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娥于心》 第一章九重山 看着睡在榻上已经毫无知觉的小徒弟,青年男子摇摇头,将带来的食盒,放在她身旁的垫子上,转身离去。 在梦境中与千奇百怪的仙兽大战的小nv孩,因为饿肚子而流着口水醒了过来,看到了jing致的食盒摆在眼前,哈哈一笑,立刻伸手去拿,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弹了回来。 “呜呜……”撞疼了手的nv孩感到委屈,正抹着泪呢,就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怎么又在哭,解不开咒语可是吃不到饭的!” 是一个蒙面的灰衣男子,正站在大殿内室的门口,看着b小nv孩,他叹了口气。 “哥哥,呜呜,救救我吧,好饿啊……”说着,她委屈的小脸蛋又挂上了泪珠,伸着小胖手,要他帮自己。 被她称呼作哥哥的少年不愿应她的请求直接解开法术,却也无法丢下饿肚子的她不管不顾,叹了口气,说:“我教你怎么解开这白壁术。” 小小年纪的千由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在他的教学下,慢慢地解开了食盒的法术,大快朵颐。 走出外面的男子,果不其然看到了等待已久的另一位青年,立刻走到其身前。 “小丫头表现如何?”虽然身为养父的他早已用半天时间软言软语耐心教导她解开这壁术的法子,她却始终学不会,只想溜出去玩,却没想到让这一向清冷的少年教会了。 他伫立在风中,衣袖飘扬,淡淡地回答:“是学会了,还不熟练。” “也是辛苦你了,但你很快就要出山去碧水潭历练,也不知道这孩子等你回来之时,她是否能维持好这幅弱小仙骨啊……” 听到这话,想到她长大也许会成为的样子,再想到以后重回旧地之时……他只是一笑置之。 因毒蛇毒花遍布而闻名天下的云诏境内,有那么一座很多修道者都忽略多年了的九重山。这里面落座着的渊派,是那几十年前便宣告退隐的南宿仙人四处收养遗孤为徒,盘桓在这与世隔绝的云中山里自立的散人仙家。 韶光似箭,那九重山上的景致与人物却几乎无变。归根究底,普通人要上那高山入云之地又惧其偏僻凶险,得道高者又不屑于把手伸到这处来猎邪,再加上多年来南宿从不掺和那仙门百家自找麻烦,便让九重山上这师徒五人顺利当上了安安稳稳的“山大王”了。而千由念在师父南宿上仙的教导下,和其他渊派弟子一样,在修道中慢慢成长,一起过着九重山上单调却并不枯燥的生活。 “芙娥,你不能偷吃师父的仙草,这个真的不能吃!”身为师姐的木灵心抓住偷偷跳上仙园的千由念,看她鼓鼓的脸颊,就知道她刚才在偷吃。 “师姐,我,呜,才不是呢,”想说话却被食物卡住的千绾念好不容易把东西吞下去,继续为自己解释,“我吃的是自己种的果果!”说着,她把身后的手拿出来,里头有几个小小的红se果子,泛着h光。 木灵心白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你居然有这果子的种子?谁给你的?” 千由念正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是从二师兄的屋子里偷的,突然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蓝衣男子,立刻指着他,大声说:“对对,就是从大师兄那里拿的!” 被她指着的大师兄白行轩是过来看自己种的仙草的,谁知却被小师妹莫名告状,正想问些什么,却看到她偷偷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知道她又要自己配合演戏了。 白行轩笑着走上仙园的台阶,帮腔道:“是的,是从我这里拿的。” 木灵心见他笑似春风,不自觉竟有些脸红了,又觉既是一向正直诚实的大师兄,就不会说假话,朝他喊了声大师兄,就借口着自己还要练功,飞速逃走了。 “师姐是不是害羞了呀?”千由念看着师姐飞快离开的背影,把手里的果子往嘴里送,大咧咧说出自己看到的。 白行轩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语气是与方才不同的严厉:“胡说什么?你刚才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在偷吃?” 千由念一呆,解决了师姐,还是逃不过大师兄! 白行轩拿走她手里剩下的果子,看了看,就知道这是二师弟柳一笠的种子才能种出来的明心果,更是好气又好笑了:“你怎么能吃这种果子,这是用来健骨的,你内力还在生长,不需要这些外物g扰。” “可是好吃呀,我就不能学你和师姐,一天吃一个吗?”千由念嘟着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无辜。 “不行!你只需好好练好功力,练好了才能吃。” 看着已是二七之年的千由念,他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因为他必须对师弟师妹们多加管教,为师父分忧,担起大师兄的责任。而小师妹这些年来不仅对渊派功力的掌握是众弟子中最弱的一个,仙骨成长也不见什么进展,虽说本x乖巧,却也是师父最放心不下的一个弟子。 这天,千由念正在接受师父检查其最后一层基本功力的突破,因为只有过了这一关,她才能真正开始学习门派内的最高仙术,也是最依赖功力基础的渊派术法之一:“抚光”。传闻中,南宿仙人就曾用这一术击杀了数年前在华南一带仙山脚下那只伤人无数的啸鬼双兽。 虽说他们都是被南宿仙人收养的孤儿,不像那仙门百家那般正统的仙家后人,既没有一脉相承的灵气,也没有得天独厚的入道法器,所幸有了南宿这位世外高人的耐心传授,再加上渊派的修炼法子不拘于世家规矩,倒也能练得有模有样的。 