉鼓鼓的耳垂,会呼吸似的上下缓缓移动。 她的两边脸颊被肉肉的十根手指贴住,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有规律的随着卷翘的睫毛扇动,像裹了粉 分卷阅读41 色兔子皮的白嫩包子,水灵灵的,让人想揉揉摸摸。 心里这么想着,越行昭碾压指节,伸长手臂捞起阮悠的兔子帽一翻。 视线被遮挡,阮悠抬起胳膊去摘帽子:“你干嘛动我帽子,我看不见了。” 越行昭隔着兔子帽揉了两把:“这周末有没有空?” “没有。”阮悠摘掉帽子,顺平头发,“这周和下周都没有空。” “嗯?”越行昭拖腔调,“你很忙?” 阮悠:“快月考了,我要复习。” * 新学期的头一次月考,是阮悠转到三中的第一次月考,意义比较重大。 是以,距离月考还有十来天,阮悠要趁着周末的休息日,在家里进行有计划的复习。 手机,静音放在一边,窗户和房门,关上隔绝噪音,各种复习资料,分门别类的摆在书桌上,电脑,打开电源以便查资料。 一切准备就绪,阮悠提起笔,投入到复习当中。不知不觉间,墙上钟表的时针快速的走过一圈。 复习了一科语文,阮悠翻开英语的随堂笔记,拿掉书签,从承接部分看起。看了几个新学的单词词组,静置的手机亮起屏幕。 手机的摆放地离阮悠略远,有一叠资料挡住大半个机身。 阮悠默读着单词的用法和拼法,到手机即将灭屏才留意到。 她暂且从复习中抽离,将手机拿到随堂笔记上方。视线焦距一看,屏保内,一条消息横在正中央。 越行昭:【我在你家楼下。】 消息太过惊人,阮悠直愣愣的盯了不下十秒,才清醒过来,越行昭发的在你家楼下是什么意思。 她点开微信,敲了个标点符号:【?】 公寓楼下。 越行昭倚在玻璃门边,戴着棒球帽,单手抱臂,深灰色休闲裤包裹的两条瘦直长腿斜折交错,转着手机等待阮悠的回复。 棒球帽盖住了越行昭的狭长的眼睛和眉毛,线条流畅的高挺鼻梁和形状立体的淡色双唇半阴影半光的笼罩在棒球帽下,唯有瘦削不乏坚毅的脸部轮廓线,清晰的展露在外。 花坛的小道边,三三两两出门进门的男女,被叶昭半露不露的朦胧美吸引,驻足打量。 越行昭被注视习惯了,只要别人没说他漂亮,他不会去说什么做什么。 况且这会儿,阮悠的消息回复过来了,他更不会去注意外界,换了个姿势靠立,大拇指点开登录状态的微信。 当看到那个仅有的问号,越行昭轻呵一声,眼中带笑的敲字:【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 这句话,犹如一锅沸腾的水,在阮悠耳边炸开。 一瞬间,越行昭被各种赶出去的画面,在脑海中轮番上演。 直到越行昭又发来一条只有句号的消息,阮悠才清醒过来,并且把手指摁向拒绝的那几个拼音字母。 即将按到之时,她又顿住了。 不行,他现在已经在楼下了,她总不可以直接赶人吧。 左思右想,阮悠先问了越行昭:【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继续复习了。】 越行昭回的很快:【今天天气很好,带你去图书馆复习,顺便晒晒太阳,还能长长个。】 阮悠鼓起腮帮子,用力的按键盘:【我会长个的!】 越行昭隔着十几层的楼,都能感知到阮悠是如何气闷闷的打出感叹号的。 他笑意不减的点开对话框:【嗯,我们阮悠会从一米六三长到一米七的,我在楼下等你,你把复习资料带上。】 检查一遍,盯着我们两个字看了两三下,越行昭删掉,复又加回去,点下发送。 阮悠看弹跳出来的一米六三到一米七,质的飞跃的回复,气闷全消,琢磨着去图书馆也好,从表情中选了个笑脸和好字一并发过去,然后收拾没复习的资料放进较大的包里。 做完这些,阮悠提着包下楼。 * 前两天主餐厅发生了顾客和店员的纠纷,比较严重,阮志杭回兰临市去处理餐厅的事,要晚上回来。 覃丽笙在家休假,和总公司的领导发邮件,见女儿提包下来,停下手头的工作:“宝贝要出门?” 阮悠提起包背到肩上:“妈妈,我要和同学去图书馆复习。” 要月考的事,阮悠是提前和阮志杭覃丽笙说过的,只不过说的是在家复习。这会儿,阮悠要去图书馆,有些不太对。 覃丽笙的思维很敏锐,察觉到事出的突然性,看了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快要吃午饭了,吃过午饭,悠悠你再和同学去图书馆。” 阮悠一上午沉浸在学习中,没有顾及时间,越行昭发来消息,她也没注意时间。被覃丽笙一提醒,大脑中的两个小人争论起来。 妈妈一方小人:“今天是妈妈做菜,我要留下来和妈妈一起吃饭!” 越行昭一方小人:“他在楼下等我,我不能爽约,爽约了 分卷阅读42 是欺骗他。” 妈妈一方小人:“他等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被他骗过,他哪有妈妈重要!” 越行昭一方小人:“说好了的事,不能改,他会认为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两方思想争论不休,阮悠分不出听哪方的好,默默地叹了口气。 “妈妈,我和同学去说一下。”越行昭同意了,她吃过饭再去,不同意,再商量。 覃丽笙应许,把注意力集中回邮件上,完成剩余的部分。 公寓楼下,越行昭等到太阳升高一个度,望向大厅里头,没见到阮悠的身影,却等来了阮悠的短信。 【你能再等我一会儿吗?】 越行昭:【多久?】 阮悠:【一个小时吧……?】 * 阮悠的一个小时,是她估计出来的大致时间。前前后后加上所有要用到的时间,阮悠计算了有小两分钟,而后把预估的时间报给越行昭。 为表达不确定性,她特意用语气词和了标点符号,希望越行昭能领会其中的意思。 越行昭领会是领会到了,问题是,他的耐心并没有那么足。 他微挑眼尾,摘下棒球帽,甩两记,再戴回去,压低帽檐,走到花坛边,公寓窗户的可见范围内,单手打字。 【我十点起的床,没吃早饭,很饿。】 阮悠坐在沙发里,看到最新消息,犯难了。要越行昭在下面空着肚子等,自己吃着妈妈做的饭,她实在是做不到。 下去不是,不下去也不是,阮悠向覃丽笙征询意见:“妈妈,我的同学没有吃早饭,饿着肚子,等不了太久。” 覃丽笙发好邮件,盖上笔记本电脑,放到沙发垫里:“你的同学在我们家楼下?” 阮悠颔首:“他在楼下等着我。” “那好办,”覃丽笙说,“你把她叫上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正好妈妈也能见见她。” “不行不行。”阮悠摆手摇头,“他不能上来。” 覃丽笙觉得事情愈发不对劲:“悠悠,你老实告诉妈妈,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阮悠错愕了:“妈妈,我没有交男朋友,我是去图书馆复习。” 她是一丁点没去想过什么男朋友。 在阮悠看来,男朋友这个词,是陌生的,遥远的。越行昭等于男朋友,更是一个异常不符合逻辑的等式。 去掉男字的等式,才符合阮悠的逻辑思维,才是她心目中对自己和越行昭关系的定义。 覃丽笙观察着女儿的面部表情,看她眼中没藏什么心思,对交男朋友的事态度如常,放心之余,询问了不能上来的原因。 阮悠二度犯难,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理由:“他很懒,我们家有十几层,他不想走楼梯也不想乘电梯。” 这下轮到覃丽笙错愕了:“她很懒还来找你去图书馆复习?在家不是方便多了?” “他有题目要和我讨论。”阮悠编理由编到底,“去图书馆问清楚正好可以睡觉。” 覃丽笙不淡定了:“她很懒,还去图书馆睡觉?” 不是覃丽笙对懒人睡觉的人有什么意见,是她觉着,女儿和一个集懒与睡觉在一身的同学去图书馆复习,太过匪夷所思,她无法理解。 阮悠轻轻的点头,不含半分虚假的说:“他喜欢睡觉,人懒懒的,但是很聪明。” “是这样啊。”覃丽笙明了,“那妈妈给你们做抱蛋煎饺和鸡胸肉沙拉,很快能好,你叫她稍微再等等。” 阮悠甜甜一笑,说了声好。 楼下,越行昭迟迟未收到短信,准备再发一条过去催催。拼音刚打出,阮悠的消息跳出来了。 【你再等我一下,我妈妈做好午饭,我马上带下来。】 越行昭黑眸一缩,身体怔住了。 妈妈? 午饭? 带下来? * 覃丽笙的做饭功力和速度,不比阮志杭来的慢,没花一刻钟,抱蛋煎饺和鸡胸肉沙拉新鲜出锅并装入两个大容量的保鲜盒。 取了个牛皮纸袋,覃丽笙整齐的把保鲜盒跟筷子勺子叠放进去,交给女儿:“悠悠,要不要妈妈送你下去。” 阮悠拨浪鼓式摇头,边说边朝玄关走:“不用了妈妈,我能提得动。” 覃丽笙瞧着女儿走的匆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走到窗边,向下俯视。 逡巡几圈没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人,拉上窗帘回厨房。 电梯内,阮悠双手提着牛皮纸袋,心里念着越行昭是不是等急了。 “叮”,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响,把阮悠的意识拉回现实。 她抬起眼,目视前方,走出电梯。前脚迈出,一道无法忽视的身影斜斜的倚靠在左侧。 阮悠提起的后脚跟顿住了,身体一半在电梯里,一半在走廊里:“你怎么进来了。” 越行昭偏头,将棒球帽的帽檐转到脑后:“我不能进来?” 分卷阅读43 “你进来会被其他人看到。” 直白的话语,不是一般的伤人。越行昭被气笑了,单手撑住墙壁,由上往下看阮悠:“我连人见不得了?” 阮悠左看右看,没看见稍微熟点的邻居,放下心来。 她仰面对上越行昭的视线:“我爸爸不喜欢我和男生玩。” 越行昭微顿了下,手指按下按键,打开即将合上的电梯门:“你爸爸不喜欢,你还和我出去?” “你不一样啊,”阮悠说,“你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我们出去是去学习。” 二度直白的话语,听得越行昭心情甚好。 他再次按下开门键,打开又要合上的电梯门,手指弯曲拽住牛皮纸袋:“走了,再不走,你要被挤扁了。” 阮悠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横在电梯门口,忙提腿出来,跟上越行昭的脚步。 走到公寓楼大门边,越行昭忽然听阮悠说:“你把头低下来。” 越行昭手推着玻璃门的门把,矮下脖子。推开的瞬间,头上的棒球帽,转了一百八十度。 “好了,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阮悠说。 越行昭:“……” ☆、除了他 周末天朗气清,正午将至,阳光充沛的洒在身上,舒服又惬意。 带着两大盒午饭和一只美少年,阮悠找了家图书馆附近的奶茶店,先解决午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复习。 奶茶店的店面不大,仅有两张小桌供顾客歇脚。取下背包搁在腿上,阮悠取出牛皮纸袋里的两个保鲜盒和筷子勺子。 “啪嗒”,闷闷的两下,保鲜盒的盖子被打开,热腾腾的抱蛋煎饺香气和新鲜的鸡胸肉沙拉冷香,冷热交织,盈满鼻尖。 阮悠深吸口香气,拿勺子舀起一只金黄酥脆的抱蛋煎饺,递到越行昭面前:“我妈妈的厨艺很好,你尝尝看。” 越行昭捏着勺柄凑到嘴边,一口咬下。 蛋皮的清香和煎饺的焦脆,火热的在口腔里蔓延。 “味道怎么样?”阮悠注视着越行昭的脸,看他没反应,把鸡胸肉沙拉的保鲜盒推过去,“煎饺有点油,要是你不喜欢,可以吃沙拉,沙拉很清淡。” “不会,味道很好。”越行昭敛下眸,嚼着煎饺细细品尝,“我很久没有吃过饺子了。” 阮悠把煎饺的保鲜盒也推过去:“我让妈妈做了很多,你多吃点。” 越行昭抬眸,天然上挑的眼尾染上不明意味的情绪:“饺子和沙拉都给我吃,你自己呢?” “没有都给你吃啊,”阮悠夹起一只饺子,“你一个人吃不完的。” 饭不止一次的被低估,越行昭夹一只煎饺放进嘴里:“信不信我能全吃光?” 阮悠踌躇着把煎饺往自己跟前挪了挪:“不信。” 口是心非的模样,逗乐了越行昭。他咽下口中的煎饺,舌苔扫过腔壁,滚出透着煎饺香气的笑声。 奶茶店工作的小姐姐,被煎饺的香味勾的肚子咕咕叫,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 奈何煎饺太诱人了,小姐姐没抵住诱惑,时不时偷瞄煎饺几眼,这一瞄二瞄的,阮悠和越行昭你一口我一口你一勺我一勺吃午饭的场景,犹如砂糖暴击,甜腻到牙疼。 吃个饭都要来奶茶店秀恩爱,这是要逼死单身狗的节奏吗? 阮悠并不知晓自己简简单单的吃饭行为给了小姐姐暴击,吃到保鲜盒的饺子剩三分之一,她抽出纸巾擦掉嘴上浅浅的一层油渍,问对面的越行昭:“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奶茶。” 煎饺吃多了,嘴巴容易发干,奶茶店里有各种各样酸酸甜甜的奶茶,喝一杯解解腻,最适合不过了。 越行昭放下筷子:“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他对奶茶什么的东西不太感冒,甜甜的很腻味。但如果是她选的,他能够接受。 小姐姐:“……” 能不能不要虐我了? 听不到小姐姐内心的os,阮悠拿着手机看电子价目表,寻找不太甜,比较清口的奶茶。 来回浏览一遍,她报出选定的奶茶名:“要两杯柠檬养乐多,常温的,谢……” 谢谢两个字说了一个,越行昭的声音传过来:“一杯就够了,两杯喝不完。” 阮悠调整数目:“要一杯柠檬养乐多,常温的,两根吸管,谢谢。” 小姐姐:“……好的。” 柠檬养乐多的做法简单,倒出杯子里的成品给养乐多封好口,店员小姐姐尽职尽责的询问,“打开还是打包。” 阮悠:“谢谢,我们自己会打开的。” 边说着,阮悠探出身子接过柠檬养乐多和两根吸管,“嘭嘭”两下一根戳进一头,再挪到小桌子的中间位置。 “你要喝哪一边?” 越行昭转动塑料杯,语调微微上挑:“你想跟我一起喝?” 瞅瞅这叫什么话?小 分卷阅读44 情侣喝一杯有必要特意强调吗? 看到听到心塞塞,店员小姐姐空着肚子远离暴击范围。 阮悠眨眨眼:“养乐多就一杯,你要喝,我也要喝的。” 越行昭眯了下眸子,把养乐多的封口撕掉,取出吸管:“你先喝,喝不下再给我。” 阮悠再眨眼,捧起塑料杯,咕噜咕噜啜了几口,解了腻,推动剩余的大半杯移回给越行昭。 柠檬养乐多米色的液滴亲吻过樱桃唇,摇摇欲坠的挂在唇缝间。阮悠舌尖轻舔,附着在唇上的小液滴淡成薄薄的水光,亮亮的,鲜嫩多汁。 盯着那处看了会儿,越行昭垂下长长的睫毛,就着阮悠喝过的地方,一口气把养乐多喝完。 * 兰临市主餐厅的员工和顾客纠纷,阮志杭顺利且提前解决。 有好几天没见到老婆女儿,事情一解决完,阮志杭去买了老婆和女儿爱吃的小零食,开车回柳城。 阮志杭事先没和阮悠覃丽笙说他能提前回去,想给她们一个惊喜,谁能想到,惊喜没给成,自己倒是被给了个“惊喜”。 “人呢?”看着空旷的屋子,阮志杭有些傻眼。 呼唤了几声老婆和悠悠,没得到回应,阮志杭郁闷的掏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 “嘟嘟嘟”,电话响了好多声,没有人接,阮志杭更加郁闷,转而打给女儿。 图书馆三楼,阮悠摊着随堂笔记全神贯注的复习英语。周围静的落针可闻,细小的响动会被放大数倍的呈现。 翻过一页,阮悠轻轻的按压笔记本,复习了几行,耳边响起极细微的声音。 阮悠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了下,见隔壁几桌的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书,心道应该是她听错了,低下头接着复习。 没复习两行,那声音再度传进来,荡半圈又没了。阮悠耳尖一动,压着嗓子朝对面的越行昭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越行昭从手机横屏上抬眼看阮悠:“你说话的声音。” 那就是没有,是我听错了,阮悠心想着,捂住耳朵三秒,再重新投入到复习中去。 公寓那头,阮志杭连着拨打两个号码,无一接通,郁闷到了极点。放下大包小包的零食,上楼去阮悠的卧室察看。 结果阮悠没在卧室里,主卧也没有覃丽笙的人影。思索着老婆女儿会不会是出去逛街了,楼下的房间里,传来开关门的声音。 阮志杭赶紧下楼,看到覃丽笙从书房出来,心下一松:“老婆,悠悠呢?” 覃丽笙和总公司的领导视频完,看到阮志杭,半点没有老公提前回来的惊喜,走到沙发前坐下:“悠悠去图书馆复习了。” “悠悠不是说在家复习,怎么去图书馆了。”阮志杭坐到覃丽笙旁边,语气骤变,“是不是哪个臭小子趁我不在把悠悠拐走了。” “是悠悠的同学找她去图书馆复习。”覃丽笙瞅着自家老公,“倒是你,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不嫌重?” 阮志杭挨近覃丽笙:“老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覃丽笙推开他:“去厨房收拾碗筷。” 老婆的要求,阮志杭哪有不从的道理。只是洗好碗筷打开橱柜后,他观察出不对之处了。 “老婆,家里的保鲜盒少了两个。” 隔着几米的距离,覃丽笙拆开一袋零食,吃着回道:“悠悠的同学没吃早饭和午饭,我做了抱蛋煎饺和鸡胸肉沙拉让悠悠她们当午饭。” 阮志杭一听老婆给别人做饭,火急火燎的冲出厨房,到老婆面前:“悠悠的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是女的就好,”阮志杭提起的心卸下来,“老婆你可千万别给那些个想勾搭我们悠悠的臭小子做饭。” 覃丽笙默应,剥开一颗夏威夷果,送进自家老公嘴里:“好吃吗?” 阮志杭:“好吃,老婆剥的最好吃。” * 图书馆的静谧时光,快如流水。 往椅子里一坐,几个小时悄然而逝。 合上复习资料,阮悠伸了个懒腰,看外边的天色不算晚,悄悄的起身去书架挑书,给自己长时间的复习放松放松。 放松身心适合看些轻松的读物,阮悠寻到摆放文学类的书架,放慢步调,一本本一排排的掠过去。 文学类的书籍数目众多,各类传说时期的古代的近代的现代的小说比比皆是。 几排下来,阮悠看中了一本讲民间故事的小说,放在最高一层的架子里。 有过跳起跌倒的经历,阮悠估算了下书架的高度,决定叫越行昭来帮忙,甫一转身,大片阴影罩住了她。 “要哪本?” 阮悠没管越行昭什么时候到身后的,她举高手臂指向最顶层一排,声音习惯的压轻:“要白色封面的那本民间小说。” 越行昭上前半步,颀长略显清瘦的身躯紧靠阮悠,抬手抓住一本白色封面的小说。 被牢牢的 分卷阅读45 桎梏住,阮悠不适的用手臂推了一下:“你往旁边一点,我不能动了。” “我刚刚碰到了。”越行昭擦着书籍的边说,“被你一推,手滑了。” 闻言,阮悠垂下手,不再动弹:“你拿快点。” 越行昭放开书籍,手臂撑到书架上,低眉看阮悠。 窄小的空间内,她微缩着圆乎乎的身体,头顶的发旋连接着三千栗色发丝,直直的垂到两肩。 左肩部分的发丝被书架和书籍撩起些许,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后颈,又嫩又软,像是能掐出水来。 “拿好了吗?”阮悠低低的声音自下往上飘来。 “差一点。”越行昭眼睛不离那块白生生的后颈,“你把头往下低。” 阮悠往下低头。 没了书架和书籍的支撑,左边的发丝垂落下来,和右边的一起滑到肩前。整个白嫩嫩的脖颈,毫无遮挡的暴露在空气中,透白的灯光下,闪亮的晃人眼。 “好了吗?”阮悠又问了一遍。 清甜的呼吸吐在胸口处,越行昭感到微微发痒。 他挪开目光,压住心头不明意味的情绪,轻松拿下小说,一看封面底下的介绍,眉梢扬起:“你喜欢看这种书?” “什么叫这种书,书又不分高低,是分有益无益的。”阮悠双手捏住小说的两角往里抽,抽了几次没抽出来,直起脖子,“你把手松开。” 越行昭没松开,他抓紧书本,微一使力拽动,肉乎乎的十根手指齐齐脱离边角。 手里的书本没了,阮悠的眉间蹙起小山峰:“你要看可以再拿一本。” “我就翻翻。”越行昭用大拇指压住不厚的书本,验钞机似的飞速翻到某一页,浏览几行,唇角不可抑制的上翘,“这就是你说的有益的书?” 阮悠把书拿过来,阅读一段,没看出有哪里不益。正要开口,一只细长的手指点住了某个段落:“念给我听。” 没做他想,阮悠看着段落一字一句的念,念到第三行,倏地停顿。 “怎么不念了?”越行昭明知故问。 阮悠从开头再默念了一遍,慎重的说:“这一段的逻辑有问题,故事的主人公不该叫陌生人好哥哥。” 越行昭:“……” ☆、除了他 阮悠最后没看那本书,因为她拿手机看时间,发现了阮志杭的未接来电以及一条复习完了早点回家的消息。 几天没见到爸爸,得知爸爸提前回来了,阮悠开心的整理东西回家。 越行昭被“抛弃”,独自在图书馆睡了一觉,睡醒后踏着月色漫步回公寓。 第二天是周一,例行的大课间,学校领导唾沫横飞的讲了一堆高一高二月考,高三模拟考的相关话题,特地强调了不许作弊,一旦发现作弊,零分处理。 有心作弊的同学,惴惴不安,无心作弊的同学,不需要在意,但他们都不想听领导念叨,穆可可是其中之一。 好不容易等到领导宣布解散,穆可可拉着阮悠飞毛腿速度的去她的寝室。 三中的学生寝室条件不错,四人一间,平常没有什么事,寝室里不会有人在。 穆可可的寝室在六楼,阮悠被带着跑到六楼的楼梯口,浑身快没劲了。 她急速的喘气,断断续续的说:“可可,马上,就要,上课了。” “不是还有眼保健操嘛,”穆可可挽住阮悠的胳膊,扶着进寝室,“我上周回家,带了一样东西过来,早上跑操太赶,没来得及拿到教室。” 把阮悠安置在自己床上,穆可可开着柜子的锁吐槽:“早知道今天大课间要听那么长时间的念经,我就说生病去医务室翘掉得了,一个月考,用得着激昂的整得像个演讲吗?” 阮悠喘着气笑:“开学第一次月考和模拟考,老师们比较重视。” “哎呀,不说考试了,月考没到,我都要得考前焦虑症了,”穆可可弯腰搜索柜子,翻开外边的遮挡物,拿出一包东西,“找到了!” “是什么?” “拆开见分晓!” 阮悠顺着气看穆可可拆,呼吸逐渐平缓。 一层拆掉,里面的小盒子露了出来,盒子打开,底部放着两个绣了精致花纹图案和汉字的小袋子,汉字是平安。 穆可可将小袋子拿出来:“我们家那边有座特别灵的寺庙,上周我回家,我妈带我去寺庙拜佛求个好成绩,我看到有人在求护身符,也求了两个来。” 阮悠露齿一笑,浅色的双眸泛起晶亮的光:“谢谢你,可可。” “你想谢我就多带我吃点好吃的吧!” “好啊,”阮悠看着盒子里的另一个护身符,“不过为什么是两个?” 穆可可两手拎着护身符,一并凑到阮悠面前:“嘿嘿,一个给你,你一个给你以后的男朋友啊!求佛要求一双……呀!遭了!”穆可可敲敲脑门,秒变苦瓜脸,“我忘了帮叔叔阿姨也求两个了 分卷阅读46 !” “没关系的,”阮悠道,“我和爸爸妈妈说,他们会亲自去求。” 穆可可赞同的拍拍手:“有道理。” “对了悠悠,护身符里面放照片会更加有效果,”穆可可竖起指头举例,“我们家那片以前有个人遇到一场大车祸,多亏他带了护身符,里面放了喜欢的人的照片,才没有受伤,是不是很灵?” 阮悠郑重的点头,收下两个护身符。 * 护身符送出去了,穆可可一看快上课了,风风火火的拉着阮悠跑下楼,赶在眼保健操的第一节回到教室。 眼保健操的广播声很大,盖过了阮悠和穆可可剧烈急促的喘气。离得远的同学听不到,离得近的还是能注意到的,譬如周奇。 “你们俩跑马拉松去了?” 穆可可送了个大大的白眼,“马拉松能几分钟跑完,你当我有超能力啊?” 周奇按着太阳穴说:“你这么健壮,不是没可能。” “去你的,”穆可可在空中扇了两下巴掌,“我是标准体重,哪像你风一吹就倒,整一个瘦竹竿。” 怼架仍在继续升级,座位里边,阮悠歪头靠着墙上的白色瓷砖平复运动过后的猛烈心跳。 两颊上薄红的色泽延伸到耳蜗,一起一伏的白里透红的,完全是小兔子在抖耳朵。 越行昭凝眸看着,控制住发痒的手指:“去找胡萝卜了?” 阮悠细细的喘息道:“我去可可的寝室,拿东西了。” “东西什么时候不能拿,非要跑着去?”他挺喜欢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不代表别人能看。 “因为很重要啊!不能被别人看见。” 一个寝室的人,性格迥异,带朋友进去,或多或少会引起其他室友的反感。 倘若当着室友的面送朋友东西,却没有送给过室友,会影响到寝室内部的关系。 穆可可小学开始住宿,有过好多年寝室关系的经验,她是这么想的,阮悠也觉得是对的。 越行昭捕捉到关键词,揉搓指尖:“什么东西很重要。” “可可送我的东西,”阮悠呼出一口长气,缓下心跳,坐正身体准备上课,课本翻开,她又扭过头,“这节课是语文课,你不睡吗?” “你说是什么东西我就睡。” 阮悠从口袋里掏出护身符:“是这个,可可送了我一双。” 越行昭:“另一个给我?” “不是,”阮悠收好护身符,“给我未来男朋友的。” 见他没睡看着自己,阮悠又加了句:“和你没关系的。” 越行昭:“……” * 上午的后两节课,越行昭是在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中度过的。到中午在食堂打好菜吃饭,他的心里仍然有点不是滋味。 这种情绪,于沉默中发酵,填满了越行昭的大脑。这种情绪,来的突然,似乎又不突然。 越行昭从没有和一个女生走的很近过,凌霜和穆可可他是压根没把她当成女生对待,阮悠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 认识阮悠一个月,越行昭从初见阮悠觉得她很可爱,到后来能带来温暖和乐趣的小前桌,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那天陈润尧的话,和一个月间零零碎碎细微的感觉,越行昭没有深入想。 听到阮悠说未来男朋友,没关系,越行昭心里的不舒服感滋长,比校服那次来的强烈。这样陌生的体验,不引起注意都难。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被阮悠气人的功力给影响到了,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将之归为自己睡眠不足,脑子有病。 顶着有病的脑子,越行昭尝了两口米饭,没尝出味道,淡着脸撂下筷子。 “啪嗒”,不轻不重的碰撞声,在同桌的其他人听来,无疑是他发脾气的前兆。 默契异常的,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越行昭。 阮悠:“菜不好吃吗?” 越行昭松动眼皮子,长长的睫毛染上烦躁之气:“味道太淡了。” 穆可可和周奇看了看大佬餐盘里颜色鲜艳酱汁浓郁的红烧肉,齐齐抽了抽嘴角。 红烧肉都淡,口味是有多重。 陈润尧最是镇定,不吭声的吃着饭,暗自观察越行昭和阮悠。 越行昭发起脾气来,没人能招架得住,陈润尧经历过太多次了。可要是当着阮悠的面发,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不好说。 或许和往常没差别,或许会收敛,或许发不起来。 不得不说,陈润尧很了解越行昭,他眼中,阮悠夹一块自己餐盘里的烤鸭,伴着一句:“你试试烤鸭淡不淡。”然后越行昭把烤鸭吃了,还说:“不淡。” 就那模样,是会发脾气的表现? 阮悠看他吃了烤鸭,拿着饭卡去窗口又买了一份。 穆可可和周奇对视一眼,暗搓搓小声的说:“我感觉悠悠像个小保姆。” “还是专职的。”周奇附和道 分卷阅读47 。 四周,静悄悄围观大佬一桌吃饭的同学们,大多和穆可可周奇是类似的想法。 “唉,早知道男神缺个保姆,寒假的时候就跟着我妈妈学做菜了。” “能把大佬伺候好,真是太厉害了。” “那个女生不是活动课那个裁判吗?我说怎么和校草走那么近,原来她是保姆啊!” “莫名心疼那个女生。” “让一个这么可爱的女生打菜,算什么男人。” 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不算重,在嘈杂的食堂大背景下,辨不出内容。 越行昭却是耳尖的听了几句,一个淡漠的眼神扫过去,有讨论没讨论的全改了话题。 窗口的大理石台边,阮悠刷了饭卡,捧着烤鸭回座位。 烤鸭装了两个凹槽,分量足的一看便知是两份。不明白阮悠为什么买两份,穆可可问了出来。 阮悠答道:“一份烤鸭太少了,不吃饭光吃菜,吃不饱。” 越行昭夹起新的烤鸭:“嗯,饭太淡了。” 穆可可:“……悠悠你真关心昭哥。” “他是我朋友嘛,”阮悠侧脸看穆可可,“就像可可你一样。” “噗。”穆可可联想到做眼保健操时听到的对话,没憋住的笑喷。 陈润尧&周奇:“……” 越行昭凉凉的斜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穆可可努力憋住不笑,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 阮悠:“???” 我有说错什么吗? ☆、除了他 周一的午饭算是开学以来越行昭吃过最不爽的一餐。 第二天中午的午饭,就好太多了。 吃过蛮舒坦的午饭,食堂小组各回各的教室,各回各的座位,进行午休和复习。 随着月考一天天逼近,三中另外一项重要活动——春季运动会,也提上行程。 运动会的时间定在每年的四月中旬,各个项目的报名统计和校方的准备工作提前做起。 高一高二各个班参加运动会,高三不参加。 参加班级的体育委员在规定的时间把报名表格上交体育部。 报名表格每班的体育委员周一上午统一从体育部取来,有几个班级已经报完名上交。 高二十班报的差不多了,没报的是阮悠越行昭他们几个。 体育委员和阮悠不熟,又不敢和大佬说,就拜托班长何崇舟去做报名工作。 何崇舟接了工作,拿着报名表,开门见山的和阮悠说:“下个月要举行运动会,每个人需要报至少一个项目,你看看想报哪个。” 报名表上大部分的项目打了勾,剩余的是一千五百米,八百米,定点投篮袋鼠跳之类的项目。 阮悠在兰临市的初中和高中运动会上,没有参加过项目,都是做的裁判,可惜裁判老早满员了,阮悠别无他选。 看来看去,阮悠不知道要选哪个好,转过头问越行昭:“哪一个适合我?” 越行昭捏着报名表放到桌上,快速浏览一通,点了个地方:“这个。” 阮悠凑近一看,是个趣味项目——袋鼠跳。 袋鼠跳相对一千五百米和八百米,是挺轻松的项目,路程短,是套进麻袋里跳的。阮悠看过以前的同学参加袋鼠跳项目,轻松是轻松,不足之处是个子矮的提着麻袋费劲,又容易摔倒。 “你再帮我挑一个。” “袋鼠跳适合你。”小兔子蹦蹦跳跳,和袋鼠蹦蹦跳跳,没什么差别,越行昭心想。 阮悠:“我不喜欢袋鼠跳。” 越行昭低声啧了下,再浏览一通,指了定点投篮。 “我不会投篮,”阮悠微苦着脸,细细的眉毛拧成蜿蜒的小路,“我参加了会拖大家的后腿。” 定点投篮是团队项目,按每人总共投进的篮球数计算总分和名次,每个人的得分都很重要。 “我教你。”越行昭干脆利索的替阮悠定下,把报名表还给何崇舟,“她报定点投篮,我报三千米。” 何崇舟微笑着拿起报名表。 不参加运动会的人报了项目,真是出乎意料。 * 运动会的准备程序搞定,高二十班陷入浓厚的考前复习气氛中。 课间,午休时间,问老师问题的同学骤然增加,其中不乏临时抱佛脚的。 周奇是临时抱佛脚的代表人物。 和其他同学问问题不一样,他是问阮悠月考会考哪些内容,让阮悠给他划重点。 划重点向来是老师的工作,但凡上课认真听讲的同学,是不会漏掉的,偏偏周奇属于上课不听讲,课后抱佛脚的人,老师划重点,他神游外太空。 阮悠一开始是不想帮周奇划重点的,老师特地强调的东西,如果是速度太快漏了几点,想补上,到还说得过去。 不听讲直 分卷阅读48 接找同学问,不是贴了不爱学习的标签是什么? 奈何阮悠敌不过周奇的软磨泡硬,要是不给他划重点,就一天到晚黏着她。 穆可可和阮悠在学校的时间待一起是长达十个小时不止的,阮悠被周奇黏住,她口手并用的把人赶走。 谁料周奇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越行昭,让阮悠把重点和认为会考的知识点全划到越行昭崭新的和新书无差的课本上。 越行昭要划重点,阮悠还真没法拒绝。由于放学后没时间,周奇急着要,午休时翻书划横线会打扰到其他同学,阮悠找了学校的一处凉亭。 凉亭在校园的偏僻位置,平常没什么人去,既不用担心会吵到别人,也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吵到。 地点挑选好了,阮悠带着抱了一叠厚厚课本的越行昭,在午休点下楼,前往凉亭。 午休期间,校园内行走的学生老师是个位数。 大约是越行昭抱着课本和阮悠走一块没有前例,有个女生看到,惊讶无比,忘了自己要回教室的事,偷偷的跟在他们后边。 越行昭走在前面,感官敏锐的注意到有人跟着,在路中央站定,猛的后转头,眼神如冷风刮过般扫视。 没扫到什么人,他收回视线,一个大步跟上阮悠。等他们的背影变模糊,跟了半路的平刘海女生,劫后余生似的走出树后。 “幸好没被发现。”捏了把汗,平刘海女生小心翼翼的再次跟上去。 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平刘海女生沿着阮悠和越行昭走过的路线到实验楼。 前后左右望了一圈,在实验楼西边的凉亭内,看到坐在石凳上的阮悠和越行昭。 开学头一次的月考,包含了上学期所学的知识,是给寒假和一个月的学习做考卷调查,内容相对期中考要多。 午休的时间有限,阮悠需要尽可能的缩短花费的工夫,挑着重要的划。 像语文这科,拼音词语阅读理解文言文得看平时的积累。 以周奇的基础,要划重点,只需要圈出古诗词默写。 别看古诗词默写就六分,高考也就占六分。 撇开高考一分能挤掉几千人不谈,单是沙和尚那关,错一句抄写一千遍长记性来谈,就够要命了。 想象着周奇抄写几千遍时八点二十分的眉毛,阮悠圈着圈着笑了出来。 风铃似的笑声软软的,绵绵的,荡在凉亭四周,连翠绿的枝叶都被感染的鲜活。 越行昭:“在想什么?” 阮悠笑着摇头,翻到下一页圈着重点说:“我在想周奇被沙老师罚抄古诗词。” “他有什么好想的,”越行昭狭长的眉上挑,“课本是我的。” 你要想也是想我这句,越行昭没说出来。 说了,百分百会被回一句类似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想的话。 事实是,不说你要想也是想我,阮悠回的话杀伤力更大:“我是帮周奇划的,借你的课本。” 越行昭:“……” “下周的体育课,我教你投篮。”继续话题会被噎的死死的,越行昭很干脆的换掉。 阮悠微仰脖子,复又弯下去划重点:“下周要月考,月考完了你再教我。” 说到月考,翻着课本,阮悠直起脖子平视越行昭:“月考你要交白卷吗?” “为什么不交。”越行昭散漫着语调,“做题太费力了,不如睡觉。” “你要睡觉,去空教室睡不就好了。”阮悠特别的无语,“少印几份试卷,还能节省资源呢。” 越行昭挑着眉笑:“考场气氛好,睡起来舒服。” 阮悠:“……” * 阮悠本以为越行昭是说着玩的,到了月考当天,越行昭还真按他说的,传递了试卷倒头睡觉。 看着越行昭压着空白的试卷合眼,阮悠慢慢的挪回朝黑板的正面位置,提笔答题。 第一门惯例考的是语文。 时间长达一百五十分钟,可以说是一分钟等于一分的分值。 语文是众多科目里最难作弊的一门。 眼尖的人,选择填空能够瞄到,其他部分,没可能。 对于考场老手来说,看似没多少分可抄的语文,有大把分数能手到擒来。 通过小道消息,事先准备小纸条抄下一篇课内阅读理解和文言文的答案,再来几句古诗词和作文的好词好句,分数就蹭蹭蹭上去了。 鉴于领导强调过作弊零分处理,老手们抄的非常小心。 阮悠没有作过弊,没有作弊的经验,更加不需要作弊。 她认真细致的看题目,答题。 卷子做到一半的时候,头顶前上方响起严厉的中年女声:“这纸团是不是你的?” 忽然甚至是莫名其妙的不善问话,让阮悠抬起头。 见是监考老师,她轻声说:“我没有纸团。” 监考老师蹲下捡起桌脚的白色纸团:“不是你的,为 分卷阅读49 什么会在你的桌子旁边。” 阮悠不知道纸团是何时到她桌下的,她是专心致志的在答题。 监考老师看阮悠沉默不语,握着纸团叫阮悠跟她出去。 “是我的,”越行昭沉哑的嗓音裹着浓重的鼻音,隐藏着不明显的低气压,“要叫就叫我出去。” 监考老师:“作弊就是作弊,不能包庇同学。” 越行昭低沉的发了个气音,双眸危险的勾起,眼尾线伸长到鬓角:“谁扔的?” 一教室的人大气不敢喘,答题人的事不关己,胆小人的战栗,心虚人的冒冷汗。 没有一个人应答,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谁扔的?”越行昭沉着声问了第二遍,眼底山雨欲来。 依旧没有应答和站出来,空气中的安静因子,却是沉淀的愈发久,有几个心虚的人,渐渐的住不住了。 越行昭深不见底的黑眸一斜,锁住某个座位,霍然起身。 力道过大,椅子外移发出刺耳的“刺啦”声。 “我,是我扔的。”隔壁排,一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颤颤巍巍的举手。 监考老师厉声呵斥:“你跟我出去,把事情交代清楚。” 瘦弱的男生蔫巴巴的垂着头跟着监考老师出去,路过越行昭的时候,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扔纸团的人被揪出来,其他学生安心考试。 越行昭满脸戾气的调整好椅子,坐回位置上。 阮悠握着笔,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她扑扇睫毛,眼波静静的荡漾数圈,稍侧着身,对越行昭绽开甜甜的笑。 越行昭被阮悠的笑容给按了暂停键,戾气顿散,盯着栗色浑圆的后脑勺,姿势不变的直到考试结束。 ☆、除了他 一出考场,考场发生的事,经由亲耳所闻的几十号人传播到高二的各个班级。 一传十十传百的,一个版本演变成多个版本。 有满眼粉心传越行昭被吵醒发飙帅炸的,有义愤填膺传阮悠作弊的,有酸溜溜的传越行昭为阮悠公然怼老师的。 其中接受度最高的,是越行昭被吵醒发飙帅炸。 传言的两个中心人物,对此毫不知情的坐在校外的某家面馆里——吃面。 会特地出来,是阮悠想谢谢越行昭帮她,咳,顺便还能还债。 毕竟作弊不是件小事,一旦被老师认定,成绩做零分处理是小,被认为品行坏请家长是大。 面馆离学校不算远,弯弯曲曲几百米的路程,装修素雅,环境甚佳,做的面味道独特,更难得的是有小包间。 阮悠是感谢越行昭来的面馆,在包间里吃是其次的,给越行昭点招牌面是首要的。 越行昭挺满意的,就是这招牌面,有点不一般。 不一般到他举着筷子,半天没动手。 阮悠以为他是没吃过,推荐道:“这家面馆的螺蛳粉很正宗很好吃的。” 越行昭的确是没吃过螺蛳粉。 他不动筷子的原因,倒不是没吃过不想吃,是被螺蛳粉的气味给熏到了。 最最重要的,是用臭臭的面感谢别人,未免太…… 沉吟了下,他看向对面的阮悠:“你感谢我就请我吃臭臭的……螺蛳粉?” “螺蛳粉臭是臭,但它味道独特啊。”阮悠介绍着,“螺蛳粉是国家级别的商标,汤汁的口味独一无二,里面的配料酸笋和腐竹特别好吃。” 越行昭:“你对螺蛳粉很了解?” “还好,”阮悠道,“不是很了解,是我爸爸研究过各种地方的特色美食。” 听阮悠说到阮志杭,越行昭的脑子里蹦出第一次和阮悠吃饭的画面。 他拨动筷子挑起一片酸笋和腐竹,淡色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你家的餐厅。” 阮悠一秒回绝:“不能带你去。” “不想我被赶出来?” “不想。” 越行昭咬住酸笋和腐竹。 油亮的汤汁吻过淡色的双唇,抹上一层火辣鲜艳的色泽,勾出更好看的笑弧。 过了半个小时,阮悠和越行昭齐步从面馆出来。 顺利的走过一个设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越行昭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是周奇打来的。 刚接通,急哄哄的嗓门传了出来:“昭哥,你和阮学霸快回来,班主任让阮学霸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阮悠和越行昭互看一眼,不约而同的加速回学校。 十分钟后,阮悠到达高二的教学楼。 乐娉婷的办公室和教学楼是相连的。 走至楼梯口,阮悠便让越行昭先回教室,自己去办公室。 快步到办公室外,阮悠叩了三下门,听到里面的一声进来,打开门进去。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在午休,见阮悠走进来,意 分卷阅读50 味不同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来了,”乐娉婷直入正题,“上午语文考试,我听监考老师说,她在你的课桌旁边发现了一张写满字的纸团,你知不知道是谁扔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消息的传播速度是很快的,快到无法想象。乐娉婷和其他老师吃午饭的过程中,听到有学生和老师谈及语文考试作弊,仔细一问,得知是阮悠,忙去班里找她。 乐娉婷是不相信阮悠会作弊的,她清楚她是根本不需要的,把人找来,是为了问清楚前因后果,好把不实的传言消除。 教书育人几年,她太清楚流言对学生的危害了。 阮悠细细的回忆:“考试的时候我一门心思在答题上,没有注意其他事,纸团是谁扔过来的,我没有留意。” 乐娉婷:“你有看过纸团里的内容吗?” “没有,纸团是监考老师打开的,”阮悠回想着,记起监考老师处理好事情严谨的拿着纸团校对自己试卷,继续道,“她说里面写的内容,是我前面做完的部分。” 这么一讲,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明白阮悠是不大可能作弊的。 “嗯,老师知道了。”又说了些鼓励和安抚的话,乐娉婷让阮悠回去好好复习。 阮悠退出办公室,轻轻的合上门。 一转头,看见越行昭站在窗边。 透薄的光线渗入窗缝,打在他线条优美的侧脸,呈现出一种温柔感。 “你没有回教室吗?” 越行昭缓缓的说:“在等你。” * 办公室离教室不远,平日里短短的一百多米路,今天,阮悠却走成了一个光年那么长。 周围像是真空般,所有的声音化为纯白色的安静背景。 听不到有人说话,听不到有人打闹,看不到有人在走动,看不到有人在奔跑。 阮悠沉浸在自我的思维世界里,想着越行昭为什么会在办公室外等自己。 她是看着越行昭往教室的方向走的。高二十班的教室和楼梯口不过十来米的距离,没几秒可以走到。 楼梯口到另一头连接两栋楼的走廊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十来米,阮悠在拐进教学楼和教师办公楼时,瞥到越行昭进了教室前门。 一个已经进了教室的人,出现在办公室外,看起来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 不光是这样,越行昭的语气也温柔的过分。 虽然在阮悠面前,他一直是蛮好脾气的,重话没有,难看的脸色更是没有,唯一一次发脾气,也没有放什么狠话。 可是,越行昭的性格是摆在那里,后天形成,不会轻易改变的。 他对阮悠再没脾气再好,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差脾气。 阮悠和越行昭做了一个月的前后桌,半个月的朋友,就算是和他很心平气和的说话,仍是能淡淡的感受到。 食堂撂筷子不吃饭,没有多商量的决定运动会的项目,考场揪出扔纸团的人,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透露着他的强势和有限的耐心。 聪明如阮悠,也迟钝如阮悠,是能够察觉到越行昭的情绪变化的。 她只是在感情方面,缺了根筋。 或者说,是封闭的,没有被开窍。 她清楚越行昭的性格本质是差的,算不得好,不过,她是从同学和朋友的角度出发,去看待越行昭的。 缺点能看到,优点亦是能看到。 甚至盖过了缺点。 但他明明回了教室却出现在办公室外,浑身散发着过分温柔的气息,真的是错愕到了阮悠。 她不明白越行昭为什么会等她,不明白越行昭为什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情绪。 难道是螺蛳粉太好吃了,特别满意特别满足? 心里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想了好多,阮悠踱着极慢的堪称龟速的步子,张嘴问出了声。 越行昭:“……” “螺蛳粉一碗就十几块,我帮了你,你请我吃十几块的面,我会特地去等你?”越行昭真的是佩服阮悠的各种奇特思想,开口就能把他给噎到。 阮悠捋捋头发,嘴唇困惑万分的半抿半嘟:“不是因为螺蛳粉太好吃了,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好吃的东西是不分价格高低的,感谢别人,重要的是心意,不是值多少钱,我觉得螺蛳粉很好吃,所以带你去。” 越行昭看着微微翻翘的菱唇,眼里流过不明意味的波光。 他很快的垂下长睫掩去,再次掀开,眸里一片平静,语调泛着柔意:“是很好吃。”话语一转,又反问:“我哪样看着你了?” 阮悠停下脚,背对着半开通风的窗户,酝酿一番,闭上眼然后睁开着提起圆润光洁的下巴:“这样。” 越行昭脚步骤顿,眼睛低下,和阮悠的目光相撞。 深黑色的眸底,缩小版的阮悠微仰着头,栗色柔软的长发滑到背后,一大片白嫩的圆 分卷阅读51 颈没有遮掩的和空气接触,像是怯生生的把最柔软的地方袒露出来。 厚重双眼皮包裹的大圆眼中,那双浅色的瞳仁无限温柔的凝视着。 窗外的微风丝丝缕缕的吹进来,慢悠悠的撩起直顺的发丝,拂过柔软的一塌糊涂的眼角,几乎能把人给溺毙。 若不是越行昭知道阮悠是在做示范,他真的会以为,她就是发自内心的在用柔情满布的眼神看自己。 “你刚刚就是这样看我的,”阮悠褪去似水的温柔,恢复原状,“我做的对不对?” 越行昭眸色微暗,喉咙不知怎的有点干,有点涩,还有点被热流烫过的痒。 他滚了滚喉结,搭着裤缝的长指慢动作的抬起,轻轻的捻住一绺贴在颈间的发丝,勾到薄薄的耳垂后面。 片刻,一声低哑的笑逸出嗓子眼:“对。” 阮悠摸住被勾到耳后的头发:“所以你干嘛要那样看我?” 越行昭没有作声。 半晌,阮悠听到他说:“你长高了。” ☆、除了他 考场事件发酵的速度快,沉下去的速度也快。 拿来当饭后闲聊话题聊过,下午场考试的复习,占据了主位。 高二十班的教室后部,穆可可和周奇坐前后桌的交流着对考场后续事件的看法。 “我赌一块钱,悠悠会和昭哥一起进来。” “我赌十块钱,阮学霸会跟在昭哥后面进来。” 穆可可无语望天:“你赌的和我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周奇头头是道的说,“阮学霸跟着昭哥进来,说明被昭哥的挺身而出深深的迷倒了,和昭哥一起进来,想想都不可能。” “哎,我可就奇怪了,什么叫不可能?”穆可可上下打量周奇,“你几个意思?” 周奇不经大脑道:“教室的门太小,阮学霸和昭哥一起走不进来。” 穆可可的表情僵住了。 几秒后,她抄起课本呼过去:“我们悠悠那么可爱,你居然说她胖,你是不是早上出门忘记吃药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周奇不怕死的说,“可爱归可爱,胖归胖嘛。” “呵呵。”穆可可送了他两声冷笑,外加一个暴拍。 周奇哀嚎:“你属牛的啊!下手没个轻重,我又没说错。” 穆可可二度呵呵,瞧见阮悠和越行昭从门口进来,计上心头:“你说悠悠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 “有什么不敢的,阮学霸很可爱,阮学霸很胖……” “嘭”,椅子重重倒地,话没能说完,周奇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满脸懵逼中,周奇嗷了一声:“谁啊!” “我。”言简意赅的一个字,是越行昭特有的语气。 从他和阮悠进教室起,一瞄就瞄见穆可可和周奇面对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原本以为是在习惯性的怼架,走近一听,可不得了了。 “昭,昭哥。”周奇额头冒冷汗,后背嗖嗖嗖直起冷气,“你和阮学霸啥时候回来的。” 阮悠坐进座位里,声音不含半分愠怒之意:“在你说我很可爱很胖的时候。” 周奇疼的龇牙,捂着屁股讪讪的挪回自己位置,拼命为自己辩驳:“我,我的意思是阮学霸你身体特别好,一看就很有福气。” 穆可可火上浇油:“不知道是谁说他讲的是事实。” 这把油浇的,绝对是恰到火候,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奇感觉自己如芒在背,冷汗冒的更厉害了。 课桌斜对角,越行昭面无表情的睨着周奇瘦尖的后脑勺,眼神冷的能射穿墙壁。 “以后每天中午饭少吃点,降降福气。” 周奇欲哭无泪:“好,好的,昭哥。” 阮悠和穆可可眨眨眼,对视着偷笑。 笑了几下,阮悠问穆可可:“可可,我长高了吗?” “啊?” “越行昭说我长高了。”阮悠很是开心的说道。 穆可可看看坐下的越行昭,又看看阮悠满是期待的脸,说:“长高了。” 阮悠笑开眉眼。 太好了。 * 下午的考试和上午一样,是独一场。 因为上午的扔纸团事件在先,第二场考试,高二年段的考场没再出过作弊事件。 顺顺利利的考到周五上午的最后一场考试,大部分人开始蠢蠢欲动了。原因无他,只因三中每次年段级考试完的周末,非常极其人性化的不会有作业。 一个没有作业一身轻松的周末,加上周五晚上的时间,明显是能玩到飞起的小长假。 不少同学在午间探讨的话题,由前两天的月考,变成了周末去哪哪玩,去哪哪旅个游什么的。 阮悠洗完手从食堂的楼梯走下来,耳边就源源不断响起讨论周末的声音。 “ 分卷阅读52 昭哥,尧哥,我们明天去体育馆打篮球怎么样?”一连两天半的月考,最后一门没考,周奇的心早已飞了。 越行昭:“不去。” 陈润尧:“我有事。” 没约成功,周奇瞄向穆可可:“周末出去玩啊!” 穆可可没理他,向阮悠发出邀请:“悠悠,这周我回家,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我们那里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叔叔阿姨的护身符正好也能求。” 阮悠走着楼梯考虑。 兰临一中的年段级考试后,是有作业的。 每次考完,阮悠是在家里做作业,没什么空出去玩。 三中的年段级考试过后,没有作业,她是前几天老师说了才知道的。 作业没有了,原本在家做作业的打算自动取消,改成去柳城其他的地方逛。 穆可可的家在柳城边缘的一个小镇,去的话,不但逛柳城的原计划做到了,护身符也能求到,是一举两得的事。 正想着,阮悠的耳畔又响起周奇的嗓门:“什么护身符?你帮我也求一个呗!” “一边儿去!”穆可可毫不客气的撞开周奇,“就你那一天不知道要撞多少次枪口的大嘴巴,还想要护身符?佛祖都救不了你!” “我靠!不是你使诈我能被昭哥揍吗?” “你不蠢我能用计成功吗?” 日常互怼说来就来,阮悠司空见惯,暂时把决定放一放,转脸去看另一侧的越行昭和陈润尧。 和穆可可周奇的画风全然不同,越行昭和陈润尧是安安静静随随意意的走,一句话没有,却自带气场,身形挺拔修长,跟标兵似的。 看着看着,阮悠渐渐的忘了自己要说话,研究对比起越行昭和陈润尧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又看我?”感受到阮悠的目光,越行昭懒着声道。 阮悠兀自对比着说:“你漂亮啊。” 怼架中的穆可可和周奇,以及附近路过听到阮悠说漂亮的同学,屏住了呼吸。 要知道,越行昭是极度讨厌别人说他漂亮的,即使穆可可和周奇清楚阮悠对越行昭来说是不一样的,也无法保证阮悠说出触及他底线的话,能什么事没有。 其他同学不知情,等着大佬发飙揍人,然而越行昭的行径令他们大跌眼镜。 他就似笑非笑了下。 别说揍人了,一点怒气值都没有。 路人甲乙丙丁:“……” 这还是我们认识的大佬吗? 穆可可&周奇:“……” 这绝逼是喜欢没错了。 陈润尧一直没说话默默地做听众,见此情景,出来当了回搅局的:“我好看吗?” “你不是好看,你是帅,”阮悠把对比结果说出来,“你的五官和我的爷爷年轻时是一个类型,他是和我爸爸年轻时是一个类型。 末了,阮悠总结道:“帅和漂亮是不一样的。” 穆可可和周奇笑喷。 路人甲乙丙丁:“……” 没见过这么耿直的女生,胆子大到把两个大佬和长辈进行比较的。 陈润尧看周围的吃瓜群众变了眼神,没再停留,冲阮悠笑道:“我的辈分要比阿昭高啊。” 越行昭横眼,细长的眸子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叫你一声爸你敢应吗?” “不会。”陈润尧没有用敢或者不敢,就算他敢,也不会说。 阮悠意识到形势不对,忙补充道:“我是做个比喻,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知道。”越行昭的声音淡淡的,凉薄多过温柔,沉默半晌,温柔逐渐盖过了凉薄,“漂亮和帅,你喜欢哪个?” 陈润尧看向阮悠,穆可可和周奇也看向阮悠。 三双眼睛整齐一划,静静的等着她的选择。 阮悠圆脸微皱,脚沿着台阶走进高二教学楼下的长廊:“不需要喜欢啊,漂亮有漂亮的好,帅也有帅的好。” 她侧着半边脸朝向越行昭:“而且漂亮和帅的人那么多,喜欢哪个都喜欢不过来。” 越行昭:“……” 陈润尧笑了下。 穆可可和周奇忍着爆笑暗搓搓竖起大拇指。 这回答简直了。 必须给满分。 * 月考的最后一场考试,高二十班的监考老师是班主任乐娉婷,月考安排表上是这么写的。 班主任监考英语,十班的同学特别的舒心,有放飞自我心不在考场在校外的同学,拿出手机玩,这一玩,发现不得了的消息了。 高二十班的班级群。 【乐娉婷:老师临时有事,下午的英语考试由教导主任替老师监考,大家要认真考试,千万别做不该做的事。】 玩手机男生两眼一黑,额头磕在课桌上,凄厉的哀嚎声响遍整个教室。 “天哪!天要亡我!” 前桌同学:“你有毛病?” 分卷阅读53 玩手机男生:“监考老师换成教导主任了!” 全班瞬间炸开锅,各种声音叽叽喳喳的不绝于耳。阮悠坐在最里面一排,闻言,低声呢喃,“是乐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高二十班的同学,做了乐娉婷一年半的学生,很清楚乐娉婷的为人。 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乐娉婷不会请假,更不要说找其他老师代监考。 阮悠当乐娉婷学生虽只有短短一个月,好歹是英语课代表,和乐娉婷近距离接触的时间较多,蛮了解乐娉婷的性格,尤其是在教学生对待工作方面。 乐娉婷中午的时候明明还在教室,临到考试却换了教导主任监考,阮悠不往有要紧事方面想都难。 她继续深入的想是什么事情,没来得及,教室乍然由闹哄哄的菜市场安静成严肃的法庭。 阮悠抬头一看,知道安静的原因了。 讲台上,教导主任李信捧着档案袋,“嘭”的一声放到桌上。 不重的声响,却是让班里的众多同学打了个寒颤。 “你们班主任乐老师有事,英语考试我来监考,”李信扫两圈台下,“谁是阮悠。” 一众同学往阮悠的座位看,投去的目光,多数是同情的。 阮悠举起手:“老师,我是阮悠。” 李信天生严肃的脸循声看去,找到人,不拖沓的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阮悠按着桌板从座位中出来,跟着李信去教室外边的走廊。 空课桌后面,越行昭隔着一个教室和墙壁,看着阮悠和教导主任说话。 说了几句,阮悠被放回来,面色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越行昭不着痕迹的收敛眼神。 预备铃很快响起,英语听力进入试音环节。 试卷发放完毕,正式考试的铃声随之而来,高二十班进入月考一来最安分最寂静的一场考试。 黑板上方,圆形的时钟一分一秒走过,两个小时后,月考结束。 李信收好所有的试卷,站在讲台桌上,面朝全班同学:“语文考试,你们班有人存在作弊行为,作弊的人一律按零分处理,扔纸团的人,严重影响其他同学考试,下周叫叫家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全班安静的不像话,待教导主任离开,各种声音又汇聚成闹哄哄的菜市场。 穆可可搬着桌子椅子回到阮悠旁边:“悠悠,李老师叫你出去,不是责问你有没有作弊啊。” “李老师是替乐老师跟我说作弊的事已经解决了。”阮悠事先以为的,和穆可可一样,真正被李信叫出去,才知道不是问作弊的事。 “哎,那李老师还挺好的,没有其他班的人传的那么严厉嘛,”穆可可整理着书包道,“要是李老师教我们班就好了,师兄师妹联手,听着多棒啊!” 阮悠想着乐娉婷的事,没有多说,随口应了一声。 穆可可速度的整理好书包:“悠悠,你考虑好了没,要不要跟我回家。” 阮悠:“我……” 话刚出口,正后方的声音强势插入。 “她要跟我回家。” ☆、除了他 晚上七点半,回到家的第四个钟头,阮悠坐在客厅里和阮志杭覃丽笙聊月考期间发生的事。 阮悠没有和父母提起过作弊的事,阮志杭和覃丽笙会知道,是有两个学生的家长在阮志杭的餐厅吃饭,闲聊了三中的月考。 服务员听到客人在聊的事和老板的女儿有关,第一时间转告了女儿奴老板。 阮志杭得知女儿作弊的谣言,当天回家和老婆进行交流。不想给女儿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和负担的关系,夫妻俩达成考完试再说的共识。 覃丽笙和阮志杭对阮悠非常的疼爱,他们不会仅凭别人的三言两语认为女儿会作弊。 另外,阮志杭和两个说女儿作弊的家长旁敲侧击的问清缘由,再婉转的和他们说没有真凭实据不要随便污蔑一个好学生作弊,更是把女儿奴的属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正是由于作弊会影响到女儿的名声,阮志杭和覃丽笙商议之下,选择和阮悠交谈。 首先,是阮志杭讲述在餐厅听到的闲言碎语,减去了不好听的部分,挑着重点的说。 简单的讲明中心点,覃丽笙温和着声和女儿说:“悠悠,把事情的经过讲给爸爸妈妈听。” 阮悠微一点头,从起因到经过再到结果叙述作弊事件。 “我就说我们悠悠怎么可能作弊。”阮志杭拍着茶几道,“以后再被我听到有人污蔑我们悠悠,就告他诽谤!” 覃丽笙瞥了他一眼:“多老的人了,幼不幼稚。” “我这不是见不得别人污蔑悠悠。”阮志杭不太高兴的说,“老婆,我哪里老了。” “哪里都老。” 阮志杭:“……” 阮悠笑着眨眼:“爸爸一点都不老。” “还是悠悠知道 分卷阅读54 安慰爸爸。”阮志杭特别欣慰。 覃丽笙没搭理,和女儿说正事:“悠悠,你说的那个帮你的人,是哪个同学?” “对,”阮志杭附和着道,“是哪个同学帮的我们悠悠,爸爸要好好感谢。” 阮悠不自觉的放慢呼吸:“……是吃了妈妈你做的抱蛋煎饺的那个同学。” “是她啊!真是个不错的孩子,明天爸爸在家休息,你让她来我们家,爸爸给你们做好吃的。” 一大段连夸带奖的说完,阮悠挥着胳膊替越行昭拒绝:“不用了爸爸,我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出去玩。” 阮志杭:“出去玩也行,有什么需要就跟爸爸说。” 阮悠乖巧的点头说好,上楼回了卧室。 覃丽笙望着女儿的背影到消失不见,若有所思:“悠悠最近有点怪怪的。” “老婆你想多了,和悠悠一起的都是女同学。” “……但愿是我想多了。” 楼上卧室里,阮悠坐到床尾,拿着手机给越行昭发了两条微信。 【我们明天去哪?】 【你家我不能去。】 消息送达,没有马上回过来。 趁着等待的空隙,阮悠给穆可可也发了消息。 【可可,对不起,我下次再去你家玩。】 穆可可回的很快:【没关系啦,昭哥帮了你,他比较重要,你们明天好好玩哦!】 阮悠发了个微笑脸过去,又说了几件有趣的事,越行昭的回复到了。 点进一看,是摸不着头脑的话。 【带你放松。】 * 越行昭说的放松,阮悠没问出具体是什么,看了几页书,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阮悠在约定时间前两个小时起床。洗漱完,她惯例拉开窗帘,大束光线争先恐后的挤进卧室,照的一屋子暖亮。 感受了会儿明媚的阳光,阮悠打开衣柜,挑出门要穿的衣服。 来来回回看了一遍吊挂的各种衣服,阮悠犯了难。 她在学校里,穿的多是校服,这个习惯是在兰临一中时养成的。 兰临一中的校规是要求学生在学校期间穿校服,柳城三中是每周一必须穿校服,其他时间不要求。 柳城三中和兰临一中的校服,特别是春秋两季的校服,很相似,阮悠习惯了上学穿校服,在三中的一个月来大多是是穿着校服外套的。 这会儿又是三月底,柳城的气温不高不低恰好适中的时节,阮悠穿了春秋季的校服有好些天,忽然间要和朋友出门玩,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要穿什么外套好。 犹豫不决中,阮悠暂时性关上衣柜,去主卧找覃丽笙。 覃丽笙和阮志杭周六休息,双双没有工作的日子,他们起的不会太早。 阮悠熟知父母的日常生活习惯,到了主卧外边,先贴着耳朵听了下里面里面的动静,没听到什么声音,再轻轻的叩了一下门。 等了两分钟没人来开,阮悠放慢放轻脚步,悄悄的回自己的卧室。 走了几步,主卧的门被打开了,覃丽笙穿着睡袍探出半个身子:“悠悠,找爸爸妈妈有什么事?” 阮悠转过身,声音放的轻轻的:“妈妈,我是不是吵醒你和爸爸了?” 覃丽笙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没有,我们醒了很久了。” 阮悠放了心,说起来意:“妈妈,我今天穿什么外套好。”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覃丽笙心里的怪异感又涌上来,直视女儿,“悠悠,你老实和妈妈说,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阮悠面如常色的摇摇头,“今天要出放松,我不知道穿什么。” 放松在阮悠理解来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是运动放松,可以是散步放松,也可以是其他的,如果是运动放松,穿的衣服,会影响到放松。 除了上面的两点,还有一点,是阮悠心里面有个很微小的声音,在促使她穿的好看点,不要太随意。 会有这种声音出现的具体原因,她没有去深究,只当和朋友出去玩,不能穿错。 覃丽笙仔细观察女儿的神情,没发现不自然或是刻意有什么隐瞒,消下心头的怪异感:“妈妈帮你挑。” 阮悠笑着应声,和覃丽笙一起回卧室。 柳城的春天温差大,套头式的外套覃丽笙自动排除在外,从剩下的开衫式外套中挑选。 穿着睡袍的关系,覃丽笙弯腰挑外套的时候,头发滑到胸前,后颈处的肌肤露了出来。 “妈妈,你脖子上红红的一块是什么?” 完全是天真的语气,完全是好奇宝宝一枚。 覃丽笙很不自在的把头发撩到背后,盖住脖子:“蚊子叮的。” 阮悠存疑的轻哦一声。 * 七点四十五分,阮悠到图书馆旁边等越行昭。 和同学朋友出去时,提前十来分钟到,是阮悠的习 分卷阅读55 惯。等了五分钟没见越行昭来,她思索起红印。 一小块的红印,阮悠从来没在覃丽笙的后颈上看到过,也不可能看到。 阮志杭对女儿感情方面的事一直把的很牢,不会太早让她接触,更不想让她太早接触。 覃丽笙虽然没有阮志杭把的那么牢,到底是不希望女儿早早谈恋爱的,不是说会影响到学习,是他们想多保护女儿几年。 身为疼爱女儿的典型父母,阮志杭和覃丽笙不希望女儿受到伤害,轻的都不希望。为了给女儿树立榜样,他们做事情很严密,阮悠大清早的敲门,还被看到小红印,是多年来头一遭。 好在覃丽笙反应快,把红印说成是蚊子叮的,替女儿挑选好衣服,回主卧没得商量的把黏上来的老公推开。 阮志杭被剥夺福利,躺在被窝里深度郁闷,阮悠却是郁闷红印和蚊子。 她的知识面中,蚊子的高度集中期在夏季,春季很少,能进屋子里的更加少,一般是没有的,就算是有,蚊子叮出的印记,是一个小包,不是像斑点的红印。 阮悠有过被蚊子叮的经验,知道蚊子叮的包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一比较,大小和形状的差距,非常的明显。 无论怎么对比也没法把小红印和蚊子叮的联系在一起,阮悠陷入了深度思考,主动屏蔽了周围的街景。 周六的早晨,图书馆还没有开门。 街上来往的路人不多,三三两两有一阵没一阵的,空旷异常。 阮悠站在图书馆前,一动不动,在偶尔路过的某些人看来,有点奇怪,但也只是看看就走,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有个人却是直直的朝阮悠靠近,在走到她面前后,默不作声的站定。 站了不知有多久,阮悠从深思中抽离出来,看到一个上下慢速滚动的凸起。 “要不要摸摸?” 头顶传来的嗓音被清新的空气过滤,很有辨识度。 阮悠微怔,仰起头:“不要。” 越行昭垂着长睫看阮悠。 她今天穿了一条藏青色的裙子,衣领长长的,挂了两颗毛茸茸的白色毛球。 外面是一件米白色的中长外套,衬得肤色极白。 说不上漂亮,但十足的清新可爱。 没穿过裙子的人,有一天穿了,还是在出门当天穿,很是耐人寻味,意义不一般。这种想法,让越行昭心生愉悦。 “特地穿给我看的?” 阮悠:“唔……应该是的。” 不是预想中的否定回答,完全是越行昭意想不到的。 他扬着唇低头:“把应该去掉,再说一遍。” 阮悠照着说:“是的。” 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解释:“我不知道放松的地方是哪里,衣服是妈妈挑的,她说穿裙子比较方便。” 越行昭:“阮悠。” “嗯?”叫她名字干什么? “后面一句……”越行昭微不可察的叹口气,把没出口的不用说三个字改掉,“我还没吃早饭,先跟我去早餐店。” 阮悠:“我也没吃。” 这次轮到越行昭嗯了。 “因为你起的晚,”阮悠说,“我想和你一起吃。” ☆、除了他 越行昭家附近,有条年代挺久远的小吃街,卖的小吃,很有柳城特色。 小吃街上的店面,一日三餐全有居多,有家店,是为数甚少的只卖早餐或中餐晚餐的店,越行昭带阮悠去的,就是这家店。 店里只卖早餐,是一种很流行的餐点,做法方便,口味多变。 早餐店关门时间是九点,阮悠和越行昭八点过去,从图书馆出发,绕过几条街,半个小时能够到达。 起得早肚子空空的缘故,阮悠的步子迈的较大。 越行昭看她哼哧哼哧的呼吸有点粗,语调柔和带笑:“这么饿?” 今天的阮悠给了越行昭十二分的惊喜,特别是那句我想和你一起吃,完全将他的心情值提升了一个档次。 以前的迟钝,似乎都在今天,自动消除。不过,阮悠的迟钝是牢牢嵌在身体里的,那根筋没对,是不可能的一夜之间开窍的。 比方说现在,阮悠听到越行昭的话,呼呼呼喘着细气回:“我早上六点就起来了。” “下次不用起太早。”说是这么说,越行昭的心里是挺满意阮悠早起等他的。 阮悠侧眸看越行昭,看一眼又收回去:“我昨天晚上睡得早,下次睡得晚就不会早起了。” 越行昭:“……” 前一秒还在天堂,后一秒就在地狱,大概是越行昭此刻最好的形容。 他岔开话题:“你在图书馆门前想了什么,我来了都没发现。” 阮悠没能思考出结果,越行昭问了,她把小红印的事情讲了一遍,讲完,反问道:“我妈妈脖子上的小红印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b 分卷阅读56 r   用干净又绵软的嗓音,说出不太正经的话,估计也就阮悠能做到了。 越行昭扬着眉停下。 小红印是什么东西,怎么来的,他当然知道。 青春期看过几部片子,是绝大多数少年的经历。越行昭不喜欢女生,片子是看过的,是和陈润尧一起,被周奇带着看的。 周奇有个特别喜欢的女演员,叫什么苍老师,拉着越行昭和陈润尧看的时候,主演就是那个老师。 当时,三个少年围着只手机看屏幕,周奇看得最起劲,时不时蹦出两句苍老师真是太伟大了,为艺术献身供广大同胞学习什么的。 越行昭和陈润尧,啥感觉没有,看片子跟喝水似的,没味道,特寡淡。 一部几十分钟的片子观摩下来,陈润尧倒还会和周奇说安静点别吵,越行昭整个的就跟一座山似的,动也不动,没看多久,直接躺沙发里睡觉。 看片子对他而言,是没有吸引力的事情,还不如阮悠有趣。而阮悠问到了小红印,越行昭脑海里的一丁点看片子记忆,被挖掘出来。 “是种上去的。” 阮悠更困惑了,她停止前行,退到越行昭身旁:“要怎么种?” 越行昭单手插着兜看阮悠:“种草莓。” “草莓是种在地里的,”阮悠指指自己的后颈,“我妈妈的小红印是在这里,和种草莓不一样,你是不是不知道乱说的?” 越行昭轻笑两声:“我给你示范一遍。” 不知怎的,阮悠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能示范,阻止她答应。 她拢紧外套盖住脖子,眼睛看着移动的脚尖,轻声自语:“我还是不要想了。” 身后,越行昭半眯着双眸,跟了上去,一声似有似无的哼笑,散在空气中,微微发甜。 * 八点半,阮悠和越行昭在早餐店买了粢饭团。 早餐店的粢饭团味道口感极好,馅料丰富,老板娘和越行昭挺熟的,见越行昭带着女生来,给阮悠多加了一片里脊肉。 阮悠没吃过粢饭团,家里有一个大厨一个做菜能手,她从小吃的是各式各样种类多变的早餐。 亲眼看老板娘包粢饭团,新奇的眼珠子都不转动一下。 “饿傻了?” “我饿,”阮悠眼睛不离成型中的粢饭团,“没有饿傻。” 短短两句话间,老板娘利索的包好粢饭团,放进小纸袋里,递给阮悠。 阮悠眉开眼笑的接过热乎乎的粢饭团:“谢谢阿姨,好香。” 老板娘做起越行昭的份:“小姑娘嘴真甜,又有礼貌,怪不得小越会带你来。” “是真的很香,”阮悠捧着粢饭团说,“和我爸爸妈妈做的饭一样香。” 老板娘笑呵呵的:“喜欢就好,你是小越带来的第一个小姑娘,以后想吃可以和他一起过来。” “谢谢阿姨,”阮悠道了谢,又问,“阿姨,他以前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吗?” 话问出口,阮悠愣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怪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没有名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这么问出来。 老板娘:“他和小陈小周来过,别的小姑娘,他都不跟她们说话的。” “上个礼拜他来买粢饭团,有个小姑娘想和他说话,被他吓的跑出去了,粢饭团都没拿。” 越行昭神情淡淡的站着,见老板娘还有要说的意思,出声阻止:“芝麻不要了。” “哎,好。”老板包好饭团娘装袋给越行昭。 看阮悠愣愣的站着,越行昭拿着差了黑芝麻的粢饭团,咬了一口:“走了。” 阮悠回神,跟着他出了早餐店。 一阵清凉的春风拂过脸颊,混乱的大脑顿时清明。 “我在想什么啊。”阮悠低不可闻的自言自语,“还是吃阿姨的粢饭团吧,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要去想了。” 她甩甩头,捧起馅料十足的粢饭团吃起来,吃了几口,咸咸的香气扑鼻而来。 饭团里面,两片色泽鲜艳的里脊肉紧挨着,淡黄色的一层亮油顺着粘糯的饭粒充满整个饭团。 阮悠被粢饭团的色香味给征服了嚼着饭团,含糊不清的说:“好好吃。” 越行昭垂眸看着阮悠不停地鼓着腮帮,像个小松鼠,又咬了一口自己的粢饭团。 是很好吃,比之前吃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好吃,他心想。 * 日头渐升,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成批成批的增加。 临近正午,各餐厅迎来了顾客高峰期。 阮悠和越行昭早饭吃的晚,闲闲的在大街小巷饭后消食般的转溜数圈,进了一家咖啡馆。 “我们不是去放松吗?来星巴克干什么?”被越行昭稀里糊涂带着逛了一上午柳城,阮悠终于说出心里的疑问。 越行昭不答反 分卷阅读57 问:“想喝什么?” 阮悠报上咖啡名:“焦糖玛奇朵。” 焦糖玛奇朵是阮悠每次来星巴克必点的咖啡。 浓浓的咖啡和牛奶,配上格子状的焦糖沙司,是阮悠喜欢的味道。 “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美式。”越行昭对着店员说。 店员惊艳于越行昭的颜值,被点了单,才清醒过来:“请问要中杯的还是大杯的。” “焦糖玛奇朵大杯,美式中杯,”越行昭顿了半秒说,“大杯的多加点糖。” 店员瞅瞅越行昭又瞅瞅阮悠,有点心碎的打单。 长这么好看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微胖的女生? 难道现在流行可爱风吗? 那她们这些苗条的,岂不是白白饿瘦了。 阮悠打开支付宝扫码。 店员:“……这位客人,你要付钱吗?” “对啊。”阮悠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我付钱有什么问题吗?” 店员:“……没有。” 以为是个宠女朋友的,原来是个小白脸。 阮悠听不到店员变化的心声,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美式咖啡很苦的,你给我的焦糖玛奇朵加的糖,应该加到美式咖啡里。” 美式咖啡的苦,不是能用一般的词来形容的,如果说黑咖啡是特别特别苦,美式咖啡就是超苦。 有次来星巴克,阮悠点了焦糖玛奇朵,店员不小心弄错,送成了美式咖啡,阮悠喝了一小口,整张圆脸都苦的皱巴巴了。 所以别看美式咖啡便宜,不是喜欢苦咖啡的人点,基本上喝不了一杯半杯。 “我喜欢喝不加糖的苦咖啡。”越行昭说道。 阮悠的表情可以用惊讶无比来形容了:“那么苦的咖啡,你喝的完?” 越行昭:“咖啡苦点才好。” 苦的东西,能让他保持清醒。 气氛倏然沉默,到店员提醒咖啡好了,阮悠去柜台边取下咖啡,一手一杯的端到桌上。 她把美式咖啡移到越行昭那头,打破沉默:“你说的带我放松,是什么?” 越行昭掀了掀眼皮:“打游戏。” 阮悠愕然,不可置信的复述一遍:“打游戏?” 放松等于打游戏? 来咖啡馆等于放松打游戏? “你没听错。”越行昭点开游戏软件,“玩这个。” 阮悠顺着看过去,手机里,一个奇奇怪怪的页面覆盖全屏。 她呆住了,脑子里塞满打游戏三个字,大大小小,循环来去。 好一会儿,阮悠吸了口焦糖玛奇朵压压惊,摁亮手机屏幕,连上WiFi点进一个软件。 上下左右滑动几遍,她抬起手指点击安装,进度条满,再点安装然后进入app。 越行昭看她下载好了,掌心朝上摊开:“手机给我,我给你弄。” “你的游戏我不懂。”阮悠戳戳点点五六下,降手机翻个面给越行昭看,“这个开心消消乐我会玩。” 不待越行昭反应,阮悠点了第一关,自己打起游戏。 见状,越行昭双眸微敛,戴上耳机登录账号开启人头模式。 一时间,宽敞的星巴克角落里,安静的过了头。越行昭快速的按动手指,人头模式下,几分钟一局的闪电战打法,从第一局开局,到第n局结束,期间敌方的人全部瑟瑟发抖的打字说这是杀神吧。 杀神没有理会,重新匹配了一局。敌军还有五秒到达战场的提示音完毕之后,袖口被什么东西给拽了一下。 越行昭抬起眸子摘下耳机,眼中的画面由游戏界面变成了眼巴巴望着他的阮悠。 他看到她张开嘴说:“你帮帮我。” ☆、除了他 阮悠在学习上,是听一遍讲能吸收知识还会举一反三的那种,俗称学霸,在游戏上,却是个十足十的菜鸟,连最简单的消消乐都过不了关。 像是刚才下载的开心消消乐,关卡很多,模式很多,主体关卡,是点亮一棵望不到尽头的巨树上的灯笼果实,越到后面,难度越大。 对阮悠来说,前面几关能够过得去,到后面就过的异常艰辛,最后在某个关卡停住了,死活过不去,体力值又消耗殆尽。 灯笼不能点了,阮悠转战其他模式,然后悲剧了。整个模式有六个关卡,她在第一关就卡住,打到只剩下最后一步,离通关要求的一百多个宝石足足差了有九十多颗。 无法,阮悠只能向越行昭求助,一抬头,发现越行昭戴着耳机。 她试着叫唤几声,没得到回应,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去拽他的袖子。 怕越行昭被打扰到会生气,她用两根手指头很轻的捏住边角拽,求帮忙的眼神很诚恳,嗓音也是轻轻软软的。 在越行昭眼里,是个撒娇的小兔子,慎之又慎的想讨好他。 “你帮帮我。”阮悠见 分卷阅读58 他迟迟不动,声音放的更软更轻,手指也跟着轻晃。 整一个的,就是在撒娇。 越行昭定定的凝望着,听到这句,再也忍不住,低低的笑骂了一声操,舌苔卷过腮帮,狠狠的磨到牙根。 他撂下耳机,迅速起身绕到阮悠的椅子背后:“哪关过不去。” 阮悠双眼一弯,献宝似的捧着手机举起:“这关过不去。” 边喝焦糖玛奇朵边玩的关系,蠕动的唇瓣间,逸出清淡甜香的气息,若有似无的洒在越行昭的鼻翼和唇上,蹿进肌肤里。 他喉头微滚,低下眸来:“把我的咖啡拿过来。” 阮悠放下手机,伸长手臂握住咖啡杯,很殷勤的举到越行昭的下巴边缘:“给你。” 越行昭没接,而是看着阮悠提要求:“我帮你过关,你喂我喝,一关一口。” 心算了下咖啡能喝多少口,阮悠把杯子举高,凑到越行昭淡色的唇边:“好。” 她嗫嚅了下嘴唇:“不过每一口,你要喝少一点。” 每口的量少了,总数便能增加,关卡能过的更多,阮悠是这么简单又单纯的想的。 越越行昭默许了她的说法,就着咖啡杯的边缘,抿了一小口。 苦涩的咖啡入喉,却没有以往喝的那么苦,反倒是泛着丝丝缕缕的甜。 “手机给我,”他压着嗓子说,“哥哥带你一飞冲天。” 阮悠忙把手机拿起来,然后捧好咖啡杯。 隔着矮矮的椅子背,越行昭半圈住阮悠,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十指交错翻飞,来回在屏幕上滑动。 只短短的一分钟,阮悠无论怎样过都过不去的关卡,轻松过关。 “好棒!”她开心的蹦了下腿,脸上笑意满布。 越行昭点开下一关,指指自己的唇:“喂我。” 阮悠忙不迭的捧高咖啡杯。 柜台边几个店员全程目睹两人的互动,受到一百万点暴击。 “我今天为什么要换班!这年头,单身狗真的没法活了。” “打游戏喝咖啡都能玩出花样,现在的学生真是牛逼啊。” “嘁,你们可拉倒吧!那男生是在讨那个女生欢心,两杯咖啡几十块钱都是人家女生付的。” “不会吧?说不定是人家宠男朋友,自己想付钱。” “对嘛,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 忙里偷闲的聊了会儿天,两个新客人推开门进了店里。 给阮悠和越行昭点单的女店员眼疾腿快的回到工作台,露出标准微笑,“请问两位想要喝点什么。” “你想喝什么?”两位中的娇小女人问身旁的高大男人。 高大男人扫一遍菜单栏,对着店员道:“有茶吗?” 女店员:“……啊?” 娇小女人有些尴尬的解释:“他喜欢喝茶。” 女店员:“……” 喜欢喝茶应该去茶屋,不应该来我们星巴克。 震惊归震惊,女店员还是很尽职的给两个客人推荐了适合的咖啡和搭配的甜点。 下好单,娇小女人带着高大男人去了相对空旷的只有一对小情侣的角落,走近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阮悠,越行昭?” *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阮悠和越行昭一齐侧头,对上乐娉婷难掩惊讶的目光,和教导主任李信一如既往的严肃脸。 乐娉婷周五有事拜托李信监考和给阮悠传话,事情办好了,趁着周六卷子批改完的空闲时间,约李信出来走走。 可谁能想到,出来散散步能遇到自己班的学生,还是像一对小情侣似的,举止暧昧,引人遐想。 最最意料不到的,是这对疑似小情侣的学生,是阮悠和越行昭。但乐娉婷到底是班主任和成年人,惊讶过后,很快恢复成老师的模样。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情侣相关的话,乐娉婷没有说。李信在身边,她不能往那方面引,即使不是在学校里,她仍是不希望自己乖巧懂事的课代表和特殊的学生受到不好的影响。 阮悠捧着少了一半的咖啡杯说:“越行昭在帮我过关,过一关,我喂他喝一口咖啡。” “乐老师,李老师,你们也来喝咖啡吗?”会在咖啡馆里遇到自己的老师,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教导主任,阮悠也是意外的。 乐娉婷看了看气定神闲“抱着”阮悠打游戏的越行昭,“……是啊,老师和李老师出来喝咖啡,那个,过一关喝一口是谁想出来的。” 饶是乐娉婷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阮悠和越行昭这种相处模式,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越行昭抬眸,瞟了乐娉婷和李信各一眼,复又低回去:“我想出来的。” 淡如清水的声线,毫无波澜,仿佛是理所当然的应该那样做。 乐娉婷尴尬了,比和女店员解释更加的尴尬。她转脸 分卷阅读59 看向李信:“师兄,我们先坐下吧。” 李信肃着脸坐到阮悠和越行昭的隔壁桌,直截了当的说:“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乐娉婷:“……” 该来的还是来了。 阮悠给越行昭喂了一口咖啡,“李老师,我们没有谈恋爱,是我不会打游戏,找越行昭帮忙。” 乐娉婷见李信不相信的还要问,在他开口前转移话题:“阮悠,上午老师改到你的英语试卷了,你这回考了年段最高分。” 考最高分是阮悠年年都有的事,她习惯了,不会兴奋不会有多余的表情,只浅浅的一笑。 李信:“成绩好要继续保持,不要被其他事影响。” 越行昭掀动眼皮子,往下低头,清冽的气息呼在阮悠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教师宿舍楼下的事,可以问了。” 久远的记忆被唤出来,阮悠斟酌了下,问乐娉婷:“乐老师,你上次为什么抱着李老师,在哭?” 乐娉婷和李信双双一怔。 见此情形,阮悠轻着声,慢慢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喜欢乐老师,那天看到乐老师你在哭,我很担心。” “老师知道的,”乐娉婷缓过神来,柔声笑着道,“我和师兄大学毕业到现在有好几年没见了,那天他是说了个大学时候常说的笑话,老师听了想起来大学的时光,眼泪就出来了。” 那天的记忆,阮悠模糊了,印象中,她看到的是乐娉婷流眼泪的半边脸,李信背对着她,她是看不到的。 经由乐娉婷一解释,阮悠信了大半。 她越过乐娉婷瞧了眼李信:“李老师会讲笑话?大学的时光很美好吗?” 乐娉婷回忆着说:“是很美好,当初,老师刚上大学的时候……” 师生俩聊着大学时光,旁边,李信沉默着审视越行昭。 李信有注意到是越行昭和阮悠说了什么,阮悠才会问的,他听过越行昭的事迹,原先口头上的了解,经过刚才的一幕和近距离的观察,对越行昭有了不一样的了解。 四个人各自说着想着各自的事,柜台边,店员唤了一声咖啡好了。乐娉婷和阮悠讲着大学的事,听到店员呼唤,起身要去拿咖啡,被李信快一步抢先。 刚做好的咖啡是烫的,热乎乎的冒着气。李信将咖啡端到桌上,用手扇乐娉婷那杯的热气。 乐娉婷:“……师兄,你在干什么?” “降温。”言简意赅,一板一眼的两个字。 阮悠:“……” 越行昭:“……” * 下午,阮悠和越行昭在星巴克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中途续了杯美式咖啡,买了几块蛋糕。 乐娉婷和李信喝了咖啡便离开。 临走前,乐娉婷特意告知阮悠,月考的年级第一,不出意外就是她。 阮悠对名次不是很看重,每份试卷,能做到会的全部答对,不会的或者没时间解的难题,考试后钻研出来,便够了。 而且上次复习,越行昭给她讲了一道难题,思路特别清晰,要是他没交白卷,肯答题的话,他有可能考第一。 觉得这个想法非常的有可能,阮悠走在回家的路上,嗫嚅了几下唇瓣,问了越行昭什么时候会认认真真的考试一次,全部卷子答完的那种。 越行昭侧眼看阮悠,黄昏下,她微抬着脸,浅色的眸子被光线反射出透明感,两颊染上火烧云的红,整个人呈现出春日斜阳般的暖意。 他倏地笑了:“给我个答题的理由,把我说服了,我就认真考一次。” 阮悠点着下巴,细细的进行思考。 冥思苦想了好几分钟,街边,一个看起来是初中生的少女,拽着年纪稍长的高中生少年撒娇。 “哥哥,我要吃冰淇淋,你给我买好不好嘛~” “不行,你现在不能吃冰淇淋。” 少女晃动哥哥的手:“不嘛不嘛,我就想吃,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男生抵不过妹妹的撒娇,摸着头哄道:“好好好,哥哥给你买,但是不能吃太多。” “哥哥你最好了!” 间隔一条大马路,阮悠看着兄妹俩走进超市,脑中有什么东西拼凑成一种模糊不清的情绪。 静默片刻,她轻轻的扇动睫毛,点在下巴的手指垂落,缓缓的攥住越行昭的袖口,而后昂头仰视他:“你认真考一次好不好?” 绵绵糯糯的嗓音,沉淀在街边傍晚的景色中,混着微风升华出一种极致的软嫩,从未有过的娇。 越行昭耳根微痒,眼神不自知的变深:“如果我说不好呢?” 阮悠学着少女晃动衣袖:“好不好嘛,行昭……哥哥?” 一声哥哥,轻轻的,酥酥的,伴着上扬的尾音,能把心给软成稀巴烂。 越行昭闭了闭眼,舌尖舔过发麻的喉咙,一天之内,第二次有想爆粗口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 分卷阅读60 不然为什么会听到自己说:“好。” ☆、除了他 夜里,越行昭躺在床上,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白天和阮悠一起度过的时间,播放影片一样在脑海中进进出出,循环不断。 他能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变化,这种变化,是他不希望出现的,可所有的一切,无法受到控制般的脱轨,挡也挡不住。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就此冷漠疏离,偏偏对上阮悠,就是没有办法。 