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名》 奉药 “复姐姐,教主又犯病了,我们都不敢进去。”不大的院落中,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小姑娘端着盘子呆在廊下,看年龄不过十一二岁,正朝着院门的方向战战兢兢的看着闻讯赶到的复来月。 复来月刚从剑阁过来,风尘仆仆,带的人不多,皆在院门外停下脚步,只有复来月一人进入院中。复来月先是随意扫了一圈,在说话的那个小姑娘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带着暖意的眼眸就从几个孩子身上移开,转而平复心情接过她们手里的托盘,随之叹了一口气,“你们总要习惯的。若是我不在教中......”话语一顿,也知道,怪不得她们,如今因为教主的病不知折损多少教众,就是当初贴身伺候教主多年的红雨、琼霜也不能避免,何况是她们。 “今日便同我一道进去,也去见见教主。” 几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咬着唇应了,她们是特意挑选来服侍教主日常琐事的,若是一直这样惧怕,一定会被扔回教习坊。到底年幼,面色一览无余,心事吐露的一干二净。复来月把这些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难过,最近教主的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尚能劝解一二,如今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她还能应付一二,对这些刚来的小姑娘又怎能要求那么多呢。 只是昆仑传来消息:寻得药引,只待采摘。然奇珍异宝又哪里是那么好得,这药引名红耀莲华,需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鲜血浇灌才可开花采摘,如今教主的病迫在眉睫,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寻人,况且正派耳目亦众多,寻人这事向来暗中进行,不好大张旗鼓,再加上教中诸事,她不得不做下亲自前往昆仑的打算。 心里装着事,复来月勉强收起愁思,领着众人站在房门前,这才稍整呼吸扣门。 “教主,复来月求见。” 复来月话落,就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身后的几个小姑娘大气不敢喘,都忐忑的看着复来月的背影。 “你来做什么。” 复来月心知这句话没有苛责的意思,但她不敢在门外多待,轻声打开房门,书房里还算安静,那地上果不其然铺满各种瓷器的碎片。想来是之前送药的人被赶了出去后,没人敢来打扰而成的残局。听教主声音倒还正常,复来月让小姑娘们跟着她到书房一侧无碎片的地方跪好,用眼神示意了她们不要多话,又想了想,也没把房门掩上,自己则是端着药掀开帘幕。 玄黑的轻纱将寂静的书房分隔成两种境界。半躺在榻上的人一下子还看不真切,几个人跪在门边低头不敢动作,僵直着身体。不是她们不好奇,这或许是她们第一次面见教中最高位的人,但比起好奇心,显然保住小命更为重要。就在前几天,复来月外出取东西的半日,又有人死在了教中,她们从教习坊出来的时候远远瞧过一面,尸体搬过血腥气一片,医馆的人检查完就直接化尸水散去了尸身。 这书房就是盛产带血尸体的魔窟。 没去想小姑娘们的心思,此刻有更难捱的事情等着复来月。复来月屏息小心翼翼端着药碗走近帘幕后的那个床榻。 看似沉睡的人实则气息不稳,只等复来月一靠近,那双不知沾过多少血腥的手就猛的掐住复来月的脖子。柔嫩的颈肉被粗粝的手掌狠狠挤压着,充满凉意的手指在纤细的脖子上箍紧,复来月跳动的心随着压迫紧紧绞起,双腿直接软在榻前。 不仅仅只是肉,还有骨头,也一同被那种死亡的力量笼罩着。 复来月面容不受控制的惨白,手里的盘子倒还端的稳稳当当的,只是放在盘子两边的手早就握紧爆出青筋。感觉腹腔中的气已用完,鼻息外的那些空气却无法从正常的入口进去,在那双手越来越用力的同时,复来月脸色又变得通红不已,脖子以上的部分已不能算是自己的身体,连带着脑子也是白光片片无法思考。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后来的无法呼吸,复来月完美的演绎了一个无法反抗的卑微傀儡,水中月,镜中花,随时可碎。 就在复来月以为自己要死的那瞬间,托盘从松动的指间掉落,握着她脖子的双手也在此刻抽离。 “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托盘被那个人接到手里,一双上挑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复来月,似乎刚才掐着她脖子的另有其人。这么一瞬间,本该狠厉的眼光就变得别有用心,刚才临近死亡的感觉就像是个梦,复来月把面前人的表情动作看在眼里,默然低头退到榻旁。空气中的紧绷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更无法揣摩的难耐感。 复来月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脖子上红了一圈灼痛非凡,提醒着她,这不是梦,想要杀死她的那个人就在她眼前。然而复来月也只是像无事发生似的福身,然后从托盘中端起那碗药。不管心里略过多少想法,都不能在这个人面前自作聪明,这是复来月这几年近身相处下总结的经验。 “教主,该喝药了。” 复来月口里的教主不是别人,正是魔门现任教主莫进丘——此刻正笑看她的那个人。复来月的喉咙有些嘶哑,说出的声音已不似进书房那一刻的温和,莫进丘也不在意,只是紧紧盯着复来月的表情,仿佛第一次看到复来月似的,本就有些上挑的眼角又微微往两端拉起,复来月在这渗人的眼光里把头垂低,没再说话。 莫进丘看起来不过及冠之年,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面容妖艳俊美,骨像大不了复来月几岁,只是那眼里的复杂早不是复来月可以企及的。复来月最怕的,也是莫进丘的这双眼睛,哪怕自小一起长大,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她就再也无法跟上莫进丘的脚步了。 一时的安静让帘幕后的几个孩子有些躁动,复来月注意到帘幕上的几个影子微微晃动,便起身端起托盘上的那碗药屈身在榻旁,身体若有若无的遮住莫进丘能看到帘幕的视角。只是没想到的是莫进丘会在这一刻发难。复来月看着莫进丘突然把他手里的托盘一抛,这一瞬的动作让复来月背后冷汗直流,那端着药的手更是微微一抖,险些将浓黑的药汁洒出。托盘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帘幕外几个小姑娘跪着的地方。 浅褐色的盘子伴随着劲烈的掌风飞向帘幕,复来月甚至能感觉到盘子划过面门带来的冲击。 复来月再不敢想,手里的勺子就下意识中被掷了出去。几个小姑娘刚开始学武,莫进丘这随手一扔没要了她们性命也能让她们往后直接废了。 托盘勺子碎在帘幕前,发出笨重的一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帘幕外头传来隐忍的惊呼。复来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便托着药碗重重跪在莫进丘脚边。 喂药 膝盖接触地面的这一刻,复来月想了很多。外面的孩子或许这一刻是没事的,但莫进丘却可能会杀了她,在杀了她以后也可能会冲出去杀了那些小姑娘,总之,她刚才太冒险了,一时的冲动让这一次喂药陷入了更不好的境地。她怎么能忘了,犯病时候的莫进丘是没有一点理智的。 但是等了许久后,跪的膝盖都有些麻了,也没有等来莫进丘的下一步举动,甚至一句责罚都没有。 复来月忍住抬头的欲望,双手托着药碗平举在头前,态度更加谦卑恭正。 “勺子没了,怎么喝药?” 许久,莫进丘只说了这么一句。 复来月舒了一口气,“这便让人去取。” 然而人还没起来,手腕就被莫进丘一把拉住,莫进丘的动作太快,复来月为了稳住手里的药,是以整个人都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身体直接被莫进丘拉到了榻上。一时间身后感受到的不止是软榻绸被,还有属于男人的温度。 手上一轻,药碗被人拿走,复来月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莫进丘似乎觉得有着这样表情的复来月格外有趣,那双还算沉稳的眼睛里满满装着惊异及恐惧,看起来灵动了许多。莫进丘一只手从复来月身后绕到前面,摸着复来月的唇,慢条斯理道:“虽没了勺子,这里不是还有一张嘴。” 复来月一时没听明白莫进丘的话,唇上的指腹摩挲感太过强烈,这一瞬间,复来月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被人从水中捞起的鱼,更遑论还有躺在莫进丘身下的难堪之感充斥心扉。如莫进丘这类危险的人,被笼罩其下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复来月的心快跳出胸口。这样的姿势莫进丘可以很容易直视复来月的眼睛,但复来月只能躲避这种直白的眼光。 等复来月侧过头才开始思考莫进丘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莫进丘哪里还有耐心,一把抬高复来月的下巴,就把药碗贴到那泛白的唇上,烧制着深蓝花纹的白瓷竟还没有手里的肌肤白皙,莫进丘眸色越来越暗,看着黑色的药汁从两瓣鲜嫩的唇瓣里一点一点消失,忍不住勾唇俯身轻尝了一口。 