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分卷阅读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书名：[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文案： 当追逐太阳的疯子爱上C·罗纳尔多 “我找到了赫利孔山。”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 直到她忽然说：Quod me nutrit me destruit（凡滋养我的，也将毁灭我） 美究竟是生的一部分，还是生的对立面？ ※ Amor est vitae essentia 爱是生命中的精粹 ※ Mors ultima ratio 死为最终天理 无论最终悲喜祸福，这会是一段绝对纯粹，自足圆满，超越人类社会属性而相恋到极致的绝爱 一句话文案：从前有个变态痴汉，对C罗垂涎三尺，然后就把他给吃了。 红字加粗说明： 1.女主边缘型人格，极端偏执，理想主义到反生活反三观反主旋律。俗称变态，二次元称病娇。开篇不明显。 2.作者看人不看球的球盲，纯痴迷C罗的美色，文章只以嫖为主旨。 3.我的原则：嫖他就是因为爱他要舔他，所以全文从头到尾全方位无死角花式吹罗，夸张肉麻完全不要碧莲→吹逼之王就是我。 4.本文非快餐路线，人物塑造、台词对白、场景设置、心理描写等一字一句都经过苦心设计，不愿意走心看的，请别一目十行把细节全吞了阅读理解不到位还张口就是女主“没自尊！”“没自我！”“太卑微！”等完全搞错重点的谜の神论。 5.作者死宅学生党一枚，没接触过社会，常识欠费，写一个在我完全不熟悉的背景下发生的故事难保不出现逻辑拙计的情节，入坑还请多多担待。当然也欢迎指出错误，但希望语气能友善一点。 6.由于文中主要角色思维反常，再加上作者脑洞清奇，剧情随时玄学式暴走= =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西方罗曼 竞技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娜丽塔·曼加诺（AnnaritaMangano）；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C罗） ┃ 配角： ┃ 其它：C罗，痴汉，文艺，病娇 ================== ☆、序幕 意大利佛罗伦萨美第奇礼拜堂 这一天是旅游淡季，到访美第奇家族遗迹的游客并不多，其中，圣洛伦佐大教堂又吸引了大部分的人流，紧挨着它的小圣堂则由于入口易于错过而受到了忽视，显得失魂落魄似地冷清。 小圣堂内部最重要的部分是米开朗基罗设计的陵墓。它由繁复的黑色科林斯式廊柱撑起，地面为大理石拼花地板所铺就，南侧的祭台上摆放着整齐的鎏金烛台，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立于正中，背靠铭刻着家族历史的石碑，祭台对面则竖着三位家主的雕像。墓室其余两侧分别放置着朱利亚诺公爵与洛伦佐公爵的石棺和坐像，各自由著名的《昼》、《夜》、《晨》、《昏》守卫着。 新圣器收藏室中为数不多的游客，大多是慕米开朗基罗之名而来，他们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每一处细节，或是轻声与同伴交流品评、或是用眼睛大快朵颐，甚是乐在其中——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不寻常的异类，正贴着铁围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朱利亚诺公爵像，时不时地发出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 她糟糕的健康状况本该惹人侧目，但事实上却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虽为血肉之躯，她却更似幽灵。 假设当天你正是到访小圣堂的其中一个游客，事后则有人敦促你努力回忆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物事，那么，你首先当然最可能会想起这些价值连城的艺术作品，然后，你或许会想起地板的图案、或许会想起窗外的天色，甚至或许会想起黏在石壁上的一只不知名昆虫，然而你却唯独不会想起跟这个怪人有关的任何细节，哪怕你其实与她在不远的距离内共处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如果她得到了不可能的关注，人们就会发现，与完好的常人相比，她全然是一副怪异的死相——她骨瘦如柴，面无血色，眼神空洞诡秘，阴沉下垂的嘴角似乎永远和欢笑绝缘，满头黑发跟乌鸦一样不详，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作为人类必要的温暖特征。 然而她身上也并没有那种会引人注目的阴冷恐怖感——如果一个本应活生生的人类有了那种死相，那无疑会是件令人感到恐怖的事，但她却仿佛是一个天生的死物，从不具备被称为活人的资格，因此，她身上缺乏生命的要素就显得跟石头没有热度一样理所应当，自然也无特别需要关注之处。 她安静地在朱利亚诺公爵跟前伫立了一阵之后，一个女人忽然走近她身边。 她已经习惯在人群之中隐形，也并不以为那个女人会有和她搭话的意图，因此她仍旧只是自顾自地凝视着朱利亚诺，一直到对方开口为止。 “你很喜欢这个？” 分卷阅读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略带惊讶地回过了头。 这个女人生着一双夜色的眼睛，说不出她是衰老，还是年轻，她身上有长者的胸怀、先知的智慧、祭司的庄严，她的声音仿佛是一种来自天上的、包含了真理的永恒的语言。 对方是个奇妙的人物，几乎使她感到襁褓时期都不曾有过的安心，但由于语言这把通向外界的钥匙在她身上是生锈的，她便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随后她却又马上摇了摇头表示否定。 女人笑着问道：“这代表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朱利亚诺公爵像。那个大理石塑就的青年具有精巧的结构、生动的神采，学画画时临摹了无数遍的那颗漂亮的头颅就在他的身上。 然后，话语不经意志便脱口而出。 “他很美。听说他生前号称新雅典的阿波罗，是著名的美男子，但最难得的是，他的美貌有幸被一个天才以石刻保存。接近五百年了，他的肉体已经腐朽，传奇的美第奇家族也已衰亡……几个世纪的时间足够摧毁很多东西，他的美却始终无可撼动地屹立着，仿佛将永恒不朽。” 与其说她是在回答问题，不如说她是自说自话地遁入了另一个不知名的世界里。 女人静静地听完了她的话，问道：“但是你却不喜欢他？为什么？” 她望着朱利亚诺，心有余悸似地说：“美是一种可怕的力量。” “真正的美是智士的宗教，是永恒的喜悦，是四季不衰的花园，它与爱双生共命。你还不了解它。” 她心底隐隐产生了暴躁和不满。 美拥有伟大的力量，但却存在于她未知的领域——她厌恨这种概念，因为那代表她至今备受苦楚并非由于外观世界的神圣光辉是与现实性互相对立的虚妄，而是由于她完全被美拒之门外。 “那只是受难者的内心制造的幻觉。” “那是忠于光明的朝圣者——也即是因神性而受难的人才能掌握的真理。你的生命最终也将因之而丰盈。” “即便摩耶之幕①与世界的真容倒置，对于一个快死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益处。”她说，剧烈的咳嗽适时发作。 她的母亲这时带着买好的纯净水回来了，预备带她离开。于是，那女人对着她说了最后一句话：“疾病空耗了你的时间，但你很快将领受爱与美女神的启示，也不会再苦于意义的失落，哪怕你仍处于死亡的阴影之下。” 那句话是她命运中的第一个预言。 当她重游故地时，她的肺癌已发展至中晚期，又刚刚从一次高烧中恢复不久，整个人苍白得发青，瘦得脱了形，看上去简直像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死尸，但她的精神却反而收获了生之喜悦。 Apparuit iam beatitudo vestra② 她怔住了，感觉这句话并不是她用耳朵听见的。 然后，她看到上次遇见的妇人又站在了她的身边。 “你变了很多。你见到了什么？”那神秘的女人问道。 她还来不及为对方的出现而惊讶，便因这个问题而露出了笑容。 她回过头，面前依然是朱利亚诺公爵像，但她却是在透过它看另一样东西，好像她面前有一条长长的河流，而她正注视着尽头的桃源。 她的声音本已被肿瘤压迫得微弱嘶哑，此刻却如黑暗中燃烧的火炬一般迸发着力量。 “我见到了太阳的独子、永恒的夏天、不熄的火、寒冷与暴风雨的敌人。在他身上，爱和诚实是恩爱的伴侣。他迷人的品性与华丽的美貌，即便在沉默中也能奏出最优美的乐音。他的眼睛使黑夜明亮，他的笑容使春天的脚步提前降临。” 神秘的女士以慈祥的目光看着她：“爱神令那个以美为名的男子打开你的眼界，教会了你幸福的含义。” 她的微笑代替她的声音作出了回答。 但下一秒，一种危险的狂乱侵袭了她。 “我有限的生命扩张了，但我的幸福也开始成为我的厄难。有时候，他那种过于圆满的美简直令我无法忍受。我爱慕他、崇拜他，可又会嫉妒他、仇恨他。美即滋养了我，又毒害了我……这就是美的力量吗？” 神秘的女士予以否定：“美即真、美即善，它绝不应孤立于高阁。不要极端专注于感官。” “我只感到美的显像越是可信，我受到的疏远就越是彻底。也许是因为我被生隔绝了。” 她还没来得及等到回应，她的母亲便又从小店回来了。于是，那神秘的女士以慈母般的温柔递给了她一件东西，然后就像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她摊开手心，看到了一条被制成竖琴形态的铜制项链。它尽管锈迹斑斑，却依然流露着优雅的古韵，仿佛是壁画上的神祗的随身物件。 同时，她的心灵又听到了一句话。 Incipt vita nova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分卷阅读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摩耶之幕，或摩耶的面纱，源于印度宗教文化，概念意思大约指现象世界是一种幻象，摩耶之幕即遮盖真实世界的帷幕。 ②“你的幸福已经降临”，拉丁语，出自但丁《新生》 ③“新的生命已经开始”，出处同上。 ☆、第一章 马德里皇家歌剧院，与王宫隔街相望，建成于西班牙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时期，有阿隆索七世的铜像镇守门前，主体由灰白色花岗岩构成规整的平面梯形，外部被装饰性的罗马式廊柱平均分割，正面最高处依欧式建筑的风格戴上了尖顶帽，第二层的三扇落地窗前则张贴着演出海报，昭示其内部用场为何。 外观看来，这座古典建筑算不得十分夺目，但它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是欧洲最重要的剧院之一。 不同于平常门前人流不温不火，今天它迎来了相当多的客人，而其中最抢眼的身影，莫过于一名出挑的青年男子。 他穿戴着一身时髦的名牌衣饰，身量高大出众、面容英俊非凡，脸上欲盖弥彰的墨镜反倒为那副明星气派增光添彩——这个男人正是现今皇马当家头牌，前曼联巨星，当世最顶尖的两大足球运动员之中，与谦逊内敛的劲敌里奥·梅西形成鲜明对比的那名桀骜不驯的葡萄牙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阿维罗。 任谁都难以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名字和这样的场合联系在一起，连他自己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到这儿来附庸风雅。 他出人意表地驾临这家歌剧院的起因，得要追溯到两天前。 …… 下午一点半，训练结束，克里斯蒂亚诺不紧不慢地开动新买的豪车离开基地，到路口处时则放慢速度向十几个蹲点守候的球迷微笑着挥了挥手，接着便一拐方向盘开向阿德里亚纳大道。 由于这天是工作日，而且当时也非上下班高峰，道路十分畅通，于是他把踩在油门上的力度加大了些，将车速提到五十公里。然后，他打开CD机，悠闲地跟唱起了音乐榜上的新歌，就和在树上欢啼的知更鸟一样轻快。 回家的路本来一如既往的平顺，却毫无征兆地骤降异变。 他正自得其乐地唱着跑调的歌，一个骑车人就像骑着彗星一样凭空冲到他视线前方。 他悚然一惊，慌忙手脚并用，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死死踩下制动器，拐向人行道的方向。最后，跑车左前轮冲上了路缘石，车身则蹭过了路灯，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听得他心里一紧。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查看车子的损伤，匆匆忙忙地下车往路中央看去。 刚刚差点撞上的是个消瘦的年轻女孩。她摔了个大跤，但看起来应该并无大碍。从意外中缓过劲之后，她将自肩膀滑落的背包背带拉好，扶正自行车，向他这边小跑了过来。 “你还好吧？”他向那女孩问道。 她来到了他面前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他豪华的法拉利跑车发愣，看上去好像难以理解它的存在似的。 顺着女孩的视线，他也终于看到了铮亮光洁的车身上多出的那条长长的白色刮痕。他叹了口气，说：“小姐，不要乱穿马路，很危险的。” 克里斯蒂亚诺说完之后，那年轻姑娘仍然充耳不闻似的在发呆。他默默地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听不懂西班牙语。正当他考虑是不是该尝试改用英文和她沟通时，她形状下撇的嘴唇微微颤抖了起来：“抱歉，先生……这是我的责任……我该赔偿你的损失。” 她说话时依然将视线对着车子，神态战战兢兢的，好似某种缩在壳里的动物正被迫直面令它恐惧的东西。她发出的声音则像毛毛雨一样又轻又细，他暗自推敲了一番，才将错过的单词补齐，勉强凑出完整的句子。 弄清了女孩的意思，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说要赔偿？不，不用了，小事而已。” 眼看开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新车身上多出了一道难看的伤疤，他不免气恼，但这么一个声如蚊蝇的小女孩实在叫他不好意思发作。何况以他的收入，哪怕直接买辆新的法拉利都不需要皱一下眉头，为难她也是既无必要又无风度。 女孩现在略微平静了一些，不过仍然低头看着车子：“啊，不，先生，我有义务承担你的损失。修车的费用我会赔偿给你的，不管需要多少。” 他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真的不用，这只是个意外。以后骑车小心点就好。” 她似乎在恍惚间陷入了思索。接着，她忽然放下背包，翻翻拣拣了一阵。他以为她在找钱包，结果她却从中抽出了一张门票。 女孩胸前挂着一条古朴的铜制竖琴项链，仿佛是为了平复紧张的情绪，她像信徒祈祷时握紧十字架那样握住了它。然后她转过身子，第一次正视他的脸，将那张票递到他的面前：“聊表歉意。即便你不需要我赔偿，我也希望你可以收下这个。” 他疑惑地从女 分卷阅读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孩手中接过它，细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 这是一张歌剧票，剧目名称是《图兰朵》，演出场地是马德里皇家歌剧院，最重要的是，它是张座位安在第一排的高档票——他估摸着，这张票的价值已经抵得过他的车子被刮花的经济损失了。 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那个正默不作声地呆站着等他回应的姑娘。 她瘦弱苍白，乃至于好像承载不了生命的重量似的，而这副不健康的形象也并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好感或是恶感。 他绝不是冷漠少感的人，可面对着这个女孩，他却莫名觉得，如果不是她冲出马路刮花他的新车，即便她就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睛也多半注意不到她的存在。他说不出确切的原因。 可能因为她是那种总是在学校的角落里看书、无声无息的类型？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总算找到这么一个理由说服自己。 她确实像是个书呆子。以一个年轻人来说，她的穿着打扮实在无趣到不敢恭维。另一方面，他本预计她一旦看到他的脸，不是失声尖叫、就是惊讶得说不出话，但结果却正好相反——自从她开始看着他讲话，她就变得镇定多了，显然完全不了解他的身份。 然后，他又将视线移向手中的物件。这个与潮流格格不入的女孩想必是个狂热的歌剧爱好者，而这张昂贵的门票对她来说多半也是来之不易。他没必要为了一点无伤大雅的损失剥夺别人的生活乐趣。 于是他大方地笑了笑，将票子递还到她面前：“没有关系，你不需要觉得抱歉或者做任何赔偿。你还是自己留着去看吧。” 她没有接过：“不。” 他愣了一下，劝解道：“你真的没必要这么做。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懂歌剧，你把它送给我的话，纯粹是浪费。” “它是你的了。”她的声音依旧细弱得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吸收，此时却透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决，“你不想看的话，可以直接扔掉，这与我无关，因为它已经属于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颇是讶异地看着她，完全料想不到这个存在感稀薄、说话轻声细语的女孩会有这样的坚持。 这下他也不宜再推拒，便将门票收入口袋中，露出最具魅力的微笑：“好吧，谢谢你。” 她一怔，近乎受惊似地移开了目光。 他愉快地挑了挑眉。看来就算是与世隔绝的书呆子女孩也抗拒不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吸引力。 “那么，再见。”他说。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停下了正欲离开的步伐：“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我……希望你还是去看看演出。” 他失笑道：“放心，我不会扔掉它的。” 她似乎不太好意思，但显然松了口气：“啊，谢谢。” 他突然间玩心大起，禁不住想戏弄一下她，便不怀好意地补充道：“我会送给别人去看，不会浪费掉。” 这句话带给女孩的打击出乎意料的严重。她一声不吭，脸色却霎时变得像喝了毒/药一样难看。 “噗……”克里斯蒂亚诺本来打算马上告诉她这只是个玩笑，然而看到她剧烈的表情变化，这个稚气未脱的男人却一下子失控了，“哈哈哈哈哈……” 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孩子一样发出了一阵忘乎所以的大笑，不少行人的注意力都纷纷被他吸引了过来，而那女孩还没从莫名其妙中回过神，就已不知不觉地被他无忧无虑的笑声所打动，阴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容。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会去看的。”笑够了之后，他擦擦眼泪说，然后似乎对那阵小小的快乐意犹未尽一般，又笑了一会儿，“哈哈哈……” 女孩对他夸张的表现哭笑不得，无奈地撇了撇嘴，不过这么一闹之后，她的神态放松了许多。 “好吧，总之，谢谢你。”她用了目前为止最响亮的声音说。 他这才发觉，这个女孩的嗓音像唱歌的黄莺一般悦耳。 “没什么好谢我的。”他微笑着说，“不过，好姑娘，我建议你以后说话大声点。你难道是舍不得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有多好听吗？” 她在惊愕中止住了呼吸，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噢，这个。谢谢。其实……我也有特别大声的时候的。” “什么？你说什么？”他装作听不清一般故意凑近耳朵，然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啊，你居然还有大声的时候。” “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俏皮话，只得窘迫地揉了揉鼻子。 他拍拍她的肩膀，善意的笑容替代了促狭之态：“好了，我该走了，再见。说真的，以后做个自信的女孩吧。自信很重要。” 她愣了片刻，才像刚刚明白过来一样应道：“啊，是的。谢谢你，先生。” 然后，她深不可测地微微一笑，甜美得令人心悸的声音头一回如此清晰可闻：“您可真是好心肠。” 这时候 分卷阅读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发现她眼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喜悦，就像是收藏家忽然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稀世珍品。 他迷茫地怔了怔，只道那是错觉，便向她点了点头，回到了车里。 在驾车离去的途中，他趁着等待变灯的时候，掏出门票看了看时间信息。 剧目上演那天并没有赛事，时间和训练也不冲突，他确实可以兑现承诺亲自去看看。 …… 剧院的外观貌不惊人，但内部装潢却是美轮美奂、极尽奢华，休息厅里铺设着柔软的斑斓地毯，室内精美的廊柱、水晶挂灯、银质烛台、玻璃镜子、绘画、雕塑，无一不全，折射着绚丽旖旎的金光，好比一个朴素的首饰盒里摆满了褶褶生辉的珠宝。 但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欣赏的心情。他进入了这个像欧洲宫殿一样富丽堂皇的剧院以后，就渐渐开始被一股令他不自在的气流包围了。 站在那么多穿着晚礼服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之间，他感到自己像羊群里的黑羊一样怪异。 是的，这里所有的客人都穿着严肃的正装——而他，上身穿着鲜亮的米色碎花衬衫，外罩茶色灯芯绒外套，脖颈上围着古驰围脖，下身一条花哨的牛仔裤，彻头彻尾就是一副招引记者跟拍的轻佻行头。 出于自身动物性的精准直觉，他默默摘下了他觉得只会起反作用的大号墨镜。 出于同一种直觉，进了演出大厅以后他又默默吐掉了嘴里的口香糖——但由于找不到垃圾桶，他只好塞进口袋里。 他产生了一种逃跑的冲动，但抱着“穿正装并不是绝对的要求”的希望，他最终还是走向了第一排那个属于他的座位。 然而，随着豪华空阔的音乐厅渐渐坐满了观众，他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被打破了。 放眼望去，一千多个观众都穿着庄重的礼服，唯有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他与别不同、独树一帜。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大概又一次成为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了，可这回毫不值得自豪。 他考虑离席来摆脱窘境，但那样做的话他将不得不请求整排座位上的人让出空间给他走出去，显然那时的情景只会比现在更加难堪，于是他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 站在球场被几万个球迷狂嘘可要比忍受这种无声的尴尬舒服得多了。他懊恼地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边的观众看上去都是极有教养的人，他们并没有盯着他看，或者至少假装没有在注意他，而是各自目视前方，静待演出开始。眼见于此，他多多少少安心了一些。 他一边竭力说服自己没有一个人正看着他，一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幕布，渴望磨人的寂静能尽快被歌剧所打破。 少顷，明亮的灯光渐渐熄灭，黑夜般的昏暗顿时笼罩了整个大厅。 如潮的掌声马上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而他发觉自己反应慢了半拍以后也赶紧加入鼓掌的行列。 乐队在掌声中开始了演奏，暗红色的幕布缓缓揭开。 舞台的背景是阴森森的刑场，粗衣麻布的百姓们缩头缩脑地四散徘徊着，不祥的铜管乐营造出了肃杀的气氛。 然后拿着雪亮钢刀的侍卫将百姓驱赶到两边，一个穿着中国清朝服饰、涂白了脸、留着八字胡，外形酷似傅满洲的官员从中间走了出来，率先开始演唱。 歌词是意大利语，他听不懂在唱些什么，唯有靠两边的字幕理解剧情。 大臣讲述道，尊贵的图兰朵公主为招驸马，颁布了三条谜语让有意者挑战，猜中即可迎娶公主，猜不中就得丧命，而远道而来的波斯王子败在了公主的谜语之下，即将赴死。 ‘这是什么无聊的公主……她的真名是斯芬克斯吗？’①他暗暗翻了个白眼。 不久之后，流亡的鞑靼国王、侍女柳儿，还有主人公卡拉夫王子也出场了，纷纷为亡命的生涯而长吁短叹。 饰演卡拉夫的男高音是个满脸横肉、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腹诽：如果这个人是王子的话，他岂不是阿波罗下凡？ 而爱慕王子的柳儿虽然年轻，但是长脸薄唇、面目刻薄，同样毫不可爱。 虽然他也预计得到，歌剧这种高端小众的表演形式最看重的会是歌声而不是外貌，可尽管心里明白这一点，他依然难以克服演员的长相所造成的不快。 于是他只好闭上眼睛，只听不看，可惜结果也不理想。 古典音乐和美声唱法对他来说并不难听，然而与那些能在一秒内用通俗易懂的旋律和富有鲜明个人特质的歌声带动他的情绪的流行歌曲相比，着实是曲高和寡，他怎么听都不得其法。 故事无趣，演员其貌不扬，音乐听不懂好处，他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于是默默开始思考该怎么度过剩余的两个小时。 中途离场是不用考虑了，那么干脆闭着眼睛睡到结束？但卖力演奏的乐队发出的声音太过响亮，离他的位置又最近，真想睡过去也只能是想想。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 分卷阅读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只得无奈地睁开眼睛，继续关注舞台上的进展。 此时，摇篮曲一样轻柔的曲调正像纱幔一样轻抚着每个人的听觉：“东边小山岗上，鸟儿啼声凄凉，春天看不见花和草，冬天盖满了雪和霜。四面八方的王孙才郎，人人向往图兰多公主，她的美貌举世无双。春天的花儿只为她开，秋天的明月只为她亮。” 紧接着，那个猜谜失败的波斯王子出现了，他正被押去领受死刑。百姓们又齐声唱道：“他是多么年轻，多么英俊！释放他吧！噢，他多么勇敢地冒了险！他看上去多么高贵、漂亮、文雅！啊，多么残忍！公主，释放他吧！给他仁慈！” 卡拉夫则向尚无踪影的公主骂道：“让我看看你，那样我就能诅咒你！多么的残忍，害人刀下饮恨！” 然后，变奏的名曲《茉莉花》以恢弘的气势响了起来。 一顶华丽的软轿在磅礴的乐声中自舞台最深处的黑暗缓缓现形、抬升，就像远方的太阳渐渐自蔽光的山巅升起一般。 饶是克里斯蒂亚诺早已对这个图兰朵的长相不抱指望，面对这样气派十足的出场铺垫，也不由振作精神，将目光聚焦于正被侍女簇拥伺候的女主人公。 想不到这次他没有失望。 在轿中半坐半躺的女人黑发雪肤，体态轻盈，若一只优美的天鹅一般高贵天成。 她头戴精工细琢的凤冠，脖颈上挂着幽蓝的三股式坦桑石项链，穿着绮罗锦缎裁剪而成的素色古衣，身上的每件服饰无不是像来自一千零一夜的童话一般华美，而它们存在的意义则在于修饰那件真正的稀世珍宝——图兰朵公主。 图兰朵冰雪般冷酷的面容果真如那首邈远的歌曲中所赞颂的一样美丽，青春的一切荣耀都呈现在她的脸上，她就像希望与回忆所孕育的名唤艺术的女儿②。那种至纯的美貌从未经过世俗侵袭，仿佛属于光明无瑕的伊甸园。 任何人见了图兰朵公主，都不会怀疑，她的美在一瞬间就足以征服一个人的灵魂，以至于无数人为了得到她不惜风险，争先恐后地挑战那三道致命的谜题。 参孙见到她的那一刻，就会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毫无遮蔽地暴露在她面前，再不会有任何秘密。 希律王只需她一句话，便会立刻无条件地将施洗约翰的头捧到她面前，哪怕代价是罪孽的诅咒。 亚伯兰面对这等人物，也将如面对全能的上帝一般信服，心甘情愿地将亲生骨肉以撒献祭给她。③ 那是一种远远不仅局限于色相的，拥有极致意义的美。 面对百姓求情的声浪，图兰朵不为所动，给出一个冷漠的手势，宣布行刑，然后那华丽的轿子便又消失到了黑暗中。 先前义愤填膺的卡拉夫，此时此刻已经忘记了愤怒：“啊，美若天仙！啊，叹为观止！” 克里斯蒂亚诺不再觉得兴致恹恹了，认真地盯着舞台，生怕错过了图兰朵的再次出场。他不通声乐艺术，但对于接近人类心灵之共性的美，却也怀抱着绝对的喜爱与赞叹。 舞台上，主人公卡拉夫为图兰朵的美貌所倾倒，决定去皇宫猜那三个谜语。所有人都苦苦劝阻他、制止他，柳儿更是唱了一首凄美的咏叹调苦苦挽留，但他最后还是坚决地敲响了应征的铜锣。 这段不短的情节过去以后，高踞宝座之上的图兰朵才露了个脸，只是就在这时，大幕也暂时落下了。克里斯蒂亚诺只好跟着观众们一起开始鼓掌。 几分钟后，下一幕开始。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他一直期待的图兰朵再度正式出场，并且首次开腔唱歌，而她的歌声竟也同样地令他惊叹。 他不懂美声，但也完全能感觉到这个女高音的技艺之高超。 那柔弱的身躯是如何发出那样具有穿透力的声音的？ 令他不得不放弃睡觉打算的乐队仍在震震作响，而她的歌声却像一只利箭般刺穿厚厚的声幕直达他的耳畔。 她的声音凝聚得如有实质，没有散溢出一丝杂乱的气息，沉稳得像风暴中心的立柱、立于汹涌的海面的灯塔、在沙尘暴中行走的骆驼，而她演唱的曲调高高盘旋在空中，却又同风筝一样被她牵线的手牢牢掌握，腾飞挪移、高低起伏。 她是将军，是女王，在音乐的王国中用歌声统领千军万马。 之后，卡拉夫答对了所有谜题，但图兰朵不愿嫁给卡拉夫王子。于是王子对公主说，只要她在天亮前得知他的名和姓，他就愿意领受死刑。公主捉到了王子的父亲和侍女柳儿，并且严刑逼供。柳儿为了保护国王，宣称只有自己知道王子的名字，然后以死保密，并在自尽前告诉公主，是爱让她甘愿受死。天亮时，公主还没有知道王子的名字，王子则以一个吻融化了她冷漠的心，并把真名告诉了公主。最后，公主对天下宣布，王子的名字是“爱”。 在舞台上的一片欢腾之中，帷幕再度落下，《图兰朵》正式结束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感到有些意犹未尽。他在有图兰朵出现的时候便投入地欣赏她的风采，没有图兰朵的时候就耐心 分卷阅读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等着她出现，两个小时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幕布落下之后，主要演员都跑到了台前来，向所有观众鞠躬谢幕，而克里斯蒂亚诺这回差不多是第一时间就开始鼓掌。 然后，站在正中间的图兰朵饰演者向他的方向又鞠了个躬，并且露出了与那冷若冰霜的蒙古公主大相径庭的灿烂笑容。 他不禁又向那个出众的女高音送上了更热烈的掌声，而她也同时回以一个更热情的笑容。 这时他心中一震，发觉她并不是在对着这个方向的观众谢幕，而只是对着他。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认了那并不是错觉——她的目光始终正对着他，甚至没有移开过一次。 他一边继续鼓掌，一边感到疑惑。为什么独独给他这样的礼遇呢？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认出了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不过，想不到那个冒失女孩给他的这张票倒真是完全值得让他的新车被刮花一回…… 想到这儿，他忽然心里一凛。 那个女孩本身仿佛是个毫无特征的人，因此即便仅仅时隔两日，在刻意回忆时，他也很难想起她的形象。然而，眼前这名高雅美丽的歌剧演员却渐渐使得脑海中那本已模糊难辨的女孩的面部轮廓像聚焦一般清晰起来。 居然是她？！ 他怔怔地望着舞台上那个刚刚创造了一场辉煌的音乐盛宴的年轻女子，脸上惊疑不定，简直怀疑自己大梦未醒。 同一个人竟然可以在两天之内从一个缺乏存在感的小女孩变成舞台上风华绝代的女王？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这是怎么发生的。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就算哪天梅西从巴萨转会到皇马或者突然长高了十公分也不会让他比现在更震惊了。 她则仍是兴高采烈地看着他，堆起笑容的脸颊就像苹果一样红润饱满。 受到她笑脸的感染，他心中的惊异逐渐平复。 当初，他没能对这个女孩产生明确的印象，完全忽略了她身上任何可能值得留意的细节，而在他错过的东西里，无疑恰好正藏着一些超乎想象的、伟大的秘密。现在他才终于发现她是一个卓越的人物。 他又回忆到，她虽然很难正常说话，但在她这么做的时候，她的声音是十分动听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不觉露出了微笑，然后向她高高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她显然注意到了，悄悄以同样的手势回敬他。 谢幕结束了，演员们都走出了幕前，而观众这时候也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大厅。 克里斯蒂亚诺蠢蠢欲动地望着后台的方向，一边起身，一边犹豫着该不该去结识那个有趣的女孩，而就在这时，他挂在衣服上的墨镜落到了地上。 坐在他身边的男人顺手捡起了墨镜，将它递还到他手里。 “谢谢。”他对那个男人说。 “不客气。”对方礼貌地笑了笑，轻飘飘地往他身上扫视了一番，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沉下脸，立刻放弃了去后台的打算。 尽管那个男人的态度是翩翩有礼的，克里斯蒂亚诺却分明从那双狭长的灰蓝色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刻骨的讽意，乃至唤起了他最难堪的回忆——在他十一岁那年刚刚离开家乡马德拉岛来到首都里斯本时，周围的人正是用这种目光嘲笑他浓重的乡下口音的。不同的地方是，老师和同学当时大声地笑出来了，这个男人则没有，而克里斯蒂亚诺也不能学小时候那样朝他扔椅子。 他凭直觉认为那女孩不会笑话他不合时宜的穿着，可其他人却不一定了。 于是，他跟着人潮一起离开了剧院。 停车场上车子不多，克里斯蒂亚诺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辆布加迪威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他打开车门，准备坐进去，但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喊声忽然从背后远远传来。 “等等！” 他回头看去，一个裹着厚实的黑色大衣的女孩正火急火燎地从几十米外狂奔向他，架势很像是个无意中发现了偶像的踪迹的忠实粉丝。 “别急。”他停在车门边对她喊道。 这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还是像炮弹一样冲到了他面前。然后她俯下身子蹲了一会儿，像哮喘似的喘了好几口粗气，又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嘿，放松点，放松点。我会给你签名的。”他赶忙安抚说。 然而，在女孩抬头的瞬间，他惊异地瞪大了眼睛。 他竟又见到了“图兰朵公主”。 “是你？” “是的……我。”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 克里斯蒂亚诺来不及纳闷她为什么要像这样迫不及待地追上他，便忍不住细细看了看她的模样。 她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典雅少女，浓密的长发乌黑如极夜，肌肤似月亮般苍白，嘴角忧郁地微微下撇着，而她脸上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则数那双幽深的褐色眼睛——承受它们的注视几乎足以令人晕厥 分卷阅读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她十分瘦削，生命相对于她的躯体显得过于厚重，但一个颤抖的灵魂却恰好适宜。 ? 他感到难以置信：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怎么会记不住她的样子？不论美丑，这也绝不该是一副让人印象淡薄的相貌。 ? 这时，她已平复了呼吸，并对他露出柔和亲切的笑容，透出一种经过智慧洗练的纯真。 “你好，罗纳尔多。”她说，几个音节仿佛是随风摇摆的水晶钟铃发出的。 他诧异地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你？开玩笑，除非我一直生活在山洞里。”她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用了这辈子和上辈子的所有自制力才勉强保持冷静。” 他不由微笑起来：“我很难相信是这样。我更相信我那天见到的和你不是同一个人。” 他的话无疑带着玩笑意味，但意外地令她面露犹疑。 “同一个人有两面也很平常。”她轻描淡写地说，恢复了轻松的神情，“不过，你今天愿意来看演出，我实在很荣幸。我本来以为，也许你会觉得歌剧太沉闷。” “你太客气了。说实话，本来真的觉得有点闷，直到你出场。” 她嘴角像月牙一样勾起：“谢谢。” “谢什么？虽然我不懂歌剧，也看得出你确实表演得很好。”他说，然后便道出了疑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 她站直了身子，向他伸出手：“我是安娜丽塔·曼加诺。” 他愣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你好，曼加诺小姐。” “我想要认识你，阿维罗先生。”她接着说，一点儿也不像当初那个声若蚊蚋的可怜虫。 他本就乐意结识她，自然不打算拒绝，但出于一贯的贪玩作风，又调侃道：“你特地跑过来就是要认识我？可你不是本来就认识我吗？” 想不到她皱了皱眉，好像真的觉得自己的话并不妥当。 “嗯……刚刚的说法，大概笼统了些。” 她握了握她的竖琴项链，驱散一闪而逝的犹豫，然后便镇定地抬起头与他对视。 “确切来说，我想要追求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斯芬克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长着狮子躯干、女人头面的有翼怪兽，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上，向过路人出一个谜语：“什么东西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如果路人猜错，就会被害死。 ②出自叶芝长诗《凯尔特的薄暮》：“希望与回忆育有一女，名唤艺术，她的居所远离人类用树杈高悬袍衫充当战旗的绝望之地。” ③以上全是圣经典故。 ☆、第二章 他瞠目结舌，像被冰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 难道歌剧有个副作用是让人产生幻听吗？ “……不好意思？” “我想要追求你。”她重复了一遍。 就像嫌他还不够混乱似的，她又补充道：“我已经迷恋上你很久了。” 发觉克里斯蒂亚诺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她想了一下，又说：“或许是有点奇怪，因为严格意义上说，我们一共才见了两次，前后说过的话大概也还没超过三十句。不过我觉得，我的想法，对于你这样的万人迷来说，应该会比较容易理解吧？” 他的嘴唇阖动了几下，才把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抱歉，可是我得说，不是这样。” 她无奈地搓搓额头：“啊，好吧，看来我吓到你了。那么，把刚刚那些全忘掉吧。” 然后，她从大衣里掏出手机，偏头笑道：“你好，先生。我觉得你真的很辣，可以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她换了种更通俗的方式，但结果并没有变化。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很茫然。 见他没有回应，她用上了失望的语气：“不行？” “呃，不，不……没问题。” 她深潭一般的褐色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请告诉我。” 她的目光令他无端端产生了一种被催眠似的感觉，于是他机械地将他的号码报给了她，而她则兴冲冲地将之输入到了手机里。 女孩按下最后一个键之后，他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掏出来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挂断了呼叫，冲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忍不住想打给你试试。” 然后，她用灾民接水的姿势把手机捧到手心里，夸张地感叹道：“我的手机里居然有罗纳尔多的号码，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老天，我现在简直想把它做成标本珍藏。” 他忍俊不禁，挥了挥 分卷阅读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自己的手机：“这里头还有图兰朵公主的电话号码，更不可思议。不过不知道打过去以后会不会被砍头？” “随时打来都可以，三更半夜也没关系。”她欢快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会随时把它带在身上，连上台的时候也一样。” “哦？如果在台上响起来了呢？” “那我就给观众表演《和罗纳尔多打电话》呗。”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放声大笑。 “我很高兴认识你，曼加诺小姐。” 她粲然一笑：“我很高兴你这么想。” 此时他心情大好，俊美的面孔光彩焕发：“那么改天一起吃饭？”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仿佛陷入眩晕中，很快又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当然。啊，我不耽误你了，你请便吧。” 他揶揄地挑挑眉：“好吧，那我先走了。不过，追求我的小姐，你的声音怎么又变轻了？你不会要我靠读唇语来理解你的情意吧？” 她翻了个白眼，用双手围成喇叭，冲他喊道：“再见！够清楚吧？” 他一下子又被逗笑了，用戏谑的方式向她挥了挥手：“再见。” 他拉开车门时，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等一下。” “怎么了？” 她朝他走近了几步。她不高也不矮，但在克里斯蒂亚诺超过六英尺的个子面前就跟小女孩儿没什么两样了，于是她踮起了脚尖。然后，就像要摘下天上的星星似的，她将右手伸向他的脸边，近在咫尺的热度令他的呼吸不知不觉为之一窒。 她突然缩回手，手中多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她用骑士的手势将玫瑰递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给你的。” 他傻了眼，像木头一样站了几秒，才接过了那朵花。 克里斯蒂亚诺呆滞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她，她淘气地笑了：“玫瑰的芬芳凝萃着我对你的爱恋。闻闻它吧。” “嗯，这回是真的再见。我出来得太急，落下很多东西，得赶快回去拿。”她倒退着说，然后不等他说话，就猛地转过身子，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跑回剧院的方向。 他手里拿着玫瑰花，愣愣地看着她奔跑的背影，直到其消失不见。 …… 回到家里，克里斯蒂亚诺打开电脑，轻声念叨着“安娜丽塔·曼加诺”这个名字，将推敲出来的拼写输入谷歌搜索栏。 搜索得出的结果并不算多，但差不多全是热情洋溢的溢美之词。 “歌剧公主。” “卡拉斯再世。①” “无与伦比的舞台表现力。” “功底扎实、音域宽广、音色柔美细腻、花腔华丽灵巧、抒情之余不乏高亢的穿透力。” “出生于意大利罗马。家境殷实，父亲于东京大学毕业后回国开创了一家软件公司，母亲为职业家庭主妇，曾担任小学教师。家中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十七岁毕业于柯蒂斯音乐学院。” “精通六门语言，擅长四种乐器。” 一个才华横溢的体面人物，却怎么看也不可能跟罗纳尔多扯上瓜葛。他自问缺乏欣赏歌剧的艺术修养，而这位女高音也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球迷，然而，她竟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自动出现在他面前，以最热情的方式企图改变他们之间两不相交的局面。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不禁疑窦丛生。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道。 他是无人不识的超级巨星，并且高大英俊，向他投怀送抱的女性犹如过江之鲫，各自求索金钱名利或是情/欲的满足，对此，他心知肚明，也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处理这种轻松的关系——她们满足他，他也满足她们，一切清楚明了。 而安娜丽塔·曼加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谜团。 她的种种表现分明该是自相矛盾的，却又像高低不一的音符一般组成了完整的乐曲，全然不会令人觉得不合情理。她的声音、她的语言好像具有某种诡魅的魔力，足以轻易摆布他的情绪。最让他不安的是她那双不可谓不美丽的褐色眼睛——当他看着它们，想好好一探究竟时，他觉得自己似乎被推入了一个无底深洞中。 若不过多思虑的话，他没有什么理由不对她奇特的魅力抱有好感，但他越是回忆与她有关的细节，就越是不安。 从她身上，他隐隐感受到一种白雾般难以捉摸的气质，称之为艺术气息似乎也难以充分诠释，是他从没遇见过的东西，其未知性令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 即便不论这些玄乎的直觉，单单从理性角度考虑，她的行为的动机也有待商榷。 她只见过他寥寥两面，便不遗余力地向他示好，言行也并不是以上床为目的，可如果据此说她是千千万万个隔空爱上了他的女粉丝的一员，她的做法又显得过于从容巧妙了些。 一切仅仅只是因为爱神毫无征兆地向这么一个与他几乎素未谋面的年轻女高音射出了金箭？ 要么是她确实天生浪漫，要么是 分卷阅读1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把真相高明地掩盖了起来。 如果事实是前者，那当然令人愉快，但如果是后者……比起被精心设计的感情骗局玩弄，他宁愿痛痛快快地被泰森揍一顿。 而且她的出现尽管像是一个美满的奇遇，却实在是突然得反常。认真追究起来，这整个过程中更是充满了不寻常的偶然因素，难免显得像是一个陷阱。 为什么她会不偏不倚地被他的车撞到？ 为什么她当时手头这么巧有一张门票？ 为什么她前后之间的反差会那么巨大？ 如果把她的企图往他熟悉的方向——也就是某些功利性的目的去揣摩，那么这些问题倒是会得到个说得通的统一答案。尽管他讨厌这个可能，却不得不正视它的合理性。对于在恋爱之外另有所求的女人来说，经常霸占报纸头条的罗纳尔多简直是一个行走的宝藏。 他更希望能从单纯的善意角度揣度别人的心思，但是过去的不堪经历却让他明白，这不是他单方面的意愿能决定的。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戒心才能免于伤害。 克里斯蒂亚诺坐在电脑前不安地胡思乱想，却想不出任何结果。 他顺手把刚刚被他插到水杯里的玫瑰花抽出来，照那姑娘所说的一样低头闻了闻它的馨香。 鲜花的香气不似香水那样浓郁，但有一种从鲜活的生命中散发出来的清新持久的甘甜，像是生生不息的涓涓细流。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那到底是爱情的味道，还是谎言的味道。又或许它是某种更加难名的东西。 他取来手机，凝视着那个新添的号码，手指在通话键上方犹疑地停留了一阵，最后还是把它丢到了一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著名美籍希腊女高音歌唱家 ☆、第三章 安娜丽塔返回剧院后台的化妆间时，大部分同事已经离开了。同台的另一个女高音卡贝尔此时也刚刚换下了柳儿的衣服，拿上了手袋，向门口走去。 “嘿，曼加诺。” “嘿。”安娜丽塔点了点头，走向梳妆台前开始收拾自己的背包。 “你刚刚去哪儿了？” “找人。”她简短地说，背上了包，捧起乐迷赠送的玫瑰花束准备带走。 “去找送花给你的那个男孩子？”卡贝尔笑着问。 卡贝尔打趣的眼神令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是谁送的？” “听看守的姑娘说，是个金发的男孩子，眼睛跟天空一样蓝，名字好像叫……艾伦·琼斯。” 她脸色大变。 “什么？他还在吗？” “他本来说他认识你，想直接进来看你，不过没被允许，所以他就走了。” 她松了口气，又哭笑不得地看向手中的玫瑰。把追求者送的花送给她追求的人，这可真是物尽其用。 接着，她举起花束，犹豫着是否要立刻扔了它——既然她不可能接受艾伦·琼斯的求爱，这自然就是她不应接受的礼物。然而，她生来细腻多情，易感于一草一木，眼见鲜花娇美可爱，终归不忍丢弃。 “好吧，我先走了，再见。” “明天见。不过，他是谁？” “一个忠实乐迷。” 卡贝尔明显不太相信这个说法，但也没再多做纠缠：“是吗？再见。” 事实上她说的也称不上假话。 艾伦·琼斯是个年轻的音乐家，但最主要的身份是一个旅行者。他在全世界留下他的足迹，用乐谱录下所见所闻，而自从在伦敦大剧院看过她主演的《费加罗的婚礼》之后，他的旅途行程就被拴在了她的巡演路线上，她也成了他的曲调中最常出现的主题。最初，他也确实是以一个忠实乐迷的身份走到她面前的。 艾伦细腻善感，内心又总是处在顺光地带。他完完全全地理解她、欣赏她，于是，他很快成了她的至交契友。然而，他无疑想要更多。 等她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可能静止于她所期待的平衡状态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一面思索着艾伦的事，一面独自走向了自行车停车架，但就在她掏出车钥匙之前，她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热切呼唤。 “安娜。” 她瞬间苦恼不已地闭上了眼睛。她回头一看，果真是那个神采奕奕的金发青年，他的蓝眼睛简直热情得足以融化南极的坚冰。 “你来得正好，还给你。”她不由分说地把那束花塞到他手上，然后像逃难一样奔向停车架。 但他跑得比她更快。 他拦在了她面前，焦急地说：“看在我们的友谊的份上，你也要听听我的话。” 她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开始了声情并茂的告白：“安娜，我一直是自由的，可是自从 分卷阅读1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见到你的那一刻，司命女神就用铁链束缚住了我，链条的另一端是你的脚步。我企图用肉体凡胎挣脱它，结果就如蜉蝣撼树。我曾经有爱上过别的女人，可是我从来都是自己的主人。然而见到你的那天，自由的我却成为了过往……” “拜托，别说了……” “请让我说完！啊，我不过是想享受一番艺术的盛宴，然后就继续我的旅途，可是，我看到了什么？如此美貌无双的苏珊娜，足以叫阿弗洛狄忒羞愧难当，岂止费加罗与阿尔马维瓦会为她倾倒，最骄傲的君王也应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脚下！” “停……” “她的美不止来自形体，更是一种源自灵魂的高贵……她显然生于极乐净土，从未立足于凡尘之中……最具才情的哲人和诗人也不及她气度脱俗、神之子的目光也不如她那样多情……如果耶稣可以选择，也会更希望由她而不是玛利亚成为他的母亲……” “我的天……” “还有她的歌声，那绝不是属于人间的音乐，海上的水手都会选择把船开向它的方向而不是塞壬的岛屿……如果俄耳甫斯能凭借他的竖琴建立非凡的功绩，那她只要放声歌唱，就足以胜过任何英雄史诗的主人公。她一定就是第十位缪斯女神！”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不要打断我……与她无关的音乐又怎么能算是音乐呢？从此我不再去留意观察身边的风景，因为那相比她的存在不值一提。可是，我不能容忍拙劣的旋律辱没了她，于是我在乐谱上涂涂改改、结果只是多出了一张又一张的废纸……我每天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就像被绑在烈日下曝晒一样……安娜，你能解救我吗？” “艾伦，你又不是傻瓜，很明显我不吃这套，你就省口气吧，好吗？” “我希望你明白，语言虽然有穷，我的爱情是无穷的。” “啊哈，好吧，那你听好了：我十分感激你的盛意，可是，我不可能接受，所以，你不需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可以恢复自由了。否则我的拒绝也是无穷的。” “为什么不可以接受我呢？”艾伦焦灼地问，“我们一直很合得来，不是吗？” 她快速的回答紧紧尾随着他未落的话音：“在我身上这不意味着爱情。我早就爱上了另一个人。过去你对此一无所知，但现在你该清楚了。” 然后，她又指了指那束花：“其中一朵玫瑰不见了，你知道被我拿去做什么了吗？我拿去取悦另一个男人了，而他正是我唯一的所爱。也许听起来很突然，可我是不会撒这种谎的，你知道的。” 他陷入了短暂的惊讶，但很快又露出一种包容的微笑。 “就算真是这样也不重要，我对你的爱意一定会战胜你对那个男人的迷恋。” “那你绝对低估了我有多爱他。” “我想是你低估了我有多爱你。显然你还不了解我的诚意，我会让你明白为止——” 她惊惧无比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嘿！我已经非常明白，你不用再说了。你的赤诚之心比金子更珍贵，所以不应该被捧到一个不可能接受它的女人面前任她糟践。” 艾伦正激动地要开口，停在他们身边的一辆黑色奔驰忽然按响了喇叭，打断了他。 安娜丽塔回头一看，瞬间眼前一亮。 果然，她的声乐导师兼经纪人、盛名在外的音乐大师，伊格纳西奥从车里走了下来。 他不到四十岁，面孔同古罗马硬币上的男子头像一般冷峻，还没有生出明显的纹路，但头发却已经开始变灰，狭长的灰蓝色眼睛里流露出近乎傲慢的绝对性智慧。 伊格纳西奥可谓是安娜丽塔在世上最为尊崇的人物。从他的父亲，一位出生贵族的西班牙文学家、哲学家那里，他承袭了深刻的洞察力和机敏的头脑，而他的母亲——由一个奥地利指挥家与一个法国女诗人结合所生，则赋予了他捉摸不定的热忱与激情，于是，一名非凡而独特的艺术家就这样诞生了——他的音乐具备了学院派的一切优点，同时又有毫不遮掩的怪癖之处，既赢来了挑剔的行家的赞赏，也博得了尊崇特立独行的业余爱好者的好感。 “抱歉了，琼斯。今天她还需要练声，恐怕没时间和你聊了。我下次再把她还给你？”他对艾伦说。 曾经，他也是位极具前途的男高音，而尽管早早离开了歌剧舞台，转入幕后创作，他说话的声音里也依然有着浑厚低沉的旋律感。 “啊，当然。我不耽误你们。” 安娜丽塔如蒙大赦，赶紧向车里走去。 “安娜，我还会找你的。”艾伦目光灼灼地对她说。 “千万不要。如果你现在的想法不改变的话。”她回道，不等他有所反应便迫不及待地关上了车门。 车开动了之后，她惴惴不安地从车窗向外窥视，直到那金发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你来得太及时了，伊格纳西奥，不然我可就有麻烦了。” 伊格纳西奥一边 分卷阅读1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驾车，一边揶揄地说：“可不是每个人都热情到愿意追你追遍全欧洲。琼斯也不错，心地明亮，又有才华。再说，他是一个真正能够和你交流的人，难道不够特殊吗？” 她无奈地笑笑：“我没觉得他不好。他也确实是个与我相契的朋友——对我而言这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果从实际一点的角度考虑，我不该那么不留余地地拒绝他，但我是完全不切实际的。” 他给了她一个探究的眼神：“怎么个不切实际法？” “我不要the next，只要the best。我的爱人不会仅仅是孤独的解药，他会是最完满的意象、最崇高的理想。” 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一直将跑车开到她所住的公寓。 “我得跟你谈谈。”伊格纳西奥说。 她注意到伊格纳西奥虽然看似面色如常，嘴唇却已绷成了一条像刀刃一样生硬的直线。她知道这是他发怒的预兆。 “好吧，上去说。” 到了她家客厅之后，她先请导师坐下，然后状似不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觉得我的新家怎么样？我对它很满意。遗憾的是，它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我想为了邻居着想，最近我还是多去练习室比较合适。不过我很快会请人改善一下——” “别转移话题了。”他冷冷地打断她。 她立刻闭口不言。 “你现在主意倒是越来越大了。先是说想要工作稳定，在马德里的剧院做驻唱女高音，然后我一同意，你马上擅自签了演出合同。” “我只是——” “你就算不先问过我，至少也得考虑清楚后果。你的本嗓是抒情，可以应付花腔，但是戏剧女高你还无法驾驭。我警告过你，不是人人都是茱莉亚·瓦拉蒂①，图兰朵这个角色现阶段是你绝对不能碰的，否则你是在谋杀你的声带。结果，你当成耳边风。第一步是图兰朵，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唱瓦格纳的歌剧跟乐队比拼音量？！” 她只得手忙脚乱地试图平息导师的怒火：“不是，我当然记得你的话，只是……嘿，我唱得也没那么差吧？” 他的脸色缓和了些：“你的图兰朵完成度是不错，我一向也清楚你的声音里有足够的爆发力可以开发，但你不该在我的规划范围之外自作主张贪功冒进。你太年轻，就这样随便挑战极限很危险。” “我明白，我是有些个人原因，才想演绎图兰朵。”她赶紧解释说，“这一个演出季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你还想唱够一季？我已经跟剧院经理交涉过，以后在《图兰朵》里你只会演柳儿。” “什么？抱歉，怎么——”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私人理由，非唱图兰朵不可？” 她为难地咬了咬嘴唇。 因为她希望某个人能有机会在某一天看到她最强大、最辉煌的一面。但是这要怎么跟她的导师解释呢？ 她思索了一阵，最后道出了部分真相：“因为，柳儿纵然温柔善良，终究只是卡拉夫王子身边的影子，实在唤不起我的表演激情。图兰朵公主却是正好相反。” 他听了她的答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 “我的小姐，如果你不喜欢再演纯情少女，不久之后你就会如愿以偿——这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但你也该知道，在此之前，你必须配合我的指导和安排，按部就班地磨练技术。”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是特殊情况，一定不会有下一次，我保证。对了，新剧作写得怎么样了？” “连第一幕的编曲配器都还没有结束——别想蒙混过去。如果你再继续任性胡来，恐怕在它完成之前你就已经倒嗓了。” “我真的不会再挥霍我的声音了。” “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 伊格纳西奥总算满意地点点头。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说：“你这次请来的观众可真是非比寻常。” “啊，你注意到他了？” 他嘲弄地勾起嘴角：“身边坐着大名鼎鼎的罗纳尔多，形象还如此时尚风流，我想不注意到也难。” 他充满讽刺的语气理应令她感到不快，但她想象着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顿时觉得十分可爱，不禁轻笑起来：“那个，哈，也不能怪他。是我不好，我应该提醒他。” 伊格纳西奥不屑一顾：“下次别找这种无聊的下等人来。” 她不悦地皱起眉，而伊格纳西奥并不打算再继续谈论克里斯蒂亚诺：“明天晚上你到练习室去一趟，纠正一下发音的老毛病。” “明天晚上？”她一脸讶异，“不行。换成白天？” “白天我很忙，只有早晨有空闲。你晚上有事吗？” “我要去看皇马的球赛。票都买好了。” 他狐疑地看着她：“你对足球 分卷阅读1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那么感兴趣吗？” “来了马德里，不到伯纳乌看一场球，哪里说得过去？” “好吧，那你早上去吧。七点钟我开车来楼下接你。你可别睡懒觉。” “了解。” 稍坐片刻之后，伊格纳西奥便离开了。 她坐到摆放着卡萨布兰卡花的写字台前，翻出了一个生斑的牛皮日记本，虔敬地开始提笔记述。开篇处她写道： “我向艺术之神借来堂皇的实体形象，通往美的门户也随之敞开。 他就在这里，真理之光，生命之火，我的挚爱，与我共处于同一纬度。 我终于可以确信，客观世界的壮丽面目不仅是一场幻梦——它可以因美而实现神圣化。而且，我的存在也并非注定受到美的疏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Julia Varady，极罕见的全能女高音歌唱家。 ☆、第四章 翌日晚间，安娜丽塔骑车来到伯纳乌球场。 彼时，成千上万的观众正从多个入口处鱼贯而入，远看就跟成群的蚂蚁正在一批接一批地从各个洞口钻入巢穴似的。 她持票进入球场内部，走向特地选择的临近角球区的首排座位。这个位置对于冲着观赛而来的球迷来说大局视野并不是最好，但对于一心只想关注某个特定的球员的人来说，它可谓是量身定做。 几分钟后，球员们从通道内走上绿茵场，现场举着各式旗帜和显眼标语的球迷立刻被引燃了狂热的情绪，整座可容纳八万人的豪华球场变得像一个沸腾的大碗。 安娜丽塔一眼就找到了她所挂念的对象。 他俊美无双、神采飞扬，全身充满无限蓬勃的生机与活力。 他的生命元气丰沛，他的灵魂如火般热烈张扬，男子的力量与稚子的纯洁在他身上共存，天上的月亮仿佛也是借了他的光芒才得以赫赫流辉。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她的目光牢牢定格在他身上，就像向日葵眷恋着太阳。 二十一时，随着裁判一声哨响，西甲第19轮，皇马对阵马拉加，正式开赛。 上半场，克里斯蒂亚诺所活跃的左路区域正临着她这边的看台，她近距离地欣赏着他富有冲击力的娴熟带球动作，再度被梦幻般的官能快乐所浸没。旁人会从克里斯蒂亚诺惊人的天赋中看到一个超级球星，而她从中看到了奥林匹斯诸神的镜像。 第三十五分钟，皇马打破了僵局。古蒂和本泽马连续直传，后者顺势敲给右路的卡卡，卡卡禁区右侧低传中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于10码处推射破门！ 她第一时间与全场的球迷一道起立欢呼。 比分改写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意气风发，像一面胜利的旗帜一般不受束缚地在绿茵场上肆意飘扬，挥洒进球得分的荣光，使他的对手眼中蒙上失利的阴影。 他用风一样的速度奔跑着，犹如生于以太的精灵，没有人能快得过他，她亦只能望尘莫及，但尽管躯体受限，精神的能量却被激情的圣火所释放，脱离了看台的桎梏，就像盲人追随着向导一般，和他一起在球场上腾飞起来，直冲荣耀的山巅。 与此同时，皇马队歌的旋律在球场奏起，她身边也响起了零零落落的歌声。 她就势忘情地高唱起了《Hala Madrid》。 “前进，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你是高贵与尊严的象征 你是象征荣誉的骑士 加油，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全力去争取胜利 捍卫你高贵的白色 加油，马德里！ 加油，马德里！ 敌人已经到来 你会去将他击败” 她用高扬的歌声代替不够迅捷的双脚，紧紧追逐着他一同飞翔，向天际升腾。 直至球员庆祝完毕，裁判恢复比赛，她激动的歌唱才像被扑灭的火势那样带着余热止息了，心神也似一度被风吹起的窗帘一般在平静中徐徐落回原地。 她继续关注赛场，但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不自在感。她转脸一看，才发现身边的球迷本应落在球场上的视线全部齐齐正对着她。 置身于数万人的狂欢，她彻底忘记了，一旦她引吭高歌，几十个普通人也压不住她的声音。 “对不起，别管我。”她于事无补地说，不自觉地低下头，拉上了大衣的兜帽，把自己的脸藏到阴影中，两手缩进口袋里。 她自欺欺人的举动使得身边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 “你唱得那么好，用不着不好意思啊。”坐在她旁边的年轻女球迷笑着对她说，“你是不是学声乐的？” “是 分卷阅读1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她闷闷地应道。 “现在已经毕业了吗？” “是的。” “毕业多久了？” “两年。” “再唱一遍好不好？” “……不。” “唱吧唱吧！” “……不。” 她的回应虽然呆板，那个开朗的女球迷却是乐此不彼地不停同她搭话，还不厌其烦地试图说服她再次开口唱歌。 她正觉得麻烦，场上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快间接帮她摆脱了困境。 第三十九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于罚球区外凌空抽射，皮球直挂球门死角入网！ 伯纳乌球场立刻又在欢呼声中急剧燃烧了起来，那女球迷也第一时间将注意力放回了绿茵场上，从座位上跳起来加入狂欢的人群，为三分钟之内上演梅开二度的英雄疯狂着。 而她也立刻心潮澎湃地融入到了集体意识中，歇斯底里地呐喊着克里斯蒂亚诺这个名字，与现场所有热血沸腾的球迷别无二致。 忽然之间，她想起她其实可以使用一种更私人的方式将赞叹之情传递给他。 她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给昨天新增的那个联系人——也正是此刻在球场上叱咤风云的克里斯蒂亚诺发送了一条信息。在这过程中，她的手指因雀跃而有些颤抖。 短信内容只有一个单词和一个标点：Bra.vo！ 克里斯蒂亚诺目前还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她正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引起他的注意——虽说要到了他的电话号码，她也不能滥用机会惹得他厌烦。而现在这种讨好方式或许还不赖，顺应情境，也不显得痴缠。 做完这件事之后，她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期待。她已开始想象比赛结束之后，她将第一次从电话里听到葡萄牙人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嗓音——也许那时候她的耳朵会融化掉。 然而，正当一切显得如此完满时，下半场比赛却突生骤变。 第七十分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后场带球，19号球员穆蒂利加紧贴身后并且做出拉拽动作，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摆脱防守时肘击对手，穆蒂利加立即掩面倒地，血染赛场！ 马拉加球员立刻朝裁判围堵过去，而裁判也毫不犹豫地向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出示了一张红牌。皇马球员立即上前理论，却没能令裁判收回成命。 面对这个判罚，克里斯蒂亚诺赌气似地甩了甩手，接着懊恼地捂住面孔跪伏在地，然后又望着天空一边摇头一边发笑，好像在问这是不是上帝的恶作剧。但是不管问天问地，结果都不可能更改，克里斯蒂亚诺只得下场。 尽管离场的方式不太光彩，球迷们依然为他送上了掌声。 安娜丽塔好不容易才从这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一边鼓掌，一边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克里斯蒂亚诺毫无异议地成为了今天这场比赛唯一的主角——同时以英雄和恶人的身份。 上半场他以无与伦比的才华点亮了比分牌，下半场却颇为难堪地被红牌驱逐，可想而知，未来一段时间，他又将承受来自舆论的非议。 这或许还不算是灾难性的，毕竟以他一贯忠于自我、锋芒毕露的作风，早已司空见惯外界的质疑，可是必将到来的至少禁赛一场的追加处罚，对于这个异常好胜的大男孩来说不可谓不严酷。 剩下的二十分钟，皇马保住了2:0的比分，成功拿下三分。 随着心上人的离去，比赛本身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但球队的胜利必然是克里斯蒂亚诺想要的结果，于是她也不禁宽慰地笑了笑。 赛事结束之后，球场的座位渐渐开始空了。 她跟着人潮一道离开伯纳乌球场，走到停车架前，取出了她的代步工具。但就在她准备坐上自行车时，她忽然僵住了。 她想起了她在比赛中发给克里斯蒂亚诺的那条短信。 “Bra.vo！” 如果比赛在第七十分钟前结束，那么这无疑是一句赞美，然而现在……它看上去只像一句刺目的嘲讽。 她自己当然无意于指责克里斯蒂亚诺，反之，她不计常情地尊崇克里斯蒂亚诺鲜明独特的强烈个性，因此对她来说，梅开二度之后因肘击而被判红牌，这种戏剧性的发展只会为他叛逆不羁的魅力增色罢了。 不幸的是，她肯定不能指望克里斯蒂亚诺也这么认为。 当然，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注意一下短信发送的时间，他就会知道这是在他还没被红牌罚下的时候发来的，但是一个心情欠佳的人恐怕不会有那么细心。就算他没有误解她原本的意图，在现在的处境下看到那条短信，他也绝对不会感到愉快——总之，现在她有麻烦了。 她暗骂自己为什么多此一举，然而懊悔是没有用处的，她必须得再发一条短信补救。 该发什么呢？ “嘿！我刚刚是夸你的进球，不是夸你的红牌。” 太蠢了，完全是火上浇油。 “ 分卷阅读1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错的是裁判不是你！” 这用来哄被宠坏的小孩还差不多。 “不用难过，这在赛场上是常事！” 毫无建设性。 “每一个皇马球迷依然为你鼓掌！” 掌声又不能抵消红牌。 “每个球员都得过红牌，下次不要再犯就好！” 她既不是他的主教练又不是他的母亲，这种说教的语气太惹人嫌了。 磨蹭了半天，她最后发送的是：“你的进球很漂亮！” 既注解了那句赞扬，也没有提及那个尴尬的红牌。 然而，就在发出去的一刹那，那条她刚刚还觉得万无一失的信息瞬间又显得漏洞百出——他现在要面临的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禁赛处罚，她要是再提他在这场不堪回首的比赛中的两个进球，不是一样有可能会令他厌烦吗？ 她后悔万分，心里一下子又多了十几个更完善更妥帖的方案，可是现在她说什么也不可能把那条短信从电磁波里揪回自己的手机重新编辑。 再发一条？简直成了短信骚扰。 她掩面苦笑了一会儿，最终也只得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把这件事暂时丢到一边儿，在夜幕中骑车回家。 回到公寓，钟表上的时间已经离凌晨无限接近，换成平常，她早就倒头大睡了，然而这会儿她却连澡都不洗，坐在床上一直用手机上网浏览赛后新闻。 她并不是真的对新闻或者网友的讨论那么感兴趣，而是在等待克里斯蒂亚诺的电话。 百无聊赖地对着手机屏幕看了半个钟头，她感到眼睛开始干涩，睡意也在向她侵袭，于是她把手机握在手里，倒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 她刚刚躺下，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设置的夜之女王咏叹调的铃声也响彻了整个房间。 她的大脑瞬间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向手机屏幕。 来电显示上的人是伊格纳西奥。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接通了电话：“你好？” “你睡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 “EMI唱片公司准备给你出唱片，你最近要配合一下。” “求你告诉我今天是愚人节。” “你也太夸张了。” “唱片公司代表的是钱，不是艺术一一两年前你也是这么想的。” “我现在依然这么想，但既然我完全能保障你的进步空间不被商业需求挤压，和唱片公司合作、提升你的影响力，在现阶段也不会有什么坏处，长远来看反而有建设性的意义。你用不着那么排斥。” 她认命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好了，具体的事明天再说，你先睡吧。” 和导师的通话结束以后，她翻出了来电记录，想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在这期间有没有打给过她，结果又是落得一声失望的叹息。 她继续上了一会儿网，直到再度开始犯困，也没有等到期待的电话。 她只好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翻出睡衣和毛巾走进浴室。 她洗完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之后，又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翻了翻，结果惊奇地发现有一条短信提示。 她欣喜万分地点开，却发现原来是艾伦·琼斯发了一首勃朗宁的情诗给她。 “你总有一天将爱我，我能等 你的爱情慢慢地生长； 像你手里的这把花，经历了 四月的播种和六月的滋养。 今天我播下满怀的种子， 至少有几颗会扎下根； 结出的果尽管你不肯采摘， 尽管不是爱，也不会差几分。 你至少会看一眼爱的遗迹—— 我坟前的一朵紫罗兰； 你的一眼就补偿了千般苦恋， 死有何妨？你总有爱我的一天。” 期待与现实的落差叫她差点在恼怒之下把手机摔到地上。 出于礼貌，她还是很快回了一条短信给他：“我的心田永远不会为你开花。停止在我身上虚耗光阴吧。” 他很快又用狄金森的诗回复她：“我一直在爱着你，我可以向你证明：在我爱你之前，我从未活得充分。我将一直爱你，我发誓爱情就是生命，而生命有不朽的特性。亲爱的，难道你怀疑这一点？那么我再没什么可以表露，除了痛苦。”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克制住了暴躁。 “请让我睡觉，谢谢。” 如她所料，艾伦没有再发新的信息过来。 只是同样的，她也没有等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短信。 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究竟是没有看到她的信息，还是懒得理会她，她下不了定论。 不过，无论如何，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一定在家里，如果她现在再发一条短信，他应该会注意到，并且即便是应付也会回复她一次。 于是她开始考虑该写些什么。可以是关 分卷阅读1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于比赛、关于约会、关于歌剧……或者甚至连把艾伦发来的诗复制到编辑框里发给他也可以试试？反正拿追求者送的花送给自己追求的人这种事她都做过。 想了半天，最终她却还是放弃了。 他自从比赛结束之后可能根本连看手机的心情都没有，没注意到她发的消息也很正常。再说，这个时间点，以他一贯健康的生活习惯，也许早就睡下了。 她放下手机，走进浴室里准备刷牙洗脸。 就在她对着镜子刷牙时，上天好像听到了她的心愿。 夜之女王的咏叹调又响了起来。 她浑身一个激灵，匆匆吐掉牙膏沫，随手丢开牙刷，来不及漱口也来不及擦嘴，就像被抽了一鞭子的马匹似地冲向了卧室，中途还不慎撞到了桌角。 她捂着撞疼的膝盖一瘸一拐地跑到床边，拿起了手机。 这次打来的人，总算是她期待的那一个了。 克里斯蒂亚诺。 她揩了揩嘴上的泡沫，勉强恢复镇定后才接通了电话：“你好？” “我是罗纳尔多。” 上帝，他的声音真比世上任何曲调都来得动听。 她还没开口，对方又说：“抱歉，有点晚了。我不会是吵醒你了吧？” “不，不，我才刚洗完澡。” “那就好。嗯……你看了今天的比赛？” “是的，我在现场。你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虽然，结局不是很完美。” “啊……老天，那张红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电话那头的他听上去十分懊恼，自顾自地就抱怨了起来，“我的注意力都在皮球上，他一直缠着我，我只是想摆脱他，根本不知道会打到他的脸……该死的，他为什么只有170公分，如果他有六英尺的话我打到的就会是他的胸口不是他的脸……我长得比他高也是错吗……” 听到最后，她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声音里透出低落的情绪：“可是不管我怎么想，最后他就是受伤了，我也成了坏人。” 她心头一软，柔声劝慰道：“是的，他受了伤，而现在你也付出了代价，一切都成了定局，那就让它过去好了。” “怎么让它过去？”他苦恼地说，“我被禁赛了两场，这两个星期，我只能在家里看着队友比赛。” 她认真想了想，说：“嗯……那么先放松心情，好好地度过这两周，等到下一场比赛，再把损失的进球一次性全补回来怎么样？我相信一段时间的休息对你而言绝不会意味着懈怠，而是让你有机会累积更多的能量去冲击下一次的胜利——虽然我不怎么懂足球，但我知道你是罗纳尔多，这个世上最出色、最有斗志的球员。”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最后传来他温和的声音：“谢谢你，曼加诺小姐。” 她的心跳不由加快了起来：“你太客气了。” “你星期天有空吗？” 她呼吸一窒。 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再清楚不过了。 “有的，有的。” “啊，那正好。你知道，那天我被禁赛了，我也有空。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去吃顿晚饭吗？” 牙膏沫的味道又苦又呛，她却觉得像霜糖一样甜蜜：“当然，我很荣幸。” “嗯……餐厅我来选？” “没问题，你做主吧。” “那好，我知道去哪家了。不过那里有点偏远——我不想被记者拍到。你需要我开车来接你吗？” “不用，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好。” “好，我告诉你。” “等等，我去拿纸笔。” 写下他报给她的地址之后，她说：“我记下来了。” “星期天晚上八点见？” “好。” 话说完了，克里斯蒂亚诺轻声向她道别。 “那么……晚安。” “……晚安。” 电话挂断之后，她盯着通话记录和写着地址的纸条发了会儿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止住了笑容，拉上灯准备好好睡一觉。 然而，虽然她认为她应该随时养足精神，保证当天能以最佳状态与克里斯蒂亚诺见面，但她每回合上眼睛没多久，就禁不住在黑暗中兴奋地咯咯发笑。 数次入睡的尝试以失败告终，她干脆跳下床，冲出卧室打开所有灯，开始播放留声机中的黑胶唱片。 D大调嬉游曲K.136的旋律在明亮的客厅里欢快地流动了起来，她则将纸条和手机捧在胸口，像只幸福的云雀一样随着音乐哼唱起舞。 ☆、第五章 克里斯蒂亚诺选择的餐厅位于一处公园内部，是一座攀满树藤的木屋，其身影掩映在一片繁盛的乔木林深处，看上去似乎并不是由人工建造，而仿佛是从这草木葱茏的土地中自然生长出来的一般。 他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一边 分卷阅读1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吸着果汁，一边木木地望着窗外的景观。夜色正浓，公园里苍翠盎然的树木已随着白昼的消逝化为一片沉默的暗色，偶尔在小道上走过的几个游人也好似无声的幽灵，是寂静的一部分。 他已经在这儿枯坐了二十分钟——因为他早到了十分钟，而曼加诺到目前为止迟到了十分钟。在这期间，他差不多给这儿所有的员工和客人都签名合影了一遍，她却还是不见踪影。 苦等的感觉自然不好受，更别说他一向讨厌迟到，只是，这回确实怪不得对方不守时。 这一带离他住的豪宅区很近，却远离市中心，曼加诺就算有地址，要找准这家藏在公园里的餐厅也免不了费点周折。 克里斯蒂亚诺喜欢这里的清静，但以他一向的作风，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要求一个女士在这种过于偏僻的地方陪他吃饭。 然而这回出于一些不便言传的理由，他做出了反常的选择。 原本因为名义上他是被追求的那一个，他还颇为心安理得，可现在一想到可怜的曼加诺小姐或许还在附近茫然地徘徊着，他就感到不好意思了。当初他至少也该坚持开车去接她。 他取出手机，打算打个电话问问她现在的情况。 恰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玻璃铃似的声音。 “我可以坐下吗，先生？” 他回头一看，安娜丽塔·曼加诺正悠然自得地站在他身后。 “当然。”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坐到了他对面，胸前古雅的竖琴项链晃动了一阵。 从她前两次给他留下的印象，他判断她应该是个毫不重视穿着打扮的人，但显然为了表示对约会的尊重，她今天选择了适当修饰一番。化过妆之后，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呈现出健康的晕红，充满秘密感的眼睛也显得更摄人心魄了；她身上的杏色毛呢长外套和白色长裙虽然不是名牌，与她苗条的体态相依却自有一种高雅的韵味。 “抱歉，我的方向感有点差。第一次约会就迟到，这可真不是个良好的开端——你不会判我红牌出局吧？”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说：“口头警告都不需要。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你随便点吧。” “好。” 他取来餐牌，用笔勾上了几个菜，确认了她没有异议，他便将餐牌交给了侍应生。 “谢谢你请我吃饭。” “你不介意来这种偏远的地方就好。” “怎么会？我很喜欢这里。” “真的？” “是的，我喜欢清静。而且，陪你吃饭的话，就算在堆填区也比五星级酒店享受。”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道：“和你约会，我觉得我不需要吃饭了——光是听你说话就饱了。” 正在这时，侍应生端来了他们的晚餐。 “还是吃饭好。”她说。 他拿起叉子往嘴里送了一片土豆蛋饼。 同时她也举起调羹，挖了一勺海鲜饭，慢条斯理地吃了下去。 “很不错啊。”她评论道。 “那就好。”他点点头，放下叉子，“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互相了解一下？” 她狡黠地笑了起来：“我当然乐意更了解你。” 被那双深色的眼睛注视着，他竟莫名地感到了窘迫。 他干咳了一声，抗议道：“嘿，这可不对，应该由你先说。显然我的事你已经知道不少，相比之下，我对你却几乎一无所知。” 她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但很快恢复如初。 “这个嘛，我生活最精彩的部分都在舞台上了，其余的部分，我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它们只会让你觉得我无趣得很。” 他开始纳闷了：“你用得着这么神秘吗？” “不是我神秘，是我身上实在没什么了不起的故事可说。” “好吧好吧，那让我来猜猜看你的事？” “要是你感兴趣的话，我很荣幸。” “那就开始了。嗯……你喜欢看电影？” “要到喜欢的程度的话，局限于老电影。” “那么你喜欢看书？” “嗯哼。” “你喜欢图书馆和博物馆？” “嗯哼。” “你喜欢什么花？” “樱花和卡萨布兰卡。” “你不爱疯狂的活动？” “未必。” “你懂至少六种不同的语言？” 她惊讶地看着他：“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眨眨眼：“直觉告诉我的。” “直觉？”她怀疑地皱眉，“还是谷歌搜索？” 克里斯蒂亚诺无拘无束地大笑了起来：“谷歌，没错。” 安娜丽塔对她转了转眼睛。 “看来我查到的内容都是真实的。我确实认识了一个聪明的女孩。”他愉快地说。 分卷阅读1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倒不是因为我比别人聪明才能学更多……”她神情有些古怪，忽然止住话头，话锋一转，“我还以为我的名字在网上会‘无匹配条目’呢。你还查到了些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回忆了一下，发觉脑海中剩下的基本上只有一些让他云里雾里的专业术语。 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想起了一件事：“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意大利人？” “没错。”她说，“不过，我的母亲来自日本。” 他盯着她细细观察了一阵，果然隐隐约约从那副纤柔的相貌中找到了另一半血统的证明。 “你的双重人格就是这么来的吗？”他用探究的语气问。 “双重人格？啊，好吧。”他的形容似乎令她不自在了一瞬，但她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我的第二人格或许更多的是因为你才产生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明所以：“为什么这么说？” “某些禀赋，比如说话的禀赋，即便是部分人与生俱来就有的，有时也需要受到一种启发式的刺激才能被激活。而作为一个像你这样出色的人物，你的人格魅力在这方面对我所能产生的影响无疑会比血统更强大。你勇敢、自信、坚强、全身光芒万丈，你的美德恰如阳光唤醒了沉睡的种子那样唤醒了我身上那些过去不为人知的部分。” 他心中微震，有心提醒自己这只是在打情骂俏，却仍感到难以招架，只得狼狈地回避她目光的深入侵袭。 “我不得不说，你太会说话了，曼加诺小姐。” “我可不是在奉承你，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转了转眼睛：“结果到了现在，我还是没了解到多少事。你还是个神秘小姐。” “我身上为数不多的值得一提的事，你真的差不多已经全知道了。”她摊开手，“并且在它们之中，我觉得你需要了解的，只有一样。” “是什么？” 她轻快地回答：“我是你的爱慕者。” “……我败了，女士。” 她将脸凑近几分，郑重其事地问：“那么你会和我去教堂吗？” 他作出一副挑剔的神态：“在戒指都没有的情况下？” 她似乎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这是个严重的失误。不过，可以补救。你喜欢怎样的求婚方式？在剧院怎样？” 听到“剧院”这个词，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就回忆起了那天的尴尬，失去了调笑的心情，于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啊……剧院，还是算了。” 看到他的样子，她显然也回想起了那天的情景，不由失声而笑。 他不太高兴地撇了撇嘴：“啊哈，很有趣？” “啊，抱歉……”她马上捂了捂嘴，但仍抑制不住笑意，“是我不好，我应该记得提醒你，那一场是剧院演出季的开幕戏，所以格外隆重一点。” 他只得自嘲地笑了：“总之我那天真是丢人极了，是吧？” 她及时意识到了那是他的难堪，立刻停止发笑。 “不，那可不见得。因为这么一个好看得过分的人，恐怕上帝都会忍不住想亲吻他，这点无伤大雅的礼节错误在他身上自然也只会显得可爱。我相信很多女孩儿也一样是这么想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地翘了翘嘴角，但马上又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不屑表情：“你可别以为嘲笑了我之后又能轻易地讨好我。” “那我送件礼物给你赔罪？” 他疑惑不已：“礼物？” 而安娜丽塔这时已经从手袋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绒面盒子，递到他面前。 他接过盒子，一脸惊奇地问：“不会真的是戒指吧？” “哈，不是。”她摇摇头，“是生日礼物。我知道还有两个星期，不过……提前送给你吧。我猜你最想要的东西应该是奖杯，或者取消禁赛，但这两样我显然无能为力。最后我选了这个，希望你会喜欢。” 他将盒子牢牢握在手心里，忍不住为这份善意而感到称心：“我能看看吗？” “当然。” 于是他打开了盒盖，发觉盒中躺着的是一对精美的钻石耳钉。 这对耳钉造型别致、镶嵌工艺精巧、宝石成色纯净，稍稍借上一些光亮便像星星一样褶褶生辉，确实是份讨喜的礼物。 他一时克制不住喜爱，喜形于色：“很漂亮，谢谢。” 她浅笑道：“真高兴你喜欢。” “不过……这太贵重了吧？” “不用在意这个。事实上，我一看到它们，就想到了你的眼睛，然后我就觉得这对耳钉非你莫属。” “……哈，你果然是个意大利人。”他说，将礼物收到口袋里。 时间从他们的交谈间悄然流逝，盘里的食物渐渐空了，餐厅的客人也开始离去，而克里斯蒂亚诺仍旧意犹未尽。 对于足球的了解，曼加诺可能不如一个真正的忠实球迷，但远远胜过无知。她关注足坛，了解过那些重大历史，进补过基本的 分卷阅读1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常识，还曾尝试过《实况足球》和《FIFA》系列游戏，最重要的是，她从不错过他的比赛，对于与他职业生涯相关的一切，例如哪个被裁判吹掉的精彩进球，她熟悉得倒背如流，足以和他顺利地畅谈起来。 同时，他也不厌其烦地问她关于歌剧的问题，因为他喜欢听她说话。在她娓娓而谈时，她的声音有着音乐的感染力，并且她十分体贴——由于是在谈论他不熟悉的话题，她始终很小心地迁就着他的认知空白，免去了一切潜在的尴尬。 他还感觉到，只要是他说的话，就算他自己都不觉得有趣，她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当作吗哪①一样全盘接受。 侍应生端走了空碗碟，约会也已临近尾声，但克里斯蒂亚诺决定将它延长。 “你想不想去散散步？” 她用纸巾揩嘴的动作滞了一滞，对他露齿而笑：“乐意之至。” 说着，她已经拿上了手袋，准备离开座位，而这时克里斯蒂亚诺却制止道：“等等。” 她一愣：“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只是将右手伸向她的面庞，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嘴角的甜酱。 不想她瞬间像胸口中了一箭似地僵了一僵。 片刻后，她尴尬地垂下了眼睛，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谢谢。”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挑了挑眉。她说话时比什么样的调情老手都有攻击力，简直让他无力招架，谁知一点微不足道的肢体接触竟轻易令她面红耳赤，俨然像个不经世的少女。 他不由地坏笑了一下：“不客气。” 然后，他们并肩走入了公园的夜色中。 经历了白日的喧嚣，大地安然陷入了沉睡，发出平稳的呼吸，成排的高大树木则是大自然缄默的守卫。漆黑的河塘纤毫不差地反映了溶溶月色，好似是盛放了夜空的一只水罐；一艘褪色的小木船躺在浅水处，就像被微风揪住了耳朵一般轻轻摇摆着。 走过一段散发着草叶馨香的小路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注意到，身边的女孩儿似乎并不像他一样安闲自在——她踏着两英寸的高跟皮靴走路时，就跟踩高跷一样别扭。 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嗯？”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习惯高跟鞋。”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承认道：“我确实很少穿。” “今天却为了好看穿了？”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伸出手，在他们的头顶之间比划了一下，“高跟鞋可以缩短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孩和一个万人瞩目的大明星之间的距离。”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你已经够高了——在任何方面都是。” 接着，他半拱起右臂，示意让她挽住：“我借你一只手吧。” 她瞬间喜形于色：“谢谢。” 然后她缓慢而郑重地搭住了他的右臂，结果不由地轻轻赞叹了一声：“哇哦。” 克里斯蒂亚诺故意略略抬手，绷紧了发达的肌肉：“淑女的支柱还不坏，对吧？” 她轻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挽着手又走过了一段夜路。 夜渐深，远方的灯光渐渐变得稀疏，因而显得愈加珍贵，像黑暗的海面上飘浮的灯塔，牵引着夜归的人们。 在万籁俱静的公园小道上，濯濯清风渐渐驱散了他的顾虑，只剩下实诚的部分，于是，他问出了他一直有意无意回避的一些问题：“你那么了解我的事，是因为你很早就关注我了吗？” “当然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想了想，说：“从你出道开始？” 克里斯蒂亚诺显得不可思议：“那么早吗？” “严格意义上说，我说晚了。”她侧过脸，幽邃的眼睛里似乎承载着深刻的感情，“我很早就关注你……比我的生命开始得更早。” 这回，他却没有被她柔情的语言打动，反而产生了警惕。他也不对那个问题多加深究，而是转而问道：“那你是临时起意决定追求我吗？” “亲近你的愿望我总是有的，不过明确地决定采取实际行动，或许称得上是偶然的巧合。合适的机遇毕竟很难得。” 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不再开口。 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似是不经意地带着她走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岔道，而他们顺着这条路没几分钟，便又绕回了餐厅门口。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车钥匙对准眼前的座驾一按，立刻解开了车锁。 安娜丽塔自觉地松开了他的手臂，遗憾地说：“看来，这美好的一天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看来是这样。”他耸耸肩说，“和你聊天很愉快，曼加诺小姐。改天再联系？” 她轻轻点头：“再见。” “再见。” 然后，她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这个女孩瘦削的背影在黑夜中显得 分卷阅读2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十分单薄，他看在眼里，忽然间就产生了歉疚感，忍不住叫住了她：“嘿！” 她停住了脚步，回头一望：“怎么了？” “你有车吗？” “没有。” “那你怎么回家？” “坐地铁啊。” 他摇摇头，朝她走近几步：“不，我送你回去。” 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顺路的。不用了。”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走回自己的座驾前，彬彬有礼地拉开了车门，对着她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谢谢。” 由于道路畅通，他将车速提了再提，窗外的景象像穿梭了时光隧道一般渐渐从宁静的市郊绿景过渡到了繁华的城市夜景。 在这段时间里，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主动说话，而她也没有试图改变这种安静的局面，只是时不时地看他几眼，并且似乎对此感到乐不可支。偶然，他与她颇为热情的目光正面相遇，也会不自觉间回以笑容。 最终，他将车子停在了一所不起眼的公寓门口。 “到了。谢谢你，绅士先生。”她对他笑道。 他却讶异地问道：“你住在这儿？离皇马的训练场这么近？” “是啊。” 他再度沉默了，眼中闪过不信任的阴霾。 然而，安娜丽塔没有留意到他异常的情绪。 她对旁人的心理变化本身敏感到不合时宜的地步，但面对着克里斯蒂亚诺时，她却时不时会陷入恍惚的审美状态，自然无暇他顾，就像现在一样。 ? 在过去只能通过影像见到他的岁月里，她就已熟悉他每一个细微的特征，例如他小巧的头颅、方正的额角、倔犟的下颚线等等，以至于每当她在旁人身上见到一处与他稍有相似的细节，就足以立刻引起整体的共鸣，使她完全地回想起他的脸。然而，直到亲眼见到他本人时，她才发现镜头远远不足以如实重现他惊人的美。 ? ?? 月色中，他呈现出了与白昼时截然不同的风采。阳光下的他是大地上最耀眼的造物，仿佛受到了光明永恒的眷顾，使得世间一切破败都成为悖论，而静谧的黑夜却也同样宠爱太阳的独子。此时，流泻而下的月光轻轻拂过他脸上对称工整的细腻线条，他看起来就似一尊珍贵的象牙雕刻，优美得令人窒息。 她不禁心驰神摇，飞快地往那完美无瑕的面孔上落下一吻。 这一吻令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僵住了。 “再见！”她匆匆忙忙地说，然后立刻跑下了车。 她正后悔自己的举动，克里斯蒂亚诺却反应了过来，在她关上车门时再度叫住了她：“等一下。” 他的声音对她来说比发令枪还有效。她一下子就止住了脚步，俯下身子，透过车窗看着他：“是的？” “你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那么那天你会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吗？” “……你是在邀请我吗？” “当然。你送了那么好的礼物给我，我却连生日派对都不邀请你来，不是太没礼貌了吗？不过，如果你不想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赶紧说：“我要去。” 他低声笑了笑：“那好。那天晚上七点我来接你——只有自行车的女孩不可以拒绝我。” “……我知道了。谢谢。” “那么，再见。” “再见。” 她正要回家，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又俯身朝他问道：“我还有件事想问。” 他停下开车的动作：“什么？” “我可以叫你克里斯吗？” “你——”他挑挑眉，恶劣地拉长了音调，直到她几乎以为要被拒绝时才一锤定音，“可以这么叫我。”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说：“好的，再见，克里斯……嗯，你也可以叫我安娜。” 他也露齿一笑，朝她挥了挥手：“再见，安娜。” 终于，克里斯蒂亚诺的车一骑绝尘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一边脚步轻快地走向公寓，一边乐此不彼地念叨着：“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 心情极佳的她最后干脆把这个名字唱成了即兴的小曲：“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吗哪，《圣经》中的一种天降食物。教会中惯用吗哪来比喻“精神食粮”，更贴切的说，是“灵魂的粮食”，也就是每天读《圣经》、祷告，作为一天力量的来源。 ☆、第六章 天已经全黑了。虽然日光灯提供了充足的光源，她却依然将烛台搬到了写字台上，点燃了三支白蜡烛，在晃动的火焰下书写日记。 通常这是她在一天临近结束以前才会做的事，何况今天 分卷阅读2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重头戏——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日聚会尚未到来，她并不该在这个时候动笔。但由于焦躁不宁，她唯有将每日的“驱魔仪式”提前。 “我已习惯沉默。 因为家境良好、并始终受到无可非议的关怀照顾，幼年时，人人都称我为幸福的孩子，可事实上我却总是活在地狱般的痛苦中。 在我的童年时期，我完全不能理解人类，更感觉不到我是他们的一份子。我旁观着人们的日常营生，时时感到不解与厌憎，满脑子充斥着无法诉诸与人的奇思怪想，唯独对所谓孩子的无忧无虑的快乐一无所知，以至于为自己的异常而惶惶不可终日。 我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恶意，对于哪怕最微小的冲突都怀有异乎寻常的恐惧，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接纳事物中的任何不协调因素，然而它们无疑避无可避，这便可悲地使得生活的本身变得难以容忍。只有遁入到哲学、诗歌、艺术的世界中，我才能感到安全自在。 我曾经一度轻率地透露了心事，结果立刻被投以怪异的猜疑目光。那晴天霹雳般的打击差点把我这个‘没有皮肤的人’置之死地，也使我瞬间意识到，我的世界观与所有人的都风马牛不相及，自此我便再也不敢让人发现我的真实面目。 我莫名其妙地相信，我一旦开口，那道从内心通往外界的门户便无法闭合，人类必将马上发现他们之中混入了一个叛徒异类，然后他们就会在愤怒中向我施以穷极可怕的报复。于是，为了避免想象中的惨剧，沉默就成为了我的铠甲，人类也渐渐开始彻底忽略我，彼此互不威胁，我就此博得了生存的空间。 另一方面，玄妙的际遇再加上多年的学习和思考已经武装了我，我的懦弱也渐渐发展为自负。我不再为自身孤立的个别性感到不安，乃至转而将之视为我存在的意义。因此，我主动放弃了效仿人类那种在话语中矫饰真实心情、被冠以社交之名的做法，选择坚决地忠实于自己。 时至今日，我近乎盲目地排斥共性，追求独特性，而社交之于我就等同于否定孤立性的价值，化差异为同等，化个别为普遍，化自我为非我——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情况，便顺理成章地引起了我下意识的抗拒。 出于这些缘故，如非必要，除非正好遇上了我的同类，我几乎从不会与熟识的血亲之外的任何人进行超过三分钟的对话。 除了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不会是我的同类，他也不可能了解我，但他在我身上激起的是远比认同感更为崇高的感情。他令人生此在被灵光环绕，令孤独具有诗一般的意义，令静谧变为乐曲，接近他、和他说话、让他微笑，自然便只会使我充满虔诚的热情，毫无困难可言。 但我今天要面对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起初，这倒并不令我感到害怕，因为放弃社交活动一向是我的自主选择，而非无能所导致的无奈之举。更何况，理性明确地告诉我，审美乃拒绝同一性的有力手段，克里斯蒂亚诺的美为个体化原理镀上神圣的光晕，我又极其有幸地确认到现象即为本质，我大可以适度妥协，不必再固守着绝对的独立来维护自身岌岌可危的存在。 然而，一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将全程把我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我竟破天荒地开始畏首畏尾、惶惶不安——与人的隔绝毕竟是我根深蒂固的习性，几乎成了我的一部分，我真的能这么快做到毫无破绽地掩饰自己孤傲怪诞的本质，然后得体地面对他所爱的亲人和朋友吗？ 如果我做不到，他对我的所有好印象也许就该烟消云散了。” 写到这儿，她已忍不住开始想象最糟糕的前景，令她感到浑身冰冷刺骨。幸而就在焦虑感持续侵袭她的心脏时，她又听到了夜之女王的嘹亮歌声。 她赶紧扔下钢笔，走到床边像挖野菜似的把手机从几件衣服底下掏了出来。是克里斯蒂亚诺打来的。 她戴上被她视为护身符的项链平复情绪，然后才接通了电话：“你好？” “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 葡萄牙人的声音仿佛是夏季发出的呼唤，她的精神沉醉在这充斥着温暖生机的音乐中，奇迹般地恢复了工整的旋律。 “是吗？我马上下来。” “好。我等你。” 意识到他即将挂断电话，她不自觉地制止道：“等等。” “嗯？” “呃……”她一边穿上一件法兰绒外套，一边尴尬地思考该怎样解释。事实上她刚才只是想继续听他说话而已。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接着问。 “啊，是的。”她蹬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跑出家门，终于想到了一个借口，“我不知道你开了哪辆车。” 克里斯蒂亚诺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相信你很容易就能认出我的车。” “对大多数人来说，大概是这样。对我来说，就不一定了，我可是连奔驰和丰田的标志都分不清。”她说着，走进了电梯。 “好吧，我今天开的是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是什么 分卷阅读2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样的？” “最与众不同的样子。我相信你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话确实没夸张。那辆花哨的黑色兰博基尼跑车停在这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小区里，就跟异世界生物一样显眼，她猜也不必猜就知道车主只可能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我已经下来了。” 她一边说，一边向那辆名贵豪车走去。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他的音调颇是自豪地上扬了起来。 她被他小小的自负逗得哑然失笑，不由起了戏弄之意。于是，她用苦恼的语气说：“啊，真抱歉。我对车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我分不出到底哪辆是你的。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停在哪里？” “……不是吧？好吧，我的车……”他顿了顿，好像在形容上犯了难，“是黑色的。它比一般的车……呃，形状扁一点。它就停在花坛对面。” “黑色的，比较扁一点儿？”此时，她已经悄悄靠近了那辆兰博基尼，并且通过车窗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抓耳挠腮的烦恼模样。 “我好像找到了？”她偷笑了一声说，忽然又假装慌乱地向一个不存在的车主道歉，“噢，对不起，先生，我认错人了！” “天哪……！我的车不是真的那么难认吧。好吧，那我告诉你车牌号码？” 克里斯蒂亚诺右手拿着手机，左手则一刻不停地一会儿抓抓头发、一会儿摸摸脖子，俊秀的五官因为苦恼而皱成一团。她觉得她两辈子也从没见过这么生动可爱的表情，不禁微笑着在车外注视了许久。 然后，她走向前，俯下身子，敲了敲车窗，一下子便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那双清澈明亮的暖棕色眸子。 “事实上，不需要。你的车确实就和你本人一样出众，我再不懂车，也一眼就认得出。”在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回过神时，她对着电话应道。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似乎很是受用，但很快又对着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那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她坐到车里之后，他大惑不解地问。 “我只是喜欢听你的声音，还喜欢看你懊恼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怪异地扯起了嘴角，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所以你是在作弄我？安娜小姐？” “对不起！请别赶我下车。另外，我不得不说，你今天看起来真是迷人极了，克里斯。我敢说那喀索斯见到你之后再也不会迷恋自己的倒影了。” 他转了转眼睛：“赶快系上安全带吧，花言巧语的女孩儿。” 克里斯蒂亚诺的跑车的行驶速度和它流线型的华丽外观很相衬，而渐渐重新陷入焦虑的安娜丽塔却忍不住希望它最好永远也别开到目的地，好让她只需在封闭的车里与克里斯蒂亚诺单独相处到时间的尽头。 但这个不切实际的愿望无疑是注定要落空的。车子在规章限制内越开越快，本来她还一直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可疑的白色别克，没过多久也被甩得没了影子。 当克里斯蒂亚诺将兰博基尼驶入一家私人会所的地下车库之后，她瞬间因迫近的压力而头晕目眩。 “到了。下车吧。”克里斯蒂亚诺说，拔下了车钥匙。而安娜丽塔仍僵直地坐在位子上，脸色苍白。 他这才第一次注意到了她的异常：“你怎么了？晕车？” “不是……” “你看上去，就好像是要上电椅了。” 她苦笑道：“大概也没什么两样。” “……我的生日会有这么恐怖？”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肯定会搞砸的。” “搞砸？”他挑了挑眉，然后一脸恍然大悟，故意压低了音量，模仿她当日的说话方式，“你是说，像这样？别担心，大不了我告诉他们，你声带发炎了之类的。” 她忍俊不禁，但马上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开玩笑。抱歉，我其实不应该来。我看我现在一个人回去可能会更好。”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似乎回忆起了她当初出口难言的窘态。回神之后，他马上又宽慰道：“嘿，别搞得那么严重，这只是个私人聚会，只有我的几个家人和朋友在，你用不着那么担心。” 然后像是怕她不安心一般，他又伸出手指把所有人数了一遍：“来的人就只有我的两个姐姐艾尔玛和卡蒂亚、我的哥哥雨果、我的经纪人豪尔赫、还有我的私人助理里奇。而且他们都是好人，可不会因为哪个人比较害羞就和她过不去。我保证谁也不会尴尬。” 她缺乏意志力拒绝克里斯蒂亚诺好声好气的诚恳劝导，因此她只得勉强笑了笑，解开了安全带。 “没事，我没问题。别在意我刚才的话，我只是一时神经紧张。” 但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显然看得出她只是想回应他的善意，而非真的冷静了下来。 他一言不发，忽然用一种古怪的郑重态度将右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愣住了，疑惑地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怎么了？”b 分卷阅读2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某个能说会道的小姐上次不是说，我身上的那一大堆优点对她有传染效果吗？所以我现在传递一点勇气给她，那样她就会放松点了吧？”他笑着说。 她恍惚间仿佛从那黎明般的笑容中看到了雅各之梯①。 至少在那一个瞬间，她确实觉得她与世界之间的隔阂消失了。 “我没事。” 这无疑是一个高档会所，内部装修得十分豪华，此时由于客人不多，显得相当空旷。在侍应生的殷勤招呼之下，他们被引领到了一个靠窗的角落。 这一桌坐着的正是克里斯蒂亚诺提到的三男两女，安娜丽塔尽量用不粗鲁的方式细细观察了一遍每个人的面孔，依次将他们的身份和自己的了解对上了号。 见到安娜丽塔和克里斯蒂亚诺二人结伴出现，他们十分默契地各自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哇哦，我们最爱的弟弟来了，而且还带上了一个我们从没见过的美女。”克里斯蒂亚诺的长姐艾尔玛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二姐卡蒂亚附和说：“你不该介绍一下这位小姐吗，克里斯？” “她叫安娜丽塔·曼加诺，一个出色的歌唱家。”克里斯蒂亚诺说，然后补充道，“她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他们落坐时，他的大哥雨果打趣道：“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你无声无息地交了一个新的女朋友。” 他不满地抱怨道：“嘿，别人乱说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觉得我和一个女孩之间一定不会有单纯的友谊关系？” 她轻笑了一声，使得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而他孩子气的神态反而令她更加倍感愉快。 然而，当她将视线投向其他人时，她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挤出了几个字：“你们好。” 他们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这时，足坛超级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对她说：“我听说过你，曼加诺小姐。” 她微微一愣，实实在在地感到了几分惊讶：“是吗？我很荣幸。” “应该是我很荣幸认识这样一位优秀的女高音才对。你那么年轻就已经征服了全世界几乎所有的大剧院，实在了不起。” “您过奖了。” 里奇·瑞古菲也恭维道：“看到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姐，我还以为她该是一个模特或者演员之类的，想不到原来她是个这么出色的歌唱家。” “谢谢。事实上……我算不上多么出色，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她本想流畅地正常说话，但一旦开口，声音就像一辆破烂的老车，跌跌撞撞地开到一半就忽然熄火了。 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她的困境，悄悄拍了拍她的大腿，然后对亲友们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忘了说，她很怕生，你们得对她温柔一点。” 她不由对他露齿而笑，而他则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之后的整个聚餐过程里，所有人确实如克里斯蒂亚诺所保证的那样，对她相当友好。在这种宽容的氛围中，她也便顺势保持着腼腆的微笑，于是，她虽然常常一言不发，但总算并未显得冷漠乖僻。 吃光蛋糕之后，聚会已临近尾声，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并默默等待刚刚进了洗手间的克里斯蒂亚诺坐回她身边。 而另一边的克里斯蒂亚诺则在洗手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发觉门德斯正好整以暇地站在洗手台前，通过镜子注视着他。 “你也上厕所？豪尔赫？” “不，来找你聊天。” “我选择在厕所以外的地方聊。”他一脸嫌弃地说，走向门口，却被门德斯一把拉住。 “这次居然是一个歌剧演员，不得不说，你令我大吃一惊，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掰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别用那种语气。我都说过了，她是我的朋友。” “是的是的，朋友。计划什么时候更进一步？” 他颇是自得地勾起了嘴角：“那要看她的表现。” “哦？怎么说？” “她一直在努力追求我——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很奇怪吗？” “不奇怪，当然不奇怪。”门德斯对着镜子悠闲地理了理领带，“那么你觉得你的追求者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她很好啊。她漂亮、聪明、风趣、有涵养，更别说她还是个卓越的歌唱家——你这又是什么眼神？我说得不对吗？” “她长得是挺俊俏，我也不怀疑她的专业水平。不过另外几个优点……你和我是在谈论同一个人吗？” 他立刻辩解道：“人多的时候她会不自在，面对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不同了。她非常有趣，而且在舞台上，她能掌控一切。” 门德斯默不作声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其中的探究意味令他如芒在背。然后，门德斯悠闲地说道：“内向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更容易降低戒心、获取信任，而坏处自然就是扭捏无趣——至少在你成为她的熟人之前是这样。然而，她在 分卷阅读2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旁人面前固然拘谨寡言，在你面前却始终从容大方，即便不久前你还是和她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我不得不说，你的追求者可真是独特——又或者我应该说，罗纳尔多的魔力真是神奇。” 克里斯蒂亚诺厌恶地皱起眉：“你想暗示什么？别阴阳怪气的。” “嘿，我只是为她惊叹而已。她有这样的性格，却还能整天在剧院里对着几千个观众唱歌，而且那么年轻就是个成功人士了，这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他面上一僵，但仍硬着头皮大声驳斥道：“那又怎么样？你也说我的性格天天给自己找麻烦，我还不是一样成了世界上最好的球员？” “跟我抬杠可没什么意义。” “我才懒得跟你抬杠，只是让你别把安娜想得那么糟。她跟你天天埋怨的那些女人可一点都不一样。顺便一提——”他指指自己闪亮的耳钉，“这是她送给我的。” “几万欧元的耳钉是很高的成本，不过投资在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身上，可不止是一本万利。” “你说话非要那么讨厌吗？你到底是对她有什么意见？” “我对她能有什么意见？不管怎么说，我相信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待她的处事作风，她都算是你历任绯闻对象里最理想的一个，以后我至少不用担惊受怕哪天又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前女友在和记者讨论你的性生活了——别一副暴躁的样子，我可是认真的。你们的联合，怎么算也会是双赢。和你在一起的话，她以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名利双收，连唱功都不必在乎了，因为只要没变成哑巴，全世界的剧院和唱片公司就永远会追着罗纳尔多的女朋友求她唱歌。之后，她想接广告、拍电影，进军娱乐圈也不是不可能。而另一方面，一个女高音歌唱家的形象很健康，对你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经纪人头头是道的利害分析终于激怒了克里斯蒂亚诺：“在你眼里，我的魅力难道就这么低下？！所有女人接近我，不是为了钱就只会是为了名气？” “冷静点，别发小孩子脾气，你今天都已经二十五岁了。那你介不介意告诉我，你认识她有多久？” 他的气势一下子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泄了：“两个星期。” “两个星期，好的。那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变成现在的关系的？你确定你足够了解她？” 克里斯蒂亚诺沮丧地意识到，这些问题他居然一个也回答不来。于是他只好说：“我是不太清楚关于她的事，有时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确定她不是你怀疑的那种人。全世界到处都是想嫁给我的女孩儿——她们大部分连见也没见过我一面。安娜喜欢我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噢，所以尽管你不了解她，却依然相信这完全是一个纯洁的爱情故事？” “……那又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门德斯耸耸肩，“好吧，聊天结束。说到底，你要是选择安娜丽塔·曼加诺的话，只会给我省不少麻烦。” 眼见克里斯蒂亚诺面色阴沉，门德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放软了语气：“行了，别那么不高兴了，当我什么也没说。我毕竟不再年轻了，容易怀疑太浪漫的事，但你如果真的能好好谈一次恋爱的话，我只会为你开心。” 他们回到座位上时，安娜丽塔正暮气沉沉地端坐在椅子上发呆，而在她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出现的一瞬间，她立刻眉开眼笑、精神焕发。 克里斯蒂亚诺不自觉地开始东张西望地回避她的视线。而就在这时，其他人纷纷陆续告辞。里奇和雨果带头站了起来，他的两个姐姐紧随其后。 “不早了，我们先走了。改天见，克里斯。”卡蒂亚说。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发了急，忍不住制止道：“等等，我——”但他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安娜丽塔，便只得马上把剩下的话吞回了肚子里。尽管他这会儿很想和他们一道离去，然而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回家实在不是负责的做法。 “再见。”他改口说。 最后，门德斯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离开了座位：“我也该走了。再见，克里斯。” “再见，豪尔赫。”他干巴巴地说。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安娜丽塔就像脱水的鱼回到了河里一样自在，克里斯蒂亚诺却如坐针毡。 克里斯蒂亚诺正迫不及待地打算提出送她回家，她却抢先问道：“明天你有空吗？” “呃，没有，对不起。” 她好像没有料到这么干脆的否定回复，但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也没有太过在意，又问：“那后天？” 他飞快地回答：“后天我也没空。”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恐怕我最近都没有空，曼加诺小姐。” 她的微笑消失了。 克里斯蒂亚诺冷不防地心里一颤——她天生下撇的嘴唇一旦没有了笑容，就总显得她十分阴郁冷漠。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惹你不满的话，你可以直说。”b 分卷阅读2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噢不，不是这样。”他急忙摆了摆手，“我对你怎么会有不满，和你相处很愉快。只不过……” 她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克里斯蒂亚诺心慌意乱，只得胡诌道：“我想为国家德比做准备，毕竟，皇马很久没有战胜巴萨了。”瞎话一出口，他便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巴，只能期望对方不会感觉到这个借口有多拙劣。 她听了他的解释，脸上竟重新漾起隽巧的微笑。 他却觉得这更可怕了。 “国家德比……还有两个月。”她那种敬佩的语气反而愈加凸出了刻薄的意味，“虽然我早就听说罗纳尔多的职业精神是足坛第一模范，不过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他的敬业程度。” 他正不知所措地想要开口补救，安娜丽塔已经拿起手袋、从座位上起身，用一种疏离的礼貌对他说：“我也该走了，谢谢你的邀请，阿维罗先生。另外我可以保证，在至少两个月内，你不会受到任何不受欢迎的纠缠——就算有也不是来自我。” 她的反应超出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预料，慌乱中，他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不好意思，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很晚了，我该送你回去。” “很感谢你的好意，阿维罗先生。”她冷淡地拒绝了他，“不过，比起兰博基尼，我大概还是更习惯地铁。再见。” 这个女孩或许难以捉摸，可她从来不曾对他如此冰冷，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无所适从。 “再见。”他闷闷地说，跌回了座位上。 于是，她毫不留恋地向出口走去。但几步之后，她忽然回过了头：“啊，我忘了一件事。” 他抬起头：“嗯？” 她微微一笑，又变回了那个温和亲切的姑娘。 “生日快乐，克里斯。” “……谢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雅各之梯，出自圣经《旧约.创世纪》，雅各在梦中见到了直通天国的梯子。喻指通向神圣和幸福的途径。 ☆、第七章 “不久前我还如此快乐，可仅仅一个晚上，我就感到所有来日的希望、青春的活力，都被拖出了我的身体，只剩下一个衰弱的躯壳。 我在他面前维护了我的骄傲和自尊，事后却为此痛恨我自己，无时无刻不想跪在他的面前乞求他的原谅。但我知道，这只是必须制止的疯狂冲动，除了满足一时之快，绝不会有任何益处，更不可能换来爱情……然而我到底能做什么呢？ 我的头痛极了，我什么也想不出来。我想我该尝试暂时停止思念他——可这简直比停止呼吸还要困难。 我好像又回到了寒冷的黑水里挣扎，活着的每一秒都是绝望。” 2010.02.06 从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日会归来的第二天，她忽然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高烧，紧接着便因肺炎发作而不得不住院修养。 这段时间，她不幸地又陷入到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病痛中，无以承受自己的实存。她阅读、画画、写随笔、与来看望她的伊格纳西奥谈论各个哲学流派，殚精竭虑地寻求着形而上的慰藉，但最终都反而使她更加深了对美的过度思虑，以至与晦暗的念头持续纠缠。结果，她的病情迟迟没能好转，渐渐瘦弱得快挂不住衣服，简直回到了当初最接近死亡时的模样。 后来，艾伦听说了她的消息，不理会她的劝阻，常常来陪伴她，就差住在了医院里，但他破天荒地完全没有尝试越过她划下的界线，而是单纯地与她探讨不同文化领域的话题、交流彼此的思想，短暂地重新和她恢复到了过去的关系。 整个过程中，艾伦无疑对她的心境有所觉察，因此，在她离开医院之前，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Meden agan① 疾病痊愈之后，她仍觉得难以呼吸、难以生存的苦楚残留在她的身体里，全然无心于任何实际事务，也不欲回到剧院工作，便以歌唱机能尚未恢复为由延长了她的病假，然后浑浑噩噩地在马德里游荡了三天。 第一天，她沿着曼萨纳雷斯河散步到黄昏，于头脑中持续模拟体验溺水的快感。 第二天，她去了索罗拉博物馆，长时间停留在吸引她的几幅表现主义画作前，仿佛从现实空间被吸进了画框里。全程中，没有一个人注意她，甚至连监控器都似乎忽略了她的存在，于是，闭馆时她竟没有遭到任何驱逐，就这样呆到了翌日清晨才离开。 第三天，她带着厚厚的一套尼采原作来到丽池公园，本打算在这里悠闲地度过一整天，却发觉她对人声的敏感忽然被极大地加强了，以至于四周的游客制造的每一丝风吹草动都足以害得她一惊一乍、无可忍受，以至于没到下午她就不得不匆匆逃回自己的公寓。 之后的几天，由于仇恨着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心，她恢复了自从来 分卷阅读2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到马德里就已放弃的自残式肉体锻炼。 她强行剥离感官的不适，在室内机械地重复俯卧撑、深蹲起跳、空手倒立；她穿上正蓝染剑道服，手握沉重的木刀不断劈刺斩击，直到动作变形、木刀从麻软的双手脱落；她系紧腰间的极真会黑带，对着人形沙袋疯狂地拳打脚踢，令血管在撞击中哭泣、关节在疼痛中呻/吟。她甚至减少餐饮，停止日常服药，暴怒地对抗着头痛、饥饿、疲倦，妄图以铁的意志消灭天生的柔弱。 虚弱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每一根神经都在撕心裂肺地惨叫着，她却顽固地拒绝松弛下来，以怒气强撑病体。结果，毫不意外的，这种远远超出承受能力的无节制锻炼，引起了她全身器官的激烈报复。 呕吐、疲乏、冷战、眩晕、咳嗽、低烧势如洪水地袭向她。更不幸的是，她过于清醒，感官灵敏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对旁人迟钝的感觉来说稍纵即逝的微弱信号，在她身上也会立刻激起痛的反应，于是，这些病症被夸大成了酷刑般的折磨，最后终于将她击倒在了床榻上。 这场肉体与精神的战争，以她的失败告终。 她只得接受自己的孱弱无力，继续翻阅家中汗牛充栋的藏书、间或聆听留声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从中求取病痛的医治处方。 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与家人通话之外，她彻底中断了与外界仅有的联系，即使采购生活用品也通过电脑完成。偶尔天气晴朗，她会出门散散步，但当然只有独自一人。在路上，她从不与任何人打招呼，也无人会与她同行或相遇。 在这种似乎完全独立于存在与时间的生活中，她几乎觉得她已超然物外——直到伊格纳西奥再次来查看她的情况。 他来是为了提醒她出唱片的事。她无疑宁愿保持足不出户的状态，但在亲自确认了她的身体已然无恙之后，翌日下午他不容分说地便将她带到了唱片公司的一间办公室里与负责人见面，她也唯有中止与世隔绝。 出发前，伊格纳西奥向她保证，到场之后，她需要说的话仅仅只有“是的”和“我明白”。事实证明，他并没有欺骗她。 伊格纳西奥与那个负责人积极地洽谈着合约事宜，而她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前神游天外，只有在偶尔被问到的时候才照导师所说的那样干巴巴地回应一句“是的”或者“我明白”。 他们的谈话声就跟一堆毫无意义的杂音似的在她脑门外一溜而过，什么也没留下。 “曼加诺小姐？”那个负责人忽然又叫了她的名字。 她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是的，是的。” “抱歉，你压住了这份文件。” 她呆呆地脱口而出：“是的，我明白。” 伊格纳西奥对负责人抱歉地笑了笑，然后低声往她耳边骂了一句：“别发呆了！” 她一惊，倒是松开了撑在桌上的手，却又碰翻了水杯，溅到了文件夹上。 “噢，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从面纸盒里不断抽出纸巾擦拭。 “没事，外壳防水。” 伊格纳西奥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她窘迫地揉了揉鼻子。 所幸，这个小小的插曲对整个会谈过程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十多分钟后，伊格纳西奥便与负责人顺利谈妥了所有细则，带着她走出了公司大楼，然后便照例开车送她回家。 一路上，伊格纳西奥不断地就各项事宜对她进行嘱咐，她却始终心神恍惚，基本还是只会点头和说“是的”。 “另外，最关键的是，签约的时间是星期四上午，千万别忘记了。你永远都是稀里糊涂，最好还是写下来。”车停在公寓门前那一刻，伊格纳西奥说。 她依然心不在焉：“是的，我明白。” 伊格纳西奥终于忍无可忍：“安娜！” 她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能把魂找回来了吗？” “……抱歉，我只是最近睡得不太好。这是肺炎留下的后遗症，我很快就会恢复正常。” “你真的觉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 她猛地抬起头，差点失声大叫。她从不轻易让任何人知道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迷恋，因为她肯定无论是谁都只会以自以为是的经验对此施以浅薄的阐释，那将对她造成巨大的羞辱。现在这似乎成真了。 幸好她堪堪控制住了狂乱的心绪：“我确实没什么事。” “你没必要隐瞒我。你现在的状况，我也很熟悉。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被to be or not be的问题烦扰是常态，尤其是在青春岁月。不过，我也告诉过你很多次，专注于音乐可以让你走出困境，可你却总是那么散漫。” 她瞬间松了一口气。 “我不会再这样下去了。” “真的？你都已经多久没唱过歌了？” “呃……我最近一直在养病。” “我看你打算养到明年也不练声了。”伊格纳西奥不悦地说，“现在，唱吧。我得检查一下你的基本功是不是跟着你 分卷阅读2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思想一起去了太空漫游。” 她想不出理由拒绝这个要求，只好有气无力地说：“好吧，我要唱什么？” “随便什么。” 她只好开始在脑海中翻拣歌曲，但由于她此时根本没有歌唱的兴致，一时之间她只觉得不管选哪一首都不会令人满意。 过了一会儿，发觉伊格纳西奥的脸色开始变得不耐烦了，她才只好仓促决定哼唱出艾伦·琼斯写给她的一组钢琴奏鸣曲的调子。 她缓缓打开嗓子，令音乐从中流淌而出。 起初，她只将自己当作是复刻旋律的发声机器，一心尽快交差了事，但渐渐的，乐曲牵动了她的情感与回忆。 第一乐章是持续的慢板所组成，忧郁的游魂在中音区徜徉低语，吟咏着凋零的哀伤。 她首先回到了她所有记忆的起点。 那是被人们形容为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而她面对着它，却如重获自由的奴隶回到了暗无天日的折磨中——无关通俗意义上的苦难，而是一个感官挑剔到难容于世的狂人所必将承受的悲哀。那时，无论稠人广众的陪伴、还是优渥的世俗生活，都如投入万丈深渊一般，至多只能引起一声空洞的回响，无以填补孤独的鸿沟。 紧接着她又唱响了第二乐章。它的起始部分承接了第一乐章的情绪，但很快，它便露出了一个轻快的微笑，就像荒原之中盛开了一朵花。 在即将枯萎之际，她的生命却骤然从冬季进入了春季。 爱情打开了她的眼睛，拥抱了她的心灵，过度的敏锐终于不再是痛苦的根源。克里斯蒂亚诺以他的美教育她崇拜美，将生命力和光辉传播到她孤寂如夜的灵魂上，就如太阳将自身的光芒映射给了寒冷的月亮。爱与美的火光令她得以在物质的桎梏中解放，飞往神圣感情的乐园。在那里，白昼如诗人的狂想，夜晚似神子降临时的加利利海②。 第三乐章的调性与前俩乐章紧密联系，却有一种激烈的热情在持续沸腾，直冲山巅。 生命以最神秘的方式重新启动，并接连制造了不间断的奇迹。她生性内倾，惯于畅想、疏于进取，如镶嵌在山谷之间的湖泊，平静地映出变幻莫测的天空——直到太阳之子无处不在、触手可及的绮丽倒影逐步激活了她内在的野心，敦促她去占有人间至高无上的美。当她付诸行动时，便似揭开了七印封严的书卷③一般触碰到了生活中最美好的秘密。 她的歌声不断腾升，似乎要从汽车狭小的空间内喷薄而出。当狂热的激情达到顶点时，乐曲以几个斩钉截铁的音节告终，但汹涌澎湃的心情却并没有就此沉寂。 由于投入了所有技巧与精力，漫长的演唱结束后，她气喘吁吁地打开了车窗，将头伏在车外恢复元气。 伊格纳西奥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灰蓝色眸子，显出十分满意的样子。 “很好，没有退步。而且听起来，你已经恢复力量了。” “是吗？”她微笑了起来。连她自己也料想不到，一次尽情的歌唱便令她的生命力复苏了。但她没有轻松多久，便又被克里斯蒂亚诺带给她的挫败打倒了。也许她依旧注定是被美所疏远的。 她叹了口气，准备支起身子，却发觉她的项链被卡在了车窗的缝隙之中。 “Dannazione④......”她低声咒骂道，动用全身拼命拉扯链条，想要解救出她最珍视的护身符。 伊格纳西奥制止道：“你别动，把头让开。” 她老老实实摘下链子，伊格纳西奥则凑近双手，用劲一扯，拔出了项链，递还给她。 “谢谢。”她说，将项链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损毁才松了口气，重新把它戴回脖子上。 “你还真的很喜欢爱神的信物。”伊格纳西奥半开玩笑地说。 她却是一愣，茫然地问：“什么爱神？” “你不知道？” “这个是……我小时候捡到的。我戴了那么久，现在才知道它背后有个故事。 “这也不奇怪。” “它是属于哪个爱神？阿弗洛狄忒？安格斯？奎特什？” “没有指名道姓，也许不是你听说过的任何一个。我是在佛罗伦萨的某个老得快要散架的图书馆里的一本拉丁文诗集里看到它的。” 埋在心中的一些最秘密的回忆再度被牵动了。 她低下头，握着项链静静凝视了一阵，结果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它似乎又变得铮亮了许多。记忆中的神启立刻越过时空，在她的头脑中复苏了：美与真，美与善，俱是三元一体的实在，是生的一部分，并非生的对立面。 而她拥有着将她与美联系在一起的媒介。 “我确实受到神的眷顾。”她梦呓似地说。 “你可别告诉我，你把它当真了？” 她情知伊格纳西奥与宗教式的感召完全绝缘，仍忍不住反问道：“你真的完全不相信，世上有种超越现实维度的更高存在？” “我不相信， 分卷阅读2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也不必相信。”伊格纳西奥回答，一切思想由那金属质的低沉声音传递出来，仿佛都成了世上最无可质疑的真理，“美的本身，就已超越一切。” 她本来打算论辩一番，然而，她忽然忘记了该如何对答。 从伊格纳西奥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她察觉到一种危险的迷狂，是她所无比熟悉的——因为那恰恰是她的一部分。她好像看到了一面镜子，正暴露出她自身压抑着的恶魔性。 她一阵惊惶，下意识地握紧项链，唯恐理性再次遭到毒害。 “好吧，我该上去了，再见。”她迫不及待地告辞说。 “别再偷懒了，好好练声，准时回剧院。” “知道。” 回到家里，她打开手机通讯名单，紧盯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自他生日那天以后头一回冷静地开始琢磨他的想法。 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讨厌她，而对于她的追求，他无疑也至少乐在其中，否则他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和她约会，更不会带她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是的，一切都一直很顺利，直到他毫无征兆地忽然对她拒之于千里——她需要弄清楚这是为什么。并不是因为她的交流障碍，反之，由于克里斯蒂亚诺的软心肠，他对此十分包容。他的态度变化另有原因。 她皱起眉，努力地从浮光掠影的记忆片段中寻找蛛丝马迹，总算隐隐约约地抓住了关键。 从她仰赖神恩与克里斯蒂亚诺相识开始，她便在不遗余力地取悦他、追逐他，全然出自本心所求。只是，即便她的满腔热情是她历久弥坚的信仰，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也不免显得蹊跷突然。克里斯蒂亚诺纵然单纯，但并不愚蠢轻信，成名以来也不会少见别有用心的人，面对一个陌生女人突如其来的示爱，戒心自然不会低。 克里斯蒂亚诺不怎么信任她——如果她早作留意的话，这其实不难察觉，因为他的脸上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在这件事上也并不例外。只是，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总是令她乐极忘形，她便忽略了他的微妙情绪。 她很快又想到了生日会的尾声阶段的情景。在洗手间里，门德斯大概对克里斯蒂亚诺说了些什么，才彻底激发了他潜在的疑心。 得到了大致的结论，她立刻觉得连日来的郁结已经烟消云散，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的抗拒态度，也不再下意识地感到耻辱，反倒产生了一种温柔的怜悯。 这时候，她不禁为当天不理智的做法而感到懊悔，但她马上提醒自己：及时补救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犹豫了片刻之后，她按下了通话键。 在连线的滴滴声中，时间就像在水泥里流动一样缓慢，以至于她渐渐开始怀疑她到底应不应该相信刚才的推断。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的心脏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克里斯？” 然而，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 “曼加诺小姐？”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门德斯先生？”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的电话暂时转接到我这儿了。你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转告他。或者你也可以等会儿再打来。” “好吧，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那我待会儿再打来吧。谢谢。” “不用客气。” 在对方即将挂断电话时，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通过门德斯来先一步确认克里斯蒂亚诺的想法。如果她的猜想属实的话，门德斯自然能把她需要的答案给她。 “等等，门德斯先生，我想问些问题——是私人问题。如果可以的话。” “关于克里斯蒂亚诺？” “是的。” “私人问题的话，恐怕我不保证能回答。不过你可以先说说你想知道的是什么，曼加诺小姐。” “是这样的，我正在追求他，所以，我想知道他怎么看待我。希望您不会介意。” “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和我聊过你的事，我认为他对你的印象很好。” “那么……他有没有提过，我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事之类的？” “据我所知没有。克里斯蒂亚诺对你的评价始终很高。” 她终于将矛头指向核心：“可是，他好像忽然就开始抵触我。我想，这总是有原因的。你们的关系很好，我本来以为您会知道。” 门德斯似乎笑了：“看来你确实有不少问题。” “请原谅，门德斯先生。” “没有关系，我并不是不能回答，只是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处理。不过明天下午坐飞机去英国之前，我应该有几个钟头空闲时间。这样吧，既然你有那么多疑问，到时候就出来喝杯咖啡，我亲自为你解答怎么样？” 她咬紧下唇思索了一阵，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那好吧，谢谢。明天见，门德斯先生。” “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分卷阅读2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凡事勿过度”，拉丁语，德尔菲神庙著名铭文之一。 ②耶稣基督布道信众与显神迹的圣地所在，比如耶稣能在水上行走，并如此走过了加利利海。 ③出自圣经启示录：“我看见坐宝座的右手中有书卷，里外都写着字，用七印封严了。” ④意大利语。相当于Damn it ☆、第八章 早于约定前的三十分钟，她已经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馆等待门德斯。枯坐了一阵子以后，她翻出了携带的《快乐的科学》①用以消磨时间。读到“隐士如是说”一节时，她忍不住提笔留下标注。 “与人交往的技巧，总体上说，就是一种接受宴请、吃你信不过的食物的技巧。除非你饥肠辘辘地进餐，那么一切就会容易些（正如靡菲斯特所说，“恶劣的社交让你难受”）。可是，当人们盼望出现虎狼之饥时，它却偏偏不来！” 她正暗自慨叹时，门德斯施施然坐到了她面前。 “我没迟到吧？” 她合上书，将它塞回背包里，然后直视着面前这位衣冠楚楚、端正体面的中年男性，明显地感受到了那股典型的精明商人气质。 她发觉同样是与外人面对面交谈，她在双方抱有明确的目的性时远远比在闲聊攀交情的境况下容易顺利开口。 “没有，只是我早来了。” “你很好学啊，曼加诺小姐。这点儿时间也要看书。” “只是消遣的习惯而已。很抱歉让你为了我特地跑一趟，想必你很忙，我本来不该让你浪费这样的时间。” “不必这么客气，曼加诺小姐，我现在是有空的。而且事实上，关于克里斯蒂亚诺，我自己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门德斯脸上出现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毕竟，你大概也了解，他的性格经常给他自己本人和他的公关团队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所以有时候，我不得不多事一点。当然，有些问题要是不太合适，你同样不必回答。” “我明白您很关心他。请放心，我相信我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感谢你的理解，曼加诺小姐。”他说，忽然又显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不过恐怕以克里斯蒂亚诺的脾气，要是他知道这件事的话，一定会很不高兴。” 她心领神会：“但他不会知道的。” “和你说话很愉快。” “谢谢。您有什么想问我呢？” “我记得昨天你提到了你正在追求克里斯蒂亚诺，也就是说除了做朋友之外，你确实希望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当然，我非常喜欢他。不知道您是不是不太赞同我追求他？” “噢，不不不，你有所误会，曼加诺小姐。我想了解更多，不等于我打算阻止任何人自由恋爱，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门德斯笑着摆了摆手，“事实上，恰好相反，我今天约你出来，只是希望在离开马德里之前能确认一个好消息——现在成功了。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模特或者演员，而是你，一位既出众又正派的歌唱家，这简直让我想感谢上帝。我得说，克里斯蒂亚诺这次真是走了大运。” 她一时难以确认他的意图，但并未表露：“谢谢你的赞美。那么您还有什么想问我吗？” “问题的话我已经没有了。不过，如果你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我们以后还有不少见面的机会，也许我能为你提供一些帮助，曼加诺小姐。” “我不太明白？” “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出色的女高音，只是圈外名气还很有限。如果你有意向改善这一点的话，我多少可以帮上一点忙。尽管我在歌剧领域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关于怎样提升你在庞大的球迷群体中的知名度，我还是可以提供一些规划的。” 她忍不住笑了。她本以为和这种庸俗至极的话题产生关联会令她暴跳如雷，可此时她竟只是感到滑稽可笑。同时，她已经完全可以确认先前的所有推测。 “感谢你的好意，门德斯先生，不过我没有这个需要。” “是吗？但是我想你完全可以得到更多知名度。” “我一向追求闲散，仅仅只想享受音乐，享受生活。我没有几分通俗意义上的事业心，更加没有兴趣做娱乐明星抢头条。”她耸耸肩，这份与世俗划清界限的自负，使得她的语言愈加流畅起来，“当然，如果能以克里斯蒂亚诺的女友的身份为人熟知，我会很开心——只是，大概不是因为您以为的理由。” 然后，她总结道：“我是一个以爱情饱腹的人。爱情就是我的事业，我的理想。” 听完她的话，门德斯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曼加诺小姐。另外，你也不必担心，虽然我提了一个多余的建议，但我并不怀疑你对克里斯蒂亚诺抱有真情实感。” 她显然不可能从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中看出他真正的想法，因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分卷阅读3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时，门德斯忽然一拍手：“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是来解答你的疑问的。” “我想我现在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太信任我，是这样吗？” 门德斯默认了这个说法：“名人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烦恼——更难信任别人的好意。” “我明白。” “你好像不太担心。” “是的。如果他只是不信任我，我不担心不能证明自己。但如果是我这个人本身不讨他喜欢的话，我可暂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了。” “不讨人喜欢这种事很难发生在你身上，我认为。” “谢谢你这么说。我记得你下午还要赶飞机，我就不耽误你了，门德斯先生。” “那我就先走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可以联系我，曼加诺小姐。”门德斯说，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 “多谢您的厚意。”她接过名片，随口开了句玩笑：“不过我觉得您能给我的最大帮助，就是给我几条克里斯蒂亚诺追求小贴士。” 想不到门德斯似乎真的想到了什么：“有件事，或许你确实可以知道一下，曼加诺小姐。” “嗯？” “克里斯蒂亚诺在年初的一次商业活动中认识了一位名模，他对她的印象并不坏，她的经纪人也有意向撮合他们。我个人认为，她本人也算是个聪明的女性，有能力得到克里斯蒂亚诺的青睐。” 她骤然心里一紧。 “那个模特，是不是伊莉娜·莎伊克？” 门德斯一愣，然后笑了笑：“不错。你果然很关注克里斯蒂亚诺的事。” “那位女士……她自己是怎么想的？”刚一问出口，她便觉得这真是废话。 果然，门德斯挑了挑眉：“我和她没有什么接触。