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 分卷阅读1 从良 作者:谛观 ================= 书名:从良 作者:谛观 原创 男男 古代 高H 武侠 美攻强受 种田文 此作品列为限制级,未满18岁之读者不得阅读。 就是一个从良的故事 ================== ☆、正篇01 宋聆没有想过会在南风馆里再次见到楚沧楼。 但是确切来说,他也不是“见到”,而是听到的。 宋聆出生时胎位不正,他母亲难产足足一天,胎儿在腹中憋闷了太久导致脑中经络不活泛。平时青天白日倒也无多影响,但若是赶上阴雨时节,宋聆便目不能视了,病症轻时只是眼前模糊重影叠叠,发作得厉害了便是一片漆黑彻底失明。 宋家在当地做的是古玩生意,也算是富甲一方,自宋聆小时便大把花钱想要替他把这个毛病根治了,但是转眼二十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无法治病只好在养病上多讲究点,故而每到宋聆犯病时,家里总是给他盯得死死的,恨不能拢在怀里含在口里,宋聆小时还觉得备受宠爱不以为意,等到年岁大了些懂得自我之后,便不胜其烦起来。 束发之后几个发小带着他去勾栏瓦肆瞧瞧新鲜,白天里听小曲儿看玩意儿已经足够快活,入夜之后又带着他进了秦楼楚馆,宋聆头一遭这事自然也提不上有多勇猛,但是撇开这茬,他竟然发觉自己对女人兴致缺缺,倒是临街南风馆里的男人,叫他好奇又难耐。 起初他只是自己偷摸着去,后来实在见识到了这地儿的好处——想聊天不缺见多识广的、想娱乐不少风雅多艺的、想纾解更是不少身段好的,更重要的是,这地方的下人识趣儿,什么时候不该打扰保准连影子也摸不到,要是需要侍奉了又能及时出现伺候得服服帖帖。打这儿起,宋聆一旦觉着要犯病了,便借口同几个朋友出去游学,实则是住进了南风馆里。宋家少爷手里当然不缺钱,上下打点得到位,就算是瞎了,照样伺候得一点不差。 按理说这事儿人不知鬼不晓的,这地儿的人嘴都严,宋家人包括朋友更是不会流连烟花柳巷,但是偏偏给楚沧楼知道了。 楚沧楼是城南楚家庄的大少爷,家里做的是镖局营生,宋家的生意免不了要托给楚家保镖,也可以算是通家之好。只是楚沧楼从小便在外拜师学武,束发之年已在江湖里闯出了名堂,道上碰见了也得称一声少侠,也直到此时他才回到家中,这会儿宋聆才刚过幼学。 宋聆长得像他母亲,柳眉杏眼唇红齿白的,加上从小就被看顾在家里不见天日的,肤色也很是白皙,很是娇嫩俊美的公子哥模样。家中独子万千宠爱于一身,免不了恃宠而骄,再加上年纪也小,故而楚沧楼那时候并不是很待见那小孩。 两家长辈谈生意时总让楚沧楼带着宋聆出去玩,但楚沧楼则剑眉星目人高马大的,宋聆瞧着害怕不敢亲近,总是离他远远的。楚家大少自幼出门在外,城中人并不认得,就把他当作宋家的护院,宋聆也像得了令牌似的总是百般刁难使唤,楚沧楼不屑与小孩争辩,倒也从不反驳。这般交集也不过两年多,两人谈不上要好,但性格南辕北辙的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楚沧楼又离开家闯荡江湖去了,连楚家都没有他的音信。 再见面便是宋聆十八岁时在南风馆里被他抓了个现行。 那一年楚老爷去世,楚沧楼回家来料理后事,到宋家拜访时听说宋聆不在,楚沧楼只觉得蹊跷,他是知道宋聆的毛病的,看这天气过不了几天兴许就要发作,去游哪门子的学呢?楚沧楼是有本事的,来楚家庄吊唁的人里也不少跟宋聆交好的小子,不过三说五问就套出话来。 宋家的少爷,宋聆居然住到烟花柳巷去了! 宋聆很好找,因为他犯病了之后总得服一剂镇定安神的汤药,楚沧楼上城中最好的药铺打听了一道,立即知道这几日总有一个叫疏玉阁的南风馆遣人抓这副药,楚沧楼拧了拧眉毛,心里微惊之后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找上门时,宋聆正在和一个清倌下盲棋,门甫一推开宋大少便冷声训斥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 楚沧楼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宋聆,七六年的光景过去,宋聆已经出落得很是挺拔,颧骨下颌的弧度瘦削圆润,衬得整个人眉目柔和俊美,只是这性子还是那样张扬跋扈。 “我想你应该回家看看去。”楚沧楼终于出声道。 宋聆乍然听到一个平和低沉的声音,绝不是那些恭敬畏缩的小厮,而且这声音又有些耳熟,微蹙着眉头想了半天,半晌才讶然道:“楚沧楼!” “是我。”楚沧楼知道宋聆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宋聆一时间不知该惊该怒,想问的话又太多,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反倒显得有点做贼心虚恼羞成怒的样子。 “你喝的那副药。”楚沧楼斜倚在门框上笑了笑,“虽说我家出的事不好要求你做什么,但你爹娘毕竟也因为这件事难受着,为人子的,这个时候还是回 分卷阅读2 从良 作者:谛观 去陪陪的好。” 宋聆原本还想好一通怒骂泄愤,谁料楚沧楼这番发话说出口,倒是给他说住了,他只算着日子要逃了家里的管束,竟然把旁的事情都忘到了九霄云外。要说宋聆也不是个不肖子,毕竟爹娘那样疼爱他,他也是念着的,只是从小实在被束缚怕了,再加上被宠得不记事儿,这个档口居然犯了浑。 他面上一红,气是发不出来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冲着楚沧楼服软,只好撇嘴闷哼一声甩着袖子出门而去。 宋聆走得不快,楚沧楼很快就跟上了,只是他也没有靠上前来,只是在身后十步左右不紧不慢地走着。宋聆虽然目盲但是耳力极好,此时街上行人极少,倒也走得有条不紊,但是他闷头走了一会儿,听着楚沧楼在身后如影随形的脚步声,只觉得心烦意乱,城南楚家庄的丧乐声若有若无地飘来一些,宋聆停下步子转身拦住楚沧楼。 “你说我为人子的应当回去陪陪爹娘,你呢?”宋聆的口气算不上温和,但是听得出来不是刻意刁难,只是迷惑。 楚沧楼走近了一些,腔调还是带着点笑意沉声道:“你觉得为什么楚家大少会自幼被送出家门吗?” 宋聆答不上来,闭着眼想了半天也只迷迷糊糊觉得有些不对劲。 “楚老爷年轻时也爱流连烟花柳巷,更是同一个妓女长久地亲好,谁料那妓女后来竟怀上了身孕,楚老爷不得已才将那妓女收作偏房,但到底是给门楣丢了光彩,后来那女人生下一个男孩,起名叫楚沧楼。”楚沧楼看着城南的方向,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讲别人家的故事,连宋聆这样好的耳力,也听不出他的气息中有哪怕一丝颤抖的破绽。 两人站在长街中央对面无语,最终还是楚沧楼轻笑了一声打破宁静,他拍了拍宋聆的肩膀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是夜,楚沧楼居然入了宋聆的梦。 宋聆梦到了许多年幼时的琐事,那时候他总是致使着楚沧楼做这做那,对方也不曾真的恼过,永远是那样沉默而平和。他在梦中幻想着楚沧楼倚着门沉声低笑的模样,那声音像琴弦般在心口撩拨、在耳边厮磨。 宋聆从梦中惊醒,对楚沧楼不知是爱是恨,只好咬牙切齿。 宋聆重见光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楚沧楼——而楚沧楼居然真的长得和他梦中所见一般无二,他更高了些、脸颊的轮廓也更坚毅锐利了些,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当真像一个英俊潇洒的侠客。 宋聆下意识吞了口唾沫。 他在南风馆里一向喜欢找保留了些男子风度的俊逸人物,那些被打扮成女子一般的总是倒胃口,但他却从未想过楚沧楼这般气度的男子竟也如此动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张扬跋扈没给对方留点好印象,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宋老爷决心将家里的生意慢慢交给宋聆,自己好同夫人颐养天年。楚沧楼也因为守孝要在家中留守三年,算是操持了镖局的生意,他脾气平和武功高强,在镖局里很得人心,生意也做得很不错,跟家里的二少爷相处也算是兄友弟恭。 这三年里宋聆渐渐成了少东家,时不时也要跑去楚家庄托镖,不过宋少爷也有几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只可惜三番两次拐弯抹角的试探,楚沧楼都是一副浅笑的平和态度,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气得宋聆骂了楚沧楼无数次榆木脑袋、不识好歹云云的话。 时间长了,宋少爷张扬跋扈的性子又显了出来,好声好气地追求无果,他也就断了这门心思,对楚沧楼的态度重归颐指气使的模样,两家的生意往来也总是吹毛求疵,但楚沧楼仍旧不为所动,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三年后,楚沧楼将生意交给二弟,离开了楚家庄,再次没有了音信。 宋聆这次是为了亲自把一枚品相极好的南珠送到邻城吕员外府上,晚上吕员外请宋聆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聆酒意微醺兴致盎然,不由得打听了此城的烟花柳巷想要独自去快活一番。 谁料一整天来都是万里无语的好天气,宋聆被小厮们领着刚要踏进南风馆,夜空中却忽地响起一声炸雷,宋聆登时捂着后脑一声哀鸣,脑中神经像是要被活活剥去一般剧痛起来,一旁的下人也手足无措起来,心里怕着招进来个病秧子要被掌柜责罚。 宋聆此时眼前已是支离破碎看不真切了,剧痛难耐之下勉强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随手丢出,命那下人赶紧给自己安顿一个房间。 有了银子自然好做事,只是安排给哪个小倌却不好定,几个人琢磨了半天也不敢定夺只好报给东家,东家倒是决定得快,把宋聆安排给偏楼那个便宜货! 几个小厮架着宋聆去的时候,上一个客人正心满意足满面红光地推门而出,一股欢爱后的淫靡气息扑面而来,宋聆虽然还在痛中受苦却也知道好歹,不由怒骂道:“你们这几个贱奴才,老爷花了银子,居然敢给爷安排一个破鞋么!” 几个下人连连告饶恳求,又派人收拾房间,宋聆虽然一肚子恶气,却苦于病痛不得抒发,此时自己也没有力气推门而去,只好勉强委顿在房中的太师椅中,一边低声喘息一边按着太阳穴。 身侧的床铺里陡然响起一声嘶哑的呻 分卷阅读3 从良 作者:谛观 吟,紧接着是在铺盖中摸索挣扎的窸窸窣窣声,宋聆一想到这人还是刚接完客的烂货,不由得更加恶心,没好气地尖声怒骂道:“贱人!” 那窸窸窣窣的零碎声响忽然停住了,床上那人半趴着愣怔片刻,忽然低低地笑起来,沉声说道:“客人不喜欢我这种贱货?” 宋聆闻声拍桌而起,失明的双目也愕然圆睁,失声惊喝道:“楚沧楼?!” 楚沧楼还是在笑:“你好像每次在南风馆见到我都是这幅模样,惊惶失措的。”他语调一改以往的平淡温和,竟是张扬邪佞又带着调笑嘲讽,宛如入魔一般。 “你、你、你——”宋聆连道了三个你字竟然语无伦次,他又是惊讶这楚沧楼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又是羞恼他改头换面般的态度和嘲讽,各种言语在喉咙里翻来覆去,最终只是涨红了脸什么也没说出来。 楚沧楼费力地翻了个身支着脑袋半卧在床上,赤裸的身体上痕迹斑斑,健硕的胸肌上两枚红乳已经肿得破皮,说不出的孟浪色情,只可惜此等风景宋聆今日无缘得见,他似乎不像个刚接完嫖客的娼妓,反倒比宋聆还要从容。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会成了个婊子,还跟换了个人似的?”他笑意盈盈地自问自答,语气虽然大变,却好像还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把自己说成是个婊子也不以为意,“咱们有多久没见了,宋聆,六年?可不短了,你也二十七了吧。” “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叙旧的吗?”宋聆重新坐下来,攥着太师椅的扶手咬牙切齿道。 “我知道,你是来嫖的。”楚沧楼又笑了一声,他的笑声还是那样深沉低哑,也正因如此宋聆才能够一耳听出,他这话说得很粗,几乎要把宋聆说得恼羞成怒,“你不是很早就想嫖我了吗,我待在楚家庄那几年你起初不是总无事献殷勤吗,后来没得手,翻脸倒也很快,你那嘴脸,着实教人恶心。” 楚沧楼的声音慢慢退了笑意,眼神也变得像一只饥饿了许久的恶狼一般凶狠而歹毒,他瞧着宋聆俊美的面容,恶意地沉声道:“今天你难道不是得偿所愿吗?” “楚沧楼,你够胆!”宋聆终于忍无可忍掀翻了手边的茶几冲向床铺。 好你个楚沧楼,不识抬举就算了,居然敢把我的爱慕说成嫖妓,我真是瞎了心才会看上你!宋聆怒喘着粗气脱下外衣,跌跌撞撞地扑向楚沧楼,他一手捋动着自己的阳物一手将楚沧楼翻过按在床上。 楚沧楼闷哼了一声,未及反应便被抬起了大腿,他后面那处刚刚受得粗暴,还红肿微张着,宋聆用手指随意抠弄扩张了几下,便趁着怒意挺身而进了。 “哈啊——!”楚沧楼颤着腰发出一声哀鸣。 “你真不像个烂货,被干了多少次还能这么紧!”宋聆死死地掐着楚沧楼精壮的腰肢,柔嫩的肠肉紧紧地含着巨根蠕动挤揉,宋聆腾出手来十指打开紧紧攥住男人的屁股,用力之大,柔韧的臀肉都从指缝间鼓出来。 “啊、啊哈!”楚沧楼像是痛又像是爽,俊朗英挺的脸上浮出迷离的酡红,他被灼热的性器钉在床上辗转呻吟,两腿不由得缠紧了宋聆的纤腰。 宋聆被绞得大汗淋漓,身下的动作也更加猛烈,每一次都抽出到只剩龟头还半塞在穴中,然后重重地擦着穴心把楚沧楼操穿。 