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作者:枫林草籽 1、楔子 天华镇,云来客栈一间普通的厢房里,身材修长的青衣女子背门而立,简单的紧身对襟小袄将其匀称的身型勾画的愈加清晰,笔直的双腿略略分开,呈外八字站立,足下双鱼软靴被厚厚的尘土覆盖,已看不出原来的色泽,蜜色双手垂放在身侧,风尘仆仆的脸上微显憔悴,狭长的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只是,在她面前约一尺开外,长长密密的流苏隔挡了所有的视线,只有里屋隐隐约约溢出的阵阵药香让她知道这段时间里面的人过的并不好 长久的沉默之后,女子终于耐不住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深深的无奈,真的不愿回去? 又是一阵沉默,里屋的人长久没有回应 女子抬手不自觉的捂上胸口,那里是一个大红色鸳鸯戏水的香囊,精致的图案,有些暗淡的色泽,那丝绸的面料上,起了融融的小毛,似之前被人摩挲的了太多遍所致僵持了一会,女子再次低低的开口,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不怪你了 依旧是沉默,里屋的人似打定了主意要无视她,由始至终一言不发,若不是偶有低低的压抑的咳声传出,她会以为里面根本就没人,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而已 你到底要怎么样呢?女子的声音说不出的落寞 她都已经不管不顾的追到了这里,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心意么?纵使他之前做了那么多她无法接受的事,她还是放下一切追了过来,说到底,无非是因为,即使千般错,他的出发点,也不过是因为爱她而已,她又有什么理由埋怨他呢?但是,为什么她追来了,他却反而冷淡了,之前刻意逃避不说,现下终于被她找到,却是连面都不让见,更是连一句话也吝于给 一边站着的小厮终于也有点看不过这样的僵局,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向里屋看了一眼,这才看向她,局促的开口,凌小姐,您还是回去吧,主子他不会跟您回去的 是么?女子低应了一声,眼睛仍是盯着面前的帘子,无论如何也不回去么? 一柱香后,青衣女子缓缓从厢房内走了出去,门外透入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人虽已走出很远,影子却仍未消失 待那女子的身影终于看不见,绿衣小厮快速的掀开帘子走进里屋里面的床塌上,一白衣男子合衣靠坐在床头,苍白清瘦的脸上布满泪痕,面目却很平静,只有眼角仍是有泪水不停滑落 凌小姐已经走了 恩男子冷淡的声音与脸上的泪水形成很不协调的对比 小厮无奈的摇了摇头,斟酌了很久,还是忍不出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凌小姐都说不计较过去,您为什么还是不肯跟她回去呢?您明明那么想她想起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男子食不下咽,夜不成眠,短短一个多月,已是消瘦了一大圈,请了好几个大夫看过,却都说是心病,要他自己克服才行,其实,谁不知道是心病呢?他那么爱那个人,为了她,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现在生生的逼着自己离开那个他为之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他心里的苦,别人根本难以想象 只是,那人终于来了,他却又硬是将人赶走了以后这心病,要克服,何其困难? 男子静静的抬手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冷冷撇了撇唇,是啊,她说了她不计较,可是她不计较他难道还应该感恩戴德吗?她不爱他了,即使他使计赶走了她身边所有的男人,她仍是不爱他,她今天之所以追过来,无非是因为自己在她身边太久,久到他一离开,她就会无所适从。只是,她这样的依赖又能持续多久?足够抵消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之后所产生的怨愤么?即使她暂时不会计较,那么以后呢? 与其日后被她嫌弃怨恨,他情愿在她还想着他的时候抽身,至少这样,他会永远在她心里占着一席之地,或许直到很久以后,他都会是她心里那个特殊的存在。 这样,也就够了。 床上的男子用力揪紧了身侧的被子,直至骨节发白,浑身颤抖。 就算再苦,再痛,他也绝不会让自己的爱变的卑微,一如当初的父亲那般。 作者有话要说:某草目前就迷女尊,实在忍不住,终于开坑了,试写而已,写的不好别砸偶,掩面闪~~~~ 2 2、初遇 “于大姐,收货。”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于家酒楼外面响起,里面正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的中年女子立刻放下手里的算盘走了出去。 “您看看吧,都在这了。” 门外的女子,约莫十七八的年纪,穿一身简单的灰色粗布棉袄,下面是一条破旧的棉裤,大约穿的日子长了,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身的棉袄质地粗糙而且略嫌宽大,裹在来人修长的身段上,显得有些瘦弱,清秀的脸上,一双剑眉英挺逼人,看起来五分秀气,五分俊朗,倒是难得的好相貌。见到掌柜的出来,她扔下肩头抗着的东西,堆到那女掌柜面前。 于运好弯腰看着女子放到自己面前的东西:四只野兔,两只山鸡,一条獾子,居然还有一只狐狸。 “今天的运气不错啊。”于大掌柜微迷的眼里布满喜色。想这狐狸可是很难得一见的稀罕物,尤其是这天华镇这样的小地方,多少有钱人家为求一张毛皮,挤破了头也弄不到。 “是啊。”女子憨憨的笑了一声,慢慢的转头四下看着。 “这些东西你打算卖多少钱?” “八十两。” “你在开玩笑吧?就这么些东西想卖八十两?” 女子在心里暗笑一声,倒是的确有是难为人家了。今日这些东西,虽然有一张狐狸皮,稍做加工再卖给那些有钱人家的夫郎,应该能卖个上百两,如今自己一共卖她八十两,算上她清理的手工和加工费,到头来未必能赚多少。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绝对是有赚的。而且,她不像自己,等着米下锅,她可以攒一段时间,不急着卖,没准哪天遇到好买家,那就可能是一大笔,毕竟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世界,有些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很容易让一些人一掷千金的。 心思算计一圈,女子表面仍是憨厚的笑着,“于大姐,是不要么?” “这。。。” “既然这样,那我去丰德看看,问他们要不要。”女子说着,作势就要拣起地上的东西。 那于掌柜一看,赶紧拦住,“别,别呀妹子。。。不都说要了你打的东西全往我这送的吗?怎么又要去丰德了?” “可是大姐你这不是嫌贵么?” “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还是算了吧。”女子又要弯腰,一边拣东西一边说道,“还是谢谢大姐这段时间的照顾,若没有您第一个肯收我的东西,小妹说不定早就饿死冻死了,小妹一直记着您的好,所以打了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送过来,说到底,若没有什么需要,能给您方便的话,我一定二话不说,全都给了您了。。。只是。。。”说到这,女子已经拣起来地上所有的东西,抬头,很为难的看着于运好,“只是您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眼看这就要下雪了,家里的屋顶还是漏的,天这么冷,连床厚实的棉被也没有。。。还有我那个给人当用人的大哥,前天有人带话过来,说是病了好几天了,那家人也没给请个大夫,现在已是人事不醒,小妹我心里急啊。。。。”女子说着,眼圈已红了起来。 这些倒真是实话,她家里困难,这天华镇那是人尽皆知的事,前天有人来告诉她,她那个卖身为奴的哥哥生病了,那也是事实,她如今,只是尽量用比较煽情的方式把一切说出来而已。 果然,那于掌柜听她这样说,老脸早已满是同情,再看女子红红的眼睛,再也硬不下心肠杀价,只不迭道,“好了好了,快别说了,我收了就是了,我们这都街里街坊的,本来就该互相照应,难得你总算知道重新做人,大姐也替你高兴,以后也别急,有什么东西尽管还往这送,只要价钱合理,大姐我绝无二话。” 想当初,眼前的女子可是这镇里出了名的“懒鬼桐”,整天好吃懒做,搞的家里一贫如洗,一个大女子的吃喝用度,居然都是靠着她那个卖身给人家当用人的哥哥供应的,她家的父母早死,哥哥性子温厚,就知道心疼妹妹,哪里有人能管她?眼看着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姑娘整天邋遢的绻在街角像乞丐一样看热闹,她们这些街坊也很是无奈。 只是不知怎么的,也就半个多月前,这丫头忽然就转了性子,人一下子就变得勤快了,不但每天上山打猎,还懂得挖草药,想起那天她忽然抗着一堆猎物来问自己收不收时,自己还真是吃惊了半天没回过神来,直觉得自己认错了人呢。哪里能想到,那样一个连走几步路都嫌累的人,居然也会打猎。 再说那林秋桐,也就是别人口中的“懒鬼桐”从于家酒楼出来之后,先抽出自己怀里的钱袋,把刚收到的八十两装了进去,然后便直接向镇南头的容府走去。这段时间赚的钱加起来已有一百五十多两,等赎回哥哥,再添置些东西,修葺一下房子,剩下的,还能给哥哥买些男儿家的小玩意。 走到容府门口,她想了一下,看看自己的一身行头,还是转头去了另一边的偏门,想来,这个世界的大户人家的大门可不是她这样的人能进的。 刚敲开偏门,应门的小厮一见来的人是她,立刻皱起了眉,一脸的鄙夷,迷着眼睛盯了她好一会才道,“怎么?又来要钱了?” 林秋桐无奈的苦笑,想来自己的身子的前主之前每次来,都是来要钱的。憨厚的笑了一下,不等那小厮发作,她立刻摇头,“不是的,我是来为我大哥赎身的。” “赎身?”那小厮眼睛足足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分钟,“你为你大哥赎身?” “是的。” “你有钱?” “自然。” “哼。”小厮一甩袖子,眼里的鄙夷更甚。想是怀疑她那钱是什么不正当的门道里得的。只冷冷的甩下一句,“跟我来吧。”边扭着柳腰率先向里面走去。 林秋桐心里真是委屈的紧,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不过仔细想想,谁叫她占了这样一个人的身子,这人生前做下的一切,由她承担,这也没什么不对。想到这,她也只得无奈的再次苦笑。 跟着小厮走了一会,拐到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只听小厮说了一句,“在这等着。”便朝里面走去了。不一会,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跟着那小厮走了出来,待到近前,那女人先是认真打量了她一翻,她身边的小厮已先开口,“还不见过王管事。” 林秋桐立刻低下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老实一点,恭敬的福了一福“见过王管事。” 那王管事这才道,“你是来给你哥哥赎身的?” “是的。” “钱带来了吗?” “带了。”赶紧抽出自己怀里一个独立的钱袋,“五十两,您数数。” 对面的女人接过钱袋,随手甩给了身边的小厮,待那小厮确认数目正确,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从袖兜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她,“那,卖身契给你,你自己去领人吧。” 林秋桐双手接过,只一瞬间,她脸上的恭敬已消失不见,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腰也直了起来,“多谢王管事。”淡漠的声音,这回,却再也没有了卑微之色,因为,她家的哥哥,已经不是人家的奴隶了,他们现在平等了。没办法,虽然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入乡随俗,可是在现代接受了二十多年人人平等的思想熏陶,要她一下改过来,还真是有点困难。 那王管事和那小厮见到她瞬间转变的脸色,脸上都有些异色,只是那王管事只愣了数秒便直接转身走了,留下那小厮呆呆看了她一会,脸上竟泛起一抹奇异的红晕,过了一会才干咳一声道,“走吧,我带你去找你哥。” 林秋桐跟在那小厮后面,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皮,好吧,她承认,她这副皮相,对于这女尊国而言,还实在是不错的很呢。 跟着那小厮来到一处通房处,想必这就是那下人房了吧,果然,那小厮领这她向一扇门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两个男子低低的谈话声。 “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安心把病养好了是正经。” “可是。。。咳咳。。。你是因为替我讨药才得罪那人。。。我怎么能不管。。。咳咳。。。” “你怎么管?这事谁也管不了。” “我。。我去找主子说。。。咳咳。。。” “你说有什么用?那主子还能管我们这些下人的死活?放心,她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 那男子话刚说完,身边的小厮已忍不住“咚”的一声推开了房门,“什么叫把你怎么样?公子,你到底得罪了谁?” 林秋桐撇了撇嘴,也跟着走了进去,只是刚一进去,立刻撞上一双惊鄂的大眼。 “桐。。。桐儿?你怎么来了?”那长长的通铺上,靠坐在床头一脸病容的清瘦男子一眼就看见了她,只瞬间的惊鄂,接着便一边咳嗽,一边低下头四下翻找了起来,嘴里说道,“我知道了。。。是没钱了吧。。。我昨个刚领了月俸,没来得及给你送去。。。” “大哥。” 林秋桐尴尬的喊了一声,看着男子披着单薄的粗布小袄一边咳嗽一边给自己找钱,那单薄瘦弱的身子看得她心里说不出的烦闷,“我是来给你赎身的。” 男子好不容易从枕头里掏出一个手绢包成的小包,正要打开手绢,听到她的话,动作顿时僵住,迟疑的抬起头,“你。。。。你说什么?” “我是来给你赎身的,钱我已经给王管事了。”说着,她掏出怀里林秋梧的卖身契,走到床边,拉起他的手放到他手上,“你看,这是你的卖身契,以后,你就自由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我。。我的卖身契?”男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捻着手里的纸,仿佛那是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我。。。我自由了?”男人仍是不敢相信。 “是的。”林秋桐温柔的在他的身边坐下,揽过他的肩膀靠在自己怀里,“你自由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这些年,你受苦了。” 林秋梧呆呆的靠着林秋桐,过了许久,才有眼泪滑出眼眶,“我。。。真的自由了?可是。。。你哪来的钱?” “是我赚的。”林秋桐淡淡的说,本不欲多解释,可一想到之前那小厮听说自己有钱后眼里露出的鄙夷之色,还是接着说道,“是我打猎挖草药赚的钱,是正当来的。” “打。。。打猎?”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会打猎了? “是啊,我现在很厉害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坐在林秋梧身边的男子这才抬起头来正眼打量她,看了一会,终于笑着对林秋梧道,“看样子,你终于熬出头了。” 林秋桐也看向那男子,心里暗暗皱眉,这个人,有一副娇好的五官,可是肤色却太过暗淡,而且与衣服里隐约露出的皮肤显然不是一个色泽,看样子,他定是在自己的脸上做了点什么文章。 想来也对,在这深宅大院里,一些有点姿色的男子想保护自己,刻意丑化自己的容貌,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不知为何,她直觉这个男子不简单,或许是他打量自己时的眼神跟别人有些不一样,就好象能看到人心底的最深处,让人感觉无所遁形,心里很不舒服。 正想让林秋梧快换上衣服跟自己离开,一低头,却见林秋梧用力的揪住自己的衣服,头埋得很低,肩膀一颤一颤的,仿佛内心正在做着什么痛苦的挣扎。 林秋桐担心的拍了拍他的背,温柔道,“哥,怎么了?” “我。。。你。。。”林秋梧颤抖着肩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妹妹如今能把他赎出去应该已经很不容易,他如何还能要她帮他把芷月也救出去?可是,若不救他,等那个人找到机会,她一定会折磨死他的,这个院子里的事他看了太多,得罪过那个人的人,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的。到底要怎么办? “什么?”林秋桐耐心的问着,疑惑的眼神却看向一边坐着的莫芷月,哥哥这样,总该有个原因,赎身的事刚才已经吃惊过了,现下,又有什么在让他纠结呢? 莫芷月见林秋桐看他,淡淡的牵了牵嘴角,对林秋梧道,“你安心跟她走吧,难得你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林秋梧抬起头,“可是你怎么办?” “听天由命吧。” “那怎么行?”林秋梧说着忽然认真的看向林秋桐,“桐。。桐儿。。。你还有没有钱?” 林秋桐点头,“有。” “可否再赎一个人?” “再赎一个?”眼睛看向莫芷月,该不会是他吧? “恩。”果然,林秋梧用力点头,“他。。。他为了帮我。。。得罪了管事。。那管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这些钱是要修葺房子还有添置东西的。”最关键的是,她有很强烈的感觉,这个男人很麻烦,她不想招惹他。 谁知林秋梧却很固执,“房子可以先不修,东西也可以不买,算哥哥求你,带他一起走,否则那人会害死他的。” “这。。。”不会那么严重吧? 林秋桐正犹豫,那边那个领她进来的小厮却忽然跪了下来,“小姐,您就救救我家公子吧,他这半生已经吃了太多的苦,算奴家求您,您救救他。。。” 那小厮说完便磕起头来,搞得林秋桐顿时傻眼,这。。。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她只是来接个人而已。看那小厮,之前还一副很不待见她的样子,这转眼就对她磕起了头来,她实在是很不适应啊。再看那个造成了这一切的人,却见他早 2、初遇 已走到那小厮面前,弯腰扶起那小厮,然后低声道,“何必强人所难呢?我们与她非亲非故,怎可硬要人家救我?” “可是。。那公子你?” “算了。。。我早已认命了。” 。。。。。 一场抱头痛哭的戏码立刻上演。 天,她也没说不救吧,在心里哀叹一声,林秋桐终于投降,“好拉,别哭了,我赎还不行么?”大不了把他赎出去之后再打发他走人。 她的话刚说完,屋里的三个男人立时都惊喜的望着她,好吧,谁叫她这是在女尊呢,男人这个样子真的是很正常的,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那谁。”向那小厮抬了抬下巴,“你带我再去王管事那一下吧。” 。。。。。。 作者有话要说:额,偶真的是第一次写女尊,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诶 3 3、回家 当林秋桐领着两个男子回到家,心里的疙瘩仍是没有散去,说真的,她真是不怎么想留下这个男人,毕竟这是个女尊的社会,男儿家的名节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贸然让他进了自己家门,外人肯定都会认定他与自己有什么关系,以后若还要打发他走,恐怕会很困难。更何况,这男子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断不会真的单单因为所谓的“无家可归”而答应跟自己回来,只是,自己身上又有什么是他可图的呢?除了一副还算过得去的相貌,她可谓一穷二白,名声更是坏到十里八乡之外,这样的人,值得他来算计吗? 不过她再排斥,看着林秋梧高高兴兴的招呼莫芷月进了屋,她也只得在后面无奈的摸鼻子,哥哥的态度那么明显,她又怎忍心让他失望?而且,自己毕竟已不是原来的林秋桐,这个人要在他们身上动什么心思,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这,林秋桐掩了竹篱笆,打算跟着一起进屋,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个灰色的身影急匆匆的向自己这边跑来,她于是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站在原地等那人靠近。 “桐。。。桐老大。。。”来人还未跑到,已气喘吁吁的喊了起来。 林秋桐英挺的眉微皱了一下,自己之前已经交代过她们别这么称呼自己了,显然她们都没放在心里。 那人跑到她面前,先弯下腰捂着胸口拼命喘气,却不说话,林秋桐也不催她,只淡淡的挑了眉等她缓过气来,过了一会才听对方道,“桐老大。。。” “秋桐,或者桐姐。” “额。。”来人怔了一下,然后就尴尬的挠了挠发丝凌乱的头顶,“哈哈,哪那么多说道。。咱这不都习惯了吗?” “我不喜欢。”林秋桐看着对方说道。这人是本镇之前有名的小地痞,名叫陈春,自己刚穿来的第二天就遇到了此人,那时候自己刚适应新的身体,转眼就遇到了前来找麻烦的她,还有几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少女。于是她很邪恶的在她们几人身上验证了一下自己这个新身体的灵活度,感觉还不错,虽然力量上还是差了点,显然是缺少了锻炼的缘故,不过加以巧劲,还是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本以为这些人从此会和自己杠上,却不想她们只是好奇自己怎么突然间有了这么好的身手,无奈之下,她只得说是偶然之下遇到世外高人的指点,顺带也对她们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于是,只一转眼,这些平日里恶名昭著的女子已是为她马首是瞻。 林秋桐当时看着她们,想了一下,最后也没哄她们走,反而跟着她们一起分吃了她们刚从外面搜刮来的东西。没办法,她那时候实在是太饿了,她打心里怀疑自己这身子的前主根本就是饿死的。 就这样,她们也算对她有了一饭之恩,此后她们再有事来找她,她也就不怎么好把人拒之门外了。再说,其实她们倒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平时也就喜欢拉帮结伙的带着一群女子向商贩收点吃的用的充当所谓的保护费,偶尔打打架,抢抢小孩子的零食,其他倒也没什么,若说本质上,也都是穷苦人家的不良少女而已,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若说恶人,实在是算不上。若是能善加引导,也是可以成为很好的人的。 陈春见她说的认真,眼里虽有些不认同,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应道,“知道了,桐姐。” 林秋桐满意的点点头,“恩,找我有事?” “这。。。”陈春低头又挠了挠头。 “什么事说吧,是不是你爹的药又没了?” 陈春的头低得更低,却还是微微的点了一下。怪只怪她自己不争气,平日里游手好闲,动不动从街上搜刮些吃的用的回家便觉得自己本事大的很,直到这次爹爹病重,她才知道自己真是没用的很。没有钱,医馆连看都不看一眼,自己求爷爷告奶奶的向平日里的那些姐妹借钱,可是她们的境况又能比自己好多少?正走投无路之际,幸好林秋桐拿出打猎一天得来的钱让他爹能看上大夫,那大夫说还好看的及时,若再晚了,人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经过这事,她也算懂了些事,想到要找个活干,毕竟爹的病不是三两天就能看好的,这林秋桐能接济她们一次,难道还能一直接济下去吗?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整个天华镇竟没有一个地方肯请她干活,眼看着爹爹的药就要吃完,她越发恨自己的无能,为了自家爹爹,即使再拉不下脸,她还是只得再次来求林秋桐。 林秋桐也知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工作却找不到的事,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要重新做人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看她的头都快埋到地上去了,林秋桐也不好在让她难堪下去,于是低声道,“要我借钱给你也可以,不过这次可不能白借了,我如今刚把哥哥接回来,家里也不宽裕。” 陈春听到这话立刻抬头,“行,你说要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做的,什么都行。” “倒也不要你做什么别的,只要你带人来帮我把屋顶修葺一下就得了。”看这天,这两天必然是有一场风雪,修房子的事迫在眉睫,她可不要林秋梧带着病还住在漏雨透风的屋子里。 陈春喜上眉头,拼命点头,“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人。”说着就要跑。还好林秋桐动作更快,一把拽住了她,有些无奈的从怀里掏出钱袋,数出十两给她,“拿着,先把你爹的药买回去再说,我这不急,天黑之前弄好就行。” 陈春掂着手里的银子,低头愣了数秒才抬头,眼睛微微发红却笑得爽朗,“好,那我先给我爹买药去,然后马上带人过来。”说完就一扭头跑了。 林秋桐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微笑了一下,这才慢慢掩了竹篱转身,却正好对上站在院子里的林秋梧和莫芷月二人。那莫芷月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样子,却不知道那笑容背后又是什么。而林秋梧,穿着薄薄的棉衣站在冷风中,苍白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喜色,见她转身,他笑着走了过去,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我家的桐儿真的长大了,不但自己学好,也会帮助别人了啊。” 林秋桐反握住男人冰凉瘦削的手掌,拉着男人走到里屋,按他在床上坐下,才温柔的看着他笑道,“是啊,我长大拉,以后哥哥就安心在家呆着就好,我一定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再帮你找个好妻主,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要死了。。。”林秋梧听到前半句还是满脸幸福,可是听到后半句,立刻小脸一红,抽手就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下,“还说懂事了,倒是越来越浑了,居然调笑你家哥哥了。” 林秋桐被打的作势闪了一下,嘴上仍笑道,“哪有调笑,妹妹我可是句句真心。。。” “不许再说了。。”林秋梧赶紧掩住她的嘴,脸上仍红得发烫,只是片刻后,却又越来越白。 林秋桐看他的脸色,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如今已是20,在这个女尊的社会,已算是大龄青年了,再加上之前又曾经卖身给人当过用人,虽说如今已是自由身,可到底已是声名在外,即使身子是干净的,恐怕要找个好女人愿意娶他也是不易了。这种事她实在帮不上他,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而已,想到此,她温柔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说了句,“哥哥身上还有病,睡一下吧。” 林秋梧也不拒绝,乖乖躺到破旧的薄被里睡了下去。 从里屋出来,见那个莫芷月依旧静静的站在院子里,清冷的北风吹起他单薄的外袍,显出几分萧索,他的眼睛看着前方,却又像看着什么她接触不到地方,感觉很空洞,仿佛这个人的灵魂根本不在身边,留下的只是具躯壳而已。 心里滑过一丝酸涩,她干咳一声,站在门口提醒道,“外面风大,进屋吧。” 风中的男子闻声回头,只一下子,他眼里的空洞已完全褪去,只留下一个温柔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有些凌乱的鬓发有几根迷到了眼睛里,让他的眼睛微眯,却更显温柔。 这个男人,很懂得如何收服人心。这是她在看到这个笑容的一瞬间得出的评论。 没心思看那张笑脸,她又干咳一声,“那个。。。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们回来,不过既然来了,我说了会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你要做什么事我也不会管。。我只希望你做好一切后尽快离开,我不希望我身边的人遇到什么麻烦。” 对面的男子明显一怔,却很快恢复的镇定,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媚,“你怎么就认定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呢?” “会不会,你自己心里清楚。”不愿再多说,她转身进屋,却在转身之后淡淡道,“在我们家就没必要在脸上做手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大可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章写的会不会有点罗嗦? 4 4、采购 林家的老宅是三间并排的小屋,中间的用来做厅房,林秋梧现在睡的房间是之前林秋桐住的东屋,西屋暂时只堆放了些杂物。 因为穿来的时间还短,她一来忙着赚钱,二来也的确是不怎么喜欢做家务,这么急着把林秋梧接回来,希望有个人能照顾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所以除了她之前睡的那间屋收拾的还看得过去外,其他地方都和杂物房差不多。 门外是一个竹篱笆围成的一人高的小院,院子里有一个木板搭的小屋,是用来做厨房的,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已经是摇摇欲坠,林秋桐穿来这么久,也就进过这所谓的厨房一次,刚一进去,就立刻被里面厚厚的灰土以及脏乱的用具吓的放弃了要收拾干净自己起火的想法这实在是太困难了,不是她能做到的。如今既然林秋梧回来了,这件事,自然就交给他了,据说这女尊社会的男人都贤惠的很,让他来的话,应该能搞定吧。 走进里屋看了看正熟睡中的林秋梧,见他睡的安稳,想是之前真的疲累的紧,如今难得到家放松了心情,再加上身上还病着,所以都没来得及仔细瞧瞧这好不容易能回来的家,便沉沉睡了过去。看看家里除了他身上那条破被子就再无遮寒之物,林秋桐不自觉摸上怀里的钱袋,怎么说,填几条厚实的棉被是必须的,还有,之前看哥哥和那个莫芷月身上的衣服都太过淡薄,如今已快到腊月,这样的衣服根本不足以御寒,这世界的男子身子本就弱,可受不住冻的,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先为他们添置几件冬衣,再买些粮食什么的,自己手上的钱应该也就只能买这些了,还需要别的,也只得等明天开始自己再慢慢赚了。 心里盘算好一切,林秋桐向外面走去,走到外屋时,见到莫芷月正坐在外面的竹椅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修长白净的手指捻着泛黄的书页,看着竟是十分优雅,那本书已破旧的不成样子,她之前也见过,好像是类似于黄历这样的东西,却没想到他翻的那么专心。见她出来,他对她浅浅的笑道,“他怎么样?” “还在睡。” “恩。”低应了一声,他又低头看书,样子自然得仿佛是在自己家一般。 “那个。。。”林秋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他据说已经二十一岁了,比自己大了三岁,又是哥哥的朋友,直接喊他的名字似乎有点不合适,可若要她喊他大哥,她心里也着实别扭,毕竟,前世她可是活到了快三十岁,要叫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大哥,心理上还是有点不适应。林秋梧也就罢了,毕竟他是自己这身体的亲哥哥,而且自己虽嘴里喊着哥哥,心里却是决定要把他当弟弟来疼,来照顾的。而这个男人,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来给他的存在定位。 仿佛看出了她的顾虑,莫芷月笑的温柔,“叫我芷月就可。” 林秋桐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好吧,芷月。”既然他不介意,她也就不矫情了,“我要出去一下,麻烦你照看着点我哥。” “好的。” “一会陈春会带人来帮我们修房子,陈春就是刚才那个和我在院子外面说话的女子,她若来了,你告诉她我去街上买东西了,让她直接着人把屋顶修好,再把厨房给我修结实了就成。”刚才自己和陈春在外面说话的时候,他应该是有看到的,一会陈春来,他应该也能应付吧。 果然,莫芷月点头,“恩,好。” “那我走了。”林秋桐看着他说完,然后向门外走去。 莫芷月立刻站了起来,跟在她的身后说,“好,早点回来。” 直到走到篱笆门口,林秋桐才回头,看着那个站在屋门前扶着门框对自己微笑的男人,心里有些怪异的别扭。他怎么会这么自然的和自己说着仿佛老夫老妻之间的对话? 走出自己家的院子,先去隔壁胡同的张大婶家借了一辆推车,林秋桐这才向市集走去。这天华镇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周边的农民多以种田捕鱼为生,棉花的产量颇高,所以价钱也相对便宜些。林秋桐买了三条十二斤的大棉被芯子,又买了四条十斤的厚棉褥子,又买了棉质的床单和被套,一共才花了八两多银子,倒是因为心疼林秋桐所以买了几块好点的丝绸打算给他和莫芷月做新衣,一下就花了十几两。其实本来也是想着买成衣的,可一来成衣的质量都比较差一点,而且棉袄里的棉花也多半是陈的,不怎么保暖,再说家里现在有两个男人,又都是给人当过下人的,真针线功夫应该都不差,所以便想买了料子让他们回去自己做,要做成什么样,也就看他们自己高兴了。 于是,当林秋桐推着堆得高高的小推车走出那家衣料行时,兜里也就剩下十多两银子了。虽然攒下这些钱不容易,现在快花完了,却没一点觉得心疼,只要想到家里有人会因为自己赚的钱而摆脱之前受苦受罪的生活,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她即使辛苦,却也觉得非常满足。可以被别人需要,从而改变他们的命运,其实是很幸福的。 又去街上买了些粮食,剩下的钱,她全买了小鸡,想着有了这些小鸡,家里的男人日子应该也能过得更充实点,毕竟刚恢复自由身,若整日让他们闲着没事做,恐怕也会不习惯吧。而且,等这些小鸡长大能下蛋了,家里也省了买鸡蛋的钱不是? 接近傍晚的时候,林秋桐才推着堆的结结实实的小车往回走,刚走到院门外,就听见里面“咚咚。。”订木板的声音,推开竹篱,一眼就看见那个陈春正挥着大木锤子在院子里的厨房墙根处用力锤着,边上一个女子的不停的给她递着东西,林秋梧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水碗,一脸欣慰的看着她们。正屋前,莫芷月正挥着笤帚慢慢的扫着地上的碎木削和碎瓦片,应该是之前修屋顶的时候弄的,抬头看看屋顶,果然,那里已经修理完毕了,一排排青瓦整齐的铺在房顶,这个冬天,看样子是不用愁了。脸上不由的溢出一抹浅笑,疲惫的身子也忽然轻快起来,她朗声喊道,“喂,谁来帮我把东西拿回去?”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这才向她看去,见她推着那么多东西,都吃了一惊,陈春一边继续指挥她的小姐妹干活,一边扭头大声说笑道,“桐姐啊,你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赶明我们也跟你混得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了,省得我们到处找不到活还受气。”她边上那叫小三的女子拼命点头,“是啊,桐姐发达了,也照应照应我们吧。”林秋桐也不推托,“那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舍得吃苦,明天开始便随我一起上山打猎好了。” 那几个女子都笑着称是,想来,看见人家的日子过好了,心里多少也是羡慕的,若是能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谁又能不乐意呢?往日里没人提点,浑浑恶恶倒也过了,如今有人愿意带着她们往好了过,她们自然也不会推托。 林秋梧呆了一会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挽着袖子跑到她面前,看看她的推车最上面居然是只大鸡笼,立刻惊喜的眼睛一亮,感动的望着她,声音都有些发颤,“桐儿,你还记得?” 林秋桐一时没理解他说的是什么,却又不敢乱问,还好他也不执著于她的回答,只一会,便又听他转头接着说道,“那么久的事了,我以为你都忘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林秋梧一边说一边把鸡笼提进院子里,放下鸡笼后,他又蹲□子抚着鸡笼呆呆的看着里面的小鸡好一会,这才起身走回她面前。林秋桐看他眼圈竟红了,心里一疼,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只得求助的看向跟着他身后出来的莫芷月。 莫芷月见她看自己,了然的笑了起来,眼睛看向林秋梧却又变成一片温厚,扯过他的胳膊拿帕子替他擦了擦眼睛,“你看你,好好的怎么就哭了?这鸡还有什么说道么?” 林秋梧听他这么一说,赶紧推开他的手,不好意思的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泪,用力挤出一抹笑道,“是啊,你看我,怎么就哭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初我爹娘死的突然,家里困难,我卖了家里所有下蛋的公鸡才勉强将他们安葬,那时候桐儿抱着我哭着说,等她长大了,一定给我买很多很多鸡回来,原本以为她那只是小孩子话,转眼就忘了,谁知道她竟还记得。”说着,他又抬手抹了抹眼睛,这才笑道,“看我,又来了。” 林秋桐在心里轻呼一口气,原来还有这事呢,也就是说,自己这也算是误打误撞的了了前主的一桩心事?这倒也不错。 看林秋梧那么开心的搬着东西,她心里也觉得越发踏实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家长里短啊家长里短~~~ 5 5、兄妹 辛苦折腾半天,三个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把家里包括厨房都收拾干净了。看着林秋梧虽满脸疲惫,嘴里喝着清淡的稀粥,啃着干巴的白馒头,嚼着咸得发苦的萝卜干,脸上却笑得满是幸福,林秋桐心里说不出的酸涩,想来,这样平淡却安稳的生活,对他而言,定是期待已久的吧,可惜之前却为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妹妹而委屈自己卖身为奴来养活她。想想自己若是没在机缘巧合之下穿过来,他那样的日子,又要过到什么时候?说不定哪一天,这样一个柔弱善良的男子就忽然消失在了那个深宅大院里,届时,或许连个过问的人都不会有,那该是多么悲哀?想到此,她心里越发坚定了要好好照顾他的决心。 他是这样一个容易满足的性子,自己却希望他得到全世界所有的幸福,因为,他值得。 见林秋梧只喝了一碗稀饭啃了半个馒头便要起身,林秋桐拉住他的手腕,不认同的皱眉,“哥,再多吃点。”今天累了一天,光吃这么点怎么够? 林秋梧笑得欢快,“不吃了,我吃饱了,我得赶紧把被子给你缝一缝,要不你一会晚上没的盖。” 林秋桐手上略使力,拉他坐下,又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才道,“我不急着睡,你再吃点,吃完了再去。” 林秋梧为难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又转眼透过西屋里大敞的门,看着里面堆放着的棉絮,满眼的期待,好像恨不得立刻扑过去把它们都抱在怀里,转眼就缝出一条条厚实的新被子。那样子,看得林秋桐心里直喊不忍,可是看看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她仍是狠狠心,柔声道,“好拉,快吃,吃完再去。” 莫芷月看着他们这样,忽然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碗筷,对着林秋梧打趣道,“你就快吃吧,那些棉被又跑不掉,你急什么?” 林秋梧被他说的小脸一红,扭头啐了他一声,这才低下头,乖乖吃了起来。 林秋桐满意牵了牵嘴角,这才转开视线,却正好和莫芷月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四目相接,短暂的局促之后,她浅浅的笑了一下,对方也回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便转开了视线,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门口发呆。 等吃完晚饭,林秋桐自告奋勇的包下了洗碗和喂小鸡的工作,两个男人则高高兴兴的去了西屋缝被子。 原本林秋梧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洗碗的,毕竟在这个世界,女子一般都是不进厨房的,即使是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家里只要有男子,那厨房的工作也断然不可以让女子做的。只是林秋桐态度坚决,他坚持不过,也只得作罢了。 洗好碗,把之前林秋梧用香油拌过的碎米拿来喂了小鸡,看着鸡笼里那些小鸡争相啄米吃的不亦乐乎的样子,回头,又看着西屋那刚糊上新纸的窗户上透出的微弱的亮光,想像里面的男人是怎样一脸幸福的样子在缝着被子,林秋梧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如此平淡简朴的生活,她竟然过出了几分甜蜜。 原来,她也是如此容易满足的人啊。 第二天,林秋桐一早就带着陈春和小三去了山里。因为昨天自己答应了带她们打猎,这俩人天没亮就过来敲门了,林秋桐出来开门的时候,看这两人猴急的样子,郁闷的脸比锅底还黑。原本昨天等林秋梧和莫芷月缝完被子已是很晚了,自己这才刚躺到新被窝里没睡一会,他们居然就杀来了,烦躁的瞪了她们一眼,林秋桐一边打着哈欠回屋穿衣服,一边示意她们小点声别吵醒了别人,自己昨天睡的时候,西屋的两个男人还在那铺床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个家里原先只有一张床,现在西屋的那两张都是昨天陈春她们过来的时候现打的。 陈春和小三跟着林秋桐走到东屋的门口,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瞟向西屋,待林秋桐穿完衣服出来,陈春忽然拉着她嬉笑道,“桐姐,那么美的人儿,你就这么摆着?” 林秋桐抬起拳头敲了她一下,“你少给我动歪脑筋,那个人不是你们能碰的。”嘴里虽说的严肃,心里却忽然想到昨天自己刚看到他洗去脸上的伪装的时候,也的确是被他的容貌惊了一下。 因为之前让他搬东西,弄得灰头土脸,她便让他去洗了个脸。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这一洗,居然就把之前那一层暗淡的肤色全部洗去了,只留雪白粉嫩的皮肤,还有那精致的脸蛋和俏生生的五官,她早猜到他的样貌必然不错,可却想不到居然会好看成这样,也难怪他之前要故意掩盖自己的容貌。这样一个美人,身在那大院里,是个女人,哪个能不对他动点心思?所以陈春她们一看见他那样子,立刻像傻子一样呆在了那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只是,她绝对不信他脸上之前的伪装是随便什么清水洗洗就能洗干净的,否则在容府那么久,他早该露陷了,那么,他这忽然之间当这么多人清除伪装又是因为什么?难道真的只因为自己之前的那句话? 陈春听了她的话,笑的更加谄媚,“那是啊,我当然不敢动歪脑筋啊,因为他是桐姐的人嘛。” “行了,别废话了,走吧。”林秋桐也不想和她们解释,拿起弓箭便向外面走去,让她们误会他是她的人也好,总好过这几个傻丫头傻傻的对他动了心,最后被人利用。无论如何,她也不相信那个人是什么单纯的人物。 上了山,因为陈春和小三都不会用弓箭,她只得先教怎么诱捕动物,然后便让她们各自分头去捕捉。而她自己则挎着弓箭向山顶走去,之前好几次上山都留意到那附近好像有一棵人参,只是每次仔细打算去挖的时候,就找不到踪影了。以前常听老人说,野山参年份久了,就有了灵气,可是会跑的,那么现在这颗会不会就是那传说中的老山参呢?无论如何,她还是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走到山顶,还是那一片红土的涯边,林秋桐仔细拨开细密的杂草叶子,认真分辨,找了很久,仍旧没有收获,眼看日头越升越高,她只得无奈的抹了抹额头的汗,站起身,向山后走去。她可不信那人参真的会跑,如今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因为躲起来了,总有一天,她非给它找出来不可。 到晌午的时候,陈春和小三终于找到了在灌木中打野兔的林秋桐,看看她们,各自肩头都背了好几个动物,一脸的兴奋,看样子也是收获颇丰。 “今天怎么样,桐姐?”小三看看林秋桐身边的筐子,也不知道都打到了些什么,不过看那筐子好像装满了,应该是收获不错。 林秋桐笑笑,“还行,我们回去吧。” “好。”陈春一听,立刻乐呵呵的带着小三往山下走,自己今天打了这么多东西,卖了钱回家给爹爹一看,指不定他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小三也是喜不自胜,虽说年纪都已不小,可是正正经经自己赚钱,这可还是头一遭,家里人每次看见她就知道摇头叹气,这回若知道自己也会赚钱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林秋桐跟在她们身后,眼睛却还是时不时瞟向那处的山头,若所料不错,那根山参应该是过了百年了,若是能挖到的话,卖了好价钱,自己就可以有本钱做生意了,总是这么打猎挣点蝇头小利,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卖完猎物回到家,林秋梧已经等在门口到处张望了,见她走来,立刻迎了过去,一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一边抽出手绢给她擦汗,嘴里心疼道,“怎么这么晚,都过了饭点了,饿坏了可怎么好?” 林秋桐不以为意的笑笑,抽过他手里的手绢自己随意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就挽着他的胳膊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安抚他,“好拉,我知道,哪那么娇贵,还就饿不得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林秋梧撇着嘴瞪了她一眼,“往后我每天都给你做点干粮备着,再上山的时候,记得带着点,万一饿了也好吃些,可不能就这么着了。” “好好。”林秋桐不迭的点头,眼睛看向桌上几个盖好的碗碟,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现在可以让我吃饭了吗?我好饿。” 林秋梧赶紧掀开盖着碗蝶的碟子,先试了一下温度,才道,“赶紧吃吧。”然后便走了出去。 林秋桐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还很热,应该刚热过,眼看林秋梧很快端了一碗饭进来,她随口问道,“你们都吃过了吗?” 林秋梧点头,“恩,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我不吃,也不好叫人家芷月等不是?” 林秋桐倒没想那么多,要是林秋梧真饿着肚子等她到现在,那她才真的觉得不安呢。一边吃饭,一边拿眼睛四下扫了一圈,“芷月呢?” “他说有点事,出去了。” “哦。” “你找他?” “没啊。”她找他干什么? 林秋梧在她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吃了一会,忽然说道,“桐儿,你是不是不喜欢芷月?” 林秋桐愣了一下,“没啊,怎么了?” “我看你好像都没主动和他说过话。” 这,说话的时候你都没看见而已。而且,她和那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吧?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和他不熟而已。” “是这样吗?” “恩。” “那就好。”林秋梧似终于放心了,“其实芷月人很不错,你接触久了就了解了。” “恩恩。”林秋桐嚼着饭用力点头,他好不好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 “恩。” “我原先倒也没动什么心思,只是,你也看到了,这芷月虽然年纪比你大点,又当过佣人,可容貌却是好的不得了的,你们这样处着,要是可以。。。” 林秋桐心不在焉的听着,听到后来才忽然觉得不对劲,赶紧打断他,“哥,你在说什么啊?” 林秋梧不解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跟他没戏,你别瞎操心了。” “为什么?你看不上他?” “不是那个问题。” “那是什么?” “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林秋桐放下碗筷,“这种事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讲求的是一个两情相悦,我和他看着就不像那么回事,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再说我现在也没想要找什么人,你就别瞎操心了。” 林秋梧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忽然低声道,“你可是介意他以前的身份?” 林秋桐知道他肯定是在胡思乱想了,立刻摇头,“当然不是,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以前又是什么身份?想这天华镇,又有几个看得起我的?就算我现在知道好好做人了,可是到底之前名声太坏,能看得上我的人恐怕少之又少,我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呢?” “胡说。”林秋梧听她这样妄自菲薄又不乐意了,“谁敢说你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家桐儿现在又懂事又能干,比哪家的大女儿差了?要找个什么样的夫郎不行?” 林秋桐笑笑,也不点破他的注意力转的如此之快,只温柔道,“是是,哥哥说什么都对,那你还担心什么呢?缘分天定,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就别在那瞎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是正经。”看看男人依旧有点苍白的脸色,“我昨天让洪家的药童送来的药,今天可喝了?” “喝了。”林秋梧撇开脸低声道,“我也没什么病,就染点风寒,抗一抗也就过去了,不用吃什么药的。” “那怎么行?小病不管很容易变成大病的。”林秋桐不认同的板起脸,“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什么闪失。”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好想去女尊~~~~袄呜~~~ 6 6、工服 午饭过后,林秋桐又进了镇里。没办法,家里的林秋梧一看见她买回去的衣料只有他和莫芷月的,立刻就不干了,非要把他自己的那份衣料先给她做衣服,说什么他自己原先的衣服还能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冻着。其实,她哪里会冻着?她是真没觉得冷。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女人的身体真的就特别强壮点还是怎么的,反正林秋桐穿越来以后,除了前两天饿着肚子的时候会觉得冷飕飕以外,之后的日子,每每她身上那破棉袄一裹,就再也感觉不到寒意了。倒是看林秋梧穿着那淡薄的小袄总是冻的脸色发青,手脚冰凉,一看就是受不住的,所以她才打算先给他们男人置办点新衣。她的衣服,可以先凑合穿着,等以后宽裕了再说。却不想林秋梧态度那么坚决,无奈之下,她只得推说她还有钱,改天自己再上街上买点,让他安心的先把自己的衣服做了。林秋梧却说先等她买回她自己的衣料,他先给她做了才着手做他自己的。林秋桐看着林秋梧那一脸没商量的样子,乖乖的摸了摸鼻子,得,她现在就去买,成不?总不能真叫他这么受着冻跟她耗下去吧? 还好今天打猎的收获不错,买点衣料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本惦记着家里的男人可能怕冷,想舔两个暖炉再买点煤炭回去的,看样子又得等明天了。 揣着银子拐进衣料行,里面的老板一看见她就乐呵呵的迎了过来,“哟,秋桐啊,今儿又打算买点什么啊?” 之前大家都在传,说这“懒鬼桐”学好了,会赚钱养家了,据说还赎出了那卖身为奴的哥哥,她本还不信,谁知下午就见林秋桐推着小车来她这置办棉被衣物了。看她买的那些丝绸,都是男儿家喜欢的艳色,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为哥哥买的,她这才有些相信那坊间的传闻。看样子,这“懒鬼桐”是真的脱胎换骨了。 林秋桐客气个朝那老板笑了笑,“要点做棉衣的料子,我自己穿的,一般点的就成。” 那老板呵呵一笑,“怎么?给你哥买丝绸,到你自己这倒舍不得了?” “哈哈。”林秋桐也不以为意,“男人嘛,细皮嫩肉的,穿点好料子是应该的,哪像我们女人,皮糙肉厚的,还穷那讲究干啥?”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由苦笑,这才穿来多久,思维模式竟已被完全扭转了。想当初,这话可只有男人说,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觉得再正常不过。自己这适应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啊。 似也觉得有道理,那老板笑着称是,也不再多言,转身找了几块差不多的料子给她选。 林秋桐随意挑了两块摸着质地还行,看起来也结实的料子,一块青的,一块蓝的,量好了尺寸便让那老板给她包了起来。林秋梧他们都是一人两套,她自己若是只做一身,回去肯定交不了差。 买好料子,又叫那老板称了足够两身棉袄的棉絮,然后就抬眼在那墙上堆得齐整的布匹之间来回看着。 那老板看着奇怪,“怎么了?还有什么要买的?” 林秋桐又在那些布匹之间看了一会才沉吟道,“有没有那种既结实,又好洗,还便宜的布料?” 那老板一呆,“你这是打算做什么的?” “工服。” “工服?”那是什么东西? 林秋桐知道老板的疑惑,却也不解释,只淡淡的笑道,“是啊,您看有没有这样的料子?” 那老板心知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问,转身道,“那我给你找找。” 。。。。。。。。。。 晚上刚吃完饭,林秋梧就拿出了林秋桐白天去买的料子,和莫芷月一起一人一件认真为她做起了棉衣。林秋桐照例先去洗了碗筷,喂了小鸡,这才回到中屋。 中屋里的火盆烧的正旺,热浪一层一层的冲过来,倒是暖和的很,只是脸上热的厉害。这古代的取暖设备也就那么几种,条件好的会在屋里置上暖炉,条件差点的,也就只有烤火盆了。这火盆虽然比暖炉更暖和些,却得时常填火,不像暖炉,搁上几块碳,一封,一烧就能烧很久,晚上睡觉也能就那么烧着,就不会觉得冷了。 她进屋的时候,两个男人正在聊天,见她进来,都抬头看了她一眼,林秋梧先笑了起来,“桐儿啊,我们正说你呢。” “说我什么?”林秋桐笑着在他们身边坐下,眼睛下意识的瞟向另一边也满脸笑意的莫芷月。该不会她老哥还没放弃撮合他们俩吧? “芷月刚才说了,说你会疼人,给我们买的衣料都是上好的,给自己买的却这么随便,改明谁要是嫁了你,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啊,这个啊,呵呵。。”还好她老哥没有当这家伙的面乱点鸳鸯谱,要不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 “你们男儿家家的,穿点好的也是应该的,我一个大女人,干的又都是粗活,穿那好的料子不也是白白糟践了吗?没准还要被人笑话打肿脸充胖子呢。” “胡说。”林秋桐咬下缝好的线头,不乐意的瞪她,“这话怎么说的?我妹子这么好的样貌,若再穿点好衣服,保准把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比了下去,芷月你说,是不是?” 莫芷月原先一直温和的笑,好像一个纯粹的旁观者,如今见林秋梧喊他,才笑着点头,“是啊。” “可不就是嘛。”林秋梧说到这,忽然又叹了一口气,“怪只怪我们桐儿命苦,没有投生到好一点的人家,只跟着我这个没用的哥哥,白白吃了这么些年的苦。” 林秋桐一看这架势,暗叫不好,果然,眼看林秋梧眼圈又红了,她赶紧凑过去,从侧面把他搂进怀里,苦着脸道,“我的好哥哥啊,你可别说这挠人心尖子的话了,你诚心要你妹妹我不好受么?想我之前那么浑,还不都是你辛苦养活的我?如今倒说是你自己没用,这不专门拿针往你妹妹我心尖上扎么?我都够内疚,你可别再说这话了成不?我看,你还是直接扎我两下得了。” 林秋桐说着就拉过林秋梧还握着针的手,作势就要往自己身上扎,林秋梧吓怀了,哪里肯依,拼了命的拽回自己的手,一边用力一边喊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么?” 林秋桐拽着他的手僵在半空,“真的不说了?” 林秋梧使劲点头,“真的不说了。”哪里还敢说?吓都给她吓死了。 “那好吧。”林秋桐这才放开他的手,然后还不忘严肃的提醒,“以后可别在叫我听见这话了哦。” “不会,不会了。” 林秋桐见林秋梧郑重其事的样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实在是可爱的紧,忍不住要笑,却又怕被他知道,所以就转了个身,撇开脸,无声的笑了几下,才要转回头,谁知一抬头,却正好对上一双笑意盎然的眸子。林秋桐心里蓦然的一怔:这个人,好像总能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视线,是偶然么? 这厢林秋梧被她这么一闹,也再不敢自怨自艾了,只乖乖的埋头缝衣服。那边的莫芷月,在与她对视了那么一下之后,也低下头认真的穿针引线。偌大的空间,只有火盆里烧着的干柴时而发出啪啪的声音。 林秋桐在一边呆着无趣,看那俩男人也没有一个要主动说话的意思,忽然想起自己买棉衣时顺便一起买的做工服的料子,便起身去自己屋里取了出来。 “哥。”把那料子在林秋梧面前的小桌上一放,“你先放一下手里的活。” 林秋梧闻言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林秋桐指了指那块又硬又厚的布,“先帮我做一下这个吧。” “这个?”林秋梧看着自己面前那块布,端详了一会才道,“我刚才就在纳闷了,你好好的买这样一快布回来做什么?是要搭棚子吗?搭棚子的话也这也太小点了,而且这料子也比不上油布吧?” 一边的莫芷月也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来,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嗪着笑意,好像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林秋桐不急不徐的展开那块布,笑道,“哪里是搭什么棚子,我是想做件工服。” “工服?” “恩,是啊,”林秋桐慢慢解释,“就是我上山的时候穿在外面的衣服,你也知道,我干的那活,整天在树丛和灌木里穿梭,现在身上这身破衣服也就罢了,这要换了新衣服,这样窜来窜去,不几天肯定又坏了,多可惜?” “那倒是,”林秋梧认同的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买了这块布,打算做一件宽大的衣服穿在棉衣外面,这布料结实又好洗,关键是便宜,坏了也不心疼,反正也只是打猎的时候穿,一回来就脱了,所以就叫工服,也就是工作服的意思,工作的时候才穿的衣服。” “工作服?”林秋梧慢慢琢磨着她的话,然后笑了起来,“你呀,花样倒是多,不过还真是个好注意,以后也不用专门穿破衣服上山了,有了这工服,穿上新衣上山也没问题了。” “是啊。” 莫芷月也笑着点头,“的确是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会不会觉得罗嗦了点? 这文情节发展会比较慢,以生活琐事为主!! 7 7、婚事 就这样,随着林秋桐每日认真的打猎赚钱,一家人的生活也渐渐好了起来,家里该有的也都陆续添置整齐了,倒真是个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日子好过了,林秋梧也就越发的闲不住了,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自家妹妹的终身大事。这也难怪,眼看这林秋桐都快十九了,要是往常人家,早已娶夫生女,没准现在,孩子都满大街跑了。现下好不容易她也懂事了,家里条件也过得去了,要找个好夫郎也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每每只要他一提起,总是叫她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带开了,害得他事后总要懊恼上好一阵子。 这天,林秋桐去街上看了看房子,眼瞅着家里的生活暂时稳定了,手上也有点闲钱了,她就想找个小点的门脸,先做点小生意,要不等过几日下了雪,动物都躲了起来,打不到猎物,她们可就只能坐吃山空了。 回到家里,却见林秋梧一个人坐在中屋的饭桌前发呆,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一个大碗,单手托腮,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莫芷月本坐在离他不远处的竹椅上拿着一本书翻看着,见她进来就笑了一下,放下了书。 林秋桐对他微颔首,然后好奇的走近林秋梧,顺着他的视线朝桌上看去,见那大碗里装着几只染的红彤彤的鸡蛋,心下疑惑,便问莫芷月道,“我哥这是怎么了?” 莫芷月笑着撇了撇嘴,“你问他。”颇有点看好戏的样子。 林秋梧似这才发现她回来,抬头看了她一下,复又低下头道,“没事。” 没事?那他那两条眉毛纠结的都快缠到一起又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却见莫芷月从那边的竹椅上站了起来,先走到林秋梧身边坐下,这才看向林秋桐促狭道,“他是没事,你有事。” “我?我有什么事?” “喏。”莫芷月指指桌上的红鸡蛋,“这是吴家老二刚送来的。” “这个?”林秋桐看看那鸡蛋,“她送鸡蛋来干什么?” 莫芷月脸上的笑意更深,“你真不知道?” 废话,她要知道还会问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她家的夫郎生了。” “生了?”林秋梧呆了一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你是说,她家的夫郎生孩子了?” 早就知道这女尊世界是男人生子,可乍一听,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怪异。这男人,还真的能生小孩啊。 莫芷月含笑点头。 林秋桐心里开始有点觉得不妙,嘴里却仍顺着话茬说道,“那她夫郎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莫芷月笑得更欢,略带调侃的看了看林秋梧才道,“人家夫郎生孩子了,你家大哥着急了。” 林秋桐先是一愣,然后就无奈的苦笑:她就知道。这也难怪她老哥,人家吴老二比她小了两岁,如今已经当娘了,而她自己,身边却连个人都没有。林秋梧总说盼着她给林家开支散叶,可眼看着人家那比她小的娃娃都出来了,自家妹妹却连一点要成家的意思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只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急得来?要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情投意合的人不容易,而要她找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这么凑合一辈子,她也不愿意。这也就是所谓的宁缺毋滥吧。所以,她只能等,等着总有一天,会有那么一个人出现。 无奈的轻笑一声,林秋桐走到林秋梧身边搂了搂他的肩膀道,“好拉,哥,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林秋梧抬起头来哀怨的白了她一眼,“你有数,你有数,你就会说有数。” 这个,林秋桐伤脑筋的摸摸脑门,看样子今天不会那么容易过关啊。认命的在一边坐下,林秋桐揽住林秋梧瘦弱的肩膀,温和道,“是真的,我这不是没碰到合适的嘛,我保证,只要碰到个合适的,我一定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拐回来拜堂成亲,你看行不?” 林秋梧一听这话更不乐意了,立刻又瞪了她一眼,然后转向莫芷月道,“你听听,她说的这叫什么话?哪有人家娶夫郎是用拐的?我就知道她是在敷衍我。” 莫芷月闲闲的托着下巴在边上坐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俨然只是一名看客,似乎没打算加入他们。听到林秋梧的话,也只是笑笑。 林秋桐干咳了一声,暗自苦笑,一不小心竟把前世的用词搬出来了,看看自家哥哥那秀气的小脸上一脸的幽怨,她只得乖乖安抚,“好拉,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不拐不拐,我真情实意,海誓山盟的把人讨回来,这样行不?” “哼,你就说的好听,哪天真带个人回来我瞧瞧,那才能作数。” “是是。”林秋桐笑应,眼看哥哥的面色缓和不少,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吴老二家生的是男是女?” “男孩。” “是吗?真不错。” 林秋梧奇怪的看她,“男孩有什么不错的?”这年头,谁家生孩子不先求女? 林秋桐呆了一下,这才想到这地方是女尊男卑,生孩子自然也都想生女的,只是刚才话题转得太快,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既然话已出口,她只得接着说道,“男孩当然不错啊,男孩子温柔贴心,就像哥哥一样,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嘛,比那调皮捣蛋的女孩子可好多了,要生个女儿将来不学好,跟以前的我似的,那就是个祸害,还不如不生。” 她刚说完,就发现林秋梧皱着细致的小眉头愣愣的看着她,莫芷月也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就觉肩上一暖,林秋梧纤细的双臂已环上了她的肩头,然后她就被搂进了一个瘦削的怀抱,林秋梧带着心疼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桐儿,不怪你,不怪你。。。不许你乱想。。。你那时候小,不懂事,现在不就懂事了吗?。。。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林秋桐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无意中的比方竟又让这爱妹心切的哥哥误会了,赶紧从他怀里钻出来,一看之下,果然见他又红了眼眶,心里暗骂自己该死,怎么就这么口没遮拦了呢?立刻抬手给他擦眼泪,安慰道,“我那就是随口说说,没想那么多,你怎么还就哭上了?快别哭了,要不又叫芷月笑话了。” 林秋梧这才止了眼泪,红着眼眶就这么白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招的我,好好的说那挠人心尖的话。”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林秋梧这才满意,一边还拿手绢拭着眼泪,一边已经笑开了。笑了一会,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又问道,“你说要找个合适的,到底什么样的才叫合适?” 林秋桐直想拍脑门,这话题怎么又回来了?看样子老哥这段时间叫自己锻炼的越来越聪明了。无奈的撇撇嘴,“这怎么说呢,至少得两情相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啊。” “我问的可不就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吗?” “这。。。”她还真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只得叹道,“这种事,没遇到之前,谁又知道自己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这分明又是敷衍我。” “是真的。”林秋梧趴在他的肩头笑着安抚,忽然话锋一转,“与其为我操心,倒不如多想想你自己想嫁个什么样的妻主是正经,我刚才在镇上可听说了,那个隔壁胡同卖豆腐的乔大姐好像很照顾你啊?” 林秋梧本来正犯着愁,却不想忽然听到这话,心下一怒,小脸腾的就红了起来,抽手就在她的腰上拧了一把,嘴里骂道,“说的什么浑话?你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林秋桐被他拧的龇牙咧嘴,捂着腰跳开两步才吸着气道,“哥啊,那怎么叫随便呢?人家乔大姐虽说长的不怎么样,可人却老实勤快,家里就她一个人,你要嫁过去,日子肯定不难过。而且咱两家离这么近,你回娘家也方便,我也可以就近照看,别人想欺负你都不成。。呜。。呜。。” “你。。。休得胡说。”林秋桐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过来的林秋梧捂住了嘴,“你。。这话是乱说的么?要是叫外人听见,那指不定要怎么以为我呢。” 林秋桐笑着拉开他的手,“这不是没外人吗?” “那也不能说。”这妹子可是越发的浑了,自己本是打算让她娶房夫郎回来,这下倒好,话头竟跑到他身上来了。要搁以往,他怕是要想,她定是嫌他累赘了,要把他嫁出去,省得拖累她。但如今,看她对自己体贴入微的照顾,也知道她是真心心疼自己,倒也渐渐体会到了她对自己的关爱,所以此刻,也没有往别处想什么。 “你看你看。”林秋桐见他这样,状似为难的摊手,“一提你的事就跟我急。”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操心谁操心,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哥哥。” “那。。。那也不能乱说啊。” “我哪有乱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反正不行。” “真的不行?” “不行。” “你看不上人家?” “不是那个事。” “那是什么事?” “反正就是不行。” “这是为什么呢?” “不行就是不行。” “哥,你很任性诶。” 。。。。。。。。 最终,林家哥哥很悲哀的发现,他再次被他的宝贝妹妹牵着鼻子绕远了,原本的话题,怎么也找不到机会重提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话说,大家看文愉快~~~嘿嘿 8 8、小狼 今天是腊八,林秋桐依旧是一大早就带着陈春和小三上了山。只是临出门时,林秋梧再三交代,打到的猎物不能都卖,必须留点回来祭祀祖先。原来这天凤皇朝有个传统,在腊八这天所有人家都会祭拜祖先,以求全家平安富贵,尤其是打猎的人家,更要供上自己所打的猎物祭拜,求得以后每日上山无惊无险,收获多多。林秋桐听到这个时,还在心里暗笑,这倒与她原来那个世界的说法有些类似,记得当初读《礼记》时,里面就说过,“腊者,猎也,言田猎取禽兽,以祭祀其祖也。”当时只是一读而过,却没想到自己也会亲身经历的一天。 到了山上,林秋桐照例让陈春和小三各自找地方去打猎物,而自己按照每日的习惯,仍是不死心的再次来到那个有着一片红土的山头。这地方来来回回她已经摸索了上百圈,明明有的时候感觉那东西就在眼前,可她就是找不到。折腾展转了一个多月,还是一无所获,可要她就这么放弃,她又怎么都不甘心。 不过经过这一个多月,她的心态也平和多了,再也没有新发现迹象时的激动了,现在每次来,她也就报着得之我幸的心态,试试看,没有就拉倒,明天接着来。 低头在那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3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丛中搜寻了一圈,不出意外,依旧是一无所获。 只见眼前那些干枯的杂草被自己连日来的翻找弄得纠缠在一起,显得愈加杂乱,根本看不真切底下的东西。其实她来的前两天就想过把这些杂草清理掉的,可又总觉得这人参随时会出现,若自己这厢清楚了杂草刚转身走开,回头这人参冒出来了,叫别人看见,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别说她市侩,实在是这肩上担负着一家人的生计,根本容不得她豁达。想她若是能多赚一文钱,家里的人就能少吃一分苦,多享一分福,她哪里还顾得上潇洒,又哪里豁达得起来? 悻然从那草丛中起身,正要转身下山,忽听深后的树丛中一阵微弱的响动,这声音并不大,若是常人不仔细听的话,并不能听真切,但她自穿来开始,这段日子可谓是以打猎为生,锻炼了这么些日子,耳力自是不比常人。于是只迟疑了一秒,她便立刻向那发声的地方走去,她一步一步走的极为轻巧,就怕一不小心惊动了在那树丛中藏匿的动物。心里也隐隐的紧张和期待,若是什么希罕物的话,那可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自己开店做生意的本钱也就更加足了。 待好不容易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她才觉得心下一落,肩膀也瞬间垮了下来。原来,那树丛中躲着的倒也不能算什么寻常动物,只是却也算不得什么希罕物,至少,卖不了什么钱。因为它实在太小了,依她估计,它应该还没断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会独自呆在这里,它的父母呢?想到这,她不禁警觉的四下张望了一下,自己的身手自然是不怕几只狼的攻击,只是,若是叫陈春她们碰上,那恐怕就不太妙了。 没错,那树丛中躲着的,正是一只浑身灰不溜秋,又瘦又小,走路都走的不太稳的小狼。 林秋桐四下仔细看了看,见那边上有几处斑驳的血迹,心下一叹,看来,它应该是个孤儿了。弯下腰仔细看了看那只小狼,见对方那乌溜溜的大眼睛也瞪得大大的看着她,喉咙口不时得发出“呜。。呜。。”的声音,好奇的伸出食指像逗小狗一样挠了挠它的脖子,谁知它只开始的时候瑟缩了一下,转眼就顺着她的手指,扭着身子,整个脑袋都在她手上蹭了起来,那濡湿的小舌头还不停的舔着她的手背,湿痒湿痒的,逗得她直乐。 “小家伙,你倒是不认生。”笑着说完,她又转头四下看了看,想来它的父母很可能已经被别的猎户打死了,只是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拖着重伤的身体把这个小东西藏到这来的。本来对这附近的猎户而言,遇到狼都是立刻就合力打死,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它们攻击。这就是生存法则,消灭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谁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只是,这样一只小家伙,真的要让它死么?看这东西这么可爱,若是带回家,没准又是个小玩物。她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却偏偏禁不住喜欢这种幼小可爱的小家伙。可是她也不敢贸然带回家,因为家里毕竟有两个男人,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回去,就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犹豫再三,她还是低下头抱起了小东西,“算了,我先带你回家吧,到时候就看哥哥怎么说了,他若答应养你,我就养你,他若不答应,那你也别怪我了,知道吗?”她捏着小家伙的耳朵说着,那小家伙自然是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瞪着乌溜溜的清澈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好奇。 人们常说,白眼狼,白眼狼,狼都是养不熟的,可是,没试过,谁又知道呢?她就不信她从小就这么把它当家狗养大了,它还能凶残到哪去? 快到晌午时,陈春她们终于赶来和她会合了,一见到她怀里抱着的小东西,立刻都瞪大了眼。 陈春第一个喊了起来,“桐姐,你上哪弄这么个东西?” 林秋桐笑笑,“那边林子里拣的。” 小三吃惊道,“你该不是要把它带回家吧?” “是啊,怎么了?” “我说桐姐啊。”小三一副“你疯了”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啊?” “狼啊。”林秋桐应的理所当然。 陈春转了眼瞪她,“知道你还往家带,你就不怕把你家那两个男人吓着?” “呵呵。”林秋桐笑了起来,举起怀里的小东西,“至于么?就这么个小玩意,就能把人吓着?” “再小它也是只狼,改明长大了,那可是会吃人的。”陈春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真恨不得敲她两下,却偏偏没那个胆子,只得继续苦口婆心,“你也不想想,你自己身手好是无所谓,可别人呢?万一哪天它长大了,趁你不在家的时候咬了你家里的那俩男人,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这。。。不至于吧?”林秋桐也被她这个假设吓了一跳,她当时还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在现代的时候看动物园里养了那么多猛兽,也没见出什么事,便觉得不论什么动物,只要认真养养就会跟你亲了。只是,要是万一真的被陈春不幸言中,那她到时候怎么办? 想来,还真是自己太草率了。 陈春见她被自己说动,赶紧再接再厉,“怎么不至于,你没听老人说么?这狼可都是养不熟的,现在它小是没什么,等哪天它长大了,身上的野性一出来,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林秋桐点头,她也的确是听说过这话。可是,看看怀里对着她眨着眼睛的小家伙,这东西她既然抱来了,难道还要再送回去?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她忽然转向小三道,“小三,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吧?”她记得这小三之前因为不学无术,家里人对她死了心,懒的管她,所以她爹娘都搬到了镇上她姐姐的衣裳铺子里去了,平日里帮她姐姐看看铺子,做点杂务,晚上就在那铺子里住下,家里的老宅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住而已。 “是。。。是啊。”小三见林秋桐笑眯眯的看着她,直觉不妙,“桐。。桐姐。。你想干嘛?“ “嘿嘿,”林秋桐靠近她,一把钩住她的肩膀搂在怀里,“你一个大女人,该不会也怕这小狼崽子吧?” “诶?”小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摆手,“别。。。别啊桐姐,你可别害我。。。我虽是个大女人,可到底没什么功夫底子,万一这以后它真发了狠,我可未必应付的了,你还是放过我吧。” 林秋桐知道她会拒绝,也不着急,只是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别这样嘛,你不是特希罕我那一身功夫么?只要你答应替我养着这小家伙,以后每日里我都抽空教你功夫,这样一来,就算到时候这小家伙长大了,你想对付它,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小三被她这么一说,果然心动,“可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就这么说定。” 一边的陈春就这么被她们晾在那,只见她们歪着脑袋在那嘀咕了几句,转眼这小三就答应了林秋桐,心下好奇,立刻凑过来问道,“什么啊?你们说定什么了?居然背着我,太不够意思了。” 林秋桐呵呵一笑,“我们说定我从明天开始教小三功夫。” “啊?”陈春一听马上不干了,“不行不行,桐姐你偏心啊,怎么光教她不教我?” “没办法啊,人家小三答应帮我养这小家伙,我总得有点回报不是?” “那。。。那。。。”陈春急了,“那,那”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能为林秋桐做点什么,只听一边的小三在那笑道,“春姐,你就认了吧,人家桐姐现在家里什么都不缺,你想干什么也没地干去啊。” 陈春被她说的脸一红,怒火上冲,抬起一脚就朝小三屁股上踹过去,嘴里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想当初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不顾一切的跑去帮你的,你现在不帮我说话就算了,倒是学会看我笑话了。” 虽说在林秋桐面前她习惯了伏低姿态,那是因为一来自己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二来她又对自己有恩,而且做的事说的话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自己心甘情愿的顺从她。但在其他人面前,她陈春可还是原来那个街头巷尾无人不知的小老大,如今被自己昔日的小跟班取笑,她自是脸上挂不住的。 小三一边捂着屁股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哇哇叫道,“哎哟。。哎哟。。。我不是开玩笑嘛。。” “哼。。”陈春又踹了小三两脚这才停下,脸色仍是不善,怒斥道,“谁跟你开玩笑?” 小三撇撇嘴,乖乖躲到林秋桐身后,再也不敢吭声。 林秋桐看陈春那样子,好像是真的很想跟自己学功夫,心里一想,既然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干脆也带她一个得了,想自己那点身手也都是在原来世界学的一些跆拳道,空手道之类的,虽说没办法与电视上那些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比,但要在寻常人之中自保,那还是绰绰有余的,这世界有没有那种武林高手她是不知道,但寻常百姓间,欺善怕恶,吃软怕硬的事不在少数,若学点自保的功夫,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自己有心教她,却也不想叫陈春觉得她这个机会得的太容易,毕竟人家小三可是答应了替她养小狼才换来这机会的。于是,沉吟一会,她才对陈春道,“要我教你功夫也行,不过你可也得有点贡献。” 陈春一听,立刻乐了,“行行,你说,要我干什么都行。” 林秋桐心里暗笑,这陈春还真是,每次都是这话。表面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想了一会才说,“这事现在还不能说,反正你记着就行,到时候我不管什么时候喊你,你也不能推托。” 陈春拼命点头,“那是自然,就算桐姐你不教我功夫,就凭你平日里对我的恩惠,不管叫我做什么,我也绝对不会有二话的。” “那就行。”林秋桐笑着点头。其实心里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需要陈春做的。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说说笑笑下了山,直到三人分手的时候,小三让陈春先走,这才忽然拉住林秋桐,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桐姐,你偏心,其实你什么也没打算让春姐做,是不是?” 林秋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三居然也是个心思这么细腻的人,当下也不否认,只是笑笑,“的确是没想到要她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但是我们都知道,现在的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们都是真心愿意跟着你的。”小三靠在她耳边说完,然后就乐呵呵的离开了。 留下林秋桐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被发现了? 她一直以为她们都是些没什么心眼的粗人,却不知道,自己平日没怎么注意的小三,居然都已经看出了她的异样。那么那整日与自己待在一个屋檐下的林秋梧呢?他难道就没发现自己的不同?还是,亲情,真的就是盲目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其实我真的很想养个小狼玩玩~~~~ 9 9、毛毛 晚上,祭拜完祖先,林家的三人围坐在饭桌前喝着腊八粥。林秋桐想了一会,还是打算把小狼的事跟他们说了,虽然他们听完后很可能会不能接受,不过她相信只要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很快就能被她说动的。毕竟,她很确定,这个世界的男人就像她原来世界的女人一样,虽然柔弱胆小,但却是十分善良有爱心的,并且对这样幼小孤苦无依的小动物,应该都会有着本能的同情与爱怜。 果然,她刚说完,林秋梧就瞪大了眼,拼命的摇头,一脸的不认同,连莫芷月也难得皱了眉,不甚理解的看着她。林秋桐也不急,只是慢慢的向他们解释,她说那小狼现在还没断奶就已失去了父母,他们不管,它很可能隔天就会冻死饿死,听到这,林秋梧的眼里有了明显的挣扎,而莫芷月,虽然表情淡淡的,却仍是流露出一丝不忍。后来,她又说这动物其实也是有灵性的,她就不信,他们这么好好的养着它,一天天培养出来的感情,还抵不上它身上先天带的那点野性?若说野性,哪个动物没点野性?可后来还不都被人类驯服了? 其实道理是不错,但凡事总有个万一,所以她才不敢把小东西带回来,而是拜托小三替她养着。不过这话她是断不会对眼前这两个男人说就是了。 最后,在林秋桐的不断“诱导”下,两个男人终于点头认同了这只小狼,而且眼里还都隐约露出一丝期待和欣喜。 林秋桐见他们这样,心里松了一口气,也猜出了他们大概在想什么,便笑道,“你们若是想看它,等明儿个,我叫小三带它来叫你们看看,顺便让哥哥给它取个名字。” 林秋梧一听,脸上掩不住的惊喜,“你。。。你说让我起名字?” 林秋桐靠近他,揽住他的肩膀,“对啊,人们不都说,那动物都是谁给它起的名字,它就跟谁亲么?” 关键是,若是哥哥给那小家伙起了名字,那他以后也会对那小东西多出一分额外的亲切感,那她以后要小三经常把小家伙带回来培养感情,也就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了。 “可。。。可是我也不识字。” “只是给个畜生起名字而已,识不识字有什么要紧的?” “那。。。”林秋梧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忽然一点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好吧,我一定帮它想个好名字。” 林秋桐笑着附和,“好好好,只要是哥哥起的,都是好名字。”看他转眼已歪着头开始沉思,看样子是已经在认真思考了,那郑重其事的样子,让林秋桐不觉好笑,真是越发觉得她这个哥哥可爱了。 偏头看向对面,见莫芷月也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看着林秋梧,显然,他也看出她家哥哥现在在想什么了。看样子,这女尊世界,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哥哥这么单纯的,至少,眼前这个就不是。 好笑的摇摇头,林秋桐起身收拾碗筷,对面的莫芷月一见她的动作,立刻站了起来要接她手里的碗,“还是我去吧。” 林秋桐回身避了一下,“不用了,你在这陪我哥吧,没准他一会还要拉着你给他提供意见呢。”说完,又笑着看了看林秋梧,满眼的宠溺。 莫芷月伸出的手在空中僵了一下,然后就慢慢的收了回来,偏头看向林秋梧,也笑了一下,这次却带着些许羡慕,“有你这么疼他的妹妹,他很幸福。” “自家兄妹,谁疼谁都是应该的。”林秋桐淡淡的说完,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莫芷月看看她离开的背影,又看向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他们刚才说话内容的林秋梧,过了一会,忽然低低的笑了一声,那眼里,却满是落寞。 “都是,应该的么?” 。。。。。。。。。。。。 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大雪。林秋桐洗完碗筷从厨房出来,看这漆黑的夜幕下,漫天的飞雪,一片一片鹅毛大的雪花,瞬间已将空荡荡的小院染上一片白色。这小院里,除了两棵光秃秃的桃树就再无它物,显得越发的空旷。她忽然想起小时候老家门口那一排排的冬青,每每到了冬季,雪花一落,那一排排绿色的树墙很快便被染成了白色。那时候,她总是和邻家的几个小孩子凑在那树墙周围打雪仗,即使双手被冻得红肿失去知觉,也还是开心的不得了。就算后来长大了,再回祖屋,遇到雪天,也还是会约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堆了雪人,打上一会雪仗,也算是对快乐童年的一种回味。 只是。。。 林秋桐苦涩的闭了闭眼。那些过去都已太远了,转眼,已又是一世。 回到屋里,火炉上的火烧得正旺,热气一阵阵扑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真是明显的对比。她忽然就觉得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虽然又是一世,虽然是另一个世界,可她,依旧有一个温暖的家。 屋里的林秋梧果然已拉着莫芷月在那讨论了起来,一想到一个名字就去问莫芷月,可是还不等莫芷月回答,他又自己推翻了,就这样,自言自语半天,也没见他决定要用什么名字,莫芷月在一边含笑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时而配合的“恩”两声。 林秋桐看他们这样,自觉插不上话,而且好像也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识趣的摸了摸鼻子,又转身出了屋门,站在屋檐下,继续看那漫天飞舞的雪花。 只是这一次,心境早已与刚才不同。 人们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以前上学的时候也学过其中的原理,现下,倒觉得真是这么回事。虽说这外面飞雪连天,可她站在这仅够她一人跻身的屋檐下,竟觉不出丝毫寒意,反而生出几分宁静与安详,让她忍不住想叹息。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想来,也不过如此。 不知何时,身边又多了一人,林秋桐偏头,见莫芷月单薄的身子与自己并排站在这狭小的屋檐下,水蓝色的外袍裹着他修长的身段,风一吹,衣服便贴在了身上,显出几分瘦弱,却也多出一分飘逸。 “朽木迎风雪,方知天地寒。”身边的人忽然开口道。 林秋桐不禁皱了眉,却接口道,“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 立刻的,莫芷月忪证的目光落在了她脸上。林秋桐也不去解释,她知道这个世界的林秋桐在所有人眼里一向是个不学无术的懒鬼,不可能会什么诗句,自己一不小心把前世学过的句子搬出来,无非是见不得他那消极的态度,虽然冒失,却也不懊恼。随便他要如何去疑惑,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反正,她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莫芷月终于收回了视线,嘴角微微上扬,在他漂亮的脸上牵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是啊,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真是,好句。”然后便沉默了。 林秋桐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在隆冬大雪夜里那窄小的屋檐下静静的站着,谁也不主动说一句话,也没有谁主动去看对方一眼。 第二天一早,因为大雪覆盖了整个天华山,林秋桐也不能打猎了,便早早来到小三家,叫她带上小狼一起去自己家吃早饭,顺便让自家的两个男人见见小家伙。小三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她一个人住了那么久,吃饭从来都是在街上凑合,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家里做的饭了,如今难得有人叫她去家里吃饭,她当然二话不说,立刻乐呵呵的跟着过来。 小三刚跟着林秋桐回来一会,林家的竹篱外面就响起了陈春的声音。 林秋桐一听,无奈的放下手里刚端起来的早饭,起身去把她迎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倒是会挑时间,正好赶着饭点过来。” 陈春哈哈一笑,“可不就得赶这点嘛?今天大雪掩了山,咱也不能打猎了,赚不到钱,当然是能替家里省一点是一点了。” 林秋桐听了就乐了,边在门口的竹席上蹭去鞋底粘到的雪,边给了她一拳,“你倒是会算计,那我这叫怎么回事?不但赚不到钱,还得多担两个人的伙食?” “诶?怎么两个人?”陈春也蹭干净了鞋,不解的说着,顺手推开了门,等见到里面饭桌前抓着一张大饼猛啃的小三,这才知道怎么回事,立刻冲过去,朝着她的屁股就是一脚,“臭东西,过来噌饭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小三被踹了一脚,既不躲也不闪,嘴里依旧嚼着大饼,吃得那叫一个香,勉强在嘴里找到点空隙才含糊道,“我不叫你,你不也来了?” “那是你老大我机灵。” 小三很不服气的转向林秋梧那边翻了个白眼,偷偷的切了一声,逗的林秋梧掩嘴直乐。 林秋桐见陈春一进来直接就占住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吃了起来,脸一黑,抬手照着她脑袋就是一下,“起开,这是我的位置。” 陈春被她打得脖子一缩,却不起来,只往边上挪了挪,一边继续跟小三抢桌上的饼,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坐呗,剩那么多地方还装不下你一个屁股吗?” 这林家的饭桌是一个四方的八仙桌,四周各放了一个长凳,陈春刚才那么一让,的确是给林秋桐留出了足够的地方,只是,林秋桐见这人就这么自顾自跑到人家家里占了人家的地方,吃了人家的饭,却完全不当一回事,心里还是忍不住郁闷。可是看在座的其他人都一副高兴的样子,尤其林秋梧,看着她们,不停的掩嘴偷笑,她也就发作不起来了,只得认命的重新拿个碗,给自己装了粥,在陈春边上坐下,埋头吃饭。 吃过早饭,小三这才取来之前带来的小草墩子,掀开上面盖着的厚布,一只灰溜溜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这么露了出来。 林秋梧一见,眼前立刻一亮,满眼的惊喜,直接就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简直是爱不释手,连莫芷月也是满脸的笑意,蹲在林秋梧边上,不时的用手逗弄几下那小东西。 他们身后站着的三个女人各自对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早就知道会这样,这些小男人,哪里拒绝得了这么可爱的小玩意? 最后,林秋梧和莫芷月商量了半天,终于决定了小家伙的名字毛毛。 三个女人再次对视,然后望天。 还真是狗狗的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恩,这个毛毛,偶很喜欢,hoho~~ ps:莫芷月说的那句是俺自己瞎编的,大家凑合看,千万别跟俺较真~~~ 10 10、温柔 大雪封了山,无法打猎,林秋桐却不想就这么闲着。这家里的生活现下暂时是稳定了,可也不能这样坐等在家里吃老本不是? 眼看自大雪过后,天气是越发的冷了,路面上的积雪如今上面部分已冻得硬邦邦的,脚一踩上去,“喀喀”作响,就像是踩在石膏上一样,一路走来,感觉更加疲累。 林秋桐之前已经把自家院子里的雪扫到了两棵桃树底下堆着,现下看着是干净了,只是那本是泥土的地面,如今结了一层冰渣子,一踩上去,溜滑溜滑的,她刚从外面回来,心里还想着之前在街上和人谈好的事,也没留心脚底下,结果进院没走几步,只觉脚底一滑,随着“刺溜”“啪”“啊”一连串的声音之后,她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秋梧和莫芷月听到动静立刻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的却是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左右看着,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当下就乐了起来。林秋梧一边笑一边走到她身边,从后面抱着她的胳膊要把她扶起来,嘴里挪捏道,“还说我们男子走路重心不稳,不许我们出门,这下倒好,自己倒是先摔了。” 林秋梧说完,莫芷月笑得更欢了,也跟着说道,“可不是么?我们这些个‘轻飘飘’的男子还没怎么着呢,倒是有些大女人先做了滚地葫芦,呵呵。。。” 林秋桐借着林秋梧的助力从地上站起来,先是皱着眉瞪了莫芷月一眼,然后就歪着身子靠在林秋梧身上,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委屈道,“哥,你不疼我了,我屁股摔的这么痛,你都不心疼,还取笑我。” “好拉。”林秋梧知道她是在撒娇,笑着拍了拍她的背,“谁叫你之前一个劲损我们来着?” “我那还不是为你们好?” 想起早上出门时,林秋桐再三交代林秋梧和莫芷月别到处乱跑,说这外面到处都结了冰,他们这些个轻飘飘的小男人,走路重心都不稳,一出门,肯定摔跟头。两个男人当时就不乐意了,怎么说他们也都活了二十来年,这一下了雪,他们还就连路都不会走了?可惜他们的反对无效,全都叫林秋桐一一驳回了。于是,两个男人很哀怨的在屋子里乖乖待了半天。蓄积的怨气也让他们在看到林秋桐自己摔了一跟头时,再也顾不得许多,都不由的想挖苦她。 林秋桐瘪着嘴被林秋梧搀进屋里,一脸的委屈,心里这个郁淬啊。想她这么辛辛苦苦照顾他们,满脑子都是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想法。他们倒好,就为了自己早上损他们的两句话,居然这样对自己漠不关心。 哼!! 心里郁闷着,她一进屋,直接就甩开了林秋梧的手,自己走到火炉旁的竹椅前,歪倒在上面侧着身子生闷气。只是一只手却在很显眼的地方不停的揉着屁股,仿佛就怕别人不知道她受了伤一般。 林秋梧见她这样,转头与跟进来的莫芷月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都无声的笑了起来。 “桐儿。。。”林秋梧靠近她,俯身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声。 林秋桐闭着眼,装作没听见,揉屁股的幅度却不自觉变大。你倒是别管我啊。哼。 “桐儿。。。” 没听见没听见。继续揉屁股。 “还真生气了啊?” 当然生气,叫你不关心我。 “好了,哥哥错了还不行么?”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快起来叫我看看,哪里伤着了?” 伤着的地方多了,最伤的就是心。哼。 “桐儿。。。” 生气中,请勿打扰!! “桐儿。。。” 揉屁股,揉屁股。 “真的不理我了吗?” 是你先不理我的。 “那我自行去外面罚站可好?你什么时候消气了,就什么时候叫我进来。”林秋梧说着已经抬起了身子,作势要往外面走。 林秋桐感觉到他的动静,“刷”的一下就坐了起来,“罚站个屁啊?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也不怕冻着?” 林秋梧就这么身子朝着门外,扭头向后看着她,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出声,所以开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些愣愣的,但很快的,他就恢复了一脸的温和,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只是眼眶却有些发红。 “你不生气了?” 林秋桐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不自在的撇开了脸,“我就是和你闹着玩。” “呵呵,我就知道。”林秋梧眨了眨眼,泛去眼底的湿意。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相信,无论他做了什么,他这个妹妹都不会舍得让他受委屈。只是,有这个认知是一回事,切身感受的时候,还是会感动的眼眶发热。 莫芷月坐在桌边,看着这一对兄妹,脸上虽挂着笑,眼神却飘的很远,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好了,”林秋桐拍拍衣摆从竹椅上站起来,干咳一声,“那个。。。我饿了,饭做好了没?” “早好了。”林秋梧笑应,眼睛却流连在她身上,“刚才那一下摔的不轻吧?可真伤着了?” “哼,你现在才知道关心我啊?” 林秋梧白了她一眼,“我什么时候不关心你了?我刚才也就是闹闹你,谁叫你平日里总是调笑我。” “好拉。”林秋桐也不再逗他,“我也和你闹着玩的,没伤着。”就屁股摔的有点痛,不过这说了也没用,难道还要叫他帮她看看吗? “就说嘛,你平日里手脚那么灵活,就这么一摔哪里就能真伤到了。” “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林秋桐笑着推他,“现在可以开饭了吗?我快要饿死了。” “浑话,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林秋梧又瞪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去厨房端之前做好了热在锅里的饭菜。 等林秋梧走出去,林秋桐无奈的自己又揉了揉屁股,视线一扫,这才注意到静静坐在桌边发呆的莫芷月。虽然一起住了这么久,她却很少认真端详他,如今,难得见他露出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也不禁多看了他一会。 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眼神竟是有着一些迷茫,与平日里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浑然不同,却显出了几分脆弱,仿佛一个迷失了自己,在辛苦找出路的人。彷徨,而且无助。 这个人,平日里看着与她身边的人无异,与她们相处也很和谐,可她就是本能的觉得他在逃避或者掩藏着什么,他从未和人说起过他的过去,即使有人问,他也只是随口一句“一言难尽”了事,甚至连编个故事都不愿意。这样一个人,应该是很骄傲的吧?却又为何要委身在她们这样的人家,陪着她们过这样清苦平淡的日子? 他到底在逃避着什么? 很快,林秋梧端了菜走进来,林秋桐立刻收回了视线,笑着从他手里接过盘子摆好,莫芷月也回了神,又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浅浅的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吃饭的时候,林秋桐向他们说了打算做点小生意的事,林秋梧什么问题也没有,一句话,只要她觉得行,那就去做,他无条件支持。莫芷月比较好奇她所说的烧烤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她细细的向他介绍了一下,只是没有实物,纸上谈兵的解释到最后,他还是有点懵懂,所以她答应等明天去于家酒楼试卖的时候带上他,让他亲眼看看。 第二天一早,林秋桐就带着陈春和莫芷月去了于家酒楼。小三本来也要过来的,可家里的毛毛没人看着林秋桐不放心,所以硬把她留在了家里照顾毛毛。想起当时小三那一脸哀怨样子,好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她心里不由好笑,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带陈春来,只是要她帮自己搬东西,就不知道还会不会那么郁闷了。 到了于家酒楼,于运好乐呵呵的把她们迎进了后厨专门为他们留出的空地。之前林秋桐已经和她说好了,在林记烧烤开业的前三天先到于家酒楼来试卖,卖得的收入,给于云好提两成。因为林秋桐再三保证说自己只会卖烧烤,其他的菜色一律不占,也就是说绝对不会成为于家酒楼的竞争对手,所以于运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毕竟,只要提供一个场地就能有钱赚,谁不乐意呢?谁也和银子没仇不是? 而且她们之间也协议好,等林记烧烤正式开业,凡是于家酒楼的客人点的东西,她私下一律九折优惠,这多余的银子,当然也都进了于运好的腰包,这也算是报答了她当初第一个肯收林秋桐打来的猎物的恩惠。 林秋桐一样一样的指挥陈春把东西摆好,莫芷月被她安排在边上乖乖的站着观摩,也插不上什么手。