但四个弟子中,要数千由念的资质最差,过往跟着师兄师姐们下山在附近小镇降点小妖除些小魔,大多时候也是在四周晃荡,东瞧瞧西望望,捞点什么吃的玩的再回到山上去。 “丫头,你以后可以跟得你师兄师姐好好修炼了,可莫要偷懒了。”但南宿仙人对她使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发挥出来的最后一层突破十分宽容,点了点头,笑着说。 千由念在师父面前总是特别乖巧,虽然她平时也很听师兄师姐的话,却没有在师父面前来得尊敬许多,毕竟南宿仙人不仅法力高深,还对他们言传身教了不少做人的道理,让她小小的脑袋瓜形成了一套非常善良、包容的人生观。 当然,除了对吃的,她对师父都是言听计从的。 “但是为师听说,你最近偷吃果子,又馋了呀?” 千由念收功没多久,就听到南宿仙人抚着白胡子提起这茬,虽仍一脸笑意,却又仿佛是在责怪她的贪吃行径。 她低着头,声音有撒娇的意味:“师父,我们天天都素茶淡饭,为了修仙,我可以坚持呀,可是久了嘛,我也需要其他营养的……” 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南宿仙人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吃,上次玉面仙人送给我的仙桃,你也几乎都偷吃光了,你这小丫头呀,就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练功上吗?” 千由念就这么被师父批评教育了好一会,才被放回云重居。弟子们平时合住的云重居位于山间,平时见山顶的师父要爬一段山路,而他们一般都采用御剑飞行术做来往。那路途虽错综杂乱,幸得以山泉为傍,只需顺着溪流方向即可飞回居所。 一回云重居,她就被师姐嫌弃地拖着扔进浴池去洗澡,去除她练功的满身大汗。 千由念把自己乖乖地洗得香喷喷的,出来就碰到刚好也练功归来的一位白衣男子,正在喂池边的仙鹤,这般气质不凡,正是二师兄柳一笠,是这九重山上将幻术掌握得最为熟练的弟子。 “二师兄,我好想你啊!”千由念见他张开双臂迎接自己,不管不顾地就扑进他温暖的怀抱里。 柳一笠抱了抱她,看她开心,也宠溺地笑了:“我不就是去山下探访了几日,你何必如此?” 千由念不满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你还敢说!明明说好只去几日,却去了差不多十日,你才回来!” 第二章茉湖初遇 柳一笠正哄着她呢,大师兄白行轩从居所里走了出来,见到师弟,大声喊他:“一笠,怎么才回来,师父都要闭关了。” 千由念回头,惊讶地看着大师兄,不甚明白:“师父的伤还没好呀?”半年前为了降服闯进山下柯谷镇的一帮魔人,南宿受了内伤,已经闭关过两次了。 “现在师父需要去闭关,也许这半年内,他都不能下山了。” “若不是当时为护着我们,险些走火入魔的话,也不至于……”白行轩低下头,目光落在地上。 柳一笠听到大师兄此言,略作沉思,道“师兄,不如我们这几日就封锁了九重山吧,让师父顺利闭关,在此之前,没什么重要事情便不要再下山了。” 白行轩觉得还需请示师傅,点点头,m0了m0皱着眉头的小师妹:“芙娥就不要太担忧了,师父一向功力深厚,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师兄们的信任。 这天晚上,千由念穿着便裙,坐在后山的茉湖发呆。这湖到了夜晚因萤火虫的聚集而添得几分深邃空灵,她本会常常因贪玩偷溜来这里,此时却是因为心中不断涌现的紧张感而来散心。自从听大师兄说师父要闭关了,她竟然饭也吃不好,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心头挥之不去,但师父并不是第一次闭关,她怎会如此多愁善感?也是稀罕。 萤火虫的光亮照亮了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九重鹿,她m0了m0它特意放低的身子,似自言自语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呀?我又不是好吃的。”九重山里聚集了太多仙气,大多动物x1收了不少,极通灵x。师父还告诉过她,只要是命数里该有的,她也会遇到像大师兄的仙宠仙鹤“白白”一样与她心灵相通并永远守护她的仙物,“白白”这个名字还是她替师兄想出来的呢!而从她总角之年开始,经常徘徊在她身边的,就是这只九重山上独有的九重鹿,虽然其他山上的小动物也很好调戏,但它对她是最亲密的,总是找到在有时会来后山玩耍的她,转眼也快一年了。 想到这里,千由念抱住了这头乖乖的鹿,点点它的耳朵,说:“你要是我的仙伴,会不会真的愿意陪伴我一生一世呀?” 可惜它不会说话,虽说b一般的九重鹿t型还要大一些,犄角也大得多,毛se也亮丽很多,却一点也不凶悍。还有着在这荧光漫天的边际,最为闪亮的双眼,只流露出食草动物专属的天然无辜气质。她抱着它,也不再说什么了,望着湖面,开始发呆。 而此时云重居屋内虽烛火摇曳,却不生暖意。 “师兄,有件事,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一声的好。前几日在回良卿的路中,发现炼魔一族的术士正在往山下几个县城这边来,人数恐怕不少……”柳一笠虽状似犹豫,还是对白行轩说了山下一行的发现。 这炼魔者是出名的邪门歪道,又难灭的很。白行轩自然是很吃惊:“你可有与他们交手?” 柳一笠摇摇头:“我发现那群人行踪诡异,所携带的魔物散发气息不同寻常,只是稍作观察,没有接近,不想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我……” “你平安回来,说明他们也没能发现你的气息,或许只是途径,再加上我们已经牢固了结界,想是不必过分担忧。”