他故意刁钻地往男人最敏感的穴心顶去,时而压在那里故意剐蹭时而在里面画着圈,他用了能让人快活的手段,楚沧楼的后面本来就湿着,现在更是淫水淋漓,每次抽插都能听到咕叽的水声,宋聆干得很是凶狠,每一下都恨不能把囊袋都塞进那个肉穴中,下腹拍上臀部的声音也越发响亮。 宋聆俯下身子去啃咬楚沧楼的双乳,楚沧楼立刻尖了声抖着腰呻吟起来,已经破皮的乳头被再度刺激,逼得他两手紧紧揪住身侧的床褥,涎水从嘴角流下。 “怪事、哈啊,你这种名器居然不是头牌么!”宋聆啃咬着楚沧楼柔韧饱满的胸脯,口中含含糊糊地羞辱道,但楚沧楼似乎已经失了神智,只是在他身下断断续续地吟哦颤抖着,后面明明已经麻木了,却还是紧紧咬着应和着每一轮进出。 宋聆得不到回应更是恼怒,咬牙切齿地大力挺动,每次只抽出一点,而后就狠狠顶到身下这个骚货的穴心上,湿漉漉的肠液混着里头的精液流了满腿。 “呀啊——呃、呃啊——!” 宋聆持续地捅着楚沧楼的最深处,只把他当个玩物一样抽来插去,楚沧楼陡然挺起腰,浑身抽搐不止地夹紧了每一处结实的肌肉,喉中颤抖着发出近乎崩溃的高声呻吟,宋聆没有停止的抽插更是让他想要挣脱一般扭动起腰肢,只是宋聆两手紧紧攥着他的屁股,将他钉在了滚烫的肉柱上。 楚沧楼抽搐着放声呻吟,下身如失禁般流出稀薄的精水。 宋聆并没有仁慈地放过他高潮后的反应期,反倒是更加凶猛地在他抽搐时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他久经沙场故而耐性很好,能强忍住欲望不释放而出。 楚沧楼得不到休息还一直被抽插刺激着穴心,快感被残忍地延长着,可又无处释放,浑身敏感地几乎不能碰,但宋聆却瞧出来了,他松开已经被自己抓到红肿的臀肉,若有若无地抚弄楚沧楼敏 分卷阅读4 从良 作者:谛观 感的胸脯、腹肌、大腿内侧,等到人只觉瘙痒难耐后又恶意掐弄起来,逼得楚沧楼又痛又爽,后穴夹得紧到极致。 宋聆发出一声低吼掐住了楚沧楼的腰身,在穴道里疯狂地贯穿抽插,楚沧楼无力地发出低低的嘶哑的呻吟,疲软的阳物再度半勃起来,只是不软不硬的已是极限,前端随着抽插不断溢出粘稠的爱液,跟着插入时的震颤软趴趴地摇摆。 “啊、呀啊、顶到了……慢、太猛了、哦啊……”楚沧楼的嗓音中到底染上了哭腔,他似乎已经迷失于在自己身上逞凶的人到底是谁,口里发出祈求恩客的词语,宋聆一时间心神大震,又怒于楚沧楼居然把自己当作一般嫖客,恶狠狠地再一次加重了侵犯的力度,身下的男人果然扭动着发出哭叫,连肉穴中也溢出更多汁水、颤抖着绞紧了入侵的性器。 “我他妈是宋聆!楚沧楼,你给我看清楚!”他把自己深深地埋入楚沧楼紧致湿热的体内,咬着男人的耳朵一字一句道,楚沧楼勉强抬起盈着水光的双眸看向宋聆,原本深刻锐利的眉梢眼角都化作了媚意春光,宋聆心中一动,不由得精关大开,泄在了楚沧楼体内深处。 楚沧楼被滚烫的精液灌得浑身细细颤抖起来,口中也发出微弱的低吟,他已经泄不出精水了,却也跟着流出了一点透明的欲液。 高潮结束的一刹那,他虚软地瘫下身体昏死过去。 宋聆抱着楚沧楼倒在一塌糊涂的床铺上,好半天才彻底回过神来——他居然和楚沧楼上床了,和那个他少年时真心仰慕过的男人。但是这个男人居然从一代侠客沦落到了如此境地,宋聆整个脑子里嗡嗡作响,各种情绪潮水般涌入,半天也不得梳理。 楚沧楼原先温和平静一个人怎么性格如此大变?难道是因为在南风馆中变化的么?可是他又如何沦落到了此处,就算江湖失意总还可以回楚家庄吧?楚沧楼武功高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困在此处,但是刚才看他体格强壮但内里虚乏,竟是手无缚鸡之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聆想来想去只觉愈发头痛,明明得偿所愿与旧时仰慕之人翻云覆雨你,心中却始终不是个滋味。 楚沧楼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他的房中一贯冷清,但今天桌上居然摆满了上等酒菜,还备了一桶热水,而且自己身上也都做了简单的打理,还套了一件崭新白净的亵衣。 他勉力支起身子冷笑道:“嫖完还不走么,宋老爷。” 昨日的炸雷来得突然,轮到今日却还是个大晴天,宋聆早晨又去找了医馆做了针灸,这会儿已经可以重新看见,只是自己精心替他做了清理还备了热水与好酒好菜,居然还要看他的脸色,原本还打算好好说话的心思一下子飞到九霄云外,摇着折扇柳眉倒拧道:“楚沧楼,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已经将你包下了,劝你还是给我放尊重点!” 楚沧楼立刻低低笑起来:“是啊,你可是成了我的恩客了,待会儿要奴家伺候老爷用膳么?” 宋聆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气得将折扇一摔:“赶紧滚下来把自己洗干净,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的臭味,恶心得我想吐!” “倒也有宋老爷的臭味呢。”楚沧楼还是笑,勉强翻了个身想要下床,两腿打颤几乎摔趴在地,但他似乎已经习惯这种尴尬的场面,从床底摸出一副拐杖来颤颤巍巍走到浴桶旁,跌进了水中。 宋聆瞧着他拄拐的样子,心中莫名更加酸涩,不由叹了口气撑着额头慢慢问道:“楚沧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 “宋聆,什么是好好说话呢?”楚沧楼整个人掩在氤氲朦胧的水汽中,连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就像你以前那样啊,和气一点温柔一点,不行吗?” “那都是装的。”楚沧楼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你以为在外行走江湖的人会是那种模样吗,我都是回去了才要戴上那个假面具,假惺惺地劝你回家,对着你露骨的调戏还要温和以待,装成一个温驯的好儿子、好大哥。” 宋聆耳力极好,自诩从未听错过人的任何情绪,他一直以为楚沧楼的温和是那样的真切诚恳,他是那样迷恋这个男人高大强健的外貌和春风细雨般的性格,谁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黄粱一梦!宋聆是觉得自己被欺骗、被背叛,所有的事物都是那样虚假,他死死地盯着楚沧楼掩在水雾之后的身形,唯恐这又是一场幻梦。 “宋聆,醒一醒吧,我根本就不是你幻想中的楚沧楼,赶紧回家去过你的富贵日子吧。”楚沧楼还是笑,仿佛身陷此处的人不是他,这破败的肉身也不是他。 宋聆站起身来向楚沧楼走去,他慢慢穿过了水雾走到浴桶之前,他看到楚沧楼靠在桶壁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喜不悲,像是丧失了所有的感知和情绪。宋聆伸出手来抚上楚沧楼的脸颊,他在心底问自己,这究竟是不是楚沧楼,若是,为何他显得那样陌生疏离;若非,为什么所有的记忆和触感是这样真实? 他一遍又一遍的拷问自己,最后也只得长叹一声,低声道:“左右我不能看你沦落在这里,总得将你搭救出去,也不愧对相识一场!” 分卷阅读5 从良 作者:谛观 楚沧楼睁开眼看向宋聆,他一双棱角分明的虎眼像不可见底的深渊:“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存身于此。” 宋聆看着他的眼睛,那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又悄然萌动起来。 “但你听完,就离开这里,我们就此别过。” “两年前我接下了江湖中一名后起之秀的比武邀约,与他相约在江州庐山五老峰一决胜负,岂知此人并非所谓名门正派,而是我早年时追捕杀死的邪教教主之后,他筹谋多年便是为了替父报仇。他将我擒住之后却不杀我,我起初不懂,后来才晓得,他是要我生不如死。”楚沧楼笑着举起来自己的双手,在他的两腕脉门之处各有一处骇人的伤疤,即使一看也叫人毛骨悚然。 “他用烧红的铁扦穿透我的脉门,散去我数十年内功,将我变成了一个废人。”楚沧楼久久地凝视着自己腕上的伤口,语气淡漠地像在讲一个死人的旧事。 “那你为什么不回楚家庄?”宋聆大骇之下立刻上前,握住了楚沧楼的双手。 “大半年后,我勉强捡回一条命后回到楚家庄,”楚沧楼像一个小孩那样歪头笑了,还特意看向宋聆的眼睛,“我知道我那二弟并不算好人,但也以为他好歹会装装样子,他却懒得装,直接在我饭菜中下了药,我武功尽失不能逼出药劲,只好任他摆布。最后他说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崽子会打洞,我娘既然是个婊子,我最好也去做个婊子继承娘亲遗志,于是便将我贱价卖到了这里。” “你是傻的吗怎么不逃!怎么不写个信给我!”宋聆紧紧握住楚沧楼的手腕,两眼通红的大声呵斥道。 楚沧楼并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平静,那一瞬间的神情像极了那年长街中央他看向城南楚家庄的神情,那时候的宋聆不曾见过他这个表情,如今终于见到了,这才知道那时候自己没听有出来的情绪是什么。 是哀莫大于心死。 “宋老爷,照我们说好的,你该走了。”楚沧楼扶着浴桶站起身来,也不擦一擦身上的水迹就胡乱套上亵衣,白色的衣料浸了水贴在他结实强健的肉体上,透出小麦般的肉色。 “那是你说的,我没答应。”宋聆撇嘴道。 楚沧楼愣了一下,侧过脸来看宋聆:“怎么,食髓知味了?” “随便你怎么想!”宋聆没好气地一挥袖子,大步上前来就给楚沧楼披上一件大氅将人按在了餐桌旁的圆凳之上。 “呃!”楚沧楼一时不及防备,猛然坐在木凳上,后庭便是一阵剧烈的刺痛,不禁发出一声闷哼,他勉强推开宋聆,拧着眉慢慢踱回床上颓然倒下。 宋聆见他此状,立刻又手足无措起来,不由得凑上前去问道:“需要我叫大夫来么?” “你要是想做,也用不着大夫。”楚沧楼看了他一眼,又翻身起来开始剥身上的亵衣。 “我不是那个意思!”宋聆气极,扬手拍掉了楚沧楼宽衣解带的手高声怒骂道,不过他虽然拍掉了男人的手,自己却控制不住眼睛去看已经暴露出来的部分,结实分明的腹肌和饱满丰硕的胸脯,红肿的双乳和处处遍布的青紫红痕,宋聆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毕竟昨晚虽然春光一度他却什么也看不见啊! 楚沧楼看着他纠结的脸色笑出声来:“宋聆,既然你花了钱,我也不好赶你,这几天我随你怎么玩,但过了日子你我就分道扬镳吧。” 宋聆脸色立刻难看下来,心道楚沧楼只有一点和以前一模一样,那就是不识好歹,他一双杏目瞪成核桃一般:“楚沧楼你是不是疯了?我是要带你离开,难道你还要在这里当婊子吗?!” “宋聆,”楚沧楼平静地看着他,“我已经是个婊子了。” “那不代表你就得做一辈子吧!” “婊子这种印记,烙上了,原本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楚沧楼似乎对宋聆这种天真纯粹的言语感到新奇,“难道我走了,就代表着我以前不是千人骑万人肏的吗,那些事儿就没发生过了么?” “那你起码以后不用干这种事儿了啊!楚沧楼你是被肏多了脑子也坏了吗?!”宋聆愤怒地揪起楚沧楼的衣领,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拳就打上了男人的脸颊。 楚沧楼伏倒床上啐出一口血沫,低声笑起来:“宋老爷,要不还是操我泄愤吧,这样亏。” “楚沧楼你想留在这儿做婊子?我偏不让你如意,我现在就去赎了你!我看你也跑不动,不肯走我就把你敲昏带走!”宋聆一张秀美俊脸已经气得皱成罗刹一般,他在房中转了一圈,最终找来两条布巾将楚沧楼的手脚双双捆住,这才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 楚沧楼倒在床上看着宋聆扬长而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宋聆始终小孩心性反复无常,当年求而不得便可翻脸,今日劝说无果也能动手,日后即便得了自由身,但天地已无容身之所,又能何去何从呢? ☆、正篇02 楚沧楼到底是坐上了驾向宋府的马车,他身价并不算贵,宋聆花的银两倒也不多,只是他身子尚未大好不能骑马,宋聆只好租了一辆马车,又在车内铺了厚厚的被褥软垫,但颠簸还是少不了的。 楚沧楼斜倚着 分卷阅读6 从良 作者:谛观 车壁挑起一点竹帘看向窗外,形形色色的往来行人和五花八门的店铺摆摊在小小的窗缝中一闪而过,全都远远地丢在了马车后尘沙外,他已经一年多不曾离开过那个小小的宅院了,快意恩仇、刀光剑影、名马美人都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连这宅院之外的烟火人家,都恍若隔世。 他望着窗外,宋聆却望着他。 “楚沧楼,你行走江湖那些年都在做些什么?”宋聆轻声问着,他直到今天才知道楚沧楼离自己是那样的遥远,但是他却邪了门一样不想与他背道而驰,他想靠近一点、窥知一点,哪怕就那么一丁点,宋聆心想,也许疯了的是自己才对。 楚沧楼听到了宋聆的话,却又像是没听到,像一尊木雕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直到宋聆垮下脸来骂自己自讨没趣时,才轻轻地开口道: “杀人。” 宋聆特意让车夫绕了个圈子,从北城门进了城,担心楚沧楼路过楚家庄心里会不痛快,谁知楚沧楼反倒笑着问宋聆为什么不走楚家庄,也好让他那个二弟看看自己成了什么骚样,也好安心,十足把宋聆气得半死。 “你把我接回家去,要怎么同你爹娘和夫人解释,难不成也要纳我做偏房不成?”楚沧楼似乎是存心要气宋聆,进城之后就开始句句刁难,恨不能逼得宋聆立刻把自己扔在街头,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效果。 “我夫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男人,哪里来的夫人?”