眼看接近午时,林秋桐起了炭火,先烤了一批之前腌好的鸡翅,那鸡翅上面刷的酱都是她前一天在家准备好的,等鸡翅烤好,她又在上面撒了些调料,然后就取出几个,把剩下的端给陈春让她分给于运好还有厨房的其他人尝尝。自己手里的几个,她递给了莫芷月,笑道,“吃吃看。” 莫芷月之前看她烧烤的步骤眼里已充满了好奇,如今见她把烤好的鸡翅递给他,便也不推托,笑吟吟的接过,直接伸手就捏起一个,小小的咬了一口,然后,几乎立刻的,他就笑着看向她,“好香。”又在嘴里嚼了两下,他接着笑道,“恩,真的好香,又香又嫩,还有汤汁往外溢,真的很好吃。。。” 林秋桐含笑看着他,想这古代世界,物资本就匮乏,人们对于口腹之欲的要求自然也不高,对于所谓的美食的概念,基本都停留在食材的昂贵上,对于这口味,基本没什么研究。自己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点小东西,想必会在这落后的时代,激起一层小小的涟漪吧。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以后再给你弄别的。” 她无意识的说着,本是叹息这些可怜的古人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却没想过,自己的话中,有着多少温柔,温柔的让有些的人心里蓦然升起了一片暖意。 只是。。。莫芷月呆楞了一会,见她仿佛浑然未觉自己说了什么,又低头开始摆弄起了调料,他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该胡思乱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额,话说,这一章,我写的时候,写着写着,就饿了~~~~ 11 11、逛街 第一天试卖,或许因为东西新奇,而且确实好吃实惠,又有了于运好以及于家酒楼里小二姐的努力推荐,生意竟是出奇的好,只一个中午,林秋桐就几乎卖空了自己所有的备货,连最后留着打算回家给林秋梧和陈春家爹爹,还有在家照顾毛毛的小三的一点点存货,也差点叫于运好抢去卖了。好在林秋桐动作快,这才保住这最后一点。好多没有吃上的客人,都预定了晚上来吃可惜林秋桐只决定了卖一中午,下午的时间,她还要留着去制备材料,于是便让于运好告诉她们,想吃的话明天再来,若真喜欢,等林记烧烤正式开业,她们想吃多少便吃多少这无形中自是为即将开业的林记烧烤做了一翻广告。 下午分涨的时候,于运好掂着手里的银子满脸笑意,“我说秋桐啊,你这主意都怎么想出来的?居然想出了这么件吃食,这一个中午就赚了这么多钱,比你以前打猎可好多了。” 林秋桐笑着称是,“这不才想出来嘛,要早想到,那我之前还那么辛苦打猎干啥?”其实她当然知道自己适合做生意,毕竟在这样落后的世界,自己从以前世界借鉴来的任何一点小东西,都会成为这世界的稀罕玩意。只是,做生意毕竟要本钱不是?而且,即使再有把握的事,谁也不敢保证没个万一,所以,在没有解决温饱的问题情况下,她还是不敢贸然尝试的。 “可不是这话嘛。”于运好似也觉得她说的合理,便换了话头,眼睛忽然看向她身后帮着陈春把工具往箱子里装的莫芷月,低声道,“我看你如今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了,打算什么时候跟人家把事办了啊?那么美的人儿,可不能再这么搁着了,没名没分的就这么住到了一起,到底有点说不过去,小心人家哪天不高兴了,起了别的心思,那你可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认识林秋桐的都知道,她家里这段时间住了个大美人,了解的知道这人是她哥哥的朋友,因为无处可去,这才在她家借住;不知道的,却只当他是林秋桐自己带回来的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到了一起,也就是传说中的无媒苟合,引起了不少非议。不过林秋桐对这些外面的流言向来不理不睬,反正她从带回莫芷月的第一天便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如今听到于运好这样说,她照旧随口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连陈春她们那些知道莫芷月来历的人都以为他是自己的人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4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自己的人,她跟别人再解释就更没有意义了。反正人家莫芷月自己也不在意,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要跟自己回来,那她又纠结个什么劲呢?再说,她总觉得这人在自己家里呆不长,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到时候等他一走,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最多她落个被人抛弃的名声,那也没什么,她可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女人,被男人甩了虽然丢人点,但比起她刚穿来那会被人当成“懒鬼桐”的时候,还是要好得多的。 告别了于运好,林秋桐先是打发陈春带着特意留给她爹爹和小三的一些烤制品回去,然后就带着莫芷月在街上采购第二天要用的食材。原本她也让莫芷月先走,但莫芷月说自己还没怎么瞧过这天华镇,想随着她一起逛一逛,林秋桐一想也对,他和哥哥自出了容府,除了偶尔在街头买菜,其他的时候便一直呆在家里,倒的确没怎么在这街上逛过。哥哥是本地人,对这天华镇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没想过出来也正常,而这莫芷月,听他的说话,很显然他是外地来的,对这地方好奇,倒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走在了大街上,林秋桐一边在各个店铺里采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边给莫芷月介绍这天华镇的风土人情。她自己虽说也是个“外来人”,但到底是个女人,又天天在这街头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基本已经很深了,至少应付他这样一个对本地不怎么了解的人,的确是绰绰有余。 等东西买的差不多了,莫芷月看看林秋桐两只手上挤得满满的东西,走路都不利索,便主动要求帮她提一些,谁知林秋桐直接一个闪身避了过去,嘴里调侃道,“还是算了吧,你今天也忙活了一天,还是歇着吧,万一累着了,我哥可跟我没完。” 莫芷月不以为意的笑笑,也不坚持,只是挪捏道,“你倒是体贴,想必你未来的夫郎定是个有福之人。” 林秋桐也是随意的一笑,“有没有福那是见仁见智,人人都觉得好的,那也未必真就好,这日子是苦是甜,还得自己过了才知道。” “呵呵,是啊。”莫芷月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两人又逛了一会,经过一家首饰行时,林秋桐直接走了进去,里面的老板一看见进来的他们俩,立刻笑着迎了过来,“这位小姐是要给夫郎买首饰吗?”话是对林秋桐说的,眼睛却看着她身后的莫芷月。 林秋桐下意识的也回头看了看莫芷月,却见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望着她,心下苦笑,也不多做解释,只回头对那老板说道,“把你这的耳饰拿些来我看看。” 那老板立刻笑着称是,转身从架子上端过一个盒子放在他们面前,“您看吧,这些个都是上好的金耳环,好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上我们这一拿就拿十好几对。。” 那老板说着就俯下了身,上半身压在柜台上,脑袋凑到林秋桐面前低声笑道,“您也知道,那些大户人家家里,夫郎小侍的一堆,馆子里面再养几个,这里里外外的算起来,嘿嘿,那十几对没准都不够。。” 林秋桐笑着附和,“可不嘛,人家有钱,养得起,咱这样的,也就只有眼巴巴望着的份。” “嗨,说的就是那话。”那老板说着,还真露出一副向往的样子。 林秋桐淡淡的牵起一边唇角,低下头仔细在那些耳环中挑选起来。过了一会,林秋桐挑中一对下面缀了两只蝴蝶的耳环,举起来对身边的莫芷月问道,“你看这个这么样?我哥会喜欢么?” 莫芷月似早料到她买耳环是为了林秋梧,只认真看了那耳环一眼便温和的笑道,“很漂亮,我想只要是你买的,他应该都会喜欢的。” 林秋桐一听,也觉得他这话有理,想自己哥哥那容易满足的性子,自己给他买了什么,他应该都会感动半天吧?于是也不再犹豫,拿了那对耳环,让老板给她包上,这才对莫芷月道,“你也挑一件吧。” 莫芷月微微一愣,“我也有?” “就当是你今天帮我张罗了大半天的谢礼。” 林秋桐也知道这个世界女子贸然送一个男子首饰有些不合适,只是自己如今当着他的面给哥哥买了耳环,若什么都不给他买,好象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得给自己和他都找一个看起来比较合理的送东西的理由。 “不用了。”莫芷月笑笑,停顿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你若真有心,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哦?什么地方?”林秋桐当下好奇,他在这天华镇还有什么认识的地方吗? 莫芷月当然也知道她的疑惑,却只是微微把头转想门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听说这天华镇有个慈公庙,我想去那里看看。” 悠悠的语气,看不出情绪。 林秋桐不觉挑了眉,“你想去拜菩萨?” “我想为家人祈福。”莫芷月淡淡的说,笑容渐渐隐去,眼里终于再次透出一丝迷茫。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字数有点少,明天争取多更点~~ 12 12、求签 腊月的天气,阴寒干冷,尤其到了午后,日头隐去,厚重的云层覆盖了整个天际,显得越发的阴沉。 林秋桐领着莫芷月沿着天华镇南郊的石板路默默的向前走着,石板路边是皑皑的白雪,呼啸的北风如呜咽般不断在路边老树的枯枝间穿梭,带起那树杈间的积雪,吹到人身上,“呼呼”作响。走过那段石板路,林秋桐停在一段向上蜿蜒的石阶前,放下手里提着的东西,甩了甩手,一阵风吹过,她眯起眼睛抬手掠去被吹到眼睫上的几屡乱发,“从这上去,就是慈公庙了。”她指着眼前的石阶,望着刚赶上来,有些气力不继的莫芷月道。 莫芷月微微点头,眼睛看向被她放在脚下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弯下腰打算帮她提几个,只是腰还没直起来,已被人按住了手臂。 “还是我来吧。” 林秋桐一张脸被冷风吹的发红,看着他时,正好迎着风,微眯的眼睛,狭长,眼梢微微上挑,少了平日的清亮,却透出几分仿佛目空一切的淡漠。 短暂的错愕之后,莫芷月放弃了手中的东西,直起身,率先向石阶上走去。 九十九层的石阶,等爬到顶端,已是气喘吁吁。林秋桐看着走在前面脚步半步不停的莫芷月,叹了一口气,把左右手的东西互换了一下,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冬日本就是个清冷的季节,若非逢年过节,人们大多不会选这个时候上山拜佛。林秋桐和莫芷月走进那慈公庙正殿的时候,只见到一个解签的老太太端坐在一方长桌之后,这庙里的其它人,却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莫芷月一进去,便在那佛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背脊蹦得笔直,双手合十,眼睛紧闭,脸上是林秋桐从未见过的虔诚和严肃表情。 林秋桐提着东西就这么站在他身边,眼睛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她不知道他现在在祈祷的是什么,他说是为家人祈福,可是他的家人,他从未和她们提过。若说心里没有疑问,那是骗人的,只是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过去,若那些过去他不想提,那她自是不会去问。毕竟若不小心挖掘到人家内心的伤口,她可没把握能为他的伤口止痛。 对于这求神拜佛的事,林秋桐本身是不信的,但也不会枉自非议什么,毕竟她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佛。而且,即使这些神佛无法真的给人什么庇佑,但到底在精神给了很多人寄托。人类,本来就是有了希望才能活下去的动物。 过了一会,莫芷月起身拿起地上的签筒认真的摇晃了一会,直到从里面摇出一支签,这才停下动作,拣起地上的签,然后把签筒放在了地上,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解签的在那。”注意到他巡视的目光,林秋桐在一边低声提醒。 莫芷月对她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向那边的老太太走去。 老太太干瘦的手掌接过莫芷月递上的签,看了一下,说了句梢等便起身去后面的架子上对照着签条,取了一张签文过来。 “请过目。”老太太把签文递给莫芷月,莫芷月却并不接。 “还是您替我看吧。” 许是料想到他会这么说,老太太并不推脱,直接展开签文看了起来,嘴里淡淡问道,“公子所求何事?” 莫芷月一手撑在面前长桌上,手掌不自觉的握成拳,“家宅平安。” 老太太看着手里的签文微微皱了一下眉,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林秋桐明显感觉站在自己身边的莫芷月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但他却只是抿紧了唇,静静的等着老太太说话。 “恩。。。”过了一会,老太太终于出声,一手捏着下巴,眼神凝重的盯着签文,“这签文上说,杜鹃啼血泪悲声,声怨寒霜梦乍醒,惊动异乡为异客,客园更触故人情。求得此签者,蝉与畜,有损伤,行人远;未回乡,孕有惊,婚不良;问疾病,宜祷镶,财难得;宅有殃,若谋望,总不良。。。。这。。。”老太太终于抬起目光,看着莫芷月煞白的脸,犹疑道,“此乃下下签啊。。。公子所求之家宅,此刻。。。恐怕是人有恙,宅有殃啊。” 那老太太的话说的很慢,莫芷月在老太太说到一半时已是双手握拳撑住了桌面,整个上半身都依了上去,僵直的背脊仿佛不受控制的颤抖,脸色更是白的吓人。等那老太太说完,还未来得及有何回话,他身边的林秋桐第一个喊了起来。 “芷月。。” 林秋桐忽然靠过来扳过他的身子,把他的两只手拿起来,“你干什么?”低低的声音,隐含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愠怒。 莫芷月呆呆的站在她前,两只手都被她握在手中,随着她用力掰开他的手掌,他才知道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已是鲜血淋漓,只是,他却丝毫察觉不到痛楚。微微牵动唇角,他抽回自己的手,下意识的背到身后,“我。。。没事。” “你。。。。” 林秋桐无奈的缩回手,看着他苍白的脸,“你别这样。。。这签文上说的也未必就准。” 那老太太本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莫芷月,听到林秋桐这话,却立刻不乐意了,板着脸道,“这位小姐此话怎讲?若老妇这的签文不准,那这些个香客又何必端这银子来老妇这求?” 林秋桐淡淡看了那老太太一眼,“别人如何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句话,求自在不自在,得自在自然自在。” 那老太太听完脸上一愣,瞪着眼睛看了她半天才道,“小姐。。。好慧根。” 林秋桐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心里却不断汗颜,看来,自己这剽窃的习惯是越养越纯熟了。 身边的莫芷月自听完老太太的话后一直呆呆的站着,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再与他无关了一般,林秋桐有心安慰他,却找不到适当的话,只得走过去握了握他的肩膀,“我们先回去吧。” 莫芷月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依旧是站着一动不动。 叹了口气,林秋桐努力把两只手上的东西都集中到一只手上,然后腾出一只手,揽了他的肩膀向外面走去。 。。。。。。。。。。。。。。。。 回去的路上,莫芷月始终苍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林秋桐几次试图开口,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放弃了。虽然不知道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但看他之前提到要为家人祈福的时候,那严肃庄重的神情,就知道他一定是很记挂他的家人,如今听到有人说他的家里,人有恙,宅有殃,他的心情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能想象的。 提着东西的手已经被打包的绳子勒得失去了知觉,林秋桐困难的动动手指,试图让僵硬的手指回血,另一只手却依旧牢牢的揽在莫芷月的肩头。 下了石阶,走过那条石板路,来的时候,林秋桐两只手提着东西,还是觉得手腕有些发酸,回去的路上,所有的东西集中到一只手,她却只觉得空出的那只手反而更加沉重。 得知家人可能遭遇不幸,他应该会想回去了吧? 毕竟一起住了这么久,想到他可能很快就会离开,林秋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舍,不过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有着他很快会离开的自觉,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失落。只是,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就这样让他自己离开,心里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 回到家,迎出来的林秋梧一看见他们这样,立刻从林秋桐手里一样一样接过东西,眼睛担忧的看着莫芷月,“他。。这是怎么了?” 林秋桐摇了摇头,他的事,她不方便多说什么,若他想说的话,他自然会告诉哥哥的。 林秋梧很快就拉着莫芷月去了西屋。 林秋桐看了看西屋虚掩的木门,听着里面林秋梧压低了声音的细细询问,默默的收拾起地上买回来的东西,去了厨房准备。 不知道林秋梧是怎么劝的莫芷月,总之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恢复了正常,至少跟他说话,他有反应了,只是,眼睛却是红肿的厉害。 果然,刚吃了一会,莫芷月就说了他明天要离开。两兄妹都没有说什么,林秋梧想必刚才在房里的时候已经知道,而林秋桐是早就料到了。 莫芷月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苍白的脸上犹豫了许久,似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只推说自己累了,先回房睡了,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面前的饭,一口都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签文的内容我是借用的黄大仙的,hoho~~~~ 下面,芷月的过去,还有些和他有关的人,都会陆续浮现 13 13、二姐 一个平日里看着精明无比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因为一些怪力乱神的事而彻底乱了方寸? 林秋桐看着门外那一抹静静的站在寒风下的单薄身影,心里微微叹息。因为每日上山打猎,她已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却没想到,她今天才刚起,打开家门,却发现外面早已有人凝神而立,却不知道之前已在那里站立了多久。 冬日的早晨,空气中弥散着凛冽的寒气,即使呼吸之间,也带着缭缭白雾。林秋桐站在门口站了一会,见对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只是那么专注的微微仰头,看着天际,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寒风吹起上面的几屡,轻轻舞动。 摇了摇头,林秋桐回屋又拿了一件自己的棉衣,走到门外,覆在那单薄的肩头。 面前的人有些茫然的回头,见是她,便习惯性的笑了一下,“早。”干干的声音,有着些许的暗哑,配上他有些发青的眼眶,显现出一夜未眠的事实。 “早。” 林秋桐也回以微笑,然后转开视线,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微抬头,看着天际。过了一会,才淡淡道,“一夜没睡?” “恩。”莫芷月并不掩饰,用看起来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拢了拢披在自己肩头的衣服,然后便继续静静的站着。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恩。”莫芷月低应,接着又微微笑道,“其实本就没什么可收拾的。” 那笑容,显得有些凄然,让林秋桐心中蓦然起了几分怜意。想来也是,他出容府的时候,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那小厮,跟自己回来时,除了身上那身衣服,就剩一个他贴身护着的小盒子,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后来添置的。只是,她也只为他添置了一些足够御寒的衣物而已,至于其他,他自己没提,她也从未想到过。所以,他这要走,自是没什么可带的。想来,其实自己对他多少有些怠慢。 想到此,林秋桐的声音不觉变柔,“那个。。。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用了。”莫芷月仰头深吸一口气,却仿佛被那口凉气呛了喉咙,忽然掩唇咳了起来。林秋桐下意识的伸手想给他拍背,可一想到这世界的男女大防,最终还是忍住了。等莫芷月咳声稍止,她才低声说道,“外面冷,回屋吧。” 莫芷月按着胸口摇了摇头,缓过一阵咳意后说道,“没事,我想再看看,以后,怕是看不到了。” 林秋桐仿佛下意识的接口,“你若是想,随时都可以回来。” 莫芷月微愣了一下,然后就低低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真没想到。。你会对我说这话。。。你不是一直对我心存芥蒂么?” 林秋桐想起他刚来时自己对他说的话,之后也未给多他多少热情,原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难怪在她家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很少主动说什么。想来,的确是怠慢了他。 “抱歉。。。” “恩?” “这些日子,怠慢你了。” “怎么会?”莫芷月笑着摇头,“你们兄妹都是好人,都对我很好。” 对他好么?林秋桐扪心自问,应该算不上吧。平日里,她总是在想到要为林秋梧添置什么时,才会顺便帮他多买一份,看着好象是对他不错,但她心里却知道,从未有一样东西,她是专门为他买的。想起自己平时总是监督着林秋梧的吃喝,就怕他吃少了,穿薄了,却从未对莫芷月过问过一句,甚至很多时候,自己嫌林秋梧吃的太少时,莫芷月也会帮着一起调侃林秋梧,只是他自己的碗筷却早已放下,他其实,吃的比林秋梧更少,只是没有人想到去管他而已。林秋桐甚至想起自己带他回来这么久,竟从未主动问过他需要什么。虽说是有些顾忌,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她自己知道,即使没有顾忌,她也从来未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过,最多,总是想到哥哥时,顺带想起家里还有这样一个男人。 是不是每到分别的时候,人们才会在心中罗列自己对即将离开之人的亏欠? 应该是这样吧? 林秋桐越想,就越觉得自己怠慢了莫芷月很多,许是一开始就认定他别有所图,也许是他的眼神太锐利,让她无法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她细心照顾的弱男子。总之,她从未真正关心过他。 “其实,那求签的事,并不能作得数的。” 犹豫了许久,林秋桐还是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知道。”莫芷月淡淡回应。 “那你。。。。” “就算没有这事,我也该回去看看了。。。我。。。”垂在身侧的手又不自觉的握紧,莫芷月的神情忽然变的异常痛苦,皱着眉用力闭了一会眼,才开口,“我。。。我本来就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彼时任性,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不愿迁就,不肯委屈,一不顺心便离家出走。。。却不知道,会给家里,带来什么麻烦。。。我。。我爹他身子不好。。。我这一跑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也好。。。”林秋桐点头,“回去看看也好,不管怎么样,回去之后给我们来个信,若是有什么需要也尽管说,在家如果不开心了就回来,我林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或许是出于补偿心理,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异常诚恳。 莫芷月愣愣的看着她,眼里有着明显的动容,却仍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我这都没回去。。。你就又打算我再次离家出走了吗?”他说完便撇开了脸,抬头望着另一边的天空,眼睛用力眨了几下。 。。。。。。。。。。。。。。。。。。。。。 早餐时间,在三人的沉默下度过了。林秋梧从头到尾眼圈都是红红的,虽然林秋桐和莫芷月都不时的安抚他,但效果并不明显。 吃过早饭,林秋桐带着前一天准备好的材料去了陈春家,让她照昨天自己教她的步骤先去于家酒楼准备,然后便去了镇上雇马车。 到了镇上,她先雇了一辆比较好一点的马车,又去了附近的镖局雇了两个身手不错又看着老实的镖师,由于这镖师都会赶车,所以她并没有再额外雇车把势,只是把报酬提高了些,要他们务必把人安全送到。钱自是花了不少,对于不甚富裕的她而言,基本算是倾囊了,不过她也没觉得多心疼,因为她觉得这些都是必须的。虽然不能亲自送他回去,但尽量让他在路上舒适安全一点,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威扬镖局在天华镇也可谓百年老字号,信誉倒是完全有保障的,所以林秋桐也不担心,只盼着这一路别遇到什么太麻烦的事就行了。 领着那两个镖师赶着马车回来的时候,因为林秋桐一不会赶车,二不会骑马,于是便被两个镖师安排坐进了马车里。这还是林秋桐这辈子第一次坐马车,说实在的,虽说这已是配置上好的马车了,但仍是摇晃的让她头晕,再配上前面的马蹄落地的有节奏的“哒哒”声,俨然就是一个专门催眠的摇篮。 就在林秋桐坐在马车里面浑浑欲睡之际,就听前面驾车的镖师忽然说道,“你说这镇东口巷子进去第三家就是你家?” “恩,没错。”林秋桐在马车里随意的应道。 “这。。。。”外面的镖师显然有些疑惑。 林秋桐皱了皱眉,心道,难道有什么问题?于是起身掀开帘子向外面看去,这一看才知道那镖师的疑惑何来。原来,在自家门口,不知何故,居然已经停了一辆四轮大马车。那马车比自己雇的这辆要稍微宽大一些,样子看起来也更为华丽,一看就是有钱的大户人家开出来的,只是不知,这辆马车因何会停在自己家的门口。 林秋桐让那镖师不用管那马车,只把自己雇的这辆停在那马车的边上,然后跳下马车领着两个镖师向院里走去。 。。。。。。。。。。。 屋内,莫芷月正与一身着华服的高挑女子对面而立,林秋梧有些局促的站在莫芷月身边,那女子身后亦有两个随从样的女子安静的站立着,场面一时就这样僵持着,直到有人推门而入。 林秋梧一见进来的人,表情明显一松,立刻迎了过来,“桐儿回来了。”嘴里说着,眼睛却不时的瞄着与莫芷月对峙着的女子。 莫芷月和那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莫芷月微微对她点了点头,之前冷漠的表情也瞬间柔和了许多,那女子却是头也未回,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林秋桐进门时就注意到了里面的情势,马上就想到了什么,眉毛一挑,却只是笑着揽了林秋梧的肩膀,让他跟在自己身边。也不急着与那不认识的客人打招呼,而是先回头对那两个镖师道,“两位大姐,看样子小妹家里暂时有点事,一时怕是动不了身了,还请两位先上于大姐那坐一会,吃什么我请。”说着便掏出一角碎银子塞到两位镖师的手里。 那俩镖师大约也看出了异端,也不多推辞,客气了一翻,便接了银子离开了。 林秋桐这才揽着林秋梧转身,扶着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走到莫芷月身边,仿佛这才注意到他对面的女子,客气的笑道,“芷月,这位是?” 那女子听到她直接喊了莫芷月的闺名,眉头微微一皱,眼神变得更冷,不等莫芷月开口,她已先冷冷的说道,“我是他二姐。” “哦?”林秋桐嘴里应着,眼睛却注意着莫芷月,仿佛坚持在等他的回答。其实她心里当然是相信那女子的话的,只要看见他们那极端相似的眉宇,都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亲姐弟。 莫芷月注意她的态度,也微微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婉而一笑,“恩,他是我二姐。” 他知道她的意思,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二姐是什么人,她只相信他的说法,他承认这人是他二姐,她就当她是,他若不承认,那这人就是个陌生人,不管事实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额,芷月的性格开始一点一点显现了~~~但愿不叫大家失望~~~ ps:某草再次声明,芷月绝非圣母型人物,喜欢看善良无害小男人的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14 14、对峙 他知道她的意思,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二姐是什么人,她只相信他的说法,他承认这人是他二姐,她就当她是,他若不承认,那这人就是个陌生人,不管事实如何。 那女子自也是猜到了她的用意,眉目越发的冷漠,却不再管她,只对莫芷月道,“你真的执意不肯回去?” 莫芷月冷冷的看着那女子,算是默认。林秋桐却疑惑了,他不是早决定今天离开的么?为什么又说不肯回去? 那女子见他这样,眼底逐渐浮现怒气,“你可曾想到过你的爹爹?你如此任性自私,可有想过他一个人留在莫家会承受些什么?” “爹爹?”莫芷月冷笑,“那是我的爹爹,什么时候让二姐如此上心了?” “你。。。。”女子被他的态度激怒,“你以为我愿意管吗?” 莫芷月再次冷冷的笑了一声,“你自是不愿意管,只是,你若不把我带回去,如何能讨好慕容家,如何能挤掉大姐,得娘的青睐?” 女子面目一愣,显然未料到他会知道这么多事,只是呆楞了一秒,她却又很快恢复了平静,“无论如何,你爹爹病了是事实,你难道真不想回去见见他?” “我自然想。”莫芷月的声音不觉有些发颤,“但是我知道,爹爹一定不希望我现在回去,他若知道我因为回去看他而从此毁了自己一生,他一定会愧疚终生。” “嫁到慕容家怎么能算是毁了一生?” “你知道为什么。” “我。。。。”女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无论如何,反正你也嫁不成你想嫁的,何不成全了家里?” “成全?”莫芷月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是。。我嫁不了我想嫁的人。。。所以我就活该为了家里牺牲?。。我凭什么?” “没有莫家,哪来的你?你现在已然这样了,难道还在奢望嫁什么好人家?人家慕容小姐喜欢你,你若嫁过去,既能帮助家里,又能让你爹爹从此不用再仰人鼻息,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你真打算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这种女人,过这种清苦的日子?”那女子眼睛意有所指的看瞥了一下林秋桐,显然对她十分不屑。 “你如此不知廉耻,可曾想过置我们莫家的颜面于何地?趁着京里还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的事,你若现在跟我回去,嫁到慕容家,好歹还能得个侧夫的名分,若是等日后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在这的丑事,到时,你还想嫁到慕容家,人家可就未必愿意娶了。” 这种女人?林秋桐眼皮跳了跳,嘴唇不自觉的扯出一个冷冷的弧度。这个女人,她非常的不喜欢。她当然知道莫芷月和她们住在一起,外面会有些什么闲言碎语,可他们心里问心无愧,所以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倒是这个号称他二姐的人,上来也不问情况如何,直接就认定了她们之间有什么苟且,还说莫芷月不知廉耻,这哪里是家人间会有的态度? 莫芷月听了那女子的话,却依旧是冷冷的勾了勾嘴角,仿佛对她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只冷道,“我自是没人愿意娶,既然如此,就不辛苦二姐为我张罗了,免得我前脚刚嫁过去,后脚慕容家就有人来找二姐的麻烦,说二姐送个不知廉耻的下贱男子进慕容家当侧夫,骗取她们的信任。” 那女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莫芷月话里的威胁?脸色立刻一黑,不由怒道,“我不信你敢那样做,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可是你,你若那样,你这一辈子也永远别想在妻家抬起头来。” “你大可以试试,我素来不是肯吃亏的人,二姐应该知道,让我不痛快的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好过,哪怕用我下半辈子的幸福换对方一时的失败。” 莫芷月冷冷的说着,但只有靠他最近的林秋桐知道,他此刻的身体,竟是微微颤抖的。 “我的一辈子早就毁了,就算没有在这里的这些事,她也未必就能高看我一眼,但若能以我失败的人生换得莫家的丑名远扬,娘从此信誉扫地,二姐在娘面前再也的不到信任。。”莫芷月忽然笑了起来,“那我还真的是赚了。”他笑着说。 那个笑容,很残酷,甚至有点阴狠,让林秋桐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的他,让她觉得陌生,但是她知道,这或许正是他之前藏起来的那些属于真正的他的一部分。 这番话显然对那女子起了作用,她脸上那志在必得的表情渐渐收敛了起来,“你当真如此自私?连你爹也不管了?” “那是我的事,不劳二姐费心。” “你情愿跟着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过这种清苦的日子,也不肯跟我回家,风风光光的嫁到慕容家?” 不三不四的人。。。。 林秋桐满脸黑线,感觉自己已经忍无可忍了。还未等莫芷月开口,她已忍不住冷冷的发话了,“我们家这么清苦还真是对不起你了,只是,我们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可没请你,谁叫你来我家的?就算我家再穷,这也是属于我林家的地方,谁给你的权利站在这里耀武扬威?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你如今踩的是我家的地,顶的是我家的屋顶,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有资格对着这个屋子的主人如此无礼的?你的教养呢?你的风度呢?你们大户人家教出来的就是你这种东西?”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关不住闸,反正看莫芷月的样子好象很不待见这个传说中的二姐,那她也没必要给人家面子。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完全没有这个世界人那些所谓的等级观念,在她的心目中,人人平等,一个人想获得尊重,就必须有足够让人尊重你的理由,像这种只仗着家势,天生带了一种优越感,见了贫民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人,她是最看不上的。她现在是穷,可她也不会占她们这些人一分便宜,更不靠她们生活,她们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她这辈子唯一缩着头做人的时候,便是去容府领林秋梧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自家的哥哥是人家的佣人,所以她也难免自觉低人一等,但就在她接过林秋梧卖身契的一瞬间,她就挺直了腰板,并且再未对任何人显示过什么卑微的姿态。却不知道有一天,居然有人跑到她的家里来鄙视她,这叫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她话一说完,屋里的所有人都是明显的愣住了,就连边上一直紧张的注视着这边的林秋梧也呆呆的张大了嘴巴望着她,而站在她身边的莫芷月,在短暂的惊鄂之后,接着便微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的弧度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让他之前紧蹦的表情瞬间松弛下来,显得异常温柔。而对面的那女子,直到这时才认真的把视线落到她身上上下打量,显然没有料到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这样一个小人物,居然也有这样的气势,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哼。” 片刻之后,那女子冷哼一声,“你的地方?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芷月的二姐。”林秋桐冷冷回道。 “那你可知道,我只要一走出这屋子,就可以让这个地方再也不姓林?” “呵呵。”林秋桐微微一笑,“那你信不信,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让你永远走不出这屋子?” “你。。。。”那女子的眉目终于凝重下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她身后的两个女人也忽然紧张的护到了她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秋桐冷冷勾起一边唇角,“普通人。” “普通人?”女子慢慢咀嚼着她的话,皱眉深深凝视了她一会,复又盯住莫芷月。 莫芷月毫不迟疑的与她对视。 过了许久,那女子再次冷冷的哼出一声,“罢了,今日就当我没来过,不过,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你们的事,娘是不可能答应的,你若不想你爹受苦,最好好自为知。”又冷冷睇了林秋桐一眼,“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拿什么本事来跟我娘斗。” 也不知是不是莫芷月的威胁,或者林秋桐的恐吓真的起了作用,总之那女子说完那些话后,竟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那一天,莫芷月自是没有走成。 林秋桐看时间已经不早,也顾不得许多,只交代莫芷月安抚一下惊魂未定的林秋梧,然后便动身去了于家酒楼。 想到莫芷月在听到她叫他帮忙安抚林秋梧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她不由微微苦笑。 其实,她的本意,是想让他在安抚林秋梧的时候,再让林秋梧陪他说说话,她想这种时候,他应该是想要找人倾诉的。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独立,她实在说不出过分关心的话,只得用这样别扭的方式去达到目的,却不知道会让他误会。 想必他此刻心里一定又在想,她眼里只有林秋梧,根本想不到他也需要关心了吧? 带着些许不安,林秋桐走进于家酒楼,先是连声抱歉的打发了那两个镖师回去,然后便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还好陈春之前已帮她制备好了一切,只等她开火烤就是了。等一切就绪,酒楼里已陆续上人了。林秋桐虚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心里叹了一声,这一个上午,事情可真是多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明天有事,可能不一定更~~~~ 15 15、安慰 有些人,你在没注意到他时,觉得他可有可无,可一但注意到,才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无处不在。 。。。。。。。。。。。。。。。。。 林秋桐离开于家酒楼已是到了申时,因为第一天的宣传,这第二天点烧烤的客人更多,所以尽管她特意多准备了一些,最后仍是卖的干干净净,一点不剩。只是人累得半死,连走路都觉得费劲。 在街上补货的时候,林秋桐看看身边明显疲惫的陈春,有心要让她先回去,陈春却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刚买的新鲜鸡翅,“我现在回去也是闲着,倒不如帮你干点活。” 林秋桐给完钱,想帮她提两个,却被她避过,只能无奈的看着那快速走到前面的背影说道,“你爹不还病着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5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早点回去照看也好。” “就是我爹叫我多跟着你的。”陈春脚下步子不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爹的病因为最近调理的好,药也未断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说这都是你的功劳,让我一定要报答你。可是我就是个粗人,也就能干点粗活,能怎么报答?” 林秋桐看前面的人,嘴上虽说得很随意,步子却在持续的加快,不由摇头一笑,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跟到她身侧,“其实你不用这样,你爹的病能好,那都是你每日辛苦赚钱细心伺候的的缘故,跟我没什么关系,我除了开始的时候借过你几两银子,后来就没做什么了,而那些银子,你不是早就还了?” 陈春淡淡撇了撇嘴,看见张屠户家的摊子就在前面,她便停下了步子,回头对着林秋桐,表情很严肃,“桐姐,我没有读过书,不会说那弯弯绕绕的话,但是我也不傻,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都只是为了宽我的心,我虽不懂什么大道理,可是这人越穷就越没有人肯帮你的道理,我却是体会的比谁都多。当初我走投无路时,问过多少人家借钱,不是借口说拿不出的,就是实在比我还穷的,我心里知道,平日不学好,哪里会有人肯把银子往我这送?万一还不出怎么办?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么?所以我并不怪她们,因为若我是她们,也一定会那样。可是桐姐你借给我了,我当时看到了,你刚卖完猎物,转手就把那些钱全给了我。我那时候就在想,日后,绝对要好好回报你,绝不让你后悔帮了我。可是这日子越往后过,我不但没帮到你,得你的好却反而越多。若不是你带我上山,我哪里能赚到钱?这整个天华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竟连个肯要我干活的地方都没有,我若不是跟了你,今日哪里有这安稳的日子过?我爹爹又哪里还能这样活生生的在家里为我操持?”陈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睛认真的看着林秋桐,“今天这番话,我只说一次,说过了也就算了,日后也不会再说,你只需记住,我陈春领了你的情,都在心里,这辈子,绝不会忘记,假模假式的话我也不说,但你若有用到我的,只管开口,我陈春这辈子,就认你这老大。” 。。。。。。。。。。。。。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再也没多说什么,陈春一直默默的跟在她身边,帮她提了所有的东西,林秋桐自她刚才的那翻话后,明显有些感动,却不知该怎么回她。她不知道今天这丫头是受了什么触动才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但她听得出她话里的真诚,所以她也绝不会再用平常那随意的一些话去安抚她,那样只会辱没了她的一番情义,她能做的,只是慎重的对那一脸严肃的人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 陈春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才把东西一一递给她,然后就转身走了。林秋桐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开口留她进屋坐一会,但是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女尊世界的女子,怕是与那中国古代的男子有些类似吧?这陈春的性子,恐怕就是那古代男子中直来直去的一类。喜欢便是喜欢,要便是要,想留下,她自己会留下,不需要什么客套。 林秋桐想起自己从小生长的环境,虽然看似繁华富足,却是到处都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商场如是,职场如是,甚至在校的学生,就已经开始学什么制胜攻略,社会上各种各样的骗局更是层出不穷。人们在与人相处时早已习惯了先戴上一层面具,防人之心尤为严重。即使在一些亲戚朋友之间,虚伪的客套也是再所难免。在那样的环境求生存,又哪里会有真正单纯的人? 只是,日后与这种真性情的人相处,自己在原来世界遗留下来的那些旧习,还真是要彻底的改改了。 。。。。。。。。。。。。 推开竹篱刚走进小院,正好看到林秋梧从厨房端着一个盆子开门出来,见到她,立刻放下手里的盆子笑着迎了过来,“桐儿回来了。” 林秋桐一边把手里的东西递点给他,一边用眼睛来回在主屋和厨房间扫了一圈,小声道,“芷月呢?” 林秋梧提着东西和她一起往主屋走去,只用眼睛扫了一下厨房,“在摘菜呢。” “他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林秋梧叹了一口气,推开门,把东西放在屋里的大桌上,然后转身皱了皱眉,眼睛望着门口方向,声音还是压得很低,“虽然他什么也没说,还不停的哄我,脸上也挂着笑,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不过我总觉的有点不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林秋桐也放下东西,状似不经意的问。 “就是。。。”林秋梧蹙着眉,微垂下视线,仿佛在寻找适当的措辞,斟酌了一会才道,“我说不好,反正,看起来就是不对劲。心不在焉的,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走神,吃饭的时候,虽也是吃了一碗饭,可是从头到尾都是皱着眉,就像是在吞刀子。。。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知道他不好,可是,他不想叫我知道,我也就没有多问。” “恩。”林秋梧的想法也正是她的意思,于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他不想说,那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尽量对他好些也就是了。” “对。”林秋梧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林秋桐正想再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正好瞥见那个从厨房方向走来的修长身影,不由转了视线,眼睛看着门口,等着那人走近。 “回来了?” 莫芷月淡笑着走进来,看见满桌的东西,笑道,“看样子今天的生意不错。” “是啊。”林秋桐笑笑,“生意比昨天还好,好多吃不上的客人都催我赶紧开业呢。” “呵呵,那真好。”莫芷月笑着说完,又对林秋梧道,“菜都摘完了,还有什么要做的么?” “不用了,你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莫芷月也不推脱,淡淡的一笑,“那我回房看会书,有事叫我。” 林秋梧看了他一眼,便牵过他的手往西屋走去,嘴里念叨着,“行了,你还是别看书了,看你脸色不好,还是睡会吧。” 莫芷月只是笑,顺从的被林秋梧牵进了屋里。 过了一会,林秋梧走了出来,林秋桐看着他把房门关上才问,“他睡了?” 林秋梧摇了摇头,“没,说是不困,在看书呢。” “哦。”她知道莫芷月昨天应该是一夜没睡,现在说不困,恐怕是骗人的,应该是心里有事,睡不着吧。 。。。。。。。。。 晚上做好饭,林秋梧去房里叫了莫芷月出来,三个人与往常一起吃了饭。饭后,林秋桐照例先去洗碗,喂小鸡,而林秋梧和莫芷月则留在中屋帮她明天要用的食材。 林秋桐回到主屋的时候,屋里的两个男人正在按照她给的配方调制酱料,那是她按照前世的记忆自己配出来的配方,这林家的烧烤的特别之处,大部分可都在着配方之上。林秋桐看他们忙着手里的工作,也没人理她,便拿了买回来的肉类和鸡翅鸡腿什么的去厨房清洗,然后用调料先腌制一晚上,这样就可以充分入味,明天烤的时候,只要再在上面刷点酱,最后撒点调料就可以了。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已是亥时,三个人都明显露出了疲色,尤其莫芷月,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清晰的显出疲惫之色。林秋桐在心里微微叹息,这个人,即使她现在有心对他好些,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把自己掩藏得太好,也很习惯自己照顾自己,她们根本没什么可以做的。 “我去厨房里发点面,明天早上蒸包子。” 收拾完毕,林秋梧起身去了厨房。 林秋桐看着坐在对面又开始神游的莫芷月,微微皱了眉,犹豫了一会才低道,“在担心你爹?” “恩?”莫芷月身子一怔,抬头茫然的看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林秋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淡淡的把问题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爹。” 莫芷月愣了一下,怔怔了看了她一会,才偏头看向门口,目光变得迷离,“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但我不能跟我二姐回去。” 林秋桐颔首,起身为他倒了一杯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莫芷月抬头感激的对她一笑,然后用双手握住水杯,视线落在水杯里冒着热气的水上,幽幽的开口,“我若就此跟我二姐回去,转眼就会被嫁到与家里有生意往来的人家做侧夫。” “是那个慕容家?” 莫芷月又是一愣,却听她笑着解释,“是你和你二姐说话的时候提到的。” 莫芷月这才点头,眼睛复又看回手里的杯子,“是的。那个慕容家是京里的首富,我娘有心和她们联姻,我大姐和二姐为了讨好我娘,也在这方面动了心思,我大姐一心想着把我四弟家过去,因为四弟与大姐是一个爹爹,他若在慕容家得了势,于我大姐自是天大的好事。而我二姐则有心让我五弟嫁过去。”说到这,他忽然冷冷一笑,“哼,却没想到,那慕容家的小姐也不知道怎么的,偏偏看上了我这个年纪最大,还跟别人订过了亲的,她们这才把心思动到我的头上。” 看样子这慕容家的侧夫还是个香饽饽啊,他的姐姐们都急着推自己的亲弟弟,是没办法才把这么个好事给了他,却没想到,他还不乐意。 “那你为什么不肯嫁呢?” “我为什么要嫁?”莫芷月忽然抬头,眼睛里满是愤怒,“凭什么她们想我嫁我就嫁?这人生是我自己的,我凭什么为了她们而把自己卖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 “这。。。”林秋桐被他这么一瞪,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莫芷月这才发现自己竟无意中对林秋桐发了火,眼里闪过一抹无措,低下头,小声说道,“对不起。” 林秋桐笑着摇了摇头,“是那个慕容家的小姐有什么问题么?” 书上不都说有些有钱人家的女人,总有些特别的嗜好,比如虐爱什么的。。额,请原谅,她邪恶了。 莫芷月摇头,“她和所有大户人家的女子一样,家里已经有十来个夫侍,现在说是喜欢我,谁又知道她这喜欢能持续多久?女子都是薄情的,喜欢你的时候体贴呵护山盟海誓,转眼,却是物是人非。而我们这些男子,失去了妻主的疼爱,就只有每天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等着那微乎其微的一点注视,或者放下一切自尊去卑微乞怜。。。”他的双手忽然用力握紧手里的杯子,直至骨节都微微有些发白,目光竟是有些发狠,仿佛无意识的说着,“我。。。不想那样。即使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必须是我自己选的。我。。。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开文第一句,对本章而言没什么意义,只是偶有感而发 16 16、干杯 他的双手忽然用力握紧手里的杯子,直至骨节都微微有些发白,目光竟是有些发狠,仿佛无意识的说着,“我。。。不想那样。即使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个人也必须是我自己选的。我。。。绝对不要。。。变成那样。。” 眼前的莫芷月明显已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之中,林秋桐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他,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也不清楚他如今面对的处境,她只能安静的坐在他面前陪着他,等着他自己平复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莫芷月似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倏然抬头去看对面的林秋桐,却见她只是安静的望着自己,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眼神略暗,微微牵了唇角,掩去眼底的那一丝慌乱,倔强的撇开脸,用自嘲的语气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自私?心里只想到自己?” 林秋桐直觉想摇头,可看他的眼睛并不看自己,便低声道,“我没有,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有权利决定你自己要走的路。” “你。。。。” 犹疑的视线终于又再次落回林秋桐脸上,端详了许久,似要看到她心底一般,直到他手里的水杯几乎再没有热气冒出,莫芷月的脸上才溢出一抹浅笑,一个很放松的笑,是他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谢谢。” 他望着她,很诚恳的说。 “不客气。” 她淡淡的笑,却认真的回道。 。。。。。。。。。。。。 在于家酒楼试卖三天,经过于运好的人脉和前来吃饭的客人的口碑宣传,整个天华镇几乎都知道了有一家林记烧烤即将开业。于是,林记烧烤正式开业这天,客人可谓络绎不绝,林秋桐一个人烤根本就来不及,只得又开了一个烤架叫陈春帮着一起烤,而原本一直被打发在家里照顾毛毛的小三,则被派到了前面当起了小二姐,就连林秋梧和莫芷月,都来帮忙做一些传递,打杂的琐事。 “鸡翅十个,鸡心五串,牛蹄筋十串。” “鸡腿两个,鱼丸五串,羊肉十串,香菇五串。” 前面的小三不停往后面吆喝着客人新点的单子,林秋桐和陈春挥汗如雨的扑在烤架上不停翻动着手里烤着的东西,时而在上面刷点酱料,林秋桐还要不时的提醒陈春注意火候,务必保证烤得均匀,边上的林秋梧和莫芷月则适时的帮她们递着需要的用具和调料什么的,等她们一批烤好,赶紧端到前面给小三,让她上给外面的客人。 “牛肉二十串,羊肉二十串,牛踢筋二十串,鸡翅十个,鸡腿十个。” 林秋桐抹去一头的汗,心里暗自嘀咕,这谁啊,也太能吃了,一下吃这么多肉食下去,她也不怕消化不良。不过这话她也就心里想想,怎么说人家也是往她这送银子的上帝,人家吃的越多,她才越有得赚,她怎么敢抱怨呢?倒是边上的陈春,一听又来这么大个单子,立刻哇哇叫了起来,“这人是谁啊?一下点这么多她吃的完嘛?” 林秋桐心里暗笑,表面却淡淡瞥了她一眼,从莫芷月手中接过调料在快烤好的肉串上均匀的撒了一圈,待差不多了,便把那些东西装盘,递给莫芷月,然后才直起身子,按了按腰,似不经意道,“今儿个辛苦你们了,一会晚上等客人都走了,我给你们分红。” 陈春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也顾不得手里正烤着东西,慌忙摆手,“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秋桐皱眉看着被她丢下的肉串,撇了撇嘴,“你紧张什么?还不快翻翻,一会该糊了。真是的,一听到钱,什么都忘了。” “桐姐。”陈春这下更急了,却不敢再耽误手下的工作,只得一边不停翻动手里的东西,一边侧着身子,以极端别扭的姿势扭头紧张的解释,“我都说了我不是那意思,我刚才就随便发发牢马蚤,我陈春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 “恩。”林秋桐抿着嘴随意恩了一句,接过林秋梧递到面前的鸡翅重新回到自己的烤架前开始烤,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那一声恩让边上的某人顿时急得差点哭出来。 过了许久,直到林秋桐都开始怀疑陈春是不是真哭了,才见她低着头把手里烤好的东西递给莫芷月,然后站到林秋桐身后,低声道,“桐姐,你真觉得我是那种人?” “哪种人?”林秋桐注意到陈春说话的语气是难得的低沉,心下暗笑,这丫头,也太不经逗了。 “见钱眼开的人。”陈春的声音委屈得就像被冤枉偷了东西的小孩。 林秋桐拿起刷子一边在鸡翅上面刷酱料,一边很疑惑,“我什么时候说你是那种人了?” “刚刚你明明恩了。” “恩,我恩了,所以呢?” “你。。。”陈春忽然抬起头,很不甘心的瞪着她,“你恩了不就是承认我就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 “为什么我恩了就是承认你是见钱眼开的人?”林秋桐很不解,很无辜,“是你说你不是那意思,你刚刚是随便发发牢马蚤,所以我就恩了一声,表示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吗?” 陈春呆呆站在她面前,仔细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她先说“我都说了我不是那意思,我刚才就随便发发牢马蚤,我陈春是那见钱眼开的人吗?”然后桐姐恩了一声,桐姐说,她恩那一声是回了自己前两句说的话,可是为什么自己仔细回味很多遍,还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偏偏又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 林秋桐看她在那埋头冥思的样子,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禁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手里烤好的鸡翅递给莫芷月,见他嘴边也带着浅笑,不由低道,“她是不是很可爱?” 莫芷月笑着白了她一眼,“你就欺负老实人。” 林秋桐笑的越发得意,“这不叫欺负,这叫调/教,人不吃亏是长不大的。” 眼看陈春还在为那个问题纠结,连林秋梧都看出她被耍了,在一边娇嗔瞪了一眼林秋桐,然后拍了拍陈春的肩膀道,“你别理你桐姐,她那是逗你的。” “逗我?”陈春明显然还处于懵懂状态。 “是啊。”莫芷月把盘子端给前面的小三,回过头来笑道,“哪有人家回话会忽略最后一句问话而回前两句陈述句的?她这就是故意引你误会。”他话是对陈春说的,眼睛却挑衅的瞪着林秋桐,漂亮的眼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仿佛漫天的烟火都在那双眼里齐齐绽放,美得绚目,让林秋桐一瞬间的失神。 之前就知道他美,只是自己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如今认真一看,竟是如此的让人心醉神驰的艳丽。只是,这样的美丽,却注定与自己无关。 短暂的怔愣之后,林秋桐掩饰的干咳两声,低下头,一边重新在烤架上置上东西,一边嘴硬的反驳,“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真的忽略了她后面的问题?或许我太在意她前面说的话,根本没注意到她最后一个问题呢?” “是不是你心里清楚。”莫芷月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回避,只当她是被揭穿了以后心里不忿。 “是是是。”林秋桐不打算再与他争辩,看了看还站在一边一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样子的陈春,扳起脸道,“你还不去干活?打算发呆到什么时候啊?” 陈春无辜的摸摸鼻子,怎么又到她身上了?她还没从自己被耍的事情里回过味来,那个据说耍了她的人也不说给她个解释,怎么一转眼,又怪起她来了? 认命的回到自己的烤架前开始忙碌,没办法,谁叫自己就是心甘情愿的跟了这么个人呢?只要桐姐肯相信她的为人,其他的,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 就这样,短短半个月,林记烧烤已迅速在天华镇打响了名号,每天客似云来,除了本镇,就连邻镇也有很过客人慕名而来,而天华镇的县令在吃过林记的东西之后,更是对林秋桐推崇倍至,赐了她一块“天华绝吃”的牌匾。 林秋桐摸到那块县令亲手提的牌匾时,趴在桌子上笑得差点没起不来,若不是顾及送匾的衙役还在场,她说不定就会笑的滚到桌底下去了。在场的人只当她是接了县令亲赐的牌匾心里高兴才这样,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一看见这牌匾,立刻就想到了那个《武林外传》里喜欢给商家亲手提匾的娄县令,没想到,自己这一穿越,居然也能碰到这么一位,而且,还是女尊版的。 这半个月里,林秋桐赚了近两千两,给陈春和小三都各自拿了二百两的分红,连林秋梧和莫芷月都各自给了他们一百两,让他们留着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哪怕是当作私房钱也好。林秋梧和莫芷月倒没怎么跟她客气,林秋梧只当这钱又是给他的家用,对于她说的让他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他完全不能理解,而莫芷月,说了声“那我就不客气了。”便笑着把钱收了过去。倒是陈春和小三接到钱的时候,整整激动了半天,眼圈都红了,想想这二百两,可是寻常人家两年的开销啊,她们这才帮林秋桐干了半个多月就得了这么多,她们怎么好意思拿?但是林秋桐只丢下一句,“要还想跟着我,就给我乖乖把银子收好。”她们便再不敢有异议了。 眼看已是岁末,腊月二十八这天晚上,等客人都走完,林秋桐关上门,看着一屋子明显疲惫的众人,笑道,“从明天开始,正式歇业,咱回家高高兴兴过个好年,正月初六再开业。”她记得前世的商家好象也都是腊月二十八歇业,正月初六开业,即使换了地方,有些合理的传统,她还是想沿用下去。 陈春她们听到这话都明显一愣,“这年底不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吗?好多人家的铺子都就等着这几天大赚一笔呢,咱怎么能歇业呢?” 小三也不赞同,“是啊,这过年的事叫他们男人回去准备就行了,咱几个女人多忙活点,也能应付过来的。” 林秋桐把烤架上最后一点东西装盘子端到桌上,又从一边柜子上拿了一坛酒,坐在最靠边的莫芷月立刻起身往后面走去。 “拿五个碗。”林秋桐在后面喊道。 她知道,她若不追这一句,他定是只会拿她们三个女人的。 等莫芷月把碗拿来,林秋桐为她们每人倒了一碗,然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我知道大家都舍不得过年这几天的生意,可是,赚钱再重要,也比不过咱的家人。一家人一个不少的团聚在一起,那才叫过年。哪怕是置备年货,一家人一起准备,那才能体会到幸福。所以,无论我们歇业这几天会丢掉多少钱,我们也要回家安心的和家人一起过个好年,等到来年,我们再接再厉,努力赚钱,争取让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家人越来越幸福,怎么样?” “好。”林秋桐刚说完,陈春就第一个站了起来,“桐姐,我听你的,等明天一早,我就推着我爹一起上街来置办年货。” 小三也站了起来,却是一脸犹豫的看着她们,“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春白了她一眼,“你死的啊?你娘你爹不回家,你不会去找她们啊?等明一早上街多置备点东西送到你大姐家,我看她们谁会把你赶出来。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是送礼的?” “是啊。”林秋桐也笑应,“再说你现在也争气了,她们应该也都听说了,你带着诚意去,让她们知道你的改变,我相信她们肯定会接受你的。” “好吧。”小三用力点了一下头,似壮士断腕般,“大不了再被她们轰出门,我有什么可怕的?” 眼看林秋梧也笑着站了起来,只有莫芷月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酒杯发呆,林秋桐心头一颤,这才想到,他正是这一屋子人里唯一一个无家可回的人。心里莫名有些发紧,正想着该再说些什么,却见莫芷月仿佛忽然意识到大家都看着他,略显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那。。祝大家都过个好年。” 林秋桐看着那张僵硬的笑脸,微微瞥开眼,示意大家干杯。等挨个碰过杯后,大家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就各自落座开始商量明天上街该买些什么年货。 林秋梧似也察觉到莫芷月的异样,硬拉着他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衣服首饰,而且非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才作数。莫芷月含笑回应着他,有问必答,早已恢复了常态,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失神。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有事,更晚了~~ 17 17、守岁 除夕夜,家家户户齐守岁。 对于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林秋桐而言,这守岁的习俗,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守岁之前的放炮,倒着实为难了她一把。想起往常在家乡时,这放炮的活可都是男人做的,如今到了这却变成了要她来,她还真是有些紧张。为了不在男人面前丢脸,她很严肃的以不吓到他们为名把他们都赶回了屋子,这才颤颤巍巍的拿起跑竹,往地上一插,拿火折子刚把信子点起,立刻掩了耳朵撒腿就跑,直到跑到厨房门口,才敢停下步子,偷摸瞧着院子里的动静,等到那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她更是本能的缩起了脖子,两只手把耳朵捂的紧紧的。心里却不住哀叹,自己这副样子要叫家里那两个男人看见,不知道要鄙视她多久呢。 因为她放炮的效率太差,她刚放几个,屋里的男人们已是有些坐不住了,都开了门往外看,好在她放了几个之后便逐渐有了经验,之后倒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虽然点火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点完火往回走的时候步子还是有些急促,不过好歹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了,而炮声响起的时候,两个男人自己先吓的都缩紧了脖子,闭起眼,捣起耳朵,根本没人注意她的反应,所以,她这才艰难的保下了自己那一点面子。 看着屋檐下两个出来了就坚持不肯回屋的男人,明明害怕的要命,两只手捂着耳朵几乎就没离开过,可是脸上却都带着那样兴奋而满足的笑容,当爆竹声响起时,还会下意识的缩在一起跺脚,嘴里不时发出几声低低尖叫,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愈加快乐,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他们能想象出的最大的幸福。林秋桐不由在一边慰叹,若把自己前世的那些华丽的烟花都放到这些男人面前,他们又该兴奋成什么样子? 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把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都送给眼前这两个男人。 。。。。。。。。。。。。。。。。。 放过炮,林家三人围在一起吃饺子。林秋桐自落座后,就不时的拿眼睛瞄着在座的两个男人,每次只要他们夹起一只饺子送到嘴里的时候,她都会紧张的睁大眼,仿佛恨不得替他们咬下那一口。两个男人被她盯了一会,实在别扭的紧,不由都停下筷子,四只眼睛齐唰刷的瞪着她。 “你。。。你们怎么了?快吃啊。” 林秋桐全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只关心两个男人为什么停了筷子。 林秋梧不满的白了她一眼,“你这样盯着我们,叫我们怎么吃啊?” “额。”林秋桐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干笑了两声,赶紧移开视线,夹起一颗白胖胖的饺子塞到嘴里,低下头用力嚼啊嚼。 两个男人茫然的对视了一眼,接着都摇了摇头,这才低下头重又拿起了筷子。 三个人安静的吃了一会,期间林秋桐仍是不时的拿眼睛瞄着桌上的两个男人,但是这次她再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只敢拿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盯着他们,偶尔抬头夹饺子时,再状似不经意的递个眼神过去观望一下。于是当莫芷月咬到一只饺子忽然皱起眉时,她立刻紧张的喊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吃到什么了?” 莫芷月一边皱眉退回咬掉一小口的饺子,一边疑惑的看着她,秀气的眉微微挑起,举着手里的饺子,饶有兴趣的笑道,“你觉得我该吃到什么?” 林秋梧也是充满了好奇,眨巴着两只大眼睛仔细盯着莫芷月筷子上夹着的饺子,“这饺子怎么了?”他记得他包的时候都是包的一样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莫芷月又把筷子往他面前送了送,让林秋梧能够看清那被他咬了一个小口的饺子的里面,眼睛却是盯着林秋桐,“这饺子,有什么说道么?” “嘿嘿。”看他的表现,林秋桐也猜到了他吃到的是什么饺子,于是笑了两声,才慢吞吞的解释,“这金钱饺子嘛,自然是寓意来年财源滚滚。”然后她又拿筷子往装饺子的盘子里指了指,“这里面还有个包了豆沙的,看看一会是谁吃到。” 林秋梧刚研究完莫芷月手里包了铜钱的饺子,听说居然还有个豆沙的,不由好奇,“这豆沙的又是什么说道?” 林秋桐笑而不语,摆明了一副卖关子的样子,“你们猜猜看。” “切。”莫芷月撇了撇嘴,“还能是什么说道,包了钱的寓意财源滚滚,这包了豆沙的,自然是寓意来年甜甜蜜蜜了。” 他刚说完,林秋桐就赞许的点了点头,“还是芷月聪明。” 莫芷月笑着白了她一眼,“这算是什么聪明,如此浅显的事,想不到的才奇怪。” “那我哥不是很奇怪?”林秋桐笑的促狭,眼睛若有所指的睇着林秋梧,莫芷月也随她的视线朝林秋梧看去。林秋梧被他们看得小脸一红,不满的撅起嘴,“好好好,你们自聪明你们的,就我一个笨蛋,总行了吧?”说完就不理他们,自己埋头夹了一只饺子赌气的猛吃起来。 林秋桐见他这样,越发觉得有趣,不由笑道,“呀,我家的宝贝哥哥生气了?” 林秋梧嘴里嚼着饺子,也顾不得许多,头也不抬道,“我这么笨,哪里懂什么生气?” “哟,我哥哥居然笨到连生气也不会了么?哎哟,我的傻哥哥哟。” 林秋桐刚说完,林秋梧正要发作,却不料莫芷月忽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们两兄妹,真是。。。。” 林秋桐和林秋梧看他笑的肩膀都一颤一颤的,忽然相视一眼,心里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 最后,那颗包了豆沙的饺子还是被莫芷月吃到了,害得林家两兄妹这个嫉妒啊,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 饭后,林秋梧一个劲追问她是什么时候把那两只特殊的饺子放进去的,又是怎么想到这么奇怪的点子的。 对于前一个问题,林秋桐回答得很干脆,那自然是趁他不注意的是偷偷混进去的。而第二个问题,林秋桐却只说是自己突发奇想。总不能说,自己是在前世的时候听说有的地方有这样的习俗,便想沿用一下,为这除夕夜增加一点乐趣吧? 。。。。。。。 三人吃完饭,便围坐在火炉边上一边闲聊,一边守岁。林秋桐给两个男人面前的小几上摆上各种零食,然后又沏了一壶好茶,为他们各自都倒了一杯。林秋梧本说这些事都该是男人做的,不愿意让她沾手,她却硬是把他按着坐了下去,让他只管安心坐着,说是这一年都是他在照顾她,剩下这到子时之前的几个时辰,就让她好好照顾照顾他们,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即使做不了太多,但这新的一年来临前的最后几个时辰,她还是可以好好伺候伺候他们的。 林秋梧听了这话自是感动半天,连莫芷月也有着明显的动容。 “不知道小三可和她家的人和好了。” 因为林秋桐不许他做针线,林秋梧实在找不到事做,便想起了之前一直和家人不和的小三,也不知道这大过年的,她是怎么过的,是否已得到了家人的谅解。 林秋桐拿了一颗蜜饯塞到嘴里,漫不经心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懒洋洋的含糊道,“这你完全不用担心,她们家人之前也就气她不学好,如今她都这么争气了,她们哪里还会难为她?” “也对,这家人之间哪里会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林秋梧似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一个蜜饯塞到莫芷月口中,“你呀,别光喝茶,也吃些东西。” 莫芷月苦笑着含下口中的蜜饯,“晚上吃太饱了。” “也对。”林秋梧酸酸的翻了翻眼皮,“那特别的两个饺子全都叫你吃了,你这来年又是财源滚滚,又是甜甜蜜蜜的,什么都有了,哪里还装得下别的。” 典型的嫉妒。 林秋桐好笑的看着自家哥哥那张煞有介事的气鼓鼓的小脸,暗想,哥哥这么单纯的性子,又哪里斗得过莫芷月?他那点小心思,人家芷月心里恐怕早已摸的一清二楚了。 果然,林秋梧一说完,莫芷月就淡淡的笑了起来,“恩,是啊,明年,我什么都有了,会很幸福。谢谢你们。” 明明很美的笑容,却是透着明显的苦涩。两兄妹一时都愣了一下。 林秋桐不禁在心里叹息,他,果然什么都看得通透,也在尽量体会他们的心意。 这样一个人,其实坚强到根本不需要她们如此小心翼翼,不是吗? 。。。。。。。 午夜过后,林秋梧明显有些坚持不住了,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林秋桐见他这样,便让他先去睡,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就给他推进了房里。林秋梧见坚持不过,再加上的确是有些抗不住,只僵持一会,便乖乖被她推进了房里。 安抚完林秋梧回到火炉边,见莫芷月又用那中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火炉里冒出的火星子发呆,她也没喊他,只为他把面前的茶杯里续上热茶,然后把杯子端起来递到他手里。 “谢谢。” 莫芷月蓦然回神,回了她一个局促的笑。 “你有什么打算?”林秋桐开门见山的问道。 莫芷月不解的看向她,见她的表情严肃,不由微微蹙了眉,过了一会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茶杯黯然道,“我。。想偷偷回去看看。”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你愿意娶我么?”莫芷月低着头淡淡道。 林秋桐一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莫芷月忽然抬头,脸上绽出一朵如花笑颜,“怎么样?不愿意吧?”他状似轻快的耸了耸肩,还狡黠的对她眨了眨眼,“这个不行的话,那就没有了。”他笑着说。 “你。。。”林秋桐有点无语,“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我。”而且,她也不相信他是那种会随意对什么人交托自己一生的人。 “是啊。”莫芷月毫不避讳的承认,“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那又为何想嫁我?” 不知为何,听到他毫不犹豫的承认不喜欢自己,林秋桐莫名的觉得心口发紧。 不喜欢他吗? “呵呵,当我说胡话好了,你不用当真。” “你。。。。” 林秋桐看着他明显暗淡的笑容,她直觉的相信,刚才的话,他绝非无意中随口说说的。 只是,不给她疑问的机会,莫芷月忽然站了起来,“我累了,先回房了。”低着头说完,他快速的放下杯子,转身离开了。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6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恕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真的快过年了。 我有个同学她老家就有在饺子里包钱什么的习俗,文里的就是借用的这个~~~ 18 18、交心 这一夜,林秋桐一直恍恍惚惚的对着面前的火炉发呆,一会想到前世的种种,一会又幻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事实上,这是她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考虑到关于未来的事。之前总觉得自己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就是个旁观者,亦或说只是个过客,因为来的突然,她并没有给自己太多接受这个世界的时间,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溶入了这个世界。 如今认真想想,自己汲汲营营的走到现在,似乎总是在想着身边的人需要什么,而自己又必须怎么样,几乎每走一步都是被生活赶着而不得不走的,她就像是一匹被生活套在了缰绳上的马,没有自己的目标,只有一刻不停的向前追赶。 如今,在这难得安适寂静的午夜,被留下独自守夜的她,终于开始考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所做的一切,是成功或者失败,得到或者失去,以后又当如何。就像是前世在上班时,每到年底,总是习惯性做一个年终总结,以及对来年的展望。。。。 原本以为难熬的漫漫长夜,林秋桐竟就在这样的神游中慢慢度过了,直到听到邻居家破晓的炮竹声,她才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已是这样呆呆坐了一夜,于是赶紧也拿了炮竹也出去放。 新年破晓的炮竹,是放得越早越好,传说这样才能早早的把财神引进门来,而放完炮竹之后,就要大敞着门,意为恭迎财神进门。对于这些说道,林秋桐本身自是不信的,但却仍是把每一道程序做足了。因为她觉得,不管这些说法是否迷信,但做这些事本身,却已经是很有意义的传统。她没有理由去打破传统,更不想做什么特立独行的人。 更何况,她认为,人类的历史,本来就是有了传统才变得更加丰富,人们的生活,也才变得更为精彩。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很喜欢这些民间的传统习俗。 点完炮竹回到房里,林秋桐守岁的工作才算正式完成,于是立刻匆匆换了一身浅蓝色丝绒对襟长袍。这是之前林秋梧为她准备的新衣,要她务必新年那天穿,说什么新年新气象,一切都得是新的。 林秋桐拿到这衣服试穿的时候,还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艳了一把,赶巧那天陈春和小三从店里收工回来都在她家蹭饭,看她换上这身衣服,立刻眼睛瞪得老大,直说没见过如此俊秀的女子,连莫芷月都难得看的有些脸红,撇着脸干咳许久才说,她只要好好收拾一下,哪怕在京城,这也算是顶好的相貌了。 这话听在林秋梧耳朵里,自是无比受用,乐得小嘴都合不上了,典型一副有妹万事足的样子,看得林秋桐直想捏捏他的脸蛋。 换完衣服出来,把之前买回来的一些糖果零食都拿到正屋的大桌上摆好,然后便去厨房煮红豆汤圆。等林秋桐把红豆汤圆煮好,已经有邻居家的小孩上门来拜年了,小嘴里不停的说着吉祥话,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满桌的糖果,看得林秋桐直想笑。 一人给他们塞了一把糖果,还没来得及问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便着急的蹦蹦跳跳跑向了下一家,显然,这一过年,最忙碌的,居然是小孩子。 等孩子们走完,林秋桐才盛了两碗汤圆端到西屋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道,“哥,我煮了汤圆,你们端进去先吃点吧。” 她知道,里面的男人肯定也早醒了,这一大早就到处都是炮竹声,就算再好眠的人,此刻也该吵醒了,只是这里有个规矩,未婚的男子新年这一天是不可以出房门的,一般都是家里的爹爹或者其他长辈为他们把饭送到房里。但是这林家既没爹爹,也没其他长辈,这送饭的活,自然就落到了林秋桐头上。 果然,她刚敲门没一会,林秋梧就披着衣服过来开了门,见她穿着新衣站在门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自豪的笑容,“我就说,还是我家桐儿最好看。” 林秋桐失笑的点头,“是是,在哥哥眼里,我自然是最好的。”她相信,她此刻就算是个瘌痢头,她哥哥也会当她是个宝。 “才不是在我眼里,你本来就是最好看的。”林秋梧很坚持,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她,大有她有异议,他就和她耗到底的意味。 林秋桐只得投降,“对对,我就是最好看的。”赶紧举了举手里的托盘,“快端进去吧,离午饭还有些时候,先吃些垫垫。” 林秋梧接过托盘,嘴里却嘀咕,“家里零食那么多,哪里会饿?” 林秋桐不由板起脸,“这零食哪能当饭吃?”心里却开始叹息,果然是女尊世界,这里的男人,竟和自己前世的女人一样都爱吃零食,自己刚才说那句话,就是以前老妈经常对自己说的,没想到自己也有说出这话的一天,感觉真是让她亲切的很。 。。。。。。。。 快晌午的时候,前来拜年的小孩终于越来越少了,林秋桐看看应该差不多了,便对西屋的林秋梧关照了一声,然后出了自己家门往陈春家走去。她来这里的时间不长,自己也没什么长辈,到了这过年的时候,可以拜年的地方自是没有。不过陈春和小三平日都把自己当大姐,她们的家人自然也就是自己的长辈乐,往常不过去打招呼她只当是嫌麻烦,也不太知道如何与长辈打交道,但这大过年的,不过去拜个年多少有点说不过去。陈春和小三是一大早就往自己家来过了,自己现在过去,应该正合适。 去街上买了点东西,走过去两条胡同,一路上的人看见她都很客气的和她打招呼,她也不吝啬,见了年纪大的一律大姐大婶的叫,看见年轻的也是很热情的寒暄,嘴上不停的说着吉祥话,礼貌客气是做了个十足,让那些人乐呵呵的一个劲点头,直夸她现在出息了,懂事了。好不容易走到陈春家门口,正好看到陈春从里面出来,她赶紧迎了过去,举了举手里的东西,“你这是去哪啊?我正说来给你爹拜年呢。” 陈春一见到她有些发愣,听她这样说,立刻笑了起来,“哎呀,桐姐你客气啥?” “这算什么客气?大过年的,我来拜个年还不应该?”林秋桐提着东西很自然的往她家院里走去,陈春跟在她后面抱怨,“你来拜年就拜年呗,还买什么东西?” 林秋桐也不理她,自顾提着东西往里闯。 陈春的爹爹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在里面问道,“春儿,谁来了?” “陈爹爹。”不等陈春回话,林秋桐先喊了起来,然后便走进了屋里,见到里面正站在一张方桌前抹着桌子的中年男子,立刻双手抱拳笑道,“陈爹爹,祝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顺心。” 陈家爹爹一看她这个样子,立刻慌了手脚,这哪有女子给男子行礼的道理?虽然只是抱拳礼,那也是说不过去的。赶紧过来就要作揖,嘴里慌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哪能让你给我行礼呢?” 林秋桐双手一伸,直接止住了陈家爹爹要弯下的身子,转头对陈春挤了挤眼,陈春立刻会意的过来扶住了自家爹爹。林秋桐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开口,“陈爹爹,我向您行礼本就是该当的,我与陈春是姐妹,我如今厚颜的说一声,她的爹爹也就是我的爹爹,那也没什么不对,是不?”说到这,林秋桐故意一顿,眼睛看着对面的男子,直到对方点头,她才续道,“所以啊,我给自己爹爹行礼,又有什么不对呢?其实我应该常过来的,不过您也知道,我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长辈打交道,自己性子也不好,不会说话,所以平日里也就省了。只是这大过年的,人家都有地方可拜年,只有我没地方去,所以我就想,我还是上您这来吧,您应该是不会嫌弃我的,是不?”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林秋桐一说完,陈家爹爹就拼命摇头,瘦削的脸上满满的心疼,眼圈都红了,好像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连一边站着的陈春都微微红了眼眶,感情也是被自己感动了。 林秋桐悄悄在心里叹息,看样子,自己这煽情的本事是越来越高超了,本来只是想说一番话拉近自己与他们的关系,没想到居然把人弄哭了。这个,她真不是故意的。 。。。。。。。。。。 告别了陈家爹爹,林秋桐又领着陈春向小三家走去。陈家爹爹一个劲叫林秋桐中午过去吃饭,林秋桐看他的态度恳切,真的不想让他失望,无奈家里还有两个不能出房门的男人,她总不能不管吧?也还好陈家爹爹后来听说她哥哥还在家,自也是想到了这一层,便没多留她。 路上,陈春告诉她,小三的家人在小三提着东西回去的当天就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她,原来她们早就知道她的改变,就等着她回去呢,所以,她们此番过去,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冷遇才对。 林秋桐照例也在街上给小三家的爹娘和大姐家的小孩买了点东西,陈春也跟着她买了些,大过年的,空手上门,总归有点说不过去。到了小三家,不出意外,她们一家都很欢迎她们,她娘还说,若不是林秋桐,她这女儿就毁了,要林秋桐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说话,她们家人都不会推脱。林秋桐笑着与他们寒暄了一番,又和小三大姐家的孩子玩了会,便起身告辞了。小三的家人都客气的要她们务必留下吃饭,不过林秋桐还是以家里有人要照顾为理由推辞了。 。。。。。。。。。。 从小三家出来,林秋桐和陈春走在大街上,来往的路人很多认识她们的,都热情的过来打招呼,她们一一客气的回应。只有走到街角无人的地方时,陈春才忽然沉下脸,冷笑了一声,“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些人的态度竟变化这么大。” 林秋桐自是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于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揽着她继续前进,“她们自变化她们的,日子却是我们自己在过,不用在意他们,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知道。”陈春郁郁的点头,“我只是看不惯她们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嘴脸,明明两个月前一个个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一转眼,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呵呵。”林秋桐颇为理解她的感受,“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在不影响自己的生活的前提下,人要大方宽容是很容易的,可若有什么威胁到自己的生活,她们便会本能的采取躲避,这是怪不得她们的,谁叫你当时就是在惦记人家手里的那点银子呢?”说完她还故意促狭的对陈春眨了眨眼。 “切。”陈春白了她一眼,“以后死也不要再过那种日子了。” 。。。。。。。。。。 告别陈春回到家里,原以为两个男人应该都还在房里,谁知刚进屋,就见莫芷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正屋里的竹椅上发呆,一身白衣将他衬托得更加风姿俊逸,手边拿着一本书,却是随意的摊在膝盖上,一只手握着书的一端,另一只手压在书页上,眼睛却茫然的不知道看着哪里,连她进屋都没注意到。 林秋桐微微皱了皱眉,昨天晚上临睡前他说的话,她还记得清楚,她却没敢仔细去揣摩他的想法,她不得不承认,尽管自己无心,却仍是不经意间,将这个男人装进了心里。只是,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独立和坚韧,他不是自己轻易可以取悦的对象,想要得到他的心,很难。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这份感情有多深?能否支撑自己无怨无悔的陪着他肩并肩的走完一生?她没有这个世界女子三夫四侍的想法,她要的,无非是一个与自己牵着手慢慢变老的人。 静静的看了他一会,直到他感觉到她的存在,倏然抬头,她才笑了一下,“怎么?总算回神了?” 莫芷月呆了一下,渐渐隐去眼底的慌乱,片刻后也跟着笑了一下,“回来了?” “恩。”林秋桐应着,走到他身边,在他边上坐下,眼睛扫向他手里的书,“在看书?” “一些野史。”莫芷月不在意的合上书,然后拿起炉子上煮着的茶为她倒了一杯,“喝点暖暖,外面很冷吧?” “恩。”林秋桐接起茶杯捂在手里,一阵暖意顿时沿着掌心瞬间蔓延至全身,也让她全身不由得放松,举起杯子小口喝了一口,顿时一阵茶香溢满口舌,还微微带了一点香甜之气,她虽然不精茶道,却也能喝出这茶是极好的,不禁叹息,“好茶。” 莫芷月笑着看向她,“你能喝出这是什么茶?” 林秋桐一愣,脸上一红,却还是老实的摇头,“不能。” 莫芷月一副早知道的样子,笑着白了她一眼,“那你还说好茶?” “本来就是好茶嘛,我就算喝不出什么茶,这味道总能尝到吧?” 莫芷月身体向后一靠,眼睛斜斜的看着她,嘴角带着笑,“那你倒说说,这茶是什么味道。” 他这样子,摆明了就是要看自己出丑嘛。林秋桐在心里哀号,早知道就不嘴硬了,表面却不动声色,笑道,“那我倒要多品几口了。”说着就一边小口抿着茶,一边拼命在脑子里搜刮关于品茶的内容。 莫芷月看她这样,知道她定然是在绞尽脑汁,也不急,只气定神闲的看着她,说了声,“请便。” 这个,怎么说呢?总不好说,我觉得你煮的茶又香又甜,还很解渴,所以认定它一定是好茶,这样不被他笑死才怪。 直到林秋桐一杯茶喝完,莫芷月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怎么,还没想出来?”调侃的语气,显然料定她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说辞。 林秋桐慢慢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莫芷月,忽然微微一笑,“我不 18、交心 说茶味,而作一首茶诗可好?” “茶诗?”莫芷月显然有些吃惊,凝神望了她一会,才莞尔一笑,点头,“那我洗耳恭听。” 林秋桐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悠悠站起,捻着手指在身前上下沉浮了一下,缓道,“夜扫寒英煮绿尘,松风入鼎更清新;月圆影落银河水,云脚香融玉树春。 陆井有泉应近俗,陶家无酒未为贫;诗脾夺尽丰年瑞, 分付蓬莱顶上人。” 吟罢,林秋桐下意识的先关注莫芷月的反应,她承认,自己小人,又偷老祖宗的东西了,这回不光偷得不光彩,还用的不怎么是地方,可是没办法,难得自己确定了对人家有好感,怎么也不能在他面前丢脸。就算不能对那茶道说出个一二三,但多少也要亮点别的东西来挽回点面子。只是,但愿不要太快被某人抓到重点才好。 “陆井有泉应近俗,陶家无酒未为贫。”莫芷月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忽然喃喃道,“真是好句。”他抬起头,看着她嫣然一笑,“你似乎总能让我意外。” 林秋桐故作大方的回了一笑,“雕虫小技而已。”心里却喊,谢老祖宗,我对不起你。 心里刚觉得可以放松,却听边上的人淡淡的追加了一句,“可是,为何你不提茶味?” 林秋桐脚下一个颠簸,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型,立刻扶着凳子坐下,举起莫芷月刚才又为自己续好的茶掩饰的喝了一口才道,“那是因为,我觉得比起茶味的幽香,这品茶时的茶韵,才更叫我着迷。” “哦?”莫芷月靠着椅子抬起头,仿佛在咀嚼她的话,“茶韵?呵呵。。”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林秋桐估摸着自己那点小伎俩基本瞒不过这人,于是干咳两声,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不记得家里有买什么好茶叶啊。” “我自己买的。”莫芷月回过头来,就那么侧着头,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这个人,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也会有如此妖孽的时候呢? 林秋桐再次干咳,对于那张美艳的笑脸,她实在无福消受,都说爱情游戏里,先一个陷进去的,总是最倒霉的。她目前扮演的就是那个角色。 “你昨天说的话。。。” “我说笑的。”她刚开口,莫芷月就快速的打断了她。 林秋桐蹙了眉,“你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所以呢?”莫芷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随意问了一句,轻而易举又把问题扔给了她。 林秋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忽然褪下满脸的笑,严肃的望着他,“芷月,你不该敷衍我。”她心里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自己和哥哥都是真心对他好,他却很少用自己真实的样子面对她们,虽然以前明白他有他的苦衷,可是如今自己在意了,便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完全没有回报。 莫芷月也慢慢沉下了脸,回过头,眼睛望着门口方向,过了一会才道,“抱歉。。我只是。。自己还不确定。” 林秋桐不语,等着他说下去。 “你可知道,我曾想设计你?” “什么意思?”设计她?为什么? 莫芷月淡淡的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林秋桐无法形容的迷离,只听他幽幽道,“我曾想过,让你喜欢上我,然后娶了我,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看我爹,然后把我爹接出来,她们应该不会对一个已经嫁了人的男人再有什么兴趣的。然后,我再让你休了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若真心喜欢我,便不会拒绝,这样,我和我爹就自由了,从此,再也没有人来干涉我们。可是,后来我知道,你并不如你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绝非我轻易能掌控的,所以,我便放弃了。” 莫芷月缓缓的叙述,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说到我便放弃了时,他还回过头,对着林秋桐嫣然一笑。林秋桐却只觉得遍体生寒,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可以分两章,可是又觉得从哪里断开都不合适~~~~ 芷月真的腹黑~~~~恩恩~~~现在开始,腹黑的地方会越来越显现~~~ 19 19、决定 莫芷月缓缓的叙述,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说到我便放弃了时,他还回过头,对着林秋桐嫣然一笑。林秋桐却只觉得遍体生寒,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屋里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林秋桐沉默了,因为她暂时还想不到什么话来回应他,尤其是看着他那样的笑,她心里既凉且酸,仿佛被一桶凉水浇了个通透,虽然明明觉得有一肚子疑问,却是胸口酸涩的挤不出半个字。 莫芷月也沉默,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脸上仍旧带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迷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眼底投下一片忽明忽暗的阴影,尖尖的下巴微仰,看在林秋桐眼里,就恍若一只在诱人上钩的狐狸。 “所以呢?” 沉默了许久,林秋桐却只问出这么一句。貌似将他之前的那一句回送给了他,这其中多少艰涩,却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若她能在他刚才的神情里看出一丝的紧张或期待,那她的心里也能多少舒服点,偏偏他从头到尾都是淡定有余,这让林秋桐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 “所以?”莫芷月修眉微挑,食指轻轻揉着自己的眉梢,带笑的脸沉了一沉,眼里透出一些疲惫,“我以为你该生气才对。”他若有所思的低声说。 林秋桐淡淡的牵起一边唇角,笑得颇为苦涩,“生气做什么?你的想法也没什么不对。”撇去自己真的对他动心一事,若是之前知道此事,她一定觉得他这样做很正常,毕竟在这样的环境里,他那样的性子,面对那些人,那些事,他能想到这个办法,其实自己应该佩服他的勇气才是。而且,她能想象他这样也是万不得已,毕竟,有哪个男子愿意设计自己不喜欢的人娶自己,之后还要求那个人休了自己?在这男子没有丝毫地位的世界,被休离的男子,这一生,基本也就毁了。 只是,在自己刚对他萌生感情的此刻听到这些话,她难免觉得失落。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对一个人动了心,到头来,人家却只当她是个可以利用的筹码,这个,基本上比自作多情还要让人觉得难堪。 莫芷月凝目望着她,“你真的不生气?” “不生气。”她摇头。 “那么,你可还愿意帮我?” “帮你?”林秋桐心头一颤,“还是要我娶你吗?” “不用。”莫芷月忽然坐直了身体,样子有些急切,“你并不需要真的娶我,你只需与我假扮夫妻陪我回趟家既可,等我接出了我爹,离开京城,到时我自会带我爹走的远远的,绝不会影响你。” 走得远远的?林秋桐苦笑,她恐怕是舍不得呢。 “你的家人会答应你随便嫁人?”她记得他二姐临走时说过,他娘绝不会答应他们的事,只是不知为何她回去那么久,他家竟没有再来人找他。 “这你无需担心,”莫芷月显然也料到了她的想法,立刻回道,“我二姐此翻回去一定不会将我的事告诉我娘。她此刻正与我大姐斗得如火如荼,我之前对她放下那样的话,她定然有所顾忌,因为她此刻根本没有余力,也不敢再为自己多树一敌。我猜她现下怕是在等着我娘自己找到我,应该也快了。所以我才要赶在我娘找到我之前自己回去,到时,我只需说我二人是两情相悦,虽无父母在场,却早已定下终身,而且也已圆房,我娘若是不信,派人来这附近打听怕是也打听不到什么,反正这整个天华镇有哪个不知道我莫芷月是你林秋桐的男人?”说完,他笑着对她眨了眨眼,惹得林秋桐又是一阵干咳。 林秋桐只得再次苦笑,原来这里面,竟然还有自己的原因。若自己之前不是因为怕麻烦而故意不和他撇清关系,此刻他要实行这个计划,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如果说他之前的默认可以说是早有预谋,那自己的不解释岂不是在无意中配合了他?亦或,他开始时可能根本没这想法,正是听到这外面谣言四起,他才顺水推舟,有了这样的心思。 想来,或许真的是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那么,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只需配合我就可以。” “我怕她们未必会接受我。”毕竟自己这个身体之前的名声可不怎么样,而且又是这样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像他家那样的人家,应该不会接受这样的媳妇吧? 莫芷月摇头,嘴角浮现一个嘲讽的冷笑,“未必。”冷哼一声,“我太了解我娘了,她是个极端爱面子的人,若是叫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外面与人无媒苟合,还失了身子,她定是会想也不想就将我赶出家门。如今你肯娶我,她即使表面上不高兴,却不敢真的为难于你,否则,到时候将你赶跑了,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岂不要害她被人耻笑?将我嫁了你,总也好过把一个丑名远扬的儿子一辈子留在家里让人戳脊梁骨来的好。” “那么你爹呢?她会让你带走你爹?” “会。”莫芷月的语气很笃定,“她若想她莫府的在外名声一直光彩下去,她就一定会。” “你。。。。。” 看着他幽暗发狠的眼神,林秋桐却莫名的觉得心头一紧。这个人,在打算以伤害自己为前提的条件下伤害别人时,为什么,会这样毫不犹豫?他看似什么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可是这样一路走到最后,他又能得到什么?名声没了,家没了,最后只留下一个爹和他相依为命,恐怕这一辈子再找不到一个懂得爱他护他的人。到时候,他又会变成什么样?这就是他所追求的? 当然,她一定是那所有人里面的例外,只是这个例外,他现在还不知道,而且,即使知道了,也未必会接受而已。 “好,等明天我将家里的事安置好,后天就陪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这章很少,明天开始就是秋桐陪芷月回家的事了 恩,大家应该猜到都会遇到些什么事了吧~~~ 话说其实我很不想写什么炮灰男配,因为看到很多文里的男配被炮灰的时候都会很伤心,总觉得既然注定炮灰,为什么又要把他写那么好呢?难道要衬托女主的魅力,就必须牺牲那些可怜的男配出来卖便当吗? 话说,我这样说,算不算剧透? 话说,就算我写炮灰男配,也绝不给他悲催我真是亲妈~~~~~ 20 20、帮忙 正月里本是走亲串友的好时候,俞县郊外的官道上,一辆四轮红顶马车不急不徐的向城内方向行进着。前面驾车的车妇轻松的挥舞着马鞭,嘴里不时的发出“哈,吓”的声音。车内,一对男女对面而坐,身着水蓝长袍的女子懒洋洋的双手环胸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浓密的睫毛覆在眼帘上,不时的颤动,显然并未熟睡。对面的白衣男子左手执一本书,右手慢条斯理的翻着书页,修长的食指时而以指背轻抚眉间,淡淡的带着倦意的眸子,看似清冷,却又显得格外妖娆。二人中间的小几上,两杯清茶还袅袅冒着热气,一看就知是刚沏好的。边上的小炉上,矮胖的紫砂茶壶还在“咕咕”的沸腾着,一股温暖的茶香溢满全室。 “此地离京城还需多久?” 安静的氛围没持续太久,闭目养神的女子首先忍不住开口了。离开天华镇已有五日,这一路,她们并没有走的很快,该休息的时候休息,该打尖的时候打尖,所以行了五日,这才到达这个叫俞县的地方。 “俞县过去是临阳,再过去就是京城了,大约还有两日。” 男子缓缓合上书,温和的答完,执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只是刚抿进一小口,便轻蹙了眉头,褪下口边的杯子,转手就掀开车帘倒了出去。