一道沉稳的nv声传来,正是在一旁沏茶看书的木灵心,抬头瞄了一眼这个看似紧张的二师兄,作为师妹的她,有时倒是更加冷静。 几个人接着说了会话,到了歇息的时间,他们从山顶上下来回到云重居,却发现自家小师妹并不在房内。已是亥时,本是作为师姐的木灵心要督促千由念就寝的时辰。 “应该又是溜到后山玩了,可这么晚了,芙娥平时早就回来了呀……”柳一笠看门口的仙鹤白白,它很通人x地摇摇头,就知道它没有等到千由念回来。 作为大师兄的白行轩略一沉思,对柳一笠说:“我和灵心去看看吧,你去再检查一下结界。” 而此时在后山的千绾念,正躺在湖边睡得昏昏沉沉。 一个戴着黑se斗笠帽的人,正在打量着她,旁边站着的黑衣人却问他:“属下已将冰壶拿到手,现在我们该撤了。” 而被他毕恭毕敬对待的人,显然并不打算多听话,只是摆摆手:“你先走吧,我得看看这只狐妖来这九重山究竟有何意。” “公子,怕是那炼魔族也要上山来了……”炼魔族的凶险主要在于其群居x,一只两只还好对付的东西,身为下属的青水就是担忧这一拥而上的太多魔物,对于只身一人留在这的自家公子来说,不得不说也是难缠至极。 他只是冷冷地加大了点声音,不容他人质疑他的决定:“青水,我既然让你走,你就先用把这冰壶带回给家主,他自会核查此物。” 再低头看着躺着不动,睡容恬静的nv孩,他已有其他打算。 “如果刚才没看错,和她在一起的是垣初。”他取下斗笠帽,递给身边听到此话呆滞了的青水。 青水连忙问:“是那只散星殿带走了无数炼魔人的狐妖桓初?若是他,那山下那些炼魔人……” “恐怕是他意图引上山来。”他仿佛发现了什么等待发掘的宝物,打量着这个晕倒的nv孩。 少nv悠悠转醒过来,还有些晕乎乎的,怀里的鹿已经不知去了哪里。抓了一把头发,发现绑在两耳上方的发带松开了,她将发带拆下来,上面松下来的头发落下,与肩上的披散着的头发会和,飘洒着奇妙的柔意,她感到自己刚才真的睡了个好觉。 “哎呀?”千绾念拍了拍脑袋,用水洗着弄脏了的发带,责怪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师姐会骂si我的!”这么晚归,他们几个肯定会抓着她问东问西。 正在慌,她转身一看,借着月光不难发现,不远处的树丛间,竟然躺着一个纤长的身形。 “是谁?”千绾念立刻紧张起来,师兄师姐才不会躲在那不说话呢,这山里有结界,突然出现的人会是谁呀? 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受了伤的人,树丛里太暗看不清脸,但她却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血味,和看到他身旁地上发亮的血迹。 千绾念扑在他身旁,m0了m0他的手臂,感觉还有温度,语气着急地问:“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儿,怎么会受伤? 得到他轻微的回应,她听不仔细,看不清脸,只能感觉到应是个b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男子,她想到师父教过自己的一点疗愈术,连忙用了起来,可这由于她的缺少练习,一会灵一会不灵的,效果微弱。 “怎么会这样呢?我的治愈术,都……都没用?”千绾念第一次遇到需要她救的人,结果一点力都使不上,又见他气息微弱,更是以为他将不久于人世。 她却不知道,在她眼前状似虚弱的少年,正在清醒地思考着。 面前这个nv孩,这点灵力和修为值得那桓初如此大费周章地接近吗?再说,他又不是要si了,她这么紧张做什么……看到她扑在他的伤口上着急难过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处心积虑都变得有些苍白。 借着零星洒落的月光,和那飘零在湖边的荧光,他已经不作声se地悄悄将她表情打量了好几遍,终还是闭口不谈,就让她自己瞎忙乎。 千由念忙了一会,放弃了,自言自语道:“我还是把你带回去好了……” “……” 第三章山顶养伤 等到千由念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好不容易飞回前山彩燕居找师兄师姐救助,已经是深夜。 作为师姐的木灵心等了她许久,终见归来,还带着个受伤的陌生男子回来让他们救,当然是心急则怒,把她说了一顿,看她还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方向,正是云重居里多出来的偏房,离她此时站着挨批评的小亭子隔着两座木桥,需跨两条曲里拐弯的小细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正是她带回来的受伤的人所在之处,而二师兄正在为他疗伤。 “你先去休息吧,现在想看他,他怕也是不便。”末了,木灵心知道她太少与人接触,此时倒是担忧担忧,却又知道男子疗伤必是衣不裹t,小师妹看这些作甚。 自知晚归为理亏的千由念,当然不敢不听师姐话,点点头,也觉得困了,便回了自己的小木屋。 到了第二天早晨,她自然是最早起身的。 “你醒了?”千由念看着床上男子的睡颜发呆,已经呆了好长时间,看他悠悠睁开双眼,虽刚也有做准备,却还是被他的模样震住了。 墨发如丝,无暇肌肤。那双发亮的瑞凤眼此时正眼不交睫地看向自己,那仿佛画中人才应有的细致又流畅的脸蛋线条,无论是他昏睡时闭了双目,还是醒来睁开了双眸,这位都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但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来自内陆地方的少年郎,真不知道怎么会南下到这么偏远的九重山来。 “哎呀,你腰伤才刚绑好,不能起来!”