宋聆一面莫明其妙地反问,“我爹娘早就出门游山玩水了,这两年在杭州置办了宅子,连家都懒得回了,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近而立之年都未曾婚配?”这下终于轮到楚沧楼面色微愕了,“难道你爹娘不曾催你要个一儿半女吗,你家的生意又当如何处置?” “儿女那是我的事,他们催什么?再说了,他们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怕是连我这个儿子都忘了。”宋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生意等我懒得做了就卖了呗,这又不是什么稀罕营生。” 楚沧楼一时默然无语,竟不知如何作答,不过他这一问倒是勾起了宋聆的好奇,宋聆掐指算了算问:“你年长我六岁,今年应是三十三了,如何也未婚配呢?” 楚沧楼斜了他一眼,沉声道:“无人可配。” 宋聆当初一时意气给楚沧楼赎了身,可是接回家来这才犯了愁,他原本想放他自由身后两人便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楚沧楼如今空有一身腱子肉,底子毁得透彻形同废人,也不好出去做什么力气活,自幼习武也不会舞文弄墨的,更没法靠写字儿记账搵食,想来想去,只好先养在家里。 他把楚沧楼安置在后宅之后去看过几次,原本不想同他有什么肌肤之亲——归根结底是当初楚沧楼把他说成嫖客,一则自尊心上过不去不想动他,二则总觉得真动了,楚沧楼就真是自己买回来的脔宠妾室了。 但是楚沧楼到底在南风馆里待了一年多,早前更是被师傅调教过的,勾人的功夫宋聆肯本招架不住,故而宋老爷但凡入了后宅,起码有个三四天才能出来,被翻红浪不在话下。 “啊、老爷、赏我吧……哈啊!” 今日宋聆也是没能防住楚沧楼,这会儿正红着眼热汗淋漓地捧着身前的屁股大力冲撞着,楚沧楼被他捆住了阳物根部不得释放,整个人趴在餐桌之上,下半身被架着双脚离了地面,空留一副饱满结实的屁股高撅着挨肏。 “你、你这孟浪的骚货,竟然又勾引我!”宋聆又恨楚沧楼的风骚勾人,又恨自己定力不足,身下的动作即是情动又是泄愤。 “啊、是我骚、呀啊!老爷让骚货泄吧,淫妇遭不住了、嗯啊!”楚沧楼几乎两眼翻白迎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深入,带着侵略性的阳物刚刚捅进来,他紧致火热的肠道就将其紧紧咬住,一抽一抽地仿佛要吞得更深。 宋聆俯下身来咬住了楚沧楼的后颈,腾出一只手去套弄男人坚挺肿胀却又被死死束缚的阳物,只不过这会儿的每一下触碰都是火辣辣的刺痛,逼得楚沧楼浑身颤抖两股战战,抖着声音告饶。 宋聆终于满意地放过了他的性器,攥紧了那个他爱不释手的丰硕屁股,开始专注而用力地操弄男人骚浪的后穴,里面柔嫩的肠肉似乎都已经知道该如何讨好入侵的庞然巨物,它们火热地带着汁水饥渴地裹住茎身,紧到不肯放松一丝一毫。楚沧楼的阳物也被操得一甩一甩,透明的爱液流的到处都是,两人的交合处更是一片泥泞狼藉,汁水在抽插和摩擦中磨得粘稠而翻出细小的泡沫。 “楚沧楼、楚沧楼、楚沧楼……”宋聆含着男人的血肉含含糊糊地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对方的名字,他用力将自己埋在楚沧楼的身体中,小幅而狂野地顶弄着穴心,仿佛这样可以把男人融于自己的血肉之中。 楚沧楼粗喘呻吟着,却从未喊过一次宋聆的名字,双手死死掰住桌沿,背脊胳膊上的肌肉如山峦般耸起,晶莹的汗水在腰窝中积出小小一洼。 宋聆再一次顶上他敏感的穴心时,楚沧楼终于一声长吟,腰身向上拱出一个香艳的弧度,浑身痉挛一般打着摆子,后穴更是一阵一阵绞紧到 分卷阅读7 从良 作者:谛观 了极致,竟是不用泄身,单凭肉穴被插到高潮了。 宋聆粗喘着感受着男人火热的痉挛的穴肉,在最后一次抽搐并喷出淫水时抽出了阳物,然后把男人两瓣臀肉掰到最大,对着红肿微张的穴口直捣黄龙一捅到底,把滚烫的精元洒在了穴道尽头。 待到宋聆泄完,楚沧楼已是伏在桌上没了动静,宋聆又在他体内温存了一会儿才抽身而出,他射得很深,半晌才见白色的浊液混着淫水从翕动微张的穴口淌出,顺着男人遍布红痕的结实的长腿蜿蜒而下。 宋聆瞧着楚沧楼的阳物仍被捆着一抽一抽的,终于解开了根部的缎带,只不过轻轻弹了一下龟头,男人便哑声呻吟、浑身抽搐着再度达到了高潮,精液宛如失禁一般缓缓的从马眼中流泻出来。 宋聆瞧着楚沧楼遍布欢爱痕迹的健硕胴体,下身冷静了没一会儿的阳物竟又蠢蠢欲动起来,当真是应了楚沧楼那句话,食髓知味了! 只是这日子实在不叫过的。 楚沧楼到底算他个什么人呢,他不想把男人当做自己的脔宠妾室,可男人自从到了宋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执着地管他叫老爷,床笫之间更是如此,气得宋聆想出各种花样折腾他,楚沧楼却死不改口。要说喜欢、宋聆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些喜欢楚沧楼的,可是他实在分不清他喜欢的到底是那个记忆里温润平和的兄长,还是眼前这个阴鸷孟浪的婊子,再者说了,喜欢能到什么程度呢,自己有多喜欢且不说,楚沧楼怕是根本没那个心。 宋聆真是愁的没辙,按说谁有他这般艳遇,都该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可他偏偏是认这个死理儿。 俩人这日子得过且过,就快到了年关了,楚沧楼在宋家虽然也是纵欲放浪,但是比起在南风馆里,自然是收敛了太多,何况宋家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身子要比之前强健了很多,虽然也还是干不了粗活重活,但总可以做一些整理库房的活计,宋聆原打算过了这个年关,就让楚沧楼从后宅搬出来,在长工院里单住一间,在自家的仓库里帮忙打点,然后彻底断了床上那不清不楚的关系。 小寒的时候城里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雪,不过是晴天降雪,宋聆只是头脑昏沉视物有些模糊,于是便兴致勃勃地在院中点了炉火,想要烤肉煮酒来赏雪,还拉了楚沧楼一起。 其实对楚沧楼来说,住在宋家和住在南风馆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吃住好了些并且只用接一个客人,他不过还是以废人之姿寄人篱下足不出户,但是这场大雪确实很令他动心。 他握着酒杯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愣神,忽然开口说道:“我小时候也曾见过这场这样的雪,那会儿我还在山里跟着师父学武,那一天我背错了刀法,被师父在山中罚跪冥思,跪着跪着天上就开始下雪了,那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雪。” 他不知是在对宋聆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谈论自己过去的记忆,终于不是在用那种旁观者的口吻,而是确确实实地在回忆、在阐述,宋聆凝神听着,心中情绪莫名被他牵动,又见男人忽然站起身来跨出亭外,将杯中热酒洒在皑皑白雪之后,如此连洒三杯。 “你这是在做何?” “一杯祭我娘亲、一杯祭我师父。” “还有一杯呢?” 楚沧楼没有说话。 快要过年的时候知县忽然派人给宋聆遣了一宗差事,说是令他寻觅一件珍宝押上镖送到郡里,作为给官家的贺岁纲。这差事来得很突然,但是事关官家,宋聆也不好耽搁,从仓库里挑拣了半天,最后敲定了一株镶嵌了珍珠玛瑙的珊瑚树,拿去给知县过了眼象征性地拿了一笔银子,保镖的照例是楚家,但宋聆自打知道楚沧楼的遭遇之后就对楚家十分膈应,原先放心让手下人跟的单子这会儿却心里忽觉不好决定亲自跟一趟。 回家之后同楚沧楼说了这件事,男人仍是无多反应,宋聆心里有点泄气,虽说计划好了断绝关系,但心里总归希望对方能对自己的外出有些记挂,可是处了这么久,他实在不想跟男人发火了。 楚沧楼支着头看他,眼中似笑非笑的,捞起衣摆露出下面两条光裸的麦色长腿缠在一起,宋聆咬牙不去看他。楚沧楼又发出那种宋聆无法招架的哑声低笑,伸出右腿用足尖去勾宋聆的小腿。 宋聆终于忍无可忍破口大骂着污言秽语将男人打横抱起扔到床上,紧接着扑身而上。 五天之后宋聆准备出发了,出行之前上下各处打点,尤其是后宅的下人更是叮嘱了千千万万遍,连楚沧楼都流露出了些不耐烦时他才坐上马车。 宋聆的马车跟在车队的最后面,这几天都是晴天赶路很快,到郡治大约得有三四天的路程,只是刚出城门行了半天,宋聆就觉着右眼皮一个劲的跳,心里总也不是很安稳,他强行安慰自己这都是不可信的谣传,闭上眼睛想要安定心神。 宋聆只觉得越是歇息心中越慌,正值此际,忽听得耳边响起十几道杂乱诡异的风声,还有树叶扰乱飒飒之声,像是有十数人穿林打叶般,扰得他心绪也浮躁纷乱心跳如擂鼓,宋聆当即 分卷阅读8 从良 作者:谛观 惊醒坐起,一摸额际竟已是冷汗涔涔。他连忙钻出车外喊了声停,又向循声赶来的镖头趟子手拱手道歉,推脱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要处理,飞也似的牵了一匹马,鞭鞭怒抽就往宋家赶去。 宋聆赶回时天色已经墨黑,连城门都已关了,好在宋老爷也是有头脸的大户,又给了些银两通融,这才从小门进来。 宋聆急忙忙回到家中,管事管家见他回来得仓促都大吃一惊,连忙将家里的事情报备了一遍,都说没有大事,他直觉不对便跌跌撞撞往后宅跑,果然见后宅的下人都乱作一团,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有个头脑尚且清醒的丫鬟上前来禀报,楚沧楼不见了! 楚沧楼现在文不成武不就,到底是怎么从这么十几号人的眼皮子底下失踪的?宋聆越发觉得不妙,冲进楚沧楼的屋子里便是一顿翻找,果然在男人的枕下找到一只空了的药瓶,药瓶外烧得青花楷字工工整整地写道: 凤髓丹。 “啪”的一声,药瓶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宋聆虽不懂江湖门路,但是这些奇药珍材也算得上他生意中的货品,这凤髓丹是为武功尽废之人回光返照的奇药,一旦服下此药便如同凤凰重生一般可以短暂恢复功力,却只有一个时辰的奇效,之后轻则回归废人,重则经脉尽断一命呜呼,全凭天定。 宋聆这才知道为何当初楚沧楼不愿跟随自己回来,只怕是他早就起了自绝之意,只盼望着早早了断与自己的孽缘,则一个良辰吉日服下此药逃出囹圄,然后化归尘土、一了百了。 宋聆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天真,他总以为想要了断的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对于哀如心死之心,一切就没有开始。 但是楚沧楼为何偏偏挑在今天服药? 宋聆脑中忽然响起那十几声纷乱的风声,一支利箭射入天灵般放声悲鸣,他想要去按太阳穴,摸到脸上,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他狂啸一声冲出府门,扬鞭策马便往听见风声的那片荒郊野外赶去。 守城的士兵瞧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暗道宋老爷活像是去奔丧。 马车行到郊外用了小半天,宋聆赶去却只花了一个时辰,他记不清楚那地方具体在哪儿了,正勒着马缰茫然四顾时,忽然间,来了指引。 是血腥味。 是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宋聆几乎要从马上摔下,他双手颤抖着赶马向气味飘来的方向寻去,越向林深处行去,那气息越是铺天盖地的令人作呕。 树影婆娑月色泼洒的密林深处,像是被月光镀了一层银箔的空地之上,歪歪斜斜地倒了十几具死尸,月光洒在血流成河之上,居然波光粼粼,残酷动人。 宋聆跌下马来,他一具一具地翻着死尸,辨认那些血渍污染的面容。 没有楚沧楼。 宋聆站在这片孤寂的月光之下,任凭眼泪无知无觉地涌出,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楚沧楼为什么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那是因为真的无可在乎,将楚沧楼带回宋家之后,他面对下人丫鬟也总是那样——温和平静,像深不可测的悬崖暗渊,他的阴鸷孟浪、嬉笑怒骂、只给了一个人,那就是宋聆。 他忽然唾弃自己,那些对过去还是现在的迷思和执念是那样幼稚而偏执,从来只有一个楚沧楼、楚沧楼就是楚沧楼,他早就知道,却又不肯知道。 宋聆闭上眼,他幻想着楚沧楼再一次推开疏玉阁的房门,带着风与光闯进屋中,他幻想着楚沧楼硬挺俊朗的脸上挂着邪佞的微笑,高大健硕的身量懒懒地靠在门框上,意气飞扬雄姿英发。 紧接着,他真的听到一声低沉的轻笑。 宋聆以为是自己已然恍惚,可是那笑声带着温度、带着情感、带着方向,他睁开眼睛循声看去。 不见天日的暗处,他终于看见楚沧楼。 宋聆向他飞扑过去,楚沧楼看起来很糟糕,身上浸满了不知是别人还是他自己的鲜血,口中也时不时喷出一口来,可他到底是活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到底捱过天意活了下来。 “你他娘是不是疯子啊楚沧楼!一个人逞什么英雄,你不是讨厌楚家吗,作甚还要救楚家的镖!”宋聆脱下身上的大氅狐裘,全都裹在楚沧楼的身上,洇出一片腌臜的血色。 “呵…”楚沧楼还是只顾笑,“淫妇救您呐,宋老爷。淫妇怕来世投胎还进了南风馆,遇不到宋老爷这样的主儿了。” “你他娘的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阉了!”宋聆又哭又笑,呜咽着还不忘骂街,他不敢动楚沧楼这千疮百孔的身子,又想着赶紧带回去治伤,一时间又手足无措起来。 