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好的我们》 分卷阅读1 內容簡介 卫凝然最后悔的事，就是十八岁那年拒绝了褚熤的表白。 这份悔恨，早已融入她的血液，伴随她每一个日日夜夜。 她以为，只有等她多年以后老去，一切才能随之消散。 然而二十八岁这年，她又遇到了褚熤。 此文又名：兜兜转转还是你、爱得最卑微的我们 双处，结局HE 1V1H校園都會女性向 十年 “当地时间27日晚23点左右，美国纽约市布鲁克林发生枪击事件，至少1人死亡，11人受伤，其中有多名伤者伤势严重。” 听着广播里的新闻，卫凝然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得一紧。 “自由美利坚，枪击每一天。”副驾驶座上的尹佳人一边拿着镜子补妆，一边有节奏地念念叨叨，“这下到处都是美丽的风景线了。” 新闻还在继续，听到里面没强调有华人受伤或死亡，卫凝然终于悄悄松了口气。 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 纽约那么大，人口那么多，哪能有这么巧的事？ 下一条广播还是关于纽约的，尹佳人随口问道：“我发现好像每次坐你车刚好都在播美国新闻，你这是特意调了频道？” “没啊。”卫凝然答得随意，“就随便开的，巧合吧。” “我现在可是听到美国两个字就来气。”尹佳人念叨了几句，又开始愤愤不平地跟卫凝然说着这两天的新闻。 卫凝然低声笑笑，漫不经心地听着她吐槽，一直没搭话。 每次听到这些新闻时，她唯一希望的就是，远在纽约的那个人，能平安喜乐。 她和尹佳人这次去的是一家著名的科技公司“知行”，知行即将有新产品发布，需要公关公司配合宣传。 会议从两点开始就没停过，结束时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产品经理蒋遥提议道：“要不一起吃饭？” 双方平时来往得多，互相之间已经很熟悉了，卫凝然和尹佳人自然是没意见。 从会议室出来，技术部经理董哲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楼上：“要不把咱那位新上司叫上？反正都是年轻人，以后也得经常一起工作。” 蒋遥点头，但还是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卫凝然和尹佳人，见两人笑着应允，便又开始跟她们介绍：“大老板从美国挖来的高端人才，重点是比我和老董都年轻，这年头啊，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尹佳人忍不住调侃：“蒋少爷是出来玩票的，我们这些人却是为生计奔波劳累，这才叫人比人吧？” 几人笑闹中，董哲宇已经叫了他们那位新上司从电梯下来。 转身那一刹，卫凝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大脑忽然一片空白，感觉整个胸腔都像是被什么压着，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褚总，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蓝海公关的媒介经理卫凝然，客户经理尹佳人，都是公司的老朋友了。”董哲宇没发现异样，继续侃侃而谈，“这位是我们公司新聘请的产品总监，褚总。” “您好，褚总。” “尹经理叫我褚熤就行。” 在尹佳人和褚熤互相打招呼握手的几秒里，卫凝然的思绪依旧一片凌乱，全然忘了反应，直到西装革履的男人向她伸出了手：“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 无论面对多少镜头，面对多厉害的人物都能谈笑风生气势十足的卫凝然，伸出手这一刻，却是在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尤其右手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时，她更是忍不住腿一软，差点就狼狈地跌坐在地。 尹佳人和知行的几个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褚总和卫经理认识？” 褚熤微微一笑：“认识很多年了，我们是高中同学。”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已经十年没见了。” 十年…… 卫凝然低头笑笑，只觉心中一片酸涩。 这真的是个好漫长的数字啊。 一直觉得日子很难熬，可是不知不觉间，竟然也已经熬过了十年。 从她的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尹佳人一边开车，一边用眼角余光瞟向一动不动发着呆的卫凝然：“初恋男友？” 卫凝然已经反应过激到连车都不敢开了，自然也知道瞒不过她，点了点头后却又苦笑：“只是初恋，不是男友。” “单相思？好吧，单相思也能算初恋。”尹佳人不敢置信地瞅着她，“没想到你也会有暗恋别人未果的时候。” 说暗恋，确实没什么不对，毕竟这两个字贯穿了卫凝然的整个高中生涯。 说未果，却又似乎不太准确，毕竟褚熤曾经跟她告白过的，只是，她拒绝了。 吃饭地点定在他们常去的一家私人会所，蓝海这边只有卫凝然和尹佳人，知行那边倒是人挺多，加上褚熤，一共六个，五男一女。 几辆车先后抵达，所有人一起进的包厢，董哲宇指了指座位：“褚总和卫经理坐一块儿吧，你们老 分卷阅读2 同学难得重逢，刚好可以叙叙旧。” 褚熤微笑：“好。” 大家是好意，而且也不能伤了褚熤的面子，卫凝然自然只能坐到他旁边。 可是普通的老同学还有得聊，他们这种尴尬的重逢，能聊什么？ 聊上一次见面时，她拒绝了他的表白吗？ 但仔细想想，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如今时光荏苒，世事变迁，两个都是奔三的成年人，还有什么前尘往事好计较的？ 何况从始至终他都那般从容淡定，显然根本没把多年前的事放在心上，真正放不下的，唯有她自己而已。 悄悄地深呼吸了几下，卫凝然努力平复着情绪，笑着看向褚熤：“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周末，昨天刚入职。” “我听说你们全家都移民美国了，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 “只是过去念书，毕业后又在那边工作了几年。”褚熤看着她笑笑，“其实一直都想回来的，我现在，还是最喜欢桉市。” ============================= 开学又遇上感冒，然后VPN崩了一直上不来，这两天真的是太郁闷了。 学院迎新的时候听了个故事，感觉更郁闷了，然后就突发灵感，想写个爱得很卑微的故事。 这篇的故事大概会很平淡，没什么大起大落，也没有恶毒配角，主要就是想写写最近的感触吧，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卑微到尘埃里。 放不下 这顿本就属于私人聚餐，虽然有褚熤这个上司在，但年轻人在一起总不会太拘束，吃着吃着也就聊得越来越开。 似乎是和旁边的同事聊到了上次的事，蒋遥得意地拍了拍胸口：“那当然了，我跟卫凝然打配合，能有输的时候吗？我俩可是最默契的组合，百家姓记得不？我俩连姓都是挨一起的，弄完这次的项目，我看我们可以组合出道了。” 董哲宇忍不住呛他：“得了吧，还百家姓？你不也就只记得那一句？” 说到这，他倒是又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向对面的褚熤：“那褚总的姓，跟你俩不也是挨一起的？这么巧啊。”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褚和卫，确实是挨一块儿的。 卫凝然突然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 十几年前的她，好像还因为这个而生出某些可笑的想法呢。 看，他们俩的姓是挨着的，像不像是天生一对？ 哪怕不敢幻想跟他在一起，却也能找这种无聊的理由给自己的暗恋时光添上一分喜悦。 “是挺巧的。”褚熤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温和的笑，绅士地替卫凝然加满玉米汁。 努力压下心里又被激起的涟漪，卫凝然语气平静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手机振动，她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蒋遥又开始调侃：“男朋友盯梢？我说你俩这异地恋谈的也真是……” 那是她一个普通朋友的电话，但她也没解释什么，只是低头笑笑。 除了身边极为要好的几个朋友，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以为她有个异地男友。 这本就是她为了挡桃花故意说出来的谎言，自然不会再自己给戳破，尤其如今迎上褚熤的目光，她更加庆幸有这个谎言的存在。 他都已经结婚了，她不是也该有个男朋友么？ 若是让他知道拒绝他的表白后她连个男朋友都没交过，是不是也太讽刺了些？ 吃完饭已经有些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大家也就没准备进行下一场，出来后站在露天停车场各自道别。 “哟，卫大记者，这么巧啊，你也在这儿？” 能这么称呼卫凝然的，肯定都是前几年她当记者时认识的人，但这调侃有善意，也会有恶意。 卫凝然回头，就见一个喝得步履酿跄的中年男人在司机的搀扶下往这边走来。 “刘总。”她淡淡地笑着打招呼，猜到他的车是她前边那辆，特意往旁挪了挪，让出空间。 “听说大记者这几年混得不错，也难怪如今派头这么大，连约你吃饭都不给面子。” 看他故意往自己这边靠近，卫凝然便又朝旁边挪了几步，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刘总说笑了，您才是大忙人，没什么大事，我哪敢随意占用您的宝贵时间？” “那今晚，陪我去唱歌怎么样？” 男人说着就伸手来拽她胳膊，卫凝然正想继续往后退，面前却忽然多了道高大的身影。 褚熤不动声色地伸手挡住那人的咸猪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抱歉，她今晚有约了。” 男人抬头瞅了瞅他，又看了看被他挡在身后的卫凝然，突然嗤笑一声：“大记者又攀上高枝了？难怪升职这么快，这是睡了多少男人才换来的？既然别人能睡，那你干脆和我睡得了，去我公司我给你个副总……” 话没说完他就一声惨叫，那是褚熤突然扣紧他的手腕用力拧了一下，让他半个身子都随着胳膊转了个方向。 “请自重。”褚熤语气平静，目光却有些森寒，“连做人都不会，你那公司真经营 分卷阅读3 得下去？” “关你屁事？你给我放开！” 要上去帮忙的司机也已经被蒋遥和董哲宇拉住，男人一时挣扎不脱，褚熤又用力掰了一下他手腕，疼得他喊出声才一把将他推出老远。 看着褚熤干净利落的动作和挺拔的身姿，卫凝然不禁有些愣神。 十三年前的那个下午，他也是这样挡住了公交车上一个故意靠近她蹭她胸的男人，只不过那时他身上远没有如今这份属于成熟男人的气势。 那时的少年，青涩，稚嫩，身形比现在单薄些，与人说话时双颊偶尔还会泛红。 而那张青涩的脸，早在那个下午以前，在他们初识的那半个月里，就已深深地印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没事吧？”看她一直呆愣着，蒋遥还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卫凝然猛然间回神，见那男人已被司机搀上车，摇了摇头。 褚熤回头看她：“没素质的人借醉说的胡话，不用往心里去。” 卫凝然笑笑：“我不会在意的。” 有些狭隘甚至是无耻的人对职场女性和公关工作的误解与恶意揣摩，她见识过太多了，若真要计较，哪计较得过来？ 从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基本都是靠自己化解，毕竟只要是清醒状态，也没几个人敢像刚刚那个醉鬼一样放肆。 如今突然有个人挡在她身前，她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怕……再生出些无谓的奢望来。 尹佳人喝了酒，回去的路上只能是卫凝然开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车，她心神不定，干脆就近把尹佳人带去她那里睡。 尹佳人懒懒地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她：“还放不下人家？我看你一整晚都不在状态。” “只是突然重逢，想起些往事，有些感叹而已。”卫凝然摇摇头，“他已经结婚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惦记有妇之夫的人？” “结婚了？”尹佳人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想了想才又道，“不太可能啊，看着不像，而且他也没戴结婚戒指。” “不是每个人婚后都会戴戒指的，他两年前就已经结婚了，我还看到过婚纱照。” “真可惜，那么个极品优质男。”尹佳人一脸遗憾，“亏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意思呢。” “就因为他帮我挡了那个猥琐男？你别忘了在场的所有男士都有帮忙，只不过他抢先一步而已。” “也是。”尹佳人叹息一声，“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 什么时候？ 卫凝然苦笑。 她也不知道呢。 感觉早已失去了去爱其他男人的能力。 耀眼的光 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昨晚本就好不容易才睡着，如今醒了，更是半点睡意也没有。 她已经好久没梦到过高中的事了，可刚才，所有的一切又在梦中模模糊糊地上演了一遍。 起床去客厅倒了杯热水，卫凝然坐在书桌旁，看着面前的相框发呆。 那是她高中毕业时，全班同学的合影，老师加上学生足有七八十人，但她还是每次都能一眼就找到褚熤的位置。 而且很巧的，她就站在褚熤前面，两张青涩的脸，全都洋溢着灿烂的笑。 想了想，又忍不住打开手机，QQ空间这种老古董似的存在，于她而言只有一个作用，保存记忆。 毕竟在她上高中的时候，还没有微信微博，连手机也还普遍是非智能的，同学之间除了打电话发短信，最热衷玩QQ。 相册里有几千张照片，全是高中三年的日常，班里有爱好摄影的同学经常会拍些照片分享给大家。 她把所有褚熤存在过的照片挑选了放在一起，居然也有好几百张。 毕竟那时的他，个子挺拔，长相俊朗，最爱穿白衬衫和白T恤，看起来干净清爽，课间也总是安静地低着头看书，同学们都说随便一拍就是幅很优美的人物画，大家自然也都爱拍他。 至于卫凝然和他在一个镜头里的照片，却是少得可怜。 他们不仅没做过同桌，就连座位靠得比较近的情况都很少，平时也不太会一起活动，就像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 要说他们离得最近的时候，大概就是高一刚开学那半个月了。 就像毕业合照里那样，军训时他站在她后面，换到相反的方向，她就能看到他颀长挺拔的背影。 她关注他，就是始于那个背影。 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只记得每次向后转，每次他在她前面走正步站军姿的时候，她的眸子都会微微往上抬，紧紧盯着他的后脑勺。 教官当然也是这样要求他们的，目不斜视，正视前方，所以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前面那个人不见了，更准确地说，是那个背影换成了别人的，她才开始下意识地到处寻找，寻找那个她只要随便一瞥就能认出的背影。 可惜没有。 那天上午他没参加军训。 而那天上午，她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突然缺了些什么，好几次还因为心神不宁迈错了步子，差点被教 分卷阅读4 官揪出去当典型。 她想跟同学打听他去哪了，但又怕被大家笑话，毕竟很多女生一直都在偷偷议论他，更有大胆的直接跟人说喜欢他，她要是开口，别人肯定要以为她对他也有什么心思。 中途休息十分钟，她不停地四处张望，试图从杂乱的人群里找到他，结果目光收回时，意外发现他已经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也就是她的身后。 就像是心爱的东西失而复得时的喜悦，她呆呆地盯着他，扬着唇轻笑。 然后，两人目光相撞，他愣了愣，也露出个微笑，双颊有些红，头微微低着，但却掩不住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 她当时就在想，他的名字取得真贴切，褚熤，熠熠生辉的熤。 而且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好看得像是会发光，难怪之前老听那些女生夸他帅呢。 在这之后，她发现自己不仅仅是痴痴地盯着他的背影了，她还会更加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不管队形怎么变换，不管他在她的前后左右哪个方向，她的目光都会下意识地瞥向他，耳朵总会认真听着他和身边同学的交流。 从他们的谈话中，她得知他没参加军训是因为被班主任叫去商量新生晚会表演节目的事。 而在下午的时候，卫凝然和其他几个男生女生也被班主任叫走，说是他们的身高身材最合适，要参与班级节目的训练。 卫凝然有些紧张：“我没有舞蹈功底，肯定会跳不好。” 班主任安慰：“没关系，除了褚熤和路扬灵，大家都没有舞蹈功底，节目难度不大，你们好好练肯定行。” 卫凝然正想再推辞一遍，就听到身边有低低的声音传来：“我可以教你。” 是褚熤的声音，他低头看着她笑，一如之前那个笑容，暖暖的，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目光。 后来的日子，他们有了正当理由逃掉军训，和其他班的人一起聚在学校大会议室各自排练节目。 很多确定跳舞的班级都选了街舞，唯有三班在褚熤和路扬灵的带领下，排练了男女携手的古典舞。 他很耐心地指导着大家，也教会了卫凝然很多简单的动作，比赛时有他和路扬灵领舞，三班更是一举拿下冠军。 他惊艳的表演也让他在学校里声名大噪，尤其后来的月考他又以年级第二的成绩大放异彩，老师们提到他全是欣赏，同学们看他的目光不是羡慕就是仰慕。 学习好，会跳舞，听说还会拉小提琴，体育课的成绩也一直很优秀，篮球场上总能见到他帅气利落的身影，就连打游戏都胜过班里大多数同学。 而且他来自省会桉市，家里有钱，每天有豪车接送，似乎和学校大多数人都不在一个世界里。 他就像是一道耀眼的光，璀璨夺目到让人不敢靠近。 不知第几次重温完了QQ空间里一直保存着的那个舞蹈视频，卫凝然不由得低低地叹息一声。 那么耀眼的一个人，跟她怎么会是一个世界的呢？ 所以，他高中时喜欢的是和他一样卓尔不群的路扬灵，出国后又交往了一个艳光四射的名模女友，如今与他结婚的那位，同样是光看照片就美得让她自惭形秽。 而他高中毕业时跟她的那场表白，也不过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对她的一点施舍罢了。 解不脱 早早地起床，看着镜子里明显的黑眼圈，卫凝然赶紧洗漱完化上妆，遮掩住自己一夜只睡了两小时的事实。 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还放不下褚熤，哪怕那个人是她的好朋友。 可是一想，今天去公司修改了策划案，下午还得去趟知行跟他们对接，褚熤是产品总监，很可能也会一起开会。 真的能平静地面对他吗？ “佳佳。”敲了客卧的门把人叫醒，卫凝然一手捂着肚子，“帮我跟许总请个假吧，肚子疼，今天想在家休息。” “疼得很厉害？” 尹佳人了解她的身体，十次生理期会有九次痛得直不起腰，如今看她化了妆脸色都不好，也没怀疑什么，赶紧爬起来给她找药。 “我吃过了。”难得一次没怎么痛经的时候却又要对她撒谎，卫凝然也有些过意不去，“别管我了，你赶紧洗洗去上班吧。” “实在不行去医院，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话。” “嗯。” 