蜻蜓点水似的触碰,稍纵即逝,复来月这才意识到莫进丘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苦涩的药汁在舌尖停留,复来月不敢咽下,更不敢去想刚才莫进丘的那个举动,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只容得喘息而不知生死。莫进丘却已翻身一旁好整以暇的躺在榻上,一只手端着还剩大半的药,一只手枕在脑后,长发随意的披散在榻上,只有那双阴狠的眼睛盯着复来月一瞬不瞬。 书房寂静的很,空气也在此刻凝结,只余浓重的药味在里面肆虐。 侧躺着的复来月缓缓起身,宽松的礼服上印出几个褶皱,复来月轻轻抚平,嘴里那口药迟迟不敢下咽,她怕啊,真的怕。 “复来月,我现在觉得不大好。”躺在榻上的人久久等不到复来月的动作,干脆把药放下,视线若有若无的在复来月身上扫过,然后又在复来月身后的帘幕上飘过。 复来月总算冷静下来,此刻已是酉时,再过一会儿,药性便不太好了。耽搁了喝药的时辰,等着她和魔门的将是更严重的事情。莫进丘还不能死。 复来月拢着衣襟低头靠近莫进丘,错开那渗人的视线,每移动一点,心中就紧张一分,当因为含着药汁染上温热的唇接触到冰凉的时候,复来月便被一股大力按着后脑勺来了一次天旋地转,药汁顺着唇角流下,有一部分进了莫进丘的嘴里,还有一些可能洒到了衣襟,而复来月则是被莫进丘压在了榻上人下。 唇上感觉太过猛烈,复来月不敢挣扎,整个人都被莫进丘狠狠压着,嘴里除了药香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舔舐完复来月嘴里残留的药汁后,莫进丘把她的舌尖咬破了,疼痛随之而来,复来月皱起眉,更不敢发出声音。 每一次喂药后,都要见血,这是不可避免的。 复来月知道自己的生死都掌握在莫进丘的手里,所以她向来很顺从,送药的时候莫进丘想如何便如何,如果能要了她的命,那也算是解脱。但是莫进丘现在却得寸进尺,把他的舌头伸到了她的口里,在里面强盗似的扫荡,这是莫进丘第一次那么越界的对她做这种事情。然而,复来月也不敢透露任何不满。 滚烫的舌头和莫进丘冰凉的唇不一样,唇是毫无血色的,而舌头则是妖艳红润的,上面沾染着复来月的舌尖血,竟还有一丝香甜。莫进丘把舌头从复来月嘴里伸出后,细细品尝了一番,一双眼睛半眯着又在复来月的眼睛上舔了舔,于乌黑浓密的睫毛上沾去一些红,像极了教中晚霞谷里的赤蝶,煽动着翅膀扑向烈火,美而脆弱。 “复来月,你怎么这么乖。” 莫进丘把复来月放开,但整个人还是懒散的坐在复来月的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复来月知道莫进丘只是虚晃着跪坐在她身上,以前送药经常如此,莫进丘实际着力点是分开在她腰腹两侧的腿上,她毫无负担。但这样羞耻的姿势仍是让复来月的心跳动异常,哪怕适应了千百次也不能习惯。因为,每一次都会有一根灼热的东西顶在她的小腹上,透过衣物传去焦烫的触感,就像是要把复来月的心烤出一个洞。 “教主,药凉了。” 复来月还是不敢看莫进丘的眼睛,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想要坐起来,然而渗出汗液的背脊刚刚离开被褥,就又被莫进丘推倒在榻上。同时刻,莫进丘拿过一旁的药碗一口喝了个精光,然后立马俯下身像一只猛兽一样撕咬复来月的唇舌。嘴里全是那股药味,渐渐掩盖了铁锈的腥气。 复来月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奇怪的是莫进丘的亲吻并没有带给她女儿家的娇羞,这和莫进丘发病有关,这和莫进丘看她的时候不一样,一触碰到莫进丘的眼睛,复来月便会心跳加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而被莫进丘这样压在床榻上亲吻看不到莫进丘的眼睛,复来月唯一要有的也只能是害怕。 这一次亲吻直到书房内的药香散去,莫进丘才放开了复来月,复来月的唇被啃咬的红肿。喝过药的莫进丘总算温和了许多,那双渗人的眼睛看着人也少了一些戾气,复来月被压在榻上许久,想要等莫进丘退开身体起身,但莫进丘没动。 “教主,医馆的人还等着属下。” 喝完药的莫进丘还算好说话,但复来月还是不敢动,因为小腹上的那个感觉还是很明显。因为莫进丘的病,复来月时常出入医馆,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所以她也就更加小心谨慎。 失策 复来月出书房的时候,已是戌时将过,几个小姑娘跪了近一个时辰,心里受到的煎熬比腿上的要重,一个个都是忍着泪水跟随复来月前往医馆。 复来月走在最后,稳住身体看了走在队列最后的那个孩子一眼,然后关上书房门。双手拉住门把的时候,院中恰巧吹入一阵风,帘幕被轻轻带起,那个本该躺在榻上的人此刻站在正对门的地方缓缓解着扣子。 玄色的上衣濡湿了一片,带有明显的深色痕迹,复来月一怔,随即低头不敢多看,咬牙关门。只是站在院门后,脑中仍是最后瞥见的那个笑容,怎么也无法从赶走。 恶劣的摸着唇的笑,从那个主宰整个魔门生死的人身上露出,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除了莫进丘以外,教内还有其他更繁杂的事情在等着复来月,这些年来练就的收敛情绪能力也只有在见到莫进丘的时候才会失效,一旦远离莫进丘,复来月自然就缓过来了。几个孩子已经托着盘子到了医馆门口,复来月随意的让几个人先进去复命,等人走后眸光一下子暗沉下来。 “残砚,去查查这一批侍药女。”银白色劲服的男子在复来月招手后便半跪在复来月一米外,也不知是何时出现,身影如同鬼魅。复来月摸了摸脸颊,又加了一句,“不要惊动刑罚司。” 说罢,复来月才进入医馆。 “圣女。”医馆的人接过复来月手里的空碗,皆是松了口气。谁都不敢去看复来月的脸,这是教中禁忌。众人只是感慨了一下教主的药果然只能让圣女去送,凡是别人,教主喝不喝另说,还会有各种残酷的事情发生。 自从红雨、琼霜死后,就只有圣女能哄着教主喝药,平时派去的人去了非死即残。若是鼎盛时期,魔门自然不在乎几条人命,然现在的魔门已不是当初的魔门,经不起这么折腾。 “明日便出发去昆仑,三日内定要取得红耀莲华。” “圣女,不可。” 医馆的人听闻复来月要亲自去昆仑,当即跪了一片。如果圣女离开,那这三日,教主又会杀多少人。且近年教主越来越不管事,手下教众人心背离,若是圣女离开...... 复来月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沉疑了片刻,“教主现在的情况若不吃药可坚持多久。” “一日不喝便是拿到了红耀莲华也药石枉然。” 复来月看着跪倒的众人,心里已有了答案,医馆老者的话不过是让复来月更坚定采摘红耀莲华的决心,只是出发之前的确有些事要查清楚,出口的话便有了些安抚意思。 “我知晓了,容我再思考一二。” 复来月神态如常的把几个孩子留在医馆疗养,自己则回到了闺房。 坐在书桌前,复来月沉默的看着摊开的医书典籍,如果这次教主熬不过去,魔门定然也熬不过去,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难道真的要在她手里毁坏吗。复来月拿出一叠医稿,这上面记录了莫进丘三年来的所有身体状况,夜深还早,复来月打算趁着剑阁事毕的空闲赶紧把莫进丘的近况翻查一遍,或许还能有些转圜。 医稿没翻几页,复来月又想到眼下另一边正派在选举武林盟主,本魔门人寡,若不是正派各自为政无法群起攻之,以魔门三年来的惨淡状况,哪里能从正派手中讨得均势。 想到这里,复来月又头疼起来。莫进丘啊莫进丘,为何你一病后就如此了…… 夜深了,烛火跳动中,光影渐暗。复来月一直保持着坐在书桌前的姿势,挺直的背脊在书架上映出一片阴影,一排排医术在里面晦暗不清看不到书名。三年前,书架里还是各类武功典籍,如今却是物换人亦难依旧。 一阵风刮来,将复来月的思绪打断,窗户是什么时候开的? 风中隐隐有奇香,复来月神情一敛,心神瞬间从事务中抽离,拿起桌上瓷瓶倒了一颗深红色的药丸吞下,这才掩住口鼻走至窗前。 玄黑色的常服袖子刚刚接触窗缘,就有一把匕首应风刺来。复来月脚点墙,上身往后,腰一弯堪堪躲过。只是一刺不中又来一刺,这次是朝着复来月面门,速度快到有风割在皮肤上,那匕首似乎看准了复来月有伤,招式中尽往复来月脖颈处。因为那些红痕隐痛,复来月不敢掉以轻心。 复来月接招中,只能看到一只裹着黑布的手和那把犹如鬼魅的匕首,来人全隐在窗后,复来月略一思考,正对窗户往房内一步,打算来个以退为进。 复来月哪里知道她这里盘算的引人入室其实是在引狼入室。 来人武功奇高,复来月一开始还能压制几分,渐渐的竟觉得力不从心,招式有形无力,落了下风,再加上室内如此剧烈的打斗更是没唤来院外的守卫。复来月沉吟中已知自己所陷困境,想必那奇特的香味有些古怪,简单的解毒丸没什么用处。 “阁下夜闯魔门,意欲何为?” 招式上不能讨到分毫,复来月开口询问。 “别妄图拖时间,外面的人都被大爷毒倒。”来人大笑一声,又逼近了复来月几分,“今天就让大爷尝尝魔门圣女的滋味。” 没想到来人开口淫邪,复来月心中鄙夷,面上仍保持着圣女的倨傲,冷声道:“我观阁下武学,乃是七十二洞天一脉。七十二洞天向来与魔门井水不犯河水,阁下这样不怕……” 复来月说第二句话的时候明显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变了,心里焦急,恐怕这人在异香中加了不好的东西,只能强撑着在房内对峙。 那人看着复来月香汗淋漓,檀口微张的样子,心里痒的不行,一步步逼近。 “大爷劝你还是不要费心思。陪了大爷一夜,说不得还能放你一条生路。”复来月往后退一步,这人就进一步,明明一派正直的长相,做起动作来却猥琐不堪,竟是看着复来月的样子吞咽了几口唾沫,“你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身段,大爷怕是日日采补都不够。” 