脑中的影片仍在继续播放,速度越来越慢,画面越来越清晰。 越行昭横着手臂盖住眼睛,静静的躺着。 良久,他叹了口气,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算了。” 就这样也挺好。 * 隔天是周一,出月考成绩的日子。 三中的月考改卷很快,周六下午已经全部改完,周日排出了所有科目的单科成绩总成绩和班级全校的排名。 如此快的速度,于大部分三中学生而言,堪称晴天霹雳。 没什么比玩了两天要接受考试成绩,更戳心窝了,有不少人希望老师改卷子的速度能慢一点再慢一点,拖个一天半一天也是好的。 现实是,早自习开始到结束再到第一节上课前的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班级的班长和课代表,不是在发成绩排名表,就是在发圈圈叉叉勾勾的考试卷子。 高二十班倒是有点不太一样,因为乐娉婷有事,周一的早自习改成语文。 沙和尚是个早自修只让学生背书看书的老师,除了自己带了本厚厚的书看,没有带其他的东西,比如卷子。 到早自习下,阮悠收到和乐娉婷一个办公室的老师教的其他班课代表的迟来的叫唤,让她去办公室拿卷子和排名表。 成绩排名表是跟英语卷子叠在一起,放在乐娉婷的办公桌上,很醒目的位置。 阮悠进了办公室,一眼便瞧见了成绩排名表和英语试卷,除此之外,她感受到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目光。 全是和善的,不带任何怀疑,明显的和月考时大为不同。 这是乐娉婷想要的效果,她是真心的喜欢阮悠,不是出于能拿奖金之类的工作角度。 好的学生,受老师的喜欢,乐娉婷对阮悠的喜欢,是突破了师生界线的。 就像阮悠说的,她很喜欢乐老师,会担心乐老师,乐娉婷也是很喜欢阮悠,不希望自己很喜欢的学生晚辈被别人质疑,被流言中伤。 看到阮悠进来,乐娉婷捧起准备好的教案和英语试卷,把最轻的一叠成绩排名表交给阮悠,和她一块去教室。 阮悠接到排名表,由上往下依次看。 第一名是她自己,总成绩是699。 第二名是何崇舟,总成绩696,差了三分。 单科成绩和阮悠有几门接近,有一两门差的多了些。 第三名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后面的分数逐渐变小,有些名字是阮悠不大熟悉,只是看到最后一栏,阮悠也没找到越行昭的名字。 乐娉婷瞥见她盯着末尾看,心里猜到她是在想什么,主动解惑:“越行昭的成绩每次考试都不算在学校和班级的排名里。” “那如果他考了呢?” “他考了,老师肯定会算上的,”乐娉婷觉得阮悠的假设来的突然,“就老师所知,越行昭应该是不会考的。” 阮悠信心十足的说:“他会的。” 他答应她会认认真真的考一次,就一定会做到。 乐娉婷被阮悠的信心感染到了,结合上周六星巴克的所见,她不由自主的相信阮悠说的话。 也许,真的会。 * 英语卷子和成绩排名表有两叠,到了教室,乐娉婷把成绩排名表分成几份由每个大组的第一排同学往后传,阮悠作为英语课代表,负责发英语卷子。 穆可可的英语是各门科目里最好的,试卷拿到,上方大大的135三个鲜红的数字,是强有力的证明。 不仅如此,这次的月考,穆可可要比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考得好,进步了好几名,她把这惊喜的结果,归功于努力学霸同桌和佛祖。 谢天谢地各种谢,太过激动,默默念着的话出了口。 隔壁桌,周奇掏掏耳朵:“你说啥?我没听错吧?踩狗屎运能被你说成拜佛祖有用?” 穆可可唰的瞪眼过去:“说谁踩狗屎运呢!英语两位数的还有脸皮说我踩狗屎运。” “哈?你不是在逗我吧?”周奇竖起自己86分的英语答题卷,“你个85的说我两位数?我大牙都要笑掉了。” 口气和表情不是一般的欠扁。穆可可额头突突跳,同样竖起答题卷,戳戳鲜艳大红色的分数:“你给睁大你的眯眯眼看清楚,我考的是135分,不是85!” “眼神不好使能被你蒙对86分,我看你才是踩的狗 分卷阅读61 屎运。” 周奇嘚瑟:“我踩狗屎运我快乐。” 穆可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教室前排,阮悠发完最后一张卷子,走回座位,看见穆可可和周奇在进行口水大战,不得不出声打断:“可可,你们先停一下,我要进去。” 听是阮悠,穆可可嗖的站起来,在阮悠坐下后也嗖的坐回去。 “悠悠,恭喜你考了第一啊!” 阮悠回了个笑:“你考的也很好。” 穆可可瞬间底气爆满,扭头抬起下巴冲周奇做了个鬼脸,又扭回去和阮悠探讨起排名表。 “班长这次考了第二名,悠悠你说他会不会觉得不甘心,期中考卯足了劲要超过你。” 阮悠隔着几排课桌望了下何崇舟:“班长他各科成绩很平均,有一门多花点功夫,期中考试应该可以超过我。” 完全不偏科的人,成绩最是稳定,阮悠偏科是不偏,英语却是拉分科目。不管是题目简单还是题目难,最低不低于145,最高不高于满分150。 曾有同学问阮悠英语次次考高分的秘诀,她的回答是努力用功和天赋。 有着四分之一法国血统的她,天生对外语存在着浓厚非凡的喜欢。 穆可可在阮悠的英语答题卷发下来时欣赏过一遍,那欣赏的眼神,用一个哇字形容最为贴切。 跟何崇舟的140分英语比,足足拉了9分,接近十分的差距,让穆可可八分笃定,期中考试的第一仍然会是阮悠,何崇舟仍然会是第二。 最最笃定的是,第一第二的位置是由阮悠和何崇舟霸占,到期末都不会改。 心里是这样想的,穆可可嘴上说的,表达方式换了换,大致意思相同:“悠悠,你和班长的名字排一起一个学期,有种演偶像剧的感觉,两个学霸你第一我第二,悠悠的荡着小舟,多唯美啊!” 还没感叹完,背后一道视线冷厉的扫来。 穆可可身躯一震,颤巍巍的偷瞄向后面,接收到某只大佬恐怖的目光,很没骨气的转折:“以上是我瞎编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阮悠:“……” “我觉得形容的挺恰的。”她往后转头,问收敛了目光的越行昭,“你觉得呢?” 恰在这时,上课铃响了,高分贝的铃声,笼罩了整个教室,削弱了其他的声音。 阮悠无法用耳朵听清楚,盯着越行昭的双唇,从他的口型中,解读出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 “不觉得。” * 这次月考,高二十班拿下了年段第一和年段第二。 以往,十班在全校排名前十的有且仅有何崇舟一个,多了个阮悠,还是第一,非常值得高兴,所以乐娉婷特地在课上抽出几分钟的时间,来讲这个好消息。 十班的同学在月考前并不知道阮悠的综合成绩怎么样,能当英语课代表,充其量是英语很好,在拿到成绩排名表听到乐娉婷说阮悠考了年段第一后,看阮悠的几十双眼神,全变了。 他们的眼里的阮悠,由胆子大的转学生,可爱的英语课代表,成功完成到金光闪闪的学霸的转变。 这种转变带来的影响是,午休时间,一众女同学来问阮悠问题,问学霸是怎么学习的,有的是来交朋友的。 平常无人问津的小角落,霎时挤满了人。 “阮悠,你是怎么考到那么高的分数的?” “听说你以前在兰临一中念书,是真的吗?” “阮悠,英语有一道题我没听懂,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阮悠,你也太厉害了吧!把班长都给比下去了!” …… 混杂不清的各种声音里,不论是问题目问其他事的,交朋友意思的居多。 青春期的少女们,心思大多处在单纯的阶段。 谁成绩好,谁看的顺眼,就想和谁做朋友。 有时候某些话说出来,没有考虑后果,简简单单的是自己想当然的那么说,也是不懂得如何藏住事情。 她们被阮悠的学霸身份吸引,想有个成绩好的朋友,和成绩好的同学拉近关系,给自己的学习和成绩获得进步提高的空间。 阮悠是头一回被各种同学各种问题一次性包围,晕晕乎乎之中,她轻轻的甩甩脑袋,稳住心神,把各种问题分为几大类。 “谢谢。”阮悠礼貌的给夸她的同学道谢,再回答下一类问题,“我题目做得多,遇到过很多题型,像英语的阅读理解要多看一些英语类的书和报刊杂志,语文的要多看文学类的书。” 仔仔细细没有一点不耐烦的回答,让前来交朋友问问题的女同学对阮悠的好感度蹭蹭蹭上升。 小小的角落里,热闹犹如一锅沸腾的水,一个劲的四散,带着热滚滚的温度。 “阮悠,你能不能和我说说去哪里看你说的那些书好,学校的图书馆没有多少英语类的书。”包围圈里的一个也是开学时提醒阮悠的矮个子女生甘 分卷阅读62 果再问道。 热闹沸腾的水加速散开。 其他女同学纷纷附和。 阮悠很乐意的推荐:“我家附近有一间图书馆,里面的藏书很多,也很适合静下心学习,你们可以去那里看。” 甘果坐到穆可可的空位置上:“你家在哪?周末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我这次月考退步了一名,考的不太理想。” 没等阮悠欣然答应,有道声音替她果断的拒绝:“不能。” ☆、除了他 熟悉的嗓音,让几个女生连带阮悠动作整齐的朝后看。 五六双的眼睛里,各个角度的越行昭垂着他那漂亮的长到女生都嫉妒的睫毛,浑身透着“我被吵醒”“我很不爽”“我不同意”这些情绪。 混在一块搅拌,静置发酵成两个词——烦,别惹我。 嚯的,沸腾的水骤然冷凝,温度降到冰点以下。 一片寂静中,不知道是谁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咕噜”声响起,像是开启了扬声器。 “越同学,阮悠的决定要她自己做,你不能替擅自替她决定。”先说话的依然是甘果。 另外的几个女生纷纷看向她,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胆子真大四个字。 越行昭半垂的眼抬起,直视着阮悠,淡色的唇吐出没有温度的话:“吵。”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悠诡异的听出了一种小孩子睡醒后要糖吃的绵软感。 那种感觉像是在撒娇一样。 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一闪现,立即被阮悠消下去。 她定了定神,语调却不自觉的放软,带了点哄人的意味:“我们很快就能说完,你忍耐一下。” 其他女生:“……” 她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越行昭没说话,就这么看着阮悠。 深黑色的眼瞳蒙着一层刚醒的薄雾,微微凌乱的发丝翘起一根,无端生出几分乖巧感。 阮悠才消下去的想法,顿时又攀升回心头。 她轻咬了下唇,缓慢的伸出手,抚平那束翘起的黑色短发。 入手的触感柔软,舒适贴肤,还带着淡淡的暖意。 阮悠两下顺平,缩回手,声音压的更软:“你再忍耐一下?好不好?” 其他女生:“……” 啊,大佬被学霸摸头杀了。 为什么感觉辣么萌? 大佬和学霸,这组合我太心水了!粉了粉了! 教导主任没路过吧? 甘果松开捏紧的手指,小声问:“……阮悠,我还能和你一起去图书馆吗?” 阮悠看看越行昭,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把地址写出来,你们和其他同学一起去吧。” 五个女生面面相望,整齐划一的点头。 * 一场围观大佬和学霸的小插曲,来的惊喜,来的劲爆,得了图书馆的地址,五个女生分三组走回座位。 位置在第二大组的甘果,绕到教室门边的时候,被一个其他班的女生给叫住了。 女生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贴了爱心的信封,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东西。 “请问你能把这个给越行昭吗?”果不其然,女生是奔着越行昭来的。 甘果:“你给我吧,我帮你送过去。” 女生很高兴的把信封给甘果:“谢谢你。” “不用谢。”甘果拿了信封,调头返回第四大组,“越同学,有个女生让我把这个给你。” 完成送信任务,甘果将信封放在课桌上,赶紧调头回自己的大组。 前排,阮悠听到甘果的声音,转回去没一会儿的身体又往后转。左右扫视两下,一个粉色的信封和大红色的爱心贴纸,直直的入了眼中。 “这是给你的情书吗?”粉色和爱心代表什么,阮悠不会不知道。 教室外的走廊上,穆可可和周奇嘴馋的买零食回来,走到饮水机旁边听到情书两字,都兴奋了。 “什么情书?” “哪儿呢哪儿呢?谁送了情书给我?” 穆可可一袋子零食呼过去:“谁会给你个瘦竹竿送情书,白日做梦呢你!” 周奇的关注点全在情书上,没和穆可可怼,一个闪身光速坐到越行昭旁边:“嘿嘿嘿,昭哥,这情书是谁送给你的啊?” “嘶,你别笑的那么贼行不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穆可可搓搓胳膊回自己座位坐下,“悠悠,情书是谁送给昭哥的啊?” 阮悠:“甘果说是有个女生送的。” 周奇笑的更贼了:“昭哥,艳福不浅……” 荡漾的感叹词没能说出来,粉色的信封嗖的击中周奇的脸,快准狠。 “嘭”,轻轻的一下,信封自由落体的掉落到课桌板,夹紧细缝里。 穆可可刚吃进嘴里的葡萄干,“噗”的喷出来,送了句 分卷阅读63 智商堪忧,她拿起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情书。 一目一行的阅读完毕,穆可可摊到越行昭的课桌上,寥寥几句文字清晰的露在四双眼睛下。 里面的内容,不是什么情诗什么我喜欢你很久了,是放学后约越行昭在学校的凉亭见面。 阮悠阅览完毕,抬头看穆可可:“好像不是情书。” 穆可可又喷了:“咳咳,不是情书胜似情书,悠悠你可以跟着去看看。” “对,太对了!”周奇在一旁连声附和。 阮悠被穆可可和周奇一唱一和的怂恿,萌生出想去看看的念头。 她放下信纸,见越行昭阖着眼,抿抿唇软声问:“我可以跟去吗?” 越行昭看着她,懒懒的松动眼皮子:“嗯。” * 下午五点二十分,太阳落在山头,斜斜的洒下一地的碎光。 实验楼旁边的林荫道上,阮悠背着双肩书包,和背着单肩包的越行昭慢慢的踱着步子前往凉亭。 越行昭原先是不打算赴送信女生的约的,得知信纸上的约的地点是凉亭后,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划重点那天中午疑似被人跟踪的记忆。 恰好阮悠又想跟着去,越行昭的打算便由无视不赴约改成带着阮悠赴约。 信纸上写的约定的时间是在五点半,三中的下午放学时间是五点,有半个小时的清空期,校园里的走读生基本上全回家了。 偌大的校园没了成百上千的学生,空旷又寂静,走在其中,纷杂的思绪不知不觉的沉静下来。 阮悠摊开手掌心,斑驳的树影在白皙的指腹上一片片扫过,形成一种奇特的美感。 静静的观赏着手心的奇妙变化,她并拢五指虚握了握,双眸看回前方。刚刚还没有人影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 从身影的侧面看,能判断出是个好看的女生,走的近了,女生的正面显露出来。 的确是个很好看的女生,瘦瘦高高的,和阮悠在兰临一中时见过的班花和校花不相上下。 这么一个漂亮的女生,约越行昭见面,阮悠就算是再迟钝,也明白是要干什么,所以在进入凉亭前,她很自觉的站到亭子外边。 越行昭不太满意她的举动:“上来。” “你们聊吧,”阮悠边摆手边摇头,“我进去会打扰到你们。” 越行昭眉毛上挑:“你自己上来,和我拉着你上来,你选哪一个?” 阮悠对比了两种情况,踩两步台阶进了凉亭。 女生看到阮悠和越行昭旁若无人的对话,好看的脸冒出问号,很快恢复如初。 “越学长,我是高一三班的李莲月,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和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是其他的男生,会很高兴的问李莲月是什么重要的事,再不济也会好脾气的听李莲月说下去。可惜她面对的是越行昭,一个目前为止只对阮悠有好脾气的大佬。 何况越行昭赴约的目的不是来听表白的,他没有理会李莲月的话,开门见山的说:“那天跟踪我们的人,是不是你?” 李莲月:“额……是我的朋友。” 越行昭深黑色的眼眸里,沉静如水,温度寒凉:“她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李莲月眼一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羞涩,“她说越学长你喜欢成绩好的女生,让我这次月考考好点,和学长你表白。” 几乎是用尽全力说出来的话,清晰的入了阮悠的耳中。她轻眨了眨眼,间隔一秒便看到越行昭一脸的冷漠。 李莲月眉头一跳,咬着牙说:“我这次月考考了年段第十,是我考的最好的一次了。” 越行昭没有回答,语气温柔的对阮悠说:“走了,我送你出校门。” 阮悠被点名,犹豫一下,还是安慰了李莲月:“那个,你别伤心,期中考继续加油。” 谁知李莲月很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拍着桌子说:“要不是我朋友拜托我帮她来试试能不能表白成功,我才不来。” 阮悠蒙了。 眨了好几下眼睛,她才说:“表白也能试吗?” 李莲月:“……应该能吧。” “那是你考了第十还是你朋友。” “……是我。” 气氛莫名诡异了。 阮悠和李莲月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 “哎,你是不是高二年级段那个考第一的学姐啊,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看看你真的好可爱啊!” “谢谢。”阮悠微笑了下。 亭子外,越行昭看李莲月伸手要摸阮悠,脸黑了,嗓音透凉:“手拿开,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你这个人很喜欢命令别人吗?”李莲月瞪了越行昭一眼,“我友好的和学姐打个招呼碍着你了?脾气这么差,真不知道我朋友看上你哪点。” 阮悠看情况不太好,想到穆可可说过的吃东西会让人心情变好,从书包里拿了张卡出来:“这是我 分卷阅读64 家餐厅的会员卡,送给你,你不要生气了。” “学姐你真是太好了,哪像某个人,”李莲月斜瞥越行昭,学着他的样子说,“呵呵,自以为屌炸天的小气鬼。” 阮悠瞧了眼越行昭,捂着嘴,双眼弯成漂亮的月牙,卷翘的睫毛随着肩膀起起伏伏,挡不住的笑意。 ☆、除了他 第二天,阮悠被穆可可问及情书的后续事件,原原本本把所有的经过说给她听。 “我去,还能这样的,我们学校真是人才辈出啊!”无比惊叹着,穆可可往后瞄了一下,凑到阮悠耳边小声问:“悠悠,离开凉亭后,昭哥没和你说什么吗?” “什么?”阮悠没听太懂。 穆可可又往后瞄了一下,声音压的更低:“比如他喜欢什么类型这种。” 阮悠双眼一动,思绪回到昨天下午。 和南梦溪道了别,阮悠跟着越行昭往学校的大门走。 凉亭和校门有段距离,不算太远,阮悠却走出了几公里那么长,因为南梦溪说的话戳中了她的笑点。 她笑的并不夸张,是轻声的笑,介于无声和大声之间,但是走的快,会笑到肚子疼。 越行昭则是跟开启了声音屏蔽功能一样,沉默的走在阮悠旁边,等拐出实验楼,屏蔽功能被关闭了。 “很好笑?” 阮悠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是在笑你,我是觉得是南学妹的话很有趣。” 她停住笑:“不过你对南学妹的态度真的很不好,如果是她那个胆子比较小的朋友来,会哭的。” 清楚越行昭不喜欢女生烦他,和亲眼所见他是如何对待喜欢他的女生,是两码事,两种感觉。 对于越行昭去赴约不给对方把话说完的机会,阮悠是不赞同的,更别说越行昭有把人给弄哭的可能。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阮悠横着眉毛,语气颇为严肃:“下次再收到情书,你要带上我,有我在旁边看着,你就不会把她们弄哭了。” 越行昭像是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话:“你还想有下次?” 阮悠反过来问他:“你以前不是收到过很多表白和情书吗?” “可可和周奇说喜欢你的女生能排好几条街。”边说着,阮悠边展开双臂,形象的做了比划。 “她们喜欢我,我就要接受?”越行昭轻声一呵,“没有这张脸,你以为她们会喜欢我?”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能够交换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把脸换掉,换成他想要的。 阮悠半抿住嘴:“我妈妈说过,长相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定的,既然父母给了我们这样的相貌,我们就要去接受去习惯。” “有人喜欢是好事,你想想很多人讨厌你,就不会觉得很多人喜欢你是件不好的事了。” 越行昭笑了,双眸半眯,唇角微翘,是一种勾人意味的笑。 他倾下身,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阮悠,直到和她呼吸相闻:“那你呢?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脸?” 阮悠缓缓的眨了一下眼,极其认真的说:“我喜欢你的睫毛,又长又密,特别好看。” 越行昭:“……” “噗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听了阮悠按照回忆做的叙述,穆可可捧着肚子,眼泪快笑出来了。 可她忘了自己在上课,大声的笑,不仅引来了全班同学的注目,更引来了老师的。 “穆可可!” “哈哈哈哈哈!” 众人:“……” 阮悠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可。” 又笑了几声,穆可可努力停住,一句怎么了悠悠在发现身前站着的黑脸体育老师后,立刻马上的刹车。 “老,老师,你不是在上课吗?” 体育老师:“你还知道上课了啊?” 穆可可讪笑,干巴巴不晓得该说什么蒙混过关。 “一会儿解散了给我绕着操场跑两圈!” 一听要跑两圈,穆可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是……” 处理了胆大包天的学生,体育老师解散队伍,让其他学生各自去练运动会的项目。 阮悠:“可可,我陪你一起跑。” “呜呜,悠悠你太好了,”穆可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手没拉住阮悠的,一道杀伤力很强的视线瞥了过来,她后背一凉,紧急改口,“悠悠你不是要练投篮嘛,我一个人跑就好了,两圈而已,很快的。” 说是这么说,心里在默默流泪滴血。 “那好吧,”阮悠跟上越行昭,“你不用跑太快,慢慢来,跑完了来篮球场找我。” 穆可可挥动小手,目送他们走出操场,一脸悲壮的奔赴起跑线。 * 阮悠所报的运动会项目定点投篮,比赛的场地在篮球场。 三中的篮球场很宽阔,篮筐有好几个,临近运动会,趁着体育课练习定点投篮的人不少。 分卷阅读65 有一两个投的不错的女生,进球率很高,几乎是百投百中。阮悠跟着越行昭走到篮球场外边,隔着高高的围栏,远远的望见那一两个投篮好手,眼睛登时挪不开了。 越行昭察觉阮悠掉队了,头一偏,见她一脸专注又崇拜的看别人打篮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别傻看着,过来练习。” 阮悠看的特别专注,没有听到越行昭说话,依旧保持远眺的姿势,眼睛牢牢的黏在投篮女生的动作上。 直到视线被一片阴影挡住,阮悠才眨了下眼,而后发现越行昭不知什么时候低着头站在了她面前,饱满的唇开开合合:“在看谁?” 篮球场打篮球投篮的男生女生有几十个,阮悠望的方向是人最多的一块,越行昭没办法确定她看的到底是哪个人。 “我在看那个高高的女生,”阮悠指向篮球框下反复练习投篮的高挑女生,“她每次都能投中,很厉害。” 越行昭顺着看过去,白线外,阮悠说的那个女生轻松一个跳跃,手里的篮球正中篮筐,没有擦边,是个漂亮的三分球。 他收回视线,头往下低:“我比她更厉害。” 低沉的嗓音微微沙哑,无端的蛊惑人。 阮悠的脑海中莫名闪过昨天下午的画面,心头涌出一股子怪异感。 一时间,她竟忘了自己是来练习的,就这么抬着脸看越行昭。 篮球场的入角口,穆可可飞速罚跑完两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看到阮悠和越行昭在篮球场门边“深情”的对望,用手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偷看。 “咳,悠悠,你和昭哥还没练习啊。” 阮悠瞬间回过神来,眼睛不太自然的瞟向其他地方:“我马上练习。” 干巴巴的说完,她跨上台阶走进篮球场。 穆可可遮着脸看看阮悠的背影,再偷瞄两眼越行昭,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她垂下手跟上阮悠,路过越行昭的时候,手握成拳给大佬打气,笑的有点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越行昭半眯起眼,长长的眼尾上挑成一个意味不明的圆弧形。 * 几个小时后,高一二三的教学楼,亮起白炽灯。 高二十班的教室内,穆可可坐在周围空空的位置上暗搓搓刷贴吧。 三中有个贴吧,是学生们讨论八卦的头号聚集地。 越行昭上高一那会儿,贴吧天天有人各种求大佬照片各种总结如何追到校草,后来知道大佬不喜欢女生,各种帖子逐渐销声匿迹。 一直到这学期开学,阮悠转来三中,贴吧的各路大小八卦帖子雨后春笋般疯狂涌现,围绕着越行昭和阮悠展开,一旦出现什么风吹草动,总会有各路人员发帖子。 月考前,大家是纯属看热闹,笑笑就过去了,没人会当真,月考后,阮悠考了年级第一,关注度蹭蹭蹭上涨,有点苗头的事,准会被发到贴吧里。 像这种标有大佬校草年级第一字眼的帖子,发上去,立刻能收到回复。 震惊!年级第一和大佬在篮球场门边深情对望,公然挑衅教导主任 这个帖子的标题起的非常有噱头,既包含了年级第一和大佬两个吸引人的修饰词,又包含了教导主任这一尊大佛,内容也是挺吸引人。 1楼:【楼主今天上体育课,跑完两圈去小卖部买水,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高二年级的第一和大佬站在篮球场门边深情对望了一分钟!你们没有看错,就是整整一分钟!大佬的眼神那叫一个柔情似水,低头弯腰,嘴巴都快碰到年级第一的额头了,你们可以想象,他们离得有多近! 还有!楼主很幸运的听到了大佬对年级第一说的一句话,“我比他更厉害”,啊啊啊啊啊,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大佬在吃醋啊!有生之年系列啊!!】 洋洋洒洒两大段,n个感叹号,概括起来就是一个意思——年级第一和大佬有奸情。 2楼:【板凳,我滴个乖乖,大佬柔情似水?我还佳期如梦呢!楼主你可别吓我,大佬能对一个女生柔情似水,母猪都能上天。】 3楼:【说好的教导主任呢?我点进来看了你辣么长两段屁话,结果教导主任一句没出现楼主你确定不是在逗我?】 4楼:【楼上的这你就不懂了吧,楼主是想把我们吸引进来,看他瞎逼逼:)】 5楼:【上面的几位你们跑偏题了,重点难道不应该是大佬和年级第一的JQ吗?】 6楼:【楼主你说什么?!我男神谈恋爱了?!!!oh no,不!!!】 …… 28楼:【啊哈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生不失恋,男神,你千万别谈恋爱!】 29楼:【我.操,我把大佬的话想歪了……】 30楼:【哈哈哈你不是一个人!】 …… 66楼:【那个年级第一难道不是男神的雇的保姆?】b 分卷阅读66 r   67楼:【这你就不懂了吧,那都是套路!】 68楼:【噗,保姆这个梗可以有[大拇指]】 …… 88楼:【你们一个个的干嘛呢?大晚上的不好学习,给我看书去——来自教导主任本尊。】 89楼:【楼上二傻子,鉴定完毕,教导主任老干部一个能上贴吧看帖子?顺便歪个楼,我是大佬班级的,大佬和年级第一是CJ的前后桌关系,特别的CJ。】 90楼:【我的妈呀!快去看隔壁的另外一个帖子,里面有超级劲爆的消息,快!速度!】 91楼:【真的假的,我现在就过去!】 …… 89楼的回帖者是穆可可,看到90楼猝不及防的跳出来,她差点惊到掉手机。 稳稳神握牢,穆可可退出帖子,手动刷新,然后点进新帖子。 大佬和年级第一LQ坐实!!! 1楼:【楼主今天和另外一个帖子的楼主一样,和大佬是一节体育课,然后楼主也一样从小卖部买饮料回来,再然后,重点来了吗!楼主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到大佬从背后搂着年级第一,手把手教年级第一投篮。 然后!最重要的来了!大佬是想多教年级第一几次好多搂一会儿,没想到年级第一投一个进一个,简直百发百中,我在外面看着,都能深深的感觉到大佬的怨念哈哈哈!PS:熏疼大佬一秒钟:)】 新帖子的格式和前一个帖子一模一样,画风都是如出一辙。 穆可可一行行半个字不落的阅读完,嘴死死的闭住,心里放声狂笑。 笑到快岔气,她登录微信抖着手指给阮悠发了一条消息。 【悠悠,你和昭哥火了!链接x2】 ☆、除了他 “叮咚~” 微信的提示音在卧室里响起,静置在书桌上的手机,自动亮了屏幕。 不凑巧的是,阮悠并不在卧室,她去了楼下的书房拿词典。 阮悠从小喜欢法语,她的第一本课外读物,便是法语书籍。当时阮悠年纪小,看不懂法语,是她的奶奶逐字逐句翻译给她听,并且送了她一本法语词典。 那本法语词典,阮悠珍藏了十几年,因为太过珍惜,她很小心的保存在兰临市的家里,来柳城带的法语词典,是她初中时候自己的买的那本。 有空的时候,阮悠会把词典拿出来,学习一些新的词汇句型,学过的会进行复习和巩固。 今天的主课是一周里面最少的一天,阮悠早早的做完作业,得了空,月考又告一段落,她是一定要拿词典看的。 词典摆放在是书架中层显眼的位置,拨开其他书抽出词典,阮悠单手捧着,推开书房的门。 阮志杭和覃丽笙出去应酬,要晚些回来,因为习惯了看法语词典搭配水果,阮悠先去厨房切了一盘水果,再端着水果盘捧着词典走出厨房。 沿着楼梯往上左拐,阮悠拧开卧室的门把手进去。放下水果盘和词典,她挪出椅子坐下,叉起一块苹果咬下一口。 脆脆的一声响,苹果块少了一半,嚼了两三下,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阮悠咬下后半块苹果,把牙签插回水果盘里,同时拿起手机,滑开屏保。 【悠悠,你在吗?】 消息是穆可可发来的,有两条,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一条是刚刚发的。 一一看过,阮悠给穆可可回了自己去书房拿词典的消息,再依次点开链接。 链接是三中贴吧的两个帖子,一点开,醒目的标题和大段的文字直击眼球。 阮悠愣了一瞬,而后一个字一个标点的开始阅览。阅完两个帖子的主内容和底下的一些回复,她慢慢的嚼动含在口中的苹果块,手指自动敲击键盘。 【他们说的不对,下面跟帖的同学被误导了。】 穆可可:【不是挺对的,昭哥“搂着你”投篮的时候,我可是亲眼在旁边看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阮悠嚼苹果的速度不由得放慢再放慢,嚼了几十下,碎成颗粒的苹果块咽到腹中,有些迷茫的眼眸,也清明起来。 她慢吞吞的打字:【他是教我投篮的姿势,没有搂着我。】 穆可可:【唉,我真是替昭哥感到心累~】 穆可可:【惨了,老师来了!不说了我断网了,明天见么么哒!再提前说个晚安!】 阮悠:【么么哒,晚安。】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敲好拼音,阮悠退出微信,摁灭手机。 静坐两分钟,她翻开法语词典,指尖“唰唰唰”的滑过一页页密密麻麻的纸张,没什么目的的停在其中的某页。 低头一看,里面的一句法语,犹如晨钟与暮鼓,敲打了阮悠的心。 【Je t&039;adore.】 我喜欢你。 * 次日清晨,乐娉婷在早自习前的一刻 分卷阅读67 钟到达办公室。 有早自习的日子,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会和乐娉婷一样早到,准备上课用的教案资料再去班级。 今天,有早自习的一个女老师,却是没有在准备资料,而是拿着手机上下滑动手指,像是在刷微博。 不同于往常的行为,没有引起乐娉婷的注意,她关上办公室的门,踩着高跟鞋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女老师的办公桌位置在乐娉婷的前面,路过女老师办公桌的时候,乐娉婷突然被叫住了。 “乐老师,昨天晚上学校贴吧的帖子你看了没有?” 乐娉婷眉头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没有,我昨天晚上在准备教案,是不是我们班的学生发了什么帖子?” 女老师把手机翻个面:“你们班的学生没有发帖子,是其他班的同学发的,你看。” 手机屏幕里是一个打开的帖子,有很多回复,乐娉婷粗粗扫了下,向女老师借了会儿手机。 把手机拿近,乐娉婷仔细的看起帖子的内容。 看到第二页,女老师的声音再次传来:“还有一个帖子和这个帖子有关,乐老师你可以一起看看。” 乐娉婷略一点头,退出帖子进入另外一个回复量极高的帖子。两页浏览完,她将手机还给回去,压了压皱起的眉头。 女老师是个爱八卦的,拿回了手机,又往下翻,边翻边说:“乐老师,你们班的这两个学生,其实还挺搭的,一个是年级第一,有成绩,一个是校草,有颜值,青春期嘛,男生女生互相喜欢,是很正常的,只要不被李老师发现,还是可以偷偷的谈个恋爱的,说不定阮悠还能把越行昭的成绩给带上去。” 乐娉婷想的不是这个,她想的是,这两个帖子不能被李信看到,如果被他看到了,阮悠和越行昭肯定会被叫去办公室询问。 在星巴克的时候,因为是校外,阮悠和越行昭又只是在打游戏,李信没有什么理由去管,可是有了这两个帖子,他的理由就很充足了。 为了避免那种可能,乐娉婷决定去找学校贴吧的管理员将帖子删了。不是出于私心,是出于对自己学生的信任。 可惜的是,李信通过其他老师知道了贴吧的事,趁着早自习的时间,把阮悠和越行昭叫到了办公室。 阮悠昨天睡得晚,精神有点不太好,进了办公室,轻轻的叫了声李老师。 李信严肃着脸应了一声,又严肃着脸问:“你们两个昨天在篮球场做了什么?” 学生之间爱说八卦,李信还是知道的,没有亲眼目睹,事情没有问清楚前,他是不会平白无故下结论的。 “我们昨天在投篮。”阮悠很平静的回答,“运动会快到了,体育老师让我们练习自己的项目,我报了定点投篮,越行昭在教我。” 李信看向越行昭:“你教阮悠投篮,在旁边指点就行了,不需要手把手教。” 越越行昭耷拉的眼皮子半抬,声线里混着浓浓的鼻音和化不开的倦意:“咖啡也不需要手把手降温。” 阮悠:“……李老师,他没睡醒,说了什么你别在意。” 办公桌后面,李信仍旧看着越行昭,没有因他的话产生愤怒的情绪,只说了句最简单也是最不简单的话:“学校不允许学生谈恋爱。” 阮悠捏了捏校服下摆,脑中思索着要怎么解释,又听到李信说:“明天让你们的家长来学校一趟。” 越行昭半抬的眸子全然睁开:“我没有家长。” 闻言,不止阮悠,就连李信也感到意外。但李信好歹是教导主任,年长阮悠和越行昭快十岁,很快把目标移向阮悠。 “李老师,我们真的没有在谈恋爱。”阮悠小声的恳求,“能不能不叫家长。” 李信刚要说必须叫家长,手机里传来了一通消息。 看过后,他沉思几秒,改了主意:“可以,但是运动会三千米的比赛,你们班要破校记录,做到了,就不叫家长。” 三千米的校记录,是由几年前一个国家二级运动员的体育生轻松破掉的。 想要超越,非常的困难。 阮悠升起来的希望顿时降下去,想着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越行昭的声音在耳边荡开来,坚定而有力:“我会做到。” 嚯的一下,阮悠昂头。 透亮的视线中,越行昭漂亮的侧脸泛着微光,耀眼的让人信服。 是他的话,应该…… 不,肯定能做到吧,阮悠心想。 * 出了办公室,阮悠和越行昭慢慢的踱着步子回教室。 早自习期间,教学楼和办公楼里几乎没有人在走动。 四周非常的安静,一阵风从窗口探进来,凉丝丝的又带了几分暮春的暖。 又是一阵风吹过,阮悠的一绺长发被撩起,有几根细细的挂到卷翘的睫毛上,不怎么舒服。 她伸指将发丝拨到耳后,闭合的唇开了个小口:“你是自己一个人住吗?” 办公 分卷阅读68 室里越行昭说的没有家长那句话,真的是让阮悠诧异到了极点。 她没有听越行昭提起过家人的事,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和她一样,有父母,可能还有个弟弟妹妹或是哥哥姐姐。 现实是,她想错了,想的大错特错,连带着前几天不去越行昭家的原因一起错掉。 错想的念头徘徊在阮悠脑中,旋转不散,转变成一种类似心疼的情绪,这种情绪,促使她用隐晦的方式问出心中所想。 考虑到越行昭可能不会回答,也可能会更加沉默,甚至发脾气,阮悠用了很轻很软的嗓音发问,还小心翼翼的附加了一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越行昭确实不想说,那些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事情,可以说是他的软肋,是他不愿去回想,不愿去触碰的。 换做是别人,问他相关的事,他会毫不留情甚至阴鸷的用武力让他们噤声,可问的人是阮悠,他回答不了,却能把话题转移开,而且转移的很开。 “三千米的比赛在最后一天下午。” 运动会和家长没有任何的联系,阮悠听到越行昭答非所问的来了这么一句,立刻明白了他是不想说。 “嗯嗯,”阮悠点了点头,“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越行昭脚步骤停,侧脸看她:“你要怎么给我加油,陪我跑?” 阮悠抿唇想了想,抬了抬眼,复又敛下去,轻声说:“我会努力多陪跑几圈。” 三千米需要跑七圈半,是个不小的数字。阮悠的体质像阮志杭说的不是很好,跑个八百米及格尚算可以,跑三千米,得送医务室了。 但三千米的比赛和阮悠有莫大的关系,越行昭提出了陪跑的要求,她会尽量做到。 越行昭没有真的要阮悠陪跑的意思,他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阮悠真的会答应。 看着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阮悠,越行昭心里的阴霾一点点的散去,再一点点的被晴朗所填满,满到心脏包不住,溢出到嘴里,撑的牙根发甜。 “笨,”他低不可闻的说了声,舌尖舔过最甜的那颗牙,将声音拔高,“你在终点等我,我没到之前,哪儿也不要去。” 阮悠一口应下:“好。” 越行昭:“记录我会破掉。” 阮悠微愣,而后抬起眼,卷翘的睫毛触到细细的眉梢,大张的瞳眸里,是一整个的越行昭。 凝视片刻,她听到自己笑着说:“嗯。” * 长走廊的另一头,乐娉婷从十班赶过来,喘着气推开办公室的门。 李信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手机,听到开门声,不太自然的把手机翻面,声音硬邦邦的:“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乐娉婷呼吸两口,走到办公桌前,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师兄。” “不用谢。”还是硬邦邦的声音。 对此习以为常,乐娉婷没有去在意,她取了个纸杯倒去饮水机前倒热水。 一路从英语组的办公室跑到一楼又跑回四楼拿教案,再跑到教室最后跑来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乐娉婷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热水倒满,再喝下两口,几近透支的体力,开始慢慢的恢复。 身后,李信翻转手机,看了几下,又翻回去:“娉婷。” 乐娉婷喝着热水转身,李信干咳了两下,声音依旧硬邦邦的:“这周末你有没有空。” “应该有。”乐娉婷理了理行程安排说,“这周末我没什么事。” “你能约我出去吗?”乐娉婷举到嘴边的纸杯停住了,“啊?” 李信:“我帮了你,他们说可以要改口费。” 乐娉婷:“……” ☆、除了他 贴吧事件的后续影响力很广,在三个年段被当成饭后谈资一周,热度才逐渐散去。 平平静静没什么大事件的到了四月中旬,一个阳光充足的周四上午,三中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拉开帷幕。 阮悠的定点投篮是第一天下午两点开始比赛,和穆可可逛了半个上午的操场,她趁着中午和比赛前的空档练习几次,别上写了高二十班的白布,去定点投篮比赛指定的篮球框下。 穆可可有很喜欢看的比赛,不太想错过,给阮悠说了n次抱歉对不起sorry,去了操场北面的比赛场地。 定点投篮是团体项目,参加的总人数很多,围观的学生有好几大片,熙熙攘攘的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小半个篮球场。 阮悠一路借过的挤进比赛中心场地,在最里面一层包围圈里,撞到了一个人的胳膊。 “对不起。”阮悠急忙道歉,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摸着额角抬起脸,“班长?你怎么在这里?” 何崇舟扶了下眼镜:“来给年级第一加油。” 明显打趣的话语,阮悠不会听不出来,她笑了下,用手指比出一个六:“如果不算英语,班长你的总分要比我高六分。” 间接的夸赞,何崇舟 分卷阅读69 也是听得出来的,他指了指阮悠的校服,温声说:“你的别针掉了。” 阮悠扭头往后看,狭窄的视线里,白布要掉不掉的挂在背上,正要拿出备用的别针,一双白皙的手捏住了下垂的白布一角,别上别针。 这双手和越行昭的手不太一样,虽然都是好看的手,同样白皙修长,越行昭的手型要更精致,纹理和皮肤要更加细腻,而且越行昭的掌心有薄薄的茧子,虎口处最为明显。 相比之下,越行昭的手瘦却有劲,是属于那种战场杀敌的士兵的手,眼前的手是一双典型的握笔杆子的手,也就是书生学者的手。 “好了。”何崇舟把白布别牢,见阮悠盯着他的手,问道,“我的手很好看?” 阮悠的神思被唤回,点了下头:“好看,你和越行昭的都很好看。” 想了想,她补充道:“他的要更好看一点。” 何崇舟温声一笑:“比赛快开始了,你再不去,我们班的总分就要输在起跑线了。” “对哦,我差点忘了。”阮悠微笑着朝何崇舟挥手,挤出包围圈,“谢谢班长来给我加油。” 望着阮悠奔跑的背影,何崇舟转身离开,镜片下的双眼里闪过一道细光,伴着一记低到听不见的笑:“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 两点,定点投篮比赛正式开始。 不似打篮球需要一两个小时那么长的时间,定点投篮比赛的时间挺短。 每班五个参赛同学轮流投五个球,速度快的和速度慢的平均一下,一个班投完大概需要几分钟。 约摸半个小时后,排在靠后顺序的十班开始投篮。 同一时间,篮球场旁边的小卖部里,越行昭在采买零食和饮料。 零食和饮料是给阮悠准备的,喜好也是按照阮悠的来,比如奶糖和美汁源果粒橙。 陈润尧在一旁看着越行昭手上的东西越来越多,打开冰箱柜门拿了瓶矿泉水。 “砰砰”两下,冰箱柜门开了又关,陈润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阿昭,太多了。” 明明没说是零食和饮料买太多,还是在什么事上精力花太多,越行昭却清楚,太多指的是什么。 他拿下一包上好佳的哈密瓜味粟米条,又拿了一块德芙巧克力,才像是得了空的说:“你最近的废话有点多。” 陈润尧付好钱拧开瓶盖,灌了一口,语气轻松随意:“如果我没记错,我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和你二人世界了,哪来的机会说那么多废话。” “嗖”,一个饮料瓶破空飞来,就在陈润尧说完最后一个字的零点零一秒,紧随其来的是一句:“边儿去。” 饮料瓶飞的很快,陈润尧准确无偏差的单手接住,掂了两下,走上前:“明天上午我有比赛,你和阮悠来不来看。” “不去。”越行昭话语精简,捧着一堆零食和饮料放到柜台上,结算完毕付好钱,提着满满一袋子吃的喝的走出小卖部,微沉的四个字飘在空中,“没有下次。” 陈润尧抬头望了望天,盖上瓶盖,拿出兜里的手机。快速敲击几下,屏幕里出现一则零几年的新闻报道。 浏览一遍,陈润尧按下返回键,然后把月初起的搜索记录全部清空,退出搜索界面,点进短信,编辑了一条消息。 踌躇了很久,他终是点下了发送键。 * 前方的几百米的篮球场内,十班的五位同学全部投完了自己的五个球。 阮悠的投篮技术是令人惊喜的那种,加上有越行昭的手把手教学,五个球全中,引起了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小小的惊呼。 在裁判员说下一个班的同学上场后,阮悠和其他四个同学退到最内的包围圈边上。 还没站稳脚跟,阮悠的背部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下,直直的往前俯冲。 “嘭”,不算重的一声响过,三分线的边缘,多了一团弓起的白色人影。 四周的围观学生轰的炸开了锅。 和阮悠一起比赛的其他四个女生见状,忙跑上去要扶起阮悠,一双手臂比她们更快的到达阮悠身边。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阮悠轻“嘶”两声,被扶着站起来,五指缩成拳头,微皱着眉摇头:“我没事,李学妹?” 李莲月扶住阮悠:“我刚好在看比赛,先不说这个了,我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三分线的另外一边,负责定点投篮项目的体育老师恰好是十班的体育老师,发现李莲月虚扶着阮悠,暂停比赛前来询问:“出什么事了?” “老师,学姐摔倒了。”李莲月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声音故意拔高,“应该是不小心崴了下脚。” 人群中有个身影瑟缩了下。 体育老师:“崴脚不是小事,你快带她去医务室看看。” 学妹和体育老师都说了,阮悠不好再拒绝,由李莲月扶着慢慢的走出包围圈。 篮球场的门边,越行昭提着一袋子零食,看到李莲 分卷阅读70 月扶着阮悠出来,眉头狠狠一蹙,随手扔掉袋子,两个大跨步向前,握住阮悠的手腕:“怎么回事?” 阮悠低嘶了声:“疼。” 越行昭赶紧松开,翻过掌心一看,眼中风暴骤起。 二话不说,他从李莲月手里“抢”走阮悠,带出篮球场。 李莲月:“……” 强盗啊! 心里腹诽着,李莲月返回呆滞的人群中,在一个女生面前站定,露出微笑:“这位同学,我好像看到你推了一下我学姐。” 女生心虚的乱瞟眼:“你,你胡说什么。” 李莲月保持微笑:“哦,那应该是我胡说。” 她凑近女生,笑得一脸纯良:“既然你没推,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故事的名字是,一双绣花鞋。” * 操场的北面,高二年段的跳高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穆可可站在跳高垫子的旁边,专注的看着一个面目帅气的男生起跑助跑再跳跃而起轻松越过横杆,兴奋的啪啪啪鼓掌。 正鼓的起劲,一只手拍向肩膀,穆可可冷不丁的跳了一下,唰的转头,见是周奇,火气直冒头顶:“你是不是有病?” 周奇拉住穆可可就往操场的正门跑:“阮学霸摔倒了。” 穆可可冲到嘴边的话立即咽回去,甩开周奇的手加速奔跑:“你不早说,悠悠伤到哪儿了没?” “好像是擦破了皮,”周奇说,“昭哥送她去医务室了。” 话说完没半秒,周奇撞上了一堵人墙:“你突然停下干嘛?” “你说谁送的悠悠去医务室?”穆可可反问道。 周奇搓搓鼻子:“昭哥啊,听说本来是个学妹送阮学霸去的,后来昭哥直接把人抢走拐去医务室了,你问这个干哈?” 穆可可摸住下巴,眼珠子骨碌碌转溜几圈,停在教室办公楼最底层:“有了,就这么办!” 两眼放光的做了个巨大无比的决定,穆可可拔开腿火速奔向医务室,后边,周奇满脑子喵喵喵的跟着跑。 跑到医务室门外,穆可可做了个嘘的手势,对着周奇招手:“你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周奇一脸懵逼的靠过去,听了穆可可口中所谓的事,眉毛扭曲成奇特的形状:“你要我去引开医务室的老师?” “怎么,你不愿意?”穆可可学着越行昭挑起眉毛,气场全开,“昭哥和悠悠的二人世界,你不想尽一份力,嗯?” 那语气那表情,学的有模有样,差点让周奇以为女版大佬横空出世。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周奇抹了把额头的瀑布汗,“可是,万一……” 穆可可一巴掌把他推出去,“砰”,长长重重的一声,医务室的门被撞响。 鼻子二度受重创,周奇吸着冷气从门板上下来,揉了两把,医务室的老师开门出来:“这位学生,你得了什么病,敲门那么用力?” “额,我,我……”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周奇揉着鼻子转头,而后悲剧的发现穆可可溜到墙角躲起来了。 周奇:“……” 人干事? 顶着医务室老师超有压力的视线,他嘴一抽,咬咬牙豁出去了:“老师,我屁股后面好像长了个痤疮,特别难受,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医务室老师:“……长痤疮应该去医院看。” “我们家很穷,我爸妈不让我去医院看病,”周奇一脸的悲凄,拼命挤出两滴泪来,“而且我一个小时后要参加八百米比赛,老师你能不能帮帮忙?” 医务室女老师:“………你进来吧,我给你看看。” “No!”周奇护住屁股,一脸的羞愤,“我刚刚看到有两个同学进去了,我不想被他们看到我屁股后面长了痤疮!” 女老师:“…………你等我一下,我带你去空教室。” 拿了点医务用具,女老师带着周奇去高二的空教室。 墙角处,穆可可捂着嘴憋笑,憋的整张脸通红。 好不容易把放声大笑的念头给清除,她轻手轻脚的猫着步子到医务室门口,轻轻的推开一条缝。 ☆、除了他 三中的医务室蛮大的,穆可可上了一年半的学,来医务室配过几次感冒药,对医务室的内部结构很了解。 医务室配备了供学生休息的单人床,在正对大门的最里边,穆可可往里偷看,视线越过柜子桌子,停在一块长长的高高的白色布帘上。 布帘不透光,不拉开是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的。 穆可可想偷窥的一颗八卦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她拍了下脑门,小声嘀咕:“我咋给忘了单人床边有帘子。” 正幽怨着,一声低低的□□透过布帘传入耳中。 “嗯~” 穆可可双眼一亮,激动的竖起耳朵。 不能偷窥可以偷听啊! 布帘后面,发出 分卷阅读71 □□的阮悠,坐在单人床上,伸着受伤的右手,一张圆脸皱成包子脸。 她的身前,越行昭半蹲在地上,拿着一团沾了碘伏的棉花,沿着手腕与掌心交接的一片擦伤处轻着力道消毒。 擦伤的面积有点大,五六道细长的口子卷着翻起,几滴几滴的渗出血丝,乍一看很吓人。 阮悠的皮肤又特别细腻,碘伏每擦过一次掌心,冰凉的液体渗进血丝里,产生不能抑制的痛感。 咬着唇扛了几下,又一声轻吟忍耐不住的飘出唇缝。 越行昭消毒的动作稍稍一顿,继而垂着长长的睫毛,加快手上的速度,整个过程中,他一言未发,沉默的有些过了头。 消毒完毕,越行昭仍旧沉默着剪了块够长的纱布,托起阮悠的手背,盖住伤口包扎。 伤口和空气隔绝了接触,阮悠皱巴的包子脸恢复成圆脸。她松了口长气,想起听到的悲惨呼嚎,张着多了个牙印的嘴说:“我刚刚好像听到周奇的声音了,他是不是也在比赛中受伤了?” 越行昭周身的气压猛然下沉,眼睛唰的抬起:“自己都受伤了还想着别人?” 阮悠张了张口,看到他黑眸里凌厉的光,复又合上。 过了半晌,她很轻的说:“我没事的。” 细弱蚊蝇的声音,明显的就是底气不足。 看她强撑的样子,越行昭用了点力按压伤口:“痛不痛?” “痛。”阮悠刚舒展开的眉毛再次蹙紧,声音更轻了,“痛的。” 越行昭站起来坐到床上:“知道痛,还想不想别人了?” 说是这么说,纱布上的拇指松了力道,慢慢的轻抚着伤口。 阮悠垂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不想了。” 越行昭见好就收,把缠了纱布的手搁到床沿,弯下腰抬起她的双脚,把鞋子脱掉。 “你脱我鞋子干什么?” 他两手一抓,固定住乱动的双脚,勾住袜子往下一拉。 袜子脱离脚踝的刹那间,阮悠蜷了蜷脚趾,刚要问,脚踝被托起来转动了好几下,接着是一句压抑情绪的话:“有点破了。” 阮悠眸光一闪,低头看自己的脚。 左脚的脚踝处,一道细细的擦伤横在中央,不深,却在大片白皙中,异常的突兀。 观察了下越行昭的脸色,她谨慎的措辞:“是摔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的。” 越行昭眸色发沉,取了棉签和碘伏,处理起伤口。 “怎么摔倒的。” 被这么一问,阮悠的注意力从伤口处的痛感转移到摔倒前。 “好像是什么硬硬的东西碰了我一下。”她努力回忆着道,“形状尖尖的,又有点圆圆的。” “是手肘,”越行昭很笃定,“有人推了你。” 阮悠惊讶又不解:“为什么要推我?” “因为我要急支糖浆!” 不属于自己和越行昭的声音破空而来,阮悠转头朝外。 “唰”,长长的一声,白色布帘被拉开,两张脸一前一后露了出来。 * “学姐,我来看你啦!”站在前面的是李莲月,她身后穆可可笑着的探出头。 阮悠下意识的动腿,半个字没说,一声轻嘶抢先脱口而出。 “别乱动,”越行昭按了按手里的棉签,“好好坐着。” “喔。”阮悠乖乖的不动了。 李莲月撇嘴:“干嘛那么听他的话。” 阮悠指指自己的脚:“他在帮我消毒。” 穆可可和李莲月顺着看去。 “嘿嘿嘿。”穆可可偷笑,“消毒好,消毒特别好,悠悠你慢慢让昭哥消毒。” 李莲月别开眼,咕哝道:“好什么啊,吃豆腐还差不多,还是赤果果的。” 阮悠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李莲月无视掉某个看不顺眼的人,坐到阮悠的另一边,“对了学姐,推你的那个人被我给揪出来了。” 推阮悠的是个高一的女生,被李莲月的鬼故事轮番轰炸,吓的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据女生说,她是在贴吧里看到阮悠和越行昭相关的那两个帖子,觉得阮悠是个胖子配不上自己的男神。 气不过阮悠一直缠着越行昭,就看准阮悠没站稳的时机,碰了她一把,想让阮悠跌倒出丑。 “是这样啊,谢谢你。”阮悠看着李莲月说,“不过贴吧里的事不是真的,我也没有缠着越行昭。” “她要信有什么办法,而且她居然还说你是胖子,胖点怎么了?有人能胖的比瘦的还可爱吗?”李莲月越说越气愤,“我好声好气的和她讲推人就会有意外,就会有受伤的风险,你猜她怎么说,她竟然说是你太胖了没站稳,真是把我给气的,她当自己瘦不拉几的很好看吗?自己有恶意在先还有理了!” 气不带喘的说完一大段,李莲月摊手:“是平胸为国家省布料很了不起哦!” 分卷阅读72 阮悠和穆可可齐齐笑出声。 床头,越行昭贴了一半纱布的手握住阮悠抖动的脚踝:“别动。” 半命令式的话语,听在李莲月耳中,甚是不舒服,还有趁机吃豆腐的超大嫌疑。 “那什么谁,你握够了没?处理个伤口需要这么久?” 越行昭没搭理她,贴好纱布,瞥向穆可可。 穆可可会意,拽住李莲月的手往外带:“悠悠,你好好休息,我们还有比赛先走了。” “我没有……”比赛两个字没说出来,李莲月被速度的拉到外边,然后听到穆可可问,“你说的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叫什么我不知道,但长什么样我记得。”李莲月拿手肘碰碰穆可可,“你要去找她?” 穆可可:“给她拍张照。” 李莲月:“?” 屋内,少了两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越行昭扶阮悠靠到枕头上,给她盖好被子。 应该是受了伤的关系,阮悠沾到枕头,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上下眼皮慢慢的打架。 看出她的倦意,越行昭拢紧被子:“困就睡会儿。” 阮悠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点点头,阖上双眼。过了两三分钟,浅浅的睡眠呼吸从她一缩一张的鼻间逸出。 和平时的不太相同,睡着的阮悠给人一种瓷娃娃的感觉,躺在医务室单人床上这很难想到的地方,更是让她看起来一碰就会碎。 这样的感觉,在越行昭心头掀起一阵巨浪。他凝眸看着,眼神从稍显苍白的脸颊上一点点的往下游移,掠过脆弱的脖颈,停在包了纱布的手掌。 盯了许久,“嗡嗡”的振动声从裤兜里传来。 越行昭拿出手机,长指一滑,深黑的眼里泛出极度危险的光。 * 阮悠一觉醒来是在五个小时后,地点由医务室的单人床,变成了自己卧室的大床,本该坐在床边的越行昭,变成了忧色难挡的覃丽笙。 “妈妈。”阮悠无意识的撑着手要起身,掌心一碰到床单,伤口处的疼痛感荆棘般扎进皮肉里,疼的她低吟出声。 覃丽笙忙托起女儿的右手,紧张的察看,没发现有出血的迹象,提起的心稍稍落下:“还有没有什么地不舒服?” “没有了。”阮悠轻轻的摇头,扫了一圈卧室,“妈妈,我怎么会在家里。” “是你的班主任打电话给你爸爸,说你摔倒了,让我们早点接你回家休息。” 两个小时前,阮志杭在餐厅的办公室里接到阮悠摔伤的消息,即刻开车去学校女儿,并通知覃丽笙。 餐厅离学校有十来分钟的车程,阮志杭心急如焚的压缩成几分钟。 当看到女儿安静的躺在医务室的单人床上,手上和脚踝包着纱布的时候,阮志杭既松了口气,又心疼。 和守在床边的乐娉婷交流了下大致的经过,便抱起女儿回家。 “乐老师来看我了?”阮悠睡着以前,医务室里只有她和越行昭,乐娉婷是不在的。 “乐老师听到消息就赶到医务室陪你,在你爸爸把你带走后才离开。”覃丽笙帮女儿扶好枕头,“悠悠,你是怎么摔倒的。” 阮悠靠躺进枕头里,脸上露出一个不让人担忧的笑:“是参加比赛的时候,不小心摔倒的。” 没见阮志杭在,又问道:“爸爸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阮志杭端着刚煮好的黄豆猪蹄汤打开房门,听到女儿的话,激动的汤汁晃了几圈:“宝贝醒了,伤口疼不疼,疼就和爸爸说,爸爸送你去医院检查。” 覃丽笙把差点洒出去的猪蹄汤接住摆到床头柜上:“给悠悠包扎的老师很专业,不需要去医院。” 阮志杭从女儿醒了的情绪中出来,仔细观察阮悠的右手,不动声色的顺着覃丽笙的话接下去:“是包扎的很专业,就是有点丑。” “不丑,”阮悠一秒反驳,“他很仔细的在给我处理伤口。” 平心而论,越行昭包扎的是不咋样,以阮志杭的审美,的确丑丑哒,和裹了几层白布没什么两样。 但在阮悠眼里,白布带着越行昭的关心,和好看难看没有关系。 阮志杭不在意包扎的如何,他真正在意的是女儿的伤势,覃丽笙也是。为了女儿能够好好养伤,夫妻俩一致决定,明天帮她请假。 谁知阮悠再次一秒反对:“我不请假,我答应了同学要帮他加油。” “我摔的不重,休息一晚就能好了。”说好了在终点等,她不能食言,也不想食言。 覃丽笙眉头微皱,她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不受控制的发展。 看了阮悠清澈见底的眼睛和一如往常的神色,覃丽笙按压眉头。 应该是她想多了。 ☆、除了他 阮悠的坚持最后得到了覃丽笙和阮志杭的让步。 因为比赛是在下午也恰好是下午,他 分卷阅读73 们答应让她下午去学校,上午得在家好好休息。 能去加油,阮悠自是乖巧的说好,喝过对养伤有益的黄豆猪蹄汤,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用左手拿起手机,想给越行昭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在家了。 刚登陆上微信,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发送人是穆可可,发送的内容是一个链接,没有任何文字说明。 阮悠看着那一长串字母和符合组成的链接,大拇指向上抬高,又落下去,触到屏幕。 几秒钟的加载条过后,一个帖子的界面占满整个屏幕,从背景判断,是三中的贴吧。 只是这个帖子不是什么八卦帖,也不是什么讨论学习的帖子,而是一个道歉帖,并且这个道歉帖,不是文字版,是视频版。 阮悠眸光一闪,眼神从标题移到视频上。静默几秒,她将视频点开。 不足五十秒的视频里,一个瘦瘦的女生抽噎着向阮悠道歉。 女生说的断断续续,说一句,抽噎两下,通红的双眼除了歉疚还有深深的恐惧和无限的后悔。 视频的地点是学校的实验楼,从背景色和实验楼影子的长度,可以大致估算出,女生是在阮悠睡着的那段时间道歉的。 最后一秒结束,视频自动暂停,阮悠没看底下持续增加的楼数,退出贴吧返回微信,给穆可可发了个微笑脸过去,然后换对象敲了一句话。 【视频我看了,谢谢你。】 等了两三分钟,左上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越行昭:【只有谢谢?】 阮悠斟酌一番,在经典表情里选了一个:【[可爱]】 那边,越行昭擦着头发坐进沙发里,看到新消息,单手快速的打了一行字。 【还有吗?】 阮悠:【你有没有对那个女生怎么样?】 越行昭黑眸一沉,打出半句话,想到阮悠可能出现的表情,又全部删除,重新打了一句。 【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 阮悠看到正在输入显示了两遍,好奇着越行昭是不是打了很长的一段话,收到回复后,脑中浮现出法语词典中那句我喜欢你。 一眨不眨的对着空气看了好几个十秒,阮悠慢慢的眨动眼睛。 一下。 两下。 三下。 眨到第四下,她连着点了几下屏幕,发出一串表情。 “叮咚~”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提示音。 越行昭拿着一罐啤酒坐回沙发,看到三个可爱脸,低笑了出来。 还真是他妈的可爱啊。 * 夜色渐深,道歉帖底下的回复量还在增加。 到周五早上,阮悠被人推到摔伤的事和道歉的事,传遍了高一高二的教学楼,甚至飘到了高三的教学楼。 每个流传的版本有所偏差,但大致意思都相同,最最重要的是,大佬和年级第一的关系实锤了。 八卦群众不是傻子,就算看不出来道歉的女生是被逼着公开道歉的,也知道推人是不需要搞那么复杂那么大阵仗特地在学校的贴吧里承认自己的错误。 至于谁让她那样做的,回复里有个人专门总结了一番,从开学做起分析,描述了大佬和年级第一之间的感情发展史,囊括了体育馆事件和篮球场事件,最后定下大佬为年级第一出头的结论。 洋洋洒洒几大段的文字,别说,还挺像一个小故事的,相信的人有一大波,回复量也超级多。 穆可可是众多回复里面的一个,由于昨晚和阮悠用语音聊到很晚,她是早上看到小故事的。 小故事的还原度接近百分之七八十,穆可可从头到尾看了两遍,简直要怀疑是不是班上哪个同学写的了。 不过也只是怀疑了一小会儿,没有什么恶意的总结,干嘛要去浪费脑子思考。况且比起小故事,更让她在意的,是视频,确切的说,是视频里没有被拍进去的越行昭。 当时,她站在女生的前面录制视频,越行昭站在女生的后面。 尽管和越行昭做了一年半的同学,清楚他是个脾气不好的大佬,打个架能送人进医院的那种,但穆可可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他仅仅是一动不动,甚至是松松散散倚着墙壁仰望着天空,却能叫人感受到无尽的冷意和极强的压迫感。 仿佛一把利剑,稍有不慎便会刺破脆弱的脖子。 那种感觉,穆可可现在想想仍旧心有余悸,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压压惊,不舒服和害怕才渐渐消下去。 “喂!” 超大的一声吼,将穆可可松掉的弦又紧绷起来。她抖了下肩膀,转头一看,发现周奇笑眯眯的露着大白牙,一巴掌糊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啊!吓人很好玩吗?”两句话,穆可可说一句打一次,可见她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周奇慌忙跳进自己的座位,揉揉被打的地方:“不是,我就看你像个尼姑一样在发呆,还以为 分卷阅读74 你傻了。” 穆可可翻了个超大的白眼,想到越行昭,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昭哥生起气来,特别的恐怖。” “没有吧,”周奇挠挠头,“他平常都不咋生气的,去年倒是有一次,把我吓到腿都软了。” “是哪次,”穆可可追问,“为什么事生的气?” 周奇回想了一下:“去年昭哥不是没有参加运动会嘛,他和尧哥好像有事去了兰临市,回来那天,我去昭哥家找他,看到垃圾桶里堆了一件带血的衣服,想拿出来看,被昭哥瞪了一眼,那眼神真的贼恐怖的,恐怖到我以为在拍什么黑道片。” 穆可可倒吸一口凉气,说话都不利索了:“带,带血的衣服?” “是啊,沾了一大片。”周奇夸张比划着道。 穆可可一巴掌拍到他肩膀:“说人话!” “额,也有可能是我把番茄酱看成血了?”周奇说,“我记得我闻到了一股薯条的味道。” 穆可可就知道会是这种乌龙,呵呵两声,以防万一还是拿出手机,给阮悠发了一条消息。 阮悠昨天睡得多,今天一大早就醒了,收到微信的提示音,把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拿过来。 【悠悠,你以后千万不要惹昭哥生气。】 莫名其妙的话,看的阮悠摸不着头脑。 她握牢机身,慢慢的用右手食指按键盘,敲出半句他不会生气,又删掉重新打。 【我不会惹他生气。】 穆可可:【不会就好。】 穆可可:【悠悠,你的伤好点了吗?】 阮悠:【好多了,下午我会去学校给他加油的。】 穆可可:【我懂的[坏笑]】 阮悠:“……” * 下午两点半,阮悠背着书包走进校园。 三千米的比赛在三点,大部分项目已经比完,所以看的人不多。 高二十班有越行昭参加三千米,集体出动去围观大佬跑步,感受大佬夺冠的风姿。 阮悠到达教室时,全班已经走的一个人不剩了。 原本她是要早半个小时来的,奈何阮志杭不让她来太早,不然不让她去学校。 没有办法的,阮悠只好姗姗来迟半个小时。 三千米的比赛不分组,所有参加的同学一起跑。阮悠放好书包,看了看时钟,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水杯,下楼去操场。 十班的看台位置在主席台的左边,正对着八百米的起跑线,阮悠走进操场的小门,顺着台阶走到看台上,立刻被穆可可注意到。 “悠悠,”穆可可挥动手臂,“我们在这。” 阮悠挥手示意自己看见了,捧着水杯沿着围栏走过去。 一坐下,周奇贼兮兮的声音传过来:“阮学霸,半天不见,甚是想念。” 穆可可直接塞了一块饼干堵上:“吃你的。”又指着水杯问:“悠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淡盐水,”阮悠把水杯搁到旁边,“长跑完喝点淡盐水对身体好。” “哦~淡盐水啊,”穆可可挨近阮悠,“特地给昭哥准备的?” 阮悠点头嗯了一下,看着穆可可说:“可可,你早上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穆可可打哈哈:“没什么意思,我是怕你下午不来,昭哥会生气,想提醒提醒你。” 衣服可能带血这件事,绝对不能和悠悠说,穆可可心道。 偏偏有个猪队友,听到越行昭会生气,凑上来大嘴巴:“阮学霸,我跟说件我早上想起来的事……” 后面的事情被穆可可及时的用三块饼干堵回去。 “你是不是傻啊,那件事能和悠悠说吗?要是昭哥知道了,”穆可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你就等着被这样吧。” 周奇汗毛一竖,做了个给嘴巴封口的动作。 阮悠歪头:“什么事?” 穆可可随口扯了个说辞:“没什么事,他饼干吃太多,脑子堵住了。” 看周奇嚼着饼干点头,阮悠没再问,转向操场,找越行昭的身影。 找了两圈,一排男生从检录处出来,被裁判员带向两百米的起点处。 越行昭后一步从检录处出来,穿着一贯的休闲装,望了眼看台,径直朝十班的大本营走去。 阮悠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直到停在围栏外边,蹲下身凑近围栏:“马上要比赛了,你不过去吗?” “等会儿就去,”越行昭伸出手,“给我看看伤口。” 围栏的竖杆之间空隙略小,阮悠摊开手掌侧着穿过缝隙,再把掌心朝上。 越行昭托住绑了新纱布的小肉手,左右翻看两遍,用拇指轻轻按压:“痛吗?” “不痛了。”顿了顿,阮悠小声说,“真的不痛了。” 又揉了两下,越行昭把手放开:“最后一圈到终点等我。” 阮悠缩回手,握成拳给他打气:“加油。” 分卷阅读75 越行昭扬唇,扫了一眼看台上的吃瓜同学,转身前往两百米的起跑线。 目送越行昭到达起点,阮悠屈起腿坐回第一排,感受到火辣辣的视线打在后背,左右各看了一下。 吃瓜同学忙移开视线,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除了他 三点,裁判一声令下,三千米比赛正式开始。 冲在最前面的,是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冲劲很足,一下子就甩了其他人一百米。 越行昭跑在中间靠后的位置,速度不快不慢,悠闲的像是在散步。 一圈下来,排名没有发生什么变化,越行昭依旧休闲的在跑步。 路过八百米起点的时候,看台上的穆可可脸抽了:“昭哥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周奇吧唧吧唧嚼饼干:“昭哥随便起来不是人。” 穆可可懒得理他,专心看排名变化,然而三圈过去,越行昭不但没有加速,还落到了最后一名。 “……” 再这样下去别说破校记录了,连第一名都悬。 穆可可狂抽嘴角,侧身想和阮悠搭话,让她给越行昭加加油,见她全神贯注的看比赛,眼睛跟着越行昭移动,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阮悠从第一圈起就只看越行昭,他跑到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落下,她一清二楚。 她不担心越行昭会一直跑最后,因为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果然,跑到第四圈,越行昭开始加速,加的特别快,转瞬便超过了前面的人,然后在第一名后面转成匀速。 惊人的爆发力和超快的速度,看的台上台下台下的同学和裁判员目瞪口呆。 穆可可机械的喃喃:“这还是人吗?” 阮悠平静的继续跟着越行昭移动双眼,到第五圈的一半,台下有人惊叫:“下雨了!” 围观的同学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太阳好好的挂着,半朵乌云都没有。 下一秒,哗啦啦的雨水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卧槽,太阳雨!” 这一声犹如惊雷,炸的看比赛的同学鸟兽状四散的逃离操场。 穆可可拿零食挡住头顶,伸手要带阮悠去躲雨,却见她捧着水杯跑下看台。 一旁,周奇唰的跳起来:“我去,大晴天的下雨,溜了溜了。” 跑两步发现穆可可傻傻的坐着,又返回去拽住人:“走啦!再不走要成落汤鸡了。” 穆可可回神,一句悠悠刚出口,被周奇拖着往操场后边躲雨。 偌大的操场,被突如其来的太阳雨,消去了所有的杂音。 阮悠踏着滴答滴答的雨步,一步步跑到起跑线。 隔着一层透明的雨幕,她一眨不眨的随着越行昭的身影移动目光。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也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意。 一百米的起点处,越行昭的视线穿透雨幕,清晰的勾勒出那个等在起跑线上的轮廓。 他沉下脸,腿上使劲,加速跑到起跑线,进入最后一圈的瞬间,和阮悠目光交汇。 怦怦怦。 两种不同的心跳,被无限放大,变成同一个频率,随着滴答滴答的雨声,一下下的敲击心口,绽开水花。 越行昭眸光一闪,提腿加速,超过最后几名还有一两圈的同学,绕进直道。 三百米。 两百米。 一百米。 过终点的那一秒,他脱下外套盖住湿了一大片的阮悠,急促的喘息中透着薄薄的怒火:“为什么不去躲雨?你是想伤口感染吗?” 阮悠从外套里抬起头,声音被雨幕分割成轻和软的两块:“我有护住手的,而且你说过要我在终点等你,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雨中跑。” 越行昭火气骤消,看着卷翘睫毛上密密麻麻的水珠,伸指一点点的抚去。 布满薄茧的指尖擦过睫毛,痒痒的,阮悠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躲什么?” 阮悠睫毛一颤,几滴水珠滑落下来。想到穆可可发的消息,她上前一步,嗓音轻软到了极点:“痒。” 停顿了半秒又说:“没有躲你。” 越行昭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雨中划出漂亮的弧线:“阮悠。” “嗯?”阮悠眨眼,“我在的。”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半分钟后,太阳雨下过,第二名第三名的同学陆续跑过终点。 耳畔的剧烈喘息声,让阮悠记起手里的东西。 她把水杯举起来:“这是我在家准备的淡盐水,给你喝的。” 越行昭接过杯子拧开,喝了一口淡盐水。 阮悠:“咸吗?” “不咸。” 很甜。 * 当天下午,越昭三千米破校记录的事,传遍了两个年段。 晚上,贴吧发布了一个标题正经的新帖 分卷阅读76 子,各种讨论越行昭是怎么怎么反超第一名,快到飞起,阮悠是怎么怎么在雨中给越行昭加油,不离不弃的。 总而言之,年级第一和大佬在一起,成了学生间公认的事。 被在一起的年级第一本人,没看到新的帖子。淋了雨的关系,她不太幸运的感冒了。 好在运动会之后是休息日,阮悠在家休养了两天,周一去上课,感冒基本上好了。 周一惯例是英语早自习,乐娉婷听说了三千米比赛时发生的事,叫阮悠和越行昭到走廊上谈话。 阮悠的体质不太好,感冒没好全的情况下,风一吹,控制不了的咳嗽了两声。 越行昭眉头一紧:“生病了?” “小感冒,”阮悠又咳嗽两声,“快好了。” “感冒了怎么不告诉我。”越行昭的眉头蹙的更紧,“还在咳嗽也叫快好了?” 阮悠:“我只要感冒就会咳嗽。” 乐娉婷看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咳了一声:“三千米的事,老师听说了。” 越行昭声音淡淡的:“记录破了。” “老师和李老师说过了。”乐娉婷看向阮悠,“可以不用叫家长了。” 阮悠的脸上堆起笑:“谢谢老师。” “是你们自己努力得来的。”乐娉婷看看越行昭,又把目光转回阮悠脸上,“五月份市里有个英语竞赛,早自习结束老师也会和其他同学说,有没有兴趣参加,有的话老师帮你报名。” “有的,”阮悠说,“我想参加。” 乐娉婷:“那下课后来老师办公室拿比赛的资料。” 阮悠:“好的。” 回到教室,阮悠从书包里拿出感冒灵,打开包装盒,取出绿色的一包。 将包装盒放回书包里,面前多了只手。 “我来泡。” 不容拒绝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阮悠把感冒灵和茶杯一起交出去。 越行昭撕开包装袋倒进茶杯,去饮水机下接滚烫的热水。感冒灵溶解的很快,晃动两下,他将杯子摆到课桌边缘。 “谢谢。”阮悠捧起杯子,吹散些热气,小口小口的喝下感冒灵。 喝到一半,越行昭突然说:“感冒了怎么不告诉我,不想我担心?” 阮悠捧着杯子的手一顿,抬起被热气沾湿的睫毛:“我不想你生气。” “为什么?” 为什么?阮悠也不知道。 她的世界里,从来都只有爸爸妈妈亲人长辈朋友和自己,没有遇到过像越行昭这样的人。 对着他,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她知道的是,自己会在意他的感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或许,就像法语词典里写的,这种感觉叫喜欢,但喜欢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她没有经历过,不清楚。 她唯一知道的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长久的,不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对越行昭萌生出了名为喜欢的感情,阮悠沉默着没有回答,只小口小口的喝剩下的感冒灵。 最后一口喝完,她听见越行昭说:“喝了我泡的药就是我的人了。” 阮悠迷茫的双眼一抬,望进越行昭深黑色的眸底,那里有个小小的自己在发着光。 她心弦一动,伸进书包里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到越行昭的课桌上,然后转回去鼓了鼓腮帮,低喃:“我是我自己的。” 越行昭耳尖的听到,剥开糖纸含住奶糖。 浓浓的奶香味在嘴里蔓延,舌尖一舔,带出甜味的笑。 * 下午放学,阮悠打扫完教室,由越行昭送着回家。 阮志杭和覃丽笙这周比较忙,抽不开身准点来接女儿。 他们原本是打算让阮悠在学校里上一两节晚自习再来接,阮悠说自己可以回家,再三保证不会有事,还会带上手机,才答应了。 说实话,阮悠一直都觉得,他们关心的过了头。 不是说关心太多不好,是有事忙也要来接,不想她自己走回家或者坐公交车回家,真的很令人不解。 明明在兰临市念书时学校离家不远,柳城这里也不远,又不是上了晚自习放的学,应该是不用那么担心的。 如果是因为体质原因,倒还能说得通,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阮悠越发能感觉出来,和体质无关,是另外一种她不知道的原因。 那种原因是什么,她想不到,更猜不透,只隐隐的有个声音在心底说,不能去问。 越行昭走在阮悠身边,看她表情丰富的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鼓鼓脸,一会儿又眨眨眼,长指拨了下马尾辫:“想什么那么入神。” 阮悠被这一声唤回,侧着脸把自己想的告诉他。 末了想到越行昭的家庭情况,连忙摆手:“我不问了,你把我说的话忘掉吧。” 和一个没有父母的人说自己的父母有多关心自己,是一件很伤人 分卷阅读77 的事。阮悠特别的后悔,没能及时想起来。 她不希望他难过,更不希望他误解。 “没事。”越行昭的声音很淡,淡中不含冷意,阮悠缓缓的舒了口气,又听见他说,“你问的事情很简单。” 阮悠期待的仰起脸,浅色的眼珠亮晶晶的,粉白的圆脸上写满了是什么。 越行昭看着她,指尖在马尾辫打了个旋,俯身挨近薄薄的耳垂,压着嗓子:“你叫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 阮悠眨巴两下眼:“哥哥?” 酥酥软软的绵音,混合着淡淡的奶香,喷洒到脸上,甜腻腻的勾人不自知。 越行昭敛眸,嗓音压的更低:“因为你是宝贝。” 舌尖卷出的宝贝两字,拖着尾音,犹如一道闪电,轰的一下,将阮悠整个人都烧开了。 细嫩白皙的耳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充血泛红。 她低下头,结结巴巴的开口闭口,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所幸拔腿就走。 望着逃似的背影,越行昭唇一勾,追了上去。 ☆、除了他 学校和复式公寓之间的一条街边,有一个小公园。 阮悠近乎小跑着进入公园,到长椅上坐下。 傍晚的霞光一束束的照在她的身上,将充血的耳垂染上了血金色。 她细细又低低的喘息,快速而没有节奏的心跳,震的耳膜发麻。 砰砰砰,一下又一下,那么重,那么的清晰。这种从未有过的情绪,打的阮悠措手不及,她捂住胸口,心里乱成一团。 捂了一会儿,她又掌住发烫的脸,颤动不止的睫毛,完完全全暴露出她的慌和乱。 越行昭走进公园,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他卸下肩头的书包放到长椅上,屈膝下蹲,黑亮的短发,在夕阳下泛出柔软的浅金色。 “又躲我?嗯?” 上扬的尾音,勾的阮悠心跳更快了,她垂下脑袋,圆溜溜的后脑勺几乎要埋进胸前。 越行昭很有耐心的等着,等了几分钟,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离我远一点。” “我不。”越行昭非但没后退,反而靠的更近了,他抬手裹住肉乎乎的两只小手,微一使力,轻松的掰下,“为什么跑?” 阮悠把脑袋埋的更低了,似乎这样就能躲过去,可惜越行昭今天是铁了心要问出个所以然来,没问出,是不会放她走的。 “为什么跑,为什么躲我?”他连着重复了两个问题,见她纹丝不动,给了最后的暴击,“是不是因为你喜……” 喜欢两个字说到一半,一双软绵绵的手覆了上来。 “我,我没有。”阮悠脸色爆红,整张脸像是天边的火烧云,散不掉颜色,偷瞄越行昭一眼,她松开手,低声求道,“你能不能别说了。” 越行昭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能,你不回答我,我就一直说。” 阮悠急的快哭了:“我,我……” “我不好?”越行昭替她接下去。 “嗯,”阮悠拼命的摇头,“你很好。” 越行昭叹口气,包住她的手:“抬头,看着我。” 阮悠慢慢的抬起头,圆圆的大眼迷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隔着这层水雾,她看见越行昭漂亮的双眸里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喜不喜欢我?” 抿唇想了好久,久到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阮悠轻轻的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喜欢的,可是。”阮悠停顿了会儿,垂下眼,不敢看越行昭,“可是我不打算也不可以在高考前有男朋友。” 越行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故意曲解:“你是想我没名没分,偷偷摸摸的和你地下恋?” 阮悠奋力摇头:“不是的,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 “我知道。”越行昭不逗弄她了,“一年半而已,我等得起。” 换做是别人,要他等一周都不会同意,也就只有她,等多久都愿意。 大概,是真的喜欢到非她不可的地步了,不然,怎么会不想她难过,不想她生病,不想她哭,只想她每天开心的笑。 他低叹一声,抚去她眼角渗出的泪花:“不哭了,乖。” 阮悠吸吸鼻子:“我没哭,是自然的生理反应。” 又吸了吸鼻子,她小声说:“你真的会等我吗?” 越行昭站起来,坐到她身边,大掌捧住嫩滑的圆脸,掰向自己:“看着我的眼睛。” 阮悠照做,过了一分钟,越行昭说:“看出什么了?” 想了一圈,阮悠认真的道:“很漂亮。” 越行昭:“……” * 虽然习惯了阮悠时不时的冒出煞风景的话,在这种表白心意的时候煞风景,越行昭还是不能就这么算的,起码得捞点好处。 于是 分卷阅读78 接下来的半路,阮悠是被越行昭牵着小手走的。 新晋出炉的美男萌女组合,在大街上行走是一道靓丽又特别的风景线,走过一条街,阮悠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非常的多,特别的多,回头率高达百分之两百。 阮悠突然就有点害羞了,她摇了摇被牵着的手,小声说:“可不可以放开。” 越行昭哪里会放手,他握的更牢了:“要我等还不给我碰?” 对比了下轻重程度,阮悠乖乖的被牵着,空闲的手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相册,看拍下来的英语竞赛资料。 竞赛是兰临市里的,下个月中旬举行。阮悠以前参加过类似的英语演讲比赛,对参赛的细节蛮熟悉,仔仔细细的浏览一遍,她了然于心的把手机揣回口袋里。 越行昭瞥到照片里的内容,问她:“要去几天。” 阮悠考虑了一下。 演讲比赛的时间是一天,来回要算半天,恰好比赛是在周六,周五下午出发,晚上到达兰临市,周六比赛,就是一天半。 周日一天没有事,她又有两个月没回兰临市,很是想念,多待半天,满打满算是两天。 