不过，如果一个急需成名的模特能不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这样的机会动心，她差不多已经可以出家做修女了。” 她沉默不语，心神恍惚。 门德斯继续说道：“从我私人角度，我更希望和他交往的人是你。但是不管作为经纪人，还是作为一个朋友，我都不可能过分干涉他在私生活方面的决定，所以，我只能祝愿你心想事成了。同时我相信，即便结果不理想，你也会尽量得体地处理好这件事。” 她终于回神，对意有所指的门德斯说：“我不会成为他的困扰的。” 门德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祝你好运，曼加诺小姐。” 走出咖啡馆，难得出门的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了许久。 她像闹市中的鬼魂一样一路从马约尔广场走入热闹的跳蚤市场，又绕到蒙特拉大街，穿过了太阳门广场，在人群中既存在，也不存在。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个活人注意得到她。她的生存不具备真正的生命体所具有的客观性，物理现实与她之间缺乏普遍联系。 最后，她停在格兰大道上的一个购物中心前。 建筑物侧面印着的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巨幅阿玛尼牛仔裤广告。 英俊异常的葡萄牙人半身赤/裸，侧卧在地板上，摆出撩人的姿势，光洁的、健美的肌体堪与福玻斯媲美，青春的光彩耀眼夺目，没有一丝余地容得下平庸、衰亡、丑恶。 她站在广告牌前，久久地凝视他，分不清是她的眼睛在渴求他的美，还是他的美在要求她的关注。 她忽然想起了沟口②对金阁寺发出的一个疑问，几乎产生了落泪的冲动。她不禁惶惑不解地向着面前的克里斯蒂亚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这样美，为什么必须美？” 她当然得不到任何答案，只得握紧了她的项链。然后，她渐渐又从癫狂的醉境进入到绮丽的梦境中，便对着心上人的形象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当她转身离开时，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决断的人。 她想要爱情，她想要诗一般的生命，她想要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伊莉娜·莎伊克？”她低声咕哝道，“Vai al dia.volo.”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尼采著作。 ②三岛由纪夫小说《金阁寺》主角。 ③Go to hell直译意大利语。 ☆、第九章 由于昨晚睡得很早，天刚亮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就被从落地窗外直射进来的第一道阳光唤醒了。沐浴在温暖的晨曦中，他揉了揉眼睛，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便从柔软的大床上起身，趿着棉拖鞋走入盥洗室里。 因为刚睡醒，他的形容略显疲惫黯淡，因此他对着镜子不高兴地皱了皱眉。 他首先细细地洗漱了一遍，恢复清爽整洁的面貌，然后又耐心地从 分卷阅读3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瓶瓶罐罐里挤出软膏养护自己引以为豪的脸孔，往头上喷了大量发胶固定新发型。在照常选择耳钉佩戴时，他却陷入了为难。他尝试了每一个选择，始终觉得不及他的生日礼物好——问题在于，这一副虽然是最合适的，却已经被他刻意搁置多日了。 克里斯蒂亚诺本想像之前那样另选一副佩戴，将就作罢，但他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格外出众，如非最好的装饰品，实在难以匹配。于是，略作犹豫之后，他还是没抵住诱惑，戴上了那对钻石耳钉。 结果的确是令人满意的，在饰品的衬托下，他显得更加容光焕发了。他不由对着镜中光芒四射的青年男子微笑起来，自得其乐地开始左右侧转面孔欣赏自己。 他现在的样子真是完美极了，只可惜现在没人看到。他不无遗憾地想。 但产生这个念头的下一秒，他便无法再轻松地继续自我欣赏了。 因为他忽然荒谬地想知道曼加诺见到他以后将会用怎样的语言称赞他。 克里斯蒂亚诺不得不承认，尽管怀着种种顾虑，深心处他依然很享受这样一个浪漫多情的优雅少女的爱慕，以至于当她骤然间不再理会他时，他就会无可避免地感到失落。 这段时间他曾多次期待她的电话，可那天拂袖而去之后，曼加诺坚决地守住了承诺，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在他生活中的消失和闯入一样突然得不容他有所反应。 然而，尽管颇为怀念她悦耳的声音，克里斯蒂亚诺始终没有下定决心联系她。 她身上那种雾一样无从捉摸的矛盾气息，令他有多好奇就有多不安，而她的求爱纵然令他飘飘然，却也同样使得他茫然无措。 面对曼加诺，他自始至终无比被动。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会对各色女性的接近感到陌生，自认也不可能对一个女人的心思一筹莫展，但在曼加诺面前，他竟可笑地觉得自己像个毫无经验的毛头小子。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摇摇头，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决定在训练之前先到市中心逛街购物。 他从私人车库里选择了那辆法拉利，然后一边哼唱着一首葡语歌，一边将它开出了小区。只是，没拐过几个街口，他就从后视镜里发觉，一辆可疑的白色别克始终在尾随着他。 他不悦地拉长了脸。 本来就算被跟踪，他也大可以照原定计划逛街购物，毕竟他的街拍照被登出对他来说基本无害，对记者来说也够交差，算得上皆大欢喜。 但他现在心情并不好，而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宁愿损人不利己也不想给他最讨厌的记者一丁点甜头。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把车开到附近那个僻静的公园的门口。 “进来陪我一起散步啊，说不定能拍到我和哪个女孩子约会什么的，白痴。”克里斯蒂亚诺走下车子，回头对着那辆跟过来的别克低声咒骂了一句。 在锁车时，他望着完好无缺的车身停顿了一瞬。尽管刮痕已经被修补好，但那场小小的意外给他带来的后续影响却远远没那么容易泯灭。 他脸上微微的愠怒消失了，被一种近乎忧郁的神情所替代。 太阳还未升到穹顶，公园两旁苍翠挺拔的树木仍沉睡在阴影中，仿佛是从井底生长出来的一般。金色的晨晖洒在路旁深绿的池水上，就像为它穿上了银光闪闪的亮片裙，岸边则有垂钓的老人正轻轻抛出钩子，静候鱼儿游过。 “可不可以和我拍一张照？”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追上来问道。 “好的。” 在朝阳从大树之间露脸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走到了那间木屋餐厅之前。 回忆像空气中的水仙花香气一样随晨风飘来。他感到耳边又响起了那女孩儿音乐般的谈话声，眼前又浮现了她脸颊上的玫瑰红。 他忍不住掏出手机来。 他是个大男人，不是扭捏的小女生，无论如何，他至少也该直截了当一回，而不是让整件事有始无终。 在准备拨号的那一刻，他犹豫地顿了顿，而就在他僵持不定时，黑色的屏幕却伴着熟悉的铃声抢先亮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不禁怔住了。 安娜丽塔·曼加诺。 他用格外滞笨的动作接通了来电。 “……你好？” “早安，克里斯。” 他本来心事重重，在听到她甜美的声音之后，却也只剩下一句轻松的问好：“早安，安娜。”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谁，我太感动了。” “哪能这么容易忘记你啊。” “我身上还有值得记忆之处，这是个好兆头。”她说，“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你呢？” “唉，不太好。”她轻叹了一声，“大概是因为见不到你。” 克里斯蒂亚诺低声笑了起来：“真的假的？我以为你早就不想看见我了。” “胡说八道。另一个问题才更值得研究：你想看见我吗？” “我想不想看见你？嗯…… 分卷阅读3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故作深思地仰起头，“你猜猜看？” 这时候，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近在咫尺。 “我猜不出来，不过就算你不想看见我也没用。” 他倏然一惊，手机几乎脱手，幸亏他眼疾手快地及时接住了它。 他定神回头一看，安娜丽塔果然正悠闲地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她似乎变得更瘦了，但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活力无穷，仿佛是刚刚迎着背后的晨光初生的造物。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副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愕然的古怪表情。 她无辜地歪歪头：“看见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不。但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几天我发现居然有记者跟踪我，我很奇怪——多么无聊的记者才会跑来跟踪我？我想来想去，大概只可能是因为你。刚才我本来打算去图书馆，那辆别克又跟了我一路。不过跟到图书馆之后，车上的人好像突然改变主意，就开走了——估计是终于厌倦我单调的生活了。然后，我就想碰碰运气，试试折回去跟着它是不是能见到你。” 最后，她吃吃笑了起来：“结果，我的运气真的非常好。”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听她解释，一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眉飞色舞的神情。等到她说完了，他才悠哉地问道：“干嘛要这么辛苦地找我？” “大概是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很担心我看不见你的时候，你会被恶狼叼走。”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滑稽地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脸庞涨得通红，也分不清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羞恼。 “但是两个月好像还没到吧。”他略带挑衅地说。 此时他忽然一惊，唯恐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他已经清楚地领会到，她的脾气并不总是像看起来那么和风细雨。 幸好她只是气定神闲地交叉起双手，没有一点不愉快的迹象：“我是不是违背承诺，可要看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不受欢迎的纠缠’了。所以说，你不欢迎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认识到她并不会受到冒犯，便又放心地调笑起来。 “这个问题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再说。”他高傲地抬起下巴，“如果我说是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她无奈地摊开手：“能怎么办？厚脸皮是作为追求者的基本素养。也许下一步我要向你在自传里提到的那位女球迷学习了——翻墙到你家搭帐篷。反正一个这么英俊的男人，就算为他下地狱也值得，自尊又算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尝试克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快乐的笑声。 “你说话也太肉麻了。” “不是我说话肉麻，是你确实太迷人了。” 他举手投降。 “你赢了，安娜。” “也就是说，我还是受欢迎的，对吗？” “是的，是的，机灵鬼。不知道今天我有没有花收？” “花倒是没有，不过……” 她忽然又朝他凑近几步，猛地合掌一拍。他吓了一跳，而等他回神时，一只苹果大小的心形气球已经躺在了她的手心里。 她把气球捧到他面前，作出一副似模似样的庄重神态：“我有颗赤诚的心要献给你。” 克里斯蒂亚诺在原地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才将气球接过。然后他把它拿在手中左右把玩，又惊奇又欢快地说：“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有人称它为戏法，我把它叫作/爱的奇迹。你喜欢吗？” “被你这么一说，想不喜欢也不行。” “既然你喜欢的话，我会不会得到一些奖励？” 听了她的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跟女孩子约会？想不到刚才的一句气话这下居然要成真了。 阴沉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但很快他又若无其事地对她问道：“陪我一起走走，怎么样？” “求之不得！”她雀跃地说，突然之间却又低下头，唉声叹气地看着自己的球鞋。 他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为什么没穿高跟鞋呢？！”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茫然，然后又一下子恍然大悟，失笑出声。 “用不着穿高跟鞋。”他戏谑地挑起眉，彬彬有礼地向她拱起手臂，“绅士做淑女的依靠是天职。” 她忙不迭地勾住了他的手臂：“谢谢。” 太阳终于爬到了他们的头顶，暗夜的影子彻底被白昼所驱逐。天空澄碧如洗，色彩和一幅儿童画一样纯净，公园也像刚刚睁开了眼睛一般，渐渐热闹了起来。他们散步途中，时不时有游人认出克里斯蒂亚诺，上前要求签名合影，而在这种时候，安娜丽塔则会微笑着退到一边，等到游人离开，再重新挽住他的手臂。 在他们并肩而行时，她常常扭头盯着他，明目张胆地欣赏他的脸。 克里斯蒂亚诺微抬着头，假作不知，然而他嘴角隐隐向上勾起，一双镶着长睫毛的暖棕色眸子不 分卷阅读3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安分地转动着，显然正乐在其中。 他比她高大许多，而由于角度的原因，他的脑袋上仰得比实际更为明显，清炯炯的眼睛仿佛在映射苍穹的荣光。 每到夏季他便爱将自己晒得黝黑，但此时他仍偏于原有的米白肤色，以至于侧脸的雅致轮廓近乎能被光芒穿透，被勾出了日落色的朦胧外缘线。她产生了作画的冲动。 她渐渐又感受到他灵魂的形状。他天性纯洁，却并非缘于迟钝无知，同他朝气蓬勃的健美肉体一样坚定地忠于生命。 她觉得她已在巨大的快乐中醉倒了。 他的美胜过了生存内在的绝望，使痛苦消失于自然的规则，是她与现世的桥梁——人生的本质原本以荒诞可怖的面目在她眼中显形，除却似为或然实为必然的不幸之外毫无意义，以至于她稍一软弱便将被世界的无情意志彻底击溃，而此时此刻，它却呈现出了梦幻般的外观，不再令她惶惶不安。 但她明白，目前的圆满只是暂时的状态。她还需要继续争取，才能真正得到这个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于是，在一条幽僻无人的小径上，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我想问你个问题，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低头看向她：“什么？” “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想回避我？我相信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他瞬间尴尬地摸了摸脸，下意识地又开始躲避她的目光，然后僵硬地东张西望起来，好像期望天上会忽然掉下什么东西把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似的。 “呃……这个，其实我不是，嗯——”他支支吾吾的，始终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那张漂亮得出奇的脸上则渐渐憋出了淡淡的红晕。 克里斯蒂亚诺笨拙的窘态别具魅力，她忍不住笑了。 “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回答不可。” 他狼狈地干笑了几声，但明显松了口气。 迟疑了一会儿，他又说：“对不起，我想那时候我令你很难堪。”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是我反应过度而已。事实上，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是因为有些话想告诉你——” “嘿，小心——” 克里斯蒂亚诺话音刚落，一个游人忽然撞在了她身上，怀里的旧杂志洒落了一地。 “啊，抱歉，小姐。”对方向她致歉道。 “没关系。”她说，立刻准备帮他收拾满地的杂志。 但就在她蹲下来的那一刻，她忽然僵住了。 她看到了一份《体育画报》。 封面上的泳装女郎是个典型的拉丁式棕发美女，身段性感傲人，细长的绿眼睛风情万种，丰满的嘴唇微张着，足以叫大部分男人血脉喷张。 这个模特不是别人，正是伊莉娜·莎伊克。 在她发呆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抢先一步帮那路人捡起了地上的杂志，并且在对方热切的眼神攻势之下答应和他合影留念。 路人兴高采烈地离开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才发觉她好像灵魂出体了一般，于是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醒醒。” 她如梦初醒，掩饰性地捋了捋头发：“我没事。”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有话要说？啊，是的，我想说……呃。”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用眼神发出疑问。 “没错，那个……” 她语无伦次地咕哝了半天，最后没头没脑地说：“我觉得你的品味非常好。” 克里斯蒂亚诺嘴角一抽。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她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没错。我不是在讽刺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终于清醒了。 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变臭了。 “那个……”她正想补救，大衣口袋中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为了化解尴尬的气氛，她这次没有置之不理，而是顺水推舟地掏出手机看了看。 然而，当她点开短信提示以后，她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广告。 她抬起头，向克里斯蒂亚诺问道：“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四啊。” 她仿佛听到了她的丧钟。 伊格纳西奥会杀了她的。 “怎么了，你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眼见她面如土色，克里斯蒂亚诺关切地问。 她魂不附体似地说：“和唱片公司签约……也不算很重要的事，我想。” 克里斯蒂亚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都不算重要，什么才算重要？”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重要。”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他无奈地看着她，“看来是我害你的。” “不，你 分卷阅读3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别这么想。”她赶紧摆了摆手，“虽然我承认，对我来说，同跟你共处比起来，签约的事不值一提，但其实就算没有你，我今天也会在图书馆里错过一切。” 说完，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下惨了……” 就算最后出不了唱片，她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可惜，但是辜负了伊格纳西奥的安排，结局可绝对不会令人愉快。 她连挣扎一番的念头都没有，克里斯蒂亚诺却急迫地问：“在多久以内赶到，这件事不会告吹？” “呃，十五分钟以内？”她不确定地说，然后又摇了摇头，“那么远，怎么也赶不及了。” “谁说的？”克里斯蒂亚诺扬起嘴角，眼中是志在必得的自信光芒，“谁放弃了，谁在争取，上帝看在眼里。” 说完，他突然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她望向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还来不及享受其中的快乐，克里斯蒂亚诺便猛然拽着她夺路狂奔起来。 “哇！”她条件反射地惊呼道，但她的声音很快就在高速跑动中被抛到了身后。 不顾公园里的人异样的目光，他就跟逃避海啸一样拉着她极速奔跑，时不时左躲右闪避开障碍，像一阵龙卷风似地在整个公园穿梭，不断向门口逼近。 他跑得如此之快，她眼前几乎只剩下模糊的残影，整个世界就好比正在快进的录像带。她感到风在撕扯她的脸，细密的汗水沁满了她的额头，又很快被吹干。她的身体完全与自己的意志脱节，像个木偶一样被外力拉扯，摇摇摆摆的，几乎要散架了。 “让让！谢谢！”克里斯蒂亚诺向着前方十几米远处的一家三口喊道。 那一家人赶紧避让到两边，让出空间给他们冲出门口。 跑到停车位，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让她靠在他的法拉利上休息。 “我现在……非常同情西甲的后卫。”她气喘吁吁地说。 “我还没用上一半的速度，也许你该锻炼一下身体了，安娜。” 尽管气力不支，她仍笑吟吟地说：“如果有你陪练的话……我是非常乐意的。” 他转了转眼睛：“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赶快上车吧。” 她终于有机会提出质疑：“我很感谢你，不过……”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打算给她说完的机会，直接替她拉开了车门。 她再也无法拒绝。 “谢谢。” 坐上车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眼手表，满意地说：“还有十三分钟。告诉我地址。” 她将地址从手机里翻出来，克里斯蒂亚诺旋即在导航仪上设置好路线，干劲十足地说：“出发了。” 车子立刻开始向前疾驰，惯性迫使她整个人砰地往椅背上一撞，令她感到脊椎贴到了胃部。 开了一会儿，她有些着急地说：“你好像超速了。” “嗯，我想是吧。” 她差点昏过去：“嘿，前面有摄像头！” 克里斯蒂亚诺轻松一笑，揶揄地看了她一眼：“你怕我没钱交罚单吗？” “好吧，有钱人。可是你不想因为超速驾驶上头条吧？”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罗纳尔多的名字每天能养活无数记者，就当做慈善。” 她终于拿他无可奈何，然而内心却像泡在了温泉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这个嘛……”克里斯蒂亚诺作出一副思考的表情，“嗯，送一张你的唱片给我作为谢礼？”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 结果，他真的在十五分钟之内将她送到了唱片公司门口。 “正好。你看，我就说赶得及。”克里斯蒂亚诺对着手表笑道。 她正要说什么，他却打断了她：“用不着谢我，赶快上去吧。” “好吧，还是谢谢。”她说，解开安全带，走下了车。 下车的瞬间，她看见伊格纳西奥正火急火燎地站在大厦门口东张西望。 她正想跑过去，突然心念一动，便回到车前，又俯下身子，从窗外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还会见到你吗，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停住了，看着她微笑道：“我会打电话给你。” “什么时候？”她追问道。 “什么时候……”他挠了挠下巴，露出恶作剧的淘气模样，“可能是三更半夜，也可能是你上台表演的时候。” 她无奈地撇撇嘴：“好吧，好吧。《和罗纳尔多打电话》，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肆无忌惮地大笑了几声，然后温和地告诉她：“总之，你还会见到我的。” 他那双美丽的棕色眼睛就像独立的生命体一般活灵活现，她又感到心醉神迷了。 “那么……再见，克里斯。” 他挥了挥手：“再见，安娜。”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那辆法拉利绝尘而去，直到它消失不见。 她回过头， 分卷阅读3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发觉伊格纳西奥正站在她面前脸色不善地看着她。 “哇，别吓我。” “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伊格纳西奥冷冷地诡笑道，“为了一个俗不可耐的所谓巨星？” “是也不是。”她飞快地说，“应该是，为了一个世上最美好、最有魅力的男人。” 伊格纳西奥绷紧了嘴唇，眼看就要发作，她马上说：“不是要签约吗，快走。不然他们要生气了。”然后她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大楼。 ☆、第十章 她回到剧院后的第一场演出是饰演《水仙女》的主人公露莎卡。 在故事中，水仙女露莎卡爱上了来湖边打猎的英俊王子，希望能变成人形，以便与王子相伴。为此，露莎卡唱响了《月亮颂》，求助于女巫，以失去声音为代价实现了愿望。但女巫警告她，她的爱情之火一旦破灭，她就将永远无法返回故乡，除非杀死那个令她心碎的男人。 仍然是一个与她柔和的音色十分契合，却又与她的本我互相抵触的角色。她熟练地唱出了每一个音节，作出了足够到位的情感表达，表现得基本无可指摘，但实质上她只是在完成一项乏善可陈的技术性工作而已。 然而，这场平常的演出竟莫名受到了异常的欢迎——往常剧院的上座率维持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今天却超过了九成，直逼演出季开幕时的盛况。 她很肯定原因并不在于她的歌声。至于究竟是什么吸引了那么多人来到剧院，她差不多已心中有数。而在幕间休息时，她更进一步地确认了她的推断。 后台化妆间里，她的同事们正兴味十足地在谈论着什么，但当他们看到她出现时，他们马上停止了交头接耳的举动。 刚刚换上外国公主戏服的卡贝尔原本在看报纸，在安娜丽塔走来时，她一下子慌张地把报纸放到了一边。 “我能看看吗？”她问道。 “呃，当然。” 于是她将报纸拿到自己面前，果然看到了她预想中的东西。 头版封面是当时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她的手在公园狂奔的情景，而他们挽手同行的过程也被巨细无靡地照了下来。至于新闻内容，不出意料，已经为她冠上了“罗纳尔多新女友”的头衔。 她渐渐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甚至不再那么厌恶这几天跟踪她的记者了。尽管失去了清净是可气的，但如果那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缘故，她只会甘之如饴。 她的同事从不试图介入她的个人生活，更不会擅自探询，然而或许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名字实在过于响亮，卡贝尔观察着她的脸色，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 “你真的在和罗纳尔多交往吗？” “还不算，不过也许就快了。”她毫不介意地回答，仍津津有味地盯着照片，“我们站在一起看上去还不坏，对吧？” 卡贝尔笑道：“是的。虽然……你们的组合有点意外？你一向喜欢安静，不过看来，你即将以意想不到的方式成为记者的骚扰对象了。” 她颇为陶醉地看着照片上的克里斯蒂亚诺，感叹道：“对我而言这通常只会是种灾难。不过既然是为了他的话，我会说这是种求之不得的烦恼。” “他确实是个火辣的大帅哥。”卡贝尔也看着照片说，“但是这样的话，你的那位‘忠实乐迷’恐怕要心碎了。” 她瞬间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在她住院的时候，艾伦和她暂时性地变回了纯粹的朋友，她原本希望这样的状态在她病愈后也可以一直保持下去，但他的想法无疑与她正好相反。 紧接着她又指望在她成为罗纳尔多的绯闻女友之后，艾伦会就此放弃她，然而他今天照常和伊格纳西奥并排出现在了观众席首排，全程完全没有表现出死心的迹象。 她很快又将这件事抛诸脑后，继续爱不释手地反复品味那份报纸。 卡贝尔拍了拍她，把她拉回现实：“嘿，曼加诺？” 她抬起头：“什么？” “我认为你需要去换戏服准备第二幕了。” “啊，是的是的。” 卡贝尔挥挥报纸，开玩笑地说：“你那么喜欢它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用，谢谢。” 回到舞台上那一刻，她再度成为了露莎卡。 在接下来的故事中，王子为露莎卡的美貌倾倒，狂热地爱上了她，将她带回了城堡，并决定迎娶她。然而，厌烦于她的不言不语，王子最终移情别恋于一位热情的外国公主。遭受背叛的露莎卡并不忍心杀死王子，而得知全情、懊悔不已的王子却心甘情愿献出生命，于是，他们有了最后一吻。最终，恢复了水仙女身份的露莎卡抱着王子的躯体沉入了湖底。 演出结束，全场观众立刻献上热烈的掌声，而在谢幕完毕之后，她注意到艾伦·琼斯与伊格纳西奥一道走向了后台。 艾伦并不被允许进入化妆间，因此来到她面前的只有伊格纳西奥。 依照惯例， 分卷阅读3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伊格纳西奥会在这个时候评判她的演唱表现，作出指导意见，然而这回等到所有同事离开了化妆间，他都一言不发。 对着伊格纳西奥冰冷的面孔，她心中暗暗叫苦。从离开唱片公司开始，他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她原本并不打算这么快让伊格纳西奥知道她的秘密。他对爱情持以严苛的态度，又对罗纳尔多这个大众娱乐性过剩的名字怀有偏见，必然会先入为主地对整件事持以不良的印象。 伊格纳西奥也许会觉得她潜意识里像大部分女人一样只是在索取安定欲的满足或是自我价值的认同感，也许会觉得对她来说爱的意思就是想要被爱，也许会觉得她的感情毫无目的也毫无价值……却唯独不会理解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的真正意义。 明知如此，那天她却一时热血上头，大摇大摆地向他炫耀克里斯蒂亚诺的存在，仿佛这种无谓的挑衅能报复他当初对她爱人的贬低似的。结果也毫不意外。 伊格纳西奥始终不说话，她只好率先打破沉默，尝试清除误解。 “别这么恐怖地看着我。我签约迟到了，我很抱歉。但我得说，那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错，我们的事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他充耳不闻，仍然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她唯有暂时换一个话题：“我今天唱得不好吗？” 伊格纳西奥脸色未变，但总算还是开了口：“看你演水仙女，还不如听机器唱歌。”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露莎卡。” 他轻蔑地笑了：“我倒是第一次发现她其实很适合你。” 这句话刺激了她的自尊，她沉默了几秒，才勉强保持住了冷静。 “那就代表你完全误会了。克里斯蒂亚诺——” “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头也不回地朝出口走去。 她赶忙气冲冲地追上去：“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向前疾走：“你以为的事实也不见得更接近真相。” 她正要争辩，一直守候在后台门口不远处的艾伦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你好，琼斯。”伊格纳西奥问候道。 “你好。现在安娜方便和我说说话吗?” 无视她使的眼色，伊格纳西奥耸耸肩：“我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她现在没什么事，你们可以随便聊。”然后，他就干脆地丢下她一个人径直向剧院外走去。 “嘿！” 她刚想追赶，艾伦却兴冲冲地问：“安娜，明天和我一起去普拉多美术馆怎么样？最近有莱顿①的专题画展。” 她无奈地停下脚步：“我很感谢你之前在医院花了那么多时间陪我，但在你明白我们只会是朋友之前，我哪也不会跟你去。我钟情于另一个人，即便你听不明白我的话，你也该看得懂报纸。” 艾伦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并没有受到打击的迹象：“罗纳尔多，他就是你提过的那个心上人？” 她斩钉截铁地说：“是的，而且我不会变心。” “他是你的恋人吗？” “暂时还不是。”她不太情愿地说，“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就算没成，我也不会接受你。” “我不这么想。他是很英俊，但一个只懂踢球的人理解不了你，我却不同，而且我不介意用时间让你明白我们才会是般配的一对。” 她意识到，她的三言两语不会使他轻易受到挫败，而与此同时，伊格纳西奥已经越走越远了。 于是，她只得急切地说：“好吧，我会选一天坐下来和你好好谈谈，但是现在我真的得走了，我还有话要和伊格纳西奥说。” 话毕，她也不理会他的反应，就迫不及待地朝出口跑去。 在她身后，艾伦高声问了一句：“哪一天你才会愿意坐下来和我说话？”好在，他至少没有追上来。 离开剧院之后，她奔跑了几十米，才总算在停车场追上了伊格纳西奥。 “这是为了什么？好像我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她在他的车前抱怨道。 伊格纳西奥面无表情地回答：“女人因为毫无意义的恋爱而沾沾自喜很常见，只不过发生在你身上确实令人失望。” “也许克里斯蒂亚诺的出现看起来很突然，但我没你以为的那么傻，他也没你以为的那么肤浅。” “我对卡拉斯和希腊船王的故事的姊妹篇没有兴趣②。” “那个故事跟我毫无关系。我从来不是头脑缺乏客观性、判断力薄弱的天生被动者。”她不悦地驳斥道，“如果要类比，真实的情况是，叶芝有茉特，彼特·拉克有劳拉，但丁有贝雅特丽齐③，而我有克里斯蒂亚诺。” 伊格纳西奥诡异地笑了起来：“诗人爱慕崇高的美，你却为愚人金痴狂。” 他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侮辱触怒了她，但她马上攥紧双拳克制住了发作的冲动——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和平。 “你并不了解克里斯蒂亚诺。”她尽量平静地说， 分卷阅读3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即便我没有义务这么做，我也在试图解释一切。你能不能别这么专横，尝试明白实情？哪怕一分钟？” “你没有解释的必要，我对你的超级巨星了解得够多了——他外表光鲜，金钱和虚名是他站立的岛屿，当然足以使女人以得到他的关注为荣。”他用嘲弄的语气说，精准地挑战着她不可触碰的忌讳，“而你，一个可怜的、无人关注的孤独少女，从没机会坠入爱河，对这样的人就更不会有抵抗力了。” 她倏然目露寒光，脸上迸起凌厉的锐角。 “这就是有知的智者做的事？擅自对不了解的人、不了解的事妄下粗暴的判断？”她作出一副惊讶的神情，极尽尖刻之能事，“他是个奇迹般的人物，我因他而常饮阿加尼泊泉水④，所以我恋慕他、追求他。不过当然，无知的人对此也只能作出无知的解释。” 寂静再度笼罩了他们。 伊格纳西奥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灰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冰冷的怒火，安娜丽塔则傲慢地微抬下巴，回以同样冷酷的目光。 他们的性情如出一辙的自负乖僻，但他早就学会了如何避免触及她的雷区，她也总是尽可能地避免一切纷争，因此他们多年来绝少产生冲突。然而现在，他一味地认定她变得浅薄愚昧、无可容忍，而她心中那只杀气腾腾的母狮也已彻底被唤醒了。 就在他们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时，她的手机又在大衣口袋里震动起来。 掏出手机的一瞬间，她脸上的寒霜立刻融化成快乐的波纹。 “克里斯？” 喜笑颜开是她最真实的反应，但伊格纳西奥绷紧了嘴唇，无疑把它当做了刻意的挑衅。 她干脆地侧过了身子，不再面对他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也不去在意他是否会拂袖而去。 “嘿，安娜。你在做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轻松地问。 她欢快地说：“我正在舞台上给观众表演《和罗纳尔多打电话》，所以他们现在在嘘我。” “哼，你要是想戏弄我，得再努力一点儿。” “你这么肯定我是在戏弄你？为了和地球上最可爱的男士聊天，我可不介意被观众轰下台。” “哈，比唱歌还好听。才过了一天，你就更会说漂亮话了。” “是吗？谢谢你的夸奖。如果我取悦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些实际的嘉奖？” “嗯哼，一次约会怎么样？” 她高兴得简直要唱起歌来：“太完美了。什么时候？” “周六上午九点，还是我来接你。”他说，“啊，除了约会之外，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还有礼物？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不过，约会有个条件。” “嗯？” “我要花。”克里斯蒂亚诺稚气地要求道。 她眼前几乎出现了克里斯蒂亚诺微微噘嘴的表情，不禁乐不可支。 “我愿意为你盖一座花园。” “哇，你当我是蜜蜂吗？” “你是蜜蜂的话，我就喂你蜜糖，你吃不吃？” “吃。”他轻笑着说，“可惜，我现在该去训练了。” 她微微一笑，柔声说：“加油。周六九点见。” “到时候见，安娜。” 电话挂断了，她仍沉浸在喜悦之中，直到正对上伊格纳西奥铁青的面孔，她的笑意才消失了。 “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我需要的歌者。”他冷冷地说，“结果原来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注定只会走进愚昧的坟墓。” 说完，伊格纳西奥便驾车离去了。 ‘她注定飞向爱与美的圣堂。’她在心里说，然后就预备到停车架取她的自行车。 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她就像遭到了电击一样僵住了。 她面前站着一个高个的漂亮女人。 然后，这个女人开口了，带有俄罗斯口音的英语特点分明。 “你好，曼加诺小姐。我很喜欢你的演出。”对方露出训练有素的微笑，小麦色的脸颊上漾起甜美的酒窝，“我叫伊莉娜·莎伊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弗雷德里克·莱顿，英国十九世纪唯美主义画派最著名的画家。 ②玛利亚·卡拉斯曾经与希腊船王亚里士多德·奥纳西斯相恋，后来船王转而追求杰奎琳·肯尼迪，离弃了卡拉斯。 ③茉特、劳拉、贝雅特丽齐分别是叶芝、彼特拉克、但丁爱慕一生的女子，也是他们创作灵感的重要来源。 ④阿加尼泊泉（Aganippe well）,赫利孔山下一清泉，传说为缪斯的圣泉，喻指灵感之源。 ☆、第十一章 依常理而论，安娜丽塔并不关注时尚界，门德斯的一番话 分卷阅读3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则语焉不详，她自然无从了解伊莉娜·莎伊克其人，也无以对这个潜在的情敌产生强烈的敌意。然而，自身的特殊经历使得她了解很多还没发生也未必会发生的事，伊莉娜·莎伊克也因此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她最讨厌的人。 事实上，她总是憎恶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情人——并非出于单纯的嫉妒，而是因为恼恨她们暴殄天物。 在她看来，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个有声有色、独一无二的完人，拥有足以被天下间所有的诗人和艺术家歌颂的魅力，如非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是万万配不上他的，而他一旦交上个难看的或者惹人讨厌的情人，自身的光彩便仿佛也因伴侣的外貌或品性的玷污而黯然失色了——好比一双袜子，如果一只是臭的，另一只肯定也是臭的。 不幸的是，这种噩梦般的情况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竟是一种常态，令她如鲠在喉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独自愤懑不平。而在克里斯蒂亚诺令人不敢恭维的几任女友中，名头最为响亮、与他关系最为长久的伊莉娜·莎伊克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怨气。 这名俄罗斯模特足够貌美也足够聪明，以寻常眼光来看算不得不堪，但若要匹配克里斯蒂亚诺却还远远不够资格，可伊莉娜偏偏竟不懂得知足，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名利而非克里斯蒂亚诺身上。 在结束五年的交往之后，这个薄情无义的败类甚至公然以卑劣的方式贬损她敬若神明的人，而克里斯蒂亚诺却保持着对女性一贯的风度，对此不置一词。经此一役，她对伊莉娜彻底恨之入骨，暗地里无数次诅咒她不得善终。 当初为了解心头之恨，她第一次注册了社交网络的账号，像打仗一样坐在电脑前疯狂敲击键盘，留下了她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咒骂。她的愤怒是如此强烈，乃至于她曾想道，要是让她亲眼见到伊莉娜，她非得亲手把这个可耻的罪人撕成碎片然后再扔进下水道不可。 然而，现在伊莉娜·莎伊克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微妙的挫败感却先于仇恨支配了她的情绪。 伊莉娜拥有标准的超模身高，加上三英寸长的高跟鞋，个子几乎与克里斯蒂亚诺相仿，足以俯视安娜丽塔。那张掩映在棕色大波浪之下的脸上拥有两种特征，分别是来自俄罗斯人的沉静和来自鞑靼人的野性——她端正的额头生得高高的，暗示着智慧，淡绿色的眼睛像正在估价的珠宝商一样透出精明，属于热带的深肤色和饱满的嘴唇则象征着原始的欲望，糅杂在一起，造就出了强烈而不失分寸的性魅力。 此时，她穿着裘皮滚边的深灰色外衣，显出了油画中的俄国贵妇的气派，颀长的双腿紧绷在黑亮的皮裤里，就像高档家具的木腿一样精美。 安娜丽塔从来不会因为同性的姣好姿色而感到妒忌或是自卑——她自恃脱俗，高傲的心中根本不可能存有余地产生这类她认为穷极无聊的感受。尽管如此，伊莉娜的形象绝对比她更符合克里斯蒂亚诺的品味的事实，却实在不得不令她懊恼。 伊莉娜·莎伊克健康美艳，仿佛一出生就具备成熟女人的形态。相形之下，她苍白瘦削，又我行我素疏于打扮，在克里斯蒂亚诺眼里恐怕只是个毫无吸引力可言的神经质。 “你还好吗？曼加诺小姐？”伊莉娜和颜悦色地问道，“真抱歉，我不该在风口叫住你。” 她立刻冷厉地抬起眼睛。 “有什么事吗？我好像不认识你。” “直到这一刻为止。”伊莉娜微笑着说，面部每一寸肌肉都在精准的控制之下，“就像刚才说的那样，我很喜欢你的演出。我是一个模特，大部分工作都集中在美国，停留在欧洲的时间不多，所以即便唐突，我也想抓住机会认识这么一位出色的歌唱家。” 尽管接受奉承的人是她，但或许是因为高挑的个子，或许是因为微笑的方式过于老练，伊莉娜反而显得像是姿态更高的那一个，令她感到了十足的别扭。 她机械地扯了扯嘴唇，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太抬举我了。我还只是一个新人，远远称不上出色的歌唱家。” “虽然你很年轻，可你的功底和表现力都令人惊叹。”伊莉娜用一个忠实的歌剧爱好者的语气称赞道，“我以前在大都会歌剧院也欣赏过《水仙女》，说真的，那是一场令我难忘的豪华演出，那位饰演水仙女的女高音表现得也足够好了。但是现在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露莎卡藏在马德里。” 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油然而生，她不耐烦地皱起眉头，懒得再继续敷衍一个惹她鄙弃的人。 “你的话很令人愉快，可惜，我不想让它们浪费我的生命，所以让我们面对事实吧：你不是来找我聊歌剧的，把你带到我面前的也不是对艺术的热爱，而是报纸头条。你和我唯一的交集，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 不等伊莉娜回应，她又讥诮地问道：“你是纯粹想来看看你的对手，还是想知道我和你的目标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伊莉娜平静地沉吟了一会儿，完全没有表现出不悦的迹象。 “我的确有点好奇你们的关系。罗纳尔多是 分卷阅读3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个很不错的人，我不排除和他交往的可能性。”伊莉娜说，脸上的笑容依然得体，“但是别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避免毫不知情地被卷入一段不体面的感情纠葛中。如果对你造成了打扰的话，我为我的冒昧深表歉意。” “你很有修养，给我的理由也很完美。”安娜丽塔冷笑着说，拖长音调的方式使得赞扬也像是侮辱，“不过很遗憾，我却是个怪脾气，对于不待见的人，我也缺乏耐心去进行友善的交谈。所以，让我直截了当地回答你所有可能存在的疑问，然后分道扬镳吧。” 接着她便连珠炮似地说道：“报纸上的内容，一个字也不用信。我和他有过几次约会，仅此而已。简而言之，你还有的是机会。另外，尽管我不认为你真的那么关心这个问题，不过既然这是你的理由，我就告诉你，现在只是我在主动追求他，我们目前没有什么实质的关系，也就意味着他有权拒绝我选择你，反之同样成立，而我讨厌不纯粹、不真诚的情感关系，他也一样，所以不会有什么三角恋。还有——” 她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目光变得无比严厉：“他或许不是清教徒，但也绝不是那些无聊的人口中的那种风流的花花公子。本质上，他单纯率直，对待感情投入而忠诚，而且不管什么情况下都总是很绅士——你最好永远不要出于任何目的以任何方式企图贬低他的品德。” 伊莉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我想你是个很痴情的人，曼加诺小姐。” “除此之外，我还是个爱走极端的人。”她冷冷地说，眼神比刀子更锋利，“我不能阻止他作任何选择，也不能阻止任何人借助他飞黄腾达。但他要是受到伤害的话，我预料不到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伊莉娜夸张地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用不着把我当作邪恶的女巫。我也许不如你痴情，但也不至于功利地对待爱情。” 安娜丽塔嘲讽地勾起嘴角：“你的意思是，你真诚的心从来都没在乎过，和他在一起之后，你可以霸占各大报纸的娱乐版面，可以得到无数从头而降的工作机会，乃至知名度可以胜过大部分专业超模？” 伊莉娜耸了耸肩，并不气恼：“客观上讲，他是超级巨星，也会给我的事业带来帮助——无论那是不是与我的主观意愿有关。但这不代表我就没有真心。” 安娜丽塔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仿佛看穿了对手的弱点一般，伊莉娜似笑非笑地说：“他人很好而且很性感，一个女人没有目的性地对他抱有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我想你也同意这点，不是吗？” 她果真放弃了争辩，脸上的线条退出了紧绷的战斗状态：“如果你现在想做的事就是说服我改变我对你的看法，恕我没空奉陪。” 伊莉娜再度露出那种精确的完美微笑：“好吧，我已经耽误了你不少时间。不过我还是想说，我们没有必要因为罗纳尔多而互相敌视。另外，尽管我找你是有更多原因，但我确实是真心欣赏你的表演，曼加诺小姐。” “噢，是吗？真是谢谢。”她扬起毫无诚意的假笑，不到一秒又变回了面无表情，“可惜我却对你从头讨厌到尾，你最好还是祈祷我们不用再见面，否则我很难克制一些暴力的冲动。” 说完，她冷哼了一声，背身扬长而去。 剧院外的人基本走空了，去往停车架的路上，她孤单的影子在正午的阳光下像水中的倒影一样脆弱地摇晃着。 伊莉娜从她眼前消失了，激烈的敌意似战后的硝烟那般渐渐消隐，一种带毒的深重痛苦则又在心间生根壮大。 从第一天起，她就认为伊莉娜·莎伊克配不上克里斯蒂亚诺，但克里斯蒂亚诺仍然真心实意地爱了这个女人五年。 他是她见过的唯一出现在人间的宗教奇迹，没有人能像她一样那么欣赏他、思慕他，然而得到他的却注定只会是那些耳聋眼瞎、麻木不仁，不容于天堂也不容于地狱，灵魂根植在尘土中的庸人，她则只能日复一日地在人类的世界无望地求生。 克里斯蒂亚诺是专为光明而生的造物，而他身上那种夏季的花、初升的太阳一般纯粹的生机，却又不遵循纯净的存在往往脆弱易变的规律，反而显现出了稳定的恒久性，始终不受外力侵染。这样完美无瑕的生，本足以使得她不再为自己的实存而苦，然而，如果它自始至终不可触及，难以惠泽于她，它的性质却会与他无与伦比的美混同，无时无刻不在以自身的完满嘲弄她的耻辱，越是真实可感，便越是惹她嫉恨。 她本已临近脱离这种困苦，而现在，阴郁的恶念却因伊莉娜·莎伊克的出现而再度被唤起。 但下一秒，她紧紧握住了胸前的项链，一股希望的明火被种植在心底，照亮了晦暗的角落。克里斯蒂亚诺将伊甸园的存在昭示于她，神明的眷顾则赐予她通往那神圣之所的坦途。 她很快又能见到他了。一切都很好，很好。 ☆、第十二章 由于情绪亢奋，安娜丽塔在破晓时就已自然苏醒，但直到约会临近， 分卷阅读4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可能缺一套体面的衣服，而临时购买绝对是来不及的。她心急如焚，只得抱着最坏的打算翻箱倒柜起来。好在，她十分幸运地从她贫瘠的衣柜里找到了救济品。 那是她路过某家已经不记得具体品牌的奢侈品店时，一时兴起买下的：一双银灰色缎面高跟鞋，尖尖的头部密密镶嵌着碎钻，相当有女人味；一件藏青色的无袖褶皱塔夫绸连衣裙，腰间急急收窄，齐膝的裙摆像马蹄莲一样展开，平直的领口饰有天鹅绒荷叶边。 她画了一层眼线，在两腮抹上淡淡的胭脂，将长长的黑发用发夹拢到脑后，照例戴上从不离身的项链，最后穿上了她仅剩的时髦服装。裙子的样式显得她四肢修长、腰身纤细，高跟鞋则更美化了这种适宜的体态。因为深色裙装的衬托，她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看上去比平时更光洁白腻。 “还凑合。”她嘀咕道。 装扮完毕，她转过了身子，视线便正好对上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古典油画。它描绘了阿多尼斯在林中狩猎时的情景。① 画中的阿多尼斯的确英俊得不可思议，然而细看之下，他那令万物为之失色的美貌并非毫无挑剔的余地——他的脑袋小巧精美，头颈却也相应地显得过于粗长；他的形体高大紧实，富有力量感，但双肩宽度不足，并且线条倾斜下滑。伊格纳西奥见到时，以为这两处不协调的特征是她的作画失误，她却告诉他，像这样的美男子，不必处处遵循传统，风采也同样举世无双。 “最完美的还是你。”她笑着对阿多尼斯说。 然后，她检视了一下桌上的红玫瑰花束。订购时，她不吝花费，要求三十三枝玫瑰务必每一枝都是毫无瑕疵的珍品。店主没有辜负她的要求。 这些华丽的红玫瑰密密地簇在一起，艳影团霞，浓香醉蝶，色彩热烈得宛如脉管里流出的鲜血，本身即是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爱情宣言。 没过多久，夜后的咏叹调响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拿起手机，但她雀跃的神情很快就僵硬地凝固住了——是伊格纳西奥打来的。 他们谁都不是愿意放低姿态作出让步的人，如无意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该互不理睬才对。她料不到导师会这么快找她。 原本她并不打算轻易原谅伊格纳西奥，然而她的怨气终归没有强烈到非与多年的良师益友决裂不可的地步，因此略作犹豫之后，她还是接听了通话，并决定尽量尝试放下攻击性，与他达成和解。 “是的？我最尊敬的老师？” “有个这么善变的学生，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伊格纳西奥的话虽然不客气，但她依然从中听出了软化的迹象，于是安心了下来。 “这件事我很抱歉，原谅我吧。可是，伊格纳西奥，你也有点反应过度了——爱情对于精神不健全的人来说是种剧毒，但反之则等同于炼钢的火。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该相信我的情况绝对不会是前者。” “如果你在恋爱对象的选择上趣味层次更高一点，也许我会相信你。” 她真担心一旦涉及克里斯蒂亚诺，她又会忍不住发作，便马上接过话头：“我知道你怎么看他，但你对他有所误解。只要你肯忘掉对他固有的印象，重新认识他一次，就会明白实情。在这之前，先别下定论。” “也许哪天我会捏着鼻子试试，但不是现在。我可不是为了这个找你。” “好吧，有什么事？” “你还记得我的亲戚马努埃拉么？” 她很快便想起了当初在沙龙上遇见的那个面容安详、仪态优雅的中年女子：“那位儿童医院的院长？” “就是她。” “我当然记得。她是位令人尊重的女士。” “没错。你愿不愿意帮她一个忙？你有她的联系方式，而且也知道她的医院在哪，对吧？” 她隐隐感到不妙：“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去那家医院为病患儿童做义务演出。到时候也许我也会去一趟。” “什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已经替我答应她了。” “为什么不？这难道不是你力所能及的善事吗？” “开什么玩笑，你明明知道，如果要做善事的话，我宁愿捐钱捐血捐器官也不想表演唱歌。” “所以你决定不去？” “我现在还有机会说不吗？”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反正最后搞砸的话责任可不在我。我要什么时候去？” “今天十点。所以你现在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 这个答案几乎瞬间破坏了克里斯蒂亚诺带给她的所有美好心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握紧项链克制情绪，以免再次损伤他们之间的和平。 “这种幼稚的行为完全不适合你的年龄和身份。”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今天有事，而且我知道你知道是什么事。” “什么？噢，我想起 分卷阅读4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来了，你有个约会。”他慢条斯理地说，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你认为我是存心搞破坏的话，你就搞错了。我只是记不住这种无聊的事。” 他轻慢的态度终于使得她忍无可忍。 “胡扯！你看不惯克里斯蒂亚诺，就跟那些人云亦云的白痴一样，所以才故意给我添堵！否则你至少该提前通知我！” “你这么说，我可太冤枉了。你很少有和公事冲突的私人事务，又一向对工作漠不关心，就完全把演出推给我来替你安排，我们也都习惯了这种方式。我哪知道今天必须要例外。”伊格纳西奥不紧不慢的语气可谓是对她的怒火的最大嘲弄，“至于你这么想和那位大球星约会，那也很简单，你可以亲自打电话告诉马努埃拉你不会去。甚至你干脆直接当这件事不存在也行。要是你两样都做不到的话，难道是我的错？我又没用铁链把你锁在地下室里不让你见他。” 说完，他就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嘿！” 她气急败坏的呼喝声在整个房间回荡着，由于无人应答，传回耳际时就成了一种滑稽。她发觉近来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的缘故，她发怒的次数格外频繁。 冷静，冷静。 克里斯蒂亚诺快到了，仅剩的时间不能浪费在发脾气上。 她闭紧眼睛沉吟了几秒，立刻决定采取行动挽救局面。她放松攥得关节发白的手指，用不太利索的动作从手机里翻出了院长的号码。对于将要做的事她实在感到为难，但她及时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离九点已经很近了，她已无瑕犹豫退缩。转动的指针像马刺一样迫使她不断向前，于是她终于咬牙拨通了电话。 手机里很快传来一个妇人温和平静的语音。 “曼加诺小姐吗？” “是我。”她迟疑了好一会儿，“伊格纳西奥告诉你，我今天会来医院表演是吗？” “是的，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场地，曼加诺小姐。” 马努埃拉话语中的含义简直令她恐慌。 “……是这样吗？” “当然。孩子们知道这件事以后都很高兴，很积极地帮忙。实在很感谢你的好意，住院的生活对孩子们来说很单调，难得有这样的好事，他们已经期待了好几天了。” “噢，别这么客气。我觉得……我没什么值得期待的。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泰勒·斯威夫特之类的。” “这根本无关紧要，曼加诺小姐。你知道，我很喜欢歌剧，我有时候也会在医院的电视机里播放你出演的作品，不少孩子也都相当喜欢。” “呃……好吧。” “有什么问题吗，曼加诺小姐？” “……我是想说，我可能会迟到一会儿。希望你不介意。” “啊，这完全没有关系。那么，待会儿见吧。” “待会儿见……” 电话挂断的瞬间，她真希望能不省人事地晕倒在地，免得再面对她一手造成的愚蠢局面。为了迁就一个与她基本毫无瓜葛的人，放弃克里斯蒂亚诺主动给予的相处机会？这真是白痴才做得出来。 她神志清醒，无法晕倒，便狠狠朝身旁的沙发踢了一脚泄愤。沙发就像受惊似的倒退了一步。 然而，她败给了自己精神上的弱点，就只能付出代价。 她唯有趁着决断力还没有消失，快速翻出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号码，按下呼叫键，同时不断地安慰自己：在心有挂碍的情况下，她多半很难做到进一步赢得克里斯蒂亚诺的好感，所以放弃才是最好的选择。 “克里斯？” 然后，她听到了葡萄牙人那略带轻佻的，夏季般的声音。 “怎么了？等不及想见我？” 她的防御力兵败如山倒，便无奈地说出了心理话：“的确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在电话里笑了：“别急，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你家了。” “不，不，别过来。”她慌忙说，唯恐抵御不了某种巨大的诱惑似的。 “哈？什么？” “对不起，我是想说，我临时有事，所以……呃。” 克里斯蒂亚诺大方地替她补充了她说不出口的内容：“嗯，所以，你要放我鸽子。” 她绝望地叹了口气：“……真对不起。” “好吧，约会泡汤了，看来今天我只能自己找节目了。” “……啊，我真讨厌这样的结果。对不起。” “用不着那么多对不起。”他又笑了一声，“放心吧，我不会恨你的。” 她稍稍宽慰了点，又追问道：“以后还会有约会吗？” “你又没有出局，所以，大概会的。”他轻松地说，“不过至于是什么时候，就暂时没有保证了。” 她轻笑道：“这不算是个坏兆头。谢谢。” “那么改天见吧，安娜。” 她实在舍不得他的声音，但也只好道别：“改天见，克里斯。” 她换上了一双舒适的平底鞋 分卷阅读4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在出门前颇为遗憾地回头看了看那束躺在阳光下的红玫瑰。它们兀自散发着馥郁的芳香，而由于传递爱情的重大使命破灭了，那一簇艳丽的鲜红色仿佛不顾一切地燃烧了起来，显出一种决绝的美丽。 院长办公室里，马努埃拉女士正在翻阅会议记录，而当安娜丽塔走近时，她立刻放下文件起身欢迎她。 “你很准时，曼加诺小姐。让我带你去一楼的大厅吧。”马努埃拉说。 “那是我的表演场地？” “是的。虽然设施比较简陋，不过我想，只要有你的歌声就已经足够了。” 她迟疑了一下，说：“等一下……我不太方便唱歌，我能不能只是单纯地看望一下这里的孩子？” 马努埃拉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方便呢？有什么问题吗？” 她想以嗓子不适为由推脱，到底还是撒不了谎：“不……没事。我会唱的。” “那么跟我来吧——请不必担心，这里不是歌剧院，只要随意地唱一唱，我们就会很满足了。” 随意地唱一唱，听起来是多么容易啊。她苦笑了。 穿梭在医院的过道间，她的记忆渐渐回到了七年前的某一个夜晚。 …… 她的父亲彼时正在屋里招待他的音乐家朋友——也即是伊格纳西奥，而她则选择在后院独处。其实她本身并非不乐意旁听父亲和那音乐家之间的交流——他们都是独特有趣的人物，锋利的思想于他们的言辞之中激烈碰撞，迸溅的智慧火花不可谓不引人入胜。 然而，他们从未试图让她加入其中——在他们眼中，她只是个安静的小女孩，并非平辈的同类，这便令她不想再待在屋里，而宁愿在花园独自享受新鲜空气。 夜深了，古老的罗马城沉入睡梦，稀疏的星星在空中默然注视着它。庭院里，柠檬草、月桂叶、迷迭香的气息飘浮在地面上，像琼浆玉液一样清甜。院落深处绿阴蒙蒙，满树离离，暗处的昆虫发出有规律的鸣叫，同脚下传来的泠泠淙淙的水流声合奏出宁静的夜曲。她靠在生锈的葡萄藤架子上，四周的草木仿佛都在对她微笑。这个时候，大自然保护着她，来自社会的声音被隔绝了。她觉得她像一个超然的贤者，一个独立的隐士。 在春夜的和风中，她渐渐起了兴致，念念有词地开始背诵华兹华斯咏水仙的诗歌，然后又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将之译成拉丁语。但尝试着翻译了两句之后，她便自觉不济，忍不住骂了一声：“Cosa dia.volo è questo!”②接着她就换了另一种娱乐。 她选择了歌唱——这将使所有认识安娜丽塔·曼加诺的人大吃一惊，毕竟，一个说话都困难的人，又怎么能唱歌呢？ 她却千真万确地喜欢歌唱。因为她热爱音乐，也乐于创造音乐——包括通过自己的歌喉。她相信音乐的意志即为世界意志的本身，是永恒生命的写照，高于其他一切艺术样式。只是，同她少言寡语的原因一样，她绝不会在他人面前唱歌——如果话语使得她内心世界的门扉无法闭合，那歌声则会直接将她的灵魂暴露在人群中。 她看了看屋内的动静，确保无人会聆听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可以自由地释放自己的天性了。 于是，她在庭院中放声歌唱起来。唱歌是她绝对隐秘的爱好，她自然也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发声技巧，因此她更多地只是在随心所欲地凭着本能歌唱而已。 音乐在她的胸腔中起舞，歌声裹挟着她的灵魂飞往无边无际的梦幻天空，她不再被肉体凡胎束缚于尘土中。 她的歌声是对光明的礼赞，种种绮丽的美景就像自镜面似的湖泊升起的雾气一般在其中若隐若现。她歌颂在人迹罕至的群山间奔涌的溪流、她歌颂清晨沾满露水的桃金娘、她歌颂身披圣洁白纱的雪杉……而这些丽景皆为旁支分流，终将汇向美的原初之海……那即是她恋慕的阿波罗。她在这片海洋中畅游，汲取了无尽的喜悦。 唱罢甜蜜的欢乐之歌，狂醉的意识却又苏醒了，优美的外观景象便在悲剧的壮烈中崩溃了。她的歌声成了一种绝望的悲鸣、歇斯底里的哀嚎，然而她却又在这痛苦中得到了麻痹式的快感。死亡并非生的对立面……它是生的证明。毁灭的力量并非美的仇敌……它使其真正永恒不灭。个体生命在宇宙之中瞬息即逝，若要肯定它的意义，就必须肯定其固有的、不可逃避的痛苦与毁灭…… 她尽兴地唱了许久，黑暗的天空中则已隐隐埋下白昼的种子，她便准备回屋休息。 结果，在转身的一瞬间，她发现父亲的那位朋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葡萄藤架子的尽头处，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那一刻，她简直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死去，或者面前的人立刻死去也可以。 他却浑不在意她的反应：“你的演唱技巧是自学的？”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 “立刻停止，否则错误的发声习惯最后会毁掉你的声音。”他急不可耐地说，“做我的学生，我会教你正确的技术，把你的天 分卷阅读4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赋发挥到最好。” 她一言不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不明白么？先再唱一次吧。” 这回她反应过来了，心里只觉无比荒谬。 她冷淡而坚决地说：“抱歉，先生，我不唱歌。” …… 当然，最后她还是成了女高音，因为伊格纳西奥教会她在舞台上作为巧巧桑、苏珊娜、玛侬·莱斯科等女子歌唱，却唯独不以自己的身份歌唱。人们听到了她的歌声，却看不到她的灵魂。她唱出的每一个音节都与她的精神、她的意志无关。 “是这里，曼加诺小姐。”马努埃拉说。 一楼的大厅里，数十个座位上满满当当地坐满了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她一出现，他们便以一种起哄似的热情，喧哗鼓掌了起来。 她对人群的天然恐惧忽然又被唤起，有些后悔来到了这里。 在她对人类最为忌惮的时期，儿童这种生物就是她避之不及的对象。由于还未学会用规则管控本能，天生的兽性无拘无束，这种未完成的人类在她眼里简直就是一种和故事书里的毒蛇、老虎、鳄鱼一样凶恶的动物。（不过若要二者择一，相比成年人，她宁愿面对野兽——直面狂风暴雨至少是痛快淋漓的。她常年憧憬神性，偶尔拥抱兽性，唯独永远排斥人性。） 她走上临时布置的舞台，嘴巴在微笑，眼睛却在拒绝世界。 她本想随便选个歌剧曲目，像以往那般以非我的身份演唱出来，可实际想做到却远远没有这么轻松——此时此地，她不是剧中人，她身上并没有另一个角色的外衣，在所有人眼里她只会是安娜丽塔·曼加诺，要在这种情况下唱歌简直跟不穿衣服一样难受。 好吧，就当他们不存在。她望着所有的听众，默默自我安慰。 然后她不着痕迹地把视线挪向天花板的方向，以便能够使得“他们不存在”这个幻觉可信一点。 但正在她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随便唱一首《月亮颂》交差时，台下忽然有了异样的动静。 一个小孩从门口窜进来，对最后排的几个同伴说了些什么，他们便立刻兴奋地结伴走向大厅外。 紧接着又有几个去而复返的小孩将更多人带离了大厅，这股浪潮很快就像病毒一样迅速在群体中传播了起来。台下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明显，离开座位的孩子越来越多，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就空了一大半。 马努埃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的举动，尚未来得及深究，便一脸歉意地看向她：“请原谅，曼加诺小姐。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不必在意。”她说。除了好奇之外，她确实并不感到尴尬或是生气。如果能名正言顺地取消表演，她反倒乐意的很。 马努埃拉刚刚动身，离开的孩子们便以浩大的声势纷纷涌回大厅，急匆匆地跑向他们的院长，想要分享某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场面就跟在过圣诞节似的。 所有人都不甘落后似地在大声报告，各个句子的片段胡乱地被抛出又被胡乱地组合在一起，马努埃拉一时完全无法从这堆凌乱嘈杂的声音里提取出任何有效的信息，只得不断试图让他们冷静下来，以便搞清楚状况。 然而，安娜丽塔却在混乱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单词。 罗纳尔多。 她条件反射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清朗笑声。 然后，在一群孩童众星拱月的簇拥之下，一名鹤立鸡群的高大男子步入了大厅——那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克里斯蒂亚诺。 走来的路上，他始终以亲切的态度低头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孩子，长长的扇形睫毛温柔地垂下，美观的弓形嘴唇掀起微笑，露出一排齐整的白牙，一如既往的迷人。他的笑容中透出一种仿佛出自不朽之青春的明净气息，使人想起常绿的夏日、烂漫的星河。 马努埃拉对他的到来十分意外：“噢，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正欲说话，余光却留意到了台上的安娜丽塔，一下子就惊讶地怔住了。显然，他并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出现。 “这真是一个惊喜，你没说过你今天要来。”马努埃拉又说道。 克里斯蒂亚诺暂时收回了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向院长回应道：“我有点想念他们了，今天又正好有空，所以就特地过来看看，希望没给你造成麻烦。” “当然不会是麻烦。只不过，我没料到今天孩子们会这么幸运，同时有两位了不起的人物来看望他们。” 他看向安娜丽塔，意有所指似地说：“我也一样没有料到，今天到这儿来一趟，还能欣赏到这位歌唱家的表演。” 她并没有回过神，只是愣愣地注视着克里斯蒂亚诺。 马努埃拉则在这个时候向在场的孩子说道：“我知道罗纳尔多来了，大家都很高兴，不过先好好地欣赏曼加诺小姐特地为你们带来的表演好吗？” 于是所有人重新落座，克里斯蒂亚诺也占到了首排中间的一个位子。 见 分卷阅读4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仍不吭声，依然在盯着他发呆，克里斯蒂亚诺揶揄地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说，今天只有小孩子才许听你唱歌？” 没等她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又刻意睁大那双暖棕色的眼睛，把两只拳头缩在脸颊边，然后模仿出尖细的童音：“虽然我看上去很大了，但我其实也还是个小孩子。” 她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好吧，小家伙们。”她加了重音说，眼神完全聚焦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会唱一首特殊的曲子。” 掌声响起，她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伊格纳西奥是怎么最终说服她的呢？ …… 在花园的葡萄藤架子下，他们两人对峙拉锯了很久。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唱，伊格纳西奥便着急了起来，以至于他的态度在焦躁之下渐渐变得强硬，但这却只是适得其反地惹来她更深的反感。 及时意识到她绝不可能被强迫，伊格纳西奥冷静地转换了策略，以缓慢而有诱导性的语调开始描绘她歌声中的情感，试图激起她的共鸣，使她自愿放声歌唱。 他最感兴趣的是她歌声中那疯狂的，危险的一部分，于是他便反复赞颂那种充满原始破坏力的癫狂精神，以期再度聆听，然而这毁灭性的本能恰恰是她掩饰得最谨慎的，她怎么也不可能轻易将之暴露人前。 伊格纳西奥只好退而求其次，说：“还有一个部分，它像——它像太阳神的金马车一般飞过九重天宇，令我想到了《新生》里的段落：‘在那一瞬间，潜藏在我内心深处的生命的精灵开始激烈地震颤，连身上最小的脉管也可怕地悸动起来，它抖抖索索地说了这些话：Ecce Deus fortior me,qui veniens dominabitur mihi.’③” 他终于成功将她的精神引入了那芳香的梦中，带出了如诗似画的欢乐曲调。 …… 在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前，她的心灵顺利地又进入了瑰丽的永生之幻境，于是她便像置身于云端一般唱出了一支全新的曲子。 “全世界的面目，我想，忽然改变了， 自从我第一次在心灵上听到你的步子 轻轻、轻轻，来到我身旁－－穿过我和 死亡的边缘：那幽微的间隙。 站在那里的我，只道这一回该倒下了， 却不料被爱救起，还教给一曲 生命的新歌。上帝赐我洗礼的 那一杯苦酒，我甘愿饮下，赞美它 甜蜜－－甜蜜的，如果有你在我身旁。 天国和人间，将因为你的存在 而更改模样；而这曲歌，这支笛， 昨日里给爱着，还让人感到亲切， 那歌唱的天使知道，就因为 一声声都有你的名字在荡漾。”④ 她如此专注地凝视着他，长久的精神饥饿猛烈翻腾，焕发出炽烈的光芒。她的歌声与她的眼睛传递着如出同源的深沉激情，克里斯蒂亚诺屏息凝视地静坐台下，也分不清是两者中的哪一件更令他失神。 一曲唱罢，克里斯蒂亚诺带头为她鼓掌。她一丝不苟地向所有人鞠了一躬，便结束了这场小小的非正式演出，走下了台。要是她愿意的话，她大可以继续唱下去，但她只想见好就收。 马努埃拉由于工作繁忙，不便再招待他们，交代了几句话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场的孩童彻底无人约束，便又骚动着涌向了克里斯蒂亚诺，争先恐后地向他求索签名，而他毫无不耐地一一回应了他们的要求。热闹了一阵之后，一名值班护士将大批的年幼病患带回了病房，而留下来的数个身体状态允许的孩子则目光灼灼地开始央求克里斯蒂亚诺与他们踢球玩耍。他爽快地一口应承了下来。 “不过，你们有足球吗？”克里斯蒂亚诺问。 “我有，我马上去拿！”一个小男孩说，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门口，其余几个小孩紧随其后。 “小心点。”克里斯蒂亚诺对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喧嚣了许久的大厅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懒懒地靠在墙上，玩味地看着她，看起来并不打算先开口。 她已不是第一次与爱人近距离相逢，但她的每根神经却仍会为“克里斯蒂亚诺在场”这一传奇浪漫的事实而颤栗不已。 怀着虔敬的喜悦，她一言不发地悉心在旁观赏着克里斯蒂亚诺的一举一动，等到了和他说话的机会，她便马上以舞蹈般轻快的脚步向他走去。 “亲爱的克里斯，这样都能遇到你，看来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圣人。” 克里斯蒂亚诺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所以，你放我鸽子就是为了来这里？” “是的，不过遗憾的是，我得坦白——整件事完全没有看起来那么高尚，我是被迫这么做的。如果我有的选择的话，我是不可能为了做善 分卷阅读4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事放弃和你约会的。所以在你意外登场之前，我难受得心都差点碎了。” 克里斯蒂亚诺嗤的一声笑了：“嗯……谢谢你那么诚实？” “但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是出现在我面前。也许是上天在教我，做好事一定会有好报？”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转了转眼睛：“哈，很遗憾，我可没法一直陪你交流感情——你今天已经弃权了。我来这儿是为了看小朋友，不是为了约会的。” “那有什么要紧，光是看着你，就已经足够让我快乐得发狂了。” “……你可真是越来越肉麻了。” “我只会如实地表达内心而已。”她说，“啊，我忽然想起来，我今天本来应该有礼物？” “的确如此，不过，我本来也应该有花。”他说，挑剔地斜睨着她空空的手，“我的花呢？” 她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我没料到还会遇见你，把它们留在家里了。” 克里斯蒂亚诺交叉起双手，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没有花，那就没有礼物，没有约会。” “亲爱的，我可以补救，请别对我如此无情。” 此时，走廊里传来了机关枪似的脚步声，克里斯蒂亚诺朝门口一看，那几个小孩已经带上了一只足球，风风火火地冲向他。于是他冲她戏谑地眨了眨眼睛：“然而我得去踢球了——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我们。” 她微微一笑，亦步亦趋地跟着克里斯蒂亚诺跑到医院绿化带。最后她并没有加入到他们中间，而只是坐在草坪的长椅上旁观。 足球的本身对她没有太多吸引力，但因克里斯蒂亚诺的缘故，她却会觉得那真是件了不起的东西——那安提诺乌斯⑤般俊美的肉体，竟由于一只小小的皮球，而创造着赫拉克勒斯⑥的丰功伟绩，兼备了两种至高的美。 过去，坐在空间广阔的球场追踪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影，她的想象力往往大受鼓舞。她总会看到，在一片人造草皮上，她那幻想般遥远，又如幻想般华彩的爱人，明晃晃地张扬着他的力与美，独自造就了古罗马竞技场的壮美氛围，使完满的理念直接从一个与现实二元对立的世界漫溢到了尘世中。而此时此刻，眼前的情景又是另一种新奇。 克里斯蒂亚诺离她足够近，近到他肌体的每个细节、每次运动，都能被她敏锐的感官捕捉、放大。 他已褪下了衬衫，只穿一件纯白背心，两条晒过的结实臂膀从衣服中脱离出来，膨胀着力量，偶尔抬起，便能看到他腋窝处已剃去毛发，光洁干净。略显女气的包身牛仔裤，全然无以抑制这副身躯堪称蛮横的强壮，在跑动中，更是仿佛随时承受不住他双腿的健硕，将要被撑破似的。渐渐被汗水打湿的白背心上，清晰地阳刻着他盔甲般的胸脯轮廓和两个乳`头。 下一个瞬间，脱轨的皮球从他身侧飞过，他高高向后抬脚接住，上身微倾，连接着窄窄的腰身的上翘臀部便隆起山丘般饱满的圆弧。 从空气里她嗅到了汗味。她知道那来自克里斯蒂亚诺，而不是任何一个带病的幼童。这原始的、粗野的气味，正是那具身体里流溢出来的旺盛到放肆的生命力。 一股近乎罪恶的愉悦摇撼了她的身心，她全身的血液在愤怒中奔涌了起来。葡萄牙人宏丽的肉身，无节制的活力，首次在一个可亵渎的距离内，给她施加剧烈的官能刺激，乃至深埋在她潜意识里的一些恶魔性的东西，再度被唤起了。 束缚的崩塌。疯狂的本能。 感官的盛宴。迷醉的欲念。 酒神的狂欢。残虐的快感。 ——妖冶的恶之花在悄然开放。 她赶紧甩了甩头，从长椅上起身，到小卖部买了瓶矿泉水。 她走回草坪时，已是医院规定的午饭时间，足球游戏已经结束，所有人在同克里斯蒂亚诺告别之后也都先后离去了，只除了一个光头的女童正坐在她母亲推着的轮椅上。 那女童显然经历了多次化疗，皮肤苍白得仿佛看得见内脏，冰蓝的眼睛显得像是透明的玻璃球，有种卡通片人物般的失真感。 克里斯蒂亚诺在小女孩身前蹲下，问道：“为什么不去吃饭？” “我待会儿要做大手术，不能吃饭。” 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别那么沮丧。做完手术之后，你就会好起来了，不是吗？” “医生和妈妈都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我不知道。” “他们没说谎。你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只要你笑一笑——嘿，你为什么不笑一笑呢，你很好看，知道吗？” 女孩确实笑了：“你也很好看啊。” 克里斯蒂亚诺也轻声笑了出来：“噢，谢谢。那是因为我爱笑。所以只要你像我一样多笑笑的话，你不但身体会好起来，还会变得更好看的。” 女孩问：“如果我好起来的话，你也会陪我踢球吗？” “当然会。你叫什么名字，好姑娘？” “菲莉西亚。” “好的，菲莉西亚，等你好起来了 分卷阅读4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就会和你一起踢球，这是我们的约定。”克里斯蒂亚诺说，然后又看向她的母亲：“你的妈妈是见证人。” “是的。”女孩的母亲微笑道，“我们该回去了，非常感谢你，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望着这对母女离去的背影，细腻丰富的情感似乎受到了许多触动。然后他转过身子，发觉安娜丽塔一直站在他身后。 “哇，你吓我一跳。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并未应声，只是将矿泉水递到他面前。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讶异地接过瓶子，笑道：“谢谢。”他一下子拧开瓶盖，朝嘴里灌了好几口水，然后又向旁边走了几步，沉沉地坐倒在了长椅上。 她二话不说就坐到了他身边：“你打算再留多久，克里斯？” “我休息一会儿就会回去了。” “你刚刚跑了那么久，你该多休息一会儿——我们也可以顺便多交流一下感情。” 克里斯蒂亚诺斜着眼说：“那不就和约会一样？我说过了，没有花，就没有约会。” “这么严格？好吧，你的要求我一定照办。” “怎么？你打算现在去买花？”克里斯蒂亚诺挑了挑眉，“这可不容易。我可以多等一会儿，不过——不会太久。” 她神秘地笑了笑。 “我想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是什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手掌缓慢地虚抚过他的面庞，差之毫厘却并未真正触摸到他，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似的，幽深的眼睛清晰地映出他错愕的神情。接着，她以一种柔美的声调念道：“伟大的厄洛斯啊，通晓情爱艺术的神灵，请赐予我小小的恩惠，助我取悦一下我的心上人吧。” 然后她的手忽然自他耳际后方收回，他眼前赫然又多了一朵鲜红的玫瑰。 “啊，伟大的爱神，谢谢您响应我的请求。”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愣愣地接过玫瑰，翻来覆去地研究：“你从哪里弄来的？什么时候？” 她欢快地回答：“当然是刚刚问爱神要的。” 他又翻了个白眼：“这招你是越来越熟练了。好吧，我会多待一会儿的。那么你想聊些什么？” “我上次本来有话想告诉你，不过最后——嗯，忘了它吧。今天我得重新说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也想起了她那次不经意的嘲讽，撇了撇嘴：“好吧，你说吧。” “在我说之前，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怎么样？” “什么？” 她忽然紧紧盯着他，令他显出躲闪之色。 “当初我忽然冲出马路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不太相信那只是单纯的意外事故？还有今天在这里遇见我，你是不是也觉得巧合得不正常？” “呃，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别过了头，又开始东张西望起来，但她注意到，他清浅的眼睛里确实蒙上了阴影。 “你已经回答我了。”她说，目光中并无责难的意味，“关于今天，我绝对事先没有料到我会在这遇见你。而当初我撞到你的车……” 她古怪地犹疑了一阵，神情阴霾不定：“不算是单纯的巧合，但是，也绝不是什么预先策划好的意外……啊，无论如何，我发誓，我从来不是抱着功利的目的接近你。”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而是低下头，久久地沉思起来，她则一语不发地凝视着他俊秀的侧脸，耐心地等待他。一时之间，空气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吹叶落的声音。 沉思过后，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暖棕色的双眸恢复了明澈的光彩，定定地看向她。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相信你。但是……”他苦苦地笑了，“我很喜欢小孩子，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对人的信任总是毫无瑕疵。我希望我能像他们一样，我希望我永远不会遗失我童年拥有过的东西，可是我没办法做到。因为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你好。” 她心中一震，赶忙说：“不，不。信任本就该是赢来的，不是凭空出现的。你没有义务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我。而且，我觉得一个孩子所能拥有的珍贵品质，你一样也没有失去，在这基础之上你还拥有更多别的。” 克里斯蒂亚诺恍了恍神，好一会儿才情不自禁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可不会对你撒谎。”她柔声说，“我刚才告诉你，光是看着你，就能令我快乐得发狂，那也不是假话。因为每当我看着你，我就会看到一个透明的，无邪的灵魂……但与孩童的天真无辜所不同的是，它起于有知的自觉修养，具有坚贞不屈的强大力量。因此，哪怕不可避免地遭逢了成人世界的不洁，它却也只是被打磨得更加明净无瑕。它令我产生了一种比花香更沁人心脾的体验——那就像是诗的灵感在诗人的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才有的美妙感受。”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就同被迷惑了一般呆滞，醒过神以后，他不自在地喝了一口水，用受不了的语气说：“你喜欢夸张，我看出来了。” 分卷阅读4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要是觉得我在夸张，那就代表你并不清楚你有多独特。” 他急急地挥了挥手：“行啦，你不是有话要告诉我吗，说那个吧。” 她轻笑了一声，说：“好吧，其实我想说的，和刚刚的问题也是有关的。我知道光是语言远不足以取信于人，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为什么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绝不会是金钱名利。”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她露出一种圣徒的宁静微笑，像在叙述一个古老的传说一般娓娓道来。 “在我过去的生命里，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信奉虚无主义，我的梦境因之建筑在索多玛⑦而非天国。 我是个意大利人。你知道，意大利是被美包围的国家，审美也就自然成了我的习性。但十岁以前，我一直居住在另一个祖国，日本。它也是美的，但和意大利不同，它的美常常更靠近死而非生。 我迷恋险恶的，可怕的意象，面对美，我更多地去考虑它不可避免的衰亡命运，进而觉得唯有黑暗的，危险的东西，才是美的真谛，其余的只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这一切忽然就改变了。” 她顿了顿，仿佛置身于幽谷花田之中一般，陶醉地闭上了眼睛。 在她声音的诱导下，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产生了浓重的好奇，便专注地竖起了耳朵。 “那一天是春天，樱花像云霞一样盛放着，我正经过富士山脚。我停下来，透过河口湖看着它。山体身前围绕着飘带似的云雾，顶部万年不化的积雪仿佛新娘的头纱，远处云蒸霞蔚，光风霁月。 通常情况下，我的反应一定是麻木的——因为如果近看的话，富士山根本一点儿也不好看——那里寸草不生，只有泥沙堆积。 可是实际却并非如此——面对眼前的景色，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深深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因为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这真是太美了，就像你一样美。” 克里斯蒂亚诺又是一阵恍惚，然后别过头，干咳了两声：“……嘿，哪有这么神奇，别开玩笑了。” “我认真得很——在那以后，我不管看到什么好东西，都只会用一种修辞了，就是‘像克里斯蒂亚诺一样’。虽然你从来没有真正出现在我面前，可是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你——我不是指电视或者海报。我看托斯卡纳的艳阳、静谧的台伯河、鲜黄的油菜花田、晚霞中盛开的卡萨布兰卡、梦幻般的金阁、落英飞舞的樱花林……看到的却全是你的影子。因为世上似乎没有一件东西不是通过对你或多或少的模仿而美丽。” 他忽然又拼命地开始喝水，一直喝到见底。 她则笑着作结道：“美究竟是否客观存在，它又到底有没有普适性的标准可是哲学家争论了几千年的问题，见了你之后，我却瞬间觉得我找到答案了，这令我的精神像玫瑰啜饮甘露般由死转生。与此相比，金钱、利益、虚荣，难道不是粪土都不如？我又怎么可能是为了追求那些废品而追求你？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心理话。” “哈——哈——”他大声假笑，“我以为你要真诚地剖白心声，结果你只是在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我晕头转向，阻止我正常思考。” 她脸上出现一个憋屈的表情：“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不就是在真诚地剖白心声吗？难道说，我要把心挖出来，让你看看上面刻了多少句‘我爱克里斯蒂亚诺’才够真诚吗？” “啊——！我的天，够了，够了。”他又准备喝水，却发现瓶子早就空了。 突然，安娜丽塔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惊奇地盯着他的脸。 他局促地斥道：“干嘛这样看我。” “你……脸红了？” 他噎住了，恼怒地说：“因为我刚刚运动过。” 她却不理会他的强辩，乐不可支地咯咯直笑起来，只觉他的可爱之处真是日新月异——过去她尚不敢完全肯定，真实的克里斯蒂亚诺会和她投入了所有想象力来装饰的理想投影一样美满，结果现实的创造力竟比艺术的创造力都更为优越。 “笑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噢，你现在是不是又想把我的脸比喻成绯红的玫瑰之类的？” 她望了望他握在手里的那支红玫瑰，认真地回答：“我想不。它虽然足够漂亮，但却远远比不上你那样生气勃勃。” 他的脸似乎更红了，突然就怪异地扯起嘴角，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休息够了，我要回去了，再见，安娜。” 她连忙跟着站起来：“嘿，别这样，抱歉，我并不是想令你尴尬。只不过我——噢好吧，我不说了，否则你又会尴尬的。” “哈，我什么时候说我尴尬了？我只是应该回去了，仅此而已。” “好吧好吧。不过，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的花，我至少也该先得到我的礼物吧？”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脚步，好像才刚刚想起这件事。b 分卷阅读4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那个在我的车上。”他回头看向她说，“好吧，我说到做到。你等一会儿。” 她粲然一笑：“好。”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用冲刺的速度奔向了停车场。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一个纸袋跑回她面前。那袋子上印着她叫不出名字的某个奢侈品牌的标记。 他将纸袋递到他手里，又叮嘱道：“待会儿再打开。” 她不明就里，但还是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好吧。” 紧接着她又满含期待地问道：“那么……下一次见到你，会是什么时候？” “最近的赛程很密集，我没有时间和姑娘约会了——呃，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她无奈地笑了：“我上次好像给你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嗯，也没有……反正，打开礼物以后，你就知道什么时候会再见到我。” 她眉飞色舞地举起袋子：“看来，你为我准备了一个很大的惊喜？” 克里斯蒂亚诺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眼神霎时显得深邃莫测：“到时候你就知道。那么，再见。” 她突然一脸失望：“就这样？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什么？” “你甚至从来没给过我一个礼节性的吻。”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朝她走近几步，挑起带勾的眉峰，露出了魅惑的微笑——如果他是有意令她神魂颠倒的话，他取得了毫无悬念的成功。 “我只是忘了。”他扬起了轻佻的尾音，似乎十分得意于她的反应。 紧接着，在她目眩神迷之际，葡萄牙人那副俊极无俦的面孔缓缓地向她凑了过来。在她几乎因他的接近而窒息时，她感到颊边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她正因这一吻而沉醉，却发现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僵住了。 他望着她脸上的某一处，一脸不可置信，最后甚至渐渐崩溃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放下双手，突然又指着他送给她的纸袋：“把它扔掉吧。” “扔掉？为什么？” 他根本不回答：“……我先走了！”然后他就像逃跑一样飞速转身离开了。 她被他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望向手里的纸袋，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首饰盒子，最上方放置着一张精美的时装发布会邀请函。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的信息，料想这大概就是她下一次见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时间地点。 而首饰盒内部则装着一对亮晶晶的悬垂式钻石耳环，被设计成了音乐符号的式样。 她将耳环取下，微笑着想道，克里斯蒂亚诺当时必定是觉得它们是极其合适的回礼，才兴冲冲地买了下来。 然而……显然，克里斯蒂亚诺直到刚刚才注意到——她没有耳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古希腊神话中的美男子，爱神的情人，喜欢驰骋于山林之间打猎。 ②What the hell is this直译意大利语。 ③“比我更强有力的神前来主宰我了。” ④勃朗宁夫人十四行诗第七首。 ⑤安提诺乌斯是生于比提尼亚的希腊美少年，也是古罗马皇帝哈德良的同性情人。 ⑥赫拉克勒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完成了12项被誉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⑦索多玛，圣经记载中的罪恶之城，被上帝派遣天使毁灭。 ☆、第十三章 时装发布会秀场门口远比安娜丽塔想象中的要热闹。她从出租车窗口向外看去, 眼前的场景就像是一本活动的时尚杂志。 她看到了许多广告模特般夺目的年轻男女, 通通穿得时髦考究、极具个性，一个比一个靓丽逼人。他们或是悠闲地吸着香烟、拎着挎包在原地等待什么人似的，或是以潇洒的姿态往复徘徊着, 时不时又会移动到更显眼的位置, 摆出一个雅观的姿势，偏偏始终不走进秀场。 这见所未见的画面令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她也无心多作关注。 她小心翼翼地理了理身上新买的衣服，以十足的谨慎走下出租车, 却仍是险些一个趔趄。 “Dannazione.”她低低地骂道。 这一天她郑重其事，用尽了浑身解数打扮自己。她认真化妆修饰气色，将她的黑发烫出漂亮的鬈曲盘成发髻, 穿上刺绣着卡萨布兰卡的海蓝色丝裙和一双精致的象牙色凉鞋，戴上两件重要的首饰完成装扮，最后在镜子前反复确认自己足以体面示人，才算放下了心。然而, 她高估了她对那又高又细的鞋跟的适应能力, 迟迟没能克服走路的困难。 现在，安娜丽塔烦闷极了。 分卷阅读4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天生与时尚绝缘, 又反感一切繁缛浮华的现代化事物，面对时装发布会这种场合无疑也是象棋走在线路上——格格不入。如今，光是想象一下会场里的环境就让她焦躁不已。 但为了克里斯蒂亚诺，她万万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而非得漂漂亮亮地进去见他不可。于是, 她只好趁着时间尚算充足，继续在秀场外围继续练习行走，以求步态自然，免得稍后沦为丢人现眼的异类。 过了好一会儿，她觉得她终于摸到了窍门，抱着上刑场的壮烈决心打算走进门口，却在这时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我觉得你这样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如试试站在我旁边？我想那样或许会同时加强我们两个对镜头的吸引力。” 她顿住脚步，往身边那个一直靠在墙边的青年男子看去。他挺秀俊丽，仪表风流，穿着一身英伦风格纹西装，手提同款旅行包，正是四周那些身份不明的时髦男女之中的一份子。 “不好意思，你是在跟我说话？” “当然了，小姐。” “抱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男人疑惑地皱起眉，用眼神指了指她的身后：“你不是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吗？” 她更加茫然了，仔细看了看周围，才发觉原来附近还盘桓着不少手持相机的街拍摄影师。 她好笑地否认道：“不。我只是来看秀的。我刚刚是穿不惯高跟鞋，所以练练走路而已。” 男人一下子尴尬地笑了：“噢，你是有邀请函的。抱歉。” 她默然思索了一阵，终于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男人，包括在这儿徘徊的所有人，多半是名不见经传的模特，因为没能受到邀请，便选择自备造型，在秀场附近出没，希望能被摄影师的镜头捕捉，最终引起关注。 过度的同理心使她不禁为对方感到一阵悲哀，然而若要给予实际的帮助，她显然无能为力。 “没什么，那么再见。” 男人犹豫了一下，又叫住她说：“等一下。请问，你是媒体带来的模特、演员？还是认识设计师或者时尚杂志的编辑？你能不能收下我的名片？” 由于极端地渴求绝对的和谐，她常常下意识地害怕令他人的期待破灭，仿佛那会给彼此的心灵留下不可弥合的裂痕，此时却无可奈何。 “抱歉，我哪样都不是。我只是个无名之辈而已，邀请函是我朋友送给我的，我们约定在会场见面。但他也并不是时尚界人士，所以我没法帮助你。” 他的失望溢于言表：“啊，我明白了。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她那堪比电学仪器的敏感神经陡然被男人脸上颓唐黯淡的神情抽痛了。 她完全无法忍受对方的低落情绪，恍若他人的苦楚也会通过情绪的病毒传染到自己身上一般。 结果，在这种被斯蒂芬·茨威格形容为心灵的焦灼，急于从旁人的不幸处境中摆脱出来，以免它触及自身的恐慌心理的压迫下，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忽然出现了。 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她快速地从坤包里掏出邀请函，直接递到了男人面前：“你比我需要它——说得难听点，对我来说，涉足这种场合，和被扔进纳粹毒气室差不多。” “但你不是约了人在里面见面吗？” “我会呆在外面等他出来，然后向他解释这件事的。那个人——我正在追求他，我知道他心肠很好，不会介意我这么做的。”她说，暗自琢磨之后越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选择——克里斯蒂亚诺心地善良，一向乐意于为朋友、同事乃至陌生人做出雪中送炭的善举，她的做法或许能给他留下良好的印象，至不济他也不会为此恼恨她。 男人迟疑地伸了伸手，最后又坚决地撤了回来：“不，算了，谢谢。看来这对你来说是个重要的约会，我可不想牺牲它。” “你没必要有负罪感，因为只要你在碰到我的心上人的时候，解释清楚前因后果，顺便为我多说两句好话，很可能比我直接进去见他还能更快让他爱上我。”她半开玩笑地说，但马上又自言自语地否决了，“不……这显得太刻意了，反而只会加深他对我的疑心……还是算了。” 他却是笑了笑，推回了她的手：“免了吧。假如是我约了一个善解人意的漂亮姑娘，最后却只见到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我可能会想打他。” 她还想说什么，男人摇了摇头：“留着吧。哪怕没有陌生人的好心，我也总会进到那里面去的。” “……真的不要？” “是的，感谢你的慷慨。”他微笑着说，“顺便一提——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时候，如果想姿态漂亮，在迈出步伐时千万不要压低重心。试试靠甩动小腿前进，让膝盖保持笔直。我祝愿你爱的人也爱上你，小姐。” 她收回邀请函，回以微笑：“好吧，谢谢。我也祝愿你梦想成真。” 然后，安娜丽塔终于走进了时装发布会秀场内部。 门内的热闹程度比起门外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里出入的人各个 分卷阅读5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衣着光鲜、气度不凡，尽管她一个也不认得，仍产生了一种“他们都十分出名”的印象——事实是否如此她不知道，也毫不关心。面对满场的名流贵客和黑黝黝的摄影机，这个一贯以游方之外者自诩的狂人真是头昏脑涨。 她揉了揉太阳穴，迅速往场内环视了一番——若是有克里斯蒂亚诺，她的阿多尼斯在场，噪声也会变成天籁之音。 然而，糟糕的是，会场里熙熙攘攘，她一时竟却无法捕捉到他的所在。她焦虑地咬了咬指头，聚精会神地又找了一遍，目光细细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表情各异的面孔，依然一无所获。人们来来往往，高矮胖瘦男女老少俱齐，独独没有一人是她所钟爱的男子。 发觉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踪，她的胸口忽然一阵绞痛，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甚至渐渐作呕。 她捂住嘴，紧紧攥住裙摆，竭力控制头脑中疾风骤雨般的刺痛反应：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不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预先通知她。或者他只是暂时还没到场。 但常理的思考很快已说服不了她。 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忧虑——克里斯蒂亚诺那样优美而崇高的存在，几乎只可能属于感官所不可接触的理念世界，而对于非真实的现象世界也即是人类感受得到的现实来说，他多半只是个临时的访客，随时都会离开，或许这时他已经回到他诞生的本原中了。① 无以名状的恐慌支配了她。她踉踉跄跄地冲下了阶梯，穿梭在人群中四处寻觅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影，海蓝色的裙裾随着她的动作仓皇地飘曳摇摆。迟迟不见克里斯蒂亚诺，包围她的噪音变得越来越强烈，简直成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她头痛欲裂。 “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她念咒似地反复呓语着，眼里一片空茫。 她好不容易想起手机的作用，正要打电话给他，又是一个趔趄，狼狈地跌倒在地，引起了周围小小的骚动。 离她最近的一名中年贵妇搭了把手，将她拉了起来：“没事吧，小姐？” “我没事，谢谢您的帮助。”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她正打算问对方有没有见到克里斯蒂亚诺，但尚未开口便被打断了。 “安娜？” 她触电般地回头看去。 生命力的象征、青春的本真、美的化身正站在她的面前，唤起她诗性的迷狂。聒噪不休的世界安静了。 克里斯蒂亚诺穿了一套烟灰色修身西服，丝质面料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她却将之看作古典精神的光芒。这一刻，灯红酒绿的摩登场面在她眼里都成了布格罗②的油画。 她兀自呆站着，克里斯蒂亚诺则莞尔一笑：“看来你还是不习惯高跟鞋。” 她的阿多尼斯实在太漂亮了。她想。场内场外那么多时尚俊俏的模特加在一起都不如他一半漂亮。他纯真粲然的星空之眼，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修长挺拔的体态，无不同希腊花冠集一般美丽。 “哪里摔伤了吗？”见她一直不说话，克里斯蒂亚诺问道。“我觉得三英寸的鞋跟对你来说似乎难度太大了。” “我没事。”她总算醒神，恢复了从容的微笑，“其实不全是鞋跟的错，本来我已经适应它们了，可是我一想到你，就心潮澎湃，这才失去平衡摔倒了。” 他转了转眼睛：“一点儿都没变。” “正如我对你怀有的倾慕也从不会变。”她说，“我刚刚怎么找不到你？” “我去了趟厕所——”他才说到一半，便注意到了她耳际的物事，猝不及防地怔住了。“你……” “嗯？看上去很奇怪？”她点了点自己的耳环，那正是克里斯蒂亚诺赠给她的那一副，但经过了小小的改造——她拆下了上面的尖针，用一对配有硅胶软垫的螺旋耳夹替代了它们，以便顺利佩戴。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我实在不敢在自己身上穿两个洞，可它们看起来太漂亮了，我很想戴上，所以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暖棕色的眸子漾起温和的柔波。 “你没必要这么做……事实上，我本来应该送些更合适的东西。” “哪里不合适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平时几乎不戴首饰——除了非常特别，我又非常喜欢的那种。”她说，举起胸前的竖琴项链，“以前就只有这个。现在，多了一件。” 他轻轻地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似的。 “好吧……秀快要开始了，我们该去坐下了。顺便，我刚刚忘了说，你看上去美极了。” “谢谢。不过我可远远比不上你，克里斯。在你面前，无论男女，谁能以美貌自居？” “……少来了。” 属于他们的位置处于首排中央，正对着T台。 在落座时，安娜丽塔轻柔地为克里斯蒂亚诺理了理衣领——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才敢主动触碰他，同时又竭尽所能地使自己显得轻松而随意，彷若对这种微妙的亲昵行为驾轻就熟一般。 分卷阅读5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感谢上帝。他并不排斥她的举动，乃至作出了正面的回应。 “谢谢。”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说，并极自然地伸出手，将散落在她肩部的一绺黑发撩到耳后，指尖恰好轻轻拂过了她的面颊。 她不确定实际经验的匮乏是否反映在了她泛红的脸上，但葡萄牙人看她的眼神已渐渐变得玩味，勾魂的眉峰轻轻挑动着，肉感的弓形嘴唇诱人地上扬起来，形成她所无法抗拒的魅惑微笑。 ‘别表现得像个怯生生的处女，你必须落落大方的。’她拼命警告自己，搜肠刮肚地想继续找些动人的甜言蜜语或者能逗笑他的俏皮话——本来这对她来说根本和呼吸一样轻松，可一切娴熟的辞令此刻却倏然离她远去了。 “我该谢谢你送的邀请函。”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 “给朋友回礼是应该的。”他轻飘飘地说，停止了对她若有若无的诱惑。 她马上又镇定自若了起来。 “显然，谁能成为你的朋友都是件幸事，如果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则更甚了。啊，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儿才能有这个殊荣？” “事实上，我的要求不算很高，也不算很低。有一点很重要，她必须得是真情实意——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是公共场合，可别再说长篇大论的肉麻话了。”克里斯蒂亚诺猛然心有余悸似地对她摆了摆手，“何况你那么能说，我哪分得出你是哄还是骗。” “难道你真的要我把心挖出来才相信我？”她长长地悲叹了一声，“好吧，只要是为了你，我万死不辞。刀子在哪里？” 克里斯蒂亚诺抿了抿嘴，一副憋不住笑的样子，却忽然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 “其实你对时装发布会不怎么感兴趣吧？” 她迷惑地歪了歪头。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克里斯？” “直觉。”他回答道，“你看起来喜欢更安静，现代感更少的场合。” 她不由为他的敏锐而惊讶，险些将心里话脱口而出：‘是的，可是我更喜欢有你的场合。’但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耳坠，忍住了这股冲动，以免使得克里斯蒂亚诺认为，他的确送了一件不合时宜的东西，而她则只是在用调情缓解气氛。 于是她转而说：“通常确实如此。不过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真正有了这样的机会，才发觉一点儿也不坏。这里的人都很酷，最重要的是，我喜欢有创造力的事物，而一场时装秀上正好有很多。”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抹合宜的浅笑，眼里却浮起复杂难名的情绪：“你太体贴了。” 他的神情使这句话显得意味不明，她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不过她很快发现她也无需为此费心，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就移开了视线，望向他身旁的空座位，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腕上的钻石表，像在等待什么人似的。 “你在等人吗？” 他向她点了点头：“是的。” “等谁啊？” “把两张邀请函送给我的人。说起来，如果你要感谢的话，比起我，她才是更合适的对象。” 她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她是……？”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促狭地对她挤眉弄眼起来。 “一个大美人。” 他戏弄得直接，眼里闪烁着顽童的狡黠光芒，她反倒笑了。 “是么？我等不及要看一看了。” 他好像为她全然不似作伪的平和态度而惊讶：“你完全不介意？” “难道说，你今天请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她轻松地问道，“测试一下我会不会是一个糟糕的嫉妒狂？还是说——你期望看到我为你吃醋？” 克里斯蒂亚诺避而不答，转而笑问道：“这么说，你是完全没有嫉妒心的？” “恐怕事实是正好相反的，你料不到我嫉妒起来会有多疯狂。只不过，真正会激起我嫉妒心的东西，还没有出现，你大概也猜不到那会是什么。” “是吗？比如，我要是说，我和她约会过，这会使你嫉妒吗？” “那可犯不着。你是罗纳尔多，如果我没有竞争对手，才是件不可理喻的事。”她显得十分愉快，“所以，那位女士真的那么美？胜过我许多？她真的和你约会过？” 他一愣，古怪地看着她：“……你好像很期待我说是似的。” “当然。你值得和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约会——她到底是不是有那么美？” 克里斯蒂亚诺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视线忽而被吸引到了她身后。 “她来了，安娜。你可以亲自瞧瞧了。” 转过头的一刻，她的笑容消失了。 的确美艳不可方物的伊莉娜·莎伊克向他们款款走来。 俄罗斯名模烫了一头旧好莱坞式卷发，画着高雅的复古红唇，身穿一袭白底红黑几何图案的紧身长裙，时尚惊艳，光彩夺目，哪怕直接上台走秀也不在话下。 “嘿，你差点迟到。”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招呼说。 “我还 分卷阅读5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错过什么吧？”伊莉娜在他身旁坐下，颊边的酒窝甜美依旧，“嗯……我想这位就是你提过的小姐？” “是的，她是安娜——”看向安娜丽塔时，他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安娜丽塔正面无表情地在翻阅一本包着牛皮纸的日文口袋书，看上去头都不打算抬一下。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哪儿掏出来的书。 一阵沉默降临，而她仍在自顾自地翻页。 克里斯蒂亚诺傻了眼。 难道说他预估错误，惹恼了她？但她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拂袖而去。那么她的冷暴力只是针对伊莉娜？可是在他设想过的包含所有前提的所有情况里，她都不至于对一个可能的竞争对手抱有过于明显的敌意——伊莉娜出现以前，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克里斯蒂亚诺想不通她毫无征兆的诡异反应，也来不及多想，嘴巴快过脑子，条件反射地便企图解围：“她比较害羞，而且……呃，她不太擅长英语。” 伊莉娜对此只是一笑置之：“不需要为我介绍。事实上，我有幸和曼加诺小姐见过一次面。我知道她是艺术家脾气。”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你们见过面？” “是的。”伊莉娜回答。然后她大方地向安娜丽塔致以问候：“虽然我想我不怎么受欢迎，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再见到你，曼加诺小姐。” 安娜丽塔看都没看她一眼。 伊莉娜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 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但他显然不宜过问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无言地望向天花板。 画外音响起，场内的灯光起了炫丽的变化，时装发布会正式开始了。高挑纤细的模特们穿戴着风雅独特的衣饰，陆陆续续踩着台步登场，脚下齐整的韵律与背景音乐的鼓点浑然一体。 三个人里，面带微笑的伊莉娜·莎伊克是明面上是唯一投入其中的。克里斯蒂亚诺虽然有意专心看秀，然而他坐立不安，满腹心事都如实呈现在了脸上。至于安娜丽塔，她既已任性而为，破坏了友好的可能，便索性将冷漠无礼贯彻到底，埋头于手中的和歌集，毫不理会身前来来往往的模特。 动作颇为粗暴地翻开另一书页，安娜丽塔把出席时装发布会列为她人生中最大的错误。面对伊莉娜·莎伊克，她的烈性绝不可能收起尖刺，但一想到她或许正在摧毁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的好感，她又喉头泛酸，简直忍不住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两种矛盾意识的躁动对抗，折腾得她天旋地转，而作为义气之举的阅读，不消说也不可能有所帮助。她很想遁入和歌中精微空寂的世界，与此时此地隔绝，但秀场现代化的动感音乐侵害了她想抓住的自然美，伊莉娜·莎伊克的存在更是彻里至外地在挑战她的神经。 走秀进行到中途，克里斯蒂亚诺悄悄看了看安娜丽塔的脸色，瞬间心里一抖——她那张悲剧性的、苍白忧郁的面孔，是极易将负面的情感色彩夸大的，现在，她脸上压抑着的暴躁，看上去简直同地狱深处散发出来的黑气没什么两样。 几分钟后，时装发布会结束，本场模特齐聚亮相，设计师登台谢幕。就在全场起立鼓掌时，安娜丽塔当机立断地决定告辞，远离痛恶了两辈子的眼中钉。 “我该走了，克里斯。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 伊莉娜·莎伊克这时斯文有礼地挽留道：“为什么不在会场里享用点酒水和食物再走呢，曼加诺小姐？” 安娜丽塔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下，也问道：“你真的这么快就走吗？” 她想说是，可一对上葡萄牙人晶亮的大眼睛、迷人的俏脸，她的去意竟像泥一样无可救药地瘫软了下来——神啊，多少个日夜，多少个日夜，她曾向天跪倒，凄厉地放声高歌，展开音乐无形的羽翼，只为飞向克里斯蒂亚诺？她又如何能离他而去？ 不一会儿，她又朦朦胧胧地听到，她的缪斯用他那暖煦动听的嗓音问她，能否等餐会结束以后再离开。然后在她反应过来以前，她就本能地答应了他的话。 当然，伊莉娜·莎伊克重新进入她视线的那一刻，她马上又将留下列为人生中更大的错误。她嫌恶地别开脸，竭力使目光完全聚焦于克里斯蒂亚诺，并追随着他走到了宴会厅。 大厅里，一只小型弦乐队正在合奏G大调弦乐小夜曲。过道之间，殷勤的侍者娴熟地四处穿梭着，端在手中的盘子摆满色彩缤纷的鸡尾酒。长长的自助餐桌上，各式冷盘和甜点琳琅满目。在场的宾客一边品尝着酒水美食，一边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互相打趣，室内四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但这种热烈的气氛却无法触及他们三人，犹如被堵在了一道屏障之外。 显然，安娜丽塔乐意和克里斯蒂亚诺说话，但绝不肯搭理伊莉娜。对此，克里斯蒂亚诺无心指摘，然而于情于理，他也不便只顾着她，任由另一人受到冷落。结果，他只好取了一杯橘子汁，默默埋头啜饮。 他不主动 分卷阅读5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开口，安娜丽塔也就继续保持缄默，空气彻底结冰。 最后还是伊莉娜·莎伊克率先出头，尝试打破僵局。 “罗纳尔多，你不好奇我和曼加诺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么？” “呃……是的。你们怎么会遇到的？”克里斯蒂亚诺就坡下驴地说，同时留意着安娜丽塔的反应。 她只是径自吃了口蛋糕，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小时候，我学过七年音乐，到了马德里，第一时间就忍不住想看一场歌剧，所以我抽空去了皇家歌剧院——那天上演的剧目正好是曼加诺小姐主演的《水仙女》。她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我自然有了结识她的冲动。后来我也确实付诸行动了，不过很可惜，她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我也就被讨厌了。” 安娜丽塔依然充耳不闻，只是轻蔑地撇了撇嘴。 伊莉娜却是不吝示好，向她伸出了手：“但我还是想重申，我们实际上没有任何互相敌视的理由，曼加诺小姐。” 安娜丽塔冷淡地抬起头，总算第一次正眼看她。 克里斯蒂亚诺站在两人中间，尴尬得气都不敢喘一下。但出乎意料的，安娜丽塔居然握住了伊莉娜伸出的手，虽则敷衍，也实实在在地摇了两下。 伊莉娜露出微笑，克里斯蒂亚诺也松了口气，然而，局面才刚刚缓和了不到一秒，就又腾地紧绷了起来——握完手之后，安娜丽塔立刻用厌恶的表情抽出一张湿纸巾，就像沾上了排泄物似的用力擦了擦。 饶是有再好的涵养，面对如此不留情面的羞辱，伊莉娜的脸色也不禁难看了起来。 安娜丽塔倒是破天荒地对她笑了：“我有严重的洁癖——精神上的，对脏东西很敏感。”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又低头喝起了橘子汁。 伊莉娜忍住愠怒，说：“我想一个女性——尤其是一个独立的女性还是活得更漂亮一些才好，一味地因为男人而沉溺于怨恨之中未免太过时了。” “噢，精彩，精彩，虽然我对女权主义的话题从没兴趣，也不得不说真精彩。”她讽刺地举手鼓掌，“只要用独立来自我标榜，那么哪怕将来你选择的男朋友远远比你出名，给你的模特事业带来巨大的好处，你都可以说那只是凑巧，与利益无关，而且你取得的成就依靠的完全是自己而不是男人，太精彩了。我为你的独立鼓掌。” 伊莉娜气极反笑：“谢谢，我想我受之无愧。我在小镇出身，父亲早逝，留下的财产也很少，从小我的母亲不得不打两份工养大我们。我刚成年就在举目无亲、不会英语和法语的情况下独自去了巴黎闯荡，一直保持自信强大，才从当时流行苍白消瘦的时尚圈闯出成绩。我能有今天，依靠的确实是自己的力量。” “我知道你艰苦的成长经历，伊莉娜·瓦莱耶维娜·莎伊克西里斯拉莫娃小姐。”她用嘲弄的语调报了一遍对方冗长的全名，“所以我当然能理解，你绝不会错过这么大的一个机会——毕竟，一个大众不认识的美人，只要和罗纳尔多扯上瓜葛，在娱乐版和体育版上几次头条，以后大部分人看到她都会想，这不就是罗纳尔多的那个辣妹吗？她就会被公众记住了，成功也会来得更快。” 橘子汁没有了，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又大幅度转身背对她们，顺手从侍者的盘子里取了一杯饮料。喝下去之后他才发觉是酒而非果汁，立刻夸张地大声说：“啊，我不喝这个，我不喝这个。” 伊莉娜没有理会他滑稽的行为，冷静地挑衅说：“我的名字当然远不如罗纳尔多响亮。但是，恕我直言，在这方面，你并不比我强，将来如果你为大众所熟悉，恐怕也同样更多的是因为罗纳尔多，不是因为歌剧。但这不代表你本人的能力有问题，不是吗——” 安娜丽塔难以忍受地打断了她：“别把你自己和我相提并论。” “怎么？来自一个高尚的歌唱家的尊严？我差点以为歌剧的领域真的完全是艺术的净土了——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安娜·奈瑞贝科这种唱功堪比灾难但外表靓丽的女高音，居然可以依靠商业包装走红，还让乐评人用各种违背事实的肉麻语言吹捧她？” “哦。所以呢？你想说什么？跳过废话。” 伊莉娜再次勾起了完美的笑容：“论到年轻貌美的优势，你比安娜·奈瑞贝科更胜一筹。如果你再有了一个现象级的巨星男友……我想你的名望和工作邀约，很快就会令玛利亚·卡拉斯也自愧不如了。” 安娜丽塔被深深地激怒了。 不光是因为她被含沙射影地拿来和安娜·奈瑞贝科类比，更是因为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爱情受到了侮辱。 “你说的那些都是事实，我不打算否认。但我告诉你，我不在乎，我一点儿也不在乎。我需要的是他——仅仅只是他。”她脸色发青，鼻翼耸动，不自觉飙升的音量更是引起了周围的注意，“我不在乎钱，不在乎名望，甚至也不在乎什么狗屁事业！” 说完她便气血上涌，手脚发麻，乃至两腿一软险些绊倒。她赶紧扶在桌面上保持平衡，又错手扫翻了一盘 分卷阅读5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法国血鸭，不巧祸及伊莉娜·莎伊克，那条长裙瞬间染上了鼻涕一样粘稠的酱汁。 伊莉娜又惊又恼，立刻掏出湿纸巾拼命擦拭，只求不影响稍后入镜拍摄。 “……我不是故意的。”安娜丽塔陈述事实。 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下，插口调解说：“是的，安娜穿不惯高跟鞋——我光是今天就不止一次看到她差点摔倒。” 无论伊莉娜如何努力，那片显眼的油污仍顽固地粘附在原处。她怄气地甩开了湿纸巾。 接着伊莉娜抬起头，冷冷地朝罪魁祸首瞥了一眼，然后用一种克制的、悠扬的声调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请容我对你致以最为深切的同情，罗纳尔多。” 安娜丽塔猛地一怒，眼睛像凶恶的野猫一样发亮，但最终她的神情却在剧烈的波动之后突兀地平静了下来。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就代表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不过——”她举起一杯香槟，一把朝伊莉娜脸上泼去，“这次我是故意的，我承认。打我呀，你这虚伪下流无耻的烂婊/子！” 克里斯蒂亚诺惊呆了。 满身狼狈的伊莉娜刚要发作，安娜丽塔却径直无视了她，走到正目瞪口呆的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对不起，克里斯。”她轻轻地对他说。 然后，她再不敢看他的反应，没等他回答，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会场外，那些五颜六色的潮人依然游走在门口附近，期待着街拍摄影师的关注，与她刚刚走下计程车、全副武装地准备去见她的爱人时所看到的情景相比，几乎没有产生什么变化。她险些错以为时间在这里是个封闭的循环——只要她现在再走进那扇大门，一切就会重来一次。 安娜丽塔停下脚步，望向苍穹。来时，挂在天空的太阳金光灿烂，这会儿却像得了贫血一样苍白抑郁。她感到阴沉的乌云层层地压向了她，把她的精神打入萎靡的深谷。 一阵冷风刮在她的身上。她的胸口又是一阵绞痛，狼狈地咳嗽了起来，呛得泪眼朦胧。 一个男人这时跑来扶住了她：“你还好吗，小姐？” 她正要道谢时，才发现来者正是她先前遇到的那名年轻模特。 她没精打采地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帮助。” “但你看上去不太好。” “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在意我，继续做你的事吧。” 他一下子眉飞色舞。“我已经有点收获了，有三个摄影师收下了我的名片。” “那恭喜你啊。” “倒是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约会不顺利？”这青年人问道，年轻美好的容颜因坦率纯正的关切之情而显得分外柔和。 她的疼痛意外地因这份诚挚的善意得到了些许安抚——对于一颗高度敏感的心灵，善恶美丑、爱恨悲喜，呈现的都是放大强化后的样子。在疲惫后的抚慰中，她对人类怀有的警惕意识也暂时放松了。 “别提了。我真该坚持把邀请函送给你，然后在会场外面等着才对。”她唉声叹气地说，就像在对老朋友抱怨一般。 “为什么？怎么了？” “解释起来可复杂了。总之也许我的心上人，以后看到我就想掉头跑。” 年轻的模特满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我现在真想见识一下你的心上人是谁，居然可以这么铁石心肠。” “我告诉你他是谁的话，也许会吓你一大跳。” 他眼神一阵飘忽，无缘无故地停顿了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向她：“反正不管怎么说，换了是我的话，要是有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对我那么痴心，我可是欢迎都来不及。掉头就跑？简直疯了。” “哈，谢谢你。那是你没看见我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有那么糟糕？容我问问，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我在里面碰上了一个我非常非常讨厌、但从道理上讲并没犯过什么错误的人——至少暂时来说是这样。然后，我就对她做了一些明知道很愚蠢、很疯狂，但我又不可能忍住不做的事，表现得怎么看跟一个泼妇没区别。更糟糕的是，她是我的情敌，我刚刚做的事，大概是在把我的心上人推向她。” “嗯……所以现在你很后悔你没在情敌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揣测说。 “不。”她摇了摇头，“如果回到五分钟前，再让我面对刚才的情况，我还是会那么做——我讨厌她也不是因为单纯的嫉妒。事实上，我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走进会场，不应该碰上她，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住火气的。” “虽然我不了解具体的细节，不过，哪怕我是第一天认识你，我都不相信你会是个野蛮的人。所以我想你会那么讨厌这个情敌，应该是有一些合理的原因？也许你的心上人会理解呢？” “我可没法指望这个。毕竟我讨厌我的情敌的前因后果……”她苦笑了一下，“太奇幻了。要他理解，不可能。” “有多奇幻？” 她摸了摸自己的项链， 分卷阅读5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说：“奇幻得像精神病一样。” “好吧，先不提这个。不过，你现在那么悲观，到底只是因为你的猜测，还是因为他刚才确确实实地对你作出了反感的表示之类的？” “刚才……他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我就已经跑出来了。”她承认。 “嘿，那也就是说，压根不见得有那么糟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比起那个情敌小姐，他不会更喜欢你，更偏心你？也许……”他朝她眨眨眼，“他待会儿会追出来找你也说不定。” 这种想象让她快乐极了，但她又不敢任由它扩大，反而用最坏的心理预设与之对抗。 “太乐观是不能帮到我的。”她说。 “同样太悲观也不能啊。” “唉，反正，我刚刚就该把邀请函送给你。”她又无奈地重复了一遍说，“我想这个故事大概是在说，以后真该坚持做好事，不然好报可不会找上门。” “不不不。”年轻的模特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倒觉得，这个故事其实是在说，只要有好心肠，上天一定会眷顾你，而且也会顺便眷顾其他人。” 她不明所以，一片茫然。 “什么意思？” 年轻的模特欢快地笑了起来：“今天我已经成功吸引了摄影师的注意，而且我想托你的福，过几天说不定还会在报纸上小小地露个脸，因为现在全场所有的镜头大概都对着我——嗯，准确一点说，是都对着你身后的这位帅哥。原谅我没马上告诉你。” 她怔住了。 紧接着，她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冷哼。她如遭雷击——这声音的主人是她永远都不会错认的。 她缓慢地转过身，克里斯蒂亚诺便像梦一样地在她眼前出现了。 他实在美极了，美极了——但不知怎的，他脸上此刻充满不悦。 “希望你不介意我沾你的光上镜。”年轻的模特笑道，“很高兴见到你，罗纳尔多先生。” “我也一样。”克里斯蒂亚诺回道，但他的表情传递出的是相反的意思。 “嗯——我看那边的电话亭不错，站在那里应该更惹眼。我先走了，再见。” 临走前，年轻的模特给安娜丽塔留下一个鼓励的眼神。她朝他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面色显得愈加不善了。 安娜丽塔将目光放回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入迷地仰视着她高大英俊的爱人，为他的现身而欣喜如狂，却在这时忽然听到他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为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 “嗯？什么？” “刚刚那个家伙——你本来想把我给你的邀请函送给他，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竭力显得满不在乎，然而他生来欠缺作伪的天赋，此时那种孩子气的不满在他脸上也完全一览无遗。 她哑然失笑，禁不住想像逗猫一样逗弄他。 “是的，的确是这样。”她说。 他看上去更不高兴了：“为什么？你好像只是第一天认识他。” “因为我总是充满同情心。”她回答，接着不怀好意地补充道：“尤其是面对那些长得好看的人。” 这句话果然刺激到了克里斯蒂亚诺。 “可是他又不好看——他一点也不好看。” 安娜丽塔忍住笑，还没开口安抚，克里斯蒂亚诺就彻底逗乐了她。 “他不好看。”他执拗地反复强调，好像得不到附和就誓不罢休，“他哪里好看了？他根本不好看，完全不好看。” 她本想适可而止，不再戏弄克里斯蒂亚诺，这下却再也控制不住了，肆无忌惮地纵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的天……亲爱的克里斯蒂亚诺……哈哈哈哈哈……”在大笑的间隙中，她好不容易挤出了一句话，“你怎么能这么有意思——哈哈哈哈哈……” 她极少有机会开怀大笑，而今一经触发，欢乐竟像洪流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她一连串的笑声在空气里追逐碰撞，整个人更是手舞足蹈、前仰后合，几乎快趴在地上。她想，若能永远享受他的这份可爱，简直比重新被伊甸园接纳还要幸福。 克里斯蒂亚诺则在她的大笑中渐渐涨红了脸。 “有这么好笑吗？” 她勉强正色说：“呃，不好笑。” 想不到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努嘴，不依不挠地追问：“难道你真的觉得他很好看？” 她差点又要爆笑，赶紧干咳了一下。 “他很好看，但远远不如你。”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打定主意不为所动：“少奉承我了。” “奉承？！我对你一向只说真心话。俊俏的模特虽然悦目，但从不稀罕，我今天在这儿看到的更是像超市里的罐头一样多。可是你——你不像他们，你独一无二……你知道你到底有多好看吗？” 克里斯蒂亚诺坚决保持着扑克脸，然而她依然看得出，他在期 分卷阅读5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待。 “你好看到——哪怕我要变成瞎子，失去太阳，失去月亮，我都想永生永世注视着你。因为你的光彩足以照亮黑夜。” 克里斯蒂亚诺咬紧了下唇，但还是完全无法制止笑容的流露。 “……你真够夸张的。”他故作不屑地说。 “你笑了——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什么气。” “当然，当然，我说错了。”她顺从地应和道。然后她回归正题：“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克里斯？” 葡萄牙人恰到好处地勾起嘴角，性感极了。 “当然是为了你，安娜。” 她猝不及防地一阵心如擂鼓：“那么那位大美人怎么样了？你不用管她？” “她现在状况不太好，衣服脏了、妆也乱了，把她一个人留在里面确实让我挺内疚。可怜的伊莉娜。”说到这，他十分惋惜似地哀叹了一声，“可是没办法，大美人总共有两个，我却只有一个，我顾得着一个，就总得忽略另一个。” 狂喜的闪电击中了她。 她极力保持冷静，声音仍在过分的激动中微微颤抖：“我想不到你选择忽略的那个是她。” “为什么？追求我的女孩儿可不像是这么没自信。” “因为她怎么看都比我更像是你喜欢的类型。再说，我刚刚很失礼，不是吗？” “老实说……是的。”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不过，我发现我居然觉得你刚刚的样子挺有吸引力。” “哈？你在开玩笑？” “不。”克里斯蒂亚诺说，“虽然奇怪，不过也许我可以找到解释。” 安娜丽塔安静下来。然后，她从克里斯蒂亚诺的眼里看到了一种脆弱的感情。 “我在和女孩子约会的时候，每次都只能祈祷对方是个善良的人——因为我总是想尽可能把气氛搞得浪漫一点，又怕她其实在心里笑话我。”他自嘲地说，“而你，和我完全不同，无时无刻都做得那么完美，好像能操纵一切……所以，看到你也会失控，挺有意思。大概吧。” 恍惚间，她深刻地感受到，她天真的、美好的克里斯蒂亚诺，纵使早已脱胎换骨、成名致富，深心处依然藏着一个仿佛正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的敏感乡下男孩。温柔的爱意融化了她，她想像抱住一只受伤的幼兽一样抱住他。 她轻柔地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恨她恨到随时失控吗？” “你不是说，理由很奇幻吗？” “是的，但也不是不能简单地解释。”她缓缓地说，把她的部分情感清晰地在他面前袒露出来，“我恨她，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你，而且我知道她对你不会有我对你一半好……就是这样。你信吗？” “……我信。” “但在今天之前，你即不会相信这个，也不会相信我是真心实意地对待你，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犹疑了一会儿，久久没有做声，似乎在思考该怎样合适地阐明他的心情。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接近我。”他期期艾艾地说，“当然，很多时候我不是感觉不出来，你绝不是那种会为了钱，或者为了出名利用男人的女孩——但这种前提也不能让我的疑惑更少。你甚至也不像是那种只因为对方长得好看就会乐意和他上床的类型。总之，你不像我了解的任何一种女孩，这让一切都很难确定。” “这么说的话……这次真的是个测试？”她问。 “并不是一个那么周详的计划。”克里斯蒂亚诺说，“我只是好奇，会发生什么而已。直觉上，那也许会带给我出路。” “你的直觉很强悍。”她说，幽邃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像是射进内心的探照灯一样搜寻着每一丝线索，“那么你这种在罚球点上战胜了无数门将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值得你给我一个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窘迫得避开了她的目光。 他不愿回应，安娜丽塔却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把她的心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摊开、贡献出去，任凭他求索处置。 “本来，我不打算那么严肃，因为你认识我还不久，我不想吓到你，但是却弄巧反拙。这次，我想我得做一次正式的、朴实的告白。” 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近乎恐慌得抬手制止了她，好像害怕着她将要说出口的话语的分量之沉。 “不，不，不需要，不需要。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 她的热血冷却了：“真的？” “是的，经过刚才的事，我就明白了……无论原因，你对我是真心的。你对我说过的那些不可思议的话……也不是胡说八道。” 她闭紧眼睛，沉默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局促不安，她却定定地看向他，不容他有躲闪的余地。 “那么，你接受我吗？” “我……” 克里斯蒂亚诺抿紧唇，慌乱地东张西望起来——见到 分卷阅读5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熟悉的反应，安娜丽塔心头一沉，如堕冰窟。 “答案是不？”她问，隐忍的痛苦爬上了眉头。如果得知注定得不到克里斯蒂亚诺的话，她毫不怀疑她会当场死掉。 幸而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摇头否认，将她从绝望中拯救了出来。 “不是。”克里斯蒂亚诺急忙解释说，“我不是对你没有感觉。只是，这个问题，我不能现在就回答你。因为你给我的，和要求的，显然是种非常严肃的东西，那这也就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跟普通的情况完全不同，我当然就必须严肃地考虑，现在回答还太快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放下了悬着的心，又开始嘲笑自己的神经质——如果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没有丝毫眷恋，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舍下伊莉娜·莎伊克？ 大悲大喜的起伏之后，她温和地说：“我明白。抱歉，我不该在这种时候催逼你。”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笑了。 “虽然我不能这么快回答你的问题，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从现在开始，直到我给你最后的答案，你都会是我约会名单上唯一的一个女孩。” 她高兴极了，又轻松地同他调笑起来：“我就当我现在正式升格为你的准女友了。” “哈，你可以这么理解。” “那我会不会有什么优惠待遇？” “当然有。”克里斯蒂亚诺向她伸出手臂，示意让她挽住，“第一样就是，罗纳尔多专车接送服务——别再站在摄影机的包围里了，我送你回家。” 她忙不迭地上前勾住：“那第二样是什么？” “我想想。不如下次怎么约会，你来选择？” “噢——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 “去你喜欢的地方好了。” “你确定吗，克里斯？我喜欢的地方，你大概会觉得很无聊的。” “那也不见得。你准备带我去图书馆还是博物馆？或者歌剧院？我都期待得很。” “唔——不，我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也许你会喜欢。” “是什么？” “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参考柏拉图理念论。 ②威廉·阿道夫·布格罗，十九世纪法国学院派画家，追求唯美主义。 ☆、第十四章 从汽车后视镜里, 伊格纳西奥注意到了鬓角多出的几根白发。 生命的黄金时代已萎谢了, 衰老的迹象在他脸上日渐明显。当然，有的是人会乐意将岁月的侵蚀形容为智慧的刺青，进而声称如今的他远比青年时代更伟大——智慧持久而可求索、青春易逝而不可掌握, 于是前者高于后者, 就成了人类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所必须保持的信念和准则。 然而，他自身并不尊奉什么崇高的价值体系和意义体系，也就不以智慧为然。他于存在焦虑中出生，而随着受教育的程度越深入, 他就只是越感到人生的徒劳、宇宙的漫无目的，便趋于消解神圣、瓦解崇高，遑论认可精神性的光辉。早年, 他曾为圣经《传道书》作曲，并时时吟唱其中一句经文： “我所以恨恶生命，因为在日光之下所行的事，我都以为烦恼, 都是虚空, 都是捕风。” 他清醒锐利的目光看透世界和生命的荒谬本质，但也并不信任神明、不信任宗教, 只用自己冰冷的认知刺穿这个喧嚣的浮世。作为旁观者置身于这个世界，他的躯体参与其中、他的灵魂却疏离着它。 后来，他在虚无的世界中为自己找到的，唯一应当追寻的价值是美——有美感的生，即是有意义的生, 唯有在纯粹的审美活动中，人生才值得一过。 美，无关道德、无关真理，只关乎自身。越是接近美的东西，囿于人类自身的局限性就越是难以触及。面对无限的美，就好比面对洞穴中神秘的天光，如果举着理性的火把探察它，企图用个体有限的智慧弄明白它是怎么一回事，穷尽一生也只会永远地被它拒绝罢了。唯有接受自身的有限性，投身于这无限的光芒之中，燃烧自焚，以身相殉，最终成为它的一部分，才是将它据为己有的方法。 曾经，他渴慕的就是这样一场完成于盛年的优雅落幕——就同他唯一的学生所喜爱的日本樱花一般，在花开极盛之时，立刻干脆利落地凋零，不做狼狈的挣扎、不露可悲的败相，华美地绽放、壮烈地死去，以刹那的生命成就永恒。 但他终归魄力有限，若美感和仪式感不足，也万万不肯轻易浪费掉唯一一次的珍贵死亡，以至于始终未能等到完美的时机，结果在僵持不定之间，他渐渐不再年轻了，也彻底错过了完成一出辉煌的独幕剧的机会。 于是，他只得怀着平静的悲哀，谨遵秩序和道德，以理性为质料披上庄严持重的外衣，体面、 分卷阅读5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麻木、清醒地活着。 这种情况下，音乐成了他全部的慰藉。在音乐中，他那已然破灭的狂放的愿望，总能够短暂却又无限次的重生。再没有什么比音乐更接近世界的荒谬原理的物事了。一支曲子，起始、高潮、落幕，始自于空无，又复归于空无，当它结束了，就是彻底的结束、消亡了，但是它却又能马上在另一次演奏中复活，不断以享有共相却绝非同一的面貌重现自身永远的意志。 当初，在感应到声带机能退化的迹象以后，他第一时间选择了从舞台上隐退，将全副精力集中于创造属于自己的歌剧、交响乐、重奏曲，并且顺利地赢得了整个业界的崇仰赞赏。这可以说无论对世人，还是对他自己，都是一个毫不意外的结果，但他并不引以为乐，只因他始终没能找到一个与他的精神相契合的歌者——多年以来，无论技术多么高超的女高音，都全然领会不了他的意志，哪怕她们能把乐谱上的音符唱得比机器还精准，也照旧永远不得其法。 不过这个遗憾，最终却也被补足了，因为他找到了安娜丽塔·曼加诺。 纵使已时隔七年，伊格纳西奥仍能像倒带一样清晰地回忆起那一夜，他在她父亲的花园里遇见她时的情景。 他本来是自告奋勇，出来寻找朋友的小女儿的行踪，但找到她的那一刻，他马上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月桂树旁，葡萄藤下，她正在唱歌。 尽管技巧毫不娴熟，无论气息运用还是头腔共鸣，都明显是野路子出来的歪招，但她歌声中的那些唯美的景象、悠扬的颂歌，无不是古代希腊民族——那个敏感而热烈的民族才能创造出来的奇迹。也唯有这种壮丽的假象、快乐的幻觉，才足以支持一个天性柔弱细腻的青年与人生绝望的真相对抗。 他打定了主意要收她作学生，而就在这时，她变调了—— 梦的面纱被无情地撕下了，人生此在露出了其真实的狰狞面目。她接受了这种恐怖，感到撕心裂肺的悲痛，但与其同时，个体与永恒之间的边界也消失了。最本质的天性和欲望得以显露，在短促的瞬间，她的存在融入了世界意志的本身，得以享受原始的生存快乐，达到超脱一切痛苦与磨难的悲剧性快感……痛苦远比幸福更能焕发人的生存实感，在痛苦中，人才能更清晰地体验到自身的实在。 她稚嫩的歌声里，竟承载着森林之神西勒尼①的毁灭性智慧。 在他眼前歌唱的，不再是朋友那沉默寡言的小女儿，而是狂女迈那得②。 然而，当伊格纳西奥走到她面前时，他却发现，她竟一直畏惧着自己真实的天性，恐怕也绝不愿意将之释放于人前。不过，这也不要紧，她不肯唱，并不全是坏事——她虽有一个狂野的灵魂，却栖息在了一个恬静柔美的声线里，本也不宜演唱他的作品，除非经过长时间的训练。 之后，便是七年的悉心等待、培养。 由于她的音色限制，他警告她暂时只得主攻抒情女高音的角色，而她长久以来也一直谨遵他的吩咐——直到她来到了马德里，演了一场出人意表的《图兰朵》。 她的表现不是不令他惊喜，但他却更为她的不慎重而后怕——未来她还需要站在最高的舞台上，化身酒神的女祭司，以最肆意的张狂，代表他的意志嘲笑世人，珍贵的嗓音决不能有一丝损毁，岂能在尚未成熟之前就这样胡乱挥霍？ 忽然，来电铃声响起，中断了他的思绪。是安娜丽塔。 “伊格纳西奥？你到了吗？” “我现在就在你楼下。” “好的。恩……”她迟疑地停顿了一下，“我之前忘了说，今天我不能练太久。” “怎么了？” “我待会儿预约了要去骑马场。” “我知道了。”他说，结束了通话。 收起手机时，伊格纳西奥耐人寻味地笑了一声。 他太了解他唯一的学生了。哪怕安娜丽塔掩饰地已经足够到位，他也依旧能从她的话音里察觉到细微的不自然之处。她未必撒了谎，但必然没有透露全部的实情。 或许，去骑马是真的，只不过，她隐瞒了有个特殊的人会与她结伴同行的事实，以免再受阻挠破坏。 她的担心不可谓没有道理。 早些时候，得知她爱上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确令他惊怒交加、大失所望，因为他以为，这意味着世上唯一一个能够传递他的精神的完美歌者，沦落成了最典型的蠢女人：无知短视，充满毫无意义的感性，除了努力被一个男人完全占有、同时也用柔情的陷阱完全占有他支配他之外，什么都不关心，而这个男人本身是美是丑是香是臭是贵是贱则无足轻重，因为这种女人的爱情妄想只需要最肤浅的刺激就能茁壮生长，根本无需形而上的满足。 他也不相信她从热恋对象身上得到的是审美化的艺术体验，哪怕她如此宣称。 由于当初在剧院给他留下的堪称可笑的第一印象，以及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这个名字过甚的知名度和欠奉的严肃性，他下意识地便拒绝认可 分卷阅读5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个青年人与美之间的关联。 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这个人，而全世界喜欢他的，想必也远远不止他的学生一个，但这反而使伊格纳西奥更加嗤之以鼻——美这种崇高的财富，即便不是一个艺术家痛苦的灵魂历经折磨收获的珍珠，也绝不该是一个现代生活中习以为常、唾手可得的著名娱乐符号。 走出电梯，伊格纳西奥来到安娜丽塔家门前，按响了电铃。 门开了，少女忧郁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的外表一直令他感到奇异。他不能说她不美，只是，她的美并不像是一个美貌女人所具有的那种一目了然、和自然界中的鲜花之美一样斩钉截铁的物质属性，反倒令他联想起理应只存在于文学想象中的、虚无缥缈的纯精神性的东西，仿佛这具身体是一个无形的灵性之物的有形体现一般。 正因如此，生命的迹象在她身上从来是微弱的——生命来自于大地而非天空，是带有泥土的重量的，不会像梦中的幻影那般轻若无物。 “进来吧。要喝点什么吗？”她问。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大概还在纳闷他为什么忽然就若无其事地与她恢复师生友谊了。不过以她厌恶争端的性格，她多半会难得糊涂到底。当然，前提是他不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坏话。 “不用。你确定你的隔音板效果够好？” “好到哪怕在这里开演唱会也不会骚扰到邻居。” “那就开始吧。” 安娜丽塔坐到钢琴前，踩下中间的消音踏板，抬手依半音往上的规律弹出大三和弦，一丝不苟地跟唱出来。