复来月心里厌恶,只是迫于身体渐渐不听使唤,怒盯着那人,心里却是一道一道想着。魔门近日虽是诸事繁杂疏于防范,但绝不会让人直接摸入圣女院中。 如果不是有内奸,便是这人在教内潜伏已久。 七十二洞天的人,找上魔门……复来月心里略过无数想法,竟让她想到七十二洞天的一门缩骨大法,白天见到的那群小姑娘里有一个走路姿势格外奇怪的……只是让残砚去暗自探查,如今还没什么消息,就有所动作了,是她大意了。 “大爷劝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这晚来香可是个好东西。” 男人看着复来月酥软下来的身体,下腹早已涌起冲动,采补数年,还从未见到如此美人,嗔怒中都带有娇羞的风采,被衣袍裹住的身体仍不掩玲珑体态,因为晚来香的作用还微微喘着气,可不就是一副等着他来采撷的娇弱样子。 一想到听了那人的计谋在魔门潜伏这么久,往日高高在上的魔门圣女如今唾手可得,便有些心神荡漾,迫不及待的往复来月所在逼去。 就在那人将要接触复来月的衣角时,一道黑影在复来月身前略过,只听一声闷哼,那一脸淫笑的人就如风筝断了线似的飞了出去砸到墙面上,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痛苦的睁着眼睛,竟是直接断了气。 被救 复来月缩在书桌旁,眼角通红。今日之事可谓奇耻大辱。 “刑罚司最近选人可真是越来越.....呵。”莫进丘丢开擦手的黑帕,从上到下睥睨着快抱成一团的复来月,“复来月,你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复来月面上全是不正常的红晕,这一遭下来,自然已能想通事情前后。这采花贼一开始就是盘算着魔门对小孩的盘查不太严格而混入侍药女人选,紧接着又利用托盘这种于药来说毫不起眼的东西接近复来月,让复来月经手托盘,黏上一二药粉,再加上异香混合便能掩人耳目。 “你以为他们不敢动手,但他们偏偏就动了手。”莫进丘半蹲下身子,对着复来月露出讥讽似的笑容,“我的圣女,魔门还要靠你。如今不过一个小贼就让你如此落魄了?” 莫进丘面上虽是笑着,表情比白日温和,但复来月知道他动了气,只是现下身体软麻使不上劲,说出口的话也只会变成无意义的呻吟,没办法向莫进丘告罪。这件事必还有魔门内奸的手笔,不然这人也不可能对魔门院落掌握如此彻底,轻松混入圣女院,还是挑在复来月刚好在的时机。不过这些都没必要解释,莫进丘自然能想到,况且此事于情于理都是她疏忽所致,怪不了别人。 莫进丘说的没错,如果那人得逞,复来月活着便相当于死了。 复来月勉强将身体的冲动压抑下,但是莫进丘却越来越靠近她。整个头都要埋到她肩上,复来月只能往后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地面,紧紧咬住唇,克制着。 然退无可退,复来月只觉得有两只手臂紧紧的将她固定在一处,莫进丘的头发从她鼻尖扫过,她就被抱入一个坚实的怀抱。背上的力量不容复来月反抗,滚烫的皮肤被这意外覆盖的冰凉刺激着,复来月有点愣神。 “别忘了,我当时也摸了那个托盘。”复来月听到头顶的那个人这么说道。 柔和端庄的魔门圣女也会用这种眼神看人吗?莫进丘冷笑着牵动嘴唇,突然把复来月放开,又一把推倒复来月,惹来复来月的惊讶和惊呼。 “叫的再大声一些也好。”复来月的声音软而酥,从殷红的小嘴里发出后倒不像是惧怕而是有些欲拒还迎。莫进丘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大力扯开复来月穿的那件常服,破碎的外袍下很快透出一抹纯白。 复来月睁着眼睛,背后是冰凉的地面,而身上则是滚烫的眼神。一时间,神思混乱。直到头上剧痛传来,复来月才发现莫进丘抓着她的一把头发,正低低看着她。 “你不看我?” 那双眼睛看过来,复来月瞬间撇过头,她从来不看他。 复来月的细微抗拒很快就惹怒了莫进丘,他干脆跪坐到复来月身上,双腿牢牢夹紧着复来月的腰腹,然后放开手里那把细滑的青丝,转而将双手放到复来月的脖子上。纤细又娇嫩的脖子泛着红,上面还有些淤青,莫进丘沉默良久,突然低头用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比起复来月身上因为长时间吸入异香而升高的体温,莫进丘的舌头显然要凉爽许多,复来月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脖子上爬过,凉凉的有些舒服。那种奇特的感觉就出现了,很想要什么东西来触碰,身体想要借助什么。理智的残存让复来月知道这种感觉是不对的,但是脑海里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牢笼,复来月感觉心里的那把锁像是被人偷偷撬开。 莫进丘一直看着复来月,没有放过复来月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莫进丘每舔一下,复来月的眉头便舒缓一分,莫进丘脸上的笑也随之越来越冷。 等复来月闭上眼睛的时候,莫进丘已经面无表情,直接将手伸到复来月扭动的双腿间。温热的地方从未有外人来过,那块包裹腿心的布料果不其然湿的透底。莫进丘勾起唇角嘲讽的看着因为触碰而喘着气的复来月,指尖毫不怜惜的往凸起的山丘中间那一点刺去。 布料顶在手指上被莫进丘的力量带入到一个神秘的世界,滑腻湿软。复来月发出一声尖叫,婉转如黄莺。 莫进丘把手指抽出,直接塞入复来月因为尖叫而张开的嘴里。 复来月大概怎么也料不到此时的自己会心甘情愿的含着莫进丘的手指,用那种说不上来的表情舔弄、沉沦、无师自通。 莫进丘从复来月身上下来,一脚踩到复来月披散在地面的头发上,掀开衣袍,解开裤头,释放出了那从白日就喧嚣着的巨兽。 狰狞的东西离复来月的脸不过半个拳头那么远,只要莫进丘放在复来月下巴上的手轻轻一拨......莫进丘冷笑一下,抽出手指,上面黏着一堆透明的津液,那张牵连着银丝线的小嘴就可以和狰狞的巨兽亲密贴合。 事实上,莫进丘也这么做了,当那个巨大的东西进入到柔软的小嘴时,莫进丘还是有一丝爽快的,但这丝爽快很快让莫进丘面色泛寒,于是他用力把复来月的头压到他小腹上,东西进的更深,直接到了复来月的喉咙口,难再入分毫。 莫进丘没有说话,完整的衣着让他显得有些平静,眼睛里完全没有被情欲折磨的痛苦,只有握着复来月后脑的那只手隐隐显示着不同,这只手掌控着复来月拼命吞吐着巨大,来不及分泌的水液从嘴角流到下巴,然后沾湿一片毛发。 深夜里的院落,有一具尸体和一副淫靡的场景。只碎了一件外袍的圣女被教主扣在双腿间,小小的嘴里含着男人的东西,快速的吞咽着。脸红心跳的声音让人想入非非,但那个被侍弄的男人一直冷着一张脸不作声,直到男人腰间突然摆动,一阵奇快无比的顶弄后,被掌控的圣女口里流出一片白浊,男人才把东西从圣女口里拔出。 异香还未散去,又舔新味。 复来月被那股巨力支配良久,嘴巴酸的不行,柔软的内壁火燎似的痛,那些来不及咽下的液体还有大半在食道口,复来月下意识的想把这东西吐出来。 莫进丘绑好腰带,却看到复来月支起上半身想要把嘴里的液体吐出,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双手往复来月身上抓去,毫不客气的强迫复来月抬高下巴。 “咽下去。” 大会 “死鬼,今天可是大日子,快收起你那副死样。” 山巅风烈,日头已高。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几个不起眼的人物推闹着话语。 “真是好大的排场。” 现场人声鼎沸,也分不出是谁在说话。人群数量众多,估摸着有近万人聚集在山巅中心的擂台边。整个偌大的山巅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块石碑,碑浑然天成,直入云霄,擂台也正摆在碑下,气势恢宏中,让人心生向往。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到这些人所着衣物各有特色,端的是“花红柳绿”各成一脉。 “老婆子,今天正派齐聚有甚好看。让老头子说,不如窝家喝酒自在。” 又是之前几人,灰袍灰裤,此时已是从人群末端移到了人群前方,靠近擂台之处。穿着朴素之人在人群之中却是格外惹人关注,因人群以各派弟子居多,服饰统一,倒显得那些散人游客一身稀奇古怪的装扮不太合群。显然,这些人也习惯了名门派系弟子的注目礼,悠闲自在的在擂台下指指点点。 天道恒常,今古两分,正邪两道争斗千百岁月,如今仍是势如水火。 “而今世道,邪不压正,正难奈邪。死鬼,你说说,这选举盟主真能将这均势打破?” 散人胆大,一番看似识破天机的言语引得远者诧异,近者呲牙。一些正道人士无不皱起鄙夷的眉斜看几人,仿佛是在看他们会说出多不知死活的话语。 “哎呀,老婆子你今日定是出门又忘了吃药,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快快闭上嘴吧。” 说话的人年纪已是不轻,加之也因同伴的言语有些讪讪,众人倒是秉着正道的“威严”没有刻意为难,反而纷纷让出道路,愣是让几人又靠近了擂台几分。 闹剧揭下,人群忽有喊声,一声高过一声。一些靠近擂台处在人群中心位置的都仰长了脖子往后看。 灰袍人也随人群转头眯着眼,浑浊的眼里闪过一道亮光,只听得那声音越来越响,势如破竹。 “钟公子!” “是惩恶扬善钟公子!” “哦呦,这个什么善什么恶的公子怎么那么多人喊。” 灰袍人发出感叹,很快引来身旁人比之先前更加鄙夷的侧目。大概是没料到这几个散人会在今日擂台下多次放肆。 “是惩恶扬善钟公子。你们连钟公子都不知道?” 灰袍人眼珠子滴溜一转,脸上却是微红模样,忙攀住一旁老伴的手,又变换了脸色,一副讨好的样子。 “这位小哥,老婆子和老头子是难得来参加一次这样的武林盛会,没得见过世面。让小哥见笑了。” “也难怪,这钟公子是近些年才出现在江湖上的。劫富济贫自不在话下,南安世家灭门无头惨案正是公子所破。” “是那件十年不解之案?” “那倒是有些本事。” 