楚沧楼又有气无力地笑起来:“怎么每次都这样,再见面,你总是惊慌失措的。” “那你就少干点会让我无措的蠢事!”宋聆轻手轻脚地将楚沧楼打横抱起,琢磨了半天才跨上马背,他不敢再一路狂奔,生怕令男人的伤口再度流血迸裂,只好一路慢悠悠地往家骑。 路上楚沧楼似是昏死似是睡着,气息越发地低弱,宋 分卷阅读9 从良 作者:谛观 聆只好在他耳侧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将男人叫醒,绞尽脑汁地找茬问他话,不许他再睡过去。 “楚沧楼,你难道真的觉得我那时候追求你很恶心吗?” “你那时候啊、真的很烦、我好几次……” “楚沧楼,你好几次怎么了?” “我好几次装不下去了,想骂你,但是……” “楚沧楼、沧楼,但是什么啊,我想听。” “但是、你哭起来跟小姑娘似的,我不会哄……” “什么小姑娘,老爷长得好看而已,你才小姑娘!” “呵……我是、老爷的骚姑娘……”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陈年旧事,时不时轻声细语地拌着几句嘴,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温存旖旎,只是宋聆面上温存,心里却是急得发疯,待到两人一身狼狈地回了府,竟然已经天光大亮,而楚沧楼也已经神智昏沉了。 宋聆搬空了库房中的奇药珍材,一掷千金遍请名医。 楚沧楼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正赶上上灯,连除夕都直接睡了过去。其实他的皮肉伤早就好了,只不过凤髓丹后遗症太过强劲,他又失血过多,最后这十天说是昏迷,其实就是个调养,故而他醒来后倒也不觉得乏力不适。 倒是宋聆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扯开了他的外衣几乎要把里里外外都看个遍,这才安下了心,楚沧楼看他好笑,故意又把衣襟扯开了些露出暗红色的乳首,挑眉问他:“老爷要不要亲口试试?” 宋聆再一次被他这声老爷气得七窍闭塞,柳眉倒竖杏目圆睁骂道:“你为什么还叫我老爷?” “不叫老爷叫什么,官人?”楚沧楼歪头笑道。 “闭嘴!不然我真的阉了你!” 城中的上等日一向做得热闹,宋聆见楚沧楼身体大好,本想带他出去看灯,但是又怕撞见楚家人会扫兴,所以话含在口中几番吞吐都没说出来,楚沧楼实在是见他憋得难受,只好故意问他:“老爷到底有何吩咐?” “你是不是真的想做阉人?”宋聆横他一眼,终于骂骂咧咧地说出口,“我想带你出去看灯,但怕你看见楚家人不痛快。” “我倒希望他晓得我做了宋老爷的男宠呢,就怕老爷觉得跌份。”楚沧楼还是不以为意道,他今个儿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袍大氅,虽然病容犹在,但仍是显出一股英武贵气,相比之下,倒是宋聆比较像男宠。 “楚沧楼!你又不是我的男宠!有什么可跌份的!你把贱骨头收一收行不行!”宋聆在楚沧楼面前似乎永远没有什么自控力可言,总是能被他两三句话逼得显出刻薄的原形,骂声也口不择言起来,但楚沧楼也不觉得侮辱,只觉得好玩。 两人骂骂咧咧的,倒是把楚家人这事儿忘到了脑后,入夜之后便打理好了衣着出门看灯去了。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过分热闹的层层花灯让宋聆有些头晕目眩,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是幻是真,他按了按太阳穴自觉有一些吃不消,回头想看楚沧楼,却发现人潮拥挤,两人已是分散了许久。宋聆拨开人流四处张望,却也总看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他看着满眼花花世界,忽然间笑着闭上双眼,他听到周遭的孩童在呼朋引伴、他听到男女老少成群结伴絮叨着家常里短、他听到身后不远处一个低沉的男声在轻轻地唤着他——宋聆。 宋聆睁开双眼回首望去,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两人结伴从灯会上回来时都兴致不错,不曾喝酒却好像酒意微醺,楚沧楼想回后宅,却被宋聆拽住手腕拦腰抱起,直奔主卧而去。 许是宋聆精心安排过了,房中竟然幽幽燃这一对龙凤红烛,楚沧楼笑起来扬手摘掉了自己的发簪,黑发如瀑一般垂落,他故意撩起长发遮住半边面容,用低沉微哑的嗓音附在宋聆耳边道:“老爷今晚是要纳新妇么?” 宋聆似是醉得狂乱了,蛮力将楚沧楼丢在床上,自己刚要宽衣解带,却不知楚沧楼用了什么法子,已经脱得精光,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裹在大氅之中。宋聆手法粗暴地扯开衣物欺身而上,他叼住男人颈侧的肉一边啃咬一边恶狠狠道:“知道上灯又叫什么吗骚货,又叫添丁,老爷今天便要把你肏到怀孕!” 他一边说着已是一边伸手去抠弄了楚沧楼的后穴,另一手去抓握把玩了男人饱满的胸肌:“你这双奶子倒像是已经涨奶待产了。” 楚沧楼的身子本就是一点即着,今日又是莫名的兴奋盎然,后穴被抠弄了几下就已经渗出汁水来,他淫乱地摇着臀高声祈求宋聆赶紧插入,前面那话儿更是早就勃起雄立,一摇一摆地吐着前液。 宋聆红着眼抬起男人一条右腿挂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横冲直撞就贯穿了男人的后穴。 这个姿势让粗大的阳物进得异常深入,楚沧楼发出一声尖声呻吟,一边叫着受不住了,后穴却还一张一合地想吞进更多,整个身体都痉挛着绞紧了刺进深处的凶器,交合处一股一股地溢出粘稠的淫液,阳物上的每一条青 分卷阅读10 从良 作者:谛观 筋都有力地跳动,刺激着敏感异常的甬道,在湿黏紧热的包裹中又跳动着胀大了几分。 宋聆奋力地操干着身下的男人,看着他在自己身下辗转吟哦,对他这副勾人的痴态越发又爱又恨,他感受着楚沧楼体内的高热和潮湿,感受着他的热情的迷乱,用力越发猛烈,恨不能将他钉入体内同他交融为一,你是我的骨中骨,我是你的肉中肉。 楚沧楼被他操得狠了,颇有些吃不住的呻吟起来,哑着嗓子哀求道:“老爷饶了淫妇,哈啊!顶到头了、顶到淫妇的胞宫了、呀啊!”红肿的穴口被猛然刮擦、尽头深处的骚肉被狠狠顶撞,多重的快感叫他溃不成军,只有放声呻吟。 宋聆被他的淫叫冲昏头脑,抽插更加粗暴起来,更是对他的胸脯爱不释手地揉捏掐弄,他俯下身子低吼道:“楚沧楼,叫我名字!楚沧楼,我听见你在灯会上叫了,叫我名字!” 楚沧楼双眼迷离透着水光,摆着头发出甘美的悲鸣,也不知是已经听不到宋聆的要求还是在趁乱拒绝,宋聆心中的爱恨交织在一起愈演愈烈,他粗喘着一下一下大开大合地操着楚沧楼,先是完全抽出了性器将男人拉远,趁着他难耐地闷哼时,猛然破开微张的小口又将人狠狠压下,瞬间将人捅到了顶点。 “哈啊!”楚沧楼脸上已是布满潮红与泪水,一张英挺俊脸全然是一副淫乱媚态。他伸一手手握住自己的阳物,一边捋动一边抠弄着铃口,透明的前液里染上一点点白浊痕迹,他沙哑地呻吟着,松动的穴口也跟着时不时抽搐起来。另一手则伸到了胸前玩弄揉掐起了乳首,玩得那暗红的乳晕已经涨起,乳首也肿胀不堪地挺立着。 宋聆没有在意他高潮将至的征兆,仍是那样整根抽出再全部操入,只是分外享受穴口抽搐时含着龟头抖抖索索的快感,他甚至会挑着穴口抽动的时候把龟头抵在入口慢慢地一点一点推进去,但只推进龟头,感受火热的肠肉含着敏感的龟头跳动痉挛,等到痉挛退去再拔出,然后继续操开半闭的穴口。 楚沧楼无助地甩着脑袋,开始漫长而又断断续续地呻吟媚叫起来,宋聆抽身而出时,合不拢的后穴里漏出一股一股的淫水。 宋聆诱惑一般继续道:“楚沧楼、我的沧楼,叫叫我的名字!叫了便给你快活!”楚沧楼嗫嚅着嘴唇,却只能发出淫靡非常却又毫无意义的嗯啊之声。 宋聆终于不再大开大合地动作,他将自己深深埋进男人的体内,埋下头去啃咬吮吸楚沧楼肿胀的乳首,专注在深处顶弄。 浓稠的精液终于喷射而出,楚沧楼的后穴下意识收缩紧咬,他已经全然堕入极致的情欲,甜美的悲鸣从口中流泻而出,漫长却又巅峰高潮让他化身为最淫荡的名器,内部滚热的肠肉紧紧吸着粗暴侵犯的阳物,楚沧楼在漫长的高潮中抱紧了宋聆,发出几个几不可闻的音符。 宋龙心神一松,终于也抬手紧紧回抱住楚沧楼,与他一同达到了高潮,倒卧锦绣的鸳鸯被褥之中。 两人一起疲乏地相拥而眠,案前的龙凤烛落下最后一滴红泪时,楚沧楼慢悠悠地支着腰半坐起身,他放下红纱帷帐,细细端详着宋聆笼在绚烂红光下的面容,半晌才倒回床中,附在他耳边带着笑意沉声细语道: “傻子宋聆。” 正篇完 ☆、番外一 城中知名的风流浪子宋聆宋老爷收心转念了! 原先最爱去的酒局筵席,不去了;早前总是自己拉人去勾栏瓦肆听歌唱曲的,现在人家拉他,拒之门外不说,还给人骂了一通;他那点好男风的癖性其实几个老朋友早就心照不宣了,明里暗里也会给他挑几个模样俊的小郎君,现在不仅不要了,还严正声明以后都不再要了。 宋老爷的朋友们都纳闷,也不见宋聆养人,这是窝在家里孵蛋吗? 其实真说起来,和孵蛋也没两样。 宋聆最近的新爱好就是待在家里看顾楚沧楼,顾是一方面、看则是无微不至了,楚沧楼起居作息他要看,束发更衣他要看,呷茶读书他要看,散步工作更要看。总之一句话,楚沧楼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楚沧楼之前也被他这样跟过,不过那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两人也没到这份上,宋聆自然也没这样过分,楚沧楼脾气并不算好,但是平和性子装久了也多出些耐心,可是也架不住宋聆这么消磨。 “老爷,”楚沧楼一丢手里的账簿,“奴家这是清点您家的仓库呢,敢不尽心么,老爷是怕奴家中饱私囊了?” “楚沧楼我看你是那话儿舔多了不会说人话!”宋聆被他这番不阴不阳的冷嘲热讽气得面色发青,脑子一热又开始骂他。 “那也是叫老爷给操坏了。”楚沧楼索性也不干活了,倚在货架上就冲着宋聆挑眉,右手作势就要去扯腰带,“要不就在此处将淫妇就地正法了吧?” 宋聆赶紧冲上去按住楚沧楼的手,明明是给气到七窍生烟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又给男人紧了紧腰带才恶狠狠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都洞房过了怎么还阴阳怪气的,难道我不看你 分卷阅读11 从良 作者:谛观 ,出去寻欢作乐才好?” 楚沧楼差点被他这句洞房过了逗得笑出声:“那淫妇现在是宋家主母喽?” “你这叫什么话!”宋聆几乎要吐血了,“我们两个都是男人,什么主父主母的!” 楚沧楼看着宋聆满脸通快被自己气哭的模样,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嫌自己不挂怀不吃醋,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好又自己把账本捡起来揣在怀里:“宋聆,你这么大个生意的东家,成天这么闲的盯着我干什么,我又不会长翅膀飞了。” “谁知道你会不会飞……”宋聆撇过脸去暗暗咕哝了一声,转而又瞧着楚沧楼上下打量,眼神像是要把人烧出个窟窿,“你怎么就不能闲着点,老是到处跑来跑去的?” “哟,老爷这话说的,”楚沧楼斜眼乜他,冷哼了一声道,“当初不是你嫌我在后宅白吃白住像个脔宠么,现在淫妇给你做事,反倒嫌弃上了。” 宋聆曾把自己当初的打算都坦白了,楚沧楼自然也谈不上埋怨还是委屈,但时不时的总拿这事儿招惹宋聆,偏宋聆觉着自己理亏,当初嫌弃,现在两情相悦了,又恨不能天天跟楚沧楼腻在一起醉生梦死的,碰上这个话茬也只好服软。 但是宋老爷终究是个有脾气的,听他又提这事儿拿乔,咬牙切齿了半天,一口红唇咬得都要滴血了,刚刚还给楚沧楼紧了腰带,这会儿恨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收拾他,只好又冲上前去抽出那账本摔在地上,粗手粗脚地就开始扒男人的衣服,一边扒还一边骂道:“行,那你这小骚婊子就好好伺候老爷!” 楚沧楼自然是一边应着宋聆的话浪声淫叫一边撅高了屁股,两人又是一番粗暴激情的云雨颠倒,把库房里也糟蹋得一塌糊涂。 宋老板这段时间远比不清不楚养着楚沧楼的时候还郁闷。 那会儿俩人什么都没说开,关系也莫名其妙的,郁闷也理所当然,但是明明洞房花烛都过了,怎么楚沧楼还是那副爱装婊子的乖张模样,宋聆真是想破了脑袋都闹不明白,在家待了几天还反倒被嫌弃,从小娇生惯养的宋老爷可从来没过过这种憋屈日子。 他在家生了几天闷气,只好又出门去找朋友喝酒了,几个从小长起来的发小都笑他是憋不住色欲要出来开荤,宋聆自己倒是明白,自己在家是另一番放浪声色,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宋聆是真的不开心,一方面是楚沧楼老是招惹他,另一方面是楚家。他也想光明正大地带着楚沧楼出去逛街谈生意,但是楚家老二仍在,他就不能如愿,故而在酒局上唉声叹气的。 “怎么愁眉苦脸的,莫非你也知道楚家的事情了?”一个发小见他如此,不由多嘴问了一句,“你把心放宽,我早打听了,这事儿扯不到咱们。” 宋聆一听事关楚家,连忙抬起头,两眼也冒出精光来,厉声问道:“楚家出事儿了?!” 发小见他如此,便知自己这是说漏了嘴,他家是做茶叶生意,因为品质很好每年还要负责贡品,和官家少不得来往,故而小道消息也很灵通,他叹了口气瞧左右都是老友,这才做了个手势让几人附耳过来。 “我听上头说,楚家丢了一趟皇纲,这趟皇纲还是他们家花钱买来的机会,想借此平步青云呢,谁知道快要保进京城却丢了,叫一群绿林山匪劫了去,原本上头的意思是,叫他们找回来便可从轻发落,谁晓得楚老二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还想去巴结上头的老爷,反而被参了一道,人头不保!” 宋聆听他说完不由冒了一身冷汗,自己明里暗里和楚家拉远了关系,却不料居然出了这样的事端,思索了片刻又轻声问道:“那楚家庄的镖局又当如何处置呢?” “说是保了这趟镖的要发配充军,楚家男女官卖物品抄查,其余不相干的原地遣散,只怕镖局里的老老少少要恨死楚家了!”