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成精之道》 分卷阅读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 书名：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文案(c6k6.com)： 食用说明： 1.甜文。1v1，he。 2.中间会有快穿，不切片。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东方玄幻 异想天开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风西陵，越清 ┃ 配角： ┃ 其它： ================== ☆、01. Chapter 1 西陵睁开眼，就有一道清越的女声传来。 “尊者……” 西陵摆手。 很快，偌大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西陵在床上打了个滚，舒展了一下身子，终于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她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衣裳，直接打开门走了出去。 反正也没有人敢看她。 传说南风的统治者暴虐成性，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每次大家送到南风的活物，总是在三天内就不见踪影。 对此，西陵也没什么表示。 让外人误会一下也好，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找上门来。 走道两旁的侍女和小厮都垂着头，却没有害怕得在抖的。 倒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因为太害怕，所以不敢动作。 西陵很快就不见踪影。 一个侍女松了一口气。 再有三天，她就可以回去三少爷那里服侍了，而不用每天对着南风西陵。 南风的现任统治者是南风西陵，为南风氏族的九小姐，乃是这一辈直系氏族最小的孩子，除去早夭的三个，她的上面还有三个小姐和两个少爷。 谁也不知道南风西陵究竟是怎么在爹不疼没娘爱的环境里长得这么大，还坐上了九五之尊位。但现在，无人敢论她是非倒是真的。 这南风西陵，实在可怕。 她一手便可将整座西灵山夷为平地，让整个西北部落三十年内不敢进犯；六十岁时更是可以招来惊雷；去年已经以一人之力解决了北方的凶蛮。 － 西陵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自己倒是过得挺好的。 有吃有喝，是悠闲自在。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林荫道里，穿梭过一段长短不一的鹅卵石后，就到了一片桃林外。 静了一会儿，她抬步朝里走去。 这是她平时修行的地方，按道理来说是不该有人的。 她慢悠悠地向正中间走去，脚下的步伐神鬼莫测，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一眨眼到了桃林空隙中。 她记得上次在这里放了一壶酒和一架琴，但现在不见了。 西陵眨了下眼睛，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娇笑声。 还有点耳熟。 她动作一顿，空气在她身前被撕裂开来，露出一道类似于门的东西。 西陵踏进去，消失在潺潺流动的灵气中。 － 南风天依拿着一壶烈酒，娇笑着往一个人身上倒。 那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的差不多，只勉强能遮住身子，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男子已然奄奄一息。 偏南风天依还不肯放过他，招来一群男宠，使唤奴仆把烈酒一人一小杯分给他们，道：“你们谁能让我高兴，今晚就赏。” 男宠门顿时露出讨好的神色。 那人不断喘着气，如同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地上。 只是他的脸长得实在太精致，连这样的凄惨模样，都不能折损他分毫的美貌。 众男宠露出嫉恨的目光。 就在男子眼神逐渐泯灭的时候，他看见了桃树背后露出来的一小片青色衣角。 明明是他最讨厌的颜色，这时候看来却堪比最后一丝光亮。 他伸出手，断断续续地发出呜咽，试图触摸那一眼青色。 男宠们也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当他是垂死挣扎，一个个用酒泼着他的伤口。 南风天依“唰”地一下打开扇子：“九妹的酒还真烈呢……” “是吗？” 南风天依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男子的脸上也迸发出希望。 南风西陵看着有点好笑：这是把她当做救世主了？ 她本来是不想管这些姐妹暗地里的小动作的，但既然动了她的酒和琴，那就不行了。 南风天依勉强笑了笑：“九妹，你不是刚出关……” 西陵自顾自地扬了扬衣角，把桃花瓣都抖落。 南风天依一咬牙，冲她重重行礼：“见过尊者！” 西陵微微扬起下巴。 “这酒可是天山雪水融出来的，记得八妹那里上次赏赐的琼浆还剩下些许，便用那琼浆来补吧？”她慢吞吞地说着，全然不管南风天依的脸色黑如锅 分卷阅读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底，“八妹意下如何？” 南风天依脸色好一阵变化：“尊者所言极是。”心里却一阵肉疼，那琼浆可是她好说歹说才求来的！ 本以为这南风西陵已经出关，短时间内必不会再回到桃林，这酒大概也不会要了，却不想…… 她好一阵咬牙。 西陵瞥了一眼地上撒出来的酒：“我的琴呢？” 男宠抢着说道：“在奴这里。” 他微一欠身，露出半张脸。 西陵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移开视线道：“长得还不如地上那个。” 男宠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南风天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脸子走出桃林。 很快，桃林中只剩下他二人而已。 西陵也不去理会，只伸手拿自己浮在半空中的琴，又从如意袋中拿出另一壶酒。 她转身就想回到桃林中央，却在跨出一只脚的时候顿了一下。 静了一会儿，她默默转身。 就当是做个好人。 越清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一张女人的脸。 他侧躺在床上，对面就是一张小桌，没有屏风，床大得很，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 房间也很大，比起他之前在奴隶主那里见过的任意一间都要大得多。 他迷糊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被奴隶主上供给南风氏族八小姐南风天依，原本南风天依让他到桃林中弹琴，他还松了口气，却不料那南风天依竟在弹琴过程中对他动手动脚，他不堪欺辱，甩开了南风天依的手。南风天依恼羞成怒，把他打了个半残，还拿烈酒往他身上浇。 最后……似乎是遇到了南风西陵，那个传说中的女魔头。 所以……现在，他是在南风西陵…… 府中？ 越清脑子里闪过好几种想法，最后都被掐掉了。 无他，那微闭着双眸的眼前人，已然睁开了双眼。 摸良心讲，南风西陵无疑秀丽非常，连他都看得愣了一下。 “醒了？” 声音如同泉水叮咚，却又带着一股沙哑。 越清默默低下头，用最快的速度从床上下来，向西陵行礼：“奴见过尊主。” 此刻，他十分痛恨那个“奴”字。 如同痛恨那个好赌成性的生父一般。 西陵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免礼。” 越清抓紧了手指，他知道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南风天依看起来就不是个大度的，若南风西陵不收留他，南风天依迟早会找到他，到时，他……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尊主可有需要奴的地方？” 西陵一愣，也觉得很久没见过这样大胆子的奴隶了——她年少成名，所有人都怕她惧她，断不会在她面前过分失礼地问她需要什么，而是说什么做什么。 西陵这一愣，越清心里忐忑不已——在传说中，南风西陵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越清迟疑地开口：“尊主？” 西陵回过神：“不需要，你走吧。”她自顾自地喝着茶，脸上虽不显冷漠，看在越清眼里却满是不近人情。 虽然也没什么人情可近的。 越清的手松了又紧，最终还是垂下眸子：“是。” 他拖着身子走到门口，又不甘心地回头看一眼，却不想，这一回头就撞进南风西陵眼底。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一手提拉着茶杯，一手摸着下巴：“你为什么就觉着我这儿会比南风天依那儿好？” 南风天依再不堪，也不会胡乱杀人。 在她那儿，起码还有命活。 不管事实如何，在所有人眼中大抵都是如此。 越清咬牙：“恳请尊主成全奴！”他一下跪在台阶上，膝盖和暖玉相碰，发出“碰”的一声巨响。 西陵听着就觉得痛。 她把茶杯放下，在越清紧张的注视下忽地一笑：“好啊，叫柊叶给你分些活干。” 越清松了口气，竟又晕了过去。 ☆、02. Chapter 2 再次醒来，已经不在那间奢侈的房间内，而是一个正常大小的奴隶住房。 南风氏族家大业大，奴隶的待遇也比外面好上不少，更别提南风西陵还是南风的统领者。 只是一个奴隶住的地方，就要比以前奴隶主府上姨娘们住的地方也不差了。 越清刚从床上起来，就有人敲门进来了。 他慌忙地下来，却看见一个侍女装扮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莫名有些失望，却听那侍女道：“我乃是西陵小姐的贴身侍女柊叶，小姐吩咐我带你去领杂活，正好府上有个奴隶被发落去刑司处了，你就代替他干些厨房的活计罢。” 越清微微欠身行礼。 柊叶 分卷阅读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看了他半晌，叹声道：“长成这副模样，怕是被哪个小姐盯上了吧？” 越清一愣，又听见柊叶道：“不过还是要安分点，小姐虽不像外界所言那般冷漠无情，却也不是好哄骗的。” 越清知晓她这是在敲打自己，默默垂下双眸，笑道：“柊叶姐姐说的是。” 柊叶满意地笑了笑。 西陵难得从桃林中走出来，赶巧遇上了午饭时分。原本她不想用膳，却被柊叶劝着还是奉人呈上来。 等候时间，柊叶道：“小姐既如此喜爱那桃林，何不划在自己名下？也好免去些不长眼的打扰到您。” 西陵淡笑：“这桃林本就不是我一人所有，只我喜在里边修炼，断没有据为己有的道理，是你糊涂了。” 柊叶静了一会儿：“小姐何不在府上栽种？最多等个十年罢了。” 西陵想了想：“如此也好，你吩咐下去罢。” 柊叶俯首称是，慢慢从她眼角余光退下。 饭菜很快被呈上来，味道倒是很合她心意，西陵挑拣着吃了一点，便放下碗筷。 她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这午饭是谁人准备？” 一个侍女从殿前走进来，垂手首饰着剩下的饭菜，回答道：“是个新来的。” 西陵一愣。 侍女紧接着道：“若尊者想见他，奴这就喊他过来。” 西陵摇摇头：“不必。” 越清把水搬到小厨房，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侍女。 他一愣，心情突地有些紧张。擦了擦手，他走过去行礼。 那侍女一见是他，立马露出一个笑容——越清安分又识眼色，这一围的人对他印象好的不在少数，就是……那张脸长得也太招摇了。 侍女道：“你可算回来了，这些搬水的粗活本不该你做……” 越清淡笑：“闲着也是闲着。” 侍女暗自满意地点头：“对了，今儿中午的饭菜做得不错，现在赏下来了，你看看想要点什么？” 南风氏族的规矩，赏什么由被赏的人自己决定。 越清一怔——她喜欢么？ “怎么傻了？” 越清回过神，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些什么。” 侍女点头：“也是，你且先记着，来日方长嘛。” 说罢，她转身离去。 徒留下越清一人站在原地。 他默默抓紧了右手上的玉珠子，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这么些年愣是被他藏在身上，连生父也不知道。现今终于是脱离了那个魔窟，南风府上的人也瞧不上这玉珠子，他也终于敢戴出来。 真的来日方长吗？ 西陵打了个哈欠。 柊叶上前为她斟茶：“小姐可是乏了？” 西陵神色恹恹，却摇了摇头。 柊叶怎么说也是从小看到她大，见她这样子，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担忧：“小姐还是歇一歇才好。” 这话对一个侍者来讲，实属有些逾越了，但柊叶乃是从小就陪在身边的，西陵把她当半个自己人。 西陵想了想，对柊叶道：“出去走走罢。” 柊叶立刻吩咐下去。 越清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愣，刀子卡在菜上久久未动，一旁的人叫他：“越清？” 越清回神，朝那人一笑，却切到了手指。 身旁的人“嘶”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指到水桶边舀了一勺水：“你怎的这样不小心？” 他小声嘀咕：“每次说起尊者，你就魂不守舍的……” 越清心里一紧，怔愣一下，身旁的人“噗嗤”笑出了声：“你看，就是这样了！” 越清面上一热，恼道：“快别说了……” 那人见他这模样，却是愣了好半晌，才迟疑道：“越清，你不会……” 他也不愿这样想，只是越清这样子太可疑了。 越清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连忙摆手：“不会！我就是……” 只听那人道：“我不过一问罢了，作何如此紧张？” 越清涨红了脸，却莫名说不出争辩的话来。 定是因为这问题过于荒唐了。 他道：“你这般开尊者的玩笑，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倒是胆子不小。” 那人一愣，连忙四处张望，刚松了口气，就听门口传来些许动静。 他心惊胆战地呆了一会儿，紧紧盯着门口，听门口传来另一个侍者的声音。 “什么胆子大了？” 越清也愣了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朝门口的人露出一个笑。 那人瞬间抓紧胸前的衣服，夸张地舒了口气：“行了行了，快别对我笑了。” 他见好就收，正了脸色：“越清，这次尊者出府，你可有空闲？” 越清：“恰有。” 分卷阅读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那人目露为难：“是……隔壁那侍者生了病，现下确实起不来床，尊者的行程不可耽搁，就……托我来问问你……可否……” 越清一怔，视线有些飘忽地移开：“我……也得闲……” 见状，知他是答应了，侍者喜道：“那再好不过了！你且放心，他做的不过是些厨房的活，也不会叫你白干。” 越清淡笑。 _ 西陵似乎很久都未曾出来了。 她把帘子掀开，撑着脑袋落在窗沿上，整个人显得慢吞吞的。马车下的柊叶提醒道：“这儿的风刮得人难受，小姐还是要避一避。” 西陵眼神放空：“你倒是越发啰嗦起来了。” 柊叶一笑：“是小姐越来越不注意了。” 西陵想了想，过了一会儿，终是将帘子放下了。 这风确实不太让人舒服，黏腻腻的，让人难受得很。 她呆坐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便下了马车。 柊叶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立马走到她面前：“小姐可是无聊了？” 西陵伸了伸身子，笑着说：“你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柊叶也笑，西陵接着说，“我有些饿了。” 柊叶看了眼天色，道：“也快到饭点，小姐若是饿了，不如先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很快我们就到镇上了。” 西陵无意识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无聊的紧，”她突发奇想，“我要看人烧菜。” 柊叶只是笑，半晌才轻叹一口气：“小姐还是少时模样，柊叶却要老了。”她颇有些感慨。 西陵皱眉：“胡说些什么？” 柊叶摇了摇头：“小姐便当我在胡言乱语罢。”她接着说，“小姐要看人烧菜，不如等到了镇上，咱找旅馆借个厨房？” 西陵点了点头，晃悠着回到马车上。 _ 越清带着一罐子酱料来到厨房，刚放下有些沉的罐子，抬眼却看见对面一人翘着二郎腿看着他。 他吓了一跳，却发现南风西陵看他的眼神很陌生。他眉头一皱，自以为隐蔽地打量了两眼南风西陵，却不想每次都被抓个正着。 以南风西陵的修为，怎么看不出这个人在偷瞄她？ 她觉得眼前人的气息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究竟是何人。 这也不怪她。 谁也不知道，西陵其实不太能看清人脸——也不是说她脸盲，只是她看人时，总有一团模模糊糊的白雾罩在人家脸上，但定睛一看，那白雾就消失殆尽，只留下正常的容颜。 越清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子紧张，手心虚虚出了点汗，他把手洗净，刚打开坛子，就被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把盖子甩出去。 只听西陵冷不丁出声：“那是什么？” 越清回过神，忙笑道：“这是五味酱。” 西陵又不出声了。 越清也把注意力放回烧菜这件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西陵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 西陵从凳子上站起来。 她循着那股清香，慢慢靠近越清，越清修为尚浅，压根没想到背后的人会站起来。 直到他猝不及防被拉住手腕。 只见西陵嗅了嗅，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将他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 越清：？？？ ☆、03. Chapter 3 越清下意识想要甩开西陵的手，没甩开，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西陵莫名有些发亮的眼睛。他感到有些羞囧，却像是被什么扼住喉咙似的开不了口。 西陵扯住他的手腕就往外走，正巧在门口碰倒了柊叶。 柊叶看到西陵身后的越清，脸色一僵：“这……” 西陵打断她，声音里的兴奋掩都掩不住：“找到了！” “天山雪莲！” 越清：…… 什么鬼？ 柊叶：“这得多少年啊……” 她摆出慈祥的表情：“越清是吧？告诉我，你活了多少年？” 越清：“……今年刚满十八。” 西陵摇头。 柊叶笑得更慈祥了：“行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告诉我呗。” 这都成精了，少说也得有三千年了。 越清：“……” 越清：“我真的……刚十八。” 柊叶还想说什么，西陵却开口：“他没说谎。” 柊叶看了一眼西陵，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越清：“……这怎么可能呢……” 她正了正脸色：“你真十八？” 越清：…… 默默点头。 西陵松开抓住越清的手，慢腾腾地直起腰：“先回府，其他的……来日方长。” 柊叶想了想，觉得在理：“需要安排点其他的吗？” 西陵回头看 分卷阅读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了一眼越清：“清琅阁似乎还空着。”其实清琅阁还有些别的势力送来的人，但她就是想要膈应一下他们。 柊叶道：“领命。”这就是叫她收拾掉里边的人了。 越清：…… 这个世界可真魔幻呢。 一群人打道回府。 越清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看着对面的南风西陵和柊叶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面上淡定得很，实则内心早就炸开了锅——他至今还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正当他神游天外，却听见对面的柊叶冷不丁叫了他一声：“越清。” 他稀里糊涂地应了一声：“嗯。” 柊叶道：“方便说说你的父母吗？” 她们讨论了那么久，最后一致认为越清身上的东西可能是上一辈传下来的。 越清神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但他还是保持着笑容：“我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至于那个男人……”他左手无意识地握紧，“是个赌鬼。” 柊叶似乎完全不在意他的情绪，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声“抱歉”，又继续问道：“那你的母亲可有给你留下什么？” 她可不能相信生性高傲的雪莲会堕落成一个赌鬼，也不相信雪莲会和人类结合，但越清在这里，她没有办法不相信。 越清顿时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身上，眼神黑沉得好像要吃人一样，柊叶居然差点被吓了一跳。 她压下被人冒犯的不爽，继续道：“没关系，我们就只是看看。” 一直没有出声的西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睛里泛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慢悠悠地开口：“或许……你该先知道自己的身份？” 越清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突然朝西陵笑了笑。 西陵默默看了他一眼，复又垂眸，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倒是柊叶差点没被这一笑晃了神——尽管她跟着南风西陵这么多年，见过的美貌不在少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越清的容貌实乃万里挑一，出众得很。 她眼神飘忽一下，看见西陵无动于衷，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越清美则美矣，却没有自保能力，和西陵在一起，只会成为她的拖累。 她轻咳一声，见越清把视线重新放在她身上，挑了挑眉，继续道：“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越清出乎意料地点了头。 他抿了抿唇，正对柊叶奇怪的视线：“你们一直在说雪莲的事情。”所以他大概猜到了一点，再加上南风西陵刚开始说的那句“成精了”，也不难猜。 柊叶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那你……愿意见见自己的原型吗？” 她这么问其实是有原因的——不得到同意，就是大罗神仙都不能让这种承受天地精华化形的生灵显露原形。 越清没有动静。 西陵似乎早就意料到越清不会一口答应，她掀起眼皮看了越清一眼，在柊叶以为她要动手的时候慢吞吞地朝越清伸出了手： “手给我。” 越清迟疑片刻，把左手递给了她。 他就坐在西陵右边，理所当然认为她说的是左手。 却不想西陵沉默几秒，又看了他一眼：“右手。” 他下意识地把手递过去，余光瞥到那串不显眼的玉串，顿时想要把手往回缩，却被西陵抓得一时挣脱不开。 西陵扯开那玉串，静了一会儿，直接道：“你母亲做事真够隐蔽的。” 语气不咸不淡。 她把越清的手放开，玉串跟着回到越清手上，越清的表情并不好看，但他没有说什么。倒是柊叶好奇：“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 西陵慢腾腾地从凳子上起来，打了个哈欠：“他不是雪莲，他母亲才是。” 他的母亲消散前把所有的传承都送给了这个后代，所以越清身上才会有雪莲的味道。他母亲也是狡诈，传承的封印根本不全在玉串上，而是玉串和越清身上各一半，这两半又各自形成封印，保证了越清的安全。 若非她修为高深，这阵法又对她来说太过熟悉，恐怕这雪莲不会轮得到她。 西陵道：“这封印不能强行解开，否则定会伤及传承根本。” 柊叶静默，又道：“那难道就这么等着吗？小姐，您等不及了。” 西陵摸了摸下巴：“倒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要顺其自然，让他自己摸透传承，指不定得多少年。你也说了，时间不等人啊。” 柊叶看了眼一脸空白的越清，又看了眼西陵：“还有一个办法的……” 只是西陵不愿意接受。 西陵扫了柊叶一眼：“我早说过了，那个方法，我就是死也不会用。” 越清魂游天外：听起来南风西陵似乎是得了什么病，还非雪莲不能治。不过好像还有一种办法，只是她不肯用。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柊叶目露担忧，无声地看着 分卷阅读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西陵。 西陵直接跨出门槛。 柊叶见西陵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担忧，反而朝越清露出一个笑容：“让你见笑了。” 越清欲言又止。 柊叶给自己倒了杯茶：“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左右你也说不出去。” 越清先是品了品这句话，才谨慎道：“你们说的传承……” 柊叶满不在意道：“哦，你说那个，就是你母亲给你留下的东西。”她抬眼看了一下越清，“怎么，你想觉醒？” 越清愣了愣，随即点头——和母亲有关的东西，他都想知道，记忆中的母亲很疼爱他，和那个赌鬼完全不一样。 柊叶看着他，又点头又摇头，完全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传承可不是这么好得的……”她把茶一口饮尽，“首先，你得提升修为。” 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越清：“就你这个小身板，还没觉醒完就撑不住了。” 觉醒传承是件十足危险的事情，如果她身上有传承，恐怕也不一定有胆子觉醒，更别提越清了。 越清想了想：“我……会的。” 他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骗了似的，看见柊叶正经的表情时，又无话可说。 西陵翘着腿坐在桃花树上，手边吊着一壶子酒，显得颇为吊儿郎当。柊叶没有追上来，她也乐得清闲，缩在树枝上打算睡个午觉。 修炼到她这个境界，自然是不用睡觉的，甚至也辟谷了，她之所以保留着这些习性，只不过是因为懒得改了。 正午的太阳晒得人眼前发昏，西陵昏昏欲睡，细细簌簌的光透过缝隙落在她的脸上，照出一层细小的绒毛。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直直地落在她眼皮子上，火烧火燎的。西陵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睛。 她动作一顿，侧身坐起，树枝因而晃了晃，摇落成堆的花瓣，纷纷扬扬掉在地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西陵靠着树干坐在树杈上，两条腿晃悠悠挂在树上。 她眼皮微微下阖：“来都来了，躲什么。” 越清从树干后走出来，神色复杂，颇有些欲言又止：“见过尊者。”他行礼。 西陵抬眼看他，又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最近似乎总是很困乏。 越清抿了抿唇，心里猜到了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 许久都没有人出声，直到越清都误以为西陵坐着都睡过去了以后，西陵才开口。 她还是双眼微阖的样子：“是柊叶叫你来的？” 越清回过神：“是。” 西陵似乎笑了一下：“有事？” 越清静默片刻：“柊叶姐姐说……让我跟着您……提升修为……” 西陵：…… 西陵：？？？ ☆、04. Chapter 4 西陵无缘无故多了个徒弟，很是气恼，奈何柊叶似乎早就知道西陵会找她算账，现在人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她一点儿也不想捡这么个徒弟，但她也不好拒绝，毕竟怎么说这越清都是她的一线希望，再加上越清当初那个眼神……她就是想拒绝也狠不下心。 她开始有意无意躲着越清。 越清已经不用做厨房的活计，西陵倒是开始想念起他做的饭来。她托着下巴坐在屋顶，闻着小厨房飘来的香味，奇迹般觉得有些饿了。 她闪身跳下屋顶，站在窗边，居然看见越清对着锅冥思。锅里的菜还散发着香气，但是—— 西陵抹了把脸：“糊了。” 越清吓了一跳，险些没拿稳锅铲，他翻了一下，果不其然，底下的糊了一小片。 这时他才转头看向窗外，见来者是西陵，吃了一惊：“尊者！” 西陵摆摆手，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锅：“你炒你的。” 越清嘴角一抽，把头转了回去，心不在焉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西陵：…… “算了。”她摇了摇头，从窗户翻进小厨房，“你先别做了。”左右你也没有心思。 越清回过神，看见的就是又焦了一面的煎饼。 越清：…… 他放下锅铲，熄了火，收拾好厨房，还瞄了眼坐在板凳上的西陵，被西陵抓了个正着。 他腾地一下收回了视线，耳根却慢慢红了起来。 西陵看着他把煎饼铲起来要丢掉，心里有些可惜，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越清疑惑地转头看她，西陵不说话，只是盯着那个被铲起来的煎饼发呆。 越清似乎看懂了，他迟疑地把煎饼丢掉，在西陵可惜的视线里又煎了一个饼。 西陵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越清煎好饼，铲起来装盘，犹犹豫豫地走向西陵，把盘子放在她面前。 西陵沉默一会儿，用筷子把饼划开，一阵香气冒了出来。她瞄了 分卷阅读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一眼站在一旁的越清，正好看见他转身要走。 西陵一眼看过去，越清的动作就顿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地收回了脚，站回原位，当无事发生过。 西陵：“……你不吃吗？” 越清：…… 他转身给自己煎了个饼。 西陵吃饱喝足，越清就坐在她的对面，吃得浑身都不自在。倒是西陵整个一没事人一样，好像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躲过他一样。 越清吃得飞快，西陵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也不知道在瞅什么。等到越清好不容易吃完，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叹息。 越清疑惑地抬起头。 西陵盯着他看了好半晌，才幽幽地说：“我算是知道柊叶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了。” 越清：？ 西陵：“世界上应该没有人比你的根骨更……不适合修炼了吧？” 她本以为柊叶是想将人塞到她这里，然后再用另外一个方法。看来是她错怪柊叶了。 越清：？？？ 还是那棵桃树。 越清看着熟悉的树，熟悉的人，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修炼的天赋，他只知道自己快受不了了。 西陵躲在树里，避开正午的阳光声音因为花瓣的阻挡有些闷：“再坚持一会儿，还有一炷香。”她边说，还把一根手指从花瓣里伸出来示意越清。 越清：…… 最后他还是没有坚持完一炷香。 他靠坐在那棵树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嫣红一片，头发丝还黏在了脸上，虽没有平日的淡然，却多了种风情。 西陵从树上跳下来，入眼便是这样一幅图，她一愣，随即又回过神，颇有些别扭地移开和越清撞在一起的视线。 “你说说，你今天不行，明天继续，明天又不行，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自言自语道，“虽则你身份特殊，可也不该这么……” 西陵瞥了一眼越清，欲言又止。 越清：…… 他安静三秒，气也不喘了，腰也不痛了，整个人气得差点岔气，最后还是决定忍气吞声——毕竟徒弟想要变强，就不能得罪师父。 越清从地上爬起来，把头发拨开，耳边突然间传来一个笑声。 他吓了一跳，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过西陵笑，便机械地转头，用见鬼似的眼神盯着她瞧。 西陵轻咳一声，看了他一眼，随即迟疑出声：“你的脸……” 越清黑着脸上手抹了一把，看见自己手上黑漆漆的泥灰之后差点背过气去。又摸了一下头发，才发现是头发上沾了些泥灰，不拨开还好，一拨开全糊在了脸上。 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惨烈的脸了。 西陵忍住笑意，从腰间抽出手帕递给他：“你先擦擦吧。” 越清定定地看了两秒那张手帕，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 直到西陵走后，他才回过神来，从自己腰间抽出手帕擦了把脸。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那手帕许久，才把它收起来。 西陵回到正殿，就看见柊叶站在她的案边，神情颇有些忐忑。 她脚步一变，慢吞吞地走进殿中，正好让柊叶看得到她，却又说不上话。 西陵对于柊叶把烂摊子丢给自己这回事儿，还是有些生气的。要是柊叶直接告诉她，她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不会拒绝。 终于走到案前，西陵坐下，拿起笔开始写写画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柊叶眼睛一闭：“小姐，我不该把越清塞给您的！我这就把他带回去！” 西陵满脸不赞同：“你带回去也教不了啊，还不如让我来，左右我也无聊的很。” 柊叶一脸懵：“什么？” 西陵摆手：“那越清的根骨如此差，就是大罗神仙在世都不可能改过来，我打算带他出府溜一圈，看看能否有奇遇。” 柊叶：……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她一脸麻木：“小姐开心就好。”虽然小姐好像误会了什么，但她不用受罚也是好事儿。再说，他俩已经要出去玩了，她做什么恶人？ 西陵话锋一转：“虽然如此，但小杖总是要受的，你去接替歌舞坊的翠园，一个月之后再出来。” 翠园是个小倌馆，柊叶进去可不被扒掉一层皮。 柊叶脸色一变：“小姐……” 西陵瞄了她一眼：“有意见？还是你想南风馆和翠园一起接手？” 柊叶脸色一正：“小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才不去南风馆！翠园就是个卖艺的地方，南风馆的那些才是真的难缠！ 越清看着眼前的马车，感觉自己活在梦里。 直到西陵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匆忙踏上马车。 马车从外面看朴实无华，里面却别有洞天。越清拘谨地选了 分卷阅读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一个离西陵最远的位置，马车开始平缓地移动，他脸色一僵。 越清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去感受身下略微晃动的马车。 西陵怪异地看他一眼：“你该不会……” 越清大声打断她：“我没有！” 西陵默默地看着他。 明明脸臭得像某坑里的石头一样。 越清别过脸：“您看着我做什么？” 西陵没有出声，只是叹了口气：“没想到……” “你不仅根骨差得可以，而且还晕车。”有点修为的人都不会晕车。 越清：…… 他真是受够她叹气了。 静了一会，西陵又道：“你要不要……” 越清：“不要！” “哦。”西陵慢腾腾地站起来，在越清有些警惕的视线中走下马车，“那我要，下车买东西，你真的不去吗？” 她眨了眨眼睛。 越清觉得自己带的东西应该够用：“不了，谢尊者。” 西陵面色复杂地看着他。 越清疑惑地歪了歪头。 西陵一怔，默默地下了马车，边走边道：“等下如果我没回来，记得去前面找我。” 她一顿，继续道：“把我赎回来。” 越清黑着脸和她下了车。 下了车越清才发现马车前的马上并没有人，他颇有些惊奇：“这马怎么会自己走呢？” 西陵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随即指了指路上的马车。 于是乎，越清终于发现，大街上所有马车的马上都没有人。 越清：…… 是他鄙陋无知，见识浅薄。 西陵先走进了一家成衣店，两人一亮相，店里就是一阵抽气声——实在是这两人长得太打眼了。 西陵神情中涌现出不耐烦，但细看还有一丝不爽：“掌柜的，要一打斗笠！” 掌柜一愣：“一打？” “……对。” 越清：…… 感情花的不是你的钱。 掌柜拿来一打斗笠，递给西陵，越清捏着鼻子付了钱，刚把手伸回来，就感觉头突然重如千斤。他眼皮子往上一翻，就看到整整九个斗笠搭在自己脑袋上。 越清瞪了一眼西陵，伸手就想把斗笠撸下来，西陵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 越清：“……我能问为什么吗？”心好累。 西陵冷笑：“因为你长得比较一言难尽。”她摸着良心不好说他丑，只能这么说。 越清：…… 他咬牙切齿，几近抓狂：“南风！” 话一出口，他俩都是一愣。西陵最先回过神来，她道：“那……我们先出去吧。” 掌柜的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姑娘还是改个名字比较好。”这名字可和那女魔头重名呢。 西陵转头对掌柜的说：“只是重音罢了，并不重名。” 说罢，便拉着越清出了铺子。 马车上，一片沉寂。 西陵看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发呆发呆，只是时不时瞥一眼越清。直到她看了第二十三眼的时候，越清终于忍不住出声：“怎么了？” 西陵神情复杂：“你……很喜欢这个造型吗？” 造型？什么造型？ 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圈又一圈的斗笠。 西陵：…… 越清：…… 越清迅速拔下斗笠甩在旁边，安静三秒，还不忘补充一句：“谢尊者。”虽然就是你给我戴上去的。 西陵掀起眼皮看他，随即垂眸：“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爱怎么叫就怎么来。” “呃……”越清拨了拨有些凌乱的头发，试探道，“南风？” 马车突然停下。西陵示意他拿上斗笠下车。 这次停在了一间茶肆外。 越清疑惑地看向西陵，她却没有解释，只是慢腾腾地往里边走，头上还戴着刚买的斗笠。奇怪的是，在这里喝茶的人，大多修为高深。脚步和身形都不是越清能有的。 他有些戒备，西陵却冲他眨了眨眼，找了个位子坐下：“别紧张。” 店小二很快就殷勤地上前：“两位喝点什么？” 西陵：“你喝什么？” 越清对这种高手云集的地方有种天然的戒备，他摇了摇头。 店小二：“客官，这不合规矩。” 西陵嗤笑一声：“点吧，这店是强买强卖的。” 越清：…… 西陵，“你不点我就帮你点了。” “来两杯琼浆。” 店小二：…… 他们这种无良茶肆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贵重的东西。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开口就道：“怎么？来砸场子的？” 西陵瞧了他半晌，才道：“二狗子，你长高 分卷阅读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了。” 二狗：“不许叫我二狗！你到底是谁！” 西陵拿出一块像牌子一样的东西，越清看了一眼，上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狗。 二狗脸色一变，看了一眼牌子，又瞅了眼西陵，抱拳道：“招待不周，有失远迎，万望见谅。” 越清：我是谁，我在哪？ ☆、05. Chapter 5 越清跟着二狗和西陵上了二楼。 就像西陵的马车一样，一楼和二楼相去甚远。二狗推开其中一道房门，里面就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臭小子！又给你爹我惹了什么麻烦？” 二狗子尴尬地搔了搔头：“我爹他就是这样，见谅见谅。” 西陵站在原地没动，越清迟疑地想要拍她肩膀，她却突然喊道： “狗蛋！” 越清：…… 二狗子一哆嗦，撒开腿跑出了房间，还顺便带上了门。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 不久，一声怒吼传出：“不许叫我狗蛋！” 越清跟着西陵走进房间，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蹲在一个炉子旁边，脚边是一堆废弃的矿石。他大概猜到这人是干什么的了。 狗蛋看见西陵身后的越清，一愣，继而笑成一朵怒放的菊花：“小兄弟好。”他继而看向站没站相的西陵，开始吹胡子瞪眼，正要说些什么，西陵道： “你先洗个澡再和我说话。” 狗蛋嘀嘀咕咕地去了。 越清没想到，狗蛋刮了胡子倒是个帅哥，看起来和二狗有几分相似。 这位中年帅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说吧，找我干嘛？”南风西陵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西陵笑道：“爽快！你看看有没有适合他的。”她指了指越清。 狗蛋端详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 越清：……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西陵：“没有可以造。” 狗蛋似乎有些不忍，他斟酌了一下：“这位公子……不适合舞刀弄枪。” 西陵：…… 越清：…… 西陵差点笑了个倒仰。 狗蛋还想说什么补救一下，但是西陵已经扯着越清走了：“我走了，下次再会。” 狗蛋和门外的二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得逞的笑意。 但西陵紧接着又道：“牌子先放你们这儿，下次来胆敢不认人，我拆了茶肆！” 二狗：…… 狗蛋：…… 敢情你是懒得要，而不是忘了拿。 越清一声不吭地上了马车，身后跟着憋笑憋得辛苦的西陵。 等坐在马车上，西陵已经差不多笑倒了。 越清闷闷地说：“有那么好笑吗？” “哈哈哈哈……”西陵捂住嘴。 越清：…… 马车又停下了。 越清讶然：“这么快就到了？” 西陵：“几十里的路，难道还要走一年吗？” “几十里？！”越清惊道，“距离我们上车还没有一分！” 西陵欲言又止：“好马一步一里路，你听说过吗？” 越清：“……我以为那就是说着玩的。” 西陵抹了把脸：“下车吧。” 这次停下来的地方是一家很正经的武器店，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来是卖武器的。 西陵走进去，道：“既然你不适合攻击性武器，那就只能买点东西防身了。” 越清看了眼标价，感觉要完。 他拉了一把西陵，在西陵耳旁小声道：“我们走吧。” 