尹佳人走后，卫凝然还是没什么睡意，反倒像是报应一般，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 等她折腾了一上午终于觉得眼皮有点重可以补觉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尹佳人打来盯着她吃午饭的，她随意将手机一抓，娴熟地划开接听：“放心吧，吃过了，现在好困我要睡了。” “吵醒你了？” 闭着眼的卫凝然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愣了几秒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有事吗？” “尹经理说这个方案的初稿在你那里，我想看看，方便传给我吗？” “好，稍等一下。” “那麻烦你微信 分卷阅读5 传我。”顿了顿，他补充，“就是这个手机号。” “嗯。” “她说你身体不太舒服，还好吗？” “没事，不严重，吃过药了。” “这些年胃病还严重吗？如果严重的话，吃止痛药谨慎些，最好还是去趟医院。” 卫凝然愣住，好一会儿才摇摇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低声道：“多谢。” 他还记得她有胃病么？ 那时候她被班里的同学戏称为林妹妹，平常看着生龙活虎的，但每次胃痛和痛经又脸色惨白得吓人。 记得有一次是胃痛加上痛经双重痛苦，她疼得直掉眼泪，是身为班长的褚熤背她去的医务室。 手背感觉到湿润，她才意识到自己又矫情起来了，赶紧擦干眼泪把褚熤的号码保存，准备添加他的微信时又想起什么，立刻退了出来，把朋友圈设置成只允许查看三天。 想了想，还是不妥，干脆又换成可以查看全部，但从第一条开始认认真真地往下检查，负能量的删掉，偶尔飙脏话的删掉，照片不好看的删掉，鸡毛蒜皮的小事删掉，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又添加褚熤为好友。 哪怕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但还是希望他看到的，是状态最好的她，是看上去乐观、积极，活得潇洒的她。 褚熤很快同意好友申请，她把那份顺手就能添加的文件发送过去，心虚地解释：抱歉，文档在电脑里，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让你久等了。 褚熤：没事。 褚熤：是我打扰到你了，赶紧休息吧，如果疼得厉害，记得去医院。 一个“嗯”字输完还没发出去，她又看到他的信息过来：也可以打给我。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我怕太严重你没法去医院，我可以来接你，毕竟也是同学一场。 是啊，毕竟也是同学一场。 卫凝然苦笑，仍然只是回了句“多谢”。 结束了聊天，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的朋友圈，然而点开他的个人资料才发现什么状态都没有，不是她被屏蔽，而是他就没用过朋友圈这种功能。 也对，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可能都不习惯用微信。 而她曾经一直试图寻找他的微博、推特、脸书和INS之类的账号，却也从来没有结果，唯一有的，就是被遗弃多年的QQ空间。 十年前她就把他的QQ账号从好友列表移除了，可她一直记得那串数字，而且他们还在一个共同的班级群里。 幸运的是他的空间并没设置什么权限，非好友也能访问，她用自己的QQ设了“隐身访问他的空间”，每次都能悄无声息地进去查看。 只是高中毕业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新动态了，从前的动态也寥寥无几，唯有相册里有许多原来上传的照片，都是大家在班里共享的那些。 这十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过几天就悄悄去他的空间看看，虽然他没有新状态，但从访客记录里还能看到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她猜测可能会是他的朋友，所以每次又都控制不住地，用同样的方式隐身访问那些访客的空间，试图发现他的一点点足迹。 之前八年一无所获，直到前年发现了一个她从没见过的新访客时，她又一次点开了那人的空间，里面的相册里，赫然有他和一个女人的婚纱照。 二十几张拍得很唯美的婚纱照，配上“谢谢你陪我这一生”的文字，直接把她的心脏击得粉碎。 她不记得自己用了多久的时间才从“他要结婚了”或是“他已经结婚了”这种状态里缓过劲来，唯一记得的是，等她终于找回思绪的时候，她又把自己狠狠嘲笑了一顿。 你不是在犯贱么？ 当初人家跟你表白的时候是你要拒绝的，如今有什么资格难过？如果你当时接受了，或许你们真会在一起呢？ 她把这十年，过成了一个自我折磨的十年。 一边后悔拒绝他的表白，一边设想哪怕当时答应了，也只会落得个更加惨痛的结局。 然后，把自己困进这个圈子里，绕不开，解不脱。 谎言 晚上，高中班级微信群里出现这样一条提示：“裴骏”邀请“褚熤”加入了群聊。 高中时大家都用QQ，有班级群，褚熤和卫凝然都在里面，可随着毕业，随着后来微信的发展，那个群已经被遗忘，多少年都没人在里面吭过声了。 而现在这个微信群，是大学毕业以后，很多从外省回来留在桉市这个省会城市工作的同学重新建起来的，有十几个人一直都没在这个群里，褚熤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是小县城出来的，有一半同学来自农村，另一半城里的同学大多也都只是普通家境，毕业后像褚熤这样出国留学的不多，真正跟褚熤关系好的也不多。 其实何止是卫凝然，班上还有很多人，也都自觉把自己和褚熤划在两个世界里，做同班同学时就一直无意识地与他保持着距离，毕业后更是没几个会主动跟他联系。 如今他突然被裴骏拉进群聊，大多数人都还保持着沉默的态度，只有少数几个一直开朗话多的同学开始津津有味地聊了起来。 大意就是询问褚熤是 分卷阅读6 不是回国了，调侃一下他那么多年也不跟大家联系，褚熤一一做了回复，看着礼貌周全，但隔着屏幕也能感觉得出那份和当年同样的疏离。 卫凝然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瞧不起别人的意思，可某些差距客观地摆在那里，某些距离也会相应地产生。 聊着聊着群里又比刚才热闹了些，有人提议干脆周末聚一聚，许多人表示赞同，事情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知道这场聚会褚熤肯定得去，卫凝然便打定主意不参加，毕竟她没法平静地面对他。 结果看着以往在群里还算活跃的她一直没吭声，有人直接艾特她：卫凝然你去不去？ 这下不能当没看见群消息了，卫凝然想了想，回复：周末得回桐城，你们玩吧，下次再聚。 徐晓晗：难得大家都有时间，你可以下下个周末再回家嘛。 卫凝然：答应我妈这周回去的，我都好几个月没回了，这次再食言估计她得把我赶出家门。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也就没什么勉强的必要了，反正只是一次同学聚会，也不是真的非参加不可。 卫凝然本还想圆了这个谎言回桐城一趟，结果爸妈说周末不在家，她只能继续待在桉市。 周六早上她是被卫悠然的电话吵醒的，那家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伙难得有个周末，大清早就跑来她这里蹭饭。 “不是吧？你没做饭？”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卫悠然一阵哀嚎，“我刚执行完任务，还想着来你这觅食呢，你怎么越来越懒了，饭都不做？” 卫凝然白他一眼：“谁让你不提前说的？” 然后姐弟俩就这么用外卖凑合了一顿，等卫悠然一觉醒来，都已经快到傍晚了。 “姐，我不想吃外卖了，你去给我买菜做饭吧。” “哟？求我的时候就叫姐了？平时是怎么直呼大名的？” “我就比你晚出生几分钟，叫你名字怎么了？都怪你太强势抢着先出来，不然我就是哥哥了。” 卫凝然无语，拽着他换鞋：“买菜可以，你得去做苦力。” 两人去的是附近商圈的一个大型超市，周末超市人太多，车位不够，她便把车停在了旁边商场的地下室。 卫悠然简直跟饿了几年似的，采购起食材来尤其夸张，随便在超市转一圈出来手上就是满满的两个大袋子。 “我就纳闷了，你每天吃那么多，怎么就不会胖呢？” “每天都有足够的运动量，吃再多也被消耗掉了，能胖才怪。倒是你，真该好好练练了，连我手上最轻的袋子你都拎不动。” “谁说我拎不动了？”卫凝然不服气地去拿他右手的袋子，他动作利落地一下子举得老高，得意地看着她，“你连抢都没本事抢过去，还想跟我比？” 这家伙不就是仗着他那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瞎嘚瑟么？卫凝然踮起脚尖就要再抢，结果却从他下滑的衬衫袖子里看到一条细长的疤。 “你手怎么了？”卫凝然一把抓住他手腕，掀开袖子，看着那条新造成的伤口，“怎么又受伤了？” 知道不小心暴露了，卫悠然只能把手垂下：“那混蛋带着武器，还敢袭警，最后还不是被我铐了？” “怎么都不包扎一下？”卫凝然又凑近仔细看了看，心疼地皱紧了眉，“你连毒都没消过吧？能不能别活这么糙？这么大条伤口呢。” “这算什么伤？就被刀尖轻轻擦了一下，不上药自己都能好。” “不行。”卫凝然转身往回走，“我去给你买点药，家里没有了。” 卫悠然只能无奈地拉住她：“那还是我去吧。” 卫凝然倒不跟他争这个，伸手去接他手上的袋子：“东西给我。” “我先送去车上，有点重。” “真以为我那么弱啊？我当记者那些年，不天天扛着设备到处跑？” 卫凝然强硬地夺过袋子，走到自己车前才发现，旁边停的是一辆很熟悉的车。 或者也不该说熟悉，只是无论车型还是车牌，她都已经记得很清楚了。 那是褚熤的车，前几天去会所吃饭时她见过一次。 而且褚熤还坐在驾驶座上，车窗也是打开的，显然刚才就看到她了。 “好巧。”他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去参加同学聚会了么？ 疑惑一出，卫凝然立刻意识到自己撒谎被抓包了，没想到这么大个桉市，居然还能那么巧地遇上他。 “是啊，挺巧的。”想解释自己没有撒谎，只是临时有事不能回家，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越解释越显得心虚，所以她终究没再说什么。 “身体还不舒服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可能是刚刚逛了一圈累的吧。” 卫凝然局促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褚熤垂眸看去，都是蔬菜和肉类，还有一些调味品。 而她刚好也看到了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东西，婴儿的衣服和日用品。 所以，他已经当爸爸了么？或者，即将当爸爸了？ 想问，问不出口，最终她也只是朝他歉意地笑笑，借着 分卷阅读7 到后备箱放东西来远离他的视线范围。 在后备箱磨磨蹭蹭了半天，他的车子终于开走，她也终于无力地靠着车苦笑。 她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明明知道他结婚了，生孩子也是迟早的事，可还是觉得，承受不住。 醉酒 因为专业的公关公司费用很高，现在许多企业都成立了自己的公关部门，不再委托公关公司进行咨询策划。 知行科技原来也有公关部门，不过跟蓝海这个业内顶尖的公司比，差距还是很明显，所以这两年双方已经形成了长期合作关系。 如今新产品发布在即，卫凝然前往知行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宣传必须由产品部门配合，她和褚熤这个产品总监的碰面在所难免，好在多接触几次后她也终于能更加从容地面对他。 结束了筹备已久的新品发布会，知行举行庆功宴，除了公司员工，还邀请了各种合作的乙方，卫凝然自然也在其中。 尹佳人因为失恋没来，卫凝然和蓝海的两个经理被安排与知行的几个高管坐一块儿，幸好褚熤不在这一桌。 她酒量不差，但平时的工作成绩也不是靠喝酒喝出来的，女性的身份总能让她在宴会和酒局上占点优势，只要不是素质太差的人，都不会过分给女孩子劝酒。 褚熤就不一样了，他是个男人，又是新入职的高管，有人敬酒没法推辞，所以到最后，卫凝然隔着一张桌子都能看到他喝红了的脸。 在她记忆中，这个男人是不太能喝酒的，高中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Q群78.37.11.863 时偶尔班级聚会，她都能轻松地喝几瓶啤酒，而他最多一瓶就会脸红。 酒量这东西是天生注定的，拼了健康去练也练不出多少，所以看到他躲过人群往外走时，卫凝然还是没忍住，不动声色地离席跟了上去。 他去了洗手间，出来时用冷水洗了脸，但似乎也没怎么缓解，卫凝然站在拐角处看着他在走廊里靠墙休息了一会儿，就又酿跄着走向电梯。 等她从另一部电梯出来，才发现他一个人靠着车门站在露天停车场，正在闭目小憩。 吹了风后他的脸色开始发白，眉头微微蹙着，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卫凝然犹豫了一下，终是走上前去：“你还好吧？” 褚熤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她后用力摇了摇头，确认真是有人跟他说话，这才疲惫地道：“还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光是听着也能感觉得出来喉咙不好受，卫凝然顿了顿，道：“你先坐进车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瓶水。” 她正要转身，却见他整个身子都在往下滑，她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搀他，他高大的身躯便就这么压在她身上。 “褚熤？” 叫了一声他没应，卫凝然只能慢慢托着他的身子往旁边挪，打开车门扶他坐进去。 他的车钥匙在手上，手机却不知被放在了哪里，卫凝然还想仔细找找，给他家人打个电话，可一抬眼便见到他衬衫领口上赫然有个模糊的口红印。 那是刚才他身子往下坠时蹭在她唇上造成的，这样暧昧的痕迹，会给他带来麻烦的吧？ 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要么在他身上，要么被落在宴会厅了，她得想办法联系到他家人，至少得问清他地址。 然而拨过去是关机状态。 她又小心地在他西服口袋里搜了一下，没发现手机，车上也找了，还是没有。 “褚熤，你现在住哪儿？还在原来那里吗？” 男人闭着眼安静地靠着椅背，没什么反应。 犹豫再三，她终于做了决定：“那我送你去酒店。” 他的车比她的高端得多，她没开过不敢妄动，只能重新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几乎是半拖半背地把人弄到了她车上。 好在两辆车离得不远，也好在这里靠近绿化带，光线暗，这个点周围人还不多，否则被人看到她这样，只怕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坏事呢。 能做什么坏事啊？ 看着在她车上沉沉睡去的男人，卫凝然叹息一声，开往最近的酒店。 到了红灯路口时，又有些犹豫，想了想，换成她家的方向。 他很爱干净，最讨厌住酒店，这是她十几年前就知道的。 再一次用同样辛苦的方式把他搀回她家里时，卫凝然已经满身是汗。 拖着他去了卫悠然偶尔会住的那间客卧，看着叠得整齐的床铺，她思索一下，又把他往回带，让他暂时躺到沙发上。popo&7⑧.⑶⑦.11.八63 她这里一共三个卧室，两个客卧都是小床，没有换洗的床上用品，平时卫悠然和几个朋友偶尔会住，床单还没洗过。 只能是她那间了。 回了房间，把床单被罩全都撤了换上干净的，卫凝然这才又扶着他躺下。 帮他脱了鞋，准备继续脱掉袜子打水来给他洗脚，碰到他的足踝才又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太过亲密，不是她可以做的，立刻又将伸出的手收回。 可是衬衫上的口红印依旧明显 分卷阅读8 。 哪怕她无比羡慕甚至是嫉妒嫁给他的那个女人，但也不想他因为这意外的痕迹被误解，给他带来困扰。 卫凝然咬咬牙，干脆慢慢帮他脱下西装外套，然后是衬衫。 只是这个过程对她而言，太过漫长了些。 哪怕是高中三年，她也只见过他穿篮球服露出手臂的样子。 如今，看着他结实的胸膛一点点浮现在眼前，看着他紧实又极具线条感的腹肌近在咫尺，她居然觉得从脸上到耳根，甚至整个胸腔，都在发热。 十三年来，她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就这样躺在她的房间，她的床上，甚至是在她面前裸露着上半身。 “褚熤……”她控制不住地呢喃，双手轻抚上他的俊颜，看着他有些干涩的唇瓣，动了动唇，有些……想吻上去。 真的好想吻一下他，只要一下下就好，只要那么一小下，她就知足了。 俯身一点点靠近，双手紧张地攥紧床单，在即将碰到的那一瞬，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吓人。 猛然间从恍惚中惊醒，她赶紧直起身，拿着衬衫匆匆站起。 还好，没有碰到。 她不能。 既是道德的束缚，也是她不该跨越的鸿沟。 怕跨出这一步，她就更放不下了。 关门时瞥到桌上的毕业照，哪怕知道没什么问题，但她还是心虚地走了回去，把照片收回抽屉里，然后仔细检查一下房间，确定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再缓缓关上门。 他的衬衫材质很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水洗，但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揉着。 看着泡在水中依旧明显的口红印，她又是一阵恍惚，隐约觉得，像是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认真且小心翼翼地，帮他清洗着沾了血迹的外套。 他的外套 小县城的学校，向来都是压缩着时间上课的，三餐时间短、周末补课、晚上强制自习，都是很正常的事。 以成绩闻名的桐城一中，在这一点上尤为突出。 高度紧张的作息导致了本就身体不太好的卫凝然状况越来越差，不仅胃病更严重，还时常痛经，生理期紊乱。 高一下学期某天上午，上着最后一节数学课，她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经期来了。 平时都是延后，这次突然提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也让她整节课都坐立难安。 她穿的是浅色牛仔裤，某些痕迹肯定很明显，偏偏上身又是短款的套头毛衣，根本没法遮，也没法脱下来挡在腰间。 下课后她只能拉住同桌，拜托她帮她去宿舍拿件外套。 同桌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姑娘，对她嘿嘿一笑：“不用那么麻烦，借一件就行了。” 那时候大多数人都还没离开教室，同桌直接扯着嗓门喊：“谁有外套借我用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们这边，大家也都不是刚上初中的小孩了，一看卫凝然紧张地坐在座位上，肯定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卫凝然瞬间双颊爆红，尤其发现褚熤也在时，她更是难堪到了极点。 就在她羞得无地自容一直低着头的时候，褚熤已经从座位上走过来，把刚脱下的外套递给她。 那是件黑白拼接的连帽夹克，卫凝然记得那种款式在当时很潮，被他穿在白衬衫外面，看上去特别好看。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她不敢抬头看他，只低低地说了句：“谢谢，我下午还给你。” “没事，不着急。” 直到褚熤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大多数同学也都离开，卫凝然才把外套围在腰间，匆匆跑回宿舍。 等她把一切问题解决好，换了条干净的裤子时才发现，外套上白色部分染了一点红红的痕迹。 卫凝然满心都是尴尬，只能拿了塑料盆去洗衣房，认认真真地帮他洗着那件外套。 中午和傍晚都只有四十分钟，洗完衣服她自然是没时间再去食堂吃饭，结果到下午第二节课就开始胃痛。 平常她也痛过，课桌里还随时放着药，只是这一次大概是刚好撞上经期的原因，小腹连着胃，甚至是肋骨都在一阵阵地抽痛，吃药也没用。 