接着又接过她面前的杯子,同样看也不看的泼到了马车外面。 对于他的做法,这几日林秋桐早已是见怪不怪,开始的时候还会说点什么,现在干脆就随他去了。反正对她而言,喝什么茶都一样,既然他如此坚持,那么就一切顺了他得了。 缓缓提过茶壶又将面前的两个杯子倒满,将茶壶里剩下的茶水连带茶叶一起倒出马车外,莫芷月重又取了些事先备好的甘露装入茶壶架在炉子上煮了起来。 林秋桐默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动声色的拿起来喝了一口,心里微微叹息,其实,她真不是什么雅人,实在觉不出这喝茶有什么好,除了能让人尿频,还真没看出有其他好处。倒是这莫芷月,见他不停的换茶煮茶,似乎是乐此不疲,一天大部分的时间,他几乎都用在了这喝茶看书上,真是让她汗颜的很。 她发现,越接近京城,莫芷月身上那股大家公子的脾性就越发的明显,以前只道他虽不够坦率,但性子却很温厚随和,完全没有她想象中大家公子的娇贵之气。谁知这一路行来,不过几日,她却发现,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想必此刻烧烤店里正忙得团团转,也不知陈春自己是否忙得过来。” 莫芷月眼睛看着书面,状似不经意的淡淡说道。 “没问题,我来之前都交代好了。”林秋桐坐在位置上扭着脖子活动筋骨,就这么每天在马车上坐着,她早已浑身酸痛。 莫芷月抬起头来,眼里带着笑,“你这生意要一直这样做下去,不出几年,定能成为一方大富。” 林秋桐随意的笑笑,“这烧烤只是权宜之际,我没打算一辈子做这个。”当初之所以开这店,也无非是因为做这个需要的本钱最少,而她当时那样的环境,能做的也只有这个。 “也是。”莫芷月颔首,也不再多说什么,林秋桐却不懂他这也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认可她的能力不仅于此?还是仅仅是敷衍她? 将边上的小帘子掀开一个小角向外看去,想看看是否能看见城镇了,却见外面又细细飘起了雪花。离家这几日,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时常会下些小雪,却总是在路面还未被完全覆盖时,便又停了。 林秋桐盖好帘布回头,被冷风吹过的脑袋,一对上车里暖炉散发的热气,顿时觉得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只看见那个坐在袅袅水雾中沏茶的纤细身影抬头对她温婉一笑,她竟有了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抱紧,此生再也不放手的冲动。 原来前世流传的一句话,果然是极对的——爱情这东西,毫无道理可言。 即使她觉得恐慌,可却不得不承认,她毫无疑问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人,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失神,莫芷月挑了眉,淡笑着问道。 林秋桐微笑,摇了摇头,拿起面前的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的茶香缭绕在口舌之中,却有又一丝苦涩随着这香气被吞咽下,直入心脾,挥之不去。 。。。。。。。。。。。 黄昏的时候,马车终于快到俞县城外了,林秋桐让车妇到时候直接进城,然后就又窝回了马车里打盹。 过了一会,忽听外面一阵马蚤乱,车妇“吁”的一声忽然停了马车,马车里顿时一阵剧烈的摇晃。里面的莫芷月正在换茶,这一个颠簸,本打算泼出去的热茶,一瞬间撒了一手,林秋桐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皱紧了眉将茶壶送回面前的小几,举起手背贴在唇边,那白皙的手背上,被烫得殷红一片,他却只是拧了眉轻轻吹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连刚才被烫的一瞬间,他也是把茶壶放回了茶几才收的手。 林秋桐心里一痛,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掠到对面举起他的手,脸冲着外面怒道,“干什么?为什么说停就停?”嘴里吼着,手下的动作却是十分轻柔的拿起被置于座位下的铜罐往他的手上细细的冲着凉水。 莫芷月手被她握住,直觉要往回缩,却听她一声怒斥,“别动。”他微微一愣,不过还是乖乖停下了动作,眉头却不由皱的更紧,心疼的看着被她拿来给他冲手的甘露,嘴里苦笑着调侃,“你还真是奢侈,一点小小的烫伤,居然要拿这上好的甘露来冲洗。” 林秋桐抬头瞪了他一眼,正要开口,却听见车妇在外面喊,“小姐,小姐。” 莫芷月受伤,她心头的火气正旺,见他自己那轻慢的态度,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如今听到那外面的车妇开口,想到若不是她突然停车,莫芷月哪会受伤,口气难免就冲了起来,冷着脸喊道,“什么事?” 外面的人并没有很快回复,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好,过了一会才有畏缩的声音传来,“那。。。那个。。。有一个人挡住了我们的马车。” 林秋桐一听,立刻想到这车妇忽然停车定然是因为此人,脸上不由更冷,见莫芷月手上也冲的差不多了,便收起铜罐,说了句,“你在里面等我。”便黑着脸向外面走去。 莫芷月刚才被她瞪了那一下后一直怔怔的没有什么反应,微微蹙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此刻听她对自己说话,也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什么话也没说。 林秋桐刚走下马车,就见车妇指着前面一个抱着小孩的女子对她道,“就是她拦了我们的马车,所以我才忽然停车的。”也就是说,林秋桐要是有什么情绪也不要对她发,找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才对。 林秋桐看着拦在自己马车面前的女子,见那人一身灰色劲装,显得修长的身段劲瘦有力,如此寒冷的天气,穿得十分单薄却不见有任何寒意,显然是有功夫底子的。不甚出众的五官,却隐约透着一股英伟之气,让人很难对她心生厌恶。此刻,她怀里横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孩子,一条绯色小包被从头盖到脚,她很小心翼翼的双手护着,看样子,那孩子应该是睡着了。 或许是吹了冷风,林秋桐心里的火气也慢慢平复了下去,对着那女子挑了挑眉,“你为何拦我们的马车?”看她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也不可能有人抱着小孩来拦路抢劫吧? 那女子自林秋桐下车就一直紧张的望着她,两只手不时的托一托怀里抱着的孩子,使得那包被将那孩子包的更严实,好象很怕他不小心受了外面的风雪。现下听到林秋桐的话,她立刻跨前一步,有些急切的开口,“抱歉我有些无礼,但是我的孩子好象病了,我实在没办法。” “孩子病了?”林秋桐皱了眉,走到她面前掀开她怀里盖着孩子脸的包被,伸手轻轻一探,立刻抬头板起脸吼道,“什么叫好象病了?烫成这样,这分明就是发高烧。”这人怎么当人家娘的,孩子病成这样,她居然说什么“好象病了”。 那女子被她吼的一怔,过了一会才拼命点头,“对啊,是发高烧,该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林秋桐忍不住又想开吼,可是一看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急的眼圈都红了,不由又有点心软,于是稍稍平复了情绪才缓道,“赶紧进城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吧,小孩子发烧可耽误不得。”说着便回头往马车走,待走到车前,见那女子仍呆呆站着,她终于忍不住,又吼了起来,“你还发什么呆,还走不走啊?” 那女子又是一愣,不过这次倒是回神的快,立刻跟了过来,一个劲点头,“走,走。。。” 。。。。。。。 马车上,林秋桐接过莫芷月递上来的冰凉的湿布敷在那孩子的额头上。此刻,那孩子躺在马车里,原先身上包着的小包被现在盖在她身上,露出一张被烧的通红的清秀小脸。孩子的娘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看着林秋桐和莫芷月这个搓帕子,那个倒水,自己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就只有皱着一双剑眉,瞪着一双大眼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们。 林秋桐喂孩子喝了一口热水,然后就坐在边上,一下一下拍着明显睡的不安稳的她。莫芷月收拾好空空的铜罐,重又拿过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递给那女子,“喝点暖暖吧。” 那女子懦懦的接过茶杯,“谢谢。。。”眼睛又不安的望向林秋桐。 莫芷月注意到她的样子,却只是一笑,“你不用怕,她只是担心孩子,平日里性子极好的。”话是这么说,眼睛却也若有所思的看向林秋桐。 林秋桐自然知道她们是在说她,却懒得理她们,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性子什么样,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7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他又怎么知道的?她有些哀怨的想,反正,他也从未认真了解过她,这么说,无非是安慰那个人而已,她又何必跟着凑热闹? 那女子一听却是连连摇头,“不是的,你误会了。”她腼腆的一笑,眼睛看着林秋桐,“我只是佩服她一个女子居然会懂得如何照顾孩子。” 那女子说完,莫芷月也不由露出深思,一时有些失神,片刻却又是一笑,“是啊,她会的东西可多呢。”他淡淡的说,语气有些飘忽。 “公子是个有福之人。”那女子由衷的叹息。 莫芷月笑着看向林秋桐的侧脸,却见她从头到尾只低头专著的看着孩子,眼睛暗了一暗,过了一会才淡淡笑道,“恩,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话说,女猪绝对是一大俗人 21 21、脆弱 入夜时分,林秋桐的马车终于进了俞县城内。 “今晚就在此过夜吧。”挂满灯笼的迎福客栈门口,林秋桐让车妇停车,自己先跳下马车,等洛寒抱着小清流从车上下来,才把手递给从里面探出身子的莫芷月。让车妇把马牵给小二喂食,然后领着莫芷月和洛寒母女向客栈里面走去。 洛寒就是她在路上救助的女子,据她所说,她母女并非天凤国人,而是来自临近的赤宇国,由于家逢巨变,一家人,除了她们母女全都遭了难,所以才会剩下她一个女人来照顾孩子,而之所以带着孩子在这大冷天的从赤宇来到天凤,她只说是来投靠孩子的爷爷奶奶,再多便不肯说了。很巧的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居然就住在京城,也就是说,她们同路,于是林秋桐考虑再三,想想也就两三天的路程,与莫芷月商议后,决定带上她们通行。虽然林秋桐看的出她的话里有诸多的隐瞒,可想想自己与她非亲非故,愿意带她们母女一程,也只是看孩子可怜,实在没有立场去对别人的过去刨根问底,反正只要她对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没有威胁,其他的,她都无所谓。 一走进客栈,里面的小二姐立刻迎了过来,“哟,几位客观,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两间上房。”林秋桐快速的扔给小二一锭银子,“先叫人去帮我们请个大夫,再准备些饭菜送上来。” “好类,您稍等。”那小二乐呵呵的接了银子,招手唤来另一个小二去请大夫,然后就领着她们往楼上走去。 林秋桐牵着莫芷月走在她身后,很自然的为他挡去周围投来的那些或惊艳,或好奇的目光。这一路行来都是这样,她已经习惯了,开始的时候莫芷月叫自己一到人多的地方便牵着他的手,她还会觉得别扭,但经过这么多日,听过路人的议论,她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以后他母亲派人来打听的时候准备的。这也是出来这几日,她们一直同室而眠的原因。 外人都当她们是两口子,睡在一起自然是应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每到了深夜,那才是自己最难熬的时刻。 一间房,一张床,一个被窝,两个人躺。。。。。 这个莫芷月,他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女人?还是吃定了她就不敢对他怎么样? 他倒是将一切算计的滴水不漏,绕是再精明的人,也猜不出她们居然是对假夫妻。他甚至不让她打地铺,说是万一被人发现,那只会更引人注意。 好吧,他说得都对,她无从反驳,可是她却深刻的怀疑,若她就此死了,那一定是被活活憋屈死的。 。。。。。。。 经过大夫的诊断,说这孩子只是受了风寒,又有点营养不良,所以才会这样,只要好好休息几日,喝了药发发汗,再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就没事了。林秋桐谢过大夫,刚要给钱,却见洛寒刷的一下掏出一锭银子给那大夫,她便默默的又把银子收回了怀里。把药方子递给小二,让她跟着大夫去拿药,嘴角却嗪着一抹浅笑故意看向一边的洛寒,既然这家伙有钱,那她也没必要当这个冤大头了。这回的洛寒倒是反应也快,立刻又掏出些碎银子给了那小二,客气的说了声辛苦,林秋桐这才满意的点头。心里暗道,这家伙虽迟钝,倒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送走大夫,林秋桐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洛寒的房里,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小清流烧的通红的小脸,“一会先喂她吃点东西,空腹喝药伤胃。”她淡淡道,其实是想对洛寒说的,可是话刚出口,她就开始苦笑,看洛寒那个样子,孩子好好的时候喂个饭恐怕都费劲,要不大夫也不会说孩子营养不良。先前她以为她们是因为身上没钱,吃不上饭,后来看洛寒随手一掏就是一大锭银子,便知道是自己误会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家伙根本不会带孩子,小清流现在才三岁,这个年龄的孩子,正处于贪玩厌食的阶段,若没有好好的哄着吃饭,很容易就会营养不良。 果然,洛寒一听完她的话,立刻拧紧了剑眉,一张脸皱的像个包子,“我。。我也知道。。可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喂得进去啊?” 林秋桐压根连鄙视她都懒,直接朝着莫芷月那边翻了个白眼,嘴里夸张的叹息,“这孩子能活到今天,还真是奇迹。” 莫芷月忍住笑,配合的点头,“恩,是啊。” 洛寒自然也知道她们在调侃她,却只是淡淡的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黯然。 林秋桐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听到外面有人敲门,立刻冷冷白了她一眼,“还杵这做什么?不会喂饭,开门总会吧?” 洛寒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马上向门口冲,“我。。我去开门。”那步伐迅速的就如一阵风过,转眼,她已站在了门边。 林秋桐和莫芷月在她身后都不禁睁大了眼,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待小二为她们把饭菜一一摆好,林秋桐盛了一小碗粥要去喂小清流,莫芷月却接过了她手里的碗自己走了过去。林秋桐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小清流,让她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小勺舀起小半勺粥,吹了一会,试过温度,才送到那张烧的有些干裂的小嘴边,以勺尖轻触了对方唇瓣好几下,等对方感知到,本能的张口,他才缓缓将勺送了进去,让对方慢慢的吸允,又过了一会,他收回勺,勺里的粥已被吃完。 洛寒看得惊叹,“你夫郎。。真是。。。厉害。” 林秋桐颇为郁淬的白了一眼洛寒,“我家的夫郎自然厉害了。”其实看着他细腻温柔的喂着小清流的样子,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发烫,恨不能现下就冲过去将他的人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翻才好,只可惜,还不到时候。 怨念啊啊啊~~~~~ 不一会,莫芷月手里的小半碗粥见了底,林秋桐接过他手里的碗,见他拿出丝帕要为小清流擦嘴,她直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起身,“好了,剩下的留给她那个娘来做就行了,咱们吃饭去。” 莫芷月无奈的被她牵到桌边,刚坐下,手里就被人塞了一双筷子,抬头,就见她正温柔的望着他,“快吃吧。” 给了她一个微笑,他顺从的低下头吃饭。 林秋桐在他边上坐下,也拿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 吃了几口,见洛寒还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孩子发呆,便喊道,“洛寒,先过来吃饭。” “不用了。”洛寒看着床上摇了摇头,“我不饿。” 林秋桐“啪”的一下扔下筷子,“不要跟我罗嗦,我不想听废话。我们帮你照顾孩子也就算了,难道连你自己都要我们来照顾吗?”看她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路以来并没有怎么照顾自己,虽然仗着有武功,身体暂时没怎么样,可也不能由着她这样下去。 洛寒被她骂得愣了一下,过了一会,似想到了什么,她缓缓起身走了过来。 。。。。。。。。。。 吃完饭,莫芷月又喂小清流喝了药,让洛寒照看着,然后就和林秋桐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着屏风,林秋桐一边洗脚一边听着里面莫芷月的动静,“你觉得这个洛寒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莫芷月躺进被窝,斜靠在床头。 “我是说,你猜她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也会对别人好奇么?”莫芷月的声音充满调侃。 林秋桐撇了撇嘴,本来是不会好奇,可是现在不是要培养感情么?自然得没话找话。“偶尔好奇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我总不能把完全不知底细的人带在身边,万一她是个危险人物怎么办?” “有什么危险人物会带着孩子出来行凶的么?” “也不非得是她本人危险啊,可能是有人要对她不利,然后我们救了她,就连累到了我们。”以前看的小说,这样的情节太多了。 “她身后若有人追杀,就不会跟我们一样走官道了。” “可你没听她说她家遭遇巨变,就剩她和她女儿了么?而且你看她的身手,是普通人会有的么?” “不是普通人也未必就会对我们有什么害处,反正也就两日。” “你倒是想得通透。” “这些不正是你想的么?否则你怎会答应带她们同行?”莫芷月的声音明显带着淡淡的笑意,听在林秋桐耳里,却全是赤果果的嘲笑。 没话找话的想考考他,结果又被他噎了一顿,她这个穿越女怎么穿得这么窝囊啊? 洗完脚,收起屏风走到床边,床上的莫芷月正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斜依在枕头上懒懒的看着她。她视若无睹的坐了下去,踢掉鞋,然后就钻进了被窝,在他的身边躺下,转过身背朝着他。 感觉到身后的动静,显然是身后的人也躺了下来,就觉得脖子后面被什么东西顶了顶,她知道,那是莫芷月拿来塞在他们中间的一堆衣服,说是怕两个人顶着被子中间漏风。可她总觉得心里有点不痛快,害她连“无意”中翻个身将他扑倒的理想也不敢实现了。 “马上就要到你家了。” “恩。” “你说你娘刚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先揍我一顿?”自家儿子的一辈子就交给了这样的女人,哪个当娘的都不会乐意吧?莫芷月就算要说什么,那也是交涉的时候,若他老娘一看见她,话都不说就先开打,那可怎么办?乖乖挨打?还是还以颜色? 身后的被子颤了颤,莫芷月的声音低低带笑,“我会挡在你前面的。” “那还是让她把我打死算了,被当流氓打死,总好过被男人挡在身后,活活窝囊死。” 身后安静了一会才有声音传来。“你觉得被男人保护很窝囊么?” “额。”林秋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严肃的问这样的问题,事实上,她完全不会觉得女人被男人保护有什么不对,正好相反,在她原来生活的世界,男人保护女人才是天津地义,她刚才之所以那么说,一来是开玩笑,二来也是想入乡随俗的装把大女人,却不知道会让他这么敏感。他既问出这个问题,那自是对自己这个答案失望,希望自己有别的答案了。 “我开玩笑的。”她认真的说。 “呵呵。”身后的人又笑了起来,不过这次却笑的有些黯然,“其实也对,从来都是男子站在女子身后,又有哪个女子愿意站在男子身后呢?” “不是的。”林秋桐枕在枕头上摇头,“男女本就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一定要有一方站到另一方身后呢?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该一体同心的,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该肩并肩的一起面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十丈红尘,执手逍遥,生同寝,死同|岤。” 身后又是良久的静默,直到林秋桐耐不住想回头,才觉得的身后的人动了动,接着,一声低低的叹息穿来。 “你,回头。” 林秋桐愣愣的翻了个身,却见莫芷月红着眼眶凝目望着她,她瞬间就慌了,真想伸手把人搂过来,却只敢把手按在他消瘦的肩膀上,便不敢再有动作,拧了眉心疼道,“怎么了这是?” 身前的人头动了动,一转眼,就见本隔在她们中间的衣服被顶了开去,接着,只觉胸前一沉,那满脸泪痕的小脑袋已埋入了自己的胸口。 林秋桐僵着身子呆愣了几秒,感觉胸口的湿意,她伸手温柔的搂住他,另一只手一下一下在他的背后轻拍,却不说一句话,就这么静静的安抚着他。 他压抑太久了,认识他到今天,她一直知道他心里有事,可是却从未见他有过什么表现,即使那次上慈公庙求得下下签,他难过的捏紧拳头,用指甲扎烂了自己的掌心,可面对她的询问,他仍是说自己没事。他习惯藏起自己的一切情绪,很独立的安排自己的事情,从不让人有觉得他脆弱需要照顾的机会,这让她后来即使有心关心他,却也总是无从下手。如今,他难的肯在她面前哭泣,她其实是很高兴的。这说明,他终于认可了她,觉得她是可以给予他安慰的人。她知道,对他来说,在无法得到安慰的人面前表现脆弱,那是毫无意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抱歉了大家,偶捉虫总忘了说明,老是让大家失望,偶真不是故意的~~~~额~~~~ 22 22、唱歌 过了许久,身前的人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林秋桐的衣襟却已是湿透了一大片,整个胸口都湿凉湿凉的,正想出言调侃他两句缓和一下气氛,他却又在她之前先开口了。 “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他的声音低低的,头还埋在她胸前的衣服里,听起来有点闷,话好象是含在口里吐出来的,听得并不是很真切,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呼出的热气直袭她的胸口。 林秋桐相信,自己此刻若有半分的迟疑或者否认,那她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站在他身边了。于是,她只呆楞了一秒,立刻用力将他搂的更紧,用下巴蹭着他带着淡淡幽香的柔软发丝,很认真的回答,“对,我喜欢上你了。” 事实上,我应该是爱上你了。但这句话,她只敢暂时埋在心里。爱这个字,对现在的她们而言,恐怕还太沉重,她担心把他吓着。 又过了一会,莫芷月终于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漂亮的大眼早已是红肿不堪,苍白的小脸满是让人心疼的脆弱,让林秋桐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抬手抹去他眼底的泪痕,温柔道,“心里舒服点了吗?” 莫芷月缓缓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忽然说道,“等接回我爹,我就嫁给你,好吗?” 林秋桐这回真的呆了,“你。。。。”反应了半天才挤出完整的话来,“你。。。认真的?” 心里瞬间涌上一阵狂喜,不论他因为什么原因说出这翻话,她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恩。”莫芷月看着她,含笑点头。 “好。”林秋桐笑的说完,又伸手将他搂回了自己怀里,“我们回去就成亲。”这个动作,她幻想了太多遍,如今终于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圆满,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居然都是空虚的。 “你就不问我为何要嫁你?” “因为我喜欢你。” “那我呢?你为何不问我喜不喜欢你?” “只要你在我身边,你总会喜欢上我的。” “呵呵。”莫芷月终于笑了起来,笑声冲击在她的胸口,让她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你真是自负。” “不是自负,是自信。”林秋桐说的信心十足,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骨子里多少还是有些悲哀的。他会说这些话,摆明了就是在不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还要嫁给自己,就算她再乐观,多少还是会觉得有点难过。只是,她好不容易确定了喜欢一个人,绝不想随随便便就错过,即使他不说这个,她也会想办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既然眼前有这个大好的机会,她自然是没有理由放弃了。 “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想法?” “你想说的话,我就听。” “我只是。。。不想欺骗你。” “我知道。” 莫芷月微微向后缩了缩身子,想挣开她的怀抱,林秋桐的手却收的更紧,下巴顶着他的头,语带威胁,“你要说就说,别乱动,要是再乱动,不小心走了火,你可要后果自负。” “你。。。”莫芷月小脸一红,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却是再不敢有所动作,只乖乖让她搂着,埋下头,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若是我不愿意,你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的声音有着一丝羞窘,低低的传到她耳朵里,挠得她心里直痒痒。 林秋桐颇为哀怨的冷哼一声,“你倒是将我摸了个透彻。” 莫芷月忽然抬头对她俏皮的一笑,“否则,你以为我为何敢主动要求与你同床而眠?” “感情你一开始就吃定了我?” 莫芷月眨眨眼,摆明了默认。 林秋桐郁闷了,“难道你那时候就知道我喜欢你?” 摇头,“那时候我只相信你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 “你还真看的起我。”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那种人呢?她长的很像柳下惠么? “我看人很准的。” “是哦。”她倒情愿他不要那么了解她,至少给她留点东西供他惊叹嘛。人家小说里的女主穿到女尊,稍微表现一下自己对男子的尊重或者偶尔君子一下,就能让她们身边的那些男人惊叹不已,然后对她们念念不忘。她呢,枉她熬得夜夜上火,在他这个她唯一认定的人眼里,一切竟都是理所当然。 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那你又是何时看出我喜欢你的?” “今天。” “今天?今天什么时候?” “我被烫到的时候。” “那个时候。。。。。”林秋桐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反应的确是有些过度了,但是,“只凭我对你过分关心,就认定我喜欢你?” “不。”莫芷月摇头,“相反,你对我关心,那很正常,你对我动怒,那才不正常。若说你之前照顾我是出于你的善良,那么,一向不轻易动情绪的你,在看见我受伤自己却不在意的时候忽然对我发怒,只能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于你而言,让你生气,应该要比让你赴汤蹈火还要困难吧?至少我认识你这么久,之前从未见你生气过。会让一个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情绪失控,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件事对她来说非比寻常。我受这样一点小伤都能让你如此在意,可见,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在乎我。” 他分析的条理分明,字字清晰,林秋桐却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毛。这个人,这样一点小细节,而且还是和他有关的,居然都能让他看在眼里,而且还分析的如此透彻,她真的不知道是该佩服他的心思细腻,还是害怕他的心机深沉。 “怎么?你害怕了?” 苦笑,“那我在你眼里还有秘密么?” “自然有。”莫芷月把头顶在她的胸口,“至少,我怎么也想不透,据说只上过一年学堂的你,为何会有那样的诗才和见解?” “那你得出的结论呢?” “没有结论。” 林秋桐状似放心的叹了一口气,“那还好,这样至少说明我以后还是有机会让你意外的,不是么?” “我说过,你总能让我意外,你忘了么?” “没忘,只是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能让你意外的东西,绝非这么一点。” 莫芷月轻轻叹息,“你已经是最让我意外的一个人了。” “那真是我的荣幸。”林秋桐有气无力的哼哼。 “口是心非。”莫芷月抬头看着她,眉眼带笑。 “我乐意。” “噗。。。”莫芷月忽然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像一个抢输了糖果的小孩子在闹脾气?”说完,他又把另一只手也伸出了被窝,捏住她的另一边脸,兴奋的玩了起来。 林秋桐的脸被他捏得像个猪头,却也不阻止他,看他那么高兴,她只盼他能永远这样下去,只表面撅了嘴,哀怨道,“你就乐吧,我就知道,一旦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肯定会用力欺负我。” “那你可是不愿意?”莫芷月捏着她脸上的肉笑问。 “愿意,我非常愿意。”肉在人家手里,她敢说不愿意么?“公子您尽情的玩,千万别给小的我留面子,小的这张脸今天就算是送您了。”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林秋桐毫不犹豫的挺了挺胸脯,似无意的用自己的胸部顶着眼前人横亘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反悔的是猪。” 莫芷月触电般的缩了一下手臂,懊恼的瞪了她一眼,却见她满眼无辜的豪气,好象还在为自己刚才的承诺证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得红着脸收回自己的手,再也不敢摆在她面前造次。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上你,之所以想嫁你,的确是因为你喜欢我,我知道,你若喜欢一个人,必然会对那个人很好,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妻主,也一定会善待我爹。” “就因为这样?那按你之前的计划,应该是接回你爹之后就让我休了你的。”他以前设计她的计划不就是这样吗? 林秋桐发誓,她这话绝没有讽刺的意思,她说的绝对都是自己心里真实的疑问,只是莫芷月在听完她的话后,却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她,眼底的伤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没。过了一会,他才撇开脸,冷冷道,“是啊,我之前想着设计你,没想到,你倒是让我成功了,本来,接回了我爹,我就该带我爹离开的。” “不是的。”果然,他真的误会了,林秋桐恨不得扇自己俩嘴巴,急急的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既然你之前一直想要自由,现在为何又想嫁我了呢?”他刚才的语气很冷,带着嘲讽,可是林秋桐听了却只有满心的心疼,只想快点解开他的心结,然后将他护到自己的羽翼下好好疼惜。 “因为我不想让我爹痛苦。”莫芷月毫不犹豫的回道,“你该知道,若我一个人带着我爹生活,他是永远也不会快乐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哪个父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整天被人指指点点,终身不嫁,就守着自己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 “既然如此,之前你又为何想让我休了你?” “因为我绝不能和自己无法接受的人过一辈子。” “也就是说,你现在虽然还没有喜欢上我,但是你已经认同了我,甚至在心里接受了我这个人,认为我可以是一个共度一生的对象,对不对?” 莫芷月凝目望着她,仿佛思考了一会,继而点头,“对。” 林秋桐立刻笑了起来,两只手再也控制不住,用力的又将他搂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他的额头上猛亲了好几口松开,笑得眉眼弯弯的与他对视,“既然如此,你还在不安什么呢?你可知道,你这个答案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惊喜?我从认定你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要让你离开我身边,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千山万水的去追你,现在难得你自己愿意留下,我是一万个感恩戴德,就算你只是为了让你爹高兴才和我在一起,我一样有自信能让你在以后的相处中喜欢上我。我根本想都没想过你现在居然已经愿意接受我,也认同了我。这对我而言,真的是莫大的惊喜。其实我真的是准备了打持久战的。”她笑着说完,停顿了一下,低头用额头顶了顶他的,脸凑在他面前,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所以,既然决定和我在一起,就放掉你所有的不安和痛苦,我林秋桐身边的男人,只需要幸福,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你心里缺少的东西,我一定会一样一样帮你补齐,哪怕是对我的爱,我也会用尽办法,塞进你的心里,把你的心填的满满的,永远离不开我。” “你。。。。”沉默了许久,莫芷月有些压抑着颤抖的声音终于从下方传来,“你。。。还真是。。。自大。”他的声音低低的,断断续续,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林秋桐轻柔的搂紧他,抚摩着他颤抖的背,“我说了,这不是自大,是自信。所以呀,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安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事,我无从插手,只能侧面支持你,但我们之间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需安心的接受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好么?” 怀里纤细的身子渐渐平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有一个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胸口发出,“你何必对我如此?我不值得。” “胡说。”林秋桐不满的拉起他的手咬了一口,“我看上的男人,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至少在我眼里是。”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的过去,不知道我曾做过什么。” “那又如何?不管你做过什么,你必然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相信你。” 莫芷月终于伸出手,也抱住了她,侧脸贴着她的心口呢喃,“但愿。。。你不会后悔。。。。若是哪天。。。你对我失望。。。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到时你只需自己离开就好,千万不要到我面前来指责我,否则我一定会恨你。。。。。” 林秋桐完全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只大概知道他以前或许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又或者,他将会做什么,总之那些事她可能无法接受,所以他在提醒她。但她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她只是温柔的亲着他的发丝,“我不知道你会做些什么事来让我失望,但是请你相信,不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尽量信任你,理解你。” “希望。。如此。”莫芷月说完,就疲惫的合上了眼。 “很晚了。”林秋桐轻抚他的背,“累了就睡吧,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这段时间同床,她清楚的知道他几乎每夜都在床上辗转到快天明。 “我睡不着。”莫芷月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要不,你给我唱歌吧。” “唱歌?” “恩,我想听你唱歌。” “好,你睡觉,我给你唱歌。” 于是,林秋桐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低低的唱了起来。 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 我认真着你的不知所措 这种迷茫心情我想谁都会有 幸运的是能分担你的愁 能不能靠近一点能不能再近一点 满足我心中小小的虚荣 其实你并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风雨过后天边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相公好不好 我不够宽阔的臂膀也会是你的 温暖怀抱 如果你疲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相公好 22、唱歌 不好 我一定会承受你偶尔的小脾气 或许我还能给你一点意外 一份欢笑一个简单安心的小窝 陪你日出陪你日落到老 能不能靠近一点能不能再近一点 满足我心中小小的虚荣 其实你并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风雨过后天边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相公好不好 我不够宽阔的臂膀也会是你的 温暖怀抱 如果你疲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相公好不好 我一定会承受你偶尔的小脾气 或许我还能给你一点意外 一份欢笑一个简单安心的小窝 陪你日出陪你日落到老 。。。。。 怀里不知何时又湿透了,林秋桐心疼的双手托起他的小脸,果然又见他满脸泪痕,她轻柔的为他抹去眼泪,心疼道,“怎么又哭了?怪我,唱的什么破歌,没把你哄睡着,倒把你哄哭了。” “就是怪你。”摸芷月竟难得的使了小性子,撅了嘴就又往她胸前钻去,小爪子用力的在她的后腰一拧,痛得她立时倒抽一口气,他这才满意,“哼,就怪你,你是故意要来乱我的心,让我不得安宁。” 林秋桐大感冤枉,却乖乖认错,“是是是,都是我不好,那我不唱了,你乖乖睡觉可好?” “不好。” “那你要怎么样?” “你再唱一遍。” “。。。。。。” 林秋桐无语问苍天,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出去,提前更了,晚上回来回大家的留言~~~~ 23 23、玩具 第二天,林秋桐一行人早早便起来了。经过一夜的休憩,小清流的烧已经彻底退了。早上起来吃早饭时,见到桌上的林秋桐和莫芷月,两只大眼一个劲的在她们身上转来转去,满眼的好奇。林秋桐开始的时候本想抱抱她,谁知她刚伸出手,小家伙就立刻吓的躲进了洛寒怀里,只留两只乌溜溜的大眼从洛寒的胳膊外面露出来偷瞄她们。林秋桐故作委屈的撅了嘴瞪她,“没良心的小东西,枉我昨天抱你一路,我家相公还给你喂饭,你倒好,居然转脸就不认识人了。”说完她把头一偏,很用力的哼了一声。 莫芷月好笑的白了她一眼,摇摇头,从桌上拿了一个鸡蛋放到她面前,也没说话,便又低头继续喝粥。 林秋桐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鸡蛋,他这是什么意思?拿个鸡蛋给她干什么?是要她堵住嘴么?她的嘴有那么大吗?呜呜~~~~她又被欺负了。。。 洛寒对她抱歉的笑了一下,小心的把小清流抱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肩膀看了一下林秋桐她们这边,严肃的开口,“流儿,这两位都是好人,昨天就是她们带着娘和你进城的,你要感谢她们,不可如此无礼,知道吗?” 小清流大大的眼睛巴巴的望了自己的娘好一会,然后才怯怯的看向林秋桐,小嘴委屈扁了又扁,半天也没挤出一个字。 林秋桐头疼的看着这对母女,有这样教小孩的吗?跟一个三岁的小孩讲什么好人坏人,讲什么感谢不感谢的,她懂么? 懒得管她们,林秋桐也学莫芷月刚才的样子,从桌上拿了一个鸡蛋敲到他面前,“别光喝粥,多吃点。”离家几日,他吃的是越发的少了,本来就很瘦了,现在更是瘦得下巴都切菜了,再这样下去,她可要心疼死了。想起昨天将他抱在怀里时那纤细瘦弱的感觉,她真恨不得撬开他的嘴,将满桌的食物都塞进他肚子去。 莫芷月看了看被放到自己面前的鸡蛋,怔怔的看了一会,然后抬头对她扬唇笑了一下,就拿起鸡蛋慢慢剥了起来。顺从得让林秋桐有些不习惯。以前每次叫他多吃点,他总是讥诮的笑着看她一眼,看都不看她摆到他面前的东西。今天这么听话,还真是让林秋桐有些受宠若惊啊。果然,这未来妻主的身份,还是有点用的。 桌子另一边,洛寒黑着一张脸正在对一个小毛头做着思想工作,“流儿,快吃饭,你不吃饭如何能长大?” 小家伙抿着嘴一个劲摇头,对自己母亲那张黑脸早已免疫。 “你。。。你不吃饭会饿死的知不知道?” 摇头,什么叫饿?什么叫死?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某人头顶已经开始冒烟了,“乖,快吃一口。” 小脑袋摇啊摇,一嘴的饭粒不时的蹭上自家母亲的衣襟。就是不吃,看你怎么办。 洛寒急的一头的汗,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又把目光递向林秋桐和莫芷月,满眼的恳求。 林秋桐视而不见,这女儿是她自己的,这种事她必须要学着自己去做。她们这些外人能帮她一时,还能帮她一世么? 想是这样想,可一看见边上的莫芷月忽然放下筷子要站起来,她立刻按住了他的手,“你吃你的。”然后有些懊恼的瞪了洛寒一眼,她大爷的,敢影响她家芷月吃饭,这家伙活的不耐烦了。 板着脸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自己面前的鸡蛋,坐在凳子上转了个方向,面朝着小清流弯□子,小家伙一看见她靠近,又畏惧的往自己母亲怀里缩了缩,她立刻换上一脸温柔的笑,把鸡蛋拿起来在小家伙面前晃了晃,“宝贝,要吃蛋蛋吗?” 听见她的话,洛寒微微皱了皱眉,林秋桐只当没看见,继续诱拐小清流,“还是,我们的宝贝想吃别的?小笼包?糖糖(第一个糖字请读“躺”的音)?冰糖葫芦?还是。。。小糖人?” 随着她一样一样的报出东西,小家伙的眼睛越来越亮,探出她娘怀里的脑袋部分也越来越多,最后,在林秋桐说完后,停顿了一下,又问,“宝贝,想要么?”时,她立刻用力点头。林秋桐得意的一笑,对她张开双手,“那你到姨姨这来,等咱们吃完饭,姨姨就带你出去买,好吗?” 小家伙犹疑的看了她一会,又抬头看了看自己母亲的脸色,见洛寒朝她点了点头,她立刻跳下了洛寒的怀抱,只是在面对林秋桐的怀抱时,又迟疑了一下。林秋桐也不着急,就这么伸展着双臂,笑容可鞠的望着她,直到她睁着有些怯懦的大眼缓缓走到自己身前,靠在自己身上,她才收起手臂,稍一用力,就把那小小的身子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那。”林秋桐把小家伙的身体揽在自己怀里,两只手凑在她身前剥着鸡蛋,“宝贝告诉姨姨,你最喜欢吃什么?” 小家伙抬头看了她一眼,才怯怯的回答,“糖葫芦。” 林秋桐点头,“糖葫芦啊,恩,姨姨也喜欢,那还有吗?” 小家伙又歪着头想了一会,“栗子糕。” 林秋桐把剥好的鸡蛋分成两半,将比较小的那块蛋青递到小家伙嘴边,见她乖乖吃下,她才认真的点了点头,“恩恩,栗子糕啊?也不错哦,那还有没有?” 小家伙嘴里嚼着鸡蛋,又想了一会,然后为难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林秋桐无语了,这古代的小孩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8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孩可以吃的零食难道就这么少么?有些同情的看着眼前这张小脸,将手里剩下的去了黄的蛋青再次塞进那张小嘴,林秋桐又问道,“那宝贝平时都喜欢玩什么?” 小清流小小的脑袋忽然转向自己的母亲,看了一会才回头,又是摇了摇头。 洛寒不解的看过来,“这么小的孩子,能玩什么?” “怎么没有?”林秋桐舀了一勺粥送到小家伙嘴边,嘴里开始细数,“风车,空竹,不倒翁,万花筒,九连环。。。多了去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浑然不觉在场的人在听到她的话后都吃惊的望着她,连小清流也是瞪大了双眼,一脸的向往。 半天,洛寒才疑惑的开口,“你说的东西,我们从未见过。” “不是吧。”这些应该都是中国古代的一些传统玩具,这个世界竟然会没有? “的确是没见过。”莫芷月也点头。 林秋桐撇了撇嘴,低头看着小清流,继续喂饭的工作,嘴里开始下一翻诱惑,“那姨姨一会在车上就给你做几个玩玩,可好?” “好。”小清流兴奋的声音都高了八度。 有了精神支持,这喂饭的工作自然是事半功倍,不一会,一碗粥已是见底,林秋桐又喂小家伙吃了半个包子,她一律乖乖吃了。 洛寒看着这情景,对林秋桐是满心的佩服,直说她厉害。林秋桐心里自是得意,可是看看洛寒自己面前的碗,几乎都没怎么动,便沉了脸说道,“你自己怎么不吃?难道也要我喂?” 洛寒先是一呆,然后就刷的一下红了脸,赶紧埋头吃了起来。 吃过饭,林秋桐依照承诺,先去街上为小清流买了一串糖葫芦,洛寒见她这样,直说对于孩子,没必要这么认真。林秋桐却是板着脸一脸的不赞同,“越是小孩子,才越要对她们守信,他们这个年龄段,正是满心相信大人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总让他们失望,这会让他们以后对我们大人失去信心,继而也对整个世界不信任。” 本以为洛寒听了她的话,肯定会说她小题大做,却没想到她沉默了一会后,居然认真的点头,“没错,你说的很对,我以后也会注意的。”这回倒是轮到林秋桐对她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脑子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迟钝嘛。 莫芷月听着她们的对话,待洛寒抱着孩子先上了车,他才凑到她身边笑道,“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了解小孩子?” 林秋桐揽着他的腰嘿嘿一笑,“谁还不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只要把自己放到她们的立场去想一想,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对她们了,不是么?” 莫芷月淡去笑,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你对谁都是如此么?” “什么?” “站到对方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林秋桐想了一下,“有什么不对么?” 莫芷月摇了摇头,“不,很好。”然后便转身,抬起一脚作势要上马车。林秋桐赶紧扶住他的胳膊助他上去。 。。。。。。 路上,林秋桐用有限的材料为小清流做了一个小风车,一个九连环,一个万花筒。小家伙乐坏了,每一样东西都爱不释手,连洛寒跟莫芷月看了也是一脸赞叹。 林秋桐搂着莫芷月往自己身边靠了靠,凑在他身边小声道,“别露出那种羡慕的表情,你若是喜欢,改天我认真给你做几个,保证都比这些好玩有意思。” 莫芷月被她说得脸红,嗔怪的在她手臂上拧了一下,不依道,“我哪有羡慕,我只是。。。好奇。” “是是是,”林秋桐被拧得龇牙咧嘴,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怀抱,只是靠在他身边卖弄自己的狗腿,“你是好奇,不是羡慕。” “本来就是。”莫芷月往边上缩了缩身子,对于她的亲热,他现在多少还是有些别扭,可是林秋桐却似乎非常享受其中,完全不给他抗拒的机会,挣扎了一会,见她不但没退开,反而越靠越近,他只得无奈的放弃,撇开脸,耳根微红的低道,“你。。你能不能别靠这么近?” “不能。”林秋桐很直接的驳回了他的提议,“我说了要把爱塞进你心里的,这眼看就到你家了,到时候一大堆的麻烦,你哪有心思应付我?不趁现在好好抓紧时间怎么行?” “你。。。。”莫芷月无言的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开始相信,之前自己是真的看走了眼,居然把她当成了一个可以任自己搓圆捏扁的烂好人。 。。。。。。。。 中午的时候,三人草草吃了些干粮,林秋桐看莫芷月精神不好,便让他靠着自己睡一会,可是他怎么也不愿意,只说自己没事,叫她别瞎操心,然后便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林秋桐看得既心疼,又无奈,偏偏还拿他没辙。 看看马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小清流吃完了饭,又开始玩起了她的新玩具,洛寒坐在她身边,满脸温柔的望着她,只是眼底的疲惫,怎么挡也挡不住。想想也是,昨天小家伙发烧,洛寒应该是照顾了一夜,之前在路上估计也没休息好,此刻,想必是累的不行了。 叹了一口气,林秋桐拉过小清流靠到自己这边,温柔的笑道,“宝贝,姨姨给你讲故事可好?” 小家伙一听,立刻两眼放光,一个劲点头。 林秋桐笑着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横靠在自己怀里,“那我们宝贝想听什么故事?” 小清流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茫然的摇了摇头。 林秋桐轻笑,将小脑袋压在自己胸口,“那姨姨给你讲个司马光的故事吧。从前,有个叫司马光的小女孩。。。” 她的声音很低,很柔,语速很慢,每讲一句,中间都会有明显的停顿,等一个女尊版的司马光砸缸的故事讲完,怀里的小家伙早已睡熟,还发出细细的酣声。 林秋桐看着小家伙的睡脸笑了一下,然后转向洛寒低道,“还有大半天的路,你先睡会。” 洛寒先是一愣,然后就摇头,“不用,我不累。” “让你睡就睡,哪那么多废话?你家小东西都睡着了,你一个大女人瞪着眼睛杵这干什么?想看我和我家夫郎亲热吗?” 洛寒被她说的脸一红,赶紧转身脸朝外面,侧靠着车壁闭起了眼。莫芷月则是红着脸从书里探出头来,怨怒的瞪着她。 林秋桐对着莫芷月咧着嘴无声的笑了笑,轻轻放下小清流在自己身边躺好,又拿出小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就凑到莫芷月身边,搂过他的细腰,嬉笑着开口,“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她一边说,一边拿起人家的手握在手心吃豆腐。 莫芷月红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不说话,也不理她扣在自己腰间作怪的手,似不受干扰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只是一页书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翻到下一页。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女猪是越来越狼了~~~~~ 24 24、到家 两天后,林秋桐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她们先送洛寒母女去了玄武大街柳树胡同的乔家,然后才向莫府行去。 与洛寒告别时,洛寒并未多说什么,只淡淡说了句谢谢她们一路的照顾,然后便带着拉着林秋桐衣服依依不舍的小清流快速进了乔家的大门,连头都没回,更别说招呼她们进去喝杯茶了。若不是小清流一再转身,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们,她们还以为这对母女是不是失忆了,忽然间不认识她们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林秋桐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怎么说自己这一路对她们母女也是细心关照着,现在到了分别的时候,好歹说句以后常来坐坐,需要帮忙随时说话什么的,那也是应该的吧?虽然她未必就真会去找她们,但口头上的客套多少还是能让人心理舒坦些的。谁知这家伙居然这么冷淡,好象恨不得尽快与她们划清界限,这算什么啊? 于是,去往莫府的路上,林秋桐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摆明了就在生闷气。莫芷月安静的坐在她边上看书,也不知是没注意到她的沉默,还是故意视而不见,总之,他的神态温和,完全没有受到某人低气压的影响。 过了一会,沉默的某人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忽然巴巴的凑了过来,一把抢过莫芷月手里的书往茶几上一扔,然后就抱住了人家的腰,一边把头歪在人家的肩膀上蹭来蹭去,一边鼓着嘴抱怨,“你不关心我。”声音细细软软,典型的撒娇。 莫芷月眼底带笑,似早料到她会这样,手里的书被抢走也不在意,只垂眸看向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微微挑眉,唇边的笑意更深,明知故问到,“哦?我怎么不关心你了?” “我心情不好,你都不安慰我。” “啊。。。那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林秋桐忽然抬起头,皱着脸,满眼吃果果的指控,“你会不知道?”凭他的智慧,他可能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明显是在敷衍她嘛! “好吧。那我猜猜?”莫芷月状似妥协的叹了一口气,“是因为人家洛寒刚才没招呼你进门坐坐?” “我才不稀罕进她家的门。” 酸溜溜的口气,百分百的死鸭子嘴硬。 “那好吧,那就是因为小清流走的时候拿走了你所有的麦芽糖?” “当然不是。”把她当什么人了?她会因为一点小零食和小孩子生气? “也不是么?”莫芷月偏了头,似很认真的又想了一会,忽然呀了一生,“我知道了,”林秋桐下意识的抬头,正好见他偏头看向她,眼珠晶亮,“一定是因为刚才在乔家门口时,几只小狗叼走了你放在外面吃剩的松饼,不过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已经不能吃了的,你竟真为这个生气了?”说着,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只是几个松饼而已,改天我再给你买,别跟几只小狗生气了,好吗?” 林秋桐忍无可忍了,咬着牙刷的一下抱紧他,张嘴就在他的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把头埋在他的脖子里用力喘气,“我说你。。。是故意气我来的对不对?”侮辱人也有个限度吧?她不承认她跟洛寒生气,他就把她越贬越低,连她和小狗争吃的都想到了,真不知道由着他说下去,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莫芷月身体僵硬,知道挣不开她的怀抱,所以只是微微局促的动了动脖子,让她呼出的热气离自己远一点,嘴里却再不敢逗她,无奈的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得罪了她,哪有那么容易了事的? “那你要怎么样?” “我的心灵受创,要求安慰。” 莫芷月无奈的苦笑,看着她手指指着的唇瓣,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倾身过去,在上面轻啄了一下,然后稍稍推开,淡笑道,“这样可以了么?” 林秋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立时抓住他,用力加深刚才那个吻,只是,她知道时机还未到,过于激进,很容易让他退缩,她要忍,也只能忍。 压下心里的躁动,林秋桐摆出一脸的得意望着他,“看你还欺负我。” 莫芷月推开她靠在自己面前的脑袋,一脸妥协,“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对对对,的确都是你的错,加上月亮惹得祸。” 莫芷月莫名其妙,“关月亮什么事?”这大白天的怎么扯上月亮了? 林秋桐神秘的一笑,“你不知道么?”看着莫芷月疑惑的样子,她忽然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抱着他大声唱,“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外面的车妇听到里面的歌声,看看大街上好多投来好奇眼神的路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那雇主又在抽风了。这两日也不知怎么的,从前天开始,几乎每天都要抽这么一两次,一抽起来就唱一些她听都没听过的奇怪的歌,每到这个时候,那个洛寒就会抱着她女儿出来跟她在外面挤,哪怕下雪刮风,也绝不回去。如今那洛寒不在了,难受的就剩她自己了,她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 正午时分,林秋桐的马车终于停在了位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的开元街莫府的门口。看着眼前象征着富贵的朱红色雕花大铜门,以及门上方硕大的烫金牌匾,还有门口那比她还要高得多的两尊大理石石狮子,林秋桐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大富之家。 一股隐隐的不安,逐渐在心底蔓延,她忽然有种感觉,或许她们此行,远没有她们之前预想的那么简单。 挽着莫芷月站在大门口,门卫一看见他,立刻就激动的喊起了大少爷,然后就有人领着他们向院里走去。 莫芷月自从进府,表情一直淡淡的。他今天穿的是进城前新置办的白色对襟广袖丝绒长袍,领口部分绣着淡色的花鸟图案,其他部分都是阴绣的图腾,只在袖口和腰间的缎带上镶边绣着翡翠色的叶瓣,腰间的缎带在腰间环过一圈,然后自右后侧腰部垂下,走路时,袖口生风,配合着腰间飘舞的缎带,翠色茵茵,显得高贵,却也清冷。 。。。。。。。。 大约一炷香后,林秋桐和莫芷月被领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堂里,可能是事先有人禀报过,此刻里面早已有人在等着她们了。 林秋桐牵着莫芷月冰凉的手走进去,刻意将自己的脚步保持在他半步之前,眼睛直视着坐在首座上,自她们进屋后就一直冷冷瞪着她们的锦衣中年女子,直到莫芷月从她手里抽出手,朝着上面的女子一揖拜下,喊了声娘,她才稍稍敛目,也跟着抱拳一揖,恭敬的喊道,“小媳见过婆婆大人。” 那女子身边站着两个年轻些的女子,其中一个林秋桐见过,是莫芷月那个二姐莫亭霞,另一个长的稍高一些,眉宇也更英气,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大姐莫穿云了。此刻,她们都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们,尤其那二姐,虽是表情严肃,眼里却明显有些笑意,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她行完礼,上面的女子却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只冷冷看着莫芷月道,“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莫芷月抬头,微微垂目,过了一会才道,“孩儿已经成婚,自然要带着妻主回来让娘和爹见一见。” 林秋桐心里暗叫不好,怎么这么快就切入正题?怎么也寒暄两句,给个时间缓冲下啊。 “放肆。”果然,上面的女子一听到默芷月的话,立刻勃然大怒,“你什么时候成的婚,我怎么不知道?” “一个月前,在天华镇,娘若不信,可以去当地问一问。”莫芷月完全没有把对方的怒气看在眼里,一经淡淡的回应。 “胡闹,没有父母媒妁在场叫什么成婚,婚姻岂能如此儿戏?”女子冷冷瞥向林秋桐,“这样一个乡野村妇,想当我莫锦华的儿媳妇?简直做梦。” 莫芷月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背脊挺得笔直,掩去眼底那最后一丝痛楚,冷冷道,“无论您同不同意,我们已然成婚,也已圆房,覆水难收,希望娘你成全。” “嘭”的一声,只见一道白光掠过,莫锦华面前的青花茶杯被用力砸到了莫芷月面前,碎片绽裂,有一片划过莫芷月白皙的脸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上面的女子额上青筋毕露,面怒狰狞,“你。。。你简直无耻。” 林秋桐看着莫芷月脸上那殷红的伤口,心里一痛,立刻将他护到自己身后,转眼冷冷的看向莫锦华,沉声道,“我和芷月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这才走在一起,虽然之前成婚未得父母在场对公公婆婆有大不敬,但我们随后也立刻赶了过来给公公婆婆赔不是,礼虽不周,情却可原,何来无耻之说?” 莫锦华听到林秋桐说的话,怒火更炽,一掌猛拍上桌面怒道,“我与我儿子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林秋桐冷哼一声,微微挺身向前半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骂你儿子我自是不想管,可惜,你骂的儿子偏偏正好是我的相公,是我人生的另一半,那我自然不能不管。” 她说的理直气壮,不卑不亢,倒是让莫锦华微微怔愣了一下。 “好。。。。”待了片刻,莫锦华忽然冷笑道,“好,你倒是有胆量,不愧是我月儿看上的女子,不过,我希望你不只是嘴皮子厉害而已。” 林秋桐正想再说什么,手臂却忽然被人握住,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她有什么本事,那是我们的事,不劳娘操心,无论如何,我已打定主意与她共度一生,穷也好,富也好,即使要饭,我也心甘情愿,还请娘成全。” 25 25、争取 林秋桐正想再说什么,手臂却忽然被人握住,接着,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她有什么本事,那是我们的事,不劳娘操心,无论如何,我已打定主意与她共度一生,穷也好,富也好,即使要饭,我也心甘情愿,还请娘成全。”。 “放肆!”莫锦华再次用力的拍向桌面,“谁允许你这样跟娘说话的?你爹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她的语气震怒,表情却渐渐平静下来,就那么沉着脸凝视着莫芷月,眼睫微迷,射出的视线,危险得让人心里发颤。 莫芷月听到她的话,身体明显震了一下,接着,就见他静静的望了自己的母亲一会,忽然从林秋桐身边跨出一步,站到稍前方,对着上面的人又作了一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低道,“孩儿鲁莽,请母亲恕罪。” 林秋桐看得一头雾水,这场景气氛转换得也太快了,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好表现出太过明显的疑惑,只得暗暗敛下心神,静观其变。 莫锦华见莫芷月这样,似稍稍满意,这才收回视线,垂眸冷冷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母亲?” “孩儿一刻不敢或忘。” “那你与人在外厮混的时候,可有想过置我这母亲于何地?” 莫芷月微低下头,双拳在身侧捏紧又松开了好几下,过了一会,才淡淡道,“孩儿任性,做事不顾后果,害得娘操心,是孩儿的罪过,请娘原谅。” “哼。”莫锦华微勾唇角,面色竟稍稍缓和,“要我原谅你也不难。”利锐的眼神忽然扫向林秋桐,“你只需尽快与这女人撇清关系,你依旧还是我的好儿子。” 林秋桐心里一颤,一时竟有些紧张起来。莫芷月不是说他娘极好面子,听到她们私下成亲还圆房的事,即使再不愿意,也一定会迫不及待的让她把他娶走么?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听莫锦华这话的意思,分明不像那么回事。看她的样子,好像不管莫芷月在外面做了什么,只要他肯撇掉一切回来,她就一样还会接受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莫芷月错估了他娘的性格?还是这其中另有隐情? 莫芷月此刻也是有些怔愣,显然也未料到他娘会这样说,蹙眉看了上面好一会,才道,“娘,我已然非清白之身,若就此和她撇清关系,今生恐怕再也无人肯娶我,只得一辈子待在家中受着众人的非议,到时岂不害娘和我们莫家的颜面扫地?” 莫锦华缓缓转动了一下眼珠,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冷哼,“你现在才想到会害我颜面扫地吗?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活活气死我才高兴呢。” “孩儿不敢。” “不敢?”莫锦华忽然向边上伸出右手,站在她身边的莫亭霞立刻将一个小本子送到她手里。她拿着那本子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然后就“啪”的一下扔到莫芷月面前,“看看你这段时间在外面都做了什么?我堂堂莫府的大少爷,居然跑到一个乡下地方去给人家当下人,我的脸早让你丢尽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莫芷月淡淡的看了扔到自己脚下的小本子一眼,然后抬头看着莫锦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孩儿与蓝衣当初遇到歹人,财物被劫,人被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又被人牙子卖到容府,孩儿为求生存,这才安分的当起了下人,若非如此,娘恐怕早就见不到孩儿了。” 莫芷月说的平淡,好像那些事都是话本上看到的小故事,完全与他自己无关,可听在林秋桐耳里,却是心疼的要命。原来,这就是当初他会在容府为奴的原因,当初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下穿过来,又正好赶上他得罪了管事,哥哥担心他,硬求自己救了他,那么,他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还是容府那个隐藏了容貌的平凡下人?还是,会遇到了什么不测? 想起他之前竟然遇到过强盗歹人,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才使得自己全身而退的。想必,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自己的脸上动过手脚了,否则,以他真实的相貌,那些歹人不可能只将他卖给人牙子,而是应该直接将他卖到青楼才是,毕竟相比之下,卖给青楼要比卖给人牙子得到的钱要多得多。 她现在真是无比庆幸他的聪慧与固执,就是因为这些,才让她有机会遇到他,认识他,进而爱上他,若非如此,自己又要上哪里找这样一个能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呢? 莫锦华显然早将他的经历调查清楚了,听到他的话,也只是冷哼一声,“那也只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若不任性离家,哪里会遇到那些歹人?又哪里会吃那许多苦?” “是,孩儿知道,这些都是孩儿自己造成的。”莫芷月低声应着,态度谦卑,好像真的在反省自己的过失,可只有靠着他的林秋桐知道,他此刻的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莫锦华似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微微颔首,忽然叹息道,“你莫怪娘不关心你,是你自己太伤娘的心。你以为知道你遭了难,娘不担心吗?你去问问你爹,我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你?好不容易听凌家说风落那边有了你的消息,我立刻派了人去打听,可是到了她说的地方,却听说你早离开了,从此音信全失,你可知道娘有多着急?后来好不容易有了点消息,居然是你悄悄派人捎信来让你童叔去把蓝衣接了回来,你自己却不肯回来,若不是你二姐派人跟踪你那童叔,我到现在恐怕都还不知道你的消息。如今,你忽然回来,居然直接就告诉我你在外成了亲,你叫娘如何能接受?”说到这,她又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悲从中来,“我也知道,你做的一切无非都只是因为心里痛苦,可是再痛苦,也不能拿终身大事开玩笑。你从小聪明,娘一直就将你当女孩子教养,要的就是等你长大了能帮助娘,谁知道你一遇到感情上的事,竟这么任性,得不到凌家那丫头,居然连家也不要了,出去那么久,连个信都不肯让娘知道,实在是太让娘失望了。” 说完,她向莫芷月招了招手,等莫芷月乖乖的走到她面前,她才牵住他的手,拉他坐在她身边的位置上,伸手摸着他的头发,满脸的心疼,“你看你这孩子,出去几个月,瘦成这样,哪里还有半分当初‘落月公子’的样子?这要让你爹见了,不知道得怎么心疼呢。以后,娘再也不会让你出去受苦了,过去的事就过去,娘会替你摆平,这以后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只要好好养好身子,你现在这样,娘看着可是心疼死了。” 莫芷月顺从的坐在那,一脸的沉静,听她说完,才低道,“孩儿没事。” “唉。”莫锦华又叹了一口气,“你呀,一会先去见见你爹,你出去这些日子,他一直病着,又担心你,吃不下睡不着的,你回来了可要好好安慰他,莫再叫他操心了。” “是,孩儿知道。”莫芷月点头,头垂得低低的,看起来很乖巧。 林秋桐看着上面那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里不停的打鼓。她大约能猜到莫锦华所谓的莫芷月的二姐派人跟踪那个童叔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也应该是他二姐能找到他们的原因,那个蓝衣应该就是自己去赎哥哥时,给自己开门的那个小厮,也是求着自己带走莫芷月的那个人。只是他二姐在找完她们回来以后显然并没有告诉莫锦华这回事,只说派去的人知道了莫芷月的消息。而且,这些消息,恐怕也是知道她们要回来,这才放给莫锦华的,目的只是想在莫锦华面前讨个好,却也不至于太得罪莫芷月。 只是,林秋桐看看上面,这上面的情景是不是变的也太快了一点?这算什么?她们这算是和好了?那她算怎么回事?多余的?现在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该直接卷着屁股走人,省得人家拿笤帚赶? 莫锦华与莫芷月平静的寒暄着,期间一直无人看孤零零站在大厅中央的林秋桐一眼,就连站在莫锦华身后的莫穿云和莫亭霞也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仿佛完全没注意到这厅里还有某个看似很多余的人。 林秋桐就这么被傻傻的晾在边上,看着那一对前一刻钟还剑拔弩张转眼已是和颜悦色的母子,还有那站在那对母子身后,仿佛保镖或者随从般的传说中这府里的两位小姐。 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姐姐,这样的家庭。。。难怪,会养出那样一个莫芷月。 林秋桐顿悟了。 可是,也茫然了。 现在,她到底该干什么?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上面坐着的女人似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存在,忽然挑了一下眉,看向她边上的莫亭霞冷道,“这人怎么还在这?” 莫亭霞微微一愣,这才低道,“娘您并未说如何处置她。” “轰出去。”莫锦华随意的摆了摆手,仿佛在赶苍蝇一般,说完,她又看向莫芷月,“月儿,娘带你去看你爹吧。” 林秋桐怒了,看着莫锦华完全无视她的态度,还有莫亭霞招来下人时,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的轻蔑眼神,她真的怒了。虽然她看见莫芷月在听到他娘要赶她走时立刻不安的看向他,满眼的痛楚,在看见他二姐招来下人时,他甚至拉住他娘哀求,“娘,不要,她好歹救过我,而且我也嫁了她。。。。” 只是,莫锦华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住口,什么嫁不嫁的,我绝不承认,我不计较她占你身子就已经是看在她救过你的分上了,否则,我此刻一定叫人打断她的腿。”莫锦华说完就拉着莫芷月起身要走。 林秋桐定定的看着这一切,这些都不在她们的预料之中,甚至远远超乎了她们的想像。林秋桐相信莫芷月此刻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会向他娘服软,可是她却不甘心真的就这样被赶出去。她不是什么喜欢好勇逞英雄的人 ,却也绝不想当被人踩在脚下的蝼蚁。 于是,在莫亭霞招来的下人靠近她身边时,她冷笑一声,“我若不走,你们要如何?” “那就别怪我们无礼了。”莫亭霞嘲讽的说完,朝那些下人挥了挥手,又是那仿佛赶苍蝇的动作,接着,那些下人立刻向她伸出手,打算把她拖出去。 林秋桐再次冷笑,这回是那种带着狂傲的笑,冷冷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还未等她们靠近她,就见她忽然飞起一脚,直接踢飞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人,然后她快速一个旋身,左勾拳,右勾拳,正踢,侧踢。。。打得虎虎生风,不到一柱香时间,七八个下人已被她全部放倒。 打完最后一拳,林秋桐甩甩胳膊,看着屋里剩下的包括莫芷月在内全部呆住的四人,她微微一笑,赶在众人回神之前,双手抱拳对莫锦华作了一揖,“莫夫人既然不承认我和芷月的婚事,秋桐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我们不对在先,您生气也是应当的。但我对芷月真心一片,绝不甘心就此放手,所以,请夫人看在我一片真心,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芷月,我相信,假以时日,您一定会看出,只有我,才是芷月今生最合适的良人。” 莫芷月现在忌惮莫锦华,自然护不了自己,她只有自己凭本事留在莫府。自己刚才打了那一架,本是不甘心被赶出去,但若是惹火了莫锦华,对方很可能就直接报官以善闯民宅滋事的罪名将她抓起来,到时候她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所以,她只得在对方发难之前先自己卖个乖,既顺了对方的面子,也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 在场几人看到刚才的场景,都有些不敢置信,谁也不相信一个传说中的大懒鬼会有这样的身手,再看她的气度跟谈吐,她们实在怀疑莫亭霞调查回来的资料上说的人和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此刻听到她打完架后说的话,所有人又是一愣,但片刻后,莫芷月原本紧绷的神情就微微放松,不着痕迹的对她笑了一下,而莫锦华,在听完她的话后,忽然眉峰一挑,眼里竟透出些许赞赏,原本转过去背朝着她的身子也转了回来,迷着眼看了她一会,她才冷笑道,“哦?只有你才是月儿今生的良人?” “没错。”林秋桐挺起胸脯,把下巴扬得高高的。 “那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林秋桐抿唇一笑,眼睛看向莫芷月,声音低柔,“就凭我爱他,一心想要他幸福。”她说得很深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莫芷月怔怔的回望着她,目光颤动,用力咬着下唇,过了一会,他忽然逃避般撇开了眼。林秋桐却注意到了他发红的眼眶,心下忽然一动,微微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爱?”莫锦华嘲讽的冷笑,“荒谬,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何取信于人?” 林秋桐微笑,“您何不亲眼见证一下,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到底有何等力量?” “哦?那你说,我该如何见证?” “秋桐任凭夫人考验。” 莫锦华似也算到了她会这么说,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忽然诡异的一笑,道,“很好,那么,我拭目以待。”说完,她招手让莫穿云靠过去,对她耳语了几句,然后就牵着莫芷月向后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道,“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后悔,若你能通过考验,我或许会重新考虑你和月儿的婚事。” 林秋桐站在原地,看着被莫锦华拉着越走越的莫芷月,心里越来越沉。 他离开时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忧,她却只对他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示意他别太担心。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她们之前,实在是太天真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如今她才有些感觉,这未来的路,恐怕比自己所能预见的,还要艰难的多。 作者有话要说:说了不更的,可是实在忍不住,还是把这章放上来了,这回真的是没有存稿了,这两天在天津没时间写,等回去再码哈~~~~~ 话说,好多亲看到里面情节的发展或许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别急,疑团会在后面一一解开,再次么么各位~~~~ 话说《薄樱鬼》最后一集,土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啊???我看一遍就想死一次啊~~~~整个什么开放式结局啊~~~偶不想活了~~~~~~ 26 26、大姐 若说这天凤朝最繁华的地方,那必然是京城,而京城最繁华的地方,那自是离皇城最近的地方,比如莫府所在的开元街,又比如权贵们云集的朝郾里,再比如这天凤大部分商会所在的朱雀大街。。。而这其中唯一地段不算好,却是热闹非凡丝毫不输其他繁华地段的例外,便是那坐落在与朝郾里隔了一条约七八里的长街,处于两片簇拥而立的楼宇中间,终年很难见到阳光直射的地方——云衣巷。 初听到这云衣巷的名字,很多人大约都会以为这是个卖衣服的地方,只有熟悉京城的人才知道,这其实是这京城所有最红最大的妓院的集中地。所谓美人如云,美人如衣,意即为此。 白日里,这云衣巷看似比什么地方都冷清,街面上几乎找不到几个人,可一到夜幕落下,那一扇扇调了花的漆红大门打开,一个个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便似阳光下的泡泡般五彩斑斓的争相浮现,有在只在门口妩媚弄姿,有的则走上街来延揽那些也是等到天黑才走进的“路人”。娇笑倩兮,顾盼生姿,万种的风情几乎让那些走进这里的女人无法不掏光了身上的钱再走出去。 那一个个看似精明的权贵大富,到了这里,无不赤红着一双眼,心甘情愿甚至迫不及待的把大把的银子送到一个个魅惑撩人的小情人手里,为的,只是得一时激|情的放纵,一夜的风流。 钱多了,在它们的主人眼里,也就只成了一个数字,能换的一时快意,何乐而不为? 。。。。。。。。。。。。 安乐街哨子胡同,与云衣巷仅一街之隔的地方,清冷的巷子三三两两走过几个衣着朴素行色匆匆的路人,正月天气,北风正冷,穿堂的寒风在见不到光的窄巷里,卷起地上稀落的枯叶,发出凄凉的沙沙声。 林秋桐跟在莫穿云身后走在这条窄巷里。她早想到莫锦华定会出些难题刁难她,只是没想到,这个难题,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走过一间摇晃着破烂酒幌的小酒馆,在一只瘦得皮包骨的黑狗的吠叫声中,莫穿云领着林秋桐到了目的地。 指着眼前掉漆的大门,莫穿云的声音似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就是这了。” 林秋桐看着莫穿云指给自己的地方,两扇关的并不是很严实的暗红色木门,斑驳的痕迹,显示此地应该失修有些时日了,木门上方约尺许,倾挂着一块原木色牌匾,上书几个黑色大字:万记布庄。 “若不是这家主人过世,什么也没留下,我娘才不会接手她这个烂摊子,这破地方哪里能值一千两?”莫穿云悻悻的说着,眼睛却狡黠的看着林秋桐,“地方我已经给你带到了,行不行,那可就看你的本事了,你若真有本事在半个月内让这个店赚到一千两银子,我娘到时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你再求她将月儿许了你,她没准会看在你是个人才,勉强应了你。” 林秋桐继续瞪着头顶上的牌匾发愣,左后方不远处,那条黑狗还是时不时的吠上两声,这让她想起了家里的毛毛。也不知道小三那家伙将它照顾得什么样了,算起来,自己带回它也一个多月了,上京之前去看它时,它已经长得有自己半条胳膊长了。她现在有些欣喜自己家的毛毛是条狼,等再过几个月,它长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9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长大了,哪天自己不高兴,说不定就能放它出来行行凶,让她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狼的本性。也省的有些人一个个都当她是好捏的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想来欺欺她。 “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前任的万老板,之前可就是吊死在这里面的,我娘后来几次想把这店盘出去,可是价钱再低,人家一进去看过,立刻就打了退堂鼓。”莫穿云依旧不咸不淡的说着,就这么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偏过头面朝着林秋桐,嘴角戏弄的笑,让林秋桐打心眼里冒出无数鸡皮疙瘩。 这些人,还真当她是农村来的愚妇啊。 那边的狗叫好像又激烈了起来,原来是有人靠近了那酒馆。黑狗一见到那人,立刻激烈的吠了起来,却见那人随手操起酒馆门口的一截废柴,朝着那狗就是一砸,那黑狗立刻夹着尾巴嗷嗷的跑开了,只跑到稍远的地方,一边不甘心的继续低吠,一边蓄势,随时准备逃跑。那人悻悻啐了一声,甩手往门口走,临进去前,还故意往黑狗的方向狠狠抬了抬手,见那黑狗顿时又紧张的后退好几步,她才满意的哼了一声,进了酒馆。 恶人自要恶人磨,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莫穿云见她半天不语,以为她被自己吓住了,忽然挑眉笑道,“你要是害怕,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现在放弃回去的话,我们或许会看在你照顾月儿这么久,给你一笔钱,那可是你卖那什么烧烤几年也赚不来的。。。。” “你知道我卖烧烤一个月挣多少么?”林秋桐忽然打断她的话,勾起一个浅笑,淡淡问道。 莫穿云微微一愣,继而微笑,“我自是不知道。” “那你如何知道你们给我的钱能比我卖烧烤几年赚的还多?” 莫穿云往后靠了靠,神情变得有些异样,“那你可否告诉我,你卖烧烤,一个月能挣多少?” 林秋桐冷笑着摇了摇头,她现在没心思和别人斗嘴皮子,她烧烤卖的再好,她们也不可能让她给她们卖烧烤,多说无益。拿起面前木门上的铜锁,林秋桐也没回头,只依照感觉向边上伸出一只手,“钥匙。”她淡淡的说,口气有些冷硬,更像是命令。 身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过了许久,才有叮当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串冰冷的金属被放到了自己的掌心。 林秋桐拿着钥匙串看了一下,比着锁孔的大小,精确的找到了适合的钥匙,然后开了锁。 “你现在要进去?”推门的时候,莫穿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声音竟是有些颤抖。 林秋桐没有理她,推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 已经下午,阳光在这阴冷的小巷子本就不充足,如今进到这只有两扇两尺见方小窗户透亮的屋子里,更是显得昏暗。林秋桐粗略的扫了一下这个铺子,大约一百多平的样子,与其他所有布行一样,进门正前方摆着长长的柜台,柜台后面是货架,两米半高的样子,上下分六格,一个货架宽约一米半,货架与货架之间紧紧挨着,连成一排,将一方墙都占满了。一卷卷还没有开过封的布匹叠放在货架上,看着样子,存货好像还是很多的。 拿起被丢在地上的鸡毛掸掸了掸柜台上的灰尘,又把柜台后面唯一一张藤椅掸干净,林秋桐懒懒的坐上去,翻出柜台底下积了灰的账本在手里甩了甩,立刻甩的满屋灰尘乱飞。 “喂,喂喂。。”莫穿云一手掩住口鼻,一手扇着灰尘,看着惬意坐在柜台后面的林秋桐,满脸的不可思议,“我说。。。你就一点都不害怕?”那地方可是死人坐过的诶,就算不怕,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发毛吧? 林秋桐大概的翻了翻账册,其实不用看大约也能猜出这铺子之所以搞成今天这样的原因,地段不好,装修简陋,近有恶狗,再加上,看过账册,她大约也能猜到,前店主应该是个做事不懂变通,一板一眼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生意。 所有的不利都占尽了,这样一个铺子,不倒闭都有点对不起她。 被晾在一边的莫穿云见她半天不理自己,倒是也不急,脸上反而变得更加兴味,勾唇一笑,趴到柜台上饶有兴趣的望着她,“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林秋桐淡淡的说着,眼睛不离账册,却明显感觉到上方人一瞬间的僵硬。她心中暗笑,也该让你们吃吃瘪了,要不还真当她是软脚虾呢。 如今她虽在劣势,但在不触及对方底限的前提下适当为自己出点点小恶气,她乐此不疲。 “呵呵,”过了一会,莫穿云再次轻笑,“也是。”淡淡的说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林秋桐一会,忽然身体向前,慧黠的迷起眼,“我们似乎都小看了你啊。” 林秋桐装模作样的从早就没在看的账册里抬起头,唇边带笑,“我可从不希望被你们小看。”她慵懒的挑眉,也学莫穿云迷起眼,目光迷离,却也锋利。 “那么,我是否可以重新认识你?” “那是我的荣幸。” 莫穿云爽朗的笑了起来,“很好,那么,我先祝你能通过我娘的考验,需要帮助的话,在不违反我娘的规则的前提下,我一定尽力帮忙。” 林秋桐坐在藤椅上作势弯了弯腰,“那我先谢过了。” 她自然不会傻到当莫穿云真的就对她刮目相看了,她相信这莫穿云如今招揽她,无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嘴上给自己卖个好,若自己真有能耐,到时候她需要用到自己,自己就算不帮她,也不好跟她对着干,而自己若是没本事,那她只不过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示个好而已,也没什么损失。 而自己顺应她的招揽,一来是现在的情况下,多个朋友自然比多个敌人好,她不管这莫家内部有什么问题,但只要能对自己有好处的,她统统不会放过。她还没有高傲到要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莫府,她只想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到时候只要能把芷月带出来,她立刻拍拍屁股走人,谁管她们莫府变成什么样,又是谁当家?二来,她也需要一个人带她了解京城的一切,而莫穿云,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在天津陪我家那位的外甥玩了一天,两岁的孩子,精神那个好啊,天津动物园跑了一圈,愣是不觉得累,还咋呼着不肯回家,可怜的我,穿个高跟鞋,呜~~~~~~~~~~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再话说,潜水的筒子好多,回帖好少啊~~~~冷清~~~~~~ 27 27、短信 林秋桐从万记布庄出来的时候已近黄昏,莫穿云在对她示完好后很快就离开了,之后,林秋桐又独自一人留下研究了那屋子的格局和店里积存的布匹许久,直到肚子不停的发出“咕咕”声,这才不得不离开铺子,出去觅食。 走出万记布庄,向左不到十米便是那有着恶狗叫嚣的福来酒馆。林秋桐走过去的时候,不出意外,那条瘦骨伶仃的黑狗又“汪汪”的吠了起来,一边吠还一边围着边上插着酒幌的桩子打转,却怎么也不敢靠近。 林秋桐不觉冷哼,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会叫的狗不咬人吧,一切都只不过是潦倒末路那不堪零落的虚张声势而已,又能唬得人几时? 冷笑一声,林秋桐走进酒馆,要了一碗面,然后就坐在桌前懒洋洋的撑着下巴四下张望。毕竟是正月里,又没到饭点,所以酒馆里异常冷清,除了她一个客人,就只有柜台后面那眯着眼昏昏欲睡的胖掌柜,连个小二都没有,想来就算到了饭点,生意应该也不怎么样。 那掌柜招呼完她,朝着后面喊了一嗓子“牛肉面一碗”,然后就一脸憨笑的提了一个茶壶过来给她上茶,一边倒茶一边随口问道,“客观是来看铺子的?” “是啊。”想来自己刚才站在万记布庄门口时已有人看见,说与了这掌柜知道。林秋桐端起倒好的茶喝了一口,淡笑着回应。 “怎么样,相中了么?” “说不好。”又啜了一口茶,缓缓放下,林秋桐状似很为难,“我是外地来的,对这里的行情也不怎么了解。” “这样啊。”那掌柜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迟疑的看了她一会,忽然俯□,低声道,“不瞒客观,依老妇之见,您最好还是别盘那铺子。” 林秋桐不解的皱了眉,向那掌柜摊了摊右掌,示意她坐下,一边问道,“哦?这是为何?” 那胖掌柜也是爽快人,接到林秋桐的示意,也未推辞,直接便在她边上坐了下来,圆圆的脑袋又往林秋桐身边靠了靠,声音压的很低,说话的时候还在左顾右盼,“我听说。。。那地方闹鬼。”她小声说着,说完又仿佛很害怕的缩着脖子四下看了看,好像真的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游荡一样。 林秋桐“吃惊”的瞪大眼,嘴唇适时的打起颤,一副吓坏的样子,“不。。。不是吧。。。您在开玩笑吧。。。” “谁没事开这种玩笑啊?”胖掌柜板着圆圆的大脸,一脸的严肃,“我可是亲眼看见的,当初那万记的老板,就是吊死在那布庄里面的柜台后面的,脚下踩得,好像就是她之前天天坐着的藤椅。” “不。。。不是吧。”这回林秋桐的心里还真的有点发毛了,话说,她刚才好像还在那躺椅上躺了好半天了啊,之前听莫穿云提那万记的前老板吊死在布庄,她只当是她故意说来吓唬她的,根本没往心里去,如今听这酒馆老板绘声绘色的一描述,她还真就有了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还真是,一个该死的烂摊子啊。 这样一个破地方,别人提起来都色变,想要在半个月内靠它赚钱,谈何容易?难怪莫锦华当初听到她自动要求接受考验时,会露出那种就等你上钩的表情,原来,早就有这么一块烫手山芋在等着她了。 “那您可知那万记的老板为何要上吊?”单单生意失败,应该也不至于上吊吧,而且,她怎么会连个家人都没,她一死,她的铺子直接就被官府判给了她生前的债主莫家? 那掌柜听她问完,立刻很同情的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说来也是个苦命的,年纪轻轻死了夫郎,死硬的性子,又不爱跟人打交道,就这么一个人把屎把尿的带大个儿子,谁知她儿子中秋那晚出门看花灯,回来的路上竟叫人强了,也就万老板上吊的前十来天吧,她那个儿子跳了城西的那个无忧湖,就这么走了,留她一个老婆子,还欠了一身的债,活着也是个受罪啊。”那掌柜说完,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林秋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听了这样的故事,心里说不沉重那是骗人的,强盗暴徒那是哪朝哪代都少不了的,可却因此害的好好的一户人家家破人亡,真的是很难让人不气愤同情。只是,逝者已矣,留下的摊子,却还要她来收拾。 不过,之前多少对前主还存有的一点怨言,现在倒一并化成了同情,还有想安抚死者亡灵,好好经营铺子的决心。 面条很快就上来了,林秋桐一边吃着面,一边又向那掌柜打听了些周边的环境,当听到只一街之隔便是京城著名的花街时,她还着实呆了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到这女尊国这么久,还从没见过那传说中的全是男妓子的妓院呢。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便利呢。 不要误会,所谓的便利,当然不会是方便她去逛妓院,对于那样的地方,她虽然好奇,却从未想过去经历下。因为她骨子里多少还是保留了原来世界男女的贞操观,总觉得一旦真到了那样的男人堆里,那根本就是把豆腐送上门去让人采撷,偏偏你连反抗的理由都没有,实在是不智得很。 临走时,林秋桐站在门口看了看依旧在门口盘旋的黑狗,迟疑了一下,还是对那掌柜道,“您这狗,总是见人就吠么?” 那掌柜也顺着她的目光透过竹帘子向外面看去,然后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嗨,这就是个孬货,光会叫,不咬人的。” “这我知道。”林秋桐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狗,“您就没想过它这样没完没了的吠,会吓走很多客人?” “不怕。”那掌柜笑着收回视线,胖胖的脸上一脸的温厚,“我这也是老店了,打我接手这店那会,这狗就一直在,这么些年了,年纪大了,脾气倒是越发的暴躁了,以前年轻那会可不是这样,精着呢。”那掌柜说着,脸上逐渐浮现回忆的微笑,“嗨,这几年,它是越变越没出息了,就像您说的,总是没完没了的叫,吓跑了不少本来要上门的客人。也不是没人劝我别要它了,甚至还有人叫我直接把它宰了,可是,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总是有点感情的不是?我也想透了,反正上我这来的多半都是熟客,知道它的性子的也就不怕它了,吓唬吓唬它,它也不敢怎么着。我也没啥想法,靠着现在这点营生,勉强度日也还过得去,反正我也没啥家累,到了哪天经营不动了,我就带了这条老狗,找个没人的地方养老,也还有个伴不是?”那掌柜说的很满足,脸上满满的欣慰。 林秋桐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暂时还想不到什么能说的,于是客气的与掌柜的点了点头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看到那颤抖着身子却仍在对她虎视眈眈的瘦弱老狗,她也觉得好像没那么讨厌了。只是,有它在,她要做的事,可就更难办了。 。。。。。。。。。。。 回到莫府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不出意外,门口的人看见她并未怎么招呼,却也由着她进门,没有刁难她。大约也都知道了她此刻不尴不尬的身份,怕过分热络会引起家主的不满,可是也不敢得罪她,一来大约是都听说了她的身手,二来,恐怕也害怕哪天她真通过了莫锦华的考验,得到莫锦华的赏识,顺利娶到莫芷月,那她到时也就算是这莫府的主人了,她们又哪里敢得罪? 对于一些事件的旁观者,她们所能知道的,从来都只有传闻而已。 林秋桐此刻真的是无比感谢这一点,若是让这些人摸透了莫锦华的真实想法,现下,恐怕她就没办法这么安生了。 走进出门前莫穿云给她安排的小院,因为她说过不需要特别为她安排下人,对方便也没坚持,所以此刻院里一片寂静,全无人气,只有广玉兰厚实的叶瓣沙沙摇曳,冒着新芽的腊梅树下,一个圆形白玉石石桌在昏暗的夜色下莹莹泛着白光。 不知道芷月现在怎么样了。他就这么被她娘拖走,一边要安抚他娘,一边要安慰他爹,一边还要担心自己,恐怕不会比自己好受吧?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将他留在这样冰冷昏乱的环境下,这个地方太磨人,自己仅在这待了大半天,已经是心神俱疲,他从小待在这样的地方,又是怎么过来的? 上京前,林秋梧一再担心她们此行会有麻烦,她是拍着胸脯打了保票说会没事,一个月内必回去,他这才没坚持一起跟来。此刻,自己刚面临的第一个考验就要耗去半个月,这一个月之约,肯定是实现不了了,到时候,她那个爱妹心切的哥哥真不知道会担心成什么样。尽管她出门前有交代陈春和小三好好照顾他,但没有她的消息,他应该是怎么也不能安心的吧。 明天,该找个人替自己送一封信回去才是,即使不告诉哥哥实情,编个故事安抚他一下还是必要的。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白云因为我变得柔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羊儿的聪明难以想象,天再高心情一样奔放,每天都追赶太阳,有什么难题去牵绊我都不会去心伤,有什么危险在我面前也不会去慌乱,就算有狼群把我追捕,也当作游戏一场。。。拉拉拉拉。。拉拉拉。。。” 后面的歌词不会了,只得用“拉拉拉”代替。 一个人待着,空荡荡的屋子,不唱歌,她真的害怕自己会听见自己的心跳,那个感觉真是太恐怖了。 对于布庄的事,她目前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只待明天出去做准备就行。只是,不论自己这次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高兴的,忙来忙去,她终究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莫锦华此刻应该很得意吧,自己千方百计的留下接受考验,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实力得到她的认可,以求能顺利娶得她的儿子。只是,就算自己真通过所有考验,莫锦华就真会把芷月嫁她? 她可没那么天真。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目的,但她绝对的相信,莫锦华如此爽快答应对她所谓的考验,都只是一些表演式的烟雾弹而已。那背后真正的目的,她还无从得知。 不过,即使是表演,她也要陪她们演到底,因为,她没得选。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拉拉拉。。。。拉拉拉。。。。拉拉呼啦啦。。。拉呼啦啦。。。啦。。。拉拉拉。。。”一个人躺在床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胡乱的唱歌,虚掩的房门却忽然被“咚”的推开了。 “哟,你好像开心的很嘛~~”蓝色的身影晃动,等林秋桐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来,那一身蓝的小身影已经进门站到了屋里。 林秋桐愣了一会,然后就憨憨的笑了起来,“哈哈,是蓝衣啊。”这人她认识,之前在容府见过,是那个被莫芷月通知人接回来的蓝衣,也是莫芷月的贴身小厮。 名叫蓝衣,穿一身蓝衣。这大户人家的下人,还真有意思。 蓝衣秀气的眉头不忿的皱在一起,看到林秋桐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脸上的怒气更甚,冷冷的把手上端的东西往一边的圆桌上重重一放,扭着身子背朝着她道,“你倒是闲在的很,枉我家公子一直为你担心,不停叫我过来看你回来没,知道你回府,自己都没用饭,就先叫我给你送饭来,你倒好,优哉游哉的唱歌呢,你又哪里有半分在意我吗公子的样子?” 芷月一直在担心她? 林秋桐呆了一呆,听到蓝衣的话,她心里忽然就像被人拧了一下一样,酸酸痛痛,却奇异的又觉得有点甜,有点暖,很微妙的感觉,干咳了一下,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尴尬道,“谁说我不在意他,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一个人呆着,屋里静悄悄的,不唱唱歌弄点声音出来,我害怕啊。” “胡说,”蓝衣显然不信她的话,“大女子家家的,哪有那么胆小的?” 大女子,还家家。。。。 林秋桐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在外面看铺子,这才刚回来没一会。” 蓝衣狐疑的看着她,林秋桐立刻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老实模样。这位大哥可是芷月身边的人,她可得罪不起。 大约实在看不出什么异样,蓝衣撇着嘴哼了一声,打开自己端来的食盒,从里面把饭菜一样一样端出来摆到桌面,“那,吃吧。” 林秋桐看着一桌的饭菜,又抬头看了看蓝衣,“你说芷月还没吃饭?” “可不是吗,中午都没吃什么,一直在安慰侍夫大人,答应了家主不能来找你,可是又担心你,只好不时的打法我出来打听,哪有心思吃饭?” 林秋桐心里一痛,莫锦华会不让莫芷月见自己这是她早料到的,所以她回来才直奔自己的住处,没去找壁碰,只是没想过芷月会这么担心他,想到他一天都没吃东西,她心疼得恨不能立刻飞奔过去将他搂在怀里亲手喂他。 当然,她知道这些都是妄想,于是只好压下心痛催促蓝衣,“好了,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回去照顾芷月吧,告诉他,不用替我担心,我一定会搞定一切的,让他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了。”说了几句,她似又想到什么,忽然转身向书桌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先等一下。”然后就走到书桌边,提起笔迅速的在一张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把纸叠好递给蓝衣道,“回去拿给你家公子,他自会知道我的心意,好好照顾他,莫叫他耽误了自己的身子。” 蓝衣疑惑的看着手里的信,嘴唇动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收起揣在了袖袋里,然后便告辞走了出去。 27、短信 林秋桐给莫芷月信里并没有太多的话,只寥寥几个字而已,“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相信芷月会懂她的意思。 无论如何,一定相信我,等我!!等着我给你我们二人幸福的执手偕老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额,会不会觉得罗嗦???我发现我越写越啰嗦了~~~~~ 28 28、准备(倒v,看过的亲勿买) 第二天,林秋桐起床后直接去了莫穿云的云华苑。里面的家仆一见到她,面上都有些吃惊,但仍是进去禀报了,然后,很快便有人将她引了进去。 这就是大户人家训练出来的家仆的好处,不会妄自揣度或介入主人的意志,安分的做自己的事,尽自己的本分,不轻易表露个人情绪。 她进去的时候,莫穿云正在用早饭,看见她进门,便客气的要求她一起用。林秋桐也不拒绝,大大方方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眼睛看着莫穿云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等着人家给她添饭。 