西陵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摸了把耳朵：“为什么？” 店里有些暗，颜色的变化也显得不那么明显。 越清深呼吸一口气，沉重地用更小的音量说：“买不起。” 西陵还没开始笑，店里已经传出陆续的笑声，隐约还夹杂中窃窃私语。 西陵显然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阴沉着脸一手挥开左边的柜子，整间店的柜子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刷刷倒下去，越清紧张地扯了扯她的衣袖。 越清有些茫然，他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店里一阵抽气声，也看见西陵更为阴沉的脸。 西陵安抚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紧张，紧接着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从里间走出来：“干什么干什么！” 看见倒在地上的柜子，他重重地吸了一口凉气：“谁干的？！” 店里的人纷纷指向西陵。 西陵没有动，越清有些不知所措，他拉住西陵的衣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西陵，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西陵似笑非笑地看着店里的人，斗笠已经在刚才动手的时候被气流掀翻，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流转着不太显眼的煞气。 分卷阅读1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中年男人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其他人，道：“是你？” 西陵笑着点了点头。 男人觉得这人不太一般，光是那身莫测的修为就不是谁都能有的，肯定不是个好相与的，思考了几秒，才说：“如果你赔偿店里的损失，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他神色变得微妙起来，明人都知道他停顿背后的含义。 西陵那一手太重，店里不少东西都缺胳膊少腿。 他话音刚落，就有细微的嗤笑声从不远处传来。越清看了一下，觉得应该是最靠近门口的那群人。 越清观察过这家店的布局，从门口到靠近里间，武器越来越昂贵，再往里的包间，应该就不是普通人都能进去的了，包间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但他看不出来。 这群人只在门口徘徊了那么久，神情中还有犹豫，是而应该是有几个闲钱的普通人。 他打量完，收回视线。 那群人似乎和他们杠上了：“老刘，别看了，他们可没钱。”这个女人的语气古里古怪，身边的同伴试图拉住她，但被她甩开了。 老刘略带不爽地看了她一眼，问西陵：“意下如何？” 西陵低低笑了一声：“如果你们说的是冰晶，那么我确实没有。” 南风一年四季都十分炎热，冰晶在南风受人喜爱，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流通货币。 老刘眼睛一咪，还没说话，西陵又开口了。 “不过……”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门口的几人，手中凭空出现一块淡蓝色的石头，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丢给了老刘。 老刘被石头闪了一下，手忙脚乱地接住石头，戴上眼镜仔细看了好半晌。 他神色中逐渐浮现出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才抬头看西陵：“这……” 淡蓝色的海神石，把这整间店买下来都可以，更何况只是这一堆东西！ 西陵示意他别说出来。 老刘当然懂得其中的道理，刚刚海神石只是在半空中闪了一下，这里黑漆漆的，也不怕有人发现。 他恭敬地朝西陵鞠了一躬：“阁下不妨到里间瞧瞧，外面的您恐怕看不上。” 西陵颔首，拉着茫然的越清步入里间。 快踏进去的时候，她回过头，看了一眼店里呆立的人群。 包间里面是个拍卖会。 这栋楼还挺高的，一共六层楼，每层十来个包间，中间是个圆形的拍卖台，没有等级划分，爱坐哪坐哪。老刘把他们领到三楼的包间，就出去了。 西陵坐下，越清跟着坐下。 西陵突然出声：“下次你直接传音给我。” 越清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脸腾的一下烧起来，耳根子也变得滚烫，他冷静了一会儿，道：“怎么传音？” 西陵：…… 这怕不是个傻的。 越清：…… 这不能怪他，他一直都没有修炼的条件，对于传音的了解也只停留在概念上。 两人相对无言。 又一次下了马车。 越清抬眸，在看到头顶的牌匾之后彻底僵住了，表情都被冻结在了脸上。 翠园？ 反观西陵，一副镇定自如的样子，抬脚便进去了。 越清：…… 他安静三秒，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西陵进去了。 西陵走得并不很快，越清就跟在她身后两步，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他们，简直如芒在背。 终于，西陵在一扇门前站定。远离了喧闹的大厅，越清的不自在也消减了大半。 西陵敲了敲门。 静了一会儿，里面传出望舒的声音：“是何人？” 西陵直接把门推开了，也不管望舒不虞的神情，道：“把你的壶借我用一下。” 望舒眯了眯眼睛，又晃了晃脑袋：“哦，是你啊……” “你这早上喝酒的毛病得改改了。”她一顿，话锋一转，“柊叶到了吗？” 望舒笑了笑：“早到了。”说罢，便把刚找出来的东西抛给了西陵。 西陵接过，打量了两眼：“谢了，让柊叶在这里留多两个月。” 她笑了一下，没再继续往下说，望舒却显然意会了，笑容都比之前真诚一点。 西陵摆摆手，和越清走了。 越清站在西陵身后，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山顶白雪皑皑，静谧的雪粒子从天上掉下来，覆盖了整座山。看起来就冒着寒气的地方，居然没有一点冷意。 静了一会儿，西陵突然道：“你在马车里等着，我上去。” 越清点头，转身要往回走。 西陵又道：“算了，你跟着吧。” 山路崎岖盘旋，越清却意外地感到顺畅，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西陵带着他越过了两座山，他这时才察觉出来这里似乎布置了阵法。 分卷阅读1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西陵在一泉湖水前停下脚步，越清也下意识停下，却差点撞到西陵身上去。 他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两步。 西陵突然转身：“你在这里等我。” 她看了看四周，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递给越清，越清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往湖里跳了下去。 却不想对于她来说无所谓轻重的大刀，对越清来说是比磐石还磐石。 越清一个拿不住，就跟着她往湖里冲了。 瑶池圣地就是这整一片的山脉，占地极广，但若要说起瑶池，十有□□的人都找不到它的具体方位，而瑶池圣水，能找到瑶池的人九成九都得不到。 许多人以为，瑶池圣水就是瑶池里的水，其实不然。瑶池圣地，瑶池和圣地，其实是两个地方。瑶池就是这一泊湖，而圣地，则指的是湖以下的地方——山脉内部被凿空，这就是圣地。瑶池看起来只有一指深浅，低下却别有洞天。 西陵没想到越清也会掉下来，一时有些无语——她自己完全可以憋到着陆的时候，但越清看起来似乎不行。 两人对视，尽是无言。 安静三秒，西陵抓住越清的手，直接往下沉。 ☆、06. Chapter 6 瑶池的底部一片漆黑，越清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西陵的轮廓，还有她飘散的发丝，在黑蓝不一的水中浮动。 他一时有些愣怔，直到西陵把他拉到身后，他才堪堪回过神。 她在一块漆黑的石壁前停下，越清打量片刻，发现有一个地方明显颜色比较深。西陵在石壁上摸索片刻，按了下去，石壁打开，倾泻出丝缕的光线。 居然是一片翠绿的谷地，周围还有三两的花朵，全都长得一个样，是种青色的小花，大概二指高，花瓣呈三角形，有五瓣，看起来温柔无害。 西陵一脚踏出水中，越清跟着从洞口走出来，石门悄然合上。 西陵蒸干身上的水分，抬眼就看见浑身湿透的越清。他的内力不多，衣服蒸到半湿不干的就无能为力了。 他抿了抿唇。 西陵叹了口气，从纳戒中抽出一套衣服和一条毛巾递给越清，再背过身去：“不会有人的。”她有时候需要伪装，所以备有男子的衣服。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西陵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痒，她碰了一下，身后的人似乎惊动了，穿衣服的声音忽地停下，过了一会儿又继续响起来。 越清整理好，缓步走向西陵。 西陵听到响动，睫毛一颤，快步朝瑶池走去。 她拿出那个壶，舀了一勺水，奇怪的是，这水明明在池子里满了，拿出来一看，竟然只有那么一层水雾。 西陵见怪不怪，重复了好几次，终于装好了四分之一壶，她刚想起身，动作一顿，硬生生装满了半壶。 看来这次，她得把柊叶抵押给望舒赔罪了…… 马车上静悄悄的，越清坐在角落里，忽地觉得有些发冷。西陵坐在另一头，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壶。 越清视线飘忽一下，落在西陵身上。 西陵一顿，转头看向越清：“怎么？” 越清欲言又止：“有点冷……” 西陵疑惑地看他一眼，又扭头看向窗外渐渐远去的雪山，最后道：“你是不是穿太少了？”但是这里已经不是雪山，气候也逐渐回暖，在山上有没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下了山反而会冷呢？ 她从车座底下扒拉出一条毯子递给越清，越清伸手就要接过，西陵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拔高声音：“你是不是碰了青木骨？！” 越清一脸茫然：“青木骨？”那是什么？ 他意识回笼时，西陵正准备开口问他，刚张了张嘴，就眼尖地看见衣袍内侧上一朵青色的小花，大概二指高，花瓣呈三角形，有五瓣，看起来温柔无害…… 西陵面色一冷，越清低头，立马就想起来这朵花，他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 但他依旧茫然：“这就是青木骨？” 西陵皮笑肉不笑：“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不如关心关心自己吧。 “青木骨乃是极阴极寒之物，修为一般的人撑上一两个时辰就得魂归西天了。” 越清：“……有办法吗？”被冻死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憋屈啊…… 西陵看了眼那个壶，深感自己装多了半壶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她直接把壶递给越清：“直接喝。”反正说了你也学不会用。 越清纠结三秒，最后还是接过了壶。 第一口下肚，他就觉得寒意褪去，第二口，他觉得回暖了，第三口，寒意已经消散。他动作一顿，看向西陵。 西陵摇头：“别停。” 青木骨的寒气虽然被圣水压制住，却不能根本上除去，只能等回去再想办法了。 越清又喝了一点，感觉浑身都在发 分卷阅读1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热，汗水一滴一滴从他额上滚落，顺着下巴落在马车上。 西陵从他手里拿过壶，盖上盖子。她刚把东西都收起来，就听见咚的一声。 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和她那天在客栈厨房闻到的有点不同。厨房里的那股香味随和温润，这次却来势汹汹，极其具有侵略性。 西陵看向越清，发现他呼吸声变得越来越重，脸也越来越红，眼神开始涣散，却又在下一瞬聚拢，周而复始。 越清整个人靠坐在车壁上，头因为撞击而有点疼，却在此刻让他保持了一丝清醒。他摇了摇头，艰难地用麻木的手拂开脸上贴着的头发。 方才的圣水在身体里火烧火燎，越清只感觉五脏六腑的血液都变得酥麻起来，青木骨的寒气隐藏在骨头中，带来强烈的阵痛。直到那刺痛消失，炽热感也无影无踪，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松了一口气，双眼无神地望着马车顶部。 西陵依旧在摆弄那个壶——这壶还没裂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看样子也快了。里面的圣水也变得越来越少，活像被蒸干了一样。 静了一会，越清平复下来，他看了眼西陵，正巧西陵也看向他，两人沉默半晌，西陵开口： “圣水会抑制住青木骨的寒气，你最近可能会随时发冷或者发热，都是正常的，实在忍不了就说。” 越清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要用圣水？” 西陵老神在在：“与青木骨相反，圣水是至纯至阳之物。而天山雪莲与天山相生相克，天山高寒，雪莲就大热。圣水于雪莲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越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西陵继续往下说道： “但是你现在还没有觉醒传承，大概……不可以算作雪莲？”她恶劣地笑了一下，“也就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被圣水烧死，或者被青木骨冻死。”但他命好，居然挺了过来。 “老实说，我很欣赏你，但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就不太美妙了。” 她整了整衣服，笑容更加灿烂，“在桃林那次我可以容忍，在店里那次我可以容忍，甚至你跳下湖我也可以容忍，但是这么麻烦的事情，”她收起笑容，挑了挑眉， “我自认已经够讲道理了。” 越清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之间也笑了起来：“起码我现在还不能死。” 西陵看向他，半晌，才开口道：“你的表情很平静。” “眼神也很平静，演得不错。” 越清想要说话，却被西陵打断，她笑得比以往都要恶劣：“能不能有你自己知道，不想死就别招惹我。还有，柊叶不是你能动的人，给我收起你的小心思。” 越清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垂眸——她说得对。 他试探了这么多次，包括柊叶看见的一切都是假象。都以为她是温驯的动物，却忘记了这是一头从森林里杀出重围的凶蛮野兽。 马车里再没有声音。 ☆、07. Chapter 7 天山脚下。 西陵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越清就安静地跟在她后面，偌大的雪中，只有细细簌簌的落雪声和越清自己的脚步声，在冰天雪地里尤为突出。 越是深入腹地，越清越能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他身体中升腾起来，同时也引出了青木骨刺人的寒气。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咬咬牙，看向前方自顾自的西陵，抬脚拉回之前落下的距离。 一直到看见一座高耸的山峰，西陵停下脚步。越清观察了一会儿，又扭头去看西陵，却发现她慢腾腾地开始往前走，脚步千奇百怪，他甚至看不清。 越清只觉得头昏眼花，索性放弃，站在原地等待。 西陵看了他一眼，垂眸继续。 随着她的动作，山峰逐渐变矮，显露出一幢幢宫殿。越清惊诧地看了一眼西陵，又打量着繁复的殿宇。 既然有殿宇，那么必然有化形的灵物或人类，天山高寒，气候恶劣，灵物也寥寥无几，更别提人类。相信若非南风西陵修为高深莫测，自己先前喝下圣水，怕是都要被冻成冰雕。 可这化形的灵物…… 西陵忽地停下，望向山峰上层层叠叠的殿宇，道：“走吧。” 整座雪山一点动静都没有，活像一座死山，但偶尔一闪而过的门缝阴影告诉他并非如此。 西陵依旧走得很慢，更像是在等什么人。 在她脚步停下来的那一刻，越清耳尖地听到陆续传来的开门声，还有一阵阵疾呼： “南风西陵！” “……” 越清：…… 他真想知道她到底做过什么。 说来也怪，从开门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亲近。当一个白衣男人出现在西陵面前的时候，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 西陵露出一个笑容：“ 分卷阅读1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真是好久不见啊。” 越月表情平静：“我说过了，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 西陵一顿：“我当然知道。”因为她曾经把天山翻了个底朝天。 越月依旧保持着如雪般的宁静：“那你这次来干什么？” 西陵笑着指了指越清。 越月看了眼越清，不解地看向西陵。 西陵：“这是一朵……嗯，很奇怪的雪莲。” 越月：“这……”他有些震惊。 虽然他感受不到，但是他不觉得西陵会无聊到骗他——毕竟她等着救命。 西陵转头，眼神平静无波：“越清。” 越清上前，表情和西陵如出一辙，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越月看了一会儿：“他的血脉被封住了。但是姓越，应该是了。” 这个世界上，特定的族群有着特定的姓。 不是每个人都能冠姓，更多时候，这个姓更像是一个身份的象征。平头百姓的姓是一方领主给的，每个名字是独一无二的，奴隶则不冠姓。 若是随意更改自己的姓和名，就等于扰乱天地秩序，天道自会降重罚，没有人会冒这个险。 越清有些恍惚。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姓的。 毕竟从来没有人姓越，天山雪莲一脉消失于俗世久矣，销声匿迹也是难免。 越月在越清面前站定，道：“的确奇怪，越清……你的母亲是何人？” 越清睫毛一颤，垂下眼眸：“不知。” 除了那玉串，他的母亲再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东西。 西陵站在一旁，突然出声：“我这里有圣水。” 越月惊诧地看向西陵，又听西陵道：“他身体里还有青木骨和圣水，来这里不是为了让他认祖归宗，而是想问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越月沉思片刻，默默地看向越清：“天山雪莲或许能除掉青木骨的寒气，但其他作用……恕我无能为力。至于觉醒传承，我得想想办法。” 青木骨除了寒气，还能撕裂神魂。 西陵显然也是知道的，她沉默片刻，看向越清：“恭喜你，把自己作死了。” 越清：…… 越月拨给他们一整座宫殿，西陵本来想要分开一人一栋，却被越月拒绝了。 ——宫殿资源短缺，能拨这一栋已经是竭尽所能。 看在还有求于人的份上。 晚上。 天山的夜晚来得格外早，越清靠坐在床头，忽然感觉有点冷，他站起来关了窗，却忽地感到燥热。 他打开窗，又关上，重复了好几次，终于发现不是窗的问题。 越清默默坐回床上，冷风呼啦呼啦捶着他的脸，活像是在嘲讽他的无知。 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想到，那青木骨和圣水相生相克长在一个地方，居然不能内部消化，而是势均力敌水火不容。 不过他也不在乎。 他喃喃道：“死了才安静。”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冷笑，越清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西陵坐在黑暗中，笑得恶劣：“你还真以为就只是这么死啊？” 越清也跟着笑起来：“怎么死不是死？” 西陵从花瓶中拔出一支浅黄色的花：“你想得……”她拉长音调，“可——太美了。” “青木骨能撕裂神魂，这么说你该懂了吧？” 她把手里的花掐碎，一片冰沙从她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这朵花一样。” 越清挑眉：“死都死了，在乎这些干什么呢？” 西陵看向他：“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南风那么多奇珍，总能治好你的。”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越清静默片刻，忽地问道：“我能问两个个问题吗？” 西陵颔首：“可以。” 越清垂眸，复又抬起眼看向西陵：“为什么一定是我？” 西陵回道：“因为天山上的雪莲已经登仙，吃了要遭因果报应的。” 到时候她只会死得更惨更快。 越清：“你到底要吃哪里？” 西陵：“……花瓣。” 越清若有所思地点头。 翌日早上。 西陵打开窗，伸了个懒腰，就看到底下的雪路站着两个人。 是越月和越清。 她随意看了几眼，正想回去补觉，莫名想起来昨晚越清问的问题，神情一僵，折身返回窗边，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雪还在下着，细细簌簌地覆盖了脚印。 西陵的神色阴晴不定。 没想到，她也有被下套的一天。 越清一直熬到晚上才回去，刚一踏进门口，手臂就被拽住了。 他淡定地转头，果然看 分卷阅读1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见西陵阴沉着脸站在门后：“有事？” 西陵：“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哪怕她的表情吓人的很，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越清：“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否认三连谁不会！ 西陵静静地盯着他，忽地松开了手：“你已经知道了。” 越清：“我不是，我没……” 西陵：“你的命是你自己送出来的。” 越清：“……生死一念间，万物自有定数。”装13谁不会！ 西陵恶劣地笑了一下：“你不会想知道是什么滋味的，祝你好好享受。”她往楼梯走去。 越清沉默片刻，在西陵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突然出声： “像你一样吗？” 西陵脚步一顿，在越清自认嘴贱觉得她要冲下来打他的时候，忽然倒下。 咚的一声，几乎要把楼梯上的冰晶敲碎。 越清抬脚欲要上前，一道尖锐的冰锥从他身前猛然冒出，差点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他喊道：“南风？！” 没有回应。 越清试图从别的地方绕开冰锥，却发现冰锥几乎绕着他成了一个圈，只要他往西陵的方向走，这冰锥就要扎他。 他默默后退两步，所有的冰锥都往中间缩了回去。 这到底是什么鬼？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看见匆匆赶来的越月，正要说话，却被越月打断：“她在哪？” 越清看他神情凝重，立刻告诉他：“在楼梯转角。” 越月想要过去，却被冰锥挡住了去路，越清瞥了一眼，发现这个冰锥比自己看到的还要高大生猛。 他本以为越月会继续往前，谁知道他看到那冰锥，竟然停下了脚步。他沉默地站在原地，突然道：“为什么？” 越清惊诧地看向他，他是在和南风西陵说话吗？ 他思绪刚转了个半圆，就听见冰堆里传出西陵虚弱的声音：“你帮不了我，而且——”她似乎笑了一下，“你会死的。” 越月咬了咬牙，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越清正犹豫要不要走，就听见越月道：“走吧。” 他转身要跟着越月走，却听西陵又道：“可以帮我把柊叶叫来吗？” 越月回过头，脸上的表情终归于平静：“不行，你这次提前了整整一年，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柊叶进去会死的。” 西陵：“我不会伤害她的，你知道的。” 他一顿，继续道：“西陵，别让你自己后悔。” 西陵静默半晌，在越清以为她已经不打算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她道：“要是我出不去，你记得告诉柊叶，让她和望舒好好过日子。”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莫名让人流眼泪，越清在此刻想到的竟然不是南风西陵死了自己可能就没救了，而是想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平静。 平静得……像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越月没有答应，他冷冷地道：“南风西陵，你死了，我就送柊叶去陪你，你知道我从不开玩笑。” 西陵安静片刻：“你还是老样子。” 越月死死咬住唇，他脸颤了颤，居然流下了眼泪。 天山雪莲流一滴眼泪，就浪费百年的修为。是以天山雪莲从不流泪，因为百害而无一利。 西陵继续说道：“我还有一天，你把柊叶叫来，我想和她说说话。” 越月闭了闭眼：“你知道一旦柊叶过来就一定不会放你一个人的，你会后悔的！你要是真想找个人，我来。” 西陵静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那就算了吧。” 越月握了握拳，直接走了，越清也跟着走了。 天地间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08. Chapter 8 夜晚。 越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对面的桌子上。 突然，他动作一顿，静静地看着桌子上那个插着花的瓶子。 那里还留着一朵黄色的花。 西陵在冰堆里坐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她才强撑着站起来。月光一点一点地透过冰锥，落在她的脸上。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忽地，她睫毛一颤，垂眸看向宫殿的门口处，半晌才开口： “你来干什么？” 越清用手指点了点冰锥：“来看看我的将来。” 西陵沉默地看着他，突然道：“我骗了你。” 越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西陵坐下：“去翠园找望舒，他会帮你去除青木骨。” 她丢给越清一个牌子，越清手忙脚乱地接住，刚把牌子放好，就听西陵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越清沉默半 分卷阅读1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冰锥，居然摇了摇头：“不知道。” 西陵撑着下巴坐在楼梯上，在越清以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她道：“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越清没由来地心里一颤，冷笑一声道：“我会喜欢你？” 西陵似乎松了口气：“最好不是，要是真的，我会很难办的。” 越清垂眸：“为什么？” 西陵悠悠地说：“因为你还不能死。” 所以我喜欢你的话就得死？这是什么神仙逻辑？ 越清忍住，问道：“那那个越月怎么还在你眼皮子底下？” “哦，你说他啊，”西陵眨了眨眼睛，“因为我随便杀他的话，我可能就要和天山雪莲一脉为敌了，我还等着救命呢。” 越清：“……他今天可为你流眼泪了。”真是无情。 西陵道：“那又怎样？” 越清觉得有点自讨没趣，于是在原地坐下，问道：“既然我可以治，那为什么你不行？” 西陵似乎笑了一下，越清没有听清：“你真的想知道吗？” 越清一个激灵：“……不，我不想。” 西陵没有接话，在越清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突然道：“是我母亲给我的。”她语速非快，越清来不及阻拦，只听她又道，“可笑的是，她在我出生的时候和我换了骨血，但她还是没撑过去，最后死了。青木骨在我身体里变了异，望舒也无能为力。” 她话音一顿，又接着道：“我的父亲固执地认为是我害死了母亲，要掐死我，是柊叶拼了命把我带出了南风府，最后在城门口遇到了望舒。” 西陵似笑非笑：“这就是报应，当时的望舒已经知道如何解决青木骨，是专门上门替那女人治的。可他们偏信了个妖道。十八年后我找上门去，打算直接杀掉那个男人，他却跟我说他不后悔当初做的事情，后悔的是没有来得及掐死我，他还骂柊叶是贱骨头。我很生气，告诉他望舒的事，跟他说是他害死了那个女人，他两只眼睛都红了，想要和我同归于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他真是不自量力，我把他住的地方烧了个精光，在他幻觉出现那个女人的时候一刀劈了他。我想他和那个女人死后要下地狱的，”西陵真真切切地笑了，“我也不例外。” 越清没有说话，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西陵也安安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越清突然从地上站起来，在西陵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往里走。西陵呆坐在原地，想用冰锥拦住他，却发现根本拦不住，越清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用，她用的冰锥太弱了。 在她用尽全力拔高冰锥朝他刺去的时候，她背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骨节修长，皮肤白皙，她吓了一跳，蹦起来转身用冰锥朝越清不留余力地刺过去。 她本以为越清会躲，但她错了，越清不但不躲，还直接用手拽住冰锥。 “你疯了！这冰不能碰！”天山的雪凝聚出的冰，就连真正的雪莲都不敢硬碰硬。 越清掰碎冰锥，直面西陵的脸。他静静地凝视着她平静无波的脸，嘴唇动了动，最后轻声道：“对不起。” 西陵不再竖起冰锥，周围的冰锥缓缓落下，露出月光动人的影子。她道：“是我自己要说的。”她皱了皱眉。 越清叹了口气：“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只是，为了一些我年幼时幼稚的想法和你道个歉。 西陵虽然疑惑，却没有多问：“你不要命冲进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个？”她看向越清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越清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西陵道：“你走吧，时间快到了。” 越清定定地看着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在西陵想赏赐他一个透心凉的时候，他突然道：“他们不值得你哭。” 西陵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感湿润。 她嘴唇动了动，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没说话。 最后越清还是被西陵赶了出去。 他坐在宫殿外面，静静地看着从东边升起的太阳，眼神平静。 越月来得很早，他看到越清坐在门口被削平的冰锥上，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越清心里打了几个转，道：“来看看，”他垂眸，“毕竟怎么说她也救过我。” 越月惊讶：“她会救人？” 越清抬起眼，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那堆冰锥。 越月不说话了，等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冰锥居然开始慢慢变小，越月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就想往里面走，越清拉住了他：“再等一等吧。” 越月沉默着挣开他的手，过了一会儿，他说：“我真的恨她。” “不，”越清轻声道，“你爱她。” 越月眨了眨眼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为我会是她的唯一。” 越清道：“没有谁是谁的唯一。”他突然转头，“ 分卷阅读1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你也别哭。” 越月把眼泪憋回去：“‘也’？还有谁哭了？” 越清睫毛一颤：“没什么，说岔了。” 越月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冰锥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他正要往里冲，却看见越清不急不缓地走在他前面。他一脸茫然地看着越清，甚至都忘了走路。 越清在冰堆前站定，顺手掰开冰锥，没有看到西陵，他一惊，正想怎么回事，却突然被冰糊了一脸。 越清：…… 他擦干净脸，就看到一个只到他腰部的矮子，顶着南风西陵的幼化脸，脆生生地叫了一声： “叔叔！” 越清：………… 接受了越清一下午死亡凝视的西陵躲到越月身后：“越月，这叔叔好凶。” 越月：“……西陵，去外面玩。” 越清：…… 越清：“现在怎么办？” 越月苦笑一声：“我也无计可施。” 越清：“把她带回南风？” 越月：“柊叶和望舒也没有办法。” 两人沉默好一会儿，越清突然道：“不是还有一个方法？” 越月似乎震惊于他会知道：“是，可是西陵不愿意。” 越清：“她这个情况，还管什么？” 越月道：“这个要自愿的，不然别说这种情况了，就是想保住她的碎魂都做不到。而且这个办法很难成功。”他笑了笑，“曾经有人做过，失败了，两个人一起碎了。” 越清睫毛一颤，他抬起眼，黑漆漆的瞳孔直视越月：“这个办法，到底是什么？” 越月垂眸：“青木骨撕裂的神魂，都会流落到下界入轮回，因为它们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资格了。雪莲瓣只有一个作用，就是修复神魂，而另一个办法，就是到下界去，把碎掉的神魂找回来。” 越清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他听见自己问：“她为什么不愿意？” 越月摇头：“不知道。” 西陵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雪地上，她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脚丫子光秃秃的，只绑着一根红色的绳结。 越清跟在她的后面，却不想西陵突然转过身来，抓起一把雪就往他身上扔。 越清慢吞吞地避开，西陵哼笑：“你想干嘛？” 她似乎也不需要答案，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问他：“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越清摇头，西陵突然回头跑到他身旁：“你有办法出去吗？” 越清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想呆在这里吗？” 西陵摇头，她有些紧张地看了眼越清：“我想回去找柊叶和望舒，你能帮我吗？” 越清笑了笑：“真可惜……”他刚要拒绝，越月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答应她。” 越清挑了挑眉：“好啊。” 西陵冲他一笑：“哥哥你是好人！” 越清：…… 不知道西陵恢复过来他会不会性命不保。 他带着西陵下山，马车还留在原地，越清沉默地看着马车，发现自己居然不会用。 越月道：“你让西陵说回南风。” 越清明白了，但：“望舒和柊叶在翠园。” 越月：…… 西陵一脚跨上马车：“那我们就去翠园！” 翠园。 柊叶苦着脸算账，旁边的望舒坐在榻上悠闲地下着棋。柊叶看他一眼，恶狠狠道：“为什么我还不能走！”这都整整一个半月了！ 望舒打了个哈欠：“你死心吧，西陵说了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 柊叶：“……你个王八乌龟蛋，到底和小姐说了什么？” 望舒抿了口茶：“我可什么都没说，是西陵找我要东西，把你抵押在这里算账啊。”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柊叶：…… 她从案前噌的一下站起来，就想把望舒揍个脑袋开花，却听有敲门声传来：“柊叶姐姐，望舒公子，有人找。” 柊叶瞪了一眼望舒：“等会儿再回来找你算账！” 望舒从榻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静候。” 柊叶：“……你给我等着。”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径直出了门，跟着侍女进了一间雅室。一踏进去，她就听见一声脆生生的：“柊叶！” 柊叶：我肯定是魔怔了。 后头的望舒推了推柊叶：“挡在门口干什么呢？”他抬眼，“西……！” 柊叶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扯进来砰地关上了门。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09. Chapter 9 越清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柊叶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西陵，西陵捕捉到她的视线，朝她笑了一下。 越清 分卷阅读1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望舒伸手把西陵抱起来：“我带西陵出去。” 门被关上，柊叶眼神更加复杂，越清忍不住问道：“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吗？” 柊叶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越清突然道：“可否帮我叫一下望舒公子？” 柊叶疑惑地转头去看越清：“你找他……”她的声音在看到发抖的越清时戛然而止，“你这是……” 越清晃了一下：“望舒……” 柊叶噌的一下站起来：“望舒！” 望舒从院子走到门边，疑惑地探头：“怎么了？” 柊叶冷静下来：“你看看越清。” 望舒下意识看了一眼，讶然道：“这症状，倒是有点像青木骨……你先出去，我看看。” 半晌。 望舒满头大汗地从房间里出来，迎上柊叶焦急的神情，只道：“他吃了什么？！” 他看起来颇有些狼狈。 柊叶一怔：“你一定要救他。” 望舒头疼道：“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我救不了，你明白吗？”他接而道，“他到底吃了什么？” “瑶池圣水。” 两人同时望向房间里。 望舒转身往里间走，他道：“不应该，不应该……你还吃了什么？” 越清安静地坐在原地，眼神平静。他摇了摇头。 西陵说的是真的，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望舒头疼地看了眼越清，再望向脸色苍白的柊叶。 柊叶安静地站在他身后，声音沙哑：“小姐怎么办？” 望舒摇了摇头，越清从床榻上下来。他呼了口气：“死不了。”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把握的，虽然痛得死去活来，却死不了。 圣水和青木骨似乎在他身体里争夺不休。 柊叶沉默着没有说话，望舒看着他：“的确死不了，可我们留着你也没有用了。” 越清一愣，几乎是下意识道：“为什么？” 望舒：“即使你觉醒传承，我们也不敢用了。” 柊叶突然道：“有别的办法吗？” 望舒看她一眼，转而看向越清，垂眸道：“有。” 越清动作一顿：“说吧，”他微微抬眸，“我也不想痛一辈子。” 望舒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顿：“生死一线天，它的境珠。” 越清一怔，柊叶回过神来，立刻道：“不行！” 一线天是什么地方，去了还能有命回来？ 望舒道：“只有这个办法了。” 传说一线天天才地宝繁多，但危险重重。 越清笑了笑：“那就这样吧。” 望舒静静地看着他，拦住欲要说话的柊叶：“可否带上西陵？” 柊叶瞳孔一缩：“望舒！”这不是叫小姐去送死吗？！ 望舒垂眸看她：“我不会害她。” 柊叶挣扎片刻，没有再说话。 越清扬起唇：“好啊，不过……”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你能给我什么？” 望舒掀起眼皮看他：“我能帮你觉醒传承。” 越清嗤笑：“少来，能这么做你早就做了，还等现在？” 望舒抿了抿唇：“是真的。” 越清一愣，双眸微阖：“你怎么做？” 望舒垂眸：“等你回来不就知道了？” 越清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移开视线：“如果你骗我……”他冷笑一声。 西陵坐在马车上，眼巴巴地看着远去的翠园，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她才回头。一看见对面的越清，她冷哼一声。 越清也不理她，只是慢悠悠地喝茶。 马车穿过野岭，越走越偏僻，最后停在一座荒山旁。马乖顺地发出一声鸣叫，越清站起来，带着西陵下了车。 西陵绕过越清走在前面，她抢在越清前开口：“我来过这儿。” 越清动作一顿，可有可无地说了一句：“是吗……” 西陵盯着被泥土逐渐染黑的鞋尖，冷不丁停下来：“到了。” 越清也跟着停下，他打量四周，皱了皱眉。 西陵见他皱眉，笑了笑，伸手拂开面前的枯枝，露出一个小巧的洞穴。 越清在心里比划了几下，觉得怎么看这个洞都不像能够容纳一个人的样子。 西陵面色不变，她伸出手，在洞穴周围摸索片刻，在一个地方敲了敲。 三长两短再三长。 越清沉默地看着，直到脚下开始有颤动，再到他几乎要站不稳，他都没有说话。 西陵不耐烦地伸出手抓住他：“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越清依旧没有出声，在西陵恨不得把他直接丢下去的时候，越清突然开口：“你上次来的时候，柊叶和望舒都是不知晓的吧？” 西陵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1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当然。” 越清笑了笑：“你不怕他们知道？” 西陵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不。” 他们担心的是她的安危，她安全回去了，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越清还想继续问什么，但山体突然开裂，西陵抓住他的手陡然紧缩，他来不及反应，就跟着西陵掉了进去。 越清睁开眼，发现周边有潺潺的流水声。但四周漆黑无比，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见这里到底有什么。 ……不对。 他眨了眨眼，发现根本不是因为他的修为不够，而是他修为似乎被什么压制住了。 越清没敢突兀地站起来，只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慢慢地坐起来。