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绝色》 重生之绝色第1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11 惊鸿 近年来媒体上流传着一句话:一张广告牌,开创一个时代。 而这张广告牌,指的就是悬挂在纸金大厦外,长达18米,并且租金高达一个月百万天价,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广告位。 纸金大厦坐落于这座城市中心的浮光广场上,那广告的方向正对着人流量最多的主干道,初步估计每日至少接受数万人的目光洗礼,效应自是无法估量。故业内人士称,在此处打广告做宣传,是拿天价投资换取天价回报。 而事实上,真正能投得起那天价资金,并且肯将大把钞票抛在着不足二十米的挂画上的,这几年来,也只有一家公司而已。 名为《fashion ale》素有“时尚界的风向标”之称的男性时尚杂志。 一直以来,那广告上挂的大都是极尽华美的奢侈品,配上养眼的男模,让经过的人没法不多停留一下视线。所以,能在那广告位上亮相的模特,大都是世界级名模,就算不是,上了这位子,离那水平也八九不离十了。久而久之,那里也多了一重称号,叫做“名模催化剂”。 所以这天清晨,当几个吊着缆绳工人出现在大厦顶端几分钟后,下面很快就聚集了一些人。 只见随着工人的移动,那印着一度默默无闻如今已贵为超模nate hill和他手中那块价值连城的rolex钻石名表的巨幅广告缓缓落下,之后另一张图幅自上而下徐徐展开。 和之前那张里充满张狂和奢华气息的风格截然相反,这张广告一展开,便引得所有观者气息为之一停滞。 画面三分之二的部分是望不穿的黑暗,而只在另一角,一个瘦削到极至的身影侧倚在墙边。他垂着头,面容一半隐没在阴影中。昏暗的光线下,隐约可见他刘海下一只描画着深重色泽的眼,正目光飘渺地看向身下的另一片黑暗,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他眼中所传达出的那种空洞,分明是仿佛失明一般的一无所见,教人望去几乎要抑制不住地随之坠入深渊。 微微敞开的衬衣领口一侧,dior的钻石标志散发出并不夺目的光,却是刚刚好足以吸引众人的注意。 黑。白。画面中仅有的两种色彩,有着把人拖入绝望和忧郁尽头,却不愿挪开视线不愿自拔的魔力。顷刻间,周遭似乎静了些,人流似乎缓了些,而那纸醉金迷的浮光广场上似乎也被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泽。 很快,人们口口相传,即使是绕道也要去浮光广场上看一看,并且“纸金大厦广告”“《fashion ale》 男模”之类的搜索关键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网上漫天飞舞,同时各大报纸的记者也不甘寂寞,纷纷动用十八般武艺掘地三尺寻求有关此人的任何报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问:那是谁? 当然,在如此发达的信息社会中,这不应该称其为一个问题,至少不会成为太久。第二天,这张广告便出现在《时尚早报》的头版之上,并标注着“下一个时代,林锐?”这样的标题,用红色强调着的人名赫然抢夺着读者的眼球。 林锐,《fashion ale》不声不响地签下的新人模特,随着这张广告的打出,已赫然被推至公众注目的的风口浪尖。 北街一间独立的双人公寓里,一曲《glooy sunday》正被以极大的声音反复地播放着,渲染得周遭的空气中也是一派绝望和凝重。 忽然,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一满头金发的人大步冲了到音响边,“啪”的一声狠狠按下开关。 世界立刻归于宁静。 fed舒了口气,斜眼瞥见床上蜷曲着的人微微动了动,又撩开步子气冲冲地走到床边。 “林锐你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能睡着我也认了,但你一定要每一次都把自己搞得像煤气中毒死了好几天的样子么!”fed边吼边走过去,一把掀起他压在脑上的枕头。视线中顷刻露出一张瘦削的侧面轮廓,因为熟睡而显得毫无防备。 尽管顶着一头鸡窝,那小模样,那眉眼,还是好看得一塌糊涂。fed抓着枕头愣了愣,只觉气立刻消去了大半。 “嗯?”感觉到脑袋上突然空了,林锐伸手四处抓了抓,一无所获。懒懒抬眼别过头,看见一人背光站在床边,嘴角还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意识到什么,翻转过身子靠在床头,揉着眼睛问:“你怎么来了,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半,”fed微笑着,“恭喜你错过了下午的试妆时间。” 林锐皱了皱眉,摸索到床边的手机看了一眼,“嗯,没闹?” fed心想开着那么大的音响你都能睡着,这么点闹钟的声音能闹得醒你才怪。但由于他长期身兼经纪人兼保姆一职,对这早就习以为常,已经表现得不能再淡定了。此刻他已很娴熟地走到衣橱边,从里面翻出从里到外的衣裤,往床上一抛,“算了,我再约了时间。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跟我出去。” “干什么?”林锐下了床,1米88的个子,立刻比fed高出了半个头。 fed走到床边拉开窗帘,屋内一下子亮了很多。回过头看见林锐一身宽大的睡袍,若隐若现地露出修长而匀称的四肢,思维忍不住地胡乱飘离了一阵。赶紧拉了回来,笑了笑说:“仲哥做东,请我们去onochro。” “哦。”林锐应了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fed在凌乱的床上翻出遥控器,开了电视,蜷缩在沙发上随意而机械地调着台。忽地看见“林锐”这个名字在屏幕上一闪而过,才赶紧往回调了调。 “……两年前‘style’模特大赛冠军,然而在签约后不久被公司送去意大利深造,却从此淡出了人们视线。而两年后他换了东家再度复出,转型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风格,势头可谓如日中天……” fed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旧画面里,两年前林锐腰间挂着选手号码,一脸稚气地走在t台上,又抬头看了看电视机上方自己贴上的他的海报,不禁笑了起来。那个时候的他,走的完全是阳光健康路线,两年后倒是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颓丧慵懒甚至带了些病态的美。 但却似乎极受待见。fed懒懒地向后靠了靠,对于自己这个市场营销硕士出身的经纪人而言,营销人或者是物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满足市场所需,就足够了。 对自己而言,从见到林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属于此列。那个时候,他在自己的老爹,也就是新利传媒董事长的办公室外遇见了林锐。而后者刚刚被拒之门外,准备离开。 而fed商人本质的眼光在第一时间告诉着自己,奇货可居。他当即就拉着林锐再一次冲进了他老爹的办公室,自告奋勇来当他的经纪人,老爹拗不过他,只好应下。于是半年之后的现在,fed通过自己的经营手段和人脉关系,很快向老爹证明了自己眼光的绝对正确。 只是,林锐对他而言,果真只是一件商品那么简单么?这个问题若放在过去,fed一定会脱口而出,说:“当然,一个商人需要绝对冷静地看待自己手中待价而沽的商品,这是基于理性经济人的基本假设。”然而,渐渐地,他却意识到这个答案在自己心中似乎已不是那么坚定了。不知从何时开始,面对着林锐,他发觉自己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做到绝对的冷静和清醒。 就好比他方才对着那个浴袍下若隐若现纤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了无限春光。 自己归结起来,这首先要源于对他的好奇。滴水不漏了解自己的商品,才能更好地营销出去。fed抱着这样的认识,仔仔细细调查过有关于他的全部资料,从小学到大学,从参加模特大赛到小有名气,从去意大利深造,到半年前风尘仆仆地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却发现有一处空白。 那便是他去了意大利之后的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在媒体上露过一次面,甚至没有一条有关于他的消息。这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是很难理喻的。 简直如同消失了一般。 这半年来关于此事,fed旁敲侧击过许多次,却屡次被林锐敷衍了事,无论如何也不透露一个字。这反而更激起fed无限的好奇心,越来越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极度的好奇心理,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转变成了对那人的渴望。在美国大街上看惯了gay的fed并不惊讶自己最后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只是,即使是到了现在,他还是会时常盯着林锐那张白净的小脸,心下迷惑:自己怎么就生生看上这样一个一天睡12小时以上,天塌了也不会表现出惊讶,时常发呆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一天不说一个字也不会憋死,并且时刻需要自己当爹当妈照料起居的人。 即使已在一日间声名大振,那副德行却依旧没有要改掉分毫的预兆。 真是恶劣到极致了。 他一面愤愤地想,一面却不由自主地挑了挑嘴角,意外地觉得甜蜜而满足。 或许,就好比资金时间价值永远只关注货币如今的现值和未来的终值一样,当fed意识到自己这点心思后,便也就渐渐不再追究林锐的过去了。拥有现在和将来的他就好。fed只做自己认为绝对理智的决定。 但理性并不代表永久的澄明,fed心里也有着不为人道的矛盾。一方面他彰显着自己的手段与实力,不遗余力地将林锐推向时尚界的顶峰,而另一方面却也隐约有些害怕,他怕林锐在万众瞩目之后便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他会进入越来越多人的视线,甚至有一日,变得不再需要自己。 每当这个想法露出点苗头的时候,fed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嘲笑自己一番。作为以康乃尔大学市场营销专业第三名毕业的他,怎么可能怎么会让自己的手中的奇货离自己而去?他告诫自己应该有绝对的自信,自信能将林锐这样留在身边,一直一直。 作者有话要说:生日发文 留个纪念 12 重生 作者有话要说:被人指出了一个bug 改了改 加了个小细节 建议注意一下~~ 林锐□着身子站在浴室里的镜子面前。 未经擦拭的身体还保持着淋浴之后的原始状态,水珠顺着有几分凌乱的发梢滴下来,一颗一颗顺着脖颈、胸前、腰腹的皮肤滑过,留下淡淡的水痕。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镜中的人,目光顺着方才水珠的走向自下而上掠过。 肌理匀称的身体,颀长瘦削的臂膀,白皙细腻的脖颈,微薄苍白的唇色,挺立秀气的鼻梁,立体分明的轮廓……以及那深深凹陷却空洞无物的眼睛。 他盯着自己这双眼睛很久,但从中却看不到任何东西。低低地哼笑了一声,伸手那起案台上的毛巾,闭上眼,胡乱地擦拭着头发。 动作进行了一阵,却忽然停了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挪开了遮住视线的手和毛巾,又抬起头愣愣地看向镜子。 镜子中的人,眼神依旧空洞不已,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从中窥见出一丝一毫的感情流露来。 林锐忽地又笑了。到头来,只有这双眼才是自己的么? 他再一次审视镜子中的人,就好像这半年来的每一次一样,从头到脚,每一寸肌理,每一块皮肤。 那人只不过是镜子中的倒影,却又仿佛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挑起嘴角,那人就冲着自己微笑。张开臂膀,那人就展开自己的拥抱。林锐木然地看着,忽然恍惚地对着镜子伸出手。然而指尖所触及的,无论是前方那一块冰冷的镜面,还是自己面上微凉的触觉,竟然都是那么虚假可憎。 猛地清醒过来。 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 他有着那人的眉目五官,那人的四肢躯体,那曾经让自己无法自拔深陷其中的一切一切……离自己那样近,却又是真正的遥不可及。 因为,站在镜子这一头的,却是自己。 他不是林锐,他爱的人,才是林锐。 而他,是姚启。 是曾经眼中除了林锐就再无别人的姚启,是因为他的绝情离去而意外死去的姚启,是重生成了他想要恨他忘记他却日夜逃不开这镜子里的一张脸的姚启。 模糊地记得两年前的那个雨夜,自己有生以来头一次醉到不省人事。神志不清地走在大街上,脑中纷乱地交叠着昔日的剪影,越发加重着心内的痛感。忽然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灯光一闪,他的视线之末,就只剩了一抹昏暗的天色。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意大利,倚坐在阴暗潮湿的街道一角。 周围的人全都是陌生的异国面容,说着自己一句也听不懂的语言,朝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起初并不知道自己这番不可思议的重生,在这语言不通的环境里也根本无法追究自己为何会置身于此。但口袋里的那一张次日起飞回国的飞机票,却恰好如意到如同雪中送炭一般。他来不及多想,第二天就按照飞机票上写着的班次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然而在飞机上的洗手间里,他抬起头,却发现了镜中那样陌生的自己。 不,绝不是陌生。而是,太过熟悉,熟悉到自己那一刻只能傻傻盯着镜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意识到,时间已突然跃至两年之后,而这身体也从姚启变成了林锐。 下一刻他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忽然明白,如果姚启死去,却重生成为了林锐,那么只能说明,林锐在这两年内已经死去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狠狠幸灾乐祸一番,为他曾经的那番绝情。然而回国后,却无可自拔地一直沉浸在迷茫和绝望的情绪里。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从未放下。曾经和林锐有过共同记忆的地方早已不复当年,他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只觉得这身体仿佛有千斤之重,压得他每时每刻都可能崩溃。 直到遇见fed,那个有点自以为是,却是真的手段非凡的小子。 那天他去见了新利传媒的董事长。因为那个公司原是几个小的娱乐公司合并而成,其中有一个叫做红利,就是林锐过去签约的公司。他抱着一丝的希望想要知道林锐离开之后的事,然而董事长却把他当成已经过气却还要死皮赖脸前来自荐的艺人。 很快被扫地出门。他茫然地站在门外,刚准备离开,转身却看到了一顶着一头刺眼金发的fed。 他看着自己几秒钟,忽然摘下面上的墨镜,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丝张狂而自信的笑容。 “想不想有一天让你的海报贴满大街小巷?” 之后的事,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却也是意外的顺利。那小子成了自己的经纪人,半年的包装特训加上人脉的运用,当年那一句话,实现起来已然近在咫尺。 然而自己对此,既没有表现出太多激动,也未极力拒绝反对,一直以来只是在木然的接受,看着fed一步步推着自己向上,倒淡定得好像局外之人一样。 他知道,向自己这样经历过死亡的人,已经不会太计较或者执着于什么了。即使是从这高点突然坠落下来,大概不会也无法流露出半点恐惧或者悲哀。 或许对自己而言,还有活着的感觉,就够了。 “林锐你死在里面了?”磨砂的玻璃门外投出fed倚靠着的阴影,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林锐的思绪。 “哦,快了。”回过神来,这才拿起衣服匆匆穿好。 “那我进来了。”fed隔着磨砂的纹路隐约看见林锐穿衣的动作,用指背敲了敲问道。 “嗯,进来吧。” fed收起脑海里早就泛滥成灾的胡思乱想,定了定神,打开了门。 林锐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衣领,深紫色略带缎面质感的衬衣,将他肩背处瘦削分明的线条勾勒得一览无遗。 fed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一旁拿起挂着的黑色风衣,走到他后面展开。 林锐一愣,配合地伸了伸手,转过身子面向着他。 fed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又觉得脑中有什么在肆意滋长,赶紧低下头替他理了理衣领。 “好了。”在替他打理好头发,洒上了香水之后,fed满意地端详着面前这个比艺术品还精致完美的人,笑得极其灿烂,完全忘记自己已经被这张小脸迷得一不小心又当了一回全职保姆。 “谢了。”林锐淡淡地说,转身看向镜子。 “不早了,我先下去开车。”fed依旧保持着如花般的笑容,伸手在林锐肩上拍了拍,“快下来。” “嗯。” 关门声落下之后,一直站在镜子前的人才动了动。俯下身子,从案台下的第三格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塑料包,很快塞进了风衣的夹层口袋里。 大红色的保时捷boter s如风般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 敞篷式的跑车配上那明亮的颜色,自然是相当打眼。fed一肘架在车的外延,微微仰起脸。风从四面发放吹来,吹得他金黄的头发一阵群魔乱舞。转过头朝旁边看了看,林锐侧脸对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睡着了。但是衣领间露出的那一段白皙而修长的脖颈,让fed看了着实呆了呆。好在还没忘记在大马路上,赶紧收了神继续开车。 浮光广场那一带,下班时段是必堵无疑。不过好在这座城市里,凡是开车的,对于这一点都已经无比淡定了。fed十分钟里第十五次看向车前的时钟,五点四十八,只比刚才过去了一分钟而已。叹了口气,这感觉倒和过去读书的时候期盼下课的心情差不多。想那个时候,如果目光有杀伤力的话,教室后面的钟都不知道要被看烂几回,就是在里面看出个黑洞,也不足为奇。 百无聊赖地胡思乱想了一阵,再仰头看看周围的司机,大都纷纷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报纸杂志看得不亦乐乎,到底是老手,都有备无患了。转过头,看见跟自己并行的那哥们居然拿着一本工口杂志,看得眼冒金星,丫的那一脸□也不怕影响市容。 到处看了看,最后还是把目光留在了不远处那个巨大的广告牌上。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了,fed还是立刻进入了短时间的陶醉状态。不过很快,商人的灵光在脑中一闪,忽地顿悟出来这个广告位的博大精深之处。不在于位子多么中心,地价多么贵,挂得多么高,图幅多么大,而在于……堵得多么死。在这个每日必堵的地方,就算是巴掌那么大的广告,也逃不脱那些没有预备消遣的人无处安放的目光。扭过脑袋,看见不远处一敞篷车里,几个穿的人魔狗样的人正盯着电线杆上一治脚气的小广告瞅来瞅去,fed立刻得意地笑了,这□裸活生生的例子完全在给自己刚才的观点以强而有力的佐证。当然,如果你问fed怎么知道那三无小广告是治脚气的……嗯嗯,这个,当然是因为他也在那个位子堵过无数次。就这一点而言,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廉价宣传的效果还是很到位的。要不是他真没这毛病,说不准已经买了不少回家了。 旁边的人忽然动了动。 fed一个激灵,注意力全部拉了回来。低头看见林锐搭在腿上的手,修长纤细的五指随意地曲张着,就好像他的主人一样,也是一副慵懒的姿态。 那样子,看得fed小心肝又一阵乱颤,鬼迷心窍地就伸出了自己的,轻轻地覆了上去。 “嗯?”林锐转过了头,眼睛里并没有倦意,看来刚才只是一直在看风景……或者发呆而已。 “呃……”fed意识到自己一时昏头干出的事,神色一窘,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已经搭上去了,突然抽回来反而更加可疑。那脑子很快地转了转,反而用力握了握林锐的手背,一脸亲切,“冷不冷?” 问出口,目光隔着林锐瞥见对面拿着报纸当扇子猛扇的司机大叔,自己立刻汗颜。 “还好。”还好林锐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是淡淡回答。但fed分明感觉到他手很冰冷,让自己那一刻想要用力地攥在手心,好好温暖一下。 “不冷就好,不冷就好。”还是赶紧放开了手,抬眼看到那广告,又笑着转向林锐,“那广告确实醒目得很啊。” 林锐看着那图幅半晌,自画中人的五官一一掠过,最终对上那双和自己一样空洞的眼。过了片刻,才转过头笑了笑。心里在说,那不是我,然而开口却依旧淡淡地,仿佛内心也是相同的波澜不惊,“不太像我。” “怎么会?”fed看着那图幅一笑,目光里忽然隐隐泛出些宠溺,“那眼睛,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双了。” 林锐看着他的表情,目光隐约柔和了些。终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被人指出了一个bug 改了改 加了个小细节 建议注意一下~~ 13 神话 onochro是城市里最高档的酒吧之一,以其与众不同的格调著称。就如它的名字一样,酒吧里无论是灯光还是陈设,无论是食物还是包装,都只有黑白这两种颜色。甚至连电视机,也是特别订制的黑白高清屏显。 而这间酒吧有只有两个特别包间——“黑bck”和“白white”,其一晚上的基本消费要高出包间外好几倍,足以抵上很多工薪阶层半年的工资。即使是很多经常来onochro的有钱人,也很少会为了多那么一点风雅而花那么些冤枉钱,所以那两间屋子通常是虚位以待。 但今天,“黑bck”里昏暗的灯光下却坐了一个人。 舒缓的音乐如水一般在室内的空气中流动着,那人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刘海自额前搭了下来,遮住了他眼睛里的神色。 屏幕上也是一片暗色,那纤细瘦削的男子倚靠在一角。低着头,目光空洞。 他定定地看着这张照片里的他,就好像无数次的看纸金大厦上那万众瞩目的广告图幅一样。 对于无比挑剔的他而言,近两年来最满意的作品。嘴角忽然挑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意,是因为画中的这个人么?……林锐。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接着,fed和林锐在服务小姐的引领下缓缓推门而入。 “嗨,仲哥,我们刚才堵在浮光那边了,晚了点,抱歉了。”仲源刚站起身,fed几步过去,颇为熟络地在他肩上一拍,嘻嘻一笑。 fed最大的本事在于不论是谁,见面十分钟之内绝对混熟,何况是过去就有些交情的仲源。所以刚进门,就“仲哥”“仲哥”地叫得满口亲热。 “嗯,确实晚了十三分钟的样子。”仲源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一笑,“待会儿罚一杯赔罪如何?” fed装作委屈的样子,大叫仲哥铁血无情,然后又拍了拍林锐,对仲源说:“那罚我就行了,别罚我们家锐锐。” 听到fed突然冒出的最后两个字,林锐和仲源都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再转头看fed,倒跟无事人一般,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正盯着酒瓶一个个看,好像在在研究那个酒的价值含量比较高。 仲源清了清嗓子,转向林锐伸出手,看着他微微一笑,“仲源。” 林锐定睛看了看面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几分的优雅男人,迟疑了片刻,同样微笑着伸手握住。 心中却暗暗感慨,这便是仲源,一年内身价翻了四十倍,在时尚界被喻为“神话”的男人。 有评论说他是“能洞穿模特灵魂的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定格住的不仅仅是画面,而是灵魂。这话说得玄乎,甚至多少有些媒体一贯的夸大作风在里面,但意思却是为所有评论界所认同的:在仲源的摄像头内,模特灵魂深处的东西总能被最大程度的渲染并放大,到足以震撼视觉的地步,让所有人过目难忘。 但与此同时,仲源本人,可以说,也是横跨时尚圈和摄影界的一朵“奇葩”。1米90的个子,九头身标准而匀称身材,让很多职业模特看了都要自卑。加之他品味极度高端,举手投足成熟优雅,更是招致许多追星族的强烈追捧。 有人说,如果仲源改行做模特,足以在模特圈造成一次不大不小的金融海啸。至少不少模特会因此丢了饭碗,而摄影界一下子还找不到可以替代他的人。不过好在仲源似乎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他为人极其低调,虽然经常被绞尽脑汁地挖掘甚至编造新闻,但即使是哪天被扯进“艳照门”,他也是绝不会出面澄清的。加之自身工作性质的缘故,他本就几乎不在媒体前抛头露面。总之一句话,他每天站在摄像头后按无数次快门,却是打死也不肯站在摄像头前一次的。 虽然那天拍广告宣传的时候,林锐完全没在意那照相机后面的人。但今天这样近距离地见了他,林锐也不得不承认,娱乐圈的评论,有时候也是很切点的。 这个男人周身那种高雅从容的气息,只第一眼,便足以让人无法忘怀。 “仲哥。”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一握。 仲源的笑依旧不减分毫地挂在嘴角,但眼镜片下的目光,却竟让林锐莫名感到有一丝灼热。 但却极有分寸地并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愫。 林锐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或许和自己一样,也是有秘密的。但还来不及多想,fed就插了进来。也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他一把将林锐的手一抓,从仲源的掌中抽离,拉着他一屁股坐到旁边的皮质沙发上。 “不愧是仲哥啊,选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目光环顾包间,又将桌上的名酒扫视一通,身子沙发后面靠了靠,“这一晚上,够咱小老百姓内牛一辈子了。” “得了吧,你少来。”仲源推了推眼镜,也轻轻坐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两年换了三辆车,那架势,估计美国的金融危机也要给挽救回来。” “我那也是好容易脱贫致富,享受生活。这年头挣点钱多不容易啊,哪像仲哥咔嚓咔嚓,一张照片就大几千块,”仲源的毒舌,fed是早有领教,他嘿嘿一笑,但脑袋瓜子一转,嘴皮子也丝毫不甘示弱,“那按的可不是快门,是钞票。” 仲源不置可否,只是优雅地呷了一口g淡淡笑着,刚要说什么,又被fed伶牙俐齿地打断:“不过,仲哥给我们家锐锐按的那么几快门,却真是救民于水火之中啊。” 玩笑归玩笑,fed还是很懂分寸,于是不失时机地把话题拉了回来。他知道,像仲源这样首屈一指却无比挑剔的摄影师,会答应为林锐拍那组广告宣传图,绝不会仅仅因为卖自己一个面子。而且他今天居然主动做东,邀请他们前来,原因八成也是跟这事差不离。 知道仲源虽然低调,但是在圈子里的人脉却是不容小觑。如果把握住机会让他成为林锐的专属摄影师,那么浮光广场上那幅广告对林锐而言就仅仅只会是一个开始,而这仲源,就是他借以腾飞的起点。 “每个人的气质是独有的,不是我可以创造的。而林锐的那种特别,我可以产生很强烈的共鸣……”谈及工作,仲源的笑容淡了些,似乎是认真想了想,才一字一句说出口,边说目光却是不经意地扫向林锐。而后者正定定地盯着前方不断闪动的电视屏幕,瞳孔里映射着白色光亮,但眼神却依旧空洞如初。但仲源越看,却越觉得深不见底。仿佛有一个黑洞暗藏在那双眼里,把自己往里一直拖一直拖,直到坠入无底深渊,难以自拔。 意识到仲源声音忽然变得低不可闻,fed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撞上了他极为少见的失神的目光。 仲源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做出伸手推眼镜,放下杯子,看手表,又拿起杯子等一系列的动作掩饰。最后终于把目光重新转向fed,清了清嗓子接口说道:“……所以费德,作为摄影师,我只不过是借我的眼抓住了那么一两个瞬间而已……” 仲源没注意到,自己一时慌乱之下犯下的失误,严重刺伤了fed虽不幼小但在这一点上无比脆弱的心灵。 那就是他的名字。 fed这辈子有两件他认为最为失败的事。一是身高,二是名字。虽然1米81的个子已经让很多人高山仰止到自卑的地步,但谁叫他看上的是1米88的林锐?并肩一站气势立马下去了,对此fed曾一度表现出无限怨念。但与后者相比,“身高比心爱的小锐锐矮了那么六七公分”充其量只能算作他心中一处小小的伤痛,而“费德”这个土鳖到令人发指的名字毫无疑问地被他视作人生最失败的地方。 对此,fed认为自己的老爹作为一个企业家,是严重缺乏战略前瞻性的。这一点所导致的后果他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深刻领略到了。他自认为长相虽不及贝克汉姆,但好歹还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富贵多金的,走在学校里偶尔招致一批回头率也很符合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然而,每次女生问他名字,就是见证悲剧的时刻。“费德”两个字一出口,对方通常都会愣个一秒钟,表情明显僵硬地再端详一下自己。每逢这个时候他心里就暗自叹息,毁了毁了,形象毁光了。 当然也有人不死心地问过他这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对此fed很快将问题反馈给了自己老爹,指望有什么深刻含义来弥补一下这个致命的错误。谁知到老爹只是一声叹息,说:“咱们这姓可不好取名字啊。我本来打算给你取个吉利的名字,叫“财”吧,成了“废材”,叫“钱”吧,又成了“废钱”。后来你爷爷打算给你取单名一个“仁”字,但又变成了“废人”……于是改来改去就选了个相近的字,“德”,我们大家都同意……”边说眼睛还亮了亮,好像很得意一样。 费德,哦不fed听完之后嘴角抽动了几下,心想这一大家子人最后没给他把名字整成“废物”,估计还值得他感恩戴德一番。 于是从此以后fed自认命途多舛,只好想尽办法避免使用自己的中文名字。到了大学,学了金融学,知道美国牛叉的中央银行叫做美联储,英文是federal reserve,简称fed。他顿时觉得脑中灵光一现,这是何等完美的巧合!于是就毫不客气地收做自己的英文名字了,从此名片上不印中文名,逢人也只称fed,大有用其代替本名之意。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怨念,如果家里人当初给自己取名就取格林斯潘多好,倒省去了这么一大堆麻烦。 仲源看到费德,呸呸呸,是fed忽然间石化,挑了挑眉,几秒种后好像隐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赶紧笑得光芒四射地推了推眼镜,准备扯点别的转移下话题。 旁边一直沉默的人却忽然站了起来,惹得这二人都立刻抬起脸来。 “我去厕所。”林锐声音低低的,目光草草扫过他们,很快转身出去了。 14 秘密 林锐推门出去之后,仲源盯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才扭头问fed:“他一直是这样?” fed自然知道仲源指的是什么,耸耸肩说:“是啊。闷得很,平时一天不开口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虽然他刚才一个劲地和仲源套近乎,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其实也有暗中在注意着林锐。他隐约觉得林锐平时虽然不多话,但今天好像格外反常。 “好在有你这个八面玲珑的经纪人。”仲源淡淡笑了笑,低下头夹了几块冰放进自己杯中。 “如果,”fed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忽然带着笑朝仲源靠近了几分,一字一句地说,“再有个首屈一指的摄影师,应该会更好吧?” “是啊,”仲源晃动酒杯的手顿了顿,低头看着里面的剔透的冰块,嘴角不明显地向上一挑,“……确实会更好。” 而与此同时,林锐一手紧紧攥着风衣的领口,正很快地从走道上走过。 转了几个弯,终于到了厕所。他推门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关上门,刚松了口气,身子就忽然控制不住地向下一坠,好在抓紧了门把才勉强站住脚,但整个人却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手脚一片冰凉,勉强扶上盥洗台,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咬着牙摸索着走到一个隔间里,反锁上门,胡乱地解开衬衣的扣子,瘫坐在马桶上,终于长舒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手脚冰凉近乎麻木,仿佛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刚才那番隐忍抽干了一样。 寒冷和瑟缩在身上不断蔓延升腾,一刻也不能再多等了。林锐又狠狠深吸一口气,用已经颤抖得无法自制的手伸进夹层口袋,拿出随身带着的塑料小包。 匆忙胡乱地打开,抖落出几点白色粉末。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平静下来。将塑料小包和吸管,连同剩下的一点粉末丢进了马桶中。指尖依旧有些无力,轻轻按下冲水键,淡淡地看着它们随着漩涡转动着,很快被彻底吞没。 打开隔间的门,正好撞上一人推门走近厕所。那人看了他一眼,匆匆转身进了旁边的隔间,并没有丝毫生疑。 林锐缓缓吐出一口气,两手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双眼无神,依旧在轻轻地喘着粗气。随手擦了擦额上的汗,理了理发型和领口,稍稍平复了呼吸,强打起精神做出常态推门走了出去。 林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染上这种东西,但他清楚这毒瘾是一直伴随着这个身体的,换句话说,它是属于林锐,而不是姚启的。发现这件事后,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fed。起初自己尝试着戒了几次,终于没能战胜那种铺天盖地袭来的痛苦,以及甚至希望以死解脱的绝望。于是,他根据症状查清了毒品的名字,也暗中找到了卖主。他已并不在意这一次次重复翻涌的短痛,却反而贪恋于药力带来的种种虚像和幻觉,以此获得暂时却从未有过的解脱。 因为自己已注定逃不开这个身体,便也注定无法走出两年前那场阴影,以及更久之前他和他那重重叠叠的残旧影像。只要他还是林锐,只要他还能在镜子中看见那个自己曾经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脸,他就永远不可能走得出来。 即便有时候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身体 重生之绝色第2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在一点一点的衰弱下去。困乏和疲惫,沉默和混沌,甚至是在公众眼中引以为美的病态,其实都是可以感知的生命流失的种种迹象。它们越来越清晰地蚕食着自己,然而他却并不愿去改变什么。或许知道自己从来就是这样逆来顺受,所以选择了这种得过且过的方式,好歹也算是一种偏执吧。 忽然只能自嘲地一笑。 回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只剩下仲源一个人。 “fed打电话去了。”不等林锐问,他便先开口,边说边微笑着递过一杯g。 “哦。”林锐坐到他旁边,结果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放在茶几上。手还有点抖,杯底触到茶几上的时候有几声细碎的不规则声响,好在并不明显。 “酒量不错嘛,跟着fed那酒罐子锻炼出来的?”仲源微微愣了一下,开着玩笑说。将目光从林锐的指尖移开,拿起酒瓶又给他缓缓斟上半杯酒。自己也一仰头陪他喝了一杯。 林锐草草谢过,端起酒杯顿了顿,随口问道:“他很能喝?”印象中公众场合里fed倒是频频替他挡酒,但具体酒量如何,自己倒好像没怎么在意过。 仲源优雅一笑,说:“自称‘千杯不醉’。” 林锐笑了出来,这蹩脚称谓对fed那德行而言倒是毫不奇怪。想着一仰头,又喝干了杯中的酒。 仲源不动声色将目光定格在林锐的面上,此刻后者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因为灌了两杯酒,已经微微泛起红晕。随着目光缓缓下移,很快就看见林锐有些微微敞开的领口。白皙的皮肤隐约显露了出来,若fed见了,指不定又会浮想联翩,若刚好喝了点小酒,没准还会凑上去蹭几下。 但对于仲源而言,他的注意力却完全被那打着褶皱的衣领所吸引。作为一个衣着服饰极度讲究,甚至还带有一点洁癖的人而言,这是绝对不可容忍的。 “林锐,领口乱了。”依旧保持着蒙娜丽莎般的微笑,仲源缓缓将目光从衣领移到他面上。 林锐低头看了看,发现确实有一角向内弯折着,估计是刚才揪住领口的时候太过用力的缘故。伸手展了展,那弯折却依旧很顽固地不肯归位。又使劲往外翻了翻,还是不为所动。然而林锐他不是仲源,在这些细节上不会那么讲究,弄了几回,都以失败告终,便懒得再继续了。姑且就这样,也不是很明显的。 然而他一抬头,却险些撞上另一个脑袋。 仲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林锐面前。他单膝跪在沙发上,伸出手握住林锐的衣领。林锐一惊,在触到他指尖的那一刻放开了自己还留在领口的手。 背光之下,仲源的面容认真沉静,有些饭反光的眼镜片下,一双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在林锐的脖颈间。修长的手指从后颈开始,轻轻捋向前面,最后落在那卷曲的领角,微微使力朝卷曲的反方向翻了翻。 林锐起初有些局促,随后也只是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神色间恢复了一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把目光往哪放。 而仲源显然没有注意到,他专心致志地解决好了衣领问题后,直起身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一抬头,却刚好触到林锐看着自己的目光。 漆黑的瞳孔,空洞得看不到任何情绪,但仲源却觉得自己从中看到了太多,或者说回忆起太多。然而无论看得到看不到的,回忆起的没来得及回忆的,都在那一刻藏身于那双眼睛里,对他有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如此近距离地相对,他才清醒地发觉,明明是林锐,明明还是林锐,却因为这双眼而突然变得陌生不已。 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面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但他确实是林锐,是他寻找了两年,终于找到的人。然而此刻,即使他完全变了风格,但还是改变不了他就是林锐的事实。仲源这样想着,盯着林锐的眼不禁微微失神。他忽然前倾身子用双臂微微禁锢住面前这人,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面色里笑容依旧优雅温柔,目光定定落在林锐的深邃的眼睛里,忽然绽放出后者始料不及的深情。 “林锐……”好像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你……还记得我么?” 林锐微微仰头看着他,目光里有一丝淡淡的惊讶。仲源这突如其来的话着实令他吃了一惊,然而平静下来,面前这人眼睛里却闪动着的,却是真实而深挚的神色。一瞬间他想到林锐,自己深爱的林锐,曾经也也有过的同样的深情。只是,一切已经不复存在,纵然自己在这个身体里,能留给他人的,也只有一双空洞无物的眼,平静得已泛不起任何深情或者绝情的波澜。 难道面前这个人,也是和自己一样爱着林锐的么? 忽然想到此,不觉低低一笑,自己感觉到笑里面有些嘲意。然而仲源不会知道他的自嘲,他不解地看着林锐,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被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打断。 翻身下了沙发,看见拿着手机站在门口,下巴都要脱臼了的fed。 “你你你们……在在干什么?”fed显然被自己突然看到的一幕吓得不轻:自己家锐锐被仲源按住压倒在沙发上,而且还没反抗的样子……这简直……啊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 “嗯……咳咳,”仲源轻轻推了推眼镜,在傍边坐下,赶紧极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林锐刚才衣领乱了,我帮他弄了弄。” fed将信将疑地把目光挪到林锐脸上,后者随意地一撩刘海,朝他亮了亮衣领,淡淡地说:“已经好了。” 虽然还是觉得相当可疑,fed还是很快调整出一脸公关式笑容,坐到二人中间。一脸笑眯眯地转向仲源,说:“我倒忘了,仲哥最在意这了,误会了误会了。”又转向林锐,特意看了看他的衣领,“嗯嗯,确实好了,麻烦仲哥了。” 那过于灿烂的笑脸,让剩下二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嗯,对了林锐,”fed虽然不太清楚那两个人的心事,但一看冷场了,就立马本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扯出些话题,“仲哥刚才已经答应了,做你的专属摄影师。”说着伸手在林锐肩头一揽,扭头看着仲源,“以后有仲哥相助,不愁不飞黄腾达了。哈哈。” 仲源推了推眼镜,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林锐,却刚好触到后者立刻弹开的目光。 收回目光淡淡笑了笑,浅浅地呷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21 试妆 【某娱乐八卦qq群】 主攻殿下: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菊花王不吃素:== aya:在。 ws叔:挖鼻,咋了? _:? 主攻殿下:汗,就你们几个? 菊花王不吃素:大清早的你指望能有多少人== ws叔:你要干嘛? 主攻殿下:╮(╯_╰)╭算了算了,就你们几个也行。==+本殿最近发现一个极品小受哦~ aya:就知道是这otl ws叔:谁?又是你邻家小弟弟都没长好的那个小朋友? 主攻殿下:靠…… 菊花王不吃素:你害的我顿时菊花紧了==+废话少说,直接上图。 主攻殿下:本殿受机党,图片无能。你们自己去搜吧,叫林锐。 _:! ws叔:╮(╯_╰)╭不认识,在家宅太久了。 aya:是纸金那个大广告上的吧?经过的时候隐约有看到。 _:对…… 菊花王不吃素:刚去搜了,靠,真他妈妖孽啊,老子都想上了。 _:== ws叔:_你不要老纯符号行不…… aya:菊激动成那样…… _:手机 _:党…… ws叔:……soga 主攻殿下:受机党果真跟不上你们的节奏……我深有体会。 ws叔:好吧…… _:点头。 aya:菊花捏? ws叔:估计流哈喇子去了。 aya:…… 菊花王不吃素:意外发现!话说老站在林锐边上的那金毛是谁? _:他的经纪人,fed。 菊花王不吃素:看起来不错,一副忠犬的样子。嗯嗯,忠犬攻。==+ _:=皿= 菊花王不吃素:你笑什么? _:呃……没什么,我先下了。 菊花王不吃素:哦好。 菊花王不吃素:喂,nnd,人怎么都跑光了? …… == == == == == == == == == ==我是由无数双眼皮君组成的分割线== == == == == == == == == == 合上滑盖,fed突然觉得心情极好。 不过很快手机又连响带振地折腾起来,他赶紧又开了滑盖,放到耳边。 “靠,这都什么跟什么!”半分钟后fed气冲冲地关上手机,往茶几上一甩。结果碰翻了装满茶水纸杯,他又急忙抢了回来,手忙脚乱地抽纸巾擦拭。 “一大早挺忙?”仲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旁边坐下,看了看fed的表情,又问,“不过看起来对手机有些不满了?是不是看上了什么新机型?” fed扭头看了看这个一脸圣洁温柔,其实毒舌到杀人于无形的人,嘴角抽动了一下,把纸巾揉作一团,随手抛进了那纸杯里。 随处看了看,发现自己这里正聚集了无数目光。花痴的,仰慕的,崇拜的,欣赏的,沉醉的……什么情况都有。当然,他还没自恋到弄错那目光投向的对象,斜眼看了看旁边无事人一样的仲源,挑了挑眉,极其虚伪地一笑。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体质不同,走到哪里都能光芒四射。即使本人没这个意思,光芒还是强大得足以波及到周围的人。fed倒并不介意被众人的目光包围,只是想到那些只是“不小心”扫到了自己,心情多少还是有点复杂的。 “怎么脸上一副标准的怨妇表情?”仲源继续散发着“迷人光波”,“我可是听说最近不少广告商来找林锐做代言,以为你应该笑得合不拢嘴了。” “一提这我就来气,”fed忽然坐正,义愤填膺的样子倒把仲源吓了一跳,“你知道刚才那个电话是要找林锐代言什么的吗?安全套啊!靠,都什么跟什么,我们家锐锐就长得这么不安全?” 说到这里,二人的目光忽然都不由得看向另一个方向。 林锐正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立刻吸引了包括他二人在内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一身黑色紧身衣,修长瘦削的体型被勾勒得完美无缺,过于骨瘦嶙峋四肢看在众人眼里,却是散发着一股颓废虚空,令人窒息的美。 仲源意识到自己有一刻呆住了,立刻将目光收回,看着fed做出极具学术性的样子分析说:“嗯,这种风格很适合他。” 但发现如果刚才自己只是呆住了一刻,那么现在fed就是已经彻底呆住了。他听到仲源的话,开口却是喃喃叹道:“……好像,确实不太安全。”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胡乱脑补了。fed赶紧伸手撩了撩额前的黄毛,也做出艺术家欣赏的样子点了点头,“确实很适合。”话说出口,又觉得太过苍白,好像不足以掩饰刚才的突然犯傻的样子。 咳了咳,赶紧转移话题。“哦?对了,今天只是试试妆,仲哥怎么还抽空来了?”把身子向后一靠,做出绝对随意的样子跟仲源打着哈哈。 “当然要来,”仲源极有分寸地浅浅一笑,推了推眼镜,认真地说,“妆和服装的选择直接关系到拍摄的效果,我当然是要亲自来看看的。” “仲哥对咱们锐锐的事还真是上心啊,”fed心里暗嗤这道貌岸然的一笑不知道又要迷倒多少女,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公关的标准表情,“这次要不是托仲哥的人情,哪能这么快在《ale fashion》上捞到个8p的专访?” “人情虽然有,但也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林锐自己有潜力才行。名声刚起来的时候,趁热打铁,效果会不错,这也算是《fashions ale》对刚签下的新人的一贯作风。不过正是如此,配图就显得尤为重要,一定要凸显出他的个性特点才能吸引眼球。”不知道是为了在公众场合保持形象,还是本质使然,一谈起工作,仲源就变得无比正经。 “不管怎么说,林锐能被《fashion ale》相中,还是少不了仲哥的功劳。”fed瘪瘪嘴,又赶紧哈哈一笑,伸手拍拍仲源的肩,“等这事儿忙完了,我和林锐做东,请仲哥吃顿饭。” 也不知道fed这样说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这话听着倒有点像小两口一齐答谢某某人当初的做媒。仲源表情滞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贯有的优雅,一扶眼镜,笑着说:“这么好的事,我自然不会推辞。” “哈哈,那是最好不过。”fed笑着附和。 两人就这样时而工作,时而乱扯地聊了整整一个上午。但四只眼,哦不对应该是六只,是绝对没有放过每一次林锐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那个瞬间,似乎每到这个时候,两个人的话题就会很诡异地停滞一下,然后又被胡乱地接起来。 有时候仲源会忽然站起来走过去,指点说这个衣服不太合适那个妆浓了淡了之类的,弄得一群工作人员加林锐来回改了几次才能让他满意。 正式拍照之前一定要模特试装看看效果,直到他点头才行,仲源眼光的挑剔果然名不虚传,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精准独到。显然摄影师做到仲源这个份上,已经绝对不仅仅限于拍照那么简单的了,倒好象有点总揽全局的味道。fed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睛却一刻不断地朝那方向密切注视着。虽然有时候他也会跟过去瞧瞧状况,不过在仲源那个气场强大的专业人士面前,自己显然没有说话的余地。于是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坐着,远远围观好了。 终于,在林锐穿着自己的便装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之后,fed立刻迎了上去。 “辛苦了。”笑眯眯地拧开手中的塑料瓶,递到林锐手中。 林锐那在手中一看,居然是一瓶营养快线,还是香草味的。他手抖了抖,才忽然想起这口味类似于娃哈哈的饮料,好像一直都是fed的最爱。自己曾经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看到两大箱,着实另自己震惊不已。fed似乎梦想过,如果有一天发迹了,有机会就给这饮料做代言,并在旁边标注“成功人士必备饮品”的字样。但是林锐一想到fed一身西装革履地举着一瓶营养快线,说着“味道好极了”的画面,就会忍不住打一个寒战。 “呃……有没有矿泉水……”但自己着实对这种甜腻的饮料不太感兴趣,犹豫了一下,问道。 “没有。”fed微笑着答道,“只带了三瓶这个。” “好吧……”林锐刚打开盖子,忽然听到仲源的声音。 “矿泉水?我的还没喝过,给你吧。”仲源把矿泉水瓶子递过来,另一手里拿着几张照片,是刚才试装时让工作人员随意拍下的。 林锐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看看?”仲源又把同照片也一起递到林锐手中,fed也不失时机地凑了过去,拿在手中展开。 四张照片,一共是四套造型。全都以暗色调为主,但每一套中的风格又各有千秋。忧郁,颓废,沉静,绝望,这些属于林锐的特质被分别在不同的造型中放大到极致。而且这还是未曾经过仲源摄像头捕捉过的随意的拍摄。fed愣了愣,心中有些惊讶于自己和林锐相处这么久了,居然没有发现他有如此之多的侧面。 “明天就按这个样子拍吧,”仲源优雅地一笑,目光均匀地扫过fed和林锐,“还是八点,别迟到了。” 林锐淡淡地点点头,拧开矿泉水瓶,仰头喝了几口。 “没问题。麻烦仲哥了。”fed爽朗道,“那我们先告辞了。”说着拉起林锐,就往外走。 林锐回过头,正好触到了仲源的目光。没说什么,又转头跟着fed走了。 仲源站在原地,听着fed走出老远还很兴奋的声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许久之后,嘴角缓缓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22 危机 fed很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电视上出现一个广告,让他不由得坐正了身子,眼睛直了直。 林锐穿着干净的小t恤,推着购物车走在超市里。正要结账,旁边一人款款走出,将手里一个小盒子轻轻地放了进去。 “亲爱的,别忘了这个。”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周围立刻一片光芒万丈。 林锐拿起来放在手里看了看,不由得面色一赧,“怎么拿这个?” 仲源依旧保持着微笑,极其优雅地拿在自己手上,笑着说:“夫炎洁,洗洗更健康。” …… fed突然惊醒。或许应该说,他被吓得不轻。 扭头看了看床头闹钟。六点十三,还很早。 伸手一抹汗,刚才那个极度诡异的梦还无比清晰。fed不知道那么极端加崩坏的梦是经过自己怎样纠结脑补才形成的,但林仲二人其乐融融的和谐场景,让他立刻产生了严重的危机意识。 回想起第一次带林锐见仲源的时候,那二人在沙发上摆出的让自己不想歪都难的造型。还有昨天工作室里面,仲源和自己一样花痴的表现……呸呸呸,是他花痴,自己一点也不!嗯,还有,对林锐的事极其少见上心,以及昨天主动递矿泉水给林锐,从而直接导致他拒绝了自己的营养快线。 怎么想怎么可疑。简直太可疑了! 于是很快,fed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不早点下手,自己家的宝贝锐锐,没准哪天就被仲源那道貌岸然的狼崽子叼走了。 不行!自己好歹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fed义愤填膺地想着,这就掀了被子,起身洗漱去了。 六点四十五,林锐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锐锐,起床了。” 林锐朦朦胧胧地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一看还早,塞了回去人又不动了。 站在床头满脸堆笑的fed嘴角抽搐了一下,把手中的早餐放在床头柜边,掀开林锐的被子,凑上前极其耐心地说:“锐锐,七点四十五了。” 林锐猛地坐起身来,又掏出手机一看,很快横了一眼fed。正准备继续睡的时候,又被fed拉住,“也就是早叫了一刻钟而已,早点起来,待会儿照起相来有精神点。”其实他这完全是废话,林锐的风格和健气什么的,是完全扯不上边的。相反,越没精神反而越好。 但林锐的瞌睡已经被他这么三两下给折腾没了,只好坐起来,挠了挠头。刚抬眼,朦朦胧胧地看清fed,整个人顿时僵了一僵。 fed穿着一件枚红色衬衣,外面套着米色西装,头发好像比平时吹得要更夸张点,右耳上一颗耳钉还时不时地闪亮一下子。更可怕的是,他此刻手里拿着一盒早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林锐身子一抖,不知道什么忽然有了“狼外婆”的感觉。 “嗯……我先去洗澡。” “去吧去吧。记得不要把水温调得太烫了哦。” “……” 半个小时后,当林锐从浴室里湿漉漉地走出来的时候,fed正歪坐在沙发上摆弄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本来只是随便地抬头瞟一瞟眼,结果差点没喷出鼻血来。这直接导致手一抖,怀里的小本本险些摔到地上砸个稀烂。 “忘记拿衣服了。”林锐腰上围着浴巾,无事人一样淡淡地看了看fed,便走到衣橱边拿衣服,看样子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后者的眼睛已经在自己身上来回滚了好几回。 fed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锐那纤细的小腰身,听到他说话才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已经无意识地进入了一种“饿狼”的状态。赶紧咳嗽了几声,笑得比花灿烂,“知道你记性不好……拿那件黑色的夹克吧,我喜欢。” 林锐转过身子第n次疑惑地看了看fed,还是把手伸向了他说的那件黑色夹克。 身后的人脸上立刻几乎要开出朵朵鲜花来。 “林锐你看,网上搞了个投票,选的是最登对的艺人和经纪人。咱们可是第一哦!”隔着浴室一扇磨砂的玻璃门,fed翻着电脑,忽地很兴奋地对着门那边正在换衣服的林锐说。 “登对?”里面传来既不惊讶也不激动的声音,“具体指什么意思?” “嗯……”fed转了转眼珠,思考了一下笑眯眯地说,“就是般配的意思。”说完以后立刻竖起耳朵,恨不得贴到玻璃上听里面人的反应。 “哦。”只有一个音节。fed的脸一下子垮了,好在很快又听到有后续。不过,在他还没来得及笑起来的时候,就听到林锐在里面慢慢说:“是好搭档的意思吧。” “呃……是的。”fed瘫倒在沙发上,彻底泄气。斜眼一看墙上的挂钟,突然又恢复了本质,爆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林锐!已经7点40了!我下去开车了,你快点出来!” 仲源很郁闷。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能立刻站起来,仰天爆发出一声堪比咆哮马的吼叫。 但实际情况是,他现在正一最优雅的姿势看似随意地靠在沙发上,并很好地保持着面上那迷死人不偿命的招牌笑容。 这绝对是考验涵养功力的时候。而仲源毫无疑问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过,涵养再好也是有极限的。同样毫无疑问的,仲源的极限正在被那两个让他等了足足半个小时的两个人挑战者。 第n+1次看了看表,8点半。迟到就算了,居然还超过了半个小时。这对仲源来说是绝对不可饶恕的罪过。要知道在正规的社交场合,超过十五分钟,对方是有权取消这次见面的。如果放在从前,仲源或许早就从容地起身,拍拍屁股潇洒地走人了。走之前还要很拽很随意地对工作人员说一句:“等那个某某模特来了告诉他,让他换个摄影师吧。” 然而现在,如今,他居然也有这么眼巴巴地等着别人一天……或许问题不在时间,而在对象。因为他等的人,是林锐。仲源即使他的举止作风早已和过去判若两人,即使现在的他竟好像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仲源不知道林锐在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心里明白,这一回失而复得的林锐,身边已没有了过去的那个人。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轻易放手了。 即使如此,抄起手机正准备打给那个黄毛崽子,一抬头却刚好看见那两个肇事者小跑着过来了。 “嘿嘿,仲哥对不起,出了点岔子,晚了点。”fed极力夸张着自己内心的歉意,本来还想挠挠头作出憨厚纯真状,但想起今天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发型,伸出来的手硬是在半空中停住了,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搭在了林锐的肩上,“仲哥要怪就怪我,可别怪锐锐。” 还是那句话,每次都是那句话!仲源愤慨地想,但瞥了瞥林锐,还是推了推眼镜,笑得如往常一般优雅得不得了。 “算了,时间不早了,还是快点开始吧。”仲源说着便望向不远处点了点头,很快一个工作人员小跑过来把林锐带去更衣化妆,转身之前还不忘偷窥了仲源一眼。 仲源一副很习惯于此的样子,淡定推了推眼镜,对fed说了句“我去看看场景布置”,也很快转身走了。 fed看着他转身走进了左边第二个门里,随手翻过了上面挂着的小牌子,露出“工作时间请勿打扰”的字样。这是仲源一贯的独有的作风——拍照时除了自己和模特本人,在场决不能出现第三人。fed忽然发现,仲源这小子乱七八糟的破规矩还真不少。不过做摄影师也只有做到了他这个程度,才能随心所欲地耍耍大牌提提要求什么的,换了第二个人,在《fashion ale》这样的地方,估计直接一句“出门左转好走不送”就给打发出去了。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想到自己家锐锐接下来就要整天整天地和仲源呆在一起,fed就极度不放心。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呐,这是一件何等危险的事!想到上次,他只是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那种惊悚的画面……fed下意识地朝正在化妆林锐那边瞥了一眼,后者正拿着衣服走近更衣室,清瘦的背影一闪而过,随即缓缓关上了门。 皱了皱眉,忽然又觉得自己好像太婆妈太多虑了。如果仲源那小子能仅凭几十个小时的独处就把林锐叼走的话,那和他相处了半年还依旧处于羞涩暗恋状态的自己……岂不是失败到一定境界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想到这里,fed在脑中很快做出了“自己还没拿不下林锐,所以仲源当然肯定绝对显然也不可能拿下”的假设。因为他想到早上鼓起勇气却惨败的百般暗示,忽然间就对林锐的迟钝充满了信心,坚信没有非人的耐力和决心,是搞不定这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的。于是本来在这方面就比别人少根筋的他很快就释然了。身子向后一倒歪靠在沙发上,掏出手机,查了查近期的纳斯达克指数和道琼斯指数,又悄悄披上小马甲,潜伏在某个神秘的群里,自娱自乐地关注着自己同样无比热衷,却和经济沾不上边的某些消息。 片刻之后,看见林锐打理好了朝摄影工作室走去,还不忘笑眯眯地一挥手,豁达地展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和体贴。 23 独处 林锐轻轻推开门,一眼看见站在摄像头后面的仲源。 整个工作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以及自己。 房间浸沐在一片昏暗之中,只有仲源面前的那块布景被橙黄|色的背景灯照得一片通明。光线微微勾勒出他正低头专心摆弄设备的侧脸,好像很专心致志的样子,以至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模特已经进来了。脱去了外套,只穿着一身干净的浅纹衬衫,袖口被整齐地向上卷到手肘处,整个人看上去倒忽然多了几分少见的干练。 林锐站在门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打断他那副专注的样子。回忆起来,这样的平面时装照,自己从姚启到仲源,自己经历过的已经不计其数,即便是这样和仲源独处拍照,也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好像自己还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无法言喻的复杂心绪。只是站在这门口的片刻时间里,脑中已经乱无章法地想到了很多事。包括第一次见到仲源时,他不太明显却被自己感知到的灼热眼神,以及轻轻抚着自己的面,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的“你还记得我么”时那始料未及的深情,还有……无数次有意无意地飘落在自己这里的目光。 事实上,林锐并非如fed所想的那样迟钝到木讷。其实这两个人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真切而清晰地感知。所以,对于仲源,自己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他一定认识过去的林锐,也许深爱过他,甚至到现在……依旧如此。只是,他却并没有发现林锐已经不再是林锐了。或许那并不是爱,他只是好奇于他的转变,又或许正是因为爱得太深,反倒陷入执迷,不愿自拔。 这些作为曾是姚启的自己来说,都曾刻骨曾铭心过,纵然他现在成为了林锐,也无法忘记分毫。所以此刻,他反而像旁观者一般,比任何人都清醒都看得通透,只是面上却不愿意有一丝一毫的表露。或许这终究还是要归结到他所处的这个死而复生的身体,所以无法给予任何回应。fed也好,仲源也罢,他们在意的,不过这个躯壳。而自己始终放不下的,却又何尝不仅仅是这个名字这个身体? 想到这里,不自觉地轻轻哼笑出来。他们和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区别。爱也好恨也好,都不过是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然而这轻轻的一声,却让仲源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抱歉,我没注意到。”仲源放下相机,温文而歉意地一笑,又略略皱了皱眉,“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吭个声?” “仲哥这么专注,怎么好打扰?”林锐淡淡笑道,这才走近了过来。 “哪里话,我也是没事折腾一下。弄得再好,也只有等模特来了才能看出效果。”仲源的笑意似乎明显了几分,看着林锐目光略略定了定,又问,“怎么样?现在开始,可以么?” “好。”林锐扭过头朝明亮的布景方向看了一眼,顿了顿,随即举步走了上去。 仲源站回到摄像头后,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布景前的那个身影略略站定,一身深灰色的针织套衫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随性的宽松之下反而将整个身形的瘦削勾勒得更为明显。而那双眼正随意地看向自己这边,幽深空洞的瞳孔里微微映出背景灯有几分温暖的色泽。 看似无心等待的神态,看着仲源眼里,却已然是一张完美的照片。 他定定地与台上的人对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走到布景边,将原本灰暗的色调拉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温暖的米黄|色的背景图幅。 林锐有几分诧异地看着仲源的动作,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早已经和这种风格绝缘了。然而后者对上他的目光,却只是淡淡挑了挑嘴角,一面用目光示意着“继续”,一面人已经走回了原位。 “林锐,这一套的风格要传达的是一种‘慵懒’的气息,”将三角架上的摄像机取下举到眼前,透过镜头看着那被圈在四方小格中的人,淡淡一笑,“你只用按你的理解去做就行了。” 他从来不会去要求自己的模特摆出这样那样的姿势。在他看来,那样拍出来的照片,再美,展现的也只是虚有其表的人偶而已,空洞苍白,没有灵魂或者展现不出真实的灵魂。他比任何人都要追求从模特身上传达出来的不同内在,并执意希望能透过摄像头将这些真切而准确地捕捉出来。所以,那些花哨的姿势对他而言只是成为一种掩饰和扭曲,相反只有那看似随意的举手投足,才最能在不经意的瞬间显露出内心的真实。 林锐听了仲源的话愣了愣,回想起上次拍那广告图幅的时候,他似乎也说了类似的话。很快挑了挑嘴角,从心里表示认同。 抬起头,看间天花板处一束黄|色的光线斜斜地射向自己,在周身带来一种虚假的温暖幻觉。林锐淡淡地注视着那光线的来源,渐渐地感到这温润的光束落在眼中,原来也是有几分刺眼的。微微眯了眼,本能地举起袖子遮住了视线。 “把那灯关掉吧,太亮了。”听到快门的声音,林锐把视线挪到正前方,视线还有些不适应。木然地看着前方的影子,在一片光影模糊中搜寻仲源的身影。在如此暖色系的光线下拍照,自己到底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却又听见另一声快门。“没关系,”仲源的声音里是略带振奋的冷静,“很好,继续。” 林锐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了片刻,几声快门响过后,盯着声音来源的目光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清晰。 一片昏暗的视线之中,却只剩下仲源明亮的眼。他不知什么时候已将照相机挪到胸前,取而代之射向自己的,却是那好不避讳的目光。镜片之下,深邃不可测度,却又隐隐暗涌着波澜。 林锐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转身走到布景墙边,两手插在口袋里,将身子随意地靠上。再度抬头看着自己的摄影师,后者才忽然动了动,似是回过神来一般,再度举起照相机,遮住了自己的目光。 “咔嚓”地按着快门,仲源定定看着眼前人的每一个动作,或低头,或抬手,或转身,或者什么也不做……忽地发现,自己竟然贪婪地不愿放过他的每一个经意和不经意的瞬间。镜头聚焦下的林锐,明明神态动作和平日里并无两样,但却也好像突然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周身立刻能够应景地散发出慵懒随意的气息。而在这明亮温暖的底色和灯光的反衬之下,这种慵懒又出乎意料地被镀上了一层暗色调。 就好比身处在繁华街市中一个踽踽独行的人,身旁的热闹喧嚣不能感染到他分毫,反而将他的孤独映衬得更加明显。然而他依旧只是这样懒懒地走过街市,就好像全不在意一样。然而事实如何,却终究教人看不出了。 仲源脑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林锐身上嗅到了几分孤独的气息。他心里有些惊讶,却也绝不怀疑自己感觉的真实性。他知道,无论林锐曾经历过什么,他已经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从神态到动作到点点滴滴,即使自己查阅了关于他的每一份资料,却依旧不敢自称对他有多少了解。 有时候他觉得很难抑制住内心对他的好奇,就像这两年里始终无法走出对过去的怀念一般。然而林锐却仿佛根本忘记了自己一般。仲源稍稍将镜头挪开了视线,瞥了瞥布景前的人,轻轻一笑。 或许这也并不奇怪,一直执着的都是自己,也只是自己而已。林锐不愿再提及过去,或者根本就已经忘记,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人。仅仅是那双空洞到无法看穿的眼,就足以拒人于千里之外。 仲源一向自视冷静,却总是因为林锐而心神不宁。引用一句有些矫情的话来形容,就是说林锐是自己的劫数么?想到这里,仲源不由得深深地鄙视了自己一番,这么肉麻这么小言的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还居然学着用起来。 一面脑中漫无目的地闪过各种思绪,一面手中已经是近乎本能地按动着快门。直到照相机忽然一响,闪动出一个储存已满的提示。仲源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对着林锐拍了一百多张。 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仲源长舒了一口气,索性关了照相机,对着林锐笑着一招手,说:“没想到弄了这么久,先休息下吧。”想了想又,笑着说,“估计fed已经端着盒饭在外面等了很久了。” 林锐淡淡一笑,伸展了一下四肢,几步走下了布景。仲源看他神态表情还是跟刚才一样,完全没有变化,心想这果真是所谓的纯粹“本色摄影&039;么,估计再这么照几个小时他也不会累到哪里去…… 01 重生之绝色第3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里去…… 然而事实上,林锐还没仲源想象的那么神勇无敌。他早就困了。虽然在旁人看起来他只是在台上很随性地摆了几个pose而已,但今天早上六点半就被fed吵醒,又一直在摄像头前站到现在,这在林锐看来是严重破坏自己生物钟的恶劣行为。先不提他越拍越困是不是无意中给仲源造成了慵懒甚至孤独的幻觉,咳咳,是感觉,在那个过程中他已经谨慎地思考过关于工作时间的作息问题。于是经过一系列的思考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以后一定要在晚上六点之前上床,务必要死守住自己大于等于十二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很明显在他走下布景后,这个念头还美美的残留在脑海中。