心里决定好了,阮悠给越行昭答复:“两天。” 越行昭脱口而出:“我陪你去。” 说完,他自己怔了一下。 兰临市,是他不想回去的地方,那个地方,有太多太多他不好的回忆,每每想起,便会心口发疼。 那里的一切,他都不喜欢,都想忘掉,可越想忘记,越是记得清楚。 尤其是那一年,那一天,一幕幕,全部烙印般的刻在心里,挥之不去,就好像是在提醒着他,永远不许忘,他也永远忘不掉,自己是怎么撑过那一天的。 记忆回笼,越行昭身上的阴郁之气散发出来,他握紧拳头,狭长的眼尾几要裂开到鬓角。 “疼。”手被扭曲成无法形容的程度,阮悠忍不住痛吟,“好疼。” 越行昭猛的反应过来,松开力道,托起小肉手检查:“哪里疼?” 阮悠动动手指头:“不疼了。” 她抬眼看越行昭:“你刚刚的样子……” “抱歉。”越行昭轻轻的揉捏被握疼的手,嗓子有点干涩,“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悠慢慢的摇头,手指摸到炸裂的眼尾,转着圈轻抚:“眼睛不要睁的太大,这里会受伤。” 越行昭看着她关心自己,回笼的记忆一点点退散:“我陪你去比赛。” 兰临市,他是不想回去,但如果是要陪她,回去一次又何妨。 “不用啦。”阮悠收回手,“爸爸妈妈会陪我去的。” 难得有机会能一家三口回市里一趟,浪费了多可惜。 更可惜的是,越行昭不这么想,他想的是比赛的空余时间能和阮悠单独在一起,不抓牢,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既然是准女朋友了,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越行昭是不会让它溜走的。 他凑到阮悠耳边,故技重施:“不答应就亲你。” 阮悠耳根一红,后退一步,凶巴巴的瞪眼,只是那萌感十足的脸,哪里能显出半分凶意,不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还起了反作用。 越行昭舔了下唇,勾着笑上前一步:“这么害羞,以后天天被我亲,要怎么办?” 想象了下那种画面,阮悠脖子都红了,她又后退一步,干巴巴的说:“不许你天天亲我。” “哦?”越行昭一把抓住她往胸前带,低沉的嗓音附在耳蜗,惑人至极,“不许天天亲,意思就是现在可以亲了?” 阮悠全身都热了,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粉粉嫩嫩。 她抬起头看越行昭,又快速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装小鹌鹑。 越行昭闷声一笑,指尖挑起一绺发丝,旋转缠绕:“怎么就这么可爱?” 可爱到爆炸,可爱到想亲,可爱到想抱着不放手。 来来回回的卷了几遍,他松开缠在指节上的发丝:“想好了没,要我陪,还是不要。” 阮悠没吭声。 半晌,她很轻很轻的说:“要。” * 那天过后,阮悠忙到不可开交。 期中考试,准备演讲稿,练习背诵演讲稿,还有黑板报。 往期的黑板报,十班都是诗词散文为主题,这期的黑板报,乐娉婷别出心裁的弄了个英语主题。 阮悠的英文写的很漂亮,黑板报上的文字由她来负责。 负责绘画板块的同学完成工作,剩下的全是阮悠需要填写的部分,分成几块镶嵌在粉笔画的包围圈里,有上面的也有下面的。 上面的几块,阮悠够不太着,掂着脚尖会让字体变得歪歪扭扭,所以她搬出自己的椅子当踏板,踩上去,不高不低刚好可以够到黑板的最顶端。 第一块顺利的写完,阮悠下了椅子,填写斜下方的第二块。 连 分卷阅读79 着顺顺利利的写到最后一块,阮悠把椅子挪到最左边靠近教室门的地方,抬脚踩上去。 教室外的走廊上,越行昭打完电话,推开门进来,看到阮悠踩着椅子全神贯注的写英文,悄声掩上门,无声的迈步到课桌边,靠着看她写。 窗外的光线斜斜的照进教室里,洒在阮悠的侧脸上,呈现出半透明之感,安静而美好。 最后一个字母落下,越行昭移到椅子后边,双手撑住椅背。 突来的重量让阮悠伸出座椅的左脚踩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向下倒。 越行昭眼疾手快的抱住她的腰,还没站稳,腿勾到椅子脚,连自己带阮悠转了个圈。 阮悠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刺啦”一声响,脸上擦过温温凉凉的触感。 她睁开眼,视线所及是越行昭放大的脸,长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数了数睫毛有几根,阮悠后仰头,正准备抽身之时,一只大掌压住后脑勺:“再给我抱一会儿。” 阮悠嚯的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就一会儿。” 越行昭把人抱紧,深吸一口甜甜的奶香味,“下周到了市里,我们不住酒店。” “诶?”阮悠推推他,“不住酒店住哪里?我家不能住的。” “去了你就知道了。”续了几个一会儿,越行昭不太舍得的松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除了他 五天后,周五的下午。 阮悠向乐娉婷请了假,提前回家做准备。 待一切行李妥当,她换了碎花长裙两件套,拎着小行李箱下楼。 柳城的汽车站有直达兰临市中心的车,阮悠由阮志杭载着到了汽车站外,推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下车去后车座拿行李箱。 “悠悠啊,要不爸爸送你去吧。”阮志杭看女儿穿的漂亮,可劲的担心会有小白脸来勾搭。 阮悠关上后车门,拖着行李箱来到驾驶座旁,半弯下腰:“爸爸,我自己能回去的,等我上了大学,也要自己回家的。” 覃丽笙和阮志杭就是被这个理由说服的。 女儿再宝贝,也有长大的一天,他们能护她半生,却护不了一辈子,很多路都得由她自己走。 身为父母,他们只是想尽可能多的陪她,哪怕最终要让她独自飞翔,能多护一点是一点。 可真正发现女儿长大的那天,心里头有股难以言明的酸涩和欣慰。 酸涩的是女儿长大了,渐渐的不需要他们了,欣慰的也是女儿长大了,可以开启未来的路。 为这酸涩和欣慰,阮志杭打开车门上好锁,接过女儿手里的行李箱:“爸爸送你进去。” 阮悠忙不迭的摆手:“不用了爸爸,我可以自己进去的。” “悠悠连爸爸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吗?”阮志杭露出老父亲的哀伤,“你长大了,再也不需要爸爸了。” “不是的,爸爸。”阮悠再次忙不迭的摆手,看阮志杭一脸的愁容,终是没抵挡住,“那爸爸你送我到取票口。” 阮志杭一秒换上笑脸:“就知道悠悠心疼爸爸。” 一听这话,阮悠心虚了,想到越行昭,又心里泛甜。 她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什么叛逆的事,从来都是乖女儿,好学生,未曾想过有一天,会瞒着爸爸妈妈和喜欢的人做那么多事。 就像她未曾想过会在自己没有规划进去的高中阶段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毫无防备的出现了。 虽然他有时候坏坏的,但是,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唯独只有他,能让她有这种感觉。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越行昭等在车站里面不知道哪个地方,阮志杭要进去,极有可能看到越行昭。 一想到这个,阮悠亦步亦趋的跟着阮志杭,密切关注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群。 扫了半圈,她在一片人群稀少的地方找到了戴着棒球帽的越行昭。 阮悠悄悄的转头去看阮志杭,见他一门心思的朝取票口走,没注意其他地方,轻轻的舒了口气。 又瞄了一眼确定阮志杭没回头,阮悠冲越行昭做了个手势,指指阮志杭,无声的做口型:“我爸爸在。” 越行昭解读出信息,压低帽檐,直直的朝阮悠走去。 阮悠呆了一下,然后使劲的摆手,示意越行昭别过来。 哪知越行昭越走越快,眼看着他快要走到自己面前,阮悠蹲下身,按住脚踝,在越行昭停在脚边的时候,攥住他的裤脚。 “你先去里面等我,好不好?” 越行昭跟着蹲下身,头稍微抬起,露出藏在帽檐下的一双带笑的眼睛:“不好。” 阮悠急了:“可是你跟我一起,会被我爸爸发现的,他会赶你走的。” “放心。”越行昭低声道,“已经被发现了。” 前方,阮志杭拖着行李箱在人群中穿梭,回头想提醒女儿小心点走路,发现人不见了,心 分卷阅读80 下大惊。 他急忙掉头往回走,绕过几波人群,望见女儿蹲在地上,身前还蹲着一个被遮住脸的男生。 小白脸三个字涌上脑海,阮志杭脸一沉,快步走到女儿身边:“悠悠,怎么了?” 阮悠心里发慌,不知道该怎么办之际,越行昭扶住了她的胳膊:“她被人撞到了。” 话说完,越行昭在阮志杭眼皮子底下,镇定自若的扶着阮悠站起来。 阮志杭听到女儿被撞了,注意点全放在女儿身上了:“哪里被撞到了,有没有受伤,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的爸爸。”阮悠稳住身体,想抽掉胳膊,却发现被越行昭握的牢牢的,她脸一烫,别过头不敢看阮志杭,“爸爸,我有点渴。” “爸爸帮你去买水。”说着,阮志杭拖着行李箱要去买水,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眼睛死死的盯住放在女儿胳膊上的某只贼爪,幽幽的开口,“你想握到什么时候?” 越行昭淡定的松开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抱歉,给忘了。” 阮志杭打量越行昭。 长得比女人漂亮,贼手贼脚的,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还给忘了,分明是看我女儿可爱漂亮,想来勾搭。 一番有色眼镜的审视,阮志杭对越行昭的印象差到极点,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和他待在一块。 “悠悠,跟在爸爸身后,别和陌生人说话。” 阮悠偷偷瞄陌生人越行昭一眼,外套里的手指悄悄一动,跟着阮志杭去买水。 越行昭抬起手,磨了磨被勾过的指尖,哼笑了一声。 * 阮悠乘坐的车是两点半出发,取了票还有半个小时需要等待。 汽车站的候车厅没有设置安检和隔离物,阮志杭不放心女儿,陪着她坐在候车厅等,一边等一边对越行昭抚女儿的事耿耿于怀。 “悠悠,刚才那个男的,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阮悠组织了下语言,“没有,他就是扶我起来而已。” 阮志杭稍微顺了气,又问,“悠悠,你觉得刚才那个男的长得漂亮吗?” 不清楚问这个是要干什么,阮悠中规中矩的回答:“漂亮。” “漂亮就对了。”阮志杭语重心长的做起教育,“越是漂亮的男生,越是有毒,千万不能被他们外表给迷惑。” 背靠背的座位后方,越行昭听到这毫不掩饰的嫌弃话语,侧眼看过去,不期然的对上阮悠偷偷摸摸瞄过来的视线。 他挑了下眉,无声的做口型:“我有毒?” 阮悠连忙收回视线,不自在的咳了声:“爸爸,妈妈也很漂亮。” 阮志杭被噎到了,花了几秒钟消化,他清了清嗓子:“你妈妈是带刺的玫瑰,只有爸爸能降服得了。” “可是妈妈说是爸爸你黏着妈妈她不放。”阮悠回忆着覃丽笙说过的年轻时候的事,“妈妈说当年她在公司连续加班了一个月,爸爸你天天晚上做好夜宵带去办公室给妈妈吃。” 阮志杭重重咳嗽了两下:“就是因为爸爸这么好,所以你妈妈才这么喜欢爸爸,以后悠悠找男朋友,就要找像爸爸这样的,不要去找只会耍嘴皮子的。” “没有耍嘴皮子啊。”阮悠又悄咪咪看了越行昭一眼,低不可闻的说,“他很好的。” 越行昭不自觉的弯起唇。 一刻钟后,开往兰临市的车开始检票,阮悠和阮志杭挥手道别,拿着票过站口。 阮志杭站在候车厅里,直到阮悠的身影消失不见,才返身离开汽车站。 车上,阮悠找到自己的座位,放好行李箱坐下,手被人握住了。 薄薄的茧子摩挲在指腹,跟挠痒痒似的,是熟悉的触感,除了越行昭不会有别人。 阮悠眼一眨,左看右看两遍,确定阮志杭走了,肩膀松懈下来。 越行昭捏捏她的小肉手:“这么担心我这个陌生人?” “你不是陌生人。”阮悠放轻声音,“爸爸不是在说你。” 阮志杭说的是谁,越行昭哪会不知道。 他垂下眼:“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被赶出去了,你会怎么做?” 阮悠不假思索:“我会帮你说好话。” 越行昭:“好话没有用怎么办?” “会有用的。”迟疑了下,阮悠说,“没有用,我就陪你一起被赶出去。” 越行昭手指一顿,心里被暖风吹了一下。 他面前的小姑娘,天真又单纯,迟钝又会煞风景,却瞒着家里人偷偷的和他出来,还说会陪他一起被赶出去。 她甚至没有完全明白喜欢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却能答应他的各种要求。 这是他从未感受到过的一种温暖,不是来自任何其他的感情,而是只有她能给。 越行昭闭了闭眼,再睁开,漂亮的黑曜石双眸里,蓄满了温柔:“阮悠。” 阮悠看着他:“嗯?” 越行 分卷阅读81 昭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 他低低的笑出声。 阮悠疑惑又纳闷:“你笑什么?” 越行昭倾身靠近她:“乖宝宝。” 刻意压低的嗓音,哑哑的,清冽中透着磁性,用这种苏苏的声音卷出来的阮悠两个字,性感到了极点。 轰,阮悠的脸熟了。 ☆、除了他 柳城到兰临市的车程是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阮悠是在火烧中度过的。 直到下了车,凉风吹过,阮悠才从火烧中被解救出来。 越行昭很喜欢她害羞的样子,在车上欣赏逗弄了很久,仍觉得不够,下了车,还意犹未尽的摸摸她的脸。 阮悠刚散去的热意又回来了,她摆出自认为很凶狠的表情,红着脸说:“你再摸我,我就不陪你一起被赶出去了。” 这副瞪大眼的软萌小白兔模样,配上奶凶奶凶的软音,像极了炸毛的小白兔,不但消不下去越行昭心里的念头,反倒是燃的更旺了。 放在其他时候,越行昭是肯定会放任自己,现下,他们得赶在天黑之前到目的地,能不浪费时间就不浪费时间。 他垂下手,拉着行李箱绕到阮悠的另一侧,牵住她的左手:“时间不早了,走吧。” 阮悠看了看表和天色,热意逐渐散去,跟着越行昭往外走。 两个月没回兰临市,市里有了些许变化。 坐上出租车,阮悠靠着车窗看沿途的风景,看过熟悉的不熟悉的景物,她坐正身体,侧过脸,发现越行昭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睡着的越行昭,不似平常那样有攻击性,短发柔软的贴服在额头,长长的睫毛印下,盖住眼里所有的情绪。 安静的像个漂亮无害的美少年。 即使是阮悠这样不为外表所动的人,看着看着都入了迷。 “好看吗?” “好看。”阮悠本能的回道。 “要不要近点看?” 阮悠:“要。” 这个字刚说完,阮悠猛然清醒,圆溜溜的大眼对上越行昭不知何时睁开的狭长双眼。 “不要。”她快速的摇头,“我刚刚什么也没说,你快点忘掉。” 越行昭微扬了扬眉,我不两个字到嘴边,被阮悠鼓鼓的可爱的包子脸给堵了回去。 他轻啧一声,拍拍肩膀上方的椅背:“陪我睡会儿。” 阮悠犹疑了一瞬,侧着身靠好:“你昨晚睡得很晚吗?” “嗯。”越行昭应声,闭上酸涩的眼皮,“昨晚楼上有人举办派对,很吵。” 举办派对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搬来越行昭所住的公寓没几天。 昨晚午夜开party,把刚睡下的越行昭吵醒,然后被踹门好好教育了一番。 最后party是终止了,越行昭想再睡却是睡不着了。 睡不着又是大半夜的,他干脆看了场球赛,看到凌晨三点多,困意来了,接着一早去学校上学,相当于一晚上没睡好。 阮悠紧锁眉头:“大晚上开party,是扰民行为,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越行昭半掀开眸子:“我昨晚警告过了,会不会起作用就不知道了。” “本来就是他不对啊,”阮悠有点愤怒,“打扰到别人还不改正很过分。” “他不听我也没办法。”越行昭合上眼,嘴角挂上若有似无的笑,“等回去了,我该天天失眠了。” 阮悠紧抿住唇,转动脑筋想法子。 想来想去,愣是想不到什么好法子。 “要是有个人能来看我就好了。”越行昭意有所指的说。 “对了,我想到了,”阮悠兴奋的拍了下手,“你和陈润尧那么熟,可以去他家住。” 越行昭:“……” “阮悠,”他无奈的揉揉眉,“听不出来我想让你来看我吗?” 阮悠眨巴眼,歪了下头:“我去看你没用,不治标也不治本。” 越行昭:“……” * 晚上六点,出租车经历了下班高峰期的堵车,总算是顺利的把阮悠和越行昭送到目的地——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 阮悠在兰临市的本家,是一栋小别墅,高档的小区她见过不少,不足为奇,她奇的是,越行昭居然轻车熟路的带着她进小区,半点不像是一个没来过兰临市的人。 她想问他是不是有其他亲人在兰临市,想问他带她进去是不是不好,可又怕提及他的伤心事,嗫嚅几下,还是作罢。 越行昭在车上抱着阮悠补了个觉,精神气好了很多,连带着被阮悠的话给造成的头疼感也散了。 带着人走进靠里边的一栋公寓,他按下电梯的下降键,转过头,看到阮悠纠结着脸,嘴巴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怎么了?”越行昭揉揉她的指尖,“握疼你 分卷阅读82 了?” 阮悠扬起纠结的脸,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小声的说:“我跟你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越行昭刮了下皱巴巴的小鼻子:“想什么呢,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 “是朋友的房子啊。”阮悠恍然大悟,然后又困惑不解了,“你在兰临市有朋友?” “等会你就知道了。”越行昭说。 阮悠的头顶冒出巨大的问号,到乘上电梯,出了电梯,再站在公寓门口,问号被一个熊抱给冲散了。 “啊啊啊,终于见到你了,你好可爱好软啊! 被抱住的阮悠蒙了。 抱住她的凌霜蹭了蹭脸,心里大呼好舒服,没舒服几下,两手空了。 一转脸,越行昭已经拉着阮悠进去了。 凌霜翻了个白眼,关好门追上去。 追到卧室里,凌霜笑眯眯的向阮悠做自我介绍:“阮悠你好啊,我是越行昭的发小,凌霜,在兰临一中念书。” 大大咧咧的性格和清爽的面容,非常有亲和力。 阮悠飘忽的思绪收回来:“你好,我叫阮悠,以前在兰临一中念书,现在在柳城三中念书。” “这个我知道,尧尧都和我说了。”凌霜挤挤眼,“你的大名我可是高一就听说了。” 越昭直接赶人:“你可以走了。” 凌霜叉腰:“哎,我说你这是过河拆桥啊,用完就扔,我自己的地方我还不能住了?你说对不对,悠悠,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阮悠点头应声,看向越行昭:“我们住在凌霜家,是客人,她是主人,客人不能要求主人走。” “看看。”凌霜说,“好好跟悠悠学学什么叫礼貌。” 越行昭没什么表情的看凌霜一眼,越过她,对着阮悠说:“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在隔壁。” 离开前,越行昭又警告凌霜收起动手动脚的心思。 “碰一下都不行?真小气。”凌霜耸耸肩,转头面朝阮悠,可劲的损越行昭,“悠悠,他脾气那么差,你怎么想不开和他在一起?” “他脾气是不太好,”阮悠承认这一点,“但是他对我很好。” 凌霜看出来了。 臭脾气对谁都没有好脸色的人,突然有一天打电话说要带个小姑娘过来借宿,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收到通知的那晚,她火速向陈润尧探取情报,这一探取,不得了了。 要被带过来的小姑娘,竟然是去柳城的时候在餐厅外面看到的小姑娘,还是他们学校以前有名的学霸,更不得了的是,小姑娘被越行昭这货给拐到手了。 最最不得了的,是越行昭跟护犊子似的护着小姑娘,特别是看小姑娘的眼神,闪瞎了她的眼。 做了十几年的发小,凌霜何曾见过越行昭这副样子,她甚至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某人没去柳城,小姑娘在高一,不,说不定初中就得被拐走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凌霜笑着坐到阮悠旁边:“悠悠,你们进入到哪个阶段了?亲亲,摸摸,还是嗯嗯?” 阮悠眨巴眼,再眨巴眼:“什么是嗯嗯?” “咳咳,”凌霜换了个方式,“你知道全垒打是什么吗?” “是棒球运动的术语。”阮悠搜索了下脑中的知识,“要按一垒二垒三垒本垒的顺序安打。” 凌霜喷了。 阮悠:“嗯?” “没事没事,你说的很正确。”凌霜捂着嘴,心里放声大笑,幸灾乐祸的说你也有今天,笑到快得内伤,她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悠悠,你想不想听听越行昭以前的事。” “想。” 她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事,想多了解他一些。 * 凌霜讲的,是一些零零碎碎日常的小事情,再想损越行昭,她也清楚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 讲到快七点,期间喝了一杯水润口,凌霜问阮悠知不知道越行昭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 阮悠的答案是不知道。 她不仅不知道,还说了好多次越行昭漂亮。 “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凌霜咋舌着,看阮悠睁着眼询问,打了个响指,“高一运动会那几天,你对一中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印象吗?” 阮悠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在某个点停住:“是,低年级学生打高年级学生那件事吗?” 凌霜:“bingo,答对了!” 兰临一中历年的运动会,管的比较松,越行昭和陈润尧借了两件校服,很方便的溜进了一中的校园。 当时,一中有个校霸,非常嚣张且眼高于顶,凡是有符合他标准的漂亮的人,不管男女都要搞到手。 好在一中能被他看上的人极少,有且仅有的两三个,要么他惹不起,要么转学了。 这种节骨眼,越行昭出现在一中校园里,顶着过分漂亮的脸,完全成了那个校霸的目标。 趁着大多数人去看比赛的空档,校霸和他 分卷阅读83 的小弟们把越行昭和陈润尧围堵在寝室楼下。 校霸是听小弟说有个贼漂亮的人在校园里走,带上其他小弟赶过去的,看到越行昭的真容,眼睛都直了,嘴里不忘说出轻佻至极的话。 越行昭最不喜欢有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漂亮,更何况是这种恶心吧啦的话。 结果可想而知,校霸被单方面暴揍,还引来了八卦群众的围观。 最后是有学生叫来老师,校霸才没进医院,但浑身是伤,嘴角渗血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件事在一中被传了好长一段时间,很多人说越行昭揍的时候狠的能吓死人。 阮悠对此了解不多,听了凌霜描述出整个事件的经过,失神了好一会儿。 她喃喃道:“原来他这么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 凌霜拍拍她的肩膀:“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刚才只是太吃惊了,你说了那么多次他都没生气,肯定是太喜欢你了,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生这么上心,还碰都不让别人碰。” “希望你也能对他上心。”凌霜看着阮悠,语气忽然有些凝重。 阮悠眸光微闪,重重的点了下头:“我会的。” 一时间,卧室里的气氛变得冷凝,冷不过三秒,凌霜从床沿跳起来:“看我,咋给忘了,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外卖。” 卧室里很快剩下阮悠一个人。 她垂眸思考着凌霜说的事和话,思考了许久,起身去了隔壁。 “咚咚咚”,三下叩门声响过,没有人来开。 阮悠又敲了两下,敲到第三下的时候,门开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混着果香的味道,蹿进了鼻尖。 “嘭”,重重的一下,阮悠把打开的门给关上了。 ☆、除了他 弥漫了淡淡水汽的房间里,越行昭头上盖着的毛巾,被这门风给吹掉了一半,漂亮的脸上,是微僵的神情。 “阮悠?”他不敢置信的扬声。 隔了一道门板,阮悠检查着自己的手臂,确定没有出现什么症状,回道:“我对薰衣草过敏。”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去法国普罗旺斯看薰衣草的时候,阮悠差点全身起印子,后来是及时治疗才没有出现大问题。那以后,她就没有再去过普罗旺斯,也不敢再靠近和薰衣草有关的东西。 露天阳台上,凌霜点好外卖回室内,绕过客厅往卧室走,看到阮悠站在房门口,问道:“悠悠,你是要进去吗?” 阮悠慢慢的摇头:“我不能进去。” “哈?”凌霜表示无法理解,“他不让你进去?” “是我自己进不了,”阮悠解释说,“他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我闻了会过敏。” 凌霜摸摸下巴:“我懂了,他是用了我哥买的骚包沐浴露。” 见阮悠脸上写着你哥哥的问句,凌霜转溜眼珠,清清嗓子,故意拔高声音:“悠悠,我跟你说,我哥他可帅了,脑子也特别聪明,要不我后天带你去见见?” 就是看人都是你们这群垃圾这点,凌霜没说出来。 阮悠婉拒:“后天我要和越行昭出去玩,没有时间和你哥哥见面。” 凌霜:“……” 这没法配合了。 无语望了会儿天花板,凌霜朝阮悠挥挥手,回了自己房间。 越行昭压根没把凌霜故意说的话当回事,擦了两把头发,靠在门板上说:“有没有过敏。” 阮悠贴着另一面的门板回答:“只闻到了一点点,没事的。” 她敛下眸,手指无意识的点在花纹上:“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不喜欢别人说你漂亮。” 越行昭抬了抬眼:“她和你说什么了。” 阮悠手指微蜷,把凌霜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出来。 说到最后,她问出心中所想:“每次我在你面前说的时候,你是不是都会很生气。” 低低的嗓音软糯糯的在门边盘旋,带着无尽的愧疚。 隔了一层厚厚的门板,越行昭依然清晰的感受到了。 他扔掉毛巾,叩两下门板:“在外面等我。” 阮悠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等了几分钟,房门被打开,一只手伸出来把阮悠拉了进去。 “嘭”,关门声响起,阮悠被一双手臂困在门板后,呼吸间,全是清冽的气息和湿漉漉的水汽。 她缩了缩脖子:“你要干嘛?” 越行昭给了听不出喜怒哀乐的两个字:“生气。” 不知为何,阮悠心里有股名为失落的情绪在蔓延。 她耷拉下脑袋,小声的软语:“能不能打轻点。” 越行昭俯下身,沾了水汽的手慢动作的抬起。 阮悠闭上眼睛,不停颤抖的睫毛,暴露了她害怕的内心,害怕却又强忍着。 一秒。 两秒。 三秒。 分卷阅读84 半分钟过去,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阮悠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入目是越行昭带笑的眸子,哪里有半分生气之意。 “你骗我。”阮悠睁开另一只眼,鼓起腮帮子,“你明明没生气。” 越行:“希望我生气?” 阮悠:“不希望你生气,也不希望你难受。” 她不想自己做的什么事,触到他的雷区,更不想他为了自己忍耐。 他对她好,她也想对他好。 望着小姑娘眼里不加掩饰的认真,越行昭唇角微扬:“我现在难受了。” “哪里难受?”阮悠的语气很是着急。 越行昭指指自己的嘴:“这里。” 阮悠把目光移到淡色饱满的唇上,凝视两秒,房门被“啪啪”拍了两下,紧随而来的是凌霜戏谑的声音:“你们还饿不饿了,不饿我就帮你们把晚饭吃了。” 一室的好氛围,被这话尽数冲散,冲的干干净净,一丝不剩。 越行昭:“……” 呵。 * 两个小时后,远在柳城的陈润尧,收到了来自凌霜的急电。 电话刚接起,凌霜愤怒的话语占满了陈润尧的耳朵。 “尧尧,我被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赶出来了!” 听着她怒意满满的讲述被赶出来的前因后果,陈润尧安抚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阿昭了,再说了,他能让你吃了晚饭再走,已经很不错了。” 凌霜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我的尧尧吗?不帮我就算了,还帮他笑话我?” 陈润尧看看外面的天色,说道:“一会儿我和你哥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干嘛要他来接。”陈润尧想说他不放心,没出口又听见凌霜抓狂似的啊了声,“真的气死我了,凭什么我自己家我不能住啊!” 陈润尧无奈了:“等阿昭回来,我帮你揍他一顿。” 凌霜哼哼两下:“这才是我的尧尧,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去找个酒店住一晚,拜了。”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盯着屏幕看了会儿,陈润尧揉揉额。到底是不放心凌霜,他又拨了个号码,拨打的前一秒,一条语音消息进来了。 “尧尧,我今天和悠悠说了去年的那件事,看她的反应,我觉得她是真的喜欢越行昭,你说我要不要把后面那半和其他的事也告诉她,反正她早晚会知道的。” 沉默几秒,陈润尧敲了一句过去。 五秒后,凌霜的语音消息回复过来。 “好啦,我听你的还不行嘛,尧尧你越来越像个管家公了。” 陈润尧淡淡笑了一下。 果然还是老样子。 * 周六,阮悠早早的起来,准备完所有的东西,整理了仪容,和越行昭一起去比赛地点。 这次的英语竞赛是市级的,有不少实力强劲的学生参加。 阮悠和越行昭到达比赛地点——临大,时间还很早。 临大是兰临市两所重本级大学之一,阮悠的目标就是考上临大,眼下能提前进入临大的校园,不走走看看,太浪费这么个好机会了。 临大的校园很大,环境清幽,沐浴着晨光走在其中,呼吸间全是新鲜干净的空气和淡淡的树木青草香。 阮悠舒服的深呼吸了两口,侧过脸看越行昭:“你好像对临大很熟悉。” 其实阮悠想说的是他对兰临市很熟悉。 坐车,出站,去凌霜的家,听得懂司机师傅的方言,知道临大在哪,知道临大的教室该怎么走,这些无一不在告诉阮悠,越行昭很有可能是兰临市的人。 只是这仅仅是她的猜测而已,他不想说的事,她不会问太多,充其量,是想稍微了解一点。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藏了事,阮悠见过越行昭失控的样子,不想再看到,也不想因为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再次引发。 可尽管她换了个方式问,越行昭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安静的等了半分钟,阮悠很自觉的改了口:“今天的天气很好。” 越行昭听着她小心又轻声的嗓音,脚步顿了下,又如常的前行。 过了几秒,他缓缓的说道:“以前跟着一个人来过。” 声音很淡,没有任何的情绪。 阮悠没想到他会解释,呆怔了下,而后弯着眉眼说:“那你今天是第二次来临大了,比我多了一次。” 甜糯糯的声音,轻飘飘的,被微风吹进耳朵里,有种初夏的味道。 越行昭侧眸:“想考临大?” “想,初中的时候就想了。”说完,阮悠瞄了越行昭一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搅动着手指小声的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考哪所大学,越行昭没有想过。 小的时候,他是不用想,后来长大了,他对大学这个词,产生了一种厌恶之情。就好像是在提 分卷阅读85 醒他,那个时间到来,所有的一切都要回到原点,他最不想却也最抵抗不了的原点。 如果没有遇到阮悠,他会选择留级,是逃避也好,是拖延也好,只要没到那一天,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越行昭敛了敛眸。 他看着阮悠轻声细语百般小心的询问,眼里有期待和忐忑,仿佛不是临大,就会耷拉下耳朵,满脸失落。 面对这样子的阮悠,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最终,他做了个选择。 “临大。” 阮悠立刻笑开了眉眼。 晨光中,那圆润清透的笑容,泛着淡淡的金色,温温和和的,却带着滚烫的热度拂过心坎。越行昭眼一抬,张开手臂抱住了阮悠。 “你怎么又这样,”阮悠推拒着近在毫厘的胸膛,面上闪过红云,“这里是学校。” 越行昭摸着栗色的长发,手上力道不减:“乖,让我抱抱。” 阮悠犹豫着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最后看了眼越行昭,闷声说:“就,一小会儿。” “嗯。” * 正午时分,太阳高高的挂在蔚蓝的天际,洒的满地金辉。 铃声响起的前一刻钟,阮悠从大教室里出来。 走廊上,越行昭靠着墙壁,看到阮悠考完了,拉过她的手往楼梯口带。 阮悠诶了声,边下楼梯边问:“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被反问,阮悠思考了下说,“我好久没去临山广场了,想去那里。” 外边,太阳又升高了些,带着初夏的热浪。 阮悠出了教学楼,被一束强光照射到,刺的睁不开眼。 用手挡了片刻,发顶传来淡淡的凉意,放下手抬头一看,一顶棒球帽严严实实的扣在了脑袋上。 她眨着眼适应了下,转过头仰视越行昭:“你不戴吗?” 越行昭给她整了整帽子,接着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来另外一顶,拎在手中。 阮悠没说什么了,她悄悄的压了压帽檐,唇边牵起一抹浅浅的甜笑。 ☆、除了他 走到食堂附近,睡了一上午出来觅食的临大学生,几大波几大波的来袭。 有个眯着眼打瞌睡的女生,脑袋蹿进一阵凉意,猛的惊醒,再扭头四处张望。 望到一个颀长的背影,眼睛立马亮了。 帅哥啊! 不,美男啊! 其他出来觅食的女生们,路过阮悠和越行昭,眼睛也亮了。 短短数秒,几十米长的林荫道,有一半的人朝着一个方向一个背影看。 感受到周围的女生们如狼似虎的目光,阮悠难得没有迟钝,心里头产生不舒服的情绪。 她拽了拽越行昭的衣袖:“你把帽子戴上。” 越行昭不含温度的眼神扫了周围的人一下,停在阮悠落了一半阴影的脸上。 他挑挑眉,眼角勾出坏意的弧度:“我现在不想戴。” 阮悠嘴巴微垮,看旁边的女生眼神更火热了,愤愤的抓住越行昭的手,抢过棒球帽,踮起脚尖扣到他头上。 做完这个,她皱着鼻子,没等越行昭,转身就走。 看着阮悠醋火交织的背影,越行昭眯了眯眼,心情很好的大步追上去,明知故问:“不喜欢她们盯着我看?” 阮悠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矢口否认:“她们看你是她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我把帽子摘了应该没问题吧。”说着,越行昭抬起手做出摘帽子的动作。 还没碰到,被阮悠拦住了,她鼓着脸威胁:“你不戴明天我就不和你出去玩了。” 越行昭反手包住她的小肉爪,揉搓两下:“可以在房间里玩。” 旁边走过的某个男生:“……” 阮悠不太高兴的说:“我不要在房间里玩消消乐。” “……”越行昭无语的揉揉眉,“好,我戴。” 男生:“……” 在房间里是玩游戏啊,他还以为是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呢,白白激动一场。 看了看阮悠,男生有点不屑。 这么嫩的一只小可爱,还在念初中吧,居然下得去手。 乱七八糟自以为是的想着,一记眼刀子飞了过来。 男生狠狠打了个哆嗦,在撞上越行昭森冷的眼神后,慌忙跑开。 阮悠走了几步,没见越行昭跟上来,回头说:“该走了。” 越行昭收了眼神,跨两步和阮悠齐平:“有男的盯着你看过没?” “有啊,”阮悠没领会意思的说,“每次我上台领奖学金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盯着我看。” 越行昭了然。 看来是没有。 可谁能想到不久的将来,不仅有男生盯着阮悠看,还是天天有男生盯着阮悠看。 分卷阅读86 当然,这是后话了。 * 下午一点,临山广场迎来了时段高峰期。 临山广场是兰临市数一数二的大广场,汇聚了众多国内外大品牌的店铺和形形色色的小店铺。 和很多广场的建筑风格类似,临山广场内部是按层分的专区,第三层是游戏区,第四层全是餐饮,第五层是电影院。 搬去柳城之前,阮悠每隔几周会和父母来一次临山广场,吃吃喝喝然后再看场电影。 这个习惯是阮悠在小时候养成的,那时,阮志杭和覃丽笙还很年轻,腻歪程度有八级地震那么高,俗称甜到发腻。 只要是覃丽笙不忙的休息日,除非是大长假出去旅游,阮志杭都会挑着日子带家里带刺的玫瑰和小花朵出来,临山广场地段好人流量大安保措施好,就成为了阮志杭的首选之地。 中午出门吃一圈,下午逛广场,然后晚上看电影,一场带着阮悠看,一场把阮悠平安送回去交给保姆照顾了再看,俗称午夜场电影。 阮悠起先是不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还要单独出去,后来年龄增长了,慢慢的知道他们是去看午夜场的电影。 不过呢,她还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喜欢看午夜场的电影,看完电影能干什么,因为这个问题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更不会去想。 也幸好,阮悠的脑中没有这类的疑问,否则,阮志杭该换地儿换时间了。 然而,阮志杭万万没想到,更是无论如何猜不到料不到,自己和老婆的二人世界,有一天会变成女儿和小白脸的二人世界。 不单如此,中午晚上所有的路线,几乎被复制粘贴了。但既然阮悠仍然保持着这个习惯,阮志杭和覃丽笙也是。 柳城虽然没兰临市大,广场是有的,难得女儿不在,阮志杭是很乐意陪老婆出来逛街的。 趁着覃丽笙去试衣服的一小会儿空档,阮志杭没忘了确认女儿是否安好。找了个相对人少的位置,他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嘟嘟嘟”,三声响过,电话没被接通。 一长串的嘟嘟嘟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阮悠的声音。 阮志杭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听到嘈杂的不可忽视的背景音,又存疑了:“悠悠,你现在在哪啊?” 电话里静了几秒,接着是不太清楚断断续续的一句话:“唔在,临三广强,吃悟饭。” 阮志杭:“啊?” 临山广场四楼的一家餐厅里,阮悠有些艰难的咽下被阮志杭来电呛到的连起来的两块芝心年糕,喝了口青柠气泡水缓劲,从越行昭手里接过举着的手机。 她拍拍胸脯,把话说正:“爸爸,我在临山广场吃午饭。” 阮志杭回神,抬起腕表看了看:“怎么这么晚才吃午饭,这次的竞赛很难吗?” “有几个地方有点难。”阮悠瞅瞅越行昭,把通话拉到尾声,“爸爸,我有点饿,想先吃饭。” 一听女儿饿了,阮志杭当即叮嘱两句,挂掉电话,去看老婆试新衣服。 阮悠看着显示结束的通话界面,把手机搁回餐桌上,轻喃:“还好爸爸没有问我其他的事。” 越行昭夹起烤好的五花肉卷成卷,蘸了酱放到阮悠的碗里,用很平静的语气说:“我见不得光。” 应该是没什么深意的话,阮悠却听出了淡淡的委屈。 她握了握筷子,夹起一片生的五花肉煎烤,烤熟透了,蘸好酱料放到越行昭的碗里,圆溜溜的大眼闪着波光:“给你的。” 没见越行昭动筷子,又道:“你不要生气,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烤。” 越行昭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夹起五花肉卷吃下,对着阮悠招手:“过来。” 以为是让自己过去烤肉,阮悠站起来,施施然的迈着小步子走到越行昭旁边,甫一坐下,手里多了张纸巾。 她不明所以的低头,再抬头,看到一根漂亮修长的手指指着油光发亮的嘴唇:“帮我擦。” 阮悠哦了声,将纸巾叠成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对准越行昭的唇轻轻的擦拭,专注的像是在对待一件艺术品。 来送菜的服务员:“……两人客人,你们的菜上齐了。” 被打扰,越行昭瞥了下服务员,拿过小票浏览一遍,问阮悠:“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再加一杯青柠气泡水,”阮悠捏着纸巾,无意识的舔了舔唇,“那个气泡水很好喝。” 越行昭呼吸一顿,垂下睫毛藏住眼底的波澜:“再来一杯青柠气泡水,送过来的时候不用提醒了。”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没见过小情侣能秀成这样的,你以为我想提醒啊!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气泡水很快送了过来,阮悠就着吸管吸了一口,幸福的眯起眼,姿态慵懒的像只小奶猫。 越行昭甚少见到阮悠这个模样,利索的拿起手机,拍了下来,保存好,登录微信,发,朋友圈。 上传的前一秒,他点击删除,拍了 分卷阅读87 张带有阮悠手的餐桌照片,发送上去。 没过两秒,底下爆出一堆评论。 周奇:【丧心病狂!】 穆可可:【过分至极!】 凌霜:【臭不要脸!】 陈润尧:【你和阮悠在临山广场?】 周奇回复陈润尧:【尧哥,你破坏队形了。】 穆可可:【悠悠呢?】 越昭:【临山广场四楼,她在给我烤肉。】 周奇:【秀恩爱S的快!】 凌霜:【秀恩爱S的快!】 穆可可:【秀恩爱S的快!】 阮悠烤好一块肉,发现越行昭在打字,好奇的凑过去,看见里面的内容,眉心皱成浅浅的川字:“可可他们为什么要骂你。” 越行昭停下手指,而后删掉打好的半句话,把手机递给阮悠:“你来。” 捧住手机,阮悠想也没想打了一句发送出去:【不许你们骂他!】 周奇:【……是在下输了。】 穆可可:【悠悠?】 凌霜:【噗哈哈哈是在下输了这句非常可以了。】 盯着这一溜的回复,阮悠的额头上写满问号:“我有说错什么吗?” 越行昭勾唇:“你说的很对,他们是在嫉妒。” 阮悠快速的眨了几下眼,似懂非懂的喔了一声。 * 吃过午饭,阮悠和越行昭去了楼下。 经过三楼的电梯时,一排娃娃机吸引了阮悠的注意。 其中有几台娃娃机前面站了年纪不一的情侣,剩下一台是空闲的。 空闲的那台里面有一个很可爱的小海豚玩偶,阮悠一下子就看中了。 她小跑着奔过去,拉开包链子,取了一把硬币出来,兴冲冲的投进一个。 越行昭顺势过去,在娃娃机旁边站定,双手插兜看着她抓。 小海豚的位置在很下面,被一群大大小小的玩偶给团团包住,要抓不是件容易的事。 阮悠全神贯注的操纵着爪子,计算好下降点和小海豚的大小,按下按钮。 爪子慢慢的往下降,顺利的勾住小海豚,一点点的往上升。 升到一半,小海豚“咣当”一声坠落。阮悠眼睁睁的看着小海豚升起落下,希望的火苗一瞬间灭掉。 她撇撇嘴,又投了一块硬币进去,连续抓了五六七八次,愣是没能抓到小海豚。 握着仅存的几个硬币,阮悠一脸的沮丧,转过脸,眼巴巴的向越行昭求助:“我想要那个小海豚。” ☆、除了他 三楼的人不多,阮悠的声音荡着一圈尾音,没有被噪音削弱,轻软的跟兔耳朵挠了一下似的。 越行昭磨了磨牙,半弯下腰,面上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嘴里说出来不正经的话:“亲我一口就帮你抓。” 热意不可抑制的升到头顶,阮悠捂住发烫的脸,瞟了瞟四周,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能不能换一个。” 低着眼说完,她抬起下巴,提高了点声音:“我真的很想要那个小海豚。” 平心而论,阮悠的五官非常的深邃精致,即使微胖,给不了人大美人的感觉,也是能可爱倒一大片妹子和男生的。 更别说小姑娘仰着头,雪嫩的圆脸染着好看的樱粉色,软软的哀求,任凭谁都没法拒绝,何况是越行昭。 他凝视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喉间滑出一声低叹,松口道:“换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阮悠激动的扬声,怕越行昭反悔,抢先一步说,“只要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其他的都可以。” 越行昭这下子是捡到大便宜了,他绕到阮悠身后,掌心覆住她的手背,热气呼在她耳畔:“保证不是刚刚那个。” 阮悠耳根一痒,没由来的缩了缩脖子,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站好了,”越行昭握牢她的手,“要开始抓了。” “嗯嗯。”应了两声,阮悠甩掉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想法,专注的盯着娃娃机,视线紧紧的跟随爪子移动。 前后左右下上,短短五秒,小海豚顺利的被抓出,到了阮悠手里。 抱着小海豚,阮悠开心的蹦跳了一下,对着越行昭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你好厉害。” 左边的那对微胖的年轻情侣一个玩偶都没抓到,看见阮悠拿着小海豚,女生向男生抱怨:“你也太没用了,你看看人家。” 男生:“没抓到就没抓到呗,大不了去买一个。” 女生气的瞪他,暗骂一句,捋了捋头发,走到越行昭跟前,娇着嗓子说:“请问你能不能帮我抓一下娃娃,我男朋友太笨了,我们抓了好久都没抓到。” 阮悠没多想,点点头道:“可以的,你要哪个?” 女生的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嫌弃,面上表现出欣喜的样子:“我要那个玩偶小猪。” “ 分卷阅读88 你喜欢猪啊,”阮悠没有任何恶意的说,“小猪白白胖胖的,很可爱很适合你。” 女生脸一僵,干笑道:“呵呵,我是属猪的,那个,可以帮我抓了吗?” 越行昭从头到尾的无视,附在阮悠耳边又要了个好处,牵着她越过女生,和男生说了两句抓娃娃的技巧。 很快的,男生抓到了小猪玩偶,送给女生。 阮悠再次没有任何恶意的开口:“这只小猪很可爱,你属猪,睡觉抱着,可以和它一样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女生的脸僵硬了,偏男生赞同阮悠的观点,还说他不在可以把小猪当做是他。 “你个猪脑子,要当你当。”女生气到快爆炸,把小猪玩偶扔给男生,甩头就走。 男生:“???” 比男生更懵的是阮悠,她满脸茫然的问越行昭:“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越行昭奖励般的摸摸她的头发:“做的很好。” 阮悠:“……?” * 对于差点造成一对情侣分手这事,阮悠自责了几分钟,成功的被越行昭用星巴克的焦糖玛奇朵给冲散。 临近晚上九点半,两人去五楼的电影院看电影。 午夜场的电影看的人不多,即使是周六晚上,电影院的人流量也是不多的。 阮悠进了电影院,无人挡路轻松的直奔柜台边看电子荧幕。 近期上映的电影不多,动画电影动作类电影感情类电影都有,但是没有一部是阮悠特别喜欢特别想看的。 想来想去想不出看哪个好,阮悠寻求越行昭的意见:“你想看哪部电影?” 越行散着声音说:“随便哪部,都一样。” 阮悠问工作人员:“请问哪部电影好看一点?” 工作人员打量阮悠和越行昭一番,一脸我懂的给阮悠指了个名字很带劲的片子。 阮悠道过谢,买好票又买了爆米花和哈根达斯,检过票和越行昭一起去8号播放厅。 午夜场的电影,看的人真的是寥寥无几,8号厅一个中等规模的播放厅,除了中间一排有对情侣,其余几排全部是空的。 “好奇怪,”阮悠捧着爆米花坐下,“电影院里人这么少,爸爸妈妈怎么会来看。” 电影院看电影要的是环境和效果,人少,效果没那么好,阮悠是这样认为的。 越行昭轻声一笑,没说什么。 阮悠自顾自思索了几番,举着哈根达斯一勺一勺的吃。 十点,播放厅里的灯光熄灭,漆黑笼罩中,大荧幕开始播放正片。 影片讲述的是一群热爱飙车的年轻人卷入一系列的事件当中。 阮悠不怎么看动作类的影片,多达几百辆的车还是让她震撼到并且深深的被剧情吸引,尤其是厅内带感十足的背景音效,将气氛拉到了紧张又刺激的高度。 大抵是下午喝了咖啡的关系,又看着激情热血的大电影,阮悠越来越有精神,完全的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越行昭被忽视,没有半点不快,他单手撑着头,在一片漆黑中,盯着阮悠熠熠闪光的双眼。 盯到影片即将进入高.潮阶段,前排传来窸窸窣窣类似摩擦的动静。越行昭黑眸一凛,手抬到一半,耳边响起阮悠的话:“好像有什么怪怪的声音。” 顿了两秒,越行昭看到那双眸子转过来看自己,清澈干净,不含一丝杂质:“你听到了吗?” 观看着热血澎湃的片子,突然间闯入奇奇怪怪的声音,怪不舒服的,像是蜜蜂嗡嗡嗡的在叫,很闹心。 阮悠就是被闹到了心,前部分的剧情一瞬间在脑中断了线。随口的问了越行昭之后,她把目光转向前排的那对情侣,看是不是他们在讨论影片。 睫毛才扇了一下,两只耳朵被温热的东西给捂住了,脸被掰到左侧。 花了几秒反应,她完全的抬起眼,紧接着直直的撞入了一双黑色深邃的瞳眸里。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阮悠一眨不眨的直视着,忘了自己身处播放厅,忘了自己有问题要问。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的清醒,被电影的光亮照射出的睫毛影子动了两下:“你干嘛呀?” 越行昭缓缓的开口:“少儿不宜。” 阮悠被上了发条般的静止两秒,两秒后,发条转动:“我马上就不是少儿了。” “还是未成年。” 不知道是不是被捂住耳朵产生了过滤效果,阮悠听着这句,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她皱皱眉头,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左脸被什么温凉的东西给碰了一下。 阮悠傻眼了,没过半秒,右脸上也被碰了一下。 这两下犹如开启了沸水的闸门,源源不断的热气直冒头顶,转瞬间,阮悠的脸和脖子全煮熟了,熟的快要软掉。 她颤着嘴,开开合合了不下十次,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不能亲我。” 磕磕 分卷阅读89 巴巴的憋出一句,阮悠继续说:“我,我是未成年,有法律保护。” 越行昭抿抿唇,回味了下奶甜奶甜的触感,卷着舌根凑近她,嘴里吐出三个字:“小海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悠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低下头,觉得不甘心,又抬起头,睁着泛了水光的眸子瞪视越行昭两眼,才解气般的垂回去。 越行昭低声哄她:“明年之前,不会对你做什么。” 要不是顾及年龄,就不是亲脸那么简单了。 阮悠抬头:“明年?” “明年你十八岁。”越行昭言简意赅的说明。 十八岁等于成年,成年等于可以做什么。脑中列出这两个等式,阮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月份。 算完了,她举起手,比了两个数字:“我的生日是圣诞节。” “嗯,以后可以过双节了。”越行昭没听出什么不对劲。 阮悠把数字换掉:“我少上了一年的幼儿园,六岁上的小学。” 六岁上的小学,圣诞节生日,等于明年十七岁,后年的圣诞节成年。 “……” 越行昭突然有点脑壳疼。 但是能怎么办? 等呗。 * 一场电影看到将近十二点,等阮悠和越行昭回凌霜的公寓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 简单的洗漱了一通,阮悠和越行昭说了声晚安,关上房门和台灯,盖好被子睡觉。 咖啡和午夜场电影带来的主作用持续到凌晨四五点,这段时间内,阮悠脑子清醒,闭着眼睛想睡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找不到睡意,阮悠干脆拿了手机,靠在枕头上看追了很多年很喜欢的一部动漫。 几集看下来,咖啡和电影的主作用褪去,副作用出场,困意连续不断的袭来,将阮悠团团包裹住。 打了个哈欠,她放回手机,拢紧被子,秒速入睡。 再睁开眼,是周日下午三点。 意识到自己睡了足足有十个小时,阮悠急忙起床,匆匆穿好衣服梳了两把头发,整理好行李箱跑出去。 客厅里,凌霜听到开门声,朝阮悠招了招手:“悠悠,你起来啦,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压了压头发,阮悠环顾一圈,“越行昭呢?” 凌霜努努下巴:“喏,在阳台呢。” 阮悠顺势看去,半拉的窗帘后面,越行昭笔直的长腿和一双差不多长的腿并排站着,距离,目测不超过零点零一米。 ☆、除了他 大概是刚醒,视线没有太清晰,揉了两下眼睛,阮悠确定自己没看错,回过头问凌霜:“他是……?” 凌霜冲着阮悠挤了下眼:“你猜猜看。” 阮悠回顾了下这两天发生过的事,半猜测的说:“是你哥哥吗?” “答对了!”拍了下手当做鼓掌,凌霜指向阳台上的男人,“就把我哥当做奖励送给你吧!” 话一出,越行昭像是能感知到似的,微侧着脸冷嗖嗖的睨了眼凌霜,移到阮悠身上时,冷意全退:“醒了?” 前后两个眼神,天差地别。 凌霜嘴一扯,别过头默默吐槽。 我还睡了呢!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是傻子。 阮悠点点头,看了看他旁边被窗帘挡住的男人的背影,斟酌着道:“下一班去柳城的车是四点发车。” 越行昭会意,和旁边的男人说了两句,走回客厅里,没理凌霜,带着阮悠离开。 凌霜白眼都懒得翻了,她倒了杯凉水,给自己消消火,喝到三分之二,阳台上的男人进来了。 “要走快走。”一口气喝完剩下的三分之一,凌霜不客气的赶人,“我这小地方可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男人弹了弹衣摆:“你这里到处是灰尘,该做个大扫除了。” 凌霜脸抽了,没怼回去,又听见男人说:“脑子也得补补,有空多去去图书馆,脑白金就别喝了,不管用。” 没给机会反应,男人三两步出了公寓。凌霜气的抽的脸皮要松掉了,她狠狠的吐了口气,比了个中指,手一放,杯子“啪”的落到茶几上。 这叫什么哥? 白瞎了一张帅脸! 活该单身二十几年没女朋友! 气到牙痒痒,凌霜抄起手机,编辑了一大段文字带n个愤怒的表情,狠狠的点下发送。 柳城的公寓里,陈润尧收到消息,给凌霜回了一条。 不出三秒,消息又回过来,照旧是数落越行昭和男人的。 耐着心陪凌霜把火降下去,陈润尧给越行昭拨了个电话。 越行昭人在去汽车站的路上,见是陈润尧打来的,按下接听键。 “你们到哪了?” “车上。”精简的回答,是越行昭的风格,吝啬的像是不愿意多 分卷阅读90 透露一个字。 陈润尧:“刚凌霜和我抱怨来着,你好歹住了她那儿两天,就不能好好的和她说话?” 越行昭直截了当的挂了电话。 料到会是这个结果,陈润尧笑了下,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一串漫长的忙音过后,电话被接通。 “哥,是我。” 车上,阮悠和父母报备好几点能出发,关掉手机看窗外飞速向后的景物,没有注意到越行昭有些变化的脸色。 十几分钟后,车子抵达兰临市汽车站,两人火速办理好手续,顺利的赶上四点的那班车。 到傍晚,车子进入柳城的汽车站,阮悠和叶昭道过别,被阮志杭接回家。 饭桌上,阮悠说了些和竞赛以及兰临市变化有关的话题,回了房间休息。 * 来来回回折腾了两天,阮悠闭上眼没多久,安安稳稳的进入了梦乡,醒过来的时候,闹钟正好准时的响起。 按掉闹钟,阮悠在薄被里滚了两圈,伸了个懒腰,起床去上学。 五月起,柳城的气温稳步升高,经过半个月的升温,保持在三十度上下,不能说很高,也不能说很低,但总归是入夏了,阳光不似二月那般温和宜人。 阮悠早早的到了校门外,用手挡住猛烈的阳光,寻了个树底下的阴凉处等校门开启。 等了五分钟左右,旁边的空地上,站过来一双白球鞋。阮悠转脸一看,喊出了声:“班长?” 何崇舟半开玩笑的说:“两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认识的。”阮悠解释道,“我以为班长你是住校生,没有见到你在校门口出现过,有点惊讶。” “我是住校生,前两天回了趟兰临市,今天早上才回来。”说到这,何崇舟的笑意更深,“前天我去了趟临山广场,在三楼看到了两个抓玩偶的人。” 说来是挺巧,何崇舟自己都没想到,回去探望长辈一次能碰到阮悠他们,更没想到的是,阮悠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的把潜藏的情敌赶走了。 那呆愣愣的模样,真的是非常的可爱了,如果不是有事情要办,何崇舟会上前和她打招呼。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摸摸头发:“班长,你看到啦。” 何崇舟明白她在想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教导主任的。” 闻言,阮悠松了口气,左看右看了下,她凑过去一点,压低嗓音:“谢谢你班长,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帮你。” “要你让出第一名也可以吗?”平平合合的语气,配着何崇舟身上的书卷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阮悠咦了声:“班长你很想考第一名吗?” 何崇舟只问不答:“如果我真的要你让出第一名,你会吗?” “平常的考试会的,因为你帮了我。”毫不犹豫的做了选择,阮悠接着说,“但如果是高考,我就做不到了,会做的每一分,我都要把它拿到手,故意填错,是对自己高中三年的不负责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答案,惹得何崇舟温和的笑了一下:“我没去过临山广场,也没看到谁在抓玩偶,所以你不需要帮我什么。” 留了这句,何崇舟往前看了眼徐徐开启的校门,随着人群进校。 阮悠站在原地想了会儿,也进了校门。 * 在座位坐下后,阮悠和穆可可说了校门口的事,顺道说了对最后一句话的疑惑。 穆可可隔着半个教室仔细的瞅了瞅何崇舟,拍手下结论。 “悠悠,我来给你解释。”穆可可摆出深沉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不深沉,“你听说过一个表情包吗?” 阮悠摇了下头,表示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我现在给你普及,你看好了。”穆可可继续深沉脸,指指自己的神态,“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帅气与智慧。” 非常特别仔细的看了几遍,阮悠还是没明白。 穆可可换了个方式:“班长长得好,脑子又好,承受了超年龄的帅气和智慧,但是负荷过多呢容易早熟。” 阮悠听明白了:“班长是不想占我便宜,想自己考到第一。” 周奇打着哈欠走进教室,听到阮悠的话,自动忽略的前半句:“卧槽,阮学霸你被占便宜了?” 大嗓门加一知半解的话,引来了周围一小片同学的注目。 穆可可额角猛抽,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你想知道啊?过来我就告诉你。” 周奇捧着火热的八卦心靠过去,刚靠到课桌板,整张脸和英语课本来了个重重的亲密的接触。 “啪”的一声在教室里传的格外响。 周围的同学习以为常,自个儿做起自个儿的事。 静了半秒,周奇拿掉英语课本:“你干啥呢?” 穆可可阴恻恻的道:“一天到晚想废料,我是在帮你醒醒脑。” “不是,我又没听错。”周 分卷阅读91 奇看向阮悠,“阮学霸你刚刚不就是在说占便宜的事嘛。” 阮悠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简单的重述了一遍意思:“我说的是班长不想在考试上占我便宜。” 周奇:“……我的错。” 穆可可放好英语课本,懒得理他,和阮悠聊起在兰临市的两天。 开始聊的很正经,竞赛,临大,聊到后面,慢慢的不正经了。 “咳咳,悠悠,你和昭哥是住在酒店吗?” “大床房还是标间?”周奇在后面附加道。 阮悠给的回答不是任何一个:“我们住在凌霜家里,凌霜是越行昭的发小。” 穆可可和周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一间卧室?” “他在我隔壁,”阮悠实诚的说,“凌霜家很大,不用挤一间房。” “昭哥也太没用了。”周奇叹着气连连摇头。 没摇两下,“嘭”,一个单肩包被扔到了课桌上。 周奇身躯一震,抱住头窜回座位:“别打脸。” 越行昭凉凉的扫过他,转成温意的眼神停到阮悠脸上:“我有用吗?” 阮悠:“有。” 穆可可和周奇又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出了一样的心声。 完了,以后要被秀死了。 这他妈简直比暴揍还令人发指。 * 实践证明,秀恩爱这种东西,完全是单身狗的天敌。 被秀了几个课间十分钟,穆可可和周奇已经是两个废单身狗了。 好在在学校里,明目张胆的秀是不可能,经历了几天的精神摧残,穆可可和周奇也慢慢的习惯了。 这么平淡又不平淡的过了小半个月,到五月底,英语竞赛成绩出来了。 阮悠拿到一等奖,在周一的课间操上台领奖,学校里的同学对她的认知度上升了一个等级。 隔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十班进行了英语测验,乐娉婷中途接到电话出去,到铃声响了也没回来。阮悠帮着收了卷子,整齐的叠好,捧着送往办公室。 下班期间,办公室里没有老师在,阮悠推开门进去,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乐娉婷的办公桌上,凌乱的洒满了黑字白底的纸张,数量多到令人难以置信,凌乱的根本不像是平常的办公桌。 心下惊疑着,阮悠先把测验的卷子放到椅子上,随后一张张的捡起。分类整理好一叠,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阮悠循声望去:“你怎么来了。” ☆、除了他 眼前的少年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头发染成亚麻色,一脸的不耐烦,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是越行昭。 阮悠呆了半秒,试着问:“这里是越行昭家吗?” 没有听越行昭提起过家里的事,阮悠觉得少年可能是他的亲戚或者朋友。 少年看白痴一样看阮悠,二话不说关了门。 “嘭”的一下,劲道十分大,重的余音在楼梯口回荡。 阮悠又呆了半秒,转过身瞧了瞧对门的门牌号,发现是6开头,意识到是自己走多了。 她摸住扶手,抬脚走了一步,脑子里涌现出在兰临市那天越行昭说过的话。 “咚咚咚”,三记敲门声再度响起。 少年怒气冲冲的打开门,见还是阮悠,口气极差的高喊:“你是不是有病啊?这儿是我家,没有什么越昭行昭!” 阮悠蹙起眉头,严肃着神情,声音很平静:“上个月你是不是半夜开了party。” “你咋知道。”少年上下打量阮悠,很嫌弃的说,“我开派对关你屁事,我对你这种小胖妞没兴趣,那种找人的借口也对我没用,赶紧……” 话说到最后,少年瞄到阮悠手里提着的东西,改口道:“袋子留下,你可以走了。” 那口气,那模样,要多自恋有多自恋,要多欠抽有多欠抽。 阮悠拧紧眉头,用惊奇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将袋子藏到身后:“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把袋子给你,你在深夜开party是不对的,会打扰到楼上楼下的人休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做了。” 少年切了一声:“装的跟什么一样,敲了我三次门还不走,还提前背了台词,你当我傻看不出来?不让我开派对,我偏要开。” “你要开我就去和物业说你扰民。”对于好言相劝不听的人,阮悠不会花功夫继续谈。 “我他妈真是操了。”少年飙出脏话,一脚踹开门,“听不懂人话还是咋滴?老子要开派对关你鸟事,当我不会打人是不?” 阮悠对少年的印象差到极点,没和他再多说一句话,转头往下走。 少年一把揪住她:“我让你走了吗?他妈的还想给老子找麻烦!” 一口一句脏话,听在阮悠耳里,极其的不舒服,极其的讨厌。 她奋力的甩手:“你放开。” 分卷阅读92 “放个屁。”少年捏了捏阮悠拼命挣扎的手腕,重新打量她,“看起来胖胖的,手挺嫩……” 未竟的话语,被重重的沉沉的撞击声给中断。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阵黑风闪过,地上躺了个四仰八叉的人。 “我靠,谁啊,哪个孙子敢打我。”少年后知后觉的捂着脸爬起来,在看到越行昭戾气满布的脸后,被教训过一次的记忆涌上来,不由得浑身发抖,“你你你,你想干嘛?” 越行昭在屋里等阮悠,等了好几分钟没等到人,发了消息没回,就出来看看。 听到楼上传来吵闹声,他没有踌躇的一步三个台阶跨上去。当看到阮悠被抓着手还被摸了调戏了,想也没想一拳飞过去。 收敛凛冽的眼神,越行昭握住阮悠被摸过的手,声音泛着极低的气压:“他还碰你哪儿了?” “没没没,我就抓了她的手。”少年抢着回答,努力的给自己找活路,待收到更加恐怖的眼神,吓的逃进公寓,关门前不忘为自己的后路着想,“我保证以后不开派对了。” 越行昭冷着脸带阮悠下楼进屋,将人安置在沙发上:“去楼上干嘛?” 阮悠眼眶微红:“我,我不小心走错了,看到是你楼上开party的人,就想让他不要再打扰你睡觉。” 如果知道那个人这么坏,她不会和他说话,直接找物业投诉,也不会被摸了手。 一想到手被陌生人恶意的摸了,越行昭又凶凶的,阮悠的眼睛更红了。 她拿出纸巾来来回回的搓手腕,搓到起了红印,手腕被握住了。 “抱歉,是我不好。”越行昭低声认错,拇指轻按了下红红的部位,嗓子有点干涩,“疼吗?” “不疼。”阮悠抽了抽鼻子,“但是很讨厌。” 越行昭拉起她带进厨房,用水龙头冲刷了几遍,再用纸巾擦干,最后又亲了一下:“现在没味道了。” 阮悠眨眨微红的眼:“有你的味道。” 虽然明白是实话实说,越行昭依然被愉悦到了。 偶尔能有一次,还是挺不错的。 * 折腾了一番,天色不知不觉从晕黄变为湛蓝。 阮悠把新鲜买来的樱桃倒入洗菜盆里,打开水龙头清洗。 五六月份是国内樱桃上市的时节,阮悠打小爱吃樱桃,每年各品种上市的几个月内,家里的冰箱少不了樱桃鲜艳的红。 小小的一颗,晶亮饱满,咬一口,唇齿间全是清甜之气。这种甜而不腻的清爽滋味,对喜欢吃的人是很大的诱惑。 洗完两把,阮悠勾着手指拿了一颗放进嘴里,汁水充盈舌尖,无比的满足。 舔去嘴边溅到的一滴汁水,阮悠继续清洗,洗到最后一把,手腕上多了只白皙的大手。 她扭了下脖子:“我快洗好了。” 越行昭松开手,就着虚抱的姿势,随意的拿了颗樱桃在指尖转动:“买太多了。” “吃不完可以放冰箱里。”洗完最后一把,阮悠关掉水龙头,放进玻璃碗中,又拿了一颗在嘴里嚼,“而且樱桃比较贵,多买点才好。” “难道不是你特意多买点给我的?”显然的,越行昭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阮悠微抬着半边脸想了想:“是给你买的。” 越行昭揉着樱桃轻笑,没吃进去,看见阮悠从兜里拿出手机,左点右点的捣鼓。 不一会儿,阮悠把手机屏幕面朝越行昭:“你看,买樱桃花了298块,算上以前的,我还欠你99块。” 看着每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的账单,越行昭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当初是觉得有意思所以故意那样说,不是真的要她还,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着。 不过,这样才是她,不是吗? 随着心思捻磨着手里的樱桃,叶昭托起小肉手,把带了温度的樱桃放到掌中:“还欠99块,是不是该喂我这个债主吃。” 阮悠没发现有什么毛病,轻哦了声,一颗颗的喂。 喂了不下五颗,阮悠忽而道:“我早上和你说要过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说下午过来合适。” 英语测验那天,越行昭说要阮悠在高考的几天和他一起复习,准备期末考试。 等了几个月终于要等到兑现承诺的时刻,况且又知道叶昭是一个人住,阮悠是不会拒绝的。 怪就怪在,今早起来要出发之前,她给越行昭通信说要过去了,被他阻止,没说理由,只是给了时间。 走楼梯那会儿,阮悠打算问的,便是这个,也是因为这个走错了楼层。 越行昭很镇定的回:“晚上复习效率比较高,白天雨下的大,你过来会淋湿。” 前半句掺了水分,后半句是实打实的。 阮悠惯性的捏着樱桃往前送,心里想着越行昭给的说辞,嘴上自言自语:“晚上安静,效率是蛮高的,白天吵闹,不太能静的下心。” “可是晚上的 分卷阅读93 时间不够啊……”沉浸在思考中,阮悠突然轻呼了一声,缩回手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越行昭,“你怎么舔我的手指。” “应该是不小心。”越行昭淡定的摊出手,“碰到哪里了,我看看。” 直觉看了会有事发生,阮悠后退一步,捧着自己那碗樱桃,走向客厅。 越行昭望着越来越远的背影,扔了一颗樱桃到嘴里。 啧,还是刚才的那颗甜。 * 公寓的客厅很宽敞,阮悠取出小书包里复习资料摆在桌上,吃了几颗樱桃,认真的开始复习。 上个月月底,几门主课大都学完了三年该学的内容,所以高二年段的期末考试,是升高三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综合性的考试。 学校很重视这次的期末考试,阮悠亦是,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对两年学习成果的检验,更是迈向高三的第一步。 正是因为它很重要,阮悠复习的比任何一次要来的专注,专注到时钟的指针走过了几大圈,她都没有察觉到。 直到越行昭拿了英语课本放到桌上,阮悠才分了点神。 “这个词组我不会念。”越行昭说。 阮悠侧过脸看了一下,照着念了出来:“fall in love with。” 发音很标准,脆脆的,带着软甜的樱桃气息,就好像是对着越行昭在说一样。 越行昭懂了装不懂:“什么意思?” 阮悠眨了下眼,想着用句子效果可能会好点,脑筋一转,说:“Mary fall in love with Michael,意思是玛丽爱上了迈克尔。” “玛丽和迈克尔是谁?”越行昭继续装不懂,“不能用我和你吗?这样理解起来容易。” 阮悠没多想,也没听到越行昭说过英语或者写过英语,自然是不会去质疑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听他这样要求,她翻开笔记本空白的一页,握着笔在上面慢慢的写下一行漂亮的句子。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窗外,湛蓝色的天空经历了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和星辰密布的夜景,变成了深黑的墨色。 越行昭转着黑水笔,随意的瞄了眼几经变换后的夜色,把目光挪回阮悠的侧脸上。 冷感白和浅黄交融所形成的灯光下,半透明的细小绒毛被染上了暖意,懒洋洋的服帖着。 栗色的碎发松松的拢到耳后,薄薄的耳骨隐匿在肌肤的包裹之中,随着呼吸微动,又软又可爱。 盯了几秒,越行昭搁下笔,搓着指尖缓缓的向阮悠靠近,即将触到耳朵时,楼上传下来“咚咚咚”连续不断的沉闷声响,像斧子突兀的在劈木头,多且刺耳。 阮悠落下最后一个字母,正要念一遍再翻译出来,听到这杂音,从笔记本里抬起头,望了几下天花板,眨着疑惑和薄怒的大眼问越行昭:“是那个人又在开party吗?” 越行昭指尖狠狠一压,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你休息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阮悠掠过玻璃碗里剩下的几颗樱桃,应声说:“嗯。” ☆、除了他 五秒后,越行昭抵达六楼。 “砰”,不轻不重的一记敲,余音漫长,穿透力十足的扩散到楼道里。 某只少年闻讯赶到门后,通过猫眼看到是越行昭,顿时冷汗岑岑,却不敢不开。 “那啥,你有啥事吗?”顺着越行昭的视线回头看,少年一脸的悲壮,就差发誓了,“我没在开派对。” 越行昭呵了一声,不带尾音,淡漠的能把人给冻死。 少年猛抽一口冷气,抱住胳膊使劲搓,说出来的话都是颤抖的:“我,我在做夜宵。” “什么夜宵。”越行昭逼问道。 少年:“肉炖蛋。” “你想吃我可以多做一份。”典型的欺软怕硬,还想讨好人。 越行昭不吃这套,他极淡的睨着少年,话里带着冰渣子:“换夜宵,别让我再听到什么声音,否则我不介意再动一次手。” “换,我马上换!”少年麻溜的关上门,抹了冷汗,“他妈的吓死个人了,我剁个肉做夜宵都不行了?我有错吗?” 话说完没一秒,门又被敲响了。 少年立刻马上的停止吐槽,讪笑着开门:“还有啥事?” 越行昭:“摸了几下。” “啥?”少年一脸懵逼,挠挠头,知道是啥事了,“额,我就摸了一下,不不不,我一下都没摸,我就是抓着。” “啪”,门板和鼻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少年揉着鼻子哀嚎,痛感使得胆子肥了点:“他妈的不就是一个小胖妞嘛,有啥好的。” 越行昭冷眼一瞥,说的话却是很温和:“我喜欢。” “……” 卧槽,这是发.春了? 像是能 分卷阅读94 听到一样,越行昭冷着声,语气里满是威压:“夜宵别想做了。” “凭啥啊?”少年悲愤了,“我说给你做一份,是你自己不要的,怪我咯?” “我有夜宵。”越行昭放柔语调,暗黄的楼道灯照耀下,眼里折射出浅浅的笑意,“还没喂完。” 少年:“……” 他妈的是人吗? 有女朋友很了不起吗?! 吐槽是这么吐槽,终归是忌惮越行昭的武力值,没敢不从。 * 楼下,阮悠复习了几道题,拿手机想查个知识点,按亮屏幕发现竟然快十一点了。 十一点是个什么概念,深夜,将近午夜凌晨,该休息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一个人这么晚的走回家,安全度直线下降。 惊觉自己不能再复习再多待了,越待安全度越低,阮悠赶紧的收了资料和笔,背上小书包。 急切的走到门边,越行昭解决完事情回来了,看她一副要走的样子,握着门把的手一紧,用身体挡住出口。 “复习好了?” 阮悠:“很晚了,我得回家了。” 越行昭松开门把:“在这等着。” 命令式的话语放完,越行昭进屋拿了个东西,递给阮悠:“走吧,我送你回去。” 手里传来微凉的触感,阮悠低头一看,发现是一瓶矿泉水。 心里不可阻挡的泛起甜意,她握紧瓶身,跟着越行昭下楼。 六月初的柳城,夜里的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舒服宜人。 清风吹过,带来的是清凉如丝带般的感觉,没有燥热之意。 阮悠和越行昭肩并肩走在忽明忽暗的花坛边,一句话没有,胜过说了千千万万句。 慢悠悠的走过几栋公寓楼,绕出拐角口,又行走了一小段路程,一辆黑色的轿车横着停在路中央。 车子旁边,一男一女在大声的争吵。 他们用的是外地的方言,阮悠听不清听不懂,只隐约辨别出是一对夫妻。 吵着吵着,大嗓门里多了其他的声音,阮悠上前两步,透过路灯的一片光,看到他们打起架来了。 女的一个巴掌扇到男的脸上,男的拽住女的头发往后拉,双方你打我我弄你,毫不留情。 扇耳光砸拳殴打,各种打架方式轮番上阵,单是听听那声音的大小,都觉得特别疼,偏两人还越打越有劲,半点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阮悠被吓到了。 受阮志杭和覃丽笙的影响,她对夫妻的理解是很正面的,从没见过像仇人一样的,比如眼前这对。 实在是超出了认知的范围,阮悠喃喃的自语:“他们怎么能打对方呢?” 越行昭眸色一暗,握着阮悠的肩膀转向自己:“别看,也别听,我带你走另外一条路。” 阮悠愣愣的点头,近乎是机械的做着走路的动作,双腿僵硬的没有什么知觉。 缓了几十米,她恢复过来,悄声说:“你以后会打我吗?” 越行昭几不可察的震颤了下,他侧转脸,喉咙有些涩:“以后?这么远的事都想到了?” “我喜欢你啊,”阮悠直视越行昭,大而有神的双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认真,“喜欢一个人,是要一直在一起的,虽然我现在年纪还小,不能在高中有男朋友,但是明年就可以了啊。” 很纯粹很简单的话,是目前为止阮悠对喜欢一个人最全部的理解。 她没有想太多,没有想多远,只是越来越喜欢他,仅此而已。 越行昭微低着下巴凝视阮悠。 月光和灯光交错下,她双手握着能当做话筒的矿泉水瓶,浅色的瞳眸释放出温柔的琥珀色,好像在对全世界宣布喜欢他。 这是越行昭从未有过的想法,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被名为阮悠的奶糖包裹,直到完全的覆盖住。 严丝合缝闭紧的那一瞬,那双握在肩上的手掌慢慢的往上移到阮悠的脸,就这么捧着。 良久,久到那对夫妻打完架走人,越行昭低低的叹了口气,双唇弯出好看的弧线:“不会打你,不会和你打架。”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凑到她耳边,追加了一句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有的时候除外。” 阮悠蒙蒙的眨了好几下眼,然后轻轻的哦了一声。 * 高考第二天,阮悠照旧去越行昭家复习,依然是下午复习大晚上和越行昭一起走回去。 第三天上午,阮志杭和覃丽笙从法国回来,中午过后送阮悠去学校上课。 偌大的校园里,少了几百号高三的学生,空旷安静了不少,但也预示着期末考快要到来,新一届的高三即将诞生。 准高三的十几个班级,全部投入到期末考的备战中,埋头复习了好多天,再抬头,期末考到了。 考试的三天眨眼即过,令监考老师和同考场的同学出乎意料的是,越行昭不但没交白卷,还把卷子给填满了。 分卷阅读95 当然,他们不会认为越行昭是做了弊,顶多认为他是随便写的,闲得无聊打发时间。 考试的卷子在几天后批改完毕,所有的科目加起来汇总,排在第一的,是谁都没想到的一个人,分数,奇高,高的离谱。 乐娉婷在第一时间拿到了全校的排名,连带着班级的排名发到班级群里。 仅仅一秒,不,半秒,群里沸腾了。 壮壮:【纳尼,我没看错吧?年级第一换人了?】 强哥:【我擦擦擦,昭哥这么□□炸天?706???老子一辈子都考不到!】 莉莉:【要哭了,我退步了好几名QAQ】 …… 周奇:【昭哥最棒!昭哥v587!昭哥闪瞎眼!】 穆可可:【什么?你说昭哥眼瞎?】 周奇:【泥奏凯,我说的是闪瞎我的眼[再见]】 穆可可:【[翻白眼]】 穆可可:【话说昭哥这分数简直逆天了,而且这次这么难昭哥还考706,一排的成绩看过去,除了语文和英语,全是接近满分orz】 周奇:【阮学霸也不差,比昭哥低六分,有七百了。】 聊到后面,基本上是穆可可和周奇两人的主场,第一第二两个话题中心人物一个没冒泡。 其他注意到消息的同学默默当起吃瓜群众,暗暗的围观。 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有个人出来说话了。 甘果:【为什么阮悠被他压在下面,还差了好几分[郁闷脸]】 这条一出,班级群安静了足足三秒,三秒一过,群里沸腾了。 穆可可:【噗哈哈哈哈,小果子,你真是一语惊人啊!】 周奇:【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抱拳]】 周奇:【已截屏并发给昭哥[阴险脸]】 穆可可:【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底下一溜的跟风起哄的,一分钟不到,消息记录变成了99+,还没有停下的趋势,直到有位同学发了一条消息。 子豪:【额,乐老师还在群里吧?】 八卦群众被惊醒,火速撤回自己发的消息,两秒内,某某某撤回一条消息的提示占了一整个屏幕。 同一时间,越行昭靠在沙发上,收到了来自周奇的消息——一张截屏图片,附带一个坏笑脸的表情。 越行昭无视那个猥琐的表情,将图片放大。一条条阅览过后,他躺进沙发里,勾着笑拨通了阮悠的电话。 远在七八千公里外,法国小镇的某间房子内,一只搁在床头柜的玫瑰金手机振动了起来。 振动了好几十下,手机被人拿起。 “喂,有事吗?” 有几天没听到软软脆脆的嗓音,越行昭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握着手机贴近耳朵。 阮悠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任何声音,又问了一句:“越行昭?你怎么不说话?” 依旧没收到回复,一丁点声音也没有。阮悠看了看屏幕,确定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又放回耳边:“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越行昭开口了:“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的,”阮悠蹙了蹙眉,“但是我最近比较忙,没什么空。” 期末考考完的第二天,阮志杭带着老婆女儿去了法国。 夫妻俩在小镇上待了两天便回了国,阮悠被留在小镇陪爷爷奶奶。 阮悠前两年也是放假去法国,但没有考完就走这么急,到了法国她才知道奶奶外出散步不小心跌倒骨折了,需要静养几个月。 老人家骨折不是小事,阮悠担心奶奶,到法国的第一天起,便和爷爷一起照顾奶奶,三天两头的往医院,爷爷奶奶家和其他地方跑,类似去超市采买食材这样的是经常性的事。 忙了几天,又有一大堆的暑假作业要做,阮悠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同学和越行昭聊天。 越行昭是知道阮悠去法国的事的,忙到没有空闲,是他不曾想到的。 他点了点手指,一下慢过一下,点到第三下时,缓声说:“什么时候回来。” 阮悠估摸了下奶奶的恢复程度,答道:“应该要到下个月底。” “这么久啊,”越行昭长长的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低笑道,“我想你了怎么办?” “有视频啊,”阮悠还想说什么,听到房间外面爷爷在叫自己,匆忙结束通话,“我要去忙了。” 临挂断前,她软绵绵的补了一句:“我也会想你的。” 越行昭挪开手机,闭上眼,松懒的躺着。 阳台的风吹起帘子的一角,偷偷挤进来的阳光,倾洒在身上,衬出柔和的色泽。 渐渐的,光线变得稀薄,屋子里越来越静。 一直到夕阳西下,门锁开启的声响将一室静谧打散。 越行昭慢慢的睁开眼,眸底的温柔和慵懒却在看清楚来人后,尽数消散。 分卷阅读96 ☆、除了他 今年的暑假过的格外快,几个晃眼,就到了七月底。 