着玄紫色衣服的年轻人仿佛与荣有焉,继续道。 “岂止。还有北海明珠失窃案,也是钟公子周旋,才将明珠寻回。今年新出庙门女尸案告破、东街鬼妻被抓、三大派浮屠塔受困被救都有公子的一份功劳。” 擂台上,已有人飞身上台,气音中气万千,本讨论的人也渐渐止了声。本想大谈一番的年轻人也止了话语,灰袍人顺着年轻人的视线到擂台上,低低笑了一下也不再说话。 原来这次正道集结山巅,正是为了选举武林盟主统辖道众。近年魔门与正道频频交手,更是有数不清的惨案发生,正道之间派系众多,不如魔门一教独大,若是无人统辖,怕是一盘散沙难有出头之日。 要说这盟主,自然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最好,但正道内既有德行又有威望的几名掌门人之间互相制衡,谁也不肯相让,这才有了如今的以武会友,山巅擂台之战。如此,倒是既齐全了名声,又有公平之言。 擂台上之人已过而立之年,身披鹤氅,拂尘一扬,手摸过美髯满意的看着台下众人群情激昂的样子。 “各位静一静,今日山巅武林大会,乃是为推选一武功盖世德行出众之人,好带领吾辈正义之士讨伐魔门。” “离上一次正邪大战已有二十五年,当年正道损失惨重......” 一语未完,已是心有戚戚焉。连带整个山巅都充满一股悲伤的气息。人群里多是年轻一辈子弟,对于二十五年前那次大战大多不曾经历,但这不妨碍其中一些人对父辈、兄辈人的追怀,有些伤感者在这情绪渲染下已红了眼眶。 就在群情悲伤中,有一白衣身影无声中登上擂台,修长的身影站在长须道人旁,端的是仙风道骨,俊美无双。 人群中也因此传来一阵惊呼。原来这人便是惩恶扬善钟醉玉。看样子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玉出山头的年纪,此人似乎在年轻一辈中格外有威望,刚登上擂台,便有许多人激动呼喊。 公子 钟醉玉面对众人微微一笑,被清润的眼睛扫过的人群无一不发出惊呼,有些激动的还握紧了拳头朝钟醉玉的方向挥手。 “众人且听某一言,二十五年过去,已是今非昔比,如今正道人才辈出,大家心里想必亦不甘心一直屈居魔门之下。这些年一直有传言魔门现任教主莫进丘身染怪疾,这正是魔门残害忠良的下场。此刻正是众人该齐心协力共抗魔门之时。前有名门七侠、尘僧刀客力拒魔门之袭,后有域外三剑解救魔门之灾,皆为我辈楷模。” 台上侃侃而谈,台下士气昂然。 “呵呵,这个钟公子倒是有蛊惑人心的能力。众人被他一言,竟是提了如此士气。” “我倒觉得这个钟公子不错,鼓励众人抵御魔门有何不对。” “你也知道此人是近年来才频繁被江湖人提起。他刚才所言有三,一是点了正道向来稍逊于魔门,这一点全因二十五年前正邪大战,正道损失惨重,然那一战,据老头子所知,魔门前任教主便是从那后消声灭迹,正邪两道到底谁占了好处,哼哼;二是魔门现任教主染病,此事虽有风声,但无定论,是否为魔门故意放出的消息也未可知;三嘛,这钟公子又引了几位正道名人,里面的意思怕是有心人品后便有其他意味。” “一二两处倒是稍有些道理,不过其中意思无非提点士气。你这老头子,吞吞吐吐的也不说完,第三点何必卖关子?这里也不见得有人听。” 灰袍人语毕,同伴还未出声,便有一人站在一旁提问。也不知何时出现的少年,身量还未长大似的,瘦小一个,嘴里叼着一片绿叶老神在在,整个人显得轻浮随意,正等着灰袍人后面的言语。 被人突然提问,灰袍人面色一变,迟疑了一会儿,一双眸子因为低头而藏在阴影下,看似卑微实则细细观察着来人。 “不怕小友你笑话,老头子这等散人,虽没有正派名门的武学,但这些年经历江湖,还是知道些弯弯道道。” 那人不在意的吐掉嘴里的草叶,点了点头,示意灰袍人继续。 “名门七侠在江湖上声名崛起已是七八年前,如今当过而立之年,有不少怕是成婚生子。”灰袍人说到这里突然对那人笑了一下,“退隐江湖之人罢了。” “这又有什么深意,退隐江湖乃人之常情,总有看破事实不问红尘的。” “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名门七侠中有一人,为何退隐?” 说到此,那人果收起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转而低头深思,“当年之事,有所耳闻。七侠中的莫三侠知己为救人身中剧毒,唯有三派共享的红耀莲华做药引才可活命。尘僧刀客力拒魔门也是同样的道理.......皆是正道各派不作为才有七侠退隐、尘僧饮恨,与魔门同归于尽的烈事。” “哼,二十五年前的正邪大战后,两道皆调养生息,只是魔门一直寻衅生事,几次三番打压正道。本该各派齐心协力的时候,那些自诩正道的各派人士却为了保存自家实力而不愿做这出头鸟。那红耀莲华不过一件药物,本就是救人之用,若不是有名门七侠自发守卫,那时候的魔门简直就要欺压到人头上,便是如此也不肯拿出,当真心狠。” “哈哈,照你这么说,这钟醉玉钟公子果然不安好心,在这关头挑拨离间。可要我说,这钟公子此刻来说这些,可不就是打那些正派人士的脸,于这些年来四处碰壁的散人可不就是大快人心的事。”那人听完嘻嘻一笑,突然靠近灰袍人,一双灵动的眸子在灰袍人眼前突然变得寒冷无情,“所以,你又是什么人,混在今日的山巅武林大会上冒充散人意欲何为?” 灰袍人面色一变,没想到到头来被一个毛头小子牵了鼻子。 “冒充散人?老头子何须如此。看个热闹也要被人指着鼻子说道。”愤愤一甩袖子拉着几个同伴就挤出了人群,倒是离那人远了些,不过还是靠近擂台,摆明了不想再和那人有所牵扯。 那人也没去追,远远望着几个人若有所思了一下就把头转回了擂台方向。 擂台上,钟醉玉已然带动了全场的情绪,一旁的道人果然面色有些发青,看来灰袍人说的倒是不错。 “各位,这次大会有五湖四海的正道人士参加,在下不才,愿做这第一战的擂主。”很快,擂台上便有一人轻身上台,一手指点乾坤将喝彩声带到顶点。 钟醉玉和道人适时让出擂台,退到观赏席。 看着底下士气盎然,观赏席上却是氛围紧张,有些沉默。各人脸上神色不同,但多凝重,唯有钟醉玉温和笑颜,一手打开折扇自在的很。 -------------------------------------------------------------------------------------------------------------------------------------------------------- 1v1 作者不擅长np,所以不要慌张 昆仑 那日之后,莫进丘多日不曾出门,魔门上下更是忐忑。七十二洞天采花贼的事情被复来月压下,好在莫进丘除那日的反常之外药还是照常喝,比之先前“乖”上许多。复来月只需将药端到门口,第二日取回便好。莫进丘这样配合,去昆仑的事情也就被复来月定下,只去三日,若莫进丘有变动,她快马加鞭赶回。 复来月自小在魔门长大,三年前不曾下山一次,对外界所知甚少。自从莫进丘病以后倒是频繁往来,复来月胯下追月更是不似往常闲庭信步,马蹄溅起的尘土飞扬,复来月收起满肚心思,专心赶往昆仑,几个暗卫紧随其后。 “正值正道盛会,昆仑行事更需小心。”复来月在出发前嘱咐众人。 半日行程后,复来月勒住缰绳在山腰停下,纵身下马,看着路上一些正派弟子来来往往,又小心叮嘱,“若是被盘问,统一口径。” 为了方便行事,复来月和几个暗卫装扮的如同初入江湖的散人。复来月一身白衣淡妆,除了眉上忧思,倒真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几个暗卫年纪比复来月还小,改了穿着后减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少年气,在复来月要求下,一律以姐弟相称。 “阿姐,前面三里处有酒家,几匹马有些累了。” 复来月点了点头,一路往昆仑,路上不算平整,哪怕是追月也有些精神欠佳。 几人牵着马到酒家的时候,只剩下一张桌子旁还有几个空位,坐着几个名门正派的弟子。拼桌多有不便,复来月不愿生事,直接从店家那里要了水和马草到一旁休整。 追月在复来月手掌抚摸下打了一个响鼻,对复来月放过来的马草有些不愿意吃,只喝了几口水。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你个小白脸,老子不来招惹你,你偏太岁头上动土。” 要说此刻盛会,正道齐聚,本不该有太多事情发生,但世事往往就是无可预料,复来月这边刚哄追月吃下马草,那边酒家就有人打斗了起来。 几个暗卫自然也注意到了,“圣....阿姐,是七十二洞天的路数,我们是走还是?” 复来月没说话,先看了一眼店内,打斗的人一开始还是两三个,就在一语间就又纠缠了几个,木桌凳子齐碎,被打落的碎瓷片凌乱一地。复来月很快就看出不对劲来,凝了神色,把手里的水扔掉,暗道,今日可真算栽了。 “把马草扔了,我们走。” 酒店里一时喧闹,连路过的人也被引着围过去,小打小闹已然成了刀光剑影,且有持续扩大的趋势。 如果复来月没看错的话,一开始在酒店里打闹的两个人皆是七十二洞天的人,只是其中一人用的武学路数是常清派的,如果不是复来月自小熟悉各派武学,一般人倒还真看不出来,只以为是常清派弟子与七十二洞天的人起了冲突。 复来月和暗卫离开酒家后,几匹马果然出了问题。魔门养的马匹自小便被喂了蛊种,对一些不好的东西便格外敏感,若是普通马,吃下不好的东西后总要三四日才能出问题,但魔门的马不过刚吃了马草和水,一刻间便有了颓然之状。 复来月甩开缰绳,拿出两瓶药分给众人。 “这次正道大会,怕是山雨欲来。”复来月摸了摸追月的头,一开始还以为只是七十二洞天的人冒充名门故意寻衅挑事,但是现在看来,这里的酒家怕是都有问题。她和暗卫没吃那里的东西,但往来那么多正道,便是没吃东西也一定会去那里喝水。 喝了水,就会有问题。 “一路往山巅,还有多少这样的酒家。” “禀阿姐,三家。” 复来月叹了一口气,且看一遭再做打算。此事不仅牵扯正道,若是事态严重,魔门内奸一事或许与此也脱不了干系。 “无需拘束,此番也是你们第一次下山。”复来月看几个暗卫脸色跟着凝重的样子心里也不太好受,魔门子弟向来从小挑选培养,从教习坊出来到魔门办事,这一路都不是自由身,又何况如今的魔门。