那发小也很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楚老二接手镖局后便坐地起价,丢镖吞镖无法无天,镖局就算不抄封,也迟早败在他手里!” 宋聆心道真是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正要举杯好生感谢,却又听旁人叹了一声道:“但到底楚家镖局是没了,以后咱们的货可找谁送,若是同外地的镖局合作,又是费时费力,若是楚家大少还在就好了。” “你想什么呢,楚家大少若是还在,难道逃不脱这连坐么?况且坊间早就传闻,楚老二将他哥哥害死了!” “就说你是个读书人!”另一人笑起来,“楚大少早跟楚家无甚来往,楚老二早年又同他分了家,族谱里都将人名字划去了,能有何关系,就算有什么钱财上的赔罚,咱几个还不能替他通融了?要我说,楚大少若是真能回来,对咱们可是好事。” 周围这几人被他说动,倒是也纷纷怀念起来,但是又道楚大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怎么说都是镜花水月,各自念叨了几句,便又推杯换盏起来。 他们说的高兴,宋聆可是经历了几番大喜大悲,原以为楚老二一死,楚沧楼便能重见天日,谁料还有连坐这一茬,但也多亏了楚老二绝情,居然连族谱都划了名,真是叫人心思也跟着跌宕起伏。 他几番琢磨 分卷阅读12 从良 作者:谛观 下来只觉得喜不自胜,喝酒也更加爽快,看得几个朋友直纳闷,心说他倒是半点也不为生意发愁,结果到了酒席结束,直喝得酩酊大醉,几乎站不起来。 宋聆到家时已经二更时分,楚沧楼也一直没睡在房中等着他,没想到从房外轰隆一声扑进来个醉鬼,楚沧楼脑子嗡的一响,直以为是南风馆里的噩梦重回了,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宋聆。 “你怎么喝成这幅样子。”楚沧楼上前抱住醉醺醺的宋聆,只觉得呛鼻的酒气扑面而来,赶忙隔窗吩咐外面准备热水,结果刚把宋聆抱上床想要出门安顿,却被攥住手腕拽上了床。 “沧楼……”宋聆喘着粗气去舔吻男人的脖颈,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吻痕。 “宋聆,你喝疯了吗!”醉鬼的力气大到惊人,楚沧楼被他这个架势逼得缩在床角,被迫仰起头来承受他的亲吻,一股酸涩的反胃感忽然从腹地席卷,楚沧楼眼睛通红脖颈额际都暴起了青筋,在南风馆中所受的屈辱原以为可以淡然处之了,但是宋聆这般突然的举动还是让他掉进了梦魇之中。 “砰!”的一声,宋聆被楚沧楼挣扎着推下床去发出一声巨响。 他在地上迷瞪了好一阵儿,酒劲借着痛觉慢慢退下去一些,半晌才觉得脑袋头疼欲裂,按了按太阳穴抬起头来,却见楚沧楼入魔一般蜷在床铺的角落的浑身痉挛,面色青白汗流如浆洗,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宋聆顿时大骇,醉意退得一干二净,连忙扑上床去掰楚沧楼的下巴,生怕他神智昏沉咬到舌头,楚沧楼察觉有人近身,也分不清到底是谁了,一把将人推开,暴喝了一声“滚开!”便要往门外冲去。 宋聆连忙窜上去将人拦腰抱在怀里,大声唤道:“沧楼!是我,宋聆!”他一边反复叫着自己的名字一边慢慢向后退,两人摔跤一般缠斗在一起,最后还算是宋聆勉强占了上风,挣扎把楚沧楼拖回床上死死按住。 楚沧楼像是发癔症一般在钳制下挣扎翻腾了许久,慢慢地才喘着粗气回过神来,脸冲着床里那方,哑着声道:“滚下去!” 宋聆忙不迭松手翻身坐到了床边,盯着自己的腿看了一会儿又看看楚沧楼,心里暗暗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嘴唇开合半晌,最终才腆着脸轻声道:“……对不起,我、我喝醉了……” 楚沧楼默不作声地躺了一会儿,终于叹息一般冷冷道:“不是你的错,是我贱病犯了。” 宋聆再次借着酒劲扑上去,他两眼不知是被酒劲熏的还是又被楚沧楼气到了,红通通地像只兔子:“楚沧楼,我今天喝醉了,是因为高兴。楚家出事了,我不想幸灾乐祸,可是我一想到从此你就可以重见天日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一对伴侣了,我就真的高兴,楚沧楼,这些话你想闹我逗我,都随便说,可你不能真心这样想!” 楚沧楼终于抬起眼来看着宋聆:“宋聆,我这种人,还重见什么天日啊。” 宋聆揪住了男人的衣领低下头去,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出,彼此呼出的热气喷在对方脸上,烘出一片朦胧醺然:“楚沧楼,是我要跟你过日子,我他娘的说你配!你说我蠢也好疯也罢,要是想和我在一起,就跟我疯一次试试看,看看到底他娘的能疯多久,我不怕,你怕就赶紧滚!” 他手是抖的,声音也是抖的,他粗着嗓子让楚沧楼滚,心底却在殷殷切切地盼望着留下。 楚沧楼看着宋聆那双像是燃起熊熊烈火的双眼,那眼中的情感太过炽热直白,叫他几乎灼伤,男人垂下眼睛叹了口气,抬起手来将宋聆拉入怀中,像初生的婴孩寻找身边唯一的温暖那样将人紧紧抱住。 他的身上很冷,宋聆的身体却滚烫,两人跌跌撞撞地拥抱在一起,化作温热旖旎。 楚沧楼深深地吸着宋聆身上的酒味,也仿佛醉了一般轻轻吻上他的唇,含糊地呢喃道:“我早就疯了。” 我的长篇连载也已经搬来龙马啦,某江锁得我痛不欲生,《插翅难逃》武侠古耽,也是强受属性,大家有感兴趣的可以看一看~ ☆、番外二 楚老二收押在京城,被判了秋后处斩,楚家庄已经抄封遣散,百年基业的镖局也就此断送。 天翻地覆,不过一夕之间。 此时已经到了盛夏,宋聆几乎每天都在等京城传回来的消息,楚沧楼见他整天急得像个要上树的猴子一样,连生意都无心做了,只觉得分外好笑。 “你怎么反倒是比我还急?”楚沧楼这段时间又搬回了后院,没有别的,后院草木茂盛阴凉处多,他喜欢在树荫下放一张罗汉床纳凉休闲,宋聆也只好跟到后宅来,以往是隔三差五在这里住三四天,现在则是彻底住在后宅了,连月底对账都叫下人把账簿送过来。 这段时间宋聆无心生意,家里的货是只出不进,没什么可点的,楚沧楼倒是乐得清闲,只是宋聆成天在他眼前来回踱步抓耳挠腮的,看着很是心烦。 “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我是只盼着赶紧尘埃落定!”宋聆看他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心道自己真他娘是不知道为谁辛 分卷阅读13 从良 作者:谛观 苦为谁甜,又觉得自己一头热,语气里不由得带了些怨气。 “急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有人劫狱不成?”楚沧楼把手里的话本随手一丢,支着脑袋侧躺下来,他原本就只穿了一身胜似没穿的薄薄麻衣,外罩了一件青纱袍子,又系得松快,一副很不耐热的样子,这一动身侧躺,更是衣襟大开袒胸露乳之态。 “劫个屁狱,你当谁都同你个骚货一般无法无天么!”宋聆听他说这话,立刻就想起他与人比武落得武功尽失的遭遇,心中又气又怜,说话又回归本性刻薄起来,他正要转身指向楚沧楼,却正好见他这副模样,居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光天化日的怎么这幅打扮!” 楚沧楼低下头看了自己一下,玩味地挑眉笑道:“淫妇这打扮怎么了?” “你你你你衣不蔽体成何体统!”宋聆红着脸继续骂,说实话,宋老爷到底是大家出身,虽说长大之后耽溺声色过,但也不曾青天白日的就眼见这幅情景,一时间又是羞愤又心动。 “这不是方便老爷么?”楚沧楼低声笑起来,他大约是知道了宋聆对自己的笑声毫无抵抗力,所以现在很是清楚这个套路,他一边笑一边又把自己的衣领拉开了些。 要说他身上的衣服,本身都是轻薄的款式,盛夏的阳光一照,十足透了个精光,比坦白的赤身裸体还要风情百倍,宋聆看得只瞪眼。 楚沧楼身上还留了不少前天的欢爱痕迹,宋聆早是心猿意马但是又在和心中残存的礼义廉耻做奋斗,毕竟这青天白日的还是在院子里!他心道楚沧楼这是故意的,明明知道他不好意思,还故意摆出这么一副骚样,心里陡然窜出一股偏要对着干的邪火,咬牙就扑了下上去。 “行,故意招我是吧你这个浪蹄子,你待会儿最好浪得临街都能闻到你的骚味儿!”宋聆伸手就去揉那片已经袒露的胸脯,不过两三下就惹得两枚乳首直挺挺立了起来。 楚沧楼仰头叹了一声,他本是无意欢爱的,但只是被摸了两把,便觉得下身立刻也跟着瘙痒难耐起来,一双健硕长腿紧着就盘上了宋聆的纤腰。 宋聆叼着身下男人的颈肉,像宣誓主权一样反复地吮吸舔咬,直把那块皮肉都要含出血来,留下一块极是浓重鲜艳的吻痕,他腾出一只手去抠挖楚沧楼的后穴,那处却是情动得很快,立刻就火热且湿润地咬住了探进来的几根手指,宋聆在穴道里划圈一般大力地刮弄着穴壁,勾得楚沧楼软了腰立刻呻吟出声,肉穴深处也被刺激得涌出一滩湿液。 楚沧楼多经得起调教折磨、又或是放肆粗暴,碰上宋聆这种饱含爱意的勾引前戏反倒溃不成军,两腿大开屁股往上撅着露出湿漉漉的穴口,已是受不住前戏温存盼着宋聆给他一个痛快。 宋聆今天却铁了心要同他对着干,从火热的肉穴中抽出汁液淋漓的手指变去掰男人的下巴,手指伸进口中去玩楚沧楼的舌头,另一只手便留在下身处,时而套弄男人的阳物时而去揉按穴口,偏偏是不肯进去。 “呃、啊……”楚沧楼被人拿捏着舌头,发不出调侃之词,无法吞咽的涎水也沿着嘴角滑下,下身更是情动难耐,两处具是流出些透明的淫水,他抱着宋聆的肩头浑身打颤,只觉得自己被撩拨得一触即发,只要宋聆再随便把玩他哪出一下就能立刻泄个痛快。但宋聆偏偏是不动了,就笑意盈盈地捏着他的舌头观赏一般。 楚沧楼只好露出那种练就成的哀求之色,双腿又打开了些。 宋聆终于心满意足地收了手,亲了亲楚沧楼红潮遍布的脸颊,然后抬起男人的一条大腿挂在自己肩膀之上,另一条向侧边掰去,却是把楚沧楼完全打开到了极致。他扶住自己早就硬得发痛的阳物,慢慢抵住那张情动中正微微开合的小口,等到楚沧楼又难耐地低吟了一声,这便猛然挺身插到了穴底。 “哈啊啊——!”楚沧楼高声尖叫起来,他本已是箭在弦上了,这一下被突然贯穿,穴心还被捅了个正着,立刻全身痉挛地抓紧了宋聆的后背,留下几道鲜红的抓痕,阳物更是一抽一抽地直接泄了出来。 宋聆也跟着一声低吼,楚沧楼仅是被插入便高潮了,后面痉挛着将他绞紧,火热湿润的穴肉激烈地蠕动着真是要将他吸干,他微微附身捧住男人的臀瓣将自己埋得更深了一些。 楚沧楼阳物一跳一跳地全都喷发在了自己肚腹上,留下一滩淫靡的积液,随着他身子瘫软倒下,更是顺着肌肉的沟壑缓缓地流了一身。宋聆等他泄完已经是忍不住了,顾不上男人还没回神尚在缓和,当即抱着楚沧楼的屁股大力抽插起来。 “呀啊、慢……”楚沧楼像打了个寒战一般浑身一个抖擞,身上还难受着,就已经迎来另一波激情,到底还是有些吃不住,只是他身子却口是心非,屁股摇个不停往上撅不说,穴口更是紧紧缩着往里咬,恨不能将两枚囊袋也吞吃进来。 “慢?我看你下面倒是在求老爷狠狠操弄!”宋聆被他咬得浑身舒爽,但嘴上最还是不肯饶人,一边污言秽语一边加快了捣弄的速度,力气也愈发打起来,直插得楚沧楼两股战战,挂在他肩膀上的那条腿直要往下坠 分卷阅读14 从良 作者:谛观 。 宋聆一手为掌大力拍上了楚沧楼的屁股,发出噼啪一声脆响,楚沧楼立刻哀鸣着勾紧了那条腿,宋聆手上动作却是不停,两手轮流抽得楚沧楼双臀红肿。 “啊、痛、老爷饶了淫妇!”楚沧楼双手握紧了宋聆肩头,下身大约是想躲那巴掌,却一摇一摆得足将宋聆夹了个快活。 “是痛是爽?”宋聆终于停了手,一边趁着粗喘间隙逼问,一边抱着男人的腰挺身进出,他对楚沧楼的身体已是了如指掌,现下正专挑男人最敏感的穴心捣弄。 “嗯啊、爽…”楚沧楼迎合着宋聆的话淫声浪语,身上已是汗如浆洗,将原本就轻薄的里衣浸了个湿透,“老爷要把淫妇插死了、哈啊……” 宋聆内心立刻大为满足,俯下身子将男人整个抱在怀中,要说这实在不是个好天,又闷又热的,俩人身上都已是大汗淋漓,又沾染了各种淫靡液体,被这毒辣的阳光一蒸,具是发散出一股腥膻气味,若是搁在以前,宋聆早就退避三舍了,但此时此刻情动极致,两人都已意乱情迷,拥抱一处彼此亲吻,已是水乳交融难分难舍。 高潮时分更是紧紧相拥,浊液混为一滩沾染在彼此身上,也算交融一处。 两人午后开始胡闹,不知为何烈日灼灼汗流浃背反而兴致高涨,直到天色微昏才停了颠倒,一同瘫倒在床榻上看着夕阳西去之景。 举目辽阔处,红霞满天、落日西沉、倦鸟归家。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 宋聆原本也没有文人骚客对秋天的感慨与伤怀,立秋一过,楚老二的死讯从京中传来,宋聆总算是心中一块巨石落地,快快活活开始操办起中秋的事宜来。为了讨圆月的彩头,许多人家都要买些珍珠做装饰,宋聆搁了几个月的生意也算是借此重新回到了正轨。 宋聆这几天在外面跑生意,楚沧楼则忙着点库、还有抓螃蟹。 当然也不是下河去抓,而是宋聆为了中秋晚宴特地买了十几只半斤多重的肥蟹养在后宅里,这些螃蟹各个膘肥体壮,每天少不了偷偷爬出水缸跑得遍地都是,楚沧楼每天一回后宅就得忙着把螃蟹逮回缸里,手上胳膊上没少被蟹钳蟹脚夹挠的痕迹,楚沧楼好歹也是一代任侠,今时今日居然被几只螃蟹搞得焦头烂额,气得他每晚都要把宋聆蹬下床去。 宋聆试过把螃蟹捆起来,只可惜他也不善此道,胡乱绑的绳子大多被挣开逃脱,到头来还是得楚沧楼去抓。 螃蟹养了小半个月,终于是到了中秋,宋聆张罗着在后宅的院子里设了香案高堂迎寒祭月,瓜果月饼都摆成了莲花状显得很是庄重精致,今日城中花灯晚会不亚元夕,宋聆却没有这个兴致,只是拉着楚沧楼在院中吃蟹赏月。 楚沧楼并没有怎么吃过蟹,或者说他大多数复杂精美菜肴都不曾吃过,看着这八爪怪只觉厌烦,加上这几日被这些玩意儿折腾得不浅,黑着脸拆得七零八落,却没剥出几两肉。宋聆却是从小吃惯了这种麻烦东西的,只好从男人手中抢过那只已经死无全尸的公蟹,亲手操持着吃蟹专用的榔头剪刀帮楚沧楼剥蟹。 