林锐恍恍惚惚地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脚下一个阻力,整个人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往前一倒,但刚有了那么点倒下的趋势,就被人一下子抓紧了手臂。 仲源将林锐往后一带,又跨出三两步,人已经拦在他面前扶住了双肩。 顷刻间四目近距离地相对,仲源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本能的动作,嘴角一抽,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狗血而诡异起来。 24 不安 林锐推门走出来的时候,本来懒懒靠在沙发上的fed立刻像屁股上长了弹簧一样,整个人“蹭”地一下弹了起来。 “都进去三四个小时了,累了吧?”保姆模式自动且无意识全开,走过去把林锐小手一拉,亲切地嘘寒问暖道。 “呃,还行。”林锐随口说完,又觉得自己已经掩盖不住眼皮打架的事实,只好又补充道,“有没有……咖啡?” “有营养快线。”fed笑眯眯地回答。 “……”林锐叹了口气,一句“算了”刚想说出口,就听见仲源从自己身后□话来。 “要咖啡是么?”仲源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已经拿着一杯星巴克,递到林锐面前,“我之前已经让工作人员帮我买了,但好像多买了一杯,你要就给你吧?”话说完还不忘推了推眼镜,顺带附上一个闪亮的笑容。 fed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仲源简直像脑袋上长了雷达一样,怎么每次都在这么“凑巧”的时候杀出来。而且那个说辞也相当不高明,买咖啡就买咖啡,那工作人员难不成被他的光芒闪晕了,还能给多买一杯? “谢了。”林锐低头看了看递到自己面前的纸杯,没多说什么,就直接了过去。他估摸着如果没有咖啡,等下拍出来的估计就只能是清一色的“睡美人”造型了。所以对这咖啡是谁给的,出于什么目的,以及其它其它,处在极度困乏思维停滞状态的他也懒得考虑了。 仲源看着林锐揭开盖子,仰起脸,修长的脖颈处喉结上微微移动。又抬头看向fed,不自觉的笑意还有几分残留在脸上,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先去休息室了。”低头一看表,“让他休息下,三点继续吧。” 说完很潇洒很优雅地拉了拉衣领,从容而去。转身走出几步还能听到几个类似“营养快线”的词从fed口中叽叽喳喳地蹦出。 轻轻笑了笑,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室。草草解决了几口午饭,就仰起脸身子微微向后靠在沙发上。 拍了一个上午加半个中午的照片,倒好像是打了一场仗一样,是真的有些疲惫了。但闭上眼,脑中却满是刚才自己拍下的各种画面,画面中也只有那一个人的样子格外清晰。仲源又睁开眼,一直盯着天花板看啊看,好像用视线中所看见的就能把脑中所想的都挤掉一样。直到觉得天花板都要被自己看出个洞来的时候,仲源意识到自己是肯定睡不着了,才终于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打开门,麻烦外面的工作人员替他买杯咖啡。 关了门,把身子轻轻地抵在墙边。片刻后又低下头,伸出掌心袒露在视线里。盯着看了许久,轻轻握了握几次,只觉五指间那触感依旧还残留如初。 若不是自己亲手触碰了,仲源还不知林锐远比看起来要瘦削许多。掌心抓紧的臂膀,五指握住的双肩,简直骨瘦如柴,仿佛随时会散架一般,揪得他心中一阵疼痛。或许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一时间昏了头,就那么顺势地加了一分力,把他带进了怀里轻轻地揽住。 事隔两年多,怀中人的感觉却已经全然不同。他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抱住林锐的时候,后者还勉强维持着爽朗地笑意,站在原地全然接受了他最后的不情之请。然而这一次,臂弯间那个相同的人,却已经清瘦到让自己心疼。他依旧是任自己拥着,没有任何反抗。 仲源不知道林锐这一次能否依旧算作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但又不可抑制地猜测,那妥协,是不是说明了他对自己……并非毫无感情可言? 那时脑海中顷刻间一片混乱,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触电一般地放开林锐,发现头一次倒有些不知道怎么掩饰自己的窘迫了。 然而林锐却仿佛并不在意一样,一双幽深地黑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说:“刚才……谢谢了。” 仲源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但也不好强求什么,只得若无其事一般笑了笑,扯开话题说:“地上电线多,房间又暗,下次要小心点。” 林锐眼睛里依旧波澜不兴,轻轻点点头,先他走了出去。 仲源以为,因为自己一时不慎,二人之间或多或少会有些尴尬。然而之后,在他刻意把咖啡递到林锐手中时,后者却也并未拒绝,而是和平时一样,不冷不热地淡淡接过,然后道谢。 果真就好像刚才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仲源不得不承认,他完全猜不透林锐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他那双眼死死地封闭住了心中的所有情感,又或许是他刻意地不愿对自己敞开心扉……仲源叹了声,有些无力地垂下手,把身子的力道重新寄托回了墙边。 fed脑中反复回味着仲源最后的话,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像带孩子的家长。不对,应该是仲源也觉得自己已经具备那方面的潜质了…… 开始是眼巴巴盯着摄影工作室的那小破门望穿秋水,到看见自己家那破孩子出来,又屁颠屁颠地赶紧过去端茶递水。结果现在还要亲自出马,大材小用地卖盒饭。也没办法,自己家孩子刁钻的胃口也只有自己这当爹当妈的知道得清楚。 不过抱怨归抱怨,知情人都看得出来fed分明是乐在其中,不过也不排除把这喜悦看做任劳任怨美好品德的纯情人氏。fed哼着小曲走到休息室的门口,一把推开,下一刻却又神经质地赶紧抓住门把,阻止门沿发出任何声响。 林锐已经侧着身子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fed把轻手轻脚地把盒饭放在桌子上,盯着他看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叫他起来吃饭。 “林锐,吃了再睡吧。”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不动。又重一点地推了推,还是不动。更重一点地推了推,依旧岿然不动。fed面部抽搐了一下,脑中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仲源那厮给林锐的到底是咖啡还是安眠药。不过鉴于他对自己家林锐睡觉习性已经了如指掌,还是很快否决了。因为他深知在睡神附体的时候,别说是咖啡,就是喝氨水喝硫酸喝二氧化铜,对林锐估计也产生不了什么实际效果。 没办法,fed看了看表,才2点,还早,半个小时之后再喊他吃也不迟。 自视很爷们地脱下外衣披在他身上,然后在沙发另一端轻轻坐下。fed也想闭目养神一下,但一双眼睛老是控制不住地往旁边那人身上溜。 林锐垂着脸,刘海搭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不过还是可以窥见卸了妆小脸上一副白白净净的样子。fed陶醉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后者微微一动,裹紧了搭在身上的衣服。朦朦胧胧地将身子蜷紧了些,又低下头把脸埋进了衣服里。 不知道为什么,fed忽然觉得此时的林锐就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明明已经很疲惫沉沉入睡了,却依旧让人觉得畏缩而防备。 突然坐正了身子,犹豫了片刻又站了起来,走到林锐面前抱着膝盖缓缓蹲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已不自觉地由慵懒变为认真。 fed极少这样端详过林锐。通常情况下,他都是风风火火地冲到床边,无比铁血又自视温柔有加地把后者从一团乱被子里揪出来。然而这次,或许正是由于林锐睡得不省人事,他反而有了机会肆无忌惮地这样看着他。于是平日里一些悄悄掩饰的东西,已经无法抑制地从目光中流露了出来。 不过那人却感知不到,这样也好。fed自顾自地傻傻笑了笑,索性就盘腿坐了下来。 他知道,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自己已经越来越管不住心里那份对林锐的渴望。尤其在这个时候,在这人就近在咫尺却又毫无防备的时候。 只要伸手就可以触到,只要用力就可以抱住,其实也不过这么简单。只是每当这股冲动涌上心头的时候,fed脑中就会很适时地冒出两个q版的自己,一个顶着天使环,一个长着恶魔角。两个人吵来吵去的,弄得他好不混乱。不过通常他的良心都会被天使感染到自视圣洁,然后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趁虚而入是不对的,是不人道且不厚道的。然而那个恶魔小fed就会很鄙夷地对他说:“再不快下手,小心羊羔被人牵走了。”说完拍拍屁股潇洒而去。 而这一次,fed呆呆地在原地傻坐了半天,回味起那恶魔小□的话,却感触良多。 暂且撇开他对营养快线本身缺乏觉悟和自我检讨的事实,fed却清楚地记得林锐拒绝了自己的饮料,却接受了仲源的咖啡这件事。以及,自己注意到的,仲源面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fed很早就清楚,仲源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林锐,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毕竟从经济学的角度去思考,一个理性的人会做的只有两件事,损人利己,或是不损人利己。所以他知道,这世上不会有平白无故的善心,说白了任何看来天上掉馅饼的,也不过是怀着各取所需的目的而已。虽然fed开始并不知道仲源要的究竟是什么,但他觉得只要是和自己目标一致的,就是来者不拒也无妨,所以一直以来这件事倒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那种危机预感也许并不是多虑。仲源想要的,也许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测的,无非不过名利二字。 所谓的经济人到底只是一种经济学上的假设而已,世界上终究是有那么一种情感存在,足以超脱任何物质上的束缚,不为名不为利,却是为了……为了…… 仲源那个不经意地笑意再度闪过脑海,一种不安的感觉本能地充斥在心头。fed触电般坐正了身子,将目光死死地锁在林锐面上,盯了很久。 忽然又软了下来,伸手在脸上抹了抹,嘴角无意识地挑了挑,露出几分自嘲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童鞋们,俺如此勤奋,乃们……乃们就忍心这样bw俺?q_q 25 私心 仲源敲开休息室门的时候,开门的是fed。见到自己,后者的表情明显一个僵硬,随后又极度夸张地满脸堆笑仲哥长仲哥短亲热地叫起来。 “快到时间了,林锐……”仲源从fed肩头往后看去,“……啊,还没醒?” fed举起手腕一看表,发现已经两点五十了。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再一次地超时了。回头一看沙发上那个造成自己时间观念沦丧的罪魁祸首,还睡得事不关己的样子,美感还在,但是赏美的心情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且,旁边还有个碍事的。 “仲哥我十分钟之内一定把他弄得精神抖擞,”回头看着仲源又摆上官方的笑容,“不如你先去准备吧?” “呃……”仲源的目光不经意地又朝自己身后瞥了瞥,有几分犹豫道,“要不推迟一点也是没问题的。” “不用不用,”fed一听仲源又要给林锐搞特殊化,赶紧摆摆手说,“仲哥先去把先去吧。”边说边既客气又虚伪地把仲源往门外推。 终于门“砰”地一个声关上,仲源硬是被fed弄得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门口了。 还是很快摆出招牌式微笑,耸了耸肩,走进摄影工作室轻轻地掩上了门。 站在摄像机后,看着面前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的布景,脑中不自觉地勾勒出上面站着的那个纤细瘦削的身影,想象着他换上衣服的样子,以及该有的符合这主题的“沉静”的姿态和表情。深吸了一口气,用冷静和理智理顺脑中四处逃窜的思绪,反复告诫自己这是工作是工作。 抱手盯着布景看了看,忽然走到一旁拉下了原本的米色背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颜色。 这世上,还有什么颜色比黑白更能让人冷静呢?仲源满意地笑了笑,这原本是很简单的道理,倒差一点被自己忽略了。 与此同时,fed正面临着如何叫醒林锐的难题。 或许换作平时,这对于久经沙场的fed而言根本不能算作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个时候,他经历了刚才那种翻江倒海一般的心理活动后,小心脏很明显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尝试喊了几声,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fed盯着林锐的小脸瞧了又瞧,一方面不知道怎地又善心大发,不太忍心把他叫醒,另一方面又很精分很不厚道地想,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扑上去朝他猛啃一口,他是不是也这样毫无反应。 目光胡乱地在房间里扫了扫,落到桌上一听可乐上,眼睛忽然亮了亮。 很快一脸坏笑地将罐子拿在手里,凑到林锐耳边,手指扣在拉环上略一用力。只听“砰”的一声,那极具爆发力和冲击力的声音,对于在睡梦中的人来说绝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爆发的威力。对于这一点fed既充满自信又感同身受,毕竟高中的时候被人家这样整过的事,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虽然当时他惊得几乎从板凳上跳起来的情形一直被他视为人生十大糗事之一,但他自视觉悟甚高,很快深得其要领。于是在大学里顺利地灵活运用并加以改造,用这种方法分别向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来自不同大洲的各国友人表示中国人民热爱友好和和平的决心,并从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果然。看到林锐动了一下,fed心里的成就感顿时油然而生,心想这个办法果真屡试不爽。但是转念一想,发现在林锐身上效果好像减弱了不少。他居然只是动了一下,仅仅只是动了一下而已……如果fed是个生物学家,他说不定会立刻把林锐拖到实验室里插上各种各样的导管,研究这人的听觉或者传导神经或者大脑皮层什么的是不是和别人有些区别。但他充其量只能算个经济学半吊子,被这个诡异的现象震惊之余,也只能抓着那罐子看着面前的人揉了揉脑袋,蠕动一般缓缓地爬起来。 “什么声音?”林锐抬头看了看fed,有点奇怪为什么几乎每次醒来都能看到他一副下巴脱臼的表情。 “啊?”fed扭头看了眼被自己举在空中的罐子,回过神来哈哈一笑,递到林锐面前,“渴了吧?” 如果说林锐刚刚醒来,看到fed脸上的表情足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的话,那么现在fed看到林锐脸上的写着的,分明就是极度的“莫名其妙”四个大字。 淡淡地瞅了瞅fed,倒让后者羞涩了一下。林锐耸耸肩,也不打算深究。接过罐子喝了几口,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几点了?” “呃……”fed忽然发现自己和林锐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处于绝对的健忘状态,抖了一下,看看表,又抖了一下,“三点半……” “哦。”只有一个音节,顿了顿,又加了几个,“仲哥呢?” 看来林锐对时间概念的极度缺乏已经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听到了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fed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他极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拍第二套。 听他问起仲源,心里小小地复杂了一下。不过想到这好歹是工作是正事,还是笑眯眯地说:“已经在摄影工作室了,不如,我们还是快去化妆换衣服吧。” “嗯。”林锐正准备起身,动作忽然顿了顿,拿起身上搭着的外衣,伸手递到fed面前,“谢了。” fed立刻笑得龇牙咧嘴,简直比春花还灿烂。等到林锐出去之后,带着残留的笑意朝着镜子一看,发现自己那神态居然像极了见了美女的猪八戒。太有损形象了!fed面部立刻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赶紧变了脸,做出一副很假很优雅的样子,对着镜子微微一笑。 装模作样地感叹了一下镜子中这小子是谁怎么这么帅,然后挑了挑眉,心满意足地想,凭这姿色,何愁拿不下林锐? 结果眼睛朝下瞥了瞥,从镜子里看见桌上一盒不明物体。盯着看了看,这才想起来,林锐还没吃午饭。 本能地拿起盒饭就准备追出去,但走到门口突然又一个急刹车。 一道灵光从脑中贯穿而过,一个好点子突然迸发出来。思量了一下,很满意地笑了笑,饭盒一放,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仲哥,”林锐推门走了进来,略带歉意地说,“抱歉,睡过了。” “没事,你也是辛苦了吧。”仲源回头看了看面前的人,眼睛不由地亮了亮,好在有镜片遮掩,不算是太明显。 “也还好。”林锐已经画上了浓重的眼妆,脸上表情却是淡淡的,边说边已经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布景前,不明显地笑了笑,“开始吧。” 被仲源事先调整过的光线已经不是上午那样的明亮了。林锐一身样式简单的白色浅纹衬衫,领口微微敞开着,胸口却隐没在一片阴影中时隐时现。缓缓走进布景,瘦削的身子线条立刻被背景的黑色勾勒得泾渭分明。昏暗的光从一侧淡淡地射过来,零星在他身上点缀着亮色。 整个人一身素白自然,唯有眼妆幽深而浓重,并未失掉他原本的风格。而这黑与白白与黑之间的交错映衬,却又正是最为极致的静谧。仲源看着林锐,满意而欣赏地挑起了嘴角,随即对着他举起了照相机。 闪光灯一闪而过,顷刻描绘出林锐分明清瘦的轮廓,又很快暗去,任那面容隐没到一片昏暗的光影中。 仲源静静地看着,心绪反而彻底的平静了下来,倒不需要强行地放大理智或者冷静什么的了。在这黑白交错的光影中,那波澜不兴的眼眸里分明满是望不见底的沉静。仲源知道,这是林锐心底最真实的东西,他只不过是通过背景灯光服装以及妆容的效果,将其彻底夸张和放大了而已。 或许自己终究还是存有一点私心,想借此机会,填补起缺失林锐的那两年空白。然而即使是现在这样清晰地看到了,却依旧不能猜透藏在这一切表象之下的原因。 下午的进程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顺利的。在无数次的闪光灯和快门的交错之下,收工一看,已经七点了。 林锐忙完看到时间以后,身子立刻僵了僵。很明显,他晚上六点准时上床睡觉的计划,照此看来,是极度不切实际的。 二人出来之后,工作人员才得到了下班的允许,纷纷舒了口气各自拿东西。林锐卸了装换回了衣服之后,却没看到fed冲出来端茶递水的身影。回到休息室看了看,也是空无一人。 周围太安静了,似乎……隐约觉得有点不适应。林锐随手关了门走出来,摸出手机正打算给fed打电话,却看见仲源正背着包,在一群工作人员的众星捧月之下有说有笑地走近。走到自己面前停下了步子,似是有些诧异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又推了推眼镜问道:“fed人呢?” “不知道。”林锐耸了耸肩,低头在手机上按了几下。 仲源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说:“要不我……” “要不仲哥有事就先走吧。”林锐看似随意地朝他扬了扬手机,淡淡一笑,“我打电话给他。” “……好,那明天见了。”仲源顿了一下,看见林锐已经把手机放到了耳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冲他挥了挥手,虽然笑得从容,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无奈。 看着仲源一行人消失在门外后,林锐缓缓放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正在编写的短信: 八点,老地方。 熟练地按下一串陌生的号码。发送。 于此同时,忙得手忙脚乱的fed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弄得更加混乱。赶紧擦了擦手,小跑到客厅里拿起手机。看到来电人的名字,不觉一笑,放到耳边。 “哎呀锐锐不好意思了,我老爹有点事就先把我叫回去了……嗯,对,你也早点回家去吧。好,拜。” 挂了电话,忽然有种撒谎成功的满足感和成就感,不过还多了那么一点甜蜜的味道。fed满意地瞥了一眼桌上那几盘自己劳动了n小时的成果,又抬头看了看钟,发现时间不太够了,又赶忙转身进了厨房。如果不能赶在林锐回来之前搞定那一团混乱,可就白费了自己这番名为“fed爱心大餐”的周到体贴美丽大方温柔贤惠……的创意了。 26 惊喜 林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 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还没走近几步,困意顿时醒了一半。 虽然经fed多年的血泪考证,林锐五官的各项功能绝对比常人要迟钝上不止一两个档次。但嗅觉什么的,相对而言好歹算是优势项目。于是林锐在问到扑面而来的油烟味时,第一反应就是家里是不是失火了?然而在他抱着排除险情的决心走进厨房之后,那一片狼藉却又让他不由得转变了思路,怀疑家里是不是被打劫了?直到他从厨房走出来,看清茶几上摆着的不是杯具而是众多盘子,以及盘子里装着的不是菜而是不明物体的时候,说实话他还是无法想象家里经历了怎样的天灾人祸。然而一转头,看见床上还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这才忽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fed一头金发早被折腾得没了形状,围裙也没解,就毫无睡姿可言地歪倒在床上。不过看他睡得那乱七八糟的样子,倒可以推算出大概本来只是靠在床头小憩,不自觉地顺着床沿一点一点地下滑,最后干脆直接倒了下去。就类似于过去在学校里上课偷睡时,由“小鸡啄米”逐渐演化成“大鹏展翅”的过程。 林锐脱下外套随手甩在沙发上,站在床边,看到fed那个样子倒不觉笑了笑。这小子今天白天虽然没有什么实际的事情,但也着实没消停过。加上晚上这样折腾一阵,也确实够累的。 虽然这小子总是自称是经济学上理性人的典范,但在林锐看来,很多时候他其实倒像个孩子。就好比今天明明偷跑回来手忙脚乱地下厨,倒却要装作有事先回去了,好给自己一个惊喜。这番心思,自己自然是看得明白。只可惜…… 走近了些,拉了拉fed身下压得死死的被子。拉了几回,睡死的人才微微动了动手脚,给了林锐空当赶紧把被子抽离。抖了抖,刚准备搭在他身上,却听fed嘴里朦朦胧胧地说出一句话来,倒把林锐吓了一跳。 “锐锐……”虽然自己对这个称呼有点无语,但林锐凑过去的时候,还是很清楚地知道fed是叫着自己的名字。 再听,又没了声音。林锐站起身子,挑了挑眉盯着fed看了看,正准备转身走开,后者倒仿佛看到一样,又模模糊糊地叫了声“锐锐”。 林锐迟疑地转过身子,看着面前这个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人,终于还是抵不过好奇心走了回去,听听他要说什么。 谁知过了很久,就在林锐要再度丧失耐心的时候,fed又忽然翻了个身,抱着林锐的枕头在脸上蹭了蹭,一脸快乐地说:“我要营养快线……” 林锐觉得自己顿时石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又感慨其实这种事对fed而言绝对属于可以宽容的范围,反倒是自己刚才那翻举动,才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抬头看了看桌上上十个盘子,林锐才想起自己从中午开始好像就颗米未沾,一时间居然有一点饿了。同时他也无比惊叹于自己居然能从那一盘盘颜色、形态各异的不明物体中产生出“饥饿”的感官刺激,这没准是自己乃至整个人类生物功能进化的伟大成果。 不过……他转过头看了看床上时不时扭动一下的人,自顾自地轻笑了一声,还是拿起筷子安心地“享用”起来。 然而,重生之后大概是由于毒品的原因,林锐的胃口和食量一直都不太旺盛。当然这次也不排除“fed爱心餐晚”的个体特殊性……总之,林锐吃了几口之后,饥饿感又很快一扫而空,去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困意。这种现象引用fed的话来形容就是,林锐困死的几率要比饿死的高出好几十个甚至上百个百分点,而且这种差距通常不会低于美国与埃塞俄比亚的人均gdp增幅之差。fed估计早忘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但实践证明,这绝对是无需证明的公理。 此刻的林锐只觉得脑中困意如潮,中午那咖啡的效果相比之下不过是个脆弱的小土丘,早就土崩瓦解不知道那里去了。 打了个哈欠,干脆把筷子一放,朦朦胧胧地就直接摸索到床上躺下了。 第二天醒来,fed发现自己无意中经历了有生以来最美好的夜晚和最不可思议的早晨。 当他闭着眼,惯性一般地按停了兜里的手机上的定时闹铃又胡乱塞了回去时,隐约觉得身上的衣服好像哪里被扯住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的画面却让他完全呆住,第一反应是自抽两嘴巴让自己不要再做春梦了。结果出于自抽会有损英俊外观的考虑,fed只是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不是梦,居然不是做梦?! 林锐蜷缩着身子就睡在自己旁边。那清秀的小脸若隐若现地埋在被子里,离自己只有几公分,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这似乎是他睡觉惯有的姿态,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的样子。fed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顿时觉得肠子都悔青了。绝望地想,都怪自己昨晚上睡得那么死,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良宵一刻”啊啊啊。 自己胡乱张开的手臂,正好放在林锐上方。fed咽了咽口水,缓缓地向下挪动着手臂,朝林锐单薄的肩头揽过去。触到的一瞬间,他感到林锐的身子很冷,那触感仿佛恰好照应着瘦削的视觉刺激。这种刺激无疑助长了他内心的冲动,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这才算是真正地把林锐揽在怀里。 怀里的人不负众望地没有给出任何反应。fed心里一喜,仰脸看着天花板,沉静在自娱自乐的小幸福中,立刻觉得自己爷们儿了不少。 只可惜,好景不长。他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口袋里的手机又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fed本来精神处于极度陶醉状,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惊得整个人一跳。心里咒骂着那该死的搅局者,手里还来不及看来电人,已经赶紧开了滑盖。 放到耳边一听,面色立刻一沉变成标准的扑克状,但一开口说话时,那热情洋溢活力四射亲切可人的语态,如果此刻一旁有非沉睡中的第三人见到,绝对会被这强大的精分震惊道下巴脱臼。 “哎呀,居然是仲哥,真是意外啊……”fed的语调里甜得能滴出蜜来,一边说一边赶紧下了床奔到厕所关上门一屁股在坐在马桶盖上,动作连贯而一气呵成,“仲哥这么早打电话来有何吩咐?……啊?叫我起床?……那个,这么点小事还劳仲哥操心,真是不好意思……林锐的手机没人接?啊那太正常了哈哈哈……我等会去他家叫他,今天还是八点吧?仲哥放心,一定不迟到!……好的,拜了,八点见!” 挂了电话,fed一面咒骂着破坏气氛的仲源,一面站起身来往厕所外面走。 一开门,看到正在换衣服的林锐,鼻血差点没喷出来。 今天,真是惊悚的一天。 “你……居居居然醒了?”fed发现自己激动得都快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差过去一把握住林锐的手,久久无语,只缓缓淌下两行清泪。 “嗯。”林锐扭头看了fed几秒钟,点了点头,又动作迟钝地钻进了一件黑色的套头衫里。 怎么看怎么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fed怀疑地瞅了瞅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后来居然睡着了?虽然早上醒来的时候意外得到了拥美人入怀的良机,但是……一个自视完美的突发奇想居然以这种理由惨败告终,fed怎么想怎么觉得这足以记录到自己“人生十大失败事件”之中。回头一看,失败的罪证还留在桌上。眉毛一挑,回头赶紧堆起一连笑意说:“昨天被老爸放了鸽子,就先跑到你家来了。手痒试试厨艺,结果……”挠了挠头,面露羞涩,“……不小心睡着了呵呵呵呵。” 林锐又扭头看了看fed,弄得本来在傻笑的后者一阵紧张,生怕善意的小谎言遭遇到残酷的考验。好在林锐果如预想一般,顿了顿,也只是吐出了一个音节:“哦。” fed松了口气,忽然又觉得自己一定要干点什么弥补昨天的惊天失败。脑子里再度灵光一闪,又笑眯眯地说:“不如……今天咱们早点出去喝杯早茶怎么样?” 林锐整理着自己衣摆的手顿了顿,淡淡地说:“好。” fed顿时又觉得春天来了。 这家叫做“何日君再来”的高档自助餐厅坐落在城市主干道的黄金位置,与纸金大厦——也就是《fashion ale》杂志社的所在地,只有一街之隔而已。 fed昨天溜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极具大上海三十年代怀旧风的餐馆,还特意留心了一下。这不,今天就派上用场了。看来人果真是需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啊,fed感叹着,把车停在了餐馆门口。 推了推旁边又有睡着趋势的人,下了车,竖了竖衣领,很潇洒地瞥了一眼门口竖着的“早餐100元/位”的牌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但是当目光扫过擦得透亮的玻璃的时候,却隐约看见自己脑袋上一撮黄毛脱离了整体队伍,极度不和谐地朝着另一个方向翘着,大概是昨晚上睡得太不规矩的缘故。fed身子一僵,想起今天用发蜡发胶这里水等跟它奋斗了一早上,它居然还如此顽强的屹立不倒?!暗自叹了叹,要不是自己急着邀林锐出来喝早茶,也不会犯这种有损形象的错误。 看似无意识地伸手捋了捋那撮毛,进了门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刚坐下,就听到背后一个既熟悉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林锐?……还有fed?” 作者有话要说:22号要参加一个在俺开来比结婚还重要的考试 so 这几天更新不定 22之后是稳定的隔日更 ps 收评比已经超过10:1了……乃们挽救一下悲催的俺吧…… 27 早遇 fed一听到这个声音,脸顿时垮了下来,但是回过头的时候依旧一副和蔼可亲如沐春风的样子。 “仲哥?”故意惊讶地看了看他,笑容满面地感叹,“好巧好巧,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我可是每天都在这里固定用餐的。”仲源端着一盘摆放整齐的精致的早点,一手端着一杯咖啡,笑得温文尔雅。朝这边看了看,边说边顺其自然地走了过来,“不介意我过来和你们一起坐吧?” “哈哈,当然不会。”fed心里想有钱人就是暴殄天物,一光早餐就一天一百,那午餐晚餐更不用想象。照这种趋势,用不了几年,一辆奥迪al只怕都能给吃回来。不明显地瘪了瘪嘴,想归想,面上还是保持着热情洋溢的姿态,一面还不忘眼疾手快地挪出了自己旁边靠外的位子。 仲源明显本来打算继续朝前走的步子,因为fed这个动作不自然地顿了顿,最后坐到了他旁边。事实上他本来是想要走到林锐边上坐下的,林锐习惯性地靠着窗子坐,邻近走到的位子空了出来,自己坐过去本来很顺理成章的,但经fed这么一搅和,就全泡汤了。 但是还没等仲源优雅地坐到椅子上,fed忽然又弹簧一般地站起身来,笑眯眯地对林锐说:“走,咱们去选早点吧?” “嗯。”林锐朝仲源看了一眼,应声站了起来。 “仲哥稍等咯,去去就来。”fed扶着仲源的椅背,话里似乎是有点自娱自乐的得意。 仲源挑挑眉,看了看二人走到点餐台边的身影,样子并不太在意。低头用叉子挑起一块造型别致的小蛋糕,放到嘴边神情淡淡地咬了一口。 耳边流动着的是用古筝缓缓弹出的《天涯歌女》,极具怀旧的意味和这个餐厅的装潢极度和谐地融合在一起。此种风味的餐厅在这个高速度快节奏的城市中,也算是少有的别具特色的净土了吧。仲源觉得自己喜欢到这里吃早餐的原因,大概也是希望一大早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以便最好地完成一天的工作。 餐厅里只稀稀拉拉地坐了几桌人,此刻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在两个点上。一个是在点餐台前瘦削修长背影格外突出的林锐,还有一个自然是优雅吃糕点喝咖啡的仲源。很不幸,没有fed什么事。当然,他应该也已经习惯了。此刻他正对那些造型各异的料理和糕点产生着极大的兴趣,看到赏心悦目的给自己夹一个不说,还不忘很体贴很照顾地往林锐盘子里也添上一个。林锐本来胃口就不佳,看着满桌的东西都觉得没什么吸引力。所以一圈下来,盘子里的东西几乎都跟fed一样。fed乐滋滋地想着“成双成对”是多么的好,一抬眼发现餐桌的角落上有一盘长的特别像便便一样的奶油慕斯,眼睛立刻亮了亮。 “来,锐锐,这个好。”忍住了坏笑,照例给自己夹完了之后,又放了一个到林锐盘子里。林锐也没怎么在意,麻木地重复着第n+1次递过盘子的动作。但他没注意到fed这一次夹的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差不多了吧?那咱们……”打量了一下林锐盘子里自己的“成果”,fed很满意,正准备拉着林锐打道回府,兜里的手机又连响带震的折腾起来。 “锐锐你先回去 重生之绝色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去吧,我一会就来。 ”只好一面腾出手在兜里摸索着肇事之物,一面对林锐说。 “好。”林锐淡淡地回答。 fed看着林锐朝仲源那边走去的背影,同时也终于摸出了手机,放在眼前一看,眉毛挑了挑,很快放到耳边:“嗨老爹,百忙之中怎么有空找我了?”过了一会儿,表情僵硬了一下,“……啊?现在?晚上吧……啊不行,非要现在?”最后声音明显低了下来,“……哎好吧,我这就过来。” “fed怎么不见了?”见林锐一个人端着东西回来,仲源本能扭头看了一秒钟,又回过头问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林锐。 “接电话去了。”林锐把盘子往面前一放,似乎不太情愿地拿起叉子,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却没有叉向食物的动机。 “怎么?”仲源看着他的无心之举,却十分放在心上的样子。皱了皱眉,调侃又不失关切地问道,“拿了这么多,怎么倒没有开动的意思?” “太甜了。”林锐目光在那些糕点上来回扫动,却找不到可以下叉子的地方。他天生就对甜腻的食物无爱,而fed正好相反。这就是为什么林锐总是拒绝fed引以为傲的营养快线,而后者却总是坚持不懈地极力推荐。不过十分悲剧的是fed虽然身为兼职保姆,但似乎并未觉察到这一点。所以除却推荐营养快线的事件外,这一次也没少给林锐夹甜腻的糕点。流连林锐自己原本夹好的普通无糖蛋糕,也被那些糕点上的奶油弄得不再无糖。 目光扫到那个便便形状的穆斯蛋糕,林锐嘴角本能抽动了一下。毫无疑问,这让他本来就濒临灭绝的食欲变得更加珍稀。他深知那个别具特色造型和慕斯的甜腻结合起来,对自己而言的威力绝不亚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嗯,要不我这块给你?”仲源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盘子举到林锐面前。他的食物摆放得很整齐,意大利面,寿司,糕点,各在盘中占去了一小部分位子,并且各有领地,互不侵犯。所以,他向林锐主动提供的无糖糕点,卫生指标是绝对合格的。 “谢了。”有些出乎仲源的意料,林锐并没有拒绝或者犹豫,倒是比较干脆地叉过那块蛋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仲源不由地笑了笑,觉得气氛顿时轻松了些。啜了一口咖啡,问林锐:“昨天后来怎么样?” “他有事先回了。”林锐动作放在嘴边的叉子微微停了停,又咬下第二口。 “怎么倒把你一个人丢下了?保姆的工作可做得不到位。”仲源似乎有些嗔怪地调侃道。 林锐也笑了,却只说了句“仲哥哪里话”,倒并没有再解释什么。话少,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这倒是他一贯的样子。 仲源本有些好奇,但见他不太愿意解释,也不好追问。沉默的氛围刚沉淀下来,就看见fed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把盘子往桌上一放,皱着眉头埋怨道:“老爹急事传讯,连早餐也不给人时间吃,”目光扫过林锐,然后落在仲源面上,“今天我就不能全陪了,锐锐就麻烦仲哥照应下了。”那意思,不知怎么倒让人觉得很有临终托孤的味道。 “那是自然,”仲源从容地笑了笑,说,“有事就赶紧去吧。” “林锐,有事记得call我。”fed保姆的本质让他临走前还是再度叮嘱啰嗦了几句。正准备走,忽然想起什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盘里面的一个不明物体放到仲源盘子里,嘿嘿一笑,“仲哥这是我请你吃的!”话音刚落,人就已经一溜烟似的出了门。 仲源低头一看,自己盘中原本和自己极为协调的优雅已被破坏殆尽。一个深棕色的大便状物体正歪歪斜斜地躺在盘子三分之一的地方,由于fed下手太快太狠了,这大便降落之处还不忘留下了一串同样颜色的痕迹。 仲源嘴角抽搐了一下,立刻放下叉子,表情淡定,心里却暗暗咒骂着该死的fed。顺手端起咖啡,瞥了一眼颜色,脑子里立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只得赶紧放下了被子。 叹了口气,看向林锐,不由本能地恢复到优雅的姿态,自己觉得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顿了片刻,又忽然开口说:“fed这个经纪人做的还真是彻底,过去我还很少见到有他这么尽职尽责的全陪。”边说边随意地摆弄着叉子,但注意力却没有因此而有一丝的分散。 “他就是这样。”林锐浅浅地笑了笑,吐出五个字,顿了顿,感觉到对方似乎还在期待后文,只好又补充道,“挺精力过剩的。” 仲源照旧很优雅很沉稳地一笑,瞥了瞥林锐,又看似无心地问道:“你和fed相处有多久了?” “大概半年吧。”林锐把自己已经不烫的咖啡拿到面前,低着头随意地搅动着。 仲源盯着他看了片刻,觉得应该让气氛轻松一些,便笑着问:“当初是怎么找到他了,据说他可是康奈尔大学毕业的研究生,应该在市场营销这行飞黄腾达才对,怎么被你挖角当做经纪人和保姆使唤了?” 林锐闻言轻轻地哼笑出来,想了想,回答说:“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主动?”仲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立刻又一副释然地样子笑道,“看来他以经济学家的眼光已经看出你是可塑之才了。” 林锐笑了笑,刚想说些话例行公事地谦虚一番,却又听得仲源继续问道:“不过,在那之前,怎么一段时间没你的消息了?”问出口觉得有点突兀,又加了一句极有分寸地调侃,“难不成是全力深造,好为了今天的厚积薄发?” 林锐微微一怔,这才意识到仲源绕了这么大弯子,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探听自己这两年来的事情。不由低低地笑了笑,身体里那个叫做姚启的自己,又何尝不想知道? 然而即使自己正占用着这个身体,却同样什么也不知道。 片刻之后抬起脸,看着仲源一笑,却说:“仲哥,时间不早了,不如先去工作室吧。” 仲源听闻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知道林锐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心里除去失望以外,其实反而更加重了好奇。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他口中打听到什么么,于是还是从容地摆出了标志性笑容,仿佛一点也不在意一样,轻松地冲着林锐淡淡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再被某种类似如下一句话n长的英语作文折磨了一整天后,终于发现码中文字是何等幸福的事情=_=+ 内牛上来更新…… to beg with, the argunt ncdes, based on a known rretion beeen the g of the puter struction and the decreasg of dropout rate and the achievents, that the tter is attributable, at least partly, to the forr 我就是来吐槽的 求抚慰= = 28 机会 fed急吼吼地推开家里门,看见一幅老爹老妈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用餐的场景,立刻就知道自己被骗了。 愤愤地想,到底是只有坐稳了董事长的位子,才能在别人朝九晚五拼死拼活工作的时候,自己却带着老婆优哉游哉地吃着早餐。闲着没事,顺便还玩玩远程操纵,让自己的儿子不远千里地赶回来待命。 “噢,德儿回了,快来这边坐。”fed的老妈先抬头看见了自己,赶紧拍了拍身旁的椅背。老妈名叫余惠,人如其名,温柔贤惠的全职太太,跟着自己老爹过,每天做的事不外乎看看电视,做做美容,出去和闺蜜们打打晃晃,不愁吃不愁穿的,倒颇有小资的味道。 但fed听到老妈对自己的称呼,顿时石化了三秒钟,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在抽搐着。“德儿”这种本可以称作略带宠溺的爱称,在fed眼中却和“三德子”这样的“特殊”称谓压根儿没什么区别。 “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叫的跟太监似的,”回过神来之后一屁股坐在了老妈旁边,极度不满地抗议道,“叫fed,fed,fed。” “胡说!这么有内涵的名字,怎么叫‘跟太监似的’?”费中诚,也就是fed的老爹,咽下一口稀粥之后,终于皱眉插嘴道。 如果要fed自己来形容,老爹绝对是属于个看起来道貌岸然但实际上却腹黑又毒舌的类型。当然,做商人的免不了具备一点这种特质。但fed总是很骄傲地认为,自己除了道貌岸然外,倒没有遗传到老爹太多其他的东西。相反,倒是温柔贤惠……好像越来越像自己老妈了……想到这里,fed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关于费中诚这个名字,也是有些文章在里面的。因为fed的爷爷始终认为世代经商的费家要以诚信为上,所以执意要给自己儿子名字里加个“诚”字。但同样是由于“费”这个诡异的姓的缘故,如果直接叫费诚貌似有些别扭,所以干脆就在中间加了个中,美其名曰“中庸之道”。 但同样的,悲剧又产生了。费中诚这个名字给旁人听来,十个人只怕是有十一个人会听成“费忠诚”,于是这个名字很快就被归于“张文革”“陈建国”“许跃进”“赵中华”之列,不仅显得落伍,而且听起来还好像是个退伍的老兵,倒真没哪里像个商人的名字,还不如“周万金”“汤元宝”“黄发财”“王富贵”来得实惠。 fed曾一度怀疑自己老爹给自己这么个土名字,没准是出于对自己名字的怨念而给予下一代的打击报复。于是他时常有意无意地向费中诚暗示,如果自己是这么个名字肯定没勇气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但不幸的事,后者虽然屡次被谐音的问题所困扰,但并没有对自己的这个名字产生多大的怨念。 这就是上一辈人缺乏反抗创新精神的表现啊,fed每次想到这里都不由得摇摇头,“啧啧”地感叹一下,继而对自己创新的勇气和实力给予极大地肯定。 “好吧,确实很有内涵,相当有内涵。”fed接过善解人意的老妈递过来的稀粥,知道名字这个问题,绝对是家族人的痛了,说再多也是白搭。不过他依旧怨念,为什么同样是姓“费”,人家费翔的爹妈就可以起出那么飘逸豪爽自由奔放的名字来。耸了耸肩,心里知道这还是水平的问题。 “对了,老爹你这么急叫我回来到底要干什么?”用勺子搅了一搅稀粥,这才想起正事,又问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回来?你看你都多少天没回家了,倒是天天只顾和林锐那小子厮混在一起。”费中诚夹了一筷子咸菜,“我看啊,他要是个女的,指不定早传出什么绯闻来了。” “爸,可是工作啊工作,你儿子在全力为事业而奋斗着,如此正大光明冰清玉洁的事情,怎么能用‘厮混’这样不雅的词来形容呢!”fed立刻抗议道。虽然其实他心里倒巴不得能和他的锐锐传点什么出来,也好给那个迟钝的木头脑袋一点暗示。无奈原本那些上天入地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编的八卦记者,偏偏在这件事上齐刷刷地都跟瞎了一样,没一个人提这事儿。……可能是还不够腐。而且网上也没几个主流的声音,就连那个“登对的艺人和经纪人”的投票还是自己偷偷发起,再时不时地偷偷替自己和锐锐刷上两票的。 真是悲剧了。fed一面想着,一面悲痛地喝了一口稀粥,又听老爹在耳边说:“其实这次喊你也不为别的,就是几个月之后《fashion ale》要办十周年庆典,我打算让你替我去。” “嗯?”倒真没想到老爹找自己,确实是有正经事的。fed抬起头,赶紧咽下稀粥,又问道,“是代表新利传媒,还是作为林锐的经纪人?” “废话!那还用说,肯定是前者。那姓林的小子自己去就得了,难道你还像个奶妈似的老跟着?” fed拿着勺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老爹是用词不当还是太恰当太精准了。时至今日他才发现自己老爹不仅目光锐利,而且毒舌到一定境界。他以为自己对被称作“保姆”这件事已经淡定到极致了,没想到老爹这个“奶妈”顿时又让自己小心肝颤抖了。膜拜崇敬的同时,还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 “呃……”赶紧收了神,故作疑惑地转移话题,“《fashion ale》十周年可是大事,老爹你怎不亲自出马?” “我要到意大利参加个时装周,”费中诚回答的轻描淡写的,“和那边的人接洽下,看看什么时候能把咱家的模特弄几个过去露露脸。” “哦,是吧。”fed眯着眼,半信半疑地盯着自己的老爹看了看。其实他心里知道,老爹有80的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落伍的三观,才避免出现在公众里。不由得暗自偷笑了一下,估计是上一次parada事件给他留下了没齿难忘的印象和血泪教训。 那个时候费中诚还年轻,自己建起的公司也才刚刚有点名声,虽然规模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新利传媒,不过他好歹也可以被人称作是“董事长”了。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这种感觉有点像小卖部的老板被人称“部长”,厕所守门人被人称作“所长”一样,多少有点有名无实。终于在他奋斗了一段时间,成功的把手下几个模特签给了parada之后,他被邀请到在parada的某个公司庆典上做个简短的贺词。但是,由于费中诚从小被自己的老爹勒令艰苦不俗勤俭节约,所以那些时间名牌压根还没认识几个,就稀里糊涂地上阵了。 于是,在他空白的名牌认知以及简陋地英文水平双重作用下……他极为惊悚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把parada全部念成了panda…… 据说从那时起,费中诚用一个月的时间把品牌的名称全都记了个遍,估计就算是听写也能写个一字不差。然后他开始恶补英文,到现在终于勉勉强强地有了个四级水平。不过关于英语这件事,他在公众里倒还常常拿来说事,借以树自己立“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不怕困难勇于正视弱点的正面形象。 解决掉了老妈热情递上来的n碗稀粥和n+1个馒头后,fed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并不是不愿意浸沐在这温存美好的家庭氛围中,而是自己的小心思老不由自主地往别处飘。在看了n+2次表之后,终于站起身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晚上就回。” “去吧孩子。”老妈温柔地许可道,似乎……没有亲切地喊那个小名了,这让fed立刻激动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什么,扭头看向费中诚,问道:“老爹,《fashion ale》的那个庆典上,应该是有各种展示环节的吧?” “嗯,”费中诚准备往口里塞馒头的手顿了顿,说,“好像是有个模特展示环节,但他们模特人多,听说竞争比较激烈。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去找他们主编问问。不过能不能上,还是要看林锐自己了。” “好,没问题。”fed眼睛亮了亮,转身正要出门,又听见老爹在身后说:“那个庆典上各界名流很多,如果能争取到露脸的机会,应该是很不错的。” fed大喜,回头看着费中诚,灿烂一笑,“多谢老爹了。”说完门一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过去看德儿那样子,我一直还担心他会不务正业呢,现在看来倒挺积极的。”fed娘亲看见儿子走了之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还好fed不在场,否则再听到那个亲昵的称呼估计要一口血喷出来。余惠柔声说完,看了看费中诚,又似乎有些犹豫似地补充道,“你还是不赞同他干经纪人的事么?” “我可懒得干涉他要做什么,但愿这小子不是一时脑热就行。”费中诚听了轻轻哼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顿了顿,接着说,“不过,这一回我倒挺想看看他能把那个林锐捧到什么地步。” 作者有话要说:俺的考试……抽泣……天崩地裂 摧枯拉朽了……继续抽泣q_q 本来打算昨天更的 但是考的太惨烈了导致卡文 所以 今天开始隔日更 叹息 继续求抚慰 29 曲子 林锐双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风衣裹挟着他瘦削纤细的身型,单薄得几乎要融入夜色之中。 他木然地扫视着街边,那些灯红酒绿依旧在热闹地自生自灭着,却全然没有在脑海中留下半分痕迹。扫视过了,便就那样被抛在了身后。 他觉得自己脑袋里是完完全全的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任何感觉仿佛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而且,那躯壳原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姚启。姚启。姚启。 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叨了几声,音节轻微地落在耳中,却已经觉得陌生了。他忽然想到,是不是只有刻骨铭心地守着有关林锐的一切,才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是谁,曾经爱过什么人。 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哼笑出声。这不过是借口吧,到头来还是因为自己放不下,哪怕是恨,也不依旧固执地愿舍弃掉有关那人的一切。 倒有些傻得可笑了。就好比自己今天仅仅因为仲源的那个手机铃声,就忽然变得失魂落魄一般。 居然是《glooy sunday》。那首被称作“死亡之曲”,却是林锐一直最爱的旋律。 自己当时忽然就呆住了。顷刻间,原本被积压在心底的回忆突然不断翻涌喷薄,心口酸胀抽痛,仿佛要被积压得裂开一般。 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在自己成为林锐之后。他知道自己曾无数次克制不住地去回忆,但并不是每一次回忆都是这样痛苦。有时候,虚假的幻想也会给人以虚假的抚慰。沉迷也罢,终不过自欺欺人。他明白的。 然而这支曲子,却总能一下子把他推到绝望的边缘,就好比它曾将无数人毫不留情地带入死亡的深渊一般。 曲子的作者是个身材矮小的匈牙利男人,他在一个下着小雨的星期天写下了这支曲子,希望借此挽回他和爱人的感情。然而由于曲子的基调太过于悲哀和绝望,他的爱人听到之后,很快自杀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之后,这首曲子在匈牙利流传开来,很快风靡欧美,以及日本的一些地方,无数人因为无法忍受它的旋律而选择了死亡。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房间里回响着的,手中握着残缺曲谱的,遗书中所提到的,都与这个名字脱不开干系。 黑色星期天。 终于,欧美政府下令禁止了这支曲子的传播,将它封藏在美国俄亥俄州的一所音乐学院中严加看管。虽然后来各国政府解除了禁令之后,逐渐流传出一个不到5分钟的版本,但也只是由原曲的第五小节改编而成的。所以直到如今,终是没有人真正完整地听过那个44分钟的,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绝望旋律。 曾经,林锐对这一切十分着迷。他时常反复地回味着那个简短的版本,猜测着那完整的44分钟到底会有多大的魔力,足以把人拖入地狱。 然而,那时的林锐开朗而阳光,其实并不会被这阴沉而凄婉的调子所影响。但自己却不同,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总有些挥之不去的阴影,即使是林锐也无法彻底抹去。所以,和他一起听那曲子的时候,自己常常会清晰而深刻地感到心口有种被撕裂拉扯着,仿佛那每一个音符所承载的重量,都重重地压在自己心头,沉重得几乎无法喘息。 每到这个时候,林锐都会笑着拔掉他的耳机,说:“曲子而已,听听罢了,干嘛这么当真。”然后更用力地搂了搂自己。 于是,之前因那曲子而起的阴霾,顷刻间云开雾散。 在成为林锐之后,他知道自己的个性已经转变了很多。不再像过去那样极端和决绝,很多事反而懒懒地不远面对,能不管就不管,能逃开就逃开,得过且过。在经历了重生之后,他似乎明白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和永恒的,生命如是,感情如是。所以面对fed,面对仲源的时候,也从不给出任何回应,肯定的,或者否定的。他相信时间终究会淡去一切,所以身边的人,也终究会自行走开,而那些所谓的一生一世,也终究是不存在的。 就好像现在的他,站在此刻的时间点上去回望过去那个叫做姚启的人,看他如何固执地贪恋着林锐,如何甘愿为林锐付出所有,又是如何被林锐生生甩开,最后死去。他像局外之人一样在脑中回忆着这一幕幕,此刻才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傻多么的可笑。然而,现在成为了林锐的自己,又如何呢? 无数次地尝试着去独自面对这支曲子,然而后者给自己带来的绝望却越发的沉重。哪怕是闷在房间里,把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他依旧无法阻止每一个音符给自己带来的血淋淋的切肤之痛。他开始明白,那些因它而死去的人,也许正是因为心中的黑暗随着共鸣,被放大到了极致,最后终于吞没了自己。 然而今天,在拍完了剩下的两组照片之后,他却意外地在仲源手机铃声响起时再度听到了这再熟悉不过的旋律。 太过于始料不及,以至于自己竟然根本无法面对。 呆在原地片刻,幸好终究得以在贯有麻木的遮掩下落荒而逃。 林锐自嘲而苦涩笑了笑,步子停了下来,扭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家酒吧。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推门走了进去。 然而在他走进去后不久,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打了下来,仲源朝外探出了头。他发呆一般地盯着早已没了林锐身影的玻璃门,面容沉静得如雕塑一般,在夜色地遮掩下看不出半分表情。 刚才下班的时候,本来打算留下来最后处理下照片,就让林锐先走了。说来其实本来不必那么急,也不用他自己亲自操刀,但这里面其实有不少成分是他自己的私心所致,哪怕一分一秒也希望看到自己眼中,自己镜头前的林锐,到底是什么样子。 然而林锐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些异样。尤其是在自己铃声响起时,他面上那一闪而过的神色。那一刻的林锐眼睛里竟然仿佛有了可以读懂的情绪,然而那情绪,仲源想了想,却只能用惊惧来形容。那眼神,仿佛在急于逃开什么一样。即使自认为曾经了解过他,这样的林锐,却还是让仲源觉得很不可思议。后来想了想,安慰自己道林锐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澜,也许可能是自己太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但进了工作室之后,却完全静不下心来,脑中全是林锐刚才反常的神色。回想起来,却好像越来越清楚越来明显。 终于放下了手上的事,开着车沿街寻找林锐的踪迹。 仲源觉得自己恐怕真的有点像台湾言情小说中痴情的男主角了,为了寻找自己的心上人,可以漫无目的地跑遍大街小巷。然而由于剧情狗血程度的需要,男主通常都会和女主擦肩而过n次,但两个人却仿佛瞎了一样谁也看不到谁。好在仲源并不至于那么悲剧,车开出几十米后,就远远地看到林锐孤单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fed平时狗皮膏药粘得太紧的缘故,所以每一次看到林锐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让仲源在潜意识里都会觉得此刻的他应该是很孤单的。不论是事实还是错觉,这种感觉都会让自己突然间就冲动一回,将那人紧紧抱住。 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知道冲动的代价,也许会让自己再一次彻彻底底地失去林锐。他决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仲源倚靠在车窗边,看着许久没有人进出的玻璃门,内心里做了无数思想斗争,终于决定还是在这里等他出来。 然而两个小时之后,玻璃门里进进出出了许多人,却始终没有那个清瘦的身影。仲源又瞥了一眼方向盘边的电子钟,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犹豫了片刻,终于下了车,朝那门里走了进去。推门之前抬头看了看酒吧的名字,叫做“旧爱”。 和仲源经常出入的那些高档酒吧相比,这家酒吧里灯光弱到几乎黑暗,而蓝调的音乐弥漫在室内,如鸦片一般隐隐透着一股颓废奢靡的气息。酒吧里的人各自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窃窃私语,所以当仲源高大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走道上时,并没有很多人注意到。 仲源皱了皱眉,沿着走道缓缓地走着,在昏暗的光线下费力地辨识着各种面孔。 都是全然陌生的。 站在走道的尽头茫然地四顾了一番,最后靠在墙边,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1,然后拨号。 酒吧一角一个声音应声响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仲源听得清清楚楚。 拉赫玛尼诺夫的《练声曲》。或许和这酒吧的氛围气场不太相合。 仲源忽然露出笑容,握了握手机,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他一直都知道,林锐对各种西方的乐曲有着别样偏执。只是,这一支曲子听来却格外的绝望和悲哀,就好像他曾经和自己提到过的,现在被自己拿来用作手机铃声的《glooy sunday》一样。 这样想着,人已经离那声音的源地越来越近了,然而那铃声却一直没有停下。 最后,仲源停下了步子,站在角落的桌子前。他低下头,定定地看着面前昏睡不醒的人。脸埋在了双臂里,以一种畏缩而防备的姿势蜷曲着身子,肘边是胡乱倒成一片的酒瓶。 仲源挂断了手中的电话。就这样看了他很久,忽然走上前去,从身后一把将他拉起,用力地按进了自己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俺想日更冲冲月榜试试 所以……打滚 乃们拯救俺脱离收评比大于10:1的惨剧吧……不要再这样bw俺了啊 好不好不? q_q 《glooy sunday》也就是《黑色星期天》,还有那个《练声曲》,以及相关的故事,都是确实存在的。 ps 俺找找曲子,打算在下章作者有话说里面做上可选择播放的链接来着。 210 醉宿 林锐迷迷糊糊地醒来,脑中残存着一丝清晰的阵痛。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似乎是醉倒在酒吧里了。 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按按脑袋,却发现手臂被什么压住了。睁开眼,视线之中却只有一片朦胧地白色。定了定神,隐约见均匀而有力的撞击声,从那层白色覆盖之后一下一下清晰地传了出来。 心跳声。来自仲源的心跳声。 林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蜷曲着身子,被仲源紧紧地抱在怀里。后者用宽阔的胸怀把他包裹在其中,一只修长的手臂斜斜地伸展出来搭在自己肩背上,仿佛在维持着一种把什么往怀中按的姿势。 微微抬起脸,林锐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看到仲源摘了眼镜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端详一个人。 仲源双眼微闭,很明显还处在沉睡中。他睡觉的姿态和林锐的完全不同,后者给人的感觉是警惕防备而缺乏安全感,而仲源即使是在睡梦中,也似乎是一贯的优雅。而且他就好比是一汪平静的湖水,湖面没有任何波澜,然而倒映出的景色却又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这些都足以给人以安定的力量。 加之此刻摘了眼镜,轮廓分明的五官更加清晰可见,有如雕塑一样,近乎完美的立体而精致。 林锐定定地看着他,本来想要抬起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远处。 保持着醒来的姿势,闭上眼,仲源均匀的呼吸和心跳,忽然就更显得清晰而明显。 林锐隐约觉得有些恍惚。或许这不仅仅是由于脑中残痛还未消散的缘故,更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些贪恋,贪恋这种近乎宠溺的温暖。 这是自从那人离自己而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感觉了。他重生之后,一度以为自己已不再需要这些,然而此刻,却意外地觉得心口有些暖意,来自仲源的暖意。 忽然有些好奇,这样完美的男人,两年前和林锐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以至于到如今依旧难以忘怀?那时的林锐应该还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从不知道这样一个仲源的存在,也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人爱林锐爱得如此的刻骨铭心,爱到连处在林锐身体里的那个自己,此刻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正想着,闹钟突兀的闹铃声忽然从仲源背后传来。林锐依旧闭着眼,保持着假寐的姿态,但却因为肌肤相亲而能够明显地感到抱着自己那人的每一分动作。 仲源清醒过来,身子微微伸展了一下,随后轻轻挪开了搭在林锐身上的手,很快地转身按下了闹钟。在床头摸索了片刻,拿起眼睛戴上,转过身子,看清了怀里这个被自己抱了一夜的人。 定定地看着,嘴角不知不觉地就泄露了几分笑意。 但很不巧的是,在刚刚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空洞而深邃的目光正落在自己面上。 “林锐……你醒了?”仲源伸手一推眼镜,身子赶紧朝后挪了挪的瞬间,面上已恢复了贯有的从容笑意。 林锐坐了起来,伸手按了按依旧胀痛的脑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睡袍,又抬头看了看仲源。麻木如他,也头一次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说点什么好,就指着衣服说了一句废话:“你的?” “嗯,我帮你换的。”仲源点点头,顺势回答道。却发现这也是一句废话,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昨天吐了一身的,所以帮你换了。” 林锐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立刻再说什么。但忽然又抬起头,似是有些疑惑地问出了仲源最担心被问的问题:“我为什么在你这里?” “我……”仲源隐约觉得自己挂在脸上的优雅姿态好像有点僵硬,不管怎么说,让林锐知道自己有跟踪狂嫌疑绝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如果说是刚好碰到,好像也有点太说不过去了。推了推眼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说:“因为我发现你烂醉在酒吧里。”看着林锐,笑意却早已无意识地缓缓散去几分,而变作深深的凝望,“告诉我,为什么?” 那种神色或许仲源自己并未意识到,但他眼中涌动着的情感林锐却看得清清楚楚。他正视着仲源片刻,忽然淡淡却有些苦涩地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干脆住了嘴,完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仲源看在眼里,觉得心里有些揪痛。但他心里知道,林锐不愿意告诉自己,便也不再追问。反而笑了笑,做出并不在意的样子玩笑说:“难不成你还是个酒鬼,没事偷偷跑到酒吧里酗酒?”见林锐淡淡地笑了出来,便满意地站起身子,“今天反正没有事,你要在这里多睡一会儿也行。”说完就转身进了浴室,他有每天早晨起来冲凉的习惯。 仲源进去以后,林锐软软地仰面倒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烦乱。忽然想看看时间,但坐起身来,在墙壁上床头柜上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根本看不到任何类似计时器的物品存在。就连之前被仲源拍掉的闹钟,也不知道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仲源的房间不大,装修也并不奢华,但大方简洁的造型设计之下,却能让人感觉一种别具一格的高端格调。而那些一尘不染的白色家具,也充分体现了仲源的洁癖问题。简直无法想象他一天要给它们做几道清洁,才能伺候好这样一种容不得半点沾染的颜色。 林锐目光绕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前。 揉了揉头发,挪过去伸手拿起,懒懒地按下了开机键。 屏幕一亮,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时间,却显示出一个大大的提示:53个未接来电。 林锐一愣,立刻猜到那来点的主人。正准备回拨过去,手机铃声却刚好又响了起来。一看,果真不出所料:第54个未接来电,伴着屏幕上闪动着的fed的大头贴。 照片上fed戴着墨镜,一头黄毛一根根在头顶屹立不倒,整个人一副明显装帅摆酷还有点欠扁的样子。说起这照片还是fed自己无比自恋地给林锐设置上的,林锐几次嫌碍眼想要换掉都被当事人打滚耍赖地换了回来。弄了几次,林锐也懒得管了,姑且听之任之算了。 不过这个时候又突然看到他的“音容笑貌”,说实话还真有点惊悚。 赶紧按下了通话键,还没来得及放到耳边,就听见那头传来一声气势堪比咆哮马的咆哮:“林锐你个死小子上哪儿去了?!”还好林锐已经有很多次经验,早就把听筒挪开了几分,才不至于被声波震到内伤。而且据知情人氏说,咆哮马的强大怒吼功力是由其巨大无比的鼻孔作为坚强的后勤支撑的,这一点非常人可以企及。所以相比之下上fed明显不具备这样得天独厚的生理优势,于是一声吼叫之后,电话那头很明显地传来几声粗喘。 林锐估摸着fed再无法发动第二次狮吼攻击了,这才把听筒放回耳边,淡淡说了声“喂”。 “林锐,你知不知道我跟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53,哦不,加这个54。” “靠亏你还知道!说,你为什么不开机?” “呃,我……” “还有,你昨天到底跑哪去了?” “我……” “还有还有,你现在在哪里?” “……” “喂?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 “呃……” “快说!我这就过来接你!” “我在仲源家。” “什么?!” “要走了?”仲源一面擦着头发一面从浴室里出来,看到林锐已经穿好了裤子,正背身站在床边解睡袍的扣子,不由微微有些诧异地问道。 “fed打了电话,说要过来。”林锐理了理衣领,转过身来回答说。 “还真是全职啊。”仲源轻轻一笑,从容如常的神色教人猜不出话里是什么滋味。 林锐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背着身子褪下了睡袍。 那一刻,仲源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林锐背脊上的弧线,因为瘦削而显得极度分明,竟是比平时看来还要清瘦几分。纤细修长的四肢,加上九头身的比例,一霎那也尽数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仲源愣了很久才忽然意识到,无论是以欣赏模特还是欣赏情人的眼光来看,面前这个身体无疑都是极度诱人的。 “嗯对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出现了一大段空白的沉默。