看着几个小她六七岁的少年安慰道,“若有机会,阿姐带你们去看昆仑月。” 昆仑月是昆仑奇景,此月非彼月,昆仑月乃是一处石壁,上留有古往今来剑法大家的剑气痕迹,是多少武学人魂牵梦萦之所。只是昆仑月不是说能看就能见的,因昆仑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山体运动变化频繁,石壁随之移动,要想找到石壁非得力劈昆仑,山中求索不可。但因为昆仑每月有一日与月亮相近,月色照耀下,石壁上的内容可清晰呈现眼前,所以便有了向往者观月证道的事情,故此称此月照石壁之景为昆仑月。 听到复来月的话,几个暗卫激动不已,不过稍后便克制了下来。如今首要任务乃是红耀莲华,此次大会暗波汹涌,若是无事发生还好,若是突生变故,取不到红耀莲华,昆仑月也不过是复来月许下的镜中花。但是能得到圣女的许诺,众人也已心满意足,毕竟能找到昆仑月的人并不多,没有复来月的指导,他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看到昆仑月。 日头将落,一日便要过去,山巅飘风,擂台边依旧声如轰雷。擂台上两人身姿翩然若惊鸿,你追我赶间手下已过数招,那蓝衣男子每每被红衣女子逼退,眼看就要落于下风,偏生又能在险象环生中讨得一丝反转,在喝彩声中将红衣女子的招式尽数击退。 蓝衣男子没有武器,本就在这兵器一道上吃了亏,正面对战,女子使的又是兵器谱上鼎鼎有名的游龙剑,愣是让功力招式处在男子之下的红衣女子与他打了个有来有往。 游龙剑每一次出招都带有龙吟,听得擂台下众人群情激昂。 “吴掌门,令爱小小年纪已有如此武学,果真是青出于蓝。” 观赏席上倒是有所缓和,几个掌门之间对着场上比试也会略加点评,而此刻一招天动地静逼退对手的红衣女子正是常清派现任掌门之女吴镜青。 “于掌门过奖了。今日是让小女过来见见世面,倒是让几个掌门见笑了。” “听闻钟道友的青蛟剑久负盛名,不知此次比试能否一见。” ---------------------------------------------------------------------------- 写着写着发现要写到肉怎么会那么久远..... 夜晚 对各掌门来说,钟醉玉到底算是小辈,若是由他们出手试探钟醉玉倒显得有些欺负人。而此刻吴镜青这一番造势,要逼钟醉玉出手可简单了不少。 钟醉玉手里扇子一收,望着擂台上抱拳鞠躬的两人微微一笑:“吴姑娘少年成名,一手龙吟长剑,钟某也早有耳闻。” 吴掌门谦虚摆手,“各位掌门谬赞,比起钟公子,小女可就差得远了。” “如此机会,钟公子和吴掌门之女何不做个比试,也好让正派众人看看如今的青年才俊。” “是该如此,为此盛会讨个好彩头岂不美哉。” 几位掌门盛情邀请,你来我往间,一番说辞让钟醉玉没有拒绝的余地,钟醉玉故作无奈的样子向众人鞠了一躬道:“各位掌门的厚爱让在下不胜惶恐,只是吴姑娘刚比完一场,若是钟某现在便去挑战倒是占了便宜。不如明日一早,大家调养生息后再小小交流一下。” “如此甚好。” 看钟醉玉应下比试,几人达到目的自然也不再多言,断断续续点评了余下几场比试将钟醉玉冷在一旁。钟醉玉在一旁也不恼,勾了勾唇角不语。 天色将暗,众人热情不减,在中年道人宣布后才陆续离开擂台。 钟醉玉手里把玩着扇子,直等到擂台空无一人,这才缓缓从观赏台上起身,忽然一跃而起,竟是飞身擂台旁那巨大的石碑之上。白色的衣袍在暗夜中一闪而过,从月宫穿透而下的光芒也没捉到那衣角片刻,钟醉玉整个人就像是一只轻巧的白燕,一息过后,人已在碑顶俯瞰群山。 静谧没有持续多久,就有动静自远而近。钟醉玉看着黑夜中的雾气摇了摇头,暗道这种时候还有人与他一样有闲情逸致来至高点看风景。 “阿姐,据回报,红耀莲华便是在此处。” 看来,来的人还不止一个。钟醉玉看了眼四周,眼角一挑,身体往一处石缝里靠去,借着夜色,愣是形成了一个视野盲点。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夜晚来此,又有什么目的。 “替我守好。” 有男有女。钟醉玉在石缝中默默听这几人说话。 显然这些人是专门为了所谓的“红耀莲华”而来。但是这里哪来的红耀莲华,这世上唯一一株红耀莲华被三大门派把持着。听到这里,钟醉玉面色古怪。 “阿姐,你还好吗?” 钟醉玉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不过也能想到一些。如果这里真的有红耀莲华,那么必定需要催生红耀莲华来采摘,催生红耀莲华的方法不是什么秘密,不过需要阴时阴刻女子鲜血浇灌。 只是,这浇灌也得有红耀莲华才行。 钟醉玉眼角弯起,突然觉得事情透着些趣味。 “阿姐!” 这么一会儿,外面又传来一阵惊呼,钟醉玉估摸着该是那唯一一个女子浇灌“红耀莲华”失血过多而致。 空气中果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钟醉玉打算再等一会儿,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星空一片璀璨。等到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钟醉玉才慢慢从石缝里出来。 黑夜中,只见钟醉玉刚才站过的地方遍布一滩滩红色液体,月色照耀下,透着危险而迷人的气息。钟醉玉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中的气味,然后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人走近,雪白的靴子踩在血迹里,一步一个血印,溅起的血花更是将鞋面染上殷红。 那女子很快就感受到有人靠近此处,面上透露出一股慌张来。观面貌,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前往昆仑采药的复来月。只是此刻的复来月狼狈不堪,满身血迹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倒在她身边那群人身上的,最为严重的是复来月的双眼此刻就像是两个血窟窿,里面的两只眸子不翼而飞。不管一个多么美貌的女人,在丢失了双眼后,于黑夜中只能显现出渗人的意味,更何况她周身一堆尸体,血腥而可怖。 钟醉玉突然笑了一下,但是出口却是淡淡的悲伤,他说:“姑娘,在下钟醉玉,可需要帮助。” ---------------------------------------------------------------------------- 男女主终于又见面了,不容易,也不知道啥时候能炖上肉肉。这个分类下还没开始写肉,好惶恐 交谈 第二天的比试很快开始。 昨日那场小胜让吴镜青在人群中有了支持的声音,红衣飒飒配上龙吟剑只是登台就得到了一片叫好声。到钟醉玉到擂台上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已趋向顶点。 可以说,这次武林盛会后,钟醉玉和吴镜青定会成为年轻一辈最负盛名的翘楚。 “钟公子,请。”吴镜青横剑身前,朝着钟醉玉挑了挑眉,面上带了几分雀跃又带了几分友好,红色马尾高高扎起,是个让人看着舒服的女孩模样。 “吴姑娘,请。”钟醉玉倒是普普通通抱拳礼让。 台上女侠公子,一个貌美英气,一个温润如玉,视线交错后又是各自一笑,也不再多言。 台下讨论声激烈,不时传出吴镜青和钟醉玉的名字,唾沫星子乱飞。 锣鼓声落,吴镜青剑起,开场便是常清派闻名天下的太上剑招。招式凌冽,配上龙吟如鱼划水,迅捷而矫健,飘红衣袂在两人错身中回旋而过,”形无其形”,看似是近身交战,实则吴镜青早已拉开身影,只留龙吟在原地。 擂台下爆发一阵呼声:“是常清派的以气御剑。” “吴姑娘小小年纪竟已能达到如此境界。” 钟醉玉一手背在身后,手中折扇张合间见招拆招,龙吟所到之处只闻龙吟而不见其利。 山巅武林大会第二天盛况比之第一天还要热烈,擂台下起起伏伏众人,除常清派弟子外,当以灰袍人众多,很快就形成了两股势力,一边喊着吴镜青,另一边就更响亮的喊钟醉玉,你来我往角力。 擂台上的剑气频繁散至边缘,长时间的磨损让擂台边缘多了几道剑痕。就在众人以为这场比试要持续到午后,擂台上的龙吟剑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流,其猛烈程度让观赏席的众人为之一惊。常清派吴掌门更是无法安坐,又迫于大会规则一脸焦急的在观赏台栏杆边张望。 气流带着剑光在擂台上飞速旋转,钟醉玉也被这突然一幕惊到,身形飞速往后,这下更不敢轻敌,严阵以待。 然而,气流造成的剑气仿佛不受吴镜青的控制,在擂台上进行了无差别攻击,吴镜青离龙吟最近,很快就支撑不住。 这一场比试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到最后是钟醉玉扶着吴镜青下的擂台。 红衣破碎了外表,吴镜青显然是受到了龙吟的反噬, 钟醉玉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从他手里接过吴镜青的吴掌门看着红黑色的药丸迟疑了一下。 钟醉玉勾唇,手中暗力一动,药丸分成了两瓣,钟醉玉先吃了其中一半,“此药乃七十二洞天怪药僧所赐。” 这下倒是靠在无掌门身前的吴镜青惨败着脸色直接拿过剩下的药吞下。 “青儿!” “阿爹莫要担心,我相信钟公子。” 因为龙吟的反噬,这一局自然由钟醉玉胜出,几个掌门脸色都不太好看,钟醉玉可不会理他们,笑呵呵的上观赏台坐在一边休憩。脑海里却开始想昨晚遇到的那个女子,一个在通天碑上采摘不存在的红耀莲华的女子。 下午的比试没什么新意,有钟吴二人珠玉在前,剩下的一些在观众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钟醉玉也兴致缺缺,环顾了擂台一周后便以修养为名暂时离开。 