肥美的蟹肉在楚沧楼的碟子里慢慢堆出一座小山包,蟹黄蟹膏则聚在背壳里浇了姜醋满满当当的,他一手持着筷子慢慢地夹蟹肉下酒,一手懒散地撑着脑袋看宋聆,宋聆其实是长得很好看的,楚沧楼却很少认真看他的模样,大约是心中已经有了形象,肉眼的看与不看也无多意义了,但是有了这样的契机,楚沧楼却发觉,自己是很愿意看着宋聆的。 他看过宋聆小时候娇憨软糯的模样、也看过宋聆少年时张扬蛮横的模样、也看过宋聆目不能视却在自己身前昂首阔步的背影,他看过宋聆青年之后对着自己哀不幸怒不争的神情、也看过他满面红潮动情呼唤自己姓名的神情。 宋聆垂着头,长长的睫羽影影绰绰遮住那双善睐明眸,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衬得像细白瓷一般,他一板一眼地拆壳剥肉,然后全都堆到楚沧楼的碟子里,他只是在做一件很平凡的小事,神情却很是认真执着。 楚沧楼陡然醒悟道,原来他已经看了宋聆许多年了。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亦复如斯。 宋聆拆完第二只,抬起头来伸手还要再拿,却见楚沧楼直直地瞧着自己,双眼中情意温存,脸上不由得一红,假作粗声粗气道:“干嘛?” 楚沧楼轻声笑起来,附身到宋聆脸侧耳语道:“老爷这般体贴,叫淫妇很是心动。” 宋聆大窘之下不知是喜是气,拧着眉把人推开,刚想说话,却被喂了一筷子蟹肉不得言语。 楚沧楼背着月光看他,倏忽之间普天之下万籁俱寂静谧无声,却隐约能听到一种炽热的情感融在这冷寂的月色中慢慢流淌,他的温情漫入眉梢,祈祷一般叹道: “我心似月,万古照怜。” 本章稍微写了写小楚的内心,其实说实话,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慢慢写成一个双向暗恋的故事,因为最最初我只是想写一个俗套的救风尘,但人物慢慢塑造起来之后才发现,这样也未尝不可。小楚是小宋老板的白月光,小宋又何尝不 分卷阅读15 从良 作者:谛观 是呢。写到最后一段时我心里有很多想法,所以虽然迟了很久,还是想祝大家中秋快乐,天涯此时、千里婵娟。 以及番外到此还没有结束,因为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写,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 ☆、番外三 中秋过后,楚沧楼忽然在家里锻炼起来。 以往日上三竿才懒懒散散起床的人,现在每天早上卯时过半就早早起身了。到了这时节,天亮得也是越来越迟,天色还是一片昏黑朦胧,就能见到楚沧楼在宋宅中行走的身影。 宋聆做生意倒还是有条有理的,但是持家方面实不怎么样,所有的家中事宜都交代给了管家,倒是楚沧楼进了家门之后看不下去他对家中事务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主动了揽了一些在身上,宋聆好像理所当然一般没什么感觉,管家倒是感恩戴德心道自己总算是解放了。 这段时间他每天早晨在府中查看一圈就回到后院去,先扎半个时辰的马步权当热身,接着便是提石打拳之类,直到日上三竿将自己搞得大汗淋漓才气喘吁吁地停下休息,然则过了午休又是继续如此,入夜后还要背以前的刀法。 这一套操练,且不说是对他而言,搁在普通习武人身上,也足够疲累了。 虽说他是武功被废筋肉尚存,但是到底也被折磨过了,又在南风馆里耽溺许久,体格自然也是大不如前,头几天他连马步都扎不稳半个时辰,但此人骨子里执拗孤高,往常逼迫自己不再去想武功一事,倒也相安无事,这会儿重新拿出来操练,却实在无法接受如此境地,每天都是强撑着练习,到了晚上几乎是连走路都费劲,每一寸筋肉都绞痛着在抽搐。 宋聆瞧着他这副模样也是心疼的,只是安慰的话怎么着都不好说出口——说不要太在意?谁都有最在意的事儿,楚沧楼原本多么自在逍遥的任侠刀客,劝他放下实在是信口胡诌;若说必有所成,也无异于火上浇油,宋聆不懂内功心法那些门门道道,但自己也是身有顽疾的人,伤病已经附身,又哪来那么多异想天开的美事儿。他思来想去,只好决定闭嘴,但悄没声地还是吩咐了厨房每天都炖些蹄筋汤什么的送来后院。 如此大概是过了半个月,楚沧楼大约已是渐渐适应了自己定下的高强度的训练,不能说举重若轻,但每天也能正常心走了。不得不说他确实骨骼精奇,废人之躯强行苦练,仅半月时日,倒也折腾出一些往日的风姿。 宋聆本以为这大概便能消停了,谁知楚沧楼变本加厉,时间翻了一倍不说,提石的重量更是直接加了两倍。宋聆起初几天还不能制怒又嘴贱去骂,楚沧楼却像换了个人人似的,仿佛前两天在他身下辗转承欢放声浪叫的不是他、扭着腰抬着屁股求操的骚货淫妇也不是他,脸上重又出现那种乖张阴鸷,一言不发但是摆明了意思就是别来烦我。 宋聆咽了一口口水默默道:文不斗武。 只是如此一来,宋老爷每晚巫山云雨之事也算彻底泡了汤,楚沧楼每天精疲力竭倒头就睡,宋聆的手哪怕只是摸到他屁股上还没来得及揉一揉,立刻就被打掉了,淫娃荡妇莫名其妙就成了贞洁烈女,宋老爷恨得咬碎一口银牙。 但偏偏他看着楚沧楼舞刀弄枪的身姿风采,又觉得心猿意马春心荡漾,晚上却连摸都摸不到,每日都是如此恶性循环,简直修罗地狱一般。 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到了霜降后忽然有了好转。 楚沧楼大约是终于觉得小有所成,每日的操练轻松了许多,晚上又恢复了放浪形骸的淫妇模样,袒胸露乳地用脚尖勾着宋聆的小腿拐人上床。 宋聆这一个月憋得几乎上火,起初还不想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操了楚沧楼,心里想着得拿捏着玩他一会儿,叫他晓得贞洁烈女不是那样好装的,只是大约禁欲太久他也忘了楚沧楼的勾人功夫,两人在床上只纠缠了一会儿,宋聆就两眼通红地挺身而入了。 楚沧楼这一个月来勤修苦练,浑身的肌肉都紧实了不少,后面更是夹得宋聆妙不可言,顿时把什么拿捏惩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下一下几乎都顶到楚沧楼腹腔里去,直把男人干得放声淫叫。宋聆咬牙切齿,这一晚只差没把楚沧楼肏死在床上。 两人如此具是放松了几日,楚沧楼便张罗着开始收拾行李。 “你要跑?”宋聆看得满脸纠结,心里已经脑补出一场楚沧楼借自己逃出青楼骗色之后落跑离开的大戏,丝毫想不起来当初是自己一定要把人带出来的。他这边想得不亦乐乎,愤怒之情已经表露脸上,楚沧楼直看得好笑。 “跑什么?带着你私奔?”楚沧楼向他展示另一个放着宋聆衣物的包裹。 “那你收拾东西干嘛?”宋聆只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脸色一红,又强作冷漠地淡淡道。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从前在江湖中做些什么、与什么人来往吗?”楚沧楼偏过头来笑着看他,眉宇间一股张狂恣意的笑意飞扬,“我带你去看。” 宋家的生意虽然不小,但也仅在湘沅一带活动,至多也到淮扬便止步了,楚沧楼则走遍了大江南北,足迹最 分卷阅读16 从良 作者:谛观 远连乌斯藏深处也有所涉及,拜把子的兄弟两只手数不过来,酒肉朋友更是不计其数。 “我们是要去看你的朋友?”他二人出了湘沅后便策马而行,一路上虽然不急着赶路,楚沧楼却似乎也没有什么游山玩水的兴致,只是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直直往中原行去。他这般只顾赶路的作风,直让宋聆以为是要急着去会什么交情深厚的老友,心里也不由得醋劲大发。 “呵,”楚沧楼却只是兀自牵着缰绳一声冷笑,“楚某人败于决战武功尽失,在这江湖中,又何来朋友。” 宋聆皱了皱眉头:“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豪杰侠客,也不过是一群势利眼么?” 楚沧楼忽而放声大笑,笑声爽朗之中渗入了一些悲怆透彻,响在深秋初冬的夯土小路之上,惊起路旁一树的寒鸦聒声飞腾。 “宋聆啊宋聆,武林豪杰也不过肉体凡胎。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朝一日你千金散去又能剩亲朋几何呢,你我都是同道中人罢了。”楚沧楼看向他,却又不知道到底是在看宋聆,还是在看自己。 “楚沧楼,如果这是你留下的原因,怜悯或是自哀?走了也罢。”宋聆拧眉冷声道,“我宋聆即使有朝一日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也不缺你这一块肉。” “傻子宋聆,”楚沧楼轻轻笑起来,声音中居然蕴含无奈的宠溺,“今朝我形同废人却还有你,他日你千金散去自然也有我,既是同道中人,才要并身同行不离不弃。”话音未落,他深深地看了宋聆一眼,手中缰绳一抖,策马便向前方行去。 宋聆总是猜不透楚沧楼,他猜不透楚沧楼一而再再而三的话中有话、他猜不透楚沧楼拐弯抹角的欲言又止、他猜不透楚沧楼那深不可测却又暗潮涌动的眼神,猜不透的东西太多,肆意风流的宋老板从不做庸人自扰的蠢事,他只相信自己,他信自己听到的脉脉深情、他信自己看到的爱意温存,其余种种,他愿意交给来日方长。 宋聆勾唇一笑,好似云淡风轻尽在掌握,鞕鞕打马追上前去,行在了楚沧楼身边。 两人赶到燕丘郡腹地时已经过了立冬,北地的寒意来得快又凌冽,两人穿着秋装在猎猎朔风冻得具是瑟瑟发抖,趁着城门未关赶紧进了城中寻找客店安顿。接近年关,江湖中人反而走动更是勤快,城里热闹非凡,大约也是要忙着攀葛附藤夤缘求进。 楚沧楼进城时也是大大咧咧不加遮掩,凭他当年的声名,其实早已有人认出了他,只是碍于他武功尽失形同废人的流言,一时拿不住要不要上前攀谈,所以大多三三两两躲在旁边,宛如麻雀一般叽叽喳喳地串着他当年决战的闲话,又把他当死猪肉一般上下打量,试图看出几斤几两。 楚沧楼嘴角挂笑似是毫不在意,宋聆却不乐意了,他听力超绝,但凡说了什么坏话的一句不漏都灌进了脑子里,当即横眉冷对恶狠狠地挨个儿瞪了过去。 两人住进客栈之后,自当天晚上起,便迎来了络绎不绝的客人。 有真心实意来关怀问候的,更多是虚情假意来打探情况的,楚沧楼对前者笑脸相迎,对后者也不假分毫,真真假假,好像也都揉捏一处。 宋聆在床上把他操得泪水横流满面酡红,只恨恨道:“我恨不能将你这幅假面皮撕得粉碎。” 楚沧楼带着宋聆在燕丘兜兜转转,带他去自己最爱饭馆酒肆、带他见那些慕名拜访的旧友后辈,他与宋聆坐在曾经练功的山崖边看百年不变的云烟舒卷苍松翠柏,宋聆曾无数次好奇楚沧楼的过去,但真的一同故地重游,才隐隐觉出人事皆非。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宋聆终于向楚沧楼问出了这句话,他们离家已经两月有余,大雪已过,慢慢地又要接近年关了。宋聆看得出楚沧楼心有惦念,但又好像一只无头苍蝇,连他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在惦念什么,这样的楚沧楼让他感觉心慌,就像山崖边际的云烟那样捉摸不定,仿佛随时会从手中散去。 楚沧楼回过头看着宋聆说:“快了。” 第二天楚沧楼要出门时宋聆铁了心躺在床上装睡,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大棉包,楚沧楼知道他在不乐意些什么,故意拉长了嗓子唤了几声见他不为所动,不由得笑出声来,侧坐在床边俯下身子去亲吻宋聆的脖颈,哑着声笑道:“淫妇还想着用嘴替老爷纾解一下呢,既然老爷睡得这么死,那就只好算咯?” 宋聆犹豫地蠕动了一下,但很快还是继续装睡,楚沧楼终于放声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乐不可支地自己出门去了。 楚沧楼今日要去燕丘名门李家,他与李家的大少爷曾经也是不打不相识,也想过一起作伴江湖快意恩仇,只是李大少心不在这波澜涌动的江湖之中,只是安心待在家里做一个生意人。 李大少似乎早已料到了楚沧楼会来,他在小别院中布了酒席,以防有外人打扰,还备下了楚沧楼曾经最爱的烧刀烈酒。 只是楚沧楼喝下第一口酒的时候,却轻轻咳了一声。 “你现在喝不惯这个了吗?”李大少瞧着他的样子笑了笑,眼前的楚沧楼 分卷阅读17 从良 作者:谛观 和过去截然不同了,似乎也只是两三年没见,却像是再世为人一般。 “被人改了口味吧,他喜欢喝甜米酒。”楚沧楼颇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 李大少站起身来,去一旁的酒架上取了一罐米酒,换掉那壶烧刀子温在热锅中:“挺好的,你比以前多了些人情味。” 楚沧楼挑了挑眉毛:“怎么,我以前难道是个无情无义的魔头吗?” “哈哈哈哈,说笑了。你以前是不拘一格从心所欲,倒也算是十足的快意恩仇。只是有时候连我也有些招架不来。”李大少替他满上了一杯米酒,又抬起头来颇有兴味地看着楚沧楼的神情,“你现在倒像是要安心过日子了。” 他记得以前的那个楚沧楼,眼中无天无地唯我独尊,满身的张狂戾气,一生所求似乎只有斗与战,他欣赏楚沧楼的乖张任性,更加喜欢与他把酒言欢无拘无束,但也时常觉得此人仿若并非活人——活人总归是有在意的弱点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与楚沧楼三年未见,他以为再见面也许会是一番针锋相对,毕竟以楚沧楼的气性,武功尽失生不如死,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他的神情之中,竟然会多出温和与柔软。 楚沧楼愣了愣,不知何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外——今天天气不好,放眼望去尽是黑云压城,俨然是山雨欲来的架势,一阵急促的寒风呼啸而过,窗棂被拍得乒乓作响。 “兴许会下一场豪雨。”