她这自然的态度倒是让莫穿云一时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笑着对身后的丫鬟挥了一下手,然后就放下筷子淡笑道,“找我有事?” 林秋桐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粥碗,举着筷子在桌上放着点心的盘子里挑来挑去,嘴里漫不经心道,“找你帮忙。” “哦?什么忙?” 林秋桐不语,先挑中一颗水晶虾饺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了一会,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把剩下的一半塞进嘴里,再次细细咀嚼。等她一颗虾饺吃完,才微微勾起唇角,挑眉看向莫穿云,“自然是你能帮的忙。”她笑道。 她知道莫锦华规定过任何人不可给予她金钱或人力上的帮助,莫穿云自然也不会打破规矩。 “好。”莫穿云也笑着回应,“只要不违反我娘的规矩,能力以内,我一定尽力。” 林秋桐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夹起一颗虾饺吃了起来,她吃的不快,每咬一口都仿佛细细品味似的咀嚼好半天,吃一颗虾饺,再喝一口粥,动作慵懒自在,仿佛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期间,莫穿云一直耐心的在一边看着她吃,她身边的丫鬟看到林秋桐这样,都忍不住连连皱眉,她自己却仿佛全不在意,只是让人去沏了一壶茶,然后就安静的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林秋桐把早饭吃完。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林秋桐吃完最后一颗虾饺,喝下最后一口粥,缓缓放下筷子,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满意的摸了摸肚子道,“你这的早饭不错,以后我天天上你这蹭饭得了。”这莫锦华虽让她留在了莫府,却并没有着人管她的伙食,她一切都得自理,虽说是自己之前说了不用人伺候,可连个管饭的地方都没有,她也是够可怜了。 莫穿云举着茶杯看着她吃剩的盘子,听到她的话,只撇着嘴轻笑,“你倒是对我这厨子做的虾饺情有独钟啊。”满满一桌子点心,各式都有,她却独独只吃了一盘子虾饺,其它的连碰都没碰一下。 林秋桐也看了看桌上,然后就似无奈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我这人比较专一,吃定了一样,就不会再看别的东西一眼。” “就像你对我家月儿?” “或许吧。” 莫穿云莞尔一笑,“现在可以说你找我帮什么忙了吧。” “呵呵。”林秋桐也笑了起来,说实话,她还真是没料到这莫穿云竟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今天坐在这里的人若换成那莫府的二小姐莫亭霞,见到自己刚才的态度,说不定早就翻脸了,又哪里还有心情管她需要什么帮助?而这莫穿云,竟似完全不受影响,只执著于谈话的重点,其它全不在意。 这样的人,其实才是真的麻烦那。 “我想让你给我介绍几个手艺好点的裁缝铺子,这对你而言应该不难吧?”莫府也有做服饰生意,对于这剪裁制衣一行里,知道的应该不少。 莫穿云微微蹙眉,“不难是不难,只是,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打算把那些布制成衣服再卖?” “有何不可么?” “你可知道,这京城大小服装行有多少?就你这样的一个小铺子,衣服还要现做,即使做的快,卖不卖得出去也是个未知数,你又上哪能在半个月内赚一千两?别到时连裁缝们的工钱都拿不出。” 莫穿云说的句句在理,林秋桐也不得不动容,只是,如果这番类似苦口婆心的话,不是出于试探,而是发自肺腑的,那该多好? 笑着摇了摇头,“这你无需担心,我自有我的打算。”若是什么都叫你们猜透了,她又哪里还是从那领先这里上千年的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莫穿云狐疑的看了她一会,然后便释然的一笑,“也罢。”她挥了挥手,身边的丫鬟立刻着人进来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她自己则站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走一圈,也好叫你了解了解京城衣饰这个行当。” 。。。。。。。。。。。 一个上午,莫穿云带她走了所有与她平日有过生意往来的制衣铺,一一向她介绍了这些铺子的优劣之处,从材料的节省到师傅的手艺,她了解的竟是无比透彻,让林秋桐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晌午时分,林秋桐终于和一家铺子谈好了接她的订单的事,只是她并没有交定金,而是让莫穿云做了个保人。因为虽然她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也带了几百两银子,但是一来路上花了不少,二来,这以后会发生什么还不知道,她绝不想在什么还没开始,就先让自己身无分文,更何况,生意是替她们莫家做的,不到不得已,她可不想掏自己腰包。 莫穿云听到林秋桐要叫她做保人,倒是也没什么意义,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只是听到林秋桐对那制衣行的当家说要亲自设计衣服的款式和用料,以及选色时,她显得有些吃惊。 “你竟会设计衣服?” 林秋桐表面淡淡的一笑,心里却想,她本来是不会,可现在不得不会。好在没吃过猪肉总也见过猪跑,而且,她看见过的猪,绝对比她们这些古人几辈子加起来看到的都多,稍微揣摩一下,再运用点想象,应该不难。更何况,她要做的衣服,款式多样,除了漂亮的,实用的更多。 本以为莫穿云在介绍过她制衣铺子后就会自己离开,谁知道她竟跟着她回了哨子胡同,说是想看看她到底是怎么设计衣服的。林秋桐碍于她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也不好赶人,只得带着她一起走。 到了布庄附近,林秋桐先带着莫穿云去了福来酒馆,给她们一人要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就假装没看到莫穿云看着这店皱起的眉头般,旁若无人的与那胖掌柜聊了起来,其中特意问了问附近有没有什么负责又踏实的泥水匠。等到面上来,林秋桐乐呵呵的拿起筷子呼呼的吃着,等吃了半天,才似刚发现对面的人,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不吃?” 莫穿云英气的眉头皱了又皱,举着筷子挑着手里的面,看了半天也没下去嘴,过了一会才放弃的放下筷子,苦笑道,“你先吃吧,我还不饿。” 林秋桐表面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面,心里却暗笑,这样的大小姐,肯定是没吃过这样破落的小店做出来的东西,看着这面条黑乎乎的汤汁和形状都看不出来的牛肉,能下得去嘴那才叫奇怪。 。。。。。。。。 吃过饭,林秋桐先去了刚才和酒馆老板聊天时问到的泥水匠工地,和里面的人谈了谈,定好了工钱,让她们带了东西尽快过来施工,然后又去文房店里买了些笔墨纸砚,这才领着莫穿云回了万记布庄。 “你真的决定把这一面墙都打掉?” 回来的路上,莫穿云一直在沉思,直到到了万记的门口,她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恩。”林秋桐低应了一句,然后就掏出钥匙开了门往里走。 莫穿云跟着她进了门,看了看被她堆放在柜台上的一大堆布,面上有些吃惊,“你昨天把这些布都仔细看过了?” “是啊。”林秋桐随口应着,低头找到一方镇纸,然后就在柜台上空出来的地方铺上纸,以镇纸压住最上方,研好磨,认真的在纸上画了起来。 莫穿云好奇的探过去看着她画,见她画的如行云流水,中间虽也有间歇思考性的停顿,但时间却很短,很快,一张图就画好了,她拿起来往边上一放,接着又开始画另一张。莫穿云在边上一张接一张的接过她画好的设计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吃惊,到后来,看到她画出一个腰身很大,肚腹部分明显突出的衣裳时,她不禁开口问道,“这是什么衣裳?怎么肚子那么大?是专门给胖子穿的么?” 林秋桐眼睛不离眼前的画纸,头也没回的淡淡道,“那是孕夫装,是专门给怀孕的人穿的。” “孕夫装?”莫穿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图,“还有这种衣服?” “以前是没有,现在有了。”林秋桐一边画一边随口解释,“现在的人家夫郎怀了孕,便只知道穿些宽大的衣服裹着,样子邋遢,还无法给于肚子里的宝宝适当的呵护,我设计的这衣服,用的都是柔软的纯棉,对孕夫的皮肤不会有任何刺激,款式新颖,样子好看,肚腹部分会刻意加厚,可以适当的保护肚子里的宝宝。而且,这些料子便宜,卖的价钱也不贵,那些孕夫买回这些衣服后,生完孩子就扔,也不会觉得心疼。” 莫穿云怔怔的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些图,过了一会,才失笑,“看来,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 林秋桐又画好一张工作服的设计图,听到这话,迷着眼抬头笑道,“原来你之前并没有真的认同我么?” “呵呵,哪里。”莫穿云自知失语,立刻否认,“我是说,我对你的认识,又更深了一步。” “是吗?”林秋桐也不拆穿她,人家怎么说,她便怎么听,反正她心里自有计较。 。。。。。。。。。。。。。 等林秋桐画好所有的图,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莫穿云陪着她把图纸送去制衣行给那些裁缝,然后就借口有事离开了。林秋桐看着她快速离开的身影,嘴边不由轻笑出声,若是她耳力没错,莫穿云离开前,她依稀听了好一阵“咕咕”声。想某人中午没吃饭,此刻定是已经饿得不行了吧。 等莫穿云离开,林秋桐带了制衣行的几个伙计跟自己去布庄里领了布料,然后又随着她们回到制衣行里,一边向她们讲解用料和搭配,一边又从侧面打听了一些时下比较流行的一些服装款式和用料。 东西再好,也要摸清楚消费者的喜好,投其所好,那才是制胜之道。她今天设计的全是一些低成本的衣服,比如各式的工作服,孕夫装,围裙,披肩什么的。这些东西这个世界没有,她随着自己的理念自由设计都没有关系,而这个世界有的东西,她就需要先揣摩一下现有的样式,然后再开拓创新。 。。。。。。。。。。。。 再次回到万记布庄,酒馆的老板告诉她泥水匠那边已经说可以过来开工了,林秋桐立刻又去了一次工地,让那些工匠们带了她需要的东西,连夜过来赶工。 其实林秋桐的想法很简单,布庄里光线不足,即使没有前老板的上吊事件,客人们进门也会不由觉得阴森恐怖,她现在找人直接推倒一面墙,换上四开四进的八扇落地推拉式铁门。到时候四门一开,屋里亮堂堂的,就算真有鬼,恐怕别人也认为它们在这样的地方待不住,又怎么还会那么害怕呢? 。。。。。。。。。。。。 “我说林老板,您都是怎么想出那在地上横推的门的?” 天黑的时候,林秋桐招呼两个人留下看着铺子,其他人都跟她去了福来酒馆喝酒吃饭,那姓王的工头喝的有点兴奋,好奇了半天的问题终于问了出来。 林秋桐温和的笑,“突发奇想而已。” “您可真是个奇人。”王工头说着,提了酒壶又给自己倒酒。 林秋桐看着她喝的有些发红的脸,微微蹙了眉,赶在她下次伸手前,先把酒壶拿了过来,谦和的笑道,“今天先少喝点吧,一会还要赶工,等把活干完了,明天我请你们喝个够。” 边上的工人也是连连点头,那工头见这样,虽有些不快,却也没多说什么,端了自己面前的面条就呼呼的吃了起来。 林秋桐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微微叹息,为了有备无患,她只能拼命的赶时间做好一切准备。看这样子,今天是回不去了,芷月若是知道她一夜不回,恐怕又要担心的不得了了吧,只盼别也跟着失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额,努力,努力~~~~ 29 29、加油(倒v,看过的亲勿买) 因为连夜赶工,林秋桐陪着那些工匠整整忙了一宿,直到天大亮,才辛苦将原来的“万记布庄”,现在的“知春阁”从里到外改造完毕。 之后她又去了裁缝铺子,看了下工人们赶工的进度,却发现这世界虽没有缝纫机,没有流水线,可工人们的勤快和巧手却是不可多得。只一夜的时间,她交代的衣服已各做出了十多件,而且手工细致,选料精准,全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这让她着实吃惊了一下,细问了工长,这才听说是莫府大小姐特别派人来交代,要她们抓紧赶工,还说若是做得好了,莫府就跟她们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这对她们这样的小作坊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诱惑,难怪她们会这么用心。 让林秋桐不解的是,这莫穿云为何要对她的事这么用心?若说之前陪自己看铺子找工人,那是为了试探自己,顺便卖自己一个人情,可这背后找人来交代缝纫工人抓紧赶工,显然已超过了试探的界限,倒像是真心希望她能顺利通过这次的考验似的。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0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可是,为什么呢? 她可不相信仅仅相识两日,人家就会对她生出什么好意,出于真心的想帮助她。她可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天站在她们莫府的大堂上,她们是以怎样轻视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一般,轻蔑而厌弃。如今,只隔两日,那些人中的一个,便会对她彻底改观,真心帮助她? 这根本不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 既然已有了不少的成品,林秋桐便也闲不住了,直接回了“知春阁”就拿了纸笔写了起来,忙活了半天,纸张写了百多张,眼看着不够,她又雇了两个抄书先生回来帮她一起写,一直写到午后,写了上千张,看看那一沓沓的纸,林秋桐估摸了一下,初步的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客气的请那两个先生去福来酒馆吃了饭,给了工钱,然后就打发她们的走了。临走时她一再交代,近期内应该还会找她们帮忙,让她们到时务必腾出时间。 因为莫锦华说过不许任何人对她提供人力上的帮助,也就是说不会有人借给她人手,所以,为了下面的工作,她只得自己去人市买了两个伙计。这两个人,林秋桐都是很认真的挑的,因为她知道,她既然买了她们,那么她们以后就是她林家的一份子,她就必须对她们负责,所以这人选,绝对马虎不得。 挑了半天,林秋桐最后定下这两人:知心和知意。名字是林秋桐帮她们起的,意即她对她们的要求,只要她们知心知意就行,尽到自己的心意留在她身边,那她绝不会亏待她们。 知心今年十六岁,看起来聪明伶俐,一对会说话的眼睛,看着人说话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林秋桐给她起名字的时候,就是看着她的眼睛想到的知心二字。她想,自己现在在京城也没什么可说话聊天的朋友,有这样一个人跟在身边的话,以后寂寞了,至少有个人可以和自己说说话。 而知意和林秋桐一样十九岁,老实沉稳,而且看起来身板不错,好像颇有些功夫的样子,林秋桐对她的期望高一些,她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有个会功夫的知意在身边,做事情也可以多一些保障。 领完人回来,林秋桐先为她们制备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有床上用品,打算以后就让她们住店里,这样一来,晚上还能有人看看店。然后她就带着她们去裁缝铺领了做好的衣服回到“知春阁”,然后就拿出之前写好的那一大沓纸,每人分了她们一沓。知心和知意看到手里那一沓纸都有些好奇,知心灵动的眸子眨了一会,不解的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的?” 林秋桐眯眼一笑,“传单。” “传单?那是什么东西?” “先甭管什么东西,你们只需上街挨个把这些传单发到每个路人手里,记好了,除了小孩,见人就发,每人一张。” 知心和知意显然还是不理解,林秋桐却不打算解释了,把东西一收,然后就指挥了起来,“知心,你去朱雀大街,这些给你,三百张,发完了再回来。知意,你去开元街,也给你三百张,发完再回来。我自己一会去朝郾里,也是三百张,发完了回来集合。” 知心和知意听到她的话又是吃惊,“小姐,你也要出去发?” “当然,光靠你们两个怎么行?人多力量大嘛。” 于是,三个人便分头发起了传单。 林秋桐在朝郾里几条大街走了个遍,白眼冷脸自是见了无数,脸都笑僵了,两条腿走的打晃,最后好歹是把那三百张传单发出去了。她估摸着,就算认真看传单的人再少,乱枪打鸟,总也能打到几个吧?而且,这古代对于发传单的事还是新鲜的很,接到传单的人多半都会好奇的拿起来看看,只要有一小部分人对她传单里的内容好奇了,去了她的店里,那她就有绝大的把握能不让她们空手出来。 等到天黑的时候,林秋桐总算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店里,进门一看,知心和知意竟然都已回来了,而且屋里竟还多出来一个人。 “哟,可是回来了。”莫穿云一见她进门,便笑吟吟的说道。 林秋桐无力的白了她一眼,回到吧台后面自己的专属躺椅坐下,实在是累的很,之前一夜未休息,白天又忙活了一天,她现在累的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莫穿云坐在林秋桐在店中间置备的高凳上,胳膊肘撑着面前的高台。这是林秋桐为前来看衣服的客人准备的,一条长长的高台,边上摆了几个高凳,就像肯德基里靠边的位置一样,供客人在选衣服的空当休息用,还可以放点随身带着的东西。 “没想到短短一天,你就把这里完全变了个样。” 莫穿云的声音里满是赞叹,眼睛看着四周墙上的壁灯,那里点满了灯火,配上上方一个吊顶的宝塔型灯座,将整个房间照的没有一点死角。虽比不上现代的照明设备,但在这个世界,却已是独树一帜,别出心裁。也难怪莫穿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林秋桐没搭理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角碎银子递给知心,“你去隔壁福掌柜那要点吃的,忙了一下午,大家也都饿了。” 知心应了一声,便拿了银子出去了。 见她不理自己,莫穿云也不着急,托着下巴继续打量着整个店面,一边看一边笑道,“你果然不是常人啊,这铺子叫你这么一收拾,连我都忍不住想在里面待着。” “那很好啊,给我两千二百两,这铺子卖给你。”林秋桐躺在躺椅上,闭着眼,说出的话,懒懒软软的,就像是梦话。 “不是只要给我娘一千两吗?就算算上这铺子一千两,那也就两千两,怎么还多出个二百两?” “你当这改头换面都不用钱啊?没和你收我自己辛苦的人力费已经算便宜你了。” 莫穿云哈哈一笑,“原来如此。”然后又歪着头笑道,“你可是答应了我娘不会接受别人的金钱帮助的。” 林秋桐放松着身体,两条腿在躺椅的踏脚上晃来晃去,嘴里漫不经心道,“是你说想在里面待着的,我把店卖你,你自然就是客人,哪里算什么帮助?” “哈哈,那岂不是我坏了我娘的规矩?” “你怕了?” “怕。”莫穿云毫不犹豫的承认,不过却笑的眉眼弯弯,“我当然怕啊,要知道,得罪了我娘,可就意味着与莫府庞大的家业绝缘,我怎么能不怕呢?” 林秋桐看着嘴里说着怕,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的人,懒懒的勾了勾嘴角,“那就算了。”她们家的事,她无心细究,她还没有自不量力到要跑出管别人家务的地步。她目前只求能把芷月和他爹从这个片混乱泥沼拉出来,其他的都无关紧要。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 “自然是跟着知意来的。”早在她叫知意去开元街发传单的时候就想到这点了,莫府就在那条街上,遇到别人还无所谓,但若发到莫家家主或者她两个女儿,她们一看到传单下方的地址,自然就知道知意是为谁办事的,会跟过来看看也不奇怪。不过她倒是有点庆幸知意遇到的人是莫穿云,若是遇到的是莫锦华或是那个莫亭霞,见到她此番的行径,可未必就能如莫穿云这般安然接受,还跑来闲适淡定的和自己聊天了。 “你想不想知道还有谁看了你的传单?” “总不会是你娘吧?” “没错。”莫穿云笑得像只狐狸,“正是我娘。你想不想知道她看完传单后什么反应?” “不想知道。”她才不管莫锦华什么反应,反正只要自己最终能达到要求,其他莫锦华也无权干涉。 莫穿云自觉无趣的撇了撇嘴,忽然似又想到了什么,身体靠上台面,双手环胸笑道,“我看除了月儿,你是对谁都没兴趣啊。” “所以呢?” “什么所以?” “你不会凭白说这句话吧?” “你这人。。”莫穿云再次撇了撇嘴,“所以我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都不好玩。” “我以为我已经给了你够多乐趣了,否则你何以一直盯着我不放?” “你怎么就不能以为我是我娘派来的呢?” “你娘派你来干什么?给我帮忙?” “也或许是,监视你?” “切。”林秋桐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我相信你娘还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照目前看来,脑子应该还清楚的很。”她现在是什么人?会让莫锦华有兴趣派自己的女儿来监视她? “好吧。”莫穿云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那就当是我本人对你有兴趣好了。” 林秋桐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抱歉,我对女人没兴趣。”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知心买了饭回来了,林秋桐直接起身,再不管刚回过味来正一脸目瞪口呆的莫穿云,招呼了还在屋里收拾的知意,一起挤到高台前吃了起来。 莫穿云在边上喊了她几遍,她只当没听见,一经的埋头苦吃,辛苦了一天,饥肠辘辘的时候,吃什么都是最香的。 “喂。。。喂。。。”不堪被冷落的某人实在忍不住,直接伸手到林秋桐面前挥了挥,想吸引她的注意,谁知刚挥两下,手背上就吃了重重的一掌,痛得她立刻缩回手,龇牙咧嘴的直喘气,眼睛瞪着林秋桐,“你。。。啊哟。。。下手这么狠。” “有话说,有屁放。” 莫穿云受不了的皱眉,“你这个女人也忒粗俗了,吃着饭说什么屁不屁的。” 林秋桐嘴里嚼着饭,不耐的看她,“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就慢走,不送了。” “有事,有事。”莫穿云立刻笑了起来,“而且还是好事。” “恩,继续。” 见林秋桐淡漠的态度,莫穿云忍不住提醒,“我说的是对你有好处的事。” “我知道啊,继续啊。”这人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喂。”莫穿云一副受了侮辱的模样,“都说了是对你有好处的事,你就算不兴奋点,好歹给个正脸吧?” “我正在吃饭,没脸给你。”林秋桐头也不抬。 “你。。。。”莫穿云直接无语了,不甘的瞪了她半天,最后还是挫败的叹了口气,“算了,算我怕了你了。” “。。。。”林秋桐这回直接不吭声了。 “你想不想见月儿?” “什么?”林秋桐忽然刷的一下抬起头,因为正好要咽饭,说话说的突然,结果一下子呛得咳了起来,边上的知心和知意立刻一个端水一个拍背的伺候,等到她好不容易咳完,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莫穿云一脸同情的望着她,“你就算再想月儿,听到能见到他,也不至于哭成这样啊。” 林秋桐仿佛完全没听到她的调侃,刚能说话,就一脸期待的望着她,“你刚才说什么?你有办法让我见芷月?” 莫穿云审视了她一会,然后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果然,只有月儿才能让你提起兴趣。” “别废话,说正题。”林秋桐都急死了,哪有心思在这听她罗嗦?好几天没见芷月了,她可是想得心肝都疼了。 莫穿云再次摇头,“所以我才说专情的女人没出息,瞧瞧你这样子。” 林秋桐受不了了,直接站起来压住她的脖子,“靠,你说不说?”她要不是这样的人,会在这任由她们莫家的人欺负么?感情这东西,岂是你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行行行,我说还不行么?”莫穿云完全不受她的气场影响,斜靠在台面上,被她压在下方,就这么自下而上看着她,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你应该知道,再过几天就是上元佳节了吧?” “然后呢?” “每年那一天,静安王都会在朝郾里的欢喜楼办一个同乐会,到时,整个京城的青年才俊都会去参加。” “这与芷月有什么关系?” “为了能激发那些青年才俊的积极性,这京城所有才情相貌出众的公子,都会被请去当座上宾。” “你是说。。。” “月儿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落月公子’,除了已经嫁人的第一公子楚寻烟,就属我们月儿的人气最高了。” 林秋桐微微蹙了眉,松开了对莫穿云的钳制。 原来,芷月在京城竟是这么受欢迎的啊,他不是说他的名声已经毁了么? 见她不语,莫穿云直起腰,拍了拍她的肩膀,“喂,你怎 29、加油(倒v,看过的亲勿买) 么了?” “芷月说,他定过婚。”林秋桐怔怔的说着,有些意识不清。 莫穿云挑眉想了一下,这才理解她的意思,了然的笑道,“你和月儿之前是不是都以为他逼走了楚寻烟,之后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凌风落甩了一巴掌,然后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这名声早就坏的不能再坏了?” “难道不是?”林秋桐不知道莫穿云所说的那些事,但是既然芷月那么说,那必是事出有因。 “自然不是。”莫穿云得意的斜睨着她,见林秋桐这么紧张,她好像终于找回了点自信,“若真是如此,你以为我娘还会这么在意他?他现在可是我娘的宝贝呢。” “什么意思?” “早在月儿离家出走的几天后,凌风落就对外放出了消息,担下了一切骂名,只说月儿与楚寻烟之间纯粹误会,错在她自己,让两个爱着她的男人都伤心离开自己身边。所以,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只会同情月儿,哪里还会说他半个不字?” 林秋桐呆了,那个凌风落应该就是芷月之前喜欢的人吧,一个会为男子担下所有骂名的女人,无论事实如何,应该都是不错的吧?听莫穿云的意思,芷月和那个楚寻烟是同时爱着凌风落的,而那个楚寻烟好像还是那传说中的第一公子,能被这样两个男子同时爱着的女子,又该是什么样? 看来,要攻陷芷月的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困难啊。 “喂,你没事吧?”莫穿云看她瞬间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拍了拍她。 摇摇头,林秋桐疲惫的靠着台子,或许是真的太累,脑子已是有些昏沉,“你刚才说,那个楚寻烟已经嫁人了。” “是啊,月儿走后一个多月,风落出了一趟远门,我猜,她应该是去找月儿了,但是不知道月儿对她说了什么,她回来就娶了楚寻烟。” “是吗?” 林秋桐淡淡的应了一句,便没再说什么。 “喂,你到底这么了?”莫穿云摆明了看戏看得过瘾,嘴里说着关心的话,脸上却笑的快意风流。 林秋桐无力的白了她一眼,“以后别在我面前别提那什么凌风落,我对她没兴趣。” 莫穿云很爽快的答应,“不提就不提,反正我也不喜欢她。” “还是说说见芷月的事吧。你说芷月会去参加哪什么同乐会,意思是不是也想让我参加?” 莫穿云笑着点头,“就看你有什么本事了,若是能在同乐会上博得静安王的赏识,没准她就亲自给你和月儿赐婚了。” “谢谢了,我只求见芷月一面就可以了。”这赐婚岂是那么简单的事?王爷赐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虽然芷月已经答应嫁她,可他心里毕竟还是不爱她,她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用这种无法抗拒的婚姻困住他,到时候,他连反悔的余地都没有。她怕,在他发现自己无法爱上她的时候,他会恨她。 说她自卑也好,说她怯懦也好。自信狂妄的话不妨说,但自卑怯懦的考虑也必须要有,庸人自扰何尝又不能是未叙绸缪?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她不想有任何可能存在的威胁,存在于她和芷月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写什么标题了~~~ 好多亲问我要男主,话说,不是我有心藏他,只是还没到出面的时候,不过大家看完这章也该看出来,他上元那天就会露面了,而且很多与他过去有关的人,也会慢慢浮现~~~~ 下章会有个男配出来,虽说戏份不会太多,不过我个人满喜欢的哦~~~~ 30 30、发展 林秋桐回到自己在莫府的小院时,已是深夜。前夜的彻夜赶工加上白天一天的奔波,她已是筋疲力尽,只想赶快回到房里好好睡个觉。只是,推开房门时,一见到里面点亮的油灯,还有油灯下那个莹莹泛光的漆红食盒,她顿时心里一动,然后,她走过去,仿佛揭露珍宝般缓缓打开食盒,当感觉到里面的饭菜冒出的丝丝热气,连续累积了两天的疲惫竟似阳春下的白雪般悄然退去,只留一片暖意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第二天,林秋桐照例先去莫穿云那蹭了早饭,然后就来到了“知春阁”。本想着上午再带着知心和知意出去发半天传单,谁知到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大早的,店里竟然已经忙了起来,原来,经过前日的宣传,很多客人都对她传单上所说的孕夫装还有工作服什么的很感兴趣,天一亮就按照传单上所写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林秋桐到时,知心和知意根据她的交代,早已将福掌柜家的黑狗赶去了后院,正耐心的为客人们展示着货架上的衣服,见到林秋桐,立刻恭敬的喊了声小姐。林秋桐对她们点点头示意她们继续,然后也招呼了几个客人到身边为她们细致的讲述了起来。 忙碌了一上午,经过林秋桐的巧舌推荐,还有知心和知意在一边适时的配合,她不光卖光了几乎店里所有的衣服,还接下了好几个工厂的工服订单,总共加起来,数量近百件。 “好,先去福掌柜那吃饭。”盘点完半天的收益,林秋桐起身招呼知心和知意往福来酒馆走去。 自林秋桐到这里接手以来,每到饭点,她只要在这里,就必然会去福来酒馆吃饭,期间总是找些话与那福掌柜聊聊,而那福掌柜也是个实诚人,见她态度诚恳,对她也几乎是推心置腹,所以几天下来,她与福掌柜已经走的很熟。于是她与福掌柜商量白天她“知春阁”营业期间,让她代为将黑子(就是那条黑狗)关在后院时,福掌柜也是很爽快就答应了。本来福掌柜也是因为后院被当了厨房,店里又多是食物,怕那狗会乱叼东西,这才总将它赶在门外,如今有人白天愿意提供地方照看它,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吃完饭,林秋桐带着知心和知意出去发了半天传单,到黄昏时,才领着裁缝铺那新做好的衣服回到店里。 。。。。。。。。。。 “小姐,你这衣服画的好奇怪啊?” 知心好奇的看着林秋桐面前的画纸,自回到“知春阁”,林秋桐就一直扑在吧台上专心的画着,知心看了半天,虽也能看出是衣服,可是这款式也未免太稀奇了一些,颜色太过鲜亮不说,领口部分也开得太大了,这样的衣服,谁敢穿出门? 林秋桐拿着笔细细的在纸上描绘,嘴里笑着解释,“这叫伊人装。”就是参照唐代宫装的设计,配合这个世界男子样貌身材特点,采用了更鲜艳亮丽的色泽,更流畅的剪裁风格,让穿衣者妖艳妩媚之余,还带着一点利落之气,不会如一般男子的裙装般拖沓繁冗。 “伊人装?”知心疑惑的回头看了看知意,见对方也摇头,才蹙着眉回头,“那是给谁穿的?” 林秋桐神秘的一笑,“自然是男子。” 。。。。。。。。。 晚上,林秋桐将下午画好的图纸送到裁缝铺,仔细交代了工人们一些细节,然后便打道回了莫府。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 还未进自己的院门,一个微带恼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这几日倒是忙的很呐,连屋都不用回了。” 林秋桐无奈的苦笑,就知道自己前天晚上没回来,这个蓝衣,肯定是要找自己算账的。想起自己昨日回来时,桌上食盒里的饭菜还是热的,显然是自己回来前刚送来没多久,只是,却不知道之前已经热了多少次。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林秋桐好脾气的笑着道歉,说来,芷月担心自己却又不方便出面,只得让这个蓝衣不停的过来自己这边观望,想来,倒也的确是累了他。 蓝衣听到她的话,秀气的小脸微微一红,撇开脸佯怒道,“谁担心你了?真不要脸。” “是是是。”林秋桐依旧厚着脸皮赔笑,“没人担心我,谁都没担心我。” 蓝衣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小脸一板,一个冷眼就瞪了过来,“你。。。你好没良心。。。我家公子为了你寝食难安,一天叫我过来看你多少次,怕你回来晚了吃不上饭,大半夜还打发我跑出来为你送饭,你倒好,彻夜不归不说,现在居然还说没人关心你。。。你的良心都叫狗给吃了。”说完,原本气愤的小脸竟显得有些哀伤,眼圈也不觉红了起来。 林秋桐自觉失言,一见那双奄然欲泣的眼睛,赶紧道歉,举起手装模作样就往自己头上敲去,“哎呀,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狼心狗肺,蓝衣你大人大量,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你。。。噗。。。”见她这样,蓝衣哪里还气的起来,扭过头白了她一眼就提着食盒往里面走去。 林秋桐立刻很自觉的跟上,顺便还非常殷勤的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嘴里讨好道,“有女人在场,哪里有让男子提东西的道理?” 蓝衣小脸又是一红,低下头快走了几步,“你这人。。。倒是会耍嘴皮子。”嫌弃的话,平静的声音,听起来再没了之前的排斥。 林秋桐跟在他身后侥幸的拍了拍胸脯,这女尊世界的男人,不好哄啊。 蓝衣把饭菜给她端到桌上便要离开了,林秋桐特意缠着他问了些芷月这几天的事。当听说他除了有些失眠,其他一切都好,她才放心的叹了一口气,赶紧陪着笑将蓝衣送了出去。 。。。。。。。。。。 吃过饭,林秋桐直接去了莫穿云的云华苑。 莫穿云此时刚用过晚饭,正陪着她的侧夫夏吟初在暖阁里下棋,眼角的余光瞄到进来的身影,便头也不抬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林秋桐走到她们边上,找了个椅子悠哉的坐下,眼睛看着棋盘,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想你了。” “哈哈。”莫穿云早习惯她的不按牌理出牌,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在意,只笑着回道,“我才记得某人说过对女人没兴趣的。况且。。。”她的眼睛看向对面夏吟初微微发红的漂亮脸蛋,“况且,你虽长的不错,可比起男子,到底还是差了点。” “切。”林秋桐仿佛很挫败的叱了一声,“不稀罕拉倒,你只管伤害我还一笑而过好了。” 这回不只莫穿云,连夏吟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站起来道,“好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了,你们两位闹着,我先回房了。”谈笑得体,进退有度,真像是莫穿云调/教出来的男人。 等夏吟初离开,莫穿云才一改刚才的嬉笑,端起面前的茶杯,靠上椅背,浅浅的押了一口茶,然后淡淡挑眉道,“现在能说来找我干什么了吧?” 林秋桐也不客气,也懒懒的端起下人刚为她送来的茶喝了一口,“自然又是找你帮忙。”她理所当然道。 莫穿云显然早料到她的意图,面上丝毫不变,眼睛看着手里的茶,以杯盖一下一下捋着水面的茶叶,“有什么事非得支开了吟初才能说?” 林秋桐眯起眼戏谑的笑,“或者,你比较希望让你家的夫郎知道你去青楼?” “我什么时候去青楼了?” “你很快就要去了。” 莫穿云缓缓放下茶杯,脸上的笑容有点无奈,“你找我帮的忙,该不会就是叫我带你上青楼吧?” 林秋桐颔首,“正是。” “我以为你对月儿是一心一意的。” “自然。” “那这又是为何?” 林秋桐一手撑住桌面,脸凑到莫穿云面前,浅笑的眸子里充满诱惑,“我听说,这烟雨楼的‘玉阳公子’可是这京城里每个女子趋之若鹜的尤物,你就不想见他一见?” 莫穿云被她说的怔了一怔,过了一会才道,“你有办法见到‘玉阳公子’?”要知道,这玉阳公子可不是一般的青楼男子,他早早已为自己赎了身,如今已是烟雨楼的主人。据说他生的芳华绝代,可自从他赎身后便很少见客,只有符合他条件的客人才能一睹芳颜。而他的那些条件又完全没有个标准,只凭他一时的心情或喜好来决定,所以几年来能得佳人青睐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这让京城多少风流女子叹惋了很久。 曾经也有人试图强行要求见那玉阳公子,只是人没见到,最后却都被打得奄奄一息扔了出来,据说是遇到了世上罕见的高手。从此,再也不敢有人越雷池一步,只得想尽办法讨佳人欢心。只是,这玉阳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他不想见的人,任你绞尽脑汁也不可能靠近他一步,而他赏识了你,即使你是贩夫走卒或乞丐凶徒,他都会待你如上宾。 莫穿云之前不是没对他好奇想去见识一下,只是枉她用尽办法,也还是未能得见佳人一眼,最后只得败兴而归。此事,一直是她心里的遗憾。 林秋桐看莫穿云的表情,自然也猜到她已然动了心思,于是神秘一笑,“我自有办法,你只消明日带着我前去即可。” “你替我想办法见到玉阳公子,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林秋桐竖起一根手指在莫穿云面前摇了摇,“不是替你,是替我们。” 莫穿云挑眉,“你也对他有兴趣?” 林秋桐的手指又摇了摇,“我只对钱有兴趣,你去找他风花雪月,而我,则去找他谈生意。” 。。。。。。。。。 第二天,林秋桐又在店里卖了大半天的货,等店里的衣服再次卖的差不多,她带了知心和知意将前一天她新设计的衣服从裁缝铺子领了回来。当知心和知意看到她新拿回来的衣服时,眼睛都有些发亮。 “小姐,这就是你昨天画里画的衣服?”知心的眼里满是惊喜,显然也是对这样美艳的衣服惊叹不已。 林秋桐笑着点点头,明知故问道,“是的,怎么样?” “太。。。太漂亮了。。。这是给什么人穿的?” “既然是伊人装,自然是给伊人穿的。”林秋桐神秘的笑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莫穿云也该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写标题了~~~~哎~~~~看到这,大家也该看出难配是谁了吧~~~~ 大家多多回帖啊,额~~~~回帖的时候尽量多写点字,就有积分送的~~~~~ 31 31、青楼 入夜时分,云衣巷中间原本有些清冷的街道上,渐渐变的热闹了起来。一个个锦衣玉冠的女子陆续走入,伴随着各色花枝招展的男子如鱼儿般穿梭其中,不停的延揽,柳腰款摆,娇笑连连,那挡不住诱惑的,很快便被拉进了边上那一个个不停溢出脂粉香气的雕花大门内。 林秋桐和莫穿云缓步走在马路正中间,淡笑着回绝了接二连三依身过来的香艳男子。她们今天的穿戴都是林秋桐安排的,林秋桐头戴金冠,一身湖蓝色锦衣,修肩收腰,袖口宽大,外衣的领口有点开,以衬底撑起,向上翻立,露出里面明黄|色的内衫,腰部以金色腰带束起,边上垂吊着一款方形玉佩,显得腰身修长,利落潇洒。莫穿云一身白衣,里面是阴绣修身长袍,外面穿着同色的宽袖罩衫,领口和袖口部分绣着淡蓝色的小碎花,头上只用玉色发带随意缠了一下发,看起来却是飘逸绝伦,别有一股出尘的气质。 两名女子样貌皆是出众,虽说风格不同,但却是各领风马蚤,风采不遑多让。只是相比之下,莫穿云这莫家的大小姐的穿着实在是比林秋桐朴素太多。 当莫穿云看到林秋桐这样安排时,虽是没有异议,但也多少有些好奇,问了林秋桐,却听她说,这青楼男子,见多了奢华富贵,这难得的出尘飘逸,反而更容易让他们的视线流连。而她自己,本是想穿一身素衣过去的,只是这样一来,到了那样的地方有可能更引人注意,反倒有点像刻意与众不同,于是才为自己选了一套看起来稍显奢华些的服饰,这样到了那里,才更显得平凡普通,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打扮到了她身上,竟是显得格外的潇洒俊逸,这却是在意料之外了。 好不容易走过香气撩人的男人丛,林秋桐脸上的表情已是有些挂不住,眼神不觉露出一些不耐,偏头看向边上的莫穿云,却见她嘴角始终嗪着淡笑,双眼里目光温和,沉静淡定,倒真显出几分飘逸之气,与她的一身穿着相得益彰。 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传说中的穿什么衣服像什么人,大概指的就是如此了。 。。。。。。。 大约一刻钟后,林秋桐和莫穿云终于到了烟雨楼。站在门口,看着前面和头顶上方楼台上不停挥舞着小手绢的妩媚男子,林秋桐偷偷打了一个冷战。看样子,今天要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清白不保了啊。 她的初吻,初摸,还有那啥啥第一次,可是都要留给芷月的啊啊啊啊~~~~~ 她这边犹豫着,莫穿云已经先她一步的笑吟吟走了进去,林秋桐只得硬着头皮跟上。没办法,谁叫这地方时她自己提议来的呢?哪有临末了才打退堂鼓的道理? 门口几个揽客的男子一见她们,眼睛都是一亮,立刻偎了过来,一人搂住她们一边的胳膊,身体软绵绵的往上靠,挽着她们向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娇声道,“两位小姐,今儿可是头一次上门?” 莫穿云走在前面,笑吟吟的回道,“怎么,我都不认识了?” 她这一说,让那几个男子都是一愣,几人又仔细看了她一会,却听边上一个声音娇叱道,“真是不长眼,连莫家大小姐都不认识了。” 那几个这才反应过来,“啊,对对对,看奴家这眼神,您今儿换了穿戴,奴家们居然就没看出来。” 莫穿云笑着揉了揉那名后走出来的青衣秀丽男子的脸蛋,嘴巴凑近他面前低声道,“还是香儿有良心,我什么样你都认识。” 名唤香儿的男子娇媚的笑着,换过莫穿云身边的一个男子,挽着她向里面走,“那是自然,小姐这样出众的样貌,奴家见了,哪里还忘得了?” 莫穿云偏过头与那香儿的头挨在一起,“那我今儿这样穿好看么?” 香儿娇羞的撅了小嘴,捻起兰花指作势在她的胸口戳了一记,软声道,“死相,自然是好看了。” “真的?”莫穿云眯眼笑着,嘴巴就快贴到人家脸上了。 香儿纤细的身子软软往她身上一靠,立刻就被她搂住,“真的真的。”娇艳的小脸在莫穿云身上蹭了一下,然后从她怀里抬起头来,“小姐今儿打算找谁陪着?” 莫穿云笑着抬起他的下巴,“找你不行么?” 香儿娇笑着与她对视,“您可别闹奴家,奴家这样的您哪能看上?你哪次过来不是找的青岚或风栖?就会在进门的时候调笑奴家。”那男子娇声说着,却微微撇开了脸,下垂的视线,只在少有人注意的角落处闪过一瞬间的落寞,只是接着又转头看着身后的林秋桐,继续笑道,“哟,今儿小姐带来的客人可是样貌不凡那,奴家怎么从来未见过?” 林秋桐僵着笑脸被拖进门,看着前面如鱼得水的莫穿云,自己被人如八爪章鱼似的缠着却是浑身僵硬,心里那个郁闷啊。此刻见那个香儿转头看自己,赶紧挤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尴尬的推了推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干声道,“额,呵呵,我是从外地来的。” 那香儿一听她说完,立刻掩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哎哟,感情,还是个花包子,呵呵呵呵。。。。”他这一说,其他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其中笑的最得意的就是那个一身白衣似谪仙模样却笑得比狐狸还j的莫穿云。 林秋桐心里怒吼,我就乡巴佬了,怎么着吧?脸上却依旧堆着抽搐的笑脸,跟着傻笑。 过了一会,似终于看够了她的笑话,莫穿云搂着香儿温柔道,“好了,我们今儿来可是找‘玉阳公子’的。” 香儿愣了一下,这才稍稍放下调笑,淡淡笑道,“那我们公子的规矩,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 “自然。” 香儿淡淡的斜睨着莫穿云,伸出一只纤纤玉手,“那么,东西呢?” 莫穿云笑着摇了摇头,视线递向林秋桐,“管她要。” 香儿疑惑的目光落在林秋桐身上,“是您要见我家公子?” “是我们二人。”林秋桐淡淡的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签双手递给香儿。 香儿淡淡接过纸签,若有所思的看了林秋桐一眼,然后就从莫穿云怀里走出来,扔下一句,“你们稍等。”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玉阳公子的条件很简单,要见他,先出示一件见面礼,可以是一个物件,也可以是一首诗词,只要能打动他的心,他便会请你上去。若是不能,那便原物奉还。 与莫穿云一起被拥簇到大厅里一个圆桌前坐下等候,林秋桐一边推拒着身边男子的上下其手,一边看着楼上楼下不时递来的痴恋眼神,简直如坐针毡。 想来也是,这样的风月场所,像她们二人如此相貌气度的女子本就少见,这些个倚楼卖笑的男子,表面有多风光,背后就有多寂寞,会迷恋这样出众的女子也属正常,可惜,偏偏越是这样的女人,越不会轻易来到这种地方。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香儿终于从楼上款款下来了,脸上的表情有着微微的动容,自露面,视线就一直落在林秋桐身上,等走到她们面前,他盈盈一福,“我家公子请二位上去。” 莫穿云一听,表情立刻一愣,“你说,‘玉阳公子’肯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1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肯见我们?” “是的。”香儿淡淡的应着,视线始终不离林秋桐。 边上的几个男子也在看林秋桐,目光都是有些吃惊。 “你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莫穿云趴到她面前迫切的问。 出门前,林秋桐随手拿出一张纸写了几行字,说是见‘玉阳公子’的信物。她只当她是故作神秘,也没当真。看到林秋桐把那张纸给香儿的时候,心下虽是好奇,却估摸她故弄玄虚,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玄机。谁知就这么一张纸,竟真就打动了传说中的‘玉阳公子’。 林秋桐淡淡一笑,也不作答,却是一直注视着她的香儿缓缓道,“是一首诗。” 莫穿云挑眉,更是疑惑,“什么诗?”到底什么诗,竟能打动见惯了风流才子的‘玉阳公子’? 香儿盈柔的目光灼灼,朱唇轻启,“只羡鸳鸯。。。。不羡仙。”似梦似幻的声音,仿佛还未从意境里回过神来。 众人听的疑惑,看香儿好像不再多说,便又看向林秋桐。林秋桐见这样,也无意再卖关子,示意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拿来纸笔,提笔缓缓写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古往今来,妓子不论男女,哪个不是在寂寞与愁苦中叹息着年华老去,真情不见?又有哪个不期待那么一份至真至纯的感情? 说她卑鄙也好,小人也罢,挑逗别人心灵的柔软面的确极不道德。可是她顾不得许多,她只知道,见人下菜单,投其所好,素来是谈条件最有效的手段。 放下笔,她淡笑起身,敛了下衣袖,“请香儿公子为我们引路吧。” 香儿脸色微红的撇开视线,低道,“请。”然后便转身向楼上走去,林秋桐立刻拽起还和一群人挤在桌上那首诗面前发呆的莫穿云跟上。 。。。。。。。。。。。 跟着香儿上楼,来到阁楼顶端的一个房门前,香儿先在门口敲了一下,说了声,“公子,我们进来了。”然后率先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林秋桐和莫穿云跟着她进门,眼睛下意识的在房里四下搜寻了一下,等看到左前方一方铺着长长的银狐毛毯的软榻上那个懒懒侧卧的纤长身影,身边的莫穿云立刻低低的“呀”了一声。 林秋桐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枉她平日里狡猾的像条狐狸,刚才在楼下还一个劲调笑她,现在一见真正的美人,立刻忘形的一脸痴迷,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倒是那软榻上的人,似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听到莫穿云的声音,浓密的黑睫轻扬,缓缓撑坐起身体,纤薄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个妖娆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二人淡道,“刚才那首诗,不知是二位中的何人所作?” 软榻旁,一方香鼎正袅袅发出清雅的香气,阵阵白雾缭绕在美人颜侧,使得本就迷离的丽颜更生神秘。莫穿云此刻已然沉迷其中,仿佛完全不在状态,林秋桐只能无奈的叹息,“是我写的。”她淡淡道。 她只说是她写的,但没说是她作的。要找作者,恐怕得坐上时空穿梭机去另一个世界才行。 刚才出去的香儿提着一个茶壶进来放在桌上,为她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就静静的站在一边,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林秋桐身上,接着又迅速移开。 软榻上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玉阳公子’,纤手一挥,香儿立刻乖乖退了出去。接着,他盈盈的秋眸深深凝视了林秋桐一会,忽然一只素手撩起衣摆缓缓自卧榻上站起,带着清淡的香气,款款走来。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一边走一边细细的念着,等走到她面前,他藕臂一伸,忽然踮起脚尖环住她的颈项,绝世的容颜靠在她眼前,长长的睫毛几乎扫到她脸上,磹口中吐气如兰,似叹息般缓道,“不知小姐写这首诗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何人?” 林秋桐毕竟也是女人,到了这女尊社会,生理上本就与原世界有所不同,如今,如此温香软玉在怀,她也不免心跳加速,浑身发软,几乎拼尽全力才迫使自己从那团萦绕的温香中退开些许,在心猿意马的当口找回一点理智。 “那个。。玉阳公子。” “言修。。。玉言修。”‘玉阳公子’温柔的矫正她,纤白的玉手轻抚她的脸颊,口中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拂过她的口鼻,“叫我言修。” 林秋桐心神荡漾,面上滚烫,局促的干咳一声,“那。。那个。。。”发出的声音竟已是破碎的叫她想撞墙,赶紧再次干咳,“额。。。那个。。。。玉公子。” “言修。”玉言修不厌其烦的再次纠正。 定了定神,林秋桐勉力压下生理上的异样,尽量平静的开口,“好吧,言修,其实我今日来,只是想找你谈个生意。”眼睛看向一边不知何时已经回神,正自行坐在房中紫檀木圆桌前悠闲看戏的莫穿云,“真正想见你的人是她。” 玉言修秀眉微蹙,看也未看她示意他看的方向,身子依旧挂在她身上,语气稍沉道,“也就是说,你今日那首诗,不是为我所作?” 林秋桐心里暗叫不好,前世的女子,最忌讳的就是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说他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慕,而这世的男子应该也是这样。自己刚给他写了那样一首动人至深的情诗,转眼却说对他无意,那那首诗显然就是为别人所作了,他若知道了,不翻脸才怪,自己还如何再找他谈生意啊? 思绪千转,最后却只得歉然的低道,“抱歉,诗是为见你而写,写诗时想的,却是我的心上人。” “那你又何以觉得这诗能打动我?” “但凡深情意切者,无论男女,感觉应该都是一样的,我只是期望能引起公子的共鸣而已。”她说的诚恳,目光低垂,并不敢与那双满是失望的美眸对视。 林秋桐其实是在赌,赌这个玉阳公子的蕙质兰心,她相信他是个聪明的人,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了这么久,他一定会知道,越是轻易表达的情意才越是当不得真,反倒是开始便坦诚自己的心思的人,才是真正有诚意与他相交的。 果然,静默了许久,玉言修的唇边缓缓溢出一抹浅笑,他轻盈的退开身子,回到之前的软榻上坐下,懒懒梳理了一下肩上散落的长发,盈盈笑道,“好。。。小姐果然诚恳。”轻缓的语 31、青楼 气,盈亮的眸子已没了刚才的妖艳,换而是慵懒的轻慢,身子也懒懒的斜靠在软榻边,漫不经心的望着她们,“那么,请问二位找我,是要谈什么事?” 莫穿云见他如此,立刻笑着摆手,“是她找你有事,我可纯粹只是为了来沾个光一睹公子风采的。” “哦?”玉言修眉睫轻佻,“那她又为何要带上你呢?” 莫穿云委屈的摸摸鼻子,“她不带我来,谁替她付钱啊?”当这青楼是好逛的吗?进门就是十两银子,要见玉阳公子,不论上来干什么,先付一千两。结果,每个上来的,也都只是喝喝茶,听听琴,便被打发下去了。像今天对林秋桐这样,玉阳公子主动委身挑逗的,还真是没听说。 玉言修兴味的目光递向林秋桐,后者呵呵一笑,也凑到莫穿云身边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理所当然道,“没办法,谁叫我没钱呢。” 莫穿云鄙视的切了一声,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里闲闲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误交匪类。” “匪类。。。”林秋桐冷冷白了她一眼,“不要忘了,可是你自己说对我这个匪类感兴趣,硬缠上来的。” “是啊。”莫穿云泄气的叹息,“我本以为你是个好捏的软柿子,还想着在你身上找点乐子,结果,反倒连连被你宰。”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委屈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小猫儿。 林秋桐对她唱做俱佳的表演丝毫不感冒,一经的凉凉开口,“俗话说的好,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今天我宰你两刀,是为了防止你哪天出去被别人宰更多的刀。” 莫穿云不忿的哇哇喊道,“你这是哪门子的俗话?我怎么没听说过?” “出自林氏语录。”林秋桐正经八百的回应。 “林氏。。。还语录。。。”莫穿云无力的看向软榻上,“看见没,我就是这么被她骗来的。” “看出来了。”玉言修嘴角含笑,随着她们的互相调侃,他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柔和,“莫小姐这个朋友的确是不同凡响。” 林秋桐淡淡的笑,对玉言修点了点头,“在下林秋桐。” “林小姐。”玉言修也颔首致礼,“那么,现在可否告知,小姐打算与奴家谈什么生意?” 林秋桐听罢悠然起身,微笑着从身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放在桌上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件衣服在玉言修面前抖开,“这叫伊人装,我相信,非常适合烟雨楼的各位公子。” 玉言修看着眼前的衣服,眼里看不出什么神色,只是刚才林秋桐说到这衣服适合烟雨楼的公子时,她注意到了他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眼里有瞬间的黯然闪过。林秋桐心下一动,接着解释,“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伊人一词,便出于此。” 玉言修仍是不动声色,但眉宇间已有了些许的动容,嘴里却淡道,“我们烟雨楼有专门为我们制作服饰的铺子,恐怕是用不到这些。” “我的衣服不漂亮吗?” “很漂亮。” “比起她们的如何?” “比她们的都好。” “那为何公子不用?” 玉言修剪水秋眸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需要一个让我对其他铺子毁约的理由。” “好。”林秋桐笑着颔首,缓步走到角落处的琴架前坐下,双腿盘起,两手安于弦上轻放了一会,然后曲起手指轻拨琴弦,立时,优雅清扬的琴声流泻而出。 伊人月下戴红妆 不知伊人为谁伤 鸟儿尚成双 相依对唱忙 怎奈伊人泪两行 伊人独唱伴月光 唯有孤影共徜徉 柳叶裙下躺 貌似心亦伤 与伊共叹晚风凉 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 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 戏中人断肠 梦中暗思量 自问手中鸳鸯为谁纺 回望月下孤影渐苍茫 不解风情落花绕身旁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任君独赏伊红妆 若一首《十里平湖》就能让玉阳公子破格接见,那么一首《伊人红妆》也一定能让他破例接受她的伊人装。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被雪藏n久的芷月就出来啦~~~~~~大家多多回帖哦~~~~ ps,草草性格有点马虎,好多事总是想不到,倒v章节只在文案(c6k6.com)交代了,没有在校标题上特别指出来,让有些亲重复购买,在此道歉了,鞠躬鞠躬~~~~ 另:关于入v得事,我这也是第一篇写着写着就有编编叫v的文,公告还是抄的别人的,所以不周到的地方,希望大家见谅~~~~额~~~ 32 32、真相 一趟烟雨楼之行,林秋桐接下了玉阳公子玉言修近千两的订单,加上之前卖其他衣服所得的钱,再去除缝纫铺子的人工费和自己贴进去的装修费,剩下的银子交给莫锦华也已足够。等过几日货一交齐,货款一收,那她的第一次试炼,也就算圆满通过了。 回来的路上,莫穿云一路沉默,只是探究的眼神却一刻不离林秋桐,看得林秋桐头皮发麻,最终,在快到莫府时,她停下脚步,认命的开口,“好了,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莫穿云细长的眼梢一挑,嘴角勾起个浅笑,“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要问?” 林秋桐白了她一眼,她那双眼睛都快粘到自己身上来了,想不知道都难。叹了口气,“行了,别装了。”若是经过今天的事,她还不对自己有所怀疑,那她就不是莫穿云了。 “呵呵。”莫穿云一手扶着下巴,笑的意味深长,“那么,看来你已经准备好说辞了?” “没有。”林秋桐摇头,“或者,你比较想听我给你讲故事?”自己穿越的身份,她暂时绝不可能告诉任何人,若是莫穿云真的需要一个解释,她倒是可以给她讲一个比较合情合理的故事。 莫穿云轻笑一声,放下手,转身继续前行,脸上的猜疑已完全收起,重又回到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走了几步,她背朝着林秋桐挥了挥手,“算了,若是要听你讲故事,我倒不如自己编个故事讲给自己听,不过,你这样也好,说明我没看错人。” 林秋桐跟在她身后笑着摇头,她早猜到这个莫穿云并不如表面上那么肤浅,要忽悠她并非易事,所以才给了个比较诚实的态度,希望她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且,经过这么几日,她虽然不知缘由,却也看出这家伙好像的确是有心帮助自己,所以无形中也就对她多了些好感,不愿再用拒人千里的态度对她。 。。。。。。。。 回到住处,不出意外,蓝衣又在院门口等着她了。接近月半,月色清明,小家伙一袭蓝色的棉衣,裹着纤长的身段,身边挨着几颗粗壮的古柳,在月光影影绰绰的投影下,显得愈发娇小。 林秋桐微微皱了眉,然后笑着走了过去,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食盒向院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在这等?以后我不在的话,你直接在屋里等我就行,或者把东西放下就回去,这外面太冷了,别着了风寒。” 虽说已是初春,可所谓春寒料峭,尤其深夜,更是冷风刺骨。想起这世界男子的身体本就比女子较弱,这样一个纤细的男孩,如今为了等自己,在这样冷寂的夜风里不知站了多久,心里不免有些内疚,出口的声音也不觉多了些温柔。 蓝衣默默跟着她进屋,直到进到屋里,她将房门关上,才听他低道,“放下就回去,万一你回来晚了,不就都凉了?” 他说的理所当然,林秋桐却微微一愣,“那你就这样一直等我?” “我时常带着吃的过来看看,等饭菜凉了再拿回去,再过来的时候,若你回来了,正好就能吃上热的了。”蓝衣随意的说着,一边说一边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在桌上张罗了起来。 林秋桐张口结舌,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过了好一会才道,“是你家公子叫你这样的?” 蓝衣忽然板起脸,拿起一双筷子塞到她手里,脸色微怒道,“这事还用公子交代吗?公子都够忙够累了,哪能再叫这点事让他操心?你这女人天天在外风光,哪里知道我家公子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竟还想着叫他惦记你这些小事,实在是没良心。” “什么叫。。。你家公子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林秋桐忽然放下筷子,刷的一下站到蓝衣面前,严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芷月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够忙够累的?” 她本以为芷月只是被莫锦华软禁,不让他与她见面而已,可现在听蓝衣的话,好像并非如此,似乎,他那边也在发生着什么,而且,是让他很难应付的,否则蓝衣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可是,他却一直刻意瞒着她,没有让她知道。 蓝衣被她问的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竟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摇头,紧张的开口,“没。。。没什么。。。我先走了。” “等一下。”林秋桐大踏两步拦住他想逃的身影,双手按住他的肩不让他离开,一脸凝重道,“你别走,你告诉我,芷月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蓝衣挣脱了几下未能挣脱出她的钳制,不由有些无措,抬头看见她一脸的沉重,不禁也呆了一呆,撇开脸,过了一会才道,“公子他。。。不让我告诉你。” “你只管说,我不说是你说的便是。而且,我知道了以后只会对他有好处,绝不会有坏处。” 蓝衣迟疑的看着她,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会,忽然眼圈一红,低道,“其实,自打公子回府,家主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他嫁到慕容家去了。” 林秋桐一惊,“怎么会?他都已经和我。。。。” 蓝衣红红的眼睛往上一翻,狠狠瞪了她一眼,显然也对她占了他家公子身子一事极为不满,冷着脸道,“人家慕容小姐说了,她不介意,公子只要现在愿意嫁过去,之前所有谈好的条件都不变。” 林秋桐彻底呆住了。 居然会有这种事,难怪莫芷月口口声声又是嫁人,又是失身,素来死要面子的莫锦华却丝毫不计较,硬是要留住他。原来,是因为这个。可是,那个慕容小姐又是因为什么?难道她真的那么爱莫芷月?爱到即使他的身子给了别人,也要将他娶进家门?而莫锦华对自己这又算什么,所谓的考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都只当她是个跳梁小丑,只是想看看她的笑话? 还有那个莫穿云,这么大的事,她这个莫家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那么她这些天天天陪着自己,帮自己那么多,又是什么意思?就是为了看自己这样一个注定了悲催的小角色,是如何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翻滚的?这个笑话,果然是很精彩啊。难怪她乐此不疲,甚至被自己愚弄也乐在其中。 心里冷冷的揪痛着,脸上也凝成了冰,直到注意到看着自己的表情变得紧张的蓝衣,她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干涩道,“那么。。。芷月是什么态度?” 蓝衣看她脸色的戾气散去,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害怕眼前这个人会吃了自己。 听到她的话,他收了心神,哀声叹了一口气,“还能如何?公子自是不肯。所以和家主定下协议,只要他能在以后的日子帮家主得到与慕容家所提出的聘礼一样多的好处,而你又能通过家主的考验,那么等你们达到条件之日,家主就退掉慕容家的提婚,同意你们在一起。”蓝衣说着,眼睛意有所指的望了一下林秋桐。 这也便是他会这么关心林秋桐的原因,因为她的身上,也担负着他家公子的幸福,他不得不在意。 “所以,芷月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 “恩,每日不停的在书房忙碌,若不是侍夫大人在一边催促着,怕是连吃饭睡觉也顾不得了。” 林秋桐心痛的皱眉,“他。。。还好么?” 蓝衣又叹了一口气,“瘦了些,精神还好,就是总睡不着,大半夜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披着衣服去了书房。” 林秋桐闭眼点了点头,她知道,芷月本就容易失眠,来时的路上,自己与他同床几日,清楚的知道他的睡眠到底有多差。如今,回到这样的环境,面对这些事,他能好好的睡觉,那才叫奇怪啊。 “你回去好好照顾他,告诉他,他娘给我的考验,我已经做到了,让他不用替我担心。” 蓝衣的表情有些吃惊,“你这么快就做到了?”家主当初告诉公子时,表情是自信满满的,说林秋桐绝不可能半个月内做到她交代的事,没想到这才几日,她竟就做到了。 林秋桐苦笑着点了点头,原先就并不这么明显的喜悦,此刻,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只有莫名的疲惫。 “好。”蓝衣却是很兴奋,提起桌上空了的食盒转身就走,“我这就回去告诉公子,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 蓝衣走后,林秋桐又一个人在屋里静静的坐了许久。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她却没动一口。不是不知道这些都是芷月和蓝衣的心意,她不该辜负。可是,她此刻满心都被愤怒和无力占满,又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对莫锦华而言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所以她也没对莫锦华所谓通过考验就重新考虑她与芷月婚事的事抱多少希望。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莫锦华,一边利用着她,同时竟也利用着芷月。 她绝不相信若有一天芷月帮她赚得了慕容家给的聘礼,莫锦华就会真的成全她们。芷月能帮她得到的好处毕竟只是一时,而若与慕容家联姻,那好处却是长久的,莫锦华精明如此,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她能狠心利用自己的儿子一次,也就一定有计划利用他一辈子。 她相信芷月肯定也想到了这些。他是那么聪明,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如此浅显的事?否则,他当初也不会情愿让自己名声扫地,也一定要脱离莫家。 可惜,看出又如何? 她和他此刻,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 以后的几天,林秋桐每日派知心和知意中的一个出去发传单,自己则和另一个待在店里卖货。因为服装样式新鲜,价格实惠,再加上宣传的持续进行,还有一些老客户的口碑宣传,很快,一家叫“知春阁”的新奇服饰店便在京城百姓中名声鹊起。 这几日,林秋桐一直对莫穿云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是没想过对她厉声质问,只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对方本就没有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义务,无论她出于何种目的,帮到了自己却是事实,所谓拿人手短,不管怎么说,她也没有资格质问人家。要怪也只怪她自己天真单纯,明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在接受到帮助后,还是忍不住对人家心生好感。 莫穿云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态度变化,几次嬉皮笑脸的追问未果之后,她也曾认真的拦下林秋桐,欲言又止,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无奈的离开。 。。。。。。。。。。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 整个京城在这一天都热闹异常,还未入夜,各家各户门口便都挂起了花灯。商家店铺更是打定了主意在这天大赚一笔,几乎所有的店铺门口都兼做着花灯生意,花式繁多,五彩斑斓,让那些难得出门的青年男子几乎爱不释手,流连不觉。 这一天,林秋桐决定早点打烊,一来知道芷月会去朝郾里参加同乐会,她的一颗心早就待不住了,只想快点见到他。二来,她知道一会莫穿云大概会来找她一起过去,可她现在的心情,并不想与莫穿云多相处,于是便想趁着那人还没来,自己先行离开,也免得大家尴尬。 从铺子里出来,走到巷子尽头刚拐过一个弯,前面却忽然横出一顶四人大轿挡在她面前。 林秋桐一愣,微微蹙眉看着眼前顶端缀满宝石,边上挂着鲜艳流苏的华丽花轿,想象着里面的主人不是极端自信就是完全没有脑子,否则,她怎么敢乘着这样一顶轿子出门啊?不怕被抢么? 就在她犹疑之际,只见那花轿边上的流苏小窗后,却伸出一只纤白的玉手,接着,一张倾世的丽颜映入她的眼帘,里面的人含笑挑眉,“林小姐,这是要去哪?” 林秋桐又是怔愣了一下,赔笑道,“呵呵,我去朝郾里。” “是去参加同乐会么?” “只是去看个热闹而已。”林秋桐随意说了一句,也不多做解释。 玉言修盈亮的眸子斜睨的林秋桐,嘴角勾起一个诱人的弧度,“不是为了去博佳人一笑么?” 林秋桐淡淡一笑,“秋桐乃乡下愚妇,资质愚钝,哪敢在京城众才女间班门弄斧?” 玉言修自然看得出她是在谦虚,眼神却不禁一冷,沉下脸凝视了她一会,才冷道,“你的意思是,我的眼光有问题?” 林秋桐赶紧摇头,“秋桐不敢。” “那便无需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当日看你为人诚恳,不想竟也会对我玩这样的虚招。”玉言修的语气有些愤怒,显然是觉得她刚才的态度是侮辱了他。 林秋桐心下也忽然觉得有些惭愧,说来,自己能得到烟雨楼的大订单,纯粹是凭借了玉言修对自己为人的看重,如今,自己却在他面前用上了应付旁人那虚假的一套,他会生气,也是很自然的。于是赶紧敛下表情,认真的道歉,“抱歉,秋桐失言,辱没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你当真要我原谅你?” “自然。” “那好。”玉言修的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只见他慵懒的挑了挑鬓间的长发,浓密的睫毛微合,目光迷离的望着她,“我听说,静安王今天奖励给诗文头名的奖品是一枚的碧水玲珑簪,据说,此物乃是世间少有之珍品。你若能为我赢得那枚簪子,我便原谅你。” “这。。。”林秋桐忽然有些头疼。这为佳人赢得头彩,然后转送佳人的风流雅事向来都是对人家有意才会做的,而她既然对这个玉阳公子无意,便也不想做这会引起误会的暧昧之事。更何况今日还有芷月在场,她若夺得诗文头名,芷月定然会知道,可这最后的奖品却没有给他,那芷月 32、真相 会怎么想?她可不想芷月误会她啊。 见到她沉默,玉言修秀眉一挑,脸色又不觉下沉,“小姐不愿意?” “不是。”林秋桐为难的恳求,“可否换个条件?” “怎么,难道今日小姐的心上人也会在场?” “是的。”林秋桐老实的承认,她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想再惹什么风流债。 “若我坚持要呢?” “赎秋桐无法从命。” “你就不怕如此一来,我会一气之下中断与你的合约?” “那秋桐也无话可说。”钱可以再赚,老公可是只有一个,她可舍不得她的芷月难过。 玉言修沉下脸认真的凝视着她,眼睫微眯,视线冰冷而锐利,看的林秋桐也不禁有些紧张了起来。 就在林秋桐心里认定自己已经得罪财神,以后又得再想法子赚钱时,他却忽然笑了起来,修长的素手掩住磹口,笑的身子都一颤一颤的,“你。。。你刚才是不是在害怕?”他一边笑一边打趣她,那表情,倒与莫穿云平日里调笑她的时候一摸一样。 林秋桐呆了一下,接着就无力的苦笑,“是啊,被你吓死了。”她就算再傻,此刻也看出对方是在耍她了。早就知道,在那样的场合打滚过来的人,嘴里说的话,又有几句能当得真的?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了,我们一会会场见,我可是等着看你的表现哦。”玉言修笑着说完,便放下了帘子,让轿妇继续赶路。 林秋桐站在原地,等着他的轿子走远,才独自向前走去。心里却想,原来这同乐会上请的,不仅有闺阁公子,原来还有这风月场所出名的美人啊。 。。。。。。。 朝郾里欢喜楼门口,一座五六米高的高台拔地而起,高台分宝塔型的三层,最上层,一个身穿青龙锦绣黑袍的中年女子巍然而坐,边上,两名素颜女子安静矗立。她的身后,以紫竹构建而起的长台后面,一个个面覆轻纱的男子雍容端坐。第二层,成纵向排放了几排桌椅,左起第一排为书桌,第二排是琴架,第三排上面放了棋盘,显然是棋桌。而最下一层,也是最宽敞的一层,几名健硕的女子在四方守卫,中间部分一个圆形擂台,显然是用来比武的。 高台下,人头攒动,几乎将这个高台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有官兵在台下守着,这些人很可能就会把高台挤塌了。 边上本有卖东西的小贩,此刻却早被挤到了几里开外,远远不得靠近。 林秋桐到的时候,天色还未全黑,看到的却已然是这样的情景。她心里叹息,看样子,今天要见到芷月,果然不是易事啊。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来到高台下方,抬头一看,却又是一愣。这穿着黑袍坐在高台边上的女子自是那静安王无疑了,可是,离得这么高,她又上哪去看她的芷月呢? 此刻,那静安王看了看台下的情景,忽然抬了一下手,就听她左侧的一名女子立刻朗声说道,“王爷有令,凡来参加同乐会的才女们现在可以去洪先生那登记了。” 接着,就见下面人群忽然沸腾了起来,人流一拨一拨的往右前方涌去,显然,那所谓的洪先生,就在那里了。 林秋桐也跟着人群一起往前挤,既然来了,若是不参加这什么同乐会,估计是见不到芷月的,既然如此,那她便在这些古人面前露一手吧,正好这几日郁闷,能在这里找回点信心,也是件不错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更到这~~草草说话算话,芷月的确是出来了,只是女猪现在还没看到而已~~~~哦呼呼呼呼~~~~~ ps,我一直很疑惑,这女尊的王爷,到底是叫王爷呢,还是叫王女? 33 33、上元 参加同乐会之前,所有报名的女子都必须经过海选。武艺比试的容易,只要到擂台上一个个淘汰就行。比文的却要稍微麻烦些,分成了三个部分分别选拔。诗文比试的,自是先写上诗文一首上交,让静安王请的评审先生选出最出色的几首;报棋艺的则到高台后的欢喜楼内与静安王事先安排好的棋士对弈,筛选到最后几名,才得以上到台上;而报声乐的,静安王专门为她们在欢喜楼内安排了琴房,由专人挑选,选出技艺最精湛者,得以上台参加最后的角逐。 林秋桐对于棋艺那是一窍不通,弹古筝虽然还凑合,但比起这些古代人,多少还是有些班门弄斧。想起自己会的那点琴艺和书画功夫,本也是前世为了争取一个男人而辛苦学的。如今,她竟又为了另一个男人即将站上擂台。想想,真的有些好笑,好像她林秋桐要得到一个男人,就一定要披荆斩棘一样。 在诗文处报了名,然后领了纸笔来到欢喜楼的大堂内。此处现在正是拥挤热闹异常,她好不容易在角落处找到一个空隙,赶紧把宣纸往那空出的桌角一铺,提起毛笔在粗陋的砚台内蘸了两下,然后就奋笔疾书,行云流水,一首辛弃疾的《破阵子》几乎一挥而就。 桌边上挤着的几个人显然也是在作诗的,见她过来时本也没多作注意,此刻见她提笔就写,仿佛完全不用思考,立刻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只是这一看之下,这几人立刻都变了脸色,接着便呆呆的僵住,直到林秋桐收起写好的诗文吹干墨迹离开,她们还没回过神来。 片刻后,那欢喜楼的角落处隐约冒出一声恍惚的低喃,“有这样的人在。。。我们还用参赛吗?” 。。。。。。。。。。 交完写好的诗稿,林秋桐就站在台下看着四下的花灯发呆。明月当空照,佳人近在前,她却偏偏看不到,摸不到,只能在这咫尺的距离间一步步的争取上进。五彩的花灯挂满了整个朝郾大街,照得这繁闹的地方灯火通明,恍若白昼,绚烂的色彩,喧闹的声音,林秋桐却觉得眼前的一切竟是那么遥远,恍惚沉入了梦境。 依稀记起那慈公庙前,惨白着脸用指甲扎烂了自己的掌心,却倔强的对她说没事的芷月;那林记烧烤里看到自己耍陈春,娇媚的瞪着自己,却笑得春花尽失颜色的芷月;那个在马车上被茶水烫到,还能淡定的先放好茶杯,才去管自己被烫伤的手的芷月;那俞县客栈的大床上,抱着自己埋头痛哭的芷月;那个一边嫌自己唱歌乱了他的心,却又叫自己一遍又一遍唱《做我相公好不好》的芷月;那个说着不爱她,却坚定的要嫁给她的芷月。。。。。。 这样这样的芷月啊,是让她如此的怜爱又心疼,她多想自己有着无上的能力,可以给予他足够的保护,不需要他再经受任何哪怕一丝一毫的痛苦和磨难。她甚至有些埋怨自己当初穿越的时候为什么没能穿到一个类似什么王爷大臣的身上,这样,她才更容易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偏偏,她穿来的时候一无所有,现在所能做的一切,也已是尽了她的全力。 她甚至连选择厚积薄发的权利都没有。 。。。。。。。。。。 经过大约半个时辰,最后入选上楼台的人选终于定了下来,林秋桐自然位列其中。 跟着引领的劲装女子走上高台二层,却见到早有几人在那等候,而莫穿云竟也在其中。一见到她,莫穿云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膀笑道,“我说怎么没见你,原来跑下面跟她们参加海选了。” 林秋桐疑惑的挑眉,“为什么你们可以直接上来?” 莫穿云揽着她走到之前坐着的座位前,推她坐下,然后看了眼在座的另外几名女子,得意的笑道,“在这的可都是全京城有名的青年才俊,都是王爷指名邀请来参加的,又哪里还需要参加什么海选?” 在座的女子见莫穿云对林秋桐态度如此热情,也都客气的对林秋桐点了点头,就听莫穿云在一边介绍道,“这位,是赵尚书家的小姐,赵楠;这位是左相千金,廖鸣渊;这位是京城首富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遥。”说到这,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脸色稍沉,看了一下林秋桐的反应,见林秋桐果然皱了眉,脸色阴郁,她才收回视线,接着介绍那最后一名白衣美女道,“这位,是振国将军凌将军的独女,凌风落。” 林秋桐在听到莫穿云介绍到那个慕容遥时,心里已是一沉,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到了那个据说无论如何也非要娶芷月的女子身上,只是还未来得及多端详,却又听莫穿云说到那离自己最近,也是长相最温文俊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笑意的女子,居然就是芷月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凌风落,她的心就再也沉不住了,一双眼睛怎么也无法自持的盯到了人家脸上。 那凌风落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审视,却只是微微倾身,又对她颔首一笑,态度谦和有礼,无懈可击。 边上站着的一排仆人已有人提着茶壶过来为她倒茶,林秋桐立刻回神,接过茶杯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端起茶杯对在座的几名女子拱手道,“在下林秋桐,幸会。”态度谦逊而不谦卑,几名女子立刻客气的也举起茶杯还礼,接着各自喝了一口茶,这才放下茶杯。 此时莫穿云又说话了,只见她忽然靠到林秋桐身边,揽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们几位不是问我那日跟我上烟雨楼的是何人么?”说着,林秋桐的肩膀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2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被她拱了一下,“就是她。 ” 几名女子立时变得很吃惊,就见那名叫赵楠的女子双眼一亮,忽然起身道,“你就是那以一首《十里平湖》震惊整个云衣巷之人?” 林秋桐微微蹙眉,“那《十里平湖》的确是我所写,但所谓震惊云衣巷之事,我却是不知。” “你竟然不知?”那赵楠不敢置信的喊了起来,“你不知道就你那一首《十里平湖》已经让云衣巷沸腾,现今可以说是整个京城所有年轻男子最痴迷的一首情诗了么?” 赵楠的语气夸张,态度激动,让林秋桐一时不是很能适应,蹙眉干笑了一声才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那赵楠的态度更激动,脸上渐渐变得不忿,“想我家的那几个夫郎,自打读到你的那首《十里平湖》后,每每见了我都是一副幽怨的表情,好像恨不得立刻将我换掉,嫁给那《十里平湖》的作者似的。” “太。。。夸张了吧?”林秋桐还真是不怎么能想象,只一首情诗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的确。”凌风落这时也笑着点头,“林小姐的《十里平湖》深情无限,感人至深,内子对此也是爱不释手,每日都要吟上几遍。” 凌风落说的随意客套,林秋桐心里却又是一动。这凌风落所谓的内子,应该就是那个楚寻烟了,也就是那个曾和芷月同时爱上眼前这名女子的传说中的第一公子。他也会喜欢那样的诗么? 林秋桐再看向桌上另外一名让她在意女子,慕容遥是一经的浅笑,仿佛她们在讨论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只是目光淡漠疏离,显然未将任何人放入眼里。看她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态度,显然莫锦华并未将自己的事告诉她。想必自己此刻在莫锦华心里,也就是和芷月的爹爹一样,只是个稳住芷月的筹码。 只是,自己这段时间在京城掀起的风波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照莫锦华对自己一直不闻不问的态度,尤其是打从自己与莫穿云一起去过烟雨楼后却依然未有人来马蚤扰自己的事来看,这个莫穿云,应该是替自己在她娘面前瞒下了不少事。否则,依莫锦华的性子,见到自己与传闻大相径庭的能力,怎么也会找机会来试探一下她,探得她的底细,免得留下不必要的后患。 但是,可能吗?这个莫穿云又为何要帮自己呢? 那她明知道她娘没打算把芷月嫁给自己,却还拼命撺掇自己努力通过她娘的试炼又是为什么?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能有更多的时间蓄积实力。至于其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各项目参加决赛的人选已经都到齐了。那楼台正前方走上一名面目方正的中年女子,就见她细长的眸子淡淡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朗声道,“现在是最后的比试,请各才女拿出自己的真本事认真应对,每项胜出者,不仅可以上去到王爷面前得取丰厚奖品,还可以从上面众位著名的公子中任选一位为你们颁奖。” 此言一出,整个楼台内的选手都蠢蠢欲动了起来,坐在林秋桐一起的几名女子也都站了起来。 “我们也要上了。”赵楠乐呵呵的说着,直接走到楼台另一边的棋桌行列中找了个位置坐下。她其后,慕容遥和凌风落也走了出去,慕容遥去了中间一排,而凌风落则是向楼下走去。 林秋桐看着她的背影问边上的莫穿云,“她是去比武?” 莫穿云眯眼一笑,“将军的女儿,武艺自然也是非凡了。” 一边始终安静坐着的廖鸣渊此时也站了起来,淡笑道,“我们也准备吧。” 林秋桐看着眼前的二人,“你们俩也都是比的诗文?” 莫穿云耸耸肩,“没办法,虽然知道一定输给你,可是静安王的命令不得不从,我也就会吟两首诗而已。”她说完,忽然转过身,凑到林秋桐的耳边地声笑道,“就算能赢,我也不会赢你的,我可不想背后被人扎草人。”调笑着说完,莫穿云一甩衣袖,扬长而去,直接走到最前排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林秋桐郁卒的看着她嚣张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在脑子里幻想起真的给这家伙扎个稻草人或许也不错,省的她一天到晚精力这么旺盛。 。。。。。 诗文比试的题目,是以明月为题作一首诗词,林秋桐想也未想就直接把苏东坡那首逢穿必显的《水调歌头》写了上去。不是她要狗血,她也知道这基本已是一首逢穿必用的词,只是她现在除了狗血,实在想不出更合适这个主题,这个场景的诗文了。 怪只怪,这个题目本身就出得太狗血。 诗文交上之后,又是一番的等待。慕容遥和赵楠那边也很快比试完毕回到了这边,赵楠夺得了棋艺项的最后胜利,而慕容遥则在琴艺项里面夺魁。赵楠提议她们几个先下去看凌风落比武,等一会公布诗文头名的时候再上来。林秋桐自觉无事,而且也的确对那个凌风落好奇,便跟着她们一起下去了。 到了楼下,比武台下早已挤满了人,幸好她们是从楼上下来,正好能和那些护卫一起站在台边。 此刻,武艺比试也到了最后的关头,凌风落已然上台,贴身的白色锦衣裹着修长的身段,站在比武场中间,手持一银光闪闪的长戟,长身而立,威风凌凌。她的对面,一黑衣女子持剑矗立,面目冷凝,显然是对眼前的对手慎重不已。 就听那边上的评判一声开始,场中的黑衣女子立刻动了起来,提着长剑疾步飞驰,剑尖直往凌风落身上刺去;而那凌风落却只是跳转了戟身,微微撤开一步,目光淡定,隐约还带着温和的笑意,文雅沉着的样子使得边上观看的几人都不禁对她心生敬佩。眼看那黑衣女子的剑已到她身前,忽见她微微一个侧身轻易便避了过去,接着银戟一挑,利落的一个转身,那女子已被她搁到了两丈开外。 林秋桐虽不懂这古代的比武,却也能看出凌风落此刻是占尽了上风的。因为她明显看出那个黑衣女子的脸上已出现了忌惮之色。果然,大约又过了三四招,那黑衣女子便被凌风落一个飞身踢到在地,接着戟身一旋,银亮的戟尖已抵上了她的脖子。 比试结果,凌风落轻松获得武艺比试最后的胜利。 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欢呼声,看样子凌风落在这些百姓中的威信并不低。莫穿云却在边上低低的啐了一声,“有什么好高兴的?她要是输了那才叫奇怪。” 林秋桐挑眉,“她的武功很高么?” “天凤朝十大高手,除去她娘还有她师傅,她排第三位。”莫穿云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态度轻佻,“在同年龄的人当中,除了赤宇国以前的飞尘将军洛寒,恐怕再难有人能出其右了。” 林秋桐一惊,“你说谁?赤宇国的谁?” “飞尘将军洛寒那。”莫穿云疑惑,“怎么了?你认识她?” 林秋桐愣了一下,继而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的,大概只是同名同姓而已。自己认识那个洛寒的时候芷月也在场,若是她真是那所谓的飞尘将军,这个莫穿云知道,芷月没道理不知道。 莫穿云狐疑的看着她,慢慢却勾起一抹苦笑,看看身边几人道,“既然胜负已定,我们就上去等消息吧。” 于是,几人又回到了二楼。 回到座位,赵楠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也不看就喝个精光,喝完,随意的抹了一下嘴道,“这个风落,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真想看看她上战场的时候什么样。” 莫穿云懒洋洋的敲着桌面,“那容易,你跟着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要。”赵楠大惊小怪的哇哇叫,“就我这样的,上去估计也就只有被马踩得份。”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 很快,诗文比试的结果也出来了,林秋桐夺得桂冠。 听到此消息,在座的几人似乎没有任何人意外,就连林秋桐自己,也觉得是意料之中。毕竟,几千年文化淘 33、上元 炼出来的精品,这个世界的人就算再聪明,二十郎当岁时候的水平也是很难匹敌的。 最后,赵楠,慕容遥,凌风落,林秋桐四人被请上了最顶层。 临上楼前,莫穿云凑到林秋桐身边对她小声道,“这里面想要月儿颁奖的人可不只你一个,你好自为之。” 林秋桐顿时愣住。她当然知道莫穿云指的另一个对芷月有意思的人是慕容遥,可是,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凝眉看了她一会,却见她只是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跟着引领的人离开。 无奈,林秋桐只得跟着赵楠几人向楼上走去。 。。。。。。。。。。 楼上,静安王的座椅早已移到了那临时搭建,挂着衡栏的布亭下,周边布帆被冷风吹的猎猎作响,静安王一袭锦衣,连披风都没披,却丝毫不见露寒意,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她身边两侧,六名面覆轻纱的男子安然的坐在各自的案桌后,六双美目在见到上来的四人时,眼里都是一亮,显然之前也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林秋桐跟着其他三人走到静安王面前行了礼,眼睛却一直定在静安王左则第二位的白衣男子身上,目光中浓烈的感情,几乎禁不住要流泻出来。 芷月,她终于见到他了。虽然他此刻面上覆着白纱,只露一双眼睛见人,但她仍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蓝衣说的没错,他瘦了,即使看不见完整的容颜,但她还是能清楚的看出他瘦了。 心里说不出的痛,化作无数难以言喻的柔情,统统揉进眼神里,一路追随他,希望能让他感受到她的心意。 莫芷月此时也是看着她,剪水秋眸,温温婉婉,温柔的似要滴出水,那四周所有绚烂的灯火,都一瞬间在这样柔亮的两团光中失了光泽。 林秋桐失神了,一时竟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几乎就要冲到那让她魂牵梦绕多日的身影面前将他搂进怀中。 “咳。。恩。。”此时,台上的男子中有人干咳了一声,林秋桐恍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偏离了其他几人的路线,向着芷月的方向走了几步。心下暗惊,下意识的循着咳声望去,终于看出,那紧挨着静安王,坐在她右侧的男子,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之前自己在巷口遇到玉言修时,他身上所穿。也就是说,刚才发出干咳的人,正是玉言修。想必,他刚才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这才出声提醒自己。 想到此,林秋桐不禁对玉言修感激的一笑。 在王爷面前失态,这藐视皇亲的罪名可是不小啊。 静安王面目温和的依次看过她们四人,当目光落到林秋桐身上时,眼里微微露出一丝异样,“你便是那诗文比试的头名?” 林秋桐恭敬的拱手,“正是。” 静安王深沉的目光凝视了她一会,然后低头自面前的案几上拿起两张纸,先看着其中一张喃喃念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点秋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似咀嚼般慢慢回味,等念完最后一句,她沉沉挑眉,注视着林秋桐,“这词真是你所作?” 林秋桐心下暗惊,难道这静安王也是个穿越的,她已经看出了自己在抄袭?那可就完蛋了。浑身顿时开始冒冷汗,她表面却依旧沉着,硬着头皮道,“是的。”这回,她连呛字眼也没胆了,因为那若是被发现,只会更像欲盖弥彰。 静安王再次凝视她,此时,在场的其他人也都齐齐把目光落到她身上,目光里惊诧赞叹皆有,尤其凌风落,看着她的目光尤其热切,几乎让林秋桐以为她会在下一刻扑过来抱住自己。难道这一首《破阵子》竟写到了将门女儿的心底深处?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常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时,静安王又把她的另一首《水调歌头》念了出来,念完之后,继续用沉思的目光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到她心里。 林秋桐压下心底的不安,逼迫自己与她对视。无论如何,气势不能输。 听完这首《水调歌头》,场上又是一番惊异,始终注视着她的莫芷月眼圈已是有些发红,而在场其他几个男子,除了玉言修,几乎都用崇敬的眼神看着她。 林秋桐被这些目光看得心虚不已,微微敛了视线,沉了沉心神,等着静安王的后话。 被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视的感觉,实在是很恐怖的,林秋桐此刻几乎是度秒如年,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紧张的战栗了起来,偏偏那静安王仿若全然没有回过神来,一经的盯着她发愣。 而不幸的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却都没有胆子去打断她的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林秋桐后背的衣服都几乎被冷汗湿透的时候,那静安王终于发话了,只见她缓缓收起那两张林秋桐写过的诗稿,抬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道,“真难想象,这样两首词,居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竟还是同一天所作。” 林秋桐心里一松,几乎要叹气,勉力压下心头的异动毕恭毕敬的说道,“人类的思想本就是矛盾的综合体。” “哦?”静安王颇有兴趣的挑眉,“这个说法倒是第一次听说。” 林秋桐还未想好该如何回那静安王,却见坐在她边上的玉言修忽然靠到她边上娇声道,“这两首词算什么,林小姐当日在烟雨楼所作的,那才真是与今日的风格大相径庭呢。”他娇媚的说着,眼睛斜睨着她,兴味挑逗的眼神,好像一只在戏耍被自己捉到的老鼠的猫儿。 林秋桐头皮一阵发麻,赶紧向莫芷月看去,果然见他也望着自己,眉头轻蹙,似乎在问自己怎么回事。林秋桐对着他认真的摇了摇头,无论如何,她希望他不要轻易被别人挑拨,至少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哦?”静安王显然也对玉言修说的话很感兴趣,“那么,当日她在烟雨楼写了一首什么诗?” 玉言修慵懒的退回自己的身子,纤白的玉手缓缓从袖袋中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纸签递给静安王。 林秋桐一看他递出的那张纸就直觉不妙,那正是自己当日让香儿送上楼给他作为见面礼的那张。本以为他看完了以后就随手扔了,或者留在了房里,却没想到他竟会随身携带,还带到了这同乐会上。 这个玉言修,他到底想干嘛啊? 这时,静安王已经接过玉言修手里的纸签在面前打了开来,一边细细的看着里面的文字,一边缓声念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她一念完,在座除了玉言修以外的几名男子瞬间都把惊叹的目光锁定在了林秋桐身上,而莫芷月,更是目光灼灼,泛红的眼眶几乎抑制不住什么,很快就要有东西喷薄而出。 林秋桐心里微微叹息,却也有些欣慰,看来,他果然还是相信自己的。 静安王念完,又把她之前所写的两首词拿出来摊开,犹疑的目光在三张纸之间看来看去,“这,真的都是你作的?” 林秋桐点头,“是的。” “那你作这首《十里平湖》又是为了什么?” 林秋桐刚要开口,就听坐在静安王边上的玉言修娇声道,“自然是为了见我一面喽。” 林秋桐心里一沉,苦着脸对着上方那娇艳若芙蓉,却狡黠如狸猫般的男子无声的的哀号:祖宗,你想害死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的回帖数少的可怜啊,希望大家积极回帖哦,只要字数够得,草草都会及时赠送积分的。 获得积分的方法,请看首页文案(c6k6.com)~~~么么大家 这几章都很长,所以发的晚,大家见谅~~~ 34 34、红豆 林秋桐刚要开口,就听坐在静安王边上的玉言修娇声道,“自然是为了见我一面喽。” 林秋桐心里一沉,苦着脸对着上方那娇艳若芙蓉,却狡黠如狸猫般的男子无声的的哀号:祖宗,你想害死我吗? “哦?”静安王挑起剑眉,颇感兴趣的望着她,“那今日你来参加同乐会,也是为了玉公子了?” 林秋桐慌忙摇头,“不是的,玉公子那是在和我开玩笑,我去烟雨楼找他只是为了谈生意,并无其他,一首《十里平湖》虽是为了见他而写,但写诗时想的却是我的心上人,这一点我早已对他说明了。”她一边说一边偷瞄着莫芷月的反应,她解释得这么清楚,他应该不会误会了吧。 那边的莫芷月,看着她明显紧张的反应,原本稍稍有些蹙起的眉渐渐却放松了下来,虽然隔着面纱,但林秋桐仍能看出他眼底的促狭,几乎已经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气定神闲,尤其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就这么兴味盎然的望着她,就像以前每次她遭遇尴尬的时候一样,典型的看好戏的样子。 无奈的苦笑,她早该想到,她的芷月,又哪里会是那能让人轻易搅乱思绪之人? 倒是那座上的静安王听到她如此慌于解释,反而有些奇怪,好笑道,“本王只随意问问,你为何如此急着解释?” “唉,可不就是嘛!!就让大家以为你对我有意又能如何?奴家一介男子都不在意,你区区女子倒还介意上了,难道我还能辱没了你不成?”玉言修忽然哀怨的开口,末了,还用一副泫然欲泣的眼神望着她,大有她再敢跟他撇清关系,他就哭给她看的意味。 林秋桐也有点想哭了,这个小祖宗,看样子今天是玩定她了。 静安王停顿了一会,似又想到了什么,忽然了悟道,“哦。。。莫非,你那心上人,也在在座几位男子之中?” 叹了一口气,林秋桐乖乖承认,“不敢有瞒王爷,是的。” 她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又是一阵好奇,座上的男子,除了莫芷月和玉言修,都一脸疑问的看着她,似乎在确认自己是否曾认识这样一个人。莫芷月却只是微显局促的白了她一眼,继而转开视线,不再看她。而玉言修,似乎打定了主意将怨夫扮演到底,一经哀怨的瞪着她,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哈哈,原来如此。”静安王了然的一笑,转头从左向右依次看了看坐在那里的男子,“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能得如此大才的垂青?” 林秋桐脸蛋微红,眼睛死死的盯着莫芷月,直盯得他不好意思,又给了她一记白眼。 “是莫家的大公子?” “正是。”林秋桐坦然的承认,这叫先下手为强,既然这王爷先找了她说话,那她自然抓住机会表明心迹,否则,等挨个问起来,自己和慕容遥摆在一起,那她的胜算可就大打折扣了。 她一说完,所有人又是一惊,尤其慕容遥和凌风落,林秋桐刚才就主意到了,自上台到现在,凌风落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落到莫芷月那,而芷月虽然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他刻意回避凌风落的视线的举动却也让她十分在意。依芷月这样的性格,爱了就爱了,放手就会很彻底的放手,可是为什么放手之后还会不肯面对?那唯一的解释就是心里还未完全放下。 至于慕容遥,林秋桐自从知道今日会与她同时上台,就没打算再回避什么,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总是被隐在暗处当小角色,她也烦了,该出来给那个莫锦华搅搅局了。省的她那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她相信,芷月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否则也不会故意当众与自己眉目传情,以他的性格,平日里哪里会如此清晰的表现自己的情绪?今日这样,无非只是想坐实了传闻,让莫锦华能正视她们之间的事而已。如此一来,能让这慕容遥知难而退是最好,这样也就断了莫锦华的后路,让她不得不同意她们的事。如若不行,最少也能让莫锦华不敢再随意敷衍她们,把她们当傻子耍。 静安王听到她的回答,又是哈哈一笑,“这落月公子果然是不凡那,往年都是风落为他赢得武艺头名,今年竟又来个诗文的头名。那今年这风落又是为谁而来?” “禀王爷,在下今日是为楚寻烟而来。”凌风落语气淡然,眼睛看向静安王右边第二名的白衣男子。 林秋桐这才注意到,坐在玉言修身边,那有着一双如玉般温润眸子的男子,今日,他也是一身清爽的白衣,头上只用绯色缎带简单束了一下,垂下的发丝有一部分落于肩头,露出的一对眼眸,看起来不似他身边的玉言修那般明艳,却是温雅柔和,别有一番沉静飘逸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那传说中的第一公子,楚寻烟。 听到凌风落的话,静安王有些好奇,“哦?今日倒是奇了,往年你不都是为莫家那孩子来的么?今日怎么换人了?” 这时,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家臣模样的人走出一步拱手低道,“王爷这一年一直在关外所以不知道,凌小姐与莫公子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如今她已娶了楚公子为正夫。” “有这事?”静安王浓眉一蹙,接着又看向楚寻烟,“那本王岂不是坏了规矩,竟失礼去邀请已婚男子出来抛头露面?”说完,她面色一沉,对身边的女子道,“本王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提醒本王?” 她身边的人吓的一惊,立刻双手伏地跪了下来,“王爷恕罪,当初您发邀请函的时候,奴才有提醒过您不用给楚公子和凌小姐发的,只是你好像没有在听。。。” “放肆,难道你是说本王冤枉了你?” “奴才不敢。” “哼。”愤然挥了挥手,让那人起来,静安王缓缓坐正,过了一会却又说道,“如此也好,没有凌丫头出席的武试,那还有什么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在场众人立刻点头称是,林秋桐自然也是跟着附和,心里却在腹诽,看这静安王的样子,明显有故意的嫌疑。她怕这同乐会武试没了凌风落这个高手的参加,百姓们失了兴致,所以假装不知道凌风落和楚寻烟已成亲,发函邀请了她们妻夫二人,这样一来,这凌风落今天不得头筹都不行了。 反正刚才那人也说了,她一年都在关外,她说她不知道她们成亲,谁敢有异议? 这个地方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腹黑。 “那么,你们二位呢?”静安王看向剩下的两位头名。 赵楠一听终于问到她,立刻拱手笑道,“禀王爷,在下是为玉公子而来。” 林秋桐心里暗笑,又是一个玉姓狸猫的粉丝。 慕容遥也抬起头,眼睛却是看向林秋桐,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遥也是为莫公子而来。” “又是为莫公子来的?”静安王听完,挑眉回应了一句,然后状似很为难的看向左右,“这可难办了,两位头名都为莫公子而来,可是却只有一位莫公子啊。”然后她看向莫芷月,“莫公子怎么看?” 莫芷月坐在座位上向静安王倾了倾身,温婉道,“全凭王爷做主。” “这样。”静安王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林秋桐她们,“那你们自己怎么看?” 慕容遥淡淡的笑,“遥听王爷的。” 林秋桐也赶紧表态,“秋桐也听王爷做主。” 静安王这才显出一个欣然的笑意,身子向后一靠,一手托腮,目光微垂,表情似在思考,过了一会,就见她忽然一拍靠椅宽大的扶手,朗声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这诗文头名和琴艺头名再来一场比试,大家以为如何?” 如此场合,自然不会有人对她这个在场最高权力者有异议。 倒是她身边的玉言修娇俏的脑袋一偏,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林秋桐这边,软声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有疑虑的问题,“好倒是好,只是这一个写诗文的,一个弹琴的,该如何比试呢?” 静安王悠然一笑,偏头看着他,“那依你之见呢?” “王爷真要言修出主意?” “自然。” “既然如此,那言修可就不客气了。”