这节本是体育课，因为下雨才改成自习，她就这么捂着肚子趴在桌上，想着过五分钟就下课了，等下课再去医务室。 同桌率先发现了她的异常，推了推她问她什么情况，一看到她满头大汗脸色寡白，就吓得惊叫一声：“班长，卫凝然生病了。” 卫凝然已经没精力去管又有多少人因为这句话而把目光投向她，她只能紧紧捂着肚子，把牙齿咬到发颤，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 “卫凝然，你没事吧？” 这是褚熤的声音，他就站在她座位旁边，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白色球鞋。 卫凝然抬头，说不出话，只能就这么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这一刻，突然觉得无比委屈。 褚熤大概是被她的模样吓到了，毫不犹豫地一手抓着她胳膊，一手搂着她的肩，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我送你去医务室。 分卷阅读9 ” 卫凝然疼得直不起腰，他便直接转过身把她往背上一揽，迈着长腿就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她隐约能听到教室里一瞬间激起的声音，有惊叹，有起哄，也有关心和询问，但她已经没心思去关注了，只是软软地趴在他背上，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他脖子。 外面在下着小雨，天气有些凉，他的外套中午给了她，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但他的背很暖很结实，就这么被他背着，很有安全感。 他几乎是一路跑到医务室的，把她放到沙发上时，她popo&7⑧.⑶⑦.11.八63 都能听到他的粗喘，看到他额头的汗珠和跑得发红的脸颊。 那一瞬间，她关心的居然不是自己的病情，而是在想，她是不是很重？把他累成这样是不是有点丢脸？ 医生询问了些情况，知道她才吃过药，只能给她先注射止痛剂，再慢慢输液。 注射是在一个屏风后，医生还让褚熤出去，卫凝然以为他回教室了，没想到过一会儿他就又走进来，说是不放心她，要留在医务室看看情况。 见她咬牙蜷缩着身子输液的模样，他也蹙着眉，又问了一遍医生：“还有什么更有效的办法吗？” “止痛剂已经是最快的了，但也需要点时间才能起效。” 褚熤在她身旁坐下：“卫凝然你别怕，再撑一下就好了。” “嗯。”她点点头，突然感觉有他在身边，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止痛剂的效果发挥得还算快，她逐渐觉得没那么难忍时，终于开口道：“你先回去上课吧，我这里还要好久。” 他一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开口问她：“我的外套呢？” 卫凝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主动来要衣服，尴尬地低下头：“我中午洗了，还没干。” “洗了？那你……”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中午为了洗衣服，没吃饭？” 卫凝然咬着唇点头。 “你不用洗的，本来就胃不好，怎么能不吃饭？” “可是……被我弄脏了。”一想到是因为什么脏的，她就更加羞愧，“不好意思……” 褚熤起身往外走，她以为他是生气了，心里正七上八下不知所措，没想到几分钟后他就又回来了，手上拿着件宽大的校服：“穿上。” “啊？”卫凝然不解地看着他。 “今天有点冷，你又生病了，多穿点。” 这下她才明白过来他问外套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一来一回地跑，他的衬衫也已被淋湿了大半。 “我不冷，你穿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褚熤弯下腰，把她的身子往前拉起来一些，直接把衣服披到她背上，然后又拉着她的手臂，看样子是要帮她套进袖子里去。 哪怕是当初教她跳舞时他们的距离也没这样近过，卫凝然感觉脸上像火烧了一样，根本不敢看他：“我……我自己来……” 说完赶紧将手从袖子里套进去。 另一只手输着液没法穿，褚熤便帮她拉到肩上，小心翼翼地整理好衣襟给她裹严。 离得近的时候，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和脖子上，热热的，有些痒，她只能一直低着头，生怕他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好多了，你要不要回去了？” “没事，刚才去借衣服的时候请过假了。”褚熤看了看一旁的病床，“要不要上去躺一下？” 卫凝然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今天穿的袜子是颜色最难看的那双，一定不能在他面前脱鞋。 所以她摇了摇头。 巧克力 最后一节课的时间是输不完液的，临近下课时，褚熤说帮她去买饭，卫凝然连连摇头，他却又以一句“再不吃饭你的病只会更严重”给堵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后，他就拎着两个装得满满的袋子回来了，里面有两盒米饭，两个荤菜三个素菜，还有一碗汤，一袋热牛奶。 卫凝然住宿舍，每天都吃食堂，自然是吃不上这么丰盛的菜的，褚熤是走读生，放学后可以随意进出校门，显然这些是他去外面买的。 他把几张凳子拼一起，跟医生要了些不用的纸铺上，再把饭菜挨个放到凳子上，给她递了勺子。 刚才输液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她扎了右手，现在只能左手吃饭，没想到他这么周到，连勺子都给她备好了，而且所有的菜都是切得比较小的，用勺子盛起来也很方便。 徐晓晗和余韵拎着从食堂打包的饭菜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的画面。 “哇！这么丰盛，你们俩也太会享受了吧？”徐晓晗夸张地叫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看来我们这个是多余的了。” “有个好班长真是幸福。”余韵也哇哇大叫，“班长，下次我生病的时候能不能预定油焖大虾？炒牛肉我可不爱吃。” “好啊。”褚熤看着她笑笑，“不过做那个需要好久，你要是能等的话，等你生病了，我给你买。” 莫名地，看着他的笑脸，卫凝然心里有点酸酸的，潜意识里不希望他也这样热心地去帮助其他女生。 分卷阅读10 可一想到余韵是她的好朋友，她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好自私好恶毒。 输完液晚自习都已经上了一节了，医生拔了针，褚熤问清楚费用，便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百元的钞票递上去。 卫凝然想自己付，可她身上只带了些零钱，根本不够。 出了医务室她才道：“钱我明天还你，还有，吃饭的钱。” “不用了，也没多少。” 她当然知道他们家有钱，但不愿意这样欠着他的，坚持要给，最后他只能妥协：“好吧，医药费你给我，饭钱就算了，同学一场请你吃顿饭很正常。” 她正想说那顿饭算下来不便宜，还是得给钱，就听他补充道：“实在不行，你改天也请我吃一顿好了。”popo&7⑧.⑶⑦.11.八63 “那……好吧。” 这时雨已经停了，但外面吹着风有些凉，褚熤道：“别去上晚自习了，回宿舍休息吧。” 那种剧烈的疼痛早已止住，腹部却还是有些不舒服，卫凝然也想去休息，可现在没到下自习的时间，宿舍楼是锁着的。 褚熤也很快意识到这点：“你到楼下等我，我去找钥匙来开门。” 掌管宿舍大门钥匙的阿姨住在另一个方向，他一路跑着去，很快就拎着一串钥匙回来。 他是全校皆知的名人，老师眼里的完美学生，连借串钥匙都能如此轻松。 开门让她进去，褚熤叮嘱道：“衣服是阮皓的，他平时都不会穿校服，你不用洗，好好休息就行了。” “嗯。”卫凝然站在铁门内看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顿了顿，只轻声道，“谢谢。” “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遍了。”他无奈地笑笑，两人又面对面站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低低地叫她的名字，“卫凝然。” “嗯？” “我……其实……” 他一手搭着脖子，低头看着脚尖，光线太昏暗，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安静了几秒后，他叹息一声，抬头看着她：“早点休息吧，还有，衣服真的不用洗，你现在还病着，不能洗衣服。” “嗯。” “如果再痛，你可以打我电话，我一直开机的。” “嗯。” 明明该赶紧上楼去了，可她却不想动，就这么安静地站着，他也就这么站着不出声，慢慢地她又觉得不自在，这才开口道：“星期天下午，你早点来，我请你吃晚饭。” “好。” “那你想吃哪家的？” “随便，都可以，你定吧。” “那我再想想吧，定了跟你说。” “好。” 那一晚，卫凝然梦到她和褚熤一起吃饭，饭后两人漫步在学校附近的公园里，他主动牵起她的手，还轻轻地抱了抱她。 醒来时，脸颊有些发热，可她却又忍不住笑着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心想，要是真的就好了。 褚熤的外套比较薄，第二天上午差不多已经干了，卫凝然迫不及待地想还给他。 因为她不仅在装外套的袋子里塞了医药费，还放了三块很好吃的巧克力。 那是她一起床就特意跑去商店买的，价格挺贵，一块就够她好几顿早餐钱了。 她知道他肯定吃过比这更好的，可她就想给他买。 平时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当着同学的面给他，如今的理由是感谢他，又可以借着外套的掩藏偷偷送到他手里，真好。 她进教室比平时都早，往日里褚熤也很早，但这次居然还没来。 她无心早读，就这么眼巴巴地盯着门口，过了好久终于看到他的身影。 他一进教室就往她这边看了一眼，撞上她的目光又赶紧扭过头，低着头走回自己座位。 卫凝然觉得他有点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的问题。 早读结束大家都冲去买早餐，卫凝然已经提前给自己买了面包，不用再出教室，她知道褚熤也不会去买早餐，因为他都是在家里吃过才来学校的。 留在教室的人都在趴着补觉，卫凝然趁机拎着精心挑选的袋子，把叠得整齐的外套递到褚熤面前：“还你的。” 褚熤在盯着课本发呆，听到她的声音似乎还被吓到了，抬头看了看她，表情有些怪异，低声道：“嗯，好。” 他准备接袋子，手伸到半空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收了回去，就连整个身子也都往座位后面缩了缩，似乎恨不得离她远远的：“随便放着吧。” 把袋子放到他桌上，卫凝然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却又一直扭过头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她有些失落，只能静静地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她的自尊 把褚熤的白衬衫认真清洗干净，检查一遍口红印确实完全看不到了，卫凝然才将衣服烘干，晾到阳台上透风。 忍不住推开卧室门往里面瞧了瞧，确定他睡得很安稳，没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她这才放下心来，又悄无声息地把门拉上。 她准备去尹佳人常住的那间客卧休息，但睡前习惯洗澡，又只能再次推开自己卧室门，小 分卷阅读11 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了衣服出来。 这十几年来，她已经养成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每天都必须洗澡的习惯。用卫悠然的话来说，洗澡就是她的头等大事，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一定会先想着把自己洗干净。 温水从花洒流下，卫凝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想到她这个奇怪的洁癖形成的原因，便又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苦涩。 终究还是那时太敏感太脆弱，有些事在心里刻。Q.ｑｕｎ.⑦⑻`3,7⑴①.⑧6⒊ 得太深。 从还褚熤外套的那天起，她就感觉他对她的态度很奇怪。 两人平时的关系本就算不得多好，只是因为入学时一起排练舞蹈，她跟他才稍微有那么点熟悉。 平时在校园里遇上了，会互相笑笑，无声地打个招呼，两人的座位偶尔离得近的时候，课间能说上几句话，其它的，好像也没了。 毕竟她和很多同学一样，从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跟他不是一类人，不敢太过靠近他。 但哪怕这样，他们也一直还算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可惜那次送她去医务室以后，他们之间却连正常都说不上了。 因为她明显感觉得到，他在刻意躲着她。 有时候碰巧在门口遇上，明明他也要进教室，但一看到她，他就会止步或往后退，等她走远了些他才又进门。 卫凝然想不明白，她究竟是怎么招惹到他了，让他总是一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 她心里疑惑，也失落，可就是不敢问。 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四天，终于迎来了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 高一周末还没开始补课，他们每周都能回家，这天轮到卫凝然值日，当其他人都已经离开教室时，她依旧和几个同学在打扫卫生。 扫完地她去扔垃圾，回来时走到教室门口，刚好听到另几个女生的谈话。 “乡下来的就是不一样，脏死了，好远都能闻到臭味。” 卫凝然下意识地止住脚步，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你说他们农村人是不是几年还不洗一次澡，从来不会刷牙啊？闻到那股味都想吐。” “你别说了，可把我恶心死了，就她那样的还好意思追人家褚熤，你是没看到褚熤那嫌弃的样子，她送的巧克力人家碰都不愿意碰，要是我反手就给扔了，褚熤还算是给她面子的，当着她没说什么，背后才悄悄用纸巾包着扔垃圾桶。” 卫凝然如遭重击，一动不动地呆愣在地。 本来她还想她们说的肯定不是她，但最后这几句，不是她又能是谁？ 原来她这么遭人嫌弃的吗？ 在门口愣愣地站了好半天，她终是没勇气再进去，只能转身没命地往宿舍跑。 这时候宿舍已经没人了，她关了门才敢抬起手臂掀起衣角仔细地闻了闻，甚至是伸手在嘴边用力哈气认真嗅着，可是无论如何，她也闻不到有什么难以忍受的气味。 她是来自农村，村里很多人每天忙着干活，确实也没那种条件和时间，甚至是没那种意识要天天洗澡。 可她在家的时候也一直很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澡勤换衣服，这是她自小就养成的习惯。 如今住在学校，宿舍里没浴室，学校的公共澡堂只在周末开放，而且紧绷的作息也不可能让住校生在平时挤出时间来每天洗澡，这是她没法改变的。 但她已经尽可能地经常洗头，从内衣到外套，到袜子裤子鞋子，她一直换得很勤，洗得很勤。无论回不回家，每个周末她都会认真打理个人卫生。 至于刷牙，她更是每天都坚持早晚各一次，有时候中午吃完饭还有时间，她也会回宿舍漱口。 不仅是她，宿舍里很多来自农村的同学也都是这样的，虽然家境不好，也没有太好的住宿环境，却一直很注意个人卫生。 可就算这样，在那些城里人眼里，还是如此不堪吗？ 所以那天背她去医务室后，褚熤开始避着她了？ 所以她递过去的袋子，他甚至都不愿意伸手接一下？ 所以她还回去的外套他没再穿过，她给他买的巧克力被他偷偷扔了？ 卫凝然不知道自己那天在宿舍哭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个周末她一个人是怎么在宿舍度过的。 她只记得星期天的下午，去学校澡堂洗完澡，把换下的衣物洗了后，她给褚熤发了短信：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有事不能请你吃饭了，那天的饭钱我放你桌子里课本下。 她确实把钱塞进了褚熤的课桌，一张干干净净的百元钞票。 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在家乡的小山村任教，那时候的老师待遇很差，他们又刚好生了对龙凤胎，微薄的工资养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那一百块省着点花够卫凝然在食堂吃半个月了。 但她给得起，而且，也必须给。 因为那是她的自尊。 *——*——*——*——*——*——*——*——*——*——*——*——*——*——*——*——* 爱吃肉的小仙女独家整理 欢迎喜欢看文的小伙伴加入 popo仙女屋783711863 分卷阅读12 如失联加管理QQ3242804385 进群后详情眼熟公告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喜欢本书欢迎购买正版 感谢对作者的支持！ *——*——*——*——*——*——*——*——*——*——*——*——*——*——*——*——* 只是，哪怕是这样，她对褚熤的那种感觉，那种每天都想见到他，目光时刻都想追随他的感觉，还是不曾变过。 她以为经过这件事，她会有理由不再关注他，甚至是讨厌他。 可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褚熤确实也没做错什么。 他本来就很爱干净不是么？他平时确实也不太爱跟别人有过多肢体接触，不是么？ 但哪怕这样，她生病时他还是会尽到班长的责任，背她去医务室，给她买饭，愿意和她一起吃，就连扔她的巧克力也是偷偷进行的。 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避着她而已，为了不伤她的自尊，他已经努力忍耐着做到最好了，她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动离他远远的，不让他为难，也不让自己这脆弱的自尊，再次受到伤害。 早餐 感觉身上好像压上来什么轻飘飘的东西，卫凝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褚熤刚好在她面前直起了身子。 她蜷缩在沙发上，身上多了条毯子，是他刚刚给她盖上去的。 看到外面已经大亮的天，卫凝然揉了揉眼睛，反应一下子还有些迟钝。 昨晚洗完澡，她又去查看了一下褚熤的情况，没掀被子也没什么异样，出来时她毫无睡意，便坐在沙发上发呆，结果居然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你一晚上都睡在这里？” 听到褚熤的声音，她又清醒了些，抬脚想从沙发上下来，可双腿被压得麻了，一动就感觉又酸又疼。 “没事吧？” “没……没事。”挣扎着下来，毯子滑落在地，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穿了条吊带睡裙，而且没穿内衣。 一把捞起毯子裹在身前，她移开目光不敢看他。Q.ｑｕｎ.⑦⑻`3,7⑴①.⑧6⒊ ：“我昨晚在沙发上加班，不小心睡着了。” 她哪知道自己会连卧室都没回就睡着了，如今又被他见到她穿成这模样，也太尴尬了吧。 跑回房间换好衣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还在衣架上，她才又想起，昨晚把他的衬衫洗了，还在阳台挂着呢，本来想着今天早点起床给他送进去的。 可他刚才好像是穿着衬衫的，是他起来以后自己到阳台取了穿上的？ 那她昨晚洗的内衣裤也还在阳台晾着，不是被他看到了？ 走出房间时目光下意识地往阳台瞥了眼，果真她的内衣裤都还在那，她心里一阵懊恼，今早怎么就睡过头了？ 