正当他认为周围没有危险，想松一口气的时候，一阵物体在草木中滑动的声音传进他耳膜里，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清楚地知道，那东西朝他这边飞奔而来。 越清在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动作幅度微弱，在他一匕首要砸下去的时候，一柄剑的锋芒闪了闪他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试探道：“西陵？” 西陵擦了擦剑锋：“别说话，跟我走。” 她转身走向远离水流的地方，越清谨慎地跟着她的步子走了好一段路。直到完全听不见水流声，西陵才停下来。 越清满肚子的疑问，盯了西陵一路，西陵反手把剑背向身后，面对越清：“想问什么？” 她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越清垂眸：“为什么要自己斩断？” 依照南风西陵的性子，他能做的，她绝对不会揽在自己身上。 西陵看了他一眼，似乎是诧异他会问这个问题：“我的剑上面抹了止疼的药草，斩下去这树的痛感会延迟。如果是你斩下去的话，现在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她拿出一株长得奇形怪状的草递给越清。 越清接过：“修为呢？” 西陵：“我也不知道。” “给我说说这里吧。” 西陵扭头看他，眉头皱了皱，越清知道她嫌麻烦，只道：“你现在不和我说，往后只会更麻烦。” 西陵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失态，又撇过头：“我只说一遍。” 倒是没有否认自己嫌他麻烦。 “一线天里面没有修为，全靠硬搏，”她顿了顿，“醒的时候你听到流水声了吧？那里有条河，河的上方就是一线天的出口，也就是它的天。白天的时候，会有光从那里进来，照亮整个一线天。” 她把剑插在身旁的一株草上，越清居然听到了“吱吱”的声音，西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只是一株草而已。” 越清：“……”这里真诡异。 “我刚刚砍的那根东西，长在一棵树上，这棵树靠着河长，是有痛觉的。如果它痛了，难免一场恶战，所以没有止疼草的时候还是不要招惹它。” 一阵无言，西陵拨弄了两下插在地上的剑：“还有什么？” 越清看了她三秒，定定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越清突然道：“我感觉有点冷。” 西陵摇头：“没有，这里不会变冷。” 静了一会儿，越清又道：“我感觉有点热。” 西陵简直想笑：“这里也不会变热。” 越清拨弄两下衣领：“估计要麻烦你了。” 西陵：“什么？”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面色绯红，唇色苍白的越清。 西陵：…… 老天玩她呢这是。 水流声越来越近，黑暗开始褪色，越清迷迷糊糊听到西陵的抱怨声，刺目的光线照进他的眼睛里，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 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看见西陵似乎准备放手，还听见她说：“真是麻烦……” 越清一个惊吓，连忙扒住西陵。 西陵：…… 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红，最后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放手！” 越清：……谁让你想让我九十度落地。 他搂着西陵脖子在她面前站定，刚放开就后退了四五步。 西陵似笑非笑：“你该庆幸你后面不是那条河，也不是那棵树。” 越清定了定心神，并没有回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西陵嗤笑一声，径直往前走：“说吧，你来这儿干什么？” 越清：“找境珠。” “一线天有境珠？”西陵诧异。 既然望舒说有，那就该是有的。越清点了点头，跟上重新走在前头的西陵，问道：“现在去哪？” “去河边，天快亮了，这里的东西大都畏光，天亮的时候那里最安全。” 越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河流映入眼帘。视线往上，他终于看见了夜晚袭击自己的那棵树。 那棵树野蛮地生长在狭窄的河对岸，光线跌宕在水流 分卷阅读1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上，反射出明丽的弧度。一个小瀑布顺着山丘的笔直滑落，构成了整个画面。 越清一时间有些愣神。 他从未想过，一线天竟是一个桃源之地。 西陵惬意地眯了下眼睛：“真漂亮。” 越清回神，又听西陵问道：“你说的那个境珠，你知道多少？” 越清：“没有。” 西陵：…… ☆、10. Chapter 10 静了一会儿，西陵突然道：“我想问个问题。” 越清：“可以。” 西陵用剑戳了下脚下的土：“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柊叶和望舒会那么反常？ 越清眨了眨眼睛：“这话该问你自己。” 西陵皱眉：“什么意思？” 越清却不再说了，他自知失言，开始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西陵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终于移开了视线，也不再追问：“现在去对岸会比较安全。” 越清看了一眼河对岸，点了点头。 一盏茶后。 越清狼狈地隐匿在巨石后面，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对岸会比较安全吗？！” 西陵悠哉游哉地坐在他旁边，手里捏着一根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她淡定地搓了两下尾巴：“因为这里比起那边来说较小，光可以整个岸都照到。如果是原本那岸，可就不只是这些小玩意了。” 越清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那你为什么袖手旁观？” 西陵把尾巴放在身上，看着越清：“我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孩，你忍心让我上吗？” 越清：…… 西陵不再打趣他，反而道：“你刚才下手的地方不对，应该从尾巴骨那里下手，这样既不会有血，也能一击毙命。” 越清几乎是下意识问：“你究竟在这里待过多久？” 西陵想了想：“一年上下吧，不太记得了。” 越清捏了捏匕首：“柊叶和望舒……” 西陵笑了笑：“我和他们说我出去游历天下了。” 越清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西陵站了起来，她拍掉身上的草屑，朝越清看了一眼，见他依旧坐在地上，似笑非笑道：“怎么？” 越清慢腾腾地站起来，匕首被他塞回原处，他尝试着动了动刚才抓匕首的右手臂。 失败了。 他无语地看着自己的手，觉得这个真不是他的锅。 这也太倒霉了点。 西陵无语凝噎：“你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抓到的都不知道吗？” 越清：…… 西陵用他的匕首裁开手臂处的布料，露出一条细长的伤口。伤口已经开始凝结，只剩下一条慢慢收缩的血线。越清惊讶地看着伤口，西陵面无表情道： “你可能要残废一段时间了，刚才那东西的爪子上有令肌肉和血液僵硬的成分，”她毫无诚意道，“真是抱歉。” 越清惊悚地看着西陵把匕首扎进他手臂里，微弱的刺痛过后，近似于血块的东西从他手臂里滚出来，最后消失在地面。 西陵擦了擦匕首，塞进越清左手：“恭喜我自己，”她皮笑肉不笑，“喜提残废一只。” 越清：……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嘲讽了。 太阳将将悬挂在一线天上方，西陵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今天艳阳高照，便道：“一年里我去过的地方不少，这些地方基本上都可以排除，那么只剩下三个地方。” 越清挑眉，西陵用剑在地上划出方位图：“一个是树上，一个是河底，还有一个是覆盖一线天的石壁中间。” 越清诧异地看向西陵：“石壁中间？” 西陵点头：“中间是空的。”她示意越清看向地面，“石壁有个缺口，在最西边。” 西边，就是这一岸的最里面。越清瞥了一眼，收回视线：“那我们先去哪里？” 西陵摇头：“树上。不过不急，先把该带的带上。” 她把地上的方位图抚平，看了一眼巨大的树冠，突然觉得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西陵皱眉。 一阵沉默。 两人相坐无言，对视一眼，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静了好一会儿，越清犹豫地开口：“你知道……” 西陵打断他：“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越清：…… 又是一阵沉默，西陵揭开头顶上足以盖住她整个人的树叶，朝越清说道：“先往上走吧。” 越清站起来，两人沿着藤蔓往上，西陵不敢用剑，怕刺伤了这棵树。但藤蔓滑腻，所以走得很是艰难。 越清还好，他仗着身高腿长，一步一步卡在藤蔓的刺上。但西陵就不行了。 她无言地望了眼头顶上的越清，第一 分卷阅读2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次感到自己被鄙视了。 我矮，我有罪，我忏悔。 越清等了一会儿，感觉到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他疑惑地回头，就撞上西陵无法形容的眼神。 他勉强压住自己的嘴角，站在原地等着西陵。 西陵慢吞吞地走到越清面前：“你怎么不动？” 越清凝视了她三秒钟，最后叹了口气，小心地压下身子：“上来。” 西陵：……这是嘲讽吗？是吧？一定是！ 最后越清还是背着西陵走完了一程路，无他，西陵走得太慢，估计天黑了还要待在树上。从越清背上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走神，眼观鼻鼻观心，也就没有看到越清的表情。 越清舔了舔干燥的唇瓣，他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脱节了。他道：“现在呢？” 西陵：“……往正中间走？” 只可惜他们没能走到正中间就被拦了下来。 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奇怪生物从茂密的枝叶中钻出来，领头的那只穿着黄衣服，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他喝道：“来者何人！” 西陵脸色凝重，她一掌撑在越清背后，用力把他推了出去：“看你的了！” 越清：…… 越清：？？？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来个人生三连？ 黄衣服显然不打算和他们打嘴炮，直接吩咐比他小半个号的上了。越清放倒他们，便步回西陵身后，留下那个黄衣服。 西陵头一次觉得越清还挺聪明，知道留个人问话。她刚在心里表示了满意，脚下就一个踉跄，往前走了几步才定住了身形。 西陵：…… 越清垂头站在西陵斜后方，看起来就像是西陵带来的属下。 黄衣服轻蔑地打量了她一眼，转头刚想吩咐人，却突然发现自己的人都躺在平地上。 黄衣服：…… 三个人竟然相顾无言。 西陵回头看了越清一眼，又看向黄衣服：“我跟你走，你抓我们回去。” 黄衣服：…… 越清：…… 越清看着被锁上的大牢，有点无语。偏生西陵还自在地坐在角落，睡得人事不知。 他叹了口气，将视线转移到大牢的铁门上，让他失望的是，在这个靠蛮力取胜的地方，他显然没有这跟碗口大的柱子耐艹。 于是他又看向西陵。 他戳了戳西陵的胳膊，西陵半睁开眼睛，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不耐：“有事？” “为什么进来？” 西陵转了个身：“找你说的东西。” 越清还想问，但西陵的呼吸开始变得浅淡。他不好再叫她，只觉得有些奇怪——以南风西陵的修为，为什么还需要入睡？ 但他又想到他突然不见踪影的修为，又觉得情有可原。 西陵醒来，入目的不再是那个一片漆黑的大牢，眼前一片白色，她甩了甩头，不知怎的回想起大牢里那双亮黑的眼睛。 她一醒，越清就感觉到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做像南风西陵那样拉仇恨的事情。 西陵头昏脑胀，她从越清怀里下来，差点没站稳。越清扶了她一下，又触电般松开了手。 他抿了抿唇，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西陵睁开半闭的眸子，就对上越清的眼睛。她心里没由来地一颤，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听见“咔擦”的响声。 她下意识地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却发现牢门已经在她身后，之前看见的黄衣服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似乎是刚把门锁上。 西陵站在原地，越清立在旁边，黄衣服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毕竟在他看来，越清实在不像是个侍卫。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对周围的士兵发号施令，他自己走在前面领路。 对于现在的西陵来说分外庞大的建筑物映入眼帘。这个大牢似乎是个地下室，一出来就看见昏黑的夜色和树上发着光的灯花，西陵有些惊诧。 她看向一旁的越清，越清捕捉到她的视线，又移开视线：“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 西陵几乎是立刻否认：“不可能！”她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越清没有回答，专注地看着前方。 西陵也安静下来。 黄衣服把他们带到一座高大的宫殿前方，躬身在宫殿正前方行了个大礼：“晚上好，殿下。” 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攀上她的脑海，她有些头疼，却如何都想不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 越清小声问她：“怎么了？” 西陵面色难看：“没事。”她讨厌这种感觉，似乎事情的发展不在她的掌控之内了。 宫殿里传出一个娇媚的声音：“殿下说不见。” 黄衣服神情肃然：“这恐怕不妥，”他往前走了一步，又行了一礼，“这两人十分可疑……” 分卷阅读2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黄衣服的话，里头还参杂着点不耐烦：“传！” 西陵踏进宫殿，那股诡异的熟悉感更加强烈了，她摇了摇头，一抬眼，正好撞见男子的脸，也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震惊与慌张。 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认识我？” 男子喉结一动，大声道：“不认识！” 黄衣服想要说话，这男子却说：“给我把他们放出去！” 越清也有些疑惑，他看向西陵：“仇人？” 西陵却是摇了摇头：“不认识。” 黄衣服终于有机会说话，他道：“殿下，请您……” 男子横了他一眼，看向西陵和越清，刚想开口，却被西陵抢去了话头。她站在原地，眼神幽深：“不管你是不是认得我，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 男子警惕地看着她，眉头紧皱：“说。” 西陵慢慢吐出两个字：“境珠。” 男子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然而细看就能发现他眼底的忐忑：“那是什么？” 西陵双眼微阖，越清拽了一下她的衣角，西陵没有看他，反而盯着男子瞧。过了几秒，她收回视线，不甚清晰地听见男子松了口气。 她不动声色地把身体正对男子的方向，黄衣服正在和男子交谈，没有修为的她只能听到一点叽里咕噜的声音，烦人得很。 西陵舔了舔唇，对越清道：“黄衣服的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西陵凭空出现在男子身后，手附上脆弱的脖颈，左手提着她藏在身上的剑，瞳孔黝黑。她道： “你为什么认识我？” ☆、11. Chapter 11 男子身形一僵。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只手上的寒气在往他的脖子里钻，透骨的凉意让他的意识更清醒了几分，他咬紧牙关：“不认识！” 黄衣服呆愣在原地，越清直接弄晕。 西陵若有所思：“那境珠？” 男子狼狈地撇过头去，西陵摸出一捆藤蔓把他绑了起来。越清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陵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境珠在哪？” 剑锋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他的喉咙，他喉结滚动，头开始往后缩，锁骨和青筋都突了起来：“不知道……” 西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看我信吗？” 男子惊恐地看着擦过他脖子的剑尖，在剑尖从他脖子前方移动到他颈侧的时候，他松了口气。他斟酌一下，道：“……不能说。” 西陵看向越清：“你要那个境珠干什么？” 越清垂眸：“不知道，望舒让我来拿，我就来了。” 西陵神色一顿，再次看回面前五花大绑的人：“拿出来。” 既然是望舒要的，那就得认真点了。 男子一声不吭，显然是拒绝。 西陵还要说什么，却听他道：“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西陵神情有些莫名：“你说什么？” 男子勉力离开剑锋：“三年前，你不记得了？” 西陵皱眉：“三年前？”三年前，正好是她来一线天的时候。 男子道：“告诉我，你们要境珠做什么？” 西陵敛眉看向越清，越清摇头。 她转向男子：“你能出一线天吗？” 男子摇头：“我不行，但境珠可以。”转移了境珠，整个一线天都会跟着移动。 西陵说：“境珠。” 男子挣了挣藤蔓：“你们必须保证境珠的安全。”西陵点头解开藤蔓，他似乎很怕西陵，径直往宫殿里面走去。 越清若有所思，他问道：“你真的不认识？” 西陵皱眉：“不。”但是…… 男子走在前方，在一幅画面前站定，他把画取下来放在一边，割破手指，任由血流出来，然后点在墙上。 血液沿着墙壁扩散开来，露出一个奇怪的阵法，墙壁一寸寸往里缩，最后只剩下一个盒子。 男子把盒子拿出来，伸手把墙洞上方的锁打开，另一个盒子掉在墙洞里。 境珠在盒子里。 说是境珠，但其实是一朵花，长得花里胡哨的，和外面的灯花八分相似。西陵站在后面，觉得有点不真实。 太容易了。 而且那股子诡异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没有动作，越清接过男子手中的境珠，男子迟疑地看向西陵：“我们一族是绝对不会认错人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忘记，但你说过，要是境珠到了你的手上，就让你一定要拿出来碰一下。” 西陵皱眉。 她并不记得男子口中的事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能忽略自己的感受，她道：“我还给你你说了什么？” 男子道：“没有了。 分卷阅读2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 西陵颇为费解地看着越清手中的境珠，她有些不受控制地把手放上去，零碎的片段闯进她的脑海，她面色一变。 越清疑惑道：“怎么了？” 西陵定了定神：“先把境珠给我。”她转头看向男子，“境珠不会损毁，但一线天可能要换地方了。” 西陵睁开眼睛，眼前是微亮的夜色，她扶着树站起来，头晕脑胀。越清站在旁边，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籽，他把衣服上的一朵灯花取下来，刚看清是什么，一抬眼，就看到西陵苍白的脸色。 他一惊：“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西陵吐了一口血。 她似乎站不稳，整个人顺着树干往下倒，所幸他们已经下来了，越清手忙脚乱地扶住西陵，他看了看，把灯花别在西陵的耳边。 西陵伏在他肩膀上，声音轻得不能再轻：“走……” 越清看了眼夜空，摇头：“还要等一会。”他拨开西陵的头发看她的脸，“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西陵又吐了一口血，把越清的衣服都染红了。 越清已经闻到血腥味了，他不敢耽误，脱下外衫，抱起西陵就往远处走。 西陵脸色煞白，她痛得根本晕不了，只能蜷缩着身子，从神魂里传出的痛几乎要遍布全身，脑子一刺一刺的。 越清焦急地看着天色，他心里慌慌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在他心里蔓延，他来不及品味。直到太阳升起，他才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去。 西陵还没有晕：“光……可以踩的。” 越清不疑有他，直接顺着阳光往上走。感觉很奇怪，像是在水里游泳，浮浮沉沉的，像他现在的感受。 西陵半睁开眼睛，感觉到修为慢慢回到身上，但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糟糕了，她抓着越清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 翠园。 “望舒！” 望舒打开门，不耐烦地看向前方：“叫魂啊……”他的声音定格在喉咙里，“你们干什么去了！” 越清只感觉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剧痛感传向四肢百骸，望舒一从他手中接过西陵，他勉力道：“境珠在西陵身上，她一碰境珠，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我也碰过，所以不是境珠的问题。” 望舒脑子转得飞快，最后朝内院走去。 越清醒来的时候，几乎都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他只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昏黑昏黑的，似乎是晚上。 越清从床榻上坐起来，一朵灯花从他身上滑落在被子上，他一怔，蓦然想起西陵。 他推开门，乌紫色的云层落在他的眼底，小厮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沉默着接过小厮手中的托盘，放回房间的圆桌上。 呆坐片刻，他慢悠悠地走出去，风绕着他的头发打转，身后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那朵灯花静悄悄地躺在他的手心里，在夜色里清醒得像暖阳。 尽管它没有温度，还很冷。 望舒手里把玩着境珠，那朵像灯花一样的境珠散发着柔和的光，正正好的温度。柊叶坐在他对面，面上全是惶惶。 对她而言，西陵是亲人，是朋友，最后才是小姐。 她没有流泪，因为西陵不喜欢任何人的眼泪，况且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望舒看着面前的境珠，蓦地，他叹了口气，朝床榻的方向走去。柊叶噌的一下站起来，几乎有些站不稳。她定了定神，跟上望舒。 西陵安静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有些卷曲的头发散乱地披在枕头上，嘴唇紧闭，柊叶想摸摸她的脸，却不敢下手。 望舒静静地看着西陵，境珠在他手里摇曳，直到完全绽放，一股奇异的幽香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越清站在屏风旁边，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境珠从望舒手上飞出，似乎想往门外走，越清眼疾手快地抓住他。境珠似乎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他把境珠递给望舒，望舒却摇了摇头。 越清疑惑地看着望舒的眼睛，望舒道：“柊叶，你先出去。” 柊叶迟疑，最后还是缓步走出房间。 一阵沉默后，望舒开口道：“你体内的青木骨和圣水的量刚好中和了，以后只会痛，神魂却不会碎。” 越清点头，随即看向西陵：“你留下我，不只是为了说这个吧？” 望舒道：“你喜欢她。” 越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她现在快死了。”死气萦绕，不死也差不离了。 望舒轻声道：“你愿意救她吗？” 越清问：“我需要付出什么？” 望舒定定地看着他：“你的一切。” 越清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我付出了一切，又能得到什么？”b 分卷阅读2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r 　　望舒：“得到一个让她从壳里出来的机会。” 越清敛眉：“恐怕你找错人了。” 空气再一次沉寂下去，望舒忽然道：“你不敢。” 越清垂眸，眉眼忽明忽暗：“是。”付出一切，最后什么都得不到，还不如让他后悔一辈子。 望舒摇了摇头：“你不会拒绝的。” 越清低低地笑，道：“你根本不了解我。” 望舒没有反驳，却道：“但我了解西陵。”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若是真不喜欢你，你早不该站在这里。” 正巧屋外传来鸟鸣声，窗户松动，发出咔擦的声响。 望舒，“你知道她父母的事情吗？” 越清睫毛一颤，点了点头。 望舒道：“那么深刻的伤疤，不是谁都能揭开的。” 越清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境珠还在他手里，长久的沉寂里，和那朵灯花交相辉映。 “那我……该怎么做？” 望舒摇头：“你自己会知道的。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越清张了张嘴，最后道：“为什么要境珠？” “除了用天山雪莲滋养神魂，还有一种方法……” 越清打断他：“我知道。” 望舒一顿，继续道：“下界的话，因为西陵的神魂不完整，很有可能会被迫扯进衍生世界，更何况她神魂状态不稳，境珠可以固定神魂。 “但这个方法还需要一个人，去衍生世界找回她碎裂的神魂，一直没有用这个方法，一是因为西陵不同意，二是因为找不到同意的人。” 越清问：“为什么一定要那个人同意？” 望舒道：“不仅仅要另一个人同意，西陵也要同意，不然很可能两个人一起魂飞魄散。但现在有境珠，也就不担心这个问题。” 越清：“万一我们拿不到呢？” 望舒：“这不是拿到了？” “那成功后呢？” 望舒：“你们的神魂会融合，共享一切，包括记忆、寿命和修为。”他笑了笑，“当然，只有某些时候才能够知晓对方的记忆、使用对方的修为。” 越清把境珠递给望舒，将灯花别在西陵耳边，安静地看着她。 “开始吧。” ☆、12. Chapter 12 莫翌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半边，她半睡半醒，从床上爬起来，她尝到了一瞬间的晕眩。 洗漱完毕，她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夹着面包就出门了。 临城的交通很流畅，但今天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堵在路上半天跑不出去，一辆车按下了车喇叭，成功成为整条路眼神射杀的对象。 莫翌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睡眠不足使她看起来精神萎靡。她等了一会儿，道路终于疏通。 画室离家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在路上堵了那么久，到画室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 早起没有了意义，浓重的睡意占据她的脑海。 眼睛刚刚闭上，就听见敲门声：“莫姐！” 莫翌打了个哈欠，眼里冒着生理性的泪花，朝着画室外面走去。 小吴正和一个男人说话，低沉陌生的声音回响在走廊上，莫翌按了按太阳穴：“人到了？” 小吴点头：“这位是邬遇先生。这位是我们莫翌老师。” 莫翌看了他一眼，转身往画室走，邬遇想要跟上，被小吴拦住了。她小声道：“莫姐的画室不让人进的。” 邬遇神色不变，停下了脚步。 莫翌把画拿出来，挂在走廊打好的钉子上，小吴惊叹一声：“真美……” 邬遇说：“很漂亮。” 莫翌神情淡淡：“谢谢。” 邬遇朝莫翌露出一个笑容，对小吴说：“就这幅，包起来吧。”他看了看表，“钱会让助理打到账户上，麻烦你们把画送到洛水巷871号。” 莫翌转身回到画室，小吴笑了笑：“莫姐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人不错，别见怪。” 邬遇没有回答，和小吴签完合同之后就走了。 他前脚刚走，小吴后脚就收到了转账提示。小吴“嘿嘿”笑了两声：“这邬先生可真爽快。” 她瞥了一眼钟，正好十二点。莫翌分秒不差地从画室里走出来，手里抓着手机，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另一个画室里出来一个穿着新潮的青年，他看见莫翌，吓了一跳：“莫姐？” “啊？”莫翌揉了揉眼睛，“哦，是小胖啊。” “我早就不胖啦，”小胖说，“倒是莫姐，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莫翌说：“没什么，画了幅画。” 小胖有点担心：“莫姐，不是我说，你也该注意下身体了，这昼夜颠倒的，怎么受得了？” 莫翌：“没关系，就几天。”其实整个画廊的人都是这样的 分卷阅读2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包括小胖。 小胖摇了摇头：“我是劝不了你咯，”他笑了笑，“走了。” 莫翌打了个哈欠，去停车场取车。 好几天没正经吃顿饭了，她莫名有点想念粤菜，这附近恰好有家粤菜馆。她用化妆水喷雾给自己醒了个神，朝着粤菜馆开。 粤菜馆的人不多，太阳火辣辣地落在皮肤上，莫翌有点后悔没擦防晒。她起得匆忙，妆也没来得及化，看上去气色差得不行。 她点好单，坐在位置上等上菜。菜馆的服务还算不错，菜上得很快，她也吃得飞快。 莫翌撑着下巴，在位置上小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她径直走出菜馆，朝停车的地方走。刚踏出去没两步，手臂就被抓住了。 她皱眉，疑惑地回过头，就看见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莫翌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再次打量眼前的男人。 个高，腿长，皮肤白，长得美，好像在哪见过。 邬遇笑得灿烂：“莫小姐。” 莫翌：“……你谁啊？” 邬遇笑容不变：“你前几天不是还说我长得丑，是个矮穷挫吗？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莫翌：……她好像想起来了。 前段时间那个被她飞掉还被她激情诋毁的相亲对象，不会就是这小子吧？还有刚刚买画的那个…… 邬遇还是笑：“下次见。” 莫翌目送他走远，等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她才坐回车上，屁股一接触座椅，她就想起来了—— 她几天前接了一个单子，现场作画，是在洛水巷871号吧？ 惨了，估计要被骂死了。 洛水巷871号。 “妈。” “回来啦，”邬母按下电视遥控器的暂停键，“怎么样？” 邬遇笑道：“你儿子出马你还不放心吗？” 邬母道：“你买到了哪一幅？” 邬遇摇头：“不记得了。” 邬母：“没关系，反正几天之后就可以看到了。” 邬遇在沙发上坐下，扎起一块水果：“你这么喜欢那个莫翌啊？” 邬母说：“莫老师很有天赋，画很有灵气，太漂亮了。” 邬遇点头：“的确很漂亮。” 邬母：“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个？” 邬遇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往楼上走。 “没什么，等你生日那天，儿子给你一个惊喜。” 一个星期以前，宋女士为莫翌安排了一场相亲，扬言“不去就扣掉你的画廊”。莫翌硬着头皮答应，最后却想到一个绝妙的歪招。 她不但飞掉了相亲，还做了天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现在遭到了报应。 莫翌站在巷子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她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为金钱折腰了——她现在穷得都快要供不起画廊了，若非如此，她肯定不会接现场作画的单子。 她刚迈出一步，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姑娘？” 莫翌僵硬地回头：“你好，我迷路了，请问871号怎么走？” 看起来是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 女人笑了笑：“我正要去那，一起走吧。” 莫翌松了口气，点头：“谢谢。” 洛水巷路口错杂繁多，外来人很容易迷路，这个理由也不算糟糕。 穿过一条又一条小路，终于到了871号。 871号是所四进院，女人把她领进第二进院就停下了脚步：“就是这儿了，”她朝莫翌露出一个笑容，“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她伸出手。 莫翌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开：“莫翌。” 女人挑眉，惊喜道：“是画家莫翌吗？” 莫翌沉默两秒：“嗯。” 女人道：“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很有灵气，漂亮极了。” 莫翌：“谢谢。” 女人走远。 莫翌松了口气。 怎么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粉丝，有点不太适应。 晚宴很快就开始了。 宴会请的人应该不多，满打满算只有三十多个人，院落里摆了两张大长桌，上面放了甜点。 莫翌尝了一个蛋糕，甜度刚刚好。她放下盘子，慢吞吞地走到角落坐下。由于圈子不重合，这场生日晚宴里她并没有认识的人，她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那个蛋糕，她就感觉有点晕乎乎的，杯子里的汽水冒着细小的泡泡。 莫翌甩了甩脑袋。 接着，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捏了捏鼻梁，站起身往摆着纸的长桌走。莫翌停下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一只手迅速扶住了她。 她抬头想要表达谢意，但怎么都看不清眼前人的脸。 奇怪……她明明没喝酒啊…… 她嘀咕完，朝那人说：“谢谢 分卷阅读2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你。”还笑了一下。 莫翌拿起放在一旁的画笔，慢吞吞地蘸颜料，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要画什么。 她迟迟没有下笔，反而在打量面前的人群。有不屑，有嘲讽，也有期待和崇拜，莫翌一笑，开始动笔。 她画画完全没有章法，颜料往纸上一抹，像是胡来一场。邬母请的大多是亲戚朋友，却也看不懂她要画什么。 莫翌摇了摇头，看着面前似乎群魔乱舞的画，似笑非笑，开始勾勒细节。大片大片的颜料开始呈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这场晚宴，或者说是现在这个场景。 莫翌放下笔，打了个嗝，身旁的邬母发出善意的笑声。 她后退一步，鞠了一躬，转身朝大门走去。 邬母道：“小遇，你去看看。”莫翌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 邬遇点头，追上莫翌。 莫翌走得很慢，她感觉意识和身体正在分家。 邬遇走到她旁边：“你没事吧？”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莫翌摇了摇头，眼前的人脸终于清晰了一点：“……邬遇？”她记得相亲对象是叫这个。 邬遇点头，随即皱眉：“你喝了多少？” 莫翌稀里糊涂的：“我没喝酒啊……”她有些纳闷。 她自小酒量奇差无比，在外根本不敢喝酒，这次的生日晚宴她就喝了一杯汽水，吃了蛋糕…… 她突然抓住邬遇：“你们那个蛋糕！” 邬遇：“……朗姆酒慕斯？” 莫翌松开他：“完了。” 她飞快地朝停车的位置走，拉开车门拿出手机，立刻拨给宋女士：“妈！” 宋女士：“干嘛？” 莫翌谨慎道：“我喝酒了。” 宋女士：“……什么？！” 电话那头还传来麻将劈里啪啦的声音，莫翌被吓了一跳：“你听我说……” 宋女士：“宝贝，你身边还有人吗？” 莫翌：“有啊。”她看了眼邬遇，感觉有点不妙。 宋女士：“宝贝，不是妈妈不想去接你，而是我真的走不开啊。你知道的……” 莫翌：“……” 她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打开软件就想叫代驾。这个时间点，她也不好麻烦朋友，发小前两周出国了，现在还没回来。 邬遇道：“我送你吧。” 莫翌摆手：“不用。” 邬遇：“走吧，你现在这样子，叫代驾不一定安全。” 莫翌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那你把我送回去之后将车开到这里，我下次来取。” 邬遇没有拒绝。 一路无话。 莫翌和邬遇道谢，正要下车，邬遇拦住她。她疑惑地看向邬遇：“还有什么事吗？” 邬遇道：“方便取车，你留个手机号吧。” 莫翌点头，递给他一张名片。 车门打开又关上，邬遇把号码存进手机里，他转头看向前方，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慢慢发动了车。 ☆、13. Chapter 13 莫翌打开门，一头栽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就想要睡过去。她翻了个身，本想仰面朝上，哪曾想这沙发太小，她没能仰面朝上，还脸着地了。 所幸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毛毯，不然她就会在未来拥有一个巨额鼻梁。 她从地上坐起，扶着桌子一边站起来一边往前走，匆匆洗了个澡就上床了。抓了把湿漉漉的头发，她烦躁地用毛巾擦了擦，直接躺下。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手机在她身下震动，她差点整个人都弹出去。 莫翌觉得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臭。 她摁掉电话，用尽全力睁开眼睛开了飞行模式，安心地闭上眼睛。 中午十二点，莫翌准时从画室里出来，见到了萎靡不振的小胖。 “早啊，莫姐。”小胖打了个哈欠，一旁的小吴提醒他：“不早了，都十二点了。” 小吴看了眼莫翌：“莫姐是要出去吃饭吗？” 莫翌点头。 小吴道：“要不大家一起吃吧？画廊下个周末有个展，现在要选作品了。” 莫翌一愣，想了想，“嗯”了一声。 小吴：“那太好了，我这就去点，莫姐吃什么？” 莫翌道：“都可以，我不挑的。” 小吴：“那我就给你点和我一样的了。” 小胖幽幽道：“记得给我至尊套餐。” 小吴“噗”地笑出声：“知道了知道了。” 莫翌也笑：“作品放在哪？我现在去看看。” 小吴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莫姐敬业，”她指了指天花板，“都在上面挂着呢，这一期有很多好苗子。” 莫翌朝她点头， 分卷阅读2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往楼上走，小胖没有回画室补眠，反而跟着莫翌往上走。 她皱眉，小胖忙道：“我就是想看看，”他又打了个哈欠，“现在睡了，等下更困。” 打开三楼的画室，小胖“啧啧”两声：“真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才能填满。” 莫翌往里走，就看到一堆挂在墙上的画作。 第一轮的网上选拔会淘汰掉很多作品，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整体比较好的，他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看这些作品经不经得起细看。 这是一个很费神的工作，莫翌看完一幅画，腰酸背痛，楼下传来小吴的声音：“莫姐！小胖！”估计是外卖到了。 小胖说：“我们下去吧，”他揉了揉眼睛，“年纪大了，看幅画都累。” 莫翌深以为然。 小吴分好外卖，坐在椅子上说：“我觉得吧，我们画廊是时候招新了。” 小胖：“是啊，忙不过来。” 其他人附和。 莫翌笑了下：“等一阵子吧，最近太穷，招不起啊。” 所有人纷纷大笑。 吃完饭之后，画廊关一下午的门，莫翌和其他人扎根在三楼看画，小吴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睡觉，阳光落在地上，显得生机勃勃。 小胖看完一幅画，伸了个懒腰：“我不行了，先去睡一觉。” 画廊合同很松散，除了每年必须创造相应的营业额，几乎没有其他的规矩。 小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早该睡了，你都熬了一天一夜了。” 小胖笑了笑：“那我去了，大家伙再见。” 小胖最近接了一个单子，好几天没睡好觉，因此没有人抱怨。 莫翌站起来：“看完手里这幅画就都下班吧，现在下午四点，也不早了。” 小吴跳起来：“莫姐英明！”小吴和签约画手不一样，她身为画廊经理，是个朝九晚五的苦逼上班族。 莫翌挎着包往外走，朝停车场走了两步，突然想起自己把车借出去了还没取回来。她脚步一顿，又往回走了。 发小还没有回来，宋女士估计还在打麻将，她想要随便找个朋友，却发现自己没带手机。画廊的人早就走得精光，而由于画廊一般是小吴最早到，她从来不带画廊的钥匙，一直放在家里。 莫翌出门从来不带零钱，现在别说打的，连公交车都坐不起。她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徒步旅行。 夭寿。 二十公里的路，她可能要走到天荒地老。 正当她面无表情地估算着明天还能不能站起来的时候，车喇叭的声音把她的游魂召唤了回来。 莫翌目视前方，直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她眼前。 她几乎要流眼泪了。 这不是她的宝贝吗？！ 别问了，现在是了。 邬遇降下车窗：“莫小姐？” 莫翌拉开车门，真诚道：“叫我莫翌就好。” 邬遇从善如流：“莫翌。”他重新关好窗，阻隔了粘腻的空气，“因为你一直没有来取，也没有给我电话，所以我就送过来了，不要介意。” 莫翌：“不不。谢谢你了。”这是救命恩人啊！ 邬遇看了看表，发动车子：“现在是四点多，你要回家还是？” 莫翌挠了挠头：“要不……我来开吧，我先把你送回洛水巷。” 邬遇：“……现在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言下之意，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难道表演当街跳车吗？ 