基本的音阶练完了，他又给了她另一组旋律，让她唱出连贯的琶音，最后又令她再完成了一组快速的跳音。 伊格纳西奥不怎么满意这轮练习，因为他听出了一次失误，但到头来他并没有按照惯例要求她重来一次，而是继续推进训练进度。 “唱唱看《Sempre libera》。”他要求道。 她依言从琴凳上站起来，唱了一遍茶花女薇奥列塔的咏叹调。 听她唱完之后，伊格纳西奥不禁皱起了眉头：“你的老毛病怎么又犯了？下颌肌肉太紧张，声音都窝在了喉咙里。” 安娜丽塔情知表现不佳，讪讪地说：“抱歉，我再试一次。” 不想伊格纳西奥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她惊讶地微张着嘴，显然不敢相信她的导师这回居然没有贯彻一向严格的作风。 “真的？” “嗯哼。”他回答，露出戏谑的目光，“以免耽误你的约会。” 她一下子就像吓到了一般，嗫嗫嚅嚅地说不出话。 “不用这副表情，我又不打算制止你，也没当你在做坏事。” 安娜丽塔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确认他真的心平气和才放松下来。转念一想，又觉狐疑，她便问道：“我得说，你之前可不是这样想的，你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主意的？” “我想是从你去马努埃拉的医院那一天开始。” 她愣了愣，一脸莫名：“那天？我们不是吵了一架？再说那时候你还……嗯。” “故意破坏你的约会？”他无所谓地笑道，“我向你道个歉。不过，那天你还是见到他了，场面还很愉快，不是吗？”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 “什么？噢——你那天也在那里？可是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到医院那会儿你已经表演完了，而我在草坪上找到你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你的罗纳尔多身上，恨不得全世界只剩下你和他两个人，我又何必站出来做电灯泡。” “呃，好吧。”忽然，她似乎被唤起了一些美好的记忆，自顾自地微笑起来：“他真的有一副温柔的好心肠，不是吗？这就是为什么你改变了主意？” 伊格纳西奥只是耸了耸肩，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当然认识到了罗纳尔多是个善良的好人，有别于各式报章和坊间流言中那个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花花公子，不过这一点给他的感触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大，因为他对诸如仁慈、同情、怜悯之类的品质从来兴趣寥寥。 实际上，那天他在马努埃拉的办公室里得知罗纳尔多是这家儿童医院的常客，而且因此与前来义演的安娜丽塔凑巧碰面时，他的第一反应只是啼笑皆非。他一时的义气之举竟造就了这种浪漫的巧合，搞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成了一出爱情喜剧里的反面角色。 真正洗去由巨大名气所导致的先入为主的浮躁印象，令他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产生新奇的观感的，是另一种东西。 在医院的草坪上，他见到这知名的足球运动员脱下了衬衫，暴露出健美的体格，发挥自身最显著的才能，活力四射地陪着几个幼童踢起了球。 就在旁观这个青年人的一举一动时，伊格纳西奥后知后觉地深刻体会到了一个先前被他无意中忽视的重要事实—— 分卷阅读6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实在是个俊美得令人吃惊的男子。 他身形修长，裸/露的躯干是诱人的蜜色，结实漂亮。他脸色健康红润，神态纯真无邪，小巧的面部生着带折线的俊俏眉峰、值得用最诗意的修辞来称赞的一双圆大有神的眼睛、秀挺的尖鼻子、一张轮廓精美而又肉/欲的嘴，还有一个方而有力的下颚显示着刚强的男性意志。这张脸上考究仔细的设计极具雕塑感，但哪怕在希腊艺术极盛时代，伊格纳西奥都难以找到一件可堪与之媲美的雕塑作品。 他的美没有一丝粗俗鄙陋之处，绝对高尚、圆满、和谐，具有隽永的深度，足以叫一个如饥似渴多愁善感的灵魂深深为之着迷。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只留意到那一身花哨的名牌衣饰，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地点，以夸耀的方式没品地堆砌在一起，反而打乱了美的规律，制造出惹人嫌恶的混乱，以至于他唯一的感受只有好笑与轻蔑。 然而那一刻，这青年身上浮华做作的矫饰已隐去，他最本真的面貌也得以显现了出来——又或者该说，在运动之中，他自身的力量、自身的美，像红巨星一样疯狂地膨胀起来，喷射出的光芒足以吞噬一切。他具备盛夏独有的旺盛生命力、蓬勃张扬的个体力量，同时他又出于温柔迁让的意识，在游戏中刻意制约了全身的爆发力，而这种压抑则使得这肉体散发的吸引力更加馥郁浓厚了。 他拥有的是一具无需智慧、无需思想的完美肉体，所谓精神性的美对于它只会是种无用的负担。 伊格纳西奥推崇纵情享乐的理念，但始终只实践于艺术中，自身常年来过着的则是由理性原则指导的节制生活，而今乍见这样一位生平仅见的美貌青年，他体内的某股受制的混沌意识竟躁动不安，有了奔涌而上的迹象。 他觉得就此下去未免丢人，便转而望向了安娜丽塔，然后就发觉她的处境远比自己要来得狼狈得多。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指尖微微颤栗着，苍白的脸颊升起了病态的红晕，额头青筋鼓起，神情像醉酒一样恍惚，深渊般的褐色眼睛里充满破坏性的欲望。然后，她好像对罗纳尔多也对自己感到恐惧一般，慌忙摇了摇头，从长椅上起身离去了。 伊格纳西奥观察着她的反应，兴趣大增，不禁愉快地笑了。他早料到他的学生不会只是一个甜美无害的少女，却仍惊异于她所流露出的疯狂本性。她刚刚在脑海中对罗纳尔多究竟作出了怎样暴虐的想象呢？无论是什么，想必足以把那位无辜的美男子吓得当场落荒而逃。 看来她对罗纳尔多的迷恋确实与他原以为的情况大相径庭，但恐怕同样也并不完全是她所坚称的圣洁精神之爱。不过，这更好。 没什么东西，比因为“美”而引起的邪恶和非正义性更有意思了。 他不再年轻了，却也能当个津津有味的观众，好好欣赏这出由“美”所导演的戏剧，或许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增加一点戏码让它变得更精彩。 “伊格纳西奥？”安娜丽塔出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没有应答，而在这时想起了什么，便走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阿多尼斯油画前。果然，画中人物的原型正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不带有任何批判意味，他出神地对着阿多尼斯重复了一遍评语：“颈部相对于小巧的头颅显得过长过粗。两肩太窄，而且角度下垂明显。” 安娜丽塔不明所以，但也笑着重复了她的意见：“是的，但造物主的这点小小疏忽并不有损他的魅力。” 他看着阿多尼斯白璧微瑕的肉体，却想，这种缺陷与其说是种疏忽，毋宁说是造物主故意而为，用小小的缺陷成就了生，使完美无缺的静态造型艺术具备了动态的音乐美。 然后，他兴味十足地对她说道：“总之，你的罗纳尔多，他的身体很美，不是吗？” 她一怔，看来不确定他为何突然语出惊人：“呃……你在挖苦我吗？” “不，我干嘛要挖苦你？他的确美极了。”伊格纳西奥摊手说，毫无顾忌，“我看着他在草坪上汗流浃背地踢球的样子那会儿，可都差点要起生理反应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瞧见你当时看他的眼神了，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恐怕就不止是‘差点’起生理反应了。” “噢——！噢——！”她受不了地用力摆了摆手，“你是认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和你的学生谈论她爱慕的男人？” “为什么不？”他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肉体美是光荣的，比德行、比智慧、比力量都更光荣。难道你不觉得他美？” “……他当然很美。”她忍不住附和。然后她又马上皱着鼻子说：“噢，呸，我才不要和你讨论他的肉体。” “好吧，那么谈谈看，你为自己和他计划了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他接受了我的爱的话……我当然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为他的幸福奉献出我的一切，陪他经历所有风雨，分享他的快 分卷阅读6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乐和忧愁。最后我大概会和他结婚，并且为他生好多孩子，只要他喜欢的话。” “然后再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当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伊格纳西奥悠悠地说，“这不是你。” 她一阵讶异，问道：“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他捉摸不定地笑了：“我觉得，你将会唱出你一直不愿意唱给我听的歌。” 安娜丽塔倏然脸色发白，大感不详。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我现在得赶快换衣服，没时间计划未来了。” “好吧，祝你约会愉快。” 与她行了个贴面礼告别，伊格纳西奥离开了她的家。 在公寓门口预备取自己的跑车时，他发现原本的空车位上多出了一辆黑色宾利，而且，一个高大出众的年轻男子正以潇洒的姿势靠在车边。 他正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伊格纳西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衣服都是以暴发户的低级趣味组合起来的奢侈品，挑染了几缕金黄的棕黑色头发喷满发胶、像刺猬一样僵硬地竖起来，戴在身上的名贵钻石耳钉和骨质项链显眼到刺目。 这青年人还是和在剧院出现时一样造作得可笑，不过上回，伊格纳西奥只觉得连他那张漂亮的脸都因为这种造作而显得乏味愚蠢了，这次却从中发现了可爱之处：人类特有的造作，精要之处在于不着痕迹，为的是蒙骗他人的感官，而当造作之举明显到了如此笨拙的地步时，反倒好像成了一种动物性的朴实本质一般。 伊格纳西奥缓缓走近身前时，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你好。”伊格纳西奥向他打了个招呼说。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回想起来了：“啊，我们见过一次面。” “是的，在剧院里。”伊格纳西奥微笑道，优雅地拉长了声音，“我不得不说，你的风采依然和上次一样那么令人印象深刻，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谢谢。”他硬邦邦地说，听上去更像是在咒骂。 伊格纳西奥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感到十分有趣。他小小的暗讽不过兴之所至，背后实无几分真正的刻薄意图，不想竟能激起如此诚实的反应。这青年果真迷人极了，难怪安娜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几乎所有成年人都爱戴着比自己更漂亮的面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脸却是本摊开的书，所有青春美好的秘密、纯洁率直的激情都一览无余地写在上面。他就和山河草木、日月星辰一样干净淳朴，不做戏更不奉承，只毫不遮掩地显露自身的本来面貌。 他曾因外界印象而误把罗纳尔多视为唐璜③式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一样是大错特错。这样一个英俊富有的年轻男人当然不会缺乏青睐，然而，他过于质朴的本性，致使女人的许多不切实际的无聊幻想很难从他身上汲取营养，只会因他的实诚和不善欺骗而无情地破灭，也就注定了他虽然足以吸引异性，却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一个出色的雄性猎手。 “你在等安娜？”伊格纳西奥轻松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认识她？唔，难怪了……你是她的？” “声乐老师。” “噢，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看来在犹豫是不是该努力显得友好一些，伊格纳西奥却对继续刺激他的脾气更感兴趣。 “安娜十二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坠入爱河。我很惊讶。”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但似乎被挑起了好奇心。 “本来我猜她会爱上自己的同类。不过现在我想，她大概对自己的聪明都已经十分厌倦了，所以她青睐的是美貌而非才智。”他慢条斯理地说，果不其然地看到面前的青年人立刻变色，“毕竟，美貌足以产生奇迹，把低俗也变成高雅。” 对着眼前那副哑忍着怒气的标致面孔，伊格纳西奥笑了。他的笑容总是得体地无懈可击，却又能平白无故地让人觉得自己遭到了嘲讽。 “当然，这不等于她就不欣赏才智和美德，噢，还有高超的球技。” 克里斯蒂亚诺深呼吸了一口气。 哪怕几次被人公然贬为徒有其表的花瓶，克里斯蒂亚诺都从没试过如此恼火，因为他很清楚他是只要站在场上就足以令所有对手发憷的C·罗纳尔多，他可以很容易地用进球和胜利堵住那些白痴的嘴，用不着浪费时间生气。然而现在除了往这个男人欠揍的笑脸上打一拳，他还能用什么来对付这种拐弯抹角的狡猾嘲弄？ 好在伊格纳西奥终于欣赏够了他的表情，咧嘴一笑，适可而止：“她大概快下来了。再见。” “再见。”克里斯蒂亚诺冷淡地说，别过了头。 伊格纳西奥离开了，克里斯蒂亚诺仍烦闷不已，一脸阴沉不悦。 那个男人还是那么可恶，但是这回……他觉得这家伙看他的眼神，似乎并 分卷阅读6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再是单纯的轻蔑了，而变成了一种令他更加不舒服的东西，就好像自己在他眼里是只待宰的羔羊似的。 正腹诽安娜那样温柔漂亮的姑娘怎会有个如此惹人讨厌的老师时，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 “谁惹你不高兴了，克里斯？我马上去教训他！”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安娜丽塔正忿忿不平似的看着自己。她的形象有别于往常，一头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辫，上身熨帖的湖蓝色衬衫束进马裤，铮亮的长靴紧紧裹住小腿，看起来有种早餐燕麦似的健康气息。此外，她仍戴上了那对改造过的耳环。 克里斯蒂亚诺这时总算一扫不快，展颜微笑，上前吻了吻她的脸：“我没不高兴。” 饶是有所心理准备，她依然瞬间心跳加快：“克里斯，你看上去很辣。” “你也一样，安娜。” “谢谢。那我们出发吧？” “等等——我有样东西给你。”克里斯蒂亚诺说。 “嗯？” 克里斯蒂亚诺神秘兮兮地冲她眨眨眼，从车里掏出一束莹白如玉的香水百合。 她惊喜地从他手中接过，低头闻了闻花朵的馨香气息。 “卡萨布兰卡？你这都记得？” 克里斯蒂亚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夸张地呼了口气：“谢天谢地，这回总算没送错东西了——有一瞬间我都差点怀疑你会告诉我你其实有花粉过敏症。” 她忍不住哑然失笑。 “克里斯，你该知道，对我来说，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就肯定是最珍贵的宝物。” “啧，又来了，又来了。” 她则把玩了一阵花束，然后笑盈盈地抬眼说：“啊……我太爱卡萨布兰卡了，它们可真好看，不是吗？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看你，再看看它们，就觉得卡萨布兰卡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那么容易脸红了。” “你脸红的时候，我看卡萨布兰卡就要自愧不如地凋谢了。” “哇，停。我怕了你了。”克里斯蒂亚诺赶紧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赶快上车。” 安娜丽塔轻笑了一声，捧着花坐到了副驾驶上。接着，克里斯蒂亚诺便一路将车开往马德里市郊的骑马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希腊神话中的佛律癸亚国王弥达斯曾长时间追捕森林之神西勒尼，并问他：“对于人来说，什么是最佳最妙的东西呢？”在他不断的逼问之下，起初默不作声的西勒尼最终大笑着回答：“可怜的短命鬼，无常忧苦之子呵，你为何要强迫我说些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绝佳的东西是你压根得不到的，那就是，不要生下来，不要存在，要成为虚无。而对你来说次等美妙的东西便是——快快死掉。” ②酒神的狂女，疯狂的欲望的象征。 ③唐璜，西班牙民间传说人物，以风流著称，是善于窃玉偷香的情圣的代名词。 ☆、第十五章 十一点钟光景, 克里斯蒂亚诺将他的宾利停在了一棵银杏的树荫里。 在安娜丽塔的带领下, 克里斯蒂亚诺沿着山坡上的小径向骑马场走去。还没到达门口时，他就听到了一阵嘶嘶的马鸣和短促而有节奏的蹄声，并隐隐闻到了夹杂在空气中的动物体味。 马场入口与马厩之间的甬道上, 一名矮小精瘦的男子正牵着一匹黑马穿行而过。安娜丽塔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那匹马很棒, 不是吗？”她说。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附和道，不由多看了几眼。的确，它骨骼宽阔有力，乌黑的体表像打了蜡一样油亮, 脖子上披着长长的华丽鬃毛，即便一个外行人面对它也会第一时间得出那是一匹骏马的结论。 安娜丽塔加快脚步追上了那牵马的男子，克里斯蒂亚诺紧随其后。 对方回头面向他们, 黑马嘶鸣一声也随之止步。 “嗨，曼加诺小姐。”男人向她点点头说，然后略带惊讶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我还以为这是个玩笑, 想不到今天真有位特别的客人。罗纳尔多先生, 你还在曼联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球迷了，你介意待会儿和我合个影吗？顺便一提, 我是马场的主人，我叫乌加特。” “没问题，乌加特先生。” 安娜丽塔则试探地抚摸了一下马头。它的反应很乖顺。“这是新来的伙计吗？” “是的，一匹完美的弗里斯兰。”乌加特拍了拍它的脖子，“他忠实又聪明, 身体强壮结实，耐力和速度一流，模样也俊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也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脸，并评论说：“听起来他就像是马中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安娜丽塔失笑出声，贴住了马脖 分卷阅读6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子：“这完美地解释了我为什么会对他一见钟情。” 马场之主也微笑了起来：“嗯——你启发了我。本来他还没有名字，不过现在我看他可以叫罗纳尔多。”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问。 “当然，这是个好名字，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匹神气的黑马看上去愈发顺眼了，抚弄了一下它的鬃毛。“那今天可以让罗纳尔多当我的坐骑吗？” “不，你是个新手，驾驭不了这样的马。”乌加特说，“今天我另外为你安排了一匹教学用马。曼加诺小姐倒是可以骑这匹。” “好吧。” 在克里斯蒂亚诺同乌加特对话时，安娜丽塔留意到他乌黑的长睫毛在忽闪扑朔，然后，她突然就心血来潮，悄悄将自己的手伸向他的，想要牵住——当你对一个人这般恋慕至深时，胸中满怀的柔情蜜意总是燃点极低、一触即发。 然而，在即将触及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一刻，他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就马上心惊胆战地缩回了手，下意识地把他的目光当成了指责。 她抿紧嘴唇，为自己的胆怯而十分懊恼。 她相信她想做的只是件简单到不值得犹豫的小事，但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极度崇敬和自身异性接触经验的彻底空白总不时作祟，令她像搭纸牌屋一样如履薄冰，唯恐走错一步就会前功尽弃，失去克里斯蒂亚诺。 ‘你这白痴胆小鬼，简直比小学生还不如。’她暗暗咒骂自己，‘这里是欧洲，他是成年人，我们在约会，就算亲吻或者更进一步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却还在为这种小儿科畏首畏尾。’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在没有得到鼓励或许可的情况下，一把握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 “我先带你去拿护具，克里斯。” 爱人的手暖和极了，她的血液却紧张得快要冻结。 好在克里斯蒂亚诺毫不介意。他扬眉一笑，对她点了点头：“好。” 她如释重负，底气大增，一路牵着他去往更衣室，觉得这甚至比当初在公园与他携手狂奔时还要幸福。 从前台取了两组护具，她很快熟练地穿戴完毕，而克里斯蒂亚诺却是错漏百出。 “这不行的。”她皱了皱眉。在克里斯蒂亚诺反应过来以前，她便蹲下身子，亲自为他调整好了护腿。当她站起来，发现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好意思时，她恨不得立刻告诉他，就算要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背她也不会有一点不乐意。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摘下手套，为他重新系紧头盔带子。 克里斯蒂亚诺清浅的暖棕色眼睛温柔极了：“谢谢。” 她顾虑尽消，轻快地拉着他走出门外：“来吧。” 门外，乌加特牵来一匹教学用的枣红色马驹，身侧烙印着数字13，不出意料，它看上去远不如刚才的黑马威风，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撇嘴。 “你骑‘罗纳尔多’，我骑倒霉的‘13号’。”他咕哝道。 克里斯蒂亚诺是初学者，只得由负责教学的乌加特手握一根系在马笼头上的长绳，让他在一片栅栏围起的小沙地里反复跑圈，跟随马匹小跑的节奏练习基本起坐，而安娜丽塔作为老骑手，则可以在另一边的草场上来回自由奔驰。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溢于言表的羡慕，安娜丽塔心中一喜，觉得她今天最重要的计划有了着落。 但她不动声色，只是狡黠地告诉他：“只要你耐心学一个小时基本功，我保证会有好玩儿的。” 克里斯蒂亚诺正想追问，她就已翻身上马，潇洒地扬长而去。他摸摸脖子，只好先跟着乌加特到沙地上学习起坐。 “脚跟下压，用脚掌前三分之一部分接触马镫……跟紧马腿跑动的节奏……不要依靠踩马镫站起来，双腿放松，顺势借力……不不不，你跟错腿了，是跟右腿，不是跟左腿……对对对，很好，你学得很快，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渐渐掌握了节奏，马背也不再颠簸得难以忍受。“谢谢。一般人学到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在这颠来颠去转圈？” “通常来说，学得再慢的人，十个课时也能基本掌握起坐，开始骑练习马。” “那学得快的呢？” “五六次课时就够了。当然，要真正学会骑马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了然地点点头，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另一边的安娜丽塔。 她骑着那匹乌黑闪光的骏马驰过草地，优雅纤细的身体结构得以舒展，发辫在脑后飞扬，握缰的双手从容自信，显见精神高昂。不一会儿，她催马扬鞭，冲到障碍杆前，毫不费力地一跃而过。在原地勒住缰绳，她赞赏地拍了拍马脖子，因为跳栏的成功而喜笑颜开、容光焕发。 在克里斯蒂亚诺眼里，她第一次如此生动可爱。 尽管与他相处时，她向来热情烂漫，令人很难把她归为内向忧郁的类型，但仍有那样的一些时候——当她的眼里不只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隐隐感 分卷阅读6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觉到，她对这个尘世的态度是疏离冷漠的，好像留在人间的只是她的幻影，真实的她则生活在一个远比现实美好得多的世界。 然而，此时此刻，正午的阳光仿佛把抽象的精神实体化了，她造成的印象前所未有地鲜明了起来。与黑马为伴，在青草上奔驰，在蓝天下欢笑，她月亮般苍白清秀的面貌不再空茫，而承载了生之喜悦，和人类先祖偷食禁果前在地上乐园无忧无虑地嬉戏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他的心灵像经历了受洗一般愈发纯净。 他和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样热衷于异性，也一向不乏流连花丛的轻狂事迹，但他有生以来都从未这般深刻地体悟到，一个女性竟会有如此动人的美。 这个时候，远处的安娜丽塔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般，侧头望向他，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动容，情不自禁地也笑了起来。 他刚想回以同样的手势，身下的马驹却忽然停步，令他上半身在惯性作用下猛地向前一冲。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手忙脚乱，然后才发觉马是遵从乌加特的指示停下的。 “怎么了？时间到了吗？”他莫名其妙地问。 乌加特半是戏谑、半是责备地摇了摇头：“请盯着马腿，不要盯着那边的美少女。”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扁扁嘴：“……我是在观察她是怎么骑的。”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什么。”乌加特揶揄地说，立刻催动马匹恢复了小跑。 猝不及防之下，克里斯蒂亚诺又是身形一晃，幸好他赶紧抓牢鞍环。 他小声埋怨了一句，不再分神，重新以一种倔犟的认真劲儿投入到了练习中，竭力争取做到最好。 “节奏感依然很好，继续……但是不要让你的双脚不断摇晃，让它们稳定在一个位置上……脚跟下压，不要完全踩进马镫里，否则会很危险……” “现在这样可以吗？” “上半身有点僵硬，试着放松。记住，不要跟马的力量对抗，而要顺势而为。” “我知道了……这样怎么样？” “嗯……现在很不错……看来你的马感不比球感差多少。我想你很快就不需要依靠鞍环保持平衡了。” 随着克里斯蒂亚诺渐入佳境，太阳悄悄地爬得更高了，向东拉长了地上的影子。云层消弭无形，风完全静止。在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下，树木都懒洋洋地小寐着，虫鸟不知所踪，四周的马蹄声成了天地间最大的实在。 一个小时的教学悄然结束了。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翼翼地从马驹身上跃下，乌加特则牵住笼头上的绳子，并毫不吝惜对他的赞扬。 “我得说，你很有天分，罗纳尔多先生。” “谢谢。也要多亏你教得好。” 与此同时，安娜丽塔也已结束驰骋，牵着那匹新名为罗纳尔多的黑马，从远处向他们缓缓走来。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惦记起了她刚才的承诺。 “他学得很好，对吗？”安娜丽塔问道。 乌加特予以认同：“我几乎很难相信他是第一次骑马。” “我一点也不惊讶。”她说。 “所以，安娜，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保证的好玩儿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不直接回答，而是摸摸身边的黑马的颈项，然后问他：“你喜欢他吗？” “我怎么能不喜欢优秀的‘罗纳尔多’？” 她失笑道：“嗯——很好。那么你想不想没有绳子，没有束缚，没有限制，跟在草地上飞行一样骑着这匹马自由自在地奔跑？” “就像你刚才那样？我当然想。”他憧憬地说，“可是我还没学会呢，没法做到，不是吗？” 她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然后转向马场之主。 “乌加特先生，你有双人鞍的，对吗？” “有的。我马上去拿。”乌加特回答。 “麻烦你了。” 隐隐明白了她的用意，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亮。 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与她一起在黑马上奔腾的画面，这个贪玩儿的大男孩不由心花怒放，觉得这不光有趣，而且也实在浪漫极了。他暗道，他们两个都那么漂亮，到时看起来一定会比任何一部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还要酷。 乌加特很快回来了。安娜丽塔这才笑盈盈地向克里斯蒂亚诺问道：“你一个人的话，的确暂时没法自由地纵马奔驰。但是双人骑的话，就不同了。你想试试吗？” 期望彻底得到落实，克里斯蒂亚诺喜形于色：“我喜欢这个主意。” “那好。” 乌加特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为他们装好了双人鞍。克里斯蒂亚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无言地望向安娜丽塔。 克里斯蒂亚诺表现得如此乐意之至，马场之行的主要目标也得以实现，安娜丽塔自然喜不自胜，但她眼睛一转，忽然又临时起意地想捉弄他一把。 分卷阅读6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既然马鞍有了……”话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会儿，好好欣赏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脸上天真的期待，“乌加特先生，你来带着他骑吧。” 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捂了捂上翘的嘴，保持住了严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乌加特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堪比石蕊试纸的变脸反应，却是完全忍俊不禁：“算了吧，两个男人骑在一匹马上，这场面一点都不好看，我可不想让人怀疑我的性取向，就算那个人是罗纳尔多也不行。” 克里斯蒂亚诺才刚刚松了口气，她又无情地说：“你介意这个的话……让另一位马术教练来？”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摆了摆手：“嘿，等等，我也一样不想让人怀疑我的性取向。” 安娜丽塔却还不罢休：“唔，那也没事，我记得这里正好有位女教练。你刚刚也看到她了吧。” 克里斯蒂亚诺想起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个矮小魁梧、宽脸上长了疣子的中年女人，再回顾他几十秒前的美好幻想，简直崩溃地想掩面。 乌加特倒比安娜丽塔仁慈地多了，忍笑道：“与其这么麻烦，你自己来带着他不就好了？这样收费还能少一半呢。” 克里斯蒂亚诺忙不迭地拼命点头：“是的是的，你带着我骑不就可以了？” 她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我也想这样，克里斯蒂亚诺。可是我从没试过双人骑，我怕我会害你受伤。如果影响你上场比赛，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影响比赛的可能一下子打倒了克里斯蒂亚诺。 他沮丧地问：“你真的不行？” 安娜丽塔摊手表示无奈。 乌加特再也看不下去了，好笑地说：“别再作弄他了，曼加诺小姐。我很清楚，你的骑术绝对足够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马上明白了过来。 “你耍我。”他不高兴地对她说。 “哈哈哈哈哈——呃，对不起。”她破功大笑出声，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猛然用控诉的眼神瞪向她，赶紧正色，“我让你好好体验骑马的乐趣作为赔罪，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要是我觉得没意思的话，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 她一脸痛苦：“别这么残忍，你明知道见不到你，对我来说会比死还糟糕。” 克里斯蒂亚诺回以白眼。乌加特在这时识趣地走到一边，留他们二人独处。 安娜丽塔则上前两步，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向克里斯蒂亚诺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声音如童话般甜美。 “来吧，我的迷人王子。”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想让她轻易哄住，却无可奈何地意识到，他小小的不满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耍完了我又来这套。”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但还是顺从地爬上马背，坐到了她的身后，表面不再计较。 光灿灿的日头下，拂起了一阵清爽的微风。由于他们选择了工作日出游，马场的访客寥寥无几，而一个钟头的时间更是把仅有的几个客人都送走了，以至于整片广袤的草地完全空旷了下来，翠色/欲流，一碧千里，足以任他们荡气抒怀地自由奔驰。 安娜丽塔却再也没法像刚才一样，全身心享受着澄净的以太、青草的气息，无拘无束地畅游于悠久无穷的大自然。 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身后传来的克里斯蒂亚诺的体温，乃至她觉得身上除了后背之外的部分，全都成了不存在的幻肢了。 能与心心念念所爱的男子这般亲密接触，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何况这本就是她的计划，不料真正实现时，竟令她有些难以消受。 她深呼吸了一次，强自镇定地说：“本来，由我控制马的话，你应该坐在前面，不过你比我高太多了，那样会挡住我的视线，所以只能这样了。尽量别乱动，减少对马的干扰。你可以适当靠着我。” “我知道了。” 于是她用脚一磕马腹，黑马便跑了起来。几乎就在开始颠簸的同时，克里斯蒂亚诺伸手环抱住了她，借以保持平衡。 她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全身一震，差点当场晕倒。 然后，她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一声轻笑：“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声音的颤动却出卖了她。 她当然不可能不快乐，可这反而成了问题所在——她从没与任何异性有过超越礼节的肢体接触，欲望不曾开花的童贞之身，全然容纳不下这极度的狂喜，不得不摇摇欲坠、濒临昏厥。 更糟糕的是，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僵硬，竟恶作剧般地将她抱得更牢了。她模糊地意识到，他是在故意报复她刚才的戏弄。 她甩甩头，竭力试图专注于驾马前行，但感到克里斯蒂亚诺精壮的上身紧紧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旖旎地摩挲着她的颈部，她连拿稳缰绳都力有不逮。 勉强跑了一会儿，她已像生了病一样天旋地转、心如擂鼓，而克里斯 分卷阅读6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蒂亚诺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反倒还有意无意地开始轻揉她的腰部。 她浑身酥麻，再也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刺激，终于一勒缰绳，停住了马。 “嗯？干嘛要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那么颠，不要像心脏病发作的老奶奶一样挂在我的身上。”她说，以毫不留情的责备掩饰着自己的窘迫，“你这样干扰我，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哦……好吧。” 克里斯蒂亚诺配合地松开了交叉在她身前的双手，可是不到一秒就更紧地抱了回去。 她抓狂地揪了揪头发：“嘿，你这算什么，八爪鱼吗？” “不行，我不能放手。马背太高了，我害怕。”他瓮声瓮气地说。 她一下子气笑了。“什么——你害怕？”她讽刺地问，转头望向他。 回头那一刹那，她完全忘记了想说的话，脑海一片空白。 克里斯蒂亚诺从未离她如此之近。 这一刻，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细密的毛孔、没剃净的胡渣、鼻翼边小小的黑痣、左眉那道在比赛拼抢中留下的伤疤、棕眸中玛瑙般的纹理，还能历数他每一根又长又卷的睫毛。 近乎本能地，她的眼睛开始膜拜他。 “是的……”葡萄牙人慵懒地开口，嗓音性感极了，“我害怕。” 话语的本身毫无意义，她也根本无意于回应。 她唯一能注意的，是克里斯蒂亚诺危险的脸——是的，危险的。 这张完美无缺的，仿佛沿着毕达哥拉斯的尺规生长的脸，因为总是以惊人的诚实反映着其拥有者的一切喜怒哀乐，便总是显得坦荡无邪，可事实上，那些华丽的线条是极具挑逗性的——他近乎女气的上挑眉骨、以媚秀的尖角收尾的鼻子、犹如爱神之弓般饱满诱人的嘴唇，无不表露着毫不庄重的暧昧暗示。 于是，一旦他像这般静下来，微微颤动面部轻佻的线条，他阿波罗式的英俊就立刻变成了极其危险的、充满情/欲意味的美。 安娜丽塔兀自发呆，克里斯蒂亚诺肉感的唇上则渐渐勾起一抹轻浮的浅笑，显得更加危险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他歪歪头，故作不解：“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痴迷地凝视着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下。 “你知道的。” 克里斯蒂亚诺甚是愉快，惑人的微笑扩大了。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她恍恍惚惚地回答：“你也知道的。”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离她凑得更近了些。 “那么……”葡萄牙人刻意压低的声音爱抚着她的感官，就像一个缠绵的吻，“你只想看看就够了吗？” 她如遭雷击，呐呐无言。 紧接着，她的目光不由贪婪地扫过他上挑的眉毛、晶亮的眼睛、精致的鼻子……最后，流连在了他脸上最性感的嘴唇上。那翘起的丰满弓形，好像就是一个亲吻的邀请。但是，她动弹不得。 “你只想看看就够了吗？”克里斯蒂亚诺重复了一遍，慢条斯理地引诱着她。 某条界限在他的鼓励之下松动了。只是，她虽意乱情迷，仍不敢轻率。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极其缓慢地凑近他的嘴，宛如敬神般诚惶诚恐，随时准备退缩。 克里斯蒂亚诺向她稍倾下脸，与她额头相抵，并轻蹭着她的鼻子，嘴唇却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一些，叫她碰了个空。同时，他又轻抬眉峰，微微眯起暖棕色的眸子，以勾人的目光侵犯她的意志，挑动她来主动追逐他的嘴。 她总算高扬下巴，义无反顾地向那口梦寐以求的泉源靠近。 差了最后一刻，她还是没能吻到他。因为马骚动了。 克里斯蒂亚诺扫兴地啧了一声，安娜丽塔则大梦初醒，赶紧回头控制住马。 “瞧，这就是干扰我的结果。”她无奈地说，重新催马前行，“我是不讨厌这种干扰，不过你要是摔下马受伤，搞得没法上场比赛，我是不会负责的。” 克里斯蒂亚诺重新环抱住她，悠闲地说：“我可不担心，反正有个英勇的女骑士会救我。” 她拿他毫无办法，只好任他贴着：“你这么肯定她能救你？” “当然。”他的声音得意地上扬起来，“毕竟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舍得让我受伤。” 这分明是事实，而且是她从来不介意表达的事实，她现在却莫名地恼极了。 “即使是对你来说，这也自大过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咯咯发笑，飞快地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然后贴在她耳边低语道：“是你宠坏我的。” “Dannazione.”她低声骂道，一边的耳根像在被蚂蚁啃咬一样火辣辣地发痒，“好吧，要是摔残了可别后悔。” 然后她二话不说地一抽马鞭，飞速疾驰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吓了 分卷阅读6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跳，环在她身前的双手也被颠地一松，但他又急忙扣了回去，像在洪水中抱紧柱子以免被冲走那样。她好笑地想，这回大概真的是下意识的应激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还是牢牢贴在身后，不过好歹无瑕再恶意撩拨她，她也总算渐渐习惯了这种亲密距离，得以放松下来，全情投入到驰骋的畅快中。 黑马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同生了翅膀一样，一触地便全身跃起。骑在它的背上奔驰，树木在飞速移动中活了起来，连接碧空的柔软草地成了一片绿色的云层，她感到浑身轻盈、飘然欲驭风，不像在地面奔跑，而更像在踏空飞翔。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同样享受到了这种飞行的乐趣，情不自禁地赞叹了一声。 乌加特远远地向她做了个手势，提醒她限定的时间即将结束。她示意了解，接着咬了咬唇，决定要完成一次跳栏。 于是，她略略调整方向，向障碍杆快速逼近。 “相信我吗？”她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紧张，但还是告诉她：“相信。” 于是她屏息凝神，蓄力飞速冲向障碍杆。最终，她的坐骑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像鸟一样轻松地跃了过去。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与她同时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玩吗？” “好玩。”克里斯蒂亚诺兴奋得直点头。 不得不下马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意犹未尽，显然还想着再玩儿一次。 安娜丽塔一边轻抚马匹，一边调侃道：“看来这次不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了？我仁慈的克里斯？”黑马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她不禁吃吃地发笑，搂住了它长长的脑袋。 克里斯蒂亚诺转了转眼睛算作默认，然后问道：“你一直很喜欢马？” 她继续依偎着‘罗纳尔多’：“多数时候，我喜欢马多过喜欢人。”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不过随口一问，这下却突然怔住了。 不知何故，她此时明明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喜，所说的话也无甚惊世骇俗之处，可他偏偏从中感觉到了一种深重的痛苦。 “你……”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下，还是转移了话题，“接下来准备带我做什么？” “你想直接找个地方吃午饭，还是散会儿步？附近有个小教堂，我们可以一直走到那里。” 克里斯蒂亚诺选择了后者：“去教堂看看吧。” “那好。” 将黑马交还给乌加特，他们再度挽手同行，往山顶的教堂走去。 日头正烈，行道树上刚刚冒尖的叶子、路旁新生的青草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和缓的山坡上，正笼着一层轻纱似的薄雾，透过树林的间隙，隐约可见几座民宅。渗透了水分的泥土里，散发出一种发酵似的濡湿气息。 “你下一次演出是什么时候，安娜？” “怎么？你打算来捧场吗？”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 “星期五两点。《图兰朵》。” “太棒了，我可以来。而且我正好一直想再看看图兰朵公主。” “谢谢，克里斯。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高兴了。”她说，“不过，我这次不演图兰朵，演柳儿。” “柳儿？那个……侍女？”克里斯蒂亚诺苦苦回想，才好不容易在图兰朵公主的光辉之下，翻出了对这个人物的一点残留印象。他颇感失望：“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呢？” “因为事实上，以我的声音条件，我真正适合的角色是柳儿，演图兰朵完全属于倒行逆施。至少目前来说是这样。” “呃……是这样吗？好吧，也许是因为我不懂歌剧，我觉得你上次演得很完美。” “那一次的表演，倒的确是意外的成功。”她甜甜地笑了笑，“不过要说起来，那其实是你的功劳。”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一脸莫名：“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以前，图兰朵的曲子，我怎么唱都唱不好，但是那天，观众席上有你，一切就不同了。你那么光彩照人，光是坐在那里，就比艺术本身更伟大，所以我看到你的一瞬间，堵塞的灵感就忽然全部从嗓子里奔泻出来了。” “……呸！”克里斯蒂亚诺羞恼地一挥手，“又是这样。” 她不再嬉笑，定定地注视着他，夜般深沉的褐色眸子透露出爱情的秘密。 “我是认真的，克里斯。你是我的缪斯，而那也是我一辈子最好的一场演出。”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不由为之一动。 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想最好的演出，永远是下一场。” 教堂到了，他们停下脚步。那是一幢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筑，规模虽小，却不平淡，山墙上是巨大的玫瑰窗，典雅的圆形尖顶高高耸立，两边竖着笋状的小塔，向上的构造看上去直欲一飞冲天、脱离尘世，无形中唤起一种神圣的感情。门外，一位大理石天使手捧圣水盆，恭候着每位来客。 礼拜堂里空无一人。 分卷阅读6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架小型管风琴占据了它的一角，显得有几分拥挤。两侧的玻璃花窗所彩绘的圣经故事，吸收了户外的太阳和木艺吊灯的光芒，使室内有七彩缤纷闪烁。为教徒设置的成排长椅上方，对应地悬挂着精致的香炉，虽不在焚烧，仍有芬芳氤氲。 而从正面望去，受六支香烛供奉的祭坛之上，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占据了视线的焦点。安娜丽塔一塌进教堂，便入迷地盯住了它。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克里斯蒂亚诺。” 他以为她是在叫他：“嗯？” “你的名字。”她解释道，“是Christian的变体。一个神圣的名字，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面露茫然：“为什么说这个？”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迷惑地点点头，不再追究。 “你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问。 她予以否认：“虽然我是有神论者，出生时也受过洗，但我想我算不得上帝的信徒。” “唔……这不多见。” “那你呢？你尊敬上帝？” “是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为什么不呢？” 她并不意外，追问道：“难道没有那样的时候，你会觉得，无论你懒惰还是进取，无论你有罪还是有德，上帝都根本不会在乎吗？比如，当你为胜利付出了远甚于旁人的努力，却仍没有得到应有的眷顾的时候。” 事实上她不怎么关心信仰问题的本身，而只是想感受克里斯蒂亚诺对生活最赤诚的热爱。 克里斯蒂亚诺如她所愿。 “偶尔吧。”他承认说，“但我始终相信上帝知道谁在努力，谁值得回报。上帝不会总是睡着的，所以我也总是在竭尽全力。另一方面，以前我的父亲经常教导我说，只要你愿意帮助他人，那么上帝就会双倍回馈给你，而我后来做善事的时候也确实感觉到，每当我向需要帮助的人伸出援手时，上帝就总会给我提供更多的帮助。我想上帝并不麻木。” 他亮丽的暖棕色眸子已见过人世的真相，但里面仍装着没有罪恶的童真幻景，和初生时一样明净无暇。 她突然有了落泪的冲动，不禁张了张嘴。 ——我爱你。 但她克制住了，没有说出口，而是又看向了祭坛上的十字架。 十字架大而坚实，乃至真要钉住一个活人似乎也绰绰有余。它本身几乎没有装饰，只有其木质结构的本来风貌，肃穆得令人心生寒意，比起普通的宗教标志，更像是一个真正的古代刑具。 克里斯蒂亚诺看看十字架，又看看她，忍不住疑惑：“你在想什么？” “关于这个十字架的一个小故事。”她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它，“我来过这里好几次，有一回，驻堂的神父告诉我，十字架本来是个耶稣苦像，但有一回，耶稣像突然松脱了，怎么也装不回去，后来也一直没有替换。之后，有人对这件事作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解释，虽然当不得真，但引人入胜。” 克里斯蒂亚诺凑近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觉十字架上确实有苦像的遗留痕迹。 “是怎么回事？” 她看得出神，娓娓讲述道：“传说是，拿撒勒人耶稣在受难之后，已经回到了天父身边，这也是为什么，象征着他为人类所带来的救赎的十字架，会变成空的。 但总有一天，神之子会再次降临，若不为审判，便是为了再次牺牲，再次救世，代替人类承受罪业，而到那时候，这个十字架就不会是现在这样了。”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一笑置之：“有这么玄乎？” “谁知道呢。”她梦呓似地说，摸向了她的项链。 ☆、第十六章 完成训练的第一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就驾车赶到了歌剧院。这场《图兰朵》的本身, 对他来说仍然可谓值回票价。 尽管男主人公是个比起王子更像丑角的发胖中年男子，美若天仙的公主更是变得平庸无奇，完全无以匹配剧本的赞誉, 故事和音乐也还是叫他兴味索然, 但柳儿挽救了一切——裹在朴素暗沉的布袍下，她纤细柔软的肢体有弱柳扶风的韵致，瘦瘦的小脸像朵洁白的百合花，深褐色的眼睛怯生生的、同麋鹿般无辜可爱, 而当她用夜莺般的声音如泣如诉地向她的主人表达卑微的爱慕时，世上再不会有比她更温柔甜美的少女了。 如果不出意外，克里斯蒂亚诺本应能愉快地欣赏她的演出。 如果。 克里斯蒂亚诺把屁股朝左边又挪了一点, 徒劳地企图远离伊格纳西奥，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倒霉，又正好坐在了这个讨厌的老男人身边。 克里斯蒂亚诺这回没有穿错衣服，却比上次还要坐立不定。他觉得这个男人那种莫名邪气的目光, 无时无刻不像冰冷的蛇信子一样黏在自己身上。 当然, 这并不是真的，事实上这家伙自从彬彬有礼地向他打 分卷阅读6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个招呼, 得到他不情愿的回应以后，就再没看过他了——可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只要看他一眼就足够让他难受一天了。 令人不快的存在甚至不光只有安娜的声乐老师，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男子。 本来，克里斯蒂亚诺与他之间隔了一个座位，也并没有注意过他, 但在幕间休息时，他与那老男人交谈甚欢，并且在这过程中无意地暴露了一个不得不令克里斯蒂亚诺为之侧目的事实：他是安娜的仰慕者，而且明显完全没对她死心。 克里斯蒂亚诺烦躁极了。照理说，安娜有人追求，不值得奇怪，也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但是……尽管最近被无聊的记者追问时，他不是拒绝交代私生活就是直言不讳地表明他与安娜并非情侣关系，然而由于长时间铺天盖地的娱乐报道，她在外人眼里已经被打上了罗纳尔多的标签了，更别说她实际上的确喜欢他，这个愣头青为什么依然没有知难而退？ 难道安娜有意给他留了一线希望？ 好吧……他总爱对她欲拒还迎，又始终不肯确定地答应她的追求，现在面对一个不需要她百般讨好就会主动垂青她的男人，她想保留一点选择的余地，好像也很正常。 克里斯蒂亚诺想得越多越不快活，脸色越来越臭。直到谢幕的时候，发现安娜丽塔仍旧无视了所有观众，只向着他一个人微笑，他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谢幕一结束，那两个讨厌鬼就并肩去往后台的方向。克里斯蒂亚诺如临大敌，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真正能踏进后台的只有伊格纳西奥。走入门口以前，他饶有兴趣地回头望了望那两个年轻人，有些遗憾没法留下看热闹。 艾伦耐心在原地静候心上人，并不对克里斯蒂亚诺多加关注。克里斯蒂亚诺倒也试图一心等待安娜，不去理会这个注定要受挫的傻瓜，却总忍不住想仔细观察，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足以威胁到自己的东西。 他有一天鬈曲的金发，圆溜溜的眼睛是怡人的天蓝色，红红的嘴唇曲线柔和，短小的下巴有几分幼态延续的意思，毫无侵略性。他的身材也不十分高大，不过看上去协调讨巧。 ‘不算难看，但跟我比起来，完全是个小朋友。’克里斯蒂亚诺想。 单论外表，克里斯蒂亚诺认为对方绝不如自己出众，不过，他也需得承认，青年人明朗的容貌中有些吸引人的特质——他脸上的活力和机敏，还有那种坦率正直的感情，会令人不自觉地对他抱有好感，像一株向光生长的植物，能赢得安娜的信赖，也不足为怪。 克里斯蒂亚诺的敌意越发难以压抑，某一瞬间几乎是在怒目而视。 艾伦终于无法对这种露骨的眼神置若罔闻。 “何必瞪我呢？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他讽刺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我只是很好奇，怎样的厚脸皮，才能让人对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孩死缠烂打。” 艾伦面不改色，语气毫无起伏：“我也很好奇，怎样的傲慢，才能让人轻易把一个女孩当作不许外人觊觎的私有财产，哪怕他甚至不见得真心喜欢她。” 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地笑了：“哦，你想说只有你才是真心喜欢她的人？” 艾伦不作回答，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他，像在看一场无趣的滑稽戏似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而艾伦却忽然意味不明地转移了话题。 “安娜实在是个出色的女高音，而她还如此年轻。”他问道，“你觉得她的前途如何？”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完全摸不着头脑，只好顺着回答：“她那么出色……当然前途光明。” “是的，我也同意。不过她自己却满不在乎。”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接不上话，艾伦则自顾自地开始叙述。 “对于练声、对于表演，如果没有她的老师催逼的话，她其实并不积极。她很懒，总希望完全自由自在，也从不肯乖乖忌口……她口味很重，特别喜欢肉类，还非常嗜辣，能面不改色地把辣椒当口香糖一样咀嚼。本来，为了保护声带，她该避免刺激性的东西，但是，只要她想吃的时候，上帝都阻止不了她。” 克里斯蒂亚诺听得一头雾水，但他成长于海岛，不好重荤，加之要保证竞技状态，饮食一向趋于清淡，乍闻这些嗜好，差点儿就想打哆嗦。 “而且她对什么都感兴趣，注意力很难长久集中在同一件事上。”艾伦继续滔滔不绝，“至于她喜欢的东西，有时能找到成体系的关联，有时又漫无边际。她喜欢新古典主义画派的唯美构图和井井有条的秩序，布格罗、莱顿、安格尔是她的心头好，但她却又常常会为达利这样的疯子着迷。在哲学问题上，她的立场矛盾得尤其厉害，支持唯理论的同时却还迷恋尼采。” 克里斯蒂亚诺头昏脑涨，渐渐憋红了脸，简直感觉到了当年初到曼彻斯特，听不懂一句异国语言的困窘。他真想掐着这家伙的脖子逼他闭嘴。 艾伦浑不在意他的反应：“文学方面也一样。贺拉斯的抒情诗、维吉尔的 分卷阅读7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牧歌、温柔的新体，英国浪漫主义诗歌……这些都甜美极了，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可是另一面的爱好……像波德莱尔、王尔德、戈蒂耶，乃至谷崎润一郎或是三岛由纪夫倒算了，但萨德……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不得不说，她容易被危险的诱惑迷住。”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人正在炫耀他对安娜的了解，而可恨的是，自己也真的难以招架。 克里斯蒂亚诺大感无力——他与她之间相识尚浅，她至今为止又只热衷于用甜言蜜语让他晕头转向，从未试图让他加深对她的认识，他又怎么可能清楚她艰涩的思想爱好。‘也许她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听懂，所以我不问她也不打算说。’他酸溜溜地想。 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反击。 “我不觉得。”克里斯蒂亚诺悠闲地交叉起双手，“我知道她喜欢我，而且喜欢我比喜欢你刚刚提的那堆狗屁叠加起来都多。我又不危险。” 他满意地看到，对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不过艾伦很快就若无其事了。“她看起来很柔弱，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不耐烦地皱起眉：“你又想说什么？” “实际上她也的确柔弱……”艾伦对他的态度熟视无睹，“她从小体弱多病，尤其是肺部很容易出问题。上个月才因为肺炎住院——”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打断了他：“她住院了？” 艾伦冷冷地审视了他一会儿。 “你居然还真不知道……是的，她上个月住院了，而我一直陪在她身边。”他说，“总之，没错……她天生柔弱。然而她讨厌——不，是仇恨这一点。所以，她学习空手道、居合道、剑道、弓道、骑术……拼命想要对抗它。她现在依然容易生病，但她的力气很大，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也不见得能轻易对付她。 ” 克里斯蒂亚诺无言以对，想到一些零碎的片段，却无法组成完成的图景，只觉她精神世界的秘密大门从未对自己敞开过，而这个人却握有开门的钥匙。 好一会儿，他才嚅嚅地说了句毫无意义的话：“我知道她会骑马。” 艾伦充耳不闻。“也许她是你遇到的第一个性格复杂的人，对你来说很新奇。但你不适合她，她也不适合你。”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除了气恼，所有的念头都消失了。他不知道那句话对不对，也无暇思考，只是讨厌旁人如此下定语。 “你想说你和她才适合吗？”克里斯蒂亚诺尖刻地问。 “事实的确如此。”他平静地回答，率直的蓝眼睛变得沉郁，“我们是一种人：有了闲暇不会用来做事，而会用来做梦，大部分时间活在色彩斑斓的内心世界里留连忘返。偶尔，我们尝试在地球上生活，可如果发现它不适合，我们又马上可以一起回到音乐、书本、绘画的世界里去。”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沉默，最后予以暴躁的回复。 “你再怎么像喋喋不休的老奶奶一样长篇大论，她喜欢的也一样是我。” 艾伦叹了口气，好像对他充满了同情似的。 “唉……真是对牛弹琴。也许大明星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和一双踢球的脚，压根就没有脑？” 克里斯蒂亚诺大怒，脏话险些脱口而出，但硬生生被艾伦脸上嘲讽的表情逼了回去——他绝不能被激怒，否则就真成了这家伙口中的傻瓜了。如果要叫对方好看的话，应该用更高明的办法。 与此同时，克里斯蒂亚诺无意地望向后台门口，发现那里是一个年轻少女拿着登记簿在看守。 他一下子就想出了办法。 “好吧，我没有脑，安娜有脑。”克里斯蒂亚诺咧嘴一笑，“我现在立刻就叫她出来告诉你，她是想要适合她的你，还是想要她喜欢的我。” “什么？如果你刚才没听到的话，我再提醒一下：外人不能进后台。” “错。”他掷地有声，“进不去的人只有你。” 说完，克里斯蒂亚诺掏出手机当作镜子，认真理了理刚修的新发型，捋平衬衫上的皱褶，露出他最迷人的微笑，然后对着屏幕满意地点了点头，在艾伦不明就里的目光下向门口走去。 看守的女孩正在使用平板电脑，克里斯蒂亚诺敲敲她面前的桌子。女孩抬起了头，然后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作出一副惊喜的样子：“你认识我吗？” “当然！天哪，你本人看上去比电视上帅气多了。”女孩兴奋地站了起来，两眼闪闪发亮，“我能跟你合影吗？就一张。” 克里斯蒂亚诺爽快地答应：“当然可以。” “谢谢你。”女孩说，立刻带着手机走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就亲热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结果她两手一抖，激动得没能及时打开相机。 “不要急，不要急。我等着。”他温柔地说。 拍好了以后，克里斯蒂亚诺大方地提出：“想再来一张 分卷阅读7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吗？” “可以吗？您太慷慨了。” 于是，女孩又举起手机，不同的是，克里斯蒂亚诺这次一边看着镜头，一边吻住了她的侧脸。她幸福地捂住嘴，低声尖叫了一下，才按下快门。 “谢谢，罗纳尔多先生，谢谢。”她满脸通红，“这对我来说真是不可思议。” “你太客气了。”克里斯蒂亚诺微笑道，然后忽然拥抱了她一下，“我该谢谢你的支持才对。”当他放开她时，这可怜的女孩呼吸急促、脚步踉跄，看上去简直要晕倒了。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朝女孩身上扶了一把，关怀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没事。”她懵懵懂懂地说。 女孩昏头昏脑之际，克里斯蒂亚诺才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噢，对了，我有个朋友在里面，我可以进去找她吗？” 她傻傻地盯着他的脸，无意识地回答：“当然可以，请进，请进。” “谢谢你，好姑娘。”克里斯蒂亚诺说，给女孩送了个飞吻。她捧住心口，痴痴地笑了起来。 在进门之前，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朝远处的艾伦做了个鬼脸。 艾伦目瞪口呆，嘴角抽搐。 与此同时，伊格纳西奥正在与安娜丽塔谈话。 因为急于与克里斯蒂亚诺相见，她全程心不在焉、两脚蠢蠢欲动地向着门口的方向，但也没好意思提前告辞。好在，饰演柳儿对她来说本就得心应手，导师的评语也很简短。 看出了她的心思，伊格纳西奥揶揄道：“几分钟而已，你的阿多尼斯不会飞走的。就算他飞走了，我相信你也有本事把他抓回来。” “别开玩笑了。”她说，颇感不安，“他刚刚是不是看到艾伦了？” “嗯哼，他们现在都在门口等你——也可能正在决斗。” “真有意思。”她翻了个白眼，“可惜我没这种魅力。” “你难道不该高兴才对？这对你来说是件好事。” 她怀疑地挑起眉：“好？” “不记得奥维德的《爱经》了？一匹骏马只有在对手超过它的时候或是要赶上它的时候才拼命地跑。”伊格纳西奥戏谑地说，“如果琼斯能刺激你的阿多尼斯发挥他的雄性竞争本能，你岂不就能早日美梦成真？” 她干笑了一下，还来不及搭话，整个化妆间便突兀地陷入一片寂静。 伊格纳西奥看着她的身后，好笑地勾起嘴角。 “他可真够有趣的。” 安娜丽塔疑惑地回过头，马上面露诧异。 “克里斯？你怎么在这儿？” 克里斯蒂亚诺理直气壮地回答：“你不出来，我当然只好进来找你。” 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克里斯蒂亚诺就穿过众人无声的注视，朝她缓缓走近，同所有花季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一般高大完美。 他绅士地对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四周渐渐响起窃窃私语声。 安娜丽塔如在梦中，想不到收拾东西，也想不到同导师告别，就本能地将手放到克里斯蒂亚诺温暖的掌心里，跟着他走出了化妆间。 当她见到艾伦的那一刻，她才总算从陶醉中清醒了，并隐约明白了克里斯蒂亚诺此举为何。 想不到她的导师竟是一语成谶。 她看到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失意地黯淡了下来，但最终他却对她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一如他每次抚慰她尖锐的痛苦、陪伴她渡过心灵的挣扎时那样。她不可避免地感到了酸楚的歉疚。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察到了她的情绪，立刻将她的手握得更紧，避免被挣脱的可能，并且拉着她大步向前疾走，拒绝给他们一秒钟说话的机会。 她的注意力瞬间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上，不由为他的孩子气而哑然失笑，忧伤也被暖融融的爱意所淹没。于是，她任由他强硬地将她拉离艾伦的视线范围。 凭着冲动把她一路拽到了剧院外，克里斯蒂亚诺才总算冷静了下来，在她微妙的笑意中讪讪地松开了她的手。 “你知道，克里斯，我会当你在吃醋的。”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摸摸鼻子，拒不承认。 “我只是好心帮你打发烦人的追求者。” “哦，是这样。”她配合地显出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哀叹了一声，“那你就好心办坏事了。我不是你这种万人迷，你刚刚赶走的可是我人生中第一个，恐怕也是唯一一个追求者。”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难以置信：“你没有追求者？骗人吧。” “真的是没有。”她苦笑着摊开手，“我从小到都完全不受欢迎呢。” “怎么可能？”克里斯蒂亚诺好像觉得十分不可理喻似的，“你又漂亮又讨人喜欢。” 他的话叫她不由心中一喜，轻轻窃笑了一阵。 “谢谢。不过没什么，我不在乎，哪怕有一百个追求者，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因为不可能有一个比 分卷阅读7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上你。” 克里斯蒂亚诺唇边浮现一抹浅笑，但他很快压抑下去。 “我可不吃你这套。” “好吧，那么……你愿意让我把上次在会场外面没说完的话说完吗？”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茫然地眨了眨眼：“……什么？” 她以最动听的音调回答：“我的告白。” 克里斯蒂亚诺瞳孔一缩，似乎一下子就回想起来了。 好在，他虽然还是局促不安，至少没再次制止她开口。 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她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过许多情话，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相处的常态，她从没觉得不好意思过，而她也知道他其实十分受用，可是她很清楚，她这次想说的话，意义是不同的，而克里斯蒂亚诺恐怕也未必情愿承受它的分量。 然而，尽管她并不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但她心怀如此虔诚热烈的情感，又曾常年因无望的苦恋而饱受着沉默的煎熬，着实难以再克制倾诉的冲动。 “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从很久以前开始。”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震，几乎是被吓到了的样子。 见状，她心里一紧，声音却依然轻柔而坚定。 “是的，我爱你。在你还不可能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就已经疯狂地爱上了你……听起来很荒唐，但我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感到我全部的生存，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崇拜你才有了意义。我让我的想象飞到天上，飞过全世界，都不曾找到一样物事，美好到比你更值得我的思念。” 他呆若木鸡，分不出是动容还是恐慌。 她深深凝视着他清澈的棕眸，想看进他的心里去似的：“你是罗纳尔多，你有无数的选择，你也大可以眷顾别人。可我想让你知道，没有第二个女人，会像我爱你一样那么忠实地爱一个男人，也没有第二个女人，看待你的幸福会比我更神圣。你能从我身上得到的，会是一些无法从别处得到的、独一无二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微低下头，目光再度不知所措地四处游移了起来。 她则温言软语地作结道：“我知道你不敢接受我，因为你现在并不抱有相同的感受——但请你明白，我并不会绑架你的感情，强迫你同等地爱我，也绝不会让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牺牲上。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眼眸，一言不发，只是迷茫地看着她，什么也没听明白似的。良久，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回答，但最后还是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安娜丽塔耐心等待，克里斯蒂亚诺的头脑却突然变得迟钝滞重了，完全跟不上流动的时间，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马德里和煦的阳光照亮了他的轮廓，他惘然的视线好像飘浮在了虚空中，找不到现实的落脚点。 安娜丽塔叹息一声，放弃追问答案。 “我懂了……我太急了，抱歉。忘了我的话吧。” 她转过身子，打算回化妆间收拾没带走的东西。这个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像全身通了电一样恢复了动弹。 “你去哪里？”他紧张地问。 她愕然顿住脚步，向后指指剧院的方向：“呃，那儿啊。” 然后，她莫名其妙地发现，克里斯蒂亚诺竟然被刺激到了。 “你干嘛回去找那个傻瓜？”他焦躁地提高了音量。 她当场懵住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克里斯蒂亚诺指的傻瓜是艾伦，并且他莽撞地误会了她回剧院的目的。 她抿紧唇，几乎哈哈大笑起来，但她突然意识到，她或许找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的突破口。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反问道：“为什么不呢？我刚刚甚至没和他打一声招呼。” 他被噎了一下，慌忙挥挥手：“嘿！你好不容易才摆脱他。” “唉……我都说了，那是我唯一的追求者。我要是摆脱他的话，可就连唯一的选择都没有了。” 克里斯蒂亚诺发急了，气冲冲地说：“开什么玩笑，我很确定你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哦？真的吗？”她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不，算了，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窘得颠三倒四，开始口不择言了起来。 “谁说没有？我知道有一个人，比他有钱，比他英俊，比他高大，还有，呃……”他词穷了，好半天才又搜刮出了一个优势，“比他跑车多。” 她的面部表情隐隐扭曲了起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憋住了笑。 “这么好的人，我确实认识一个，而且我还刚好爱他爱到发狂。”她说，十分遗憾似的摇了摇头，“可惜，他对我没什么意思，而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多半还是跟后者相处容易点。” 说完，她作势转身离去，然而她才刚踏出一步，克里斯蒂亚诺便猛然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之大令她不禁皱眉，怀疑第二天会留下淤青。 “克里斯——”她只来得及说一 分卷阅读7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个词，她的嘴便被亲吻封堵住了。 她睁大眼睛，几乎瘫倒在地，但克里斯蒂亚诺遒劲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身体，于是他成了整个摇晃不定的世界中唯一能够依靠的实物。然后，他强硬而有技巧地分开了她的双唇，她颤抖的舌尖就品尝到了薄荷的味道——美好极了。 葡萄牙人身上的古龙水香气同酒一样醉人，渐渐软化了她僵直的四肢，唤起一股狂热的快意。她下意识地向他靠得更近了，生涩地尝试予以热情的回应。克里斯蒂亚诺贴在她唇间轻笑了一声，将手指穿插在她的黑发中，缓慢地滑过她的后颈，她全身的神经便激烈地战栗了起来，完全融化在了他强壮的怀抱中。 他终于松开她的嘴唇时，她简直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堂。 “你去找他的话……”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捧着她的脸，低低的嗓音摩挲着她的耳膜，“我就在他面前像这样再吻你一次——反正你挺喜欢这个的。” 她晕乎乎的不知天南地北。 “这算是你回答我的告白的方式吗？” 克里斯蒂亚诺歪头想了想，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嗯，是的。” “非要用这种方式？”她无力地推了他一把，“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的心脏健康？” “那可没办法。”他很无奈似的耸了耸肩，“谁让我不像你那么会说话。” “……真有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调皮地露齿一笑。 “总之……是的。”他缓缓地执起她的右手，与她十指紧扣，“从现在开始，你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女朋友。” 她望向天空，发出了夸张的感叹声。 “哇……我真想去警局把它换成身份证上的名字。” 他嘴角上扬，忍不住又转了转眼睛：“你要换的话，还是换成‘全世界最肉麻的女朋友’比较贴切。行了，回家吧。” “不行，我得先回剧院一次——嘿，别这么瞪我，我只是去拿我的包而已。” 他还是不肯放心：“那我陪你一起进去拿。” “真是的……说起来，刚刚利蒂希娅怎么会让你进后台？” “咦，难道不是本来就不禁止外人进出吗？”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无辜，“门口那个女孩儿看到我的时候，除了盯着我傻笑，然后捂住胸口之外，完全没制止过我，我就直接走进去了。” 她被逗得噗嗤一笑，也不去追究他的话有几分是实情，几分是夸大。“好吧，你有魅力作为通行证，那就来吧。” 这时，她顿了顿：“顺便，你那天说的没错。” “什么？” “这一场《图兰朵》，比上次更好。”她说，右手轻柔地拂过他的脸庞，“因为柳儿有了属于她自己的王子。” 那一刻，克里斯蒂亚诺灿烂纯净的笑容胜过了伊比利亚半岛的阳光。 ☆、第十七章 下午七点, 西甲联赛第35轮打响, 皇家马德里坐镇主场迎战奥萨苏纳，安娜丽塔再度来到伯纳乌球场观赛。 依克里斯蒂亚诺的意思，她本该坐在他花费巨资订购的豪华贵宾包厢里, 但她并不喜欢包厢的视野, 认为离他太远，又想尽量避免出现在新闻里，因此她还是选择了自己预订的接近角球区的座位。 这是一场她曾经“预见”过，并且清楚记得全程的比赛, 有着令她着迷的英雄主义色彩。 开场阶段，皇马后防线出现失误，奥萨苏纳前锋打空门得手, 暂时领先。而在第二十四分钟，克里斯蒂亚诺上演单骑闯关，从左路内切劲射破门，扳平比分, 然后与好友卡卡表演了哭鼻子的庆祝动作。 第四十一分钟, 皇马懈怠的防线又被对手攻破，再度落后。两分钟后, 格拉内罗传中禁区，马塞洛小禁区边缘头球破门，比分再次扳平，球队双方便陷入了长久的僵局。 “不用担心。”比赛中途，她顺口告诉身边焦虑不已的球迷, “罗纳尔多肯定还会再进一球。” 她的预言在终场前实现了。 第八十九分钟，克里斯蒂亚诺接伊瓜因传中，近距离头球破门，绝杀救主，助皇马3比2险胜，继续以1分之差对巴萨施压，留住争冠希望。 伯纳乌沸腾了，克里斯蒂亚诺则喜笑颜开，在球场上欢跃翱翔，快乐得像只无忧无虑的公鹿，乃至手舞足蹈地坐倒在地，好一会儿才被队友们扶起。 记忆中的情景活灵活现地在她面前重演时，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迷恋愈加贪婪地膨胀了起来。 她喜欢他踢球的样子，不光因为他在球场上是个神格化的希腊英雄，也因为他于职业化的竞技体育中，保持的却是儿童在游戏时所持有的唯乐原则。 他一味求胜，而为何求胜？无需因果，无需解释……愿望满足，则得到快乐。胜利于他而言是自为而为的圆满，过程的本身即是目的，其背后的实用性利害则无非附属。于是，他便日复一日地抱守童真，不受现实原则支配 分卷阅读7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执着地求取无关功利的愉悦。 她视人间为污浊的黄水，活得胆战心惊，而克里斯蒂亚诺的赤子之心，简直像甘泉瀑布那般令她神清气爽。 在她兀自出神时，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望向她的位置，远远地朝她眨了眨眼，好像在问她，他是不是出色极了。 她粲然一笑，朝他高高竖起大拇指。 比赛结束了，她对这一日的期待还远远没有结束——早些时候，她邀请克里斯蒂亚诺赛后到她家去，他欣然答应了。 克里斯蒂亚诺驾车时，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优美的侧脸，第无数次地疑问：世上怎会有如此迷人的造物呢？ 他架不住她肆无忌惮的凝视，好笑地说：“你好像想吃了我。” “我只是太崇拜你了，尤其是在今天的比赛之后。” 克里斯蒂亚诺斜了她一眼：“真的吗？” “当然。赛场上的你就像高贵的雄鹰，以七星为头冠，展开巨大的金色羽翼，骄傲地在空中迎战鸷鸟、征服风暴，腾飞万里。”她悠悠地说，“你进球后，队歌在伯纳乌不断上升，那时我还以为是信众齐聚在朝圣之地，为救世主高唱赞美诗。” 他失笑着摇头：“你还能再夸张一点吗？” “我一点儿都没夸张，我想球迷都会同意的：今天的罗纳尔多就是皇马的救世主——无所不能，却并不高居天阙、讳莫如深地接受下界的膜拜，而在凡间毫无保留地为他的信徒攻城拔寨。” 克里斯蒂亚诺呛了一下：“如果你每奉承我一次，我就得给你一个金币，你大概很快就能让我破产了。” “唔，但我想要些比金币更好的东西——比如，一个美妙的吻。” 他扬起勾人的眉峰：“好啊，以后你说一句漂亮话，我就吻你一次，怎么样？” 她低头窃笑。 约晚上九点半光景，他们到了。 停好车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搂着她瘦削的肩膀，一边往公寓走去，一边向她提了一个建议。 “下一次，你还是到包厢看球好了。我的家人和朋友总会坐在那里，我的女朋友可没理由一个人坐在球场另一头。” 安娜丽塔很高兴克里斯蒂亚诺主动把她列到与亲友同等的地位，但这也同时唤起了她的顾虑：她早已习惯独立于一切社会单元，而在与克里斯蒂亚诺有了正式的关系之后，她却不可能再保持绝对的孤立，需得与他的交际圈——而不只是他一个人，产生交集。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你怕没法和他们好好相处吗？” “你也看到我上次表现得有多糟糕了。他们都是好人，是的。但我没法指望他们会喜欢一个扭扭捏捏的傻瓜。” “他们对一个羞怯可爱的姑娘印象没那么坏，我保证。”克里斯蒂亚诺宽慰道，“在这基础之上，我相信你只要愿意把用来哄我的本事拿一半出来，就绰绰有余了。” 她沉默了一阵，而略一琢磨之后，她放松了下来——与外界的长期隔绝导致了她的过度忌惮，但事实上，克里斯蒂亚诺率真单纯，对于虚伪和世故的容忍度不会比她高到哪儿去，又十分依恋家庭，以他为中心的人际网络自然也趋于简单和谐，并不至于威胁她内在的安宁，与之相互协调不会那么困难。 “我当惯了独行侠，不过能有和他们相处的机会，我很荣幸，也会珍惜的。”她轻轻地说，“毕竟，他们是爱你的人，我当然也爱他们。” 克里斯蒂亚诺的棕眸一下子柔和下来：“我觉得他们也会爱你的。” 她微微一笑，正要应答时，注意力却突然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希望如此。”她眼神飘忽，心不在焉。 克里斯蒂亚诺无缘无故地停下了脚步。 “有点儿不对劲。”他说。 “什么？”她茫然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下移：“你在摸我屁股。” 她干笑着松开手，摆脱他放在她肩上的手臂，向后倒退两步。 “不，这是意外。” 克里斯蒂亚诺亦步亦趋地逼近她：“哈？意外？” 她心虚地高举双手对着他，不断后退：“是的，我本来是想把手搭在你的腰上，可是你个子比我高，这个部位又正好很翘——呃这不重要，总之我搭错位置是意外，意外。” 他懒得管她的狡辩，继续朝她迫近：“意外搭了上去，然后又顺便意外捏了两下？” “……反正就是意外！”她大声说，猛然后退了两大步，接着直接转身逃跑，风风火火地奔进公寓门口。 “别跑！”克里斯蒂亚诺喊道，立刻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她全力飞奔，放弃了升降机，直接拐到楼梯口，冲往她家所在的三楼。克里斯蒂亚诺在她身后一路穷追不舍，口中不断威胁：“你完了！” “真的是意外！” 他们一前一后你追我赶，脚步声和叫唤声回荡在了整个楼道里，最终，在公寓 分卷阅读7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三楼的过道中，她的家门前，克里斯蒂亚诺逮到了她。 “抓住你了。”他从背后用双臂将她一把禁锢住，“你以为你跑得过罗纳尔多吗？”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了几声，感到头昏眼花，便干脆向后倾倒，靠在克里斯蒂亚诺怀里。 “我投降。放了我。” “想得美。”克里斯蒂亚诺低声贴在她耳边说，“你敢调戏我，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她感到神魂颠倒，赶忙挣脱他：“先让我拿钥匙。” 钥匙在孔里转动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凑上前又想将她抱住，但门打开的一刹那，他便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被她家中的景象迷住了眼。 她家空间不大，卧室和厨房都是开放式设计，除去厕所，整个屋子的格局都一览无余，一台老式留声机和一架红木钢琴并排而立，显得颇为局促。 他第一眼以为她的屋子四面贴着五颜六色的墙纸，定神一看才发觉竟是满墙俱是密密麻麻的书籍，而比之更惊人的还要数房里的陈设：宫廷钟表，古典油画，日本武士/刀，鬼怪浮世绘，苏格拉长弓，三叶虫化石，尼安德特人头骨模型，无头的大理石半身像，长发人偶……因为空间不足，为满足主人无明确原则可循的收藏爱好，它们就唯有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胡乱在玄关柜、搁板、案几和一些不起眼的角落里四处出没。 由于各种天马行空的物件的不规律排布，她的家简直像是在无意识的幻觉或者梦境中才会出现的超现实奇景。 不知怎的，克里斯蒂亚诺第一个念头竟是好奇，在这个屋里做“那事儿”会是怎样的体验？跑车、岩壁、沙滩之类的地点都能刺激野性焕发，但这里却有种更疯狂的想象力。 “有点小还有点乱？”安娜丽塔不好意思地说。 “不，你的家……”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向里又走了几步，“好像有魔力。”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留意到了墙上的那幅阿多尼斯油画。 “这是我吗？”他惊奇地问。 “阿多尼斯。”她解释道，“我还画过那喀索斯、福玻斯、帕里斯、许拉斯……不过最后我全部都忍不住把他们画成你的样子。也只有这样，才能使得这些美男子的声名具有说服力。” 克里斯蒂亚诺低低地笑了：“我现在是不是该吻你了？” 她上前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碰：“我应得的，对吗？” 克里斯蒂亚诺十分不满意地摇摇头：“这也算是吻？” 他将她牢牢抱住，使她脑袋后仰，俯下身给了她一个热烈而持久的吻。他的手臂、他的嘴唇上迸发出来的粗野的力量，将她抛入了激狂的波涛中。一种陌生而危险的甜蜜感觉，再一次从她的官能中被唤醒了，而这回它强烈到足以令她隐隐感到不安。 他放开她的时候，她已站立不稳，只好抓住他的肩膀以免摔倒。 “你天天说我美。”克里斯蒂亚诺嘟囔道，暖棕色的眼睛深沉起来，“难道不觉得自己也很美？” 她迷蒙地看着他，良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令她窃喜的事实：他想要她。 克里斯蒂亚诺年轻气盛、作风轻狂，她相信若非他先前一直心怀疑虑，她也从未在这方面作出暗示，他们早该在确立关系前就有更亲昵的接触了——但她也不是没担心过，他的绅士做派只是由于她在他眼里毫无吸引力。如果连她邀请他到家里来，他都没有表现出对她的兴趣，她就该开始恐慌了。 而现在，谢天谢地，她从他眸中看到了欲情萌动的迹象。 她忽然觉得极不真实，像活在一场朦胧梦幻的皮影戏里一样，乃至万事万物的鲜明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了——她最迷乱的企盼、最致命的幸福妄想，眼下竟是随时都能实现了，如果她毫无保留地表露她的渴求，克里斯蒂亚诺或许甚至会让它在这个地板上立刻成真。 然而她沉住了气，克制地将他推开——克里斯蒂亚诺也许乐意和情人缠绵作乐，但恐怕不想接受一个痴心少女狂热地向他献祭贞洁。她得更有耐心。 “你觉得饿吗，克里斯？” 葡萄牙人微妙地一笑。“我是饿了。”他发音时舌尖微卷，使“饿”字有了令人浮想联翩的双关含义。 “那么……”她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甜腻绵长，忽而转成一个轻快的提问，“想吃点日式煎饺吗？” 他惊讶地挑挑眉：“你做的？” “嗯哼。早上准备了点儿。不用几分钟就能做好。” “好啊。”他笑道，“我喜欢饺子。” “那么先坐一会儿吧。”她指了指桌边的布艺沙发，走向厨房，“冰箱里有矿泉水。”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罐装水，因为是陌生的牌子，他细细地检阅了一下饮料成分表，确认没有危害他体魄的物质，才靠在沙发上啜饮起来。沙发前的桌子上堆着几摞硬皮书，他好奇地凑近看了看，除了两套王尔德英文童话，一本洛尔迦的西语诗集 分卷阅读7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全是他看不懂的外文书。 他耸耸肩，一边喝水，一边望向正在厨房忙活的安娜丽塔。她正往平底锅里倒入水淀粉，然后就盖上了锅盖，耐心地看火。 她今日有意显露身形，穿了一件蔚蓝色紧身T恤和深黑牛仔裤，虽瘦却再不显病态，也成功吸引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注目。从背后看，她的细腰像沙漏一样凹陷进去，两腿修长笔直，臀部曲线恰到好处。在黑发的间隙里，克里斯蒂亚诺看到他送给她的音符耳坠不时摇晃着，反射出璀璨的银光。 “需要帮忙吗？”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已经好了。”她说，取出煎饺装盘，端到他面前。 焦黄的饺子还有点烫舌，他还是津津有味地吞了下去。 “很好吃。”他佩服极了，“你自己学的？” “是的。很高兴你喜欢。” “你不吃吗？” “你吃就好。不用管我。” 他很快又吃了一个。“你画画也是自己学的吗？” “不，小时候我爸爸教过我一点。不过大部分是跟我的声乐老师学的——你其实见过他的。”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一下子古怪起来：“蓝眼睛，灰头发的那个？” “没错。”她的语气流露出了崇敬，“他是个天才。” “呃……是吗？有多厉害？” “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创作了第一组交响乐，世上几乎没有他不精通的乐器——其中甚至还包括他自己的歌喉。不管作为男高音，还是作曲家，他都是个大师。他不光教我唱歌，还教会我弹管风琴和画画，甚至教会了我一点古希腊语。” “好吧……他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我不是很了解他的私生活，不过据我所知，他离过两次婚。之后，他也有过几个女友，但都不长久。最近一段时间他似乎就没有什么约会对象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听，低声咕哝道：“这么说他应该是喜欢女人的了？” 他的嘀咕让安娜丽塔十分纳闷：“是什么让你觉得，他会不喜欢女人？” 他摸了摸鼻子，转而反问：“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但是，他会不会同时也对男人有想法呢？” 她愣住，虽不确定克里斯蒂亚诺为何有此一问，还是坦承道：“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会。审美角度上，他对男性美的兴趣从不低于女性美，而他又是不区分审美和生活的界限的人，所以无论他是否真正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他都绝对可能在一个男性身上看到足以吸引他的魅力。” 克里斯蒂亚诺听了，顿时浑身不自在，但那个人显然与安娜丽塔关系密切，他也不便表露出明显的反感。 这时，安娜丽塔又补充道：“不过他是绝不会恋爱的。” “为什么？” “爱情里需要一种柔软的东西，而他……没有任何柔软可言。” 他不甚解其意，也不关心，又问：“你们的感情很好？” “我想是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是我唯一的朋友。而且……”她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喃喃地说，“他救过我。” 他的好奇心被勾起了：“发生了什么？” 她回过神，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小事而已。”她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你对我的老师很感兴趣吗？连这种问题也关心。” 克里斯蒂亚诺一想起他的眼神，就难受极了，冲口而出：“我不喜欢他。” 她愣了一下：“你……很直接。” “呃，对不起。”他赶紧道歉。 纠结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诚实地说：“……但我真的不喜欢他。” 他的表情让她不禁失笑：“我可以理解。这也没什么关系，你是和我交往，又不是和他交往。” 煎饺吃完了，安娜丽塔拿起盘子，不再在意刚刚的话题，而斟酌起了今晚的正事。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来了，而且绝非对她无意，她需要做的，只是用一点小小的炎苗，彻底引发火势燎原罢？但是同时，她最好别显得像个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女——虽然理论上那能激起征服欲，可却更是有着让克里斯蒂亚诺产生心理压力的危险。 她偏头看去，克里斯蒂亚诺正懒洋洋地倚着沙发，不知是否有意而为，身体呈现出一种猫一样诱惑的慵懒姿态，上挑的眉目销魂依旧。她的心跳快极了，无法抑制地想要脱掉他的外衣、爱抚他全身的皮肤、深深地拥吻他、近距离凝视他美丽的棕眸……某些疯狂到必须立刻掐断的念头也渐渐冒尖。 ‘控制你自己。’她赶紧掐了掐大腿。 闭目冥思了一会儿，她收敛自己过分的激动，向克里斯蒂亚诺问道：“还饿吗？”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使之成了一句温柔的低语。 他勾唇一笑，很苦恼似的说：“我觉得更饿了。”然后他挪动身子，坐得离她更近，直接把她逼到了沙发角落：“你说怎么办？” 她略一犹豫，便 分卷阅读7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忽而凑上前吻向了他，并大着胆子撬开他的嘴，于是，他们的触觉与触觉，味觉与味觉，互相交织在了一起。 他唇舌上残余的咸味很妙。煎饺一向不怎么和她胃口，但这次例外。 “好点了吗？”她柔声问。 “好点儿了。”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但不够。” 她狡黠地避开他的碰触，从沙发上起身：“我要洗盘子。”她一甩头，马上窜进了厨房里。 她才将盘子扔进水池，就听到背后传来克里斯蒂亚诺低低的笑声，并且还离她越来越近。 “让盘子见鬼去。”他稚声稚气地说。 “可别捣乱。”她话音刚落，尚未来得及打开水龙头，克里斯蒂亚诺的呼吸便贴在了她的后颈上。 紧接着，他的双手搭住了她的肩头，缓缓地向下游移，透过单薄的衣料将电流传递到她臂上敏感的神经。她渐渐僵硬得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她感到他倾下了头，硬硬的发梢磨蹭着她的脸，然后，流连于她的肩颈处印下亲吻，起初极其的轻柔，慢慢变得炽热、强硬，使她全身战栗。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娜……”他呼唤她名字的方式令她如痴如醉。他的手伸向她的衣服时，她用最后的意志力摆脱了他。 她转过身子，发现克里斯蒂亚诺因为她的动作，正噘着嘴，明亮的棕眸睁得大大的，用一种撒娇的控诉眼神盯着她。 “你不爱我。”他埋怨说。 她轻声笑了笑：“你这可爱的傻瓜。” 说罢，她以极富女人味的方式微一偏头，卸下了一边的耳环，摆到了台子上，动作优雅而缓慢，显得几乎跟脱衣服一样恼人。克里斯蒂亚诺嘴角带笑，兴味十足，看来也并非对这一幕不为所动。 “我得先洗个澡。”她说，将另一边的耳环也卸了下来，走向洗浴室的方向，恰好与克里斯蒂亚诺擦身而过，使发间的精油清香掠过他的鼻端。 克里斯蒂亚诺轻佻地扬声问道：“我可以一起来吗？” 她回过头，挑衅地微笑起来。 “如果你敢的话。” 他嗤笑了一声，警告地眯起眼睛：“你好像忘了，不管再绅士，我也是个男人。” “而在女人的外表下，我有个男人的灵魂。”她温柔而自负地说，“所以该害怕的那个，可不是我。” 克里斯蒂亚诺玩味着她的话，拿起桌上的罐子，将剩余的冰水一饮而尽。 洗澡水的温度很高，淋在她的身上，蒸腾出细密的薄汗，给她一种洁净的炙热感。 关上龙头时，浴室里氤氲蒙蒙，她不得不抹去糊住镜面的水汽，才能看清自己的样子。 在她绝大多数的生命里，人群都忽略着她的存在，遑论能有几人在意她好看不好看，哪怕连她自己也不在意。 她一向是审美主体，而非审美客体。她很少想把自己本身当作一种可见的美。但是现在，她必须同时作为主体和客体，好好地审视自己一番。 镜中少女长期远离阳光的苍白体表，近乎一层透明的薄纱，在热气的作用下隐约泛红。她个子不高，但手脚修长，骨架舒展协调。过去那些自残式的锻炼，虽不足以使她的肉体追上精神的发展，好歹也将曾经虚弱混沌的轮廓塑造得清晰紧凑了起来。相对于清减的体型，她胸部的发育称得上可观，即便从不雅的角度评价，也不至于令人败兴。 她的脸还是瘦瘦长长的，东方血统看上去比儿时明显了些，面无表情时，流露着感伤的悲剧气质，而一有些微的动静，就易于呈现出剧烈到癫狂的大悲大喜。 哪儿都不像克里斯蒂亚诺喜欢的类型。 但是，他仍用言语和充满热情的吻表达了对她的称赞。 她看起来够好了，不会配不上他。 然而，等她擦干了身子，在架子上挑挑拣拣时，她又不禁着恼了起来——她的睡衣都只为舒适服务，非但没有一件和性感沾边，只怕还扫人兴致。 她总不能干脆不穿吧？裹着毛巾出去似乎是个好主意，但好像也还是太过露骨，不够高明。正迟疑不决时，她留意到了一件特殊的衣服，眼前一亮——那正是C·罗纳尔多本赛季的皇马主场队服。 球衣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尺寸，穿在她身上宽得几乎碰不着皮肤，光滑的衣料盖过了半条大腿，她一时兴起才买了回来，偶尔当作睡衣，只因贪图它宽松舒服——但是，如果她现在穿上，无疑就有了暧昧的含义。 她穿戴好内衣，套上队服，光着腿在镜子前打量自己。她不敢完全确定，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肥大球衣，造就的到底是魅力还是傻气。只有克里斯蒂亚诺能告诉她。 是时候出去了。 此时，克里斯蒂亚诺正在通电话，神情看上去异样的严肃：“好，好，我知道了……我到时候会亲自来一趟的。” 听到她向他走来，他有些不自在地挂断了电话：“暂时就这样吧。” “怎么回事？”她问。 分卷阅读7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转头看向她的瞬间，她从他突然扩张的瞳孔里看出，她选对了衣服。 她坐近他旁边，被他一把揽住。 “原来你调皮得很。”他说。 “难看吗？” “难看得我不断在想……”他的手指轻柔地划过她的腰际，“该怎么把它脱下来。” 她想表现得更从容，却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和语言能力，好像被他施了魔法。 “你不像看上去那么瘦……”他低语道。 她好不容易说话了：“那你呢，你像看上去那么壮吗？” 克里斯蒂亚诺掀起汗衫下摆，引导她的手探入进去，放到他腹部上：“你亲自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她下意识地一缩手，但被他按住。 世人尽知他有八块坚硬的腹肌，而这下，她亲自摸索到了。 一丝丝热流如小蛇般由掌心急速窜了上来，径直钻到她心里去。 “你很喜欢。”他浅笑道，“不过……除了腹肌，你还很喜欢我的另一个地方，对吗？” 她一片茫然：“什么？” “大腿上面的部位。”他戏谑地一眨眼，“你刚刚摸得可开心了……还想再来吗？” 她本能地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咧嘴一笑：“试试啊。” 她很愿意付诸行动，却只能一动不动地发愣，直到被克里斯蒂亚诺按倒在了沙发上。 克里斯蒂亚诺在上方俯视着她，唇边的微笑、眼底的神采风情惑人，身上的古龙水香气熏醉了她的头脑。 在她的计划中，她应该表现得热情积极，然而现在，除了被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孔和那股诱人的香气迷得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以外，她什么都做不到，仿佛她的感知能力和行动能力之间的联系彻底被阻断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轻柔地蹭过她的嘴唇，很痒——她知道这蜻蜓点水的吻意在挑逗，却没能给出适当的回应。 “你不会是第一次吧？”见她表现得如此迟钝，他揶揄地问。 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点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了。 “哇哦……”他低声感叹，“你是上帝的新娘吗？” 犹如当头冷水浇下，她的神智清醒了，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他的棕眸中此刻写着的是敬畏还是惶惑？不管哪样，都只会毒害欲望。 “听起来就无趣。”她抓起他的手，轻舔指尖，“我是属于你的。” 她的举动卓有成效。 克里斯蒂亚诺勾起嘴角，再度俯身亲吻她，旖旎热烈。她这次不再呆呆发愣，而是抱住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予以迎合。 投入于火热的拥吻，她的情愫荡漾、血液沸腾。不知不觉间，她脑中模糊地回响起了一阵旋律。很像是她的老师创作的那些迷乱、狂醉的音乐的片段的组合，但又并不尽然，因为在那烈酒般的狂热中，还藏匿着一丝春天的芳香。 忽然，旋律静止了。 克里斯蒂亚诺放开了她。 他的温度离她而去，她猝不及防地陷入了一阵冰冷的空虚。 接着她发现克里斯蒂亚诺正盯着时钟，露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我的天，这么晚了。”他十分慌张地起身，“噢，抱歉，安娜，我该回家了。明天的训练时间比较早，我怕我会迟到。” 她不知道该笑他拙劣的借口，还是该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当然。”她闷闷地说，“再见。” ☆、第十八章 “克里斯蒂亚诺与我已经是一对了。他认可了这件事, 全世界也都知道了。我们频繁地约会、发短信、以恋人的身份结伴同行……这种不可思议的幸福, 没有一秒不令我感到惊讶。 是的，我幸福极了。 如果赤身裸足、鲜血淋漓地走过世界荆棘场，或是让铁喙锋利的昆虫爬遍全身啄食我的肉体, 把我生吞活剥, 又或者跳进沸腾的熔铜铁水里被煎熬烧煮，直至皮肉骨血融入烈火、化为乌有，就能换来这两个星期的生活，我都会认为是无比低廉的代价。 然而, 我曾经渺小卑微的欲求，也在不断地膨胀着，留下的无法满足的空洞也越来越大。 我想完全属于他, 也想让他完全属于我，他却出于相反的动机，不动声色地与我保持了微妙的距离，以免让那个尴尬的夜晚重现, 而我也缺乏勇气在未受鼓励的情况下主动突破它。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我能从细节中体会到，他的选择同样令他自己深受困扰……毕竟, 他正当盛年，怎能甘心忍耐禁欲的生活？不过，南非世界杯在即，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回葡萄牙参加国家队集训, 也就暂时不用为这个问题烦恼了。 今天，末轮西甲联赛结束了，皇马收获了一场平局，巴萨却4:0大胜。悬念保持到最后一刻，皇 分卷阅读7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马还是屈居第二败给了巴萨，结局一点都没有改变。我又想起上个月，我看到皇马在欧冠八分之一决赛中被里昂爆冷淘汰时产生的那个无聊念头了：如果我去赌球的话，我早就变成超级大富豪了。 可惜金钱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相比之下，要是倾尽所有钱财就能为他换一个冠军的话，我宁愿当一辈子乞丐也要让他开心地笑一笑。 在英超赢得了一切以后，他怀抱着梦想和野心来到皇马，第一个赛季却如此接连受挫，荣誉一无所获，他的心情一定糟糕极了。但今天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那么温柔贴心、风趣可爱，甚至还邀请我明天到他家里去。 我很高兴，只是，他大概只打算停留在单纯的聊天打趣等诸如此类而已——因为他的三个俱乐部队友，卡卡、马塞洛、佩佩到时都会齐聚在他家里。” 2010.05.17 安娜丽塔偶尔会梦见这座位于马德里近郊的豪华单层建筑。 在过去和未来的新闻、纪录片、自传电影，以及克里斯蒂亚诺分享在社交网站的图片和视频里，她多次看到过它。她甚至一直牢牢地记得，它占地8600英尺，有七间卧室，八个浴室，一间儿童房，一个健身房，一间专放奖杯的荣誉室，户外的花园里则有游泳池，按摩浴缸和一座迷你足球场，还有一个塞满名贵跑车的大型私人车库…… 她曾经还在谷歌卫星地图上找出了这个名为拉芬卡，住满足坛名人的别墅区的位置，并细细地将视线扫过图上的每一个小点，徒劳地猜测哪一栋是克里斯蒂亚诺所在的房子，然后想象他会在里面做些什么，直到自己都忍不住开始嘲笑自己的痴傻为止。 而现在，她亲自来到了这里。 将跑车停好，克里斯蒂亚诺带着她穿过长长的草坪，走进了那间神圣的大屋。 “喜欢这里吗？”他问，为自己的房子而自豪。 安娜丽塔环顾周围，满怀敬畏。 屋内宽敞明亮，两头都是落地长窗，室外嫩绿的草地和幽蓝的泳池直入眼帘，清新怡人。天花板上的松果吊灯一直闪耀着，像朵开在异次元的水晶花，照亮了鸽子灰色的羊毛地毯和奢华的红天鹅绒沙发。为装饰大面积的空白，四面的墙上挂满了美术作品，当中夹杂着克里斯蒂亚诺在不同场合留下的照片。此外，她还认出了他过世五年的父亲的画像。 这就是他的家，到处都有他的气息。 “我当然喜欢。”她呢喃说。 “那就别一副严肃的样子了。”克里斯蒂亚诺笑道，“随便一点儿，你又不算外人。” 她先是一喜，后是一叹。 “你的朋友还有多久才会来？” 他低头看了看表：“半个钟头以内吧。” 一想到待会儿非但不能和克里斯蒂亚诺独处，还多半不得不与另外三人打些交道，她的心情就沉了下来。她常年关注克里斯蒂亚诺，耳濡目染之下，对他的这几个队友也不算陌生，然而这不足以瓦解在她心中高筑的隔离墙。 但她也不希望令克里斯蒂亚诺以为她排斥他的好朋友，更不愿让爱人再次注意到自己的乖僻，便及时想出了一个掩饰的办法。 “克里斯，你介意我用你的厨房吗？” “你想做东西吃？” “是的，煎饺。你还想吃吗？” “想。”克里斯蒂亚诺点了点头，但马上皱眉，“可你没必要做这些。等到要吃饭的时候，我的厨师会来搞定的。” 她讨好地拉住了他的手：“发发慈悲，让我体验一次当女主人的感觉？”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道：“好吧，随便你。” 她俏皮一笑，吻了吻他的脸，然后就忙不迭地奔向了厨房。 他的厨房大而精致，设备异常齐全，险些令她心虚自己不配使用它。很快，她找到了所需的一切食材。原本她以为或许找不到适合日料的调味品，但碗橱里油盐酱醋也一应俱全。于是，她安心地开始捣鼓小麦粉、猪肉块、大白菜。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脚步声。她继续切肉，装作没有察觉到，心想他大概是耐不住无聊的等待，跑来看热闹了。 他在她身后无声地伫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动静。 她正奇怪时，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 “需要帮忙吗，女主人？” 她惊得一颤，然后便觉得全身流动的血液变成了甜蜜的糖浆。 自从那尴尬的夜晚之后，克里斯蒂亚诺还不曾如此亲热地对待过她。 “别做这种危险动作。”她轻笑道，“除非你想吃到我被切下来的手指。” 他搭住她白腻的手背，缱绻地摩挲了一阵：“说不定挺好吃的？” “你敢吃的话，我可以马上把它切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抓起她的手，轻吻纤细的指头：“用不着切下来才知道味道。” “别玩儿了。”她抽回酥/痒难耐的手，推了他一把：“你的队 分卷阅读8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友喜欢煎饺吗？我这次要不要多做一点儿？” “唔……上次的两倍的量吧。” “好。” 她打算推开克里斯蒂亚诺以便专心，又感到了不舍，而就在她迟疑不决之间，门铃响了起来。 “他们来了吗？”她回头问道。 “我想是的。”克里斯蒂亚诺放开了她，转向门口，“你也一起来打个招呼吧，安娜。” 她犹豫了几秒，就跟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后。‘只是打个招呼而已。’她想。 站在门外的人是卡卡。他同样是这个富人区的住户，就住在四百米外的一栋别墅里，因此到达的最早。 克里斯蒂亚诺一看到他，便热情地上前和他拥抱了一下。 “嗨，里卡多。” “午安，克里斯。” 由于网络世界中有一众声势浩大的“腐女子”乐于想象克里斯蒂亚诺与卡卡之间有更罗曼蒂克的关系，安娜丽塔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黑发青年。 不错，这个巴西人的确儒雅俊朗。他同克里斯蒂亚诺一般高大，窄窄的面孔端正协调，两眼黑白分明，犹如黑曜石和白石英镶嵌而成，配合炭黑的浓眉无比神气，而良好的教养也如实反应在了他合宜的风度中。 作为球员，他的整个职业生涯不如克里斯蒂亚诺那般辉煌，而今也已开始走向下坡路，但他终归是一届金球奖得主，巅峰时期风头之盛也不逊于当今足坛双雄，总体而言和克里斯蒂亚诺同样可谓才貌超群，而他们彼此之间又确实相当亲密，难怪那些人热衷于将他们配成一对。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脑子里转过的怪念头一无所觉，向卡卡介绍道：“这是我的女朋友安娜，你在报纸上已经认识过她了。” 卡卡友好地对她点了点头：“你好，很高兴认识一位这么美丽的小姐。”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你。”她说，尽力显得从容得体，“我在做煎饺，你想要来点儿吗？” “只要不会麻烦到你的话，当然。”卡卡谦和地回应道，“谢谢款待。我家就在附近，改天有机会的话，你也可以和克里斯一起来坐坐，我太太的厨艺还不坏。” 她转向克里斯蒂亚诺：“你说呢，克里斯？” “那太好了，我可想念卡罗琳做的晚餐了。” “我会告诉她的。”卡卡笑着说，“既然待会儿有好吃的，我先去洗个手。” 卡卡走开时，安娜丽塔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他的背影而去，神色异常的恍惚。随着空气变得安静，克里斯蒂亚诺才第一次发现，她一直出神地望着卡卡。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脸色不善起来。 “很好看吗？” 她竟没有收回目光：“的确。” 克里斯蒂亚诺万万没有料到她会回答得如此直接，气得嘴角一阵抽搐。 “可惜他已经有个美丽的太太了。”他嘲弄地咂咂嘴，“而且他们之间可是出了名的童话爱情。” 她莫名其妙地望向他：“所以？” 他十分幸灾乐祸似的说：“所以你没机会了。” “机会？”她哑然失笑，总算发觉克里斯蒂亚诺的小性子又发作了，“我又没看上他。你明知道我眼里只有你一个人。”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你刚刚一直盯着的人可不是我。” 照例，她该用些俏皮话消除他的不满，但这回她却提不起劲儿。 “那是因为我嫉妒他。”她冷冷地告诉他。 这下轮到克里斯蒂亚诺莫名其妙了：“什么？” 安娜丽塔不怎么想回答，克里斯蒂亚诺也并没有机会细究，因为门铃又响了起来。这回，佩佩和马塞洛同时出现在了门口。 她没有什么不喜欢他们的理由。佩佩彼时以球场上的光头恶汉闻名，长相也充满悍气，但私下秉性和气大方；马塞洛是个活泼热情的南美人，浑身上下都舞动着快乐的桑巴韵律，随时为人带来轻松的好心情， 这几个活力无穷的青年人打成一片的场面暖人心扉，而她自己也得到了足够友善的对待，然而，简短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她还是选择了躲进厨房，一边忙于手头的活计，一边默默聆听着他们的动静。 他们正坐在吧台上喝饮料，话题中心则是即将来临的世界杯。 克里斯蒂亚诺同佩佩都是葡萄牙人，卡卡和马塞洛则皆为巴西人，四人在国际大赛上恰好分成了两组阵营。不过其中，马塞洛落选了本届国家队名单，而佩佩重伤初愈，纵使本次随队出征，基本也难有作为，因此，焦点就落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之间的对决上。 他们二人平日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不久后却将因不同的国籍而不得不各自为营，这不免令他们感到些许不自在，但他们都默契地认定彼此之间的友谊不会受到影响，眼下也都正毫无芥蒂地就此互开玩笑。 完成了馅料，安娜丽塔将清水倒入面粉里，开始制作饺子皮。巴西和葡萄牙虽然会在小组赛 分卷阅读8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上相遇，但她还记得，卡卡事前遭到了红牌禁赛，错过了和克里斯蒂亚诺交手的机会，没能实现媒体热炒的巨星对决，而这场备受关注的比赛最后也以0:0闷平告终。 将包好的饺子下锅以后，她恍然又因自己能够预知未来而大感惊异。 她低下头，举起她的项链，默然思考着自己奇特的人生。 安娜丽塔·曼加诺本应已在病房的电视机前死去。 她的生命之线分明被剪断了，却又被命运女神从头接起，重新缠到了纺锤上。过往她相信万事皆遵循着完全的必然性而发生，人的自由意志有其绝对的有限性，无以撼动早已确定的未来，而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从来没能彻底想通，她何以能返回过去、再获新生。 若世间并无全能的神，宇宙只是一个有着明确因果律的精密机械，那究竟是怎样的因，才能导致如此的果？ 若世间确有神祗大能（事实似乎就是这样），神又为何要这般眷顾一个凡人，扭曲自然的规律，篡改约定俗成的法则，不遗余力地助她超越宿命？ 她只能认为自己是个幸运儿，却又常常忍不住怀疑毫无缘由的偶然性。 时间进程的因果关联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若非她向来只专注于自己的内部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无心也无力对外界施加任何影响，她岂不是有可能造成历史轨道运转的极大偏差？一个严密的大型因果链，怎么可能允许出现这样巨大的纰漏？而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又有什么理由平白赐予她堪比西比尔的恩惠？ 她的种种苦思冥想注定难以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即便千百前来所有杰出的圣贤智者同时面对她的处境，恐怕也没有一人能弄明个中奥秘。 “Incipt Vita Nova.” 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那句直通心灵的神秘启示，茫然不解其意。 煎饺熟了，她心不在焉地将之装盘，往克里斯蒂亚诺所在的房间走去。 他们刚刚决定了要趁世界杯前夕先在游戏中一决胜负，就准备聚在一起用主机玩《实况足球》。 她走进门口时，克里斯蒂亚诺正拿着手柄，大大咧咧地盘坐在地，十足的玩心如实反映在了他兴致盎然的脸上，俨然一副大孩子的姿态。 然后，他的笑容突如其来地击中了她的心。 从她的角度看去，他全身都沐浴在窗外金色的阳光中，夸张的笑声中是最单纯的快乐，暖棕色的眼眸澄澈清亮，容不下一丝晦暗阴霾，看来犹如夏季繁花盛放、破晓旭日初升。 想当初，正是这灿烂明媚的笑容，在她缠绵病榻、虽生犹死时，触动了她灵魂中最神圣的部分，在她的脉管里注入了光明。 是的，她是因为爱与美而重获新生的。 通常她难以认可这样理想化到天真的结论，但每当见识到克里斯蒂亚诺身上不可思议的唯美光辉时，她又会对之深信不疑——人间既然能够出现他这样美满的奇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她放下盘子时，他们齐声向她道谢：“谢谢。” 她腼腆地笑了笑，然后轻声对克里斯蒂亚诺说：“罗纳尔多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输的，对吗？” “一点都没错。”克里斯蒂亚诺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发觉她打算退出房间，“你不想一起吗？我记得你会玩这个的，不是吗？” “我想看书。”她说，“不用在意我，你们好好玩吧。”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脖子，觉得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十分不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任她离开了房间。 他耸耸肩，将注意力转到游戏上，开出世界杯模式。 克里斯蒂亚诺刚选好了自己的阵营，正要叫身边的卡卡照办时，马塞洛便忽然打断了他。 “这个女朋友不太像你的风格。” “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随口问，“她不好吗？” “她很漂亮，但看上去太害羞了。”马塞洛评论道，“我听说她是半个日本人，也许这就是原因？” “害羞？”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失笑，“那是表面现象。她可有激情了，而且滑头得很，有时候我觉得我都应付不了她。” 马塞洛瞬间露出了一种暧昧的目光：“哇哦。”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意识到他想歪了，恼怒地拍了拍他的头：“我不是说在床上！” “嘿！我也没说啊。” 这场小小的闹剧令另外两人忍不住吃吃发笑。然后，卡卡出口调停。 “不管害不害羞，她看起来是个很好的女孩。” “没错。”佩佩忍不住附和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刚刚是怎么看你的，克里斯？我敢说，全世界的男人都会希望有个女孩儿能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这太浪漫了。”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不禁低头窃笑了一阵：“是吗？” “是的，我也注意到了。”卡卡感慨说，“她一定很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吃了 分卷阅读8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口饺子，含笑的眼睛如有星光闪闪。但不一会儿，他的神情又莫名沉了下来。 “老天，别再跑题了。”他催促道，“快选你的阵营。” 落地窗外，太阳开始西斜，展开了金黄色的长尾。 安娜丽塔原本的座位渐渐已不再那么适宜阅读，因此她转而坐到了客厅另一头的红天鹅绒沙发上。但事实上，光线起不了多大的影响，因为这段时间里，她的心神一直被克里斯蒂亚诺玩游戏时发出的大呼小叫所吸引，本就无以专注于纪伯伦的散文诗。 不过她并不反感这样的状况，也不想让克里斯蒂亚诺安静下来。 他快活的声音是一种精神的馈赠，令晨曦的微风在她心间吹拂，远胜于诗歌或音乐。 她随手翻页，不自觉地浅笑着，宛如找到了一个青葱的幽谷，四处是永远盛开的鲜花，身边满是温柔陪伴的动物。 接着，她摘下了她的项链，揣在手心里入迷地端详。 她回想着自己曾经如何受困于暗无天日的心之囚牢，又是如何意外地日渐接近她的美梦，越发敬畏起了虚无缥缈的上苍。 然而，霎时想到克里斯蒂亚诺至今不敢碰她，微笑就从她脸上消失了。 她想得到克里斯蒂亚诺。 现在只能算实现了一半。 她一把合上书，烦躁地丢到了一边。 自从那天晚上临阵退缩，克里斯蒂亚诺再没表露过和她亲热的意图，简直把这件事当成了不可触及的雷区。 她不是没考虑过采取主动，但她觉得若克里斯蒂亚诺心底不肯配合，那将无异于自取其辱，而且从那之后，他们也没再在一个足够私密的空间里共处过，即便她有勇气挑逗他，也不可能成得了事。 他的家当然是个适合天雷勾地火的地点，可惜他却又不打算和她单独相处。 至于面对面正经地沟通这个问题……她不认为说服的手段能让克里斯蒂亚诺放松下来，反倒更可能让他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她一时气馁不已，无力地瘫倒在沙发背上，视线麻木地对准了墙壁上的一幅照片。 那是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次夺得金球奖时，在颁奖典礼上留下的照片。相框里的他面容稍显青涩，手捧奖杯的模样尽显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 “你真够折磨人的……”她咕哝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照片上的克里斯蒂亚诺依然露齿而笑着，神采飞扬跋扈，锐气逼人，仿佛在向全世界发出挑战。 她莫名受到感染，浑身一凛。 接着，她胸中便生出了行动的魄力。 他不给她机会，不代表她就该被动地听之任之，让这件事不知所谓地拖延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清教徒，而她对情爱艺术也并非懵懂无知，不会打动不了他的感觉的。今天她就得试试——他的队友在场，十分不方便，那么不管再晚，她也要一直赖到他们全部离开为止，想来克里斯蒂亚诺也不至于狠心到直接对她下逐客令。 决心一定，她便认真地开始策划如何引诱克里斯蒂亚诺，从说什么样的话，用什么样的语气，怎么走路，怎么弯腰，制造怎样的“意外”，再到具体的身体接触，都想得巨细无遗。 比如，夜深了，回家的末班车也已错过，她必须得留宿一晚上，然后她想要洗个澡，但却在浴室里才发现她把毛巾“忘”在了外面，等等等等……之后，顺理成章。又或者简化一些，只要借助一杯打翻在身上的饮料，就可以大功告成…… 她反复地在脑中排演练习编排好的几种剧本，每每想到情节高潮处，就忍不住感到面红耳赤，全身发烫。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糟糕透顶的花痴相。 在她的第五个计划刚刚成型时，克里斯蒂亚诺几人突然走出了房间。 她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拿来刚刚扔开的书，装作正在阅读的样子。 出乎她意料的是，卡卡、马塞洛、佩佩似乎是要告辞了。 “你们真不留下吃晚饭？”克里斯蒂亚诺迟疑地问。 他们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番。 “不了，不耽误你和女朋友过二人世界。”佩佩调侃说。 “没错，我们很识相。”马塞洛说，然后朝沙发上的安娜丽塔喊道，“我们现在就把他让给你。真抱歉害你在这一个人孤零零地坐了那么久。” 她愣了愣，才后知后觉地为这个意外惊喜而高兴起来。 想到在礼貌上她也同样应该与他们道别，她又赶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你们这么快就走了吗？”她问，一开口就怀疑自己的雀跃是不是太过明显了。 “是的，谢谢你好吃的煎饺。”卡卡微笑道。然后他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南非见，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分别握了握他们的手：“再见。” 关门声过后，偌大的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屋外的草坪盖上了晚霞的外衣，克里斯蒂亚诺轻颤的 分卷阅读8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长睫毛也染上了金色。她注视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温柔的爱意掌握了她的呼吸。 克里斯蒂亚诺看来有些不自在，她则好整以暇地负手而立，想好了所有的应对措施，只待他开口。 良久，他终于犹疑地发声：“安娜，你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她扬起脸来，狡黠地眯了眯眼：“你很急着让我走吗？” 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声。“当然不。呃……”他抿紧唇嘀咕了一会儿，然后好像终于有了主意，“你吃了晚饭再走吧。在此之前——” 他忽而按住她的肩膀，令她转过身子，然后急急地把她推往另一个方向：“来陪我玩实况怎么样？你以前也玩过的。” 她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两步，顿时哭笑不得。 “天哪……那差不多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连怎么操作都忘记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管不顾地继续推她进房：“没关系，我可以先让你两局，直到你习惯为止。” 将她拉到沙发上，他二话不说地就把手柄塞给她，接着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主机，完全像个沉迷游戏的青少年似的。 这下子，她先前想好的种种美妙的情趣一样也施展不开了。 如果不是心中有数，她几乎真要以为克里斯蒂亚诺是个天生不解风情的愣头青了。 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决定先奉陪到底，再尝试制造机会。 “我选皇马，你选哪个队？”克里斯蒂亚诺问。 “随便吧。”她叹道，“反正我肯定赢不了。” “嘿，别还没开始就先说这种丧气话。”他说，“你用曼联怎么样？” “可以啊。” 无论起先的真正动机是什么，游戏一开始，克里斯蒂亚诺就彻底投入了进去。 在整个操作过程中，他的神情都严肃极了，态度认真得简直和踢欧冠决赛时没什么两样，而每当电视机里的小人进球，他也都会第一时间手舞足蹈地和游戏里的解说员齐声欢呼，不管重复了多少次都不厌其烦，直叫她啼笑皆非。 克里斯蒂亚诺的好胜心究竟有多重，她这下也有了切实的体会。他答应了要谦让她，本来也确实打算付诸行动，但每次一发现有可能真的会败给她，就立刻如临大敌、不遗余力地狂轰滥炸，直到她再无可能翻盘。 显然，小到一个娱乐游戏，大至一场正式比赛，他都非常讨厌输。 “我玩不过你。”不知道第几次败给克里斯蒂亚诺以后，她抱怨说。 “别气馁啊，你玩得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多了，尤其是防守很不错，只是进攻太不熟练了而已。” “算了，我要放弃。” “别别别，我现在让出空间给你练一下射门的手感？”克里斯蒂亚诺提议说。然而下一秒，一看到她的攻势真的逼近了禁区，他马上下意识地惊叫了一声，赶紧控制三个后卫凶狠地上前围堵包夹，把球权抢了回来。“哇，吓死我了。”他松了口气。 她无语地捂住了额头，怀疑克里斯蒂亚诺真的能乐此不彼地玩上一整天。 “我能投降不玩了吗？”她问。 贪玩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可爱，是的，但她还有更想做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尽兴：“干嘛这么快放弃？你就不想至少赢我一次吗？” 她转了转眼睛：“我赢了你又有什么好处？” “嗯……输给我没有惩罚，但只要你赢了我，就有奖励，怎么样？” 她的兴趣总算被激起了。 “有什么奖励？”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回答：“我送你一辆车。” 她差点被口水呛到，大失所望：“谢谢你的慷慨，但我不想要车。” “噢，好吧。那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我想要用钱买不到的好东西。” “用钱买不到的好东西……”克里斯蒂亚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可别告诉我，你要的又是吻。” 她偏了偏头，使那对音符耳环在她颊边叮叮跳跃起来，为她带来活泼天真的气韵。 “你太聪明了，克里斯。” 她想得到的当然远远不止如此，不过理论上，只要她把握得当，一个吻会是绝佳的突破口。 某一瞬间，她很担心克里斯蒂亚诺会对这个要求有所警觉，进而再次和她拉开距离。好在，克里斯蒂亚诺看来只是觉得有趣，失笑了一阵之后便爽快地同意了。 “行，只要你能赢我。” 安娜丽塔马上正襟危坐地举起手柄：“这下我可得卖力一点了。” 她说到做到，言行如一。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大惊失色：“哇——！你这是铲人还是铲球？这个动作太恶劣了，毫无体育道德。” 她满不在乎地说：“体育道德是什么？我只是个唱歌的，我不懂。我只知道我要你的吻。” “天，我真不该答应你……这该死的 分卷阅读8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裁判是痴呆吗？居然连张牌都不给。” “不管现实里还是游戏中，误判都是足球的一部分，克里斯。” “……你真会现学现卖。” “小心点儿，欧文要单刀了。” “等等！啊！开什么玩笑，卡西利亚斯怎么能连这种软绵绵的球都扑不出去？” “对不起，我要开始倒脚拖时间了。” “嘿！你有没有搞错，安娜？把曼联玩成巴萨？” “只要能赢，有什么问题？” “你别指望这样就能赢，我会再进一球的。” “用行动证明。” 不理会克里斯蒂亚诺叫苦连天，她盯紧屏幕，使尽浑身解数操作手柄，拼命守住难得的领先比分，一直到这一轮的比赛时间结束。 游戏中的解说声效激情澎湃地宣告了她珍贵的胜利，她眉开眼笑，而克里斯蒂亚诺则懊恼地一拍大腿。 “我赢了。”她满意地说。 “见鬼。”他努着嘴，看上去不服气极了。 观望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她当机立断地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以免他还惦记着再来一局抵消败绩之类的。 “现在，我的奖励呢？”她得意地交叉起双手。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往沙发背上慵懒地一靠，勾人的眉目挑逗地斜睨着她，一眼就让她失了魂、丧了心。 他总是如此光芒四射、性感逼人，令她忍不住觉得自己异常失礼也异常没有女人味。 “如果你想要的话……”他点点自己精美的嘴唇，“就自己来拿。” 她不由屏住了呼吸。等待已久的好机会来了，一旦错过只怕时不再来。 无论克里斯蒂亚诺怀着什么样的顾虑和忌惮，她相信一旦下半身着起了火，他都会将之抛诸脑后的。 她坐到他的身边，凑近他的脸，像一片羽毛般轻柔地拂过他的唇瓣，然后久久地停留，并未再有其余的动作。他的双唇触感如此柔软美妙，就这般一动不动实在让她心痒难耐，不得不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来压抑尽情品味的冲动。 仿佛苦等了一百年之久，克里斯蒂亚诺才缓缓地张开了嘴，主动邀请她深入探索，给她带来比烈酒还火辣的刺激。 他湿滑温暖的舌尖叫她热血澎湃，兴奋不已，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尖叫着想要靠得离他更近，结果，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就禁不住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捧起他俊美的面孔，热烈地舔舐他的唇舌。 克里斯蒂亚诺轻哼了一声，手指穿行于她的黑发之间，将同等炽热的爱欲之火通过口唇回馈给她，打消了她一闪而逝的忧虑——他很欢迎她，至少此时此刻如是。 她不再盘算、不再谨慎，而彻底释放了自己的热情。 “噢……克里斯。”她含混不清地呼唤道，俯下身吮吸他的脖颈、锁骨，竭力搜寻着他的敏感点，留下欢愉的印迹。 克里斯蒂亚诺仰起头，发出了一声满足的长叹，愈加刺激了她的欲望。她的指尖沿着他的颈项一路下移，掠过背脊，激起他轻微的颤栗，然后，她突然勾住了他的衣领，巧妙地解开了第一颗衬衫扣子。 “我答应的奖励可不包括这个。”克里斯蒂亚诺轻笑道，却并没有制止她的动作，“你好贪心啊。” “对着你还能不贪心的话……”她一边继续解扣子，一边轻声软语，“说明我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他的嗓音在情.谷欠.的作用下变得低沉沙哑：“小马屁精。”接着，他有力的双手搭住了她的腰部，将她带倒在沙发上，业已解开的衬衫则在躺倒时散到两边，完全暴露出了上半身健美的体格。 她自上而下地端详着克里斯蒂亚诺，隐隐感受到罪恶之花在心中滋生。他蜜色的皮肤光洁发亮，宽阔的胸膛轮廓分明，发达而紧绷，腹部几块明显的隆起动感强烈，充满力度，整具充实的肉体美得令人头晕目眩，她简直不敢逼视。 她的视线缓缓上移，陶醉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你好英俊……我真幸运。” 克里斯蒂亚诺坏坏地勾起嘴角：“你会发现，我不止是英俊而已。” “我知道。”她轻柔地说，“不过先让我感受一下这个。” 她低下头，像牧师亲吻圣坛那般用她的唇敬拜他的每一寸肉体，虔诚而炙热。在经过他一边的ru尖时，她停了下来，同初生婴儿一样将之含在嘴里吸允，并感觉到它迅速挺立起来。她很快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急促而滞重的喘息声，结果，狂热的情意在她的血液中奔涌得愈发激烈，几乎使她热泪盈眶。 “我如此的爱你……”她抬眸凝望恋人，不由自主地叹息道。 霎时间，克里斯蒂亚诺潮红的脸显得就像是在害羞一般。 她望向他的身体，看到它的表面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玫瑰色。她的右手在他袒露的胸膛轻轻摩挲了一阵，然后持续下滑，一路将温暖的触感收容在掌心的记忆里，最终勾住了他的牛仔裤上缘。 她很高兴地发现， 分卷阅读8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的股间已有凸起。于是，她浅浅地一笑，灵巧地开始拆解他的皮带，并渐觉口干舌燥——她就要见到他禁忌的、遮掩的欲望是什么模样了。 小的时候，她对包装精致的圣诞礼盒的态度向来冷淡无比，而今却体会到了一个孩子一步步拆下丝带，打开礼物时所怀有的兴奋。她的情愫涌动，腹部下方有一种急剧的快感在刺激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迫切地期待着满足。 她意乱情迷，沉醉在了未知的探索中，除了体内发烫的空虚感，一无所知、一无所觉。 直到她遭到了阻挠。 “安娜……等一下。” 他的声音很没底气，但那只阻止她脱他裤子的手足够坚决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他满脸的窘迫和尴尬。 她立刻绝望地明白到，一切到此为止了。 不管她再做什么，结局和上次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她松开他的皮带，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试图保持冷静，以免越弄越糟。 ‘好吧，这下我必须得好好和他谈谈了。’ 不要任性。不要生气。不要吓到他。 然而，无论她怎样提醒自己控制情绪，在激情正盛、热血沸腾时被残忍地泼了一身冷水，她的难堪与失落还是不可避免地演变成了暴躁，克里斯蒂亚诺装傻充愣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她没法心平气和。 安娜丽塔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愤怒，但她的阴沉比愤怒更让克里斯蒂亚诺脊背发凉。 “你这次的问题是什么？”她讽刺地问，“每个月的生理期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讪讪地缩了缩脖子。 “呃，不，那个，我只是……” “没人告诉过你，你一点都不适合撒谎吗？”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诚实一向是你最让我着迷的优点之一，所以，你就直接说出来吧。” “说什么？”他傻头傻脑地问。 她从他身上爬起，走下沙发：“你不想和我睡觉。” 他赶紧起身拉住她，拦住她离去的步伐。 “不是，不是，不要生气。” 她停下脚步，冰冷地盯着他：“不是？”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又慌了神。 “我只是，呃……”他颠三倒四地嗫嚅了一阵，挤出了一句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的话：“我们认识时间还不久，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就像听到了一个无比滑稽的笑话，一边发笑一边不断点头。 “心理准备。”她重复了一遍，笑得全身发颤，“看来我丑得令你难以下咽。” 他慌忙拼命摆了摆手，讪笑道：“开什么玩笑？你也算丑的话，全世界的女人都是怪物了。” 通常，他的赞美会让她心花怒放，但这次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不不不。”她慢条斯理地说，“对你来说，安吉丽娜·朱莉这样的尤物才算美女。跟她比起来，我简直连被称为女人的资格都没有。” “朱莉？”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愣住了，茫然地眨了眨眼，才总算反应过来。 “噢……我是在访谈里提过几次我喜欢她，你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他扯出笑容，尽力作出幽默轻快的样子，“你难道还一直在吃这种醋？好吧，我本来的确觉得她特别漂亮，而且没有别的女人能比得上她。但是，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觉得全世界你最美……嘿，说起来，她的胸其实还没你大呢——” 她烦躁地一挥手：“够了，别再东拉西扯了。” 克里斯蒂亚诺乖乖闭嘴。 她上前两步逼视着他，叫他忍不住摸摸鼻子，胡乱瞥向两边。 “说实在的，克里斯，你是不是后悔一时冲动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克里斯蒂亚诺仓皇失措，还没来得及否认，她便毫不留情地继续发出咄咄逼人的问句。 “你根本没准备好要接受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追求者被另一个男人抢走，才会意气用事，不是吗？” “不是，不是！”他立刻摇头，急切地解释着，“我不是小孩子了，如果我不是真心在乎一个女孩子，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决定和她在一起。” “你在乎。”她的语调平静异常，“但没在乎到能承受所有的我。所以现在你一边不想平白放弃这么一个迷恋你的人，一边又担心一旦被她黏上了，将来不被扒层皮就不可能甩得掉她——这种情况下，你当然不敢要了她的童贞，只好能拖就拖。” 克里斯蒂亚诺低垂眼帘，无言以对。 她默不作声地等待他开口，不知道他是会选择坦白心迹，还是会继续插科打诨妄图蒙混过关。 结果是后者。 克里斯蒂亚诺从喉咙里憋出不自然的笑声：“嘿，我发现了你又一个特点：你很容易把一件事夸张化。” 面对她猛然阴郁下来的脸，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抖，也只好勉力继续故作轻松：“其实，只是这么回事而已：忄生.爱是非常 分卷阅读8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需要双方良好的协调配合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该太急。毕竟，你是处女，一点经验也没有，而我也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如果不预先多做点功课的话，我怕我会给你留下不好的体验。” 听完他的话，她的眉头一阵抽搐。 然后，她脸上出现了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隽巧微笑。 “你说得很有道理。”她深以为然似的点点头，“我一点经验也没有，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所以我不该和你硬来。” 克里斯蒂亚诺大感不祥，惴惴不安地没敢接话。 “不过，你让我觉得很内疚。”她歉然叹了一口气，“你多久没有性生活了？唔……距离上一次的时间应该也不算很远，毕竟全世界有的是女人想爬上你的床，而直到我们正式交往之前，你肯定也没亏待过自己……然而现在，你却得因为一个没趣的女朋友而放弃这些艳遇，实在太可惜了。” 这意味不明的话令他渐渐心惊肉跳起来。 “……安娜？” “怎么了？我又不介意。”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相反，我真的只觉得内疚。你还那么年轻，何况我听说运动员的性.谷欠.本就比普通人旺盛，结果就因为我是个无聊的处女，你现在只能过和尚的日子，想想都悲惨极了。” “嘿……别这样……”他期期艾艾地说，“没有那么严重……” 安娜丽塔充耳不闻，语出惊人：“所以，你有需要的时候，不必光用两只手凑合，直接去找些比我更性感，更有经验，更有技巧的女人解决生理问题吧，我是不会生气的——噢，不过记住，光睡觉没关系，千万别动感情，否则我怕我会做出可怕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瞠目结舌，额头隐约冒出了冷汗：“别耍我了……” “我哪有耍你？我真的不想你憋坏身体，你不快活，我也心疼。但是我求你了，别再找那种完全配不上你的，粗俗低贱、性感毕露得像畜生一样的女人——算了，你高兴就好。注意健康，小心卫生。” 说完，她冲他柔和地一笑，像是祝他玩得开心。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崩溃地抱住了头，在原地转了两圈。 “拜托……”他哭丧着脸央求道，“别这个样子，别这个样子……” 她毫不理会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至于我，为了对得起你，我会想办法找点实际经验、学点实战技巧的，免得你有个女朋友就跟没有一样。” 他一惊，警惕地问：“等等，你的找实际经验是指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一摊手，“快二十岁了也没有一次性经验，确实挺糟糕的。我的异性/交往纪录太可怜了，我也不确定我现在能不能找到对我感兴趣的男人，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总得试试。” 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嘿——！你再生气也不能开这种玩笑！”他气急败坏地涨红了脸，“赶快忘了这些可怕的主意。” 她好像很不理解他的愤怒似的，奇怪地问：“我试着让自己变成真正的女人，不好吗？你难道不是一向喜欢更成熟、更有风韵的异性？” “操！”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爆粗了，声音几乎要刺穿房顶，“要是你让哪个混蛋碰你的话，我会去扭断他的脖子的！你不能这么做。” 他怒气冲冲，她则云淡风轻。 “哦，好吧。我不会这么做的。”她耸了耸肩说，“反正世上只有你能让我兴奋，我也不想为难我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满腔怒火卡在了半空中。然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暮色逐渐加深，屋里寂静得死气沉沉。 最后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翼翼地笑了一下，尝试转移话题，缓解气氛。 “别再为了这种奇怪的问题闹得不高兴了。不如想想，明天我们该去哪里？这可是世界杯前的最后一次约会。” 她没应答，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他只好硬着头皮追问：“呃……你难道连跟我约会都不愿意了？” “我很愿意。”她淡淡地说，“但明天我约了艾伦见面，而我们的聊天时间从十分钟到一整天都有可能。” 克里斯蒂亚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猛然惊呼：“你约了那个傻瓜？” 她予以默认。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抱住了头：“该死的，你是为了气我才这么做的吗？” “你想多了，我早就约了他，不是刚刚决定的。” “你干嘛要见他？” “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好朋友。”她漠然地说，“虽然我对他没有罗曼蒂克的感情，但我像喜欢我自己一样喜欢他。” 她倒并非有意惹恼克里斯蒂亚诺，不过陈述事实而已。当然，两者的结果不会有什么两样。 果然，克里斯蒂亚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跟什么？” 她懒得再多说：“总之，我明天会见他。这只是非常单纯的友谊会面而 分卷阅读8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已，你非要不高兴的话，我也没办法。” 克里斯蒂亚诺抿紧了唇，骤然大感委屈——不全是因为吃醋，更是因为，往常安娜丽塔总会以最温柔的方式照顾他的心情，而今却冷冰冰的毫无人情味。 结果，仅有的理智消失了，他直接不管不顾地闹起了脾气。 “不行！”他任性地大声说，“你不能见他。” “唉……刚刚是谁说，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噎了一下：“你怎么说都好，总之你就是不能见他。” 她一脸好笑地问：“不然呢？” “呃，不然……”他顿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就去找伊莉娜吃饭。” 然而，她没有什么大反应。 “这确实会让我不爽。不过，更糟糕的事我都忍过五年了，这不会逼疯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自然一头雾水：“什么五年？” 她无疑也不会回答，满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就这样吧。你去见她，我去见艾伦，我们扯平。” “啊——！见鬼！不行！没门！你想都别想！”他崩溃得语无伦次了起来，“我不要见伊莉娜，你也不能见那个傻瓜。” “行了行了，男高音的声音都没你大——顺便，拜托你把衣服扣好，别这样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自己被解开的上衣。 ‘明明是你干的好事。’他暗自嘀咕，刚想扣上扣子时，突然顿住了动作。 他抬起头，仔细观察安娜丽塔的神色，果然发现她的眼神有着微妙的不自在，似乎一直在苦苦尝试对他袒露的上身视而不见。 克里斯蒂亚诺早就习惯了女人对他浮想联翩，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得意的坏笑，非但不扣好衬衫，还有意无意地使之敞开的幅度更大了些，完美无缺的胸腹轮廓毕露无疑。 安娜丽塔一下子惊惶地瞪圆了眼睛，语气变得慌乱：“伙计，你搞什么？我是让你穿衣服，不是脱衣服。” 他但笑不语，高大的身躯向她迫近了两步，往她身上投下了阴影，与她之间仅余咫尺之隔，随时都能贴在一起。 她心如擂鼓，浑然不知如何自处，赶忙扭过了头，不敢看他雄健优美的躯体，也不敢看他勾魂夺魄的华丽面容，但这却不能阻止那股混合着体味的诱人古龙水香气无孔不入地侵袭她的感官。她的意识再度醉倒在了这股危险的气息里。 她永远都抵抗不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魅力。 “你干嘛不看我……？”葡萄牙人压低的声线叫她骨软如绵，“难道我很难看吗？” 她闭上眼睛，无力地咒骂了一声：“该死的。”她讨厌自己总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深心处却又甘之如饴。 她企图从他身边逃开，但克里斯蒂亚诺在这时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将之放在了他光滑紧实的胸口处。 她触电般地瑟缩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你感觉到了吗，安娜？”他轻声低语地诱惑着她，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我的心都快碎掉了……” 她浑身发麻，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那个家伙哪里强过我？”他沙哑的嗓音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拜托你，别去见他好不好？” 意识迷蒙之间，她根本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问了什么问题，就已经下意识地想要答应他的话了。他的声音简直比海妖的歌声更致命。哪怕他要她下地狱去，她可能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的。 “好不好？”他又问了一遍。 她遵循本能而为。 只是，她的头才点了一半，便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棕眸中闪烁起了胜利的光芒。 然后她便倏然清醒了。 她阴阴地沉下脸，抽出了被他抓住的手，忽然生气极了。 她生气自己的意志力如此薄弱。她生气克里斯蒂亚诺不肯要她，却又拿他无往不利的性感对付她——而且还很成功。 结果，她深吸了一口气，猛然骂道：“见你的鬼去吧！” 