昨晚救下那名女子纯粹是因为那女子在感受到他的靠近后有一瞬间的惊慌及不自然,虽然很快就消失,但钟醉玉是个喜欢捕捉细枝末节的人,总觉得这件事透着丝古怪,再加上那女子两只眼睛里的眼珠子也全都没了,失血过多,不救她说不过去。所以钟醉玉最后带着那个女子到昆仑石壁下,简单包扎了一下她的伤势。 这会儿估计她也该醒了。 说起来,昨晚偏巧通天碑上出现了昆仑月,他才能找到昆仑石壁的所在,也不知那群人是特意来看昆仑月还是真为了那不存在的红耀莲华而来。 啧啧啧,死了这么多人,还费了他整整三瓶化尸水。 借着惊人的记忆,钟醉玉在昆仑山体中七拐八拐回到了昨晚找到的昆仑石壁下。女子果然已经醒来,乌黑的发丝披散着,眼睛上已经绑了绷带,似乎注意到他过来,正在挣扎着站起。 “姑娘,你别动,我过来。”钟醉玉出口温和,与脸上嫌弃的表情截然不同,很快,钟醉玉就到了女子身边,扶着女子站起来。 “.......钟公子,我.......”女子似乎有些迟疑,顺从的坐在钟醉玉身边,欲言又止。 “是我疏忽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问姑娘姓名。等姑娘伤好,便送姑娘回去。” 钟醉玉看着眼前人苍白的面色,在幽幽的山体里说不出的诡异,心里有些不屑,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他是极想把这女人留下来的,他还要搞清楚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不存在的红耀莲华又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子全身都透着古怪,若是能够留在身边,定会发生些了不得的趣事。 “公子喊我阿复就行。” “哦,阿复。”钟醉玉倒不是真在意这个名字,应了一下后就赶紧劝说:“你现在身上不太好,我略通些医术,给你简单包扎了。但.......” 钟醉玉到嘴边的话在看到阿复身上处理过的伤口后又停了下来,估摸着阿复也会点药理,想着不如让阿复说,他才好编下去哄着人留下来。 “公子不必担心,江湖人哪能在意这些小伤。” “哦?小伤?阿复,我本不愿多问,但昨日除你之外死了那么多人,这可不是件小事,你的伤也就不是小伤了。”钟醉玉心里一喜,暗道这阿复接话接的可真好,这下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了,他一会儿问话也就有了由头。 是以,钟醉玉一时看阿复也就越看越欢喜。 阿复身形一顿,把手从钟醉玉手里抽出,理了理鬓角的头发,声音哽咽:“公子,我......” “阿复别怕,有什么难处你都可以和我说。”钟醉玉眼看阿复就要说出什么,就不在意阿复把手抽回去的举动,身体反而往阿复那边靠近了几分。 “我是有难处,公子不要逼阿复了.....”说完,阿复便发出哭泣的声音,直接靠到了钟醉玉肩膀旁,身体一抽一抽的,仿佛是伤心极了。钟醉玉一时无语,等了一会儿,那阿复又道:“公子,我眼睛疼。” 钟醉玉闻言冷笑了一下,心道你哪来的眼睛。 “许是伤口感染,阿复莫要伤感,当务之急还是养好伤要紧。” 钟醉玉天生有一副波澜不惊的嗓子,哪怕面目再狰狞,出口也是和煦如春风,叫人挑不出错,这也是为什么那几个掌门与他交谈往往讨不到好的原因之一。 离奇 到后来,阿复有点累了,干脆靠在石壁上休息。钟醉玉则是忙着配置草药,阿复身上的伤口其实处理起来并不麻烦,就是眼睛的确很难弄,眼珠子没了,就算医术再好也难以让阿复再见光明。 虽然阿复能不能见到光明钟醉玉也不在意,但是若阿复身上的秘密真能取悦到他,他倒是不介意帮上阿复一帮。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且阿复咬紧了身体难受,什么也不愿多少,钟醉玉终于离开。 阿复也就是复来月反而松了一口气。钟醉玉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那天晚上,一切都刚刚好,本该天衣无缝的事情偏巧多了钟醉玉这么一个外人。时间不多,说好三日就回魔门,复来月本来今天白天就该离开,若不是钟醉玉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复来月或许会直接杀了钟醉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瞒身份悄悄离去。 复来月千算万算怎么都不会想到通天碑上还会有人过来。之前推演出来的昆仑月会将那一片区域隔离开,不可能有人进入......复来月前思后想,只能想到钟醉玉比她们先到那里这个可能。 如果钟醉玉先到那里的话,复来月心口一跳,她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被看去了几分。 钟醉玉这个名字,复来月并不陌生,魔门放出的探子曾带来过钟醉玉的资料,武功高深莫测,一直在为正道办事但又不与几大门派交好,是个嫉恶如仇孑然一身的人。 这样一个人或许只算是正道新秀,但这个名字实在太过特殊,她在爷爷口里听到过。 想到爷爷,复来月又收起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看钟醉玉对她的态度,似乎并不知情通天碑上发生的事情,现在的情况是如果能杀掉钟醉玉是最好的,只是苦于她现在的状况,怕是过不了几招,就会暴露出自己得不偿失。这也是她之前不敢擅自离开的原因。 爷爷口里的钟醉玉对所有人都这样热心吗? 复来月张开双手,脑海里一片黑暗,静静的呆在石壁下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上过草药的眼睛。复来月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双眼情况,钟醉玉表现的很在意她的眼睛,似乎这个伤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 复来月突然轻笑了一下,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无奈,被白色绑带遮挡了四分之一的脸上,奇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苍白的肤色更加灰败,让人不得不怀疑复来月的生机在一寸寸消逝。 山巅武林大会一共三天,两日过去,钟醉玉从石壁归来后,恰是最后一日。 热闹如旧,钟醉玉这一次来不像之前两次那样特意从人群中出场,而是选择了安静的到擂台下观看。之前与吴镜青的比试算是平手,但因为钟醉玉还行有余力吴镜青被剑伤到,所以今日比赛的挑战者皆只需要挑战吴镜青,最后胜者再与钟醉玉比试即可争出第一。是以钟醉玉不到最后一刻便清闲得很。 擂台上刀光剑影,台下众人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比试,浑然不觉身边除了各大派子弟外,灰袍人人数开始加剧。 在钟醉玉看来,擂台上的人功夫不错的人屈指可数,正道武功出众者无一不是各门派翘楚,然而也是稀奇,从正邪两道大战后,各派弟子人才凋零,这一次大会只一个吴镜青尚能过眼,万千人中能打过吴镜青的人又是凤毛麟角,当真无趣的很。 钟醉玉手中扇子一开一合,半眯着眼靠在一处巨石旁,整个人显得惬意放松,然而钟醉玉到底不是普通人,哪怕如此低调,依旧吸引了几个人的眼光,其中有一道眼光让钟醉玉有些不舒服,不由得回视。 原是个半大的孩子。 钟醉玉的目光不仅没让这个叼着草叶的小子移开目光,这小孩反而朝着钟醉玉的地方咧嘴一笑,灰扑扑的脸配上那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笑容让钟醉玉眉头一皱。 这个小孩有点古怪。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只这么一眼,钟醉玉也看不出来。然而那孩子只对钟醉玉笑了这么一下身影就在擂台下消失不见了,应该是钻到人群之中。 钟醉玉没有追上去,但是他不得不环顾了一下整个山巅。除了通天碑上昨夜的古怪外,似乎没什么奇特的地方,擂台及掌门们的动向都掌握在他手中不会出错,除非,山下出现了变数。 擂台旁注意到钟醉玉的人只看到钟醉玉在巨石旁扇了两下风,整个人就突然往远处飘去,一下子就不见踪影。暗道钟醉玉武功深不可测。 众人的心思钟醉玉自然无法去顾及,半刻钟后,钟醉玉已从山巅离开到了通往山巅的唯一一条大路。从昆仑山脚往山巅,只这么一条路,路上有许多酒家供人休憩,若是骑马上山也需要大白日的功夫,钟醉玉若是一来一回便赶不上傍晚的比试,所以钟醉玉只能往离山巅最近的一家酒家方向跃去。 日头已高,路上却没什么人,钟醉玉心里已觉不妙,步伐加快,好看的眉眼却是一副兴冲冲的样子。 到酒家的时候,本该热闹非凡的草屋空无一人,钟醉玉折扇一开,猛吸了一口气,然后再将扇子放在鼻翼处扇了扇,一股血腥味若有若无的飘来,钟醉玉从草屋口进入绕到酒家背后的马厩里,里面稻草乱飞,显然是有人在里面做过什么。 钟醉玉半蹲下身,随意看了眼,果然在稻草丛中找到几片衣角,看布料就是普通店家会穿的衣服,钟醉玉握着扇子的手看似轻轻一点,大片的稻草就飞了起来,露出下面两具尸体。 昆仑山上不同于山脚春日,终年介于秋冬之间,若是碰到山下冬日更是严寒非凡,是以两具尸体只是看起来灰败似新死,其实已有几日的功夫。 当真是胆大包天,往来的人怕是无人发现酒家早被人冒充了吧。不用再往山下看,怕是余下几家酒家也遭逢毒手。 用稻草匆匆把尸体一裹,钟醉玉便有了打算。 —————————————————————————————————————————— 肉....再等等 爷爷 复来月前脚离开石壁,后头就来了一根毒箭袭身。毒箭来的极快,虽是无双目可视,但凭复来月的身手,仍是轻巧的躲开了这一箭。 复来月习惯性的摸了摸暂时不存在的眼睛,这才朝毒箭飞来的方向走去,竟是丝毫不惧那射出毒箭的人。 