莫翌：“那就先去洛水巷吧。” 邬遇点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许是因为“救命之恩”，莫翌的态度好了不少，至少有问必答。 莫翌问：“晚宴那单是你下的吗？” 邬遇：“是，我母亲很喜欢你的画。” 莫翌摸了下手腕：“谢谢。” 邬遇：“其实相亲那次……”他略微有些不自然，“我想跟你道歉。” 莫翌：“不，是我该和你道歉。”她眼神飘忽一下，“要不……你先说？” 邬遇轻咳一声，脸颊发红：“其实……相亲那天，去的不是我。” 莫翌：“……噗。” 邬遇：“你笑什么？” 莫翌挠了挠脸：“其实相亲那天去的也不是我。”她小声嘀咕道，“怪不得那个业务员回来跟我说相亲对象和我说的根本不一样，还把我拉黑了。” 邬遇低低地笑，莫翌觉得耳朵有点麻麻的，她下意识抓了下耳朵，摸得一手滚烫。 莫翌触电般缩回了手。 邬遇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业务水平不好，还欺骗客户，明明说好了会找个看得过眼的。” 两人都笑起来。 邬遇车开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洛水巷好像是在郊外来着……” 画廊在临城市中心，现在 分卷阅读2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过去还要大半个钟，等莫翌吃上饭，说不定快八点了。 两人对视一眼，莫翌往窗外看了眼：“要不我们先在这吃顿饭，然后再送你回洛水巷。” 邬遇摇头：“不了，我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子。” 莫翌道：“我们是不是……” 邬遇老神在在：“就当给车健身了。” 莫翌：“噗。” 两人选了一家川菜馆，莫翌来过，味道还不错，辣度也还能接受。尽管如此，进去之前，她还是问邬遇：“你能吃辣吗？” 邬遇摇头：“不知道，我好像没怎么吃过辣。” 莫翌惊讶地看向邬遇，正好服务员过来，告诉他们空出了一个两人位。她犹豫了一下，邬遇道：“就在这里吃吧。” 两人跟着服务员往里面走，那个两人位似乎在很里面，服务员一路把他们带进去。 莫翌道：“想吃什么？” 邬遇：“我没有吃过川菜，不知道，你来吧。” 红彤彤的菜一上来，莫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上次吃的时候颜色可没有这么鲜艳。 莫翌喝了口水，问服务员：“你们这里的菜加辣了吗？” 服务员一愣，继而笑道：“是的，因为后厨换了一位厨师，不过您放心，现在的菜比以前的更加正宗，现在的主厨是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她甜甜一笑，“祝您吃得开心。” 莫翌：……可饶了我吧。 邬遇疑惑地说：“怎么了吗？” 莫翌：“没什么。” 饭毕。 莫翌生无可恋道：“为什么你什么事都没有？” 邬遇憋住笑意：“我也不知道。” 莫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嘲笑我。 邬遇叫住路过的服务员：“可以上一杯牛奶吗？” 服务员为难道：“很抱歉，我们没有牛奶。” 邬遇看了一眼对面辣出潋滟红唇的莫翌，倏地一下缩回了眸光：“那牛奶冻呢？” 服务员在机子上记下：“可以的。”她笑了笑，“你女朋友真幸福。” 邬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对面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顾不上纠正服务员，连忙把水递给莫翌。 莫翌摆摆手：“没……没事……咳咳……” 一顿饭吃得惊心动魄，莫翌感觉自己喉咙快要废掉。她把邬遇送回市中心，再驱车回家猛灌了几口水。 洗完澡，她把头发吹干，瘫在床上，突然想起邬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等她笑够了，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干才做了什么。 莫翌脸色僵硬。 无精打采地推开画廊的门，小吴一如既往地向她问好：“莫姐早上好！” 莫翌点头，朝画室走，小胖恰好出来：“怎么停水了？” 小吴：“是吗？我看看？”她嘀嘀咕咕的，“这不会是爆水管了吧？” 紧接着她就收到了朋友的微信，小吴大叫一声，把画室的人都喊出来了。 小吴无视所有人的视线：“莫姐，今天停水了！” 天啊，她的喉咙要夭折了吗？ 莫翌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我去……”后面的话已经没有了声音。 小吴和小胖都吓了一跳：“莫姐，你咋了？” 莫翌一个头两个大，她在画室里找到了手机：【昨晚去吃了川菜，没想到居然换了个地地道道的四川人当主厨，菜可带劲，今天起来就这样了。】 小胖走进画室，拿出一盒润喉糖：“给，虽然只有吃的时候才有用。” 莫翌接过，拿出一颗，把其他的还给小胖：【我等下就去看医生，一颗够了】 小吴说：“今天市中心这一片要停水到下午两点，真是……” 医院。 莫翌坐在医院的等候位上，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 她就不该吃川菜，更不该不买凉茶，放过了舌头最后苦了自己。 正当她沉思时，广播叫了她的名字，她走进诊室，和医生小姐姐说明情况之后，得到了小姐姐无情的嘲笑。 莫翌：…… 她拿着单子从诊室走出来，到收费站缴费，莫翌心痛地看着刷出去的钱，深感自己是个穷光蛋。 一次咳嗽划掉六百，莫翌眼神毫无波澜，心里却在滴血。 药房就在收费站的旁边，莫翌拿了药，一回头，就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莫翌：…… 邬遇：…… 呵。 ☆、14. Chapter 14 两个失声的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后面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邬遇才回过神来去拿药。 莫翌站在一旁，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在她犹豫之间，邬遇已经拿好了药，两人一起走出医院。 莫翌拿出手机：【 分卷阅读2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你昨天不是没事吗？】 邬遇也跟着打开便签：【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两人哀叹一声。 邬遇：【今天你方便吗？】 莫翌：【？】 邬遇：【我想再买一幅画。】 莫翌：【我的？】 邬遇点头。 莫翌：【可以，但是我们是不是该先吃药？今天市中心那一片都停水了。】 邬遇：……【那我家也停水了。】 莫翌：……【要不去我家？】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面面相觑。 莫翌停好车，对邬遇点了点头，邬遇拉开车门，莫翌领着他到了一栋单元楼。 邬遇跟着她上楼进们。 莫翌的房子很大——两套房打通，却很空旷，看得出主人压根没有多少心思花在上面。 客厅只有沙发和茶几，几本散乱的书堆在阳台边的圆桌上，本该放着电视的墙上挂着连续的三幅画，墙壁上零散地挂着其他的画。 莫翌拿出两个被子想要装水，却发现饮水机的水没有了。她有些尴尬地笑笑：【你等会儿。】 她看了看，家里已经没有桶装水了。 莫翌挠了挠耳朵，选择进厨房。 过了没一会儿，邬遇就听到了厨房里劈里啪啦的声音。 邬遇：……这是厨房爆破的演习吗？ 他走进厨房，莫翌正好蹲在地上捡柜子里掉出来的锅。 邬遇：【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莫翌讪讪地笑了笑，比了个六，邬遇叹气——住了整整六年，居然连锅上面那层胶纸都没拆。 邬遇：【你先出去吧，我来就好。】估计莫翌连烧水壶都不知道怎么用。 莫翌：……她真是该死。 艰难地吃完药，莫翌感觉身心俱疲，只想立刻睡一觉，她知道可能是药起效了，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试着出声： “邬遇？” 邬遇疑惑地看向他：“有事？” 莫翌摇头：“没，我试试能不能出声，”想了想，她又道，“你不是要看画吗？这里的画比画廊多。” 画廊她只是偶尔会去，家里却是经常呆。 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朝打通的隔壁房走去。 邬遇跟着她进去，看见一堆画板，有画到一半的，有快画完的，也有才刚开始打草稿的。 他脚步一顿，想起小吴说她的画室是不许别人进的，睫毛一颤。 莫翌说：“别看那些，这边才是完成的。” 邬遇道：“这些快画完的也不会再画了吗？” 莫翌摇头：“灵感断了，就画不下去了。”执意要画，只能是毁了它们。 邬遇：“那为什么还放在这里？” 莫翌笑：“因为舍不得啊，每一幅画都是珍宝，是我没有能力画出来，而不是它们失败了。” 两人挑好了画，莫翌打了个哈欠，邬遇道：“快到饭点了，我就先告辞了。” 莫翌点头：“下次见。” “妈……” 邬母翻了个白眼：“干什么？”突然叫的这么肉麻，这小子准没好心。 邬遇讪讪：“我就想问问，你还有我上次相亲对象的电话吗？”莫翌给的名片上那个号码肯定是工作号，相亲用的是私人号吧？ 邬母疑惑：“怎么了？” 邬遇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哎，你给我就好了嘛。” 邬母看了他半晌，才恍然大悟：“你小子，不是说不喜欢相什么亲都不会有结果的？”邬母“哧”了一声，“不是你让别人替你去相亲吗？现在后悔了？” 邬遇耳根子都红了：“妈！” “你害得我在朋友面前丢脸死了，介绍给我的人都问我是不是驴她。”邬母继续看电视，“我就不给你，你自己找人家要去。” 邬遇：……是亲妈吧？ 邬母瞅了他一眼：“看在你生日宴帮我请来莫老师的份上，放你一马，”邬母把手机号码告诉邬遇，就听见邬遇冷不丁道： “这个莫小姐就是莫翌，”邬遇悠然地收起收起，“你的莫老师。” 邬母：…… 邬母：“宝贝儿子，妈告诉你，莫老师微信就是她手机号码。” 莫翌一觉醒来，刷了个牙，才发现喉咙已经好多了。不得不说六百块钱还是有用的，毕竟是人民血汗钱。 莫翌摇了摇头。 画廊办了画展，交易了不少画，画廊也收手续费收到手软，终于有钱请多两个人了。 她伸了个懒腰，恰好看到卫生间窗外的黄昏，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莫翌刷了一会儿微博，日常膜拜大触，然后开始画画。 她现在情绪有点激动，其实不知道该画什么，正巧刚才看见了黄 分卷阅读2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昏，她挖了橙色的颜料，扣了点油，开始尝试油画。 她主攻的并非油画，所幸画室里还有油画布。 莫翌糊了一坨颜料在油画布上，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画的是什么，反正就是一坨橙色的东西。 她又拌了红色的，整幅画看起来就像是鬼画符，又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莫翌把颜料整理好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她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后知后觉感到了饥饿。 下楼吃了个晚饭，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电话上多了一条短信。 短信十分简洁，只有四个字—— “我是邬遇。” 邬遇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微信提示铃声响起，他解锁手机，就看见好友请求通过了。 莫翌：【吃晚饭了吗？】 邬遇：【还没，你呢？】 莫翌：【刚吃完，明天你有空吗？】 邬遇：【什么时候？】 莫翌：【一整天，明天早上我们画廊有第二批画的展，下午市中心会有艺术展，我记得你是鉴古玩的，应该也会去吧。我还有幅画送你，就当作是你两次光顾的谢礼了。】 邬遇：【嗯，明早几点？】 莫翌：【九点，你到西江苑找我。】洛水巷实在是离市中心太远了。 邬遇：【好】 邬遇等了半分钟，没有消息，对话框也没有变成“正在输入”。他从床上下来，朝主房大喊：“妈！我爱您！” 正在隔壁凑麻将的邬母：……这死孩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喊得左邻右舍都听见了。 第二天一早，邬遇就起来了，洗漱完准备出门的时候恰好被邬母抓包。 邬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个懒虫起得这么早？”她看了眼表，“现在七点半，你去干嘛？” 邬遇一本正经：“去给你找媳妇。” 邬母笑着说：“去去去！” 邬遇开车到西江苑，洛水巷离靠近市中心的西江苑实在远，他刚到西江苑门边，不出两分钟，莫翌就下来了。 她敲了下车窗，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久等。” 邬遇摇头：“刚到。” 画廊就在艺术展场地的隔壁，导致很多今天来看艺术展的人都涌入画展，小吴忙得几乎要精分，另一个放非画廊画手画的厅的人更多一点——这次的画展主要是为了挖掘好苗子，而不是欣赏品鉴。 是年轻人的主场。 莫翌头疼道：“知道会比以往更多人，可没想到这么多人啊。” 为了这一次画展，他们专门把比较好的画都排到了今天，画手都是痛并快乐着。 莫翌话音刚落，小吴就眼尖地看见她，疯狂冲她招手：“莫姐！” 邬遇笑着说：“去吧。” 莫翌摸了摸耳朵，顺带挠了下下颌，“嗯”了一声，就朝小吴走去。 她回头看，邬遇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朝她露出一个笑容。 莫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小吴朝她挤眉弄眼：“男朋友？” 莫翌拍了她一下：“少说话，多干活。” 小吴了然地点头：“还没追到是吧。” 莫翌：“……年终奖。” 小吴拼命摇头：“我错了我错了！”她指了指画廊最多人的地方，“去吧皮卡丘！” 莫翌说了一遍，然后就满画廊找邬遇，她兜兜转转，最后在自己的画前面找到了邬遇。 ……所以她走了一圈到底是为什么？ 邬遇注意到她走过来，笑着说：“真漂亮。” 莫翌也笑：“那天你来买画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一阵沉默之后，莫翌突然道：“我觉得旁边的画更漂亮。” 邬遇垂头看她：“为什么？” 莫翌手抚摸着警戒线：“他们更年轻，有更多可能。”她仰头正对面前灰蓝色调的画，“我的瓶颈到了。” 邬遇轻声道：“瓶颈就是用来打破的。” 莫翌笑出声，邬遇也露出一个笑容。 “走吧，我们去吃午饭，然后去艺术展。” 下午的艺术展人更多，汹涌的人潮几乎要挤破整个会场。 邬遇往前走，莫翌就跟在他身后，她瘦却高，头几乎是贴在邬遇的脖子后面。莫翌脸红了一片，眼睛飘来飘去，就是不敢看前面。 恰巧旁边有人撞了她一下，她脚下一个不稳，直接往前扑，鼻梁直接砸到邬遇脖子。她听到邬遇闷哼了一声。 莫翌：“对不起！” 邬遇叹了口气，等莫翌站稳之后就转身抓住了她的手。 气氛诡异地凝结了一秒钟。 邬遇看上去一本正经，实际上心里跟打鼓似的，一突一突。莫翌眼神飘忽，看天看地向前看，就是不敢看邬遇。 两人僵硬地逛完了这个展，回到车上的时候莫 分卷阅读3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翌还是晕的。 莫翌轻咳一声：“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邬遇目视前方，眸子闪烁不定：“……也谢谢你。” 两人：天哪，这什么鬼对话！ 蓦地，邬遇捏了捏方向盘，深吸一口气：“系安全带。” “啊？”莫翌回过神，“哦。” 她低头系安全带，正努力把安全带向左拉，脸上忽地落下一个冰凉的吻。 她睁大眼睛，转头看向邬遇，安全带倏地缩回去。 邬遇紧张道：“我……” 他心都快跳出来了，眼前几乎都是虚的，耳朵里全是他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莫翌突然笑了一下，在邬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上去亲了一下。 ☆、15. Chapter 15 越清睁开眼睛，耳边似乎有人在叫他，他眼皮震动一下，终于睁开眼睛。 入目是熟悉的房间，望舒站在床头，见他醒来，松了口气：“你神魂不全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魂飞魄散了。” 越清摇头坐起：“我不知道，”他话音一顿，愣愣地坐在床上，半晌才问，“成功了吗？” 望舒：“嗯。” “那就继续吧。” 【妈的，怎么又断更？！】 【差评差评差评！一五五五五五五五五五五一。】 【终于断更了，这次等了好久才断。】 月宴撑着下巴，看着书籍详情下面的评论，突然来了兴致。她飞快地码出一章甩上去，然后翘着二郎腿刷新评论。 【……】 【…………】 【………………】 【怎么回事？皮下换人了？】 【这真的是月宴？】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管不管终于更新了！我爱您！！】 【算了算了，你们看作话。】 【“今天开心给你们添粮，作者去睡觉了，下个月见”，果然还是那个月宴。】 【这个评论区真的魔幻。】 月宴叉掉网页，关机，准备睡觉。 月宴严肃脸：她没有欺骗读者，她是真的打算睡一个月。 一个月以后，月宴敲完最后一个字甩稿，看着评论区鬼哭狼嚎。她喝了一口枸杞茶，从转椅上站起来，一转眼，就对上一张脸。 月宴坐在沙发上，满脸严肃，她对面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你叫雨休？” 雨休点头，月宴脸色更加严肃，她打开平板，调出文档：“雨休，男，26岁，186，74kg，是你吗？” 雨休迟疑地点头：“……是。”他试探道，“你认识我？这里是哪里？” 月宴：“卧槽。” 雨休：“你说什么？” 月宴：“没有。” 她把平板甩到沙发上：“完了。”她烦躁地扯了扯头发，紫得发黑的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懊恼，她暗暗看了一眼雨休，“那个……其实吧……” 雨休：“什么？” 月宴：“……算了，没什么。” 雨休：“你认识我，那你之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月宴眼神飘忽一下，立刻板起脸：“你不要乱说，我不认识你。” 啊啊，麻烦麻烦麻烦！ 雨休沉默一会儿，斟酌着重复之前的问题：“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月宴严肃地摇头。 雨休：“……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月宴严肃地点头。 雨休从沙发上站起来，经过玄关之前，他往吧台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屏幕边角写着他的名字：“雨休和陈希……” 月宴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一脸正直：“你看错了。” 雨休：……你看我相信吗？ 最后雨休还是走了，月宴松了口气，她重新打开电脑，开始网上冲浪。过了一会儿，她伸了个懒腰，在柜子里拿出枸杞茶包，给自己又泡了一杯茶。 月宴放下茶壶，拿起茶杯，一转身，就看到一脸茫然的雨休。 月宴：…… 两人在吧台落座。 月宴幽幽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雨休：“你是怎么进来的？”她看过了，门窗都没有被撬开的痕迹，而且有人进来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雨休：“……我也不知道，我刚走出去没多久，一个闪现就又回到这里了。”他话音一顿，又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网页上吗？还有陈希？” 月宴：……我可以说不吗？ 她打开平板调出刚才的文档“人物设定”，然后递给雨休。雨休快速浏览内容，惊疑不定地看着月宴——这到底是什么鬼？ 月宴再打开刚才更新的那一章，把电脑正对着他：“恭喜你，书 分卷阅读3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穿现了。” 【这什么神转折？】 【月宴抽风了？】 【楼上的，并没有，这才是月宴应该有的操作。】 【穿书变成了书穿现，这很月宴。】 【月宴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啊？！“男二书穿现了，这文不更了”？？？】 【真实断腿操作，论骚操作，我只服月宴。】 月宴板着脸刷评论，她看了一眼钟，刚好过去半个小时。她深呼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打开了企鹅。 屏幕卡顿了一秒，紧接着就是99+，让人服气的是，99+全都来源于一个人—— 她可怜的编编。 风信子：【你要死啊啊啊啊啊啊啊月宴你敢喂shi怎么不敢上线你有本事就永远不要上线！！！】 风信子：【咱先暂且不论你这波骚操作，就说三天前旺旺叫你写的实体出版番外你写了没有！】 风信子：【你说啊你个挖坑不填的人渣！】 月宴：【。】 旺旺是风信子的好基友，也是月宴的实体出版编辑，圈名叫勿忘我。 风信子：【好啊你！终于上线了！快给我解释清楚！】 月宴：【男二雨休书穿现了，写不下去。】 风信子：我信你有鬼。 月宴：【你是不是跳坑了？】 风信子：【……是的。】 怪不得这么激动。 月宴：【……下本见。】 风信子：【你看见你的评论区了吗？尸横遍野，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月宴：【年纪大了良心痛不痛都无所谓了.jpg】 风信子：【……你等着，旺旺很快就来了】 月宴刚接到消息，企鹅就弹出一条消息。 月宴：【……我去了。】 勿忘我：【终于上线了，番外写了吗？】 月宴：【。】 勿忘我：【@*%……】 月宴：【……别激动，我现在就写，八点之前交稿，我发誓。】 勿忘我：【可以。】 七点五十九分，月宴：【番外.doc】 勿忘我：【……亲爱的你可真准时。】 月宴：【谢谢。】 勿忘我：【……】 勿忘我：【听疯子说你又断更了？】 月宴：【……】 勿忘我：【还好我这次没跳，不过你还是赶快填坑吧，我看你评论区，嗯……】 月宴：【我会考虑的。】 跟勿忘我道别之后，月宴看着空白的文档陷入沉思。 填坑？不填坑？填坑？不填坑？ 她看了一眼直挺挺坐在沙发上的雨休，打开网页，刷出评论区，果然看到了来自五湖四海的哀嚎，她又打开论坛，不出意料地刷到了专楼。 【交流】细数月宴那些年让人劈叉的操作. 1L：lz勇士，太骚了，我都不敢跳坑。 2L：哈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 3L：每次月宴坑了就会有这样的贴子，吃瓜。 …… 35L：第一次跳这个作者的坑，坑得我爬不起来。 …… 月宴突然觉得有点心虚，她看了眼文件夹，发现还有一千字没发。她深呼吸一口气，将那一千字发到网站上去。 然而—— 十五分钟后，月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网页加载中……”。 月宴：……这真的不关我事啊。 她检查了一下网络，确定没有问题，把文档给风信子发过去。 【网络繁忙，请稍后再试。】 月宴：…… 她看着沉寂下去的对话框，吸血鬼生涯里第一次感受到无语。 月宴想了想，把之前那一千字归为废稿，开始码字。 半个小时之后，评论区陷入一片沉默。 【这对cp怎么那么诡异呢？】 作者回复：【不是cp。】 【惊现月宴！】 【快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打算弃文了！】 作者回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作者和男配？这魔幻的剧情和cp……】 作者回复：【不，是，c，p。】 【感受到了来自大佬的怨念，哈哈哈哈。】 【计数君也数不清月宴说了多少遍“不是cp”了hhhhhhh】 月宴合上电脑，无语凝噎。 所以只能是现实走向的东西才能发上去吗？这到底是什么鬼？ 雨休从客房里走出来，就看见一脸怨念的月宴。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她旁边。 经过测试，雨休不能远离月宴超过五百米，否则就会被弹回来。月宴无法，只好先让他住下来。 分卷阅读3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月宴幽幽地盯着他：“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你就不想念陈希吗？” 陈希是书里的女主角，同时也是男二雨休后来暗恋的人。 雨休：“不知道，”他垂眸，复又抬起眼睛，轻声道，“不想。” 月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穿过来的？”说好的暗恋女主呢？ 雨休：“我就出去买了个菜……” 月宴生无可恋：“你回去，让我静静。” 雨休：……行吧。 月宴回到房间，打开棺材，整个人躺进去，开始思考人生。 雨休是个成年男人，吃的肯定多，花的钱怎么算？月宴想起上个星期她在珠宝店挥霍光的钱，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果然开这篇文就是个错误。 无良作者终于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月宴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连棺材盖都没盖上，一醒来，就发觉自己饿得慌。她摸了摸肚子，眼睛开始慢慢变红。 她从棺材里踏出来，忽地发现有些不对劲。 气味不对。有人来过。 月宴脑子里突然闪过雨休的影子，她径直走出房间，看了眼门锁，又看了眼对面的客房。她假模假式地敲了下对面的门，很快就有声音传出来：“等一下。” 月宴等了一会，一个湿漉漉的脑袋从房门探出来，她嘴角一抽：“你干什么呢？” 雨休：“……洗澡啊。” 月宴试探道：“你进我房间做什么？” 雨休：“……叫你吃饭。” 月宴：“你没什么想说的？”普通人看到那副棺材和里面躺着的人不是应该吓得屁滚尿流吗？ 雨休：“啊……”在月宴的目光下，他缓缓道，“棺材很漂亮，上面的宝石也很漂亮。” 月宴：“……你不怕？” 雨休本来想要摇头，但他还是昧着良心说：“……怕。” 月宴：我信你个仙人板板哦。 她轻咳一声，然后想起自己睡觉之前思考的问题，板起脸问：“我睡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你是怎么过来的？” 雨休：“我试了试以前的卡号，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用。” 月宴一想到雨休的设定——无父无母的巨额遗产继承人，还感觉有点不真实。 她严肃道：“从今天开始，有妖魔鬼怪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为了棺材，为了宝石！ “呃……”雨休迟疑一下，“在这之前，你是不是要解决一下眼睛的问题？” 红得发光，怪吓人的。 月宴：“没关系，就是饿了。”她话音一顿，看了眼雨休，“你放心，我不喝人血的。” 雨休：“你不是吸血鬼？” 月宴转身往冰箱走：“是啊，但早就有人造血了，法则也规定不能随便吸人血，”她脚步一顿，回头问，“这个星期你没出去吧？” 雨休摇头，最近一周他都是靠快递和外卖过日子。 月宴道：“不要随便出门，这栋楼的住户都不要接近。” 雨休嗯了一声。 月宴从冰箱里拿出一袋番茄汁，边喝便打开网页和企鹅。随着进食，她的眼睛又变回原来紫得发黑的样子。 【求！更！新！】 【作者是跑路了吗？】 作者回复：【没。】 【月宴诈尸了……】 【别激动，她就是诈一下尸，很快就要躺回去了。】 月宴开始码字，她从未觉得码字如此艰难，一字一句都像是挤牙膏。最终，她顽强地码完了三千字，打破了“诈一下尸”的谣言。 她揪了一下午的头发，才码出来三千字，一边感叹作者不容易，一边给自己泡了杯茶。 ☆、16. Chapter 16 月宴蹲在水管前，吸血鬼生第二次感到无语。 雨休讪讪地站在一旁，他看了眼手机：“还有十五分钟师傅就来了……” 月宴：“……这下面可是楼下的客厅。”她阴森森地笑了一下，“等会儿楼下的狐狸精上来，我就把你送给她当赔罪。” 雨休：…… 十五分钟后，师傅准时到达，他修好水管，左右看了看，和月宴说：“我看这水管不像是自己爆的，更像是被砸的。” 月宴：“……雨休？” 雨休心虚地低头，月宴：“说不说？” 月宴送走师傅，回头瞪一眼雨休：“说，你用什么砸的？” 雨休委婉道：“我后脑勺挺痛的。” 月宴：…… 感情不是他和水管有仇，是水管和他有仇啊。 她向雨休招了招手，示意他弯下身子。月宴拨开他的头发，看见了一点血迹。 月宴：要命。 她噌的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流血了。” 雨休茫然地看她：“怎么 分卷阅读3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了？” 月宴：“你，现在，离我十米远。” 雨休也想起来她是只吸血鬼，问道：“医院在哪？” 月宴摇头：“我没去过医院。”她瞥了一眼雨休的头，“这也没有医院。” 雨休：“……那怎么办？” 月宴：“反正不会死，你熬两天就好了。” 雨休：“……我觉得我现在还有救。” 月宴纠结一下，道：“你跟我来。”她开门，走向公寓的楼梯。 雨休跟在她身后，最后停在了楼下的房间前，他不可避免地想起她刚刚那句“送给楼下的狐狸精赔罪”，嘴角一抽，又很快地收敛了表情。 月宴敲开门，一根毛茸茸的尾巴从玄关处缩回客厅，月宴嫌弃道：“懒死你算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 走到客厅，雨休跟在月宴身后，原本在沙发上瘫成一坨泥一样的女人弹起来，一根尾巴飞向雨休。 月宴一把拽住了尾巴，女人倒吸一口凉气：“你要不要这么大力？你男人？开窍了？长得真不赖。” 月宴：“……不是。” 女人坐好，露出一张清纯无害的脸：“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月宴指了指雨休：“你看看他后脑勺。” 女人轻笑：“你知道我的规矩的。” 月宴嗤笑一声：“就一个人，你也要坑我一笔？” 女人道：“规矩就是规矩。” 月宴咬咬牙，笑了一声：“你想要什么？” 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月宴耳朵吹气：“你陪我一晚上，怎么样？” 月宴一拳头砸过去，女人躲开：“我要你棺材上的一块宝石。” 月宴：“告辞。”这不是要宝石，是要她的命。 雨休一脸无奈，女人朝月宴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她摆了摆手，“你管好你家水管就行，可别再漏水了。” 月宴看向雨休：“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雨休：…… 两人从房间出来，雨休脑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她带上雨休回到楼上，门一开一关，月宴一抬头，就看见欲言又止的雨休：“怎么？” 雨休抿了抿唇：“没什么。” 月宴也不管他，踢掉鞋子打开电脑开始码字，新的一章放上去，又有了新的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雨休是真的倒霉！】 【真的只有我觉得作者和男二……】 作者回复：【真的。】 【哈哈哈哈月宴笑死我了。】 【月宴之前不是疯狂回复“不是cp”吗？既然不是，那么现在女主是谁？】 作者回复：【剧情崩坏了，女主没了。】 【我真的觉得就是cp啊，超甜der。】 作者回复：【不！是！】 【为什么我感觉月宴快疯了……】 【楼上加一，另外我站男二和作者cp坚定不动摇！】 作者回复：【邪.教，拉黑举报了，不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走好】 月宴沉思半晌，开始浏览新章，一眼看下来，她觉得这一届网友就是名副其实小龙虾。 明明一点暧昧都没有，为什么他们能找到糖呢？ 雨休从房间里出来，脑袋湿漉漉的。刚才摔到了脑袋，他匆匆冲掉沐浴露就出来了，现在才洗干净。 月宴幽幽道：“你知道吗？” 雨休：“？？？” 月宴：“这里的水费很贵的。” 雨休：“……那我来交吧。” 月宴点头，就听雨休又问，“‘这里’是哪里？” 月宴合上电脑：“四不管地界，全都是妖魔鬼怪，引水很麻烦。” “所以你才叫我不要出去……”雨休想了想，有心想找话题，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张了张嘴，就看见月宴皱起眉。 月宴看了眼手机，揣在身上：“我出去一趟。”她走到门口，回头看身后的雨休，“你跟着我干什么？” 雨休：“……那难道我等一下还玩瞬间移动吗？” 月宴：…… 她纠结了一会儿，最后点头：“你跟紧一点，别给我添麻烦。” 月宴站在门口，不耐烦道：“没有。” 门口的吸血鬼为难道：“恕我失礼了，没有请帖，我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月宴转身就要走，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殿下。” 月宴转过身，冷漠道：“我可不知道，血族什么时候这么不讲规矩了？” 男人没有回答，反而道：“二十年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月宴冷笑：“二十年前分明是你们不讲规矩在先，现在给我耍下马威 分卷阅读3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 男人依旧恭敬：“殿下，盛宴快开始了。” 雨休跟着月宴，刚抬脚跨过门槛，就听见身后的男人道：“且慢。” 雨休无畏，依旧跨了过去，站在月宴身旁。 男人神色一顿：“殿下，这个人类……” 月宴神情冷淡：“我的，你有意见？” 男人垂眸：“区区一个血奴，怎么能和您并肩呢？” 月宴环视一圈，双眼微阖，她举起左手，将戒指戴上去。 那是一圈极细的金环，上面镶嵌着一枚祖母绿的宝石，还有各种繁复的花纹，血红色的，生动而又立体。这种戒指每只吸血鬼都只能拥有一枚，是用来辨别身份的。 越是生来高等的吸血鬼，戒指就越是繁复。 血脉压制使在场的吸血鬼都不得不向她行礼，月宴收起戒指，对男人嘲讽地说：“亚斯，你还管不着我。” 亚斯深深地看了雨休一眼：“希望您的血奴能保护好自己，毕竟人类在这个地方并不安全。” 月宴“嘁”了一声：“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她拉着雨休走进宴厅，又回头道，“我从未说过他是血奴，你敢动他，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徒留下身后一众吸血鬼面面相觑。 雨休看着坐在角落的月宴，低声道：“你不去吗？” 月宴摇头：“无聊，”她动作一顿，低声道，“你别乱走，我可不保证亚斯会做什么。” 雨休眉眼柔和：“嗯。” 月宴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饮料，转了一下酒杯，突然问道：“你想回去吗？” 雨休一怔，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个小说世界，他摇头：“不。” 月宴问：“为什么？” 雨休想了想，答道：“因为那里没有我想要的。” “那你现在找到了吗？”雨休还没来得及回答，月宴又摇头，“你一直在公寓，问这个有什么意义。” 雨休没有出声，他安静地站在月宴旁边，月亮似乎格外眷顾月宴，几乎所有光彩都留给了她。 他微微垂眸，浓黑的睫毛覆盖住黝黑的瞳孔。 月宴舔了舔唇，她觑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雨休：“叫你不要乱跑。” 雨休：“……我没有。”他是被抓的。 月宴并不想听他说话，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经是一片暗红。她立刻远离雨休。 雨休听到动静，转头看她：“怎么……”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月宴的眼睛，迟疑道，“你饿了？” 月宴：“……不想死就离我远点，我想办法出去。” 雨休：“你刚才不是进食了？” “你说刚才宴会上那杯东西？”她鼻子一皱，“那不是血，是饮料。” 她站起来观察四周，越是靠近铁栏，越是感觉自己的力量被压制住——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啊，不仅是想关雨休，更重要的是她。 雨休也四处走动，月宴用地上散落的一张纸戳了戳铁栏，那张纸碰到铁栏的一角瞬间灰飞烟灭。 她把纸反过来，就看见上面的字。 “果然是亚斯这个白痴，”她将整张纸贡献给了铁栏。 雨休显然也看到那张纸的结果，皱眉道：“怎么出去？” “这里是个地下室。”月宴慢吞吞地站起来，“血族禁域的月亮是很耀眼的，地面上绝对不可能有像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而且你看上面， “那儿有个正方形的盖子，我们还在血族盛宴。 “法则规定任何吸血鬼不得因为任何原因破坏血族盛宴，亚斯比以前聪明多了。” 雨休皱眉：“我们就在这里干等？那你怎么办？” 月宴：“当然不是。”她伸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奇怪的法阵，“我把狐狸精叫来。” 狐狸精慢慢显现出身形，不过只有一条尾巴。她娇笑道：“稀奇，你居然不在公寓。” 月宴：“把我拉回去。” 狐狸精看了眼她身后的雨休，还是笑：“你舍得身后那位吗？” 月宴皱眉：“什么意思？” 狐狸精：“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咯，”她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我一次只能送一个活物呢，亲爱的。” 月宴回头看雨休，道：“那你给我送一袋番茄汁。” 狐狸精：“我可进不去你家。” 月宴一脚把法阵踢掉，狐狸精消失在眼前。 雨休心里一颤：“你……为什么不走？” 月宴奇怪地看着他：“等会儿我传送到一半，你跟上来了怎么办？狐狸精说她只能送一个，到时候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岂不是更麻烦？” 雨休：…… 月宴的眼睛越来越红，到最后几乎成了黑暗里的灯，怪吓人的。 就在这时，那个正方形的盖子被掀开，露出一个人影。 是亚斯。 他看见月宴的眼睛 分卷阅读3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轻笑一声：“殿下。” 月宴嗤笑：“虚情假意。” 亚斯仿佛没有听到：“殿下可是饿了？”他看了一眼雨休，“为何不进食？” 月宴闭了闭眼睛：“我说过，他不是血奴。” 亚斯轻声道：“殿下还是在里面待着吧，血族盛宴还没有结束，恐怕您要等到下个星期了。” 月宴眨了眨眼睛。 等亚斯走后，月宴忽然出声：“雨休。” 雨休走过去：“怎么了？” “你愿意等一个星期吗？” 雨休嘴角一抽：“当然不。”一个星期，他早就饿死了。 月宴也想到这一茬，她若有所思地点头，低声道：“我说错了。” 她看着雨休的脖子：“这里不是血族盛宴，是亚斯的城堡，否则以他的地位，现在绝对不可能来地下室而不引起注意。”她嘲讽地笑了笑，“亚斯果然还是那么愚蠢，倒是我高估他了。” 雨休点头：“那我们现在出去？” 月宴的眼睛更红了：“是的，不过……” 雨休疑惑地垂头看她，正好对上月宴看着他脖子的眼神。 月宴盯着他：“血族饥饿的时候是虚弱期，我现在出不去。” 雨休：……他好像听懂了什么。 月宴，“就一口。” 雨休：“……可以拒绝吗？” 月宴：“除非你想饿死在这里。” 月宴动手扒开雨休的衣领，呼吸一喷上去，雨休身体一颤，整个人紧绷起来，月宴说：“别紧张，你越紧绷，我就喝得越慢。” 雨休还想说什么，脖子一痛，紧接着就是一股寒意钻进他的脖子里，很快他就感到头重脚轻，他推了推月宴：“够了，还不停我就死了。” 月宴拔出犬牙，舔了一下雨休的伤口，感受到雨休的僵硬，她喃喃道：“真甜啊……” 雨休耳根子全红了，他推开月宴：“现在可以了吧？” 月宴：“当然可以。” ☆、17. Chapter 17 照例又是新的一章，月宴刷新评论区。 【这对cp我磕了！】 【楼上拉黑警报！】 【拉黑警报+1】 【为什么不是cp？超想磕。】 作者回复：【……】 【看来月宴只有在有人想磕cp的时候才会出现啊……】 【应该真的不是cp……】 【话说雨休也太倒霉了吧？这就是传说中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的人？】 【雨休：怪我咯。】 月宴合上电脑，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走向冰箱，拿出一袋番茄汁，插上吸管吸了一口，就是这一口，差点没让她当场去世。 她艰难地把嘴里那口咽下去：“这什么啊？” 月宴把包装袋翻过来看生产日期，嘀咕道：“没过期啊……” 她擦干净嘴，不信邪地一包一包拆开来试，一直到第五包，她终于妥协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冰箱里的人造血似乎变质了。 月宴把所有番茄汁装进一个箱子里扔出去，回来时就看到雨休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在客厅找东西。 她嘴角一抽：“你为什么总是在洗澡？” 雨休：“洁癖。” 月宴：“……我之前没有跟你开玩笑，这里水费很贵的。” 雨休：“没关系。”左右不会超过四位数。 正巧有人敲门，月宴一看，正巧是收水费的来了。 月宴回头对雨休招了招手：“过来交水费！” 雨休匆忙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走到门口，接过水费单。 他表情龟裂了一瞬。 一二三四五……十二万的水费？？？ 月宴幸灾乐祸地笑：“我跟你说过了，水费很贵的。” 雨休签下水费单，付了水费，感觉自己心都在滴血。脚踩黄金的水，他算是见识到了。 他回到客厅，又开始找东西。 月宴问他：“你在找什么？” 雨休：“吹风机。” “噢，”月宴走过去，移开横在柜子上的木板，拿出吹风机，“喏。” 她一转头，就看见雨休冒着湿气的脖子。她舔了舔唇瓣，眼神微微一暗。 雨休：“……你看着我做什么？想帮我吹头发？” 月宴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脖子，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嗯”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她就在和雨休大眼瞪小眼了。 月宴摸了把雨休的头发，放下吹风机。 雨休：“……谢谢，我要睡觉了。” 月宴站到他面前，忽地弯下腰，和坐在床上的他平视。雨休摸了摸手腕，微微垂眸：“有事吗？”b 分卷阅读3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r 　　月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经染上了红色：“我饿了。” 雨休：“……我拒绝。” 月宴：“就一口。” 雨休无语凝噎：“……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月宴：“就这一次。” 有过第一次，第二次就很熟练了，雨休也不再紧张，月宴迟迟不肯从他身上下来，他推了一把月宴：“够了吧。” 月宴就是不肯把牙齿□□。 雨休仰躺在床上，眼睛正对天花板，身上还趴着一只吸血鬼：“够了啊。” 