玉言修玉手轻挑肩头的散发,晶亮的眼里满是疏懒的笑意,视线从林秋桐脸上转向慕容遥,接着又转回林秋桐,然后又转过去,就这样来回扫视了几遍,最后,她把目光定在林秋桐身上,缓声道,“既然两位一位善诗,一位善琴,倒不如选个折中的办法。” 静安王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这次,咱们既不是写文,又不是弹琴,却又要文采,又要琴技。” 众人都有些好奇的望着他,只听静安王道,“这又是比的什么?” 玉言修偏头一笑,“唱歌。”说完,他微低头,在别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对林秋桐眨了眨眼。 林秋桐立刻会意,他这是在帮自己,立刻也不着痕迹的回了他一个笑。心里却是更迷糊,这个家伙,一会捣乱,一会又帮她,到底是想干嘛? “唱歌?”静安王听完玉言修的话,微微眯眼思索了一会,继而笑道,“不错,就唱歌,一人现场为莫公子唱一首歌,看谁唱的歌更能打动人心,莫公子今天就为谁颁奖。” “王爷。”林秋桐忽然站出一步,“秋桐还想追加一个条件,望王爷同意。” “你说。” “我希望得胜者,除了能得莫公子颁奖外,还能有邀请莫公子今晚陪同一起去看花灯的权利。” 她一说完,慕容遥立刻又看了过来,依旧是意味不明的眼神,却明显带着正中下怀的笑意,林秋桐心里冷笑,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 很快,便有人在场地中间放好了琴架,然后又有人抱了一把琴放了过去。静安王的意思,慕容遥既然琴艺突出,便由她先开始。 慕容遥没有异议,潇洒的一笑,便走了去。 慕容遥唱的歌,林秋桐没有听过,想来应该是类似《凤求凰》之类的歌曲,林秋桐穿来这世界这么久,几乎一直在为生计奔波,对于这世界的文化和声律什么的,并不了解,所以也无法对她的表演做出评价。只是,看在场所有人一脸沉迷的样子,显然是唱的不错。 很快,慕容遥唱完了,只见她缓缓起身,对着静安王微微一揖便退到了边上。 所有人都开始鼓掌,静安王一脸的欣赏,赞道,“好一曲《求凰诀》,慕容小姐的琴艺非凡,歌声也是动人的很那。” 慕容遥浅浅一笑,眼睛似无意中扫过林秋桐,然后落下视线,恭谦道,“王爷过奖。” 轮到林秋桐上场了。 林秋桐走到琴架前,先注意看了看莫芷月的脸色,见他面露担忧,她立刻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就掀起衣摆,翩然坐下。 双手安于琴弦上轻放了一会,这是她弹琴前的习惯,意在平息心情,培养情绪。 很快,她缓缓拨动了琴弦,一个个清澈安详的音符缓缓流泻。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 甚麽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著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不能从此以后 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甚麽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还没为你把红豆 熬成缠绵的伤口 然后一起分享 会更明白 相思的哀愁 还没好好的感受 醒著亲吻的温柔 可能在我左右 你才追求 孤独的自由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甚麽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 看细水长流 一曲《红豆》,幽婉温柔,慕容遥的琴艺精湛,《求凰诀》深奥缠绵。她也曾想过唱一首前世的《凤求凰》,可最后,她却选择了反其道而行,打算用这朴实真挚,几乎清澈见底的真情打动众人。她就不信,之乎者也,拐弯抹角的情歌,会比她这“我宁愿选择流连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更来得深情感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还是唱了起来,偶也好无奈,hoho~~~~ 大家多多回帖,字数够,草草都会送分的~~~~ 35 35、冲突 比赛的结果不言自明,静安王身边除莫芷月外,充当评审的五名男子无一例外都红着眼眶投了林秋桐。 最后,林秋桐从眼睛红红的莫芷月手中接过碧水玲珑簪,转手又为他戴到了头上。从头到尾,莫芷月一言未出,只柔顺乖巧的由着她动作,戴完之后,又默默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坐下。 其他人的奖品也颁完了,凌风落得的是一只据说前凤后赐下的青鸾手环,楚寻烟送到她手上时,她直接就拉起他的手为他套到了手上。赵楠得的是一枚血玉腰佩,她从玉言修手中接过时,也是转手又把东西送了出去。连慕容遥从她弟弟慕容轩手中接过玉海棠的时候,也是立刻又把那枚玉海棠别到了慕容轩的胸口。 林秋桐这才明白,原来这同乐会的传统,就是让佳人颁奖之后再将奖品转送佳人,从此成就一段佳话。难怪她隐约觉得这里一个男子似乎不能为两名女子同时颁奖,开始还在疑惑,现在总算了解了。一名男子同时给两位女子颁奖是无所谓,可是同时接受两名女子代表了她们心意的礼物,那可是绝对的不行的。 颁奖结束,静安王对着她们几个爽朗一笑,“好,现在同乐比试正是结束,我看你们年轻人应该还有自己想办的事,我也就不留你们了,本王今日特准,每位头名都有邀请在场佳人同游这上元街灯市的权利,但是必须要佳人同意才行,可不许唐突了佳人。” 几名女子一听,立刻俯首称是,赵楠第一个冲到了玉言修面前,也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就见他很快便把手递给了赵楠,向静安王慵懒的一福,然后就由赵楠扶着站到了一边。 凌风落与楚寻烟自是不必多说,凌风落刚向着楚寻烟的方向走过去,他就已自行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两人手牵手也站到赵楠她们边上。 林秋桐的眼睛一直看着莫芷月,此刻也走到了莫芷月的身边,只见她站在他的正前方,弯下腰,对他做了一个标准的西式邀舞的动作,眉眼含笑道,“美丽的公子,在下今夜可否有这个荣幸邀您共游?” 莫芷月娇俏的眼睫一翻,嗔怒的给了她一个白眼,却是很快就送上了自己的纤纤玉手放到她的掌心。 林秋桐握住他微微泛凉的纤手,稍一用力,便将他自座位上拉了起来,然后领着他绕过桌椅,走到了赵楠和凌风落她们一起站好。 最后就剩慕容遥,她别无选择,只得选了自己的弟弟慕容轩。 至此,同乐会完整结束。 静安王又说了一些类似后生可畏,要她们好好努力,将来为国出力的话,然后便带着人率先离开了。 静安王下楼后,林秋桐她们也决定离开,只是走到楼台边,却有人拦住了林秋桐。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站在静安王身边的家臣模样的人,于是客气道,“这位大姐有事?” 那女子面目温和,笑道,“王爷交代,请林小姐移驾欢喜楼。” 林秋桐疑惑的挑眉,转头看了□边的莫芷月,见他对自己点头,这才回头应道,“好吧,请姐姐带路吧。” 同她一起的几名女子面目都有些异色,想来也有些不解静安王何以还要单独召见她??? 。。。。。 林秋桐揽着莫芷月随那名女子一起来到欢喜楼三楼一个独立的厢房内,静安王早已在里面等着她了。她立刻携莫芷月过去行了礼。 静安王淡笑着让他们起身,温和的表情,早已没有刚才在楼台上的威严,倒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者,又是让她们坐,又是让人给她们倒茶,态度热情的让她们更加疑惑。 “怎么?是不是不懂本王为何留下你?”见她们的态度,静安王显然也知道是为什么。 林秋桐老实的承认,“的确。” 静安王又是一笑,“你倒也不怕。”她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莫芷月,“本王只说见你,你却是连你的心上人一起带来了。” 莫芷月立刻被她说的小脸一白,本能的要放开林秋桐的手,林秋桐苦笑,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对静安王道,“王爷莫调笑秋桐了,王爷若是不同意秋桐带芷月进来,门口的大姐早就揽下芷月了,何须进来再说?” 她虽不懂官场,却也是看过不少电视,哪里会不知道,像这些有大权在手者,她们下出的命令,手下人绝对会滴水不漏的执行,怎么可能有如此明显的疏漏?除非她的那些手下都不想混了。 “哈哈。”静安王听她一说,立刻又笑了起来,“好,说的好,本王果然没看错人。” “王爷过奖了。”看静安王对自己一副深为满意的样子,林秋桐心下终于有了点头绪,莫非,这个王爷,是要招揽自己? 果然,就见那静安王眉头忽然一沉,说道,“不知你可有意仕途?” 林秋桐心里叹息,还真是让她猜中了,转头,见莫芷月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她不由对他勾了勾嘴角,这才对静安王道,“秋桐资质平庸,只会写一些伤春悲秋的靡靡之词,对于国家社稷,实在是毫无见解,还请王爷明鉴。”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3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静安王仿佛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此刻听到她的话,也不急,只自己袖袋里拿出几张爹好纸,赫然便是林秋桐今日写的那两张。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势,可不像会说出此等妄自菲薄之言的人。” 林秋桐心里发虚,那气势不是她的,她自然学不像,百口莫辩,最后只得敛下眉目,沉道,“秋桐年轻狂妄,叫王爷见笑了。” 那静安王仿佛完全没听见她说什么,继续看着那首词,须臾又说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她喃喃的念着,沉吟许久,才恍惚抬头,双眼看着林秋桐,却又好像透过林秋桐在看着别的什么,半晌才叹道,“区区几句,将沙场女儿的豪情与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你叫本王如何相信这只是你年少无知的狂妄之作?” 林秋桐也很后悔,当时海选的时候,只想到必须一举晋级,想也未想便将自己最喜欢的一首《破阵子》填上了,谁知道却让这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马上王爷如此赏识,现在,她可怎么办? 感觉到右手被人捏了一下,她回头看去,见莫芷月又是一脸担忧的样子,显然也是对现在的情景有些束手无策。心下一暖,她立刻反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放心,这才转向静安王,目光已是变的无比坚定,“不瞒王爷,秋桐此生从未想过涉足仕途,唯一的心愿,只是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尔。” 静安王挑眉的看着她,“即使从政,你依然可以与你喜欢的人相守到老,没有影响。” “王爷应该清楚,这官场里有多少的艰险与无奈,吹嘘逢迎,尔虞我诈的事,秋桐实在不喜欢,秋桐只求一生平淡安稳,至于建功立业的事,还是交由那有心之人去做吧。” “大女儿怎能如此胸无大志?” “王爷恕罪。” 静安王又端详了她一会,最后一摆手,“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本王也不勉强你,但是,若你哪天反悔,想为朝廷效力,就来找本王。”说着,她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林秋桐,“到时你只需出示这个,王府的下人自会放你进来。” 林秋桐看着那枚玉佩,心里很想拒绝,可是想到自己这一拒绝,便是摆明了将这静安王的脸面扫到底,到时候人家一发火,那她可就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她只稍作犹豫,便躬身双手接过玉佩,恭敬道,“谢过王爷。” 静安王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她退回原位站好,忽然说道,“你真觉得自己不适合官场么?” 林秋桐诧异的抬头,却听那王爷接着道,“你如此会审时度势,揣摩人心,总是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扮演什么角色,这可都是官场上人的必备条件,你真觉得自己不适合官场?” 林秋桐一惊,虽不清楚这王爷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想必自己这一日的所作所为定然都入了她的眼,这才有此评价,立刻诚恳道,“王爷恕罪,秋桐暂时的确无意仕途。” “那好吧。”静安王缓缓靠回椅背上,“既如此,你们便先回去吧,好好玩,听说你刚从外地过来,这京城上元的灯市可要好好逛逛。” “是,那我们告退了。”林秋桐立刻领着莫芷月起身又作了一个揖,然后告退。 临出门前,那静安王又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本王静候你的好消息。” 。。。。。。。。。 从楼上下来,莫芷月一直紧紧的被她牵着走,直到到了楼下,莫芷月稍稍用力挣了一下自己的手,林秋桐立刻松开,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早已是满手的汗湿,却不知道到底是他的,还是她的,抑或是二人都有??? 。。。。。。。。 到了欢喜楼的大堂,却发现本该早早离开的人竟都在那里等着她们,甚至连之前在诗文比试最后被淘汰的莫穿云和廖鸣渊居然也在其中。一见她们下来,莫穿云立刻乐呵呵迎了过来,领着她们走到离那几人稍远的边上,然后就凑到她们面前低道,“怎么样,我就说能让你见到月儿吧。” 林秋桐嗤笑了一声,“我比较好奇的是,你这么费尽心思,又是为了什么?”看看周围几名女子,她们身边个个有佳人作伴,就连廖鸣渊,身边不知何时也多了一名绯衣男子,看那身穿着,应该也是之前那六名男子中的一个,而慕容遥身边的虽说是自己的弟弟,总也好过某人只身一人吧。 这时,莫芷月忽然挽着她的胳膊靠到她肩膀上,眼睛递向前方低笑道,“你看那边。” 林秋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慕容遥?”不是吧,难道这个莫穿云是个断袖? 莫芷月娇嗔的白了她一眼,“她边上。” “慕容轩?”她一问完,就见莫穿云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她立刻了悟,“你喜欢慕容轩?”她看着慕容遥身边那目光冰冷的男子,这个莫穿云居然喜欢这种冷冰冰的人? 莫穿云无力的瞪她一眼,“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就兴你有心上人?” 靠,这么坦白的承认?林秋桐忽然搂住莫芷月的腰,压着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眼睛穿过他的头顶看着莫穿云,“你既然是慕容家一伙的,之前干嘛老帮着我?” “我高兴,你管我啊。”莫穿云笑得很欠扁。 林秋桐现在有莫芷月在身边,心里爽的很,见她这样,立刻就抱着莫芷月撒娇,“芷月,她欺负我。” 莫芷月纤腰被她扣得紧紧的,娇笑着靠在她怀里道,“没关系,我帮你。” 莫穿云立刻哇哇喊了起来,“月儿,你胳膊肘往外拐,枉我一直这么用心袒护你。” 莫芷月笑得眉眼弯弯,和莫穿云相似的容貌,连那类似狐狸的笑容也是一样,“秋桐可是我妻主,我这怎么能叫胳膊肘向外拐?还有,大姐,你这么费心帮我们,真的只是为了我们吗?” 林秋桐一听,立刻来了兴趣,“莫非她还有什么别的见不得人的理由?” 莫穿云只有苦笑,无奈的看着莫芷月,“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 莫芷月娇艳的眉梢往上一挑,“当然。” “唉。”莫穿云很无奈的一摊手,“那我岂不是要被你们吃定了?” “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慕容轩啊。”莫芷月靠在林秋桐怀里,笑的娇媚多姿。 莫穿云无力的叱了一声,眼睛瞪着林秋桐,“你怎么不叫这家伙放弃你?” “她若放弃了我,谁来帮你?” “我若放弃了轩儿,谁又来让你们利用?” 三人终于都笑了起来,林秋桐虽心有疑惑,但现在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身边,她也无心去管别的了。 。。。。。。。。 三人回到凌风落她们身边,凌风落一见莫芷月,脸色立刻变得有些沉重,她身边的楚寻烟也是柳眉轻蹙,眼含忧思。 莫芷月单薄的身子紧紧挨着林秋桐,虽然他从头到尾未往她们那边看一眼,但林秋桐却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僵硬。心下黯然,看来,果然还是没放下啊。 之后,赵楠提议大家一起去摘星楼看烟火,林秋桐看莫芷月的样子,便找了个借口,打算带他先行离开。却听赵楠忽然道,“大家难得聚到一起,林小姐才华绝世,我们还想多向你讨教呢,再说莫公子,离京那么久,这可是第一次与咱们相聚,怎可这么快就离开了?想当初跟风落在一块的时候,他可是时常和我们出来玩的。” 赵楠说话的时候态度傲慢,明显有着刁难之意,林秋桐想起之前她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热情,现在这样,很明显是冲着芷月,心下立刻不高兴起来,脸色也不由一沉,“秋桐乃乡野村妇,不敢高攀各位名门小姐,还是不多叨扰了。”说完牵着莫芷月便要走。 赵楠一见她这样也急了,却是面色更沉,冷哼一声,看着别处说道,“有些人,看起来精明,却是好坏不分,尤其一双眼睛,真不知道生来做什么的,连看人都不会,什么样的人都能当个宝护着。” “你。”林秋桐脾气再好,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了,回头冷冷的瞪着赵楠,“你什么意思?” 赵楠也不回避,瞪着眼睛与她对视,“我说你瞎了眼。” 身边的莫芷月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还隐约发颤,林秋桐心疼的不得了,却更受不了别人如此侮辱自己的心上人,不由怒道,“我林秋桐就算真瞎了眼,也不劳赵大 35、冲突 小姐费心,我与赵小姐今日萍水相逢,我看日后也无需见面了,就此别过了,告辞。”说完再不多留,揽起莫芷月转身就要离开。 只是刚走两步,前面却突然横出一人。 “二位留步。” 凌风落衣抉翩翩,两步便穿到了她们面前当住了去路。 林秋桐脸色冰冷,“凌小姐还有何事?” 莫芷月的身子在凌风落过来后,明显震了一下,这让林秋桐心情更糟,更加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刻。 此时莫穿云已经拽住了赵楠,也是一脸的愠怒,“赵楠,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楠不理莫穿云,看着林秋桐的方向吼道,“林秋桐,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本小姐好意提醒你,担心你上当受骗,你却不识好人心,你不稀罕结交本小姐,本小姐还不喜欢认识你呢,以后不见就不见,谁稀罕。。。。。。。。” 她身边的玉言修也起身拽住了她,面目也有些严肃,“好了赵小姐,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又何必干涉?” “我才不想管,我就是见不得有的人明明做了那么多下作的事,怎么还能一副高贵端庄的样子出来欺骗世人?就算有风落替他担下一切,他做的那些事就能当成没有发生过了?人家失去的孩子到现在可还尸骨未寒呢。他。。” “够了。”赵楠还欲说下去,凌风落却出言打断了她,“我们之间的事,你根本不了解,莫再多说了。” 赵楠被她冷眼一扫,乖乖的噎回了嘴边的话,狠狠又瞪了林秋桐一眼,这才愤愤坐下。 凌风落又转向林秋桐,“抱歉,赵楠她对月儿多有误会,所以才会胡说八道,请勿放在心上。” “误会?有误会就可以如此出言不逊吗?”林秋桐冷哼,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如此恶毒的当众羞辱一个男子,而且那男子还是她最在意的人,这叫她这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她怀里的莫芷月这时却出声了,“是误会么?”他的身体还在发颤,面目凄哀自嘲,声音却是无比的冷漠,只见他从林秋桐怀里缓缓抬起头,嘲讽的样子,一只手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揪紧了林秋桐的衣摆,“真的是误会么?你们的孩子,不是因为我才失去的么?” “月儿?”凌风落沉痛的望着他,“别这样,我们都知道你并不是有意的。” “呵呵。”莫芷月低低的笑,脸色惨白,“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是无意的?我若说我就是有意的呢?” “你。。。。” “不。”这时,楚寻烟也走了过来,认真的看着莫芷月,“我是当事人,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虽有心让我难堪,有意将我赶离风落身边,却从未想伤我性命。”他说的很诚恳,脸上虽还覆着面纱,但一双温玉般的眼睛,让人很难怀疑他口中说出的话。 “呵呵。”莫芷月又笑,笑得异常自嘲,“你们倒是比我自己都了解,我却一直觉得,我是故意的呢。哈哈哈。。。。”他忽然把脸埋入林秋桐的身上大笑了起来,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看起来笑的很开心,可是只有林秋桐,自己胸前的衣服,已是湿了一片。 “好了,既然话已说开,我们也没必要多留了,就此告辞。”不等其他人反应,林秋桐直接搂着莫芷月绕过凌风落和楚寻烟走了出去。 。。。。。。。。。。。 街上,林秋桐搂着莫芷月纤细僵硬的身子缓缓前行,看他现在的样子,要去逛街显然是不可能了,但她却又不想太快送他回去,于是便揽着他往“知春阁”的方向走。 莫芷月一路默默被她护在怀里,她带他往哪走,他就往那走,整个人就像失了魂的木偶,就如当日自慈公庙上下来一般。 “芷月。”走了许久,在进哨子胡同后,林秋桐才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顶,温柔的说道,“不要胡思乱想,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在我眼里,你总是最好的。” 莫芷月始终沉默。 到了“知春阁”,里面的知心和知意一见她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男子,都有些吃惊。她未作解释,只叫她们继续回后面睡觉,然后就搂着莫芷月坐到吧台后面她自己专属的躺椅上。 将莫芷月按在自己的腿上坐好,扯掉他面上的白纱,掰过他的脸与自己对视,“芷月,你相信我吗?” 莫芷月呆呆的看了她,过了许久,终于点头。 林秋桐满意的笑了,凑在他面前,在他冰凉的唇上轻啄一记,“既然相信我,那便不许再自苦,你忘了我说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有什么事,让我和你一起面对,好吗?” 莫芷月再次呆呆的看着她,又过了许久,他的唇边终于泛出一个浅笑,“好。” 林秋桐这才放下心来,温柔的搂着他的腰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委屈道,“这么多天没见你,我好想你。”说完,便把头埋在他的颈项里吃豆腐。 莫芷月被她蹭的缩起脖子,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红晕,娇嗔的瞪了她一眼道,“这还不到十日,怎么就这么多天了?” “不到十日?”林秋桐哀怨的低吼,“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有这句话么?”莫芷月眼睛亮晶晶的问。 林秋桐哀号一声,直接在他脖子上咬了一记,“哼,你就欺负我。” 莫芷月被她咬得一边躲一边笑,“我哪敢?” “你就敢,你就仗着我爱你,使劲欺负我。” “唉。”莫芷月忽然叹了一口气,“今日一过,你名动京城,连静安王都如此赏识你,以后,要什么样的男子没有?” 林秋桐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莫芷月温柔的搂住她的脖子,把头枕在她的肩上,“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事实,我只要知道你心里的感受就行。”林秋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在试探自己?不过她却不在意,只赖皮的亲着他的脸颊,“你说,这几日,可有想我?” “你说呢?”莫芷月温和的笑,却不正面回答。 林秋桐故作委屈,“肯定是不想。” 莫芷月伸出一指在她的额头轻戳一记,“没良心,不想你,那蓝衣每日都是谁叫去给你送饭的?” “嘿嘿,那就是想我喽?” 莫芷月懒得理她,直接慵懒的窝在她怀里闭起了眼。 林秋桐低头看他,之前一直没这么注意,现在细看之下,这才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明显的疲惫,心里一疼,她更温柔的搂住他,一手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嘴里低道,“累了?” 莫芷月软软的靠着她,低应了一声,“恩。” “这几日,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恩。” “唉。”林秋桐心疼的叹了一口气,“你瘦了,是不是你娘又为难你了?” 莫芷月闭着眼轻笑,“既然知道,何必再明知故问?” 林秋桐语塞,“你怎么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向王爷表明对我有意时,眼睛却是看着慕容遥的么?那么明显的挑衅,我再傻也看出来了。” “不是吧?”林秋桐无语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演技很不错,把情绪控制的很好呢,原来在这么轻易就被他看出来了? 莫芷月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我今天不想回去了。” “明天你娘会宰了我。” “你会怕?” “不怕。”林秋桐说完,哈哈一笑,直接俯身封住了他那张厉害的小嘴。 作者有话要说:额,真不会写小标题~~~~~~我发现我现在是越写越长了~~~~~~ 话说,这文现在好像越写越狗血了,好像草草把自己给带进去过瘾了,光顾着自己爽了,哈哈~~~~ 检讨检讨,以后注意~~~~~~o(n_n)o哈哈~ 36 36、会面 林秋桐以为,经过同乐会的事,第二天,莫锦华一定会派人来找她过去问话。这样一来,林秋桐就可以趁机和她谈条件,让她知道自己的价值绝不在慕容遥之下,也顺便叫她不要再限制莫芷月和自己见面,省的自己相思成狂,郁郁难安。 谁知,第二天她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莫锦华的消息,甚至连莫穿云也没来找她,这还真是让她诧异了一下。无奈,人家不来找她,她也只能静观其变,这种时候,谁沉不住气主动上门,谁就注定输了一半谈判的底气。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莫府的下人始终对她采取不冷不热的态度,倒是几个以前没在她面前露过面的几个小公子,近几日总是会不时的与她“巧遇”,时而带着下人拿一些吃食或生活用品过来,或者拿一些自己作的诗画出来给她鉴赏。而那个以前总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莫家二小姐莫亭霞,更是带着她那个同父同母的弟弟,三番两次来她的住处“慰问”,说是对她的才华钦佩不已,要向她好好讨教,真是让她回应也不是,不搭理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应付完,然后赶紧再溜出莫府,不敢多作停留。 表面上,她一直客气的与所有来找她的人寒暄,心里却清楚的很,她们此刻对她态度的忽然改变,与其说是因为她在同乐会的表现而对她刮目相看,倒不如说是最后静安王特意单独留下她叙话更让她们对她高看了一眼。 经过这两日的了解,她也算是知道这静安王在天凤王朝算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了,她乃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当初皇帝十岁登基,一直是由她从旁辅佐,平衡朝野各方权势,地位就类似于前世封建王朝的摄政王,之后,皇帝亲政,这位位高权重的王爷自动放弃京中一切权利,只带着几个亲信去了关外驻守,这一守便是八年,只在每年过年才会应诏回京,等上元一过,开完同乐会,她便又离开了。 虽说这位王爷如今在京城没有属于自己的势力,但在百姓中的威信却是极高。而且,她这几年在关外征战,也立下赫赫战功,而整个国家的大部分将领几乎都是她曾经带过的手下,至今也是唯她马首是瞻。再加上她之前的全力辅佐,之后的弃权赴边关,让当今圣上与太后更是对她敬爱有加,皇帝与她之间更是亦师亦友,几乎只要是她说出的话,皇帝从未反对过。 也就是说,这位王爷,表面无大权,实则却是可以在国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谁得到这样一位王爷的赏识,那就是意味着在这天凤王朝的官场得到了一颗参天大树的庇佑,此后升官发财、功成名就、指日可待。遇到这样的人,这些平凡的百姓,又哪里有不想法子来讨好的道理? 可惜,她们一定都不知道,这个得到王爷赏识的人,偏偏拒绝了人家的招揽。 。。。。。。。。。。。。。 这日下午,林秋桐带着知意去烟雨楼交货,玉言修那只狸猫依旧是作风不改,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戏弄她的机会,逗弄了她好一会,才懒洋洋的把货款交给她。林秋桐一边挥着一头被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刺激出来的冷汗,一边僵硬的接过银票,腿软的走出烟雨楼的时候,她虚虚的抹了一把额头的并不存在的汗,心里再次确定,与这只狸猫打交道,果然是累人的很啊。 回到“知春阁”,看店里客人不多,她便想去后屋补个眠,这几日被莫府那几个小公子纠缠得,她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现下难得有时间,她必须好好养足精神,这才有精力应付接下来随时会跳出来的挑战啊。可谁知刚睡下没一会,前面的知心就过来喊她,说是有位姓莫的夫人来找,林秋桐立刻一个激灵从坐起来,眼睛瞪着知心,刚才还睡意朦胧的样子,现在竟是一脸清明。 “你说谁?” “一个姓莫的夫人。”知心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咽着口水,“小姐,怎么了?” “没。”林秋桐沉默了一会,然后就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到床下穿鞋,“她身边可还带了别人?” “恩,她身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公子和几个下人模样人。” “小公子?”是莫扬雪?还是莫栖风?还是其他哪个小公子?。。。总不会是莫芷月吧? 知心站在一边看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临了,她竟抬头问她,“你说会是哪个?” 知心茫然的摇头,她哪个都不认识,她哪知道是哪个? “哈哈。”林秋桐从床上起来,拽了屏风上搭着的衣服随意的披到身上,知心立刻过去帮着她穿衣,她一边由着知心为她系扣子,一边笑道,“我打赌她带来的一定是那个个子小小的,右边眉梢有颗痣的公子,你信不信?” 知心抿唇微想了一会,然后放弃的摇头,“奴婢刚才只捎带的瞥了一眼,那公子个子不高是没错,眉梢有没有痣的倒是没注意。” “那我们一会看看?看我说的准不准?”林秋桐拽下知心帮她系最上面一根扣带的手,眯眼笑道,“这样就可以了,系太紧影响你家小姐我的风采。”说完,她故意把自己的衣领立起,又解开胸口上方一根系带,将衣襟向后抻,一看就是刚起床衣服没仔细穿好的样子,看起来慵懒散漫,透过里面白色的里衣,还隐约露着脖颈下方雪白的胸脯,睡过的发带松散,她干脆扯下几缕发丝,让它们垂在她的肩膀和胸脯上,使她看起来更显懒散。 知心在一边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下的疑惑越来越深,“小姐,您这是?” 林秋桐胳膊搭在屏风上,靠着屏风,另一手懒懒的挑起自己肩头的一缕头发,偏头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如何?” 知心还是头一遭看到女子竟也能有如此风情万种的样子,不由脸上一红,僵硬的干咳一声,“小。。。小姐。。。您。。。您为何要这样?” 林秋桐直接转过身,正面对着她,两条胳膊都放到身后的屏风上担着,撑着她懒洋洋的身体,“这样不好吗?” “好,好。。。”她哪敢说不好? “那便请她们过来吧。”她勾唇笑着,“记得不许她们将下人带进来。”别的地方她管不着,到她的地盘,什么都得听她的。 知心一听,立刻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林秋桐看着她逃命似的背影,哈哈的笑了起来,爽朗得意的笑声,没了刚才的妩媚,这才是她平日的笑声。果然,这个世界的人还是无法接受女人做出此类雍容妖娆的样子啊,一看知心刚才的反应,就知道她被自己吓的不轻,就不知道那个莫锦华和她带来的男子又会是什么态度呢?她还真是期待的很呢。 。。。。。。。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秋桐才听到有人走近,接着,知心第一个走了进来,然后就是一脸愤怒的莫锦华,还有一个个子娇小的漂亮男子,莫栖风。 林秋桐斜倚在暖炉边的软榻上,一手撑头,一手把玩着胸前一个绯色的香囊,这是上元那日与芷月见面,她强行从他身上要来的,此后她一直贴身戴着。屋内,暖意融融,檀香缭绕,她面前的茶几上,刚沏出的新茶正袅袅冒着热气,样式新颖的小点心零散摆满了一桌,都是这个世界的人见都没见过的。 此时,林秋桐见她们进来,便当着众人的面,徐徐将手里的香囊塞进衣服里,撑坐起身子,朝着莫锦华走去,“哟,怎么了这是?莫夫人这是跟谁生气呢?” “哼。”莫锦华愤怒的哼了一声,“我倒是不知道,到自己的地方来,居然还要被人限制了行动。” “哟,这话说的,是谁那么大胆敢限制莫夫人的行动?”林秋桐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冷着脸转向知心道,“你们如何怠慢莫夫人了?你们不知道这知春阁真正的主人其实是莫夫人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却暗自对知心挤了挤眼睛。 知心是个鬼灵精,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意思,立刻委屈道,“小姐恕罪,知心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夫人,知心和知意得小姐吩咐,一心要带着夫人好好视察一下这幡然一新的知春阁,谁知道莫夫人不知是信不过我们,还是在体恤奴婢,根本不叫知心和知意效劳,随意的看了下铺子,便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去查账册,知心和知意都是下人,这账册的事,我们哪里知道?即便知道莫夫人是幕后老板,我们不知道的事,也的确是不知道啊。” 知心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一边说还一边吸气,典型的表演实力派,连林秋桐都不得不佩服,心里直想笑,缓了半晌才接上话道,“这样啊。”她颇为诚恳的看向莫锦华,“莫夫人要查账,只需找秋桐就可以了,何须为难下人呢?” 莫锦华被她们这么一搞,面子上也是有些挂不住,本来说来找林秋桐,结果人没见着,却先要查账,这对林秋桐来说本身就是不尊重,但她仗着店铺是自己的,而且林秋桐又有求自己,所以也还算理直气壮,可是经过知心那么唱做俱佳的一辩解,再加上林秋桐“通情达理”的安抚,再多的怨气,也就说不出口了。 林秋桐见她不说话,心下暗笑,表面却是恭敬的将她让道了暖炉边坐下,接过知心送来的茶壶,为她和莫栖风一人倒了一杯茶,“这是万春堂新到的雨前甘露,虽比不过莫府平日用的贡云,但胜在新鲜,夫人和公子不妨试试。” 莫锦华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杯,又看看那满桌新奇的点心,冷笑道,“你倒是懂得享受。” 林秋桐靠在塌边软软一笑,“人生在世,最长不过百年,不懂得及时行乐,那这一生岂不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她说着,端起一盘码的像芙蓉花开的切好的小蛋糕推到莫栖风面前,笑道,“二公子尝尝这小点心。”然后又端过一盘奶卷如意酥条送到莫锦华面前,“夫人试试这个,新做出来的,还热着呢。” 莫栖风红着脸看着面前风情万种、笑颜如花的人,又看了看被推到自己面前的蛋糕,局促的咬着下唇,却是不动一下。直到莫锦华状似勉为其难的拿起一块如意酥咬了一口,他才也跟着夹起一块蛋糕送到唇边,张嘴轻轻咬下一口,刚嚼了几下,却立刻好奇的眨了眨眼,满是问号的大眼睛看向林秋桐,但是一接触到林秋桐懒洋洋的笑脸,又立刻红着脸转开视线。 莫锦华显然也对口中的食物好奇不已,咽下口中的如意酥挑眉道,“你这些东西,是哪家糕点房买的?” 林秋桐抿唇笑着,只听边上的知心笑着答道,“回夫人,这些个东西,外面哪有卖的?都是我家小姐自己做的。” 知心一说完,莫栖风的大眼更是不敢置信,莫锦华却皱了眉,“你家小姐?”语气明显不满。 林秋桐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于是解释道,“这知心和知意并非我雇佣来的帮工,而是我私人买回来的。”既然是她林秋桐的人自然是只需对她林秋桐负责,对于莫锦华这个知春阁的幕后老板,她们完全没有任何遵从其命令的义务。 莫锦华刚端起的茶杯忽然又冷冷放了下来,“哼,原来如此,我说她们怎么敢不把我放在眼里,连我的人也敢拦。” 林秋桐心下偷笑,拦你的人怎么了?只要她一句话,叫知意打她们一顿,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过面上,她却很谦和的浅笑,缓缓撩了撩自己肩头的发丝,软软的笑道,“夫人言重了,连秋桐都不敢在夫人面前放肆,区区两名下人,又怎敢造次?” 莫锦华似终于满意了一点,抬起头总算是正眼看她了,这一看之下,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怒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林秋桐不解的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秋桐这样有何不妥吗?”然后又妖娆一笑,偏头看向莫栖风,“二公子觉得呢?” 莫栖风脸上通红,根本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莫锦华看自己儿子那不争气的样子,心下更气,对着林秋桐吼道,“堂堂女子,这衣衫不整,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子?”关键,这女人一副温柔妩媚的样子,再加上她本就出众的样貌,显然让自家儿子失了魂魄,难怪到这半天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啊~~~”林秋桐长长的啊了一声,似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赶紧拉好自己的衣领,作势要将系带系好,可是两只修长的手纠缠了好一会,还是没系好,最后,只得苦恼的回头向知心求助,“知心,帮我。” 知心好笑的看着自家小姐那副无辜天真的可怜样子,心里笑的肚子都疼了,真不知道她今日演这一番戏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她还是乖乖的靠过去帮她系起了扣带。 “看见没?” 林秋桐靠着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道,一边说还一边似无意识的抹了抹眉梢。 知心立刻会意,却是更想笑,原来她还惦记着之前的打赌呢。这今天来的小公子,果然眉梢有痣。 。。。。。。。 一番折腾下来,莫锦华早已失了与她虚与委蛇的耐性,见莫栖风那副样子,显然也是帮不上自己了,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前日在静安王的同乐会上得了诗文的头名?” 林秋桐端坐着身子,恭敬的回应,“是的。” “听说你当众表明了对月儿的心意?” “正是。” 莫锦华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那你可知道当时在场的,还有对月儿有意的?” “我自然知道。”总算是进入正题了。 “那么你是故意挑衅了?” “秋桐自觉那人没有让我挑衅 36、会面 的价值,秋桐参加同乐会只为见芷月而已。”林秋桐正经的回道。 莫锦华却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那人没有让你挑衅的价值?你可知她是何人?她家乃京城的首富,凭你区区乡下来的村妇,有点才华便狂傲如此,竟瞧不起堂堂慕容家?” 林秋桐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才道,“夫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您今日来找我,不是已经证明了我又狂傲的资本了吗?” 莫锦华凝眉望着她,脸上的表情似愤怒,似试探,林秋桐却一经惬意的喝茶,间或递两个媚眼挑逗一下那个早被她迷的晕晕的莫栖风。这个莫家的二公子,她可是早有耳闻,之前好像没少挤兑芷月啊,虽然最后自己也没落得什么好,但是却也够她郁闷的了。之前她在莫府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人,不过那时候他是为了看看芷月在外面找了个怎样的女人回来,目的只是羞辱芷月,看芷月的笑话。可自从她同乐会上一朝闻名,他那个姐姐莫亭霞就时常带他来看自己,看他的言谈举止,显然对自己倾心不已。 过了一会,莫锦华脸上的表情终于退去,换成了一副标准的生意人的样子,也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道,“好,很好,你这丫头,倒是的确不简单。” “莫夫人过奖。” 莫锦华放下茶杯,“不如,我们谈谈条件吧。” 林秋桐面带微笑,“夫人请说。” “月儿,我是不可能会许给你,但莫府剩下的其他几位公子,你尽管挑,如何?” 林秋桐听到这里,真想站起来为这个女人拍手叫好。好一个双赢的买卖,两个儿子,既联合了慕容家,又招揽了将来有可能成为新贵的自己,要说莫锦华不精,那真是没天理了。 但问题是,她当她林秋桐是傻子吗?给人耍得这么彻底还没意见?早就知道她今天来找自己不会有那么简单,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心里暗恨,表面却示意知心再为她们续茶,之后淡道,“不知夫人打算将哪位公子许给我?” 莫锦华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好说话,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才欣喜的拉起莫栖风的手,“你看风儿如何?他长的不比月儿差,还比月儿小上几岁,配你正好合适。” 林秋桐懒洋洋的窝在榻上看着莫栖风,“您是说这位二公子?” “是啊,如何?”莫锦华显然对自己儿子的姿色充满信心,看着林秋桐的眼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笑意。 “的确是不错。”林秋桐点头,赶在莫锦华再次开口前,她却又说道,“但是。。。。。。芷月这么办?” “月儿你无需操心,他自有他的去处。” “那个慕容家?” 莫锦华点头,“慕容遥对月儿一心一意,绝不会怠慢了他。” “呵呵。”林秋桐依旧懒散的笑,“那月儿可真是有福了。” 莫锦华赞同的笑,“自然。” “可是。。。。”林秋桐忽然懒懒的欺身向前,脸凑到莫锦华的面前,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道,“如果到最后,这慕容家当家的不是慕容遥,夫人又该如何呢?” 莫锦华蓦然一怔,“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具体如何,夫人何不回去问问您的大女儿?”林秋桐得意的退回身体,唇边的笑容惬意到让人以为她得了什么无上之宝。她心里却在暗笑,幸好那天见了芷月,否则她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竟有着如此好利用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昨天有亲戚家的孩子来,没时间码字,嘿嘿~~~~ 大家么么~~~~偶爱死你们了~~~~ 37 37、谈判 那日,自林秋桐把莫锦华打发回去给莫穿云来应付后,莫锦华便再没了消息。 两日后,林秋桐与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4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与莫锦华约定好的半月之期已到,算算芷月那边也该差不多了,林秋桐快速的收完能收回的所有货款,扣掉工人的费用和自己这段时间垫付的钱还有劳务费,以及知心和知意的工钱,最后,带着剩下的一千六百多两回了莫府。 。。。。。。 莫府,锦绣苑莫锦华的大书房内,林秋桐恭敬的双手将银票递到端坐在宽大书桌后面的莫锦华面前,顺便把记载了这半月所有经营细节的账册一并递了上去。 “这是秋桐经营知春阁半月所得,这是账目明细,请夫人过目。” 莫锦华淡淡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银票,又拿起账册随手翻了翻,面上不动声色道,“你果然没叫我失望啊。” 林秋桐勾唇一笑,“夫人交代的事,秋桐不敢马虎。” 莫锦华又拿着账册翻了两页,眼睛盯着账册,“你果然是个人才。”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何心思。 “夫人过奖。”林秋桐笑得恭谦,一边回应,一边倾身仿佛十分惶恐的致礼。 “哼。”莫锦华忽然自账册中抬起头来,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眼神透着嘲讽,“你对我倒是有心。” 林秋桐再次低头温笑,“那是自然,秋桐的终身幸福可都还掌握在夫人的手中,怎敢不对夫人上心呢?” “啪”,莫锦华一把扔下账册,“林秋桐,别再跟我演戏了。”她严肃的瞪着林秋桐,之前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只留一片被戏弄后的恼怒。 林秋桐很无辜的抬起头,“夫人此话怎讲?” “你以为我这两日都做了什么?”莫锦华拎起账册面上的一页,“账目明细?哼。”她再次甩下账册,冰冷的视线狠狠的瞪过来,“孕夫装,工作服,伊人装。。。我天凤朝乃至全天下服饰界的空置都叫你钻研尽了,还有你在你老家开的那什么烧烤店,前两日那些什么新奇的糕点。。。还有你在烟雨楼以及同乐会上所作所为。。。。哼哼。。。”她接着冷笑,眼神冰冷锐利的似要将面前人的心刺穿,“我承认我的确是小看了你,一直只当你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穷丫头,再加上云儿的刻意维护,我才一直没有发现你身上蕴藏的潜力。不过。。。”她缓缓眯起眼,“不过。。。你到了现在还在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点?” 莫锦华话里的威胁意味很重,林秋桐自然听的出来,不过,她却是立刻绽出一个大大笑容,脸上的恭谦早已收起,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夫人果然英明。”她一边说,一边自动自发在房间里找了一把椅子,就这么在地上平拖着来到莫锦华的书桌对面,面对着莫锦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衣摆一掀,笑眯眯的坐了下来。 莫锦华沉着脸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上的阴郁越来越明显,看她就这么大咧咧拖着椅子坐到了自己面前,她的眉头狠狠一皱,却也未说什么,只等她坐好,才冷道,“我们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开门见山吧。” 林秋桐垂眸浅笑,“秋桐求之不得。”今日这莫锦华如此沉不住气,倒是有些在她的意料之外了,看样子,那莫穿云给出的诱惑,果然大到让她无法抗拒啊。不过也难怪,整个京城首富慕容家的财富,谁又能抗拒得了呢? 莫锦华定定的望着她,“只要你帮云儿娶到慕容轩,我就答应将月儿嫁给你。” “夫人这次可是认真的了?”林秋桐挑眉,摆明了明知故问。慕容遥失去慕容家,莫锦华自然不会再想将莫芷月嫁给她,到时,这世上除了林秋桐这个传说占了莫芷月身子的人,还会有谁会再不计一切的想要娶莫芷月? “绝对认真。”莫锦华不管林秋桐的调侃,认真的回答。她不管眼前这些年轻人的什么情情爱爱,她是商人,只关注利润。 “一言为定。” 林秋桐很满意的懒懒窝进圈椅里,一手托腮,笑的得意非常,“那么,亲爱的婆婆,现下,就当是利息,可否先让我见见芷月?几日不见他,媳妇我可是想他想的紧呢。”她说的理所当然,好像现在她已经娶到了人家的儿子一样。 莫锦华的眉头皱了又皱,最后却是在桌下一甩袖子,提气喊道,“来人,把大公子请过来。” 林秋桐懒洋洋的笑着冲她眨眼,“多谢婆婆体恤。” 莫锦华几近无奈的瞪了她一眼。对于这个林秋桐,她一时真的有些不知如何应付,这人时而精明,时而无赖,偏偏她却又似乎很懂得揣摩人的心思,每次与她交锋,无论她之前如何挑衅撩拨你,总会在到达你的忍耐底限前及时停手,然后转头又向你卖个乖,就像她第一次来莫府时打的那场架,又比如前两日在知春阁,再比如现在。。。。每每到了最后,都让你有气无法发,有怨无处诉,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真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居然会是一个来自乡下小地方的二十岁不到的小丫头。 。。。。。。。。 不一会,便有人来报说大公子到了。林秋桐一听,立刻眼睛一亮,等看到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进门,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冲了过去,直接就把人搂紧了怀里。 “芷月,我想你。”脸埋在清香柔软的发丝中,她的声音嗲得不像话。 莫芷月小脸微红,却也未挣开她的怀抱,只娇嗔的捏了捏她的脸,“好了,快起来,娘还在呢。” “不管。”林秋桐窝着耍赖,“婆婆已经答应咱俩的事了,她不会说什么的。” “是么?”莫芷月温和带笑的眸子看向自己的母亲,却是不带一丝询问,显然早料到了这样的结果,“那,月儿多谢娘成全。” 莫锦华蹙着眉看着眼前的二人,尤其是那个前一刻还一脸慵懒狡黠的和自己谈条件的女人,转眼就变成了自己儿子怀里的小绵羊,实在是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莫说这女子对男子撒娇本身就是极端丢脸的事,就算真要恩爱,总也该避过外人,如此当着别人的面亲热,尤其自己还是男方的母亲,这可像什么样子? 正色低咳一声,莫锦华沉声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话一会私下说去,现在先谈正事。” 林秋桐听完,立刻一脸欣喜的看过来,“婆婆的意思,以后是不会再限制芷月的行动,允许我和他见面了?” 莫锦华冷着脸,面上有些不甘,却还是承认,“没错,不过你们就算要见面,但也需检点一些,莫落了人话柄,坏我月儿清誉,在没有确定云儿能娶到慕容轩之前,月儿嫁不嫁你,那可还是两说呢。” 林秋桐搂莫芷月搂得更紧,揽着他到原先自己坐的位置前,让他坐下,然后才笑道,“婆婆只管放心,一定让您如愿,不过,到时还要你多应承我们一件事才行。” 莫锦华挑眉,“什么事?” 林秋桐站在莫芷月的座后,双手按在他的肩上轻轻揉捏,典型的狗腿夫奴,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是闪过一抹慧黠,“是这样,等到穿云大姐娶得慕容轩之日,秋桐便想带着芷月回我的老家,但秋桐知道,天华镇离京城路途遥远,来回不易,这样一来,芷月定然舍不得他的爹爹。所以,我想带着芷月的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去,届时,秋桐一定克尽孝道,好好伺候他老人家终老。” 她的话刚说完,就感觉手下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林秋桐安抚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心疼的同时,却也有些失落,想来,芷月肯定以为她早就不记得他爹爹的事了。 莫锦华听完她的话,沉默了许久,眼睛凝视着莫芷月,而莫芷月却始终低着头,直到林秋桐都觉得自己手下按的身子已经僵硬得像一块石头了,那边的莫锦华才冷冷开口,“月儿,这是你的意思?” 莫芷月的身体蓦然一震,不等他开口,林秋桐立刻回道,“婆婆,秋桐刚才已说了,这是秋桐的意思。” “你的意思?”莫锦华冷冷的抬头看她,“你凭什么有这样的意思?你要我把儿子嫁你还不够,竟还想带着我的夫郎一起走?” 林秋桐心里冷哼,恐怕这莫锦华生气的不是她们要带走她的夫郎,而是她们打算带走她那个唯一可以控制芷月的筹码后,会脱离她的掌控远走高飞吧。 心里将眼前的女人骂了无数遍,表面她却依旧恭敬,“秋桐自知强人所难,但芷月日后若嫁了我,跟我回天华那是必然的事,而我听说,公公大人他此生就芷月一个孩子,芷月之前离家,他已经病的不轻,现□子更是差的紧,如此状况,芷月如何能同秋桐安心离开?我知道夫人舍不得儿子和夫郎,可夫人的夫郎和儿子又岂止这一双?芷月和他爹爹却只有彼此。秋桐听说公公年轻的时候曾是您最宠爱的侍夫,那时您为了他,还特意造了一座双飞阁,可见您当时对他也是真心疼爱着的,您如何忍心看他老来身子虚弱,却还要一直在对儿子的思念中度过余生?所以,请夫人成全了秋桐对芷月的疼爱,并体恤芷月与公公之间无法割舍彼此的的心情,同意了这桩事。” 她说的入情入理,并且故意不提芷月爹爹早已失宠,莫锦华已很久未去看过他的事。若非需要用到芷月,她根本想不起自己身边还有那么一个体弱多病的侍夫在。 莫锦华原本是一脸愠怒的听着她的话,可到了后来,却渐渐变得沉思了起来,大约,也是想到了年轻时候与芷月爹爹的一些故事,面上的表情,由之前的愤怒,后来变得沉静,最后,竟隐约显出了一些愧疚。 林秋桐一直安静的望着她,手下始终轻柔的为莫芷月按摩着肩膀和腰背,分开这几日,他似乎又瘦了些许,这肩膀上的骨头,都有些咯手了。心疼的微微叹息,林秋桐在心里打定主意,等眼前的事情一过,一定好好为他补补身子,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莫芷月也一直安静的享受着她的服务,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过了许久,莫锦华忽然叹了一口气,目光已又恢复了清明,满脸无奈的看着林秋桐,“你倒是会替我留脸面。”她淡淡的笑了一下,不带什么情绪,只是一种掩饰心情的习惯性动作,“这些年,我也的确是冷落了他,现在想想,他的身子,原先也不是这么差的,大约,都是为了我吧。”她又扯了扯嘴角。 林秋桐也跟着笑了一下,不知情爱,便不懂情爱之所伤,而一旦占情带爱,等到失去时,才会是伤痛欲绝。曾经有过多少甜蜜,以后,就会有多深的伤痕啊。这大约也就是芷月在情感方面如此极端又小心翼翼的原因吧。 “也罢,你们到时要带他走,那便带他走吧。”莫锦华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下巴一抬,眼里的算计清晰可见,“只是,我如此成全了你,你又如何报答我呢?” 林秋桐抿唇一笑,“秋桐可以应承夫人三件事,在不违背道义,不伤天害理,不影响我家人和身边朋友利益的前提下,夫人但有所求,秋桐竭尽所能,一定办到。” “只三件?” “只三件。”三件事,已经很多了。 “好。”莫锦华满意的一拍扶手,“就三件事,你记住,到时可不许给我推三阻四。” “一定不会。” 。。。。。。。 38 38、端午 “第一步,开拓市场,积累资金,慕容轩能提供的资金再多,但他毕竟只能暗地调动,一旦遇到急用,他调集资金不及时,那就很可能错失良好的机遇,所以我们必须防患于未然。” “第二步,开发属于自己的商品和品牌,现在天凤朝所有能存在的商品,市场基本都饱和了,我们这样新崛起的商号要与她们分一杯羹,那基本很困难,所以我们只能开发我们自己的商品和市场,并且快速垄断,断了那些想顺便捞油水的人的后路。” “第三部,宣传,在以前发传单贴告示做市井宣传的前提上,朝廷里也要趁早打点,树大招风,未免不必要的麻烦,找几座可靠又可以庇佑挡风的靠山依靠一下,那也是必不可少。” 。。。。。。。。 打烊后的“知春阁”里,林秋桐一步步设计着即将展开的行动。原本这些事都是莫穿云和慕容轩暗地在做的,但林秋桐看她们那样束手束脚的暗地运作实在是碍眼的很,那么小规模的资金流动,安全倒是安全,可这样一来,要掏空偌大一个慕容府,谈何容易?那她和芷月的好日子岂不是还遥远的很?于是,也不等她们开口,她便主动提出参与帮忙,决定由她打头,以“知春阁”的名义创出一个新的商号,快速在商场崛起的同时,和慕容轩里应外合,争取快速拿下慕容家所有产业。 这是慕容轩答应嫁给莫穿云的条件,莫穿云帮他拿下慕容家所有的家业,他带着这些家业嫁给莫穿云,并且那些钱财他分毫不要,嫁过去之后,一切由莫穿云自己处置,他绝不过问。他的目的,只是要慕容全家万劫不复。 这些事都是芷月告诉她的,就是在莫穿云私下不断帮助她们的同时,芷月也派人去调查了她。 莫芷月因为天生聪颖,从小被莫锦华当女孩子培养,十六岁就帮莫锦华打理生意,那段被莫锦华禁足的时间,莫芷月表面在帮着莫锦华整理商行的生意,背地里却调集了以前自己留下的心腹暗地帮他留意林秋桐这边,以防莫家有人过来为难她。结果却得知莫穿云与她走得密切,莫穿云几乎是不遗余力的帮助她,他这才疑惑起来。虽说这莫穿云平时没怎么为难过他,但与他的关系一直也只是相敬如宾,大家你不犯我我不犯你而已,她是完全没道理帮助她们的。于是他立刻着人去调查了莫穿云的其他动向,这才查到了慕容轩。 只是当时他也只查出莫穿云爱慕慕容轩,总是约慕容轩私下见面,想尽办法讨好慕容轩,至于其他,他也看不出什么。之后,莫穿云来找他,说要帮助他完成答应了莫锦华的事,并且当即给了他一堆平日与莫家素无往来的商家资料和一大笔银子。莫芷月更加疑惑,同时联想到她之前对林秋桐的帮助,他开始怀疑或许这想帮助她们,不希望自己嫁入慕容家的人,不是莫穿云,而是慕容轩。 可是他平日与慕容轩几乎完全没有交集,他二人以前都属于很傲慢的人,只是莫芷月虽傲慢,但总归还是知道顾及场面,大场合下,他总是知道进退,圆融有度的。而慕容轩则不会,他从来都是高傲而冰冷的,无论是谁,入不得他眼的,他看都不会看你一下,说出的话也是极尽嘲讽,几乎得罪尽了周围的人。所以虽然他也是京城四大美人之一,但在众公子中的人缘并不好。 这样一个人,又为何要帮助她们? 再后来,他单刀直入的派人给慕容轩送了一封信,很快,慕容轩的回信过来,很直接的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虽然慕容轩没有说他为何要这样做,但莫芷月还是选择相信他,因为他知道,以慕容轩的骄傲,他是绝对不屑于撒谎的,看他字里行间虽仍是骄傲不改,但隐约透露的希望自己配合的意味,却是让莫芷月难得的动容。若非意图太过强烈,那样高傲的慕容轩,是绝对不会求人的。 别人的家务事他无心细究,但对自己有益的条件,他却绝不会放过。 于是,上元会面,莫芷月将一切细则告诉了林秋桐,一来,省的她心里没底胡乱揣测,二来,也好让她对这个条件善加利用。 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她的确利用得很好。 。。。。。。。。。 偌大的长形高桌边,五位姿容出色的男女各居一方,一身湖蓝长袍的林秋桐站在台边,一边嘴里细细分析,一边提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将自己想到的方案一一写下。莫穿云倾身趴在她的边上,看着她写下的内容,时而提问,时而参与一些自己的意见,笑眯眯的眼里满是惊喜和赞赏。她的身边,一身雪白罗云长衫作女子打扮的慕容轩,安静的端坐在高脚凳上,面前茶杯里的凝霜袅袅冒着香气,他面无表情的端起来喝了一口,冰霜般的美颜,在咽下一口茶水后,几不可见的微微冷凝了一下,眉头微蹙,但瞬间便已恢复如常,然后缓缓又放下茶杯,继续看着边上两个女子的一举一动。 长桌的另一边,大红色妖娆伊人装的玉言修看到慕容轩刚才的动作,修眉轻佻,不轻不重的切了一声,红艳艳的唇瓣微翘,“我还以为真有人爱喝那苦死人不偿命的凝霜,原来也是在死撑啊。”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叫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不过在场所有人,除了对面的莫穿云听闻后,微微蹙眉看过来一眼,其他人都是仿佛没听见一般,之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莫芷月提着水壶走到他身边,为了避免麻烦,所有的下人都叫她们屏退了,所以莫芷月主动担起了这端茶倒水的工作。为玉言修的杯子里续了水,然后又把桌上的一叠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上等雨前甘露,配慕斯蛋糕。”他不咸不淡的说着,看似在招呼玉言修,眼梢却微微上扬,让人联想到某种狡猾的动物。 玉言修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茶杯和蛋糕,然后抬起娇艳的脸蛋,漾出灿烂得腻死人的笑容看着莫芷月,“莫公子还真是体贴啊,知道人家辛苦,怕人家饿到渴到。”他说完,真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樱唇微抿,继而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林秋桐眨着长长的睫毛娇笑道,“林小姐的做出的东西总是能让人回味无穷,连这小点心,也是美味的让人欲罢不能呢。” 林秋桐埋着头装作完全没听见他带着明显挑逗的话,暗自撇了撇嘴,这玉狸猫一天不害她就难受,她才不信他不懂芷月这样是暗讽他废话太多,别渴着嗓子,再用一块蛋糕堵住他那专门喜欢挑衅别人的小嘴。这家伙之前在同乐会上对她多番戏弄,芷月可全当是对他的挑衅都记在了心里,以后这狐狸与狸猫之间的明争暗斗,恐怕是不可少。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当这小男人们战场上的炮灰,所以还是能避则避,多说多错,唯一聪明的做法,就是认命的当缩头乌龟。 “秋桐做的东西自然特别。”莫芷月颇为自豪的笑笑,又拿起茶壶为玉言修面前根本没浅下去的茶杯里蜻蜓点水的点了一下,“玉公子喜欢的话,改日我叫她多做些专门给你送到烟雨搂去,也叫烟雨搂的兄弟们都尝尝。” 莫芷月完全一副林家主夫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把某人的挑衅放在眼里,一经宽容大度的寒暄,让林秋桐心里不停的为他叫好,她就知道,她家芷月才是腹黑中的翘楚,想在他手下讨得便宜,谈何容易? 玉言修也不客气,妖媚一笑,“那就谢过莫公子了。” 这边的莫穿云看着对面两个男子之间的暗潮汹涌,促狭的捅了捅林秋桐的腰,俯在她耳边低道,“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啊。” 林秋桐懒懒的白了她一眼,继续拿着宣纸筹划着,“开发新产品的事由我来就行了,民间的宣传可以交给知心和知意。”这段时间,她已经教了她们一些以前世界的营销策略,由她们来的话,她很放心。 “至于资金的问题。”她看向慕容轩。 慕容轩淡淡的看过来,“五十万两,够不够?” “够了。”林秋桐笑着点头。 “好,明天。” 林秋桐再次点头,然后看向对面,“那么,剩下最后的官府关节,玉公子,就要麻烦你了。” 玉言修修长白皙的手指夸张的指向自己,“我?” 林秋桐点头。 “人家我只是一介风尘男子,哪里能在官府中做什么?” 林秋桐勾唇一笑,放下面前的纸,把毛笔放回笔架,“玉公子,无需你做什么,你只需帮我们做个引荐就行了,我知道,这京城达官,大多都上过烟雨楼,由你来做这个中间人,再合适不过。” 玉言修凉凉的挑眉,“你们不也认识什么将军家的小姐,左相家的千金什么的吗?叫她们就好了,何须用到我?” “不。”林秋桐淡笑着摇了摇头,“且不论她们现在与我们的关系如何,她们同时与我们和慕容遥相识,有她们的参与,势必惊动慕容遥。” 她这一说,众人都觉得有理,莫穿云却又说道,“可是我们日后若还来这里聚会,等你势力一开,不是一样会引起慕容遥的注意?” 林秋桐笑着点头,起身走到莫芷月身后双手搭着他的肩膀,“所以,以后你们就不要再过来,尤其是慕容公子。” “不过来?那以后有事如何商议?” 莫芷月抬头对她会心的一笑,替她回答,“这,大约还得麻烦玉公子喽。” 玉言修看着她们亲密的样子,微微撇开脸,听到这话,立刻娇嗔的撅起嘴,“怎么又是我?” 林秋桐嘿嘿一笑,“我听说公子的烟雨楼后院有一间阁楼,外人是绝对进不得的,而且出入都有暗门,没人会注意到。” “是啊,再说玉公子聪颖神慧,若有心帮我们掩饰,绝对会有办法的,不是么?”莫芷月背靠在林秋桐怀里,拉过她的一只手在胸前把玩。 玉言修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厚颜的男女,挖掘了他的私密还这么大言不惭的提出来要他给她们利用,好像吃定了就不会拒绝她们的样子,无奈失笑,最后他只得苦笑,“那你们说说,我又为何要帮你们?” “我是不知道为什么。”林秋桐眯眼轻笑,“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们。”他若不打算帮助她们,在她提出要做的事并邀请他参与的时候,他就不会二话不说的跟来了。 玉言修纤白的手指抚过自己耳鬓的发丝,带笑的眼眸看着林秋桐,“要我帮你们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莫芷月看他看向林秋桐的目光,眉头微蹙了一下,身后的林秋桐已经开口了,“公子请讲。” 玉言修摇了摇头,“人家暂时还没想到,等人家想到了再告诉你。” “那好,到时不论要求什么,只要秋桐能力所及,秋桐绝不推辞。” 玉言修娇艳的眸光掠过林秋桐,然后又看向莫芷月,最后定格在她们在莫芷月身前交握的手上,略一停顿,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放心,一定是你能做到的。”他娇笑着说。 林秋桐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听到这话,便觉得问题搞定,立刻乐呵呵的俯身在莫芷月的脸颊上轻啄一记,“ok,搞定,剩下的就等实施了。” 莫穿云也是一脸笑意的对慕容遥点了点头。 莫芷月却没有做出林秋桐意料当中的反应,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玉言修一眼,最后低声叹了一口气。 。。。。。。。。。。。 天凤朝仁和十六年二月初二,一家叫“知春阁”的商号正是开业,开门第一天首推商品,便是一样叫做肥皂的东西,据说这东西不光洗衣干净而且价格实惠,一般百姓基本都能买得起,所以刚一上市,就立刻风靡全国,最后,几乎变成了家家必备。 之后过了一个月,“知春阁”再出新品,一种是叫做洗发精的液体,还有一种是叫做润肤霜的膏体,这两样东西都是专为男子而设计,前者可以清洗发丝的同时,还能起到护发作用,后者则是为了给那些男子养护肌肤。 这两样东西一出来,立时又是掀起一股热潮,京里的男子,无论是大家闺男还是小家碧玉,甚至已婚男子,都是对这两样东西中意不已,但凡家里宽裕些的,几乎人手一套。 就这样,“知春阁”这三个字很快在京城百姓中响亮了起来,林秋桐也不负重望,在大家的协助下,用极短的时间蓄积了雄厚的资金和属于她们自己的市场。 期间,她依旧没有放弃服装的创新,在服饰行业也有着她的一片天地,另外她也或多或少的沾手了其他行业,不过一般都是点到即止,人情倒做了很多,却只得些微薄小利而已,目的只在为以后做准备。 这段时间,她与莫穿云也通过玉言修收拢了一些朝中势力,平日里好处自是没少送,连那些官员家里夫侍的穿着打扮都是林秋桐专门设计,直哄得那些夫郎们满意不已,这后院的枕边风也没少替她们吹。 。。。。。。。 天凤朝仁和十六年五月初五,端午节。烟雨楼后,一个无人触及的庭院中,琼花开的正妍,雪白的花朵,在夜间带着微微湿气的清风下轻轻摇曳,碗口大的花朵映在新月暗淡的月色中,影影绰绰的一片,只有那淡淡的花香清新撩人。 不远处的阁楼前,紫藤花鲜艳娇美,一缕缕花枝垂下,微风拂过,一如美人撩人的素手在轻轻舞动。花架边挂满了灯笼,将这附近照的通明。 花架下几名青年男女,每个人面前都摆了一只翠色的碧玉酒杯,黄衣小厮为她们一一将面前的酒杯满上,坐在最边上的蓝 38、端午 衣的女子却是先按下酒杯,不停为身边的白衣男子碗里布着菜,嘴里絮絮叨叨,“吃些菜再喝酒,空腹喝酒伤胃。” 白衣男子安然的接受着她的安排,嘴角噙着温雅的淡笑,小口的吃着面前碗里的菜。 坐在一片花藤下的紫衣男子几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抬手举起面前的酒杯,一扬手便干了下去,然后放下酒杯,自己拿起酒壶再次斟满,端起杯子对桌子另一边的一对男女道,“来,这杯我敬你们,祝你们事业早成,早日结成良缘。” 对面的女子转头看了看身边作女子打扮一脸淡漠的美丽男子,然后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看着紫衣男子道,“谢谢。”说完,她举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女装男子未置一词,也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只是素来淡漠的眸子,有着难以察觉的哀伤。 这边的蓝衣女子依旧旁若无人的进行着喂食工作,经过这几月她精心的调养,她家芷月的气色倒是越来越好了,这让她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未对她表示过对她心意的改变,但是她不急,反正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她就不相信他的心事铜打铁铸的。 莫穿云见身边的人已喝了好几杯酒,筷子却一下没动,眉头微蹙了一下,也学林秋桐的样子往他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块剥好,切成小块的粽子,“端阳节,吃块粽子意思意思。” 慕容轩看着自己面前的碗半晌未出声,过了一会,他直接推开了那只碗,拿起酒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抬手,又干了下去。 莫穿云看他这样,目光变得更沉,转头也喝干了自己杯子里的酒,然后再不看他,一经自己不停的喝酒。 慕容轩始终冷着脸,手下的动作却是像要和莫穿云比谁喝得更快一般,一杯接一杯的为自己倒着酒。 林秋桐颇为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里嘀咕,拜托啊,你们要闹别扭可不可以找个没外人在的地啊?你们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这样,叫我们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多尴尬啊?真是任性的两个人。尤其是那个莫穿云,看她平日里狡猾的要命,怎么一碰上这慕容轩就变成了根木头?哄个男人还不会吗?枉她之前还以为这家伙阅男无数,这慕容轩定然会被她吃得死死的,现在看来,结果恰恰相反。 心里将莫穿云鄙视了个彻底,林秋桐举起酒杯故意哀声叹了一口气,“无忧啊无忧,枉你享誉几百年,如今,竟有人拿你当水喝,真不知道这些人在还未尝出你的味道前,就将你变成了尿,滚滚流向茅厕,届时,你的心情又会是怎么样呢?” 林秋桐的话刚出口,就觉大腿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果见某只被自己吃惯了豆腐的小手正掐在她的大腿上,而那只纤纤玉手的主人,此刻依旧面色如常的浅笑着以另一只手缓缓夹菜送入磹口之中。 而对面的莫穿云,在听完她的话,嘴里的一口酒直接就啐到了地上,抬头狠狠的骂道,“混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素来冷漠的慕容轩也是难得的面色一红,举着酒壶的手僵在空中,半天也做不出下一步动作,最后,他微微咬了一下嘴唇,还是放下了酒壶,举起筷子掩饰性的夹起一筷子芦笋送到嘴里。 林秋桐此刻也没心思管别人的反应,她腿上的肉很痛,可是她却不敢抱怨,还得苦着脸靠过去讨饶,一边蹭着莫芷月的脸颊,一边在他耳边小声撒娇,“好拉,我错啦。” 莫芷月偏头白了她一眼,夹起一根鸡腿就塞到她嘴里,然后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林秋桐嘴巴被堵的满满的,欲哭无泪,满脸委屈的瞪着他,见他始终不理自己,她这才很郁卒的自己拿下鸡腿,哀怨的撅嘴抱怨,“芷月,你又欺负我。”鼓鼓的嘴,泫然欲泣的眼神,看得周围得众人都忍不住抖了一抖,不自觉的伸手拍了拍身上的鸡皮疙瘩。 莫穿云一扫刚才的郁闷,又开始调侃起她来,“嘿,我说你,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怎么就总在我家月儿面前吃瘪呢?” 林秋桐懒洋洋的白了她一眼,脑袋继续靠在莫芷月肩头撒娇,“你懂个屁,这叫包容,女人再有能力,可以用来征服天下,但绝不能用来征服男人,男人,只能用来疼,用来宠。”这个榆木疙瘩,居然还好意思来笑她,自己再怎么样,芷月好歹对她温柔照顾,信赖有加。而她呢?看她面对慕容轩那木讷样,大概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摸过。 莫穿云显然当她是在为自己的惧内找借口,很不齿的哼了一声,却也没多说什么。她身边的慕容轩却忽然抬头看过来,眼里有着微微的动容。 玉言修今日难得的沉默,她们调笑了许久,他都未吭一声,只一个人默默喝酒,别人都因为林秋桐刚才那句话而再未碰酒壶一下,却只有他,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一经的举杯喝着。 月上中天,紫藤花轻轻摇曳,入夏的微风拂过,在每个人脸上都留下带着花香的阵阵湿凉。 作者有话要说:好一对j夫滛妇啊~~~~忽忽~~~ 大家圣诞快乐~~~ 39 39、情愁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 云华苑内,林秋桐摘下一朵大红色的石榴花递到莫穿云面前,这几天也不知道她与慕容轩之间出了什么事,这两人都变得有些奇怪,那个慕容轩这几次见面总觉得好像又比上一次见的更消瘦了些,脸色也不太好看,显得疲惫憔悴不堪,而这个莫穿云也不遑多让,整天唉声叹气,死气沉沉,好像一瞬间让人抽走了所有的精力,变成了一具空壳。真不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鬼。 看贯了这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忽然变成这样整天阴沉沉的,林秋桐还真有些不适应。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莫穿云细细的咀嚼着这两句诗句,凝重的眉头,嘴角带着自嘲的苦笑,“真是好句。。。莫待无花空折枝。。。可是,你怎么知道那朵花为谁而开?原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折来,又有何意义?” 林秋桐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还真把自己当情圣了。将石榴花往她头上一扔,俯身趴在她面前的白玉石桌上,一手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我看看,我看看,这还是我认识的那只狐狸莫穿云吗?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你是跟谁学的?那朵花为谁开的重要吗?既然他开了,谁摘不是摘?” “你说的轻巧。”莫穿云无奈苦笑,“要真有这么简单,当初我叫你在同乐会上让静安王为你和月儿赐婚,你为什么不愿意?月儿都打定了主意嫁你,这样你都不敢让他有一丝勉强,现在又如何能对我说这话?” 林秋桐受不了了,直接给了她脑袋一下,怒道,“你猪啊?我什么时候叫你勉强他了?我是叫你别管他心里怎么想,直管放手去追,好男怕缠娘,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所谓金诚所致金石为开,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和耐心,就算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总有水滴石穿的一天吧?” “水滴石穿。。。”莫穿云苦笑着摇头,“我们之间。。。。你不懂。。。。。” 又是那仿佛失了魂的表情,林秋桐也无奈了,“我是不懂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是你整天就这样在这唉声叹气又有什么用?有问题就要去解决,回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她不懂,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厚着脸皮去追呢?明明这家伙任何时候都厚颜的要死,偏偏一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那莫名的骄傲竟就显了出来,真是让她难以理解。 莫穿云身体软软的靠在石桌上,白色的广袖锦袍,在初夏的艳阳下淡淡反射着荧光,右手无力的撑着额头,头顶娇艳的石榴花轻轻摇曳,映衬着下面人苦涩的容颜,真是别有一番凄凉。 “你以为我不想吗?”她的声音无力的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很多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她不懂林秋桐何以能对一个男子如此俯低姿态到完全不顾自己尊严的地步,对她而言,女子对于男子过分的示弱只会让她首先对自己不齿,她自己平日虽不拘小节,无论别人如何对她,她都一笑置之,可是遇到真正在意的人,却偏偏受不得半点怠慢,总想将自己的性格展示出来,不想叫人轻视了自己。 不是没想过放下一切,卑微的去追求,可是每每看到那个人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厌弃的冷脸,她就却步了,最后,还是拿出了一身的骄傲武装自己。 。。。。。。。。。。 “春来早,清梦扰,楼台小聚诵今朝,又何妨布衣青山坳。月如腰,琴指蹈,醉时狂歌醒时笑,莫辜负青春正年少。。。” 午后,店铺的生意料理的差不多,林秋桐就陪着莫芷月窝在芷月爹爹的慕清苑内,陪着他爹爹一起打发时间。 芷月的爹爹名叫楼晚清,年轻的时候,据说是个绝世的美人,性格温柔随和,总有一番与世无争的超然韵味,让当时的莫锦华迷恋了好一阵。直到后来,他难产生下芷月,身体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好,大夫说不适宜行房事。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5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莫锦华这才发心思转向了别的院,只是,这一转,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新人进门,病弱的旧人,就更没有人能想到了。 现在的楼晚清,虽然苍白瘦弱,但眉宇间的秀丽不改,岁月似乎很偏爱这个温柔善良的男子,尽管已到不惑之年,但却丝毫未见半点迟暮的痕迹,依旧是一副清丽的摸样。与芷月站在一起,相似的五官轮廓,倒像是一对亲兄弟。只是,芷月的眼睛慧黠灵动,而且眼里总是扬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一眼看去,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而楼晚清,清清淡淡的眸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岁月的过去,只在他眼里留下了更多的超然与平静,除了一低头一颦眉间偶尔显露的愁绪,你会觉得他根本就早已看破一切,不再为红尘俗世所扰。 “空自恼,夕阳好,前尘往事随风飘,恬淡知幸福的味道。霜鬓角,难预料,尤记昨日忆今宵,却不知岁月催人老。。。” 莫芷月和楼晚清一人一边端坐在凉亭内的石桌边,蓝衣和童叔安静的坐在另一边。白玉石桌上,四碗调好的刨冰莹莹冒着寒气。虽刚到五月底,可是天气早已热得有些叫人受不了,所以林秋桐专门高价收购了一些酒楼窖藏的冰块,然后做成刨冰给他们解暑。桌面上,其他糕点满满摆了一桌,都是林秋桐之前做好叫人送来的。 “。。。。千金不换伊人回眸金步摇,眉间朱砂点绛秋水蒿,浆声灯影流连处,青杏尚小,何时红了樱桃。。。拄杖南山为把柴扉轻轻敲,白发新见黄口旧知交,对饮东篱三两盏,何妨轻佻,把酒问月姮娥可好,金缕一曲羡煞尘嚣。。。。” 林秋桐依旧一身湖蓝长袍,背湖而坐,面对几名男子淡笑着抚琴唱歌。因为入夏,穿的有些单薄,湖面上的清风一吹,发丝立刻缠上了眼脸,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迷离,宽大的袖口在微风下轻轻摇摆,蓝影舞动,更添风情。 一曲《金缕衣》唱罢,对面的男人都面露赞赏,童叔第一个赞叹,“秋桐小姐的歌,什么时候都这么好听。” 蓝衣一个劲点头,笑着调侃,“她呀,为了哄得我家公子高兴,花招可多着呢。”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原先对林秋桐的偏见已没有了,现在,是真心把她当成了自己公子的未来妻主,虽然言谈中还是没多少恭敬,但却打心里赞同莫芷月和她在一起。 楼晚清咽下一口冰水,心头的燥热已平复下去许多,这两个月终于丰盈了些的脸上也是挂着温润的笑,“秋桐的确是难得的好女子。” “是啊是啊,有才又有貌,还会做生意。”他一说完,童叔就跟着附和。 “关键是懂得疼人。”楼晚清带笑的眼眸斜睨着自己那仿若旁观者的儿子,明明说的是她们俩的事,偏偏就他像个没事人似的。 “就是嘛。”童叔不愧是跟了楼晚清这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他的意思,跟着他一唱一和,“这年头,像这样又有本事,又温柔,又专情的女子,那可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蓝衣在一边窃笑着不停往自己嘴里舀着刨冰,偷空不时瞄一瞄他家公子的反应。虽然他不是很清楚公子和林秋桐之间的事,但他和楼晚清他们的感觉一样,总觉得这公子表面虽对林秋桐温柔有礼,可是仔细一看,却总觉得她们之间少了什么。就好像明明靠得很近,中间却偏偏隔着一层薄纱,让她们触摸不到彼此。而这层薄纱,他们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摆上去的。 林秋桐从琴边起身,看着这边配合默契的两位长辈,心里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她知道,他们是真心接受自己,真心希望自己和芷月能幸福的在一起。只是,情爱的事,除了当事人,别人即使在费心,恐怕也是枉然。芷月的心在哪里,她追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莫芷月淡淡的吃着冰,仿佛完全没注意身边的人在谈什么,见身边楼晚清碗里的刨冰已下去了一半,他直接把他的碗拉到自己面前,“好了,不能再吃了,这东西虽解暑,你却不能多吃,咳疾前两日才好,可别又犯了。”完全不容置疑的口气,直接否决了对方有任何对他的决定反驳的可能性。 而楼晚清虽然面色不甘,却还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碗剩下的刨冰,完全不敢有任何意义。想来,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父子之间便一直如此了。 林秋桐走到莫芷月身边坐下,直接就着他的手舀了一勺冰送到自己嘴里,然后满意的靠在他肩头叹谓,“我家芷月的味道,真是什么都比不上。” 莫芷月淡淡的笑,“你吃的是冰,不是我。” “可是勺子上有你的味道。”窝在他肩头耍赖,虽然看到他在自己吃过他的勺子后便直接扔下了勺子,没再碰碗里的冰一下,她却告诉自己别在意,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她才劝过莫穿云的,她自己怎么能泄气呢? 莫芷月笑着在她的脸上捏了捏,“下午不是约了提督大人么?现在时候差不多了吧?” “是啊。”林秋桐无奈的抬起头,委屈的样子,嘟着嘴,“真不想出去,整天就这样和你窝在一起多好。” 边上的几人立刻抖了一抖,虽然见多了她这副样子,但还是会有点不习惯。 不过两个当事人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莫芷月一经的浅笑,“好拉,快去吧,晚了那玉公子可又不知道要怎么刁难你了。”以前每次叫玉言修帮她约人,只要她去得稍微晚了些,那玉言修一定想尽办法刁难她,非要看够她的笑话,才勉强答应让她见到想见的人。她一度非常郁闷,觉得自己一定什么时候得罪了这只睚眦必报的小狸猫。可是她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归咎于,或许他本身就以耍人为乐,并非针对她一人。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不好,只码这么多。。。 不知道别人家什么样,我妈这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容易歇斯底里,是更年期到了吗? 今天我只试探的跟她说了句过年想和朋友出去旅游,结果就被她劈头盖脸的骂了半个钟头,说什么我翅膀硬了,年都不想在家过了。。。我是彻底无语了。。。我也没说不在家过年,过完年再去也行嘛。。。 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骂的我后来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了,是在是不可理喻~~~~~ 40 40、情债?(捉虫) 下午,申时刚过,林秋桐就和莫穿云到了烟雨楼。这时,玉言修早已交代香儿安排了人在厢房里伺候着了,等她们一到,香儿立刻又带了几名男子过来让她们选。莫穿云不用选,每次都是青岚,而林秋桐也是照往常一样,依旧选了香儿。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林秋桐也不是很排斥让别的男人近身了,为了逢场作戏,必要的时候,她还是会选一个自己看来比较顺眼的男子陪着自己一起度过这难熬的时刻。就像此刻,她让香儿坐在自己身边,一边与那总督大人虚与委蛇,一边温柔的往香儿的小嘴里塞着食物,哄着他多吃些。 她现在也算是了解了一点青楼宴席的规矩,这青楼的男子每每陪客,除了哄得客人高兴之外,替一些不想喝酒的恩客挡酒也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林秋桐自认自己酒量不错,可是为免不必要的麻烦,也让别人摸不透自己的酒量,所以她总是能少喝尽量少喝。这个时候,她就需要用到香儿了。而她自认不算刻薄的人,让一介娇弱男子空腹为自己挡酒,这样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而之所以每次来都选香儿作陪,大概是每次见到他,总会想起第一次来时,他娇软的靠在莫穿云怀中,状似嬉笑的说莫穿云从来未曾点他,只在进门时调笑他时,那撇到角落的眼底,一闪而过的黯然吧。香儿自己大概以为肯定没人看见他那一瞬间的失神,偏偏她却看见了,所以后来再来,需要的时候,她总是首当其冲的选了香儿。或许,也只为那一份单纯的怜惜吧。 “来,惜情,替我敬两位小姐一杯。”宴开了一会,修筑无忧大桥的事便定了下来。那姓胡的提督便不停的叫自己身边的男子过来给她们敬酒。 林秋桐还未说什么,身边的香儿已自动举起了酒杯,向提督方向敬了一下,软软靠在林秋桐肩头娇声道,“这酒,香儿代喝了可好?”香儿知道她的习惯,不是必要,她不会轻易喝酒。 美人主动要求喝酒,哪有不应的道理?胡提督自然点头。 莫穿云却是二话不说,自己举起酒杯就干了。这几次出来应酬,她都未叫青岚帮她挡酒,不管对方敬来多少杯,她统统来者不拒,所以几乎每每到了最后,她都醉的稀里糊涂,林秋桐要带她回去,她还偏偏不愿意,干脆就在青岚这里留宿了。 其实林秋桐有些怀疑她是故意借酒装疯,她不相信莫穿云喝了那么点酒就真的醉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她这样做,无非只是想试探下自己在某个人心里的地位,看某人会不会因为她的事而受到影响而已。 对于她如此幼稚的做法,林秋桐心里除了叹息无奈,却也说不出别的,就算她说,估计也没人愿意听。只盼着这个别扭的傻子,做到最后,不要适得其反才好。 。。。。。。 酒过三巡,那胡提督已是有些晕乎乎,香儿和惜情也是喝了不少,只有青岚局促的坐在莫穿云身边,看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俏丽的脸蛋上明显的担忧,有几次他都试图拉住她举杯的手,让她别再喝了,最后都被她笑笑挣脱了开来,还嬉笑着回头在他娇艳的脸蛋上偷香一记,转眼,却又没完没了的喝了起来。 林秋桐看得也是直摇头,最后只对青岚道,“你别管她了,难得提督大人把这样大的工程交给我们,她心里高兴,她想喝酒让她喝吧。”有外人在场,她不好多说别的,只能拿高帽子都戴到别人头上去。 莫穿云也算没喝糊涂,听到她的话,立刻笑嘻嘻的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可不是嘛,提督大人对我们的照顾,我们铭记于心,就让穿云借这一杯薄酒谢过提督大人。”说完,她立刻爽快的干了。 那胡提督也不含糊,也举起酒杯干了下去,对她们的赞赏更是加深了几分。 这无忧大桥是官府出资修筑的,工程浩大,朝廷拨下的第一笔修筑费就是三百万两白银,很明显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肥肉,民间商家但凡有点实力的,个个都挣破了头想抢到它的修筑权,包括那京城首富慕容家,也是卯足了劲讨好她,珍奇异宝送了一大堆,她几乎就被打动了。最后,却是这两人出现,三言两语,便让她定下了将工程交给她们的决心。 那个林秋桐一上来,也不管她如何打官腔,直接就向她提出的两个问题。第一,慕容家能给她的好处有多少?十万,二十万?而一旦慕容家接下工程,前后几批工程款已到期,总计超过千万,她慕容家又赚多少?第二,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她收了慕容家的好处,将工程包给了慕容家,那以后慕容家在工程上如何运作,她自然就不能挺直了腰板去过问,到时,若是慕容家偷工减料,造出一个豆腐渣工程,大桥修起来不到几年便出了问题,到时这后果,谁替她承担? 虽然心里很不能接受这个女子上来便认定了她会收慕容家的好处,但是她却无法不承认,这个人一针见血的点出了她所有的顾忌。再后来,林秋桐又说了将工程包给她们“知春阁”的优势。依旧是两点。第一,上来不给好处,而是采取合伙制,整个无忧大桥的工程,算一单生意,而她本人算一成的入伙费,也就是说,将来无论无忧大桥赚多少钱,她个人占一成利润,赚得多,她就得的多,赚的少,她也就得的少。 她粗略的算了一下,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她最后得的钱也绝对会比慕容家所能给的任何好处都多。 而第二点,也是她十分在意的,就是工程质量保障问题,钱固然重要,可是聪明的人绝对不会为了钱而拿自己的小命冒险。而林秋桐向她再三保证,工程施工期间,一切用料都会由她本人亲自过目,绝不会出现偷工减料的事情,她们要赚钱,只会在在不影响工程质量的前提下尽量节省用料和缩短工期上面下功夫,绝不会让整个工程的质量受到影响。 有了这两点,她还有上面可顾忌的?于是只装模作样的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今日在烟雨楼给她们答复。而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她有预感,与这样的人合作,那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 眼看香儿的小脸已浮现出一片红晕,林秋桐猜他也快到极限,于是直接接过了她再次举起的酒杯,对那边已是摇头晃脑的胡提督笑道,“这杯由秋桐来敬,借此先预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总督大人能圆满交差,升官发财。” 胡提督一脸兴奋,已是口齿不清,“好好,成你吉言,成你吉言,大家都发财,哈哈哈。。” 林秋桐面上不动声色的赔笑,眼睛却扫向边上伺候的小厮,待他靠近,她才俯过去低道,“去沏壶茶过来。”等那小厮领命出去,她靠近香儿,靠在他耳边低语,“忍一忍,一会喝点茶就舒服些了。” 香儿抬头对她温柔的笑着,没有对别人的娇媚,却是很真挚,“我没事。”他用只有她听到的声音说。 虽然知道她对自己如此温柔照顾,一来是天性对男子多了一份怜惜,二来多少有些收买人心。但是他心里却还是充满了感激,在自己早已过了那风华正茂的年纪的现在,她在这个只会给人绝望的地方,给了他一段难得温暖的回忆。 莫穿云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忘我状态,只顾不停的倒酒喝酒,对周围的一切全不在意,连青岚的劝慰也不管了。 林秋桐自知管不了她,也不去找无趣,等那小厮的茶沏来,她很安分的充当起了护花使者,倒了一杯茶递给香儿。 香儿乖乖的接过茶杯,一口一口慢慢的喝着,嘴角始终带着无懈可击的淡笑。 。。。。。。 入夜以后,宴席也差不多了,林秋桐招呼了胡提督带来的下人将喝得瘫软的胡提督扶了出去,然后帮青岚把莫穿云扶回他的房里,并留下过夜费给香儿,又交代了香儿晚上喝些醒酒汤再睡,免得明日一早头痛的话,这才独自下了楼。 对于香儿,她就把他当做是自己手下一样在关照着,他为她应酬客人,她给他报酬,在需要的时候,给予适当的关怀,一边是出于怜惜,真的关心他,同时也是笼络人心,让他更心甘情愿的为她出力。毕竟烟雨楼这样的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需要什么情报,到这里来一问,基本都不会让她失望。玉言修常年不见外客,楼内接客待人的事务,一般都是香儿在操持,所以拢住香儿,就相当于拉到了一张非常好用的情报网。 不是没想过自己对香儿太温柔会引起他的误会,让他对她抱上不该有的期待,但是多次相处下来,她终于发现,这个香儿,早已摸清了这个圈子的一切,对于自己笼络他的用心,他也是看的清清楚楚,完全不会胡思乱想。她这才安心,心里对他的怜惜却更多了一分。 心里明明痛苦寂寞,却一点也不期待解脱。是失望的太多,还是早已麻木? 于是,在她能力所及,她总是会多照顾他一些。 。。。。。 穿过烟雨楼通往后院的回廊,还没进到后院,就听见一个低低的男声隐约传来,“公子,别喝了吧,从早起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您这样喝下去,一会又要胃痛。。。。” 林秋桐微微蹙眉,听这声音,像是玉言修身边的其中一个小厮怜星,那他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玉言修了。难怪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这只狸猫出来难为自己,原来是自己躲在这喝酒呢。说来,近几次过来,似乎一直没见他,总是他替她请完人,然后派人伺候着,剩下的事便由她们自己处理,他自己却很久没有露面了。 这也是她谈完事情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到后院来看看的原因。想看看这玉姓狸猫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低调起来了? 待她走出回廊,走进那个圆形的拱门,这才看到那一片紫藤花下,那个软软斜靠着廊柱,素手举着酒杯的紫色纤细身影。 此刻,他背朝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能看见他面前台阶上摆着好几个歪倒的青瓷酒壶,显然他已经喝了不少,而站在他面前怜星则是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等见到走过来的她,怜星的眼睛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的亮了起来,立刻出声喊道,“林小姐,您来了。” 林秋桐含笑点了点头,目光却注视着那个听到怜星的话忽然僵住了动作的紫色背影。等走到附近,她直接一个纵身跳过围栏,站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面前人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苍白容颜,她心里忽然莫名觉得不安,微蹙了一下眉头,她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玉言修抬起脸,娇艳的脸蛋失了血色,只透着一种我见犹怜的憔悴,看着她,目光颤动许久,才答非所问道,“你的事情解决了?” “恩。”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嘴角挂着自嘲的笑,“该帮的我都帮你做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完,他直接举起边上的酒壶,对着嘴就吹,只是喝的太猛,刚喝两口就呛咳了起来。 林秋桐赶紧抢下他手里的酒壶,恼怒的往地上一扔,只听“乓”的一声,白色的青花瓷片立刻碎了一地。“你干什么?”看他咳得厉害,她弯下腰想给他拍拍背,只是手还没伸到,他却像有预感似的先避了开去。心里的不安更甚,她开始怀疑,眼前这个男人今天之所以这样,或许,根本就与自己有关。 她不是傻子,以前看过那么多电视和小说,自己也谈过恋爱,所以她能想到,当以个男子用这种既哀伤又怨怼的眼神看着一个不属于自己女人的时候,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心里有这个人,而这个人却不知道。 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还是自己无意间,竟让这个见惯了风月之事的人对自己动了心? “你。。。没事吧。。。”心里还未将刚得出的结论消化完,她的声音有些发虚。 想起他刚才带着明显指控的话,她的心里更加难安。他对自己的指责并不是全无道理,之前一直以为他之所以会帮助自己,必是也有什么要用到自己的地方,所以她利用他的时候心安理得。可是若是他一早便对自己有心,所以才千般帮助自己,而她却一边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帮助,一边又罔顾他的情义,利用完人就走人,对他的事不闻不问。。。。那她还真是该死的混蛋啊。 玉言修艰难的停下咳嗽,苍白的脸终于浮现了一丝红晕,他笑着摇头,迷离的凤眼里满满的嘲讽,“没事,我当然没事。。。我会有什么事?”低头,看了被她摔碎的酒壶一会,他忽然扶着廊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既然你的事办完了,就请回去吧,我累了,失陪。”说完,他就要离开,只是刚走几步就一头向下栽去。 林秋桐在一边看的心惊肉跳,眼疾手快的立刻冲过去抱住了他虚软的身体,看着他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脸颊,她心里的愧疚几乎到达了极限。 一边的怜星早已惊叫着跑了过来,却只跑到面前便不再靠近,只站在边上不停的喊着公子。 林秋桐搂着玉言修靠在自己怀里,怕他头晕,她不敢大力晃动他的身子,只敢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言修,言修。。。”情急之下,她早顾不得许多,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怀里的人短暂的昏厥后,长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接着便睁开了眼,目光茫然,声音低弱的几乎听不见,“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林秋桐的声音也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惊到怀里虚弱的人儿,“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昏倒的?” 玉言修 40、情债?(捉虫) 摇头,“我没事。”缓缓挣开她的扶持,自己晃到一边的廊柱边撑住自己的身体,回头看向身后不知所措的怜星,“过来,扶我回房。” 怜星为难的看了看林秋桐,最后还是乖乖走过去扶住了玉言修。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秋桐觉得前所未有的无力。好像有重要什么东西正在离开自己,而自己却无力抓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肯定很多人同情玉狸猫,可是请大家相信,这文绝对是一对一,而这只狸猫也绝对是只狸猫,大家看到的表象可未必当得准,所以切莫急着支持或心疼他啊~~~ o(n_n)o哈哈~~ 41 41、目的 那一天回去,林秋桐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莫芷月。一来,她不想对他有什么秘密,尤其是情感上的。二来,也想让他给她点意见。最重要的,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听到这事是否会露出类似吃醋或者不安的表情。 却不想莫芷月听她说完,只是浅淡的一笑,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这样啊。。。。难怪之前见他总是刻意刁难你,但是每次你有困难,他又立刻站出来帮你,原来是因为这个。”依旧是往日见惯了的笑容,不见丝毫异样。 林秋桐心里莫名的发闷,虽然早料到他的态度,但是看到他如此淡定的样子,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泄气。 。。。。。 之后的几天,她没再去找玉言修,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玉言修对她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她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可是,她给不了他想要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距离,不再让他越陷越深。 还好无忧大桥的工程已经开工了,她正好有借口避得远远的,每天跟一群工匠呆在城郊的工地上监督着施工的事宜。不过对于建筑,她实在是个门外汉,除了知道一些基本知识,细节部分,却是一窍不通。幸好莫穿云认识几个这方面的专才,更令她吃惊的是,莫穿云自己竟也懂不少建筑方面的事,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莫穿云和那些设计人员躲在简陋的工棚内做规划,而她则是跟着一些前期工匠挤在岸边看着她们挖泥沙,闲时偶尔也帮帮忙。 顶着六月的骄阳,几日苦力做下来,她整个人已是黑了一层,原本过分白皙的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看起来少了些斯文,却更显英气。底下好多师傅都赞叹她有一副好相貌,无论如何都好看。她却在心里苦笑,她现在的样子,幸亏是在女尊国,要搁到以前的世界,多半会有人喊她人妖吧? 这段时间,莫穿云一直和她同进同出,她看得出这家伙的心情仍是不好,不过似乎没前几天那么明显了。听说那天她醉倒在青岚那后,第二天,她那个侍夫夏吟初找她谈了许久,之后,她的态度就变了。想来,该是那个男人的话说到了地方。 想起那个夏吟初,林秋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同情他,那样一个温柔聪慧的男子,对莫穿云可谓是一心一意,却偏偏得不到同等的回报。 如今莫穿云的所有心思都在慕容轩身上,对于夏吟初,也只是尽到妻主的本分而已。她不理解的是,以慕容轩那样骄傲的个性,为何能容忍与人同侍一妻?她可不相信若慕容轩提出叫莫穿云休了夏吟初自己才肯嫁给她,莫穿云有办法说不。 。。。。。 晚上和莫穿云回府时,天色已经全黑了,因为有事没谈完,莫穿云邀了几个设计人员和她一起回府,先吃饭,然后再继续讨论,晚上就直接在她那里住下,反正她的云华苑里房间多的是。 一路上,她们还在那商量着构造上的问题,林秋桐插不上话,便窝在角落里打盹。这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忙碌而自己却插不上手,感觉还是很新鲜的。 马车行至莫府门口,莫穿云先招呼那几个人下车,然后领着她们进了门,林秋桐落在后面,看着前面完全把自己当空气的几个人,心里开始郁卒,不就是会搞点桥梁设计吗?至于把自己整的跟有多专注似的吗?除了和事情有关的人,其他人一律看不到? 既然没人管她,她也落得清闲。 来到慕清苑,里面的几个男人早已摆好了饭菜等着她了。她一进来,蓝衣久照例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只是表情却有些冷淡,“喏,先洗洗。” 林秋桐莫名其妙,一边乖乖的洗了手脸,一边对莫芷月挤眼睛,这小家伙今天怎么了? 莫芷月笑着摇头,只说道,“快来吃饭吧,今儿怎么晚了?” 林秋桐擦干手,把帕子递给蓝衣,“还不是你那个大姐?和那几个设计人员讨论到兴头上,怎么都不肯走,这不,最后干脆就将人请到了家里。” “哦?”莫芷月淡笑着从童叔手中接过饭碗递给她,“那你怎么没过去?” “我过去干什么?”林秋桐口气不善,“对于那什么劳什子的设计,我就一彻头彻尾的外行,才不过去讨她们的嫌。”