仲源赶紧 重生之绝色第5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下了搭在头上的毛巾,又看向已经套上外衣的林锐说,“照片一个星期可以洗出来,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其实很明显,这也是一句可有可无的废话。 林锐知道仲源在极力消除二人之间时隐时现的尴尬气氛,轻轻笑了笑,说了声“好”。顿了顿,又补充道,“昨天的事,还要感谢……” “仲哥”二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门铃声打断。而且通过铃响的频率可以很容易地推断出,按铃的人此刻相当急切和暴躁,甚至有可能处于暴走状态。 仲源看了一脸林锐,随后耸了耸肩,走过去开门。 fed一脸抓狂的表情在看到仲源的那一刻,如同变脸一样立刻堆上了厚厚一层笑容,客客气气地说:“仲哥?我家锐锐正在你这里叨扰吧?我这就来接他回去。” 仲源看着fed假的不能再假比哭还难看的笑,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礼节性地报以优雅的笑容。一侧身子,说:“嗯,他在里面,你先进来吧。” 然而fed一进门,就立刻被自己看到的景象所震惊了。不对,应该是被自己排山倒海的强大脑补和想象力打击得彻彻底底,体无完肤。 作者有话要说: 被乃们治愈了t t 于是俺激动之余决定……就地躺下来任tx……来吧来吧……噢 为毛觉得我化身为诱受了otll 211 惊吓 首先是刚沐浴完头发还没干透的仲源,然后是凌乱的床铺和摆放在一边的衣裤……最最可怕的是,自己的锐锐此刻正一手扣着衣领,一手拿着仲源的睡袍,正随意地往床上一抛。 这这这……这根本就是红果果的□现场啊现场。fed自行把这些场景串在一起,脑中立刻自动加工出了无数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画面。 这直接导致了他下巴又掉了下来,而且还伴随着部分嘴角抽搐的症状。 他僵硬着回过头看向仲源,后者却已经耸耸肩从他旁边擦身而过走进了屋子,脸上还挂着在fed看来极度虚伪和装13的笑容。 还好这个时候林锐已经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抬头看了看fed,说:“你来了,我快好了。” “林锐,这里……什么状况?”fed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仲源,开口声音有点抖。 “我……”林锐犹豫了一下,也瞥了一眼仲源,说,“我昨天忘带钥匙了,所以……”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fed皱了皱眉。 “嗯,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林锐想了一下,慢慢地说。 fed挑了挑眉看着林锐,脸上明摆着写着“不相信”几个大字。但是接着,在他看到林锐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对他淡淡一笑,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的时候,那种既天然又呆萌的神情,顿时让满腔的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说白了,fed在林锐面前根本就是纸老虎一只。一见到林锐,整个人立刻就有意识无意识地开始朝着平时的花痴脱线状态退化,哪里还记得之前义愤填膺的样子。 “算了没事,下次遇到这种事,多晚都要记得打电话给我。”fed不知不觉立刻恢复了那既温柔又体贴的保姆嘴脸。说完立刻走到林锐边上,小手一拉就牵着往外走,走到仲源面前不忘微微一笑,说,“之前只是随便说说,让仲哥帮忙照应下锐锐,没想到仲哥这么尽心,都照应到自己,嗯,家里去了,真是不好意思。不打扰了,先走了。”其实fed本来打算说“床上”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不和谐的词吞了回去,只在说完之后立刻拉着林锐飞也似地走出了门。 仲源端坐在椅子上,点点头,看着fed那笑得很丑很假的样子,一直保持着礼节性地微笑目送他们离去。直到门被“砰”的一声轻轻关上,他面上的笑容才逐渐退去。 扭头看了看确实有几分凌乱的床铺,林锐的睡在上面的影子仿佛还没有散去。仲源低下头,又盯着自己的五指发了一下呆,只觉得那触感似乎也同样残存在指尖。 忽然笑了笑,觉得其实昨天那种状况,连自己都差点把持不住,也难怪fed不想歪。回想昨天林锐四肢无力地靠在自己怀里,毫无意识地任自己从酒吧带回了这里。这一路上,倒着实狠狠考验了自己坐怀不乱的精神。幸好理智终究占有上风,他最多不过趁着林锐昏迷,轻轻地吻住了他而已。 很轻很轻,他知道自己那个时候是小心甚至带有一点紧张的。虽然林锐对这种触碰没有丝毫的意识,但这对自己而言却是刻骨铭心。仲源又轻轻笑了笑,想到自己刚才意味深长地缄默不语,虽然不是故意的,倒似乎客观上有点诱导fed往不该想的地方乱想。 莫名的有点成就感,难不成自己还有些和他争锋吃醋?脑中浮现出fed刚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嘴角抽搐了一下,觉得自己跟他到底应该是两类人……吧。虽然仲源早就意识到fed对林锐已经超出了普通的经纪人对明星之间的感情,但一直并没有太过在意。或许对他而言,经过两年的等待和寻觅后,失而复得的林锐对他而言就是足够了,他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再去奢望其他的什么。 然而事实似乎并非如此。经历了昨晚,仲源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自己终究是贪婪的。 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拥有林锐。这种渴望依旧和两年前一样,没有减退一分一毫,反而因漫长的等待和压抑,而变得越来越强烈。 fed内心在极度强烈地谴责自己。 因为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巴结《fashion ale》的那个腐女主编,导致自己暂时没看着林锐,后者就差点闹出贞洁不保的事儿,真是太失职了!fed痛心疾首地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林锐,心想这孩子以后一定得看紧点,别一不小心又让狼崽子给叼去了。 然而被看的人全无意识,只是仰头靠在椅背上,似水似醒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也难怪,他今天破天荒地自然醒了。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敞篷车,撩起林锐搭在额前没来得及打理好的乱发,若隐若现地露出那一双fed怎么看也看不腻的小眉眼。 fed呆呆地看着,习惯性地自我陶醉了一下,忽然感到旁边的车纷纷开动了。一抬头,红灯已过,只好踩上了油门,依依不舍地挪开了视线。 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对林锐在某人家过夜的事还是有点介怀的。虽然看到他那副全不开窍的样子,似乎好像大概可能也许……是没有发生什么限制级情节的。但是,看到刚才仲源一副得意满满的样子,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不爽的。 算了!豁达……或者是神经大条如fed,对林锐所产生的危机感从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当然,就像是每一笔投资都要谨慎地分析风险和收益一样,fed能有这样的观念,在他看来,也是经过理性而周密的分析的。一来他始终坚信自己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省略自我赞美词若干……总之,林锐不选择自己简直就是天理难容,人神共愤。二来,他也自认为精准地找到了自己的“区位优势”,用一句诗来形容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 “对了林锐,六月二十二号是《fashion ale》的十周年你知道吧?到时候他们会有个比较盛大的庆典活动。”fed脑中一面想着事,一面不知不觉就脱口说了出来。不确定后者是梦是醒,又偷着空子扭头看了看,发现林锐倒是应声看着自己了,便接口说道,“庆典上名流众多,是给新人露面的好机会,不过,他们签下的模特太多了,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在走秀场露个面而已。” 林锐看着fed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异色,但在后者注意到之前立刻没了痕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哦,是吧。” 感到林锐如预计一般没有给出什么太强烈的反应,fed倒也没怎么太在意。“虽然你是新人,上位比较难。不过……”他随意地握着方向盘,说到这里故意一顿,眼睛里射出一道无比得意的精光,“你聪明能干的经纪人我今天已经见了主编lda,她挺看好你的。所以,只要这次专访做得成功,其他的交给我就行了。”说着还腾出手拍了拍胸脯,以增强内心胸有成竹的气势。 fed眼睛略略弯了弯,淡淡笑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在这方面,林锐永远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很少会对fed的决定提出什么异议,这让后者的大男子主义偶尔会嚣张地自我膨胀一下,内心充斥着愉悦欢快的成就感。 “专访是明天?”当fed还沉静在自我的小世界里的时候,又听到林锐忽然问。 “嗯。”fed看着前方的路点点头,嘿嘿一笑,说,“按照惯例,你会被专门的采访人员拖到一个小黑屋里面审问几个小时,打探点个人隐私。然后给他们拍拍现场照片,就差不多了。嘿嘿,其实也没什么,顺其自然就行了什么该登出来,什么该删掉,他们自然有数的。” “嗯。”林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这时,车子又一次遇到了红灯。fed一脚踩下了刹车,贴着线停了下来。 “不过林锐,”他忽然开口,看着前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挪到林锐身上。似是有些犹豫的样子,顿了顿,终于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如果……他们问到你在意大利的那段经历,你要怎么回答?” 林锐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来盯着fed,但眼睛里却并没有明显的神色变化。 fed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毕竟他经过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已经初步知道这个问题是林锐所不愿意提起的。但是,如果是面对专访,就不可能再回避。这样反而会引起公众的好奇,肆意的挖掘无疑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 如果林锐认为回避是最好的办法,那么自己也会无条件地替他守护住这个秘密。 这样想着,平时的伶牙俐齿一下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顿了顿,倒是笨嘴拙舌地补充和解释道:“嗯,那个……他们在专访之前应该对你先做调查。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我知道你也许不愿意再提到你在意大利的那段经历。但是,谁都知道这可以算作你人生中的转折点,那帮人精记者不可能不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回答?” 林锐看着fed,明显地感到后者之前那种老不正经的笑容,在说话的过程中已经淡去了不少。他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这样和fed对视了片刻,忽然耸耸肩,看似很轻松地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回答?” 并没有从林锐的神色里窥探到任何自己想要的,fed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趁着绿灯亮起的时机,看着前方摆出一脸不在意地笑容,轻松地说:“这里面的学问当然得我亲自传授了。不急不急,等咱们回家了,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再来慢慢教你哈哈。” 说完一踩油门,自己心爱的保时捷boter s就很听话地朝前面冲了出去,再度如风般驶过宽阔的街道。 作者有话要说:被持续治愈中 内牛 继续深情呼唤bw t t 31 手段 【某快餐店里】 小甲一脸不悦地进了门,一屁股坐在小乙旁边。 小乙:咋了,一副人家欠了你几百块钱似的样子。 小甲(tat):没买到这一期的《fashion ale》……可恶的老板娘,明明还有一本硬是不肯卖给我,说什么要摆在店门口招揽顾客?! 小乙(⊙_⊙?):呃……怎么突然开始买《fashion ale》起来了?我记得你好像以前不买那杂志的。 小甲:是啊,我很少追着一本杂志买,一般都是看到上面有萌点了才会掏腰包的。 小乙:于是……你看到什么萌点了? 小甲(=w=):封面啊封面! 小乙:……封面是谁? 小甲(o):锐锐! 小乙(⊙﹏⊙b):锐锐是谁? 小甲:就是林锐啦。纸金大厦上挂着大广告的那个。 小乙(=0=):原来是他?我之前还一直在想那极品的小受是谁呢。 小甲(=皿=):相当极品啊。没想到才几个月就上了《fashion ale》的封面,在同学那里翻了翻书,好像还有很多页专访的样子。 小乙(==+):还真是如日中天啊。忽然也有点好奇了……居然让杂志脱销了…… 小甲(tt):是啊是啊。哎,只可惜现在暂时买不到了。听杂志店老板娘说正在赶着加印来着。 小乙:那你等等吧。老实说等他红了,以后还愁没他的东西买?看人家f4当年红遍半边天的时候,路边地摊上随便捡个笔袋,上面印着的都是那四个拖把头的脑袋。 小甲:我……我被你折服了…… == == == == == == == == == ==我是由无数双眼皮君组成的分割线== == == == == == == == == == fed坐在快餐店的一角,听见刚才的对话,又看了看手机上“林锐成《fashion ale》新宠人气直线蹿升导致杂志脱销”的八卦消息,很满意地一笑,眼睛里放出一道精光。 不过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得瑟,又退出手机上的网页,拨了个电话放在耳边。 “嗨,lda女王,这一期杂志卖得怎么样啊?……哪里啊,我哪敢在您面前炫耀啊……其实也不算太好对吧,也就是创了有史以来发行的最高纪录而已。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还得麻烦印刷厂的工人们加班了啊哈哈……女王别忘了多给他们发点工资哦……” 挂了电话,fed的自我膨胀意识总算得到了暂时的满足。瞧着二郎腿,翻开手中那本在现在看来已经很稀有的《fashion ale》,将封面上林锐的样子反反复复看了个遍,脸上不自觉又浮现出足以吓跑路人小朋友的□。 封面里林锐仰面躺在沙发上,眼睛微睁,定定地看着天花板的方向,却仿佛什么也没有落入眼中。他微微弯曲的身子随意而懒散,在一身紧身黑衣勾勒下更是显得完美无缺。然而一手懒懒地垂搭下来,那姿态,仿佛仍在凭依着最后一分力气轻轻摆动着一般。 手中一朵玫瑰,却红艳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然而因为这一抹亮色,整个画面却反而被充斥了一种压抑甚至是绝望的沉重,隐隐向人传达着一种窒息的美感。fed脸上的笑意随着目光的凝视渐渐散去了几分,即使和林锐形影不离的他也无法猜出这画面中的,究竟是真实的林锐,还是为了照片效果,而被仲源改造过的林锐。 他希望是后者。至少在他看来,话少、经常发呆、嗜睡如命、呆萌……这些才是林锐的特质,然而他又不可否认地发现,照片上的林锐,又完完全全是另一番面貌。 他有点搞不清这里面的真真假假了。即使都说仲源拍出来的照片善于捕捉模特内心最真实的东西,fed却好像宁肯固执己见,也不怎么愿意去相信他的神话。 他始终认为,自己才是最了解林锐的,也是最愿意为之付诸任何努力的。 其实,《fashion ale》这样突然的脱销,也不是和fed毫无关系的。当然,他自认为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动用了一点私房钱,走了某些渠道,一口气买断了几万本放在了家里而已。但让他十分得意的是,这种“囤积居奇”的小策略很快起到了超出预计的作用。 其实原理就和经济大萧条时期,资本家不卖出自己的产品,反而要大量销毁一样。物以稀为贵,这样一来,自己产品的价格才能始终高居不下。八十年后的今天,康奈尔市场营销的杰出人才fed将这一手段昨日重现,于是创造了时尚圈的一个奇迹。 正因为《fashion ale》的突然脱销,才让公众齐齐把视线集中在了这一期杂志上,并且顺理成章地归因于封面的主角——林锐。 其实就好比华尔街那么几十米的地方就足以引发起整个世界的金融动荡,娱乐圈演艺圈时尚圈都一样,一点简单的炒作手段,经过媒体类似杠杆效应般的无线放大,就足以引发令人咋舌的蝴蝶效应了。fed得意地想了想,其实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处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从开始在纸金大厦上打出广告,让林锐风光地露了一把脸却又不太急着显山露水。在吊足了公众的胃口之后,放出封面秀和专访,顺便使一点手段推波助澜。于是,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fed自恋地想,如果这手段能公开,没准自己还能名垂青史,捞个诺贝尔奖什么的。不过这着实不是什么能见得光的手段,充其量只能算作阴谋而非阳谋罢了。于是姑且藏着掖着自娱自乐一下,然而换个别的方式找人得瑟好了。 比如他刚才的所作所为:躲在暗处听听其他人对杂志的求而不得并自己阴暗地得意一番,以及打电话给女王lda——《fashion al》的主编——很无耻地在掩盖住恶劣行径的前提下大肆炫耀。 说到女王lda,女王是fed溜须拍马的奉承,而她的本质,是个彻彻底底货真价实的腐女,或者更进一步来说,极有可能是只耽美狼。回想起当时第一次进lda办公室的时候,fed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几声来自男性发出的类似“雅蠛蝶”的呼喊,还是那种略带娇羞欲推还就味道的声音。他开始还愣了一下,等到敲门自报家门之后,很明显又听到里面笔记本电脑“砰”的一声关上,于是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情况。进了门,看见的是站在位子边,摆着和仲源一样虚伪公关微笑的lda。 lda个子不高,目测最多只有1米65,但被她看着的人,却都莫名其妙地有一种被俯视的感觉。她一头暗红色的□浪卷发,穿着一眼看去就知道价格不菲的高档套装,身材小巧玲珑,风格却走的成熟路线。很好很女王。但fed那时候只觉得她脸上挂着的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挺□的。 不过,可能是因为自己对锐锐那小子魂牵梦绕的缘故,导致看到腐女就莫名地有种亲切感,仿佛见到未来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军师一般。所以fed轻车熟路地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和她混得像哥们一样,而lda也似乎自从知晓了fed的性向以及对林锐的企图之后,开始对他变得格外热情和关注。对此fed也相当满意,隔三差五就跟她旁敲侧击地提提庆典上让林锐露脸的事。不过lda也不傻,感情归感情,公事归公事,一直坚持只说要看这一次杂志专访的效果如何。 不过事已至此,林锐可以说已经两只脚踏进了庆典的大门。fed不由又进一步地得瑟地想,只可惜聪明如lda,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暗中使出的那一箭n雕的小手段,也能大笔一挥,在演出名单上填上了林锐的名字。 刚加入《fashion ale》第一年就能参加到庆典演出,而非当路人甲乙丙丁坐在台下围观的,林锐恐怕还是第一人。 这不,敲定了名单之后,立刻就召集人员开始了维持一个月特训。于是,fed又开始了心甘情愿做家长等孩子放学的旅程。 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说给他们培训的是从国外请来的某某他没记住名字的名教练。不过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据说那教练是个gay,而且长得巨帅,所以经常凭借着姿色四处采撷小菊花。 所以当fed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他立刻震惊了。与此同时也做出了一个决定:继续蹲点!看好林锐! 当然,人家集训,他一个经纪人在旁边坐着看也确实不太好。于是思来想去fed找到了这个他现在正在实施的折中方法:在隔壁蹲点!在远处看好林锐! 于是,他找到了对街一家快餐店,对着一杯橙汁坐了一整天。 自己胡思乱想加自我陶醉了一会,再看看时间,已经超过五点了。fed一看集训下课了,就急忙给林锐打电话,“喂,锐锐吧,我在对街那个快餐店里面……叫什么来着……我看看……”fed边打电话边准备到门口看看招牌,顺便就站一站等等林锐算了。但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林锐在电话那头有点犹豫的声音。 “fed……嗯,那个,我有点事,你先走吧。” “什么?怎么了?”fed一惊,脚下跟着一个急刹车。 “我有点事……明天早上再见吧。”不等fed接话,很快补充了一句,“先挂了。” 说完电话那头只剩一串忙音。 fed放下电话,茫然地盯着屏幕看了许久,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而与此同时,林锐正坐在一辆宝蓝色的法拉利上。刚挂断了电话,就听见旁边的人操着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怎么?不打算告诉你的经纪人?” 林锐淡淡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抬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开车的人,慢慢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么,你准备拿什么来回报我呢?”那人看着前方的路,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笑意。 林锐看着他,眼睛里深不见底的沉静似乎并没有任何变化。 “什么都可以。”片刻之后,他重新开口,淡淡地如此回道。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撒网捞bw 不bw的都是好孩几=3= 至少看在咱日更到快要x尽人亡的份上……乃们要多给俺点动力嘛q_q ps 今天上金融课的时候做练习,有一题是“brifely exp why the fed does not have precise ntrol over the oney supply”。看到“fed”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家的脱线黄毛而不是美联储……我果真写得走火入魔了…… 32 交易 fed站在快餐店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去车回,只觉得心里空荡荡,仿佛被人生生地挖掉了一块似的。拿起手机又拨了几次林锐的电话,回应他的却一直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下次再拨”那个不厌其烦一成不变的女声。第n次挂了电话,fed整个人已经从刚才一个人喜滋滋的自我陶醉中突然跌落,进而立刻陷入了一种隐隐不安的情绪之中。 从来没有过的焦躁感觉,即使早就知道林锐有许多自己无法了解的地方。fed不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的神经过于紧张了,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对林锐感情已经变得近乎贪婪。仿佛那人只是自己的,只能让自己守在身边一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觉似乎已经变成了fed认为理所当然的一种习惯。然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习惯,而是步步沉沦的过程。这种感情就好像温水煮青蛙的过程,直到最后温度已经上升到灼身的地步,才发现自己已经跳不出头顶的那片重围了。 倒也心甘情愿,fed自顾自地笑了笑。忽然,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在自己眼前刹车停住了,定睛一看,车上戴着墨镜,一头□浪卷发的,除了lda还能有谁? “怎么一个人丢了魂似的在这里傻站着,你家锐锐呢?”lda见fed往向这边,摘了眼镜露出小巧精致的五官,以及面上居高临下的神情。 “呃,”fed一下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耸了耸肩走过去说,“我不知道,他……” “难不成被甩了?”lda眉尖一挑,接口问道。 fed心里暗骂这女人说话既恶毒又精准,专戳人痛处,还戳得相当准,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难怪都奔三的人了还没人要,换谁谁也吃不消。 值得一提的是,有关lda的事,fed也曾做过周密的调查。原本听到lda这个英文名的时候,fed就莫名的觉得亲切,觉得是不是有人跟自己一样因为对本名义愤填膺,从而转向其他语言的名字。不过在调查之后他遗憾地发现,lda这五个字母就是本名。lda出生在荷兰,在那里读完了大学之后回到国内发展,中文名字就直接取了本名的音译,叫做李琳达。她回国之后没几年,凭借着对时尚的敏感度,以及女强人般雷厉风行的作风,很快就做上了《fashion ale》的一把手。 不过事业蓬勃发展的她,在感情上似乎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这算不算所有成功女人的共同悲哀。至少她这种情况,如果放在古代,提亲的队伍估计要横跨一条街。fed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说《fashion ale》杂志社里面垂涎她的人也不少,上至董事长的公子,下至门卫保安清洁工。有一种说法是,如果把世界上的男女都分成四等,那么一等男人情愿找二等女人,二等男人则情愿找三等的女人,三等的男人情愿找四等的女人,于是……四等的男人只好找一等的女人。而一等的女人如果不愿意嫁四等的男人,就只好做单身贵族了。如果此种观点成立,没准门卫保安清洁工的获胜的概率会比董事长的公子还大。不过事实上lda好像一个也瞧不上,所以回国的五年来,她一直坚持单身路线不动摇,引得无数少男望穿秋水望眼欲穿。 但此刻,fed严重怀疑是她的强势让男人都不太敢靠近。总之,女人是多么复杂的东西,相比之下,还是自己家的锐锐比较好…… 但是想到这里,fed又郁闷了。叹了口气,冲lda黯然道:“锐锐去向不明了。” “嗯?” “也没说跟谁在一起,就让我先走了。” “还弄得这么神秘?我打电话问问,”lda秀气的眉尖皱了皱,随手掏出手机很快按下一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开口,那声音仿佛可以滴出蜜来,“是门卫大哥吧?你知道那个叫林锐的模特吧?有没有注意到走的时候和谁一起?……谁?……哦是吧,我知道了,谢了。” fed站在一边看着lda,听到她一声“门卫大哥”喊出口,只觉得自己下巴都要脱臼了。心想这女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门卫的资源都可以用到,这果真是境界了啊。估摸着什么时候她要是把什么掉进厕所坑了,大概也能麻烦她的“清洁工小弟”给捞出来再洗得发亮如新。 不过,lda脸上原本虽然虚伪但好歹也灿烂的笑容,在听到什么之后,一瞬间凝固了片刻。虽然很快地恢复到常态,但还是被fed的火眼金睛洞察到了。 等lda挂了电话,正准备问问,却见她把手机往方向盘边的凹槽上一搁,头也不扭一下地对自己说了句“找到他给你电话”就踩下油门一阵烟似的连人带车地开走了。 留下来不及开口的fed站在原地,依旧不明状况中……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一家名为“st night”的同性酒吧的一角,林锐身子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但目光却分毫不挪地落在对面人的脸上。 那人一头金色短发,当然,和fed人工制造的不同,是绝对天生的强生的。他有着高耸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以及笑或者不笑说话或者不说话的时候都微微上翘的嘴角。曾经有人说过,东方人丑得像造物者偷工减料的结果,而西洋人丑像造物者恶意的表现。同样的道理,东方人的美就仿佛是用原有的材料重新加工再造外形,而西方人想比之下就好比不惜工本添加材料的重塑,效果自然也大不相同。 不过不管怎么说,对面这人轮廓里显露着一种与东方人截然不同的分明和大气,无论从东方还是西方的审美来看,都是一个回头率极高的帅哥。 所以,尽管二人坐在角落,却依旧时不时引得一些同志朝这边看来。 林锐丝毫不在意那些目光,只是淡然却执着地盯着对方的眼睛。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在这里你可以说了吧?” “告诉你什么?”那人故作不明地反问道。虽然字音方面还有些不准,但他的中文和其他外国人相比,已经算是很流利的了。 “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林……关于我的所有事。”林锐把肘撑在桌面上,靠近了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对面的人面上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笑意皱了皱眉,身子也朝前倾了倾。 “嗯,是的,”林锐不觉眼光微微躲闪,“我……失忆了。” “难怪今天早上跟你打招呼的时候,你的样子好像根本没见过我,”那人嘴角挑了挑,笑容顿时深了一些,又说,“我还以为,你是在假装不认识我呢。” 林锐伸手搅了搅高脚杯里的鸡尾酒,没有回答,只是依旧看着对方等待着下文。 “不过,既然后来你主动找我,没准在你的潜意识里面还记得我也说不定……”然而那人似乎并没有切入主题的味道,反而继续调侃一般扯着有的没的。 林锐对这种暧昧不明的言语不感兴趣,听到之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说实话,突然看到你出现在国内,我当初还大吃了一惊,”那人喝了一口酒,挑了挑眉,“没想到在意大利玩失踪之后,原来是悄悄回国了。” “我……失踪了?”林锐缓缓抬起眼,看着对方。虽然早就对此有所耳闻,但从这人口中听到,心里却还是有隐隐揪痛的感觉。如此渴望却又害怕去知道一件事,如此矛盾地去面对已经逝去的过往,对于很久没有浓烈情感的自己而言,这种感觉本身就是熟悉而陌生的。 “是啊。”那人耸耸肩,一脸轻松地说,“突然有一天没来训练,然后就再没有出现。” “再然后?” “再然后,不就偷偷回国了么?” “那他是怎么……”林锐说到一般突然顿住,发现自己本来想问“他怎么死的”,却发现这个问题根本不能对任何人问出口。顿了顿,自己解嘲地笑了笑,身子瘫坐回椅子上,摇摇头,不再说话。心里原本稍稍填满的东西,一瞬间仿佛又被抽空,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荒芜。 整个人也突然泄气般变得恍惚。 “很有趣……”沉默了片刻,对面的人自顾自地喃喃笑道,又看着林锐说,“你真的那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林锐保持着懒懒靠在椅背的姿势,抬眼看着他,说:“你能做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但并不代表不能帮你查到些东西,”那人继续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顿了顿,感觉到林锐的目光里微微有几分亮色,才继续说道,“毕竟那个圈子我曾经接触过。” 林锐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笑,这才拿起桌上的鸡尾酒小啜了一口,说:“条件是什么?” 那人听到这话,嘴角边的笑意立刻浓重了许多。忽然站起身来,走到林锐边上,伸出手撑住椅背。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轻轻吐着气:“你说过,什么都可以的。” 林锐抬起脸看他,目光里没有丝毫的回避,却也没有说话。 “我可是一直很想试试你这东方美人的滋味,”那人笑了笑,伸手抬起了林锐的下巴,“看来还是和过去一样美呢。” 他边说着,便看进林锐的眼里,然而那里深邃而空洞,没有任何情感的流露。 微微有些诧异,忽然又笑了笑,说:“你果真和原来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你可是拒绝得很干脆,没想到现在……”边说边抬了抬林锐的下颚,同时俯下身子,低头朝着他靠近。 但却忽地感到肩头被人扣住,金发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股力量已经把自己朝反方向拉。始料未及地稳住了身子,回头过看见一人站在自己后面。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那人又轻轻地把手重新搭回自己肩上,微笑着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征集群众演员&打捞bw的行动~ ps想唠叨几句 看到有个孩子留言说因为吸毒的情节弃文 俺承认自己blx了一小段时间 貌似很多童鞋对这个情节都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 总之希望赶快戒毒什么的 俺必须说一下 锐锐吸毒绝对不是因为要虐什么的才设计的 这个情节在最后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所以在俺看来是不可缺少的 当然 还是要说明 戒毒是肯定会戒的 俺重申n次亲妈本质=w= 俺爱乃们~ 么么=3= 33 泄露 仲源脸上的表情分明和自己的语气严重地脱了节。前者看起来友好而温和,而后者却明显地参杂进了几分怒意,甚至带有一点霸道和挑衅的味道。 见面前金发的外国人回头看着自己,脸上又立刻不着痕迹地变出一个礼貌而虚伪的微笑。缓缓放下了手,走到林锐身后,目光却一直落在自己敌人的面上。 “我记得,《fashion ale》为了这次庆典特别请来一名教练。如果没有猜错,阁下应该就是soloon吧?”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脸上的笑容保持得极有分寸。 被叫到名字的人大概是对“阁下”这样文绉绉的词感到有点生分,并没有立刻做出反应。愣了愣,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撩额前的刘海,倒是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跟个无事人一样笑着说:“没错,我是soloon。那么你又是……?” 很显然,soloon的“大方”看在仲源眼里,就是红果果的厚脸皮。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面上还是不能那么明显地表示出来的。仲源嘴角扬起的弧度不大不小,含笑看了对方片刻,伸出手,却没有握住soloon的,反倒是轻轻搭在了林锐的肩头。 触感落在肩头的时候,林锐的身子本能地颤了一颤。原本空荡荡的心口,在那一刻莫名流过一丝安定的暖意。这才将原本恍惚得如同局外之人的自己拉回了事件之中。 林锐不知道,如果没有仲源的出面阻止,自己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一直以为,即使偶尔会沉溺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自己至少已经在慢慢地变得麻木。酒精麻痹也好,毒品麻痹也好,哪怕更多的是自我麻痹。然而,在遇到soloon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根本都是假象。如肥皂泡一样,小心翼翼地吹起,却根本经不起任何触碰。 早上今天刚走进训练室,就看见后者迎面走来,样子极为熟络地一拍自己肩头,笑着说:“林锐,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我可是等你好久了。” 林锐看着这个金发碧眼却完全陌生的外国人,想了想,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个特聘教练。果真如传闻一样高大而帅气,和东方人完全不同的美感中,透着一点邪魅的味道。但自己看到这个人,第一反应却只是:他认识林锐。 重生之绝色第6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仅此而已,来不及想更多,就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问道:“你是意大利人?” 对方金色的眉毛挑了挑,很明显对这话极为诧异,但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负责人却跑过来说训练的时间到了。那人冲着林锐松了耸肩,无奈一笑,说:“先去训练吧,有时间再说。” 林锐也只好笑了笑,和其他的模特一起并排而站。然而整个训练过程中,却发现精神根本无法集中。看着背着手站在众人面前的soloon,脑中浮现出的却都是各种纷乱的回忆,搅得他心神不宁。 林锐。林锐。 本来已经因为自己刻意的压制而沉积在心底的东西,也随着回忆翻的江倒海而浮上心头。终于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无视掉林锐的死,即使自己已经在这具身体里获得重生。就好比在对林锐的爱恨中却让自己更加无法忘记那人一样,只要自己还清晰地记得个人,也许就会为了那一个真相,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 林锐这样想着,抬头看了看soloon,却发现后者正有意无意地看着这边。对上自己的目光,立刻又挑了挑嘴角。 课间休息的时候,模特们有的到休息室去休息,有的去抽烟,没有去上厕所,训练室里一下子空了。林锐正准备跟着人群出教室,却看到soloon忽然走了过来,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过来一下。 林锐顿了顿,还是把手中的矿泉水放到一边,应声跟了过去,站在一面墙那么大的镜子前面。训练的时候,模特们一面来回走着步子,一面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以随时调整表情和姿势。 然而林锐在soloon面前停下脚步,转过身,却很清晰地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以及并肩而站的那人。两人都是高大修长的身材,只不过一个单薄消瘦,另一个稍显强壮一些。 “林锐,”soloon保持着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走到林锐身后,从镜子里面看着他的眼睛说:“虽然我很惊讶于你的风格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我想,无论风格如何,你站在台上,是需要给人一种在展示的感觉,而不是在掩饰。” 此刻两人站在诺大而空旷的训练室里,每一个动作和话语所引发出来的声音都格外明显。林锐听到他说的话,不由得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认他作为一个教练,眼光还是很精准独到的。 训练的时候,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抬着头看向这面大镜子,却很少真正看清镜子里的人。毕竟,那人对他来说就好像是另一个人,太过熟悉却已变得陌生的存在。每一次看到,内心还是会有些微微收紧的感觉。即使这种感觉在这一段时间的磨砺下,已经不能算作痛感了,却还是让他无法完全自如的适应。 但林锐此刻似乎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想到这里,只是将笑容里的无奈何自嘲微微收去了一点。转过身子看着soloon的眼睛,终于开口缓缓说道:“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然后在后者不出所料的掉下巴的神情中,林锐倒是很淡定地胡乱诌出了一套“失忆论”,内容大抵是他意大利出了车祸,回到国内的时候除了知道自己叫林锐意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看见soloon认识自己觉得很意外,希望能从后者口中知道过去的自己,至少是身处在意大利的自己。 有点诡异的是,明明没有经过太多思考的话,一口气说完却竟然无比流畅。林锐心里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某种程度上已经被fed同化掉了一部分,只可惜自己脸皮还不够厚人还不够贱,否则换了后者没准能掏出一小手帕说得声泪俱下,就跟死了爹妈一样。 不过看soloon的反应,似乎也并没有太怀疑什么。不过他的神情里除了意外,似乎还浮现出几分不太正经的笑容。林锐早就听说此人是花花公子一枚,而且是毫不隐晦自己gay的特质,所以他看到后者盯着自己的神情,心中也略路明白了一二。这种感觉和仲源和fed都不一样,不是爱,只是一种单纯的欲望和渴求。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当年对林锐就有这种非分之想了。 “在这里也不好说,不如下课之后找个地方如何?”soloon听完林锐的叙述后片刻,忽然耸耸肩看了看表,只说,“快上课了,我去喊他们过来。” “嗯。”林锐站在镜子前,看着soloon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整个训练室空空荡荡的,顷刻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但心里却有些激动和不安在涌动,他知道自己已经很少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了。突然就离属于林锐的真相近了一大步,他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脸,恍然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 然而事情终究落空了,却也不能说是完完全全的落空。soloon作为那个时候和林锐一起训练的学员,也许真的有办法查到一二。然而,这却也是个不确定赌局。即使交出了筹码,也没有人能保证你会得到自己应有的回报。 正在自己犹豫和迷茫之际,仲源却意外地出现在面前。他很干脆地就把自己推向了拒绝的那一边,即使并不清楚实际的状况。 林锐想到这里,回过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仲源,但后者却没有看着自己,反而只是微笑却充满敌意盯着soloon说:“我叫仲源,请问你能解释一下刚才的事么?” “原来是仲大摄影师,我听lda说起过,”soloon挑了挑眉,随即又似乎有些诧异地看向林锐说,“原来你不是单身?不过……”目光随意地瞥了瞥仲源,又挪回林锐脸上,“怎么不是原来那个姓姚的小子了?” 林锐闻言心口一紧,随即轻轻地笑出声来。忽然觉得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真实的名字,是如此的陌生而可笑。而且,没想到林锐去了意大利,居然还能对别人提起自己。对此,自己是不是应该庆幸应该高兴,甚至应该感激到痛哭流涕一回? 然而事实上,听到soloon的话,自己心里却只有漫无边际的酸楚,这种感觉仿佛正被什么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心口,疼痛并不至于撕心裂肺,却是一种缓慢而绵长的折磨。 林锐忽地有些烦躁,觉得仲源在这里也不方便再说太多。一把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鸡尾酒,一饮而尽。 “走吧。”站起身来看着仲源,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然而此刻仲源的心里却比林锐的更乱。因为就在刚才,他从soloon无心之语中,却听到了一个人的存在。即使只知道他姓姚,但看到林锐忽然失神的反应,仲源却能够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对林锐而言,绝非一般。 这让他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被狠狠拉扯的感觉。这让他同样感到烦躁和不安,这种烦躁和不安丝毫不亚于此刻的林锐。唯一不同是,仲源不会像林锐那样不加遮掩地表露出来,所以此刻从他的微笑的表情里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心理变化。 “等等。”不过,在林锐正准备向外走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人从后面轻轻拉住,身子不由立刻顿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宣传一下读者群:112065204 敲门砖:俺的任一文名 随时恭候乃们光临~ 34 挑衅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仲源伸手拉住林锐,目光却一直淡淡地落在soloon的面上。 林锐回过身来盯着仲源看了看,而后者虽紧紧地抓着自己,却并没有朝这边看。 隐约觉得今天的仲源有点反常。尽管从面色神情上看来倒没什么差别,但林锐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仲源眼睛里那份超出平日的固执。 他今天所有的举止,包括突然出现,突然说出那样的话,以及现在执意地想要刨根问底……都有点不像平日里对什么都从容淡定的仲源。 林锐不愿去想其中的原由。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没有人插足今天的事,好让自己用任何方式,哪怕是见不得人的方式,去寻求一个姚启执意寻求的,关于林锐的答案。 “仲哥,”林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仲源抓住自己的手腕,抬头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走吧。” 仲源被林锐这样一握,只觉得全身上下的感觉仿佛都集中在了手腕的那一点。低头看着那一点,几乎是愣住了几秒钟,才又立刻回过神来,却没有看林锐的眼睛,而是扭头望向soloon,目光里的含义不言自明: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这一来而去的,这二人的情形身为情场高手的soloon立刻就能猜出几分了。“我当然认识他,不过他好像……”目光刻意地瞥了瞥已经回过身来的林锐,耸耸肩,挑了挑嘴角又做出一副随意的样子接口道,“他好像……跟我已经不是那么熟了。” “是么。”仲源微笑着看着对方,但语气中分明夹杂了一些嘲讽的味道。 “虽然我有不碰有夫之妇……呃,夫,的原则,不过……”soloon脸上挂着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说到一半故意顿了顿,眼里的神色忽然深了深,“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还不是那种关系吧?” 看到仲源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soloon满意地笑了笑,知道这话大概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以至于无心做出那种并非发自内心的表情了。 “如果不是……”soloon富有成就感地朝仲源走近了几步,声音放低了些,仿佛隐约也透着一股笑意,“那么,咱们最多只能也算是平等竞争吧?” 接连被戳软肋加挑衅,这个时候如果换了个脾气暴躁的人,只怕已经一拳挥在了soloon的脸上。而仲源的涵养和忍耐力终究是比一般人强一些,目前也只是紧紧地捉住了拳头而已。 但是对峙的气氛一触即发,这是谁都能清楚地感觉到的。 林锐也不例外。他看着这二人一个笑容不羁,一个面目深沉,沉默了一下,终于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我和……”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身后一个清亮的女生强力插了进来:“soloon,你闹够了吧?” 在同性酒吧听到女人的声音着实是有点惊悚的,剩下的三个人齐齐地回头,看见lda提着她的小挎包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过来。 “小姐,我们这是gay酒吧……”身后还跟着一个试图劝服她的无奈的服务生。虽然gay酒吧也不是那么约法三章的不许女人进来,但lda刚才气势汹汹的出场已经过于具备震撼力了。这无疑像在酒吧里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样,也难怪服务生不太放心。 只可惜lda已经完全无视了那人,她径自走到soloon面前,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闹够了没?” soloon习惯性地耸耸肩,却意外很听话的样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瞅了瞅那服务生,倒是很同情地一笑,说:“她很快就走。” lda的目光扫过那几乎落荒而逃的服务生,又瞥了瞥林锐,最后落在仲源的脸上,于是她也很快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腐女的神经立刻兴奋了起来,想到fed,发觉自己身边居然藏着现实版的bl三角恋,这是何等香艳何等刺激的事! 但是此刻她还没有心思管这些,目前还有个更麻烦的人需要解决。她看着仲源微微一笑,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仲大摄影师,真是巧得很啊?” “是啊,确实很巧。”经历了这一出,仲源的面色也缓和了下来,目光又扫过lda身后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人,“不过,能在这里有幸碰到soloon,也一样巧得很哪。” lda回头瞪了一眼soloon,以后者的德行来看,他干出的事自己也已经能猜出个三两分来。又回头对着仲源摆出笑脸说:“这一定是一个误会,soloon没事就喜欢乱胡闹的。” “是么。”仲源虽然保持着微笑,但脸上却是明摆着写着“不相信”三个大字,“不过我还是有点怀疑,把一群男模交给soloon教练,是不是真的合适?” “这一点仲摄影师请尽管放心,”lda眉毛一挑,回头看了一眼soloon,又很快收回目光,眉毛一挑,说,“其实,他是我男朋友。” “怎么,你还不打算走?小心那个服务生待会儿又要过来。”仲源带着林锐走后,soloon懒懒地坐回位子上,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依旧很悠哉的样子。 lda并不在意地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按住soloon正在倒酒的手腕,看着他,眼睛里是无法参透的笑意,“怎么,你这次回国给我的礼物,就是让我看见你调戏别人?” soloon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轻轻一笑,继续倒着酒说:“我不是让你占了便宜,说我是你男朋友么?” “你还真是小气,”lda伸手抢过soloon刚刚倒好的酒,一饮而尽,语气里多了几分嗔怪,“我等了你十年,冒充一下我男朋友都不愿意。” “哪敢哪敢,女王的命令怎敢不从。”soloon倒是很恭顺地继续替她满上,然而酒倒了一半,忽然又顿了顿,抬起头看着lda说,“不过,你知道的,我是gay。所以,不要再等了吧。” “你是想说,一个腐女的最大悲剧,就是爱上了一个gay么?”lda看着soloon的眼睛,目光里原本淡淡的神色忽然深沉了些。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后者胸口的吊牌上,一字一句地慢慢说,“但是,如果你真的是gay,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会一直随身带着姐姐的照片?” soloon身子明显地僵硬了一下,忽然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口袋里对lda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后者忽然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却并没有站起身来。反而只是从容地拿起桌上倒了一半的酒,头也不抬地淡淡说:“不用,我自己开车过来的。”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待太久。”soloon无所谓地耸耸肩,顿了顿又说,“对了,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说完又立刻伸手挠了挠脑袋,伸了个懒腰走了出去。 lda放在嘴边的酒杯停在远处,直到soloon转身之后,才扭头看向他离开的方向。最终只是自嘲地笑了一声,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 仲源觉得今天自己真的是失常了。整个人从踏进刚才那个酒吧的时候,就一直处于一种脑热的状态。这一点,哪怕他面上装得在沉稳再冷静,心里的真实情形还是只有自己清楚的。 说起来,仲源之所以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在路上无意中看到那辆法拉利上的林锐,以及他身旁坐着的陌生男人。 对自己而言,这是绝对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事情。 当然,他虽然不相信一些言情片中把巧合定位成“命中注定”的那种宿命论,但却觉得这无疑是自己得到的机会。英雄救美,很多时候缺的不是英雄,而是救美的时机,没有际遇和巧合,再伟大的英雄也没有用武之地。 现在回想来,仲源甚至有点庆幸得到了这个机会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比如fed。所以,他虽然不明所以却仍旧本能地尾随着那辆法拉利来到了那个酒吧。 至少在撞见soloon想要吻上林锐的场景之前,自己都还是表里如一的冷静和优雅。然而在那之后,他自知这种涵养已经仅存在于面部表情之中了。以至于一露面就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还差点没忍住愤怒在林锐面前彻底失态。 不过,仲源虽然没有跟这个soloon打过交道,却也着实没料到他和林锐好像还有过交情的样子。当然,这些都是无足重轻的小事。而让仲源真正觉得五雷轰顶的,是在听到soloon提到那个姚姓名字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那一刻几乎要失去冷静,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让自己这样的究竟是那个名字,还是一个路人甲都要比自己了解林锐的这个事实。 目光扫过路边缓缓向后的声色霓虹,内心前所未有烦躁。 此刻林锐就坐在自己旁边,而车已经开了十分钟了,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或许和本来就话少的林锐相处,这种情况还是很稀松平常的,然而不同的是仲源的心态已经变了,所以这时候的他觉得格外的烦躁。 更何况他这是要在lda的嘱咐下开车把林锐送回家。lda说,fed快要急疯了,现在正守在林锐家里。 不由得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虽然就在林锐旁边,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到这里,仲源忽然一踩刹车,猛地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上这条街平日就不算热闹。所以此刻路边来来往往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林锐有点惊讶地扭过头看着仲源,见后者虽然定定地看着前方,而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手,却隐约透露出了一些内心的情绪。 “仲哥?”犹豫了一下,往前探了探身子,试探性地问道。 路边的霓虹灯反射在仲源的眼镜片上,点染得他脸上的神情时隐时现,但由于夜色的遮掩,终究是有些朦胧。林锐定定地看着这副轮廓,等待着他的反应,而后者却只是沉默,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 但林锐知道,这副身体里作为旁观者的姚启,已经清晰地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痛苦和挣扎。他不由自主地朝着仲源伸出手,但伸到一半却不知道该落在哪里,才能给他以一丝安慰。 谁知当林锐还在犹豫的时候,仲源却忽然转过身,伸手抓住了悬在半空的手腕。顺势一带,把旁边的人拥进了怀里。 这一次,不是趁着他摔倒或者醉酒时才展开的怀抱,不是趁着他昏睡时候才贴近的触碰,而是真真切切地想要让那人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来一次次强压下的冲动与渴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了。 作者有话要说:ps 小小的怨念下“月榜最后一名的积分离自己永远有200万分”的这个事实 大力打捞bw 扭动扭动_ 35 心迹 林锐刚开始一惊,但身子终究是没有动,只是任由仲源抱着。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累了。好像这一天的训练加诸在身体上的疲劳,以及刚才和soloon那番交谈在精神上残留下的落差,都因为仲源这样突然的拥抱,而措手不及地被全部宣泄出来。 原本早已觉得自己不会在意,也不会再需要什么了。然而在这久违温暖的环绕之下,林锐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贪恋这种感觉了。 然而,究竟只是身体的贪恋,还是…… 林锐感到仲源的呼吸在脖颈处轻轻地喷薄,忽然不愿意去追究这样的答案。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抱着他的人很快感觉到了他的动静,但并没有放开手,反而将抱住他的手紧了紧,仿佛这样,那人就可以一直这样停留,再也不会逃开。 沉默。空气里几乎可以嗅到沉默的味道,微甜,微酸,还有各种苦涩混杂在一起,弥漫在整个车子不大的空间里。 “林锐,为什么不反抗?”过了很久,仲源终于开口打破了这种几乎凝滞的氛围。 林锐身子全然地靠在仲源的怀里,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均匀而有力。他微微抬起头直视着车窗外由于夜色而已经模糊的街景,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林锐,刚才在soloon面前,你想说的……是什么?”仲源并不在意的样子,又继续问道。 林锐听到这话心口突然紧了紧,他着实没想到,仲源居然那么在意刚才自己因为lda的出现只说到一半的话。忽然又无奈地笑了笑,或许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那个时候,自己站在一边,清楚地看到仲源在被soloon戳中软肋之后隐忍的表情。林锐不知道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姚启,为什么在亲历着有关林锐一切的同时,还能够置身事外一般看清太多不该太过透彻的事。比如说仲源那时微微阴沉下来的表情里,隐藏着的痛苦和挣扎。自己不仅看到了,居然还有几分感同身受,或许终究是因为自己也同样经历过那种苦恋吧。 于是,忽然就决定开口替他解围。 “其实,我和……”那个时候,这句话后面的部分应该是,“……仲哥,我们确实是在一起。”也没有经过太多的思考,只是希望这样可以给仲源给自己一个出口,哪怕只是一句单纯解围,不代表任何实际含义的话。 但是,现在他才发现,即使只说出了半句,即使后面的只存在与仲源的猜测之中,后者已经绝不会将它视作毫无含义的了。 “仲哥,其实那时候,我……”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毕竟,说出这话的是林锐,而这想法来自的,却是姚启。 “林锐,我爱你。”仲源忽然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量。话说出口,又缓缓输出一口气,“……所以,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林锐原本以为,在经历过劫后余生之后,自己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多的反应了。尤其是情感,在千疮百孔之后,或许早已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然而,如今在听到这样话之后,他没料到自己身子居然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时间只觉五味陈杂,各种感觉在心头胡乱翻涌,搅得人惴惴不宁。 意乱之下,不知道如何回应,只是依旧保持着沉默。 仲源似乎并不期待林锐的回应,只是把脸朝他的脖颈处贴紧了些,自言自语一般喃喃地说:“我爱你……这两年来,一直没有变过……两年前,你说你心里已经有人,我就选择了放弃你。我不知道后来你经历了什么,但现在你是一个人,所以……我无论如何不会再放开了……” 每一个字透着深情和暖意,一下一下冲击着听者的心房。林锐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明显,但却在听到一半的时候身子忽然抖了抖。 “两年前,你说你心里已经有人……” “你说你心里已经有人……” “心里已经有人……” “已经有人……” 耳边忽然就只剩这半句话,不断地萦绕和回放,把自己拼命地往回忆里拉,反抗不得。 两年前,在林锐还没有去意大利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是自己。而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林锐曾经拒绝过仲源,原因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那个人……不,在思绪快要触及那个答案的时候,自己又很快摇了摇头给予否定。如果,真是因为……因为姚启,他在那之后又怎么会那么绝情地抛开自己,独自远走? 或许,那个时候,他心里的,就已经是别人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地轻轻笑了起来。 仲源隐约感到自己怀里的人有些异样,仲源终于放开林锐,抬起头看他的表情。 然而看到的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林锐的身子仿佛失了力道一般,任仲源握着双肩,面容里唯一的表情只剩嘴角残留的解嘲笑意。 仲源突然觉得很痛心。即使不知道原因,林锐神情地可以感知的痛苦在他看来却是那么明显。定定地看着林锐,神情逐渐变得认真。停在他肩头的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缓缓上移,终于落在了脸侧。 忽然伸手摘了眼镜。想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自明。 林锐目不转睛地看着缓慢而小心靠近的仲源,后者的五官因为逐渐的放大清晰而显得越发精致。但眉尖却微微敛起,其中隐约凝聚着一丝不忍的深情。 身子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静静凝视着仲源一点点向自己倾斜。同时,自己的身子也在他五指轻轻的力道下顺从地迎合着靠近。 就在快要贴近的那么一瞬,林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练声曲》悲伤绵长的曲调顷刻间回响在整个车厢里。 林锐本能地身子朝后一推,伸手很快在口袋里摸索手机。然而拿在手里,刚看清上面fed那个装13的大头贴,手腕就被仲源一把抓住按在靠背上。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唇边已经覆上了一层触感,不轻不重,却满是深情的味道。 气息交错,忽然其他的所有就仿佛被隔离开了一般。只能听到掉在一边的手机里,那只曲子还在不停地回放着,形成一种别样的背景音。 片刻之后,那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但二人的吻还在继续。恍惚间,林锐只觉得身体已经被牵动得徘徊在沦陷的边缘,哪怕理智一直在告诫着自己是姚启,而不是林锐。 仲源拥抱着的,亲吻着的,以及深爱着的,也一直只是这个身体,而不是身体里的魂。 耳边断了片刻的铃声,忽然不知道第几次的再度响了起来。林锐忽然清醒过来,手腕挣扎开了仲源的束缚,握住了手机。另一手微微施力,在自己和仲源之间阻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仲源本来的动作就不是很霸道很用力,虽然紧贴着,却也并没有丧失应有的理智,反而是随时敏感地感觉着林锐的动静。所以当后者轻轻地开始挣扎的时候,他也就顺势地分开了距离。 “……喂,”林锐没有给仲源任何说话的时间,看也没看他就直接翻开滑盖,果真不负众望地立刻听到了fed的狮子吼叫。 “林锐你个死小子,怎么现在才接电话!我在你家等了快五个小时了!”林锐本能地歪着脑袋,照旧把听筒挪开了一定的距离,才算没有被震到内伤。 不过那声音已经随着空气散布开来,就连坐在一旁的仲源也足以听得一清二楚。 林锐有意无意地朝仲源这边瞥了一眼,又很快挪开视线把听筒贴到耳边说:“正在路上,快了。” “lda说她让仲哥送你回来……是吧?” “嗯,他就在我旁边……”顿了顿,好像是故意没有看仲源,“嗯,正在开车。” “嗯好。那快回来,我可等了你5个小时呢!”电话那头很明显地流露出容易满足的喜悦感,全然没意识到这话说出口,颇有家庭保姆之嫌。 “好。”林锐挂了电话,已经恢复到面无表情的样子。抬眼看了看仲源,只是淡淡地说:“fed打电话催了,麻烦仲哥快点送我回去吧。”神情里的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仲源和他对视了片刻,发觉后者的眼睛里已经只剩一片空洞的神色。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但终于没有说什么。只是解嘲地笑了笑,戴上了眼镜,重新发动车子。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路边的风景又如同刚才一样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开始倒退。林锐轻轻呼出一口气,身子缓缓朝后倾斜着,仿佛想要把力量全部落在靠背上一样。闭上眼,这才感到比刚才更浓重的疲惫袭上心头。 而此时,仲源的心绪也同样无法平静下来。他麻木地握着方向盘,偷空扭头看见旁边人安静的睡颜,除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也无法给出什么别的表情。 他不知道林锐在逃避着什么,但是从刚才那个吻里,自己已经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人心里涌动着的,却又是一直被抑制住的情愫。 所以,这一次,他绝不会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掉收掉的我小心肝直颤啊 难道是fed的支持者们都放弃掉了? 其实俺想说 过程是曲折的 前途……算了还是神秘点……t_t ps 看乃们昨天的留言还是让俺笑喷了几次 内牛+群么~ 于是封面已经摆在文案(c6k6.com)上了 于是感觉得瑟g~ 36 觉察 fed坐在林锐的沙发上折腾来折腾去的,先是拿着遥控器飞快地把所有台来来回回按了三遍,然后又打开电脑把经常去的网页点一通又很快全部关上,最后倒腾到自己都无力了,才消停了一下,把转了一圈的目光落在了桌上那本《fashion ale》上。 准确的说,是封面里林锐的小脸上。 虽然林锐家里的这本今天已经被自己里里外外地看过无数次,只差没翻烂没看穿掉。不过fed还是很自我安慰地想反正家里还有几万本,就算翻烂了,到时候偷偷那出一本来替补上去也没什么。于是这样想着就心安理得地第n+n次打开了这本杂志。 直接跳过其他,翻到林锐的专访。事实上,那几页因为被自己摧残了太多次,边角已经有些卷曲了。 标题是大字书写的“锐不可当”四个字,其中“锐”字被特别标红,以表示一语双关的意思。而背景图则是几张大小不一的写真,也就是那几天自己跟着屁颠屁颠在门外巴巴候着的劳动成果。虽然是仲源那小子拍出来的,而且还不错,这一点总让自己略略有点不爽,但fed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身为家长负有任重而道远的接送职责,才是更更更更为重要的。 目光顺着图片瞥到旁边密密麻麻的小字上,即使自己早就看过无数遍了,但目光落在其中一个标题时,嘴角还是不由得微微上扬。 标题的名字叫做“经纪人?or贤内助?”里面是有关林锐对自己看法的一小段采访。虽然记者用“贤内助”这个词,其实只是单纯为了强调一下fed作为经纪人对林锐的重要作用,顺便带着调侃的味道。总之无比纯洁,十个人看了恐怕只有两个会想歪。然而很不幸,fed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内牛满面的同时已经自行认为,一定是由于自己的诚心已经感动天感动地了,所以才让那个记者灵光一现,用了这么个精妙绝伦的恰当比喻。 并且,还特地问了问林锐有关于自己的一两个问题。 记者:听说你的经纪人费德年纪轻轻,还是第一次做经纪人的工作。你觉得他在你成功的道路上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林锐:(笑):经纪人的工作不像我们是站在台面上的,他们做的事很多但也比较隐蔽,别人通常看不到。fed也是这样,他一直在我身后默默支持着我,替我打点好一切。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记者:fed是他的英文名么?