月宴缓缓地将犬牙收回去，眼睛也恢复原状。但她还是没有起来，在雨休想要摧她的时候，她突然低骂一句。 雨休：？？？ 月宴终于翻身从他身上坐起来，脸色难看：“人血上瘾！”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人造血变质了——感情不是变质，而是质变了！ 雨休一头雾水：“什么上瘾？” 月宴心情复杂。 第二天，雨休顶着黑眼圈走出房门，月宴坐在高脚凳上码字，听到动静扭过头，看见雨休，面无表情地又把头转回去。 雨休：……也不是我的锅啊。 雨休吃了早餐，给花浇水拔草，回到房间洗澡，一出来，月宴已经出去了。 冰箱上有她留下的纸条：不要出门，有事叫狐狸精帮你。 雨休若有所思：看来月宴已经找到阻止他瞬间移动的方法了…… 月宴回到血族。 血族盛宴五年一度，一共七天，现在只过去了三天，盛宴还未结束。亚斯站在宴厅比较显眼的地方，和对面的血族女人相谈甚欢。 女人眼睛不经意地往他身后一瞥，霎时就瞪圆了。亚斯还想和她搭话，却一下子被晾在一边。 女人朝他身后冲过去：“殿下！” 月宴微微颔首：“奥拉，”她视线落在脸色僵硬的亚斯身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又见面了，亚斯。” 奥拉撇撇嘴：“殿下，我们可先走吧，亚斯殿下恐怕也有事要忙。” 月宴说：“我和亚斯有点事要谈谈。” 奥拉跺脚，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亚斯，迅速转身走了。 亚斯笑容僵硬：“殿下。” 月宴却道：“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五分钟后。 月宴站在铁栏的外面，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有。 亚斯坐在角落喘着气，冷不丁听见月宴的声音：“说，你为什么抓我？” 亚斯沉默片刻：“没有为什么。” 月宴“嘁”了一声：“你说，还是我逼你说？” 亚斯一声不吭，月宴直接打电话给奥拉。 奥拉兴奋道：“殿下！您找我？” 月宴打开免提：“今年的血族盛宴要做什么？” 奥拉疑惑：“要选出新亲王，您不知道吗？”她忐忑地问了一句，“您会选我吗？” 月宴似笑非笑：“会的，谢谢。” 她挂断电话，看向脸色苍白的亚斯：“现在可以说了？” 亚斯不说，她也猜到了——奥拉和亚斯在血族地位相差不多，这次的亲王选任估计就是这两明争暗斗。她与奥拉出于同族，必定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 月宴舔了舔唇瓣，还是把亚斯放了出来。 她朝亚斯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笑容：“你最好别整什么幺蛾子。” 如果不是法则规定妨碍亲王选任的人都要受罚，她是决计不会放过亚斯的。 三天后。 月宴站在角落，慢悠悠地喝着饮料。月亮明晃晃地挂在空中，几乎照亮了整个宴厅。 台上正在进行亲王王位继承人选的讲话，枯燥又乏味。月宴打了个哈欠，颇有些无聊，她身后站着一名人类少女。 轮到奥拉讲话，月宴终于打起精神，走到宴厅比较显眼的位置。奥拉一眼就看到了她，说话的声音更加高亢。 月宴朝她举杯一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那人类少女就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皱眉，总觉得这个人类有点熟悉。 奥拉从台上下来，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狠狠地松了口气：“殿下。” 月宴放下酒杯：“你做得很好，不必紧张。” 奥拉眼睛一亮，正要说话，亚斯上台，她嗤笑一声，恶意简直要实质化。 月宴翘着二郎腿，看上去对此事满不在乎。 奥拉松了口气。那天月宴找亚斯，她还以为…… 最后毫无疑问是奥拉胜出成为新亲王，本来满是祝贺，哪料突然有血族道： “新亲王已经即位，那么新王也是时候即位了。” 原本热闹的氛围，顿时冷得掉渣。 月宴挑眉。 奥拉轻咳一声：“血族没有王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 分卷阅读3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情了，新王还不着急。”奥拉和她同族，既然月宴不愿意，那么在外人面前肯定是帮她说话。 议论声逐渐放大，月宴轻笑，一众顿时噤声。 她转身离开宴厅，奥拉跟在她身后小声叫道：“殿下，殿下……” 奥拉道：“殿下为什么不同意这件事？” 月宴盯着手间的戒指，半晌才道：“我没有接受的理由。”如果奥拉往前走几步，就能看见月宴眼里的茫然。 奥拉却说：“可您也没有拒绝该隐殿下的理由啊。” 月宴收起戒指：“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她话音一顿，“一个月。” 奥拉纳闷地点头：“为什么不呢？成为百年难遇的、被该隐殿下选中的王，是多少血族想都不敢想的……” 月宴一愣，反而问道：“那你呢？你为什么要成为亲王？” 奥拉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破罐破摔道：“因为族中长老和父亲大人都说我要成为亲王……” 月宴没有说话，她双眸微阖，盯着没有戒指的手出神。 月宴打开门，没有看到雨休，想来应该是睡了。她在客厅安静地坐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回房往棺材里一躺，却怎么也睡不着。 ——没有接受王位的理由，同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烦躁地走出房间，正好对上刚从门口出来的雨休。雨休说：“那个……你不在的这几天，管理员说这栋公寓要拆了，让我们坐好准备搬出去。” 月宴皱眉：“知道了。”她打开冰箱想拿番茄汁，却看见空荡荡的冰箱，顿时一怔，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情。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合上冰箱门，“他有没有说拆迁款？” 雨休报了一个数字，月宴还算满意。她走进房间，刚刚要关上门，突然说：“这栋公寓是整个四不管最安全的地方了。” 雨休：…… 最安全的地还叫他不要出门，那其他地方…… 月宴舔了舔唇瓣，眼睛隐隐有变红的趋势：“等我们搬了，你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安全了。”她转头回房，“你还是学点自保的本事吧， 她脚步一顿，“这栋楼里的人你都可以请教。”想必都会卖她一个面子。 雨休迟疑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饿？” 月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红色已经慢慢褪去：“没有。” 雨休却慢慢弯下腰，把脖子露出来：“饿着不好。” 月宴后退一步，摇头：“人类的血不多，不能随便来。” “不会。”雨休直接往前一步，白皙的脖子暴露出来。 月宴愣怔一会儿，伸手环住他的腰，雨休也是一愣。犬牙缓缓地刺进他的皮肤，雨休倒抽一口冷气，却有点疑惑——之前的两次他都没什么痛感，这一次是为什么？ 他问：“你是不是咬错地方了？” 月宴没有吸血，慢慢地把犬牙□□，她失神地看着雨休脖子上的伤口。 雨休摇了摇月宴，未曾想月宴直接退开两步。 她邪气地笑了一下，红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雨休，喃喃出声：“真想把你变成我的东西……” ☆、18. Chapter 18 雨休洗完澡，走进客厅，看到坐在高脚凳上码字的月宴，脸还有些发烫。 月宴这几天却一直当无事发生，她将码好的新章甩上去，一边刷新评论区，一边说：“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就搬。” 评论区依旧群魔乱舞。 【你们看到新章作话！】 【楼上的，泥坑我！新章没有作话！】 【还说不是cp，我不信……】 【楼上就不怕拉黑举报吗？】 【雨休好可爱，想hhhhhhhhhhh】 作者：【引起不适，举报了。】 【兄弟走好。】 【话说月宴到底雷什么啊？之前不是说不是cp吗？男二应该可以yy？】 作者回复：【你们yy一句，我就断更一个月。】 【yy的删评！快点！】 雨休出声：“走吧。” 月宴合上电脑，带上自己的行礼，打了个哈欠就往门外走。从电梯里出来，恰好碰上狐狸精。 狐狸精看见月宴身后的雨休，奇怪道：“你怎么……还留着？” 月宴呛她：“你管我？” 送走了狐狸精，月宴带着雨休去新家。 新家比起之前的公寓小得多，看起来有点旧，雨休正想进去，却被月宴拦住了。雨休一抬头，就看见门上挂着的蜘蛛网。 他噌的一下往后退了好几米。 月宴：……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没有其他房子吗？” 对面那的人道：“没有没有，你这间是除了公寓楼外整个四不管最好的地儿 分卷阅读3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了，你嫌弃的话就没地儿住了。” 月宴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匆匆道一声“挂了”，手机里就只剩下忙音。 月宴：…… 雨休：“……别看我，我就是死，死外边，都不会住在这里的。” 月宴也不愿意住这。 她想了想，问雨休：“要是让你去血族禁域住，你怕吗？” 雨休摇头。 月宴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了。 城堡依旧干净整洁，丝毫看不出主人已经离开二十年。 月宴上楼，推开房门，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和隔壁的房间，对雨休说：“你选一个？” 雨休默默地推开对面的门，将行李都放进去。 楼下传来敲门声，月宴不知道在房间里捣鼓什么，雨休看一眼紧闭的房门，下楼。 是个没有见过的人。 那人把一个比人还高的东西搬进来，拿出笔叫雨休签收。雨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月宴那口棺材，他接过笔，低头签上月宴的名字，不经意间露出一截脖子。 快递员咽了口口水，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尖锐的犬牙。 雨休感觉不对劲，没来得及回头，却听见咚的一声，还带着一丝闷哼。 月宴打开门从房间里出来，正要下楼，却在长廊上看见一只吸血鬼朝雨休露出了该死的犬牙。 她几乎来不及思考，掰断长廊的栏杆直接往楼下跳，栏杆一横，那吸血鬼就被按到地上。 月宴眼眶发红，手下用力，那吸血鬼又是一声闷哼，栏杆已经刺破他的皮肤，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他的身体。雨休回过神，连忙拦住月宴，示意快递员走。如果月宴杀红了眼，他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道：“我没事，你冷静一点。” 月宴冷静一会儿，丢掉栏杆，抱起棺材直接上楼。 雨休叹了口气：看来是生气了啊…… 雨休是被痛醒的。 他茫然地把手伸向脖子，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月宴低声道：“别动，你也不想被初拥吧？” 月宴拔出犬牙，雨休的神智逐渐回笼，他伸出手想要开灯，月宴却把他的手拉回来。雨休迟疑道：“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脖子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是月宴在吸他的血。 她毫不留情，雨休只觉得头晕脑胀，他摇了摇趴在他身上的月宴：“够了……”再多他就死了。 月宴果然停下。 她舌头在雨休伤口旁边打了个转，感受到雨休的僵硬，她松开他，翻身躺在另一边。 过了很久，久到雨休都以为她睡着了，月宴突然出声：“你为什么不怕我？” 雨休有点失血过多，加上他本来就困得要死，脑子迷迷糊糊的：“我为什么要怕你？” 月宴似乎笑了，又好像没有：“因为我是吸血鬼啊。” 雨休转了个身，刚好蹭到月宴旁边，他下意识往月宴怀里靠：“那又怎样？” 月宴没有推开他，反而看着他有些失神：“‘那又怎样’是怎样？” “你睡觉嘛……”雨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模糊间有陌生的场景浮现。 他在月宴嘴角落下一吻，“睡嘛……” 月宴原以为她会睡不着——毕竟她从来不睡床。 但她睡得老沉，甚至雨休都比她早起来。她伸手摸了摸另一头，还是暖的，雨休应该刚走不久。 月宴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打了个哈欠，雨休刚好开门进来，一见到她，耳朵立刻红了一截。 但他面上波澜不惊：“楼下有吸血鬼找你。” 月宴点头：“我知道了，”她的视线从雨休身上移开，“有没有说是谁？” 雨休：“奥拉斐尔。” 月宴挑眉：“让她等我一会儿。” 奥拉坐在楼下沙发上，手足无措，她时不时就往楼上看，在楼梯上终于出现一个人影。她眼睛一亮，噌的一下站起来：“殿下！” 月宴：“找我有事？” 奥拉眼神亮晶晶的：“我听说您回来了，想到城堡里那么久都没有人住了，想给您送几个下人，就是打杂用的。” 月宴“嗯”了一声，突然伸手摸了摸奥拉的头：“以后别给别人送人，这样不好。” 奥拉才想起来，这行为就和插暗桩一样，尽管心里没有这个心思，她还是有些忐忑：“殿下……”也是对月宴完全没有勾心斗角的念头，不然她也不会忘记还有这一茬。 月宴说：“人呢？” 奥拉知道她这是答应了，刚刚颓下去的人又像是打了鸡血，她用手指了指后面一排的人：“这一排都是！殿下您随意！” 月宴一眼望过去，居然看到一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是亲王选任时在她身旁的人类。 奥拉也注意到她的目光在那 分卷阅读3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个人类身上停留过久，她道：“那人类有点本事，不过人品不怎么样，奥拉不建议您选她。” 月宴却道：“就她吧。”她总感觉她是认识整个人类的。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奥拉见她坚持，也不好再劝，只道：“殿下再挑几个？” 月宴选了几个，奥拉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走之前还告诉月宴一定要小心那个人类女人。 她一一问过那几个吸血鬼的名字，指定好了活计，就只剩下那个人类了。 月宴问：“你叫什么？” 女人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抬起头正想说话，却看见楼梯上下来一个人。她瞳孔一缩，失声喊道：“雨休？！” 雨休茫然地抬头：“……陈希？” ☆、19. Chapter 19 陈希是朵白莲花。各种意义上的。 她蠢是真的蠢，狠也是真狠。 至于她为什么能成为女主角……当然是为了方便狗血啊。 月宴手指搭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巴：“原来你叫陈希啊。” 陈希笑笑：“是的，殿下。” 雨休也没有再和陈希交谈的意思，他对月宴说：“我要拿快递。” 月宴说：“你走吧。”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和雨休走出城堡。 陈希依言离去，眸子微微一闪：没想到雨休和这个月宴关系不简单…… 或许有用…… 城堡的门和花园的大门还有一段距离。 月宴：“是我想的那个陈希吗？” 雨休“唔”了一声。 月宴又问：“怎么你看起来对她不是很有印象？”现在这个时候，男二雨休不是被陈希缠得烦不胜烦吗？ 雨休无语地说：“我为什么要对她很有印象？”在他的记忆里，这个陈希总是令他烦不胜烦。 月宴瞥了一眼有些颤动的灌木丛，道：“你过来一点。” 雨休：“……哦。”他稍微挪动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接近于零了。 月宴：“低一下头。” 雨休依言照做。 月宴踮起脚，和雨休碰了一下脸。 雨休摸了摸脸，疑惑道：“你干嘛？” 月宴再看一眼灌木丛，勾起唇角：“没什么。” 雨休走快了几步，将月宴甩在身后几步的地方：“莫名其妙。”耳尖却是一片滚烫。 雨休无奈地推开身上的人：“不行。” 月宴牙齿在他肩膀上磨了磨，没有回话，也没有咬下去。 明明翻个身就可以把人放下去，雨休却舍不得，他有些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月宴突然说：“你为什么选择留下来？” 雨休沉默不语。 当初月宴在除了冰箱上留下的话，还有一份信物，告诉他如果想回到人类之中，就拿着信物去找狐狸精。 月宴的眼睛在黑夜里泛出浓墨似的紫色，月光透过厚重的窗帘，雨休嘴唇动了动，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月宴没有得到回应，莫名有些失望和庆幸，她翻身从雨休身上下来，脚踏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竟然感觉有些失真。 腰突然被楼住，月宴愣了一下，想去掰他的手，不想雨休抱得更紧。她听见雨休说：“因为这里有我想要的。” 月宴却害怕了。 她落荒而逃。 雨休一早上都心神不宁，陈希看着他欲言又止，那种好像要把他扒光的视线如芒在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希，陈希立刻收回目光，雨休就借着这个空档迅速上楼。 对面的房门依旧紧闭着，雨休抿了抿唇，关门。 月宴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戒指。 她为什么会害怕？ 她也不知道。 就好像那已经成为了她骨子里的一部分。 月宴回过神，收起戒指回到房间，她进门，看见那副棺材，突然间又找回了安全感。 在雨休出现之前，她一直都是这样，现在变回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迷迷糊糊地盖上盖子，心里想着这次可能要睡很久，却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月宴没有理会，因为没有吸血鬼受得住血脉压制。 过了一会儿，敲门声停下，她缓缓地睡过去。 陈希敲了很久的门，但一直没有回应。她尝试着打开门，没想到竟然成功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光线，整个房间昏暗得几乎不能视物。 她拉开了一点窗帘，终于能大概看见房间的布局。 只有一张沙发，一张桌子，还有一副异常显眼的棺材 陈希咽了口唾沫，有些害怕，随即她又甩了甩头，轻声道：“月宴殿下？月宴殿下……” 分卷阅读4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她在棺材面前站定，缓慢地移开盖子，露出一张沉睡的容颜。 陈希突然生了嫉妒——不管是雨休的态度，还是这张脸。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月宴脸上移，心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她是月宴呢？如果拥有这张脸的人是她呢？ 她脑海中回荡着亚斯的话，伸出手，想要覆上那张脸，脖子却猛地被抓住，整个人一下子腾空。 陈希惊恐地低头，对上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她不能自己地尖叫：“啊！！” 她的腿在抖，嘴里全都是尖叫声。 月宴从棺材里走出来。 她意识浑浑噩噩的，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月宴打开紧闭的房门，陈希的尖叫声传遍整座城堡，雨休打开门，就看见月宴拖着陈希往楼下走。 雨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陈希却疯狂地想要抓住他：“雨休！救我！”月宴是真的想杀了她！ 那股杀意让她遍体生寒。 月宴的眼睛越来越红，听到动静的奥拉匆忙冲上楼，就对上月宴的眼睛。 她汗毛倒竖：“怎么回事!” 雨休回过神，想要上前，奥拉一把拉住他：“你要去送死吗！” 奥拉拖着雨休后退到安全的地方：“殿下！”她的视线锋利地落在陈希身上，“你这个愚蠢的东西到底做了什么！” 陈希拼命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打开了棺材盖子！” 奥拉冷静下来：“我救不了你。”她冷冷地盯着陈希，“自作孽不可活，你对殿下没有恶意，殿下就不会醒来。” 血族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沉睡很长一段时间，在此期间，若不是有恶意，是绝对不可能叫醒血族的。 被叫醒的血族暴躁无比，更何况是月宴？ 陈希还是拼命摇头，月宴并没有搭理奥拉和雨休，满心满眼都只有弄死手上这个狗东西。如果不是她还有事要做，她不会留她的命。 照陈希的智商，如果不是背后有人，她绝对不会这么做。 她走得很慢，雨休和奥拉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雨休问她：“她会有事吗？” 奥拉奇怪地看他一眼：“当然不会，不然你以为陈希还会活到现在？”自己肯定干死她丫的。 她打量四周，吹了声口哨，“这下有戏看了。” 雨休走进大厅，部分视线从前面的月宴转移到他身上。 奥拉冷冷地看回去：“殿下的人，我看谁敢。” 雨休紧紧地看着前面，奥拉笑着说：“我早就看那个傻逼不顺眼了。”她还哼起了歌。 月宴把陈希一把甩在地上，眼睛在路上已经定格成鲜艳的血红色。大厅里的人看到她的眼睛，皆是悚然一惊。 陈希慌张地看向四周，捕捉到一个身影，立刻往那边爬：“亚斯殿下！殿下救我！”这就是个疯子！ 她的脸在来的路上摩擦地几乎要看不出本来面目，亚斯仔细看了看，皱眉道：“陈希？月宴，你在干什么？” 月宴傲慢地看他一眼，一脚踩在陈希背上：“是你放她进来的？” 血族禁域的人类只有两种，一是被圈养的血奴，二是被送进来贡献给其他贵族当玩物——也就是暗桩的。 陈希身上没有吸血鬼的味道，她并不是血奴。 亚斯听见清脆的骨碎声，嫌恶地看着地上的陈希，见否认不了就顺势承认：“是我，你放开她，欺负一个人类算什么本事？” 大厅里的人都不敢出声，生怕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奥拉也静静地站在一旁，还不忘安抚雨休：“亚斯在殿下面前，就是废物，你不必担心。” 雨休笑了笑：“我知道。” 月宴把陈希一脚踹到墙壁上，砸出一个深坑：“我做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叫醒我的？” “三百年前没有祭奠我的刀，肯定很寂寞吧？我让你完成这个心愿，所有的仇，现在算清楚。” “你捅我哥哥的一刀，我当时没能捅回去，现在月环还卧在禁域深处，我本来想留你一条贱命，让月环自己来取，但是，”一把巨大的镰刀出现在她手上，月宴阴森地看了一眼亚斯，“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就该死。” 大厅里都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亚斯迅速躲开，情急之下拽起陈希来挡了一刀。陈希惊恐地瞪大眼睛，亚斯帮她合上双眼丢在一旁，满不在意地说了句“抱歉”。 月宴最后砍了亚斯完整的三刀。 亚斯止不住血，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流血不止，没撑多久就晕了。一只和他有灭族之仇的吸血鬼见她并不打算杀死亚斯，忐忑地问她： “殿下？” 月宴皱眉：“说。” 青年：“希望您能将亚斯赏给我，一定让您满意。” 月宴不动，青年谨慎地走过去，等亚斯的血差不多放干了，又在陈希身上割了一刀，粘稠的血液顺 分卷阅读4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着陈希的伤口流进亚斯身体里。 青年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妹妹……” 亚斯浑浑地醒来，就看见青年割破手臂，血顺着手臂流进他嘴里，像他以前对那些女人做的那样。亚斯惊恐地想要闭上嘴，却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 青年环视一圈，没有看见月宴，叹了口气，他处理好伤口。 他畅快地看着亚斯眼神惊恐地匍匐在他的脚边。 像一条狗一样。 月宴推开城堡的大门。 雨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进房间，他抿了抿唇，转身想要回自己房间。 月宴说：“进来吧。” 他跟着月宴进去，房间很黑，月宴伸手把陈希拉开的窗帘合上，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幽暗的室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月宴感觉旁边的位置一陷，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雨休抿了抿唇：“不要推开我。” ☆、20. Chapter 20 月宴没有推开他。 “我一百二十岁的时候，我哥哥月环四百岁了。他其实更像我的爸爸，而不是哥哥。”她一顿，又继续说，“他非常宠爱我，甚至不肯娶妻，怕以后的妻子对我不好。 “月环四百岁那年，被该隐选中成为下一任的王，族人都非常高兴，他们和月环道喜，月环却一点都不开心。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因为以后都没有时间陪我了。我不相信。 “我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意外——最多的是刺杀，月环每知道一次，就会拉长脸，之后就会有新的家族销声匿迹。 “很快就到了新王继任的时候，月环沉默地抱着我坐了一天，他看起来很憔悴，我问起来，他给的还是之前的理由。我知道他在骗我，怒气冲冲地走了。” 月宴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回到城堡，只看见月环捂着伤口坐在沙发上。城堡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月环朝我招手，跟我说他要睡一觉。我一直在哭，他给我抹眼泪，然后把血全给了我。 “换血非常痛苦，但我没有哭，我只是盯着月环，月环也看着我，他说，‘如果你发现了那个人，不要杀他，留给我醒来自己报仇’。我胡乱点头答应了，月环闭上了眼睛。 “他躺在棺材里，呼吸声全没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睡着了这么恐怖，就好像长眠。我开始哭叫，月环没有醒。我给棺材盖上盖子，在书房的地板上找到了一把刀，那是他送给亚斯的生日礼物。真讽刺，上面还有月环的名字。 “我去找他对峙，他承认，我简直要杀了他，临门一脚想起月环的话，一盆凉水浇下来。我走了，没有杀他，”月宴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月环给我换血，只是想让我没有他也能在血族活得下去，我知道他不想让我做和他同样的事情。” 月宴喃喃道：“这个世界上，月环不见了，只会有月宴想着他，如果月宴不记着他，月环就什么都没有了。” 雨休安静地听着。 他道：“奥拉说，一个月的期限要到了。” “什么？”月宴一愣，“是啊……一个月快到了……” 她怔怔地说：“如果是月环，他一定不会拒绝……” 雨休推开月宴，打断她的话：“不是月环，是你，是你愿不愿意。” 月宴缓缓开口：“我身上流着月环的血，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等我继任，月宴就只会是月宴了。” 雨休：“等你变成王，月宴就真的死了！月环不需要你为他活着！” 月宴皱眉：“我知道。”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过去二十年我逃避了一切，现在是时候捡起来了。” 雨休嗓音干涩：“那我怎么办？” 他受不了的。 月宴沉默半晌，躲开雨休的视线：“我会放你回人类社会，以你的资产，你能过得很好。” 雨休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月宴往棺材里面走。 她实在太累了，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她盖上棺盖，一具身体覆上来。 雨休碰了碰她的唇，月宴睫毛一颤，脸侧的头发拂过雨休的手背，唇瓣落下冰凉的触感。 说不出因为什么，她没有推开，直到雨休牙齿咬在在她肩膀上。 她一把扯开雨休：“你疯了！”她扭头去看，还好没有看到血迹。 雨休低低地笑：“是啊，你疯了，所以我也疯了。” 月宴躲开他：“你会变成下一个亚斯！你知不知道！” 雨休停下，月宴松了口气，紧接着就听见雨休颤着声音说：“别丢下我。” 月宴开始亲吻雨休，雨休眨了眨眼睛，两个人纠缠在一起。雨休掀开盖子，一边亲她，一边打开对面的门。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月宴问他：“你想好了吗？我可能不是你要找的人，” 雨休吻她 分卷阅读4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你就是。” 月宴闷哼一声，犬牙刺进雨休肩膀。 雨休是被痛醒的。 他睁开眼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拱在他肩膀上，酥麻的感觉终于让他回过神。 他无语地推她：“你再来，我就失血过多死了。” 月宴的头埋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你想做吸血鬼吗？” 雨休想了想，摇头。 他原以为月宴会不高兴，但她只是沉默一会儿，说：“我知道了。”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雨休道：“该起来了。” 月宴“嗯”了一声，磨蹭好一会儿才起来。 雨休穿好衣服，去对面给她拿了套衣服，月宴打着哈欠接过来，换好衣服就看雨休吃早饭。 她突然想到自己很久没有更新了。 月宴问：“我的电脑呢？”城堡的WiFi现在已经接好了。 雨休说：“在书架上，你一直没有拿，我就帮你放上去了。” 月宴拿出电脑开始码字，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的事情，她还觉得像做梦一样，她把完结章放上去，等两分钟，开始刷新评论区。 【还说不是cp，我信了你的邪……】 【啊啊啊啊作者快把我大号@xxx从黑名单拉出来！】 【邪.教变成了官配？】 【之前被举报拉黑的姐妹，厚葬友军。】 【哈哈哈哈哈哈哈xswl月宴亲自下场打自己脸。】 【只有我感慨月宴终于不自宫了吗？】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 月宴又刷了把论坛，看见的内容都差不多。雨休坐在她对面看书，她合上电脑对雨休说：“我要出去一趟。” 雨休：“多少天？” 月宴想了想：“一个月吧，”她挥了挥手，“一个月，我肯定会来。” 她对上雨休的视线，心里一颤，“一个月，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月宴踹开门：“我回来啦！” 雨休站在她左边五米远的地方，嘴角一抽：“你在干什么？” 月宴：“……你不在里面，出来干什么？” 雨休：“估计以后就要住在这了，我买了点东西。” 月宴紧张地打量他，雨休无语地摆正她的脑袋：“我没有出去，是叫人签收的。” 月宴松了口气，又道：“可是你这批东西都买早了。” 雨休挑眉。 月宴看了眼他的脸色，谨慎地说：“我们要搬家了。” 雨休：…… 雨休：？？？ 月宴摆摆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指了指自己的嘴，“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雨休凑上去亲了一下，慢吞吞道：“……没有。” 月宴：…… 她要自闭了。 月宴说：“你就没发现，我的牙缩回去了吗？” 雨休：“……你去修牙了？我其实不介意你咬我的。” 月宴：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她看向毫无存在感的奥拉。 奥拉接收到她的视线，对雨休说：“我看你真不爽。” 月宴：“……说什么呢。” 雨休问月宴：“你去干嘛了？” 月宴笑了笑：“既然你不愿意成为吸血鬼，那我就只好变成人了。”她若有所思，“感觉还不错。” 奥拉翻白眼：“痛都痛完了，当然感觉还不错。” 雨休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奥拉：“殿下把自己变成人了。” 月宴心虚地移开视线，雨休拂开她的头发：“你躲什么？” 奥拉：“变成人是很痛苦的，她怕你知道，当然躲。” 月宴瞪她，奥拉委屈巴巴：“殿下，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说他怎么知道你痛。” 雨休把月宴赶进屋，把大门关好：“那边有个凉亭。” 奥拉阻止了他：“不必，就在这里说。” “你知道圣水吗？变成人需要用圣水浸泡过的十字架烙在皮肤上烙整整二十四小时，每天半小时，也需要一个半月多。本来就很痛了，她还因为和你说好一个月回来生生缩短时间到一个月。甚至要把身体里的血全都放出来，灌上圣水。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忍的。” 见雨休垂眸，她说，“我说这么多，不是为了别的，就想你记得她的好。殿下看起来又凶又狠，其实奶里奶气的，你自己也感觉得到。我……” 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雨休，“要是哪天殿下想回来，我就扒了你的皮！” 虽然犬牙缩回去了，但月宴还是保留着咬他的习惯，晚上总是在他肩膀上磨牙。 雨休摸了摸月宴的脑袋，第不知道多少次试图推开她：“别闹了，明天你还要去签售呢。”b 分卷阅读4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r 　　月宴：“我觉得没了牙好不习惯。” 雨休无语凝噎：“你不是不喜欢血了吗？等过一阵子就好了。” 月宴嘀咕两句：“都过了半年了……”她在床上动来动去，雨休青筋直跳，“你再不睡，今晚就别想睡了。” 月宴“嘁”了一声：“还不知道谁别想睡呢。” 结果两个人都没睡成，各自顶着黑眼圈起来，签售会的负责人看见月宴这个样子，吓得赶紧塞给她一瓶遮瑕霜。 月宴摆手：“谢谢，但没必要。” 负责人：…… 月宴打了个哈欠：“我就是有点困，睡一会儿就好了。” 月宴说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她用书盖住脸，靠着椅背睡了过去。 再抬起头来，她的黑眼圈也没有那么明显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站在她面前的粉丝激动地叫了一声，她身后也传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嗯？”月宴揉了下眼睛，“唔……原来开始了……” 她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接过粉丝递来的书签名，粉丝涨红了脸，问她：“我可以要个to签吗？” 月宴抬头看了一眼，嗯，是个漂亮的小妹妹：“准了，叫什么？” 妹子又是一阵尖叫，朝月宴鞠躬：“谢谢太太！” 月宴疑惑地看她一眼，嘀咕道：“这名字真奇怪……” 妹子拿书，激动地翻开，笑容凝固在脸上。 “To：啊x N”？ 妹子看了眼排到门口的队伍，毅然决然地重新排队。 签到中午，所有粉丝都拿到了不一样的签名，上面可能画朵花，可能有只乌龟，也可能是to签。 月宴揉了揉酸涩的手腕，从座位上站起来，差点没摔回去。 雨休眼疾手快地放下饭盒扶住她。 他幽幽地盯着月宴：“我和你说什么？” 月宴心虚地移开视线，开始往雨休身上扣锅：“还不都是因为你？” 雨休无语凝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下午记得起来活动一下，不能坐一天。” 月宴看着饭盒：“你带了什么？” 雨休打开，幽怨道：“你现在每天就知道吃和气我。” 月宴不理他，开始吃饭。 还没离开的粉丝：……我要举报！ ☆、21. Chapter 21 “老大！”周周哭丧着脸，“谷爷，求您了，你醒醒！” “嗯……”谷阳扒开她的手，“我再睡会儿……” 周周抓了把头发，暗暗地瞥了眼讲台上的刘大伟，果不其然看到他杀人于无形的眼神，前面的同学一脸同情。 周周一咬牙，伸手捏住谷阳的鼻子。 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前桌更是直接说：“周周，我为你祈祷。” 周周见差不多了，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躲过了谷阳的拳头。 谷阳打了个哈欠，刚睁开眼睛，就对上刘大伟的视线。 她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周周，用眼神询问她。 周周抽了下眼皮：你刚刚睡着被刘大伟点名了。 谷阳：……鬼知道她怎么看懂的。 她收拾好桌面上的书本，伸了个懒腰，双手插兜慢吞吞地走出教室。 周周慌忙地整好书本：“老大，你等等我！” 刘大伟：……当他是死的吗？ 刘大伟：“周周！你坐下！” 周周欲哭无泪。 刘大伟敲了敲讲台，教室安静下来，刘大伟说：“明天会有转学生，你们选个人去带他熟悉校园。” 教室里响起不同的名字，最后周周艳压群芳。 周周：……你妹的。 刘大伟却说：“不行，”这小兔崽子和谷阳混一块，鬼知道会整什么幺蛾子，“换一个。” 起哄声逐渐变成了“谷阳”。 刘大伟：“……行行行，周周就周周。”总比谷阳好。 真是夭寿，这一届的重点班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是这个画风。 带这个班带了一年，他都秃顶了。 一下课，周周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冲，她贼兮兮地拿出手机给谷阳发微信，刚打完一个“你”字，手臂一痛，她不慌不忙地放好手机：“老师……” 她一抬头，对上谷阳戏谑的目光，顿时抹了一把脸上的虚汗。 周周抖抖腿，整个一吊儿郎当：“老大，人吓人，吓死人啊。” 谷阳没理她，从她椅子后面进了座位。 周周问：“老大，你怎么又回来了？” 谷阳：“我想好好学习不行吗？” 周周：“我信你有鬼哦。”她把手机放回书包。 谷阳皱眉：“外校那群傻逼又来了。” 周周：“莫慌 分卷阅读4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等你打一顿就好了。” 谷阳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我学了这么多年散打难道是为了欺负同学吗？” 周周：“……其实你就是懒吧。” 谷阳：“你闭嘴。” 这一节是数学课，上课的是个帅哥，周周偷摸着用手机拍别人照片，谷阳还在看书。 周周删除掉模糊的照片：“你怎么还在看这本书？上个星期就看见你看了。” 谷阳淡定地翻着书：“这是那个系列的第三本。” 周周手一抖：“小黄书还有系列？” 谷阳瞥她一眼：“见识短浅。” 周周：“我自闭了。”她抬头一看，发现数学老师冲她们这边看。 周周被美色迷惑，直到数学老师走过第三排的时候才回魂，她汗毛倒竖，惊悚地收起手机，不想还是慢了一步，数学老师从她手中抽出手机，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周周：“……老师，我求你了，你把我的命根子还我，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努力学习。” 前面的同学：“卖掉幻肢买来的手机？” 周周恶狠狠地瞪回去。 数学老师不搭理她，朝里面的谷阳看：“同学，你的书也没收了。” 谷阳淡定地把书立起来：“老师，我在学习。” 周周：？？？ 良心不痛？ 谷阳随手指了指书上的内容：“不信你看。” 数学老师怀疑地看着她，视线移到书上，这一溜的数学符号看下来，他对谷阳肃然起敬：“谷阳同学是吧？虽然老师很欣赏你，但上课要有上课的规矩，下次……”数学老师轻咳一声，“不要这么明显。” 谷阳淡定地点头。 周周：？？？ 周周：发生了什么？ 数学课一下课，周周拽着谷阳：“你欺骗了我的感情！你这个背着我和学习偷情的人渣！” 她凑上去要看谷阳的书，脸色慢慢变换：“这明明就是小黄蚊啊……” 周周扯过谷阳手里的书，胡乱地翻了翻，到处都彰显着特么就是本小黄蚊。她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在翻过一页的时候动作一顿。 周周：…… 周周发出悲号：“你怎么这么让人难受啊！说，中间那两页数学文献哪来的！” 谷阳：“应付我老子的书上撕下来的。” 周周眼神复杂：“老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周围同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还没走的数学老师：“我也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周周一脸惊恐：“你你你你你怎么还没走！” 谷阳还在翻书：“老师，凡事要讲证据。” 数学老师：“……我亲眼看到还不够吗！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谷阳正义凛然：“你看到的是下课看课外书的我，至于上课看书，你又没有证据，就不能随便诬陷我！” 周围同学：“不能！” 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我信了你的邪。 数学老师气冲冲地走了，同学们开始感叹刘大伟又要失去他珍贵的头发。 周周一整天都在哀悼自己的手机，讲述自己对这部手机的那些情深深雨蒙蒙，然鹅谷阳第二天就看见她桌子上崭新的手机，一时间有些无语。 她刚在座位上坐下，周周就进了教室门口。谷阳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惨白。 谷阳：“……你怎么了？扑粉了？” 周周：“……老大，我好像吃坏肚子了。” “哦，”谷阳淡定地说，“那不是很好吗？请假回家吧。” 周周哭丧着脸：“要是平时，那肯定很好啊。可是等下我要去校门口带转学生飞。” 谷阳面无表情：“别想我去。” 周周：“老大……” 周周见她死了心不答应，豪气道，“我！周周！承包你明天夏天一个星期冰淇淋！”她才不要被刘大伟骂得狗血淋头！ 谷阳眼皮微动。 周周一咬牙，“最贵的！” 谷阳：“成交。” 周周嘀咕道：“老大你也太坑了……”她一捂肚子，哀嚎一声，“我去厕所了，你顺便叫老刘给我写个请假条！” 谷阳笑着摇了摇头，下楼去了。 二十分钟后。 被冷风吹得稀里糊涂的谷阳面无表情地站在学校门口，像一尊雕塑，保安都看不过去：“小姑娘，你进来坐嘛。” 小姑娘谷阳：“……不了，谢谢。” 保安又劝了几句，见她实在不想进去，便放弃了。 谷阳：…… 她今天心里流的泪，都是早上答应周周时脑子里进的水。 谷阳站得歪歪扭扭，活像一个流氓头子，谢澜看了好几眼，才确定那个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人好像就是他要找的人。 分卷阅读4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看上去还挺不好相处的。 谢澜稍微喘了口气：“对不起，久等了。” 谷阳：“没关系。”个鬼。 谢澜：好像不是看上去那么难以接近？ 谷阳带着谢澜去办公室找刘大伟，一个老师说刘大伟已经去上课了。看来周周应该已经回家了。 