见他yu坐,千由念原本正对着这脸看傻眼了,连忙站起来伸手压着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慢开口:“是你救了我?” 千由念听他声音也是好听,使听者如闻冷泉经流,清冽淳净,便不自觉开心地笑了,点点头连忙回答:“是啊,我把你带回来的,然后让我师兄帮你上药。” 说到师兄,柳一笠就端着药走进来了,将药放在床边的小椅子上,看此陌生男子已醒,便说道:“你醒了就好。在下姓柳,名双海,字一笠,是这九重山上南宿仙人座下二弟子,而这位,这是我小师妹芙娥。” “你好呀,我叫千芙娥,字由念。这位公子,你可称我由念,”千由念说着,笑着,这乖巧的模样似一只人畜无害的大白兔子,说话语气里也充满了好奇,“你怎么会到九重山上来呀?” 他抱拳开口道:“在下姓祁名予时,字雎衍,世居留彗仙门,本是在游历修行之路上,不料被山脚下几只魔物所伤,仓促之下逃到了这山上来,幸得各位救命之恩,保全了这条手臂。”看他遣词造句那般滴水不漏,眼神始终平淡无变,不似千由念这样的威仪不类,举手投足不失名门礼仪。 “原来是留彗祁氏的公子,是我们礼数不周怠慢了,在下姓白,名桦舟,字行轩,为南宿仙人门下大弟子,”踏入房门的白行轩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平素遇事也面不改se,此刻不知为何而紧皱着眉头,对床榻上的祁雎衍问道,“祁公子刚才所提“魔物”,可是近来顺柯谷镇外西北向而来?” 只见坐在榻上的祁雎衍摇摇头,他摇头之时,额边的发丝垂落于完美的脸侧,给他本就jing致的脸添上一种别致的风情。见如此美貌,千由念一下子无法专心听他们的对话,一时之间只顾着盯着他的脸看。 “看他们的路线,应是由西南边诡蛇道来,看似还在寻找些什么,才迟迟不上山。” 由于师父已经闭关,可见他伤势不轻,又是一个身上无半点仙气或妖魔怪气息的凡人,就由大师兄白行轩做了决定,秉承修行者行善为上的原则,留他在云重居疗伤。 就相安无事地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九重山上也秋意渐浓。 “芙娥你又要去找他?”木灵心对那突然冒出的祁雎衍半点好感都无,只觉其人虽长相气度皆不凡,出现的时机却隐隐地令人不安。又见小师妹这几日跑去他那叫一个勤快,禁不住不悦地念叨起来,“我们对那位祁公子知表不知里,他若是对我们有所隐瞒啊……芙娥,你就不怕他另有所图?”那小白脸长得实在好看,也怪不得小师妹天天都缠着人家,但所幸还能看出她还是个不开窍的,应该只是一时被美少年迷住罢了。 “师姐,我们这里又没什么珍宝,他图我们什么呢?”千由念一边把木灵心刚做好的菜粥放在食盒里,拎起盒子,边走边回头对师姐挥挥手:“我等会儿就去找你和师兄一起修炼!” 敲了敲门,就听到他轻轻道了声请进,千由念便推开门踏进这清凉的木屋,见他坐在朝窗的木椅上,盯着窗外,若有所思的样子。 “雎衍哥哥,你感觉好点了吗?我给你做了素粥,对伤口好。”千由念走到他身旁的小木桌前,她把食盒放在这圆桌上,满眼笑意。 祁雎衍回头看她的脸,少nv素净的脸蛋儿上往往情见于se。他闻到食盒里飘来的香味,语气依旧淡然:“我好多了,谢谢。” 千由念点点头,道“那我就上山顶修炼了,你小心伤口,师兄他们会再来看你的。” 而她刚一离开,雅致雕刻制的屏风后,走出了一道黑影,向椅子上的少年看去。 “主人,经属下观察,那桓初身上的妖气一点也没留在她身上,未有任何妖气侵蚀的痕迹,明明两人接触的时间应是不短,再加上这个渊派弟子看起来也只是个普通人,此事不同寻常。”蓝羽不紧不慢地对祁雎衍报告。 “蓝羽,”祁雎衍飞快地站起来,状似未曾受伤之人,不紧不慢地道:“那冰壶……” “是,已经送回了留彗,应当是很快会有结果。” 祁雎衍伸手轻轻隔空一弹,那食盒便掀开了,他瞥了一眼盒中之物,道:“那就尽快吧。” “看来怕是结界也撑不住,这群妖魔甚是来势汹汹……”柳一笠狠狠地将拳头捶在桌上,昨日他去检查结界,发现了几个一直施法破阵的炼魔者,看样子也是快成功突破了,对站在窗台前一直静默不语的师兄白行轩的说话语气也不自觉着急起来。 白行轩则较为冷静,虽心中一样着急,还是努力分析:“看来这结界被他们找到了缺口,所以那受伤的祁姓公子,怕也是撞进了缺口,才进了来。” “虽说祁公子身上也是修道之人,但他现在有伤在身,连剑都不能御行,怕是帮不了我们什么。眼下师父闭关,也只有让我们来一试了,师兄。”柳一笠眉目凝重,像是下了重大决心。 “师父闭关前在山腰布了六降阵法,他们若是执意要上山,阵法应该可以拖住他们一阵,可师父毕竟在闭关,阵法的法力只会渐弱……既然他们上来必须经由茉之湖,我们得多布几个陷阱在湖边,再一块退到山顶上的丹房去吧!” “也好……”柳一笠一向服从大师兄的决定,更何况撤退到丹房那个布阵齐全的地方,或许才是眼下最为稳妥的决定。 白行轩看着剑台上自己的佩剑“萧云”,叹了口气,叮嘱他:“此事让灵心知道便好。” 被瞒在鼓里的千绾念听了师兄的决定,以为是为了加强修炼,必须要暂时告别最ai的仙园和熟悉的彩燕居,听话地带好大包小包,去了山顶。 至于那受了伤还未痊愈的祁雎衍,自是师兄带他上去了。 去了山顶,倒也方便日常修炼,不必从山间飞上去了。千绾念这天傍晚,就到居所南边下坡旁的的玉洗池,浸水x1收池间来自山间泉水的灵气,在洗浴的同时也可顺势也做一遍最后的运功。 她把自己脱得只剩一件轻薄的小衣,缓缓步入水间,泛起的涟漪中,已没入少nv玲珑的身段,夕yan光折s在水面上,映照着那雪白的身子。少nv稚neng又坚挺的饱满浮在水面上若隐若现,开始运功的她,对周遭没有任何提防。 毕竟师兄师姐早就在四周围树好了高大的木板做屏风,如若不是在高处,是看不到她已然浸透了的小衣里,那只属于少nv的若隐若现的曲线。 等千绾念洗好出来,换好衣服,蹦蹦跳跳地去菜园捡了几个菜,想到了祁雎衍,挎着篮子,就想去看看他。 可没等到她踱步到走廊里的时候,一gu清香扑来,嗅觉突然麻痹,她向后一倒,失了意识。 