李大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楚沧楼醍醐灌顶般瞪大了双眸,拍桌而起看了看李少、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自己,他目光几度流转,终于定定地笑出声来。 “不喝完这一壶么?”李大少还是笑着斟酒。 楚沧楼拿起酒杯来将自己杯中酒一饮而尽,向李大少拱手作揖道:“今日就此别过了,家中还有个病患要看顾,楚某告辞。” 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步伐中不带半点犹疑踌躇,甚至隐隐含着释然与喜悦,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从前的爱恨恩仇、是耶非耶,都已去了。 他们也该回家了。 本章主要是楚沧楼的视角,讲述一下楚哥的情感变化,他从一开始被从动接受宋老板的情感(有破罐子破摔的成分),到确实地觉得自己应该与所爱之人好好生活了。这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需要包容、需要自己的决心,但是所幸最终他们都走出来了。 有朋友希望楚哥能恢复武功跟宋老板做一对侠侣,但是怎么说呢,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安心种地吧hhhh 番外篇将在下一章后正式完结 ☆、番外大结局 回家的路上宋聆还老大不乐意,大约是觉得这一趟出来得稀里糊涂,回去得更是稀里糊涂,他自然是能猜出一些楚沧楼的意图,当年他被逼无奈金盆洗手,同这花花世界始终没有一个了断,这一趟出来,带自己瞧瞧过去的生活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才能辨明真心所向,但是他实在捉摸不透楚沧楼到底有几重意思。 他们出来时顺带还边走边玩,回去却是一路快马加鞭,宋聆被这般剧烈的颠簸折腾两天之后几乎吐到脱水,楚沧楼一反往常淫妇娇奴的作态,把人拢在自己怀里共乘一匹,脚程仍旧不减。 宋聆觉得自己被楚沧楼搂着不成体统,但是下一刻就被颠得哼哼唧唧说不出一句整话来,他头晕目眩地靠在男人怀里,半晌才缓过神来,心里仍然是堵着,有一股不知道该撒给谁的气在横冲直撞。 “这会儿倒急着回去了,遭旧情人嫌弃了?”他一憋闷,嘴里又不由自主遛出来不入耳的刻薄话。 “嫌不嫌弃不晓得,倒是正在喝飞醋,醋味已经要把淫妇的牙酸倒了。”楚沧楼瞥了一眼宋聆,发现他正咬牙切齿地侧眼去看身边飞逝而过的草木之景,不由深觉好笑地勾了勾嘴角。 这一路归程快似箭矢一般,楚沧楼大约也是因着心中始终记挂的事情终于放开,心头的郁结也松快了不少。他跑过许多马,有时是孤身打马疲于奔波、有时是跨名马赛风流名士,搂着一个人快马加鞭地赶路是头一遭,也绝不算舒坦,但楚沧楼却觉得这是他一生以来最畅快的一次跑马。 大约是心情使然,路程也像是短了许多,回到本城时竟然还未到腊月。 今年似乎是迟迟没有下雪,但温度却是降得很凶,猎猎的朔风扑在脸上像是刀割一般。去年的这个时候,宋聆和楚沧楼在宋宅的庭院里煮酒赏雪,那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豪雪,楚沧楼将一杯薄酒祭洒在风雪之中,那时候宋聆不懂他的意图,直到经历了那一场几乎成真的生离死别。 这会儿已经到了城外,不再急着赶路,两人又成了各驱一马并驾齐行,宋聆忽然觉得此处风打树叶的声音很是耳熟,不由得勒马观瞧好一会儿,半晌才陡然意识到,这是经过了曾经郭外的那条路。 他攥着缰绳看着一挑枯枝发愣,心里有许多迷思与感慨,宋聆想问问楚沧楼决心赴死的时候有没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舍、在那里任凭血流不止默默等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 分卷阅读18 从良 作者:谛观 自己会心急如焚。他一个人闷头想着,有些恼怒、又有些心痛,恼的是楚沧楼的放任自流,痛的也是楚沧楼的放任自流。 宋聆仍在愣神,忽然听得有人朗声叫他姓名,抬眼一看,却是楚沧楼在前面不远处回身叫他:“宋聆,愣什么呢,回家了。” 他有些懵地看着楚沧楼,眼前的身影竟在恍惚之间,和多年之前在疏玉阁的门框上那个敦促他回家的男人,慢慢地叠在了一起。十里长街、一丈黄土,多少年来日月穿梭,又像是什么也不曾改变。宋聆陡然间露出一个张扬跋扈的笑容,手中马鞭在空中划出一声脆响,两腿一夹马腹,飞也似的冲在了前面。 触景生情并不是他的作风。 楚沧楼在马蹄踏起的尘沙中拧着眉头笑起来,从喉咙里迸出一声哼笑,也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二人从南城门直入城中,路过贴满封条落魄萧索的楚家庄,却是谁也没有侧目。 入城之后便不好再招摇地骑马过市,两人下马来慢慢牵行,果然见得城中已经添了不少过年的喜气,宋聆一边牵着马,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指指点点,向楚沧楼说过几天家里得置办些什么东西,陡然很有了老爷的架子,又很是像居家过日子时絮絮叨叨的丈夫。 两人慢慢地快走到了宋府,却见管家正站在门外探着脑袋四处张望,离着还有几十丈,管家就已经瞧见了他们,一边挥着手示意他们停步,一边急赤白脸地冲过来。 “怎么了?”宋聆不大乐意的瞧着他,大约是觉得管家这样子很丢了面子,拧着眉毛搬出当家人的作派质问。 “老太爷老太君打杭州回来了,这会儿正跟家里等着您呢!” “什么?!”宋聆立刻提高了嗓门惊叫起来。 这管家是宋聆当家之后重新提选的,他的老爷自然就是宋聆,宋聆的爹娘也就升了一辈成了老太爷老太君。他和这两位接触并不算多,故而心里也总是诚惶诚恐的,很担心出了点什么岔子要被降罪。 他是晓得宋聆和楚沧楼之间的事儿的,也并没有什么偏见,何况楚沧楼进了宋家之后很是替他承担了一半工作,真要说,他觉得楚沧楼是个顶好的人。可不见得宋老爷的爹娘也这么想,这样的大户人家,难道不得想着传宗接代吗?所以他这几天来天天都吩咐人在门口盯着,得了空就自己来。 管家见宋聆显然也是被这消息打击到了,一脸慌乱的眼珠子乱转,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惆怅,伸出手去牵楚沧楼的那匹马,愁眉苦脸道:“楚大爷,我给您牵马,咱们从北门悄悄进后宅吧。” 楚沧楼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早就料想着有这一天了,他看着宋聆几乎要抓耳挠腮的模样偷乐了一会儿,两条剑眉一高一低地挑着,像是在看戏,大大方方地让管家接过了缰绳,作势便要往后门走去。 只是步子还没迈开,腕子却冷不防被人紧紧握住了。 “你作甚?”宋聆柳眉倒竖一脸不忿地看着他,“又要跑哪去?” “什么叫我又要跑?”楚沧楼反问他。 宋聆重重哼了一声,把自己那匹马的缰绳也丢给管家,又恢复了平时趾高气昂的作派:“牵到马棚去,我二人从正门入。” “老爷这……”管家看了看楚沧楼,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缰绳,其实真要说,这人心里是善良的,这为难呢,一是怕自己被怪罪,二是怕楚沧楼又得受难,三是怕棒打鸳鸯,楚沧楼被扫地出门,最后落得两人都不好受。 “老爷家事也轮到你过问了么?快去!”宋聆倒是看出了几分他的意思,但是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好话,只让他赶紧滚蛋。 直到管家愁眉苦脸地牵着马走远了,宋聆这才恨恨地看向楚沧楼:“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老爷希望淫妇有什么反应?”楚沧楼作势要伏在宋聆肩头做小鸟依人之姿,被对方一个闪身躲开了,“像是丑媳妇见公婆,奴家也得惊慌失措点么?” “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进门了把这幅骚样收一收!”宋聆搡了他一把,一甩袖子恼羞成怒地往门口走了。 其实宋聆是真被说中了,他心里把楚沧楼恨透了,暗说我是紧张得要死,这货却跟没心没肺一样。我是决计不可能要他躲躲藏藏的,这点心思他不知道么,要见我爹我娘了,却半点个情绪也没有,去你娘的白眼狼楚沧楼,晚上我非要把你操成个婊子样求饶才算完。 宋聆与楚沧楼在前厅里卸下行囊包裹,又褪下斗篷与大氅交给婢女,一起往正厅去拜见宋父宋母。 楚沧楼慢慢走着有些愣神,忽然发觉自己的手被牵住了,然后很是用力地往手心里按了一下,他侧目去看宋聆,宋聆却只是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楚沧楼敛眉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嘴角勾出一个很浅的弧度,也慢慢地回握了一下。 宋聆的爹娘并不是很严厉的人,说白了,真要是什么严父厉母,哪能养出宋聆这样骄纵的性格,他们这几年彻底撂了挑子周游各地,心境更是比之前开阔许多,这会儿正在大厅里一边喝茶一边说着一件什么趣事,脸 分卷阅读19 从良 作者:谛观 上具是喜气洋洋的。 “噫,这是楚家老大?”宋母眼尖,先瞧见了便忍不住唤了一声。 宋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握着楚沧楼的手紧了紧,然后快走了几步进得厅中来,松开手向爹娘行礼问安,楚沧楼也在一旁躬身作揖。 “爹,娘,”宋聆深深地向二位高堂各鞠一躬,“孩儿这段日子出门周游,不晓得你们要回来过年,儿身边的是楚家老大楚沧楼,这些日子他都住在咱家,也是陪着儿子一同出门了方才回来。” 宋父眼珠子慢慢地转了个来回打量他俩,捻着长须道:“我和你娘听说了楚家的事情,所以今年也是决定回来看看,怕你应付不来生意上的变动。不过楚家的亲眷奴婢都被降了罪,或是流放或是官卖,老大虽说在外闯荡,怎么好到了咱家?” 宋聆被亲爹这一番慢条斯理的话问得背后直冒冷汗,正嗫嚅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得楚沧楼在身边轻轻咳嗽了一声,宋聆下意识偏头去看,只看到他轻轻一挑眉毛,眼眸中波光涌动,心中不由一动,心领神会地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楚沧楼收敛了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慢慢向前跨了一步,仍是躬着身子十分恭谨谦逊道:“楚某多年来一直在外浪迹,三年前与人约战决斗,却是被人寻仇废去武功九死一生,半年后我勉强回到楚家想要苟且偷生,却被老二下药迷倒,卖进临城的南风馆做了最下贱的男妓。一年多前宋聆到临城做生意,在南风馆里发现了我,并执意将我解救了出来,此后楚某便一直寄居宋府之中。至于楚家之难,老二早已将我划除族谱,绝无牵连。” 他这一番话竟是毫不遮掩,把整个来龙去脉交代了清楚,连自己一向最鄙夷的妓子身份也不曾吞吐,讲得正大光明,又不见往日放任自流、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只是平静的讲述。 交代完毕满堂寂静,宋母抬起袖子遮着口唇,几乎是泫然欲泣,不过半晌,宋父悠悠一声长叹。 “沧楼啊,如何不讲你为了救宋聆几乎身死的事儿呢?”他一直捻着胡须的手垂下来搁在了桌上。 楚沧楼确实没有料到这一遭,如遭惊雷般浑身一个震悚,抬起头瞧着面前的老人,眼中神色复杂,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这些小辈啊,总觉得什么事情都能瞒天过海。”宋父忽然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宋聆,“宋聆当年喜欢你追求你,闹得满城风雨,还当我们不晓得他的真面目。楚老二一直心怀不轨,我们迫于生意来往不便多说,他也把我们当老糊涂。你呢?你是怕我们怪罪宋聆么,怎么说尽自己的困顿不堪,为宋聆、为宋家做了什么却只字不提呢?” 他这一番话情深意切,宋聆先是被人戳中痛脚一般面红耳赤,后面又不由得心神大震几乎落下泪来,连忙跨上前一步,侧目见得楚沧楼也是动容之态,不由得挽住了他的手。 “爹娘既然知道,如何又明知故问?” “自然是要试试你的态度,你若是还准备糊弄我们,便说明你待人也并不当真用情,我们也好早点给沧楼筹划旁的出路。”宋母终于平定情绪,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柔着声慢慢地交代道,说罢又站起身来拉过了楚沧楼,招手叫他弯腰,然后悄悄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楚沧楼却听得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弯弯的缝。 宋聆瞧着这情形,心里顿时有点吃味,原来他爹娘早就晓得了一切,瞧这样子早把楚沧楼看得比自己这个亲儿子还亲了,居然还想着给他另谋出路,这叫什么事儿?! 楚沧楼当真是个惑人的狐狸精!宋聆咬牙切齿道。 这一年多来的事情都细细地交代完毕,两位老人又把宋聆教训了一通,这才放他俩回房。 宋聆一路上嘴里直哼哼,很是气不过的样子,回到房里更是直接扯着楚沧楼扑进了床上,直把人压在身下揉搓,先是好奇地问他:“我娘和你说什么了,给你乐成那样?” 楚沧楼曲起膝盖去顶宋聆的胯下道:“秘密。” 宋聆被他顶得邪火顿生,又在口头上吃了瘪,不由恶狠狠地又道:“我当年追你的事儿哪儿有那么夸张,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老爷瞧奴家像是长舌妇的样子么?”