他们回到教室。 谷阳直接从后门进去，刘大伟瞅了眼门外，示意谢澜进来，轻咳一声：“同学们，今天我们班新来一位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 全班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 谢澜言简意赅：“谢澜。” 班长抬头，顿时严肃地站起来，鼓掌道：“大家给帅哥鼓掌！谢谢他为拉高我们班颜值做贡献！” 掌声轰然响起。 刘大伟：……反了天了。 谢澜：怎么这个班画风有点不太对劲？ 刘大伟环视教室一周，没有发现空出来的座位，尴尬地咳嗽一声，又瞥了眼周周的位置，迟疑道：“要不……你先坐周周的位置？” 前排的同学深沉地说：“大伟，你飘了。” 刘大伟一板子把他探出来的头敲回去：“小兔崽子说什么呢？” 他转头看向谷阳，“谷阳？表个态。” 谷阳从书本下面探出头来：“我没意见。” 周围响起议论声。 “老大不是看上这小子了吧？” “不能吧，根本不认识啊，老大都没抬过头。” “嘁，刚才老大送进来的，老大没见过你见过？” “不是周狗去吗？” “周狗肚子痛，换老大了。” 谢澜：…… 他在周周的位置上坐下，发现谷阳似乎是个校霸。 一早上谷阳都在睡觉，什么幺蛾子都没有整，刘大伟深表欣慰，直到最后一节课他都没有接到投诉，已经是大进步了。 刘大伟收拾好教材，往班里走。 七班依旧是乱哄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隔壁八班一样努力学习。刘大伟沉思了一下，踩着上课铃进了教室。 教室拖拖拉拉地安静下来，刘大伟背过身去板书，然后开始上课。 谷阳没有睡觉，而是在看书，谢澜坐在她旁边，想和她搭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讲台上的刘大伟说：“这个学期第一次月考在下个星期，同学们做好准备。我希望……”他一边说，一边朝靠窗的角落走。 其他同学安静如鸡，视线跟着刘大伟往谷阳的方向飘荡。 刘大伟猛地朝谷阳的抽屉看，不仅没有抓到，反而看见了一脸茫然的谢澜和他腿上的书。 刘大伟：…… 刘大伟：？？？ 他板着脸拿起书，正好打了下课铃，他沉声道：“下课。” 一群人当即闹哄哄地走了。 见谷阳也要跟着走，刘大伟拦住她：“这书是你的吧？” 谷阳打了个哈欠：“不是。” 刘大伟翻开书，居然在书封看见了谢澜的名字。刘大伟瞪她一眼。 谷阳跟着瞅了一眼：“这字真好看。”她朝刘大伟笑了一下，“走了。” 刘大伟：自吹自擂不要脸。 刘大伟站在原地，和谢澜大眼瞪小眼，最后他叹了口气，问道：“这书是谷阳的吧？” 谢澜纠结了一下，没有说话。 刘大伟摇头：“这小孩……”他对谢澜道，“你早上来得太迟了，下次可不能迟到。”听说是谷阳下去接的谢澜，应该是等太久灌了风不爽。 谢澜点头。 刘大伟把书给他：“书我就不没收了，权当谷阳送给新同学的礼物。” 谢澜：……这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刘大伟：“你下午记得去搬一套桌椅。” 刘大伟走后，谢澜翻开书，发现这居然是一本全英文的小黄蚊。 谢澜：…… 谢澜：？？？ ☆、22. Chapter 22 翌日早上。 谷阳打着哈欠出现在教室后门，周周：“老大！” 谷阳：“嗯……” 周周朝她招了招手，紧张兮兮地说：“听说转学生长得很帅啊。” 谷阳走进座位，放下书包，凝神静气。 然后趴下。 周周：…… 她晃了晃谷阳的胳膊，趁着谷阳还没睡着，把她晃醒。 谷阳头靠在窗上，双眸微阖：“干什么……” 周周挤眉弄眼：“转学生长得怎么样？” 谷阳不耐烦地掉回桌子上：“像脑子里进的水。” 以周周对谷阳的了解，谷阳只有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才会用稀奇古怪的形容。 刚到的谢澜：…… 他的位置 分卷阅读4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和周周隔了一条过道，正好听见谷阳的声音，前面是那个带头搞事的班长。 班长转过来，贼兮兮地问他：“你是不是得罪老大了？” 谢澜：“……没有吧。” 班长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你再想想？” “呃……昨天我迟到了，她好像在学校门口等了挺久的。” “怪不得昨天会整你，”班长摆摆手，“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大虽然看上去凶……呃，行为上也凶。但她懒，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就是嘴上过过瘾。” 谢澜：“……谢谢。” 见谷阳睡着，周周顺着刚才的声音转头去看谢澜，眼睛一亮：“帅哥？” 班长：“转学生啊，你是肚子痛痛傻了？” 周周一板子砸在他头上：“同学，你多大？哪里人？家里几个……哎哟！”周周摸了一把头，嘀嘀咕咕说，“还不许人家搭讪一下帅哥……” 谷阳面无表情地收回书：“吵死了。” 周周：“哼，等下就早读了。” 谷阳摆正桌子：“早读都比你安静。” 周周：“……人身攻击了啊。” 谷阳慢吞吞地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签名写真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丢掉吧。” 周周瞅一眼，顿时一个跃起从她手里抢过来：“老大我爱您！” 谢澜：…… 砰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前排的同学装模作样地开始读书，刘大伟摸了摸自己不剩多少根头发的脑袋，感觉人生艰难。 他叹了口气，走上讲台，又看见睡得正香的谷阳，心里一梗。 周周连忙伸手去推谷阳：“醒醒！死亡凝视啊老大！” 谷阳磨磨蹭蹭地坐了起来，对上刘大伟的目光，她看了一眼周周，又把视线转移回刘大伟身上：“我可以解释。” 刘大伟：谁要你的解释！ 他心累道：“那你说吧。” 谷阳：“都是为了学习！” 其他同学：“为了学习！” 刘大伟：我信了你的邪。 刘大伟：“你们看看班长，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做题，这才是一个高二学生对待学习应有的态度！” 周周举手：“我要举报！班长计算器上面那块是手机！” 刘大伟：？？？ 班长：…… 谢澜：槽多无口。 刘大伟在谷阳后面坐了一整个早读，周周被他连带看得浑身不自在，一下早读她就把谷阳从座位上拔起来，风一样卷着一箩筐东西走了。 刘大伟：……个小兔崽子。 周周拉着谷阳出了教室，谷阳双手插兜打了个哈欠：“去哪？” 周周：“不知道。”她倒是有些兴奋，“你怎么老困啊。” 谷阳：“因为我晚上都在学习。” “去你的！”周周笑骂，“我还不知道你？” 谷阳嫌弃道：“不信你又问？” 周周：…… 周周惆怅地望天：“你怎么今天无差别攻击呢？”她看向谷阳，“话说你今天为什么送我礼物啊？” 谷阳：“……智障。” 周周：“……好好说话。” 谷阳：“你生日。” 周周：“你不说我都忘了……” 她们绕着整栋教学楼走了一圈，回到七班，看到门口站了一堆人。 周周踮起脚往里看，连个人影都没瞄到，她戳了戳比她高半个头的谷阳：“老大快看看发生了什么？” 谷阳看了一眼：“就两个人拉扯。” 周周：“男的女的？” 谷阳又看了一眼：“一男一女。” 周周：“什么鬼？” 她拉着谷阳挤进去，就看见一脸为难的班长正站在差不多五米远的地方看戏，一个长发女生在教师后排对着他们班转学生拉拉扯扯。 班长瞥到周周，立马冲她招了招手：“周周！” 周周本来打算过去，一听到他这句话，马上欠揍地站在原地：“哎，儿子找我？” 班长：这狗比现在还不能死！忍住！ 班长：“老大！” 谷阳看她一眼，又看周周一眼，最后无视了他。 班长：是可忍，熟不可忍！ “爸爸！” 周周眉开眼笑：“哎，这就过去。” 她拉上谷阳，周围假装说话实际吃瓜的同学们都让出一条道供她俩进去。 周周站定在班长隔壁刺探情报：“嘛回事？” 班长老老实实地说：“就八班那女同学来找谢澜，谢澜说不见，然后她就自己进来了。” 谷阳打了个哈欠，周周皱眉：“这谁啊？” 班长摇头：“不认识，新来的吧？”不然怎么敢进他们班。 周周感觉手臂上一松，谷阳已经抽出了手臂，往后排走。 周 分卷阅读4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周伸出手想要拦她，谷阳避开。她走得特别慢，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 周周迟疑地说：“老大这是要管闲事儿？” 班长：“……不能吧，老大那么懒。” 周周：“可这方向……” 谷阳慢吞吞地走向后排，再怎么不引人注意，还是被发现了，一个人看向她，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结果全班的视线都放在了她身上。 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响起，吃瓜群众更激动了。 女生显然也看到了谷阳，脸色阴沉，谢澜则是背对着谷阳没有看见。 谷阳对上女生的视线，转身站定在她的面前：“让让。” 本来在最后一排，是可以从后面跨进去的，奈何谷阳和周周在座位后面放了个半人高的柜子堵住了路，谷阳只能从周周这边进去。 女生下意识后退一步，谷阳一脚跨进座位。 女生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见谷阳拿出一本书，脑袋磕上去，闭上眼睛睡觉。 所有人：…… 周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澜脸色比女生还要阴沉，他隐晦地看了一眼谷阳，再落回女生身上，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厌烦：“够了，还有下次，我就报警了。” 女生仿佛没有放在心上，直接走了。 周周回到座位上，问谢澜：“怎么回事啊？需要帮忙吗？”都报警了。 谢澜摇摇头：“没事，谢谢。” 班长适时转过身来，手上拿着手机：“那女生十三中的，我记得谢澜你以前也是十三中的吧？” 谢澜点头。 班长：“还能继续问吗？” 谢澜：“没关系，她是我父亲的继女。” “呃……”班长抬起头，“她不是你的疯狂追求者？” 谢澜：“可以这么说。” 周周：“这个瓜，我有点吃不消。” 正巧谷阳醒来，她听到动静，嗤笑一声：“还有你垃圾桶吃不消的。” 周周：“……谷阳，我跟你拼了！” 班长惋惜地摇头：“你拼不过。” 周周：…… 班长看了眼表：“快上课了，这节数学课，老大你不能看书了，不然谢哥会哭的。” 周周善解人意地帮忙回答：“她不看书，”周周微笑，“她睡觉。” 班长：…… 数学老师进了教室，首先抬头看谷阳，谷阳笑眯眯地向他招了招手，和班里同学站起来对他喊“老师好”。 他满意地点头，视线扫过后排的谢澜，皱了皱眉。 一节课下来，周周困得直打瞌睡，谷阳也好不到哪里去，上下眼皮打架。下课铃一响，一班子虫都生龙活虎起来。 周周也缓过劲来，对谷阳说：“老大，冰淇凌是中午吃还是下午吃。” 谷阳头埋在数学课本上：“我都可以。” 周周：“那咱中午去吃？我下午想早点回去。” 谷阳：“嗯。” 数学老师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在周周耳边炸响：“连课都不上，就想着去吃冰淇淋？” 周周僵硬着转头，对上班长爱莫能助的眼神：“老师……” 数学老师指了指谷阳头底下的书，咬牙切齿：“书页都不对！” 谷阳转个头：“那又怎样？” 周周观察了一会儿数学老师涨红的脸，委婉道：“老师是这个学期转来云中的吗？您有看过成绩表吗？” 数学老师皱眉：“就算成绩不好，那也不应该自暴自弃！” 周周：…… 班长：…… 其他同学：…… 谢澜本来事不关己地坐在原位，但牵扯到谷阳，他听了一耳朵，若有所思。 谷阳的成绩很差吗？ 突然有人敲他的桌子，谢澜回过神，就看到谢良在他眼前放大的脸。 “谢澜，来我办公室一躺。” 谢澜身子往后仰，缓缓道：“不。” 谢良深呼吸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就看见谢澜凉凉地盯着他。 他一怵，没有再说，从后门走了。 班长转过头来：“你和谢哥认识？” 谢澜淡定道：“是我母亲的继子。” 班长：…… 周周看着哈欠连天的谷阳，啧啧两声：“你真是……” 谷阳趴下：“今天下午去干一架吗？” 周周嘀咕两句：“你不是懒得去吗？” 谷阳抓抓头发：“每天都被堵，烦死了，有那个精力怎么不去学习。” 周周问她：“要带人吗？” 谷阳终于抬起头：“就我和你呗。” 周周点头。 ☆、23. Chapter 23 下午的风吹得特别猛，周周刚开始还能抱怨几句，后来 分卷阅读4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就冻得说不出话。 她边吸鼻涕边说：“老大，我看他们是怂了，要不咱改天吧。” 谷阳眨眨眼睛：“你先走吧。”这群人可烦人，早点解决了过安生日子。 周周打了个喷嚏：“不……” 谷阳推她：“走吧，你不走我就打你。” 周周“哦”了一声：“那我走啦，你早点回家。” 她知道谷阳担心她感冒，再说谷阳穿得比谁都厚，她也相信谷阳一个人也能行，犹豫一下，还是走了。 谷阳找了个挡风的地方蹲下，没等到外校的人，却听见有人喊她。 她转过头，就看见一脸迟疑的谢澜。 谷阳淡定地站起来，朝谢澜点头示意，再转头，就看见一群人姗姗来迟。 排头的人上下打量她，“嘁”了一声：“你就是谷阳？” 谷阳点头。 那人又看了眼她身后的谢澜：“你的人？” 谷阳摇头。 “管你是不是，走一趟吧。” 谷阳：那你问个屁啊！ 谷阳吊儿郎当地跟在他们身后，谢澜神情复杂地盯着她的后脑勺，谷阳突然停下脚步，谢澜没来得及反应，半个身压在她肩膀上。 他迅速站好，谷阳若无其事地踢一脚路边的石块：“别怕。” 谢澜抿了抿唇：“没有害怕。” 谷阳没有回应，跟着一群人拐进了小巷子。 这巷子阴暗潮湿，还有一股霉味儿，谷阳嫌弃地皱眉，一个头发挑染了一撮绿色的少年开口道：“你就是谷阳？” 谷阳：“打不打？” 绿毛嗤笑一声：“开始吧。” 话音刚落，他飞起一脚就想往谷阳这边砸，谷阳慢吞吞地准备抬脚，就见一条腿把绿毛踹飞了。 她惊讶地转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左前方的谢澜。 谷阳嘀咕道：“转学生还挺帅啊……” 如果此时天色再亮一点，她就能看见谢澜通红的耳根。 谷阳视线慢悠悠地在一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被人搀扶的绿毛上，轻声问：“还打吗？” 绿毛不服：“你胜之不武！” 谷阳“嘁”了一声：“你这么多人都是做摆设的？” 绿毛：……他居然无话可说。 原本谷阳还想把他们全都揍一顿，现在突然解了气，她摆摆手：“剩下的都走吧。”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最后作鸟兽散。 开玩笑，绿毛是他们之中最能打的，现在被人家一脚踹飞了，他们还凑什么热闹？ 绿毛：我@%…… 谷阳：“服不服？” “我不……”他看见谷阳身后的谢澜举起了拳头，立刻怂了，“我服！服还不行吗！” 谷阳回头，看见谢澜站在原地，丝毫看不出刚刚威胁人的痕迹。 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谷阳垂眸，一颗心怦怦直跳。 周周冲进教室：“老大！” 她视线在教室里绕了好几圈，没看到谷阳，有些懵：“老大呢？” 坐在教室后门边的同学说：“老大去搬书了。” “搬书？”周周一脸茫然。 同学：“帮转学生搬书。” 周周脑子一下没转过来：“你说啥？” 同学：“老大帮转学生搬书去了，你被抛弃了周狗。” 周周：…… 她把书包扔回座位，用书戳了戳班长：“老大这是怎么了？” 班长：“……可能是想谈恋爱了？” 周周：“……” 班长：“……” 椅子忽然震了一下，周周浑身一颤，转头就看到谷阳往座位里面跨。她拍了拍胸口，庆幸自己没有说类似于“老大这样的也能谈恋爱”的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周发现谷阳很不对劲——连冰淇淋摆在面前她都没反应，这谷阳怕不是假的。 她用手指敲敲桌子：“老大，回神了。” 谷阳终于注意到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淇淋，却没有心思吃。她撑着下巴，用勺子把冰淇淋划了个稀巴烂：“周周。” 周周：“哎，嘛呢？” 谷阳：“你知道该怎么追人吗？” 周周：“噗！” 谷阳皱眉：“你这是什么反应？” 周周拿下用来遮挡的纸巾，脑子还有点晕：“你说什么？” 谷阳还要重复一遍，周周拦住她：“算了算了，”她紧张兮兮地看着谷阳，“你要追谁？” 谷阳手指点了点下巴：“谢澜。” 周周：“谁？” 谷阳：“转学生。” 周周：“可是你们总共见过没几次啊……而且那个谢澜不是害得你灌了风吗？你不是还上课的时候 分卷阅读4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打击报复人家了吗？” 谷阳捶她：“你哪来那么多话？” 周周猛喝几大口水，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道：“你问我也没用啊，我一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 谷阳：“……好像也是。” 周周：“你为什么喜欢他？” 谷阳：“……不告诉你。”她怎么可能把那么俗的理由说出来？ 周周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警告你，在我摸清楚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之前，你可不许丢我的脸。” 谷阳：“美得你，”她嘀咕几句，“知道了。” 周周：“孩大不由娘啊……行行行，我闭嘴我闭嘴。” 回到教室，周周陷入沉思，时不时还看一眼隔壁的谢澜，把谢澜鸡皮疙瘩都看出来了。 周周撑着下巴，想了半天，眼睛一亮，她写了张纸条丢给谢澜。 谢澜把纸条打开，就看见上面的字 ——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们给你办个欢迎会。 谢澜抿了抿唇，本想婉拒，最后却不由自主地问：都有谁？ ——我们班的，有空就去，我们这一圈的都去。 谢澜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周周。 周周贼兮兮地对着谷阳笑，谷阳皱眉：“你干什么？” 周周装模作样地摊开书：“你明天就知道了。” 她顾及隔壁的谢澜，说话的声音很小，就只有谷阳听见了。 闻言，谷阳目露怀疑，却什么都没问。 反正明晚也有空。 第二天下午，周周拉着谷阳逃课。 谷阳不耐烦地跟在她身后：“你搞什么呢……” 周周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不问呢？” 她抓了一把零食和汽水，“给转学生办欢迎会，”她朝谷阳眨眼睛，“你可要把持住。” 谷阳无语地看着她，她就是想谈个恋爱，又不是色鬼。 她俩买好东西，提前到了订好的包厢，一进去，周周立刻瘫在沙发上，边喘气边擦汗：“累死我了，为了你，我可真是下血本了。” 谷阳拿出来两瓶水，扔给她一瓶：“行了，别卖惨了，人很快就来了。” 周周疯狂甩头：“我不干了，等他们来自己收拾。” 谷阳拧开瓶盖，朝周周微微往上举：“谢啦。” 周周摆摆手。 谷阳慢吞吞地走到周周旁边的位子，刚坐下就眼前一黑，她伸手摸了把额头，没发烧。 周周：“不舒服？” 谷阳摇摇头：“估计是昨天吹风了，现在有些感冒。” 周周有些恼：“要不要紧？我就说……” 她话还没说完，包厢的门就被推开，周周无法，只好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谷阳挠了挠耳朵：“没事儿。” 周周道：“你今天就安安分分坐着，听见没有。” 谷阳：“真啰嗦。” 周周跳脚：“我这是关心你！” 谷阳：“……嗯。” 周周：“……算了，我不跟你吵，你没发烧吧？” 谷阳摇头。 周周还想说什么，班长喊她，她朝那边走，谷阳坐在座位玩手机。她一边刷，一边在心里吐槽。旁边的位置蓦地一陷，谷阳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她扭头，眼睛正好对上谢澜的脖子，又猛地缩回去。 不远处观望的周周：……不是，你怂什么？ 班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盯半天了，你看什么呢？” 周周想了想，问他：“以前谢澜在十三中？” 班长点头。 周周：“他在十三中评价怎么样？” 班长脸一黑：“你问这个干嘛？我不知道。” 周周踹他一脚：“问！” 班长不情不愿地拿出手机找联系人，嘀咕两句，就有人回他消息。周周凑上去看了一眼，又问：“他以前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啊。】 “为什么转学？” 【好像是因为被骚扰。】 “成绩怎么样？” 【年级前几的样子。】 周周满意地点头，抬头就正对上班长的眼睛，她的心没由来地一跳，解释道，“我帮别人问的。” 班长把手机塞回兜里：“谁？” 周周朝他眨眨眼睛：“秘、密。” 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谷阳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使她思绪发散得厉害。温热的气息从旁边传来，带着一点点沐浴露的香气。 包厢已经收拾妥当，周周来喊他俩过去吃饭，起来的时候还捏了一下她的手，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谷阳只觉得晕乎乎的，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表面上看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知道自己的感冒好像挺严重的。 吃过饭 分卷阅读5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大家开始点歌，周周点了好几首，其中还有一首合唱。周周想拉谷阳上去，谷阳摇头，周周只好去找班长，班长不情不愿地答应。 谷阳低低地笑，她分明看见班长微微上扬的嘴角。 她慢吞吞地在沙发上落座，过了很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旁边好像有人。谷阳转头想去看，正好对上谢澜的脸。 她眨眨眼睛，听见谢澜问她怎么了，然后就眼前一黑。 ☆、24. Chapter 24 谷阳迷迷糊糊地醒来。 她试图睁开眼睛，没成功，索性继续躺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头疼，但很快又消失了，门关上，最后只剩下一个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想要睁开眼睛，突然有个凉凉的东西落在她唇瓣上。 谷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来，就看见谢澜拿着棉签坐在她床边。 谷阳：…… 谢澜淡定地丢掉棉签，把柜子上的玻璃杯递给她，示意她喝水。 谷阳迟疑地接过来。 谢澜：“你发烧了。” 谷阳：“……嗯，多少度？” “快烧成干尸了，你说多少度？”周周推开门，“怎么我去买个东西你就醒了？”她洗干净苹果和手，开始削皮。 谷阳盯着袋子，又看向周周。 周周哼笑一声，“没有冰淇淋！别看了。” 谷阳：…… 她瘫回床上，问周周：“我可以几天不去上学？还有别给我爸打电话。” 周周咬着苹果：“刘大伟说让你明天回去。至于叔叔，我觉得电话要打，不过等你好了再打吧。” 谷阳凝神注视她：“……我也要吃苹果。” 周周嗤笑一声：“自己来。” 谷阳眼睛像玻璃珠一样弹回原位：“刘大伟居然只给我放一天假，这也太抠搜了。” 周周翻个白眼：“自己作的孽，跪着也要作完。” 一个削了皮的苹果递到谷阳面前。谷阳往上一看，是谢澜。 周周：“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谷阳“嘁”了一声，接过苹果坐起来。手指轻轻划过少年的手心，她睫毛一颤，咬了一口苹果：“谢谢。” 嗯，甜的。 第二天。 班会课照旧在上午，谷阳还是在看书，周周把头搭在她肩膀上：“这是第几部？” 谷阳动了动，让周周靠得更舒服一点：“不是那个。” 周周：“可我怎么看着人名一模一样呢？” 谷阳：“那是我从之前那本上面撕下来的，”她把书的封面转向周周，“这本就是数学刊。” 周周嘴角一抽：“你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癖好……” 刘大伟还在上面激情演讲：“下个星期就要月考了，现在级里要求一对一学习，你们下星期之前找好人，我先说好啊，前十的不能找回前十的，倒十的不能找倒十的。” 前面的同学默默地用书挡住“天降甘霖”，刘大伟讪讪地说，“班长星期一早读之前把名单交给我。现在放学吧。” “大伟英明！” 谷阳合上书，看了眼手表：“我们现在去哪？”现在距离食堂开饭还有十多分钟。 周周把她拉起来：“不管去哪，总比呆在教室强。” 谷阳：“……那我们去图书馆？” 接收周周的死亡凝视，谷阳默默地把之前的话咽回去，“当我没说。” 谷阳不情不愿地跟着周周出了教室，周周挽着她手臂问她：“你昨天到底怎么了？” 谷阳打了个哈欠：“没什么。” 周周撇嘴：“我感觉你的事应该有戏。” 谷阳动作一顿：“什么？” 周周：“其实吧……我觉得谢澜好像也喜欢你。” 谷阳瞥她一眼，又目视前方：“怎么可能？” 周周“嘁”了一声：“那你为什么喜欢人家？” 谷阳目不斜视：“你住大海边上？” 周周：…… 她沉思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 她俩走着走着就到了小树林，谷阳朝长椅走过去，周周扯住她往另外一个方向拖：“吃饭吃饭。” 谷阳无奈地看着她，刚走了两步，她动作一顿，周周疑惑道：“怎么了？” 谷阳指了指小树林里面：“有声音。” 周周迟疑地说：“你要去看看吗？” 谷阳双手插兜往里走：“我好像听到了谢澜的声音。” 周周几步跟上她：“你没听错？” 谷阳伸手拨开茂密的树丛，跨到小树林另外一条路上：“没听错。”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拥有姓名，”周周叹口气，“我走了，就不给你打饭了，你们去吃吧。” 分卷阅读5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谷阳不管她，径直向那群人走去。 人群中的绿毛看见她，有些惊讶，但迅速对打头那个男人道：“哥，她就是那个谷阳！” 打头的黄毛没有理会绿毛，反而对谷阳说：“我可不打女人，你走吧。” 谷阳笑了笑，没有回他，走到谢澜身后，问他：“他们动手了吗？” 谢澜摇头：“没有。” 谷阳扫他了一下，确认他没有受伤，笑眯眯地看着对面的黄毛：“来找茬的？” 绿毛激动地说：“分明是你先给我女朋友下脸子！” 谷阳：“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给她下脸子？因为她给我朋友甩脸，美得她。” 绿毛一阵语塞，黄毛不耐烦道：“你真不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谷阳：“记住是你们先找的茬。” 她慢吞吞地回头问谢澜，“你打得过吗？” 谢澜刚要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居然摇头。 十分钟后，谷阳把最后一个人踹倒在地，拍拍手走回谢澜旁边，对黄毛说：“记住是你们先找茬。” 黄毛点头，谷阳摆摆手，“滚吧。” 她想伸个懒腰，但想到谢澜在场，生生把伸到半路的手又收了回来：“走吧。” 谢澜点头，谷阳看了眼手表：“现在饭堂好像没什么菜了。”她挠了挠耳朵，“要不我们去外面吃吧，还有一个小时上课。” 谢澜睫毛颤了颤：“嗯。” 谷阳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答应：“你喜欢吃什么？” 谢澜垂眸看她，眼睛在太阳底下黝黑发亮：“我不挑的。” 谷阳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法：“你吃辣吗？重口吗？葱姜蒜能接受吗？” 谢澜：“不吃辣，不重口，能接受。” 谷阳：“那我们去粤菜馆？” 谢澜点头。 吃完饭，两个人往回走，谷阳破天荒地没有买冰淇淋，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走出食街老远。她偷偷瞄了眼谢澜，发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忘记了前面要转弯。 谷阳喊他：“谢澜？谢澜？” 谢澜还在想，一只手抓住他，他下意识抬眼，就看见矮矮的栏杆横在他面前，照他的身高，如果他再往前走就要从天桥上面摔出马路。 谷阳松开他的手：“你怎么了，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谢澜后退两步，定了定神，朝谷阳道：“谢谢你。” 谷阳茫然道：“什么？” 谢澜：“刚才小树林的事。” 谷阳摇头：“本来就是冲我来的。” 谢澜绕过她往前走，耳朵尖有点红：“还是谢谢你，要不……我给你补习吧？” 谷阳：……她是看上去就成绩很差的样子吗？ 拒绝在她嘴边绕了好几圈，她笑了笑，最后答应下来： “好啊。” ☆、25. Chapter 25 谷阳打了个哈欠。 她慢吞吞地换好衣服，半长不短的头发被完完全全的扎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谷阳迟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感觉……有点奇怪。 她摇摇头，伸到发圈上的手又收回来。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烂漫的阳光落在眼睛里，谷阳拉开车门：“去市图书馆前的雕塑广场。” 汽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谷阳有些呆，手机震动将她的思绪拉回来，她敛神看向手机。 谢澜：【我到了。】 谷阳一条信息删删减减，最后只有一个字：【嗯。】 她抬头，看见雕塑，又回：【我到了，你在哪？】 谢澜给她报了一间奶茶店，谷阳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看书。见谷阳来了，他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谷阳的手指在手腕上摩挲，有些走神，对面的谢澜也有些心不在焉。 谢澜拉回思绪：“我们开始吧。” 谷阳点头。 一早上的时间过去得飞快，即使谷阳并不想听，但她还是认真学习了一早上。她站起身，和谢澜一起走出奶茶店。 手里还捧着奶茶，谷阳打了个嗝，原本没什么，但她好巧不巧听见了谢澜的笑声。 她定了定神，把奶茶扔进垃圾桶，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红晕。 谷阳慢吞吞地走在前面：“你对那个一对一……有什么看法？” 谢澜：“挺好的。” 谷阳眨眨眼睛：“那你找到人了吗？” 谢澜摇头。 谷阳：“那我和你一组吧，周周和我不能一起，我也找不到人。”谢澜虽然成绩好，但是他是转学来的，不管入学考试怎么样，在班里的排名肯定垫底。 谢澜心里一跳，他舔了舔唇瓣：“嗯。” 谷阳看见他的动作，下意识也跟着他做，做 分卷阅读5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完之后又有些心虚。两个人各自不敢去看对方，匆匆道了别就各自回家。 周周趴在桌子上小声嘀咕：“刘大伟真是的，为什么前十不能和前十在一起啊？他这是搞歧视！” 她看向谷阳，“怎么办啊老大，等下就要交名单……” 谷阳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谢澜，说：“我找到人了。” 周周：“……好你个负心汉！” 谷阳朝班长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你问他找到人没，反正最后搞不搞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找个熟的，好过随机分配其他同样找不到人的人吧？” 周周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她像个不倒翁一样晃起来，去找班长了。 谷阳笑了笑，和班长对视一眼，朝他点头。 周周浑然不知。 下午放学，周周收拾书包，随意问道：“你不跟我回家，去哪鬼混？” 谷阳抓着书往书包里塞的手一顿，微微垂眸，唇角若有似无地显露出一丝笑意：“学习。” 周周翻个白眼：“骗鬼呢。” 谷阳：“对啊，就骗你。” 周周背上书包，转身就想走，一句“我走了”说到一半，就差点被站在她斜后方的谢澜下个半死。 她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就听见谢澜对谷阳说： “今天还去吗？” 周周震惊地回头看谷阳。 谷阳摇摇头，看一眼目光呆滞的周周，朝谢澜笑了笑：“不了，太远，我们去食街，可以吗？” 谢澜点头，谷阳走出座位，留下久久没能回过神的周周。 谷阳一处校门，立刻收到了周周的信息轰炸，她头疼地看着手机，回她：【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解释啊，听话。】 然后顺手拉黑了周周。 谷阳将手机放回外套兜里，对谢澜说：“走吧。” 下午四五点的云层火烧火燎，大片大片瑰丽的红停留在人群的面孔上，烟火气蔓延了整条街巷，吵闹声在这一刻也变得可爱起来。 谷阳带着谢澜串进一家书吧，门铃叮当作响，暖风从店里喷涌而出，驱散冬日的寒意。 她从书包里拿出习题卷，开始写作业。 这对以前的她来说根本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的课程进度总是要比别人快，高一就在校外学习完了高中知识。 像这种程度的习题卷，连当个练手的资格都没有。 但此刻，她感受到对面人对她的期望，居然不忍让他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谢澜放下笔的时候，谷阳还在写，他心知肚明按照谷阳这个进度是绝不可能和他上同一所大学的。 刘大伟从来没有刻意强调他们是重点班，只是不断地拿八班和他们班作比较，再加上他在云中根本没什么朋友，谢澜下意识认为这就是个普通的班，也不知道谷阳的成绩。 再加上谷阳每天吊儿郎当，所以当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崩了。 成绩差？ 开什么玩笑？ 谢澜平视着那个金光灿灿的名字，头一次对自己感到怀疑。 谷阳心虚地站在他旁边，尴尬地挠了挠脸：“恭喜你，第二呢。” 谢澜没有看她，只是幽幽地说：“也恭喜你。” 周周她说起这件事，大笑着说：“翻车了吧？” 谷阳捶她。 高二飞快地消失，让人连尾巴都抓不住，七班四十来个人，升上高三的只有三十多个。一部分走自主招生，一部分走了竞赛。 谷阳和谢澜没有商量过，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高考，周周高三和班长在一起了，两人还是不吵会死，但吵闹中似乎多了点别的什么。 高三开学后，谢澜和班长的位置换到了谷阳和周周前面，两人保持着心照不宣的态度，一起走过了高三。 高考结束，接着就是谢师宴，到底是舍不得学生，刘大伟喝了不少酒。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最后只留下电脑屏幕上一串分数。 查分那天，有报喜的，也有报忧的，谷阳和谢澜核对分数，最后一起报了A大，谷阳的爸爸为她做了一桌子菜，没想到收了一个准女婿。 他脸黑得像炭，却又在看见两人互动的时候，露出一抹笑意。 大学篇 谢澜站在研究所门口，时不时看一眼表，再看一眼实验楼门口。 九月的太阳火辣辣的，谢澜刚站一小会儿就有点头晕。 一个身影出现在阳台上，谢澜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就听见谷阳说：“你给我进车里去！” 谢澜冲她眨了眨眼睛，坐回车里。 谷阳挂断电话，趁着没有人留意，火速地把早就写好的字条压在桌子上，飞下楼拉开车门进车。 她边系安全带边催谢澜：“你快点！” 谢澜这两年早就见识过他们化院的无耻，当下小心地开出学校。 谷阳 分卷阅读5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松了口气，问谢澜：“你找我干什么？” 谢澜：“今天是我第一天上任，让你做回一天学生。” 谷阳：“……你让我缓缓。” 谢澜停车，谷阳趁机想溜，被谢澜一把抓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谷阳：“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人，和刚高中毕业的小年轻抢位置，我不要脸？” 谢澜低头亲了她一口：“所以我给你留了位置。” 谷阳：“……” 自己选的男朋友，跪着也要宠他。 谷阳煎熬了四十五分钟。 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谢澜正对面的位置，鉴于她不用低头做笔记，几乎一节课都在看着谢澜。下课铃一响，她木木地跟着学生走出教室，差点丢了自己男朋友。 谢澜拉住她，收拾好东西：“走吧，去吃饭。” 四周都递来惊讶的目光，谢澜扬了扬唇，握住谷阳的手。 A大的饭堂菜色丰富，口味繁多，谷阳和谢澜一进去，就差点被人潮扑了一脸。 所幸三楼没有那么多人，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顿饭。谷阳洗干净手，看了一眼手表：“我要回去了。” 谢澜：“可是我还有节目啊。” 谷阳：“……行吧。” 接下来的每一刻，谷阳都在后悔现在的这句话，恨不能把它碎成渣渣。 晚八点，她洗完澡就想往床上倒，谢澜扶住她：“先吹头发。” 早晨四五点的时候，谢澜叫谷阳起床，美名其曰看日出。 谷阳打了个哈欠，精神还行，她慢悠悠地扒拉完早餐，又和谢澜上山。 冉冉的太阳像一颗流沙的咸蛋黄，谷阳正想着中午吃什么，眼前突然一亮，一枚戒指套在眼前的太阳上，完完整整地围住了它。 谢澜耳朵和脸被太阳烧得嫣红，他拿起谷阳放在旁边的手，把戒指套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 就像他们的人生。 高中聚会 周周拽着一个小孩，拖家带口地来了同学聚会。同学们都发出善意的哄笑声，周周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四下张望：“老大呢？不是说这次回来吗？”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谷阳因为有事走不开没来，谢澜也没来，周周生了一个礼拜闷气，狠狠地敲了谷阳一笔。 周周小声道：“他俩不会又不来吧……” “他俩？” 谷阳和谢澜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当初高中的同学大都是不知道的。 周周神神秘秘地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有十分钟呢，不急。” 周周：“他俩要是还不来我就再敲一笔！” 门口传来似笑非笑的声音：“敲谁？” 周周转过身就想往谷阳身上扑，谢澜眼疾手快地拉着谷阳进包厢，周周扑在后面一个人身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横眉：“你怎么比他们还慢！” 班长无奈地笑了笑。 同学们正在激烈地讨论谷阳和谢澜，谢澜眼尖地看见周周手里的小孩，随口问道：“这小孩真漂亮啊。” 班长：“那是我儿子，你要是喜欢自己生一个。” 谢澜：…… 班长从善如流地改口：“让老大给你生？” 谷阳摇头：“刚结婚，以后再说。” 谢澜：…… 一场同学聚会闹到两点多，回到酒店，两人各自洗了澡睡觉。 昨晚喝了点酒，第二天起来，谷阳上吐下泻的，谢澜给学校和研究所打电话请假，送谷阳去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也没看出来，谢澜稀里糊涂地给她弄了个全身体检，最后看着上面的结果说不出话来。 谷阳刚去买了一个冰淇淋，还没来得及拆开包装，就被谢澜劈手抢走送进了垃圾桶。 她眉毛一竖：“谢澜！” 谢澜却亲了亲她的脸：“以后每隔三天才能吃一次冰淇淋。冬天你就不要想了。” 谷阳：“……宝贝，你莫不是昨天喝了假酒？” 谢澜揽着她慢慢走出医院：“你慢慢来，前几周很脆弱的……” ☆、26. Chapter 26 “童童？醒醒！” 童归偏头躲过旁边伸出来的手：“五分钟……” “别叫，让她睡……” 童归猛地抬起头，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她摆好笑脸转头：“余总……” 余烬迅速放下快要捂住下巴的手，阴森森地看她一眼：“工作！” 童归目送余烬修长的背影，喃喃道：“肯定很痛……啧。” 小何回过神：“余总今天的心情肯定很差。”他双目放空，“童童，你可小心点。” 童归拿起刚才用来垫着睡觉的文件，笑眯眯地说：“余总可能是最近肝火旺 分卷阅读5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盛，不打紧。” 小何面带同情：“今天也是要你牺牲的一天。” 童归摇摇头，快步跟上前面的余烬，正要说话，无意间却瞥到余烬的嘴边有一缕鲜红。 童归：“余总，您……还好吗？”虽然她做梦十有八九都是把余烬吊起来打，但苍天可鉴，她这次真的没想取他狗命。 余烬轻飘飘给她一眼：“你来试试。” 童归指了指余烬的唇：“您还是……处理一下？” 余烬：“你怎么话这么多？” 他皱着眉推开门，不经意间抬眼，就看见自己映射在门上的脸——还有那一抹不明物。 余烬伸手去沾，凝眸三秒：“童归？” 童归：“余总。” 余烬：“扶我进去。” 童归：“余总？你怎么了？”脑子喂了狗？ 余烬：“你就这么多话？” 童归：“……哦。” 你个事逼儿，还好意思说别人？ 她捏着鼻子把余烬扶进办公室，还尽职尽责地关上了门。余烬屁股一坐到椅子上，就猛地伸手推开童归。 童归：……得嘞，祝您老和五指姑娘一辈子缠缠绵绵到天涯。 余烬伸手扯开领带，大喘了一口气，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面色惨白，脸上全都是冷汗，和平日的精致大相径庭。 童归：“您是不是晕血啊？” 余烬：“没有！” 童归：……标准答案不应该是“嘁”吗？ 童归昂首：“是我多想了，像余总您这样风流倜傥、完美无缺的人，怎么可能晕血呢？” 像他奶奶个腿。 余烬闭了闭眼，无声地笑了笑：“你把文件放下，出去吧。” 童归转身，手刚放在门把上，身后的余烬阴测测道：“等下你该怎么说吧？” 童归：“什么都没发生。” 余烬一字一顿地说：“什么都没发生？” 童归从善如流地改口：“是我自己脚崴了，吃熊心豹子胆靠在您身上了。” 余烬：“……出去吧。” 跟个榆木脑袋计较什么？ 童归掩门，小何凑过来：“你们刚刚啷个回事？靠那么近？” 童归笑道：“是我脚崴了，倒在余总身上。” 小何：“……你的皮还在？” 童归：“当然，余总风流大度，不至于和我这个小助理一般见识。” 她吹得天花乱坠，小何都快成了斗鸡眼：“余总？大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童归昂首挺胸：“是！”才怪！ 她估摸着差不多了，拉着小何走回办公区，小何一个屁股蹲把自己扔在转椅上，拿起薯片啃，含糊问道：“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黑眼圈好重啊。” 童归开机：“昨晚和朋友出去撸串了。” 小何满嘴薯片：“哦，男的女的？” 童归：“男的。” 小何贼兮兮地笑了笑，还想说什么，一抬眼，却看见站在童归身后的余烬。小何光速收好薯片，正襟危坐开始工作。 童归继续道，“说起来……” 她本来想要推销一下自家兄弟，一转头，没看见小何，余光倒是看见了余烬这座瘟神。 童归：…… 余烬：“看来你们挺闲的啊。”他双手插兜，身子微微往下躬，用脚给椅子转了半个圈，“工作不忙？” 童归：……无极鲅鱼。 她陪着笑脸，贴着椅背慢慢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余烬的脸：“我错了。” 余烬松开脚，迈开脚回去：“来办公室一躺。” 