而接住她的人,正是从傍晚开始一直跟着她的祁雎衍,他感觉到怀里的柔软满怀,却只是冷冷地将她推向身旁的青水,道:“你护好她。”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得赶快带上这些丹药和书籍,从密道下山!”木灵心难得着急地在大师兄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声音不符往日的平静自持。 “确实如此,可师父又该如何……看来,只能由我去后山,守着师父了,你们带着师妹努力杀出去吧!”白行轩低头好一阵才说道,无b低沉。 而柳一笠自然不同意:“师兄,要走一起走吧!师父不会有事的,他有玉面仙人来相助护t,即使在闭关,也不会被魔道侵扰!” 他们在上山顶前,已通过灵鸽向玉面仙人传达了消息,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才是。 第四章尧镇 想到那玉面仙人乃师父的友人,既有最好用的镇魔法器,又侠义肝肠绝不会袖手旁观,白行轩略一思忖,师父闭关的玄重洞阵法十分复杂也不容易攻破,自知自己留下没有多大的作用,只是…… “如果徒留师父在此,怎么对得起师父教我的师门大义?就算si,我作为大弟子,也应该守着九重山……”白行轩突然握紧了拳头,眼睛发红,声音洪亮。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之时,屋外来人的声音响起:“诸位要逃的话还请快些,不然便一块做魔物的腹中餐!” 只见祁雎衍推门而入,他脸上虽保持着往日的平静,却又多了一份冷意。 “是你!”木灵心一直在心里怀疑着这个来路不明的来客,最快做出反应。 柳一笠也是一愣:“祁公子也知魔物将至?” “在下对这气息分外敏感,所以——”祁雎衍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一个g净的茶杯,为自己倒了杯茶,“足以分辨正气或邪气,这九重山上灵气近年来越发厚重,才招惹来了这群饥肠辘辘的魔道之物,”说着,他微微一笑,仿佛一点也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里。 木灵心注视着他:“那祁公子看来,我们该怎么做?” “恕在下直言,以你们的功力,要对付十只魔物以内还能勉强,但眼下在上山的那十几个炼魔人带了接近二十只魔物,不如暂且到竹息城尧镇一避,那里修道者往来众多,能人异士也不少,炼魔人应当不敢轻易靠近。”说着,祁雎衍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白行轩低头沉思,想起师父闭关前交代自己要保护好师弟师妹,却终是只能放任魔物上山,眼下只能以师弟师妹的安全为第一,再回来保护师父了。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到尧镇一避。”白行轩朝他抱了抱拳,便命令师弟师妹跟随吩咐行事。 他们本想选择从后山密道走,但那里除了师父从未有人去过,若是一不小心迷了路,就会如渊派创始人创下此道时所说那般“困其一生,锁在道中”! “小师妹怎么昏过去了?”柳一笠看到木灵心抱在怀里的昏睡过去了的千由念,十分诧异。 木灵心只好向他匆忙解释,是去到她的房间才发现她晕倒了,怎么也叫不醒,只好替她随意收拾了行囊,再抱上她就走。而柳一笠也明白现在已来不及多加探讨此事,一行人由白行轩带头,急匆匆地带好东西往北边下山…… 转眼,已是九重山结界被魔物破除后的第三天,往那竹息城的北面而行布落着好几个个小镇,其中一个叫尧镇,是前往百家仙家中最有名的连沙门的必经之处。在其西南处布有一处雅致的深红木房,其内的浅se布帘缠绕于房梁之上,而布置却又与平常人家相似。只是一gu奇特的味道一直环绕于房内,挥散不去,直到千由念悠然转醒,从那身下柔软的软塌上爬起,因为刚睡醒,坐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九重山上的云重居所。 她疑惑地走出房间,想找熟悉的面孔解答自己的疑惑,然而待她走出屏风,下到楼下,却只看到一道有些熟悉的白se背影,正坐在不远处的小木桌边,桌上摆着几道菜和一个茶杯,装着了她自小ai喝的芥麦茶。 “来用膳吧。”她刚想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便已经先开了口,转身瞧了她一眼。 只见那熟悉的面孔,配上他身上那件浅蓝se的衣袍,袖口上那jing心缝制的云画,简单而大气,衬得他的气质顿时更非同一般人可b,而那双向来冰冷的眼睛里,也似乎头一次对她有了暖意。 他为何看起来与在九重山时,判若两人?仅仅是因为衣服的不同吗? 千由念和他在山上相处了快一个月,知道因他原本的衣服已经被在山下追赶他的魔物给抓破了,一直穿着师兄他们的日常服,也是他们平日的练功服,这会儿见到他的新打扮,一时也看呆了,愣了一会才道:“衍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呀?师兄师姐他们呢?”她从未下过山,以前住的都是连天连地的云重居,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几面墙包围起来的红楼庭院,一肚子的疑惑要他解答。 祁雎衍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说:“你吃吧,我慢慢跟你说。” 就算少nv心x再简单,可眼下和师兄师姐分离,又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和一个长得再好看的少年郎呆在一起,也是无法有 祁雎衍移开了目光:“我现在告诉你好了,你的同门为诛杀那上山的魔物,将你暂时托付于我,自己去向南方求援了。” 