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林锐:嗯对。他是康奈尔大学的研究生,可能是因为学了很多经济学方面的知识,对美联储很喜欢也很向往,所以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fed就是美联储的意思,所以大家叫他fed就好。 …… 每次看到这里,fed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涌上心头。虽然他也知道林锐对自己的评价不过是很官方很正式的一种回答,换了名字给谁谁都能立刻用上,然而不管看多少遍,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总在思考这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林锐的真心话。而且,后面那一段对自己名字含义的准确解释,加上有意或者无意地掩饰住了自己名字土气的原因,这这这……这充分说明锐锐心里是有自己的啊有自己……fed一面沉静在自我营造的感动中一面想,虽然平时看着呆呆的,其实没准在悄悄地注意着自己也说不定? 极度自我肯定地点点头。心里立刻自恋的觉得,也许林锐早就把自己当成“背后的男人”了? 这种想法让他立刻又自我膨胀起来,几乎要忘记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在翻来覆去地干等着半路失踪的林锐回来。 忽然间手机响了,fed又赶快从自我的小喜悦中抽身出来,连滚带爬地摸到茶几上的手机。 一看屏幕,面色不自觉地沉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放在了耳边。 “喂,仲哥。怎么了?” fed走到靠街的窗子边,掀开窗帘,远远地就一眼瞥见停在公寓前面仲源的车。 立刻出门下楼一气呵成,很快就站在了那辆车的旁边。暮春的夜晚依旧透着一股沁人心骨的凉意,fed因为出门太急没有来得及穿外套,整个人一件单薄的衬衫就站在了仲源的车窗前。 而车里的人也同样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因为他的外套正搭在林锐的身上。而林锐,脑袋别向一边,透过车窗,可以隐约地看到他的身子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着,显然已经陷入沉睡之中。 “我把人给你送回来了。”仲源从打下了车窗的玻璃里露出脸来,微微笑道。 “林锐他……?”本能地就有些心焦,fed很把目光挪到仲源这边,犹豫着问。 “如你所见,大概是训练累了,睡着了而已。”仲源面上的笑容一丝不乱。 “那……可真是麻烦仲哥了。”fed撑在车窗边,低头穿过仲源瞅了瞅林锐因为别过去而看不到的面容,愣了愣,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fed目光的走向,仲源跟着回头看了看林锐,眼睛的神色略略柔软了些,似乎是有点无奈的样子说:“他睡着了,我已经等了他一个小时,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没有醒过来的趋势,也不知道要不要叫醒他。” fed看着仲源有些爱怜的温柔神情,莫名觉得心里微微有些堵。赶紧笑了笑,一挠头嘿嘿地说:“仲哥还好你给我打电话了,否则以锐锐那雷都劈不醒的德性,要是干等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呵呵,是么。”仲源淡淡一笑,目光又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这让fed心里觉得更加不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说起来仲哥,为什么……你会知道林锐在哪里?” “这是个巧合……路上无意中碰到了。”仲源说了一句精简版的大实话,又觉得不足以信服人。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我找机会跟你慢慢说吧。总之他没什么事,就是有点困了。要不你赶紧带他进去吧,夜晚天凉,别病了才好。” 一席话立刻把刚才的话题推倒十万八千里之外,说的fed也不好再问什么下去了,只好点了点头绕到靠向林锐的那边车窗,看怎么最事半功倍地把他弄醒。 “林……”打开门,刚准备使出稍微收敛一点的狮吼功,然而话未出口,整个人却跟触电一样愣在原处。 林锐身子微微蜷曲着,依旧保持着畏缩而防备的睡眠姿态。月光朦胧之下,歪向自己这边的脸被微微照亮,五官更是被勾勒得分明,却也不失柔和。 明明那睡脸只是和平时一样的毫无表情,却莫名的觉得多了几分落寂和孤单。f 重生之绝色第7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凸碌ァed心里一紧,觉得心跳陡然加快了一点节奏,眼睛却不听控制盯着呆呆地瞧了半天。 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仲源还坐在边上,便赶紧夸张地挠了挠头。一面做出有些棘手的样子,一面心想面前这小脸自己天天看月月看年年看,春心也没少荡漾过,怎么至于今天就突然就这么不淡定起来了? 这一定都是月亮惹的祸,一定是的! 这样想着,还是表现得正常一点,伸手在林锐的肩上推了推,用不大也不至于太小的声音说了句:“林锐,起来了。”但是话一出口,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了些宠溺的语调,这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但是坐在旁边的仲源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即使他笑容里没有露出一丝破绽,却也并不代表心中不会有任何波澜。 本来想帮fed叫醒他,但是正准备动作的时候,一想到刚才车上的那番场景,又不觉有点混乱,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回了原处。 好在车上毕竟没有床上那么让人贪恋,林锐倒还没有像fed想象的那样不省人事。摇了几下,还是很迟缓地睁开了眼,猛然看到杵在自己眼前的那个逆光大脸,居然也没被吓到。 大概是还不太清醒的原因。林锐半睁着眼挠了挠头,看清了fed,又扭头望着仲源,之前因为睡眠而被暂时阻隔掉的事忽然又浮上心头,目光便一直落在这边。 仲源看着他眼睛里的空洞,却也揣度不出什么来。只好推了推眼镜,笑得和往常一样温文,说:“时候不早了,进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训练。” “嗯。”林锐这才收回了目光,准备起身下车。 刚一动,搭在身上的外套就掉了下来。林锐一愣,弯下腰捡起,递给仲源,淡淡地笑了笑,说:“谢谢仲哥。”然后很快就在fed护卫下渐渐走远。 仲源把外套搭在邻座上,看着林锐清瘦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也不知最后的那声道谢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谢自己的衣服,或者是在酒吧里救了他?还是……还是……那个时候,自己脱口而出的心意? 摇摇头,也只能自己对自己笑了笑,发动了车子,驶入了夜色之中。 “林锐,先去洗洗吧。”回到房间后,fed娴熟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睡衣,轻轻地抛到林锐手中。 “嗯。”林锐淡淡地点点头,拿着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哗哗的水声从里面响了起来。 fed坐在沙发上,扭头盯着浴室磨砂的玻璃门发呆。忽然他站起身来,走到门的旁边,抱着手侧身靠了上去。 里面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水声微微变得小了些,“fed?” “没事,你继续,”fed没有变换姿势,顿了顿觉得不太自然,又笑了笑补充了一句,“放心,我又不会偷看。” 似是过了一会儿,才给出了一声“嗯”作为回应,然后流水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 fed也不说话,只是发呆一样靠在门边,听着那千篇一律的水声。直到过了一段时间,水声断了,才忽然开了口。声音小得有点像自言自语的呢喃,但话却是冲着林锐问的。 “喂,林锐,你……是不是喜欢仲哥?” 作者有话要说:最新的科学研究证明:作者的幸福指数跟收藏和评论有着密切的关系。 据权威理论证明,即当实际霸王相对于潜在霸王减少1时,作者的幸福指数上升约10; 另一种说法是,留言每增加1,则作者的更文热情上升约10。 此项科学研究还在处进一步的完善过程中。 咳咳。根据这项来路不明的科学研究来看,俺的幸福指数在不断上升中,好幸福啊好幸福,内牛满面t_t 群么~让俺继续保持鸡血状态吧~ 众:这个研究是哪里来的? 楼;咳咳。今天天气真不错那个真不错……。 37 答案 fed一时冲动把话问出了口,愣了愣才知道后悔了。一时间又觉得再多说什么反而越描越黑,就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沉默地等待着答案。 然而很久,门那边也只是同样的沉默,没有答案。fed只觉得心好像被悬在半空中,上下都够不着边际。说不上自己到底是否希望得到那个答案。如果不是,自己能如何?而如果是……自己又该怎么办? 忽然才迟钝地觉得,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反而更好?然而,自己一贯自以为是的冷静和理智,早已被刚才所看到的冲得没了影子。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嫉妒的人,即使爱着林锐,也从没想过要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毕竟他是个明星,会拥有除开自己以外更多人的爱,崇拜的也好,爱慕的也好。这些,他觉得都没什么,自己站在他身后,也会和他有着感同身受的快乐。 只是,他发现,自己看到林锐和仲源在一起,似乎永远不能如预想的那样淡定。即使或自欺欺人或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不要因为自己的臆想而对仲源产生什么敌意。然而刚才看到仲源为林锐展开的一切细碎的关怀,为熟睡的他披上自己的外套,坐在一旁安静地等他醒来,以及在看他的眼光里,那有意无意流露出的柔软的神色。 这一切,都是fed自己已经习惯于为林锐所做的。所以当他看到仲源望着林锐的那种眼神时,就立刻本能地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着的,是绝不亚于自己的爱意。 于是,忽然发现之前的自我安慰都是白费了。仲源爱林锐,对自己而言,或许已经不是一个自欺欺人就可以回避的问题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林锐醒来之后扭头久久地看着仲源,虽然站在一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fed那时却立刻觉得心里好像被挖空了一大块,开始极度不安起来。隐约觉得,这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 这几乎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即使找不到什么明确的证据,也能得出让自己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深信的结论。 fed歪着头靠在玻璃门边,头一次觉得自己居然忧郁了,莫名地想要长吁短叹起来。 然而里面的人却依旧不给回应,倒仿佛是没有听见一样。fed心里忐忑了一番,终于觉得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即使林锐喜欢不是仲源,自己似乎也还没有勇气立刻让他成为自己的,而如果林锐真的喜欢仲源,那么……自己还是不要知道这个答案为好。 而林锐长久的沉默,却让他立刻产成了不好的预感,他害怕林锐是因为第二种可能而不知道如何启齿,才这么久没有开口。 不论如何,自己也不愿让林锐有太多的为难。 这样想着,倒是赶紧先打破沉默地轻轻笑了几声,做出豁达的样子说:“林锐你别在意,我也只是随口……” “fed,我对仲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太久的无语之后,里面却突然传出了声音,很低甚至有些沙哑,却很轻易地打断了fed说到一半的话。 “啊是么,我……那怪我多嘴了。”fed一下子愣住,朝门里看了看,随即慢慢站直了身子,整个人突然有点小慌乱。 “没事。”过了一会儿,声音又很小声地响起,“……不怪你。” fed突然很惊讶于自己原本有些悲痛的心情,居然能够很快地被最后那三个字一扫而空。常常地舒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心头的沉重感消失了大半。伸手在面上抹了抹,又撩了撩头发,带着笑对里面说:“那……那你不急,慢慢弄,不如……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宵夜吧?” “好。” fed得了圣旨一样拿起外套就准备往门外冲,走了一半想起什么,看了看表,又折了回去,“林锐,已经十一点了,我想……不如……我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吧?”边说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反应,却只清楚地听到自己声音里那点明显的小兴奋和小紧张。 “好。” 里面答应得异常迅速的声音,这让fed心头的阴霾被立刻驱逐一空。他立刻穿上了外套,一边强调着“我睡在隔壁”一边就夺门而出。 其实,当时给林锐置办这双人公寓,就可以算作自己长远的战略性考虑。想到自己身为经纪人,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有机会留宿在这里。 虽然今天林锐和仲源眉来眼去的样子着实让自己郁闷了一把,但好在很快知道即使仲源那小子再觊觎,锐锐的心还是很坚定地……呃也许是站在自己这边。总之,如此因祸得福,倒也十分划算。 fed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对街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 而与此同时,林锐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后,身子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向后靠了靠,烂泥一般瘫坐在浴室的地上。 他微微抬起头,神情还有些恍惚地盯着天花板上的灯,这才露出被残留着地水雾掩盖住地惨白面色。身上松散套着的衬衣已经被水或者是汗水湿透,贴住皮肤地地方微微透出一些略深地颜色。发梢上,面上,也在一点一点地淌着水滴。 然而此刻的林锐根本无心管这些。又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已经略略平复了呼吸,他才尝试着扶着墙站起来。 然而手脚还是没有力气。试了一次,以跌坐回原地告终。咬了咬牙,第二次,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身子还有些遥遥晃晃地走到浴池边,扭了几次才打开淋浴莲蓬,温热地水一下子喷了出来,暖意从头至尾地流过他的全身。 就这样站在浴池里随手脱了衣裤,又低下头,轻轻地松开手,手中一物顺着流水很快消失,流入了下水管道之中。 包括那早已溶在水中,残存的一些白色粉末。 林锐不知道自己对这种东西的依赖,究竟还是不是只停留在身体上。每一次当他思念这个身子里曾经的灵魂时,当他混乱疲乏找不到别的方法救赎时,身子本能腾起的抽搐和颤抖,就会把推着他把手伸向那第三格抽屉。仿佛里面藏着一种幻觉,一种足以逃离现在的短暂时间。 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以换取瞬时的安宁。 之前进到浴室里,就在刚脱下外套,有些疲惫地靠在墙边时,那种感觉忽然又如电流一般袭遍全身。没有一点征兆地就牵动起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即使这样的经历,自己半年来已经有过无数次。但每一次给自己带来的感觉都好像是崭新的,仿佛先狠狠地坠入地狱,再一瞬间升入天堂,哪怕只是虚幻的地狱和天堂。 林锐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只是忘记曾经的那个人,或许沉湎于这种冰火交替的挣扎反而是最最有效的办法。然而,如果终究有一天,自己会抛开姚启和林锐的一切,单纯地成为姚启,或者林锐,在这身体里继续生活下去,那么,对此自己就不能再一味的回避和逃离下去。 当后面的想法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时,林锐自己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单纯地成为姚启……或者林锐……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样想法的?林锐抱着身子蜷坐在浴室一角,一面忍受着身上不断蔓延四散的寒冷和抽搐,一面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刚才和仲源在车上的那情景。 如果,自己彻彻底底地成为林锐,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放下那些过去,就可以…… 觉得头脑立刻也跟着一片迷乱,同身上的瑟缩感交相呼应,整个人开始比刚才更剧烈地抖动起来。林锐缓缓伸手在脸上抹了抹,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决定站起身来。 摸索到抽屉里拿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又挣扎着打开水龙头,暖流落在身上,立刻缓和住了几分瑟瑟的颤抖。而那“哗哗”的声音,也足以掩盖住门这边自己所有的动静。 即使fed就靠在门外,也不会知道里面的人正经历着怎样的挣扎。 而他犹豫着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林锐正刚刚平静下来,再度蜷缩着坐在浴室一角,平复着呼吸。所以,他没能立刻给fed答复。 然而,那个时候,在他那时并不太清醒的神智里,却也在同时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 只是,他惊讶地发现,对于这个问题,自己竟然不能立刻给出答复。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意识到自己在这种状态下自己根本无法思考。只能笑了笑,缓缓地长舒一口气。又很快深吸了一口,终于对着门外缓缓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林锐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却不能知道为什么最终会说出那样的回答。那一刻,他强忍着残留在身体中的不适,只希望fed不要发现任何异样。 好在fed天生神经大条,很快就相信了自己的话,没有一丝怀疑的样子,倒是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买宵夜了。 一边想着,终于挣扎站到了浴室的镜子面前。伸出颤抖的手在模糊的水雾上抹开了一小块明净,看见自己的脸投在里面,苍白的面色若隐若现。 脑海中忽然又一阵虚软,人微微一颤后回过神来,撑在台面上的手已经打翻台边的几瓶香水。 各种或浓或淡的香味混杂着水雾,肆意四散开来,充斥在整个封闭的浴室空间里。林锐身子靠双手间的力道支撑着,低下头看见一地肆意横流的各色液体。 还没来得及对这件事做出反应,忽然感到身后的梭门被人用力打开。 “林锐,你……”fed一手扶在门边,整个人愣在原地,瞪着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锐,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过了一下,才意识到要收起掉下的下巴,继续刚才说到一半的话,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没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这一段乃们要注意下林锐心理的变化 ps 发现俺得了一种名为“周末更文难产症”的怪病,并目前还没有发现有效的治愈方法 t_t 于是难产啊难产g 38 靠近 “没什么。”林锐手撑在台面上,从镜子里淡淡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反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反映。 “那……那就好。”fed赶紧小鸡啄米地点着头,一面觉得脸好像被人架在火炉上烤着一样,只差没冒出点蒸汽来,而一面目光却牛皮糖似的黏在林锐身上,拔不出抽不开甩不掉。“我刚回来,听见东西碎了,怕你……嗯,总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哗”的一声关了门,一阵烟似地溜了出去。 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只觉得小心肝还扑通扑通地乱跳,直冲嗓子眼。猛喝了几大口水,也愣是没压住。 定了定神,想到刚才看到林锐那苗条的小捰体,反而更觉得口干舌燥。 背对着自己的瘦削的后背和肩胛,修长的四肢和臀线,以及透过镜子反射看到的脖颈和前胸……还好下身的正面被案台遮住了,否则fed严重怀疑自己会当场脑袋发热鼻血横流。 好不容易平静了点,忽然听到梭门被打开,林锐套着宽大的睡衣走了出来。瘦削的小身板像副衣架子一样松松垮垮地撑起那睡衣,打开着领口,一副懒懒的样子看得fed的小心肝再度狂跳不止。 “呃,赶快吃点吧,时间也不早了。”fed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一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水,死命地吞了吞那蹦到嗓子眼的心跳。 “嗯。”林锐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伸手朝前够了够,终于把一小盒果蔬拿在手里。 这是fed多年从事保姆的工作经验所培养出来的细心。虽然林锐一副怎么吃都不会长胖的样子,正好是无数模特尤其是女模所追求的强大境界。但fed论私心来讲,倒是希望林锐能稍微“丰满”一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抓一把骨头的,教人揪心。保持模特的身材毕竟只是一方面原因,维持他现在的颓废病态美的形象也只是一部分理由,所以他平时还是很注意地给林锐选择一些比较健康的饮食,顺便包揽一下美其名曰营养师其实本质还是保姆的职务,尽可能引诱那个长时期食欲不振的人多一点胃口。 一杯牛奶,一份糕点,一小盒果蔬。保姆的配餐工作还是做的比较到位。 不过此刻保姆同学倒是一副小媳妇样子,捧着水杯缩在沙发边上,咕噜咕噜地灌着水,一面不忘满意地盯着林锐慢条斯理地吃东西的动作。 被盯着的人好像感到了粘在身上的目光,侧过头看了看目光来源,好像缺乏一定的觉悟,倒是把手中的小盒子伸过去问:“要不要?” “呃……不用了,我不饿。”fed赶紧摆摆手,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我先去洗洗好了。那个……睡衣借我用用。” 林锐慢慢地点点头,看着fed动作连地贯操起睡衣,奔进浴室,直到梭门被“吱呀”关上,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这才全然地放松下来,轻轻地把手中的盒子搁在桌子一角,仰脸缓缓靠在了沙发背上。 fed蹲在浴室的一角,盯着地板上的地漏发呆。 准确地说,是盯着视线里的那一点白色的粉末。虽然已经被水打湿了,但还是剩下一部分没有完全溶解,卡在小孔的金属镂空边。 老实说,并不太显眼。如果不是自己在镜子前戴耳钉的时候一失手,顺着剩余流水的方向找到这里,也根本不可能发现。 fed盯着那可疑的粉末,脑子里一一闪过各种奇怪的可能。 石灰?粉笔灰?面粉?洗衣粉?或者是……护肤养颜用的珍珠粉? 呸呸呸,这都什么跟什么。fed刷刷地否定掉那些怪异的想法,不过轮到珍珠粉的时候,倒是迟疑了。 因为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副林锐偷偷躲在浴室里做美容保养的画面,秀气的小脸上涂满一层白白的糊糊,还对着镜子不停地照来照去。fed自己虽然不怎么弄这些玩意,不过还是听说过那珍珠粉,貌似加上点橙子芦荟甚至香蕉什么的,调一调,就堪称护肤佳品。 难道……锐锐是如此的真人不露相? fed一边想象着那副颇具喜感的画面,一面随手蘸了点打湿的白色粉末凑到鼻尖下闻了闻。当然他不是专业人士,也闻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这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本能的动作。 最后用手在身上蹭了蹭,起身戴好耳钉,啥事儿也没有的打开了梭门。 走出浴室一看,林锐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脑袋歪在一边,刘海很柔软地垂下来,搭住了微闭的眼睛。但那一贯安全感缺失的感觉看在fed眼里还是那么明显。 伸手挠了挠半湿的头发,自己对自己笑了笑,心想明明睡得很有防备的样子,但这样在任何地方都能睡着的特质,却反而容易让人趁虚而入。 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侧着身子,把脸枕在沙发边,正好对着林锐朝这边歪过来的脑袋。后者的身子在轻微的呼吸下,略略有些均匀的起伏,领口深处脖颈纤瘦的线条也随之若隐若现。 fed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烧了,因为他很快不纯洁地联想到之前的那场意外。与此同时,他也突然发现,自己对林锐的臆想已经由原来四处乱窜的脑补行为,已经因为这次事件而升级到某些直接的生理反应。 除开心跳加速以及面红耳赤等“少女症状”外,偶尔还伴随着口干舌燥,还有,嗯,咳咳咳,……等生理反应。 这样想着,人已经不由自主地朝林锐一点点凑了过去。直到最后自己已经可以感到后者呼出的气,正轻轻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他才停止了将距离继续缩小的行动。 但这个时候fed已经笑不出来了,哪怕扯一扯嘴角都觉得万分困难。全部的注意力只够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仿佛那里有一个漩涡,正吸得自己步步深陷。 忽然就魂不守舍地伸出手,朝林锐的脖颈处抚去。fed甚至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心跳,正重重地击打着心房。 其实,这和仲源摘眼镜的动作意味着同一件事,同一种冲动和欲望。 然而fed似乎比较命途多舛,好不容易有了一回色胆,还赶不上好时候。就在他正打算朝林锐做最后的靠近时,后者的脑袋忽然就从沙发背上滑了下来,落在了fed的肩头。接着整个身体的重量也跟着靠了过来,很轻但足以让接受的人完全无法抗拒。 于是,fed就这样被扑倒了。 第二天早上,林锐被闹钟迷迷糊糊吵醒的时候,残留的困意让他还有些不愿意睁开眼。 不过却能隐约地感觉到自己身下有点异样,闭着眼懒懒地用手摸索。等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只差里里外外地摸了一通后,才隐约地发现,好像是个人。 抬头一看,对上了fed大张着的遍布惊恐和委屈的眼,“林锐,原来……原来,你是色狼!”那神情只差没含泪咬手帕了。 林锐愣了愣,慢慢地坐起身来,还有点神志不清加不明所以。只好挠着头,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瞧了瞧fed,问:“我怎么……在你身上?” “你还说!”fed满腔委屈无从倾诉,一下子坐起来,顶着一头乱发就往厕所方向冲。 本来就因为被林锐压着一晚上不仅没睡,还动弹不得,不能上厕所。谁知道早上还被那人在朦胧中占了回大便宜,弄得自己因为某些双重原因不得不急速冲向厕所。 所以当二人双双出现在训练室的时候,就显得比以往搭调很多。不同的是,一个是贯有的颓废不振的自然风格,而另一个显然是一副睡眠不足的瞌睡样。 乍看之下,盯着两个大眼圈加上一副要死不活的神情,可以说,也还……比较颓废。 在fed靠在墙边上打了第18个呵欠之后,忽然看到有人过来跟正在不远处热身的林锐打招呼。 目测了一下,是个高高大大的外国帅小伙。 “嗨,林锐。”soloon走到林锐边上,伸手随意地问候了一下,那神情就好像得了失忆症,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一样。 “早。”林锐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准备转过身子继续做一些伸展练习。 “对了,”谁是soloon却忽然从后面凑到他跟前,低低地说,“你的专访我看了,很有趣哦。” 林锐停下了动作,再一次回转身子看着他。 soloon耸了耸肩,望着天花板思考了一下,像背书一样一字一句地说道:“在意大利的经历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变化,那段时间里我之所以没有抛头露面,是因为对那时候的自己还并不满意,觉得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所以一直等到半年之前,才重新回来露面……” 林锐默默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表情里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个理由其实不错。”soloon也不在意,保持着玩世不恭的神情哈哈一笑,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拿这个要挟你的。我只是对你有些好奇而已,不过既然你有cp了,我也就……”眼睛瞥了瞥林锐的后面,忽然扬了扬声音说,“这位应该是林锐的经纪人吧?” “幸会。”fed笑得很假地冲他伸了伸手,尽管一脸沧桑,还是在必要的时候摆出了一副容光焕发的神情,“想必这位就是著名的soloon教练吧。” soloon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消耗了一点时间去理解那个“幸会”的含义,不过倒也很快反应过来,握住fed的手,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看着他那一头人工金发说:“我喜欢你的头发。” “呃?”猛然被这样一说,fed一下子还真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赶紧指着说,“染的染的,自然不比soloon教练的纯天然。” “哈哈,是么。”soloon一笑,又说,“今晚有空不,出去吃个饭?” “啊?”fed超林锐看了一眼,发现后者脸上似乎多了点黑线,又扭头看了看soloon,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到,“我?” soloon微笑着点点头。 “啊啊,我今晚有约了,那个算了,不好意思了。”fed陡然意识到这人的性取向恐怕……那个啥,立刻果断地采取了保守策略。 “好吧,那改天好了。”soloon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今晚只好跟floyer一起了。” fed的下巴立刻掉了出来,配上一脸蹉跎的样子,着实颇有喜感。 “那么,”soloon看了看表,回头对二人说,“时间还早,我过去准备下,先走了。”路过林锐边上,又微微一笑,“祝你和你的cp愉快。” 林锐依旧没什么表情,倒把旁边的fed听得心头一喜。毫无疑问,他觉得如果林锐会有或者是会被人误会有cp这种东西,对象毫无疑问会是自己。 小小地喜悦了一下,想起刚才那人的诡异行径,还是有点不放心地看向林锐问:“这人……当你们的教练,真的安全么?” “不知道。”林锐居然也耸了耸肩,淡淡地给出三个字的答案。 那一刻,fed好像隐约听见了自己下巴脱臼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顺产了……于是这一章分量还比价足吧=皿= 来个轻松愉快的过度。主要是因为之后的剧情,咳咳,咳咳,可能也许大概似乎好像貌似……会有某种质的转变。 感叹下 其实俺已经多次想来点肉了,但是……河蟹横行,让俺望而却步啊望天 41 庆典 “据报道,《fashion ale》十周年庆典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阶段,在今晚八点在时韵大酒店举行,各大媒体将进行同步的实况转播。此次庆典由总编lda亲自操刀策划,规模空前,届时演艺圈娱乐圈时尚圈的各界名流都将纷纷到场。据关人士透露,庆典的环节除了已经对外公布的十年历程回顾环节,模特展示环节,以及最后的庆祝晚宴外,还将会有更多严加保密的惊喜创意。相信这次庆典一定会在《fashion ale》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庆典重头戏的模特展示环节中,曾和《fashion ale》有过合作的五十多个世界著名设计师的最新力作,将在世界级名模soloon的带领下,由杂志的签约模特进行展示。其中除了著名的袁飞、张仁俊、nate等老牌名模外,需特别注意的还有今年上半年才正式出道,并借着浮光广场的巨幅广告和杂志个人专访一炮走红的林锐,之前就有圈内人士将他评价为“今年最具潜力的男模之一”。且不论这个评论的接受度如何,但毋庸置疑的是,刚一签约就能走上庆典舞台的,他在《fashion ale》的历史上,还是第一人……” == == == == == == == == == ==我是由无数双眼皮君组成的分割线== == == == == == == == == == fed百无聊赖地坐在舞台下面第三排的位子。 满头金毛被电吹风和发蜡管制得服服帖帖的,露出耳下一颗偶尔发一发光的耳钉。再配上一身昂贵但设计时尚别样的西装,整个人看上去还真有几分人魔狗样。 他进来的时候,离开场已经只有二十分钟的样子了。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随便走两步就可以碰到一个名人,或者是一个记者。这让刚刚在进门的时候经历了明星记者保安三者猫捉老鼠般殊死搏斗之后的fed,还有那么点惊魂未定。其实以他的性子,如果不是被迫代理老爹的职务,被公司杂七杂八的事情弄得脱不开身,自己也不会这么晚才来。 至少应该提前四五个小时过来,溜到后台瞧瞧林锐彩排得怎么样,做做后勤工作,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之类的。更何况林锐从两天前就已经被抓去进行封闭式的最后演练。小别胜新婚什么的,最让人期待了。 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明显晚了。足以容纳三千人大厅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三分之二,舞台上的帘幕还是死死地封着,但台下的灯光已经熄了,所以fed也不好再到处走动了。 但如果可以,fed心里还真是无比希望能到别的地方晃一晃,哪怕去不了后台也无关紧要。说来这种热切的想法还得归功于他右边坐着的那位女演员。如果说脸上的粉擦到堪比墙壁砌石灰这个视觉冲击是可以通过“不看”来解决的,那么身上的香水就好像是一整瓶从头淋到脚的这种嗅觉刺激就让人有点难以回避了。即使她从刚才就一直把头歪向另一边,和fed右边的右边的某个男歌手很亲切的交谈,fed还是觉得的呼吸系统正在遭受着严重的摧残。不过关于那位男歌手,虽然平时对他阴阳怪气的曲风不怎么待见,但从这一刻起,fed对他的认识已经明显地上升到了一个堪称崇拜的高度。 然后自己左边坐着的是一个目测最少六十岁的老爷子,体态膘肥,倒是一脸贵气。寒暄了几句之后才知道他原来是某某著名导演,fed赶紧挠头表示自己刚回国对国内的演绎事业关注度不够,在国外虽然久闻其名如雷贯耳,但还没有幸一睹风采,所以没认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哈哈哈……那老导演听到了自己老爹的名字之后,也很亲切友好地表示他们有过交情,让fed代为问好云云。fed悄悄抽搐着嘴角,和他东扯西拉了一会儿,心里觉得代沟这种东西果真是切实存在的。并且,他想即使是他老爹也对于时尚文艺方面的问题也常常显得很out,更何况面前这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于是fed暗自里对他和这个特典气场的融合度表示了极大的怀疑。 果真是,自己才走神了一下,再转过脑袋的时候,发现那老爷子已经靠在椅背上打起呼噜来了,不过或许这种场合这种身份应该注意一下措辞,姑且美其名曰“闭目养神”好了。 不过此情此景立刻就让fed顿悟了:这所谓的代沟,根本就是一个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啊。他顿时觉得自己老爹不来,或许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不过老爹的明智就直接导致了自己的悲剧,fed坐在位子上,顿时就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四面临海的澳大利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上的帘幕忽然拉开了,舞台里那一瞬间亮起的灯光,奢华到刺眼,顿时吸引住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于此同时,极富节奏感的背景乐曲也跟着牵动住人们的听觉,音乐里不知名的外国歌手用华丽而慵懒的强调吐出一串串英文单词,立刻就将场内的气氛点燃。 不过这还不是最□的部分,因为紧接着让人眼睛一亮的,是从舞台一侧的t台末端走出来的一个个模特们。原来《fashion ale》所谓的模特环节,并不是一个独立完整的时间,而是分散在各个其他环节的空隙中,分批分量分不同风格地展示着不同设计师的服装。 而这一系列中,无论是服饰还是妆容,显然都走着张扬而华丽的风格,作为开场,骤然间就抢夺了所有人的眼球。 fed也不例外,他的位子本来就有些靠近t台那边,见到有模特出来了之后,本能地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不过在看清了那些人风格之后,也知道林锐是不可能出现在其列的,便又泄了气一样懒懒地坐了回去,只顾缩着身子听那背景音乐去了。 很快,背景音乐渐渐低了,最后全场彻底地安静下来,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fed循声抬头望去,看到站在台中央,一身黑色晚礼服的lda,□浪卷发挽在了头顶,看起来倒有几分成熟和端庄的味道。当然,这些都是要除开那不为人知的腐女本质的。fed一面听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客套,一面想,这lda倒也什么都能来,连主持的工作也亲自操刀了,不知道是想省钱,还是借此机会露面招亲什么的。 接下来lda从台下请上来一个身份不明的干瘪老头,介绍说是《fashion ale》杂志的创始人。不过显然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过于浓重,以至于fed眨巴着了眼冲他瞧了半天,也没发现和他身份相当的半点蛛丝马迹来。老头客套着把tv、tv、wtv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叔叔舅舅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在场来宾等感谢了一通,说话本身倒还利索,口齿也还比较清晰,只是看来貌似反应力有些退化。思考的停顿老让fed以为是忘词或者演讲结束,弄得他手好几次悬在半空中,股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是。 在听那老头东扯扯西拉拉的讲述了一番《fashion ale》的悠久历史后,fed已经百无聊赖昏昏欲睡,无奈老有摄像头在观众席上来回扫荡,弄得他不仅不能梦会周公,还要强打精神被迫摆出一副兴致勃勃的听众模样。 也不知道那老头讲了多久,台上的灯光缓缓暗了下来,接着另一边很快又放起轻缓悠扬的背景音乐,fed闻声把目光挪到舞台一侧的t台,很快看见第二波模特在灯光的聚焦下踩着节奏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来。 这一次的灯光背景,服饰风格也都和那背景音乐一样,保持了十足的轻缓明快的风格,把台下人的情绪再一次成功地调动起来。 fed伸着脑袋看了看台上来来回回的模特,有几个确实是在杂志和媒体上经常能看见的,貌似还小有名气的样子。也包括几个在训练室里混了个眼熟的,当时看起来不咋地,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倒也人模狗样起来了。 仔细端详并偷偷比较了几个之后,fed不由得在心中得瑟:还是自己的锐锐最好不过了。 不过这种风格很明显也不可能让他跟着出来。fed再一次无聊地缩回位子上,悄悄地那出手机,飞快地敲上“怎么样?什么时候出场?”几个字,顺手就发了出去。 很快手机就有了震动。fed赶紧掏出来,看到屏幕上写着的“下一回”,立刻喜笑颜开,觉得多了些盼头。 不过,没过多久就到了中场休息的时间。大幕拉了下来,场内的灯光缓缓打开。fed终于得了空逃离那个香水泛滥之地,在场外转悠了一番,和老爹事先交代过要关照的人友好亲切地交谈了几句,算是完成了任务。之后又无意中遇到一个跟自己打过些交到的小摄影师,随口打了个招呼之后,才想起今天没有看到仲源。 也难怪,仲源从不出席公开场合,这件事已经是众所周知了。fed心里忽然有点得意,心想不管怎样,林锐出道之后的t台第一次,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哈哈。 还没陶醉一会儿,头顶上广播已经响起,fed只好悻悻地按照广播的示意回到那个无比煎熬的水 重生之绝色第8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孤岛去了。 这一个环节展示的是《fashion ale》历年来发行情况和版面变动,背景屏幕上轮番播放着的是从第一期开始,到如今第120期的封面,当然台前面还是有个身份不明的杂志某某负责人在絮絮叨叨地解说着。 不过fed的眼睛只顾着盯着那大屏幕,每一次屏幕上闪过一些著名模特的时候,耳边就可以听到一些细碎的议论声。直到放完了前面119个之后,fed眼睛立刻瞪大了一圈,生怕画面闪得太快让自己错过了,与此同时耳朵也几乎要竖起来,负责搜罗一下周围的议论声。 果然,他不负众望地听到了“纸金大厦”“广告”“封面”等一系列意料之中的关键词,很自我满足地点了点头。 看完了封面之后,fed的兴趣点立刻又跌落到谷底,心不在焉地有给林锐发了几条短信,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心里暗暗觉得,可能是要出场了。 居然有点期待又紧张的复杂心理,fed想到林锐平时一副天塌了都不会瞪下眼的呆样儿,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皇上不急……嗯内啥急了。 正想着,台上灯光第三次地暗了下来,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要立刻往t台上看了。当然fed无疑是其中最快的一个。 在听到一种略带哥特风的背景音乐响起之后,他心里一紧,眼睛直直地盯着台尾,知道林锐就要从里面走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刚跑完八百 现在下半身几乎瘫痪的某人用唯一能动的上半身爬上来发文…… 表扬勤奋的俺吧挖哈哈 42 失踪 不过第一个走出来的并不是林锐,而是soloon。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礼服,踩着背景音乐并不快的节奏由t台末端缓缓走出,立刻引起了一小片马蚤动。fed由于上次的事心里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人,但也知道他顶着的好歹也是“世界名模”的头衔,加上那张风马蚤的小脸,还是足以哄到不少纯情少男少女的。 如果可以,fed倒是希望能按个快进键,把这人跳过。不过soloon偏偏不怎么识相,不仅不赶快下去,走到前台两边各自摆了个45°的亮相之后,又四步折回中场,继续左右一边一摆了一个180°亮相。这还没完,亮相完了之后,又再一次走到前场,却没有停,而是笔直地走下了台阶。 顺着他的步子看过去,才发现台阶的走道一旁已经安置了一个小台子,上面摆放着的有倒好的各种酒水,以及各色玫瑰。 soloon经过小台子时,顺手拿了一杯伏特加,面带微笑地走出两步,极为优雅而装13地递到了前排的一位女士手中。然后才重新上了t台走了回去。 台下立刻爆发出一小阵惊呼。 这时候第二个模特已经走到了前台的位子,一个背身亮相之后,同样地下了台,拿起一朵红玫瑰递给了某个女士。 看来这便是《fashion ale》压轴的惊喜了,无疑这个惊喜已经很成功地把场上气氛带向一个新的□。fed看了几个人之后,立刻在脑中疯狂脑补林锐做出同样动作的样子,怎么想怎么觉得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锐锐要更迷人一点点。 不过他等啊等啊等啊等,等到第19个模特都把手中的红酒送了出去,还没看到林锐出场。正准备缩回位子里放松一下挺得太久的背脊,却忽然瞥见t台那头出现了一个瘦削的影子。 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想象了无数次的影子。 fed不知不觉已经再度做起了身子,那伸着脖子看的样子还真有点像被人从后面拎着的鸭子。不过他自己此刻已经毫无自觉,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那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要停止了一般。 林锐刘海长长地搭在额前,露出眼睛周围有些夸张的深色眼妆。身上穿着的长及膝盖的纯黑衬衣,衣摆不规则地搭下,随着步子来回摇摆,更衬得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慵懒阴暗的气息。 而胸口衣襟处,一抹紫色的亮片图案,如同信手抹上去一般,却给整个设计带来了一种典雅雍容的生机,也让穿着那衣服的人看来不至于太过颓废。 林锐一步步走近,慵懒从容的姿态和背景节奏缓慢却有着深重古典的音乐极为默契地融合在了一起。最后他站在了t台末端,只是略略侧了侧身子,做了个定格四秒的45°亮相,举手投足间毫无之前模特所带有的夸张特质,看似随心无谓的姿态反而别有一番味道。定格的四秒间,闪光灯此起彼伏地亮起之后灭掉,然而这些反射在那空洞深邃的眉眼之中,却也只剩下平静到极致的波澜不惊。 明明动作低调内敛,明明姿态毫不张扬,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美感。 fed的目光502一般粘附在林锐身上,看着他简单的亮相之后走下台阶,在小吧台边微微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束黑玫瑰,走到台下一个年轻女人面前。挑了挑嘴角,忽然扬起一个笑容,俯身递了上去。动作倒也礼貌而恭谦,完全和平时判若两人。 那女人一愣,随即笑容满面地接过拿在手里。fed瞧了瞧,对方好像是个不太出名的女模。曾几何时翻杂志的时候似乎看到过,所以略略觉得有点眼熟。 忽然倒有点小嫉妒。心想如果自己不是坐在里面的位子,以林锐的木头脑子,神经一大条,没准还真有可能只把玫瑰往认识的人手里塞。 不过,回过神来的fed也不由得感慨,林锐那小子虽然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但没想到一上封面一走t台,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那种周身散发出来与众不同的低调气息,就好像一个黑洞,有着一种特殊的吸引力,让人挪不开眼。 于是目光就一直跟着林锐下台,送花,又再度回到台上,最后断在太尾,只觉得小心肝也跳得越来越快。留意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人也正把各自以不同的目光投在林锐身上,尤其是刚才那个被送花的模特,脸上的表情更是带了几分得意。 忽然有点骄傲和成就感。因为亲手将他扶持到这个地步的人,是身为经纪人的自己,也只有自己而已。 这种心情,就好比父母看见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孩子突然子有一天得了数学奥林匹克竞赛奖一样,虽然fed觉得这种形容之下的人物关系有点扭曲,不过心情说真的倒也是一样的感慨万千。 只差没掏个小手帕老泪纵横一把了。 整个庆典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场去往隔壁的餐厅参加庆功宴。 fed随众人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气场有点诡异,定睛一看,原来那些人高马大的服务生,根本就是刚才台上的那些模特。一眼看上去,倒是十分壮观。 盯着这些穿着清一色制服,看起来优雅无比端菜的姿势却也笨拙有假的临时性服务生,fed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lda果真会压榨廉价劳动力,这下好,倒连请服务生的开支也省掉了。 随手从桌上拿了杯红酒,fed的目光在服务生里扫来扫去,到处搜罗那个比别人都要瘦一点影子。但是绕着宴会大厅走了几圈,还是一无所获。 终于决定打电话。但拨了几次,那头却始终没有人接。 fed想也许林锐把手机放在安全柜里面,自己正在换衣服,便又挑着各色食物尝了尝,耐心地等呀等。 然而半个小时之后,再打林锐的电话,却已经是关机的状态。 fed突然觉得心里空了大半。顿了顿,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直奔后台而去。 却差点一头撞上从里面悠哉走出来的soloon。 “嗨,这不是林锐的经纪人么?”soloon卸了妆,穿着便服,一脸轻松。看来国际名模就是不一样,用不着做义务服务生,端茶倒水什么的。 “呃,晚上好。”fed看见他那副样子总觉得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僵硬着冲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直接往后台里冲。 “你找林锐?”soloon倒好像看出了fed的意图一样,冲着他的背影问了句。 “嗯。”fed堆出一脸微笑回头说,“他大概动作比较慢,我去看看。” “等等……”刚准备继续着往门里冲动作,却又一次被soloon从身后叫住,只能疑惑地再度回头。 “他不在里面啊。”soloon朝里面看了看,一耸肩说,“他已经走了。” “走了?”fed脱口而出,“什么时候?” “下了台就马上走了,好像有急事的样子。”soloon一脸悠哉的神情,淡淡地说。 “到哪里去了?”fed站定了身子,盯着soloon皱了皱眉。 “我又不是他的保镖或者私人秘书,怎么会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对方本来一副事不关己不以为然的样子,但瞥了一眼fed黑下来的脸,挑了挑眉,觉得挺奇怪的。 fed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立刻拿出手机拨了林锐的号码。依旧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可恶女声,fed盯着屏幕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又继续拨了几遍。 “干嘛这么紧张,林锐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还怕走丢了不成?”soloon终于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屏幕一按,看着fed一脸轻松道,“没准赶着和自己的cp共沐爱河什么的也说不定,不如咱们……” “cp?”fed完全忽略了soloon后面的话,急急打断。忽然心里一紧,顿了顿又开口问,声音似乎有点颤抖,“……谁?” soloon表示有点诧异,说:“不会吧,你好歹是他的经纪人,怎么对自己家明星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 “什么意思?”fed微微眯起了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看来他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对方无奈地耸耸肩,挑了挑眉说道,“不就是那个姓仲的摄影师么?” 夜晚的墓园显得有些空旷,低哑呼啸着的夜风时不时地在耳边来回回响。 周遭一片漆黑,夜色掩盖住了周围的景色,自己唯一能看得清的,只有静静伫立在面前的这一块墓碑。 墓碑上“姚启”的名字,已经有些模糊。在手电筒微弱的光线之下,几乎已经难以辨认。 但林锐却清楚地知道,这墓碑之下躺着的身体,是曾经的自己。他甚至还很清楚地记得两年前的今天,那个雨夜,那一闪而过的刺眼灯光,如尖叫一般响起的刹车声,以及最后自己眼前一抹暗红的天色。 六月二十二日,姚启的忌日。 那一切明明已经过去了两年,却依旧仿佛历历如昨。而自己此刻明明近在咫尺地站在这墓碑前面,然而自己和里面的人,却已是生死之隔。 林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着怎样的想法和心情,半路翘了庆功宴也一定要独自来到这里,哪怕只是这样地静静站一会儿,也觉得格外满足。他同样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这墓碑下的人,又应该报以怎样的感情。明明很清楚,释然一笑忘记过去,从此安安心心地做成林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很多事情即使心里再明白,却也……根本做不到。 如果真的能够轻易放下,那么此刻自己站在这里,又怎么会依旧有心如刀绞的感觉? 林锐木然地盯着那熟悉而陌生的“姚启”两个字,终于无奈地挑了挑嘴角,随即俯下身子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那簇□花。 却忽然感到身后亮起一道刺眼的明光。 回过头,微微眯起眼,看着一道影子从豪华轿车里缓缓走出。待到那影子走近,面容逐渐清晰可辨之后,林锐整个人忽然怔在原地,如遭雷击。目光定定地看着对方,本能地张了张口,话明明已经到嘴边,却只是呆呆愣在原地,吐不出一个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关于t台亮相的问题 俺以前学模特课的时候学到的术语就是以不同角度划分,不知道乃们理解上有没有问题,所以还是简单解释下。 亮相的方式(仅限于无能的俺所学过的)大概有45°、180°、90°以及背身180° 45°就是指亮相的时候微微侧身,大概面相与t台呈45°的方向,可以两面都展示一下,也可以只有一面。 90°就是转身的时候身子面向的方向和t台呈90°的样子,但是脸要对着正前方,略略停顿一下亮相。 180°就是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算是全方位的亮相。 背身就是走到台前的时候来个大转身,以背面对着台下,主要是展现背部的曲线。 以上是俺半吊子的一家之言,如有专业人士观看,欢迎纠正。 【ps1】 关于fed和锐锐吸毒真相擦肩而过的问题,看到很多童鞋说到,就干脆一并在这里回一下。 俺觉得fed神经大条是一方面原因,其实毕竟一般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看到白色粉末,也很难一地反应就往毒品上想吧。 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锐锐在fed心目中的形象还是比较“神圣”的……呃我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总之正因为如此他一直处在有贼心没贼胆的地步。对林锐一直就好像是小心翼翼的爱护,这也算是他爱人的方式吧。 【ps2】 那个……跟乃们商量个事儿,关于回复留言的问题。 俺想以后能不能挑着回复来着,这样可以省点时间多码点文出来嘛 不过俺保证每一条留言都会看的。好的会加精,提出疑问以及第一次留言的童鞋也一定会回复~ 不过乃们不要因此就bw俺了啊啊啊啊啊…… 最近留言又很悲催了。乃们……乃们可是俺的动力之神啊~~~ /(ㄒoㄒ)/~~ 43 祭日 林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蹒跚着步履缓缓走近,眼神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但对方在看清了自己之后,愤怒却毫不掩饰地立刻写满了双眼。下一刻这愤怒就化成一记耳光,重重地落在自己的侧脸之上。 “姓林的,你……你倒还有脸回来!”老人怒极攻心,这一巴掌仿佛用尽了自己毕生的气力,此时说话已经略略带了些喘息。 林锐身子本就瘦削,在这突如其来的耳光之下,脸已经随着力道侧向一旁。很快,腥膻的气息便溢满了口齿。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回过头来,借着车灯的光线,看着面前这个鬓发星星的老人。有些惊讶地发现,只是两年而已,他已经苍老到如此地步。大概,到底是因为这躺在墓碑下的人吧。 再度张了张嘴,想要喊出一个字。但目光触到老人愤怒和充满恨意的眼神,终于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是林锐。 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吞下了已在口边的话,只是笑了笑,淡淡地叫了声:“姚伯伯。”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要跟我说是来跟启儿扫墓来了!”姚圣渐渐地平复下了呼吸,但声音里的颤抖还是不足以掩饰他内心的气愤。 “是的,”林锐瞥了一眼墓碑上姚启那模糊的名字,说,“今天是他的忌日,所以我……” “哈哈哈哈,”姚圣听到一半却突然爆发出几声苍凉大笑。蓦地收了大笑,又死死地盯着林锐咬牙切齿道,“姓林的,你以为在这里惺惺作态给启儿送束花,就足以弥补你的所作所为么?告诉你,不可能!你仗着一副狐狸精的鬼样,把我们启儿迷得神魂颠倒。他骗出了家门,玩够了又马上甩掉……你,你,启儿就是你害死的,我们姚家一辈子都记得!” 姚圣越说越激动,盯着林锐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而林锐只是异常的沉默,静静地站在他对面,听完那一派激愤之言。自始自终,没有说一个字。 是因为自己正附身在林锐身上的缘故么?所以,亲生父亲对林锐的侮辱,每一个字都化作刀割般凌厉的痛感,清晰地加诸在自己的感觉之中?一下一下,只觉心口仿佛要裂开,血流如注。 下意识地狠狠揪住了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胸中那越来越浓重的疼痛。但却根本无济于事,那种疼痛依旧了无痕迹地在心间游移,所经之处,无不留下一片狼藉。 皱了皱眉,再度看向面前站着的,自己曾经的父亲,终究只能苦涩地笑了笑,却说不出话来。 如今才知道,原来家里人一直把自己的死,全部归咎到林锐的身上。然而,此刻自己体内的姚启听到姚圣这一派愤慨之词,却只想告诉他,当年舍弃了家中优越的一切跟着林锐出来闯荡,其实完全是自己的固执的决定。那时候,自己是如此天真的以为,只要有林锐在身边,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所以,在家人听说了自己有同性恋人并极力反对之时,几乎没有犹豫地就独自跑了出来。为此,林锐还破天荒地发了一顿脾气,逼自己回去认错。然而自己执意不肯回头,林锐最后也只得作罢。 从那时开始,到死去的一年里,自己的生命里似乎也只有“林锐”这两个字。 只是这个时候回忆起来,却觉得既酸楚又可笑。人都是善变的,把一个人当做生命看待的结果,或许就和自己一样,最后连命也丢了。或许怪,也不该怪林锐,只能只怪自己太傻太天真。 只是如今,一切都晚了。即使就站在自己父亲面前,看着他恶语中伤着林锐,却也不能开口为他辩护任何一句。不只如此,他根本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哪怕只是用一声“爸”,来弥补一下自己过去的天真所给他带来的伤害。 所以这个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心口这凌厉的疼痛和苦楚,到底是来自林锐,还是姚启。 对面的姚圣说了什么,自己已然听不清了,只觉得风声在耳,听起来就好像是呜咽一般,却好像已经足以掩盖其他所有的声音,把自己彻底孤立在一个静谧无声的空间里。 突然看见站在对面的姚圣因为怒极攻心而剧烈咳嗽起来,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几乎就要跌倒。林锐本能地就上前,伸手想要扶住他。 却被姚圣一把推开。身子完全没有准备,再度顺着他几乎使尽全力的力道,重重地撞在墓碑边。 “离我们家启儿远点!”老人却又立刻怒吼起来,大力地挥着手,叫嚣着,“滚!” 此刻除了解嘲的笑,林锐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表情。挣扎着站直了身子,离开了姚启的墓碑,走出几步,到了姚圣面前。 “姚伯伯……”刻意地垂着头,好让刘海遮住眼睛,“好,我这就走。” “我不想再看见你!不想让我气死,就快滚!”老人家的怒气依旧有增无减,边叫喊着边大口地喘着气。 “那么,替我向伯母问安……”林锐低低地留下这句话,转身准备立刻离开。 谁知道背后却传来一声凄恻的大笑,“你伯母在阴曹地府里会牢牢地记住你的!”声音依旧咬牙切齿。 林锐触电一般回过头,死死地盯着姚圣,半晌之后,才能开口,却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姚伯伯,伯母……伯母她……”林锐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是整个身子却已经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原来你还不知道?”姚圣鄙夷地哼笑了一声,恨恨道,“那我就告诉你,她也是你害死的!启儿死后她就整天以泪洗面,最后说什么要跟着他去,就趁我不在,自己吞了一瓶安眠药,跟着他去了!” 林锐发现自己僵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她的墓就在附近,如果你想去……” “不,”林锐突然打断,声音又低了些,“我……这就告辞了。姚伯伯还请节哀。”说完却只觉身子一晃,整个人不由向后踉跄几步。 “等等。”第二次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又听到姚圣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顿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只听见身后姚圣的话语间依旧带着浓重的喘息。 “林锐,我在杂志上看见你了。虽然你最近如日中天,但是,你这种人,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对着夜幕弯了弯嘴角,算是做了一个回应。林锐没有回答一个字,只是继续迈开了步子离开。 走出几步,隐约听到身后一阵马蚤乱,夹杂着尖细女声“老爷老爷你怎么了”的惊呼。林锐死死地握了握拳,依旧没有回头,在原地顿了片刻,抬脚走进了浓重的夜色之中。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仲源穿着单衣,站在房间的窗子前。住在市中心的二十层,视野广阔。一撩开窗帘,眼前便是整个城市繁华的声色霓虹。 把手中的咖啡放在窗台上,抱手在窗边靠了会儿,发呆一般凝视着城市远近的街景。 忽然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仲源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走到门边。 开门一看,是满头金毛的fed,还穿着一身正儿八经的西装,整个人一副弄得人模狗样的。 想起几天应该是《fashion ale》的十周年庆典,大概是从那儿半路回来。 仲源本来想开口调侃他几句,瞥到了他今天脸色有点不对劲,就忍了下来,只是有点疑惑地问了句:“怎么来我这里了?” fed没有看仲源的眼睛,只是在他周身瞅了瞅,又很快低着头从他身侧挤进门去,在房间来来回回地看了一圈。 “扫黄打非来了?”仲源看fed那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一手扶在门框边上,终于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不过这一句倒是有点戳中某人内伤的嫌疑。只见fed身子一抖,看着仲源,突然蹦出一句:“林锐……不在你这里?”说完赶紧挠了挠头,却完全掩盖不住自己笑得有点勉强的神色。 仲源听到“林锐”这个名字神色也不由一滞,顿了顿,反问道:“为什么他会在我这里?” “你们不是……我以为……哦不,是soloon说……”fed抬眼看了看仲源,又很快把目光挪在一边,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最后,死命地把一头好不容易规矩的金发挠得稀烂,叹了口气说,“算了算了,改天再说吧。既然林锐不在这里,我……还是到别的地方看看好了。”说完又准备往门外面冲。 “等等,”仲源被fed弄得一头雾水,伸手把他小臂一抓,一把拉回来问道,“怎么回事?林锐找不到了?” “嗯,是啊。”fed叹了口气,“庆典开到一半人就不见了。” 仲源不由的皱了皱眉,说:“电话打了没有?” “打了,关机。” 仲源看到fed一副毫无生气的幽怨样子,本来想安慰他说林锐这么大人了,也许只是一时有事,很快就会回的。但是转念一想到上次自己把他从酒吧里带出来的事,心里也突然有了不太好的感觉。毕竟,通常情况下,是没必要连手机也关掉的。 “算了仲哥,我自己去找找好了,也许是我多心了。”fed冲仲源摆摆手,倒是自我安慰了一句。不过这么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私心。说实话,他宁肯自己一个人跑遍大街小巷找到林锐,也不愿像上次那样,看到仲源一个人把他带回来。 或许到底是soloon的话,让自己在大受刺激之后变得彻底不淡定了。不管他的话是真是假,fed却已经意识到,自己对林锐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法克制的地步。 这些感情积淀得太深太久,心里已经没有更多的空间再隐瞒下去了。 他不想看到任何让自己遗憾后悔的结果。所以,这一次找到林锐,他会亲口告诉他,那在心里藏着掖着太久了的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太坏了!!!都bw俺!!!大哭而去…… 44 意外 深夜,东街一家名为“云光”的高级宾馆门前,停下了一辆香槟色的别克轿车。 不一会儿,从那别克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提着时髦的小挎包径直走到前台。 “两个单人间。”女人从包里掏出信用卡,鼻梁上一副墨镜,几乎要遮住半个脸,只露出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对不起,单人间只剩下一间了。”服务生偷眼一面盯着那墨镜下的脸看,一面恭敬有礼地回道。毕竟,在大晚上还戴着墨镜出门的,除了刚做过整容手术见不得人的,就是那些所谓的明星了。 “那就一个单人间,一个双人间好了。”女人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挑了挑眉轻松道。 “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盯了半天瞧不出所以然的服务生终于放弃,一面在电脑里查询着剩余房间,一面说道。 “我有贵宾卡。”女人涂着大红指甲的两指轻轻一错,露出信用卡下面的另一张卡。 “哦?好,您稍等。”服务生接过两张卡,在电脑上熟练地操作着。心里却暗暗想,这女人恐怕真是有点来头。因为能在重光办得起贵宾卡的,基本上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并且通过协议,他们的身份通常会被严格保密,办开 房退房手续的时候,也不需要出示身份证。 “好了,201和315号房。”想归想,还是面带笑容地把房卡连同刚才的两张卡一并递到女人手中。 女人接过塞进皮夹里,扶了扶墨镜,又一指车内对服务员说:“我有个朋友喝醉了,叫几个人帮我把他送到201房间吧。”说完又把卡递了回来。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洗过澡之后,女人穿着一件吊带睡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贴着面膜。 门响了,她披上一件外套,走过去开门。 “您好,”门外的服务生突然看到她一脸面膜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把房卡递了过来,说,“201号房那位先生已经睡下了,但似乎醉得有些厉害,主管说还是把备用的房卡给您一张。” “好的,谢谢了。”面膜很好地遮住了女人的脸,也遮住了她的表情,能听到的,只有其下不冷不淡的声音。 “等等。”服务生正要离开,却被女人叫住。 “你们应该是有义务替保守秘密的吧?所以201号房那位先生的身份……我想……” “当然,主管特地吩咐了,绝不会对外透露一个字!”服务生急忙解释道。 “那就好。”看来那人已经被认出来了,到底是最近大红大紫了一回的。不过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满意,这家旅馆的服务质量,或者说是保密工作,在自己看来一直都是很可靠的。 服务生走了之后,女人看了看钟,已经快指向凌晨一点了。 撕了面膜,拿起刚才得到的房卡,嘴角挑起一丝深笑。再一次披上了外套,在胸前裹了裹,走出门去。 已经比较晚了,走道上空无一人,只余下亮着灯,渲染出一片橙黄的色泽。 女人下楼走到201房间门口,轻轻地贴上房卡。很快地响起“嘀”的一声,紧接着是门锁松动的声音。 刚打开一丝门缝,里面立刻飘出一股浓重的酒气。 女人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但借着窗外透出的月光和街市的灯光,隐约可以看见一人正侧躺在床上。 明明已经醉得完全不醒人事,却还是紧紧地蜷曲着身子,潜意识下一副极为防备的样子。 女人缓缓地扭开床头灯,暗黄|色的光立刻晕染在了房间一角,也微微照亮了床上人的面容。 刘海散乱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半边因醉酒而泛起红晕的脸。领口胡乱地敞开着,微微露出一部分白皙如玉的皮肤。 女人伸手摇了摇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顿了顿,干脆双手一用力,扳过他肩。 昏睡的人身子虚软无力,随着女人轻轻的力道立刻就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头也顺势朝旁边一歪,刘海散开,露出整张脸来。 脸上……竟是零零散散地挂着泪痕。 这就是几个小时之前的庆典上,微笑着俯身给自己献花的林锐?