想了想，又庆幸自己的内衣款式都还不错，阳台上那套不至于丑到让她难堪。 “那个……”看着他身上干净平整的白衬衫，卫凝然赶紧解释，“昨晚你衬衫弄脏了，所以我才脱……才帮你洗的，还有，我找不到你手机，又不知道你现在住哪儿，你不喜欢住酒店，我就只能把你带到这里来。” 褚熤笑笑：“你还记得我不喜欢住酒店？” 怎么把这个也说出来了？ 卫凝然又是一阵懊恼，却还是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就突然想起来的。对了，你手机是不是落在昨晚的宴会厅了？而且我昨晚打过去是关机的。” 卫凝然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赶紧给家人打个电话吧，昨天一晚没回去，该担心你了。” “没事，她还在美国，现在就我一个人住。”褚熤接过手机，“不过得确认一下我手机在哪。” 她的手机已经解了锁，褚熤按了一串电话出去，问了几句后又挂断，把手机还给她：“确实在我助理那儿，一会儿去找他拿。” “哦，好。”感觉都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卫凝然目光四处瞟了瞟，最后定格在厨房，“那要不要吃点早餐再走？我昨晚准备了材料做面包。” 本是想今天早早地起床，好好换身衣服化个妆，再给他做顿拿手的早餐，以显示自己这些年一直过着积极向上的生活，可惜一个不慎就什么都搞砸了。 “好啊。”他微笑，“刚好也饿了。” “那你先去洗漱？”卫凝然又赶紧走进浴室，把卫悠然上次放到这里的洗漱用品全扔进柜子里，给他放上全新的杯子、毛巾和牙刷，“那些都是新的，你可以放心用。” “多谢。” 打开面包机把东西烤上，等他洗完出来，卫凝然才又进去刷牙洗脸。 看着镜子里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她真是掐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怎么就睡过头了呢？ 再出来时，发现褚熤没在客厅，而是在厨房，卫凝然走进去才看到他居然在系着围裙煎蛋。 “光吃面包好像营养不够，我看你厨房 分卷阅读13 里放着很多做面包的材料，你每天早餐都这么吃的？” 卫凝然笑着去拿牛奶：“每天忙着上班，做这个比较方便。” “你胃不好的话，早餐还是换着点吃。”看到她手上的牛奶盒子，褚熤笑笑，“这个牌子现在可不好买了。” “是啊，据说都快倒闭了，不过喝习惯了，懒得换别的。” 卫凝然从来都不爱喝牛奶。 小时候住在乡下，也没什么机会喝到，有时候爸妈去镇上买些回来，她和弟弟总是懂事地你让我我让你，到最后谁都说自己不爱喝，慢慢地还真就不想喝了。 可这个牌子是例外。 因为高一那次褚熤送她去医务室，给她买的热牛奶就是这种，自那以后她就把每天早上的豆浆改成了这种牛奶，直到现在，依然如故。 “你这里，地段还挺好的。”一起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是啊，上班购物都方便。”瞥了眼屋子，卫凝然又暗暗庆幸还好已经买了房，要是像刚毕业时那样几个人挤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里，那她还真不敢让褚熤进门。 想到这里，突然就觉得这些年拼了命地工作也是值得的，至少在他面前的她，不再像当年那般卑微了。 虽然老说钱俗气，但这些年她是真的感受到，努力赚钱才能给她自信和底气，甚至是安全感。 若是现在的她还像刚毕业时那样灰头土脸的，估计重遇上褚熤，她得难堪到想撞墙吧。 “你的车还停在昨晚那家餐厅，一会儿我有事得出趟门，顺便载你过去？” “好，那麻烦你了。” 难得又是一个可以休息的周末，她哪会真的想出门？ 不过是不想他辛苦去打车罢了。 旖旎（微H） rourouwu.com 从卫凝然住的小区到昨晚举办宴会那家餐厅路程并不近，但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说话。 实在不知道该聊什么。 他似乎还和当年那样，话不多，喜欢安静，而她虽然性格大变样，但在他面前根本就开朗不起来，哪怕表面很放松，其实心里一直拘束着。 最后还是卫凝然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宁静。 手机已经连了车上的蓝牙，看着是个陌生号码，她也就直接接通，刚说了句“您好”，那边就急切地道：“请问褚总在吗？” 居然是找褚熤的。 是刚才他打过的那个号码？他的助理？ 卫凝然疑惑地看向褚熤，褚熤开口道：“我在，什么事？” “褚总你赶紧来趟公司吧，SOT刚刚宣布对公司提起法律诉讼，指控公司非法抄袭、盗用源代码等十几项罪名。” SOT和知行科技长期的纠葛卫凝然是知道的，如今对方选在知行发布新产品的第二天宣布起诉，其目的再明显不过。 还没等电话挂断，她就已变了道往知行的方向开，褚熤得赶过去，她自然也要过去。 果然，才过了几秒电话就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蒋遥打来的，一看来电显示她就知道肯定也是同样的事。 告诉蒋遥她很快就到，卫凝然抬眸看了看沉思中的褚熤：“你来开，我先联系媒体。” “好。” 知行的办公地点不在写字楼林立的市区，而是位于一个新开发的科技园区内，里面宽敞又清幽，颇像一个小型度假区。 公司大楼前有不少露天的停车位，褚熤停好车，两人一下来就遇上刚从车里出来的蒋遥。 蒋遥满脸疑惑：“不是……你们怎么一起 ∮ｑｕｎ七⑧⒊㈦①1_⑻6⒊来的？而且褚总还开你的车？” 说到这他更是一下子瞪大眼睛看着卫凝然：“你们昨晚不会是……” “瞎说什么呢？”卫凝然白他一眼，谎话信口拈来，“我在路上遇到的褚总，他车子抛锚了。” 蒋遥将信将疑地瞅了瞅两人，因为还有急事需要处理，也没时间多在这种事上思考，赶紧同他们一起去会议室。 人已经陆陆续续赶来大半，董事也来了几个，不过会议还是由褚熤领头。 “刚才在车……”看到对面的卫凝然，褚熤又立刻改了口，“在上来的时候我跟卫经理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觉得现在对外界最好的回应，就是立刻停止销售疑似侵权的ZT2系列路由器，知行跟SOT的纠葛由来已久，是否真的涉及侵权，现在不可能立刻就得出结论，最关键的是公司的态度。” “我赞成。”蒋遥点点头，但疑惑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瞟了瞟卫凝然，又看了看褚熤。 撞上蒋遥的视线，卫凝然莫名一阵心虚，赶紧状似随意地移开目光：“我已经联系过媒体，只要公司下决策，新闻马上就能推出，或者，可以直接召开新闻发布会。”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周末也没了，还一忙就是一整天，等卫凝然到家时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洗完澡回自己房间倒头就睡，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人在向她靠近，属于男人的温热气息逐渐将她笼罩，一具高大结实的身躯慢慢覆在她身上。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褚熤那张俊逸的脸。 如往常一样，他 分卷阅读14 对她微笑，低头轻柔地吻着她的唇，缓缓褪下她的睡裙，大掌在她赤裸的身体上一点点抚过，点燃了一簇又一簇小火苗。 她低喘，轻吟，躺在床上微微扭动着身子，口中低低地喊着他的名字。 不同于以往有些模糊的画面，这一次，无论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身躯，都无比清晰。 他在昏黄的灯光下赤裸着精壮而结实的上半身，火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乳，缓慢地磨蹭。 炙热的吻从她的唇一路蔓延到脖颈和锁骨，再到胸前。 两只丰盈的乳被他握在手里轻轻地揉捏，敏感的乳肉被他舔得一片湿润，他便又用舌尖灵活地拨弄着颤巍巍的乳头，将湿答答的小肉粒含入嘴中用力吸咬。 她喘得更加厉害，但双手依旧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微弓，为他献上毫无保留的自己。 一只大手沿着起伏的胸乳一步步往下，抚过她腿间那片稀疏的毛发，探入最私密的花缝中，来回抚摸。 她低低地呜咽，身子不住颤抖、扭动，但他的大手一直不曾停歇，甚至一根长指缓缓从穴口插了进去，在里面抠挖搅弄，进进出出地抽送。 她知道自己的下体早已湿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很舒服，却又似乎还不够，她想要更多。 “褚熤……”她泪眼汪汪地看着身上的男人，出声哀求。 他依旧看着她笑，眼中愈发温柔，大手探到自己腰间，慢慢解开了裤子。 她看不到他胯间的情形，但双腿被他分得更开，很快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腿心最敏感的地方，热热的，硬硬的。 然后，他重新吻住她的唇，温柔地与她唇舌交缠，同时，劲腰一挺，粗硬的某物从她腿心没了进去。 “嗯……”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在他身下不停喘息，配合他的律动扭着身子，主动去寻他的唇。 可她突然就吻不到他，覆在身上那具火热的躯体也忽然间不见了，整个房间漆黑一片，唯有她的喘息声在回荡。 “褚熤！” 猛地睁开眼，看着从窗帘透进来的明亮的光，卫凝然才意识到，原来又是梦。 和从前无数次一样，旖旎的，却也极其遥远的梦。 只是大概因为这张床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因为她亲眼见到了他赤裸的上半身，因为这些日子经常可以近距离看到他如今的模样，所以这个梦，感觉比以往更真实。 但也依旧像从前那般，梦里快感有多强烈，醒来后心里就有多空虚。 腿间已经湿润一片，卫凝然无奈地叹息一声，捞过手机一看，也差不多可以起床了，干脆直接去浴室洗了个澡。 等她吹完头发才听到尹佳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昨晚不是洗了澡才睡的？大清早又爬起来洗澡，没病吧？” 尹佳人住得更远些，昨天下班太晚，她便懒得回去，又一次跟卫凝然回来蹭住。 “天气热睡出了一身汗，不洗不舒服。” 眼霜用完了，卫凝然拉开洗漱台最下面的抽屉准备拿新的那瓶，结果刚打开，一声惊呼就传了出来，“抽屉里怎么会有避孕套？” 正在外面蓬头垢面等着用洗手间的尹佳人登时愣了一下，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才走进去尴尬地笑笑：“用剩的，忘拿走了。” “你带男人来过我这？”卫凝然一脸不敢置信，“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另一个问题来。 今早褚熤在浴室洗漱的时候，有没有开过这个抽屉？ 她发现她又开始陷入矛盾了。 一边想要他知道她有男朋友，好满足她那点自以为是的面子和自尊，一边却又下意识地不希望他误解她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 毕竟除了他，再好的男人她也不愿碰。 他的浴室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带的哪个男人去我那儿。”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卫凝然又开始小声地严刑拷问。 这个问题早上她就逼问过了，奈何尹佳人这次嘴特别严，什么也不肯说。 “我了解你，你知道我不喜欢外人去我家，绝对不会带过去，更何况是在我家做那种事，所以这事实在太……卧槽！”她突然惊得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尹佳人。 因为她这动静太大，直接惊动了周边的人，她又赶紧笑着跟大家赔不是，结果目光一扫才发现，褚熤居然也在食堂吃饭。 那她刚才这句脏话岂不是被他听到了？ 在人家公司食堂蹭饭也就算了，居然还如此爆粗毁形象。 卫凝然懊恼地坐了回去，愤愤不平地盯着尹佳人：“说，那个人是不是卫悠然？你居然把我弟扑倒了，你……” 眼见着藏不住了，尹佳人只能乖乖点头：“不小心擦枪走火呗，也就那一次。” “所以你俩没在交往，只是……” “只是打了个炮。”比起卫凝然一言难尽的模样，尹佳人倒是坦然得多，“你也不用这种表情，你那位弟弟情场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哪像你，快三十了还是个老处……” “女”字没出口，她嘴里已经被卫凝然塞了一大块肉。 “经验再丰富我也得 分卷阅读15 缓一缓。”卫凝然抬起餐盘去倒剩菜，“你俩要是哪天闹掰了怎么办？我站哪边？” “站中间呗，平时我跟他吵架的时候你哪次不是站中间？” “跟你们平时斗嘴不一样，这种事情……”话没说完，身边已经是一片凌乱，餐具落地声和她的低呼同时响起。 一个知行的员工抬着大半碗热汤从她们身边经过，脚一滑，整碗汤都泼向了卫凝然。 “没事吧？”尹佳人赶紧拿过纸巾帮她擦着。 那员工也连忙道歉：“对不起，真不好意思，地太滑 ∮ｑｕｎ七⑧⒊㈦①1_⑻6⒊了。” “有没有烫到？”褚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边，“有没有烫伤？” “没事。”汤不算烫，手臂和胸口只是有点火辣辣的疼，卫凝然现在更在意的是，她此刻的形象。 本来就只穿了白衬衫搭职业裙，这么一碗漂满油的汤洒在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狼狈。 为什么偏偏是在他面前？在别人面前她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在他面前，这简直像处刑一样。 “穿上。” 褚熤的话音刚落，卫凝然肩上就已披了件西装外套。 但外套的主人是蒋遥。 褚熤脱下来那件，还在他手上。见了这情况，他愣了愣，才又将递出来的衣服收回。 卫凝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衣襟湿了大半，黑色内衣都透出来了，极为不雅，所以连忙拉紧衣服，回头跟蒋遥道谢。 但是黏腻腻的衬衫贴在身上实在不好受，尤其还泛着一大股油腥味，这会儿她都觉得自己身上好难闻。 稍后还要继续在这里开会，她得去附近的商场买身衣服，再去酒店开房洗个澡才行。 “褚总……” “我办公室有浴室，先去清理一下吧。” 她本是想跟他说一声，怕开会时赶不回来，结果褚熤这么一开口，她反倒不知要如何回应了。 褚熤顿了顿，补充道：“这事责任在我们知行，我替职员跟你道歉，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说罢又回头吩咐已经走过来的女助理：“带卫经理和尹经理去我办公室，还有，给她们买两身衣服。” 他说的不仅是卫凝然，还有也被溅了少许汤汁的尹佳人，而且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以甲方的立场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倒是突然就让一件乍听起来有些暧昧不妥的事变得极其正常，甚至在说完这些后他又关心了一下那个差点摔倒的员工，一瞬间绅士风度尽显，也让人没法拒绝。 他的办公室在五楼，面积很大，一看就是才装修起来的，不仅有浴室，还有个宽敞的大阳台和休息室，惹得尹佳人一进去就感叹：“这位褚总的待遇这么好？” 女助理笑笑：“褚总可是董事长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待遇自然要比别人好些。两位跟我说一下衣服的尺码，我马上去附近的商场买。” “我就不用了。”尹佳人连连摆手，“我这个就几滴水，小意思，澡都不用洗。” 等女助理离开后她才对卫凝然挤眉弄眼：“我可不敢用你心上人的浴室，万一你吃醋怎么办？” 卫凝然无言。 没想到，昨天上午他刚用过她的浴室，如今只隔了一天，一切就倒转了。 浴室里有齐全的洗漱用品，但全都是新的，看样子褚熤搬进来后一直没用过。 身上油腻腻的，不舒服又不雅观，这个澡必须洗，可是在他的浴室里，总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整个人都在赤裸裸地面对他一样，有些羞耻，又有点莫名地兴奋。 水流轻轻击打着赤裸的身躯，卫凝然闭上眼，让温水从头顶冲下，手掌在皮肤上缓缓蹭过，认真清洗满身的沐浴露。 指腹从脖颈滑到胸前，又顺着腰腹到大腿，指尖轻触到腿根的私密处时，她忽然身子一颤。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被自己碰到的地方，有些酥酥的，麻麻的，还有点儿痒，甚至感觉小腹深处，已在开始燥热和空虚。 指尖又往腿心深入了一些，触到那片敏感的肌肤，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脑海中浮现的是褚熤的脸。 多少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出现在她梦中，就如她此刻一般，用指腹抚过她每一寸肌肤，用唇舌带给她另一种她从来不曾真正体验过的悸动。 “褚熤……” 低低的呢喃声从口中溢出，她猛地清醒过来，赶紧将手从腿间抽出，看着对面镜子里蒙上一层水雾的自己，咧着嘴嗤笑一声。 感觉自己都快成个变态了。 他的衬衫 等卫凝然洗完澡，女助理也已经买衣服回来了。 尹佳人送进浴室给她，卫凝然一穿才发现，衬衫扣不上。 女助理都是按她说的尺码买的，包括内衣内裤，可别的都合适，就衬衫前襟差了那么一点点。 尹佳人幸灾乐祸地啧啧出声：“这就是资本傲人的坏处，平胸就没这种烦恼。” “你胸比我大，还好意思说我。”卫凝然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办？这件我穿不上，你就更穿不上了。” “让人家再去换一件？好像时间来不及，而 分卷阅读16 且咱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跑一趟吧？这地方离商场本来就不近。”尹佳人毫不客气地在她胸上捏了一把，转身往外走，“你等着，我去找个比你瘦，衣服还宽松的女人来跟你换。” 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胸部，卫凝然无奈地摇摇头。 如今自是知道很多人都追求身材丰满，可记得初中时，她因为发育比别的女生早，被男生议论为“长得倒不错就是奶子太大了”，无意间听到这一句的她，羞得一直含着胸，差点就成了驼背。 后来上了高中，情况似乎又变了，有些男生会用那种放肆且轻佻的目光盯着她的胸看，偶尔还会悄声说几句“手感肯定很好，想摸两把”之类的话，不小心听到后她更是觉得无比恶心。 那时候她一直觉得，褚熤跟那些男生都不一样，他没有那些猥琐的思想，也不会说那种不堪的话。 当然，后来渐渐成长了她才知道，某些思想确实是无法避免的，就连她也学会了自慰，甚至在每一次高潮时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褚熤的脸，那么褚熤是不是也一样呢？ 他的礼貌和教养不允许他说那些粗俗的话，可他应该也会有想摸某个女生胸部的念头，应该也会想着某个女人自慰吧。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她都接受不了，更遑论是脑补他和别的女人，和他老婆做爱的场景了。 她觉得，会窒息。 尹佳人没多久就回来了，但没找来女职员，而是递给卫凝然一件宽大的衬衫：“褚熤说休息室有他的衣服，你可以暂时穿一下，我给你拿来了。” “啊？”∮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ｑ “我出去就遇到他了，这个点好多人午觉还没醒，没找到合适的人。” “可是……” “可是什么呀？塞裙子里就行了，也就是有点宽，当男友风穿喽。”尹佳人又开始对她挤眉弄眼，“不是正好可以满足一下你当年暗恋人家的小心思嘛？” 卫凝然白她一眼，接过衬衫换上，心里却想，改天买件一模一样的还他。 用袋子把换下的衣服装起来，卫凝然向女助理询问价格，准备把钱转她，女助理却不肯告知，说是刚才褚熤特意叮嘱了，费用由知行出。 说是这样说，但其实谁都明白，肯定就是他自己出，这种事又不好找财务报账。 不能为难人家助理，她只能思忖着自己想办法把钱还给褚熤。 女助理从桌上拿了瓶药给她：“这是褚总买的，他说您最好上点药。” 看着那熟悉的瓶子，卫凝然有些愣住。 