阮悠每天重复着忙碌却简单充实的生活,陪了爷爷奶奶一个月,由阮志杭接回国。 花了一整天从法国回家,阮悠倒了个时差,又准备了开学的相关事宜,贴着高三党的标签踏进三中的校园。 一个暑假不见,班上的同学有的变了有的没变。 跟穆可可周奇甘果他们聊了些在法国的事,阮悠把带回来的特产和小物件送给他们和周围其他的同学。 法国境内的阿尔卑斯山脉非常的美丽壮观,暑假期间,阮悠和小镇上的朋友去了一次,拍了不少风景人物照片回来,想给越行昭看。 只是,越行昭没有来学校,早自习没来,第一节课下仍旧没来,还是周奇和穆可可说越行昭开学一周不来都是很正常的,才没多想。 可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这般有些惴惴不安的过了一天,下午放了学,阮悠去了越行昭家,敲了门没开,打电话没接,发消息没有回,更加重了她心里的不安情绪。 怕阮志杭和覃丽笙看出来,也怕老师同学他们担心,她强自镇定装作没什么事发生。 到第二周周一大课间,学校给各个年级段和中考前十名的学生颁发奖学金。 新高一的在最前,高三在最后。 阮悠全程没有集中注意力,任凭主席台上的副校长讲话有多重,她也接收不到。 一直到穆可可拿手肘碰了她一下,提醒高三的颁奖要开始了,她才从沉思中出来。 穆可可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悄声安慰道:“悠悠,你别多想,昭哥那么喜欢你,肯定是有事要做没法来学校,做完了肯定会回来。” “嗯,”阮悠低低的应了一声,“谢谢你,可可。” 被安抚了一番,阮悠努力集中精神看向主席台。 台上的副校长送走高二年段前十名,拿起高三前十名的名单。 念出之前,副校长先宣布了一件事。 “由于高三年级第一名越行昭同学转学了,原来的第二名变成第一名,依次类推。” “下面是第一名……” 后面的话是什么,阮悠已经听不到了。她怔怔的看着主席台,双眼没有焦距,脑子里全是越行昭转学了这句话,挥之不去。 转学,他为什么会转学,他怎么会转学。 他都没有和她说过要转学,难道是她待在法国没有回来,所以他想开个玩笑吗? 可是,副校长宣布的消息,不可能是开玩笑的,那是为什么,他会转学。 是有什么原因吗? 台下,阮悠失神的想着,台上,副校长念完了年级前十的名单。 其他九个同学纷纷走上主席台领奖,只有阮悠待在原地不动。 “悠悠,你该上去了,”穆可可轻拍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悠悠。” 阮悠睫毛一动,呆怔着身体,走出队伍,一步步迈向主席台。 周围的一切仿佛变成了空白,没有任何的颜色,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方向。 她只是在凭本能往前走,每走一步,心里问一句,为什么。 不长的一段路,她走了好几分钟,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沉。 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等待,全部化为无声的电波,一道道的流过肌肤,让她战栗,让她害怕。 蔚蓝的天空中,烈日照的人睁不开眼,明明是三十多度的高温,阮悠却感到浑身都是冷的。 掌心冒出的冷汗,滴落在青草上,压的草苗弯了身,滋的发出冰与火碰撞的细小声响。 阮悠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到主席台的,只知道接过奖学金的那一刻,手里有了重量。 回过神,她发现台下密密麻麻的站了好多人,看不清他们的脸,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她想找越行昭的身影,想问他为什么不上台领奖,为什么没有站在她身边,侧眸一看,恍然发现,自己成了第一,而本该是第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知不觉中,她机械的随着其他几个同学下台,等到耳边传来穆可可担忧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滑到唇畔。 阮悠抬起没有焦距的大眼,只抿了一下,口中立刻蔓延开无尽的苦味。 原来,眼泪不是咸的,是苦的啊。 * 那天之后,阮悠整个人变成了一具没有意识的空壳,机械的学习,机械的说话。 阮志杭和覃丽笙问女儿出了什么事,得到的回答是一句淡淡的毫无温度的没有。 如此几回下来,阮志杭和乐娉婷通了电话,乐娉婷说会好好的和阮悠交流,让他们先等等。 电话通完,乐娉婷立即找了阮悠。看到她圆润健康的脸瘦了一小圈,有难以言喻的心疼。 “阮悠,”乐娉婷不太忍心的唤她,到嘴边的话咽了几回,终是说出 分卷阅读97 了口,“你和越行昭,是不是在一起了。” 阮悠抬起脸,无神的大眼里,黯淡无光。 好半晌,她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乐娉婷见状,实在是问不下去,换了个角度说:“阮悠,你的爸爸妈妈很担心你,老师和其他同学也很担心你,老师知道越行昭和你关系不一般,但是你不能为了他一个人,不在乎其他关心你的人。” 看阮悠有了反应,乐娉婷继续道:“其实越行昭的事,老师知道一点,他的背景很深,老师刚教十班那一年,学校的领导就和老师说过了,不要去管他。” 乐娉婷叹了口气:“后来你转到班上,老师看你能和他处的很好,想着你或许可以改变他,就帮着你们,可老师做错了,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老师当初,会把你换到其他的位置。” 阮悠的眼里有了微弱的光亮,她微哑着嗓音,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老师,你没错,你帮了我……我很感谢。” 我们那个词,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乐娉婷知道她听进去了,也没有多说,只是强调了一遍有很多人关心她,便留了空间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 四周很安静,向阳的窗户,大片大片绚丽的光争先恐后的挤进来,打在阮悠身上,照亮她雪白的脸庞,却照不出烟火的气息。 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很长很长时间,阮悠一片空白的脑海,一点点的有了意识,一段记忆浮现了出来。 那是前两天的下午,回家后,阮悠去了越行昭住过的公寓。 自从知道越行昭转学,她每天都会去一次,去看看他是不是会回来,时间一久,几乎成了一种偏执的习惯。 而那天,等了好久依旧没有等到越行昭,阮悠失落的下楼,走出大门口,在花坛边看到了陈润尧。 陈润尧是和越行昭一块转学的,越行昭不见了,他也跟着不见,会出现在这里,想来是有什么原因,或者,有什么话想说。 陈润尧的确是来找阮悠的,他很直截了当的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不要再等他了,也不要去找他。” 阮悠眼一颤,微张了张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陈润尧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复杂的情绪,“我只能告诉你,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阮悠低低的重复了一遍,而后淡笑了下,虚弱又细微,“那你能让我和他见一次吗?如果他亲口对我说,我们不合适,我不会再缠着他。” 陈润尧抬头看天空。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感受到了阮悠身上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不只是外表上的,更多的是心理上的。 他和阮悠没有太多的接触,却也明白,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这种好,可以让越行昭有所改变,但远远不够,即便是他们现在能在一起,以后也不得不分开。 她的世界太过纯净,而越行昭的世界太过复杂,他们之间隔了太多,与其日后遍体鳞伤,倒不如现在就分开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至于那个让他们分开的坏人,就由他来做。 闭了闭眼,陈润尧低回头,眼里多了一种名为冷漠疏离的情绪:“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你觉得自己除了学习成绩以外,有什么地方配得上他,你懂他吗?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柳城吗?他告诉过你他的事吗?” 阮悠抿住唇,没有作声,只是眼神暗了下去。 过了不知道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她近乎呢喃的说:“这是他的意思吗?” 陈润尧:“是。” “好,我知道了。”阮悠缓缓的起步,走过陈润尧身边之时,停了一下,干涩发白的唇瓣嗫嚅几下,终是什么也没说。 斜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满地的碎金不但没有衬出暖意,反而落寞又清冷。 阮悠感到自己在轻颤,那种凉透了的颤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任凭阳光如何照耀,也无法消除。 那一天,她是这么以为的,而现在,看着窗外边愈发绚烂的阳光,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回温。 是啊,她还有老师,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同学朋友,他们的关心,她不能够忽略。 她不能,再这样了。 * 回到教室,班上的同学在准备下午的第一节课。 穆可可和周奇见阮悠进来,动作一致的凑到她跟前。 “悠悠,你还好吗?” “阮学霸,班主任跟你说啥了?” 穆可可丢了个超级大白眼:“你问啥不好非要问这个,没看出来悠悠不想理你吗?” 周奇隔空拍了自己两巴掌:“你看我,咋就这么笨,我是要问热不热来着,说起来今天真的贼热啊,都九月份了还有三十六七度。” “可不是,我都要怀疑人生了。”穆可可抹了把不存在的汗,“不过我听说气温越高,对除掉病菌特别有帮助。” 周奇摸着下巴点头:“有道理,那些不开心 分卷阅读98 的事,也能唰唰唰除掉。” “还唰唰唰,你以为是杀蚊子啊?”穆可可嫌弃道,“要我说,最应该杀的就是你这只傻癌晚期的蚊子。” “噗,”阮悠轻轻的笑了,“杀蚊子要用蚊香。” 穆可可连忙道:“对对对,拿蚊香把他给除了。” 说着,穆可可握住阮悠的手:“悠悠,你总算是笑了,你再不笑,我都快成苦瓜了。” 阮悠又轻笑了一下,淡淡的,没有什么负面的气息:“我会天天笑的,不会让你变成苦瓜。” “那我就放心了,”穆可可拍拍胸脯,清了清喉咙,“悠悠,我跟你说,世界这么大,帅哥美男多的是,咱不用栽在一棵树上,外面有大片大片的森林等着,有的人不识货是他的损失,你说对不对?” 周奇立马接话:“对,说的太对了,我们阮学霸这么聪明可爱善良大方,爱慕者能从街头排到街尾,不带重复的。” 穆可可:“才街头到街尾?” “你还想咋样。” “起码得赤道到北极!” 阮悠弯了弯眉。 她有这么好的朋友,很幸运了不是吗? 这份好的心情,保持到高三必须有的晚自习结束,稍微淡了些。 到家以后,阮悠主动和阮志杭覃丽笙谈了一次话,说了对不起,让他们不用再担心自己。 女儿没事了,阮志杭和覃丽笙默契的没有多问,还和平常一样叮嘱她早点休息。 回到卧室,阮悠拿出手机,操作几步,显示出账单。 密密麻麻的一串增减数字上边,是一个大大的9。 她还欠他九块钱,原来的99,少了一个,孤单了,也失了那美好的长长久久的寓意。 凝视到时间的数字变了很多遍,阮悠点开微信,一条条的浏览以前的消息记录,浏览到最顶端,她一下按掉手机,黑色的屏幕上,反射出一双透着淡淡水光的眸子。 骗子。 大骗子。 明明说过会等我的。 明明说过不会让我再哭的。 静坐了会儿,阮悠擦去眼角的泪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最后看了一眼手机,将它连同护身符和小海豚,一起放进去。 盒子关上,封住了那些东西,也封住了那段时光。 ☆、还是他 春去秋来,临大迎来了新一届的学生。 据说新生开学当天,临大出现了两个颜值堪称逆天的大美人儿。 一个是混血的女生,肤白貌美,身材好到爆,一个是男生,长了一张漂亮的妖孽脸,身高腿长,那腿长的得有二米。 开学当天,这两个大美人上了学校的贴吧,火速的被晋升为法语系的系花和校草。 系花的两个室友,据说也长得很好。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们把系花护的跟女儿似的。 而这两个室友,目前正围坐在一起,讲故事。 讲的人是穆可可,听的人是舒妤。 穆可可在高三的第一个月经历了告白失败,开始奋发学习,和阮悠考进了临大,念了一个专业,做了室友。 和高中相比,她没什么变化,依旧是梨花头,外形是甜美系的,说话方式还是老样子。 另外一个室友舒妤,外省人,长相是言情小说里的男主们白月光的标配,有一张柔弱脸,但性格一点不柔弱,和穆可可志趣相投。 剩下的那个室友,是个很有钱的大小姐,占了个床位,没住宿舍。 开学的当天,穆可可有见过她一面,给出的评价是标准大小姐,娇生惯养,会使唤人,不住宿舍,专业不同,简直是阿弥陀佛。 这么一来,宿舍里比较特殊的只有三个人住,却不妨碍她们从不熟升级到熟。短短两天,深厚的室友情便定下来了。 不过这两天里有很多开学的事情要忙,聊天聊八卦的时间几乎是没有。好不容易忙的差不多了,穆可可逮着空闲时间,当起说故事的人,给舒妤讲阮悠和越行昭的感情史,取名为大佬渣男不识货,抛弃年级第一走阳关道,年级第一逆袭成女神级白富美,打脸渣男。 别看名字很长,故事的大意全部精妙的概括在里面了。 穆可可一口气不带停顿还带添油加醋的讲完,给自己倒了杯茶。 她润了润嗓子,语重心长的道:“这就是所有的故事了,所以小妤,你看到那个人,可千万别被他的美色给迷惑。” 舒妤很郑重的点头:“可可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被迷惑,见到他一次我就骂他一句。” “哎,别别别,”穆可可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别当着他的面说,他脾气很差的,武力值又贼恐怖,万一他打你了怎么办?” “你说的故事里面,他脾气不是挺好。”舒妤不太明白的说。 穆可可放下杯子,看向整理东西的阮悠,舒妤跟着看过去。 分卷阅读99 一年的光阴,阮悠从微胖的可爱女生,蜕变成了混血美女。 天生精致的五官,深邃无比,一双本就大的双眼,更加的大,浅色的瞳仁漂亮的像是枫糖的颜色。 这样一双美眸镶嵌在巴掌大的小脸上,让其他部位黯然失色,唯一能与之媲美的,是樱桃般鲜艳欲滴的菱唇。 但这些都是小变化,要说变化最大的,非身高莫属。 原先一米六三的身高,长到了一米六九,将一双腿拉的修长笔直,腰身纤细如柳,总结起来是该瘦的地方瘦,不该瘦的地方没瘦。 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是想追阮悠的人,夸张点来说,能从赤道排到北极了。 刚开学两天,已经有不下五个同学学长有意无意的对阮悠示好了。 为此,和传的一样,穆可可跟舒妤,把她护的很牢,生怕被什么人给骗走了。 事实上,阮悠没那么好骗了,不会像当初那样随随便便的相信别人说穷就认为穷,更不会和男生有过多的交流。 在高三一年中,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懂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 如今的她,可以说是纯真和成熟并存,这种变化,其实才是最深最大的变化,各种滋味,却是令人不想回味,不想提及。 穆可可是亲眼目睹阮悠经历这种变化的人之一,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非常的恨越行昭,后来,阮悠真的没有在乎了,她渐渐的消了恨意,权当做没有越行昭这个人。 只是,一年前想让阮悠恢复笑脸说的那段话,未免太灵验了,简直是一语成谶。 因为这个,穆可可有点抓狂,别说大片的森林了,她是不想有一棵树靠近阮悠。看着阮悠一个抬手随便拿本书都好看到不行,她特想时间倒流,把那句话收回。 最最想收回的,莫过于当初撮合阮悠和越行昭的念头了。只要一想到越行昭也在临大,她的心里头控制不了的窝火。 穆可可哼了一声,收回放在阮悠身上的目光,对舒妤说:“小妤,他脾气天下第一无敌巨差,故事里脾气好,是想骗我们悠悠,你千万千万的不能对他心软。” 舒妤明白了:“没问题!” 书桌旁,阮悠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全。 越行昭这三个字,或许一年前听到,她还会有感觉,现在,没什么了。 顶多是在得知他考了省状元时,作为老同学,为他高兴一下。 仅此而已,吧。 * 次日清晨,阮悠穆可可和舒妤从被窝里起来,去上第一节课。 临大的军训安排在大二,大一不需要训练,开学两天之后,正式开始上课。 之前的两天,大一新生各个班的班导大致的给负责班级的学弟学妹们普及了临大的相关信息。 阮悠所在的法语一班,班导和辅导员有说过教学楼和跟学习有关的事宜,尤其强调上午和下午的第一节课会有校学生会的人来查人数,不能迟到,有事找辅导员请假。 有上下午第一节课的日子,对法语一班的同学而言,可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 幸好寝室离教学楼不远,步行几分钟能到,设置闹钟起床收拾妥当,阮悠和穆可可舒妤一同去食堂买早餐,再到教室上课。 法语系大一的课程不是特别多,第一节大课上完,剩余的课在下午。 趁着午饭前的这段空余时间,阮悠三人去了社团和学生会的报名场地,准确的来说,是阮悠陪着穆可可和舒妤去报名。 阮悠对社团和进学生会没什么兴趣,她的身体状况也是不允许她过度劳累。 临大的社团有很多类型,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应有尽有。 穆可可喜欢特别一点的社团,绕了一圈,在烹饪社待着不动了。 烹饪社,顾名思义,是和做菜有关的社团,穆可可吃过阮志杭做的菜,很希望自己能做出美味的菜肴,加入烹饪社学习,再适合不过了。 拿了一张报名表,摸出包里的水笔,她站在桌前快速的填写资料。 阮悠和舒妤朝四周观望,看其他的社团和学生会。 不快不慢的转动了一圈,一个身影挡住了阮悠的视野,抬头一看,是一个长得很强壮的男生。 男生名叫赵吴刚,是大二的学长兼登山社的社长,在贴吧里看到过阮悠的照片。 今天社团招新,赵吴刚作为社长来招人,发现系花在烹饪社招新处,扔了摊子给社团其他成员,前来搭讪。 赵吴刚:“学妹你好,我是登山社的社长赵吴刚。” 阮悠礼貌又疏离的淡笑:“学长好。” “我看你在看社团,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登山社,”赵吴刚靠近阮悠,“我们登山社的成员定期去登山,还有福利,既能强身健体,又能促进大家的感情。” “不好意思,我没有要参加社团,”阮悠后退一步,很直接的拒绝,“学长你找其他同学吧。” 赵吴刚前进一步:“嗨,没事,不参加挺好的, 分卷阅读100 你细胳膊细腿的,登山弄伤了咋办是吧,要强身健体,可以用别的方法。” “这样,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有空了我教你怎么强身健体。” 明耳人都能听出来,赵吴刚这是对阮悠有意思,单方面的。 穆可可身为明耳人之一,填好资料转身把阮悠护到身后:“这位砍树的学长,我们悠悠不喜欢和陌生人联系,要强身健体,麻烦你找别人。” 舒妤身为明耳人之二,转回头站到穆可可旁边,增加气势感同时将阮悠护的更牢。 赵吴刚:“这位学妹,我姓赵,不姓砍。” “咦,我有说你姓砍吗?”穆可可一脸奇了怪了的问舒妤,“小妤你听到了吗?” “没听到,”舒妤配合着说,“我只知道吴刚是砍树的糙汉,好像砍树是他的代名词,除了砍树,他不会做别的了。” 赵吴刚怒了:“你说谁只会砍树呢?” 穆可可和舒妤异口同声:“谁说谁就是。” 阮悠弯着唇笑了声,从保护圈走出来:“学长,她们是我的室友,不是有意要说你的。” “嗨,没关系,”赵吴刚不住地打量阮悠,“学妹心地好又这么漂亮,我这个做学长的,不会和你们计较的。” 舒妤重新护住阮悠:“如果学长你把眼神收收,我们保证没那个意思。” 赵吴刚也不是个很蠢的,有机会和系花接触,不可能不做什么。 “学妹,其实开学那天,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追求你?” 穆可可&舒妤:“不行!” 阮悠干脆的拒绝:“学长,我不喜欢你。” “哈哈,没事儿没事儿,”赵吴刚说,“学妹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搭讪的人走了,穆可可单手叉腰:“悠悠,下次再遇到……” 这种情况以及下面的话,在瞥到不断靠近的几个人后,再也说不了了。 阮悠感觉到她的僵硬,偏过头,眼里直直的撞进了一双极黑极深的眸子。 四目相对,时光穿越了。 ☆、还是他 开学的那天,越行昭独自一个人来临大,住进宿舍后,没和室友说半句话,去找了阮悠。 角角落落找了一遍,打过电话发过消息,得到的是空号的提示音,没有收到任何回复,更没有看到阮悠的身影。 一无所获的回到宿舍,第二天,越行昭在百忙之中抽空又去找,结果仍旧是没找到。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早上有课,越行昭暂时停止寻找,下了课,听到室友要去社团招新的地方,打算去碰碰运气。 没想到运气真的存在,更没想到的是,他的室友在对阮悠表白。 那个室友正是赵吴刚,他原本是在大二的宿舍的,由于其他三个室友全搬到外面住了,他一个人不甘寂寞,主动向学校申请换宿舍,美其名曰给学校节省开支,并且很幸运的换到了越行昭他们的宿舍。 新生开学当晚,赵吴刚发现新室友是传说中的美人儿校草,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左一句美人儿校草右一句美人儿校草叫的不亦乐乎,然后就悲剧了。 被越行昭暴揍一顿不说,还把全宿舍的脏袜子给包了,当然不包括越行昭的,他没有脏袜子,他是不喜欢宿舍有异味。 赵吴刚含着热泪承担起洗臭袜子的伟大工作,美人儿校草不能喊了,他就去看系花。 系花长得贼他妈的美,完全不是其他校花系花能比的,赵吴刚觉得自己一眼看上了,打着小算盘暗搓搓的想近水楼台先得月。 无奈系花油盐不进,赵吴刚退而求其次,先给系花留个好印象,好能有以后。 谁知他刚准备回登山社的招新处,三个学弟室友走过来了。 秉承着要好好爱护,不不不,照顾学弟室友的原则,赵吴刚笑脸相迎。 “要不要来登山社看看,我给你们走后门。” 那语气和态度,亲切有爱,可以说是非常好的学长兼室友了。 丁澍:“我叫丁澍咋能去登山,还不得把山冲掉。” 史小天:“你问昭哥吧。” 三人一齐看向越行昭,而后诡异的发现校草和系花在对视,那电流,强的能把地球磁场给消了。 赵吴刚看看越行昭又看看阮悠,来回看了几遍,问道:“你们俩认识?” “认识。” “认识。” 气氛更加诡异了。 赵吴刚再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阮悠浅浅的微笑:“我们是高中同学。” “学长,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和穆可可舒妤离开了社团招新处。 丁澍和史小天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整齐划一的盯住越行昭,眼睛里写着有八卦三个大字。 赵吴刚是直接问出来了:“草啊,你和系花 分卷阅读101 是高中同学,那你知不知道系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 越行昭收回留在阮悠身上的视线,冷眼一瞥:“好看吗?” “好看,贼好看的,”赵吴刚老激动了,“那腿,那身材,玩年啊。” “啪”,沉闷一声响,地上多了个四脚朝天流鼻血的人。 赵吴刚头晕眼花,懵逼中听到越行昭说:“那是我女朋友。” * 和越行昭重逢,是阮悠想过,没有准备过的。 面上平静内心泛着波澜的回到宿舍,她坐进椅子里,一动不动的靠着椅背。 没见到的时候,她能和自己说,都过去了,已经放下了,真正见到了,她发现,他还是能够影响到自己。 一年不见,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眼神里多了一种她看不透的情绪。 那种情绪是什么,她不想猜,不想知道,她只想做到心如止水,好好的过大学生活,学应该学的东西。 他为什么转学也好,为什么会读临大也好,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阮悠握了握拳,复又松开,镇定好自己,她把课本放到书架上,余光瞥见了穆可可和舒妤担忧的眼神。 她转过身给她们吃了颗定心丸:“我没事的。” 穆可可拖过椅子挨着阮悠坐下:“悠悠,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不喜欢越行昭。” 舒妤也挨着两人坐下,等着阮悠开口。等了几秒,阮悠淡然的说:“我不喜欢越行昭。” “对,就是要这样,”穆可可拍了下椅子背,“我刚刚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他,他看你的眼神,赤果果的,不怀好意,肯定是看到悠悠你变美了,想重新骗你一次,悠悠你可一定要坚定不动摇。” “可可分析的有道理。”舒妤赞同道。 阮悠笑着点头:“我会坚定坚定再坚定。” 只是有一个地方,可可说错了,他是不会因为漂亮不漂亮,轻易就喜欢一个人的,阮悠心想。 她不知道的是,越行昭的的确确被她的变化惊艳到了。 如果说一年前的阮悠是可爱的萌妹,那么现在的阮悠,是美丽和气质的代名词,她身上那种混血形成的与生俱来的美和书卷之气,惊人的展现出来。 这样的阮悠,是越行昭感到陌生又熟悉的。 陌生的是她的外貌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气息,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熟悉的是她保留的另外一部分的纯真。 两种气息融合在一起,造就了全新的她。但不论是以前的阮悠还是现在的阮悠,对越行昭来说,她只有一个身份——他的女朋友。 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让自己能和她在临大重遇,就算是她变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因为她永远是他,也只能是他的。 倘若有人敢肖想…… 越行昭瞥向赵吴刚:“一见钟情?追求的机会?” 赵吴刚疯狂摇头,鼻孔上两团棉花掉到地上:“我啥也没说,你就我当我放了个屁!” 两个八卦群众一左一右坐着看好戏。 史小天:“没出息。” 丁澍很有眼力见:“昭哥,既然你和系花是男女朋友,系花咋说你们是高中同学。” 这问题问的,非常胆大,一阵见血,赵吴刚和史小天连连应声表示想知道。 越行昭神色骤变,冷戾闪过黑眸,转瞬即逝。 “有法语系一班的课表吗?”避而不谈高中的事,显然是不想说。 丁澍和史小天识趣的没再问,四眼夹击处于状态外的某学长。 赵吴刚后知后觉的拍脑门:“有有有,我以前的室友是学生会的,要弄到课表老简单了。” “我说草啊,你要课表干啥?陪系花上课吗?”赵吴刚忍不住好奇的说。 回答他的是一句反问的话:“鼻子不流血了?” 赵吴刚连忙护住鼻子,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丁澍&史小天:“……” 出息。 * 阮悠被穆可可和舒妤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心里边淡淡的波动平息了。 上完下午的两大节课,穆可可和舒妤去了烹饪社和学生会,阮悠独自一人去临大的图书馆。 图书馆是阮悠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柳城的图书馆,高三的一年,她一次未踏进去过,自从回到兰临市,她更是没有再回过柳城。 或许是柳城的图书馆有太多不应该的回忆,或许是柳城有太多不应该的回忆,无论是哪种,她都不想再记起。 临大的图书馆没有那样变了味的回忆,它历史悠久,带有浓浓的书海气息。 阮悠刷了校园卡进入大门,依照指示牌的信息来到法语专业相关的那一层,寻了个安静的靠窗位置,放下书包去书架找书。 时隔一年再度穿梭在书架间,阮悠的心境变了,人长高了,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伸手踮脚便可以够得到最上面的书。 一排排的走过 分卷阅读102 书架,阮悠淡如水的双眸扫过架子上的书,在其中一本前停下。 她伸手拿住书的边角,抽动一下,却发现它纹丝不动,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了。 临大图书馆的书架是双向的,每个书架的小框可以看到对面的书架。 阮悠微一扭头,借着空隙往对面看,入目是一只除了用漂亮无法用其他词汇赞美的手,这只手是谁的,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 她浅浅的呼吸一口气,松开边角,去找其他的参考书。 对面的人像是早料到她会放手,绕过书架挡在拐角口。 “你长高了。” 跟着阮悠来图书馆的路上,越行昭准备了很多的话,真正要说的时候,一句没派上用场。 阮悠神色淡淡的:“麻烦让一下,谢谢。” 越行昭没有让开,他近距离的看着阮悠,听着她没有改变的嗓音和变了感情的一声谢谢,喉咙生出艰涩感。 他低笑着滑出微哑的话:“我腿麻了,动不了。” 一瞬间,当初在超市的回忆潮水般涌上心头,阮悠抿紧唇,没看越行昭一眼,沉默的调转头,从书架的另一边绕出去。 图书馆里很静,阮悠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到听不见的那一刻,越行昭快速的追上去,极大的几个步子,一下把距离缩短。 “阮悠,我们谈一谈。” 久违的称呼,时间变了,地点变了,人变了,味道也变了。 阮悠停下步子,从书架里抽出一本参考资料,侧过身,点了下手里的书,声线毫无起伏:“这里是图书馆。” 越行昭凝视她的背影,随手从书架里拿了本书跟过去。 要说这一年里,有什么是他锻炼到的,那便是耐心,对她的耐心尤甚。只要能再见到她,再拥有她,做什么他都愿意。 阮悠没有去理会越行昭,他想坐哪,不是她能左右的。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她翻开参考资料和课本,静下心预习起来。 四周瞬间变得安静,呼吸可闻。 窗外的霞光穿透云层大片大片的挤进来,在阮悠身上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看着柔软,一触即破,实则比金钟罩还要坚硬,谁也进不去。 那被染成霞色的细小绒毛,都像是带了刺,无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越行昭漫不经心的翻着纸张,眼神紧紧的焦距在阮悠身上,掠过她的每一寸。 看着阮悠构筑起来的保护墙,和保护墙下瘦弱的她,越行昭心中钝痛。 他抓紧手里的纸张,力道大的快要把它撕碎,却也更加坚定,心底深处的那个念头——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回到他身边。 对面,阮悠低着头,看似在认认真真的的预习课文,其实一个单词也没有看进去,更别说是一个句子,一个段落。 她强迫自己要专注于该专注的课本上,可心和身全都不由自主的想去关注越行昭。 她不是没有感受到他炙热的能将人烫穿的视线,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的心绪更加不稳了,被名为越行昭的一根弦给打乱了。 阮悠低不可闻的呼了口气,轻轻的吐出来后,她敛下卷翘的睫毛,掩盖住眸里的情绪,不让它们泄露出来,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越行昭面前。 调整完毕,她翻到下一页,全神贯注的开始预习。 可上天似乎不太想她能预习进去,刚看了一小段,一个女生站到了桌子旁边,小声问:“那个,我可不可以坐这里?” 阮悠微提下巴,见女生对着越行昭,一脸的羞涩,看了眼前面一长排空着的座位,重新低回去预习,仿佛一切事不关己。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又一个词都没法看进去了,并且耳朵不受控制的竖了起来。 越行昭看着阮悠平平的反应,眸光一深,抓紧的五指一点点松开,再缓缓的和另一只手交缠,握紧。 “不可以。” 女生大概是没想到会被拒绝,有些不知所措:“我……” 越行昭嗓子发沉:“还不走?” 女生被吓的抱着书快速离开了。 偌大的图书馆恢复了二人世界,气氛却是更加诡异和僵硬。 阮悠无视掉越行昭更加深沉的目光,甩掉脑中因越行昭对待其他女生一如既往地不耐烦而萌生出的杂念,颤着眼睫心无旁骛的进入预习中。 几节课的量预习好,外边的天已然黑成一块大幕布。阮悠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帘,将参考资料放回去,整理好书包朝外走。 越行昭跟在她身后,从图书馆走到教学楼,沉默着没有发声。 路过小树林的时候,阮悠感觉到手腕一热,灯光旋转之间,背后贴上了粗糙的硬硬的物体。 炽热浓烈的鼻息飘到脸上,一瞬间萦绕周身。 “现在可以谈了。” ☆、还是他 阮悠抬起双眼,满天星光 分卷阅读103 下,那双极黑的眸子里,是一整个的自己,清晰完全的映出她的轮廓。 除了她,还是她,只有她。 这一刹那,阮悠觉得,他还是喜欢她的。这种想法持续了半秒,被否定掉。 她不动声色的移开眼:“你退后,我就和你谈。” 越行昭深深吸了口熟悉的奶香,稍微退了一点:“怎么瘦成这样了?” 阮悠极轻的蹙了下眉头,很快恢复如初:“高三比较辛苦。” 尽管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越行昭并没有错过那细微的变化。 一个高三能辛苦到让一个人瘦了好多圈,是不可能的,何况以阮悠的成绩,不需要多辛苦。 越行昭明白这点,更明白她是不想说,装作没发现的换了正题:“有多少人和你表白过?” 阮悠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谈一谈就是这个?” 她以为,他说的谈一谈是和转学有关,再不济,也和高三有关。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却不想,他说出来的居然会是表白。 越行昭凑近她,嗓子压的极沉:“不是这个是哪个?” 早上,他看到她被表白的那一幕,差点忍不住冲过去,是仅存的理智,阻止了他。 正是那个时候,他发现自己为什么会找不到她,因为她不是以前的她了,长高了,变美了,会有很多人想追求了。 他的小姑娘,在他看不到的高三一年里,从花骨朵蜕变成艳丽的玫瑰,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能牢牢的勾住他。 这样的阮悠,应该只属于他的阮悠,竟然被别人表白。想到他缺席的那一年,可能有很多人向她表白过,甚至还在肖想,他就无法控制心头的戾气。 阮悠不知道越行昭心里的想法,她扭动脖子,不自在的说:“你别靠近我,我要回去了,请你让开。” 没有什么意思的谈话,她不想继续,也不想多待。 越行昭不让反近:“跟我在一起那么久,不知道我不喜欢你让我离你远一点?” “谁和你在一起了,”阮悠有点生气了,平静的表面被打破,“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不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越行昭欺近她,双手捧住她瘦到巴掌大的小脸,一字一顿的说,“可是怎么办?我喜欢你。” 阮悠肩膀一颤,垂下眼不敢看他:“和我没有关系。” 越行昭看着阮悠的发顶,低不可闻的叹一声,脖子下弯,几乎整张脸都埋到了阮悠的颈窝:“对不起,让你等我。” 感受到掌下的肌肤轻颤了下,他附耳低语,姿态放到了最低点:“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空气静止了,直到林子外边吹进来一阵微风,才重新恢复了流动状态。 “……真的?”阮悠低喃,“真的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越行昭重复一遍,“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阮悠认真的想了会儿,用手推他:“那我要你,追我。” 越行昭松开手,后退一步:“追到了就做我女朋友?” “对,”阮悠伸出三根手指,“但是要约法三章。” “怎么约法三章?”越行昭问道。 阮悠并拢手指,又伸出第一根:“一,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像刚才那样随便亲近我。” 越行昭点点头:“可以。” 反正追到后想怎么亲近就怎么亲近。 阮悠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如果有人向我表白,你不可以阻止。” 越行昭双眼一眯:“好。” 不可以阻止,不代表事后不能做什么。 阮悠伸出第三根手指,唇角上扬:“三,有没有追到我说了算。” 越行昭愣了一下。 星辰密布的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的星辉直直的散落到阮悠身上,将她的眼睛勾勒出精灵般的狡黠。 半晌,他笑道:“好,都听你的。” * 夜色渐深,校园里行走的学生越来越少。 敲定约法三章,越行昭送阮悠回宿舍。 图书馆和宿舍楼之间有一个临大著名的湖泊,沿着湖泊走了一半,阮悠的手机响了。 按下接听键,穆可可的声音急哄哄的传过来:“悠悠,你回来了吗?快十点了!” 阮悠拿开手机一看时间,这才发现原来很晚了。 她把手机贴回耳边:“在回去的路上,到碧海湖了。” 穆可可:“那就好,我和小妤买了夜宵在宿舍等你,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吃,不用走太快,安全最重要。” “是,我会慢慢走的。”说了拜拜,阮悠按下挂断键。 越行昭注意到她的手机颜色变了,开口问:“我送你的那只手机呢?” 阮悠微顿了下,把手机放回包里:“我扔掉了。” “扔掉了?”越行昭是不会相信她能做出那种事的,“我记得你说过 分卷阅读104 ,骗人是不对的。” “我是扔掉了,”阮悠眼含笑意的看着越行昭,“我自己的东西,想扔就扔。” 只不过扔进的是盒子里而已,她在心里补充道。 越行昭不恼反笑:“我怎么还记得,你欠我九块钱,手机不能完全算是你的,要扔,得经过我的同意。” 阮悠表示赞同:“你说得对。” 她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钱包里取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和四个硬币,递到他面前:“九块钱,还你。” 见越行昭迟迟不接,阮悠果断拉起他的手,将九块钱放上去。 柔嫩的指尖碰到布满茧子的掌心,是和以前不一样的触感。她压着手指按了一下,抬头看他,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你的手多了好多的茧子。” 越行昭收拢指腹,连着九块钱包住阮悠的手:“关心我?” “我是随口一说,”阮悠抽回手,“你犯了第一条。” “是你先摸的我。”越行昭刻意咬重了摸字。 阮悠微微瞪大眼睛:“九块钱还你了,你可以走了。” 不给越行昭说话的机会,阮悠径直沿着碧海湖走回宿舍。 越行昭半敛眸,长长的睫毛在黑夜划出笑意。 生气的时候还是那么可爱,他心道。 待阮悠走远了些,越行昭保持一定的距离跟住她,跟到阮悠安全的进了宿舍楼,站了会儿后离开。 三楼的某间女生宿舍楼,两个探出来的脑袋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 上了三楼,阮悠慢着脚步边走边回想今天发生的事。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不该约法三章,不该要他追求。可是有什么办法,一听到他说对不起,一看到他放低姿态求原谅,她就按不住那颗跳动的心。 若不是真真实实的经历过高三的一年,她差点要以为他们从未分开过,尤其是当他说出喜欢的时候,差一点,她就要回应了。 最后是清醒的神智告诉她,不能轻易的被他蛊惑,才没有做出那些举动。 他一声不响的转学,一句解释都没有,在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可以心软。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吃亏的总是她,现在有了约法三章这个机会,她也要占上风一回,最起码,不能随随便便再让他骗到手。 暗暗的下了决心,阮悠穿过长长的微凉的走廊,在宿舍外停住。 一推门,两张超级大的脸露了出来。 “可可,小妤?”阮悠十分惊讶,“你们站在门后做什么?” 穆可可和舒妤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抱住阮悠的胳膊,押犯人似的押到椅子上按下。 舒妤逼问:“为什么越行昭会送你回来?” “限你在五分钟内把事情交代了,否则大刑伺候!”穆可可威胁道。 “我说,我全说。”阮悠讨饶着,把从图书馆开始到宿舍楼下这一段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没有半个字隐瞒的道出来。 听完,穆可可叉着腰佯装愤怒:“小妤,早上是谁说的会坚定坚定再坚定?” 舒妤回答:“是悠悠。” “是谁说的不喜欢他了?” 舒妤再答:“还是悠悠。” 穆可可肃起脸:“她做到了吗?” “没有。”舒妤摇头答道。 三问三答配合的天衣无缝,跟事先排练过一样,特有审问犯人的气势。 犯人阮悠主动认错:“是我没做到,是我意志不够坚定。” 穆可可松掉严肃的表情:“看你认错态度良好,先放你一马,来吃夜宵。” 夜宵是穆可可和舒妤在临大附近的小吃一条街买的,两碗酸辣粉,一碗小份的皮蛋瘦肉粥。 三碗夜宵一打开,宿舍里飘出鲜辣的咸香,勾胃口的紧。 “呼,真是太美味了。”穆可可吸溜着酸辣粉说道。 “好吃,是正宗的酸辣粉。”舒妤一本满足,吸溜吸溜好多口,她问了个问题,“悠悠,你的胃口好小,难道是减肥减的?” 阮悠淡道:“算是吧。” 穆可可岔开话题:“悠悠,你准备怎么虐越行昭?虐他多久?” 舒妤:“要我说必须狠狠虐他一把。” “一把哪够,”穆可可义愤填膺的竖起手指,“五的n次方把都不够,最好把他虐到知难而退,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和舒妤是听故事的人不同,穆可可是真真切切陪着看着阮悠走过来的。阮悠有多难受,她就有多恨越行昭。 豪不夸张的说,越行昭在穆可可那里的形象,从最佳好男友,跌到了最烂大渣男。 如果可以,如果自身条件允许,穆可可会半点不犹豫的痛扁越行昭,扁到解气为止。可惜只能想想,而且她是一个旁观者,没有资格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穆可可满腔的怒气值骤降,嚼着酸辣粉,正经道:“悠悠,你看着虐吧,时间别太短。” 分卷阅读105 阮悠:“嗯。” 应该能的,吧。 ☆、还是他 接下来的几天,法语一班的课程排的较满,又有社团和学生会招新,忙忙碌碌的没什么时间空出来。 到周五下午,阮悠终于忙完了诸多事情,被越行昭约去小吃一条街。 临大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在兰临市的大学城是出了名的人多小吃多。 东西南北的美食应有尽有,最多的是奶茶店,隔个几十米必有一家。 越行昭带着阮悠买了几样小吃后,进了其中一家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不是普通的奶茶店,是在柳城有分店,越行昭和阮悠吃过覃丽笙做的午饭的那个品牌的奶茶店。 间隔一年在不同的地点踏入能勾起回忆的奶茶店,越行昭打的什么主意,阮悠不会猜不到。 她随手拉开一把椅子放好包,抢在越行昭之前点单:“要两杯柠檬养乐多,谢谢。” 越行昭被看穿心思,很从容的反超阮悠,赶在她前面扫码付了钱。阮悠动作一顿,手机上的画面在支付宝首页暂停。 不稍片刻,她按了退出,正要摁灭屏幕,另外一只手机靠了过来。 “把这个扫了。” 一如既往,没有改变过的带有命令意味的声音。 阮悠侧眸,看清是微信加好友的二维码,脸上堆起笑:“你很喜欢命令别人吗?可现在是你追我,我不想做的事,你命令我做,不太好吧。” 她微微倾身,笑的愈发灿烂:“况且,你不是教官,我也不是你的士兵,你下的命令,我不需要执行。” 一番不紧不慢的言辞,同样的嗓音,却没了从前的软萌可欺之感,隐隐透着一股翻身农奴把歌唱之味。 越行昭喉结滚动,逸出一声低笑。他收回手机,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杯做好的柠檬养乐多,到阮悠放包的位置对面坐下。 奶茶店外,穆可可和舒妤一人一顶大草帽和墨镜,趴在墙角窥探里面的动静。 “可可,我们要跟到什么时候?”维持趴的姿势老久,舒妤热的都拿出便携式小风扇吹了。 穆可可摘下一点墨镜:“别急,再看看情况……等等,越行昭那家伙在干什么?” 舒妤赶紧的探头往里看,只见木质的桌子旁,一杯满的养乐多掉在了地上,洒出一小滩液体。 阮悠呆了,她刚吸了一口养乐多,不知怎的碰到了越行昭的那杯,然后它就掉了。 回过神,越行昭又抢先了一步去柜台边,不过不是另买一杯,而是要了一根吸管。 看着那根崭新的吸管,阮悠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越行昭拿着吸管坐下后,得到印证。 “我今天没带够钱,你把我的那杯撞掉了,是不是该分我一半?”目的是什么,非常明显了。 阮悠护住养乐多往里挪:“是你自己故意撞掉的,不关我的事,钱没带够可以用花呗,你刚才是用支付宝付的钱,我看到了。” 吃过一次亏,她不会再吃第二次。 越行昭翘了下唇,没等阮悠看出个中意味,她手里的养乐多到了越行昭手上。 清脆的一声“啪”,吸管没入养乐多里,一整根吸管被染上了米白色。 “好甜。”越行昭舔了下唇,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阮悠想说他不要脸,话到嘴边,改了口,“流氓。” 越行昭挑起一边眉毛:“我流氓?以前和我喝一杯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我流氓?” 阮悠轻咬住唇,瞠大眼珠瞪视他一眼,放弃养乐多,从几袋子小吃里拿出一串丸子,啃了一口。 鲜嫩的汁水溢出丸子,沾到唇上,晶亮又鲜艳。越行昭眸色微黯,吸了一大口养乐多。 面前的阮悠,从里到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可爱好哄骗的阮悠了。 她有了锋利的爪子,懂得藏住情绪,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更是在无知无觉中,从小白兔长成了小狐狸。成了一个薄怒的眼神,一个吃东西的动作,都能勾人的小狐狸。 这样的她,要是像以前那样叫他一声哥哥…… 想到那个画面,越行昭的眼神幽深的无以复加,鼻息都粗了一分。 感受到过于灼热的视线,阮悠微张着唇看越行昭。那极富侵略性的目光,让她的心跳漏了几拍。 “你,你别看我。”阮悠特别不自然的低下脸,说话都带了点结巴。 如瀑的栗色发丝垂落到肩前,盖住了她腮边的烫意。 越行昭将她的变化收入眼底,放下养乐多,慢慢的敲击桌面。 几下敲过,他的眼神更幽深了:“我的阮悠,我为什么不能看?” 阮悠揪住裤腿,嚯的抬起头:“谁是你的!” 留下这句,她背起挎包,头也不回的离开,微乱的步子,泄露了她逃跑的心理。 外边,穆可可和舒妤看到阮悠出来,急忙扶好墨镜压 分卷阅读106 住草帽。等阮悠走远了,两人悄咪咪的跟上去。 “小妤,我怎么感觉不大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悠悠甩脸走人不是在虐他吗?” “我好像看到悠悠脸红了一块,难道是我晒太久看错了?” “糟糕,我差点忘了,我快渴死了,我们先去买杯奶茶喝吧!”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渴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买完赶紧继续跟。” ……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奶茶店里,越行昭被孤零零的留下,盯着几袋子没拆封过的小吃若有所思。 * 晚上八点,大学城的某二本学校男生宿舍里,一只手机响了。 两声响过,手机显示成通话界面。 “喂,哪位?是推销的麻烦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打错的麻烦也把这个号码拉入黑名单,谢谢合作。” 一通讲完,电话里传来两个字:“是我。” “哦,是你啊,你谁?”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没过,宿舍里传出一声震天的我靠,接着阳台上响起更重的一句渣男。 临大的碧海湖旁,越行昭握着手机,面不改色道:“周奇,我有事问你。” 周奇呵呵哒一声,送了两个字:“滚粗。” 越行昭开门见山:“高三一年,阮悠出了什么事。” “我干嘛告诉你?”周奇很有原则的保密,“你以为你是谁啊?” “阮悠和我在一起。”越行昭半忽悠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三秒,三秒之后,一记惊雷大的声音震了出来:“卧槽!阮悠原谅你了?这什么速度?” 越行昭压沉嗓音:“别废话。” 周奇秒怂,干笑了声,讲起高三的事。 高三那一年,三中的作息时间进行了微调,特别是高三年段的晚自习和早自习。 阮悠走出越行昭转学的负面情绪后,恢复原来的乐观样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上学期。 到下学期开学,阮悠进了高三十班的教室,班上所有的人全部震惊了。 一个寒假不见,阮悠变瘦变漂亮长高了,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比其他人更加震惊的,是穆可可和周奇,他们问阮悠是不是减肥了,得到的回答是生了一场病,胃口下降了。 穆可可不信生一场病会有那么大的变化,追问阮悠真正的原因。 阮悠拗不过穆可可,把生病住了将近一个月医院,还得了轻微厌食症的事说了出来。 周奇和穆可可听着听着把越行昭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们以为阮悠生病是越行昭害的。 实际上,阮悠生病和越行昭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具体原因,阮悠没有说,穆可可和周奇怕她难过,也没问。 后来,经过几个月的调养,阮悠的轻微厌食症好了,但留下了胃口小的病根,很难再胖回去了,体质也下降了不少。 讲到这,周奇很猛拍桌子,为阮悠抱不平:“你知不知道阮悠高三一年阮悠过的有多辛苦,有一次午休,她没什么胃口就吃了点饼干,睡了一觉差点醒不来了!” 越行昭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没有为自己辩解。 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吐炮仗般说了一大通泄愤,周奇威胁道:“要是你再敢让她受罪,有你好看的。” “不会,再也不会了。”越行昭哑着嗓音,喉咙又干又涩,眼里心里全是无尽的苦意。 周奇:“知道就好,没事别再打电话给我。” 很有气势的挂掉电话,周奇秒变软腿虾。 “妈耶,吓死了,我居然对着人形大杀器放了狠话。” “太可怕了,我得去压压惊。” 碧海湖边,越行昭一动不动的被风吹了好几次,吹到整个人带上寒气以后,拿起暗掉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起的下一秒,一个沉稳有力带着很强压迫感的声音传了出来。 越行昭沉下脸,眼中是渗人的寒光:“我今晚回去。” * 周奇压惊压了半个钟头,害怕感没了,脑子也清醒了。 反射弧超长的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被骗了,周奇立刻马上的和穆可可联系。 穆可可得知消息走漏了,气的丢了句给我好好反省,没听他说编了个故事威胁了越行昭的壮举,直接甩了电话。 顺平了怒气,穆可可装作什么事没发生的拉上阳台的门回宿舍里边。 阳台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舒妤好奇是谁的电话让穆可可发大火,抓着她的胳膊追着问:“可可,你在和谁打电话?” 穆可可:“一只笨猪!” 舒妤:“?” 能气到穆可可的人,除了周奇,没有别人。舒妤不知道这点,阮悠是知道的。 她没听到穆可可和周奇谈了什么,却也 分卷阅读107 能猜到一些。 若真是她猜测的那样,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区别在于,时间的长短。 阮悠没有深入想,收好写完的作业,去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是周六,开学以来第一个全校级别的休息日。 穆可可和舒妤累了一周,释放天性带着阮悠出去浪。 大学城的周围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九月份兰临市的气温高居三十度不下,要浪选择室内比较好。 做了一番规划,穆可可把地点定在和临大相距两条街的地下商场。 地下商城是负一层,可以通过楼梯和电梯上升到地上几层。 逛了一上午,临到十一点半,阮悠和穆可可舒妤乘扶梯去地上二层吃午饭。 扶梯是单向设计,旁边是双向的楼梯,乘到过半,一抹熟悉的身影悄然落入了阮悠的眼。 她按住扶手,刚想问你怎么在这,一股极大的重量俯冲到腿上,打乱了身体的平衡状态。 支在扶手上的手一滑,阮悠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阮悠!” ☆、还是他 穆可可和舒妤被这突来的意外吓了一大跳,缓过神,忙反着扶梯的方向往下跑。 一步没迈出,有个身影闪电般的从楼梯跃到扶梯上,跳两下从身后接住了阮悠,再跳了一下稳稳的落在瓷砖地上。 “没事吧?”越行昭后怕的问道。 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在,她会伤成什么样子。 阮悠涣散的眼神有了焦距,她压住剧烈跳动的心口,声音有些虚弱:“没事。” 穆可可和舒妤急速赶过来,确定阮悠没受伤,都松了一口气。 “小妤,你在这照顾悠悠,我去教育教育那个人。”穆可可摩拳擦掌,“提着大行李箱,居然坐扶梯,不知道很危险吗?” 舒妤应声说好,接着很担心的询问阮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的,就是有点吓到了。”阮悠缓缓的喘着气,抬起下巴看越行昭,“你有没有事?” 刚才被抱住的时候,她听到了一记闷哼声,不重,却有着隐忍的痛苦。 越行昭撑起一个笑:“我能有什么事。” 直觉告诉阮悠,一定有事。她站直身体,脱离他的怀抱,没发现身前有伤,绕到身后看。 只一眼,她的神情完全变了。 “你,你流血了。”阮悠哆嗦着开口,上下嘴唇不住的打着颤,眼里写满了担忧和惊骇。 越行昭尽量稳着声音:“一点小伤而已。” “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是小伤!”近乎失声的喊完,阮悠微颤着握住他的手,往出口的方向带。 这么一转身,越行昭后背上一块血迹露了出来。浅色T恤衫将并不深的血色印的格外触目惊心。 舒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穆可可教育了人回来,左看右看不见阮悠,碰碰舒妤:“小妤,他们人呢?” 舒妤:“他们……” “去哪了?” “开房。”舒妤说道。 穆可可:“哦,去开房……哈?开房?!” * 出了商场,阮悠拦了辆出租车,叫司机师傅用最快的速度驾驶。 八百里加急般的到独栋公寓外边,阮悠抽了张一百块给司机师傅,顾不得找钱,扶着越行昭进门俯卧在沙发上,去拿医药箱。 公寓是阮悠的爷爷奶奶去法国定居前的住处,所有的摆设维持着原状不变,定期会有钟点工来打扫,该有的东西一样不缺。 阮悠按照记忆找到医药箱,迈着又乱又急的步子回到沙发边,打开医药箱蹲下身,拽住T恤的下摆轻轻的往上掀。 后背的伤痕一点点的暴露在空气中和阮悠的眼中。 精瘦的背脊布满交错纵横的棍印,两三道细细的血迹凌乱的糊成几块,不多,却在白皙的肤色映衬下,扎眼极了。 她鼻尖一酸,湿了眼眶:“这是谁打的?” 越行昭苍白着唇色道:“我爷爷。”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他也瞒不了了。 阮悠的鼻子更酸了,她取出药箱里的棉花团和药膏,极小心的擦去血迹,再挤出药膏涂抹到伤痕处。 “嘶。”越行昭低吟了声,额头冒出细汗。 “很痛吗?”阮悠满脸的担忧,手上的动作放轻,“这样可以吗?” 越行昭又嘶了一声:“痛。” 阮悠把动作放轻再放轻:“这样呢?” “痛。” 反复几遍问下来,越行昭的回答一成不变的是一个痛字。 要是阮悠还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脑袋就白长了。 她又气又难过:“你再这样子,我不管你了。” “你舍得吗?”越行昭转头看她,收到一记带了水意的瞪眼,乖乖的卧好 分卷阅读108 。 受伤的人安分了,阮悠继续抹药,完完整整的抹好,她把药膏放回医药箱,去厨房洗了把手。 再回到沙发边时,越行昭侧着脑袋,定定的凝望着她。 阮悠拿过一把小矮凳坐下,凶巴巴的板起脸:“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越行昭合了合眼,缓缓的说:“打电话给你的那天晚上,我爷爷命令我转学,他知道我喜欢你,要我在转学和去部队里做选择。” “部队?”阮悠想起乐娉婷说过的背景很深,试着猜道,“你爷爷,是军官?” “他是军区的首长。”越行昭不含一丝感情的说。 阮悠愣住了。 高三的一年里,她想过猜过各种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越行昭的爷爷,会是首长。 首长,是非常高的军衔,阮悠只在电视里看到过,没有在现实中见过,更不可能接触到过。 能有这么高的军衔,是住在军区大院的,一般人进不去。 阮悠垂了垂眸,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初陈润尧说的不合适,是什么意思。但是,合不合适,不能光凭这些下定论。 她抬起眸子,直直的望着越行昭,浅色的瞳孔里全是认真:“你选择转学,然后呢?” 越行昭继续说:“高三一年,我不能去找你,也不能和你联系,必须按照他说的做,否则我就要去部队,再也不能和你见面。” 客厅的气氛顿时沉重起来。 阮悠小声问:“你不想去部队?” “不想,”越行昭冷淡道,“我不想按照他给的路走。” 部队这两个字,从那一年开始,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伤疤,想抹掉,想封起来,最好永远忘掉。 气氛愈发的沉重,阮悠张了张口,又闭上,开开合合几次,终于道:“陈润尧他……” “别和我提他。”越行昭猛的坐起来,面色阴沉的可怕,“那些话,不是我的意思。” 阮悠扶住他:“我知道,我知道了,你还有伤,别生气。” 越行昭脸色稍缓,看着阮悠瘦到巴掌大的小脸,心中抽痛:“抱歉,让你生了病。” “生病是我自己的原因。” “不是我爷爷派人和你说了什么?” 阮悠怪异道:“我没有见过……” 说到一半,阮悠心里生出一个猜想:“你背后的伤……是因为,我?” 越行昭:“是我应得的。” “不是!”阮悠使劲的摇头,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我不要你为了我受伤。” 失语般的喊出这句,豆大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掉。 泪水的痕迹眨眼间布满了精致的小脸,依旧很美,但却是美的让人心疼。 “别哭。”越行昭捧住她的脸,抚去滑落到腮边的一滴泪珠。 然而泪水像是不要钱似的,越来越多,有无法控制的趋势。 越行昭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他轻叹一声,捧着小脸靠近自己,淡色的唇一点点的慢慢的吻去所有的泪水。 眼角,鼻尖,两腮,再到唇角,极尽温柔。 阮悠缠动睫毛,感受着脸上温凉的触感,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偏过头。 极致柔软的触感,紧紧贴着双唇,越行昭有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他敛下眸,几乎没有距离的看着阮悠颤动不止却没有后退的睫毛,扣住她的后脑勺,更贴近了自己。 鼻尖相抵,呼吸间全是彼此的气息,交缠融合,分不清谁是谁的。 就这样贴了好一会儿,阮悠推了推越行昭的胸膛,示意他放开。 覆在后脑和脸上的手掌很配合的松开,阮悠后仰头,唇瓣还没抽离,被一个力道压回去,牢牢的胶合住。 她嚯的睁大眼,一个音节没能逸出,下唇被含住了。 越行昭轻柔抚着柔顺的长发,饱满的双唇极慢极慢一点点的吸吮,轻轻的咬,沿着樱桃唇的轮廓细细密密的吻遍每一寸。 阮悠心跳骤停,紧接着剧烈的跳动。 两朵红云悄无声息的爬上脸颊,圆溜溜的大眼泛起薄薄的一层水雾。 最后吮了一口,越行昭意犹未尽的撤离,拇指贴住微肿的唇瓣,抚去上面的水光。 “喜欢吗?”他哑声道。 阮悠的脸控制不住的发烫:“嗯。” 越行昭趁热打铁:“再来一次?” “嗯。”这一声刚出口,阮悠忙捂住嘴,左右摇头。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的模样,让越行昭想起巷子里的那次。 他低沉的笑开:“不想再来一次,还勾我?” “我哪有,”阮悠松开手,湿漉漉的双眼微瞠,“你别胡说。” “现在就在勾我。”越行昭抱紧她,唇贴着耳珠呵了口气,“感觉到了吗?” 阮悠惊呆了:“你,你……” 一连好几个你都你不出后面的话,阮悠 分卷阅读109 又气又羞的捶了他一下。 越行昭眉头锁紧,低嘶出声。 “我打到你后面了?痛不痛?”阮悠担忧的探出手察看,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紧张。 “不是后面痛,”越行昭握住她的变得细长的手,声音压的低低的,“是下面。” 阮悠微怔了一下,领会过来,使劲捶他:“你还说!” 越行昭闷哼一笑,包住她的另一只手压在心口。 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的传到掌心,阮悠停了动作,安静的靠着。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散落进来,映出两个一高一低,密不可分的剪影。 没被照到的一片阴影中,老旧的时钟左右摇摆。 摆过不知道多少下,掌心的肌肤传来震动感。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她听到他这样说。 * 越行昭的伤势不算重,涂抹了药膏加阮悠悉心的照顾,恢复速度挺快。 半天过后,血没了,伤痕消了一些,为了造成不必要的二次受伤,阮悠打算在公寓住一晚。 公寓的房间在二楼的东边,几间卧室紧挨着,形成一个半包围的结构。阮悠将越行昭安置在其中一间卧室,下楼去厨房熬粥。 有伤在身的人,不能吃口味过重的食物,清粥小菜最是合适。 阮悠继承了阮志杭厨艺上的天赋,虽然几乎不下厨,也没有下厨的机会,很多家常菜和一些复杂的菜是会做的。 煮粥不需要花什么功夫,米一淘,放入砂锅闷煮即可。需要花功夫的是配菜,既要清淡促进伤口愈合,又要不单调。 下午的时候,阮悠上网查过资料,研究了许久,外出买了食材回来。 处理好要用的几种食材,她简单的做了两个菜,一盘凉拌海带丝,一盘凉拌蔬菜,再切一小盘水果,放一把坚果,配上熬好的瘦肉粥,一份清淡不失营养的晚餐便做好了。 把几个小碟子和婉摆进托盘,阮悠稳稳当当的捧着上楼,推开门进卧室。 房间的摆设带有古朴之风,阮悠放轻脚步走到床边,看到越行昭俯卧在被子里睡着了,露出半边脸,漂亮的像是从古代走出来的翩翩贵公子。 前提是,他不睁眼。 睁开眼的越行昭,深黑的眼眸里是旁人难以理解的情绪,以前的阮悠不懂,现在的她,几乎完全明白了。 她放下托盘,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坐到床边,凝望片刻,轻唤他一声。 越行昭没醒,阮悠又唤了一声。 唤了几声没有任何反应,她伸出手去拍他的肩膀。 一下没拍到,手被握住了。 “想干什么?” ☆、还是他 刚睡醒的声音带了藏不住的厚重鼻音,微微沙哑,像把钩子,一下一下的勾着跳动的心脏。 阮悠眼一闪,挣开手轻咳了声:“我是想叫你起来吃晚饭。” 越行昭揉揉惺忪的睡眼,鼻尖轻嗅,闻到了淡淡的米香和鲜甜的气味。 他侧抬眸,一下瞥见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托盘:“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阮悠很想学穆可可翻个白眼。 公寓里就他们两个人在,菜是她买的,碗碟托盘全是厨房里的,不是她做的,外卖能做成这样吗? 越行昭低声失笑,撑着手坐起来:“没吃到过你做的饭,还以为是在做梦。” “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啊。”话一说完,阮悠惊觉自己上当了,她捂住嘴瞪了越行昭一眼,“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我已经听到了。”越行昭显然不想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说要……” 后半句话被阮悠用手给强行堵了回去。 “不许说,快忘掉!”阮悠微鼓着腮帮,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她不知道的是,不管是一年前还是一年后,胖也好瘦也好,她凶巴巴威胁别人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凶狠感。 胖的时候是奶凶奶凶的萌,瘦了以后,不是凶狠,不是奶凶的萌,而是和撒娇无异。这种故态复萌之感,意味变了,有一个点没变——只在他面前才会有。 越行昭被这个想法和事实高兴到,动了动嘴。 指腹擦过温凉柔软的唇瓣,带起一阵电流,蹿入肌肤底下,流淌过全身。 阮悠猝不及防的轻呼,快速挪开手,本就大的双眼撑开的更大了:“你再这样……” “就不理我了?”越行昭替她把话说完。 要说的话被猜中,阮悠噎了一瞬,气闷的别过头,将不理人贯彻实施。 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吃的死死的,凭什么啊! 越行昭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握住细瘦的双肩,把人连脑袋带身体掰回来。 “觉得我欺负你了?”他诱哄般的问道。 阮悠抿着唇角,睁着眼睛无声的回答:“难道你没有吗?” 分卷阅读110 从以前就一直欺负她,那时候她不懂,到也没什么,现在该懂得懂了,再被欺负,想想都觉得不公平。 就像前几天,明明说好了要约法三章,一知道原因一看到他受伤,什么约法三章全部抛到脑后了。 别说多虐几天,一个礼拜也没撑过,她都快嫌弃死自己了,怎么就那么没用,那么心软,难道是上辈子欠他的?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认为自己没用,阮悠低下头,一个劲的捏抓裤腿当出气筒,小声的咕哝。 越行昭无奈的刮了下秀挺的鼻梁:“这样就算欺负了,以后要怎么办?” 阮悠霍然抬头:“凉拌!” “这么狠心?”越行昭感叹着,似是没辙的挨近阮悠,嘴上吐出意味不同的话,“要是你想了呢?” “什么想……”说到一半,阮悠理解是什么意思了,她双手掩面,盖住乱瞟的双眼,嘴里低低的蹦出一声,“流氓。” “只对你。” 阮悠羞气难当,露出一只眼,不经大脑的反驳:“谁知道你有没有对别人耍过流氓。” 越行昭直接低笑出声:“要不要亲自鉴定?” 轰隆一下,阮悠全身都粉了。 她猛然站起身,小跑着逃出卧室。 没一会儿,闷闷的声音从门口传进来:“吃好了叫我。” 越行昭眼尾一扬,端起瘦肉粥舀了一勺。 软糯糯的米粒混着瘦肉的脆嫩,暖的直达心底。 看着满满当当升腾出热气的瘦肉粥,他危险的眯起双眼。 这么好的阮悠,只能是他的。 * 夜幕降临,天空飘下绵绵的细雨。 连续不断的下到黎明,淡金色的晨曦破开云层,暖洋洋的倾泻而下,随风飘入窗台。 卧室里,几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一道身影静悄悄的来到床边。 老式的雕花木床中央,阮悠阖着眼,恬静的侧躺在背光的一面,薄被盖到胸口,露出被照的半透明的肩膀和手臂。 朦胧间,阮悠感觉有一道火热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看,松动微酸的眼皮,缓慢的掀开。 视线模糊中,越行昭放大的脸不甚清晰的填满眼球。 阮悠眨眨朦胧的睡眼,呢喃道:“你在看我吗?” “不是,”越行昭柔着声音说,“在看我女朋友。” “哦。”阮悠意识不清明的揉揉眼角,翻了个身继续睡,只两秒,她便清醒了,“你怎么在我房间?谁是你女朋友!” 越行昭压着被子坐下:“不是我女朋友还想是谁的?嗯?” 荡着尾音的一声嗯,暗含危险。 阮悠脖子微缩,轻声嘟囔:“我自己的。” 明显底气不足的话语,用轻软的嗓音说出来,无异于小爪子在心口挠痒痒。 越行昭微勾了下嘴,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一寸寸,一块块,细细密密的看。 仿佛要把之前一年的量给补回来。 阮悠揪起被子包住自己:“你别看我。” 灼人的视线还在移动,丝毫没有要收回的意思,就在阮悠快憋不住时,越行昭俯身过去:“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是男朋友可以做的?” “我怎么……”话没说完,阮悠忙止住,再快速的改口,“我又没说你追到我了,你还不是我男朋友。” 越行昭直回身体,思考了下:“难道是我记错了,昨天亲我的人……” “没有昨天,你记错了!”阮悠飞快的阻止下面的话。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居然主动送上去了,事后回想起来,简直不想承认那个人是自己。 而且只要想到那种呼吸停止全身软麻麻的感觉,心跳就无法控制的加速。 阮悠甩了甩头,掌住隐隐要散发热意的脸,努力将那些画面给甩出脑海。 没了手的支撑,拉紧的被子在晃动下滑至腰部,露出掩藏在被子底下的上半身。 无袖宽松的粉色荷叶边睡裙,有了睡过的痕迹,微微发皱发乱,被穿出修身的味道。 越行昭黑眸一敛,拽住被子整个的将阮悠包住,接着前面的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想要我怎么做?” 阮悠缩回要推拒的手,很仔细的想了一下,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头。 “新的约法三章?”越行昭猜道。 “不是,是恋爱准则。”阮悠收起两根手指留下一根,“一,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男朋友。” 直觉告诉越行昭,不会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他看到阮悠伸出第二根手指:“二,你不可以欺负我。” 越行昭:“三呢?” 阮悠伸出第三根手指头,脸微红,声音特别低:“三,除非是在我同意的时候。” 越行昭一愣,随即清朗一笑:“遵命,我的女朋友。” 清冽好闻的呼吸从头 分卷阅读111 顶密密的洒下来,阮悠耳根一麻,装作没事的清了清喉咙:“我要起床了,你先出去。” 等了几秒没被松开,阮悠戳了他一下:“你快出去。” “给我点好处我就出去。”某人恬不知耻的讨要着男朋友的福利,新身份适应的不要太快。 阮悠斜了一眼,偏偏是她自己要求,越行昭没打破准则,想反驳都不能。 没办法的,她闭上眼,快速亲了一口他的脸,感受到他松了力道,卷着被子跳下床跑进洗漱间。 略重的一声,玻璃门被拉上。阮悠靠在门后面,双手捂住脸,嘴角泛起甜甜的笑意。 隔着一扇门,有个人和她一样在笑。 * 确定了关系,阮悠给越行昭检查了伤口,抹好药,离开公寓回临大。 一个晚上加白天没回宿舍,阮悠可以预料到在宿舍里等着她的会是什么了。 所以在回去的路上,她特意买了一袋子坚果,男朋友付钱,又付好车钱,阮悠提着袋子和越行昭一起走进校园。 周日上午,是休息日的最后一天,林荫道上出去的回学校的学生不是很多。 阮悠选了条就近的蜿蜒小道,穿过一片树林,再拐过几个弯能到宿舍楼。 小道是临大学生熟知的不常走的近路,这会儿低峰期,走的人并不多。 有个举着手机的马尾辫少女看了个微博段子哈哈大笑,要低头再看,眼睛瞥到两张回头率巨高的脸,当即愣住。 是她眼花出现幻觉了? 校草和系花走在一起? 无数个问号冒出来,马尾辫女生眼含八卦之光,顾不得什么微博段子,兴奋的掉头返回,挖劲爆的独家大新闻去了。 察觉到有人在跟,越行昭微一侧脸,看清楚是个八卦的女生,不着痕迹的转回去,牵住阮悠的手。 指缝里多出来五根手指,阮悠低眸再抬眸:“唔?” 越行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伤口有点疼。” 阮悠紧张的停下脚,绕到越行昭背后:“哪个地方疼,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后腰上面一点。”越行昭继续睁眼说瞎话。 扶着越昭往树林里走了几步,阮悠隔着洗干净的T恤轻轻的按压:“是这里吗?” “上面一点。” 阮悠往上摸:“这里吗?” “右边一点。” “这里?” 越行昭:“嗯。” 找到了疼痛之地,阮悠柔着劲道按压起来,时不时问越行昭一句痛不痛了。 斜后方一棵大树底下,马尾辫女生强忍着大喊出声的冲动,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看。 一路尾随到宿舍楼下,目睹越行昭亲了下阮悠的手背又揉了好几把,激动的快要跳起来。 等阮悠进了宿舍楼,女生嗷嗷叫了两声,火急火燎的跑回宿舍和室友分享这个超级大消息。 越行昭仰着头站在宿舍楼下,直到阮悠消失在楼道里,扫过马尾辫女生停留过的那棵树,转身离开。 ☆、还是他 阮悠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提着坚果走到宿舍门外,轻轻一推,一如所料的看到穆可可和舒妤抱着臂等在里边。 “你还知道回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前一后两道声音响完,穆可可和舒妤和上次一样押着阮悠按进座椅里。 穆可可:“说,和越行昭去哪儿开房了!” 舒妤:“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阮悠听得云里雾里的:“什么开房?”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去开房了? “还狡辩!”穆可可严肃的拍拍桌子,“不开房你们去哪儿处理伤口?” “没错!”舒妤帮腔。 阮悠弄清楚开房的由来,理了理混乱的头绪,把袋子举起来:“我买了坚果。” 穆可可一脸傲娇:“我像是会被几袋坚果收买的人吗?” 嘴巴上是这么说,手很诚实的接过袋子,拿了两包坚果,一包给舒妤。 一人一袋坚果嚼着,穆可可勾过椅子正对着阮悠一屁股坐下,脑袋探探这儿探探那儿,连带着闻了闻。 一连串奇奇怪怪的举动,实在是令阮悠费解:“可可,你在干什么?” “找野男人留下的痕迹。” 阮悠的眼神有些不自然:“那个,我想和你们说一件事。” 穆可可&舒妤:“说。” 酝酿了一会儿,阮悠真说了:“越行昭他是我男朋友了。” 男朋友三个字一出,穆可可和舒妤被按了暂停键似的,手里的坚果全掉了。 播放键按下,两颗脑袋左右夹击住阮悠。 “他威胁你了?” “他借伤卖惨了?” 阮悠摇头再摇头,把昨天到早上的事简洁的概括出来,省 分卷阅读112 略不太重要的比如初吻的部分。 舒妤目瞪口呆:“我的天哪,越行昭的爷爷是首长,那越行昭他不就是红三代?” 穆可可额角一抽:“小妤,这是重点吗?重点不应该是越行昭为什么会转学离开悠悠吗?” “哦对。”舒妤立刻找回重点,“所以他是不得已才离开悠悠,不然再也见不到悠悠了。” “是这样没有错。”穆可可神情凝重的点了下头,抓了颗腰果嘎嘣嚼,“可是很奇怪,他爷爷干嘛要这么做,现在又不是上个世纪也不是封建社会,总不可能有什么娃娃亲未婚妻这种狗血剧情,要说家世,悠悠家又不差,还跨国呢!” 舒妤猜测道:“会不会是童养媳?” 穆可可喷了。 舒妤脑洞大开:“也许是越行昭有个妹妹,然后爷爷发现悠悠才是亲孙女,要拆散他们认回悠悠?” 穆可可被打败了:“再然后上演蓝色生死恋吗?” 舒妤:“有可能啊!电视剧不都这么演。” 穆可可:“……你赢了。” 阮悠垂了垂眸,细细的思考穆可可和舒妤的对话。 越行昭说了转学的原因,深层次的,仅仅提到了不想去部队这一点。 昨天她太过担心他的伤势,没有多想,没有多问,现在想想,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说为什么不想去部队。 只是,她就算再想知道,也不愿意触到他心里难受的地方,不想他再受罪,况且…… 阮悠抬起双眸,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 她也有没告诉他的事,不是吗? 而理由,都是一样的。 * 和女生宿舍相对平静的讨论不同,男生宿舍,可谓是炸开了锅。 在越行昭消失了一天一夜回来后,赵吴刚趁着他去卫生间的空档,悄咪咪的拿了放在书桌上,有电话打进来的手机。 发现是推销号码,赵吴刚失望的挂掉,然后,他看到了越行昭的手机壁纸——阮悠的睡颜照。 赵吴刚眼睛都直了,得亏丁澍和史小天在旁提醒越行昭快出来了,他才发觉自己做了多胆肥的事。 急急忙忙的摁掉手机,赵吴刚把手机放回去,过程中太过慌乱,不小心给重新按亮了屏幕。 “我……”脏话没飙出来,赵吴刚傻眼了,“这是谁?” 丁澍和史小天凑上前围观。 “这女生好可爱啊!” “感觉有一点面熟。” 赵吴刚拍桌:“渣男!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了我们系花还存着其他女生的照片,简直过分!没眼光!” 愤怒的吼完,赵吴刚拿出手机,登录临大贴吧,噼里啪啦编辑一段文字附带照片,速度快到没边的发了帖子。 一发成功,越行昭从卫生间出来了。 赵吴刚:“渣男!” 越行昭眼一抬,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你拿着我的手机干什么?” “我拿你手机咋了?!”赵吴刚极度愤怒,“我不拿你手机能知道你手机屏保是个歪瓜裂枣吗?!” “你说阮悠是什么?”越行昭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哀乐,但让人不自觉的战栗。 史小天和丁澍感受到危险即将降临,默默地后退。 赵吴刚:“歪瓜裂枣……啊,我是问你屏保上那个。” 越行昭:“我手机里只有阮悠的照片。” “……”赵吴刚傻了,“屏保上的女生,就是手机壁纸上的人?我们系花?” 史小天和丁澍双双再后退,下一秒,宿舍里响起惨叫声。 再下一秒,越行昭阴沉着脸,嗓音恐怖到极致:“我们?你看了手机?” “没没没,我啥都没看到!” 越行昭眼睛一转,看向史小天和丁澍。 史小天:“他啥都看到了。” 丁澍:“他啥都看到了。” 赵吴刚差点没昏过去:“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学长的?” “他还把屏保发贴吧了。”丁澍补刀。 “还说了一堆昭哥你的坏话。”史小天插刀。 赵吴刚眼一黑,感觉没室友爱,没学弟爱了。他悲壮的等着自己被揍,等了老半天,别说揍了,连一个拳头都没有。 疑惑万分,赵吴刚睁开眼,视线所及之处,是越行昭拿着手机在浏览页面,好像有点开心? “咋回事?”赵吴刚摸不着头脑了,“难道我昨天登了个山,气场变强了?” 史小天:“……” 丁澍:“……你看贴吧。” 赵吴刚重新登录贴吧。 几分钟的工夫,手机屏保帖子的回复量增加到一个惊爆眼球的数字,更惊人的,是上面的一个帖子。 越行昭在看的,就是那个帖子。 帖子是在赵吴刚发帖后一两分钟内发布的,标题非常非常的吸引人,内容更是劲爆。 分卷阅读113 震惊!校草和法语系系花在一起了! 1楼:【楼主今天和高中的朋友约好了要出去浪,抄近路走小道的时候,惊鸿一瞥,发现校草和系花走在一起。楼主立马嗅到了JQ的气味,冒着生命危险偷偷跟在校草和系花后面,然后,然后!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系花紧紧的抱住校草!请注意,是从后面抱的!而且是紧紧的抱,抱了很久! 这是楼主亲眼所见,一点没夸张!抱完以后校草拉着系花的小手,一脸甜蜜的送到宿舍楼下,然后,然后!又一个重点来了!校草摸着系花的小手,依依不舍的吻别!那眼神,恕楼主词穷,找不出深情以外的形容词。 最后楼主要说一下手机屏保的帖子,楼主个人认为,校草和系花很配,又那么甜,是不会有什么脚踏两条船这种情况的,蟹蟹。】 2楼:【沙发,艾玛,这么多字看的我眼睛都花了,但是,劲爆!我喜欢:)】 3楼:【从手机屏保帖子过来的,楼主,不是我想打击你,长得越漂亮的人越花心,相信我。】 4楼:【早知道我今天也走近路了[抓狂]】 …… 28楼:【这才开学几天,校草和系花都有主了,果然人丑没人爱QAQ】 29楼:【我想知道吻别是打啵还是舌吻!】 30楼:【楼上的你太色了!必须是舌吻啊!】 31楼:【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不是校草抱系花,有谁出来给我解答一下。】 …… 88楼:【看了手机屏保的帖子再来看这个,我只想说一句,其实我有个室友是校草和系花的高中同学。】 89楼:【瓦特?楼上快叫你室友出来,这是有大料的节奏啊!】 …… 516楼:【汗,这才几分钟就五百楼了。我是室友,首先我说明一下,屏保里的女生就是系花,其次,校草和系花在高中时就在一起了,后来校草转学了,系花很难过,在高三寒假减肥,现在看到他们又在一起了,我又相信爱情了:)】 517楼:【我擦了,萌妹子受情伤逆袭成白富美?要不要这么狗血?】 518楼:【狗血啥,人家一个高考状元一个探花,明明是励志人生好伐啦!】 519楼:【校草和系花是状元和探花?[目瞪狗呆.jpg]】 520楼:【我他妈的突然想唱《在一起》[吐血]】 看到这楼,越行昭滑动的手指微顿,退出贴吧,登录另外一个软件。 * 阮悠被穆可可和舒妤教育一番放行后,上床去整理床铺。 