一边说着,一边愤愤的吞了一大口饭,好像那米饭得罪了她似的。 屋里几个男人都失笑,童叔把饭都端给他们,然后也在边上坐了下来,一边笑一边道,“原来这世上还有秋桐小姐不会的事啊?” 这慕清苑不比莫府其他地方,因为与外界接触少,芷月和楼晚清把童叔和蓝衣都当做家人,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们都是同桌吃饭的,主仆之间的感情也是更深了一层。 林秋桐郁闷的哀号,“童叔,您可别挖苦我了。”她又不是万能机器人,哪可能什么都会? 莫芷月好笑的摇头,盛了一碗鱼汤放到她面前,“吃慢点,喝点汤。” 林秋桐的表情立刻飞扬了起来,马上靠过去把脸搁在人家肩膀上猛蹭,闭着眼,一脸的幸福,“我就知道,还是我家芷月最疼我。”她就知道,经过她这么久的努力,他不可能对她全无感觉的,瞧,他不是很关心她吗?虽然没有表示什么情爱,可是这生活上一点一滴的关怀总也能说明一些什么吧? 在座的人早已习惯了她这样,也不以为意,只有蓝衣几不可闻低低哼了一声,但是看他的时候,却见他面色如常,所以林秋桐也怀疑可能是自己的幻觉。 莫芷月依旧无奈又不忍心拒绝的表情,让林秋桐看得心里爽的不行,觉得他好像也是在宠着自己似的,这感觉真是好极了。 。。。。。 饭后,林秋桐陪着莫芷月回他自己的住处。等走出慕清苑后,莫芷月先支开了蓝衣,然后忽然停下了步子,从袖口掏出一张纸递给林秋桐,“这是下午玉公子派人送来的,让我转交给你。”温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林秋桐却觉得心里一沉。 难怪觉得蓝衣情绪不对,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张纸她看着很眼熟,分明就是当日自己写的那首《十里平湖》。这玉言修故意把它交给芷月来转交给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故意挑衅?以前不知道他为什么总看芷月不顺眼,现下,倒终于得出了答案。只是她难以想象,以他的性子,竟会做出这样不智的举动。他这样耍小心机,面上是想打击芷月,可是自己对他的印象,不也是会变得越来越差吗?为何他那么聪明的人,会做这么蠢的事?还是,每个男人,面对感情时都会变笨? 还在考虑着要不要接那张纸,莫芷月却拉起了她的手,把东西塞进了她的掌心,“来人说他家公子这几日病的厉害,你明天要是没事就去看看吧。” 林秋桐想起那天自己看见玉言修时的情景,那时他的状态的确是很不好,难道后来又恶化了?但让她不解的是莫芷月的态度,“你叫我去看他?”为何他可以如此平静的叫自己去探望一个已经摆明了对自己有意思的男人? 莫芷月温和的笑着,“无论如何,他帮了你那么多,如今他病了,你不过去看看,总是说不过去的。” “那我明天带上你大姐一起去。” 莫芷月不置可否,“随便你。” 。。。。。 第二天,林秋桐将玉言修生病的事告诉了莫穿云,然后提议一会早些离开一起去看看他,莫穿云促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才笑道,“你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不敢过去?” 林秋桐蹙眉,“我为什么不敢过去?” 莫穿云捡起地上一块碎石,“咚”的一声扔进了水里,然后指着水面上的水花低笑,“你不怕你去了就出不来?我听说那烟雨楼里可是养着绝顶的高手的。” 林秋桐给了她一个白眼,“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相信这世上暂时应该还没有人有兴趣绑架我。”虽然不知道莫穿云是如何知道自己与玉言修的纠葛的,但她还是不希望有人这样说玉言修。虽然玉言修有很多事她都难以理解,不过她还是觉得他不会是那种肤浅的人。 。。。。。 晚上,林秋桐和莫穿云到了烟雨楼,她们没有经过前院,而是直接走了平日商量事情的暗道去了后院。 经过后院的回廊,上到三楼玉言修的房门前,林秋桐先敲了敲门,等了一会,面前的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里面的怜星一见到她们,立刻高兴的把她们迎了进去,然后对里面屏风后的人喊道,“公子,林小姐和莫小姐来了。” “恩。。。”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应,声音低低的,明显中期不足。 林秋桐心下忐忑,看着怜星一点一点的收掉屏风,当那个斜倚在榻上,明显又消瘦了一圈的人儿映入眼帘,她顿时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边上的莫穿云也是一惊,只是她只呆了一会便立刻走了过去,站在塌边担心的望着玉言修,“玉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瘦得这么厉害?” 林秋桐也看着他,的确是瘦的厉害啊,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如今瘦得下巴削尖。明明已是农历六月,身上却还裹着厚厚的毛毯,只是,那裹着毛毯的身子依旧纤细的让人想摇头。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玉言修靠在枕头上摇头,“没事的。”浅笑的眸子看向呆呆站在一边的林秋桐,“林小姐不是来看我的吗?” 林秋桐赶紧也走进几步,“自然是来看你的。”她蹙眉望着他,“你生的什么病?怎么这么严重?” 玉言修眯眼笑着,消瘦的脸颊憔悴苍白,却透着一种别样的病态美,“我病了,你担心吗?”他仰头望着她,虽然虚弱,目光却笑意盈盈。 林秋桐微微撇开眼,不敢看那张失了血色的娇颜,只低道,“我自然担心。” “那么。。。是以什么心情在担心呢?” “。。。。。”林秋桐无言以对,他如今病着,她说不出过分刺激他的话。 玉言修低笑一声,忽然撑着床头作势要起身,但是看他吃力的样子,那虚弱的身体分明很难撑起自己,林秋桐看他那样,心里担心,却犹豫着不敢靠近,反而是身边的莫穿云,想也未想便直接冲了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看样子。。。那日的事对你影响不小,否则此刻。。第一个冲过来扶我的人。。。一定是你。”玉言修被莫穿云扶起,背靠在莫穿云怀里,眼睛看着林秋桐,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喘息。 林秋桐再次撇开眼,“抱歉。” “呵呵。”玉言修却忽然笑了起来,“那么。。。你那日回去,可是将与我的事告诉了莫公子?” 林秋桐不解的回头,不明白他此刻何以还笑的出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强颜欢笑。不过她还是乖乖的点头,“是的,我与芷月之间没有秘密。” 玉言修再次低笑,“那么。。。莫公子是何应对?” 林秋桐摇头,“他没说什么。”想起那日芷月的反应,估计只能用有听没有到来形容,好像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 “没反应?”玉言修的脸色有些沉了下去,抿了抿唇,忽然切了一声道,“没意思,真不好玩。” 林秋桐疑惑,“怎么了?” 玉言修却不回答,反而答非所问道,“那我今天派人给你送信,莫公子是何反应?” “也没什么反应,他说我应该来看看你。” “所以,你是听了他的话才来的?” 林秋桐摇头,“不是,我们本就是朋友,你病了,我怎能不来看看?” 玉言修薄唇微勾,“那我若要你看在我生病,这段时间都在烟雨楼陪着我,你可愿意?” 林秋桐的眉头蹙了起来,他身后的莫穿云也是一脸疑惑,这玉言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若说他对自己有意,那日他独自喝酒时,看起来的确像那么回事。可是今天看起来,又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踌躇再三,林秋桐还是老实回答,“这。。。恐怕有点困难。” “若我强行要求呢?”玉言修似乎料到了她的拒绝,脸上表情不变,淡淡笑道,“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你的条件,就是让我在烟雨楼里陪你?”林秋桐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说这种话。他这是什么意思,想叫她用身体报答他之前为她做的? 玉言修笑着颔首,“没错,为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每天晚上都要回到烟雨楼来陪我,可好?” “只是陪着你吗?还是需要做些别的?”林秋桐的声音不觉有些发冷,还带着隐约的讽刺。今日他若真是她刚才想的那个意思,那她也就错看了他了。 玉言修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一经慵懒的笑着,“那你希望做些什么呢?” 林秋桐无语,终于知道自己误会了,不由苦笑,她能希望什么,她只希望他别再玩她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林秋桐发现,凭自己似乎很难猜透这个人的心思,所以干脆开门见山,“言修,虽然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一直在帮我,可是对于感情的事,我不喜欢随便拿来说笑。虽然你一向喜欢和我开玩笑,但感情的事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6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我希望你不要也拿来开玩笑。”若是前几天,她会十分的认定那个在花架下用哀伤的眼神对她说着怨怼的话的男子,心里一定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同一个人,她却再也没有那种自信了,只觉得隐隐的疑惑,好像,自己又被耍了。 玉言修微微闭眼吸了一口气,看起来有些 41、目的 累了,过了一会才重又睁开眼,继续笑道,“你为何不信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呢?” 林秋桐苦笑,“原来是信的,在来这之前,我还在想着该如何既不伤害你,又能让你对我断了心思。” “那么现在呢?” 林秋桐再次苦笑,“言修,我没你聪明,你懂得如何分毫不差的揣摩人心,这一点,我做不到,但最起码的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今日你若有心让我继续觉得你喜欢我,那我就不会出现你好像又是在和我开玩笑的感觉了。”也就是说,凭玉言修的演技,他若不是有心要她看破,她是绝对察觉不到异样的。 玉言修眯着眼轻笑,面上已露出明显的疲惫,笑起来显得虚弱不堪,“好吧。。。”他无所谓的挑眉,“既然这样,你就更可以无所顾忌的陪着我了吧?” “可是,我想知道你的用意。”虽然看出他真的很累了,但是话不说清楚,她总是不甘心。 玉言修对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等她俯□子,才凑到她耳边低语,“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在莫公子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吗?” 林秋桐怔怔的退回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点头,可是想了一会,她又摇头,“我虽然想知道,却不想通过这种办法试探他。”感情的事经不起试探,一不小心就会适得其反。她经营这段感情不容易,实在不想冒险。 “可是。。。。我想这样。”玉言修定定的望着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看这章的小标题,个人觉得很好笑~~~~o(n_n)o哈哈~ 话说,这章看完,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玉言修的意图? 玉狸猫的确是病了,但与女猪无关。 我很早很早就说过,这文里没有悲催男配~~~~~~~~请务必相信。 ps,好多亲的留言都以为慕容轩会喜欢上女猪,这叫我汗颜啊,他和女猪的对手戏基本很少吧?如何看出来的?就因为慕容轩偶尔多看了女猪一眼??不要太敏感啊···穿云会哭的··· 再ps:玉言修没有得绝症,留下女猪不是为了叫她陪他度过最后的时间。、前外别出现如此狗血的猜测,尽量往深了猜猜~~ 42 42、放手(改作者有话) 林秋桐拒绝不了玉言修的提议,因为他以她欠他的条件相邀,她无从拒绝。更何况,她心底,多少也是有些期待芷月的反应的,虽然知道幼稚,但她实在无法淡定到在一味的付出之后,却不希望得到相应的回报。 玉言修说,除了她们试探莫芷月的事不能提,其他事她都可以告诉莫芷月,包括她们这一个月内的相处情况,她都可以分毫不差的回去向莫芷月讲述。 她很疑惑,既然要演戏,怎么能把相处的情况都告诉芷月?这样他还可能吃醋吗? 玉言修却只是神秘的笑,一言不发。 回去之后,她告诉莫芷月,玉言修以她欠他的条件相挟,要她在烟雨楼陪他一个月。莫芷月只是淡淡的笑,说,“这样啊,也是,你总归欠了他的条件,那就陪陪他吧,让他尽快把身体养好。” 林秋桐看着他平淡的样子,心里忽然开始有些后悔了。或许,她做错了,这样的试探道最后,结果,未必是她能承受的。 。。。。。。 以后的几天,她每到天黑,都会直接去烟雨楼。虽然心里想回家陪芷月,但是想到和玉言修的约定,她还是忍住了。 莫穿云总说,一个女人若爱一个男人爱到了失去自己,那么到头来,那个男人一定会轻视她。林秋桐却对此十分不以为然,若那家伙真那么有经验,何以她与慕容轩之间还处于如此相敬如冰的阶段?林秋桐只相信一句话:金诚所致金石为开。爱情若非一见钟情,那就只能靠慢慢培养,耍性格搞别扭是折腾不出爱情来的。 到了烟雨楼,她先去了后院的厨房。一碗白饭,添水先放锅中煮着,然后取半只桃子,四分之一只苹果,一根小黄瓜,半跟红萝卜,六只虾仁。。。统统切成丁,等白粥煮得差不多,将这些一起放进去,熬至虾仁煮熟,一锅西式水果粥便做好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玉言修得的什么病了,原来是类似于季节性厌食症的毛病。怜星说,他家公子这病,每年一过端午便开始犯,直要等到入秋,才会好转。期间,几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只能勉强喝些补药维持。 林秋桐这才了解,难怪自端午过后,玉言修就很少露面,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不懂他怎么会得这样的毛病,按道理,这种病症,都是和心理因素有关的。问他,他却只是讳莫如深的一笑,憔悴的脸上看起来无悲无喜,却难得的让林秋桐读出了几分哀伤来。想来,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即使他的演技再好,也是压抑不住的。尤其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间里。只是,他不愿提,她自然也不方便多问。 将粥端上楼,刚靠近玉言修的房门,便听到里面的琴声传来。她微微蹙眉,推门进去,果见那一脸苍白的人正盘腿坐在琴案前抚琴,今天他没有穿他平日穿贯的红衣或紫衣,而是一袭轻罗白衣,宽松的罗纱挂在他瘦削的身上,边上的香鼎袅袅冒着白雾,飘过他面前,使他看起来越加飘渺,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一般。 他身边伺候的沉香见她进门,立刻迎过来接走她手里的粥盅,揭开盅盖看了一下,然后对她笑了笑。 林秋桐笑也回以一笑。 等玉言修一曲抚完,她才走过去把手伸给他,有些埋怨道,“身子不好,不好好歇着,起来抚什么琴?” 玉言修就着她的搀扶起身,懒懒的笑道,“总这么歇着,骨头都硬了。” “就你事多。”林秋桐无奈,扶着他到桌边坐下,接过沉香手里盛好的粥放到他面前。 玉言修微微皱眉看着面前的碗,“今日这又是什么粥?” “水果粥,夏日吃这个可以开胃的。”玉言修的病很麻烦,心理上的问题,单靠不断变换食谱是改变不了多少的,可是总给他弄一些新鲜的吃食,就算图个新鲜,他多少总也能吃上两口,这也算多少有些益助。总这么饿着,莫说他这样纤细的人,就算是个壮汉,身体也受不了啊。 “哦。”不之口否的应了一声,玉言修低头缓缓喝粥。 一边的沉香看他这样,脸上有着明显的欣慰,“还是林小姐有办法,往年这个时候,公子可是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人虚弱得连坐起来都困难,像今日这样还能起来抚琴,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林秋桐听他这样说,也有点心酸,看着那个漫不经心喝着粥的人,口气也不觉变得温柔,“还是当心些的好。” “恩,林小姐说的是。”沉香点头。 半碗粥喝完,玉言修就再也喝不下去了,林秋桐无奈,“不再多吃些了?”每天就喝这么几口粥,营养哪够啊? 玉言修笑着摇头,直接推开了面前的碗,望着她慵懒的笑道,“你有几日没回去了吧?” “五天了。”林秋桐答的很迅速,想来这个答案在脑子里转了许久了。 玉言修嫌弃的撇了撇嘴,好像很不待见她这没出息的样子,片刻后才道,“明天允许你回去见见他,在这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他,无需隐瞒。” “这样真的可以?”这样还算演戏嘛? “我说可以就可以。” 。。。。。。 次日,林秋桐一早就从工地回来了,前期的工程差不多了,剩下的基本没她什么事,所以她干脆统统交给了莫穿云,自己打算继续回“知春阁”处理别的事。这段时间,她把“知春阁”的大小事务都暂时交给了知心和知意打理,但是有些重要的账务和信件,她们还是会等着她回来处理。 如今的“知春阁”已不是一间铺子的名字,它代表了一个商业体系,经营内容众多,分铺陆续也在京城周边城市开了不少,往来的信件和账务细则自然不会少,她在烟雨楼这几日,都没有过来过,想来,那些文件应该攒了许多,所以她从工地回来,才会先不回莫府,而是到了这里。 到了“知春阁”,竟没见到知心和知意,问过楼下的伙计,才知道知心去了临阳的分铺,而知意则去了襄城,再一细问,那伙计竟说是莫芷月派她们去的。林秋桐不由疑惑,芷月什么时候开始管起铺子的事了?以前他虽然也会对生意上的事提些意见,但一直都是她直接管理,他从旁协助,自己从不正面插手的。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芷月此刻还在二楼的书房,她便直接上了楼,打算找他问问。 进到书房,里面的莫芷月正埋头在一张大大的书桌后面认真的审阅着手里的信件,几日不见,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身白衣,长长的乌丝盘了个简单的髻,头顶插着她同乐会时送给他的那枚碧水玲珑簪,一部分头发散在肩头,自颈边垂落,不施脂粉的脸上面目温和,神情专注,看起来风神俊秀,淡定沉稳。 直到此刻,林秋桐才发现,虽然只分开几日,自己心里竟是如此的想念他,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她恨不能立刻冲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只是一看到他那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的表情,她心里又觉得不甘。难道,她对他而言,就这么微不足道?她离开他几日,他竟是丝毫未受到影响? 此时的莫芷月也注意到了进门的她,见她站在门口不动,他抬头微微不解的挑了挑眉,“过来了?” 林秋桐凝目望了他一会,然后才牵起嘴角低应,“恩。”走到他身边,目光扫向他面前的信件,“怎么跑来做这些事了?你不是一向不爱来铺子里吗?”他以前跟她说过,他虽从小帮他娘做生意,但骨子里还是像其他男子一样,不太喜欢商场的尔虞我诈,若非必要,他根本不想涉足商界。 莫芷月抬头淡淡的笑,“我听说你这几日都没过来,想来定是玉公子病的不轻,你无暇顾及这边,所以便来帮你处理下。” 林秋桐走到他身边,双手按上他的肩膀轻轻揉捏,语气温柔道,“我是怕你辛苦。”他如此善解人意,她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郁闷。 莫芷月笑着摇头,“我不累。” “我这几日在玉公子那也只是帮他做些吃的,陪着他聊聊天而已。”林秋桐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淡淡为他讲述这几日与玉言修相处的情景,“玉公子的病,其实就是一种厌食症,大概之前受到过什么严重的刺激,所以每到这几个月,总会吃不下东西,只要细致的调理,每天换着花样给他做些吃的,等熬过了这段时间,也就好了。” 莫芷月安静的听她说,末了,才意味深长的低笑,“真看不出,像玉公子这样的人,竟也是有着暗伤的。” 林秋桐站在他身后,由上而下,将他那个笑容看得仔细,不由蹙了眉,“怎么了?” 莫芷月摇头,“那他这几日可好些了?” “是好些了。” “那便好了,原本玉公子病了,我也该去看看的,只是他的房间在前院,我一介男子,过去到底不方便,所以只能辛苦你替我多照顾他些了。” 林秋桐微微挑眉,“你不生他的气吗?”莫芷月的话合情合理,可是林秋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玉言修以人情要挟他未来的妻主过去烟雨楼作陪,他竟还是能如此宽容平静,是他对她太有信心?还是对他而言,她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 莫芷月浑然不觉她的情绪,一经摇头浅笑,“他喜欢你,生病的时候希望你陪在身边,那都无可厚非,我为何生气?” 好吧,现在她承认,是她自己把自己逼到了这个难堪的境地,试探这种事,一旦进行,从来都只是虐人虐己,就像她现在,看着莫芷月毫不在意的劝慰她安心去陪着别的男人,她真的郁闷的想揍人。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虐到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 之后的几日,或许有些赌气的成分,林秋桐再也没去“知春阁”,即使没事可做,也窝在工地上以监工为名,看着那些工人做活,时而也上去帮把手。到快天黑的时候,才和莫穿云一辆马车进城。只是,莫穿云回莫府,而她则去烟雨楼。 “我说,你前段时间说我不是很会说吗?你自己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摆给谁看的?” 马车上,莫穿云嬉皮笑脸的斜靠在垫子上,双手环胸看着一脸疲惫的林秋桐,笑吟吟的眸子,典型的看好戏的样子。 林秋桐无力的靠在角落,“我干了一天活,很累。”当谁都和她一样,只需要对着图纸指指画画就算工作了?她今天可是抗了一天的木头,两边肩膀上都肿了,两条胳膊现在一举起来就抖个不停,回去估计连拿筷子都困难。 莫穿云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你累死也活该,谁叫你跑去逞能的?我早说了那活不是你干的,劝了你多少次?” 林秋桐干脆闭目不理她。 她也知道那抗木头的工作的确不是自己能干的,但是叫她终日待在岸上看热闹,她也待不住。更何况,干活干累了,回去就不会再躺在床上因为思念某人而辗转难眠了。 见她不理自己,莫穿云也不在意,依旧闲闲的道,“我前日去看月儿了。”她一边说,一边等着林秋桐的反应。 果然,林秋桐的眼睛立刻睁开了,“他怎么样?” 莫穿云耸耸肩,“好得不得了。” “哦。”林秋桐收回视线,低应了一声,接着又闭上了眼。 莫穿云看着她明显暗淡的脸色,唇边溢出一丝窃笑,干咳一声道,“我还帮你在他那吹了点风。” 林秋桐低低的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我说,你这几天在玉公子那可是惬意的很,两个人同吃同睡,唱歌跳舞,喝酒弹琴,简直快乐似神仙啊。” “你疯了。”林秋桐刷的睁开眼,“你怎么能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玉言修同吃同睡了?” 莫穿云一歪头,做了个标准无辜的动作,“你别怪我,是玉公子叫我这么做的。” “他叫你做你就做啊?你没脑子啊?芷月可是你的弟弟,这种会让他伤心的谎话,你怎么可以也听别人的去对他说?” “你怎么就知道他会伤心?我看他好得很。”莫穿云斜睨着她,“而且,你忘了你住到烟雨楼的目的了吗?” “我。。。。”林秋桐无语,没错,她的确是想试探自己在芷月心中的地位,可是像这种会影响自己在芷月心中形象的话,她还是不希望芷月听到。 “总之,无论如何,以后不许你再去说这种话。”如今,她心中终于明白玉言修为什么会叫她回去如实告诉芷月她在烟雨楼与他相处的情景了。原来是为了与莫穿云的这台戏配合,正好坐实一个她偷香风流,还撒谎隐瞒的假象。 这个玉言修,她又开始怀疑,他该不是真的要害死她吧?这样一来,芷月心里不对她失望死才怪,说不定会气的理都不想理她了。怨怒的瞪了莫穿云一眼,“那芷月他什么反应?他真的没有伤心?” “没有,他看起来很平静,还让我转告你,好好照顾玉公子,不用担心铺子的事,铺子里他会帮你看着的。” 林秋桐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莫芷月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对我如此满不在乎吗? 。。。。 每月二十五,都是“知春阁”所有相关人员定时会晤的时间,六月二十五这天,林秋桐莫穿云等人再次汇聚在烟雨楼后面阁楼前的花架下。 林秋桐与莫芷月已有十来天没见面了,这段时间,林秋桐一次也没去过“知春阁”,大多的时间,都躲在工地上陪着工人们干活,直到筋疲力尽才回到烟雨楼,每每为玉言修做好吃的,看 42、放手(改作者有话) 着他吃完,自己却累得再不想动,于是饭也不吃,直接就回房睡了。 玉言修的身体这段时间倒是好了许多,所以也跟着参加了聚会。 莫穿云是带着莫芷月和慕容轩一起过来的,看那样子,她和慕容轩之间的事好像缓和了许多,至少,林秋桐看见莫穿云揽着慕容轩的腰,慕容轩却并未见有任何不满意。难道是她之前的那套有关女子必须在自己心爱的男子面前保持自我的理论起了作用?还真是难以想象。 莫芷月始终还是一贯的样子,几日的分别,对他没有分毫影响,他依然是他自己,好像这世界再没有人能动摇到他唇边那浅淡的笑容,即使有,那个人也不会是她。这一点,林秋桐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忽然间领悟到的。 “你瘦了。”站在她面前,莫芷月的声音温和,话语温柔,看着她的眼里,却淡得找不到情绪。林秋桐忽然开始回忆,她和莫芷月相处这么久,他好像还从未因为她而有过什么情绪。 苦笑着摇头,“工地上忙。”随意的敷衍,她不敢告诉他,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难熬。 莫芷月淡淡的勾唇一笑,未再多言,但是那唇边的笑容,却隐约带着一丝嘲讽。或许在他心里,她之所以消瘦,大约都是沉迷美色所致吧?若是以前,看到他对自己有这么大的误会,她一定会很紧张,可现在不知为何,她却一点要解释的欲望都没有了。 。。。。。 六月各商铺的账务汇整了许久,因为这段时间林秋桐没在“知春阁”,大部分事情都是莫芷月在处理,所以现在,也都是莫芷月在交代。他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因为他本身的聪明,再加上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一些现代的经营模式和理念,他也都学会了,所以,他现在可谓是青出于蓝,各商铺的业绩,比林秋桐当时在的时候还要好。 商铺的事情结束,然后是无忧大桥的事,这事归莫穿云管,林秋桐依然插不上话,这大半个月,她几乎就是个苦力,对于决策性的事,她很少参与。所以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外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讨论,她却一言不发。连玉言修和慕容轩都有自己的立场,在用到他们的地方提出自己的见解,只有她,好像一放掉手里的事务,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看客,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了。 第一个注意到她的沉默的自然是玉言修,这段时间经过她的调养,他的身体虽然还是消瘦,脸色却好了许多,现在看她一动不动的坐在边上,自然也知道她的想法,于是身子一软便靠到了她肩头,一手攀着她的胸口,娇声道,“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这两日累到了吗?” 林秋桐淡淡的笑,握住他放在自己胸口的手,不在意他模棱两可的话,低声道,“是啊,真的累了。”的确是累了,不管身体还是心,都累了。 莫穿云看着她们这边,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忽然干咳两声,“她当然累了,天天跟着工人在坝上当苦力,能不累吗?”她一边说,一边留意莫芷月的反应,眼睫弯弯,带着隐约的笑意。 莫芷月显然也看出莫穿云在看他,跟着放下了东西,浅浅的笑道,“秋桐既要照顾玉公子,又要到工地帮忙,的确是太辛苦了,不如这样,以后工地上的事大姐你就全顾了吧,让她专心照顾玉公子。” 他的话一说完,桌上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他,莫穿云不敢置信的眨眼,“你要我把秋桐的事也兼顾了?那她做什么?”她现在“知春阁”也不去了,若是工地也没她的事,那林秋桐还能干什么? 莫芷月仿佛看不懂她们的惊异,挑眉道,“我不说了吗?让她专心照顾玉公子啊。”他转头看向玉言修,“你们看,玉公子这几日被她照顾的不就好多了?也看不出什么生病的样子了。” 玉言修靠在林秋桐身上娇声笑着,一只手却伸到桌下握住了林秋桐在底下捏紧了的拳头。 “月儿。”莫穿云显然也看出了林秋桐的脸色不对,立刻阻止莫芷月,“你这是在干什么?” 莫芷月很不解的看过来,“我怎么了?我只叫她安心照顾玉公子,不希望她太辛苦嘛。” “你。。。”莫穿云无语了,她这个弟弟怎么会这么冷酷?“知春阁”和无忧大桥都是林秋桐的心血,他怎么能三言两语就将她排挤在外? 林秋桐却缓缓牵动唇角,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也对,这里的东西,本就都是你们莫家的,我本来也就只是个帮忙的外人而已。” “秋桐。”莫穿云头大了,怎么林秋桐也跟着堵上气了?“不要说气话,你和月儿还分什么彼此吗?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林秋桐冷冷的打断了她,“我和芷月之间什么都没有,他还是清白之身。”她冷冷的看着莫芷月明显愣住的表情,嘴角一牵,扯出一个异常苦涩的笑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不是吗?” 莫芷月愣愣的看着她,过了一会才淡淡的笑道,“是啊,什么都没有。” 莫穿云看着她们这样,心知不好,立刻从位置上起来冲到林秋桐面前拽住她的衣服,“你干什么?你疯了吗?演戏演过头了?”她的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边上闲闲坐着的玉言修,该不会林秋桐留在烟雨楼几日,真的对他动了心吧? 林秋桐苦笑,“呵呵,不演了,演不下去了。”从胸口翻出那个被自己是若珍宝的香囊,递到莫芷月面前的桌上,“抱歉,我实在高估了自己,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清高,做不到永远不计回报的付出,所以,这个还你,你自由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她说完,转身便要走。 莫芷月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香囊,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莫穿云却抓紧了她不放,“林秋桐,你不要发疯,玉公子,你也劝劝啊。”她看向玉言修,“我们当初约好试探芷月对她的心,是为了让她们更好,可不是想她们分开啊。” 她的话刚说完,莫芷月就忽然抬起了头,吃惊的瞪着她们。 玉言修斜斜的靠在廊柱上,依旧是闲闲看戏的样子,看到莫芷月瞪过来的眼睛,他才嘲讽的勾起嘴角,“怎么?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耸耸肩,“正如你听到的,我用秋桐欠我的条件,换她配合我演一出戏,试探一下她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少地位,没想到,结果真是。。。” “够了。”林秋桐狠狠的打断玉言修,“别说了,给我留点尊严。”用力从莫穿云手里抽出胳膊,她没有回头,背朝着所有人低道,“我想这里也用不到我了,所以我应该会很快离开京城,就此别过了。”说完,她在不顾身后人的反应,快速的离开了。 几月京城之行,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既然莫芷月所有的事务都不用她插手,那么她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了。 。。。。。。 身后,莫芷月冷酷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幻觉,他说,“现在,你们满意了?” 玉言修的声音依旧闲散,“满意,我当然满意。”他懒懒的笑,“能看到你摘掉面具,我可是满意的很啊,呵呵呵呵。。。。” “你。。。你究竟有何目的?”莫芷月忽的站了起来,捏紧拳头,声音也开始发颤,“我们之间的事,到底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如何?”玉言修靠在廊柱上抬头看他,“莫芷月,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若即若离,欲迎还拒的功夫,你会比我还厉害吗?”他冷冷的笑着,脸上的慵懒也收了去,只留一片冷漠。 莫穿云和慕容轩都不解的看他,莫芷月却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玉言修继续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你。。。就算如此,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何须你来插手?”莫芷月的声音明显弱了下去,显然,有着被人说中心事的心虚。 “是与我无关,只是,我一看见你那副样子,就特别不顺眼,恨不得上去扇你两下,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他偏头挑眉,不等莫芷月回应,他却又接着道,“你自然是不知道,呵呵。。。”他的目光忽然迷离起来,眼睛看着上方的紫藤花架,样子飘忽,显然已陷入了深思中。 “四年前,我也曾遇到过一个全心爱着我的女人,她不只为我赎了身,还将我接进了府里,不顾族里长辈的反对,一意要娶我为正夫,而且保证此生只娶我一个。” “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我这种在风尘中打滚了多年的人而言,根本只是个笑话而已。我根本不信,我总觉得女人都一样,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会为你倾尽所有,可一旦她彻底的得到你,那段激|情便会渐渐冷却,所以我就一直对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态度,让她总觉得我还没有真正爱上她。以至于她将我接进府半年,都没有敢要求我嫁给她,因为她怕我觉得她是在挟恩求报,她不想我勉强。” “我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小心翼翼的呵护,总觉得是自己的聪慧才换来了她如此的痴迷。直到三年前的端午,她忽然浑身浴血的冲进我的房门,奄奄一息的问我,我到底有没有爱过她。。。。她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只因为,她为了怕她的族人伤害我,将她身边最厉害的护卫派来了我身边暗中保护我,所以。。。。” 他说着说着,最后竟低低的笑了起来,“所以啊。。。”他看向莫芷月,“你说,我看到像当初的我一样的你,怎么可能看的顺眼?我真恨不得揍你两下啊,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是不配拥有幸福的。”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期间会出去玩,后天走,所以这两天尽量多更些~~~ 话说,快20w字了,连一篇长评都没有,某草的确是有点失落啊~~~~连评论也是少得可怜啊~~~ 好像现在很多亲都很不待见芷月,不过我请大家不要急着下定论,耐心等待后续~~~~么么大家~~~~~ 43 43、洛寒 离开烟雨楼之后,林秋桐才发现自己竟无处可去。“知春阁”虽说是自己一手建立,可它的本质还是莫锦华之前给她的那家万记布庄,所以,它不属于她,至于莫府,她就更去不得了。 走到今天,她其实从未怪过莫芷月,一直都是她自己愿意爱他,愿意为他付出,没有人逼她,他也没有要求什么,她又有什么可怪责的呢?即使莫芷月心里全不在乎她,她虽然难受,可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因为他一开始就是不爱她的,是她信心满满的说会将爱塞进他的心里,如今没有做到,也只能说她无能而已,根本怪不到别人。 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莫芷月一认定她对他有了二心,竟开始慢慢收缴她的权利,他是觉得她一旦喜欢上别人,便不再值得他信任了?所以才急着收回一切,将她排挤在外,是因为怕她会见财起意,还是担心她会害她们? 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愤怒多一点,还是凄凉多一点。只是,落到这步田地,她却还在想,若是自己不是急着试探芷月的心就好了,这样,至少她们之间,还能维持表面上的举案齐眉,这样不也很好吗?或许再多给他一段时间,他就能爱上她了呢? 她果然像莫穿云说的,真是很没出息啊。 。。。。。。。 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到半夜,精疲力尽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在玄武大街附近找了一家小客栈进去投宿,打算等天一亮就买一辆马回天华。 跟着小二走进简陋的厢房,刚一进门,就听见东边薄薄的墙壁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微微蹙眉,边上的小二立刻尴尬的解释,“客观,实在抱歉,小店目前就这一间房了,隔壁的小姐在此住了一段时间了,病得厉害,我们实在不好赶人走,您要介意,不如去别家看看?” 那小二说的诚恳,话语间虽然客气,却是不卑不吭,倒让林秋桐对她有些另眼相看,没想到在客栈这样见惯了人情冷暖的地方,竟还有这样重情义的人,情愿赶上门的客人走,也要照顾病弱的熟客,这让她心里莫名对这个地方升起了一股好感。 淡笑着摇摇头,她的态度也变得客气许多,“不用了,我只在这待到天亮,未必睡觉,这样就可以了。” 那小二看着她明显疲惫的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低头,“那客观你先歇着,有什么需要只管喊,小人就在楼下。” “恩,谢谢。”林秋桐淡笑着颔首。 等小二离开,她脸上的笑容才缓缓隐去,无力的坐到床边重重倒下,思绪也跟着游荡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只几个月,就在这个古代玩得风生水起,让整个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一个叫林秋桐的奇才,于是她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应该是没有什么事能难倒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落到这样的境地。为了追一个男人,而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这个京城,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不过幸好她还是有家可以回的。家里有一个爱她的哥哥,有跟她掏心掏肺的朋友,还有她带回来的小狼毛毛。这几次陈春和哥哥让小三写信来,总会提到毛毛,说是那个小家伙现在已经长的很大了,现在整日守在林记烧烤的门口为她们看门,俨然一个小卫士。陈春说,当初她们都料错了,认为狼是养不熟的,但是毛毛却很乖很听话,从来未主动伤过人,只在有一次见到有个客人想对林秋梧无礼,它才冲上去将那个客人咬跑了。从此,它就更成了所有人的宝贝。 小三家里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家里是开酒庄的,说来也是个小家碧玉,而且好像还长的很不错。本来她家里都催着她尽快跟人家把事办了,小三却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等林秋桐回去。陈春的爹爹最近也在为陈春张罗婚事,可是陈春自己却不着急,说是暂时只想替林秋桐管好铺子,多赚点钱,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原来在林记烧烤隔壁的布庄搬走了,陈春自己做主盘下了那个门面,中间打通,让整个铺子宽敞了许多,她把这事写信告诉林秋桐的时候,林秋桐很不含蓄的好好赞扬了她一番,说她做的好。陈春给烧烤店请了好几个伙计,两个在后面帮她烤东西,剩下的在前面招呼客人,小三则当起了专职的账房先生,没办法,这几个人之中,也只有小三识得几个字。 陈春和小三家里的房子都翻新过了,她们还私下做主帮林秋桐把林家的老宅也翻新了一遍,买下了隔壁闲置下的豆腐坊,整个拆平,建成了一个三出三进的院子,中间部分是花园,前面则留给林秋梧继续养林秋桐当初给他买的那些鸡。她们现在日子好过了,虽然铺子里赚的钱大部分还是会交给林秋梧,可是她们每个人得的也不少。因为心里总记得当初林秋桐对她们的好,所以有了能力,总想为她做些什么。对于这一点,林秋桐回信说她们的心意,她心领了,但盖房子的钱,要林秋梧无论如何也要还给她们,她们有这份心她已经很感动了。 说到林秋桐卖给林秋梧的那些鸡,现在它们开始下蛋了,林秋梧每天起来都能收到好多鸡蛋,时不时的就给陈春爹爹送去些,或者叫小三拎点回去给她的爹娘。林秋梧现在一个人在家,闲来无事就到铺子里帮帮忙,小三的那个未婚夫大约是听了小三的话,一有时间就会来铺子里陪林秋梧说说话,日子过得倒也悠闲。只是小三说,林秋梧想她想的紧,晚上总是睡不好,让林秋桐京城的事办完了就赶紧回去。 看,还是有很多人惦记她的啊。来到这个世界,她虽然没有得到爱情,但至少收获了珍贵的亲情和友情。 “咳咳咳咳。。。咳咳咳。。。”隔壁的女人再次剧烈的咳了起来,林秋桐的思绪被迫打断,开始猜测,隔壁住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病重还一个人住在客栈里?她都没有家吗?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嗽声不屈不挠,时而剧烈时而短促,有几次忽然停下,林秋桐几乎以为那边的人已经咳断了气,但是没一会,下一拨的咳声又响了起来,破碎而急促的咳嗽,林秋桐却隐约听出一点熟悉的感觉。当她的咳声变缓,声音正常些,林秋桐就会觉得,这个人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女人一直在咳着,隔着薄薄的墙壁,林秋桐甚至能听见她艰难的喘息。 这样咳下去,真的会出问题啊。 犹豫再三,林秋桐还是起身穿上鞋向外面走去。 来到隔壁房间的门口,她先敲了敲门,仔细听了一会,里面好像没什么动静,她又敲了一次,这回敲得有些用力,然后又等了一会,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一会,她听到了里面悉悉索索仿佛穿衣拖鞋的声音,接着不一会,面前的人就被人打开了,开门的人两手撑着门框,身体靠在门上,还没看到外面的人,就直觉的道歉,“咳。。咳咳。。。抱歉。。是不是我咳嗽。。。咳咳咳。。吵到你了。。咳咳咳。。。” 林秋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咳的仿佛随时会断气的人,怔愣了许久才一步跨过去扶住她消瘦的身体,“洛寒,你怎么搞成这样?” 面前的人终于抬起眼,看见林秋桐也是有些不敢置信,消瘦的脸上一片苍白,唇边还带着暗黑的血渍,可是那五官那轮廓,林秋桐怎么也不会认错,分明就是那从俞县一直与她们同乘来到京城的女子。 看她的样子,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一时肯定是说不清,于是林秋桐先扶她进门,顺便替她把门关上,然后扶着她到床上躺下,打算等她精神好些再慢慢问。 床上的洛寒闭眼喘息了好一会才缓过来,睁开眼,见林秋桐担忧的望着她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7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的望着她,她无所谓的笑笑,“我没事。”说完,却又掩嘴咳了起来,咳了一会,衣袖移开,一片殷红。再看她那衣袖上,分明早有了许多沉痼的血迹,显然是咳血已久,她却懒得找丝帕,直接用袖子擦了。那灰色的衣服,如今皱巴巴的裹在身上,显然许久未曾清洗。 林秋桐蹙眉看着她,见她咳得辛苦索性也坐上床,揽过她的身体靠着自己,一下下为她拍着背,嘴里的话却很是刻薄,“哼,你是没事,只不过是一脚踏进了棺材而已。” 洛寒无力的靠在她肩头,听到她的话,居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你。。咳咳。。。你说话。。还是那么。。。咳咳。。刻薄。” 林秋桐没心思和她开玩笑,见她咳声稍微平息,便又扶她在床头靠好,然后似审问犯人般的望着她,“说,到底怎么回事?”她们分开的时候,她分明还好好的,怎么短短几个月,她竟变成了这样?她不是应该在那个乔家吗?为什么会一个人住在客栈里?小清流又去了哪里? 洛寒无谓的苦笑,“就像你看到的。。我就要死了。” “你在放什么屁?”林秋桐火气腾的冒了上来,要不是看床上人身体虚弱,她恨不得上去揪住她的衣领狠狠摇摇她,死这个字是随便说的吗?“别跟我说废话,说,为什么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小清流呢?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洛寒在听见林秋桐说放屁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接着却有释然的轻笑,吸了一口气,她才断断续续的开口,“流儿。。。我留给了她的爷爷奶奶。。。至于我自己,我的确是要死了。。。所以才会一个人住到这里来等死。。咳咳。。。这里离流儿那很近。。。身体好些的时候。。。咳咳咳咳。。。我可以去看看她。。。” “乔家的人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出来?”她们都没人性的吗?这个人怎么说也是她们孙女的母亲,她如今病成这样,她们怎么能放她一个人出来? 洛寒摇头,“她们并不知道我回来。” “回来?”林秋桐终于发现了问题,“什么叫回来?你不是早过来了吗?之后又去了哪里?”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洛寒再次摇头,语气竟有着难得的调侃,苍白消瘦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配着嘴角咳出的血渍,看起来有些渗人。 林秋桐却完全不怕她那仿佛僵尸的笑容,刷的一下站起来,目光圆睁,“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二,我将里打晕,然后把你扔回乔府。” 洛寒软软的靠在枕头上,对她的威胁根本不在意,虽然咳声不停,表情却很自在,“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咳咳咳。。。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咳咳咳。。。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咳咳咳咳。。。” 林秋桐真是咬牙切齿,她当然知道这家伙的武功有多好,自己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你就不怕你妄动真气会加重病情?没准到时候一口血吐出来,你直接就玩完了。”这样的破身体还打算跟她打架,真是不要命了。 “也是啊。。”洛寒状似被她说动的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抬头看她,出口的话差点叫林秋桐气死,“可是,我要制服你,根本不用动真气啊。” “行,很好。”林秋桐也没力气跟她斗了,“你有本事,我打不过你,可我不会去去乔家吗?我相信小清流应该很想见我呢。”如果这世上还有人是能威胁到洛寒的,那恐怕只有她那个唯一的女儿洛清流了。 果然,听到她的话,洛寒终于无奈的苦笑,“你这个女人,总是这么霸道。” 林秋桐不以为然,她霸道吗?她怎么不觉得? 接着,洛寒终于缓缓向她讲述她们分开这段时间,她身上发生的事。原来,这个洛寒,真的是那赤宇国原先的飞尘将军,当初莫穿云向她提到的时候她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呢,想必那时候莫芷月也是觉得太巧合,所以才没有在意。谁会想到,一个大国的定国名将,会一身寒衣,只身带着孩子在白雪飞扬的驿道上拦截路人的马车? 这又是一个狗血到极致的皇族姐妹争夺皇位,忠良被陷害,家破人亡的故事。而洛寒,就是那个赤宇国皇太女与四皇女争夺皇位下,那可怜的炮灰。因为皇四女野心勃勃,势力日益壮大,赤宇皇帝为恐自己的女儿姐妹相残,所以让年轻的洛寒以皇太女好友的身份近身协助弱势的皇太女,却不想招来四皇女对她的仇视。一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小事,硬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皇帝忌惮四女手中的势力,也为了保太女,无奈只得弃卒保帅,太女为了她们在皇帝面前苦苦求情,最后也只救下她和女儿清流,剩下一律被处死。 洛寒为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远千里将她送到天凤孩子的爷爷奶奶处,之后才重回赤宇,帮助太女对付四皇女,一来报家人之仇,二来,也是报答太女的殿前求情之恩。这也是当初她和林秋桐她们分手时,未多作寒暄的原因,她自己的未来还不可知,不想再有人为她担心。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一家都只是皇家争权下的牺牲品,皇帝之所以答应太女的求情,也只为给太女做人情,希望留下自己能更忠心为太女效命。但她深知自己身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更何况,四皇女性格邪佞暴戾,这样的人断不能让她当皇帝,相反,皇太女恩威并重,知情知意,虽智谋不足,却贵在知人善用,将来也可成为一代仁君。 所以尽管她被夺去爵位削去兵权,却以赤宇第一的身手,成为了皇太女身边的暗影首领,暗中帮助她搜集情报,剔除异己。而皇帝也终于看出四皇女狼子野心,竟有心篡位,所以也开始配合她们的行动。 直到一个多月前,她们终于与皇帝配合铲除了四皇女一党 43、洛寒 的所有势力,但是洛寒却身受重伤,并且伤口还带着剧毒。 那四皇女扬言此毒无人能解,洛寒只有等死,皇太女请遍赤宇所有名医,竟真的无人解的了。最后,洛寒阻止了皇太女再找名医,只身回了天凤。 但她不能见小清流,她如今的状况,根本瞒不了任何人,所以她只能躲在这小客栈中,陪着近在咫尺却不能见面的女儿,度过剩下的时间。 。。。。。。。 第二天,林秋桐找来了附近能找到的所有大夫,让她们一起给洛寒诊脉,最后会诊,看是否这毒真就无药可解,而得出的结论却是,的确是无药可解,若非洛寒内力深厚,苦苦支撑,现在,恐怕已经去了。 林秋桐并不泄气,她为洛寒买来了几身新衣,叫大夫开了个活血益气的药浴的方子,在洛寒房里置了一个大木桶,号称要洗干净她那条大咸鱼。洛寒对此不置一词,只是顺从的随她去弄,她知道,若不让林秋桐试过所有办法,她是不会放弃的。 泡了整整半个时辰的药浴,洛寒脸上终于多了些血气,换上林秋桐为她添置的衣服,看起来总算有了些活人的样子。 “你看,现在这样多好?”林秋桐看着躺在床上,看起来干净清爽了许多的人,细致的为她掖好被子,“看你之前那样,我怀疑你到底多久没洗澡了,浑身又脏又臭。” 洛寒舒服的躺在被子里苦笑,她都快死的人了,哪里还顾得上身上干净不干净?再说,一个大女人脏点有什么关系?她以前打仗的时候,一个月不洗澡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哪有像林秋桐这么讲究的? 不过,经过她这番折腾,洛寒觉得自己身上倒的确是舒服了些,所以也不反驳,只是软软的笑。 店里的小二姐说,洛寒住到店里半个多月,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夜里也总是整夜整夜的咳,大约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消瘦得这么厉害吧?如今林秋桐在这里,自然不能由着她这样不管不顾了。 问店家借了厨房,林秋桐又倒腾了起来。想起前一天自己还在烟雨楼给玉言修做饭,这一转眼,到了另一个地方,伺候人的命却还是没改。想起来还真是悲催。 看到林秋桐端着一碗百合银耳燕窝粥过来的时候,洛寒着实吃惊了一下,“这是你做的?”百合润肺,银耳开胃,燕窝补血养胃,她久经沙场,对于一些药膳还是有着基本的认识的,但她没想到林秋桐一介女子居然也会做这样的药膳。 林秋桐冷着脸,“不是我做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口气不善,好像洛寒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递出勺子的动作却很慢,“我可告诉你,我为了你可费了不少心思,加上之前带你上京的恩情。。。你欠我的可多了。。。在还清欠我的恩情前,你可不许死,否则,我直接杀到乔家,拉你女儿来抵债,让她小小年纪就给我当奴隶,不给她吃,不给她穿,寒冬腊月叫她光着脚去河边洗衣服,心里不高兴就打她一顿出出气。。。”她拼命在脑子里搜刮着虐待人的方法,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那个被她口头虐待的孩子的娘正用要吃人的眼光瞪着她。 虽然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可是她说的绘声绘色,洛寒的脑子里渐渐就浮现了自家女儿被虐待的可怜样子,心里的怒气便跟着蹭蹭的冒了上来,见林秋桐一勺子粥喂过来,她直接避了开去。 林秋桐见她这样,也不在意,继续刺激她,“哟,现在知道担心女儿了?你不都快要死了吗?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管你那个没爹没娘的女儿做什么?” “你。。。。”洛寒腾的回头,狠狠的瞪着她,刚要说什么,还未开口,一大口血就喷了出来。 林秋桐吓了一跳,她的本意只是想激发洛寒的斗志,希望她能积极的治疗自己身上的毒,可不是为了气死她啊。于是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放下碗,坐到床边扶起她为她顺着胸口,口气也再没了刚才的蛮横,“唉。。我说。。你明知道我只是在故意激你,你怎么还真就气上了?” 洛寒靠在她怀里无力的喘息,她当然知道林秋桐只是故意刺激她,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死后女儿就真的变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再被她刚才所描绘出来的虐待孩子的画面一吓,心里就开始惶恐起来,她怕有一天,自己的女儿真的落到那样的境地,那可怎么办? 而且,乔家二老都是老实本分的人,除了流儿的爹爹,家里就剩一个女儿,那个人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之前是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那个大将军,所以才对流儿多番照顾,若她知道自己死了,以后还会善待她的流儿吗? 思绪百转,她越想越担心,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一口血就这么呕了出来。 自此,林秋桐再也不敢刺激她了,不过她发现她的目的似乎也达到了,因为洛寒自那天呕血之后,竟也开始陪着她一起讨论解毒的事了。 洛寒中的毒,名字叫做落雁殇,人一旦中了此毒,心肺就会开始慢慢被腐蚀,等到腐蚀到心脏,那么这个人也就完了。而要解这毒,其实也不难,只要找到当初制毒的人,问出配药的方子和下药步骤,再足一解开便可以。因为落雁殇虽然是一种毒,配方却是多变的,根据改变不同药材的用量和下药步骤,解法跟着不同。 可是洛寒说,当初制作这个毒的人刚把毒药调配出来,那个四皇女便立刻将人杀了,因为她这毒本是为皇太女准备的,她的目的是为了叫中此毒的人,永远无药可解,只能等死。 对于皇族恩怨,林秋桐不予置评,政治场上无好人,怎么残酷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叫这无辜又愚忠的傻女人白白成了牺牲品,实在让林秋桐很为她不值。当你在这大口大口吐血,担心自己女儿未来的时候,那个你牺牲了一切守护的人,可未必会为你担一点心啊。 期间,洛寒也问过林秋桐为何会独自来到这个小客栈,莫芷月为何没跟她一起,林秋桐未对她隐瞒,将她与莫芷月之间的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一个人憋着太难受,她需要有一个人倾诉。更何况,洛寒那么大的事都告诉她了,她这点儿女情长的小事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洛寒听她说完所有的事后,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苍白的脸上是明显的同情,好像林秋桐比她这个家破人亡自己也快要死了的人还可怜一般,“唉,算了,一个男人而已,实在追不到,那就放弃吧。” 林秋桐苦笑,是啊,放弃吧,不放弃还能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呼吁我虐芷月啊,好像不虐就很不厚道了啊~~~ 好吧,虐就虐吧~~~恩恩~~~ 期待下章哦~~~~ ps:继续吆喝,留言啊,评论啊神马的统统上啊~~~~多给点力,下章没准很快就出来了~~~~ 44 44、误会(捉虫) 洛寒病成这样,林秋桐不可能丢下她不管,而以她现在的情况,估计也不适合跟自己远行,而且,就算可以,她也不会肯吧?所以,林秋桐只能暂时打消了回乡的念头,先照顾好洛寒再说。 之后,林秋桐依旧四处为洛寒请大夫,整个京城的大夫几乎都叫她请了一大半,可是最后得出的结果,还是全无办法。 就这样过了十多天,眼看洛寒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几乎每天都在呕血,精神也跟着一天比一天衰弱,即使林秋桐想尽办法给她进补也没有用,一天中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林秋桐心急如焚,找大夫的行动也更加迫切了起来。 这天,她终于找到了朝郾里的回春堂,据说这里的老主人曾经是皇宫的御医,目前坐堂的是她的女儿,医术好像也不错,所以林秋桐就想找她去试试。 只是这里的大夫一般都不愿意出诊,尤其是有了些名气的,要求他们出诊就更难了,不过林秋桐之前有了太多请人的经历,所以做起这件事来倒也驾轻就熟,苦口婆心的求了一会,又把诊金提高了很多,那个姓陈的大夫很快就答应跟着她走了。 林秋桐心里想着客栈中的洛寒,一见那大夫点头,二话不说就拖了人要走,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不耐的抬头,正想叫来人让路,却不想,拦下她的人,竟然是莫穿云。她的身后,还站着几个人,都陪她一起堵在林秋桐面前,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她走。 “我看你这回还往哪跑。”莫穿云一见她抬头,就恨恨揪住她的衣领发话,“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我们有多担心?我连你老家都去找了,结果你大哥却说你根本没回去,幸亏回来后听说最近京城有个长的很像你的人在到处找大夫,我才派人守着每个医馆碰碰运气,没想到果然叫我逮到了你,你说,你这段时间都跑哪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莫穿云的嗓门很大,林秋桐第一次看见她发这么大的火,看样子,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的,竟然连自己的老家她都亲自去了。知道了这一点,林秋桐心里多少安慰了一些。不过她却只是缓缓的扯下了莫穿云揪住她衣服的手,面上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家?我回哪个家?我在京城有家吗?” “你。。。”莫穿云哑然,沉默片刻才说道,“你还在生月儿的气?其实你误会月儿了,月儿他。。。。” “够了。”林秋桐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她,“我没生他的气,他没有错,错的是我,一直是我强求而已。”她淡淡的说着,语气听不出悲喜,说完,她拉了拉身边大夫的胳膊,话却是对莫穿云说,“抱歉,我还有事,请让让。” 莫穿云被她冷漠的态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你。。。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林秋桐没耐心和她纠缠,客栈里的洛寒危在旦夕,她没有时间在这浪费,对于感情的事,她现在无暇多想,反正也是无望的事,想来有何用?于是她直接推开莫穿云,扶着大夫先出去,然后对莫穿云说,“我现在有急事,先走一步。” 莫穿云不甘心的跨出一步企图阻止她,林秋桐却直接一个反手将她搁了开去,眼睛看着她身后那些企图冲上来帮忙的手下,口气也愈加寒冷,“你应该知道我的身手,最好不要挑战我。”她虽打不过洛寒,可眼前这几个人,她还不看在眼里。 莫穿云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竟要跟我动手?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为了找你这半个月没睡过一天好觉,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你,你竟要和我动手?你就算不在乎我,难道你真的也不在乎月儿了?你不是说很爱他吗?一转眼怎么会变得这么无情?你知不知道。。月儿他。。。” “不要提他。”林秋桐狠狠的瞪着她,都已经这个时候,她们还想拿她爱着芷月的事出来做文章?她们就这么吃定了她放不下一个莫芷月? “你。。。。”莫穿云目瞪口呆。 林秋桐却不再管她,直接领着大夫扬长而去。 。。。。。 回到客栈,陈大夫为洛寒把了很长时间的脉,最后沉吟道,“她这。。。是中毒啊。” 林秋桐和洛寒都面露惊喜,这么多大夫中,她是唯一一个上来就看出是中毒的。 “那么,您可有办法解这毒?”林秋桐的声音里多了份希冀,若是眼前这人能解洛寒身上的毒,那她一定送她一块大大的刻着“盖世神医”的牌匾。 那大夫又考虑了一会,“这毒应该是赤宇国才有的,只要找到了制毒之人,问出制作过程,此毒也就好解了。” 听到这,林秋桐和洛寒的脸色立刻一沉,林秋桐盯着那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不瞒您说,那制毒之人已经不在了。”否则,洛寒又怎需受这许多苦? “那。。。”那大夫为难的看过来。 “您尽管说,什么方法我们都要试试。”林秋桐迫切的说道,看这大夫的意思,分明就是还有办法。 “我们天凤王朝曾出过一位神医,那位神医辞世前曾留下几颗可以解世上一切毒的灵药,名叫红尘之恋,只要得到此药,这区区落雁殇自不在话下。”那大夫淡淡的说,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显然是认为她们绝不可能得到那所谓的红尘之恋。 林秋桐心里也是迷茫,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叫她们上哪里找。 仿佛看出她的疑惑,那大夫接着说道,“别的我是不知道,但我听我娘说过,如今皇宫的奇珍阁里,正收藏了一颗红尘之恋。”她的母亲生前是御医,说出的话自然不会有错,只是,她就算告诉了她们药在哪里,她们又有办法弄到吗? 林秋桐与洛寒对视了一眼,心里也在想着同一个问题。 “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剩下了,就靠你们自己了。”那大夫说完,便起身告辞。林秋桐立刻起身送她出去。 回来的时候,洛寒斜倚在床头正看着她,失了血色的唇瓣动了一下,仿佛欲言又止。 林秋桐走到她身边坐下,将她滑到腰际的被子又向上拉了拉,虽然是夏季,可是洛寒却还要盖着薄被,林秋桐不免心酸。 握了握她干瘦的手,“有什么话就说吧。” 洛寒怔怔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就开始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秋桐捏了捏她的掌心,声音带着些飘渺,“昨天出去的时候,我特意拐去乔家那看了看流儿,她竟然没有忘了我。她看见我很高兴,一个劲叫我再给她做新玩具,我答应了她,这几天就给她做一个万花筒送过去。。。。”她低低的说着,留意着床上人的反应,“流儿长高了很多,很聪明,我以前做给她的那些玩意,她都玩到烂熟了。。。她很乖。。。我真的很喜欢她。。。可是,她问我有没有见到她娘的时候,我骗了她。。。。” 林秋桐说完就静静的望着洛寒,等着她接下去的反应。她知道,洛寒刚才肯定是想到了办法从天凤皇宫里弄到红尘之恋,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她不想说出来。林秋桐故意提到洛清流,就是想提醒洛寒,她现在不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她的女儿活着,她为了她的君主,已经让那个孩子失去了好好的家庭,如今,她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失去她这个仅剩的母亲。 洛寒听完她的话,苍白的脸上明显变得异常痛苦,仿佛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她抬头,喃喃道,“或许。。我可以回去求太女来向天凤的皇帝要那颗红尘之恋。”凭她和太女的关系,太女知道有办法可以救她,一定会答应的,而赤宇与天凤素来是友邦,而且赤宇国力胜于天凤,太女若强行要求,天凤皇帝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你的身体能受得住吗?”此去赤宇,何止千里,她如今这样的身体,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长途奔波? “是啊。”洛寒苦笑,“我很可能还没到湘都。。咳咳。。咳咳。。就死在半路了。” 林秋桐心头一颤,立刻摇头,“不行。”若是这样,她情愿想别的办法,如此冒险的事,皇太女求不求得到红尘之恋都在其次,洛寒等不等得到才是关键。 “若不如此。。。咳咳。。。你还有其他办法?” 洛寒又咳得厉害了,林秋桐扶起她为她顺着背,一边若有所思道,“我再想想。” 。。。。。 第二天,林秋桐拿着一封信和一块碧玉来到了静安王府。王府的下人一见她出示的那块碧玉,立刻恭敬的将她让了进去,她却只找到府里的管事,请求她尽快将她的信交给静安王。 从京城到静安王所在的边成铜关,快马加鞭的话,半个月便可来回,她相信,只要静安王肯帮忙,那洛寒一定有救。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以后的事,就等救回了洛寒再说吧。 以前是因为想和莫芷月过平淡生活,所以才会拒绝静安王的提议。如今,既然佳人无望,那去边城历练一下,也未尝不可。 。。。。。 等待的日子是最难熬的,这段时间,林秋桐费劲心思帮洛寒补身体,找陈大夫不惜一切控制她身上的毒性蔓延,无论如何,也要等到静安王那边的消息过来,成与不成,总也要亲眼见到了才能罢休。 尽管如此,洛寒的身体仍是在急速衰弱下去,等到十天后,她基本已陷入了昏迷之中,一天很少再醒过来。林秋桐每天只能不停的往她嘴里灌一些汤汤水水,没事的时候就在她床边陪她说说话,希望可以让她坚持下去。但她心里却开始怀疑,以洛寒现在的身体,就算红尘之恋真的拿来了,对她还有用吗? 。。。。。 这天,林秋桐照旧给洛寒喂完了米汤,帮她擦干净脸,然后就走出了房门。 从她给静安王府送信回来,已经过去十五天了,洛寒现在已经昏迷两天,前几天她昏迷的时候,林秋桐在她耳边说一些清流的事,总能感觉到她的回应,好像也想快些清醒,然后,她真的很快就醒过来了,虽然时间很短,却已足够叫林秋桐安慰的了。可是这两天,无论林秋桐在她耳边说什么,她都毫无反应,若非她心口还有微薄的心跳,她会觉得这个人可能根本就已经不在了。 请来陈大夫,陈大夫也说洛寒是真的撑到了极限,若是再没有红尘之恋,恐怕神仙也难救了。 。。。。 从自己房间拿了琴,走到客栈后面的小院,就在洛寒房间窗户的正下方轻轻拨弄,若是洛寒还有一分意识,她一定能感觉到这琴声,林秋桐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能用的方法她都用过了,但凡有希望的事,她一件都不想错过。 一曲《纵横天下》她弹了无数遍,她会的曲子不多,这首正好是她非常喜欢的,所以才能从头弹到尾,也幸亏客栈里住的都是些好说话的人,一来,小二姐向她们解释了她的原因,二来,她们也觉得她弹的不错,所以倒也没人骂她扰人。 弹到日头偏西,她终于停下,打算回房。按着琴弦起身,一抬头,却见莫穿云站在不远处的柴门口怔怔的望着她。林秋桐不由苦笑,没想到,还是叫她找来了。 “你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 林秋桐微微蹙眉,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自己谈的什么曲子?不过她还是淡淡的回答了,“《纵横天下》。” “《纵横天下》?”莫穿云喃喃的念着,然后看着林秋桐,“这么磅礴的名字,想来不该是如此哀怨的曲子吧?” 林秋桐不置可否的一笑,哀怨?她没觉得啊。 “我今天是来问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跟我回去?” “回去?”林秋桐咧了咧嘴,看莫穿云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之所以留在这里的原因,大约也是各个客栈挨个找来的。 “我没想过再回去。” 莫穿云走到她面前,无奈的望着她,目光竟有些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你和月儿之间都是误会,玉公子也说让我带你回去,他会向你说明一切的。” 林秋桐微微蹙眉?说明?有什么可说明的?若她现在无事,她倒是想过去听听玉言修想对她说什么。她和芷月走到这一步,不正是他一手策划的吗?说她不分是非也好,迁怒也好,对于玉言修,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着一份埋怨的。若非他多此一举要她试探芷月,她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样。 “回去吧,我们都想你。”见她不说话,莫穿云又接着说道。 林秋桐淡淡的笑了一下,摇头,她既然说了离开,又怎能随便就回去?缓缓落座,她再次拨起琴弦,故作潇洒的唱了起来。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她曾经厚着脸皮苦苦追求,追到末路却成了笑话一场,如今只凭她们几句话,她怎肯就此回去?她也有她的骄傲,虽然莫穿云口口声声她误会了莫至月,可她还是不想轻易就答应跟她回去,所以才故意把自己唱的心如止水,仿佛不再为红尘俗世所扰,目的只为难为一下莫穿云。 她歌唱完,莫穿云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声音 44、误会(捉虫) 却响起了,“好。。。咳咳。。。真好。。。好一句爱恨一笔勾销。。咳咳咳。。。” 林秋桐顿时愣住,呆呆的看着那个走近的白色身影,一个月不见,他瘦了好多,脸色也苍白的厉害,眼底的阴影清晰的显示着疲惫和憔悴,而那个人的唇边却带着自嘲的笑,“真好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可以放下一切了。。。咳咳咳。。。看样子我们是多此一举了啊。。。”他的步子颠簸,仿佛没什么力气拖动自己的双腿,后背却是挺的笔直,他一边咳一边笑,走到近处对莫穿云说道,“大姐。。。既然人家已经不想再和我们有什么瓜葛了。。我们还是离开吧。” 莫穿云立刻拦住转身就要走的莫芷月,回头对林秋桐喊道,“林秋桐,你还有没有良心?月儿这段日子为了你寝食难安,听说有你的消息,他病得这么厉害,还是跟我出来找你,我找到这的时候,月儿他就在附近等消息,你。。。” “大姐。”莫芷月不让莫穿云再说下去,疲惫的眼睛看向林秋桐,话是对莫穿云说的,“她既然已经放弃,你又何必勉强她?” 莫芷月的表情破碎得让林秋桐想哭,她直觉的摇头,不是的,他误会了,她只是想难为难为莫穿云,她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了。就算他不爱她,她却不能说不在乎就不在乎他啊。她答应过他,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尽量理解他,包容他,她不可能做到真的对他放手。 那日在烟雨楼,她说的放手的话都是气话,如今他这样来找她,分明说明他是在乎她的,既然这样,她这么还舍得放手呢? 莫穿云也在劝莫芷月,“月儿,你别意气用事,你心里既然有她,就不要再赌这无谓的气了,难道你真希望她离开你?” 莫芷月却不理莫穿云,推开她的手臂,回头,一步一步走到林秋桐面前,就这么静静的望着她,苍白的脸上,是林秋桐从未见过的哀伤,沉默了许久,才低低道,“若我现在说,我在乎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林秋桐怔住,他说他在乎她?他的在乎,是不是就是喜欢?能让骄傲的莫芷月亲自来求她,对她说在乎的,不是喜欢还会是什么呢? 心里狂喜,她正欲开口,却见柴门外匆匆有人赶来,那个人走的很快,几乎片刻就到了林秋桐面前,林秋桐认识这个人,是静安王府的下人,那人靠近她,俯身对她耳语了几句,她立刻高兴的喊道,“真的?” 那人点头。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只回头匆匆对莫芷月说了一句,“芷月,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其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然后就随着那人快速的离开了。 身后,莫穿云不停喊着她的名字,她却没时间去顾。静安王回来了,还进宫向皇上要来了红尘之恋,也就是说,洛寒终于有救了。但是洛寒此刻的身体,服用红尘之恋,迫在眉睫,多耽误一刻可能都有危险。所以她才会什么也顾不上的跟着那人直奔静安王府,至于其他的事,就等救回了洛寒的命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芷月啊芷月,你放下骄傲去求一个女人回头,结果却看到那个女人竟然挥挥衣袖走了,他得是什么心情啊~~~~ 狗血了没?十分狗血吧?这世上哪那么多刚好凑巧的事?可偏偏就叫她们碰上了~~~哦呵呵呵呵~~~~ 所以,这俩人活该被虐~~~恩恩~~~~ 话说,我今天下午就动身出去玩了,大约五六天回来,大家给力点留言哈,这段时间会多码些字攒着,回来再给大家发~~~~若有时间或许也会发个一两章~~~恩恩~~~~ 还是那句话,呼叫留言,呐喊长评~~~~~ 45 45、骄傲 “这样就可以了?” 看着随静安王一起过来的太医将那颗如龙眼大小还冒着寒气的半透明珠子塞进洛寒的嘴里,林秋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洛寒的身子如今虚弱成什么样,仅凭这样一颗珠子,真的就能救回她? 静安王稳稳的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这边,听到林秋桐的话,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身边的人已经替她开口了。 “林小姐无需担心,这红尘之恋乃当世奇药,不仅能解毒,还可养身,贵友现下虽是虚弱至极,但只要服下红尘之恋,再佐以蔺太医金针度|岤,性命是绝对无忧的。” 林秋桐目光注视着床上,耳朵却认真听着那人的话,听对方说完,她立刻蹙眉回头,语调阴沉,“什么叫性命无忧?仅仅只是性命无忧吗?”听这人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这红尘之恋吃下去,保命是绝对没问题,但其他的,就说不好了。 此人是静安王手下谋臣,姓单名容,长的一副温厚瘦弱的样子,样貌不十分显眼,却隐约透着精利之气,说话的时候,微厚的嘴唇稍稍上翘,看起来憨厚,但若你认真细看,便会发现,那温厚的表象深处,那对随时扬着浅笑的眼睛,却是深不见底,仿佛沉寂千年的幽潭,无人能探得其深处的秘密。 林秋桐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此人,据静安王介绍时说,此人之前一直随军驻守关外,很少进京,这次会破例随主进京,居然是因为对那个写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的人好奇,听说这人有事相求静安王,这才主动要求随着一起回来看看。 林秋桐听到这些的时候,自是心虚不已,想来,这剽窃的事以后还是少做的好,这没完没了的被人提来提去,她的那点微薄的羞耻心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啊。 此刻,单容听完林秋桐的话,脸色不变,依旧浅笑,“林小姐,贵友身中落雁殇剧毒,本是必死,如今可以性命无忧,你还不满意吗?” 林秋桐现下若是多观察一下单容的表情,她就能发现,对方一向淡然到看不出情绪的眼眸里,在说完刚才的话后,眼里分明亮了一亮,仿佛一个洒下了饵,等着鱼儿上钩的渔妇。 可惜,林秋桐听她一问,立刻又把目光转向洛寒,所有的心思又都放在了床上的洛寒身上,看着蔺太医将一根根金针扎满洛寒消瘦的身体,她自己的身体也绷的紧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有着微微起伏的胸口,对于单容的问题,她只是本能的回应。 “她以前明明好好的,如今受了这许多苦,辛苦撑到今日,凭的就是对生命的渴望,看着她这么痛苦过来,我当然希望她熬过了这段能苦尽甘来。。。。。。若只是性命无忧,却不能让她恢复如初,我为什么要满意?” “那依小姐的意思,只要贵友一日未痊愈,你答应王爷的事便一日不能兑现?” 林秋桐缓缓回头,不解的看向身后,想了一会才明白单容的意思,于是摇头道,“我求王爷本就为红尘之恋,如今,既红尘之恋到手,秋桐断没有再推脱的道理,只是秋桐能力微薄,只盼到时别惹得王爷和单军师失望才好。” 静安王悠闲的喝着茶,听到林秋桐的话,微微挑了眉,却也未多言,仿佛将发言权完全交给了身边的人,自己只安然的当个旁观者。 “那林小姐的意思,是愿意北上铜关了?” 单容的语气上扬,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欣喜,只是眼底却看不出多少意外,显然早料到这个答案。 “是否,还需与什么人商量一下?”参军可并非小事,一旦入营,便不可轻易回来,直到三年约定期限满了的那一天,所以单容才有此一问,希望她走前将该处理的,都处理好了。 商量? 林秋桐的眼前立刻浮现下午时看见的那张苍白的脸,想起自己在他出言挽回,却匆忙交代了几句便要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8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时,他那眼里一点一点冰冷下去的火焰。。。。。。不是没想过要简单的宽慰他两句再离开,至少可以不让他产生误会。可她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闭口不言。是懦弱吧?虽然他亲口说了在乎她,她也看得出他心里应该有她,可是想起一个月前他以为她爱上别人时,毫不犹豫便收缴了她手上所有的权利,她只觉得心口冷痛,仿佛整个人都被塞到了冰寒的地洞中。 就算他心里有她,她终究比不上他要做的事重要。她的存在,若能对他有所益助,他自然高兴,可一旦她有可能妨碍到他,他便会毫不犹豫的驱逐她,无论她对他怎么样。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怎么还敢轻易将自己的情意塞到他手中? 只是,她若真要离开,无论如何,是否也该对他有所交代? 三年沙场,她们之间,又该如何继续? 。。。。。。。。。。 服过红尘之恋,再加上蔺太医的金针度|岤,洛寒体内的落雁殇终于全部清除了,人当晚就清醒了过来,只是蔺太医说她中毒时间太长,心肺都被腐蚀的太厉害,虽然性命保下了,只是这身子难免会比常人弱一些,日后还是需要细心调理。 林秋桐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人,想象这样一个人,曾经策马挥剑,驰骋沙场的感觉,只是想了许久,也未能想象出那该是什么样的画面。 她所熟悉的洛寒,本来就是个木讷呆板,连个小屁孩都对付不了的笨女人。她耿直,忠厚,坚强却不倔强,她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不固执,不迂腐。。。。。。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两个月,可是林秋桐却直觉的认为洛寒该带着她的女儿过着普通人平常快乐的生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朝堂不适合这个直爽的女人,枪来剑往,战火纷飞的沙场也同样不适合这个目前一心只想照顾好女儿的母亲。 所以,她只需平平凡凡的就好,什么赤宇第一高手,不当也罢,武功什么的,放了,也就放了吧,反正,她现在也不适合再练了。 。。。。。。。。。。 静安王这次回来打算在京中住半个月,等过完中秋再回铜关。这半个月内,林秋桐可以尽量解决自己的事,半个月后,静安王要她心无旁骛的跟自己北上。 洛寒清醒的第二天中午,林秋桐陪着她吃过饭,喂她喝完药,然后就嘱咐她在房里休息,自己则替她掩了门,向外面走去。 虽已到八月,但正午的太阳依旧烤得人头顶发烫,尤其是在这样没有什么环境污染的古代,炽热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仿佛盯在人头顶上方烧灼一般,让人心烦意乱。 玄武大街可谓京城内最混杂的地方,头接城门玄武门,尾至孔雀桥,日里贩夫走卒、车马软轿穿来过往,来回于玄武门内外,内里街道两旁,各式小摊挤挤嚷嚷,叫卖的,吆喝的,加上耍把式的呼声,打锣声,观众的叫好声。。。。。。一条街走到头,硬是闹得人脑袋嗡嗡作响,只想找个地方一头扎进去。 林秋桐走在这条街道上,心里的烦躁可谓到了极限。其实往常也没少走这条街,这一个月来,自己满京城为洛寒请大夫,在这条街上来回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可从来也未像今日这样觉得闹腾过,哪怕上元那日在朝郾里的欢喜楼前,她也未觉得有今日这般昏乱烦躁。 果然,还是心情的关系吧。 。。。。。。。。。。 一个多月未走的哨子胡同,巷口的阴风依旧会叫人身上一颤,尽管天气依然炎热,但只要一拐进这条巷子,就立刻像是换了一番天地,之前的阵阵炎热很快便被一股阴凉之气取代,凉风,带着些微月桂的香气,吹过人的口鼻,抹去那最后一缕被热气激起的烦躁,终于开始趋于平静。 其实,不是环境使人平静,只是终于决定了暂时先不去见那个让自己最不敢见的人,所以才会忽然平静下来。 “知春阁”还是她离开前的样子,门口的伙计在长长的四方案台上为前来定制衣服的客人们登记者尺寸和做工要求等等,里面熙熙攘攘挤了好些客人,由几个伙计领着在展柜前来回看着,她刚跨进去,就听见一个伙计惊喜的声音,“小姐,您来了?” 林秋桐笑着向她颔首,没有多说什么,她们这些人之间的事,这些伙计是不会懂的,她们只怕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她们的老板呢。 很快,店里其他的伙计也都陆续过来跟她打招呼,她一一客气的回应了,对于她们问的她为何这段时间没有来铺子的事,她只说在忙别的事,没时间过来,她们便未再多说,显然她们也只是随口问问,其实并不是很关心答案。 原本也是,对于伙计而言,老板的生活一向不是她们关心的范畴,她们只需关心自己的口粮就好了,一些对于老板动向的询问,其实无非是表现自己对老板关心的例行公事而已,不管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她们都不会在意。 问了一个伙计,才知道自己不在这段时间,知心和知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一直没有回来过。想到那可能存在的答案,林秋桐心里不由一痛,脸色也沉了下来。 难道他真的这么不相信她?甚至连她的人都不敢留在身边? 她来这里本就是找知心和知意,既然她们不在,那么她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您。。。不上去看看大公子?”听说她要走,一个伙计很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秋桐心里一颤,她说的大公子,就是莫芷月。因为这“知春阁”本就是莫家的产业,所以她一早就通知里面所有人,见到莫芷月都要喊大公子。 “你说。。。大公子在上面?”她问的也很小心,心里莫名有些发紧。 “是啊,您不在的这日子,莫公子除非偶尔有事,其他一般都是大早就过来,到很晚才走的。” “他。。。。”林秋桐怔了怔,说了一个字,却没再说下去,直接丢下那几人,向楼上走去。 这些伙计能知道什么?她们对他,跟对她又有什么区别?再多的嘘寒问暖,无非也都是对上位者的例行公事而已。要问别人他好不好,还不如她自己直接上去看看。 昨天见的时候,明明还病着,怎么今天又跑到这里来了?生病不在家好好休息,这样乱跑,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心里一把无名火烧的蹭蹭的,以至于她一上到上面的书房,门都没敲,直接就闯了进去。 里面的人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贸然闯入,从书案间抬起一张苍白的脸怔怔的望着她。 林秋桐的底气却只够她一掌推开房门,等见到里面人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她的戾气就瞬间消失,只剩下满心的叹息,悲哀的站在门口,不敢前进,却又不甘后退。 倒是莫芷月,初始的怔愣过去之后,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苍白的薄唇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林小姐,有何指教?” 林秋桐皱眉凝目,她知道自己贸然冲进来有些失礼,芷月不高兴也是应该,再加上他很可能还在生自己昨天的气,所以态度会冷淡也在她意料之中。这也是她之前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找他的原因,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找来了。 “我只是来问你,你昨日说的,还算不算数?” “我昨日说的?”莫芷月挑眉,嘴角牵起一个冷冷的笑,“我昨日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在乎我,问我愿不愿意回来。”林秋桐认真的看着他,看他现在的表情,就知道他果然是生气了,只是她难得得到自己要的答案,可不想就这么放弃。 莫芷月冷冷的回视,幽深的眼眸里冰冷一片,与平日那总是温和浅笑的人截然不同,“你是不是误会了?”他缓缓眯起眼,声音也如他的眼神一样冷漠,“我说的是‘如果我现在说我在乎你,你愿不愿意回来。’。。。。‘如果’啊。。。可是。。。如果的那句话,我并没有说啊。”他淡淡的扬起尖尖的下巴,脸上尽是胜利者的傲慢。 他的潜台词是:我根本没有说过我在乎你,所以,一切只是你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回来拉,明天尽量双更~~~~今天看电视看忘了~~~~么么各位~~~ ps:看到好多亲说讨厌芷月,我想说,其实我很喜欢他,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我这文设定的时候,早就说了芷月不是善人,但至少他不坏,现在的一切,依旧只是表象~~~~ 46 46、装孬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欠下的终于补上了,来的晚了,大家见谅,么么~~~~~ 草草保证,以后这种事绝不会再出现~~~~ 他的潜台词是:我根本没有说过我在乎你,所以,一切只是你自作多情。 看着这样的莫芷月,林秋桐的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坐在自己在天华老家的中屋内,用轻描淡写甚至有些惬意的态度,向她讲述自己是怎么算计她的他。不知为何,当时看他那副轻松的样子,她只觉得心寒,现在回想起来,却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心疼。 这个男人啊,她太清楚他不肯轻易示弱的性格,若是此刻她还看不出他是在以骄傲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那她前世那些狗血的爱情小说就真是白看了。 无奈的叹息,她缓缓走近他,像往常一样,走到他身后,双手按上他僵硬的颈项轻轻揉捏,感觉他的身体在她的手触到的一瞬间明显震了一下,她心下微酸,手下的力道也更加轻柔。 “你啊。”她低叹,语带宠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可怎么好?我可不相信,我的芷月是那种无聊到生了病还非要跑大老远去戏弄我的人。我知道,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莫芷月僵硬的坐着,不动作,也不说话,只是单薄的身体随着她的按摩一前一后的轻微晃动。 “昨天是我不好,你肯放下一切来找我,可见你是真的在意我的,可是我却没有好好把握。我心里明明高兴的要死,可是却那么匆匆走掉了。其实,即使当时的确事态紧急,人命关天,可是我也还是可以把我的态度告诉你,也好过你一个人在这里钻牛角尖,自己折磨自己。” “可是,芷月,你知道吗?我也有我的骄傲。当你一知道我有可能喜欢上玉公子,就迫不及待收回我手上所有的事务时,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心寒?你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难道连我的人品也信不过?难道我一旦喜欢上别人,就一定会背叛你?需要你那么急切的将我摈弃到你所有的计划之外?” 莫芷月怔怔的抬头,仿佛完全不理解她说的意思,林秋桐微勾唇角,温柔的回望他。 “是我小心眼吧,虽然你说在乎我,我很高兴,可还是有些气你当日的做法,所以。。。。” 看他现在的样子,她开始猜测,是不是自己对他也是有误解的? 莫芷月默然出神,眼底的神情变幻了很多次,淡漠的,不解的,惭愧的,心疼的。。。最后,他却是释然的牵起一抹浅笑,所有的温度瞬间都回到了他浅浅的笑容里。抬起一只微凉的手抚上林秋桐的脸颊,他的眼底是林秋桐从未见过的温柔。 “抱歉。”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在她的五官上细致的描画,眼底秋水盈盈,因为她总是一副无所不能,什么都打不倒的样子,所以他以为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受伤,更不会真的跟他生气。所以当她冷着一张脸,决绝的说要离开时,他才会觉得心里瞬间被掏空,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样。 “我收回你经手的事务,不是因为不相信你,而是,想逼你回来。”他淡淡的解释,眼底闪过一抹不自在。 “逼我回来?”林秋桐偏头握住他的手掌,感觉上面的凉意,立刻包在掌心细细的暖着。心里犯痛,明明外面烈日当空,他的手却是这么凉,想来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比自己好啊。 莫芷月微微垂眸,不再与她对视,声音也不自在起来,“我以为收回你手上一切事务,你会担心从此无法再与我有牵连。。。。” “这样,我就会回来求你让我继续为你做事,而你继续游说我照顾玉公子,我想要回来为你做事,玉公子那自然会自己主动放弃,是吗?”林秋桐现在总算了解了他的意思,苦涩的叹息,“说来说去,你就算以为我对别人动心,却还是认定我心里更在意你,根本离不开你,对不对?” 这个男人,喜欢一个人还要动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无论如何都要占尽上风,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被轻视,真不知道是他过分自负,还是过度自卑。而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不过无论幸与不幸,这前路辛苦是必然的。 莫芷月低着头不回应她的话,但他的态度也算是默认了。 林秋桐假意恼怒的拉起他的手指送到嘴里咬了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刚好够在那白嫩嫩的指尖留下两个粉红的牙印。 “既然不希望我去陪别的男人,直接说就好了,何必动那么多心思?我本来就对别的人没兴趣,这辈子应付你一个就够辛苦了,我可不会再凭白给自己找麻烦了。” 莫芷月懊恼的抬头,唇瓣微翘,显然对她的吐槽很不乐意,正要开口,却忽然抬手掩口低咳了起来。 林秋桐心头一痛,赶紧俯□,揽过他的身子靠入自己怀里为他顺背,昨天见他的时候就见他咳得厉害,当时虽然心疼,却不敢有所动作,现下终于又将这个身子搂紧了怀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足够补偿她心里所有的不甘了。爱情的事,本就是谁先付出,谁就是注定的输家,现在难得他也对她动了心,其他的事,她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人是为了得到幸福才活着的,过度的纠结和计较,不会换来幸福,反而只会让你离幸福越来越远。 宽容,不是卑贱,只是对自己的心妥协而已。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看大夫了吗?” 莫芷月一边咳一边缓缓摇头,苍白的脸颊由于咳嗽的缘故,终于泛出淡淡红晕,过了一会,他咳过一阵才抬头,对她虚弱的笑了一下,“没事的,只是风寒而已。。。咳咳。。。” “这大热的天,怎么会得了风寒的?”林秋桐蹙眉,眼看他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身体,想来定也是与自己有关,心里酸痛,语气也变得更加温柔,“就算是风寒,总也要看医吃药的。” 莫芷月低笑,“有看大夫,也有喝药。”就算他不想喝药,他爹和那个近来越来越爱管他的事的大姐,也不会由着他啊。 “那怎么还不好?”林秋桐看向桌案,目光了然,“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好好休息?生病本来就该仔细养着的,你这个样子,不在家修养,还跑到铺子里来做什么?”看看那满桌的信件账簿,分明已处理了大半,她之前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所以她很清楚坐在这里一天到底有多少事要做,真不知道他这样病弱的身子,这一个月都是怎么撑过来的,难怪瘦了这么多。 莫芷月懒懒的靠在她身上,脸色疲惫,唇边却挂着惬意放松的笑,“我若不在这,如何能等到你?”他轻声说着,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经过那么多事,他知道她不会轻易上莫府找他,而他也不愿再去找她,所以若想见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知春阁”里守株待兔。正好他这段时间心绪不宁,这里事务多,他也可以让自己充实些,不再满脑子晃动她的身影,一遍一遍回忆她们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你就吃准我会再回这里?” “别的我不敢说,但知心和知意是你的人,从头到尾对你忠心一意,你就算要离开,无论如何总也要把她们带走的吧?你不是那样一生气,就不负责任的抛下一切的人。” 他这么一说,林秋桐才恍然,“所以你才故意将她们俩派出去,让我回来找不到人?” 莫芷月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真是。。。。”林秋桐彻底无语,枉她以为自己终于出息了一把,原来依旧没翻出这个男人的掌心。 莫芷月又低低咳了起来,林秋桐立刻抛下其他想法,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触手滚烫。 “你在发烧。” 莫芷月抬头看着她急切的样子,脸上的笑意越发开怀,侧脸在她的身前蹭了蹭,懒懒道,“恩,烧了好几天,一直没完全退下去。” “那你还。。。。”正要怪他生病不在家休息,跑来这里折腾,可是想起刚才刚问过这个问题,他也做了回答,她无奈忍住,气恼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弯下腰将他抱起,向外面走去。 莫芷月顺从的窝在她怀里,唇边带着暖暖的笑意,闭上眼,很快便安心睡了过去。 为了他,她即使再委屈也愿意回头,他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 将莫芷月送回府里,蓝衣立刻又请来了大夫为昏睡中的他细细诊断,童叔则扶着一脸担忧的楼晚清坐在边上。分别一个多月,他们每人都消瘦了些,想来,这段时间,芷月真的是让他们很担心。 “大公子这是风寒入体,加上忧思郁结,疲劳过度,饮食不善,所以才会病势加重,必须让他放宽心,好好休养,否则,吃再多的药也是无用的。” 楼晚清一听那大夫说完,立刻眼圈发红的看向林秋桐,“秋桐,你和月儿之间的事,云儿都大致告诉我了。我知道月儿性子不好,让你受了委屈,可是你也看见了,他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你,可是心里却根本放不下你,这段日子你不在,他几乎日日食不下咽,每夜都呆呆的在房里坐到天明,白天却还要强打精神安抚我们说他没事,你不知道蓝衣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他是个倔强的孩子,心里的痛苦从来不愿意让人知道,喜欢一个人,他也只懂得用手段去赢取,当初他和凌家那丫头的事你恐怕也知道了,那时我就劝过他,真心要用真心来换,手段再多,能逼走所有的情敌,却终究只会冷了爱人的心,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我知道,他是因为见多了像他娘一样的女子,对女人失去了信心。可是即使他再有手段,表现的再冷漠,该付出的真心,他却一点也没少付,若不是动心,他又何须动到那许多手段?更何况,伤害别人的时候,他自己受的伤,也从不比别人少。” “初见你和月儿在一起时,我看见你对他这么好,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包容,我以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真正懂他的人。却不想,你们仍是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作为一个父亲,这个时候,我或许应该劝你多体谅体谅月儿,但是我也知道,没有人有义务包容另一个人一辈子,你若无法发自内心的体味月儿的真心,那以后的日子,对你们二人来说都会是煎熬。” “所以,与其让我劝你包容他,倒不如求你对他放手。你若无法接受完整的他,那便对他放手吧,月儿就是如此的性子,你给他无尽的温柔,让他欲罢不能,到最后若要嫌弃他骨子里的晦暗和心机,到时,你只怕会害死他。” 楼晚清说到这里,他身边的童叔明显愣住了,呆了一会,赶紧拉住他肩头的衣服,“主子,您这是说什么呢?” 一边送完大夫刚回来,自林秋桐进门后就对她冷着脸的蓝衣也是一脸愕然,显然也不理解楼晚清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林秋桐如今和莫芷月终于可以算是两心相吸,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想要她们尽快和好,怎么还会有人劝她们分开呢? 楼晚清却固执的直视着林秋桐的眼睛,表情虽然温婉依旧,眼底坚持,却是异常明显。 林秋桐只错愕了一瞬,接着便轻笑,“叔叔其实并非真心要我和芷月分开,您只是在怪我,既然一厢情愿的主动爱上了他,在对他付出那么多,让他也不由自主的爱上我之后,我却又因为不能接受他身上的一些东西,而要离开他,让他受到了伤害,是吗?” 楼晚清面露微笑,“原来你自己也知道?” 林秋桐笑着在莫芷月的床边坐下,拉起他搭在被子上的一只手握在掌心,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床上人苍白的睡颜,语气悠悠带笑,“我自然知道,当初我随他回来,本只是要帮他的忙,他将他的企图说的很清楚,我又怎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对于他以前的事,我或许了解的不清楚,但是他的性子,我自信比他身边任何一个女人都要了解。我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的心思不单纯,经过了这么久,我又怎么还可能嫌弃他?” “那你。。。。” “这次之所以负气要离开,其实,都只是误会而已。当初他已经明确的表示他不喜欢我,是我自己固执的要守在他身边,张扬的想要赢得他的心,他答应给我机会,让我尝试,结果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理由抱怨的。但是,想通是一回事,当时面对他冷漠的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再加上有些误会,所以。。。。” “那也就是说,你们现在的误会解开了,你不会再想离开他了?” 林秋桐心头一沉,不再离开他?那她答应静安王的三年之约该怎么办?搁在床上的手被人反握住,她抬眸看去,却见那本在昏睡的人,正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看着她,显然清醒已久。 “为什么不回答?”莫芷月的声音还带着些暗哑,问完话便侧身撑着床沿打算坐起来。 林秋桐赶紧靠过去止住他的动作,“你起来做什么?好好躺着。” 莫芷月果然乖乖停下了动作,就这么侧身躺着。楼晚清和蓝衣他们见莫芷月醒了,立刻要过来探视他的情况,他却隔着林秋桐的肩膀,表情不变的对他们摇了摇头,目光却焦灼在她的脸上,一刻不肯移开。 林秋桐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案,于是迟疑片刻,她还是选择据实以告,“我已答应了静安王,随她北上,留军三年。” “你疯了!你。。。”她刚说完,蓝衣第一个喊了起来。他心里本就对林秋桐有气,就算知道她自己心里也苦,可是眼看着自己最关心的公子为她日日伤神憔悴,最后竟为了她放下自尊去求她回头,他心里很是心疼,就算当初对凌风落,公子也 46、装孬 未曾这样放□段过。如今好不容易听说他们之间误会已释,这个女人却忽然说要从军,他心里的气愤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不过,蓝衣话刚出口,莫芷月立刻一个冷眼扫了过去,瞬间制住了他后面还要出口的话。 “怎么回事?”瞪完蓝衣,莫芷月淡淡的问道。 于是,林秋桐将她离开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对他讲述了一遍,末了,她低声解释,“那个时候,洛寒性命垂危,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红尘之恋只有皇宫有,我唯一想到的便是静安王,所以不得已才提出这样的条件,以换的红尘之恋。” 莫芷月听她讲述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直到她讲完,他才抬起一双凝重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只是不得已吗?还是觉得对我绝望,所以将来做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正好静安王有意,你也就应下了。只要能让你自己忘记我,即使是上战场,你也毫不在意,对吗?” 他这一说,边上几人都是一惊,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秋桐,好像不是很相信,莫芷月对她竟有着这么大的影响,能让她一旦失去了他,便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在意了? 林秋桐却只是沉着脸撇开了视线,被人□裸揭露自己心思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最不想他知道的人一针见血的挑明。 只是,她的态度已然很明显,所有的人都了然于胸。 “那你昨天匆匆离开,也是为了这件事?” “恩,昨天来找我那人是静安王府的家人,她来告诉我王爷回来了,而且已经从宫里取回了红尘之恋。” “所以洛寒已经没事了?” “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无大碍了。” 