尹佳人暧昧地笑笑，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又一次客气地说着感谢的话，替卫凝然接过药瓶。 洗完澡后她胸口和手臂还有些红，却也算不得什么伤，根本就不用涂药，可他还是买了。 而且这么巧，买的居然是这种。 卫凝然第一次接触这种消肿止痛的药，还是在高二那年。 那时候，她和褚熤已经疏远到连话都说不上几句了。 或许还是她脆弱的自尊心作祟，也或许是她成长了，更深刻地看清了自己和褚熤之间的差距，所以坚定地在两人之间划上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一年学校组织篮球比赛，褚熤是班上的主力，像他这种耀眼的人，自然是走到哪里都特别吸引别人的目光。 然而中场休息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来温和有礼的他突然一拳打向六班一个男生，然后在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添了几拳，最后两人扭打在一起，等那人被拉开时，脸都肿得快成猪头了。 当然，不擅长打架，可能也从来没打过架的褚熤，伤得也不轻，那张帅气的脸上挂了不少彩。 站在场边的卫凝然又惊又急，却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伤，看着他被叫去教务处，听着他在讲台上当着全班同学做检讨。 他的检讨只有几个字：我没错，也不后悔，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揍得更重。 这可不是他好学生的作风，班主任被气得不轻，可又没舍得重罚，只能摆摆手叫他下次注意。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打架，卫凝然当然也不知道，但她坚信褚熤说没错就没错。 看着他红肿的脸和流血的嘴角，卫凝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悄悄跑去医务室给他买了药。 她还记得医生介绍了一堆，问她选哪种时，她选了最贵的，心里想着，最贵的肯定效果也最好。 这样做的代价就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她都得省吃俭用。 她特意挑教室里人少且褚熤不在的课间，假装去找他后面的女生玩耍，坐在他的座位上，悄悄把藏在校服口袋里的药瓶塞进了他桌子。 神不知鬼不觉，没人会知道那是她买的。 她当然也想过褚熤家里条件那么好，肯定会有更好的药，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就只是单纯地，想为他做点什么。 哪怕这种付出，是不会有回报的。 他知道（100珠加更） 以保护知识产权的名义对业内新兴力量进行狙击，这是很多企业都会采用的手 分卷阅读17 段。 SOT起诉知行，本就蓄谋已久，这场仗是持久战，短期内不可能解决。 好在知行的公关方式起得了不错的效果，第一时间停售全部有侵权嫌疑的产品，又发布公告表示会积极配合SOT进行调查，所有行为诚意满满，最大限度地为知行保住了名声。 经过周末两天的斡旋，双方暂时在网上休战，交由律师和技术人员进入法律应对和技术鉴定阶段。 暂时的，卫凝然这边可以松口气。 不过等她回到家时，又已经是大晚上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进浴室准备洗澡，看到镜子里那件宽大的衬衫她才突然想起来，今天换下的衣服还在褚熤办公室里。 当时尹佳人给她喷着药，她在走神回忆往事，突然有人冲过来叫她们，说是SOT在网上做出回应了，两人拿了手机就朝会议室跑，结果一忙就是一天，下班时早忘了。 “怎么能忘了啊？”卫凝然无语地敲着头。 她记得那个袋子被她从浴室拎出来了，本来是想直接送到自己车上的，可又先顾着喷药，她才随手把袋子放到办公桌旁的地上，那种位置，岂不是褚熤一进去就能看到了？ 那里面不止有被浇得又脏又油的衬衫和裙子，重点是还有她换下来的内衣裤。 这种东西放在人家的办公室里，会让人觉得很恶心的吧？ 卫凝然简直要疯了。 或者，有没有可能被褚熤那个女助理先发现，然后帮她拿走？ 可她不知道那个女助理的电话，总不能直接问褚熤要吧？ 对了，昨天早上褚熤用她手机拨过电话的那个男助理！ 卫凝然赶紧翻找通话记录拨出去，那边“嘟”了几声后就被接通：“喂？” 是褚熤的声音。 卫凝然一惊，尚未搞清楚状况便心虚地想挂断，结果还没等她动手，那边就又说了句：“卫凝然？” 他怎么会知道这是她号码？那个男助理应该不知道是她啊。 没法装死了，卫凝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怎么是你接电话？” “这也是我的手机。” 卫凝然无语，敢情前天晚上他把两部手机都交给助理了？ 难怪昨天早上他能直接拨过去，当时她还疑惑了一下，这人怎么连刚认识不久的助理的号码都能记住。 “你是想找罗鑫？”褚熤的声音依旧低沉平和，从电话里传来能让人听得耳朵酥麻，“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 跟他说不是，只是打错了？可她开口那句“怎么是你接电话”已经暴露了。 无力地挠挠头，卫凝然尽量平静地道：“我想找他问一下郑雅涵的电话。” “好，我发给你。” “那多谢了。” “伤好些了吗？” 卫凝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伤是什么：“已经没问题了，其实你不用买药的，一点都不严重。” “就当是把你当年给我的那瓶还给你吧。” 卫凝然感觉脑袋里“轰”一下炸开，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知道？” “嗯，我去医务室的时候，看到你买药了。” 感觉就像是一下子被撕开了衣服，赤裸裸地呈现在别人面前，卫凝然又羞又窘，却只能佯装随意地道：“我得报恩嘛，我生病时你送我去医务室，你受伤了我当然要给你买药，这样才公平，不然我就欠你人情了。” “你就这么不愿欠我人情？”褚熤轻声笑笑，“你问郑雅涵的电话，还是为了今天的衣服钱，是吗？” 她倒是没想到这里，不过既然他给她找了更好的理由，那她也就顺着说下去了：“那些衣服可不便宜，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给你钱，我穿着也不自在。” 褚熤似乎是叹息了一声：“好吧，如果你觉得非要这样做心里才好受，那我收下，待会儿把价格发给你。” “好。” “你明天还来知行吗？” “怎么了？SOT有什么新动作了？” “没有，我是说，如果你不过来的话，你的衣服我给你送过去。” 衣服？ 卫凝然差点吐血，绕了一大圈，结果是白用功，他真的早就发现了。 第二天是礼拜一，卫凝然在蓝海正常上班。 趁着午饭时间，她一个人去了公司附近的商场，给褚熤买件新的衬衫。 好在跟他那件一模一样的款式还有在售的，虽然很贵，但也值得。 她实在不想再把自己穿过的衣服还给他了，哪怕她相信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年被嫌弃的模样。 从扶梯下楼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卫凝然!” 她回头，发现是高中同学骆程平，不过两人那时候就不熟，现在虽然都在桉市工作，但除了偶尔在聚会和婚礼上遇见，平时也没怎么交流过。 “好巧啊，你也在这。” “是啊，约客户吃饭。”骆程平看了看她手中的袋子，“给男朋友买衣服？” 也不好解释什么，卫凝然笑着点点头。 “什么时候结婚，可一定要记得邀请我。 分卷阅读18 ”骆程平笑着同她一起走到下一层扶梯，“高中时我们都还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女生，也不知道眼光得有多高，你别说，过了这么多年了，大家都还挺好奇的。” “优秀？”卫凝然低头笑笑，“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这样的算哪门子优秀啊？” “这还不算啊？那时候你成绩那么好，人又长得漂亮，性格也很好，跟谁都合得来，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男生偷偷喜欢你呢。” 礼貌地打量了一下卫凝然，他又接着道，“不过这些年你的变化真挺大的，我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可文静了，都不太和我们说话，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开朗，越来越漂亮，如今更是了不得，一看就是典型的女强人。” 卫凝然低头笑笑，却又觉得心中无比酸涩。 所谓的变化，其实也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 大家记得多给我点珠珠哟，新书期需要支持（卑微求珠嘤嘤嘤 东施效颦（中秋加更） 卫凝然是在高二的时候知道褚熤喜欢路扬灵的。 就在那场篮球赛，也就是褚熤主动打人之后不久。 那时候他们已经分了文理科，向来最擅长文科，上高中前也一直坚定着决心要读文科的卫凝然，选了理科。∮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ｑ 记得当时父母疑惑过，老师劝过，都觉得以她的情况，选择文科肯定有很大优势。 可她说，她其实更喜欢理科。 但事实上，她真的很讨厌学物理和化学，她也真的很喜欢历史地理。 之所以如此违心而任性地做选择，不过是因为她想继续和褚熤在一个班而已。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哪怕知道他在避着她，哪怕她也不敢靠近他，可还是想与他待在同一间教室，想时刻都能远远地看到他。 分了科后不再学她最擅长的科目，成绩便也下降得厉害，从前考试每次都稳进班级前五名的她，直接掉到了十几名。 看着榜单上永远在最前面的褚熤，她只能更加拼命地学习，想着就算赶不上他，也要把他们之间的差距缩小些。 所以她把一切能挤出来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甚至体育课的时候，也借着众所周知的身体不好的原因，频频请假溜回教室看书。 那天的体育课实在太累，她便趴在桌上准备眯一会儿，结果还没睡着就听到有人推门进了教室。 “所以你到底怎么了？现在没人，可以跟我说了吧？” 听到这声音，卫凝然猛地从桌上抬起头来。 这是阮皓的声音，他跟裴骏是班上和褚熤玩得最好的人，一般有他在的地方，也会有褚熤。 但卫凝然抬头时，看到的只有坐在最前排的阮皓和裴骏，褚熤并不在。 而且因为她桌上堆了高高的书，估计这两人进来时都没发现她在教室，所以她便又趴了下去，准备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睡觉。 “烦呗。”裴骏叹息一声，“好兄弟跟我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了，唉，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兄弟？你是说，褚熤喜欢路扬灵？” 不可避免地听到阮皓这一句，卫凝然浑身都是一颤，感觉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在心上狠狠剜了一下。 “他亲口跟我承认的。“裴骏语气笃定，“那天篮球赛他之所以出手打六班的杜威，就是那混蛋嘴里不干不净，说路扬灵坏话。” 所以，从来都那么温和有礼的褚熤，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主动打人？才会在自己也被打伤后还说不后悔？ 想起偷偷塞进褚熤课桌的那瓶药，想起省吃俭用的大半个月，卫凝然更觉酸涩难当。 自那天起，路扬灵三个字，在卫凝然这里便成了特殊的存在。 从前，她的目光总是偷偷围着褚熤转，可后来，分了一些给路扬灵。 路扬灵家里条件好，住在桐城最贵的别墅区，上下学有豪车接送，自小学习舞蹈，身段柔美，长得漂亮…… 这些，都是卫凝然没法比的。 她唯一能比的是学习。 分科前路扬灵成绩不如她，分科后两人差不多，有时她考在前面，有时路扬灵考在前面。 所以她最重要的任务还是学习，哪怕赶不上褚熤，也必须要远远超过路扬灵。 可当成绩真的稳稳超过以后，她却又觉得，一切其实并没有意义。 在褚熤眼里，自然还是路扬灵样样都好啊。 她做的这一切又算个什么？ 然后慢慢地，她不受控制地，开始向路扬灵靠拢。 路扬灵活泼开朗，她内向怕羞不爱说话，但为了变成褚熤喜欢的样子，她不断地逼自己去改变，去试着多和同学说话开玩笑，多和朋友打闹，经常装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路扬灵的衣服总是很漂亮，而且每天都化着精致的淡妆上学，卫凝然知道家里条件不允许，不可能像她那样天天穿名牌，但她还是竭尽所能地，多方参考，在本就很注重穿着的基础上，更加精挑细选，花了许多时间来打扮。 那一年，爸妈辛苦攒钱在城 分卷阅读19 里买的房子终于交了钥匙。 这是卫凝然期盼已久的事，她在第一时间提出，房子装修好后，她不住宿了。 父母的工作在乡下，平时也都生活在乡下，卫凝然每天都要上晚自习，不仅来回路上不安全，她一个人住也不安全，爸妈自然不可能同意。 所以她找了各种理由，说什么想晚上看看书，想在不回家的周末有更好的学习环境，说什么宿舍有人打呼睡眠质量不好，她想尽办法，求了父母许久，终于得到准许。 可事实上呢？她不过是想每天都能洗澡，每天都可以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她不过是，不想再被人嫌弃了。 一个人住以后，不用怕被人看到，她大着胆子用攒下的零花钱买了好多护肤品和化妆品。 那些都是听路扬灵和朋友聊天时，她偷偷记下来的。 当然，她没钱买路扬灵说的那些大牌，买的都是比较便宜的牌子。 每天洗完澡认真护肤，用父母给她买来让她学习的电脑查各种化妆教程，在繁重的学习之外又添了一笔重要的任务。 她不敢化得太夸张，怕违反校规，也怕被同学看出来笑话。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改变。 她只知道，这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家庭，出身，她没法改变，也从来不曾∮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ｑ怨过父母，但后天的东西，她想做到最好。 可是做到最好又能如何呢？ 卫凝然还是卫凝然，永远都成不了路扬灵，成不了褚熤心里那个人。 ============================ 加更一章，祝大家中秋快乐~~ 蛋糕 本来是不用去知行的，但为了拿那袋脏衣服，也为了还褚熤的衣服，卫凝然还是提前下班跑了一趟。 除了褚熤，还有一个人也得谢。 “蒋大少爷，外卖到啦！这可是我排了好久的队才……” 话到一半，倏地顿住。 一进门就光顾着和办公桌里侧的蒋遥说话，她都没注意到另一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个人。 她昨晚就跟褚熤说了今天来取衣服，本来是想把东西给蒋遥后再去褚熤办公室的，没想到提前碰上了。 “褚总也在？”努力平静地笑着，卫凝然把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我到公司附近买了点吃的带过来，要不要尝尝？” 褚熤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不必了，你们聊吧。” 等他走后蒋遥才好奇地看着卫凝然：“你俩不是老同学吗？怎么每次相处都这么奇怪？” “有吗？”卫凝然摊手，“可能是因为从前我跟这位老同学就不熟，如今人家又是领导，所以才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跟他相处吧。” 蒋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迫切地打开盒子：“够可以啊，买到这么多种。” “废话，翘班出去排队买的，无论如何，感谢你仗义出手借我衣服，不过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改天还你。” “咱俩都什么关系了，还计较一件衣服？”蒋遥美滋滋地吃着蛋糕，“你要不要来点？反正我也吃不完。” “我的已经留了，你要吃不完就分给同事吧。” 离开蒋遥办公室，卫凝然回到车上拿中午买的衬衫，看着后座上的蛋糕盒子，犹豫了一下，取出来拎着上五楼。 褚熤的办公室敞着门，她敲了敲，听到应允后进去，把盒子放他桌上：“这份是给你带的，不过都不知道你爱不爱吃甜食。” 其实她记得的，他爱吃。 只是好像不记得才更正常些。 刚才买的时候就想过买一份给他，可她心虚，不敢这么做，如今先在蒋遥那里遇上了，倒是让她有了借口。 反正都是谢礼，反正蒋遥也有。 褚熤笑笑：“多谢。” “是我该谢你。”卫凝然把装衬衫的袋子递给他，“多谢你的衣服。” “不用客气，本就是我们员工的责任，应该的。”褚熤伸手接过，看到崭新的包装愣了一下，“这是？” 卫凝然笑笑：“你那件都被我穿过了，所以重新买了件一模一样的。” “你不必……”迎上她的目光，褚熤轻笑一声，“随你吧。” 顿了顿，他又问：“手臂没事了？” 没想到他还在关心这个，卫凝然笑着摇摇头：“没事了，昨天本来也就没什么大碍，喷了药好多了。” “嗯。”褚熤看了看沙发方向，“你的衣服在那边。” “嗯。”极力掩饰着内心的尴尬，卫凝然走到沙发边拎起袋子，“那……我走了？” “好，路上开车慢点。” “嗯，拜拜。” 总觉得好像也没掩饰住这份尴尬，跟谁说话都可以利索，唯有在他面前，永远学不会从容。 瞅了瞅副驾驶座上的袋子，卫凝然无力地叹息一声。 要不是有蒋遥的外套在里面，她绝对会让褚熤直接当垃圾扔了，也好过前来面对他。 回去的路上，她又忍不住把 分卷阅读20 车开到了公司附近那家甜品店。 不同于那些规模很大的连锁店，这家店据说只是老板随意开来练手艺打发时间的，但味道还不错，回头客挺多，因为每天做的东西数量有限，有时候想买只能早点来排队。 小时候在乡下能接触到的零食种类不多，卫凝然最常吃的就是糖果，结果吃多了坏了牙，后来她便不怎么敢吃甜食了，可这家店的某两款杯子蛋糕是例外。 因为那味道，像极了她十七岁生日那天在褚熤家里吃过的生日蛋糕。 那时是高三上学期，她和褚熤，还有学校里几个同学，在老师的带领下从桐城前往桉市参加英语竞赛。 本来大家是要一起住学校定的酒店的，可褚熤嫌酒店卫生不好，不愿意在外面住。 虽然他家就在桉市，但带队老师说参赛的学生必须统一行动，学校得为他们的安全负责，无奈之下，褚熤只能邀请大家同他一起，住去了他在桉市的家里。 那是卫凝然生平第一次，踏入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豪华别墅，褚熤的家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又漂亮，却也让人不自主地生出距离感来。 竞赛结束那天是周六，学校定了周天的早上由带队老师带着大家回桉市，所以那一天，大家继续住在褚熤家里。 那天刚好是卫凝然十七岁的新历生日，只是一开始并没人知道，是一起吃完晚饭后，带队老师把统一保管的身份证还给大家时，有同学无意间发现的。 褚熤自然也知道了，所以他让家里做饭的厨师给卫凝然做了个蛋糕，又和大家一起为她庆生。 卫凝然至今都还记得，那个蛋糕特别好吃，比她以往吃过的所有东西都要美味。厨师说褚熤爱吃甜品，他平时没少给褚熤做，所以手艺一直很不错。 但卫凝然心里清楚，让她难忘的不仅是味道，那更是她十几年来念念不忘的人，给她过过的唯一一个生日，也是她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个生日。 “很抱歉，那两款都已经没有了，您要不要试试这款？这是刚刚老板才研究出来的新品种，跟您最爱的那两款味道也很像。” 卫凝然来得太频繁，每次买的都是那两款杯子蛋糕，店里的人也早就记得她了。 看着那款新出的产品，她笑着点点头：“都帮我包起来吧。” 之前买的那些给了褚熤，也不知他还记不得是十一年前那个味道。 想了想，她又觉得自己可笑。 大多数的甜品吃起来其实也就那样了，素来爱吃甜食的褚熤也不知尝过多少种更好的味道，除了她这样执拗到有些病态的，又有谁会一直记着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秘密 甜点吃太多果然会有报应，体重倒是控制住了，偏偏又开始牙疼。