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床板底下响起一阵舒缓轻快的类似歌曲前奏的音乐。 以为是穆可可或舒妤在放歌,阮悠没有在意,继续整理,刚调了枕头的高度,第一句歌词唱出来了。 “你说你有个性,她说她有脾气……” 节奏轻松的唱过几句,两道声音起哄般的混了进来。 “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阮悠明显的愣了一下,眨眼回神,耳朵里又传进穆可可和舒妤一人一句变了调的歌词。 “有个人你说不出他什么好~” “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起哄完毕,穆可可和舒妤又齐声打趣道:“在一起在一起~” 阮悠被闹了个大红脸,放下被子扶住护栏往下看:“你们两个放的什么歌啊!” 穆可可嘿嘿笑:“《在一起》啊!” “你男朋友发过来的。”舒妤补充道。 听到是越行昭发的,阮悠爬下床,穿上凉拖看到了书桌上亮着屏还播放着音乐的手机。 恰巧一段唱完,第二段开始循环,同样的旋律再次响起,连带着穆可可和舒妤的二度起哄。 “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调侃的声音换了个距离,听得更加清晰,也唱的阮悠脸更红了。 她摸摸发烫的一边脸颊,泛起水波的双眼责怪似的看了穆可可和舒妤一眼:“你们别唱了。” 穆可可很是无辜的摊手:“我们是在跟着歌词唱啊,我们有做什么吗?” 舒妤:“没有~啊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这句唱完,穆可可意味深长的说:“要是悠悠你这个样子被越行昭看到了,肯定要出事。” 出事两个字被加的特别重。 歌声还在继续,阮悠却是招架不住,胡乱的抓起手机逃去了阳台。 呼吸到微风吹来的新鲜空气,阮悠加速的心跳慢了下来,按下暂停键,字字句句散发甜腻气息的音乐声被中断。 捋了捋耳边垂落的发丝,她一下下的敲击屏幕:【你怎么突然,发这种歌。】 越行昭的回复很快送达:【语音30秒】 阮悠轻咦了声,点击语音播 分卷阅读114 放。 按下的瞬间,一段温柔清冽的歌声传了出来。 “我们要在一起,在一起……想要陪陪你慢慢变老,把握时间很重要,我要我们在一起。” 改良版的歌曲,隔着两台手机和几栋宿舍楼,仿佛将两颗心给紧紧的连在一起。 阮悠从来没听过越行昭唱歌,从来不知道,他唱起歌来,能好听成这样。 心里不可抑制的发暖发甜,她按住语音键说了三个字,快速发送好,用语音导出软件导出三十秒的语音,保存到手机里。 男生宿舍那头,赵吴刚和丁澍史小天被越行昭一脸温柔的唱着歌给惊掉了下巴,没装回去,又被一道软软的带着羞涩的甜糯嗓音给暴击出内伤。 “么么哒~” 赵吴刚&史小天&丁澍:“……” 这日子真他妈没法过了。 ☆、还是他 临大贴吧的消息传播速度非常之快,到周一早上,半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校草和系花的感情史。 无数个版本满天飞的传了一周,临大迎来了开学后第一个长假——国庆黄金周。 长假前一天下午,舒妤坐了动车回家,穆可可坐了大巴车回家,阮悠原本是要自己坐地铁回去的,阮志杭说快一个月没见到女儿了,要亲自来接。 阮悠敌不过阮志杭,简单收拾了些要用的物品,背着包锁好宿舍的门,下楼走出空了一半的宿舍楼。 停放自行车区域旁边的一排大树底下,越行昭闭着眼,两手插兜的靠着树干。 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打在他脸上,半光半影,变幻出一种妖冶又静谧的美感。 这么好的越行昭是她的,阮悠心想着,微微一笑,悄悄的放轻放慢脚步,抬起手臂想用点不一样的方式叫醒他。 走到距离一拳的时候,腰间突然一热,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跌入硬邦邦的胸膛。 “想干什么?做坏事?”清冽的嗓音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哪里是个刚睡醒的人会有的。 阮悠撑着树干仰起脖子:“你没睡着!” 越行昭屈指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想我等你等到睡着?还是觉得我靠着树就能睡着?” “靠着树不能睡着吗?你是军区大院的,身手又那么好,在野外生存的能力不应该很强吗?就像一句话说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阮悠摸着额头反问和比喻道。 时隔几百个日夜再次听到专属于阮悠的说话方式,越行昭有种不真实感。 他半合着眼感受了好多秒,拨开她额角的碎发,在弹过的那块亲了一下。 阮悠触电般的缩了脖子,左看右看了几遍,确定没人注意到,揪住越行昭的腰轻拧了一把:“这里是宿舍楼下,有很多人经过的。” “我有名分。”越行昭强调着,在同个地方亲了一口,“他们要看就看。” 阮悠无力反驳,没辙的推推他:“该走了。” 越行昭松开双臂,牵住皙白的小手,踏进石板路。 临大的石板路分布在多栋建筑旁边,这个点有课的学生还在上课,回家的在少数。 走在其间,寂静的能清楚的听到鞋底与石板相碰所发出的清脆音阶。 淡淡的风一吹,所有的音阶被串联起来,谱成一首乐曲。 感受了几阵凉风拂面和乐曲带来的惬意,阮悠听到越行昭说:“放假七天,打算怎么过?” “没想好。”阮悠实话实说,“明天我要和妈妈出去,后面几天还不知道。” 往年的国庆长假,阮志杭基本上会带阮悠和覃丽笙去国内外旅游,自从阮悠体质下降后,国庆长假旅游的计划便被取消。 越行昭提议道:“要不要去露营。” “露营?” “带你去感受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生活。” 阮悠歪头:“去哪里露营?兰亭山吗?就我们两个?” 一连三个问题问出,越行昭合起来回答:“兰亭山,就我们两个。” “不是我们两个,你还想组团?” 能两个人单独相处,是傻了才会叫电灯泡加入,很明显的,越行昭并不傻。 阮悠却不是这么想,她想的是,既然要去露营,应该人多点,两个人去露营,那不叫露营,叫看风景。 心里想着,阮悠说了出来。 越行昭:“……又变笨了。” “什么叫又变笨了?”阮悠很是不服气,“你高考高了我几分,就能说我笨了吗?” 蓦地,越行昭的脑中浮现出一年多前的一段文字记忆。 【为什么阮悠被他压在下面,还差了好几分。】 他咀嚼了两遍,停下脚步站在林荫道和石板路的接缝处。 阮悠左手臂一紧,踏上高了一级的林荫道,转过身,对上了越行昭隐含不知名笑意的眸子。 “你又想干嘛了?”阮悠本能的问。 分卷阅读115 被欺负过太多次,她已经形成了一种反射弧了。 越行昭笑意渐深:“不想干嘛,走吧。” 阮悠古怪的盯了他几眼,转回身继续朝校门口走。 * 和上周回来时一样又抄了一次近路,阮悠给越行昭戴好棒球帽,让他跟在自己身后几米远的位置。 门外,阮志杭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出来,刚上前一步,看到后边的越行昭,脸色登时就变了。 越行昭那张脸,漂亮的能让人看过一次便记住,尤其是在柳城汽车站,越行昭给阮志杭留下了深刻的坏印象,想不记住都难。 别说他戴了棒球帽,哪怕是戴了防毒面具,阮志杭都能眼尖的认出他。 这样一个小白脸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的宝贝女儿,阮志杭立即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然而,呵退的话还在肚子里打草稿,越行昭似乎是认出了阮志杭,路过的时候微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继而没做停留的走过。 行为举止很有风度,像个礼貌的后辈。 “……” 阮志杭如鲠在喉,一肚子的墨水憋住没法挥洒,老难受了,但这并不表示,他对越行昭的印象有所改善。 光是凭这股子难受劲和天然的看不顺眼劲,阮志杭对越行昭的印象分非但没增加,反而是唰唰唰直线下降,在正负线上徘徊。 阮悠观察着阮志杭的表情变化,里里外外暗暗分析了一遍,试着开口:“爸爸?” 阮志杭一脸的严肃:“悠悠,那个小白脸怎么和你一块出来。” 大概是真的被越行昭这个人给讨厌到了,阮志杭没顾得上是在女儿面前,直截了当的叫了小白脸。 一听这称呼,阮悠当即把想说的话改掉:“他好像……和我顺路。” “不是他偷偷摸摸跟着你?” “不是。”这个还真不是,是一起走出来的,当然这话,阮悠不能说。 阮志杭脸色稍缓,带着女儿坐进车里:“悠悠,爸爸跟你说,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时时刻刻有防备心,各种通讯工具也要随身携带,像那个小白脸一样和你顺路的,更加要提防。” 阮悠应声说了好,心里默默想,看来还不能和爸爸妈妈说男朋友的事。 阮志杭不知道女儿早就被口中的小白脸给拐跑了,又说了些注意事项,驱车回家。 阮悠在兰临市的家位于市中心边缘的一个高级住宅区,到家后,和阮志杭覃丽笙吃了顿晚饭聊了些大学校园的生活,早早的进房间休息。 次日上午,阮悠跟着覃丽笙去兰临市的三甲医院中心医院做一个月一次的身体检查,又去了趟医院里的咨询室。 一番检查做完,覃丽笙拿着单子去缴费,阮悠等在门诊部的大厅里。 今天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一眼望去,供病人和家属休息的位置几乎全坐满了。 阮悠穿梭在座位之间,发现靠边的地方有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上了楼,忙提了些速度往空位子赶。 各种各样的检查,特别是最后那个做下来,她实在是有点累。 揉了揉额角,阮悠又稍微加快了点速度,眼看着空位子近在一步之遥,有个身影抢在她之前把位置给占了。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熟人。 “凌霜?” 凌霜急喘着气灌了口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显然,凌霜没有认出阮悠。 不过想想也是,前后变化很大又有一年多没见过的人,认不出是情有可原,认得出是眼力极其好。 何况凌霜对阮悠的印象牢牢的停留在圆脸时期,巴掌脸的她,可以说是另外一张脸。 很仔细很努力的打量了不下五六遍,依然没能认出来。 阮悠微笑着提示:“去年,我在你家住了两天。” 凌霜惊愕了:“你是悠悠?!” 极大的分贝,引来周围一圈人的注目。 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凌霜忙做了个歉意的手势,降低分贝和阮悠说话:“一年不见,你怎么瘦成闪电了,我刚才都没有认出是你。” 或者说想不到眼前的混血美女是阮悠更为贴切。 瘦下来的她,四分之一的外国血统很明显的体现在脸上,旁人见了,一眼猜不出,多看几眼绝对能猜出来。 前前后后一对比,加之阮悠今天扎了个丸子头,白净的脸全部露出来,真的是得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凌霜:“我去,这也太漂亮了吧!” 阮悠习以为常的说:“只是瘦了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她指指座位的扶手:“我可以靠着站一会儿吗?” “没问题啊!”凌霜往边上挪了挪,直接空出半个位置,“你和我一起坐吧!” 道了句谢谢,阮悠挨着凌霜坐下。 座椅很大,两个苗条的女生一块坐,并没有多挤。 分卷阅读116 凌霜:“悠悠,你现在在临大吗?” 阮悠点头嗯声。 “那,你和越行昭……?” 顿了顿,阮悠说:“我们很好。” “那就好。”凌霜松了一口气,又很小心的问,“你有没有怪尧尧当初去找你。” 有没有怪? 说一点没有,是不可能的。 即便那时候,阮悠再是单纯,还是明白很多道理。 同样的,才十六岁的她,身体里是少女的芯子,做不到能很好的掌控内心。 后来集中精力到备战高考中,没有去想越行昭,陈润尧讲过的话自然是一并忘掉了。 前些天了解了越行昭转学的原因,知道陈润尧的话不是他的本意,阮悠对陈润尧这个人,有了一种复杂的心情。 无论如何想都想不明白,阮悠先说了句不怪,再问凌霜:“他为什么要特地回柳城和我说那些话。” “尧尧他……”话到嘴边,凌霜终是换掉了,“尧尧他比较认死理,就是俗话说的一根筋。” 阮悠将信将疑:“他不像是那种人啊。” 凌霜挤挤眉:“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他认识十几年,他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喝了口水拧紧瓶,盖凌霜继续道:“你别看他平时看不出一根筋的毛病,一旦遇到越行昭的事,就完全表现出来了。” “这要怎么说?”阮悠没听太懂。 凌霜竖起两根大拇指,对着弯了弯:“就是这个意思,看懂了吗?” 阮悠蒙蒙的眨眼,还是没懂。 “好吧。”凌霜豁出去般的靠近阮悠,悄声说,“尧尧他喜欢越行昭。” “……” ☆、还是他 阮悠蒙住了,有点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更有点接受无能。 凌霜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尧尧不会妨碍到你们。” 看了看表,凌霜留了句有事要先走,一溜烟消失在门诊大厅,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做了坏事逃离现场。 若是阮悠目送凌霜离开,铁定能感觉出来,可惜阮悠完全被刚刚的话给定住了。 她微张着嘴,大大的眼眸里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句“他喜欢越行昭”,简直快被洗脑了。 覃丽笙缴完费用来找阮悠,见她跟个石像似的坐着不动,握住一侧的肩膀:“悠悠?” 阮悠轻啊了声,总算是从那可怕的魔咒里挣脱出来,然后跟着覃丽笙去停车场取车。 一边走着她一边想,越行昭是不是知道了所以那天才会生气。 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停车场到了,阮悠暂时停止思考,打算有空再问。 * 晚上九点,阮悠家的灯光暗了一天,终于被点亮。阮悠牢记着凌霜那句惊人的话语,一得了空,拉出书桌底下的椅子坐好,去求证事情的真假。 阮悠和越行昭算是曲折艰难的感情路上,最最顺畅的是没有男女情敌。现在可好了,女情敌一个没有,男情敌反倒是冒出来一个,还是发小这么高级别的,无异于晴天霹雳。 纵使阮悠承受能力挺强,也受不住这么超强度的。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越行昭的聊天头像,组织好思量了有半天的问话发出去。 越行昭应该是没看到或者有事,没有立刻回复。 阮悠放下手机搁在一旁,托着腮陷入沉思。 说真的,阮悠长到这么大,从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简直比高三那段时光棘手了不只一星半点。 虽然吧,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是在近几年蛮常见,但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那种感觉,那种滋味,特别非常的复杂。 最复杂的是,刚跟男朋友和好,男朋友的女发小说另外一个男发小喜欢自己男朋友,这个男发小又是高中同学,曾经想拆散他们,后来被男朋友知道给厌恶了。 胡七胡八的脑补出一堆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前因后果,阮悠伸出两根食指按压太阳穴。 混乱的思绪是理清了不少,新的脑洞又出来了。 一个接一个的新脑洞轮番脑海中上演,到最后,阮悠捧住下巴,喃喃自语:“为什么会有那么复杂的事情,法语单词都没有那么复杂。” 正郁闷着,手机的提示灯亮了。 阮悠像是找到了解难题的答案,双手握住机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回复的内容。 【你打错了字。】 阅读几遍这完全想不到的回复,阮悠下滑页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自己发的消息念出来。 “凌霜说陈润尧喜欢你,是真的?”念了好几遍,阮悠愣是没觉得有哪里错了。 百思不得其解,她干脆发了个标点:【?】 越行昭:【是你喜欢我,是真的。】 阮悠看着一秒跳出来的消息,双脚拍了 分卷阅读117 两下地板。 【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消息送达两秒,视频通话的请求出来了。阮悠举起手机,滑下接听键。 画面一连接,手机被快速的翻了面。 再看阮悠,脸快埋进膝盖里了。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视频里,标准的八块腹肌被套上一件长袖。 越行昭扒拉几下,对着屏幕敲了两记:“刚洗完澡,把手机翻过来。” 阮悠抱住膝盖,耳朵粉红粉红的:“我懒得翻了,就这样说好了。” 越行昭没强求:“露营我安排好了,后天早上出发。” “好。”刚应下,阮悠叩了叩书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视频里越行昭似乎是笑了下:“你觉得我会有那么多人喜欢?” “怎么没有,”阮悠举例道,“三中喜欢你的人女生就有很多,我也喜欢你啊。” 越行昭:“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阮悠:“我也喜欢你啊。” “嗯,我也是。” 后知后觉到自己被套路了,阮悠直接切掉视频,钻进被窝里,半只没盖住的粉色耳朵暴露了她。 过了有七八分钟的样子,阮悠伸出被子底下的手,把闪着提示灯的手机挪进去。 片刻后,手机被挪回原位,被子里的人动了一下,安心的入了眠。 * 隔天一大早,阮悠背着装了衣服和露营工具的旅行包,和越行昭在约定地点汇合。 黄金周的天气很好,气温维持在二十度上下,考虑是去露营,阮悠穿了一身休闲运动套装,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越行昭穿的也是运动套装,有别于阮悠的贴身柔软,他的略显宽松,颜色更是特别的迷彩绿。 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阮悠的脑中自动冒出来越行昭穿着迷彩服拿着枪在丛林里追击目标的画面。 那个样子的他,应该会特别帅吧,阮悠泛着少女心想道。 车里,越行昭看着阮悠沉浸在幻想中,单手支在摇下的车窗上,嘴角带了点上扬的弧度。 按理说,这么美好的一幅画面,应该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可惜有人不太解风情,一个大嗓门,把什么气氛都给破坏掉了。 “阮悠,你在干啥呢?” 阮悠的思绪被这一声给打散,左右转了两下头,在前方几米远的地方看到了挥着手的周奇,以及他身后的一脸嫌弃的穆可可。 “可可,周周!”阮悠挥手示意。 昨天下午,穆可可在家里被亲妈给念叨到耳朵起茧子,嚷嚷着受不了,给阮悠打了个电话说想提前回学校。 赶巧阮悠觉得露营要人多一点热闹,穆可可要提前回来,正好加入。 说明了去露营的时间和地点,穆可可很爽快的答应了。 穆可可猜得到是越行昭建议去露营的,三个人去的话,她这个超大号的电灯泡,未免太亮太闪了,拉上个周奇,负负得正不说,还能有个垫背的。 周奇在高三一年和阮悠穆可可有了飞跃性的友谊进展,突破一般同学朋友关系,深入到好闺蜜阶段。 两个好闺蜜要去露营,身为男闺蜜咋咋能不当护花使者是不。 于是今天清早,周奇先去车站接了穆可可,再去跟阮悠约好的地方。奇怪的是,阮悠站在一辆车子旁边,对着车车窗发呆。 高升呼喊并顺利收到回应后,周奇从车子的尾部绕到车窗旁边。 “阮悠……我靠!你咋在这儿?” 越行昭斜了他一眼,看向阮悠,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周周?” “就是周奇。”阮悠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甚至还添了一句,“他是我的好朋友,和可可一样叫周周比较亲切。” 穆可可在一旁加火:“悠悠这么叫有一年了,而且周周比周奇好听多了。” 周奇快飙泪了:“你们是想害死我啊!” 刚说完,一记冷冰冰的眼神刀子般的砸了过来。周奇虎躯一震,弱弱的开口:“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走什么走啊!”穆可可揪住他的衣服,“露营还没开始呢,你想临阵脱逃?说好的做护花使者呢?” 更冷的眼刀子嗖的飞了过来,周奇一脸悲凄特没骨气的说:“阮悠,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哈。” 那一声哈,说的有气无力,还有一点点求人的味道,可见是受了多大的内伤。 阮悠眨了下眼,看看穆可可和周奇,又看看气压极低的越行昭,总算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事。 她掩住唇轻笑:“好啊,以后我直接叫你名字,叫班长舟舟。” 穆可可和周奇表情一致的吸了口凉气,后退几步远离低压场所,默默在心里给阮悠竖了根大拇指,然后齐刷刷的盯住越行昭。 两道如炬的目光密切注视下,越行昭下了车,拿过阮悠肩上的旅行包,牵着人带往另一侧车 分卷阅读118 门,怎么看怎么不像在生气。 周奇和穆可可懵逼了,两张脸上是同款大写加粗的瓦特? 车子的另一边,越行昭把旅行包扔进后车座,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将阮悠压进座位里,沉声发问:“你和他有联系?” “有啊,怎么没有。”阮悠笑眯眯的看着越行昭的脸色沉到能滴水,无辜的眨眨眼,“班群里联系过好几次。” 越行昭:“……” 阮悠更无辜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老实说,给越行昭下套的人,寥寥无几,下套成功的,更是屈指可数。 换做一般人,敢给他下套,早就解决了,偏偏这个人是阮悠,有再大的气,只要是她,他都没法生起来。 况且,阮悠的这种变化,算是一种另类的惊喜,虽然以前的她他也喜欢,但是现在的这个她,他更喜欢。 那么,更喜欢的女朋友胆敢给自己下套,要怎么办?这个答案,越行昭用实际行动做了出来。 他压下身体靠近阮悠,阴沉的脸色完全不见。 明明毫无危险气息,却让阮悠感到有危险在逼近。 她屏住呼吸,细瘦的十指牢牢的抓紧安全带,声音带了底气不足的结巴感:“干,干什么?” 越行昭没回答,只是慢慢的靠近再靠近。 阮悠紧张的心快跳出来了。 无处可躲的情况下,她闭上眼睛,紧张又有一点期待的等着。 等了几十下心跳砰砰的跳过,没感知到什么,阮悠偷偷的睁开一只眼。 借着一条细缝,她看到越行昭近在毫厘的脸,像是被按了暂停键,没有要再靠近的意思。 阮悠睁开另一只眼,微微抬起,撞进越行昭幽深的眼眸里,晨光下,反射出琉璃般漂亮的色彩。 “想亲你。” “嗯,那个,我……”阮悠攥紧安全带,支支吾吾了好几遍,再次闭上眼睛,耳朵悄悄的红了,“就一下。” 越行昭低声发笑,握住细嫩的下巴印了上去。 车尾,暗搓搓探出脑袋的穆可可和周奇互看一眼,默契的捂住对方的眼睛。 他们啥都没看见。 ☆、还是他 兰亭山是兰临市和邻市相交地带的一座山,是一个大山脉的其中一座,两个市的很多爱好运动的人常常会去兰亭山爬山锻炼。 黄金周这个节点,兰亭山的人流量倒是不多,越行昭开车载着阮悠他们抵达兰亭山脚下,并没有几辆车子停在附近。 阮悠是第一次来兰亭山,作为土生土长的兰临市人,爬山之类的锻炼活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如果不是越行昭提议来露营,她是绝对的不会想到来兰亭山过假期。 兰亭山的海拔大约是四五百米,不很高,但一次性要爬上去,也能累的够呛。 山上有多处溪流和蜿蜒曲折的山路和平坦的草地,用来露营蛮适合的。 等越行昭到附近的旅馆停好了车,一行四人组团沿着山路攀登上去。 兰亭山的风景不错,四季变化有不同的景色。在去往露营地点的路上,阮悠边被越行昭牵着走,边看周围的景物。 一片青绿的景物中,最抢眼的是纯净如白条的溪流,水浪清脆的拍打着石头,哗啦啦的给人一种幽静之感。 走过几条较小的溪流之后,一条较大的呈现在阮悠眼前。 宽宽长长的一条,隔开两个山道,当中布满了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石头,跟电视剧里的很相似。 越行昭预测了下水的深度,抓牢阮悠的手:“一会儿跟紧我,别松开。” 阮悠应声:“嗯。” 穆可可捂住脸:“我突然很后悔来这里。” 周奇:“后悔啥?你怕走不过去我抱着你啊!” “谁用你抱。”穆可可摆摆手,想了一下双手呈喇叭状冲阮悠喊,“悠悠,你们先走,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阮悠回头:“好,你们小心点。” 做了个OK的手势,穆可可调转头,听到周奇说:“为啥要去其他地方,你想跟我单独相处?” 穆可可无语望天:“你还想再当电灯泡?” 周奇:“……” 那必须不想。 没了两个超大型电灯泡,阮悠弯下腰去卷裤腿。 有个人比她更快的蹲下身,捏住了没入小白鞋的裤脚:“我来。” 阮悠眼一弯,收回伸了一半的手,低头看着越行昭帮自己卷裤腿。 运动裤的设计很修身,完美的贴合阮悠纤细的脚踝。 越行昭动作轻柔的卷起两边的裤脚,视线停在那双精致的脚踝上离不开了,应该说,是前后对比太过强烈了。 和一年多前在三中校医室见过的那双相比,站在眼前的这双,瘦了太多,虽然更好看了,但却让越行昭心里发疼。 他站起来,右 分卷阅读119 手抬起轻抚阮悠瘦了更多的脸庞,嗓子略微发干:“讨厌我吗?” 阮悠无声的摇头,语气坚定:“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 即便是高二开学初,也没有真正的讨厌过。 高三那年,一开始确实有点被欺骗的感觉,后来想想,应该是有什么原因,不然他不会不告而别。 到前一段时间,虽然她是说过不再喜欢了,但哪里能控制得了。 说到底,是真的放在心上,抹不掉,而重逢以来所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一部分是发自内心的想为自己争点气,另一部分是源于心底保留着的那份喜欢的感情。 只有一个人能给,也只能给一个人的那份最特殊的感情。 在那段可以说是不甚美好的高三时光,她曾经无数次的对着空气问自己,是不是她不够好,所以他才离开。 直到前些天,终于知道他离开的原因和受伤的原因,她心里全部的为什么尽数解除。 她庆幸自己留住了那份喜欢,也恍然发觉,如果生命里没有他,她再也不会有别的喜欢的人。 这便是到目前为止,阮悠对喜欢的更进一步的了解。 怕越行昭觉得自己是在安慰他,阮悠更加坚定的说:“我只喜欢过你,也只喜欢你。” 越行昭低下眸,深深的凝视她。 过了很久,久到溪水流过无数次,他忽然说:“跳上来。” 阮悠:“……?” * 越行昭说的跳上来,指的是背着阮悠过河。 阮悠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有点郁闷的说:“我看起来很弱吗?” 过条溪流都要男朋友背,这是把她当成病号对待?一想更加的郁闷,阮悠鼓起腮帮子,低头看脚尖,没按照越行昭说的做。 越行昭是真没那个意思,不过听到阮悠这样理解,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不背也可以,后面的山路很陡,到时候不许说累。” 权衡了下,阮悠只能选择跳上去,由越行昭背着过去。 溪水的流速湍急,不断拍打着岩石,激起一阵阵的浪花。 走过一块较小的石头时,一阵急浪冲来,打湿了越行昭的运动鞋。 阮悠环着脖子的手一顿,轻声问:“你是不想我我的鞋子被打湿,才背我吗?” 越行昭:“终于不笨了。” “你不说,我哪里猜得到。”咕哝了几声,阮悠把脸靠到越行昭背上,哼唧一声。 脚下,又一波水浪袭过,将阮悠的声音冲的断断续续。 越行昭听到了所有的话,却故意理解错:“说我坏话?不想有人背了?” 边说着,他作势要松开手。 阮悠忙夹紧双腿:“我才不下去,就要你背。” 第三波水浪应景般的袭来,越行昭又故意给听错:“真不想我背?那我不背了。” 这回,把一只手给松开了。 没了支撑物,阮悠轻呼了声,牢牢的抱紧越行昭。 “你故意的!”她控诉道。 越行昭把手放回去,后转头:“嗯,我故意的,要不要罚我接下来一直背着你?” 阮悠别过脸,一侧的嘴角偷偷的上翘:“要。” 目的达到,越行昭转回头,稳着步伐继续前进。 或许刚重逢的那几天,他还觉得很有承诺感的话,听起来会让她感动,可就在刚才,他发现,他说过的承诺过的任何一句话,都不及她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喜欢你。 那么,他想给她的所有的好,就全部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就算她可能会理解不了。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他的小姑娘,值得他为她这样做。 * 说一直背着,越行昭真背了阮悠一整天,期间穆可可和周奇归队,少不了一番调侃。 入夜,山里刮过几阵风,气温明显下降,阮悠在帐篷里小憩一会儿,拿了件外套穿上,走到火堆旁边挨着越行昭坐下。 越行昭的手里拿着横屏的手机,穆可可和周奇也是,而且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有点,嗯,专注又狰狞。 仔细一听,三台手机发出的背景音乐是相同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游戏。 这个猜想一出,对面的穆可可懊恼的捶胸:“我为什么要作死去推塔!这都输了第几次了!” 阮悠茫然的眨眼:“推塔?是魔塔吗?” 穆可可差点呛到,咳了两声,脑中灵光一现,计上心头:“悠悠,我们来组团打怪吧!你和昭哥一组,我和周奇一组,怎么样?” “我赞成!”周奇在一旁撺掇。 两人一唱一和的,目的是什么,越行昭一眼便看出来了。 “她手机里没有下载游戏软件。”就在穆可可和周奇以为没戏的时候,越行昭又道,“只能用我的。” 穆可可:“我们不介意!我们就想和悠悠开开心心的玩个游戏!” 周奇帮腔:“没错!输赢不重要 分卷阅读120 !” 阮悠没听出想赢的深层含义,提前给他们打预防针:“我不太会玩游戏。” “那真是太……”赞了俩字没出口,周奇的大嘴巴被穆可可用辣条堵住了,“悠悠你别听他废话,我们快开始吧!” 不好扫了兴,阮悠看过一遍分开来能看懂合起来看不懂的游戏规则,接受了穆可可的邀请。 半个小时后,阮悠看着不知道死了多少次的角色,叹了口气:“可可,我还是不玩了。” 穆可可正大杀四方乐呵着,把之前在越行昭那里受的憋屈劲给双倍讨了回来,还没过足瘾,哪能同意。 “悠悠你再陪我们玩两局,玩好了大家一起睡……啊不,是各回各的帐篷睡。” 阮悠抬头看了看墨黑的夜空,又低头看看时间,心想着不能再像可可他们说的那样送人头了,便向越昭求助:“我不会玩这个,你教教我。” 越行昭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指指自己的腿,意思很明确:“坐过来。” 阮悠薄薄的面皮被火光照成了绯色,犹豫了下,还是挪过去了。 对面的穆可可急了:“悠悠你不能请帮手啊!” 周奇:“请外援可耻!” “男朋友不是外援。” 一句话堵的穆可可和周奇哑口无言,还嗅到了狗粮的味道。 偏阮悠很赞同越行昭的话,满脸认真的说:“可可你帮周奇是外援,越行昭帮我不叫外援,叫内援。” 穆可可:“……我是进了个什么地方。” 周奇:“……大型屠狗现场。” “要不我们早点去睡吧?” “我正有此意。” 说做就做,穆可可和周奇关了手机,起身准备开溜。 阮悠叫住他们:“不玩了吗?” 穆可可边打哈哈边给周奇使眼色:“突然发现有点困了。” 周奇会意的抱住腿:“我腿都麻了。” 看周奇好像是真的难受,阮悠拽了下越行昭的外套:“要不我们也去睡吧。” 越行昭垂下眼:“你确定?” 阮悠犹疑的点点头。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还是他 事实证明,阮悠的感觉还是蛮准的。 这不,看着赖在自己帐篷不走的越行昭,她脸都要热起来了:“你快回自己帐篷!” 越行昭给了一个字:“不。” 阮悠的脸更热了:“可可他们在旁边。” “不在我就可以不用走了?” 被故意曲解了意思,阮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抱起睡袋要去另外的帐篷。 刚迈出一步,越行昭眼疾手快的将她拉回来。阮悠没有防备,手上的睡袋嘭的一下掉到底面,后退几步撞进他怀里。 火热的胸膛紧紧抵着背部,阮悠觉得自己全身都烫了。 她可劲的扭腰,想摆脱那份越来越深的热意:“你快放开。” 越行昭的呼吸骤然发紧。 他一把扣住阮悠纤细的腰,嗓音微微喑哑:“别乱动。” 腾的一下,阮悠从头到都脚熟透了。 好半晌,她干巴巴的开口,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我还没成年。” “知道没成年还乱动。”近乎一字一句的说完,越行昭弯下头,脸贴住她的,“把我害成这样打算怎么善后?” 阮悠红着脸想了想:“去外面吹吹风?” 又想了想,她继续道:“要不要去水里泡泡?” “……”越行昭认命般的叹了口气,将阮悠翻转过来,捏了下她的鼻子,“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叫我。” 留了这句,越昭松开手出了帐篷。 阮悠捧住脸,目光游离了几圈,钻进睡袋里,颤着睫毛闭上眼。 * 山上的天亮的早,睡了个舒服的好觉,穆可可拍拍脸,清醒过后钻出帐篷,蹑手蹑脚的朝着阮悠的帐篷靠近。 隔壁的帐篷里,周奇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来,看到穆可可猫着腰偷偷摸摸的,跟上去拍了下她的肩膀:“大清早的,你干啥呢?” 穆可可被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 “你才干啥呢!嗓门不能小点?” 周奇扒拉了把头发,打着哈欠说:“没办法,天生的。” 穆可可嘴一抽,硬生生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别出声。” 没见两顶帐篷有反应,穆可可放了心,继续偷偷摸摸的朝阮悠的帐篷靠近。 周奇满头雾水,揉了好几把头发,总算明白穆可可要干啥了。 “他们俩昨晚睡在一起?” 穆可可猛的回头,恶狠狠的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用手势示意周奇去盯着越行昭的帐篷。 周奇回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悄咪咪的接近越行昭的帐篷。 这会儿天不算大 分卷阅读121 亮,帐篷外面有人,照不出影子。 穆可可和周奇一人一边的蹲在帐篷的边角,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听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别说什么不该有的声音了,连翻个身的动静都没有。 觉得很是奇怪,穆可可冲对面的周奇做口型:“昭哥在里面吗?” 周奇探头往里看,看了几遍看不出什么,摊开手向穆可可摇头。 穆可可深深的困惑了。 莫非,悠悠和昭哥昨晚没睡一起? 不应该啊,来露营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我没理解错啊。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结果,穆可可转过头看了眼自己和周奇的帐篷。 她还特意把帐篷搭远的说。 穆可可郁闷不已,又转回去盯住帐篷。 盯到脸快麻木,周奇回自个儿帐篷补觉了,帐篷终于从里面被打开。穆可可秒速站起来,准备好的措辞正要出口,在看到出来的人是阮悠后,傻眼了:“悠悠?昭哥呢?” 阮悠用手挡了下阳光:“他在我旁边的帐篷里,怎么了,他还没起来吗?” “……好像,应该,是吧。”穆可可更加郁闷的说。 “没起来就让他多睡会儿,昨天他背了我一天,很累的。”边说着,阮悠回了趟帐篷,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东西。 穆可可定睛一看,脸抽搐了:“法语词典?悠悠你可别告诉我,你要自己上个早自习。” 阮悠还真点头了:“山里环境好,很适合晨读。” 穆可可彻底被打败了:“悠悠,你……好好晨读,我去补个觉。” 目送穆可可进帐篷,阮悠找了个相对远的位置,翻开词典,开始纯正的发音。 清晨的兰亭山有薄薄的云雾缭绕,阮悠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微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念着单词和句子,悦耳动听的声音发酵成一首能助人好眠也能将人唤醒的优美曲子。 越行昭的帐篷和岩石所在之地最近,被阮悠的声音唤醒后,他走出帐篷,循声走到距离岩石数米之外的草丛,然后顿住了。 视线里,阮悠沐浴在一片纯净的晨光下,栗色的发丝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整个人圣洁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精灵,纯美而宁静。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暂停了晨读,下巴微微上提,一双掩藏在浓密睫毛下的大眼睛,灵动的闪了闪。 “你起来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越行昭没说话,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阮悠合上词典,手才按住石头,就听到他说:“坐在那里别动,我过去。” 顿了一秒,阮悠收回手坐直,看着越行昭一步步的靠近自己,直到近在咫尺。 “我比你高了一点耶。”阮悠开心的说道。 越行昭:“想不想更高。” “想。” 话落,阮悠感到腰间一热一紧,身体被抱起又稳稳的停在半空。 她撑住越行昭的肩膀,低下头,对上了一双极尽温柔的眼眸。 好像,更喜欢他了呢。 * 兰亭山的露营在一天后结束,休息了两天,长假跟着结束。 国庆的长假对很多学校来说,大概都是个分水岭,长假一过,大学城内多所学校进入了忙碌期。 社团,学生会,期中考试,体育课轮番来袭,还时不时有讲座和其他活动冒出来。 这般忙忙碌碌的到期中考试的最后一天,大学城内的青春活力之气慢慢回升。 阮悠有好几天没和越行昭见面,写完最后一题,检查两遍,跟穆可可舒妤打了个招呼,提前交了卷子。 法语系的考场在法学系的隔壁一栋教学楼,出了考场,阮悠下楼穿过绿化带,先回宿舍区大门边的一家奶茶店买了两杯热的鲜奶,再去法学系的考场。 老实讲,越行昭会念法学系,阮悠是很吃惊的。 法学系那么枯燥乏味的专业,真心不适合越行昭的性格,刚知道那会儿,阮悠还担心他以后会在法庭上用武力解决案件。 要不是真见过他背法律条文背的很溜,阮悠大概会以为,他是眼睛一闭,随手勾的专业。 不过,学法学也挺好的,起码他的脾气,和高中比起来,好了很多。 一路想着,阮悠进入楼道上了楼梯,找到法学系的考场,靠在墙边等待。 自从贴吧事件之后,阮悠和越行昭的知名度比开学初更高,不提其他专业的学生,单是越行昭班上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不认识阮悠的。 坐在门边的一号同学,写不出答案烦闷的转着笔,猛然瞥见阮悠的身影,激动的忘了自己在考试,转头就朝后边几排的越行昭喊。 “昭哥,嫂子来接你了!”声音大的能把教室抖三抖。 越行昭眼皮子一抬,看到阮悠探着脑袋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靠在门框后面冲自己笑,回道:“让她等我一会儿。” 一号同学:“好 分卷阅读122 嘞!” 监考老师:“……” 法学一班其他同学:“……” 考个期中考试都能秀恩爱的,除了这一对也是没谁了。 法学一班的几十号同学司空见惯,抬着头瞧了瞧阮悠,又低头专心答题。 两个监考老师是头一回碰到这种“大阵仗”,不能对考场外的同学说什么,对考场里的同学是可以的。 引起全班短暂骚动的一号同学自然成了靶子,只不过还没教育,越行昭拿着写满的卷子放到了讲台上,利索的把黑水笔插进上衣口袋,很有礼貌的对挡住门的监考老师说:“麻烦您让让,我女朋友在外面。” 没有女朋友的监考老师:“……” 人卷子答完了要出去,还能咋办,再心塞也得让路。 顺利出了考场,越行昭习惯性的摸摸阮悠的头发:“等多久了。” 阮悠并不在意自己等了多久,粗略的给了个两三分钟,她取出袋子里的鲜奶,插好吸管递给越行昭:“我刚买的,还很热。” 越行昭接过鲜奶吸了一口:“怎么想到给我买这个。” “你们的卷子不是要写很多答案嘛,很费脑的。”阮悠举起自己的一杯指了指,“喝点鲜奶给你补补。” 越行昭很满意这个回答,又吸了一口热腾腾的鲜奶,牵着阮悠下了楼。 “明天想去哪儿玩?” “不知道,你决定吧,我都可以。” ……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考场内的法学一班同学,陆续答完题交了卷子出考场。 有两个女生在墙边等室友,趁机聊起八卦。 “哎,你觉不觉得刚刚监考老师的表情跟日了狗了一毛一样?” “噗,这形容我给满分。” 女生一号:“不过话说回来,校草和系花成天腻歪也不嫌单调吗?顺风顺水的来点刺激的多好啊!” 女生二号:“你可拉倒吧!还刺激呢!要是哪个不怕死的想搞破坏,下场和那个登山社社长一样,这可是我听校草的室友说的。” “那可不一定,我们学校有胆子的男男女女还少吗?挖墙脚的遍地都是。” “你就吹吧!” ☆、还是他 挖墙脚的,还真就遍地都是,不是瞎说的。 前段时间,有个大二的学长趁阮悠单独一个人,买了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当众表白。 幸亏他没做过头,不成功就作罢,否则得被越行昭找出来狠狠的算事后账。 那以后到今天,没有人再向阮悠表白,至少明着是没有的,但这并不代表,想挖墙脚的人全部收了心思。 俗话说得好,只有不努力的小三,没有撬不动的墙角,话是三观不正了点,但人家一没结婚二没领证,还不能追求了? 被这种心理支配,想撬墙角的其中一个男生,总结了前人失败的经验教训,趁着期中考试的尾巴到来,很用心的买了据说是阮悠爱吃的蛋糕来混眼熟。 阮悠对此一无所知,和越行昭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喝着鲜奶聊着明天的安排。直到听见有人在叫她,才看了过去。 “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挺直身板举起手里的蛋糕:“学妹你好,我妹妹是三中的学生,很崇拜你,知道你今天考完试,托我带这个给你。” 借妹妹之口送蛋糕,再发展成长期的朋友关系,最后成功撬墙角,可谓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要是放在以前,阮悠说不定会道谢再接过蛋糕,现在嘛,就算不能一眼看穿男生的真实目的,也是不会收下的。 “谢谢,你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礼物就不必了。” 男生:“学妹你可一定要收下,要是你不收,我妹妹非得跟我闹不可。” 阮悠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吸了两口鲜奶,还是想不到要怎么办,咬着吸管看向越行昭。 越行昭一脸平静的指指自己的胳膊:“抱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悠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种怪怪的味道。 她瞧了瞧男生手里的礼物盒,又看了看越行昭稍显冷硬的侧脸,仔细琢磨了一下,抱住他的胳膊,脸也靠了过去。 男生脸僵了,很快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模样,装作不知道越行昭这号人的问:“学妹,他是你哥哥吗?” 越行昭动了动眼皮子,侧低着脸问阮悠,声音不轻不重刚刚好够旁边的人听到:“上次叫我哥哥是什么时候。” 阮悠不太自然的别开脸:“我怎么知道。” 以前是觉得叫哥哥很有用,现在她哪里还会随便用,哪里还会那么觉得,更别说去记那些个片段了。 男生的脸又僵了,却依然没放弃,非常坚持的递出盒子:“学妹,这里面是你爱吃的蛋糕,我妹妹用心挑选的,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越行昭对于觊觎阮悠的人一向没什么耐心和 分卷阅读123 好脾气,他搂住阮悠往前走,路过男生的时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暗含警告。 男生脖子一缩,一股不寒而栗之感冒上心头,止住了他想跟上去的念头。 等阮悠和越行昭走远,他心有余悸的打了个电话。 “你咋没跟我说系花男朋友这么恐怖!老子都快被你坑死了!” 某登山社社长:“你又没问我,再说了,要你能打败他,系花不就会对你刮目相看了。” 这话,一听就是在幸灾乐祸跟吹牛逼。 男生:“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某登山社社长:“我都告诉你系花的爱好了,啥时候请我吃大餐啊?” 男生冷哼一声,果断把这个臭不要脸的人给拉黑。 去他妈的系花喜欢吃! * 临大的附近设置了地铁站。 阮悠被越行昭一路搂着乘上地铁,终于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越行昭沉下声音:“很喜欢有人跟你表白?” 阮悠捂住嘴,声音是止住了,弯弯的大眼和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她还在笑的事实。 越行昭危险的眯起眼,手臂一紧,埋入细嫩的脖颈里咬了一口。阮悠猝不及防的被偷袭,惊呼出声,忙移开手去捂。 某人更加的快,抢先制住她的手,舌尖抵着嫩生生的脖颈威胁:“还笑不笑了?” “为什么不笑。”仗着地铁里人多,阮悠很有底气的仰了仰脖子,“除非你承认自己吃醋了。” 越行昭:“嗯,我吃醋了。” 阮悠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脖子低回去,在越行昭的下巴亲了一下。 “亲这里。”越行昭不太满意的指指自己的嘴。 旁边一个头发半白的老爷爷,敲了敲拐杖:“年轻人,这里是公共场所,克制一点。” 越行昭:“……” 阮悠捂嘴偷笑,笑到泪花快挤出来一滴,她顺了顺气,抬头看地铁上的电子荧幕:“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临大的地铁站能坐到兰临市二环的最东边,到目前为止已经三站过去了,越行昭仍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过几站再不下车,想乘上另外一趟地铁回学校,就很悬了。虽说明后天是休息日,但阮悠的原则是能不在外面住,就不在外面住,特殊情况除外。 可她不知道的是,今天还真就是特殊情况的一天。 亲眼目睹女朋友被人示好,又有前段时间和开学初的表白,越行昭临时决定,要带阮悠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在末尾站附近,下了地铁,阮悠跟着越行昭进了一个看起来年代很久远的巷子,穿过长长的巷子,来到一间看起来很老旧的大屋子门口。 “这里是什么地方?”住在兰临市十几年,阮悠还不曾见过这样的一条街。 无论四处张望多少遍,都找不到现代感。 “进去就知道了。”越行昭推门而入。 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大门开启的瞬间,淡淡的灰尘飘了出来。 阮悠挥了挥手,抬起胳膊挡住口鼻,又用手掌捂住越行昭的。 越行昭反握住她的手,走进屋子里,腿一勾,大门“吱呀”一声关闭。 门合上,空旷的室内变得昏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 走到一处像是台阶的地方,越行昭松开阮悠的手:“站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阮悠轻轻的说了声好,等在原地。 没过多久,黑暗的四周被灯光照亮,阮悠稍微闭了会儿眼睛,适应了光线睁开后,眼前出现一个大大的类似道场的圆台。 “这是……武馆?” “是我以前经常来的地方。”越行昭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两套道服过来,“把这个换上。” 阮悠接过道服,蒙蒙的盯了好一阵。 看出来她的疑惑,越行昭勾起道服的一角:“想要我帮你换?” 一瞬间,阮悠的脸红爆了,她胡乱的瞄几眼,瞄到一间开着的房间,小跑着过去:“谁想你帮,我自己会换。” 几秒跑进房间,阮悠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落锁,将脸埋进道服里。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她了,特别是开学以来,听可可她们和其他宿舍的女生提过不少。 另外就是,自从和越行昭在一起,穆可可和舒妤时不时的会灌输一些她们懂得和从其他人那里学到的知识给阮悠。 阮悠天生的面皮薄,每次都听得面红耳赤,好在时间一长,倒也慢慢的适应了。 可那也仅仅是在面对除了越行昭以外的人,一对上越昭,尤其是他不正经的时候,阮悠真的没什么抵抗力,仿佛真的就是上辈子欠了他似的,要被他吃的死死的。 又想到这点,阮悠轻轻的呼了口气,脱下外套开始换道服。 一件件的穿好再系好腰带,她把换下的衣服挂到房间里的衣架上,打开门出去。 武馆里寂静无声, 分卷阅读124 只有越行昭在圆台中央换道服,还是换到一半。 阮悠在抹药膏的时候见过几次越行昭裸着背的样子,那会儿只想着他背后的伤,没有其他的心思,这会儿直直的看到他的后背,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刚退下去的热意再度蔓延到脸上,阮悠掌住发烫的两边脸颊,偷瞄了一眼,然后是两眼,三眼。 边脸红边偷看的走到圆台下,阮悠隐约看见锁骨下方靠近胸口的位置,被头顶上方的灯光照出浅色的一个小点。 犹如被浇下一盆冷水般,阮悠脸上的红晕尽散,两道细眉微微蹙起。 那是什么? 不等她多想,肩头传来滚烫的热度。 阮悠猛然抬头,入目是越行昭放大的双眼以及翕动的唇:“不舒服?” 她想说没有,嗫嚅几下,改了口:“有一点。” 越行昭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手背抬起试了试阮悠光洁的额头。 没感觉出类似生病发烧的烫意,他微弯下腰,手臂穿过腿窝,将阮悠抱起来。 “怎么了?”阮悠还有些不在状态。 越行昭没回答,只是抱着她走进一间休息室,轻轻的放到床上,再摊开被子盖好。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下其他地方。” 阮悠轻轻的嗯了一声,等越行昭离开房间,她垂下眼,接上被中断的思路。 想了很多遍仍是无法思考出结果,阮悠闭了闭眼,抚上自己的额角。 算了,不想了,应该是灯光的关系。 * 夜幕降临,街头的路灯散发出柔和的晕黄光芒,给萧条感十足的老街带来一丝烟火气息。 阮悠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眯了小半个钟头,由越行昭带着上了圆台,进行教跆拳道前的热身运动。 讲真,阮悠是万万想不到,越行昭带她来武馆是要教跆拳道。 以她现在的小身板和体质,爬一座小山都非常的吃力,学习跆拳道,想想就觉得会很困难。 纠结着该不该没试便放弃,阮悠还是决定先听听越行昭怎么说。 谁料越行昭很简单粗暴的给了两个词。 “锻炼身体。” “防身。” ☆、还是他 阮悠微微一愣,然后细细品味这两个词。 锻炼身体能理解,防身,是不是有点过了。 心里这么想的,阮悠说了出来。 这回,越行昭答的不太正经了:“女朋友太漂亮,天天有人想跟我抢,得时时刻刻提防,尤其是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哪有你说的天天那么夸张,”阮悠指住自己的脸,“我不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好看了点。” 最开始瘦下来那段时间,阮悠是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后来习惯了,完全对自己的脸无感,当然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对外表不怎么重视。 会对越行昭泛起一点点的花痴,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加他的颜值真的太高所致,其他帅的美的人,阮悠是真心没有过惊艳之感。 至于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越行昭。 在他眼里,面前的阮悠,不管是以前的阮悠还是现在的,不管是微胖的可爱的,还是瘦弱的美丽的,她依然是她,依然是他唯一喜欢和喜欢过的女孩,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他是个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放手的人,应该只属于他的女孩,却要被其他人觊觎和肖想,甚至嚣张的当着他的面挖墙脚,能忍就怪了。 如果是高中时期,他会毫不犹豫的挨个揍一顿,揍到他们再也不敢为止,可经历过高三的一年,他知道了就算自己能打倒所有的人,也不可能打倒那个人。 那个人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斩断。 那时候,他恍然明白,很多事,不是用拳头能够解决的了的,也是那时候,他的心性被磨平了很多。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放任那些想撬墙角的人不管,更不想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有机可乘。 他不能保证自己每分每秒都能和她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顺便能把体质给增回去。 只是这些话,他是不想告诉阮悠的,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高三的一年是怎么过的。 阮悠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心里也很透彻的没有过问。 看越行昭迟迟不说话,她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你别不高兴了,我学就是了,不过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我除了不会打游戏,在武术方面也很差劲的,要教会我很困难。” 越行昭微扬了下眉:“我手把手的教,你一定学的会。” 阮悠:“……” * 说是手把手的教,真是手把手还带贴身的教。 明明武馆的道场很大,容纳几十号人都没问题,越行昭偏要贴着阮悠,嘴上说着跆拳道的术语, 分卷阅读125 手调整着阮悠的腿,时不时冒出两句低了高了。 起初,阮悠是很认真的跟着指示在进行调整,在调整了不下几十次还没调整完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了。 她啪的拍向某只贼爪,气呼呼的说:“你别乱摸,好好教。” 越行昭蹲着身体,抬头看阮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横踢踢的不对,一会儿练一字马容易伤到。” 听起来真的像是为阮悠好,非常非常的有道理。 阮悠鼓着脸望了下屋顶:“一字马我又不是不会。” 越行昭放下细瘦的脚踝,继续蹲着和阮悠说:“你先做一个给我看看。” “做就做。”为了证明自己,阮悠立刻横开腿,慢慢的形成一字马。 有身体的柔韧度加持,这个一字马做的很直很漂亮,下去的过程也相当的轻松。 “你看,我就说我会吧。”阮悠扬着小脸,印证般的说道。 越行昭慢慢的站起来,唇微微上翘:“既然这样,接下来的训练力度,要加大。”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悠默默地收回腿,带有一丝可能的问:“我能不能撤回刚才的话?” 越行昭:“不能。” 阮悠:“……” * 阮悠本以为越行昭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加大了力度,还整整训练了她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任凭她怎么说,他都无动于衷,简直像个铁面无私的教官。 到训练完毕,阮悠觉得自己半条命要丢了,腿酸的都快不是自己了。 她再一次深深的为自己说过的那句会一字马感到后悔,同时也没忘了边敲打着腿边瞪视某个啥事没有还特别精神的人。 察觉到火热的无法忽视的目光,越行昭捏了下她因运动而泛红的脸:“在偷偷说我坏话?” 阮悠撇撇嘴,小声咕哝:“我才懒得说,力气都没有了。” 越行昭很自觉的接手敲腿的工作,手上动作很温柔,嘴里的话不容抗拒:“以后每个周末,都来这里训练。” “我又不是士兵,你也不是教练,干嘛要听你的。”阮悠还在气头上,越行昭越是命令式的说话,她越不遵从。 偏偏越行昭在这方面很强势,阮悠不听他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阮悠更气了,她缩回腿,控诉道:“骗子,还说不会欺负我,把我骗到手就不珍惜了。” 越行昭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不多训练训练,以后你的体力跟不上怎么办?” “什么体力?” 越行昭笑笑不说话。 就是那笑,有股深意在里边。 阮悠摸住下巴思考,思考了几个来回,脑子里的那根筋通了。 她板起脸,严肃的开口:“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你不许和我说话。” 不能说话的越行昭说话了:“要是你主动和我说了呢?” “要是我主动和你说了,我就……”意识自己被下套了,阮悠忙捂住嘴止住后面的话。 捂了没两秒,她放开了:“你今天欺负了我几次。” 越行昭心:“你想几次就几次。” 阮悠忽的笑了:“这可是你说的,看在你态度还算良好的份上,就给你算少点,六次好了,一次两个小时。” 她看了眼腕表,接着道:“到明天早上八点,你不能和我说话,说一句,就增加两个小时。” 像是特意的做强调,停了两秒,阮悠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当然,我可以和你说话。” 越行昭:“……” * 女朋友越来越厉害,不是一件多好的事,这个晚上,越行昭算是深刻的体会了一把。 如果仅仅是单方面的不能说话,倒也没什么,坏就坏在,阮悠特地和越行昭睡一间房,窝在隔壁床的被子里,每过几分钟和他说一两句。 好不容易撑到睡觉,阮悠卷着被子躺到越行昭旁边,揉着眼睛说方便明天早上醒来继续,然后睡着了。 越行昭心想睡在他旁边也不怕他做坏事,但也只是想想,想过以后,给阮悠掖紧被子,关掉了台灯。 老街的夜晚很安静,阮悠舒舒服服的一觉睡到自然醒,先看了看时间。 指针不偏不倚的停在七点半上,离八点还有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半个小时内,她可以没有顾忌的对越行昭使坏。 这个认知,令阮悠的精神气一下子提高了两三倍。 她悄悄的蠕动被子,一点点的靠近仍在睡觉的越行昭,直到近的不能再近,伸出手指探向长长的睫毛。 三厘米。 两厘米。 一厘米。 到半厘米的时候,垂下的睫毛突然掀开了。 阮悠眨了眨眼,第一反应是做贼心虚的钻进被窝里,想想觉得不对,又探出脑袋冲越行昭甜甜一笑:“哥哥,你醒啦~” 越行昭眼一眯,没有说 分卷阅读126 话。 一计不成,阮悠又换其他的话说,说了有几十句,几乎把从穆可可和舒妤那里学到的说遍了,越行昭还是那样子躺着,跟老僧入定了似的。 眼看着半个小时要过去,阮悠也不说了,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床头柜。 摸了几下没摸到衣服,这才想起放在隔壁床了。 她卷起被子,腿刚动了两下,整个人连带被子一起向后倒回床上,眼睛一花,鼻子被咬了一口。 “刚刚叫我什么?” 那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阮悠有恃无恐的捂住鼻子闷笑:“哥哥啊~你昨天不是还问过我吗?” 越行昭狭长的双眼眯成两条直线,舌尖卷起狠狠的舔过腮帮:“就那么肯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阮悠搬出杀手锏,语气特别的无辜特别的欠收拾:“我明年才成年。” 越行昭还真就拿这个没辙。 看着阮悠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他慢慢的点了点床单。 通常越行昭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敲敲点点什么的时候,是在想坏点子。 阮悠注意到他点了好几下床单,不由得停住了笑,紧接着就听到他说:“看你精神那么足,今天的训练就多一个小时。” 阮悠:“……” 完了。 * 得意过头的后果,阮悠算是切身体验了一把。 一场加时加强度的训练下来,她感觉浑身的气力都被抽干了,以至于越行昭说训练结束的那一秒,她整个人瘫倒在道场上,站都站不起来。 好在越行昭这个男朋友当的还是称职的,自动当起人肉坐垫不说,又拿了热毛巾给女朋友擦汗。 汗液擦掉了,阮悠的酸软感总算是稍微好了一点,然后,她发现自己跨开腿面对面坐在越行昭的……大腿上。 ☆、还是他 放在以前,这种姿势是不会引起阮悠的注意的,顶多认为不太雅观。可这会儿,受过了无数熏陶,阮悠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默默地尽量面无表情的盯了三秒,她戳戳越行昭的胸口:“我要换个方向坐。” 越行昭当做听不懂:“我的腿不舒服?” 阮悠连气都不想生了:“你的脑子里天天就想着欺负我?” “不欺负你,你还想我去欺负其他人?”越行昭反问道。 那必须不想啊,谁想自己男朋友去注意别人啊,但也不能天天这样。 心里腹诽着,阮悠直直的看着越行昭,突然就叹了口气:“我怀疑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要不然,怎么他做什么都不会真正的生气。 难道是自己口是心非,很矫情吗? 郁闷的想着,没发现自己说了出来,阮悠又叹了口气,脸贴着越行昭的胸膛,漫无目的的拨弄他的道服领口。 越行昭不知道该说啥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轻拍了下阮悠的后脑勺。 阮悠懒洋洋的抬起半边脸,鼻子嗯了一声。 “我脾气不好。” “诶?” 越行昭继续说:“还想独占你,有的时候还逼你做不喜欢的事,喜欢欺负你,你觉得我糟糕吗?” 阮悠很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越行昭再问:“那你知道我每天都在数日子吗?” “啊?”阮悠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想把你永远变成我的。”越行昭一字一顿的说着,眼神牢牢的凝在阮悠脸上,不是在开玩笑,也没有任何的不正经。 阮悠呼吸一窒,呆呆的望了越行昭好久,把脸埋进他怀里,一抹浅浅的笑偷偷的露在嘴角。 这个人,怎么就能让她越来越喜欢。 大概,一辈子都戒不掉了。 * 次日下午,阮悠练完基本的横踢正踢劈腿和走步,回了一趟家。 阮志杭看到女儿面色红润满面春风又静神气十足的回来,手上的报纸掉了。 “悠悠?” 短短两个字的工夫,阮悠一口气上了二楼:“怎么了爸爸?” 阮志杭被女儿的体力值惊到了:“你不累吗?” 阮悠拿好了东西下楼:“不累,我这两天在学跆拳道。” “还挺有效果的,”阮志杭说,“是跟谁学的?” “一个朋友。”男朋友。 阮志杭肯定的点点头:“这个朋友不错,改天悠悠你请她来家里吃个饭。” 阮悠轻咳:“好的,爸爸,我先回学校了。” 出了家门,阮悠走到等在拐角的越行昭身前,笑眯眯的把阮志杭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问:“你想什么时候来我家吃饭?” 越行昭一秒识破:“又想加时了?” 阮悠脖子一缩,很没骨气的小声说:“哪有 分卷阅读127 人训练女朋友跟训练士兵一样的。” 不去当兵真是浪费了这句话,阮悠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越行昭不喜欢部队。 腹诽着,阮悠的手机响了,是阮志杭打来的。 “喂,爸爸。” “悠悠,你走到哪儿了?” 阮悠:“走到隔壁了。” 阮志杭:“爸爸刚刚忘了跟你说,下个礼拜市里要降温,学校里的衣服够不够保暖,要不要爸爸现在把厚衣服送出来。” “不用了,我的衣服够保暖了,”阮悠忙拉着越行昭开跑,“那个爸爸,回学校的车快赶不上了,我得走了,先挂了。” 急哄哄的说完,阮悠赶紧挂了电话。跑出几百米远,才松了一口长气的停下来。 “还好我反应快。” 越行昭勾过她垂落的发丝绕到耳后:“这么怕被发现?” 阮悠喘息两口,微笑着眨眼:“怕你被打断腿。” 越行昭:“……” * 冒着被打断腿的危险,越行昭把阮悠送回了学校。 进了宿舍,阮悠发现穆可可和舒妤留了便利贴,一个参加社团活动去了,一个参加学生会的聚餐去了。 看过之后,阮悠坐进座椅里,拿出课本写作业。 写到将近晚上九点,还没见穆可可和舒妤回来,阮悠去洗了个澡,给她们留了一盏灯,先钻进被窝睡了。 连着训练了两天,阮悠是真的很累,阖上眼没几分钟,她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 阳台外边的风呜呜的吹过一阵又一阵,冷意十足。 阮悠想到阮志杭说的要降温,打开手机查了查天气。 接下来的一周,果真如天气预报说的那样,冷空气来袭,骤降了十来度的气温,一直到又一周的周三,冷空气的余威才彻底消除。 到周四下午,阮悠坐在教室里,明显的能感觉出来教室没有上一周那么冷了。 她放下书包,和穆可可舒妤说了一声,去上了趟厕所。 确定阮悠走远了,穆可可趴到课桌上和舒妤聊起天来:“小妤,你有没有觉得,悠悠最近有点不太一样了。” 舒妤:“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 “对吧对吧,我就说我没看错,”穆可可拿手当羽扇,摆出一副孔明的样子,“我敢肯定,这和昭哥脱不了干系。” “这我也知道啊,”舒妤说,“问题是悠悠到底哪里变了。” 穆可可扇了扇手,猜道:“我感觉是气色方面,就跟被……” 被了好几秒被不出来,穆可可敲了下脑壳,脑子灵光了:“被滋润过一样!” 舒妤:“……” “小妤你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穆可可自认为形容的很贴切。 见舒妤的表情很奇怪,眼睛不停地挤,穆可可狐疑的转头。这一看,差点掉到地上。 “昭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越行昭绕到另一边坐下:“你说气色的时候。” 穆可可讪笑两下,很自觉的和舒妤去了前面一排。 到底是抵不过好奇心的作祟,穆可可悄悄的转头:“咳,昭哥,我能问问你和悠悠这两周周末去哪了吗?” 越行昭:“练防身术。” “哦,练防身术啊!”穆可可会意的转回去,没过一秒又唰的转回来,“练防身术?大周末的就练防身术?你改吃素了?” 太过震惊,穆可可连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 同样震惊的舒妤竖起耳朵,暗搓搓的偷听,只片刻,越行昭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我不吃素能吃什么?” 穆可可干笑:“那啥,悠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你很快就不用吃素了。” 越行昭动了动眼皮子:“是她十七岁的生日。” 舒妤惊呆了,忘了自己是在偷听,猛的转身:“悠悠十七岁生日还没到?” 同样惊呆的穆可可,嘴都张成了O型:“我怎么没听悠悠说过她跳级了?” “她只跟我说过。”越行昭说,“没有跳级,是少上了一年的幼儿园。” 这语气,听起来就有点不太爽了。 “哦,这样啊。”扯了扯嘴,穆可可转身面朝黑板,拉着舒妤小声讨论,“我很想扁他一顿,刚才那句话,太欠了。” 舒妤有同感:“可是,你打得过吗?” 穆可可:“……这种扎心的事就别提了。” “话说回来,我觉得他和高中真是判若两人,我记得我第一次跟他说话的时候,全身都在抖,老吓人了。”现在想起来,穆可可依旧能感受到当初那种压迫感。 舒妤觉得穆可可有点夸张了:“应该还好吧,军人世家出生的,怎么着也会有点气场,对了对了,要是他以后进部队的话,说不定悠悠还能当军嫂呢!” 被这么一说,穆可可想起来个问题:“我 分卷阅读128 一直纳闷,像他那种背景的人,为什么会去柳城上学,而且他成绩这么好,上兰临一中是妥妥的。” “这我哪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舒妤耸耸肩,“真要我说,我觉得上次你帮我总结的那个蓝色生死恋的版本很有可能。” 穆可可:“……”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疯狂的把蓝色生死恋五个字甩出脑海,悄咪咪瞄了眼翻着法语课本一脸温柔的越行昭,对着舒妤勾勾手:“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就赌悠悠一会儿回来会是什么反应,我赌一根黄瓜悠悠会笑。” 舒妤:“我赌两根黄瓜悠悠会惊讶。” 一打完赌,阮悠从前门进来了。走到座位上发现自己身边换了人,她抽回自己的课本,眉头微凝:“你怎么穿那么少。” 穆可可&舒妤:“……” * 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降温,临大校园内由仲秋进入了深秋。 这会儿,越行昭只穿了件衬衫,外面套一件风衣,和初见那次有的一拼。 阮悠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什么不正常,保险起见,还是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围巾帮他围上。 穆可可和舒妤打赌没赢,又被秀到了,默默地转回去屏蔽掉画面,耳朵却是很诚实的在听。 “这条围巾是你自己织的?” 阮悠围着围巾点头:“上周刚织好的,脖子抬高一点。” 越行昭配合的抬高脖子。 柔软的围巾包住后颈,一股暖意慢慢的遍布全身。 他握住阮悠的手腕,借着视线死角,亲了一下。 “啵”的一声,引得穆可可和舒妤偷偷的往后瞄。 看到堪比十万伏特杀伤力的一幕后,默契的靠在一块。 “唉,这满满的恋爱狗粮气息,刺激的我都想谈恋爱了。”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你别看悠悠和昭哥这么好在,这是个例,要是碰到那种你买单的男生,得膈应死。” 穆可可:“……说的也有道理。” 法语一班每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外教的课。 外教的中文说的很好,人长得也帅气,是成熟的帅。 一班的大部分同学都很喜欢这个外教,课间和下课会和外教聊上两句。 阮悠因为是混血的关系,和外教蛮熟,也因此几乎是每节课,外教都会叫阮悠起来回答问题。 唯独今天是个例外。 外教:“请阮悠旁边的那位男同学起来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跟被按了开始键似的,全班齐刷刷的看向阮悠所坐的角落。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下,刚要替越行昭回答,越昭自个儿站起来了。 怕他说自己不会,阮悠赶紧在一旁提醒,每说一句,越行昭跟着念出来。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阮悠想起了高中的那堂语文课。 不同的是,那次,没有被老师发现,这次,被发现了。 外教:“兰临市是不是有句俗话,叫女大不中留。” 前排一个女生:“是的老师!” 前排一个男生:“报告老师,越同学脖子上的围巾是阮悠同学亲自织的。” 外教看着阮悠和越行昭善意的调侃:“那阮悠刚才的行为就是女大不中留了。” 全班齐声道:“是的!” 轰的一记闷雷砸下,阮悠薄薄的面皮被烤熟了。 ☆、还是他 挨过最后一节课,法语一班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教室。 阮悠躲在竖起的课本后面,脸涨得通红,半个多小时就没消下去过,穆可可和舒妤说她们先去吃饭了,都是随便敷衍的应两声,完全不在状态。 等到教室里的其他人走光了,阮悠放下课本,捶了越行昭一下:“以后你再不穿多点,我就不让你陪我上课了。” 越行昭闷哼一声,低低的笑出来:“穿不了的时候呢?” 阮悠脖子都红了,收拾好书包直接丢下越行昭走出了教室。 过了大概有两三分钟那么长,她又原路返回,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凶巴巴的。 “还不走,你想被锁教室里吗?” 越行昭绕出座位,握住阮悠的手揣进兜里:“生气了?” 阮悠其实也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调侃,太羞罢了。 另一方面,越行昭又说了不正经的话,她想着不能总被他欺负,便晾晾他。可惜自己不争气,被一握手一揣兜里,啥都不想,只想着他的好了。 认命似的轻叹了一口,阮悠把书包取下来,挂到越行昭肩膀上:“好好背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掉。” 严肃认真的口气和神情,把越行昭训练时候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越行昭轻笑,牢牢的背住书包,揣着她的手走入楼梯。 * 分卷阅读129 晚饭阮悠和越行昭去吃了食堂的小火锅。 巧的是赵吴刚和丁澍也在吃。 赵吴刚有段时间没见着阮悠,一瞄到,热情似火的招手:“草,花,你们也来吃小火锅啊!” 破锣嗓子,震的其他吃小火锅的同学都快耳鸣了。 阮悠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赵吴刚,不过就这特别的嗓门和称呼,还有强健的身形,稍微找两圈,就找到了。 她招手回应了下,和越行昭穿过人群坐到丁澍旁边的位置。 丁澍眼尖的发现了越行昭脖子上的围巾,意味深长道:“昭哥真是好福气啊,有女朋友亲手织的围巾,哪像我们这种单身人士,没女朋友疼。” 赵吴刚:“啥围巾?噗,草,你脖子上的围巾也太娘了吧!谁给你买的?” 丁澍:“……” 越行昭:“要是一年前,你已经在医院了。” 这下不仅是赵吴刚,连丁澍也懵逼了。 就说了下围巾,不至于进医院这么恐怖吧? 阮悠是知道其中的原因的,她淡淡的笑了一下,简单的做解释:“他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 赵吴刚二度懵逼:“我没说啊,围巾又不是草买的。” “围巾是我织的。”阮悠继续解释道。 赵吴刚脑子一热,问:“能帮我也织一条吗?” 阮悠笑着摇头:“这个我办不到。” “她只给我织。”越行昭说。 平淡没有起伏的语气,却让赵吴刚不寒而栗。 丁澍不忍直视,默默地别开脸。 幸好小天有事没来,不然得被坑死。 吐槽了一番,锅底烧开了。 用筷子搅了搅,丁澍抬手拿了几份蔬菜和肉串。 全部放进小锅等它们煮开后,眼角余光瞥见越行昭在给阮悠……喂面条。 面条是细细的水晶粉,口感很爽滑,喂完一勺,越行昭重新把筷子和勺子放进小锅里,搅动几圈,拿出堆满水晶粉的勺子,再送到阮悠嘴边。 丁澍成功的被暴击到了。 另一旁,赵吴刚又开始坑队友了。 “丁丁,你一直盯着草看干啥?” 丁澍脸抽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盯着昭哥看了?” 赵吴刚实力坑队友:“那你是在看花?不是当学长的没提醒你,人家花有草了,你喜欢也没用。”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丁澍夹了三块鲍鱼片直接把赵吴刚的嘴给堵上:“吃你的!” 阮悠听到动静,举着勺子看了眼丁澍和赵吴刚,问越行昭:“你们宿舍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越行昭不紧不慢的将几串蔬菜下了锅,回道:“是不太好。” 阮悠吸了口水晶粉,正想着要怎么帮越行昭改善和舍友的关系,听到他说:“下个礼拜,我要搬出去。” * 越行昭搬去的地方,离临大很近,是阮悠在凌霜家有过一个背影之缘的那个男人的公寓。 一开始,越行昭是没打算搬进去的,后来想想有个在校外的公寓也挺好,才答应了。 男朋友要搬出去,阮悠是要去帮忙的。跟着越行昭来到公寓里,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放在客厅茶几上的一个布置的很漂亮的笼子,笼子里是白毛毛的一团隆起,一动不动的。 阮悠放下行李走过去,近看之下,发现了这一小团东西的真面目——仓鼠。 “哇,好可爱!” 仓鼠一般不会在白天活动,这会儿傍晚过了,夜幕黑下来,阮悠赞叹一声,小仓鼠有动静了。 白中带点灰色的一团,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一动一动的,慢慢的朝笼子边缘靠近,对着阮悠叫了两声,还卖了个萌。 阮悠心都快被萌化了,拿了一把放在旁边的松子,一颗颗的喂它。 小仓鼠吃的很开心,对着阮悠又卖了个萌,忽然躲到里边去了。 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越行昭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它对着你倒是不怕生。” 这话听着,有种淡淡的酸味,结合小仓鼠的行为,阮悠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放下手里的松子,胸腔微微发抖:“它好像很怕你,是不是你长得太凶了?” 越行昭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下巴搁在头顶上,声音带了点危险之意:“我很凶?你知道我凶起来是什么样吗?要不要今晚试试?” 阮悠脸一红,不敢再笑了。 保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有一会儿,越行昭松开阮悠,提着笼子和食物放到柜子上。 小仓鼠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紧紧的蜷缩成一团,那微微发抖的模样,可怜极了。 阮悠看不下去了,从越行昭手里把笼子抢过来,小心的轻轻的放上去。 “你别那么粗鲁,它会害怕的。” 越行昭上挑的双眼抖了一下,去阳台给某个男人打了个跨国电话。 男人会叫越行 分卷阅读130 昭搬进来住,最主要的原因,是照顾小仓鼠。 起先,越行昭是认为小仓鼠很好养,又是个懒的,不需要怎么搭理,如今某只懒仓鼠把自个儿女朋友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了,这他妈的就不能忍了。 小仓鼠是男人堪称女友级别的存在,如果不是带出国不方便,早就跟着男人走了。 利用这点,越行昭从某个男人那里把公寓的长期居住权搞到手,回屋里瞧见阮悠对着相框出神,怎么看怎么像是看某个男人的照片看呆了。 平心而论,某个男人长得是真好,尤其一双桃花眼,会自动放电,是小姑娘非常喜欢的类型。 阮悠十七周岁的生日都没过,妥妥的是一枚小姑娘。现在小姑娘看着男人的照片纹丝不动,越行昭的心口跟被砸了块大石头似的,特闷。 他微沉着脸,两步跨到小姑娘身后:“很好看?” 小姑娘不仅点头还应声了:“很好看。” 越行昭的脸更沉了:“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阮悠觉得有些古怪,微侧着脸说:“你和小仓鼠不是一个品种,要怎么比?” 越行昭:“……” 注意到越行昭微愣的脸,阮悠浅色的瞳仁转溜一圈,“噗嗤”笑了一声。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看凌霜她哥哥吧?” “……” 越行昭非常极其的不想承认。 阮悠又笑了一声,大大的眼睛往上翘起,跟个勾人的小狐狸似的说:“凌霜她哥哥长得挺好看的,上次我没亲眼见到,有点遗憾呢,等他回国了,你帮我介绍介绍,行不行?” 话刚落,阮悠感到腰间一热,耳垂被咬住磨了一口,随即是一声刻意放的低沉的嗓音。 “你说行不行?” 阮悠脖子一缩,有种不好的预感。 * 女生的第六感一向挺准,阮悠也不例外。 没等她要脱离桎梏溜走,人已经被困在客厅里的沙发里了。 沙发很是柔软,阮悠弹跳了两下,抬起头,撞进越行昭幽深狭长的双眸里。 那深不见底的地方,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阮悠呼吸一顿,紧紧的揪住衣角,从小狐狸秒变小白兔,说话磕磕巴巴的:“我,那个,你别这样看着我。” 越行昭长长的眼睫一垂,视线更加的火热了。 偌大的公寓,阮悠被困在方寸之地不得动弹,刚恢复正常的呼吸又快停止了。 她胡乱的瞟向四周,瞟见在啃食松子的小仓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推了推越行昭:“松子快吃完了,我得去喂小仓鼠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越行昭直接单腿跨蹲上沙发,欺近阮悠:“我都没喂,还想去喂那只懒仓鼠?” 滚烫的呼吸喷洒在眼睛和鼻尖,两朵红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上阮悠的脸。 “天快黑了,我,我去做晚餐。” 越行昭低低的呵了声,扣着柔嫩的下巴低头在唇上咬了一口:“不急,先等我吃饱。” 阮悠吃痛,本能的张嘴,还没闭上,舌尖被一条湿滑的东西给缠住了。 蹭的一下,阮悠整张脸冒烟了。感受到那条微糙的大舌头扫过舌根,她完全不会动了,只呆呆愣愣的看着越行昭一上一下滚动的毫无节奏感的喉结。 完完整整的吮了一遍,越行昭慢慢的退出散发着奶香和水果清甜的口舌,低低的吐出一声喘息,性感至极。 缓缓的又低喘一口,他伸出拇指抚去唇边残留的水光。 薄薄的茧子轻柔的按压唇角,阮悠呆愣着烧红的脸,动了动唇:“你,你亲完了吗?” 越行昭舔着唇发笑,嗓子微哑:“别急,马上就亲了。” ☆、还是他 阮悠的脸红的能滴血了,想说自己哪里急了,唇又被咬了一口。 痛觉神经降低其他的感官,阮悠小脸微白,摸了摸被咬过的地方,低声抱怨:“你怎么又咬我,我那里又不能吃。” 越行昭闷声一笑,胸膛震颤:“怎么不能吃了,又香又甜,我巴不得天天都能吃个够。”