莫芷月转头看向边上,“爹,我没事了,您和童叔先回去吧。”然后又看向蓝衣,“你也出去。” 楼晚清和童叔虽然不放心,但了解他的性格,知道他如此,必是有话要单独对林秋桐说,所以只迟疑的看了一会,便交代林秋桐好好照看他,然后走了出去。 蓝衣面上更是不甘,可是他一看见莫芷月的冷脸,也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余地,于是又狠狠瞪了林秋桐一眼,这才乖乖掩门退了出去。 。。。。。。 等他们都离开,莫芷月自己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林秋桐眼看他态度坚决,自己恐怕是再阻止不了,只得凑过去扶住他,在他身后放了一个枕头让他靠在上面。 “好了。” 莫芷月在枕头上靠好,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大约因为还在发烧的关系,声音依旧虚弱,“现在,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你问。”他肯提问,说明他也不希望她们之间再有误会,对于这一点,林秋桐心里是高兴的。 “第一,今日我若不在‘知春阁’,你会不会来府里找我?” 林秋桐为他拉了拉身上的薄被,初秋的天气,本就燥热,他焐在被子里这么久,身上竟还是干干爽爽,不见一丝汗意,她心里也不由开始着急。都说这着了风寒发热的,只要焐出一身汗,身上的热度很快便能消退了,可看他这样,要发汗,恐怕是不容易呢。 拉过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将他的被子尽量拉上,她略带无奈的解释,“其实,我今日出来本就是想找你,可是走到半路,却怎么也没勇气走过去,最后只好拐去了‘知春阁’。” 她知道他的意思,她有了这么大的事,若是不第一时间想到通知他,那么他也会心寒吧? “也就是说,你今日本就是要来找我的?” “恩,这么大的事,我觉得总该找你商议一下。” “商议?你真的要找我商议?” “自然。” “那好,”莫芷月淡淡的牵起唇角,失血的唇间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那你去告诉静安王,你不去了,因为我不同意。” 林秋桐诧异的看过来,“那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 “且不说触怒了王爷她生气了会如何,这样一来,我不是成了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你是要当小人还是要当负心人?”莫芷月笑意盈盈,歪头靠在床头,一副对她的选择成竹在胸的表情。 林秋桐怔了一会,然后就无奈的垮下肩,总算是知道了他的意思,颇为哀怨的望着他,“你这样会害我被人鄙视的。” “所以呢?” “所以。。。。。”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忽然狡黠的一笑,纵身扑到床上,将那个笑的像狐狸一样的男子压在身下,一边啃着他的脖颈,一边用吐息的声音说,“所以我也认命了,鄙视就鄙视吧,谁也没我家芷月重要。”说完,就埋头吃起了豆腐。 一月相思,她太怀念这个温温软软的小身子了,如今怀里的人虽然瘦了一大圈,但却实实在在的成为了她的,现在只消一个步骤,她就能让他从里到外都变成她的。只是她不愿委屈了他,没有摒除一切顾虑之前,她即使再难耐,还是会尽力忍住。 “你不后悔?”莫芷月自下而上轻抚她的发丝,微笑的眼睫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林秋桐在心里喊了一声妖孽,他这副样子,她哪里还后悔的起来,气苦的咬着他小巧的耳垂发泄,她低声咕哝,“后悔什么?我本来就只想当个平凡的小人物,外人怎么看我,我才不在意。”反正她也在担心该怎么劝慰哥哥,想起自己那个爱妹心切的哥哥,她如今滞留京城不回,已经让他操了许多心,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居然要上边关三年,到时不知道他会急成什么样呢?现在这样也好,芷月有办法可以让她不用北上,她心里自是愿意,就算因此会落下一些不好的名声,她也顾不得了。 “那么,我们就这么办?” “就这么办。” 。。。。。。。。。 在莫府留到天黑,林秋桐担心客栈里的洛寒,本打算早点离开,但是楼晚清说莫芷月这段时间胃口很不好,希望她能留下来陪他吃完饭再走,这样或许就能让他多吃些。 果然,有了林秋桐又是耍赖又是撒娇的哄着,莫芷月一边无奈,一边却乖乖喝下了整整两碗粥,若不是考虑到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林秋桐估计还有办法让他接着吃下去。边上的几人一路摇头,全都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明明前一天还仿佛天塌下来,让他们都跟着急的团团转的人,转眼就笑得温暖幸福,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实在是让他们无语的很。 于是他们暗自决定,以后这小两口之间的事,他们还是少操心的好,反正他们在这头干着急也没人在意,等他们闹够了,自己就好了,根本不用他们瞎操心。 因为莫芷月还在发烧,所以林秋桐喂他喝过药,只让他稍稍在床头坐了一会,便又将他塞回了被子里,由蓝衣看着,继续捂汗,自己则仔细交代了他好好养病,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 回到客栈,找来被她关照照顾洛寒的小二姐一问,听说洛寒已经吃完饭喝过药了,她这才稍稍放心的颔首,道了谢,又从袖袋里掏出一角银子塞入那小二姐的手里,然后就让她离开了。 楼上的厢房内,洛寒此刻正斜倚在床头细细擦拭着一把寒铁短剑,那剑约莫一尺来长,剑身幽寒泛着青光,剑柄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边上以细碎的蓝宝石包围点缀,一看就名贵异常。这是洛寒已故夫郎的遗物,据说是当初她打了第一场胜仗,从战利品中特意挑出来送给他的,之后一直被他视若珍宝,仔细珍藏着。这次洛府满门被抄,洛寒未来得及拿出别的,只带出了他夫郎留下的这把短剑。 林秋桐看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厉害,眉宇间的愁思却是异常明显,心下一动,想也未想就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随手往床里一扔,冷着脸道,“身子还没好,不早早休息,在这瞎折腾什么?” 洛寒在她夺剑的一瞬间,本能的回避了一下,她的身手本就高出林秋桐许多,要躲过她的动作易如反掌,但她只稍稍避了一下,却还是回到原位,由着林秋桐夺去那把短剑,然后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至宝被人随意的丢到自己身边。 无奈的轻笑,她缓缓拾起剑收好,“莫公子怎么样?” 林秋桐没有告诉她自己答应静安王的事,怕以她一根筋的个性,会乱钻牛角尖,只说出去找莫芷月谈谈。 林秋桐看她释然的态度,知道她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于是懒懒的在床边坐下,伸了一个懒腰,将今天与莫芷月见面的情景大致向她讲述了一下,“我在这烦恼的时候,他也不好过,说到底,都是我自己钻牛角尖,这才有了许多误会,现在我们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也就没什么事了。”她懒洋洋的说着,这段时间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现在好不容易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她只觉得疲累异常。 “那你们和好了?” “恩。” “就这样?” “那还要怎么样?” 洛寒失笑,“你不怪他心机深沉,对你不够真诚?” 林秋桐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欠,“有什么好怪的?他本就是这种人,我当初喜欢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纯良的小绵羊。” 洛寒摇头轻笑,“那你又怎会被他吸引?” 林秋桐偏头耸肩,“爱情这东西,本就没有道理可言。”想起自己最初对莫芷月心里产生异动,好像就是那次陪他上慈公庙,那时,她一眼看见他掌心溢出的殷红,心里就忽然感觉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气息向外溢,素来平静的心,忽然就烦乱了起来。然后,她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越是留心,却越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就这样一点点的触动,一点点的吸引,最终让她的心不可抑制的陷落。 虽然他从来都是骄傲倔强的,可他越是这样,她却越加会为他心疼,可以说,他正是以他固执坚强的姿态,激起了她对他毫无保留的怜惜。 “就像你们都觉得他心机深沉,我却只看到他所有心机背后的用心良苦,若非对我有情,他何需如此费心?既然他的心在我身上,那他无论做什么,我又何需在意?” 。。。。。。。。。 次日,林秋桐一早又到了莫府,只是刚进去没多久,就一脸苦恼的走了出来,一手掩着自己的左脸,那五指上下摩挲间,一个红色的掌印依稀可见。 莫穿云双手抱胸,一脸兴味的跟在她后面目送她出门,等她跨出大门走了几步,才灿声喊道,“回去煮个鸡蛋好好在脸上滚滚,月儿也真是的,下手也没个轻重。” 林秋桐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眼看周围的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过来,她再不多停留,快速离开了。 第二日,林秋桐再次登门,这回莫府的下人直接交代,大公子有吩咐,以后再不许她进府,让她回去。 林秋桐一脸痛苦,死守在莫府门口,发话不等到莫芷月见她,她绝不会离开。 开元街莫府的门口,本就是人流涌动,热闹异常,加上林秋桐这段时间在京城的活跃表现,来回的人很多都认识她。 就这样,她默默在莫府门口从早上等到下午,附近的人已经无人不知那近来在京城掀起颇多风浪的林秋桐,现下,正死守在莫府门口,只为见莫府的大公子一面。 期间,莫穿云和莫亭霞都“好意”的出来劝她快些离开,别再白费心思,说莫芷月是绝对不会见她的。 可惜林秋桐油盐不进,死活要等下去,好像见不到莫芷月,她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到了晚上,连莫家的大 01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19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莫家的大家长莫锦华都出来了,说到底还是那句话,莫芷月不愿见她,让她快速离去。 林秋桐眼泪汪汪,求莫锦华让她进去见莫芷月一面,可惜对方完全不在意她的恳求,简单交代了两句,很快便甩袖回府,在她身后,那朱红色的大铜门,就这么当着林秋桐的面,重重的关上了。 如此又过了三日,林秋桐依旧每日雷打不动的到莫府门前守候,因为每日风吹日晒,加上饮食不善,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往来的人开始时还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后来却渐渐被她的执着打动,陆续开始也有人过来劝她,说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的话,叫她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大女子何患无夫,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林秋桐却是一副铁了心的架势,任谁如何劝说,她就是一个态度,要见莫芷月,见不到莫芷月,她整个人就像失了魂魄,连眼睛里也暗淡的没有一丝光泽。 又过了两日,那些劝她的人也失了兴致,再提起她,纷纷摇头叹气,明显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想来也是,一个大女人,为了一个男子放□段上门乞求,卑微到这个份上,不论情意多么感人,也实在是有些丢了大女人的脸面。 。。。。。。。 就在林秋桐在莫府门外死守的第八天下午,她终于等到了她等的人。 午后的开元街,日头懒懒的斜挂在天上,照的人也开始犯懒,此刻路上人流稀疏,街头的摊贩也是意兴阑珊的互相唠着家常,时而将目光瞥向席地坐在莫府大门前的台阶上失魂落魄的林秋桐。 林秋桐依旧沉默的坐在莫府大门前,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见,直到几双穿着布鞋的大脚落到她的面前。 莫府大门外,两顶四人大软轿缓缓停下,前面的轿子金顶红盖,周边以金线镶制,下面是明黄|色 46、装孬 的锦绣布帘,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的人身份尊贵。而后面的软轿,红顶黄盖,周边点缀了许多细碎的宝石,以下四周赤红的布帘外,垂挂着五彩的流苏,正是林秋桐之前见过最张扬的那张软轿。 此时,两顶轿子的主人缓缓跨出轿子,走在前面的女子先出来,看了看垂头坐在莫府门口的林秋桐,然后又把视线转向自己身后形容瘦削的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在她身后,从另一顶轿子里走出来的紫衣美丽男子的身上。 “她这几日,都是这样?” 被问的二人都点头。只是玉言修的神色慵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看客。而单容却是一脸兴味的看着林秋桐,显然对她十分感兴趣。 “起来。” 静安王的脚步在林秋桐面前站定,出口的声音,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林秋桐怔怔的抬头,似乎此刻才注意到自己身边多出来的人,一看静安王严肃的表情,立刻局促的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 静安王皱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才十来日未见,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居然就变成了这样一副邋遢的摸样,而原因,竟只是因为一个男人。之前在同乐会上,她为了莫芷月过关斩将,她只当她是性情中人,纵情抒才,为博红颜一笑。如今见她落魄如此,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否看错了人? “王。。。王爷。” 林秋桐的声音微颤,表情有些尴尬。 “走。” 静安王只说了一个字,便甩手向莫府门口走去。 王爷驾临,莫家人自是没有人敢不欢迎,全府上下皆是诚惶诚恐。 林秋桐一路低垂着脑袋跟着静安王进到莫府的正厅,感觉到身边自左右两方递来的带着不同意味的视线,她却淡定有余,视而不见。 玉言修今日过来,显然是被莫穿云请来帮忙的,他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眼神逗弄她,本就是他做贯了的,林秋桐早已习惯了。而那个单容的表现的确有些奇怪,唇边挂着的笑容更是仿佛看透一切,只是,林秋桐与莫芷月今日演下这样一场戏,本就没打算瞒住明眼人的慧眼。她们并非要靠演戏骗得什么,而是想以此,将不方便说出口的话,表达出来而已。 静安王在莫府正厅的主位上坐下,眼看门外莫府的大当家带着人急匆匆的赶来,她却只是接过莫府下人颤巍巍递上的茶杯缓缓以杯盖撩动着杯里浮动的茶叶,目光专注的看着茶杯里,仿佛完全没注意到下面刷刷不断跪进来的人。 “草民见过王爷。”莫锦华带着两个女儿在堂下跪着,毕恭毕敬的请安。 静安王又拨弄了一会茶叶,垂眸抬头动了动脖子,好像一个落枕的人在活动脖颈,过了一会,才见她缓缓放下拨弄了半天的茶杯,抬眸看向堂下众人,语气淡然道,“起来吧。” “谢王爷。”莫锦华立刻携莫穿云她们站了起来。 林秋桐站在静安王身边,看着堂下站着的人,莫穿云站在莫锦华的左手边,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般,一经恭敬的站立,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完全不为身外的事务所动。林秋桐想起,她第一次看见莫穿云,她就是以这样的姿态站在莫锦华的身边,想来,这便是她用来表现严肃的样子了。 心下不由好笑,这个莫穿云,什么都与人不一样,表示喜欢的时候,就故作冷漠,表示不在意的时候,却是嬉皮笑脸,而表示严肃的时候,就像现在,居然是一副淡定到仿佛老僧入定的表情。 静安王示意莫锦华在自己边上的位置坐下,“这是你府上,本王只是客人,无需太过拘礼。” 莫锦华低头谢过,然后依言在她右下方的位置坐了下来。 静安王看向站在莫锦华身后的莫穿云,“这便是大小姐穿云吧?本王记得,往年的同乐会上,都是你与廖家那丫头轮流得的诗文头名。” 莫穿云恭谦的拱手,“王爷见笑了,穿云自知学识浅薄,比起林小姐,实在差得太远。” 静安王淡淡一笑,“人在年轻的时候遇到强力的对手是好事,这样才能督促自己上进,以免固步自封,不思进取。” “王爷教训的是。” 静安王又缓缓扫视了一下下方的几人,然后沉道,“本王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是听说本王下属日日在莫府门外徘徊,却不得其门而入,便想这里面是否有什么误会,看是否有需要本王出面的地方,也好尽快解决了这其中纠葛,好叫她日后安心为朝廷效力。” 她的话说的客气,却明显的表示了林秋桐现在是她的人,莫府如今为难林秋桐,分明就是与她过不去,而且,林秋桐既是她的下属,又是要为朝廷效力的,莫府如今对她刁难,让她不得安心效力朝廷,若一个藐视朝堂的帽子扣下来,就算莫家人的底子再厚,恐怕也是担不起的。 果然,她的话一说完,莫锦华就惶恐的又跪了下来,“王爷明鉴啊,这林小姐与小儿纯粹小儿女之间闹别扭,与整个莫府无关。我们这些长辈,就算有心规劝,可有些事,终究也是管不到啊。” 静安王对下面挥了挥手,示意莫锦华起身,她身后的林秋桐这时也走了出来,抱拳作揖道,“王爷,秋桐与芷月的确只是私下闹了些别扭,芷月他生我的气才不肯理我,与莫府上下无关。” “那这莫府上下将你关在门外不许你进来又是怎么回事?” 林秋桐苦笑,“其实,这区区一个莫府,秋桐若想进来,又怎么可能进不来?只是,因为芷月他不肯见我,莫家人才会拦我,如此,我就算强行闯进来,又有什么意义?” 对于她的身手,静安王之前早已叫人试过,虽是只有招数,不见内力,但贵在基本功扎实,伸手敏捷,反应灵敏,若是真正交手,一般点的武将,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也正因此,静安王才一心要将她留在自己治下的军中,以这样的聪慧才智加上矫健的身手,她相信,只要她细加培养,假以时日,林秋桐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人家莫公子如此生气?” 林秋桐苦涩的牵了牵唇角,却不答话。 倒是一边始终懒懒坐着的玉言修娇笑着抬眸看来,“怕是林小姐做了什么让人家莫公子绝对无法接受的事吧?” “哦?那到底是何事呢?”站在林秋桐身边的单容适时的接话,貌似是回问玉言修,眼睛却看着林秋桐。 林秋桐不以为意的继续保持孬态,完全不为身边的形势所动。 玉言修波光盈盈的眸子弯出一个暧昧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单容,“单军师何不猜一猜?” 单容眯眼淡淡勾唇,“依我之见,与其我们在这乱猜,倒不如将莫公子请来一问,答案不是就出来了?” 两个狡猾的人将麻烦的雪球顶来顶去,谁都不想自己说出那个答案,却又都希望别人说出来,林秋桐看得心里庆幸,幸好,她一开始就装孬种,所以,她现在只要一路孬下去就可以了,免去了与这些人玩那弯弯绕绕的心眼的麻烦。 。。。。。。。。。。。。 静安王一声令下,不一会,莫芷月便被莫府的下人请了过来。 秋阳暖暖的从大开的门扉照进来,莫芷月逆光站在堂下,午后的微风撩动他略嫌宽松的衣摆,白衣翩翩,更显飘逸。 “莫芷月见过王爷。” 林秋桐自他一露面,就把视线锁定在了他身上,此刻见他跪了下去,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前倾,像是迫不及待想把他扶起一般。静安王虽然坐在她前面,但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她的表现,见到她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她剑眉微蹙,对着下方随意的挥了一下手,带着隐隐的怒气道,“免礼吧。” “谢王爷。” 莫芷月缓缓起身,抬头看着上方,却故意略过林秋桐,不看她一眼。 林秋桐站在静安王身后急的不停的搓揉掌心,旁若无人的对着莫芷月又是挤眉又是弄眼,偏偏对方当她不存在,根本不理她。 被静安王安排坐到玉言修身边的单容此时却忽然被刚就口的茶水呛了一下,不可抑制的咳了起来,在场的人都被她的咳声吸引,纷纷看向她,目露担忧,静安王也是拧了眉,好像是不明白她在搞什么名堂,她却一边咳一边对着她们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咳咳。。。抱歉。。。咳咳。。。不小心呛了一下。。。你们继续。。咳咳咳。。。” 单容道着歉,那态度却看不出一丝歉意,尤其她一边说,还一边用笑意盈盈的眸子看着林秋桐,若非她眼里咳出的眼泪骗不了人,林秋桐绝对会认定她刚才所谓的被呛到是装的。 林秋桐看向莫芷月,现在她们一个在上面站着,一个在下方的正中央站着,位置都很显眼,她们任何一点表现都会被周围的人所注意,所以她们才故意抓住机会演戏,趁早达到目的,只是,刚才被单容这么一搅和,她们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情绪,就这么找不着了,这戏再演下去,怎么想怎么觉得突兀。 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林秋桐心里不免哀怨。倒是莫芷月,依旧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好像他本就应该如此,这让她心里十分懊恼,说到演技,自己与芷月间的差距,实在是大得很啊。 “行了,都别站着了,坐吧。” 静安王淡淡的扫了下方站着的几人,中间站着的莫芷月,还有莫锦华身后垂眸站着的莫穿云和莫亭霞。 “既然人都到齐了,本王也就开门见山了。”静安王本就是个马上王爷,常年征战,英雄豪迈。当年驻京,也是以铁腕震慑朝野,说到性子,那是绝对的爽快,“本王知道这小儿女的私事不是外人管得了的,但是林秋桐既然答应入本王麾下,这眼看就要随本王北上了,本王希望她到时能心无旁骛的跟本王走,可不想看见她还是现下这副样子。”说到这,静安王回头狠狠瞥了一眼林秋桐,然后才转回视线。 林秋桐被瞪得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不敢见人。 “哼。”静安王冷哼一声,转向莫芷月,神态变得温和,“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如今你二人的事已闹得满城风雨,一个大女子,每日失魂落魄的守在一名男子的家门口,像个什么样子?她既然投到本王麾下,本王就断没有放任她如此的道理。本王今日过来也不是要勉强什么,只是你们二人间既然彼此有情,总这么避不见面也不是事,不如今日就由本王当个和事老,你们之间有什么事,不妨在此说开,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可原谅的过失,本王绝不姑息,直接捆了她走人,再不叫她纠缠你,但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在这说开了,大家也免去了那许多痛苦,莫公子你看如何?” 莫芷月淡淡敛眉,终于将视线转向林秋桐,只短暂的一眼,却又立刻移开,目光转向静安王,“既如此,芷月听凭王爷做主。” 这样的场合,静安王既然发下话来,其他人基本也没有什么说不的权利。 “好。”静安王满意的颔首,“那你可否说说,你们到底是因为何事闹成这样?” 莫芷月又淡淡看了林秋桐一眼,薄唇轻启,正要开口,林秋桐却忽然从静安王身后挤了出来,急促的开口道,“王爷,其实没什么事,都是些小误会而已。” 林秋桐不开口还好,她这一说,静安王反而更加好奇了,看林秋桐这态度,分明就是不想莫芷月把真实的原因告诉自己,这让她心里不禁恼怒,抬头又瞪了她一眼,冷道,“本王没有问你,谁叫你出来的?退下。” “可是。。。。”林秋桐还欲解释,静安王的怒火却更甚,声线也不禁提高了许多,“还不快退下!” 对这个林秋桐,大约是她那一首《破阵子》真的写到了静安王的心里,所以静安王对她总有些超乎一般的感情,介乎对知音和对晚辈的态度中间,有时候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些往日的庄严,反而有些长辈的样子。否则,也不会因为林秋桐一封言语恳切的信,就真的千里迢迢回京,虽然太后的五十寿诞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太后寿辰乃八月十四,她提前半月回京,确是因为林秋桐。而且,素来不求人的她,回来之后问都没问要救的是何人,直接就进宫求来了红尘之恋,可见她对林秋桐的重视。也正因此,看到林秋桐如此没出息的样子,她才更加气愤难当。 林秋桐看这样子,也不敢再多言,乖乖的低头退了回去。 “王爷恕罪,芷月的确是对秋桐生气,只是这事说出来,王爷恐怕会治芷月的罪,所以秋桐才不想让我说。”莫芷月神态安然,态度恭谦,说话的时候,盈亮的眸子看了一下林秋桐,其中包含的深情,在场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与刚才冷漠的样子竟是判若两人。 静安王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一边始终闲闲喝茶的单容,片刻后才转回视线道,“本王恕你无罪,你只管说便是。” “那芷月便斗胆直言了。”莫芷月缓缓扶着桌案站了起来,对着上面的人行了一个屈膝礼,待对方颔首,他才认真道,“秋桐跟芷月说,她要随王爷北上从军三年,叫芷月等她,芷月不愿意。” 静安王眉睫微挑,视线再次扫向单容,面上神色不变,只沉声道,“哦?这是为何?” 莫芷月定定的看着上方林秋桐的方向,“芷月一生只想找个真心疼爱自己的人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从未想过要自己的心上人有多 46、装孬 少出息,能够功成名就,扬名立万,我只要她日日陪在我身边,陪着我看每个日出日落,陪着我过每个春夏秋冬。我无法忍受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三年分离,太久了,且不说芷月现在已经二十三岁,天凤大多男子在我这个年纪早就是多少个孩子的爹了,而我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再离开我三年,芷月怎能愿意?更何况,两地相思的时间,那漫漫一千多个日子里,其中会发生多少变数,谁知道?” 莫芷月的声线平静,表情淡定,前一段话,他是看着林秋桐说的,那是他的真心话。后一段话,他则是对静安王说的,半真半假,目的却很明确。 这是林秋桐第一次听到莫芷月对她表达爱意,虽然是说给别人听的,她却真实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她心里异常开心,也更加坚定了不惜一切,也绝不离开他的决心。 莫芷月的话说完,大厅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莫锦华和莫家两姐妹的态度都有些紧张,而玉言修从头到尾只漫不经心的研究着自己修剪得漂亮的指甲,娇艳的红唇带着淡淡的笑意,分明就是个看戏的。 单容的态度很奇怪,她虽然也是闲在的喝茶,可是偶尔抬眸瞥向林秋桐的视线里,却依稀带着些微的失望,而且,似乎还有些不以为然? 总之,她的态度很复杂,林秋桐一时看不懂,但她却注意到,静安王虽然也沉默,可是自从她们讨论到整题,她好几次都把视线转向单容,林秋桐站在她身后,不知道她当时是什么样的眼神,但她直觉其中必然有问题。 。。。。。。。。。。。。。。。。。。。 47 47、羡慕 “那么。。。。”沉默了半晌,静安王终于沉声开口,身体后仰,偏头看向身后的林秋桐,“你是如何决定的?” 林秋桐立刻跨出一步,站到静安王面前俯首,“王爷明鉴,秋桐既然答应了虽王爷北上,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那么你是打算对莫公子放手了?” 一直闲闲看热闹的玉言修此时软软的说道,娇艳的脸上是明媚的笑意,尖尖的下巴微扬,看起来妩媚绝伦。今日是林秋桐负气离开后,第一次见到玉言修,一来这段时间的确是事情太多,二来,对于上次的事,她心里多少还是存了些芥蒂。虽然知道了他是一番好意,可是想到自己和芷月竟然都被这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心里说不怨怼,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也知道自己怪不着他,所以她只能选择回避,不怪责,也不面对。 玉言修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想来一入秋,他的季节性厌食症也应该渐渐好了起来,只是看起来仍然有些消瘦,大约是还没完全恢复。之前莫穿云说,必要的时候可以让玉言修出面帮点忙,林秋桐很是不理解。虽然她也看出这个静安王对玉言修好像是格外照顾,之前在同乐会上,看见玉言修坐的位置,还有他和静安王之间的互动,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从来只有玉言修敢出言,而静安王也似乎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在意,她就知道玉言修与这静安王恐怕是关系匪浅。 只是,她以为,关系再好,也只是烟花男子与恩客之间的那点情义,能有多深?竟可以在这样的事情上帮上忙?问了莫穿云,谁知莫穿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是玉言修自己交代的。这让林秋桐更加奇怪,这个玉言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刻,玉言修问出这一句,显然是给了林秋桐一个台阶,于是她立刻面露忧色,痛苦的看向莫芷月,踌躇了许久,才道,“芷月,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玉言修撩起肩头一缕碎发,漫不经心在手里卷动,懒散的笑道,“那你打算如何说服莫公子呢?” 林秋桐态度坚决,“我相信,只要我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他定会被我说动的。” “若他执意不肯呢?” “我会坚持下去。” “你打算在莫府门口等到何时?别忘了,再过几日,你就要随王爷去铜关了,到时,莫公子这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林秋桐再次愁苦的看向莫至月,这回,是真的有些发愁了,玉言修的话正好也是她担心的,若今日无法让静安王改变态度,等再过几日,她可就真没什么机会了。 听着她们的一言一语,静安王始终淡定的喝着茶,却是玉言修身边的单容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缓缓放下茶杯,她看向玉言修,笑道,“那么依玉公子的意思,林小姐该如何呢?” 玉言修勾唇轻笑,“这话怎能问我呢?人家我可只是个外人。” 单容笑着摇头,“我怎么觉得,玉公子好像十分关心林小姐和莫公子的事呢?真的只是个外人吗?” 她这一说,玉言修倒是无所谓,只撇嘴耸了耸肩,一副随便你去猜的样子。在场其他人却都一脸探究的看了过去,连莫芷月的脸色也不由黑了一黑。林秋桐哀号,这个单容,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到捕风捉影,与那玉言修可真是天生一对。 敛下苦笑,林秋桐继续畏畏缩缩的表演,“那个。。。单军师说笑了,我与芷月都是玉公子的朋友,他自然关心我们。” 她这一说,玉言修哀怨的抿唇看向单容,“听见没?我就说我只是外人嘛。”话是好好的话,可被他这么一说,却显得更加暧昧了。 林秋桐听得想哭,心里号着,玉狸猫啊,你今天是来帮忙还是来捣乱的? 单容却是笑了起来,看向玉言修的目光中,竟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摇头轻笑片刻后才道,“好吧,外人就外人吧。” 经她们这么一搅和,好好的一出戏,又演不下去了。 林秋桐懊恼的低头直咬牙,偷眼向莫芷月那看了看,见他始终垂首默默的站着,双手交握于身前,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看起来却镇定得很。看这样子,整个大堂内,最浮躁的,恐怕就只有她自己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静安王此时却又开口了,只见她缓缓搁下了捧了半天的茶杯,抬眸淡淡挑眉,“好了,戏,本王也看得差不多了。” 她这一说,林秋桐心里立刻一沉,虽然早料到自己这点小心思瞒不了聪明人的眼睛,所以之前一直有被拆穿的心里准备,只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挑明了。不过就像芷月说的,她们这出戏本就不是为了骗人,被拆穿了也好,早点叫她们认清她林秋桐是个什么人,让她们趁早对她失望,她要脱身,也就容易了。 于是,她假意紧张的缩了缩脖子,不安道,“王爷这是何意?” 静安王冷冷的瞪了她一眼,语气淡漠,却不怒而威,“林秋桐,莫非你真欺本王是个无脑的莽妇不成?” 她的声音不高,但那威严的气势却足够叫林秋桐心里发颤,以至于她话刚说完,林秋桐立刻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王爷恕罪,秋桐不敢。” 看她这副吓的浑身发抖的没出息样子,静安王的怒气更加压抑不住,“没出息,枉本王当你是个有血性的真女子,却没想你竟是如此虚伪狡诈,只懂耍小心机之人,这样的女子,纵使求上门,本王也不屑多看一眼,你如今也不用演戏了,只管留下陪你的心上人便是。” 静安王冷声说完,便愤然起身要向外走,周围所有人都吓的一声不敢吭,却听一个娇软的声音缓缓道,“王爷这就要走了?” 静安王狠利的目光狠狠的扫向出声的人,只是在接触到来人的笑颜后,只片刻,便渐渐退去了眼底的戾气,换上一脸的无奈道,“你也是,跟着一起胡闹,叫我怎么说你?” 或许是的确生气,她不知觉在对玉言修自称的时候用了“我”,而非对其他人的“本王”,想来私下里,她们便是如此。 玉言修听到静安王的话却只是无所谓的娇笑,“呵呵,王爷说过,只要是人家喜欢的事,什么都可以做。” 静安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却未再多言,直接甩袖向外走去。 后面,单容也站了起来,却没有立刻跟出去,而是看向玉言修,样子也有些无奈,“你啊,若是想帮她们,直接向王爷求个情便是,何须拐这么多弯,硬是带我们来看这么一出蹩脚的戏?”她说到“蹩脚的戏”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呆呆站在最上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林秋桐,显然对她今日的做法,十分不齿。 玉言修却努着嘴摇头,“蹩脚吗?我可不觉得。”他也看了看林秋桐,“你觉得蹩脚,是因为你和她本身就是不一样的人。” 因为不一样,所以体会不到那种只为守住自己的爱,情愿牺牲一切的想法。 各人心里重视的东西不一样,有的人为了名声,可以不惜一切,即使牺牲家庭甚至生命,也要保住自己的名声。可有的人,为了守护自己在意的,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掉自己的名誉。 谁比谁高尚?谁又说的清呢? 当初听说林秋桐答应了王爷的条件要随她北上,他也想过以自己与王爷的关系,去求这个情。可是,这样一来,就变成她们二人欠了他的人情。与其那样,他更喜欢看见她们二人为了守住彼此,不惜一切努力争取,即使一个背上了小人的骂名,另一个也被外人视为悍夫,可是她们付出的一切换的了她们想要的回报,这便值得了。 相爱的两人,同心协力冲破重重难关,坚守彼此,这一直是他向往不已的,只是此生,他恐怕也体会不到了。唯有将自己的期望,寄托在那个和他性子相似的男人,还有那个爱那男人胜于一切的女子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会那么容易就搞定吗? 那个单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玉言修和王爷她们又是什么关系? 其实我真挺喜欢这玉言修的~~~~恩~~~~~所以。。。。。 今天更得有点少,一会晚点有时间的话,或许再更一章,不过也没准,我尽力哈~~~ 大家多多留言,偶会努力送分的~~~ 48 48、事后(稍修) 静安王一行人刚走,莫锦华脸上平静的表情便挂不住了,皱眉看着林秋桐,“你们搞这一出,王爷真的不会治你们的罪?” 她话说的含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治她们的罪不是她关心的重点,她更关心的是,万一静安王一个不高兴,连她们莫府上下一起治罪,那可怎么办? 当初林秋桐和莫芷月来找她,告诉她她们的计划并要她从旁配合时,她是一万个不愿意。怎么说,能为王爷办事是天大的荣幸,虽然莫芷月需要等上三年,可是三年一过,有了静安王这颗大树的庇佑,林秋桐加官进爵必是难免,这个机会,在天凤,多少人求也求不来。谁知道她们竟要放弃,并且为了一劳永逸,还想要使计让静安王对她彻底死心。 只是林秋桐和莫芷月态度坚决,表明即使她不配合,她们也不会打消念头,到时候万一戏演得不到位,惹下祸事牵连莫府,她们也没办法。如此威胁落下,莫锦华自是没有不乖乖点头的道理。 林秋桐走到莫芷月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在掌心捏了捏,眼里带着浅浅温柔的笑容望着他,“不会的。” 她终于又恢复到了她平常的样子,依旧是那闲散慵懒的模样,仿佛刚才那样畏畏缩缩的形象根本就是在别人眼前飘过的一个幻影,捏起莫芷月细若无骨的手在脸颊上蹭了蹭,她满足的叹息,“她只会对我不齿,大约以后都不想再见到我了。” 莫芷月偏头幽幽的望着她,刚才脸上的冷漠早已扫得一干二净,眼底温婉,却带着隐隐的心疼,被她按在脸上的手轻柔的抚上她的眼眉,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做到这一步,她虽然表面无所谓,可心里却仍是苦涩的。无论如何洒脱,她终究是个女子,背信弃义,罔顾形象的事,她怎么可能真的做得心安理得?可是为了他,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如此用心,他怎能不感动?但是越是这样,他越是说不出任何话。只能这样一点一点用指尖描绘她的轮廓,就像每次自己无言以对的时候一样,期望用自己的指尖,一点点将她的样子,她的情意,深深烙印在心底,终生眷恋。 边上的人见她们如此,都识趣的离开了。林秋桐甜蜜的感受着他指腹摩挲间浓浓的情意,心里刚刚有过的阴霾也淡去了很多。有过之前的事,他现在终于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绪了,每每与她对视,她总能在他的眼底找到那份深深的眷恋,这让她心里异常满足。 人生在世,总是要面对一些取舍,有些人终其一身汲汲营营却也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此生有幸,一开始就找到了一个自己想伴其一生的人,即使过程中错过什么,放弃什么,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终于搞定啦。”不愿他再兀自纠结,林秋桐扯下他的手在唇边轻吻,“你可以放心了?” 她们的计划说来倒也简单,先演一出情人翻脸的戏码,林秋桐放下所有尊严,尽可能毁灭自己的形象的在莫家门口当门神,凭借她目前的人气,这事肯定很快就会炒得沸沸扬扬,以静安王的性子还有对她的注意,看到她这个样子,肯定会过来过问发生什么事。她们之间本就是小儿女闹矛盾,王爷就算出面干涉,也只能点到即止,到时候,她们一面想办法得到王爷听到她们吵架原因不会怪责的承诺后,再由莫芷月说出他不同意林秋桐去铜关的事,林秋桐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信义,要么心上人。 如此演下来,最好的结果便是,静安王看林秋桐那么在乎莫芷月,好像失去莫芷月就活不下去了,心里一软,不愿她为难,便主动放弃了与她的约定。 当然,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话本里,现实里显然不会有那么好骗又单纯的王爷。所以她们也没指望静安王会那么好心,她们戏演到一定的份上,那静安王必然会看出端倪,林秋桐再在乎莫芷月,可之前她们之间的事她也不会不知道,她对莫芷月虽然疼宠到纵容的地步,却从未有过卑微乞求,怎么可能一到答应随她去铜关后,林秋桐的态度忽然就谦卑下来了?甚至连最起码的脸面也不要了?然后再听到莫芷月说她们吵架的理由竟是因为林秋桐要去铜关的事,前后一联想,她不难推出,她们原来,只是在给她设套而已,等的就是她自己钻进来过问。 一想到林秋桐得了红尘之恋,现在却反悔约定,静安王心里肯定有气,可是她们演的这出戏,林秋桐从头到尾处于被动状态,静安王就算想怪,也怪不了,而莫芷月,开始的时候就得到了她不会责怪的承诺,她自也是无法对他如何,于是只能吃了这哑巴亏。但是心里对林秋桐的印象必会一落千丈,甚至会十分不齿林秋桐的人品,如此狡诈的人,以她爽利豪迈的性格,她肯定是不会再愿意延揽到自己门下。 不过,林秋桐也想到,她如此,静安王气愤难平,自也不会轻易让她们顺心。所以她也做好了万一静安王不松口,她便假意情义难两全,痛苦自残的戏码。到时候就算静安王心里再气,以她素来宽厚的性子,见自己的惨样,大约也不至于再难为她们了。 只是最后这一点,林秋桐只想在心里,没敢告诉莫芷月,因为料定他不会同意。对于她自毁形象的事,他心里已经充满了愧疚,怎么还可能眼见她为他自残身体? 所以她只告诉他,他们先见机行事,到时候不行,再放下一切去哀求便是。想起莫芷月听到她的提议时,毫不犹豫点头的样子,她心里不由的变得甜蜜异常,她的芷月是那么骄傲的人啊,如今竟心甘情愿陪着她去乞求别人。可是她却不能看着他真的这样,所以才在心里定下最后的计划。 有他如此相待她已知足,她做一切都无怨无悔。 只是没想到这些过程中却出了几个变数。一个,是她们演了几天的戏,明明京城里几乎无人不知了,而静安王那边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无奈之下,莫穿云才会想到出动玉言修去煽动静安王。另一个,是静安王本人的态度,她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了她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演戏,开头不过是顺水推舟的看着,到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出言挑明,不负众望的骂了林秋桐一顿,说出不要她再跟她北上的话,然后拂袖离开。 这样的结果虽然是她们所求,却总让她们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你真的觉得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莫芷月淡淡的挑眉望着她,他不相信林秋桐会这么迟钝。 林秋桐无奈的牵他起身,揽住他的腰一边走一边道,“你啊,就喜欢瞎操心,看看,这几日分明是我在演苦肉计,怎么你好像比我还憔悴?”想起入戏第一天,她劝了半天也没能劝动莫芷月扇她一巴掌,她自己打又下不去手,最后只好便宜了莫穿云。那家伙可是一百个愿意,抬手就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记,打得她一个踉跄,差点一跟头栽地上,打完之后还很满意的甩了甩手,脸上的笑容好像终于满足了一个极大的心愿,看得她心里这个恨啊。 记得当时,她刚挨完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痛,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委屈,便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冲了过来,接着,她灼痛不已的脸便被一只微凉的柔夷附上轻轻抚摸。她抬头的瞬间,看见一双溢满了泪水的眉目,立刻惊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安抚了好久,却怎么也止不住莫芷月的眼泪。 她的芷月啊,即使再难过,她也只见过他眼眶泛红,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干脆就掉了眼泪,这叫她怎么能不心疼呢?连莫穿云当时都被吓了一跳,显然她也没怎么见过莫芷月的眼泪,见莫芷月这样,得意了半天的脸,终于微微露出了一次歉意。不过却不是对林秋桐,她虽真心将林秋桐当朋友,但这段时间心里累积起来的怨气可也不是假的。 这段时间,看她每日在外面死守,即使明知道是演戏,可是莫芷月仍是心疼不已,于是也跟着寝食难安,加上之前本就有病,也没好利索,几天下来,竟是比林秋桐憔悴的还多。 莫芷月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不想他再烦心,所以也没有继续,微微牵起一抹浅笑,将头倚在她的胸口,由着她揽着走,懒懒道,“想念你做的东西了,吃什么都没胃口。” 林秋桐失笑的用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可是越发的任性了。” “那也是你惯的。”莫芷月说的理所当然。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0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林秋桐无语。好吧,她自作自受。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能将自己心爱的人惯得无所顾忌,不也正是证明了她的本事么? 。。。。。。 晚上,回到客栈,林秋桐便帮着洛寒收拾东西,打算带着她一起住到莫府去。反正现在戏也演完了,她们总这么在客栈住着也不是事,每天要花钱不说,条件也不算太好。 洛寒的身体现在还需要仔细的调理,虽然毒已经解了,身体却是伤伐过重,那苍白消瘦,虚弱无力的样子,一看就是个病号,这也是洛寒即使解了毒也不敢去乔府看女儿的原因。 洛寒听说林秋桐要带她搬去莫府很是疑惑,“你和莫公子的问题解决了?”不是才听说她们最近又闹了矛盾,莫公子都不理她了吗? 林秋桐收拾着衣服,听她提到莫至月,唇边立刻不由自主的泛上笑意,“解决啦,现在我们好的很。”之前本来也没事,若非为了演戏,她才舍不得和芷月分开这么多天。只是她却不能告诉洛寒,怕她知道自己为了救她而惹上麻烦,心里会有负担,她现在的身体最重要的就是安心调养,其他不必要的烦心事,林秋桐都不想让她知道,反正她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洛寒笑的有些无奈,“你们还真是。。。”一会闹,一会又和好。这回是好了,那么下一次闹别扭又是什么时候?现在她跟着搬进去,到时候别又害的她和林秋桐一起被赶出门才好。不过这些话,她却也只是用调侃的心态想想。林秋桐对她算是恩深义重,别说陪她住进莫府,刀山火海,她陪她走一遭又有何妨?只是这一离开,离女儿就更远了,以她现在的身体,偷偷从这回去看看都有些勉强,到了莫府,想再见流儿,就不容易了。 “明天离开前,我会替你去看看小清流的。”注意到洛寒的失神,林秋桐淡淡的说道,“你快些养好身子,到时候直接把她接过来和你一起,还怕见不到她吗?何必急于一时?” 洛寒摇头苦笑,“好像我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你。” 林秋桐撇了撇嘴,她的心思还不好猜吗?分明都在脸上写着了。真不知道这样一个人以前是这么在朝为官的。 。。。。。。。。 第二天,林秋桐起了大早去了乔家看小清流,顺便带了许多自己做的小点心和小玩具过去。小家伙见到她自是开心得不得了,她虽然还不到四岁,可却十分懂事,自从洛寒离开后,她很少主动向爷爷奶奶要求什么,乖巧得让大人们都心疼,幸好她对林秋桐似乎多了一份别样的熟稔,对她的态度也与对乔家的人不同,每次林秋桐过去,都会缠着她给她做这个做那个。 清流的爷爷奶奶都是老实厚道的人,每次见林秋桐过去,孩子那么高兴,她们便也跟着异常开心,所以对林秋桐十分热情。而那个孩子的姑姑,起初对林秋桐倒是有些芥蒂,但后来看林秋桐出手大方阔绰,而且每次带过来的东西总叫小清流分一些给她的孩子,那些新奇的吃食和玩意,她见都没见过,心里便渐渐对林秋桐高看了起来。 林秋桐抱着小家伙坐在乔家后院她为她做的秋千上,一边往她嘴里塞着东西,一边温柔道,“流儿想娘吗?” 小清流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她,认真的点头,鼓得满满的嘴含糊不清的开口,“想。” “那要是娘回来了,你可愿意跟着娘离开这里?” 小家伙毫不犹豫的点头,“愿意。” 林秋桐失笑的刮了下她的鼻子,“没良心的小东西,枉爷爷奶奶那么疼你,你都不会舍不得她们?” 这回,小家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犹豫,只是片刻之后,她又摇头,“把爷爷奶奶也带上。” 林秋桐无奈了,“这里是爷爷奶奶的家,你想把她们带到哪去?” “带到我和我娘一起。” “可这里才是爷爷奶奶的家啊。” 小家伙眨眨眼,仿佛不懂她的意思。 林秋桐叹息,“那如果爷爷奶奶不同意呢?” “让她们同意不行么?” “你怎么让她们同意呢?” 小家伙歪着脖子想了一会,“我哭,我一哭她们就同意了。” 林秋桐再次失笑,搂着她软软的小身子靠在怀里一通蹂躏,“小家伙,我真是对牛弹琴。”想跟一个小孩谈什么老人固守家园落叶归根的想法,可不就是对牛弹琴吗? 。。。。。。。。 带着洛寒回到莫府,已是中午了。领着洛寒从马车上下来时,一看见面前的大宅,洛寒的表情立刻有些了悟,想来终于了解了莫芷月果然是出自大富之家。 午饭是在楼晚清的慕清苑吃的,洛寒的事,林秋桐已告诉了他们,楼晚清和童叔对洛寒这种忠义的女子都是崇敬不已,极力要求林秋桐务必带过来让他们认识一下,知道了洛寒之前受了不少苦,童叔抹着眼泪直说要给她好好补补,楼晚清也是满心赞同。看得林秋桐心里这个妒忌啊,心道,我也很苦啊,之前照顾洛寒,我累死累活,谁知道洛寒一来,你们就只关心洛寒了,怎么就没人 48、事后(稍修) 心疼我? 幸好莫芷月看出了她的小心眼,笑着偎进她怀里,抬起纤纤玉指戳着她的胸口,“怎么,这就嫉妒了?”真是没见过如此孩子气的女子。 林秋桐哀怨的撇撇嘴,“我才不嫉妒,我身强体壮,谁要嫉妒一个病号?”说完,故意瞪了一眼从头到尾局促的坐着的洛寒。 洛寒之前何曾享受过这等阵仗?一个大女子被几个男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她本就是个粗人,这辈子最不会应付的就是男人和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早已浑身僵硬的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能苦着脸向林秋桐求救。偏偏林秋桐自打进门就不正眼看她,好不容易看她一眼,那眼神竟凶狠的像是要将她吃进肚子,害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开始在心里后悔,或许今天跟着她来这里吃饭,本来就是错的。 整个屋子最惬意的就是莫穿云,她今天是不请自来,本意也是想来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赤宇第一高手,曾经在北疆战场上,让仙灵人闻风丧胆的飞尘将军。莫穿云之前听到有关她的传说时,还以为她有什么三头六臂,今日一见之下,才发现,原来对方也只是个寻常的女子,甚至看起来还要比自己苍白瘦弱些,真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子,是如何带领百名亲信力战仙灵千人轻骑队伍,并且最终将对方击溃的。虽然也知道洛寒之所以苍白消瘦,是因为之前中毒所致,但她骨子里给人的那种温厚和耿直的感觉,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了的。 这样的人,居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著名武将? “洛将军,来,喝碗鱼汤,你大病初愈,身子还弱的很,要好好补补。”童叔一边说,一边将一碗鱼汤送到洛寒面前。 洛寒僵硬的接过,局促的笑笑,“叫我洛寒吧,我已不是将军了。” 楼晚清赞赏的笑着,“洛将军一身忠肝义胆,即使不当将军,也是众女子楷模。” 林秋桐撇着嘴翻个白眼,有那么夸张么?既然这么喜欢将军,前两天听说她要上边关,怎么一个个都跟天塌下来似的? 莫芷月坐在她边上,看到她的反应,自然也知道她心里的计较。不觉好笑,看见别人征战沙场,人们看到的只有她们挥斥方遒,功成名就的光辉,自然觉得艳羡;但一到自己身边重要的人要出征,他们才会想到那战场上的艰辛困苦,危险重重,届时,难免会忧心踌躇,不能释怀。 只是,这其中的差别,代表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她怎么就感受不到呢? 无奈摇头,他轻扯了下她的衣袖,然后白了她一眼,枉她素来精明通透,偏偏有的时候又跟个孩子一样爱计较,平日当着他们几个也就算了,现在洛寒和大姐都在,她怎么也该注意点形象,怎能总如此孩子气? 其实,林秋桐又哪里会不知道楼晚清他们是格外在意自己,所以才会舍不得自己入军?她如此闹腾,无非也只是想多吸引身边某人的视线而已,其他的什么事,她才不会真的在意。 。。。。。。。。 饭后,洛寒明显有些疲惫,于是林秋桐把她领回了自己的小院休息。对于洛寒的事,除了楼晚清他们和莫穿云,林秋桐没再告诉别人。一来,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天凤和赤宇虽表面祥和,内里的关系却很复杂,洛寒此刻的身份自然就变得敏感起来;二来也是不希望应付一些人无聊的好奇心。只是楼晚清和莫穿云几个人,洛寒应付起来已经很辛苦了,哪里还能再找些人来把她当珍奇动物一样围起来观赏? 所以对外,林秋桐只说洛寒是自己的朋友,身体不好,带到身边就近照顾。反正她现在在莫府的地位看涨,这点事,没人会过问什么。 。。。。。。。 将洛寒在房间里安顿好,林秋桐走出房间,揽住早已等在外面的莫芷月向外面走去。午后的清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吹拂在脸上,沁人心脾,令人异常舒适。 “夏天终于要过去了。” “恩,再过几天就中秋了。”莫芷月靠在她怀里低应,“你出来已经大半年了。” 刚过完年她便随他回来,本以为过不了多久便能回去,所以走的时候也只草草的交代了陈春和小三照顾林秋梧,谁知到了这里,遇到无数变数,一转眼,已近中秋了。 林秋桐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是啊。”出来大半年了,说不想家那是骗人的。虽然她在那个家待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比起在这里不停与人勾心斗角的日子,她太怀念原来在老家,那简单淳朴的生活了。若是可以,她真想带着身边这个男人,一辈子呆在那个偏僻却与世无争的小地方,过着平淡却踏实的生活,再也不要涉足外界的喧闹。 “等无忧大桥修好,我就陪你回家。” 无忧大桥一修好,事情也就该告一段落,到时候,她们就可以告别眼前的一切纷扰,携手离开了。 林秋桐下巴抵着他的额头,满足的叹谓,“好,到时候,我们带着爹爹,童叔,蓝衣,洛寒,还有小清流一起回去。” “洛寒?”听到林秋桐居然想把洛寒也带回家,莫芷月着实吃惊了一下,“她会和我们回去?” 林秋桐撇了撇嘴,“她现在早就不是什么狗屁将军了,跟我回去有什么不好?她跟我说了她不想留在京城,也不会回赤宇,既然这样,那就跟我一起回乡,安安分分的当个普通人,这样,有我们一边照顾着,小清流才不至于被她给虐待死。”想起洛寒那个笨女人照顾孩子那笨劲,林秋桐严重的怀疑,若是让她独自带着小清流生活,那孩子到底能不能好好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北京的冬天真郁闷,出门就是大风,昨天感冒发烧,晕乎乎,唉。。。。 大家注意保暖哦, 49 49、单容 “林小姐不会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次日下午,“知春阁”二楼的书房内,单容背光靠坐在林秋桐对面的红木宽椅上,手里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林秋桐。午后的秋阳,透过半开的窗户照进来,带着窗外的树影斜落进屋内,映在她略显瘦削的脸上,恍惚摇曳的明暗中,使她原本就分辨不清的表情,看起来越加晦暗不明。 林秋桐放下手里在看的信件,淡淡的笑道,“怎么会?王爷但有吩咐,秋桐乐意效劳。” 虽然一直安慰莫芷月叫他别胡思乱想,但她心里早料到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过去,当日静安王虽然离开了,可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顺利,再加上静安王前前后后的态度,不难察觉其中必有问题。只是,她们无从探寻,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静观其变而已。 所以今天听说单容来“知春阁”找她,林秋桐不但未觉得什么意外,反而有些期待,想来,这天下,果然还是没有白吃的午餐,该还的,还是尽快还了的好。 “那么林小姐必然也是有了充分的自觉了?” “秋桐不知单军师所指为何。” “是吗?”单容低低笑了一声,半沉在光影里的脸庞左右摇了摇,嘴角勾起一个浅薄的弧度,声音也有些凉薄,“林小姐之前为救朋友,求红尘之恋时,态度真诚恳切,让我们王爷赞赏不已,直夸小姐如此看重朋友,必是真性情之人。”她停顿了一下,唇角慢慢沉了下去,口气忽然变得严厉,“可是,当王爷不辞辛劳为你回京入宫求来红尘之恋,小姐的态度却彻底变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单容的样子看起来漫不经心,出口的声音却是极尽讽刺,“哼,好一出情义难两全,痛苦纠结的戏码。看样子,林小姐果然将王爷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了。知道王爷性子直爽,为人宽厚,一旦看到你因为答应她的条件便要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再加上看到你那副没有了莫公子就过不下去的模样,必会十分同情,到时,王爷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再难为你了。” 她又笑了一下,眯眼盯着表情有些僵硬的林秋桐,“不过,这还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你们早料到王爷之后必会看出什么端倪,到时,看你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开始演这样的戏打算背弃约定,心里自会认定你林秋桐是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小人,对你失望之极。以王爷豪迈爽利的性格,怎肯再用你这种人?到时无需你多说,王爷自己便不会要你了,而且还一劳永逸的彻底断了王爷招揽你的念想。。。。如此计策,看似简单,却不可谓不高明啊。” 单容缓缓说完,然后就斜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看着林秋桐,依旧是那摸不透的表情,却明显看透了一切。 林秋桐只怔愣了片刻,便很快回神了。苦笑一下,她也没打算隐瞒,直言不讳道,“没错,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单军师的眼睛。”她早就知道这个单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来也是,能在静安王手下当第一谋臣的,头脑怎么可能简单?与她虚与委蛇,自己大概很难占到便宜,那就干脆开门见山的谈一谈,也好过她自己背后辛苦揣测。 单容淡淡的笑了一下,显然对她的赞赏并不上心,反而挑了眉,嘴角带着一抹戏谑,“你就不好奇王爷之前为何没有乖乖上套?按你们的计划,王爷应该早几天便会被你们演的那出戏吸引的吧?” 林秋桐也笑了一下,样子有点无奈,摇了摇头,“那应该都是军师的功劳吧?” 之前一直想不通,但如今直面单容,她若还不能意识到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那她也就太没危机意识了。恐怕从她们演戏的一开始,单容就将她们的意图看得清清楚楚了,想必也早告诉了静安王。想起那天在莫府大厅,莫芷月说出她们决裂的原因时,静安王有意无意瞟向单容的眼神,还有那之后,静安王好像又看了单容好几次,现在想来,那意思分明就在说:居然全被你料到了。 果然,单容并未否认,继续淡笑道,“那么你就不好奇为何我明知你们的伎俩,还要让王爷去莫府,陪着你们演完那出戏?” 林秋桐无辜的眨眨眼,“是你让王爷去的莫府吗?我以为是言修去请的呢。”她故意把“言修”两个字咬得字正腔圆,然后就好整以暇的等着单容的反应。 她林秋桐虽然不是什么有大智谋的人,可是察言观色还是会的,若她所料非错,这个单容应该对玉言修有着什么不一样的感情,这一点,从她对玉言修说话时,总是有意无意露出的宠溺和纵容就能看出来,只是林秋桐暂时还搞不清楚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而已。不过利用一些小细节,适当的为自己挽回些颓势,稍微出点一直被压制的恶气,那她可是十分擅长的。 单容听到她的话,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未料到自己的心事会这么轻易被林秋桐看穿,但只一瞬,她便恢复了常态,冷冷笑道,“你。。。果然是个小人。” 一个大女人,斗不过别人却拿男子出来当挡箭牌,不是小人是什么? 林秋桐无所谓的耸耸肩,小人就小人呗,现在才知道吗?她反而比较好奇单容的态度,单容这么一说,分明就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承认了她的确对玉言修有意嘛。可是,她为什么这么老实? 不过她的怀疑并未持续多久,单容很快便自行为她解惑了,“我对玉公子的心意,他自己一直清楚,你大可不必再以此做文章。玉公子虽在青楼,但早已身家清白,我希望你以后说话休再以如此轻慢的态度将他带出来。” 她说的十分严厉,却也入情入理,倒是让林秋桐觉得有些理亏了,想了一下,自己刚才那样提到玉言修,虽只是玩笑心态,但多少还是有些失礼了,于是乖乖抿了抿嘴,未再反驳。不过对于单容明显维护玉言修的态度,她心里多少还是对她产生了些好感。 单容见她如此态度,脸上的冷意多少敛去了些,“我们言归正传。”她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正视林秋桐,“其实早在京里传出你与莫公子闹矛盾的第一天,我便看穿了你们的心思,也将此告诉了王爷,只是王爷一直不信,她认定你是个有情有义,心怀天下的真女儿,断不会是那j诈耍心机之人,所以我与她打赌,让她静观其变,几天之内,必会有人来请她。果然,几天之后,玉公子来了。。。。” “既如此,你们早料到我们是在演戏,为何最后仍要顺着剧情演下去?” 她们设定的剧情之一,便是静安王看穿她们的伎俩,然后拂袖走人,那天的情景,显然就是如此。既然她们一开始便知道那一切都是个套,她们大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随意应付过去,为何还要乖乖钻进去呢? “所以,我才问你,你觉得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你林小姐一介布衣,托王爷办事,王爷尽心竭力的办到了,你却不肯履行承诺,还演一出戏欺骗王爷,你是当真以为我们天凤王朝的静安王软弱可欺不成?王爷宽厚,不想与你计较,可是我相信我天凤百姓绝对不会看着不理,我铜关数十万将士更不会放任不管。” 单容的表情仍是没什么变化,但说出的话却是严厉无比,明明眼底仍带笑,却还带着明显的寒意。 这,分明就是吃果果的威胁!!! 林秋桐一直以为,只要王爷的态度定下,那么其他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可单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件事,在律法上,王爷的确是定不了林秋桐的罪,可若是单容将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传遍整个天凤,届时,凭借静安王在天凤王朝民间的人气,以及她在朝在军的威信,她林秋桐势必会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些崇拜静安王的百姓,想讨好她的官员,甚至连当今皇帝,恐怕都不会让她好过。到时别说她自己,所有与她有关的人,都会被整个天凤人所不齿,永远被人戳着脊梁骨做人。 林秋桐现在已经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演了一场戏,得到了她要的结果,那无论其中出来多少偏差,那都是她赢了。现在看来,她所谓的赢,恐怕也是别人想给她,她才能得到的。而她们让她得到她要的结果,目的,只是把她推入一个更大的深渊。 无力的靠在椅子上,林秋桐一脸沮丧,“说吧,你辛苦设计我,到底为了什么?”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她设计了别人,而是被别人将计就计的反设计了,只是,既然王爷说了不再要她,那她们搞这一出,将她逼到绝境,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单容缓缓摇头,“我没有设计你,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只不过是顺便钻点小空子而已。” 卑鄙~~~~林秋桐用唇形吐出两个字,然后十分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我不想说废话,你想干什么直说吧。” 既然斗心机与人家不是一个等级的,那她也懒得再装高明了,干脆点直来直去吧。 单容对她这样态度似乎很满意,脸上严厉的表情终于淡去了些,“你若早如此多好?”说完,她还满意的轻笑一声,仿佛看到自己调教的宠物终于学会了自己所教的内容般。 林秋桐幽怨的瞪着对方,她承认,她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她只能认耸。不识时务不知死活的固执,到最后只会让自己的境地变得更加难堪,适时的示弱,其实也不过是养精蓄锐,以寻求更好的机会绝处求生。 “我记得。。。你那个朋友是因为中了落雁殇,而又无法找到制毒之人,所以才会求王爷给你找红尘之恋。” “没错。” “我听说,前赤宇的飞尘将军被满门抄斩削去官位后,一直作为影卫为前太女,也就是当今的赤宇皇帝办事。但太女登基的前一个月,那名影卫却突然消失了。。。好像是因为在推翻四皇女的战斗中负伤中毒,却找不到解药,自知来日无多,所以离开了赤宇去找她女儿,打算陪着女儿过完剩下的日子。。。而据我所知,这位飞尘将军故去的夫郎,正是我天凤人,她之前要托孤,赤宇国内自然不安全,她很有可能将孩子托给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也就是说,那飞尘将军离开赤宇,很可能来了天凤。。。。。。那飞尘将军身上中的毒,正是落雁殇。。。而且,她的名字正好与你那位朋友的名字相同。。。也叫洛寒。” 单容说完就勾着嘴角淡淡的看着林秋桐,“不知林小姐可还有什么需要说明的?” 林秋桐嗤笑一声,总算是知道了她们的意图,她就说嘛,她一个小老百姓,哪里值得这个大军师为她费心设套?原来是等着洛寒呢。冷冷的看着她,“没错,我那位朋友正是赤宇以前的飞尘将军,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而已。” 单容摇头轻笑,仿佛在对她的不谙世事无奈,“你刚才可有仔细听我说的话?我说,当初洛寒效力的前太女,目前已是赤宇的皇帝,自她登基后,一直多方打探洛寒的消息,显然对你那朋友十分关心。” “那又如何?”之前听洛寒的口气,她大约也猜到那个前太女对洛寒应该是不错,只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单容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林秋桐,“那你可知道,目前铜关边境正四处大旱,我天凤千万百姓温饱都成问题,而赤宇正好与我们临近,而且粮食富足?” “这。。。你该不会是要洛寒。。。。”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算计的人,心里蓦然下沉,直觉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她好不容易从那个泥淖里跳出来,如今再叫她回去,她这一辈子就毁了。” 洛寒已经为了她那个国家牺牲了一切,现在她只剩自己和一个女儿了,自己的身体也不怎么样,林秋桐现在只希望她们能过些平淡安逸的生活,绝不要她再陷进那些权利阴谋里不能自拔。 “她本就是赤宇国人,于当今的赤宇皇帝又有恩义在,她若回去,势必受到重用,怎能说一辈子毁了?” 面对单容的咄咄逼人,林秋桐也冷冷的回视,之前对她的畏惧早已一扫而光,只觉得眼前这人无比残忍讨厌,“凭什么她是赤宇人就该为了她的国家牺牲一切?她之前已经为了那个太女牺牲了她全家数十条人命,甚至自己也差点搭上性命,这还不够吗?现在她就剩一副残破的躯壳,只想安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这是她选择的路,谁也别想干涉。” 眼前这个人,眼里只有算计,看似野心勃勃,却不懂一个死过一回的人,再活过来时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守好自己眼前抓得住的一切,那些虚妄的遥远而不切实际的东西,根本都无关紧要,就像她自己的心境。 对于她忽然的怒气,单容似乎有些错愕,蹙眉片刻才冷道,“你似乎搞错了,我并不是在与你商议,我只是向你提供意见,你若不接受,后果你应该清楚。” “放屁。”林秋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面对着单容,愤愤的叱了一声,“你爱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林秋桐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成为过街老鼠又如何?一个天凤容不下她,她大不了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她本也不是什么天凤人,没有所谓故乡的概念,就算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产生了一点感情,可是她适应力超强,天大地大,凭她的本事,难道还会活不下去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感冒,偷懒了,明天又要打榜了,大半夜更文,天亮前还得更一章,可怜的我啊~~~~求安慰,求鼓励~~~~ 50 50、暂别 对于她忽然的怒气,单容似乎有些错愕,蹙眉片刻才冷道,“你似乎搞错了,我并不是在与你商议,我只是向你提供意见,你若不接受,后果你应该清楚。” “放屁。”林秋桐刷的一下站了起来,面对着单容,愤愤的叱了一声,“你爱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林秋桐不是被吓大的。”就算成为过街老鼠又如何?一个天凤容不下她,她大不了带着一家老小离开,她本也不是什么天凤人,没有所谓故乡的概念,就算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产生了一点感情,可是她适应力超强,天大地大,凭她的本事,难道还会活不下去不成? 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林秋桐眼睛盯着单容,冷冷说了声进来,然后就有个伙计提着水壶走了进来。那伙计见到里面冷面对立的二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呆愣了好久,才战战兢兢的为她们各自面前的茶壶里续了水,很快便退了出去。 等那伙计出去,又过了一会,单容才缓缓后退一步,嘴角牵起一抹浅笑,意味不明,不知是喜是怒,“呵呵。。。看样子,我好像也小看了你。” 退回原先的位置坐好,慢条斯理的提起茶壶为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单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忽然转头看向林秋桐,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在会一个关系不错的老朋友,“林秋桐。。。圆滑世故的,卑微怯懦的,固执重义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重要吗?”林秋桐脸上的神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勾起一个冷冷的笑容,“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也只是想守护我身边重要的人而已。” “身边重要的人?”单容淡淡挑眉,似乎不是很理解,过了一会才听她轻笑,眼带探究的细细审视林秋桐,“我之前一直在想,像你这样诸多心机,毫无原则的人,为何能写出那样忠肝义胆,气势磅礴的词句。。。。。” “那么现在呢?” 摇头,“仍是没有答案。”单容的眼底带着亲和赞叹的笑,“不过我想,或许有一天,只要给你足够的理由,你或许真会变成你词里写的那样的人也说不定。只是,你心里坚守的东西,与我们不一样,所以注定无法与我们共进退。” 这是单容第一次以这种认同的态度与林秋桐说话,林秋桐实在觉得有些吃惊,她不敢相信,这个单容居然这么轻易便认同了她的想法,并且完全理解了她。这让她心里徒然一暖,说话的声音也不觉多了份感动。 “谢谢。”她很真诚的说。 单容却又摇了摇头,唇边依旧带笑,“尽管如此,我说出的话,仍是不会改变。” “你。。。。”林秋桐再次被她激怒了,这个单容,她是在耍她玩吗?一会状似诚恳的示好,转眼却又把那么恶毒的事抬出来。 单容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只伸出一指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淡淡笑道,“虽然我的决定不会变,但却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些。” “什么意思?” “原本,若你只是个做顺水人情,圆滑世故的小人,这些话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还会将洛寒回去之后的事说的严重些,怎么也不能让你的日子过得那么心安理得。”单容偏头笑吟吟的望着她,对于林秋桐脸上瞬间堆满的愤懑视而不见,“不过,现在看来,的确是我错看了你,所以。。。。其实你大约不知道,赤宇当今的皇上对你那位朋友的重视,恐怕远远超过你的预期,就算你那位朋友回去,只要她说不愿留下,那位皇帝未必会勉强她。就像你说的,她已经付出太多,目前的身子也不适合再征战,性子太直,也不适合官场,怎么看,她都不适合再留在朝中。。。。” “也就是说,洛寒回去后,她还能再回来?” “是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无需相信我,你只需回去问问你的朋友便行。” 林秋桐沉默了一会,“按道理,天凤与赤宇是盟国,不是早就通商了吗?为何会有现在的情况?” 单容颔首,“的确是一直在通商,所以我让你的朋友回去,并非求通商权,而是赤宇对天凤边境灾民的无条件捐助。” 林秋桐吃惊,“洛寒有这么大能耐?” 单容淡笑,“这个,你不该问我。” 。。。。。。。。 一场谈判,以单容压倒性的胜利告终。 最后,林秋桐只低低的问了一句,“你今天所做的一切,王爷知道吗?” 单容淡笑着反问,“你觉得我有可能背叛王爷吗?” 林秋桐沉默了。 是啊,既然她不会背叛王爷,那么她做的一切必然都是为了静安王,只要结果是好的,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难怪,以静安王的性格,应该不会让单容做这种事,这事,必然也是她自己擅自决定的。 想必,静安王如今能始终保持屹立不倒,这个单容的功劳,一定不小。只是,希望静安王有一天知道了她在背后做的这些事后,能够理解她的苦心才好。 。。。。。。。。 对于单容,林秋桐是毫无办法,斗智斗不过人家,斗勇,人家身后有大部队撑腰,尽管她再不愿意,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人面前,她只有乖乖顺从的份。 于是晚上回来,她开门见山的将一切事由都告诉了洛寒,包括之前她为求红尘之恋,而答应随静安王入军,之后又和莫芷月演戏欺骗静安王的事,剩下的,就由洛寒自己决定了。 以她对洛寒的了解,洛寒知道她求完红尘之恋又反悔不想入军的事,恐怕会很生气,说不定还会像静安王一样,对她十分不齿,却没想到,洛寒在听她说完一切,只沉默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点头,“好,我明日便启程回赤宇。” 林秋桐顿时呆了,“你。。。你都不考虑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洛寒不解,“这事本就是因我而起,自然应该由我来解决。” “可是你去了真的没问题吗?你们那个皇帝真的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 “没事的,现在的皇上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我与她还算有些情义在,她定不会为难我的。” “你确定?” 洛寒笑着颔首,“我确定。”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反复无常的小人?”虽然知道自己的态度有点幼稚,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很介意洛寒的反应。好像到了这个世界,这是唯一一个会让林秋桐在她面前任性,甚至毫无顾忌的人。而无论自己态度如何,洛寒总是一味的包容。所以下意识里,她总是希望洛寒能理解她所做的一切。 洛寒失笑的望着她,“你就算是反复无常的小人,也是被我逼的,若不是要救我,你何至于将自己逼上这样的境地?”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我小人。”林秋桐失望瞪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就要往外走。 洛寒赶紧伸手拉住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的笑意更深,“莫公子说你孩子气,我原还不信,现在一看,果然没错,真跟个孩子似的。” 林秋桐狠狠的甩开她的手,理也不理她。 “你会那样对她们,那只是因为在你心里,她们都不重要而已。”洛寒在她身边低低的说,“认识你这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了解吗?”林秋桐看似对一切都漫不经心,那是因为她将所有的关切都给了她在意的那几个人,只要是在她羽翼下的人,她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守护好,而之外的一切,她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而洛寒自己,或许因为自己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她很庆幸也成为了林秋桐羽翼下的一员,她怎么还可能有任何怨言呢? “切。”轻叱一声,林秋桐故作冷漠的抿了抿嘴,但心里的阴霾已经完全散去了,忽然也觉得自己的确是有点太小家子气了,明明当着那么多人被骂都没感觉的,现在怎么又会这么爱计较? 只是,她所做的一切说到底的确是为了洛寒,别人怎么样自然无所谓,但洛寒若是不能理解她,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你现在的身子,上路没问题吗?”撇开刚才的话题,林秋桐开始担心洛寒的身体,她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一路舟车劳顿,可怎么受得了? 洛寒笑着摇头,拉着她在桌边坐下,“我已经好多了,注意些的话,没问题的。” “好,那我去收拾一下,明天陪你一起去。” “不要。”洛寒立刻拉住她再次要离开的身影,“你不用陪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现在身子这样,一路怎么也需要个人照应着。” “我没事的,不用了。” “不行。”林秋桐断然拒绝,“你若不答应,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反正她们也没限定时间,我就多拖一段时间,等你身子好点在说。” 洛寒无奈苦笑,“多拖一段时间,那该有多少灾民遭殃?” “那也不能罔顾你自己的身体啊。”林秋桐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是没想过所谓的旱灾下,灾民的生活是什么样,她之所以答应单容的条件,有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听说现在边关经费吃紧,朝廷又没有过多的钱粮派发,士兵们将自己的军粮都捐出来派给灾民了,如此情况下,林秋桐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但以她自己微薄的能力哪里够?于是犹豫再三,这才勉强答应了单容的提议。在不影响洛寒未来生活的前提下,能为边区的灾民做些事,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1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她自然不遗余力。 “我真的没事,你忘了,我内力深厚,虽然现在身子差点,还到底底子还在,没什么的,你只管待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我不在的时候,多替我去看看流儿,我这一去可能要一个来月才能回来,这么久没见到你,流儿一定会想你的。” 洛寒说的都是真心话,如今她自己无法去见女儿,林秋桐便三不五时代她去看小清流,如此下来,小家伙已经将对娘的思念,一股脑寄托到了林秋桐身上,对她更是依恋的紧,现在洛寒要再回赤宇,林秋桐若同往,小清流那,她总是不放心。反正她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倒不如让林秋桐留下来多陪陪女儿,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了。 “好,我不去也行,但我要派一个人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洛寒无奈的摇头,知道这已是林秋桐的底限,自己若再拒绝,她就要发飙了,于是只得点头,“好吧。” 。。。。。。。。 于是,第二天一早,在秋日的朝阳下,洛寒和林秋桐从外地招回来的知心上了前往赤宇的马车。 虽然现在刚入秋,可到了晚上仍是渐见凉意,以洛寒此时的身体,大夫再三交代不可吹风受凉,所以林秋桐实在是不放心,和莫芷月还有楼晚清童叔他们一起商议后,在她的马车内铺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软垫子,然后又在周围钉上了挡风的厚帘子,就怕万一她在路上着了风寒。 临上车前,林秋桐再三交代知心,路上务必好好照顾洛寒,又交代了很多细节,知心都认真的记下了。看得一边的洛寒直摇头,她一个大女人,以前常年在外征战,何时被人如此小心翼翼的关心过?就算当初她父母健在,每次她要出征,她们纵使担心,也只是交代一声她要多加小心,便再无他话。会想到对一个女子如此细致照顾的,大约也就只有这个林秋桐了。 但是她不习惯归不习惯,心里仍是觉得异常温暖,家破至今,她尝尽人间苦痛,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林秋桐能给她这种温暖的感觉。 “路上小心,快去快回。”透过掀起的布帘,林秋桐站在车外认真的看着她。 她笑着颔首,“恩。” 林秋桐心里却酸涩起来:今日一别,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境遇?再会时,可还是今日模样? 。。。。。。。。 马车缓缓驶去,林秋桐搂着身边的莫芷月看着那辆马车渐行渐远,心里隐隐的不安却总是挥之不去。 注意到她纠结的眉头,莫芷月小手环着她的腰,靠在她肩头低道,“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林秋桐用下巴在他的发丝上轻轻磨蹭,声音带着些迷茫,“我是不是很没用?” 当初自告奋勇的担下一切要救洛寒,结果辗转折腾了一圈,还是要洛寒自己为自己的事买单,那她在这整件事中,又是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自以为做尽一切,却原来只是在做无用功? 莫芷月环住她抱得更紧,抬头认真的对她摇了摇,“你怎么会没用?若没有你,洛寒早已死了,今日又哪里还能为了那些灾民去赤宇求旨?说来说去,无论是洛寒还是那些灾民,她们都应该感谢你啊。” 林秋桐苦笑着揽他往回走,“你可真会安慰我。洛寒的命明明是王爷求来的红尘之恋救的,而那些灾民,则是单容提出来的,而洛寒因为要报王爷的恩,所以才去求的旨,哪一件事,都不是我做的,怎么会与我有关?” “可是,没有你,王爷怎会进宫求药?没有你,洛寒怎会毫不犹豫便回赤宇求旨?”莫芷月娇嗔的白了她一眼,纤纤玉指戳向她的额头,“枉你平日那么聪明,现在竟钻起这样的牛角尖来。” “我聪明?”林秋桐苦笑,“那是因为你没见到真正聪明的人。” 就是因为见识到真正聪明的人,她才会深受打击,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了。否则又何至于被人牵着鼻子走,害洛寒抱着那样病弱的身体暂别女儿身边,千里迢迢回赤宇? 50、暂别 “别人聪不聪明不关我的事,在我眼中,你总是最好的。”莫芷月淡淡的说着,缓缓将头伏在了她的胸口。 林秋桐听到这话却忽然一震,恍惚中,仿佛自己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记得,那是一个寒寂的深夜,她搂着身边的这个男子一步步走在清冷无人的街道。那一天,正好是上元佳节,那一天,她亲眼看见自己最爱的男人受到别人的责难,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于是,在沉默的陪他走了一路后,她对他说,“芷月,不要胡思乱想,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在我眼里,你总是最好的。” 那时候,他一直沉默,心不在焉的样子。她以为他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所以也未在意,却没想到他竟然一直记得。 紧紧搂住身边人纤细的腰肢,她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她吻着他的发丝低喃,“芷月,你知不知道,我好爱你?” “我知道。”莫芷月靠在她怀里低应。 那就够了。林秋桐满足的闭上眼。 两个人默默从城门口一路走回莫府,火红的朝阳将她们紧挨的身影重叠映在地面,拉的很长很长,仿佛没有终点般。一如她们前面的路。 直到回到莫府林秋桐的小院,莫芷月才轻轻挣开她的怀抱,抬头很专注的看着她,纤白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眉梢,掠去她被晨风吹乱的发丝。 “我也是。”他温柔的笑着,“我也很爱你。” 林秋桐笑着拉下他的手,一手扣住他的后颈,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俯身紧紧吻住了他的唇瓣,四片唇瓣交/合,暖暖充实的感觉顿时流遍全身,让人欲罢不能。 许久之后,她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他,缓缓添了一下上唇,靠在他耳边低吟,“我知道。” 早就知道了啊。不是吗?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她还是有一种立刻将他扑倒的欲望。 只是,还是不到时候啊。 。。。。。。。。 作者有话要说:唉,码了通宵,可怜的我~~~明天要睡一天,大家多多撒花,么么~~~~~ 51 51、芷月番外(作者有话) 彼时,金风送爽,橙黄橘绿,她们一个是将军府天资绝顶的俊雅少主,一个是名满京城的落月公子,年少轻狂,恣意风流,就这样在那一片丹枫树下相遇。 他二八年华,风华绝代,巧笑倩兮,顾盼生姿,一身白衣胜雪,在漫天飞舞的枫叶中,如绝伦出尘的皎皎明月,一瞬间吸引了她所有的视线。 而当时的她,刚随母亲自边关回京,玉树凌风,温文尔雅,虽只长他一岁,却是惊才风逸,沉稳内敛。她策马而来,藕荷色的嘴角,挂着淡若秋水的浅笑,同样的一身白衣,她在马上,他在马下,四目相接的瞬间,顿时天地失色,万物无颜。 她们,就这样相爱了。 那一场由朝廷举办,为朝中青年才俊与商贾之间加深联络的秋猎,让她们一见倾心。 于是,她开始经常到开元街附近流连,总是似无意般在莫府门口驻足,只盼能再见一面那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而他,因为知道家门口时常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打理生意的时候再不能专心,总想尽快回府,即使每日只是面无表情的从她面前匆匆走过,他却觉得心跳加速,兴奋异常。 年少时的爱恋,青涩稚嫩,却是干净纯粹,只为彼此间深深的吸引,让她们就这样为了每日匆匆的一面,甘心痴等上整整一天。 多少年后,物是人非,再回首那一段,他心里却仍是充满感动。 而她亦然。 很快,双方家长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一官一贾,财势结合,门当户对,于是提出了联姻。。。。。 一切,都美好似梦境。 女才郎貌,天作之合,多少人当面恭喜,背后艳羡。一时间,整个京城,都传的沸沸扬扬。 只是定亲刚过,却是边关告急,她生于将门,自然再次随母出征。 留下他,心甘情愿痴痴等候,这一等,便是两年。 再回京,她立功受爵,官拜兵部侍郎,朝中新锐,后起之姿,风采直逼其母。无论是凌府还是莫府,无不为她高兴喝彩,上门拉拢攀附的人群,更是几乎将门槛踏破。 每个人都说他有眼光,会挑人,甚至连一直以来从不正眼看他们父子的莫府正夫,也专程来到他和他爹的小院,问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样子殷勤,毫不在意他一脸的冷漠。 他面上冷笑,心里更是鄙夷,若非他懂事后千般表现,聪慧的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博得莫府家主的另眼看待,他和他爹又哪里能安稳过到今日?儿时那些被欺侮谩骂的经历,他历历在目,却不想,只转眼的功夫,这些人便想将一切抹杀。 她前程似锦,他看在眼里,满心祝福,却并无多少欢喜。眼看一个个官宦大贾将自己风华正茂的儿子望她面前带,他心里再也平静不下来。即使她对他温柔依旧,从未多看其他男子一眼,但他却总是忘不了那一双双痴恋在她身上的眼睛,更控制不了自己妒忌中带着深深的恐惧的心。 父亲一生的痛苦,他铭记于心,这近乎成为了他的噩梦,让他无法淡定的看待出现在她周围的男子,总害怕下一个出现的,会带走她。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猜忌,终于让她精疲力尽,在一次他歇斯底里的任性吵闹之后,她没有去哄他,而是默默离开了。 也就是那一晚,让她遇到了她这一生再也无法放开的另一名男子。 。。。。。。。 那是一个如玉般温润剔透的人儿。初见时,他被几名女子围在街上,虽被调戏,却不见丝毫胆怯和慌乱。反而眼底带笑,倾国容颜,如出水芙蓉,一身白衣下,纤细的身段隐约透着英气。只是她当时心不在焉,只当他是名普通男子,随手救下被当街调戏的他,带着一身被未婚夫逼到无可奈何的失意转身离开。 而他,原本淡笑的眸子,却忽然深邃起来,就这样记住了这个英姿不凡,器宇轩昂,眉宇间却带着淡淡哀愁的身影。 众星拱月的第一公子,就此沦陷。。。。 。。。。。。 莫芷月的爱情,从来都是单行道,三个人的纠葛,走到最后,必然会产生杯具。 于是,当他发现自己一次次的任性推拒后,却让一名叫楚寻烟的男子越来越走近她身边,他的心,彻底慌了。 没有人有义务爱另一个人一辈子,爱情是最经不起沉淀和比较的东西,她之前千般宠爱,万般包容,他自然感动,却没有表示,因为他以为一切都还未成定数,自己若现下就认定了她对自己矢志不渝的真心,万一以后她变心,后果又岂是他承受的起的? 却没想到,这样的畏缩,在另一个温柔通透,真心理解她的男子面前,却只彰显了他的任性和不识好歹。 他不是蠢笨的男子,当他不吃不喝的将自己关在房里一天一夜之后,他终于想清楚了他和她之间矛盾症结之所在,那就是,他的退缩,和她所谓的风度。 之前的他,越是在意,心里便越无法平静,每次见到别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明明是想将人赶走,想向全天下宣布自己对这个女子的所有权,表面却只是骄傲的在她面前甩手走人,甚至连听她解释都不愿。她一次次追上来,一次次被他以冷言冷语击退,最后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当着她的面砸烂屋里所有的东西,只为将她从他面前赶走。 不是不想她在身边,而是不敢。他讨厌这样失去自控力的自己,更讨厌她明明知道他的痛苦,却还是能那样无辜的问他“怎么了?” 她的一句怎么了,可以瞬间击溃他所有伪装的冷漠,让他像失控的野兽般疯狂发泄。 明明她才是造就他一切痛苦的根源,可为何她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问自己怎么了? 当她用她那最让他痴迷的温柔,应付每一个到她面前的男子时,就没想过他心里会有如针扎刀绞般的痛苦? 她的温柔,他只想独自拥有,不想她分给任何人,即使她说她只是对他们礼貌客套,可是她却不知道,每每那个时候,她自己脸上的笑容是多么的温柔如水,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些男子,眼底的痴恋,又是多么的明显而深刻。 痛定思痛,他终于开始清醒的面对自己的爱情。若这份感情注定多波折,那他就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她的温柔太容易招惹片片桃花,他便以他自己的手段斩断那层出不穷的桃花债。 之后的时间,过得很漫长,他放弃了他所有的猜忌和别扭,又开始平静的与她相处。只是那些不断送上门的男子,却越来越少了。 没有人知道他背后做了什么,他依旧是沉静淡然的样子,只是他眼神却越来越深沉难懂。 唯一的例外,便是那有第一公子之称的楚寻烟。他是京城镇南镖局的大公子,论相貌才艺,莫芷月自认绝不输他,只是,他为人谦和,待人有礼,经常出入市井,喜欢帮助一些老弱孤寡,所以在百姓间颇有威望,再加上他难得的文武双全,这才以区区镖师之子,当上了这全京城,人人趋之若鹜的第一公子。 对于这些虚名,莫芷月从不在意,他本就为人傲慢,对于外界对他的看法,他从不放在心上。虽然之前也听说过这楚寻烟,却也未曾在意,丝毫未将对方放在心里。却不想有一天,这个人真会成为自己的劲敌,来和他争夺他这一生最重要的。 不过,以莫芷月的手段,他从不认为任何人有能力从他手中抢走他想守护的一切。所以,他很快通过母亲联合了这京城中另一家更大的镖局,也是之前与镇南镖局有过节的,京城首富慕容家旗下的定远镖局。莫锦华与慕容遥使计压制了楚家镖局所有的客源,并且害镇南镖局行镖途中镖物被劫,最终,慕容遥名利双收,莫锦华的施压,更是几乎让楚家倾家荡产。 原以为这样一来,楚家人势必会阻止楚寻烟与凌风落来往,而莫芷月最大的威胁便可以解除了。反正这其中从头到尾出面的都只有莫锦华和慕容遥,就算将来凌风落知道一切,莫锦华凭借未来婆婆的身份,打着为儿子着想的旗号,凌风落就算再气愤,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更不会让莫芷月为难。 却没想到楚家人到最后依旧一身硬气,一句怪责楚寻烟的话也没有,楚寻烟更是最终也没有告诉凌风落镇南镖局一夜间倒闭到底是因为什么,但他却也不能再待在凌风落身边。 楚寻烟独自离开之前,只找莫芷月说了一句话,“你既无法接受她身边有别的男子,为何却从不告诉她?”他一直以为,凌风落这样的女子,应该不可能被任何人独占,既然如此,他们同时陪在她身边,又有何不可?却不想,莫芷月竟是如此偏执的性格。 莫芷月冷笑,叫他如何说出口,他之前告诉她他无法接受她身边有别人的时候,她心里从来都只有他,而当她心里有了别人的时候,他再说介意,已经没有意义了。 楚寻烟就这样随着楚家人一起消失了,不明就里的凌风落疯了一般几乎将整个京城都翻了遍,却依旧没有找到。 莫芷月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为别的男子失魂落魄,看着她时不时的抚摸那枚楚寻烟留给她的玉佩,眼里带着浓的如何也化不去的哀愁。他知道,属于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而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时不见的。 不是不心痛,可是他心里仍有希冀,无论如何,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自己却还在她的身边,他相信,她们之间的感情再深厚,也终究赢不过时间。 只是,又一个两年过去了。他年过双十,她们却仍未成亲。她借故军务繁忙,常年随母驻守关外,偶尔回来时,她依旧温柔体贴,他依旧沉静淡然,只是礼貌客气,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心心相惜的时光。 他自然知道她所谓的军务繁忙,其实只是在满世界找楚寻烟而已,只是,她脱离了他的视线,他无法掌控,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表面淡定,背后日夜纠结。见到她的时候,他故作沉稳,固执的以骄傲粉饰自己的无措。 但时间匆匆,她们之间的距离,却依旧越来越远,远的仿佛再也看不清,当初那个自己爱上的人与眼前这人,到底有何相同? 那一天,她终于又回来了,随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消失了两年多,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楚寻烟,只是这一次,他却再也不会那么心痛了,也或许,是早已麻木了。 他终于开始相信,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也许,在很久以前,她早已经不属于他了。 她告诉他,她被人陷害,中了催|情散,楚寻烟不惜以清白之身相救。 莫芷月默默的接受了。只是放在桌下的指尖,却捏得几乎将自己的掌心扎穿。 她一定不知道,她对他说那些话的时候,眼里的回避与愧疚是多么的明显。他在她面前始终保持着沉静的大家公子形象,所以她也以为他想不到凭借她堂堂副将,又在自己母亲眼皮底下,如何会凭白中了催|情散?而且,以她的武功,就算真有人要害她,她也会立刻发现吧?而她之所以还会中招,想必,就是为了逼着某人主动献身,这样才好名正言顺的将他带回吧? 如此一来,对方为她付出了一切,即使是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再不能有反对的余地了。 谁能告诉他,该如何才能不心痛?他为她痴等四年,最后却只等到她不惜一切手段去留住别的男人?是不是越容易得到的,才越不值得珍惜?或许,他错就错在太早的交付真心,太固执的要与她相守,所以她才会总觉得他的存在可有可无,根本微不足道。 不知道熬过多少个无眠之夜,他总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冷的深潭之中,就那么悬浮着,浮不上来,也沉不下去,只能从头到脚都被冷意怀抱,无处逃离。 他早已没有了要坚持的决心,只是,不甘心而已。 伸手推倒楚寻烟的时候,他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虽然眼角的确看到了那个书柜的倾斜,可他不能否认,他推出那一下的时候,的确是充满了快意,而且,他分明可以轻一些,但他却用尽了全力,直到将本就被孕吐折磨的虚弱不堪的楚寻烟推得摔倒在墙角,他才恍然回神。 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像五彩的流花,纷乱的让他睁不开眼。 那个书架没有倒,楚寻烟却流产了。 他慌乱的奔出凌府,呆呆的站在大街上,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眼里竟是那不断自楚寻烟身下汩汩流出的鲜血。他不知道一个人为何会有那么多血可以流,那血的颜色太红,红的刺目,红得几乎让他窒息。 后来,凌风落在街上找到了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说了一些话,他听的却并不真切。大约是她早知道他陷害楚寻烟一家的事,原想再给他机会,却没想到他会再次出手陷害,甚至害她失去了孩子。 他想笑,想大笑,她说他卑鄙,阴险,狠毒。。。没错,他就是如此,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想就这样吼回去,可是他却只是冷着一张脸,漠然的面对她的怒火。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愤怒,他原先混沌的脑子却渐渐清醒起来。 是啊,他怎么会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只是为了一个女人,他做尽一切,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心机,到头来,却只让人厌弃。 当初,爹爹听说他找母亲帮助他打击楚家时,就告诉他,他这样不会得到他想要的,只会冷了自己所爱之人的心。以后若凌风落知道一切,必然会觉得他阴险可怕。可他却并未放在心上,只当这是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的 51、芷月番外(作者有话) 杞人忧天。他守卫他的爱情,有什么错?他让母亲出面,凭着她对他的感情,她断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却没想到,所有的事,真的都叫父亲料中了。 他终于了解,爱情的确会叫人盲目相信自己的爱人,所以,当那个人不再盲目相信你的时候,也就说明,她已经不再爱你了。 只是,一切早已不能回头。 若一切还能重来,他只盼那一年的秋天,他并未去参加那场秋猎,没有爱上那个让所有男子都忍不住留恋的女子,没有先傻傻的交付一颗心之后,才知道得到的爱情,并非如自己所希望的那般。 两人一世界,一生一双人,他的要求不过如此,却走得太乱,错的太远。。。。。。。 如此,唯有远离。 逃避这段不堪的感情,逃避自己怯懦卑微的自尊。。。。。 作者有话要说:芷月的过去。。。。我总怕写出这一段,会叫那些不喜欢芷月的人,更加不喜欢他~~~~所以才一直没敢写。 只是,总要交代一下的。 芷月,就是这样一个偏激固执又别扭的人。这样的人,对于凌风落与楚寻烟的故事,只是一个反面配角的存在,只是,他终究还是有了自己的故事,当了自己的主角,就是如此。 构思芷月这个人物的时候,就是想到有些女尊文里的男配,他们固执骄傲,想守护自己的爱情,手段偏激,陷害主角,最后适得其反,害人害己。 于是,就像写一个以这样的人为主角的故事。。。。 不知道会不会让大家失望? 我哭了,刚回复读者的时候页面卡,手一抖,居然删了某位亲的一条评论,偶真是无心的,实在抱歉,看到亲们的评论,无论内容是什么,草草都好高兴的,结果却叫我删了一条,还找不到了。。。。好想哭。。。。 52 52、揭创 天凤历仁和十六年八月十四,静娴太后五十寿诞,天凤国举国同庆,百姓欢欣鼓舞,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因是中秋节前一天的关系,各大商家门口花灯、烟花之类的喜庆物品更是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百姓欢腾,朝中上下却是更加热闹,一个个向宫里进献礼单的官员早几天便在神武门口排下了长长的队伍,莫不都是紧张又兴奋的表情,暗自期待着自己今年的贺礼能得太后赏识,那么皇上一个高兴,自己日后加官进爵,便是指日可待了。却又害怕万一自己挑选礼物不对,天颜不悦,那自己的繁华之路,怕也就走到尽头了。 所谓伴君如伴虎,不过如此。 午后,安乐街哨子胡同,“知春阁”总部往东,林秋桐揽着一身白色宽袖锦袍的莫芷月缓步走过街拐角的几棵月桂树,顺手揪下一支花枝在手中把玩。 时值中秋,月桂的花期也快过了,如今这花枝上,个个花朵绽放,金黄的一小朵一小朵,煞是可爱。 “这些花好好的在树上长着,你非给它们揪下来作什么?” 莫芷月看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捏着花枝甩来甩去,甚是心疼的抢过,然后抬头娇嗔的白了她一眼。 林秋桐嬉皮笑脸的将侧脸挨上他的发丝轻轻磨蹭,笑道,“鲜花生来就是让人欣赏的,我喜欢它才愿意采下它带走,一路欣赏它的美丽与芬芳,给予认同,给予赞美,这便圆满了它存在的意义。总好过放任它在枝头无人问津,然后花期一过,默默零落成泥,何其可悲?” 娇花香艳,却注定难以恒久。既如此,何不以更短暂的芬芳,换取更多的认同与赞美? 