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卫凝然赶紧去看牙医。 这是蒋遥一个朋友开的私人诊所，她之前听蒋遥提过，专业水平很高。 取完号看着前面还有不少人，她正准备先去附近商场随便逛逛，一抬头却瞧见褚熤竟然从诊室方向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诧异，甚至有种莫名的尴尬。 “你也来看医生？”卫凝然先笑着开口。 褚熤点头：“嗯，蒋遥介绍的，你也牙疼？” “可能，甜食吃太多了吧。”卫凝然笑笑，刚想问他严不严重，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飞快地从走廊冲过来，一下子蹦到褚熤身旁。 “干嘛跑这么快？我一眨眼你就不见……”话没说完那人就愣了愣，“卫凝然？怎么这么巧，这都能遇上？” “是啊，好巧。”看着面前依旧活力四射的女人，卫凝然只觉那种熟悉的酸涩感又一次蔓延全身，但还是笑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之前都没听说过。” “今天刚到，一下飞机家都没回就往这来了。”路扬灵冲褚熤撇撇嘴，“找这家伙帮忙呢，结果人家还不乐意。” 卫凝然笑笑，心里想着，褚熤大概从来都不会不乐意帮路扬灵做什么吧。 看着对面这张美艳动人的脸，再想想和褚熤拍婚纱照那个女人同样惊艳的脸，她突然很想知道，此刻褚熤面对路扬灵时，又会是何种心情？∮q.u.n⑦⑧叁⑦⑴壹⑻6`3 ※ｑ 是早已看开一切的平静和坦然，还是多年来的意难平？甚至此刻，依旧有那种心动的感觉，有浓浓的爱意？ 褚熤喜欢路扬灵，一直都是秘密。 除了他的好兄弟阮皓和裴骏，大概也就只有无意间听到那场谈话的卫凝然知道这件事。 但裴骏和路扬灵从高二开始交往，却是桐城一中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卫凝然记得她当初还在裴骏的QQ空间看到过这样一条中二的状态：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也必须做选择，所以连兄弟都不能做了？ 当然，那条动态只发出两分钟就又被删了，很多人肯定都没瞧见，就算瞧见了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卫凝然却能大概明白其中的原委。 自从裴骏和路扬灵高调交往后，桐城一中有名的三剑客就差不多解体了，裴骏总是围着路扬灵转，而褚熤经常和阮皓在一起。 卫凝然说不清楚自己每一次见到褚熤时， 分卷阅读21 是该开心，还是该心疼。 开心他没跟路扬灵在一起，心疼他那么优秀的人居然输给了裴骏，心疼他每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扬灵和裴骏不顾校规和老师的约束，肆无忌惮地秀恩爱。 后来慢慢地，三剑客似乎又开始合体，路扬灵也经常跟他们三个混在一块儿，那时候卫凝然还在想，这是不是褚熤主动换来的和解？为了能离路扬灵更近？哪怕她是别人的女朋友。 再后来，高中毕业，听说路扬灵和裴骏分手了。 路扬灵去了美国，裴骏去了加拿大，而褚熤去的，也是美国。 虽然卫凝然早就知道，褚熤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在为出国留学做准备，他想上纽约大学，可是听说路扬灵也去了美国，她还是忍不住会想，褚熤是因为路扬灵才去的吗？ 她以为这俩人最终肯定会在一起，毕竟他们那么般配，可不久后她就从同学口中听说，路扬灵和裴骏复合了。 也就是说，褚熤还是输了。 不久后，她又听到同学说，褚熤交往了一个身材超好的模特女友，她本来还不敢相信，直到有人把那个模特发在社交平台的照片丢在她们的八卦群里。 那个艳光四射的女人，挽着褚熤的手臂笑得很甜，而褚熤脸上的笑容，一如卫凝然记忆中那样，璀璨夺目。 她想，可能他终于走出来了吧，终于忘了路扬灵，去经营一段新的恋情。 只是那些恋情，从来就跟她无关。 不过后来只过了半年，那个模特知名度大大提升之后，就被网友扒出来她在和一个小明星交往，褚熤这个前男友兼学弟，甚至还因此在八卦新闻里出现过好几次。 从那以后，卫凝然就再也没从同学口中听到过褚熤的消息了，虽然有人爱八卦他，但无奈离得太远，也得不到什么信息。 倒是路扬灵和裴骏分分合合的戏码过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同学们私底下都说他俩相爱相杀，茶余饭后有时也会聊聊他们的八卦。 卫凝然想，只要路扬灵是真的喜欢裴骏，那么褚熤就永远都不可能会跟她在一起吧？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对路扬灵的嫉妒，远远超过那个模特。 或许就是因为路扬灵之于褚熤，很可能是白月光般的存在吧。 一个他从青涩的学生时代就一直喜欢的，无可替代的存在。 就像褚熤在卫凝然心里的位置。 跟路扬灵打过招呼，客套地表示改天有空一起吃饭，卫凝然便转身走向另一边的等候区。 没想到路扬灵却突然追了上来，熟络地抓着她的手臂，小声道：“刚才看你表情有点不自然，你是不是以为我把那件事告诉褚熤了？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那个秘密我会让它这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的，所以你见了他也不用尴尬。” 卫凝然笑笑：“谢谢，不过我也一直都相信你的。” 路扬灵知道她喜欢褚熤。 高二时某一次体育课，她故技重施悄悄往褚熤课桌里塞感冒药，却被路扬灵逮了个正着。 “上次褚熤桌子里那个消肿止痛的药不会也是你塞进去的吧？连你也暗恋他？” 面对路扬灵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卫凝然简直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秘密被发现也就算了，偏偏那个人还是褚熤喜欢的女生。 其实在知道褚熤喜欢路扬灵后她就想过，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忘了褚熤，可是一见他感冒发烧不停咳嗽，她便又控制不住自己，悄悄跑去医务室给他买药。 “你能不能别告诉褚熤，也别告诉任何人？”她窘迫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只能恳请路扬灵帮她保密。 路扬灵素来豪爽，自然是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体育课结束后，褚熤回到教室很快发现了桌子里的感冒药，裴骏他们一阵起哄，闹着说是非要把那个偷偷塞药的人找出来。 阮皓更是直接问卫凝然，体育课她最爱待在教室，有没有看到是谁放的。 卫凝然心虚得不行，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还好路扬灵大声道：“本姑娘送的不行啊？我就是见不得帅哥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忍不住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喽。” 路扬灵仗义帮她解了围，卫凝然心里感激，还特意悄悄去跟她道谢，她也再次豪爽地拍着胸脯保证，这辈子都会让那个秘密烂在肚子里，绝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卫凝然是真的相信她的话，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也不曾怀疑过。 因为那是路扬灵，是平日在学校里很仗义也很讲信用的路扬灵，虽然羡慕她，甚至可以说是嫉妒她，但卫凝然必须承认，路扬灵很好，很优秀。 褚熤看上的女生，又怎么可能不好呢？ 婚姻与工作（200珠加更） 中秋节的时候卫凝然临时有急事加班，没能回家，如今到了国庆，自然是必须回去一趟的。 更难得的是，卫悠然刚好也没遇到什么案子，七天假可以正常休息，和她一块儿回家。 不过姐弟俩还是各开各的车，各自做好随时回桉市的准备。 毕竟身为刑警的卫悠然，是没有什么绝对假期的，一直二十四小 分卷阅读22 时开机待命，一旦有案子就得赶回去。 而卫凝然的假期也没那么稳妥，要是哪个甲方爸爸突然出了事，轻则电话里沟通，重则亲临现场。 老妈对此一直颇为怨念，姐弟俩每次回家总要被她念叨一通。 “你弟弟非要当警察也就算了，好歹也是个铁饭碗，可你呢，一个女孩子家，非要这么在外面没命地折腾，大城市到底有什么好的？生活成本那么高，你看看你这次回来又瘦了。” 这样的话，卫凝然早就能倒背如流了，所以一直很淡定，听老妈念叨完，她才好笑地指了指楼上：“电子秤不是在上面么？走走走，测给你看去，不是瘦了，是胖了两斤。” 老妈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继续洗菜。 爸妈都是很容易满足的人，最常跟他们姐弟说的话就是，不指望他们能挣多少钱，只希望他们一辈子平平安安，有个稳定的工作，能养活自己和未来的家庭就行。 早在卫凝然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们就希望她读个师范院校，以后出来也像他们一样当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又或者学个医什么的，有技术在以后也不会饿着。 老师和医生，似乎是他们那一辈的家长— 「管`理Q`3242804385」心中最满意的工作，哪怕卫凝然的父母，曾经也因为教师待遇太差而心酸过。 然而卫凝然还是坚定地报了传媒大学新闻系，因为她想当记者。 父母虽不赞成，却也能理解，并未阻止。 事实上她的父母从来没有强势地阻止过姐弟俩做任何事，不过各种念念叨叨还是避免不了的。 除了工作，另一个经常被老妈挂在嘴上念叨的主题，自然是催婚。 姐弟俩马上就满二十八了，没结婚也就算了，居然两人都单身，就算父母再开明，这会儿也开始着急了。 “我又不是没谈过，只是不合适分了，有什么办法？你们该管的是我姐，至今连恋爱都没谈过，确实不正常。” 来之前还说了姐弟俩要统一战线，一回家卫悠然就倒戈相向，毫不客气地把矛头指向卫凝然。 卫凝然无言，真想当着爸妈的面直接吼一句“至少我不像你一样还敢玩一夜情”，不过想到爸妈的承受能力，还是算了，这家伙腿被打折是小事，可别把爸妈气得晚上睡不着觉。 “两个都不正常，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都快三十了还打光棍，再这样下去，别怪我和你爸逼你们去相亲。” “那为什么人就非要结婚呢？” 问出这一句卫凝然就后悔了，因为这个问题早就谈论过很多次，而且她心中其实已经隐隐知道答案。 “那你又是为什么不想结婚呢？”果然，老妈立刻摆出了研究学术的认真姿态，一看就是誓要把这问题掰扯清楚。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思想进步了，觉得很多观念该被时代摒弃了，但不结婚这一点，你确实没法说服我。别跟我说什么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现在你是有父母有朋友，成天吃喝玩乐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等你老了呢？ 没有伴侣没有子女，你的那些朋友们也都有各自的家庭需要照顾，你真觉得那时候光靠朋友为伴就可以了？说得难听一点，等你老了，连生个病不小心摔一跤都没人来管你。 我知道，你一定又要说有养老院，只要现在多挣点钱就行了，但用钱买来的关心，你觉得能满足一个人的情感需求？等再过个十几二十年，看着身边的人全都有家庭有孩子有温暖，你真觉得一个人会快乐会满足？ 好，你肯定又要说婚姻的本质不该是这样的，而应该是两个相爱的人很纯粹的结合，没有其它任何目的。但我告诉你，婚姻，不是偶像剧里那种风花雪月，大多数人结婚本来就是抱着共同做伴互相取暖的目的。 我相信这世上肯定有人不结婚也能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但你是我女儿，我了解你，你从小就那么恋家重感情，绝对不会是那种可以一个人开心生活下去的人，你会孤单会寂寞，会觉得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 不得不说，老妈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卫凝然心坎上。 她虽然真的不想结婚，可也必须承认，她连反驳老妈的底气都没有。 而且就算有这种底气，她也不愿意永远都让父母为她的婚姻和人生担忧操劳。 所以，现在的她，可能也只是在苦苦挣扎吧。 每天把精力放到工作上，能拖一天是一天，到哪天实在拖不了了，大概真就会听父母的话，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反正除了褚熤，嫁谁都一样。 做晚饭的时候，卫凝然依旧来了厨房帮忙，嫌弃她择菜的动作不够利落，老妈便又忍不住念叨起来：“平时只会吃外卖，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笨手笨脚的，每天忙着上班不能自己做饭，专吃外面那些没营养又不干净的东西，也难怪你那胃病一直不见好。” 卫凝然举手投降：“那要不你来？” 老妈倒也没接手，又去洗其它的蔬菜：“你说你怎么就非要去什么大城市呢？要是当初听我的回桐城来当个老师多好啊，或者就像我和你爸这样在乡下又有什么不可？现在交通这么便利，去镇上 分卷阅读23 去城里买个菜也就几分钟的事，小地方生活成本低，根本不用你这么拼。” 在乡下当个老师，以后生个孩子也让他生活在乡下？难道就要世世代代永远困在这种地方？ 这是卫凝然差点就脱口而出的话，还好她及时止住了。因为这样的话会伤到母亲。 她从来没怨过自己的家庭和出身。 爸妈出生在那样的年代，在整个大环境都很艰苦的时候，还能努力拼搏出这份让村里人都羡慕的工作，让她和弟弟一直有机会接受良好的教育，自小就比村里大多数人享受更好的条件，她很钦佩，也很感激，心里只有满满的爱。 她也没嫌弃过乡下。 这里的环境很好，村民大多淳朴善良，每次回来看到父母在这里生活得无比惬意，她确实觉得挺不错的。 只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罢了。 既然以后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孩子，那么她希望，可以尽一切所能，让自己的孩子拥有最好的。 她希望，以后她的女儿，在遇到喜欢的男生时，可以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去追求爱情。 她希望，以后她的女儿，不会再像她一样，那么卑微地爱着一个永远触不到的人。 监狱 卫悠然果然没能完整地享受到七天假期，才在家待了三天便被电话叫了回去，说是出了个大案子，人手不够。 他刚当警察那一年，每次回家爸妈最怕的就是他电话响，如今整整六年过去，该习惯的也早都习惯了。 倒是卫凝然运气不错，没有任何关于工作的事打扰到她，好好陪了几天父母，还去看了外公外婆。 可惜假期过得太悠闲，上班第一天就连起个床都困难。 洗漱完回房里换衣服时，见到衣柜里挂得平平整整的男款衬衫，她忽然就鬼使神差地取了下来，穿到身上。 这是褚熤那件，上次洗干净后就一直放着没再碰过。 虽然宽了些，但当休闲款穿也还不错。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想起尹佳人说的“男友风”，便没忍住脸上的笑意。 笑着笑着却又觉得，好无聊，也好可笑。 但还是不舍得脱下来。 算了，反正今天不去知行，尹佳人也还没回来上班，没人知道这是褚熤的衣服，就这么穿吧。 毕竟也算是自己花高价买来的，她那一柜子的衣服就没一件有这件衬衫贵的，不穿多浪费。 她这样说服自己。 坐在办公室里打了无数个哈欠，正想偷个懒睡一会儿，卫悠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姐，那个文件袋在你车上吗？” “在啊，怎么了？现在就要送来给你？” 那是他走得急落在家里的东西，让卫凝然帮他带回来，昨天到桉市时已经很晚了，她就没送过去。 “你中午有时间吗？能不能直接帮我把东西送去第一监狱给晏贺明？” 卫悠然是警校毕业的，同学遍布公安系统各个领域，晏贺明是一名狱警，跟卫凝然的关系也一直都不错。 仗着经理级别的人没那么严的考勤要求，卫凝然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就溜了出去。 从公司开到第一监狱，不堵车也得半个多小时。 监狱的门禁比较严，晏贺明提前打过招呼，卫凝然直接把车从大门里开了进去，但也仅止于这个停车场，别的地方她可不敢乱窜。 坐在车里等晏贺明的时候，她一边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一边脑洞大开地想着要是有人越狱会怎么逃，目光瞥到另一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时，整个人却都是一愣。 那车……好像褚熤那辆。 车牌被垃圾桶挡住了，她从车上下来，正想靠近仔细瞧瞧，便又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朝那辆车缓缓靠近。 真的是褚熤。 他怎么会在这里？ 褚熤显然也看到了卫凝然，脸上同样全是诧异，但顿了顿，他又继续如常地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看到褚熤身上的白衬衫，卫凝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他的衣服。 可现在还怎么躲？为什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也能遇上？ 但是很奇怪的，明明已经觉得很尴尬了，心里却又忍不住在想，他身上穿的，是她买的那件吗？ 男士的白衬衫长得都差不多，她当初能买一模一样的，是因为她穿着这件的领标没剪，如今就这么看个外观，她还真不敢确定。 不过，两件衣服看着确实是很像，这能算是……情侣装吗？ 这个荒唐的念头一闪过，她便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总觉得每次一见到褚熤，思绪就乱得跟个神经病似的。 在她胡思乱想的十几秒里，褚熤也已走到她面前，对她微微一笑：“好巧啊。” “是啊，我……”在他面前本就不够淡定，如今因为衣服的事而心虚，卫凝然便更加觉得窘迫了，“来找个朋友，你呢？怎么会在这？” “来看个朋……” 话未说完，他又顿住，短暂地停了两秒，忽然低头笑笑，改口道，“来看我爸。” 卫凝然有些懵，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记得他们家是经商的 分卷阅读24 ，生意还做得很大，而这里是监狱，他爸好像不太可能在这里面工作。 看着她眼中无意识露出的疑惑，褚熤笑道：“我来探监，我爸在里面。” 卫凝然只觉脑袋里“轰”的一下，一瞬间好— 「管`理Q`3242804385」像什么思维都没了，大脑陷入一片短暂的空白后，才又慢慢地有些零碎的念头冒出。 这些年，他们家遭了什么变故么？他又都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 胸口有点堵，有点疼，想询问，想安慰，却又开不了口。 反倒是褚熤继续微笑着道：“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在我去桐城一中之前，他就被判了刑，无期。” 居然是这么早的事么？ 卫凝然有些不敢置信，那时候，她那么关注他，居然一点也没察觉。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转去桐城上学的？” 褚熤点头：“他被抓的事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我那时年纪小，受不了流言蜚语，所以，干脆转去桐城。” 说这些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也看不出什么苦涩悲痛之情，整个人都很平静。 卫凝然想，他应该是早就已经释怀了吧。 但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不管你爸做了什么，他的罪都跟你无关，你又没做错事，如果真有人因为这个说些难听的话，你也不必在意。