女人起初不由得一惊,盯着那沉静清瘦的面容看了看,过了一会儿缓缓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极度妩媚的笑意。 这样不同寻常的林锐,或许倒也别有一般滋味呢。难得被自己在酒吧捡到了,怎么能不好好享用一番? 她保持着脸上的笑意,缓缓脱了外套,随便地往地上一扔,俯身跪上了床。纤细的手指缓缓划过林锐轮廓分明的侧脸,落在脖颈上,开始熟练地解着领口的扣子。 随着扣子的一粒粒解开,身下人极为瘦削的锁骨,前胸,腹部,一一袒露了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不自觉地散发着独特而诱惑的光泽。 女人看着愣了愣,不由得再度伸手,从脸颊上开始,一一滑过□的皮肤。轻轻地,如同抚摸一件瓷器一般,指尖带着挑 逗和玩味性质地一路缓缓而下。 这一次林锐似乎有了反应,身子轻微地抖了一下。女人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挑起了对方的下巴,缓缓地俯身下去。 然而就在快要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身下的人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女人一惊,不由得放开手来。坐起身子,低头见林锐紧闭着双眼,人已经缩成一团,身子不住地瑟瑟发抖。纤细的手指死死地攥着床单,指节已经微微发白,虽然脸埋在乱发里看不清表情,但从姿态已经可以想见那瘦削的身子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女人愣了半天,终于试探性地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却得到一阵更为剧烈的抽搐作为回应。她疑惑地看着床上的人片刻,忽然明白,对方的抽搐并非来自对自己的抗拒,而是……而是…… 一个答案闪现在脑中,她微微别过头死死地盯着林锐看了看,悬在半空中的手狠狠一抖,整个人突然大惊失色。 原本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一只手突然伸出扭开了摆在床头柜上的台灯。 借着微光,仲源支起上半身,摸索着戴上了眼镜,又顺手抹了抹一头乱发。从薄被里抽出半个身子,颓然地靠在床头。 松开握着手机的掌心,第n次确认没有电话曾打过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才半个晚上,自己已经这么来回折腾了十几回了,仲源拿起床头的一杯水啜了一口,知道今晚是注定无眠了。 干脆下了床,走到窗边一拉窗帘。 街景还是如往常一般一成不变,但雨已比之前要大了许多,密集的雨滴敲打在窗沿上,乱舞章法的声音搅得仲源一时有些心烦。 也知道心烦的原因根本不是源于这无辜的雨水,自己摇头叹了叹,又走回床边。 拿起手机,飞快地翻着菜单,最后按下拨号键,放在耳边。 “嘟嘟”的几声长音之后,那头响起fed的声音:“喂,仲哥。”声音听起来并不像往常那般高昂。 “嗯,”仲源听到心里立刻空了空,轻轻走到床边坐下身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林锐……找到了没?” 那头的一声低低的叹息之后,才传来fed的声音:“没。” 仲源隐约听见电话里夹杂着人语车鸣的喧闹声音,顿了顿,问:“你还在外面?” “嗯。”停顿了一下,“他还是不开机。” “是吧。”仲源低低地应着,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着电话那头以及自己耳边交错的雨声,一时间变得格外突兀和明显。 沉默间,忽然听到那边fed一声小小的惊呼:“糟了仲哥,手机快没电了。我得挂了,免得林锐打电话过来。” “好的。”仲源应允道,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太担心了。” 那头一声低笑,轻轻回了一句“好的”,就立刻挂上了电话。 掐断了听筒里余下的“嘟嘟”声,仲源握了握手机,第无数次地按下了快捷键1,然而最后的期待却仍旧只落得“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样的回应。 低头看了看屏幕上已拨电话里一排林锐的名字,仲源忽然站起身子,三两下穿上外衣,决定出门去。 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毫无建树地干着急。他心里盘算着去一次“旧爱”或者“st night”,毕竟自己曾两次把他从那两个酒吧里带出来。至少……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会有第三次吧…… 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仲源套上了外套,拿起车钥匙。然而就在他一脚已经踏出出门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而且,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林锐”两个字。 仲源一愣,赶紧一把打开了滑盖。 “喂,林锐,你在哪里?”脑子里也已经没有任何空余去思考什么,就直接问了出口。 然而那头却没有声音。 “喂,林锐?”仲源立刻退回了房间,背抵在门后,把听筒死死地贴在耳边。 这才听清,那头传来的隐隐的喘息声,声音很低,低到几乎会被人忽略掉。 仲源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悬起,他立刻死死握住了听筒,声音也不觉急促了起来:“林锐?是林锐么?我是仲源!你怎么了?怎么回事?” “……救……”过了很久,那头才断断续续地响起声音,“……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把小锐锐保存得完好无损~俺是亲妈亲妈吧~~~ =皿= ps 放张照片 俺家大儿子tx二三儿子的场景 被俺抢拍到了 真是太萌了太萌了 疯狂扭动g 44yw_1jpg 45 暴露 街边一家酒吧门被推开,fed两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低着头走了出来。 雨还在不大不小的下着,虽然没有越下越大,但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fed出门的时候也没带伞,于是出了门就直接走入了雨中,雨水丝丝缕缕地落在他几万块钱的昂贵西装上,很快把刚有些微干的地方又再一次打得透湿。 fed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一样,走到车边,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 雨水依旧从敞篷车顶毫无阻拦地落下,落在身上,落进车里,交错着发出高低不同的滴答声。fed也不管,只是盯着前方呆。凌晨两点又下着雨的街道上,自然是人烟稀少到极致,和刚才分外热闹的酒吧形 重生之绝色第9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木瓢尚纬闪讼拭鞯亩员取 但是对于fed而言,其实并无二致。 他还是找不到林锐,无论是热闹还是清冷的地方。 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周遭被雨水浸染得朦胧的黑暗里,脑中有些恍惚地继续想着林锐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 但是没有答案,此刻他才意识到,即使每天狗皮膏药一样地黏在林锐身边,自己对他的了解根本就几乎等于零。以至于现在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他为什么会突然不见,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突然又拿起手机。几乎是习惯性地看也没看,就按下了快捷键1,放在耳边。 然而却没有响起意料之中“嘟嘟”的长音。fed一顿,把屏幕拿到眼前一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彻底没电了。无论怎么按,屏幕里也只是一片安静的不为所动的黑暗。 又死死按了几次开机键,无奈每一次屏幕只是一亮,又彻底地陷入一片黑暗。几次之后,终于再不为所动,无论怎么按按什么键,屏幕上除了雨水越积越多以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fed盯着屏幕发呆,只觉得心里有些空空的,仿佛落下了什么一般,却又说不出具体的滋味。 犹豫了一下回过神来,终于决定还是继续走完这条街。他知道前面还有两三家酒吧,无论如何,他不愿自己因为错过而留下什么遗憾。 然而,事实上,fed并不知道,或许他已经错过了,自己认为最最重要的东西。 仲源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倒在床边地毯上的林锐。 心里突然就好像被人狠狠刺进了一刀。但仲源来不及理会这种感觉,他立刻回头,用身子挡住了正准备跟进来的服务生,微笑着说:“我说的朋友就是他,看来他已经醉的太厉害了,我替他收拾一下就行了,你们先出去吧。” 带仲源进来的服务生远远地瞥了一眼地毯上的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应了声“是”,便很快退了出去。 仲源看到门在自己眼前被轻轻带上,整个人才忽然触电一样转身冲到床边。 林锐整个人依旧保持着紧紧蜷曲的姿态,头埋在身体里很深很深,双手缩在胸前死死地抓着从床上带下来的部分床单。而上衣已经被褪到肩头,胡乱地缠绕在身体上。 仲源一时间呆在原地,然而目光落在林锐大开的上衣时,整个人突然一个紧张,立刻跪下身来,伸出手翻过他的身子。 然而身下的人紧紧地缩着身子,不肯挪动分毫。而触到他手臂的那一刻,仲源突然发现林锐的身子居然一直在瑟瑟发抖。他再度想到了那个让他很紧张的可能,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强行掰正了林锐的身子。 仲源俯身撑在林锐上方,在自己的阴影里辨析着他脸上的表情。 然而看到的确是一张惨白如纸的脸,从面颊到唇,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水还在一点一点地从全身渗出,额前垂下的早已打湿,一缕一缕胡乱地贴在脸上。仲源愣了愣,伸手拨开了林锐额前的乱发,然而露出的却是他紧紧敛起的眉间,表情中显而易见的痛苦。 仲源见过林锐因为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痛苦而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也未曾想象到自己有一天会看到这样的他。这近乎昏迷的情形,已决不仅仅是痛苦或者是醉酒的问题了。仲源目光缓缓地在林锐的脸上扫视着,身子一僵,忽然就好像被人猛打了一拳一样,整个人一下子懵了,只能僵硬愣在原处。 虽然并不是自己所担心的那种可能,然而……目光落在林锐嘴角残余的点点白沫之上,另一种更为可怕的,自己从未料想过的可能,却已经不可抑制地浮上心头。 不,怎么可能……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仲源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然而低下头,眼前林锐的种种反应却让自己根本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再来不及消化心里的惊讶和震撼,他忽然腾起身跪起在地上,一把拉起林锐,紧紧抱在怀里。林锐浑身上下是汗水湿透又风干后留下的冰凉,被仲源狠狠一拽,身子不由得一抖,一个东西从手中掉出下来。仲源侧了侧身子,看见是一只宾馆特别提供的笔,上面写着很大的“云光宾馆”四个字。 如果不是看到了这个,处在半昏迷之中的林锐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吧。 仲源想着,不觉心里又痛了痛。皱了皱眉,展开双臂把他死死圈在胸前,仿佛用怀中的温暖就可以把他周身的颤抖尽数消除一般。然而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深刻感觉到的抖动,到底是来自林锐还是自己。只觉得心里仿佛真的有了那种所谓“万箭穿心”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翻涌着,此起彼伏。 过了一下,他感觉到林锐的双手攀上的自己的肩背,突然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外衣,指尖很用力,很快已经陷进自己的皮肉。 然而事实上,仲源能清晰地感觉到的,并不只是背上那微不足道的疼痛。这歇斯底里的力道里林锐的每一分痛苦,在自己看到他表情的那一刻,都已经感同身受地加诸在自己心头,化作无比凌厉的痛感,并且伴随着怀中人的抽搐而一分一分地加重着。 “林锐,林锐,东西……在哪里?”仲源握着他的肩,轻轻摇他,自己觉得声音有些低哑。此刻他已来不及思考更多,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帮林锐脱离这种折磨。 “……家……回家……”林锐说话的时候五指间的力道明显加重了些,仲源不由吃痛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把他朝自己怀里按了按,只想尽力平复他的痛苦。 “忍一忍,”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安定一些,“我马上带你回去。”然后他让林锐靠在床沿边,很快地替他扣好上衣的扣子。看着林锐,敛起的眉尖不觉多了几分柔和,伸手缓缓抚过那毫无血色,通透精致得如同一件瓷器的脸。顿了顿,指尖下滑,轻轻地替他擦去了嘴角的白沫。 宾馆的前台,仲源怀里抱着一个人顿住了脚步。怀里的人虽然很高,但着实没有什么重量。仲源腾出一只手,在口袋里抽出几张红色钞票按在台前。 “这位先生,房钱……已经付过了。”前台的服务生盯着仲源的脸,有点挪不开目光的样子。 “付过了?”仲源露出一丝淡淡的惊讶,“谁付的?” “带他过来的一位小姐,来了不多久又退房了。” “是么。”仲源皱了皱眉,本想再多问几句,但感觉到怀中人还在持续的抽搐。顿了顿,只是微微一笑,别过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我买这床单。” 服务生顺着他目光看去,之间仲源怀中抱着的人被一床薄被紧紧地包裹着,遮住了脸,似是睡着了的样子。 “够不够?”当服务生正疑惑地盯着那人看的时候,仲源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面上优雅从容的笑容不减分毫。 “嗯……够,够了。”服务生一愣,拿过那几张一百元赶紧点点头。 “下雨了,我朋友畏寒,所以需要床单裹一下身子。”仲源脸上的笑容浓了一些,点点头说,“钱就不用找了。”然后在服务生刚准备说话之前直接加了一句总结陈词,“那么,我先把朋友带回去了,谢谢你们的被单。” “对了,”转过身,又顿了顿,回头问道,“你们知道我这位朋友是谁么?” 服务生们面面相觑了一番,然后一个说:“好像是……林锐吧,那个男模。” “嗯。”仲源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因为此刻抱着林锐不能推眼镜,“他只是喝醉了而已,我想这件事不足以对很多人说对吧?” “嗯……嗯。” “那么,明天我还会再来的。”仲源满意地点点头,说完又是一个极具杀伤力的微笑。 “啊,不谢……欢迎下次光临。”前台一干服务生顿时愣住三秒钟,说出这话的时候仲源已经走到了车边。 他轻轻地把林锐平放在后座,自己很快坐进自己驾驶座,刚才的笑容早就没有半点痕迹。侧头瞥了瞥身后的人,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踩油门,车轮划破了地上的水洼,溅起一大片水花,很快便朝着远处的雨帘中开去。 他知道,虽然此刻当务之急,是让林锐先脱离这毒瘾的折磨。但是,作为一个明星,这件事如果暴露出去,就等于提前结束了他的未来。 也许,这一次,是需要自己为林锐去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后座一声沉闷的声响。回头看去,发现林锐蜷缩着身子,已经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赶紧停下了车,冒着雨抱起他,顿了顿,还是把他放到副座边,让他仰脸靠在椅背上。 然而借着月光,却看到林锐极度痛苦的面色之下,几行眼泪正凌乱地挂在面颊上,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脆弱。 仲源握住他肩的双手狠狠地抖动了一下,他皱起眉,认真得近乎呆滞地看着林锐,只觉得心口压抑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伸出手,一点一点地顺着泪水的痕迹抚过,从眼角,到面颊,一直落在唇边。指尖停顿了一下,忽然就用力握住他的下颚,俯身向前,深吻过去。 然而此刻,为自己内心的复杂情愫寻找到发泄出口的仲源,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后,在微雨的遮掩下,如眨眼般适时亮起又瞬间熄灭的白色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 46 极限 仲源坐在地上,仰头倚靠在浴室的玻璃梭门边。眼镜早已被摘掉甩在一边,镜架半折叠着歪歪斜斜地躺在地毯上。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窗台上,一声一声地落在屋内人的耳中心头。 原本紧揪的心此刻也终于得以放松了几分,他长舒了一口气,才感觉到疲惫也随之在周身徐徐地蔓延开来。之前因为紧迫而来不及去思考的事,也一点一点地浮现出脑海,却依旧沉甸甸地盘旋在心头,仿佛此刻笼罩在天幕上挥之不去的浓重阴云。 到底……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仲源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过了一会儿伸手在脸上捂了捂,再度发出一声轻微却沉重的叹息。 里面却忽然不知第几次传出沉重的声响。但他近乎本能地立刻坐直了身子,回头看去。然而满眼所见,依旧只是磨砂玻璃纸那头朦胧的白色光亮,连晃动的影子也捕捉不到。 自打自己带着林锐之后,后者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什么也没说,却死死关上门,那意思,是执意不让自己跟着进去。 大概……多少还是可以理解的吧。仲源站在门口,看见门被用力地拉上,脑中浮现出林锐蜷缩在地上,死死抱着双臂,眉头紧锁冷汗直冒的样子,不觉皱了皱眉。心想这对于林锐来说,也许是最不愿让人知晓的秘密。然而却让自己撞见,彻彻底底地目睹了他全部的脆弱和痛苦。他觉得,这或许可以算作林锐心里剩下的那么一点点倔强吧。 于是,他强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担忧和紧张,看似波澜不兴地坐在门的这一边,开始了长久而沉默的等待。 然而,玻璃门内断断续续传出的响动声,却好似一根细线,拉扯得他的心不断地提起又放下,只觉来来回回尖利的疼痛几乎要在心口勒出血来。 磕碰声,破碎声,撞击声……每一声隔着门沉闷地传过来,仲源死死按住脸,却依旧无法抑制脑海中自行脑补出林锐发出这些声音时的画面,清晰真切到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这对他而言,就好像是漫长到一个世纪的折磨。 “……林锐?”这一次响动之后,他依旧死死地盯着玻璃门,顿了顿,才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里面低低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仲源很清楚地感觉到林锐的身子重重地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几乎是背靠着背,就隔着一闪玻璃门而已。 仲源眼神柔软了一些,也回转身子,轻轻地靠回了门边。 “我没事了……”过了一会儿,身后想起林锐有些低哑的伴着一声长长叹息的声音。 “那就好。”仲源轻轻地叹了一句,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少带了些不自觉的疲惫和释然。本能地想问什么,然而面对门里那依旧脆弱的人,却又怎么也开不了口。顿了顿,觉得那空白的沉默太过突兀,只好刻意带了点笑意说:“要不你先洗个澡吧,等会儿我帮你拿衣服。” “……好。”又过了很久,里面才想起回答的声音,依旧有点虚,有点低哑。 仲源站起身来,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里面整齐地挂着林锐所有的衣服,长短不一,有的自己曾见过,有的还是陌生。仲源目光在衣柜里扫视了一番,才看到叠放在隔层里的宽大睡袍。 拿起浴袍,走回浴室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已经响起水声。仲源在门外唤了声“林锐”,想让他到门边来拿一下衣服。然而并没有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下,又用指被在玻璃门边敲了敲,重复了刚才的话。 门内却依旧无人应答。 仲源握住浴袍衣摆的手紧了紧,伸手扶上门边,轻轻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林……”走进门的时候,还有些犹豫,然而第三次轻唤还没出口,却一眼从水雾缭绕间,看见林锐修长的背影,话到一半不由得立刻住了嘴。 莲蓬头的水依旧肆意地飘洒着,落在浴缸中,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膝盖。然而林锐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飘洒下来的水滴中,一身衣服早已透湿地贴在身体上。然而他只是垂着头站在浴缸里,修长的双手死死撑在墙边,远远地可以看见肩头微微地耸动着。 仲源手中的浴袍落在了地上,被地上的水打湿渗出略深的颜色。然而他并没有去捡,反而径自抬脚跨过,朝着浴缸边走去。 再没有一点犹豫,双脚踏进浴缸,伸出双手覆盖住林锐的,摆出同样的姿势撑在墙边,身体紧紧贴合着,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自头顶洒下的温水缓缓落在周身,一点一点地把他昂贵的衬衫打得透湿。 头已经埋进他的颈窝,在那里留下一串温润绵长的亲吻。 “林锐,不管发生什么,什么原因,我都不会放弃你。”仲源感觉着自周身流过的温暖水流,贴在林锐的耳后轻轻开口。 怀中的人没有回答,但明显抖动了一下的身子,分明暗示着他已经听清了自己的每一个字。仲源把手挪下来拥在他的腰间,脸朝着他的颈窝处又埋紧了了些,渐渐地感觉到林锐身子的起伏比刚才似乎平静了一些。 忽然又放开手扳住他的肩,把他轻轻地翻过身来,面对着自己。 林锐没有一点反抗,后背抵在墙上,却死死地低着头,刘海末端滴着水,胡乱地贴在额前,遮住了眼睛里全部的表情。 仲源并不伸手去拨开额前那最后的遮掩,只是依旧定定地看着他,目光里是毫不自觉的柔软和深情。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伸手,再一次把他按进了自己怀中。 “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愿意陪你,或者代替你承担所有。” 听到仲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原本一直如死水般沉默的林锐突然轻笑了一声。仲源有些惊讶,正准备分开身子去端详他的神情。忽然感觉到一双手从背后攀上,轻轻地圈住了自己,正微微颤抖着加重着力道。 “林锐……”惊讶之中立刻添了几分惊喜在里面。正要说什么,却感到怀中的人身子贴近了一些,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呼出的气比周身的水还要温润几分。 “仲哥,我……”林锐终于开了口,声音低低的,听起来依旧带着些喘息。 之前在毒瘾之下近乎虚脱的挣扎,满足之后依旧在身心上残留着疲惫和虚软。加上酒后还残下的几分醉意,以及这浴室里封闭而温暖的水汽,林锐觉得自己此刻脑中已是一片恍惚。不知道为什么,对姚启祭日应有的心绪翻涌,以及几个小时之前和自己父亲的不期而遇,竟都遥远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被随后的种种一层层地覆盖上来,最后积压在了心间最底层的地方。此刻他已经不愿再去回想,再去重新将它们挖掘开来。 然而,面前这个人,明知道他这些话并不是对身体里的那个自己说的,却总是不由得被打动。一次又一次,触碰着他心里最受伤最柔软的地方,一步步地摧毁着他心中那类似自我防御般的心理防线。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自认为事不关己的旁观者,而慢慢地被卷入其中的。 “林锐,你什么都不必说。”仲源此刻却反而笑了,伸手在他的发间抚了抚,还是那句似曾相识的话,“你知道我爱你就够了。”话音落下,感觉到圈住自己的手紧了紧。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浴室里弥漫着的水雾,浓重得仿佛创造出一个狭小的空间,把紧紧贴合着的两人牢牢地封闭在其中。而在这那不到流通的温润水汽之中,仲源隐约感到自己的喘息正变得越来越明显,而室内的温度竟好似也在不断地上升着。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自己也许会无法自制。 “林锐,”努力地清醒了一下头脑,“你没事的话,我还是先出去好了,免得耽误你洗澡……”边说边放开了手,突然觉得有些尴尬。 然而,林锐的身子在仲源的放手之下突然失掉了最后的支撑力,不由得沿着墙缓缓下滑。仲源心中一慌,又赶紧弯下身子去揽他的腰。 浴缸里“噗通”腾起一阵水花,等仲源触到了林锐之后,才发现自己前倾着身子已经半跪在水中。而林锐,就近在咫尺地倚靠在浴缸边。双眼依旧空洞无物,确是在定定地看着自己。 仲源深深地看进着双眼。忽然觉得,这个时候,无论尴尬还是什么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自己的呼吸已经明显的急促起来,一种在心头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欲望开始无法抑制地被唤起。这种感觉几乎要占满他的整个头脑,不容得其他任何的杂念存在,包括他一贯固有的理性和隐忍。 他知道自己不是圣人,自己的渴望也有会到极限的那一刻。 “林锐,我想……”仲源慢慢俯下身子地朝他欺近,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融入这片朦胧的水雾之中。 林锐目不转睛地看着仲源,看见后者眼中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放大,很久很久。忽然,他嘴角毫无征兆地溢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笑意,似是夹杂了些许叹息和嘲意。 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缓缓闭上了眼,感到眼前人的鼻息已经越来越近。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已经抽打过的不准再打了啊!没打过的我之前说好了的 也不准不准! 47 声音 fed把车停在林锐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夜色已经不是深沉得那么浓重了,天幕中隐隐透出一丝暗灰的色泽,却还是一派阴沉。 雨已经不大不小地下了一整晚,到现在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这一整晚,fed和他的车无数次地被雨水迫害成了落汤鸡,并且这个过程依旧还在继续着。 然而在他抬头从林锐的窗口看到微微的光亮时,却忽然觉得这一切也算是值得的,尽管事实上,他那如扫黄打非一般跑遍五十多家的努力其实有点白费。不过好在抱着他已经回家了的希望来这里看看,居然歪打正着了,看来肯定是自己的诚心感动天感动地了。 缓缓地靠在椅背上,第无数次地长舒出一口气。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排遣什么,而算得上是真正放下所有担忧后的释然。 过了片刻,fed忽然又精神百倍地坐起了身子。因为他突然想到林锐这小子就算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却熬到凌晨还不关灯睡觉,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当然,不乏他还没来得及关灯就直接睡着了的可能。fed这样想着,自顾自地笑了笑,也顾不上把车开到公寓后面停着,人就迫不及待地直接下了车,朝楼里走去。 把门钥匙放在手中把玩得叮当作响,fed一面掏出手机借着屏幕反光瞧了瞧里面自认为英俊无比的面容,觉得面相还算精神,并没有一夜未眠之后的沧桑感,一面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好好谴责一下林锐不告而别又忽然关掉手机的恶劣罪行。 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压根没人,只有暗黄|色的灯光,晕染开一片温暖的气息。 料想中会死睡在床上的也没有影子,fed本来打算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愣了几秒钟,四处望了望,很快看见浴室里亮起的光,以及里面低低传出的流水声。 原来在洗澡,fed才又一次放下了心。看起来估计也才回不久的样子吧,这下就更该严厉谴责了。什么时候应该在他身上安一个gprs全球定位系统,那样多好,就算林锐上个厕所自己这边也能马上得到个经纬度来。 想到还是知会一声自己就在门外为好。fed走到浴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正准备用指背敲敲玻璃门的时候,却忽然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一句低语。 “林锐……”这两个字毫无征兆地响起,隐没在潺潺的水声的之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fed脑中“轰”的一声,立刻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伸出的手离玻璃门还有不到一厘米,却如同定格一般悬在半空中。片刻之后,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 尽管低低的洒落的流水一直绵延不断,但这两个字透过水声传入自己耳中,竟然是异常的清晰,清晰到在足以告诉自己这不是幻听的同时,又立刻化作一扇耳光,狠狠地扇在脸上,让那些曾经自己以为并不可能的蛛丝马迹,才又突然都一并浮上心头来。 然而,还来不及一一细数,那头传出的低语又死死地张开触角,拉扯住自己全部的注意。 “林锐……我爱你……”声音的主人声线低沉,夹杂着低低的喘息,“所以……交给我……交给我……” fed瞪大了眼睛,近乎呆滞一般死死地盯着门,目光仿佛要在那里挖出一个洞一般。然而在磨砂的遮掩之下,视线注目之处只有一片朦胧的白色。而fed却盯着看了很久很久。清醒过来的时候,却缓缓地弯起了嘴角,终于将内心苦涩的滋味溢了几分出来。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个白痴一样,明明不愿听到,明明听到了心如刀绞,却还要傻傻地站在这里,挪不开步子。 伸手在脸上重重地一抹,人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却踩到地上的一个东西。 蹲下身子,看到那微光之下反着光亮的镜片。fed过了很久才伸手拿起那副眼镜,缓缓地握在了手中,却依旧呆呆地蹲在地上,失神一般盯着地毯上微微卷起的线团。 然而时间并没有因他停下的动作而有任何的静止,门那头的声音依旧在断断续续地传出。 流水骤然涌出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的喘息声,还有偶尔传出的低语和轻唤,即使已经模糊得听不出内容,却依旧像利剑一般,不断地在心头来回穿刺着。 fed缓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眼镜,垂下眼,过了很久又突然笑出了一声。声音很低,除了自己没有人可以听到。 “祝你和你的cp愉快。” “没准赶着和自己的cp共沐爱河什么的也说不定,不如咱们……”“不会吧,你好歹是他的经纪人,怎么对自己家明星的感情生活一无所知?”“看来他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不就是那个姓仲的摄影师么?” …… 想起soloon零零碎碎看似玩笑的句子,然而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再也无法否认什么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这时门那头的喘息声却忽然急促了起来,终于爆发出几声低低的呻吟。fed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根神经也立刻被死死地拉扯着,留下凌厉的疼痛。 “仲哥……我……”呻吟中隐约露出的那个声音,让自己又一次止不住颤抖起来。然而那没说完的话却又很快被什么堵回了口中,最后只空空地剩下水声而已。 fed突然站起身来,踉跄着逃离般退出几步。然而浑身的力气却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几步退到大门边,背重重地撞了上去,然后整个人顺势滑坐了下来。 一夜奔走的疲惫此刻忽然涌了上来,很快蔓延在脑中和四肢。fed抱着身子紧紧地蜷坐在门后,把脸埋进了膝盖里。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雨水还没干透的缘故,整个人此刻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 然而即使以及离了这么远了,那浴室之中的声音却依旧如梦魇一般在脑中不断地回响。喘息,低语,呻吟,一声一声,竟比刚才更加清晰。 “林锐……我爱你……所以……交给我……交给我……” “林锐……我爱你……” “所以……交给我……” “交给我……” …… fed手中的眼镜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仲源的眼镜一分为二,其中的一半滑落在了脚边,轻轻地弹出一开距离。然而fed身子并没有动,只是泄气一般缓缓松开了手,突然又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哪怕周围没有人,他也自始自终不肯从膝盖中抬起头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fed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边也已经隐隐泛着几点明光。他这才意识到什么一般,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子。头垂得很低很低,凌乱刘海的遮掩下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很快把门打开一条缝,侧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接着门被慢慢掩上,动作很轻很轻,轻到不足以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 “林锐,我爱你。” “嗯?傻瓜,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对面正在翻看一本时尚杂志的人抬起头,目光里一丝惊讶闪过,随即很快化为一滩笑意,伸过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我早就知道了。我也爱你。” 触到他的目光,回想起自己鼓起勇气说出口的话,忽然有点局促。自己确实不太会说这样的话。于是垂着头靠在他身边,低低地说:“其实,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而已。” 林锐放下书看着自己,目光闪动,眼睛里的笑容如春风一般明朗。 忽然哈哈一笑,把自己一揽,肉麻道:“你这么爱我,我怎么舍得离开你?”顿了顿又做出严肃状,“你要是再乱想,小心我晚上不客气了,嘿嘿。” 自己立刻红了脸,却看见他已经低头轻吻过来。眼神明亮,里面饱含着的是不加掩饰的宠溺神情。 林锐睁开眼,发觉自己正紧靠在一个怀抱里。 刚才梦里那破碎的片段,再次回想起来,依旧带着一点酸楚的甜蜜。即使过了这么久,即使那个时候轻易地相信和托付,如今换来的结果,自己已不愿再想,但点点滴滴的记忆却依旧真实地残留在记忆中,却依旧清晰入昨。听人说过,刻意地遗忘反而会让记忆更加清晰,只是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记得还是忘记。 如果记得,那么如今的林锐便永远是那个走不出过去的姚启,然而如果忘记,那么便意味着自己将会抛开属于姚启和林锐的过去,全心全意地成为新的林锐。而那个曾经的自己,将再不会留下痕迹。 觉得大概是那个梦的缘故,自己思绪开始有些混乱。不愿再过多地纠结这没有结果的问题,林锐微微翻动了身子,抬头看见仲源很近的脸,立刻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然而仿佛很久远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很模糊了,只剩下那人在耳边不断重复着的那句“林锐,我爱你”。 也是自己曾经一字一句说过的话。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突然回忆起那些早已为遗忘的琐碎片段。然而昨晚发生的太多事,也随着自己的逐渐清醒而慢慢地浮上心头。然而他心里清楚,无论是对姚启,还是林锐,自己对昨晚那样的决定都无法给出一个解释来,包括自己对面前这人,抱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明明知道他眼里看到的只有林锐,却还是……还是无法拒绝。忽然伸手在脸上按了按,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阻断了思绪,不愿再去回想什么。 动作不大,却惊动到了抱着他的人。感觉到揽在自己背上的手紧了紧,林锐抬起头,触到了仲源的目光。 带着笑意的,如水般饱含深情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please read after ,跟我读:楼楼是亲妈x3 ps 如果乃们看到这一章依旧没有抽打俺的冲动的话(喂我这话不是叫你们来抽打我啊啊啊)那么俺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了=皿= 48 迷离 林锐对上仲源的目光,片刻之后垂下眼,没有说话。 仲源却弯起眼睛一笑,俯下身子在怀中人的额前按下一个宠溺的亲吻。林锐身子本能一颤,抬眼却见仲源又轻轻松开手,一下子坐起身来。 “你再睡会儿吧。”仲源伸手把被子往林锐身上拉了拉,“浴室借我用用。”说完起身,从沙发背上拿起半干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他一向有洁癖,每天早晨起来洗澡是必备功课。哪怕是六点钟才洗完睡下,七点钟起来也一定要再洗一次的。 哪怕是凌晨四点的时候还和某人继续泡在浴缸里,在某件事结束之后,还拉上了玻璃梭门,仲源几步走到浴缸中站定,拧开水闸,温热的水很快地从头顶的莲蓬头中缓缓洒下。 仲源闭上眼,微微仰着头,感觉到流水正从面上源源不断地滑过。这种熟悉的感觉,立刻把昨夜的点点滴滴一并带回了脑海。伸手把头发朝脑后捋了捋,顿了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此时终于能够确认,那一切并不是梦。仲源把身子向后轻轻靠在墙边,定了定神,嘴角缓缓溢出一丝笑意。即使早就知道,自己所谓的理智和约束,在面对林锐的时候常常会很轻易地被摧毁,然而自己会失控成那样……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渴望了那么久,一直以来都看似遥不可及的东西,忽然就这么如愿以偿了,以致于到现在还依旧有些恍然如梦的感觉。 然而他也清楚,这一切并不是梦,自己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林锐。即使自己也没有料到,即使自己知晓那是在林锐最脆弱的时候……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半点后悔。 因为他清楚,自己对林锐的每一分感觉,都是无比真实而坚定的。两年前也是,到如今也没有丝毫改变,并且,以后依旧会如此下去。 他可以用自己的一切为这份坚定下赌注,所以用这些,自己也可以给林锐任何他想要的。 林锐侧身躺在床上,四肢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也不知道是昨天晚上的哪一件事造成的。发呆一般听了半天浴室里响着的流水声,忽然想起什么,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下了床,在外套里摸索出手机看了看。 手机从昨天晚上给仲源打电话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开着,但此刻屏幕上没有任何一个未接来电。 林锐盯着空空如也的屏幕看了看,觉得这有点反常的情况让心里有点不太习惯,顿了顿,还是按下了快捷键1。 另一头依旧是那个不厌其烦的女声,就和昨晚听到的情形一样。那时候虽然浑身上下如同啃噬般的疼痛已经让自己快没了知觉,所以本能地就按下了那个平时按管了的1键。然而电话却是关机,所以,他惯性一般地又按了2。于是,就打到了仲源那里。 林锐握着手机,忽然想,如果带自己回来的是fed,那么,事情又会变得如何?但他很快地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这种没有意义的假设把手机放回桌上,又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随手拿了套衣裤,坐回床边,低头往身上套。 身上零零碎碎残留着一些欢 爱的痕迹,但很浅很淡。或许潜意识里考虑到,林锐模特的身份是需要或多或少暴露自己身体的,所以仲源的动作里到底留有了几分和内心炽烈相违背的理智。 动作停滞了一下,还是很快穿好了衣服。一回头,仲源也已经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微微地冒着热气,歪着头用一面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举手投足间依旧是一贯的从容优雅。 林锐盯着仲源看了看,又回过头望着窗外,脑中空空一片。 过了一会儿感到有人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扭过头,仲源已经坐在了身旁,五官分明的轮廓去掉了眼镜的阻挡,显得更加分明和精致。 “林锐,我……”仲源定定地看着林锐,眉尖微微敛起。犹豫着开口,然而话到一半,却被后者轻轻打断。 “仲哥,”林锐注视着面前的人良久,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摆摆手说,“你不用说什么,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么?” 仲源愣了一下。在他看来,这句话明明只说到一半。 因为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你不用负责,忘了便好”,还是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对你……也抱有同样的感觉”? 仲源从林锐淡淡的神情里揣摩不出到底是那种可能,但也并没有追问下去。或许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如果答案真是前者,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完全坦然的。 于是只能一笑,伸手揽了揽林锐的肩头,又很快站起身来,说:“那么,我先走了。有什么随时打电话。” “嗯。”林锐轻轻一笑,点点头。 仲源习惯性地走到床头柜边去找眼镜,然而那里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站定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把它掉在浴室门口了。低头四处看了看,依旧什么也没找到。 皱了皱眉,想到家里还有几副备用的,便也不大算太过追究。只是回去的路上可能有些不太方便了。 然而走到门边,脚下却忽然踩到什么。低 重生之绝色第10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眼镜。 但却只有一半。目光朝四处看了看,见另一半正歪歪斜斜地躺在墙角。 仲源起初一惊,蹲下身子,把两半眼镜握在手中,却失神一般盯着看了很久。眉尖已随着自己内心的猜测而不自觉敛起。 “仲哥,怎么了?”过了一会儿,身后远远地想起林锐有些诧异的声音。 “没事,”仲源赶紧站起身子,把东西往口袋里一塞,笑着摆摆手,说:“我走了。”便很快推门而出。 fed仰面躺在床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老妈余惠推门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叫了一声“德儿”,没有得到回应。她皱了皱眉,,伸手拔掉了儿子耳朵里塞着的耳机。 立刻有声音顺着小小的耳塞流露了出来,哪怕是坐在一旁也可以清楚地听见旋律,可以想见塞在耳朵里是多么震耳欲聋的音量。 这曲子,如果林锐或者是仲源在场,就一定能听出这就是那首让无数人因它而死的《glooy sunday》。而余惠虽然不知道与这曲子有关的故事,但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从旋律之中流露出的绝望和悲伤。 平时嘻嘻哈哈神经大条的儿子今天突然听起这样的曲子,还不要命地放出这么大的声音,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伸手揉了揉fed的黄毛,柔声问道:“什么时候回的?晚上电话也打不通,还真让我着急了一下呢。” fed双手交叉地枕在脑后,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转过头,脸上浮现出一层很浅的笑意,有些歉意地说:“昨天庆典之后,和朋友出去玩,弄晚了一点,也没发现手机没电了。”不知道为什么,声音有些沙哑。 余惠盯着儿子的表情看了看,隐隐觉得有点反常。意想之中,如果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嘿嘿一笑,伸个懒腰,没准还会没大没小地把自己肩头一揽,说:“老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回来晚点还能走丢不成?”但她也没有追问,伸手在fed脸上抚了抚,动作却僵住了一下。 “怎么回事?感冒了?” “嗯?”fed神态里有一点惊讶,伸手在自己额前摸了摸,发现自己也摸不出什么温度差来,便只是笑笑说,“昨天没带伞,淋了点雨。一点小感冒而已,没关系。” “我去给你弄点药过来。”余惠说完很快起身出了门。 fed依旧望着天花板。等到余惠再度推门进来,把茶杯轻轻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身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那你多休息一会儿吧。”余惠看着床上如木头人一样的儿子,临走前不放心地叮嘱道,“记得喝药。” “嗯。”fed应了一声,余光瞥见自己老妈推门出去了,又伸手很快地把耳机塞了回去。 如水般黑暗与绝望的曲调顷刻间又在耳边萦绕开来,小提起有些凄厉的哀鸣顷刻间就充斥在脑海,把其他所有的思绪驱逐殆尽。fed觉得自己脑中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不愿去想。就一直定定地盯着天花板,仿佛要在那里看出一个洞来才肯罢休。 《glooy sunday》,失恋的作曲家传达给所有听者的,悲哀到绝望的心理暗示。他不禁有些自嘲地想,这曲子或许还真的很适合现在的自己听。只是,从林锐家里出来之后,他发觉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样的绝望。 不是说心里没有抽痛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好像已经麻木了,麻木到身体已经把它自动默认成一种习惯。以至于其他的感觉都已经钝到被自己轻易地忽略了。 被老妈一说,才觉得浑身上下有些燥热。fed吐了吐气,觉得自己平时身板还是很不错的,怎么会因为淋了点雨就忽然变成病秧子了。但潜意识里还是明白,也许是因为始料未及的打击,让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溃了。 但此刻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还是一场平静的。甚至只希望脑袋一直这样被音乐填满,一直这样空洞下去。如此一来,昨天夜里的那些声音就不会再度不停地如梦魇一般回响在自己脑中,挥之不去。 到底还是一种逃避吧,fed自嘲地对自己笑了笑。但是,除了逃避,自己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 没有。没有。或许,自己从退出林锐房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做一个成|人之美的好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里反而比刚才更难受了点。fed刻意地长舒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注意力,不要再纠结于这注定的结果了。 然而这个时候,却看见老妈再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神色里有几分异样。 拿下耳机,顿了顿,问:“怎么了?” “德儿,”余惠坐到床边,也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的那个模特,是不是叫林锐?” fed点点头,转过脸正准备开口问怎么回事,然而目光已经先行落在了报纸上一张很醒目的标题上。于是立刻住了嘴,自知一切都无需再问了。 “林锐深夜幽会被拍神秘男友身份不明” 标题下是一张有点模糊的照片,可以看到是两个男人拥吻的场景。背对着镜头的那个人的身影已经无法辨认,然而面对着镜头,却可以轻易地看出,是林锐。 作者有话要说:怒指!是谁带头打1分来着!坚决反抽打反抽打!! 还有 可怜的作者被fed党抽打得无比惨烈 难道就没有仲源党出来温柔虎摸一下= =? 最后 我再重申一次啊 cp是个长期探讨的过程 所以……内啥 咳咳 最后最后 第n次啰嗦群号:112065204 敲门砖:文名 进群务必请自备优质菊花一朵or黄瓜一根= = 49 无患 依旧是onochro里名为“黑bck”的昂贵包间。 仲源独自坐在昏暗的灯光下,身子有几分慵懒地倚靠在沙发边,低头看着手中酒杯里时不时漾起的淡色涟漪。 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和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略略打乱了室内如流水一般的舒缓声音。 待到服务生掩门出去了之后,仲源才动了动身子,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一如往常的优雅从容。昏暗的光影衬托下,原本就清俊的五官此刻更多了一重立体的感觉,和周遭高雅的环境浑然天成般的匹配。 对面坐下的女人一瞬有些心动,但还是压抑住内心里兴奋和荣幸的感觉,极力做出矜持的样子柔声笑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仲先生会单独请我到这里来,真是荣幸之至啊。” 仲源听着这番带着恭维的开场白,并不说话,只是保持着面上的微笑,弓身往桌上的空杯里到满了香槟,又轻轻地把杯子推到女人面前。 女人还在看着仲源,似乎是出于对这神话一般男人的崇拜,又似乎是在等待着他应有的回答。 然而后者虽然缓缓地对上她的目光,但却好像根本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话。依旧带着笑,却只是随意地问道:“祁敏是吧?”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仲源轻轻地垂下目光,伸手拿起酒杯,继续漫不经心地问:“东声传媒的,01年出道,目前为止出过一套写真集?” 名叫祁敏的女人看着仲源,目光开始有些疑惑起来。 然而被看的人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问了这两句之后突然又不再做声。过了很久才又抬头看向她,面上的笑容却仿佛更加浓重了一分。 “如果,”仲源淡淡开口,却突然道,“我给你六十万,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女人手中的酒杯陡然晃动了一下,皱了皱眉,对于仲源给出的这没头没尾的“馅饼”感到实在怪异,却也很快笑了笑,说:“仲先生是开玩笑吧?” “自然不是。”仲源低低一笑,却不继续给予解释。 女人好歹也是在娱乐圈打滚多年的,自然知道仲源突然这样,一定是有交换条件的。但她在脑中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却想不出其中的理由。毕竟一直处于二三线的她,还从来没有跟这位圈内顶级的摄影师打过任何交道。若说仲源有什么有求于自己,应该也是不可能的。 盯着仲源看了看,终于问道:“无功不受禄,仲先生应该是想要我做些什么的吧?” “封口。”仲源此刻却丝毫不加掩饰,淡淡的两个字,单刀直入,却隐隐透着坚定的意味。 “封口?”女人皱了皱眉,脑中依旧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如果说有什么需要封口的话,大概……思绪似乎触及到了什么,整个人都随之愣了愣,但却依旧保持着不解的模样,问道,“不知道仲先生指的是什么?” “林锐。”依旧是两个字,简单有力。顿了顿,又淡淡地补充道,“你把他带到宾馆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你看到的,必须统统忘掉。” 仲源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轻很淡,符合他一贯的优雅作态,但这话听在女人耳中,却似乎带着威迫和不容置疑的坚定。 虽然想到了,但她原本还觉得不太可能,但此刻看来面前的人今天叫自己来,倒真是为了林锐的事。继续盯着仲源,顿了顿,刚要开口,却又被对方轻轻打断。 “我不希望听到你任何否定的话。既然我能叫你到这里来,自然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女人定定地看着仲源,面色里有几分质疑。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如何?”仲源此刻却又微微一笑,态度里一派恭谦温和,“这个条件还算公平。我想,你应该是会接受的,对吧?” “我很好奇,仲先生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面对着仲源平静从容却又胸有成竹的神态,自知无法否认,女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提出了心中的质疑。 然而话还没说到一半,却被仲源的手机铃声打断。 《glooy sunday》异常缓慢悲哀的曲子,带着浓重的黑暗色彩,立刻渲染在这个房间之中。 却又立刻被打断。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这一点你不需要知道。拿着钱,做你该做的事就可以了。”仲源低头看了看手机,顿了顿,立刻按下挂机键。抬起头,嘴角优雅地上挑了几分,看着女人刻意地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我的提议。但不过,也许你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听到最后一句,女人忽然抬头,原本垂下的目光又再度死死盯住了仲源。 然而被盯着的人一副全无自觉的样子。明明是说着让对方感到极度紧张,甚至带有威胁性质的恶毒话语,而自己却不露出丝毫痕迹,面上的神态依旧一派从容自若。倾身重新拿起桌上的那半杯香槟,放在唇边轻轻啜了一口,很久才继续刚才的话说道:“我想,如果我开口劝同行弃用一个模特的话,大多数人应该还是会给我个面子的吧。” 无论是动作还是语态,和一贯的别无二致,却让女人突然有些不寒而栗。她在这个行业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几年来仲源在圈子里的影响力,是远远不止他刚才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的。如果是被他否定掉的模特,就好比是因为小小过失而被解雇的银行家,即使你曾经腰缠万贯翻云覆雨,即使你犯的错不过是看错了财务报表上的几个数字,圈子内也再不会有第二家银行会去雇用你。换句话说,也许如仲源所言,就等于职业生涯的终结。 想到这里,女人的身子不由得开始颤抖。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那面不改色的人,着实没有想到,在所有人眼中温和低调的仲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而仲源依旧保持着面上的神情,似是耐心等她思考,片刻之后才缓缓开口问道:“怎么样?你要怎么选择?” 女人死死地盯着仲源那精致分明的轮廓,眼里分明写着不解和无法置信。但事实上,她也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无力顾及那些与自己无关的是是非非了,仲源摆给她的,分明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 她在那夜的匆忙逃离之后,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足以在这个圈子里引起轩然□,同时也足以让林锐顷刻间陷入丑闻的秘密,也确实考虑过借林锐的风头制造些绯闻提高知名度。毕竟,在圈子里打滚多年,傍过不少大款或者当红明星的她深深地知道,这没有所谓的是非伦理,有的只是利用和被利用,伤害和被伤害。所有人都想是海里来回寻伺的鲨鱼,为了一丝腥膻的气息,便不惜争相而上,撞得头破血流。而那一丝腥膻,便是所谓的名。在二三线屈居太久的她,深知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再无回头之说。如今为了这名,自己已不惜任何手段。 然而此时此刻,除了对那晚看到的,让自己也有些震惊和恐惧的秘密彻底封口,她已别无选择。只是她着实不明白,仲源为什么会不惜工本的这样要挟,一定要自己死死保守住那个秘密。 握住高脚杯的手指紧了紧,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看着仲源问道,心里想的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这样……是为了林锐?” “是啊,是为了林锐。”仲源却出乎意料地干脆的承认了,面上的笑意忽然脸去了几分,似是被一抹深沉取而代之。过了一会儿,又低低地加了一句道,“如果有任何人想要做对他不利的事,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 后面这话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听在女人耳中却分明是一派冷酷无情,带着几分最后的警告和威胁。她极度不可思议地盯着仲源看了很久,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很好。”仲源面上的笑容立刻浓重了几分,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高脚杯,“钱明天之前会到你账上。”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放下杯子,很快站起身走了出去。 仲源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坐在原处,盯着杯中残留的淡色涟漪,忽然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把空杯放到桌上,拿出手机,顺手按下了回拨键。放在耳边,听到那头接通了,才带着笑意淡淡开口道:“刚才手头上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找我什么事?” 听到那边开口说了什么之后,仲源面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身子也毫无自觉地坐正了起来。 “你在哪里?”直到那边声音停止了之后,仲源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我现在过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近日由于无榜+考试+女人问题+内分泌失调+作业巨多……等无数问题缠身 好想shi啊好想shi ps 第二章被人看出bug来 改了改 顺便加了个小细节 以后会照应到 提示乃们注意下 410 决定 仲源推开咖啡厅大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的那一撮打眼的黄毛。 “怎么回事?”三两步就走到他对面坐下,脱口而出问道。 fed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见是仲源,很快笑了笑,说:“仲哥这么快就来了。” 但仲源此刻似乎并没有闲心去顾及任何其他的事,依旧定定地盯着fed,重复着刚才的问题:“你刚才在电话里说林锐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自己才刚刚摆平了那个女人,林锐吸毒的事应该是不会走露出去的。 fed目光对上了仲源的眼睛,却很快不露痕迹地躲闪开来。侧过身子,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起一沓报纸,推到仲源面前,刻意地笑了笑,说:“仲哥平时都不看报纸的么?” 仲源听着他这句调侃觉得有些古怪,却也来不及多想,只是迟疑地把报纸挪到身前的桌面上。然而刚低下头,目光就轻而易举地落在了那个无比显眼的照片之上,整个人都随之僵硬了。 “仲哥,”fed看着仲源开始变得不自然的神色,努力保持着面上云淡风轻的笑意,朝他欺近身子,一字一句地问,“那个人……是你对吧?” 其实明明知道答案,却仍要固执的用问句来说出这番话。fed问出口之后,自己反而先解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到底存在一丝不切实际的奢望。只是又能奢望什么。无论如何,无论是和林锐在车上拥吻的,还是在浴室里……的,总之……都绝不是自己。 “是,”过了很久听到仲源声音低沉的答复,一字一句确是肯定的,“那个人确实是我。” 有点惊讶于仲源超乎意料的坦率,fed目光涣散了片刻,一面又赶紧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黄毛,用一个笑容掩盖了内心的各种复杂的情绪,一面说了句“是么”草草作答。 只是声音中的低哑,以及面容里的僵硬却被仲源看得清清楚楚,低头轻轻笑了笑,知道fed还是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至少在林锐的事上,这小子就单纯得和那个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套手段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再想想,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要看见“林锐”这两个字,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不可否认的丧失理智的。 “喂,fed,”想到这里,仲源忽然又低低开口,待到对面的人闻声再度看向自己的时候,才一字一句地继续说道,“其实昨晚,你去过林锐家里……对吧?” fed闻言身子明显地颤了颤,却低着头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刘海遮住了眼睛不给人看见其中的表情。直到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点点头,给出了迟来很久的反应。 “那么……你都知道了?” 回应的依旧只有片刻之后另一个缓慢而迟钝的点头。 尽管fed躲在自己的刘海后面,死不肯露出眼睛来,但仲源看着他却仿佛能看到他极力掩饰着的失魂落魄。一时间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这种事,以自己所处的立场,是根本安慰不了的。 “fed,我知道,你对林锐……”在推了无数次眼镜之后,觉得气氛实在不太好。仲源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开口捅破着层纸,谁知说到一半却被fed果断而坚决地打断了。 “哈哈,仲哥,干嘛突然搞得这么严肃,”fed抬起头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忽然一脸轻松的表情摆摆手说,“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又不会跟你抢林锐。” 仲源看着对方笑得几乎抽搐的脸,知道那太过反常的轻松神色分明是一种极度拙劣的掩饰。低低地叹了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又听fed再度开口:“其实仲哥……感情的事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虽然我……算了,没意义了。林锐选择了你,只能证明我的魅力还是不够啊。”轻轻咳了咳,又哈哈一笑,只差没伸手在胸口捶捶,做出个豪迈的爷们儿状来。“不过仲哥放心,男人要做的事那么多,怎么能为了区区感情的事束缚住手脚?理性的经济人是不能太过于感情用事的,这种假设虽然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绝对的情况,但是事实证明是最合理的。比如说……” 仲源推了推眼镜,静静地听着fed反过来安慰自己之后,还滔滔不绝地用长篇大段的经济学理论来论证自己的理智冷静和感情淡薄。虽然质疑,但也没有必要去追究那究竟是不是伪装,听他讲完了之后只是一笑,说:“好,那样是最好的了。毕竟,林锐还是很需要你的。” fed听到仲源如此恳切的话,点点头,逐渐恢复了平静的状态,低头看着半空的咖啡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我想我会一直守着他的。”话出口,好像又觉得不太好,赶紧伸手挠挠头,嘿嘿笑了笑,“只要仲哥不介意就好。” “怎么会?”仲源淡淡地摇摇头,低头看了看身前的报纸,表情表情不觉又严肃了一点,转移话题道,“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去摆平的。” “仲哥打算怎么做?” “我想,”仲源盯着报纸上的图幅看了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如果说,换掉媒体矛头所指的对象,林锐应该就会暂时没事吧?” 林锐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轻揉自己的头发。 睁开眼,看到仲源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自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没开灯的房间里也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一点残存的明光隐隐透入,点亮了他嘴角边淡淡的笑意。 这才想起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大概还是因为之前一系列的事让自己过于疲惫了吧,加上身边原本聒噪不止的人突然就没了音信,反而有种让人不习惯的空旷感觉。 “仲哥。”揉了揉眼,坐起身来,感到四肢还残留着刚睡醒之后的疲软。 然而还没坐稳,就被仲源突然欺身而上,一把按在自己怀里。 林锐愣了愣,没有反抗,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仲源的肩膀上。 “林锐,对不起,那件事被人拍到是我的责任。”仲源的声音很近地贴着耳膜传来,只是拥抱的姿势让林锐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林锐自然知道仲源指的是什么。即使那个时候自己确实已经近乎昏迷,对仲源的所作所为几乎没有任何觉察,但事实上,自己在那之后却是做出了更为疯狂的举动…… 所以,也许并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林锐在电视上看到那有些模糊但自己的脸却清晰可辨的照片时,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应。反而自嘲地笑了笑,本能地就伸手拿手机。 按下快捷键1,然而那头虽然已不是关机,却只有来回反复响着却没有人回应的“嘟嘟”长音。 放下电话,林锐才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习惯于把任何麻烦都交给fed,好像后者永远会轻轻松松地替自己摆平一般。然而fed的突然消失,才让林锐开始有点意识到,没有谁会永远守着谁,哪怕是自己已经无比习惯的存在,或许也终有一天会离开的。就好像曾经被自己天真地视为生命全部的林锐,也是那么轻易地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其实事情都是这样不断重复的吧,无论是曾经的姚启还是现在的林锐,只是用不同的身份在经历着相同一件事而已。此刻再度回想起来,心里那种空空荡荡的感觉似乎又再度复苏,林锐不由得解嘲般笑了笑,觉得或许到底是因为仲源,而对fed或多或少抱着些歉意的缘故吧。 “怎么了?”好像是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动静,仲源轻轻地开口问道。 “没事。”林锐淡淡地说,“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事实,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仲哥,你不需要自责。” 突然从林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仲源心中隐隐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激动。