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阮悠双手盖住脸,露在空气里的两只耳朵充血泛红的堪比红玛瑙。 差不多过了有十来秒,阮悠垂下手,报复性的用最尖的那颗牙齿回咬越行昭。 明明是个没爪的小狐狸,却偏偏要装带爪的,还凶狠的威胁道:“以后你咬我一口我就咬你两口。” 越行昭卷着舌苔扫了下被咬过的那块:“那我岂不是赚到了。” 阮悠被他的不要脸给打败了,一连你了好几声,愣是找不到该用什么话说他。 这时候,穆可可普及过的知识涌上脑海,在耳边回荡起来。 抱着扳回一局的心态,阮悠牙一咬,跪着直起身,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了一句很欠收拾的话:“全身都咬一遍吗?” 分卷阅读131 “操!”越行昭直接飙脏话了。 他抓住阮悠的手腕,一个使力,将人放到腿上,按住某个弹性十足的部位惩罚性的拍了两下。 阮悠被打蒙了。 要知道,从小长到大,没有人打过她那里,阮志杭和覃丽笙更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被男朋友连着打了两下,她整个人都羞愤了,身体微微发颤。 “你怎么能,怎么能打我那里!” 越行昭又拍了两下,一字一句从后槽牙里挤出来:“还敢不敢说了?” 阮悠眼都红了,嘴上犟的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说完之后,不出意料的又被拍了一下,只不过这次,较前两次轻了很多,不像是在惩罚,像是在哄人。 “嘴巴这么厉害,那听没听过官大一级压死人?” 压这个字,被咬的极其格外的重。 阮悠怒瞪他一眼,嘴巴紧紧的抿着,快缩成一颗红艳艳的樱桃了。 越行昭摸摸柔软的长发,轻轻的捏了下微微鼓起来的脸颊:“下回还招不招我了?” 小姑娘哼唧一声,难得使性子的偏头不理人。 男人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嗓音低沉而柔和:“宝宝乖,哥哥不想伤了你。” 阮悠腾的红了耳根,跳下沙发快步往厨房走。 走到厨房门口,想起没拿菜,快速的跑过来,又跑回去。 越行昭低头,揉了把额头的碎发,粗粗的叹口气,起身走进卧室。 * 做好晚餐是晚上七点半。 花了近一个小时用过晚餐以及收拾厨房餐具,又和小仓鼠玩了有十来分钟,阮悠由越行昭送着回了学校。 十一月底的兰临市,夜里很冷,随便一阵不太强的风刮过,便犹如刀子割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阮悠走在街道上,手被风一下下的擦过,既疼又冷。无奈的是,她今天穿的外套和裤子没有口袋,袖子还是七分的,完全是无处可躲。 再看越行昭的外套也是一个口袋没有,阮悠想伸进去取取暖,都没可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阮悠用了个效果不怎么样的办法——摩擦吹气。 物理上摩擦会生热,吹气能提供热量来源,两者一起用,算是能顶用一阵子。 说做就做,阮悠摩擦起双手,吹出一口热气。 风声盖过吹气声,夜色能盖住动作,却盖不住白白的雾气。几乎是在第一口吹完,越行昭就注意到了。 他张望了下四周,瞄到一家店后,牵着阮悠过去。 阮悠手心一暖,刚想问去哪儿,店里的热空调让她全身暖和起来。左右看了一眼,她发现自己进的是家饰品店。 店里的各种小物品做的很精致,阮悠暂时性的忘了外边的寒冷,猫着腰一样样的看过去。 看的太过入神,连越行昭去了另一边都没察觉到。等回过神的时候,两只手被一层棉质的手套包裹住了。 “还冷吗?” 阮悠脸一扬,四下偷偷的瞄了几眼,微踮起脚尖亲了越行昭一下:“不冷了。” 放下脚后跟,她戴着充满热意的新手套,在一排的男士帽子前挑选起来。 越行昭唇一弯,摸上留了甜味的地方。 按压了几下,阮悠的声音从下巴处传过来:“把头低下来。” 越行昭低下头,后颈一片白皙的肌肤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中,泛出玉质的清冷。 来整理视频的店员,被这颜色给闪到了,心想这小帅哥也太嫩了吧,然后看到阮悠举着一顶黑色的针织帽子给越行昭戴上。 店员:“……” 为什么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在一起了,果然是看脸的社会吗? 阮悠不知道店员心里的小九九,帮越行昭把帽子拉到耳朵,细细的整理好,拍了下手:“这样你也不冷了。” 越行昭的唇角弯的更高了,他俯下身,贴着阮悠的耳朵说:“宝宝,想把你揣兜里。” 这么好的小姑娘,不想给任何人看,最好是能天天带着。 一天之内两次被叫宝宝,阮悠耳根都软了。 她移开脸,掩饰的咳了一声,随便扯了个借口:“学校快关门了,我们赶紧走吧。” 临大的门禁是在十一点,这会子九点不到,想也知道不可能关门。 身为临大的学生,越行昭是清楚这点的。他望了下店外的天色,沉默片刻,改变了把阮悠送回去的主意。 “今晚有学生会查寝吗?” 阮悠答道:“我记得前两天才查过,这周应该没有了。” 这正中越行昭的下怀:“那晚上,就不送你回去了。” “为什么呀?”阮悠十分不解,“都快到学校门口了。” 越行昭指着脑袋:“你不在,我睡不着,睡不着,这里就会想你。” 阮悠斜他一眼:“你今天嘴巴是被抹了蜜吗?” 分卷阅读132 平常时候基本上都是不正经的骚话,很少会来这么正经的情话,还是轮番来袭,乍一听,都有点不习惯。 当然,正经的时间不会太久。 不得不说,阮悠是真了解越行昭,情话boy才上线,一分钟都没过,就下线了。 “吃了你的蜜。” 阮悠无语望窗,终究是抵不过自己的心软,编辑了消息告诉穆可可和舒妤她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给她留门。 消息送达两秒,穆可可的电话打过来了。 一滑下接听键,穆可可的声音火急火燎的传了出来。 “悠悠想我正要通知你呢!叔叔他来学校了,现在在宿舍楼下等你!” 这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在阮悠耳中炸开了。 她很是心虚的问道:“爸爸他来学校,怎么没有和我说。” 穆可可:“叔叔说他想给你个惊喜,顺便看看有没有在宿舍楼下聚众表白的小白脸。” 阮悠扶额,果然是爸爸会做的事。 穆可可:“悠悠你快点回来,我跟叔叔说你去图书馆学习了,今晚就别约会了哈,昭哥的小命重要。” 火急火燎的说完,穆可可火急火燎的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阮悠弯着手指抵住下巴:“的确是小命比较重要。” 越行昭:“……” * 被阮志杭突如其来的探望打断了计划,越行昭只得送阮悠回学校。 送到林子里的近路,越行昭索要了好几个吻,目送阮悠安全的绕进宿舍楼,原路返回公寓。 宿舍楼下,阮志杭靠着车窗边看腕表边看来来往往的学生边等人,听到专属于女儿的一声爸爸,忙别过头。 阮志杭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一番,确定没什么小白脸跟着,放了心:“悠悠,这么晚了怎么还待在图书馆。” 阮悠用准备好的话回答:“我去图书馆学习了,看着看着就把时间给忘了。” 这种情况是有过的,还不止一次。虽然今天没有,但也不能算是瞎扯的,所以阮悠心里的负罪感少了一点。 看阮志杭信了,她趁势转移话题:“爸爸,你今天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晚上餐厅里新鲜运到了国外的樱桃,”阮志杭从车里取出包装好的袋子,“爸爸知道你喜欢吃,给你拿了一盒过来。” 阮悠把厚纸袋接过来:“谢谢爸爸。” 阮志杭松掉手,注意到女儿手上的手套,问:“悠悠,这手套是谁给你买的?” “手套怎么了吗?”心虚作祟的关系,阮悠没去想阮志杭为什么会问手套是谁买的而不是手套是你买的。 阮志杭:“这个手套太丑了,跟你妈妈买的没法比。” 了解女儿如阮志杭,是不会认为阮悠自己会买这么丑的手套的。 阮悠闭着嘴笑了下:“还行的,也不是很丑。” “不仅丑还幼稚,”阮志杭指指手套上的卡通形象,“买手套的人眼光不行。” 这下,阮悠忍不住笑出了点声音。 好在周围进出的女生很多,阮悠这点轻微的笑声没引起阮志杭的注意。 说了几句叮嘱的话,阮志杭看着女儿走进宿舍的大厅。 直到阮悠消失在楼道里,阮志杭的目光从装不下书本的小挎包上收回来,若有所思的坐进驾驶座。 阮悠上了楼梯,提着分量很足的樱桃,推开宿舍的门。 舒妤跟着学生会去查出勤率了,要晚些回来,穆可可一个人在宿舍里边转悠边为阮悠担心,听到开门声,急冲冲的迎上去:“悠悠,你们没被叔叔发现吧?” “没有,多亏可可你说了我去图书馆。”阮悠把袋子放到书桌上,“爸爸给我带了樱桃,你现在想吃吗?” 穆可可摸摸自己不算饱的肚子:“我就猜到叔叔是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特地没有下去买零食,不过现在这个季节,新鲜的樱桃应该没有了吧?” 阮悠取出袋子里长长高高的盒子:“是刚从国外运过来的。” “怪不得。”穆可可一脸坏笑,“悠悠你知道樱桃有什么意思吗?” 见惯了穆可可有事没事了解一些比较特别的知识,阮悠打开盖子,拿出一颗:“什么意思?” 穆可可嘿嘿两声,凑到阮悠说了一句话。阮悠重重的咳嗽两声,手上的樱桃掉地上了。 “所以啊,悠悠你可千万别和昭哥一起吃。”穆可可贼笑着道。 阮悠尽量装作没听懂的捡起樱桃,拿过果盘放了一把进去:“我没要和他一起吃。” 穆可可一脸我懂的,接过果盘去卫生间清洗。 哗啦啦的水流声湍急的冲到宿舍里,阮悠故作平静,拿过另一个果盘,一颗颗的装舒妤份的,眼神飘忽不定。 不在状态的装了十几颗,她用空余的另一只手查了下樱桃的意思。 穆可可清洗好樱桃回来,塞着个大又甜的樱桃看到阮悠在查百科, 分卷阅读133 悄咪咪的走到她身后,贼兮兮的说:“查的可还行?” 阮悠努力镇定,退出写了一大串诗词的搜索界面再退出软件:“古人很有智慧。” 穆可可:“……” ☆、还是他 半个小时后,舒妤忙完学生会的事回宿舍。 看到自己书桌上放了一盘樱桃,熊抱住阮悠:“呜呜,悠悠你太好了,居然知道我快饿死了。” 阮悠瞧着舒妤一副快饿晕的模样,又加了一把清洗好的给她:“你晚上没有吃饭吗?” 舒妤狼吞虎咽着樱桃回道:“岂止是晚上没吃,我连午饭唔……都没吃!学生会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穆可可挪着椅子过来:“前段时间不是挺闲的,我天天听你说学生会有多好多好,活轻松还能加分。” “是我识人不清还不行嘛,”舒妤开始大吐苦水,“就我们学习部那个部长,看着和蔼可亲,人长得也挺帅的,可你们知道他是个什么属性吗?” 阮悠和穆可可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舒妤悲愤道:“他就是个黑心肝的!放着副部长和其他干事不去布置任务,一个劲的给我布置,我今天一天就没闲过!” 这话越听越不对劲,阮悠和穆可可再次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出相同的意思。 穆可可:“小妤,我觉得你们部长,应该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 “怎么可能!”舒妤嘴里狠狠的嚼着樱桃,像是把部长当成樱桃嚼个稀巴烂,“他那种黑心肝的,会喜欢我?” 越说越气愤,舒妤拍了下桌子,“你们知道去学生会报道那天,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竟然说我风一吹就倒,跟没吃饱饭一样,今天使唤我的时候还说给我多布置任务是为了我好,我可去他的!” 阮悠笑着给舒妤又加了几颗樱桃,让她消消气。 舒妤吃了一颗又一颗,肚子填饱了,火气也跟着降下去:“不说那个扫兴的黑心肝了,明天大礼堂里有场辩论赛,你们要不要去看?” “我不去了,明天是周五,我要去武馆。”每周去训练,已经成为阮悠雷打不动的一种习惯。 穆可可长长哦了一声:“我们悠悠又要手把手的被教学了。” 舒妤拍了下后脑勺:“哎呀,我怎么忘了明天又是昭哥要手把手教学的日子。” 阮悠面不改色:“我知道了,你们明天不想吃樱桃了。” “哎,别啊,我错了!”穆可可立即讨饶。 “我们再也不说了。”舒妤紧接着道。 阮悠见好就收,盖上盖子把长盒放进书架。 穆可可和舒妤前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在十一点前上床钻进被窝。 * 十一点是临大作息时间的分水岭,尽管学校没有要求熄灯,十一点一过,基本上的宿舍都很自觉的熄了主灯。 阮悠躺在被热空调吹的暖烘烘的被窝里,睁着眼想着越行昭睡没睡。 犹豫着该不该发个消息问问,放在枕头边的手机亮了屏。 她翻了个身,面朝墙壁滑开屏保,点进消息。 越行昭:【睡了吗?】 阮悠掀开被子一角打字:【刚睡下,你呢?】 越行昭:【没有女朋友陪,睡不着。】 隔着屏幕,阮悠仿佛看到了越行昭孤零零躺在床上,一脸委屈的模样。 她伸出手背,贴着唇轻轻的笑了声,单手打字。 【以前一个人你是怎么睡着的?】 越行昭:【晚上睡不着,白天睡的。】 阮悠停住笑:【为什么晚上会睡不着?】 屏幕没有新消息弹出来。 过了有两分钟的样子,阮悠收到了回复。 越行昭:【怕做梦梦到你,不想醒来。】 阮悠差点咬到舌头。 她还以为是失眠之类的情况,没想到是这种原因。 【我要睡了,晚安!】 气闷着打完,阮悠暗灭手机,翻了个面放回枕头边。 漆黑的公寓卧室里,越行昭举着手机,冷光照出他没有丝毫不正经的脸。 盯了不知道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是一个小时,卧室的光才完全消失。 宿舍这边,阮悠的手机振动了几声。 她揉揉微酸的眼睛,口嫌体正直的拿过手机查看消息,发现是一条语音,轻轻一点,贴着耳朵听。 “晚安。” 低沉的嗓音带了点磁性,极有穿透力。 阮悠瞬间清醒,捏住被子盖过头顶,又听了好几遍。 穆可可打着哈欠钻出床帐,下床去了趟厕所。 爬上床的时候迷迷糊糊瞧见阮悠的床帐有点亮,睡意朦胧的问道:“悠悠,你在干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不睡?” “我马上就睡了。”压着声音和穆可可说了晚安,阮悠又循环了几 分卷阅读134 遍,侧躺着闭上眼。 * 这一觉,阮悠睡得格外香甜。 自然醒来之后,她上完一上午的课,和越行昭坐地铁去了武馆。 惯例两天的训练一晃而过,回学校上了几天的课,期末月到了。 全校进入忙碌紧张的状态,图书馆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阮悠在学校公寓家里和武馆之间来来去去,安安稳稳的迎来了圣诞节。 今年的圣诞节,幸运的落到了周六。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穆可可和舒妤就把阮悠给叫醒了。阮悠惺忪着睡眼,刚想问几点了,穆可可和舒妤齐声送上了祝贺。 “悠悠,生日快乐!” “悠悠,生日快乐!” 阮悠有点醒了,微笑着说:“谢谢。” 她转脸看了看阳台外边:“不过你们起这么早干什么?” 穆可可叹气:“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阮悠眨巴眼,没理解:“不是我的生日吗?” 穆可可:“……” 舒妤:“……” 果然是学习着把时间都给忘了。 看穆可可和舒妤一脸的无语,阮悠揉揉眼睛,神智还不甚清明:“嗯?” 舒妤被打败了,举起手机,指指屏幕上的日期:“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号。” “十二月二十五号,好像是圣诞节,”阮悠猛然惊醒,“今天是圣诞节!” 穆可可拍拍手:“悠悠,你总算想起来了。” 阮悠立刻把没电的手机充上电,进行开机,然后把连夜修改好的论文保存关闭,再把笔记本合上。 做完这些,手机成功开机,不出所料的,一连上WiFi,几十条消息蹦了出来。 阮悠默念了几声对不起,接着便一一回复。 全部回复好,连带着平安夜的,又做了解释,才轻轻的舒了口气。 穆可可和舒妤冒着两个脑袋在阮悠肩膀上光明正大的偷看,没发现有越行昭的消息进来,双双奇怪了。 “昭哥居然没送祝福?” “这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阮悠想了一圈:“法学系要背很多内容,他应该在复习吧,因为下下周就是期末考了。” 也因为这个,上周开始,武馆的行程暂且搁置了。 舒妤有些无语:“我说悠悠,你也太没有危机意识了。” “这话我赞成。”穆可可语重心长道,“再说了,最近不是有一部电视剧要上映了,男主长得贼帅,人设又是法学系的大才子,这段时间,我们学校的法学系男生可吃香了,随便一个长得还不错的都有女生表白。” 穆可可继续补充道:“昭哥那种最接近人设的,估计每天都会有人表白,而且悠悠你看啊,他连你生日都没送祝福,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有问题了!” 舒妤举双手赞成:“虽然我没有跟你们念一所高中,但是以前那样的事,真的不能再发生了,要不然对悠悠你就太不公平了。” 阮悠心里一暖,柔声笑着说:“我相信他。” 穆可可嘶了一声,夸张的搓搓胳膊:“我简直太悲催了,大早上的被单方面秀了一脸。” 舒妤更夸张,拿拳头当话筒唱歌了:“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略微凝重的气氛,瞬间被这首歌给冲的一干二净。 阮悠笑了一阵,把话题绕回原来的那个:“对了,你们这么早叫我起来干什么?” 就算是要过生日过节,大清早的未免太早了点。 穆可可和舒妤交换了个眼神,一人一边架起阮悠,按到椅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把阮悠的棉拖给脱了。 阮悠:“……?” 舒妤从书架里拿出一盒子工具:“帮你做美甲。” 见阮悠脸上写着做美甲不是手指吗这个意思,穆可可解释道:“这么特别的日子,当然要来点特别的。” 阮悠缩了下脚:“做在脚指甲上,不是看不见吗?” 穆可可语调怪异的啊了长长一声,忽然灵光一闪,瞪大眼睛:“悠悠,你可别告诉我,你每次和昭哥出去,都各睡各的。” “不是,”阮悠说,“我们盖两条被子。” 舒妤惊的美甲盒子都掉了。 同样惊呆的穆可可,法语都飙出来了:“什么?” 阮悠左看看穆可可右看看舒妤,把棉拖穿上:“有什么问题吗?” 穆可可:“……没。” 舒妤:“……” 突然想心疼昭哥一秒钟。 * 做指甲的计划不了了之,舒妤用从开美甲店的表姐那里学到的化妆技术,给阮悠化了个淡妆。 别说,还挺可以的。 一番折腾花了近一个钟头,化好了妆,穆可可和舒妤又给阮悠挑了套和平常不同风格的衣服,推着她出了宿舍。 穆可 分卷阅读135 可挥挥小手:“玩得高兴哦!” 舒妤趴在穆可可肩上:“晚上我们就不给你留门了。” 阮悠挥了下手做回应,走进拐弯处,给越行昭发了个消息。 十分钟没得到回复,阮悠心想着越行昭应该还没醒,拢了拢外套,径直往公寓走。 大清早的温度挺低,阮悠双手插在口袋里,呼出的热气形成一缕缕的白烟。 街边,不少店铺挂上了圣诞节独有的挂饰,有种过年般的喜气。阮悠被喜气感染,抿唇一笑,加快速度前行。 走到门口,她按下门铃。 等了有两三分钟,门从里面被打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走了出来。 阮悠:“……” ☆、还是他 有那么一瞬间,阮悠的脑中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 敲了下额头甩出那些有的没有,她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女生。 看了一遍觉得有点熟悉,阮悠上前一步近距离的看,而后发现是个熟人。 “凌霜?” 凌霜迷迷瞪瞪的拨开盖住大半边脸的头发,努力睁开一条缝瞅了阮悠好几遍,终于清醒了。 “是你啊悠悠,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生要来撬你的墙角。”凌霜揉了把脸,拉大门缝让阮悠进屋,浑然不知自己也被当成撬墙角的了。 阮悠有点不自在的清了下嗓子:“你怎么在这?” 说到这个,凌霜气不打一处来:“我爸妈给我安排了相亲!” “诶?”阮悠愣住了,“相亲?” 凌霜双手抱臂,哼鼻子出气:“严格意义上来说,也不算相亲,就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但我还不知道他们吗?打着吃饭的名头变相的给我相亲,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阮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思索片刻,又听到凌霜说:“我本来以为能来投靠我那个不靠谱的哥,没想到他竟然一声不响的出国了,还把房子给越行昭住了,我昨天,不对,是今天凌晨差点被那个家伙给赶出去,露宿街头,吹冷风!” 大概明白越行昭为什么会赶人,阮悠有些抱歉的道:“我去跟他说,让你留下来。” 凌霜感动的抹泪:“悠悠你真是太好了。” 给了个熊抱,凌霜注意到阮悠不同以往的打扮,问她:“今天是啥日子?穿的这么好看,还化了妆。” 阮悠拨了拨头发,有些腼腆的说:“今天是我生日。” 凌霜默默捂脸:“我真应该被赶出去。” “没关系的。”转了一圈没见到越行昭,阮悠问,“他在卧室里吗?” “应该吧。”凌霜朝卧室瞄了一眼,又快速收回,“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阮悠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靠近越卧室,轻轻转开门。望见床上一团隆起,她轻轻的把门关上,去厨房里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到沙发里。 热水应该是昨晚烧的,不是很热,温温的。 捧着杯子抿了两口,阮悠的脑海闪过越行昭说的晚上睡不着白天睡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正想着,公寓的门铃响了。 思绪被打断,阮悠放下杯子去开门。 凌霜手里提着一袋子满满当当的东西,一身寒气的进玄关,直奔沙发。 阮悠坐回沙发里,好奇的看了两眼:“这是什么?” 凌霜刚要说,听到细微的动静,冲阮悠挤眉:“生日礼物。” 火速放好,凌霜又火速的去卧室拿了一个包的行李,和阮悠道了别说了句生日快乐,跑出了公寓。 阮悠隔着白色的袋子逡巡一遍横叠的花花绿绿的盒子,拿出一盒翻译了上面的文字,小脸上急速升温。 她红着脖子扔掉盒子,把它们全放回袋子里。 放到最后一盒时,卧室里传来“咔哒”的开门声。 阮悠手一抖,急忙把袋子塞到茶几底下,装做什么事没发生的理理衣领站起来:“你醒啦?我去帮你倒杯热水。” 越行昭半耷拉着眼睛,在阮悠路过身边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犹如被拿捏住了把柄,阮悠睫毛一颤,心道完了,要怎么办。 她屏住呼吸脑子一团乱的想着用什么借口脱身好,越行昭沙哑中带了鼻音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生日快乐,宝宝。” 阮悠神情一顿,呆呆的抬起头,眼睛缓缓的眨了一下。 越行昭被这反应可爱到了,半耷拉的眼皮子全然的张开,俯身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像是被按下了开始键,阮悠瞬间回神,抱住越行昭的手臂往卧室带:“你快去换衣服。” 越行昭眉梢微扬:“等很久了?” 阮悠心不在焉的点了两下头,没给越行昭再说话的机会,把人送进卧室。 趁着越行昭换衣服的空档,她把临时放在茶几下面的袋子藏进储物间的抽屉里。 快速的处理完毕,阮悠紧 分卷阅读136 绷的肩膀松懈下来,拍了几下胸脯,去厨房烧了壶开水。 静静的等着热气冒出来,她拔掉插头,拿了水壶把水槽边上的干净水杯翻个。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杯底的热气形成一片白烟升腾到玻璃窗上。 倒了三分之二杯,阮悠捧起杯子,双眼一抬,隔着滴水的玻璃窗看到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咚咚”,两记敲门声将阮悠的视线从外边挪回来,转过身,她双眸一弯,语气是难以掩饰的开心:“外面下雪了。” 越行昭踱着步子往窗台靠近,眼神落在阮悠的身上。明明是短短的几米路,却走出了几公里那么长。 阮悠歪了下头:“你昨晚睡觉压到腿了吗?” 有段时间没被这么噎到过,突然来一次,越行昭还真是有点不太适应。 他加快速度,两步跨到阮悠身后,拨了拨她帽子上的白色毛球:“你不在,我怎么被压?” 阮悠手一抖,忽然又笑了:“鬼压床啊!” 越行昭:“……” 成功给自己赢了一回,阮悠心情很好的说:“今天是我生日,我最大,你要听我的,然后你没有主动来等我,罚你更要听我的。” 后面半句,显然是趁机加上去的。 就那笑意满脸的样子,哪有生气的迹象。 越行昭舔了下唇,若有似无的轻笑一声:“都听你的。” 阮悠嘴一翘,将杯子递给越行昭,重新看向窗外的天空。 才一会儿的工夫,地上和树叶上已经装点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 “雪越下越大了。”说出这个事实,阮悠伸指抹了一下窗户,“本来还想去可可说的地方的,看来不能去了。” 越行昭喝了口热水:“可以去别的地方。” “什么地方?” “溜冰场。” * 兰临市的溜冰场是近两年开的,恰巧阮悠去柳城念了一年半的书,一次都没有去过。 越行昭看准这点,在前几天就把行程给定好了。除此之外,这个溜冰场还有一个特别的设施,也在越行昭的准备范围内。 阮悠对此全然不知,进了溜冰场,便被满屋子的人给小小的惊讶了一把。想想今天是圣诞节又是休息日,还下了雪,很快理解过来了。 溜冰场里的室温不低,阮悠摘下围巾放进储物柜,坐在板凳上穿溜冰鞋。 两只穿好,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摸出来一看,是赵吴刚发来的消息。 赵吴刚是在开学那会儿打着监督越行昭的名头要到阮悠的微信号的。 平常没啥事,很自觉的不会发些有的没的,这会儿,人睡醒了,很有学长爱的给阮悠发了条生日快乐。 阮悠回了条谢谢过去,刚送达,新消息跳了出来。 赵吴刚:【花啊,你们现在到溜冰场了吗?不是学长唠叨,我刚刚看了下外面,居然下雪了,气温老低了,你和草出门在外,可千万别冻着了,多穿点衣服。】 阅读完像是老妈子般的一段话,阮悠敲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们去溜冰场出来。 没点下发送,新消息又蹦出来了。 赵吴刚:【对了对了,看我这记性,虽然草不让我说,我觉得还是有很必要告诉你,你们今天去溜冰场是我给提供的意见,等下次有空,花你可别忘了请我吃顿大餐啊!】 阮悠来兴趣了:【为什么不让你说?】 赵吴刚发了条语音过来。 “他闷骚啊!不,是他小气啊!要是知道是我想出来的,花你肯定会吐槽他没用的。” 话匣子打开了,赵吴刚又发了一条语音。 “花你是不知道草他有多丧心病狂,都搬出去住了,还特地回宿舍问我们去哪里约会好,我们宿舍三个大单身老爷们,难道就没有人权了吗?单身狗是稀有品种,要好好保护的懂伐懂啦!” 叽里咕噜一通吐槽到最后,赵吴刚说了句挽救自己小命的话。 “我天天看着你们俩秀恩爱,真的是恨不得你们原地结婚!” 破锣嗓子吼完结婚两个字,越行昭端着热咖啡在阮悠旁边坐下:“这话还算中听。” 阮悠脸一转,接过热气少了些的咖啡杯,感受了下纸杯的温度,似笑非笑道:“你在我后面偷听多久了?” 越行昭一脸的坦然:“我老婆的消息,我不能听?” “咳咳,”阮悠刚喝进喉咙的咖啡被呛住了,脸上不知是羞红了还是呛红了,“你乱叫什么呀!” “原地结婚难道说的不是我们?”越行昭凑近阮悠,压着嗓音说,“想给你盖上章,想的都快疯了。” 阮悠身形一颤,捏紧咖啡杯,猛的吸了一口。努力控制住乱了套的心跳,她堆起一个大大的笑:“可是我今天才十七周岁,你还得想至少三年,要怎么办?” 越行昭:“……” “哦对了,”阮悠笑的更深了,仗着今 分卷阅读137 天自己最大,胆大包天的咬了一口越行昭的喉结,“离我成年都还有整整一年呢。” 男人喉结一滚,微糙的舌苔狠狠的刮过牙根。 阮悠眨眨右眼,又加了一把火:“你说是不是呀,哥哥?” 越行昭:“……” 操。 ☆、还是他 点完火,阮悠边喝着咖啡边欣赏越行昭有火不能降的表情。 喝到咖啡杯见底,她拿出包里的纸巾擦了下嘴,在绷紧的下巴上亲了一口。 越行昭下巴一松,无奈又纵容的捏了把白嫩嫩的脸颊:“会滑冰吗?” 阮悠摇头:“不会,但是有你啊,你教我,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越行昭指指自己的唇,“亲一口就教你。” 阮悠很大方的亲了一口:“本来我还想说亲两口的,不过你说的太快了,那就一口好了。” 越行昭:“……” 满意的看着越行昭被定住,阮悠撑着手站起来,扶住墙壁小心的挪着步子走进溜冰场内。 一杯咖啡的工夫,溜冰的人少了一波,有一小片地方空了出来。阮悠稳住身体,踩着冰刀走了两步,腰被抱住了。 “手给我。” 阮悠把手伸出去,摸到越行昭虎口处的茧子,问了一个很早以前就想问的问题:“你是不是经常拿枪啊?” 这种年纪手上会有茧子,做苦力和拿什么东西磨的这两种情况比较有可能。 做苦力是不太可能发生在越行昭身上的,能排除掉,剩下的拿什么东西,是极有可能的。而以越行昭的家庭背景,能碰到最多的,应该是枪了。 阮悠没有在生活中见过真枪,也不可能见到,老实说,她还蛮好奇电视里的神枪手能百发百中到什么地步。 以前没有男朋友,更没有军人家庭的男朋友,这种事情想过便忘,因为太不切实际了。现在不同了,光是想想自己男朋友穿着军装拿着枪,就觉得有些小激动。 越行昭看她一脸的期待,心头的那股子厌恶感一下散去。 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已经为阮悠打破了很多原则,甚至为她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并且非但没有抵触,反而越来越接受得了。 就像他叫的那一声声宝宝一样,是自己想守护的宝贝,有什么不能为她做的。何况有些事情在心里藏的够久了,也是该找个时间说出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越行昭沉闷的心口释然了不少,四周的嘈杂声,仿佛都自动消音了。 反观阮悠,迟迟等不到答案,掐了他一下:“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越行昭低下眸,带着她一步一步滑动起来:“小时候经常拿,去年也拿了。” 阮悠瞳孔微缩,低低的呢喃:“去年……是因为我吗?” “别多想。”越行昭握紧她的手,“注意身体的平衡。” 阮悠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双脚机械的滑动着,渐渐失去了知觉。 失神的滑动了不知道多少步,她如梦初醒般的微仰起脖子:“你……” 措了几遍辞,阮悠抿抿唇:“你喜欢拿枪吗?” 越行昭反问道:“你喜欢我拿枪吗?” 当然是喜欢的,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 清楚这点,阮悠想了一番,放慢声音回道:“还可以。” 觉得意思不够明确,她又加了一句:“拿文件也挺好的。” 越行昭没说话,手上的力道却是紧了一分。 阮悠观察着他的神情,没有发现不高兴的痕迹,失了知觉的双脚慢慢的有了感觉。 回头一看,慢了好多拍的发现他们已经滑了有小半圈了。 “我好像学会滑冰了。”她有点小雀跃的说道。 越行昭:“其他的我也可以教你。” 阮悠转过头:“其他的?比如?” “比如拿枪。”越行昭微扬着声说,“你不是喜欢?” 心思被看穿,阮悠也不藏着掖着了:“我是喜欢你拿,百发百中什么的,很帅的。” “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个?” “是啊,要是穿着军装就更帅了。” 忍不住再次想象了下那个画面,阮悠满足的眯起眼,神情慵懒的像一只漂亮的波斯猫。 越行昭不着痕迹的勾了下唇,手上一使力,把阮悠拉进怀里。 阮悠直直的跌入硬邦邦的胸膛,眼前一黑,半张脸埋进了外套里面。 没拱两下,后脑勺被按住了。 下一秒,越行昭压着舌尖的嗓音喷到薄薄的耳骨:“你好好拿,以后就能百发百中。” 阮悠不明所以:“不是我拿,是你拿啊。” 越行昭顿了顿,温凉的唇瓣张开含住肉嘟嘟的耳垂,意味深长的用牙齿磨了磨:“是拿真枪。” * 俗话说得好,流氓 分卷阅读138 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听惯了越行昭比较直接的耍流氓,阮悠表示自己已经能慢慢的应付了。 今天这个,真叫她大开眼界,不,大开耳界。 先是正正经经的说拿枪,然后用几句话让她心疼,接着套她的话,最后拐了个大弯把话题绕回原来的那个,耍起流氓。 这不是有文化的流氓是什么? 而且这个流氓耍的是真隐晦,起初,阮悠并没有理解。 要不是穆可可和舒妤“见多识广”,有给她普及过各种知识,恐怕到今天结束,她都不可能反应过来。 那么问题来了,对付流氓应该用什么办法? 不管其他人是如何做的,阮悠借着被压在胸口的优势,直接张嘴咬了一口。 越行昭心跳骤停,出神的空档,阮悠又掐了一把腰窝,闷闷的开口:“你现在,给我去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动。” 柔软的唇瓣隔着一层毛衣一起一伏,越行昭心口一烫,浅浅的震动起来。 阮悠又拧了一把腰窝:“不许笑!我很严肃的!” 胸口的震动暂停,紧接着是更加剧烈的震动。阮悠气闷不已,手举起要推开越行昭,被他半路拦下了。 “要面壁多久?” “十分钟。”阮悠挣开手,抵着硬硬的胸膛抬起眸子,“一秒钟都不能少。” 越行昭看了下表,很听话的去围墙边上面壁。 阮悠瞬间消气,张开双手,平衡着身体缓缓的滑行。越行昭看着她滑的越来越好,心里腾起一种我女朋友真棒的感觉。 十分钟转眼即过,越行昭抬着手腕又看了几次时间,在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穿过人群滑到阮悠身边,打横抱起她。 阮悠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下意识的环住越行昭的脖子,待视线停下来,身体开始缓慢的转圈。 她张大双眼,犹如身处万花筒般的在到点亮起的一片七彩灯光中,看到了梦幻的色彩。 越行昭:“喜欢吗?” “喜欢。” 不能更喜欢了。 * 十二点一过,溜冰的人少了许多。 阮悠换好加了绒的小皮靴,和越行昭回公寓——复习。 能把自己的生日过得这么特别的,估计也就阮悠一个人了。而且这还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举动,往年的生日,基本上都是这样过的。 也幸亏有这种特别的过生日方法,才能偷来溜冰场的半天时光,不然,赶上周六的好日子,阮志杭和覃丽笙是铁定要接女儿回去过生日的。 更重要的是,圣诞节在阮家是有一定分量的,单凭阮志杭二分之一的法国血统,能算是一个大节日。每年的圣诞节,阮志杭是会带覃丽笙出去过的,阮悠得空也会去。 再清楚不过父母的这一习惯,为了降低被撞见的风险,阮悠果断决定把下午的游玩行程改成复习。 仔细想想的话,在冬雪飘飘的日子和男朋友一起复习,也是很温馨的,阮悠是这样子想的。 可她低估了越行昭,即使不能外出过生日,在公寓里过,也能过出不一样的味道。只是这味道,未免太多了些。 看着眼前应该是被严严实实藏起来却被越行昭勾着的袋子,阮悠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了。 她非常极其不利索的说:“这,这是什么啊?” 越行昭随手拿出一盒:“你翻译一下。” 阮悠睁眼说瞎话:“这些单词我没学到过。” 不利索的说完,阮悠拿过课本翻开竖起:“我,我要复习了,还有好多知识点没复习完。” 越行昭把盒子放回去,敲敲桌板:“拿倒了。” 阮悠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胡乱点了点头。定睛一看,发现单词和句子全是反的,忙不迭的倒回去,睫毛颤的都看不见形状。 就这么“复习”了一阵,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阮悠轻咬了下唇,拍案而起,走到越行昭跟前,一把抢过袋子,气呼呼的打开书房的门,直奔储物间。 越行昭勾了勾手指,嘴角挂起浅浅的弧度,大步跟了出去,没一会儿便追上了阮悠:“生日礼物不要了?” 阮悠蓦地停下脚,很用力的转头:“你都看见了!” 她唰的转回去,走了一步,又唰的转回来:“这个,保质期多久。” “……” 越行昭有一瞬间的错愕和茫然。 阮悠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没看越行昭解释道:“放久了不健康,还会污染环境。” 况且别人送的生日礼物,总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扔掉,那太不礼貌了。 看阮悠一脸正经的说着,越行昭失笑,顺着她的话接下去:“早上怎么没想到?” “我现在才想到不行吗?”阮悠走两步返回客厅,“嘭”的一下把袋子搁茶几上,“反正这些东西你解决掉。” 她很有气势的冲越行昭哼了一声,去给 分卷阅读139 小仓鼠加饲料了,微红的耳根暴露了不平静的内心。 越行昭低眸一笑,对着花花绿绿的颜色思忖片刻,手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在自己被强行拉进的宿舍聊天群里发了个消息。 越行昭:【。】 短短一秒钟,其他三个人全冒泡了。 赵吴刚:【草,约会还顺利吗?啥时候请我吃大餐啊!】 史小天:【有嫂子的生日蛋糕吃吗?】 丁澍:【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约会吗?】 一目十行的浏览过,越行昭慢悠悠的敲了一行字。 【在复习。】 赵吴刚:【……纳尼?】 史小天:【……这是什么骚操作?】 丁澍:【……】 越行昭直入正题:【晚上我回宿舍,有礼物给你们。】 屏幕炸了。 赵吴刚:【我听到了什么!我他妈简直痛哭流涕的感动,草居然说要送礼物给我[泪奔]】 丁澍:【[谢谢老板.jpg]】 史小天:【坐等礼物[乖巧]】 越行昭:【[微笑]】 临大男生宿舍。 学长学弟三人组接收到这个表情,手机全掉了。 这他妈的难道就是恋爱使人温柔? ☆、还是他 下午三点,雪渐渐的停了。 复习完一科又一科的课本内容和笔记,阮悠伸了个懒腰,合上本子盖上笔帽,去窗台看屋外的雪景。 兰临市冬天的气温在零度上下徘徊,这会子室内的开了热空调,外边的温度低于五度,玻璃窗户上面,聚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将白茫茫的一片晕染成一幅水墨画。 阮悠趴着欣赏了一遍,抬起手指在玻璃上写了一串字母,又画了个爱心。 越行昭捧着茶杯回来,望见阮悠在写写画画,放慢脚步走到桌边,搁下茶杯,悄无声息的靠近她:“什么意思?” 阮悠手指一滑,眼睛没眨的低了低下巴:“圣诞快乐的意思。” 她收回手,抹了抹指尖,退开两步挪到左边的书架旁。 书架很高,一眼望去,里面放的书有厚重的历史感。阮悠一排排的看过去,目光四下游移,最终在一本书前停住。 “这里竟然有法语版的《巴黎圣母院》!”阮悠有些激动的回头询问越行昭,“我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越行昭慢悠悠的走过去,身体前倾,右手高高的压在书架上:“叫声好哥哥,就让你看。” 一瞬间,久远的记忆涌上阮悠的脑海。 同样是在复习,同样是在书架前,同样是这个姿势,唯一不同的是,关系变了。 她眯眼一笑,舌尖下意识的舔了舔唇:“我好看吗?” 越行昭垂眸,从头到脚的打量怀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今天穿了红色的小斗篷,纤细笔直的双腿被袜子包裹住,膝上三公分隐藏在深蓝色的格子短裙中,一双小皮靴上挂着流苏,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像是能晃到人心里去。 单看这些,会觉得是一个萌系的小姑娘,往上看过那张精致深邃的脸,特别是涂了樱花色唇彩的唇瓣,会觉得是个混血的大美女,两相结合,既清纯又妖媚。 眼下,这个小姑娘娇娇悄悄的说着做着勾人的话和事,几乎是立刻,越行昭就眯紧了双眼。 他盯住水润润的唇瓣,喉间滚出灼热的吐息,嗓音带了几分沙哑:“好看。” 阮悠眼一翘,手指抵住坚实的胸膛画圈圈:“那我都让你看了这么久,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啊?” 越行昭:“比如?” “比如让我看书。”她戳了戳胸口,笑的一脸得意,“而且你今天,得听我的。” 得意过头的后果,是被紧紧的压到书架上。阮悠只来得及撑住书架,便觉眼前一闪,沉沉的低喘声在颈窝蔓延开。 她心跳一紧,手指弯曲间,闷闷的带笑的嗓音从颈窝传到耳边:“那就先预支明天的。” 阮悠蒙了一下,没消化完这句话的意思,所有未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嘴里。 饱满的唇细密的摩挲,分明是温温凉凉的触感,阮悠却感觉出了火热的能烫到心里的温度。 突然的,她笑了一声,低低的嗓音逸出唇缝。 越行昭后撤了一点:“很开心?” “没有啊,”阮悠举起手指抵住他的唇,轻轻的按压,“就是觉得,这里好像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啊?” 越行昭呼吸下沉,低低的吐出两个字:“阮悠。” 阮悠脖子一缩,干笑道:“那个,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退烧药。” 一说完,她用全力推开越行昭,还不忘拿了书,典型的点了火就跑。 没跑出书房,刚到门板后面,整个人被压住了。 “不用那么麻烦,有现成的退烧药。” 分卷阅读140 退烧药三个字,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阮悠脖子微僵,下巴被握住掰到右侧,嘴里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低低的几声呜咽过后,厚厚的法语书掉落到地板上。 “嘭”的一下,又重又沉。 * 阮悠发誓,她以后再也不要胆肥的撩越行昭了,撩人一时爽,事后惨兮兮。 被狠狠的欺负了一遍又一遍,期间还割地赔款的叫了好几声好哥哥,到嘴巴快麻了,才被放过。 一脱离桎梏,阮悠软着腿滑坐到地板上,如一条脱离水源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整张小脸因为缺氧而通红通红的,艳若桃花。 越行昭喉咙一紧,根本没消下去的火又燎原了。 他蹲下身:“想不想再来一次。” 阮悠本能的摇着头后退,却忘了自己是在门后边,刚挪了一步,后脑勺撞到门板上。 “好痛。”她轻呼一声,小手揉上被撞疼的地方,大大的眼里泛着盈盈水光,模样十分可怜。 越行昭好气又好笑,抬起手掌捧住圆溜溜的后脑勺,指尖轻柔的抚摸:“等期末过了,得给你加训,才亲了十分钟就不行了,以后要怎么办?” 阮悠撇撇嘴,小声嘟囔:“十分钟还不够长哦!明明是你自己肺活量太变态了好不好。” “我变态?”越行昭低下头,五指摁住阮悠的后脑勺,“要不要试试真正的变态是什么样子?” “不要不要不要!”阮悠快速的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大概是真被欺负了,求饶的话脱口而出,“哥哥你最好了!” 越行昭眸色发沉,手掌制住小姑娘乱动的脑袋,用力按向肩膀:“别说话,别动。” 简简单单的两个词,像是被砂纸磨过,又沙又哑,性感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危险。 阮悠绷紧身体,不由得将呼吸放慢再放慢,很听话的别说是动了,连眼睛都不敢眨。 过了不知道是几分钟还是几十分钟,久到阮悠腿快要没知觉了,她忍不住很轻的戳了越行昭一下:“我腿麻了。” 软绵绵甜糯糯的嗓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轻飘飘的蹿入越行昭的肌肤,发甜发热。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燥意,穿过小姑娘的细腰和腿窝,将人抱起来。 “慢点慢点。”阮悠忍不了那股像是蚂蚁在爬的麻痒感,白生生的小脸皱成小包子,两条细细的眉头紧紧的蹙起,“难受。” 越行昭偏头看向阮悠略微僵硬的脚,迈大步子,稳稳的把她放进沙发里。 他松开手臂,屈膝下蹲,托住脚掌按住一处穴位压了几下:“好点了吗?” 阮悠慢慢的活动脚趾,感觉到麻痒之意散去,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没缓两秒,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双脚踩到地面。 越行昭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掉在地板上的书后,立刻了然:“我去拿。” 阮悠曲起双腿缩进沙发里,抱着膝盖,下巴搁在上面,眼睛跟着越行昭的身影移动。 单从外形上来说,越行昭的条件是真好,满分十分可以打九点九分。 一张漂亮的脸,狭长的眼睛淡漠不失柔和,下颚线带了几分硬朗。 两者完美的中和在一起,是万中无一,复制不出来的那种。 许是从小受过很多训练,他的身形单薄却不瘦弱,贴合裤管的两条大长腿一步步踩在地板上,非常的稳健。 阮悠眼睛不眨一下的看着那两条长腿走进书房里,然后曲成窄窄长长的V字型,只一秒又恢复笔直。 一小截裤腿因为蹲过的关系稍微上卷了些,露出底下纹路分明的肌理,白的发光。 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盯到面前降下一片阴影,阮悠眨了下眼,缓缓的抬起头。 视线里,越行昭颀长的身躯堪堪挡住了壁灯,整个人被浅金色的碎光包围住,耀眼的像是夜空中最绚烂的,不会燃尽的烟火。 阮悠抿唇一笑,站起身抱住他。 越行昭有片刻的怔然。 只半秒,他回抱住阮悠,手臂上的力道一点点的加紧。 * 几个小时后,堆积在道路上的新雪消融了大半。 阮悠戴好卡通风的手套,和越行昭踏上回学校的路。 跟早上来的时候略有不同,这会儿,阮悠的包里多了本《巴黎圣母院》。 挺厚实的几百页纸张和典藏版加厚的封皮,将包包撑的凸了起来,有些超负荷了。 阮悠调整了几次都不见好,干脆把书本单独捧在手里。 借着路灯看了几眼封皮,她侧抬脸问越行昭:“我把这本书借到宿舍看,真的没关系吗?” 就算是朋友的哥哥,又是男朋友熟识的人,没经过允许带走人家的东西,是不太好的。 越行昭摆手:“这类的书是他为了塞满书架随便买的,不会看。” 阮悠想起书架里好几排不同类型的书 分卷阅读141 ,略感吃惊:“随便买就是典藏版的书。” 越行昭:“他钱多的没地花。” 阮悠翻到背面看价格。 “……” 还真是钱多到没地花。 对男人的认知又多了一分,加上之前的,阮悠在心里默默地总结了一番。 各种古怪的正常的习惯拼凑起来,配上男人那张脸,她觉得,这样一个人,应该非常的特别。但也只是想想,想过了,就收了思绪。 不再纠结书的问题,阮悠跟着越行昭缓步走过一排行道树,路过饰品店时,耳边响起阮志杭说的手套很丑的话。 她放慢脚步,唇角扬起促狭的弧度:“上次爸爸来学校看我的时候,看到我手上的手套了。” 越行昭脚步一顿,跟着慢下来:“嗯,然后呢?” 阮悠学着阮志杭的口气说:“这个手套太丑了,不仅丑还幼稚,买手套的人眼光不行。” 话才说完,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的簌簌作响。 待响声停止,越行昭不徐不疾的道:“爸说的对,我眼光不好。” 阮悠眼一睁大,刚想说你乱叫什么,又听到越行昭说:“我所有的眼光全用在你身上了。” “……” 她捧紧书,不受控制的弯了弯眼,眉心被春风吹过似的甜。 花了多于平常几分钟的时间进宿舍楼,阮悠步伐轻快的踏上一级级的台阶,小皮靴上的流苏都染上了喜色,晃的更加欢快。 一路晃到宿舍门口,阮悠叩了三下门。等了一分钟没人来开,她又敲了三下,还是没人来开,她低下头,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锁进屋。 宿舍里一片黑暗,没有人在,阮悠挂好锁开灯,这才记起早上出门前,舒妤说过的不留门。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们两个是出去了。 阮悠没做多想,挂好锁给越行昭发了消息说自己到了。 男生宿舍内,越行昭收到消息,回了个知道了过去,放下手机,转动椅子看拆快递的三人组。 赵吴刚撕掉快递的包装,满面红光的打开纸箱子,探头一看,红光变青紫光了。 史小天和丁澍见状,低头去看,然后脸歪了。 越行昭很平静的开口:“买太多了,送你们。” “无耻!”赵吴刚一脸愤怒,“没脸没皮!” 史小天:“我是个单身的宝宝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丁澍最淡定:“以后还是能用的。” 气氛缓和了些。 谁知越行昭又加了两句。 “提前送你们的脱单礼物。” “希望毕业前你们能用得上。” 三人组:“……” ☆、还是他 当天晚上,临大某男生宿舍传来好几阵掀桌子的声音,据隔壁和楼上楼下的其他宿舍传,一开始的掀桌子动静很大很嚣张,后来变成了类似划重点的求饶声。 具体情况如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管怎么样,圣诞节一过,大学城内大部分的学校进入了最后的复习或是预习阶段。 这股紧张的学习风吹到元旦假期过后,尘埃落定下来。 到最后一门考完,阮悠收拾了行李,和穆可可舒妤道别,下楼坐进车里,回了家。 今年的春节在二月初,放假开始到年前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交男朋友的事被发现了,阮悠总觉得,自己被管得严了。 原先认为挺短的大半个月时间,不能想见就见想联系还得偷偷摸摸的来,生生的过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漫长感。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大年初六晚上,该走的亲戚走完了,该探望的长辈探望完了,管的力度也相对松了点,阮悠终于耐不住的开了电脑,打开了视频通话。 十九英寸的显示屏上,两个画面立刻播放了出来。 穆可可:“吓死我了!你贴那么近干嘛?” 周奇后退:“你们俩好久没联系我了,我这不是激动嘛!” “给你个呵呵哒自己理会。” “哈?你说啥?” …… 阮悠戴着耳机看屏幕上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握拳咳了一声:“时间有限,你们先别叙旧。” 穆可可左哼哼:“谁跟他有旧叙!” 周奇右哼哼:“谁跟她有旧叙!” 成功中断怼架,阮悠进入主题:“明天是越昭的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出去吗?” 穆可可正经起来:“我想想看啊,既要顺利瞒过叔叔阿姨,又要没有后顾之忧,嗯,必须好好谋划。” 周奇语出惊人:“谋划啥啊!直接坦白得了,趁着大过年的说不定叔叔阿姨心情好就同意昭哥入赘了!” 阮悠:“……” “入赘个屁!净出馊主意!这话我要是告诉昭哥,你就死定了!”穆可 分卷阅读142 可很不优雅的喷了句脏话,附赠了一记大白眼,“以叔叔的女儿奴属性,悠悠被昭哥拐走了,会这么容易让他们在一起?搞不好直接轰出去!” 真的有可能,阮悠在心里默默同意道。 周奇:“额,当我没说。” 穆可可懒得理这个家伙,认真想起办法。 三人对着三台电脑,陷入沉思。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周奇拍了下桌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阮悠和叔叔阿姨说要去可可家玩,然后我在车站等,叔叔阿姨看到我,就会认为我和阮悠是一起去可可家玩,这样也能打掩护。” 穆可可啪啪鼓掌:“过了个年你长智商了!” 周奇摆摆手:“还好还好,也不算特别聪明。” 穆可可:“……” 得,一夸就上天。 不过这个办法是真可以,讨论了细节,打好口供,阮悠关掉电脑,摘下耳机,出房间先去探探口风。 晚上□□点这个时段,阮志杭和覃丽笙基本上是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阮悠扶着栏杆下了楼梯,稳着步子坐到阮志杭旁边。 “爸爸,明天我想去可可家玩。” 阮志杭转过脸来看女儿:“怎么突然想去朋友家玩了。” 这语气,完全的就是在怀疑真实性。 阮悠抱住阮志杭的胳膊,采取撒娇攻势:“可可以前就邀请过我去她家玩,现在有机会了,我很想去一次。” 阮志杭在女儿面前最容易心软,动摇之下,把脸转向老婆。 覃丽笙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明天什么时候出发,妈妈送你。” “明天下午,我和周奇一块去可可家。”阮悠微笑着补充,“可可她把票给我们买好了,明天直接去车站就行。” 覃丽笙放下茶杯:“那妈妈送你们去车站。” 阮悠抱住覃丽笙:“谢谢爸爸妈妈,我去收拾行李了,明天见。” 许是太过高兴,阮悠小跑着上了楼梯,没觉得事情进行的太顺利了,也没看到覃丽笙和阮志杭在她上楼之后谈了话。 整理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她看了看日历,关灯钻进被窝,带着笑入睡。 * 一夜好眠。 晨起后,阮悠练了会儿跆拳道的基本功热了身,把抽屉里的封了很久的盒子取出来。 打开盖子,里面的玫瑰金手机和小海豚完整的露出来。 和放进去时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依然是那个模样。 阮悠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看过一遍,把小海豚拿起来一点,另一只手拿出压在下面的护身符,接着重新盖好盒子,去床头柜的抽屉里取了一个小纸袋出来。 纸袋里面是阮悠的一寸照,从小学到大学不等。挑了一张高中时期和不久前照的,阮悠拉开护身符,将两张照片叠好放进去,再封好口。 准备好生日礼物,阮悠和平常一样的看看书写写字,上网查查资料,稍微玩几关简单的开心消消乐。 等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到出发的点,她提着小行李箱,坐上覃丽笙的车去车站。 周奇老早在车站外边等着了,望见覃丽笙送阮悠下车,很礼貌懂事的打了声招呼,还保证会负责阮悠的安全,没有大嘴巴的多说不该说的,顺利进了车站里面。 确定覃丽笙的车开远了,又在大厅里坐了半个小时左右,周奇把阮悠送到公交车站。 阮悠看他原路返回,问了一句:“你不回家吗?” “做掩护要做全套,我不能被叔叔阿姨发现没去可可家。”周奇搓搓手,“有机会蹭吃蹭喝,我咋能不去是吧。” “……” 果然还是那个周奇,一点没变。 周奇:“哦,对了,可可家的地址是啥来着,昨天说过我给忘了。” 阮悠无奈扶额,报了一遍地址,很有闺蜜爱的提醒了句在可可家收敛点,由公交车载着前往公寓。 这么来回折腾了几番,下公交车时,天色已经很黑了。 阮悠拉着行李箱走过一盏盏的路灯,停到公寓门边,深吸一口气,按下门铃。 清脆的“叮咚”声响过,尾音散尽前,门被徐徐的开启。阮悠松掉放在行李箱杆上的手,扑到越行昭怀里:“哥哥,生日快乐!” 越行昭被巨大的惊喜给砸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叫了一声:“宝宝?” “嗯,”阮悠抬起脸,“想不想我?” “想。”越行昭抱紧她,深深的吸了口熟悉的味道,“想的都快疯了。” 阮悠回道:“我也想你。” 抱了会儿,越行昭一手牵着阮悠一手拉着行李箱进屋。 二月的兰临市,天气还是冷的,夜晚尤甚。阮悠身上带了浓浓的寒气,进了卧室,先从行李箱拿出睡衣,去浴室洗澡。 隔了几米远的客厅,越行昭等了一刻钟没等到阮悠出来,进卧室靠着玻璃门问:“洗好了吗?” 不知道是 分卷阅读143 不是这句话来的太突然,“嘭”的一声重响,阮悠的痛呼声传了出来。 越行昭心一紧,没顾得上里面是什么情况,拉开玻璃门跨进去。 浴室里水汽缭绕,一片白雾中,阮悠曲着腿跌坐在瓷砖地上,鼻子微微发皱。 她揉了揉崴到的脚踝,语调带了几分郁闷:“你突然喊我干什么?” 越行昭心里一松,穿过白雾扶起阮悠,抱出浴室,放到床上:“看你一直没出来,想着是不是摔了,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就是你叫我我才摔倒的。”阮悠拿脚指头挠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洗个澡都能出事。” “还有,什么叫一直,”阮悠说,“我才洗十几分钟。” 越行昭半蹲下身,托住脚踝察看:“十几分钟我能洗两次。” 阮悠哦了声:“你洗的是战斗澡。” “……”噎了两秒,越行昭将手中的脚踝转了一下,拇指按压上面的一小块红印,“这么容易起印子,以后我都不敢用力。” 这回轮到阮悠噎了,她微鼓起脸,正准备回击,想到今天是什么日子,把话改掉了:“我不生气。” 越行昭勾着唇笑,直起身撩起上衣下摆。 阮悠忙捂住眼睛,低声喊:“你干嘛脱衣服?” “洗战斗澡。”越行昭答道。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悠郁闷一阵,挪开一根手指,隔着细细的缝偷看越行昭。 线条精悍的背脊上,开学初的痕迹已经完全消除。 不自禁的,阮悠又挪开一根手指。 甫一挪掉,越行昭像是在背后安了双眼睛,倏地转身。 她手一抖,正心虚的要挪回去,一个疤痕直直的撞入眼球。 不长,颜色也不浅,却牢牢的刻在胸口上方。 阮悠猛的缩紧瞳孔。 一瞬间,所有的回忆和那天在武馆看到的画面串联到一起,潮水一般涌入大脑。 腾的一下,烟火在脑中炸开了。 * 五分钟后。 寒凉的夜风缓缓的吹过树梢,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屋内,阮悠近乎呆愣的坐着,脑中火热不已。 等到越行昭洗完澡出来,推门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中。 “这个疤痕……” 话出口,连阮悠自己都没察觉到有多么的颤抖和激动。 越行昭微顿了下,拿了衣服套上,没什么感情的说:“小时候被人刺的。” 阮悠一下咬住唇,十指紧紧的攥住衣角。 过了好几秒,她松开牙齿,颜色淡了些的唇瓣缓缓的翕动,声调像是在五线谱上忽高忽低的跳跃,不稳极了:“对不起。”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像是一把钥匙,将越行昭久远的记忆解锁。 他低头凝视阮悠,渐渐的把她的脸和当年的那个小哭包的脸叠在一起。 不一样了,但就凭阮悠的这个反应,足以证明,是她。 “那个小哭包是你?” 阮悠蒙了。 领会过来是什么意思,她又气又想哭:“我在跟你讲很正经的事!” 越行昭看她眼眶微红,收起所有的不正经:“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 “但是是我害你受伤的。”阮悠看着那不大的伤疤,没忍住的红了眼睛。 当年,阮悠和父母在海洋世界走散了,一个人在长长的海底观光隧道哭。 遇到小男生也就是越行昭之后,便跟着他去海洋世界的广播室求工作人员播报消息。 没想到半路上出现了一个带刀子的抢劫犯。 抢劫犯正被一群保安追赶着,看到阮悠和越行昭两个小孩,一把抓起来当人质。 其实抢劫犯本来是要抓阮悠的,因为小女孩总是比较柔弱的,但阮悠被越行昭推开,所以幸免于难。 当她发现越行昭被坏人拿到子指着脖子,吓的哭了出来。 保安们既担心又不敢动,只能先稳住抢劫犯,照他的话后退。 眼看着抢劫犯要顺利走出海洋世界的大门,越行昭突然说:“你敢不敢刺我一刀。” 抢劫犯傻眼了,反应过来,狞笑了一下,骂了句“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然后一刀刺向越行昭。 趁着这个机会,保安扑上来制住抢劫犯,救下人质。 阮悠看到越行昭胸口上的刀和血,觉得是自己害得他,直接晕吓了过去。 阮志杭和覃丽笙赶到的时候,发现女儿晕倒了,连忙送去医院。 醒来后,阮悠的情绪不太稳定,在医生的治疗下,才慢慢的好起来,把这件事给忘了。 一直到高三寒假那天,阮悠在法国亲眼目睹类似的事件,终于全部记了起来。 刺激过大的缘故,阮悠和当初一样住进了医院。 回忆到这里,阮悠小声的吸着鼻子说:“原来我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是这辈子 分卷阅读144 。” 如果说她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做那个梦,现在,她彻底明白了。 越行昭叹口气,抽了张纸巾替她擦眼角的泪花:“别哭了,再哭就真的是小哭包了。” 和那年初遇时一模一样的话,不一样的语气,有种大梦终醒的感觉。 阮悠鼻尖一酸,忽然矫情起来:“我就哭,就要哭!”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越行昭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哭,扔掉揉成团的纸巾,坐下来抱住她,“我早就不痛了,不信你摸摸。” “才不要。”阮悠矫情着,又口嫌体正直的把手覆上去,轻轻的抚摸,“你当年,干嘛要那个坏人拿刀刺你。” 越行昭沉默了几秒,哑声说:“是我爸妈教我的,遇到被敌人困住的时候,要先想办法把他手里的武器夺走。” “那也不能以身试险啊!”阮悠按着疤痕道,“对了,我好像是第一次听你说伯父伯母,他们也是军人吗?” 空气凝固了一瞬,然后,她听到越行昭说:“等会儿跟我去一个地方。” ☆、还是他 如果阮悠知道越行昭说的一个地方,指的是军区大院,她一定不会点头,一定不会说好,因为那意味着,她要见家长了。 可木已成舟,她就是想反悔也不可能了,何况看着越行昭非常正经的脸,她有种这次的见家长,会有事情发生的预感。 这股预感,在阮悠踏入军区大院之后,更加强烈了。 她抱着越行昭的胳膊,边跟着他的脚步走,边打量着四周,得出的结论是这里的一切都很有秩序。 受这种氛围的影响,阮悠目不斜视的迈着腿,一步步向前走。 不长的一段路,阮悠的心里闪过了无数种念头,重复最多的一种,是越行昭的爷爷会是什么样的。 从越行昭那里,她能够拼凑出的爷爷形象,是个很威严,很有气势和压迫感的老人家,和小时候看过电视里的那种长官特别符合。 真实的见到了,她发现,那种威严是真的存在。 斑白的头发,坚毅的五官,严肃的神情和硬朗的身体,眼前的这个老人家,无一不符合。而这个老人家,便是越行昭的爷爷。 意识到这点,阮悠不自禁的抱紧越行昭,礼貌的打招呼:“越爷爷,您好。” 越桓德锐利的双眼一抬,冲越行昭浑厚有力的出声:“你还知道回来!” 这种开口跪的嗓子和毫不掩饰的怒气,增加了压迫感。 阮悠暗暗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站着,不敢随便接话。 越行昭早已习惯越桓德这种说话方式,冷漠的说:“我今天回来是带阮悠去看爸妈的。” 越桓德没看阮悠,直接对着越行昭说:“你们俩的事,我不同意。” 阮悠指节泛白,嗫嚅几下,又听到越桓德说:“如果她能说服你去部队,我可以考虑考虑。” 饶是再怎么希望和越行昭在一起,更想得到彼此家人的同意,阮悠也是不会逼他去做不喜欢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很果断的摇头:“抱歉,越爷爷,我没办法做到。” “就算您是他的爷爷,也不能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尽管这样可能不太礼貌,甚至会被不喜,但事关越行昭,再来一次,阮悠依然会说同样的话。 大概是这番言辞出乎了越桓德的意料,他看向阮悠,第一次正视起这个让孙子护在怀里的小姑娘。 阮悠浅浅的吸气呼气,强迫自己在高压般的目光下镇定。越行昭注意到这细微的动静,安抚的握住她的肩膀,径直带着往楼上走。 越桓德:“我让你走了吗?” 越行昭没有停下,阮悠却是颤了颤身体,心想不能因为自己让他们的关系更差,软声说:“我想和越爷爷说几句话,你先上去好不好?” 放在寻常时刻,阮悠用这种撒娇般的语调求越行昭,他肯定会说好,就现在这种情况,怎么可能会答应。 “你跟我一起上去。”越行昭不容抗拒的说道。 阮悠猜道会是这样,卸掉肩膀上的手抽身出来,下楼梯站回原来的地方,抬起眼对上越桓德严肃的脸,鼓足勇气问:“越爷爷,我能不能问问您,为什么您想让越行昭去部队。” 越桓德:“因为他天生就是属于部队的人。” 阮悠说出自己的看法:“没有人天生就会什么,也没有人天生就该属于谁。” “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越桓德说,“但有些事,你还是不懂的。” “我知道。”阮悠交握双手,“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您,您为什么要让越行昭转学还做那样的选择。” 越桓德:“为了让他进部队。” 只有这么一个原因,再无其他。 不论再怎么换角度,越桓德的回答和目的,不会改变。 阮悠很无奈,她觉得越桓德真的是一个很倔的老爷爷,张了张 分卷阅读145 口,想说点什么,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就在这时,越行昭从楼上下来,拉过阮悠快速出门。 “砰”,重重的关门声,在偌大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沉。 越桓德严肃着脸起身,背着手走到柜子前,对着一张全家福,看了很久。 * 出了军区大院,冷风嗖嗖的刮到身上,带起一阵战栗。 阮悠被越行昭拉着,全程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任由他带到一处寂静的墓碑前。 墓碑上贴着两张照片,从轮廓依稀可辨是越行昭的父母。 “他们是在我七岁那年殉职的。”越行昭慢慢的开始讲述。 那一年,越行昭的父母被越桓德派去剿灭人贩子团伙。那个团伙势力很庞大,前后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顺利完成了任务,但越行昭的父母也因此牺牲。 他们破损不堪的遗体被送回来的那天,越行昭满眼通红的哭喊。 哭累到睡过去后,他做了个噩梦,梦里是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就这样一直连续做了好多天的噩梦,越行昭渐渐的不敢在晚上睡觉,他怕一睡就做梦梦到父母。 后来,梦慢慢的没做了,晚上不睡白天睡却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就像是让他牢记一样,没办法改掉了。 “原来,你那天说的,真的不是在开玩笑。”阮悠如若呢喃般的道。 越行昭哑声说:“在柳城遇到你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睡到天亮。” 对旁人来说很稀松平常的睡到天亮,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 阮悠心疼了:“你怎么不跟我说,要是我知道……” 后面的话,阮悠说不下去了。 她突然意识到,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到不了那种能说的关系,就算是几个月前在一起那会儿,也到不了。 哑然片刻,她抱住越行昭,无声的给予他安慰。 越行昭闭了闭眼,接着说:“那段时间里,我很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爸妈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更恨他为什么可以坦然接受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殉职。”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反抗自己的爷爷,对部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 之后的几年,爷孙俩一直处于冷战的状态,一个训练,一个沉默的接受。 好几天都不说上一句话是经常有的事。 一直到初三毕业那年,越行昭在填志愿的时候选了柳城三中。 越桓德得知此事,把越行昭叫去了书房。 “为什么不去兰临一中?” 越行昭冷漠道:“每天训练很累,想换个环境。” 越桓德一眼看穿:“你想去就去,我会让人打点好,毕业之后,立刻回来。” “然后再和爸一样听你的话进部队吗?”越行昭一下红了眼眶,血丝在眼中迅速密布。 “军人就是要做好牺牲的准备,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保家卫国!”越桓德看着眼前的孙子,“我们越家三代都从军,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呵,说到底,你只是为了越家,根本不关心爸妈的死活!” 用尽全力的喊完,一根很粗的鞭子甩在了越行昭的后背。 “啪”,沉重的一声响后,是更加沉重的一串。 越行昭冷脸受着,眼中的血丝不减,半声痛吟都没有逸出来。 一连抽打了很多下,越桓德喘着气扶住书桌,凌厉的眼眸中难掩苍老之色。 第二天,越行昭去了柳城。 没过几天,陈润尧跟着去了柳城,并在越行昭住的公寓楼住下和他一起到三中上学。 没有了越家压抑的气氛,越行昭在柳城过得还算自在,只不过,他不想三年就那样过去,而阮悠的出现,将他原来的想法打破。 阮悠更加心疼了:“早知道我就不转学了,如果我不转学,你就不会受那多伤。” “不怪你。”越行昭摇头,“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反抗,不能再忍一段时间,这样就能早点和你重遇。” 阮悠的心头不可抑制的泛酸了。 她静静的听着他越来越哑声的话语,看着他通红的双眼,抱紧他,声音很轻很柔:“都过去了,哥哥,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越行昭闭上眼,将脸埋进她的颈窝。 呜咽声从口中逸出,低低的在空气中散开。 这一刻,他像只小兽,脆弱的让人心疼,让人揪心。 但嘴里的苦涩一点点的散开了。 夜,更深了。 风,也停了下来。 天边的明月,没了云层的遮挡,越来越亮。 * 回到大院里,阮悠把越行昭送进房间休息,和越桓德再次进行了交流。 和之前那次不同,这回,阮悠没有紧张,没有任何的惧意,以越行昭女朋友的立场,直视越桓德:“越爷爷,您应该也是对伯父伯母的牺牲感到难过的吧。” 分卷阅读146 进来的时候,她有注意到那张全家福的摆放位置变了,很显然,是有人拿过了。 越桓德依旧严肃着脸,那微动的眼角皱纹,却是表明他默认了。 阮悠露出一个浅笑:“我爷爷曾经和我讲过一个道理,他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先修身齐家,是没有办法治国,平天下的。” “我不知道您对齐家是怎么看的,我想说的是,越行昭他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如果可以,请您和他好好的沟通一次,虽然他说他恨您,但我看得出来,那不是真正的恨,是过不去那道坎。”平平静静的说完,阮悠对着越桓德欠了欠身。 良久,越桓德坚毅的脸上,出现松动的迹象。 * 半个小时后,兰临市进入深夜。 阮悠提着行李箱,由越桓德派人开车送回了家。 阮志杭和覃丽笙似乎是早料到阮悠会回来,面色凝重的坐在沙发里。 静默片刻,阮志杭打破了这份寂静:“这么快回来了?” “嗯,”阮悠放下行李箱,坐到沙发对面,“刚从男朋友家里回来。” 覃丽笙和阮志杭没想到阮悠会直接就承认了,花了一秒消化了这个事实。 阮志杭:“什么时候交的。” “开学的时候,”阮悠一五一十的说,“爸爸,妈妈,以前的事,我全知道了。” 这话,无疑是一颗手榴弹,在覃丽笙和阮志杭耳边炸开了。 覃丽笙面色一凝:“你男朋友,是那个男孩子?” 阮悠应声,又点了下头:“就是妈妈你做饭让我带下去那次,等我的那个人。” 阮志杭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是女的吗?”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阮志杭扬声说:“难道是车站和学校的那个小白脸?” “他不是小白脸,”阮悠纠正道,“他是我男朋友,是我喜欢的人。” 阮志杭心塞了:“悠悠有男朋友了,都不要爸爸了。” 覃丽笙看他一眼,平静的问女儿:“怎么知道的。” 阮悠原原本本回答道:“看到他胸口的疤痕。” 不待阮志杭和覃丽笙要说什么,阮悠继续说:“爸爸妈妈,我很喜欢他。” 是他让她学会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喜欢的尽头是爱,而爱是无止境的。 或许这种喜欢和爱需要失去不用长大的资格,但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心甘情愿。 看着女儿认真的不能再认真的模样,覃丽笙的脑中浮现出了许多的画面。 那一年,送阮悠到医院后,覃丽笙和阮志杭一个在医院照顾女儿,一个去打听整个事件的经过。 奇怪的是,除了保安人员说的那些,其余的事,比方说救阮悠的那个小男生,他们一概不提。 阮志杭询问未果,便没再继续,去医院和老婆一块照顾女儿。 当晚,阮悠醒了过来。 只不过没等他们关心一番,阮悠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口中念着听不懂的话。 “悠悠?” “悠悠?” 叫了许多声都没有效果,反而让阮悠越来越害怕,覃丽笙和阮志杭急忙叫了医生过来。 诊断以后,医生告诉他们,阮悠是惊吓过度,并且把发生的事的错误全揽在自己身上。 好在经过多日的治疗,阮悠慢慢的忘了那件事,整个人却是瘦了很多。 本就瘦小的身体,几乎都没了几两肉,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 在医生建议下,覃丽笙和阮志杭天天给女儿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终于在半个月后,有了起色。 没过两天,新闻上报导了一件事。 那个抢劫犯越狱了,极有可能会对阮悠进行报复。 覃丽笙和阮志杭商量之下,决定带女儿去法国住个一年半载,避避风头。 阮志杭还特地辞去大厨的工作,回来后开起了餐厅,以便能有更多的时间,更好的保护女儿。 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医生建议的基础上,他们给女儿多补充了营养。 不过分的补,圆润又健康便足够了。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阮悠的样貌和以前大不同了,那个抢劫犯也犯了事被判终身监禁,覃丽笙和阮志杭这才慢慢的放了心。 对他们而言,女儿有多漂漂亮亮都不如平安健康来的重要。 不想,高三寒假的旅行,类似的事件发生了,虽然当时覃丽笙和阮志杭就在阮悠身边,但亲眼目睹整个过程,阮悠的大脑受了刺激晕过去了。 以前的事全部想起来不说,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覃丽笙想着瘦了就瘦了,再补回去便是,没想到阮悠说自己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 那会儿,覃丽笙以为她是真的胃口不好,这会儿,看着她坚定不移的神情,覃丽笙终于明白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声:“悠悠,你喜欢谁,妈妈不 分卷阅读147 会阻止,但前提是那个人必须也喜欢你,必须要有保护你的能力。” 早在阮悠晕倒的那一年起,这个念头便在覃丽笙脑中放着了。 他们能保护她几十年,保护不了她一辈子,早晚有一天,会有另外一个人去保护她。既然那个人出现了,能不能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他,是覃丽笙最为关心的事。 阮志杭不大乐意了:“悠悠,你还小,等毕业了再交男朋友也不迟。” 覃丽笙毫不留情的拆台:“不知道是谁在高中时候就想跟我结婚了。” 阮志杭更心塞了,说不过老婆也不舍得说,干脆向女儿寻求安慰:“爸爸帅还是那小子帅。” 阮悠立刻道:“爸爸帅!” 得了中听的答案,阮志杭心里舒服了点,嘴上还是没多少松口:“要交往可以,毕业前,不能越过那条线,女孩子要懂得爱护自己。” 覃丽笙再拆台:“你当年怎么就没考虑这点。” 阮志杭憋屈忧伤的无以复加,把矛头全指向越行昭,冷声说:“那小子以后别想轻易进门!” 阮悠:“……” ☆、还是他 算是平和的结束深夜谈话,兰临市即将进入凌晨。 到零点前几分钟,阮家的灯光全部熄灭。 阮悠躺在被窝里,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睁着,脑海中回放着回家前和越桓德的谈话。 应该说,是越桓德单方面和阮悠讲述。 讲述的事,是越行昭被带回去以后的生活,从越桓德的角度。 那天,越桓德反复琢磨了陈润尧传的各种消息,估摸着这会是一个好时机,亲自动身前往柳城。 有两年没见,再次见到的时候,越桓德发现孙子有点不一样了,唯一没变的是对他的态度。 但越桓德不在乎这些,他直截了当的让人强行带了他回去。 不出所料,越行昭反抗的很激烈,想去找阮悠,想回柳城。 这么过了一周,越桓德把他叫去书房谈话。 “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越行昭:“我只喜欢她。” 越桓德看他说的非常认真,沉思了几分钟:“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转学,高三一年不能和那个小姑娘联系,毕业后我可以让你去临大,要么不转学转班级,毕业后去部队,不能再跟那个小姑娘有任何联系。” “我转学。”越行昭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尽管知道越行昭很喜欢阮悠,越桓德还是被震惊到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孙子为了一个女生能做到那样的地步,所以,他派人去调查了阮悠,以及越行昭和阮悠在三中的事。 调查结果,出乎意料。 阮悠竟然是当年那个被越行昭救下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还成了越行昭唯一喜欢的人。 即便见过各种大风大浪,人间冷暖的越桓德,也不得不感叹一句,缘分天注定,命运是很神奇的东西。 不过越桓德没有因为这一点,就改变心里面多年的念头,反而亲自训练越行昭,并一天天的加大力度。 况且,越桓德没有见过阮悠的真人,单从资料和听说上面,是无法真正了解一个人的。 他更想看看,他们之间能不能抵得住时间的考验,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能把孙子多年的心结解开。 因此越桓德依然扮演了他自己,一个严厉的爷爷和长官。 在真正的见到阮悠以后,越桓德清楚了,为什么越行昭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特别是在阮悠说出那句拒绝说服越行昭去部队的话后,越桓德肯定了阮悠。 所以,越桓德将越行昭在高三一年所经受过的事,包括越家的一些事,全告诉了阮悠,没有浓墨重彩的添加,只有原汁原味的叙述。 那些字字句句,在阮悠的心底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虽然她在越桓德面前没有表现出来,但躺在被窝里,周身一片漆黑寂静,只有她自己的这个时候,所有的感官全被回忆覆盖。 她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 隔天,阮悠接到越行昭的消息,带上没有送出去的生日礼物,坐车前往公寓。 越行昭应该是早早的等在了公寓里,阮悠一进去,便被他从背后抱住了。 前天晚上,阮悠从大院回家后,越桓德和越行昭也进行了一次长谈。 越桓德的做事风格,是十年如一日的坚持一件事不动摇,安排儿子的路是这样,让孙子进部队也是这样。 作为军区的长官和一个严格的爷爷,越桓德对待孙子,跟自己的兵一样,不会手下留情,该打照样打,该骂照样骂。 越行昭倒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再厉害的教训他都挨过,他不想接受的,是像父母那样被安排,不想去那个间接害死父母的地方。 这种小时候的执 分卷阅读148 念,需要有人来打破,这个人就是阮悠。现在,执念打破了,需要过的是那道坎。 是以,爷孙俩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谈起,谈到越行昭父母殉职,再谈到阮悠,从深夜谈到白天,不说完全和解,和缓是有的。 谈到最后,越桓德仍然提出了让越行昭去部队的要求,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理由,是保护阮悠,保护他们自己的未来。 越行昭没有拒绝,更无法拒绝。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整天后,约了阮悠出来。 当感受到怀里真真实实的阮悠,那种不能让她出事的想法,猛烈的涌上心头,然后,他听到自己问:“你想我去部队吗?” 阮悠顿了半秒,反问他:“是越爷爷要你去的吗?” “我想有能力保护你,”越行昭沉下声,“但是,我们得分开好几年。” 阮悠抿着嘴转身:“我想你去,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自己。” 坚定不移的说完,阮悠抓起他的手,将生日礼物放上去。 “前天没来得及送,不过现在送更好,”她说,“里面有我的照片,可以替我保护你。” 越行昭垂眸,看着小小的护身符,积压在心口多年的大石头,终于完全消失。 他收拢五指,紧紧抱住阮悠:“我会尽早回来。” 阮悠:“嗯” “要天天想我。” “嗯。” 越行昭强调:“只能想我。” “好。” 只想你,只喜欢你,也只等你。 * 这个承诺,阮悠从大一的下学期,一直保持到大四上学期,三年里没有一天是不想越行昭的。 穆可可和舒妤看她天天晚上对着手机和越行昭聊天,打趣的说他俩比黏糊在一起时还要酸死人。 人家分开是各自天涯,他们这分开这么久,都快跟新婚蜜月的小夫妻差不多了。 只有阮悠自己知道,每过一天,她就更想他一分。实在想的紧的时候,就跟着越桓德去一次部队,偷偷的远远的看他几眼。 尽管次数不多,因为这个,阮悠和越桓德倒是有了不少接触,了解了不少越家的事。 如果之前的阮悠认为越桓德是一个很严厉的爷爷,那么知道了一些事之后,她觉得,他只是一个用自己的方式去教育孙子的倔倔的老人家。 两个人一个倔一个脾气差,都不是轻易低头的主,会造成那种局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让阮悠庆幸的是,她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局面,为了能慢慢的进行改善,她偶尔会抽空去大院看越桓德,并且发现他喜欢下象棋。 阮悠的象棋技术和游戏水平一样真心很菜,刚开始下的时候,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不过看越桓德赢的很高兴,有次甚至还露出了老顽童般的笑,阮悠觉得自己一盘没赢过也值了。 