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迷情》 幼时 2004年秋,泾川市公安局家属大院内。 八岁的程秧秧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张小脸粉妆玉砌,像个软软的糯米团子,她仰着头,抱着陆飞扬的胳膊撒娇,“飞扬哥哥,我们来玩游戏吧,我要演小公主,陆少离是大坏蛋,然后你演最威风的大英雄来救我,好不好呀?” 陆飞扬和陆少离是双胞胎,一张脸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陆少离的左眼尾多了个淡淡的泪痣。他们俩都是程秧秧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陆飞扬是哥哥,陆少离是弟弟,只b程秧秧大三岁,他们的爸爸都是市公安局的警察,交情甚笃,当初单位分房时特意选了个对门。陆飞扬虽然只b陆少离大了那么几分钟,却从小就温和稳重,是程秧秧最信赖的大哥哥,而陆少离嘛,哼,那个坏脾气的霸王龙,她最讨厌他了! 陆飞扬一向疼ai这个可ai的邻家小妹妹,便m0了m0程秧秧红扑扑的脸蛋,拍着x脯保证道,“秧秧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陆少离却满脸不高兴,不服气道,“凭什么他是英雄,我就得当坏蛋啊?而且,你为什么只管他叫哥哥!” 程秧秧吐吐舌头对着陆少离做了个鬼脸,“我愿意,你管不着我!” 这时,草丛里忽然跳出一只暗褐se的癞蛤蟆,呱呱直叫,程秧秧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到陆飞扬身后,大喊,“飞扬哥哥,我怕。” 陆飞扬哈哈一笑,带她躲开了几步,道,“别怕,它也是小动物,跟小猫小狗一样,不会伤害你的。” 程秧秧一听,大着胆子探头看了看那只癞蛤蟆,又连忙缩了回去。 一旁的陆少离突然走了过来,“啪”的一脚踩在了癞蛤蟆上,顿时鲜血四溅。他嫌恶的将脚上粘着的碎r0u抖落,对着程秧秧道,“别怕,谁欺负你,我就弄si他!” 程秧秧看着他恶狠狠的表情,又看了看地面上那堆血r0u模糊的东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殇痛 七年后。 程秧秧15岁,上初三了。这天傍晚放学后,天空下着小雨,好多同学都被父母接走了。但程秧秧的爸妈今天都要加班工作,她只得自己撑着一把小花伞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看着空荡荡的大街,程秧秧心里嘀咕起来,以前放学,陆飞扬和陆少离都会陪她一起回家的,但他们今年要高考了,两个人每天忙的要命,已经好久都没来找过她了,哼!下次见面一定不理他们! 慢慢的,天se暗了下来,雨越下越大。往日里走过无数遍的这条路,今天却透着几分骇人。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脚步声,不紧不慢,伴随着雨声格外的清晰。程秧秧有点害怕,加快了脚步,身后那个脚步声也蓦地快了起来。程秧秧忍不住,偷偷转身看了一眼,下一秒,一张大手就扼制住了她的脖子,她正想大喊,嘴巴却也被sisi的捂住了。 …… 三个小时后,程进中带着十多个警察,终于在一个破旧的小巷里找到了自己的nv儿。 他一生破案无数,逮捕过最穷凶极恶的罪犯,见识过最残忍血腥的犯罪现场,然而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最ai的nv儿,他捧做掌心的宝贝,ch11u0着身t,在雨水的冲刷里,身下流出一阵又一阵的血水。她像一只残破的布娃娃被丢弃在荒地里,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程进中疯了般扑上去,撕扯下自己的衣服盖在nv儿身上,目眦尽裂,大吼道,“救护车啊,叫救护车……” yda0口严重撕裂,子g0ng受损,可能会导致终生不孕,面部、x部、腹部、腿部,均有被殴打痕迹,x腹部尤为严重,导致肝脏破裂并引发创伤x休克。 这是程秧秧的医检报告,每一个字都险些要了程进中的命。妻子李清眉跪在nv儿的病房外哭到晕厥。 陆家人也都到了医院,陆父陆国明抱住程进中的肩膀,眼眶泛红,“放心,你照顾孩子,我一定帮你逮到那个混蛋!” 陆飞扬从学校请了假,陪着程进中和李清眉日夜守在医院。 而陆少离却只在病房外站了一夜,便不见踪影。 