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狼狈地倒退了一大步。 她一贯轻声细语，此刻却声如洪钟，判若两人。 “你到底是踢球的还是卖肉的？”她说一句，就向前一步，逼得克里斯蒂亚诺节节后退，“一张好脸了不起吗？一副好身材了不起吗？美貌了不起吗？” 他一边倒走，一边高举双手：“嘿……我只是——” “你听好了。”她继续向前迫近，“你比艾伦吸引我，是的。你比全世界的男人都性感，是的。但我还是会去见他。你再敢拿你的漂亮皮囊迷惑我，我就用根铁棍强jian你。”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克里斯蒂亚诺已退无可退，小腿撞在了沙发上，砰地坐倒了下去。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静地补充道：“别当我做不到。” 克里斯蒂亚诺吞了吞口水：“……你太 分卷阅读8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淑女了。” “我从来不是淑女。”她面无表情地说，“但你是个绅士，所以你会让我和我的追求者聊天的，哪怕你讨厌这样。” 说完，她俯下身，伸手掐住他的脸颊，将他的嘴角向上拉扯：“笑一个吧，克里斯，你笑起来多美好啊。”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 安娜丽塔如约与艾伦在皇家剧院附近的一家安静的咖啡厅里见面。 “我觉得我们很久没有好好坐在一起聊天了。”艾伦对她说, “恐怕以后机会也不多了。” “怎么会呢？”她急忙说，“我们终归是朋友。” “我们当然是。只不过，我很快就要离开马德里了。” 她一怔, 感到了苦涩与不舍, 下意识地就想提出挽留，但最终却还是没有这么做——既然她无法在感情上给予等价的回应，她就不能无节制地索取他的友谊。 “这也对，你的旅行已经因为我而耽搁了很久了。” “那可不是耽搁。”艾伦温和地一笑, “我其实本来也不想那么快离开。毕竟，就算走遍全世界，我也很难再找到那么能打动我的歌声了。但是不管怎么样, 我现在也不能再停滞不前了。” 她注视着他的蓝眼睛，传递出最诚挚的祝福。 “世界很大，你能找到更好的音乐的。” “谢谢你，安娜。在此之前……”艾伦说, 取出了一张包装好的光碟, “我想把这首琴曲送给你，就算是告别礼物吧。” 她珍而重之地接过, 小心翼翼地将之收进背包中：“谢谢。” 然后，她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换了往常，无话可说的尴尬从来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但眼下却还是发生了。 一阵平静而荒凉的沉默降临在了他们两人之间，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最终艾伦打破了沉寂。 “这是罗纳尔多送的吗？”艾伦指了指她的耳环, “上次你也戴着它们。” 安娜丽塔没想以克里斯蒂亚诺为话题的开端——毋宁说是打算尽量避免涉及与他相关的事，但听到这个问题，她还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 “是的。”她像轻触花瓣一般摸了摸耳边的钻石音符，“你怎么知道的？” “这并不难猜。”艾伦回答，“除了在舞台上，我从没见你戴过项链以外的首饰，更别说你连耳洞也没有。因此，我要是送你礼物的话，肯定不会选择耳环。但是显然，对你来说，只要是他送的东西，就不会存在适不适合或者喜不喜欢的问题了。” 一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就叫她幸福不已，然而她又觉不妥，便喝了口红茶压抑喜色。 艾伦倒是毫不介怀的样子，浅笑道：“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么？” “当然。在伦敦大剧院里，我演了费加罗的新娘苏珊娜，然后你就注意到了我。” “我怎么可能不注意你呢？”艾伦感慨道，陷入了回忆里，“试想，一个正对旅行感到疲劳倦怠的人，在不抱什么期待的时候，忽然见到一个不足十八岁的少女，小脸比鲜花更柔嫩可爱，眼睛是一片褐色的汪洋，嘴唇像夜雨中轻颤的玫瑰，整个人在舞台上如一株白水仙般摇曳生姿，他会有多感动？何况她的才华和她的美貌一样不可思议——我几乎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动听的歌声。她的技巧或许还有缺陷，但她的嗓音兼备了长笛、竖琴、鸟鸣、流水的所有好处，她充满想象力的演绎更是独一无二的天才。” “我想你美化了我。” “那天我真的觉得，我见到的是那种古老爱情故事里的女主角或者梦中的仙女。” “可事实上，我并不是。” “你与我起先的想象完全不同。”他承认说，“可那并不有损我对你的爱慕——事实与之恰好相反。苏珊娜、巧巧桑、薇奥列塔……她们都美极了，是的，几乎胜过我见过的任何美丽女子。然而，我恋上过美人，却从没有停留过，我真正爱上你，恰恰是在发现你不是她们以后。你不是个典型的女人，但也不完全像男人……你只是一个沉浮人间，无悲无喜无性别的孤独灵魂。我觉得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另一半镜像。”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艾伦则看出了她的心意。 “其实，你也有同样的感觉的，不是吗？”他问道。 她无法否认。 “是的。”她说，警惕地皱了皱眉，“但这不代表——” “我明白，你放心。”他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只想要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我很抱歉。” “你看他的眼神就让我明白我输了。”艾伦无奈地叹道，“你很固执，但我以为我同样足够固执，总能撬动你的防线。可惜，我还是败给了你。” 再次确认艾伦已经放弃，安娜丽塔终于彻底安下心来。 “艾伦，我知道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会相处得很好。”她坦然说出了 分卷阅读8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心里话，“但说得可笑些，如果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话，我绝对会死的。” “我看得出你不是夸张。”艾伦苦笑着说，“我不了解罗纳尔多，不过他确实很俊美——光这一点就已经足够难得了，毕竟美是一种无须解释、自足圆满的天才，而你显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美主义者。” “他身上有我想要的一切。”她告诉艾伦，“他是一个活生生会呼吸，而且不会在现实中被杀死的好梦。” 她正要详细阐述，说到一半却住嘴了。 因为她忽然留意到不远处的桌位上的一个背对着他们的古怪男人。 他戴了鸭舌帽和大墨镜掩盖容貌，而且还一直在时不时地回头朝他们这边偷瞟。 “你也许会认为我是因为嫉妒才这么说。”艾伦不安地说，“我有种不太吉利的感觉……倘若他真的是一个那么理想的存在，那么你和他在一起的结果，当然可能会是最好的——但是，也有可能是最坏，坏到不能再坏。”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男人吸引了，没能留心艾伦说了些什么。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很快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精瘦结实的身子，颀长的脖颈，小巧的头颅，亮晶晶的钻石耳钉……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也足够让她认出他是谁了。 艾伦误把她的沉默当作了不快的反应，致歉道：“噢，抱歉，你不用在意。也许只是我潜意识里不想看到你和别人相爱，才产生了这种感觉。我相信你有了他，一定会比娶到伊丽莎白的斯宾塞①更幸福的。” “什么？啊，谢谢你。”她盯着那个熟悉的背影，从座位上起身，“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一会儿。” 在艾伦疑惑的目光下，她走向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所在的位置。 当她在这男人面前坐下时，他正好又在回头窥视，视线便恰好完全错过了她的身影。他听到了她的动静，但并不想予以理会，仍在望着艾伦的方向。 “你认错人了，不要找我要签名。”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由于发现她原本所在的座位空了，神态变得焦灼了起来。 安娜丽塔越发感到好笑极了，也不晓得该说他傻气还是说他可爱。 他始终不打算看她，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想他竟依然没有转过头，而是不耐烦地对她挥了挥手，继续监视着他们的座位。“你真的认错人了，很多人说我长得像罗纳尔多，但事实上他根本没我帅。” 她哭笑不得，直接上前一把摘掉了他的墨镜，使那副精致的面孔完全失去了遮蔽。 这下克里斯蒂亚诺总算肯回头了，气恼地看向她：“嘿！你——” 他的斥骂戛然而止，窘迫地垂下了眼帘。 “所以，你在这儿干什么？比罗纳尔多还帅的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作出无所谓的样子：“当然是喝咖啡。我正好路过，你昨天又提过这里，我就顺便进来试试味道。” 说着，他悠哉地抿了一口一直没动过的黑咖啡，但因为没顾得上加糖加奶，苦得他一下子像吃药那样皱起了脸。 他生动的表情令她十分开怀。 “是吗？那你请便吧。”她故意指向身后，“我继续去和朋友聊天，不打扰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清亮的棕眼，不悦地警告说：“你敢为了那家伙把我丢到一边儿的话，以后就再也别来找我了。” 安娜丽塔两手撑起脑袋，露出十分头疼的样子：“你真是太任性了，克里斯。” “嗯哼，我的确是。”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俨然有恃无恐，“怎么样？后悔追求我了吗？” 她长叹了一声，完全拿他没办法似的。 “显然你很清楚，你有本事像奴隶主一样摆布我，而且我还会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他的嘴角得意地歪向一边，顽劣不逊。 “那么你选吧：今天是陪我，还是陪他？如果你选我的话，现在就和我走。如果你选他的话……”克里斯蒂亚诺顿了顿，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后会有期，不过没有保证。” 她不由偷笑起来，觉得她的恋人此刻活像一只漂亮又骄傲的猫，以至于他越是耍性子就越是令她心中欢喜。 “我还能怎么选呢？”越过桌面，她轻轻拉住他的手，“我的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反手与她十指紧扣：“算你聪明。” “但是，你至少也要让我和他说声再见吧？” 他一下子拉长了脸，不过又马上露出狡黠的笑容，令她大感不妙。 “当然。我们一起去向他说再见。” 没等她反对，克里斯蒂亚诺就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朝艾伦走去，摆足了耀武扬威的架势。 “你用得着这样吗？”她无奈地捂了捂脸。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不予理会，她只得叹息一声，不做任何反抗。 虽然不免对艾伦有所歉意，她终归还是全身心地倾向 分卷阅读9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于宠爱克里斯蒂亚诺。 在艾伦面前站定，克里斯蒂亚诺洋洋自得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这位——噢真对不起，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她不好意思对艾伦偷偷摊了摊手，示意她无可奈何，好在他似乎更多的只是觉得滑稽而已。 “没什么，这很正常。”艾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大名鼎鼎。” “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将他们交握的手举到一个显眼的高度：“无论如何，安娜和我是来说再见的。” 话虽如此，他却很快无视了艾伦，向她问道：“你今天又是挤地铁过来的？” “当然，我没驾照又没车。” 克里斯蒂亚诺啧了一声：“你居然也不嫌麻烦，幸亏我开了车。谢天谢地，你的男朋友是罗纳尔多。”他在最后一句上加了重音，并朝艾伦瞥了一眼。 艾伦受不了地转了转眼睛。 她却被逗乐了，顺着他的心意笑问道：“是吗？你今天开的是玛莎拉蒂，宾利，还是奥迪？” “法拉利，你刮坏过的那辆。”他愉快地回答，又炫耀地看向艾伦，“我们该走了，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先生。” 艾伦懒得理会，而是有些同情似的对她说：“再见，安娜。祝你好运。” 她只来得及对他点点头，克里斯蒂亚诺便不想再让她多留一秒了，猛然用力一拉，大步将她拖向了门口。 她失笑着摇了摇头，任他拽着她走出咖啡馆。 太阳门广场上熙熙攘攘，克里斯蒂亚诺一路一言不发，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帽子，尽量与她行走于人群的空档处，以免被人认出。 包围手掌的温度一直传递到了她的胸口，像有个温暖的火炬在心中燃烧。 喧嚣的街道、热闹的商铺、往来的行人……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整个世界唯一的真实只有克里斯蒂亚诺。 这会儿她看不见他的脸，便出神地注视着他的背影。他后颈和耳背上细小的茸毛在太阳直射下成了一层神圣的金色光晕，两枚光华璀璨的耳钉是在混沌中引路的灯塔。 到了停车场，克里斯蒂亚诺松开了她的手。 “你要是舍不得他，就回去好了。”他好整以暇地交叉起双臂，“我可无所谓，反正多的是女孩儿抢着要和我约会。” “老天，都到这个份上了，别再耍我了。” 他扭过了头，看起来气鼓鼓的：“我是好心而已。毕竟你像喜欢你自己一样喜欢那家伙，那么亲密的感情，我可不想破坏。” 她先是暗自笑他如此记仇，想到昨日自己对他着实态度不佳，又马上正色。 “那的确不是假话。但很显然，我重视你也远胜过重视我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不为所动，冷淡地说：“好听得我差点就信了。” “我的真心话对你来说有那么廉价么？”她埋怨了一句，突然又像发现了一件奇异珍品一样，紧紧地盯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眸子。 “上帝……”她低声惊叹。 他不由手足无措起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你的眼睛好美。”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回以不屑的白眼：“老套。无聊。” “可是它们真的很美……”她声情并茂地说，甜美的语音里有诗的韵律在跳跃，“啊，什么才能比拟这双照亮我灵魂的眼睛？月有阴晴圆缺，日有朝升夕落，雷霆短暂匆匆，钻石过分硬撅，水晶易于碎裂，火焰终会熄灭……而你的眼睛，却是来自天国永世的光。” 他终于绷不住笑了，嫌弃地一摆手：“你好烦啊。” “连你说话的声音也那么迷人。”她自顾自地陶醉了起来，“你的声音简直有触觉上的温暖和视觉上的明媚，犹如威尼斯上空的钟声或是春天万物苏醒时的动静，好像能使东西变绿，使冬季的寒冷与黑暗溃不成军。” “见鬼！”克里斯蒂亚诺伸手堵住了耳朵，快步转身奔向他的跑车：“不要和我说话。” “等等我。” “我说了不要和我说话。” “别这么对我。” “我不听。” 安娜丽塔看准时机，冲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结实的窄腰，两只纤瘦的手臂在他身前牢牢收紧，恨不得能融为一体似的。 “我都不想如此为你疯狂。”她用左脸蹭了蹭他的后背，“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他侧过头，望着她摇头叹息：“身为一个年轻小姐，你能矜持一点吗？” “不。”她用甜腻腻的哀愁声调说，“我不能没有你。” “哇，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克里斯蒂亚诺受不了似地抖了抖身子，“行了，我投降，上车。” 她窃笑着放开他，这才钻进车里。在克里斯蒂亚诺不留意时，她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的侧影，没有错过他发动引擎，系上安全带，握住方向盘时的每一个动作、神态，并像个贪心的守财奴般将所有 分卷阅读9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琐碎的细节收入了记忆的宝匣中。 “现在我们该去哪，安娜？”克里斯蒂亚诺问她。 “你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看你有什么主意了。” “那么……”她的发音念得很小心，似乎正在品尝水果，“去我的家。” 他整个人一僵，面露迟疑。 见此，安娜丽塔嘲弄道：“怎么了？你很怕我用根铁棍对你做什么吗？” 她果然成功挑战了他的自尊。 “我有什么好怕？”克里斯蒂亚诺嗤笑一声，二话不说踩下了油门，“一个好女孩儿才该感到害怕。罗纳尔多可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她但笑不语，靠在车窗边，单手支着脑袋，专心欣赏他开车的样子。 渐渐的，她恍然失神。 日头正盛，强烈的光线对比清晰地勾勒出他雕塑般雅致的侧脸，形成一幅唯美到失真的剪影。 克里斯蒂亚诺分明近在咫尺，她却莫名地开始怀疑，一旦她伸出手，就会发现自己什么也摸不到。 ——光，是肉眼可见，却不可触及、不可掌握的。 这个隔着时空的轨道令她魂颠梦倒的男子，当真会属于她么？她始终不敢肯定，正如她从来难以肯定生存。 他属于天空，她活在地表。理念世界的精品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现象世界的废料是安娜丽塔·曼加诺。 在虚无、堕落、凡庸的世俗生活中，真、善、美可能是救赎——但，也可能是仇敌。 昨日忍不住对他发作，到底只是一时之气，还是深藏心中的暴戾的部分真实反映，她却也分不清楚。 骤然间，克里斯蒂亚诺无与伦比的美令她感到了难以承受之恐怖，于是她默然收回了目光。 此时，跑车正经过皇马训练场，他们离目的地也已相去不远了。 “说真的……”等红灯时，克里斯蒂亚诺探究地望向她，“你的家为什么正好离皇马训练场那么近？” 她侧过脸来，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确实有个猜测。”他做了个鬼脸，“不过我说出来的话，会显得我像个自恋狂。” 她淡淡地一笑，忽而话锋一转：“因为我老师的作用，我的职业生涯一直很顺利。不过在事业上，我完全比不得你这种注定要做第一的传奇，既没本事也没野心，也懒得满世界表演，只想做个自由自在的懒人，所以我很早就打算要安安稳稳地做一家剧院的驻唱女高音。” 克里斯蒂亚诺不解其意时，她继续说：“当时，有两家愿意邀请我的剧院是很好的选择。一个是罗马歌剧院，能让我天天陪着父母。另一个是日本新国立剧场，能让我和同母异父的姐姐经常作伴。而最后，我却选择来到马德里……为什么呢？” 他怔住了，无法作答。 “这和你刚才的问题，有着同一个答案。”她悠悠地作结道。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看着她，好半天才不确定地问：“你住在那里……就是为了方便偶尔在训练场外面看我？” “偶尔？”她好像觉得荒唐极了，纠正道，“是每一天。”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震，大感无措，慌忙转过了头。 绿灯亮了，他一边目不斜视地驾车，一边尽量轻松地说：“想不到我一直有个这么忠实的粉丝。不过……我有时会停车给球迷签名，你就一次也没试过靠近吗？不然我不该对你没有印象。” 空气里忽然一阵反常的寂静。 他疑惑地向她投去一瞥，不觉心里一凛。 她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起伏，冷如玄冰。 “我从你的粉丝堆里挤出来靠近你，再痛哭流涕地告诉你我有多迷恋你。”她的声音平静得十分诡异，“然后呢？你会微笑着对我说一句谢谢，为我签个名，陪我拍张合照，如果你正巧心情好的话甚至还会走下车子，好心地拥抱我一下，是吗？” 他一阵惶然，几乎不敢看她，却还是不自觉地说出了实话：“我想……我会的。” 安娜丽塔沉默了片刻，闭紧眼睛，握住了她的项链。 当她再次开口时，那个鬼魂般阴冷的人类就不见了。 “我知道你会——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之一。”她俏皮地微笑道，“但我可不期待用这种方式让你认识我。” 克里斯蒂亚诺渐渐放松下来，选择把刚才的感受当作幻觉。 他调侃道：“所以，相比之下，你宁愿通过刮坏我的新车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当然，至少那能让你牢牢地记住我，不是吗？” 他横了她一眼：“哪怕得拿生命安全当赌注也值得？” “考虑到我现在收到的回报，我想每一个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女人都会说值得。” 克里斯蒂亚诺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这时，她所住的公寓到了。在准备下车前，克里斯蒂亚诺道出了在他心中盘桓 分卷阅读9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已久的疑问。 “其实关于这件事，我一直很好奇。那天……你究竟是不是有意的？”他问，“现在告诉我实话，已经没关系了吧？” 不想这个问题竟再次触动了雷区。 安娜丽塔的笑容又消失了。她皱起了眉，显得颇为焦躁。 “那真的完全是一个意外。”她的语气很疲倦，“它是一切美好的起源，不错，但并不是一个计划。我根本没想过……算了，不要再谈这个了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愕然不解，却也只得不再追问：“好吧……抱歉，我误会你了。” 意识到她今天实在有了太多异常的表现，她赶忙对他摆摆手。 “噢，不，你的想法是正常的。只是……之前的事，真的让我下意识地害怕你还以为我是有计划地接近你，哪怕你早就不会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了。”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将信将疑，但很快握住了她的手背：“我现在当然不会再怀疑。” 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勾起一个毫无破绽的甜蜜微笑：“那就别想这些事了，来陪我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埃德蒙·斯宾塞（Edmend Spenser），英国文艺复兴时代诗人，为伊丽莎白·博伊尔写下了伊丽莎白时代三大十四行诗之《小爱神》，之后向她求婚成功。 ☆、第 21 章 克里斯蒂亚诺真正如她所愿地进了她的家门以后, 他们之间的氛围却颇不自然。 上回来到她家, 直到最后一刻以前，克里斯蒂亚诺都身心轻松，毫无顾虑, 只需顺其自然便罢。这次, 他却要绞尽脑汁地防止某个敏感的问题再次被搬上台面。 至于她自己……她请他登门，除了想安静地享受与他独处的时光之外，也确实不是没有抱着非分之想，但对于该怎么实现, 她心里完全没底。 她烧了一壶热水煮茶，缓解尴尬。 “唔……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克里斯蒂亚诺问。 ‘我想亻故爱。’她撇着嘴想道，但眼下真话无疑只会令克里斯蒂亚诺萌生去意, 是不可能说得出口的了。 因此，她回答的是：“我想听音乐。” 他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般：“完美。你的品味一定棒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令她不由有些气恼，差点又忍不住要话里带刺。她及时管住了嘴，然后眯了眯眼, 报复性地决定播放艾伦送给她的曲子。 她把包中取出的光碟放进CD机里时, 克里斯蒂亚诺奇怪地问：“你刚刚买的吗？” “这不是买的。”安娜丽塔存心说，“是我才华横溢的好朋友的新创作。他刚刚把这首曲子作为告别礼物送给了我。” 克里斯蒂亚诺果然一下子脸色变臭了, 令她身心舒畅。 他阴着脸不说话，于是她也无所谓地一言不发，屋里便只有钢琴曲的声音在流动了。 只听了几个乐句，她便断定这是艾伦至今最成功的杰作。从音箱中流泻而出的乐曲流畅而柔美，汇编了令人欣悦的旋律, 洞察了大自然的美好奥秘，是一个柔情脉脉的承诺、一段快活生动的交谈，以理想的甜美复活受创的希望，如刺穿乌云的一束金色阳光，使她忘记悲哀、寻求欢乐，远离撒旦、趋向上帝。 她起伏不定的阴郁心绪宁静了下来，精神在音乐的洗濯之下，仿佛变得出奇的洁净神圣了。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耸了耸肩，出人意表地说：“挺好听的。” 她愣了愣，满腹狐疑。 “你这是什么表情？”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满，“我有那么小心眼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她霎时忍俊不禁，一本正经道：“我看得出你是一个秉性正直的人。” “那当然。”他说，然后顽皮地笑了，“既然音乐不错，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正不明所以时，克里斯蒂亚诺调整身形，彬彬有礼地冲她伸出一只手，摆出了邀舞的架势，姿态优美而挺拔。 “我们从没跳过舞，不是吗？”他愉快极了，似乎觉得情敌的音乐作此用途十分巧妙。 和爱人共舞纵然很有吸引力，她仍是连忙摇了摇手。 “你会后悔的。”她警告说，“我从没试过和人跳舞，我只会踩到你的脚。” “试试能有多糟？” “有多糟？我跳舞的水平，大概和你唱歌的水平差不多。” 这句话令克里斯蒂亚诺瞬间脸上一红。 不过他马上又浅笑道：“那我跳舞的水平，大概也和你唱歌的水平差不多，所以，你没什么可担心的，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分卷阅读9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好吧。”她终是不由自主地点头了。 她回应了他的邀请，并弯起左手搭在他的肩头上，然后，克里斯蒂亚诺便将她拉入他的臂弯之中。 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是个完美的舞伴。 他仪表堂皇，肢体协调灵敏，起舞时动作流畅优雅，风采迷人，实在不得不令少女心醉。而且他体贴又绅士，始终恰到好处地俯就着她笨拙的舞步。如他所保证的那样，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都交给他，然后像波涛中的一只小船一样跟着他毫不费力地旋转摇摆。 克里斯蒂亚诺低头凝视着她，微笑中仍是他所自知的魅力。 “还不坏，对吧？”他低声问。 他跳舞的样子委实风度翩翩、难以抗拒，令她耳根发烫。她将视线下移，避开了他有意无意的迷惑。 “你有双了不起的脚。”她留意到，相对于他六尺一寸的大个子，他那正合着音乐节拍在地板上划动的双足可谓小巧，“不管是用来踢球，还是跳舞。” 她的头顶传来了克里斯蒂亚诺戏谑的笑声。 “所以……你就宁愿看我的脚，也不看我的脸？”他懒洋洋地问。 窘迫被识穿令她大为着恼。于是，她咬紧嘴唇，说了句无比违心的话。 “不，是因为你的脸像富士山，远看很漂亮，近看就一点也不好看了，所以我宁愿留点美好的想象空间。” “哦？是这样吗？”克里斯蒂亚诺故作惊讶。 她没来得及作答，他便忽然托住了她的腰，令她上身向后倾斜，无力地倚靠在他的手臂上，迫使她不得不愣愣地仰视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贴得离她很近，上挑的眉骨高高扬起，嘴边的坏笑不怀好意，像个邪恶的英俊王子。 “真的不好看？嗯？”他问，恼人的低沉嗓音在她心头挠痒。 她慌忙别过头以免窒息：“是的，不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用强硬却不足以弄疼她的力度扳过她的面孔，并且又凑近了几分，使他们的呼吸撞在了一起。 “看着我再说一次。”他要求道。 她着实做不到。事实上近距离对着这张脸，她连语言能力都丧失了，更别说重复一遍弥天大谎。 克里斯蒂亚诺十分满意。“小马屁精变成了小骗子。”他揶揄说，暖棕色的眸子在她脸上搜索，最后流连于她的嘴唇，“你的嘴太不老实了。” 她意乱情迷地想：如果他能永远这样搂着她该多好？如果他现在能把她吻得喘不过气来该多好？ 克里斯蒂亚诺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缓缓地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期待着接下来的事。 然而最后，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吻她。反之，他不再维持那浪漫醉人的姿势，而是若无其事地将她拉了起来，继续在狭小的客厅里旋转。 “你越跳越好了。”克里斯蒂亚诺笑得没心没肺，明显在为刚才的恶作剧而得意。 安娜丽塔面红耳赤，气得差点跺脚，而后视线在屋里东张西望地转了一大圈，像在搜寻什么东西似的。 “怎么了？想找东西？” “是的。”她冷哼道，“我在找铁棍。” 她此时咬牙切齿的态度看来只令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有趣，因而他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你最好别笑了——”她没能说完。 克里斯蒂亚诺俯下身亲吻了她的嘴唇，缓慢而绵长，并不十分激烈，但那柔软温热的触感已足够让她心驰神摇，仿佛一个温存的吻就是爱情的全部真谛了。 “满意了吗？”他低声问。 她也不知道。 直到乐曲忽然结束。 克里斯蒂亚诺停止舞动，她也渐渐从眩晕中恢复。紧接着，于寂静之中，她又听到了体内远未得到满足的渴望在骚动。 安娜丽塔不曾经历人事，但自从内心的激情之弦被爱慕之人的鲜活形象所触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不再是个真正意义上天真未凿的少女了。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唤醒了她的情窦，使她臻于成熟之后，她感受到的从来只有苦难、没有快乐，因为她始终只能将沸腾的热情苦苦压抑在冰冷的黑暗中。 而时至今日，她的境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反倒还被克里斯蒂亚诺近似欲擒故纵的作为折磨得更深了。 “不。”她只说了一个字。 不等克里斯蒂亚诺有所反应，她倏然扯住他的衣领，强行吻上了他。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但被她以意料之外的力气一把拽了回来。她牢牢勾住了他的脖子，趁机深深侵入他那因惊愕而微张的嘴。 她很快得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回应，于是她狂热地与他紧紧拥吻在一起，皮下血管涌动的炙热的欲望灼烧着自己，也灼烧着她的爱人。经过了长久的苦闷，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犹如梦幻般不可思议。她头晕目眩，颤抖不已，分不出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过于兴奋。 当他的唇离她而 分卷阅读9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去时，她看到他绛红的舌尖上拉扯出了一丝涎水。 葡萄牙人目光迷离，面颊泛红，无疑还沉浸在刚刚的热吻中，容貌显得格外艳丽诱人——上帝在上，如果得不到他，她一定会疯掉的。 “克里斯……”她的手心拂过他的胸膛，带着最旖旎的暗示，“我需要你。”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难以抗拒如此火热的邀请。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暗自用前所未有的虔诚向上苍祈祷，克里斯蒂亚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又想起来他应该选择推脱。 很不幸，墨菲定律得到了验证。 ——你越担心发生某种情况，它就越有可能发生。 那种躲闪不安的别扭神色很快又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安娜，嗯……”克里斯蒂亚诺迟疑地开口，却没想出该说什么。 她心头一沉，暴躁紧随其后、来势汹汹。 ‘冷静，冷静，你只会越弄越糟。’她拼命对自己说，‘就算你杀了他，你也不可能逼他做他不想的事。’ 紧接着她便试图设身处地地体贴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并对他予以宽容和谅解，但到头来，三番两次受挫的恼恨还是占据了上风。 结果，她脸上形成了一个极尽讥讽的笑容。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你太可笑了。” 他几乎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什么？” “我说，你太可笑了。”她啧啧感叹，“你不想要就直接让我滚，想要就干脆地行动，结果你两样都做不到，你是害羞的小姑娘吗？” 克里斯蒂亚诺本当觉得不好意思，但她的轻蔑之态实在刺眼，叫他的态度也不由生硬了起来。 “谁是真正的小姑娘？”克里斯蒂亚诺嘲讽地拖长了声音，“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你成年了没有。你该明白我不想坐牢。” “那就太奇怪了。”她冷笑了一声，“我只是个小姑娘，你却还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害怕我，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不由脸上一僵，而后企图驳斥：“我什么时候——” “你比我还像十九岁的小处女。”她打断了他，冰冷的刻薄语言不断从她嘴里喷薄而出，“你不喜欢艾伦，不过老实说，哪怕强烈的男子气概不是他最显著的特点，他也至少比你更像个男人。不，我现在到酒吧里随便约个谁寻欢作乐，他都一定会比你表现得更像个男人。” 他眼中窜起了明显的怒火，但他深呼吸了一次，勉强令自己冷静了下来：“你有理由生我的气，但不该说这样的话。” 她充耳不闻，十分厌恶似的抖了抖身子：“我居然说只有你能让我兴奋……真见鬼，你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我又没有同性恋倾向。” 克里斯蒂亚诺陡然绷紧了脸，沉声说：“你不要太过分。” “我说错了么？之前那些马洛卡球迷对你唱了什么歌来着？我想一想。” 克里斯蒂亚诺刚一皱眉，她便惟妙惟肖地模仿道：“罗纳尔多是个芭比娃娃，芭比娃娃。”她嘲讽的神情和甜美到残忍的声音，使得这句话的侮辱性之重甚至远远超过了成千上万的球迷齐声谩骂时所能达到的程度。 他的表情消失了。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她却清楚地意识到，他这次是真正地被她激怒了，而不再是儿戏的不满。这并没有令她感到害怕，反倒叫她越发畅快。 “罗纳尔多是个芭比娃娃，芭比娃娃。”她十分有趣似的重复了一遍，“一件好看却没用的东西。他们给你起了一个多么贴切的绰号啊。” 他忽然向她逼近一步，冷冷地俯视着她：“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她心底一寒。她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种可怕的神气——就像是冰封的河流，平静的表象下有狂乱的激流在涌动。 她捏紧拳头，控制自己不要逃跑，然后，血液便在自尊的作用下愤怒地涌回了发冷的身体，令她挺直脊背，投入到战斗中。 于是，她讥诮地冲他一撇嘴：“你想逼我改口？你的风格不是用实际行动——比如进球来回击恶言恶语吗？现在怎么变了？难道是因为，在你的印象中，我永远只会恭维你，对你说好听的话，所以你很不习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为我伤到了你那颗少女般纤细脆弱的心灵感到抱歉。可我还是得说心里话——罗纳尔多是个芭比娃娃，一件好看却没用的东西。” 她顿了顿，轻佻地嘲弄道：“不过，挺可爱的，我承认。” 葡萄牙人的棕眸中闪烁起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光芒，她竟不由有些畏缩起来，差点儿以为他会打她。 “你要是现在闭嘴，我就只当你刚刚全是在说气话。” 她倔犟地没有选择投降，而是回以傲慢的目光，并胆大包天地在这时伸手捧起了他的脸。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的手指像估价那样冰冷地划过他的眉骨，鼻梁，嘴唇，“这张脸的确俊俏极了，哪怕它是用你的卵蛋换来的都很值得，难怪你一直以来为它而如此自负。” 分卷阅读9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的两只腕上骤然传来一阵剧痛，猝不及防间就被拉了下来，并被一把禁锢到了她的身后。 克里斯蒂亚诺一手控制着她的行动，一手穿插在发间扣紧她的侧脸，迫使她正视他凶狠的眼神。 “你还不打算闭嘴是不是？”他炽热的呼吸迎面袭来。 她不自在极了，徒劳地企图扭头挣脱他，却只是首次切身认识到了他们之间悬殊的力量差异。她低声咒骂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语言。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笑了：“你把话重新说一遍，我就放开你。” 他那种坏孩子的神情在她眼里从来没这么可气过。 “你在试图证明你的男子气概？”她尖刻地说，“通过用职业球员的体格压制一个女孩儿？很遗憾，比我强壮并不能说明你不止是个徒有其表的胆小鬼。不过，如果你非要听自欺欺人的假话，我说一遍也无所谓。” 无视克里斯蒂亚诺陡然阴沉下来的面色，她无所谓地笑道：“罗纳尔多是个真正的男人，不是扭扭捏捏的娘娘腔。” 她轻蔑的神态传递着与话语相反的意思，彻底激起了他汹涌的怒火。 克里斯蒂亚诺危险地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了。” 而后，她被克里斯蒂亚诺猛然按在了墙边。她的背一下子撞疼了，但她还没能发出痛呼，他就疯狂地吻了她。她的世界瞬间开始天摇地动。 这个吻暴力，胁迫，甚至是失控，没有精心的诱惑、没有脉脉的柔情，只有敌人对敌人的征服，真实到残忍。克里斯蒂亚诺用力极了，舌头像搅拌机一样在她嘴里扫荡，牙齿不时轻咬着她，仿佛想把伤痛的印记永远刻在她身上。比起被亲吻，她觉得她更像是在被吞噬。她的嘴唇在他的嘴唇下颤抖，犹如在狂风中飘摇。 起先，她下意识地想要抵抗这种蛮横的入侵，双手却被铁般的力量牢牢钉在墙面上，然后，那种本能的恐慌就渐渐变成了销魂的快意，刺激着她的下腹，软化了她的四肢。她或许理应坚决地反抗这种粗鲁的对待，然而毫无疑问，若对象是克里斯蒂亚诺，这种强力的支配只会是她求之不得的恩赐。 感觉到她不再挣扎，克里斯蒂亚诺松开了她的手腕，双手紧贴着她的身子一路游移抚弄。他的动作不太收敛，以至有些疼痛，但那对她来说是种美好的疼痛。 克里斯蒂亚诺再开口时，脸上充满胜者对败者的讥嘲。 “你就是期望我这么对你是吗？”他倨傲地问，“你说了那么多，要的只是这个。” 他的语气令她感到了耻辱，冷却了她的热情。 “走开。”她恼怒地推了他一把。 克里斯蒂亚诺纹丝不动。 “走开？你的真心话？”他的笑有种天真的残酷，刺痛了她的心，“你做梦都想为我张开双腿，现在可是梦想成真的最好机会。” 她立即抬手想打他一巴掌，要挥下去时却不自觉地心里一软，结果她的右手顿在了半空中，毫不费力地被他抓住，再次和左手一起被猛力禁锢到她背后。 “你装矜持也装得认真一点好吗？”他戏谑地摇了摇头，“不过也许这对你来说太困难了，你没央求我立刻把你干上天就已经够自制了。” 她眼冒金星，恨不得马上把他掐死，然而双手动弹不得，就只得拼命踩了他一脚。这一点都没法伤到克里斯蒂亚诺，反倒只是让他惹人讨厌地对她挤眉弄眼。 盛怒之中，一丝清醒的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是她先激怒了克里斯蒂亚诺，而如果她现在及时退让，不再继续刺激他的情绪，他也会马上冷静下来的，反之，事态只会更加不可收拾。 然而受辱的尊严万万不允许她在处于下风时服软，结果她作出了让克里斯蒂亚诺暴跳如雷的选择。 “你搞错了，芭比。”她露出轻蔑至极的讽刺微笑，“你当然很吸引我，但我真正期待的，是看你被人从后面捅进直肠，一路刺到前列腺，然后再观赏你如何扭动你性感的屁股，这种方式才更适合你这没种的漂亮蠢货——你快放手，我现在就找人让你体验一下怎么样？反正这很容易，你那么会卖弄风情，想干你的男人说不定比想被你干的女人还多。” 他倏然青筋暴起：“去你妈的！” 她还没说话，克里斯蒂亚诺便以一个更加强硬的吻回敬了她，并粗暴地隔着衣服触摸着她，不像爱抚情人，更像报复仇人。 她原本不打算顺从这种恶意的羞辱，却无力地认识到，他的嘲讽实在有理有据——深心处她愿意乃至期待被他侵犯。他的肉体远比她的强而有力，而她也心甘情愿地屈服于他的力量，如此的理所当然。她的渴望渐渐水涨船高，抹去了所有无谓的念头，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回抱住了眼前渴求已久的男子，放任自己在这一吻中融化，放任克里斯蒂亚诺占有她……为什么不呢？这实在是太棒了，她真希望自己能够永远沉浸在这种快乐中。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 忽然间，她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让克里斯蒂亚诺彻底 分卷阅读9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失去控制。 于是，她向后躲开他的吻，并拼尽全力地推了他一把，险些令他们同时摔倒——这么做不是出于抗拒，而是希望引起克里斯蒂亚诺更激烈的反应。 “等着瞧吧，白痴！”她喊道。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转身冲到她放置剑道木刀的角落，将它抽了出来，但在她把它对准他之前，他就抢先攥住了刀柄。 “你干什么？”他不可置信地问。 她一边跟他拔河，一边挑衅说：“它的滋味应该比铁棍更好，我想让你试试。你要我替你脱裤子吗？” 克里斯蒂亚诺果然怒火中烧，恶狠狠地一使劲，抢去木刀远远扔开，带得她身子向前一冲。然后他抓紧了她的胳膊防止她跌倒，过重的力道痛得她眼睛湿润起来。 “我明明是个绅士，你偏要逼我做无赖。”他猛地将她打横抱起，随即走向她的柚木饭桌所在之处。 她的脸被紧压在他的胸口处，耳边传来他急剧的心跳声。她终于成功了。这个时候再做挣扎就成了无谓的矫情，但此时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她看来实在陌生，她蜷缩在他的怀里，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神经紧张，以至于那种少女特有的，对男女之事的未知的恐惧也头一次出现了。 她闭紧了眼睛，勉强镇住了全身的颤抖。惊骇渐消之后她抬起头，注视着葡萄牙人此时暗蕴怒气的俊美面容，顿时有甜蜜的暖流在心头涌过，令她完全放松了下来，但她嘴上却仍依着惯性似的忍不住继续刺激他。 “你要是不踢球，去当男妓的话，会不会比现在还富有？” 克里斯蒂亚诺气得两眼一翻，瞪着她警告说：“你最好安静下来——叫/床除外。” 她的桌上胡乱堆放了不少杂物，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直接将之全部一把扫翻在地。她刚烧熟的电水壶也倒翻了，在桌上留下一滩冒着蒸汽的热开水，然而情绪失控的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注意，眼看着就要把她扔上去。 见状，她一惊，连忙制止道：“噢，不不不，克里斯，停下。” “狗屁。”克里斯蒂亚诺嘲笑了一声，根本没当真，也没给她时间说明，就粗鲁地将她往木桌上一抛，然后骑跨到她的身上，一把将她牢牢摁倒。 她被烫得尖叫了起来。 这全然不似做伪的痛苦反应吓得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怔住。 他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跃下桌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 “怎么了？我弄伤了你吗？”他紧张地问。 她艰难地看向浸湿一片的后背。 克里斯蒂亚诺这时才终于发现了那滩热水，一下子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从愤怒中彻底恢复了理智。 “天哪，我疯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拼命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到。你烫伤了吗？” 她尝试着碰了碰灼热处，确认没有真正的损伤，便安抚他说：“我没事，皮都没破。” “真的？不用我帮你看看？” “真的，我换件衣服就可以了。” 她到浴室换了件干净的衬衫出来，克里斯蒂亚诺仍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他一向有无法控制脾气的时刻，但每回冷静之后又总会忍不住第一时间抢先道歉——不管责任究竟在谁。这次则尤甚以往。 “对不起。”他又愧疚地说，“我弄伤你了。” 她赶紧摆摆手：“那是意外而已，再说我真的没烫伤。” “那不代表我没伤害你。”他坚持，“我不该那么对你。” 她丝毫无意怪责克里斯蒂亚诺，何况客观上她自认她刚才也绝非无辜，眼见他好像真的当自己是施暴者一般，不由大感惭愧。 “不，你只是狂野了点儿，也远远没到伤害我的程度，只能算情趣。”她主动替他辩解道。 唯恐他再自责，她又轻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你没说错，你对我做任何事，我都只会喜欢，不可能会讨厌。” 不料这却起了反效果。 只见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脸，好像更加无地自容了：“上帝啊……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她急得咬了咬指头，想了一下连忙又说：“那也不能怪你，是我先挑起一切的，过分的话也是我先说的。” “不，不。”他铁了心抢过罪责，“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是我太没风度。” “不不不，我专捡最难听的话说，谁能不生气？你已经很忍让我了，我却得寸进尺。” “你别为我找理由了，再怎么说，你都是女孩子，我无论如何也不该欺负你。” “你足够有风度了，我发誓。整件事追根溯源起来，本来就完全是我的错。”说到这，她叹息了一声，“有些事……你没做好心理准备，我不该勉强你。” 他沉默了片刻，神色变得复杂。 “你没有错——想和男朋友亲热有什么错？”他顿了顿，苦笑了起来，“其实你说得对，我一直比小女孩儿还扭捏。” 分卷阅读9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清澈透亮的眼睛显得脆弱失神，她心中瞬间满溢怜爱，只觉令他露出这副神情的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回顾起刚刚发生的一切更是差点当场自抽一耳光——她怎么能那样冒犯他、亵渎他？ 他那么神圣，那么完美，她能多看他一眼，多听他说一句话，都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还有什么资格怨愤不满？ “对不起，克里斯。” 他一愣：“你干嘛要道歉？” “我说过我比所有人都把你的幸福看得更神圣，我说过我的快乐不会建立在你的牺牲上，结果我根本没做到。”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摇头：“没这回事，你对我很好。” 她无奈地叹道：“我连让你轻轻松松地谈恋爱都做不到，算什么好？从第一天开始，我的整个人，我的所有感情，就在令你困扰和不安。” 看出克里斯蒂亚诺慌乱地试图否认，她将食指堵在他的嘴唇上，令他噤声。 “我是个怪胎，我自己都知道。”她的声音平静得毫无波澜，“这是我几乎没有朋友的直接原因——不过别同情我，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悲哀和不满，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 他怔住，呆呆地看着一丝自嘲的微笑慢慢从她嘴角浮现。 “我不介意任何人觉得我奇怪——除了你，所以我尽量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显然，一个人骨子里的本质是瞒不住的……至少瞒不住你的直觉。你不敢完全接受我，很正常。” 最后，她歉然道：“我以为我的真情实感足够使你不去在意我的怪脾气，事实却正好相反——我越在乎你，越令你困扰。我甚至还越来越贪心不足，给你制造压力，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亚诺愣愣地说不出话，默不作声地苦苦沉思了一会儿，试图从陷入迟钝的头脑中找到合适的表达。 片刻之后，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令她看到他的诚意。 “你没用你的感情对我施加过压力，完全没有。你是个很好的女朋友。我是会有困惑的时候，但那不是因为你做错了任何事。”他认真地告诉她，“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陌生，所以……我会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我不觉得你奇怪——你很特别，很神秘，我喜欢。只是……我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 这一刻，她对他的爱慕之心已从暴君的一端摆荡到了奴隶的一端，诚惶诚恐于每一丝微小的善意和眷顾，因此她感动极了。 “谢谢，我知道了。”她轻轻拉起他的手，柔声说，“我会等你想好的，无论需要多久。”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一笑：“我相信时间越久，我就会越喜欢你——你会给我机会完全了解你的，对吗？” 她浑身一僵，缓缓低下头，掩饰眼底的阴云，然后对他说：“当然。” 这是一个谎言。 她拒绝再想下去，便转而向他提出她此时所能要求的最大恩惠。 “明天你就要回国家队了。”她依依不舍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今天在这儿多留一会儿好吗？哪怕只是让我看着你。” 他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微笑道：“好。” 克里斯蒂亚诺陪她度过了恬静美好的一天。 他们一起看了一部BBC纪录片，打了两局扑克牌，然后吃了一顿关西料理。在一个下午的闲聊过程中，她教会了他日语和意大利语的问候，而她也反过来让他教她马德拉岛的家乡话，并以模仿得完美无缺的口音引起了他的惊叹。到了做晚饭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和她一起完成了一份腌鳕鱼和意大利烩饭——不过比起帮忙他更像在捣乱，还偷偷抹了她一脸黄油。 深深的幸福感充溢着她的心胸，但黄昏之后，她的情绪却也随着夜幕加深而渐渐下沉，变得焦虑、低落——天色越晚，就意味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离去也越近。 她真想抓住太阳，拆下黑夜，按停时钟。 收拾好碗碟时，她已想不出理由留下克里斯蒂亚诺，心情不由跌落到了谷底，好像格外讨厌假期结束的人那样。她轻轻一叹，却也不敢再痴缠。 “已经很晚了，克里斯，你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她主动说，尽量让语气不露端倪。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手表，点了点头：“那我——” 当他抬头，与她视线相对时，他却忽然住口了。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煞有其事地重新看了一次表，并告诉她：“不，还不算很晚，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呆至少两个钟头。” 她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喜，但马上又皱眉：“克里斯，你明天要坐飞机的。” “我有辆超级好车可以开，不会耽误什么的。”他自豪地说，然后十分不高兴似的努嘴，“你急着赶我走吗？” 她心头一暖，不禁低头窃笑：“怎么可能……” “那再和我看部电影吧。”他露齿一笑说，“就看希区柯克的那个……后窗？怎么样？” “你真的想看吗？” “当然。” 分卷阅读9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那好吧。” 于是，她从电视柜里翻出了那张影碟播放，然后就和克里斯蒂亚诺并肩靠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观影，悠闲温馨。 老电影的颗粒画质仿佛有时间魔法的作用，她聆听着身边爱人的呼吸，与他共同进入五十年代古朴亲切的公寓楼，只觉她意外收获的两个钟头幸福时光也放缓了流速，同旧式胶卷一样，在这宁静的夜晚不疾不徐地转动着。 “我有点儿慌了。”影片中的凶手在黑暗中一步步接近詹姆斯·斯图尔特时，克里斯蒂亚诺说。 “这就是为什么《后窗》是影视经典，我想。” “可是怎么这个人真的是凶手，一点儿也没有悬念和意外？” “大概因为希区柯克设定的主旨是探讨人的偷窥欲，不是推理破案？我不懂电影。事实上吸引我看了三遍的只是格蕾丝·凯莉而已。” “你很喜欢她吗？” “当然，她多美啊？” “我没感觉。” “……我早料到你不会欣赏她了。” “不，我不是觉得她不漂亮，只是现在有个更漂亮的大活人就坐在我旁边，电视机里的美女当然吸引不了我了。” “你的花言巧语让多少姑娘为你心碎了，克里斯？” “什么？什么？什么？全世界最会花言巧语的人在对我说什么？” “那可不是一回事，我一向是实话实说，而你是在哄我。” “嘿！诚实是我的优点，这是你自己说的。” “没错，所以你说瞎话连小孩都骗不了。”她一边说，一边欣赏电影最后一幕中，趁男友睡着时回归自我，放下冒险故事书，拿起时尚杂志的格蕾丝·凯莉。 然后，她忽然安静了下来，因为影片结束了。 与此同时，她看到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地望向了时钟。顺着他的目光，她也不出意料地发现，指针所向之处实在有些令人心惊——她竭力使自己对此心怀感激，尽管她现在很想把钟给砸了。 “安娜，我该走了。”克里斯蒂亚诺轻声告诉她。 强压下心中的不舍与眷恋，她向他露出微笑：“谢谢你今天陪了我这么久……世界杯好运。” 他安慰地握住她的手，然后冲她调皮地眨眨眼：“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我又不是去当海员，你晚上不用偷偷抱着枕头哭。” 她不由失笑，故作不屑地说：“我不会想念你的。” “是吗？”他惊讶地打量着她，“那我就不和你吻别了。” “克里斯……你越来越可恶了。” 克里斯蒂亚诺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突然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她，直到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我现在不可恶了吧？”他揶揄地问。 “可恶。”她相当不悦，“你害我更不想让你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又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笑够了之后，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每天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说，你还能在电视上看到我呢——从现在开始准备为我尖叫吧。” 说到最后，克里斯蒂亚诺又用眼睛朝她放电。 她不想让他看出她确实心脏漏跳了一拍，便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然后，她面露迟疑——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他说错了一件事：她将会在球场，而不是在电视上看到他。 她已向剧院经理请了长假，买了目前能买到的每一场比赛——包括世界杯前的几场友谊赛的门票，并将回程的机票订在7月12日，也即是决赛后的一天。虽然根据记忆，葡萄牙八分之一决赛时就会被西班牙淘汰，但是……连克里斯蒂亚诺成了她的恋人这种奇迹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改变的呢？ “怎么了？你不是真的这么舍不得我吧？”克里斯蒂亚诺十分震惊似地问。 她摇了摇头，决定不让他知道——把皇马训练场外的事告诉他已是一个错误，没必要再把它重复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此刻想要的只是一个女朋友，不是一个跟踪狂，更不是一个狂信徒，那种狂风暴雨般的感情只会令他感到害怕。 于是，她亲昵地将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换上一副轻松的样子。 “回答我一个问题，克里斯。” “什么？” 她上下打量着他：“这段时间，你完全没碰过别的女人？一直在做和尚？” “不然呢？”克里斯蒂亚诺瞬间一脸委屈：“我看上去像那种混蛋吗？” “像。”她毫不留情地表示。 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地憋红了脸：“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是。”她轻笑着说，“我只是说你像而已，又没说你是。” 他不满地努嘴：“我本来就不是。” “我知道啊。” “那你还问这个？” “我不是怀疑你不忠实。”她解释 分卷阅读9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不难受吗？”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哭笑不得，但在她追问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坦承道：“偶尔……有点吧。” 安娜丽塔了然地点点头，视线探究地瞟向了他的腹部下方。克里斯蒂亚诺坐下的时候，习惯大大咧咧地把自己那对大长腿岔开，暴露出遮蔽着的中央部分。 忽然间，她产生了一种孩童般强烈的好奇心，像野草一样茂盛地生长起来，刺得她心痒难耐。 她沉默了一阵，良久，她的声音在他耳边似风铃般活泼地跳跃起来。 “让我看看可以吗？” 克里斯蒂亚诺低头看了看她的视线所向之处，这才领会了她的意思，一下子傻了眼。 “……你想看这个？” “想。”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鼻子，不免为这古怪的请求而大感尴尬。在他不知所措之际，眼见她此时目光清明、天真无邪，他突然又莫名相信，真正想歪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她或许的确单纯地只是想见识一下她从没看过的东西罢了。 他最后同意了。 “那么……随便你吧。” 于是，她屏息凝神，缓缓地伸出手，拉下他的裤链，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倏然碰到了一件温热柔软的物事。由于心理作用，她的手几次被烫得差点拿不住，好不容易才磕磕绊绊地把它取了出来。 总算见到那陌生的怪东西了，她不禁像研究昆虫那样久久地盯着它发呆。 虽然抱着极大的期待，可真正见着了以后，她的第一感觉却认为，这个地方是克里斯蒂亚诺全身上下唯一不美的部分，偏偏还巨大到失礼——大部分人会把这当作男子气概的体现，并求之不得，但在古希腊人眼里，那只是野蛮的象征，而玲珑合宜的尺寸才代表了理性和智慧。古典雕塑中所有美丽的希腊神祗，这个部件都是格外细巧的，只有像被诅咒的普利阿佩斯、半人半兽的怪物、丑陋的老头这类存在才会长有庞然大物。 她十分困惑地想：为什么那么美丽的克里斯蒂亚诺，他身上最关键的地方之一，却会生就这么一副粗野难看的模样呢？ 克里斯蒂亚诺大概从没试过被人这样仔细地观察这种地方，无论怎样竭力显得随意自在，都是一副如坐针毡的窘态。 “喜欢吗？”他勉强扯起一个不正经的微笑。 她不回答，而是用食指轻轻戳了一下。结果，出现了魔术般不可思议的景象：它昂首挺立地活过来了。她惊奇地睁大眼睛。 克里斯蒂亚诺腾地脸红了，只觉从没这么丢人过：“上帝……” 她却一下被逗笑了，觉得有趣极了，乐此不彼地又戳了一下。它像弹簧一样荡来荡去。多么坦荡而有活力的东西？那就是生命该有的本真吧。 “它很可爱。”她感慨说。 克里斯蒂亚诺却苦极了，嘀咕说：“你玩得倒开心……” “啊……对不起。”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撇撇嘴，正想去浴室解决问题，她忽然直直地盯住了他。 “我可以帮你释放出来。” 他还怔怔得回不过神，她就蹲下身子，伏在了他的腿间。 “等等——”克里斯蒂亚诺惊呼了一声。紧接着，一只贪婪的蜜蜂叮住了生命的核心，用那具有吸附力的口器不断从中汲取不断渗出的活水。他晕眩得全身麻软无力，难以自持。 最近的无欲生活令他变得相当敏感，使最激烈的快意来势汹汹、难以抑制。从急剧的喘息和呻ying中，他艰难地挤出了破碎的单词：“安娜……你得停下……”尽管他心里希望她永远不要停下。 他痛苦又快乐的声音起的是反作用。她加剧了取悦他、同时也是取悦她自己的动作，把他逼上了绝境。克里斯蒂亚诺仰起头，紧紧攥住沙发垫，双腿像脱水的鱼一样扭动着，直到他的灵魂出现一阵白色闪光的剧烈震荡，崩碎成微型的砂砾。 情潮退去之后，他颤抖的身体稳定了下来。她则毫不反感地吞下了所有热流，细细地揩了揩嘴。 安娜丽塔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此刻眼神晶莹的情动之态，爱怜之意竟难得胜过了鼓噪的欲望。 “你感觉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对她说：“厉害……谢谢。” 整理好裤子，他总算起身准备离去。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她听到了自己在喜悦中悸动的心跳。 她虽然仍旧依依不舍，心中却留下了一丝不会在夜晚消失的光亮——她觉得经过了刚才的事，克里斯蒂亚诺的一部分好像已经属于她了。 在克里斯蒂亚诺走出门口前，她在他背后呼唤了他一次：“克里斯。” 他回过头：“嗯？” 她深沉的凝视已提前传递了她的话语。 “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片刻，暖棕色的眼瞳中神采恍惚难辨。 然后，他走到她面前，在她额头轻 分卷阅读10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轻印下一吻。 “我知道。”他温柔地告诉她。 ☆、第二十一章 “真糟糕。我发现我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得到的越多, 我就越难忍受没有他的日子了。我早就订了去里斯本的机票, 准备现场观看葡萄牙和佛得角的热身赛，可在此之前他们还要在科维良的基地先集训一个星期……我觉得这简直比坐牢还要漫长。 我现在不想唱歌，不想弹琴, 看不进书, 听不进音乐。我尝试出门闲逛转换心情，但这座城市没有了他，就只是个无聊的空壳。 这一整天唯一有意义的，就是克里斯蒂亚诺在电话里陪我聊天的时间。和他说话的每一秒都能让我从他身上找到新的迷人之处。我真后悔没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录下来。浪费。” …… “我实在无事可做, 今天就干脆直接买机票飞到了科维良。虽然我没弄到公开训练的门票，也没能住到克里斯蒂亚诺所在的酒店里，但和他呼吸同一个城市里的空气让我的肺都感觉好多了。当然, 他对此一无所知。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葡萄牙。对我来说，“葡萄牙”一直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同义词，亲自踏足的感觉真像拜苦路①，而且这里也的确很美, 到处都是群山环绕, 和日本乡村一样舒服。 晚上，他依然按时和我通电话。今天我总算没忘记录音了。他始终热心体贴, 不时还会用他那种可爱的自负活跃气氛。不过，其实我不太确定他的每一通电话到底是出于发自内心的愿望，还是出于对我的怜悯。如果把后者当作事实，我本该感到奇耻大辱，但却没有, 反而只觉得他的温柔令人无法抗拒、无法割舍。毒品。” …… “今天一早我坐车去了里斯本。离比赛开始还有很久，我就提前来到了阿尔瓦拉德球场，因为它是葡萄牙体育的主场，也是克里斯蒂亚诺少年时期的家，我很好奇它的样子。 世界杯前的第一场热身赛，葡萄牙被一支弱旅给逼平了。克里斯蒂亚诺很卖力，任意球、头球、远射、突破都齐了，可惜不是中柱就是偏出，延续了一年多的国家队进球荒。那些混蛋又要开始嘲笑他、批评他了。我真希望我能上场帮他或者有控制风的力量，而不是只能坐在一边徒劳地看着。 我无法准确判断他的心情糟不糟糕，心里藏了多少压力，因为他完全没表露出来，陪我聊天的时候，他似乎也并不担心世界杯的前景。预知的未来却让我不安。我讨厌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 …… “我又回到我在科维良住的酒店了。一放好行李，我就直奔佩索阿球场。 第二场热身赛的结果还不坏，葡萄牙3：1战胜了喀麦隆，克里斯蒂亚诺也收获了一个助攻——这远远不足以打消外界对他的国家队表现的质疑，但我相信他会为这场胜利而开心的。 事实看来也的确如此。他的心情很不错，今天的话也多得说不完似的，几乎都快要耽误休息的时间了，如果我自私地选择不提醒他，我怀疑他能一直对我话痨到天亮。” …… “我先于克里斯蒂亚诺来到了他们在南非约堡的落脚点：山谷酒店。在飞机和车上煎熬了十几个钟头，我本来觉得我的脑子和胃里都有水泥在搅动，但一到目的地，所有不适就不药而愈了。 这是一个乡村度假酒店，坐落在马哈里斯山脉下，非常偏僻，我喜欢极了。茅草屋顶的独立别墅，自然生长的参天大树，茂密的丛林，蜿蜒的河流，水面嬉戏的野鸭……我想黑塞隐居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比这里更像伊甸园了。 下午我去了保护区看羚羊、长颈鹿、狮子、鸵鸟……它们太美好了，某一瞬间我真想脱掉人类的外衣，变成一只非洲的野生动物——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徘徊了好久，不过一从电话里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我就觉得它蠢透了。 人世有崇高华丽的美，自然中不过有粗糙的天性。” …… “今天是我这段时间距离克里斯蒂亚诺最近的一天，真是刺激。 早晨我又到保护区看动物了，我一回来，就发现葡萄牙全队的人员都抵达了酒店大堂。我第一眼就找到了我的克里斯蒂亚诺——他还是那么英俊，那么出众，不管他出现在哪里，都永远是空间唯一的焦点。 我知道我不能让他看到我，但那一瞬间我就和全身麻痹了一样无法呼吸、无法动弹。我的理智不停地警告我躲起来，我爱慕他的心却把我扣押在了原地。 我恐惧极了：如果被他看到我的话，我该怎么解释我的出现？我要怎样才能使他不至于把我当作一个可怕的跟踪狂？ 谢天谢地，我最后还是赶在他看到我之前恢复了行动能力，及时溜到了角落里。 他走开的时候，如果不是害怕被发现，我想我真的会顺从内心的冲动，一路跟他到房门口。不过我很快发现这也并没有必要，因为他住的客房居然就在我的对面！结果我从早到晚都激动得坐立不 分卷阅读10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安。 我不清楚他的日程，未免被他撞见，我一次都不敢出去。我尽量一心一意地看书，但我却总会忍不住望向他的房门口，乃至清清楚楚地见证了他的每一次出入——我尝试捕捉那些时刻，就画了好几幅速写，结果没有一张画得出他万分之一的好处，所以我全揉碎了用火柴烧掉了。 今天和他聊电话的感觉格外奇妙。他和我说着话，却始终不知道我离他近在咫尺……我全程盯着他的房间，用我的想象穿透墙壁，勾勒着他的神态和动作。” …… “约堡市区的环境远不如它的自然景观那么好。如果不是为了克里斯蒂亚诺，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在比德韦斯特球场，我也几乎没关注比赛，因为今天他是替补。直到他在第六十三分钟上场，所有人的热情才点燃了。另一边的看台上，有个女球迷还举着个显眼的牌子，上面写着：‘罗纳尔多，忘了金·卡戴珊吧，我在这儿。’ 最后葡萄牙3:0战胜了莫桑比克，他依然没破球荒，但心情还是不错。不过比起这场预料之中而且无关大局的比赛，我更好奇他有没有看到那个牌子。我得到的答案是有。 毫不意外，他对此习以为常，连那种为自己的魅力而得意的情绪都已经平淡下来了，只是一笑置之。 我不知道该怎么准确形容我的感受。通常我总是很高兴看到他广受欢迎——他那样完美，理应拥有全世界所有人的倾慕。但有时我却很讨厌有那么多双无知的眼睛窥伺着他……这些人里又有几个真正懂得欣赏他的美？” …… “伊丽莎白港。第一场世界杯正赛。葡萄牙0:0闷平科特迪瓦。我现在居然真的有点想买彩票了。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担心南非的治安情况，所以他的家人也没有来现场观赛。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可笑的优越心理。” …… “开普敦。葡萄牙7:0朝鲜，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在大屠杀中踢进一次空门……这似乎也是他在南非世界杯唯一的进球。我真希望是我记错了。” …… “德班。葡萄牙0:0闷平巴西，两队携手出线。 这场比赛又有热情的女球迷为克里斯蒂亚诺举牌子了，这次的标语是：‘罗纳尔多，我今晚有空。’有趣。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在意卡卡的事。今天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格外没精打采似的，难道真是因为他的缺席？ 克里斯蒂亚诺赛后还是去找他交换球衣了，并且上传了他们的合影——但合影里本来还有西芒，克里斯蒂亚诺却把他从画面中剪裁掉了，硬生生把三人合影变成双人合影……他到底在想什么？我差点直接敲门去问他。 他今天打给我的时间好像也比之前都晚。我又嫉妒了。” …… “早晨我差点和佩佩打了个照面，真危险……幸亏我溜得快，不然就该被他认出来了。 明天就是八分之一决赛了。我知道结果，而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他紧张吗？ 晚上，我还没等到他的电话，就看见他穿着深蓝色的浴袍走出了房门，在走廊里欣赏月色……上帝，他真是在犯罪。 他的小腿骨架很长，肌肉也很漂亮，我乐意被这双腿踢死……那根系在他腰上的带子松松垮垮的，我好想去把它扯下来……有颗未干的水珠从他头发上滴落到胸口，然后溜进了更隐蔽的地方，我要是那颗水珠就好了……该死。 我渐渐回忆起了那个“大家伙”在我嘴里的搏动，回忆起了他的种子的味道，回忆起了他诱人的喘息呻/吟，回忆起了他脸色潮红的艳丽模样，完全没法控制越来越多的不良念头。 如果我穿上浴袍或者女仆制服之类的，再把自己送到他房门口，他会受到惊吓吗？如果我有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他会不会让我进他的房间？ 要不是我承受不了失败的代价，而且我带的内衣也不够漂亮，我一定会付诸行动的…… 我脑中的想象愈渐疯狂的时候，手机响了——克里斯蒂亚诺又打来了。这次我没第一时间接听，而是更仔细地透过窗口观察他的举动。他正一边举着手机，一边靠在木栏边看月亮，比夜色更优美的脸上是最温柔动人的微笑——我能当作是因为我吗？太幸福了。 ‘怎么这么久才接？’这是他问我的第一句话，神态中还真流露出了几分可爱的不满。 我说出了事实：‘我正在欣赏一个刚出浴的美男子。’ 他顽皮地挑了挑眉。哪怕只是对着手机，他的表情都那么生动，好像我就在他面前一样。 ‘你正在对着一个头上贴着我照片的假人犯傻？’ 我没法不笑出来：‘自恋。’ 他满脸不屑：‘不然还能有什么美男子有本事耽误你接我的电话？’ 怀着某种刺激感，我大胆地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他是不会当真的。 ‘除了你本人，确实没有第二个，所以我现在就是在看你。你的确是刚洗完澡对吗？’ 他夸张地倒吸了 分卷阅读10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一直隐身跟在我背后？’ ‘你说对了。我还隐身在一边看到你洗澡的全程了，不得不说……哇哦。今晚你睡觉的时候，可要小心点了，不然的话，嗯。’ ‘啊，你这个女色鬼，偷看我洗澡还不够，还想对我做什么？’ ‘我想做的可多啦，等你回来我一样一样告诉你……你先告诉我，你最近在南非住得习惯吗？’ ‘很不错。除了离训练场有九公里远，这里好得不能再好了。休息的时候我都总以为我是来非洲度假的。’说到这，他感慨地望向了远方，忽而显出十分遗憾的样子，‘这个地方真的很美，非常适合你，你肯定会喜欢的。我真想叫你和我一起看看。’ 我的呼吸停止了。 我用了所有的力量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立刻开门冲出去，而将目光转向他正在欣赏的景色。 银白的月光简直把密林和湖泊变成了仲夏夜之梦里的森林。我是不是会在里面找到仙人、精灵呢？ ‘你看到的，我也能看到。’我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非告诉他这个不可。 克里斯蒂亚诺当然也不会明白。 但这不妨碍我和他在同一个时空里享受清新的花香、聆听微风送来的琐屑虫鸣、观赏辽远清冷的月夜郊野。 我几乎觉得，他的所有精神、五感都被我抓住、和我互换了，好像此时此刻，我的眼眶里是他灿若星辰的暖棕色眼睛，正在我胸口跳动的也是他那颗炽热纯洁的心。 可惜……如无意外，今晚大概是我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了。哪怕只是为了能把这样的时光延长，我都希望未来能改变，赢家会是葡萄牙而不是西班牙。 在这之后，也许是明天的比赛让他难以入眠，也许只是他的话痨发作了，他又陪我聊了很久。我一点都不想叫停，只想听他的声音听到天亮，然后再干脆和他一起看马哈里斯湖上的日出（即便他不会知道这回事）。 直到我看见他打了一个喷嚏。 我立刻跳了起来，差点又忍不住想冲出去：‘怎么了？你冷了吗？’ 他裹紧了浴袍，却还若无其事地轻笑说：‘只是个喷嚏，别那么紧张，我的身体比马还强壮。’ 我很不舍得，却终归不得不提醒他休息了：‘已经很晚了，你又不是真的铁人，你该睡觉了。不然你明天怎么对付那些西班牙人？’ 他看了看天色，点头说：‘好吧，明天再和你聊。’ ‘晚安，克里斯。’ ‘晚安，安娜。’他轻轻告别，然后嘟起嘴，对我发出亲吻的声音。还是那么甜蜜。 克里斯蒂亚诺关上房门时，夜晚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我觉得今天我很难睡着了。” 2010.06.29 安娜丽塔刚刚合上日记本，便看到窗外有绿色的星光闪烁，像燃烧的火花一样在克里斯蒂亚诺门前招摇。是萤火虫。 在黑暗中，她将手伸向光的轨迹。很温暖，似乎抓住了什么。 不知名的冲动令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偷偷亲吻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走过的地板。然后，她睡了一夜的好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①苦路，耶稣受难时背负十字架走过的一段路，宗教圣地。 ☆、第二十二章 当地时间20：30, 开普敦绿点球场, 安娜丽塔准时前来观看世界杯八分之一决赛。 依旧不为任何人所知，更没有镜头关注。谁都不曾留意到，葡萄牙国家队队长, 目前身价最高的超级巨星, 世界瞩目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的现任女友就坐在这里。 面对这场比赛，克里斯蒂亚诺的神情异常严肃。国歌奏响时，他是全队唯一没有出声的人, 面容冷峻、目光坚毅，似在沉默中凝聚战斗的意志。透过大屏幕上的特写，安娜丽塔可以清楚地看到, 今天他眼中闪烁的不光有一贯执拗的求胜之意，还有强烈的民族荣誉感——她被深深地吸引了，尽管爱国主义对她一向是无聊乃至讨厌的东西。 十岁以前，她是旁人口中的“那个冷冰冰的西洋僵尸”, 到了意大利, 她又成了“那个阴沉的日本人”，而她对两方都缺乏身份认同, 宁可视自己为完全独立于任何集体之外的游魂，进而厌烦国家立场等诸如此类的一切……但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渴望为国争光，却会使得他在她眼里更加迷人呢？或许他身上所有单纯赤忱的情感都总是可爱的。 又或许是因为，克里斯蒂亚诺义无反顾地担起领袖的职责，将历史性的重任独揽在身, 苛求自己成为万能的上帝，苛求自己成为葡萄牙的战神，却屡屡次次在国际赛场上抱憾而归的际遇，令她看到了一种扣人心弦的美。 克里斯 分卷阅读10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蒂亚诺是多次称王的现象级球星，葡萄牙却从不是与之相配的传统强队——哪怕幸运地拥有了史上最强大、最全能的前场多面手C·罗纳尔多，它的综合实力也始终差强人意，几乎注定与大赛冠军绝缘——但克里斯蒂亚诺是个骄傲偏执、个性鲜明的希腊式英雄，他绝不可能认命。 他永远不肯成为输家，也不要任何推脱的借口，只会逼迫自己做得更完美，逼迫自己不断地站起来，因此，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从没停止用天赋的才华，钢铁的意志，倔犟的傲气，贯彻他那非第一不争的执念，向至高的国家荣耀发起冲锋，持续着挑战命运的壮举。 结果就有了她最刻骨铭心，同时也是她上一次死亡前的最后记忆。 2016年欧洲杯，克里斯蒂亚诺三十一岁，尽管依然强大到几乎无人匹敌，但自然规律终归难抵，彼时的他已不再那么无所不能，风驰电掣的速度、犀利的突破能力均已退化，难得再发出势大力沉的电梯任意球和蛮不讲理的惊天远射，体力也不再那么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然而他的心态没有一丝老化的迹象。 他依然同初出茅庐的少年时代一般壮志凌云、狂傲不羁，执意于创造历史、创造传奇。 于是，作为队长，他终于凭借三球三助攻的表现，凭借精神领袖的凝聚力，带领不被看好的葡萄牙，磕磕绊绊地闯入了决赛，时隔十二年，再次接近冠军的宝座。 可是结果，开场仅六分钟，他就因对手的侵犯而倒下了，犹如一欲高飞便陨落的伊卡洛斯。 一次，两次，他强迫自己爬起来继续奔跑，拒绝离开赛场，拒绝放弃战斗的权利。 第三次，他终于不能再坚持、不能再逞强，只得无力地坐倒在地，落泪饮泣——那是倾尽整个希腊悲剧史，也难以媲美的凄美一幕。 他具有史诗的明朗和壮美，而这一刻他也同所有僭越、反抗命运的悲剧英雄一般，因过度的才能、过度的自我而遭到了侵害式的毁灭。他经受的苦难让她产生了强烈的痛苦，同时却又因情感的急剧震荡体会到了使痛感转为快感的极致美，进而最大限度地从中感受到了生命力的光辉。 之后发生的事，她没机会知道，但她所看到的，已足以使她燃尽灵魂中所有的激狂去爱克里斯蒂亚诺。 比赛正式开始时，全场南非球迷齐声吹响了刺耳的“呜呜祖拉”大喇叭，将她的思想从遥远的六年后拉回此时此地。 整场淘汰赛的进程一如预期。 场面上，葡萄牙不算落后，但终归没能成功得分，而被严防死守的克里斯蒂亚诺除了一次任意球攻门之外，再没机会制造有效的直接威胁，显然赛后也必定会被批评成碌碌无为。 她忍不住把手伸向口袋，握紧又放开，重复了好几次。 躺在她口袋里的是一支激光笔。 她隐约记得在下半场，西班牙打入了制胜球，进球的则是比利亚，而如果他或者传球的人受到了意外干扰……也许结局会改变？ 这是毫无疑问的烂招。 当然，如果能帮到克里斯蒂亚诺，她不介意当一回足球流氓，然而……无论葡萄牙是否真的取得了这场胜利，比赛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因这件事而遭受的嘲笑恐怕会远比她自己还多。 更别说，她一直跟踪他行迹的事实也会以最不堪的方式为他所知。她根本不敢想象克里斯蒂亚诺会有什么反应。 但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还能做什么。她也不甘心明明预知一切，却依然只能眼睁睁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梦断心碎。 激烈的心理斗争还在进行着，那关键的时刻便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第六十二分钟，伊涅斯塔送出直塞，哈维在中路立即脚后跟秒传，将球送到了比利亚脚下。 她只犹豫了那么一瞬间，比利亚已经第一时间射门。一惊之下，她条件反射地掏出了激光笔，但已经太迟了。 皮球被门将爱德华多扑出，比利亚又马上补射，球打在横梁下沿弹入球门，比分改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里。 她又气又急，直接将激光笔摔在了地上。从回放来看，那事实上是一个越位球，然而既然裁判没有吹哨，它就是有效的。 随着时间推移，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越来越失望、焦躁了。 他被盯防得密不透风，全然无法施展拳脚，而后在争顶时，他被对手推倒在地，裁判也没有任何表示。 到了伤停补时阶段，他脸上疲态毕露，俨然已筋疲力竭，但他仍在执拗地坚持满场狂奔。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懊丧无助的模样，她痛心极了，恨不能以身代之，乃至忍不住疯狂地责备自己：如果她刚刚反应快一点，不要迟疑的话，也许那一球就被破坏了，也许葡萄牙至少能坚持到点球大战，也许克里斯蒂亚诺就有机会圆梦……而现在她就算杀人也没用了。 比赛结束，西班牙1:0淘汰葡萄牙。一方欢天喜地，一方黯然失意。 她眼里则只有克里斯蒂亚诺。 众所周知，克里斯 分卷阅读10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蒂亚诺·罗纳尔多是个十分情绪化的哭包。但在全世界的注目下，他这次没有流泪。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与西班牙队的球员握手，然后平静地走向了球员通道。期间，他扭头朝摄像机的方向吐了次口水——事后他为此而被口诛笔伐，然而即便这真是迁怒之举，他的神态看上去也还是□□静了。 安娜丽塔见过十九岁的他在欧洲杯决赛败给希腊后哭得崩溃，见过他在德国世界杯上因受伤下场而在替补席上哭得所有人手忙脚乱，见过他在四年后的世界杯小组赛上因出局而哭得扑倒在地，乃至要对手搀扶才能离场……没有一次不令她心如刀绞，而他此时异常的沉寂，却并不比他的眼泪更让她好受。 他是太阳之子，燃烧着最强烈的的光和热，如今却好像成了奄奄一息的死火山。 她久久地盯着克里斯蒂亚诺失落的7号背影，直至其消失不见，仍呆坐了许久。等到球场渐空，她才不再沉溺于多愁善感的臆想，起身离去。 千山万水，横跨大洋，她只为追寻他而来，现在他的世界杯之旅已经结束了，她的也一样。 她已迫不及待地想立刻回马德里找克里斯蒂亚诺，可惜由于没有及时订到返程机票，她还得在南非多留一夜。 坐了两小时飞机从开普敦回到约堡后，天已经很晚了。 离开机场前，一个乘务员好心警告她，当地治安十分混乱，以后绝不可以单独行动，尤其是在晚上，而现在她更是必须立刻租车回住处，千万不能在外多停留一秒，否则会非常危险。 安娜丽塔平时极少出门，也从不被人注意，安全意识便和生活常识一样匮乏，加之她上次往返约堡市郊完好无损，起先也就没怎么把乘务员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夜晚的街道实在寂静得不祥，她心底也渐渐有些不安起来。她从没试过深更半夜还一个人呆在外面。 她摘下了那对钻石耳环，小心翼翼地藏进口袋里，以免招惹歹念。 过了一会儿，她在电话里联系到了先前约好的司机，又瞥见不远处有辆蓝色警车，才总算安心了下来，站在原地耐心静候。 南非的夏夜十分炎热，她却莫名觉得有寒气刺骨。行道树上的树叶在沙沙作响，几根秃枝像骷髅一样指着她，到处阴森森，黑魆魆的。 她殷切地盼望听到汽车的引擎声，却怎么也等不到。 良久，她才终于听到背后有了动静。 但并不是轿车——而是一个人。 她脊背发凉。 当她警惕地转过身时，不吉利的预感实现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持刀的黑人男性。 “小姐，我饿坏了。”那人对她说，“把你的钱给我吧。” 安娜丽塔及时高举双手，但没有说话，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对方的体格。 这个人的个子和她差不多，表面看来也不怎么结实，大概是平时懒散成性的结果。他一定没料到，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瘦弱无力——这会是个出其不意的优势。总之，如果双方都赤手空拳，也许她可以试着搏一搏。虽然她不可能打赢，不过理应能做到逃脱。 可惜现实是，他有刀。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就是空手道教练传授的遇险第一大招了——交钱保命。 她长叹了一声，只得自认倒霉。万幸她没带大钱。 “好，冷静点……”她说，取出了钱包，抽出了仅有的几张小面值兰特。 那黑人失望极了，连接都懒得接。 “我只带了这么点钱，真的。”她强调，把钱包内衬都翻了出来。 与此同时，她忍不住偷偷摸了摸身侧的口袋，确认她耳环还在原处才松了口气。 他把刀尖朝她靠近了几公分：“把你的手机给我。” 她一边照办，一边暗自着恼，如果克里斯蒂亚诺今晚打给她的话该怎么办。 男人接过了她的手机，插进兜里，看上去满意了不少，握刀的手也放松了下来。至此，她以为这趟南非之旅的插曲总算能有惊无险地告一段落了。但她完全想错了。 下一秒，他就做出了令她心胆俱裂的举动——他伸手检查了她的口袋。 “不！”她不顾一切地制止，却为时已晚。 他用那只汗津津的黑手把玩着她的耳环，十分高兴：“两克拉的钻石，这才像回事。” 她马上下意识地想去抢回来，却马上被刀刃指住，几乎刺到她的胸口，迫使她不情愿地后退了一步。 “别做傻事，小妞。”他威胁说。 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镇定下来，企图迂回劝说：“这不是钻石，只是玻璃，并不值钱……甚至还不如我的项链。我保证你连买家都找不到。” 他发出了刺耳的笑声：“白人小姐都当黑人是傻瓜一样好骗吗？”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大声尖叫的冲动，徒劳地请求道：“拜托，你可以拿走钱，拿走手机，拿走任何东西，但这个对我很重要，请还给我 分卷阅读10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对方露出了一副虚伪的怜悯表情：“本来你可以打动我，可是你刚刚的谎话伤了我的心。” 她陡然恼怒起来，但对歹徒发脾气无异于自寻死路，于是她只好竭力冷静地与他谈判。 “其实我带了很多钱，只是大部分都放在酒店里，只要你把耳环还给我，我可以全部拿给你。” 她自己都不相信一个投机抢劫犯在得到了足够的好处之后，还会答应这种平添麻烦的交易——如果他知道从市区到山谷酒店的车程至少要一个小时就更不会了。但除此之外她已经完全无计可施了。 不想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回绝，而是重复了一遍她的要求：“我把耳环还给你，你带我去酒店拿钱？” 她连忙点头：“是的。”事实上这家伙的语气不太对劲，但她一时根本无法多想，只想抓住每一丝渺茫的希望。 这个抢劫犯露出了下流的笑容。 她也瞬间从天真的妄想中清醒了。 “不，我不要你的钱。”他说，兴味十足地打量着她，“不过如果你带我到酒店房间做点更有趣的事，我就把耳环还给你。要是你技术好的话，我甚至可以倒贴你一点服务费。” 她突然面无表情，脸上不见一丝温度。 那人却被这个自说自话的主意彻底挑起了兴致：“要么又有耳环，又有乐子。要么没有耳环，还要让我在你的俏脸上划一刀。你选择哪样？” 她的右腿不着痕迹地倒退了一步，然后冷冷地回答：“这样。” 话音刚落，她猛然抬脚踢向歹徒持刀的手腕，发力甚至比训练时更完美无缺，成功使得他在毫无防备间吃痛脱手。 她眼疾手快地抢过小刀，然后用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蹲下身子，精准有力地横腿扫向男人脆弱的足踝，将他绊倒在地。 哪怕一秒的耽误对她来说都会是致命的，因此趁对方手忙脚乱之际，她立即用膝盖砸向对手的胸骨，令他大声痛呼。紧接着她一手用坚硬的肘关节恶狠狠地压住他的脖子，逼得他咳嗽不止，另一手则用刀尖指向他的眼睛，吓得他条件反射地闭紧双目。 “还给我！”她怒喝道。 男人完全跟不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依然死抓着那对耳环。 “我只给你三秒钟，马上放手，不然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鳄鱼！”她厉声威吓，忽然使劲在他眼皮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他大惊失色，终于松开了那只手：“不不不！” 她即刻一把夺回耳环，惴惴不安地检视了一遍，甚至顾不上为她一手缔造的危险局面善后。 结果，她的身体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下松懈了，那股堪堪压制住歹徒的巧劲儿也不复存在。 当她看到男人眼中冒出了野兽般凶狠的光芒时，她心头一寒，未及反应便被大力地推开了，手头的两样东西也跌落在地。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捡耳环，而男人则在这时拾起了刀子。 接下来，歹徒目光阴鸷地向她看了过来。她不禁浑身发冷，一边将耳环牢牢地抓在手心里，一边赶紧起身逃跑。 她的夺路狂奔才刚开始，便被狠狠扯住了头发。她尖叫着试图挣脱，却反而像狗一样被拖着向后方倒走了好一段路。 然后，她就被推倒在了一个黑漆漆的草丛里。她的脸上抵着冰冷的刀刃，脖颈被死死扣住，几乎无法呼吸。紧接着她听见了嗤的一声——她的衬衣领口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前所未有的恐惧支配了她，她本能地攥紧耳环，如堕冰窟。 万幸的是，她总算及时想起，她的双手还是自由的。 于是她当即咬紧牙关，爆发出体内所有的力量向那张黑脸上揍了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歹徒痛苦地惨叫了一声，捂住流血不止的鼻子，她身上的压力也随之一松。 她马上趁机逃脱，拼命向那辆警车的方向奔去——虽然警察根本不在，但眼下那是唯一能让她感到有几分安全的位置了。 跑步一直是她的弱项，但感到歹徒在身后穷追不舍，她发挥出了有生以来最快的速度。然而，盲目地认准了一个目的地的后果是，当她终于跑到警车边时，她憋足的气力就全泄了，以至于她跌倒在地。 她毫无悬念地再次被逮住了。 男人又揪住了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起，然后扇了她一耳光，往她肚子上打了好几拳，她差点当场呕吐——总比被捅几刀好。她脑中闪过了这么一个苦中作乐的念头。 歹徒将她按在车边殴打时，她已彻底精疲力竭，再难压榨出一丝挣扎的力气。惨剧似乎已成定局，绝望之下，她反倒无所畏惧了，恨恨地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她得到的回报是又一记耳光。 忽然间，她听到漆黑的马路上传来了第三个人的呼喊和跑动的脚步声。 上帝显灵——是警察。 歹徒低声咒骂起来，慌忙松开了她，逃往另一个方向。 “小姐，你伤着了吗？”警察问她。 她按住隐隐作痛的腹部， 分卷阅读10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有损失吗？” “我的手机。” 警察安慰说：“那你算是很幸运了。” 安娜丽塔立刻意识到，他并不打算去追回那个歹徒。她无奈地撇了撇嘴，彻底认识到南非的治安管理到底有多混乱了。 不过无论做事多懒，这个警察至少也救了她的命，因此她还是表达了感激：“是的。谢谢你的帮助，警官。” “你不是当地人吧？深夜单独外出，你这是在自杀。” “我的确不是。”她承认，“我是来看世界杯的。我刚刚本来想回酒店，但是还没等到车子，我就碰上倒霉事儿了。” 警察惊奇不已：“一个年轻姑娘，没人陪伴，独自来南非看世界杯……我不得不说，你太有勇气了，简直是不怕死。你到底是有多爱足球？” “……我爱的不是足球。” “那你爱的是什么？”他费解地问。 她没有回答，而是摊开手心，望向了那对完好无缺的音符耳环——谢天谢地，她保住了它们。 这时候，她租的轿车也终于姗姗来迟地开来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向警察道别后，第一时间钻进了车里，只想尽快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个安稳的大觉——可能的话，再听听克里斯蒂亚诺的说话声。 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已失去了手机，她懊恼地拍了拍大腿，不断地担心，克里斯蒂亚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给她——虽然她很清楚以克里斯蒂亚诺目前的心情，他很可能没闲情照例和她聊电话，但是她不能忍受错过万一。 “我刚刚被抢劫了，你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吗？”她向司机问道。 “当然。” “谢谢。” “打给家人报平安？”把手机递给她时，司机顺口问。 “不，打给我的男朋友。”她回答，瞬间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能说这句话真是让她心花怒放。 拨号时，她却有些迟疑。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在赛后冷脸拒绝了所有的媒体采访，也没有像佩佩那样去恭贺与他同在皇马效力的西班牙球员。此时此刻，他大概不想理会任何人，只想独自舔伤口。 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无意联系她，她却主动为之，就成了不合时宜的讨嫌之举。 但她实在太想念他，太需要他了。于是她很快自我安慰地想：也许克里斯蒂亚诺会觉得，有个人陪他说话能让他好过一点也说不定。 等了近一分钟，电话总算接通了。 一从手机里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她就快乐得飘飘然，只觉死里逃生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好？你是哪位？”他的语气很闷。 “是我，克里斯”她说，然后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克里斯蒂亚诺的回应却很不耐烦：“有什么事吗？”他看来也懒得关心她为什么换了号码。 她立即被打击地泄了气，明白到迫不及待地打给他是个错误。 “呃，没什么事——” “没事就不要烦我！”克里斯蒂亚诺怒斥道，震得她不得不把手机拉离耳朵，“让我安静一会儿！别那么粘人！” 骂完以后，他二话不说地挂断了通话。 安娜丽塔顿时怔住，然后不禁苦笑连连，把手机还给了司机先生。 “这么快？”司机奇怪地问，“你没告诉他你被抢劫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他。”她耸耸肩，“我只是想和他聊聊天而已。不过我选错时候了，他现在需要私人空间。” ☆、第二十三章 酒店房间里, 克里斯蒂亚诺睡不着觉, 正盯着窗外的月亮发呆——安娜丽塔以为他此时已经不在南非了，然而事实上，葡萄牙队要到明早才会退房离开驻地。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受到了毁灭性的挫败。在更衣室, 他向所有队友道了歉, 因为他做得不够好，没能尽到队长的责任。他们原谅了他，他却不能原谅自己，因此他偷偷哭了很久。 他本想像小时候被人嘲笑口音时那样, 私下哭够了就马上振作精神，第二天加倍地去训练，用实绩为自己争光, 但今天宣泄之后，他依然怎么也定不下心，反而在疲惫空虚中感到了刺痛的孤独感。 自尊让他在恼恨之下选择一个人独自痛苦，可真正得到了安静, 他又忍不住开始想要有人陪他说话, 奈何还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他的好朋友几乎都打电话慰问过他，而他选择了坚强示人；他不知道他的队友是不是和他一样难以入眠, 不过身为领袖，他已经够失职了，绝不能再在他们面前流露软弱；他的母亲倒是很想安慰他，但她一向比他自己还紧张他的胜负成败，甚至总要在大赛前吃药镇静, 他不能搞得她更担心。 然后他很快顺理成章地想到了安娜。 照道理，他今夜本来就该和她好好聊聊——这是他临 分卷阅读10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走前答应过她的，而且也是她每天晚上最大的期待吧？所以等不到电话，她才会忍不住主动打给他。 可是结果他却把她当成了出气筒。 其实挂了她的电话没几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就后悔了。只是，他很快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沮丧和痛苦之中，也就提不起劲儿似的没有及时道歉——太差劲了，他想。一输球就乱发脾气是他的老毛病，而他以往至少懂得在冷静之后第一时间向身边人赔罪，这回却连像个男人一样立刻认错都没做到。 不过……现在弥补应该也不算太迟。安娜绝对不会怪他，而且会很乐意陪他煲电话粥到天亮的——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很有信心。 打定了主意，他再不迟疑，马上从手机联系人里翻出女友的号码。 然而他想得很好，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当头闷棍：他的电话才打过去，就被无情地挂断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她生气了？ 好吧，看来是他太天真了，有情绪的人不光只有他而已。他才刚刚骂完她黏人，叫她不要烦他，结果转头又想让她陪他聊天……换了是他自己都不会想再轻易理睬对方了。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地自我检讨起来：安娜再喜欢他，也不意味着他有肆无忌惮地伤害她的特权……显然，他更有必要赶紧道歉了。 于是，他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去。 这次没有被挂断。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莞尔一笑——她果然还是很难生他的气。 “我的好安娜？”他用上了几分撒娇的语气。 但下一秒，他听到的却并不是她那比唱歌还好听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烟嗓。 “你是那小妞的男朋友？”那人轻慢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悚然一惊，大感不详：“你是谁？安娜在哪里？” “她叫安娜？她就在我旁边，只不过刚被我揍了一顿，不敢说话。” 他全身血液逆流，因对方所描述的景象而口干舌燥。 不，不可能……她没那么容易出事。这家伙多半只是在吓唬他而已……但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你是什么意思？你把她绑架了？你现在想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竭力保持冷静。 “呸，我可不是绑架犯。”男人嗤笑道，“我只打算问她要点钱吃饭而已，而她身上却根本就没几个钱。我多么仁慈，只要她把她漂亮的钻石首饰交出来就算了——结果她居然发疯了，还想打我。你女朋友虚荣到不要命可不是我的错。”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窒息了。钻石……钻石……项链以外，她平时根本不会戴首饰，除了…… “钻石……耳环？”他艰难地问。 “你很了解啊，没错——她那么喜欢那个东西，我就让她要么给我，要么就吞下去。你猜怎么样？她选择吞下去。” 他几乎哽咽了，根本不怀疑其真实性：“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男人回味无穷似的啧啧感叹，“我把你的漂亮女朋友操了个够。不过我保证她是自愿的——她那儿湿得要命。” 克里斯蒂亚诺暴怒，猛然踹飞了椅子：“你这狗娘养的再说一次试试？！” “明天到垃圾桶里去找你女朋友然后试着把她拼起来吧，笨蛋。” “你他妈——”他没能骂完，电话就挂断了。 他急得发疯，又企图再打回去，然而对方已经关机了。 “啊——！妈的！妈的！”克里斯蒂亚诺抓狂地吼叫起来，用力把头撞向了墙壁。很痛，但没能撞出一个主意来。他到底该怎么办……？报警？是的，他得立刻报警！ 他马上拨打了112，然而当接线员让他描述详细案情时，他却说得前言不搭后语而毫无重点，连时间地点都提供不了。接线员只得无奈地告诉他，这种情况下没办法立刻派警员去救他女朋友。 “你冷静点，先生。其实现在除了一个可能是恶作剧的电话，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她确实出了人身意外。如果她失踪超过了两天，你再到警局来报案吧。” “两天？！你在开玩笑？！她早就没命了！” 接线员却不再理会他，结果他的电话又被挂了。 “喂！”他差点气得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火急火燎地打开房门冲了出去，准备亲自去找她。该往哪儿跑，该怎么把她找回来，他根本不知道，但他就是得出去——他一秒都不能再忍受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的感觉了。 在走廊里狂奔到一半，克里斯蒂亚诺和熟人正面撞在了一起，一屁股跌倒在地。 “克里斯？什么事这么急？”佩佩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忽然按住了佩佩的肩膀拼命摇晃：“我女朋友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你冷静点，冷静点，我头都晕了。” 他总 分卷阅读10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算放开佩佩的肩膀，平复了一下呼吸，尝试有条有理地进行解释。 “我女朋友……安娜。我刚刚打给她，接电话的却是个变态，他说他抢劫了她，他还……”他突然又冷静不下来了，“啊！我说不下去了！总之她被变态抓住了！我报警了也没人理我！” “就是这样？你有听到她说话吗？你确定她是被抓了？” “那倒没有。”他承认，“但是……如果他没抓到她，他怎么会有她的手机？” 佩佩没回答，又问：“那人有跟你要钱吗？” “那家伙要是肯要钱就好了。”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急红了眼，“但他却只是叫我明天去垃圾桶里找她的尸体。” 佩佩露出了放心的样子，宽慰道：“如果我是个绑匪，我还抓到了罗纳尔多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不跟你要钱？你大概只是被耍了而已。” 他没法被说服：“但那人可能是个变态。” “呃……好吧。但这是个很小的可能。更大的可能也许是，那人只是个小偷，而且偷了别人的手机以后还要嘴贱。”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了一丝安慰，然而想到了某件事以后很快又绝望地抱住了头。 “不……不可能。”他喃喃地说，神志恍惚，“关于耳环的事，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编出来的……” 想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失控了，一脚踢凹了墙板：“都是因为我！” “耳环？”佩佩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赶忙安抚，“啊……你别急，别急。你最近一次联系你女朋友是什么时候？” 他咬紧指头想了想，说：“一个钟头前。” “才一个钟头就出事……？”佩佩怀疑极了，“好吧……她刚刚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她有提过要去哪儿吗？你想想有没有线索？”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泫然欲泣，又狠狠把头撞向了墙壁：“我是个白痴！我只听她说了两句话，就把她骂了一顿，然后还挂了她的电话！” “停停停——别再撞自己的头了。”佩佩赶忙拉住他，“不过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先让我看看通话记录？” “有什么用？”他咕哝说，不过还是照办了。 佩佩指着手机屏幕问：“这条是你女朋友打给你的？这条是你刚刚打到她的手机的？” “对啊。” “你看清楚，号码都不一样。”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凑上去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这个在慌乱中被他忽略的细节，并终于及时想起，她刚刚的确是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联系他。 他浑身一松，然后好像脱力了一般，整个人不雅地呈大字形仰倒在地。 紧接着，他躺在地板上不断向天送出大声的飞吻：“玛利亚，我爱你。耶稣，我爱你。上帝，我爱你。” 佩佩被他逗笑了：“你看，我都说她只是丢了手机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盘腿坐起，还不敢完全放心，决定顺着那个号码再次打过去确认她的情况：“我打过去试试。” 电话很快接通了，不过接听的人依然不是安娜，差点又令他不安了起来。 “你好？” “你好。”克里斯蒂亚诺尽量镇定，“请问你刚刚是不是把手机一个女孩儿打电话了？” 对方的回复犹如天籁：“是的，她是我的乘客。她的手机被抢了，我就把我的借给她了。” 克里斯蒂亚诺喜出望外，但留意到对方用的词是“抢”而非“偷”，又紧张地问：“她是被抢劫了？” “你是她的男朋友？” “是的。” “唔……她是提到她被抢劫了。不过我想她没什么大碍。她看起来也很冷静，一点儿都不慌张，甚至完全不想向任何人诉苦。很坚强的女孩儿。”司机说，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这件事她连男朋友都不打算告诉，而只想轻松地和他聊聊天……可惜也选错了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一震，喉咙泛酸：“她现在安全地回去了吗？” “我看着她走进酒店才开走的。是的。” 他长舒了口气：“谢谢。” 正要挂断电话，克里斯蒂亚诺忽而又狐疑地皱起眉：“等等……酒店？她为什么住酒店？”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传来司机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真的是她的男朋友？” “废话，我当然是。” “然而你连她到约堡看世界杯都不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如遭雷击，愕然无言。 “世界杯……？”他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 “是的。”司机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接送她来回。” “怎么会？”他怔怔地问，“世界杯每场都在不同的城市进行。” “你说得对，但她每次看完球都非要回约堡不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司机也纳闷地嘀咕了起来，“而且她选的酒店还在一个山沟里，从市区开过去起码 分卷阅读10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要一个小时。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有GPS导航还走错了三次路……干嘛要这么给自己找麻烦？我不能理解球迷的世界。” 克里斯蒂亚诺骤然瞳孔一缩，全身僵直。 良久，他抬起头，向佩佩问道：“你昨天是不是说……你看到了一个很像安娜的人？” “呃，是的。不过几乎只是个影子而已。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片刻，又问司机：“那个酒店……叫什么？” 他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 ☆、第二十四章 走过入口的坡道, 安娜丽塔意外地发现, 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门敞开着。他已经离开了，也许是清洁工在打扫吧。她心想。 但准备回自己的住处时，她却瞥见那间房里空无一人。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细细观察房间内部。 那是整个酒店最高级的标间, 比她的客房宽敞两倍，里面有一张象牙色的布艺沙发，一个配着搁脚凳的实木大床，还有一个不知什么缘故意外翻倒在地的灰色天鹅绒椅子。阳台的门没有关上, 晚风便把窗帘鼓成了两只布袋。 克里斯蒂亚诺在那里住了三个星期。 这令她忍不住想好好看看。 而她也很快付诸了行动——无疑，一旦清洁工或者别的什么人在这间房里看到一个不速之客的话，必定会对她投以怪异的目光, 但她一点儿也不在乎。 房里生活的痕迹仍没有被清理掉，四周甚至还残留着葡萄牙人身上那股撩人的香气。 她没有打开灯，因为她的眼睛一向很适应黑暗。 凌乱的床铺显示一天之内还有人在上面躺过。她坐了上去，然后轻轻抚摸克里斯蒂亚诺枕过的鹅毛垫, 仿佛正在爱抚他那俊美绝伦的脸庞。 然后, 她站起来到处探索，想象克里斯蒂亚诺如何对着32寸的显示屏玩PS游戏, 想象他如何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想象他如何在屋里进行日常锻炼……洗手间引发的联想则过分香艳了，因此她没敢进去。 她望向屋外，镶嵌在丛林之间的月亮看上去更大更亮了，引发一种神圣的情怀。 不得已的缄默和沉寂是一个只有微芒透入的监狱, 囚禁了她热烈的天性，而这一刻她迫切地想得到解脱，想让青春之光突破禁锢。 “我好久没唱歌了啊……”她突然自言自语说。 于是下一秒，少女缓缓地向天际伸出手，宛如向月神祈求爱情。 强大的、伟大的爱包容着她的心，她的灵魂生出了羽翼，离弃了人类的种种律法和教条，与她在理念世界的镜像相遇了。 她柔声唱道：“我在此为你而歌。在你的厅堂之一隅。” 她忘记了现实，忽略了四周的动静，因为于她内心激荡的旋律已脱离了可感知的事物，在向她阐明存在的奥秘。 “在你的世界中我无可作为；这无价值的生命只能盲目地歌唱。” 思念之火熊熊燃烧，她渐渐看到，她至美至圣的爱人正像光柱一样矗立在幻影之后。她不禁单膝下跪，以示谦卑虔诚。 “午夜时分，默祷的钟声回想在昏暗的庙堂，我的主人，请吩咐我在你面前歌唱。” 突如其来的悲怆刺中了她。她高举双臂，于痛楚中释放出最狂热的爱恋，犹如将尖刺扎入心口、以身殉歌，完成生命之绝唱的荆棘鸟。 “当金色的竖琴在曙光中调好音调，请命令我来到你的面前，赐我这份荣耀。” 星光在她的乌发中闪动，她虔敬的身影如落叶般轻盈。 她的歌谣唤醒了美丽的春晓，划破夜空，既似金色飞瀑倾斜如注，又若云雀振翅的升腾之音、冰霜落地时的低语。 不朽之理想的滋味甜美到不可思议，她仿佛漂浮在云层里，徜徉在天国中。 一曲终了，她心满意足，对来日充满希望和憧憬。 世界杯结束了，假期就开始了。直到新赛季前，她都会有好长时间能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 前世同样的时间段，克里斯蒂亚诺与伊莉娜·莎伊克在纽约度假的新闻带给她的那种椎心泣血的痛苦依然鲜活如新。好在那都只是过去的噩梦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回到马德里后，克里斯蒂亚诺会乐意彻底接受她的爱吗？他会让她完全享有他的美吗？他会带她去另一个城市度假，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吗？就算不会，她也能想办法变成会。 她越想越觉得心痒难耐，真希望下一秒就能马上见到克里斯蒂亚诺。 然后，在转身准备回房睡觉的那一刹那，她就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正站在她的面前。 葡萄牙人颀长的身形沐浴在月影柔波之中，如梦似幻般优美。 她的第一反应是神迹出现，美梦成真了。 紧接着，欢喜骤然变成了惊骇。 与此同时，她首次注意到角落里不起眼的行李袋，终于明白到克里斯蒂亚诺根 分卷阅读11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本还没离开南非。 她面无血色，感到心跳骤停。 现在克里斯蒂亚诺不光什么都知道了，还会把事实看得比实际上更糟糕的——她要怎么让他相信，她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并不是一次早有预谋和前科的猥琐行为？ 等等……也许没这么糟糕？她记得有个少年曾经潜入过他的客房，还在他的床上打滚，而他发现之后既没报警也没叫保安，还大方地给对方签名，让他拍了张照片……噢见鬼，他对爱他的人一向足够仁慈，可是她要他的怜悯和宽容有什么用？！ 她张嘴企图解释，喉咙却好像被卡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克里斯蒂亚诺则呆愣愣地看着她，一副惊魂未定似的样子。 她几乎从没这么绝望过。 如果她手里有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自杀的。 但是她没有刀，因此她只能咬紧嘴唇，飞快地越过克里斯蒂亚诺冲出了门口。 安娜丽塔什么也想不到，只知道她要逃走，她必须逃走，不然会比死还糟糕的。 她一路跑下蜿蜒的坡道，跌跌撞撞地冲进黑魆魆的乡间丛林里，好像时间的大坝即将决堤，而她只要赶在那之前离开，就能甩掉所有的耻辱了。 晚间的风声，草丛里的虫鸣被放大得很吵。四周很暗，看不清出路，何况她本就没有目的地。 她只是盲目地奔跑着，整个世界的意义都浓缩成了“逃”。 渐渐的，她似乎听到克里斯蒂亚诺在叫她停下，他的脚步也紧跟着她穿过曲折的林间小道。克里斯蒂亚诺还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暖酥心——世上再也不可能有人能把她的名字念得更动听了。 她很想立刻回应爱人的呼唤，转身激动地抱住他，并告诉他她是怎样热切的思念着他，可是她疯狂摆动的双脚却并不肯停下，好像已变成了超越意识支配的另一个整体。于是，她疲惫而茫然的身躯便继续向前奔走……寻觅…… 直到她突然两腿一软，被树枝绊倒在地。 “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追上了她，赶紧将她从地上扶起。 “你跑什么啊？”他一边问，一边拍她身上的尘土。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一叹，注视她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为什么一个人来南非，而且还不告诉我？” 安娜丽塔几乎瑟缩了起来，微微低下头，唯恐看到他脸上流露出厌恶的意思。 她不说话，克里斯蒂亚诺却像是有些生气了。 “你不该这么做。”他说，令她顿时心里一凉。 不过她很快就得到了救赎。 “你知道南非有多危险吗？！”克里斯蒂亚诺的语气几乎是在谩骂，在她听来却胜过天籁，“你有没有看报纸？每天头版都是谋杀、抢劫、灭门……世界杯期间被抢劫过的记者都凑齐联合国的阵容了！我们平时在路上都不敢随便下车！” 她开心地笑了，面上阴霾尽去，灿烂生辉。 “你笑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怒斥说，“我好不容易劝服我的家人安心在家看电视直播，结果另一头你居然一个人过来找死！你这算什么？武士道精神吗？” “可是我毫发无损，没遇上过危险。” 这话却一下子让克里斯蒂亚诺更生气了。 “你还骗我？你明明才刚刚被抢劫过！”他越说越大声，“我打到你的手机的时候，你知道那个杂种说了多少可怕的下流话吗？我差点心脏病都发作了……我甚至还去报警闹了笑话！” 她一愣，想象着克里斯蒂亚诺为她心急如焚的样子，不由心头一暖，嘴角上扬，甚至觉得，若是能令他这般真情流露一回，哪怕她要再遭一百次刚刚那样的罪也没有任何不甘愿。 克里斯蒂亚诺则喋喋不休地抱怨说：“要不是那个司机告诉我你没事，我大概已经疯了。你打给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这件事？” 她连忙安抚道：“因为除了一个手机，我根本没任何损失。至于那个无赖……他的话你一句也不用当回事。” 然后她又轻快地对他展示了一个前空踢的动作。“我会空手道，哪有那么容易受伤？别把我看得那么弱不禁风。”她洋洋自得地说，“刚刚那个家伙，他可是连鼻子都被我打破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是恼怒地一挥手，皱眉说：“去你的空手道，你又不是神奇女侠！遇到危险，你首先该做的事应该是逃，不是玩命！” 闻言，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硬碰硬地打架。” 他冷哼道：“但你还是那么做了。” “那是因为——”她下意识地摸向了耳坠，但突然浑身一凛，及时放下手。 “因为我的脾气一向比骡子还倔强。”她改口说，“哪怕理智上，我知道我应该选择服软保命，我还是不肯认输。” 克里斯蒂亚诺却已望向她的颊边，眼神变 分卷阅读11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恍惚怅然。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出口，而她也随之默不作声。 万籁俱静的深沉夜色之下，她看出克里斯蒂亚诺的心灵正在某个十字架上挣扎着。 “以后……别犯傻了。”他终于说。 她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我会保护自己的。” 一阵犹疑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终归没有捅破实情，而是点了点头。 她也毫不意外地确认到，他依然不敢完全承受她的爱——奇妙的是，今夜这似乎并不令她感到挫败了，反而令她产生一种殉难式的快感。 她有坚决的信仰，而爱的煎熬本就与爱的微笑一样伟大。 “刚刚没那么危险，相信我。”她告诉他。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眼里写着不相信，细细打量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受伤的痕迹。然后，他留意到了她上衣被撕开的裂口，神色一下子紧张极了。 “那家伙有没有……”他迟疑了一下，“伤害你？” 安娜丽塔瞬间领会了他的意思。 她下意识想告诉克里斯蒂亚诺，除了他以外，谁都不可能碰她，不过她马上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我的品味怎么可能那么差？”她露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如果他长得有你一半那么好看，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一听，好气又好笑：“你差点没命，还有心情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我连根头发都没掉。”她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然后狡黠地一笑，“就算我真的受伤了，能知道你这么关心我，也很值得。” 他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你没救了！” “行了……我真的没事。”她柔声说，“你今天应该很累了吧？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好好睡一觉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冷淡，叫她陡然心里一紧。 难道他终于在意起了她是个跟踪狂了的事么？ 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 “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他审视着她，“在知道有个人随时会潜入我的卧室的情况下？” 她倏然又仓皇失措，徒劳地解释道：“不……我不会。刚才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才会进去的。” 说完她就差点自打嘴巴——她应该说她只是好奇为什么门没关才进去的……虽然好像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以为我不在房间里。”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所以就想趁机进去闻闻我的味道，摸摸我用过的东西，或者甚至偷一样难以启齿的贴身用品之类的？”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想偷你的东西？我根本不知道你还没离开南非。”她徒劳地抓住唯一一条她能否认的事，“我之前也从没进过你的房间，一次也没有……这段时间我只是住在这里而已，完全没侵犯过你的隐私。” “是吗？”他怀疑地盯着她，“噢，如果你没进过我的房间，你说不定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 她惊恐的眼神立即出卖了真相。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鼻子，好像觉得可怖极了：“天哪……你是不是还一直趴在门前，通过钥匙孔二十四小时监视我？” “没有，没有！有窗户我干嘛要看钥匙孔——噢呸，总之我没有监视你。” 她苍白无力的辩解显然越弄越糟了。 “该死的……”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形成她最害怕看到的厌恶之态，“你不会还真的每天躲在哪个角落偷看我洗澡吧？” “上帝作证，绝对没有！你知道洗手间的构造的，我又不是真的会隐形，怎么可能偷看你洗澡？”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一声冷笑：“说得好像如果你有机会偷看的话，你也不会看似的。你敢说你没这么想过？” “我是想过……”她脱口而出，猛然醒觉之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啊不！我没有！” 这样的狡辩无疑毫无益处。克里斯蒂亚诺抖了抖身子：“我到底是有个怎样的女朋友……？” 她吓得心慌意乱，语无伦次：“嘿，不管怎么说，事实上，我根本没有机会偷看，所以我怎么想不重要。啊！不，不，我不是说我想偷看……我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呃也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胡言乱语令他的表情开始扭曲了。 安娜丽塔没有留意其中的含义，只是发泄似的大声作结：“总之，我不想看你洗澡！一点也不想！”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憋红了脸，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两边嘴角渐渐向后咧开，终于噗地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阵忽然爆发的疯狂笑声似乎惊飞了树杈间的几只小鸟，她一时因这变故而愣愣地回不过神。 “哈哈哈哈哈……安娜……”他笑得前仰后合，费力地用一只颤抖的手指着她，“你还是……别解释更好一点……哈哈哈哈哈哈……” 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她被戏弄了，她不禁一阵羞恼，但她也同时如释重负地松 分卷阅读11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一口气。 “很有趣吗？”她撇了撇嘴，忍不住轻抚刚刚疯狂跳动的心脏。 “有趣。”克里斯蒂亚诺回答，好不容易止住的狂笑又发作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说我诚实……其实你也很诚实……哈哈哈哈哈哈……” 她脸上有些发烫，气急败坏地说：“笑吧，笑吧，祝你笑到天亮。我要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捂了捂嘴，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好吧，我不笑了。” 然后他说：“我也回去。”接着他便上前搭住了她的肩膀与她同行，竟是令她浑身一颤——细细算来，距离上一次与克里斯蒂亚诺如此亲近也不过几个星期，而今这却令她觉得美好到失真了。 周围的树叶影影绰绰地轻轻摇曳，沙沙作响，安娜丽塔感到心神安宁。 她设想了无数种惨烈的结局，唯独没料到他们之间的氛围可以变得如此轻松，以至于几乎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克里斯蒂亚诺依然在她触手可及之处。 “老实说……你真的那么想看我洗澡吗？”走到中途，克里斯蒂亚诺揶揄地问。 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嘿，我是想说，你想看的话本来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可惜，你现在才让我知道，我早就洗完澡了。” 她虚情假意地回应说：“哦，真遗憾。” “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看……”葡萄牙人诱惑地冲她轻挑眉峰，缓缓拉扯了一下衣领，“嗯……我觉得我刚刚出了点汗，可能需要再清理一次。” 安娜丽塔心中一震，纵使清楚这只是玩笑，某种危险的意识仍蠢蠢欲动起来，在她血液里鼓噪不安。 他们的客房到了，她停下脚步。 “你一分钟不炫耀你的魅力就不自在是吗？”她竭力作出不屑一顾的样子，“那你去勾引空气吧，我要休息了，再见。” 她正准备打开自己的房门时，克里斯蒂亚诺又叫住了她。 “就这样？”克里斯蒂亚诺轻笑道，“你飞过了半个地球，不就是为了看我吗？我现在就在这儿让你看个够，你也不要？” 她顿住了，疑惑地回过头：“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睡不着觉。”他回答，神色中隐隐流露出愁闷，“如果你也睡不着的话，就来我的房间和我一起吧。你想吗？” 他的房间……他的房间？！ 她睁大了眼睛，惊喜得简直透不过气。 “我当然想。”她的声音兴奋地在发抖。 克里斯蒂亚诺却及时摆了摆手，无情地掐断了她的念想。 “嘿，别想歪了，规矩点，做个好女孩儿。”他半开玩笑地说，“我只是觉得，我和你这段时间居然一直在不到十米的距离用手机聊天，实在太蠢了而已……至少让最后一个晚上别那么蠢。” 她顿时泄了气，满脸直白的失望：“我受到打击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被她的表情逗乐了，不禁咯咯发笑。然而他很快又叹息了一声。 “说真的，今晚不是时候。”他无奈地告诉她，“就算我想，我今天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她一怔，从那双棕眸里看到了深深的失落和悲哀，立时想起克里斯蒂亚诺今天所受的巨大挫折。 她心中瞬间满溢温柔的怜爱，只愿不惜一切地呵护他、令他重展欢颜。 “我明白，克里斯。不过你需要我，我很高兴。”她说，轻轻牵起他的手，然后俏皮地勾起嘴角，“放心吧，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滑头。”克里斯蒂亚诺失笑道，然后拉着她走进他的客房。 ☆、第二十五章 一进客房, 克里斯蒂亚诺便第一时间坐倒在了沙发上, 一副十分劳累的样子，而安娜丽塔则顺势紧紧依偎在了他的身旁。 近距离感受爱人鲜活暖热的体温、鼻端萦绕着那股暧昧的香气，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只得赶紧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对克里斯蒂亚诺想入非非的时候。 “你想谈谈吗？”她问。 “关于比赛？不。”他疲惫地长叹道, “我现在只想忘了它，然后睡个好觉。” “……忘了它也对。比赛已经结束了，我想也是时候向前看了。”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点了点头，连话都没力气说似的。 她握紧他的手, 企图令苍白的安慰更有力量：“克里斯，你很年轻，你还有的是机会。” “我没事。”他总算虚弱地回应道。 然后, 他的眼中渐渐燃起倔犟的战意：“我这次做得不好……但下一次，我会变得更好，也会改掉我这次所犯的所有错误。” 她没能及时附和，因为她想到了四年后的事：二十九岁的克里斯蒂亚诺带伤强行出征巴西世界杯, 结果却落得小组赛出局的下场, 更为此而导致膝盖伤势加剧，直接加速了他过人、远射、任意球能力的下滑, 令他不 分卷阅读11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不转型为禁区杀手——不，这次会有所不同的，比如她或许能防止他受伤。 “我知道我爱上的是一个为了缔造奇迹而生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冲她笑了：“你很有眼光。” 她也笑了，然后不确定地问：“那么……你现在能睡个好觉了吗？” 他的神情又颓唐了下来。 “如果你累了，你就回去睡觉吧。”他说, “我没什么。” 就算克里斯蒂亚诺不需要他，她都永远不想从他身边离开，于是她立刻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累，我就想呆在这儿，除非你不许。”她说，故意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不过我确实可能会……不规矩。” 他好笑地转了转眼睛：“忘了你的歪脑筋。你当然可以呆在这儿。不过，最多只能和我一起看电视。所以你确定还想留下吗？” “当然了。”她毫不犹豫地说。然后，她忍不住摸了摸葡萄牙人那张颇具拉丁风情的完美脸庞，无比遗憾地说：“不过只能看，不能做别的，真是太残忍了……好吧，总比看都没得看要好。”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一时看来情绪好了不少：“你喜欢看我，就尽情看吧。我看电视。” 电视机打开的一瞬间，轻松的气氛却荡然无存。 当地的体育频道正在播放赛后的球迷采访。此时，一个怒气冲冲的葡萄牙球迷正在喋喋不休地向记者抱怨：“C·罗纳尔多踢得根本就不好，他只在俱乐部踢得好，他应该被开除国家队。” 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偷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他手握遥控器一动不动，脸上则面无表情，好像电视机里发生的事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换台吧……”她说，小心翼翼地想拿走遥控器。克里斯蒂亚诺仍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却一言不发地将遥控器攥得更紧了。她唯有放开手，由着他看下去。 其他几个受访的球迷的反应大同小异，无不是在指责克里斯蒂亚诺的表现。赛后采访的内容播完了之后，又是来自各方的苛刻意见。比如说，他不配做国家队队长啦、他这个9600万先生在场上人间蒸发啦、他是比赛中最昂贵的摆设啦…… 渐渐的，那些针对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已从单纯的批评变成了刻薄的恶意嘲讽。某中国名宿还信誓旦旦地说，他并不比克洛泽或是鲁尼更强，并且断言他最多只剩三年巅峰期。 她越看越生气，不断在心里大声咒骂所有诋毁他的人。而比起她的满脸怒容，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却始终平静得反常。 等体育新闻对他的报导结束了，他才若无其事地开始换台。 “克里斯……别当回事。”她小心翼翼地说，“某些人只是早就看不惯你，现在逮到了机会才趁机来踩你一脚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知道，所以我本来就没当回事。一向有很多人讨厌我，我管他们去死。我只在乎支持我，喜欢我的人的想法。” “噢，是的。‘你们的爱让我变强，你们的恨让我不可阻挡。’是这句对吗？” 他不由露出微笑：“嗯哼。你记得很清楚。” “当然，这可是我最喜欢的名人语录。甚至胜过尼采。”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好像对她脸上的崇拜非常受用，“那让我考考你，你还喜欢我的哪句话？” 她说出了她想到的第一句话：“‘困扰人们的是我的光芒，就像昆虫只攻击发光的灯一样。’” 但她猛然醒觉过来，“目前”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他果然疑惑地皱起了眉：“我有说过这个吗？” 安娜丽塔正着恼该怎样掩饰过去，克里斯蒂亚诺却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随意地笑了笑：“不过的确挺适合我的风格。” 她松了口气，克里斯蒂亚诺则转过头，继续换台。他翻来覆去也没能找到一个合意的频道，就干脆丢开了遥控，听天由命地停在了一个深夜脱口秀节目上。 她只听了一分钟，就觉得无聊透顶，忍不住问：“你觉得……有趣吗？” “我家花园长草的过程都比它有趣。”克里斯蒂亚诺嫌弃地回答，“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能帮助睡眠，不是吗？” “嗯……的确。那我陪你看完。”她说，全程却几乎没看电视机一眼，而是一直在观察着克里斯蒂亚诺——不光是因为他的容貌远比电视赏心悦目，更是因为她想准确把握他的心情。 然而一直到那个催眠节目结束了，克里斯蒂亚诺都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不太相信他的情绪像表面上一样平和，却又实在没法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也许真的是她担心过头了？毕竟她所爱慕的男子一向足够坚强乐观。 “你现在困了吗？”她只好问。 克里斯蒂亚诺苦恼地回答：“不止不困，我还饿了。” 好像生怕她会想歪，他又马上捂着胃部说：“是这里饿了。” 安娜丽塔失笑 分卷阅读11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道：“好吧，如果你不怕失去你的腹肌，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吃？”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亮，但马上又怀疑起来，“那么晚了，你去哪找吃的？” “你不介意我蹩脚的水准的话，我可以去借酒店的厨房做点吃的。我想我和经理说一声，他应该会同意的。” “你不怕麻烦？” “这没什么，反正我也睡不着觉。你想吃什么？” 他看起来真的饿了，迫不及待地说：“我想吃煎饺。” “啊，可以是可以。不过，做那个会耗时间，你得饿一会儿。” “我还是想吃。” “那好，没问题。”她说，然后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向他鞠躬行礼，“随时为你服务，我的迷人王子。”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正是专属于他的那种灿若骄阳的笑容：“谢谢，安娜。” 她的心融化在了他明媚的笑容中，不禁神魂俱醉，巴不得时间就此停止：“别客气。” 这时她却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厨房可能没有适合的食材。 她一阵懊恼，本想提醒克里斯蒂亚诺做好心理准备，但面对着那令她怦然心动的纯净笑容，却还是不自觉地住了口，决定先去碰碰运气再说。 可惜，她的担心成真了。 她借用厨房的要求倒是得到了爽快的同意，但她在厨房翻天覆地也没找到应有的酱料，甚至连猪肉都好巧不巧地已经用完了。她不死心地企图寻找合适的替代品，仍以失败告终。 安娜丽塔不想让克里斯蒂亚诺失望，却也只得回去把坏消息告诉他了。 一路叹息着从厨房走回客房，她敲响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门。 他忙不迭地冲出来开门，却看见了她两手空空的样子。他脸上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说一句话，而是用略带控诉的目光无声地对她发出疑问。 她歉意地低了低头，为难地解释说：“抱歉……我没法做。厨房里的材料不齐。” 闻言，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又变回了那副死火山一般安静的样子。 她则自说自话地苦笑道：“想想也是……南非度假酒店的厨房怎么会随时为日式煎饺做好准备？” 克里斯蒂亚诺仍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见此，她又是忐忑又是迷惑，对他的反应毫无头绪。 “克里斯？你不高兴吗？”她不安地问道，又道歉了一次，“对不起。” 他还是没有予以任何回应。 她只好硬着头皮说：“嘿……别这样。如果你真那么喜欢的话，回到马德里，我可以让你吃到想吐为止。” 接着她扯出微笑，竭力试图活跃气氛：“不过说真的，厨房没材料让你安全地保住了你的完美身材，这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继续沉默了三秒。 然后，他好像接上了开关一样，终于有了反应——令她目瞪口呆的反应。 他难过地抿紧了嘴唇，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连一个厨房也要欺负我？”克里斯蒂亚诺哭嚎着说，大滴大滴的泪水从那双晶亮的棕眸中不断渗出，他徒劳地用手擦拭，却流出了更多。他哭得浑身颤抖，上气不接下气，犹如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荧屏上的画面远非亲眼所见可比，这个在球场上意气风发地纵横决荡的男子此刻竟哭得如此无助，她几乎从没见过更富冲击力的场面。 她心疼极了，慌忙试图安抚他：“不要哭……不要哭……我今天一定让你吃到怎么样？啊，没错，厨房没有的东西，我可以出去找。”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哭得更厉害了。 “你神经病……神经病！”他含混不清地骂道，同时因哭泣而断断续续地打起了嗝，“你现在出去……还想回来吗……？再说大半夜哪有地方买东西？” “不不不，我不是去买。”她解释说，“我是去附近的华人社区借。我还会让酒店司机载我，很安全的。” 接着她二话不说地就想付诸行动，却被克里斯蒂亚诺用力拽住。 “不行，你不能走。”他一边擦眼泪，一边质问说，“你说你爱我，但现在又嫌我烦了，是不是这样？” “……什么？”她一时愣愣地明白不过来，然后便不得不苦苦抑制笑意——她知道她不该在这个时候笑，可又实在没法不觉得他可爱。 然而尽管她压抑了冲动，克里斯蒂亚诺还是看出了她想笑，而且显然为此而受到了更深的刺激。 结果他恨恨地一把甩开了她的手，甚至企图关上房门：“骗子！” 她一惊，赶紧趁着被关到门外以前冲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地说，“出去！不然我会叫保安的！” 她二话不说地捧起他遍布泪痕的脸，深深地凝视着他的眸子：“越过千山万水，越过时间和空间的轨道，我是为了追随谁？你让我出去，我还 分卷阅读11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能去哪里？” 克里斯蒂亚诺安静了下来，湿漉漉的棕眸像麋鹿一样无辜。但他眉头一皱，还是执拗地拉开了她的手。 “你总是说得好听——”他的嘴唇被堵住了。 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地睁着眼睛，挣不脱她的吻。 她没有侵入他的口腔，没有索取欲念的满足，只是倾注了她所有的温柔。 “别闹别扭了。”她轻轻伸手擦了擦他的眼泪，“我在四十分钟——不，三十分钟内回来，好吗？” 他不满地瞪了她一会儿，才松口说：“迟到一分钟的话，你就别想进我的房间了。” “我知道啦。” 三十分钟是个严肃的承诺，因此安娜丽塔一刻也不耽误地冲了出去。 在这个时间点找到司机，并且说服他在这个时间点载她到附近的华人社区是第一重难关，耗去了她五分钟。 企图让那心不在焉的司机在崎岖的山谷里认真赶夜路，又是第二重难关。 “你有点眼熟，小姐。”司机一边开车，一边不断望着后视镜。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请开快点。” “你好像是某个大明星的女朋友。” “我不是。”她不想多啰嗦，“怎么还没到？你是不是开错路了？” “不，我在太阳报上看过你。”司机肯定地说，“啊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罗纳尔多的女朋友。” 她终于发火了，怒斥道：“我说了我不是！我没闲情和你聊天！你收了我的钱，请开快点！” 司机吓了一跳，碎碎念着嘀咕了几句，总算乖乖闭嘴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报复，他拐错了两次路，消耗了足足十五分钟的时间，才把她送到一个大院子里。如果不是没有时间浪费在争执上，她真想狠狠骂他一顿。 院子有一栋二层小楼，门口有保安，墙上安装着二十四小时通电的电网。她一看表，心急如焚，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大张旗鼓地惊动了所有人，总算走到了正门口。 出来查看情况的是这家的女主人，一个华裔少女跟在她身后，似乎是她的女儿。 “有什么事，小姐？”女主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很抱歉吵醒你们，太太。但我需要借一点东西做煎饺。” “就是这样？”女主人难以置信地问，一下子烦躁了起来，“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 她赶忙制止对方关门：“很对不起，但我真的很急，请让我去厨房看看好吗？” 女主人不耐烦地一挥手：“请你回去，不要骚扰我们。” “不不不，拜托，我会付钱的——两千兰特。” 对方并没有被打动，甚至开始动手推搡：“我只需要睡觉。” “等等——” 这种时候或许换一家人另行尝试才是办法，但她已经没空耽搁了。 情急之下，她只得下定决心拿出最后的筹码。 她颤抖着抬起手，摘下了她的耳环，好像被割了块肉似的。 “我知道我打扰了你们休息……我把这个送给你们作为赔罪好吗？两克拉，很珍贵。” 女主人还没什么反应，她的女儿就被吸引了：“很漂亮。” 虽然心痛，她还是如释重负地笑了：“是的，收下这个吧，小姐。它们很配你。” 女主人迟疑地问她的女儿：“你真的想要这个？” “是的，我可以用它们配我的新裙子参加派对，而且戴着它们我连打耳洞都省了。” 于是女孩的母亲点头了：“那好吧。” 交易好不容易成功了，安娜丽塔却捏紧了拳头，难以撒手。 ‘只是对耳环而已。’她告诉自己。但她知道这不是真的。 这不止是一对耳环。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礼物。 他傻傻地买来送给她，却发觉自己买错了东西，又傻傻地抱头逃走……她一见到这对耳环，就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可爱的模样。 她每次抓着它们，就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他的一缕纯洁的灵魂。 她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终于递出了她不久前拼死保护的东西——它们再珍贵，也比不上克里斯蒂亚诺的微笑珍贵。 用袋子装好了需要的材料以后，她就停止了伤春悲秋，立刻准备赶回克里斯蒂亚诺身边。 他正在等待她。 未免司机又拖延时间，她把酬劳额外多加了一倍，而且好声好气地向他道了歉，才令他比来时快了一倍的速度开回了山谷酒店。 下了车以后，她估算着时限将至，就没有去厨房，而是先奔向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间报到。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出来为她开门了，脸上却是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你迟到了两分钟。”他指责道。 “对不起，对不起。”她讨好地一笑，“给我一个机会补救好吗？我现在就去厨房。” “好吧。”他冷哼着说，“最后一次机会。 分卷阅读11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她正要赶去厨房，克里斯蒂亚诺却发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叫住了她。 “你的耳环呢？”他紧张地问，“你不是又被抢劫了一次吧？” “不是，不是。”她赶忙摆摆手，举起塑料袋，“我只是用它们来交换这个了……那家人不肯配合，我只好这么做。” 说完，她忍不住又发出愁苦的叹息。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地又道歉了：“对不起。” 他的目光变得恍惚茫然，默不作声地呆站在原地。 夜凉如水，月光氤氲，周围只有些微的风声和呼吸声在回荡。他们相对而立，彼此之间只有咫尺之遥，却好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一般。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一时竟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心绪。 良久，她终于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眼里泛起波澜。 ——他又哭了。 安娜丽塔手忙脚乱：“怎么了？怎么了？对不起……你怪我吗——”她慌乱的追问戛然而止。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抱住了她。 她惊讶地僵在了原地，全然不知所措。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饮泣着，温热的泪水渐渐打湿了她的肩膀，进而软化了她的全身。 她顺着本能回抱住了他，柔声问：“到底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抽泣，抱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于是她不再追问答案，而闭上了眼睛，一心沉浸在他的拥抱中，享受那难以言喻的温暖。 他与她分明有过更亲昵的举止，她却莫名地觉得，他们从未这般毫无间隙地贴近对方。 她说不清他们拥抱了多久，或是克里斯蒂亚诺哭了多久，总之当他放开她的时候，她感到黎明已在她心中升起了。 哭够了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对自己的失态十分懊恼，马上转身背对她。 “该死的……”他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眼泪和鼻涕，“我看上去一定糟透了。” “不，你不管是哭还是笑，都一样好看。”她轻柔地说，“不过当然，我还是更喜欢看你笑的样子。” 他不由嘴角上扬，轻哼了一声：“少来了，我都饿扁了。快去厨房。” “遵命，我的王子殿下。”她说，当即赶去了厨房。 为了求快，她这次做得要比过往潦草，用上了所有速成的手段，而且付钱拖上了两个帮工当助手。 做煎饺终归费时，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她还是等到时钟转了一圈才端着盘子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你再晚点来就天亮了。”克里斯蒂亚诺抱怨了一句。 他的眼睛和鼻子还是红红的，她怀疑他不知什么原因又哭了一次。 “对不起，我来晚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很快柔和了起来：“不……你辛苦了，谢谢。” “那么，请用？” 于是，他们依偎在沙发上，一起吃完了整盘得来不易的煎饺。 不知不觉，长夜已过半。 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她的手，头靠沙发，侧脸凝视着她，目光中是对每一份温存的眷恋。她同样专注地回望着恋人，眼底是丝丝缕缕的缠绵情意。 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令她犹如慈母怀中的婴儿般安心——那是真实的血肉，真实的生命，一如他们刚才的拥抱。 “你会一直对我那么好吗？”克里斯蒂亚诺轻声问她。 “只要能让你笑，当然。”她忍不住轻抚他的脸庞，“我太喜欢看你笑了。太阳、大海、鲜花、山川、瀑布……我能想到的所有物象都不如你的笑容那么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果真好看地笑了起来。 她希望能永远看着他这样笑下去，直到时间终结为止。 但到头来她却不得不抬头看向时钟。 “哇……真的很晚了，你必须好好休息了。”她虽恋恋不舍，仍是起身准备离去，“马德里见，克里斯。” 然而她才走出一步，便被坚决地拉住了。 她回过头，发觉葡萄牙人那双棕眸中此刻正含有无限深意。 “别走。” ☆、第二十六章 “别走。”克里斯蒂亚诺重复道, “今晚留在这里陪我。” 安娜丽塔呆立当场, 难以相信上帝的恩赐会降临得如此突如其来。 不……这次又是她臆想太多了吧？也许这句话确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她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行。”