他不知道林锐第二次说出“心甘情愿”这个词,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得到了他的心。但他没有问出口,犹豫了一下,放开了手,却说:“我下午跟fed见了一面。” 林锐眼光微微有些闪动,随后又暗了几分,淡淡地说:“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 “是么?”仲源的挑了挑眉,说,“是他先看到报纸上的消息的。” “嗯。”林锐应了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好像不知道你庆典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仲源并不在意,依旧看着林锐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说,“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把你……吸毒的事告诉他。” “告诉他?”林锐眼里多了几分讶异。 仲源点点头,说:“他对你这么尽心尽力,我想这件事,你不应该瞒他。要不,我跟他说?” 林锐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猜他肯定会当场炸毛,大骂了你一顿,说改天回来亲自找你算账。”仲源心想或许林锐一开始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便朗声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 林锐听了,脑海里想象出fed说这话时候的样子,感觉果真十分符合他的作风。心里忽然多了几分坦然,不觉也笑了出来。 “林锐,”仲源看见林锐笑了,却忽然伸手覆住了他的,敛起了几分自己的笑意,认真的说,“我知道你染上毒品,或许是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但是我说过,不管你经历了什么我都愿意代替你承担,所以你不需要依赖毒品依赖幻觉,依赖我就可以了,我愿意陪你一起度过任何难关。等绯闻的事情过去了,答应我,戒掉,好不好?” 他眼里闪动的诚挚,让林锐忽然觉得有些动容。没有多想,看着仲源,慢慢地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出“好”这个字,人已经被再度揽进那人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评论被抽得只有四条t_t 历史新低啊新低…… 怒指!!jj还我花花!!! 51 八卦 【某论坛某帖子】 标题:啊啊啊啊……林锐果然是弯的么弯的么? 主楼:如题。具体内容参照这几天报纸娱乐头版以及相关追踪报道。== 1楼:我……接受不能…… 2楼:压一根黄瓜,是小受。 3楼:看了报道,对方还是个神秘人。不会是被某某大老板的潜规则了吧? 4楼:有可能。这年头一切皆有可能。 5楼:对gay无爱,出帖。 6楼:同意,我还是喜欢正常向的== 7楼:性向什么的倒无所谓,不过如果是靠潜规则上位的话就真的挺恶心的。 8楼:同bs== 9楼:等待广大媒体披露真相g…… 10楼:排…… …… == == == == == == == == == ==我是由无数双眼皮君组成的分割线== == == == == == == == == == fed盯着电脑,脸被屏幕花花绿绿的界面映得一下红一下白的。 缩在被子里,只伸出一只手握着鼠标来回移动着。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但各大网站的娱乐版块里有关林锐的消息依旧满满地充斥在首页,热议之下热度有增无减。更有好事者给这件事起了个俗不可耐的名字,叫“接吻门”。讨论的焦点依旧集中在对方的神秘身份之上,无数种可能已经被提出炒热。比如传说行为放荡却长着一副阳痿面孔惹人质疑的某某集团大公子,还有最近演了个同性电影一炮走红并被人传出有龙阳之嫌但是看起来无疑是小受的某某明星,以及唱歌声音偏中性行为很娘很女人的某某当红歌手……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都算了,最可恨的是居然有人说某某年过半百看起来就x功能缺失的导演,其用心险恶简直是令人发指。 fed终于看不下去了,咬牙切齿地“唰唰唰”关了网页,心想这些绯闻制造者的想象力已经绝对到了国际化水平,如果诺贝尔有个什么“国际绯闻制造奖”,绝对非他们莫属。 关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手却停顿了一下。界面上的正是自己曾经开的那个“最登对的艺人和经纪人”的投票,自己一段时间没管了,他和林锐的票数却反而高出了自己的预料。只是这一切到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看在眼里反而觉得极度可笑。fed想着当时开投票的时候自己傻吧垃圾的样子,真的轻轻地苦笑出了一声,然后对着“关闭投票”按下了鼠标左键。 随手点开了财经频道的网页,漫无目的地看着,脑中却满是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面对着愈演愈烈的舆论,林锐要怎么办?仲源又到底在打算着什么? 和他见面的那天,他的那番不明不白的话,给自己一种他打算做什么的感觉,但又猜不透摸不着。而事实上,对于已经闹得轰轰烈烈的绯闻,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人给予回应。包括林锐本人,包括身为经纪人的自己,也包括暗中的另一个当事人仲源。 林锐的日常活动还在继续,偶尔给某杂志某品牌拍一两张写真,或者应邀参加一些t台走秀的活动。虽然这几天的调整之下,自己已经接受了那天听到的事实,不需要再用关机或者不接电话的方法,借以来逃避林锐了。但由于持续不断的发着烧,导致自己彻底被禁足在家中休养生息,已经不能和过去一样再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了。 心里还零零碎碎地残留着一些钝痛,每到这种感觉浮上心头的时候,fed就不断地对自己进行“爷们儿”的心理暗示,告诉自己“爷们儿”是要理智和冷静的,不能为区区的感情问题就束缚住了手脚。于是他觉得……大概隐约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跟林锐通过几次电话,据说仲源为了避嫌,这段时间也没有在公开场合和林锐见面。fed真不知道仲源葫芦里在打什么算盘,但与此同时自己蜗居在家里,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因为他知道,现在林锐遇到记者是闭口不谈绯闻的事,以他的特质任凭那些记者的围追堵截估计也是套不出任何一个字的,这一点自己还是很信心的。虽然如此,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舆论的猜测虽然并没有对同性之恋大家挞伐,矛头却已经无可避免地朝着一个不好的方向在发展,那就是潜规则。 无论是不是同性恋,潜规则总是为人们所不耻的,甚至当事人会因为他人的避嫌而被拒绝采用。这一点就好比是企业之间凭借不正当的利益关系所获得的融资一般,是一种通过不正当手段的非公平竞争,人人都不愿意沾染上。即使公众认可你,圈子内的人也不会一声不吭,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诋毁和侮辱,借以平复内心的愤怒。所以fed猜测那些乱七八糟的提名,没准大部分就是来自同行的恶意中伤。 脑子里想着事情,手中随意地来回滚动着鼠标,却无意中看到一条弹出来的消息,又是关于林锐的八卦,还是个专题。 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了,估计让他自己写也能胡诌个三五千字出来。fed不屑地正准备关掉那个窗口,眼睛却瞥到专题下的一个小链接——“那些因为丑闻而身败名裂的明星们”。 虽然不可否认,绯闻在这个圈子里,绝对可以算作是一种行之有效却无比扭曲的自炒方式。很多时候艺人眼里只有“名声”两个字,而根本不介意前面的形容词是“好”还是“坏”,甚至是“臭”也没有关系,哪怕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只要被人认识,就可以给自己冠以“出名”的称号了。 但任何事都是存在底限的,触动了公众的道德底限,当量变转化为质变的时候,也就等于引爆了定时炸弹。所以其中也不乏一些主观或者客观上玩过火了,从而直接导致自焚的。比如说这个标题一如眼帘,就显得有点触目惊心。fed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于是看见无数失败的案例,曾经众所周知现在被人遗忘的,或者是本来不怎么为人知晓现在借着这风波重新翻翻老账的。一眼扫过去,除去“某某男星恩匹被偷拍”“某某歌手s 的兴趣被人揭发”之类极为惊悚的标题外,还有些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被曝光了就显得很猥琐很不堪很值得大家挞伐,并直接沦为炮灰的例子。比如“某某名导以x交易为条件扶植新人”“某某明星经常出入某某娱乐城”之类的,还有一个在fed看来挺悲催的是一个刚出了点小名气的演员,因为被人拍到从一家街边的“十元休闲”里面走出来,顿时被打压下去了,再没了影儿。这哥们儿,纯属点儿背的楷模。fed很不厚道的笑了,他想起自己一初中同学的娘亲看着那些十元休闲亮澄澄“理发”招牌,还真带着自己儿子过去理发。结果浓妆艳抹的服务小姐盯着她俩娘看了看,眼睛一翻说“我们这里不理发”。 总之,这些演员也好,导演也好,歌手也好,在那些事件之后差不多都销声匿迹了。有的在几年之后高调或低调的重新复出,但已错过了巅峰时期,效果都不怎么理想的样子。 而在fed心里,一直不希望林锐卷入到太多这种是是非非之中。或许到底是有些私心在里面,他会不遗余力地推着林锐朝上走,却只希望林锐能够“低调的成名”,有个良好的口碑,不要沾染上圈子里任何不好的习气。所以,那些社交应酬什么的,自己凭着一点本事都替他挡了下来。而林锐由于性格比较闷的原因,客观上倒也和fed的希望相吻合了。 所以,对于目前这个姑且称之为“接吻门”的事件,fed原本打算采取仲源一贯的作风——直接无视,等着那些娱乐记者们闹腾一阵子觉得没意思,也许就会自己消停消停,改挖掘别的八卦去了。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他所想,不知道是不是林锐之前可以挖掘的消息实在是太稀有了,这个绯闻一闹出来,那些记者就好像嗅到了腥膻的饿狼一样,从四面八方扑过来,一面摆出一副要把他吃干抹尽的样子,一面不忘狠狠挖掘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说实话,如果再继续被添油加醋的话,这件事究竟会闹腾到什么地步,fed自己也不敢确定。 诶,怎么看着看着又从财经频道转到娱乐八卦去了?fed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刚把那窗口叉掉了,另一个却又坚持不懈地弹了出来。 还是有关林锐的。fed想,就是股市也有收盘的时候,而这些八卦居然已经先进到了24小时更新的地步,真是叫人无语凝噎。 抱怨归抱怨,一眼瞅到了林锐今天参加某个走秀活动被记者围堵的消息,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一看标题,顿时喷了——“有关神秘男子身份,当事人林锐首次回应:不知道”。 fed看了看正文的内容,不禁再度哑然失笑,心想林锐估计是被围堵得没办法了,才被撬开了嘴。但他也太天然呆了吧居然给出这么可爱的答案——不知道。不知道那些记者听到这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答案会是什么反应。 fed想象着林锐说这话时候的样子,不觉笑了笑。然而目光顺着那个头条向下看去,瞥见一行标题,却不由得愣了愣。 “xx报:神秘人物疑似林锐两年前的同居人”。 点开一看,内容大概说的是林锐两年前参加‘style’模特大赛的之前,是和一个叫姚启的人一起租房子同居,并且两人一起参加了比赛。然而林锐在比赛里拿了冠军,从此走上模特之路,而姚启没有得到任何奖项,就被人们遗忘了。由于当年即使是拿到冠军的林锐在模特圈也充其量只能算个小小的新人,所以这条消息并没有引起许多人注意,然而两年之后情形已经不一样了,哪怕是这个已经过时的并且还不能确定真实性的消息,已经足以在这场轩然□上再火上浇油一番。 fed仔细 重生之绝色第11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细地扫过报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然而看完了报道,目光重新定格到“姚启”这个名字上的时候,忽然发现,对于自己而言,林锐身上竟然藏着一么大一片他所不知的空白。 这种感觉让fed全身却立刻如电流通过一般抽搐了一下。 这个名字反复地在脑海中晃荡,莫名地加重了内心不安的情绪。fed忽然拿起电话,很快拨通了一个号。 “喂,哥们儿,记得你上次说过有一朋友在出版界混的不错是吧?那个某某报主编的电话,帮我弄到应该没问题吧?……哈哈,瞎猜什么啊,就当我突然文思泉涌写了个散文诗,想走走后门让人家帮我刊登一下行了不?好了好了,问到了给我回个话哈,改天请你去搓一顿啊!……嗯,不用跟我客气,还有事,挂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疯狂存稿之后……再一次要x尽人亡了…… 于是 俺终于被时间卷入了考试的滚滚洪流中【伪文艺状= = 所以 接下来的时间更新估计比较悲剧 大概三天一更的样子 还请乃们理解……【握拳 誓死保住俺的一等奖学金!! 最后 蹉跎无比的老人家祝适用于61的读者们节日快乐…… 52 原因 门内传出一声巨响。一个脖子上挂着小牌牌的工作人员闻声悄悄地凑到另一个旁边,努了努嘴问:“什么情况?” “lda老大炸毛了。”回答的人倒是很淡定。 “如果我没看错,刚才林锐和仲源进去了吧?” “嗯。” “不会是为了……”本来还打算再问一句,目光瞥到远处走来的金发的人,赶紧住了嘴,拉着旁边的人闪到一边。 fed走到门边,看着周围神色诡异的工作人员,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理了一下衣领,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的怒气冲冲的女声显然把fed吓到了,他朝周围看了看,似乎明白他们眼神诡异的根本原因了。 “嗨,lda女王,几天不见果真更有气势了!”fed推门,走进,招手,微笑等动作一气呵成,顺便还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地上的活页夹,很绅士地弯腰捡了起来。感冒初愈的他,此刻好像退了一层皮,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 lda叉着腰,呈茶壶状站在桌子边,瞥了fed一眼,显然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女王找小的来有什么事呀?”笑眯眯地冲着lda刚问出口,一眼看见旁边沙发两头一边一个坐着的林仲二人,于是立刻就明白了。 “你!说!”lda朝他一指,说,“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呃……”fed一愣,朝仲源瞥了瞥,又转向lda,一指自己的金发,耸耸肩,“怎么都不会是我吧?” “……也对。”lda这才意识到,愣了愣又恶狠狠地把目光从fed挪到仲源那边,“你们几个那点□我也不是不知道,反正不是你就是他……” 话没说完,电话铃就响了。lda愣了一下,拿起听筒,背过身去。 一开口,估计是跟某某上司对话,那突然就温柔如水的声音让房间里坐着的三个人几乎下巴脱臼。fed本能地抬头朝lda的背影看了看,确认一下那声音是否真的是从那个女人嘴里发出来的。然而最后他得到的结论是,女人的善变果真名不虚传。瞥了瞥剩下的人,林锐呆呆地四处望来望去,而仲源又在推眼镜,估计被也刚才的情况惊悚到大跌眼镜了。 “我还是坐到被告席去好了。”fed见了空子,赶紧几步地退到沙发边,由于剩下的两个人各占了一边,所以他只好坐到了正中间的位子,时刻准备着迎接着lda如狼似虎的目光洗礼。 “喂,什么情况?”fed左右看了看,决定还是问林锐。用胳膊肘捅了捅,表情里是十分纯真无暇的疑惑神情。 “炸毛了。”林锐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耸了耸肩,答案和刚才的工作人员一样,“好像最新的八卦说照片上的人是《fashion ale》的董事长,我就是靠着这个潜规则得到那个巨幅广告和杂志专访的。” 他说出“我就是靠着这个潜规则”的时候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神情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时候没什么两样。fed扶了扶额,严重怀疑自己长期以来一直处于皇上不急太监急的状况,顿了顿,又问:“然后lda就被她老板训了?” “好像是的。”另一头的仲源插话进来,表情依旧从容优雅,完全没有肇事者应有的觉悟,“我听到的消息是,董事长给她下令,在查出真凶之前都得处于停薪状态。” 他说出“查出真凶”这几个字的时候,居然也是一副装13的无良表情,好像自己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地跟“真凶”八竿子打不着一样,可见脸皮绝对厚到一种境界了。fed嘴角抽搐了一下,说:“我记得她好像是月光族。” “不,好像是日光族来着。”仲源纠正了一下,“所以现在应该急疯了。” “那……她打算怎么办?” “在‘光’掉之前查出真凶吧。” “不如……你自首?” “……”仲源无语地推了推眼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lda挂掉电话的声音。 “后天,”女王抱着手,目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三人,最后落在fed身上,“林锐后天必须要开一个新闻发布会,给媒体一个交代。不管那人到底是谁,编也要给我编出个人来……” “嘟嘟嘟”电话又响了,lda踩着他的十厘米高跟鞋过去一把拿起听筒,在众人以为会重新听到温柔如水的声音的时候,却爆发出一阵咆哮:“不知道!后天发布会自己来听! 挂了电话,又转向三人,说:“……否则我不饿死也会被这些记者的长枪短炮轰死。前几天,那些记者成天扛着家伙前仆后继地往里冲,我差点没把这办公楼改成超时空防御要塞!” “我举报,其实刚才看到门口就有几个可疑的人,我就从后门进来了。”fed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地说。 “我附议。”仲源挑了挑眉。 林锐瞥了二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接口添乱了。 “得了得了,后天你们不管怎么样也要把这事儿给摆平,否则按媒体那种炒法,估计过几天那神秘人物不是奥巴马也得是小泉纯一郎了。”lda抱手在桌子后面坐下,目光来来回回地扫着三个人,“总之,后天啊别跟我出任何岔子!” “女王都放出消息先斩后奏了,我们当然只有遵命。”fed还打算对这事儿表示质疑的时候,仲源却轻松地应了一句,随即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那我们先回去准备了。”然后很快地把剩下两人一边一个地拽了出去。 “感觉仲哥今天似乎格外惬意?怎么也没争辩就答应弄那个什么发布会,准备怎么收场?”fed看着仲源把林锐塞进一辆出租车送走之后,才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不答应,”仲源手插在口袋里,经fed一提似乎摆出更为惬意的样子,说,“那个主意就是我给她提的。” “什么?”fed瞪大了眼睛,此刻恨不能做出个推眼镜的动作来表示内心惊讶之情,“难不成你真打算自首?” 仲源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只是一笑。迈开步子走在前面,招招手说:“咱们找个地方,我有话要跟你说。” fed愣了一下,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感觉良好的仲源进了一家咖啡厅。 “说吧,什么事还要搞得这么郑重其事?”fed翘着二郎腿,瞥见过来送咖啡的服务生走远之后,才看向仲源问道。 与fed相比,仲源的坐姿显得端正许多,却又不失大气和雍容的味道。 “fed,”仲源低头看了看杯中微微散着热气的咖啡,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慢慢地问道,“你了解林锐么?” 对面的人着实没料到会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表情明显地呆了片刻。回过神来的第一反应觉得有那么点不爽,感觉仲源似乎是以胜利者可恶的炫耀姿态,得了便宜还卖乖。 “现在……自然不如仲哥了解了。”叹了叹,有几分挫败几分黯然地说。 “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仲源好似自言自语般轻笑了一声,但是等触到fed诧异的目光时,又收敛了笑容,“算了,这并不重要。但我今天……是想来告诉你一件事的,我想,也许你会比我清楚这其中的原因。” “什么事?”fed没骨头似的趴在桌面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杯子里的咖啡,同时把目光一并丢在了里面,从说话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对刚才的事依旧有那么点耿耿于怀。 尽管没有对上fed的目光,仲源还是紧紧地盯着他,犹豫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你知道,林锐他在吸毒么?” 话音刚落,就看见fed身子一抖,口里的咖啡喷了一桌。 十分钟后,fed听完仲源简短的叙述,觉得自己握着杯子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他觉得这个消息已经不能用晴天霹雳来形容了,用更能感同身受的比喻来形容,就好像不小心把蛋黄整个儿都吞了进去,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的那种不上不下的憋屈感觉。 自然……也是说不出话来的。 仲源盯着哑了的fed瞧了瞧,面上依旧保持着极有分寸的笑容,可以看出比平日里公关式的笑,要浅了很多。他在耐心地等待着fed的反应。 谁知fed不仅哑巴,而且变成了木头。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他突然一拍脑门,无比懊悔的说:“我想起来了。白色的粉末!” “什么白色粉末?”仲源被他这样一惊一乍地吓了一跳,一面示意他小点声音,一面凑近了些问道。 fed叹了叹说:“我在他的浴室里见过白色粉末状的不明物体,当时还以为是他护肤养颜用的珍珠粉来着。” 仲源当即不可否认地被fed空前绝后的想象力所震撼了。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看着fed问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么?” fed无力地摇摇头。 “你过去天天和他一起,就看不出他有什么精神上的压力?” fed摇头时候的神情已经从无力变为了痛苦。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一年在林锐身边鞍前马后的算是白呆了,这么大个秘密,居然生生地被自己给忽略了。 “那……在你成为他经纪人之前,他的事你知道一些么?”仲源顿了顿,小心地问道。 fed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早上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名字立刻在脑海里闪来闪去。他握住杯子的手紧了紧,却只是抱歉地笑道:“仲哥,被你这么一问,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仲源看着他片刻,终于叹了叹,说:“好吧,那算了。这件事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那小子似乎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不过……我觉得他这样瞒着你,对你确实有点不太公平。”仲源说完看了看表,立刻站起了身,“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了,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嗯。改天见。”fed听见仲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又软绵绵地趴回到桌面上。过了一会儿,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还好刚才的平静没有露出什么破绽。但心里很沉很重的感觉却是无法掩饰的的,就好像吊着几百斤铅块一样,死命地拉着心脏往下沉。 fed下巴搁在桌面上,身子软成一滩烂泥,不想动一分一毫。呆呆地盯着前方,却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脑中一直在如电影版放映着过去有关林锐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举手投足,仿佛回忆起那些曾被自己忽略的蛛丝马迹,林锐吸毒的事就会不曾存在一般。 但脑子里一团乱麻,fed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远比表面上装的要差很多。如果放在过去,他肯定会跳起来给林锐一顿充满爱意的抽打,然后以性命相要挟他一定一定要戒毒之类的,但是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一霎那间就变得一无是处起来了。 仲源大概已经赶回去找林锐了吧。而自己就好像被生生地划分割裂开来了一般,畏缩得连本来自己视作分内的事,都不敢去插手了。 嗤笑了自己一声,眼睛依旧木木地盯着前方发呆。突然一个电话响起,让他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赶紧接通。 “哥们儿,上回你让我问的事帮你搞定了。主编直接把那小记者的电话给我了,你要不要记一下?” “当然。”fed赶忙掏出笔,肩膀夹着电话,用嘴叼着比套子,匆忙在左手掌心写下了一串数字。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 湖人总决赛第一场赢了 ↖(w)↗ 这几天一直在和“fed”进行亲密接触…… 比如说“even if the fed can ntrol the oary base, it ay have difficulty ntrollg the oney supply the short run” 或者是“when would the fed e an offsettg open arket purchase?” 以及“the fed, turn, credits the reserve aounts of the depository situtions” …… 内牛满面g:fed 啊……(虽然小虐怡情,)但看在俺是你亲妈的份上 金融学的考试让我顺利通过吧t_t 内啥 由于jj抽搐 前面很多格式都乱了 开头空的两格斗变成一格了 看着怪别扭 望天 难道我要一个章节一个章节的人工手动操作?! ps 为毛最近又被严重bw了 难道是rp值持续下跌的原因……?继续内牛 53 染发 fed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沙发上多了个人。 定睛一看,是自己多日不见的老爹,费中诚。 “老爹,你怎么突然从意大利回来了?”fed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才嘿嘿笑着说。 “怎么向看怪物似的看你亲爹?”费中诚皱了皱眉,不客气又不失和蔼之色地说,“再说我都去了快一个月了,难道不该回来了?” “哪里哪里,”fed继续嘿嘿地笑,凑过去在老爹边上坐下,“我的意思是您回来应该先给我打个招呼嘛,儿子也好过去接机,尽尽孝道。” “尽孝道?别跟我添乱子就行了!”费中诚横了fed一眼,举起手上的报纸晃了晃说,“我才走几天,你就给我闹出这么个乱子来!” fed瞥了瞥报纸上血淋淋的红字标题——“最新猜测:‘接吻门’神秘主角疑似新利传媒董事长费中诚”——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抬头瞥了瞥自己老爹淡定无比,呃,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气愤加郁闷的神色,顿时对他的涵养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个……”伸手挠了挠头,“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那你个头啊!”费中诚直接在fed脑袋上敲了一记,“你知道那人是谁不?” fed看了老爹一会儿,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 “你不是成天和那个林锐混在一起么?他的私生活你就一点也不了解?” 好像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么问到了。fed心想自己如果什么都不了解反而会坦然些吧,就是因为太过了解,太过在意了,反而弄得这样束手束脚的,进退两难。只能死命地挠着自己的黄毛,摆出一脸毫不挂心的憨厚笑容。 “对了,我听说后天要搞个发布会辟谣是吧?”费中诚见自己儿子一副傻吧垃圾不怎么开窍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你的那个林锐打算怎么给媒体一个交代?” 虽然知道老爹是无心之语,但“你的那个林锐”这样的形容还是让fed心里莫名地紧了一紧。 fed觉得自己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不过睁着眼睛说瞎话,大不了做个假的不在场证明,总之抵死也不承认那个被拍到的是林锐,虽然这个办法也不怎么高明,但好歹算是正面回应了这整个被炒的沸沸扬扬的事件。而且他压根还不知道仲源这个幕后的当事人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居然看起来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呃……老爹……”fed顿了一下,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费中诚大概没有想到一直自以为是不听劝告的儿子会突然向自己虚心讨教起来了,明显地挑了挑眉毛。 “喂,老爹……我可是在虚心求教,你那是什么表情……”fed看到老爹的反应过于惊讶,不满地咳了咳。 “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办法。”费中诚得意地哈哈一笑,身子往沙发上靠了靠,“早问你老爹就好了嘛。” fed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凑过去,眼放金光地等待着答案。 “这个办法其实很简单,”费中诚扭头看了看fed,慢慢地说,“就是把林锐放在被动者的层面,博取社会一定同情的同时,也可以很好地炒作一番。” fed听着这话,虽然不太明白他话里面的含义,但是那个“……的同时,也可以……”一石二鸟的句型,让他不由得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什么叫被动者的层面?”咀嚼了这句有点耳熟的话,fed皱了皱眉,最终还是问道,“老爹你跟我说话不需要弄得这么专业吧?” “亏你平时还敢以高智商自诩,”费中诚嘲笑了fed一下,顿了顿,又回归正题道,“不是林锐正好说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么?虽然我不知道事实如何,但是你可以借此顺水推舟,直接告诉媒体,他那天在庆典上喝多了神志不清,所以被拍到的那一幕完全是被迫的。这样公众的注意力就会被彻彻底底地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 fed看着自己老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不过,”费中诚顿了顿,摸了摸下巴,有几分自言自语地说,“好像还缺一点说服力……” fed却依直直地盯着老爹,目光有点呆滞,但那架势却仿佛要在他脸上戳出一个洞来似的。 因为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起,有人曾经说过跟着类似的话。难不成他要…… “老爹,”过了一会儿,fed才又开口问道,“如果说那另一个人的身份被发现……他会怎么样?” “这个……最好还是让媒体去猜吧,这同性恋外加深夜偷袭,被发现了立刻就会为媒体的众矢之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的……” “你指的是圈内人?” “如果是艺人的话只会更惨,活动什么的估计肯定会被取消大半,至少如果我是他的经纪公司,肯定雪藏了……” 虽然老爹似乎会错了自己“圈内人”的意思,开始朝着别的方向喋喋不休,但fed此刻心里却已经惴惴不安起来。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可能真的会朝着自己并不愿意看到的那个方向去发展。 然而,如果他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算如此,自己……果真能这样袖手旁观么? 早上七点,仲源提前两个小时来到了《fashion ale》杂志社一个可以容纳500人的会议场所——也就是今天的发布会现场。今天他穿着一身阿玛尼的黑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正式而稳重。走进会场的时候,已经引得无数人回头看。但由于自己平时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所以即使这里人人都知道“仲源”这个名字,而当他真正就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倒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至少目前没有谁叫出自己的名字,加上时间还早,那些可能认得自己的记者也还没有出现。仲源依旧挂着一脸淡定的微笑,缓缓穿过忙碌的工作人员,直接朝后台的休息室走去。 他之所以来这么早,是因为fed头天晚上跟他打了电话,说自己想出了一个自认为完美无比的说辞,要叫他和林锐一起对对口供,看看有没有什么差池的地方。 走到走到尽头门上挂着“林锐”字样的房间门口,仲源正准备敲门,门却已经从里面打开,fed拿着一个纸杯走了出来。一看见仲源,挑了挑眉说:“仲哥来了,林锐在里面,你先进去吧。” fed整个人表情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仲源目光落在他一头乌黑的头发上时,却着实吃了一惊。 “怎么染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 “偶尔换个形象,”fed一笑,做了个飞眼的动作,“是不是比以前更有杀伤力了?” 仲源不明显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笑着打趣道:“杀伤力分两种的。” fed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却并没有进一步反驳,只是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扯回正题说:“我去倒杯水,仲哥先进去吧。” “好。”仲源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但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 刚觉得诧异,准备回身去问fed怎么回事,却听到的门已经“咔嚓”一声扣了起来,伴着上锁的声音。 “喂!怎么回事?”仲源立刻几步贴到门边,拼命扭动着门把手,却无济于事。 “这里是林锐的专门休息室,钥匙只有一把,在我手里。房子的隔音效果还不错,加上又在走廊尽头,工作人员也不会很容易发现的。所以……仲哥不好意思,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那边fed声音收了一贯不正经的味道,听起来很平静,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门的原因,甚至隐约有种低沉的感觉。 “fed!你到底在搞什么啊?”仲源捶打着门边,对着门外喊道。 “仲哥!”门外面fed的声音忽然打断了仲源的,随即又轻了几分,“我知道,等下的发布会,你打算做什么。” 仲源一愣,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仲哥,你打算对媒体说那照片上的画面是你强迫林锐的,对不对?”门外面,fed身子贴在墙上,脑袋也顺势抵了上去,对着门缝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你等了这么多天,就是让公众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自己最后再全部揽过去是不是?” 门那头却依旧沉默,没有一点声音。 “你甚至做好了在媒体和舆论的轰炸之下身败名裂,也许就此淡出这个公众视线的准备……”fed说完,却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猜测到的,犹豫了一下,贴进了门缝几分,“仲哥,你不会真的破釜沉舟到这个地步吧?” 此时,门边才低低地传出几声轻笑。接着仲源的声音低沉地传了出来:“我本来就极力避免出现在公众视线中,所以淡出与否根本无所谓吧……fed你的想象力还真是离谱得惊人啊,不做小说家真是可惜了。” “仲哥,你这样说……看来我没猜错,你果真是那么打算的。”fed听到仲源这话却同时也笑出了声,然而又很快收了笑意,接口说,“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出来了。” “你!”那头仲源一贯冷静的声音里却已经带了几分激动在里面。 “仲哥,如果你因为这件事而从此退出了原本如鱼得水的圈子,离开了你所钟爱的摄影界……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全力维护了林锐的声誉,替他拦着了所有的绯闻,”而fed却比刚才更加冷静,“……即使如此,林锐却一定不会快乐,或许还会因此而愧疚终生的……” 仲源听到这话忽然愣住了,他仰着脸,背身靠在门板上,没有说话。 “……所以,”顿了一下,fed的声音继续低低地传过来,“……我不会让林锐如此,所以也不会让你做这样的事……” 仲源脑海里浮现出fed染黑的头发,整个人立刻僵硬了一下,转过身子,盯着无法看穿的门板一字一句地问道:“fed……你到底打算做什么?难不成你要……” “仲哥放心,我自有办法。”声音依旧是一番常态的波澜不惊。 “不行!”仲源用力捶了几下门板,声音里有些低低的喘息,“fed,这事本来就是我一手造成的,出了岔子我来担着也是应该的!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插手做傻事!” “傻事?”fed却轻轻地笑了,声音里有几分慨叹,似是自言自语,“理性的经济人到底只是一个假设而已,真正要实践起来还是难啊……看来,这一次我还真得非理性一回了……” “fed!”仲源拼命地晃动打着门板,对着外面喊道,“你这样林锐也不会开心的!” “没关系,”门外顿了很久,才传来低低的回应,“相比之下,他……没那么在意我的。” 接着是脚步声渐行渐远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该虫子= = 把“理性经济人”写成“理性经纪人”了 顺便普及一下含义“经纪人”和“经纪人”的含义 后者俺觉得就不需要说了吧 前者是一种经济学研究的假设,假设经济活动中所有人做出行为都是以“利益最大化”为依据。也就是说,只讲理性,不会感情用事的意思。 54 辟谣 lda抱着手靠在墙边一角,一身黑色的套装,显得颇为职业和正式。 由于站的位子十分隐蔽,所以因为被纳入视觉死角的范畴而被深深地忽略掉。lda很满意地撩了撩搭在胸前的松散卷发,目光穿过层层的记者人头和摄像头,远远地望向台上。 昨天fed已经向她递交了一份口气正式官方到让人咋舌的发布会演讲稿,内容大致是抵死不认账,口吻坚决却又有点生硬。lda看了看,却也默许下来。自己召开这个发布会,一方面是为了董事长大人的声誉以及自己目前只进不出的钱包,但是也不乏借机炒作的考虑在里面。 媒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罢休的,不管这件事你是承认还是抵赖。但作为当事人,不管结果如何,给媒体一个交代这样的形式还是要做一做的。 所以在lda眼里,这个发布会的意义其实正在于此。 “嘿。”正想着,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回过头,看见笑得一脸轻松的的soloon。 “你怎么也过来凑热闹了?”lda一挑细眉,又很快回恢复到淡淡的神色。 “why not?”soloon一耸肩,做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弓着背在lda旁边靠着,“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事,有热闹当然要来凑凑了。” “我以为你天天忙着泡凯子已经很忙了。”lda轻轻哼了一声。 “什么?”soloon不知道是因为没听清还是不理解对外国人而言深刻如“泡凯子”这样的词,眉尖一皱,微微朝旁边探着身子问道。距离突然地拉近,如果不知道做这动作的人是gay的话,还真的挺暧昧。 “没什么。”虽然知道soloon随便惯了,这些动作不过是无心之举,并不包含什么主观情感,但lda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异样。但顿了顿却只是无比轻松地一撩头发,不明显地朝旁边避开了些,低声警告道,“你规矩点,这里可都是记者,别弄得前脚才让林锐澄清了他那小破事儿,后脚又得再给你弄个发布会。” “ok,ok。”soloon顿了一下,向后靠了靠身子,做出四处张望的样子,“那我还是在暗处物色一下猎物好了。” lda目光在会场里淡淡地扫视着,没有回答soloon的话。 不过几分钟后,在后者类似“那边那个工作人员看起来不错,就是太受了一点,估计体力不会太好”“那个戴眼镜小记者看起来挺斯文的,禁欲型的我最近最没抵抗力了”“哟,那哥们长得还行,就是太壮了,没准会被他反攻,哎哟,太危险了,算了算了,还是我家xx比较好”……的絮絮叨叨之中,lda的忍耐也终于到达了极限。 “闭嘴!”咬牙一回头发出最后的警告。 对面的人却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不过好在终于没有再继续聒噪下去。 lda满意地回转目光,过了一会儿却听见soloon在旁边问道,声音里依旧是可恶的轻松悠闲感:“听说那个摄影师今天会过来?我可是听说他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的。” “是啊。”lda没有看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他对这事儿好像挺上心的。” 听着lda语气里明显的话里有话,soloon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感叹说:“他对林锐那点心思太明显了。”言止于此,又刻意停顿下来,等到lda回过头再度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挑了挑眉试探道,“其实……你肯定知道那人是仲源吧?” lda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眼睛里平静如水,却忽然轻笑一声,说:“听你这话,好像比我还要肯定一样。” “那是当然,”soloon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要小看了我对同姓敏锐的观察力。” “那对异性呢?就自动屏蔽成瞎子了?”lda突然开口问道,话虽是有些关联,但是思维还真是跳跃得厉害。soloon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原地眨了眨眼。 还没来得及接口,却感到会场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二人本能地朝台上望去,远远地看见一个黑发的人站在了中央,底下的人似乎是愣了愣,才响起一片镁光灯。 “仲源?”soloon看着背影脱口而出,然而眯着眼睛盯着那人看了看才发现不对,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有了些惊讶在里面,“fed?!” 于此同时lda也着实有些意外,看着台上的人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除却因为染黑了头发而多了几分让人不太习惯的稳重感外,更多的确实给人一种严肃过度的感觉。这和他平常那副德行相去甚远,隐隐让让lda觉得有些不安。 “他想干什么?怎么突然大变了形象?”soloon凑过来问道,表情里是明显的不解,“原来那头金毛我还挺喜欢呢。” lda没心思搭理对方的话,只是一直在脑中不断思考:在这样的时间,突然染黑了头发如此高调地在公众场合露面,这其中的缘由,究竟是……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lda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盯着台上看起来反而无比平静的人。 fed与林锐很是亲密却不会被怀疑是“神秘男子”,这其中最最决定性的因素就是他的金发。然而他此刻却故意把头发染黑了,难不成他要故意地把自己置身进这个事件之中? 在lda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台上的fed已经开了口。 “……欢迎各位前来参加本次新闻发布会,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照片门’事件,身为林锐的经纪人,在这里我会给出一个让各位满意的解释……”并不是给自己稿子里面的那些话,而是完完全全按照自己的意思在说话。 “……照片并没有经过修改,上面的人也确确实实是林锐……”fed平静说出的这些话,却已经让在场的气氛突然有些沸腾。 “那么另一个人是谁?”“《fashion ale》和新利传媒联合召开这个发布会,难道另一个人真的是这两家其中一个的董事长么?”“为什么林锐本人没有出现在现场?”“这是否说明外界对林锐性取向的传言就是真的?”…… fed静静地看着台下已经藏不住问题七嘴八舌问出口的记者们,fed的表情平静里带着一点礼貌的公关式微笑,“林锐当时喝醉了并不知情,所以这件事被拍了下来并遭到各种猜测和炒作,他本人其实才是受害者。” 台下小小地哗然了一阵,之后一个女记者的声音穿透人群——“你的意思是,如果是这样,照片里的另一个人才应该对这个件事负责?” “是的。”fed低头朝声音的方向看了看,顿了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字一句地说,“而那个人,就是我。” “所以今天借这个发布会的机会,我在这里对林锐道歉。并且……愿意付全部的责任。” “fed,你混蛋!”打开门的时候,整个会场已经空空如也了。仲源一下子从门里冲了出来,一拳打在fed脸上。 fed在发布会上宣布的消息已经疯了一般地在各大媒体上传开了,仲源在手机上看到的时候,混身都有些不住地颤抖。 虽然已经料到他会做什么,但真真切切看到报道上的每一个字的时候,这些预料到的评论和后果,曾经都是自己做好准备去承担的,如今却都被fed揽了过去,让它们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仲源觉得自己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激动和愤怒,但却也说不出缘由。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fed的身子毫无反抗,随着自己的力道重重撞到墙边。 “仲哥,幸好记者都已经走了。要不你这样可是要大损形象了。”fed从黑色的刘海下缓缓抬起头,伸手擦去了嘴角的一点痕迹,笑得很勉强。 “你!”仲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然而看着他有点呆滞却死死做出并不在意的神情,过了一会儿却也只能咬咬牙放开。 “为什么?”用力地握了握拳,过了一会开口,声音低低的,已经冷静了不少,“这本来就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为什么要插手?” “为什么?”fed身子软绵绵地抵在墙边,轻轻一笑,反问道,“仲哥,你当初所打算的,不也正是如此么?那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仲源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却忽然打住。定定地看着fed,无法继续下去。 “我和你一样啊仲哥。”fed不断地用笑来掩藏脸上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但整个人看来却依旧有些黯然,“所以,这一次就原谅我自作主张,把林锐的绯闻往自己身上揽了吧。仲哥可不要见怪啊。” 仲源看着fed明明已经有些失魂落魄却还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突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对待林锐的心情是一样的,所以他发现自己居然能完全理解fed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他如此极端如此不加保留的决绝,却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计。 “仲哥,之后的事我会担着的,你和林锐……就不用担心了。”fed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手指伸进了乌黑的头发,朝四处看了看,说,“那……我先从后门走了,门口估计还有些记者。”说罢自己干笑了几声,摆摆手扭头就走,似是根本不等仲源答复的样子。 仲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fed渐渐远走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 事已至此 重生之绝色第12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此,再站出来说什么无疑是画蛇添足。 然而,如果这件事是以这样的方式划上句号,自己和林锐日后的安宁又是以fed这样的付出为代价,自己真的会安心么? 仲源退出几步,倚在墙边fed刚刚靠过的地方,慢慢地闭上了眼,只觉得整个人并没有任何一丝的轻松感觉,反而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越是没时间码字的时候越有更文的冲动 内牛 ps 明天考金融…… 忽然觉得我这样会不会被fed报复从而挂掉?= = 不……一定是我多虑了 对吧fed= = 55 值得 fed整个人缩在沙发里,目光有些呆滞地落在手中的psp中,手上漫不经心地按着控制键。 突然门被猛地推开,风尘仆仆的费中诚大步走了进来。 fed没有看他,只是依旧盯着psp的屏幕,笑了笑说:“老爹不是在外地开会么,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还有脸说!”费中诚一把把手中的报纸拍在面前的茶几上,“你说我才走了几天,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个头版头条来?” fed闻声才稍稍挪了挪目光,一眼就看见头版上自己醒目的大照片。一头黑发,自己看着都觉得有些陌生到认不出来。 旁边照例是一行突兀的大标题:“‘接吻门’水落石出 ‘神秘人物’原为经纪人”。 其实这几天fed回家之后,就刻意地切断了自己的信息来源,关了手机断了网,也没有看任何电视,只是整天整天地缩在沙发里没日没夜地玩着psp里面的几个游戏。由于老妈和自己的闺蜜出去度假了,所以家里也没有人管他。fed一遍一遍地通关,然后继续玩着重复的游戏。仿佛只有这样让脑中没有任何空余的时候,就可以不必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也不是刻意地回避什么,只是不愿意想起罢了。宁愿它们变得遥远一点,被时间冲淡一点,这样在过一段时间之后回忆起来,也许就不会那么刺痛了。 即便如此,自己其实心里也知道,那一天的事绝对会被炒的沸沸扬扬。媒体的力量,自己一直是耳濡目染的,轻到自己的生平经历,重到祖宗八代的祖坟,也许都可以被挖得彻彻底底。加上各种或真或假的猜测和评论,各种情形,估计是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 但或许……自己不应该这么懦弱。其实这些结果在做出决定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自以为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然而却并不是这样。他发现自己此刻最不怕也最不愿见到的人,依旧还是林锐。他甚至无法想象林锐听说了这件事后的样子。是和往常一样淡淡地没有什么反应,还是会因为自己而有什么不一样?是怪自己,觉得自己不该插手他和仲源的事,还是会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 不知道,不知道。由于注意力离开了psp,又加上看到了这张报纸,脑中积压许久的思绪立刻翻涌了上来。脑中一片混乱,fed觉得自己根本无法继续思考这个问题,盯着报纸忽然就解嘲地笑了一声。 “发什么呆?”费中诚盯着fed有些失神又布满黑眼圈的样子看了看,神色不由地缓和了一些,最终走到他旁边坐下来,往沙发背上一靠,说,“你害得我被熟人电话拷问了无数次,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与他后仰的姿势呈鲜明对比,旁边的fed已经坐在了沙发边上,弯着身子,双肘搁在膝盖上握着psp,黑发散乱地垂了下来,也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地刚好遮住了他眼里的全部表情。 “那人肯定不是你,这我是知道的。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往自己身上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媒体的厉害,名声坏的话……可是很不好办的……”见fed半天没给回应,费中诚叹了叹又说道,本来想说“名声坏了的话,在圈子里可就一辈子抬不起头”,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口。 “我当然知道,名声坏了确实很麻烦……”隐约地,fed似乎是叹了叹,接着又小声说,“所以……我这不是在给自己的明星洗白么?” “有你这么洗白的么,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费中诚听了一下子坐了起来,恨铁不成钢地说,“亏你自己还是学营销的,又好歹干了快一年的经纪人,怎么干出这种毫无机会成本可言的事?你不是经常标榜自己是理性经济人的么?如今哪个经纪人不是资本家,不是把明星当成圈钱的工具,能炒则炒,怎么来钱怎么包装,绯闻什么的,有时候反而起到推波助澜的效果,你一贯精明,我不信这点道理你会不懂……” 费中诚一激动,不觉滔滔不绝起来,然而话还没说完却被fed轻轻打断。 “爸……”fed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开口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没大没小地喊自己“老爹”。费中诚目光略略下移,注意到他握着psp的指尖已经因为施力而微微发白。 “爸,那不一样……”fed仿佛费了很大力气一般,终于缓缓地吐出几个字。 费中诚觉得儿子的语调有些异样,不觉有几分惊讶地盯着他的背影,正要开口问话,却听见fed接着刚才的话又低低补充了一句。 “我……爱林锐。” “爸,你信么?”fed突然松开了握住psp的手指,回头看着费中诚挤出一个笑容,“这大概……就是我和其他经纪人不同的地方吧……” 林锐沿着走廊的尽头一直走,直到看见坐在角落的人。 染黑了头发的本人,这么多天了自己还是第一天亲眼见到。然而……林锐顿住了脚步,不远不近地看着fed的黑发,却恍惚有一种感觉,好像他整个人此刻都要融进周围昏暗之中一样。不再像过去满头金发那样的夺人耳目,此刻自己看到的却只有满目的深沉。 酒吧里人很少。坐在角落里的人也很不显眼,极度容易被人忽略掉。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心里空空,仿佛少了什么一样。 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淡淡地说:“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你来了。”fed淡淡一笑,把桌上另一杯酒推到林锐面前。至少,林锐喜欢什么样的酒,这样的生活琐事,他从来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四处看了看,又说,“你不应该找我。在这里被狗仔拍到,可就百口莫辩了。” “为什么?”林锐瞥了一眼杯子里的淡色液体,很快又抬眼把目光挪到fed眼中。 fed目光和他对视了片刻,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拉扯住了。似乎不愿从那眼中读出引起自己情绪波动的任何神色来,很快挪开目光,笑着低低自语道:“为什么?你就当……是我疯了吧……” 听到这话,林锐身子僵硬了一下,抬起头定定地看着fed,而后者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杯子。过了一会儿才忽然挑起头,嘿嘿一笑,说:“开个玩笑。我就只是挺身出来当炮灰,帮你们挡一挡而已,也不算多大个事……” “几乎上了所有报纸的娱乐头版,成了八卦论坛的热门话题人物,那些所谓专家评论家抨击的对象,还被狗仔队四处围堵……这些都不算么?” “这么说来我好像出名了。”fed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最后看似并不在意地笑了笑,继续举起酒杯准备往嘴边送。 却被林锐一把握住手腕。 林锐看着fed极力掩饰情绪的目光,觉得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混乱感觉。顿了顿,却也只能定定吐出几个字。 “你这样……不值得。” fed也没有反抗,只是任林锐抓着自己。默默地和他对视了片刻,忽然低低地笑出来,垂眼看着被握住的手腕,淡淡地说:“林锐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来,我自认为做任何事都大体遵循了所谓的‘成本效益原则’,也就是不做收益小于成本的事,自视还算得上一个理性的经济人。然而……后来我才发现,所谓的绝对理性是根本不存在的。明明知道不会有任何收获,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去做了……这样的事,原来的的确确是存在的,是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说到这里,才再度慢慢抬起头,看着林锐。 林锐看着他愣了愣,却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目光去回应,只能松开了手,低低地叹着重复了刚才的话:“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我觉得值得就够了。”fed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抬手仰头,喝干了杯中剩下的酒。 林锐隐隐感觉到,心里的自己明明很想要安慰面前的人,却又不知道到底做什么,才能给他真正的安慰。便只能沉默着看着他,仅此而已。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fed放下酒杯,表情笑得很刻意,“我们干经纪人的,又不是靠名声吃饭,没多大用,只要林锐你不抛弃我,我自然就不愁混口饭吃。你说,对吧?” 这话说着很轻松,但分明是个很拙劣的安慰说辞。林锐看着fed,只觉得心里五味陈杂,顿了顿,忽然拿起杯子递到他面前,说:“我陪你。” fed眼里有些惊讶,看着林锐拿着酒杯就要送到嘴边,却又伸手制止了。动作就好像是林锐刚才制止自己一般,但不同的是,他只是抓住了杯脚而已,却不是林锐的手腕。 “等一下,”fed很快松开了五指,抬头看向林锐说,“今天出来是有正事要找你的,先说完再喝吧。” “好。”林锐放下杯子看着他。 “米兰明年一月的男子成衣展,新利会派人参与过去,其中有你一个,”fed笑了笑,倒是径自往空杯里添了添酒,嘿嘿一笑,“整个新利里面也只有三个人,这机会可是很难得哦。” “谢谢。”林锐愣了愣才给出反应,似乎对这个话题转换的速度有些不太适应。 “跟我还客气个啥。”fed摆摆手笑了笑,又凑近了一些,笑容敛去了几分,“但是,我希望,我们下个月就动身过去。” 林锐抬起头看着fed。 “我在那边的医院有认识的人,想先带你过去,在表演之前把毒戒掉,半年时间应该够了。在外国戒毒比较容易保守住秘密,而且现在过去也可以避避媒体风头。”fed顿了顿,伸手挠了挠头,笑着又补充道,“还有仲哥……也一起过去,怎么样?我想……有他陪着,总会好一些吧?” 林锐看着fed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紧了紧。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要公布一下,那就是,咳咳,本文已经决定不v了~ 以后几乎不会再有人工榜单,所以乃们不要bw不要bw俺~_ 否则俺连自然榜可能都混不下去了 还有就是没有榜单的字数限制,加上最近考试比较杯具,所以乃们的花花就是俺的鸡血哦鸡血哦~~~ 最后,我比较懒,强烈欢迎各位捉虫 = = 56 条件 费中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低头翻着手上的文件。 过了一会儿,秘书推门走了进来,在桌边站定,恭敬地说:“费董有什么吩咐?” “周洋,张仁俊和林锐这三个人的资料我已经让人找出来了,”费中诚头也不抬地继续泛着文件,签完字后才伸手把旁边的另一个文件夹往前推了推,“你把这些整理一下,传真给米兰那边,看看他们有什么意见。” 秘书接过文件,面上却露出几分疑色。在原处站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费董,我记得……之前定下的好像是周洋,张仁俊和燕杰晨吧?” “嗯,没错。”费中诚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伸展身子靠在椅背上,“不过我后来决定换成林锐了。” “可是,”秘书皱了皱眉头,“这一次派模特参与米兰的时装周,事关新利第一次国际级的亮相。我觉得如果派一些老牌有资历有经验的模特过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你觉得林锐不行?”费中诚挑了挑眉,半含笑意地问。 “也不是,”秘书摇摇头,“只是他出道还不到一年而已,也没有参加过国际时装发布会的经验,相比之下,燕杰晨从声望和资历上来说都略胜一筹。而且林锐最近又闹出那么个大绯闻,只怕……”秘书说道这里就住了嘴,只是抬眼观察着费中诚的表情。 “你说得不错,”费中诚点点头,却轻描淡写道,“不过在我看来论资历和声望的话,周洋,张仁俊在模特圈混了近十年,有他们就足够了。而且他们已经混了这么长时间,还只是在国内有些名气,就说明发展的潜力已经不太大了。当然不排除借这个机会在国际上打响名声的可能。相比之下,林锐虽然比较嫩,但是很有自己的特色,潜力比较大,适时地推个新人,虽然有点冒险,但如果成功了,咱们新利没准就出一个国际名模了。” 这一番话说得模特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最后“国际名模”那四个字,无疑体现出董事长对林锐寄予的厚望。但是,在他的印象中,董事长的行事作风一直都是比较保守的。签模特,通常签的都是比较中庸保险的类型,可能并不会一下子红起来,但也绝不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拖公司后腿。 不过……想来,签林锐倒是有点破例的味道……秘书想了想,忽然想起当时签林锐好像是董事长公子的意思,然后转念想了想那次无人不晓的发布会,在看看现在的这个事儿,立刻就顿悟了。这大概,勉强可以称作“潜规则”……吧?于是聪明如他立刻不再执拗下去,不失时机地说了几句大意如同“费董英明,深谋远虑”之类的恭维之词后,就赶紧退出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秘书轻轻掩上门之后,费中诚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 但其实此刻,他脑中却并不想他的姿势一样轻松。 他承认自己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和接受了fed之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以及自己儿子爱上男人的这个事实。这对于绝大多数父母而言都是不可理喻的,起初费中诚也是如此。然而那个时候,在他触到fed目光的那一刻,心中的怒火,还有原本想要责怪的话,都在一瞬间消散殆尽了。 心里忽然有种感觉:也许,自己儿子对那个林锐真的是用情极深。如果不是如此,他又怎么在发布会上做出那番替人背黑锅的举动?纵然费中诚完全不能理解所谓的“同性之爱”,但他看着儿子一副很受伤却又极力掩饰的样子,只觉得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来。 只能叹了叹,问:“这么说,你是……同性恋?” fed垂着的头微微点了点,下一刻却又摇了摇,低低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爱林锐而已。” 费中诚内心微微有些颤动,觉得自己儿子平时看起来精明得不得了,但在感情方面竟来是如此的单纯和执拗。只能第无数次地叹了叹气,伸手揉了揉fed不再金黄的头发,却轻松地笑出了声,说:“儿子,别搞得丢了魂一样。你老爹我不是一直对你实行自由放任的政策么?加上我好歹也混在娱乐圈,什么事没见过?也不是那么封建的。” fed的身子随着费中诚的力道微微地晃了晃,挤出一个比较难看的笑容。 费中诚手上的动作一滞,顿了顿开口,声音比刚才低了一些,语调里也多了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但是儿子,老爹好歹是过来人,要知道,得不到回应的付出是没有意义的。你做了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了。既然林锐他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那么,在我看来长痛不如短痛,你有何必再这样执着下去?” fed抬眼定定地盯着自己的老爹,虽然意识到老爹有借机感化自己“改邪归正”的嫌疑。而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很想,但却竟然没有办法否认掉他说的每一个字。因为这些,其实都是他曾经想过,却又不敢正视和面对的事情。 既然已经决定成全,就彻底退出。fed无法想象这对自己而言是怎样的一种决定。 费中诚看着fed若有所思,或者说是微微失神的表情,又补充道:“我一直不太干涉你自己的决定,你想要做经纪人,要签林锐,我都答应了你。但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如果还继续做林锐的经纪人,只怕这件事一直都会难以平息。要我说,你到底还是学营销的,在经纪人的位子上玩够了,也该回去干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fed看着费中诚的眼睛微微张大,却依旧没有说什么。 “美国几家有点交情的娱乐公司,你过去,坐个营销总监的位子没有一点问题。”费中诚不失时机地再次补充道,“西方国家并不太看重性向的问题,所以即使他们知道了,也没关系。当然我不是逼你,一切全由你自己做主。” 费中诚说完了,身子重新靠回沙发背上,等待着fed的答复。说实话,身为圈子里对人,他从一开始就并不主张fed来趟娱乐圈这趟浑水,在他看来学营销的就老老实实地在大公司做自己的本质,怎么样也比娱乐圈里面的是是非非要好很多。而现在fed没能避免溅到污点的命运,在费中诚看来,却同时也是个借机让fed回去干正事儿的好机会。 商人的头脑,是没有一刻会为感性所蒙蔽的。这一点上,费中诚显然比fed要老道许多。即使刚才那番理解和安抚确实出自真心,却也并不和话里面蕴含着的双重目的有任何矛盾。 fed的心理在持续激烈地都争着。有一部分意识已经偏向了费中诚的话,清楚地知道那才是最为理智的做法。然而剩下的一部分却没有理由的坚持着最后一点执拗,即使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固执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开口,给出了最终的回应:“爸,在那之前,我想提最后一个要求。” 费中诚有些欣喜地挑了挑眉,说:“没问题。” “爸,我听说你这次去意大利,和那边的品牌谈成了一笔合作,会派三个模特过去参加明年的时装成衣展,是吧?” “嗯,有这回事。” “我想……让林锐过去,”fed犹豫了一下,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笑了笑接口道,“这也算是我走走后门,最后替他争取一回吧?” 费中诚微微皱起了眉,犹豫了片刻后,才终于开口说:“虽然,名单之前已经确定下来了,但是……我答应你。” “老爹果真英明。”fed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有点发愣,到最后却是立刻笑了出来。 费中诚看着他,却再度叹了口气。 思绪从回忆里拉回来,此刻费中诚已经点开了网页上的视频。视频录的是《fashion ale》十周年庆典上模特走秀的不同片段。费中诚前前后后调整着时间轴,终于看见了林锐的身影。 一身长及膝盖的纯黑衬衣,把整个人勾勒得比平常还要消瘦,在费中诚看来简直有些病态的颓废。然而却也不仅仅止于此。内敛而随意的动作,却让周身散发出一种清冷淡漠的味道,和台上的音乐融合一体,却又同绚烂奢靡的时尚圈子格格不入。 打量着画面中的人踩着节奏淡淡地亮相,下台,献花的一系列动作,费中诚不禁微微眯起了眼来。过去虽然答应fed签下了林锐,但费中诚对他的印象一直不是太好,觉得他是靠着fed的一时热情才走了狗屎运。所以也并没有真正地去关注他什么,而是全都是交给fed自己做主。其实他之所以答应fed做林锐的经纪人,其实在意的不是林锐,而是借此机会想看看fed的本事,看自己的儿子究竟能把一个过气的模特捧到什么地步。 