千由念一听他这么说,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衍哥哥,什么魔物呀?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祁雎衍似乎喜欢看她的反应,嘴角悄悄弯起了一瞬,道:“具t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你同门敌不过,只能逃跑,还不能带上你……” “呜呜——”令他没想到的是,千由念听着听着,捂着脸哭了起来:“师兄怎么会丢下我,师姐也……师,师父还在闭关呢!” 祁雎衍听她ch0uch0u搭搭地边抹泪,不耐烦地起身,冷淡地说:“你修为尚浅,他们带你去又有什么用!要一边照看你,又要一路奔波,你也舍得连累他们?” 少nv本还沉浸在自己伤心的情绪里,被重话噎住,止了眼泪。掐了掐自己大腿,算是泄气。 这几天,她都乖乖地跟着他呆在这个叫做尧镇的地方,有修仙人经由此地,听祁雎衍身边突然出现的一个男子说,他们是要一路北上的,等到魔物离开了九重山,她才能回去,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据说是祁家的家仆,青水。在他家公子独自去了九重山邻近猎邪修行后,他便一直在尧镇等着他回来。他总容貌虽然平凡,却透着一gu容易亲近的气质,回答了千由念很多问题。最重要的是,常常带她到镇上吃喝玩乐,这点让她和这个平易近人的大哥哥情不自禁就“自来熟”了。 “雎衍哥哥这几日常常休息在屋内,可我见他,脸se怎么还是苍白不改?”千由念坐在一间她这几日常来的茶楼里,百无聊赖地问正在倒茶的青水。 青水停了动作,看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稍作思考,想起了主子对自己的交代,便点头答道:“是啊,伤势并不算重,但是确实也耽误了修行,公子原先可是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说着,他将头低下,不复平日里的平易近人,看上去倒是挺难过。 千由念本就善解人意,连忙安慰道:“青水哥哥倒也不必太担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就算找不到神医,那就回九重山,等我的师父出关,凭我师父的医术,也定能医好他!”说着,她笑起来,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她的襟怀坦白。 这一幕,她并不知道,被正在对楼上的人纳入眼中,她看起来那么关怀,满怀希望,都只有纯粹的好意……而他的冷冽依然如常,只不过垂下了眼眸,不愿再多看她一眼,避开她的笑。 过了不久,来向祁雎衍报告的青水,没了方才的半点温存,只有判若两人的冷漠:“经属下观察,那座山上,她身上,都没有那魔器的踪迹。” 祁雎衍此时正坐在那座全镇最高的钟楼里擦着他的剑,这把佩剑“无年”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没怎么用,布了不少尘,却也是时候要派上用场了。 ? 第五章无年 到了第二天,出来闲逛的千由念第一次听青水说起祁雎衍的佩剑,听得津津有味。她自己的佩剑“卉落”因为放在九重山上没带出来,仔细想想也好几天没练剑了,昨晚见那祁雎衍带了一把剑回来,还没来得及看几眼就见他进了厢房不再出来。而听青水说,祁雎衍是因前些日子怕招惹是非,把剑藏在尧镇里,没有随身携带。连续几天不练功的仙门子弟本来就少,更何况是个连续一个月都没练功的祁氏子弟,她一听青水说祁雎衍的剑是由祁家第六代家主祁远安亲自上那严寒险峻的寒血洞去取出放了先人放置多年的寒铁,再加上其先代家主曾经在云游四方时在上古龙妖身上拔下的其身上最y的鳞片,混之,又严格配合那天芒山上每三个月才会冒一次的焰芒,在那荒凉的天芒山上待了一年有余,y是让这位执着的家主做出一把超一品佩剑来。 这些千由念作为一个仙门弟子也从师兄师姐那略有耳闻,换作其他道中人听了这来历可能会因只在意这把剑如何如何的威风,她却甩着手中的一篮刚买的枇杷,漫不经心地问旁边跟着的青水:“那你们那位家主是为了什么非得要炼这把剑?已经是好几百年的仙家了,还缺什么传家宝吗?”至于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做一把剑?而这些年来这把剑根本没出过世,世人只能从传闻中猜测它的种种。 “这个啊,我是后来才进的祁家,具t的我也不知道。但据说这位大家主在苍鸣一战回来以后,就闭门不见所有人,足足把自己闭关了两个月,就出门去造剑了。” 后来的事情,也不用青水多说了,祁远安在造出这把无年后,就把所有的身后事交代清楚,再也没回过祁家,传闻他已经si于走火入魔还是妖魔之手,成为了一个谜,也没人再见过他。 听故事听到这里,千由念也对这把由祁远安后人祁雎衍初次带着出来的宝剑充满了好奇,想见识其剑芒有多亮有多利,但她又不好意思对祁雎衍这个冰冷贵公子开口,只好问身旁的青水:“那这无年,到底能一次穿多少只妖魔鬼怪的皮?” 这是师兄师姐最经常用的一个方法。他们和师父下山降妖除魔了以后,把能带走的皮都带走,有的材质b较软用来做招魔招妖用的旗子,有的材质b较y便被挂在树下练剑用,状态好的时候能g脆一次穿七八层。 青水道:“穿邪物之皮,你们山上这么练的?”