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对她的拒绝难以置信：“不行？为什么？” “因为这次你真的不能再指望我不想歪了。”她埋怨道，“别折磨我了，克里斯。我可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克里斯蒂亚诺恍然大悟, 不禁失笑起来。 然后, 他优美迷人的口唇中吐出 分卷阅读11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最危险的诱惑：“那如果我说……你这次可以想歪呢？” 她头脑中轰然一震，一片空白。 如果她可以……如果她可以……还用得着多想吗？ 面前是人世间最崇高、最美丽的造物——她渴慕已久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她永生永世唯一的爱人。 有不知名的火苗在她身上窜动。她想得到纾解，想忠实于内心的诉求, 但一根警惕的弦却被扣动了，阻止她释放自我。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说。 他疑惑地歪歪头：“你不知道？” 安娜丽塔只是毫无意义地又说了一次：“我不知道。” 她不知道，他更不会知道。 但克里斯蒂亚诺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他一贯果敢直接、想到就做, 从不必瞻前顾后、深思熟虑。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从沙发上起身，迫近她跟前，缓缓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触手间尽是温柔的暗示。 “为什么？”他再次压低了性感的嗓音, “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纵使刚刚哭得狼狈，克里斯蒂亚诺依然美得令人窒息。当他有意而为时, 他脸上那些华丽的线条更是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致命的邀请——是来自地狱的邀请么？她很怀疑。 她渐渐惊惶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多看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却很快托起她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着他——不得不接受他的迷惑。 “你真的不想要我？”他的语气十分受伤，那勾魂夺魄的微笑中却流露出胜券在握的自信。 他也确实有充足的理由感到自信。 安娜丽塔几乎第一时间便被他的味道、他的容貌、他指尖的温度给迷醉了。 克里斯蒂亚诺缓缓地倾下头，预备吻她的时候, 她呆呆地任由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不断向她凑近，浑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她突然触电般地摆脱了他，并向后倒退几步。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不想要我？”他再问，这次带上了真心实意的挫败。 听到这个问题，安娜丽塔总算回过了神。 “我不想要你……我不想要你？”她好像觉得荒谬极了，神经质地不断发笑，“你说我不想要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对她的反应茫然不解，无言以对。 然后，安娜丽塔近乎愤怒地盯住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凛，遍体生寒。 他永远看不透她迷雾般的眼睛背后是什么，但现在他看到那掩藏在深渊中的秘密了——至少看到了一部分。 是仇恨、贪念、嫉妒、掠夺、破坏……而这还并不是最令人生畏的。 那是一双非人的眼睛——她就这样盯着他，目光聚焦得如此集中，比太阳的聚光点更炙热，仿佛要把他烧穿……空间是广阔的，无论多么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一样物件，人的视线范围都总会由一个世界而不是一个东西构成……然而，她眼里却真的只有他，只有他。这种目无他物的绝对专注，不可能属于人类。 她不是人。 克里斯蒂亚诺不确定此刻如蝼蚁般爬满全身的感受，到底是恐惧还是别的。 “你做梦也想象不出，我到底有多想要你。”她冷冷地说。 他深呼吸了一次，鼓起勇气正视她。 “那么你来告诉我。”他要求道。 安娜丽塔则在这时看向了窗外，入迷地盯着天上的月亮。 她该告诉他么？有些东西克里斯蒂亚诺永远不该知道，但是……她不可能，或许也不必隐瞒她的偏执。 于是她终于问：“你小的时候，有试过向父母说，你想得到月亮吗，克里斯？” 他一时不明所以，只好说：“可能有，可能没有。” 她则陷进了伤痛的回忆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没对任何人说过，但我一直想要……想到发疯，直到今天也没有改变过。我当然不可能拥有月亮，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我摸不到的月亮……却有人能摸到。” 说到这，她将视线转向克里斯蒂亚诺，凄凉地笑了：“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吗？你的母亲，你的哥哥，你的姐姐，你的朋友，你的队友……我都嫉妒。当然，我也嫉妒你的情人。你的上一个女朋友……如果不是我相信你们会分开……我想我真的会杀了她的。”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说不出话，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渴望没有用，嫉妒更没有用，我只剩幻想。”她自嘲地继续说，“我幻想了很多种荒谬的可能……都是说出来都让人发笑的白日梦。在这之中我想的最多的，就是能像海的女儿一样拥有一个等价交易的机会。” 他深思了一阵，探问说：“你也会愿意付出你的声音？” “毫不犹豫。”她说，“但我想那是绝对不够的。我要的可是月亮。” 紧接 分卷阅读11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着，她的眼神变得恍惚起来：“月亮……如果巫婆连那样的东西都答应给我，她一定会要求我付出所有的东西的。我要放弃金钱、声望、健康……我要放弃亲情、友情、良知……我也要放弃我的歌声、我的头脑、我的灵魂……”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胆寒，脱口问道：“那会是怎么样？” “具体地说……我大概余生都不会再有安适体面的生活，必须永远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地流浪，像过街老鼠一样求生。为人的情感联系也从此与我无关，我不会有任何亲人、朋友、伙伴……此后世上所有人看到我，都会像看到麻风病人一样厌恶地别过头……我或许还要交出眼睛、耳朵、健全的手脚，成为瞎子、聋子、瘸子之一。” 她幽幽地描述出与魔鬼交易的幻想，如同一座黑暗古教堂里的穹顶壁画，在夜晚被一只蜡烛缓缓照亮，而克里斯蒂亚诺则为呈现出的景象目瞪口呆。 最终，她作结道：“总之，如果有巫婆的话，她大概会对我说，她可以把月亮给我，但代价是我要付出月亮以外的一切……从今以后，我会有月亮，也只会有月亮。”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愿意吗？”克里斯蒂亚诺终于问出口。 夜色茫茫，她面容苍白如雪，神秘的褐色眼睛显得愈加幽深，有种令人心惊的诡魅魔力。 “你知道答案。”她说，怅然地向他伸出手，却在即将触及时停止，仿佛撞上了无形的屏障，“那么多人为你着迷……可谁又愿意只为了月亮活着呢？” 克里斯蒂亚诺恍惚地望着她，如在梦中，找不到一丝生存实感。 她也确实始终仿佛幻梦般飘渺。 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脚、她的身体……那么轻如无物。她的血肉之躯似乎从来只是个假象。 而那双非人的眼睛……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不知道他害不害怕。 他应该害怕吗？ 克里斯蒂亚诺试图通过回忆拼凑线索，得出答案。 记忆如飞鸟般在他脑海中掠过。 训练场外飘来的，鬼魂般的沉郁生灵……盛大的舞台上，美丽不可方物的图兰朵公主……聪敏大方，热情可人的求爱少女……与世格格不入的边缘人……刚烈高傲的灵魂……他最虔诚的崇拜者、最情深的爱慕者。 是的，没有人这样爱过他，没有人能这样爱他。 ——而他感觉到的并不是恐惧。再也不是了。 确定了心迹，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接着，他抓住她顿在半空中的手，贴到自己的心口处，令她微微一颤。 “我不是月亮。”他轻声告诉她，“月亮很冷，很荒芜，要了也没什么好处……我可不一样。感觉到了吗？” 安娜丽塔体会着他有力的心跳，仿佛把握了生命的本身。 她感到了摇撼身心的狂喜——毫无残缺的美，是与人生互相对立的，而克里斯蒂亚诺统一了矛盾。 他既是美，也是生，活力无穷，却没有可鄙的残缺。 “是的。”她感慨说，“你太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粲然一笑，然后又努起了嘴：“那你到底要不要我？” 安娜丽塔没有立刻给予肯定回答，而是惘然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阵，似乎因他的存在而迷惑不解。 “你先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她说。 不知怎的，克里斯蒂亚诺竟第一时间领会了她的意思。 没有什么迟疑，仿佛顺理成章似的，他轻轻点了点头：“好。” 于是，在她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克里斯蒂亚诺缓缓地开始除去自己的衣物。 克里斯蒂亚诺和外人一样清楚他相貌极其出众，因而也总爱见缝插针地展示自己的魅力，但此时此刻，他的动作自然而闲适，没有一份刻意引诱的含义在内，只是若无其事地在向他初生时的姿态回归。 很快，一个连他自己衣衫整齐时都无法比拟的，前所未有的英俊男子站在了安娜丽塔的面前。 这是何等完美的身体？她想。 蜜色的光泽、充满爆发力的坚实肌体、修长优雅的骨架……沐浴在柔和的月夜清辉之下，他身上仅有的两处缺陷，和那不甚雅观的隐秘部位，也被修饰得并不分明了——这令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过于，过于完美了，就像降生于月华之中的静止艺术品，以至于她反而无法升起应有的兴奋感。 她此时看到的是一种建筑结构般稳定的永恒之美，而非短促热烈的生命之美，难以激发任何危险的冲动——永恒之美本也会唤起一种毁灭的欲求，然而他完全袒露的美，力量实在过于强盛了，似乎不可能有一丝被征服，被破坏，被占有的可能性，使她深觉自身的卑琐无力，只能心甘情愿地屈服跪拜。 “你为什么那么美？”她茫然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低声发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很普通。” 她差点呛到，用力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谦虚，这是无耻。” 分卷阅读11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噢，随便吧。”他耸耸肩，接着不满地交叉起双手，“不过光是你看我，太不公平了。我也要看你。” “……好吧。”她一颗颗解开上衣扣子，“你要看就看吧……虽然我比不上你。” 所有衣服像昆虫蜕皮一样滑落在地，她的样子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眼前。 他的视线扫过了她的全身，像是在重新认识她一般。 有点儿冷。奇异的是，她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不怎么感到害羞，犹如亚当和夏娃在地上乐园生活时那样坦荡自若。 面对她俊美无双的恋人，她忍不住对自己感到了惭愧，便自暴自弃地冲他一摊手。 “我是完全没你好看……你愿意勉为其难地接收吗？”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突然上前捧起她的脸，轻吻她的嘴唇。 蜜一样甜，云一样柔软，春天般温暖。她觉得这比她真正的初吻更像初吻。 “乐意之至。”他抵着她的鼻尖说，坏坏地一笑，“现在……该做正事了。” 她入神地凝视着他，把她的眼睛沉入他的眼睛里，感到了宇宙在流动，仿佛瞥见了幽深的黎明、古老的昨天…… …… 她永生难忘，南非乡村的茅草屋里，有银白的月光，大滴的汗水，情动的喘息，窗外有虫鸣流水的声音，空气里有芳草的清香。 世间的一切都如潮水般一直退到无穷远，“他”和“她”的界限消失了，成为了同一个“我”。 在那根须相交、枝叶汇合的神秘时刻结束的一瞬间，她想到了永恒。 ——上帝早已离她远去，而挚爱仍在她的身边。 …… 激情过后，他们大被同眠，享受残夜将尽时分的温存。 “你还好吗？”克里斯蒂亚诺柔声问，替她掖了掖被子。 “好得我想死在你的床上。” 他好笑极了，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蛋……睡觉吧。” “好吧，但还有一件事。” “什么？” 她直直地盯着他，认真地说：“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把脸埋起来窃笑了一阵，然后枕着她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她听到了他轻快的低语。 “我也爱你。” ☆、第二十七章 破晓时分, 半梦半醒的克里斯蒂亚诺嘴边挂着一丝甜笑, 下意识地抱向了身边人，却摸了个空。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觉安娜丽塔不知所踪。 “安娜？”他从床上坐起, 环顾房间。 也许她赶时间退房乘飞机, 不想吵醒他才直接离开了。然而他还是扁了扁嘴，失落之余又莫名有些气恼。 “可恶……”克里斯蒂亚诺低声咒骂，暗自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 他至少三天不要再理睬他的女朋友——谁让她不声不响地丢下他呢？当然，她肯定又会用一大堆甜言蜜语讨好他，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上当了。想到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好在，气鼓鼓地下床时，他的余光总算注意到了阳台上的背影。 安娜丽塔并未离去，而正靠在栏杆边观看天边若隐若现的红霞。 她很安静, 仿佛正贴着世界的心脏在呼吸, 纤弱的身形与大自然浑若一体。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扫不快，展颜微笑起来。 他披上了一件浴袍, 放轻脚步偷偷走近她身边，然后飞快地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安娜丽塔立刻侧过头：“啊，睡王子醒了。” 他喜欢她的称呼，不禁莞尔：“这么早起来看日出？我差点以为你天没亮就偷偷溜走了。” “我像那种人吗？”她好像受了莫大的诋毁，“一和你做完爱就马上逃之夭夭？”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 然后顺势露出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那可说不准。”他冷冷地斜睨着她，“从你过往的表现，我很有理由怀疑，你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把我骗上床而已。” “嗯……我不能否认，我一开始就有这种企图。” 他一脸受伤：“所以说，你想得到的只是我的身体？” “错了，我还要你的心，你的灵魂，不过——”她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手指探进他浴袍的交领，在他光滑的胸口处摩挲着，“我也是个感官动物……那么性感的身体，我当然会特别，特别想要。” “女色鬼。”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然后抓住了那只不规矩的手，牢牢握紧，“我现在已经被你吃掉了，你高兴了？” 安娜丽塔望向远方，四周仍然一片寂静，但天际已经透出了亮光。她感到快乐极了：“还用说吗……连风景都变得更美了。” 他轻笑了一声，揽住了她的肩膀：“特地出来享受美好的清晨？” “ 分卷阅读12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一向最喜欢早晨了。”她幽深的褐色眼瞳变得恍惚了起来，“早晨总是我一天中唯一能感到轻松的时间，好像一切都充满希望，所有烦恼都被洗走了。而一到了中午，我就会开始焦虑。至于夜晚……简直是活不下去。日复一日都是如此。” 她苍白隽秀的侧脸似冰雪般清冷，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也成了月光。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出神无言，似乎也被她的忧郁所感染了。 然后，她忽然回头，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不过昨天晚上，我第一次觉得……夜晚和清晨一样美好。” 她眼底的爱意清晰无误地传递给了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地将她搂住，深深地亲吻了她。甜得牙疼。 她品味着他柔软的嘴唇、湿热的舌头，忍不住回味起了昨夜与他激情缠绵的滋味，乃至渐渐心跳加快、体温升高。 他那电动马达一样强悍的腰腹、汗津津的蜜色肌肤、连绵不绝的销魂呻`吟、情动的艳丽神态，她想想就难以自持……现在他浴袍下面似乎什么也没穿，只要她扯下那条腰带…… 她的浮想联翩随着这一吻的中断戛然而止。 克里斯蒂亚诺此时注视着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讪讪地想，难道她刚动歪脑筋就被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出来了？ 不过看来并非如此。 “安娜。”他迟疑地说，“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的态度令她困惑：“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却又犹豫了。 “多么完美的一个早晨……”他懊恼地自言自语说，“呃，其实你也不用现在就知道，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了。” 全世界都会知道？ 安娜丽塔皱眉思索了一阵，联系前世，很快豁然开朗，猜到了那件事是什么。她不禁有些好笑——克里斯蒂亚诺居然担心她会介意？ 好吧，曾经她不是完全不介意的，因为她无法不嫉妒某个陌生的女人孕育了他的血脉，更无法不嫉妒那个小生命得到了他的深爱呵护……但现在她没必要嫉妒什么了。 “跟别人比起来，我对你的事是不是该享有些优先知情权，克里斯？” “嗯……的确。”克里斯蒂亚诺低头嘀咕说，“好吧……你早晚也得知道。” “那你还等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了一口气，惴惴不安地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让这个即将轰动世界的消息像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落地。 “我的儿子两个星期前在美国出生了。”他宣布说，“监护权完全归我，他母亲的身份会永远保密。我很快会把他接回家。” 说完，克里斯蒂亚诺就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安娜丽塔却只是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好像他刚才不过是告诉她要去哪里吃饭一样。 “你当爸爸了，恭喜。孩子取了名字吗？” 他一怔，傻傻地回答：“呃，是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似乎十分为他高兴：“他继承了你的名字……你一定非常喜欢他。你干嘛不早点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没猜错的话，你上次在我家的接的那个电话，就是关于这件事的吧？”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始料未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良久，他才探问道：“你……没什么想问的？” 安娜丽塔十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很肯定不久之后，你会被全世界的记者问到烦死，我就没什么必要凑热闹了。”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见此，安娜丽塔握紧了他的手，将坚定的心意传递给他。 “这件事上你不欠我，也不欠任何人一个解释。”她声如银铃，面容温和，“你愿意告诉我，代表你信任我，我已经很高兴了……我现在等不及想看看那个孩子了，毕竟他是我深爱的人的骨血。” 克里斯蒂亚诺久久无言。她一贯毫无保留地体贴他、宠爱他，但他没敢指望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也依旧如故，结果不禁又是惊讶，又是感激。 “谢谢，安娜。” “你觉得非说谢谢不可的话……”她狡黠地踮脚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就该这样说才对。”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依言低头深吻她。 安娜丽塔勾住他的脖子，拉扯着他的头发，热情地与他纠缠在一起，很快便又忍不住开始血液沸腾、想入非非了。 恋人的唇舌还是那么甜美……他身上的气味到底是古龙水还是催情剂……？他的腰又窄又结实，一点赘肉都没有……噢，还有他的臀部，紧绷绷的，好像还越来越有弹性了。 显然，克里斯蒂亚诺这下不可能察觉不出她的不良念头了。 他按住那双在他身上胡乱攀爬的手，松开嘴低语道：“你又不老实了，嗯？” 她恋恋不舍地多捏了两下：“你太辣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又翻了个白眼：“ 分卷阅读12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超级女色鬼。” “好吧，也许我确实是。”她无所谓地承认，俏皮地一笑，“不过……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才是。” “哇，那不是更糟？”他惊恐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是你唯一的受害者？你要怎样才能转移目标？” 她貌似认真地想了想：“嗯……除非能出现一个比你更英俊、更有魅力的男人——不过这注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是的，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受害者。”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无比苦恼的样子：“怪不得我都从北半球逃到南半球了也还是要被你非礼。” 她咯咯发笑，然后默然回顾起了这趟奇妙的旅途，不禁感慨万分。 科维良、里斯本……再到伊丽莎白港、德班、开普敦、约翰内斯堡……她是拜苦路的圣徒……前夜，克里斯蒂亚诺与她深夜清谈，共享同一片月色，唯独不知她近在眼前……八分之一决赛，她不惜一切地想帮助他……如果她真的赶得及出手会怎么样……？在路上她遇到了最惊险的危机，最终导向了意想不到的结局……与克里斯蒂亚诺相遇的一刻，她以为她即将永远失去他了，结果却正好相反……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出声。 她回过神，突然忍不住好奇。 “克里斯，昨天晚上，你看到我出现在你的房间里的时候……真的完全没吓到？” 这个问题令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神。 “老实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被逗乐了，“有点吓到。尤其是发现你在唱歌的时候。” 她脸红了，纵然清楚克里斯蒂亚诺绝无恶意，仍被唤起了一种熟悉的耻辱感。 由于心思活络，却缺乏交流对象，在唱歌之外，她更有自言自语的习惯，而每当不慎被旁人见到她声情并茂、条理清晰地对着空气说话，她都会第一时间被一种看待怪物的目光所洗礼——这总令她羞愤欲死，而她现在的感受则与之一般无二。 她尽量满不在乎地问：“我很奇怪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正色，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而后，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变得异常柔和。 “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我从不觉得你奇怪。”他轻轻抚过她的头发，在她前额上印下一吻，“自从昨天之后，我更是清楚地认识到，我的女朋友好到足以让全世界嫉妒我。” 他的温柔几乎令她战栗起来。 她受宠若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美丽的暖棕色眸子洋溢着柔情，闪闪发亮，好像装下了漫天星辰。 克里斯蒂亚诺全盘接受了她的爱恋，接受了她的生存意义，甚至乐意于回报……她还能再得到什么更好的幸福呢？ 面对她满脸的动容，克里斯蒂亚诺又嬉皮笑脸起来：“别哭出来，我懂的。” 她一下子笑了。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从身后将她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同她一起迎着晨风，透过丛林遥望马哈里斯湖上旭日初升的景象。 “你真不怕我是个跟踪狂吗？”她闭紧眼睛感受他的温暖。 “起先……我确实吓了一跳，但最后我只有幸福的感觉。”他柔声对她耳语道，感慨地看向远方，“其实我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在想，如果你能陪我一起站在这里看日出就好了……现在成真了，多么浪漫？” “是吗？”她的心满溢喜悦、芳甜如蜜，“前天晚上，我也在想，如果我能和你一起看到日出就好了……哪怕你不知道我离你有多近。”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将她抱得更紧：“那我们现在就一起看看……很美不是吗？” 安娜丽塔睁开眼睛，看到天地间正弥漫着无声的期待。 曙色如蓓蕾般层层绽放，照亮了暗影憧憧的草地和树木，染红了波平如镜的湖面。 随着光芒越来越强，太阳终于自水面一跃而出，彻底掀翻了夜之帷幕，唤醒了草木葱茏的大地。世界不再冷寂幽暗，变得鲜活生动。 长夜彻底消逝，她的心境也越渐明亮。 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的香气依然如罂粟般醉人，但此刻这却令她的心接近上帝，而非趋向撒旦。她不由再次侧过脸，入迷地凝视着她的爱人。 以晨曦为金色的头冠，葡萄牙人目视远方，精致的面容光辉灿烂，吞噬了所有黑暗。 真美啊…… 这远胜任何艺术作品的一幕令她忽然明白到，真正的日出，并不发生在天上，而是在她的身边。 察觉到她炽热的视线，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低下头：“你看我干什么？看风景。” “风景有什么好看？你好看多了。不如看你。”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揶揄地挑了挑眉：“昨天晚上你还没看够？” 她舔了舔嘴唇：“天那么黑……我哪里看得清楚？” “好吧，也对。”他勾起嘴角，拥着她的手缓缓地探进她的浴袍下摆，“正好……我也没看清楚。” 她神魂颠倒、心驰神摇：“你不用赶 分卷阅读12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飞机吗？” “离退房还有两个钟头呢。”他爱抚着她的腰际，在她耳边低语道，“足够完成最好的室内运动了。” 安娜丽塔马上转过身，迫不及待地吻了他，两手则一边拉扯他的腰带，一边往她最喜欢的部位摸索过去。 “……你就这么喜欢我的屁股？”在接吻的间隙中，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问。 “当然。”那部位的手感令她爱不释手，不自觉地说出了心中所想，“如果有根铁棍的话——” 一听到这个敏感词，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气红了脸。 “你再敢提一次‘铁棍’试试？”他瞪着她警告说。 她反而觉得有趣，挑衅说：“你不喜欢铁棍？可以换别的，比如专门的玩具？” 克里斯蒂亚诺危险地假笑起来：“……你完了。” 然后，他二话不说地将她一把抱起，向室内走去：“你别想下得了床。” 安娜丽塔惊呼了一声，挣扎无果之后，便把脸埋在了他的胸口处，吃吃地窃笑起来。她盯着那张越发接近的大床，感到既紧张又兴奋…… …… 时间终归不算充裕，她原本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打算适可而止，然而“最好的室内运动”毕竟是“最好的室内运动”，她刚刚体会了其中的好处，恋人又那般俊美迷人，也就不免食髓知味，贪心不足。而克里斯蒂亚诺一旦投入，兴致也不比她浅多少——在她的积极配合下，他不知疲倦地尝试着五花八门的运动姿势，与她共同探索人体的奥秘，把他在绿茵场上声名卓著的强大体能挥霍到了极致…… 太放纵的结果是，完事之后，他们不得不再次倒头大睡了。 一直到了日上三竿，夏季炎热的阳光直射在身上的时候，安娜丽塔才迷迷糊糊地苏醒了过来，而身边的克里斯蒂亚诺这时则仍然还在呼呼大睡。 她打了个哈欠，倾听着身边爱人平稳的呼吸，乐此不彼地又开始欣赏他的睡脸。 闭紧眼睛熟睡的时候，他的容颜乖巧安详，又长又卷的睫毛低垂下来，简直跟人偶似的。他在那里静静地躺着，就像被封存在水晶棺里一样，美得仿佛时间都要在他身上凝固。 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光芒穿越了她心灵的旷野，令她把生命的废墟重构成了神圣的庙宇。然后，欲望随着生存意志一起膨胀，她的新生中又有了疯狂、沉沦、厄运……他是她的救赎，更是她的剧毒。 而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 不可思议。 她的手像只怯怯的白蝴蝶一样伸出，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唯恐弄醒他，便又默默收了回去。 不过……他退房的时间已经要到了吧？虽然她不忍心吵醒他，但他现在也确实不能继续睡下去了。 “克里斯，醒醒。”她轻轻地拍了拍他。 他只是抖了抖睫毛。 安娜丽塔正要继续拍他，房间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克里斯？克里斯？”好像是佩佩的声音，“你是怎么回事？你再不出来，就自己一个人游泳回家吧。” 她一惊，下意识地用被子裹紧赤条条的身体。 然后她连忙大力地拍了拍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克里斯……！”她不敢太大声，以免被屋外的人听见。 克里斯蒂亚诺像懒猫似的挥了挥手，继续舒服地睡大觉。 与此同时，佩佩似乎正在和屋外的另外几个队友商量找人开门。 她急得直冒冷汗，拼命摇晃克里斯蒂亚诺的肩膀：“克里斯，快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拒绝睁开眼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就换个姿势再陪你做一次……我可以的，相信我。” “……天哪。”她崩溃地捂住了脸，六神无主。不一会儿，她又绝望地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的队友已经去找客房服务员了。 然后她突然放下手，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想到了办法。 她凑到克里斯蒂亚诺耳边，悄声说：“克里斯，你训练要迟到了。” 效果立竿见影。 “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惊醒，从床上弹起来。 她赶紧推了他一把：“你的队友在外面！” “什么？什么？”他还睡意朦胧，稀里糊涂地搞不清楚状况。 屋外的人又开始敲门叫唤了，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慌张了起来：“见鬼！” “我该躲起来吗？”她问。 “不，你待着别动，我来应付。”他说，立刻掀开被子下床，低头四处寻觅散落的衣物。 佩佩又喊道：“克里斯？你还没醒？” “我很快就出来！”他一边大声应道，一边光着身子继续寻找。安娜丽塔忍不住有点想笑。 “内裤呢？”克里斯蒂亚诺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来转去，“我的内裤呢？” 她从床边找到了，立刻丢给他：“这儿！” 克里斯蒂亚诺赶忙接住，但 分卷阅读12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才刚提到膝盖的位置，就感到有一阵冷风吹到了他光裸的身上。 门开了。 “克里斯，你在——” 佩佩目瞪口呆。 克里斯蒂亚诺惊惧地转头，穿内裤的动作也瞬间凝固了。 以科恩特朗、西芒、阿尔梅达为首的葡萄牙队成员都正等在门外，他们对佩佩的忽然沉默大惑不解。 “怎么了？”其中一个人问。 佩佩默不作声地呆立原地，其他人便只得齐齐凑上前来查看情况。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就看到屋外突然又多了十几只惊呆的眼睛射向了他。 葡萄牙队员们看看他们光溜溜的队长，又看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年轻姑娘，很快也集体变成了一排石化的雕像。 一片死寂。 空气冻结了。没有人打破难堪的寂静。 微风轻轻吹过，发出了嘲笑一样尖锐的声音。 屋内屋外的所有人依旧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动不动，瞠目结舌。 …… 不知过了多久，克里斯蒂亚诺首先恢复了动弹。 他合上半张的嘴，默默提上了内裤。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向所有人打了个招呼：“早安。” 安娜丽塔学着他的样子，也在被子里向他们招了招手：“早安。” 带头的佩佩还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他们两个，屋外的一排雕像也继续沉默着。 直到佩佩突然嘴角一抽，捂住了自己的侧脸， “牙疼，牙疼。”佩佩受不了地说，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所有围观的人这才浩浩荡荡地一起离开，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远处突然爆发了一阵默契的大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片刻，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子。 “你觉得，我大概会被他们嘲笑到什么时候？”他问她。 她不确定地回答：“嗯……到巴西世界杯的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露出了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扭曲表情。 他浑浑噩噩地发呆了半天，才在安娜丽塔的协助下找回了所有衣服，穿戴整齐，拖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走出这个注定将令他永生难忘的房间。 她想要送克里斯蒂亚诺一程，便在他的认可下，挽着他的手臂与他同行。一路上，她明显地感觉到，越是接近大部队，他的脚步就越是不情愿了。 大堂里，葡萄牙全队的人员正在交头接耳地聊天。那些刚刚亲眼见证大戏的球员最为活跃，争先恐后地向包括主教练在内的所有人描述他们看到的一切，惹来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和她结伴出现时，他们收敛了几秒钟，却很快爆发了一阵更加肆无忌惮的大笑。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哭丧着脸：“上帝……” “呃……我是不是不该跟到这里？”她抱歉地说，“对不起。” 他叹了口气：“不，没什么。就算你不过来，他们也不会少嘲笑我一会儿。” “这倒也对。”她好像被一言惊醒似的点了点头，“那我就不用忍下去了。” 他一脸疑惑：“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问完，便猝不及防地被她扯着衣领，强行吻住了嘴唇。 他的耳边立即传来了队友们起哄的口哨声和欢呼声，他则愕然地睁大眼睛，呆呆地任她啃噬、轻舔他的唇瓣。 吻够了之后，她依依不舍地轻轻抚摩他的嘴唇：“美味。” 克里斯蒂亚诺又好气又好笑，在身后队友的哄笑声中，无言地瞪了她一会儿。 “这下我大概要被嘲笑到俄罗斯世界杯的时候了。”他控诉道。 她又吻了他一下，浅笑道：“说不定这有助于增进同胞友谊……马德里见，克里斯。” “……再见！”他扭头离去，不想再理会她似的。 她目送着克里斯蒂亚诺迎着那些调侃的眼神，走回他的同伴中间，然后就在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他如何气恼地对他们摆手、如何红着脸骂骂咧咧，越发觉得他可爱极了。 跟随大部队离开酒店前，克里斯蒂亚诺见到她还留在原地，便停顿了一下，远远地向她挥手致意。其他人见了，也恶作剧似的集体向她挥了挥手，并异口同声地喊道：“再见！” 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暗暗感到奇妙：在此之前，她还得像做贼一样躲着他们所有人，然而现在……多么有趣？ ☆、第二十八章 不出克里斯蒂亚诺所料, 经历了世界杯出局的阴云之后, 他的同伴无不对他们的队长的轻松娱乐八卦充满兴趣。在球队大巴上，不管他们聊什么内容，不一会儿都会无一例外地拐到他和女友大被同眠的事迹上, 无论他怎么制止都没用。 克里斯蒂亚诺无可奈何, 只好不理会他们，转而同葡萄牙主帅卡洛斯·奎罗斯对话。 “教练，有件事我得向你澄 分卷阅读12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清一下。”克里斯蒂亚诺郑重其事，态度诚恳, “昨天经过混合区的时候，记者让我解释葡萄牙被淘汰的原因，我当时实在没心情理他们, 就直接让他们去问你。但我的意思只是你当时正在出席媒体记者会，所以他们自然可以听到你对比赛失利的分析，而不是想暗示输球都是你的错——我是球队的队长，我怎么可能不是该负最大责任的那一个？” 听到这个严肃的话题,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 静待他们的主教练的反应。 “我知道，别担心。”奎罗斯说, 的确毫不介怀的样子，“我们所有人都很清楚，你绝不会做推卸责任的事。你那时的心情我也很明白……你也不需要再责怪自己，你已经尽己所能了。” 克里斯蒂亚诺放松了下来，刚想接话, 便见到这一向稳重的老人对他露出了揶揄的表情。 “不过说实话，我本来以为我们被淘汰，你会是所有人里最难过的一个，结果到头来你居然是最快活的一个。”奎罗斯调侃说。 空气里一阵沉默，然后倏然爆发了一阵哄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主教练，然后气急败坏地挥了挥手：“你们够了！你们自己一辈子没和女朋友睡在一起过吗？” 所有人一下子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整个大巴都仿佛在笑声中震动，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车底。 “我们可谁都没有这么贴心的女朋友。”科恩特朗边笑边说，“你一向是最早起，最准时的一个，今天居然迟到，我本来还很奇怪是怎么回事……结果你可真会享受。” 其他人捂着抽搐的腹部，纷纷附和。 “换了是我的话，我大概也不想起床……” “如果我们不去开门的话，他现在应该还没穿上内裤呢……” “我还得坐十几个钟头飞机才能见到女朋友，真是差远了……还有那甜蜜的吻别……” 克里斯蒂亚诺羞恼极了，突然掏出他的耳机，用力堵上了耳朵。 “笑吧，你们继续笑吧。别再烦我就行了！” 坐在他身边的佩佩克制了一下笑声，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不说这个了，那换个话题……比如跟我们说说，你和女朋友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转行当娱乐记者了吗？”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这时其余的队友却齐齐点头附和佩佩，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安娜丽塔。 “她长得可真美啊，怪不得我们的万人迷都被征服了。” “的确，我还听说她是一个歌剧演员。美貌和歌声，多像迪斯尼动画片里的公主？” “什么？歌剧演员？你们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认识？” 所有人都直直地看向他，用目光要求好奇心的满足。 他们话中的艳羡令克里斯蒂亚诺颇感称心，不自觉地也回味起了与安娜丽塔奇特的邂逅，心中顿时满溢柔情，清晰无误地流露在了浅浅的微笑中。 从天而降的少女，从天而降的爱情……那次事故到底是不是有意而为呢？他还是不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如果那是一次意外，它无疑是天降奇缘；如果那是一个计划，它也意味着最深刻的真情。 克里斯蒂亚诺正自出神时，短信提示中断了他的思绪。他取出手机一看，脸上的笑容愈加甜蜜起来——是安娜特意借了别人的手机发来的肉麻信息。 队友们见此，看待他的眼神也越发戏谑了。 “女朋友发来的？” “真是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她说了些什么？让你笑得像个傻子？”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理会，干脆笑得更像个傻子，津津有味地反复读了好几遍。 然后，他抬起头环视所有人，先前的尴尬忽然全部变成了一种强烈的自豪感，以至于有了炫耀的冲动，便冲他们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们很想知道？我读给你们听。”他说。 众人连忙竖起了耳朵，少数几人则产生了一些不祥的预感，警惕地皱了皱眉，但到头来谁也没阻止他念出短信。 “克里斯蒂亚诺，我的迷人王子，我刚上了巴士。”他苦苦憋住笑意，抑扬顿挫地念道，“坐在我旁边的男士一直和我攀谈，他的眼睛虽然远远不如你那双星空之瞳美丽，但却和你一样是温暖的巧克力色，所以我就忍不住一直盯着看。这好像让他产生了一点误会，不过我很快就向他解释清楚了，他后来也好心地把手机借给了我，让我能够告诉你：我好想念你。虽然不用多久就能再见到你，但没有你的光辉，世界一片黑暗，以至于一分钟都显得漫长无比。” 他每念一句，队友们的表情便更扭曲一分，到了最后，直接又成了一副见鬼的样子。 他们集体沉默了一阵，直到佩佩率先受不了地问：“……有这么夸张吗？” 克里斯蒂亚诺嘴角上扬，好好欣赏了一番他们的反应。 “好问题。”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我现在就问问她。 分卷阅读12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没人来得及想到要阻止他，他就已经开始写回复，并且嘴里还清晰地念了出来，让所有人听到他的问题：“有这么夸张吗？你一分钟看不到我都受不了？” 大约过了几十秒，他就收到了她的回信。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大声念出来。 “我一点也没夸张。大自然是从天堂或是哪位神仙的脑海中借来了灵感，才创造出了那么美丽崇高的你？”克里斯蒂亚诺竭力沉稳朗读，却难以不因发笑而时不时中断，“不，显然你是天上的灵魂，有血有肉的太阳。你多情的眼睛闪闪发亮，放出的光芒射进了我的心房，能把我变成石头……世上一切光彩与你的目光相比都如此黯然渺小……若能被你看上一眼，死有何妨？我现在十分嫉妒你的队友，能被你的明眸所注视。” 读到最后，他已经笑得不能自已，乐此不彼地把其中几个句子重复读了几遍，而其他人却愈发缄默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的眼睛，向同伴们问道：“她说她嫉妒你们。我的眼睛真的有那么美吗？” 他们马上开始大声地嘘他，简直比他每次在客场踢球时享受的万人狂嘘还恶意满满。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一笑，反而更加觉得快活极了。 “……她平时就一直是这么说话吗？”佩佩心有余悸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淡定地耸耸肩：“大惊小怪，我早就习惯了。” “天哪，她到底是有多爱你才能这么肉麻？”科恩特朗满脸不可思议。 克里斯蒂亚诺一听，打了个响指，忙不迭地又开始写短信：“又是一个好问题！我现在就问她。” “你到底有多爱我？”他一边打字，一字一顿地说。 这回，他们终于意识到必须要制止他了，异口同声地说：“不！” 但短信已经发送，克里斯蒂亚诺摊了摊手。 又一次听到短信提示的声音时，他们无不满脸惊恐。 “你自己看就行了，不要再念给我们听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们！” 克里斯蒂亚诺看着那条新短信，微妙地坏笑了一下：“好吧，我不念了。” 他们才刚刚松了口气，他却立刻宣布了一个噩耗：“本来也不需要我念……她这次发的是音频。我直接播放就行了。” “不要！不要！”他们慌忙伸出手，佩佩更是差点想一把抢过他的手机。 克里斯蒂亚诺轻松躲了过去，女友银铃般的声音则立刻在车厢里响起，使得众人不自觉间安静下来凝神聆听。 “我有多爱你？我所有的才能都不足以表达充分……如果非试试不可的话，我想我得把勃朗宁夫人的诗唱给你听。” 紧接着，她夜莺般柔美的歌声从手机音响里流泻而出。 “我有多爱你？让我数个仔细。 我爱你，用尽我灵魂所能抵达的深度和广度， 我爱你，是我每日深藏的求需， 就像阳光和烛光一样不可或缺。 我爱你，爱得自由，彷如勇士为正义搏击。 我爱你，爱得纯粹，因为这爱自天国开启。 我爱你，于是我重整激情，走出过去， 将哀愁丢弃，又把孩提的信念拾起。 我爱你，本以为爱已遗失，遇见了你， 才复得皈依——我爱你，直到停止呼吸。 为你欢笑，为你哭泣——如果上天允许 我死后会更加倍爱你。” 唱完以后，她十分不好意思似的笑了：“现在大巴上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不过只要你能了解一下我有多爱你就好。” 音频放完了，又是一阵静默。显然，她的作风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的了解范围，以至于没有一个人能消化他们所听到的一切——除了克里斯蒂亚诺。 自己为什么会有个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克里斯蒂亚诺举着手机不断傻乐。 望着同伴们精彩的表情，克里斯蒂亚诺又故作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天对着我，这种话就总是滔滔不绝。现在她还在车上当众给我唱情歌……真让人受不了。” 他们再次狂嘘了他，并争先恐后地把手里的杂物朝他丢去，砸得他手忙脚乱。 “教练，我们可以把他从车上扔下去吗？”科恩特朗咬牙切齿地问，引来一片附议。 克里斯蒂亚诺不平地抗议道：“等等，好像是你们先八卦我的女朋友的，我现在满足了你们的好奇心，你们却反过来欺压我？我做错了什么，教练？” 奎罗斯向他示意自己无可奈何：“我帮不了你。从历史的经验总结，你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别再刺激别人的心脏了。” “好吧，好吧。”克里斯蒂亚诺举手投降，“我女朋友的话，我自己看，自己听。” 他这才勉强被放过了。 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便不再理会旁人，专心和女友短信传情交流，不时低声窃笑着，差点又触犯了众怒— 分卷阅读12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很享受他们的这种态度。 她五花八门的情话果真是永远也说不完，出一套诗集都绰绰有余了。据她自己的解释，直接原因在于她对他的爱意总是丰富得要流溢出来，语言所能表述出来的冰山一角便已显得热烈如火。对此，他的回应是“呸”，心却差点溶化在了蜜罐里……他是活在爱情小说中吗？ 尽管明白大约一天之内便可再见，他却也产生了那种一分钟都不愿分开的强烈眷恋，以至于当安娜丽塔告诉他，她必须把手机还给原主时，他竟垂头丧气了起来。 一路归心似箭，克里斯蒂亚诺于数个小时后坐到了返回马德里的飞机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舱门外的云层变换，一边祈祷飞机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一边活络地想象着恋人此时的处境，脸上眼光流转，神态生动。 她也已经在飞机上了么？如果还没有的话，他可能得再过一天才能见到她了…… 她现在有多想念他？会不会突然又开始唱歌？虽然那其实挺可爱，不过她还是忍住比较好…… 她会不会又被哪个蠢蛋搭讪？有本事威胁到他的男人还没在地球上出现，但他想想还是有些不爽…… 唔，刚出生的小克里斯蒂亚诺还在葡萄牙由母亲和姐姐帮忙照顾。在把儿子接回家之前的这几天，他该带她去哪里度假比较好呢？她虽然够美了，但实在白得过分了，看上去总是像生了病一样，他最好让她多晒晒太阳…… …… 与此同时，安娜丽塔正坐在另一架飞往马德里的航班上。 毋庸置疑的，她同样深深地思念着她的恋人，而那份思念渐渐又引发了她对自身命运的思考。 她的生命属于克里斯蒂亚诺。 他将她从坟墓中唤醒，而苏醒的部分不止有神圣，更有罪孽。她曾经企图逃离他，却还是不可自拔地被引向他，犹如可怜的鱼儿游向饵和钩。她悲叹命运，充满痛苦，憎恨又崇拜她的祸根……很长一段时间里，重生于她而言不像上苍的祝福，而像最恶毒的诅咒。 而今却又如何呢？ 她想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找到答案，然而他不在她的身边。于是，她转而摘下她的项链，细细端详这个神奇的礼物。 在美第奇礼拜堂，她得到了它，就此改变命运。第二次出生后，她意识朦胧，对外界有感无知，直到大约三岁时，她才恢复了神智和记忆，而那时项链已经挂在她的脖子上，连她的家人也不了解它从何而来，只知道它忽然在某一天神秘出现了。 项链本身也一直在发生变化——最初，它被岁月侵蚀得衰败老旧，而她后来却发现，在一些不规律的时刻，锈迹竟会无故淡去，以至它越发铮亮如新。 漂洋过海追随克里斯蒂亚诺的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再留意它的变化，而现在她看到了——本已为数不多的锈迹竟基本彻底消失了。 她从不确定这种变化如何产生，又意味着什么，但她仍然将之认定为确凿的吉兆。 于是，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她托起腮，越发迫切地想念恋人天庭般美好的容颜、活力无穷的肢体、无忧无虑的笑声，并且正如克里斯蒂亚诺所猜想的一般——又想放声歌唱了。她环顾了一番四周的乘客，才不甘心地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他们两个谁会先到呢？她真该一路跟他跟到球队大巴，再跟到飞机上…… 她真的好想看到他……可惜她的手机丢了，连看看他的照片都不行，只好在纸上涂涂画画……他也会想念她么？ 他那么迷人，条件那么出众，空姐是不是会忍不住向他暗送秋波？不过她倒一点也不会觉得嫉妒，只会觉得她们有眼光…… 他会用私人飞机带她去度假吗？他一到夏天就总要到海滩边把自己从欧洲人晒成非洲人，这下会不会也要拖着她一起？她不想变黑，不过如果他喜欢的话，她也只好多擦点防晒霜奉陪到底了…… 在引擎的轰鸣声中，她反反复复地想着，逐渐沉入梦乡。 十五个小时以后，飞机穿过厚厚的云层开始向下俯冲，准备降落在马德里巴哈拉斯机场，她也被扩音器里的提示所唤醒。 凌晨时分，大地雾蒙蒙的，机场整修工、大厦上树立的旗帜、大型广告牌组成的画面显得冷寂阴郁，她的心情却在晨光中起舞——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见到他了。可惜现在太晚了，她大概还是明早再试着联系他比较好。 通过安检口，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恰恰是她一贯最不愿涉足的一种热闹景象。 她像个披着人形逃出阴间的活鬼，伪装得再好，世界也没有属于她的位置。 当她不得不穿行在人群中时，她也总会似动物那般警惕地凭借视觉、听觉、嗅觉辨别所有可能的威胁，稍有差池，就一惊一乍地远远避开。 她对人间或报以畏惧，或报以蔑视，从来拒绝亲近，而旁人也顺遂她意，对她予以忽略，没有人会当她是同类对待。 从神户搬迁到罗马，她反倒是由意大利人变 分卷阅读12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成了日本人。在费城的音乐学院，冷漠阴沉的作风则使得异类一词在她身上完全超越了民族上的意义。接着，伊格纳西奥用音乐的力量解放了她，她便彻底成了异世界的物种，冷眼旁观与她无关的现实。 而来到了马德里以后，她是什么呢？ 起先，一切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克里斯蒂亚诺逐渐联结起了她与人生。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一些戒备，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伸出触角探察空气。 在路上，她对身边的行人报以微笑，为流浪汉购买热腾腾的食物，主动帮游客拍照留念，替人指路看包……她得到的收获是一点一滴的单纯善意。在他们眼里，她是一个善良甜美的少女，不是一个阴森的怪胎。 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无不只是萍水相逢，终归要走向自己的人生，与她再无交集，而她从这份淡薄却洁净的联系中，找到了完美的平衡与安宁。 足够了。克里斯蒂亚诺传递给她的热量，已足够令她堂堂正正地走到户外，在阳光下与他并立而行。 一个年轻男子在与她擦肩而过时撞到了她，立刻对她颔首致歉：“对不起。” 她回过头。青年与克里斯蒂亚诺年龄相仿，尖尖的鼻子也和他的有点儿相似，结果她不由地对青年回以笑容：“没关系。” 那青年竟呆了一呆，脸上泛红，然后才慌忙低头离去了。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继续穿梭于机场的人群之中，从曾经令她窒息的环境里，感觉到了海阔天空的宁静和自由。 她在悲哀和痛苦中诞生，又被爱情置于梦幻的摇篮中。克里斯蒂亚诺的美伴随着她，让她看到的大地是乐园，生命是美梦。 走到中途，她留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包柱上的耐克广告牌，上面印着的正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全身像。 她一时喜不自禁，快速地朝那广告牌跑去，然后停下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广告上的克里斯蒂亚诺抱着手臂侧对镜头，下巴微抬，面容冷峻，一副酷酷的样子。全世界的摄像机都拍不出他一半的好，不过饶是如此，他看起来也还是英俊得令人腿软。 她突然间克制不住狂热的冲动，也无法在意是否会被嘲笑、被围观，而爆发出所有的感情，发出了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呐喊。 “克里斯蒂亚诺，我爱你！！！！！” 这一声疯狂的告白像在山谷里一样回响不绝。 她没去看别人的反应，不过也还是感觉得到，整个机场大厅里的人都看向了她。 她只觉得还没尽兴，便对着广告牌再喊了一次：“我爱你！！！！！！” 爽。 安娜丽塔好像听到有人在笑她。她不以为意，只觉得无比痛快，跟喝了酒一样酣畅淋漓，甚至还想继续喊到声嘶力竭为止。 于是，她又深吸了一口气，蓄势待发。 “克——” 安娜丽塔刚要再喊，便猝不及防地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拖向了角落里。 她惊慌失措，拼命挣扎，但她的力气对这个男人来说不值一提，而周围的人看来也并不打算多管闲事。 好在这时，她很快隐隐约约闻到，男人身上有股熟悉的古龙水香味。她冷静地垂眸一看，那只拖着她的手也十分眼熟……她立刻放松了下来，惊骇也变成了狂喜。 把她一路拉到墙角边，男人才放开了她，她也终于看见了他的样子——没有错，是正戴着墨镜的克里斯蒂亚诺。 意外见到苦苦思念的恋人，她顿时眉开眼笑，又忍不住尖叫的冲动了。 克里斯蒂亚诺眼疾手快地又捂住了她的嘴：“嘘！别再喊了，好吗？” 她乖乖地点头，克里斯蒂亚诺才松开手。 “克里斯，你怎么会在这儿？”抱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快乐，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就算你和我同时到，你不也该走VIP通道吗？” 他轻轻握住脸上的那双手，调侃道：“本来我都已经回家了，不过你刚刚的声音，我在家都听见了，所以赶紧过来看看你是怎么回事。” “……见到你太让我兴奋了，哪怕只是广告。”她一边说，一边摘下了他的墨镜，陶醉地欣赏那双暖棕色的漂亮眼睛，“啊，又能看到你的眼睛，我好像盲人复明了一样快乐。”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无奈地摇摇头：“你现在是打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女朋友有多肉麻吗？” “没有，我只是忽然想喊，所以就喊了。”她说，渐渐激动起来，“天哪，你怎么就那么好看呢……我忍不住了，我又想喊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大惊失色，不知怎的，第一反应就是凑近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顺利地扼制了她的喊叫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缓慢地在她的嘴唇上辗转流连，既有挑逗，又有温存。她投入地感受着他柔软的吻，一时甚至想不到要回应。 “你学会堵住我的嘴了？”她问。 “没有。”他调皮地说，“我只是忽然想吻你，就吻了。 分卷阅读12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她笑了，立刻抱住他的脑袋，热烈地回吻他，直到头脑缺氧、站立不稳为止。 “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不累吗？”她问，又轻碰了一下他的嘴。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搂住她的腰：“我习惯了，再说我的座位很舒服。你呢？” “除了想你想到发疯，不得不拼命自我催眠坐在我旁边的人是你之外，也没什么不习惯。”她说，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磨蹭着他的胸口。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失笑，指尖轻轻拂过她光滑的发丝：“真的这么想我？”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是跟踪狂？”她轻声说，感受着他衣服底下结实的背肌、腰窝，忍不住又开始朝她最喜欢的地方摸索过去。 他及时按住她的手，低声说：“公共场合，你注意点。” “好吧……”她只得依依不舍地放开，转而抬头凝视着他，“不过我真的很想念你，虽然我们根本没分开多久……这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克里斯蒂亚诺愣神之际，她又补充说：“我希望我可以使你高兴，却不会给你带去麻烦。” 他在她唇上温柔地一吻，爱抚着那颗忠诚而又爱慕他的心。 “你那么好，我的队友刚刚都羡慕得想打我呢。”克里斯蒂亚诺浅笑道，“而且我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刚刚也非常想你。” 闻言，安娜丽塔惶然地低下头，嘀咕道：“真糟糕。” 他疑惑不解：“什么？” “我忽然又想喊出那句话了……可以吗？” “你不觉得像这种忽然想做的事，做了可能会后悔吗？”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看着她，“不过……我现在也有件忽然想做的事。” “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重新戴上墨镜，牵起她的手，二话不说地把她拉往另一个方向。 “我忽然想带你去度假，我忽然想和你一起坐飞机。”他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而且是立刻，马上，一分钟都不要等。” 她又惊讶又高兴：“这么急？你不用先回家一次？” “有什么必要？机场就在这里，我的钱也很充裕。” “但是你想去哪里？当天买票的话，可能会没有空舱位。” “那么能去哪里就去哪里吧。”他无所谓地说，轻快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反正只要是跟我在一起，你到哪里去都会很开心，不是吗？” 她失声窃笑了起来：“你说得对……” 于是，在欧罗巴航空公司的专柜，以能够最快起飞为首要标准，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地开始挑选合适的目的地，而她则把决定权完全交给他，不予任何干预。然后，在欧洲的几个热门大城市之间，他选择了罗马。 “罗马？”她讶异极了。 “嗯哼，你的家乡。不好吗？你可以当我的导游。” 这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她怔怔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想从他脸上寻找答案，他则只是轻松地微笑着。 好吧，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她决定不去多想。总之，只要有克里斯蒂亚诺在身边，任何地方都和故乡的意义同等。 “太好了。”她说。 一小时后，他们就坐在了飞往罗马的头等舱里。硕大无朋的波音飞机很快冲上了夜空，向亚平宁半岛飞去。 经过了一整天的奔波，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也有些疲累了，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岔开双腿，斜斜地倚靠在座位上。而他那慵懒的姿态、半开半合的迷离目光，在她眼里竟是不经意间散发出了一种诱惑的味道。 见她又盯着自己发呆，克里斯蒂亚诺有趣地问：“你这么没玩没了地看着我，也不会觉得单调吗？” “植物会嫌阳光单调吗？” “好吧。”他勾唇一笑，“但我怕你看着看着，又忽然想喊某句话了……影响到其他乘客休息可不好。” “我的确是又忽然想做一件事……不过不是那个——比那个还糟糕呢。” “是什么？” “不重要了。”她遗憾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身材，“反正这件事现在绝对做不成。” 克里斯蒂亚诺怀疑地眯起眼睛，很快清晰无误地读出了她满脑子的浮想联翩。 “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了。”他啧啧感叹，“你真是个坏女孩儿。” 她咕哝说：“……反正我现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扬起上挑的眉峰，露出他那勾魂的微笑，迷醉了她的心。 “那倒也不一定。”他的手心轻轻拂过她的大腿内侧，暧昧地低语道，“我有办法……只要你想要的话。” 她浑身一震，吞了吞口水：“有什么办法？”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解释，只是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也解开她的。然后，他凑近了她的耳边，火热的气息和低沉的语音令她酥麻无力：“跟我来。” 安娜丽塔浑浑噩噩地跟 分卷阅读12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着他站了起来，然后任他拉着她的手往通道前的隔间走去。 在洗手间门口，克里斯蒂亚诺停下脚步。空姐想要上前询问时，克里斯蒂亚诺朝对方抛了个媚眼，令其一下子脸色通红，默默地退了回去。 看到洗手间的标志，她隐约明白他想做什么了：“克里斯，你不会要……？” “是的。”他坏笑道，没给她反应的余地就推开门，把她拉进洗手间，然后立刻锁上了门。 空间十分狭小，她几乎直接和克里斯蒂亚诺贴在了一起，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克里斯……这不太好吧？”她扭头说，徒劳地推搡着他。 “不好？”克里斯蒂亚诺轻吻着她的耳垂，开始爱抚她，“不是你想要我吗？” 她很快在他老练的挑逗下瘫软下来，并被引导着转过身去，趴在盥洗台上：“可是……外面会有人……” “所以这次我会快一点。”他缓缓掀起了她的裙摆，然后褪下唯一的遮蔽，深入探究了一阵，令她气喘吁吁、脸色潮红。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轻笑道：“你特别兴奋……因为这里是洗手间？” “不。”她喘息着低声说，“因为那个人是你。” “又来了……”他的嗓音被爱欲浸染得越发沙哑。不一会儿，她听到了解裤带的声音，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便顺利从背后侵入了她，剧烈的频率将她的意识冲击得支离破碎…… 门外还在站岗的空姐聆听着洗手间内传来的压抑的粗喘低吟和隐约的碰撞声，脸红心跳的同时，不禁暗自羡慕起了她的好福气。 ☆、第二十九章 他们清理完身上的痕迹, 穿好衣裤走出洗手间的那一刻, 那空姐正满脸尴尬地站在一边，而当克里斯蒂亚诺从她面前经过时，她又禁不住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 暗暗为他漂亮的外表而赞叹不已。 克里斯蒂亚诺留意到了她的窥视, 自得之下，不由朝她暧昧地挑了挑眉。空姐一下子害羞地笑了，令他十分愉快。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没法自我陶醉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他那未经大脑的举动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你有什么需要吗, 罗纳尔多先生？”空姐第三次来到他跟前问道，半俯下的身子恰好可以令他看见她的ru沟。 “没有，谢谢。”克里斯蒂亚诺干笑着摇了摇头, 小心翼翼地朝安娜丽塔瞥了一眼。她自始至终都在若无其事地埋头看书。 空姐则像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身边人一般，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好的，有需要请随时叫我。”空姐遗憾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以为她总算死心了，瞬间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没放松多久, 手里就被突然塞了一张纸条。他下意识地展开一看, 发觉上面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一句露骨的暗示。 他抬起头，空姐冲他使了个眼色, 然后迈着曼妙的步伐转身离去，臀部在制服之下来回摇摆。尽管心底觉得十分好笑，克里斯蒂亚诺竟也还是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这么一看，这个女人的身材倒是相当惹火，在他还是单身的时候, 他可能的确不会介意和她深入交流一番…… 克里斯蒂亚诺才刚产生了这个念头，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娜丽塔便突然开口了。 “离飞机准备降落还有十分钟。”她一边翻书，一边悠闲地说，“如果你抓紧时间的话，还来得及完成一次美妙的高空性/爱。”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抖，立刻扭过头再也不敢看空姐的背影，同时赶紧偷偷揉烂那张纸条丢到一边。 “嗯？我刚刚还没满足你？”他故作轻浮，装傻充愣，“那么好啊，这回去经济舱的厕所再来一次？” “经济舱。不错，更刺激。”安娜丽塔头也没抬，完全事不关己似的：“你还等什么？快点按铃，空中小姐迫不及待地想为足球先生服务呢。” 他大惊失色，拼命从喉咙里挤出笑声：“啊哈……你在吃醋是吗？这没有必要，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不想做。至于那位小姐想做什么……跟我没关系，我完全是无辜的。” 说到最后一句时，克里斯蒂亚诺有点心虚，但还是不得不强装镇定。 她气定神闲地继续看书：“当然，太英俊又不是你的错。她对你流口水也很正常。” 克里斯蒂亚诺强笑说：“我打赌她流口水的对象只是我的钱和名气，不像你对我是真心的……而且她也没你漂亮。” 她在翻页的间隙看了他一眼：“不，我相信你这个人也很吸引她，就像她的身材对你也很有吸引力一样——嘿，不用吓得脸都白了，我没吃醋，” 克里斯蒂亚诺惊慌失措地想辩解，她则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受女人欢迎，对我来说多光彩？而且我早就说了，我不介意你在有需要的时候和别的女人上床，只要你的品味别那么让人难以接受……而这位美女空姐还不错，不算糟蹋了你，想象她和你在一起的场景，也不 分卷阅读13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至于太折磨我的神经。” 他狼狈地咳嗽了起来，大幅度摆了摆手：“我已经有了你，哪有必要找别的女人？” “不用这么说，克里斯。”她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像吃东西一样，你再喜欢吃饺子，也不可能每天每顿都只吃饺子，总会需要尝试点别的东西，不然早晚会厌食的，我明白。” 克里斯蒂亚诺崩溃极了，宁愿她干脆地发脾气，也不想进行这种诡异的对话。 “安娜……我是个专一的男人，你要相信我。” 她放下书，对他微笑道：“我又没说你不是。不过，性和爱并不是一回事，不是吗？所以说，我不介意。” 她的笑容看起来越是温和无害，克里斯蒂亚诺就越是心惊胆战。 “不不不。”克里斯蒂亚诺直冒冷汗，为了否认而口不择言了起来，“如果对象不是你的话，我连硬都硬不起来，所以没有爱会让我变成性无能的。” 克里斯蒂亚诺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起了意外的效果。 她一下子被逗乐了，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好了，克里斯。”她一边笑，一边重新拿起书，“我只是觉得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很有趣而已。我真的一点都没生气，不用再瞎扯了。”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松的同时又颇为狐疑：她真的一开始就只是在逗弄他？ 此时，舷窗之外夜色深沉，少女低头阅读的模样典雅娴静。 克里斯蒂亚诺望着恋人冰雕玉琢似的侧脸，忽然忍不住冲动，一把抢过了她的书，迫使她的目光转向自己。 “我不是瞎扯。”他认真地对她倾诉道，“当你跟一个不相干的漂亮女人亲热时，身体不再孤独，体验的确是非常愉快。然而一旦激情过去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样，你还是你，她还是她，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连抱都懒得再抱一下。” 然后，他微一低头，十分幸福似的样子。 “而跟你心爱的女孩儿结合……就完全不同了。”克里斯蒂亚诺轻轻撩起她的发丝，暖棕色的眼眸热情如火，“一场天崩地裂过去了，你依然在我的怀里，我可以永远不放开……那种感觉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她顿时怔住，因他的浓情蜜意而晕头转向。 “我现在相信你真的是个花花公子了。”她嘟囔道，“你有资格说我口甜舌滑？” “什么？我明明从里到外都很诚实。”克里斯蒂亚诺的语气十分委屈，却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我只想要你而已……难道我在你身体里的时候，你没感觉到这一点吗？” 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和脖颈，那种销魂蚀骨的快乐似乎一下子就从体内苏醒了过来。 刚才在狭小的空间里进行禁忌的行为，克里斯蒂亚诺显然倍感兴奋，动作也激烈得有些粗鲁，简直让她飞到了天上，依靠盥洗台都很难站稳…… “你在回味？”他低声问，色气的五官分外魅惑诱人，“你想不想……再去来一次？” 她的脸更红了，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直到广播里传来了飞机即将抵达罗马菲乌米奇诺机场的通知，她才回过了神。 “啊，现在不能进洗手间了。”克里斯蒂亚诺戏弄道，“你是不是后悔没及时答应？” 安娜丽塔大为尴尬，拒绝回答：“飞机快到了，你不如考虑些更实际的问题，比如今晚该住哪儿。” “这不算问题。”他满不在乎地说，“跟我在一起，你不用担心睡大街。” 她笑了笑，而后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望向机舱外。地面将近，古城微缩的璀璨夜景也越发清晰了。 罗马。 她钟意这座城市的古典唯美，但所谓故乡，于她而言并无几分情感上的特殊分量，无论罗马还是神户。然而，这次与克里斯蒂亚诺同来，这片土地在她眼里却骤然产生了一种具有仪式性的神圣意义，使她内心激动莫名。 算起来，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她大可以顺道去看看父母——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 然而，默然思虑了一阵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带克里斯蒂亚诺回家……听起来美好得不可思议，但他未必乐意这么快把他们的关系推到过于严肃的境地，而且家人的反应也难以预估，她这回还是安心和他度假比较好。 下飞机前，那名空姐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追随着克里斯蒂亚诺，他对此予以避之不及的反应，而安娜丽塔却饶有兴趣地停下了脚步。 “他太迷人了是吗？”她指着克里斯蒂亚诺问空姐，“如果我把他租给你三天，你愿意付多少代价？” 克里斯蒂亚诺目瞪口呆：“你在说什么？” 空姐同样惊呆了：“不好意思？” 她则执着地追问道：“一千欧元，你觉得贵吗？” “……你很幽默，小姐。”空姐讪笑起来，却不由朝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偷瞄了几眼，似乎真的在估算值不值得，令他瞬间拉长了 分卷阅读13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脸。 安娜丽塔自顾自地点点头：“我觉得太实惠了，这可是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瞪了她一眼，二话不说地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下飞机。 她被他一路拖在身后疾走，依然不慌不忙：“你是在生气我要把你租出去，还是在生气标价太低了？” 他猛地回头对她怒目而视：“我是在考虑今晚是不是该禁止你和我睡一间房。” 她淡定自若地说：“你忘了我是跟踪狂吗？你不为我开门，我也可以潜入进去。” “有意思。”他皮笑肉不笑，“我现在决定禁止你用任何方式进我的房间。” “你还是会让我进去的。”她预言说。 克里斯蒂亚诺气鼓鼓地转过了头，决心不再理会她。 …… 在离开机场，开往市中心的出租车上，毫不意外，克里斯蒂亚诺早就已经忘记该怎么生气了。 “你够了。”他不断咯咯发笑，“又是柏拉图、又是莎士比亚、又是米开朗基罗……你接下来还要把谁搬出来吹捧我？” “啊，你的笑声真美妙。你一笑起来，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悦耳的音乐之感，万物都要凝神倾听，树上的叶子大概也不愿摇动了。” 克里斯蒂亚诺笑得更厉害了，往她脑袋上推了一把：“你为什么非那么肉麻不可？” 她抓住他的胳膊，用力吻了吻他的脸颊：“因为你实在太有魅力了。” 他难以控制上翘的嘴角，仍是竭力作出一副冷淡的表情。 “所以你就想把我出租？”他冷哼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她惊叫着说，“那么辛苦才追到你，我恨不得把你藏在盒子里，再也不让任何人看到呢……可惜，想把一个太阳藏起来，实在太难了。” 他压抑不住微笑，便别过了头：“行了，我允许你和我睡一间房，别再说了。” “噢，你太仁慈了。”她夸张地感叹道，突然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处，“没有你的话，我绝对会失眠的。” “黏人。”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说，却很快轻笑了起来，缓缓伸手揽住了她，温存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说起来……你现在觉得困吗？” “唔，我在飞机上睡够了，不怎么困。” “太好了，我也一样。” 她困惑地抬起头：“所以？” 他冲她眨眨眼，眸中跃动着兴奋的火花：“所以，我觉得在酒店放下行李之后，我们就可以马上出去玩儿了，不用等到明早。你说呢？” 安娜丽塔不习惯过夜生活，但她乐意陪克里斯蒂亚诺做任何事，因此她爽快地点了点头：“我喜欢这个主意。” “好极了。”克里斯蒂亚诺高兴地说，“我只在欧冠比赛的时候来过几次罗马，还没试过在这儿度假呢……你知道晚上有什么有趣的地方可以去吗？” 闻言，她瞬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问倒我了，克里斯，我能告诉你的还没有旅游手册多。” 接着她忍不住苦笑着补充道：“我一看到人多就害怕，所以我一向很少出门。我住在罗马的几年里，真正熟悉的地方只有家和学校。”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粼粼的棕眸中竟是隐隐有些忧伤。 意外地看出克里斯蒂亚诺的怜悯，她一时有几分难堪，不禁后悔多嘴了——她不喜欢被当作病患同情，甚至常常觉得那比被当作怪胎鄙夷还要糟糕。 她正想要说些什么掩饰过去，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没关系，你做翻译，我带你好好玩一次。”他微微一笑，轻快地告诉她，“这会比我们在马德里的任何一次约会都更有趣的。我们都不熟悉这里，代表一切都会是全新的，未知的，多美妙？” 没有冒犯她的自尊，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阳光般的快乐承诺。 那只温暖的手包裹着她，使喜悦的火苗燃烧起来，窜上了她的心头。 她讨厌黑夜，但现在没有黑夜了——太阳就在她的面前。相比之下，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些漫长的日子，她到底是怎么忍受下去的？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她的生命已彻底从极夜转入极昼。 “我喜欢这个主意。”她轻声重复了一遍。 ☆、第三十章 在西班牙台阶旅馆的高级套间下榻安置行李后, 克里斯蒂亚诺照例稍作装扮掩饰身份, 接着便牵着她走进了夜幕。然后，安娜丽塔第一次看到了罗马最好的样子。 意大利人对于文物保护有着超乎想象的热忱，为了活在原汁原味的古城里, 他们不介意忍受任何生活上的不便, 无论拥挤、破败还是不卫生，因此，未免破坏古代留下的一砖一石，一切现代化设施的建造都受到了严重的制约, 整个国家也就成了一个散发着老旧气息的大型博物馆，而罗马则是博物馆的中心。 安娜丽塔全心全 分卷阅读13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意地喜欢这种氛围，但另一方面, 刚从处处秩序严谨、一尘不染的日本来到罗马时，她也曾对破败脏乱的市区、无处不在的扒手、随时因罢工而瘫痪的公共系统感到不可思议，因而她并不确信克里斯蒂亚诺会喜欢这里。 不过，现在她似乎不需要担心了。 在深夜中, 寄生在城市里的吉普赛人、小偷、抢劫犯不见了, 混乱嘈杂的交通系统无声入睡，肮脏的街道正处于清理后的最洁净状态, 白天被喧嚣的游客淹没的建筑名胜也清净了下来，恢复了原本古朴典雅的面貌。 此时，在月光的笼罩下，整座古城一片寂静，道路空旷无人, 宛如定格在岁月中的坐标，正默然向偷渡时光的访客敞开斑驳的千年城门。 他们由旅店出发，一路踱步而行，途经的残垣断壁、斗兽场、古市集、广场、喷泉、教堂、巨像、圆柱都为政府特意布置的射灯所妆点，与天幕光影交织，俨然是那些承载了罗马最美好印象的明信片、油画、电影中的场景的忠实呈现——不，眼前的现实远胜于此，因为有克里斯蒂亚诺置身其中。 经过特莱维喷泉边时，克里斯蒂亚诺被那华美的巴洛克式大理石雕塑群所吸引，不禁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是个许愿池，对吗？”他仰视着海神尼普顿归来的场景问，“我记得好像是让人扔硬币的。” “是的。传说背对着喷泉，越过肩部投一枚硬币进去，今生就能重返罗马，而如果情侣一起向池中投币，爱情就会永恒。” 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地从钱包里掏出了两枚硬币，并把其中一枚往她手上递去。 “拿着，和我一起扔。”他兴致勃勃。 她心里顿时甜蜜极了，却没有立刻接过。 “这大概只会便宜流浪汉或者穷疯了的意大利政府而已，克里斯。”她指出，“有个人用吸铁石一年从池里赚到了一百万欧元呢。” 他不满地拉长了脸：“本来这多么浪漫，你干嘛非要破坏气氛不可？” “不，其实我是想说……”她摇了摇头，注视他的目光溢满柔情，“我对你的爱不需要靠许愿才能永恒。” 克里斯蒂亚诺抿紧嘴唇，低头窃笑了一阵，藏在墨镜后的棕眸因喜悦而闪闪发亮。然后，他坚决地把硬币塞到了她的手里。 “那么快关心永恒干什么？”他一脸轻松自在、无忧无虑，“现在，我们在一起，那就正好做些适合情侣做的事，像是一起扔硬币许愿——就这么简单。” 硬币上残留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温度，为她驱走了孤独的暗影、幽长的苦闷。 她浅浅地一笑：“也对。” 于是，他们共同转过身背对喷泉，将两枚硬币抛入水池中。 离开特莱维喷泉，克里斯蒂亚诺继续与她向前探索未知的旅途。 “你还想重返罗马吗，克里斯？” “有什么理由不？它和我想象中一样，神秘、美丽、浪漫——就像你。” 最后一句话令她喜笑颜开，但她还是提醒道：“谢谢，但天亮了以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光是小偷就会让你大失所望的。如果你确定要在这里度假的话，你得看紧钱包。” “我是听说过关于小偷的事……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常住罗马却一次也没被偷过东西的人，我只知道一个，那就是我自己——大概是因为我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但你就完全不同了，克里斯，你太耀眼了，墨镜和帽子可挡不住你的光芒，所有扒手都会第一时间被这种发光体吸引的，你可能会被明偷暗抢到连内裤也保不住。”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你越来越爱夸张了。” 紧接着，他又望着远处的天主教堂赞叹说：“不过我得说，至少在晚上，这里的确是美妙极了。” 闻言，她也感慨了起来：“的确，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观察着她的神色，探问道：“因为你从没在晚上出门？” 她耸了耸肩：“大概是。就算是白天，除了由家里的司机接送我往返学校之外，我出门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看出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又感伤了起来，她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也不全是我不想出门。我的家人非常不放心我单独出去，所以我才干脆省了他们的麻烦。” “所以说……”克里斯蒂亚诺依然试图探究，“是因为你的家人对你的保护欲太强？” 回忆起了当年的那段经历，她不太自在地嘀咕道：“也不能这么说……他们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克里斯蒂亚诺眼中的好奇之色越发浓重：“什么理由？” 安娜丽塔猛然一阵懊恼，只得尽量若无其事：“我那时候还不到十四岁，过去也一向不怎么独立，罗马又没那么安全，他们当然会担心。” 她的解释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克里斯蒂亚诺听了却毫无释然的样子，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令她渐渐心烦意乱地别过了头。 克里斯蒂亚诺想知道理应 分卷阅读13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被埋葬的往事。荒谬。 他是纯粹的光明，纯粹的美，不会与晦暗的元素有任何交集——除了一方摧毁一方的那一刹那。 而现在的她享有自由的空气，甜蜜的爱情，也同样不该再回忆阴沉的昨日了。 于是，心思各异的情况下，他们就这样互相保持着沉默，在古建筑包围的空寂街道上又走了一段路，径直穿过因《罗马假日》而闻名的西班牙广场。 到了繁华的科尔索大道，灯火通明的品牌店、商铺、酒吧林立两侧，他们眼前的人烟也不再那么冷清了。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顿住了脚步。 “安娜，你累了吗？”他问，“你想回去休息吗？” “我还不太累。你呢？” “我也不累，既然这样的话——”他神秘兮兮地说，指向不远处，“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她定神一看，才发现那是一间酒吧，瞬间讶异极了：“那里？” “嗯哼。” 安娜丽塔一时茫然不解。她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时有逛夜店和酒吧的习惯，但他想必认定她不会喜欢这类场合（事实也的确如此），因此他从来没有带她去过，约会地点也一向只会选在电影院、运动休闲场所和安静的高档餐厅等。可是现在……？ 等不到她的回应，克里斯蒂亚诺意味深长地问：“你从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对吗？” 她无法否认：“是的……我脑子里可能有些妖魔化的印象。” 克里斯蒂亚诺安抚地一笑，牢牢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没那么糟糕，何况有我陪着你。” 而后，他又郑重地对她保证道：“会很有意思的……而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我马上就带你离开。” 揣摩之后，安娜丽塔终于明白他的意图了——他想溶解她与浮世的隔膜。 她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苦笑。她不是病人，而是一个天生不属于人类社会的生物，怎么可能适应异世界的重力？ “……好。”她还是答应了。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温度令她安心，或许只是因为她不习惯对他说不。 这不是一间安静的酒吧。摇曳的刺眼彩灯、过分动感的音乐、狂乱舞动的人群、酒杯的碰撞、肆无忌惮的打趣嚎叫，无不使空气沸腾。 多数夜店的环境比之还要更疯狂数倍，因此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这种程度的喧嚣只算小儿科，但安娜丽塔却无疑已头痛欲裂。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这次尝试有点过火了，不安地看向她：“是不是太吵了？” 酒吧的灯光掩饰了她越加苍白的脸色，她违心地说：“没那么严重。” 与此同时，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在她身边经过时，忽然停了下来。他用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无礼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然后轻佻地朝她吹了一声口哨。 她还未发作，克里斯蒂亚诺便脸色一沉，无言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完全遮住了男人的视线。 克里斯蒂亚诺高大的体格显然形成了足够的威慑力，那醉汉讪讪地缩了缩脖子，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了一声，更不指望她还愿意继续呆在这里了。 “对不起。”他道歉说，“这大概不是个好主意。你要回去吗？” 然而实际情况与他以为的刚好相反——刚刚发生的事反倒令安娜丽塔情绪积极了起来。 “不，我觉得很好，我要留下。”她嬉笑了起来，“不是每个女孩儿都那么幸运，有罗纳尔多做她的保镖。那样的感觉太棒了，我希望多来几次。”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而后顿时哑然失笑：“那看来我今晚会很忙了，毕竟你有点儿美过头了。” “幸好你现在遮住了自己的脸，不然这句话就该是我说了。” “你十句话之内不恭维我一次就不舒服。”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带她走到了吧台边。 她从不喝酒，而克里斯蒂亚诺因为父亲亡于酗酒，平日为了保障身体状态又严格自律，同样几乎滴酒不沾，因此他们只要了果汁和清水。 调酒师大概难得见到这样的情况，忍不住调侃了他们一句：“学校放暑假了？” 克里斯蒂亚诺回敬道：“找到女朋友了？” 他似乎真的戳中了要害，因而调酒师悻悻地走开了。 见此，安娜丽塔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他没女朋友？” “我不知道。不过他看上去那么讨厌，我觉得很难有女孩子会喜欢他。” “唔，的确。相对来说，如果谁能像你这样英俊、绅士、风趣、聪明，就很难有女孩子不为他疯狂了。” “看来你现在是三句话不恭维我就不舒服了……是不是意大利的空气的作用？” “不，是你对我——也就是太阳对种子的作用。我说过的，对吧？” “啊，够了，够了。”他无奈制止道，“我都忘记我刚刚想说什么了……” 她疑惑地问：“什么？”b 分卷阅读13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克里斯蒂亚诺喝了口果汁，问道：“你肯定觉得，我向女孩子提出约会，从来没遭到过一次拒绝吧？” “难道不是吗？” 他摇了摇头：“不太多，但有过几次……我还在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而我总是喜欢搭讪比我更大的学姐。她们通常会答应我，但偶尔也会说：不行，你还太小了。” 她笑道：“她们现在一定后悔得想死吧？” “是的，大概吧。因为我现在是罗纳尔多。”他自嘲地一笑，“大部分时候，这很好，很方便，但有时候……我会更怀念以前——女孩子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都是因为我是我，和名气或者钱无关。” 她下意识地想要劝慰时，克里斯蒂亚诺耸了耸肩。 “总之，出名之后，那种会让你对人、对这个世界产生失望和不信任的的体会，我经历过不少，这只是最琐碎，最不碍事的一件……而我并不是那种粗线条的类型，也从来没法做到完全不去在意。” 安娜丽塔愣住了，而克里斯蒂亚诺则在这时颇有深意地看向她：“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继续我的生活，我没有把门关上……也正因如此，我越来越懂得如何把注意力从负面的东西上移开，转而关注世界积极的一面，这才没有错过那么多美好的东西，比如说——” 他顿了顿，柔声说：“你的爱。” 安娜丽塔因他的情意而喜不自禁，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份好心。 克里斯蒂亚诺不了解她到底是来自哪个异时空的物种，依然热心地试图把她拉到地球上生活……纵然是天真的，毕竟也是她能肖想的极致，她无法不动容。 然而她很想说，她没有那么简单，她更想说，她不可能与他相比较——他是纯净的生，完全的美，她却是两者同时疏远的对象。但到头来，她一句也不能说出口。 最终，她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你说得那么好听。”她似笑非笑地说，“我差点以为，当初宁愿花两个月准备国家德比，也不想和我约会的人，不是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你怎么现在还记着……” “跟你有关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忘。”她说，冥思苦想着该如何避免克里斯蒂亚诺再回到刚才的话题。 很快，领桌的几个为了仍在进行的世界杯而面红耳赤的男人帮了她一把。他们正在就本届意大利队小组赛出局的责任在谁而争执不休，吵吵嚷嚷。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他们一眼：“意大利人真的很热爱足球，是吗？” “大概是。对大部分意大利人来说，逃税、度假、足球就是最重要的三样东西。” “那你呢？” “我？我的显然是另外三样。” “是什么？” 她依次伸出三根手指数道：“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好笑地转了转眼睛：“我就知道是这样……我到底是不是真有那么好？” “当然，这还用多说吗？”她微笑道，接着指了指领桌的球迷，“顺便一提，他们正在盯着你看，你大概快被认出来了——我早就说了，帽子和墨镜是遮不住你的光芒的。” 克里斯蒂亚诺顺着她的指示看了过去，发觉他的确受到了过度的关注。 “真糟糕……”他埋怨了一句，不得不开始考虑趁着被签名合影的要求淹没之前离开这里。 “你要走吗，克里斯？” 她这样一问，他反倒突然冷静了下来：“走？不。这可不是计划。” 紧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克里斯蒂亚诺走下了座位，漫不经心地摘下墨镜、鸭舌帽，完全暴露了他那显眼至极的真面目。 四周渐渐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不一会儿，全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原本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意外驾临的C·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理会周遭的反应，而是风度翩翩地弯下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来陪我跳舞吧。” 安娜丽塔呆呆地回不过神：“你在干什么？” 他莫名其妙地回答：“我当然是在请你跳舞。” 她这才往舞池的方向看了看，发现站在上面的人全都盯着他们——不，实际上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盯着他们。 她不由畏缩了起来：“克里斯……这不是个好主意。” 克里斯蒂亚诺悠闲地问：“你要当众拒绝我吗？” “上帝啊……”她捂着前额，头疼不已，“我真的不会跳舞。” “你想得太复杂了，安娜。你只需要随意跟着音乐摆动而已，这里谁都不是、也用不着做专业舞者。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放松一下。” 那双清亮的暖棕色眼眸殷切地凝视着她，执意以如火的热情融化她的防线，她终于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乖乖地握住了他的手。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 分卷阅读13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来到了舞池中央，而四周的人则都不自觉地为他们让出了空间。 “我该怎么做？”她悄悄问。他们跳过舞，但背景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不是节奏激烈的劲歌。 “我先跳。”他说，“你看着我。” 她点了点头，克里斯蒂亚诺便松开了她的手，顺着音乐的节拍肆意舞动起来，一下子令她看花了眼，也同样令周围人迅速从震惊中回过神，为他疯狂地欢呼、打节拍。 克里斯蒂亚诺轻巧地跃动着四肢，以惊人的协调能力倾斜摇摆，既像飞翔、又像奔跑，不时做出几个华丽的街舞动作，举手投足间宛如猫科动物般潇洒灵敏，高挑健美的身躯更是如烈日般盛放了所有魅力，使得众人血脉喷张，因他而如痴如醉。 噢，他太迷人了。她怔怔地想。 “嘿，别光顾着为我着迷。”他一边跳舞，一边鼓动她，“跟我一起来。” 她不敢跳，觉得会导致立刻冷场。而当她勉强尝试时，也的确出现了冷场的迹象，直到她停下不动，由克里斯蒂亚诺主导一切，人们高涨的情绪才再度复燃。 “你越害羞，看上去就会越别扭，放开点。”克里斯蒂亚诺凑近她面前小声提醒她，“你很美，干嘛要害羞呢？让所有人看看你的风采。” 她不觉得她很美，她只觉得她是一个异类，一个错误，但恋人温情的目光在敦促她穿过安全地带，接近他在现世所处的位置。 克里斯蒂亚诺深深地关心着她。无论如何，不要让他失望——至少这一点她理应能做到。 “好吧……我试试。” 她闭上眼睛，假装除了克里斯蒂亚诺之外没有任何观众，全身心沉浸在舞曲中，任音乐的节拍带动她的脉搏，动作也才顺利地变得舒展了起来。 这次没有冷场了。 “这就对了。”克里斯蒂亚诺对她微笑，“瞧，他们在为你欢呼呢。” “是为你。”她纠正说。 “为我们。”他举起她的手，轻吻手背，“我们都很辣。” 她开心地笑了。然后，她顺应内心的冲动，忽然上前搭住了他的肩膀，手心沿着他的胸膛摩挲，紧贴着他的身体扭动摇摆。全场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骤然沸腾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销魂地挑起眉，扶住她的后背，就势与她贴身共舞，性感火热。 在舞蹈中，克里斯蒂亚诺热情洋溢，双手亲密地在她身上掠过，时不时轻拥着她、贴住她的鼻端，又有技巧地与她保持着一丝暧昧的距离，挑动得她心痒难耐，也带动了所有观众的情绪，促使他们不断加入到舞池中。 作为默认的领舞，他们尽兴地跳了许久。在这种热烈的氛围里，克里斯蒂亚诺乐而忘返，安娜丽塔也同样体会到了纵情狂欢的快乐，因而跳着跳着，他们不知不觉地开始一起尖声大笑起来。 在最后一刻，她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亲吻他的双唇。在起哄声中，克里斯蒂亚诺牢牢搂住她的腰部，令她上身倾斜下去，以一个唯美的深吻结束舞蹈。 “怎么样，有意思吗？”他低声问她。 “棒极了。”她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再次轻吻了她的嘴，然后扶她直起身，回到吧台边。 毫不意外，他们落座后，客人、员工都蜂拥而至，向克里斯蒂亚诺要求签名合影，而他耐心地一一答应了，安娜丽塔偶尔一起参与合影，更多时间则安静地坐在一边旁观这场临时的粉丝活动。 在等待之际，她不自觉思绪浮动起来，便又默默地摘下项链，揣在手里端详。 锈迹似乎又淡了一点。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项链并不完全只在变新。她记得，曾有那么几段时间，锈蚀的痕迹加深了，错落斑驳，犹如一颗扭曲碎裂的心……但自从克里斯蒂亚诺正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这样的情况就再也没发生过了，反而它的光泽越发明亮，逐渐恢复了往昔神秘的荣耀。 很好。一切都很好。 她可以与他当众共舞，作为一对令人艳羡的出众眷侣，接受所有人的赞叹。 她可以走过架起的桥梁，在令她畏惧入骨的世界里，从爱人身边找到她的归属。 这时，正在与几个客人闲聊的克里斯蒂亚诺呼唤了她一声：“安娜。” 她回过神：“什么？” 他兴致勃勃地指向舞台，目前正是酒吧让客人自由点歌的阶段。 “下一首歌你上去唱，怎么样？”他撺掇说。 安娜丽塔脸色一变，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客人却纷纷点头附和了起来。 “我……”她想推脱，却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 一个职业女高音不敢上台唱歌，多么荒唐的笑话？ 好吧，跳舞都试过了，唱歌至少还是她擅长的，能有多糟？她勉强安慰自己。 但她心里马上又响起一个声音在尖叫着反驳：不，不是，跳舞的时候，她是和克里斯蒂亚诺联结在一起的共同体，而在舞台上唱歌，却 分卷阅读13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意味着她要脱掉精神的盔甲，独自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下。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异样，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怎么了？”他扶住她紧绷的肩膀，轻声问，“你不想唱？”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今天很完美，让它完美到底，不要让克里斯蒂亚诺失望。 于是，她摇了摇头：“不，没什么。我会唱的。” 台上的客人已经唱完了。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她却没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随手放下项链，立刻走上台取下麦克风。 安娜丽塔完全不熟悉流行音乐，也不知道该唱什么。DJ提议她选择本届世界杯的主题曲《Waka Waka》。这首歌她总算记得调子和歌词，于是她同意了。 前奏刚响起，便被台下乱哄哄的掌声盖住了——在所有人看来，这个苗条的黑发少女都实在可爱至极，雪白的脸颊上浮起的淡淡红晕仿佛玫瑰的影子，羞怯的风韵、惊愕的眼神虽与激情洋溢的曲调格格不入，但的确讨人喜欢。克里斯蒂亚诺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如在梦中般着迷。 然而，从她开口演唱那一刻起，观众对她的好感就开始被磨灭了。 “You\\\\\\\\\\\\\\\\\\\\\\\\\\\\\\\&039;re a good soldier Choosing your battles Pick yourself up And dust yourself off And back in the saddle.” 她的嗓音十分甜美动听，音调也没有出错，可是她整个人无精打采、黯淡无神，令词曲的活力荡然无存，反倒把应有的感情变得死气沉沉，全然辜负了人们起先的高期待。 木讷的表演本倒还不足以招致过多的苛刻，但最糟糕的是，她唱歌时的样子偏偏还如此令人不快。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神态，都表露着同一种神经质的信号——她在恐惧，她在憎恶，她在拒绝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脸色像尸体一样苍白，瘦长的脸阴沉晦暗，诡异的褐色眼睛里似乎藏了很多可怕的秘密，乃至没有人再认可她的美貌了，只想装作没见过这个不知所谓的异物。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看着她，面色渐渐发白，心里不安又焦急。他预料到她可能会紧张，但她现在显然不仅仅是紧张。 他不该让她上去。可是事已至此，又该如何是好？让她就这样唱下去，未免太折磨她。可是让她提前下来……她的自尊心那么强，一样会受不了的。 “You\\\\\\\\\\\\\\\\\\\\\\\\\\\\\\\&039;re on the frontline Everyone\\\\\\\\\\\\\\\\\\\\\\\\\\\\\\\&039;s watching You know it\\\\\\\\\\\\\\\\\\\\\\\\\\\\\\\&039;s serious We\\\\\\\\\\\\\\\\\\\\\\\\\\\\\\\&039;re getting closer This isn’t over The pressure is on You feel it But you\\\\\\\\\\\\\\\\\\\\\\\\\\\\\\\&039;ve got it all Believe it.” 她麻木地继续歌唱，无边无际的绝望包围了她，而后凝结成锐利的冰锥，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灵魂。如果她无视旁人，只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她会舒服很多。但她现在不敢看他的脸，唯恐从他眼睛里看到那种和其他人如出一辙的怪异眼神。 不能看克里斯蒂亚诺，往昔的影像便逐步逼近了她。 寒冷。 悲惨。 黑暗。 直到一阵啪嗒啪嗒的轻快脚步声打碎了过去的噩梦。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冲上台，跑到她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并也取下一个麦克风面向观众：“我们一起唱。” 她惊讶地忘了要唱下去，下意识地制止克里斯蒂亚诺：“你，你不可以唱歌！” 克里斯蒂亚诺却不予理会，大声地接着她唱了起来： “When you fall get up Oh oh And if you fall get up Eh eh Tsamina mina Zangalewa Cuz this is Africa”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克里斯蒂亚诺的歌声，不过如果歌声能够杀人的话，他大概已经完成一场大 分卷阅读13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屠杀了。 台下的人群难以忍受地掏了掏耳朵。她想，如果不是刚刚收下了他的签名合影，他们也许已经忍不住朝他扔东西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浑然未觉似的，闭着眼睛越唱越起劲，不间断地扯开嗓子飙高音，比刮玻璃的声音还刺耳。 安娜丽塔看着他全情投入的陶醉模样，听着他那灾难般的歌声，终于被逗得咯咯发笑起来，遗忘了所有的阴影，只觉阳光普照。 听到她的笑声，克里斯蒂亚诺对她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继续若无其事地放声高歌。同时，他轻轻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阵阵的暖流涌遍全身，她终于全身心地放松了下来。 于是，她对他粲然一笑，与他旁若无人地彼此对视着，一句接一句地轮流唱了下去，再也不去在意台下旁观者的反应。 客人们面对他们的表演，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在视觉上，两个同样美丽无双的青年男女深情对唱的情景本可谓无比赏心悦目，然而在听觉上…… 她越投入，唱得便越好，值得一切的掌声，而相对的，克里斯蒂亚诺越投入，唱得就越可怕，他的声音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呈现的古怪效果完全令人哭笑不得。 无论这场前所未有的合唱有多离奇，结束的一瞬间，台下还是齐齐献上了掌声。 “回去吧，安娜？”克里斯蒂亚诺说，似乎认为她急需缓冲了。 “嗯。”她说，急于复归平静。 …… 等他们回到酒店房间时，夜已过半，压抑的疲倦瞬间袭向了她。 这一天实在太长，太多起伏了，而她还是理不清诸多头绪。 坐在床头，依靠着克里斯蒂亚诺的怀抱，她才找到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他搂着她问，“很累？” “不，我很好。”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侧脸，斟酌了片刻。 “你知道，我和你一样喜欢安静。不过，偶尔在人群里放松一下，也不是那么坏……对吧？” 她无法让他明白，但依然感激他的善意，便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谢谢，克里斯。” “我没做什么。” “不，谢谢你今天做的一切。”她说，“比如上台陪我。” “你是认真的？”克里斯蒂亚诺轻笑道，“我可是上去拖你后腿的。” 她笑而不语，无言地注视着他的脸庞，而后情不自禁地凑上去深吻他。 克里斯蒂亚诺俯下脑袋，积极地与她纠缠在一起，并环住了她的腰身，手指探进她的衬衫里轻抚，令她浑身一颤。 很快，她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安娜丽塔仰视着他，露出怀疑的表情：“你确定你还有精力，克里斯？” 他眯起眼睛：“你怀疑我的能力？” “我只是怕你太辛苦。如果你累了，不如躺下，让我用——” 克里斯蒂亚诺气恼地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再提铁棍。” 她高举双手示意投降。 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俯身把舌头递进她的嘴里。她甜蜜地一笑，抱紧他的脖子，迫不及待地开始解他的裤带，扯起他的上衣，手心爱不释手地流连于他的全身。 空气不断升温，她意乱情迷地与爱人紧紧相拥，克里斯蒂亚诺也越发兴奋……她原本打算先清洗一番，不过现在他们谁也没心思洗澡了。 情愫正浓时，她突然浑身一僵。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我的项链。”她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我的项链呢？”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反应过来，她便从他身下爬起，焦急地在房里四处寻觅。 “去哪里了？去哪里了？” 她的恐慌令克里斯蒂亚诺诧异。他赶紧说：“别急，我帮你找。” 数十分钟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搜遍了每一块地砖，仍然一无所获。 “应该在房里的。”他安慰说，“明天我让服务员帮忙找出来。” 她却在这时猛然想起来了：“不，我把它掉在酒吧里了。我把它摘下来了，却没戴回去……我得立刻回去拿！” 她转身就想跑，却被克里斯蒂亚诺拉住。 “太晚了，你别出去了——”他皱眉说。 “不行！我必须去拿！。” 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知道，我知道。我是想说，我去帮你拿，你留下。” “我和你一起去——” “没有必要，你安心等着就好。我很快就回来。”克里斯蒂亚诺摆了摆手，一刻也不耽误地打开门冲了出去。 她想追上他，身体的反应却没有跟上内心的愿望，结果她只得愣愣地盯着那扇砰然关上的大门。 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没有了克里斯蒂亚诺，整个空旷的套间像坟墓一样安静。 分卷阅读13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安娜丽塔下意识地想要握住项链安定心神，然而她已经失去它了——只是不知道，是暂时还是永久的——不，不会是永久的。 它不是普通的项链，它有神秘的力量，它总会回到她的身边的。 但是，她依然无法不去考虑那个令她窒息的可能：如果她真的失去它了……会怎么样？ 她本不该存在的新生会被上天收回吗？或者……更可怕的……她会失去本不属于她的克里斯蒂亚诺吗？ 不，她不能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她会发疯的。她只需要等克里斯蒂亚诺回来——他答应了她，会很快回来的。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时间像酷刑一样漫长，克里斯蒂亚诺不见踪影。 她焦虑地来回踱步，怎么也冷静不了，甚至想用利器刺伤自己，以肉体的疼痛压制精神的折磨。 “够了！你不要发疯了！”她对自己骂道。 片刻之后，她总算想到了一个镇静的办法。 她取出了她的日记本，向多年的老友倾诉她的恐惧：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把我的项链落下了？愚蠢，愚蠢，但它就是发生了。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项链真的有可能免于小偷的顺手牵羊吗？克里斯蒂亚诺正在路上……他真的能把项链找回来吗？他真的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他为什么还没回来？我要死了，我会死了。” 她停顿了一下，无意间从梳妆台的镜面上看到了自己。然后，那张惨白的脸便因剧烈的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她继续写到： “艾伦说我很美，他的眼光一向可靠……克里斯蒂亚诺也说我很美，他从来不会撒谎……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美。我觉得我看上去残破、黯淡、衰败，像腐烂的植物，像不该存在的垃圾。 有段时间，我感到我好得不能再好了。在网络上，我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粉丝都喜欢我，夸奖我，认为我配得上他，其他人也一样，觉得我们非常般配……他们知道更多以后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们以为我体面、漂亮、有教养，但那只是可悲的幻象，是天一亮就会失去作用的魔法。 在人形之下，我还是那个原本不该出生的，没有一丝生人气息的鬼物，渺小、卑琐、懦弱，除了憎恨我无法拥有的真善美，什么也做不到。 现在我失去了项链，失去了克里斯蒂亚诺，所以我就变回了本来的样子。” 写到写不下去了，她还是没有等到克里斯蒂亚诺。 寂静。窒息。冰冷。不过一刻的功夫前，她还在抚摸他的脸庞，享受他的温存体贴，和他紧紧相拥，而现在她却已经碰不到他，看不到他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了。 安娜丽塔丢下笔，收好日记本，立即奔出了酒店，决定亲自去把克里斯蒂亚诺找回来。 在道路两旁的古迹的无声注视下，她盲目地奔跑着，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找回克里斯蒂亚诺，否则一切都完了。 可是克里斯蒂亚诺到底在哪里呢？她的太阳，她的缪斯，她的爱人，到底在哪里呢？夜那么深，灯光那么无力，她看不清前路。 她跑着跑着，竟昏了头，失去了自己的目标，忘记了来路和去路。 她本来是要去酒吧找他的，但是酒吧又在哪里？ 路有那么多条，到底哪条才能让她找到克里斯蒂亚诺？ 安娜丽塔心慌意乱，头晕作呕，肺部骤然一阵抽痛，剧烈地咳嗽起来，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了片刻。 然后，她发现她又回到了特莱维喷泉边。 黑夜中，特莱维喷泉被射灯所照亮，立足于海贝的尼普顿、奔腾的战马、礁石上的人鱼、象征四季的女神，在她眼里忽然不再只是华美富丽的艺术雕琢品，而有了一种宗教奇迹的神圣美。 她不自觉地停下了寻觅的步伐，而缓缓地走近喷泉边，站上了大理石台面，出神地望着海神的雕像。 刚刚她在这里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向海神许下了爱情永恒的愿望……如果项链所代表的那个神祗放弃了她，那么这个神祗会庇佑她、降惠于她么？ 战胜归来的海神的姿态是永远的高傲，桀骜不驯、蔑视众生，俨然不可能理会一个凡人的渺小诉求。 无助之下，安娜丽塔竟想要向他下跪，祈求恩典，并且也的确弯下了膝盖。结果下一秒，她便失去平衡跌进了水池里。 冷水从四面八方地涌了过来，淹没了她的头顶。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海神响应了她的呼唤，因而没有立刻挣扎，而是任身体由水流托举起来，屏住呼吸，像深海里的鱼类那样安静地潜伏在水里。 强大的水压刺激得她耳膜生疼，只能听到一片模糊不清的流水声，令她回忆起了台伯河的激流涌动。但这只是一片死寂的浅水，远不足以带来死亡。 五花八门的硬币堆满池底，杂沓一片，充满低劣的凌乱感。 这里不会有神。 分卷阅读13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即将窒息前，她从水里探出头，默默爬出了喷泉外。 她湿淋淋的体表一与空气接触，便因寒凉而泛起了战栗。她打了个喷嚏，抱紧双臂，神情茫然空洞。 她该做什么呢？她不知道怎么寻找克里斯蒂亚诺，甚至也不记得回酒店的路了。她仿佛迷失在了人生的交叉路口。 夜幕无边无际，街道空空荡荡，四周的砖石建筑被月亮照得惨白如纸，寥无人声、凄凉寂静，只有行道树上的秃枝在向她招手。 她心悸不已，觉得似乎被整个时空所遗弃了。她现在全身湿乎乎的样子，大概跟生长在阴暗潮湿处的菌类没什么差别吧。 她的身体像死去了一样冰冷，世界也像死去了一样安静。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糟糕的感觉她过去也早就习惯了。想是这样想，她仍然喉咙一酸，有了痛哭的冲动。 直到整个世界忽然活了过来。 “安娜？你怎么在这里？” 她浑身一凛，极其缓慢地转过身，仿佛害怕戳破一个易碎的气泡似的。 海神似乎实现了她的愿望。 克里斯蒂亚诺正满脸惊讶地看着她。 “你是下去游泳了？”他走近她面前，啼笑皆非地问，“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我吗？” 安娜丽塔好像听不懂他的话：“项链……找到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狡黠地挑了挑眉，做了一个变戏法的动作，然后将项链递到了她面前：“完好无损。” 她接过失而复得的项链，一言不发地捏在手心里，恨不得能融进去。 “项链找到了，回去吧。”克里斯蒂亚诺拍拍她的肩膀，然后皱了皱眉，“你这样会着凉的，你得赶快去洗澡换衣服……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抬起头，痴痴地凝视着他优美的面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吻我。”她突然要求说。 克里斯蒂亚诺一愣：“怎么了？” 她拉住他的手，急切地重复了一遍：“吻我。” 见此，他不再疑问，依言捧起她湿漉漉的脸，温柔地亲吻她的嘴唇，在黑夜中给予她无言的抚慰与怜惜，使她寒冷的身体渐渐回暖。 一吻结束，她用尽全力地抱紧了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细细聆听他的心跳声，感受他胸膛和小腹上坚硬的肌肉，从这具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身体里，重新找到了生命的实在感。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回抱住了她，柔声问：“到底怎么了？” 她只是将他抱得更紧，喃喃低语道：“我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揽住了她的脑袋，本能地告诉她：“我在这儿呢。” 她终于平静了下来，放开了他的身子。 “回去吧。”她说。 “当然。但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怎么湿透了？” 她垂下眼帘，接着扯起轻松的笑容：“我怕我的项链回不来了，就打算亲自出来找你。经过这儿的时候，我又突然想捞几个硬币，结果就掉下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片刻，才配合地说：“罗纳尔多的女朋友沦落到要捞许愿池里的硬币……哈，我会被全世界嘲笑的。” “噢，幸亏没人看到。”她如释重负似地拍了拍胸口，“不过抱歉……我把你也弄湿了。” 他无所谓地一笑：“没什么，反正我也要洗澡。” 克里斯蒂亚诺清浅的眼睛里藏不住一点心事，显然仍然在意着她刚才的古怪。 于是，她故意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看哪个部分比较好吃一样。 “你要洗澡……”她舔了舔嘴唇，“哇哦。”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被逗乐了，好笑地翻了个白眼：“我又没说你可以偷看。” 她惊喜地吸了一口气：“你允许我正大光明地欣赏你洗澡？” “……我没这么说！” “嘿，别这么无情，只要你让我看看，我就为你搓背、按摩，怎么样？” “哼……你非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搓背、按摩就不用了。” “那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看我，我也看你，这样才公平……” 她害羞地一笑：“好啊……” …… 在酒店浴室里，她好好享受了克里斯蒂亚诺答应的福利。氤氲的水气中，他那沾满水珠的身体隐隐泛红，显得比平时更性感了，令她爱不忍释，便还是主动地为他搓洗了一番，而克里斯蒂亚诺也很快以同样的服务回报了她。于是，他们就这般亲密无间地为对方清理身体，互相打趣彼此的私密特征，用花洒泼水打闹，而后当场结合，当场清洗…… 激情纠缠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率先把自己泡进按摩浴缸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她很快也下水坐到了他的身边，并被他揽住了光裸的臂膀，上下爱抚。 “你今天开心吗，安娜？” 分卷阅读14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低声问，吻了吻她的耳际。 “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开心？” 他笑了笑，却马上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阵，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并不完全那么开心，是吗？在我知道或是不知道的时候，你经历了一些困难。” 她愣住了，眼神游移不定起来。在她正要开口时，他打断了她。 “你是不是又想用调情、玩笑转移话题？”克里斯蒂亚诺质问说，“你知道我有什么样的感觉吗？你把自己的一大部分真实藏在水底下，少部分放在水面让我看到，而一旦我想了解水底有什么，你就用尽千方百计让我只去注意水面。” 她感到难以辩解，只得别开头：“我没那么多秘密，也许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复杂了。” “别当我是傻瓜。”他捏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迫使她正视自己，“举例来说，那条项链对你有多重要，为什么那么重要，你能告诉我吗？” 他的第一个问题就成功难倒了她，好半天才想到如何应对。 “它几乎跟你一样重要，至于为什么……”她顿了顿，转而提出了一个反问，“你能告诉我，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母亲是谁吗？” 克里斯蒂亚诺却面不改色：“我没跟包括我家人在内的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只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我没告诉你，也是一样。但如果你真的觉得你需要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说。” “不。”她当即慌张了起来，“我不需要知道。” 他无奈地一叹：“那么看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关于项链的事了。” “那也是你不需要知道的。” “好吧，至少这次你没用假话糊弄我……”克里斯蒂亚诺苦笑道，“我说过，我喜欢你的神秘。但是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你还是保持神秘，这就一点儿也不有趣了。” 她勉强让语气轻松起来：“保持神秘能为爱情保鲜。” 他撇了撇嘴，问道：“如果我一直保持神秘的话，在你眼里也会更有吸引力？” 她明白这个陷阱，仍说出了心里话：“不。我了解你越多，才越爱你。” “这就对了。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不会是一样的？” 安娜丽塔自嘲地笑了，感到无比的悲凉。 “siamo diversi.”她微不可闻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拧起眉：“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看向他，“那么，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做呢，克里斯？” “很简单。”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地说，“以后你开心还是不开心，有什么困难，有什么烦恼，都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就算你不喜欢诉苦，至少也不要把自己藏在面具下面。别担心我会觉得你奇怪。” 她神情恍惚起来，低头沉思了一阵，掩饰真实的心绪。以真诚来回报真诚，听起来很完美，也只是听起来而已。 “我知道了。”她凑近他，缓缓地亲吻着他的肩颈，令他渐渐迷乱在情潮中，“我们才刚在一起，你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了解我……” 克里斯蒂亚诺勾起嘴角，猛然翻身将她按在浴缸边缘，激起一阵水花。 “很好……”他在她耳边说，双手在水里娴熟地摸索着，“让我先从这里开始了解。” 她急促地喘息了起来，迫不及待地伸出双臂抱紧他，和他唇舌交缠，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第三十一章 正午时分,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同她步行出街。七月初, 正值古城的旅游高峰期，布满垃圾的街道几乎被太阳烘出了水蒸气，露天的古代遗迹无不被游客挤满, 各路扒手明目张胆地出没其中, 使得本就炎热的气候更加难耐了，与夜晚优雅静穆的景象大相径庭。 在烈日下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之中，克里斯蒂亚诺倒没流露出明显的不快，安娜丽塔却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都不知道罗马怎么会跟南非一样热。” “我倒是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狡黠地回答：“因为我来了。” 她满脸恍然大悟：“啊, 没错。天上已经有了一个太阳，地上却还来了个更耀眼的太阳，罗马没被烤焦已经是个奇迹。”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解释得很好……看来我该奖励你一样东西。” 安娜丽塔瞬间期待地看向他线条优美的嘴唇：“一个美味的吻？”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吗？” “噢，当然能。”她的目光下移到了他挺翘的臀部上，“毕竟你全身都那么美味。” “天哪，收敛点, 女色鬼。”他受不了地挥挥手, 而后神秘地一笑，“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她一刻都不想和他分别, 但还是照办了。 少了克里斯蒂亚诺，酷暑的天气、纷 分卷阅读14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乱吵嚷的人群、空气里污浊的异味都更令她不适了，以至于在原地等了没几分钟，她便渐渐开始感到了焦躁，忍不住想去寻觅他的踪迹。 就在这时, 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 她转过身，克里斯蒂亚诺正拿着一个水果冰激凌站在她的面前。 安娜丽塔还没明白过来，他便把冰激凌递到了她的手里，并指了指身旁的西班牙大台阶：“奥黛丽·赫本在这里吃过冰激凌不是吗？”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和他并肩坐到了台阶上，并吃了一口甜甜的冰激凌。 “那么你是格里高利·派克？” 克里斯蒂亚诺反问：“难道我不是比他更帅？” “当然！你的魅力无人可比。”她认真地说，“如果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是你的话，我当初看到结局的时候大概就会想：为了王室的责任而放弃和他在一起？公主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哈，吃了冰激凌，嘴巴更甜了？” “冰激凌的确很甜。”带着某种暗示意味，她缓缓地又舔了一口，“你不想尝尝吗？” 他配合地说：“真的吗？我尝尝看。” 说着，克里斯蒂亚诺便凑上去吻了她，并深入进去仔细品尝。 “怎么样？”她轻声问。 “是很甜。”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 “那多来点儿啊。” “不行，我会发福。” “光吃这里的不就行了？”她指着自己的口腔。 “嗯……这倒可以。”他咧嘴一笑，又吻了她一次。 就这样腻歪地一起吃完整个冰激凌，他们离开了西班牙广场。 “你说，逛过罗马以后，我们要不要去旁边的城市看看？”克里斯蒂亚诺兴致勃勃地问，“像是佛罗伦萨？” “啊，我喜欢佛罗伦萨。”安娜丽塔不由感慨道。美丽的翡冷翠不光是艺术的中心，更是她奇特命运的起点。 “你去过吗？” 她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在不撒谎的前提下予以准确的回答。 “科学角度上讲……没有。”她说。这辈子她没有得肺癌，母亲也便不曾试图把一贯足不出户的她带出去旅游散心。 克里斯蒂亚诺奇怪地问：“科学角度上？” 安娜丽塔却顾不得他的问题，因为她已然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中。 通过眼前繁华的街道，她走过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美第奇家族的陵墓，回到了俊美的朱理亚诺公爵像前。 身心的病痛、关于美的迷惘、明暗共生的疯狂爱慕，都在那里……那个神秘的女人究竟是谁？ 直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你又在想什么？”他似乎有些无奈。 “啊？没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突然停下脚步。然后，他摘下墨镜，清浅的棕眸直勾勾地盯住了她，使她难以气定神闲地撒谎。 “难道连有没有去过佛罗伦萨也是秘密？” 本来这不算很难解释，他的眼神却偏偏令她心慌意乱了起来：“当然不是。我没去过，就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她暗暗叫苦，苦苦思索着该如何转移他的注意力。 她想到了：“我好像看到记者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皱起眉，朝远处看去。 不料她的胡扯竟然成真了。经验丰富的克里斯蒂亚诺一被提醒，便一眼找到了一直在暗处跟拍的记者。 “他妈的。”他恼怒地咒骂道，“天南地北，少骚扰我一分钟都不行。” 她倒没那么不满，反倒一贯感谢记者令全世界都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属于她，此刻更要感谢他们替她解了围。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无疑没有同感，看起来还越来越生气了，乃至最后向镜头竖起了中指。 她一惊，慌忙按下他的手：“你干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地告诉她：“这很爽。” 然后，他好像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又对那头重复了一次不雅动作。 安娜丽塔不禁为他这份少年心性而失笑，不再有劝阻的念头，甚至受到了感染，蠢蠢欲动地想要参与进去。 “真的？那我也试试。” “你想试试？”他高兴地说，“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来。” “来吧。” “好，准备。”克里斯蒂亚诺有节奏地拍击着大腿，“一，二，三！” 他话音一落，两根中指马上同时对准了镜头。 “好像是挺爽的。”她若有所思地说，“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不不，够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揽住她的肩膀，带她离开原地，向前走去，“没必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在他们身上……” 发泄了怨气之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没有被记者的跟踪影响到心情，继续同她在各个知名景点和隐蔽的小巷中探索。 分卷阅读14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再次走近科尔索大道附近时，克里斯蒂亚诺发觉有家古驰专卖店，立即眼前一亮。 见此，她主动提议：“进去逛逛，克里斯？” “非常好。”他马上说，兴冲冲地拉着她走向店内，“我们都可以买点儿衣服。” “我就不用了，你买就可以了……我可消费不起奢侈品。” “这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帮你买。” “不，不用了……” 到头来，她倒是没了推脱的必要，因为进了专卖店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被童装吸引了注意力。不过他似乎又在犹疑，因而除了目视之外没有任何行动。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替他说道：“不如先帮小克里斯蒂亚诺买点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我是有这么想……但大部分衣服他现在还穿不了。” “他总会长大的，提前买也没什么不好。”她说，下一秒便抢先一步走到童装区，自顾自地开始在展示架上挑挑拣拣，一时看来简直比小婴儿的父亲更热心，“这件外套怎么样？或者这件？你觉得哪个更好？”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一下子顾虑尽消，靠近女友的身边，和她一起投入到了为儿子选衣服的乐趣中。 “我觉得都很好。”他说，又拿起了一条牛仔衣，“这件也不错。” “那你想选哪件呢？” “唔……”他纠结了一会儿，很快拍板，“无所谓，全买下来。” “啊，有个有钱的爸爸可真好。” 克里斯蒂亚诺顺手搂住她的腰，调皮地问：“有个有钱的男友就不好吗？你真的不要我帮你买衣服？” 安娜丽塔斜视着他说：“天太热，我更需要你帮我脱衣服。” 他勾唇一笑，吻了吻她的脸：“我很乐意服务。” “噢，幸运的我。”她悠然感叹，而后举起一双童鞋仔细端详，“不过还是先看看这对鞋子怎么样？” “穿起来一定很舒服。买。” “这顶帽子呢？” “很漂亮。买。” “这条裤子？” “我喜欢。买。” …… 几乎搬空了货架之后，安娜丽塔隐隐感到有些不妥：“你确定要买这么多，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对着篮子里满满当当的衣服，却笑得憨傻可爱，似乎在想象它们穿在儿子身上的样子：“有什么问题？” “嗯……没有。”她忍笑道，“我想小克里斯蒂亚诺会很开心的。” 他愉快极了：“那么现在就去结账。” 在收银台，被堆积如山的衣服吓到的售货员用哆嗦的英语问了和她相同的问题：“先生，你确定要买这么多吗？” “有什么问题？” 售货员默默低头结账，然后把上面的天文数字指给他看，再问：“你确定？” 克里斯蒂亚诺面不改色：“我确定。” 售货员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像想从遮掩之下分辨出他是哪个大人物：“刷卡吗？” “是的。” 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递给他们以后，售货员感慨了一句：“你们一定很爱你们的孩子……幸运的小男孩。” 她一怔，为这样的误会而窃喜不已，却又担心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便立刻侧头看向他。 他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令她庆幸的是，他最后只是淡淡地一笑，没有向售货员澄清：“嗯哼。” 安娜丽塔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想，如果她真的能怀上克里斯蒂亚诺的孩子，那该有多好？虽然她在服用避孕药，可每次和他做了爱，她仍会暗暗期待他撒下的种子能在她的子宫里生根发芽……他的生命若能在她的体内生长，他与她之间便也仿佛成了血脉相连、不可分割的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留意她此时的心绪，结账之后便牵起她的手，走出了专卖店。 一路草草游览了人头攒动的圣彼得大教堂、斗兽场、圣天使堡、万神殿等景点，下午的时候，在一个当地人的建议下，他们坐上了开往周边的蒂沃利小镇的短途火车。 小镇建立在半山腰上，下火车后，但见连绵起伏的山峦自下而上地包围着他们，新鲜的植被绿得发亮，高高的芦苇被夏季的热风撩动得左右摇摆，棉絮样的云层懒懒地依偎着蔚蓝的天空。风吹过山丘，树叶沙沙作响，阿涅内河的清冽水源传来泠泠淙淙的流水声，除此之外，古老的街道和楼房之间几乎再无声响，仿佛天地初开时一般安静。 由于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克里斯蒂亚诺甚至不再需要担心被认出来了，便随手摘下了帽子和墨镜，同她正大光明地并肩同行。 “该去哪儿呢？”他问。 “埃斯特别墅吧——就是我们在纪录片里看过的百泉宫。” 他点了点头，他们便跟从地图的指示，朝目的地走去。 当他们从不起眼的入口处走进百 分卷阅读14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泉宫时，天色已近黄昏。整座别墅花园规模虽大，此时却空无一人。 粗粗浏览了一番室内的精美壁画和马赛克装饰，他们走出楼房，在庭园里缓缓踱步而行。 顺着石阶而下，山坡上满是芬芳的花坛，碧绿的高大古树，造型各异的雕塑喷泉、瀑布、池塘更是无处不在，似经络般遍布全园，令丝丝的凉气扑面而来，大为消解了酷暑。安娜丽塔将清新的空气深深吸入肺部，而后闭紧眼睛，思索着该用怎样的措辞在日记中描述这一切。 然而，一旦她闭紧了眼睛，那些打动她的一草一木的形象就不再清晰了。她企图回想吐水的兽头、蜿蜒的喷泉通道，亭台上的雕塑、路旁的马蹄莲，浮现脑海的却只有克里斯蒂亚诺和她并行时的侧脸的细节：因发胶而竖立的棕黑色头发、耳垂上耀眼的钻石耳钉、上挑的眉骨、人偶般长而卷的睫毛、秀丽的鼻梁、紧贴肌肉轮廓的上衣……他是真实，世界是梦。 走到花园中心的管风琴喷泉时，克里斯蒂亚诺停下脚步，问道：“这个是不是会发声音？” “听说是的。喷泉会带动内置的管风琴。” “它什么时候会响？” “不知道呢，你要等等看吗？” 克里斯蒂亚诺点了点头，他们便坐到了花坛边，静待水流中的管风琴奏响乐曲。 此时，可能是别墅里仅剩的一名老年游客也坐到了身边他们不远处休息。他似乎认出了克里斯蒂亚诺，不过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对他们微笑了一下，便静静地开始闭目养神，不做任何打扰。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安下心，和她肆无忌惮地耳鬓厮磨起来。 “以后我们还要再来？”他问。 “太好了。”她说，“如果下次能带着小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就更好了。” 他笑得越发好看起来：“是的。” “说起来，他现在长得多大了？” “你要看看吗？我的母亲今天刚发了几张照片给我。” “当然要。” 于是他拿出手机，和她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初生的男孩刚刚睁开眼睛，圆圆的白嫩脸蛋和布格罗画中的小天使一样完美。 “他和你小时候一样好看。” “当然，他有我的基因。”克里斯蒂亚诺自豪地说，渐渐愈加激动了，“上帝，我的儿子为什么这么可爱？” 说着，他竟突然把手机递到那老人面前，兴奋地问：“我儿子是不是很可爱？” 老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凑上前看了看照片。 “的确。”他对他们笑笑，“他将来一定和他的父母一样漂亮。” 她心花怒放，克里斯蒂亚诺则是一怔。他看了她一眼，恰好与她对视，顿时窘迫地摸了摸鼻子。 老人却没让气氛尴尬太久，看了看天色之后便起身离去了：“祝你们有美好的一天。” “Grazie.”克里斯蒂亚诺对他说。 老人离去后，她探问道：“你为什么不解释一下？” “有什么必要呢？”他耸耸肩，“只是过路人。” “的确。”她说。尽管她心里很高兴，在不止一个过路人眼里，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像一对父母——并且是一对漂亮的父母。 太阳不断向西边的地平线下沉，正在放射着它最后的余晖。花园里的鱼池碧波粼粼，大理石女战神密涅瓦的长矛尖亦反射出金色的寒光，刺得眼睛生疼。另一边的猫头鹰与小鸟喷泉在唱歌，而管风琴的机关还是没有动静。 “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吗，克里斯？”她问，“管风琴不是每天都会演奏，我们可能等不到。” 他肯定地说：“我相信今天我们会等到的。” “为什么？又是直觉？” “没错。” 她轻轻地微笑起来，勾紧他的手臂，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罗马。蒂沃利。 沐浴在晚霞中的，属于古典时代的喷泉花园。 她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如诗如画般隽永美丽，令她希望时间停止。 她凝视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始想象，如果此刻有一样和维苏威火山爆发相似的天灾降临，把眼前的一切，包括他们两人在内，通通掩埋起来，化为和庞贝古城一样持久的遗迹，会是何等有趣的情景。 两千年后，他们相拥的遗骸和蒂沃利一起重见天日，导游将会这样介绍：这里是十六世纪时所建造的埃斯特别墅的遗址，它是意大利台地园的巅峰之作，我们可以从残垣断壁中看出它曾经的典雅……而这两具年轻男女的遗骸，根据历史资料考证，很可能属于当时最知名的足坛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以及他的歌唱家女友安娜丽塔·曼加诺，他们在度假时不幸遇难，但他们相爱到了最后一刻，死亡再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真妙。 “你又在想什么啊？”克里斯蒂亚诺突然低头，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她恐怕他未必会喜欢她脑中的 分卷阅读14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情景，便说：“你猜猜看。” 克里斯蒂亚诺戏谑地挑起眉：“你该不会又是在想：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男人，我怎么会那么幸运……诸如此类的吧？” 他模仿的语气令她咯咯发笑起来。然后，她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啧啧感叹道：“不管本来我在想什么，现在我是真的在想这个了……你猜我还在想什么？” “女色鬼还能想什么？”他翻了个白眼，“你又想对我做坏事。” “你说对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的是，这不止是玩笑。 她凝视他的目光越渐深沉了。 盛满星辰的棕眸……爱神之弓般的口唇……壮丽的肉身…… 他总是那么美，但他的美在不同的时候总是呈现出不同的神圣意义，就像水晶的七面。 而这一刻，在油画般的背景中，他的身影与她理想中的美神彻底重合在了一起。晚霞是他的花冠，百泉宫是他的神殿。 恶魔性的欲望在燃烧，誓要吞噬一切，挫骨扬灰为止。她想将他彻底地、完全地占为己有，无论以什么方式。 克里斯蒂亚诺正疑惑她的沉默，便猝不及防地被她勾住脖子，疯狂地亲吻起来。 她不顾他的惊愕，撬开他的牙关，深深地侵入进去，饥渴的舔舐近乎撕咬，贪婪地索取着官能的满足，以至于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措，根本无法回应，下意识地伸手推开了她。 “安娜？”他惊魂未定地喘气着。 她稍稍冷静了下来，按住他的肩膀，趁他不抗拒，将缠绵的吻缓缓地印在他敏感的脖颈上，令他僵直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并情不自禁地仰头叹息，陷入了迷乱中。 “我想要你，克里斯。”她一边轻舔他的耳垂，一边拉扯他的裤带，“好吗？” “在这儿？”他眼神茫然，犹有顾虑，“你确定？” “为什么不？”她甜蜜的声音是个藏满陷阱的诱惑，“那么美的风景……难道不比在飞机上好得多吗？” “但这里可没有门能锁，如果有人来了——” “不会的……”她的手游移到他的大腿上，“现在除了我们，这里不会再有别的游客了。” 理智彻底决堤，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同意了：“好吧……” 她再不克制，快速地和他一道除去障碍，然后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克里斯蒂亚诺闷哼一声，揽住她摆动的腰肢，专心投入到灭顶的快乐中。 与此同时，管风琴喷泉终于奏起了乐曲。 …… “二十四个小时，克里斯蒂亚诺几乎都在我的身边。我投入他的胸怀，不断吸取新生命和快乐。 我这么告诉自己：我很自在，我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世上，我不用再害怕了。 事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世上何曾有过克里斯蒂亚诺这般甜蜜的恋人呢？他活泼绚烂，又温柔细腻，把生命之火传递到我槁木般的身体里。 只是，或许因为我的命运过于离奇，可悲的记忆也太深刻，仍有那样的时候，我会对不可抗拒的未知力量感到恐惧，仿佛它会随时从黑暗中伸出手，把克里斯蒂亚诺夺走，逼迫我回到原位。 美的本质如此难以捉摸，似乎只有撕碎他，吞噬他，才能彻底抓住他……” 2010.07.02 安娜丽塔放下笔的一刻，克里斯蒂亚诺正好披着浴袍走出了浴室。她立即合上日记本，扣好密码锁，将它塞回包里。 “你写了什么不能让我看到？”他一边擦头发，一边揶揄地问，“关于你在景区做的坏事？” 她若无其事地转向他：“是的，不过我漏了记一个细节，就是你这次只坚持了五——” 克里斯蒂亚诺果然脸上一红，马上气恼地打断她：“那是因为你太突然了，我没准备好！” “嘿，这没什么，你不用那么紧张。”她轻松地一笑，“毕竟，我一直更期待用那个……不可以提的金属制圆柱体对你做坏事。” 他假笑着威胁说：“那代表你还需要被我的天然圆柱体好好教育一下。” 她站起来，温柔地轻抚他的脸庞，继续挑衅道：“你不该把这当作你的强项，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立即攥住她的手扭到背后，制造出巨大的压迫感。 “我说了，我再绅士也是个男人。”他低声对她耳语道，“我是不是必须用实际行动才能让你明白呢？” “好吧，来呀……不然你就不是男人。” “你安静。”他不耐烦地说，用吻堵住她的嘴。她配合地递出舌头，在口中与他追逐，发出濡湿细碎的声响。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松开了她的手腕，和她紧紧搂在一起互相爱抚，他们的呼吸也越渐急促凌乱。 她才开始解他的腰带，她的新手机便第一次响了，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开暂时分开。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咒骂道：“哪个该死的？” 她也十分恼火，没拿起 分卷阅读14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手机就准备挂断：“不管是谁，都给我见鬼去……” “很好。”他重新抱住她，“还不叫他见鬼去？” 她一看来电显示，却不得不苦笑了：“不，这回可不行。” “为什么？”他将她的身体拉近自己，令她撞上了他的胸口，“有这么重要？” “是的。”