莫芷月无言以对,只得叹息,“你总是有道理。” 说起讲道理,他又哪里是她的对手?她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能叫他百口莫辩,偏偏他又不得不认同她,就这样被她影响,受她蛊惑,终于渐渐迷失了原来的自己,一步步沉没在她编制的情网里,不可自拔。 林秋桐轻笑不语,只是搂着他的手收的更紧,她并非爱花之人,适才随意的举动,也不过是贪恋那花朵的香味,想带着一路随行,为路途增加些乐趣。只是说完刚才的话,她却忽然想到这世间将男子比作娇花的比喻。想来,人比花娇,身边这人岂不正是如此? 只是,这朵花,有了她的细致呵护,断不会让他有枯萎凋零的一天。 “你为胡大人准备的给太后的贺礼不会有问题吧?” “不会。” “这次之后,再别答应别人这种事了。”人心难测,掌权者的心意更是难以琢磨,为她们办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就惹祸上身。她们只是普通老百姓,这种过分出格露脸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林秋桐颔首,“恩。”若非这次实在是对那锻工府总督胡安有事相求,她也不至于将这种麻烦的事情揽上身,不过好歹应付过去了,等太后寿诞一过,只管验收成果便是。 来到烟雨楼后面的小院,里面早已有人在等着她们了。里面的二人对坐在挂满葡萄藤的回廊下,浅淡小酌,闲雅舒适,边上站着一名黄衣小厮,不时的往她们面前的杯子里添些酒水,清风徐徐,夕阳暖暖,男子美丽,女子清雅,场面静谧的让人不敢打扰。偏偏林秋桐硬是揽着身边的人大咧咧的闯了进去。 见到她们进来,那二人缓缓抬头对视了一下,才同时转头看过来,一样的唇角带笑,只是一个妖娆,一个戏谑。 林秋桐故作无知,一经扶着莫芷月在廊下的矮桌边坐下,然后随口问道,“怎么穿云和慕容公子还没到?”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 玉言修一边说,一边示意边上的小厮为林秋桐和莫芷月添置酒杯,“知春阁”旗下“心之坊”的无心酒,口味清淡,微微带苦,入口后,却能在口舌中留下一段萦绕不去的幽香,寻之无踪,挥之不散。 此酒酒味并不醇厚,却后劲十足,是“知春阁”自己开发出来的酒品,刚酿出此酒给大家试喝时,玉言修就对它十分钟爱,连名字也是由他起的。 “难得的普天同庆,咱们也顺应一下天意。” 林秋桐看着摆放到自己面前的酒杯,理由是很好的理由,却不是很得她心。虽来到这世界近一年了,但对于这里人有事没事拿喝酒当风雅的习惯,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太后大寿,单军师不用进宫么?” 林秋桐随意的问着,对于答案倒并不十分好奇,太后寿辰,凡在京四品以上官员,理应都进宫贺寿,这个单容今天既然没去,想来自是官职不够。 果然,单容闻言只是淡淡的笑,“单某无官职在身,自然无此荣幸。”说的很遗憾,但轻松的口气,显然对现下的结果十分满意。 反而是林秋桐吃了一惊,要说单容官职不够四品,她还多少能理解,反正谋臣嘛,说来便是自己辅佐之人的大脑,只仗着有后台撑腰便行,官职高不高并不重要,只是,再如何,也不可能全无官职吧? 不过好奇归好奇,林秋桐却并未多说什么。经过上次的事,她现在下意识的不想与单容多接触,聪明的人不可怕,但是一个既聪明,又有企图心,而且你还总是看不清人家的意图的人,那就绝对的可怕了。所以若非必要,她实在不想与这个人再有什么交集。 这边说着,玉言修已经端起了酒杯,笑吟吟望着林秋桐道,“难得你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可还记恨我当日害你们翻脸一事?” 那日事后,林秋桐回避玉言修的态度很明显,想来他必是也注意到了。 林秋桐略显局促的端起酒杯,对于玉言修,她心里早没有了当日的怨怼,现下,反而是羞愧多一些,因为他太聪慧,她对他的期待也就变得更高了一些,总是希望他能与别的男子不同,更能理解她心里的想法。甚至因为他的一路协助,她便想着他会一直毫无底限的支持她下去,成为她有力的支柱。 也正因此,当她和芷月之间出了问题,她便下意识的将责任推到了玉言修的试探上,总觉得那个总是为她好的人,怎么能做出害她伤心的事呢?却忘记了即使没有他的试探,她们的问题依旧存在,甚至,还会一直存在下去。而且也忘了,那个一直在支持和帮助她的人,其实也只是这女尊国的一介弱男子而已。 后来,静安王的事情落定,她和莫芷月正式和好。那时,她才从莫芷月口中知道玉言修之所以看不得她们那样下去的始末,顿时,她的心里对他就只剩下愧疚和怜惜了。 这样一个心里埋着深深伤痛的男子,为何还能总这样笑着去面对所有人?明明他心里痛苦到恨不得自己也能随那个人一起死去,所以才会每年到了那个人离开的日子,便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去。或许下意识里,他早就不想活了吧。 这样的人,叫她如何还能再苛求他?她现在只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竟然如此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帮助,却从未真正关心过他。这也是她后来更加不敢面对玉言修的原因。 看着玉言修执著端在手里的酒杯,还有那坚持等待自己表态的笑颜,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在手中与自己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道,“你胃不好,该少喝些酒,这杯我代你喝,为了我的无知,还有之前你为我做的一切。”说完,她便举起两杯酒,逐个饮尽,然后将两个杯子都置于自己面前,不愿玉言修再沾酒。 她无法理解她们拟把疏狂图一醉的风雅,她是个现实主义者,关心一个人,最自然的方法就是叮嘱他注意健康,不像有些人,明知道他只是借酒消愁,却依旧听之任之,甚至还作陪附庸风雅,看似知情知意,却似流水落花,风流恣意,却不近冷暖。 想到这,林秋桐故意冷冷瞥了一眼依旧浅笑静坐的单容,对酒当歌真的就能让他心胸开阔?蠢货! 若非实在不愿玉言修再继续寂寞自弃下去,她实在不想帮眼前这个讨厌的女人。 单容嘴角的笑容微微凝滞了片刻,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依旧是那不咸不淡的摸样,但显然已经收到了林秋桐的暗示。 玉言修见她如此,并未有任何异议,反而眼底微微一暖,接着便漾开了如花笑颜,促狭道,“你如此关心我,就不怕你家莫公子再生气了?” 林秋桐轻笑一声,就这么当着几人的面在桌上握住了莫芷月的手,与他相视一笑,道,“自然不怕,我二人现在心有灵犀,恐怕再难有什么能教我二人分开了。” 莫芷月也浅笑,“是啊,这还要多谢言修的提点。”他看向玉言修,目光真诚,“若非你,我到现在还沉浸在过去的阴影里不敢走出,所以,我要谢谢你。”勾唇轻笑一下,“瞧,我们认识这么久,却依旧公子来公子去的,实在别扭,日后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林秋桐听后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我早就想说了,你们几个呀,早就该直呼其名了,我和穿云都是唤你们名字的,倒是你们几个男子别扭,到现在还公子来公子去的。” 这几个男人,的确一个比一个傲慢,就跟比着似的,你喊我公子,我也喊你公子,好像谁先松口,谁就输了。 玉言修挑眉淡笑,斜睨着林秋桐,“我们几个男子,你都喊名字了么?” 他这一问,莫芷月也一脸戏谑的看了过来,林秋桐这才想到,她虽对玉言修和莫芷月只直呼其名,但对于那个如冰人儿般的慕容轩,她到现在还是只敢喊人家慕容公子,而且若非必要,她几乎都不找他说话。因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即使与他认识这么久,除了工作事务,他依旧是对她们所有人完全没兴趣的态度,让人实在不敢亲近。 撇撇嘴,林秋桐自知失言,于是转开话题道,“怎么穿云她们还没到?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莫芷月笑着摇头,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便接道,“这青天白日的,能出什么事?” 经过林秋桐这么一闹腾,安静小酌的气氛早已找不到了,在座的也失了喝酒的兴致,这正合林秋桐的意,于是干脆叫小厮收了酒具,心道,大家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岂不更痛快?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叫人准备茶水,玉言修却笑吟吟的对身旁的单容道,“你之前不是赞叹秋桐的诗词作的好么?其实她的歌唱的一样好。” 单容淡笑,看向林秋桐,“是那首《红豆》么?倒的确是奇特的曲调,歌词也新鲜。” 林秋桐不觉好奇,“你在关外也知道了?” 单容淡笑摇头,“是这次回来才听王爷府里的人学的,自是未得林小姐的真髓,不过调子和词句应是不会错。” 林秋桐皮笑肉不笑的牵牵嘴角算作回应,对于这种滴水不漏的客套,她打心眼里无法接受。 “那么,就让秋桐再来一首《红豆》如何?”许是看出了林秋桐的不悦,玉言修懒懒撑着头,将脸颊凑到林秋桐面前,瞪着明媚的大眼,眼巴巴的望着她,逗得她心里的不爽顿时消失殆尽了。 无奈的轻笑,宠溺的轻揉了一下他的头顶的发丝,就像是姐姐对弟弟般。虽然对方的年龄比她大,她却是真心决定自现在开始,好好宠爱他的。顺便也叫某些人看看,真正爱护一个男子,到底应该如何做。 “好吧,你想听的话,我就唱。”她温柔轻笑,转眼看向身边的莫芷月,对方也是一脸微笑的赞同。 午后的轻风吹拂过身边人的发梢,带着几丝乱发迷离在他的眼角,她伸手拂去,恍惚中,忽然想起曾经在老家,她也曾和自己的哥哥小心翼翼的想要讨一个男子欢心,目的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身边的朋友不开心而已。而如今,当初那个失意的男子就坐在她边上,笑颜如花,一脸幸福的陪着她一起,试图让另一个痛苦中的男子也能开心一些。 等着小厮拿琴的空当,林秋桐旁若无人的偏头与莫芷月靠在一起,悠悠叹息,“真想快些回乡。” 莫芷月靠着她低应,“恩,我也是。” “我想我哥。” “我也想。”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2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我想毛毛。” “我也是。” “我想我的林记烧烤。” “呵呵,天华绝吃么?” “哈哈,是啊,不知道陈春扩店的时候怎么安置那块牌匾的,那可是咱县令大人亲手提的呢,我打算留着它传给子孙后代,光宗耀祖的。” “县令亲自赐的东西,她自是不敢怠慢。” “倒也是。我可就指着这块匾额给我招揽四方来客呢。” “这次回去还是继续卖烧烤么?” “自然,你不愿意?” “怎么会,我都听你的。” “哈哈,放心,你老婆虽说本事不大,但养活你还有几个小萝卜头是绝对没问题的。” 她们这边正说得起劲,浑然不觉边上的人一脸深思沉寂的目光,直到忽然有人插了一句,“老婆?” 林秋桐皱眉瞪向某位不知道自己多少瓦的女人,不耐道“老婆就是娘子,妻主,懂?” 单容状似了然的颔首,“老婆。。。。林小姐的说辞,果然都很特别。” 林秋桐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这怎么就特别了?一个女子跟一个男子成了亲,自然就要和他牵着手一直到变成老公公和老婆婆,所以丈夫就是老公,妻子就是老婆,如此而已,再简单不过吧?” “老公公,老婆婆。。。。。”单容 52、揭创 低声重复,最后抬眸意味深长的一笑,却未再多言,林秋桐却似乎看见了她那素来波澜不惊的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 玉言修此时也淡淡的笑了起来,看向莫芷月,“你求的,可是如此?” 莫芷月微笑着颔首,“自然是。”不只他,这时间大部分男子所求应该都是如此吧。 玉言修轻笑一声,“是啊。”他缓缓低下头,仿佛不甚疲累的以指尖揉着自己的眉心,细瘦的指骨,苍白得让人心疼。 小厮终于将琴送了上来,林秋桐起身接过,走到不远处的廊柱旁,眼睛看着依旧垂着头的玉言修,之前与莫芷月嬉笑时的甜蜜早已收起,她缓缓拨弄琴弦,沉声唱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药噎满喉,照不尽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天色渐暗,夕阳金色的光芒打在她脸上,光线刺目,使她有些睁不开眼,但她却固执的直视着那个肩膀微颤,垂首不语的男子,一字一句轻道,“言修,这曲《红豆词》,我专为你一人唱,听过这曲,你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发泄,甚至你想做任何事都可以,我帮你。。。。但过了今天,我希望你能放过你自己,好好珍惜自己,重新来过。。。你已经自我放逐四年,够了,那个人早已轮回,你又何苦执著今生?” 他的伤埋的太深,想要治愈,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揭开伤疤,让他的伤口赤/裸/裸的暴露出来,然后他才有可能慢慢治愈。所以她之前故意和莫芷月晒幸福,现下又以歌勾起他内心深处的痛苦,无非,都只是为了能让他不再压抑,彻底发泄一下而已。 她知道自己这样很冒险,此举的结果无非两个,一是玉言修被她一激,哭过闹过之后,顺利的忘却前尘,真的积极起来,那自是再好不过了。而另一个结果,伤口被撕开,她的安抚却根本不起作用,到时候鲜血淋漓,玉言修很可能痛到想轻生。这是最坏的结果。所以她才会趁着单容在场的时候这么做,到时候,那收尾的工作可就轮不到她做了,这也算是她送给单容的一项大礼吧。算是报答她害的洛寒抱病远赴赤宇的恩德。 凭着单容的头脑,对于感情上或许笨拙了一些,但要她安抚一个极度痛苦的人,她应该还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任她潇洒风流,终究免不了现代女人鸡婆的个性~~~~虽然善意,但始终小肚鸡肠,这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唉,女人哪~~~~~ 53 53、甜蜜(捉虫) 这一天,玉言修早早离席回了房,单容心疼的看着他离开时踉跄的纤弱背影,一脸莫可奈何的瞪了林秋桐一眼,然后快速的跟了上去。虽然明知道她此去吃闭门羹的可能性比较大,但这已经不在林秋桐关心的范围内了。 “飞絮飞花何处是,层冰积雪摧残。疏疏一树五更寒。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转教人忆春山。湔裙梦断续应难。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林秋桐低声念着,伸手搂住缓缓靠过来的莫芷月,将头埋在他的肩窝,细细贪恋着他身上独有的幽香。 刚才玉言修离开时,不负她所望,果然泪盈于睫,难以自持,虚弱的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明知这样很残忍,却又觉得,这似乎是自己离开京城前,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太后寿诞一过,一切基本也就成定数了,再等无忧大桥一落成,自己便能功成身退。届时,她纵使再想为他做些什么,也不可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外人无从干涉,可她一想到自己与芷月很快就会离开,而这个总是笑着帮助他们的男子,却还会在这喧闹的世间,怀抱着冰冷的过去默默承受痛苦,她就怎么也无法释怀。 于是,即使残酷,即使失礼,她依旧选择自作主张一次。 莫芷月温柔的回抱她,天色渐黑,楼内的下人早早便将回廊下各处的灯笼点上了,昏暗的天色,在橘黄|色的灯火摇曳中,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内疚了?” 低低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他似乎总能一眼将她的心思看穿。 林秋桐苦笑,“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 她心里忐忑,自以为是的将别人的伤口揭开,却一点安抚的把握都没有,这样做,到底是在帮人,还是害人? 莫芷月安静的靠着她,沉默许久,才悠悠叹息,“总是。。。需要面对的。”那人总说他二人性格相近,那么,即使再痛苦,他也势必会撑过去吧。熬过了最难熬的,他才有机会寻找新的幸福。就像身边这个女子说的,人,本来就是为了得到幸福才活着的。 。。。。。。。。。。。。。。 那一晚,她们等了许久,也未等到莫穿云和慕容轩。而之前离席的人,也再也未曾回来。于是,林秋桐和莫芷月难得的有了二人世界,携手走出了烟雨楼的后门。 走过云衣巷,经过长长的街道,清风徐徐,人群欢闹一片,一阵阵“啪啪”燃放烟花的声音不时在耳边响起,街上灯火辉煌,人流攒动,天上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周围绚烂的烟花中,顿时显得暗淡了起来。 在一处稍宽阔的场地停下,林秋桐牵着身边人的小手,满足的叹谓,“说来,这还是咱俩第一次逛夜市呢。” 上一次有机会同游灯市,却因为那个赵楠的突然发难而顿失了游玩的兴致,之后,事务繁忙,时间匆匆,转眼,竟过了大半年了。 身边的人半天没有回应,林秋桐忍不住偏头看去,却见莫芷月抬头看着漫天的烟花,脸上带着迷离的浅笑,绝美的容颜,如梦似幻,仿佛那五彩的焰火也瞬间失了颜色,让林秋桐不觉看痴了。 这世间的烟花种类其实很少,工艺更是粗陋,与自己原来的世界相比,实在是有些小儿科,只是因为身边有着这道更美丽的风景,林秋桐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也跟着美丽了起来。 街上提着各式花灯的小孩奔走嬉闹,嘴里哼着林秋桐听不懂的歌谣,欢快的样子,欢乐的笑声,让林秋桐也不觉跟着童心大起,忽然牵起身边的人朝着一家铺子奔去。 林秋桐一进门就问里面的人要店里最大,最结实的雨伞。店里的人一听这话,都有些吃惊,这大晚上的,又是晴天,怎会有人来买雨伞?只是顾客是老大,难得有生意上门,自是没有不做的道理。 买完了雨伞,林秋桐又拽着莫芷月去选了两个花灯,让他尽量挑他不喜欢的,最好是一看就想撕碎了扔地上跺两脚的。 莫芷月听得好奇,从来都只听说有人挑喜欢的东西买,哪里会有人专挑自己讨厌的东西的? 不过林秋桐坚持,莫芷月便也依了她,千挑万选,终于挑了两个自己最看不上眼的花灯,然后就被一路牵着朝摘星楼奔去。 。。。。。。。。。。 天凤朝自开国至今,一直重文轻武,直到当今皇上登基,因为静安王的关系,武官的地位才渐渐有所提高,只是经过百年,文人不可高攀的形象早已坚固,轻易动摇不得。而代表天凤朝文人地位的最好证明,就是位于朝郾里大街以南,由先帝亲自督建,平日里供文人雅士汇聚,以文会友,高谈阔论的摘星楼。 既然名为摘星楼,顾名思义,自是有高可摘星辰之意,虽面积不大,却是这整个京城,最高的一座楼宇。 此楼纵向呈宝塔形的九层,每层都只有一个单间,由下至上,空间越来越小,可容纳的人数也越来越少,第一层的时候还可以容下上百人,等到最顶层,按照规矩,却只能容纳四人。 林秋桐牵着莫芷月冲进摘星楼第一层,此刻,里面正热闹异常,各色自喻风流的文人学子,正一个个争相展示自己为太后祝寿写的诗文。林秋桐对她们没兴趣,她今天的目的是摘星楼的最顶层,所以也未看别人,直接便牵着莫芷月朝楼梯口的几人走去。 “我要上楼。”林秋桐豪气万千道。 那一楼的楼梯口,端坐着的中年妇女微微一笑,右手随意向楼梯上一扬,“林小姐请便。” 林秋桐气势顿时去了一半,眉头微蹙,“你认识我?”刚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不是要参加晋级吗?”她为此可是充了一身豪情才来的,此刻还热血沸腾着呢。 那女人胖胖的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林小姐是静安王爷同乐会上的诗文头名,这京中才女,哪个不知道你?既是本年度的诗文头名,今年之内上摘星楼,自是无人会阻拦您。” 林秋桐顿时傻掉,半天才眨眨眼,疑惑的目光转向身边一脸忍笑到不行的莫芷月,呆呆道,“也就是说,我白白虚耗掉了大半年?”这么好的事,她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那她之前摩拳擦掌,决定大干一场的气势又算这么回事? 莫芷月笑着将脸埋在她肩头,身子抖了好久,才吸气道,“你若早说。。。你是要上摘星楼。。。我早就告诉你了。”笑不可抑的样子,显然十分享受身边女子此刻难得呆傻的样子。 身后传来低低的交谈声,“看,那不是上元同乐会时的诗文头名吗?没想到她今天也会来。” “难得大半年也没见她上来一次,还以为她根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呢,没想到竟是专挑太后寿诞的时候来了。” 。。。。。。。 林秋桐这才知道,为给静娴太后祝寿,太后寿诞这一天,京里所有有心的文人都会聚到摘星楼,写下自己对太后的祝贺,之后由专人筛选,选出最出色的几篇献给太后。 她自从在同乐会上得了诗文头名,此后再未露面,更是从未踏足摘星楼,此时忽然冒出来,这些人会怎么想她,可想而知。 轻叱一声,她直接牵着莫芷月往楼上走去,傲然的将那些明显故意压低,却依然能让她听到的议论和猜忌抛在了身后。 她才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过了今日,以后还会不会碰上都成问题,她怎么可能在意她们的想法? 一路通行来到摘星楼顶层,林秋桐直接拖了莫芷月来到楼台上,由上而下眺望着下面的熙熙攘攘,灯火辉煌。灿烂的烟花在她们的身边炸开,如雪如花,将夜空照得恍若白昼。下面依旧喧闹,她们登临高处,享受着繁华的同时,身边却是难得的清静。 身边的人长长吐了一口气,显然一路被拖上来,也是有些累了,不过从头至尾,他却并未有任何异议,而是带着一种隐隐期待又兴奋的心情跟随着,因为他知道,她要做的事,从来都只是对他好的。 一阵风吹过脸颊,林秋桐低低笑了起来,“你猜我现在想到了什么?” 莫芷月偏头看她,淡笑着摇头。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阴森森的说完,果见身边的男子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神秘的一笑,伸手搂过他的肩膀笑道,“想不想杀人放火?” 莫芷月凝眉看着她,“什么意思?” 林秋桐举起手里拿着的东西,递过一个花灯给莫芷月,自己手里拿着另一个,花灯的挑干林秋桐特意叫摊主加长了,此时拿在手里,颇为不顺手。 掏出火折子将两个花灯点亮,林秋桐将两个花灯都交给莫芷月,一手将大伞撑开,然后站在楼台边上,笑吟吟的对莫芷月伸出另一只手,一朵烟花正好在她的身后绽开,她笑意盈盈,深情款款望着他,“我要杀人放火去,你去不去?” 莫芷月呆呆的凝望着她光亮中柔情似水的双眸,仿佛被蛊惑般缓缓靠近,将两盏花灯都集中到左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交到她手上。 于是,很快的,在又一次爆开的漫天烟花中,随着一个女声大喊“有人跳摘星楼了。”一把橘色的大伞悠悠飘下了高空,伞下,两团火光摇曳,而伞中拥抱着的两人,却浑不在意,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彼此,眼里再容不下这世间的一切。 。。。。。。。。。 下面欢闹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再也没有人去欣赏那街头的花灯,再也没有人去看那漫天的烟花,那所有激动的目光,尽被那火光中缓缓降落的大伞吸引,争相追赶,奔走着试图追上那迅速飘远的火影,如飞蛾扑火,乐此不疲。。。。 。。。。。。。。 许久之后,朝郾街尾一个幽深的胡同里,终于摆脱了追赶的二人喘息的拥抱彼此。 “你。。。。你总是。。。有惊人之举。” 林秋桐抚着爱人的后背为他顺气,伏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不是我,是我们。” 莫芷月靠在她身上笑着喘息,“这一来。。。就算杀人放火了?” “是啊,又跳楼,又点火,可不就是杀人放火吗?” 莫芷月想起林秋桐搂着他从摘星楼上跳下前喊的那声“有人跳摘星楼了”不觉低低的笑了起来,“你真是。。。”说了几个字,却实在想不到什么更贴切的话来形容她,最后只得作罢,笑着偎在她怀里,一脸幸福甜蜜。 难怪连花灯都要挑最讨厌的,原来那本就是用来烧的。 刚才从楼上跳下的一瞬间,他明知道自己所站的高度不是一般的高,若有个闪失,很可能就会粉身碎骨,可他却没有半丝犹豫,更没有害怕,因为他深信身边这个女子,绝对不可能让他遇到任何危险。 他心里甚至觉得,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他也不在乎,她就这么紧紧的陪在他身边,是生是死,又有何重要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难得真正甜蜜的一章,之后的两章会比较沉重,先让大家放松下~~~~ ps:还是那句话,回帖的人依旧好少,自说自话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54 54、变故 太后寿诞过后第二天,锻工府总督胡安便召唤了林秋桐。 林秋桐知道,应是自己所求的事已落定,自己替她准备贺礼也必定起了作用。 果然,当林秋桐如往常一样向她行礼唤总督时,她身边的师爷立刻满脸堆笑的提醒,“林小姐,可不能再唤总督大人了,如今要改口称侍郎大人了,咱们胡大人昨日已正式升任为工部侍郎了。” 锻工府总督工,隶属工部,官职从四品,而工部侍郎,则是正三品。一夜之间,连升一级半,难怪那胡安油晃晃的脸上,会笑的连眼睛都找不见了。 林秋桐立刻一脸诚恳的恭贺,“恭喜胡大人。” “那还是多亏了你办事得力啊,你那座无忧大桥不光为朝廷节省了不少时间和经费,工程质量也甚是牢靠,皇上可是十分满意啊,直说让本官务必好好嘉奖相关人事呢。”胡安笑的满面春风,毫不吝啬的对她大加赞赏。 林秋桐却只是恭谦的低着头,淡淡笑道,“那也是有了大人亲力亲为的监工,工人们才会不遗余力的为朝廷效力,秋桐怎敢居功?” 虽是场面话,但有些时候,却不得不用。 “哈哈,好。”胡安听到这些话显然很受用,脸上的笑意更欢,“还有太后他老人家,他可是对你那盏八仙祝寿灯十分钟爱,直问本官是如何得来的,本官只好说是意外从一个流商那购得的,看太后那样子,好像怪可惜的。若是让他知道你就是那制灯之人,这赏赐定是少不了啊。” 若非之前和林秋桐约定绝不说出制灯之人是谁,胡安早就将林秋桐献进宫了。放眼满朝,谁不是挣破了头想得到皇上太后的赏识?却偏偏就有这不愿与朝廷沾上关系之人。 林秋桐不以为意的笑,“秋桐一介布衣,只想过些安乐日子,那些功名利禄的,还是不去沾惹了。” 胡安也知道这世上无志功名的大有人在,便也不再多说,直接换了话题道,“之前答应你的事,本官已经向皇上提了,皇上也已应下,这两日应该便会有旨意下来,你只管回家静候便是。” 林秋桐一听,立刻从位置上站起,毕恭毕敬的向胡安行了一个礼,“多谢胡大人。” 周旋这么多日,建无忧桥,送琉璃走马灯,一切的一切,无非就等着今日,等圣旨一颁下来,她这半年多的辛苦,也就算到头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林秋桐很快告别了胡安,向烟雨楼走去。 昨日玉言修离席之后,她再未见到他,也不知他怎么样了,想起他离开时痛苦崩溃的样子,她心里如何也放心不下来。 她一心希望那个如蔷薇般娇艳的男子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想要他抛却过去,得以新生,却从未认真问过他的想法。 这样,真的对么? 她的疑问,在见到玉言修的时候,很快便得到了证实。 静香阁内,玉言修临窗而立,依旧一身紫色伊人装,宽领修腰的设计,将他的纤细身段勾画的一览无遗,领口打开的地方,露出里面如白雪般娇嫩的肌肤,还有那轮廓清晰的深深锁骨,在描金的衣领下,若隐若现,柔媚刻骨。半挽的青丝,一大半披散在肩头和胸前,秋风阵阵,吹起发丝飞舞,衣抉翩翩,更显飘渺,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去般。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不知为何,林秋桐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洛神赋》里的两句诗,不知不觉便念了出来。 窗边的人回头,对着她清浅一笑,“你是在说我吗?” 林秋桐怔怔的呆了一会,才恍然回神,也跟着笑了起来,“除了你,怕也无人当得起这两句了。”走到他身边,顺着他刚才的视线向窗外看去,“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言修,我是不是自以为是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她真的觉得眼前的人随时会消失不见了,若一切真如她之前的设想,眼前的人绝不会是如此模样。虽然现在的他,依旧是自己熟悉的眉眼,她却总觉得他忽然变得遥远了,也朦胧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雾煞煞的,让人看不真切。 “我以为自己是为你好,却从没有问过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以前你帮助我的时候,尺度总是把握得很好,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你。” 玉言修站在她面前,浅浅的笑,眉目如画,清水芙蓉,他淡笑着说,“怎么会比不上?我又何尝不曾自以为是过?” “如何才能让你不痛?” “痛?你怎知道我痛?” “你这又是何苦?” 玉言修缓缓靠在窗边,头仰后,偏头远远看着窗外。窗外,秋阳明媚,楼下六棱形花圃内,美人蕉,菖蒲,雏菊,木芙蓉。。。争相开放,娇艳夺目。窗边的男子,如花的美颜更是美艳,却是无波无澜,如被覆了千年无人踏足的寒雪,经历了长久的寂寞与冰冷,再无人能探寻其内里。 看来她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玉言修的执着。 “有一句话,你还是说对了。”静默许久,玉言修忽然一字一句轻道,“你说,既然她已轮回,我又何苦执着今生?我反复思量许久,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她已离我而去,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了,我的执念,恐怕只会牵绊了她轮回的脚步。倒不如放手,让她无牵无挂的离开。” “那你自己呢?”林秋桐的语气近乎慌乱。 玉言修摇头轻笑,“我自己?我很好啊,放下过去,我只会变得更好,不是吗?或许以后夏天,我再也不会犯那厌食症了也说不定,那不是很好嘛?” 林秋桐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明明是很轻松的样子,她却只觉得心里发紧,是不是有的时候,痛苦也能成为一个人生存下去的凭借?没有了这层痛苦,竟会让一个人连活下去的目标都找不到吗? “言修,对不起。”她果然还是操之过急了。 “我能不能抱抱你?” 轻声问完,还未得到对方的回应,她便倾身抱住了那个纤细的身子,一手在他身后细细抚摸他的发丝,如安抚一个婴儿般低喃,“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间,它既让你享受了幸福,便不该轻易收回。每个人都是从错误中走过来的,知错就改是正常,为什么你仅仅是一时的退缩,便要承受如此的惩罚?连改正的机会都没有?天道不公,你的错失,是上天无德,你不要将老天的错误,归咎到你自己身上,咱们不恨自己了,恨老天,好不好?” 前世流行一句话,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但用自己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就对了吗?与其这样,倒不如将一切都推给老天,天意弄人,若无这上天众多阴差阳错的安排,何来世间如此多的痴怨? 玉言修静静靠在她怀里,不言不语也不动,如木偶一般,过了许久,他轻轻推开她,抬头,扬起如花笑颜,“好了,你的安慰我收到了,再抱下去,让你家那位知道就完了。” 林秋桐定定的看着他,她终于有了一种直觉,经过昨天,那个会一边带着妩媚的笑容挑逗她,一边又会不遗余力帮助她男子,再也不存在了。这个骄傲的男人,可以接受别人的嬉笑怒骂,却绝不能接受别人自作主张的窥视他的内心,甚至意图左右。 而他之所以到现在还对她笑颜以对,想来,也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又何尝不曾自以为是过?因为之前对她和莫芷月的事自作主张的插手,所以他现在没有资格指责她什么,只是要他再回到之前能与她毫无顾忌的谈笑挑逗的阶段,却也绝无可能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林秋桐抓着他的衣袖,深深的埋头。 玉言修却摇了摇头,“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再面对你们。。。。” “那你。。。。” “我过两日会离开京城。” 林秋桐倏然抬头,“为什么?” 玉言修淡笑,“你们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我能帮的也都帮了,剩下的应该也不需要我了吧?”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为什么要离开?” 玉言修将目光转向窗外,声音变得有些迷离,“我在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了,也该出去看看了,这里的一切,早已过去,韶华流逝,那些缱绻的过去再也不会回来。那么干脆就到处去走走吧,或许未来有一天,我真的会彻底忘记那个人,找一片世外桃源,与另一个女子平静的度过余生。。。。” 他静静的说着,仿佛真的在寻找新生般,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在说到未来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片死寂的,那根本不是一个对未来有所期待的人该有的眼神。 “那单容呢?单容她知道吗?”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单容。那个女人,不是对他有意嘛?怎么会就这样放他离开? 玉言修错愕的回头看她,过了一会才轻笑一声,重新将视线转向外面,“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原来真的不行。 那么,真的就这么放任他离开? 。。。。。。。。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如此深情的故事,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为何只让人觉得深深的无奈和惋惜? 当她将玉言修的决定告诉莫芷月时,莫芷月却只是淡淡的笑,说,“这样也好。” 林秋桐不放心,“他这样出去不会有问题吗?” 莫芷月笑着摇头,“他四年前都没出问题,现在又怎么可能有问题?他愿意出去,至少说明他还愿意接触这个世界,比起原来,这已经好太多了。等他出门在外,看过了这世间的繁花似锦,云蒸霞蔚,青山绿水,碧海蓝天,他就会发现,只是个人的悲欢离合,对这个世界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事态变迁,斗转星移,茫茫大千世界,人类何其渺小?悲欢离合,爱恨嗔痴,无非都只是世人的庸人自扰,作茧自缚而已。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毫无意义。正如你所说,人是为了幸福才活着的。如此大的世界,如此小的人类,只要你想,有什么是无法寻到的?我不就寻到你了吗?” 林秋桐呆呆的望着他,“芷月,这些都是你悟到的吗?”他如此熟练的分析着玉言修日后的境遇,难道在遇到她之前,他正是如此过来的? 莫芷月侧脸靠在她胸口,满足的闭上眼,“无所谓悟不悟,我的确就是如此过来的。我相信言修也可以。” 林秋桐心疼的搂紧他,她一直没问过他以前的事,因为总觉得那些都与她无关,她只需对他的现在和以后负责便好了,等他愿意告诉她时,他自然会告诉她。只是现在,她却忽然很想知道他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竟会让这样坚强积极的他,也产生过生亦何欢,死亦何苦的念头? 。。。。。。。。。。。 “穿云还没回来吗?” 自昨日莫穿云去找慕容轩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林秋桐和莫芷月都开始担心了起来。 “派去慕容府的人回来没?” “回来了,伺候慕容公子的修竹和茂林都说他家公子自昨日跟着大小姐离开慕容府,到现在也未回去,他们那边也急得炸开了锅。” 林秋桐心底的不安更甚,转头与同样一脸凝重的莫芷月对视一眼,然后对管事道,“行了,我们知道了,记得我之前的叮嘱,一旦外面有人问起大小姐与慕容公子的事,你们一概不知,跟下面的人也说好,一旦出了纰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后面的话,自是不用说了,威胁的话,留一半说一半才更有威慑力。 若是往常,林秋桐是断不会对府里下人用到威胁的,她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接受现代人人平等思想的熏陶近三十年,对于在府里做事的下人,她虽无多热情,但也是素来礼貌客气的。只是这次不知为何,听说莫穿云和慕容轩同时失踪,她心里忽然极度不安,总觉得定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到时候,这府里下人间的说辞,就很重要了。 “还有,别忘了叮嘱慕容公子身边那几个人,口头上都给我扎紧点,莫害了他家公子,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奴才一会亲自去知会他们。”那管事一听,立刻战战兢兢的点头。 “行了,下去吧。” 等那管事离开,林秋桐才看向莫芷月,“你怎么看?” 莫芷月苦笑了一下,“我的猜测,应该和你一样。” “最好不要被我们料中才好。” 如此关键时刻,若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么对方可真是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啊。她就说她们将事情做得这么大,整个京城都搞得沸沸扬扬,慕容家那边,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切未免也太顺利了。难道,竟是在这里等着她们? 没错,这种时候,莫穿云和慕容轩若真出什么问题,那么唯一会做出这种事的,便是她们一直在谋划算计着的慕容家,更确切一点说,就是慕容遥。 偏偏最不希望来什么,它就是来什么。 当天晚上,一队官兵忽然冲进莫府,说是慕容家状告莫府大小姐莫穿云诱拐她们家大公子慕容轩,要她们将莫穿云交出来,并且提出了两个人证,说她们的确是亲眼看见莫穿云在慕容府偏门接走了慕容轩,之后慕容轩一直未归,并且证言,之前曾多次见莫穿云将慕容轩从慕容府接走,想来这拐带行动,正是筹谋已久了。 之后的结果,自是官兵搜查了整个莫府,在没有找到莫穿云后,通知莫锦华, 54、变故 尽快交出莫穿云,否则官府将在两日后发通缉告示。 对方有备而来,一切自是早已准备得滴水不漏,莫府只有乖乖应承的份。 如今莫穿云和慕容轩下落不明,等到官府的通缉告示一出,莫穿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通缉犯。只要慕容遥一天不交出慕容轩,就算莫穿云之后得到自由,也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做人。 官兵一走,莫锦华就把林秋桐和莫芷月找去了自己的书房,说了半天,无非一边责怪她们办事不小心,一边要她们尽快想办法摆平此事。 可惜林秋桐现在并没有时间听她说教,只听了一会,便打断道,“夫人,您说的秋桐明白,这事我自会处理,您无需操心,没事的话,请容我带先芷月回去商议对策。” 莫锦华到底长辈,听到她这样淡漠的话,自是不高兴,但她说的在理,并且对于当下的事做出了承诺,让她无从指责,于是莫锦华皱眉瞪了她们一会,便抬手一挥,让她们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故事会有些复杂,其实草草不善写争斗,所以有些细节难免疏漏,不过偶尽量,但愿不会太让人失望。 55 55、交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到这,下章回乡了。 不要嫌偶啰嗦,某草很悲催~~~~ 之前向小编打听送分制度的时候,听说一个月能送300分,我还傻傻的问能不能多送点,因为我实在怀疑不够送。 而结果,某草辛辛苦苦送到今天,基本只要字数达到送分标准,有送分按钮出来的,偶都送了,谁知送到今天,这个月都快月底了,偶才送出去144分,偶想说,偶很无奈啊~~~这。。。。。。。。 是年底真的太忙了???唉,某草疾呼,潜水的筒子,给力点冒泡吧,某草想念你啊想念你~~~~~ 话说,看见可怜的长评栏,某草更泪奔,十分崩溃~~o(_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3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他们总算还是有情有义,这种时候,她们怎么也不能对她的父亲落井下石。却不想莫芷月竟是真心要来安慰严氏,他说她们自己因为心里有底,所以并不着急,严氏却是完全不知个中情由,连她们之前与莫穿云联合要谋夺慕容家的事,莫穿云也未告诉他。现在忽然跑出一个莫穿云拐带民男私奔的事,他心里自是接受不了。 见到她们的出现,莫锦华明显也有些吃惊,眼里的警告意味很重,显然是有着和林秋桐之前一样的怀疑,在得到林秋桐再三保证绝不会有问题后,才不放心的让莫芷月靠近。 最后,眼看着原本一脸排斥的严氏,在莫芷月平静的淡淡叙述中慢慢平静下来,她才终于放心,深深的看了一眼莫芷月后,静静的走了出去。 那一晚,莫芷月在严氏的房里留到深夜,直到将他哄睡着,才与一直静候在一边的林秋桐相携离开。 轻巧的掩上门,见莫芷月被夜风一吹,明显瑟缩了一下,林秋桐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为他披上。 “你已经不记恨他了?”搂着莫芷月走在明朗的月空下,她终于问出了憋了半天的问题。 莫芷月靠着她拢了拢自己肩头还带着她体温的衣服,脸上的带着恬静的笑容,说“记恨还是有的。”见她脸上明显疑惑的表情,他淡淡勾了下唇角,继续说道,“我从小长在阴谋算计里,见惯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心早已被这污遭的环境染黑,从里到外,都污浊不堪。。。。善心什么的,更是早已不存在了。。。” “芷月?”林秋桐忍不住出声打断他,他脸上自嘲的表情让她心疼。 莫芷月摇了摇头,将脸埋进她的胸口,“我非善类,更无善念,我不信神佛鬼怪,更不信天道报应,之前我不择手段摒除对手,守护自己的一切,我从不后悔,因为我不如此的话,我便只有被别人伤害,并且还会害爹爹受苦,没有人能帮我。但我现在却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因为我有了你。我知道,只要有你在,我便绝无可能受到伤害。既如此,我试着对别人善良一些,又何妨?你不是说过吗,人在做,天在看。我纵使不相信天,我却是相信你的。若这世上真有报应一说,我愿意此后都行善,偿尽前孽,只求能与你平静的相守到老。” 在触及底限以前,人要善良是很容易的,可是要让一个从不相信因果的人,如今却因为惧怕报应而甘心用后半生行善来弥补前情,那只能说,他太珍惜眼前的一切了。 林秋桐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能用力拥紧他,几乎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得他真心若此,夫复何求? 。。。。。。。。 莫穿云失踪第三天,对方终于有了消息。 收到门房送进来的纸条时,林秋桐得意的笑了一下。她早料到对方不会让她等太久,否则等皇上那的旨意一颁下来,对方再怎么折腾,也无力回天了。 “等的就是你。”甩了甩手里的字条,林秋桐志在必得的冷笑,不枉她之前在单容那费劲周旋,这借来的人手终于派上了用场。 莫芷月坐在她对面,面露担忧,“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林秋桐笑着安抚,“放心吧,没事的。”说完便收起纸条起身,“我现在就去赴约,我倒要看看这个慕容遥能整出点什么花样。” “等一下。”莫芷月始终不放心,虽说有王府借来的高手助阵,可那些人并不方便露面,只能暗中动作,表面上,仍是需要她独自面对未测的敌手,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心。 林秋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俏丽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小嘴不停的开合着,竟是难得的可爱。他素来淡定,鲜少能见到他如此踌躇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喜欢得不行,忍不住就倾身吻住了那张半开半合的小嘴。 口舌纠缠中,对方起初还有些僵硬,半天后,竟也学着她的动作配合起她来。不得不说,在有些方面,男人就是比女人有天赋,不管是男尊还是女尊。这不,开始的时候明明是她在主导一切,到后来,竟是他青出于蓝,不停的挑逗她,撩拨她,差点让她身子一软,当下就将他按倒在地,就地正法。 气喘吁吁的从香甜的唇瓣间抬起头,林秋桐脸颊通红,“你。。。你个妖精。。。你给我等着,等我捞回穿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先办了你。”气息不稳的放完狠话,她意犹未尽的舔着唇角,双腿打着晃,“飘”出去了。 。。。。。。。 一个时辰之后,林秋桐来到了纸条上约定的地点:城郊五里外的一个废弃的伐木场内。 走过满地横七竖八的木头,林秋桐下意识的用眼角的余光搜寻着身边是否有异动,虽然她已经交代过,可不亲眼看到,她总是有些不放心,也不知那些所谓的暗卫到底有没有跟上来,若是真的跟着她,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经年腐朽的木头,因为地方潮湿,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木耳,林秋桐一边猜测着女尊世界的植物与自己原世界是否也有区别,一边越过横木,颠簸前行。 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仓库样的木屋,大约字条上指的地点就是那里了。神思恍惚间,一只乌鸦忽然从腐木里拍翅而上,吓了她一跳,直觉的“啊”了一声,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未飞远的乌鸦还不屈不挠的发出“呱呱”声,林秋桐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冷意从脚跟直冲全身。 “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 林秋桐自认是个唯物主义者,对一些怪力乱神的事,从来都是不信的,可信念是一回事,人一旦到了特定的环境,心里那些不好的想法便会如疯草般狂长,挡都挡不住。 “哟,总算来了。” 还没走到木屋,就听见了一个女人懒洋洋的声音,林秋桐只当没听见,直接越过那人向里面走去。 里面等着的人,不出所料,正是慕容遥。此刻,她的边上还站了几名粗壮的女子,一看便知都是练家子,到底京城首富,即使近半年来被林秋桐挤兑得落魄了许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然没有请不到打手护身的道理。 林秋桐一进去就笑吟吟的开口,“慕容小姐何时改行当土匪了?” 慕容遥身边的人一听她这话,立刻怒了脸,作势要冲过来,慕容遥却摆手让她们退了下去,勾唇淡笑道,“对于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偶尔当一次土匪,也未尝不可。” 这小人指的自然就是自己了,林秋桐心里微微苦笑,对于此,她竟是找不到半句话反驳。背后联合人家弟弟,抢人家心上人,谋夺人家家财,她不是居心叵测的小人是什么? 想来,也不是第一个人说她小人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本就是小人物,能力有限,无所依仗,别人穿越的时候好歹有个家庭或者亲戚朋友可以依持,她一穿过来便要自立当家。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凭着她自己微薄的力量挣得的,她自然要全力守护,怎可容许任何人轻易破坏?即使真要动用些卑劣的手段,她也是别无选择,谁叫她想不出更光明正大的办法呢?若非现实所迫,谁不想当光明磊落的圣人?偏偏有些人生来便没有磊落的资本。 无所谓的轻笑一声,林秋桐吊儿郎当的缓缓向里又走了几步,摇头晃脑的巡视着整个仓库,却并没有找到莫穿云和慕容轩的身影,于是笑道,“我既来了,可以让我先见见人了吧,这人是否安好,可直接影响了谈判的效果啊。” 慕容遥冷笑,“她们可是我手上最有力的筹码,目前为止,自然是安好的。”说完,便对身后抬了抬手,她身后立刻有人向外走去。 林秋桐一看这架势,心立刻提了起来,要救人,此刻显然是最好时机,不知那些跟着来人暗卫可知道把握好。内里心急,她不由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了一下,暗示那些人,要动手,趁现在。 眼看那出门的人已走到了门口,慕容遥却忽然又漫不经心的喊了起来,“带她们过来前,别忘了先给她们服药,没有我特制的药,她们可走不到这里。” 林秋桐顿时一惊,“你什么意思?” 慕容遥一摊手,“你听见了,她们身上中了毒,眼看再次毒发的时间也快到了,只有我定时给他们服用专门克制这种毒性的药物,她们才能撑下去。” “你竟然下毒?”林秋桐怒目圆睁,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已经绑架了人,竟然还会在人质身上下牵制的毒药。如此一来,她此刻就算救回了人,也没有任何意义。 慕容遥挑眉看过来,“不下毒,你以为我凭什么敢和你谈判?你当我不知道你虽表面上自己来,身边却定然带了高手么?” “你。。。”真是卑鄙啊,比她自己还卑鄙。林秋桐气得想挠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这茬,这家伙现在给她们下了毒,林秋桐就算救回了人,还是要求着她给解药,到时候撕破了脸,她很可能狮子大开口,什么都提的出来。 “说吧,你到底想如何?” “你猜呢?” 林秋桐冷笑,“我怎么知道?”她还猜个屁啊,她现在只要乖乖等着挨宰就好。 慕容遥淡笑不语,只又抬了一下手,她身后便立刻有人朝林秋桐走来。 那人从袖袋中掏出一方纸签递给林秋桐,林秋桐接过打开看了一下,顿时笑了起来,“这。。。慕容小姐,您这一招可够狠的,我辛苦半年多,您只今日一下,便要将我‘知春阁’所有收归你慕容府名下,您就不怕胃口太撑着?” 那张纸其实就是一张契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知春阁”其实乃慕容府旗下产业,是由慕容府家主交托大公子慕容轩暗中建立,只是交由林秋桐帮忙打理而已。“知春阁”以下所得一切,皆归慕容家。 此中一切,既不中,却也不远。“知春阁”先前扩展的资金,的确都是慕容轩所出,之后笔笔银子的资助,皆出自慕容家。 “你以为,我何以安然等到今日?”慕容遥淡淡道,“你们以为你们搞出那么多花样,我真的会无知无觉?轩儿三番四次暗自从府里抽调银子,我会毫无察觉?我娘对他素来纵容,所以不曾在意,我又怎可能那么好打发?” 林秋桐苦笑,“所以你干脆等到最后,给我一锅端了?” 慕容遥毫不回避,“我自认做生意绝不是你的对手,要我和你在商场上争个你死我活,倒不如放手看你们去闹腾,我只需保证,你们闹腾到最后,所得的一切,都会回到慕容府便成。” 55、交涉 “你可知朝廷近两日便会有旨意下来,夺取你慕容家对于铜矿和水运上的专营权,转交‘知春阁’?”她这半年多做的一切,在朝中上下打下那么多关系,做了那么多铺垫,为的就是这个。 慕容府之所以这么多年稳坐京城首富,屹立不倒,就是因为有官府给的铜矿和水运方面的专营权,一旦铜矿和水运的专营权被夺,慕容家就彻底成了一个空架子,她“知春阁”随便动动手指,都可以教她们永远翻不了身。 慕容遥淡笑,“你以为我为何赶在这时候掳人?” “可到时候圣旨下来,发现‘知春阁’与慕容府竟是同一家,那我们岂不是有戏弄天颜之嫌?” “圣旨是你请的,那自是你的问题了。” 林秋桐咬牙饮恨,慕容遥,你够狠,一甩手,把什么都推干净了。她却只得对着那张从头到尾淡定的脸暗恨,心道:有朝一日,我要不撕烂你这张看似平静的面孔,我就不姓林。 出去提人的人终于回来了,与另一个大约是原先就看守着莫穿云她们的女子,一人一个的将莫穿云和慕容轩架了过来。 林秋桐见到她们,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那些暗卫也不笨,想是也听到了她与慕容遥的对话,没有选在刚才动手。 那两人将莫穿云和慕容轩往慕容遥面前一扔,便又回到了慕容遥身后,莫穿云和慕容轩此刻手上都绑了麻绳,看起来有些虚弱,面色也憔悴了许多,想是这几日定也是吃了些苦头。 林秋桐看着她们,笑着对她们点了点头。莫穿云立刻也笑了一下,有气无力道,“你果然还是来了。” 林秋桐苦笑,“不来如何?你好歹也算是个人,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死了。” 莫穿云懒洋洋的瘫在旧木堆上,嘴角带笑,语带戏谑,“林秋桐,你就算说你舍不得我死,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果然是千年不变的狐狸。 慕容轩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依旧是冰人儿的摸样,俏丽的容颜一片冷傲,不过,想是身体的确虚弱,他的脸色白得有些渗人。 慕容遥冷眼旁观,此时终于开口,“考虑得如何?” 林秋桐轻叱,“我有得选择吗?” “那便将文书签了吧。” “我若签完了,你不给解药怎么办?” “你以为凭你带来的那些个高手,我跑得了吗?” 林秋桐也不否认,“你是跑不了,可是也绝不会乖乖就范吧?”没有解药,她们还不是和现在一样,任她予取予求? “那你要如何?” “先给她们解药。” 慕容遥冷笑,“我给了她们解药,好让你身后那些人冲上来,直接将人抢走?” “靠,那你要怎么样?” “先救一个。”慕容遥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你既不信我,我也不信你,那便各退一步,如何?” 林秋桐为难的看着下面两人,“也好。”先救一个算一个,到时候若慕容遥真要反悔,大不了直接抢药,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是她林秋桐干不出来的了。 “那么,先救谁呢?” “救他。。。”莫穿云话刚出口,只见对面慕容轩一个冷眼瞪过来,生生截住了她的话头,连尾音也未能听见。 “给她。”慕容轩冷冷的开口,嗓音有些沙哑,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秋桐直觉应该先救慕容轩,因为莫穿云现□上还背负了一个拐带的罪名,若是慕容轩有什么闪失,莫穿云就算走出了这里,也注定逃不了一个杀人罪。 但慕容遥却不容她多考虑,直接俯身托起莫穿云的下巴,将瓷瓶对着她的口灌了一口,一边灌一边道,“此解药世间仅此一瓶,千万不要浪费了。你们身上的毒,若无我的药物控制,一个时辰内便会毒发身亡。”话是对莫穿云说的,可里面明显警告的意味,显然是冲着林秋桐,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切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她毁了手上唯一的解药,到时候大家一拍两散。 林秋桐再次为慕容遥的狡诈咬牙,如此精于算计的对手,她之前怎么就会小看了这人呢? 如此一来,她要乖乖就范还好,否则一旦有什么事,此地离城里少说也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到时慕容轩必死,而莫穿云的杀人罪也背定了。因为慕容遥绝对会抓紧时间回去反咬一口,她是慕容轩的姐姐,又是先前告莫穿云拐带的原告,官府绝不会有人怀疑她,而她若一口咬定是莫穿云害了慕容轩,那她们就算说再多,也无人会相信。 虽说身边跟了几个暗卫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她带她们出来前单容就有言在先,静安王府对于她们之间的问题不便直接插手,那些暗卫只负责暗中帮助她,绝不会抛头露面,更不可能出面为她们作证了。 也就是说,今天这契约,她不签是绝对不行的。 思虑辗转,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她,莫穿云尤其紧张,她既不想心爱的男子有事,却也不甘心就这么把自己辛苦这么久的成果转手让人,于是她只能静静的等着林秋桐的决定。 林秋桐心里也是万分犹豫,若今日就这么将“知春阁”让了出去,那她答应莫锦华的事又该怎么办?她和莫芷月的事,又该如何?只是,人命关天,她又如何能坐视不理? 犹豫间,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慕容轩,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所以也无人在意一直静坐在一边不动的慕容轩,她这一看不要紧,当下就惊呼了起来,“慕容公子!” 众人随着她的呼声将目光转向慕容轩,当下也是一惊,就见他原就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的唇间,此刻正缓缓溢出鲜血。莫穿云立刻就挣扎着扑了过去,由于她的双手还被捆缚在身后,所以她只能以肩膀不断蹭着慕容轩的身子,嘴里慌乱的喊着他的名字。 “你刚才没有服药?” 慕容遥沉默了一会,忽然说道。 她这一说,莫穿云忽然瞪大了眼,难怪刚才那个来带她们的人往她们嘴里塞药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他竟是没有吞下那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物。也难怪他刚才会那样决绝的要先救她,因为他早料到会有这个局面,他早决定了牺牲自己。 慕容轩冷冷的抬头,一眼未看一直在他身边担心的乱了阵脚的莫穿云,冷冷的嘲讽,“你以为。。我会乖乖任你摆布?”他冷冷的说着,目空一切,唇角的鲜血流的越发肆意,他全无所觉,只是冷傲的抬着下巴,明明还坐在地上,看人时,却毫不给人仰视的感觉,而是异常的傲慢,仿佛眼前一切皆是蝼蚁。 “你。。。慕容府养你至今,你却为了自毁家门,甘心受死?”慕容遥已经气怒难当,她虽一直知道他恨着慕容家的每一个人,即使她娘对他一直万般宠溺,也丝毫改变不了他心底的恨意,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恨,竟是到了如此决绝的地步。 慕容轩却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林秋桐,低咳出一口鲜血,淡道,“林小姐,今日,慕容轩必死,慕容府必败。。咳咳。。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咳咳。。。我顾不得那么多,无论如何,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所说的知道她的顾虑,自然是他一死,势必连累莫穿云,可他却不管,一意求死,林秋桐无奈皱眉,却说不出半句话。 眼看慕容轩咳出得血越来越多,莫穿云慌乱得无以复加,仿佛完全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只一声比一声更加急切的喊着他,“轩儿,轩儿。。。。不要死,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就算你不想让出‘知春阁’,我们也可以想办法,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此时的场面早已失控,林秋桐看着莫穿云和慕容轩这边,心酸的听着莫穿云乞求的话语,曾几何时,那个在情场上总要保持自尊,不肯轻易服软的莫穿云,竟也会如此不顾一切的哀求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慕容遥忽然后退一步,她立刻谨慎起来,果见慕容遥刚一动,她身后的那些人便立刻冲向了莫穿云,可是林秋桐身法更快,那几人的手刚要触到莫穿云,立刻被一记飞踢踹开。 林秋桐一踢过后,立刻疾呼,“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慕容遥此刻显然是要放手一搏,林秋桐却绝对由不得她。 几乎是瞬间,木质仓房的房顶忽然爆裂开来,几名蒙面黑衣女子忽然从天而降,刚一落地,丝毫未作停留,便与那些打手打了起来。 林秋桐迅速自地上爬起,却不第一时间去管莫穿云她们,而是快速的冲到慕容遥身边,“你以为我会让你跑?” 慕容遥手探进怀里,拿出那个瓷瓶,“你别忘了,现在只有我才能救轩儿。” “那也要他愿意让你救才行。” “他不想活,你们便不管他了么?你林秋桐竟是如此狠心?” “哟,我是不是听错了?这还是那个绑架犯说出来的话吗?” “你。。。。” 毫不在意对方作势摔碎瓷瓶的动作,林秋桐直接冲了过去,慕容遥果然在她冲上来的一瞬间甩出了瓷瓶,只是立刻的,那瓷瓶便被一只带了黑手套的手接住,林秋桐的动作却没有停顿,三拳两脚便抓住了慕容遥。 回头对那蒙面暗卫赞赏的点头,心里暗自庆幸,信好她早已给出了暗示,也幸好那人身手果然迅速,否则,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被莫穿云扎草人了。 那边的打斗也早已停息,皇家暗卫,个个都是顶尖高手,断没有打不过几个草寇的道理,林秋桐随手将慕容遥捆了扔在一边,然后从那暗卫手中接过瓷瓶走到慕容轩身边。 “无论如何,活着总是好的。”她低声叹息,对于这个男人,她实在是无言的很,原以为他只是外表冷傲,却不知道他真是如此无情,对别人无情,对自己一样无情。 慕容轩一直不停的呕血,此时已是神志不清,听到她的话,只是直觉的摇头,冰样的美颜,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莫穿云还趴在他身边唤着他,他却从未看她一眼。 “慕容遥绑架威胁,如今人赃俱获,她免不了牢狱之灾,再威胁不了我们了,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我。。知道。”慕容轩声音低弱,“如此,我便无憾了。”他疲惫的闭起眼,仿佛要就此睡去。 莫穿云手上的绳子一被松开就立刻扑过去抱住他,“你说什么无憾,你走了,我怎么办?长久以来,我做了多少,到底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又。。。如何?”慕容轩终于将视线转向她,“我从来都只是利用你,你一直知道,不是吗?”说完,又忍不住呕出一大口血。 莫穿云痛苦的将他拥得更紧,仿佛怕这早已厌世的人儿下一刻便会消失在这世间,“没错,我知道,我是知道,可是我不在乎,你喜欢我也好,利用我也罢,只要你高兴,我心甘情愿,只要你好好活下去,你要怎样便怎样。。。。” “你。。。说过。。。三千红尘,你恣意风流,绝非非我不可。。。现在。。。又何必执著?” “我怎可能不执著?纵使潇洒红尘,也终抵不过寸寸相思刻骨,我当初的气话,你又何苦拿来堵我?” 慕容轩定定的望着她,目光一点点变柔,最后只虚弱的叹息,“抱歉。。。” 只一声抱歉,代表了太多无法说出口的言语,莫穿云绝望的闭上眼,“不要抱歉,你既无法爱我,我便放你走,只要你活下来,我给你自由,以前的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可好?” 56 56、成亲 慕容遥绑架威胁,证据确凿,林秋桐带着消息找到慕容府时,慕容府家主慕容熙宇却并不吃惊,而是以一种近乎解脱的轻松口气说道,“该还的,总是要还得。”然后,不用林秋桐多说,她便自动交出了慕容府的一切以交换慕容遥。 “请帮我转告轩儿,对于他爹的事,我一直很后悔,他恨我,恨整个慕容府,我毫无怨言,如今慕容府已不存在,属于他爹的一切,我也都还给了他,他答应他爹的事已了,希望他日后可以开心的活着,他还年轻,莫再被上一代的阴影所覆,看不到自己的幸福。” 这么多年,她早知他父子心里想的一切,尤其邱红夜死后,慕容轩所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多少人劝过她要当心,可是她偏偏放任他,因为潜意识里,她也想结束这一切。她欠邱红夜的太多,多到她忽然听说他服毒自尽,固执的不肯看大夫时,都不敢强制要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对她的恨意,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有什么资格要他活下去?是她让他恨透了这个世界,所以才想尽快摆脱。她给不了他所要的东西,她能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痛苦,所以她不敢留他,留下,也只是无穷地狱。 只是可怜的轩儿,小小年纪,便背负了父亲遗留的怨恨,再也不曾展开笑颜。 林秋桐看着眼前的女人,明明五十出头的年纪,却尽显老态,憔悴的脸上静若死水,找不到半点生气,与自己想象中的京城首富完全不一样。她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露出如此山雨欲来却风不动的神态,仿佛她一直在期待的,正是自己破碎的一刻。 林秋桐不是好事者,尤其别人的家务事,她更无心探究,无论是慕容轩还是慕容熙宇,都不在她能管的范畴,所以她尽管表示同情,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 。。。。。。。。 从郊外回来,慕容轩一直在昏睡。大夫看过后,说并没有大碍,体内的毒已全数解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调理一段时日。 想起在伐木场时,莫穿云为了留下慕容轩,斩钉截铁的说要放手,本以为慕容轩还是会无动于衷,却不想他静静的看了莫穿云一会后,竟乖乖的张了口,就着她送到嘴边的瓷瓶,服下了解药。 当时的莫穿云,林秋桐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的表情,心痛?心灰?心死? 林秋桐看不出来。或许,根本都不是。 最后,她竟是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抱着服下解药后停止了呕血,却陷入了昏睡中的慕容轩,说,“也好,这样一来,我也不用再愧对任何人了。” 既然无论她如何做,终究无法赢取他的心,那么就干脆放手吧。还了他自由,她也就解脱了。他不稀罕她的爱,至少,她还可以把她的爱献给另一个与她举案齐眉了三年,却从未向她要求过真心的男人,因为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愿意回头,那个人,一定都会等着她的。 。。。。。。。。 天凤朝仁和十六年九月初六,林秋桐携“知春阁”众骨干,终于接到了朝廷下发的文书,按照圣上旨意,从今往后,天凤皇朝所有铜矿的采集权和水运码头的管理,统统交由“知春阁”专营,“知春阁”所属莫府,正式成为天凤朝第一官商。 莫锦华看到文书时,脸上的喜悦如何也掩饰不住,那一碟薄薄的文碟,她硬是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下。嘴里更是难得的对林秋桐大家赞赏。 莫府的其他人直到此刻才知道了个大概,知道这慕容府目前垮了,而她们莫府继承了慕容府的一切,成为了天凤的第一官商,新一代的京城首富。 显然,这其中最大的功劳都归到了莫穿云头上,这是林秋桐之前就和莫锦华约定好的,莫亭霞一个莫府二小姐,也是直到此刻才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她辛苦在莫家各分铺间周旋,打好了四方人脉,都是小打小闹,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莫穿云忽然间捞回一个慕容府,并且让莫家成为第一官商的大手笔。 “秋桐幸不辱命,总算是完成了对夫人的承诺。” 莫锦华摸着手里烫金的文碟,听到林秋桐的话,依旧眉开眼笑,“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忘记,现在你随时可以带月儿父子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必须先给我把婚礼办了,无论如何,我莫府的大公子,也不能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离开。” 最后的这个条件,对林秋桐来说实在是个惊喜,于是她想都没想就立刻答应了,“多谢婆婆,秋桐这两天就派人回去接哥哥过来。”她无父无母,林秋梧是她唯一的亲人,她要成亲,他断断没有不在场的道理。 。。。。。。。。 揽月小筑里,莫芷月还在陪着慕容轩在院里下棋,秋风送爽,直吹得枫红似火,两名同样美丽的男子,同样的一身白衣,同栖于一片丹枫树下,片片飘落的叶瓣随风飞舞,卷起衣摆轻扬,发丝迷乱。 “九凤飞天,慕容公子,你小心了。” 慕容轩冷冷的勾了一下唇角算是回应,右手缓缓执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的落入那一片白子之中。 “你真的不给自己留退路?” “无心无求,退路要来何用?” “既心无杂念,又何至造就这凤困雀笼之势?你的心,早就乱了。” “乱如何,不乱又如何?明知无望,相望,不如早忘。” 莫芷月无奈叹息,却也无言再劝。早知这人固执,他只是想姑且一试,成功与否,倒也未报什么希望。因为同样的事情若落到自己的身上,他的手段,恐怕不会比对方温和多少。 林秋桐过来的时候,慕容轩正好已呈现败局,于是干脆起身,对着林秋桐微一颔首,然后便告辞回房了。 自他醒来,莫穿云便让他留在莫芷月这修养,说只要他身体恢复,她随时愿意放他离开。只是,他身子一日日好了,倒一直未提离开的事,这才让莫芷月有了劝他回心转意的念头,却不想果然还是被他拒绝了。 对于慕容轩,因为亲眼见到他对莫穿云的无情,林秋桐对他多少有些埋怨,所以他在这的日子,她的态度上始终不冷不热,任谁都能看得出她对他有意见。所以若非必要,他也很少在她面前出现。 莫芷月看着她走近,很习惯的起身靠向她,被她圈进怀里,道,“和我娘谈得如何?” 林秋桐执起他的手在手心揉捏,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语带怪责的低道,“风这么大,在外面坐着做什么?看看,手冻得冰凉,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莫芷月轻笑,“秋高气爽,枫飞菊舞,如此大好时光,关在屋子里岂不可惜?” “你就顶嘴吧。等真病了,你就知道厉害了。” “那也不怕,不是有你么?” “我也就是个暖包,可起不了药用。” “体暖不侵寒,有你取暖,我怎会怕风寒?” 林秋桐看着他如孩童般娇俏的笑颜,很难想象,这竟是自己的功劳,心里的满足几乎要从胸口喷薄而出,她只能俯身亲吻着他的发丝低喃,“坏家伙,你就勾引我吧,有你哭的时候。” 莫芷月伏在她胸口,听到她的威胁却反而笑得越发开怀,“怎么?我娘答应你了?” “恩,不过要先成亲。”想了想,她终究叹息,“她到底还是你母亲。”无论如何,自己儿子要嫁人,她总还是想亲眼见证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解释,我说过,都听你的。” “那我明天就派人去把哥哥接来。” “好,正好我也想他了。” “他要是看到咱们现在的样子,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当初在老家的时候,她只说陪莫芷月回趟家,也未说清楚怎么回事,后来虽一直有书信往来,但因为和莫芷月的事情并没有落定,所以她也只说是想在京城里多历练历练,学点东西再回去。如今,她忽然派人去接林秋梧来参加她和莫芷月的婚礼,想必她那个哥哥定是要震惊半天吧。 不过林秋梧很早的时候就有意撮合她与莫芷月,如今真实现了他的期望,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 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第二天她的人还没派出,林秋梧就自己到了。同他和陈春一起回来的,还有离开了近一个月的洛寒和知心。 这几日的惊喜,真的是一桩接一桩,林秋桐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她虽然也算到了这几日洛寒该回来了,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出现。 “哥。”林秋桐搂着大半年不见得林秋梧,看着他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脸,想到小三信里一遍又一遍提他因为想念她,夜里总是睡不好,心疼加内疚,眼圈当时就红了,只喊了一声哥,就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紧紧的抱着他,半天也不肯放手。 反倒是林秋梧淡定些,想是先前早已模拟了太多遍与她重逢的画面,见到她如此激动,他反而安慰起她来,伸出纤细的手不停得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哄劝道,“傻丫头,哭什么?见到哥哥不高兴吗?” 林秋桐拼命摇头,“怎么可能?我好想你。”只是依旧抱着他不放,固执的把脸埋在他肩头撒娇。离家这么久,她最怀念的就是这个能供给她无止尽的温暖与抚慰的怀抱。 林秋梧宠溺的轻笑着,眼眶也早已红了,却依旧笑着安抚她,“好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看看,这么多人看着你,还跟哥哥撒娇,也不知道害臊。” 林秋桐毫不在意,“叫她们看去好了,有什么好害臊的?” 林秋梧无奈的轻笑,越过她的肩膀,微点头,用眼神向在场的人都打了招呼。 其他人早已对林秋桐的样子见怪不怪,对于林秋梧,也很礼貌的回应。 “林公子,你就让她撒会娇吧,这段日子你不在,她尽折腾我家月儿了。”莫穿云代表莫府家主坐在主人席上笑吟吟的开口,一边示意下人为洛寒陈春她们看茶,“我今日正说要派人去接你们,却不想你们正好就过来了,也难怪她惊喜的受不了。” 经过了慕容轩的事,莫穿云似乎并未受多少打击,依旧总是笑容满面的样子,只是处世沉稳了许多,仿佛一夜间就变得顾家顾业了,而非先前的浪荡样子。 陈春局促的坐在莫府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的样子,眼睛不停的看着大厅中间旁若无人拥抱在一起的兄妹俩,希望她们能抽个空来管管她。这京城大户,据说都是及其讲究的,一言一行都有规矩,她乡野村妇,从未见过大世面,难得到了这样的地方,实在是无措的很。 莫芷月自然注意到了她紧张的样子,温和的笑道,“别怕,就和在家一样就好。” 陈春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的喝了一口,只是因为紧张,执杯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过了许久,林秋桐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林秋梧,牵着他来到莫芷月身边坐下,然后才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秋梧略显局促的撇开了眼,一边的陈春立刻替他开口了,“还不是因为你?中秋一过秋梧哥就一直盼着你回去,谁知他生辰都过了,你也没回去,他就不放心了,怕你出了什么事,说什么也要上京来看看。” 陈春的话里多少有些怨怼,林秋桐听出来了,想想也是,她们一定以为林秋桐无论如何也不会忘了林秋梧的生日,就算不回去,递个只言片语也该有的,谁知一点消息都没有,她们自然会怀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第24部分阅读 只愿君心似我心(女尊) 作者:rourouwu 怀疑她出了什么事。 却不想她们一路风尘仆仆的上京,见到的却是她们以为一定会出事的人,正住在金碧辉煌的大屋子里,享受着仆佣环绕,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叫他们的心理这么能平衡呢? 只是,林秋桐也冤啊,她穿来这么久,压根就不知道林秋梧的生辰是哪天,甚至她连她自己哪天生日都不知道,只大约知道她们兄妹都是生于秋季,所以名字里才各带了一个秋字。所以说,她若是能知道给林秋梧过生日,那才奇怪啊。 理由充分,却难以启齿,林秋桐百口莫辩,只能抱歉的拉着林秋梧的手撒娇,“哥,对不起啊,最近事太多,我真的忘记了,等明年,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好吗?” 林秋梧温和的笑,说,“没关系,什么生辰不生辰的,不过也罢,只要你没事就好。” 他这么一说,林秋桐更内疚了,恨不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让他踩两脚,吸着鼻子道,“好哥哥,我真的错了,你骂我吧。” 林秋梧失笑,“我骂你做什么?我们亲兄妹,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我本来也不在意什么生辰,过不过的都无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忘记的就行。” “哥。”林秋桐无言以对,这个男人,总有办法挑战她心里最柔软的一面,让她忍不住心疼。 莫芷月也是面露歉意,牵起林秋梧的另一只手道,“抱歉,是因为我,才让她忙的将什么都忘了。” 林秋梧笑着摇头,一路上,他也听洛寒大致说了她二人的事,现在看见她们二人这样,他真的很高兴,又哪里还会有半分埋怨? 回到自己的小院,林秋桐总算问清了何以洛寒会和林秋梧他们同时回来。原来洛寒自赤宇回来的途中,正好遇到一批流民,她见她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是可怜,想到此时已入秋,天气只会越来越冷,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于是就掏出了自己身上大部分银两给了她们,并且把自己的马 56、成亲 车也给了她们。 起先知心是极力反对的,无奈洛寒态度强硬,也保证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绝对不会有事,这才无奈应承了她。却不想,步行不出几日,洛寒便发了高烧,一直不退,之后昏昏沉沉赶路,身子也越发虚弱,再加上钱大部分给了流民,她们连看大夫的钱都没有。 万般无奈,眼看洛寒烧的神志不清,再这样餐风露宿下去,实在是不行了。于是知心把心一横,便拦下了一辆路过的马车,想让人行个方便,顺道的话,带她们一程。却没想里面的人一见洛寒病成这样,想都未想便让她们上了马车,进城之后,又花钱为她们请了大夫,直到洛寒病情稳定,知心与她们细细聊过,才知道,这位菩萨心肠的温润公子,竟就是林秋桐的亲哥哥。而林秋梧也才知道,自己救下的人,竟是自己妹妹的好友,这所谓缘分,大约就是如此了。 “这。。。”听完她们的叙述,林秋桐只能无语的瞪着洛寒,这家伙,是拦马车拦上瘾了吗?怎么回回有问题就上街拦马车?而且回回都拦到她们姓林的?她们两兄妹真是上辈子欠了她啊。 洛寒被她一瞪,只是轻笑,说,“这回可不是我拦的。” “知心那还不是为了你?”这家伙做事从来不经大脑吗?光知道帮别人,最后搞得自己一身狼狈,真是笨得可以。 洛寒继续淡笑,也知道林秋桐在气愤什么,不过她却不在意,林秋桐越生气,只说明她越关心自己。 懒得理她,林秋桐看向陈春,“你就这么陪着我哥过来了,你爹在家没问题吗?” 陈春毫不犹豫的点头,“放心吧,有小三和燕儿在,不会有事的。”燕儿就是小三的未婚夫郎,林秋桐听她们信里提过,自从和小三定亲,就一直和她们走的很近,为人温柔大方,对小三周围的人也都很好,大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势。 林秋桐这才放心,见她们都面有疲色,便为她们各自安排了房间让她们先休息。 洛寒自然还是住她原来的房间,林秋桐随着她进屋,这才问起了她回赤宇的情况。按道理,若她此行顺利,赤宇皇帝颁下圣旨,单容那不可能没消息,可是这几日她并未听到什么风吹草动,想来其中必有什么缘由吧。 “皇上并未当即颁下圣旨,而是派人随我一起到了天凤边境,先着人调查灾情。”洛寒淡淡的解释,然后叹息道,“她,纵然帮忙,也不会无止尽的提供帮助,待灾情调查完毕,才能决定该提供多少钱粮。我走的时候,灾情已调查清楚,使者已开始派粮,想是这几日便会有消息过来。” 洛寒说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带着淡淡的阴郁和无奈,想是对赤宇皇帝如此斤斤计较的举动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林秋桐却觉得这个很正常,人家毕竟是义务提供帮助的,自然得先看清需度才好分配,人家身后还有偌大一个国家要养,怎可能为了一些私人情谊,就随意无度的挥霍国内资产?若真如此,恐怕赤宇百姓们也不会乐意吧? “好了,她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世上像洛寒这样为了别人可以彻底罔顾自己的傻子又有几个?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 天凤历仁和十六年九月十六,林秋桐终于盼来了她和莫芷月的婚礼。 当那顶大红色的花轿抬着莫芷月一路从揽月小筑走到她所在的春暖阁,红衣的喜公笑吟吟的从轿内搀出那个盖着大红盖头,一身赤红霞帔的纤细身影时,林秋桐的心几乎都要融化了。 此后,拜堂,宴客,仿佛都处于云里雾里,她的心早已飞回了自己房里那个安静等待她的男子身边。 林秋桐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平日里总是留着酒量,纵使这样,被灌到现在,她也已经有些犯晕了。眼看那个莫穿云带领着一群亲朋不停的给她劝酒,她来者不拒,难得豪爽的全数接下了。 “哈,我就说吧,你这家伙平日里就知道装样子,肯定是留着量的,这不,一到用得着的地方,这酒量就显露了不是?” 林秋桐笑得有些打晃,“行了,你只管笑我吧,我今儿高兴,什么都不跟你计较。” 莫穿云更乐了,“哟,还嘴硬呢,姐妹们,接着给我灌。” 酒过三巡,林秋梧和楼晚清都过来劝过她少喝些,她嘴上应着,心里苦笑,她也想少喝啊,可这些人能放过她吗?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外面忽然有家丁进来在莫锦华耳边耳语了几句,接着就见莫锦华对着她点头,示意她过去。 林秋桐打着酒嗝摇摇晃晃的靠近,“婆婆,怎么了?” “凌小姐来了。” 林秋桐眨眨眼,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她所说的凌小姐是谁,微蹙眉道,“她来便来呗,怎么没见进来?” “你不介意?” “有何好介意的?那些事都过去了。”若真要论起来,她倒要谢谢那个凌风落,若没有她当初的错失,又哪里会有自己和莫芷月的这段缘分? 莫锦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头对那家丁道,“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凌风落被领了进来,依旧是一袭白衣,长身玉立,风度翩翩,因为习武的关系,看起来比普通女人更显利落一些,林秋桐远远的站在主桌边等着她走近,眼底带笑,目光大约因为喝了太多酒的关系,显得有些迷离,只是更加让人看不出情绪。 “林小姐大喜,风落不请自来,不知可否讨杯喜酒喝?” “自然可以。”林秋桐笑着让侍者送上一个干净的酒杯到凌风落手里,然后自己拿着酒壶给她斟了酒,“区区薄酒,何用凌小姐亲自来讨?秋桐只当凌小姐不愿与我这等乡野村妇为伍,这才未敢送上喜帖,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凌风落笑着将酒一饮而尽,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她话里的讽意,一经温和的淡笑,“林小姐过谦了,林小姐惊才绝世,风落一介莽妇,自是不敢小看。”说完,她将酒杯递回给身边的侍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手中打开,淡笑道,“风落此来,是诚心祝福你们,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林秋桐看着她手中那枚方形玉佩,见边上的莫锦华和楼晚清顿时变得复杂的神色,心里多少有了些底。 就听凌风落接着说道,“这是当初我和月儿定亲时,他送我的信物,据说意义非凡,我想,该是把它还给它真正主人的时候了。” 楼晚清看着那玉佩,唇瓣微颤,眼圈发红,这玉佩本是他家祖传之物,当初他爹爹将这玉佩给他时,他便将它送了莫锦华,之后莫芷月定亲,莫锦华又将这玉佩给了莫芷月,让莫芷月送了凌风落,却不想辗转经年,这东西,到底还是又回来了。 林秋桐只稍迟疑了一下,便双手接过那玉佩,然后看着凌风落,沉声说道,“既然它本该属于我,那我便不客气的收下了。”一语双关,语意不言自明。 凌风落空着的手又在空中停留了一会,最后空空一抓,然后落回了衣袖里,淡淡笑道,“如此,风落便不打扰了,祝你二人鸾凤和鸣,百年好合,告辞。” 林秋桐也不客套,淡笑颔首,“恕不远送。” 。。。。。。。 时值深夜,大厅里的闹腾才渐渐平息,喝的醉醺醺的林秋桐被送回了房里,只是她人虽被送回来了,嘴里却依旧在喊着“喝,喝”,显然已人事不知。 莫穿云和陈春将她推进门,看了眼房里依旧戴着红盖头静候着的新郎,然后乐呵呵的为她将门关上了。 直到房门完全关上,那原本如一滩烂泥地人才缓缓撑着墙站好,双手合力在自己的脸上搓揉了一会,喝了这么久,醉意虽大半是装的,但脑子也的确是迷糊了,连知觉也变得有些迟钝,估计再这么喝下去,不用多久,她这醉样就不用装了。 摇摇晃晃走到床边坐下,床上的人听到她的脚步明显向边上挪了挪,她抿唇窃笑,看样子他也等得不耐烦了啊。 两人相处日久,众多虚礼早已不在乎了,只是婚礼前好几日未能相见,她实在想他想的紧,于是立刻拿起一边的喜称快速的挑开了盖头,只是盖头初揭的刹那,她顿时呆住了。 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也不是没见过男人涂脂抹粉,当时她还总在心里庆幸,还好她身边的男子都是素面朝天的,尤其她家芷月,更是朴素的紧,终年白衣,让她真是爱到不行,竟没想到,这世界有一个时间,即使再不愿化妆的男子,也是必须画上彩妆的,那便是,洞房花烛夜。 “幸好,我这辈子只用成一次亲。”她抖了抖身子,窃窃低喃。 莫芷月疑惑的望着她,“你说什么?” 林秋桐连忙摇头,“没,没什么。”她怎么敢说,你这一脸浓妆画的,我都快以为她们送错人了。 莫芷月挑眉看了她一会,然后就偏过头,静静的坐着,也不理她。 林秋桐脑子混沌,一时也想不到该干什么,反应了半天才想到他等了自己这么久,好像还没吃饭,而且听说,新郎成亲当天,为了避免在新房时想如厕,一整天都是不能吃东西的。 想到此,她赶紧去掉他头上的金冠,牵着他起身,走到摆满了干果喜饼的桌前,按他坐下,“饿坏了吧,先吃些东西。”说着便伸手夹起块酥饼往他嘴里送。 莫芷月看着面前的酥饼摇头浅笑,“还未喝合卺酒。” “吃点东西再喝,你饿了一天,就这么喝酒很伤胃的。” 莫芷月失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先喝合卺酒。” 林秋桐不明所以,这合卺酒还有什么说道吗?不是只要睡觉前喝了就行了么?不过看莫芷月这么坚持,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倒了两杯酒,两个人交杯喝了。 “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吧?”她现在急着喂饱他,一会可还等着他到床上去“喂”她呢。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 莫芷月轻笑张口吃下了她喂到口边的酥饼,一个又一个,直到他再也吃不下,缓缓摇头,她才停下动作,一脸坏笑的在他面前不停搓手,好像一只饿了许久的大灰狼,忽然看见了一只肥嫩嫩的小绵羊。 一把抱起面露霞云,笑得勾魂摄魄的男子,林秋桐大步向床上走去,“亲爱的,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容迟疑,林秋桐直接允住了那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唇齿纠缠间,激|情升腾,她不禁一点点试探,手指如有牵引般,不停在他身上游走,莫芷月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林秋桐喘息连连,细碎的吸允,从唇瓣,下巴,一路游走到胸口腹间。 眼前的身体,是如此的洁白无瑕,纤细的身段,没有前世男子明显的肌理,却另有一股柔和纤弱的美感,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迅速的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她快速的抽过锦被将二人裹上,怀里的男子脸上早已通红,却依旧带着羞涩的笑意,默默回应着自己的爱抚。 “芷月,我爱你。”触到他身下的亵裤时,她压抑的低吟。 莫芷月含羞撇开脸,默认了她的动作,咬唇低低道,“我也是。” 只这三个字,林秋桐立刻似收到莫大的鼓励,毫不犹豫的扯下了他的亵裤,顺带连自己的一同蹬掉。 身体交融的瞬间,一种并不陌生的刺痛自下、体传来,比起前世那如撕裂般的痛苦,这点刺痛,显然已是轻松太多。反观身下的男子,那明显青白下来的脸色,充分说明了他此刻正承受的痛苦,但他只是默默的咬牙忍下,然后抬起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对她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林秋桐心下激动,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扭摆起来,考虑到他是第一次,她尽量放慢自己的动作,起初只是轻微的摇摆,等待着他在她体内的适应,直到他的面色缓和,她才开始缓缓抽动,一波接一波的快感袭来,林秋桐抑制不住兴奋地加快了速度,“芷月,芷月。。。”她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仿佛这是个永恒的咒语,可以带着她的灵魂,随着肉体,一起到达极乐的最巅峰。 。。。。。 三日后,林秋桐终于带着一群人,在莫穿云等人的送别中,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城。随着她们同行的,除了洛寒母女,知心和知意,还有莫穿云硬塞给她照看的,一脸冷漠的慕容轩。 作者有话要说:开荤了,回乡了,某草也要休息几日了~~~ 57 57、完结 —————————— “一拜天地,天赐良缘喜成双——” 随着红衣喜公的一声高呼,一对新人转身对着门外恭敬拜去,立时,周围响起了众乡亲热闹的欢呼声,“好,好~~~” “二拜高堂,亲恩似海记心房——” 第二声起,新人缓缓起身,穿着大红喜服的新娘牵起身边顶着红盖头的新郎的小手,引领他转身面对主位上的长辈。又是一拜而下,上面的几位长者立时拼命点头,主位的两名中年女子欣慰的对视一眼。分别坐在她们身边的两名中年男子,则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偷偷从袖袋中掏出了丝绢转过头抹着眼泪。只是两人的感觉明显不同,一位是欣慰,而另一位则是带了不舍。 想来,这一嫁一娶之间,长辈的心情,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夫妻对拜,从此恩爱似蜜糖——” 喜公的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哄笑了起来,“好,好,快拜,快拜。。。”甚至有些年轻的女子已经一叠声打起了吆喝,“拜堂,拜堂——” 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天华镇本就是乡间小地方,民风淳朴,讲究也不多,家里有喜事,一到了喜庆的日子,镇南镇北但凡有点关系的,都会跑过来凑个热闹,图的就是个乐呵,远不如那京城大户来的有规矩,却是绝对的轻松自在,和乐融融。而这整个天华镇,不知道“林记烧烤”——“天华绝吃”的又有几个?所以,今天这样的日子,的确是难得的热闹无比,几乎比林秋桐和莫芷月当日在京城所举行的婚礼到场的人还要多。 在一片欢闹声中,一对新人终于对拜完毕,随着喜公一声,“新人入洞房,早生儿女孙满堂——”两人缓缓被领出了前厅。 因为到场的人实在太多,王家的屋子虽然翻新过,却也实在装不下这么多人,于是,家眷们一边将部分宾客领到院中早已布下的宴席边就坐,一边安排另一部分跟着林秋桐回家,将剩下的宴席,摆在了林秋桐家。 幸好小三家的新屋离林秋桐家只有一巷之隔,所以虽然名义上是两家,但两处的宾客倒也离得不算太远,开席之前,一些活泼点的孩子还是不停的在两家之间来回窜着,不时的交着新的朋友,很快便打成了一片,呼朋引伴的一起玩闹,直让跟在她们身后的大人头疼不已。无奈之下,本来不熟识的大人也被孩子们拴在了一处,只得没话找话说,聊一些家长里短或者育儿经,倒是很快也熟路了起来,渐渐找到了越来越多的话题。 这其中,林秋梧便是个典型。 自洛寒跟她们回来后,便在她们附近买下了一处小院,与女儿一起住在了那里,不过她本人实在不是很会带孩子,再加上目前身子也不算好,林秋桐对她总是不放心,只是自她回来后,陈春和小三立刻将“林记烧烤”的一切账目全扔给了她,美其名曰是要好好休息休息,其实她知道,她们只不过是将她们认为属于她的东西又塞回她手里而已。她心里无奈,却也明白她们的固执,于是只得接下,反正对她来说,她们都是她的家人,她从未想过与她们分什么彼此,她们现下想推,她也不拦着,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到时候她们就知道推不推得掉了。但这样一来,她空闲的时间就不多了,难得有时间,她找自家夫郎亲热都来不及,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 于是,她考虑再三,最后只得叮嘱林秋梧替她多关照些洛寒母女,别让她们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什么纰漏。 却没想到这一来二去,林秋梧待在洛家的时间,竟比在自己家还多了,又是伺候她们娘俩吃喝,又是替她们洗衣缝补,收拾打扫,俨然成了她们母女俩的专属用人。小清流对他更是粘得紧,一时不见便会跑到林家来寻人,一会是想吃他做的点心了,一会又说要他带她上街玩,反正一天总是没完没了的事,直叫林秋梧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自家害羞内向的哥哥红着脸与一群已婚男子讨论带孩子的经验,林秋桐心里真是一百个不乐意,脸色也不自觉沉了下来。想那边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可都是成过亲,生过孩子的。自家的哥哥是什么人?那可还是黄花大闺男。怎么能和他们挤在一处商量怎么带孩子的事?居然还一本正经的咨询人家像小清流这么大的孩子,不肯吃饭该怎么办,什么东西她们不能吃,什么东西吃了有好处,怎么样能纠正她走路歪着脚的毛病,她总是不肯穿鞋是怎么回事。。。。 “真是的。”实在听不下去,林秋桐愤愤的瞪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院门口放着迎客炮竹的洛寒,要不是这家伙太没用,他冰清玉洁的哥哥何至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家问到“你们家的孩子”?害的林秋梧不停的红着脸向别人解释说不是自己的孩子,只是亲戚家的,他代为照看。看那些人听到他说他还没有成亲时,眼里同情又遗憾的样子,林秋桐真想直接过去将人轰走算了,她哥才二十二岁而已,很老吗?在她那个年代,这也就是个小毛头,哪里就值得他们同情了? 将手里整包的花生递给招呼客人的知心,她的目光仍不时瞄着林秋梧和众多男眷那一桌,身后,莫芷月不知何时拿着一叠彩纸走了过来,见她的样子,不觉轻笑,靠近她身边低道,“怎么了?” 林秋桐目光不移,只撇了嘴道,“该死的洛寒。” 莫芷月立刻会意,笑着摇头,“这不正是你交代秋梧照应她们母女的目的吗?看她们相处如此融洽,我以为你该高兴呢。” “我高兴个屁。”林秋桐收回目光,转头又瞪向洛寒,目光狠利,仿佛在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你看她,你看她,我哥都为她们做到这份上了,她却还是木头疙瘩一个,哪里有半点回应的意思?我真怀疑我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当初有心为洛寒和林秋梧制造机会多接触,本就是存了撮合之意的。只是,若因此成就了一段良缘倒好,但若良缘没成,却害得自家哥哥痴心错付,那她到时候肯定会恨死自己。 莫芷月轻笑一声,又摇了摇头,“你呀,只看到表面。我倒是很看好这二人呢,这眼看,也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了。” “何以见得?”林秋桐左右又将那两人看了一遍,最后不解的看向自家亲亲夫郎,“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不觉得?” 莫芷月会这么说,那自然是不会错了,但是她是真的没感觉啊,难道是她真就那么迟钝? 莫芷月神秘的一笑,却不再应她,径自拿着彩纸去到楼晚清和童叔所在的那一桌陪着他们剪彩花去了。 林秋桐被晾在一边,看着不远处他们那一桌,莫芷月,之前硬被莫芷月拉来的慕容轩,蓝衣,楼晚清,童叔,陈春爹爹,吴家主夫,于运好的夫郎极其公子,还有新加入的林秋梧。。。。一桌男子,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手上却不停的拿着彩纸剪出不同的图案,动作流畅,图案精美,竟是谁都不比谁逊色,让她忍不住惊叹,原来,说这世界男子心灵手巧,果然不是骗人的。 很快,王家那边就宣布开席了,林秋桐吩咐人将桌上干果茶水什么的都收了,然后就不停的有人端着大大的托盘,从王家面向林家的圆型拱门过来上菜,作为场地的主人,又是新娘子王喜红(小三)的异性大姐,她自然责无旁贷的负责招呼起了客人。 小三还未应付完王家那边的客人前,林秋桐便举着酒壶,不停在各桌间敬着酒,因着自己刚成完亲不久,对于这样的场面倒还是不陌生的,虽然两场婚宴排场不一样,到场的客人身份也都不同,只是如今这轻松欢闹的气氛,却比那华贵气派,却难免拘谨的场面让人舒服太多了。 “这小三可算是成亲了。”错身的间隙,同样在挨桌敬酒的陈春凑在林秋桐耳边说道。 林秋桐笑着点头,“现下可就剩你了。”当初小三与燕儿早早便定下了婚约,偏偏执意要等林秋桐回来才肯举行婚礼,王家人都知道她们姐妹之间的事,想着林秋桐对小三也算是有再造之恩,所以也便没有勉强她。谁知这一等,也就等了半年。幸好,林秋桐半年后就回来了,于是,两家人立刻挑了个好日子,为她们把喜事办了。 听到林秋桐的话,陈春只是随意的撇了撇嘴,未再多言,直接去到另一桌开始了下一轮敬酒。 林秋桐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这家伙,每次和她提这事,她就是这副样子,听陈家爹爹说,之前也替她张罗了不少人家的公子,条件好的不在少数,却不想她竟是一个也看不上,硬是一个人到现在。她本就只比林秋桐小一个月,眼看也快二十了,直把她身边的人急的不行,真不知道她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当然,林秋桐也知道缘分这东西本就可遇而不可求,只是一旦放到陈春身上,她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真难想象,这粗枝大叶不拘小节的陈春,在终身大事上,竟会是如此认真执著,宁缺毋滥的人。 席开一会,新娘小三终于提着酒壶越过圆形拱门来到了林家的院内,刚一照面,立刻有小女童将各色的彩花往她头上撒,这是当地的一个习俗,祝愿新人早生贵女。小三笑吟吟的接下一身的彩花,满身喜气,脸颊早已喝得通红,却还是眼神清明,显然是喝酒上脸的体质。 举起酒壶对林秋桐和陈春遥遥一敬,眼神流转,笑意回融,一切已无需多言,转眼便开始从头敬起了酒。 陈春和林秋桐直到这时才算任务完成,笑着收回酒壶,赶到小三身后,一人一边分别替她应付着众宾客有意无意的刁难,时而替她挡挡酒,与现代婚宴中伴郎的作用相似。直至敬完所有的宾客,一场宴席也几乎吃的差不多了。 “怎么样?”终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莫芷月立刻递上一杯茶给她,“还好吗?”其他桌的客人都开始下来走动了,她们这一桌因为都是熟人,所以还都坐在原位互相聊着天。 林秋桐笑了一下,旁若无人的就着他送到面前的手喝了一口茶,道,“我当然好了,今天的主角又不是我。”说话间,视线看向一边早已东倒西歪外的被陈春扶住的小三,“就她们这么个灌法,我看她今天晚上估计悬了。。。” 莫芷月自然知道她所谓的悬了是什么意思,俏脸蓦然一红,娇嗔的白了她一眼,“她就不会学你当日,也装一装?” 林秋桐闻言立刻笑了起来,“装?我看她怎么装?你以为当时那些人真不知道我是装的吗?只是在场的,除了你大姐和陈春,又有哪个真敢强灌我?但今日可不一样,这在场的全是父老乡亲,一半以上都比她辈分大,她今天是能喝也得喝,不能喝也得喝,左右跑不掉,再装还有什么意思?” 林秋桐当日成亲,到场的宾客哪个不知道她是当日静安王同乐会的诗文状元,是“知春阁”的实际老板,又是一手拿下首富慕容家的最直接黑手?她的才名与手段,她们哪个不要忌惮三分?她们纵使要闹,也是要顾忌着她的脸色,她只要稍露不愉,她们定然不敢再造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凭着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人,想真正灌醉她,谈何容易?她只要稍微装一装,也就过去了。 莫芷月被她这么一说,倒是一愣,过了一会才淡笑道,“你这一说,我倒更觉得这里好了,至少,尽兴。”喝酒也好,欢闹也好,在这里,人人尽兴。 林秋桐笑着低头在他粉嫩的颊上偷亲一记,轻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跟我来到这里生活,无怨无悔?” “应该说,这是我无上的幸福。” 这里虽没有京城的繁华,没有锦衣玉食仆佣环绕的安逸,可是这里人活的真实,快乐,是真真正正的活着。 他刚说完,边上立刻有人撇嘴了,蓝衣装模作样的抖了好几下,才说道,“哎哟,酸死了,公子,你现在怎么也学的这么酸了?” “呵呵,可不就是嘛,咱们家的月儿如今可是越发的会表情了。” “爹!”一见楼晚清也符合,莫芷月无奈的阻止,转眼又扫了一眼蓝衣,那头立刻乖乖闭了嘴,再不敢调笑他半句。看得一边的林秋桐佩服不已,她家的芷月,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有威慑力,关键时刻,只消一个冷眼,立刻就能搞定一切,对谁都好使,尤其对她自己。 看他这样,楼晚清也不再取笑他,只应道,“好好,我不说,不说,行了吧?”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拉住童叔低下头小声讨论了起来,偶尔抬头看向林秋桐她们这边,俨然一副认真研究的样子,却不知道他们研究的到底是什么。 林秋桐苦笑,对于这些男子,无论年龄,他们的心思,她一律是猜不透的,于是干脆放弃,目光流转,见对面的陈春爹爹正在招呼送走了小三的陈春过来,她也回头看了一下,对着那个也喝的面色有些潮红的家伙笑了一下,看样子,今天这场婚宴,这家伙可比自己尽心呢。 等陈春回到桌边,林秋桐才笑着问道,“怎么样?” 陈春立刻摇头,“基本不醒人事。” 林秋桐顿时笑了起来,可怜的燕儿,可怜的小三,可怜的洞房花烛夜啊。 抬眼看着对面,正要再问点什么,却无意中见到一边的陈家爹爹偷偷拿视线瞄着他身边的慕容轩,只瞄一下,然后便收回视线,转向自己的女儿,左右看了看,接着又去看慕容轩,如此反复,间或还微微的点点头,状似十分满意。然后,那眼巴巴的目光就向自己扫了过来。 这。。 57、完结 。。。。。。 林秋桐忽然就觉得酒的后劲上来了,什么问题也没有了,赶紧拉起身边的莫芷月,以不胜酒力为名,起身告退。 心里默念,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千万不要找我,这个问题太难办,绝对绝对不要找我啊。。。。 。。。。。。。。。。。。。。。。。。 回到自家后院,远离了前院的喧闹,这里自成一片宁静,林秋桐怀抱着莫芷月,满足的享受着这片安宁。 莫芷月想来也注意到了陈老爹刚才的举动,窝在林秋桐怀里,笑的有些无力,“看来,真要让大姐赶快将人接回去才行。” 林秋桐哀怨的冷哼,“她倒是想,那也得人家愿意。” “那怎么办?真要去乱点鸳鸯?” “也未必就是乱点鸳鸯吧?”林秋桐稍作犹豫,然后说道。 莫芷月偏头看着她,“你觉得可以?” 耸耸肩,“谁知道呢?”缘分这东西,向来说不清道不明。“爱咋咋地吧,谁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的?” “恩,反正,我只要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便是了。” “哦?”林秋桐低头挑眉,“那你倒是说说,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莫芷月淡笑仰视她,须臾,他将头靠上她的胸口,抬眸看着天上的明月繁星,半晌,才低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很久以前,她就曾对他说过这一句,他铭记于心,并且深信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再回顾全文,总觉得有很多遗憾,好像又偏离了我的初衷,也有很多不足之处,尤其最后几章,写得好像有些笼统了,总觉得不够细致,只是草草也有尽力,但是对于复杂的争斗场景实在不擅长,所以难免疏漏,还望大家海涵~~~~ 正文到这就完结了,剩下还有什么大家有兴趣的内容,我可以在番外写出,现在大家不妨提一提想看哪些番外~~~~么么大家,过年跑了好多地方,更新的晚了,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