事实证明fed确实有两把刷子,林锐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费中诚一直把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儿子的本事,然而此刻在他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林锐之后,却发现他确实有与众不同的地方。或许这也是他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平步青云的原因之一,同时,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fed做会为了他出那些傻冒举动。 费中诚拖着下巴,关掉视屏又在网页上搜索了几张林锐的写真,仔细地端详着。虽然选择林锐过去并不是自己最初的打算,但是既然决定如此,也不能全然地无所作为。 而此刻,他敏锐的眼光已经开始觉察,或许这人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他这种独特的风格,或许能够在模特界独树一帜,与众不同的一面旗帜。 费中诚思量着,仿佛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鸡血一下 又犯了守不住存稿的毛病……内啥 最近更新可能不太稳定 鸡血有之 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五天= = ps 因为就快写到戒毒的情节 今天跑去查了一些资料 包括视频什么的……被惊悚到了……锐锐……我对不起你……q_q…… 57 明心 林锐弯下身子,把挂在身上的fed放了下来。后者立刻像一滩烂泥一样没骨头地歪靠在沙发上,没了动静。 “fed,你确定不回家?”林锐站在原处皱了皱眉,还是试探性地问道。 而回应他的只有微微的鼻息。fed脸别在一边,很明显已经醉的不醒人事了。 林锐无奈地耸耸肩。明明之前在酒吧里还一杯接一杯的豪饮,说自己千杯不醉什么的,但这话没说完多久就跟死人一样了。虽然平时一副闹腾的不行的样子,但醉了之后倒成了闷葫芦,一声也不吭了。 但是说实话,林锐还是头一次见到烂醉如泥的fed。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因为要发泄内心无人纾解的积郁,总是不计后果地找任何方式发泄,最后再让fed收拾烂摊子。然而这一次,倒好像反了过来。之前的酒桌上,看见fed确是一杯接一杯,把白酒当饮料一般地往口里灌,忽然就打消了陪他一醉方休的念头。大概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如果自己也醉了,这一次就再没人来替自己收拾摊子了。 林锐走到柜子边拿了条毯子搭在fed身上,自己也在沙发边坐下。 到底还是因为喝了点酒,脑袋里多少有些晕眩。林锐把身子稍稍向后仰了些,靠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微微放松了一些。 扭头近距离看着旁边的人,只看到fed别开的后脑,那一头黑发正对着自己,感觉很是突兀。即使和他相对而坐了这么长时间,视觉感官上依旧很不习惯。 大概……习惯一件事,和习惯着不再习惯这件事,都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吧。林锐轻轻地叹了叹,自己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姚启的心,林锐的躯壳,如果可以,自己倒宁愿把他们分离开来,这样就可以不用辜负任何一个。只是,明知仲源心里是不容置疑的“林锐”两个字,然而自己还是……有些东西,已经收不回来了,这剩下的空空的躯壳,又真的会是fed想要的? 他只恨自己体内的姚启把什么都看得太轻,即使自己已经卷入其中,却依旧不能当局者迷一回,不能洒脱不能不管不顾。 林锐想着,觉得脑中乱作一团。睁开眼,只看到橙黄的灯光在房间里镀上的层层暖意,空洞而朦胧。 “林锐……”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却隐约听到旁边的人开了口。循声扭过头看去,发现fed并没有醒,只是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而已。 那声音含混不清地包裹在口齿之中,断断续续地响起了几次,才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林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 林锐只觉得心口突然被扯住了一般,连带着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坐起了身子,定定地看着fed。 后者别到另一边的脸让他看不到表情,但林锐却依旧这样看着。过了很久,他忽然俯下身子,在fed的后颈上轻轻地印下一个亲吻。 这大概也是自己唯一能给的安慰了。林锐自嘲地笑了笑,刚站起身来,却听到手机铃响的声音。 《gloy sunday》。 林锐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声音来源于fed的口袋。见后者毫无理会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从他身上翻出了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是“老爹”两个字。 林锐握着手机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被父母打电话催促回家的事,自己虽然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但家里人的担心,自己却反而理解的更多了。不管怎样,还是告诉董事长一声吧。 把听筒放在耳边,立刻听到了那边的略带怒意却不减调侃语气的声音,和fed贯有的说话方式如出一辙:“死小子,现在还不回,到哪里鬼混去了?” 林锐愣了一下,才慢慢说:“费董,我……是林锐。” “林锐?”那边明显也顿了一下,声音立刻恢复到正常,并且还多了一丝机警的语气,“fed在哪里?” “fed在我这里,”林锐回身瞥了瞥不省人事的fed,“他喝醉了。” “怎么搞的?”费中诚本能地脱口而出埋怨了一句,却又很快想见了其中缘由。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叹,又提高了声音说,“既然在你这里,那我就放心了。明天让他早点回来就好。” 费中诚并没有追究什么,这反应着实有点出乎林锐的预料,然而他并没有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平静回了一声“好”。 “对了林锐,”在林锐以为对方接着会挂掉电话的时候,费中诚却忽然又开口道,“明年一月米兰成衣展的事,fed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多谢费总器重。” “你不用谢我,”一谈起公事,费中诚的声音立刻正经了许多,“老实告诉你吧,刚开始名单里并没有你,你的名额是fed跟我交换了条件得来的。如果要感谢,就感谢他吧。” “交换什么?”林锐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你就去问他吧。”费中诚声音里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又恢复了沉稳,“不过,既然决定让你去了,还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你有这个潜质。” 林锐似乎还沉静在之前的话题之后,略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多谢费董,我会的。” “嗯好,那就这么多。我挂了。” “嗯。”林锐刚准备挂电话,却再一次听到那头费中诚的声音。 “还有,”顿了顿,声音有些低,“那小子傻得很,你如果对他没有什么意思,就不要给他任何希望。” 没等林锐做出回应,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过了一会儿,林锐才合上手机的滑盖,却依旧紧紧地握在手中,转过身子看向fed。很久很久,也没有挪动视线。 fed醒过来的时候,脑中还游离着一丝锯齿般的疼痛。在加上昨天胡乱靠在沙发上的睡觉姿势,整个人现在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挣扎着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林锐家里。 虽然已经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了,但昨天一些零碎的记忆还是跟随着浮上了脑海。 好像是喝醉了。好像是难得的喝了一回酩酊大醉,醉到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一大段记忆都出现了空白,把之前和现在隔绝开来,于是就给了自己借口,假装那些都不曾存在一般。这种感觉很好,难怪人人都要借酒浇愁。 fed伸手挠了挠头,在房间里走动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是林锐的家,但林锐却不在家。 知道他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安排,本能地就准备伸手到口袋里掏电话,然而那里却空空如也。fed一愣,到处看了看,终于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刚翻开滑盖,就看到屏幕上的短信编辑界面:醒了就赶快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突然被林锐叮咛这样的话,fed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像他。整个人不由得呆住了一会儿,刚关了界面,就看到一条未接来电跳了出来,因为手机被调到静音而没有听到。 一看来电人上显示的名字,fed心里立刻一紧,很快回拨了过去。 仲源单肘撑在床板上,一直看着旁边的人。直到后者微微挪动了身子,才忽然倾身下去,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 被吻的人渐渐有所觉察,刚睁开眼,却又再度被吻住。这一次,比刚才要炽烈也漫长许多。 过了一会儿,仲源才意犹未尽地坐起了身子,微笑着看着面前已经有些微微喘息的林锐。 “下次至少让我有个准备吧。”林锐被弄得睡意退了大半,翻了个身子侧过去,话语里有着淡淡的埋怨的味道。 “还好吧?”仲源看着林锐光裸的背脊,以及上面自己留下的零零碎碎的痕迹,不由伸手揉了揉林锐的头发,略带歉意道,“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太……” “还好,没事。”背对着自己的人淡淡回道,声音已经低了些。 仲源知道他应该累了,就没有再做声,看着他的目光却比刚才越发柔软了许多。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嘴角倒是不由自主地泄出一个微笑。 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可能有些失控了。因为林锐的到来太出乎他的意料。即使已经拥有了林锐,但后者一直是被动的状态,自己从未也无法确定他对自己的感情。所以在打开门看到林锐站在门外的那一刻,仲源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原地愣了愣。直到林锐缓缓走过来抱住自己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才忽然由惊讶变为惊喜。于是拥抱,亲吻,甚至欢爱都变得那么顺理成章,甚至已经带上了一些抑止不住的疯狂。 第一次有这样真切的感觉: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的情况】 fed党:作者你是后妈!你怎么能这样对fed?!! 仲源党:为什么都没有仲源的戏份?!偏心偏心! 俺:╮(╯_╰)╭ ps:为了端午更新章而熬夜码文的俺表示:乃们有什么要对俺说的咩?星星眼g~ 58 姚启 fed按照约定的时间到快餐店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三点整。 由于并不是吃饭的时间,加上这家快餐店店址不是很好,所以fed从里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里,一眼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 他今天特地穿了一件带帽子的套头运动衫,这样可以冒充一下大学生,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点,也就……不那么容易被认出来。fed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随即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在一个中年人面前坐了下来。 “嗨,这位想必就是记者大叔吧?”鸭舌帽下的笑脸一副爽朗随意的样子,倒和他这身行头意外地搭调。 大叔放下手上的报纸,赶紧笑了笑,打量了一下fed,大概有那么点诧异于他如此年轻化的打扮。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费家的大公子,费……” “叫fed就行了。”fed趁自己听到完整的名字赶紧不失时机地打断,又很快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贴着桌面推到对方面前,“几次麻烦记者大叔帮我查东西,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大叔目光落在支票上填写金额的那一栏,眼睛明显地直了。脑袋里职业习惯地浮现出“报社小职员天降横财”之类的大标题,愣了好一会儿,才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当年的报道整理了一下而已,这钱……还是算了。”说罢就要推回去。 “大叔,我这钱就当是买你的报道行了吧。”fed伸手拦住他的动作,面上笑嘻嘻的表情忽然收敛了一点,“今天你告诉我的,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怎么样?” 记者大叔看着fed的神情凝滞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把支票收进了口袋。其实如果换成别的娱记,很少有人会这么老实,不仅挖出来的旧事要报道,而且刚fed调查绯闻对象林锐过往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噱头。不过大叔是个老实人,所以勤勤恳恳地干了一辈子最后依然是个小记者。一方面他fed给的钱是他十年都不一定赚得回来数,再有噱头的报道也抵不上,所以还是前者比较划算。另外,虽然fed人看起来还比较开朗阳光,但是大叔潜意识里总是觉得他背后那个费家能在娱乐圈找到立足之地,大概或多或少在黑白两道都有些路子。这些报道他或多或少也看过关注过,万一惹了对方,那没准就是横死街头还没人收尸的下场。他只是个一没权二没钱的窝囊小老百姓,所以还是算了不要惹麻烦了。 于是怀着这样复杂心情的大叔,决定跟fed来一次和平并且双赢的合作。 他转身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沓叠放整齐的打印稿,递到fed面前。 “大叔很细心的啊。”fed伸手接过,随口调侃了一句。 “啊,没有。”大叔微微一窘,见fed目光已经飞快地扫过了几张纸,才慢慢开口说,“这是我几年前调查的后写的报道,还有相关的资料。那个时候林锐名气还不响,加上报社的版面很紧张,本来说要用的后来又临时撤了下来,所以就一直留在我这里了。第三个报道就是前段时间发表的关于他以前和一个叫姚启的人同居的事,后面的是我最近又根据原来的渠道调查到的,都过了两年了,还真费了一些周折呢……”大叔说着自我宽慰地笑了笑,“不管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每一篇报道我都看做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就一直保留着,没想到有些还真能派上用场……” fed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手上很快地翻动着纸张。看到某一张的时候,指尖明显地一用力,忽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道:“大叔,这上面说,那个姚启……死了?” 大叔的话被突然打断,呆住了一下,才点点头,说:“两年前就死了,这是我后来跑到他原来住的地方问房东才知道的。”又自顾自地摇摇头,感叹着说,“要是我早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也不会把他重新挖出来做什么噱头。还好没过几天……”大叔说到这里一刹车,本来想说“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就水落石出了”,但看抬头瞧了瞧fed又赶忙改口道,“……嗯,事情就澄清了,否则还真有些良心不安……” “你说……两年前?”fed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么多,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叔说的头三个字上,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 重生之绝色第13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沉思。过了一会儿忽然一愣,低头翻着材料自言自语道,“两年前?那不正是……” “嗯对,”大叔好像知道fed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很快若有所思地接口道,“林锐好像正好是那个时候被安排到意大利深造的,而且房东说林锐和姚启一起在那里住了快一年的样子。我估摸着两个人估计关系不错,可惜……” “然后呢?”fed看着文稿里相关的内容,皱了皱眉问道。本来脱口想问出“林锐在意大利怎么回事”,但忽然想到大叔调查的只有关于这个姚启的事,就把话咽了回去,没有接着说下去。 “然后?人都死了自然就没了。”大叔耸耸肩叹了叹,“我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详细的内容材料里面都有。” fed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回头翻了翻之前的几张纸,目光落在姚启的两张照片上。都是有关两年前那一届‘style’模特大赛的照片,那一届比赛里林锐得了冠军,而这个姚启什么也没有得到。fed看了看其中一张参赛过程中t台展示的实拍照,照片上的人和当年的林锐一样腰间别着参赛号码牌,面容里有几分稚嫩。他身材不高,但是很瘦,有几分孱弱,在t台上走秀的感觉也不太精神,从面部表情看来甚至有点阴郁的感觉。 fed第一反应是这孩子比起自家的林锐来还是差了点,难怪没得到什么奖,但目光挪到旁边一张参赛登记照片上,心头却隐隐腾起微妙的感觉。 登记照片很清晰地印着这个叫姚启的人的面容。五官还算清秀,就是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尤其是那半睁着的双眼,淡淡地看着自己,其中没有任何神采的流露,一点也没有。 fed定定地和这双眼睛对视着,心内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简直快要汇集成浓重的阴云压在自己头顶了。 为什么……会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fed握住照片的动作下意识地紧了紧,眉间已经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你……你好,请问……”突然旁边响起一个低低的女声,fed一惊,一面抬起头循声望去,一面已经很利索地用手盖住了桌上的材料。 一个穿着校服,学生模样的短发女生站在自己面前,样子看起来有点害羞,犹犹豫豫了半天才接着说了下去:“请问……请问你是林锐的那个经纪人么?” fed一愣,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是暴露了。暗自叹了叹,不动声色地瞥了瞥女生手上的纸笔,很温和地点了点头说:“你是想要林锐的签名?可是我现在可没办法弄到哦。”一面伸手压了压脑袋上的鸭舌帽,一面赶紧跟大叔使了个眼色。大叔很快会意,立刻卷铺盖撤离。 “我……我不是要林锐的签名……我……”那女生见fed一笑,脸立刻红了一圈,这下连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结果从她身后立刻一边一个地窜出了两个长发女生,其中一个已经笑嘻嘻地把她手上的纸笔抢过来按在桌上。 “很明显,其实她是想要你的签名嘛!”另一个也凑过来笑道,“你是fed对吧,虽然头发染黑了,可是还是很好认哦。” “是么……”fed很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放下纸笔,速度把材料收进包里,站起来正准备也开溜,却被女生们围过来堵住了去路。 “还有两份!”两个本子伸到自己面前,“刚才那个是替她要的,现在这是我们的。” “好吧,”fed从来都是被记者围堵,至于遇到女生……这种事,好像还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自恋自我膨胀什么的也都忘记了,接过纸笔,倒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过我好像不是什么名人吧……” “谁说的?”女生们耳尖,第一时间否定了,并笑嘻嘻地说,“我们一直都很关注你……” “还有……林锐!”另一个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噢,是么……” “是啊是啊,你在发布会上的那个声明真是太帅了!” “喜欢就是喜欢,你敢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真是太爷们儿了!” “是啊,敢作敢当最萌了!” “你们果真是最佳搭档啊来着!应该……是忠犬攻吧?” “那还用说……” …… 暴露了腐女本质的女生们围着fed,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声音渐渐地打了起来。fed下意识朝周围看了看,几个店员已经开始朝这边观望,甚至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朝这边拍照的样子。心下觉得她们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还是不要惊动到太多人为好。大概是前段时间被记者围堵得有些怕了,但或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再给林锐添什么麻烦吧。 “那个……”fed小声打断女生们的议论,惹得几个人都抬起头来看他,“我还有点事,必须先走了。”又很配合地摆出公关式地微笑,“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会加油的。”说完挥了挥手,强行道别。 “那个……”最初找自己要签名的那个短发女生却怯怯地开口,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fed顿了一下,决定还是等他把话说完。 “那个……你以后还是一直会做林锐的经纪人对吧?”这话一问出口,立刻引起了其他女生的强烈关注。这句话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你会一直做忠犬攻么”这个问题的含蓄问法。 fed着实是愣了一下,目光扫过盯着自己的几双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淡淡一笑说:“……大概会吧。我不是忠犬攻么?”说完又刻意地笑了笑,压住脑袋上的鸭舌帽逃离了女生们小声尖叫的包围圈。 走出店门,一屁股坐进自己的保时捷boter s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会么?”低低地笑了笑,“……我倒真希望能够如此呢。” 作者有话要说:湖人卫冕了挖哈哈~~~为了表达我的鸡冻之情 把准备明天发的存稿今天上了!!! 再贴张照片 鸡冻忍心的时刻啊~~~~ 58yq_2jpg 下面进正题…… 内啥 乃们觉得剧情纠结?虐?后妈?挠头……真的有? 好吧……就算有……大家不要慌嘛 cp这种事是要慢慢探讨的来着~山重水复柳暗花明来着~是吧~? 59 离开 仲源倚靠在沙发上,刚挂断电话,就看见林锐朝这边走了过来。瘦削修长的四肢上套着自己睡衣,略嫌宽松空荡,不过和那人睡眼惺忪的样子倒是很般配。 “醒了?”抬手看了看时间,不由失笑道,“看来我该跟你说下午好了。” 林锐眼睛里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仲源旁边坐下。他的话不多,这一点仲源已经慢慢习惯了。虽然他仍清楚地记得林锐曾经是很健谈也很会说话的一个人,但没关系,自己会一直爱他的,不管他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一点,是自己从来不会质疑的。 想到这里,仲源不禁笑了笑,伸手把旁边的人朝这边揽,直到感觉到他略冷的身子已经贴在了自己旁边。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前方壁纸上的花纹,却又渐渐地变得幽深。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慢慢地说:“刚才fed给我打了电话了。” 林锐把身子重心略略地靠向仲源,听到这话略略僵了僵,随后淡淡地问:“他说什么了?” “去米兰的事。”仲源的声音有点低沉,低沉到听不出什么情感来,“他说那边的医生和住宿什么的都已经联系好了,机票也订了,只等把这边的摊子收一下,下个月初过去就过去。” “嗯。”林锐慢慢地应了声,感觉到仲源的掌心覆住了自己的,心里缓缓地腾起一股安定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却很快被一种不安所替代,让他的心口忽然收紧,紧得有些疼痛。 米兰。意大利。 那天自己的注意力都被fed反常的举动所吸引过去,以至于他说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在意。但此刻重新从仲源口中听到这个地名,才忽然意识到,那个在自己成为林锐之后匆忙逃出的地方,如今却又要再一次的回去。 他不愿去想自己可能并且需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样一种故地重游,但那些许多事此刻已经又一次不可抑制地浮上了心头。 林锐。姚启。这两个名字并排放在一起,即使过去了这么久,依旧会让心底泛起新的疼痛。然而这种疼痛仿佛已经被身心习惯甚至免疫了一般,已经不像当初那样肆意和明显。只是一直被压制在心内最深最柔软的部分,隐隐作痛。自己无数次地极力回避,极力假装不去触及,仿佛只要这样,那些已经离自己远去的人和人生,就会真的不曾存在一样。 他一直都知道,让过去的林锐彻底地退出自己的生命,必定是最好的结果。然而,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而是明明知道,明明洞悉,却根本力不从心。和曾经那个林锐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总会不经意地被任何可能的场景触动,然后就这么肆意地浮上心头。自己拼命地压制,却只能让记忆越来越清晰。 这种来回反复的挣扎让自己无时无刻不觉得身心俱疲。他寡言少语,他嗜睡如命,以为慢慢地学着把事情都看淡一些,最后就可以变得什么都不在乎。然而最后,当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时候,却依旧放不下他最想放下却又不愿意放下的这段过去。 他知道,这段过去就好像是心底一个永远不会愈合的旧伤疤,是即使自己遇到新的人,也不可能抹去的痕迹。 脑子里有点乱。林锐不禁重重地吐了口气,伸手环住了仲源的腰。被忽然抱住的人身子略略僵硬了一下,随后很快释然般放松了下来,搂着自己的手也紧了紧。 心里突然很暖。林锐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样定义对仲源的感觉,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自己所渴望的。即使……即使自己根本不是林锐。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忽然想,如果假装自己就是林锐,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如此,一直得到这个人的感情。把这种感情假装成对自己的,或许自己也会慢慢忘记这其实是一种欺骗。然后,也许终有一天就不会再记得有个姚启,曾经深爱过林锐。 还真是有点理想化呢。林锐自嘲地笑了笑,却又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在回忆过去的自己,刚才思绪不经意间居然触及到了未知的以后。 是不是只有对未来有了希望的人,才会去设想,而不是追忆? 而这希望,又是谁给的? 林锐忽然松开了手,抬头看了看仲源,却只看到灯光的轮廓被勾勒得分明的面容,精致得不亚于任何一个平面模特的拍出来的写真。只是仲源的目光却依旧有些呆滞地盯着正前方,神情平静,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有事?”林锐顿了一下,问道。 仲源回过神来,冲他温和地笑了笑,很快又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林锐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度听见仲源的声音:“你怕么?”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淡淡地看着前方,林锐抬眼看着他愣了愣,随后慢慢地摇了摇头。 仲源忽然又转过脸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目光里闪烁着无法形容的神色,顿了顿才又重复着说道:“我知道……这过程会极其痛苦,甚至可能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怕么?” 林锐反而淡淡地笑了笑,再度摇了摇头。 仲源看到他的反应也慢慢露出了笑容,但笑容里却隐约有几分落寞和嘲意。林锐正觉得有些诧异,却感觉到仲源握住了自己手,缓慢而又深情地说:“没关系,我会陪着你的。” 林锐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作为最好的回应。 “虽然我一直很想为你做些什么,但是fed总会先我一步解决好所有的事,就连黑锅也要抢着替我背,”仲源自嘲地笑了笑,“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的。” “谢谢。”林锐慢慢地点了点头。但是,听到仲源重新提起fed的事,心里的感觉莫名又异样起来。 昨天在挂掉费中诚的电话之后,他盯着熟睡的fed很久,才慢慢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要给予安慰的举动,对对方而言也许会成为一种不该存在的希望。他深知从决定把自己交给仲源那一刻起,自己的身心就已经无法抑止地朝着那个方向偏离,也许……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或许费中诚说的对,既然给不了想要的,就干脆连希望也别留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离开家的时候只觉得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能解嘲地笑了笑,知道自己心里其实是不愿意伤害fed的。 “说吧,你难得来找我一次,这回又是看上了谁,让我帮你勾搭?”lda身子微微后仰,朝椅背上靠了靠,抬起下颚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 soloon整个人以“t恤+短裤头+人字拖”的造型,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侧身半坐在她的办公桌边。一头金发梳得很随意,但跟整个行头搭配起来,倒意外地颇有几分恰到好处的散漫不拘。lda由于职业的问题,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观察对方的打扮。soloon这身打扮,如果换了另一个人她绝对会厌恶到不让他踏进这办公室,但是穿衣服的人换成了soloon,除开自己那么一点点私心和偏心,却也真的不得不承认很有自己的味道。这让她不由得想起时尚界一位资深说过的话:模特就是那种能把一块破布穿的熠熠生辉的生物。看来在者人身上倒是彻底得到了印证。 “what?你这是什么话,”他懒懒一笑,不以为然地说,“凭我的本事,钓凯子还用得着别人帮忙?” lda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于他居然在短时间内领悟到了如此地道的一个用法。大概是属于常用词范围之中,所以就格外娴熟吧。 “你就自我膨胀吧。”也懒得和他过多的争辩,“你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向我炫耀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soloon耸耸肩,站起来转过身子看向她,面上依旧是懒懒的笑容,“我来是要告诉你一声,我要回意大利了。” lda心头一紧,面上的神情却没有改变。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事儿电话里说就行了,干嘛还亲自跑过来一趟。” “反正我又没什么事,”soloon淡淡地说,“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来看你的好了。” lda看着他一副永远玩世不恭的神情,叹了叹说:“你不是说老板给你放假,还要在国内待一段时间的么。怎么突然就这么急着要回去了?” soloon于她对视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这里的凯子已经泡遍了,还是回国内继续物色一下好了。” “好吧。那祝你一路顺风。”lda脸立刻黑了半截,顿了顿又问,“什么时候走?” “下个星期吧。” lda点点头,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说:“对了,林锐他们在你之后也会去意大利的样子。” “林锐?他去干什么?”soloon一挑眉。 “不知道,昨天fed打电话说是为了明年米兰的成衣展做准备,所以在我这里先告了假。好像仲源也会过去。” “明年的一月份,现在就过去,还真是提前呢……”soloon皱了皱眉,所有所思了一下又笑道,“不过他们三个都过去,倒是很有意思的样子,看来我得抽空去围观一下了。” “你还真是闲得可以,”lda横了他一眼,“我也只是随口提提,不过据说这事还没对外界公布,你也别说出去了,否则又该惹出麻烦了。我猜他们现在过去大概是出去避避风头吧,前段时间的事确实太折腾了。” “嗯,我都快走了还到哪里去宣扬这事儿。”soloon笑了笑,又说,“算了,没别的事了,lda总编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lda看着他转过身子,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犹豫了一下,本想开口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只是看着他走了出去,“砰”的一声随手把门掩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我写仲源和林锐感情戏的时候居然了负罪感……内啥 果真不能小觑乃们强大的影响力…… = = 我要坚守住…… 握拳! 皮埃斯:attention!! 这一回俺是真的真的真的要闭关了 之前虽然嚷了很多回 但是俺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类型 所以每次一看到乃们的留言就忍不住更了= = 但是 从下个星期开始会接踵而来又n个考试 一直要持续两个星期 其中有一个星期还是每天连着考 所以……俺真的要忙着抱佛脚去了……正好这一段剧情也告了一段落了 不会影响文章的连续性 预告一下 下面就要开始讲他们到意大利的事情了 会牵涉到林锐过去的秘密 然后坚持日更 争取一口气作结 初步估计了一下 大概20w的样子 和我当初预计的差不多 最后 爱你们~~~等俺两个星期之后回来揭开最后的cp~~祝俺考试顺利吧~~~~吼吼 61 米兰 米兰的八月,一片阳光灿烂。 地中海的气候在夏季里炎热干燥,阳光毫无阻碍地投射下来,朗照在这座古典人文和流行时尚交杂并存的城市之上。每一栋建筑,一幅广告,甚至是街上的一个路人,一件个匆匆走过的影子,都好似一处风景,无不烙印着城市独有的痕迹。 林锐一手撑在窗边,一路上没说一句话。目光掠过车窗外很快向后退去的街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么。 仲源盯着他的侧脸看了看,然后伸手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 指尖接收到的回应的力度,就好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林锐当然明白仲源这个动作的含义,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窗外淡淡地笑了笑,反手微微施礼握住他的,十指轻轻地交缠在一起。 车在毫不拥堵的大道上疾驰着,而他也是头一次有了一种感觉,感觉到自己正在朝着什么一步步逼近。两年前从米兰匆忙的回国,到如今又再度来到这里,行程不过几十个小时的时间,对自己而言却意味着太多。 如同万蚁噬心一般的痛苦被刻意地不加以救赎和缓解,这种感觉是自己完全可以预见的。但林锐不愿意过多地在心里预言这种感觉,但他知道,自己所要面对的,就如同是地狱一般。 他尝试过。在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会依赖毒品的时候,他就试图让自己摆脱掉它。然而,每一次失败后的沉沦反而更加让人迷恋不止。那是一种盛大的幻觉,即使明知是饮鸩止渴,也足以让人甘愿沉沦。对于那时那个骤然失去所有的自己而言,或许不失为一种选择。 只是如今,自己终于做出了决定,将这一切从自己生命里根除。戒掉毒品,从此不需要依赖它来排遣痛苦,这也就意味着将自己对林锐的所有依赖从这副身体中抽离,不再执念于过去的对或者错,慢慢淡忘,直到有一天彻底抹去所谓“姚启和林锐”的那些痕迹。 这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或许这个决定并不是那么容易。 上飞机之前,fed和仲源一个去办手续一个去买饮料的空当里,林锐一个人坐在候机的座位上,看着明亮空旷的候机室里拖着行李来来回回的人,忽然内心就腾起一股冲动。 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簿里不存在,但却深深地印在自己脑海中的数字。 电话那边“嘟”地几声长音之后,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声,应该是佣人的声音:“您好。” 林锐握住听筒的手紧了紧,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你好,我找姚圣,姚先生。” “好的,请稍等。”女佣很有礼貌地给与了回应,一声清脆的声音之后,那头就只剩一片突兀而漫长的沉寂。 林锐靠在座椅背上,身子却毫无意识地绷得紧紧的。直到听到那边再度有了动静,整个人却又一下子坐正了起来。 很快,那头响起一个有些低哑的声音:“喂?” 林锐握住听筒的手突然开始颤抖。或许只有隔着电话,去除了听觉以外所有感官刺激的时候,这个声音之中,那不复当年的老迈和沧桑才会如此明显。林锐一瞬间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对此太过敏感了,但这种感觉还是让他心里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喂?”似是没有听到这边人的回应,姚圣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声音平和而礼貌,同那天在墓园里对自己怒目而斥的感觉判若两人,“请问有什么事?” 林锐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话,却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他努力平复自己颤抖的手,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始终说不出一个字,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边似乎是等了等,最后低低地抱怨了几句表示莫名。很快只剩下一片“嘟嘟”的短音,依旧是一成不变而单调音节,似乎是永远都不会包含进任何的情绪起伏。 林锐缓缓地放下了电话,盯着屏幕上的“已断开”很久,忽然解嘲地笑了一声,靠回椅背上,指尖一点一点地滑动,慢慢地合上了滑盖。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爸,我要去米兰了”,只是一句几个字的简短告别而已。这样再平常不过的事,从前自己根本没有在意过,然而到了如今自己重新渴望的时候,一切却已经变成了奢望。 这大概,就是给予自己过去任性的最好的惩罚吧。 思绪恍惚飘移间,忽然感觉到身下一个刹车。林锐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座别墅门口。 “到了,下车吧。”坐在副驾驶位子的fed回过头,目光瞥见后座二人紧握的手,脸上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道,“这段时间,你们就住这里了。” 林锐听闻一皱眉,刚犹豫着问为什么是“你们”,而不是“我们”的时候,fed已经转身下了车,站在别墅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仲源顺着林锐望向窗外的目光看了看,面色之中闪过一丝无法言喻的神情。但最终只是温和地笑笑,开了车门,回身对林锐说:“走吧。” 这栋二层的小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但暖色系的装潢简单而得体,让人一走进来,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把精神放松下来。 “这是大军多出来的房子,”fed把行李放在墙角,嘿嘿笑着说,“你们这段时间在这里想怎么折腾都行。” “喂喂喂,你还真不讲客气啊。”话音刚落,一人就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手里把玩着车钥匙,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人就是fed刚才口中提到的“大军”,全名叫做周军,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不过这人过的到反而有些“传奇”,大学的时候在康奈尔大学学财务管理,也算作是fed的大学校友。毕业之后他在美国的一家大公司就地找到了工作,由于干得不错,前几年又被分配到意大利的分公司做财务总监,也就是仅次于ceo的第二把手。经济状况可想而知,已经滋润到不能仅仅用“有钱”来形容了。 不过这只是fed大言不惭占他便宜的原因之一,另外,两人在大学时间里的“哥们儿”经历也不足以成为全部理由。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大军同学看着近几年来新利传媒蒸蒸日上的发展态势,已经开始盘算投一笔资金进去做个股东,也在新利的大好形势下分一杯羹。 fed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这一次也就毫无愧意地来“麻烦”他了。周军也知道fed的用意,也就显得格外大方,关怀备至,今天还特意亲自开车来接机。 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都是虚伪的感情,只是面对都具备商人本质的这两个人,“双赢”或者说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反倒是远远要好过那些说是两肋三刀,其实根本就是感情用事的朋友。 “所谓哥们儿,就是要在你钱多到不知道怎么花的时候排除千难万阻,挺身而出,你说是吧?看我多够义气!”fed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笑着调侃道。 “几年不见,你的脸皮果真又经过水泥加固了。”周军嘿嘿地冷笑着,反讽道。 “那啥,咱们还是到外面叙旧吧。”fed忽然瞥了一眼立在一旁“观战”的两个人,又回看大军笑道,“你请客,带我去这里最好的酒吧怎么样?” 周军嘴角一挑,正准备说设么,整个人人已经被fed推到门外去了。 “事情都安排好了,有什么随记得时找我。”fed只说了一句话,就“碰”地关上了门。 “他们是一对?”上了车之后,周军忽然腾出一只手捅了捅fed,满眼神秘地问。 fed看了看周军,露出一个很淡的笑,说:“你在这里gay还见少了么?至于做出这个神秘兮兮的表情?” 周军挑挑眉,没说话,等到红灯的时候却忽然凑过来盯着fed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看了一通。 “干什么,烦不烦?”fed皱了皱眉,横了他一眼。 “我发现你从关门走出来之后话就变少了,”周军饶有兴致地抱着手,忽然用比刚才更神秘的口吻低低地问,“你刚才话那么多,不会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吧?” fed看了看他,突然很刻意地哈哈一笑,说:“想象力不错。” “这叫心理学,”周军耸耸肩笑着辩解道,“我最近还在负责给员工培训这门课呢,可别小瞧了我敏锐的洞察力!” “洞察力?你洞察出啥来了?”fed把头扭向窗外,目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教堂。 “我琢磨着……”周军故意放缓了声音,直到惹得fed回过头来看他,才接口道,“你肯定是对其中一个有意思?”见fed一下子没给出反应,又立刻得意地提高了声音,“哈,我没猜错吧,原来你小子也是弯的!” fed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抽动嘴角笑了笑,说:“好吧,我服了你。” “我又一次因为我的洞察力而产生了至高无上的优越感。”周军得意地一挑眉毛,厚颜无耻地继续得瑟。 红灯变成了绿灯,他欢快地踩起了油门,自己的小爱车也欢快地奔跑起来。 但是过了一下,他听见旁边fed的声音:“对了,大军,融资新利的事,最近是遇到一点瓶颈了对吧?” 周军没想到fed突然这么直接地提这个事,看着前方,顿了顿,略带玩笑地抱怨说:“是啊,还不是你老爹的条件太苛刻。” 旁边很快传来fed的轻轻一笑。片刻之后,又听的他慢慢说:“如果说……我能说服我老爹,你觉得如何?” 周军猛地回头看着fed,只见后者脸上表情淡淡的,但语气却又有些凌厉的味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他立刻知道fed这样做是需要理由的,一面看着前方的路,一面问道。 “果然是哥们儿,够了解我。”fed的笑立刻明显了一点,但他没有看着周军,反而是扭头望向了车窗外,声音淡淡的,几乎要飘散在风里:“条件嘛,就是让我做这边的营销总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考完 回归了~~ 乃们要给俺日更的动力哦~~ 62 陈迹 周军先是一愣,随后笑了出来:“你这经纪人做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着要跳槽?” fed一笑,伸手撩了撩头发,淡淡地说:“我这不是想回归老本行么。” 周军斜眼打量了一下他,皱眉道:“开玩笑的吧?你该不会是因为感情受挫吧……” “别三句话不离这的,这么大的事我能拿来乱开玩笑么?”fed笑着横了他一眼,“你快考虑一下,给我答复啊!” “这还用考虑?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该求之不得。”周军脑中立刻出现了一架天平杠杆,一面是入股新利之后的滚滚红利,一面是脖子上挂着“营销总监”的小牌子的fed。自己这边人财两得,显然这天平几乎是一边倒的。于是,他在极短的时间得出了“这是个绝对划算的交易”的结论,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点了头。也许换做平时,遇到这种低风险的事,他还得想想会不会是圈套之类的,但他可以感觉得到,虽然fed表现得不太愿意和自己谈论那个话题,但急于想要在自己的自己这边找到个职位,似乎是为了逃开什么。 应该,就是自己“三句话不离”的那个了。 不过也好。如果fed加盟到自己这边,以他在大学时期叱咤风雨的架势以及自己素来对他能力的了解来看,绝对是一个得力的助手。他相信,这个“营销总监”的筹码,不光是自己,上头也是不会吝惜的。 “行。你如果能把这事儿敲定,老爹那边交给我就行了。”fed听了露出一个满意而灿烂微笑,一脸轻松地说。 但周军瞅了瞅他,却觉得这表情似乎过于轻松和惬意了,让人觉得有些别扭。刚准备调侃他几句,却听到一段悲哀得有些凄凉的旋律,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周军是个心思细密之人,在生意场上,他也是以这一点见长,注意到许多竞争对手忽略的问题,所以很多时候能够拔得头筹。这段旋律在他听来,就仿佛是有颜色的,而且是无边深邃的黑暗色泽,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袭来。 然后他意外地发现,在自己看来嘻嘻哈哈而且少根筋的fed应声掏出了手机,声音逃离了口袋的遮盖,立刻又显得大了几分。 这居然是他的手机铃声。 “怎么是他?”fed把手机拿在手里,瞥了一眼来电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嘟囔了一声才接通放在耳边,“喂?干什么?” “hi,听说你们到米兰了?住哪里呀,我来瞧瞧怎么样?” “你……回国了?”fed先是一愣,然后沉了沉面色,“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米兰的?” “呃……”那边顿了一下,打哈哈道,“哈哈……你可以当做是我猜的!” “算了,想也知道是谁告诉你的。”fed挑了挑眉,身子放松下来,一只手随意搭在在车窗边。老实说,对于soloon这种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到处凑热闹却又莫名红到发紫的人,他一直觉得很无语。顿了顿,刚想说句“没什么事儿你来凑热闹干嘛”把他打发掉算了,但还没开口,对方倒是先说话了。而且话一出口,fed立刻就收回了原本的话。 “对了,”soloon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起来,林锐还在这里呆过一两年呢。” “嗯,”fed愣了一愣,说,“好像……确实是的。” “不过……”soloon声音放缓了一点,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忽然又说,“可惜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他好像不太记得了呢。还曾经向我打听,跟我说他失忆了来着,听着挺玄乎。” “什么?”fed心里一下子紧了紧,不觉脱口问出。瞥了瞥一旁开着车的周军,虽然似乎没有在意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但是这件事无论怎么说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fed顿了顿,才又对soloon说,“那个……我现在在外面有点事,不太方便。等下再联系你吧。” “ok。”soloon也不在意,轻松回应道。 挂了电话,fed沉默地望着窗外,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虽然自己早就知道,林锐曾经在意大利在米兰呆过两年,并且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但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整个人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件事,对自己而言一直是个谜。但如今,因为solono的话,这一切在自己心头似乎又加重了一层神秘感。 林锐自己也不记得在这里发生过的事?难道说,他是遇到了车祸一类的事故后失忆,所以才会性情大变? 只是……fed依旧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加上忽地又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找记者大叔调查的那个关于“姚启”的事,这一切都好像是散不去的重重浓雾,笼罩在自己心头。fed忽然有点烦躁,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什么理由,值得这样去关注林锐已经逝去了的过往。 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正因为是林锐……自己才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哪怕这个人这整件事,和自己就快要断了任何的关系。 也许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许多事明知道是错的,却还要执着还要义无反顾下去。 街边一家普通的酒吧里,fed和soloon相对而坐。 “看来这边风土人情什么的果真是大不一样。”fed瞥了一眼吧台上两个肆无忌惮热吻的男人,随口调侃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回对面人的脸上。 “gay在这边再正常不过了,”soloon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懒懒地笑道,“我不就是在这里熏陶出来的么?” fed好歹在美国也混了那么久,这种事其实也没少见过,自然也不会不知道东西方文化在这方面的诧异。刚才那话充其量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什么实际含义,也不代表真的感慨。不过听到soloon这大言不惭的回答,他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说:“确实,只可惜这边并不鼓励计划生育,否则你真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了。不过……”话已经说到这里,fed顿了顿,还是不由得感慨道,“只可惜lda这样一心吊死在你这颗树上,还真是……” soloon听到之后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拿起桌上的朗姆酒喝了一口,动作之间居然有种不经意地优雅。 fed突然觉得他淡淡的表情里面似乎有种无法形容的神色,但这种感觉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因为很快soloon就懒懒一笑,说:“fed同学,在感慨我的事情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自己的问题处理好?” fed一愣,知道soloon指的是什么。挑起嘴角有些解嘲地笑了笑,说:“早就解决了……我找你,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是么。”soloon淡淡地瞥了瞥fed,“退出?” fed听到之后抬头看着soloon,慢慢地点了点头。 soloon一笑,说:“说放弃就放弃?真不知道该说你够爷们还是太孬。” 重生之绝色第14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 “啥?”fed一皱眉,似乎没太明白soloon话中的意思。 “没事。”后者却耸耸肩,很快转了话题,“你不是来向我打听事的么,赶快进入正题好了。” 大概是没能跟上soloon如此迅速的话题转换能力,fed呆了一下才适应过来。也没有再追究之前的话,倒也直接就切入了主题:“那天你说林锐失忆,是怎么回事?” soloon大致告诉了fed之前林锐单独找他的事,并且没有略去后来仲源“英雄救美”的戏份。 但fed似乎并没有在意他可以留下的这个部分,只是问:“那么,你所知道的,他在意大利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在我看来,根本没啥了不起的事。”soloon随口说完,又觉得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歪着头想了想,又补充道,“也就是把咱们那个训练班所有的gay都拒绝了1到2次吧。” “啊?”fed瞅着soloon老不正经的模样,觉得这话的可信度是在值得商榷,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不满地说,“把正事说完了再开玩笑行不?” “这就是事实啊。”soloon不以为然地松了耸肩,“我还是保守估计,至少我自己约了他至少5次,一次都没成功。”边说还边叹了口气,做出很沉痛很遗憾的样子。 “这……”fed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那小子长得不错,人又和泛开朗,没两天就和所有人混熟了,而且班里几乎没人不喜欢他的。”soloon又啜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笑道,“加上东方美人在这里本来就是稀有物种,所以当时连女班的odel都有不少萌上他了的。只可惜他虽然和善,却从来不跟别人太过亲近,party什么的根本不参加,无论是男的女的,追他的也一律被拒绝。” “是么。”fed听到林锐如此受欢迎的过往,心里感觉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过了一下才说,“不过我觉得听你说的,还真不太像林锐。” “我也这么觉得。”soloon点点头,“这一次去中国,看到他的性格转变倒让我大吃了一惊。而且,最让我奇怪的是,他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了。” “会不会是因为遇到车祸之类的事故,所以失忆了?”fed犹豫了一下问道。 “谁知道呢?那个训练课我上到一半就被弄到巴黎时装周去了,所以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soloon耸了耸肩,“其实这事你应该亲口问他,这样来得最快。” “他好像不太愿意提这段事情。给我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一段很痛苦的经历一样……”fed摇摇头,“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特别想要了解吧。” “为什么?”soloon看了看fed有些深沉的神色,握住酒杯的手微微顿住。 fed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说:“你觉得,是什么样的痛苦,才会让一个人走上依赖毒品的道路?” soloon一惊,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林锐他……” fed点点头,说:“我们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在这里帮他戒掉。” “难怪你们提前大半年就跑到这里来了,”soloon恍然大悟道,又看着fed笑道,“不过,这算是爆炸性新闻了吧。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目前在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在两年前在这里跟林锐打过交道,所以能帮我查到我想知道的,”fed笑了笑说,“所以我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你怎么能肯定我会帮你?”soloon微微眯起了眼问道。 “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你。”fed回答得很干脆。 soloon忽然想起林锐曾经也是这么说的,不由得玩味地笑了笑,反而把身子往后一靠,说:“好,我会帮你。”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而且,不要任何条件。” “你确定?”这着实让fed有些意外了,他皱着眉盯着soloon看了半天,才问出这三个字来。 “当然。” “那……”fed虽然依旧有些怀疑和不解,但也不愿意执着下去,只是站起身来,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走出两步之后又说,“如果你想要什么条件的话,什么时候跟我说都行,我一定会尽力满足你的。” “ok。”soloon轻描淡写地朝他挥了挥手。 直到看着fed走出了门,他整个人才真正彻底地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软软地靠在椅背上。 伸手握住了胸口一直挂着的吊牌。吊牌露在外面的一面是个没有规则的图案,看起来就想是随身的装饰品一样,但是里侧,最紧地密贴着皮肤贴着心口的部分,soloon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一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的照片。 “serena,”soloon微微用力握紧吊牌,放在唇边的位置,一个人望着远处喃喃自语,“你说,我做这些,足以弥补当年的过失了么?如果是的,就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是因为太久没更了 掉收掉得销魂那。。。 俺这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么t_t 63 可能 几天之后,fed来到别墅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个soloon。 “hi,两位真是好久不见了!”soloon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冲着愣住的林仲二人一挥手。 “你?”仲源一惊,随后面色沉了沉,“你来干什么?”由于那次从此人口中救出林锐的经历,他对这人一直没太多好感。 “我可是来给你们当翻译的哦。”soloon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仲源的警觉一般,说完带着笑朝后面看去。 于是林锐和仲源这才发现,跟fed一起来的除了soloon这个“意外来客”,还有一个老人家。他着装整齐,满头银发,教人看了脑中的第一反应出现的形容词,除了“老绅士”以外很难有起其他的。 fed对着老绅士笑了笑,又转向林重二人说:“这位chris医生是我通过私交请来的专家,是戒毒方面的专家,所以……”顿了顿,目光不经意地流连在林锐这边,“……不用担心。” 林锐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这目光仿佛是有温度一样,投在自己眼中,太过温暖,反而有了灼烧的感觉。心中莫名一动,面上却只能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么……还是先进入正题吧。”fed意识到自己刚才看着林锐的目光有点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赶紧咳了咳,转回正题,把目光投向老绅士。 chris一声很有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对soloon说了些什么。 “医生说他要先询问一下病人的情况,这属于隐私问题,你们最好回避一下。” “没问题。”fed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又朝着仲源说,“那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吧。” 仲源不放心地看了看林锐,得到后者一个浅笑之后才略微有些安定,站起身来,和fed一起走到阳台边,远远地回身看着。 “为什么叫他来?”仲源身子靠在阳台的栏杆边,目光却紧紧地盯着室内。 “怎么?仲哥不喜欢他?”fed也和他一样把身子靠了上去,笑着调侃道。 “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 “没事,仲哥。”fed淡淡地笑了笑,看着soloon正懒洋洋地靠坐在椅子边,跟两边的人来回地传话,“他虽然看起来那副样子,但没准……并不是那么不可靠的。” “是么?”仲源饶有深意地看了fed一眼,他知道此刻fed心里的紧张和忐忑绝不会亚于自己的,于是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就随口调侃道,“你该不会是被他看上了吧?” “哈,仲哥真犀利!”fed一愣,又顺着他的话继续自我调侃下去,说完之后声音却忽然放低了几分,也正经了几分,“仲哥,你……做好心理准备没?” “我?”仲源回头看了看fed,又轻笑了一声,把目光继续头像刚才的地方,顿了顿说,“什么样才叫做好准备?” “不知道,”fed老老实实地笑道,“我只觉得,好像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你大概,也和我一样吧。” 仲源轻轻笑了笑,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远望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些。 “我倒恨不得自己也去染上毒瘾,然后就可以陪他一起承受那种感觉了。”过了一会,仲源才又说了一句,开口却无比轻松随意。 fed看着他微微一愣,随后也笑着说:“仲哥你这招还真绝,不过这样可就没人照料他了。” “不是还有你这个全职保姆么?”仲源随口说了一句。 “是啊……”fed微微仰起头,感受到风从自己身后轻轻地吹过,突然嘿嘿笑道,“只可惜这工作不仅辛苦还没有薪水,除了我大概也没人愿意干了吧。” “fed,你是个好人。”仲源突然转过脸对fed说。 fed整个表情一僵硬,明白仲源的意思,突然很刻意地笑出了声:“这话不都是台剧里面女主角拒绝男配角的时候说的话么,仲哥你可用错台词了。” “是么?”仲源低低一笑,也顺着fed的意思转移话题调侃道,“看来你的涉猎面挺广啊。” 正在这时,里面的人已经纷纷站起了身子,费仲二人也立刻终止了谈话,走进室内。 走近的时候,看见林锐已经拿出一个塑料包递到chris面前,后者打开塑料包,用指尖蘸了一点白色粉末放在鼻尖下闻了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费仲二人,又对soloon说了很长一段话。 soloon想了一下,对着二人翻译道:“医生说,林锐的这个情况,主要就是用干戒的办法,观察情况之后再看要不要辅以药物之类的。” “哦……”fed有些恍惚地看了看林锐,最后点了点头。 医生接着说了什么,soloon又忠实地传达道:“毒品已经没收了,医生说戒断症状的高峰期一般是三天。只要熬过这三天,症状便会开始好转并减轻。所以,这三天内,无论他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心软给他毒品。” “好。”仲源微微一怔,随后目光反倒是深沉坚定了许多。 chris满意地笑了笑,对soloon说了什么,然后转向林锐又说了一句话。 “医生说就从今天开始,这段时间他会每天过来一次观察情况。”soloon顿了顿,又转向林锐,“最后一句‘祝你成功’是对你说的。” 林锐淡淡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而医生仿佛能够听懂一样,报以一个微笑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来我这个全职翻译也得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了。不过今天这里貌似没我什么事了,我还是也跟着走好了。”soloon耸了耸肩,懒懒笑道,不等其他人给出反应,又走到林锐旁边,在他肩头一拍,说,“我看好你哦!” “谢谢。”林锐依旧是淡淡的回应,那神态仿佛是将要面对铺天盖地无法想象的痛苦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走了。”soloon伸了伸懒腰,也很快转身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林锐、仲源和fed三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fed头一次觉得气氛会有点尴尬,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呃……”本能地伸手挠了挠头,朝林锐看了看,笑道,“熬过这三天,就成功一半了。” 林锐却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让fed忽然有些局促,他呆住了一会儿,又再度挠了挠头,笑着说:“那啥,锐锐你加油啊。我约了大军谈点事,就先走了。我一有空就会过来的。”又拍了下仲源的肩,淡淡笑道,“仲哥,就交给你了。” “你……不打算留在这里?”仲源微微一皱眉,沉声问道。 “我怎么会不想,是有俗世在身脱不开啊哈哈。”fed笑得极其灿烂,又一摆手,“我得赶快去了,要不大军又要催了。”说完也不看林锐,就冲出门外。 掩上了门,身子一下子颓然地靠在墙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怎么不留下来?”旁边忽然想起一个声音。 fed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伸出一只手按住了脸,自顾自地摇摇头,喃喃的声音从指缝间有几分模糊地透出:“我如果看到他那个样子,大概……一定会忍不住给他毒品的……” “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子。”soloon走近几步,靠fed在旁边,淡淡地感慨道。 fed又忽然侧过脸,看着他轻轻地笑道:“你不是走了么?”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怎么能先走了。” “什么事?”fed恢复了情绪,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盯着soloon。 “你想知道我刚才做翻译的时候,故意没有说的内容么?”