她回答，马上接通了这个特殊的电话。 然后她说：“妈妈？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听她说起了日语，便好奇地歪头盯着她。 手机那头传来了母亲久违的声音：“安娜，你最近好吗？我前两天打电话给你，怎么打都打不通，我都担心死了。” “我最近好得一塌糊涂呢，只是我的手机被偷了，直到今天才刚换了一个——对不起，等一下。”她说到一半，便不得不拿开电话，瞪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 他满脸无辜，手指则滑过她的背脊，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撩拨。 “老天，我没法集中精神了。”她无奈地拉开他的手，虽然她其实很享受，“别碰我，让我好好打完电话。” 克里斯蒂亚诺努起嘴，一把放开她，然后盘腿坐到床边，交叉起双臂，冷哼着扭头以示强烈不满。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重新拿起手机：“妈妈？” “你总该打个电话回来。我居然现在才知道你回罗马了，太奇怪了吧。” 她怔了怔，问：“上网看到的？” 记者的效率不可谓不高。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们一路同游的照片就已传遍了各大门户网站：酒吧里热舞、合唱，西班牙大台阶上吃冰激凌，街头竖中指，古驰专卖店里买童装（这一幕令好几家媒体言之凿凿地说她怀孕了），甚至还有花园里……幸亏距离很远，而且有所遮挡，仅仅模糊地拍到了上半身，看不出什么。 “‘罗纳尔多与女友的罗马假日’，比换首相吸引人多了。”母亲说，“我之前问你，你说那都是绯闻，你们只是认识。真是的，你不会现在告诉我，你和不是男朋友的人也会那么亲密吧？喂，说实话，你们在喷泉旁边……不会真的是？” 她突然一僵——不是因为母亲的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而后侧躺在了床上，一手撑起脑袋，姿态撩人地看着她——他绝对是故意的。 “……我们是在接吻，只是在接吻。”她干咳了一声，把视线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移开，“我之前那样讲，是因为他那会儿真的还不是我男朋友。我没骗人呢。” “也就是说，现在他真的是你的男朋友了？” “是呀。”她说，音调不由上扬。 “你可真会吓人一跳呢……我还以为你是一辈子都不想谈恋爱的，结果你一谈恋爱，就这么厉害。” “难道说，你不高兴吗？你不是一直盼着我恋爱的？以前我谁都不喜欢，连拉拉也不是，你可是急得要死来着。”她心不在焉地说，目光还是忍不住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上。 葡萄牙人状似无意地敞开了领口，而后扬起上挑的眉毛，挑逗地向她眨了眨眼，险些扼杀了她的心跳——不，她真的不能看下去了。 “唉，假如你是我，想了解一下女儿的第一个男朋友，一上网搜索，首先跳出来的却全是什么性派对……比号码簿还长的女友名单……睡过一万个女人……你会怎么想？” 此时，克里斯蒂亚诺已经缓缓地脱掉了浴袍，交叉起两条长腿，慵懒地靠在床头，毫不遮掩地向她炫耀他的好身材。 她连忙捂住鼻子，觉得天气似乎太干燥了，脱口而出：“我会想，这个男人真是在造福社会。” “什么呀？”母亲哭笑不得地问。 “也就是说，你想得反了。他那么帅，我才是占便宜的那个。” 母亲失笑道：“哦，原来你是个痴女啊。” “是的，变态痴女呢。所以，担心我是多余的。” “可是，你真的怀孕了吗？” “那个完全是瞎说。” “那为什么会一起去小孩的东西呢？看上去倒是真的，超级温馨呢。” 她沉默了一阵，说：“反正我没怀孕。” “你不打算说，那就先不说了。”母亲说，“但是，你都来罗马了，难道都没想顺便带他回家看看吗？可惜你爸爸这次又出差了……不过先让我见见也好。” 她一下子慌乱了起来：“这个，这次不行。” “为什么？” “太快了。会紧张的。” “有什么可紧张的？只是见个面而已。还是说，像罗纳尔多的人，不肯纡尊降贵吗？” “不是这样，但是，真的太快了。以后再说好吗？这次，他只是来度假的，完全没准备好要做这种事啊。” 母亲只得说：“我要说，这样有点差劲呢……不过算了，晚安吧。” “晚安……” 安娜丽塔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在坐到床边。 分卷阅读14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揽住了她的臂膀：“你刚刚在说日语？和家人？” “嗯哼。我的母亲。” 他沉吟了一会儿，抱歉地对她说：“我玩得太开心了，都忘了这件事了。” “什么？” “你该回家一次。”他温和地微笑着，“不过还好，现在想到也不晚。明天或者过两天，我们就一起去你家看看怎么样？” 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真的？你想去我的家？” “为什么不？除非我不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他说，紧接着不由叹息起来，“说起来……在你家人眼里，我的形象可能真的不太好吧？” 她立即握住他的手，柔声细语：“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你。” 克里斯蒂亚诺反手与她十指紧扣，浅笑道：“那我更有必要让你家人看看真正的我了……你说呢？” “你想去的话……那当然好。”她轻轻说。 “那就这样定了。”他吻吻她的额头，而后勾起嘴角，灵巧地开始替她宽衣解带，“我们刚刚进行到哪里了……？ 她轻笑了一下，顺从地靠在他的怀里，任他搂着她倒在床上，和他贴身相拥。然而，在他意乱情迷之际，她悄悄拿起了他脱下的浴袍的腰带。 她一边亲吻他的锁骨，一边轻抚他的胸膛，令他喘息着瘫软下来。接着，她趁机猛然用腰带将他的双手牢牢捆在了床头。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脸色大变，拼命挣扎：“嘿！别玩这个！” 她不理他，反而又分开他的双腿，也各自绑在床柱上。结果，他漂亮的蜜色身体便呈现出了一个惹人遐想的无力姿态，俨然能随意摆布，令她心中隐隐泛起了危险的施虐欲。 “该死！快放开我！”克里斯蒂亚诺仰面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越是徒劳地企图挣脱，在她眼里就越像落网的猎物般诱人。 她骑到他的身上，微笑道：“这是你刚才勾引我的下场。” 克里斯蒂亚诺咬牙切齿地说：“除非你能永远绑着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你再吵的话，我就真的要拿铁棍了……” “唔……！” ☆、第三十二章 安娜丽塔有些失控了。 克里斯蒂亚诺受伤的白鸟般的美丽姿态唤起了无度的贪婪、专`制的欲望。 她折腾了他一个晚上, 无论他叫骂还是哀求, 都没有放开他，反倒因他的脆弱无助而越渐疯狂了。她支配他、欺辱他，蒙上他的眼睛、蹂`躏他全身的敏感地带、束缚他的根部令他无法释放……虽然她守住了几分理智, 没有使之真正演变成暴力, 但终归对克里斯蒂亚诺有欠尊重。 第二天清晨，见到他手脚上因挣扎而留下的擦伤红痕，她才担心她的行为可能失当了。 她希望克里斯蒂亚诺不会太生气，然而, 他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激烈。 “放开我。”他冰冷地说。 安娜丽塔立刻惶恐地为他解绑：“对不起，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双手重获自由的一刻，就拒绝了她的帮助, 自顾自地解开脚上的带子，找回衣服穿上，进浴室洗漱清洁。 接着，他就再也不理会她了。她反反复复地道歉, 他都完全充耳不闻。而若她企图拉住他的手或者拥抱他, 他便会冷淡地一把推开，然后继续当她不存在一般。 她试着问：“克里斯, 要不要今天去我家？” 他还是当作没听到，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她咬紧指头想了想，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妈妈，我今天会带罗纳尔多一起回家的。” “真的吗？” “嗯。中午来。” “那太好了，我会好好准备一下的。他吃日式料理吗？” “他很喜欢的。多点鱼类最好。” “知道了。” “谢谢, 妈妈。” 挂断了电话，她坐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再次尝试激起他的反应。 “克里斯，我刚刚告诉我妈妈，我们中午会去见她了。”安娜丽塔说，“她准备做一顿好吃的招待我们。如果……你不要去的话，我得立刻告诉她。”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看了她一眼，但也仅此而已了。 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报纸，戴好帽子和墨镜，带上钱包走向了门外。 “克里斯，你去哪儿？”她急忙问。 克里斯蒂亚诺头都没回一下。她只好不顾三七二十一地追上去。 罗马街头依旧熙熙攘攘，她紧紧跟在克里斯蒂亚诺身后，嘴里喋喋不休，他却只是一言不发地越走越快了。 “克里斯，跟我说句话。” “我再也不会那么过分了。” “你生气的话就打我吧。”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怎么也不肯给她一点回应，脚下生风，好像急着摆脱一只烦人的苍蝇那 分卷阅读14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样。 “等一等，我的腿没你长……”她苦笑着说，渐渐追得气喘吁吁，步伐也开始变得踉跄。她觉得就此下去，她必然会跟丢克里斯蒂亚诺，心里越发焦急了起来，也没留意到他似乎稍稍放慢了脚步。 无计可施之下，安娜丽塔突然停下，看了一眼身旁的电线杆。她咬紧牙关，朝坚硬的柱身狠狠踢了一脚，发出清晰的脆响。 “啊！”她半真半假地尖叫了一声，并满脸痛苦地跌坐在地，捂住了额头。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回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安娜！” 他飞快地冲到她面前将她扶起，轻抚她的额角，紧张地问：“你怎么样？痛不痛？” “痛。”她凄楚地说，下一秒就转而捂住了心口，“但我的心更痛。”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明白了她的苦肉计，气恼地一把推开她：“去你的！” 她却大着胆子扑过去将他紧紧抱住，无论他怎么躲闪都死不松手。 “不过你一关心我，我就一点也不痛了。”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磨蹭，“噢，我的克里斯，你总是那么温柔。” “……厚脸皮。”克里斯蒂冷哼了一声，但她知道他已经忍不住笑了，“我才不在乎你痛不痛。” “好吧，但你就算铁石心肠，也一样令我为你疯狂。”她轻快地说，“那么，无情的美男子，你还去不去我的家？” 他转了转眼睛：“我本来打算去买礼物，结果被一只八爪鱼给抱住了。” 安娜丽塔惊喜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把他抱得更紧，并踮起脚尖用力地亲吻他的嘴唇：“你太好了，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轻笑起来，回吻了她一下：“那么你现在到底是想抱着我到明年，还是想让我去见你的妈妈呢？全世界最肉麻的女朋友？” “我喜欢第三个选择：永远抱着你。”她说，但还是遗憾地松开了他。 他忽然笑意全无，脸色一沉，有些恼火地别过了头。 “我还以为是永远绑着我呢。”他讽刺地说。 她心里一紧，歉然地举起克里斯蒂亚诺的双手，轻柔地摩挲着他腕上的红痕：“昨天真的很抱歉，克里斯。” 说着，她疼惜不已地轻吻了一下他的擦伤处：“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就乱来，只顾着自己，完全忽略了你的感受。” 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你现在和昨天晚上比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人。” 还有一句关键的话他没说出口：某一个瞬间，她看他的眼神实在可怖至极，再无温柔的爱意，只有深不可测的莫名戾气——这才是真正令他心寒的东西，否则这一夜至多让他觉得颜面尽失，远不至于如此动怒。 “对不起……这绝不会再发生了，我发誓——以我对你的爱发誓。”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一种陌生的目光审视、探究着那双幽深的褐色眼瞳。然后，他顺利地从中看出了一贯显而易见的事实：她深爱着他，单纯狂热、虔诚谦卑。 克里斯蒂亚诺放任自己松了口气。 那个眼神是他的错觉吗？她昨晚真的只是过度兴奋，过度狂野了？但无论如何，她确凿无疑地爱他，也并不真正想伤害他…… “没什么，我没那么脆弱。”他说，“反正我也用类似的方式害你被开水烫过一次，就算是扯平了。” “谢谢，克里斯。”安娜丽塔如释重负，而后狡黠地一笑，“你要是真的生气的话，今天晚上大可以以牙还牙，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报复。我有没有说过，被开水烫的那次，我一直很遗憾你没做到底？” 他好笑地一挥手：“你快从女色鬼进化成女变态了。我对SM才没兴趣，免了……你不如想想，我该买什么礼物。” “你在自己身上扎个蝴蝶结，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不该指望你认真回答。” 上午十一点半，带着一瓶名贵的红酒，他们共同抵达了曼加诺家的住宅。 那栋房子被粉刷成了大理石白，以古典的巴洛克风格在山岗上拔地而起，优雅富丽，宛如一个静坐的贵族妇女，远远超出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想象。 “你家很大。”他惊讶地说，“你是个富家女。” “没那么夸张，这是祖屋……你在干什么？” “日本人会不会不喜欢男人用香水？”他不安地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我不喷香水是不是会好一点？” 她一怔，失笑道：“你很紧张？” “我只是想留下个好印象……等等，我该说英语，对吗？” “是的，没问题。” 她话音刚落，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又觉得他的耳钉、项链、戒指也有些不对了，想摘又不想摘：“太多首饰是不是让我看起来不太可靠？” “我只知道你看起来很迷人。” 他推了一下她的脑袋：“看在上帝的份上，认真点。” 她很认真地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说：“你看起 分卷阅读14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来迷人得足以让格里高利·派克无地自容。” “……见鬼，我真是疯了才会问你。” 她咯咯发笑了一阵，然后握紧他的手，柔声说：“别担心，我妈妈会喜欢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了一声：“真的？我猜她并不喜欢罗纳尔多——至少不喜欢罗纳尔多做她女儿的男朋友，是吗？” 她为难地犹疑了一会儿，告诉他：“没那么严重。任何人只要有机会和你相处三分钟以上，都会知道你有多好。” “我希望你妈妈也属于‘任何人’的范围。”他说，终于与她走到门前，按响了电铃。 来开门的正是曼加诺太太。克里斯蒂亚诺第一反应便是在她身上寻找与安娜丽塔的相似之处。 她瘦小轻盈，仪态端庄含蓄，一眼望去毫无离经叛道之处，只像是男性理想中的那种娴静美丽的东方妻子。安娜丽塔下垂的眼型和嘴角定然来自于她，但这种特征在她脸上更多显得悲天悯人，而非孤独疏离。 她有一副完美无缺的温顺躯壳，相比之下，她的女儿则仿佛在继承这副躯壳的过程中缺失了一些关键的要素，以至于成了个捉摸不定的灵体似的。 曼加诺太太很快上前拥住了安娜丽塔。 “好久不见了。”曼加诺太太感慨道。 “我现在回来了。”安娜丽塔回抱了一下母亲，“而且还带着一个重要的人。” 曼加诺太太放开她，对克里斯蒂亚诺微笑道：“我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罗纳尔多会出现在我的家里……更别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很高兴见到你。”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有些不自在。她的态度友善得无可挑剔，但这种友善显然出于教养而非对他的好感。 “我也一样。”他说，“我早就想来拜访一下了，不过直到今天才有了时间。” “非常荣幸。真遗憾，我的丈夫赶不及回来看看。” “我希望很快能有机会见到他。”克里斯蒂亚诺说，递出了那瓶红酒，“我本来想准备些更好的东西，但时间太紧，我只好买了这个。” “你太客气了，罗纳尔多先生。你来了已经很好了。”曼加诺太太接过红酒，“我准备的午餐可配不上这么珍贵的红酒。” 他越发局促了起来：“噢，这没什么……这是安娜和我一起选的。” 曼加诺太太随意地点点头，便转而对安娜丽塔说：“我去厨房把菜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我来帮忙。” “不用了。” 曼加诺太太走开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望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上去苦恼极了。 “怎么了，克里斯？” “她不喜欢我。”他笃定地说，“我感觉得到。” “也许……只是你的心理作用。” “你能诚实的说，你相信她喜欢我吗？” 她不能，而且还有些后悔多此一举了。安心和克里斯蒂亚诺享受纯粹的二人世界该有多好？然而来都已经来了，她也只得尽力确保这个假期不要多蒙上一层阴影。 “你不放心的话，我去找她聊聊。”她说，朝厨房走去。 克里斯蒂亚诺蠢蠢欲动地想要追过去偷听，想到他不可能听懂她们之间的对话，才只得放弃，乖乖到饭厅里落座。 厨房里，曼加诺太太刚端起两个盘子，没有留意到安娜丽塔的靠近，一转身便被她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 “我说了你不用帮忙，陪着男朋友就好。” 她从母亲手里接过一个盘子，开门见山地问：“觉得他怎么样？” 母亲一怔，耸了耸肩说：“样子确实是特别漂亮……从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 “但是？” “但是，我又不是痴女，那些糟糕的新闻留给我的心理阴影也实在有点严重。” “那些不是新闻，是新闻体小说。” “那么多全部都是？”母亲怀疑极了，“你还是处女吗？” 她捂了捂前额：“我们是成年人。” “是的，你们是成年人，这很正常。”母亲无奈地苦笑道，“就算你们决定生孩子也很正常。” “等一下，我真的没有怀孕。” “那样的话，你能不能告诉我，衣服是买给谁的？不要撒谎，拜托。” 她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过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的。但这是他的事，我无权提前透露。” 母亲皱眉深思了一阵，想通之后立刻唉声叹气了起来：“我也许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是花花公子的作风啊。” “我不知道你猜的是什么，总之他没背叛感情，没做错什么事。” “我只希望你们的关系对他来说是严肃的。” “当然是，不然他怎么可能特地来拜访？总之，我很爱他，他也对我很好……我好不容易有了交往对象，你难道就不能为我高兴一下吗？” 母亲高兴 分卷阅读14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起来：“说真的，如果对象是这么个人的话，我宁愿你继续单身下去。” 这句话令安娜丽塔产生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暴躁。 纵然明白母亲情有可原，她仍难以再保持平心静气。 “也就是说，我终于得到了最好的东西，第一次能好好活着了，你却宁愿我继续过生不如死的日子。”她的神情变得无比冷淡，“真是谢谢关心啊。” 母亲顿时愣住了。 “我再多解释别的，你大概也只会觉得我是被恋爱冲昏头了之类的。”她不带感情地说下去，“那我就只讲一件事：他是我唯一的幸福。如果你乐意让我继续幸福下去的话，就请帮点小忙，比如今天不要让他难堪，一点也不要……他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你已经很照顾我的感受，对他很客气了，我知道，但他是很敏感的。抱歉呢。” 她顿了顿，讽刺地笑了：“当然啦，如果你的打算是再签字送我进一次精神病院，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久未触及的禁忌令母亲浑身一震，惶然失措：“安娜——” 她无所谓地摆手制止：“就这样吧，难得回家一次，我可不想搞得不欢而散。” 母亲默然注视着她，似乎为她们之间难以消解的隔阂而痛心不已。面对她冷漠的态度，母亲苦苦斟酌了一会儿，才终于开口打破寂静。 “我更不想，别那么紧张。”母亲说，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本来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难堪。而且认真地讲，忘掉那些新闻体小说，他那么有名，人看起来却还很随和，很有礼貌，甚至好像有点害羞……很不错的男孩子。” 紧接着，她又微笑着补充道：“再说，如果他令你幸福的话，他就是我最要感激的人了，我哪能不好好款待他呢？” 安娜丽塔脸色缓和了下来，放软语气：“谢谢。今天辛苦了，待会儿我来洗碗吧。” 与此同时，克里斯蒂亚诺正将手肘靠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她们出入厨房时，他观察着她们的表情，企图揣测刚才发生的情况。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只好把注意力投到饭桌上。 菜式很丰富，有醋渍竹荚鱼、萨摩扬鱼饼、炸猪排、厚蛋烧、腌黄瓜、奶油炖菜、煎饺，刺激得人食指大动。 “哇哦。”他赞叹说，“非常感谢。” “你筷子用得很熟练。”曼加诺太太的笑容这次看起来总算亲切了些，“这很少见。” “是吗？因为我喜欢日本菜。”他夹起一块煎饺送进嘴里。接着他顺口改用西班牙语问安娜丽塔：“你就是和妈妈学会做煎饺的？” “没错。” “嗯……我喜欢。” 安娜丽塔忽然想起了什么，失笑了起来。然后，不顾母亲就在一边，她夹起一块煎饺，亲昵地喂到克里斯蒂亚诺嘴边：“非常好吃，是吗？” 他张口吞到嘴里咀嚼，鼓囊囊的腮帮子像仓鼠一样：“是的。” 她又喂了他一口，揶揄道：“所以上次吃不到，你就哭得稀里哗啦的。”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呛了一下，瞪着她说：“才不是这回事。” 安娜丽塔托起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管怎么说，你哭的样子可真吸引人。湿漉漉的睫毛，闪烁的眼睛，红红的鼻头，就像……小熊一样可爱？” 他受不了地撇撇嘴：“我笑可爱，哭可爱，吃饭可爱，喝水可爱，睡觉可爱，洗澡也可爱……大概我排泄你也会说很可爱，是不是？” “不知道，这个我还没看过。”她一本正经地回答，“不过我想，没错，应该也很可爱……你提醒了我，我该找个机会好好看看你上厕所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猛然抖了抖身子，嫌弃地一甩手：“哇，你这跟踪狂越来越可怕了，别再和我一起洗澡，也别再和我睡一张床。”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并眯起眼睛从头到尾扫视他的全身。 “有什么关系？”她暧昧地低语道，“你身上哪个部分我没仔细看过、摸过？” “你不会脸红吗？”克里斯蒂亚诺哼着一笑，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安娜丽塔想加深这个吻时，他及时避开，用眼睛指了指她的母亲：“你好色也注意一下场合。” 即使言语不通，他们的互动看起来也一样甜腻得过分，因此曼加诺太太戏谑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听到了吗？”安娜丽塔立刻贴近他的耳朵呵气，“继续。”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法那么毫无顾忌，不好意思地推了她一把：“现在是吃饭时间。” 她耸耸肩，不情愿地放开了他，举起碗筷。 起先，安娜丽塔很担心三人之间会出现尴尬的情况——她可以单独和克里斯蒂亚诺或者母亲自如地谈话，然而两个人同时在场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话匣了，而她的母亲也从来称不上是一个善于社交的人。 好在，克里斯蒂亚诺完美的表现使她的担忧成为了多余。和他相处总 分卷阅读15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件很舒服的事——这个定律并非只适用于她。他的确具有那种驱走冷场、取悦他人的天赋。 在整个谈天过程中，他敏锐地探察着氛围的变化，并随时予以巧妙的应对，不断地找话题、开玩笑，或者用上他丰富的表情和肢体语言，把所有人从沉闷的边缘拯救出来，令一切都显得妙趣横生，从未使她们中的任何一个陷入无话可说的危险。气氛一旦开始活跃，安娜丽塔便身心放松，再次变得脑筋灵活、口齿伶俐了，而她的母亲也早就不再拘于客套，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态度看上去似乎也真正亲近了起来，印证了安娜丽塔进门前宽慰他的话语。 “我觉得她开始喜欢你了。”她偷偷对他说。 “我也这么想。”他高兴地露齿而笑。 曼加诺太太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打转，调侃道：“你们又在说什么秘密的爱语？” 克里斯蒂亚诺煞有其事地回答：“她说，她非常感激你生下了她、养大了她，因为若非如此她就不可能有机会遇见我。我说，没错，所以我也很感谢你。” 曼加诺太太忍俊不禁：“就算我不会西班牙语，你也不能这么过度发挥。” “我说的全是真的……对吧，安娜？” 安娜丽塔只是专注地盯着他，继续说母亲听不懂的悄悄话：“我只想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越来越可爱了。” 他对她翻了个白眼：“我也想知道你最近为什么越来越肉麻了。” “你的眼睛好像也越来越明亮了，啊，你每看我一眼，我就被爱神的金箭射中心脏一次一次……” “你有完没完……” “唔，仔细看，你的身材也越来越棒了……” “晚上回房再说这些不行吗……” 曼加诺太太旁观着他们眉来眼去、打情骂俏，露出真心实意的欣慰笑容，但渐渐的，眼中又隐隐透出了一丝忧虑。 ……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吃完了这顿午饭，安娜丽塔走进厨房清洗碗碟。离去前，她警惕地叮嘱了母亲一句：“不要说会吓到他的话。” “放心吧。” 得到保证后，安娜丽塔才点了点头，任由克里斯蒂亚诺与她的母亲独处。 安娜丽塔离去后，空气顿时安静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莫名地有些不自在，讪讪地对曼加诺太太笑了笑，假装好奇地环视四周：“你们的家很漂亮……” 胡乱东张西望时，他的视线忽然被墙上的一幅照片吸引了。照片是在日式庭院的水池畔拍摄的，站着一家三口，分别是更年轻的曼加诺太太，幼小版本的安娜丽塔，还有一个在外貌上明示着与小女孩儿的血缘关系的白人男性。 “你们的全家福？” “是的，那时候安娜六岁。” “这就是她的父亲？”他问。照片中的男子面容瘦长、刚毅，给人以一种不可战胜的印象，又深又黑的眼睛仿佛在进行永远的沉思。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如果安娜丽塔能被炼成一块钢铁，大概就会是她父亲的样子。 “是的。”曼加诺太太说，忽然有感而发，“我丈夫每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谈生意，不过我想，如果他能见到你的话——不，即便还没亲眼见到你，他应该也会对你很感兴趣，并且立刻喜欢上你。如果他知道你和安娜在一起，更会觉得特别有意思的” 他困惑地笑了笑：“那么肯定？” “是的。他总是喜欢个性鲜明，自我突出的人。”她解释道，“而风流这种特点，对特立独行的人来说，完全无损人格魅力，所以他完全不会介意，甚至也不会由于担心女儿受到伤害而反感这一点……他只会觉得，和这样有趣的人恋爱，非常有助于精神的发展。” 克里斯蒂亚诺窘迫地摸了摸鼻子，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接口。他该说他并不风流吗？她会信吗？ 曼加诺太太则接着说：“而我的话，就只是一个普通母亲的保守心态了……再有趣，再有魅力，也不如有安全感来得好。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比看到那些传闻的时候还不安，毕竟你一看就像是那种会让一堆女孩子为你心碎的类型。” 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声：“我能把这当作恭维吗？” “如果我还在喜欢美男子的年纪，当然是。” 他苦恼地挠了挠头，冥思苦想该如何证明自己的人格值得信赖。 “我不会对不起安娜。”他诚恳地说，“我知道很多人说我花心，结交很多女孩子……但实际上，我很清楚一段真正的感情有多神圣。我既然决定和安娜在一起，我就绝对会好好珍惜她。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也从没把我们的关系当作儿戏。” 她的回应出乎意料地令他松了口气。 “别担心，我没有怀疑这一点。”她笑道，“我还没说完，虽然我之前是很不放心，尤其是知道——算了，没什么，总之刚刚那顿午饭，足够让我看出安娜不是一厢情愿了。恋爱中的眼神是无法伪装的。”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 分卷阅读15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曼加诺太太则在这时忽然又将视线转到了那张照片上。 “你不奇怪，她为什么不笑吗？”她怅然地问。 他再次望向照片上的安娜丽塔。她的确和没有父母一样在笑，而是一副漠然、死板的神情，起初他并未格外在意，因为她这种样子他不是没有见过，然而，细看之下，这恰恰是令人心惊之处——她还如此幼小，却已有了如今的冰冷死相，没有一丝新生活力，疏离着整个世界……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大概都会认为这是个可怕的小孩。 曼加诺太太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她拍照的时候永远笑不出来……不过就算不拍照的时候，她也几乎从来不会笑。我今天看到她笑的次数，比我一辈子看到的都多。” 她转向他，意味深长地说：“她真的很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一暖，垂眸浅笑：“我也爱她。” “我知道，所以她现在非常幸福。不是亲眼看到，我都很难相信她会有那么幸福的样子。”她感叹，却又变得惆怅，“我希望她和人交往，可绝不希望她投入过头——不过我该料到，她要是爱上谁，绝对会不留余地……现在你们相恋得那么浓烈，当然美好极了，但能一直这样下去吗？太美好的东西一旦破灭了，大概比单纯地被花花公子欺骗一次更悲惨。”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郑重其事地告诉她：“我不能说未来或者永远这么绝对的事，但现在我真的很难想象我还能选择另一个人。我从没遇见过像安娜那么特别的女孩，也从没这么深刻地体会到‘坠入爱河’的感觉……有时我甚至觉得，好像是和她在一起，我才活了一份完整的人生。我们不可能随便分开。” 曼加诺太太似有动容，最终却只是无奈地叹息：“你觉得你了解她吗？” 他霎时无言以对。 曼加诺太太则恍惚地陷入了回忆中：“虽然我是她的母亲，我亲手将她养大，我却也从来不能说我了解她……她从小就很聪明，成绩总会是前三名，十岁就考出SAT高分，还能空出充裕的时间来看书，学乐器、学外语……她很少说话，而她一说话，就会让你觉得她根本不可能是个小孩子……她好像一出生就已经是个大人了。 我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从来没有朋友，也不想让任何人了解她，平时不会因任何事而开心，永远不会笑。我想她一直很痛苦，但她连哭也不会哭，更不会向谁诉苦，好像活在一座孤岛上……她的所有精神都只向内发展，就算崩塌了也绝对不肯让外人进入……结果等到真的崩塌了的时候，我完全想不出该怎么做，只能用了最愚蠢的办法，令她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原谅我。” 克里斯蒂亚诺恍然失神，听到最后，他才急切地发问：“发生了什么？” “她没告诉过你？也难怪。”曼加诺太太摇了摇头，“你想知道，就得让她自己告诉你。如果她不想让你知道，你却知道了……会很糟糕的。” 她越是讳莫如深，他就越是好奇，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曼加诺太太避而不答，转而说：“我今天算是完全确定，她的本质和表面上的冷漠是完全相反的了。” 他立即附和：“当然，谁的感情能比她更炽热呢？” “是的。所以，善意对她来说是友谊，朋友对她来说是情人，而情人对她来说……”她顿住，深深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会是神。” 克里斯蒂亚诺大受触动，回想起了在南非那一夜，他所受到的空前震撼。 “是的，我知道。”他梦呓似的说。 “你真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坚定地点头：“我知道，而且我想得很清楚，才确定了我想要她。从我下了决定的那一刻起，我就绝不会让她受伤。” “受伤……？她那样的人，像玻璃一样又硬又脆……不会受伤，只会毁灭。” 那沉重的词令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震。 “而且毁灭的，恐怕不止是她自己……你真的敢爱她吗？”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想回答，却倏然忆起了那个可怕的眼神，便陷入了困惑中，没能及时发声。毁灭……？那是代表毁灭吗？ “你的沉默就是答案。”曼加诺太太苦笑着下定论，“我真希望我能说，我看好你们……但我的心里话是反的。” 这悲观的看法令他无比懊恼，当即想要予以驳斥，并补上刚刚的问题的肯定回答，但安娜丽塔却在这时好巧不巧地回来了。她的母亲立刻对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试图继续轻松的家庭聚会，克里斯蒂亚诺也不便再说出想说的话了。 下午，克里斯蒂亚诺没法再发挥他的谈话本领，因为他始终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想要告诉曼加诺太太：他爱安娜，无谓敢或不敢，而且他相信他们是很好的一对。 但他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只得全程坐立不安、心不在焉。 安娜丽塔自然留意到了他的不对劲，探问道：“怎么了，克里斯？是不是我妈妈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他连忙摇头：“ 分卷阅读15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有，我们只是随便闲聊。” 她将信将疑，朝母亲投去怀疑的一瞥。 母亲一摊手，示意自己完全无辜。 尽管如此，她仍然皱了皱眉，笃定刚才的对话必定不太寻常，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暗自疑虑。 少了克里斯蒂亚诺活跃气氛，令人尴尬的寂静便很快笼罩了下来。她对这种僵硬的气氛感到了厌倦，又暗恼母亲可能是导致了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便直接对克里斯蒂亚诺说：“我们回去吧，克里斯。” “现在就走？”他愣了愣神，惦念着他没说出口的话，看向了她的母亲。 “怎么了，克里斯？你还有话想和我妈妈说吗？” 克里斯蒂亚诺犹疑片刻，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你好不容易回家，真的这么快就走？” “已经快天黑了。”她说，“罗马的交通系统是很任性的，我们不及时赶回去的话，随时有可能坐不上火车。” “啊，那好吧。” 于是，她转向母亲：“我们准备回去了。” 母亲一怔，似乎想要挽留，但终归还是没有。 “再见，路上小心……还有，祝你幸福，安娜。” 她默然片刻，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妈妈。。” …… 车窗外，山峦不断向后倒退、变幻，安娜丽塔苍白的面孔倒映在玻璃上，和流动的景色重叠在一起，虚实难辨、扑朔迷离。克里斯蒂亚诺看那倒影看得入神，觉得她像在山野之间飘浮一般，有种虚幻的魔力。 他还在思索毁灭。 从小到大，他的生活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他失败过、失去过、生离死别过，挫败、沮丧、痛苦、悲伤、乃至绝望、死亡这样的词，他都能领会。可是毁灭？简直就是个抽象概念。 怎样才能算是毁灭？不可修复的破坏还是彻底的消失？不管那样，都和戏剧一样遥远，因为对他来说，生活该是一个永远生生不息、不断蓬勃发展的循环，即便随时会受到损害，也总会很快再生，并越发欣欣向荣…… 对安娜丽塔来说，毁灭的含义却显然是具象的，只是，他不了解为什么——只要她不肯透露心事，他大概怎么都不可能了解。 弄不懂她的内心世界，克里斯蒂亚诺转而再次回味她的母亲问他的问题：他真的敢爱她吗？毕竟，即使不明白毁灭的具体意义，这个字眼本身也足够叫人害怕了……而且，他不能假装没看到过她眼里的戾气。 最终，他的答案没有变。 他没有理由逃走或者退缩。从接受她的一刻开始，他就明白，他既然享受了她的爱情，也就要承受她乖僻的性情和不留余地的决绝和执拗背后所隐含的危险性。孤独、偏激、病态……什么都好，他该找出症结，陪她一起承担，然后帮她治愈伤痛。 能有多困难呢？他可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下次再见的时候，曼加诺太太就会明白，她想错了。 想通了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瞬间心境开朗起来，对身旁的恋人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她感到如沐春风：“想到什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笑吟吟地凝视了她一会儿，说：“我爱你。” 她顿时愣住了，窃喜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歪了歪头，莫名其妙地反问：“这句话你说了那么多次，哪次考虑时间地点了？想说还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大概只是……不习惯从你嘴里听到。” 他挑起眉：“所以，你是嫌我说得太少了？” “不。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那你到底喜不喜欢听这句话？” 她微一低头，脸上泛起喜悦的红晕：“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再说一次好不好？” “我可以再说一次，但有条件。” “什么？我说十次，你就说一次？” “不，你说一百次也没用。”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孔严肃了起来，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说：“把心事说出来，哪怕只说一件——我不是叫你拿甜言蜜语搪塞我。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对吧？” 安娜丽塔一时心慌意乱，很想蒙混过去。但她也明白，克里斯蒂亚诺没那么容易糊弄。 “不，我不知道。”她无奈地说，“到底要说什么样的心事，你得具体一点。” 他仔细想了想，说：“那种对你情绪影响很大，但你觉得说出来很为难，很不合适，想藏到底的心事。” 她沉思了一阵，企图找出些可信度充足，能够令他满意的说辞。 然而，当她想好了准备开口时，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握紧了她的手，澄澈的棕眸中表露着真切的关怀：“我是你的男朋友，你该信任我。” 也许是那双温暖的大手令她安心，也许是那双坦率的眼 分卷阅读15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睛杀死了谎言，她竟不由自主地任由压抑的心声从口中流泻了出来。 “我想回马德里，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面露惊讶，而后柔声问：“你这几天不开心吗？” “当然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不可能不开心——这是真的，不是哄你。但是……”安娜丽塔咬紧嘴唇，脸色开始发白，“我以为在我的家乡，你和我在一起，是件很完美的事，但实际上不是……的确有很好的部分，但糟糕的部分也一样多。” 他将她的手攥得更紧，试图使她平静：“为什么？” 她仓皇地呢喃说：“我喜欢马德里，那里对我来说是全新的白纸，之后添上的每一笔色彩全跟你有关，像自由，像阳光一样美好。南非也是这样。而罗马……它把我从现在拉到了过去，不断接近曾经的我……而我越接近曾经的我，我就觉得你会离我越远，甚至回到以前的处境……这让我经常神经紧张——” 说到这，她倏然住口了，懊悔地几乎自扇一耳光，想把失控的话语全部吞回肚子里。她赶紧闭紧眼睛深吸一口气，勉强镇静下来，尝试补救。 “对不起。”她恢复平和的样子，“不过，不全是罗马的错，这以前偶尔也会发生，毕竟能得到你，实在美好得不像现实……但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要做很多事，一时半刻的焦虑只是小问题。总得来说，我很好。”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眼神忧郁，张嘴想要说话，却无力地垂下了肩膀。是他要她坦白的，结果她真的说了实话，他又不知如何是好。 安娜丽塔平复情绪，继续说：“所以，没什么了……明天我们去梵蒂冈怎么样？” 他皱眉不语了一会儿。 然后，在她猝不及防时，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捧起她的脸，往她唇上落下炽热的吻。她毫无准备，条件反射地躲了一下，令他不高兴地按住她的后脑勺，加重了力道，在她口中辗转吮吸，并咬了咬她的下唇，使她渐渐陷入窒息。他的嘴里有水果的甜香。 他放开她的那一刻，她头晕眼花，意犹未尽。 “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轻轻地微笑道，“还有，我们明天一起回马德里。” 她呆呆地望着那双温柔的眼睛，动容得无法言语。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紧紧地抱住她的爱人，热烈地回吻他，从肌肤相亲中确认她的至福。 …… 第二天破晓，他们提着行李箱离开酒店，预备缓缓踱步至车站。 清晨的洁净街道空无一人，也还没有散发出那股难忍的异味，两旁古老的优美建筑被淡淡的曦光笼罩着，幽静典雅之余，伴随着初生的希望，比深夜时的样子更令她惬意。 又是最好的罗马。 再次经过特莱维喷泉时，安娜丽塔停下了脚步，克里斯蒂亚诺也随之静立一旁。在日出时分半明半暗的光线下，那些大理石雕塑似乎苏醒了、随时要动弹了。她满怀敬畏地用目光向海神尼普顿予以致意。 “我还没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度假。”她对克里斯蒂亚诺说，“虽然我害怕罗马，但我也从来没那么喜欢过罗马。我以前可不知道，它居然有那么美。” “你现在舍不得离开了吗？”他笑着说，“反正我们在这里许愿过，我们还会一起回来的。” 她摸了摸项链，莫名地心神不宁：“真的？” “当然，这有什么困难？”他轻柔地搂住她，“我随时可以再陪你来。只要……你准备好了。” 安娜丽塔缓缓地抬头，细细观察那双暖棕色的眸子。仍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清澈，其中流露着对她的真挚柔情。 她又出神了。她的克里斯蒂亚诺，清泉瀑布般干净，夏日骄阳般炙热，栖息在他的怀里，她找到了极乐净土……永远都会如此么？又或者她还是会被逐出伊甸园？她真的会被允许得到幸福么？ 克里斯蒂亚诺歪头一笑：“又被我迷倒了？” 她还沉浸在梦境的迷乱中，只听到他的声音，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最后，她恍惚地问了一个问题：“我可以幸福吗？” 他茫然不解其意，但很快斩钉截铁地告诉她：“当然，为什么不可以？” 她缓缓低下了头：“我妈妈祝我幸福……但我从她眼睛里看得出来，她希望，却并不相信我真的会幸福。”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摆手解释：“不，怎么可能，她或许一开始对我印象不太好，怕我伤害你之类的，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但到最后，她一点也不怀疑，我会好好对你，让你开心的。” 她抬眸望向他，自嘲地笑了：“那么我没说错，任何人真正接触到你，都会知道你有多好……所以，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她认为我才是会把一切都毁掉的那个人，你总有一天会受不了我……谁让她生了个疯女儿呢？” 他一慌，立刻摇头：“不，没这回事。你有什么值得我受不了的？” 紧接着他按住了她的肩膀，不容置疑地传递出他的心意。 “我很好，而我选择的 分卷阅读15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女孩儿当然也一样很好。”他的笑容温暖耀眼，“至于疯……什么算疯？热忱地爱一个人？这样的话，我肯定也疯了。总之，别想那么多，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 她的心在狂喜中战栗，但却与忧惧共生。 “永远？”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僵住，没能及时回答。 安娜丽塔则闭紧眼睛，平复心绪后向他致歉：“对不起，克里斯，梦想成真的感觉实在刺激过头了，所以我这几天有点不太冷静了……我们走吧。回马德里。” 他却咬了咬嘴唇，沉吟了一阵。 然后，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安娜，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她疑惑地皱眉：“你要去哪儿？” “待会儿你就知道。”他神秘兮兮地说，转身就跑。 她下意识地抛下行李追过去，立刻遭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制止。 “不要跟过来，不要。”他坚决地叮嘱道，“好好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安娜丽塔唯有不情愿地照办了。 热力无穷的太阳越升越高，蔚蓝的天空中时有黑色的椋鸟集群游弋，无人的街道上则仍然一片寂静。 起初，她还能耐心地等待，但少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世界显得过于死寂了，以至那种被整个时空所遗弃的致命孤独感又回来了。 她渐渐不安起来，唯恐克里斯蒂亚诺再也不出现了——她竭力劝服自己不要沉湎于这种无谓的消极妄想，然而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再难保持平静，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中。 不远处是巴贝里尼广场中央的人鱼海神喷泉，她很想走过去，再把头闷进池水里。 她牢牢捏住克里斯蒂亚诺的行李箱的拉杆，反反复复地用显而易见的事实安慰自己：他答应了要陪她一起回马德里，他是她最亲密的爱人，他的行李还在她的手里，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他会回来的。 金属拉杆上，克里斯蒂亚诺手头残余的温度已经消失，她的心也随之一起变冷了。她丢开拉杆箱，不断地来回踱步，蠢蠢欲动地想跑去找他，又害怕他会在这时回来。 他不可能不回来。但是……他到底去做什么了呢？为什么他不允许她跟着他？如果他真的不回来……她该怎么办？她会死的。 ——往昔的碎片一点点向她袭来，与现实的冰冷影像互相交织，将她淹没在迷惘和恐惧中。 光芒万丈、举世瞩目的C·罗纳尔多；在病床上逐渐腐烂，连人都算不上的垂死异物。 无与伦比的，不可触及的美；因为美的存在，而被无限放大和扩散的丑恶。 美在彼端，她在此端……她注定无法拥抱他，无法与美同在。她永远是被美所排斥的对象。 她握手成拳，指甲刺入掌心，然后猛地蹲下身子，绝望地抱紧了自己。 紧接着，她好像是做了一个美梦。 在绮丽的幻想世界里，克里斯蒂亚诺迎着晨曦缓缓向她走来，面容闪耀着神圣的光晕，身躯顶天立地般高大，手中举着一小束和他一样美丽的卡萨布兰卡，芳香沁人心脾。 诸神仁慈。让她跪在尘土中亲吻他的脚背吧，她只有这唯一的请求。 “你蹲着干什么？”他奇怪地问。 她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迷茫极了：“你为什么在这里？” “哈？我为什么不在这里？” 安娜丽塔总算回到了现实中，又问：“你去哪儿了？”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将雪白的卡萨布兰卡往她手里一递：“喜欢吗？” 她如遭雷击，好半天才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花朵。 “这是哪里来的？” “唔……某个窗台上的花瓶里来的。我第一眼看到它们的时候，就觉得它们应该属于你了，不过没有付诸行动……但最后我还是决定拿回来。” 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偷的？”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红，连忙挥手否认：“才不是，它们的原主同意我拿了。而且本来我只想要一朵，她却给了我三朵。” 然后他又讪讪地补充：“虽然我本来是不想被她发现的……” 安娜丽塔惊喜地捂住了嘴：“天哪，罗纳尔多居然差点当了小偷？” 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地撅起嘴：“我是为了谁？你知道我爬墙爬到三楼有多辛苦吗？” 她顿时笑逐颜开，甚至渐渐因巨大的快乐而产生了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不真实，哪里都不像真实。洁白唯美的卡萨布兰卡，热情似火的克里斯蒂亚诺。都美好得不真实。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克里斯……这种危险的事，别再做了……你要是受伤怎么办？” “我完好无损……你还没说，你喜欢吗？” 她低头深嗅花香，细细品味如梦似幻的幸福：“我喜欢到发疯了。” “那就好。”他拍了拍胸口，“我差点被女主人当成变态狂打一巴掌，也 分卷阅读15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算值得了。” 她立刻爱惜地摸了摸他的面庞：“发现是张这么好看的脸，她下不了手？还以为爬上她窗台的人是罗密欧？所以最后还主动让给你三朵花？”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真正的过程是这样：她认出我了，开始大声地尖叫。我说我只是想要卡萨布兰卡，她问我要拿来干什么，我就告诉她了，然后她就又尖叫了，还说……” “然后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压制住嘴角的上翘，认真地模仿出忿忿不平的语气：“我的男朋友没你一半英俊就算了，为什么还没你一半浪漫？我的男朋友没你一半浪漫就算了，为什么还没你一半英俊？”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轻轻将阴凉的花瓣贴在脸边：“我也想尖叫……为什么全世界的女人都没我一半幸运？” 他温和地一笑，牵起她的手：“那么回去吧，幸运的女孩儿？” “嗯。” 克里斯蒂亚诺此时停顿了一下，目光坚定：“还有……我不知道永远是有多远，但我很确定的是，我不光是比格里高利·派克更帅，我们的爱情故事也会是更好的一个。你说呢？” 她大为震动，怔怔地说不出话。 在黎明的曙光越过头顶的那一刻，她终于回答：“是的，我也这么想。” ☆、第三十三章 “我带着极其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宣布, 我刚刚成为一位男孩的父亲。由于孩子的母亲希望对她的身份保守秘密, 我们达成一致，我的儿子将由我全权监护。在这件事上不会再有任何进一步的信息公布，我请所有人至少在这最为私人的事情上尊重我（以及我孩子）的稳私权。” 回到马德里的当天, 克里斯蒂亚诺就在Facebook上公布了儿子的出生, 立即如她记忆中一般激起了公众无止境的好奇和猜测。 自那以后，他们再也没能逃过媒体的围追堵截，无论单独出行还是结伴约会，都总会遇到突然拿着话筒出没的记者, 要么追问克里斯蒂亚诺孩子的生母到底是谁，要么要求安娜丽塔发表对这件事的感想。对此，克里斯蒂亚诺烦不胜烦, 其中一回还失控当面恶言诅咒记者，而安娜丽塔对她近日所受的骚扰却没有那么大的反感。 她只一心沉浸于拥有克里斯蒂亚诺的幸福中，同时也盼望能尽快见到那个他所挚爱的小小继承人。这一天，她的期待即将成真——克里斯蒂亚诺的母亲玛丽亚·多洛蕾丝把这个孩子带回了他在马德里的住宅, 她也将第一次作为恋人正式被克里斯蒂亚诺介绍给他的至亲认识。 清晨, 伊格纳西奥到她家中监督她练声时，明白无误地读出了她脸上时刻洋溢的喜悦。 “看来你谈恋爱谈得很开心。”练习完成后, 她的导师说，“难怪你到现在还不想回剧院。” “我在放假，但我没忘记好好练声。”她辩解，却不禁微笑起来，“虽然我确实从没那么快乐过。” “那么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完全没有影响到你了？” “为什么要影响到我？这件事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重要。” 导师那大提琴般的低沉声线径直击中了她的心：“重要的是, 他现在完全是属于你的？” 她一阵出神，喃喃地感叹：“是的……他是我的。难以置信。” 他脸上浮现一抹深意的微笑：“恭喜你得到了世上最美的东西。” 那双锐利的灰蓝色眸子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脸，令她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谢谢。”她不自在地说，“比起我的恋爱问题……新剧的创作进度怎么样了？” 他有些苦恼地摊了摊手：“卡在了最关键的一首曲子上，怎么写都差强人意，我还在考虑该去哪儿找点灵感。” 安娜丽塔笑道：“你是最出色的大师，我相信你会搞定的。不过，你选好让哪个女高音来演女主角了吗？这次又打算骂哭谁？” “我可不敢骂你，你的脾气我领教过了。” 她愣住了：“你想让我来演？”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学生演绎老师的作品，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是的，但是……好吧，你一直没透露新剧的内容，那么这次你是改变风格了？它不像你过去的作品那么疯狂？” “不，相反。”他回答，“它将是有史以来最疯狂、最伟大的一场音乐盛宴。” 安娜丽塔迷惑不解：“那样我的声音肯定不适合，这就是为什么你从没让我演过你的歌剧，不是吗？” “准确地说，这是为什么我用七年培养你。” 她不确定地问：“那么……你认为我现在做得到了？” 伊格纳西奥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但不是关于技术的问题。” “那问题是什么？” “剧目的主角，我需要的是她本人，而不是一个演员。”他悠然解释道，“你现在的状态，离成为她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这也恰恰是 分卷阅读15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个必要的阶段，很好。” 安娜丽塔皱了皱眉，觉得十分不吉利：“你的主角……这次又是什么样的？” “我完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伊格纳西奥讳莫如深，“我能告诉你的是，她将投身于最终天理。” 最终天理。 她不由开始回忆导师过去所创造的那些迷狂的旋律，并试图借此推导这出神秘的新剧的面貌。然后，她预感到了黑暗因子的波动，畏惧、警惕之余，竟忍不住有些兴奋。 不，她不必想太多——无论如何，那只会是一出歌剧而已。 “我期待它完成的那天。”她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差不多该走了。” 伊格纳西奥饶有兴致地问：“又和他有约？” “嗯哼。”她一下子难掩喜色，“今天他要带我见他的家人。不过在此之前，我会陪他先去逛逛街。” “他这次不来接你？” “他家现在二十四小时被记者围着，而我这儿……你看到了，也没好到哪儿去。如果我们还想要点私人空间的话，还是先想办法各自摆脱跟踪，然后再见面比较方便。”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楼底的情形：“看来你要突出重围可不容易。” “那也没辙。” 伊格纳西奥则提议道：“我可以开车送你。要去哪儿？” “噢，谢谢。莫拉莱哈的购物村，不远。不会耽误你吧？” “没什么关系。”伊格纳西奥随口说，又望向了墙上的那幅油画。 欣赏着画中俊极无俦的青年，他唇边渐渐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仿佛细品佳酿一般缓缓念道：“阿多尼斯……” 安娜丽塔惶惑不已，不知该如何理解他眼里隐隐的狂热。 伊格纳西奥却很快回神，走向门口处：“走吧，别让你男朋友久等。” 她只好不再多想，跟上了他的步伐。 不出所料，他们一下楼，蹲守的记者便蜂拥而至，刺目的闪光灯此起彼伏，递过来的话筒几乎戳到了她的脸上。伊格纳西奥帮她一一挡开，护送她往停车位走去，记者则一路锲而不舍地围堵过来，不断追问新生儿的生母的身份以及她与克里斯蒂亚诺的恋情是否有受影响，伊格纳西奥也未能幸免地被一连串失礼的龌龊问题轰炸。 终于逃离之后，她无奈地对正在开车的伊格纳西奥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第二天他们可能会编一段关于我，你，克里斯蒂亚诺的三角恋出来。” 伊格纳西奥却是一副兴味十足的样子：“那样的话，我倒挺想看看阿多尼斯的反应——他的嫉妒心看起来可不算小。” 她不禁失笑道：“是的，你亲眼见识过了。虽然你不是艾伦……不过，他可能还是会有点小情绪。” “而且他一定会把这种情绪写在脸上。”伊格纳西奥补充，似乎回想起了什么，玩味地笑了起来，“那生动的表情实在令人愉快，不是吗？” 他谈论克里斯蒂亚诺的语气令她感到有些别扭，但她无法不认同这句话。 她还清晰地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克里斯蒂亚诺时的情形。 她分明如此年轻，却早已步入生命之秋。 过于清醒，也过于骄傲，她拒绝被外界异化，选择独立沉思、自我对话，而真知灼见带来的是更加深重的绝望、孤独和空虚。最终，一颗丰富敏感的心灵逐渐在痛楚中钝化，对世界的期待也无声地燃尽、消弭。 平静的悲哀成了呼吸一般的本能，那些以往总能令她微笑的美丽，像是悄然迎风绽放的永久花，椋鸟为求爱而起的歌舞，蛙类溜过池塘留下的涟漪，都无一例外地指向了虚无和荒谬。 直到那一刻。 绿茵场上的天才新星，年少英俊，自信张扬，神采灵动多变。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奔腾的活力在那具血肉之躯里燃烧，有烈马般不羁的灵魂在天地间逐风飞驰。 那双璀璨的棕眸只向镜头——向她看了一眼，她的生命便从沉眠中苏醒了过来。 于是，自此之后，她有了执着的爱恨，有了强烈的渴望，由麻木变为激狂，由死灰变成烈火。 想来，伊格纳西奥比她年长，经验的腐臭气息也只会更重，他赞赏克里斯蒂亚诺的率性活力丝毫不足为怪…… “他一向至情至性，不止是吃醋的时候。”她告诉他，“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我能真实地、安全地活着。” “我毫不怀疑。”伊格纳西奥说，“不过，我很好奇，可爱的、天真的阿多尼斯，到底知不知道，他跌进的是个怎样的情网。” 她抗议道：“你说得我好像很可怕似的。” 他没理会她的不满，一针见血地问：“对于你的事，他了解多少？” 她一时无言以对，良久才勉强说：“他了解得够多了。而且事实证明，我们很合得来。” 伊格纳西奥扭头看了她一眼，立即下了结论：“看来，他不知道的还有很多。” 她本 分卷阅读15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想反驳，却大感无力：“和恋人再亲密，也不代表连银行密码、每天去几次卫生间都必须要向他报告吧？” “‘没必要说’和‘不可以说’不是一回事。”他不紧不慢地指出，“对你来说，有多少东西是属于后者呢？比如说——” 安娜丽塔烦躁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他了解得够多了。” 不等他开口，她又坚决地辩称：“他知道我是个偏执狂，他知道我不合群、神经质，他也知道我可能会有多失控，多极端……他了解我是怎样的人，但他依然完全接受我。这还不够吗？” 伊格纳西奥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像是同情，又像是嘲讽。 她别过了头，不再说话，沉默地等待汽车开往目的地。 “到了。我在这下车就好。”一看到购物中心，她便说。 车停下了，她眯起眼睛，在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仔细搜寻爱人的踪迹。 伊格纳西奥却先她一步找到了乔装的克里斯蒂亚诺：“我看到他了。” “在哪儿？” “那个红帽子。”伊格纳西奥顺手一指，又忍不住嫌弃地啧啧舌，“我不得不说，他的品味还是这么糟糕。” 她第一反应就想驳斥，但定睛一看克里斯蒂亚诺的花哨打扮，却只得讪讪地放弃了。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送我一程。” “不用客气。实际上，我也得买套备用琴弦。” 她顿住：“那我会在里面见到你？” “也许吧。” “好吧……我相信你会给我们留私人空间的，是吗？”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如果我不小心碰到了你们两个，我立刻掉头就走，放心了吗？” “那也不用……总之，谢谢。”她说，下一秒便迫不及待地下车，奔向了她的恋人。 大门口，克里斯蒂亚诺正在原地四处张望着。 安娜丽塔放轻脚步靠近他，接着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吓得他猝不及防间惊叫了一声。 她贴在他耳边问：“在等人吗，帅哥？” 他回头望向她：“是的，等我女朋友。要是她来得再晚点，我就准备和她分手——”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说完，她便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阖动的双唇。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下，闭紧双眸全情投入，浓密的长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着。 “我都快想死你了。”她笑得十分灿烂，“你想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仰头想了一会儿，斜视着她说：“不想——你在摸哪里？” 安娜丽塔继续隔着牛仔裤揉捏他的腰臀，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最喜欢的地方。” “收敛点。”他转了转眼睛，一把拉开她的手，而后牵着她往里走去，“来吧，买完东西，再到我家去……” 一进商场，克里斯蒂亚诺原本打算先为她买些服饰、化妆品，但她对这些物事一向兴趣不大，偶尔添置购买也只会在有计划的情况下速战速决，便婉拒了他的提议，而只和他一起挑选男装。 克里斯蒂亚诺自来爱美，试遍整个商场的奢侈品牌店的服饰，提了满手的购物袋，仍未尽兴。她全心全意地在一旁陪伴着他，并无一丝不耐——然而，整个过程中也不是没有令她为难的地方。 当克里斯蒂亚诺又换了身新搭配走出试衣间时，她默默抚了抚额。 “你觉得怎么样？”他一边在穿衣镜前打量自己，一边问她。 “呃……非常好看。” 他不满地盯着她：“又是这句，你完全是在敷衍我。” “不，亲爱的，我怎么可能敷衍你？”她干笑着辩解道，“事实是，你的身材比超模还好，不管穿什么都不可能不好看。” “别来这套。”他撇了撇嘴，不为所动，“认真点，你到底觉得怎么样？” 她犹疑了一会儿，终于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比较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看来并未真正会意，一下子露齿而笑。 “又来了。注意一下场合。”他对她挑了挑眉，“这种话留到床上再说。” 安娜丽塔舔了舔嘴唇，轻轻伸手翻弄他的衣领：“我感觉我等不了那么久……一定要到床上吗？试衣间也不错——我们好像还没试过。” “嘿……别过火了。”他说，喉结却突然滚动了一下，并忍不住朝试衣间看去，似乎在思索着可行性。 她原本并未认真，看出克里斯蒂亚诺真的意动了，顿时一喜：“你确定……你不想试试吗？”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令她失望。 他略一犹疑之后，便二话不说地牵住了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把她带去试衣间的方向。她低头窃笑了起来，感到全身发烫，步履不稳。 “别发出太大的声音。”进门前，他对她叮嘱道。 “我知道……我有经验了。” 他勾唇一笑，一把推开门，猛地将她拉了进去。 分卷阅读15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相当猴急，而她的兴奋虽已近疯狂的边缘，却坚持要先看清他最好看的样子，于是一一除去了那些碍眼的服饰，只剩下他的本来面目。为了平等，克里斯蒂亚诺也在她身上照办了，然后，他们便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坦然相对，试探着、摸索着，顺利将彼此的欲望协调成了一体。 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但她在唱歌，她所有的存在、每一滴血液、每根神经都在极乐的深渊里唱歌，克里斯蒂亚诺则在和她唱同一首歌。他亲吻着她，不断把最深层的炽热甜蜜感注入她体内，让她的自我痉挛崩溃，迫使她把全部的生存都依靠在他的身上。官能在膨胀，宇宙在压缩。 最后一个振颤的音符结束时，克里斯蒂亚诺气喘吁吁地抽离了自己，被爱欲染成玫瑰色的体表淌下晶莹的汗水。 他们一言不发地拥抱了一会儿，留恋着那最狂热、最接近灵魂的亲密体验。 “怎么样？”他轻声问，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以为我已经为你疯狂到不能再疯狂了……你却仍然有本事让我每天都比昨天更爱你。”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么……再来一次？” “我也想。”她说，却克制地松开了他，“不过，如果我们再不出去的话，大概会有人来敲门了。” 克里斯蒂亚诺遗憾地耸耸肩，同她一起从地上捡起散落的衣物，逐一穿好，然后走出试衣间。 店员似乎正在他们的背后偷笑……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而克里斯蒂亚诺此时在意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的裙子弄皱了。” 她低头看了看：“没什么关系。” “别那么可怜了。”他坚持说，“再说，你待会儿要见我的母亲呢。我现在就替你买一件新衣服……或者更多也好。” 她慌忙说：“噢，不用了，我自己买。” “那我帮你一起选。” “不，谢谢，我自己去选。”她面露惊恐，后退了两步，“你继续在这看好了……待会儿我来找你。” 然后，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安娜丽塔便近乎落荒而逃地转身跑向女装部。 克里斯蒂亚诺迷茫地眨了眨眼，想不通她的反应，就只好照她所说的那样，继续在服装展示架上挑挑拣拣。 正专心于衣装之中，他的动作突然一僵。 有一股特异的香气——他过去似乎也闻到过，但从没这么清晰。 不像香水，不像浴盐，更不像动物的味道……它不是香脂，不是奶油，不是植物，既不清爽，也不浓郁，不刺激……或许它是由诸多丰富的成分以绝佳的均衡组合而成的。如果气味的世界也存在黄金比例，那这就是最完美的香味，令人陶醉，却更令人发憷——人类的气味怎么可能这么精致？ 这或许只是衣服的柔顺剂的味道吧？ 克里斯蒂亚诺这样想着，不安的感觉却挥之不去，那股香气也离他渐近了，似乎就贴在他的后背上。他不寒而栗，终于绷紧身体，以迎战的紧张姿态猛然转过身去。 灰蓝色的眼睛，优雅的仪表。是安娜的声乐老师。 克里斯蒂亚诺惊诧地一怔，脸上立即露出毫不掩饰的敌意——既是出于反感，更是气恼自己为何那样害怕。 是的，他不止讨厌，更是害怕这个人。 平心而论，他衣着得体，气度不凡，以他的年龄也称得上英俊而富有魅力，除了不经意流露的几分高傲，照理并没什么地方值得讨厌或者具有危害性……可克里斯蒂亚诺偏偏就是害怕他。 每当他被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注视，他便会感到直入深心的寒冷，仿佛有种妖异的力量在窥伺他的灵魂深处，随时想支配他、毁灭他，将他拖入生生世世的沉沦。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一口气，偷偷握了握拳，从自身健硕的体格中找回信心。 如果跟这个老男人打一架的话，他肯定能轻松揍得他吐血……他干嘛要莫名其妙地害怕一个还没自己强壮的人？ “又见面了。”伊格纳西奥微笑道，“关于你的儿子，恭喜。”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应道：“谢谢。” “安娜在哪？照理说，她应该一秒都不想离开你。” 克里斯蒂亚诺实在没法喜欢他，几乎第一时间就干脆地放弃了友好表现的努力。 “安娜待会儿就会回来。”他继续低头看衣服，语气冷淡，“你可以等等她。” 这种态度非但没有惹来不悦，反倒令伊格纳西奥倍感有趣，因此他愉快地笑了。 “不，她可不想在这里看见我。” ‘我更不想。’克里斯蒂亚诺堪堪憋住了这句话。 “怎么会？你们关系很好。”他头也不抬地问。 伊格纳西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事实上，我只是来想对你说句谢谢。” “干嘛要谢我？”他一边研究手里的衬衣，一边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你让我的业务扩展了很多，还间接令我发了 分卷阅读15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笔横财。”伊格纳西奥戏谑地说，“自从安娜和你在一起，找她拍广告、杂志、上电视和要求访谈的电话，我就接都接不完……虽然这些她一样都不会理，不过她的唱片销量还是占到了古典音乐榜首，剧院上座率也不断创新高，而这些收入我都有分成。” 说到这，他缓缓地补充强调：“当然，这些只是旁枝末节。重要的是，我的学生……你完全唤醒了她。她开始接近极致。”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没有抬头，但翻衣服的动作已经慢了下来：“什么意思？” 伊格纳西奥则是话锋一转：“你觉得，神话故事和历史故事中那些能被称为极美的人，最关键的特质是什么？” 他被这突然的问题问得愣住，顺口回答：“不就是长得好看？” “美貌当然不可或缺。”伊格纳西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但更重要的是，他们不但吸引着旁人的情爱和欲望，更能激发出人心中的某种超越自我的巨大力量——可能向明，也可能向暗。啊……我总是喜欢这类故事。” 克里斯蒂亚诺隐隐明白了对方话中所指。他荒谬地想到，除了安娜之外，这大概是头一回有人用这种独特的方式予他以隆重的恭维。但那一点也不令他愉快，反倒显得哪里都不对劲。 “抱歉，我读书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不耐烦地摆摆手。 伊格纳西奥咧嘴一笑，以他躁动的情绪为乐：“没关系，当我啰嗦。” 克里斯蒂亚诺越发不自在起来，在他的注视下感到自己又像个待宰的羊羔一般了。他连敷衍都不愿意再敷衍他，自顾自地抽出一件格子衬衫，在身上仔细比划。 克里斯蒂亚诺企图假装这个人不存在，令他没趣地自动消失，然而对方并不配合。 伊格纳西奥一言不发，视线在他手里的各式衣物和他身上来回打转，好像在挑剔品评什么一般。 克里斯蒂亚诺气闷极了，差点想直接叫他离自己远一点儿，念到他毕竟是安娜的老师，才堪堪忍住。 “你现在是想给我点意见？”他硬邦邦地问。 “你介意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情愿地说：“当然不。” 于是，伊格纳西奥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低沉的嗓音在他听来忽然比魔鬼的呓语还可怕。 “我觉得你什么都不穿会比较好看。” 克里斯蒂亚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猛然两腿一软，差点碰倒了整排服装展示架。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扶正架子。 伊格纳西奥大笑了几声，而后用夸张的语气说：“一个小小的玩笑值得那么大的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真有趣。” 紧接着，他把所有衣服挂回原处，准备立刻走开——他觉得再在这个人面前多呆一秒，他非得发疯不可。 不过，最后他却没必要逃了。 “我该走了，好好享受你的约会吧。”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松了口气，用最友善的态度点点头：“再见。” 于是，这诡谲的男子迈动脚步离去。 然而，当他从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经过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了下来。 “对了。”他附到克里斯蒂亚诺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关于你的衣服……安娜大概也说过同样的话，对吗？” 克里斯蒂亚诺倏然浑身僵直，分不清是因为话语的本身，还是因为耳畔的气流。他本能地想和他拉开距离，整个人却动弹不得。 伊格纳西奥观赏着他惊惶的表情，一副被取悦了的样子。 “啊，我忽然想到那首曲子该怎么写了。”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而后对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笑了起来，“谢谢，阿多尼斯。” 然后，他热情洋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总算真正离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其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也没能完全安心下来，唯恐他会像鬼一样从哪里冒出来。 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 “哇！”克里斯蒂亚诺惊叫了一声，本能地往身后打了一拳，立即听到了少女的痛呼。 他回过头，看到安娜丽塔正坐在地上艰难地捂着腹部。 “天哪……是你。”他赶紧将她扶起，“你还好吗？” “你用得着那么大反应吗？”她无奈地问，痛得直抽气。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慌乱地不断道歉，“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那倒不用。”她浅笑起来，“你吻我一下就可以了。”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一把松开她：“看来你没事了。” “嘿，一拳换一个吻，不应该吗？” 他此刻却没有嬉闹的心情，心不在焉地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安娜丽塔疑惑地问：“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告诉她。 分卷阅读16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把注意力转向她身上全新的冰蓝色连衣裙，“裙子很漂亮。” 她提起裙摆，转了两圈：“会给你母亲留下个好印象的，对吗？” 他笑道：“是的。” “你还想再买点衣服吗，克里斯？” 回想那个男人的言行，他几乎泛起了鸡皮疙瘩，完全失去了兴致：“不，不用了，直接到我家去。” “那走吧。” 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看着她的脸，情不自禁地疑惑：他温柔深情的恋人，和那个叫他畏惧厌憎的男子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番外：俄罗斯世界杯后 作者有话要说：　　水果牙出局，心痛得无法呼吸，应要求写了个番外。 感情剧情跳跃度都实在太大，绕回去再看正文可能会神经错乱囧……所以，慎入。如果不是急需治愈，建议呃，正文完结了再回头看吧狂汗…… 【盛世美颜，每日一舔】 比赛结束了。 新科欧洲冠军折戟沉沙。他们伟大的领袖穷尽英雄之所能, 坚定地鼓舞士气, 团结力量，在对手疯狂的围堵针对中竭力突破、冲锋，此次却也再难力挽狂澜。 形同虚设的中场, 老迈不堪的后防, 经验底气皆不足的年轻锋线……小组赛上，克里斯蒂亚诺独自抵消了这些问题，用个人能力上演帽子戏法，逼平强大的西班牙, 凭一己之力挽救球队，无疑是荡气回肠的神奇表现，但终归可一而不可再。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满是力战后的疲惫与憔悴, 安娜丽塔看在眼里，不由有了落泪的冲动，第无数次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接着，在世人的注目下, 三十三岁的葡萄牙队长C·罗纳尔多强忍眼中的泪水, 微笑着与同事一个个拥抱致意，最后沉默地走入球员通道, 留下了可能是他在世界杯赛场上最后的背影。 这一刻，或许很多人都在惋惜，如此非凡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偏偏生在了葡萄牙，而不是巴西、德国、法国……但她想, 克里斯蒂亚诺绝不会责怪他的队友太弱，而只会责怪自己还不够强，没能做得更好，带葡萄牙走的更远。 她早就失去了“预知”的本事，而年过三十的克里斯蒂亚诺则出乎意料地仍在不断缔造传奇，书写远比她想象中更精彩的未来——欧洲杯冠军、两座金球奖、欧冠三连冠、个人记录的持续刷新…… 她原本以为，这也许意味着，大力神杯对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来说也并非不可期待……但不是，这次上苍没有垂怜这个被命运苛待惯了的悲剧英雄。 观众席上，来替克里斯蒂亚诺助威的亲友亦沉浸在了伤感的气氛中，为他的失落而失落，为他的悲痛而悲痛。 她怀中两岁的女儿英梵塔似乎也感应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悲伤，皱起了白嫩的小脸，那双遗传自父亲的暖棕色大眼睛则隐隐泛起泪光。 “爸爸……”英梵塔向球场的方向伸出肉呼呼的小手。 安娜丽塔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做鬼脸逗她说：“爸爸很快就能回家陪小英一起玩了。” 女儿平静下来以后，安娜丽塔腾出一只手，揽住难过的小克里斯，柔声细语地告诉他：“爸爸以后一定会赢回来的。” 得到小克里斯的点头，她又开始安慰观赛全程为儿子焦虑不已、此刻已泣不成声的多洛蕾丝，企图使她平静下来。 “玛利亚，你来看比赛的时候，答应过克里斯蒂亚诺，你不会过度紧张的。”安娜丽塔递出纸巾，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他和所有人都尽了全力，对这个结果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虽然遗憾，但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他倔犟又坚强，这次也会像以前一样很快振作起来。可是你这样，他会很担心。你得小心你的身体。” 多洛蕾丝擦擦眼泪，勉强说：“我没事。” 安娜丽塔抱紧怀中不安分的女儿，将视线转向球员通道，暗想，有那么多人爱克里斯蒂亚诺，他会得到足够的安慰与关怀——但今天她想要做特别的一个。 …… 退房前的几个钟头，克里斯蒂亚诺在浴室简单清洗了一番，而后一头倒在床上。 他想睡一会儿，但翻来覆去地怎么也定不下心。相比起来，前几天伊朗球迷在酒店外面吵闹打扰他休息，都比现在的情况好受得多了。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刚留的山羊胡子，不由苦涩地笑了。他与夸雷斯马约定，对战西班牙时他如果进球，就把新造型留到世界杯之旅结束……然而这撮胡子不但被安娜嫌弃，而且也没有给他带来好运。 总是这样的。 十九岁，二十一岁，二十三岁，二十五岁，他在国际大赛上倒下了一次又一次，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很年轻，还有的是机会可以争取，用不着哭泣……然后，二十九岁，三十一岁，三十三岁……没人能再这样对他说了。 尽管他宣称，他现在还是很年轻，他的身体和二十三岁一样好，而 分卷阅读16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也的确依然很强，但他自己都感觉得到：他的体能恢复速度已经大不如前，他奔跑时不能再像风一样轻松把后卫甩开，而当他企图盘带突破、发射电梯球，不堪重负的膝盖也越来越不配合…… 他真的还有机会吗？他不知道。 即使没有，他其实也该满足了——他的职业生涯已经很完满，甚至赢得了那个奇迹般的德劳内杯……哪怕退役，也没有什么遗憾。 只是，仍然很不甘心。 克里斯蒂亚诺长叹了一声，不欲再多想，却还是忍不住再度哽咽了起来，眼眶也渐渐泛红。 这时候，突然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赶紧擦去刚刚掉落的眼泪，从床上起身。 门后的不速之客令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苍白美丽，清冽脱俗。是他最亲近的安娜，不是别人。 “客房服务。”她对他微笑道，“有什么需要，阿维罗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还怔怔地反应不过来，却下意识地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为她的意外出现而惊喜不已。 “你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安娜丽塔指指身后的另一间客房：“我是从那里来的——另外，其实我已经在你对面住了半个月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小英也在，不过，她刚刚太累睡着了，所以我没带她一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好半天才弄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又来这招，跟踪狂？”他不可置信地问，“这次还带着小英？” 她冲他吐了吐舌头：“是的。这回我可是提前几个月就弄清楚你住在哪间房了。” 他一时啼笑皆非，莫名其妙地问：“这是为了什么？干嘛又不告诉我？” “我每分每秒都想呆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需要理由吗？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你……嗯，上次是因为我怕你觉得我变态，这次我是怕你为了我和小英而分心，无法好好比赛。”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起来，冷哼了一声：“你才没那么大魅力。小英的话，也许吧。” “是这样吗？那我现在就去把她抱给你。” 他赶紧拽住她的手腕：“别吵醒她。” “好吧，我不吵醒她。”她假意掰开他的手，“那我自己走，不打扰你休息。” 他警告地眯起眼睛：“你敢走？”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凑上去轻吻他的嘴唇：“你赶我走，我都不想走。” 克里斯蒂亚诺回吻了她一下，低头握紧她的双手：“我很高兴你在这儿……谢谢，安娜。” 紧接着，他叹息道：“你是早就准备好了，要在我被淘汰的那天，带着女儿一起出现在我房门口安慰我，是吗？” 她尴尬地一僵：“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却摇摇头，随意地笑了笑：“没什么。我们今晚就会离开索契……在这之前，来陪我坐一会儿。” “乐意之至。”她勾紧他的手臂，陪他坐到沙发上。 夜深人静，银白的月光落入室内，克里斯蒂亚诺的温度近在身旁，那股永远令她迷醉的古龙水香气也在萦绕着她。 曾走过地狱，经历狂暴的黑暗之旅，将爱恨情仇都烧灼至天崩地裂、万物俱毁，直到命运与她握手和解，她恬静的内心早已不再受疯狂的欲望所扰，但这熟悉的情景依旧唤醒了躁动的回忆。 “你还记得吗，克里斯？八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一天，一切就像现在这样。” “当然。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个晚上的事。太刺激了。”他轻轻地笑了，目光温柔，“虽然之后还有更刺激的，但那天……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在一起。或许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属于你了。” 她微低下头，感到幸福极了：“当初，我很希望那一晚成为永恒……不过，看来这是个不必要的愿望。” 他柔声问：“因为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我们都没有变，甚至还更好了？” “是的。”她深深地注视着他，眼里全是他的倒影，“在最美的时光里，我们在一起……没有变。” 克里斯蒂亚诺明亮如星的棕眸盈满笑意，令她心悦不已。 “的确。”克里斯蒂亚诺感叹道，而后自嘲地苦笑起来，“就连葡萄牙还是在八分之一决赛就出局回家，也没变。” 她心里一痛，沉默了一阵，接着坚决轻柔而坚定地告诉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变：你还是最好的你。” 克里斯蒂亚诺还未及反应，她便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他俊美的容颜已有了风霜的痕迹，眼角边又多了一道新添的伤疤，但那双暖棕色的眼睛在岁月荏苒之后依然纯净如赤子。 “历史上有过多少个世界杯冠军？八个。历史上碰过大力神杯的球员又有多少个？我想大概有几百个。”她轻笑道，凝视他的目光越发动情，“然而，人类开元以前和以后，就只有过那么一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光芒万 分卷阅读16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丈，独一无二……而全世界都会记得，他来自葡萄牙，就像耶稣来自拿撒勒一样。他也正是那唯一一个，能令我把疯狂、温柔、执迷……所有的灵魂，所有的生存都献祭给他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不禁开怀微笑。 无论过了多少年，她甜美的语音都总能恰到好处地扣动他柔软的心弦。 “你说话的方式也一点没变。”他斜了她一眼。 “还有一样没变的呢。”她讨好地说，“那就是：我还是不惜上刀山下火海都要让你开心。你今天想吃煎饺吗，我的迷人王子？” “不，不用了。”克里斯蒂亚诺笑着摆了摆手，“我没事，真的。谢谢，安娜。” “真的？”她怀疑地问，“你想哭的话，现在就哭吧，可不要死撑着。” 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别说得我那么脆弱……你就那么喜欢看我哭吗？” “不，我喜欢你笑，你的眼泪让我心碎。不过……”她顿了顿，“啊，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时候，也是你第一次向我打开心扉的时候。” 他挑起眉，戏谑地说：“尤其是之后发生的事更难忘，对吗？”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是在揶揄她，她却真的陷入了回忆中。 “是的。”她喃喃地说，“我在月光中看到了完全的你……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完美无瑕的东西？那天你真的太美，太美了。” 她眼中的痴迷将克里斯蒂亚诺带回了那唯美的、迷狂的境界。他一阵慨然，而后复归平和宁静。 克里斯蒂亚诺故作不悦：“那么说，你是嫌我现在的样子难看了？” 安娜丽塔一副受惊的表情：“你难看？这句话光是说出来，我都怕会被雷劈。” 他却忽然真的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冷哼着别过头：“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又嫌我晒得太黑，又嫌我的头发剃短了，还嫌我的胡子丑……你刚刚说不定还在遗憾：唉，克里斯蒂亚诺不像那个时候那么好看了。” 她不禁失笑，凑得离他更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我的确觉得你的新造型不太好看，但是，再不好看也是和你自己相比……就算不是最佳状态，你也英俊到无与伦比。”她说，视线从他脸上下移，“如果说我觉得你现在没有那天晚上好看的话，那也更主要是因为，你穿着衣服。”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她：“说不到几句话又开始动歪主意——你这点也从来没变。” “当然，毕竟我是你的专属女色鬼。”她理直气壮地说，用力吻了吻他的脸颊，“还有……真的，你一直都是那么好看。十五岁，二十五岁，三十五岁，四十五岁……不同年龄的克里斯蒂亚诺会有不同的魅力，不变的是，他永远是世上最美、最耀眼的那个人。” 他笑了，温柔地拂过她的头发：“你也永远是我的好安娜。” 她无声地回望着他，看到他眼眸中清透明了的柔情。 超越生命的依恋在他们对视的目光中传递，两个相似又相反的灵魂渐渐再次同命运锁链下的双生子一般连接到了一起。从生死相随的轰轰烈烈，到相濡以沫的宁静甜蜜，从死亡之爱到重生之爱，他们经历了可能的一切。 岁月长河奔腾不息，宇宙中唯一不变的，就只有变化的本身——以及，被她所深爱的男子定格在永恒的纯真美好。 她情不自禁地开始拥抱他，亲吻他，并得到了同等热烈的回应。于是，两具身体理所当然地开始贴近彼此，就像面对久别重逢的另一半自我。 唇齿相依，热情交融。她紧依着他的胸口，乃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心跳在共振。 克里斯蒂亚诺新留的胡子刺得她下巴痒痒的，是种别样的新奇刺激。她感到更致命的干渴，不遗余力地在口腔中与他互相吮吸、掠夺着，使汹涌的爱意在血液中沸腾。 “来得及吗？”她哑声问，将手探入他的汗衫底下。 “时间够了。”他快速回答，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衣扣。 她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这几天没吃药。”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停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那么……”他一边凑到她耳边低语，一边继续替她宽衣解带，“再生一个怎么样？” 她没怎么犹豫便爽快地点头：“好。” “唔，那我得想想……最佳受孕姿势是什么来着？” “无所谓。反正，能试的都试一遍就好。” “哈，没错……” …… 过度沉迷于对生殖奥秘的探索，他们折腾得筋疲力竭，完事之后不得不违背了原计划，在床上倒头大睡了起来。 他们在被窝里紧紧依偎着彼此，像纠缠的藤类，在现实和梦境中同样难舍难分，将外部世界的一切喧嚣拒之于千里。 直到敲门声再次叫他们双双惊醒。 “克里斯，你在干什么？”佩佩在门外叫嚷着，“退房时间到了。” 分卷阅读16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从床上爬起，一边找衣服，一边骂骂咧咧地低声抱怨：“不是吧？又是这样。” “也许能称之为命运的轮回？”安娜丽塔忍俊不禁地说，也掀开被子，用最快的速度找回散落的衣物。 门外的佩佩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同来的几个葡萄牙队员也在同声催促着。 克里斯蒂亚诺唯恐他们又叫客房服务员来开门，一急之下，潦草地提上裤子，便第一时间冲过去，并头也不回地向她吩咐道：“躲起来！” “等等——”她只来得及扣好衣服，而赶不及找到适宜的位置躲藏。 门开了，所有人一眼就见到了她。然后，和她记忆中如出一辙的诡异表情齐齐出现了他们的脸上。 克里斯蒂亚诺在慌乱中却没有注意，若无其事地说：“我刚刚睡了一会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等我一分钟，我马上就出来。” 带头的佩佩看了看他在混乱中穿反的裤子，又看了看房内的安娜丽塔，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一个火热的大觉。”佩佩干笑道，“很不错的赛后减压方法。”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感到不对，扭头向身后看去，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娜丽塔无奈地冲他摊了摊手，示意自己没时间躲藏。 他懊恼地捂了捂脸，转向他的队友们，徒劳地企图辩解。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佩佩慌忙摆手：“我们不想知道细节！你准备好了就去大堂吧。”他身旁的队友当即予以附和，然后避之唯恐不及似的集体转身离去。 “嘿！等等！”克里斯蒂亚诺急忙说，他们却不愿理会他，脚下生风地加速跑开了。 他低头看了看穿反的裤子，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 “有趣吗？”克里斯蒂亚诺假笑着问，“换了一批队友，我却还要重新被嘲笑四年。” 她煞有其事地点头：“有趣——下届世界杯的时候再玩一次，怎么样？” 他转了转眼睛，而后又是一声叹息。 “说实话，我不确定四年后，还有这个机会了……你确定吗？” 安娜丽塔立刻点头。 “为什么不确定？”她反问，“我相信四年后，你还会出现在卡塔尔的……只要你想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微笑道：“谢谢，安娜。” 她看出他并不确信，想再说些什么，却大感无力——因为事实上连她自己也无法确信。 然后，她咬了咬嘴唇，走到他面前，拉起他的双手。 “好吧，事实上，谁能确定四年后会发生什么呢？”她耸耸肩，轻快地说，“不过有一件事我很确定：不管你那时候是会出现在卡塔尔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背后都会跟着那个永远甩不掉的跟踪狂。”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片刻，终于绽放出最灿烂的笑颜：“这个我也很确定。” ☆、第三十四章 克里斯蒂亚诺的家到了。他停车时, 安娜丽塔疑惑地皱了皱眉——她一直在同他搭话, 但自从离开购物中心起，他就始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克里斯？” “什么？我什么也没想。” 安娜丽塔满脸不相信。 克里斯蒂亚诺咬了咬指头, 总算想出一个搪塞的理由：“好吧, 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和我妈妈相处愉快而已。” “就是这样？” “不然呢？不过，你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他说，作出了逗趣的表情, “我还以为你又会吓得像要上电椅一样呢。我猜这回我妈妈也不会需要借助扩音器才能听到你说话了吧？” 安娜丽塔对他的揶揄付诸一笑：“如果在一个月前，大概确实会有这样的问题，但现在不会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我发现我身上其实有不少值得一提的好处。” “比如说呢？” 她逐个伸出手指，滔滔不绝地数道：“比如说，我生活健康，没有任何不良习惯, 而且心地善良, 热爱自然——这方面我们是同类，对吗？比如说, 我的家政能力虽然达不到日本主妇的平均水平，但胜过你认识的大部分女孩也绰绰有余——这代表跟我在一起的话，你和小克里斯蒂亚诺都能过得舒舒服服的。又比如说，我的声音好，长相至少不丢你的脸——如果我们将来想生个漂亮孩子, 我的基因也不会拖后腿的。” 克里斯蒂亚诺才听到一半，就已忍俊不禁：“你现在是在向我推销吗？” “是的话，你收不收货？”她托起腮，一脸期待地问，“看在我有那么多好处的份上？” “看来我想不收也不行了。”他笑道，“好吧，你有那么多好处，我妈妈一定会爱上你的。” “完美！唔， 分卷阅读16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如果我的未来继子也能爱上我，就更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对她双手打叉：“打住，我可没说我未来一定不会退货。” “就算你想退货，跟踪狂可没那么容易摆脱。” 他转了转眼睛，拔出车钥匙：“得了，别再耍贫嘴了。” 安娜丽塔笑了笑，二话不说地随他下了车。然后，因为兴奋忐忑，她也没再留意克里斯蒂亚诺莫名的心神恍惚。 对于得到了两生两世朝思暮想而求之不得的克里斯蒂亚诺这一事实，她总会不时觉得缺乏实感，迫切地需要一切实在的确认，包括记者的骚扰、同事的八卦、网络的关注等等……正式见父母的殊荣所起的作用则尤为显著。 终于，安娜丽塔亲眼见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生母，玛利亚·多洛蕾丝·多斯桑托斯·阿维罗。 她早早地发了福，近年富足的生活也没能抹除过去苦尽风霜的经历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一看便像是把一生仅有的青春美好都献给了他人，乍眼望去，站在出众耀眼的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她似乎显得过分平凡了，以至于除了同样浮夸的衣着风格，无一处能让人联想到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 面对她，安娜丽塔感到有些心虚。克里斯蒂亚诺全身心地依恋敬爱他的母亲，然而类似于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一切亲友的观感，由于妒忌多洛蕾丝作为克里斯蒂亚诺生母所拥有的特权，此前她对她的态度一直颇为微妙，虽然称不上恶意，但也毫不亲切——罪过，好在她还可以弥补。 “你好……阿维罗夫人。很高兴见到你。”她说，取出了一个精心包装的礼盒递给对方，“希望你喜欢。” 多洛蕾丝有些讶异地接过礼盒：“谢谢。我能拆开看看吗？” “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预先并不知情，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只是耸耸肩。 礼盒中是一串光泽温润的海水珍珠项链，打开的一瞬间，多洛蕾丝惊叹了起来：“哇哦……太漂亮了。” 安娜丽塔还没来得及说话，克里斯蒂亚诺便捏了捏她的手背，在她耳边悄悄问：“你花了多少钱？” 她也压低声音：“反正我还付得起房租。” 他皱了皱眉：“你非要买的话，跟我说一声，刷我的卡不就行了？” “开什么玩笑？她生下了我最爱的人并且辛辛苦苦把他养大，我得把她当作圣母玛利亚一样尊敬，怎么能这么没诚意？”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暖意爬上心头：“……拿你没办法。” 她笑而不语，趁机飞速亲了亲他的脸颊。 多洛蕾丝正来回抚摸着那一颗颗正圆的珍珠：“你的礼物真的太贵重了。” “这没什么，阿维罗夫人……克里斯蒂亚诺给我的东西远比它更珍贵。请收下吧。” 多洛蕾丝抬起头，对她开怀一笑：“好吧，谢谢。还有，叫我玛利亚吧。” 顺利赢得了克里斯蒂亚诺母亲的好感令她不由一阵欣喜。“好的，玛利亚……你也可以叫我安娜。” “认识你真好，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的心情也好极了，暂时忘记了阴云迷惑，适时地问母亲：“小克里斯怎么样了？” “他在房间里等你——还有他的新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高兴地露齿而笑，顺手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对她说：“一起去看看他？” “嗯哼。” 婴儿床上，小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刚刚睡醒，正含着奶嘴胡乱挥动小手，圆圆的脸蛋闪着亮光，一双有神的大眼滴溜溜地东张西望着。 克里斯蒂亚诺温柔地将幼子抱起，轻戳着他柔嫩的脸颊，模仿着奶音说：“嘿，克里斯蒂亚诺，叫爸爸，爸爸。” 幼儿懵懵懂懂，当然不可能回应他，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拔了他的奶嘴，执着地反复要求道：“叫爸爸，叫爸爸。” “他现在怎么可能说话？”多洛蕾丝嘲笑说，下一秒却也轻轻抓起孙子的小手，不断逗弄，“你好，克里斯蒂亚诺，我是你奶奶。” 安娜丽塔站在一边，出神地望着那天使般可爱的新生儿，蠢蠢欲动地想要参与其中，却没敢主动上前。 比起多洛蕾丝，襁褓中的小克里斯蒂亚诺更令她诚惶诚恐。她一方面嫉妒他，另一方面也对这继承了克里斯蒂亚诺血脉的生命怀有特殊的敬意。 她又想到，她的人形伪装再完美无缺，克里斯蒂亚诺也总能察觉到异样……他接受她的爱慕，但当他看到她完全的天性时又会如何？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而克里斯蒂亚诺的儿子——他幼小版本的纯净体，可能会提前告诉她答案。 她对小孩一向避之不及，而小孩也同样从来不会喜欢她——有限的知识和欲望使儿童无比接近原始的本真，进而对她的异类气息更为敏感，也无一例外地对她报以本能的忌惮畏惧……小克里斯蒂亚诺会怎么样呢？ 这时，笑容满面的克里斯蒂亚诺将儿子举到她面前：“安娜，你也抱抱他。”b 分卷阅读16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她愣住，迟疑地伸了伸手，想接又不敢接。 “怎么了？这是我的儿子，不是炸`弹。”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说，“你不是很想当他的继母吗？” “是的……但我从没抱过婴儿，我怕我会让他不舒服。” “那我示范一下。”多洛蕾丝笑道，从克里斯蒂亚诺手中接过孙子，“一只手轻轻托住他的脑袋，像这样。” 她终于点点头：“谢谢，我试试。” 于是，她屏息凝神，将小克里斯蒂亚诺抱到怀中，而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毋庸置疑，他是个完美的可爱婴孩，而且他还遗传了父亲天生的卷发和温暖的瞳色，更令她倍觉亲切，但她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躺到她臂弯里的一瞬间，小克里斯蒂亚诺就安静了下来，巧克力色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她，隐隐有种小动物面对未知时的瑟缩神气。接着，他皱起了两道细细的眉毛，似乎下一秒就会像见到了妖魔鬼怪那样大哭起来，令她猛地心里一紧。 不过他没有哭。他闭上了眼睛，奶白色的娇小鼻翼轻轻耸动，像鼓起的花蕾，气流从中一出一入——他在用鼻子，用嗅觉辨识她。这个认知令她突然慌乱不安，几乎想立刻把他放开，然后躲得远远的。她从不知道自己的气味是什么样的，而气味或许比形体更接近精神的实质，因此这一刻，她觉得她灵魂深处的所有秘密，包括连她自己都不了解的部分，都曝露在了他的嗅觉下。 最终，她还是忍住了逃离的冲动，静静地接受这种前所未有的审视。 漫长的等待后，小克里斯蒂亚诺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注意到，其中的防卫信号消失了。他抬起一只手，努力伸向她，碰到了她的脸上，触感温软得融化了她的心。紧接着，他仰头冲她灿烂地笑了起来，两眼弯成新月，粉红的小嘴荡漾着快乐的波纹。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时无法呼吸，直到婴儿的父亲开口。 “他喜欢你。”克里斯蒂亚诺指出。 她喜不自禁，极自然地俯身轻吻小克里斯蒂亚诺的脑袋。他笑得更开心了，奶声奶气地叫唤起来，揪住她的发梢拉扯，有点弄疼了她，但她毫不在意。他在她怀里，就和夏天一样温暖，令她不由回想其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时刻，然后越发感到自己不可战胜。她同时得到了两个克里斯蒂亚诺的接纳。 他们继续一起逗弄了他一会儿，直到午饭时间，才将小克里斯蒂亚诺交给女佣照顾，到豪华的大饭厅里用餐。 除了家人，伊格纳西奥，艾伦，克里斯蒂亚诺之外，她试过几次与他人同桌吃饭呢？目前她唯一想的起来的一次，就是在克里斯蒂亚诺的二十五岁生日会上。那时，她焦虑、恐慌，审慎地以腼腆羞怯为保护色，将自己隔绝在安全地带，而这回她决心往孤岛外走出一步，并意外地并未感到几分不适。 绝大多数对话和交际，在她看来都只意味着费力忍受无趣和费力制造有趣，到头来无非是对精力的空耗，除了她不屑与的功利目的之外毫无意义，但今天她心平气和。 克里斯蒂亚诺是一泓人间清泉，而他的母亲身上也有些与他相似的特性：一种始终未受伪诈文化所玷污的，纯粹出于自然的朴素本性。安娜丽塔乐意满足她善意的好奇，更热衷于听她介绍克里斯蒂亚诺成长中的所有小故事——对同一个人的深爱迅速拉近了她们之间的距离，而作为话题中心的克里斯蒂亚诺则在一旁插科打诨、洋洋自得。 “所以说，克里斯蒂亚诺真的会自己做饭吃？”她兴致勃勃地追问，“他上次在厨房帮我的时候，说他不会。” “他不擅长这个，但必要的时候一定不会饿死自己。” 她瞬间目光灼灼地盯向了克里斯蒂亚诺。 “别这么看着我。”他吞下最后一口沙拉，露出警惕的眼神，“你不会指望我做饭给你吃吧？” 她憧憬地说：“想象你穿着围裙在厨房忙活的样子令我愉快。” “很好。”他干笑了一声，“让它停留在想象中就够了。” “嘿，让我吃一顿你做的饭也不行吗？” “你是想自杀？”他慌忙摆了摆手，“那我宁愿唱歌给你听。” 多洛蕾丝惊恐地插嘴：“宝贝，我非常爱你，但是请专注于足球，千万别唱歌！”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扁扁嘴，安娜丽塔则忍不住窃笑起来。 然后，她诚恳地告诉他：“我想吃你做的饭，也想听你唱的歌。” 他满脸哭笑不得：“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你做的饭，就算有毒我也会津津有味地吃下去。而你唱的歌，哪怕跑调到火星对我来说也比帕瓦罗蒂好听。” 克里斯蒂亚诺不住失笑起来：“你又赢了。” “所以……？” “所以，我还是不会做饭。”他斩钉截铁地挥手否决，从座位上起身，“这顿吃完了，我该去给厨师先生付工资了。” 对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背影，她失望地叹了口气：“ 分卷阅读16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真遗憾。” 多洛蕾丝对她笑道：“放心，其实他看上去不愿意做的事，不一定真的那么不愿意做。” 她认同地点点头，猜想，如果是为了小克里斯蒂亚诺的话，他大概是会积极锻炼自己的厨艺的……想到这儿，她突然又有些嫉妒了。 然后，多洛蕾丝去了洗手间，她在空旷的大厅里发了会儿呆，又忍不住走进了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间。 女佣正在轻轻地晃动摇篮，她上前去，用手势示意由自己接手，女佣便顺从地退出了房门口。 小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完全入睡，闪烁的大眼睛半开半合，小小的、肉呼呼的拳头探出被窝，不安分地四处摸索，偶尔拍在自己可爱的脸颊上。安娜丽塔欣欣然微笑起来，轻轻伸手摇动小床，刚刚闪过脑海的晦暗念头荡然无存。 “午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是安娜。”她一边轻摇着他，一边做鬼脸，“安娜，叫我安娜。” 小克里斯蒂亚诺又对她笑了，好像是在代替语言作出回应。 她心中一动，浮想联翩，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父子和她三人成行的图画。小克里斯蒂亚诺站在中间，他们一人牵着他一只手……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孩子，同时也是她自己的孩子，把他们联系为宿命相连的伴侣。 “嘿……不要叫我安娜。”她悄声说，“叫我妈妈好不好？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眉眼弯弯，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 她兴奋不已，上前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指着自己的口型，清晰地重复：“妈妈，妈妈。知道了吗？妈妈。” 安娜丽塔乐此不彼地反复教他那个神圣的单词，每说一次，便觉得离隽永的幸福越近。 他越来越困了，她便轻声地唱起摇篮曲，把夜般的温柔倾注到他的眼睑上，直到他跌入梦乡为止。清白无辜的婴儿的安详睡脸令她倍感温暖。在一个懒洋洋的夏日，一个母亲哄她的儿子入睡……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小克里斯蒂亚诺睡着了以后，她才猛地发现，多洛蕾丝正在她身后。 “啊，玛利亚。”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多洛蕾丝调侃地说：“大概是在你教他说话的时候。” “啊哈……”她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项链。 多洛蕾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到摇篮前，慈爱地注视着孙儿。 “他像不像他爸爸小时候的样子？”安娜丽塔忍不住问。 “像。但我想他更幸运一点。”多洛蕾丝回答，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克里斯蒂亚诺小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很困苦，屋子拥挤到连洗衣机都只能放在房顶，家里从来没有多余的钱……我怀上他也是一个意外，我当时还一直尝试用土法流产，因为我们实在养不起第四个孩子了。但他还是出生了。” “我听说过。你们以前过了很多艰难的日子。”她说，“不过好在，上帝把克里斯蒂亚诺派来了，不是吗？” “是的，我幸运地生下了世界最佳球员，然后他就让我们所有人都过上了好日子，就像是我们的保护神。”多洛蕾丝满怀骄傲地微笑了起来，“他从不忘记任何人给他的恩惠，还总是想让他的家人和朋友成为世上最快乐的人……小克里斯蒂亚诺有这样的父亲，也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说到这，多洛蕾丝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尽管他没有母亲是个小小的遗憾，不过现在看来，它也完全可以被弥补。” 安娜丽塔心头一震，为她话中的暗示而欣喜不已。 她还没接话，多洛蕾丝又说：“很多人说克里斯蒂亚诺风流又花心，起码有一万个女朋友……这根本不是真的。当他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儿的时候，他就会把她带到我面前。今天以前，他只介绍过两个女孩给我认识，你是第三个，而且我感觉得到，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我相信他会对你很好。” “他的确对我很好。”她浅笑道，“我也知道，他是最好的父亲，最好的儿子，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当然，也是一个女人能得到的，最好的男人。” “很高兴你这么说。”多洛蕾丝倍感安慰，“这意味着你会好好珍惜他的，对吗？原谅我……对我来说，不管他变得多出色、多伟大，他都始终是那个感性又爱哭，容易生气，总是受到伤害的小男孩。” 她脑中忽然略过了一些闪回的画面。 自信张扬的笑容，拒不服输的顽强意志，坚毅乃至霸道的神气…… 哭红的眼睛，无助失落的目光，对温情的渴望，对恶意的恼恨不解…… 骨子里的强悍倔犟，和深心处的柔软脆弱，都一样属于他。 正如那贪欢妖冶的美丽身体，和血肉之下纯洁无暇的灵魂，在他身上以微妙的对立平衡同时存在着，诱惑着。 矛盾是永恒之美。她的全部身心都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所吸引，理所当然乃至别无选择。 她完全忘了对话，只是恍惚地自言自语：“我好爱他…… 分卷阅读16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多洛蕾丝却顺理成章地将之视为了变相的承诺。 “你的确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前交往过的任何女孩都不一样。”多洛蕾丝欣慰地笑了，“尽管你各方面看起来都很得体，但今天之前我依然没有完全放心……克里斯蒂亚诺的选择，我就算不喜欢也只能尊重，我很高兴他这次选择了你。” 安娜丽塔总算回过了神，轻声告诉她：“他值得所有的眷顾——他那么好，谁如果让他伤心难过，简直就不配做人。我爱他胜过世间的一切，如果能有这个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永远保护他，永远令他快乐……我也很想把小克里斯蒂亚诺当作我自己的孩子，做一个像你一样伟大的母亲。” 多洛蕾丝看上去相当感动，但在得到她的回应之前，安娜丽塔先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清朗的笑声。 她回过头，克里斯蒂亚诺正交叉着双腿，悠闲地靠在门边。 “别理她，玛利亚。”他斜睨着安娜丽塔说，“她的漂亮话比她的口水更多。” “那也是因为我对你的爱比海更深，亲爱的克里斯。” “好吧，好吧。”他笑着举手投降，“看在你那么爱我的份上，今天留下来吃晚饭怎么样？” “我的爱只够换一顿晚饭？” “……还让你在这儿睡一晚上，够了吗？” 她顾不得他的母亲就在一边，直白地追问：“在你的房间，你的床上？”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是的，是的。” 她总算满意地笑了：“成交。” …… 晚间，多洛蕾丝进了客房休息，初为人父的克里斯蒂亚诺则在安娜丽塔的陪伴下，乐颠颠地跑去哄儿子入睡。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轻轻推动摇篮，一边专注地凝视幼子的脸庞，笑意盈盈，露出一口白牙，棕眸在黑暗中仍熠熠生辉，流露着深沉的爱意。 安娜丽塔口中轻哼童谣，出神地望着他们两父子，感到心旷神怡。刹那间，温馨的梦境又出现了：生活如诗般恬静美好，克里斯蒂亚诺与她是交相辉映的太阳与海，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爱情在春天里蓬勃发展，他和她的生命也在彼此身上不断更新。 幻想停止后，小克里斯蒂亚诺已然沉入梦乡。 “他睡着了。”她最后说，“你也该休息了。” 克里斯蒂亚诺停止摇动小床，但仍痴痴地盯着儿子：“你先去睡吧。” 安娜丽塔绕到他身后，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脸：“不，我才不睡没有你的床。” 他无奈地回头，立即被她偷吻嘴唇。 “不用管我。”她说，又忍不住吻他的耳垂，“两个克里斯蒂亚诺都那么可爱……不过大的那个不止可爱，而且性感。” 克里斯蒂亚诺啼笑皆非：“从试衣间出来以后，你忍了很久了是吗？” “啊，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克里斯。” 他轻声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言不发地沉下脸。 回忆使他一阵胆寒，仿佛那双灰蓝色的眼瞳仍在暗处窥伺着他，鼻端似乎又闻到了那股令他毛骨悚然的香气。 他的反应令安娜丽塔狐疑了起来。 她松开他的脖子，问道：“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不语，只是探究地注视着她，企图寻找那个令他恐惧的男人的影子。 她的褐色眸子里洋溢着高尚、圣洁的爱恋，而那双诡异的灰蓝色眼睛……里面根本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 ——不，他们并不相似。 下了定论后，克里斯蒂亚诺勉强放下了心。 只不过……那句糟糕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苦恼地咬起了指甲盖，然后突然明白了。 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地问：“我什么都不穿比较好看？” “呃……”她不明所以，隐隐觉得不妙，不敢回答。 “是吗？”他追问。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扯出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假笑。 “因为我穿衣服品味太差？” 安娜丽塔顿时尴尬地僵住，心虚地说：“不，不，不是这样。” 他充耳不闻，继续皮笑肉不笑。 “安娜，这里另外还有五间卧室，去选一间吧。晚安。” “不，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而给了摇篮里的儿子一个晚安吻，便干脆地背过了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安娜丽塔唯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尝试补救。 “等等，我没那个意思，真的。” “天黑了，安静点儿吧。” “亲爱的，不要生我的气……” “我哪有生气？我只是该睡觉了而已。” “让我解释一下：你不穿更好看，不代表你穿衣服不好看。只不过……嘿，马雅可夫 分卷阅读16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斯基也说过：世界上没有比结实的肌肉和新鲜的皮肤更美丽的衣裳。” “你在拿什么可夫斯基刺激一个只读过六年书的人的自尊心？明天见。” 卧室到了，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地预备关上房门，她赶紧窜进去制止。 “你进来也没用，我今晚不会和你睡在一起的。”他冷哼了一声，挑衅地朝她伸出两只手，“除非你有本事再把我绑到床上。” 她抚了抚额，强笑道：“你还记仇？那你也绑我一个晚上吧。” “我才懒得绑你。我只想安静地睡觉。” 她撒娇地抱住他的手臂：“别对我这么残忍，克里斯，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一边企图挣脱她，一边说：“是吗？那你可以去找玛利亚，她很喜欢你，一定不介意和你睡一间房。” 她连忙摇头：“我介意——别误会，我也喜欢她。但是，瞧，我习惯和所有人保持物理和精神的双重距离，今天我能不用扩音喇叭和她聊天，就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短时间内你不能指望更多。”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停止掰她的手。 接着，安娜丽塔意外地发觉，他又在用那种忧郁的怜悯目光看着她。 她一时有些好笑。她脱口而出的话毫无自怜自伤之意，不想竟唤起了感情丰富的克里斯蒂亚诺真切的同情。好吧，也不赖——虽然她一向讨厌被同情，但她喜欢享受克里斯蒂亚诺专属的温柔。 于是，她就势捧起他的脸，轻声说道：“克里斯，你拒绝我的话，我就只剩自己了——本来我不介意一个人，但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她起先并非真正有感而发，无非应景，但说到最后，她渐渐动了情，注视爱人的目光也越发深沉灼人。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暖人心脾的笑容，抚爱了她的精神。然后，他倾下头，用力地搂住她，双唇紧紧覆了上来。 她猝不及防地一愣，但克里斯蒂亚诺柔滑的口唇很快令她陶醉其中，情难自禁。她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尖，立即被他醉人的热情包裹住，卷进激情的漩涡里。她吮吸着他的唇舌，焦渴地品尝他的美好，以求消弭永恒的空虚。 一个炙热的吻点燃的是更深层的焦灼。他们的嘴唇暂时分开，克里斯蒂亚诺随手合上房门，直接将她抱起，往床边走去，胸膛在兴奋中起伏。她柔顺地窝在他的怀里，就像母体中的胎儿。 她仰躺在床上，凝视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一下子着了迷：“噢，克里斯……” “嘘。”他伸出食指堵住她的嘴，用眼睛指了指门外，“这次我们真的得低调点。” 她点点头，克里斯蒂亚诺露出微笑，俯身久久地亲吻她，两个人就成了整个世界。 他们亲密的拥抱，把自我的意识消失在对方的身上，付出自己，分裂自己，寻求永存。她是黑暗的河床，流动着苦痛的渴望。他是新生的先驱，充满火的活力。在不可抗拒的本能驱使下，他掘入了她的深处，她则贪婪地索取充实的狂潮。以同等的创造力和破坏力，她在肉体爱的喜悦中与他纠葛缠斗，拉扯出一种创生的痉挛，一种复活的感觉。 在一片寂静中做着那样的事，她的五感被无限放大了，身体的快乐强烈到接近毁灭，眼前是克里斯蒂亚诺动情的、美丽的脸，耳边是他短促的呼吸和低吟，撩动得她的心弦加剧颤抖。 “我要出来了……”他近乎呜咽地说，细密的汗珠渗出他蜜色的发达体表。于是，在最后几下狂热的探索后，他的欲望被释放在了她的内部，一切复归平静。 她沉浸于未尽的情潮，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克里斯蒂亚诺则长吁了口气，抽出纸巾简单地清理了一番，然后和她肩并肩躺到了被窝里。 她顺势依偎到他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口，把他暖融融的身体当作深海的浮木。 他轻轻揽住她的脑袋，默不作声地予以温存包容。 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怀抱中，她安心得几乎要睡着了，眼皮渐渐下沉，直到克里斯蒂亚诺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孤独吗，安娜？” 她诧异地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困惑愁绪。 “是什么让你想问这个？” “太多了，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你还没回答我。” 她叹息了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喜欢避世。但从我决定追求你那天开始，就不会让这一点困扰到你，你不用担心。我的社交障碍不是功能性的。” 他立即摇头：“不，不是这个问题。我不是急着逼你改变什么——实际上，我自己从小到大也并不那么合群，也经常享受独处……我只是想了解你的感受，你的想法。” “所有……你现在是想让我告诉你，我为什么不爱和别人交往？”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克里斯蒂亚诺态度诚挚，情深义重，提出的也不是禁忌问题。 她想好好回答，却忽然感到油然而生的疲惫。 因此，她诙谐地说：“没 分卷阅读16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什么特别原因：我讨厌人类，我讨厌这个世界——酷吗？日本轻小说很喜欢这样的主角。”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笑，认真地否决：“不，不是这样。这不是准确的说法。” 安娜丽塔惊讶地眨眨眼：“那么你的直觉告诉了你什么？” “你比谁都喜欢这个世界，才会愤世嫉俗。”他斩钉截铁地说，“正因如此，所有那些讨厌的、破坏了好风景的事物，不管再琐碎，都让你难以忍受。你对人也是一样……你不是喜欢孤独，你是讨厌失望。是吗？” 她轻轻地笑了，为他澄清的品性而心悦。 “原来罗纳尔多还是心理专家。”她来回抚摸他的胸膛，“又一个迷人的优点。”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心思和她调情，懊恼地瞪着她。 “你就那么不愿意认真地和我沟通一次？”他埋怨道，“你觉得我对你来说太笨了吗？” 她一慌，赶紧正色：“不，不，抱歉……你刚刚说的没有错。” 他马上冷静了下来，无奈地苦笑道：“哈，不用这样。明明是我想和你沟通，结果反过来变成要你哄我满意。” “不，你说的的确没错……我对事物有异常高的标准，现实生活中那些不符合幻想的琐事会压得我喘不过气。我也完全不能容忍肤浅空洞、琐碎无聊、狭隘自私……所以我开始对所有人漠不关心，选择阅读、观察、学习、沉思和训练自己。总之，是的，这都是我喜欢独自一人的重要原因。”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慨然：“其实，我能理解这种感觉，你相信吗？” “当然。” 他斟酌了一会儿，温声细语地说：“但我也觉得，彻底隔绝讨厌的东西，也就同时注定要错过美好的东西……这会很可惜。” 她默然片刻，感激他的关怀，难得袒露自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我能从外界得到力量……然而我不能那么做。” 克里斯蒂亚诺探究地望着她，静待进一步的解释。 “我天生容易软弱，但我不能容忍自己软弱。”她缓缓地说，“良善、友爱、共情……它们的确存在着，而且哪怕只是一点一滴，都会给我极大的幸福——这很危险。因为如果我习惯于接受它们，我就会变成精神的乞丐，急切地希望他人对我友好，给我善意的建议，同情和理解我这样一个无害的孤寂灵魂……接着我就会无可避免地把他人的赞美、支持、关怀当作全部的价值，连针尖大的挫折都可以刺伤我……这太可悲了” 他怔住，目光温和下来，探问道：“所以你选择完全的独立？” “是的，只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自我，会是绝对可靠的。”她说，冷清淡漠，“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好到这种程度，足以让我冒险使自己变得软弱。” 克里斯蒂亚诺无言以对，她却突然攥紧他的手，露出最甜美的微笑。 “除了你。” 他大受触动，回以灿烂的笑容，并抚起她的脸庞，往她唇上轻轻一吻。 “偶尔软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柔声说，轻笑了一声，“你也见过我最难看的样子，不是吗？你能安慰我，帮助我，我也一样。而且我强壮又可靠，善良又懂事，你完全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 她把脸埋在他结实的胸口处，像猫一样磨蹭了两下，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 “所以，以后你会对我更坦白？” “……你那么喜欢听女朋友发牢骚吗？” “你从来不会碎嘴唠叨、无事生非，我很喜欢这点。”他说，“但我也想要你在必要的时候依赖我。” 安娜丽塔幸福到头晕目眩，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 她冰冷的戒备意识，顽固的自我防线，一时似乎都被克里斯蒂亚诺的温度融化了。 “谢谢，克里斯。”她收紧抱着他的双臂，“我很开心。”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月光一寸一寸地自窗口走过，他在黑暗中与她无声地互相依偎，静谧而安详。 他突然意味深长地说：“你知道吗？玛利亚本来打算以后住在这里照顾小克里斯蒂亚诺，不过她刚刚改变了主意，叫我在别的地方给她找栋房子。” 闻言，她心里一喜，强压住激动，明知故问：“这是为什么？小克里斯蒂亚诺应该会很高兴有奶奶陪伴的。” “唔……好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作出深思的样子，“也许她觉得，有一个女孩儿为了成为小克里斯蒂亚诺的继母，一定会好好照顾他、讨好他，所以她很放心，并且决定给我和她留更多私人空间。” 安娜丽塔心花怒放：“那么你想让这个女孩住在你家？” “我连钥匙都为她准备好了，你说呢？”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满怀深情，“我，你，小克里斯蒂亚诺，以后每天都在一起……我很喜欢这个主意，你觉得怎么样？” 他描述的场景令她几乎窒息：“ 分卷阅读17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觉得我要死了。”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弹了弹她的脑袋：“你舍得死吗？以后你每天早上第一个看到，和晚上最后一个看到的人，都会是我。”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瘫倒在一边：“啊……我晕了。” 他忍俊不禁，咯咯发笑：“冷静点，安娜。” “冷静不了。” “好了。”他撩起她的头发，温柔地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明天见，晚安。” 她仰头回吻了他一下，甜笑道：“晚安，我的爱。” ☆、第三十五章 安娜丽塔第二天就退了房租, 克里斯蒂亚诺则第一时间请了搬家公司帮她迁移堆积如山的书籍、五花八门的收藏, 并亲自到场准备正式接她回家入住。 克里斯蒂亚诺一踏进屋子，安娜丽塔就热情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微笑着回抱住了她，正想说话, 却猛地僵住了——他闻到了某股令他胆寒的香气。 果然, 他畏惧入骨的那个男人，此时也在这里。 男人是照常来指导安娜进行声乐训练，但练习早已完成，他却仍未离开, 而是在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以后，自顾自开始翻阅屋内的藏书、偶尔抬眼观赏周围稀奇古怪的陈设——饶是如此，克里斯蒂亚诺依然莫名地觉得, 那双诡异的灰蓝色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窥探着自己。 他竭力若无其事地与恋人互相传情、畅想未来、谈论小克里斯蒂亚诺，却仍难免如坐针毡、心不在焉。 安娜丽塔无法不察觉他的反常：“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偷瞥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一边附到她耳边低声问：“你老师什么时候才会走？他在这里干什么？” “嗯……他说, 他很喜欢我的屋子, 想趁最后的机会好好待一会儿，所以, 等东西全搬走，我们离开以后，他大概才会走。” “这是什么理由？”他感到不可理喻，懊恼地呻`吟了起来，“天哪, 我要疯了。” 她愣了愣，古怪地说：“你真的很不喜欢他。” “呃，对不起。” “你不需要道歉。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喃喃自问，下意识地又望向了那个男人。 伊格纳西奥这时似乎有所感应一般，放下手头的诗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竟吓得他慌忙移开了视线。 “我不知道。”他烦躁地说，几乎顾不上压低声音，“总之，他很奇怪。” “奇怪？”她重复了一遍。 她思索着、回忆着什么，渐渐不安地皱起眉，但最后她只是对克里斯蒂亚诺笑了笑。 “说到奇怪，他能比我更奇怪吗？” “你比他可爱多了。”克里斯蒂亚诺嘀咕说，“他干嘛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安娜丽塔默然沉吟片刻，而后尽量轻快地对他说：“我想那只是欣赏的眼神。毕竟，你长得那么好看，任何视力健全的人见到你，都不会舍得移开眼睛，何况是一个爱美的艺术家？”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我还是觉得很奇怪。” 安娜丽塔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道：“如果你真的觉得那么不自在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他摇了摇头，勉强说：“那倒没那么严重……我帮你一起收拾东西。” 她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谢谢，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笑了笑，不由自主地又朝伊格纳西奥看去。 屋里的收藏陈设从生物跨越到人文，时间跨度几乎涵盖了整个地球编年史和人类编年史，仍旧是那副幻觉般凌乱而暗含章法的特异风貌，这气韵奇诡的男子置身于其中，竟是成了画面的点睛之笔，看一眼便叫人体会到异端和亵渎。 克里斯蒂亚诺扭过头，不再多看，快速帮助安娜丽塔打包衣服、日用品，口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着，企图将那种心悸的感觉抛诸脑后。不一会儿，她的行装已经收拾整齐，而进进出出的工人也渐渐搬空了这座屋子，那怪诞疯狂的奇景就变回了空空的白纸。 他终于长长地吐了口气。 “可以走了吗，安娜？”他迫不及待地问。 “还不行。我找不到我的日记了。”她焦急地四处翻箱倒柜起来，“伊格纳西奥，你有看到我的日记吗？” “没有。”伊格纳西奥回答，“也许刚刚和你的书一起被工人搬下去了？” “不应该是这样，我的日记一直是单独放的。”她徒劳地反复开合原本摆放日记的抽屉，内里依然空空如也，“好吧……看来我得先下去看看了。” 这时，她转向克里斯蒂亚诺，眼神暗示地指了指伊格纳西奥：“你没问题吧，克里斯？” ‘有。’克里斯蒂亚诺崩溃地想。 但他说出口的却是：“当然没有……哪有这么严重。你下去吧，我顺便在屋里帮你找找日记。” 分卷阅读17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于是她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口。 然而，安娜丽塔离开的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就后悔了。 空旷的室内安静极了，那股精致到可怖的香气似乎也越来越清晰了，宛如极地的寒气般侵袭他的全身。 那个男人静立在空空如也的室内，优美无瑕、纤尘不染，注视他的目光像是异教邪神正高高在上地审视他的祭品。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浑身战栗。 伊格纳西奥对他微笑道：“一起找找她的日记？” 克里斯蒂亚诺随口应了一声，立即转身背对他，胡乱在室内四处翻检，甚至还拆下了好几个抽屉，动静之大令屋里瞬间嘈杂了起来。 他的动作对于找一本日记来说无疑过分夸张了，因此他听到了那个男人低沉的笑声。 “你是在找东西，还是在拆房子？”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然后伊格纳西奥就没再说话了。 他继续疯狂的翻箱倒柜着，与其说是在尽力寻找，不如说是想用噪声、用混乱形成一层保护膜，隔绝那股可怕的气息，隔绝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射出的目光。 勇敢、自信、坚强——安娜这样形容他，他也认为自己当得起这些品质，然而现在他为什么要像个惊弓之鸟一样害怕一个人？他不知道，也无法停止恐惧。 “哇哦，我找到了什么。”那个男人似乎是忽然从橱柜里翻出了什么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你找到安娜的日记了？” 当他转过头时，却见伊格纳西奥手里拿着一瓶未开封的红酒，并二话不说地用开酒器拔出了木塞。 “这是我送给安娜的，不过她果然一直没喝。”他笑道，取出一只高脚杯，用猩红的酒浆将之灌满。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反应过来，伊格纳西奥便抿了一口红酒，优雅地向他举起杯子。 “你也来一杯？” 他回过神，立刻摆手：“不，谢谢。我从不喝酒。” 这话并不完全准确，他偶尔会喝红酒——仅仅一杯，因为这有益健康——但绝不会是和这个人一起喝。 “为什么？” “这还用问？”克里斯蒂亚诺用看白痴的表情说，“对身体不好。” “仅此而已？” “这还不够吗？”克里斯蒂亚诺反问，甚至不自觉地有些上火了，“酒精甚至可以毁掉一个人，一个家庭。” 伊格纳西奥却瞬间露出探究的目光：“你有家人，或者一个亲密的朋友，被酗酒毁了？”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怔住。 伊格纳西奥立刻笑了：“他是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闷闷地回答：“父亲。” “你们关系亲密吗？” 他并不想和这个人谈天，但关于父亲的记忆令他不由自主地感性了起来：“不。我从来不了解他。” “你恨他？” “不，别胡说。”克里斯蒂亚诺气恼地摇头，“他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父亲，我尊重他，也爱他。” 对方却抓住了他话中隐藏的信息，悠哉地说：“这么说，他善待孩子，虐待妻子。” 他又是一怔，甚为不悦，却无法否认。 想到母亲过去为了子女的缘故，忍受丈夫的殴打，硬是维系着名存实亡的婚姻，他又渐渐面露伤怀之意。 “酒精毁了他。”克里斯蒂亚诺自言自语地叹息。 “那也不能这么说。生活无非是不断用一种焦虑替代另一种焦虑，用一种欲望替代另一种欲望的过程，而酒精和基督教一样，对于麻痹生存的痛苦至少能提供接近一劳永逸的保证——虽然这是懦夫的方式，但更有效的方式也不多。” 看出克里斯蒂亚诺的不以为然，他笑道：“生命唯一的真实只有不幸，不明白这一点的人，要么无知，要么麻木，最后一种就是固执得天真……显然，你是其中之一。” 说到这，他又向他举杯：“这是你的魅力，我为你干杯。我想这也是做运动员的一个好处，用不着价值判断道德判断，有权只坚持做动物一样最单纯的事——不用两眼冒火，动物对我来说可没有任何贬义。不过我确实挺好奇，如果你得成为一个政客、商人、医生，或者战争中的军人，又会怎么样？” 伊格纳西奥注意到，当他说到“军人”时，克里斯蒂亚诺的神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饶有兴趣地问：“你父亲参军过？”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不可思议。 见状，伊格纳西奥思索了一阵：“你是葡萄牙人……那么你父亲参加过那场非正义性的安哥拉独立战争？” 克里斯蒂亚诺瞪大了眼睛，一副受惊的样子：“你是在谷歌搜索过？” 伊格纳西奥揶揄地笑了，就像看透了他没穿衣服的样子似的。 “你写在脸上的东西，也许比谷歌更多。” 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不自在了。 他扭过头，继续翻天覆地 分卷阅读17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需要找到那本日记，却已翻无可翻。最后，他顺手从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默不作声地埋头啜饮，并企盼这段令他倍感折磨的独处能尽快结束。 这个人为什么偏偏会是安娜的老师？ “因为同类相吸，亲爱的阿多尼斯。” 克里斯蒂亚诺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脱口说了出来，喝到一半的矿泉水溅湿了半件T恤。 “见鬼……”他放下饮料瓶，揪住上衣下摆打算脱去，却忽然一僵，瞥了伊格纳西奥一眼，停下了动作。 克里斯蒂亚诺从不介意展示身体。广告商、摄影师热衷于他漂亮的身材，他也一向十分乐意脱光配合；球场上脱衣庆祝会吃黄牌，但他不时仍难忍冲动——毕竟，这永远令女人为他尖叫，男人羡慕不已……然而，他现在却本能地不想把自己暴露在那个男人的眼睛底下。 那个男人看出了他的扭捏，一下子又惹人讨厌地笑了起来。 “你是需要我转过去吗？”他嘲弄道。 克里斯蒂亚诺沉下脸，含着莫名的怒气，猛地脱掉了上衣。 “不。”他咬牙切齿，“我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话虽如此，裸露的上身被男人的目光扫过的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感到了一丝寒意。 他低头擦拭、绞干衣服，竭力作出若无其事的态度，却下意识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男人又饮了一口红酒，回味无穷似地轻叹了一声，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味觉享受，还是视觉享受。 克里斯蒂亚诺难以忍受，纵使恼恨自己这种反应跟个大姑娘没什么两样，还是急不可待地穿回了半湿的T恤，就像要套上一层保护自己盔甲。 “安娜和你才不是同类。”他冷冷地说。 伊格纳西奥勾起嘴角，眼中浮现戏谑之意：“你真的这么想？” “有什么好笑？她本来就不像你。” “我不得不告诉你，她愿意与之交往的人，只可能是她的同类。”伊格纳西奥悠然告诉他，“唯有这样，她的独立性才不会受损。” “我不像她，可她也愿意和我交往。”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反驳，“而且，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害怕外人了，也不会再坚持完全独立。” “因为害怕受伤才封闭自己，这就是你的想法？”伊格纳西奥似乎听到了一个笑话，“好吧，她或多或少的确有些软弱的感伤气质，但实质上，她保持独立，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自负。” “……你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看到的她有多温柔，多脆弱，她的本质就有多傲慢，多冷酷。”伊格纳西奥回答，“当然，你看到的东西也并不能说是假象，只不过，那些大概只是她愿意让你看到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一震，却咬了咬嘴唇，坚持说：“我知道她有不太友善的一面，但不管怎么样，她爱我，愿意融入我的生活，同时也愿意让我融入她的……我们都为此而变得比以前更好。” 伊格纳西奥叹了口气，十分同情的样子。 “在爱情中变得更好？”他语带讽刺，“如果她改变了，那是因为欲望暂时得到了满足，足以使她作出妥协。你要是认为，你真的成功影响了她，她允许你走进她的世界里……嗯，至少她成功取悦了你。她爱你？当然，主体爱客体，就像爱一个东西那样……” 克里斯蒂亚诺猛然一怒：“你说我对她来讲只是一个东西？” “又来了，别为一个名词发脾气。”伊格纳西奥露出一脸哄小孩的无奈，“如果换成一个缺乏判断力和洞察力，只图方便就习惯把自己并不熟悉的事物和自己熟悉的概念联系在一起的人，大概会把‘东西’换成‘上帝’——其实我也考虑过用这个词，只不过，上帝会提供理性的规范和准则，信徒的感情也绝不会被导向贪婪。” 克里斯蒂亚诺恍惚了起来，伊格纳西奥则作结说：“她崇拜美，美也的确至高无上……但美既是神性的，也是兽性的。” 他似懂非懂，始终搭不上话，只得固执地重复：“反正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 伊格纳西奥失笑起来，突然放下酒杯，从橱柜里翻出了一张风景明信片，默不作声地欣赏了一阵，然后突然将之递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漂亮吗？”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凑上去细看了看。明信片上是一座立于山丘之中的精致寺庙建筑，柱身结构纤巧，表层贴满金箔，在夕阳下光辉灿烂，轻盈而优美。 “是很漂亮。”他认同，“外面是黄金？” “是的，金阁寺。这原本是日本的国宝。”伊格纳西奥说，“你也觉得它很漂亮，但你会迷恋它吗？我是指，想和它做`爱的那种迷恋。”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荒谬极了：“这只是个建筑物。” “是的，它是个建筑物。”伊格纳西奥慨叹了起来，“寺里的一个僧人却就是那样的迷恋它。然而，他丑陋的、短暂的个体生命，非但不可能占有建筑物 分卷阅读17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永恒的美，反而与之截然对立，更遭到它绝对的排斥……结果后来有一天，他把它烧毁了。你现在看到的，是它重建以后的样子。” “他把它烧了？”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问，“为什么？” “警察抓到他的时候，也问了这个问题。”伊格纳西奥意味深长地回答，“他说，因为他嫉妒金阁的美。” 克里斯蒂亚诺恍然失神，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 苦苦琢磨了一阵之后，他隐隐感觉到，这并不是他愿意明白的东西，因此他干脆拒绝再想下去。 “疯子讲疯子的故事……”他嘀咕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建筑物。” “是的，你同样美得不可思议，但你是活生生会呼吸，会死亡的人类，也能对她的迷恋作出自主回应。”伊格纳西奥笑道，“至少形式上，你和安娜是同样的物种……想要占有这种美，与之结为一体，似乎也可以通过爱情做到。目前来看，她也成功了。她没有遭到金阁那样冰冷的拒绝，进而相信你可以把她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所以她现在不恨你。” 克里斯蒂亚诺越听越懵懂，却也同时越听越不舒服，便暴躁地挥了挥手：“我真的不懂你的鬼话。反正，是的，我不是建筑物，不是东西，我是个活人。她爱我，就像我也爱她一样……我现在还不够了解她，但她总会对我放开自己，然后我们就会互相支持、互相关怀，好好一起生活。” “好的，好的。”伊格纳西奥举手示意投降，戏谑的笑意无比刺眼，“你们爱上了彼此，找到了生命的意义，她将会和你一起过诗一样的生活；她自视甚高、傲慢冷酷，但她会信任你，依恋你……哪怕你缺少智慧。” 对方的讽刺令克里斯蒂亚诺又是一怒。 克里斯蒂亚诺攥紧拳头，扯出一个气冲冲的假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话真的是太多了？” 他的情绪越激烈，伊格纳西奥就越是愉快。 “没有，你是第一个。”他戏弄道，“因为在这个世上，我只会跟你一个人说那么多话，亲爱的阿多尼斯。”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颤，怒斥道：“别给我起乱七八糟的昵称！” 伊格纳西奥恶劣地挑挑眉：“好的，亲爱的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额头顿时青筋鼓起，气极反笑：“安娜到底为什么受得了你？” 伊格纳西奥咧嘴一笑，乐此不彼地接着刺激他：“安娜有没有说过，你发脾气的样子特别性感？”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失控，深吸了一口气，冷笑着威胁道：“她还说我揍人的样子更性感，你想看看吗？” “美貌无双，野性难驯，非常好。”伊格纳西奥毫不在乎他持续勃发的怒气，目光越发无礼了起来，“我现在很好奇，她有没有试过用绳子把你绑在床上，驾驭你的身体，摧折你的倔犟，逼你不得不哀求她放过你？如果没有就太可惜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僵住，乃至在惊惧中倒退了一步。 见了他的反应，伊格纳西奥玩味地笑了，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幸运的安娜……那天一定令你十分难忘。”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厌恶的声音：“噢，疯子……” 丢下一句发泄的咒骂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立即背身走向门口，预备下楼找安娜丽塔。他一秒都无法再和这个人共处一室了。 他刚刚开门，伊格纳西奥便笑着叫住了他：“嘿，冷静点，我开玩笑开过头了。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亚诺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事吗？” “有。”伊格纳西奥出乎意表地说，“我找到安娜的日记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讶异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他手中正拿着那本厚厚的牛皮日记——简直像变魔术一样。 “你怎么忽然找到了？”他怔怔地问。 