陆国明动用了大量警力去调查这次案件,结果很快出来,犯罪嫌疑人叫于绍伟,17岁,泾川一中的学生。他之前一直在追程秧秧,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便趁着雨中无人伺机报复。 公安局迅速逮捕于绍伟,并以强j未成年人罪和故意伤害罪起诉。街上的违章摄像头,程秧秧的身t检查报告,以及提取到的jingyedna,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但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于绍伟的父亲,居然是昌华集团老板于和同的独生子。 昌华集团,泾川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最终法院的审判结果是,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两年。 听到结果的那一刻,李清眉瘫软在座位上,目光空洞,程进中抱着妻子,右手攥成拳头,手心鲜血淋漓。 而被告席上的于绍伟被解下手铐,冲着台下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 陆飞扬终于按捺不住,扑上去和于绍伟厮打在一起。 “混蛋!n1tama就是个畜生!你连畜生都不如!秧秧还那么小,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飞扬!你冷静下来,这里是法庭!”陆国明冲过来将陆飞扬拉开。 于绍伟站起身,吐了口口水,满不在乎的笑道,“那又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们,我爸有的是办法,等这两年缓刑期过了,我也一天牢都不用坐!等着看吧!”说完,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法庭。 陆少离坐在一个角落的位置里,冷冷旁观,未出一言。 程进中当了半辈子的警察,维护着整个城市的公正和秩序,却无法为自己的nv儿伸张正义。当天,他就向市公安局递交了辞呈。 然而,两个月后,于绍伟在通往潘云山的盘山公路上突然刹车失灵,冲进了海里,车毁人亡。 程进中和李清眉终于得到了些许欣慰,只道是老天有眼。 报仇 “少离,”陆国明叫住刚进门的陆少离,冷声道,“跟我到书房!” 陆少离一愣,一旁的陆飞扬也是第一次见到父亲这么严肃的神情,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弟弟。陆少离耸耸肩,将书包扔在沙发上,跟着父亲进了书房。 “这个月18号你去了哪里?”陆国明厉声道。 18岁的陆少离虽然还穿着校服,但眉宇间已经脱离了少年人的模样,身姿挺拔,不卑不亢,他昂首答道,“出去玩了。” 陆国明再也抑制不住怒气,将一沓照片扔在他脸上,道,“这是你那天穿的衣服和鞋子,鞋底沾着的银杏叶是潘云山特有的植物,经过b对,土壤也与那里的地理特征一致,而且,你衣服上的香味和于绍伟车载香水的味道一模一样!你说,他的车是不是你做了手脚?”陆国明的面目肌r0u都在颤抖,过了片刻才咬牙道,“他的si,是不是和你有关?” 陆少离一怔,淡淡道,“您不愧是g了半辈子的刑侦事业,还是这么厉害。每一个环节我都经过了最缜密的布置,我还以为,这会是一场最完美无痕的犯罪。” 即使这么多证据指明,没有听到陆少离的亲口承认,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这一刻,陆国明心神俱裂,他拍着桌面厉声道,“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你有没有想过,我把这些证据交上去,你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呵,”陆少离轻笑,“您有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顶多只能说明我那天去过潘云山罢了,香水哪里都可能有,凭什么就断定我进过于绍伟的车?您别忘了,他的车在海里泡了那么多天,早就成了破铜烂铁,没有我杀他的直接证据,法庭定不了我的罪。” “你!”陆国明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捂着x口瘫倒在座椅上,喃喃道,“没想到,我陆国明居然教出了个杀人犯的儿子。” “少离!”