而且，他已经接受了法律的制裁……” 见褚熤直直地看着她，卫凝然不自觉地住了口，一时也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卫凝然，谢谢。” 他说得很认真，一双眸子看上去极其深邃，迎上他这种目光，卫凝然反而更加不知所措。 连刚才那番安慰的话都说得干巴巴的，她有什么好值得谢的？ “这句谢谢，不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话，还有，十三年前，我刚到桐城一中时，你说过的话。” 她当时说什么了？ 卫凝然完全不记得。 她很温柔 父亲被捕那年，褚熤十四岁，刚念完初二。 那时父母已离婚八年，他一直都跟着母亲，所以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 直到有执法人员上门，让母亲配合调查。 慢慢地，消息传开了，父母的朋友同事，身边的长辈，学校里的同学……所有人都知道，褚熤有一个因为贪污受贿被抓的父亲。 他上的中学，是全省最好的几所中学之一，里面的学生，比他家有钱有势的多得是，比他成绩好的也不少，他从来都不算最起眼的那个。 可因为父亲的事，他成了学校里最受关注的人。 从前司机来校门口接他，偶尔也会听到有人感叹“他家的车好贵”“他家好有钱”之类的。 可后来，全都变成了“这车是他爸贪来的吧”“他还好意思穿名牌”“他家的全是脏钱”…… 那个时期的少年，敏感又脆弱，一边为父亲被抓的事担忧惶恐，一边遭受流言的折磨。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因为听多了那些话，对一直坚信的事产生了怀疑。 所以有一天放学回家，他直接去问母亲：“我们家的钱真的脏吗？” 母亲没说话，倒是一直在气头上的外公忍不住大骂：“就他那个屁大的官，能为我们家做什么？他贪的那点钱，还不够老子买一套房的！” 父亲的案子还在侦查阶段，涉案金额具体有多少，没人知道，可母亲托人打听过，大概估算应该在三百万以内。 确实，三百万，还不够买他们住的那栋别墅。 褚家发家得早，做的是服装生意，父亲在国税局工作，主要是利用职务之便侵吞公款被查，据说真正受贿的金额不足二十万，与褚家几乎扯不上瓜葛。 何况父母已经离婚多年，外公又向来都看不上那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个当小科长的女婿，更不屑于找他做什么。 若是褚家真的有问题，母亲不会在配合调查后全身而退。 可这些，没人会在意。 那些在背后看笑话的人，那些义正言辞的人，都只会添油加醋地，一遍遍传着流言蜚语，恨不得直接戳着褚家人的脊梁骨骂。 那段时间，褚熤对上学这件事有些抗拒，可待在家里，照样不得安宁。 母亲常和外公外婆争吵，外公外婆怨她当初眼瞎，居然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公务员，也怨她当初固执，非要嫁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 母亲同样怨他们，怨他们总是瞧不上她的丈夫，怨他们总是赤裸裸地对女婿表达他们的不满和不屑，逼得她被离婚，也催生了她的前夫对金钱的渴望与贪婪。 在这件事上，好像谁都有错，谁都摘不干净。 就连褚熤自己有时候都在想，若非父母离婚后，父亲还经常给他买些昂贵的礼物，是不是，就不会在那个泥淖里陷得那么深？ 初三下学期，父亲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以贪污罪、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褚熤一直清楚地记得那些数字，侵吞公款256万余 分卷阅读25 元，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他人财物价值11.05万元。 就是这些还买不起褚家一栋别墅的钱，彻底断送了父亲的一生，也让褚熤永远都不能再与父亲正常见面。 中考时，褚熤的成绩明显下降，但照样可以稳稳地直升高中部，可以待在最优秀的班级。 可是，他有些不愿再去面对那些认识他的同学了。 虽然外公和母亲不只一次地告诉过他，褚家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褚家所有人都要挺直了腰杆做人。 虽然，他对那些流言蜚语也早就麻木了。 那时候，是裴骏跟他说：“要不你转去桐城跟我作伴？” 母亲的家乡就在桐城，虽然那只是个县级市，但人口多，经济发展迅猛，桐城一中更是全省闻名的学校。 褚熤想，彻底换个环境也好，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 得知褚熤要去桐城上高中的消息，阮皓便也嚷嚷着要去，他父母整天忙工作都没怎么管他，一听说桐城一中管理特别严格，他们自然是无比赞同。 “刚好我爸跟校长熟，让他打个招呼，把咱们仨分在一个班，反正以我们的成绩，进重点班也是妥妥的。”裴骏是这么说的。 一切都被安排好，开学时他们自然不用再去跟别人挤着看墙上的班级分配名单，不过裴骏和阮皓向来爱玩，报到那天都还约着在裴骏家打游戏。 褚熤嫌游戏无聊，一个人去学校里逛了逛，可校园太小，人又多，也实在无趣。 他正准备返回时，突然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你看你看，就是那个，我跟你说过的，劳改犯的儿子，居然跟我在一个班。” 从前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议论，被叫过贪官的儿子，重刑犯的儿子，劳改犯的儿子……所以褚熤几乎是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他还以为，这地方不会再有人认识他。 随即，另一道女声传来：“你别这样说，犯法的是他妈，又不是他。” 这下褚熤知道，她们说的不是他。 可他还是忍不住循声望了过去。 那是两个并肩走在他前方的女生，左边那个他只能看到背影，右边那个则是一直把头看向右边，继续道：“可我看他也不像好人啊，你看他那样子，畏首畏尾的，跟个贼一样。” 褚熤也看了过去，几乎一眼就能确定她指的是谁。 毕竟那个很瘦的男生一直低着头，几乎所有的肢体反应都在透露着他的局促。 “哎呀，你别看。”左边的女生一把将右边女生的头掰了过来，“一个个都这么盯着人家看，他当然就那个样子了，是不是好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跟他妈犯法有什么关系？你刚才的话要是被他听到，人家得多难受啊。” 那是褚熤第一次觉得，一个女生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听。 而那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她在对他说的。 不同于家人朋友的安慰，陌生人的善意，更让他觉得，心里无比温暖。 走了几步，有个男生在褚熤旁边叫了个名字，左边的女生回头，笑着跟熟人打招呼。 褚熤也终于看清了她的模样。 很好看？很漂亮？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只知道那张笑脸，特别灿烂，好像一下子，就能照亮整片天空。 他记得刚才那个男生叫她时，似乎是说魏宁然？还是卫宁然？ 不由自主地，他也挤进乌压压的人群，走到墙上张贴的表格前，对着自己所在的班级名单一一看了下去。 竟然刚好有一个人，叫卫凝然。 会是她吗？ 他喜欢她（300珠加更） 裴骏和阮皓都说褚熤有病，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肯定是不会上课的，何必一吃完晚饭就急着进教室。 可褚熤不管这些，他只是迫切地想要知道，名单上的卫凝然，是不是就是他见到的那个，很温柔的女生。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但就是希望，能跟她在一个班。 或许，是他内心深处，很希望身边多一些像她那样的人吧。 不会用有色眼光看他，甚至哪怕彼此只是陌生人，也会理解他的处境，会考虑他的感受。 在桉市时是没有晚自习的，但桐城一中从高一到高三，傍晚六点都必须进教室。 他从五点开始，一直不时地瞄着门口，终于在五点四十分，看到了那个期盼中的身影。 那一瞬间，他才发现这份喜悦居然比他以为的还要强烈。 卫凝然是一个人进来的，教室里已经坐满了大半的人，她大概扫了一眼，找了个空着的座位，坐下后便一直安静地低头看手机。 褚熤猜测，班上没有她认识的人，之前看到和她走在一起的女生，还有跟他打招呼的男生，应该都是她的初中同学。 这个班是按中考成绩划分出来的重点班，一个年级十几个班里，只有四个重点班，而桐城一中本来的录取线就很高，所以褚熤能肯定，她的学习成绩一定很好。 看着她身边空着的座位，他有种冲上去坐她旁边的冲动，可是一看班里 分卷阅读26 陌生的同学们，全都是同性坐在一起，他又怕这种行为太突兀。 而且，裴骏和阮皓就在旁边，他要是上前，那两个家伙还不知道得说些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次退缩后，后来无论换了多少次座位，他跟卫凝然，都一直没机会做同桌。 第二天上午开完早会，便要开始军训。 列队的时候，裴骏和阮皓都拉着褚熤去最后一排，说躲在后面可以偷懒，但褚熤坚持要去男生的最前面一排，因为卫凝然就在女生的最后一排。 他说：“站最后一排，等转个方向就是第一排了，万一教官喜欢让男生站前面呢？” 果然，那俩人瞬间被他说服，立刻就往前面钻。 然后，他又成功用身高激起了阮皓的好胜心，那家伙非要跟他换位置抢占这排的顶端，他终于也如愿地，刚好站在卫凝然后面。 做完这一切，看着前面那道安静的身影，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是个这么会耍小心机的人。 而且，一切竟然都是无意识的，好像有某种东西在他大脑里指引着他，离卫凝然近一点，再近一点。 几天的军训下来，他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很安静的女生。 很多同学经常叽叽咕咕讲个不停，被教官训了一次又一次，而卫凝然在军训时从来不会说话，哪怕休息的时候，也很少开口。 偶尔他也能听到她和周围的几个女生聊天说笑，她从来不会爆粗口，也不会一惊一乍，说话时总是很温柔很有礼貌，每次一笑起来，又特别灿烂，特别好看。 褚熤感觉，自己像是着了魔，总是下意识地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慢慢地，他甚至已经不习惯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哪怕她只是休息时去了卫生间，或是去了教室倒水，他都觉得，一见不到她，心里就不踏实。 一天，班主任找了褚熠，说是听裴骏提过，他会跳舞，还会拉小提琴，希望由他跟另一个懂舞蹈和乐器的女同学来负责班级参加迎新晚会的节目。 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无论是跳舞还是小提琴，都不是他的爱好，那是小时候被家里逼着学的，他对什么迎新晚会更不感兴趣。 可一想到军训时站在他前面那道身影，他又忍不住暗暗思忖，如果表演了节目，会不会让她注意到他？会不会让她在心里，对他多点欣赏？ 所以他答应了，而且把节目选定为一支男女共舞 ——小ベ仙/女/整/理*78.⑶⑦.11.巴6`3—— 的古典舞，告诉老师还需要几个男生女生配合。 他知道其中一定会有卫凝然，毕竟她身材那么好，长得那么漂亮，老师肯定得选她。 就算没选上，他也要想办法，让卫凝然参加。 至于原因，其实大概也只是，希望一起排练时，她能多跟他说说话吧。 虽然军训就站在一起，可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交流。 与班主任和那个女同学沟通完节目的事，班主任又把他留下，跟他聊他以前的学校和成绩，还说想让他当班长，希望他能配合他管理班级。 褚熤还是没兴趣，可因着同样的原因，他也答应了。 感觉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太慢。 没能去参加军训，没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对他而言，有点难熬。 他迫不及待地回到队列里，一抬头，便见她也刚好转身，然后就这么看着他，展颜微笑。 她的笑还是那么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而这个笑，也是她第一次，只对着他一个人露出来的。 莫名地，心跳突然加速，脸颊控制不住地发热，似乎还有股异样的东西，正慢慢地在他胸腔里流窜。 这种感觉，很奇妙。 下午，班主任果然选了卫凝然去排练节目。 她似乎对自己没信心，想要推辞。 褚熤当然是不愿意她离开的，所以告诉她：“我可以教你。” 当她抬起头来看着他时，他发现自己又像上午一样，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了。 而且在接下来排练节目的日子里，他也时常都会这样。 明明因为男女生之间的距离，哪怕他亲自教她舞蹈动作，两人也几乎不会有肢体接触，不会离得太近，可一触上她的目光，一切就又都会重演。 这种感觉以前从来都没有过，他也没在任何人面前紧张过，可一面对她，似乎就连神经都会高度紧绷起来。 怕她不愿跟他说话，怕她不想理他，怕她会远离他，更怕她会讨厌他。 他就想时刻见到她，想看到她的笑容，想她对着他笑，想听她的声音。 终于，他意识到，那种感觉，大概就叫做喜欢。 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不由自主在心里萌发出的，青涩而懵懂的感情。 猝不及防 经过多方调查，知行的“侵权案”终于有了新进展，在律师团队和公关公司的配合下，知行发布声明全面反驳SOT的控诉，并提出SOT不公平竞争等几项反诉。 短暂忙碌完，接下来就是等SOT的回应和法院的裁决，这 分卷阅读27 场战争必然还会持续很久，但至少局势对知行并无太大不利。 从会议室出来，一群人又约着一起吃饭，卫凝然道：“这次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我得去参加高中同学的婚礼。” 董哲宇看向褚熤：“那褚总不是也要去参加婚礼？” 褚熤笑笑：“我没收到请柬，应该是跟我不熟的高中同学吧。” “是六班的，从前跟我也不熟，工作以后接触才多一些。” 那天在监狱停车场，因为晏贺明出来找她拿东西，打断了两人谈话，卫凝然便没再深究自己当初究竟说了什么，让褚熤在十三年后还跟她道谢。 她也隐约猜到，褚熤高中时不爱说话，或许就是受他父亲这件事的影响。 那必然是他的伤痛所在，所以她只当作从来都没在监狱遇上过他，继续一如往常地与他微笑着说话。 众人边说边走进电梯，门刚关上就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电梯猛地摇晃了一下，灯也瞬间熄灭。 不过这也只是几秒钟的事，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电梯继续徐徐下降。 见卫凝然死死抓着尹佳人的手臂，整个头都埋在她肩上，看上去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董哲宇忍不住调侃：“原来你胆子这么小的？” 手臂被卫凝然扣得发疼，尹佳人有些无奈，笑道：“她这人就怕电梯出事，我估计是平时新闻看多了。” 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的，这会儿卫凝然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激了，只能尴尬地笑笑。 “明天我去找后勤部，让他们叫人来检修所有电梯，以免留下安全隐患。” 听到褚熤这句话，卫凝然才意识到，之前跟她隔了一段距离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旁边。 是刚刚在黑暗的那几秒里，特意走过来的吗？ 这样的念头刚在脑海中闪现，卫凝然便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 蒋遥笑道：“胆子这么小，当记者的时候居然还敢报道那些大新闻，也亏得那些案子最后都处理干净了，没留下隐患，不然只怕要有人来报复你。” “那不是多亏了蒋大少爷帮我摆平后患么？”卫凝然笑笑，“就因为胆小，所以现在改行了，干不下去了。” 董哲宇道：“当记者也未必就要触某些危险线的，你当初就是太执着了，不过，我也是真心佩服你，这年头像你这样正义的记者可不多了。” “你别又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可承受不起。” 平时在一起都是他们几个人说笑，褚熤大多数时候都在沉默，或是微笑不语，没想到这次却也忽然道：“有这份执着才能让更多人了解事实真相，我也佩服。” 卫凝然忍不住抬头看他，刚好与他四目相对，一瞬间，突然就觉得有股暖流从胸腔中流过。 这一次，无关爱情，只是好像一下子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理解，对于她当初坚持要做记者的理解，甚至是支持与肯定。 高中三年，六班的教室一直都在三班楼上，不过两个班关系很一般。 卫凝然跟六班大多数人都不熟，三班除了她，也只有两三个人前来参加婚礼，一群人相约坐在同一桌，没跟六班的人一起。 婚宴结束后，卫凝然与人告了别，转身走向角落的停车位，却忽然被人叫住。 她回头，一眼就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孔——高二那年篮球赛，被褚熤主动出手打了的人。 “杜威？” 路灯下，男人的表情似乎有几分尴尬：“卫凝然，对不起啊。” “啊？”卫凝然满脸都是疑惑。 “这句对不起，早就该跟你说了，真的很抱歉，我当时年少无知才那样说你，希望你别再跟我计较了。” 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卫凝然依旧不解：“你说我什么了？” 这下换杜威疑惑了：“褚熤没跟你说？” “褚熤？”听到褚熤的名字，卫凝然才反应过来只怕是和当年那场架有关，思绪一下子就开始凌乱，“你究竟在说什么？” 看了看她，杜威又赶紧摇头：“没什么，那算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喂！”卫凝然一步跨到他面前挡住他，语气多了些强硬，“你把话说清楚，不然今天别想走，你当初说什么了？” “反正就是……不是什么好话。”杜威不好意思地笑笑，“当初年少无知，嘴太贱了，被褚熤打也是我活该。” 果然和褚熤打他有关么？ 卫凝然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但你得告诉我，不然我直接去问褚熤。” 杜威犹豫了一下，窘迫地挠挠头，嗫嚅道：“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就是……就是当时你不是在边上看比赛嘛，我们班的刘勋说你身材真好，我就说……说你……反正就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还说等下了晚自习叫我们班女生悄悄约你出去……” 说到这他立刻连连摆手，“我那些都是玩笑话，你别当真啊，我其实就是嘴贱，在同学面前过过嘴瘾，没想真对你做什么。” “所以……”卫凝然的声音有些控制不」 7_8&039;37*1/18 分卷阅读28 `6\3独.家.整.理 住地发颤，“褚熤是因为这个才动手打你的？没有……其它的原因？” “嗯，我以为后来学校没处罚他，是因为他把这些都跟老师交待了，学校觉得他没错。”杜威说到这，懊恼地呼了口气，“你每次见到我，看我的眼神都像看仇人一样，刚才也不愿意坐去我那一桌，我还以为你一直都记恨着我呢。” 听到他最后的嘀咕，卫凝然倒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记恨，确实也是记恨的，但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因为面前的人把褚熤打伤了，所以她一直对他有敌意。 可是，褚熤打他，不是因为路扬灵吗？ 明明裴骏说，杜威嘴里不干不净，说了路扬灵坏话，褚熤才动了手，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 这中间究竟是哪里错了？ 