伊格纳西奥没有回答，只是将日记本塞到他的手里：“把它还给安娜吧，我该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随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而，伊格纳西奥才刚刚踏出一步，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 “对了，上面的锁扣坏了。”他指了指日记本，“不过你可千万别趁机偷看里面的内容。”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眨眼，尝试着翻动锁扣，才发觉的确可以打开。 “你不说我也不会偷看安娜的隐私。”他冷哼了一声，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痒——他好奇已久的一些秘密，现在很可能就在他的手里，只要他手指一动，就可以尽归他所有。 “那就好。”伊格纳西奥故意警告说，“你真的千万不能看，绝对不能看，否则后果很严重。” 他这般作态，克里斯蒂亚诺反而更忍不住想打开日记本，不禁对他怒目而视。 “我说了我不会看的。”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要走就快点走。” 伊格纳西奥却还不罢休，神秘地压低了声音：“ 分卷阅读17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最好如此，你要是看了的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别这么大火，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有不该有的好奇心，阿多尼斯。” 说完，伊格纳西奥肆无忌惮地大笑了几声，然后便赶在克里斯蒂亚诺彻底发作以前快速消失在了楼道里。 “疯子疯子疯子……”克里斯蒂亚诺连珠炮似的低声咒骂，然而这对于解决这个人留给他的烦恼无补于事。 他一手搭在日记本上，打开几寸又放下，如此纠结反复好几回，嘴里同时念念有词。 “不行，如果你写日记，你肯定也不喜欢别人偷看……何况是安娜？” “嘿，只是看一眼而已，她又不会知道……” “等等，你难道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她吗？你和她已经住在一起了……” “啊！上帝！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最后，他滑稽地抬头看向天花板，然后伸直手臂，将日记拉离自己，一把翻开。 紧接着，他像考试偷看领桌答案时那样飞速偷瞟了一眼，就心惊胆战地移开了视线，又合上了日记。 好在，激烈的心理斗争没持续太久，安娜丽塔便回到了屋里。 “伊格纳西奥说，你找到了我的日记？” 他没在意话中小小的错误，将日记本递到她手里：“是的，在这儿。” “噢，谢谢，亲爱的。” 然而，接过日记的一瞬间，她的笑容便消失了。 “锁扣坏了。”安娜丽塔不带感情地陈述，“你……有看过吗？” 她的褐色眼瞳波平如镜、深不可测，令他有些惶惶不安。 克里斯蒂亚诺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说明清白时，却收住了嘴边的话，转而探问：“如果我看过了……会怎么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紧绷的肩膀放松了下来，脸上浮现怡人的微笑。 “看过我的日记的人，就只有两种命运了：要么被我灭口，要么和我结婚。” 克里斯蒂亚诺拍了拍胸口，后退两步，顽皮地说：“幸亏我没看！” 说着，他就扭头跑出了门口，安娜丽塔赶紧跟过去，在他背后穷追不舍。 “跟我结婚有那么糟糕吗？” “你想都别想，我还年轻呢！” “我当着全世界的面向你下跪求婚也不行吗？” “门儿都没有！” …… 到了晚上，安娜丽塔已经换好了新的锁扣，在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摇篮边书写日记。 “当我沉没于克里斯蒂亚诺，世界是完全美丽的。 现在，我总算和他同居了，从今以后，我的每一天都会由他开始，以他结束。我感到我终于能完全忘却心灵的扭曲，好好像人一样活着了。 新的生命已经开始。Incipt vita nova 感谢爱神，赞颂爱神。” 安娜丽塔锁上日记本时，小克里斯蒂亚诺大声啼哭了起来。 她立刻将他抱起，贴在自己的胸口处，轻轻晃动着他的身子，并柔声哼歌安慰他，令他逐渐放松、平静下来。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刚刚洗完了澡，走进房里，温柔地抚了抚儿子的脸庞：“怎么了，克里斯？告诉爸爸？” 小克里斯蒂亚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父亲，并尽力将小手伸向他，充满渴望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向安娜丽塔问道：“今晚让他睡在我们中间怎么样？” 她一边怜爱地轻拍着小克里斯蒂亚诺的后背，一边回答：“当然好。”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凑到儿子面前，微笑着问：“想和我们一起睡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眨巴着棕色的大眼睛，期待不已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亲了亲他的额头：“好的。” 然后，他便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说：“走吧，回我们的房间。” 安娜丽塔点点头，抱紧他的孩子，就势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爱你们，克里斯蒂亚诺。”她柔声说。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起来，抬起她的下巴，往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们也爱你，好安娜。” 她怀中的小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咯咯的欢笑声，仿佛在表示附和。 ☆、第三十六章 “新赛季开始了, 克里斯蒂亚诺踌躇满志, 跃跃欲试。从现在开始到未来三年，都是他个人能力的巅峰期：头球、突破、射术、速度、跑位、任意球、身体素质……每一项都是一流——足坛史上从没有比他更全能的球员，他根本比梅西只强不弱。 但我却知道, 因为最好的他没有碰上最好的皇马, 而最好的梅西却在最好的巴萨，接下来的几年都会是属于梅西的，他则只得沦为衬托主角的强大 分卷阅读17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配角，承受那些或是惋惜或是嘲讽的声音。 不过我也知道, 哪怕连粉丝都绝望了，他也不会放弃，而有毅力继续不懈拼搏, 熬过梅西的金球四连庄，熬过梦三的巴塞罗那，直到二十九岁开始持续反超，夺回他应得的荣誉……噢, 我如此爱他。 最美妙的是, 这次陪在他身边经历这个过程的人会是我，而不是该死的伊莉娜·莎伊克。” …… “家庭聚会。克里斯蒂亚诺的家人, 还有他最亲密的朋友，都齐聚一堂。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外向，生活圈也足够稳定了，但每到这样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声音太多了。一旦有三个人以上, 说话就无可避免地成了一件疲累的事，何况我脑子里的东西和几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然而，为了和谐的气氛，为了尽可能赢得好感，表现得友善、健谈，我却不得不假装投入那些我毫无兴趣的事，搜寻我知道能取悦他人但我自己一点也不喜欢的话题。 不过为了克里斯蒂亚诺，这点小麻烦没什么不值得忍受的。我消耗掉的精力，也可以很快从书里、从音乐中补充回来。 现在，我已经能做到即便身处人群中也保持孤独。我和人类世界的关系是纯粹客观的。” …… “我请假去巴塞罗那看了国家德比，结果依然是耻辱的5:0，克里斯蒂亚诺赛前的豪言壮语也被当作嘲笑的把柄。 回来以后他心情很差，没有和我讲话，一声不吭地照常去泡冷水澡消除肌肉疲劳。之后我尝试说些什么，他却直接发了脾气。 我并不介意，甚至喜闻乐见——他就是那样好胜，这鲜活的性情是他的魅力。 不过，五分钟后他就后悔并向我道歉了。他低头认错的样子真可爱。我盯着他又长又翘的睫毛、比星星更亮的眼睛，心里越来越痒，忍不住开始脱他的衣服。他很意外，但没有拒绝我，于是我吻遍他美丽的身体，然后和他做`爱……我快乐得下一秒就可以下地狱。” …… “小克里斯蒂亚诺还不会说话，但他已经能够爬行了。当他一点一点从地上爬向我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我感到子女是人类生活中最高尚最美好的内容。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孩子就好了，那样我就是一个真正的，幸福的妇女了，克里斯蒂亚诺也会通过血缘被我永远抓住了。” …… “艾伦学日语学得很快。 以前未免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我从不会在他面前和他聊电话。不过今天我尝试用日语和艾伦聊天，克里斯蒂亚诺果然没有联想到对话那头是他的眼中钉，而以为是我的家人。 我觉得很好玩。” ……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院里飞来了一只苍头燕雀。 我让佣人帮我拿了些谷粒，然后尝试着靠近那精巧的小东西。它不怕我，乖乖地来啄食我手里的谷粒。 吃完以后，它没有飞走，而是开始在我面前鸣叫。我忍不住轻声和它一起歌唱，感到心旷神怡。 可惜没过多久，它就被克里斯蒂亚诺的两只狗吓跑了。我希望还能再见到它。” …… “克里斯蒂亚诺带我去看贾斯汀·比伯的演唱会了。虽然现场很吵，但我还是几乎睡着了，然而我却不得不伪装出一点热情。我真想躲进厕所去把白石一文的书看完。 如果台上的那个人是克里斯蒂亚诺，我倒是会看得很开心的，不管他唱歌多难听——这个想法启示了我，我再也没看贾斯汀·比伯一眼，而是偷偷地观察克里斯蒂亚诺，记住他肌肉的动态走向、不明显的细微特征，为画画做准备。 我回家画了那幅画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才知道这件事。他笑着说我傻。” …… “尼金斯基的手记使我无法呼吸。 理性是虚构的逻辑所堆积的错误，唯一的真实存在于本能和感觉。 那种令人着迷的、危险的生活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没有意义，也不需要意义，无关生长和衰老，全程只有痛苦的痉挛和抽搐，创生和毁灭在这种生活中是同义而非反义，而当我死后，我将回归虚无，无需墓碑，无需记录，因为我的价值已完成于短暂的狂欢。 我读完了以后，久久回不过神，直到我看见克里斯蒂亚诺气鼓鼓的脸——我居然一直没注意到他回家了。 他用眼神控诉我冷落了他，然后就别过了头。我感到自己回到了人间，忍不住微笑。 ‘谁惹你生气了，克里斯？’我问他。 ‘我哪有生气？’他冷哼，‘继续看你的书，不用理我。’ ‘噢，是这本书惹我的克里斯生气了。’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死罪。我立刻判它死刑。’ 然后我就把那本《尼金斯基手记》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吓了一跳，甚至伸手想把书捡回来：‘我没有——’ 我制止了他：‘我不需要这本书。我只需要你对我笑。’ 克里 分卷阅读17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斯蒂亚诺愣住了，然后就露出了他那令春雪消融的灿烂笑颜。 我永远爱他。” …… “我终于又在后院见到那只燕雀了，但却是它破腹流肠的尸体。 我呆呆地看着清洁工处理它的遗骸，再次感到生存的恐怖击倒了我，甚至连项链也无法令我安心。 我需要克里斯蒂亚诺，但他在桑坦德比赛。为什么我今天没有跟他一起去呢？不，也许他不在更好。这个时候面对他，我的心理或许会变得残酷。 晚上，我还没等到他回家，就发现我发烧了。 我并不想在这种状态下和他独处。我给他留了条信息，自己去了医院，再一次在病房徒劳地思考我的命运。 过去、现在、未来，对我来说并不是一条不断推进的直线，而是一个混乱的圆形漩涡。” …… “刺眼的白，消毒`药水的味道，衰亡的气息。如此熟悉。我几乎以为我又要死去了——直到克里斯蒂亚诺来了。 我晕晕乎乎、虚弱无力，没有产生任何恶念，只觉得他看上去好像比平时更美了，天使也不会那么耀眼。他特地过来陪我，我不该意外，但却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像是前世今生，梦境现实忽然合一。 我在发烧，可是他的手比我的更暖和。 他似乎感觉到我很低落，想要探究原因。我无法指望他能够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但他一直在努力地逗我开心。他的声音、他的微笑是如此温柔，我更晕了。 我乐意病一辈子。” …… “中午我本来该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及他的好朋友里奇、米格尔一起坐私人飞机去巴黎，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想到，今天神户的樱花应该开始凋谢了，又突然很想去看看。 于是最后，我告诉克里斯蒂亚诺，我的外公身体不好，我想回日本看看他。我这样说了以后，克里斯蒂亚诺好像觉得应该跟我一起去。我提醒他，后天就是国家德比，他不宜坐长途飞机来回，他才决定安心去巴黎游玩。 我也并不那么想让克里斯蒂亚诺陪我一起去。樱花不适合他。” …… “外公家附近的神社果然一点也没变。樱花在飘零，乌鸦在预告不祥。 我舀水净手，在拜殿前扔零钱，拍手，合掌祈祷，摇铃铛，感觉和母亲第一次教我时一样新鲜。最奇怪的是，祈愿的时候，我的头脑也依然和以前一样一片空白。 我问巫女，神的意志是什么。我没指望她回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而她也的确回答不了我。她问我是不是有烦恼，我告诉她没有，然后，她送了一个御守给我，让我在心想事成后烧掉，但我没有任何心愿。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是我的了……是这样吧？我还想要什么呢？ 有一棵樱花树即将完全枯死，我站在那里注视着它，直到最后一片花瓣坠落。很痛。” …… “我把艾伦推荐给我的所有关于泛神论的著作读完了，就又想在电话里和他讨论。不过他今天并不打算和我认真探究思想问题，而是玩笑地试译了几段《情人》并念了出来——不管用哪种语言听，杜拉斯果然都自恋得令人难以忍受。相比之下，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尤瑟纳尔，但她至少称得上是个真正的作家。 艾伦投入的语调令我忍不住发笑。我忘了克里斯蒂亚诺就在一边看电视，用回了惯常和艾伦交流时所用的英语。 ‘停下，艾伦。’ ‘真的那么糟糕？’ ‘太糟糕了。你怎么能不把这种东西第一时间扔进碎纸机里？’ ‘啊，也不用这么苛刻，安娜。把它当作一本书看，的确让我起鸡皮疙瘩，不过把它当作一幅自画像看，我会感到作者很有魅力，很性感。’ ‘好吧，难怪女人的性感与我无缘。’ 我的笑戛然而止——克里斯蒂亚诺在对我怒目而视。 ‘是那个艾伦？’他用的是陈述而非疑问语气。 我没法否认了。以我单薄至极的人际网络，我不可能认识第二个艾伦。 我不得不向艾伦道了个歉，然后挂断了电话，尝试安抚克里斯蒂亚诺。结果我意外地发觉，他似乎真的相当生气，远非单纯的小性子。 ‘所以说，这么长时间里和你聊电话的人，一直都是他？’ ‘是的……但那都只是朋友之间的交流。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却更生气了：‘你和男朋友都没那么多交流，也没那么开心。’ 他太可爱了。 我一时居然懒得辩解，只想亲吻他漂亮的、愤怒的脸——我也的确吻了他。 ‘走开。’他恼怒地推开了我，但这更令我发狂。我坚决地坐到了他的身上，用我的嘴堵住了他的嘴。接着，我舔舐、亲吻他的脖颈、锁骨，并用力抚弄他的腿间直至产生反应。克里斯蒂亚诺很快软化了，神色变得迷离诱人，并控制不住地发出动听的呻`吟，任 分卷阅读17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施为。 然后我就在沙发上干了他。那种感觉……噢，我要留给我自己，哪怕是你我也不能告诉，我亲爱的日记。” …… “国王杯决赛，克里斯蒂亚诺在加时阶段头球绝杀，使皇马免于四大皆空，从巅峰期的巴萨手中抢来了一座冠军奖杯，并第一次证明了，所谓宇宙队也并非不可战胜。 他是逆天改命的英雄。” …… “欧洲杯预选赛，克里斯蒂亚诺两射一传，葡萄牙4:0大胜塞浦路斯。这值得高兴，但这也是他第一次在比赛中被喊‘梅西，梅西’……此后还将被争相效法。” …… “克里斯蒂亚诺当众表示：‘这种事情太不正常了，那些对着我喊梅西名字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变态。任何真正喜欢足球的人，都会喜欢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场上表演。’ 我们一起去吃饭，也遇上敌对球迷大喊梅西，怪不得他生气了。 我对宿命对手的设定毫无兴趣，我希望梅西可以消失——不过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恨他，而且他也的确是激励他做得更好的动力之一……那我还是希望哈维消失吧，这样克里斯蒂亚诺和梅西就能基本回到公平的起跑线上，世界也会少一个讨厌的大嘴巴。” …… “欧冠小组赛，在萨格勒布迪纳摩的主场，克里斯蒂亚诺不断地遭受野蛮侵犯，裁判却无动于衷，球迷还在不断污言秽语侮辱他的家人。 赛后采访中，被问及球迷的态度给他的感受，他的惊世语录也按时出炉了：‘我有钱，长得帅，球踢得棒，他们嫉妒我，找不到其他原因了。’ 我知道这带给他的是无穷无尽的争议和嘲讽，几年后连他自己都会称之为一个错误，但我却很兴奋，就像看到了期待中的戏剧高潮那样。我爱这样的克里斯蒂亚诺，他是灼人的光和热。” …… “伊格纳西奥带我去看了交响乐团在剧院的演出。克里斯蒂亚诺本来也想来，但他知道伊格纳西奥也会在场之后就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得知这点，伊格纳西奥显得非常遗憾。 ‘我本来很期待再见你那有钱、长得帅、球踢得棒的男朋友。’ ‘我尊敬的导师，你该找个好女孩儿，然后停止惦记我的男朋友。’ 他只是纵声大笑。” …… “又是露莎卡，无聊。 不过，我对戏剧女高的驾驭越来越好，伊格纳西奥也终于允许我演莎乐美了。我最喜欢的剧目，我最喜欢的人物。 这是我过去一直期待的：一场放浪形骸的终极盛宴。 可是现在，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生命第一次呈现出一种结构性的美——阴影依然存在，但不足以破坏平衡，而疯狂的巴比伦之女令我本能地为我牧歌般的恬静生活感到担忧，尽管那只是歌剧而已。 好事：虽然加盟皇马至今只赢得了国王杯一座冠军，但克里斯蒂亚诺打破了西甲联赛进球记录，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即将领取第二座欧洲金靴奖，他也成了历史上唯一一个在两大联赛都夺得金靴的球员……他今天心情很好，照镜子欣赏自己的次数也比平时更多了一倍。 颁奖典礼前，我想我也得照照镜子。” 2011.11.04 放下钢笔，她一步步走到了落地镜前。 现在她二十岁了。和十九岁相比，她的变化是什么呢？ 卷烫的黑发、高雅的脸、普蓝色收腰小礼服、黑皮红底高跟鞋，一切都如此体面华丽。苍白的肤色，忧郁的面相依然予她以一种脱离尘世的疏离气息，但人们都将以友善的态度将之赞赏为一种罕见的美感，而非报之以对待异类的排斥。 她的外衣越发精致，也越发实在了，用再挑剔的眼光也难找出任何破绽。她似乎终于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完美人类。 她令自己对镜子微笑——为她现今享有的美丽人生。 但依然有什么东西在提醒她：她的生命只是一个工巧的赝品。 安娜丽塔摇了摇头，不再在意这种莫名的感受，转而去逗弄正在一边的摇篮里打滚的小克里斯蒂亚诺。 她轻戳他的脸蛋，揪住他的小手上下摇摆，令他咯咯直笑。婴儿的纯净笑容感染了她，她的心境明朗了起来，不由轻快地哼起了歌。 然后，小克里斯蒂亚诺含含糊糊地发出了两个音节，令她顿时呆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小克里斯蒂亚诺却把那单词念得更清晰了。 “妈妈。” 她惊喜不已，整个人无法动弹。 小克里斯蒂亚诺则乐此不彼地继续呼唤道：“妈妈，妈妈。” 意外的收获令她快乐极了，但与此同时，她听到隔壁房间的克里斯蒂亚诺的动静——他似乎换好了衣服，正向这边走来。 于是她慌忙尝试制止：“嘘——嘘——我还不确定他真的愿意让我当你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地盯着她，十 分卷阅读17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分茫然似的。 她小声补充道：“虽然我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确定他愿意了……但还是等我确认了那最后百分之一以后，你再这么叫我比较好。” 小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是听懂了一般，没再发声。 她轻吻了他一下，紧接着便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脚步声。 “我搞定了。”他说，“你也搞定了，对吧？唔……你看起来真美。” 安娜丽塔侧头向他看去，不禁微微一怔。 克里斯蒂亚诺穿着光彩夺目的黑亮礼服，内搭墨蓝色圆点衬衫，身姿高挑挺拔，精心打理的发型、耀眼的钻石耳钉衬得他格外容光焕发。 “怎么了？不好看？”他笑问道。 她从惊艳中回神，一脸无奈地叹息道：“你让我不好意思站在你身边了。” 克里斯蒂亚诺翘了翘嘴角，而后冷淡地问：“因为我的品味太糟糕？” “啊，别这么记仇……你穿正装真的很好看——当然，你平时也一样那么好看。品味？不重要。实质上，任何衣饰对一个太阳来说都完全是多余的东西。” 他转了转眼睛：“说来说去，你这女色鬼的意思就是我最好脱光。” “这不止是我，这是全世界所有女人——甚至还有一些男人的共同心声。说到这，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以前，我去看了你的一场比赛。那个座位很不好，所以我只能通过望远镜才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你。比赛到一半，你被换下场，我身边的女球迷借了我的望远镜看场边的你。然后，我忽然听到她尖叫了一声。她说——” 她顿了顿，模仿出那激动的花痴相：“啊啊啊啊啊啊！他脱衣服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被逗乐了。“然后呢？你马上把望远镜抢回来自己看？” “你太了解我了，克里斯。” 想象中的滑稽画面令他前仰后合地哈哈大笑起来。“老天……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夸张？”话音刚落，他便憋不住继续发笑。 “这算夸张？我相信以你的魅力，更激动的反应你都该习以为常了。” 他好笑地白了她一眼，顺口问：“是在哪场比赛上？那时候我还在曼联？” 安娜丽塔忽然僵了僵——事实上，那是在“未来”的比赛中发生的。 “是的，那时你还在曼联。”她敷衍道。 克里斯蒂亚诺却被勾起了好奇心，继续问：“是在日本的世俱杯决赛上？还是欧冠小组赛对罗马？” 他想了想，又自己否决了：“那几次我应该都踢满了全场，不可能在替补席上休息……那么你是特地去英国看我？” “是的。”她觉得不自在极了，因为事实上她从来也没在英国看过他，“说够了……时间差不多了吧？” 她毫无征兆的变化令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皱了皱眉。 安娜丽塔没给他追问的机会，走到写字台前合上日记本，一把扣住锁扣——这声脆响令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心里一颤，觉得自己似乎被锁在了某扇门外。 “再见，小克里斯。”她直接向摇篮里的小克里斯蒂亚诺挥了挥手，紧接着立即挽住了恋人的手，“走吧，金靴奖得主？” 克里斯蒂亚诺低垂眼帘，沉默片刻，勉强对她笑了笑，然后也向儿子道别：“待会儿见，克里斯。” 临走前，克里斯蒂亚诺回头朝那紧闭的日记本看了一眼，仿佛想用目光穿透那层厚厚的封皮。 …… 克里斯蒂亚诺首先在葡萄牙驻西班牙大使馆举行了记者招待会，然后在下午三点同她一起来到了2011年欧洲金靴奖颁奖典礼现场——马德里洲际大酒店。 这次盛典相当隆重。葡萄牙足协主席比利亚尔、皇马主席弗洛伦蒂诺，以及“黑豹”尤西比奥、“金箭头”迪斯蒂法诺、齐达内等重量级名宿都出现在了会场，除此之外还有全球共一百七十多位记者出席。 她以为她已经训练得自己神经麻木，但眼前的场面却依然令她感到有些头痛。 “你没问题吧，安娜？”克里斯蒂亚诺捏了捏她的手。 “我早就适应了……不用管我，你该去接受采访了。” 克里斯蒂亚诺望向座位席，首先看到了正在和俱乐部管理人员交谈的门德斯，而在家属席位上，他的母亲、二姐、大哥和私人助理也都已抵达并就座。 “好。”他指了指远处的亲友，“你也可以去和他们一起坐下了。” 她吻了吻他的脸：“待会儿见，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走开了。 安娜丽塔感觉到有记者在拍她，几乎想抱住自己的头，钻进地洞里。 她唯有勉力提醒自己表现得淡定自若，以免第二天的新闻标题会出现：罗纳尔多领取金靴奖，女友阴沉暴躁。 她闭紧眼睛，过滤四周的杂音，镇定地坐上她的座位，并第一时间得到了身边几人齐声的亲切问候。 她微笑着一 分卷阅读17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回应：“下午好，玛利亚，卡蒂亚，雨果，里奇。” 尽量放空头脑、保持心平气和，她耐心与克里斯蒂亚诺的亲友寒暄了一小时，直至ESM欧洲体育媒体联盟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专访结束，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为止。 主持人当众宣布道：“谁给了欧洲足坛最大的乐趣？金靴奖得主，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她不由粲然一笑，第一时间热情洋溢地大声鼓掌。 然后，她的挚爱便笑容满面地走上了台，从前辈尤西比奥、迪斯蒂法诺手中接过金靴奖，并动情地亲吻奖杯，上挑的眉目中满是锋利的自信桀骜。 意气风发的克里斯蒂亚诺相较于平日显得更耀眼了，世间俨然没有任何一种光芒能胜得过他。他的风采远比胜利、比荣誉的本身更有感染力。 在主席台面相媒体发言时，两大传奇尤西比奥和迪斯蒂法诺先后对克里斯蒂亚诺表达了赞赏，克里斯蒂亚诺也随之回答了记者的问题，并发表了简单的获奖感言。 “我希望能与历史上最好的球员一起载入史册，我现在二十六岁，皇马给了我在作为球员和做人方面都获得成长的机会，我仍然还在学习当中。” “这是我职业生涯中重要的一刻，不过我宁愿用这个奖杯换取西甲或冠军杯的奖杯。我更期待赢得集体层面的荣誉。” 安娜丽塔觉得他对着话筒发言的样子实在帅气极了，再次忍不住目不转睛地观察他，想要事后用纸笔捕捉这一幕。 “我想和我的皇马队友、以及教练组成员分享这一荣誉。当然还有主席、俱乐部工作人员、所有皇马球迷、我的家人、我的儿子和我的女友。” 她在台下轻笑了起来，因为克里斯蒂亚诺调皮地对她偷偷眨了眨眼。 “外界的批评？既然连上帝都无法让每一个人满意，那我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跟梅西竞争？这更好，好得很。与世界上最好的球员竞争，会让你知道谁是真正的最佳。我跟很多人竞争，不过我喜欢在集体而不是个人层面竞争。集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这个赛季能成为皇马的赛季，我希望帮助皇马赢得很多的奖杯。”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对记者露出略带挑衅的神情，她不由轻叹了一声。 “他好迷人啊。” 克里斯蒂亚诺似有所觉一般，冲她挑了挑眉，露出魅惑的微笑。她捧住心口，陶醉不已。 “你们可以收敛一下吗？”多洛蕾丝一脸受不了地问。卡蒂亚、雨果、里奇予以附和。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是继续入迷地盯着台上的恋人，看他的长睫毛扑朔颤动、看他眉飞色舞的神态变化、看他的双手如何挥动。克里斯蒂亚诺在发言的过程中，亦不时趁着间隙与她眼目传情，令她心头雀跃。 颁奖典礼结束后，克里斯蒂亚诺抱着包好的奖杯，在家人和朋友的簇拥下，揽着她一起走出了酒店。 走到停车位前，她停了下来：“克里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吃晚饭了。” “为什么？” “我今天五点有演出。电视台直播。”她耸了耸肩，“颁奖典礼比我预计的长。我想我肯定迟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没提过这件事？” 他又低头看了看表，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老天，现在已经五点了！你是怎么回事？” 她若无其事，克里斯蒂亚诺却急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立刻上车，我现在送你过去，也许还有得救。” 说着，他又回头对身后的经纪人、助理和家人说：“你们先过去，我送她到剧院再过来。” 他们点了点头，安娜丽塔则赶紧掰开他的手。 “冷静点，克里斯。”她安抚说，“剧院肯定已经找了另一个女高音替代我的角色了，我现在只是想回去作个交代，根本不用急。我自己坐地铁回去就行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开门的动作，在原地唉声叹气了一阵，才懊恼地说：“你不该来这里，至少也该提前离场。你干嘛不告诉我你今天有那么重要的演出？” “因为根本没那么重要。”她轻快地回答，“我本来想换个时间，但他们不肯。啊，好吧，反正我才不会为了它而错过你领奖的时刻。”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说：“我对你无话可说了。就算你不在乎上电视，你也不该拿工作开玩笑。” 她捧住他的脸，投入地亲吻他的嘴唇。 “别担心，克里斯。”她一脸轻松，“我还有点儿储蓄，就算我为此失业了，我也不会饿死的。” 他回吻了她一下，轻笑道：“如果你失业，我一定养你。” “噢，我这下开始期待失业了。”她夸张地说，倒退两步，向他挥挥手，“再见，克里斯。再见，各位。” 安娜丽塔离去后，他们分成了两组，克里斯蒂亚诺与经纪人门德斯、私人助理里奇坐一辆车，他的母亲、哥哥、姐姐坐另一辆，同时开往聚餐地点 分卷阅读18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克里斯蒂亚诺一发动引擎，里奇便突发感慨。 “你的女朋友真的太爱你了。” “哈，你现在才知道？” 后座的门德斯却忽然说：“比起这个，我觉得她特别酷。”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酷？” “社会成就、人情世故、日常事务这些东西在她眼里好像完全无关紧要，她对它们的态度也非常冷漠……随心所欲到这种程度，太酷了。” 克里斯蒂亚诺暗自慨叹了一阵，又向后视镜里的门德斯揶揄道：“你当初对她的看法可是反的。” “没有亲眼见识过的话，我哪能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彻底的理想主义者？” 里奇插口说：“但她对你可一点也不酷，克里斯……不管怎么说，我喜欢她。” 克里斯蒂亚诺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自从她出现以后，我的粉丝终于没再天天留言撮合你跟我在一起了？” “这是一部分原因。”里奇失笑着承认，“不过，你的安娜也的确很好，不是吗？” “安娜当然很好。”克里斯蒂亚诺感叹说，“我和她在一起很开心……至少大部分时候是。” “大部分时候？”门德斯注意了他的用词，“那少部分时候呢？”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她真的很好，对我更好。她非常浪漫，非常有趣，平时总会给我无数的惊喜，而且她不像一般的小女孩儿那样需要迁就和照顾，对我从来没有任何要求，反而一直全心全意地宠爱我、珍惜我。我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在我身边，我的缺点，她也都无条件包容……总之，她简直让我活在了蜜罐里。” “但是？”门德斯探问。 克里斯蒂亚诺又长叹了一声：“但是，她乐意倾听我，却不会向我表达她自己。她如果遇上任何麻烦，也从来不肯告诉我。” 里奇满脸不可思议：“温柔美丽……浪漫体贴……你需要她的时候她永远在你身边，却不会拿自己的问题来烦你……我的天，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朋友，你是在炫耀吧？” “你完全没明白！”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地挥了挥手，“我跟她在一起越久，就越发现她不肯让我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不肯让我知道她每天在想什么。有时我感觉到她情绪不对，想要关心她，她要么就转移话题，要么就开始调戏我——呃忘了这部分。还有的时候，她人在我面前，也在微笑着对我说话，我却觉得她的心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好像完全被拒之门外……她不信任我。” 里奇惊讶地怔了怔，尝试着劝慰道：“嘿，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她不喜欢抱怨，并不意味着她不信任你。” “我没夸张。”克里斯蒂亚诺苦恼地说，“她心里好像藏了什么秘密，但这些秘密也永远是秘密。她的心事，她会和日记说，和空气说，甚至和追求者说，就是唯独不肯和我说。感觉糟透了。” “追求者？”门德斯笑了，“你是在嫉妒？” 他气急败坏：“我不是嫉妒！啊，好吧，我是有一点点吃醋，但这不是重点！我知道她爱的只有我。我只是不喜欢她和另一个人说那么多不会跟我说的话。” “冷静点，你在开车呢……他们是不是有些共同的爱好之类的？” “大概。那家伙是个蹩脚音乐家。”克里斯蒂亚诺不情愿地说，突然又拉长了脸，“这么说的话，她是觉得和我没有共同语言？” “你不用为了这种问题耿耿于怀，克里斯。她爱你，而你们在一起也很开心，不是吗？” “是的，但是——” 门德斯打断了他：“那就足够了。谈恋爱又不是找同事，更不是找自己的复制体。她是你的情人，她的性格和你没有冲突，还能和你在生活中顺利相处，愉快相爱，就已经做到了情人该做的事，她要在你面前给自己保留点空间也毫无问题。你非要你们之间爱好、追求、思想都完全一致，从头到尾完全互相理解，甚至还要彼此之间完全透明，这根本没必要。”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觉得不舒服，一时却无言以对。 里奇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克里斯。好好享受当下。” 他总算勉强点了点头。 …… 与最亲密、最信任的家人和朋友共同分享得奖的光荣，接受他们的祝福和称赞，克里斯蒂亚诺感到自己备受关怀爱戴，有无限的动力继续创造辉煌，是个充实而幸福的人。他很快忘掉了小小的阴影，并温柔地惦念起了不在场的恋人和儿子。 夜已深。回到家中，他却没第一时间找到安娜的踪影，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摇篮也空空如也。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他一边呼喊，一边在大屋里四处徘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没有得到任何应答。 克里斯蒂亚诺取出手机，拨通了安娜丽塔的号码，结果立即听到那段女高音咏叹调铃声在屋里的某个角落响了起来。 分卷阅读18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挂断电话，疑惑地皱了皱眉，继续环顾四周，然后终于在窗外的草坪上看到了她的背影。她穿着纯白的睡裙，正怀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微笑起来，走入屋外的夜色中。 晚风习习，月色如洗。天地间静极了。黑魆魆的树丛投下鬼影似的轮廓，远处的屋顶、围墙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虚实不明。入目之处，明晃晃的月亮和它在泳池里的倒影是唯一的光源——还有他的恋人。 月光涤荡着她圆润的额头、幽深的眼睛、娟秀的鼻、瘦削的双颊、哀愁的嘴，脸上拒绝世界的神情由若隐若现的暗示变成了强硬的信号。她那比白衣更洁净的肢体却形成母性本能的轻柔姿态，如圣母像中一般将他的幼子守护在臂弯里。 在四周浓稠的黑暗里，她的脸、她的身体，还有她怀里熟睡的婴儿是完全洁白的。 克里斯蒂亚诺坐到了她的身旁。她侧过洁白的脸，拒绝的信号一下子消失了。 “克里斯。”她轻轻呼唤。 “带他出来看月亮？”他笑问，轻抚幼子的脸庞。 小克里斯蒂亚诺眼皮抖动了一下，似有惊醒的迹象，他立刻收回了手。 她望向天空：“月亮像静止的时光一样美，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看了一眼，对她说：“天上的月亮很美，我身边的月亮更美。” 她怔了怔，惊魂未定似地拍拍胸口：“你对我说这种甜言蜜语，我可是会晕过去的。” 他坏坏地勾起嘴角，把脸凑近她：“真的吗？我的月亮？” 安娜丽塔脸色微红，低头窃笑了一阵。 然后，她抬眸凝望着他，褐色的眼瞳深沉静谧。 “是的，我是月亮，夜空中的一块冰冷的、孤独的石头，没有人能看得见——直到被太阳的火光照亮。”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顿时温和下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轻吻她的侧脸。 “剧院的事怎么样了？”他柔声问。 她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所有人都很不满，而我说了我迟到的原因以后，他们就更生气了。”她好像觉得特别有趣一般，轻轻地笑了，“经理说我不是天后却耍天后的大牌，还叫我以后专心在家替罗纳尔多带孩子算了。然后我说，好主意，我喜欢，谢谢你的提议——你真该看看他当时的表情。”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为这份率性而倾倒，却还是心里一紧。“然后呢？你不会真的被开除了吧？” “就差那么一点。”她十分惋惜地说，“可恨的是，最后我的老师破坏了我失业的梦想——有你养我，懒洋洋地享受人生多美好啊？” 她一提及伊格纳西奥，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一僵，好一会儿才缓过了劲。 “你今天其实没必要为了我放弃演出的。” “事实上，我不演也是为了观众着想。” “什么？这难道不是他们的损失？” “当然不。”她用音乐般的腔调说，“对着一个发福的男高音，假装他是英俊的王子，还要假装我爱他爱得发狂，平时我也许做得到。可是今天，一站上舞台，我就会立刻意识到，我看到的月亮是虚假的，宫廷是虚假的，我唱的歌词也是虚假的……总之，我会演得很糟糕的。” 说到这，她抚上他的脸庞，目光炯炯、神采飞扬：“因为我知道，我真正的王子正在他的加冕典礼上。”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柔和的微笑，把她的手拉到嘴边一吻。 然后，他安静地凝视了她一阵，才忽然说：“安娜，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从来不是球迷，那你爱我什么？除了我的脸以外？” 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美好的身材。”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放开揽着她的手，并挪动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我生气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别过了头，不想再理会她似的。 安娜丽塔失笑起来，凑到他身边，一手抱紧小克里斯蒂亚诺，一手勾住他的手臂。 “我爱你的地方太多了……你天赋异禀，却又自律刻苦，信念坚定，从没在诱惑中迷失自我；你自信耀眼，坚韧不拔，永不言败，永不放弃，比英雄更像英雄；你不屑于虚伪，所以招来诋毁侮辱，但你心地善良，待人真诚友好，总是乐于帮助他人；你聪明可爱，细心体贴，总让身边所有人开心又自在……” 她顿住，突然惊恐地看着他：“我的天！一个伟大的球员，长得还那么英俊，已经够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优点？你到底是不是人？”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被逗笑了，推了推她的脑袋：“算你过关。” 她托住腮，满脸期待：“我说完了，是不是轮到你说了？” “说什么？我为什么爱你？” “嗯哼。” “我想一想。”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你有哪里好呢……？”b 分卷阅读18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最后，他挠了挠头，无比苦恼似地自问说：“我到底是怎么会爱上你的？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她沉下脸，一拳锤向他的胸口。“我也生气了。” 克里斯蒂亚诺抓住她的手腕，猛然把她拉到了怀里，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别生气，月亮。”他贴在她耳边说，嗓音低沉性感，“我概括能力没你好。不过……我爱你的热情，你的诗意，你的忧郁，你的疯狂，你的个性……我爱你看书、画画的样子，我爱听你说话，听你唱歌，我爱和你跳舞，和你走在一起看风景……我爱吻你，抱着你的感觉……” 她不自在地躲了躲：“停。” “什么？” “别对着我的耳朵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低低地笑了，立即朝她耳畔吹了口气，继续压低声音：“啊，我差点忘了……你很喜欢这个。” 她脸上发起了烧，扭头瞪向他，重复道：“停。” 回头后，她却不自觉地渐渐僵住了——克里斯蒂亚诺的面孔距离她太近了。那张华丽的脸此时正轻佻地微笑着，诱惑着她。 然后，他线条分明的嘴唇缓缓吐出一个问句：“你想吻我吗？” 她眼神游移了一阵，咬牙切齿地说：“别勾引我。” “不然呢？”他悠哉地问。 她眯起眼睛，冷冷地说：“我就在你的亲生儿子面前强`奸你。” 他瞬间失控地大笑起来，猝不及防地溅了她一脸口水，还惊醒了小克里斯蒂亚诺。 安娜丽塔无奈地抹了抹脸：“你吵醒他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笑，一边探头向躺在她怀中的儿子问道：“你的继母真的好可怕，是不是？” 小克里斯蒂亚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茫地望着父亲的笑脸。 她则是心头一喜，意味深长地看向他：“继母？”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斜睨着她问：“怎么？你不想当吗？” “啊，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所以，我现在通过父亲的考验了？” 他故作挑剔地打量了她一阵，然后才点了点头：“你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表现还过得去，所以，是的，你暂时通过了。” 她快乐得飘飘然，低头盯住小克里斯蒂亚诺，心里急切地默念着：‘你现在可以叫我妈妈了，叫吧，叫吧。’ 可惜的是，小克里斯蒂亚诺昏昏欲睡，很快又闭上了眼睛。她甚觉遗憾，想到来日方长，才总算释怀。 默不作声地望着熟睡的幼儿，她忽然突发奇想。 她回头：“克里斯，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 “你更爱你儿子，还是更爱我？”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僵住，啃了啃指甲：“你不是认真的吧？” 她只是注视着他，令他心慌意乱地开始东张西望。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松口。 “我的确不是认真的。”她冲他一吐舌，“你为什么要吓成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松，撇了撇嘴：“真是有趣。” 她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言不发地转过头，再次望向小克里斯蒂亚诺。 接着，她自言自语地呢喃了起来：“说真的，如果我做不成他的继母，我会非常嫉妒他的。即使是现在，我很喜欢他，就像喜欢你的影子一样……但我偶尔却也还是会嫉妒他。毕竟他是你最亲，最爱的骨血，无论过去、现在、将来，你都完全可以没有我，但不可能没有他。” 他愣了愣，立即收拢环着她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谁说的？”他不满地问，然后轻笑起来，“你说我孩子气，结果你自己却幼稚到吃一个小孩的醋。我儿子的地位不可替代，我女朋友的地位也一样不可替代……比如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个跟踪狂小姐能跟我一起做足坛最养眼的情侣？” 她沉浸在了幸福中，脸上光彩熠熠。 “足坛最养眼的情侣？”她笑着重复道，“真的？” “当然。”他得意地说，“我们在投票中可是以接近两倍的优势击败了贝克汉姆和维多利亚呢。” “我很肯定，投票的人一定是为了你。” “这没错，但也一样是为了你……说到这个，我又要上杂志封面拍写真了。” 她歪了歪头：“这次有什么特别吗？” “是的。”他神秘地眨眨眼，“这次，他们希望你和我一起拍。” “什么？”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连忙摇头，“不，我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那么漂亮。” “谢谢你的夸奖……但我看到镜头就害怕。你是米开朗基罗的杰作，生动又美丽，我在照片里却永远僵硬得像公元前五世纪的希腊立像一样。”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你看起来不会像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一样美？就算你没经验，摄影师也会教你的。” “但是——” 分卷阅读18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拍好看的照片吗？”他用上了撒娇的语气，“我们一登上封面，全世界都会为我们赞叹的。” “好吧，好吧。”她败阵了，而后眼里便闪烁起了狡黠的光芒，“我答应了，你是不是该对我有所表示？”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连吻了她三下。她立即仰头回以一个濡湿的深吻，直至感到晕眩为止。 他们的嘴唇分开后，克里斯蒂亚诺面露迟疑，补充道：“另外，拍完还会有专访。没问题吧？” “……没问题。反正，这次不会再有人问我你在床上的表现之类的问题了吧？” “没有，没有，这次绝对不会有这种混账问题。” “那就行了。”她安然向后靠紧他，“有你陪着我的话，任何事我都乐意做。” 他微微一笑，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与她脸贴脸。 “说起来——”他对她抛了个媚眼，“那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 “啊，我不知道呢。”她甜甜地说，开始抚摸他的大腿，“我要试试才知道。当然，不是一定要在床上。” “好啊……”克里斯蒂亚诺低语道，倾下头，缠绵地亲吻她的颈项，双手则逐渐探入她的睡衣下摆。 她闭上双眼，陶然欲醉。这时，孩子在她怀中不舒服地动了动，她当即清醒了过来，不得不及时制止他的手继续深入。 “你要在你亲生儿子面前做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咂咂嘴，绕到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放轻动作，从她手中接过睡梦中的儿子。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站起身，在她不明所以的注视下，抱着儿子走到不远处的圆顶躺椅前，缓缓地将他安置在软垫上，并给他身上盖好薄毯。 “做个乖孩子，别偷看，知道吗？”他小声说。 小克里斯蒂亚诺睡得很香，嘴角还淌下了口水。他的父亲不由咯咯地笑了起来，而后轻柔地用拇指为他擦拭干净。 安娜丽塔两手撑着脑袋，出神地坐在草地上旁观这温馨的一幕，感到空气里都增添了不少暖意。 下一秒，孩子的父亲抬头望向她，当即换作了一幅不怀好意的面孔，像走秀一样一步步向她走来。 “搞定。”克里斯蒂亚诺撇嘴坏笑，性感撩人。 紧接着，他在她面前缓缓地脱掉了外衣，随手丢在地上，又一颗颗地开始解开衬衣扣子，手背上的血管一鼓一股的——她不知道是他故意为之，还是她太想要他了，他脱衣服的动作在她看来实在慢得讨厌。 “你可以脱得快点吗？”她要求说。 “这么急？”他戏谑地挑挑眉，坐到地上，对她摊开手，“那你来帮我脱。” 她毫不客气，揪住他的衣领上缘，直接恶狠狠地使劲一把撕开。纽扣纷纷落地，他精悍优美的上半身也瞬间暴露在了她的视线中。 克里斯蒂亚诺骤然一惊：“嘿，你也太——” 她没给他抗议的机会，猛地将他推倒在青草里，并骑到了他的身上，迫不及待地地亲吻他的嘴，细细地感受他的胸肌、腹肌。 她的吻向下游移时，他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说了一句话：“我喜欢这件衣服。” “衣服对你来说是多余的。” “别捏——噢……天哪……” ☆、第三十七章 与克里斯蒂亚诺以情侣档共享封面的主意让她短暂地兴奋过一阵子, 但自从她得知这次拍摄的风格, 她就不敢再有所期待了。性感、热辣——这对身为“世界上最不适合穿衣服的男人”的克里斯蒂亚诺来说是天造地设，至于她……算了。 “我期待你的造型。”在摄影棚，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眨了眨眼。 “你会失望的……而且现在我才刚走进来, 就已经开始头痛耳鸣了。我想那位大牌时尚摄影师待会儿可能会想掐死我。” “别那么紧张, 没经验是小事。”他赶紧握了握她的手，“最重要的是，我在这儿陪着你。” “是的……我知道。”她勉强说，“所以, 没事。我想我一看到你只穿内裤的样子，就会马上精神起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非常好。既然这能让你放松, 我现在就去脱衣服……待会儿见。” 安娜丽塔点了点头，与克里斯蒂亚诺暂时分开。 到了化妆间，她竭力说服自己放松下来，然而, 造型师给她安排的黑丝内衣、半透明的丝绸睡袍, 哪怕不穿都足够让她不好意思去看了。当她终于把它们套到了身上以后，她别扭得瞧都不想瞧自己一眼, 更是刻意扭头不去看镜子。 “太糟糕了。”她忍不住嘀咕。 “不习惯？害羞？”化妆师笑问。 “不。只是我一点儿也不性感。” “没这回事。实际上，每个女人都可以是性感的。” 每个女人。她想。然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女人 分卷阅读18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很多时候她就连自己是不是人都无法确定。 摄影棚的另一头，克里斯蒂亚诺已完成简单的化妆，开始了单人部分的拍摄。他只穿一件平角裤, 全身刚毅雕琢的优美线条毕露无疑，此时正以慵懒的姿态背靠沙发，漫不经心似地斜睨着镜头，无比潇洒俊朗。 安娜丽塔为他倾倒的同时，又更羞于让他瞧见自己了，便一下子转身坐到了化妆台前，紧紧闭上双眼，任由化妆师为她打理脸部。 “你不用闭着眼睛。” “我不想看。” “好吧，那么完成了你再睁开眼睛吧。你会得到一个惊喜的。” 她不怎么相信。她画过无数次浓重的舞台妆，扮演过许多惊世的美人，唯独永远不是令人肾上素激增的肉感尤物。感受着面孔被细刷轻蹭、被“抛光”，她浑身不自在，直欲抹掉脸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穿回原来的衣服。 回忆起2014年克里斯蒂亚诺与伊莉娜·莎伊克合拍《Vogue》封面和内页，尺度大胆，火花四溅，两人又都那样坦荡艳丽、形色`诱人，她不由暗暗自嘲：她已完美地取代了伊莉娜·莎伊克的位置，但在这件事上，她却多半没本事做得比那位内衣模特更好。 想到这，真实与虚幻，过去与未来的纠葛错乱令她又是一阵心悸。 现世和梦境的界限在哪里？她的存在，她的经历，究竟有什么可解的意义和目的？如果人生可逆，它的真相和最本质的价值是什么？她找到的终极答案是克里斯蒂亚诺，但命运的玄奥总令她难以确信她能彻底抓住他。 她下意识地想握紧项链，却什么也没摸到——换衣服的时候她已将它摘下了。她倍感不安，好像踩在了空茫的云层上一样。 这时，化妆师宣布大功告成。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她依言起立，并睁开了眼睛。但对着镜子，她首先注意的却还是正在她身后拍摄的克里斯蒂亚诺。 他换了一条修饰长腿的白色牛仔裤，悠然手扶墙壁，高傲地微抬下巴，在摄像机前驾轻就熟地发散着一身的雄性荷尔蒙，仍是那样亮丽迷人。她暗自感慨，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天生就是光芒四射的大明星。 第二眼她才看到了镜中的女人。 她的黑发被打湿弄蓬，脸颊雪白中又透出娇艳的红晕，浓密的睫毛下，寒潭似的褐色双眸被眼妆勾勒成了狡黠的猫眼，两片柔软的嘴唇涂得艳红饱满，有了欲情的暗示。光滑的真丝布料修饰着她苗条、优雅的身体曲线，被内衣托起的浑圆胸部大胆地半跃出交领，与她纤细的腰身合成了完美的沙漏形态。 她好不容易才从惊讶中回过神。“哇哦。” “惊喜？” “大惊喜。”她轻声赞叹，悄然望向克里斯蒂亚诺，“我想……这下我们看上去会很相配的，对吧？” “当然。你们肯定会惊艳全世界。” “谢谢你。”她笑道，“他好像已经拍完了？我是不是该过去了？” “是的。” 想象着克里斯蒂亚诺会对她的新形象作出怎样的表情，她既期待又紧张，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了跳动。她回头又照了照镜子，想要确认她的魅力，结果却反而疑神疑鬼了起来：她好像看上去太造作，太陌生了，他会被吓到吧？ 她摇摇头，不敢再看下去，深吸一口气克服扭捏，坚决地挺直腰背走向她的恋人。 克里斯蒂亚诺正在和摄影师交谈，没有留意到她的靠近。趁着还没失去勇气，她用力拍了拍他的后背。 “安娜？你已经——”转身的一刻，他的话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 “……搞定了？”他呆呆地补充。 他的反应令她高兴。“是的。你觉得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非常好。” 她甜蜜地问：“你喜欢我这个样子？” 他的视线向下游移到她的胸口，坏坏地笑了：“当然。” 她上前轻吻了一下他赤`裸的肩膀，并抱住了他的腰：“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很难控制自己。” “你又在往哪儿摸了？好吧，这次轮到我了——” 她尖声发笑，倒退几步躲开了他，克里斯蒂亚诺则很快绕到她背后将她一把抱住。“你可跑不过世界最佳球员，辣妹。” 摄影师终于看不下去了，一脸受不了地说：“嘿，你们能不能适可而止？” “噢，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失笑着道歉，“我们可以开始了。” 他准备松开她时，摄影师制止道：“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对方举起了相机，克里斯蒂亚诺则依言停下，并娴熟地略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酷酷地望向镜头。 安娜丽塔却仍然抬着头，盯着克里斯蒂亚诺下巴坚毅的弧线，并为此自然而然地微笑着。 “女士，看着镜头，向后抬起右手放在他的脸上。”摄影师要求说。 她做到了后者，视线却 分卷阅读18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无法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移开。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低下头：“看镜头，别看我。” “我想看你，不想看镜头。”她孩子气地说。 他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把她的脸板正。 她只得撇了撇嘴，不情愿地看向相机。快门立即按下了。 “你喜欢看着他，是吗？”摄影师笑了笑，“那么这次就看着他。先把睡袍解开，脱到这个位置……然后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是的，就是这样。不，你的眼神过分热情了……罗纳尔多先生，搂住她的腰，然后继续看镜头。” 闪光点一闪完，她就绷不住灿烂的笑容，飞快踮脚吻了吻他的脸。 “我真的很讨厌照相。”她小声埋怨，“幸亏你在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凑到她耳边，悄悄说：“只要你陪我好好地拍完，今天晚上……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嗯？” 她立刻兴奋起来：“真的？” “我说话算话。”他说。想了想，他又警惕地补充：“除了铁棍和捆绑。” 她一脸遗憾，正想讨价还价，摄影师又忍不住出口制止。“你们可以不要再调情了吗？” 这回她先道歉了，讪笑说：“对不起……请继续。” “你们这么恩爱，那么这回就对视吧。”摄影师好笑地说，然后再次开始了指挥。“到沙发这儿来……你靠着沙发背，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而你就跨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按住他的胸口……啊，这不是拍婚纱照，请别看着对方笑得那么直白，含蓄一点儿……” 这张拍完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凑近脸，嘴唇轻轻一碰。 “安娜，你待会儿拍点单人照怎么样？”在摄影师回放照片时，他说，“虽然之前我们商量好了不要……但是，这样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我也很想要有张你的照片可以挂在墙上。” 她本想拒绝，听到最后却迟疑了——在克里斯蒂亚诺的家里留下更多自己的真实印迹，是个难以抗拒的主意。 “那要看摄影师先生愿不愿意了。”她最后说。 他高兴地说：“哪个摄影师不爱拍大美人呢？他一定愿意……” 于是，他们拍完所有合照后，克里斯蒂亚诺就替她开口提出了这个要求，摄影师也的确爽快地答应了。由于她实在不爱看镜头，他就干脆给她拍下了一张侧面大头照。 “你的侧脸很完美。”摄影师称赞说，“几乎只有格蕾丝·凯莉的黄金侧脸能与你媲美。” “太夸张了。”她笑道，“不过谢谢。” 克里斯蒂亚诺望着单反屏幕里的那张微微仰天的清冷侧脸，却是不知不觉出了神。 安娜丽塔是美丽的，可是她的美总是缺乏实感，像幻觉、像流沙一样难以把握，而她的这幅侧脸剪影，却予人一种刀削斧凿般的深刻印象。 然后，她从光洁的额头到秀挺的鼻梁，略凸的嘴部，柔美的下巴，再延伸到天鹅式长颈的那条华丽娟秀、颤颤巍巍的轮廓线，便被他默默铭记在了心中，并留下了像铜版画一样清晰的烙印。 拍摄全部完成，他们终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一同坐到沙发上，准备进入采访环节。 她不自在地看了看一边的摄影机，克里斯蒂亚诺则在这时把她的手抓了手心里，并对她微微一笑，令她心头一暖。 “结束以后，去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吃晚饭怎么样？”他咬着她的耳朵问。 “好啊。”她甜笑着应道。 采访开始后，记者率先向克里斯蒂亚诺发问。 “你对你在皇马度过的两个赛季满意吗？” “当然。我喜欢为皇马效力，而且我也知道我已经在皇马史上留名。不过我并不满足，因为还有很多团队荣誉要争取，我希望我以前在曼联赢得的东西，也都能在皇马赢得。我的本能就是继续打破纪录，尽可能多地赢下冠军。” “对你来说，除了足球以外，生活中什么是最重要的？” “家庭。”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现在有钱，有名气，有房子，有跑车……但家人才是最重要的，过去，现在，将来都是这样。没有他们，我就不是我。” “家人在你的成长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毫无疑问。” “谈谈小克里斯蒂亚诺的出生改变了什么？” “太多了。我变得更冷静，更平静，并且对人生有了不同的看法。”他瞬间露出了温情的笑容，“他看著我，第一次叫我‘爸爸’的时候，我融化了，完全投降。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特别的经历。” 安娜丽塔忍不住哀叹：“我好嫉妒。” 克里斯蒂亚诺大笑起来，朝记者指了指她：“她是不是很幼稚？” 记者也忍俊不禁，顺势又问：“你拍过很多杂志封面，但这还是你第一次和你的女友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非常——糟糕。”他一脸嫌弃地咂咂嘴，“她是我至今为止最麻烦，最不专业的搭档了，全程不想着 分卷阅读18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拍照，只想着对我进行性骚扰，我不得不答应一些难以启齿的条件，她才肯勉强认真合作。” 她不满地瞪向他，他直接对她做了个鬼脸。 但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又向记者补充：“不过……和她一起工作，再不专业，感觉也是最开心的。她一直是我眼里最美的女人，今天能看到她性感的一面，我也觉得很惊喜。” 她一下子笑了，毫无顾忌地亲了亲他的脸，又被他往脑袋上推了一把。 “噢，两位请注意一下……你可以透露，你答应了她什么条件吗？” 他们对视了一眼，而后齐声低头发笑。 “不行，这个问题越线了。”克里斯蒂亚诺说。 “好吧，那接下来是你的所有粉丝都很关心的问题：你们打算结婚吗？” “我还没计划和她结婚，也没承诺过结婚之类的。毕竟我们还很年轻。而且，比起结婚证书，我更看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 “那么你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呢？” 她目露期待，克里斯蒂亚诺则一边看着她，一边应道：“我可以不在这儿说吗？她会得意的。” “克里斯，我难道不是每天都让你很得意？” 记者也戏谑地催促说：“你不回答的话，我想她会不高兴的。” “好吧，好吧。”他的语气很无奈，注视她的目光却愈加柔和了，“在生活中，我一直觉得我拥有了家人，就拥有了一切……以前，我也在恋爱中投入过激情，受过感情创伤，但最终都不再重要。和她在一起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对爱情所能怀有的一切最浪漫的想象和期待都成真了。我遇到她以后，就像是找到了生命中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一样，整个人第一次变得那么完整。我觉得她是我的真爱。” 她被高涨的幸福感淹没了，眼里洋溢着喜悦的光彩。 克里斯蒂亚诺见状，顽皮地对记者补充道：“嘿，如果你想问她问题，趁现在，她心情最好的时候。” 记者听取了他的意见，笑着向她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美丽的女性，你在美容方面有什么心得吗？” “谢谢夸奖，但你一上来就把我难倒了，完全没有。在这些事上，我想我男朋友能告诉你的远比我更多。”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插嘴附和：“这是真的，有时候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女人。” 她挑起眉，不怀好意地说：“没错，我还不如你漂亮，在这方面当然也不如你更像女人。” 他气得脸上一红，又推了一下她的脑袋：“关于今晚的承诺取消。” “噢，我错了，对不起。”她讨好地抱住他的手臂，“不要生我的气，亲爱的。” 他回以白眼，记者则赶紧又制止道：“请不要又开始调情了。” 她放开克里斯蒂亚诺，笑道：“抱歉，请继续。” 于是记者再次提问：“在你的成长过程中，哪个人对你的影响最大？” 她的笑意突然淡了些。“我自己。” “你的父母起到了什么作用？” “他们为我提供了富足的生活条件。我的精力也因此能基本免于被日常琐事分散。” 克里斯蒂亚诺敏锐地感觉到，她的态度开始变得冷淡了。 “除此之外呢？他们在思想上对你没有指引作用吗？” “我父亲也许做得到，如果他在乎一个‘无知小孩’的想法，并且一年和我说话的时间能超过十分钟。至于我母亲……”她耸了耸肩，代替未尽的话语。 “那么你认为完全没人对你的性格发展起到过重要作用？” “不，有一个。我的声乐老师伊格纳西奥。”她古井不波地说，“他令我学会了不对任何人抱有期待，也教会了我以无动于衷的态度对待他人的看法。” 一听见这个名字，克里斯蒂亚诺骤然浑身一僵，立刻对记者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换个话题。 记者也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总算不再追问。 “自从你们的恋爱关系公开后，你的生活改变了很多，对吗？” “是的。”她终于重新微笑起来，“变得像天堂一样。” “那么一切改变都是正面的？” “当然。唯一不太愉快的一些跟踪和骚扰，相比于我得到的巨大快乐也根本不值一提。” “你在业界是一个成功的女高音，但现在大多数人知道你，却都是因为你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这对你来说是个问题吗？” “完全不是。人人都知道我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换过来说，也就是人人都知道他是我的男人，我觉得很开心。” “你很满意你和男友之间的关系？” “满意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觉。” “恋情如意的情况下，你在歌唱事业上还有更高的追求吗？” “从来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我喜欢唱歌，就跟我喜欢画画，喜欢看书 分卷阅读18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喜欢演奏乐器是一样的，只是其中唯独唱歌意外地成了我谋生的职业，仅此而已。我很懒，只想享受慢节奏的诗意生活，追名逐利、事事争强不适合我。” “所以相比之下，爱情对你来说才有最重要的意义？” “不完全准确。”她纠正，看向她的爱人，“这只有在那个人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否则我甚至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因为世上只有他是照耀我的星星，一切崇高事物的象征。”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露齿一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在你们正式认识以前，你就已经喜欢罗纳尔多了吗？” “在他还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他爱到发狂了。尽管我不是球迷。” “那么你当时有去现场看过他的比赛吗？” “在来到马德里之前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本来在微笑，突然怀疑地皱了皱眉。他探究地盯着安娜丽塔，直觉地认为她并不只是忘记或者随意忽略了望远镜的故事。 “不，有一次。”他突然插嘴。 她顿时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他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嘴里继续说：“我还在英超的时候，她特地去英国看过我。” 安娜丽塔僵了一会儿，尽量若无其事地一笑：“是的……那次我很疯狂。” 记者点了点头，转而又向她问出了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 “不过，你会不会觉得你们的背景、价值观、性格、志趣有较大的分歧呢？” 她正准备回答时，克里斯蒂亚诺又抢先开口了。 “我们当然有很多不同，但这根本不是问题。”他满不在乎地说，“我们真正相爱，当然也能完全尊重和接纳彼此的差异。所以，在我是完整的我，她是完整的她的前提下，我们依然可以像磁石一样互相吸引，然后结合为一体，共同成长。” 说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意有所指地看向她：“正因如此，我们之间也从来不需要有任何秘密。” 她心中一震，避开了他的视线。 记者又问：“你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呢？” 听到这个问题，安娜丽塔猛然如触电般一颤，一言不发地攥紧了拳头。 克里斯蒂亚诺则笑着回答：“我告诉你，你一定不相信。” “说说看？” “那天，我刚刚完成训练。结果在开车回家的时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女孩儿忽然冲出马路撞到了我面前。我为了躲开她，车都被刮坏了。” “哇哦，这简直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样……真的有这样的巧合？” 他又看了她一眼：“我也不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在等待她的反应，而她只是保持冰冷的沉默。 记者即将再次发问之际，她突然面无表情地松开了他的手，从沙发上起立。 “抱歉，我想到我今天要去医院体检，我得走了。” …… 夜色凝重，空气微凉。 停好了车，克里斯蒂亚诺呆望着那辆法拉利的车身曾有的刮痕的位置，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结缘的起始，对她来说却会是个禁忌，更想不通她为什么总在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事上有如此异样的态度。 他叹了口气，走出车库。 在踏入那扇刻有自己姓名缩写的大门之前，克里斯蒂亚诺就先听到了她激烈的琴声，正在整个大屋里制造狂风暴雨。 安娜丽塔背对着他坐在琴凳上，他看不到她的脸，只见她白皙有力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跳跃，凝聚着愤怒、错乱、迷狂，宛如深渊中的濒死挣扎。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她摸向了自己的锁骨处，却发现那里空无一物，神态立即慌张了起来。 “你在找这个？”克里斯蒂亚诺从口袋中取出她的项链，举到她面前。 她回过头，马上接过项链：“是的，谢谢，克里斯。” 他自嘲地笑了笑。“不用客气。我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变脸。” 她愣住，起身拉住他的手，轻声说：“刚刚很对不起，克里斯……不过我真的去了医院。” 克里斯蒂亚诺平静地俯视着她：“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道歉。” 她低下头，咬紧嘴唇琢磨了一阵。 “我……不喜欢一个不相关的人过问我的生活，尤其是关于你的事——这些应该是只属于我自己的。我以为我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最后我还是没控制住我的情绪，所以我待不下去了。”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冷漠地说：“你弹钢琴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 “什么？这跟钢琴有什么关系？” “在家里，你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唱歌，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弹钢琴。” 她干笑了一声：“你怎么总结出的规律？乐器长期不练习就会生疏，就像你长期不健身肌肉就会退 分卷阅读18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化一样……你输了比赛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在健身房里呆更久，难道这也代表你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健身吗——” 克里斯蒂亚诺高举双手，暴躁地打断了她：“好好好，我说不过你。” 紧接着，他扯出一个虚假的灿烂笑容：“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我去锻炼身体。你继续弹你的钢琴。” “克里斯……” 她闭紧眼睛，在原地沉吟片刻，而后一把合上琴盖，追进了他的健身房。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的接近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直接跳起抓住杠杆，开始做引体向上，发达的双臂和背阔肌仿佛也正怒气勃发。 “别不理我好吗，克里斯？”她尽量轻快地说，“虽然你生气的样子也特别性感……” 克里斯蒂亚诺骤然两手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好不容易堪堪抓稳杠杆，继续动作。 “我现在不想听你道歉，也不想听你说我性感英俊漂亮好看之类的废话。” 她抚了抚额，疲惫地说：“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我真的没有什么秘密。我不是什么秘密组织的成员，不是皇室后裔，也没被外星人绑架过。” “那你的项链呢？” “这个……我说过，没法告诉你。” “好，这个先跳过。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和我撞车？这是我的事，我总有权知道吧？” “上帝，我也说过了，那只是个意外而已。你想得太多了。” “意外？” 他松手落地，转过身，气恼地盯着她。 “我真的搞不懂，到了这个时候，你跟我说实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难道觉得，我会因为你爱我，想办法接近我而讨厌你？好吧，那我告诉你，就算你当初真的是有计划的制造了那起事故，我也根本不会介意。” “哈？”她好像感到无比滑稽，“这就是你的想法？我把你的车速，你的反应速度，我自己的启动速度，都计算得精确到毫秒，然后完美地制造了一场不会把我撞死撞残，只会让你的名贵跑车受点小伤的交通意外？” “好吧，那你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你在我开车的时候刚好横穿马路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 “我……那时候，为了多看你一眼，我每天都按时在训练场外面等你，而那天，我耽搁了一会儿，来晚了。我很急，害怕会错过看你的机会，所以我就直接闯马路，结果正巧就被你撞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十分讽刺似地笑了，不断摇头。 “安娜，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有个很大的共通点？” 安娜丽塔不知所措：“什么？” “只要说一句假话，就会比吃苍蝇还难受，而且还会如实地反映在脸上。” 她霎时呆住，无言以对。克里斯蒂亚诺径直无视了她，自顾自地坐到健身房另一边的卧室健身车上，一边蹬腿，一边哼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起来却比任何时候都难以接近。她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应对他的倔强态度。 良久，她摸了摸项链，终于决定尝试说他想听的话。 “好吧，对不起。”她歉然说，“那天，我的确是故意的。我不想承认，是因为包含机心的爱情似乎难免显得不纯粹。”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狐疑地望向她，似乎反而不确定了起来。他想追究，还想问更多别的，却隐隐明白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不禁大感无力。 他无奈地叹道：“我真的希望你能对我更坦诚，更开放，而不是总把所有的事都自己内部消化掉，然后在我面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安娜丽塔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动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爱你胜过世间的一切，你知道的，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躁动的棕眸终于温和下来。 “是的，我知道。”他柔声说，轻抚她的发际，“我只是想，如果我们是真爱，是灵魂伴侣的话，我们就应该完全属于彼此。” 她低下头，快乐地连吻他的手背。“很高兴你这么说。相信我，我确实完全属于你，我的状态也真的很好。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也就是出生到现在都容易多愁善感，伤春悲秋而已……我的确有时会因此而受困扰，但我也只是知道那都是很无谓的事，不想拿来烦你，并不代表那些是什么秘密。” 克里斯蒂亚诺莞尔一笑，眼神却很快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看向别处掩饰情绪，在与深心的恐惧对抗过后，终于咬牙下定了决心。 “安娜，你什么时候有演出？”他貌似轻松地问，“我想去看。” 她目露惊讶：“下周六。你真的想看？” “嗯哼。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但是，你很久没来看过我的演出了。” “是的，因为——”他停顿了一下，“我实在看不懂歌剧。”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想看了？治疗失眠？” “不，我想 分卷阅读18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会看得很愉快。就像你看球赛，看的是我一样。我看歌剧，看的也是你。” “如果你真的不怕睡着，我当然很欢迎……不管什么时候，能看到你总是令我快乐。” “那就这样定了。”他说，回过头继续踩单车。 克里斯蒂亚诺不再说话，空气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她不想走开，依然静静地蹲在他身边注视着他。 然后，她的目光渐渐被他跃动中的小腿所吸引。她想，他的小腿好漂亮啊……那样修长、纤细、光洁……它们看起来如此精巧，却又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他终于停下，忍不住扭头：“你是想陪我一起锻炼吗？”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的腿？” 他笑了笑，抬起一只脚，认真打量又细又长的小腿，好像第一次留意到这处美好的特征一般。 “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部分吗？” “没有。你的每个部分都是造物主在心情最好的时候塑就的。” “说得很对。”他斜了她一眼，“可惜现在我拒绝你所有的挑逗。” “什么？你好像答应过我……今晚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的确这么说过，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他无赖地摊手，“你还有问题吗？” “啊，好吧。”安娜丽塔叹息了一声，“本来我想让你看样新东西的。” 他挑起一边的眉，饶有兴趣地问：“新东西？” 她站起来，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拉下卫衣的拉链，然后抓住两边，缓缓地掀开——她外衣里面只穿了一件全新的黑色蕾丝文胸。 她满意地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我猜你会喜欢，所以刚刚一看到就马上决定买来试试……你喜欢吗？” 他依然两眼发直得看着她，好像没听到她的问题。 “嗯……你不喜欢。”她十分遗憾似地说，合拢衣服，“那我不打扰你锻炼身体了。” 她作势转身离开，克里斯蒂亚诺却立刻反应了过来，猛然抓住她的手，一把拉向自己，令她跌在他的怀里。 他搂住她的侧腰，手指不安分地缓缓向上游移，摸到了文胸的边缘。 “你最近怎么好像又发育了一样？”克里斯蒂亚诺低声问。 “我也不知道。”她贴着他的鼻端，“因为被你碰得多了？” “也就是说我必须得多碰你了？”他轻笑一声，火热的吻当即封住了她的嘴。 她比他更急切，双手像藤蔓一样牢牢勾住他的肩背，从相拥中冀求粉身碎骨的快感。她疯狂地舔舐他的唇舌，暴戾因子逐渐激发，甚至尝到了一丝血腥味。克里斯蒂亚诺吃痛躲了躲，她湿热的吻便就势下移到了他的脖颈上辗转流连，激起他轻微的颤栗。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低低地呻`吟起来，嗓音无比沙哑魅惑，回荡在她的耳边，逼得欲`火愈发来势汹汹，不可抵挡。 然而，在热情高涨时，他突然冷静而坚决地推开了她。 “我很累了，你也刚从医院回来，早点休息吧。”克里斯蒂亚诺若无其事地说，整了整背心，从健身车上起身，走向浴室的方向。 她呆愣愣地僵在原处，视线茫然地追随着他的背影，体表陷入一阵寒凉。 ☆、第三十八章 这是安娜丽塔第一次出演莎乐美, 对伊格纳西奥来说, 也是终极狂欢的前奏。 不久前，他完成了新剧的创作。他本不指望安娜丽塔能够即时胜任女主角，但他低估了她的天赋和进步速度——仅仅二十岁, 她就已经成功将声音发展出了如此惊人的强度和音量……经过《莎乐美》的几次排演后, 伊格纳西奥已毫不怀疑，她足以完成他所缔造的生命盛宴。 然而，不寻常的是，她的技术终于到位了, 而在她一贯擅长的表演一关，她却反而做得差强人意。 伊格纳西奥大概知道这是为什么：好不容易得享梦幻般的爱情生活，她现在警惕一切破坏平静的疯狂、酷烈, 因此对于莎乐美，她有所忌惮，也无以全情投入……面对《莎乐美》尚且如此，面对他的新剧作, 她或许甚至可能找借口拒演。 不过, 这也没什么关系。 他完全有把握让她彻底释放天性，并且以他所知, 他肯定这个过程的精彩程度，绝不会逊色于戏剧的本身。 透过眼前尚未掀起的红幕布，伊格纳西奥看到了令他热血沸腾的狂乱幻景，唇边不禁浮现一抹奇异的微笑。 正在此时，一个意外而又可喜的人物出现了。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的笑意顿时扩大, 而这俊美青年在与他目光相遇的一瞬间，顿时惶恐地移开了眼，好半天才极其不情愿地在他身边落座。 “你好。”他慢条斯理地说，有意令对方更加不适，“我亲爱的阿多尼斯。”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个激灵，狠 分卷阅读19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狠地瞪了他一眼，但最后却还是没有发作，只是一把扭过了头。 “你好。”克里斯蒂亚诺闷闷地回了一句。 以他喜恶分明的脾性，这样的反应可谓克制到反常，伊格纳西奥不禁饶有兴趣地挑起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令他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 不一会儿，音乐厅陷入了黑暗中，演出正式开始，全场齐声鼓掌，宏大的乐队亦奏起了音乐。 舞台上，年轻的叙利亚军官奈拉博斯正和其他士兵一起看守关押着先知约翰的古井，与此同时，他遥望着宴席上的莎乐美公主，不顾他人的不安劝阻，高唱咏叹调，动情地赞颂公主的美貌与纯洁。 不久后，莎乐美公主因无法忍受继父希律王淫邪的注视，离席享受自由的空气，皎洁似处女的月色，紧接着，她又被正在预言耶稣降临的施洗约翰的声音所吸引，于是，她最终说服了暗恋她的奈拉博斯，令他将那先知从古井中带上来见她。 神圣、庄严、英俊的先知出现的一刻，身为贞洁少女的莎乐美立即被点燃了爱恋与情`欲之火，并疯狂地表达出对他肉体的渴慕。 施洗约翰的心只属于上帝，对莎乐美则予以诅咒与斥责，而她却依然狂热地恋慕着他，追求着他，不惜牺牲灵魂与生命来供奉美的祭坛。 “约翰，我渴望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就像园里从未染尘的百合……让我抚摸你的身体。” “退下，巴比伦之女！世间最邪恶的女人。不准再对我说话。我不再听你说话。我只听主的声音。 ” “……漫漫长夜，当月亮隐藏她的脸庞，当众星消失，但这一切都不黑暗。在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头发的黑……让我抚摸你的头发。” “退下，所多玛之女！不准碰我。不准污蔑主的头颅。” “……我想要的是你的嘴唇，约翰……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鲜红的嘴唇……让我吻你的嘴。” “不行！巴比伦之女！所多玛之女！不行。” …… “我要吻你的嘴，约翰。我要吻你的嘴。” “让我吻你的嘴，约翰。” “让我吻你的嘴。” “我要吻你的嘴。” “我会吻你的嘴，约翰。我定会吻到你的嘴。 ” …… 克里斯蒂亚诺目不转睛，似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歌剧上。然而，伊格纳西奥一看便知，纵然他的恋人此刻光彩夺目、歌声嘹亮，他也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听不进去——因为他对伊格纳西奥畏之入骨，此刻正在竭力忍耐逃跑的冲动。 他应该快要二十七岁了，却还是学不会必要的掩饰，学不会适度的麻木，仍保持着绝对的本真和敏感。眼见他这样害怕他，却又以那喜怒形于色的稚嫩面具强作镇定，伊格纳西奥倍感有趣，乃至不再那么关心安娜丽塔有所保留的表演了，而更乐意欣赏他在恐惧中的姿态。 即便无声静坐着，伊格纳西奥依然感觉得到那具高挑、健硕的身体里流动着旺盛的生命力、压缩着蛮横的力量，随时能够喷薄而出。 他这样精力充沛，强壮灵敏，偶尔在广告，在新闻里瞧见他，他也总是一副轻佻张扬、自信无畏的样子，然而刺穿那层带刺的硬壳，他就像只惊愕的小动物一样脆弱……若是能掐住他漂亮无比的脑袋、鲜活诱人的肉体，把他折磨得不剩一丝理智，该是何等美妙的盛景？ 伊格纳西奥早过了欲望躁动的年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却总能令他清晰地感觉到，美是多么致命的东西。 与此同时，舞台上，得到希律王的奖赏许诺，莎乐美在众人面前终于跳起了七重纱之舞。安娜近期特地恶补了舞蹈，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足够的媚态，然而她心有挂碍，人在戏外，她的诱惑在伊格纳西奥看来也流于造作了。 不过，自她开口向国王要求约翰的头颅开始，她的表现却惊心动魄了起来，似乎真正成为了那任性乖僻的魔女。 “噢，甜美可爱的莎乐美，你比所有犹太王国的女儿更美丽。你希望银制盘子里头装了什么东西给你？告诉我。无论你的愿望为何，我都会给你……” “约翰的头。” “不，不行，莎乐美。你不能做这项要求……要求其它东西。向我要求我王国的一半，然后我就会给你。但不要对我提出这项要求。” …… “我请求你给我约翰的头。” “我要约翰的头。” “约翰的头。” “给我约翰的头。” “给我约翰的头。 ” “给我约翰的头！” …… 伊格纳西奥看向渐渐入迷的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也有些好奇，这颗完美无缺的头，装在银盘子里是何模样。比起苍白肃穆的基督圣人约翰，纯真无辜而又活色生香的阿多尼斯可实在是精彩、动人的多了。 …… “啊！你总算要承受我吻你的嘴了，约翰。好！我 分卷阅读19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现在要吻你……” “约翰，约翰，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其它的男人在我心中都只产生厌恶之感。但你，你太美丽了……” “你的心中没有我，约翰。你拒绝我。你向我口出恶语……很好，约翰，我还活着，但你，你已经死了，而且你的头颅还属于我……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 “我爱你，约翰，我只爱你……我希求你的美丽；我渴望你的身体；无论美酒与鲜果，都不能满足我的需要……” …… “我吻了你的嘴，约翰，我终于吻了你的嘴。你唇上的味道相当苦。难道是血的滋味吗？……或许那是爱情的滋味……他们说爱情的滋味相当苦……但那又怎样？我终于吻了你的嘴，约翰。 ” …… 终以罪孽占有圣洁的莎乐美，最后因她的惊世骇俗之举被希律王处死，完成了唯美主义的献祭，大红的幕布也就此落下。 一小时四十分钟没有间歇的演出结束，克里斯蒂亚诺长出了口气，立即开始大声鼓掌。向观众谢幕时，安娜丽塔眼里仍然只有他一人，向他露出了最甜美的笑容，他也不禁回以微笑，并向她高高竖起两只大拇指。 谢幕结束，观众开始散场，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起身，也没有看伊格纳西奥一眼，而是依然呆望着前方，并渐渐苦恼地咬起了指头。 伊格纳西奥则悠闲地开口：“你想问我什么问题？如果你不想被安娜知道的话，你得快一点。” 克里斯蒂亚诺一惊：“你怎么知——我没说我有问题要问你。” “你没问题要问我？”他用惊讶的语气说，“这么说，时隔一年零四个月，你特地来找我，只是为了和我发展友谊？噢，我真是受宠若惊。” 克里斯蒂亚诺僵了僵，硬着头皮冷笑说：“原来你不止话多，还很自恋。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来看歌剧是为了找你？” “是吗？我知道了。”伊格纳西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立即起身，“你没事要找我，那么再见。” 克里斯蒂亚诺咬了咬指头，慌忙跟了上去。 “你没事找我，还跟着我干什么？”在剧院过道，他好笑地问。 “谁说我跟着你？”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正好也要到后台门口等安娜。” “噢——”伊格纳西奥戏谑地拉长声音，“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忿忿地扭头不做声。 见此，伊格纳西奥勾唇一笑，忽而起了戏弄之意。 他不动声色地拐进岔道，而克里斯蒂亚诺久未来到剧院，本身也不熟悉通路，并未觉察到他们走的并非后台方向。 走了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但到底还是没有多想，一言不发地继续走在他身后，渐渐地还走神了起来，只是下意识地亦步亦趋跟着他。 然后，伊格纳西奥终于停下了脚步。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一看，气恼不已：“嘿！你带我来厕所干什么？” “什么？”伊格纳西奥一脸莫名地反问，“应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一路跟踪我到厕所，你想干什么？” 他立即怒目而视：“你在耍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伊格纳西奥一摊手，“如果你想跟我一起上厕所的话，随便你。” 说完，他转过了身，才刚踏进厕所一步，克里斯蒂亚诺就叫住了他。 “站住！好吧，我是有问题要问你。”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甩甩手。 伊格纳西奥回头，对他微笑起来：“原来是这样，你早点说不就行了？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他撇了撇嘴，说：“虽然你装腔作势又惹人讨厌，但你很了解安娜，对吗？” “的确。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能称得上是了解她的，我正好是其中一个。”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追问：“那另一个是谁？” 伊格纳西奥有意吊胃口似的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公布了答案。 “艾伦·琼斯。” 不出他所料，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拉长了脸。 “第二个人应该是我才对……”他小声埋怨。 “不用那么不高兴，亲爱的阿多尼斯。” 克里斯蒂亚诺为他的称呼翻了个白眼，才问：“你现在可以开始回答我的问题了吗，烦人的家伙？” “我也许的确知道你想要的那些答案。”伊格纳西奥悠然说，“不过，问题来了：作为一个装腔作势又惹人讨厌的烦人家伙，我有什么理由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阵抽搐，然后气笑了：“我那么说你，我很抱歉！需不需要我向你下跪认错，赔礼道歉，再亲你一口？” “最后一个主意还不错。” 克里斯蒂亚诺猛然鼓起青筋，暴躁地骂道：“滚你妈的！我打你一拳倒是可以！” “唉……你的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坏？”伊格纳西奥满脸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又微笑了起来，“不过， 分卷阅读19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火爆率真，很迷人。”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吐血，强忍住真的出拳的冲动，反复深呼吸，然后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实在太没礼貌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非常感谢。” “啊，不用那么客气。我很乐意为你答疑解惑。” 克里斯蒂亚诺按了按太阳穴以求平心静气，总算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安娜……有去过英国吗？” 伊格纳西奥略一琢磨，便大约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没由来地问这样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深不可测地一笑。 “为什么问这个？” “我想知道……我在英超的时候，她有没有在现场看过我的比赛。” “就算有，也没人知道。”伊格纳西奥回答，“我已经是全世界最了解她的人，但就连我也是等她来了马德里才第一次知道，她爱罗纳尔多。在这以前，我甚至好几次和她在你的广告前走过，她却显得毫不在乎的样子，更没停留过……所以，如果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还去现场看了你的比赛的话，显然她也坚决拒绝被任何人发现。”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关注的重点也转移了，茫然地问：“为什么？我知道她很早就爱上我了……为什么她这么不愿意让人知道？” “也许她没那么早爱上你。”伊格纳西奥漫不经心地回答，“又或许……她觉得被人知道她爱你，会是一件耻辱的事。” 这句话倒是事实，但他知道听的人多半不会往正确的方向理解它的意思。 而克里斯蒂亚诺的也果然不悦地绷紧了嘴。 伊格纳西奥咧嘴一笑：“老实说……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的确觉得这简直是耻辱，她怎么会爱上一个没品位，没修养，庸俗又愚蠢的无聊人——不要又这么生气地瞪着我，我早就已经充分认识到，我错了。你非常有魅力，她的眼光也好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咬咬唇，勉强说服自己不要在意，换了另一个问题。 “安娜以前在罗马的时候，或者更小的时候，身上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对你来说，怎样的事算特别的？”他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三次自杀经验算不算？” 克里斯蒂亚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当然！上帝，那都是怎么回事？” “你需要细节？第一次，神户地铁卧轨。第二次，跳进台伯河——她的肺就是从这以后有了问题。第三次，最刺激，放火自焚——幸亏只是毁了一幅画。”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出神，难以消化所闻。 “……为什么？” “为什么？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不那么虚无缥缈的，像是生活压力之类的容易理解的原因，那么没有。也许她只是觉得现实没有意义，想要探索另一个世界而已。” “好吧……那之后还发生了什么？她的家人是怎么做的？” “还能怎么做？她的母亲只是个柔弱无知的妇女而已。她毫无办法，又害怕女儿再自杀，只好把她送进精神病院。至于她的父亲——我的朋友，他忙于生意，只能委托我来解决这件事。” 克里斯蒂亚诺窒息了，艰难地重复：“精神病院？” “是的。不过她只是在里面住了一个月。我很快说服她的母亲把她接回家了。然后，我就推荐她去了美国上音乐学院，她也没再自杀过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神情恍惚怅然。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地抬起头。 “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她骑着自行车冲出马路，差点被我的跑车撞上……如果这不是单纯的意外，也不是她接近我的计划，那她会不会是自杀？” 闻言，伊格纳西奥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我想是这样。”他回答。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被美的本身杀死，撞碎，崩毁，对她来说无疑是绝佳的归宿，也的确会是她所求……但这场车祸能带来的，不止有死亡。 谁都不可能忘记一生中第一个，大概也是唯一一个死在自己手中的人。 她的死，将令罪与罚的枷锁，血色的梦靥，生生世世束缚住这个毫无过错的美丽青年，并拖着他至纯至善的清白心灵同她一起沉沦到地狱中。 不过，他估计罗纳尔多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的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自杀也好……精神病院也好……为什么都不能告诉我？”克里斯蒂亚诺伤怀地自言自语说，“我说过她可以相信我……我们真正相爱，就应该完全属于彼此……无论什么样的烦恼，我都可以陪她一起承受。” 伊格纳西奥几乎想放声大笑。 他非常好奇，当罗纳尔多知道，他的爱人竟对他怀有如此狠厉的恶念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那双暖棕色的眼睛是否会像小鹿一样惊骇？那灵敏迅捷的双腿是否会迫不及待地开始逃跑？那纯洁无暇的灵 分卷阅读19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魂是否会蒙上阴影？ “我根本不会介意那些事……她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克里斯蒂亚诺又埋怨了一句。此时，窗外昏黄的阳光渐渐落到了在他精致的脸上，他上挑的眉微微皱起，清澈的棕眸显得十分委屈。 伊格纳西奥欣赏着这一幕，突然又觉得让他保持完全的天真无辜，直至最后一刻，或许更好……当然，这不意味着他不能用别的方式激怒他。 “显然你善良又贴心，不会介意你的女友进过精神病院。”伊格纳西奥说，“我相信她也一样对此深信不疑。”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抱怨：“那她为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他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她什么也不说，大概不是因为担心你会厌恶她之类的。”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那是为什么？” 伊格纳西奥没直接回答，而是问：“她在床上是不是令你无比销魂？反之亦然？”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一僵，怒容满面，一时却气得发不出声音来。 “你怎么能问这种下流的问题！”他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 紧接着，伊格纳西奥颇为惊奇地发现，克里斯蒂亚诺脸红了。 噢。真迷人。他想。一个声名在外的花花公子，充满野性，忠于欲望，却还那样单纯羞赧……真是个独一无二的奇妙造物。 显然他的眼神过于露骨了，克里斯蒂亚诺怒斥说：“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故事。”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想听，却没制止他。 “我结过两次婚，两个太太都是罕见的美人。她们都有阳光般的金发，露水般的眼睛，水仙花的体态……虽然不如你完美，但也足够称为缪斯。”伊格纳西奥缓缓描述道，“我对爱这个软绵绵的词没什么兴趣，不过，她们满足我的欲望，我满足她们的幻想，起初，我们的生活也都很愉快……很遗憾，她们最后都犯了同样的错误——” 伊格纳西奥顿了顿，哀叹道：“那就是非得企图用她们理解不了任何抽象东西的脑壳，侵入我的私人领域，打扰我的清净……就算我把什么都告诉她们，她们也只会用肤浅的理解妄自阐释，制造一堆毫无意义的噪音，那么为什么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呢？可她们却为此怪我，非逼我一定要把灵魂交给她们不可……唉，越是愚蠢的漂亮女人反而越不肯明白，她们的魅力在形体上，不在精神上，而当她们企图颠倒这两者的地位的时候，只会变得惹人讨厌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脸色却骤然难看了起来。 伊格纳西奥则意有所指地补充道：“看来，这也同样适用于漂亮的男人。” 克里斯蒂亚诺攥紧了拳头，怒视他的目光几乎变成了仇恨。 伊格纳西奥只是若无其事地看了看表。 “噢，必须得去找安娜了，不然她就该怀疑发生过什么了……待会儿你千万别让她知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不然她会发火的。”他煞有其事地警告道，害怕似的抖了抖身子，“她要是发火的话，真的会很恐怖的……”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仍是两眼泛红地瞪着他。 伊格纳西奥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仁慈地说：“啊……也不用那么在意我刚刚说的。你自己也说了，安娜和我是不同的，不是吗？我想在这个方面，我们的情况也的确有区别。” 他说的也是实话。 不过很遗憾，他说实话的时候，这年轻人老是不相信。 ☆、第三十九章 “你刚刚去哪儿了？”安娜丽塔问。 “厕所。”伊格纳西奥回答, 然后好像觉得十分有趣一般, 忍不住笑了。 她隐隐觉得古怪，但终归还是没细究下去。“好吧……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关于这个，晚上再说吧。”他说, “现在, 阿多尼斯在外面等着你。我就不留着你了。” “谢谢，那走吧。” 门外，克里斯蒂亚诺的确在等待着。 看守的女孩儿利蒂希娅正在兴奋地和他攀谈，他的态度很随和, 只是显然心不在焉。 “克里斯！”她高兴地呼唤道。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对她笑了笑，下一秒视线却转向了她身边的伊格纳西奥，目光夹杂着恐惧、敌意、困惑、探究…… 伊格纳西奥则默不作声地回望着他, 得体的微笑中充满深意。 在仿佛放慢了的时间里，他们就这样遥遥注视着对方，一者优雅而玩味，一者焦躁而胆寒, 宛如神祗与牺牲品, 掠食者与猎物，暴君与俘虏。 “再见, 安娜。”伊格纳西奥终于说，依然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她点了点头：“再见。” 然后，她的导师便独自向剧院外走去。 她注意到，在伊格纳西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一刻，克里斯蒂亚诺浑身僵直, 乃至不自 分卷阅读19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觉地屏住了呼吸。 “你还好吗，克里斯？”她探问，“真的那么讨厌他？”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没事，回家吧。” 开车的过程中，克里斯蒂亚诺显得异常的沉默，似乎心事重重。安娜丽塔企图逗引他说话，他的回应却总是相当敷衍。 “你怎么了？难道是被莎乐美吓到了？”她开玩笑地问。 他总算勉强回神，应道：“不，我只觉得你唱得很好，连跳得也很好。你的脱衣舞……哇哦。再跳一次怎么样？” “那是七重纱之舞——好吧，的确差不多。”她笑道，“我真的不适合跳舞……不过我当然可以为你再跳一次，只要有奖赏。” 他露出心惊胆战的表情：“你要什么奖赏？不会是我的头吧？” “我只是一如既往地想要一个吻而已……不过你的主意好像的确更好？那样我就可以随时随地吻你的嘴了。” “噢，你太可怕了。”他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我只剩一颗头了，我的舌头可再也没法在那么多地方做出那么多灵活的动作了。” “你这是在挑逗我，克里斯。”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你能怎么样？” “你知道……”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大腿内侧，“我的舌头也很灵活。” 他僵了僵：“别闹了，我在开车。” “你可以在旁边停下……”她甜声说，忽然拉开了他的裤链。 克里斯蒂亚诺一惊，慌忙挥开她的手，低头拉上裤链。 “你想出车祸吗？”他没好气地说，“你就不能偶尔清心寡欲几分钟？” “对着你，几秒都很难。”她一脸苦恼地盯着他，“现在，我每天甚至都不想吃饭了，只想吃你。” 他翻了个白眼：“是吗？那今天我告诉厨师，只要做我那份蔬菜沙拉和白煮鸡肉就够了，不用为你准备什么了。” “啊，今天我还真的不能在家吃晚饭。”她苦笑道，“晚上，我的老师和他的朋友们有一个聚会，我也要参加。”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状似随意地问：“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去吗？” 她怔住，霎时倍感尴尬。 伊格纳西奥的朋友自是与他习气相投——文雅风流，清高自负（其中仅有的一个球迷似乎还是巴萨拥趸），与一个球星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换作公众形象清白的卡卡或者梅西或许还好一些，但一贯高调张扬，绯闻丰富，不久前还公然宣称球迷嫉妒他英俊富有而且球技出众的克里斯蒂亚诺，在他们眼里恐怕不过是一个欠缺修养的傲慢暴发户、名不配位的娱乐明星……他们会保持基本的礼数，但也仅此而已了。 然而这种顾虑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你不是很讨厌伊格纳西奥吗？你确定你想一个晚上对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现在觉得他也没那么糟糕。他对你的意义，就和曼联教头弗格森爵士对我的意义差不多，对吧？看在你的份上，我也许还能和他成为朋友。” “啊……谢谢，克里斯，但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我，让自己不舒服。”她强笑说，“说实话，有时候我都有点受不了伊格纳西奥，他的朋友们则更甚了……一想到待会儿要听他们啰嗦几个小时，我都后悔答应参加了。” 他握方向盘的手忽然一紧，很快却又若无其事。 “他的那些朋友，也是搞音乐的吗？”他随口问。 “有些是，但也有作家，语言学家，画家，还有我父亲那样的生意人。” “他们是不是都是哈佛，剑桥之类的学校的毕业生？” 安娜丽塔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却还是不自觉地回答：“不是全部，不过他们之中的确有好几位来自名校。”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忽然变得无比冷淡，令她心中一颤。 “那就难怪你会担心我丢你的脸了。”他的态度漫不经心，“毕竟我是个只上过中学的乡巴佬，和你们哪有什么共同语言？” “不不不！”她惊慌失措地试图补救，“克里斯，我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不自在。” “不自在？”他冷笑了一声，“的确，所有人都在讨论文学、哲学、音乐之类的东西，唯一的一个只能在旁边发呆的傻瓜怎么可能感到自在？” 她懊恼地捂了捂脸：“克里斯，我真的——” “我要专心开车，别跟我说话，安静一会儿。”他不耐烦地打断她。 眼看他正在气头上，她只好乖乖闭嘴。 于是，一路上他们谁也没再发声，保持着难堪的静默。 回到家，克里斯蒂亚诺依然理都不打算理她，当她不存在一般，直接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安娜丽塔坐到他身边，他一言不发地往旁边挪了挪，与她拉开距离。 她只好再挤过去：“克里斯，别这样，听我说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 分卷阅读19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闻，继续盯着电视机，不断换台。 她沉吟片刻，直接抢了他手里的遥控器，一把关掉了电视机。 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地闭了闭眼，总算看向她：“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美好到简直没理由出现在人间，而我能够得到你，也像是梦里才可能发生的奇迹，为此我无时无刻不在感激上苍，我又怎么可能嫌你什么？但我知道，很多只通过八卦新闻了解你的人都对你有偏见，而我不想你因为这种人而不开心……就是这么回事而已。” 他好像软化了些：“我知道了，所以呢？” “所以，不要生我的气。我真的最喜欢你了。” 他冷哼了一声，一把扭过头：“我又没生气，你说那么多干什么？” 她轻笑起来，抚上他精致的脸庞，扳向自己。 “撒谎。”她盯着他线条优美的唇，二话不说地吻了上去，细细摩挲、轻舔，“一张漂亮的，撒谎的嘴，很适合用来接吻。” 克里斯蒂亚诺起先呆呆地任她摆弄，而后突然反应了过来，立即想推开她。她却被这一记轻吻点燃了热情，猛地坐到了他的身上，勾紧他的脖子，强行撬开他的牙关，侵入到他的嘴里。她包裹住他柔软的舌头，用力吮吸，炙热焦灼。一股麻痹的快感击中了她，而克里斯蒂亚诺也很快兴奋起来，忍不住予以回应。 他突然向后避开她的吻，气喘吁吁地企图制止她。 “不，不是现在——” 她直接堵上了他的嘴，继续扫荡他的口腔，直到牙根发酸。同时，她蛮横地拽下了他的外套，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 很快，他的衬衫也被她一把脱了下来。“等等……”克里斯蒂亚诺艰难地扭头躲闪，她的吻便雨点般的落到了他的脸颊上。他今天没有戴耳钉，于是她就势含住了他敏感的耳垂，舌尖轻戳着那个小洞。 他陶醉地闭目轻叹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无力地推了她一把，“停。” “为什么？”她轻抚着他光滑结实的胸膛，又解起了他的皮带，“距离上次已经一个星期了……我真的好想要你。”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然后我们就继续——”他说到一半，她的手已探到他腿间揉弄，“噢！停……” 克里斯蒂亚诺情不自禁地发出诱人的呻`吟，面容逐渐迷乱泛红，令她全身燥热、心动不已，只想立刻与他融为一体。 然而，她想再次亲吻他时，却发觉他的目光忽然冰冷地一沉。 “我再说一次，停。”他强硬地按住了她的手，令她腕部生疼，“如果你爱我的话。” 她被他话中的冷酷所惊，下意识地放开了手。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毫不客气地将她从身上推到了一边，然后冷冷地一把套上衬衫，低头把扣子一颗颗扣了回去。 安娜丽塔无奈地叹息起来，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好吧，对不起，原谅我。你想问我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审视着她的眼睛，眉间微微皱起，明亮的棕眸中充斥着猜疑和不信任的神气。 “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她一怔，难以置信地问：“你是……认真的？这对你来说还有疑问？” “是的。”他异常的严肃，“不要用那么多修辞，我文化水平低，不适合我。我只要你简单地，认真地，诚实地回答我。” 她来不及思考他突然的反常，便被他的目光逼得不得不立即回答。 “你是我的灵魂伴侣，我生命中的挚爱。”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并不释怀，反倒苦笑了起来：“本来我也相信是这样，但最近我越来越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 她满脸不可思议：“在你才刚认识我的时候，你有这样的疑问，我可以理解……但到了今天，你为什么还会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事实是怎么样？” 他倔犟地抿紧嘴唇，眼里流露出一种压抑的控诉。 “我觉得我对你来说，是一个漂亮的宠物，一个取乐的工具。” 安娜丽塔被他的重话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巴一张一合，一时却荒谬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在开玩笑？”她终于憋出了话，“我痛恨做追星族，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我来到了马德里，还像个傻瓜一样天天在训练场外面等着你。我不喜欢与人交接，也从没爱过任何人，却不顾一切地取悦你，追求你。我在南非差点没命，也没后悔跟踪你……从那么久以前开始，你就是我渴望的一切……你明明知道这些，怎么还会说这样的话？” “是的，我知道这些。”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本来也以为这些都代表你非常非常爱我……但现在我才意识到，那些或许只能代表你非常非常想要我而已。你为了我，能够做到那样的地步，所以大多数人——比如我的朋友，你的母亲，还有我自己，都只能当这是极致的爱的表现。可实际上你蔑视世俗，任性又偏执，做什么都 分卷阅读19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很极端。” 她不知道该恼怒还是该觉得好笑。“这前后有什么区别吗？难道说，我的作风异于常人，我就会随便为一个我根本不爱的人而疯狂吗？我真的不知道你在介意什么。如果我不爱你，我又怎么会想要你？”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眼神逐渐飘忽起来，好像从远处看到了另一个人。 “你的声乐老师，那个疯子，怪物。”他不带感情地说，第一次在她面前如此不留情面，“我感觉得到，某种程度上，他也想要我——但很显然，他绝对不爱我。” 说到这，他自己都觉得十分滑稽，失声发笑起来：“这种事说出来可真是有够奇怪的。” 安娜丽塔浑身一震，彻底呆住。 “伊格纳西奥……？”她喃喃地念出口。 但她一时无法多想，只顾得上安抚克里斯蒂亚诺。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他……钟意一切美丽的东西，所以或许……对你也有些不寻常的感觉，才会让你觉得不自在。但你不能拿我对你的感情和他相比，因为他铁石心肠，只会有欲望，不会有爱情。至于我……” 她拉起他的手，动情地凝视着他：“我是冷漠自负任性，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但我永远会为你痛苦，为你快乐，为你煎熬，为你微笑，你能够支配我，我的心是为你而跳动的……我爱你，你怎么能怀疑这点？” 克里斯蒂亚诺非但没有被打动，反而忽然被激怒了。 “是的，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他抽出了自己的手，暴躁地大声重复，“你就差把这几个字用马克笔写在脸上了！哈，是的，你爱我！除此之外，我不知道你每天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你自言自语的时候在说什么，不知道你日记里不能让我看到的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自杀了好几次，不知道你在精神病院住过一个月，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爱我！” 她愕然睁大了眼睛，头脑一片混乱，而后一切猛然清明了。 “伊格纳西奥……”她低声念道，这次带着怒意，“是他告诉你这些的？哈，我知道了，你突然发作，突然疑神疑鬼，都是因为他，是吧？” “不！这根本和他无关，这完全是我和你之间的事！” “不，这就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误导你，乱说我的事，你就不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不管他跟你说了什么，请你记住，他不怀好意，你一句也不该当真。” “这么说，他说的关于你的那些事全是假的？从没发生过？” 她不情愿地承认：“那些事真的，但是——” “那就够了。我比谁都讨厌他，但这件事你不能推到别人头上。我在你面前几乎是透明的，可你却什么都不肯对我坦白，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吗？” 不愿回首的记忆刺激了她。她突然发怒了，寒冷的褐眼开始瞪着他喷火。 “你在生气，就因为我没把过去在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包括我一生中最大的耻辱都向你报告？！” 他被吓得一愣，然后马上扬声喊了回去：“你为什么要吼我！” 她顿时想笑又不敢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只是想说，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而我们之间真正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不是吗？” “那些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去？不，它们或者某些相关的东西还在影响你，但你宁愿和日记和空气说，或者和那个傻瓜说，就是不肯和我说！还有你第一天遇到我那件事，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 克里斯蒂亚诺原本越说越急，这时却忽然放软了语气：“我说了很多次了，我根本不会觉得你奇怪。有很多事，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我完全可以理解。” 安娜丽塔却捏紧了拳头，讽刺地笑了。 她一直爱他温柔善良的好心肠，但这回她却破天荒地不再感到愉快了。 “你完全可以理解？”她仿佛觉得荒唐至极，同时嘲弄了两个人，“你可真是个甜心，谢谢。”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底隐现泪光。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骤然消失了，变得异样的平静、冷漠。 安娜丽塔心里一紧，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伤害了他。 她试图说些什么来补救她未经思考所犯下的错误，却为时已晚了。 “我明白了。”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错，对你来说，我不是男朋友，而是个东西——可以被你占有，被你使用，被你施恩，但无权和你双向沟通。唔……大概确实就和芭比娃娃差不多吧。” 紧接着，他穿好外套，从沙发上起身，走向门外。 “克里斯！”她慌忙跟在他身后，口中不断叫唤，但他毫不理会。 安娜丽塔一直追到车库，克里斯蒂亚诺才停下了脚步，选择了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用钥匙打开车锁。 她阻止了他开门的动作，上前捧住他的脸：“克里斯蒂亚 分卷阅读19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诺——” 他却毫不客气地拉开了她的手：“噢，行了，不用再拿你的漂亮话像哄小孩一样哄我。” 她还想说话，克里斯蒂亚诺直接挥手打断。 “瞧，我现在很明白了。”他满不在乎似的说，“你和我学识不同，想法不同，境界不同，我们也很应该给彼此之间多保留点私人空间。所以，现在你去和文学家，音乐家，画家们聚会，我去和我的朋友唱歌跳舞。” “不，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不打算听，径直钻进车里，关上了大门。 呆呆地看着那辆跑车消失在视线里，她心痛如绞，抱头蹲在了地上。 这次，克里斯蒂亚诺不会轻易原谅她的……她真的刺痛了他的心。 道歉或者甜言蜜语不能解决问题了，但比梦话还荒谬、比剧毒更致命的真相更加不能。她该如何是好？ 下一秒，她抬起头，怀着切齿的愤怒，又念出了那个名字。 “伊格纳西奥。” ☆、第四十章 伊格纳西奥家的客厅里, 他的友人们齐聚一堂, 热切地谈论着音乐、美术、诗学、逻辑学……而安娜丽塔自始至终游离其外，只是呆在角落里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伊格纳西奥。 伊格纳西奥一得了空, 便走到她身边, 饶有兴致地笑问：“这么阴沉……阿多尼斯和你吵架了？” 她没有答话，依然冰冷地盯着他。 “不用这么烦恼。”他语带戏谑，“只要和他做一次爱，用你的狂野本色把他卷进纯粹官能的世界, 让他沉溺在极乐中，他就什么都忘了。” 她立即目露寒光：“你跟他说过什么？” “啊，太多了——我一对着他就忍不住说很多, 所以你这样问我，我很难回答你。” 她暴怒，厉声重复了一遍：“你跟他说过什么？！” 大厅里的所有人顿时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伊格纳西奥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新剧的总谱放在露台的沙发上。”他告诉她, “既然你不打算好好说话, 就先去把它看一遍吧。” “见你的鬼去，我不关心, 也绝不会演。” “你会演的。”他云淡风轻，“另外，你读完的时候，我想我们的聚会大概就该结束了，这里只会剩下你和我, 而在此之前，不管你怎么耍你的脾气，我也不会配合。” 说完，伊格纳西奥就回到了他的朋友中间，若无其事地继续与他们谈天说地。 安娜丽塔冷笑着点点头，痛快地想象着该如何把那样东西撕成碎片再当面扔到他的脸上，气冲冲地走上了二楼的大露台。 微凉的夜色中，她顺利地拿到了那份厚实的总谱，但看到标题的一刻，长久积累的好奇短暂地盖过了怒火。 《阿高埃》……和欧里庇得斯的剧作有关么？她忍不住翻开了封皮。 故事确实源自欧里庇得斯的悲剧《酒神的伴侣》：酒神狄俄尼索斯来到母亲塞墨勒的出生地忒拜城传播信仰，带来解愁的葡萄酒，使人忘却不幸，恣肆享乐。在酒神祭祀上，信徒们戴着常春藤编织的头冠，手持神杖，奠酒歌舞，被他刺激得发了狂的妇女，离开自家，放下梭机，在山林中游荡，追杀生食猎物，畅饮神赐的奶浆美酒，在狂欢游`行中跳着旋舞，与男子纵情交合。 而狄俄尼索斯的表兄——忒拜国王彭透斯不愿敬他为神，逮捕囚禁了他的信徒，斥责他带来伤风败俗的仪式，在被化为凡人的酒神亲自警告后仍顽固不化。为了惩罚他，酒神迷惑了他，将他引入陷阱。结果，彭透斯失去理智的母亲阿高埃，带领着一群狂女将他活生生撕成了碎片。 不过，悲剧的主角是狄俄尼索斯与彭透斯，而这部歌剧却将焦点放在了阿高埃身上，并增添、改编了许多细节。 在故事开头，酒神降临忒拜城后，阿高埃第一个遇见了他，被他的一杯美酒引发了原始的迷狂本能，便与他一起高歌共舞，成为了他的信徒。第二幕则描述了她的理性与狂性的挣扎，而这场抗争以酒神的胜利告终，于是她便开始在山林中带领所有发狂的妇女载歌载舞，最终残忍地杀死了她的亲生儿子。最后一幕，她带着她误以为是狮头的战利品回到了宫殿，并在旁人的提醒下终于恢复清醒，发现她手中是彭透斯的人头，于是便有了全剧的高潮——阿高埃声嘶力竭、悲痛欲绝的独白……安娜丽塔注视着那些音符，在脑海中模拟旋律，很快便下了定论：这首曲子犹如《晴朗的一天》之于《蝴蝶夫人》，《今夜无人入眠》之于《图兰朵》，《饮酒歌》之于《茶花女》，将是全剧代表性的杰作。 结局的处理尤为特殊：阿高埃没有同原作中一般离开故土，开始无尽悲痛的逃亡，而受到了狄俄尼索斯的终极教引。在酒神的歌声中，痛感变成了快感，阿高埃在毁灭中回归了本原的狂喜，在短促的瞬间体悟到了永恒的生存旨趣。 合上总谱，那些惊世骇俗、充满 分卷阅读19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张狂粗鲁的生命力的旋律依然在她的血液和舌尖上徘徊荡漾，震撼着她的心脏……她仿佛听见了宇宙在乐声中起伏，世界在创生和死亡中颠倒反复，她求索已久的，关于命运，关于痛苦与欢乐的奥秘，似乎就藏在这酷烈醉人的音乐里。 爆发性极强的大跳音程，高亢激烈的音色……非常有挑战性，但她相信她现在可以应付。即使伊格纳西奥严重地触怒了她，她也需得承认，阿高埃甚至比莎乐美更令她心动，因此她不由自主地放弃了撕毁本子的泄愤打算。 下一秒，她把总谱放回了原处，仍决定不留情面地拒绝出演。就算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事，以伊格纳西奥的作风，只要她没真正发狂，不管她唱得再到位，他都绝不会算她的表演过关，而她才不想被他逼疯。 “读完了？” 她回过头，一见到伊格纳西奥的脸，怒火便迅速蹿升。 “你到底和克里斯蒂亚诺说过什么？” “你是真的要我一件一件回忆吗？好吧，我想想……我跟他聊过他父亲的酗酒史、他的衣着问题，还恭喜了他的儿子出生……” “别来这套！”她暴躁地打断他，“我在问你，是不是你告诉他，我以前自杀了三次，还进过精神病院？” “噢，你指这个。”他一脸恍然大悟，“没错，是我说的。” “你有什么毛病？你干嘛要跟他说这些？” “不是我想说，是他非常想知道，主动来找我，我才告诉他的。” “他想知道你就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隐私？” “我知道我不该说。”他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可是，面对那样俊俏的一张脸，我实在毫无抵抗力。要对阿多尼斯保守秘密，啊……上帝作证，参孙面临的考验都没我大。” 她气笑了：“你根本就没有道德心。” “你也没多少。”他慢条斯理地指出，“除了在你需要道德为你提供方便的时候。” “至少我不会离间别人的感情。”她冷冷地说，“你还跟他说了什么，让他相信我不爱他，只当他是享乐工具？” “嘿，别给我安那么大的罪名。”伊格纳西奥无辜地说，“你才是那个每天陪在他身边的人，至于我，一年都见不到他一次，而且他一看到我就害怕得想发抖……我哪有这个本事给他洗脑？就算他真有这种想法，也不可能是我的问题——说真的，你实际上也的确非常享受他那诱人的身体，不是吗？” “那不等于我不爱他！我不会无爱而欲，也不会无欲而爱！哈，算了！你总有理由狡辩，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不管你是喜欢看戏还是有什么别的龌龊想法，总之你听好了：你一向是我唯一尊敬的朋友、导师，但克里斯蒂亚诺是我的底线，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或者再做任何类似的事的话——” 她顿住，狠厉的目光清晰地表露出，她的话并非儿戏。 “我会杀了你的——字面上的意思。” 伊格纳西奥啧啧感叹：“真是冷酷。你果然毫无人性。” “我们都一样。”她冷笑道。 “好吧，我收到你可怕的警告了。”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又点了点了《阿高埃》的总谱，“现在，谈谈这个吧。” “很好，我正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演。” “不，你会的。”他平静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另外，二月初《阿高埃》就会在斯卡拉剧院首演，排演时间也就大概只有一个多月，所以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今晚九点的机票。” 她怔住，完全反应不过来，细细咀嚼了几秒，才确认了他话中的含义。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九点我们一起去米兰。”伊格纳西奥淡淡地说。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表，郑重地提醒：“时间不多了，你现在该回去收拾行李了，不然恐怕赶不上这班飞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弄懵了她，她荒谬得不断发笑，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一个问句。 “哈，哈，你是不是疯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让我去米兰，而且还是马上出发……哈，你绝对是疯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你相信，我会照你说的去做？” 他悠然反问：“有什么理由不呢？” “你是认真地在问我？”她觉得滑稽极了，“好吧，那我也认真地一条条告诉你。第一，你刚刚才惹我发火，我没打你已经很自控了。第二，过去，现在，将来，我都绝不会为了任何事离开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几个月。第三，拜你所赐，克里斯蒂亚诺现在在生我的气，我也不认为我们能在九点以前和好。” “掷地有声，理据充分。”伊格纳西奥大声鼓了鼓掌，“不过我有个更充分的理由，说明你该照我说的去做。” “哦？”她嘲弄地拉长声音，“是什么理由？” 伊格纳西奥微微一笑，灰蓝色的眸子燃烧着鬼火一般的光芒，语不惊人死不 分卷阅读19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休。 “我爱你。” 她彻底呆住，如闻一声惊雷。 然后，她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再次因荒诞绝伦而想发笑，但这回她的喉咙里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回事？”她终于受不了地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我刚刚说了，我爱你——也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的表情严肃，“我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到了那么多年以后我才说出口，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仰头大笑了起来，而后无比厌恶地搓了搓手臂。 “我知道了，你只是想恶心我。” “你怎么偏偏就是不能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呢？” 安娜丽塔回以蔑笑。 伊格纳西奥朝她走近两步，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 她皱了皱眉，立即想拉开他的手，但下一秒，他开口了，低沉浑厚的嗓音像电一样窜进她的脑海，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知道，你认为我身上不存在爱情所必须的，腼腆、无私、柔软、多愁善感的部分，所以我当然不可能爱上你。”他亲昵地拂过她的黑发，“基本上，这是对的……但你是个特殊的例外。” 她不相信他的每一个字，却还是默不作声地听了下去。 “对我来说，女人的美丽有其形而上的意义，至于精神则只有物质的深度和广度，她们浅薄势利的目光也永远无法从地面上升到天际。我喜欢她们，但我没软弱到为了爱情的愉悦，把这样的存在奉上神坛，以求解除孤寂，忘却烦恼。 可是你不一样，安娜。我第一天见到你，就看出了你有多特别：你被女人的形态禁锢，被人类的身份束缚，但你的灵魂却在宇宙的最深处遨游……你的本质是神。” 她露出受惊的眼神，动弹不得。 “离经叛道、追寻永恒……安娜，在人的世界，只有我们是同路的。我，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艾伦·琼斯，三个人里，唯一真正爱你的那个是我。琼斯爱你，是爱上了自己最软弱的部分，想要取暖。罗纳尔多爱你，是因为爱上了浪漫，乐意享受无知的幸福……只有我才清楚，你是一个神……” “你疯了。”她终于反应过来，恼怒地开始挣扎，然而他却突然加重了力道。 下一秒，她愕然瞪大了眼睛——伊格纳西奥吻了她。 他的嘴唇冰冷似刀，她陷入了无以名状的恐怖，仿佛被禁闭在黑暗的冰窟中，一时甚至没法唤起四肢的反应。 安娜丽塔僵直不动，他温热的舌尖便开始企图侵入，立即唤醒了她被冰封的迟钝感觉，令她迅速从呆滞状态中回神。 她猛地推开了他，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你发什么神经？！” “哇，你的力气真的不小，我的下巴都要脱臼了……”他龇牙咧嘴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同时，他的右手不自然地握成拳，缩进了一只口袋里。但她此时没能太注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他莫名其妙地反问，“我爱你，所以我想吻你，想把你带走，就这么简单，有什么疑问吗？” 她怒极反笑，重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么不满意这个解释？啊，好吧，那么换一个……”他故作思索的样子，“嗯，我爱上罗纳尔多了，他那么美，那么可爱，得到他就像是一只手抓住了永恒，另一只手也抓住了人生，两全其美，不可思议的幸福……所以我非常嫉妒你，不择手段地想拆散你们——你是不是更喜欢这个版本？” 她气得脸色森然发青：“神经病，杂种，疯子。” 他无比伤感似的叹息了一声：“你伤到我的心了。我们有那么多年的友谊，我教导你，帮助你，还救过你……我还以为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是你唯一尊敬的朋友和导师呢。” 安娜丽塔发出讽刺的笑声，在连番的剧烈刺激和挑衅之下，深渊般的褐色眼瞳中再无一丝温和善意，而射出毒箭般的戒备、敌意、仇视。 “今天以前的确是。”她冷酷而决绝地说，“但从现在开始，我跟你毫无关系，你也不再是我的导师，请你以后离我和克里斯蒂亚诺远一点儿，伊格纳西奥。” 伊格纳西奥却只是深意地微笑着，轻轻拨了拨她的头发。她立刻嫌恶地打开了他的手。 “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来远远超脱师生之上。”他缓缓地念道，仿佛在说一个玄妙的预言，“机场见，我的女孩。” 她一阵心悸，而后不可思议地问：“到底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去？” “我就是知道。”他神秘地说，“你该回家收拾行李了。” 安娜丽塔倍感荒唐，想当他在说疯话，却又无法安心。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格纳西奥不回答，而是奇怪地问：“你怎么还不走？” 紧接着，他揶揄地一笑：“难道说，你想让我再吻你一次？也对，我想我的技术一定比罗纳尔多 分卷阅读20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强多了，毕竟那种过分漂亮的男人总是只懂得依赖外表，疏于学习取悦。” 她马上又打了他一巴掌。 “去死吧！” 丢下一句咒骂，她立即迫不及待地逃离了伊格纳西奥的家。 回家的路上，安娜丽塔一边不时恼恨地揩拭嘴唇，一边苦苦思索伊格纳西奥怪异的言行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 他为什么要和克里斯蒂亚诺乱说话？他还会对他做什么吗？他为什么要在他们之间搅局？他今天又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吻她？如果他只是单纯地想刺激她的情绪，令她完全失控，以便演绎一个完美的阿高埃，他又到底凭什么笃定，她一定会按时出现在机场？ 想来想去，她却什么也想不通，不得不悲哀地叹息起来：那么多年来，伊格纳西奥都是她仅有的朋友，唯一的导师，而此刻她竟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 踏进家门时，安娜丽塔意外地发现，克里斯蒂亚诺回来的竟比她要早——她以为他正在气头上，是不愿意那么快看见她的。 克里斯蒂亚诺漠然瞥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转回了电视上的拳击比赛，好像完全不打算理会她。然而，她敏锐地发现，他的眼珠往她这边偷瞟了好几回，而当她试探性地坐到他身边时，他也完全没有避开她，只是作出一副冷淡的表情。 她一下子明白到，他目前散发的信号是：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哄我，你快点来哄我。 尽管坐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令她本能地安心了不少，他这种可爱的别扭表现更是个极好的兆头，然而她现在头昏脑涨，身心俱疲，实在想不出该怎样逗他开心，不禁大为无奈。 沉默片刻后，看到克里斯蒂亚诺脸色越来越臭，她才唯有拉住他的手，勉力挤出柔和的笑容。 “还在生我的气吗，克里斯？”她轻声问，“别这样，我真的很爱你……我只依赖自己，是一种习惯，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或者不需要你。如果这让你难过的话，以后我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不需要。”他还是盯着电视机，“反正对你来说，我最好用的功能就是陪你上床，其他的事都是多余的。” 她苦笑了一下，又讨好地说：“不，我更需要看到你对我笑，你的笑容能治愈我所有的烦恼……我求你别对我生气。” “是吗？然而我现在笑不出来。”他的态度仍然尖刻，“真抱歉，罗纳尔多是个连笑也不会笑的芭比娃娃。” 克里斯蒂亚诺在她眼里一向无一不好，包括他的小脾气更是讨人喜欢，但这回她却忍不住有些厌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表现在脸上，继续柔声细语。 “我很抱歉我曾经用那些最没教养的球迷的话来侮辱你……你的美好从来远远不止在于外表，就像玫瑰花不止美在艳丽的形貌，更在于内在的馨香一样。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爱你。” “玫瑰花。”他了悟地点了点头，“也就是只需要插在花瓶里让你观赏，再让你闻闻就够了。” 她一时不想再继续这样的对话了，唯有闭紧眼睛提醒自己：是她先伤害了克里斯蒂亚诺，她本来就完全应该为此赔罪，直到他愿意原谅她为止，至于伊格纳西奥的事则与他毫无关系，她不能把情绪带给他……再说，他对她耍性子从来是令她求之不得的乐事。 找回了耐心以后，她再次准备开口，同时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项链。 这时，她却猛然一僵。 “我的项链呢？”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一下子上火了，终于转过头，无比烦躁地看向她：“又是项链？又丢了？” 安娜丽塔却再也顾不上安抚他，立即想翻箱倒柜地寻找那神赐之物。然而，她刚从沙发上起身，便停了下来。 她忽然明白了。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又冷言冷语地说了什么，但她根本听不到，也没法去在意了。 她掏出手机，拨打了刚刚被她删除的那个联系人的号码。等待的过程中，她焦虑地来回徘徊着，而在电话接通的一刻，她几乎尖叫了起来。 “你干嘛要偷我的项链？！” ☆、第四十一章 “你干嘛要偷我的项链？！”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怔住, 她则又暴怒地足足重复了三次, 电话那头才传来伊格纳西奥漫不经心的声音。 “别冤枉我，我什么也没偷。” “你当我是傻瓜？” “不，我当你是被爱与美女神眷顾的天选之子, 我又怎么敢偷你身上的圣物？” 她心头一颤, 感觉到了凶兆，唯有竭力保持冷静。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嘲笑我迷信？” “迷信？不不不，这真是亵渎神灵。”他的语气充满敬畏似的，“曾经我的确太自大了, 对于神祗和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可能性不屑一顾，但现在再也不会了。原来那本拉丁文诗集其实是真正的圣经。” 她越来越觉得不吉利了，艰难地问：“……你到底 分卷阅读20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讽刺我？” “当然不。死后重生, 带着记忆追求爱情——耶稣都没施展过的奇迹，发生在了你的身上……我只有敬畏之心。” 安娜丽塔骤然如坠冰窟。 她深埋心中的，理应永远只属于她自己的秘密，竟被这个人抓住了……伊格纳西奥是否相信其真实性无关紧要, 只要他认为她相信, 他就绝对可以以此威胁她。 见她脸色惨白，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 不放心地问：“怎么了，安娜？” 她勉强对他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 然后，她的声音开始在愠怒中颤抖：“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伊格纳西奥没有应答。“我得提醒你, 你再不收拾行李来机场，恐怕就赶不上这班飞机了。” 她真想把他撕碎：“这就是你偷我项链的目的？” “我再严正声明一次，我什么也没偷。”他悠闲地说，“不过，项链丢了，的确是挺令人担心……往好的方向想，它有神力，也许不久之后它就会像你出生的时候那样自动回到你身上。但是万一在此之前就出了不幸的意外事故的话……你说，神物会有特殊的防护能力吗？有可能被碾成废铜烂铁，或者在熔炼炉里化掉吗？到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是不是所有神迹都会消失？希望不会。” 她天旋地转，堪堪没有晕倒在地。 神迹消失？重返过去？虽生犹死的无尽绝望？ 深入骨髓的恐惧令她遍体生寒，她立即看向此刻满脸茫然的克里斯蒂亚诺。 很好，没有问题。她的缪斯，她的爱人还在这儿。 为了他，她可以上天入地，克服所有，战胜所有。没有什么危机是她解决不了的。 下了决心后，她总算镇定下来，冷冷地说：“好，我会演阿高埃的，但仅仅只会在斯卡拉剧院。我不要巡演，我必须很快回到马德里。” 他爽快地同意了：“如果是完美的演出，一场就够了。” “我还要立刻看到我的项链。” “这个我可无能为力。而且，就算我办得到……你那么狡猾，我可不相信你拿到它以后，还会乖乖听话。” 她又气又急，却也无法不让步：“好！” 紧接着，她立刻补充：“但我提醒你，我对那个荒谬的故事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如果事后我看不到我的项链……你了解我，也知道为了克里斯蒂亚诺，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伊格纳西奥笑了一声，毫不在乎她的威胁：“时间不多了，趁现在给亲爱的阿多尼斯一个甜蜜的告别吧。” 电话挂断了。强撑的魄力突然无影无踪。 她呆站在原地，为隐秘的内心世界遭到侵害而胆寒，为预示着不祥的未知旅途而惶恐不安。 她早该知道那个男人的本质是靡菲斯特，是伊甸园的毒蛇，然而直到今天，她才彻底怕了他，却也为时已晚了。他到底还会做什么呢？她无法预计。如果他真的毁掉项链……如果她真的会为此失去克里斯蒂亚诺……死就是最仁慈的结果了。 “出什么事了？”克里斯蒂亚诺追问。 听到他的声音，安娜丽塔犹如大梦初醒。 紧接着，她坐到了他的身边，入神地凝视着他精雕细琢般的优美面容，忽然想到了约翰福音的经文，彷徨的内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那光是真光，照亮一切生在世上的人。 ——这等人不是从血气生的，不是从情&039;欲生的，也不是从人意生的，乃是从神生的。 克里斯蒂亚诺被她看得不自在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怔怔地说：“我想吻你。” 他不悦地拉长了脸。“我跟你和好了吗？” 她好像没有听到，情不自禁地轻抚他的脸庞，轻声慨叹：“我知道你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这个，但你真的好美……我是那么的爱你。” 这的确不是克里斯蒂亚诺想要的，但她饱含深情的目光、轻柔的碰触、忧郁动听的嗓音令他的态度不由软化，于是他没有拉开她的手。 “废话完了，还有呢？你还想告诉我什么？”他问，棕眸审视着她，求索着期待的答案。 她却只是本能地回答：“我想吻你。”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气急败坏地推了她一把：“去你的！” 她稳住身形，恳切地请求：“你真的不能让我吻你吗，克里斯？” 他一下子更生气了，怒道：“是的，我不想吻你。” “那么……原谅我一次。我现在真的需要这个。” “什——” 他才开口，她便飞快地捧住他的脸，吻了上去。 她的吻非常用力，好像一块强硬的烙铁，又好像一个贪婪的吸盘，拼命从克里斯蒂亚诺的口唇中汲取甜蜜的快乐、鲜活的热度，令酥麻的电流滚遍全身。很快，她便感到她的生命复苏了。 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地扭头回避，她的嘴 分卷阅读20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却如影随形地贴着他的嘴，直到他的手终于使上了劲，猛然把她从身上推走。 “你真当我是你的男妓了，哈？！” “不，我当你是太阳和星星，也是空气和水。” 克里斯蒂亚诺讽刺地笑了：“原来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就是用来吻和干的。” 情况毫无悬念地变得更糟糕了，她唯有叹息。“我很抱歉，克里斯。一直以来，我本该做的更好，结果我却反而令你无法信任我。” 克里斯蒂亚诺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把别过了头，继续看电视。 这种反应令她立即领会到，他的愤怒还没到不可收拾的程度，她还有充足的余地作出补救。 她只宽慰了一秒，一看到时钟，她便不得不苦笑了——克里斯蒂亚诺给了她机会，伊格纳西奥却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我的爱。”她拉了拉他的手，“无论如何，请永远不要怀疑，你是我唯一的快乐，我生存在世上的意义。我对你绝不是一种轻浮的感情。”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不满地冷哼了一声。“离我远点。” 纵然克里斯蒂亚诺是口是心非，她却不得不苦笑了：“好吧……” 她依依不舍地将他的手拉到唇边亲吻了几下，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卧室。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怎么也没想到她真的照办了，好不容易才忍住出口质询的冲动，气鼓鼓地尝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直到他看见安娜丽塔拿着一个行李袋走出了卧室。 “你在干什么？”他不可思议地问，“你现在是想去旅行？” “不是。” “那你是想搬出去？跟我分手？” “老天，你杀了我，我都不可能答应。”她慌忙摆手，“我只是要去米兰演出，只要一个多月我就会回来。” “演出？”他觉得更不可理喻了，“你之前提都没提过。” “因为我是刚刚才被通知。”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相信。“是吗？你是本来不打算去，而刚刚却忽然发现，一个多月不必再对着我是个好主意吧？” 她的头开始刺痛了。 她又看了眼时钟，抚了抚额。“我真的是刚刚才知道。