后者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姿势,只是望着走道的墙壁说。 “什么?”fed皱了皱眉,问。 “医生说戒毒方法的时候,其实是很大一段话。”soloon慢慢地说,“他说因为不知道林锐吸毒的时间到底是多久,所以只能先试试干戒的办法,再做观察。” “不知道吸毒的时间?他不是应该问了林锐的么?” “可是,林锐也不知道。”soloon慢慢转头看向fed,“林锐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 “不知道?” “所以说,”soloon点点头,“这样看起来,倒真的有点像失忆了的人。” “只是……这种事,为什么他不告诉别人?” “也许,他想抛开过去,重新做人?”soloon耸了耸肩肩,随口说了一句,又笑了笑,感叹道,“乱猜的,林锐这小子的鬼事还真多来着。” 但fed却忽然怔在原地,因为soloon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来。一个让他左思右想得不出结果的名字来。 姚启。 但如今,那些如同散珠一样的事情好像找到了同一根线,就这样在fed的脑中被顺理成章地串连了起来。 脑中闪现出一种可能,足以解释林锐的吸毒,林锐的失忆以及性情大变,这让fed一瞬间恍惚起来。他转过身子盯着soloon,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说,林锐过去拒绝所有人,是不是因为他爱过,或者爱着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林锐,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姚启咩~=皿= ps世界上最悲剧的事不是忘记看世界杯,也不是晚上没有被闹钟闹醒,而是被闹钟闹醒之后又睡着了……远目 64 煎熬 直到天迹隐约浮现出一抹暗红的火烧云时,仲源才猛然意识到,已经天近拂晓。 轻轻一笑,伸手撩了撩额前的发,然后转身,从站了几乎一夜的落地窗前走到床边,低头静静地凝视着床上不知道是熟睡还是昏迷的人。 林锐侧身紧紧地蜷曲在床的一角,整个人仍旧有些瑟瑟地颤抖。额前的发早已被汗水沾湿,凌乱地搭下来,遮住了埋在胸前的脸。被单凌乱地裹在身上,隐约露出其间被绳子绑住的一双手,纤细的腕上已烙下了无数深深浅浅的红痕。 已经过去了一天么。 仲源呆滞一般地看了很久,终于不知道是该释然还是沉重地轻舒出一口气。顿时就感到内心如凌迟一般的痛感逐渐压抑不住,很快肆意地涌现出来。 他不知道,也无法去回忆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整天,加上这个无比漫长的夜晚的。 虽然白天里,林锐只是无聊地看看电视,上上网,随处晃荡一下,然后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睡觉上,一切如常。但仲源知道,此刻的林锐就好像在身体里藏了一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炸,所以自己心里也一直提着一根弦,无法轻松下来。 果然到了夜晚,在床上辗转难眠的自己感到了身旁人的动静,剧烈的颤抖连带着整个床都微微震动起来。仲源猛一回头,看见林锐身子已经紧紧地缩在了一团。就好像自己之前曾看见过的一样,脸深深地埋进了被单,脸上的表情也藏在刘海里。但整个后颈处已是一片惨白。 “林锐!”仲源急忙握住他的肩摇了摇,却发现他身体冰凉的可怕,几乎是没有一点温怒,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僵。 于此同时,林锐的身子在感到仲源的触碰之后,本能地又突然一缩,过了许久才从牙缝里虚弱地挤出几个字:“仲哥……绳子……” 仲源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很快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虽然不愿如此,但他也知道这是为了防止林锐在毒瘾之下做出失控举动的最好办法。 三两下把林锐的手腕紧紧地缠住放在胸前之后,仲源站起身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之上。 尽力不让自己去看,因为明知道即使如此,自己也帮不了他什么,但眼角余光还是无法放过床上人不断挣扎扭动,甚至翻滚的每一点动静。仲源不由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把目光死死地定在地上。 林锐自始自终都紧咬牙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仲源有点心疼。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锐到了这个时候都还要如此极力地压制着自己,但他知道的是,林锐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是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仲源满脑子里一种根本不可能的想法不断占据着主导:如果这痛苦可以被一分为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替林锐承担下一半。即使不能如此,他甚至也希望能像之前跟fed说的那样,陪林锐一起戒毒一起经历这痛苦。这想法虽然荒谬,但在他看来,至少也比干坐在这里白白心痛,要好很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可以隐隐感觉得到,林锐超凡忍耐力下的一丝倔强,就好像上一次他一定要避开自己,躲在厕所里度过毒瘾发作的那段时间。其实,或许任何人处在这种情况下,都不希望被别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全过程吧。只是,这让仲源自己处在一种既不能离开也不能放弃陪伴在他身边的尴尬地位,他想给林锐尽可能多的动力,却又不愿意伤害他的自尊。所以,犹豫了一下,他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边站着。他想,自己能做的,大概就是这样静静地站着,并且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去回头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的动静终于缓和了下来,耳边只剩下慢慢放缓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充斥在整个房间里,反而凸显着这毫无声息的宁静。 此时的仲源已经在床边站了很久,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缓伸出手,小心地抚过林锐的面颊。然而后者除却低低的呼吸和瑟瑟的颤抖之外,已经处一种近乎死亡的平静之中,没有大概也不能给出任何的回应。 仲源触到林锐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皮肤,一霎那觉得心口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动作蓦地停滞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不觉自嘲又心痛地笑了笑,又伸手拿起旁边的被单,轻轻地盖在林锐的身上。 早上九十点的时候,chris医生提着自己医药箱过来了,他检查了一下林锐的情况,又给他注射了一针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然而由于语言不通,仲源没办法开口问,只能对他有礼貌地微笑,并全然地相信他。 没多久soloon终于来了。他又是一副街头的随意打扮,却又不可否认地别具风味。这对他们这种时常会被街拍的明星艺人很可能是一种灾难。仲源过去就曾在某时尚杂志上看过猛批某明星着装没品味的言论,然而旁边那张街拍分明只是当事人临时出门买酸奶的图。仲源不由得想,这人着实冤屈,其实已经算是比较注意了,如果换做普通人,没准短裤头人字拖的就直接上阵了。可是如果是“名人”的话,照那些杂志毒舌编辑的逻辑来看,或许在花五分钟出去买用品之前,就必须花一个小时来打扮化妆。没办法,因为你是公众人物。 从这一点来说,仲源还是比较佩服soloon这种有点率性不羁的做法。当然,他承认自己之前因为敌意的缘故很少仔细地却注意这个人,也时常自动忽略了他“超模”之类的帽子。但此刻医生在给林锐做检查,身子已经彻底挡住了他要看的人。所以仲源只能和soloon大眼对小眼地在一旁站着,想不注意也难了。 “唉唉,这事儿果真折腾人啊。”soloon朝林锐那方向象征性地瞅了瞅,摇头感叹道,“都每个人形了。”他一向这副随便懒散的表情,旁人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嗯,是啊。”仲源伸手弄了弄头发,淡淡应付道。 soloon又瞅了过来,盯着仲源看了看,笑着说:“好像连带你也跟着憔悴了。” 仲源很有分寸地笑了笑,只说:“过了这一段就好了。”他虽然面色看起来不免有些憔悴,但从整体形象上来看,还很注意的,仍旧一丝不乱的样子。 “嗯。”soloon点点头,“医生说这三天比较反应会比较剧烈一点,过了之后十天里,症状会越来越轻。” 仲源很少见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不觉片头朝他看了看。一瞬间又想起这人是fed带来的,就随口问道:“怎么没看见fed?” “几天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soloon耸耸肩,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淡淡地说,“那小子事多,估计又忙生意去了。” “哦,是吧。” “不过,林锐这个样子,”soloon顿了顿,又淡淡地说,“那小子估计也不敢过来吧。” 仲源微微一怔,只是笑了笑,说:“不过你对这事的热心程度,倒也让我觉得意外。” “是么?”soloon耸肩一笑,“如果我说这是因为我对林锐也挺有兴趣的,你不会吃醋吧?” 仲源抬眼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地说:“你好像对很多人都挺有兴趣。” soloon嘿嘿一笑,并不置可否。其实他这话并不算全然的玩笑,只是那所谓的“兴趣”并不是仲源想的那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参与进这件事情,几乎是全凭自己的兴趣和好奇而为,如果说还有什么别的,大概是……soloon想到这里,忽然掏出手机一面飞快地按下快捷键,一面扭头对仲源说:“哦对了,我去打个电话,就在门外走廊。需要翻译的话找我。” “嗯。”后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头。 “hi,lda。”soloon走到走廊边的时候,那头刚好接通。他把身子靠在墙壁上,把听筒放在耳边,语气里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这都半个多月没见了,想我了吧?” 那边明显僵硬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你是闲到不行了是吧。我可不像你那样,没事的话我挂了。” “喂喂,别那么绝情嘛,开个玩笑而已。”soloon懒懒笑道,“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表示我对你的关心,也不为过吧?” “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那边很干脆地回应道,过了一下又说,“你每次需要找我帮忙的时候,都这个样子。” “诶?是么,”soloon冷汗了一下,嘿嘿笑道,“不过真被你猜准了。” “不要告诉我又看上谁了要我给你安排见面,我这个主编的职务不是给你干这个用的。” “谁说是这了?”soloon不满地辩解道。 “那还能是什么?你哪一次……”lda正有些暴躁地说着一长串话,却在听到soloon低了几分的声音之后忽然刹住。 “喂,lda,过几天就是serena的祭日了吧。” “我已经在这边了,所以,你帮我去给她上上坟吧。” “你……一直惦记着姐姐在吧?”lda整个人顿时一怔,恍然间不由得脱口而出。 对方顿了一下,声音仍旧是懒懒的:“这么多年都没去了,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lda回过神来,忽然笑了笑,说:“亏你还有点良心。放心,我可是每年都去的,这次替你上一炷香好了。” “那,可就谢谢了。”soloon嘿嘿一笑。 挂了电话之后,人却仿佛失了力气一般,颓然把力道全部地倚靠在墙壁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上活力了,远目,以后日更不辍= = ps这两天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上过敏得惨不忍睹,全身上下从头到脚依次肿一遍t_t 不过最最烦人的是很痒很痒,又不能挠_ 重生之绝色第15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突然就傻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这一直是他所害怕见到的场景。明知道自己做什么也分担不了这种痛苦,还要在一旁看着,这对fed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所以他这些天有意地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必要的不必要的,只是希望能够沉溺在其中,然后让自己没有机会亲眼看见,也不会去胡思乱想这样的情形。 然而今天,他终归还是遇上了。 fed此刻只觉得心口如同被撕裂着一般,恍惚间一阵阵剧痛肆意地扩张着。等到这种感觉已经蔓延到足以拉回他神智的时候,他又忽然清醒过来,几步走到林锐的床边跪下。 “林,林锐……”颤抖着伸出手扶上林锐消瘦的肩头,但手心里却是浸润着汗水的冰凉触感。这让fed本能地突然收回手,本来要说的话,也突然被阻断,停留在了口齿间。 目光顺着肩头一路看上去。从被单一角露出的后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更加惨白,细小的汗珠从那里一点一点地渗出,随着整个人簌簌颤抖的身子缓缓地凝聚成大颗汗珠,然后很快地顺着衣领滑了进去。 fed就这样盯着看了很久,才慢慢觉得自己终于能够开口说话。 他再度伸出手,在触到林锐皮肤的时候稍稍顿了顿,最后还是轻轻替他抹去了脖颈处的汗珠。林锐的身子很敏感地随之颤了颤,但很快这种反应又被持续不断地抽搐和瑟缩所取代。 “林锐,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的……”fed跪在床边,很近距离地看着他被被单遮住的脸,慢慢地说道。他知道自己内心其实是慌乱无比的,但是,他必须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因为此刻他没有办法离开,去独自发泄内心的这种难过和压抑。虽然这样的林锐是自己不愿意亲眼看到的,但也是他处在这种情况下绝不可能抛下和置之不理的。 如果什么也做不了,就陪他一起痛苦好了。 “绳……绳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把脸埋在被单里的林锐忽然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么几个字,很模糊,很破碎,但足以让fed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瞬间本能地想到了林锐手腕上的红痕,表情僵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他做不到。虽然明知道这是为他好,自己仍旧是做不到。 然而床上的人突然开始抖得更加厉害,这让fed的心也跟着一抽搐。他伸手握住了林锐的手腕,希望以此给他一些力量,但顺着林锐的手腕传来的冰冷和颤抖却让他自己变得更加慌乱。 一定是非常痛苦的吧?即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却仿佛也能感同身受一般。 fed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心口。似乎是被压制了太久,此刻趁着自己动摇的时候,想要冲破束缚一口气肆意涌出。 这种感觉很压抑,很沉闷。fed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便用力地扬了扬嘴角。 然而这个动作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内心的防线突然因此而软弱起来。他fed呆呆地看着林锐,忽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然后他俯下身子,把脸埋在林锐的颈窝里,用力地抱住了他。 很用力很用力。哪怕fed知道这力道可能弄疼到林锐,但自己依旧无法收回力道,无法停下手来。过了一会儿,他用自己的臂膀强行地圈住林锐瘦削的身子,带着他一起坐了起来。把他按在自己的肩头,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他,用两人亲密无间的贴合来温暖怀中人的冰冷,来压制住他身上所有的抽搐和颤抖。 大概,这是自己第一次,抛开重重顾虑这么肆意地抱紧他。不过,也许是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吧。 但fed并没有注意到,与此同时,刚走进门几步的仲源,恰好看到这一幕。他动作僵硬了一下,却忽然退出几步,转身走出了门外。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度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内已经一片平静。林锐很安静地睡在床上,脸歪向一边。而fed则伏倒在床边,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动静,fed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面前的仲源,立刻也站起身来,揉揉眼睛笑道:“仲哥你买东西怎么去了那么久。” 仲源笑了笑,晃着手中的便利袋说:“人有点多,等了会儿。”边说目光便不自觉地朝林锐看了看。 fed这才想起什么,退到一边,迟疑了一下,说:“仲哥,林锐刚才……不过已经过去了……” 仲源点点头,轻轻地坐到床边,伸手缓缓地抚了抚林锐的侧脸,过了一会儿,原本凝重得可怕的脸上才逐渐浮现出淡淡的笑。侧过脸看了看fed,释然地说:“没事了,就好。” fed点了点头,目光不听使唤地又扫到林锐的脸上,整个人突然又显得有些局促。立刻伸手挠了挠头,笑了笑说:“那啥……仲哥,你来了就好,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好。”仲源淡淡地应下,并没有再说什么别的。 fed朝他挥挥手,三两步便仓皇出了门。 刚掩上门,身子就仿佛没了力气一般,直直地顺着门板滑坐了下去。他弯起膝盖,慢慢地低下头,把脸埋了进去。 他后悔,刚才那样冲动的举动。 因为如果不是那么近的贴合,他就不会知道自己原来,原来根本放不下林锐,根本不愿意离开。这个自己原本做好,并且毫无疑义的决定,对自己而言,居然是那么痛苦的事。 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一天,soloon坐在街角一个有点吵闹的小酒吧里面。他一个人神情懒懒地喝着质量其实不怎么好的威士忌,对周边的喧哗似乎也显得不怎么在意。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染成墨绿色的意大利人走了进来,四处望了望,看见soloon之后脸上立刻露出一个张狂的笑。朝他一挥手,很快大步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怎么样,atthew?”soloon微笑地说着意大利语,伸手推了一杯威士忌过去。 那个叫atthew的意大利人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眼皮底下看了看,又轻轻地抛到桌上。 soloon瞥了一眼那张自己几天前给他的照片,不动声色地笑道:“没有查到?不是说这一带哪些人在做这买卖,你都是一清二楚的么?” “这我当然没有骗你。也不是没有查到,只不过……”atthew喝了一口威士忌,又瞥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笑了笑说,“这个东方人跟你跟你没什么太亲密的关系吧?” soloon看他别有深意的目光,哈哈一笑,说:“你管这干什么?老实告诉我就是了!” “那好吧。”atthew耸了耸肩,“这人,好像已经死了。” “什么?”soloon一口威士忌差点没喷出来,“我是让你查他当年在你那些小喽啰手下买货的情况,怎么查来查去弄出这么个结果来了?” atthew叹了口气,说:“所以你如果想打他的主意就算了吧,人家两年前就死了……” “等等,两年前?”soloon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不太可信,他立刻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还是从头说一遍算了。我怎么觉得越听越迷糊?” “行行行。”atthew又喝了一口威士忌,砸吧了一下嘴,神神秘密地凑近了一些,“这事儿本来可以说是个秘密,但我看在咱们交情不浅的份上,就悄悄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了?” “什么交情不交情,”soloon一笑,从口袋里那出一张纸,“这是你要的东西,我那圈子里好这口的人的名单,对你来说应该就等于一座大金库吧。你也别啰嗦了,快告诉我,这条子就是你的了。” atthew眼睛盯着那纸条放了一会儿亮光,然后压了压声音说:“两年前的时候,买货给这小子的是ro。据说那小子买的凶啊,没隔多久就来要买新的,倒把ro给乐得。但是有一天,ro按之前约定的时间过去之后,发现他已经倒在那里没气了,而且一看就是过量导致的……”atthew低低的声音在酒吧喧哗的掩盖之下恰好只够让soloon听得清楚。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又要喝酒,却被soloon一把按住手腕,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ro当然就跑了呗!”atthew轻轻抬手挣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又说,“难不成还等着被警察抓个正着?” soloon有些失神地看着他,觉得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超乎常理。皱了皱眉,质疑道:“你小子……不会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确定是这个人?” “我哪儿敢哪!”atthew瞥了瞥soloon面前的纸条,又伸手拿起林锐的照片,“我给ro看这照片的时候,那小子的脸‘唰’的一下就绿了。我逼问了他半天,他才肯说。你说这人民关天的事,他犯得着没事往自己身上揽么?再说东方人在这边本来就挺打眼的,估计也太不容易记错。而且我一问他那人是不是叫,叫啥来着,对,林锐,ro那小子立刻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求我替他把这事儿压下去呢。”说到这里声音又忽然低了几分,“对了,我说你不会是来给这人沉冤昭雪的吧?” soloon本来有些发呆,被他突然这样一问,赶紧笑着摆摆手,说:“我也就只是对这人有点兴趣罢了。既然他都死了那么久了,谁还有闲心管那些啊?”又顺手把纸条往atthew面前一甩,“算了。死了就死了,这条子你拿去吧。” atthew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拿起纸条飞快地塞在兜里,又伸手往soloon肩上一拍,“哥们儿,够义气!” “客气!这事还多亏了你。”soloon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见atthew要走,又挥手和他作别。 atthew走之后,soloon一个人坐在酒吧里,表情还是和起初一样淡淡的,但心里却已经是一团乱麻。 如果凭自己肉眼所看见的活生生的林锐,atthew的话显然是个弥天大谎。但是,正如他说的,如果不是确有其事,他手下的毒贩子又何必把人命案往自己身上揽?而且,如果是死了的话,atthew的说法倒能够解释林锐在意大利的那些空白时间。 他盯着桌上林锐的照片看了半天,又从口袋里拿出fed给自己的几张其他的照片。 一张是两年前林锐的样子,还有一张,是姚启的照片。 如果说,两年前林锐明明死在了意大利,但后来却又重新出现在国内,并且个性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真的,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soloon的眼睛来回扫过这三张照片,目光突然定格在了姚启和林锐现在的照片上。 伸手把这两张照片并排地放在一起,soloon死死地盯着,只觉得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在心里盘桓。忽然,他猛地站起来,从上俯视着这照片里两个不同,却有着几乎相同眼神的人。 一种近乎疯狂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油然而生。 soloon下一刻又不可置信地瘫坐回椅子上。只是,他仔细地回忆了过去的种种,越看这两张照片里的人,就越觉得,如果要解释得清林锐身上所有的谜团,除了这一种疯狂的猜测外,似乎再找不出别的解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乃们的留言……俺就说俺是亲妈,这文一点也不虐嘛嘛嘛【叉腰笑g】【众:你确定没有偷换概念= = 于是,俺下章开始放心地下毒手了= =+ 对cp表示极大关注的童鞋……心里也许大概似乎可能……会很快有个底来着~ ps今晚继续信章鱼帝,站边西班牙!_ 重生之绝色第16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机的雕塑一般,近乎呆滞地没有一点表情的流露。那原本就空洞无神的双眼,此刻愈发显得漆黑一片,遍布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手上松松地握着手机,滑盖还没有合上,此刻还放着在这黑暗中显得比较刺眼的明光。 fed静静地站在他的斜后方,只觉得心里看到他没事的短暂释然之后,却又立刻微微揪痛起来。决定放弃之后,又再一次面对,再一次想要拥有,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就好像恍若隔世一般。而事实上,当他此刻就站在林锐的旁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未曾想好该如何开口。明明对他此刻心底的绝望已经几乎可以全部地感同身受了,难道自己真的却只能看着他心痛,只能白白地心痛而已么? 握了握拳,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了林锐的面前。林锐面前唯一的光线被遮住,整个人一下子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林锐,”fed低低地开口,却只能唤出了他的名字。 林锐的目光依旧呆呆地看着前方,哪怕此刻那里已经不是窗外的景色了。听到fed的声音,过了很久才有了反应,微微仰起脸,木然地看了看他,脸上才慢慢地有了一丝淡淡的表情。 “是你?”这表情终于慢慢地添了一点极其勉强的笑意。但随着手上的手机“碰”的一声突然滑落,他这笑意突然又荡然无存,只剩下低头看着那手机的近乎呆滞目光。 fed清楚林锐并不知道自己打算悄悄回国,并就此退出的事情,但他清楚自己从飞机场离开并来到这里,这整个过程,对自己而言意味着怎样的决定和改变。他缓缓蹲下身子替林锐捡起手机,却看到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被全部是已拨电话,而且是拨给仲源的,并没有得到回应的电话。 他用力握了握手机,顿了顿,在林锐的注视下清空了通话记录。 合上滑盖,把手机重新放回到林锐的手中,然后重新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却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林锐,哪怕后者只是微微低着头,把表情隐没在黑暗之中。 仿佛是过了半个世纪之后,fed终于微微舒出一口气,努力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说:“仲哥的事,如果你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这样压着,对自己不好。”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淡显得不那么在乎一些,但一开口却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感觉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很在乎,很痛心,甚至有些颤抖的声音。这些都太明显了,即使是他自己都能够清楚地听得出来。 立刻笑了笑,自嘲自己在林锐面前,果真什么都藏不住。 而林锐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仿佛那里被拨动了一般,身子明显地颤了颤。他把头垂得很低很低,好像有意躲避fed的目光似的,但下一刻却已经颤抖着伸出手,死死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fed低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觉得心里有什么在一霎那就决堤了。他轻轻地坐到林锐旁边,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软,轻轻地朝他伸出手,想要挑开他借以藏住所有表情的刘海。 但林锐感觉到fed的动作,手本能般更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而下一刻腕子已经被人握住,立刻用力往旁边带。他始料不及,挡住眼睛的手被拉开,整个人也随着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朝旁边倒过去。 fed感觉到自己握着林锐腕子的手已经触到了一些水渍,顿了顿,只是紧紧地把林锐往自己怀里按。感觉到怀中人隔着衣服透过来有些温热的呼吸,他反而笑了笑,说:“林锐,在我面前,你还需要逞强么?” 然而这话一出,fed就明显感到林锐的身子颤了颤。之后,自己的胸口开始明显地有些湿润。 fed慢慢地把脸他靠了靠,伸手抚了抚他的发,反而笑了。 林锐起初只是不动声色地埋在他胸口,后来肩头开始慢慢地耸动起来,身子也一阵一阵地抽搐着,最后终于发出低低的呜咽。 这是fed头一次见到自己面前,这样不压抑自己,肆意流露出悲伤的林锐。而此刻他发现自己在揪心的同时居然有些骄傲。因为,能让他这样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往后,应该也只有自己而已。 林锐自那天之后就病了,发着39°的高烧,一天大部分时间里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之中。 fed知道他因为戒毒的事,身体比平常还要虚弱,加上现在毒瘾差不多已经戒掉,但不定期地还是会有发作的可能。于是他就更彻底地坐回了全职保姆的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林锐身边,由于临时取消了回国的计划,很多事情也搁置了下来需要处理和相应的改变。但fed此刻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他在托人请医生开了药之后,就干脆索性关了手机与世隔绝,只一心一意地照看林锐。 而在这之后,包括林锐烧退之后的调养时期,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虽然没有什么大喜大悲,但依旧沉默少言的样子让fed一直没有机会和他说太多话。不过fed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和林锐的关系已经慢慢地恢复到之前自然的状态。虽然此刻,他知道自己要的已经不仅仅于此,却也绝不会去强迫林锐什么,只希望他能够慢慢地好起来,哪怕明知仲源这一刀在他心口已经留下一个很大的伤疤。 但fed已经想好了,他愿意等,等林锐什么时候从过去姚启,从仲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直到接受自己为止。他相信,这时间不会太长。 一个月之后,当林锐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之后,fed才打开手机,准备着手处理自己留下来的烂摊子。 却看到仲源的一条短信。 只有八个字:“我走了。好好对林锐。” fed盯着屏幕微微发怔,下一刻手机却又响了一声。 依旧是仲源的短信,紧跟着之前的一条,依旧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而已。 “我对不起他。你一定不会像我这样的。” 还没一会儿,第三声短信音也跟着响起。 “不要告诉他。” 然后就再没有了。 回头翻了翻收到短信的时间,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了。 fed几乎可以想见仲源在发短信时候犹豫再三的样子,这让他内心忽然微微有些触动,他隐约感觉,和那天晚上在别墅门口遇见的那个仲源相比,这个短信里的他,反而显得真实许多。毕竟之前他对林锐的举动,是自己一点一点所亲眼目睹了的,是很认真的投入了感情的。也正因为如此,自己也才这么甘心做出了退让的决定。 而此刻冷静想想,仲源态度突然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一定是有很重要,或者很无奈的原因。只是那究竟是什么,自己却不得而知,也不能去问林锐。 fed用力握住了手机,回头看了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锐,犹豫了一下,低头删除了那两条短信。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仲源已经做出了放弃的决定。那么,在自己看来,他所有对林锐的留恋或者愧疚就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以这有些话,林锐也没有必要看到了。仲源应该也是这样希望着的。 “林锐,”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几步走过去,往他旁边盘腿一坐,扭头嘿嘿笑道,“你差不多好了,咱们下个星期到米兰大教堂去怎么样?” “嗯,”林锐缓缓点了点头,看了看fed立刻笑得灿若桃花的脸,也微微笑了笑,又说了声“好”。 时间倒推回一个多星期前。 soloon搂着他新结交的小情况走进酒吧。找了个位子坐下,正准备叫服务生上酒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了吧台边一个熟悉的影子。 不过其实看到他,也并不特别意外。 “等我一下。”他对着旁边的人说了句,就起身走到了吧台边。 “仲大摄影师,”他手在吧台上一撑,歪着头看着仲源笑道,“如果没有记错,我应该是连续三天在这里看到你了吧。” 仲源本来有些失神地盯着前方,听到soloon的声音回过神来,很快轻轻地哼笑道:“这说明你跟我其实差不多。” “可不一样,我是寻欢,”soloon耸耸肩,又看了看仲源手中的酒杯,“而你是消愁。” 仲源稍稍顿了顿,笑了笑说:“你的中文倒是精进了不少。” “多谢夸奖,我也这么觉得。”soloon不客气地也跟着扬了扬嘴角,忽然抬起头盯着吧台里架子上摆着的酒,看似漫不经心地淡淡说,“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恢复了?我记得前两天看见你可都像个醉鬼一样。” “是么。”仲源微微笑了笑,低头看了看杯子里的半杯酒,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吧。” “你要走?”soloon偏头过看了看他,有些诧异。 “fed也已经回去找林锐了,”仲源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反而淡淡地笑了笑,“我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么?” “他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放弃了么?”soloon顿了顿,忽然问。 仲源摇了摇头,仰头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soloon一皱眉,“那你那天晚上醉成那样还硬要过去找他干什么?” “我只是跟他说,我不要林锐了,我把林锐让给他了。” soloon愣了一下才说:“你这话说得还真绝。” “所以那小子当场气炸了,差点没给我几拳。”仲源反而一片坦然,又低头看着空杯笑了笑说,“但如果我不这样说,以他的个性,没准还会翻过来劝我回头的。” soloon看着仲源很平静的样子,心中反而觉得有些不忍。顿了顿慢慢开口说:“虽然这件事是我告诉你的,但后来我想过,你们毕竟想出了这么久,如果你知道之后依旧假装他就是林锐,假装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也许……” “不,”仲源摇了摇头打断道,又微微仰起脸,神情一霎那显得有些恍惚,“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都是因为我放不下两年前的事而已。但现在,如果我继续和他在一起,对林锐而,对我自己而言就……好像是一种背叛一样……” “你还真是痴情得可怕啊。”soloon看着仲源微微一愣,很快又笑了笑,问道,“去哪里?什么时候走?” “后天。”仲源此刻也恢复了神色,淡淡地一笑,“先回国,然后,大概会去其他国家吧。其实还没有想好。” “后天?”soloon有点惊讶,但很快笑着伸手在在他肩头拍了拍,“既然你决定了,我就只好祝你一路顺风了。” 仲源笑了笑,对他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示意服务生再拿一杯酒过来。 soloon朝他挥了挥手作别,然后起身往自己原本的座位方向走。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仲源坐在那里一个人喝酒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觉得很感慨。 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作者有话要说:贴张米兰大教堂~ 69tl_5jpg 乃们的花花让俺彻底治愈了!内牛~ 于是请继续吧~~~鸡血与花花同在啊同在t_t ps为毛仲源会变成渣攻= =。。。老实说我很迷茫。。。 71 心结 两个月后,一张街拍照片出现在网上,提前暴露了二人的行踪。 照片上,fed穿着打眼的花衬衫,翘着二郎腿坐在街边的长凳前,手上拿着两瓶饮料,正侧过身子把其中的一瓶递给旁边一身休闲打扮的林锐。后者伸手接过,嘴角边一抹很浅的笑。 尽管两人都带着足以遮住半边脸的墨镜,但还是显得相当的好认。于是这张街拍很快被各大网站报纸杂志转载并加以各式各样的评论。有对服装搭配进行品头论足的,也有对二人此行目的进行多种猜测的,当然,自然也不会少了对二人半年之前的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进行深度挖掘和二次探索的。 几天之后,林锐要参加明年米兰秋冬男装周的事,不知怎么也很是时候地被爆了出来。 于是各大砖家叫兽都不同程度地扮演了一回真相帝,有人说上次的事件对二人的关系反而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次结伴的米兰之行,工作是一方面,“蜜月之旅”的目的也不可否认;也有阴谋论者认为其实二人早有恋情,之前的事件连同这一次加起来,根本就是一场连环的炒作,是帮助林锐在国际上打响名声的助推器。 不过,除此之外,值得一提的是,有一个名叫“费林后援会”的神秘民间组织却一致表示,这张照片“很好很和谐”。 fed盯着电脑屏幕上说法各异的消息,在被媒体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弄得哭笑不得之外,还是觉得这条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过fed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了。他发现自己从主动替仲源背黑锅开始,到决定退出,到现在失而复得的这个过程中,已经变得越来越坦然。 如果能确定林锐对自己的感情,这个时候,哪怕让他在媒体面前拍着胸脯叫嚣一句“老子就是gay,老子就是喜欢林锐”他估计都不会有所犹豫。 不过前提是,这不会让林锐有任何的不情愿。 这两个月来,生活再一次恢复到过去的样子。经纪人和模特,保姆或者奶妈或者当爹当妈的自己……和那个“一天睡12小时以上,天塌了也不会表现出惊讶,时常发呆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一天不说一个字也不会憋死,并且时刻需要自己当爹当妈照料起居”的人。 一切都很好,只可惜独独缺了那么一点,自己最想要最希望得到的那一点。 林锐戒毒之后的情况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要不复吸,就几乎不会再有什么截断症状的出现。而仲源那件事上,林锐自从那天大哭了一场之后,表现得出乎fed意料的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总让他感到不是很安心。就仿佛彻底没有波澜的死水一样,虽然平静,却已经没有了生机:每天大部分时间用在睡觉上面,醒来的时候也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如果不主动找他,就可以一天不说一个字。沉默的时候,会发现他一个人盯着远处发呆。 fed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觉得很不安,但是又没有办法劝慰什么。他担心提到“仲源”这两个字,无异于在林锐的伤口上再度撒盐。 所以他没事就把林锐拖到外面去,布雷拉美术馆、厄玛努埃尔拱廊、斯福尔扎城堡、圣玛利亚修道院……总之能去的地方都把他带过去看了看。说到底,只是不希望他闷在家里继续这种令人担忧的胡思乱想。 这种不太乐观的状态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fed收到了一封发自陌生地址的电子邮件。 邮件很长,末尾还附上了一个地址。 fed目不转睛地看完了上面的每一个字,然后点开了那个地址,手上的动作不由立刻顿了一顿。 过了一会儿,他回过头,微微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盯着坐在身后沙发上的林锐看很久。 后者正低头随意地翻着杂志,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却对上了fed的目光。 这目光让自己感到有些不自在。然后他看见fed忽然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 神情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严肃。 “怎么?”林锐偏过头来看他,试探着问道。 fed没有看他,身子舒展着往后靠了靠,把两手交叉垫在了脑后。他仰头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原来,你不是林锐。” 林锐自觉心口猛地一紧,却只是沉默地看着fed。 大概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过了一会儿,fed放下双手,稍稍偏过头来看林锐。只是,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得一塌糊涂。 “你应该叫姚启?”他紧绷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着林锐微微皱起眉,“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林锐微微垂下眼,指尖用力地握住手中杂志的边缘,此刻那里已经起了几道折痕。 这样的场景,让他不由地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仲源的时候。 居然这么相似。居然这么狗血地相似。 结果……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没错,我不是林锐。我……叫姚启……”过了很久,林锐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松开了握住杂志的手。 觉得心口意外的平静,他现在需要等待的,大概就是那个和之前一样的结果了吧。 但并没有立刻听到fed的反应。林锐低着头,目光定定地看着手上那本已经变形了的杂志,忽然笑了笑,又继续说:“如果……你也想走的话,那就走吧。”说完才慢慢地抬起头,看向fed。 身子却忽然被人扑上来抱住。 “傻瓜,”fed把头往林锐的颈窝处埋了埋,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带着笑意低低地说,“我怎么可能离开你呢?” “那么,你听好了,”林锐显然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身子依旧僵硬着。只是木木地听着fed在耳边继续说,“如果你是林锐,那么我爱的人就叫林锐;如果你是姚启,那么我爱的人就叫姚启。哪怕……你还是什么别的人,那么我也会在这个名字后面加上‘我爱你’……” fed一口气说完了之后,立刻感到怀里的人开始颤抖起来。他不由挑起了嘴角,轻轻放开了林锐。又扶住他的肩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嘿嘿笑道:“我刚才的演技不错吧?怎么样?一想到以后没我,还是不行吧?……”但话说到这里突然顿住。 伸手拨开林锐额前的发,这才发现林锐已经是泪流满面。 “……你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离不开我了?”fed忽然笑了,厚颜无耻地说。 但林锐仍旧低着头不说话。这时候fed才有点慌了。 “喂,你别这样啊……开玩笑而已嘛……”他轻轻摇了摇林锐,摆出笑脸,“我知道错了……我不是说了一定不……啊……” 还没说完,却被林锐探身上来反手抱住。 这让fed整个一下子变成了木头,话也不知道继续说了,手上的动作也停在一半了。 感觉就好像做梦一样。不,做梦大概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 fed在呆住三秒之后,心突然开始小鹿乱撞,然后很快出现了头晕面红等少女症状,刚才装帅耍酷的派头一下子当然无存。 “那啥……对了,有个东西给你看看……”他赶紧放开了手,飞速冲到桌子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按了一通。又抱起电脑在林锐旁边一屁股坐下。 把屏幕伸到他面前,说:“我想,这个你有必要看一看。” 林锐擦了擦眼泪,接过电脑,却愣住了,“这是……什么?” “真正的林锐的博客。”fed很坦然地笑了笑。 “你怎么会有这个?”林锐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毕竟他自己也从不知道这个博客的存在。 “不知道是谁发给我的。”fed身子微微后仰,抬头看了看远方笑了笑,低声喃喃道,“大概是有人想要弥补什么吧……” 但林锐没有听见,因为他看到博客的内容之后,眼睛里忽然再度噙满了泪。 fed低头看了看他,伸手轻轻地揽过了他的肩。 “不……不会是这样的……”林锐缓缓闭上眼,痛苦地摇头。 “这个博客,原本是加密的。”fed偏过头,在他耳边慢慢地说,“有人找到了这个地址,并且解开了密码。所以这些照片,包括这每一个字,你都有理由相信……” 林锐低下头,伸手捂住了脸。 “看了这博客,我才知道他有多爱你。”fed身子微微靠向他,依旧淡淡地笑着,回想了一下soloon过去和自己的谈话,又说,“因为你,他在意大利拒绝了很多人,甚至为了从对你的思念中解脱而染上了毒瘾,”又握住鼠标点开最后一篇博文,“他甚至一直到死,都不知道你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还兴冲冲地买了回程的机票,准备跟你和好如初。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就……” 此刻旁边的人更加泣不成声。 “所以,他虽然离开了你,但从没有抛弃过你,”fed靠着他,轻轻地说,“所以,哪怕你现在在他的身体里,你一定会记住他,但不要让他的阴影就这样一直跟着你一辈子,好么?”顿了顿,又伸手挠挠头,“说起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林锐还是姚启?” “林锐吧,都习惯了。”林锐这才从掌心里抬起脸来,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而且这样,我就能一辈子记住他了。不是么?”说完看着fed微微笑了笑。 fed看着他,忽然有些心动。伸手再一次抱紧了他,在他耳畔笑着说:“好的。那么我爱的人,就叫做林锐。” 作者有话要说:补全了…… 没剩几章了 bw们都浮出来吧浮出来吧 不要等文章完了都见不到一面嘛_ 72 巅峰 在今年的米兰秋冬男装周进行到最后一天的时候,fed终于出现在了现场。 理由很简单,因为林锐会在今天,作为的rivial bass的模特出场。 ncise bass是去年年底著名设计师leo bass回归之后,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的品牌。由于设计师本人在十年前就声名鹊起,却在和妻子离婚之后退出了时尚圈。如今他的重返,在风格上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和创新,是所有人所关注的亮点。所以,在米兰秋冬男装周的最后一天压轴出场,也说明了leo bass想要借这个机会一炮打响自己新品牌的决心。 fed私下里翻了翻这个设计师十年前的作品,老实说,以他这个非艺术家的眼光来看,只能说有点恐怖。或者说好听一点叫过分夸张。这个设计师似乎很喜欢用碎布碎花的设计,所以他的模特身上都挂着很多布条。有的头发还被特意很配合地变成小麻花辫,也一条一条地垂下来,配上满身的布条,看起来就活像一棵圣诞树。 想象一下林锐被弄成这个样子……fed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真,艺术家都是疯狂的。 不过杂志上面的评价倒是很高,例如“奠定了”“开启了”“引领了”之类的形容词层出不穷,对此fed只能耸耸肩,感叹自己没有艺术细胞。唯一希望的是林锐不要被这个艺术家折腾得太惨就行了。 fed边想边在不远的角落找了个柱子靠着,目测了一下这个角度和距离都刚好能够看清台上的人。低头拿着会场发送的品牌顺序出场的小单子看了看,今天因为是最后一天,所以场次相比前几天来说比较少,只有四场。上午的三场已经结束了,下午一开场就是ncise bass这个品牌了,最后会有一个短暂的欢庆仪式,这一季的时装周就算是结束了。 把小单子塞进风衣的口袋里,fed嫌室内的暖气开的太暖了,低头稍稍把围巾往下拉了拉,再一抬头,脑袋差点没磕在一个骤然伸过来的话筒上。 “您好,我们这是现场直播。您是林锐的经纪人,新利集团董事长的大公子费德先生吧。再过不了多久林锐就要出场了,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大型的国际时装周上露面,作为他的经纪人你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拿着话筒的记者小姑娘顶着会场内人声嘈杂的巨大压力,一张嘴依旧比机关枪还快,一口气不间断地说完之后才睁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fed。她身后一个人高马大的摄影师也很配合时机地扛起摄像机对上了自己。 人家一句“现场直播”一下子就把fed架在了刀口上。此刻是躲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对那个黑洞洞的摄像头很公关地微微一笑。fed反应还是很快的,再加上这种场面过去也没少应付过,他很淡定地拿着话筒,立刻就滔滔不绝起来:“林锐能有机会参加世界三大时装周之一的米兰时装周,照例来说作为经纪人的我应该是很激动的。不过事实上到了这里之后,除了被现场浓郁的时尚气氛所感染之外,我内心还是很平静的。因为我很清楚林锐的实力,所以相信他一定会把握好这个机会,实现自己的t台梦想。”其实除了担心那个设计师意外,一切都好,一切都好。 一席道貌岸然的发言之后,fed很有礼貌很装13地把话筒交还给记者,准备很淡定地开溜。谁知到那个记者接过话筒之后,又继续伸到fed面前,“既然fed先生那么有信心,那么在对着摄像头给林锐加个油如何?” fed接过话筒的瞬间几乎石化。 大姐,您以为这是快男超女么,还要亲友团对着镜头加油? 虽然这要求傻透了,但也拒绝不了,否则自己刚才那一席话就等于放屁了。所以fed只好摆出很从容的微笑,再一次接过话筒,然后面相镜头说了声“林锐,加油。你能行的”,算是打发掉了记者小妹。然后祈祷着一段傻帽视屏一定要被导播无情地掐掉。 还好之后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就很快地到了开展时间。很快场内除了t台以外,灯光都暗了下来。之前还在走动的人也纷纷围坐到t台两侧,或者就在原地站定观望。总之,场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舒缓而深沉的音乐由弱到强慢慢地响起,很快,第一个模特从台后踩着节奏走了出来。 让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他身上的服装却和众人所想的完全不同。虽然依旧有细碎布条的设计,但给人感觉毫无十年前夸张张狂的味道,整体的设计反而给人以干净简约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品牌的名字一样——ncise。 这让fed的一颗心倒是放了下来,他干脆借了围巾拿在手上把玩,目光看似随意,确是时时关注着t台上走出的每一个人。 这一次,没有让他等多久,就看到了自己一直巴望着的那个身影。 林锐从后台走出来的是时候,fed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手上的围巾差点没掉下来。 他脸上的轮廓因为化妆和灯光的效果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分明而有棱角,头发散乱地搭在额前,显得其下被遮掩住的目光更加深邃幽暗。 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紧身裤,深蓝色的内衬,深沉而暗调的色彩,仿佛是刻意映射着经济危机给所有人带来的影响,几乎成为了这一次秋冬时装周的共同主题。 但林锐这一身灰暗的行头,却意外地在脖颈处配上了一条纯白的围巾。围巾采用的是bass最爱的碎布条设计,这种恰到好处的繁琐,却仿佛在这沉重而压抑的基调里添上了一抹别出心裁的亮点。 fed目不转睛地看着林锐很从容地走到台前,稍作停顿亮相,然后慢慢转身回去,只觉得这时间怎么好像比别人短一些。他目光尾随着林锐一直到了台末他转身进去了之后,才依依不舍地收了回来,百无聊赖地看向下一个人。 怎么看怎么觉得,还是自家的锐锐最好不过了。 等林锐下去之后,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身板,于是又立刻放松身子靠回柱子边,等待着林锐的下一次出场。 在这个名为night的单元结束之后的下一个,叫做bright的单元里。 对艺术没有什么追求的fed在这个过程中百无聊赖地等啊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下一个单元的到来。突然间只见灯光大开,背景音乐也由之前灰暗沉闷的调子变成了一种空灵而明亮的旋律,节奏也加快了一些。 然后,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模特顺次出场,和上一个单元全然不同的风格,给在场的所有人再一次带去了惊喜,就连本来无所事事等带林锐出场的fed,都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被这种氛围所吸引。 以至于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一人走了出来,fed的第一反应是“看着很眼熟”,然后才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林锐么…… 林锐这一次出场的整体风格,简直让fed都有些认不出来了。点缀着金色亮片的白色衬衫,稍稍有些松弛地套在身上,但轻薄的布料恰到好处地朦胧地露出了肌肤的色泽,造成了一种类似磨砂的半透明效果。 衬衣在胸口处微微敞开,显现出一种随性而自如的风格。搭配着下身有些发亮质感的紧身裤,微微显现出略带复古的味道来。 林锐走到台前,在一个略略有些长的停顿亮相里,目光缓缓扫过底下坐着的人群,整个人连带着服装都散发出一种优雅的气息。因为他是压轴出场,所以在这个停顿里,之前出场过的模特也已顺次走到他身后,再度进行了一个短暂的全体亮相之后,便簇拥着一个中年大叔走上台前。 毫无疑问,这就是设计师leo bass了。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fed忽然明白了他这套设计里所蕴含的东西。十年前人们都知道他是个放浪不羁的花花公子,这一点从他独具一格的设计里也可以略知一二。而这一次他的再度出道,选择这种最最简约的风格,毫无疑问是一种历尽沧桑之后的沉淀。也许是妻子的离开让他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也许是这十年离开时尚界的生涯让他成熟了很多,总之,返璞归真,就是他在这个新品牌里想要表达的内容。 fed正思量着,却见leo bass已经牵着两个人的手走到台前,一个是金发碧眼的外国模特,而另一个就是林锐。 全场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一是送给重新出道的leo bass,二则是给他旁边一左一右的两个模特了。 因为leo bass这个动作,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却毫无以为地向众人昭示着自己御用模特的候选人。 fed也立刻抑制不住激动,跟着鼓起掌来。盯着台上的目光很快地和台上的林锐对上,后者的嘴角微微挑起,露出一丝不明显的笑意。 但fed却看的清清楚楚,并且这个笑意在他看来可谓是“惊艳”。他眼前立刻一亮,觉得在这万众瞩目的焦点之上,穿着这套衣服的林锐,让自己明显感觉到一些和过去不太一样的地方。哪怕只是在t台这个带有一定伪装或者作秀的地方,他却有那么一霎那发现,自己已经感觉不到林锐身上原本所有的那种阴霾。服装效果的伪装也好,灯光效果的衬托也好,他却很清楚,这种感觉确实是实实在在的。 这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感到欣慰。 待到众人退下场之后,fed不由得低头自顾自地有点白痴地笑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到庆祝仪式已经展开,他伸了个懒腰,准备四处晃晃,等林锐出来。 没走两步,却看到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fed身子一僵,下一刻人已经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可能会隔日更,有点忙。。。擦汗 73 完结 “……仲哥?”追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快到了门口。fed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出来。 仲源步子一顿,过来一会儿才回过头。看见fed,微微笑了笑,“是你。” fed定睛看了看仲源,不知道自己裹在一身深色风衣里的原因,只觉得他看起来好像比原来沧桑了许多。不由得微微一愣,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挠了挠头,只说出一句“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好巧啊”这样不疼不痒的话来。 “是啊,”仲源倒是很从容的样子,垂着眼看了看fed,面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时装周嘛,当然要来凑凑热闹。”边说边抬起头,远远地穿过人群,朝t台的方向望了一眼。 fed静静地看着他,心里知道他是在故意掩饰着什么,却也没有戳穿。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看了看,却忽然说:“仲哥,谢谢你。” 仲源似是有些讶异地收回了目光,“谢我什么。” fed没有解释,只是径自笑了笑,说:“所有,替林锐,也替我自己。” 仲源看着他,过了一会面上才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笑意,却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对了,别忘了替我恭喜他。” fed点了点头,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说:“仲哥,我知道你为什么离开他了。我之前……错怪你了……” “都已经过去了,”仲源听到这话反而释然一笑,随后又侧头把目光微微投向远处,“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林锐爱的一直都是那个叫做姚启的人——也是你爱的人——一直都没有动摇过分毫。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那份不属于自己感情太过执拗,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对现在叫做林锐的这个人造成伤害了吧……”低低笑了笑,又说,“不过,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全部返还到我自己身上了,这大概……就是我应得的惩罚吧……” “仲哥……”fed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才好。而这个时候,口袋里的铃声却突然响了。 是一首节奏欢快的英文歌,而不再是《glooy sunday》那样黑暗而悲伤的旋律了。 仲源这个时候,忽然释然地笑了。 “仲哥,我接个电话……”因为脖子上的围巾遮住了视线,所以fed一时间手忙脚乱地低头在风衣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终于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林锐的来电,很快打开滑盖放到耳边,一抬眼,却已不见了仲源的影子。 “我已经出了后台,你在哪儿?”那头响起林锐的声音,顿了顿,见没有人回答,便试探性地确认道,“fed?” fed这才忽然回过神来,赶紧对着听筒嘿嘿笑道:“我在大门呢。要不我先去开车,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啊!” “嗯,好。” 林锐刚一走出展厅大门,就感到一股冷风迎面吹来。虽说地中海气候的冬季想比国内而言可算作是温和而湿润,但暖烘烘的展厅所带来的落差,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林锐伸手裹紧了风衣,走到路边四处张望fed的影子。 却忽然感到一个暖烘烘的东西从脖颈后面围了过来。一回头,看见fed站在自己身后。 fed笑嘻嘻地绕到林锐面前,三两下替他系好了围巾,满意地看了看,说:“这可是人工捂暖过的哦。” “嗯,有体温。”林锐微微01 重生之绝色第17部分阅读 重生之绝色 作者:肉文屋 微低头,把下颚朝围巾里缩了缩,又笑道,“还有点汗味。” “啊!哪有?!”fed立刻冲上来,把鼻子凑到林锐的脖颈处嗅了一阵之后,略一抬头,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唇。 于是,就极其顺其自然理所当然此时不带更待何时地朝那个方向稍稍伸直了身子。 “鉴定完毕,完全没有汗味。”fed比刚才更加满意地微微一笑,“只有香味。”但话一说完,就觉得脸开始烧起来了。fed赶紧扭过头走到车边,装作开门的样子,混过了这一阵。 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压住了刚才小鹿乱撞的少女反应,以及内心“这是我和林锐第一次kiss”的咆哮马一般的激动并内牛的呐喊。而是极度表里不一地摆出了一副装13的绅士模样,替林锐拉开了车门,微微笑道:“上车吧。我已经开了一会儿暖气了。” 林锐伸手扶了扶脖子上的围巾,笑了笑走过去坐进车里。 fed关了车门,自己也很快地绕到驾驶座坐下。踩下油门,车子便缓缓地开始向前驶动,朝着长街的尽头开去。 “锐锐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可是,现在……才四点……” “早吃晚吃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刚走了几场下来应该也饿了对不对?我向人打听了,据说唐人街有一家中餐厅的中餐做的很地道,去那里吧去那里吧。怎么样?” “好吧好吧,听你的。” “ok!” …… 林锐懒懒地靠在窗边,微微抬眼,突然觉得,如果不是温度低了一些,这午后阳光灿烂得倒和春天没有什么分别了。 回国的时候,有关林锐在男装展上出风头以及被leo bass选作御用模特的消息早已经在国内传了个遍。于是在飞机场的时候,二人就被一群记者加粉丝加不明党派的人士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由于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加上林锐本来就没有那种随身的用来镇场子的彪形大汉作为保镖。fed这时候只好身负重任,力排万难,最后九死一生般突出了重围。 当然代价是被人拍了不少二人的“暧昧”照片,于是这无疑又创造了足够媒体议论n天的话题了。 值得一提的是,就在当天晚上,网上就出现了一个名为“忠犬护主出重围”的内涵而深奥的帖子,被各大网站争相转载,并且浏览和点击率一直高居不下。 而在三个月后的风尚大典上,林锐在获得“年度最佳风尚奖”和“时尚先生”的双重称号之后,在按照惯例用“感谢……感谢……感谢……”的句型致获奖辞的时候,有心人注意到了“感谢我的经纪人”是出现在第一位的。 于是,二人的关系,立刻被看做圈子里一个公开的秘密。 也有胆子大的记者在采访林锐的时候问过此事,但林锐淡淡一笑并且反问“那么你看我是公还是受”的反应让那个记者小哥愣住当场,半天没说出话来。于是从此之后,似乎大概好像可能也许……就没再见记者当面提过此事了。 “好啊,你一回国,就又闹出个头版头条来了!”这天fed一接电话,就听到老爹在在那头哼哼道。 “嘿嘿,你儿子现在知名度高了,也许一不小心就会上个头条啥的。”fed握着听筒,厚颜无耻道。 费中诚翻了翻手上整整三版的有关林锐意大利之行,并附带一些桃色新闻和猜想的报道,恨恨道:“你小子现在倒活了,也不知道前些时是谁求我替他摆平乱答应人家周军的事儿?” “事实证明你儿子就是干经纪人的料嘛,怎么能埋没了人才。”fed继续恬不知耻地说,顿了顿好像才想起来一样,又问,“对了,那事儿后来怎么样了?谈成了没?” “成了。” “那最后是谁让步了?” “谁也没让步,”费中诚淡淡地说,“我就是给那小子开了个条件。” “跟他能开什么条件?”fed不以为然。 “最近那个叫soloon的小子和他原来的公司刚好合约满期了,”费中诚顿了顿,又神秘而得意地说,“我跟周军说他要是能把那小子挖过来,这融资我就答应了。” “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啊……soloon那可真堪比摇钱树,”fed面无表情地恭维道,转念一想又笑道,“周军那小子总是标榜自己的心理学来着,看他这回能不能敲定soloon了。”不过其实他心理想的是,对付soloon最好的办法一定肯定以及确定的就是两个字——□,只可惜周军那小子姿色不行,大概只能发挥他那引以为傲的“心理战术”了。 刚准备再说什么,却听见门铃响了。fed只好草草挂了电话,走过去看门,却见是邮递员小哥,让他签快递。 fed莫名其妙地签完了之后,发现自己又一次收到了来路不明的神秘邮件,不过这一次不是电子的,而是一个大大的信封。 拆开一看,几张照片滑落了出来。 全部都是林锐。 而且fed一看,立刻认了出来:这照片里的人,是那个真正的林锐。 这个林锐有着爽朗而干净的笑容,一双眼更是清澈明亮得仿佛一望而见底。这似乎是两三年前拍的写真,那个时候的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模样起来还有些青涩单纯。 于此同时,fed也明白了这寄件人是谁。如果说是两三年前的照片,也只有那个人有可能一直完好无损地保存到现在了。 他把照片递到林锐的面前,后者握在手里看了很久,最后只是低低地感慨道:“他当年……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我们就一起记住他好了。”fed笑了笑,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头。 没过多久,林锐的第一套个人写真集,也跟着这趟热潮开始在国内筹备发行。写真集在正式发行之前,就已经被国内的大小书店抢着预定,并且大有超出印刷数目的嫌疑。 写真集中交替着收录了林锐从出道以来的各种写真,以及参加比赛或者展秀活动的实拍,也包括这一次在意大利的t台展秀,以及一些零零散散地被人抓到的街拍。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写真的封面是由两张照片拼合而成。 左边的林锐,穿着素白的衣服,眼神清澈明亮,面容看起来意外地纯真;而右边的林锐,穿着全黑的衣服,眼神空洞深邃,表情在一贯的幽暗风格中,却在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丝笑意。 两个林锐都侧着身子,摆出同样的姿势。面对着面伸出手,在封面的中间相互触到,共同托起这个写真集的名字: ——《林锐:双面绝色》。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73wj_6gif昨天熬夜码到完结了 虽然正文完结了 不过接下来会有姚启和林锐的番外 我个人觉得缺少了这个部分文章就不能算是完整的 另外 也许还会有fed和林锐的小甜番外一则 因为作者是番外无能星人 所以后者还处于待定状态 敬请期待哦~估计是隔日更或者隔几日来着 但不会周更 更不会月更来着。。。 最后 羞涩地请求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