童归像只软脚虾一样倒回椅子上，小何同情道：“你是人民的英雄，我相信你能填平余总的怒火。” 童归：“……用我的肉身？” 小何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定能得道成仙呢？” 童归幽幽地叹了口气，走向办公室：“灰飞烟灭啊……” 办公室。 余烬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你说。” 童归：“……我真的错了。” 余烬：“错哪？” 童归沉痛地说：“我不该开小差。” 不该开小差被你个王八羔子听见了。 余烬：“还有？” 童归继续沉痛：“不该早上迟到。” 不该早上迟到迟得刚刚好。 余烬：“你为什么迟到？” 童归：“昨天晚上项目组发来一个报表，我看了一下，还有些瑕疵……” 余烬：“我是不是要说下次别忙到这么晚？” 童归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但既然余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下次一定按时休息，注意身体健康，为公司健康奋斗五十年。” 余烬：我信了你的邪。 余烬： 分卷阅读5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你不是去撸串？” 童归：“绝对没有，我不骗人。”狗就不一定了。 余烬没有接话，顶着椅子往后退，面不改色地看着童归：“你昨晚喝酒了？” 这个没什么好瞒的，童归说：“小酒怡情嘛。” “是吗？”余烬用手撑着下巴，稍微仰头看着站在对面的童归：“昨晚老胡家的烤串好吃吗？” 童归：“顶棒！” 余烬微微挑眉。 童归：…… 居然坑你爸爸我！不可饶恕！ 童归深吸一口气，在余烬以为她要骂天的时候，她扬起一个笑脸：“要不我今天请余总吃一顿？” 以余烬的龟毛程度，答应了他就肯定不是真的。 余烬把文件不轻不重地拍在桌面上，微微一笑：“好，但我不喜欢有别人。” 童归：…… 童归：？？？ 余烬：“你那是什么表情？” 童归：“要不您吃完了把账单转我？” 不喜欢有别人，她也是别人！ 余烬：“这怎么行？” 童归：“您风流倜傥，说行就行！” 余烬微笑：“那我说不行。” 童归：…… 你个王八蛋就整死我吧！ 童归磨磨蹭蹭地关上电脑，磨磨蹭蹭地走进电梯，又磨磨蹭蹭地走出公司。 余烬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童归脚步一缩就要往回走。 余烬：“……去哪？” 童归僵硬地转身：“哦呵呵，我这不是，手机忘拿了……对，手机落在上面了，我现在……” “嘁，”余烬手一捞，从她右手拿走手机“这难道是块砖？” 童归咽了口唾沫，四周张望一下，没看到熟人：“我肚子痛……” 余烬：“你不是要毁约吧？” 童归：“如果我说是……” 余烬：“这个星期项目部就集体放假。” 童归：…… 她僵硬地走向余烬的车，余烬拽住她的头发，扯着她换了个方向：“在这边。” 童归：“……您不开车吗？” 余烬：“你送我。” 童归：…… 活该你母胎solo二十八年！ 余烬：“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童归：“是又怎……”她对上余烬阴测测的视线，脖子一缩。 她眼神飘忽一下，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开锁，“您请。” 余烬打开门，弯腰进车。 童归沉默地开车，一停车，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她疑惑地接通电话：“喂，哥？” 童祈：“童童，你昨晚是不是出去喝酒了？” 童归：“没有！绝对没有！” 她又坐回去，余烬坐在原地没动。 童祈：“昨晚老胡那的串串好吃吗？” 一句“我怎么知道”在嘴里转了一圈，童归忽地想到自己和余烬说的“顶棒”，脑子一抽，“不好吃”脱口而出。 她僵硬了一秒，立刻拿开手机。 童祈：“童归！” 那声音，就连余烬都听到了七八分。 童归快速挂断电话，余烬无声地笑了笑。 老胡的烤串是这方圆百八十里最受欢迎的烧烤，童归在这里吃了好多年，每次一到晚上，一堆车啊人啊堵在这里，老胡一摆摊，凳子一放，所有人跟玩抢板凳似的一哄而上。 童归身子灵巧，一弯腰就从人群里猫了过去。 余烬倒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他脸色僵硬，人高马大站在那里，一下子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童归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其实他们离得很近，近得余烬只要稍微低下头往他斜后方看一眼就能找到童归。 余烬四处望了望，老胡的凳子摆得很多，天色也黑沉下来，再加上童归瘦弱，他看了一会儿，没找到人。 他知道童归可能是在躲他——他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稍微心有不甘。 童归瞅了半晌，发现余烬转了身。明明是自己希望的，她又有点不是滋味。 可能是余烬的身影有点落寞，也可能是她斯德哥尔摩了，又有可能是今天余烬在她眼里头大顺眼，她小声道：“余总？” 余烬似乎没听到，她又大声了一点：“余总？” 旁边桌的小姐姐“嗨”一声，吹了个口哨：“妹儿啊，你这样小声怎么约人？”她豪迈地灌了一口酒，“余总？！” 一时间店里的人都在看她，唯独余烬没回头，小姐姐耸了耸肩，又转回身去喝酒。 童归一咬牙，看一眼小姐姐的酒桌，对小姐姐说：“帮忙看下桌！回来跟你吹瓶白的！” 小姐姐吹了一声更响亮的口哨，算是答应了。 分卷阅读5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童归一个箭步上去就拽住了余烬，哪知道余烬好像在想事情，脚下不稳，被她这么一拽，整个人往下倒。 童归下意识迎上去，把人抱了个满怀。 ☆、27. Chapter 27 童归一脸茫然地坐回座位，心里飘过无数弹幕，但最后都化作一句经典国骂。 她拎起酒杯一口闷，心想她的手可能保不住了。 余烬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隔壁桌的小姐姐把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姿态落拓，露出手臂上反复的纹身：“行啊你！”她看一眼余烬，对童归眨眼，“你真能吹一瓶？”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童归一撩头发：“一瓶算什么！”她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和小姐姐碰杯，“cheer！” 小姐姐笑骂：“别整洋文！”她把酒闷掉，“等吃完再和你对！” 童归回过头，正好对上余烬疑惑的眼神。 她脑子里顿时塞满了对断手的恐惧，甩了甩头，尴尬地笑：“余总……我刚喊您了，您没听见。” 余烬抿唇，颇有些不自然，一听见童归说话，他眉毛一竖：“你叫我？” 童归梗着脖子：“叫了！不信您问……” 小姐姐适时回头：“那个余总是吧……我作证，她叫了，是你没听见。” 余烬：…… 童归：“我都说我叫了。” 余烬：“……我难道真名就叫余总吗？” 童归：……毛病真多。 烤串上得很快，但奈何人实在太多，童归一直坐到六点钟，才勉强吃了个饱。余烬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什么都没有说。 童归一开始还诧异，吃到后面根本顾不上余烬，到最后两个人居然开始抢食。 最后一串进了余烬嘴里，童归气得撂筷子：“你是幼稚鬼吗！” 余烬安然地擦了擦嘴，轻飘飘看童归一眼：“抢不到就骂人，谁才是幼稚鬼？” 童归：…… 小姐姐也吃饱了，她转头：“小妹妹，你吃饱没？” 童归一拍桌：“上酒！我请客！” 小姐姐笑笑：“那可不行，”她看向余烬，“小哥哥一起？” 童归开酒：“哎——不行不行，他可喝不来。” 余烬犹豫着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你们要干什么？” 喝酒他懂，但什么“吹一瓶”，他听都没听过。 童归摆摆手，本想说“没什么”，话到嘴边又被她吞回去，她笑弯了眼睛：“为了叫你，我可叫这位姐姐给我看位子了，你可要记得谢我。” 余烬：“……你行吗？” 童归一巴掌拍在他肩上：“你才不行！” 余烬：…… 不能和酒鬼生气。 可能是酒壮怂人胆，童归觑一眼余烬，没理他，直接开始喝酒。 她照着隔壁的小姐姐的速度吹了一瓶，隔壁小姐姐放下酒瓶，拍了拍她的肩：“厉害！”她看得出来童归藏拙，给她留了面子。 童归笑着说：“下次碰面一起撸串。”她回过头，“余……” 童归呆滞：“你怎么喝酒了？” 她伸手把余烬面前的酒杯捞开，疯狂摇肩：“你醒醒！” 余烬委屈脸：“你凶我。” 童归：…… 这他妈是醉了？这他妈的是换了芯吧！ 小姐姐看了看：“醉了吧？” 童归欲哭无泪。 小姐姐吹了声口哨，拿起外套：“妹儿，趁现在！盘他！” 童归：…… 她纠结地坐在原位，一个年轻人过来问：“你们现在走吗？” 看来不走不行了。 你要问童归最不幸的事情，那肯定是成为了余烬的助理。 童归虚扶着余烬，感觉自己的眼泪正在无声无息地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她本来想着让余烬别喝酒来开车，现在好了，她把钱都花完了，两个人的交通工具从车成为了两条腿。 对，只有她的两条腿。 一想到明天的停车费，她就心里一痛，心里简直骂娘。童归挣扎着试图叫醒余烬，不出意料，以失败告终。 马路边有条长椅，童归放下余烬，揉了揉酸涩的胳膊，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余烬。 许是刚才过来的车车灯太亮，余烬微微睁开了眼睛。 童归：“余烬？” 余烬歪头看她。 童归：…… 我艹！她居然觉得有点萌！疯了疯了！ 童归猛地转头拍了拍脸：“真是见鬼了……” 她偏头去看余烬，发现他还睁着眼睛，脸在夜色下有些朦胧，嘴唇半张半合，舌头若隐若现，领带似乎也在刚刚扯歪了，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 童归“啧啧”两声，掏出手机对着余烬就是一个十 分卷阅读5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连拍，她一张一张地翻看，边看边摇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嘴这么臭的人还会有人追……” 她“了”说了一半，旁边的余烬倒下来，差点把她压死在长椅上。等童归挣扎出来的时候，她差点断气。 童归拍了拍胸口顺气，对上余烬半睁半闭的眸子：“我叫什么？” 余烬半躺在长椅上：“……童归……” “你叫什么？” 余烬眨眨眼睛：“余烬！” 童归凝视他：“我要和你，” “同归于尽！” 余烬似乎对挠痒很敏感，童归没怎么挠他，他就直往后躲，到最后几乎要掉下去，还是童归把他捞回来。 童归把他拉起来，一阵长吁短叹之后往前面走：“作孽啊！” 蓦地，她脚步一停。 不是，余烬家在哪？ “余烬？你带身份证了吗？” 童归看了眼他一条直线一样的西装裤，还有没有口袋的长袖衬衫，像一条失去信仰的咸鱼。 她踹了一脚围栏，眸子闪烁不定。 童归艰难地把余烬扒进门，邻居家出来倒垃圾的大妈摇着头走开，她却无暇顾及。 她伸出脚关上门，直接把余烬放到地上。 童归给余烬换鞋，深呼吸一口气，把人扛起来放到沙发上：“我他妈的……真是个好人！” 她摸了一把汗，转身去洗澡。 童归吹干头发，不经意间看见缩在沙发上的小可怜，摇摇头：“我都快要相信自己是个好人了。” 她从房间的小沙发上抱起一张被子，给余烬盖上，哼着歌走回房间： “睡觉。” 童归摁掉闹钟，艰难地爬起来，她叹了口气，晃晃悠悠地去洗漱，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她还在想早饭该吃什么，一抬头，就看见呆坐在沙发上的余烬。 童归：…… 夭寿啦！ 她几乎是第一时间退回去，“啪”地关上门，力气大得像是在扇自己一巴掌。 童归深呼吸一口气，推开门，快步走到沙发边，九十度鞠躬：“余总！” 余烬：…… 因为宿醉，余烬头晕脑胀，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好惹”。童归小心翼翼地抬眸，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咻的一下又缩回去。 余烬：“……我的手机呢？” 童归茫然地抬头：“手机？” 余烬：“我放在你车上的。”他拿开身上的毯子，“这是你家？” 童归：“是我家。” 余烬额头一跳：“为什么不送我去酒店？” 童归：“您没带身份证，我也没带。”没钱，带了身份证顶个屁用。 余烬：“你车呢？我身份证和卡都在里面。” 童归：你怎么不早说。 她为自己牺牲的一个晚上默哀三秒：“还在昨晚那里。” 余烬：“离这里远吗？” 童归：“还好吧。” 余烬：“还好？” 童归面无表情：“走路也就半小时。”她看了眼挂钟，“还有二十分钟就要迟到了。” 余烬：“今天不是休假日？” 童归：“那是项目部的休假日，不是我的。” 余烬站起来：“现在是了，今天放假，你把我送回去。” 童归双目一凝：“……这样不好吧？” 余烬似笑非笑：“你很想上班？” 童归：…… 余烬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眼自己：“你昨晚就这么把我扔沙发上了？” 童归：“我不是，我没有。” 余烬：“卫生间在哪？” 童归：…… 早知道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该买个两卫的。 童归面无表情地指向自己房间：“在里面，”她又是一个深鞠躬，“请。” 童归把早饭端上桌的时候，整个脑子稀里糊涂一坨坨的。 她为什么要给余烬做早饭？疯了吗？ 童归：生活终于对我这个小可怜下手了。 余烬倒是吃得舒服，童归在他对面坐立难安，他放下餐具擦嘴：“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现在你都醒了，不是应该自己回去吗？ 童归：“现在，现在，您稍等。” 童归心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作孽。 她认命地给余烬叫车，目送他上车。 第二天童归上班的时候，小何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笑得贼兮兮的，问她：“你前天和余总干嘛去了？” 童归神游天外，直到小何推她，她才幽幽地说：“去撸串了。” 小何拍她：“开玩笑呢？” 童归继续神游天外。 小何看她这副样子，心里升腾起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她甩了甩脑袋，试探道：“你和 分卷阅读5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余总不会有什么奸.情吧？” 童归正眼看她：“我还没疯。” 小何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想不开，太可怕了。说实话，你们到底去干嘛？” 童归：“撸串。” 小何一副见鬼的表情，电脑响起消息提示音，童归看了一眼，拿起放在手边的袋子起身朝办公室走去。 她生无可恋地推开门：“余总。” 余烬：“东西。” 童归把袋子递过去，转身要走，余烬却突然叫住她，她疑惑地转头。 余烬张了张嘴，最后道：“伯母叫你回家吃饭。” 童归：…… 童归：？？？ ☆、28. Chapter 28 童归梦游一样走出办公室。 小何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头，一脸恍惚地坐回转椅上。 童归把桌面上凌乱的文件夹摆正，又将桌面收拾好，拿起包走向电梯。 小何叼着的棒棒糖差点掉下来，她手忙脚乱地扶好：“童童！你去哪啊？还没下班呢！” 童归挎着包走出公司大门，南方的四月天，太阳刺得她眼睛疼。她伸手去挡，另一只手摸了摸车，差点手都被烫掉。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打电话给余烬。 余烬倒是接得很快，童归一听见那声“喂”之后就开始酝酿感情。 她一脚踹在自己车上：“你个王八羔子！丫的，敢耍我！”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可从来没耍你。” 童归愤愤地把他大骂一通，说：“我要辞职！辞职！” 余烬看了眼时间：“那可不行，你忘记你进来的时候签的合同了吗？” 童归：……我恨。 余烬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拿起外套往外走：“如果你在三年内辞职，那你就要付违约金。”他话音一顿，明显带上了笑意，“你现在赔得起？” 童归：“……我可以分期付款。” 余烬：“不接受。” 童归：“你个瓜娃子！搞我很有意思？” 余烬走出电梯：“你在哪？我送你。” 童归警惕道：“你要干什么？送我去哪？” 余烬站在台阶上，视线在下面转了一圈，挂断了电话。 童归听着耳朵里的嘟嘟声，暗骂一句，伸手打开车门，手臂却突然被拽住了。 她炸毛似的甩开余烬的手：“你干嘛！” 余烬拿着手机回消息，按下发送键，把消息界面反过来给童归看，童归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臭着脸上了余烬的车。 下车的时候，童归才反应过来：“姓余，二十八……”她抖着手指看向余烬，“你你你你你！” 余烬：“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起来呢。”他顿了顿，又加了一个字： “呵。” 童归：…… 日他个仙人板板。 童家一家子都在客厅，童父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童母和童祈在看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重播。听见门开，童祈顶着一张睡眼惺忪的娃娃脸回头，笑道： “童童回来了！” 他往后面看一眼，笑得更灿烂了，“余烬！”他朝余烬挥了挥手，“过来坐。” 童归：…… 她狐疑地看向余烬，余烬淡定地在沙发上落座，童父童母倒是一直没开口。 童祈用手肘碰了碰童母，童母大声道：“干什么？” 童祈：“童童回来了。” 童母：“哦。” 童祈又看向童父，童父视而不见，和童母是如出一辙的冷漠脸。 童祈朝童归使了个眼色，童归从善如流地站起来去哄人。余烬就坐在童祈旁边看着她不要脸，童归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 好在过了三个月，童父童母有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童母很快就喜笑颜开，童归暗自松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童祈，道：“三个月不见，我想和哥说说话。” 童母拍了拍她的手：“去吧去吧。”她推了推旁边的童祈，“童童喊你呢。” 童祈尴尬地笑笑：“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童归看一眼余烬，视线重新落回童祈身上：“妈，我觉得哥最近挺闲的，王小姐……” 童祈像是屁股着火一样跳下沙发：“我去！” 童归径直走出门，童祈抓了把头发，也跟着她出去。 门一关上，童归就幽幽地看着童祈：“你居然坑我！” 如果不是童祈介绍，她根本不会去余烬公司应聘，而是在另一家公司。 童祈：“……妹啊，咱冷静一点。” 童归在石椅上坐下：“我看中你的那架琴很久了。” 童祈：“不……行吧……” 童归沉默地盯着他，最后道：“我看李小姐也不错……” 分卷阅读5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童祈：“行！” 童归：“我现在就要。” 两人去楼上琴房把琴搬下来放进余烬车里，因为是在家里，余烬没有锁车，反倒方便了童归。 等两兄妹回到客厅的时候，余烬已经和童父童母谈笑生风了。 童归：……什么情况？ 童祈也一脸茫然地坐回原位，平常觉得自己儿子哪哪都好的童母开始看童祈眼睛不时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看看，像什么样。”她指着童祈的鸡窝头，“就不能学学人家小烬？” 童归：…… 童祈：…… 童母还在继续，童父憋着笑看报纸，童祈一脸茫然，看看自己又看看余烬。童归坐在一旁无聊透顶，想拿出手机玩，又因为三个月前的事情底气不足。 她烦躁地把刚拿出来的手机塞回兜里，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她耳朵一动。 大意就是说她退婚是自己眼瞎，什么放着真金白银不要抓一手空气，劈里啪啦的一大堆。 童归心想，那是您没看见我们余总平时有多狗，能活到现在那是被他人身攻击过的人大度。 能和甲方对刚，也就只有余烬了。 余烬倒是很谦虚地说：“是我不够好，不能入童小姐的眼。” 童归：你这个虚伪的男人，明明平时嫌弃我嫌弃得要死。 童母笑得更开心——本来嘛，虽然童归这事下人脸子，但毕竟是自己女儿，当然由不得外人来说三道四。 余烬这么说，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正好合她的心。 一顿饭宾主尽欢——除了童归和童祈。 童祈是在心痛自己的琴，而童归还在忧心工作的事情，余烬车开了一会儿，她问： “余总。” “嗯？” 童归别别扭扭地说：“……您还记得如果我辞职要付多少违约金吗？” 余烬倒是认真想了想：“不记得了，反正很多。” 童归嘴角一抽。 余烬，“大概是你工作三年也赚不到的数字。” 童归：…… 上完下午的班，童归木木地回家，一进门就把自己甩在沙发上，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最后大叫一声，用抱枕把自己埋起来。 第二天早上，童归一把包放下，对面的同事就一言难尽地问她：“你昨晚去干什么了？” 童归疑惑地抬头：“什么？” 同事指了指自己的眼底：“你的黑眼圈……”这也太可怕了。 童归用手摸了摸，才反应过来自己早上忘记化妆了。她也懒得化了，直接用遮瑕上手把青黑的眼圈遮住。 小何过来的时候看见她，还有些好奇：“你今天怎么在这里化妆？”她将挂在桌子上的镜子取下来递给童归。 童归接过镜子，瞄了一眼，确定完全遮掉了，还给小何：“忘记了。” 小何：“你是不是昨晚熬夜？你头都快掉了。” 童归把快要碰到桌面的头抬起来，嘀咕说：“哪有那么夸张……” 小何嘲笑她：“连妆都没化。” 童归打开电脑，打了个哈欠：“化了。”涂了遮瑕为什么不能叫化妆？看不起遮瑕霜？ 两人斗完嘴，童归好歹精神了点，她慢吞吞地处理邮件，把垃圾邮件全都拉黑。做完这一切，她只觉得身体被掏空。 隔壁小何戳她：“你醒醒啊大兄弟，余总等下找你怎么办？” 童归脑袋一点一点的，听到小何这句话迷迷糊糊地看向她：“不会的……” 她挣扎着用手机设了个闹钟，想着再睡五分钟。小何见她这样，也没说什么。 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下班。 小何站起来伸懒腰，低头的时候看见睡死过去的童归，连忙摇了摇她：“童童！童童！” 她看童归面红耳赤的，直觉有些不对劲，用手探了探童归额头。 “嘶，”她移了一下转移，去拍童归的脸，“童童！童童！” 其他的同事因为吃饭已经跑得差不多了，童归又怎么都叫不醒，她也没有退烧药，小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一直叫童归。 童归皱眉，嘤咛一声，小何喜出望外：“童童？” 她还想伸手去探她额头，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她怎么了？” 小何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余余余总！” 余烬顺着小何的动作去探童归的额头，一摸到就皱起眉头，不等小何说话，他直接将童归横抱起来：“我送她去医院。” 小何连忙说：“那就麻烦您了。” 余烬大步走向电梯。 童归慢慢睁开眼睛，嗓子干得人难受，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却感觉到手背一痛。 她举起手，疑惑地看着手背上的针头，将其拔下来，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哪？ 分卷阅读6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童归爬下床，站在地上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差点没摔在地上，一只手伸过来扶住她，她撑着余烬的手臂站稳。 余烬微微低头：“醒了？” 童归镇定地从余烬怀里退出去，正想开口，就听见余烬问：“你发烧怎么不说？” 童归疑惑地转身：“我发烧？” 余烬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为什么在这里？” 梦回昨晚，童归觉得可能是昨晚在沙发上睡着导致的发烧。四月份的白天火辣十足，到了晚上，恨不得当场表演七十二变，冷得要命。 她颇有些心虚地想起这件事：“谢谢你啊……”道谢之后，又觉得没什么好虚的。 童归暗自摇了摇头，却不想余烬却突然说：“你拿什么谢我？” 童归：…… 余烬用手指点了点手表：“开玩笑的，”他若有所思地抬起手腕，“既然你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他将带来的袋子扯开，拿出一个保温桶递给童归，童归说谢谢，接了过来。 童归慢慢地喝粥，余烬就坐在一旁看邮件，手机看邮件很不方便，童归是知道的，她犹豫道：“你要不要先回公司？” 余烬不耐烦地说：“吃你的饭。” 童归张了张嘴，小声说：“我是喝粥，没吃饭。” 余烬：…… 鉴于余烬救了她一条小命，童归最近都没挤兑他，安静得很，反倒叫余烬不习惯。 四月十八日那天晚上，童归收到一条来自大学同学的短信，大意是班级聚会，问她去不去。童归算了算日子，发现那天正好休假，便回了个“嗯”。 老同学回得很快，两人关系比较好，闲聊一会儿，童归翻了个身。 四月二十三号…… ☆、29. Chapter 29 因为大学毕业后留在原城市的人比较多，所以聚会选择在童归的城市。 早上八点的时候大家一起去了母校北华，然后就各自活动，下午六点再集合。 她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才慢吞吞地打车去聚会地点。 童归踩着点数进门，大半的人已经到了，她一进去，之前给她发消息的女同学朝她招手：“童童！这里！” 童归看上去又软又萌，即使内里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子，在男女生中都很有人缘。她一一回应问好，在女同学旁边落座。 女同学看起来颇有些激动，脸色泛红：“你终于来啦！” 童归笑笑：“两年没见，你越来越漂亮了。” 女同学作势要打，最后凑到她耳边说：“你知道今天谁来了吗？” 童归看了看饭桌：“谁啊？” 女同学摸了摸自己红滚滚的脸颊：“金融系的系草啊，超帅的。” 童归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是那个把表白的女生骂哭的人？” 女同学露出一个笑容：“是啊，当初我也在现场，这件事还是我给你讲的呢。” 童归微微抿了口酒：“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女同学没听她说完，从她手里抢过杯子：“别喝了，你个酒鬼。”她可不想一整晚和童归说话都闻着酒味。 大学四年，凡是和童归这人撸过串的都有了心理阴影。 实在是太能喝了。 童归：“好姐姐……” 女同学抓了抓耳朵，硬邦邦地说：“叫也没用。” 童归撇嘴：“不喝就不喝。” 女同学冲她笑。 一饭桌的人都开始聊天，不知道谁起的头，居然开始互相吐槽感情问题。 大学里他们班就是出了名的和尚寺庙跟尼姑庵，大三有一段时间，他们班全是单身狗，一个男生抓了抓脸，苦恼地说： “我妈说，我再找不到女朋友，就得去相亲了，天晓得，我才二十六！” 他旁边的男生也吐槽说：“高中不许我来一场青春之旅，大学就让我专注学业，现在想我凭空变个女朋友，老一辈真难懂。” 一个女生弱弱地说：“我妈说，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所有人都笑起来。 另一个女生突然说：“不知道童童有没有男朋友，当初她可是我们整个班女生的理想型。” 童归旁边的女同学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猛地抓住想跑的童归。 童归头皮发麻：“没有。” 女生贱兮兮地说：“我这里认识好几个本市的，条件还……” 童归：“不，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女同学戳她：“是谁？你居然背叛组织！” 众人：“背叛组织！” 童归一本正经：“我自己。”自攻自受不行吗？ 一群人差点笑喷。 童归倒是松了口气，她才刚退婚，现在实在不好谈恋爱，不说她现在没心思谈恋爱，就算要谈，也 分卷阅读6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得等一段时间，不然就是把余烬的面子视为无物，到时候两边都不好做。 吃完饭，一群人轰轰闹闹地去了KTV，女同学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和人抢麦，童归没有上去。 女同学抢到麦，却没有见到童归，她疑惑地望向台下，朝童归喊道：“童童，你不唱吗？” 童归唱歌很好听，喜欢唱歌，她们这些女生大多数都知道。 童归深呼吸一口气，扬起一个笑脸：“我就不唱了，听你们唱。” 女同学却不依：“你上来嘛！” 童归却摇头。 女同学和她熟，看出来此时童归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便没有再叫她。唱完之后回到座位，就看见童归面前开了好几个酒瓶。 她无奈地坐下：“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童归一声不吭地喝酒。 女同学拍了拍她的背，温声道：“出去走走吧。” 童归朝她点点头，起身走出包厢，她没有跟上去，莫名的，她觉得童归此刻需要一个安静的氛围。 童归关上包厢的门，热闹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隔绝在里面，只剩下寂静的夜色和蛮横留在眼睛里的月光。 她慢慢地走向露台，端起手上带出来的酒杯，刚放到唇边，动作一顿，又放下了。 童归还没来得及冥思，就听见身后模糊有人叫童归，她回头，竟然看见了余烬。 这段时间里，两人的关系终于平和下来，不再针尖对麦芒。 童归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儿？” 余烬双手插兜，平时显得不近人情的脸也在夜色下柔和起来：“班级聚会。” 童归灌了一口酒：“我也是。” 余烬倒是有些诧异地说：“你也是北华的？”今晚这里只有北华的人聚会，整个系的一起回去看母校，包厢早就包圆了。 童归也有些惊讶：“我大学四年都没见过你，没想到你居然是北华的。” 余烬看着树梢顶端明晃晃的月亮：“我也没见过你。” 童归抠了抠手上酒杯：“我先回去了。” 余烬看了眼空荡荡的酒杯，说：“等会我送你回去吧。” 童归没有拒绝——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喝酒，根本没开车来，现在瞌睡有人送枕头，她拒绝才是真的傻：“谢谢。” 回到包厢，众人已经唱完了歌，一堆人坨在那张矮小的茶几周围玩真心话大冒险。童归刚走过去就有人注意到她：“童童玩不？” 童归连忙摆手。 女同学从桌子旁抬起头看她：“来嘛，难得出来玩。” 刚刚唱歌已经被她拒绝了，现在再拒绝未免让人诟病，童归没有犹豫，找了个空出来的位置坐下。 第一个不是童归，是一个女生，选了真心话，大家也没有问什么过于隐私的问题，都是看起来难以开口，当事人却松一口气的话题。 童归也松了口气。 但她高兴地太早了。 童归就这么看着那个啤酒瓶摇摇晃晃地把口对准自己，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两寸。隔壁的女生又把她移回原位。 童归：…… 呜。 她抹了把脸，壮烈道：“真心话。” 转瓶子的男生挠了挠头，不知道问什么，最后犹豫地说：“从小到大最糗的事情？” 一个男生哀嚎：“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 童归：…… 她定了定神，语速飞快地说：“大概是退了从小订下的娃娃亲离家出走找工作的时候却进了前未婚夫的公司成为了他的一个助理，吧。” 空气有那么零点五秒的沉默。 接着就是笑声。 童归面无表情地看向笑得最欢的男同学，男同学完全没有接收到死亡凝视，笑得更欢了。 童归：…… 笑吧，不打扰您了。 女同学揽住她的肩：“看不出来啊，我记得你现在在盛世工作吧？让我想想，他们总裁是……”她突然卡壳，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个劲找东西，最后倒抽一口冷气，“是余烬！” 周围都是女同学倒抽冷气的声音。 童归茫然地问：“怎么了？” 女同学疯狂摇肩：“你不记得了吗？之前那个骂哭表白的女孩子的余烬啊！” 童归深思片刻，真诚道：“我退婚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女同学：“你没被捅一刀真蹊跷。” 童归：……无言以对。 从童归之后，一群人热热闹闹圆满地吃遍了几乎整个班的黑料，童归慢吞吞地走出KTV，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看手机的余烬。 余烬轻易地看见了她，大步走过来，童归旁边的女同学激动地抓紧了童归，童归沉默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头皮发麻——她该如何解释？ 余烬在童归面前站定：“怎么不给我发消息？” 童归瞅一眼震惊的女同 分卷阅读6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学：“……忘了。” 余烬轻飘飘看她一眼：“走吧。” 在童归眼里的死亡凝视，在女同学眼里完全变了味，童归迅速地扒拉开她的胳膊，飞快地朝余烬跑去：“再见！” 童归跟着余烬上车，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立马关机，看见黑漆漆的屏幕，童归松了口气。 余烬问她：“怎么了？” 童归：“没，没。” 车慢悠悠地开出过道，童归坐在副驾驶座上出神，路过长长的街道。 男人和女人堆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路灯昏黄，晕出饭店前争执的人影，恰巧红灯，余烬停了车。 童归趴在车窗上，看着那个拿着话筒的老板拉住一个年轻男人，表情纠结。 红灯变成绿灯不过一瞬，车队缓缓流动，童归突然拍窗：“停车！停车！” 余烬疑惑地说：“这里不能停车。” 童归还是说停车，余烬只好找了个地方停下，还没来得及问童归，就只见到一个飞奔出去的人影。 余烬跟上，看见她停在一家饭店门口，走过去就看见老板把话筒递给童归，童归拍了拍话筒，跟着老板进了饭店。 童归有些紧张——从大学以后，她两年来都没唱过歌，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水平。 她按着老板给的单子开始唱，唱了整整一个晚上，老板结算工资，她和余烬走出饭店，童归有心想说什么，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唱劈了。 她朝余烬笑笑，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余烬嗓子里的话全堵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童归似乎和平时不一样。 ☆、30. Chapter 30 他说：“我送你回家吧。” 童归点头。 上了车，童归从包里翻出一盒润喉糖，她突然开始笑，笑完又开始哭。似乎觉得很丢脸，断断续续地说：“你……别看……” 童归把脸埋在大腿上，任由眼泪浸湿膝盖。 余烬开车，没有带童归回家，反而在老胡那里停了车，童归疑惑地看着窗外，余烬说：“喝点吧。” 童归的手抓紧安全带，微微点头。 这里照常是很多人的，但高峰期已经过去，童归在空位上落座，余烬就坐在她旁边，和这个烧烤摊几乎格格不入。 她在原地坐了一会儿，余烬见她不动，疑惑道：“童归？” 童归攥紧衣角，深呼吸一口气：“我们走吧。” 她说，“我想戒酒了。” 余烬站起来：“那走吧。” 童归微微低着头，余烬打开车门的动作一顿，他慢慢地坐进车里，等旁边的童归关上门后，他虚握住方向盘，说： “你很喜欢唱歌？” 那样的神情，是他在公司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哪怕是在喝酒。 童归系好安全带，转身的动作一顿：“嗯。”声音还带着轻微的沙哑。 余烬无意识地抚摸着方向盘，眸子低垂：“为什么学了金融？” 童归眨眨眼睛：“因为唱不了了。”她喃喃道，“家里人都不同意。” 余烬记得童家都是各个科学领域的杰出人物，满门清贵。 但他也不好再问下去——刚刚那个问题已经是逾越了，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话谈人生的地步。 他突然有点烦闷。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童归的嗓子还是有点哑，她迅速地处理着堆积的文件，重复着每天无趣的工作。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童突然想起来快到五月份了——也就是说，生日快要到了。 童归解锁手机，翻了一下日历，发现那天并不是休假日。 她吃完饭，就把这件事放到了脑后。 下午余烬要去其他公司谈生意，相当于给她放了一下午的假，她还在暗爽，却收到了余烬的邮件。 她点开，发现是余烬叫她准备好下午的资料。 童归：……他奶奶个腿。 这家公司居然是家娱乐公司。她有些惊讶，因为余氏并不怎么踏足娱乐行业，他们做的都是房地产。 事实上，连余烬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接下这笔投资。 像中邪一样。 童归和娱乐公司方的项目负责人斗嘴皮子斗了一个下午，砍掉了原本三分之一的投资，一回到家就瘫在沙发上，但想到之前发烧，她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去洗澡。 吹干头发，她倒没有了睡意。 童归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等她迷迷糊糊睡过去，又好像梦回十年前。 十年前的她才刚刚高二，满脑子都是唱歌，瞒着一家子报了艺考，通过了，她却没能去读。童家素来看不起这些东西，童父知道她报了艺考，更是大发雷霆。 童归没能去报道。 她一气之下读 分卷阅读6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了金融，所有志愿都不服从调剂，全都是金融，一读就是六年。 十六到二十六，十年里信息飞速发展，童家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但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五一放假，童归一一推掉了邀约，打算在家里睡一整天，却突然收到了童祈的信息。 童祈：【童童，你五一出来玩吗？】 童归：【不。】 童祈：【正好，你帮我应个约呗。】 童归：【自己去。】 童祈：【我这边走不开啊。】 童归：【相信你朋友会理解的。】 童祈：【我已经放过人家一次鸽子了，这样不好。】 童归：【叫你朋友帮你去。】 童祈：【能找到人就不会找你了。】 童归：【……】 童祈：【我帮你推掉相亲会。】 童祈：【实话跟你说吧，童夫人已经物色了十来个，你考虑一下？】 童归：【算你狠，在哪？】 童祈：【十点，市中心的华莱门口，长得最帅的那个。】 童归：【？？？】 童祈没有再回应，童归从床上爬起来关掉空调，踉踉跄跄地去刷牙洗脸。 因为是童祈的朋友，她干脆连妆都没化，穿着沙滩裤和大号短袖就出门了，看起来简直像个高中生。 童归慢吞吞地开车去华莱，下了车之后四处张望。 她四处转了一圈，童祈说的人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余烬，他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看见童归，他视线一顿，有种不好的预感。 余烬走向童归，在她面前一米的地方站定，问她：“你知道童祈在哪吗？” 童归莫名其妙地说：“他今天走不开，怎么了？” 她继续朝门口看，望来望去，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余烬身上。 别说，余烬长得还挺帅的，童归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她拍的照片，好像还没删。 等等！ 帅？ 童归：…… 童祈你个坑比。 两人相视无言。 童归说：“要不我们各回各家？” 余烬却亮出手机屏幕，露出两张电影票：“你哥订了两张电影票。” 童归：现在她可以肯定，童祈这个老王八绝对是故意的。 余烬收起手机：“不看白不看，走吧。” 童归：……您余总还会在意这百来块吗？ 她心里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跟着余烬进场。 他们的位置很好，童祈也没有买什么奇奇怪怪的座位，倒是这电影的开场音乐有点恐怖。 童归问：“这什么电影啊？” 余烬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干：“《惊魂》。” 童归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唇：“那太棒了。” 余烬：…… 电影的片头过去，正片一出，余烬冷汗顿时就下来了，隔壁的男生说：“大兄弟，你别抖。” 余烬看他一眼，正襟危坐。 童归看得入迷，只听到隔壁有人说话，却没听清在说什么。 电影的确挺刺激的，看到一半，童归目不转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旁边又传来说话声，她听见余烬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旁边的男生见她转过头来问余烬怎么了，立刻说：“妹子，你男朋友吧？你们约会还来看恐怖片？” 童归看恐怖片都没觉得这么惊悚过，她还没来得及否认，男生感叹道：“你男朋友怕都怕死了，抖得我都看不下去了，你看得还挺爽，塑料恋爱啊。” 童归：“……原来你怕啊。”咋不早说呢？ 余烬：“……”无话可说。 童归纠结地说：“要不你先出去走走，我看完再去找你？” 男生：“大妹子，你这样的人是怎么会有男朋友的？”这是比钢铁直男还要钢铁啊！ 不，本钢铁直男甘拜下风。 童归：“不是……”她真没有男朋友…… 余烬打断她：“没关系，继续看吧。” 童归迟疑道：“你可以吗？” 余烬：“……嗯。” 男生：一腔真情居然付诸东流，心好累。为什么这样的人都能有男朋友，而他只能做一个独自看恐怖电影的单身狗。 男生看了一眼依旧保持原状的童归和余烬，果断转头。 ——算了，让他们俩互相折磨吧。 事实证明，余烬是撑不到结束的，电影进入高潮的时候，他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童归感受到他的惊恐，说：“要不你还是先出去吧？” 余烬就是不想出去。 童归挠了挠头：“要不你闭个眼睛？” 余烬：……闭上眼睛难道不是更恐怖吗？ 童归显然也想到了，隔壁的男生看不过眼：“妹 分卷阅读64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子，你就不能给只手吗？” 童归：“……这样就行了？” 电影太合她口味，她不舍得走。 她迟疑地抓住余烬的手，感受到余烬一瞬间的僵硬，她还以为是怕的，更握紧两分，试探道：“……别怕？” 余烬没听清她说什么，手上陌生的温度让他一个激灵，电影放完，隔壁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小声说：“你们谈的什么纯情恋爱？