这样一直到大四下学期,阮悠为毕业论文和实习忙碌,大部分精力放在上面,那种思念感有所缓减。 到六月的一天,越行昭发消息说他要去执行任务,要有很久不能和外界通信,然后就没有再联系过阮悠。 刚开始,阮悠担心任务会不会很危险,后来想想应该相信他的能力,又有护身符在,便放了心,继续忙论文答辩和工作的事。 几天后,阮悠从临大毕业,被实习期的公司录取,当了一名翻译员,并在工作中迎来了毕业后的第一个初夏。 * 兰临市今年的夏天,热劲很足,大清早的便是艳阳高照,热风连连。 阮悠吃过早餐,拿了把遮阳伞,从家里出发去公司上班。 一路顶着热辣的阳光步行到公司,阮悠放下包,去茶水间接了杯凉水。 喝了半杯,几个女同事聊着八卦进来了。 “哎,你们听说没,集团内部派了个总监下来,今天上任。” “早就听说了,就是不知道是个中年大叔还是年轻帅哥。” “管他是大叔还是帅哥,你们一个两个的男朋友都有了,还想干嘛?” “这不是帅哥人见人爱嘛,纯欣赏又没关系。” “可不是,真要说我们公司里没有男朋友的人……” 后面的话,阮悠没去听,她捧着茶杯半挡住自己的脸,小心而快速的往办公室走。 顺利逃脱成功,阮悠回办公室把电脑打开,而后搁下茶杯坐进椅子里。 “还好走得快,不然又要被质疑男朋友的事了。”无奈的摇摇头,阮悠看了看开好的电脑。 桌面上显示的时间,是新一年的五月。 这意味着,她已经在公司工作快一年了,也意味着,离他们见面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仅仅是这么一想,阮悠就觉得很开心。 她拿下一份叠好的文件,低下头开始认真工作。 几份翻译好,有同事来通知新任总监到公司了。 阮悠合上文 分卷阅读149 件,起身跟随大部队前去迎接新上司。 应该是这位新任总监既神秘又是集团派下来的,一众员工都非常期待。阮悠站在人群里,看着乌压压的一片,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之前在部队里看到过的情形。 训练有素的队伍中,越行昭身姿挺拔的直立着,闪耀的一眼便能认出来。 他的一个皱眉,一个抬眼,所有的言行举止,全散发着军人该有的坚毅和刚强。 那时候,阮悠才意识到,越桓德说的那句话,也不是没有依据的。 她感觉到他变了很多,没有变化的,大概是那怎么晒也晒不黑的脸,和只会对她说的不正经的话。 想到微信里的那些聊天记录,阮悠微垂下头,浅浅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行为在一片的人中有些突兀,只一秒,阮悠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一道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位翻译好像不太欢迎我。” 阮悠笑容一凝,忙端正态度抬起头:“对不起,我……” 后面的话,被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给止住了。 愣了半秒,她很快速的堆起标准微笑:“欢迎总监。” * 下午下班,阮悠整理好文件,在一种同事暧昧又羡慕也有嫉妒中目光中出了公司。 走到林荫道上的时候,穆可可的电话打进来了。 “悠悠,你下班了吗?今晚我们出来聚一聚啊!” 阮悠婉拒:“不好意思,可可,我今天不太想出去。” 穆可可:“该不会是昭哥回来了吧?!” “就是前段时间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一下。”阮悠换了个手握手机,“他还没有回来。” 穆可可:“唉,这都毕业快一年了,昭哥还不回来,悠悠你也是够乐观的,要是我,我铁定和那家伙分手。” 那家伙指的是周奇。 大二那年,这俩人破天荒的在一起了,而且感情一天比一天好。毕业后至今,快要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虽然怼怼闹闹少不了,但阮悠觉得,能天天见面,已经很好了,换做是自己,不说能天天见面,偶尔见一次,也很满足了。 那头,穆可可没听到阮悠的声音,有些担心的问:“悠悠,你没事吧?不会是被什么人缠住了吧?” 一说完,阮悠肩膀一痛,手机掉到地上,整个人后退了两步。等稳住重心,发现包不见了。 她立刻看向前方,找到拿着自己包在逃跑的那个人后,迈开腿追上去。 追到拐角处,阮悠向旁边的扫地阿姨借了扫把用力扔出去。 扫把砸中小偷的右腿,让他趴到在地上。 “阿姨,麻烦你报一下警。”阮悠奔跑着说。 小偷本以为阮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听这话,赶紧扔下爬起来包溜之大吉。 阮悠捡起包重新背好,又把扫把捡起来还给回去:“谢谢阿姨。” 扫地阿姨:“小姑娘,你刚刚可真神气。” “是我男朋友教我的,”回忆般的说着,阮悠听到穆可可的声音,想起来手机掉了,快速跑回去把手机捡起来,“喂,可可。” 穆可可心都快急死了:“悠悠,你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很重的一下还有什么报警。” “是偷我包的人把我的手机撞掉了,”阮悠安抚她,“不过已经拿回来了。” “那就好,”穆可可说,“要不我今晚去看你吧,万一那个小偷怀恨在心想报复你怎么办?” 阮悠有些无语:“这怎么可能,好了,我快到家了,改天再聊,拜拜。” 挂掉电话,阮悠拐过几个弯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屋里一片寂静,阮悠拔掉钥匙关上门,弯腰脱掉高跟鞋。刚换上拖鞋,一阵脚步声突兀的响起,还越来越近。 不由得,穆可可的话在耳边回荡起来。 阮悠停住起身的动作,放缓呼吸,在脚步声很近的时候,猛的抬手劈出去。 对方却是更快的握住她的手,轻笑了一声。 “想谋杀亲夫?” ☆、还是他 阮悠有想过和越行昭见面的那天会是什么样子。 或许是在公司楼下,或许是在大院里,或许是在回家的路上。 唯独没有想过,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方式,更想不到,他会毫无征兆的回来。 可明明是应该很高兴很高兴的一件事,阮悠却异常的平静。 她慢慢的直起身,眼神一点点的描绘过面前这张少了些漂亮感,多了几分俊帅感的男人的脸。 从坚毅的下巴,到淡色饱满的唇,到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如黑曜石般的狭长双眼。 那双眼里,没有了当年的暗淡无尘,而是闪着熠熠的光。 “你回来了。”阮悠听到自己轻声的说。 男人下巴一提,硬朗的 分卷阅读150 线条收缩,绷成一个不满意的弧度:“就这样?” 阮悠挣开手,笑道:“如果你不是我男朋友,现在已经在警察局了。” 越行昭缓缓的眯起眼,看着眼前更加漂亮,多了成熟味道的阮悠,和她眼底的促狭之意,手臂一转,直接将人提到鞋柜上。 他倾身靠过去,鼻尖抵住她的:“把我当成小偷了?”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进了我家,不是小偷是什么?”阮悠伸出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往后推,大大的眼里闪着无辜的光,“别靠近我,我和你不熟。” 越行昭的双眼眯的更紧了,他握住某只使坏的手,按到墙上,再次靠过去:“不熟没关系,很快就会熟了。” 熟悉又火热的气息喷洒到鼻子上,阮悠微微皱了下,一股迟来的憋了好些会儿的淡淡的酸意涌了上来。 她闭上眼,那熟悉又火热的气息,从鼻尖落到了唇上,烫的她有些发颤。 “越行昭。”她低低的喊他。 “我在。” 她低声说:“你抱抱我。” 越行昭抱住她:“想我吗?” “想。”阮悠低低的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越行昭收紧手臂,手掌托着圆乎乎的后脑勺压向自己,一下下的梳着柔软的长发:“我回来了。” 阮悠低低的应声,放松自己,全身心的感受独属于他的怀抱。 夕阳的余晖细细密密的挤进窗缝,在地板上形成深深浅浅的几滩金灿灿的暖晕。 照不到光的玄关,却是比这还要温馨。 过了很久,久到地板上的暖晕变了又变,南梦溪后退一点,检查起越行昭的身体:“任务完成了吗?你有没有受伤?” “完成了,”越行昭停了下手里的动作,复又继续,“没有受伤。” 其实是受了点伤的,有一枪险险的擦过肩膀,出了点血。幸亏护身符掉了,他去捡回来,这才躲了过去没有打进手臂里。 如果是大学那会儿,他兴许会借着伤口卖个惨,这会儿,完全没有必要。 说出来,只会让她担心,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当然,什么都不做,不是越行昭在阮面前的行事风格。 何况有好几年没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她,只是抱着,怎么够。 被抱住的阮悠不知道越行昭心里打着算盘,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什么伤口都没有检查出来,心里绷紧的一根弦松下来。 一抬头,撞上了越行昭直勾勾的眼神,火热又锋利。 阮悠肩膀一抖,不太利索的说:“嗯,那个,我渴了,要去倒水喝,你渴吗?” 刚说完,阮悠感觉那两道目光更加烫人了,像是要把她贯穿一样。 她心跳加速的别开脸,咬着唇,一动不敢动。 就在阮悠脸快着火承受不了的时候,越行昭说话了:“部队里给我放了个长假。” 阮悠:“诶?” “想不想我留更久一点。” “想。”她当然想了。 越行昭继续道:“那你和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阮悠再问,“部队里能放什么假?” 越行昭勾唇一笑,给了两个字的答案:“婚假。” 阮悠:“……” * 说真的,阮悠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种另类的求婚方式。 先是用眼神迷惑,造成一种错觉,再是开启一个能抓住心神的话题,然后诱导出最终的目的。 那种感觉,跟挖了坑让人跳,没什么差别,别说有多浪漫了,连感人都没有。 尽管如此,阮悠还是点头了,谁让他是最喜欢的人呢,就是他直接说和他结婚,她也会答应的。 不过要顺利的结婚,首先也是最难的,必须得过阮志杭那关。阮悠和越行昭商量之后,决定周末一起回去。 第二天是周二,阮悠照常去公司上班,到下班时分,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 阮悠抬眼一看,站起来点了个头:“总监。” 新任总监走进办公室:“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班长或者名字。” 看着有几年不见,变得更加成熟儒雅的何崇舟,阮悠笑着改口:“班长。” 久违的称呼,有种亲切感,不单是阮悠这么觉得,何崇舟也这么觉得。 他温声笑笑道:“晚上有空吗?” “我晚上有约了。”阮悠歉意的拒绝,脸上是挡不住的属于恋爱中的人才会有的甜蜜。 何崇舟心下了然,扶了扶眼镜说:“快下班了,我送你下楼。” 没给阮悠再拒绝的机会,他不间断的又道:“这几年兰临市变化挺大的,我刚回国不久,有些地方还不大熟悉,能不能跟我说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阮悠当然是不好推辞。她关掉电脑,提好包,和何崇舟一起慢慢走出办 分卷阅读151 公室。 这个时间点,公司的大部分人陆陆续续的下班。 昨天几个在茶水间聊八卦的女同事中的两个,边走出大厅边又聊着八卦。 “哎,你注意到没,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总监特意看了阮悠一眼,那眼神,真真是柔情似水。” “不就是高中同学吗?看一眼能咋的,现在老同学在一家公司上班这种不要太多。” “拜托,人家阮悠有男朋友的好伐啦!” “你见过她男朋友吗?没有吧。有男朋友会一次都没来接女朋友过吗?不会吧。所以肯定是阮悠编出来挡桃花的。”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阮悠和总监的确挺配的,两人站一块也很赏心悦目。” “我就说吧……嘶,我怎么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另一个同事也有同感。 两人搓搓手臂,四下望了一圈,在公司大门外的花坛边看到了一辆车,和倚在车边的男人。 “……我的妈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这也太帅了吧!” “额,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在看我们。” “管他在看谁,先过去问问他在等谁。” 女同事的动作很利索,拉着队友走到车边,激动又礼貌的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是在等我们公司的人吗?” 男人长长的睫毛一敛,淡声说:“在等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是……?” “阮悠。” 俩女同事错愕了,脸跟被雷劈过似的蒙。 越行昭冷冷的收回视线,瞥向大厅出口。这一瞥,就看到阮悠和何崇舟有说有笑手挨着手走出来。 他眼神一凛,浑身冒着寒气的大步走上前:“宝宝。” 阮悠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前方,还没叫越行昭,何崇舟抢了先。 “好久不见,越行昭。”他伸出手,温润如玉的脸上尽是温和。 越行昭没和他握手,甚至连半个眼神都懒得给,拉住阮悠便走。 何崇舟笑了下,收回手,去停车场取车。 * 坐进车里后,越行昭一言不发的开车把阮悠送回家,浑身上下散发着我不开心的气息。 阮悠抿唇笑了笑,推门走进玄关,高跟鞋还没脱,整个人被提到到了鞋柜上。 她有点无语和无奈的说:“你很喜欢这个鞋柜?” 要是平时的越行昭,肯定会说是喜欢这个姿势,可这会,他脑子里全是俩女同事的对话和阮悠跟何崇舟一起走出来的画面,刺激的全身都泛起了浓浓的醋酸味。 他冷哼一声,特别幼稚的不说话,就等着阮悠哄。 阮悠“噗嗤”笑出声,肩膀都抖起来了:“你都多大了,怎么反而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 那声故意在何崇舟面前喊的宝宝也是。 谁知越行昭又哼了一声,这回,开口说话了:“哦,那你是想我直接去揍他一顿?” “……”阮悠特别怀疑越行昭被人换芯子了,她探出手去摸他的额头,没感觉出什么异常,喃喃道,“这是我男朋友吗?” 越行昭瞬间变回平常的他,眼里划过一道危险的光:“我不是你男朋友?” “嗯,这个嘛,”阮悠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顶着越行昭那你敢说不就完蛋的的目光,侧歪头说,“不是。” 然后在越行昭黑沉的脸色中凑到他耳边把话补充完:“你是我老公。” 这话犹如强效镇定剂,一下子把越行昭哄的啥醋味都没了。 他微合着眼,睫毛都染上了愉悦之色:“再叫一声。” 阮悠清了清嗓子,压着声音娇糯糯的喊:“老公~爱你~” 越行昭的理智开始瓦解了,他垂下眼,舌尖抵住喉咙,微哑的嗓音带出笑意:“乖,老公疼你。” 不知道是第几次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阮悠微红着脸闭上眼,下一秒睁开,抱住越行昭的脖子,很有气势的亲了上去。 平心而论,阮悠这个亲,一点技巧都没有,纯粹的是唇贴着唇,顶多再啃几口。 这还不算烂的,最烂的是啃着啃着把越行昭的嘴啃破了皮,完全不像是在亲,反而像是在狐假虎威的咬人。 偏偏阮悠颤着睫毛,没注意到这个事实,等听到低低的一记嘶声才退后一点。 “我亲错地方了吗?”她蒙蒙的问。 越行昭又气又好笑,指着自己出血的嘴,命令道:“舔掉。” 阮悠耳根一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懊恼的。 她快速的颤着睫毛,心一横,捧住越行昭的脸视死如归般的舔上去。 软嫩的舌尖触到微微刺痛的伤口,轻柔的像是春风在吹拂,凉丝丝暖融融又甜蜜蜜。 越行昭收紧下巴,呼吸变得粗重:“够了,宝宝。” 阮悠往后撤,看到血又冒出来一点,条件反射的再舔上去。 越行昭的呼吸更粗更重了,他紧紧的眯着眼 分卷阅读152 ,狭长的眼尾绷成一个扭曲的弧度,白皙的额头冒出青色的血管。 感受到脸上充满了烙铁般的极富侵略性的吐息,阮悠猛然惊醒,缩着脖子后退。 才退了一点,她蹭的一下从头到脚全粉了。 “现在知道了?”越行昭哑声说。 阮悠胡乱的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越行昭沉沉的发笑,舌尖微卷,克制的亲了下乱转的眼睛。 比刚才更烫更灼人的气息洒在眼里,阮悠紧紧的屏住呼吸。 看越行昭要进客厅,她拉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哪?” “你说呢?”越行昭几乎是艰难的挤出来这么一句。 阮悠揪紧衣角,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跳下鞋柜,从背后抱住他,脸埋的深深的,很低很低的说了三个字。 轰的一声,越行昭的理智彻底被震飞了。 ☆、还是他 阮悠特别特别想收回自己不知道多久前说过的话。 不仅如此,她的脑中还涌现出穆可可特别分析过的一段话。 “当兵的体力和耐力都特别好,像你家男人那种没正式当兵就已经武力值爆表的,进部队几年,要成战斗款的了。” 当初阮悠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甚至认为穆可可有点夸张了,毕竟人再怎么厉害也是有极限的。 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还是大错特错。越行昭岂止是战斗款,简直是特种兵款。 她觉得自己的手快不是自己的了,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在听觉上。 听着那一声声磁性沙哑,毫无规律可言的低喘,从开始的面红耳赤,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又累又饿。 估计是真的太饿了,咕噜噜的一声肚子叫,没法控制的钻出了肚子。 一声不够,还来了第二声。 阮悠腾的爆红了脸,她结结巴巴胡乱的催促:“你,你好了没?” 越行昭没说话,呼吸却是加快了。 十分钟后,他满足的亲了口阮悠,托着她泛红的手,细细清理:“酸不酸?” “你闭嘴!”阮悠恼羞成怒了,有知觉的另一只手忿忿的捶了一记越行昭硬实了许多的胸口。 越行昭沉闷的笑了两声,加快手上的动作:“要不要再去洗洗?” 阮悠双目圆睁,直接抽回手跑进了厨房,跟身后有猛兽在追似的。 某个猛兽高高的翘起唇,一双黑亮的眸子闪着星光。 微微一眯,星光被挤成无数碎星,飞扬璀璨。 他捡起落在地板上的白色纸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正准备开窗通个风,一声噼里啪啦的声响和惊呼声传进了卧室。 越行昭眉头皱紧,大步迈开腿,三两下进了厨房。然而眼前出现的景象,不是阮悠摔倒也不是她碰倒了什么东西,是她握着自己的手腕,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 她身边的砧板上,一把菜刀和切了几刀的菜凌乱的的躺着。 粗粗一扫,越行昭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笑意难忍的绕到阮悠身后拥住她,带到客厅沙发里坐下。 “菜切不动了?” 阮悠板起脸,愤愤的控诉:“还不是你没完没了,现在好了,我做不了饭,要饿扁了。” 越行昭眉峰微挑:“才这么点时间就累了,看来明天开始要给你训练手指的灵活度。” 这种升级版的骚话,完全把阮悠给镇住了。 她张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恬不知耻的男人:“你……你还要不要脸了!” “要脸做什么?”越行昭把不要脸贯彻到底,“要你就够了。” 阮悠唇一颤,哆嗦着几次想开口,就是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 好一会儿她才闷声说:“你的军人形象呢?” “被你吃了。” 阮悠彻底被打败,拿手机点开外卖软件,用力的按着屏幕下单,把手机当做越行昭在摁。 越行昭看她对着一个套餐使劲的按,手一勾,提着人放到腿上:“后悔了?” “没有后悔,”阮悠随意的点着屏幕,压着声音轻轻的咕哝,“但是你也太过分了。” 哪有人能弄那么久的,她手都快断了的说。 就算是当兵的,体质特别好,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没注意到自己全说了出来,阮悠跟着脑子的转动非常随口的一猜。 “难道是喝了什么东西?” 越行昭:“……” * 半个小时后,阮悠泪眼汪汪的抽着鼻子,幽怨的盯着越行昭。 仔细一看,她的脸红扑扑的,微合的双唇肿了起来,白嫩嫩的脖颈多了一圈清晰可见的红印,无比亮眼。 尤其是下边那枚最大的印记,将精致的锁骨一分为二,跟被打上标签没两样。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刚经历过一场暴风雨的娇花,脆弱不堪。 分卷阅读153 偏某个行凶的人还牢牢的箍着她的腰,大拇指极其嚣张的揉着红肿的唇瓣:“我厉害吗?” 阮悠气呼呼的一口咬住得了便宜还耍流氓的手指头。 越行昭不恼也不觉得痛,语气淡淡的说:“看来得再来一次。” “随便你。”阮悠很硬气的松开嘴,“反正你就想咬我。” “是谁先咬我的?” 阮悠撇过脸,默默地装聋作哑。 越行昭把话头转回去:“以后那种话还说不说了?” “我又没说错,”阮悠嘴硬道,“处男能这么厉害吗?” 被夸厉害,越行昭勾出一个笑弧,没一秒看见阮悠面无表情的直视自己:“除非你不是处了。” “……” 越行昭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被噎到了。 他垂下头,压沉嗓音道:“想帮我破?” 阮悠强撑的表情崩塌了,耳朵红成了印记的颜色。 她磕磕巴巴的说着字,说了好几个,就是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幸亏门铃声解救了她。 拿过外卖人员手里精致的冒着热气的餐盒,阮悠道了谢关上门,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没有订外卖,外卖软件里也没有这家店。 纳闷着,她走到餐桌旁,放下重重的袋子,眼角余光瞥见没有一点惊讶的开始拆袋子的越行昭,霎时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订的餐?” 越行昭拿下餐盒放到桌上:“你看外卖的时候。” 阮悠心里一软,像是踩进了甜蜜的云朵里。她坐到越行昭身边,拿过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能算夜宵的晚饭。 吃到一半,越行昭夹了颗西蓝花到阮悠碗里:“以后别和他一起走。” 花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阮悠咽下米饭说:“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 越行昭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你很想跟他走一起?” 阮悠搁下碗筷,转头看某个吃醋男人的脸:“班长是我上司,有公事我不得跟他一起。” 她托住下巴:“再说了,要是我不听上司的被开除了怎么办。” “我养你。”越行昭是巴不得能把她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不要,”阮悠说,“我不要吃闲饭,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 停顿了下,她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的笑:“还是说你怕我会被抢走?” 越行昭:“……” * 阮悠之于越行昭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也是唯一喜欢的,爱的人。 他可以为她付出所有,但绝对不能失去她。 这种失去,指的是没能保护好她,其他的,像是被何崇舟抢走之类的,没可能发生。 越行昭不担心阮悠会看上他,只是他见不得阮悠对着别的男人笑的开心。 那句听起来幼稚的想揍何崇舟的话,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只不过,他没有付诸行动而已。 也许部队里的那些家伙会诧异忍耐力超强的越行昭会有如此冲动的一面,可没有办法,一对上那些明里暗里喜欢阮悠的人,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忍耐。 尽管知道何崇舟对阮悠仅仅是欣赏,没有别的意思,越行昭依然觉得他很碍眼,这大概是天生的不对盘。 可他又不能强迫阮悠做她不喜欢的事,更不会强迫她做。所以,越行昭天天接送阮悠上下班。 开始的两天,越行昭都是准时的接到人,第三天下午,阮悠要跟何崇舟去见一个客户,提前给越行昭发了消息。 这个客户是一个外商,阮悠有过几次见客户的经验,跟着何崇舟顺利的把合同签下了。 出来的时候将近晚上八点,天黑透了。阮悠喝了好几杯酒,微醺着给越行昭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何崇舟在一旁见她挂掉电话,提议道:“去我车里等吧,你有点醉了。” 阮悠转过头,慢了好几拍的说:“我没醉,我就在这里等他。” 看那晶亮亮的眸子和红通通的脸,特别是迟钝的反应,没醉才怪了。不过喝醉的阮悠很乖巧,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站着,特别的可爱。 何崇舟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想起高二那年的初见。 算不上有多印象深刻,算不上有种特别的感觉,简简单单是当成同学来看。 或许后来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感觉,也在出国后消的干干净净。 何况,她有越行昭了,他们之间没人能插足,他看得出来。 唯独有个问题,一直困惑着他。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何崇舟问了出来:“高二开学那天,是你和越行昭第一次见面吗?” 阮悠睁着眼,慢慢的思考。 过了有半分钟那么长,她很自豪的道:“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小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救了我,特别厉害!” “原来是这样,”何崇舟说,“难怪他对你那么好。” “他对 分卷阅读154 我不好,那时候都把我吓哭了,后来知道很多事了,我就特别心疼他,想对他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阮悠嘴巴不停的吐真言,“以前他总喜欢欺负我,虽然现在也常常欺负我,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欢我才会这样的。” 何崇舟静静的听她讲,瞥见不远处开过来的路虎揽胜,问道:“他这么坏,你还喜欢他?” 阮悠奇怪的看他一眼:“他坏我也喜欢他,我又不是只会被他欺负,我也能欺负他啊!” 说说到一半的时候,越行昭停下车打开车门走了过来,然后听到了后面一半的话。 何崇舟跟没发现越行昭似的再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被他欺负?” 阮悠甜甜一笑:“喜欢。” 越行昭脚步微顿,随即一步走到她面前,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酒后吐真言?” 似乎是被问烦了,阮悠轻轻的哼了一声:“我没醉。” 她望了望四周,看到灯光下熟悉的车,慢吞吞的走过去:“他来接我了,我不跟你们说话了。” 那同手同脚的样子,没有滑稽感,反而十足的可爱。 何崇舟:“人还给你了。” 越行昭没说什么,瞥他一眼,快速的跟上阮悠,护着醉醺醺的她上车。 ☆、还是他 一路稳稳的到家,越行昭把睡着的阮悠抱下来,开门进屋。 初夏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拂过阮悠光洁的小腿肚,吹醒了她。 “唔,这是哪里?”阮悠有些迷糊的喃喃自语。 说完不久,感觉到后脑陷进软绵绵的东西里,她努力眨了眨眼,看到上方不太清晰的越行昭,朝他伸出手:“要抱抱。” 这甜糯到爆的语调和可爱到爆的动作,也就只有喝醉酒时才会在阮悠身上出现。 越行昭发现这个事实和惊喜,伏下身,低着声音提要求:“叫老公就给你抱。” 阮悠睁大眼睛,在越行昭的等待中,缩回举累的手,砸吧嘴:“我想吃奶糖。” 不按常理,没有任何思维逻辑可言的出牌,打的越行昭措手不及。 他盯着那微张的唇瓣渐渐被一小截粉嫩的舌尖染上水色,飞快的直起身,去客厅拿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剥开一颗喂到阮悠嘴里。 阮悠吃到甜甜的奶糖,满足的眯起眼,轻轻的嗯了一声,荡出一圈长长的尾音。 “好吃吗?” “好吃~” 越行昭缓缓低下声:“那我也尝尝。” 阮悠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吸了两下嘴里的奶糖,一条微糙的舌头闯了进来。 她好奇的舔了一口,觉得没有奶糖好吃,推着那条滑溜溜的东西赶出嘴里。 谁知那东西特别狡猾,非但没能推出去,反而灵活的在腔壁和牙关扫荡。 “走开!”阮悠口齿不清的吐字,含着奶糖的舌尖不放弃的要把越行昭给赶走,手也不停地拍打。 越行昭双手制住她的压在枕头两侧,咬住奶糖勾到自己嘴里。 没了甜甜的黏黏的奶糖,阮悠不满的探出舌头去抢。刚含住奶糖要缩回自己嘴里,又连奶糖带舌头被抢了回去。 阮悠挣着手呜咽,破碎的音节从唇边逸出来:“不要,吸我,好麻……” 好麻两个字,带着上扬的尾音,听起来和好吗没有区别。 “不好。”越行昭低哑着拒绝,舌苔缠住阮悠的,一下把奶糖送到她嘴里,一下又卷到自己口中。 阮悠觉得自己快要被那条东西给烦死了,在越行昭送奶糖过来的时候,发狠的咬了他一口。 越行昭吃痛,被迫退了出去。阮悠抢回了奶糖,还顺利赶走了讨厌的东西,满足又自豪的嗯了一声。 拖腔拖调的尾音一圈圈的荡漾开,混着奶糖的甜香,跟奶糖似的黏在心口。 许是累了,尾音一散,阮悠侧着脑袋脸埋进枕头里,小幅度的轻蹭,没注意到头顶上方渐渐逼近的气息。 “撩完了就不管我了?”越行昭盯着晕红的半边脸沉哑着声音道。 阮悠斜眼瞧他,一眨不眨的用模糊不清的视线分辨了好几秒,娇软的笑道:“老公~” 啪嗒一下,越行昭脑中名为理智的弦被这如魅的声刀切断了。 * 次日清晨,公寓外边的树上,一只鸟扇着翅膀飞过纱帘紧闭的窗户。 半亮的卧室里,阮悠蹙着细眉,缓缓的掀开酸涩不堪的眼皮。 睁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她动了动脑袋,刚挪了一下,疼痛感如流水般汨汨的涌上来。 “好痛。” 一出声,她发现嗓子像是被什么给烫过,粗的不正常。 阮悠皱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按压着额角缓解痛意,挪了下身体。这一挪,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背后有热乎乎的东西贴着自己。 她疑惑的翻身,看到胸口处浅色的疤痕,愣了一秒,停住呼 分卷阅读155 吸慢慢的抬起眼。 入目是越行昭安静的睡颜,几根碎发凌乱的贴着白皙的额头,长长的睫毛翘到眼尾,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真的回来了,阮悠心想,不是微信里那个聊天头像,也不是照片视频里没有温度的他,是真真实实的有温度的他。 虽然已经回来有几天了,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体会。 纹丝不动的看着想着,阮悠抿唇翘出一个笑,手指点住闭合的饱满下唇,一下下的按压。 按了不知道多少下,闭合的唇逢突然张开,把作乱的手指给含了进去。 阮悠指尖一麻,心虚的上移视线,看越行昭没有转醒的迹象,盯住手指一点点的抽出来。 即将成功的前一秒,手指被叼了回去,一截指关节深深的没入里面,被火热的口腔牢牢的包裹住。 腾的一下,阮悠跟触电般的软了手。她快速的抬眼再看越行昭,没有意外的看到他张开的带着笑的眼睛。 “一大早就投怀送抱?这么乖的吗?” 短短的两个问句,阮悠却感觉手指头被咬了无数遍。 “你乱讲什么,”她瞪他一眼,“你快松开。” 越行昭吮了一口,给了一个字的回答:“不。” 阮悠鼓起腮帮,自力更生的往后抽,抽了几下发现一点没抽出来还陷的更深,瞪着眼说:“部队里就教这个吗?” “部队里不教这个。”越行昭松开嘴,一口一口的亲着布满水光的指尖,意义深长的语调拖的长长的:“部队里教射击。” 阮悠领会出是什么意思后,颤着手指捶了他一下:“臭流氓!” “有名分的。”补充完,越行昭看着那根手指,舔了一下唇。 明明是很色.情的行为,被他这么一做,仿佛是在吃什么好吃的东西,回味无穷。 气也不是羞也不是,阮悠直着脖子回嘴:“不合法的。” 越行昭哼笑,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一个软件。 阮悠忽然有种特别非常极其不好的预感。 没过两秒,她的预感成真了。 “老公~” “喜欢被老公欺负~” “还要亲亲~” …… 伴随着一声声娇娇滴滴的嗓音,是粗哑的喘喘声和水啧声。 一瞬间,昨晚的记忆疯狂涌上阮悠的大脑,跟连续剧一样从餐厅外边一直播放到断片。 嚯的一下,她的脸烧成了煮熟的虾子的颜色,手胡乱抓住被子,掀起来盖住自己:“你流氓!” “录个音就叫流氓了?”越行昭按下暂停键,坐到成了一团粽子的阮悠旁边,“那录视频岂不是更流氓了?” 粽子没说话,因为里面的馅儿已经熟透了。 看被子微微的发着抖,越行昭利索的连人带被子抱起来,鼻尖抵住薄被里面的阮悠:“吃完不认账?” “谁吃你了!”阮悠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出来,“你别歪曲事实。” 低低的喊完,阮悠顿了顿,脑袋钻出被子,顶着一张透红的脸,晶亮的眸子飘忽不定:“我要去上班了。” 这回轮到越行昭不说话了,他看着阮悠,眼神淡淡的,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温度。 阮悠被看的发毛,下意识的往后撤,被越行昭眼疾手快的抓回来:“今天穿什么。” “啊?”阮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越行昭抬腿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随手拿了一套,原路返回床边放下,再往门口走:“换好了叫我。” 大概是这转变来得太突然,阮悠脑子发热的说:“你不帮我换吗?” 话一出口,越行昭蓦地停住,迅速转身,半眯的眼里涌动着鹰隼般的光:“不想去上班了?” 阮悠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身体一缩,重新把脸埋进被子里。 好半晌,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我可以请假。” 隔了两秒又道:“我想多陪陪你。” 越行昭心里一软,走回床边坐下,说了个事实:“今天是周六。” 阮悠:“……” * 阮悠已经记不得自己过了多少个没有越行昭的周六了。 唯一能记得的,是没有他的那些周六,她虽然和平常一样,能和穆可可他们出去玩,但总会忍不住去想越行昭,想他在部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可她知道,爱一个人是要让对方变得更好,也让自己变得更好。 所以那四年多里,她没有真正和越行昭见过一次面,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留在部队里,更怕打扰到部队里的秩序。 而这些都是建立在越行昭待在部队里的基础上,从他回来的那一天开始,就不需要再忍了。 她不用再被同事们质疑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不用再一个人住,不用再羡慕那些年轻的或者年长的情侣。 分卷阅读156 因为她可以牵着他的手,走在临山广场中,被其他人羡慕。 前提是,他们得先歇歇,原因是新买的鞋子,真的太磨脚了。 好在前面不远处有专门供休息的地方,阮悠拖着发疼的脚后跟,靠着越行昭一步一步走过去。 坐下的一刹那,疼痛尽数散开,阮悠舒服的喘了口气,弯下腰去卸高跟鞋。 越行昭抢先一步蹲下身,托着她的脚把高跟鞋卸下来,检查脚后跟的破损程度。 这一幕,让阮悠有种回到高二运动会那年,在医务室的情景。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子握着她的脚,专注的处理伤口。 回想着那些画面,阮悠的眼神渐渐悠远起来。 “痛吗?” “痛。” 嗯,当时他们就是这样对话的。 “知道痛还穿这双。” 阮悠下意识的要说穿,出口前,猛然清醒。 “这双好看,”她低下头,对上越行昭的眼睛,“和衣服也很搭。” 越行昭按着她发红的脚后跟说:“好看重要还是舒服重要。” “你重要,”阮悠不假思索道,“我是穿给你看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越行昭给她穿好鞋子,横着抱到臂弯里,“以后在家里穿给我看就行。” 阮悠无语,动了动腿问:“要去哪?” 越行昭回的干脆:“鞋店。” “买两个创可贴不就好了。” “先去买创可贴再去鞋店。” “那你先买来创可贴我们再去鞋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抱着,未免太突兀了,大庭广众的,不太好。 越行昭看出她在想什么,回答的更加干脆:“你刚才已经用过这个理由了,或者你可以让我背你。” 阮悠:“……” 还是抱着吧。 不远处,一家新开奶茶店的店员在发放宣传单。 拿宣传单和买奶茶的人很多,把一条道给堵住了。 其中有个高大的身影艰难的冲破人群的阻碍,朝着阮悠和越行昭离开的方向跟上去。 ☆、还是他 经受了不知道多少道目光的洗礼后,阮悠被越行昭抱进一家运动鞋店。 店员看见阮悠贴创可贴了又穿着高跟鞋,很有眼力见的上前:“请问两位需要什么样式的运动鞋。” 越行昭随意的扫了挂在墙壁上的各色运动鞋一眼:“女士36码的。” 店员懵逼了,很快反应过来,拿了一双全白色的运动鞋:“您觉得这双怎么样,这双是我们店里今年的爆款,有很多顾客喜欢,已经卖到最后一双了,正好适合您太太的尺寸。” 阮悠不太自在的咳了一声:“就这双吧。” 从别人口中听到太太的称呼,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很开心就是了。 相比之下,越行昭的高兴表现的很明显:“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店员被塞了一嘴狗粮,保持着良好的服务态度,尽职尽责的把另外一只鞋取下来,默默在一旁看着。 从越行昭帮阮悠脱鞋,看到越行昭帮阮悠穿鞋,再看到系鞋带,脸都快麻木了。 听到有新顾客进来,赶紧的远离虐狗中心,上前迎接。 店员:“这位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款式的运动鞋。” “就她脚上的那双。” 一句话,把阮悠的视线引了过去。 “王一娇?”阮悠有些不太相信的小声说道。 王一娇踩着高跟鞋走到阮悠面前:“哟,我说谁是穿了我看上的鞋呢?原来是你啊!” 这个王一娇是阮悠宿舍那个有钱的大小姐。 大二那年去阮悠家的餐厅吃饭,遇到阮悠在帮工作人员端盘子,出言讽刺了一番。 阮悠一开始没认出她是那个见过一面的室友,没解释什么,继续端盘子。 王一娇娇生惯养,又自认长得漂亮,见阮悠没认出她还不理她,气的说她被越行昭甩了,可劲的讽刺。 餐厅员工老早向汇报阮志杭有人在欺负阮悠,赶到的时候看到王一娇冲着阮悠说很难听的话,把她“请”了出去。 那之后,王一娇见阮悠一次说她一次,遇到在一家店买东西,甚至是学校的小店,都要把阮悠看中的东西讽刺一下。 阮悠全当做没听见,任由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久而久之,王一娇自讨没趣,偶尔见到阮悠依然会用不屑的眼神看她。 这会子在鞋店遇到,王一娇提出过分的要求故意找茬,阮悠是不会和以前一样置之不理的。 她淡淡一笑:“先来后到这个道理,我爸爸妈妈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了。” 王一娇没听出是什么意思:“什么先来后到,我看上的东西就是我的。” “这是你新男朋友吧!”王一娇话锋一转,指着背对着她的越行昭,“当初我说你被越行昭甩 分卷阅读157 了你还不承认,现在被我发现了吧,就个家里开小餐厅的系花,你配得上他吗?” 阮悠按住越行昭要动作的手,依旧笑着说:“看来你很懂大道理。” “那是。”王一娇没听出是反话,“你以为是个人都能考上临大?” “如果你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会懂更多大道理。”阮悠笑意不变的把话补充完。 王一娇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了,扬起手里的包砸向阮悠:“你居然敢骂我?” 越行昭速度抱起阮悠离开沙发凳,冷眼看着王一娇跌倒在上面。 “谁啊?敢这么对我!”王一娇龇牙咧嘴的爬起来,看到越行昭的脸,眼睛不会动了,“你,你是越行昭?” 阮悠感觉很不爽,环住越行昭的脖子,宣示主权:“他是我老公。” 王一娇牙快要咬碎了:“你们结婚了?” “就快了,”阮悠对准越行昭的脸亲了一口,“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越行昭非常配合的嗯了一声。 王一娇脸都绿了,狠狠瞪了阮悠一眼,撞开店员出了鞋店。 阮悠看她走进人群,松开手臂跳下来:“这双鞋子很舒服,我要了。” 店员揉着被撞疼的肩膀,领着阮悠去柜台付款:“这款鞋有八折的折扣,打折后的价格是368元。” 越行昭从皮夹里拿出卡递过去,被阮悠用现金抢了先。 店员接过六张纸钞数了数:“这位太太,您给多了。” “没有给多,”阮悠指指鞋店对面的排了长龙队伍的奶茶店,“天气热,喝点凉的对心情好。” 对着店员笑了下,阮悠拿好包,把高跟鞋装进手提袋,没看越行昭没和他说一句,自己走出鞋店。 越行昭敛眸轻笑,收好被冷落的卡,大步跟了出去。 店员拿着手里的460块,望向背影越来越小的阮悠和越行昭,还没感慨一句同样是女人怎么差那么多,一位怒气冲冲的新顾客进来了。 “刚才在这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店员:“……?” * 离开鞋店,阮悠穿着新鞋下楼梯进入地下一楼的超市,越行昭跟在她身后,保持两三步的距离,不靠近也不后退,仿佛是在欣赏她吃醋的样子。 要说阮悠吃醋,有一点,毕竟她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被人直勾勾的看,那个人又说了一堆难听的话。 要说阮悠吃醋到不想搭理越行昭,是没有的,她只是想起了以前自己被表白和前几天自己和何崇舟一起出公司时,越行昭的感受。 那种感受,她一直没能体会到,刚才体会了一次,完全能明白了。 原来真的喜欢一个人到眼里只有他的地步,对他周围的异性会不受控制的产生敌意,哪怕清楚他不会喜欢她们。 最重要的是,她仅仅是体会了这么一次就觉得不高兴了,那他体会过那么多次,该有多不高兴。 所以说,有些事需要亲身体验过了才能知道。 阮悠明白了这个理,一路沉浸在思考中,没有路线的走到超市的货架之间。 随意饶了几圈后,她在一个货架前停下,转身面朝越行昭:“你过来。” 越行昭上前两步:“不吃醋了?” “谁吃醋了,”阮悠否认,“我又不像你,是个大醋缸。” “那是谁不理我的?”越行昭很自然的把她手里的袋子拿过来,“又是谁叫我老公还亲我的。” 阮悠装作若有所思的说:“有这个人吗?” 越行昭胸腔震颤,嘴里逸出两声笑:“我老婆真可爱。” 隔着一排货架,有个盒子掉到了地上。 “什么声音?”阮悠转头去看,没发现异常,转回来看越行昭,把思考的结果说出来,“你那天说的养我,还算数吗?” “算数,”越行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问,“想清楚了?” 阮悠揉着下巴道:“可是我真很喜欢翻译的工作,也不想一直做米虫,所以……” 顿了顿,她微微倾身,笑眯眯的继续:“换我养你吧。” “不行!” 越行昭的笑瞬间停在脸上,抬眸一看,耳边传进阮悠的声音:“爸爸?” * 两刻钟后,阮家客厅。 阮悠看着眼神激烈碰撞的两人,轻咳一声,打破寂静:“爸爸,你怎么会在临山广场。” 阮志杭冷哼一声,幽幽的说:“要不是帮你妈妈去买东西,我差点就不知道我家宝贝要包养小白脸了呢!” 得,这是还在对那句我养你啊耿耿于怀。 阮悠暗暗叹口气,坐到阮志杭身边,抱住他的胳膊:“爸爸~” 阮志杭抬头挺胸,很硬气的没有理会女儿的撒娇攻势,对着越行昭释放岳父级压力:“你就是那个让我女儿等了那么多年的臭小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越行昭笔直的坐着接 分卷阅读158 话:“她喜欢就好。” “谁给你的自信!”阮志杭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是我。”阮悠冲越行昭笑了下,又笑着看阮志杭,“我从小到大就喜欢过他一个人。” 阮志杭幽怨的看着女儿,连连叹气摇头:“唉,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爸爸,还帮着外人来气爸爸。” 阮悠放软语调:“爸爸永远是最重要的,外人不能比的。” 这话还算中听,阮志杭心想,没一会儿又叹了口气,忧伤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幽怨:“我差点忘了,我家宝贝都叫别人老公了,还说快结婚了。” 这下子,阮悠没憋住的笑出来:“爸爸,你一直在跟着我们吗?” 阮志杭二度忧伤:“不跟着你们怎么知道有人这么不要脸的叫我家宝贝老婆。” 你们和老婆两个词,被咬的特别重,说的时候还瞥了某个不要脸的人两眼。 阮悠算是知道自己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了,她很认真的道:“爸爸,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就跟爸爸你喜欢妈妈一样。” “那能一样吗?”阮志杭看向越行昭,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爸爸我当年可是从高中追到大学,你妈妈才答应我的。” 嫌弃着,阮志杭又嫉妒了:“悠悠你一个学期都没有就被拐跑了,还瞒着爸爸骗爸爸去跟这个臭小子见面。” 这是搬出以前的账在说了。 阮悠心想着,正要安抚,覃丽笙从楼上下来了。 “你的意思是不想追我那么多年?” 阮志杭被噎住了。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覃丽笙走到沙发边,拍拍女儿的肩膀。阮悠会意,站起来坐回对面。 覃丽笙打量了越行昭一番,直截了当的说:“小时候你救悠悠,是出于什么心理。” 越行昭:“觉得她哭起来很烦。” 覃丽笙:“这么说来,如果悠悠不哭,你不会救她。” “如果她不哭,我就不会遇到她了,”越行昭说的很认真,“但是没有如果。” 遇见了就是遇见了,就像他们初遇那年,就像他们都以为的柳城是初遇那年。 那时候,他或许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他明白,那是命运的安排,安排他们相遇,安排她走进他的生命里。 所以,越行昭看着阮志杭和覃丽笙,一字一句的道:“伯父伯母,我是真心喜欢阮悠的,想一辈子对她好一辈子保护她。” 覃丽笙满意的点点头,阮志杭就老大不乐意了:“嘴上说的好听,实际行动拿出来了吗?还保护,被悠悠养就叫保护了?你这叫吃软饭!” 越行昭平静的答道:“以后我们家我最小,吃软饭是应该的。” 阮志杭:“……” 就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吃软饭的,能不能要点脸? 现在的小白脸都这么厚脸皮这么不好对付了吗? 没等阮志杭要再挑刺,覃丽笙说话了:“大学谈恋爱那会儿,有一次你的生活费丢了,没敢跟爸妈要,用了我的饭卡吃食堂吃了一个月。” 阮志杭被噎到下不来台了,他有点赌气还有点吃醋的看着覃丽笙:“当初是谁说老公我养你的。” 覃丽笙斜眼瞧他:“那你对悠悠继承了我的优良传统有什么意见吗?” “……没意见。”特憋屈特不爽的说完,阮志杭很不友好的冲越行昭说,“你跟我去书房。” 等两个男人走了,阮悠坐到覃丽笙那边:“妈妈,爸爸他会不会为难越行昭?” 覃丽笙摸摸女儿的头:“你爸爸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和妈妈说说,早上发生了什么事。” 阮悠:“好。” * 花了些时间把临山广场的事讲了一遍,越行昭完好无损都从书房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悠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之后的几天,越行昭的言行举止说明了他的怪。 不同于以往的不正经和说起骚话一套一套的,他正经的简直跟吃斋念佛的和尚有的一拼。 开车的时候规规矩矩帮阮悠系安全带,做饭的时候主动帮阮悠洗菜,吃完饭还主动洗碗筷。 期间别说是说一句骚话了,连摸小手都是很规矩的就牵着握着,手指头都不带动一下的。 最不正常的就是睡觉的时候,手放在阮悠肚子上,一晚上不动,跟生理期在帮阮悠暖肚子似的,暖完直接松开,趁机摸一下都没有。 要不是他真的是越行昭,阮悠差点以为他被人换了芯子。 这么不正常到周六下午,穆可可约阮悠出去喝下午茶。 穆可可看她心不在焉的搅着手里的勺子,撑着下巴调侃:“唉,跟我出来都在想老公,真是太伤我心了。” 阮悠顿了下手指,放开勺子。 前几天她不是没问过越行昭,可他只是让她别多想,其他的就没了。 但怎么可能不多想,他越是这样,她就 分卷阅读159 越奇怪,越想知道原因。 本来她是打算回家问爸爸,后来想想问了可能会把事情弄糟糕。想着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穆可可打电话来了。 阮悠觉得出去走走也好,就和穆可可来了星巴克,点了一份焦糖玛奇朵,脑子里还是想着越行昭的反常行为。 这会子穆可可提到越行昭了,阮悠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可可,你说一个人突然变了是怎么回事?” 穆可可扒拉了两下养长的头发:“怎么个情况?他欺负你了?” “欺负就好了。”阮悠特别纳闷,把越行昭从见完家长之后一周的反常行为说给穆可可听,末了说道,“他这个样子我都不习惯了。” 穆可可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她揉揉下巴,眼珠子一转,冲阮悠勾勾手。 阮悠俯身靠过去,听完穆可可的话后,握着拳头搁在唇边咳了一声:“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是试探试探而已,”穆可可双手合十,“我保证这招特别管用,要是你真觉得不好,我就再想其他办法。” “……那好吧。”顿了会儿,阮悠还是接受了。 * 晚上九点,市区里刮起淡淡的风。 阮悠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连续剧,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水果,时不时偷瞄旁边的越行昭一眼。 瞄了不下几十次,越行昭侧眸看她,还没问一句,阮悠像是触电般的移开眼。 片刻,她扎了一块水果递到越行昭嘴边,看越行昭吃进去了,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老公~好吃吗?” 越行昭不动声色的滚了滚喉咙:“好吃。” 阮悠左等右等没等到应该有的反应,放下牙签,把电视关掉:“下午和可可逛街有点累,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阮悠把下午逛街买的口红拿出来。 口红是近期很流行的烂番茄色,对于天生嘴唇颜色很鲜艳的阮悠而言,平时上班不太用得着涂口红,这种烂番茄色,她更是没有用过。 会买一支,是穆可可的提议,她的原话是用唇印印到越行昭胸口的那块疤痕,如果他不正经了,那就没问题了,如果他还是正经,那就是有问题了。 这句话在阮悠耳边回荡了好几次,另外两句话又冒了出来。 “为什么要用口红,直接亲一下也行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用烂番茄色的口红印出来,有视觉刺激效果。” 刺激效果几个字反复在耳边回荡。 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阮悠甩甩头,举起手里的口红,把盖子打开,对着镜子涂了浅浅的一层。 涂完后,阮悠轻轻抿了一下,缓缓的吐了口气,打开房间的门出去。 越行昭听到开门声,抬起头,就看见阮悠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白皙的肌肤和透白色的灯光,将烂番茄色的嘴唇衬出火一般的颜色,瞬间点燃了越行昭的眼神。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的情绪,再张开,里面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出来了,”他说,“睡不着吗?” 阮悠坐进沙发里,点着头说:“有事情想不通,睡不着。” 越行昭:“什么事?” “前几天我问你的事,”阮悠盯着他看,“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怎么突然变正经了?” 越行昭还是那个回答:“你想多了。” 阮悠也不问下去了,她低下头,扒开越行昭肩膀上的圆领,对准疤痕深深的印了一口。 浅色的一条被鲜亮的烂番茄色盖住,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烫的越行昭心口颤动。 他眸子一眯,看到阮悠抬着头,烂番茄色的唇开开合合:“爸爸和你说了什么?” 越行昭没吭声,眼神却是藏不住了。 阮悠看他破功了,挑眉轻笑,抬起双腿半跪着抱住他:“是不是爸爸让你不许对我做坏事?” 静了三秒,越行昭承认了:“是。” “那我问你你还不说,”阮悠有些责怪又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又静了三秒,越行昭解释了:“伯父不让我说。” 阮悠很是无语,更没想到越行昭会做到这个地步。看着他眼睛不挪的盯着自己的嘴巴,她翘起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越行昭被这个笑容给晃了眼,短暂的失神之后,胸口被咬了一下。 “不是说以后家里你最小吗?那你是不是该听我的?” “……是。”越行昭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阮悠舔舔唇,抬起脸凑到他耳边:“那我现在命令你……” 停了停,阮悠一口咬住他的耳垂,把后面两个字说完。 轰隆一下,越行昭脑子里所有的理智被点燃,炸成了白日焰火。 ☆、还是他 夜越来越深,市区里的风 分卷阅读160 刮的更厉害,厉害到让人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直到过了零点,又过了不知多久,风力才渐渐变小,让人松了口气。 阮悠却是没了松口气的劲,而且她深刻体会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命令不能随便下。 以前和越行昭在一起的时候,他给她下命令,是因为他有能耐,现在她给他下命令,虽然是成功了,但也把自己赔进去了。 所以她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随便给越行昭下命令了,可越行昭似乎是喜欢上了这种方式,一个劲的让她连着下命令。 阮悠被烦的不行,抬起手拍过去。可她忘了自己已经被抽干了力气,这一拍,别说能拍开越行昭了,连打都打不痛,还被握起来亲了一口。 “宝宝……”越行昭满足的低叹一声,“我听话吗?” 不说还好,一说,阮悠脖子都要气红了:“你能不能不说话。” “不能。”越行昭摸着软绵绵的小手,又亲了一口,“你没有命令我不能说话。” 阮悠连气都不想生了,她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越行昭自顾自睡觉,只是身体太难受,闭上眼也睡不着。 反复几次试图入睡都没能成功,阮悠又艰难的翻了个身,面朝越行昭,哑着嗓子说:“我要喝水。” 越行昭秒速下床去倒了杯水,扶着阮悠坐起来,把水喂给她。 喝了几口,阮悠觉得火烧般冒烟的嗓子稍微好了一点。 重新躺回被窝后,她抬着软趴趴的手努力去够手机,刚拿了半秒,平日里没什么分量的手机,从手里滑到了枕头边。 阮悠:“……” 越行昭低笑一声,很自觉的把手机拿起来,胳膊穿过阮悠的脖子,侧躺着抱住她,把手机摁亮。 “要看什么?” 阮悠闷闷的说:“微信。” 越行昭把微信点开,看到发现键上冒了个小红点,手指一按,再按进朋友圈里。 最新的一条朋友圈是周奇发的,时间是在十几分钟前,内容和阮悠越行昭有关。 【激动!昭哥和嫂子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配图是个我他妈真是痛哭流涕的感动表情包。 特别的夸张,特别的欠揍,底下的一溜的回复更夸张欠揍。 舒妤:【开花结果?不应该是早生贵子吗?】 穆可可:【你个大傻逼,用错词了!是鸾凤和鸣!】 赵吴刚:【你们在说什么?我咋听不懂呢?草回来了?】 周奇回复赵吴刚:【上周就回来了,已经见过家长就等结婚了!】 赵吴刚:【我靠!这什么速度?】 史小天:【昭哥牛逼!昭哥所向披靡!】 周奇回复史小天:【昭哥辣手摧花!】 穆可可回复周奇:【你语文是外国老师教的?】 舒妤:【话说,我们这么明目张胆的评论,昭哥和悠悠不会发现?】 周奇回复舒妤:【昭哥和嫂子正干大事呢,明天早上起来删掉就好了。】 阮悠:【不巧,我已经看见了。】 这条评论一出来,朋友圈秒被删,删完,语音通话请求过来了。 越行昭滑开接听键:“你知道的太多了。” 周奇说话都不利索了:“昭昭昭,昭哥?这不是嫂子的手机吗?” “她不方便说话,”越行昭沉声,“有什么问题吗?” 周奇:“没没没,啥问题都没有!咳,那啥,你们现在不是应该在睡觉吗?” 阮悠回头瞪了越行昭一眼,哑声道:“我睡不着。” 周奇:“卧槽!你声音咋成这样了?这是禽兽吧?!” 刚吼完,拳头声传了出来,接着穆可可的声音过来了:“手机快没电了,得挂了哈。” 看屏幕恢复成壁纸状态,阮悠小声附和:“不是人。” 越行昭摁灭屏幕,把手机搁回床头柜。 “啪”的一声,很轻很轻,却让阮悠起了鸡皮疙瘩。 她用尽全力撞开越行昭,哆嗦着脖子往床沿挪,没挪多少,还是被一把勾住腰,牢牢的锁在胸前。 “跑什么?说我坏话心虚了?” 阮悠被某个战斗力惊人的部位吓的快哭了:“我错了我错了,哥哥,行昭哥哥,老公,我们早点睡觉了好不好?” “不好,”越行昭拿脸贴住她的,“你不是说睡不着,出出汗就好了。” 阮悠顽强抵抗:“我困了,我真的困了,我闭上眼就能睡着了。” 越行昭当没听见,锁着腰的手从睡裙底下钻进去,一点点上移。 粗糙的茧子滑过细嫩的肌肤,带起无数阵电流,阮悠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使劲翻身压住移动中的手,慌乱中想到一个保命的办法:“你要是再这样,我明天就告诉爸爸你对我做了坏事。” 越行昭半点没被威胁到,轻轻松松将阮悠翻了个身面朝自 分卷阅读161 己,手继续往上移动:“你是主谋,也是共犯。” 阮悠快崩溃了,眼角渗出泪花,鼻子通红的求饶:“不要了好不好?” 越行昭看了她几秒,另一只手往下移,覆上小屁股轻拍了一下。 时隔几年再次被打,阮悠蒙了,只一秒,气急败坏的踢他:“还说会对我好,还说听我的,还说会疼我……” 越行昭托着她挂到身上,手一摁,贴住没了口红的唇瓣说:“叫一声哥哥,就听你的。” “哥哥。” “乖,哥哥疼你。” …… * 早上十一点,阮悠被香味勾醒。 一睁眼,看见越行昭坐在床边,手里捧着碗热乎乎的瘦肉粥。 阮悠狠盯了几秒,把脸埋进枕头里,闭上眼继续睡,一点不想理他。 越行昭放下碗,拍着被子哄:“先吃点东西再睡,不吃对身体不好。” “你也知道对身体不好,”阮悠闭着眼控诉,“我求你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 还恬不知耻的套路她! “那是在锻炼,”越行昭很有理的说,“多运动对身体好。” 阮悠猛的翻身,裹着被子睁眼,脸鼓成包子:“歪理!” 越行昭吃饱喝足,心情很好的捏捏软乎乎的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 “真的。” 阮悠转溜眼珠:“那你去发朋友圈说你不是人,然后截图。” 越行昭眸子半眯,抄起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发上去,截图后举起手机给阮悠看。 “我老婆说我不是人。”阮悠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底下是一众评论。 周奇:【岂止不是人,简直禽兽不如!】 穆可可:【这一看就知道是悠悠让发的。】 舒妤:【昭哥妻管严。】 赵吴刚:【这他妈才过了一晚连老婆都叫上了?】 史小天回复赵吴刚:【智商捉急。】 丁澍:【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周奇回复丁澍:【是好几个亿,一个亿不够昭哥发挥的。】 阮悠:“……” 越行昭看她这副表情,把手机翻回去,浏览一遍,嘴角微扬:“我觉得得再加几个亿才够发挥的。” “你们男人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阮悠木着脸说道。 “这个得看对象,”越行昭关掉手机,“我只对你这样。” 阮悠哼哼两声,裹着被子坐起来:“我要喝粥,你先帮我刷牙洗脸再喂我。” 越行昭放下手机,连人带被子抱起来,走进浴室,把她放下来,挤好牙膏给她刷牙,又拧干毛巾给她擦脸。 伺候完,越行昭抱她回床上靠好,端起瘦肉粥舀了一勺。 “咦?这是哪家店的粥,好好喝。”嚼了一口,阮悠更觉得粥好喝了。 越行昭把第二勺喂进去:“我们家的。” 阮悠睁圆了眼:“你会做饭?” 想到越行昭以前说过的打工,还有那张卡,阮悠嚼着瘦肉猜测:“难道你在饭店打过工?” “我照着菜谱做的,”越行昭舀了第三勺,“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呢?” “当然记得啊!你跟我说过的我都记得!”阮悠亮着眼睛看越行昭,“不是打工来的,那你卡里的钱是哪来的?” 越行昭把第三勺喂进去:“初中的时候跟人一起炒股赚的。” “咳咳咳,”阮悠被呛到了,“你能告诉我,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想了一秒,越行昭说:“有。” “是什么?”她特别特别想知道。 越行昭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里全是认真:“不会放开你。” 阮悠呼吸一窒,刚想回我也是,又看到越行昭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慢悠悠的说:“也不会不疼你。” 阮悠:“……” * 接下来的几天,越行昭身体力行的把不会的两件事练了一遍又一遍,还一次比一次过分。 最过分的是有一天早上,阮悠腿软的连床都下不了,不得不请了半天的假,下午去上班,还被一众同事用暧昧的眼神注视。 当天晚上回到家,阮悠严肃的指责他不是人的行径。 哪知道越行昭说:“吃软饭就该有吃软饭的样子。” 阮悠被他的厚脸皮打败,憋着气去侧卧睡了,还把房门给上了锁。 没想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床上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阮悠憋着的气爆发了,她抬脚踢向越行昭,想把他踹下去。刚碰到一点,脚踝被一股力道禁锢住,一拉一提,整个人趴到了越行昭身上。 “你没睡!”她睁圆了双眼瞪视他。 一双本就大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琥珀色的光,亮的扎人又勾人。 越行昭抱住她:“宝 分卷阅读162 宝……” 阮悠耳根一软,什么脾气都没了:“干嘛呀。” “不干嘛,”越行昭说,“就想叫叫你。” “喔。”阮悠抬眼望床,一副我信你才怪的模样。 越行昭勾开她嘴边的发丝:“如果你想,也不是不可以。” “谁想了,”阮悠的气又上来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她指指自己的锁骨下方一枚好几天都没消下去的印记:“你说你是不是很过分。” “嗯,我很过分。”越行昭认错态度良好的说。 阮悠:“你说你是不是不是人。” 越行昭:“我不是人。” 阮悠:“你说你是不是该吃素。” 越行昭:“我吃荤。” 阮悠瞪他:“你都不累吗?” 越行昭一脸的理所当然:“伺候老婆怎么会累。” 阮悠彻底没话说了,咬了两口泄愤,把越行昭当人肉垫子睡。 闭上眼之前,她听到他说:“后天去海洋世界。” “嗯,嗯?”阮悠张开半合的眼帘,“是以前那个吗?” “对。” * 兰临市的海洋世界,阮悠从五岁那年之后,一次也没有再去过。 印象中,海洋世界很大,大到能让她迷路,否则也不会因为找不到爸爸妈妈哭了,也不会因此遇到越行昭。 今天,时隔十几年再一次踏入海洋世界,以前的一些景物大都不在了,场地也修建的更大了。 阮悠四下张望了几回,跟着越行昭去看了各种鱼还有海豚表演。 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一遍后,阮悠进了最长也是最漂亮的海底观光隧道。 隧道很长,阮悠眼睛转动的欣赏着,没去注意那么长的隧道除了他们没有人走,也没注意到越行昭转身停住,直接撞进他怀里。 “想扑倒我?” 带笑的嗓音从头顶传下来,阮悠抬起脸,拿手戳他:“是你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越行昭低眸看阮悠,拇指抚上她的眼角,“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脸上全是眼泪,鼻子红红的,哭得很难听。” 阮悠轻哼:“你还觉得很烦呢。” “是很烦,”越行昭轻轻的按压拇指,“烦到想把你扔下不管。” “那你最后怎么让我跟着你了,还是你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越行昭干咳一声,正色道:“你想多了。” “哦~我想多了啊~”阮悠拖着尾音,毫无征兆的伸出手偷袭某只泛红的耳朵,“那这里怎么红了?难道是我看错了?” 看越行昭耳朵更红了,阮悠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踮起脚尖凑到耳边:“昭昭这里真漂亮,好想咬一口。” 越行昭被定住了,一秒后,他抓住阮悠的手,耳朵恢复常色:“昨晚休息够了?” 阮悠脖子一缩,很没骨气的嘟囔:“就会欺负我。” “不是喜欢被我欺负?”看她露出凶巴巴的表情,越昭抓着她的手放回自己耳朵上,继续刚才的话题,“本来是想把你扔下不管的,但是想想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就让你跟着。” “什么意思?”刚问完,阮悠想到了一个可能,“伯父伯母没有陪你来,是你一个人来的?” 越行昭淡着声音道:“他们陪我来了,又被叫了回去。” 是谁叫回去的,阮悠一想便知。 她安抚的揉揉他的耳朵,又听到他说:“其实那一刀,我是故意被刺的,想看看他们知道了以后是不是能回来陪我,可是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曾经受过伤。” 在越行昭被送进医院后,越桓德快速的将消息封锁了,因为越行昭的父母接到了人贩子团伙的最新消息。而且一旦越行昭的事走漏风声,很有可能给任务增加负担。 但越行昭不知道这点,越行昭的父母更不知道儿子受伤了,当他们在知道自己就要殉职的时候,托了战友带一句话给越行昭,让他以后要自己照顾自己。 这也是那时候,越行昭为什么会那么恨越桓德,为什么不想进部队的最重要的原因。 “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那天我去见伯父伯母的时候,你就可以全都告诉我了。”阮悠很心疼的看着他说道。 “你已经为我受了很多委屈了,”越行昭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拇指细细的描绘深邃的轮廓线,“会让你伤心的事,我不会再做。” 阮悠眼眶泛酸:“那你现在说出来干什么?你看我都快哭了,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越行昭停了半秒,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盒子,轻轻打开,单膝下跪:“因为我所有的一切,都要完整的属于你。” 阮悠破涕为笑,伸出手张开:“我也只属于你。” 越行昭拿下水滴型的戒指帮阮悠戴上,而后站起身,将她眼角渗出来的泪花吻掉。 “左边也有。” “ 分卷阅读163 现在呢?” “右边还有一点。” “还有吗?” “没有了。” 越行昭牵住她的手,十指紧紧交缠:“剩下的路,陪我一起走。” 阮悠:“好。” 长长的海底观光隧道,两个身影紧紧的靠在一起,慢慢的变小变模糊。 只属于两个人的回忆里,因为多了那一颗闪亮的钻戒,让黑暗变成了光明。 * 越行昭: 曾经我以为,我的世界是黑色的。 黑色的没有温度的夜晚,黑色的没有止境的梦。 而你,带着温暖的白光进入我的世界。 自此,焰火尽燃。 阮悠: 曾经我以为,喜欢一个人很简单,遇到你之后,我发现自己错了。 喜欢一个人,是要慢慢的喜欢他,了解他的一切,再慢慢的爱上他。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你,只知道,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除了你,还是你。 ☆、燃尽焰火 求完婚的第二天,阮悠和越行昭去了军区大院。 大院外边看守的士兵对阮悠很熟了,看到阮悠和越行昭一起回来,平日里严肃正经的脸上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 阮悠装作没理解,回了个微笑,拉着越行昭一起进大院。 这几年里,大院中的一棵树茂盛了许多,在炎炎烈日下,亮眼的像是一片片金叶子在摇曳。 密集的光线从枝叶间穿过,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仿佛是无数对亲密相拥在一起的情侣留的印。 看着这些影子,阮悠挽紧越行昭的胳膊,被阳光晒的微红的脸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真好,她弯眉浅笑着心想。 越行昭感受到肩头的温度,半侧着脸,微低下头看阮悠:“高兴傻了?” “嗯?”阮悠还沉浸在自我世界里,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直到脸上传来微糙的触感,她才仰头,“怎么了?” “高兴傻了?”越行昭重复了一遍,半光半影的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阮悠斜着眼瞧他:“你才傻了,我看着树长高了高兴不行吗?” 越行昭笑意不变,弯着脖子挨近她,饱满的唇轻吐:“我还以为是早上……” 话没说完,阮悠秒速用手捂住他的嘴往后推:“这是在大院,这么严肃的地方,你怎么……” 后面的话没出口,阮悠跟触了电似的移开手,轻呼一声,拧住越行昭的腰窝扭了一下。 “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说了一句觉得不够,阮悠又说,“军人就该有军人的样子。” 越行昭挑着眉笑:“军人只知道疼老婆。” 阮悠敌不过他的没脸没皮,视线一转,看到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 看清楚来人是谁后,她含笑着打招呼:“凌霜,好久不见。” 凌霜很热情的挥手:“好久不见,悠悠你又变漂亮了,是不是每天都过得特别滋润啊?” 虽然知道凌霜的性子就是这样,阮悠还是被呛到了:“咳,你是试过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凌霜呆了两秒,缓过劲,一脸我的妈呀的表情看阮悠:“悠悠,你学坏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越行昭淡淡的看她一眼:“你有意见?” “没,那肯定是没的。”凌霜讪笑,腹诽着我哪敢有意见,看向阮悠,“悠悠,我有件事和你说,方便借你几分钟吗?” 后面的话是说给越行昭听的。 阮悠点点头,松开手跟着凌霜去了大树底下。 茂密的树叶遮挡住初夏的暑气,让人的心境不自觉的凉快下来。 凌霜摸着大树的树干,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这棵树,是我和尧尧还有越行昭小的时候一起种的,那一年,我们三个在这里挖了个洞,差点被狠狠的教训一顿,不过后来,这棵树还是被留下来了。” 阮悠抬起下巴看头顶翠绿色的海洋,心想着原来如此,又听到凌霜说:“那个时候,越行昭就很臭屁,脾气特差,我看不惯他,就天天和她对着来,但是每次都是我被欺负,幸好有尧尧安慰我,还帮我一起弄他。” “当时,我不知道尧尧为什么会帮我,为什么每次越行昭一点事也没有,后来,我才知道,是尧尧他搞得鬼,他既想帮我,也不想越行昭有什么事。”说到这,凌霜把手从树干上收回来,和阮悠一样抬头看翠绿色的海洋。 过了一会儿,她张口道:“悠悠,那次在医院,我跟你说的事,是瞎编的。” “我知道,”阮悠低回脸转头对着凌霜,“你是不想我怪他。” 凌霜转头看阮悠:“那你晚上能来我家一趟吗?尧尧他前两天刚回来,有些话他想当面对你说。” 阮悠应声说好,看到越行昭向这边走过来了,抬手挥了一下,从翠 分卷阅读164 绿色的海洋中抽身离开。 走了几步,阮悠在越昭面前停下。 “她和你说了什么?”越行昭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掖到耳后。 “没什么,就你们小时候种树的事。”阮悠重新抱住他的手臂,弯着眼笑,“不过我才知道,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坏,整天欺负凌霜。” 越行昭低眸,眼里是淡淡的笑意:“吃醋了?” 看她一脸的谁吃醋了,越行昭继续说:“放心,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坏。” 阮悠:“……” * 对于越行昭这种正经不过三句话的情况,阮悠司空见惯,只当风太大没听见,转了个方向,径直朝越家的别墅走。 在来之前,阮悠没有提前告诉越桓德。她是想用突然回家这种方式,营造出一种惊喜和温馨的气氛。 只是她低估了爷孙俩的破坏氛围能力,才刚见面,氛围就僵硬了。 越桓德:“什么时候回来的。” 越行昭:“上周。” 越桓德:“回来了也不先回家一趟!” 越行昭:“没必要。” 越桓德:“那你今天回来干嘛?” 越行昭:“陪老婆。” …… 一板一眼的对话,跟长官在问士兵问题没差别,一点不像是爷孙俩。 阮悠觉得脑壳疼,特别疼。 明明关系都缓和了,怎么就不按常理发展呢? 无奈之下,阮悠出言把僵硬的气氛打破:“天快暗了,我去做饭,你们想吃什么?” 一顿饭能解决很多事情,这是阮志杭交给阮悠的。 当然,阮悠不认为一顿饭能把越行昭和越桓德的事情给解决了,至少气氛是能缓和的。 越桓德:“简单点就行。” 越行昭:“简单点就行。” 阮悠看着异口同声的两人,轻笑着眨眼:“那就,部队锅,怎么样?” 越桓德:“嗯。” 越行昭:“嗯。” 再次得到一致的回答,阮悠笑眯了眼,点着头进了厨房。 客厅没了阮悠,气氛又变得僵硬。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在一片寂静中,格外的响。 走了不知道多少下,越桓德浑厚沉稳的声音盖过了滴答声:“听老乌说,你申请了军婚。” 越行昭:“是。” 简单的两句对话过后,又是清晰的滴答声。 循环往复了很多下,越桓德从沙发上站起来,背着手去了楼上。没多久,他拿着一本红红的东西下来,放到茶几上。 “她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 这大概是越桓德第一次不用长官的方式和越行昭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越行昭垂头看着鲜红色的户口本,郑重的点头:“我会的。” * 这边气氛稍微好了些,那边,阮悠洗了食材,握着刀柄切成块和丝。 一刀刀的切完,阮悠把几样配菜绕着圈放进大盘子里,拿了一条年糕。 正准备切,腰间一热,半个身体被人从背后抱住。 “你怎么进来了?”阮悠没回头也知道是越行昭抱的自己。 越行昭靠着她的颈窝没说话,长长的睫毛敛着,就这么安静的抱着。 “你和爷爷吵架了?”阮悠试探着问。 “没吵架。”越行昭掀开眼皮子,脸一转,凝眸看着她亮晶晶的唇。 阮悠暗暗的吁了口气,肩膀一松,手指捏紧刀柄:“我要切菜了,你去外面等吧。” 越行昭没出去,继续望了阮悠几秒,环在腰间的手抬起,掰过她的脸,在涂了润唇膏的唇上亲了一下。 没等阮悠反应,他轻咬粉嫩的下唇一口,舌尖顺利探进去,手向下移动到脖颈,慢慢的摩挲。 阮悠被薄薄的茧子磨的慢下身体机能,呆呆的睁着眼,任由嘴里的东西扫荡。 被卷起舌根的时候,她瞬间反应过来,手肘向后捶了一下,呜呜两声示意他放开。 越行昭往后撤了点,乌黑的脑袋下移,在细嫩的颈窝亲了一口。 一瞬间,阮悠感觉身体里某个弦被拨了一下,本能的要叫出口,被越行昭及时的堵了回去,然后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空旷的厨房里,她的其他感官全被剥夺,只能感受到火热的唇瓣从唇角一点点的沿着上唇的纹路亲到另一边的唇角,再从下唇亲回原地。 原以为这样就能结束了,谁知道越行昭又沿着原来的路线细细的吮。 阮悠被吮的唇瓣发麻,手一松,菜刀“咣当”一声掉到砧板上。 这一下,像是警铃,把阮悠给震醒了。 她推着越行昭,嘴里艰难的挤出破碎的两个字:“够……了。” “不够。”越行昭喑哑着声音说道。 吮完两片唇,他牢牢的贴在上面,拇指一压,又咬了舔了 分卷阅读165 一遍,直到润唇膏完全被磨干净,半点不剩。 等阮悠被放开的时候,手指头软掉了,嘴巴也肿了,轻轻一抿,就觉得痛。 她抬起头,小口小口的呼吸着,刚想问一句,就看到越行昭勾着舌尖把唇上沾到的润唇膏慢慢的舔掉,还评价道:“没有口红甜。” 阮悠唰的一下红了脸,软绵绵的手指捂住发烫的腮帮,张开嘴要说话,又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赶紧望向厨房门口。 没见有什么人进来,她安下心,大大的眼睛警告般的看了越行昭两眼,拿起刀准备继续切年糕。 越行昭被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表情给可爱到了,拇指抹了下唇上的余温,再次抱住阮悠:“要我帮忙吗?” “不要。”才说完,刀子很不争气的被年糕卡住,切不下去了。 阮悠:“……” 越行昭见状,也没笑,很干脆的把手覆上去,包住她的两只手,用了点力道,把一片年糕切开。 看她满脸郁闷,越行昭低声解释:“刚才拿到了户口本,太高兴了。” “哦。”阮悠一时半会儿没转过脑子,过了两秒,她往后转头,“爷爷给你了?” “嗯,就差你的了。”越行昭切下第二片年糕后说。 阮悠笑着嗯声,转回头,一起和越行昭切年糕。 一条切完,她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太高兴了有必要亲那么久吗?” 越行昭把第二条年糕拿过来:“你是想我抱你去楼上?” 阮悠喉咙一噎,眼角瞥见窗外大大的场地,冲越行昭笑眯眯的眨眼:“我觉得你绕着场地边跑边喊我太高兴了比较好,还能降降火气。” 越行昭:“……” ☆、燃尽焰火 磨蹭了不少时间,部队锅总算是新鲜出炉。 阮悠把三个碗装到托盘上,由越行昭端着放到餐桌上。 托盘一搁下,阮悠抢先一步把自己的一小份取出来,然后看着越行昭,示意他端给越桓德。 越行昭沉默了一下,手捧住瓷碗,端起来放到越桓德面前,再端出自己的那碗,坐到阮悠旁边。 阮悠看看越桓德又看看越行昭,感受到气氛融洽了些,弯着眉低头,舀了一口汤喝。 嗯,今天的汤煮的特别香。 这么香着到饭吃完,阮悠去厨房洗了碗筷,出来后发现越行昭和越桓德在下象棋。 趁着这个空档,阮悠悄悄的出了门,关门前又看了屋里一眼,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才把门关上。 看来今天没有白来。 屋外已是繁星点点。 迎着初夏暖中带凉的夜风,阮悠走到凌霜家门外,按响门铃。 凌霜应该是在在等着阮悠过来,一声门铃没响完,大门便从里面被打开。 “悠悠你来了,快进来,尧尧在里面等你。” 阮悠点点头,进了屋,看到有很多年没见,瘦了也更黑了的陈润尧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聊,我去楼上看个视频。”随便找了个借口,凌霜一溜烟没了影,不知道是想把空间腾出来,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客厅里的两人没有去在意,静默的隔着沙发站了几秒,阮悠先开了口:“凌霜说你找我有事。” 陈润尧抬起手:“坐下再说。” 阮悠绕到沙发边坐下,目光澄澈的直视陈润尧:“现在可以说了。” 看了阮悠几秒,陈润尧坐回沙发里,沉着声说:“当年的事,对不起。” 尽管猜道是什么事,阮悠还是问了一句:“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 见陈润尧认真的点了下头,阮悠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其实当年你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 那时候,阮悠的世界还比较单纯,记忆也没有解封,更重要的是,她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以为等高考过了,就能一起上大学,再一起到毕业。 