一直在书房外偷听的陆飞扬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冲了进来,不可置信道,“少离,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杀了于绍伟?” 陆少离突然笑了,“杀人犯?他是人吗?” 他对着陆飞扬道,“哥你不是也说过他连畜生都不如吗?”转而,又看向陆国明,“爸爸,你以为程叔不想杀他吗?我哥不想杀他吗?他们也想,但他们不敢,他们被迂腐的人类社会所束缚,被无能的法律法规所羁绊,他们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可我不是,我要替秧秧报仇,我也有能力做到!您知道当我看到秧秧的检查报告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吗?她全身上下单单明面上可以看见的伤痕就足有68块,我恨不得亲手将于绍伟活活切成68块!利用车祸让他si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陆国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颤抖着声音道,“少离,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于绍伟的车上还有人,或者他发生车祸的时候,刚好有过往的车辆和行人,稍有不慎,你可能会害了更多人的x命!” “那又怎样?对我来说,他们都不是秧秧,si了又有何惜?” “少离闭嘴!”陆飞扬赶忙喝止他。 但陆国明已经听见,如果杀于绍伟还情有可原,但陆少离刚刚说的这番话就已经严重百倍!陆国明看着振振有词的陆少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自己这个小儿子,往日里,他只知与陆飞扬相b,陆少离颇有些玩世不恭,但他没有料到,不知不觉间,陆少离竟已经自己形成了这样一套离经叛道甚至反社会反法律的价值t系。 他暗暗心惊,仍耐着x子劝导他,“少离,我知道,你对于绍伟的判定结果不满,但这个世界是需要法则和规定的,即使它不那么完善,也常常被其他w浊的东西所浸染,但它仍然在尽最大的力量规范着我们绝大多数人。这正是人类文明所在,是,我们每个人都有yuwang,有冲动,但如果不能克制自己的yuwang,肆意妄为,这跟动物有什么区别呢?以暴制暴是最低级最不可取的做法!” 他缓了口气继续道,“你想用自己的力量替秧秧报仇,惩治于绍伟,但你凭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根据自己的喜厌嫌恶判定一个人的生si?每个人的人生价值也不该由你来决定。” “不!”陆少离认真的看向陆国明,一字一句道,“法律捆绑的只是我们这些没有任何权势的普通人,对于那些权贵之人却毫无办法,既然它不公正,我又何需去遵从它。迟早有一天,我会强大到有足够的力量去改变整个世界的规则和秩序,那时候,我会告诉您我究竟有什么权利去这样做。” 陆国明身心俱疲,眼睛里尽是沉痛和哀伤,“少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认错!” “少离,你现在跟爸爸认错,还来得及,快啊!”陆飞扬拉着陆少离,满脸都是焦灼和担忧。 “我没错。”陆飞离昂首,“也不悔。” “好好好!你没错!”陆国明苦笑了半响,仿佛被ch0ug了所有的气力,他从ch0u屉拿出一张银行卡,缓声道,“之前那些调查都是我私自做的,我也不会把它们交上去,但从你往后,你拿着这些钱离开陆家,与我陆国明没有半分关系!” 陆少离猛的抬头看向他。 “爸!你说什么呢,我们下个月就要高考了!”陆飞扬惊道。 “你的价值观已经扭曲到这种地步,我教不好你,也不忍亲手抓你,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陆国明走到窗边,声音有些哽咽,夕yan映衬下,他的背影显得绝望和萧索。 对一个把遵纪守法当做毕生信念的警察来说,这已经是陆国明最大的让步。 陆少离沉默了半响,一直沉着冷静的眼眸终于红了几分,他跪下,对着自己的父亲认认真真磕了三下头。 “爸,您保重身t。” 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陆少离刚走,刚刚还y挺着的陆国明就倏然倒下,陆飞扬赶忙扶起他,再追下楼时,陆少离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