就算害怕也要占便宜啊，你怎么跟木头似的……” 余烬：…… 童归松开余烬的手，拿出两张纸巾，一张用来擦手，一张递给余烬：“擦擦手吧，你出冷汗了。” 余烬迟迟不接，童归疑惑地抬头：“余烬？你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吓得血液上涌了吧？ 余烬回神接过纸巾，干巴巴地说：“谢谢。” 童归是自己开车来的，看完电影就打算分道扬镳，走到停车场，余烬说让她等一下，童归站在原地，余烬没一会儿就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东西。 余烬将邀请函递给童归：“这是生日宴的邀请函。” 外面写的是童祈的名字，童归打开邀请函：“五月三……”她惊讶地抬头，“我也是五月三号生日。” 余烬指了指邀请函：“所以我和你的生日宴一起办。” 为了表示一下余家已经和童家重归于好，毕竟余家未来有一个庞大的科技房梦想。 童归点头：“我知道了。” 余烬却迟疑道：“你现在还想唱歌吗？” 童归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她愣了一瞬，又干涩道：“问这个干什么？” 她转身要走，余烬抓住她的手臂，童归垂眸，挣开余烬的手：“晚了。” 太晚了。 ☆、31 Chapter 31 童归翻来覆去地想，自己那天是不是太不礼貌，连续几天都在神游，幸好她工作效率没有降低，反而还提升了，不然肯定要被骂得狗血淋头。 五月三号没有休假，所幸宴会是在晚上，童归一下班就立刻赶去了晚宴。她换好衣服，走出阳台等童祈。 童祈来得不早也不晚，一看到童归他转身就走，童归追上去把他拖出去，童祈哭丧着脸：“童童……” 童归：“说，你为什么坑我！” 童祈：“又不是我想的……”他嘀咕道，“我真的是不得已啊……” 童归：“爸还是妈？是妈妈吧？” 她抓了抓头发：“怪不得你说解决掉十几个相亲会！” 这不是正在相亲！还他妈要十几个干什么！ 童祈尴尬地笑：“真不关我事。” 童归突然说：“你有跟余烬说吗？” 童祈眨眼：“没呢，之前你去他公司我也没跟他说。” 童归哀嚎一声：人家指不定觉得她退婚之后又腆着脸往上凑呢！ 她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臊得慌，恰巧余烬走到了门口，他还没朝两兄妹打招呼，就看见一脸难以形容的童归。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童归。 看这神情，应该没想歪，童归松了口气，和余烬打完招呼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余烬看着她的背影：“你妹妹怎么了？” 童祈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呵呵……” 余烬瞥他一眼，道：“可是她走错方向了。” 童祈：…… 生日宴倒是没有办得很大。 童归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酒，童父童母并不知道她酗酒，准备的酒度数都不太低。她拿着酒杯在手上转了一圈，另一只手伸过来拿走酒杯。 她以为是余烬，抬头却看见了童祈。 童归有点莫名的失望。 童祈把酒杯放到另一旁的桌子上，责怪道：“你又喝酒。” 童归摇头，从单人沙发上站起来，对童祈挥了挥手，徒留下那杯没有动过的酒。 她慢慢地走向阳台。 阳台不大，但有个小转角，童归又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端了一杯酒，慢慢悠悠地朝没有人能看见的转角走去。 她实在没能想到这里也能有人。 童归往后退开一步，张嘴想说一句打扰了，却听见面前的人惊讶道：“童归？” “哦。”她端着酒杯往里走，靠在半高不矮的栏杆上，“是你啊。” 余烬皱了皱眉：“你这样很危险。”这个栏杆只到童归的跨，稍有不慎都能轻易地摔下去。 童归笑了笑，没有说话，但还是从栏杆上退下来，改靠在墙上。 朦朦胧胧的乌云遮蔽着看不真切的月亮，暧昧的夜色交错出单薄的光影。浅淡的银辉落在雾一般的面容上，亲吻着熠熠的眼睛，倒映出玻璃珠似的瞳仁。 粘稠又清醒。 童归依旧端着酒杯，忽然想起 分卷阅读65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那天余烬问她还愿不愿意唱。 生日宴正式开始，觥筹交错，童父童母带着童归给余父余母道歉，童归自觉下了人家脸子，道歉倒是很真诚，两人脸色也有所缓和，童母笑着打发她走。 童归慢吞吞地走出人群，手上的酒已经快要被她的手暖热，她下意识一口闷掉，喝完就开始懊恼。 余烬：“不是说戒酒？” 童归点头，烦躁地放下酒杯，余烬鬼使神差地跟她站在一起，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他有一瞬间的后悔。 童归却突然说：“这里真无聊。” 余烬可有可无地点头。 童归放下空荡荡的酒杯，开玩笑似的说：“不如出去？” 余烬还没来得及回应，童归转身往会场外走去，他抿了抿唇，还是追上童归。 童归走得飞快，余烬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等到了停车的地方，她反倒慢下来，童归朝余烬笑了笑，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余烬就这么不明不白地上了车。 童归车开的很随意，时快时慢，余烬觉得有点像死亡飞车。童归开到一半才想起来自己喝了酒，找了个位置停车把驾驶座换给余烬。 余烬有心想要数落她，唇瓣张张合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专注开车。 他顺着路开到尽头，想起来还没问童归要去哪，余烬转过头看童归，这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 童归刚刚入睡，意识还是有些清醒，余烬一看她，她就半睁开眼睛。 余烬心里一动，问她：“你要去哪？” 童归：“随便。” 童归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揉了揉眼睛，下意识问：“几点了？” 余烬虚握住方向盘：“八点。” 童归打了个哈欠，解开安全带：“这是哪？” 她朝窗外看一眼，竟然看到了烧烤摊。 余烬：“先下车。” 他问童归要不要酒，童归摇摇头，笑着说：“别人都是拼了命阻止我喝酒，你倒好。” 余烬垂眸，没有说话。 童归也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开始专注于吃。她并不是很习惯没有酒的饭桌，好几次都犹豫要不要，最后还是没有拿。 余烬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靠在胶椅上，手臂放在扶手上，手指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童归默默把嘴里那句“你不吃吗”咽回去，说：“我吃饱了。” 余烬回过神，看了一眼手表：“那我们走吧。” 待童归点头后，他起身朝停车的地方走。 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童归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她转头，却是一惊。 她一把拦住余烬将他往后推，自己向前踹了一脚，拉着余烬就往另一个方向跑。没料到这群流氓还搞了个两面包抄。 童归不动声色地转了半个角度，见余烬皱眉，童归小声说，“练过吗？” 余烬摇头：“学得不好。”他小时候身子骨差得很，家里都不让练这些，到长大之后，就没什么时间。 童归又说：“你去旁边打电话，给我来。” 余烬犹豫了一下，最后抿了抿唇，说：“你小心。”便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童归练过，他是知道的。现在他上去就是拖后腿。 那人终于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闷痛的肚子，啐了口唾沫：“上！” 余烬报完警，童归也解决完一群流氓，他松了口气，正想走过去，余光却瞥见一片刀光。 刀快得狠，不难看出这是个练家子，余烬觉得这人可能不是抢劫，而是冲他来的。他可能要歇菜了。 他做好准备，落入怀里的却是暖意。 童归闷哼一声，反腿把地上的人踹晕，将刀□□。 余烬拨通一二零，拨完号才发现自己的手抖个不停，童归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还好没捅到肾。”这一刀捅得并不深。 余烬没有接她的话，手足无措地抱着她，尽量让她的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 正好警车来了，众人把她先送到了医院。 余烬做完笔录，匆忙赶到医院，就看见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童归。 童归听见开门上，稍微转头：“你来啦。” 余烬关上门，唇瓣张张合合，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童归吓了一跳：“你……你别哭啊……” 余烬眼眶泛红，面无表情：“谁说我哭了？” 童归：行吧。 “别告诉我爸妈啊，还有我哥。” 余烬依旧面无表情：“真不巧，碰上伯母来医院做身体测试。” 童归：…… 门被推开，传来童母一声冷笑：“还想瞒我？” 童归幽怨地看了一眼余烬，余烬移开视线不看她。 童母说两句，又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发，余烬想出去，童母却叫他留下来，放下手里的保 分卷阅读66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温桶，自己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 余烬：“你吃苹果吗？” 童归摇头：“我不喜欢吃苹果。” 余烬：“那喝点粥吧。” 粥喝到一半，余烬突然说：“为什么太晚了？”他可以感受到童归对唱歌的热爱和享受。 童归答得很快，她笑笑说：“我都二十六了。” 余烬说：“盛世不觉得晚。”盛世就是他之前投资的娱乐公司。 童归一愣，她低垂着脑袋，最后说：“谢谢。” 她轻声道，“你让我想想。” 那天以后，无论多忙，余烬总会抽出时间练散打，甚至还专门请了格斗师教学，童归有时候也会去蹭课。 余母和童母都充分表达了对于对方儿女的愧疚和感谢——那伙人的确是受对家雇佣，冲着余烬来，如果不解决，还会有下次下下次。 余烬不会武，保不齐下次就发生什么意外。 童归倒是没什么感觉。 刀子扎得并不深，她好得很快，余烬也放下心来，两人平安无事地相处了大半个月，童归突然约他出去。 是一家酒吧。 童归亲自和他说好，他虽然疑惑，却还是赴约了。 余烬并没有去过酒吧，印象中的酒吧就是五颜六色的非主流造型，有跳舞的女郎和劲爆的迪斯科。 这家倒是很安静，他后来才知道酒吧分两种，这是家清吧。 他给童归发消息，童归让他等一下，余烬坐在吧台前，童归的声音传进耳朵里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童归捻了捻弦，笑着说：“接下来是《不晚》，谢谢。” 歌声落下，余烬愣愣地和童归对视，不知道这首歌到底是给谁。 ☆、32. Chapter 32 《不晚》其实是首第一人称的情歌。 童归放下吉他，穿过人群朝余烬走过去，她双手插兜：“走吧。” 两人慢慢地走出酒吧，晚风吻在脸上，带着轻柔的弧度，像情人的触碰，童归露出一个笑容，微微锤头看着地上凌乱的石粒。 她说：“我打算出国了。” 余烬睫毛一颤，喉头滚动，他听见自己问：“什么时候回来？” 他并不意外——童归就是这么一个人，余烬早知道她会做出选择。 童归轻声道：“不知道呢，也许一两年，也许四五年。” 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两人走到岔路口，童归拽住余烬的衣角，仰起脸朝他笑：“谢谢。” 余烬手指微动，最后又垂落下来：“不用。” 你本就该是那么耀眼夺目。 童归放开衣角，挥了挥手：“再见啦。” 余烬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童归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余烬了悟，抿唇，道：“那再见。” 童归和童祈说了，童祈似乎有些意外，他笑着摸了摸童归的头，感慨道：“你也要长大啦……” 童归：“……难道我以前是个小孩子吗？” 童祈说：“为了和爸妈怄气，学了自己最讨厌的金融，一学还是这么多年。”他又摸了摸童归的头，“这么些年，过得很不开心吧？” 童归本来还挺感动，但是——她一巴掌呼噜掉童祈的手，童祈委屈地收回手，“不就摸一下吗……” 他正了正脸色，“和爸妈说吧，他们一定会高兴的。” 童归沉默半晌，忐忑问：“真的？” 童祈瘫在沙发上：“他们挺后悔的。” 童归是忐忑地回到童家，红着眼眶安心地走出大门。她上车，拿出镜子，发现自己的红眼眶和那天余烬的如出一辙。 她破涕而笑：“还骗我说没哭……” 余烬每天上班都心惊胆战的。 这天，他来得很早，透过玻璃看向外面的办公桌，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都没见到童归。他坐立难安，助理来送文件，他犹豫道：“今天怎么没见童归？” 助理有些莫明，老老实实地说：“今天童助休假。” 余烬：…… 他摆摆手，等助理关上门，他摁了摁眉心——再这么下去，他就要神经衰弱。 余烬想了想，拨通电话：“查查童助理最近的行程。” 他记得童归的内务已经交接完，违约金童家也付了，估计时间也就这两天，却没想到就是今晚，看见这条信息的时候，他有些失望，又好像石头落地。 飞机大概在七点半安检，现在已经七点多了，恐怕去了也见不到人。 ——他是这么想的。 等他站在机场大厅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余烬看了眼时间，刚好七点半多一点，他转身想走，却模模糊糊听见有人 分卷阅读67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叫他。 童归：“……余烬？” 余烬：…… 童归失笑，余烬又看了一眼机场的时间：“你怎么还没过安检？” 童归：“降落点暴雨，延机。” 余烬点头。 两人找位置坐下，童归安静得不像平时，等机场广播响起来的时候，她说：“我要走了。” 余烬点头：“祝好。” 童归看了他两秒，突然笑着说：“介意给个拥抱吗？” 余烬伸手。 这个拥抱的时间并不很长，余烬甚至不能记住童归身上的温度。他松开手，想说什么，脸上突然落下一个柔软的吻。 他愣在原地。 等他回过神来，只肖见一个慢慢远去的背影。 那个一触即离的吻，倒像是他的错觉。 童归安安分分在这个国家学了小半年，就开始显露出本质——她本身是个落拓不羁的人，这点也体现在她的表演上。那首《不晚》倒是她唱得最正经的曲子。 如果说一开始教授和同学还稍觉得这个留学生无趣，那么现在就完全不同。 距离来到这里已经一年，童归给童父童母打过电话，也给童祈打过电话，连玩得好的朋友都没落下，唯独和余烬没有任何联系。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心虚。 这天下午，同学邀请她出去玩，正好最近日子过得闲散，童归就应了约。 但一出门她就后悔了——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正是个睡觉的好时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好顶着太阳伞都隔绝不了的燥热出门。 约的地点是一个酒吧。 童归打着哈欠进门，她穿得随意，又不会和酒吧格格不入，赛琳向她招手：“童！” 童归也挥手回应她。 赛琳习惯她这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笑着说：“昨晚几点睡？” 童归笑而不语。 她落座以后才发现，这里男女比例十分平均，估计是个大型相亲会场。她看向赛琳。 赛琳说：“你都单身那么久了，真不打算找个男朋友？” 童归：“……不，谢谢。” 赛琳小声说：“你先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然后再跟我说。” 童归左右大量一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如芒在背，她望向四周，什么都没找到。 一个男人想给她斟酒，赛琳说：“童不喝酒。” 童归却说：“我很久没喝了，来点吧。”她不再酗酒，但小酌怡情。 然后她就发现，那种针扎似的视线更明显了。童归开始打量四周，又疑惑地回头。 赛琳问：“怎么了？” 童归摇头。或许是错觉。 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赛琳正和刚认识的男人聊得开心，令她尴尬的是，给她斟酒的那个男人似乎对她有好感，一直在找话题试图和她聊天。 赛琳还雪上加霜：“童是个很有趣的人。” 童归：……姐妹我谢谢你夸我但真的不是时候啊。 果然，男人似乎对她更感兴趣了——童归现在的表现和赛琳口中的她完全不一样。 童归尴尬地应了几句，扯了扯赛琳，小声说：“我挺喜欢单身的。” 赛琳笑笑：“可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能控制的。” 童归头疼地继续应付男人，说了没两句，她又觉得有人看她，童归沉默三秒，说了句失陪，慢慢地走出门。 男人疑惑地看向赛琳，赛琳举了下童归的手机：“估计是出去透气，手机和包还在这呢。” 童归慢吞吞地走出酒吧，顺着视线回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童归：“……你怎么在这？” 余烬慢吞吞地说：“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童归噎了一下：“饿吗？”现在快到饭点了。 余烬点头。 其实他并不饿，反而很饱——吃飞机餐吃撑了。 童归转了转眼珠子：“你跟我来。” 她领着余烬重新进了酒吧，找到赛琳他们那一桌，赛琳惊讶地打量她身后的余烬，站起来伸手：“你好，我是赛琳，童的同学。” 余烬握手：“你好，余烬。” 童归在余烬旁边朝赛琳眨眼睛，赛琳意会，将手机和包递给她，顺便来了个拥抱：“玩的开心，亲爱的。” 余烬：…… 两人朝门外走，童归唇角微翘：“你怎么来了？” 余烬：“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童归瞪他。 童归找了一家中餐厅，虽然菜偏甜，但余烬胃不太好，估计吃油炸的东西要吃苦。 余烬吃了第一口，难以下嘴。 童归嘲笑他，说：“奔三了，确实不该吃那么甜了。” 余烬用筷子戳面前的白米饭，闷闷地说：“你也快了。” 分卷阅读68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童归心里一堵：“……算了，吃不下别吃了。” 余烬放下筷子，正想说自己其实在飞机上吃撑了，却听见童归说：“正好我要回公寓做饭，你也来吧，我也饿了。”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打算在这里吃，只是为了坑我？ 余烬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严肃地点头。 童归的厨艺不能说好，但总比甜腻腻到变味的伪国菜更对余烬胃口。 余烬因为吃了两顿饭，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起不来。 童归把碗放进洗碗机，说：“活该。” 余烬：…… 童归从柜子里拿出健胃消食药，递给余烬一杯热水，坐在地毯上看着他吃药。 余烬眼角微微向下，就看见童归，一不留神被药呛到。童归爬起来给他拍背，嫌弃地说：“你怎么回事？” 余烬咳得眼尾都在泛红，童归愣了一下，狼狈地撇过头去，耳朵尖都滚烫起来。余烬没发现她的异常。 余烬问她：“你这里有客房吗？” 童归点头。 余烬在这里住了小半个月，童归觉得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直到余烬上飞机，都没有说出口。 余烬：……我他妈是真的想说，但你没给我机会。 余烬成天魂不守舍的，余母发现他不对劲，没被他糊弄过去，有一次看见他的写着写着计划表，最后全变成了童归的名字。 从此，余母发给余烬的微信推送，就从心灵鸡汤变成了追女十八招。 余烬：……心好累。 但聊胜于无，他研究了一下传说中的追女十八招，全都用了个遍，无一被童归的神转折砍得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余烬：……人生好难。 余烬过了安检，突然想起上次那个温热的吻，耳朵都烧起来。但一想到童归不明不白的态度，他又有点疑惑。 他又不是榆木脑袋，看得出童归对他有好感。 余烬：……心更累了，人生更难了。 ☆、33. Chapter 33 两年之后。 童归从通道里冒出脑袋，没有看见人，松了口气，身后的周姐也小心翼翼的。 周姐：“我先出去探一探。” 童归点头，脸上的口罩和墨镜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周姐走出通道口，很快朝她招了招手，童归踏出通道口，小声说：“终于回来了。” 她张望一下，看见了童祈。 童归张嘴就喊：“哥！” 周姐没来得及阻止，童祈愕然抬头，路人也安静了零点五秒。 周姐扶额。 所有人一哄而上，童归刚好走到童祈面前，周姐苦着脸做肉盾，机场的保安也来得很快。幸而机场的人不算太多，不然不说脱身无望，也要耽误其他人的行程。 艰难地驶出机场，周姐说：“祖宗啊！” 童归尴尬地挠了挠脑袋。 童祈问她：“还习惯吗？” 童归点头：“还不错。” 童祈打了个哈欠：“我睡一觉，到了叫我啊。” 看着童祈迅速睡死过去的童归：“……我也睡一觉，到了叫我就好。” 周姐：…… 我也睡觉，给你来个灵异飙车，到了叫我。 童归坐在高脚凳上，看着童祈给她搬行李，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完全无视童祈的死亡凝视。 她叼着棒棒糖刷围脖，果不其然看见自己上了个热搜。 她早几年签了盛世，发的歌有几首红了，三天后有一场演唱会，明天就要去彩排。 童归慢吞吞地在围脖搜索框上输入自己的名字，一个挨一个地看过去，看见夸她的就点赞，看见骂她的就回骂。 周姐一看她打字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也知道这小祖宗上的肯定是大号。 周姐抹了把脸：“……行了，别玩了，回公司。” 童归“哦”一声，收好手机朝童祈打个招呼，童祈就回研究所了。 周姐开车，童归瘫在后座玩手机，悬浮框突然冒出来，童归立刻坐正。看到是童祈的消息，又弹回去。 盛世和以前没什么变化，童归刷卡进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她捻捻手指，刚踏出电梯，就看见许久不见的余烬。 她还没反应过来，余烬先打了个招呼，童归问：“你怎么在这？” 余烬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来视察的。”他总不能说在这蹲了一下午吧？ 两人聊了几句，周姐小声说：“我们先把交接工作完成。要来不及了。” 童归点头，对余烬说：“先走了，明天请你吃饭。”她朝余烬摆手，慢吞吞地走向办公室。 周姐送童归回童家，接受完童父童母的轰炸，童归已经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分卷阅读69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手机叮叮咚咚地响，大概是周姐发来的行程，童归把头埋进枕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周姐把童归拽上车，好笑又好气：“你昨晚去干嘛了？” 童归倒在后座上：“独属于大龄单身人士的心酸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举办演唱会的体育馆，周姐死拽着童归下车。 童归忙得一整天脚不沾地，困意消退，好不容易停下，她出神地看着面前的体育馆，还有些恍惚。 周姐拍她：“想什么呢？前面有台阶，小心点。” 童归摇摇头，顿了顿，笑着说：“没什么。” 话音刚落，手机的提示铃响起，童归打开手机，打了个哈欠，对周姐挥了挥手，往门外走：“我先走了，有事电话吧。” 周姐：“……”还好该说的都说完了。 童归走到门口，就看见半开的车窗里的余烬。 她打了个招呼，拉开副驾驶坐上去：“我们去哪？” 余烬：“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童归想了想，摇头说：“我几年没回来了，还是你来吧。” 余烬一愣，“嗯”了一声。 童归看着窗外飞驰的商铺和高楼，四年的国外生活让她免不了对这个变化的城市感到陌生。 到红绿灯，童归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恰巧看见右前方的饭店，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突然说： “我在那里唱过歌。” 余烬跟着看向她目光所及，立刻想到这是同学聚会那天晚上童归唱歌的地方。 他一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有关童归的一切，他都没忘，四年前就好像昨天一样。 童归也没有太多在意这家饭店，这只是她人生路上的一个节点，因为余烬才显得特别。 彩排带来的疲累席卷上来，她闭上眼睛。 童归站在酒吧门前，还有些恍惚，她没有想到余烬会带她来这里。 两人落座。 童归点了杯度数不高的果酒，余烬没有点单，他问：“这三年过得怎么样？” 童归耸肩：“总体来说，很快活。” 余烬没有说话，童归犹豫道，“你呢？” 余烬抿了抿唇，半晌才说：“……不好。” 童归还没来得及惊讶，又听见他说：“能给我唱首歌吗？” 童归眨眨眼睛，突然笑起来：“当然可以。” 她站起来，想去和老板交涉，余烬眼里漫出笑意：“我已经说好了。” 童归愣了一下，转身走到台上。 一切都仿佛梦回四年前，余烬失神地看着童归，童归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却突然亮起，一个消息框弹出来。 余烬眼神一凝。 直到手机的光慢慢暗淡下去，他才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想到第一次和童归吃烧烤的时候。 童归放下手里的吉他，朝下面的人鞠躬，掌声响起，有人问她要签名，童归笑着摇头：“不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穿过人群，坐回原位，紧张地深呼吸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听见余烬问道： “退婚你后悔吗？” 童归挠了挠头：“不啊。”如果不退婚，她根本不会认识她眼前的这个余烬。 余烬脸一黑：“你不喜欢我？” 童归脱口而出：“不啊！” 她本意是要否认余烬说的话，但语言博大精深，余烬听成了另一个意思。 余烬平静地看着童归：“那你为什么帮我挡刀？” 童归的神色瞬间变得凛然：“我是乐于助人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余烬面无表情：“为什么在机场亲我？” 童归有点不好意思，显然是想起来了，她有些别扭：“……我的头发缠你纽扣上了，我过去绕出来，不小心你擦到了你的脸。” 余烬深呼吸一口气，半晌才问：“那你为什么用我的照片做锁屏？” “你看见了啊……”童归莫名觉得现在的余烬很生气，可能需要哄一哄，她试探道，“因为你长得好看。” “所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根本不喜欢我……”余烬站起来结账，服务员走开，他微微垂眸，一字一顿说地，“你这个人渣。” 童归气得跳脚：“我怎么就是人渣了！” 她疑惑地说，“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我不喜欢你？” 余烬压抑住怒火，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毫无波澜：“你自己说了‘不’，还需要我提醒你？” 童归回想了一下，终于找到比较符合这个情况的可能，顿时哭笑不得，她突然软了声调，慢慢地说： “我不是不喜欢你嘛。” 童母：“我就说，相信我的眼光。” 童归赔着笑脸。 童父： 分卷阅读70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退婚呢？” 童祈拿起遥控器换台：“翻译一下，所以当初为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要折腾呢？” 童归：“……” 她捏紧拳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童祈抱头：“我错了！” 童归冷哼一声，随即又扬起笑脸看向童父童母：“总之就是这样，后天余烬会过来吃饭，我们敲定婚礼的日期。” 童母：“为什么是后天？” 童归：“因为明天我有一场演唱会。”终于应付完了…… 却不想童父眼神一凝：“为什么是婚礼而不是领证？”他突然拔高声调，“你是不是背着我去领证了？！” 童母：死亡凝视。 童祈：自求多福。 童归：……我恨。 领都领了，也不可能现在去离婚又等以后结婚，童父气结于心，童母语重心长地教育童归，童归硬着头皮听了三个小时爱的教育。 童母一放人，童归就跑到房间给余烬打电话。 余烬接得很快：“宝贝？” 童归恶寒一下：“你别这么叫我。”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余烬：“呵。” 童归：“……算了，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她想起刚才的事情，犹豫道，“我跟你说个事……你不准生气。” 余烬：“好商量。” 童归吞吞吐吐地说：“就我们昨天不是瞒着我爸妈领证了吗……我一个不小心就让他们察觉到了……” 余烬轻笑：“迟早得领，都没差。”他转了一下椅子，慢腾腾地说，“现在也是我爸妈。” 童归：“……我不跟你贫，你明天小心点，”她想了想，又说，“伯父伯……” 到嘴边的“伯父伯母”被她咽回去，“……爸妈那边呢？” 余烬压住嘴角的笑意：“放心吧。”他转眼，却看见目瞪口呆的助理，接过助理手中的文件签字就把他赶了出去。 童归闷闷地说：“这样好别扭，都分不清到底是哪个爸妈了。” 余烬说：“不要紧，称呼不重要。” 童归瞪眼：“刚才谁‘呵’得那么大声？是猪吗？” 门被敲响，童归小声说，“不说了，反正你准备得充分一点，是个老古董，喜欢烟酒书画，千万别送烟酒，童夫人会不高兴。童夫人最喜欢花花草草。” 她走向门口，最后冷哼一声，“至于童祈，他没份。” 童归打开门，赫然是童祈。 他幽幽地说：“什么没份啊？” 童归做了个鬼脸，手机传出余烬的轻笑声。 余烬见长辈的过程简直出奇顺利。 童父虽然一开始刁难他，童母也是比较冷淡，余烬硬是让场面最后变得其乐融融。 童归羡慕死了：“我也想学。” 余烬：“独门秘技，不外传。” 童归作势打他，余烬又说：“不过内人就可以。” 童归眉开眼笑地收起拳头。 婚礼的时候，童归给同学聚会上的女同学和同事小何都发了喜帖。 两人听说她要和余烬结婚，反应简直是让人心肌梗塞。 女同学：“你终于想好要卖身以求不被捅死吗？” 小何：“你是人民的英雄，历史会记住你的。” 女同学和小何前后脚来到婚礼现场，打算见状不对就带童归跑路，等看新人拥吻的时候还不敢相信。 最后两人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居然成了经常联系的好友，一来二去，两人在一个圣诞节在一起了。 童归：“……”这谜一样的走向。 童归和余烬的婚后生活十分平淡，她在刚摘下桂冠的时候就退出了歌坛，成功成为了“哥不在江湖，江湖自有哥的传说”的人物。 要说有点不太对劲的东西，那就是老夫老妻的，余烬居然越来越会撩了。 即使余烬长得帅，但嘴边多是土味情话，童归从一开始的心动到无动于衷再到后来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在一个星期五，童归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 余烬委屈道：“你笑什么？” 童归：“你从哪里学来的情话？” 余烬却打死都不肯说。 直到有一天，童归百无聊赖，打开书房的书柜一本一本地找书看。 突然，她动作一顿，把画风特别突出的一本书抽出来。 童归：“《撩妹金句五百二十条》……”居然还有黑红蓝的批注。 看到上面似曾相识的句子，童归忍笑给这本《撩妹金句五百二十条》一个特写，发到围脖上。 童归V：你就是最好的情话【图片】 ☆、34 Chapter 34 西陵模糊地听见有人在喊她。 分卷阅读71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她缓缓睁开眼睛，来不及看见完整的床帘，就被光线刺得流眼泪，不得不重新闭上眼睛。 旁边的人似乎在说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见，她觉得疲累无比，现在只想睡一觉。 多年养成的习惯让西陵本能地排斥这种身体不受控的状况，但她终究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晌午。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用手挡住刺目的光线，意识到自己在翠阁，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也就是她放松的一瞬间，记忆冲破水闸。大量的记忆让她不免头晕目眩，西陵慢慢回忆，脸色又青又紫。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西陵赤着脚下床，试了试自己的修为，松了口气。但她转念又想到越清，心里突然梗了一下。 因为意识刚刚回笼，她甚至连修为都用得磕磕绊绊，自然没有注意到门口隔间门口系着的细线。 是以，当一声如筝似的音节响起来时，她有一瞬间的茫然。 柊叶冲过来抱住她：“小姐！” “呃……”西陵迟疑地伸手抱住柊叶，“柊叶？” 她习惯性地抬头，表情还保持着上一刻的茫然，却在看见门口的人的时候僵了一下。 越清站在门口，心情复杂。 柊叶松开西陵，擦了擦眼泪：“没事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向越清鞠了一躬，“谢谢，往后我帮得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越清没有躲。他知道这样柊叶才能更安心一点。 西陵脑子乱得很，她撞上越清的目光，又迅速地移开，细看竟然还带了一丝狼狈。 她捻了捻手指：“我想先休息一会儿。”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西陵呆坐在床上，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有和越清解释清楚。 但是又解释什么呢？ 她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思绪都没有，索性倒回床上。 越清看着坐在对面的望舒，有些不明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望舒喝了口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问：“玩得开心吗？” 越清直直地看进望舒眼里：“我记得，那她也应该记得吧？” 望舒给自己斟茶：“是。” 越清静默片刻：“我知道了。” 望舒问他：“你要走吗？” 越清反问：“为什么不走呢？” 望舒却笑道：“既然都赔出去这么多了，何妨再等等？” 越清：“等不到呢？” 望舒似笑非笑，他站起来说：“不会。”他又重复一遍，“不会。” 越清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突然有些气闷，草草地和望舒告辞，他回到房间。 他越想越不来劲——没有结果的事情他居然被望舒忽悠着做了那么久，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人渣。”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回来，但是现在他觉得有点小小的丢脸和不甘心，实在在这里住不下去。 他怕自己每天看见南风西陵的脸都会忍不住拍死这个人渣。 越清打定主意，开始收拾自己的财物。 西陵就站在窗边看他，越清还在气头上，也没发现窗后边站了个人。 收拾到最后，他几乎想要破口大骂，但他又一时语塞——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一切都更像是他自愿倒贴的，南风西陵根本就不知情。 他气结。 西陵看着他千变万化的表情，她莫名觉得有点好笑，唇角不由上扬几分。 蓦地，她眼神一冷，向背后攻去。 望舒躲开：“你不拦他？” 西陵收手，避开这个问题：“你怎么在这？” 望舒：“你又怎么在这？” 西陵语塞。 望舒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摆：“今天你只要拦着他出门，但明天，你可能就要拦住千百人。” 西陵冷笑一声：“柊叶都没追到就在这误人子弟。”说完又觉得不够似的，她又冷笑一声，“呵。” 望舒凝视西陵：“想打架吗？” 西陵拔剑：“来啊！” 两人正要开打，一个声音幽幽地从窗口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西陵剑掉在了地上。 望舒轻咳一声，小声说：“你没设结界吗？” 西陵低着头，只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烫，她更小声地说：“我忘了。” 良久都没有人说话，西陵刚想抬头，就突然听见越清说：“你忘了什么？” 望舒：“……你没用传音吗？” 西陵的头更低了：“我忘了。” 望舒：“……” 西陵窘迫地看一眼越清，硬邦邦地说：“我先走了。” 她先是飞快地同手同脚走出好几步，才反应过来换手，走得更快了。 分卷阅读72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越清：“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望舒：“不就叫你沐浴一下吗？我们等下要出去，你总不能穿着这一身去见人吧。” 越清：“……我又不出去。” 柊叶：死亡凝视。 越清狐疑道：“为什么非要我去啊……” 柊叶塞给他一套衣服，把他赶进去。 门关上，柊叶松了口气：“可真难哄。” 望舒：“你确定他真的看不出来？” 柊叶：“你是在怀疑我吗？” 望舒：“……不，我只是……” 柊叶又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出来。” 望舒：“……” 另一边，越清翻开衣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套衣服的内衬特别薄。越清用它盖住手背，竟然可以看到手背的血管。 越清：……什么鬼。 他检查了一遍衣服，却没有发现问题。 与欸去那个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等他洗完，太阳都下山了，也没见望舒和柊叶来催。 他穿好衣服，打开门，没有看见柊叶，望舒站在门口：“你洗个澡洗了半天，现在出去来不及了，明天吧。” 越清：“……你耍我？” 望舒心想：就是耍你也不能说出来。 他说：“明天再出去。” 越清回房。 望舒和柊叶都有些反常，他想不出他们在整什么幺蛾子。越清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这更奇怪了。 越清想了一会儿，没有丝毫头绪，索性不想了，直接倒头就睡。 睡意渐浓，他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借着月光，看见桌上不起眼的小花，越清愣了一下： “谁放在这……” 他面色一僵。 联系自己的反应，这花…… 他想也不想，直接把花丢出去。 越清深呼吸一口气，坐回床上，翻身躺下，伸手却摸到了一片温热。 他一惊，刀快要出鞘的瞬间看清了这人的脸，质问都被堵在喉咙里，他有些失神。 “你怎么在这里？” 西陵：“？？？” 她翻身坐起来：“这话该是我问你吧？” 越清：“？？？”他几乎要气笑了，这才明白柊叶两人要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 西陵：“你不要无理取闹。” 越清：“我无理取闹？！这明明是我……”他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了。 这好像真的不是他房间，虽然长得差不多，但桌上的花瓶和他喝水的茶杯都没有。估计是传送阵把他送到这里来了。 西陵嫌弃地说：“你都多大了还走错屋。” 越清咬牙切齿：“送我回去。” 西陵：“你那是什么语气？为什么要我送你？你是三岁吗？” 越清：“……”他要乱码了。 那朵花不知道柊叶去哪里拿到的，越清不过一会儿就面红耳赤。 西陵也发现他的不对劲，她狐疑地说：“你脸怎么这么红？”她伸手摸了一下，越清闷哼一声，西陵，“烫手。” 越清软软地倒在床上，面色酡红，眼睛的焦点慢慢消失。 西陵看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是不是发烧了？” 越清：……神他妈发烧。 他努力压住药效：“我现在不会发烧。” 西陵可有可无地说了句：“也是。” 越清：…… 他慢腾腾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冰凉的触感能让他更好受一点。但蚕丝被热得更快，他很快就抛开了被子。 他的外衫还在身上，但他绝对不能脱。那种穿了等于没穿的衣服…… 西陵就一直坐在旁边，她撑着下巴盯着越清：“你怎么回事？” 越清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像是妥协一般闷闷地说：“你过来一下。” 西陵：“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越清：“……你过来嘛。” 西陵怎么都没想到越清会这么说话，带着一点颤音，听得人心都软了。 她狼狈地撇过视线，嘴硬地说：“我不。” 越清说不出话，但他气得气血上涌，药效越来越明显，让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听到越清回嘴，西陵觉得有点奇怪，她疑惑地喊了一声：“越清？” 西陵慢慢靠近越清：“你怎么了？” 越清忽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西陵皱眉，刚想说话，就被越清拉着倒下，差点把鼻子给摔歪了。她抬头想要破口大骂，却对上越清的眼睛和他红得不太正常的脸。 西陵反应过来，脸都绿了：“……谁给你下药了？” 越清没有说话，他只是看 分卷阅读73 论成精之道 作者:十豆加七 着西陵。 西陵叹气，伸手碰了碰越清的脸，在他湿润的唇瓣上轻吻。 翌日早上。 两人穿好衣服，相对无言。 越清从床的角落找到昨晚柊叶拿给他的那件衣服，发现外衫其实也不太正经。 不知道背后哪里有条暗绳，一碰整件衣服就都掉下来了。 他一直都没忘记不能让西陵看见那件内衫，哪里知道外衫经不起折腾。 当时西陵静默了片刻，说：“你……做了不少准备吧？” 越清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面上火烧火燎——太丢脸了。 西陵见他盯着那件衣服出神，思考一下，艰难地说：“如果你喜欢这件衣服，那就留下吧。” 越清：……真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等解释清楚，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越清一脚跨出门槛，就听见西陵说：“我不是人渣。” 西陵别扭地重复一遍：“我不会渣你的。” “嗯，”越清突然笑起来，“我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