越行昭会突然转学,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就像是老天爷给了一份珍贵的礼物,突然又收回去了。 “虽然我们没有真正的在一起,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那段时光,我过得很开心,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所以,”阮悠低下眼顿了顿,复又抬眼,“那天和你说的话,大概是我最口是心非的一次。” 陈润尧目光一凝,看着阮悠问:“可我听周奇说,你得了轻微厌食症。” 阮悠淡淡的翘了下唇角:“我生病住院的那一个月,一开始,因为想起来小时候的事,的确胃口不好。” 后面几天,记忆稳定了,在医生的建议下,阮悠每天都喝清淡的白粥,几天喝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 大概是医院的环境很清幽,有天晚上,阮悠躺在病床里,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由自主的想起有半年没见的越行昭,包括陈润尧说的那些话。 那会儿,阮悠的心性和高三上学期相比,已经大 分卷阅读166 不同了,藏在心底深处,没有变化的,是那团喜欢越行昭的火苗。 “后来,我看到自己瘦了一圈的样子,就想着,你说的有些话,并没有错。”微顿了下,阮悠接着道,“我觉得或许自己变漂亮了,他就会回来了,所以之后的几天,我就潜意识的让自己不想吃东西。”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的想法,真的挺好笑的,但我没有后悔那么做,”阮悠笑着说,“因为那是我还喜欢着他的证明。” 听到这,陈润尧问:“既然你一直都喜欢他,为什么周奇说,大一刚开学的时候,你对他很冷淡,我觉得应该不可能是我听错了。” 阮悠回想了一下那些片段,亮闪闪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因为我不能让他随便哄两句就哄好了,我也想看看,他是不是值得我继续喜欢。” 停顿了两秒,阮悠轻声一笑:“不过,我太容易对他心软了,也幸好,我容易对他心软,才真的懂了他。” 陈润尧:“阮悠,你真的很适合他,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话不能这么说,”阮悠没有责怪的意思,“很多事情,有因才有果,也许你当初不说那些话,可能就没有今天的我和他了。” “也是,”陈润尧说,“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应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阮悠知道他是在为什么道歉,她看了看躲在楼上偷听的凌霜,双眼一眨,站起身来。 “我该走了。”快走到玄关时,她望了下窗外,“外面好像有点下雨了,能借我把伞吗?” 陈润尧过去玄关拿了把伞出来,递过去给她。 阮悠没接,而是上前一步,说了句话:“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喜欢凌霜吧?” “对。”陈润尧很直接的承认了。 看凌霜探出头拼命的在偷听,阮悠拔高声音:“是吗?可我怎么听凌霜说,你喜欢越行昭?” 凌霜如遭雷劈。 陈润尧怔住了。 阮悠见效果达到了,把伞拿过来放回原位,一身轻松的打开门。 “砰”,轻轻的关门声在宽敞的屋内响起,传入凌霜耳中。 她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地转身要溜,被率先回神的陈润尧上楼抓住。 “我喜欢阿昭?” 凌霜脖子一僵,笑的比哭还难看:“不是,尧尧你听我说。” 陈润尧二话不说,转开卧室的门把,拉着凌霜进去。 “砰”,重重的关门声在走廊里四处回荡,通过一扇开着的窗户,传进阮悠耳里。 阮悠回头望了眼二楼,抿唇笑着往前走。 一走出大门,就看到越行昭靠在树下,抬头望着星空。 * 半个小时前,阮悠出门后,越行昭跟了出去。 一路跟着到凌霜家,看见凌霜开门让阮悠进去,越行昭发了消息给凌霜。 得知是陈润尧要找阮悠谈话,便让凌霜把他们的对话转给他听。 当听到阮悠说的那些话,越行昭的心脏剧烈的抽搐了一阵。 他心疼她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心疼她为了自己瘦了那么多,但更多的,是想牢牢的抱紧她。 所以,在阮悠出来后,越行昭直接带着她上车,开出军区大院。 车子开的很快,几乎是在超速行驶。 阮悠只晃了下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车子已经停在了家门口。 “老公?”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越行昭没回答,沉默着下车,沉默着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沉默着把阮悠抱出来。 沉默着进了门,越行昭又沉默着抱着阮悠进了卧室,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单,阮悠撑着手臂半坐起来,拉住越行昭的衣袖:“你这是怎么了?” 越行昭还是没回答,只是绕到床头,把台灯打开了。 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将黑漆漆的卧室照出一片暖意,也照出了他的脸。 那张脸上,是一种极尽温柔的神情,而那双纯黑的眼眸里,却蕴含了岩浆般火热的温度,仿佛能把人给烫穿。 阮悠呼吸一窒,心脏的跳动都停止了。 停了有好久,她摸住自己的心口,舔了下有些发干发烫的嘴唇:“你,听到了?” 越行昭站着没动,眼神凝在阮悠身上,喉咙滑出今晚的第一个字:“嗯。” 阮悠浅浅的吐了口气,噙着笑说:“听到了干嘛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和爷爷下棋输了,在不高兴。”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把一屋子的沉寂打破。 气氛是轻松了,但阮悠却看到越行昭眼眸微敛,修长的手指撩起上衣下摆。 仅仅一秒,地板上多了件白色的短袖。 阮悠睁大眼:“你脱衣服干什么?” 说完不过半秒,她忙改口:“不是,你干嘛脱衣服?”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阮悠有些语无伦次了,嘴 分卷阅读167 巴开开合合几次,愣是表达不出心里的意思。 最后,她干脆闭上嘴不说了,转过身,掀开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张脸,圆溜溜的大眼睛一个劲的乱瞟。 瞟了好几眼,整个人连带被子被抱了起来。 阮悠一动不敢动,捏紧被子小声问:“要干嘛啊?” 越行昭:“洗澡。” 阮悠:“……” * 说洗澡,真的就是洗澡。 洗完澡,阮悠带着淡淡的水汽被越行昭抱着躺到床上,盖好被子。 什么情况? 这还是他吗? 刚才他真的是在认认真真帮我洗澡? 阮悠觉得自己有点不太正常。 她甩甩头,甩掉脑子里那些胡七胡八的思绪,翻了个身面朝越行昭:“哥哥?” 越行昭抱紧她:“嗯。” “行昭哥哥?” “嗯。” “老公?” “嗯。” 一连三个称呼全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回答,阮悠有种见完家长留后遗症的错觉。 她微蹙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抬脸看越行昭:“你亲我一下。” 越行昭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阮悠转了圈眼珠,又要求道:“你摸我一下。” 越行昭在她腰上摸了一下。 阮悠乐了,跟发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又提了几个要求。 在越行昭全部完成后,她咧开嘴,唇角弯出一个甜笑:“是不是心疼我了?” “心疼。”越行昭嗓子微哑,“快心疼死了。” 阮悠凑过去,拿额头抵住他的:“我是自愿的,自愿喜欢你,自愿为你做想做的事,因为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别人。” 越行昭喉结一滚,酸甜之意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宝宝……” “我在呢。”阮悠笑的更甜了。 越行昭闭了闭眼,覆在腰间的手顺着背脊上移到圆乎乎的后脑勺,轻轻一压,饱满的双唇紧紧贴住小巧的粉唇,温柔的慢慢的磨。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花样百出的技巧,却让房间里的温度一升再升。 “累不累?” “不累。” 越行昭磨了一下,手沿着背脊原路返回,牢牢的覆在后腰。 房间里的温度升的更高了,空气甜腻的让人想入非非。 当温度临近沸点,越行昭磨了最后一下,手从睡衣下摆探入,一点点的往上滑。 那速度,慢的跟乌龟有的一拼,是个人都忍受不了。 阮悠吐了口气,脑袋微侧,挨近越行昭的耳朵:“哥哥,能不能快点?” 越行昭:“……” ☆、燃尽焰火 越行昭告别手动档的生活也有一周了,被阮悠嫌弃还是头一回。 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用了自动档的男人来说,老婆问你能不能快点,无疑是在变相的问你行不行。 要是在前几天,阮悠这么说,越行昭肯定是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他到底行不行,这会儿,心疼都快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折腾她。 但是个男人,被老婆嫌弃都不会无动于衷。不忍心折腾,换个方式不就好了。 阮悠不知道越行昭心里想了好多,见他手停住了,眼睛也不动了,整个人跟石像没什么分别,身体挪了下,翻身躺到另一侧。 “还是算了。”她暗自叹了口气,“肯定快不了。” 越行昭眼皮子一跳,一把扣住纤细的腰,一翻一提,固定到自己身上。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花了一秒钟都不到。 “我是快不了,”他说,“你能。”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堪比强力电流,蹿进肌肤底下,让阮悠起了鸡皮疙瘩。 她轻咳一声,小心的往旁边挪脚:“我刚刚在梦游,说的话不能当真。” “我不介意,”越行昭抓住某只想要溜走的脚,“你说的我都听。” “……” 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这就是。 越行昭看她满脸的懊恼,眉毛快皱成山峰了,也不逗她了:“就摸摸你,不做什么。” 阮悠不信:“真的?” 越昭:“真的。” “骗人。”阮悠看向某处,“你都……这样了。” “习惯就好了。” 不知怎的,阮悠听出了一种淡淡的委屈之意。 她心一横,咬住牙,气势十足的出声:“我来。” 不过半秒,她低下头小声嘟哝:“但是我不会。” 越行昭失笑:“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天生的,”阮悠眨巴眼,“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不就是喜欢她对自己这样,也只对自己这样。 别人永远看不到她这一面 分卷阅读168 ,只有他能想看就看,一直拥有这样的她。 这个事实,让越行昭全身心都很满足。 他托住阮悠的后颈,压到胸前:“喜欢的不得了。” 阮悠蹭了下脸,然后听到他说:“所以宝宝不会的事,我得好好教。” 阮悠:“……” * 阮悠在穆可可和舒妤大学四年坚持不懈的思想灌输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但有些事,真正实践起来,和理论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漫漫长夜,不,连二十分钟都不知道有没有,阮悠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脚趾都动不了一下了。 偏某人还在乐在其中,在她耳边这哄那哄说再教一次。 阮悠能信他的鬼话才怪了,直接充耳不闻,用他当垫子休息,汗蒸过似的小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半合着眼睛养神。 越行昭诱哄未果,也没再继续,抱起阮悠去浴室洗了个澡。阮悠累到不行,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大概是睡得早,次日睁开眼,天才蒙蒙亮。阮悠揉了把惺忪的睡眼,习惯性的往旁边一看,发现被子里没人了。 “奇怪。”阮悠低声喃语了句,摸过一旁的手机看时间,“才五点,他起那么早干嘛?” 自顾自不解着,阮悠摁灭屏幕,在放回去的前一秒,停住了。 “我怎么好像看到我自己了?”自言自语的说着,阮悠把手缩回来,重新摁亮屏幕。 屏保上,一个圆乎乎的女生眯着眼吸气泡水,不是别人,正是高二时的阮悠。 阮悠瞬间清醒,然后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手机,是越行昭的。 她滑开屏保,下一秒,手机壁纸上瘦版的自己映入眼帘。 “这张照片……我怎么没见过。”看了有好一会儿,阮悠喃喃自语道。 说完不过两秒,一个念头闪过阮悠的脑海。 她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找到相册点进去。 手机里的照片不多,相册更是少,没花几秒钟,阮悠便找到了一个相册,加了密的。 不由得,阮悠放慢了呼吸,手指在屏幕上方停留了片刻,试着输入自己的生日。 没有意外的,一次成功。 阮悠的呼吸放的更慢了,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放大第一张照片。 照片里,越行昭抱着阮悠,虔诚在她眉心亲吻,看背景,是昨天晚上拍的。 后几张,是在海洋世界的时候拍的,阮悠是知道的,再后面,是越行昭刚回来那几天的照片。 这样一张张的翻过去,翻到最后,一组以法国街头为背景的照片,让阮悠心跳骤停。 那是高二暑假那年的法国,不同于前面所有的照片,这组照片里,没有阮悠,只有街景。 他,去找过她。 这一念头在阮悠脑中不断的循环,直到看到最后一张机场照,完全确定了。 她扔掉手机,掀开被子下床,连拖鞋都忘记了穿,一路跑着冲出卧室,顺着声音进入厨房,抱住那个在水槽前洗东西的身影。 “你去法国找过我。” 越行昭手一顿,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看到阮悠没穿拖鞋,眉头一蹙,抱起她坐到大理石台上:“怎么没穿鞋。” “这不重要,”阮悠已经在乎不了自己没穿鞋还是没哪样,她迫切的只想知道这件事,“你快回答我。” 越行昭很平淡的说:“去过。” 阮悠握紧手指,直视他:“你去过,为什么不来见我?” 近乎质问般的话语喊出,整个厨房安静了,连砂锅里冒着气泡的咕噜咕噜声都被屏蔽掉。 过了不知道多少秒还是多少分钟,越行昭直直的回看阮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带你走。” 阮悠心头一紧,喉咙泛起酸涩之意:“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去找过我的事,你不是说你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吗?” 越行昭缓缓的说:“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阮悠不明白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 如果不是她今天偶然发现,她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越行昭看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叹道:“因为不想你让知道,我那个时候很没用。” 阮悠怔住两秒,好气又好笑的拍了他一下:“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居然还在乎面子问题……” “不对,你在敷衍我,”阮悠话锋一转,“你被打了以后的样子我都见过,不可能是这个原因。” 越行昭被识破,手撑到阮悠身体两边,问她:“要是我说了,你会怎么做?” 阮悠想了一想:“应该会像刚才那样抱住你吧。” “就这样?”越行昭再问,“没有别的了?” “就这样啊,”阮悠摊手,“还能有别的什么?” 越行昭轻啧一声,有些失望的说:“我还以为至少也会亲我一下,看 分卷阅读169 来应该早点说。” 阮悠眉角微抽,一声没吭的望了望天花板,低下头,半眯起眸子看越行昭:“要是大一的时候你就说,我可能会亲你一下还不止,但是你没说,还不主动告诉我,所以我要罚你。” 越行昭右眼皮一跳,然后听到阮悠说:“罚你什么好呢?嗯……有了,你今天骑自行车送我去上班。” “什么?”越行昭怀疑自己听错了。 阮悠笑吟吟的重复一遍:“你今天骑自行车送我去上班。” “……”越行昭有一瞬间的茫然,“这是惩罚?” “你不要啊?那我换一个好了。”说着她真的有模有样的捏住下巴思考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 越行昭秒速回神,声音难掩愉悦:“就知道宝宝舍不得罚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是做苦力的……等等,”阮悠突然顿住,鼻尖轻嗅了一口,“我好像闻到什么怪怪的味道了。” 话刚落下,阮悠和越行昭对视一眼,一齐看向砂锅。只见应该紧紧盖住的锅盖,源源不断的冒着白烟,明显是煮过了头。 气氛瞬间诡异了。 足足安静有五秒,阮悠先开了口:“你早起是在煮粥?” 越行昭的声音有点郁闷:“嗯。” 阮悠关掉火,揭开盖子瞧了瞧里面的情况,憋着笑清了清嗓子:“没事,你做的再难吃我也会吃完。”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能听出来调侃之意。 越行昭懒洋洋的抬眼,手指敲了两下大理石台,声音也是懒洋洋的:“一会儿我手把手的喂你。” “……” 阮悠默默捂脸。 她觉得自己真是被带坏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需要手把手的喂吗而是幸好不是口对口。 ☆、燃尽焰火 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惨不忍睹的没有汤的粥,阮悠背着挎包坐上自行车的后车座。 周一上班的人很多,兰临市的交通相当拥堵,这会子马路上全是不会动的车,场景很是壮观。 这么壮观的场景里,有一辆自行车穿梭在其中,而且还是辆坐了一男一女装了篮筐的粉色自行车,不是一般的惹眼。 不少堵车堵的不耐烦的人,都从车玻璃望了出去,有些爱八卦的,摇下车窗和隔壁的聊起来了。 “哪来的年轻小情侣,大早上的出来秀。” “是老公送老婆去上班吧?” “我去,还两人共戴一副耳机,过分了。” “不行,我要拍下来回家给我老公看,让他改天也这么送我去上班。” “就冲这颜值必须拍下来发微博!” “哎哎哎,我也要,我要发朋友圈!” …… 马路上各种声音嘈杂,阮悠坐在后车座上专心听着去年很流行的一首旅行歌,被早晨的微风吹拂,不自觉的哼唱出来。 越行昭听到歌声,骑着自行车在红灯前停下,回头问:“很开心?” 阮悠抬脸回道:“开心啊,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有很多情侣在学校里骑车,我那时候特别羡慕,但是你不在,我只能干看着。” “抱歉,以后不会了。”越行昭抚顺她被风吹散的发丝,“还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想啊。”阮悠认真的进行思考,两颗浅色的眼瞳转溜几圈后,耳机里的歌曲播放完了,“唔,想做的太多了,想到什么就做一件吧。” 越行昭应声:“好。” 阮悠微微一笑:“我们这样像不像回到大学的时候。” “不像,”越行昭说,“像回到高中的时候。” 高中这样子都要被叫家长了,阮悠腹诽着,脑子里闪过两张脸。 “说起来,我们有好久没有回柳城了,”她提议道,“等哪天一起回去看看怎么样,顺便去看看乐老师和李老师。” 越行昭见红灯快变成绿灯了,抓着阮悠的手环到自己腰上,踩下踏板继续骑车:“你决定就好。” 阮悠面露喜色,脸贴住越行昭的背脊,轻轻的蹭了两下,带动连在两只耳朵上的耳机线,在光线散射中,晃出灿烂的彩虹。 拐过几个弯后,车子骑到达公司楼下。阮悠跳下后车座,摘掉自己的耳机,捏住越行昭耳朵上的往外拔。 拔出的前一秒,越行昭单脚撑地,虚握住她的手:“今晚去你家。” “休息了再去。”阮悠抽出手把耳机拔下来收进包里,揶揄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会被赶出来。” 越行昭一本正经的回道:“热豆腐已经吃了。” 阮悠语塞,无声了好几秒,靠近越行昭:“你告诉我原因我就去。” “真的那么想知道?” “真的。”她特别想知道。 越行昭也不瞒着了:“那组照片,本来是打算在追不回你的时候用的。” 那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 分卷阅读170 不想要的可能,更是他害怕的证明。 害怕她对他没了感情,害怕她会喜欢上别人。 好在,他永远都没有用到它们。 阮悠真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但她真的是很满意,因为那代表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 不过阮悠还是假设了一下:“要是真的追不回我,照片也没用,你要怎么办?” “把你抢回来。”越行昭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再给你全身都盖上章,盖到你喜欢我为止” 阮悠被震惊到了,缓了缓,捂住发热的耳朵,故作镇定的往前走:“今天风有点大,我先进去了。” 越行昭没戳破,目送她进大楼,抬头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骑着拉风的少女牌自行车回公寓,换了路虎,开往另一个方向。 * 阮悠今天来得早,公司里没有多少人在。 惯例和遇到的几个前辈打了招呼,她推开办公室的门进去。做完准备工作之时,何崇舟进来了。 “班长,有事吗?”阮悠先问一步。 何崇舟扶着眼镜温和的笑了一声:“我就是来说个事,不用防狼一样防我吧?” 阮悠不太好意思的掖了掖耳朵上的发丝:“什么事,班长你说吧,我听着。” 何崇舟不拐弯抹角:“这周六在柳城举办高中同学会,大部分同学都会去,你和你家那位有时间吗?” “有的,我们正好打算回柳城看乐老师他们。”能参加了同学会再去看望,最好不过了,阮悠心想。 “行,我把你们的名单加上去。”离开前,何崇舟意有所指的说,“刚才的自行车不错。” 阮悠不自在的咳了两下,坐回椅子里,拿鼠标点开一个文件后,放在旁边的手机振动了。 看来电显示是穆可可,阮悠拿过来滑开接通:“喂,可可。” 穆可可的声音听起来特别兴奋激动:“悠悠,你和昭哥火了!” 阮悠把手机拿开,确定自己没接错电话,又贴回耳边:“什么火了?” 穆可可站在机构的走廊上,兴奋的拿着同事的手机刷微博:“微博啊!你和昭哥早上不是特浪漫的在街上骑自行车吗?被人发到网上了!” “不就是很平常的送我上班,有什么好发的,而且这样的内容很快就会沉下去。”阮悠不甚在意的拿了份文件到电脑前,“我得工作了,不能和你聊了,拜拜。” 穆可可说了声拜,把手机还给同事,登上自己的微博。 这么一小会儿,评论又多了好些条。穆可可兴致勃勃的一条条浏览下去,浏览到很搞笑的一条时,同事说有人找她。 “谁找我啊?”穆可可头顶上冒着大大的问号,退出微博,去了楼下。 一眼看到靠在车边的越行昭后,穆可可装着满脑子的微博评论,走过去问:“昭哥,你的自行车呢?” 越行昭皱眉反问:“你怎么知道自行车的?” “刷微博……”看越昭脸色不好,穆可可匆忙改口,“悠悠告诉我的,昭哥,你找我有事?” “把大学那几年阮悠想做的事帮我列一下。”越行昭直接说了来意。 穆可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个,什么都要吗?” 越行昭嗯了下,开门坐进车里。 穆可可望着车子进入车流中,思忖良久,表情很迷的回了机构。 * 阮悠在办公室翻译了几份文件,整理了些资料,忙忙碌碌的一眨眼便到了午休时间。 去食堂窗口打了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很快有看到微博和工作累了想聊八卦的同事来凑桌了。 “阮悠,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看起来对你很好,长得又特帅,你真是太幸运了遇到这么个好男人。” “阮悠,能不能跟我们分享分享你们的恋爱史啊?我们好学习学习。” …… 五六道声音前前后后响起,阮悠脑壳微疼,按压两下眉骨,把问题集中起来回答。 简单的讲述了一些恋爱片段,阮悠看到何崇舟过来了,和同事们说了抱歉,端起餐盘坐到他对面。 “班长,我想和你商量下同学会的事。” 被留在餐桌的一个同事,嘿笑两声,举起手机“咔嚓”拍下这一幕。 傍晚,越行昭开了车提前十分钟在公司楼下等阮悠下班。 一到点,陆陆续续有员工从大厅里走出来。 越行昭摇下车窗,在人群里扫了两眼没扫到阮悠,抬起腕表看时间。 “你好,请问你是阮悠的男朋友吗?” 突兀的声音,立刻引起了越行昭的注意。 他侧抬脸,看到是一个陌生人,简单的回:“我是。” “太好了,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女员工拿出一张正面朝下的纸,二话没说,转身走人。 越行昭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看好戏表情,捏着手里 分卷阅读171 的纸张翻面,眉一低,视线被彩色画面给占据。 画面里,阮悠和何崇舟面对面坐在一起,角度关系,他们的脸几乎是紧贴着,密不可分。 越行昭脸色发沉,黑的快要滴出墨水。即使知道他们是在谈话,仅此而已,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劲。 隔了十几米的大厅里边,阮悠背着挎包,径直朝车子走。坐上车刚要说同学会的事,瞟见越行昭在看一张纸,凑近一看,惊的嘴巴微张。 “这是谁拍的?”还用彩色打印机给打印出来了,真是有够“贴心”的。 越行昭随手把纸揉成团准确无误的扔进前方的垃圾桶,按下按钮把车窗关上。这么一封闭,阮悠有种被关进小黑屋的感觉。 “我……”开了个头,她便打住了。 这种情况,好像越解释越麻烦,还是不解释,说同学会的事就行了。 兀自组织着语言,阮悠抽过安全带系好,侧身朝向越行昭,声音特意的放低放软:“班长说周六在柳城举行同学会,你会陪我去的吧?” 越行昭没看阮悠,默不作声的扶着方向盘,浑身上下写满了我不高兴你哄我这句话。 阮悠忍不住要笑了,最后还是忍着笑意探过去,抱住某个打翻醋坛子的男人的手臂:“部队里天天喝醋吗?这么大一股陈年老醋的酸味。” “喝苹果醋。”越行昭木着脸说道。 这话和表情莫名戳中阮悠的笑点,一个没控制住,她扑哧笑了出来。 笑了有一连串,车子靠边停下。越行昭面无神情的倒车入库,熄了火,一条消息传进手机里。 阮悠微抖着肩膀凑过去,定睛一看,笑意止住了。 下一秒,她把手机抢过来,快速删掉内容,另一只手还不忘去捂住越行昭的眼睛。 一时间,车里静谧的过了头,只有手指和屏幕触碰发出来的撞击声,清晰的回荡。 越行昭动了下眼睑,长长的柔软的睫毛扫过阮悠的掌心,痒的她缩回手,可也顾不上放回去,专心删消息。 眼看着快要删光,肩膀被握住往左边压。阮悠没有防备,侧倒在硬实的大腿上,双眼一抬,避无可避的撞进越行昭被长睫毛半覆盖住的黑眸里。 越行昭弯下脖子,后颈大片白皙露出来,在幽暗的车库里形成一抹不和谐的色彩:“想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不是我想的。”阮悠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越行昭直起脖子,声音难辨喜怒哀乐:“知道了。” 阮悠深深的舒了口气,肩膀没放松,越行昭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下来,这次是带了笑的。 “是你说的。” 阮悠:“……” ☆、燃尽焰火 想看越行昭不穿衣服这件事,阮悠是在大二上学期末十八岁生日的时候被坑的。 那天穆可可和舒妤还有周奇赵吴刚他们几个,一起在临大附近的茗香楼包了个包厢,给阮悠过生日。 包厢的氛围很好,赵吴刚还特别有学长爱的给阮悠买了个双层蛋糕,美名其曰替越行昭照顾媳妇儿。 阮悠过过十几个生日,大多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和这么多同学朋友一起过,是头一回。 况且十八岁的生日总是特殊的,有些不能做的事,能放开了做。所以那天晚上,阮悠喝了人生当中第一瓶酒。 几杯下去,她整个人便醉醺醺的了。 穆可可他们看她脸红扑扑的,乖乖巧巧的坐着不动,眼睛亮的会发光,觉得有趣,就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可想而知,阮悠很幸运的中招了。当然,他们也没敢让她选大冒险,直接问了真心话。 一连几个问过去,阮悠都是很乖顺的回答,当酒瓶子再一次转向她的时候,穆可可嘿嘿笑着说:“悠悠,昭哥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阮悠眨巴大眼睛:“我没有看过。” 其他几个人纷纷震惊了,眼珠子都要惊掉了。 穆可可非常淡定的把酒瓶子摇摆两下指向阮悠,再举起来当话筒:“请问阮悠同学,你没看过怎么知道昭哥胸口有个疤痕的。” 阮悠嘟起嘴,慢吞吞的道:“是他自己脱衣服的,我没有看完。” 其他五个人兴奋了。 舒妤:“昭哥骚气!” 周奇:“昭哥骚气逼人!” 赵吴刚:“草霸气!” 史小天:“昭哥霸气侧漏!” 丁澍:“昭哥牛气冲天!” 穆可可咳嗯两声,笑的像个诱拐小红帽的大尾巴狼:“再请问阮悠同学,你想不想把没看完的部分看完。” “想。”阮悠甜笑着说。 于是阮悠就这么被坑了,等酒醒以后,穆可可和舒妤贼兮兮的拿着录音播放给她听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幸亏录音最终是删掉了,这件事也跟没发生一样的过去了,这是阮悠以为的 分卷阅读172 。谁能想到,有一天,这种糗糗的陈年旧事会被越行昭知道。 如果知道会有这一天,阮悠是绝对绝对不会碰那瓶酒的,可是没有如果,何况,她现在哪还顾得了别的。 看到越行昭再次靠近,她腿都要软成自己的姓了,想溜走,奈何没那个力气,更退无可退。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阮悠委屈巴巴的挤出两滴泪,装起柔弱:“我困了,想睡觉。” 越行昭没停下,一个跨步走到阮悠面前,双臂圈住她的腰,湿漉漉的胸膛覆上同样湿漉漉的柔软:“看完就让你睡。” 听到越行昭这样说,阮悠状似很认真实则敷衍的看了两眼:“我看完了,真的真的看完了。” “想了好几年才看两眼?”越行昭明显的是不想放人。 阮悠脸都皱了,被水雾氤氲的双眼幽怨的盯着越行昭:“谁想了好几年,明明是你傲娇爱吃醋,找着机会就想折腾我。” 越行昭淡笑着挑了挑眉梢,拿过架子上的睡衣帮阮悠穿好。 许是身上有了遮蔽物,阮悠的关注点不自觉的偏了:“你穿衣服的速度好快。” “我脱衣服的速度更快,要不要试试?” 上扬的语调,拖着略长的尾音,在雾气缭绕的环境下,无端的蛊惑人。 阮悠被定住了一秒。 第二秒,她抖了下肩膀,别过头低低的呢喃:“我又不是没试过。” 越行昭沉声发笑,颤着胸腔给自己套了件睡衣,掰正她的脸,又翻了个身面朝蒙了一层雾气的大镜子:“还记不记得你十七岁生日那天,在玻璃窗上写了字。” 阮悠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看着照不出清晰模样的镜子,动了动唇:“记得,我写了……圣诞快乐。” “真的是圣诞快乐?”越行昭把脸搁到她肩膀上,鼻尖逸出一声上挑的嗯。 浴室的水汽静止扩散了两秒。 两秒过后,阮悠半垂着眼,缓缓的说:“后面还有一句。” “是什么?”越行昭追问。 阮悠蜷曲手指,复又伸展开,弯弯伸伸了好几遍,抬起手指在镜子上一笔一划的还原出来。 最后一笔落下,越行昭反包住她的手:“我也是。”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阮悠睁大眼睛,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 越行昭唇角微扬,浅浅的弧度被一串字母分割成深深的几块:“我喜欢你。” 阮悠呆怔了会儿,缓过神,眨眼对着镜子里的越行昭说:“还有呢?” “……” 还有什么? “你不是每次都会再加一句不正经的吗?”阮悠解释道。 越行昭:“……” * 在一起久了,越行昭几乎都要忘了,阮悠是天生的迟钝,虽然在后天努力下有了很大的好转,但偶尔煞个风景,是雷打不动的习惯。 不过看她实在很累,越行昭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按玻璃镜上亲了十来分钟,抱回床上睡觉。 阮悠摸摸自己发麻发肿的唇,腹诽了两句,侧脸贴着枕头闭上眼。 次日傍晚,天灰蒙蒙的,等阮悠坐着车离家还剩一两百米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兰临市初夏的雨是一阵阵的,闪电劈了几次,豆大的雨点密集的砸下来,顷刻打湿了干燥的车玻璃。 阮悠在和阮志杭发消息说马上到了,听见打雷声,手指一松,紧紧的捂住耳朵。 越行昭见状,把六十码的车速提到八十码,花五秒靠边停在大铁门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立刻俯身去抱阮悠:“别怕,很快就不打了。” 阮悠缩着脖子往越行昭怀里靠,双眼牢牢的闭着,唇抿成一条向下弯曲的弧线。 这个怕打雷的习惯,是阮悠在小时候养成的,好在兰临市夏天打雷不多,夜里的她听不到,害怕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几十次。 像今天这样傍晚在路上便打了一记落地雷,好几年遇不到一回,也难怪阮悠会特别害怕。 与此同时,阮志杭等在客厅里,瞧见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的,抄起雨伞便出去接女儿。 阮家的正门和铁门之间有一个小院子,阮悠撑着伞出屋檐,隔着一层厚重的雨幕辨别出黑色的车子是某个臭小子的,当即加快脚程冲过去。 雨下的更大了,连天的雨幕隔开车里车外,将周围的声响削弱了些。 越行昭注意到这点,顺了顺阮悠的背:“雷声小了。” 阮悠摇了摇头,窝的更紧了,唇瓣毫无知觉的贴着棉质的布料,重重的擦过胸口。 被这么一刺激,越行昭的下颚绷紧了,他拍拍阮悠的肩膀,压着嗓音说:“没打雷了,该进去了。” 阮悠颤着睫毛缓慢的睁开左眼,再是右眼,捂着耳朵的手指挪开一根,没接收到雷声,直起身靠回椅背,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 拍了几下,阮悠发现手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低着眼四处转了一圈 分卷阅读173 ,没看到自己的手机,转脸问越行昭:“你那边有我的手机吗?” 越行昭低眉扫了一遍,瞥见阮悠长裙下面不明显的凸起,手抬了抬:“腿张开点。” 阮悠条件反射的并拢腿,手捏着挎包的带子,绷着身体一脸你干什么的模样看越行昭,没去注意腿下的异常。 越行昭舔了下腮帮,伸手探过去。 眼看着越行昭快碰到自己,阮悠捏紧带子,正准备挥开,那只手忽然改变方向,摁了下安全扣。 “唰”的一下,安全带自动缩了回去,伴着越行昭似笑非笑的声音:“以为我想干什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阮悠听出了不简单的深层含义。 她挺直背,表情特正的说:“帮我解安全带啊,还能干什么?” 越行昭轻笑,没拆穿她的歪心思,手一弯,抱着人坐到自己腿上。 阮悠被猝不及防的转移,瞪圆了眼:“这是在我家门口。” “然后呢?”越行昭笑意不变的问。 “被爸爸看到你就完蛋了。” 刚说完,车窗特别应景的被敲响了两下,非常特别尤其的重,有种怕车里的人听不到的感觉。 阮悠心想着不会吧,眼都没眨一下,按住按钮回头看。 车窗降下,阮志杭黑成墨鱼汁的脸,赫然出现在眼中。 ☆、燃尽焰火 一场雷阵雨下过,乌云散开,天边挂上了一道淡淡的彩虹,阮家的客厅里,却是乌云密布,浓的化不开。 阮悠大气不敢出,看看气定神闲的越行昭又瞅瞅对面黑了有二十来分钟脸的阮志杭,握着拳头掩住嘴轻轻的咳嗽一声,把僵局打破:“爸爸,我们刚才是在找手机。” 阮志杭一脸的你别想骗我:“你当爸爸老了,眼睛不好使了吗?” “爸爸一点都不老,”阮悠秒速回答,又转折道,“可是爸爸你不是看见我的手机在座椅上吗?” 阮志杭忧伤望天花板,沉沉的叹了口气:“都还没结婚,就向着外人了。” 越行昭很平静的插了一句:“爸,我不是外人。” “谁让你叫我爸的。”阮志杭愤怒了,手重重的拍了下茶几,“找个手机需要搂搂抱抱吗?” 阮悠默默地偏头,心道想从爸爸手里拿到户口本,应该不太可能了,得找妈妈帮忙。 这一会儿的空档,阮志杭对着看不顺眼的越行昭又挑了好几个刺,全是针对车里不规矩的行为。 挑了不知是五个还是六个或者更多的刺,阮志杭冷哼:“大白天的在我眼皮底下就敢动手动脚,以后还得了。” 越行昭没吭声,很听话的接受批评。 阮志杭说了一通,火气发泄完毕,玄关传来开门声。 “妈妈!”阮悠抢先一步喊了出来。 覃丽笙看到路虎停在家门口,便知道女儿女婿都在。望了一眼客厅里相对而坐气氛不和谐的两个男人,取下包挂到挂钩上,换了拖鞋走进来。 “伯母。”越行昭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 覃丽笙眉头微凝:“跟着悠悠叫妈就行。” 越行昭:“伯父让我别叫他爸。” 阮志杭身躯一震,冷嗖嗖的朝越行昭放眼刀子,没放几刀,覃丽笙走到茶几旁站定:“都多老的人了,也不嫌幼稚。” 闻言,阮志杭忧伤到了极点,闭着嘴幽幽的看老婆。 四十好几的帅气老男人,不嫌幼稚的闷坐着不动,没有一点违和感。 覃丽笙斜睨他:“饭做了吗?” 阮志杭赌气的说:“没做。” 要他做饭给那臭小子吃,没门! 覃丽笙转身就走:“我去做。” 阮志杭一秒站起来跟上去。 老婆是他的,怎么能给那臭小子做饭吃。 阮悠望着父母一起进厨房的背影,先抿着唇笑,接着憋不了的笑出声。 越行昭伸出手,将颤动中的阮悠揽到臂弯里:“我好像很不受待见。”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是。”阮悠止住笑,捂着脖子下面说,“爸爸都要被你气坏了,你就不怕被赶出去吗?” 类似的话,越行昭在高二那年问过,他一直记着。当时,阮悠的回答,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眼下,时间地点不同了,情况不同了,问的人变成了阮悠,越行昭的回答也变了。 “我不会被赶出去,”他笃定的说,“有妈护着我。” 阮悠昂起下巴:“我可以在妈妈面前告你的状。” 越行昭:“你会吗?” “当然是……”阮悠故意停顿了下,然后露出甜意的笑容,“不会啊。” * 过了六点半,兰临市进入华灯初上的夜景。 不知道覃丽笙在厨房里和阮志杭说了什么,开餐的半个小时里,餐桌上一片风平浪静,连讨论领证的事 分卷阅读174 ,也没掀起波澜。 晚饭结束后,大雨又哗啦啦的落下来,二十分钟后,也没见要停的意思。 覃丽笙望了眼窗外被大风刮的摇曳不止的树枝,让小两口子留下来过夜。 阮志杭出奇的没有反对,冷睨越行昭一记,没看报纸和新闻,上楼回了卧室。 覃丽笙没管他,带着越行昭进了挨着阮悠的房间,就回了卧室。 雨,下的更大了。 越行昭躺在床上睁了几个小时的眼,穿上拖鞋推开门,摸黑去了隔壁。 阮悠用笔记本电脑整理了些明天开会要用的文件资料,正在浴室里洗澡,没有听见脚步声。 等她吹好头发出来时,房间里多出来的人拿着一个打开的盒子,直挺挺的站立着没动。 阮悠边用手梳理着头发边走过去:“你不是在隔壁……” 话说到一半,阮悠走到了越行昭跟前,看清楚他手里拿的是什么盒子后,表情凝固住了。 越行昭抬眸,黑色的眼底闪着一缕白光:“不是说,都扔掉了吗?那这是什么?嗯?” 空气安静了一瞬。 只半秒,阮悠面如常色的拿过盖子盖上,从越昭手里抽出盒子,放回抽屉里。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她转身坐到床边,撑着手臂仰起脖子,“扔到盒子里也是扔,不是吗?” 越行昭低眸看着她脸上毫不掩藏的狡黠之意,无奈又纵容的坐过去。 老实讲,在发现盒子里的手机和小海豚的一瞬间,他错愕了一小会儿。 他没想过这两样承载和见证了他们感情的东西还在,就算她真的扔掉了,也没有关系。 然而亲眼看到不在期待中的东西完完整整的出现在眼前,那种心情,是难以用简简单单的高兴就能形容出来的。 越行昭翘了下唇,单手捧住阮悠的脸,在全然张开的眼睛上轻吻。 阮悠下意识的闭上眼,感受了两秒都没到,房门突兀的响起咚咚声,把一屋子的温馨氛围全敲散。 越行昭眼皮子一跳,垂下手去开门。 门打开,阮志杭的脸露了出来。 在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爸。”越行昭和和气气的叫道,丝毫没有露出被打扰的不爽。 阮志杭朝房间里望了一眼,确定女儿很正常的坐在床边,冷声道:“大晚上的,不在自己房间睡觉,是想做贼呢?” 越行昭随口扯了个理由:“我看天气预报说晚上会打雷,就提前过来保护。” “当我好糊弄呢!”阮志杭面上哼着冷气,手里拿出一本红色的小本本给越行昭,快步回卧室,关门前还不忘撂下一句,“赶紧走,走的时候小声点。” 阮悠听到关门声,猫着脚步到越行昭旁边,看到红色的小本本,连着眨了下好几下眼,不可置信的问:“爸爸是来送户口本的?” 越行昭点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两秒,他听到阮悠说:“难道不应该是来查岗的吗?” “……” 越行昭后退一步关上门,放好小本本,继续拉着阮悠做被打断的事。 阮悠乖巧的任由他亲,脑子不在状态的想着查岗的事。想了大概有半分钟,唇角传来一阵微痛感。 “你咬我干嘛呀。”阮悠不满的推开他。 “你不专心。”越行昭更加不满,“被我亲的时候不能想别人。” 阮悠滑动手指点住下巴:“爸爸是别人吗?还是你把自己当外人?” 满意的看到越行昭被堵住,阮悠掀开被子躺进去,下巴微抬:“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或者你可以留下来,然后明天天没亮偷偷摸摸的回去。” 偷偷摸摸这个词,绝对是特意加的。 越行昭毫不犹豫的关灯上床:“我可以走阳台。” 阮悠:“……” * 阮悠本来以为,走阳台是说说而已,事实上,的确是说说而已,因为等她起床的时候,主卧里也不见有丝毫动静,压根不需要偷偷摸摸的。 迷瞪了一会儿,阮悠大概猜到了为什么阮志杭会一反常态的送户口本。 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妈妈辛苦了,越行昭光明正大的从房间里出来了。 见阮悠盯着紧闭的房门,他俯身凑到她耳边,暗示性的低声说:“以后也这么哄我。” “你想得美!”阮悠昂起下颚,拿手指抵住他的额头往后推,故作嫌弃,“没洗脸不要靠近我。” 越行昭就靠近,使劲的往阮悠脸上贴。阮悠边笑边躲,一个不察,脚后跟碰到了门板上的浮雕花纹。 “咚”的一声在过道里响起,余音绕耳,宛如寺庙里晨起的钟声。 阮悠绷住脚趾,呼吸都慢成龟速了。 没听到里面传出动静,绷紧的的脚趾全数松懈。 “还好没把爸爸妈妈吵醒。”她真是差点要吓死了。 越行昭看她探 分卷阅读175 头探脑明显是做贼心虚的可爱样子,眼里含了笑意:“走吧,小宝宝。” “我怎么就成小宝宝了。”宝宝就宝宝,干嘛要加个小字,阮悠腹诽。 “因为可爱。”越行昭低下唇,贴住薄薄的耳廓,意有所指,“又香又嫩,不是小宝宝是什么?” 阮悠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了。 不过片刻,她灿烂一笑:“那你还上小宝宝的床?不感到罪恶吗?” 小宝宝三个字,说的极慢极重。 “……” 越行昭觉得自己有时候挺矛盾的,也许脑子还有点问题。 阮悠迟钝的时候吧,他心里不太爽,聪明的时候吧,他也不太爽。 不爽了,就想亲她一顿,必要时直接睡一觉。可这会子在岳父岳母房间门口,做哪件都有特级风险。 他觉得自己脑壳疼了,捏着手指按压两把,像是想到了什么,返身回卧室。 突如其来的举动,蒙住了阮悠。她轻轻的诶了声,上前两步到大开的房门口,便看到越行昭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小本本。 “持证就能上了。”她听到他这样说。 ☆、燃尽焰火 阮悠觉得,自己的人生真的是非常跌宕起伏了。 在五岁那年遇到越行昭以后,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又在十六岁那年,回了正轨。然后从十七岁至今,又被他带坏了。 说起来,她也才过了二十一周岁,一般人在这个年纪,还在上大三大四,她却是要领证了。 尽管法定年龄是过了,那种不真实感,还是油然而生。 这种感觉,从进了公司之后,一直缠绕在阮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连带工作效率都降低了。 半迷半清醒的到下午四点整,安静了一天的手机嗡嗡叫起来,冲散了阮悠的思绪。她快速的眨了下眼,五指松开鼠标,把手机拿过来。 屏幕里,一条消息横挂在正中央。 【老婆,我在楼下等你。】 短短的几个字,却是将阮悠的双眼和心口填的满满当当。 她摁灭屏幕,收拾好办公桌,提上包包出了办公室。 这一天的四点零几分,公司的同事见证了没有迟到早退过的阮悠,跟个小女生似的,欢快的跑出大厅,扑进男朋友怀里,再被抱着放进车里。 他们都羡慕和感慨阮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路走来,需要尝尽多少酸甜苦辣咸,才能永远甜下去,更不知道,车子是开往民政局。 毕竟,在他们这些大龄人看来,九零后这么早结婚领证的,真的是少之又少,谈个几年恋爱再结婚也不迟。况且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早结婚不是早早的把爱情给磨光了。 事实是,车子几近超速的在行驶着。 越行昭是迫不及待的想把阮悠收进户口本,阮悠是激动而忐忑,又不敢打扰越行昭开车,索性绷直了背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揪两下裙摆。 一路气氛安静过头的到达民政局外边,阮悠已经绷成石像,一动不会动了。 直到耳边传来越行昭的呼唤,她才恍然回神。可惜身体僵硬太久,一脚跨出去,很丢脸的踩空,扑进硬邦邦的胸膛。 阮悠小脸发烫,想使力,悲催的发现身体全麻了,得花好长一会儿适应,索性赖着不动了。 越行昭抿住的唇微微上扬,手穿过纤细的腰肢,轻松一提,抱婴儿似的把阮悠抱出副驾驶座,长腿一勾,关上车门。 周围有几对情侣看到越行昭肩膀上挂了个精致的饰品,窸窸窣窣的讨论起来。 阮悠一知半解的听了几句,发烫的脸快烧起来了:“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叫两声老公就听你的。”越行昭特好说话的道。 众目睽睽之下,阮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低软着嗓音甜腻腻的喊:“老公老公~” 越行昭听得满意,手指微松,慢慢的把人放回地面。 阮悠的麻劲还残留着,鞋跟着地后,赶紧抱住越行昭的胳膊,踱着步子走进民政局。 门口的工作人员见两人姿势诡异脚步极慢,摇头叹气:“这才几分钟,又有一对要离婚了。” 话一出,旁边几对情侣再次看了过来,这回是吃惊的。 越行昭淡淡扫了两眼:“你结婚了吗?” 工作人员一脸懵逼:“我还没有女朋友。” “那就对了,”越行昭一步迈进大门,声音冷了八度,“不是所有人都能结婚的。” 工作人员没理解是啥意思,听到阮悠的笑声,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是被拐着弯的说没人要。 想怼回去,人小两口已经在办理手续了。 工作人员:“……” 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 进了局里,阮悠的身体总算是不麻了。 耐心的等越行昭交完了材料和他 分卷阅读176 一起填了表格,阮悠跟着工作人员去拍照。 大概是很少见年轻又漂亮的两个人来民政局领证,还是今天的最后一对,负责拍照的工作人员,有些激动的调整起姿势来了,隐隐有拍成婚纱照的趋势。 在调整了不下五遍之后,越行昭上挑的眼尾微皱:“等等。” 工作人员停住了,阮悠转头无声的询问。 越昭拍拍自己的腿:“坐上来。” 阮悠差点就要接自己动了,幸好及时刹车,甩掉不健康的思想,抬着腿坐上去。 “咔嚓”一声响,两人紧密贴在一起的画面被永久的定格住。 拍完照片付了钱,阮悠等在印钢印的地方,不真实感又涌了上来。 她讷讷的张口,不知道是在问越行昭还是工作人员:“这算是结婚了吗?” 越行昭眉眼温柔的看着她:“嗯。” 阮悠啊了一声,好奇宝宝似的有感而发:“原来这么快,我还以为要很久呢,以后就有经验了。” 旁边的工作人员不厚道的笑了。 某个新晋老公一秒变黑脸,声音从后槽牙里挤出来:“你还想再来几次?” “不来了啊,”阮悠一脸的莫名其妙,“可可他们没领过证,我有经验了可以告诉他们。” 旁边的工作人员快笑到肚子疼了,但依然尽职尽责的说:“祝两位幸福。” 越行昭脸色稍缓,接过两个小红本揣兜里,牵着阮悠往外走。 “哎,你把我的那本给我,”阮悠边被带着走边说,“我还没有看呢。” 越行昭一个字没蹦,走出民政局,一把提起阮悠,跟进来时那样抱着她放进车里。 阮悠只来得及惊呼一下,越行昭放大的脸压了过来:“军婚不能离。” 如果说刚刚阮悠不知道越行昭是怎么了,这下彻底明白了。 她低眉笑了两声,举起手行了个军礼:“遵命,老公。” 越行昭所有的不快被这句话冲的一干二净。 * 领完证回家,阮悠对着两个小红本翻看了几遍,拍照发到朋友圈,配字是简简单单的结婚了。 一分钟之内,朋友圈炸了,发照片的人给手机充了电,捣鼓晚饭去了。 吃了饭准备去河边散步前,阮悠拔掉充电线,才发现有几十条新消息跳了出来。点开粗粗扫了一遍,无一例外的全是新婚快乐开头。 阮悠微微咧嘴,手指滑动着一条条的浏览到最后,意外的看到陈润尧和凌霜也评论了。 她退出朋友圈回到微信首页,每人回复了一条谢谢加可爱脸,点进消息最多的那栏。 凌霜:【悠悠,新婚快乐!】 凌霜:【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豪华版的新婚礼物,很快能寄到你家[龇牙]】 凌霜:【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阮悠一看这大写加粗的豪华版三个字,心里就毛毛的。指尖颤着敲出一句谢谢回过去,越行昭的声音飘了过来。 “豪华版新婚礼物。” 不带丝毫起伏,纯粹是照着念出来的话语,在阮悠听来,却比河水泛起的涟漪还要大。 风一吹,河面上的凉意丝丝缕缕的渗透进薄薄的布料,没觉得舒服,反而像是有冷气在入侵。 阮悠狠狠的打了个冷颤,手指不忘退出微信,再关了手机放进口袋,整个过程花了不到一秒。 越行昭将她的所有举动看在眼里,心底清明,面上很配合的当做没看见没理解,慢慢的散着步。 就这么安静不出声的走到桥的另一侧,阮悠越想越心里发毛,索性不散步了,调头返回公寓,步子迈的有些急,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被忽略的越行昭半点不生气,不紧不慢的抬着脚,借着身高优势,悠闲的跟在阮悠身后。 如果阮悠回头,必定会看到他的唇和眉眼都弯着,可惜她全部的心思放在了豪华版新婚礼物上,是不可能回头的。 一路疾行到家门口,快递员送豪华版的新婚礼物上门了。 眼看着礼物被卸下,阮悠一颗心都要悬起来了,大步迈开腿跑过去,从快递员手中接下大大的但是不重的箱子,谢谢都忘了要说,开门直奔卧室。 “砰”的一记关门声,在偌大的屋子里回荡了好些时间。 但阮悠顾不上什么余音不余音了,她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箱子放到梳妆台上,随手拿了个工具拆掉胶带,打开箱子。 里面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有很多,阮悠拿起最上面的一件东西,定睛一瞧,跟拿了烫手山芋似的扔回去。 这都是什么啊! 阮悠不知所措的捂了捂脸,眼睛胡乱瞟了几下,想起来自己是跟越行昭一块去散步的,急急忙忙的合上箱子。 只是这回,没有几年前那次幸运了,没等她找了地方藏好,房间的门被转开了。 阮悠心头发慌,脸一转看见越行昭一步步的走进来,情急之下将箱子藏 分卷阅读177 到背后了。 越行昭走一步,她退一步。 退到箱子顶上墙壁,阮悠干脆用身体压牢,左手伸指抵住越行昭,不让他再靠近。 “藏了什么?”越行昭轻描淡写的说,“豪华版新婚礼物?” 阮悠一听豪华版新婚礼物这几个字,本能的瑟缩了下,很快调整好状态,眼睛看着地板,撒了个谎:“是化妆品。” 卧室里没有开灯,仅有的月光从半拉的窗帘中挤进来,倾泻在阮悠半边身子上,映出眼下一排忽长忽短的阴影。 越行昭垂着眼看她故作镇定,手微抬,闪电般的抽出箱子,指尖一勾,里面的东西直直的暴露在眼前。 他挑起一块透薄又少的可怜的布料:“化妆品?” 阮悠脸都快埋进胸口了,心跳加速的的慢不下来,红到能滴血的耳垂,被清冷的月光反射出宝石般冰漾的色泽,摸上去却是火热的。 越行昭眸光微闪,放回布料,在里面找了一遍,挑出两块布料挺多的衣服和一顶帽子:“去试试。” “我不。”阮悠拒绝的非常干脆利落,毛茸茸的发顶拼命的晃动。 “行吧,”越行昭放下箱子,握住抵在自己身上的手,“我帮你换。” 阮悠猛然抬头,委屈的嘴巴快垮到下颚了,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越行昭:“可不可以不换。” 越行昭不为所动:“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阮悠见他铁了心,鼓着腮帮子抓住衣服,闷闷的进了浴室。点亮灯一展开,惊奇的发现是一套还算正常的迷彩服。 换上一照镜子,缺点出来了。 首先是露肚脐,再是低腰短裤短到大腿根,皮带是细细的一根银链子,走路的时候会扫到大腿。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衣服小了一号,特别是上衣的扣子快被撑爆了,很闷很不舒服。 阮悠拍拍胸口,拍了好多下依然缓解不了那股不适感,解开扣子又不行,只好猫着腰把浴室的玻璃门拉开一条缝。 越行昭听到拉门声,抬头望过去:“换好了?” “没……”阮悠捂住胸口,声音轻轻的,“衣服太小了,要不不换了吧。” “我看看。”越行昭起身走过去,两步走到门边看清楚到底是怎么个太小法,不动声色的圈住没有布料的腰提出来,“这不是挺合适的。” 阮悠撇撇嘴:“上面很难受。” 越行昭一点点的挪动目光,从腰间越过浅浅的马甲线上移到绷的紧紧的胸口,饱满的形状刺激的眼球微微泛红。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低哑着嗓音问。 阮悠古怪的回:“领证的日子啊。” “还难不难受。” “难受。” “想不想不难受。” “想啊。” 越行昭哑声低笑:“老公给你揉揉。” “好。”阮悠惯性的点头。 一点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刚才,答应了什么? ☆、燃尽焰火 阮悠被套路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是傻乎乎的跳坑里,后来学精了,坑跳的少了还能给越行昭挖坑跳。 但有句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越行昭随随便便扯个开头,就把阮悠给忽悠到了,辣度不是一般的高,能把人给辣出眼泪的那种程度。 无边月色下,阮悠亲身体验了一把新婚的老姜有多辣,辣到月亮躲进云层里,老姜依然辣度不减。 阮悠嗓子都哑了,趴在床上软绵绵的踹人:“你好了没?” 越行昭下压精瘦的胸膛覆住瘦弱的背脊,手握住沉甸甸的一团慢慢的揉:“再等等。” “我不等,”阮悠艰难的转脸,手用力挥开狼爪,“不准你摸。” “我老婆我不能摸?”像是想到什么,越行昭重新握住另一边,收拢手指,鼻尖抵住沾了几绺汗湿发丝的耳背,低低的笑了几声,沙哑又性感,“大白兔又大了。”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像是一股强力电流,激的阮悠浑身都红了两个度,脑子都发热了。 她缩着身体,张口了几次,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我的不能吃!” 越行昭闷声发笑,颤着胸口把脑袋往某处送:“给宝宝示范一下?” 阮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忙挪动身体要避开。挪了几下发现完全动弹不了的事实,眼尾都泛红了,鼻子不住的哼气:“刚刚不是我说的……唔,你轻点,我疼。” 语带哭腔的嗓音,跟小猫爪在挠似的,酥酥糯糯的。 越行昭心口发软,喘了几口粗气,吻掉她眼角的泪花,把手抽出来:“乖,不动你了。” 阮悠表示质疑:“我刚才说什么你都不听,现在又这么好说话,还有……” 吸了吸鼻子,她继续说:“你都摸了好几遍了不嫌无聊吗?” “我摸的不舒服?”越行昭反问,“还 分卷阅读178 是你想我从头到脚亲一遍?” 从头到脚四个字,咬的重并且说的字正腔圆。 阮悠回嘴:“你怎么不说铺天盖地。” 越行昭挑着笑说:“你想要不也是不可以。” “我才没有!” 她腰都快断了,再看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印记,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幸亏脖子上没有,要不然又得跟那次一样大夏天围丝巾了。 想起被全公司上下看稀有品种的那种眼神看了整整一天,阮悠幽幽的盯着越行昭:“你说你是不是得了病。” “嗯?”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 阮悠的眼神更幽深了,一言不发的盯了几秒,转回脸埋进枕头里,小声嘀咕:“皮肤饥渴症。” 越行昭被气乐了,半个字都吝啬给,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皮肤饥渴症。 黑暗中,弱弱的嗓音和粗哑的嗓音时不时逸出来,慢慢的变模糊。 “我错了。” “听不见。” “能不能,慢点。” “听不见。” “呜,你混蛋。” …… * 阮悠不知道自己昨晚,不,今天凌晨是几点钟闭眼的,等闹钟响的时候,她既困又累的连眼皮子都动不了一下。 朦胧间,她听到有个声音在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她就安心的断了意识。 再度醒来,太阳高高的挂在天际。阮悠揉了把松懒的眼皮,随口问:“几点了?” “十二点零六分。”旁边的某人答道。 “哦,十二点了。”阮悠一时没有领会到,揉着眼,声音带了浓浓的倦音,下一瞬,她唰的睁开眼,声音清亮的拔高,“十二点了?” 旁边的某人再答:“零七分了。” 阮悠的大脑当机了足足两秒,第三秒开头,她同手同脚的抬腿掀被子,脚掌一接触到地板,整个人软倒了。 冰冰凉凉的触感源源不断的蹿入肌肤,唤起了阮悠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包括那句请了假的话。 这一小会儿的工夫,越行昭伸手把人抱回床上,指尖在秀挺的鼻尖浅浅的打圈:“累?” 不说倒还好,一说,阮悠被欺压一晚上的闷气全爆发出来了。她重重打掉鼻子上的手,翻过身下床,撑着床慢慢的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越行昭看着被拍红的手背,低眸哼笑了下,没发出一点动静的掀被子起身,走到阮悠身后,双手撑到柜门上,虚虚的半包围住她:“生气了?” 阮悠不理他,闷着气挑出一套衣服,心里把各种能用的词全说了一遍。 越行昭知道自己确实有点过了,双臂环住阮悠,很主动的低头:“帮你穿?” 这句话真的是一点歪意没有,可在阮悠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愤愤的回头,嘴巴翘的高高的:“穿上了再脱下吗?” 看她委屈的嘴角能挂油壶了,越行昭扣着腰给她翻了个身面朝自己:“以后不会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哪次做到了。”别的阮悠会信,就这事,她是不会信的。 而且昨晚他是真的特别过分,要是平常那样的,她也不会使性子。 越行昭从微皱的小脸上解读出她心里想的内容,喉咙颤了下:“昨天是新婚夜。” “新婚夜你就可以过分了吗?”阮悠没好气的举例,“可可他们都是一周一次,你是一天抵两周的份,还不止!” “说明你老公我比较厉害。”越行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阮悠怒目,本就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瞪着越行昭,像是要把他给看穿。 越行昭很坦然点接受如炬的目光洗礼,隔着层布料顺了顺斑斑点点的背:“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五年了。”阮悠警惕的看他,“你问这个干嘛?” 越行昭悠哉的捏了捏指尖:“不算你没成年的那一年半,三年半大约是一百八十二周,每周一次,是一百八十二次,我们现在才做了……” 阮悠连忙打断:“你乱算什么啊!什么一年半三年半,你都不会想点别的吗?” “不会,”越行昭厚着脸皮说,“你教我。” 阮悠深吸一口气,放下衣服挣开越行昭,挪着步子走到床头,拿起手机“啪啪啪”就是一顿操作,按键声又响又清脆。 越行昭拿着衣服跟过去,脖子略微一弯,瞧见了页面上方的文字。 “什么药能治建国后成精的泰迪?” * “噗” 茶餐厅靠窗的一个位置上,穆可可笑的快前仰后合了。 后桌在悠闲享用下午茶的客人,被碰到椅背,不太高兴的转头。 穆可可忙摆手说了句对不起,勉强忍住放肆大笑之意,捂着肚子肩膀颤个不停。 阮悠吸了一大口冰镇柠檬茶,木着脸咬住吸管:“很好笑吗?” 分卷阅读179 “不好笑不好笑,”穆可可捂紧肚子,“是昭哥太过分了,就该治治他。” “不过悠悠,”穆可可还是没忍住说了,“你和昭哥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连说话的口气和眼神都跟他差不多了。” 阮悠撑住下巴,转头看向窗外,心口不一道:“谁要跟他有夫妻相。” 穆可可捂嘴偷笑:“哎呀,那我怎么看到有人在透过玻璃想老公。” “我才没想他,”阮悠转回头,继续心口不一,“我还在生气,怎么会想他。” “床头吵架床尾和嘛。”穆可可挤眉挤眼的说道。 阮悠捏住玻璃杯,神情极度认真:“我们没吵架,我不会跟他吵架。” 穆可可正拿着奥尔良烤翅在啃,一听这话,被呛到了。 “咳咳,行行行,当我没说那句话,”喝了口饮料顺顺气,穆可可转变话题,“过两天就是同学会了,你和昭哥准备的怎么样了?” “要准备什么?”阮悠眨着眼询问。 “当然是放大招啊!”穆可可拍了下手,很激动的解释,“你想想看,如果你和昭哥手挽着手一起出现在包厢门口,他们铁定会大吃一惊,要是穿情侣装就更好了。” 阮悠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甩甩头说:“我们是去参加同学会,没这个必要,再说周奇早就在班群里说过了吧。” 穆可可一脸的高深莫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先见之明,没让他说。” “……” 其实说不说都一样。 虽然很少看班群,但阮悠不是没见过那些老同学聊的有多起劲。 偶尔点进去翻看几条,各种表情包和轻松的文字能让人产生一种回到高中的感觉,就好像这么多年,只是短短的几个月而已。 即便是在兰临一中的那一年半,也没有在柳城三中的一年半那么记忆深刻。 这大概是因为,她全部的回忆里,从那一刻开始,被他填满了,也只存的下他了吧。 想到这里,阮悠重新看向窗外。极亮的一束阳光折射进来,照的她闭上了眼。 睁开后,她发现越行昭不知何时靠在了路灯的柱子上望着自己,周身落满了碎金。 那是一种耀眼的只对一个人展现的温柔。 阮悠眸光微闪,对着穆可可简单的道了个别,挂好挎包绕到门边。 一推开,热辣的风扑面而来。阮悠稍微适应了下,提步走向越行昭。 穆可可被“扔”在餐厅里,啃着烤翅欣赏外边的风景线。 当两道风景线融合成一道绝美的风景线,穆可可嘿嘿一笑,迅速抄起手机,“咔嚓”按下拍摄按钮。 当天夜里,柳城三中零几届十班的班群,沸腾了。 ☆、燃尽焰火 次日中午,兰临市下了场绵绵的雨。 下到周六清晨,雨过天晴。 太阳冉冉的从东方升起,给街边的草坪铺上七彩的光晕。 阮悠坐在车里,侧着头看不断向后的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景物,嘴角勾出一圈淡淡的笑。 一路淡笑着到达公寓楼下,阮悠开门下车,微抬起头,仰望柳城的天空。还是记忆中的那片,却有了不一样的色彩。 她浅浅的吸了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在原地转了个圈感受了一番久未接触的空气,和越行昭一起进了大门。 这是几年前的那栋复式公寓楼,样式有些老旧了。阮悠乘着电梯到达公寓门口,拿钥匙开了门。 公寓里的摆设没有变化,依然是回兰临市前的那样。阮悠踩着楼梯去楼上晒好被子,下楼到一半时,俯视到越行昭站在窗边。 窗户的帘子没有拉上,猛烈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洒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条长长斜斜的影子。 影子的主人笔挺的静立着,精悍了许多的身形撑起简单的休闲装,连一道褶子都是过分的好看。 阮悠头一次觉得,生平所学的词汇,全都没法用。 她呆呆的望了好久,双唇开开合合了不下七八次,最终将所有的想说的话化成轻软的两个字:“老公。” 越行昭闻声转头,微抬起眼看到阮悠停在楼梯上,不徐不疾的越过沙发走向楼梯口。 阮悠睫毛一扇,扶着扶手一步步的往下走,每走一步,都像是踏过了一段时光,脑海中播放出相应的画面。 从青涩的十六岁,到成熟但青春依旧的二十一岁,那些音容笑貌,喜怒哀乐,连续不断的上映。 走到最后一级,阮悠被到达楼梯口的越行昭勾过腰揽到怀里。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她听到了同一频率的心跳,强烈而清晰。 “走吧。” “嗯。” * 同学会的时间定在晚上六点。 阮悠和越行昭早早地过来,趁着中间半天的空余时间,在柳城的街头漫步。 分卷阅读180 柳城这几年发展的快,复式公寓附近的许多店铺全改了名,连那家好吃的粢饭团店也没有了。 唯一没变的,是那座图书馆,就像是专门为了见证柳城的改变,牢牢的矗立在那里。 阮悠望了几眼,跟着越行昭背对着图书馆走,慢慢的绕着柳城散步。 临到五点半的时候,越行昭载着阮悠去举办同学会的酒店。 酒店大门前有个很醒目的喷水池,越行昭转着方向盘绕进酒店的小路,减速慢行到喷水池旁边停下。 喷水池的形状很漂亮,阮悠透过车玻璃看了两眼,推了门下车,在原地等越行昭。 等了半分钟都没有,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从背后响了过来。 “你是……阮悠?” 阮悠把视线从喷水池上收回来,转过身看到一张和记忆中没多少变化的脸。 “甘果。”她微笑着叫出她的名字。 甘果欣喜的上前一步:“我刚刚看到你从黑车上下来,还以为不是你,幸好我过来问了,不然就直接进去了。” “黑车?”阮悠被这个形容词给诧异到了。 甘果点头:“外面看不到的里面的车一般都是用来做坏事的。” 阮悠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下头发:“是我老公觉得太晒了,贴了一层膜。” 这解释说的阮悠自己都有点尴尬。 但她总不能说是前几天被撞破后,越行昭特意去贴上的,况且防晒的功能也不是没有。 甘果倒没去质疑为什么要贴膜,她在意的是老公两个字。 前天晚上,她在班群里看到了穆可可发的那张照片,一眼认出抱着阮悠的人是越行昭。 发自内心的说,她是不喜欢越行昭和阮悠在一起的,但是这种话,她不可能说出口。 所以这会儿,听到阮悠提到她的老公,甘果抱有一丝希望的问:“你老公是……?” 阮悠弯眉浅笑,正张口要说,一阵沉稳有力又快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几秒便消失在她身边,紧随而来的是凉如水的声音:“是我。” 甘果后退一步,脸上带了类似希望落空的表情,蔫蔫的留了句先进去了,微垂着头走进酒店大厅。 望着甘果本就瘦小的身影更加的瘦小,阮悠抬眉看越行昭:“你好像吓到她了。” 越行昭低下眉,鼻间逸出一声极淡的气音:“不吓走留着一起去图书馆吗?” 阮悠:“……?” * 阮悠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一起去图书馆是哪儿冒出来的。 在脑中搜寻了几遍之后,她终于记起那件事了,然后就是无语加无奈。 无语的是那么久以前的事都拿来计较,无奈的是计较对象是个女同学。 最后,阮悠索性用和那次想似的方法,抱住某个乱吃醋的男人,叫了两声哥哥老公,哄着进了酒店。 临近六点,参加同学会的人陆续到了。 甘果先阮悠和越行昭几步进了包厢,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一坐下,就听到了同桌几个老同学的聊天内容。 “我现在好激动啊!真希望快点看到阮悠和越行昭!” “听可可说他们已经结婚了,真是太玄幻了!可惜可可和周奇有事不能来,不然我就能当面问了。” “急什么,等会不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不过我们班真是太厉害了,有两对成了情侣,我咋就没有校服到婚纱的那个他呢?” “算了吧,我们班男生质量好的才几个,你以为是贵族学校呢?” “班长不是单身吗?校服到婚纱不行,来个多年重逢也行啊!” …… 叽叽呱呱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听到后面,尤其是一句好想看他们接吻,彻底激发了甘果心里的不舒服劲。 但甘果是个不太爱聊八卦的人,不是到挺喜欢的地步,不会去搭话。所以她握着包起身,去找另外的位置,想着听不见就好了。 情绪低落的关系,甘果没有仔细看,自动屏蔽了周围的声音,绕进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了下去。直到后背传来奇怪的触感,她低头看了下椅子,发现实木做的椅子上,放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 外套很新,是男人穿的,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外套的一部分被她坐住了。 认识到这点,甘果急忙起身,把西装外套挂好,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头顶传了过来。 甘果一怔,抬起头发现何崇舟穿着打了领带的白衬衫,手里举着酒杯,笑着在看自己。 “班,班长。”大概是有点慌,说话带了颤音。 何崇舟温声一笑,搁下酒杯摸住椅背上的外套:“我记得,你是叫甘果对吧。” 很稀松平常的一句,在甘果听来,带了兴师问罪之意。 “对不起,班长,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紧张的捏住 分卷阅读181 手指,头低的很下,颤音更加的明显。 何崇舟发现这个老同学有点可爱,单手插进兜里,沉着嗓子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甘果松开手指,一口气没呼,又听到何崇舟说:“你是有意的。” 旁边的老同学震惊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整个包厢的目光全投到甘果跟何崇舟身上了。 阮悠和越行昭由服务生带着前往包厢,在大门被徐徐推开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神奇的一幕。 “我走错了吗?” 轻声的一句话,立刻将包厢内大部分的视线转移到门口了。 下一瞬,整个包厢安静到滴水可闻。 不由得,阮悠想起转学那天,做自我介绍时的情形。也是这么的安静,也是这么的整齐划一。 安静了足足有五秒,某个造成这种情况的男人开口了:“进去吧。” 很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包厢更加的静,静到能听见远远近近的咽口水声音。 阮悠轻咳了下,挽着越行昭的手臂走进包厢,在何崇舟那桌停下。 “班长,你这是……” 何崇舟挪开手:“没什么,和老同学叙叙旧。” 甘果打了个颤。 有了前面的经验,叙旧这个词,在她理解来,已经不是是它原本的意思了,和黑车能算一个层面。 情急之下,她恳求道:“班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你觉得被我压坏了,我拿回家帮你熨平。” 阮悠不明所以的看向甘果,又瞧了瞧何崇舟。 没等她瞧出个什么所以然,何崇舟把西装外套拿下来,递到甘果面前:“不能熨,要手洗。” 包厢的空气凝固了。 到达临界点后,噼里啪啦一阵响,酒杯和筷子掉了一大片。 ☆、燃尽焰火 后来,阮悠参加了高中和大学的几次同学会,都没有这次的同学会来的印象深刻。 偌大的包厢里,好几个服务员前前后后进出,忙着换酒杯换筷子还有清理地板。 造成这种情况的何崇舟,面如常色的坐在椅子里,写了张纸条给甘果。 “洗好了就送到上面的地址。” 甘果点点头,跟拿了什么贵重物品似的把纸条放进包里,绷住许久的肩膀彻底松懈下来。 阮悠那张素白的苹果脸上滑下一滴晶莹的细汗,挪远了些视线,冲何崇舟打趣道:“班长,你这算不算是欺负人。” “班长没有欺负我,是我不对在先。”甘果立即解释道。 解释完,甘果张了张口,嗫嚅几下,没说出半个字。 阮悠看她欲言又止的,瞥了眼起身去和服务员交谈的何崇舟,问道:“你想说什么?” 甘果瞅了瞅剥着虾壳的越行昭,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的靠近阮悠:“他有没有家暴你?” “额,啊?”阮悠蒙了一下,睫毛翘到眼帘上了。 甘果小声说:“我昨天问了可可一些事,她告诉我你们经常打架,前天你还受伤上不了班,请了一天假。” 停了半秒左右,甘果又瞄了眼越行昭,继续道:“他脾气差打架又很厉害,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太勉强。” 阮悠这下是听明白家暴和打架的意思了。她重重的咳了一声,想说不是那样,话到嘴边,觉得没办法解释清楚,换了个表达方法:“习惯就好了。” 话音刚落,空空的白瓷碗里多了一把剥好的大虾。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搁在碗里的调羹被碰了一下。阮悠心里一咯噔,悄悄的转过脸,看到越行昭平静的说:“趁热吃。” 其他桌关注阮悠和越行昭一举一动的老同学,看到这情况,陆陆续续过来打招呼。 阮悠的思绪被热情的想套八卦的老同学打断,没再去想越行昭是不是听到了自己和甘果的对话。 * 晚上九点半,同学会总算是接近尾声。 阮悠喝了不少酒,结束后红着脸被越行昭抱进车里,靠着座椅阖上眼。 恍惚间,她感觉到自己好像被带进了好多个地方,又换到另外几个地方。等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里。 “唔,我回家了吗?”阮悠低缓的自言自语,被酒精浸染的大脑,慢速的转动。 没得到任何的回答,也没想得到回答,阮悠撑住沙发背坐起来,轻拍脸甩了甩头,凭着清晰的那一小点意识,提起茶壶张开嘴。 举了一会儿没喝到想要的水,她摇了摇茶壶,伸出舌尖去接。 越行昭收了被子出房间,踩着楼梯下来看到这样的画面。 他睫毛一敛,速度不变的继续走完剩下的台阶,再匀速走到沙发旁边。 阮悠听到脚步声,眨巴几下眼辨别出是越行昭,缩回舌尖,指着茶壶嘟起嘴:“我要喝水。” 越行昭喉头一滚 分卷阅读182 ,不动声色的问:“壶里没水吗?” “没水。”阮悠上下摇晃茶壶,“你看,都不会流出来。” 越行昭垂眸,接过茶壶放回茶几上,去厨房拿了下午买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喝了两口。 阮悠喝不到水,嘴嘟的更高了:“你都不给我喝,你不疼我了。” “我脾气差又会家暴,不是个会疼人的主。”这一句话的工夫,瓶子里的水又少了几厘米。 眼看水位越来越低,阮悠乖乖巧巧的并腿坐直,指尖攥住越行昭的衣摆,仰着头眼巴巴的说:“老公最好了。” 越行昭捏紧矿泉水瓶,低垂着眼看阮悠。 她今天穿了一身挂脖式碎花连衣裙,外面披的那件白色短外套,在不知不觉间滑到了小臂,露出粉雪般的一片肌肤。 一枚淡淡的没有消完全的印记,随着胸口呼吸起伏,像是故意在勾人的小狐狸,偏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清纯到了极点。 越行昭敛了敛眸,五指收紧,将水瓶捏的变了形:“再说几句就给你喝。” 不成调的嗓音,嘶哑到能迷惑人心。阮悠眨了眨眼,站起来勾住越行昭的脖子,音色绵绵的能把人给软化。 “哥哥最好了~” “最喜欢你了~” “求你了~” 越行昭瞬间破功,手指一松,水瓶呈直线降落到地板上。 阮悠啊了声,蹲下身要去捡瓶子,碰都没碰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仰,直直的跌进硬实的人肉垫子。 低沉的闷哼声紧接着响起,犹如一串记忆音符,唤醒大脑。 阮悠呆住了,失神间,两次初遇的画面在脑海中烟花一般炸开。 她低下眉,薄红的眼尾张大,一动不动的盯着身下也盯着自己的人。 夜,很静。 屋子里,很静。 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走,成了唯一的声音来源。 走过几圈后,阮悠轻眨了下眼:“我重吗?” 越行昭双眸半闭,覆在阮悠背上的手一下挪到胸口:“很重。” 阮悠鼻子一哼,俯身轻咬一口坚毅的下颚,嘴里吐出混了果味的酒香:“压死你,都不给我喝水,坏人。” 越行昭的半闭的眸子眯成一条线,舌尖卷起刮过口腔:“知不知道脾气差的坏人会做什么?” 阮悠:“做什么?” 刚问完,纯男性的气息火热的喷洒到耳边,一字一顿,哑到了最低点。 “家暴。” * 后半夜,柳城刮起了大风。 复式公寓楼下的树叶沙沙作响,响到早上六点,终于安静不动了。 过了几个小时,楼上的客厅里,阮悠靠在沙发上,低头给乐娉婷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记忆中熟悉的声音温柔的传进耳中。 “喂,哪位?” 阮悠压住心里的喜悦,稳着声线说:“乐老师,是我,阮悠。” 那头的声音更温柔了:“是阮悠啊,有什么事吗?” “我回柳城了,想去拜访老师,老师您有空吗?”阮悠开门见山的问道。 乐娉婷:“老师现在人不在柳城,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阮悠有些失望:“这样啊,那我下次再去老师家拜访。” 挂掉电话,阮悠收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照,乐娉婷抱着可爱的女儿,笑着靠在少了些严肃多了些温和的李信身上。 隔着冷冰冰的屏幕,都挡不住照片里散发出来的幸福气息。 底下是一句简单的岁月静好。 看着照片和文字,阮悠心头的失望感一扫而空,微翘着唇回复了一条过去。 顺利送达后,旁边的沙发凹陷了下去。阮悠斜眼一瞧,收了手机往另一边挪,明显的不想理某个“家暴”的男人。 挪了几下,阮悠想到刚看过的照片,又挪了回去:“以后不许你再家暴我。” 越行昭吃饱喝足,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 阮悠:“只能我家暴你。” “好。” 阮悠:“等下陪我去三中。” “好。” * 时隔多年再度踏入三中的校园,阮悠有种当年依旧之感。 由于前两年,三中改了学校制度,高三的学生周日需要上半天的课。阮悠和越行昭穿着白色短袖和牛仔裤的夫妻装,走在林荫道上,时不时会有高三的学生看过来。 在被看了不下几十次后,阮悠按照记忆到了三中的操场。 操场的正门还是当初的那个,除了跑道进行了翻新,其他的都没有多少变化。 阮悠慢慢的望了一圈,走进大门到当初运动会坐过的看台上坐下,回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在雨中跑三千米,那么多的人在跑步,我却能很清楚的找到你。” 顿了会儿 分卷阅读183 ,阮悠隔着生锈的围栏,双手托腮看外面站着的越行昭:“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起跑线等你,现在我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越行昭回看着阮悠,唇边勾出一抹笑:“这么晚才喜欢我?” “不算晚吧,我觉得够早了。”阮悠托着脸歪头,瞥见不远处的主席台,放下手站起身,扶着栏杆望过去,“你记不记得,期末考那次,你考了第一,我当时很高兴,以为新学期开学能和你一起上台领奖学金,但是你转学了。” 那一天,真的很煎熬,现在回想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幸好的是,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 越行昭心里微涩,垂眸半晌,仰头看着阮悠的侧脸,认真的提议:“想不想把这个愿望实现。” 阮悠粲然一笑:“好啊。” 她一直都很想,想着有一天回到三中,或者在哪个地方,和他一起站在台上。 不需要掌声,不需要鲜花,只需要他们两个人肩并肩站在一起,就够了。 如今这个藏在心里的愿望实现了,所有的一切都圆满的画上了句点。 望着台下空旷的青青草地,阮悠会心一笑。 那笑容,比阳光更加灿烂,比微风更加温柔。 越行昭感受到她的心情变化,五指插进指缝,十指交缠,牢牢的握紧,永不分离。 安安静静的站了几分钟,越行昭带着阮悠走下主席台,踩到塑胶跑道时,一声中气的嗓门吼了过来。 “你们两个,哪个班级的,居然在学校里大摇大摆无视校规牵手!” 阮悠循声望去,见是保安大叔,和越行昭对视一眼。 一秒。 两秒。 三秒。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越行昭松开手,横着抱住阮悠,健步如飞的冲出操场。 明媚的夏光里,微风将两抹胶合在一起身影吹的越来越模糊,伴着清脆的笑声,永久的刻画在记忆里。 * 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感谢你愿意等我。 感谢有你。 这一生,我只为你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