石壁附近,果真走出一人来,看那样子,竟是之前擂台下的小孩。只是此时的他一脸阴鸷的表情,脸虽一样,感觉却浑然不同,让人惊疑一个小孩怎会有这种表情,就像是丛林里隐藏的猛虎,伺机而动。 “爷爷,阿复请罪。”复来月却是明显认识此人,离他不过十步之距便直挺挺跪在了地上。 “呵呵呵呵,阿复,你做的很好。”这人突然笑起来,一开始还是如孩子与少年间转换的声线,到后来就变得雌雄莫辩,连带着石壁附近透出一股诡异感,“我应该要奖励你才对。” “阿复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把魔门的人杀死在通天碑上。” 复来月身体一抖,背脊仍挺的笔直,“爷爷需要魔门精血,阿复不得不下杀手。” “好一个我需要。”那人哈哈大笑,一会儿女声,一会儿男声,尖锐刺耳,“阿复啊阿复,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笑了一会儿,那人面上一寒,一个布包就从那人手里丢出,掷在复来月面前的草丛上。 “拿去,回魔门。”只是一会儿,这人已变换多种情绪,复来月跪在地上没再说话。 那人说完这句话已不见身影,复来月这才敢从地上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布包。 “既然要请罪,你的这对招子暂且让爷爷保管一段时间。” 复来月刚要拆开布包,那个雌雄莫辩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听清内容后复来月咬了一下嘴唇,动作只顿了一下就从包里摸出一个灵芝状的红色植物,不是红耀莲华又是什么。 石壁附近风声凛冽,复来月怕钟醉玉会过来,确认了手里的东西,又把那毒箭折成两截扔在显眼的草丛里,想了想,又伸出手臂划开一个口子滴了几滴鲜血在毒箭上,这才离开山巅,朝昆仑山下而去。 来时浩浩荡荡也有六七人,回来只有圣女复来月一人,魔门众人不敢多说,尤其医馆的人看到复来月眼上的绷带已是大气不敢出,哪怕复来月带去的几个魔门精英一个未回也没人敢问了。 “圣女......” “速把药配好。教主这几日可都按时服药?” 医馆众人唯唯诺诺,复来月就知道他们只敢把药放到书房门口,莫进丘把药喝了就好,至于是何时喝的药根本没有人敢去确认。 “圣女,可要把侍药人带来?” “不必,我一个人过去便可。” 复来月坐在医馆,医馆众人束手束脚的配药,就是看到红耀莲华时都不敢表现的过于惊讶,毕竟这味药引付出的代价,不仅是魔门年青一代的夭折,还有圣女复来月的一双眼睛。 复来月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星夜已出,医馆灯火点亮,来来去去一堆人进出,偶尔有几个年纪小的人会偷看两眼复来月的背影,不知道圣女是在想些什么,大多数人都是屏息不敢打扰。 药出罐后满室飘香,复来月对着众人叹了一口气。 “以后魔门便要倚仗各位齐心协力了。” 不算正式的场合,点到即止,复来月托着药离开医馆后,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各人眼里看到了悲从心来的感觉。 只希望这罐药能把教主医好吧。 复来月对魔门各地的路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从医馆到书房也不过一小会儿,路上已碰不到几个魔门巡卫,而红耀莲华产生的药香却是飘了一路。 到书房门口,复来月看到门前地面还放着今日份的药,满满一碗,显然今天莫进丘还没用过。 “教主,复来月求见。”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里面的人听见。 回应复来月的是静谧,等了半柱香也不见回应,复来月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身体下意识的护住手里的药罐。 “事出紧急,来月僭越了。”然而复来月一直走到帘幕附近,里面也无一丝动静,难道人真的不在。 看了眼手里的药,复来月眉头皱起,莫进丘会到哪里去?难道这几天莫进丘人都不在魔门。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莫进丘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魔门。 复来月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好把药放到帘幕后莫进丘时常呆着的床榻旁的小桌上。 复来月本想离开,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教主!”一时惊吓,复来月马上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只是不等复来月说话,悄无声息出现的莫进丘已把手放到复来月喉咙上,未挣扎,滚烫的药汁就从嘴里灌了进去。 复来月嘴唇喉咙火辣辣的疼,还有一丝烧灼感,发出一阵难受的呻吟。 身体上的疼痛再加上莫进丘这番胡来,复来月有些受不了。药罐里的药可不是普通的药,整一株红耀莲华的加成,让复来月喝下去了一大半,然后又被莫进丘一把推到床榻上啃咬,整一番下来如酷刑般折磨着复来月。 莫进丘的舌头带着冰凉让复来月被药汁染上的高温稍稍缓解,但是莫进丘只肯在复来月的嘴唇外舔弄,里面更火热的地方却是丝毫没有涉足。 复来月被弄的难受,忍不住推了一下莫进丘。 “复来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一问,让复来月一时恍惚,仿佛是质问她做的这许多事情。但也只有一瞬间的怔愣,莫进丘根本不可能发现她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指责她的抗拒罢了。复来月忍着喉咙的烧灼小心回话:“教主,来月带来了药,多少喝一点。” 莫进丘嗤笑了一声,一把拿过药罐,把剩下的药往嘴里一倒,顺势就撕开了复来月的衣裳。 从昆仑回来,复来月还不曾换衣,行走江湖的衣物区别于魔门圣女服饰的繁琐显得简单脆弱,布帛的撕裂声突兀的在书房响起,然后是复来月被按在床榻上肆意蹂躏的屈辱声响,舌头从裸露的肌肤上滑过,带出的水渍声被莫进丘刻意放大,手掌拍打在粉红的肌肤上又响又疼,很快留下一个个紫红的印子。 “红耀莲华这么强的药性,你忍得住?”等复来月全身被扒的彻底,莫进丘抬起头,仔细看着复来月的脸凉凉的说,视线赤裸裸的盯在复来月被绷带绕着的双眼上。 交合 复来月万万没有想到红耀莲华会有这个功效,她直觉莫进丘在骗她,哪怕浑身赤裸的被莫进丘压在身下,她也没有一丝情动。被灌了这么多的药汁,复来月只是觉得五脏烧灼罢了,可见莫进丘的病已有些严重了。 上一次的屈辱仿佛就在面前,复来月从不将男女之事放在心上,但若是被人屈辱对待而非你情我愿,那么复来月心里也是异常抵触的。偏偏,莫进丘是复来月不能抗拒的人,这次怕是躲不过了。 复来月干脆伸出手臂环到莫进丘脖子上,主动送到莫进丘面前,采补也好,虐待也好,总要让自己好过一些。 复来月失去双眼,自然也看不到莫进丘的脸,大概是永远也想不到莫进丘会在这种时候露出一种近乎悲伤的表情来。莫进丘的所有煞气在碰到复来月那辈绷带覆着的地方后就慢慢消逝,他低下头,抱住了复来月。 复来月根本没办法感觉到有一层柔软的东西在绷带上留下了一个吻。 药罐被莫进丘接下来的动作粗鲁的挥到了地上,“砰”地一声,复来月天旋地转,双腿被大力分开,白皙的腿肚掌握在莫进丘的手里,柔软的腿肉可怜兮兮的在粗粝的指尖辗转,莫进丘看着腿间的风景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血顺着莫进丘的衣领流到床榻上。 莫进丘又看了一眼复来月,拉着复来月的腿把人往自己这边拖了一些,让身体置身复来月双腿之间。如果是平时,男人处在女人双腿中间的位置,该是旖旎而动情的时刻,可偏偏莫进丘和复来月,一个赤裸看不见,一个悲伤不言,两个本该做着世界上最美妙事情的人一点也不快乐。 莫进丘嘴里的血越流越多,血腥味被红耀莲华展开的药香掩盖,复来月不曾发觉异样。莫进丘无声的笑了一下,血在他的锁骨上承重不住落到复来月双腿之间。 带着微微的热意和粘稠,复来月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滴到她阴户上,扭动了一下身体。 那里是女人最脆弱,男人最销魂的所在,也是复来月本能的抗拒和理智的冲突交战的地方。 莫进丘看着血红的液体在美丽的山丘上沾染,将粉白色的花朵染出鬼魅般的颜色,突然笑出声音。 “教主?” “复来月,你说魔门还能支撑多久呢?” 复来月的呼喊带来莫进丘的提问,这个问题问的太尖锐,几乎是把魔门的所有谎言一把揭开,复来月无法回答。 也就是这一瞬间,莫进丘突然俯身吻住复来月的腿心。 源源不断的液体从莫进丘嘴里渡到那被舌尖打开的小洞里,湿润很快让小洞后的甬道润滑起来,处子的香气和口里的血腥味药味混到一起,莫进丘睁大眼睛感受着。 复来月从问题抛来的惊吓到舌尖入洞的瞬间,感受犹如坐船,等回过神来,已感觉身不由心,似乎湿润不再是外物创造,身体深处隐隐有什么东西滋生,渐渐的两股热流混到一处,让身体止不住想要靠近莫进丘。 “复来月,我知道你想躲开铁链的束缚,只是你要记住,挣脱了铁链便享受不到铁链牵引的快活。” 莫进丘突然抬头,舌头从细腻的软肉中抽出,透明的花液被血液染的半红,挂在莫进丘的嘴边,将莫进丘整个人衬托出一股妖冶来。 “你会永远记住我的。” 穿透只有一个瞬间,复来月浑噩中只记住最后那句话,身体就仿佛被劈开成两半,灵魂更像是被人扼在手里,疼的要死。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血液和花液没有带来任何润滑,巨大的男根在甬道里来回抽动,复来月疼的厉害,莫进丘却笑得猖狂。 