她不可能听错，杜威也不可能在这种事上撒谎，跑来她面前自找麻烦。 如果褚熤打杜威，是因为她，那么裴骏说的褚熤承认喜欢路扬灵…… 被困（400珠加更） 又是一夜无眠。 卫凝然想了太多事，也做了太多揣测，可最终，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床洗漱，又是怎么换好了衣服出门的。 等意识终于清醒了些，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把车开到了知行门口。 来这里做什么？ 知行的案子昨天刚暂告一个段落，她现在没理由再来的。 “卫凝然？”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从恍惚中回神，抬头往车窗外看去，便见蒋遥已经向她的车走来，而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褚熤。 “今天还有事情要对接？”蒋遥一脸疑惑，“我怎么不记得了？还是其它部门约的你？” 感觉连回答他的力气都没有，卫凝然的目光越过蒋遥，落到了后面的褚熤身上。 她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他，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揣测想要得到证实。 可就这么与他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对视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问什么呢？ 问他，你当初是因为我才动手打杜威的吗？ 问他，你当初是不是喜欢路扬灵？ 问他，你当初有没有可能，真的喜欢我？ 可是，现在再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人，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而且，哪怕他没结婚，他们之间也隔了十年，从她当初拒绝他的那场表白开始，她就已经失去问这些的资格了。 “怎么了？”见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褚熤，蒋遥也好奇地回头看了看，眼中疑惑更甚。 “没什么。”卫凝然摇摇头，“我只是……过来找东西，我昨天在这……可能丢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啊？要不要我帮你找？” 她不擅长撒谎，为了掩饰内心的局促，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拨着头发，不小心碰到耳垂时，脱口而出：“耳环。” 蒋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得，又是男朋友送的是吧？” 卫凝然不置可否，为了把这场谎圆下去，只能开门下车：“可能丢在昨天的会议室了，但愿没被阿姨扫进垃圾桶。” “那你自己去看看吧，反正这边你也很熟了，我和褚总还得去开会。” 同两人一起走进电梯，他们在三楼便下了，卫凝然则是去了四楼，在昨天待过的会议室装模作样地找了几圈，这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 在见到褚熤前，她的脑袋里全是一片凌乱，而如今，倒成了一片空白。 电梯里空无一人，难得给了她一个不需要再强撑着演戏的私密空间，她终于也可以不顾形象地，靠着墙软下了身子。 电梯猛地一颤，两道异响传来，她下意识地双手撑紧电梯壁，曲起膝盖，仔细听着所有细微的动静。 下一刻，灯灭了，眼前一片黑暗。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昨天震了一下的那部电梯，本来应该避开的，可她刚才连思维都停滞了，居然什么都没想到。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灯还是没亮，电梯也不再有任何动静，就这么停着。 看显示屏上已经成了一条直线，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几楼。 伸手去按亮着的开门键、楼层键，但全都没反应，又忐忑地按下警铃，一次又一次持续按着，根本听不到任何回应。 慢慢地，就连这些按键上的光也全都灭了，整个黑压压的空间里，半点光亮也没有。 卫凝然收回手，准备去掏手机。 可是，包也没带，刚才慌忙下车，手里就只有车钥匙。 为什么又是这种情况？ 褚熤正和几个部门经理开着会，外面突然传来阵阵嘈杂声。 这间会议室隔音效果很好，不过刚刚有个人走出去接电话，没把门带上。 听着外面太吵，离门口最近的董哲宇起身去关门，同时一道很粗的男人声音也飘了进来。 “赶紧打电话把消防也叫过来，困在里面是不会窒息，但万一电梯突然掉下去，三楼 分卷阅读29 这么高会死人的。” 正在发言的褚熤倏地一顿，抬头看向门口，可这时门已被关上，外面的声音几乎都被隔绝。 关了门的董哲宇才坐回座位，便见上首的褚熤忽然起身，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那急匆匆的模样，是会议室里其他人从来都不曾见过的。 几人正疑惑地互相看着，就听到门外传来褚熤的声音：“被困的是谁？” “蓝海公关的卫经理。” 听到这一句，蒋遥也一下子站了起来，疾步往外走，董哲宇愣了愣，也跟了出去。 四楼电梯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知行后勤部和保卫处的。 褚熤紧紧盯着刚才回答他问题的那个人：“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应该……没有，已经联系过技术员和消防了，轿厢内有通风口，不会窒息，但……没法保证会不会突然下降。” 褚熤咬咬牙，揉了揉眉心：“被困多久了？” 如果卫凝然找耳环的时间不长，那么到现在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还没等那人回答，他便又道：“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他的声音有点冷，带着些怒意，负责监控室那人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害怕地低下头：“刚才……换班，我来晚了，里面没人，我进去后才知道有人报警。”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报警系统传声功能有问题，没法跟里面对话，不过我看过监控了，人没事，刚才也大声跟她沟通过了，她目前情绪稳定，没什么问题。” “她没带手机？” 这个点不是上班高峰期，这栋楼又有好几部电梯可以用，如果没人发现电梯坏了，肯定也不会发现有人被困，但电梯里是有信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Q324`2804385 号的，若是卫凝然带了手机，肯定早就打电话求救了。 想到这，褚熤又懊恼地看了眼会议室的方向。 或许这二十分钟里，她一直在电梯里大声呼救，这间会议室离电梯不远，如果刚才没一直关着门开会，也许能听到她的声音的。 “带我去监控室看看。” 电梯装的是红外摄像头，虽然漆黑一片，但也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画面。 小小的空间内，卫凝然抱着膝盖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头微微低着，目光似乎一直在盯着前方的地面。 看着她这安静的模样，褚熤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十年前，她便是这样缩在角落里，无助又绝望地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一个小时么？ 一语成谶 这样的黑暗，陌生又熟悉。 电梯里极其安静，卫凝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腕上手表传来的“哒哒”声。 这不过是块很普通的表，在黑暗里连时间都看不了，她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刚才那个在电梯外与她大声沟通的人说，这里是三楼。 如果电梯突然坠落，就这么从三楼掉下去，有可能会死的吧？ 怕吗？有一点。 不过每年的电梯事故那么多，真正因为电梯失灵坠落而摔死的又有几个？她应该没那么倒霉才对。 但一想，十年前就已经被困过一次了，现在同样的事又发生在她身上，这种概率，本就已比其他人高了不少。 说到底，还是怪自己太粗心了. 明明平时坐电梯都比常人要多几分谨慎的，为什么偏偏在经历昨天那样的小事故后，还敢踏进这部电梯？ 明明该在蓝海正常上班的，为什么偏偏要跑来知行？ 褚熤…… 如果褚熤知道她被困在这里面，会担心她吗？ 应该会的吧，毕竟他是个那么好的人，虽然表面看着与人有些疏离，但其实对任何人都很真诚，也很热心。 何况这是知行的电梯，哪怕是。Q.ｑｕｎ.⑦⑻`3,7⑴①.⑧6⒊ 为了公司着想，他也多少会在意一下被困者的安全的吧？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几声异响，像是有人在试图用工具弄开电梯。 “卫凝然！卫凝然你能听到吗？” 是褚熤的声音。 她抬起头，在黑暗中呆呆地看着电梯门方向，想开口回应，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 “卫凝然，救援队已经来了，电梯很快就能打开。你放心，技术员诊断过了，电梯不会坠落，不会有危险的。” “卫凝然，我在外面陪着你，你别怕。” 似乎是因为扬着嗓子大声说话，他的声音有一点点哑，可还是全都清晰地传进了她耳里。 嘴唇动了动，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已滑过唇角。 她其实没那么害怕，没那么恐惧，可听到他的声音，她突然就觉得委屈。 不是为现在的自己，而是为十年前的卫凝然。 那一年，他们高考。 卫凝然的考场在五中，刚好离她住的小区很近，所以高考那两天她照常回家 分卷阅读30 住。 卫悠然的考场在他就读的六中，六中离他们家那个小区很远，他平时一直住宿，高考的时候依旧可以住在宿舍。 所以那两天卫凝然一直是一个人。 父母本是想请假去陪他们姐弟二人高考的，可两人都不肯，觉得马上就成年了，不用这么娇气，何况有父母在，压力更大。 但高考这种事，终归太重要了，老妈都不知跟他们叮嘱了多少遍，吃东西要谨慎，当心拉肚子，出门早一点，千万别迟到，还有，一定不能坐电梯。 他们家的房子在九楼，不坐电梯爬上爬下会很累，但卫凝然确实也不敢大意。 “咱们这可是新小区，电梯能出什么问题？你还真担心它能把你闺女困在里面啊？” 虽然她一整天都坚持走的楼梯，可七号那天晚上跟老妈通电话时，听到老妈不知第几次的唠叨，她还是忍不住这样调侃。 是啊，新小区嘛，大多数住户都还没搬进来，电梯平时使用率不高，都能算是新的，能出什么问题？ 结果，一语成谶。 八号早上，她带好证件和文具准时出门，远远地就看到隔壁那个男生正在等电梯。 那个男生叫安源，他们一家和卫凝然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搬进小区，早上出门时卫凝然经常都能遇上他，时间久了便也算认识，见了都会打个招呼。 安源跟她差不多年纪，如果还在上学的话，估计也是这两天高考——他因为身体状况太差，已经休学一年了，每天都在家安心养病。 早晨这个点出门，说是晨练，但其实他那虚弱的身子骨，充其量只能让他在小区花园里走两圈，估计连跑步都做不到。 平时两人遇上，先进电梯那个通常都会按着开门键等一下。 这次也不例外，安源早已听到卫凝然关门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力地对她笑笑，先进了电梯按着键。 他脸色比平时还要惨白，又一直佝偻着身子，卫凝然本想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但一看他还在等她，便赶紧道：“你先下去吧，我……” 话没说完，就见安源那副瘦骨嶙峋的身子靠着前面的电梯壁往下滑，整个人“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安源！”几乎是出于本能，惊喊出声的同时，她的步子也已迈了出去。 安源已经彻底昏迷，她扶了两下都没扶起来，而电梯也在这几秒里，缓缓关闭。 然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明明准备走楼梯的。 想了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出事，电梯都已经在平稳下降了，很快就能到一楼，她甚至还能帮忙送安源去医院。 可偏偏，越是觉得不可能的事，越是让人猝不及防。 卫凝然都已经快要忘记，那时被困在电梯里，她是怎么拼命向外界呼喊求救的了。 唯一让她在十年后的今天依旧记忆犹新的，是当时在那片黑暗里，那种慌乱恐惧又无助绝望的感觉。 昏迷不醒的安源会不会死？躺在她身边的，会不会突然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们又要多久才能出去？她的高考怎么办？还来不来得及？ 如果没法参加这门考试，她这十二年的努力是不是就白费了？ 那可是满分三百的理综，就算按她之前模拟测试最差的结果估计，也能考二百五十分左右，少了这些分数，她还能上什么学校？ 二百五十分……她不就是个二百五么？爸妈耳提面命地交代过无数次不要坐电梯，为什么还是进去了？ 为什么偏偏这么巧，让这种倒霉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那一天，是2009年6月8号。 无数学子苦读十余年，为的就是那两天的四场考试。 可她却在最重要的日子里，无助地缩在黑暗的角落，听着迟来的物业试图撬开电梯的声音，看着电子表上的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直到确定，那场考试再也与她无关。 她不在 褚熤是在八号那天晚上知道卫凝然被困电梯的。 高考终于结束，大家免不了要好好放松一下，那天晚上的聚会，还是他这个班长听从同学建议亲自组织的。 晚餐地点在桐城一家知名酒店，三班包了个平时举办婚礼的宴会厅。 很多同学离开考场就直接过去，在宴会厅里K歌跳舞打牌玩游戏，好不热闹。 褚熤一出考场也直奔酒店，为的就是早点见到卫凝然，有些事他想亲自跟她确认一下。 可是足足盼了两个小时，人基本到齐了，还是没能见到她。 最后，是徐晓晗告诉他，卫凝然给她发了短信，说是不来了。 这场聚会，几乎算是大家的告别宴了，正常情况都不会有人不来，褚熤相信，卫凝然不是那种 分卷阅读31 不顾同学情谊，随意缺席这种重要聚会的人。 他担心她家里出了急事，可是给她打电话时，她已经关机了。 吃完晚饭，大家还有下一场活动，褚熤一直惴惴不安，打算找个借口不去KTV，直接去卫凝然家里看看。 结果一行人从饭店下楼，刚好在大堂遇上了四班的人。 两个班好几门课的老师都一样，平时关系不错，订酒店的时候也是约着一起的。 互相打招呼时，突然有人大声问了一句：“听说你们班卫凝然今天缺考，是不是真的啊？” 在略显嘈杂的人群中听到这句，褚熤顿时愣了一下。 “都上新闻了还能有假？我说我都把链接分享到空间了，你们没看啊？”四班一个男生扬了扬手机，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真没想到啊，你们班那个卫凝然平时看上去还挺清纯的，结果居然是这种人。” 听着他那充满鄙夷的语气，褚熤不悦地扬高了声音：“你说什么？” “桐城一考生被困电梯，错过理综考试，救出时衣衫不整。”大声宣布完，那男生便又连连咂舌，“厉害呀，谈恋爱的人果然不需要高考，都被困在电梯里了还有心情那啥……啧啧，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周围议论声四起，一片嘈杂，褚熤只觉脑袋里“嗡嗡”地响个不停，好久后才盯着那个忙着给自己空间拉人评论点赞的男生：“什么新闻？” 三班一个男生大声道：“我转到群里了。” 那时网络还没那么发达，没有微博和朋友圈，年轻的学生们不会看报纸，也不关注时事新闻，了解身边的及时消息，基本都是靠QQ空间或同城论坛。 群里那条链接，是一家报社发在网上的新闻，图文并茂地描述了今天上午某小区电梯故障困住一男一女两个高考学生的事。 不只标题上挂着夺人眼球的“衣衫不整”四个大字，内容里还特意指出被困男女未成年、早上一起出门等信息，乍一看上去，可不就是四班那个男生说的情况么？ 新闻配的照片是打了码的，但也能清晰地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坐在地上，身穿浅绿色吊带裙的女生蹲在他旁边，一手抓着男生的手臂，一手搂着他的肩，状似亲密，面前的地上还胡乱放着两件外套，一黑一白。 褚熤认得出，那个女生确实是卫凝然。 何况新闻里直接写明了小区，还特意强调了被困女生是桐城一中重点班的卫姓学生，平时成绩良好，模拟考试基本都能在年级前十。 这么多的信息，也就只差指名道姓地说那个人是谁了。 可褚熤不相信事实是新闻故意引导的这样，她根本就不是可以在电梯里做那种事的人。 而且她平时那么爱学习，怎么可能会像新闻暗示的这样，被困电梯错过高考了还如此荒唐？ 身边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不相信的，有惊叹的，也有开始马后炮说卫凝然平时爱装的，各种声音听在耳里，让本来就一晚上都情绪低落的褚熤更是烦躁难受到了极点。 深呼吸了好几下，他才抬头问徐晓晗：“你有她家人的电话吗？” 徐晓晗早已因这些新闻跟四班几个人起了争执，这时被他提醒，赶紧匆忙取出手机：“我有她妈妈的电话。” 没过多久，她就已对着电话叫了阿姨，显然是拨通了。 褚熤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着她仔细听对方说话，只觉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四五分钟后，徐晓晗挂了电话，突然对着旁边还在议论纷纷的一群人大吼了一句：“你们说够了没有？” 然后，她的眼泪一下子飙了出来。 众人被她这反应惊呆了，上百双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看着她。 余韵跑过去搂着她，给她擦了擦眼泪，缓了好一会儿她才吸着鼻子道：“那些记者全他妈混蛋，说的没一句真话，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人？凭什么要这么说卫凝然？明明她是为了救昏迷的邻居才被困在电梯的，明明是因为她那个邻居生病了怕冷，她才把衣服脱下给人穿上的，明明那些记者堵在电梯门口拍了几十张照片，为什么偏要挑那张放出来？阿姨说凝然眼睛都哭肿了，全是这些混蛋害的！” 一时间，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褚熤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阵，popo&7⑧.⑶⑦.11.八63 阵地揪着，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他从失神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卫凝然家的小区楼下。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地方，知道她家在几栋，几层，甚至知道哪个阳台里面是她家的客厅。 因为自从知道她改为走读后，每天晚上，他都会让司机在校门口等着，直到确认她坐上了公交。 有一次她出来晚了，没赶上末班车，是他让司机送她到小区门口，也是他陪她走到了这栋楼下。 他问过她楼层，在她上去后，他还仔细根据灯光确认了具体的位置。 他 分卷阅读32 可以确定，就是他现在抬头看着的那户。 只是，灯没亮。 呆呆地站了许久，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上去敲门。 然而，一直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