也不怪这种玩法对其他正儿八经练功的仙家子弟来讲是为新奇,寻常人一旦杀了这些邪祟便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永绝后患,免邪物借着一口气复生或是祸害他人,但这南宿仙人的弟子倒是另辟蹊径,不仅不怕沾染上邪祟,竟还拿来练剑了,实在罕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着走在回小红楼的路上,千由念想着要赶快和祁雎衍唠嗑一下那把剑,说不定还能成功说服他一展剑芒,再带自己飞一段,看看坐这种宝剑究竟是不是能飞得b其他佩剑更快更高。 她心思转的飞快,走路的步伐也随之加快,不一会儿就把青水落在了后头,自己冲进去了小红楼院子里恨不得赶紧抱住祁雎衍的无年就自己先飞起来,快到门口时一边跑一边喊道:“祁公子,雎衍哥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枇杷,就行行好让我坐一下你的佩剑吧!” 这番大动静让在小院子里坐着等她的两个少年和一个少nv一抬头就目睹到一个跑姿略显浮夸,笑容稍带猥琐的自家师妹冲了进来,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他们登时都愣住了。 “芙,芙娥?”木灵心先开了口,虽说不是久别重逢,但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几乎从未分开过,被吓到的功夫也就一会儿,很快就被重逢的激动喜悦所取代,跳起来一把抱住了千由念,掐了掐她的脸蛋,道:“你有没有给祁公子添麻烦,有没有好好吃饭?”她把这个怀里的小nv孩抱得紧紧的,仿佛生怕再次和她分离。 千由念也愣住了,和师兄师姐们分开得太突然,临危之际来不及好好告别,本来借着在这小镇到处玩也能不把这事看得太沉重,但这会儿突然见到了他们,还平安无事,她的声音却有些哑了:“师姐,师兄,你们……” 柳一笠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这丫头,几天不见你就记得要带枇杷给别人吃!我们就不ai吃枇杷啦?怎么不见你给我们带?” 白行轩这个翩翩少年郎倒是很守男nv授受不亲的礼仪,就算见到多日未见的小师妹心里也有些激动,也只是起身拂袖,把小师妹的佩剑卉落掏出来递给她,嘴上不忘叮嘱:“以后可不能把剑丢下了,一定要随身带着。” 千由念向他们简单介绍了一旁站着的青水,青水也向他们点头行礼。师门四人又谈到了九重山上的魔物,柳一笠解释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赶过来的玉面仙人,便一起回山上将魔物都杀了个jing光,那几个炼魔者也被玉面仙人绑走了,想来应该已经被他度化,无法再作恶了。” 言下之意,便是几个人是来接她回家的。千由念很快反应过来,让他们等等自己,把手里的枇杷递给一旁站着的青水,道:“青水哥哥,就麻烦你把这些枇杷给雎衍哥哥吃吧,若是他怕麻烦不愿吃,麻烦你剥个皮和他一起吃吧!以后要再来九重山上做客,随时欢迎!”说着,朝他一笑,转身对木灵心道:“师姐,那是现在回家?” “嗯,我们回家。”木灵心点了点她的额头,待千由念进屋子里快速收拾好了东西,几个人便立即掏出剑来便御剑而行,不一会就消失在了尧镇的上空。 而被留下的青水,只是捧着怀里的枇杷,自言自语了一句:“这姑娘走得可真g脆啊。”摇了摇头,便去后厨房洗枇杷了。 待到祁雎衍回来,已接近酉时,落日沉沉,院子里已经挂起了灯笼,但却再没有那个蹦蹦跳跳来迎接自己的身影,只有青水洗g净剥好皮的一盘枇杷。 祁雎衍扫了一眼那些枇杷,又看了一眼隔壁不再亮灯的厢房,最后看向青水,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那等候多时的青水立即作解释:“白行轩等人解决了九重山的魔物,过来把她接走了。眼下那狐妖应该被那南宿仙人发现了踪迹,不可能再上那九重山了。哦,还有这些枇杷,是那小丫头让我转交给公子的。” 祁雎衍了然,微微点头道:“本该如此。待到百家上那盛鹊台,自会再相见。”说话之间,他拿起一颗枇杷,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九重山上的渊派会不会上盛鹊台…… 第六章神指玉 待渊派几个徒弟回到九重山上,南宿仙人已经出关,了解了一遍情况,该训的该夸的都逮住说了一通,末了把白行轩一人留下,小声问他:“此次下山,小丫头她有何不良反应吗?” 白行轩不解师父何出此言,但依然恭敬地回答:“由念此次下山幸得那位祁公子的照拂,没有受魔气侵扰,一切安好。” “唉……”南宿却叹了口气,瞟了自己的大弟子一眼,说了句他也难理解的话,“怕的倒不是魔气,是那些有心之人啊……” 白行轩眼里闪过疑惑,问道:“师父,您是说,有人要害她吗?” 千由念不过是一个鲜少下山的小nv修,从未与人结仇或是惹是生非,只在这九重山上专心修炼,不问世事,如果说有和什么人打过交道的话……南宿的这番话,让白行轩马上想起了那位祁公子,难道他会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南宿摇摇头,不答反问:“此次下山有否遇见一只狐妖?” 白行轩道:“弟子未曾见过。” 只见南宿从座上站起,掏出了一小把捆扎好的狐狸毛。 “这是,”白行轩看呆,九重山上根本没有野生狐狸,这闪着金光的狐狸毛更是不同寻常,“那狐妖的?” 说到那妖界的狐妖一族,其祖先在远古大战时不仅给当年的妖王吹了不少兵行诡道的耳边风,还撺掇其他一些小妖族趁混战之时做了不少鼠窃狗偷之事,最后妖王大败给魔王,可和那位了不起的妖族祖先脱不了关系。故此,三界几乎只要提起狐妖,皆是鄙夷的态度。 南宿道:“桦舟,可别小看这只狐妖,它能避开山下的那些克妖阵法,不知不觉溜到我闭关的玄重洞,此狐修为应不容小觑。要不是闭关前,我在洞外做了个障眼法专引这些妖魔鬼怪进了我那洗缠网,怕是他早就溜进来了。” 白行轩一听也是大为吃惊,心想:“竟在师父闭关期间发生这样的意外!而我们却没能守在身边,若是师父出了什么事,我又该如何自处?”