这是一场凌迟,复来月感觉自己像是在被人施加酷刑,下半身仿佛不是自己的,所有节奏都被莫进丘掌握,床榻剧烈的摇动着,一边的墙壁都好像在莫进丘的力道下颤动了。 复来月的五脏在这剧烈的碰撞下似乎带动了一些内伤,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这的确是一场凌迟,莫进丘被复来月吐出的鲜血喷了一脸,下半身仍然不停的抽动,整一根阴茎都带上了血色,从两瓣同样被染的鲜红的贝肉里飞快进出将两人的下半身弄的鲜血淋漓。 莫进丘双手一开始还禁锢着复来月防止她痛起来挥舞踢打,这会儿不需要莫进丘按压,复来月也被弄的没了挣扎的力气。莫进丘一寸一寸抚摸着复来月的肌肤,本该光滑的地方一律留下痕迹,摸到复来月手腕上方的时候,那里有一道细小的疤痕,莫进丘突然发狠的冲撞,阴茎整个塞到甬道里头,鸡蛋大的龟头像是巨烫无比的硬石撞在柔软的肉壁上,复来月被幢的没了声,身体时不时抽动一下。 红耀莲华的药性十分刚强,复来月昆仑一战内伤加身,开始还不显,现在因为莫进丘的顶弄,整个身体都绞痛异常,白皙的面庞已是惨败近灰。莫进丘也好不到哪里,整一张脸上除了汗水,嘴角以下的部位还混着血液,上半身的衣物就和浸泡在血水里似的。 看着复来月的样子,莫进丘的表情越来越伤感,两只手从手腕移到肩膀,最后停到喉咙附近慢慢收拢。 以复来月的状态,不需要太用力,只一会儿就会没了声息,看着复来月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莫进丘突然推开复来月的头,一把捞起复来月那个带伤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身下更是加快加重的顶弄。 两个血人带着红耀莲华的香气互相折磨着原始律动。 复来月是昏过去的,醒来的时候莫进丘已不见踪影,整个床榻上狼藉一片,破碎的衣物、染血的被单,还有药渍混合在一起,复来月看不见只能摸,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寻到一块完整的布,哆嗦着手裹到身上。两条腿根本没法移动,腿心处各种液体从甬道内流出,黏黏的和一些衣物的碎块胶在一起,结了块似的红白相间。上半身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身体所能见到的皮肤没一处完好的,做的狠的时候,莫进丘直接下口咬到她身上,复来月摸了摸眼角自言自语:“这次没哭了吧。” ---------------------------------------------------------------------------- 吃肉就让小莫上线 剧情就让醉醉来扛 冲突 昆仑山顶大雾弥漫。 白茫茫的雾气却阻隔不了擂台两边的剑拔弩张之势。一边是各大门派弟子,一边是灰袍散人居多。 鹤山道人站在擂台中间眉头深锁。 事情的起因全是因为几具从天而降的尸身。尸身被人从通天碑上扔下,血肉模糊的躺在擂台中,面容形体虽已不可察,但身上蔽体衣物却是明明白白的,各大门派再于门中细查一番,自然也就得知这身死之人多为门中弟子。 “依贫道看,这事或是魔教中人的挑衅。” 鹤山道人摸着胡须,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常清派吴掌门。从一开始常清派就显得略微激进,似乎大有将事情追究到底的想法。 若是平常,倒也罢了。正逢武林盟主已是花落钟醉玉之手,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该由钟醉玉主持,吴掌门此时发难倒显得其心别有深意。 “魔教余孽怎敢在此时上山,此地里里外外都是我正派教众,若是他们有胆来,便叫他们有来无回。”吴掌门大哼一声,似是对鹤山道人将这件事加于魔教身上颇为不赞同。 除此外,其他几名掌门倒显得平静许多。 “不知钟公子对此事有何看法?” 从一开始就表现的游离在这件事外的钟醉玉微微一笑,暗想这帮老狐狸果然在这里等着他。 折扇一开,钟醉玉故意拧眉上前,俯身在尸体旁瞧了瞧,然后才面向擂台下众人,“依在下看,这尸身从通天碑上而落,已是骨肉粉碎,自然也查看不了其真正死亡原因。” “不错,尸体从通天碑上摔落,应是凶手故意为之。” “话虽如此,钟公子何以认为凶手摔下的是尸体,而不是活人。” 此话一出,台下众说纷纭,一方面是对凶手如此残忍手法的愤慨,另一方面也是因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而是吴掌门之女吴镜青的缘由。 吴镜青从另外几具尸体旁站起,走到钟醉玉身边,一双美眸盯着钟醉玉,眼里有显而易见的疑问。吴镜青从一开始就在这些尸体旁查看,如今疑问也是问出了台下许多人的想法。 “既然是吴姑娘问,那么不妨与在下同上通天碑一观。” 钟醉玉“啪”地一声收起扇子,足尖已是借力一踩直往通天碑上而去,白衣飘飘,不一会儿已成了碑体上的一个小点。 吴镜青不甘落后,纵身飞跃紧随其身。 吴掌门想要拉住女儿,却被鹤山道人拦下。 “这武林,也该是年轻人的战场了。” 再说复来月这边,莫进丘人虽走了,但留下了一封信。 简单穿好衣服,复来月这才拾起那封沾满了气味的信拆开。她自然没有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封信是专门写给她的,况且,她也并不能看见。 等回到圣女居,听暗卫念完信中内容,复来月眉头皱起。 莫进丘让她去七十二洞天。 具体原因,信里只字未提。 复来月直觉去七十二洞天并不是因为之前那件事,那件事虽有损魔门之威,但也没严重到要她这个圣女亲自跑一趟,而且还要她在隐瞒身份的情况下去。这不就是让她潜入七十二洞天? “下去吧。还有,昆仑的探子多日未归,再派人手。” 等暗卫离开,复来月才走到桌边摸索。起身时,身体不免踉跄一下,双腿果然有些酸软。 身体里异物感十足,先前因心里想着信中内容还未觉,如今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复来月才感觉到两腿间的布料湿透。 复来月干脆坐到桌边褪下裤子,布料长时间粘在腿心,被她剥落时带些黏腻,几条乳白色的丝线也一同被布料揭下。复来月看不见,只以为那是残存的精液,便用干净的帕子草草擦拭了几下。 帕子刚一离手,腿心处传来一阵微疼,竟是又泌泌流出些许液体。 复来月咬了咬唇,干脆将上半身的衣物也除的一干二净。万千青丝垂下,全身上下便只余双眼处的白色敷料线条外再无遮蔽,白嫩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惹人垂怜。 青紫交错的痕迹不难想象先前的激烈,蜜桃似的双臀贴坐在暗红色的桌沿被勾勒出深深的痕迹,吐着水儿的羞花仿佛被桌面的冰凉刺激到,瑟缩了一下,又吐出几口乳白的沫来,将桌面渡上一层水光。 掀开隔间的帘子,那里有准备好的浴桶,抬起一腿,腿心的液体滴落在氲着雾气的热水里,溅起水花。复来月将身体全泡入桶中,慢慢放松下来。 他是方便,提了裤子走人,那些东西却全留在她体内,复来月摇了摇头,不得不思索起七十二洞天的事情。 圈套 湿热的雾气缭绕,复来月吞服了一粒药丸后,有些昏昏欲睡,身体微微放松的浸泡在热水中,双臂攀放在木桶边缘。 因头枕靠着手臂,身体也就贴靠着木桶。复来月的乳尖也跟着贴在木桶壁上,乳肉随水挤压,又涨又痒。 好想有人用力按压。 复来月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难道红耀莲华的药性还没过? 复来月拨开垂在胸前的长发,掌心抚上乳首,那里已硬如石子。掌心的热度比不过乳尖的热度,整个人都被灼烧似的。 “......怎会。” 讶于身体的变化,复来月又将手放入岔开的腿心深处,那里除木桶中的热水外,还有一股粘稠的湿意,身体里的液体还未流尽,但很显然,那是她自己分泌出来的,已怪不得莫进丘。 身体里有一股没来由的冲动,无法压抑。 因学武而带有茧的手指抚上娇嫩的花瓣,还未动,花穴就猛地收缩起来。 “.......啊。” 复来月发出一声轻吟,又媚又娇。 但是手指却仿佛被一股魔力按住在腿心,开始慢慢的在花瓣及花瓣外的珍珠上流连。 另一只手悄悄的攀上高耸的胸,那里早已渴望得到进一步的探求。 热茫茫的雾气里,女子的面孔沾上情欲的滋味,红润可口。 还不够。 手指拂过花瓣,又一次在那个吐着液体的口子外滑过,只觉一股吸力牢牢含了凸起的指节一下。 好空虚,想被什么填满。 指节一点点没入,一段,两段,一根,两根....... “嗯......啊.......” 低低的声音自鲜红的唇中外露,裸露于空气里的肩膀随着这音节起伏,连动着本该端庄的下巴下,那起伏不已的白嫩,顶端一朵梅花自雪中绽放。 钟醉玉和吴镜青一前一后上了通天碑顶。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吴镜青一下子就发现了草堆里的血迹,看样子已干涸许久。 钟醉玉走到吴镜青身边,摊开扇子,似乎是想扇去这股味道。 隔着扇子,吴镜青便没有注意钟醉玉的神情。 “吴姑娘可先在此查看,我下去叫人。” “也好。” 吴镜青点头,蹲下身全身心投入血迹探查中。 钟醉玉勾了勾唇角,转身跃下。 不一会儿,其余众人也跟着上了通天碑。 吴镜青迎着吴掌门摇了摇头。看样子什么也没发现。 “如此说来,凶手先是把我派弟子抓到通天碑上残忍杀害,然后再将尸体扔到通天碑下。” “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 “难道当真是魔门余孽....” “我看不像,这不是魔教人的做风。” 钟醉玉走到众人中间,面色肃然,手中折扇半合,止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不知几位前辈可曾听闻七十二洞天的事情。” 七十二洞几个字从钟醉玉口中说出,众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