楚沧楼挑了挑眉毛,顺着宋聆的动作去扯自己的腰带,很快就露出一大片麦色的肌肤,“说起当年么,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我吃饭采买你抢着去结账、我训练镖师掰他们腿和胳膊调整姿势,你就冲上来挡我的手,够夸张么?” 楚沧楼挑着眉梢促狭地笑着调侃宋聆,只把宋聆说得满脸通红,直上手去掐楚沧楼的腰肉,连声喊着命令他闭嘴。两人正滚作一团胡闹着,忽然听得有人敲门,听声音居然还是宋母。 宋聆连忙爬下床来整理衣装,正要扭头催楚沧楼,却见他动作比自己还要快出几倍,已经是在门边等着了,宋聆终于暗暗笑出来,腹诽道楚沧楼看着满不在乎,实则在乎得要死了。心里也不由得意起来。 “又想什么坏事呢,没个正形的。”宋母进得门来就见他一脸趾高气昂的偷笑,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脸颊 分卷阅读20 从良 作者:谛观 嗔骂了一句,接着又招手唤楚沧楼近前来,托着他的腕子让他齐肩抬起胳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卷软尺,“我给你量一量,过年了,得做身新衣裳。” 楚沧楼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情形,脸上虽然强装淡定,心里却是大为震撼,妇人纤长柔软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着,布料抖动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细碎却又温馨,软尺量出尺尺寸寸,他知道世间是有这样的母亲的,愿意为了孩子亲手制衣缝补,一针一线,只是他从未想过这样的幸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他低头看看宋母,顺从地听着她的吩咐举手抬腿,一股热意从胸口烧到脸颊,然后顺着漫到眼眶,两眼热得隐约发红。 宋聆自在地坐在桌边托腮看,笑着说:“我娘是城里最好的绣娘,一定合身。” 这个腊月宋聆和楚沧楼难得落得清闲,倒不是宋父爱操心,只不过宋聆在做甩手掌柜撂挑子这方面是青出于蓝,但也好在年终了,除了收账和对账并没有太多生意往来。 回到宋家的这段时间来,楚沧楼的真面目愈发显山露水,除了刻意想逗宋聆玩或是床笫之间的挑逗情趣,很少再用淫妇自称,说话语气也正经起来,只是时不时地颇有一些不耐烦,好像做什么都很不乐意。 但是因着去年的腊月连着除夕夜都叫楚沧楼连着睡了过去,所以宋聆是铁了心要拉着他好好过一回年,过了初八之后便隔三差五就带着他出去收账拜早年且不说,买年货也是拉着他一起。 廿三送灶王,廿四掸尘扫除,廿五推磨做豆腐,廿六杀猪腊肉,廿七宰鸡赶集,廿八打糕蒸馍贴花,廿九上攻祭祖,总而言之,是没一样落下的。 尤其是到了廿六杀猪,通常都是要去请屠户到家里来赶年猪,赶到了河边之后再宰杀割肉,结果楚沧楼对杀猪这事不屑一顾,宋聆要去请人时隐约透露出些往日的狂狷,和宋聆三言两语地辩驳的几番,当即主动请缨要自己解决了这头年猪。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楚沧楼或许可以杀猪,但是他压根就不会赶猪。 年猪出栏之后先是在院里悠闲地散步,根本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等楚沧楼开始驱赶之后,却立刻陷入了狂躁,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到处乱拱,大过年的差点把后院拆了,楚沧楼和猪对峙了一个时辰,最后还是宣告放弃,让宋聆去请了屠户。 大年三十那天的下午,丫鬟把宋母做好的新衣送了过来,楚沧楼跟宋聆一人一件,仔细一看款式都是一样的,皆是改过版式的礼服,上身是纁红衣缘的玄黑深衣,大带上绣了官服纹样。宋聆那件是宽袍大袖,内衬白绢褶裙,楚沧楼的袖口收袂,还附了一对皮革的护腕。 如此两件呼应,俨然是婚服的规格。 楚沧楼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穿了起来,宋聆在一旁偷瞄他,又见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窃喜又转而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懑,也佯装满不在乎地换上了新衣。 两人到了正厅去给老人问安,宋母瞧到他们穿着新衣,顿时笑得很是满足,近前来左右打量了半天——当然了,主要是看楚沧楼,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自己宝刀未老,又夸楚沧楼体格好,这样的衣服也能撑出干净利落的气度。 楚沧楼难得乖顺地接茬,宋聆和宋老太爷两个在一边挨个吹胡子瞪眼,宋聆是因为楚沧楼从来没在自己跟前这样乖顺过,恨不能立刻把人就地正法,宋老太爷则是因为娘子光忙着给俩小的筹备,自己的新衣居然是从裁缝铺里买来的。 不过这种矛盾到底是建立在和睦的基础上,四个人也都乐在其中,围坐一团剥着瓜果炒货一边吃一边说说笑笑,等到暮色渐深之后,便开始张罗起年夜饭了。 宋府的年夜饭分两桌,主人家这边人少也不铺张,菜上齐之后佣人就被屏退,然后一齐到佣人房的厅里吃年夜饭,主厅这边就只留了宋父宋母、宋聆和楚沧楼四个人,饭桌上宋聆倒很是殷勤,忙着给父母布菜,一时间都没顾上楚沧楼。楚沧楼本是很惊讶他这副孝顺的模样,但是一看宋家高堂,也是一副坦然受之的习惯模样,心道宋聆到底是与过去不同了。 他还记得当年他受宋家高堂的委托去“多加照料”宋聆,最终却在南风馆里将人抓到,那时内心的厌恶是如此强烈,让他几乎无法控制地想要杀之而后快,他是那样厌恶这般恃宠而骄的人,转眼到今天,居然已经整整十年了。 十年弹指,恍然如梦,他已变了、宋聆也变了,可是种种情景涌在眼前,滴滴点点,又像是从未变过。 这顿饭慢条斯理地吃到了戌时过两刻,宋父宋母上了年纪就不再守夜,又叮嘱了几句闲碎的话,就笑着回屋去洗漱休息了。 宋聆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见到爹娘走没了影,立刻站起身来凑到楚沧楼身边去,弯下腰来搂住了他的肩膀,一边呼出热气细碎地亲吻着他的脖颈,一边动情地喃喃道:“就剩我们守岁了。” “刚用过饭,怎么如此饥不择食?”楚沧楼转过身,一边承着宋聆的亲吻,一边慢慢站起来与他拥抱在了一起。 分卷阅读21 从良 作者:谛观 宋聆的吻渐渐往下,直把襟口扯乱舔咬着突显的锁骨,留下暧昧的水渍,手也已经不规矩地摸上了男人的双臀,口中含混道:“这叫饱暖思淫欲,现在正是要用你这道大菜。” 他手上不停,脚上也跟着动起来,揽住楚沧楼慢慢往厅外的天井里蹭,楚沧楼虽然不明其意,但也顺着他的动作挪动,出得厅来没有几步,便猛然被推倒在了院中的罗汉床上。楚沧楼被硌得闷哼了一声,不由故意掐着嗓子道:“淫妇可受不起老爷这么粗暴的折腾。” “我看看你倒是很期待后面被我粗暴地折腾。”宋聆红着眼,轻而易举的就掉入陷阱被他这腔调惹出了怒火,手上一个用力,直把腰带连着革带一齐扯了下来。 楚沧楼下意识看了一眼被宋聆丢在地上的衣物,眉头压下去,隐约有些不舍的意思,宋聆看到他的眼神,却是蓦地笑了,亲了一口楚沧楼的唇笑着道:“大好的洞房时刻,婚服就都是这般下场的。” 两人的衣物都被扯得大开,却没有完全褪下,犹抱琵琶半遮面一般挂在肩上,更显得肉欲昭然,宋聆一探下腹,这才发觉虽然不受撩拨挑逗,自己却已经是硬挺难耐,再一摸楚沧楼后面那处,也是湿漉漉的直要吞纳了。 宋聆正要开口逗弄一下楚沧楼,却忽然见得两条结实的两腿大幅打开踩在两边,饱满的臀高撅起来露出紧闭的穴口,宋聆还未来得及反应,却见眼前探出一只手,又伸长了两指一边揉按着穴口一边慢慢插进那濡湿的后穴之中,两指在穴中搅弄抠挖了一会儿,便见得有湿液从中渗出。紧接着又是一只手,同方才一样插进了两指,耳边骤然响起撩人的呻吟,那四根手指在穴中扩张得很是不亦乐乎,直到宋聆面红耳赤地咽下一口唾沫,这才忽地慢慢往外抽,只是却都还留了一个指节。 宋聆扼腕一般长叹了一声,忽然见得那两只手慢慢向两边拉开,只把穴眼拉出了一个诱人的洞口。 楚沧楼以前在妓院之中时常被逼摆出这样的姿态,但是与宋聆欢爱之中心甘情愿地摆成这般,却是头一遭。他整个人弓着腰倚在床靠上,脸上身上具是热汗淋漓,烧出一片片连绵的红晕,他粗喘着抬起脸来,呼出一团团朦胧的白气,脸上挂出一个即是勾人又是挑衅的笑,嗓音也跟着恢复成了那种低哑而深沉的调子:“还不用膳?” 宋聆瞧着他这副淫荡的模样,整张脸热得通红,只觉得欲火在四肢百骸中四处乱窜,不由扑到男人身上,恶狠狠道了一句:“楚沧楼你自找的!”然后也不叫他反应,便扯出那两只手来,挺着下身贯穿了那大开的穴口。 “呃!”楚沧楼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收紧了手臂抱住宋聆,接着一边慢慢地喘着粗气一边细细地颤抖了一会儿。 宋聆被他夹得发疼,忍不住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楚沧楼居然是被这一下顶上了高潮,高昂的性器喷发出一股股浓稠的精水,将小腹淋得一片狼藉。 他眨了眨眼正想要出言调侃,却忽然被捂住了嘴。楚沧楼勉强腾出了一只手捂住他,闭着眼浸在这段高潮里不能自拔,一身结实的肌肉在月色下鼓胀颤抖,翻出些惑人的光泽。 直到最激烈的时段过去,楚沧楼这才瘫下身子长叹一声,松开了捂住宋聆口唇的手,往后一捋,轻轻搭在他脖颈上,失神的脸上却陡然间闪出一点凶狠的意味,拧着眉哑着声冲宋聆道:“闭嘴!” 他这一呛声,宋聆反倒弯着眉眼笑起来——楚沧楼此前从没有在床笫之间暴露出这样的真性情,主动作态且先不提,这一回不仅恼羞成怒,居然还肯在床上拿乔摆谱,显然是愿意敞开心思展露本性了。但除了这一遭,能把楚沧楼一下插射了,这事儿也是叫宋聆十分得意,脸上的笑意眼见着就越发傻气起来。 楚沧楼见制不住他,反而叫他更加得势,不由得眯起眼,透露出一些不甘示弱的意味,陡然间揽住宋聆一个翻身,便把人反压在了自己身下。他居高临下瞧着宋聆的慌张之态,扭了扭腰,缩紧了后穴,猛地向下一坐,卡得死死地将因着刚才的动作滑出大半的阳物吞到了最深。 宋聆登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掐住楚沧楼的腰,显然是痛快到了极点,却又不想这么早的交代了。 楚沧楼看着他挑衅地笑,眼神有些凶狠宛如嗜血一般:“楚某现在要看看宋老爷的本事了!” 宋聆被他后面绞得满头热汗淋漓,偏偏又硬是抽出一些,然后掰着男人的臀瓣插进深处,他一边向上耸动着腰身,一边咬牙切齿道:“楚沧楼,你有种!” “哈,”楚沧楼挑起眉头,探出舌尖来舔了舔上唇,“有种,也是老爷的种。” 宋聆起初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过了片刻猛然醒悟,原本就已经通红的脸色几乎要冒出烟来,熏人的红色顺着脖颈几乎漫到胸膛:“好,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怀上我的种!” 他们之间的云雨难得有这样激烈的气氛。欢爱本是最忌讳争锋相对,两厢情愿之事,带上争斗之意,便了无情趣,只剩兽性的、本能的快感。但楚沧楼和宋聆似乎已经沉溺在了这冲撞的 分卷阅读22 从良 作者:谛观 欲望之中,两人的十指都紧紧扣在彼此的身上,却仍显不足地几乎要陷进血肉之中,恨不得两人都被这股欲望粉身碎骨、然后交融一体。 这两人谁也不甘示弱,几番纠缠颠倒还不肯停歇。婚服已经是一塌糊涂的,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体位姿势几度变换,又轮到宋聆被楚沧楼骑在了身下。 宋聆紧紧抱着楚沧楼,只觉得汗水和其他什么各种不堪的体液沾染了一身,黏得很,两人抱在一起,像是分不开似的,他这会儿已经又要到了顶峰,正待发泄,却陡然间从城关的钟楼那边,悠悠地传来一声茫茫钟声。 竟是到了新一年的子时了,应着这钟声,浓墨渲染出的暗沉夜空中升起一线线的光束,一往无前般、一直升到了天际最高处,然后绽放成了一朵朵绚烂绮丽的火花。迷离幻彩的光和着月光落进院子里来,铺了楚沧楼满身,在他水光淋漓的肉身上映出华彩。 宋聆这样瞧着,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把那转瞬即逝的烟火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心中不由打动,抬手把楚沧楼按了下来抱在怀中,随着高潮的迭起去释放,他细细地颤抖着,几乎落下泪来。 楚沧楼也埋下头去反手抱住了宋聆,院子外面响起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爆竹声,他却可以清晰地听见宋聆略带哽咽的气息,伴着仍旧盘桓在他心底的辞旧迎新的钟声,终于觉得破败的肉身在这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并火销光尽、脱胎换骨了。 楚沧楼伏在宋聆的耳边,许下他一生至此,唯一一个愿望: 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全篇完 这一章昨晚就在微博发布了,但是由于网络问题这边没能跟上,向大家致歉。这个故事从开始,只是一个简单的救风尘,只是随着人物越发鲜活,故事也越写越长,但直到这一篇,我的记叙就算是正式结束了,此后他们还会有很多故事,生活的五味百态,但已是不可言喻的红尘外物了。爆竹除岁,新桃旧符,希望大家新年顺遂!彩蛋是之前在微博上写的一篇关于楚沧楼心路历程的小作文,感兴趣的大家可以看一看。过几天会开一个新连载,当然还是武侠美强,跟《插翅难逃》轮流更新,当然了,系列的短篇也会接着写,感谢这一年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