他不敢细想,霎时羞惭满面。 师徒两人又谈了会话,南宿便让自己的大弟子退下,各自歇息去了。 眨眼就傍晚,好不容易回到了九重山上云重居里,木灵心自从经历了降魔一事,对那位祁公子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夸那祁家公子关键时候不掉链子,自己都受伤了还能坚守诺言,把千由念照顾得妥妥当当的,真乃善人义士,贤才君子…… 千由念听着自家师姐把那祁雎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她的心思却全在手上正调制的新香汤上,说话不过脑随口就来:“那你现在喜欢他,不喜欢大师兄啦?” “……” 木灵心掐住她的脸颊,y是把她的视线拧过来,一字一句大声道:“你ai胡说八道也行,但是今晚别想吃我做的饭!” “哎唷,师姐,我错了嘛!你做的饭最好吃,最香!那尧镇没有一个厨子做得b你好,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做的菌菇面……” 不出千由念所料,木灵心就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厨艺,一听这话就笑了。起身就要去做饭,临走前不忘说一说千由念屋子里的各种香料:“你啊,能不能稍微收拾一下啊,树皮野花野草这些东西堆在地上多难看!” 千由念搅着那一盆香汤,笑嘻嘻地敷衍道:“知道啦,一会儿弄好了就收拾!” 两人不过是拌个嘴,都能闹得惊天动地的,引得柳一笠也来围观了:“你们这里这么热闹啊?”说着,笑着走进房间来欣赏小师妹的“杰作”。 千由念自从两年前看了师父的藏书,学到了些喜欢弄些所谓辟邪驱魔的香囊、香汤,香料搭配还自己尝试做些奇特的改进,因此做出来的香味与书上所描述的已经往往截然不同。她不仅给师兄姐都发了自己做的香囊,还往师父的房间里也送了自己做的一盆香汤,说是能助眠,毕竟心里都宠ai这个小徒弟,也不管到底这些东西有用没用,南宿等人也就都随她折腾去了。 然而柳一笠在见到那盆红彤彤的香汤时,笑容还是逐渐消失:“你这又是要做个什么东西?在厨房毒老鼠用的吗?” “二师兄!!!” 屋子里再次充满了久违的欢声笑语,好不热闹,恰似那多年以后涌上心头的好天良夜。 木灵心离开去做饭,柳一笠则陪千由念做这盆香汤,说是陪,不如说是看,他只是坐在一旁罢了。 “二师兄,我想……”千由念一向有什么烦恼或者想法都会先找柳一笠商量,毕竟大师兄虽然温柔却要求严厉,师姐虽然如亲姊妹却不擅解语,而柳一笠则总能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接下来要说的话让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变乖巧:“从今往后我也能自己下山去修行了吗?”毕竟这次与他们分开,她自认表现还不错,没惹什么乱子,便起了这个心思。 柳一笠理解她这个年纪对外界的好奇心,道:“再过一阵子吧,现在既然回来了,先好好修炼,玩心不要太重,会有机会的。” 千由念点点头,心道也确实有点着急了,又想到了魔物上山那天,放下了手中的柄勺,问道:“对了,那天我们到底是怎么分开的,我后来醒过来怎么就在尧镇了?” “那天魔物破了结界,有一些沿着地脉很快就绕到了我们后面,想前后截击我们。而我和大师兄正在前面开路,众寡难敌,你师姐抱你抱得紧一时没法ch0u剑支援,而在这紧要关头,那祁雎衍便对她说……”柳一笠突然停顿,一副专心回忆的模样。 千由念连忙追问:“他说什么了?” 柳一笠模仿祁雎衍的语气,继续说道:“他说:‘把她给我,我带她去那竹息城的尧镇,以此物为联结,定能引你们寻得她!’说完,他掏出一对神指双玉,一只给了阿琉,便从她怀里将你带走。” 千由念道:“你们就这么把我交出去啦?”交给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你当神指玉是什么?师父怕我们弄丢了,他自己唯一的一对连碰都不让我们碰,宝贝得很。但这个留彗后人竟随意就拿出来给了你师姐,阿琉那么聪明,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柳一笠解释得很从容,倒像是真的完全信任那个祁公子了。 “那看来他是真的非富即贵啊……”千由念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唯一的银饰,这条是师兄师姐在山下小镇辛苦驱邪后,用镇民给的报酬去买给她的生辰礼物。她若有所思道:“既然是那么珍贵的东西,那你们把另一只还给他了吗?” 柳一笠道:“去接你的时候,我顺手交给他的那位下属了,你上次说,是叫青水是吗?” 千由念点点头。 师兄妹两人坐在千由念的厢房里聊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柳一笠便要离开去帮木灵心做饭。千由念见他踏出房门,就立即起身把门关上,而后缓缓将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了她身上唯一一样珍稀宝物。 正是那枚未来得及还给那人的神指玉。古书上曾记载,这种鸳鸯对物,数量不多,一枚只认另一枚,只追随彼此,这才引得白行轩他们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她在尧镇醒来那晚,还不知为何他要她佩戴一枚,稀里糊涂就揣在兜里。可既然那青水已经明明拿了她师兄手里的那枚,怎么不记得与她要回这一枚? 看了半晌,她喃喃自语:“难道……我们真的还会再相见?” 但此时这鸳鸯配玉只是黯淡无光,而彼人已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