可能的话，我也完全不想去，宁愿留在你身边。” 他冷笑了起来：“说实话很难吗？你那么任性，如果你真的不想去，谁能逼你去？你高兴的时候甚至可以为了我，冒着被解雇的危险放电视台的鸽子。” “见鬼，我发誓，我这次真的一点也不想去，更不是想避开你——我恨不得像强力胶一样二十四小时贴在你身上。”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哈？突然发现了事业比爱情更重要？” 安娜丽塔终于失控，暴躁地大声说：“因为那个疯子——伊格纳西奥，他偷了我的项链威胁我非去不可，好吗？！刚刚那个电话，就是关于这个。” 他愣了愣，很快显得比她还暴躁：“又是项链！我们之间的关系正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你现在却还是更关心你的项链？” “噢，救命……别再发小孩子脾气了，你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否则那个疯子也不可能用它来威胁我。”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突然恢复了冷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你老师是疯子。”他说，“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项链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要？” 她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他的目光继续逼视她：“你刚刚答应过我，你以后什么都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挚爱，你生命的意义的话，你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她的头痛越来越严重了，不禁懊恼地闭了闭眼。“你又为什么非要知道你不必知道的事？我爱你胜过一切，我会把我拥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至于别的事，对我们现在的生活根本就毫无影响，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全部向你报告？” 说到这，她渐渐刻薄了起来：“还是说，你需要在我身上满足一种做医生，做救世主的愿望？好吧，现在你知道了，我卧轨，跳河，自焚，住过精神病院，但是你却一点也不介意，还愿意陪我走出过去——谢谢你。 对了，还有我的项链。它是一条魔法项链，比仲夏夜之梦里的仙药还神奇，如果没了它，我可能会死，最糟糕的是，还可能会失去你——瞧，我还有妄想症，你是不是觉得发挥爱心的余地更多了？” 他眼里流露出了受伤的感情，立即激起了她愧疚的反应——但仅仅一瞬间。 “那个疯子倒是没说错。”他满脸深以为然，“你傲慢、冷酷、自负，所以才永远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安娜丽塔成功被激怒了：“他的话你记得那么清楚？那你去做他的男朋友好了。一个是衣冠楚楚的疯子，一个是漂亮的傻瓜，你们挺般配的。”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铁青，气得几乎发抖。“漂亮的傻瓜？！你总算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分卷阅读20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本不该冲动地胡乱攻击，但她已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是气话，我收回，对不起。”她厌倦不已，“然后拜托，别再像个被宠坏的小孩儿似的，你今年是二十六岁，不是三岁。” “哈，漂亮的傻瓜，被宠坏的小孩儿。”他大笑着重复，“你今天对我说的心里话比一辈子都多，是吧？终于没耐心再用甜言蜜语骗我也骗你自己了？” 她烦躁地挥了挥手，顺口说：“是的！一个月后见吧！” “一个月后？”他怒笑着点点头，“我告诉你，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我们就完蛋，你也永远不用再回来了。” 她霎时逼近崩溃，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对不起，克里斯，我真的头很痛，所以我刚刚才乱说话……我求你别再闹了。” 紧接着，她又疲惫地抬起头：“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现在不得不走也是为了你，你就什么也不要想，安静地等我回来好不好？到时候，我保证一切都会解决的。” “狗屎！什么都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我就什么也不能知道，更不能参与，只能莫名其妙地等，这算什么？你真的当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她终于受不了地对他尖叫了起来：“啊——！我要疯了！” 失控的情绪即将完全喷薄而出时，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抓了抓她的小腿。 她收声，低头向脚边看去，当即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而后，她的神情迅速柔和了下来——是小克里斯蒂亚诺。不知什么时候，他不声不响地从房里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而他们刚才一直专注于争执，没能及时注意到他。 克里斯蒂亚诺也立刻软化，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饿了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注视着他，奶声奶气地说：“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嗯哼？” 下一秒，小克里斯蒂亚诺却将视线从父亲身上移开，转而抓紧她的小腿，费力地仰视着她。他口齿清晰：“妈妈。”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僵住了，她也一样——她盼望已久的这一声呼唤，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样的时候？ 好像嫌他们的反应还不够似的，小克里斯蒂亚诺又伸出小手同时指着他们两个，含混不清地说：“吵架，吵架。” 空气里一阵沉寂，直到小克里斯蒂亚诺补充了另一个单词。 “不。不。”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摆手，做着各种大幅度的辅助动作，“吵架。不。” 小克里斯蒂亚诺巧克力色的大眼睛、撅起的小嘴充满委屈和抗拒，她的心率先融化了，毫无反抗之力地在他面前缴械投降。 她放下行李，将他抱了起来，柔声抚慰道：“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我们再也不会吵架了。” “不吵架。不吵架。”他反复说，“爸爸。妈妈。不吵架。” 克里斯蒂亚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也温和地拉住儿子的手，说：“是的，我们不吵架。” 小克里斯蒂亚诺喜笑颜开，发出怡人的欢笑声。 然后，他好像又不高兴了，用力对安娜丽塔摇头。“妈妈。不走。” 她再次叹息，温柔地保证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毫无征兆地沉下脸，然后二话不说地就将儿子从她手里抢回自己的怀抱中。 她还没从变故中回神，便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冷漠疏离的眼神。 “你用不着回来。”他说，“你不是我孩子的母亲，永远也不是。” 她默不作声，压抑的痛苦则从她脸上一闪而逝。 克里斯蒂亚诺看在眼里，竟立刻心软了，并为自己的义气之举而感到懊悔，却又难以开口挽救。 不过她很快平静了。“我也不需要做。” 接着，她重新拿起行李袋，清亮甜美的嗓音烧起一股不容抗拒的强硬力量，直击心灵。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以神`的名义向你发誓：无论我死或者你死，你同意或者不同意，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你都会是我的。” 他莫名地慌乱了起来，气恼地瞪着她：“你根本不讲道理，还很霸道。” 她笑了笑，趁他不备，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临别一吻。 “为了你，我一向如此。” ☆、第四十二章 飞机舷窗外, 浓稠的黑暗无边无际。 安娜丽塔默然闭目养神, 伊格纳西奥则向乘务员要了一杯葡萄酒。 “来一杯？”他抿了一口，举着酒杯问她，“味道非常好, 为了这个, 我都想多乘几次阿联酋航空了。” 她睁开双眸，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他，问道：“我的项链在哪里？” “第十五次。”他咂咂舌，“你是复读机吗？从上飞机开始, 你就没说过第二句话。” “我的项链在哪里？” “ 分卷阅读20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十六次。” 她冷哼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他。 伊格纳西奥却好像铁了心让她不得安宁。 “你是不是正在回味, 去年夏天，同样是飞去意大利的航班上，热情迷人的罗纳尔多在厕所里和你——” 安娜丽塔立即把手头唯一的硬物往他脸上丢去。 他轻巧地接住她的手机，若无其事地开始复述：“‘他像野兽一样从身后侵犯我。某一瞬间, 我怀疑整架飞机上的人都听到我们的声音了。’嗯, 我喜欢你简洁有力的用词。” “你再不闭上你的嘴，我就把它撕了！” “太好了, 你总算肯说第二句话了。” “哈，你现在很无聊吗？” “我只是很难接受，你对我无话可说了，安娜。” “我现在跟你的确无话可说。如果你再说无耻的话，我会用第三个耳光回答——把手机还给我。” 他却直接将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等你演完以后。”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戏谑地反问：“这就是耳光的声音吗？” 如果没有安全带制止她, 她已经暴起。“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免得你分心。”他说，“我知道你跟阿多尼斯还没和好，一定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如果你还拿着手机的话，恐怕你每天就只会想着发短信和打电话之类的，怎么可能演好阿高埃？” 然后，他故作无奈地补充道：“当然，你是健全的成年人，我没本事完全禁止你用别的方式和男朋友联络。不过，我们说好了，你得献上至少一次完美的演出，才能回马德里，而你知道我的标准是很严苛的，如果你不专注的话……总之，该怎么做，你的选择。” 安娜丽塔攥紧拳头，强压住怒火：“你是不是认为，只要你有那个项链，哪怕你命令我现在从飞机上跳下去，我也只能照办？” “不，我认为你的第一反应大概是设法把我从飞机上扔下去。”他悠然回答，“不过，你很快又会想到你还没找到那条项链，然后马上放弃这个打算。” 堪堪忍住了发作的冲动，她心思急转，暗道近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也总够让她想出办法拿回项链，并顺便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疯子的麻烦了，而克里斯蒂亚诺……如果她一直不主动联系他，他无疑会更生气的，但也远不至于让她无法挽回……总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拿着它好了。还有，我的手机不像日记那样上了锁，你无聊的时候还可以顺便翻翻里面的短信记录取乐。” 伊格纳西奥对她的讽刺付之一笑，重新开始品酒。 …… 安娜丽塔很快感到了度日如年的折磨。 在剧院排练了几天，她怎么也演不好阿高埃，或者至少怎么也无法演到让伊格纳西奥满意为止。尽管如此，她倒并没有为表演付出过多的努力，因为她实在害怕进入那个故事里，而且她也并不指望伊格纳西奥会恪守承诺。只要一场完美的演出，就放过她？她不认为会有这么简单。 因此，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找回项链上。 伊格纳西奥和她住在酒店的一间高级套房里，而他们每天除了在酒店和剧院之间往返之外，基本足不出户。 如愿以偿地盼到了好几次伊格纳西奥离开房间的机会，她一次也没有错过，争分夺秒地在他的卧室里仔细翻检，搜寻项链。然而，几天以后，她已翻遍了他卧室的每一块地缝，却也依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便不得不绝望地认栽了——想来，如果伊格纳西奥把项链带来了，而且还放在她找得到的地方的话，他绝不会大方地给她搜掠的机会。 对找出项链不再抱有期望，她就转而试图与克里斯蒂亚诺联络，但自从她放弃搜掠伊格纳西奥的卧室以后，他好巧不巧地，竟是再也没离开过她的视线范围，而由于她不敢肯定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狂人会做出什么事来，她终归也没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逾越雷池。 结果，她彻底进入了窒息的半禁闭生活。 封闭、冷清、寂静从不会要了她的命，但她疯狂地想念着克里斯蒂亚诺。 她需要他，比需要水和空气更需要他，可她现在却被人为地与他隔绝了，被人为地逼回了往昔的绝望处境中——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那至善至美的化身，在世界的另一端真实而鲜活地存在着，偏偏却又是她无法掌握，无法承受的光芒。 她提醒自己，现在的情况与当初彻头彻尾的无望苦恋绝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她的生命早已与克里斯蒂亚诺产生了深入的交汇，他们是彼此相爱的恋人……他是属于她的，即便他们暂时分别了。 然而，久久地看不到他灿烂俊美的面容，听不到他无拘无束的大笑声，感受不到他体表的温度，她的理智也就失去了依托，渐渐被神经质的恐惧所侵蚀了。 她还想到，克里斯蒂亚诺之所以爱她，是因为她太爱他，但这一刻，他甚至在猜疑这一点，而且这份猜疑随着时 分卷阅读20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间的推移也只会越来越深……变数太多了，她这回还能顺利抓住他吗？ 最致命的是，她的爱情，乃至她的生命存在的根基——用任何科学、神学理论都无法解释的重生，本就难辨是否是一场虚妄的空想。 以往，唯有握住项链能令她勉强相信，她是得享神恩，而不是迷失于现实与梦境的界限，但现在，她连那唯一可以证明奇迹的信物都失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在她身边，项链不在她手中，再没有任何东西能为她对抗虚无和恐怖感。 她觉得她的白昼渐渐下沉了，无尽的冰冷长夜则又在重新向她袭来。当她照镜子的时候，她所看到的东西也又变成了那具虽生犹死的活尸。 这一刻，她仅剩的赖以吸收力量的信念根源，就只有她向克里斯蒂亚诺许下的那个专横的誓言。 她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克里斯蒂亚诺，无论我死或者你死，你同意或者不同意，上天堂或者下地狱，你都会是我的……” 她不能崩溃，她得找回项链，然后回到马德里。 阿高埃？好吧，先照那家伙的意思，应付完这个再说……在这之后，她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 斯卡拉大剧院排演厅里，规模宏大的合唱团、乐队，以及嗓音嘹亮的歌者共同协作，以昂扬的音乐突破时空的壁障，进入古希腊诸神统御的世界——只是这一切却不时被一个来自上帝视角的暴躁人声突兀地打破。 “一个唱段，两次破音。你到底是怎么从音乐学院毕业的？！”伊格纳西奥向饰演酒神的男高音怒斥道。 一边的安娜丽塔不禁冷哼。 伊格纳西奥一贯以暴君的作风闻名，但这回尤为过分。最近一段时间，剧组上下所有人都在被迫承受他狂风暴雨似的刻薄批评，而其中安娜丽塔和那名男高音毫无悬念地接受到了最集中的炮轰。对此，她虽懊恼，却始终面不改色，冷然应对，而她的搭档眼下已经快要被责备得抬不起头了。 “我很抱歉。” “你是应该感到抱歉，你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她终于忍不住说：“你没必要把别人说得一无是处。” “你可没资格替别人说话。”他立即又把枪头对准她，“事实上，你们两个都一样，唱诗班里的七岁小孩儿表现得都会更好。” “哈，我看没人有本事能满足你的要求了，那干脆你自己来唱好了。” 他冷笑起来：“你认为我做不到才会这么说的，是吗？” 她第一时间想回以嘲讽，却不确定地住口了——这么多年来，除了基本的发声示范，她从未真正亲耳听到他唱歌，也没关心过他曾经的舞台生涯，但她知道他曾是当世一绝的戏剧男高音。 “好吧，别光是说，唱给我们听听看。”她最后挑衅地说，“就唱狄俄尼索斯的部分。后面我也会接上。” 他傲慢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做了个手势示意乐队开始奏乐，便占了那名男高音的位置，快速进入状态，纵声高歌起来。 “我，宙斯之子狄俄尼索斯来到这忒拜人的地面， 我是卡德摩斯的女儿塞墨勒公主在霹雳闪电助产下生出来的。 我曾在希腊以外的那些地方教人歌舞，制定我的教仪，向凡人显示我是神。 现在，我首先在这希腊土地上的忒拜，使人们腰缠鹿皮，手持神杖，狂呼作乐。” 安娜丽塔屏住呼吸，如在梦中。 那是何等悠扬，又何等可怕的歌声？优美如天使，酷烈似魔鬼。它像一种无形的热浪，一股疯狂的魔力，无处不在地弥漫于整个大厅，渗入她的毛孔，灼烧她的神经，震撼她的心灵。 她甚至逐渐感觉到，沉睡的黑暗因子正在她的血液里蠢蠢欲动，随时想要毫无节制的放纵与破坏。 “卡德摩斯的女儿——我母亲的姐妹们，奥托诺埃、伊诺、阿高埃， 放肆地说我狄俄尼索斯不是宙斯所生，说塞墨勒和一个凡人相好。 我首先将要报复她们。 我要使她们发狂，离开家里，住到山上，穿起狂欢教仪的服装。 啊，这个在道路上闲游的华贵女人是谁？ 一个凡人，竟与阿弗洛狄忒有几分相似，莫非她正是我母亲的其中一个姐妹？ 太好了，我定要迷惑得她心智错乱。” 他的歌声孕育着迷魂的力量，他的眸光侵入了她的头脑。 她本能地感到了危险，想要抗拒酒神的歌声，她的行动却完全无力遵从理性的指挥，而亦步亦趋地接受着诱惑的引导。 她已心醉神迷，失却了思考能力，因此她头一回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全身心地投入歌唱中。 “那陌生的外邦人是谁？他的样子真是讨人喜欢。 他的长发散着香气，皮肤白嫩，脸色酒红。 我的丈夫——泥土中诞生的武士埃克昂，是一个勇武的战士，却不及他一半好看。 分卷阅读20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但不知为何，他的注视令我害怕。” 伊格纳西奥抬起双手，笑容惑人心神，唱道：“你是谁？高贵的夫人？ 我曾见过那位诞生于海水泡沫中的美丽女神，你看起来有些像她。” 她流露出警惕的神色，对唱道：“我是忒拜公主阿高埃，是阿弗洛狄忒之女哈耳摩尼亚与国王卡德摩斯所生。 你又是谁？古怪的外邦人？” “我是狄俄尼索斯，你的姐妹塞墨勒与宙斯所生之子。” “不，塞墨勒宣称与宙斯有婚姻关系，但这是一个谎言。 她的孩子狄俄尼索斯是和凡人偷情所生。” “你亵渎了一个天神，但我会宽恕你。 我甚至还会教给你欢乐，赐给你甘美的葡萄酒，作为粮食的补充。” 唱到此处，伊格纳西奥开始在空中挥舞双手，当成施展神迹。 “它能停止悲愁，使你忘却每天的不幸。除它以外，世上别无解除劳苦的良药，喝下它吧。” “岩石里流出了酒？啊，不，这不是神迹。这只是一个戏法。” “那么试试魔术师的把戏又何妨呢？” “我不愿答应，可我为何无法拒绝他？” 于是，她接过银杯，饮下假象中的酒液，目光逐渐失去焦距，仿佛真的喝醉了一样。 “多么特别的感觉啊？我的血脉里注入了任性的疯狂。 我第一次摆脱了所有羁绊，我不是阿高埃，我就是快乐的本身。 我想光着双脚，彻夜地歌舞狂欢，向湿润的天空仰仰脖子。 我想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像只梅花鹿一样嬉戏。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不敬神的人，都是我的仇敌，我将对他们施予报复。” 她的面容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随着曲调的起伏而变化，最后无拘无束地焕发出狂热的光辉来，越发高亢的歌声里则燃起了失控的激情，驱逐平静，打破均衡，使空气里充斥着狂风的冲击，强力地刮过每个人的听觉和心房。 但她的力量尚且无法与伊格纳西奥抗衡。他的声音起先并不欲压制她，而是轻松地与她前后交织，协和共奏，然而，当阿高埃的神智短暂地清醒了，企图以理性击败酒神所激发的狂性时，他的歌声几乎展现出了雷霆的神威，彻底压垮了她的意志，使她陷入了迷狂错乱的幻觉中。 唱到阿高埃在山上与狂女们抓住了她的儿子——不敬酒神的忒拜国王彭透斯，并在狄俄尼索斯的迷惑下，预备带头将他撕成碎片时，安娜丽塔却忽然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所有音乐也随之戛然而止。 “对不起。”她说，“老毛病。” 伊格纳西奥这回倒没有发怒，但她情愿他发怒。 他这次的满意显然多过了不满。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像看进了她的心里，掌握了她的秘密。 排演厅里则很快响起了整齐的掌声——饶是没能一气呵成到结束，伊格纳西奥临时上阵与她合演的效果也足以令所有人惊叹不已了。 “你的确应该亲自演狄俄尼索斯。”那男高音说。 “我也这么想。”一直在旁观的剧院总监予以附和。 伊格纳西奥摇了摇头：“我的声带早就退化了，偶尔唱一次没什么问题，长期演出我可应付不了。” “那么我认为，首演至少应该由你完成。”总监说，“师生的一次完美合作……不是妙极了吗？” 他懒洋洋地看向安娜丽塔，问道：“你怎么想，安娜？” 她不喜欢这个主意。只是，她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提出反对。 于是，她用满不在乎的态度回答：“我觉得无所谓。” 伊格纳西奥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么，合作愉快，我的女孩。” 安娜丽塔扭头不语。 …… 一整个晚上，她焦躁不安。 这天是国家德比的日子，她理应在伯纳乌球场支持克里斯蒂亚诺。 可是现在，她只能躲在自己的卧室里，用酒店的夹纸和圆珠笔不断画他的速写，消磨时间，排解苦闷。 比赛快要开始了，一整打夹纸也已经被她画完了，凌乱地散布在桌面、地板上。她被包围在克里斯蒂亚诺的肖像画中，丝毫感觉不到甜蜜的安慰，反而加倍地暴躁了起来。 按照伊格纳西奥的要求，这个时间她应该睡觉，利于声带休息，但这回她管不了了。于是，她猛然起立，冲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伊格纳西奥此时正在画架上临摹达利的《十字架上的耶稣》，听到她的动静，他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你怎么不睡觉？” “看球赛。”她漠然回答，不断地换台，“你不批准吗？” 他画上最后几笔，淡淡地应道：“显然，这次我不批准也没用。而且你要是不能看他的比赛，大概也睡不着觉？” 安娜丽塔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翻了一会儿，她总算找到了转播 分卷阅读20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西甲的频道，便放下了遥控，紧紧盯住电视机。 镜头给到了球员通道里的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一瞬间，她心花怒放，高兴得几乎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这无疑是他期待已久的一战。他的棕眸炯炯有神，丰富的肢体动作就跟好动的小孩一样不安分，充分表露了他跃跃欲试的心情。然后，他又照例炫耀了他那堪比羚羊的惊人弹跳力，她一时差点以为他要飞上天空了。 “黑夜中的太阳。”伊格纳西奥评论道，“这场比赛的结果是什么？他有没有大放光彩？” 她的笑容消失了。“比赛还没开始，我怎么会知道？” “不，你是知道未来的人。”他揶揄地说，“说真的，告诉我比分吧，我马上去买足彩赚一笔。” 她顿时既难堪又恼怒：“你急着做梦的话，就立刻去睡觉好了。” 伊格纳西奥笑而不语，吹干画布，带着颜料盘和笔刷走进了洗手间，总算留她清净了一会儿。 她注视着荧屏，面色怅惘起来。 当初她看过这场德比的直播，印象颇深，也的确记得比分和基本过程。从过往经验来看，即使她重活一次，任何比赛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收拾干净作画材料，伊格纳西奥不声不响地坐到了她的身边。 “从你的表情，我猜皇马会输给巴萨？最重要的是，阿多尼斯没有进球？” 她赶紧像躲避瘟疫一样挪到沙发边缘。“关你什么事？你什么时候变成球迷了？” “我对足球本身没兴趣，不过它塑就了阿多尼斯，不是吗？”他说，顺手拆了两罐罐装葡萄酒，并递了一罐给她，“而且，你一定和我一样希望，能有一种直播视角，全场只拍一个人。” 她翻白眼不回答，推开了那罐酒。“我不喝。” “酒神的伴侣滴酒不沾？” 安娜丽塔不耐烦地接过罐子，敷衍地喝了一口，就把它放到了一边。 开球了。 皇马的开局很顺利。巴萨门将巴尔德斯解围失误，直接把球送给了迪马利亚，迪马利亚斜传本泽马被布斯克茨拦截挡出，厄齐尔禁区弧顶的抽射又被布斯克茨封堵，无人防守的本泽马小禁区边缘凌空弹射入网。开场仅21秒，皇马便取得了1：0领先。 她毫无反应。 “不是阿多尼斯，真可惜。”伊格纳西奥似乎是在刻意替她说出心声。 “你可以安静吗？” “好吧。”他做了个拉链的手势。 她把注意力放回比赛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清楚地记得，在这场国家德比上，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是急于证明自己，却反而表现不佳，屡失良机。 比赛的进展也丝毫不差地替她温习了前世。 第十九分钟，拉斯·迪亚拉中场抢断梅西，厄齐尔传球，C·罗纳尔多带球突破至左路30码处劲射，被巴尔德斯扑出。 第二十五分钟，C·罗纳尔多高速前插接本泽马传球，并未再传给禁区右侧无人防守的迪马利亚，而选择在禁区边缘射门，却由于追求角度，完全射偏。 当屏幕上出现克里斯蒂亚诺懊恼的面孔的特写时，伊格纳西奥十分享受地喝了一口酒，啧啧赞叹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生气和急躁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性感。他真像只猫啊，灵活狡黠，身体里凝缩着所有的美，闪烁的眼睛易喜也易怒。” “为什么认识你那么多年，我都没发现，你真的很烦？” “好吧，好吧。” 第三十分钟，梅西直塞助攻桑切斯，巴萨扳平比分。 伊格纳西奥夸张地悲叹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现在是不是又想用激光笔照瞎他们的眼睛了？” 她塞了塞耳朵：“我只想要你安静。” 他却自顾自地说：“阿多尼斯到底是会怕了你，还是更爱你呢……？唔，现在不好说，不过如果你一年前那么做的话，我猜你肯定没法那么顺利地爬上他的床。” 她猛地把那罐几乎没喝过的葡萄酒往他身上使劲泼了过去，猩红的酒液顿时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我说了，闭嘴。” 他抹了抹脸，无奈地说：“你用得着这么狠？难道我上辈子和那个俄罗斯美女一样是罗纳尔多的负心情人？” 她怒极反笑：“对她，我泼酒。对你，我应该换成硫酸。” 伊格纳西奥浑不在意，站起来用纸巾擦了擦衣服。 然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突然问了她一个意外的问题。 “你是不是认为，我并不相信神，更不相信重生的事，只当那都是你深信不疑的妄想？” 她怔住，下意识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最开始，我信了一半。到了最近，我信了百分之九十。而自从……” 他顿了顿，说：“总之，我现在完全相信。” “真的……？那么，是什么让你完全相信 分卷阅读20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 “等你看到你的项链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安娜丽塔心头一颤，莫名地不安，追问道：“我的项链……它怎么了？” 他只是重复：“你看到它的时候就会知道。” “好吧……我还会看到它吗？” “当然。在你完成阿高埃之后。”他又强调，“然后，你就会看到它，也可以随时回到罗纳尔多身边。” “……真的就这么简单？”她狐疑地问，“你只是想要一个完美的阿高埃？” “就这么简单。”他说，“所以，你可以放下你脑子里那些挟持、绑架、注射毒品之类的计划了。演出一完成，你随时能拿回你想要的东西。” 她将信将疑。 他或许至少会遵守字面意义上的承诺……但是在这之外，他还有什么想法，她却无法预计……她也唯有保持警惕了。 伊格纳西奥则低头看了看衬衫，一脸麻烦的表情。“唉……又得洗一次澡。” 在他走向浴室之前，安娜丽塔突然心念一动，叫住了他。 “你真的相信有神存在？” 他回过头：“为什么不？我从不是严格的科学主义无神论者，我不相信神，只是因为我并不需要宗教的救赎。不过，既然事实摆在眼前……我也没有特别抵触它的理由。” “既然有神，你不害怕下地狱吗？” “地狱？”他笑了，“如果它存在的话，我非常期待。至于天堂……我喜欢瞬间的，剧烈的，残酷的美，安娜，那种感觉更真实，更像活着。所以，永远住在那里虽然好，我却还是对它毁灭时的壮丽景象更感兴趣。” 她默然不语，恍然间也分不清幸福和痛苦，哪一样更实在了。 中场休息结束，伊格纳西奥清理完毕，换了干净的衣服，重新坐回沙发上同她一起观赛。 第四十八分钟，皮克禁区前绊倒C·罗纳尔多被罚黄牌，C·罗纳尔多任意球射门被人墙封堵。随后佩佩禁区前又被阿尔维斯绊倒，C·罗纳尔多25码处直接射门绕过人墙，但巴尔德斯沉稳没收。 第五十三分钟，哈维进球，巴萨反超比分。 第六十五分钟，巴萨解围角球，阿隆索左路传中，C·罗纳尔多10码处头球攻门偏出左侧立柱。 第六十六分钟，法布雷加斯头球破门，巴萨扩大比分。 她又忍不住叹息了。不出意外，1:3就将是最终的结果了。 这回，克里斯蒂亚诺不但失利，还几次错失了进球的机会，他多半会无比痛恨自己……而这样的时候，她却被困住了，无法在他身边让他重展欢颜。 想到这，她不禁对罪魁祸首怒目而视。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瞪我……阿多尼斯多半要输球，而你就怪我害你现在无法去给他爱的安慰。” “废话。” 他失笑起来，漫不经心地问：“输一场球，有这么严重吗？” “开什么玩笑？”她立刻提高了音量，“这是国家德比，而且还是在伯纳乌主场。这三个赛季，皇马只赢了巴萨一次，唯一那次就是靠克里斯蒂亚诺在国王杯决赛加时阶段的头球绝杀……除此之外非负既平，其中还包括耻辱的5:0大屠杀……你说这场输了严重吗？” 伊格纳西奥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她却忽生感慨，继续说了下去：“别说是德比，不管什么时候，他都非常讨厌输。” 他饶有兴趣地追问：“比如？” “他小的时候，每次一输球就大哭大闹……到了现在，这种性格也没改变多少。热身赛，对阵弱旅，他都像对待世界杯决赛一样认真……就算是和朋友打网球，玩游戏，又或者在家里和我比赛游泳，他都憋足了劲非赢不可，一旦输了就很不高兴……反正，只要涉及胜负，他就执着得像个刺头。” “听起来很像他。的确和小孩儿一样单纯。” “总之，他现在的心情一定糟透了。”她苦恼地说，又瞪了他一眼，“今天我一定得给他打个电话，你要是阻止我，我跟你同归于尽，你也别指望有人演你的歌剧了。”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又问：“那么，在这场比赛之后呢？皇马再也没赢过巴萨？他也再也没拿过金球奖？他永远是一个陪衬梅西的第二？” “怎么可能？他可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四月的国家德比，他就打入了制胜球，还作出了令诺坎普安静的庆祝动作，然后帮助皇马夺得西甲联赛冠军。”她如数家珍地开始述说，“虽然欧洲杯，欧冠半决赛上他都在点球大战中被淘汰，金球奖也给了创造了年度91球记录的梅西……但从这一年起，他就开始追回了属于他的荣誉。2013年，他——” “够了，够了。”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写过这个部分。” 她顿时一阵恼怒：“你能不能至少假装对偷看别人的日记有点不好意思？” 他气定神闲，充耳不闻：“总之，即使时间回 分卷阅读20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溯了一次，他的人生轨迹也会像什么都没改变过那样，按老路走下去，对吧？唯一的区别是，在颁奖典礼上为他流泪的不再会是那位俄罗斯美女，而会是你……不过，他的女朋友是伊莉娜·莎伊克还是安娜丽塔·曼加诺，对他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影响和改变。” 她不悦地皱眉：“他没有我，当然是能够快乐的，但他有了我也不会不快乐，甚至可以更好。” “他可以没有你，你不可以没有他。” “那又怎么样？我想要他，我也得到了他——对我来说这是唯一重要的事。” “很好的心态。”他说，“不过……你真的有你相信的那么强大吗？你确定你能真正占有他？” 她一怔。“你想说什么？” “他是易逝的人类，但作为绝对的美的载体，他却是一种亘古长存般坚固的，屹立不倒的存在，本身就已自足圆满，独立于所有尘世规则之外。” 他的话音具有某种诱导性，她不由恍惚了起来。“是的。” “可是你呢？你是什么？” 她如遭雷击，喃喃自问：“我是什么？” “你只是个没有实质的幽灵，一旦失去美的依靠，就消散无形。”他低沉的声音继续牵引着她，“你相信你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用自己的手抓住美，抓住永恒。可实际上，你彻底受自然，受更高于自然的大能的摆布，你个人的意志丝毫无以抵抗它们。所以上次，你完全未能触及美，就已因病而死。” “……但这次我得到了恩惠。” “神兴之所至给予的恩惠和施舍。”他补充，“有多少力量？有多稳固可靠？她会一直眷顾你吗？如果不，你这个违背了自然规律的巨大纰漏……又会面对什么的结果？” 她本能地将手伸向项链的位置，毫不意外地什么也没摸到。 积压的恐慌令她手脚颤抖，她勉强镇定下来，坚决地宣称：“我用不着想那么多。我有了新的生命，克里斯蒂亚诺也属于我，这都是实实在在的。” “那么为什么丢失那条项链，会令你如此恐惧？”他一针见血，“你的整个存在，你的所有意义，或许只是大自然和神祗之间的一个游戏……所有生命个体怀着生存痛苦出生，然后走向注定的死亡，价值只有虚无，可是你甚至连虚无都不如，只是荒谬。” 她脸上骤然失去了血色。她想抗拒，她想否认，但她经久撕扯的内心却在附和着他的每一句话。 她拒绝着外界，以铜墙铁壁坚守自我，宁肯怪诞孤僻勿要凡庸平常，固执地追求绝对的个别性与独立性，岂不本就是为了抗争虚无的恐惧，以免自身脆弱的存在溶解于大道自然中？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终于问，“我的项链……？” 他不回答，而以神秘而悠远的语调作结说：“转瞬即逝的荒谬，在绝对的永恒之美面前，又怎么可能强大呢？除非荒谬能带着美一起灭亡。” 比赛在这时结束了。 她茫然注视着克里斯蒂亚诺离场时不甘、懊丧的面容，彻底失神，仿佛正在虚空中遥望对岸的实景。 “再怎么回避，这种绝境也迟早会降临，安娜。”他按住了她的肩膀，“现在，我令你暂时离开他，你也可以清醒地，仔细地想清楚了……晚安。” 她的目光转向了那幅《十字架上的耶稣》。 深渊般无边无际的黑色空间里，十字架上崇高的耶稣被圣光所照耀，作为无限黑暗中的一束炽烈的光明，辽远神秘，摄人心魄。 “美是什么？”她困惑地问出声。 伊格纳西奥在卧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你问我的话，我会说，美即地狱。” 美即地狱。 她的身体冰凉，灵魂颤栗。 …… 克里斯蒂亚诺很想睡觉。 等太阳升起，一切就又会重新开始了。而且，他虽然拥有整个足坛最强悍的体质，但最近每周双赛没有轮休的强度，也同样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应付。 可是他翻来覆去了很久，只觉身上好像长了刺一样，怎么都睡不着觉。 于是，他只好唉声叹气地下床，又进室内浴池泡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刺激得他全身毛孔收缩，却没起到镇静的效果，反而令他更清醒地品味着所有的挫败、烦恼、愁苦。 他烦躁地沉入了水里，安静地潜伏着，把自己与外部世界彻底隔绝。 他很想赢，也只想赢，但他偏偏又输了，输给巴塞罗那，输给梅西，甚至还输给了自己——他今天踢得像狗屎一样，还错过了那么多好机会，简直比那次5:0还糟糕。 输，已经足够让他恼恨得想杀人了，可竟还不是全部。 安娜已经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吧，严格来说并不算很长，但正常情况下，她几乎一分钟也不愿意离开他身边，可是这回，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去了意大利。最不可理喻的是，她甚至一次也没联系过他。 比赛之前， 分卷阅读21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本以为，她会打个电话为他鼓劲，因为过去每次无法在现场支持他时，她都会那么做。 但是这次，她没有。 他的愤恨立即又升级了，发泄的对象却远在天边。他想把失意宣泄在球场上，结果反而又遭受了更严重的打击。 饶是如此，德比结束后，他却仍习惯性地认为他将会听到她的温言软语——在他心情跌落到谷底的时候，她永远都会不遗余力地给他最好的安慰，从他们最初相识起就是这样，从没有一次例外。 他甚至还计划好了，一旦她打过来，他该用怎样的冷言冷语来报复她对他的伤害，并且为这样的想象而畅快不已。 然而，他最后连一条短信也没等到。 自作多情。 克里斯蒂亚诺漠然起身，冰冷的水珠与空气接触，体表立即泛起一层鸡皮疙瘩。他没有擦拭，就这样光裸着身子，赤脚一步步走到镜子前。 他曾经瘦弱单薄，像根细长的豆芽菜，但他最终用强硬的意志、日复一日的苦练，雕琢出了一具刚劲有力的肉体。没有发胶，他湿漉漉的深色头发恢复了天生的鬈曲，清秀的面貌仍保有少年的稚嫩无辜。 这正是她所迷恋的样子吧？ 他还记得，那一回德比惨败后，她是如何亲吻他，抚摸他，然后骑在他身上忘情地呻`吟……如果她今天在他身边，大概也会是如此了。 在她离开以前，他好几次拒绝了她的求欢，她那种抚慰宠物的耐心或许也已经为此而被耗尽了。 “你只是个漂亮的傻瓜。”他自嘲地笑道，总算用毛巾擦干身体，穿回衣服。 他还是睡不着，就坐在昏暗的客厅里发呆。 安娜丽塔那张侧面头像就挂在他的面前，他盯着它，不由留恋起了那些甜蜜的点滴，心里酸酸涩涩。 她对他那么好，难道真的只是贪图他的身体么？ 如果她爱他，为什么又完全不能信任他，总是神神秘秘？她为什么非离开不可？为什么她什么也不肯告诉他？ 临走前，她对他发了那样的誓言，结果到了现在，她什么也没做。 他搞不懂她，永远都是这样。 越想越是憋闷，克里斯蒂亚诺顺手从桌上取了个瓶盖，百无聊赖地开始练颠球。 瓶盖太轻，形状也不规则，难度也非颠足球可比，不过这对C·罗纳尔多来说不是问题。他两脚`交替，不断踢起瓶盖，不时施展花式，而瓶盖始终稳稳地处于他的掌控范围，如果有人旁观，必定忍不住鼓掌叫好。 突然，他的动作出现了意外失误，瓶盖远远地飞到了一边，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躺倒。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看着它，压抑的苦闷忽然像断了弦一样爆发。 他没用到连踢个瓶盖都踢不好，难怪他今天会输球。 他抿紧嘴唇，喉咙泛酸，泪水湿润了他的眼睛。 他并不愿意哭。他竭尽全力地克制呜咽，逼回眼泪，可是滚烫的热泪还是一滴滴流了下来，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奔涌而出。 在黑暗中，他断断续续地抽噎着，不由自主地取出手机，泪眼朦胧地盯着屏幕，盼望它能响起来。然而，四周回响的始终只有他的哭泣声。 他带着哭腔斥骂说：“去死……” 这时，有只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怔住，发觉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他。 “爸爸？”小克里斯蒂亚诺眨巴着巧克力色的大眼睛，“哭？” 他的心融化了，立即擦干脸上的泪痕，把儿子抱到怀里。 “这么晚了，你不该起来。”他轻斥说，“睡觉。” 小克里斯蒂亚诺抓住他的衣领，嚅嚅地发声：“一起睡。” 他顿住，对儿子温和地一笑：“好啊。” 他正要将小克里斯蒂亚诺抱到自己的房间时，忽而僵住。 “妈妈？”小克里斯蒂亚诺用询问的目光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悦地冷哼说：“你没有妈妈，从来都没有。” 不料此言一出，小克里斯蒂亚诺竟皱起细眉，嘟着小嘴，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 他连忙宽慰说：“嘿，克里斯蒂亚诺，你虽然没有妈妈，但你有爸爸，一个超级棒的爸爸，这也很好。”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用力摇头。“安娜。” 他霎时气恼怒不已：“我都说了，她不是你妈妈！而且你该忘了她了，因为从今天开始，我跟她断绝关系！” 小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更不开心了。“安娜。妈妈。” 他只得无奈地翻白眼。“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然而他明白，他也没什么资格责怪小克里斯蒂亚诺——他刚刚的气话再不留余地，也并不含任何真正的决意。他的心中仍然抱有期待。 因此，他顺势拿起手机，出神地看着屏幕，目光渐渐变得殷切。小克里斯蒂亚诺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贴在他的身 分卷阅读21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边一起盯着，等待铃声响起。 还是没有电话。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又恼火了，对着屏幕咬牙切齿地说：“安娜丽塔·曼加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十秒之内你再不打来，我们就立刻分手！ 十，九，八，七，六……” 数到这，他懊恼地放慢了一倍的速度。“五，四，三，二，一。” 没有动静。 他气急败坏：“不打就不打！永远也别打来！” 然后，他立刻写了一条简短的短信：“我们分手。从今以后，你永远也别再来找我。” 正想发送时，他的怒气却冷却了，手指徘徊在按键上，怎么也点不下去。 小克里斯蒂亚诺恰好在这时怯怯地拉了拉他的手。“安娜？” 他顺势放下了手机，对儿子摊手：“瞧，不是我要和她分手，是她不要我们。这次她连圣诞节也不会回来跟我们一起过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却只留意到那个令他兴奋的词，眼前一亮：“圣诞节。” “是的，圣诞节。”他有气无力地对儿子笑了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马德拉。” 小克里斯蒂亚诺又歪了歪头：“安娜？” 他撇了撇嘴，低头存好短信草稿：“看在克里斯蒂亚诺的份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到了圣诞节你还没准备好一个完美的道歉……永别！” 小克里斯蒂亚诺懵懂地眨眨眼。 …… 十二月二十四日，克里斯蒂亚诺和所有亲密的家人朋友齐齐回到了马德拉岛的家宅中，携手布置圣诞树。 “你怎么了，克里斯？那么阴沉？”里奇问他，“因为女朋友来不了？” “她不是我女朋友了。”他粗暴地往圣诞树上挂了个铃铛，“我们分手了。” 里奇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什么？真的？为什么？” “啊……说来话长。她去意大利之前，为了某些很难解释的原因，我们吵了一架，而她走了以后，她一次也没联络我！我说过，如果她到了圣诞节还不打电话给我的话，我就和她分手。” “呃，就是这样？”里奇尝试消化了一下，“等等，你冷静一点……记者都拍到她天天在排练，也许她只是太忙了。” “狗屁！忙到那么长时间一个电话都没空打？除非她不在乎我！”克里斯蒂亚诺怒道，“既然是这样，我一定要和她分手！” 里奇听出了他话中隐藏的信息：“这么说……你们还没有真的分手，是吗？你只是在自己发脾气而已。” “不，这不是玩笑！我连分手短信都写好了。” 里奇笑了起来：“你真的会发吗？” “当然！” “那你还等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扁扁嘴，拿出手机，咕哝说：“的确是时候了……” 里奇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克里斯蒂亚诺在他越发戏谑的目光下尴尬地停顿了一会儿，但赌气的念头再怎么作祟，他最后也还是没能把短信发出去。 “不，不对。”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点，“我说的是圣诞节……但今天是平安夜。” 里奇忍住笑，配合地点点头：“没错，要分手也该等到明天。” 克里斯蒂亚诺扭头不语，心中暗自连声咒骂着安娜丽塔。 …… 第二天，圣诞大餐吃完了，家庭气氛温馨和谐，唯独克里斯蒂亚诺乌云盖顶。 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在他周围无忧无虑地玩闹。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 “准备等到凌晨十二点，圣诞节过了再宣布分手？”里奇笑问。 “不，现在，立刻。”他气冲冲地说，翻出了短信存稿箱。 然而，和前几回一次，一到要发送的关键时刻，他就下不了手了。 里奇在一边交叉着双手，一脸看戏的表情。他抓狂极了，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小克里斯蒂亚诺看到这熟悉的场景，适时地放下玩具，迈动笨拙的脚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安娜？”小克里斯蒂亚诺又问，“妈妈？” 见此，他眼睛一转，故意说：“她不是你妈妈。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果然一下子哭丧着脸，好像马上就会哭出来似的。“不。” 他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把儿子拉到怀里：“不？” “不。”小克里斯蒂亚诺坚决地点头。 “好吧，拿你没办法……那我再给她一次机会。新年。” 里奇滑稽地摇了摇头，小克里斯蒂亚诺似懂非懂，喜笑颜开。 …… 室外，新年的璀璨烟火在马德拉的夜空中灿烂绽放，闪烁的火光不断掠过克里斯蒂亚诺阴沉的面孔。 里奇探问道：“她还没打来？” “没有。”他愠怒地说。 分卷阅读21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嗯……连新年祝福都没有，的确是有点过分。”里奇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是该和她分手了。”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气恼地取出了手机。 但最终，不出所料，他还是按不下发送键。 见状，里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承认吧，克里斯，你舍不得和她分手。既然是这样，你该主动打给她，和她好好聊聊，别再这样别扭下去了。” “开什么玩笑？为什么是我主动打给她？做错事的那个人又不是我！”他恼羞成怒，“还有，谁说我舍不得和她分手？是我儿子不舍得她！是不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 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在看烟火，听到父亲的问题，回头看了他一眼，茫然地挠了挠头。 “好吧，好吧。”里奇忍俊不禁，“那么，这次你要不要看在他的份上，再选个日子给你女朋友一次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竟真的低头沉思了起来。 想了一会儿，他嘟囔说：“一月二十一号。” “一月二十一号？”里奇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们邂逅两周年纪念。”他闷闷地回答，“去年那个时候，她亲手剪了好几盏示爱的镂空纸灯，在晚上偷偷把它们拿出来点亮，那些肉麻的图案就映满了整个屋子……她说下一年会给我更有趣的惊喜。” 说到这，他不满地哼了一声：“如果那天她还是没有行动，我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了。” “不不不。二月五号，你还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 他怔了怔：“我的生日？” “是的，你的生日。就算那天过去了，也没关系，因为接下来就是情人节……总之，节日一个接一个，说明你永远不需要和她分手。”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领悟了他的调侃，羞恼地挥了挥手：“去你的！一月二十一号！那就是她最后的机会！” 里奇笑而不语。 …… 一月二十一号，周六，里奇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家里做客。 在室外陪他打了一会儿羽毛球，里奇中途叫停，放下了拍子，坐到藤椅上休息。 “到此为止吧。”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不满地抱怨：“胜负都没分出来。” “我输了。”里奇说，“你火气那么大，我应付不了。” “什么跟什么？”克里斯蒂亚诺追到他身边，企图把他拉起来继续，“打完这局再说。” 里奇摆了摆手，揶揄地问道：“你今天和女朋友分手了吗？” 他僵了僵，干笑起来。“哈，你提醒了我。”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拿起桌上的手机，再次重复了那纠结的轮回，手指与发送键之间僵持不下。 “怎么样？是不是决定等到生日再说？” “瞎扯！”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否认，“只是……我觉得，用短信分手，太轻率了。” “是吗？但据我说知，你就是这样甩掉内蕾达的。” “那不一样。”他辩称，“她比内蕾达更可恶一百倍，所以，所以……” 里奇看不下去了，好笑地说：“克里斯，你就直接打个电话告诉她，你很想念她吧，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什么？你脑子进水了！就算我要打电话，也是该告诉她，我有多恨她，然后宣布分手。” 里奇失声大笑，连连点头：“也不坏。我相信她一定听得出，你的想法和你的说法是反的——行了行了，别瞪我，你想念她也好，要分手也好，赶快告诉她吧。你都为这件事烦恼了多久了？”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终于还是依言拨通了号码，把手机贴到耳边。“我一说要分手，她一定会很害怕，然后拼命地挽留我……不过这次，不管她怎么求我也没用了。” 里奇忍笑点头：“是的，是的，你已经铁了心要结束这段关系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副傲慢的表情，心里却渐渐忐忑了起来——他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和她说话了。他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然而，不一会儿，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里奇正对他的反应困惑不解，耳边就突然响起了他的连环咆哮。 “她挂我的电话？她挂我的电话！她挂我的电话！” 里奇慌忙企图安抚他：“克里斯，冷静，冷静——” 克里斯蒂亚诺这下却已彻底暴怒了，对着手机大声咒骂：“狗屎！安娜丽塔·曼加诺，你这次就算送来全世界的玫瑰花，说一万句甜言蜜语，再跪到大街上求我，也别指望我原谅你！你他妈的就是个无耻的骗子——” 他突然词穷了，只得发泄地怒吼了一声：“啊啊啊啊——！真见鬼！” 里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等他看起来似乎平静了些，才小心翼翼地问：“她不肯听你的电话？” “是的！”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b 分卷阅读21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那样的话……”里奇迟疑了一会儿，“其实你可以亲自去意大利找她问个清楚。反正你有私人飞机，来回很快。”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又爆发了：“什么？！错的又不是我，我却要去飞意大利讨好她？她以为她是谁？！” 里奇放弃。“我什么也没说。” 克里斯蒂亚诺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自言自语道：“她以为她是谁……？我一开口，多少女人抢着做我的女朋友？我干嘛要在乎她？” “但是……你的心情还是很坏。” 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地别过头，一言不发。 然后，他冷不防地要求道：“跟我去巴黎，明天早上就回来。” “哈？”里奇反应不过来，“去干什么？” “玩。”他简短地回答，“你不要去的话，我自己去。” “好吧，我陪你去……如果这能让你心情好起来的话。” “非常好。” ☆、第四十三章 夜幕降临, 埃菲尔铁塔华灯闪烁、流光溢彩。漆黑的塞纳河映射着岸边火树银花的梦幻景象, 他们坐在游船上，整座城市看上去就像个活动的画廊。寒凉的空气里，隐约从远处传来街头艺人用手风琴弹奏的忧郁曲调。 真美。克里斯蒂亚诺想。不过安娜一定会说, 他远比巴黎更美丽。 他不想惦记她, 心中深藏的甜美回忆却不断被牵动着。在若有有无的音乐中，他想起他们在傍晚的丽池公园里散步，两个人就是全世界；他听见她婉约的歌声，听见她在他耳边低声倾诉爱意；他看到她温柔地抬头看着他, 褐色的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 “你一直在叹气。”下船的时候，里奇说。 “没有。那只是你的错觉。” “你的心情一点也没好转——这也是我的错觉吗？”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用手指了指身后跟踪的记者：“到哪儿都甩不掉那些跟屁虫，谁能有好心情？” 他话音刚落, 便听到了清晰的快门声。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回头骂道：“别他妈的跟着我，滚开！” 回应他的只有另一下快门声。 他差点爆发，里奇及时拉住他：“别理他们。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我还没玩够。” “巴黎圣母院、圣心大教堂看过了, 香榭丽舍大道逛过了, 塞纳河也游完了……你还想去哪？夜店？” “答对了。” …… 巴黎一间顶尖夜总会的二楼VIP区域，迎来了一名意外来客。 这里时常有名流出入, 更不乏魅力出众的单身男性，但高大英俊的超级巨星C罗纳尔多依然第一时间吸引了在场所有年轻女士的注目。她们有的一边偷笑，一边窃窃私语地议论着他的身材、猜测他在床上的表现，更大胆一些的则向他不断暗送秋波，或者直接走到他附近徘徊。 然而, 尽管万人迷先生显然很享受自己得到的关注，却并不怎么积极回应。他有时会知趣地应付一下身边的莺莺燕燕，但更多时候，他只是拿着一瓶自带的矿泉水，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的青年男女们在摇曳的灯光下疯狂摇摆，并下意识地跟随音乐节拍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以往算是夜店常客，不过自从和安娜丽塔在一起之后，除了偶尔去跳舞放松，他几乎再也没光顾过，闲暇时间更多与她和儿子腻在一起，以至于外人都说花花公子收了心，变成了居家男人。 怀揣着满腔的烦躁郁闷来到这里，他本倒不介意再做一回纵情声色的浪荡子，可女人们明明围着他团团转，他却完全提不起劲儿。 “你不跳舞，不猎艳，更不喝酒，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克里斯？这里有那么多辣妞，你还表现得像个性冷淡。”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哪有辣妞？我一个也没看到。” “你是认真的？噢，在吧台旁边偷看你的就是一个。” 他顺着里奇的指示看过去，马上反感地回过了头。 “那种头发黑得像炭，皮肤又白得像生病的女人，我看到就讨厌。” “……什么？” 与此同时，一个挑染着酒红色头发的漂亮女人来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她饱满的红唇中夹着一根香烟，碧眼里充满暧昧的暗示。 克里斯蒂亚诺不为所动，冷淡地摊手：“抱歉，我没有火。” 她霎时有些难堪，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才远远地走开了。 “这个还不够辣吗，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讨厌穿平底鞋，身高五尺四寸的女人。” 里奇满脸莫名其妙。 “好吧，那么那个一直在对你抛媚眼的驻唱怎么样？”他用眼睛指了指楼下的舞台，“棕色头发，小麦色皮肤，身高至少五尺七寸。” 克里斯蒂亚诺却立刻更不爽了：“我讨厌唱歌的女人。” 分卷阅读21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里奇噎了一下，好笑地问：“你现在是看哪个女人都不顺眼吗？”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答话，里奇便露出了看热闹的眼神——又一个身材丰满、风韵十足的黑发女郎靠近了他。 “这个有问题吗？”里奇悄声问，“或者，我建议你立刻去找你的女朋友。” 他勉强令自己拾起了一些调情的兴致。“不，这个看起来还不错。” 黑发女郎则妩媚地靠上栏杆，对克里斯蒂亚诺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能把名字告诉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眉峰微挑，目光玩味：“你不知道我是谁？” “所有人都在讨论罗纳尔多。”她用富有女人味的方式撩了撩头发，“但如果我想好好认识一个帅哥，我当然希望能听到他的亲自介绍。” “好吧……我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个来自葡萄牙的职业球员。” “很高兴认识你。”女人笑道，“你可以用葡萄牙语对我说句话吗？”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说：“tu és muito bonita.” “什么意思？” 他凑近她几分，低声回答：“你很漂亮。” 她贴得更近，呼吸与他交织在一起：“谢谢，bello。”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你是意大利人？” “是的……啊，以前有人说过你的口音很性感吗？”她顺势抚上了他的手背，“你愿意来我的包间单独聊聊吗？” 他却突然冷淡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手，重新拧开瓶盖喝水。“非常诱人的提议，但我有女朋友了，抱歉。” 她措手不及，但没有放弃，遗憾地问：“你不能忘掉她一晚上？就像我看到你，就决定忘掉我男朋友一晚上那样？”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转了转眼睛，头也不回地回答：“不。” 黑发女郎终于只得失望地离去了。 里奇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问：“忘不了女朋友，你还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克里斯？” “那只是我用来打发她的借口而已。”他坚称，“至于那个骗子，她已经快变成前女友了。” “哈……好吧。但你为什么不接受那位女士的邀请？你不是说她看起来不错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恼怒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回答：“因为我最讨厌那种满嘴甜言蜜语的意大利女人。” 里奇茫然地眨了眨眼，前后一串联，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露出揶揄的表情。 “你讨厌黑发白肤，身高五尺四寸，还会唱歌的意大利女人，这听起来有点熟悉。” 他的戏谑态度令克里斯蒂亚诺倍感羞恼。“我不知道你在暗示什么。” “算了，克里斯，回去吧。”里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知道，你今天一个女人也搞不定。” 他气急败坏，连声发笑：“你在说什么梦话？我会一个女人也搞不定？” 克里斯蒂亚诺话音刚落，余光便留意到，先前一直坐在沙发上偷看他的一名长腿金发美女，在女伴们的撺掇下向他走来了。 他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对里奇说：“这个就肯定没有问题。” “万一她有日本血统怎么办？”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瞪了他一眼，而那金发美女很快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愿意和我一起跳舞吗，罗纳尔多先生？” 他爽快地答应：“这是我的荣幸。” 她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克里斯蒂亚则诺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拉起她的手，引领她来到舞池中央共舞。 金发美人在舞池里表现得老道火辣，于劲歌的节奏中随性扭动着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段，柔顺的金色长发不断甩出漂亮的弧线，红唇微微勾起，投向他的眼神娇媚惑人。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跟着节拍舞动，在协调强劲的动作中展示自身的力与美，一边观赏她的性感风姿、接收着她火热的暗示，整个晚上第一次真正有了寻欢作乐的兴趣。 她似乎从他的目光中领会了什么，忽然像蛇一样贴住了他的身体，并勾住他的脖子，手心沿着他结实的胸膛缓缓下移。 他笑了笑，没有推拒，就势搂住她的蜂腰。 “你跳得真好，罗纳尔多先生。”她在他耳边赞叹说，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 “你也是。”他的声线低沉撩人，“通常我不喜欢金发女郎，但你例外。” “噢……你真是个偷心贼。” “我是吗……？” 另一边，里奇看着他们越贴越近，苦恼地挠了挠头，不知道到底是该出言提醒克里斯蒂亚诺适可而止，还是该由着他高兴。 克里斯蒂亚诺却是感到终于能把安娜丽塔抛诸脑后了，身心畅快，面前的女人也显得无比顺眼，同她热舞之余，也乐此不彼地持续逗她。 女孩儿咯咯发笑：“你经常和女孩儿这样跳舞，然后令她为你着迷吗？” 分卷阅读21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我都想不起上次和姑娘跳舞是什么时候了。”他说，乃至抬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紧接着，他不复轻松。 罗马科尔索大道上的一间酒吧里，彩灯摇曳闪烁，音乐激烈跳跃，人群狂乱兴奋……唯有一个冰雪般的少女与此间格格不入，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清冷好静，自持脱俗，这种喧嚣的场合会令她头痛欲裂，可她却还是进来了，只因为他希望如此。他当众邀请她跳舞，她害怕，她不自在，然而她还是答应了，依然是因为他。她不习惯跳舞，显得很笨拙，不过在他的鼓励下，她最终还是令自己快活地舞动了起来。 和她跳舞是多么快乐的体验啊？世上只有她一个女人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那令他神魂俱醉的，深入骨髓的执着爱慕，就那样清晰地镌刻在那双幽深的褐色眸子里，而每当她的碰触掠过他的体表时，他也同样感受到了她对他不加掩饰的热望与依恋。 她对他的所有感情，包括戾气、情&039;欲，都和火一样炽烈纯粹、不留余地。 想到这，他上挑的眉峰低落地耷拉了下来，显无辜的下垂型棕色大眼看起来脆弱伤怀。 见此，女人半是轻佻，半是安慰地说：“这么英俊的脸上不该出现这么悲伤的表情……想到什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清醒过来，探究地望着她，鬼使神差地问：“你爱我吗？” 她一下子愣住，面露尴尬，而后又笑了起来，眼里的欲望就如一汪浑浊的浅水。 “当然。谁能对你说不？”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厌倦极了。 “真没劲……”他喃喃说，停止舞动。 “嗯？”她十分疑惑。 克里斯蒂亚诺回神，冷漠地放开了她。“和你跳舞很愉快。” 她对这一变故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再见。”克里斯蒂亚诺随口说，直接走回此时正笑而不语地注视着他的好友身边。 “这位又有什么问题？难道她真的有日本血统？”里奇揶揄地问。 他撇撇嘴。“她看起来不像好人，让我想到曾经那位爽够了以后还要诬告我强&039;奸的女士……这种倒霉事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她跟过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感头疼：“不是吧？” 背后传来的甜腻女声回答了他的问题。“我们不能再跳一支舞吗？” 他回头，尽量礼貌地说：“我很愿意，但我累了，抱歉。” “再跳一会儿也不行？” “我确信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舞伴。” 克里斯蒂亚诺以为他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她却还不死心。 “比你更好的舞伴？我不认为我找得到。” 他强笑道：“以你的魅力，我想不难。” 她悄然揪住他的袖口，指尖轻轻探进去撩拨他。“如果我们不跳舞的话，也还有更有趣的事可以做。”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闪过烦躁，但他很快对她挑起眉，露出最勾人的微笑。 “比如……一起度过一个不眠之夜？这就是你想要的，对吗？”他低低地问，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 她好像要昏倒了一般看着他。“你同意吗？” “我同意吗……？”他倾下头，似乎要吻她，令她闭上了眼睛，但他没有。他托着她的脑袋，凑近脸庞，鼻尖一路蹭过她的面颊，脖颈，而后轻嗅她的金发，在她耳畔缠绵低语。“我要检验一下才能决定。” “怎么检验？”她着迷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变成一副刻薄的表情。 “很简单，你现在就蹲下来吸我的老二，如果你的技术比我女朋友更好，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同意。” 她愣住，满脸不可思议。“什么？” 他还从没试过对一个女人那么过分，然而这次他没法保持风度了。 “做不到这个？也没关系。只要你待会儿愿意让我使用铁棍和绳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见鬼似的瞪着他。 “这也做不到？”克里斯蒂亚诺难以置信似地问，然后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她，“那就请你别再烦我，谢谢。” 她总算反应过来了，一下子涨红了脸。 “哈，原来罗纳尔多真的是个混蛋。” 他对她做了个嚣张的鬼脸：“只有对着你的时候才是。” 终于把她气跑了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痛快地长出了一口气。 “清净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说真的，克里斯。”里奇语重心长，“你今天本来应该去米兰，而不是来巴黎。” 克里斯蒂亚诺扭过头，装作听不懂。 “去米兰干什么？逛时尚街？” “去找那个集所有讨厌的特征于一体的女孩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冷哼道：“为什么我要去找她？” “你不想看到她 分卷阅读21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吗？” 他硬是回答：“不想。” “真的？你不想她？你不爱她？你不在乎她？” 克里斯蒂亚诺被这一连串逼问弄得心烦意乱，懊恼地堵住耳朵。 “是她先伤了我的心，而且还没有任何解释。我没做错什么，应该是她来找我，而不是我去找她——” 里奇打断了他：“但你的确想见她，不是吗？” 他噎住了。“那又怎么样？” “那你就应该去。你们吵架的内容……真的那么有严重吗？好吧，这个我不了解。但总之，我认为你想不想看见你女朋友，比你有没有做错什么更重要。” 克里斯蒂亚诺无言以对，默然低头沉思，渐渐有些意动了。 她不爱他？他现在很确定这是不可能的。至于她为什么不信赖他，为什么要失联……或许亲自去找她问清楚的确是个好办法。 只是，一想到他近日所受的委屈和伤痛，还有她那几句冰冷刻薄的话，他就不甘又气恼，实在不愿意率先放下架子。 于是最后，他耸了耸肩：“以后再说。从明晚开始，下周总共有三场比赛呢，还包括德比，我没空去做这些事。” …… 一月二十二日晚，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第一轮补赛，皇家马德里主场4：1大胜毕尔巴鄂竞技，C罗纳尔多点球梅开二度，皇马取得四连胜，继续领先巴萨五分。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大大扫去了三天前国王杯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再次败给巴萨的郁闷，克里斯蒂亚诺也十分开怀，在更衣室里同队友们放肆地互相玩笑打闹，并发出一阵阵的夸张笑声。 然后，不顾队友们的鄙夷，他得意洋洋地再次开始照镜子。满意于自己一如既往的好形象，他甚至对他的倒影吹起了口哨。 “有什么能让他停止对着镜子臭美吗？”科恩特朗受不了地问。 “大概上帝也做不到。”佩佩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理了理发型：“爱自己，保持自信是个好习惯。我女朋友也说，自信是我的魅力。” 周围响起一阵嘘声，他只是乐在其中地发笑。 然后，佩佩突然意外发问：“这么说，你和女朋友没有出现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出现了问题？” 所有人，包括主教练穆里尼奥在内，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你们分手了吗？”佩佩追问。 他立即回答：“当然没有。” “那么……”佩佩迟疑地开口，“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过分。” 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茫然了：“你在说什么？” 这回没人应他。 直到穆里尼奥拿起一份报纸，递到他的手里。 “我不评价你的私生活，但我希望你的花边新闻不要再上头条。或者最低限度，我要求你绝对不能让这些事影响到你在球场上的表现。”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接过报纸，一边不悦地说：“我什么时候让任何事影响过我的表现——” 看到封面的一刻，他恐怖地瞪大了眼睛。 他吞了吞口水，逼迫自己镇定下来，阅读报章。 文章的内容只是他司空见惯的故事会套路，每年至少有几百个他见都没见过的女人向记者宣称和他有过一夜情，明智的人看一眼就会发笑……但是这回……这回……看到这些极具说服力的照片，谁还会怀疑，谁还会相信他？ 见鬼的……没有！他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也没有！他什么也没做过！口`交……铁棍……绳子……如果安娜看到……他不敢想下去。可是他没有！根本不是这回事！ 他很想向全世界呐喊，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好一会儿，在众人无声的注目中，克里斯蒂亚诺崩溃地抱住了头。 “操！” ☆、第四十四章 几天前, 安娜丽塔被告知首演时间提前了。 起先, 她以为这或许代表她可以提早回马德里，但她很快对此不抱指望了——由于无计可施，她暂时把大部分解脱的希望都寄托到了伊格纳西奥会遵守承诺上, 近日也尽了一辈子最大的努力来完成阿高埃, 但伊格纳西奥却始终认为她欠了一口气……她料定她的首演多半无法令他满意，他自然也就不可能那么快还她项链，放她回克里斯蒂亚诺身边。 然而，意外的是, 首演前，伊格纳西奥产生了相反的看法。 整个星期，安娜丽塔占用了他的画板和所有材料, 以克里斯蒂亚诺为原型创作水边的那喀索斯，并在这一天大功告成。 放下笔，她望着油画中的俊美青年久久地出神。小巧精致的希腊式脑袋，强劲有力的肩背、手臂肌肉, 紧实上翘的臀部, 优雅细长的小腿和足踝……比起两年前，她对这具身体的魅力有了更多深刻的体悟和新发现, 这幅画里的那喀 分卷阅读21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索斯也显得比那阿多尼斯更具官能吸引。 伊格纳西奥一直懒洋洋地坐在一边旁观，她画完以后，他无声地和她一道欣赏了一会儿，然后忽然下评语。 “你画得性感过头了。”他说，“跟那幅阿多尼斯比起来, 它更像某个三流同性恋画家的作品——任谁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作画的时候肯定全程都在意淫画里的男人……你把臀部描绘得真够细致的。” 她翻了个白眼：“这么下流的画，你看得好像比我更开心。” “我又不是古板的老学究，我也没说我不欣赏直白的欲望——只要客体是罗纳尔多。他自身就是一种美轮美奂的崭新艺术风格。” 她喜欢一切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赞赏，但他看画的眼神令她觉得极不自在。 “你该像耶稣教导的那样，把眼睛剜出来扔掉了。”她冷哼了一声，“这样你就不会因为淫念而跌倒。” 他大笑起来，揶揄道：“这只是针对我，还是你的领地意识一向那么强，安娜？嗯……大概只是针对我吧。” 她忽然间倍感无力。“你为什么要对克里斯蒂亚诺那么感兴趣？” 这是个多余的可笑问题。 他对生活的艺术、非正当的激情、美的破坏性，就和科学家对自然课题一样感兴趣，克里斯蒂亚诺在他眼里自然也是最好的实验素材。 但伊格纳西奥没有回以一贯的戏谑态度。 反而，他望着画中的美男子，露出了一种她见所未见的，近乎温柔、感伤的神态，以至于很难不让人以为，他对克里斯蒂亚诺产生了真正的崇拜和恋慕——她警惕地想，伊格纳西奥不可能有这样的感情，这种表演更像是一个陷阱。 “他是这世间最独特的造物。”伊格纳西奥感叹说，“天真无邪的纯净体虽然可爱，可未免简单到苍白，但他却是一个最复杂的纯净体——复杂的纯净体，多么矛盾的概念？这在他身上却是成立的。神性和动物性，以最原始最强烈的姿态出现在他身上，并在激剧的冲突中维持着平衡……他是纯洁无暇的，可他的美，一面崇高神圣，另一面竟富于危险的情`欲意味；他强悍自负，具有野兽的攻击性、坚韧的生命力，内在的本质却又柔软易伤；他任性自我乃至偶尔不免残酷，可他敏感多情而充满善意、体贴、同理心……他身上同时集中了儿童，少年，男人的魅力……然而他越是好，就越是让人痛苦。” 尽管她提醒自己绝不能再被带进他引导的节奏里，但他的话语如此精准地击中了她的心弦，结合他那种因仰望天空而备受折磨的伤怀神情，不可避免地引发了她的共鸣和亲近感，令她的意识迷失在他低沉的声音里。 “平庸短暂的人生充斥着不美的部分，绝对的美却不会有任何不美的部分，两者完全对立。”他长长地叹息道，“这个人来自天上，却又有强大的活力能在陆地上生存……这种完好到可怕的美，在无法惠及旁人的情况下，对生存就是种无益的毒品……可它就是那样地远远地存在于彼岸，以它的圆满嘲笑着一切不圆满。” 安娜丽塔浮想联翩，越渐不安，到最后又陷入了对克里斯蒂亚诺的痛苦思念中。 他点亮了她生命的灯塔，是她所有的支柱，而那么久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立足于现实的根基也越发淡薄了。她几乎已经分辨不清，生前死后的无望迷恋，和近两年梦幻般的幸福，究竟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虚幻了。 “你承受这种苦难很多年了，对吗？”他以悲悯的语气说，“你每天都看着他的倒影，却永远无法抓住他……也正是因为有他的美为对照，人生无处不在的缺憾和丑恶才被放大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是现象世界的荒谬虚像，他是理念世界的完美实像，他处在一个和你不能交叉的时空里。” 她颤抖起来，将手伸向脖颈前，再次摸了个空。 她什么也抓不到。她抓不到自己的生命，更抓不到克里斯蒂亚诺……不，他是她的。再见到他的一刻，一切就会解决了，她也不必再害怕了。 “很想见他吗？”伊格纳西奥关怀地问。 她悲戚惶恐，条件反射地点头。 “放松，安娜。”他告诉她，“明天演出结束，我就会把手机还给你，也不会再限制你做什么。” 安娜丽塔立即怔住，茫然不解，完全不明白他说了什么。等她领悟了他的话，她惊呆了，不知道该感到惊喜还是不祥。 “为什么？你相信首演会很完美吗？” “之前我不相信，但今天我信了——明天会是一场完美的表演。”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在那之后，依照约定，你也可以随时离开。” 她更加难以置信了，皱起眉，露出怀疑的眼神：“你让我回马德里？” “是的……然后，你又可以每天在皇马训练场外面守候他，等着看他一眼了。” 安娜丽塔又是一怔，满脸莫名其妙。“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他奇怪地反问，“被美所拒绝，所疏远， 分卷阅读21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在你的人生中难道不是真正的常态吗？” 恐惧的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可是现在不是了。”她坚称，“明天演完我就要离开，回到他身边。你也得把项链还给我。” 他充耳不闻，摇头轻叹：“对你来说，痛的感觉总是比喜悦、幸福真实得多，所以你不能忍受罗马，不能忍受过去，也不能忍受留在这里……也难怪，毕竟那个人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换了我大概也会这样。这种时候，唯一能让人感到安慰的想法大概就是，无与伦比的美，和脆弱卑琐的你，却有可能因共同的灭亡命运而一元化……” 她不想再听下去。“你还不还我项链？” 他只是对她投去同情的目光：“他的存在远高于你，你要拥有他，就必须依赖未必可靠的神迹，可是有的人去只需要靠幸运就能得到自己完全配不上的东西……唉，多么不可理喻，但宇宙就爱开这样的玩笑。” 她想起伊莉娜·莎伊克，想起更糟糕的内蕾达·加拉多，想起克里斯蒂亚诺那些一夜情人，时间与时间的界限渐渐模糊了，她再次感到了坐困黑暗时的那种锥心刺骨的剧痛。 “你那么多话说，唯独就是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对吗？”她厌烦地说，“那随便你。反正明天表演完了，你要是不遵守承诺，不把项链还我，我会像阿高埃那样把你撕了的。” “说真的，我并不介意这样——好吧，我也得睡了，晚安。不过，你大概睡不着吧？”他说，指了指茶几上堆积的书籍，“那就看看书，还有报纸——算了，报纸你还是别看了，否则会更睡不着的。” 她讽刺地冷笑了一声。“报纸是吗？既然你那么想让我看，我一定会看。” 他微笑不语，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娜丽塔仔细地收拾干净作画材料，再洗漱了一次，才犹疑地坐到茶几前。她没有碰报纸，而是拿起了一部原版《存在与时间》，抽出克里斯蒂亚诺赠送的镌刻着CR7标记的书签，从上次断掉的部分开始阅读。 理智警告她，她最好不要做任何顺遂他意的事，她刚刚说得也不过是一句气话。 可气的是，他那样一说之后，她确实怎么也无法不去在意那份报纸——她知道内容一定和克里斯蒂亚诺有关。 但是她现在不能想着克里斯蒂亚诺了，更不能看那些可能会令她立刻失控的东西。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头，拧开标注用的水笔，逼迫自己集中精力于阅读，并不时喃喃念出那些玄奥的德文。 “我们绝不应该让恐惧或别人的期望划定我们命运的边界。你无法改变你的命运，但你可以挑战它。” “我意识到我与我的时间不可分离，于是我决定与时间融为一体，尽心竭力于一无所是或者成为任何东西。” “向死而生的意义是：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体会生的意义。如果我能向死而生，承认并且直面死亡，我就能摆脱对死亡的焦虑和生活的琐碎。只有这样，我才能自由地做自己。” 然而读到最后，海德格尔的语句非但没能令她平心静气下来，反而使她越来越烦躁，越来越焦虑。 安娜丽塔受不了地低声尖叫了一下，终于放下书，一把拿起报纸——她这几天本来就已经快要崩溃了，再糟糕能有多糟糕？反正明天首演就会结束，她也可以摆脱这一切折磨了。 然后，她的头脑，四肢，血管麻痹了。 封面上，夜店暧昧的灯光渲染出了浓郁的情`色气息。 画面中的男主人公只露出了后脑勺和一枚白色耳钉，但她一看就知道他绝对是克里斯蒂亚诺。他紧紧搂着一个金发女人，面孔贴得极近，似乎正在亲吻她的脖颈，而那女人则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显然十分享受他的亲近。 第一眼的剧烈冲击已然灼坏了她全身的感应系统，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满脸木然，什么也意识不到。 等她渐渐醒悟了照片和文章内容的含义，尖锐的痛楚才刺中了她的心，然后如毒虫一样爬遍她全身的经络。 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一丝遭受背叛的愤怒和屈辱。她根本就没法想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是与她相恋的，也早就忘记了她尝试坚信的事实：他属于她。 因此这一刻，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美神不眷顾她，却自愿地对另一个凡人纡尊降贵，任其亵渎玷污。 她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嫉妒，却又远比嫉妒更激烈，更富毒性的情感，并仿佛吸收着她肉体的养分，疯狂地膨胀起来，侵蚀着她的生命力，挤压她的五脏六腑。 在这股压力的排挤下，尚未消化的食物猛然从胃部冲上了咽喉——她赶紧捂住嘴，冲进厕所，趴在马桶上拼命呕吐。 马桶已被浑浊的秽物填满，恶心感却还没有消退，她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只有继续大吐。自从离开马德里，她莫名开始极易感到饥饿，食欲也增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夸张地步，接近过去的两倍，今天也吃了很多，结果直到食管生疼，她才终于吐光了胃里的东西。 分卷阅读21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麻木地爬起来，冲走酸臭的呕吐物，到盥洗台上清洗口腔。 然后，她目光空茫地静立不动，感到身体变空，变轻了，就像所有的情感都和食物一起吐出来了一般。 所有的执念，情爱，仇恨，悲伤，喜悦，都还藏在她的记忆里，随时可以调动，但这一刻，她的自我消失了。 美即地狱？那就这样吧。 …… 注定载入音乐史的《阿高埃》首演在斯卡拉大剧院举行。 当代最出色的古典音乐家不仅任剧作家，更于时隔多年后重登舞台，亲自担纲狄俄尼索斯一角，他的学生则当仁不让地出演女主角阿高埃，师生之间首次以歌剧演员的身份合作。 乐队起奏，红色幕布揭开，被布置成青碧山林的舞台上，丰神朗朗的酒神手持神杖，头戴葡萄藤，缓缓踱步而出，高唱传播信仰的决心和复仇的决意，昂扬的歌声浑厚辉煌，力量充沛无穷，恍若真以神威统治了整个大地。 紧接着，国王彭透斯之母，忒拜公主阿高埃出场。起先，在陌生的外来者面前，她惴惴不安，警惕不已，声音虽然甜美，却暮气沉沉，单调孱弱，但当她饮下葡萄酒之后，她的活力却猛然爆发了，唱出了原始的生存志趣，使疾风骤雨般的旋律激荡在整个大厅里。 第二幕，阿高埃已不复典雅合宜的气度。她神智不清，忘记了丈夫和儿子，只光着洁白的双脚，在野外彻夜地歌舞狂欢。某个短促的瞬间，她企图抗拒狄俄尼索斯的意志，找回自身的理性，但凡人始终难以抵御神力，她最后彻底迷失了心智，带领着狂女们在山林里肆意作乐，捕杀猎物，欢饮神赐的美酒奶汁。 然后，不敬神的彭透斯，被酒神引入了致命的陷阱，扮成女人的样子，爬到了松树的高枝上，企图偷看狂女的仪式，但却反而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阿高埃没有认出她的亲生儿子，向狂女们高喊道： “啊，信女们，这是谁？ 是哪个卡德摩亚男子，跑到山里做奸细？ 他是什么母亲生的？ 一定不是人类的血统，女人的儿子，一定是一只母狮或利比亚的戈耳工生的。” 狄俄尼索斯的歌声也立即从高空中传来：“啊，女郎们，我把这个想要讥笑你们和我以及我的教仪的人带来了，你们向他报复吧！” 两道神光闪过，受了酒神的灵感而发狂的女信徒们，以快如白鸽的脚步纷纷向前冲，企图逮住书上的彭透斯。 阿高埃再次喊道：“来，信女们，把树团团围住，抓住树枝，好捉住这只树上的野兽，免得他泄露了神的秘密歌舞仪式。” 于是，无数只手抓住了这松树，把它从土里拔起，彭透斯便从树顶跌落到了地上，并为自己的末日将至而大声痛哭。 他的母亲第一个动手，向他扑去。彭透斯立即乞求道：“母亲啊，我是你的儿子彭透斯，就是你在埃克昂家中生的儿子呀！ 啊，母亲，请你怜悯我，别为了我的过失杀了你的儿子！” 然而，她此刻已被狄俄尼索斯完全迷惑了，丧失了一个人必要的理智，根本听不进儿子所说的话，她看到的只是一个待捕的猎物。 她踩住了他的胸口，用神给予的怪力扭下了他的胳膊，她的两个姐妹和其余的女信徒们也一拥而上，将他撕成了碎片，将他的各个部分到处胡乱丢弃，难以寻觅，但是阿高埃凑巧拿到了他的脑袋。 她将这颗头误当作山中狮子的头，穿在了神杖的顶上，离开了山里进城，为这次不幸的狩猎而狂喜，欢呼巴克科斯之名。 第三幕，回到王宫，阿高埃仍被狂野的骚动所支配，向父亲卡德摩斯炫耀她的捕猎收获。刚刚在山林里找回彭透斯残余身体的卡德摩斯悲叹不已，在一步步的问话中，终于令阿高埃恢复了清醒。 “你正眼看清楚，你怀里抱着谁的头？多看一眼不费多少功夫。看看仔细，弄得更明白些。” 阿高埃惊愕地颤抖起来，悲哀地唱道： “啊，我看见了什么？我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不幸呀，我看见了最伤心的事。 可怜我捧着彭透斯的头。 谁杀了他？怎么到我手里的？ 我和我的姐妹们杀了他。 我腹中生下的孩子这么耻辱悲惨地被杀了。 我们发了狂，全城的人都得了巴克科斯的疯病。 因为我们蔑视了他，不相信他是神。 我们有罪，可他的报复过了头。” 她双臂张开，承受命运残酷的迫害，悲怆地泣诉自己的不幸，歌声节节高起，驰骋百转。她唱出的每一个音节都燃烧着痛苦的火焰，时而惶惑地飘摇，时而激愤地呐喊，汇聚成音乐的激流，令所有人心悸不已。当旋律抵达了最高点，忽而又哀怨地低落下去，渐渐趋于疲惫的平静。 这支咏叹调唱完以后，全场掌声雷动。 然后，酒神再次降临。他指出彭透斯的罪过是他毁灭的原因，卡 分卷阅读22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德摩斯的另外两个女儿也将必须因不信神而被终身放逐，卡德摩斯本人同样将被逐出希腊，流浪蛮邦。 但唯独对于阿高埃，他没有施予进一步的惩罚。 反而，他告诉她：“你并非不幸的，我教给了你欢乐。” “你令我经历了我最可悲的惨剧，我的余生怎么可能还有欢乐？我杀死了我的儿子。我曾是一个持梭机的好妻子，好母亲，你毁了这一切。” “不，从这一刻开始，你才可能了解真正的欢乐。过去，你只是活在假象中，令痛苦受骗上当而已。” “我不明白。” “彭透斯死去了。可他原本就必须注定迎接异常痛苦的衰亡。 现象的毁灭是不可避免的。当你被痛苦的利剑刺中时，纵使有恐惧和悲悯，你更该为生存的幸运而快乐。” “毁灭怎么会令人快乐？” “因为只有通过个体的毁灭，你才能明白世界意志的不可挑战和不可毁灭。 只有在现象的不断变化中，你才能找到生存核心的永恒。 你说我令你们发了狂，但只有放弃无用的思考的人，才能显露出最接近本原的天性。” “我放弃了自己，就能找到永恒么？ 我好像明白了。我信以为持久的幸福，只会是纯粹的虚构，唯有死亡是真实的，也就意味着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 如今我接受了恐怖的事实，却反而不再视不幸为不幸，感觉到和宇宙的意志结为一体的狂喜。” “你已经明白了。 你以为遭逢了苦难和不幸，但只有在死亡中，你才会感受到宇宙旺盛的生命力，明白真正的欢乐。” 她的视线飘在虚空里，并再次张开双臂，却是因为她听到万事万物在向她倾诉至深的奥秘，而要欢迎至高的喜悦。 “毁灭并非衰亡，而指向永恒……” 然后，幕布终于落下，隔开了舞台上的世界。 …… 所有迹象都显示，《阿高埃》的首演比预想中更完美。 观众们的掌声和欢呼异常热情持久，以剧院总监为首的一众工作人员赞不绝口，前排的评论家们的表情也表明了他们不会吝惜吹捧，同时，由于安娜丽塔作为罗纳尔多女友的特殊身份和年轻貌美的形象，这出剧目不光在业界会得到一致的好评，也必将在商业上获得极高的成功——但这一切已经与她无关了。 换下衣服，她呆立在原地，任由后台喧嚣的骚动和笑声从她脑门外溜过，身心空空荡荡，什么也激不起她的回应。 伊格纳西奥高兴得过分。他的一举一动一向都优雅自如，处于游刃有余的掌控之下，但这回他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夸张。她毫无意义地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看上去最可爱，最真挚的一次了。 “你确定不想再演一次吗，安娜？”他颇为遗憾地问她。 “不。”她顺口回答，并没有带上之前那样顽固的决意——现在，她所有的感情都处于绵软无力的瘫痪状态。 “好吧。”他耸了耸肩，“反正就算你再演一次，也很难比今天更好。” “那我可以回马德里了吗？”她机械地追问。 他意外地爽快：“当然。” “那我的项链呢？还给我。” 这下他却摇头了：“现在我办不到。” 她迟钝的感觉难得被刺激了。 “为什么？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她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 “别那么紧张。”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我又没把它带在身边，现在怎么可能给你？那得等我也回到马德里之后。你可以不负责任地想离开就离开，我作为主创可不行……我至少也要两个星期以后才能回去。” “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它在哪里，然后我自己去拿？” 他懒懒地回答：“不，我会亲自把它交给你……和我给你的告别礼物一起。” 她觉得她应该发怒，应该毫不退让，却根本唤不起精力。 她甚至不太记得项链和她的人生之间的关联，她又为什么非把它拿回来不可了，她只是习惯性地在讨要而已。 她虚弱地问：“什么告别礼物？” “你要回了项链以后，就绝不打算再见我一面了，不是吗？”他说，目光充满深意，“你虽然无情，我可始终把你当作我的好学生，我当然要为你准备我最后，也是最好的礼物。” 她直觉地认为绝对没好事，可她浑浑噩噩，也疲于再追究下去。 “好吧，谢谢。不过我只想要回我的项链。” “不用担心。我不是个好人，但我一向遵守承诺。安心回去找阿多尼斯吧。”他笑道，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催促，“我猜你也不打算留下来参加庆功宴了，不是吗？啊，差点忘了，这是你的手机。” 她有气无力地接过手机：“再见。” …… 走出门口，安娜丽塔茫然地思索着“回去”的含义。 分卷阅读22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回到马德里？马德里不是她的家，甚至神户和罗马也不是。 回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除非这个说法真的是成立的。她根本不知道，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真的属于她，又或者那只是她的臆想。 如果他实际上并不属于她，她又有什么好主意呢？她绝不可能再接受像过去那样活着了——爱慕着他，遥望着他，被他的美丽，他的光芒所震撼，可自身却在不断衰败、枯萎……在无法触及的情况下，他的存在只会使她不堪重负，无法承受。 她专注地考虑着这个问题，涣散的精神渐渐集中了起来，乃至内心开始了迷乱的动荡。 突然，她的思绪被迫戛然而止——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并拽着她剧院走廊拖向隐蔽的位置。 那一瞬间，她僵直不动，甚至没有挣扎的本能反应，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古龙水香味，头脑一下子昏昏沉沉。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那个人将她按在了墙边，然后终于放开了她。 是克里斯蒂亚诺。 他调皮地对她露齿而笑，无辜的棕色大眼熠熠闪烁，远比她梦中的样子更俊朗灿烂。 夜深了，她依然看到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实感。 “吓到了？”他冲她吐了吐舌，而后用上了撒娇的语气，“这是把我一个人丢下那么久的惩罚。” 她没回应，他就又自顾自地笑道：“你演的公主一个比一个可怕：砍头，亲人头，现在还撕人……又漂亮又可怕。” 安娜丽塔只是惶惑不解地看着他。 她始终不说话，克里斯蒂亚诺也逐渐笑不出来了，看上去十分不安。 最后，他轻轻地拉了拉她的手。 “我今天一训练完，就立刻赶过来了……其实我真的很想你，你不找我，我很难受。” 她莫名感到害怕，触电般地缩了缩手。 克里斯蒂亚诺把这理解成了排斥，顿时懊丧不已。 “你在为了那个绯闻生气？对不起。”他慌乱地解释，“但其实不是那样……那个女人，她完全在瞎说，我跟她什么也没做过……好吧，跳舞那个部分基本是真的——啊不！不是！我没夸她比你漂亮，这个是她在做梦——至于那张照片……呃，总之，不是看起来那样。” 他越说越语无伦次，安娜丽塔却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一点也不关心他说了什么似的。 克里斯蒂亚诺苦恼地捂住脸，努力想要再解释，但一看着她麻木的，看不出感情的脸，他就吓得忘记该说什么了。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只能不断道歉，“你原谅我好吗？不，你生气也好，骂我也好……别不理我。” 她仅仅眨了眨眼。 他的眼圈红了，泪水倏然从脸颊上滑落。 “你现在不在乎我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她脸上终于有了波澜，好像刚刚被惊醒。 “你哭了？”她难以置信地问。 他赶紧伸手擦去眼泪，尝试平复情绪，又说：“你相信我，那天我真的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说完，便怔怔地瞪大了眼睛——又一个炙热的吻。 他异常的迟钝，她则用力地吮吸、轻咬他的唇，焦灼急切，以至于令他感到了疼痛。 缺氧的感觉袭来时，她放开了他。 “你是真的……”她喃喃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情不自禁地掩着嘴，眼睛依然湿漉漉，窃喜之余，又有些害羞的样子。 “我都差点忘记这种感觉了。”他浅笑道，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嘴唇，“看来你一点都没变。” 她望着他微红的俊秀脸庞，终于也笑了。 ☆、第四十五章 虽然已是深夜, 由于没有乔装, 克里斯蒂亚诺仍然吸引了大量行人的注意，他们有的拍照，有的尾行, 全靠壮实强悍的保镖划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不过, 克里斯蒂亚诺和她完全没有受此干扰。一路上，他们十指紧扣，并时常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在沉默中已传递出了别后重逢的情愫。 进到克里斯蒂亚诺租住的酒店房间那一刻, 安娜丽塔突然浑身一松，似乎摆脱了令她窒息了一个多月的阴霾重压。 克里斯蒂亚诺拉着她坐到床沿，亮晶晶的棕色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一般。 “看着我干什么，克里斯？” 他眨眨眼，狡黠地回答：“你好看。” “那你还不如照镜子更好呢，我的迷人王子。”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 有些不好意思地吃吃发笑。 然后, 他突然要求说：“安娜，闭上眼睛。” “做什么？” “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一个甜甜的吻？” “真高兴你还是老样子。”他好笑地说, “你先闭上你的眼睛。” 分卷阅读22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好吧。”她依言闭紧双眸。 没有声音。 然后，的确有一样柔软的东西轻吻了她的嘴，但那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嘴唇。同时，她闻到了一股喜爱的清甜香气。 “你可以看了。”克里斯蒂亚诺说。 安娜丽塔睁开眼睛，见到一抹沁人心脾的莹白色。一朵卡萨布兰卡。 她怔怔地接过, 靠近花芯，将它的香气深深吸入肺中，而后才欣喜地展露欢笑。 “你这次又爬窗偷花了吗？” “如果能令你高兴的话，我很愿意再爬一次窗。”他撩人地挑挑眉，“不过这次不是。时间太紧，我来不及偷也来不及买……是有人给我的。” “谢谢，克里斯。”她笑道，“谁给你的？” 他一下子显得不太自在，没有回答。“你喜欢吗？” “当然。不过……”她将花朵顺手插进床头柜上的水杯里，然后抱住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直到气喘吁吁为止。 “我还是更喜欢这个。”她嘟囔说，贴在他的脖颈上，“你的味道也比卡萨布兰卡更好闻……” 克里斯蒂亚诺嘴角含笑，眼神朦胧，下意识地想要揽住她的身子。 而安娜丽塔却猛然间想到，他可能会把她的这种举动视为轻浮，于是赶紧松开了他。 “对不起。”她致歉说，“我太久没见到你了，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令你觉得不舒服。” 克里斯蒂亚诺一愣，很快体会到了她的意思，对她莞尔一笑。 “不，我很开心……你那么久不联系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和我冷战，还是根本已经不在乎我，不需要我了……之后，我虽然总算推想出你应该是爱我的，但真的来到这里，我却忍不住怀疑，会不会哪怕我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没有什么感觉。幸亏不是这样。” 她感到怜惜而心痛。这一个多月封闭的压抑生活几乎逼垮了她，没让她有一时片刻喘息的机会，而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在她为克里斯蒂亚诺、为往昔的暗影、为虚实难辨的认知而痛苦不堪的同时，他也一样在因她而忍受煎熬。 “我一直想联系你的，克里斯。”她解释说，“我没有那么做，是因为那个暴君音乐家不允许。他偷我的项链，逼我言听计从，所以他要求我在排演期间绝对专注，不能为你分心，甚至没收我的手机，我没法拒绝……不能跟你说话，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更生我的气，这段时间我也差点要疯了。本来，我是打算今天马上打给你的。” 他马上一脸紧张，也不再追问项链的问题。“那个疯子现在还继续给你找麻烦吗？” 她想着还未归还的项链，想着那所谓的告别礼物，心中倍感不安，但她对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 “没什么，因为我演得好，完成了他的目标，他已经还我自由了。”她告诉他，“总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不联系你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有一秒不在惦记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抿紧唇，消化了一会儿，眼里闪烁着隐忍的喜悦。 “所以说……你的确一直都是爱我的，对吗？”他探问。 她白了他一眼，用力敲了敲他的脑袋，制造出一声脆响。 “干什么？”他捂着头，不高兴地问。 “漂亮的傻瓜才会担心安娜不爱克里斯。” 他顿时沉下脸，气鼓鼓地转过身，交叉双手。 “我就是这么一个肤浅、幼稚的男版芭比娃娃，你不乐意爱我的话，就去找一个更聪明，更成熟的男人当你亲爱的男朋友好了。”他背对着她说。 她哑然失笑，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 “不，克里斯蒂亚诺不止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懂事，最可靠的，他同时兼具了男孩和男人的优点。”她一边说，一边连吻他的脸颊，“所以，他是家人和朋友的保护神，是葡萄牙的英雄领袖。他什么都有了，可是他对所有人，包括陌生人都还是那么亲切，而且他温柔又细心，总是懂得怎样体贴别人的感受……他更不是不聪明，他有颗最单纯敏感的心去感受身边的一切，还始终保持天然的纯净本色。” 她看到他嘴角上翘，但他最终却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高兴的时候就夸得我天花乱坠，不高兴的时候就贬得我一文不值。我才不信你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啊……这张嘴说了些不受控制的疯话，伤害到了你，必须受到惩罚。”她说，用手掌拍打着自己的嘴巴，然后闭上眼睛，“来，你也打一下，然后就别生我的气了。” 克里斯蒂亚诺忍俊不禁，总算扭头正对她的脸，而后毫不客气地往她嘴上拍了一下。 “疼。”她捂着嘴，夸张地痛呼说。 他直翻白眼：“我更疼。” 她爬到他对面，轻柔地拉住他的手：“我其实脾气很不好，虽然遇到你之后，我已经平和了很多……可我还是失控了，还对你特别过分……但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原谅我好吗，克里斯？” 分卷阅读22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努了努嘴，冷哼说：“你以后不能再吼我。” 她不禁失笑，郑重地保证：“当然。” “你更不能再讽刺我，骂我。” “我以后会像个最温柔，最听话的妻子一样顺从你的。” “什么妻子，你又趁机占便宜……算了，随便你。总之，你说到要做到。”克里斯蒂亚诺小声咕哝起来，“你既然发誓说我永远是你的，你就该好好珍惜我……” 她望着他稚气犹存的俊秀面容，就看到了一个撒娇的小男孩儿，心中感到甜腻又幸福。 “我当然会，一定会。这对我来说是别无选择的事。”她伸手轻抚他的脸庞，“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不可能爱上第二个男人。” 他终于肯笑了：“好吧。” “那么你现在不生我的气了？” “我不记得我生过气了。” 这时，安娜丽塔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面无表情的样子无比冰冷，令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心里一颤。 “很好，那么现在轮到我了。”她毫无起伏地说，“‘罗纳尔多夜店偷情金发女郎，共度一夜春宵’，请问这是什么？” 他尴尬地僵住，摸了摸鼻子：“我以为你没看到……” “就算我暂时没看报纸，以你的名气和花边新闻流传度，你认为我有可能一辈子不知道吗？” “我……我没想瞒着你，我刚刚就想解释的。” 她微微一笑，十分恐怖。“解释什么？关于那个金发美女爆料说她和你睡觉了？还包括铁棍和捆绑？” 克里斯蒂亚诺吓得直冒冷汗，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我没和她睡觉！真的没有！铁棍什么的就更没有了！你一定要听我解释！”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需要。反正，你一定记得我说过，只要别动感情，我不介意你和别的女人上床，对吗？” 他差点又哭出来了：“但是我没有！真的没有！你得听我说完！别自说自话的！” “好吧，你说。”她示意请便。 他苦恼地捂脸，连珠炮似的说：“那天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很不高兴，所以就和里奇一起去夜店玩，然后就遇到了那个女人……我的确和她调情了，但仅此而已，绝对没有别的！铁棍什么的，我是为了羞辱她才说的，结果被她借题发挥……而那张照片看上去可能有点过火，可实际情况也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啊！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不是我的本意！” 她的表情好像越来越冷，克里斯蒂亚诺也越来越慌乱，崩溃地大声赌咒：“总之，如果我跟她上过床，那我就是阉人！你要相信我！” 她嘴角抽了抽，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注意。 他想到他遗漏了一个关键，立即补充：“啊，对了，里奇一直在场！如果你不相信我，他也可以证明我什么都没做过！” 安娜丽塔随意挥了挥手，云淡风轻：“不用，我相信你。” 克里斯蒂亚诺正急得满头大汗，这下立刻傻了眼。 “哈？” “我相信你。”她重复了一遍。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相信我？” “是的。” 他既觉得惊喜，又难以置信。“真的？为什么？” “因为你说你没有。” 他立即怔住。“就是这样？” “是的。如果你撒谎的话，我也很容易能看出来。”她耸了耸肩，“所以，实际上，刚刚在剧院里，你说了那么一大堆话以后，我就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笑出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天哪，你相信我。”他简直感激零涕的样子，“这两天，全世界都在说我是个混蛋，没有人相信我……连我最好的朋友和我的家人，他们嘴上信了我，我也看得出他们其实很怀疑，哪怕里奇一直在帮我解释……谢天谢地，你相信我！” “我很遗憾你又得为你从没做过的事被人误解。” “没关系，你相信我就好。”他激动地说。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看着她依然毫无表情的脸，笑容却不由渐渐消失了。 虽然她是信任他的，眼里也并没有怀疑，但她对这个事实好像并不怎么感兴趣，气氛也没有什么好转。 “安娜……你好像不太开心。”他惴惴不安地说。 “为什么我要开心？因为那个金发美女和你调情，跳贴身辣舞，然后留下那张传遍世界的照片？” 克里斯蒂亚诺讪讪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她。 “对不起，我错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不关心我……” “所以你就以此报复我？你成功了。”她淡淡地说，“看到那个头条封面，我吐了——真的吐了。而且这件事，你丢脸，我也一样丢脸。” 他的头更低了，恨不得跟鸵鸟一样埋进沙里。 “对不起。”他忐忑不安地看向 分卷阅读22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声音软软嚅嚅的，“你要怎样才能忘记这件事？” “你说呢，亲爱的？” 克里斯蒂亚诺苦恼地咬起了指头。下跪道歉？毫无意义。礼物？她多半没兴趣。说好话？完全是班门弄斧。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安娜丽塔看起来已有些不耐烦了，结果他心里一慌，竟突然凭本能说出了正确答案。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的兴趣马上被挑起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他：“什么都可以……？” 他本来有些懊恼自己说出了那样一句话，但最后却决定克服羞耻感来换取和解。 “是的，什么都可以。”克里斯蒂亚诺作出轻佻的样子，却被脸上的红晕出卖了。 她伸手抚摸他的肩膀，沿着手臂滑下：“捆绑？” 他咬牙点头：“可以。” 紧接着，他又马上可怜兮兮地补充道：“但是这次……不要绑着那里不让我射出来，好不好？”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他的股间。“你刚刚是怎么说的？” 克里斯蒂亚诺只好认栽。“好吧……什么都可以。”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追问：“棍子？” 这回，他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 “可以。”他小声说。 “你确定？”她怀疑地问，指尖沿着他的背脊一路向下，“会很痛的。” “我不怕痛。”他硬气地说。 “你会受伤，会流血。”她的手指抵达了逼近尾骨的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战栗，卷翘浓密的长睫毛不断颤动。 “我是男人，也不怕受伤。” 她悠悠地问：“那你怕不怕……像女人一样被侵犯，像女人一样呻`吟、尖叫、哭泣？” “我才不会。”他的脸涨得通红，棕眸越发雾蒙蒙的样子，“如果你不怕脏，就试试看好了，我绝对不会发声音的。” “是吗？不过，你被绑的那个晚上发出的那些美妙的声音，已经开始在我脑子里倒带循环回放了。” 克里斯蒂亚诺羞恼极了，委屈地质问：“你真的非要那么对我不可吗？” 她毫不软化，冷冷地问：“你想要我忘记八卦头条的内容吗？” 他的脑袋立即耷拉了下来。“好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很好。”她用眼睛指了指床，“那就脱光衣服，趴到上面去。然后，我会找到合适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气恼地瞪向她，差点拂袖而去，直到看见她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才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开始解裤子……谁让他自找的呢？ 他觉得一辈子都没有过更羞耻的时刻了，脸上渐渐发起了烧，紧咬着嘴唇，一幅羞愤欲死的样子。一想到待会儿将要经历什么，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发颤，解皮带的动作也异常之笨拙迟缓，表情更是越来越惹人怜了，好像随时都会掉眼泪。 从旁观者的视角来看，高大威猛的罗纳尔多，现在的样子非常像是一名正被迫受人欺辱的小姑娘。 因此，当他好不容易摘下了那条皮带时，他听到了一个被压抑的短促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猛地抬头，发现她的脸明显因为忍笑而在发抖。 “你在笑？你在笑！” “不，我没有。” “你在笑。”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你根本没为那件事生气。你又戏弄我。” 安娜丽塔终于绷不住失声大笑了起来。 “是的，我没生气……哈哈哈哈哈……”她一边笑，一边说，“你那么可爱，我哪有这个本事生你的气？不过说真的，你刚刚的样子，的确让我很想欺负你……” 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忽然又诡异地冷静了下来，令她的笑声不由戛然而止。 “你喜欢SM，是不是？”他微笑着举起皮带，逐步向她逼近，“好啊，我陪你玩。” 她怂了，连忙节节后退，强笑道：“别这样，克里斯……” “怎么了？你只喜欢欺负我？”他的笑越来越危险了，“那来试试啊，你做得到的——躲我干什么？” 她大声尖叫起来，慌忙在室内四处奔逃，碰翻了台灯、落地灯、椅子，弄得一片狼藉，克里斯蒂亚诺躲避着她制造的一切障碍，举着皮带穷追不舍。 她知道她的动作绝对不如克里斯蒂亚诺快，唯有一边躲避他的追赶，一边尝试和他说话拖延。 “别这么暴躁，克里斯，如果你真的想玩这个，去弄条真正的皮鞭，我很乐意奉陪。” “不，我就喜欢用这个——嘿，这些弄坏了我都要赔钱的，你能不能小心点！” “你把它放下，我就不再搞破坏。” 他却威胁地把皮带挥舞出了风声：“不不不，你继续好了，反正我才不缺钱。” “嘿，克里斯，我知道你被全世界污蔑，心情一定不好，所以才想开个玩笑，让你放松一下而已……或者换过来想， 分卷阅读22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搞绯闻，我作弄你一次，也不是很过分，不是吗？” “玩笑？作弄？如果我没发现你笑了，你是不是真的想趁机对我做奇怪的事？” “呃……”她顿了顿，“不，不会……” 这一下迟疑令克里斯蒂亚诺立刻爆发，杀气腾腾地迅速奔过去，成功将来不及逃跑的她牢牢按在了墙角边。 安娜丽塔只好乖乖投降，任由克里斯蒂亚诺用皮带往她身上捆了一圈。 “现在还想欺负我吗，嗯？”他恶狠狠地问。 她毫不在乎，看着他粲然一笑。“你凶得像可爱的小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气结：“小狗——” 她直接踮脚亲吻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把头靠在他胸口处使劲蹭了蹭。 “我好想你，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原本怒气冲冲，但他的身体很快渐渐松弛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放下了那根皮带，轻轻将她拥到了怀里。她当即遵循本能，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 他还是像太阳一样温暖。在寂静中，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紧贴着她，炽热的呼吸从她头顶拂过，那股迷人的香味也充斥于她的感官。她本是槁木，但这具身体传递给了她活力和激情。 “我也是。”他在她耳畔柔声低语。 她无言地享受了一会儿暖人心脾的拥抱，然后从他怀中抬起头。 “其实，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找我。”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连我也没有想到，我总觉得你才应该是追在我身后的那一个。” “不就是这样吗？” “不。”他自嘲地摇了摇头，“你不在我身边，我才发现，真正掌控一切的始终是你，我才是被摆布的那一个……意识到你支配着我的情绪，我很生气，但我越生气，越想忘记你，就反而越想你。当我看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害怕。如果你再也不会爱我……救救我吧。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我根本无法忍受没有你的生活。所以，我必须把你找回来。” 安娜丽塔完全呆住。克里斯蒂亚诺苦笑着作结：“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你想要我属于你的话，你做到了……你已经统治了我的感情。” 她心头轰然一震，过度的幸福和狂喜却导致了一种近乎恐怖的感觉。 她脸色发白，浑身微颤，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体。 “我不能失去你。”她无意识地说。 他愣了愣，拉住她的手，柔声告诉她：“你不会失去我。 她只是怔怔地凝视着他，困顿迷茫、恐惧不安。 她害怕他的美。 克里斯蒂亚诺永远是克里斯蒂亚诺，而她自己是什么？如果她不是阿高埃，如果没有那神秘的女人送给她的项链，没有虚无缥缈的神迹，她到底是什么？理念世界和现象世界还有可能重叠吗？ 见克里斯蒂亚诺神色有异，她才勉强控制住情绪，微笑道：“谢谢，克里斯……这对我意义重大。你知道我是那种依靠氧气和爱情生存的女人。” 他听了，却还是觉得不对，担心地皱了皱眉。 “安娜，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她尴尬地陷入沉默，唯恐再次陷入上次未尽的争执。 最后，她歉然说：“对不起。”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唉声叹气了起来，无奈至极。 “因为你不能告诉我？” “不，因为我令你烦恼。”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摇了摇头。 “你没什么好道歉的，虽然我是有点失望。”他宽容地笑笑，“我觉得我们之间是epic love，所以我才总是希望它能够更完美，也希望能了解你的一切，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但是的确，一个人很难对另一个人完全感同身受，你更愿意独立考虑问题，保留一点私密空间，也无可厚非……这不意味着你不爱我。而我逼你什么都告诉我，或许才是太幼稚了。” “不，克里斯，这不是你的问题。”她赶紧说，颓丧地长叹，“只是，我经历的一些事，真的匪夷所思到完全不可能让人理解，所以也不会有人帮得到我。” 克里斯蒂亚诺探究地凝望了她一阵，最后明白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有些事，如果是你真的认为不需要，那你的确不必说。但是——”他严肃地盯着她，“你绝对不能因为担心我讨厌，担心给我增加麻烦之类的原因，而假装什么事都没有——你知道我一点也不迟钝，你再怎么掩饰，我也感觉得到你的情绪。” 说到这，他又咧嘴而笑，轻快地说：“还有，哪怕你以前是个巨斧杀人狂，我也不会被你吓跑的，所以像是自杀、精神病院之类的事，你也完全没必要刻意瞒着我。。”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受宠若惊，以至于又感到了惶恐。 她久久无言，渐渐觉得，面 分卷阅读22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对他的率真和热情，她对自我的隐蔽掩藏的确是种可耻的罪孽……但她又能怎么做呢？ 迟疑挣扎后，她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以求对他的真诚做一次小小的回报。 “克里斯蒂亚诺，下次再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到底为什么会撞到你的车。很多事我不可能解释，但关于这个……你说得对，你有权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面露讶异，体会着其中的含义，不可思议地问：“真的？” “是的。” 他欣慰地笑了，眸中神采动人，胜过满天星辰。 但很快，他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下次再见’？你明天不能跟我回马德里吗？” 安娜丽塔点了点头。 见到克里斯蒂亚诺以前，她头脑浑浑噩噩，什么主意也没有。但现在，她得尝试从伊格纳西奥那里尽早要回项链，并尽量确保他日后不会再给她制造祸端。 除此之外……尽管她那样渴望着克里斯蒂亚诺，可她同时又会莫名地害怕他……她必须先使自己的心境恢复平和稳定，并摆脱那些剧毒的念头，才适宜回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克里斯蒂亚诺失望地问。 “我不确定，但一定在两个星期以内——你生日以前。” 他并不满意，撅起了嘴，小动物一样的棕眼写满控诉。 “你当初明明答应我一个多月就会回去的，你骗我。” 她顿时十分开怀，咯咯发笑。 “别生气了，克里斯。”她捧着他的脸，印下一吻，“我会尽早回来的。而且这次，我有手机了，每天的电话会多到你嫌我烦……另外，我不管在哪，都会永远把你藏在心里。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就天天带着扩音设备到广场上，告诉全世界：‘我爱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愉快地笑了起来，想起她当初在机场的呐喊告白，毫不怀疑她能说到做到。 “千万不要，我可不想在报纸上看到‘罗纳尔多女友发疯了’这种标题。”克里斯蒂亚诺摆了摆手，“算了……你说的，你得早点回来。” “当然。我很快又会像湿衣服一样每天粘在你身上的……嘿，现在几点了？” 没等克里斯蒂亚诺回答，她直接抓起他的手腕看表。 “噢，很晚了……明天你还要训练。而后天，是国王杯八分之一决赛次回合，也是国家德比，你还得在诺坎普球场大显身手呢，对吧？” “没有关系，我掐好时间了。”他笑道，“我是坐私人飞机来的，早上就能赶回去。我肯定我明天依然会是第一抵达到训练基地的人。” “但你现在还是得休息了。”她说，预备离开，“晚安……很快再见。” 克里斯蒂亚诺却马上拉住了她。 “嘿……至少今天晚上，我们不用分开的，对吧？” 那双暖棕色的眼睛里传达出殷切的愿望，她毫无可能说不。 “我想是的。”她轻声说。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二话不说地搂住了她。她也当即环抱住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往他怀中依偎过去。紧接着，他倾下头，双唇紧紧地覆盖了上来，与她亲昵地拥吻，交换心中的思念和爱恋。 “我们好久没睡在一起了……”他低声感慨，轻抚她的腰身，“你最近吃了很多吗？你好像胖了。” “你倒是好像更健美了，真好。”她探入他的衬衫，描摹着他的腹肌轮廓，又对他露出挑衅的目光，“毕竟，我就是为了你的肉体才爱你的。” “你是想气我吗？”他满不在乎，“我才无所谓。反正，就算是肉体的慰藉，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给你，对吧？” 她轻轻地笑了，用另一个吻回答。 无需更多的言语，他们在睡前共享了彼此。 这一夜，抚慰更胜激情。 他健康美好，热力无穷的身体，包围了她的感觉，隔开了令她恐惧的世界。 他珍惜地爱抚着她，悄悄点燃沉埋的希望，照亮昏暗的心之囚牢。 克里斯蒂亚诺喘息着，愉悦的、煎熬的声音忽高忽低，带着奇异的悦耳韵律，进入极乐的境界。 柔情的触摸，细碎的亲吻，私密的交接，把生命变成了一种有质感的实物。 温柔的缠绵结束后，克里斯蒂亚诺安然沉入了梦乡，安娜丽塔却在夜半时苏醒了一次。 在黑暗中，她无声地注视着他的睡脸，夹杂着痴念、温情、迷惘、苦痛。 克里斯蒂亚诺早就过了少年的年纪，但干净的青春好像凝固在了他俊秀无邪的脸上。熟睡时依着枕头，鬈发之下，他的脸颊有点肉呼呼的，小巧的鼻头，丰润的嘴唇，都格外接近幼态。 她日复一日地渴望着他的美和纯洁，并因此从永恒的空虚中被赋予了意义。 他是她生存的养分……也是她的毒品。一念天堂，一念地狱，都将是为了他。 她伸出手，眷 分卷阅读22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恋地轻触他的脸庞，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甜的。苦的。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赤身走下床，无声地凝望夜色。 …… 清晨，阳光直射脸庞，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下意识地往身边抱去，却摸了个空。 他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坐起，环顾凌乱的室内。 “安娜？” 无人回应，浴室里也传来没有任何动静。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扁扁嘴。他以为安娜丽塔就算不去机场送他一程，至少也肯定会等他起床以后再离开。 冷哼着准备下床穿衣洗漱时，他见到床头柜上放着他喜欢的早餐，水杯下压了一张字条。 他眨眨眼，将字条抽出，见到上面用秀丽的花体字写着： 对不起，克里斯，我赶着回剧院处理些事情，不能陪你吃完早饭。 和你分别的感觉太糟糕了，我得有些念想，光是卡萨布兰卡还不够，所以……我还拿了你的内裤^_^ …… 读到这里，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呛了一下，四处查探确认了一番，发现他的内裤确实失踪了。 他失声发笑，不满烟消云散，重新拿起纸条读了下去： 随函附上：迟到的两周年纪念礼物。 这回并没有什么创意，不过传统也有传统的不可取代之处。 钻石是我永恒坚贞的爱，红宝石是我从不熄灭的热情。 爱你的，安娜? 他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还放了一枚男士戒指，中央镶嵌着一颗璀璨无暇的宝钻，两边辅以殷红如血的红宝石。 克里斯蒂亚诺拿起戒指，脸上绽放出了阳光般的笑容。 原来她没忘记啊。他想。 ☆、第四十六章 盛况空前的首演结束后, 阿高埃和酒神的角色按原定计划, 由另外两个知名歌唱家顶替，天一亮就开始在剧院大厅里进行高强度的排演。 不过，所有人都清楚明白, 无论多有才华, 技巧多娴熟的男高音和女高音，也不可能再使酒神与狂女重现人间了，同样，《阿高埃》无论未来上演多少次, 也不可能再有那样的魔力，能使观者感到世界的死亡和恐怖扑面而来，却又怀着狂喜去采摘盛开的地狱之花。 伊格纳西奥显然比旁人更清楚, 他亲自缔造的这场音乐盛宴将永远不可比拟，不可超越，也并不执着于再创巅峰，但他并没有为此放弃折磨他的歌剧演员, 依然毫不留情, 毫不放松地逼迫男女主演完成他的要求，叫他们苦不堪言。 安娜丽塔在一边旁观了没多久, 便目睹了那名女高音因体力不支而唱破音，并被伊格纳西奥以刻薄的态度冷言攻击。 她同情地摇了摇头，从远处向舞台扬声说：“你该让他们休息。” 伊格纳西奥看了她一眼，竟意外地听从了她的话。 “休息一会儿吧。”他吩咐说，所有人如释重负, 各自散开。 然后，在她略带惊讶的目光下，伊格纳西奥逐步走下舞台，来到了她的面前。 “你什么时候有人道主义精神了？”她问，“你一向把歌唱家当消耗品使用，也不在乎他们演完你的歌剧会不会倒嗓，不是吗？” “这个，我确实不在乎。但你有话要跟我说，我就不能不当回事了。找我干什么？” 她不答反问：“你很不满意新的阿高埃吗？” “还用说吗？”他嗤笑了一声，“她简直在折磨我的神经。不过，我承认，这并不全是她的错。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演好这个角色，而你只可能演一次，这意味着阿高埃已经成为绝唱了。” “不。”她冷静地告诉他，“我可以再演几场。” 伊格纳西奥讶异地一怔，很快了悟地笑了。“只要我马上还你项链？” “是的。” 他摊了摊手：“很遗憾，我并不想要你再演。” 安娜丽塔尽量不让失望表现在脸上。“为什么？你昨天好像不是这么想的。” “而同样就在昨天，我想到，你以一生中最完美的声音和状态完成的演出，理应成为只出现一次，永远无法再现人间的奇迹。我甚至还想到，如果能立刻毁了你的嗓子，你此后再也不能唱歌，唯一的阿高埃就更富传奇的悲剧色彩了——别担心，这只是一个有趣的闪念，我没打算付诸行动。” 她心底生寒，但很快令自己镇定下来。 “你觉得那样有趣的话……我不会自残，但我可以永久退出歌剧界，并且今后只允许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人听到我的歌声。” “也没那么有趣。”他说，“而且，我很好心地告诉你：这也没有必要。你可以不信，但我很快会回马德里，你也很快会看到你的项链。而在那之前，无论你做什么，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安娜丽塔暴躁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能现在就把它还给 分卷阅读22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反而一脸莫名：“与其跟我纠缠，你为什么不回去和阿多尼斯相亲相爱？你昨晚难道不是很享受和他的独处时光吗？” 她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全世界都知道。”他慢条斯理地说，“罗纳尔多出轨被曝光以后，立刻飞来意大利向女友道歉，而他的女友不但立刻原谅了他，还当街和他牵手回酒店享受二人世界。” “他没出轨，那是污蔑。” “是吗？”他不怎么感兴趣，“无论如何，在你除了绝望和恐惧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千里迢迢来见你，把他的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你……多么动人？” 她蓦然无言。伊格纳西奥这时一脸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可惜，他虽然那样热情可爱，你却不敢和他回去，不敢对着他。” “什么叫不敢？我没有回去是因为——” “因为你害怕。” “哈，我为什么要害怕？” 那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睛漫不经心盯着她，刺进她的心里。 “因为你死过一次，却神奇地重生了。虽然超自然力量成全了你，可谁也不能保证它不会突然收回所有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因为你习惯于活在一无所有的荒漠里，却突然不可思议地住到了你一向只能仰望的天空。痛苦太深刻，幸福反而太梦幻。所以，没有神迹的保证在身边，你没可能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不可避免地微微颤抖起来，生前死后的时空好像又交叠在了一起，没有界限。 “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但我的确知道。”他微笑道，不肯放过她，“我还知道，如果他的美不属于你，他成不了你避难的圣地，他就会是令你痛苦的剧毒，你也会憎恨他。失去项链到底会发生什么？真的只有神才清楚。你怕你会在这种不确定性中失控，所以你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来违抗本能，逼迫自己远离他。” 她脸色发白，不愿再听他的声音，又不可以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狼狈，不得不强忍堵住耳朵的冲动。 “我没有，也没必要远离他。他从来没给过我坏影响。哪怕他不属于我，爱慕他也令我和侍奉上帝一样感到美好宁静。” “你很不愿意面对你自己吗？”他露出嘲讽的目光，“事实是，你不是但丁。你的感情能有多高尚，就有多罪恶。你不光想要至高的永恒，也想要丰饶的生命，所以单靠成为爱慕对象的奴仆，献身于美的圣殿，根本不足以救赎你。你的贪婪、自私、暴戾、阴暗，还有你对他的欲望，也永远不可能升华成虔诚圣洁的精神——” 她倏然暴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令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我是来要我的项链，不是听你废话的。” 伊格纳西奥俯视着她，漫不经心地指出：“你根本没指望我会那么快把它还给你，你宁愿放弃和阿多尼斯一起回马德里，也要来这里讨还它，只是需要一个好借口来逃避你是一个连幸福都害怕的懦夫的事实。” 她僵住，被他一把推开。 他整了整衣领，轻蔑地笑了。 “我喜欢诚实的恶魔，也喜欢光明的宠儿，不过摇摆不定的懦夫？”他像看蝼蚁一样看着她，“别浪费我的注意力了。我都在想，那份礼物我是不是应该只留给我自己了。” 说完，他转过身，大声拍手示意所有人归位：“休息时间结束。” 她的目光已由愤恨变得呆滞，逐渐恍惚失神，麻木地转过身，走出剧院大厅，毫无目的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来之前，她已去酒店套房拿回了自己的行李，但她又该去哪呢？ 去找克里斯蒂亚诺。毫无疑问。 “克里斯蒂亚诺。”她喃喃念出他的名字，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陷入了由迷醉的思绪结成的网。 她全身乏力，头昏脑涨，意识却好像清醒地脱离了身体，在从上空俯视，看清了自己的阴暗病弱。与此同时，克里斯蒂亚诺保留在她脑海里的音容笑貌，却变本加厉地展现出愈加热烈鲜明、坚不可摧的美，也因而在明显地拒绝着她，嘲笑着她。 但克里斯蒂亚诺的确是属于她的。他亲口承认。 她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回想和他的每一次亲热经历，以求炙热的实感。 欲情的火舌窜过了全身敏感的神经，却反而刺激了另一种强烈的虚幻感觉，好似迷幻剂对头脑的作用。 然后，世界像黄油一样开始变形融化，她昏倒在地。 安娜丽塔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到处都有克里斯蒂亚诺的香味。入目所及的景象都是色彩明艳的事物的随机组合：巨大的太阳，金黄色的向日葵，青绿空旷的大球场，长满奇花异果的花园，漫天火红的飞鸟……还有万物之中最灿烂的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是从更美好的星球里来的一个高贵的意象，躯体和面容都具有超凡脱俗的灵性，但他同时又充满大地的活力，容貌也散发着冶艳的情`欲气息。 分卷阅读22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然而，即便一切如此鲜亮光明，闪耀生辉，这却是一个噩梦。 克里斯蒂亚诺在奔跑，在踢球，蜜蜂一样的人群在为他欢呼。然后，他亲密的家人朋友又簇拥到了他的身边，同他一起放声大笑，形成一个密闭的圈子。 而她，无法动弹，无法呼喊，好像有条无形的巨蟒紧紧勒着她。没人看得到她，连她自己也是。她是失去了形体的幽灵。 她像困在树脂里的昆虫一样竭力挣扎，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拼命向前奔跑，但无论她怎么跑，她与那些明丽的景物的距离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它们始终在肉眼可见，却无法触碰的领域里。 接着是梦魇的高潮。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女人没有具体的面目，只有性感得像畜类的身体，他亲热地揽着她，和她调笑，接吻，看上去好像陷入了肉的陷阱里一样，罪恶，淫邪，亵渎。 她终于无法忍受，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然后，一个遥远的，亲切的声音从宇宙中传来，带她脱出了梦境的束缚，回到现实中。 “安娜，你还好吗？” 她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紧接着又演变成了咳嗽，肺部隐隐作痛，浑身疲倦恶寒，被拖入了疾病的泥沼。 将她从噩梦中唤醒的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助她靠坐起来。她抬起头，一双温和静谧的天蓝色眸子正关切地望着她。 “艾伦？”她扶着生疼的脑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舒适的独立病房，一手连接着吊瓶，“我怎么会在这儿？你怎么会在这儿？发生了什么？” “我去剧院买票，正好看到你在前台那里晕倒了，就赶快送你来私立医院。”艾伦解释说，“你在发烧，我觉得你可能是肺炎发作了，所以医生就给你做了头部CT和心电图，还有胸部X线检查。” “结果呢？” “的确是肺炎，你得住院两星期。” “两星期……”安娜丽塔无奈地重复，祈祷能赶得及在克里斯蒂亚诺生日以前康复。 “你不想太闷的话，我可以每天来找你聊天，顺便给你多带几本书。” 一股暖流随着他的关怀涌入心底，她不禁微笑了起来，昏沉的头脑逐渐清明，沉浸于与挚友重逢的喜悦之中。 一年半载不见，他把光滑的金发留长到了耳下，像个潇洒浪漫的吟游诗人，聪颖活泼的脸上有了更坚毅的气质。 “谢谢，艾伦。你什么时候来米兰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昨天下午赶到，晚上正好看你的首演。”他说，“我本来是想给你打个电话，不过，看到罗纳尔多，我就猜你们整天都会腻在一起谈情说爱，我还是不打扰更好。不然他大概又该不高兴了，还得你好好哄她一顿。” 她忍俊不禁，完全想象得出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的表情。 “你给我省了个□□烦。”她开玩笑地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噢，是你给了克里斯蒂亚诺那朵卡萨布兰卡？” “是的，然后，我就听到了有生以来最不情愿的一句‘谢谢’。” 她再次被那脑海中的画面逗乐了：“他全程肯定还一直在瞪你，对吧？我替他向你道歉。” “那倒不用，我和他半斤八两。”艾伦戏谑地说，“实际上，因为太阳报头条，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想揍他一顿，他的保镖也拦不住我……不过我马上又想到，那样我肯定也会被你揍一顿，我才决定做点更聪明的事。” “啊哈，谢谢你……不过，他没有不忠实，那是个误会。” “那样就最好了，我想他也不该那么荒唐。”他宽慰地说，“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特别感情外放的人，如果他爱上谁，全世界都能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非常动人……我为你高兴，你有了最完美的爱情——不追求平等，却自然而然地造就了平等。” 安娜丽塔全身一震，恍然失神，甜蜜和苦涩同时浮上心头。 “怎么了，安娜？”艾伦探问，“你和他有什么问题吗？” 她重复了一遍摸项链的习惯性动作，然后无奈地叹息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需不需要我这个情敌刺激他一下，帮助你们和好之类的？” 她无力地笑笑，摇了摇头：“不，我们很好，谢谢。” 像是为了要印证她的话一般，她的手机在包里响了起来。 她立即将之取出，来电显示上的人不出意料。 “罗纳尔多？”艾伦调侃地问，“难舍难分？” 她失笑着点了点头，接通了电话。 “是的，我的爱？” 耳边传来了克里斯蒂亚诺令人酥软的声线：“想我吗？” “想得我都生病了。” 他冷哼了一声：“骗人。那你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打给我？” “那是因为我刚刚枕着你的内裤睡着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笑了：“真是跟踪狂的风格。” 分卷阅读23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过，我刚刚想起来，你赶来米兰，好像没带任何替换的衣服……” “你还好意思说！”他高声埋怨，“你知不知道不穿内裤在大街上走路是什么感觉？” “噢……天哪，你不会现在还没穿吧？” “你在想什么？我现在当然穿了！” “那就好。”她笑道，“除了内裤，你有戴着两周年礼物吗？” “戴了。”他的声音温和了下来，还带有得意，“我现在开车赶去训练，待会儿那群家伙看到这个，一定很羡慕我。” “很高兴你喜欢。”她柔声说，“我很乐意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起来，单纯满足。“我的生日礼物又会是什么？” “我还没决定好，不过一定比周年纪念礼更好，我保证。” “还没决定好还是根本没想过？”他不高兴地问，“我就知道，你最近越来越不关心我了……说起来，我还不确定生日那天，我是不是真的能看到你呢。” 她把手机拉离自己，捂住嘴掩饰了一声咳嗽。 “我答应你那天会回来，就一定会做到的，克里斯。”她承诺道，“生日礼物也一样，相信我。” “我先信一半。”克里斯蒂亚诺勉强地说，“我就快到了，待会儿再聊。” “再见，克里斯。” “再见。” 电话挂断了，压抑的咳嗽全部释放，艾伦赶紧又拍了拍她的后背，把水杯递到她手里。 她喝了口热水，感觉好受了些，便长长地吐了口气，瘫软在床头闭目养神。 “你没告诉他你病了。”艾伦指出。 “他要训练，要比赛，不方便再过来。我又不是快死了，他也没必要知道，省得分心。” “可是，我觉得哪怕他只能陪你两分钟，也比我陪你两星期都更有用。” 安娜丽塔不由苦笑连连，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应不应该对着他。他在我身边，我总会很快乐，这毫无疑问，但是……我不知道这到头来会不会是好事。” 艾伦困惑不解：“为什么？是什么在困扰你？” 她沉默了。 挚爱的恋人对她真诚热情，知己好友对她体贴备至，但作为一个超现实的离奇异类，天上地下，她依然孤独得彻底。 这时，艾伦握了握她的手，劝慰道：“我不可能和你有完全一样的经历，但我们之所以是朋友，就是因为我们都习惯了因追求自我而导致的孤独，精神上也都受过相似的痛苦，即便我也许不能百分百理解你，你至少也可以放心地在我面前表达。” 她长久紧绷的心防不由自主地松垮了，于是，她用疲倦的语气开始倾诉。 “我像个飘浮的氢气球，全靠一根细线固定在地面上。最近，我看不清那根线了，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要断了。如果它断了，我就会飘到上空，然后被炸碎。” “那根线……就是罗纳尔多？”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想要光，我想要爱，我想要他，否则我根本没可能活下去。” “可是，你现在已经拥有这一切了，不是吗？” “我很有可能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而失去它们……这个部分，我无法具体解释。” “我可以理解为，一种类似虚无主义的烦恼吗？” “也许吧。但它更强烈。” 艾伦忧虑地皱眉，忽而转移了话题。 “安娜，《阿高埃》是我一辈子见过的，最完美的歌剧，昨天的你也简直像神……只有神的声音里才可能有这么可怕的力量。 但今天在剧院里知道，你不会再演的时候，我却松了一口气。一年以前，你的技术远远没有现在娴熟，你这个迷惘不安的孤独灵魂，也还在茫然地寻找着出路，但也正是那时候，你身上有更多的可能性，而现在你却被引向孤注一掷的困厄与死亡。” “可能是因为，那正是唯一适合我的出路。” 他立即摇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想罗纳尔多也不会同意。” “那是因为他什么也不了解。”她自嘲地惨笑道，“这也难怪，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我每天都驻留在光亮里，跪在圣坛前，以至于我自己都产生了错觉，以为我已不是昨日的我，而是彻底被净化，真正拥有生命了，好像上帝在我脸上吹了一口气……我都以为我变成了他的同类，身上的成分只有纯洁、光明、善良、幸福。” 说到这，她忽然流下了眼泪。 艾伦明显吓了一跳——她虽然多愁善感，却视自身柔弱的天性为生死仇敌，一向宁可死亡也不肯流露脆弱无助，更不可能允许自己流泪。 “但少了超自然力量的麻痹和欺骗，我才终于知道，我根本还是以前的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什么也看不到了，越说越失控，“他还是他，我还是我。他美得斩钉截铁，不必以痛苦和孤立为代价就能把 分卷阅读23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加修饰的本性付诸于生活，并成为最强烈的光和热。而我害怕这个冷酷的世界，却身心软弱，卑琐无力，根本没有本事影响它，连破坏的决意也没有，只能躲进自我的躯壳里，毫无意义地枯萎掉。” 终于，她捂着脸，失声痛哭了起来：“美无法眷顾我，拯救我，我就只能嫉妒它，怨恨它，甚至诅咒它。我不爱生活，可我也不能爱自己，因为我除了软弱和阴暗一无所有。 克里斯蒂亚诺爱我就像爱月光，可没有太阳的映射，月亮本身是不会发光的，只有沟壑遍布的荒凉惨像。他爱的是本身不属于我的东西。” 艾伦又急又心痛，情急之下，下意识地轻轻抱住了她。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继续哭泣，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 “你不该那么想，安娜。你们是很好的一对。” “你用不着安慰我。”她哭得更痛苦了，“我现在想起来，你自己都说过……我和他在一起，可能是最坏的。” “但也可能是最好的——不是最坏就是最好。”他马上纠正，“而现在，我就认为会是最好的。” “为什么？”她的声音含糊不清，“我和克里斯蒂亚诺简直不是一个物种。他甚至不比金阁更像我的同类。” “安娜，听着。”他轻声在她耳边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个美好的人，我看出来了，也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敬爱他，崇拜他……但别把你自己当成和他对立的反面存在。 一个真心热爱日出、大海、音乐，会在夕阳下对一朵小小的铃铛花微笑，会和飞鸟一起歌唱的人，怎么可能是光明的弃儿？你有真实而洁净的灵魂，因为过于纯粹，无以忍受阴影缺憾，所以炽热，所以受创，所以偏执，所以憎恨。” “这又有什么意义？”她抽噎着问，“你只是用更高明的表述消除了应有的贬义而已。” “不，这意味着，同为纯净体，你和他远比表面上更相似。”艾伦温柔地回答道，“而且，我确信很多东西，我看到的，他一样在你身上看到了。他或许不了解你身上背光的一面，但他爱上的部分，和他不了解的部分，一样都是真实的。所以我说，你们是很好的一对——两个灵魂一样的剔透瑰丽，只是还需要等待完全胶合的一天而已。” 他的温声细语令她渐渐平静了下来。 安娜丽塔吸了吸鼻子，缓缓地推开了他，用他递出的纸巾擦了擦脸。 “谢谢你这么说，艾伦……我没什么事了。真抱歉，我的鼻涕都黏在你的衣服上了。” “这没什么关系。你真的觉得好点儿了吗？” “我会振作的。” 艾伦怀疑地看着她，但她已恢复冷静，丝毫不露端倪。他有些无奈地想，语言的力量或许终归有限，短时间内，三言两语很难解决她的心事。 于是他也不再继续谈论，而是笑着取来一直靠在门边的长方体布包：“我刚刚从隔壁借到了一个电子琴，正好打发时间。” “我现在没力气，你来弹吗？” “可以。”他把电子琴取出，摆到病床桌上，“你想听什么？” “你决定好了。” 艾伦思索了一阵，手指开始在琴键上灵巧跃动——他弹的是当初在马德里与她告别时送给她的钢琴曲。 如水般泠泠淙淙的琴音缓缓在室内流淌，抚慰着她的精神。 无论重听多少次，她都总能从中看到全新的静美意象。她从琴声中感受到被爱，被关怀，被包容，暂时遗忘了所有不安，心中一片恬静安详，生命又充满了希望和光彩。 她又想起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次和她跳舞，就是在这亲切温柔的旋律里……她好像又被他搂在怀里了一样。 乐曲结束后，她脸上仍留着静谧的微笑。 “好点儿了？”艾伦笑问。 “是的，谢谢。”她轻声说，“我很幸运。” 但身体上的病症却没轻易减缓，因此她又咳嗽了起来。 艾伦摸了摸她的额头，叹息道：“你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我没事，我会好的。” “你身体不好，就该更注意健康。你是不是又很久没体检了？” “不，我一个多月以前才体检过。” “结果呢？你还是没照医生的建议？” 她这才完全想起了这件被她忽略已久的事。“啊，我没机会去拿报告。医院大概打电话通知过我了，但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法接……” “老天，你也太离谱了。” “别再批评我了……我现在打过去问问。”她说，马上拿起了手机。 电话很快接通了。 “曼加诺小姐？” “是的，是我。我的全身体检报告出了吗？” “早就出来了，我们想通知你，但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啊，是的，抱歉，这中间有个很复杂的故事……报告里有什么特别关键的内容是我需要知道的吗？你可以先告诉我吗？” 分卷阅读23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下一秒，对方给出了回应，她顿时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请再说一次？” 又听了一遍，她彻底僵住，如遭雷击。 “谢谢，我知道了。”她愣愣地说，挂断了电话。 艾伦疑惑地问：“什么结果？” 安娜丽塔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题，神情恍惚，久久地回不过神。 等她终于清醒了以后，她几乎又落泪了——这次是因为对上苍的感激和敬畏。她终究是被眷顾的。 她总想以永久的方式和克里斯蒂亚诺命运相连，现在实现了。 她再也不是没有实体，没有生命的幽灵了，她是个真正的女人。 然后，在艾伦不解的目光下，她又给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电话。 “安娜？怎么了？我现在要进基地了。” “我想告诉你，我准备好你的生日礼物了。” “这么快？”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说，“是什么？” “你一定会喜欢的。”她告诉他，“再见。” “你干嘛要吊我胃口……”他无奈地埋怨，“好吧，再见。” 电话挂断了以后，她呆望着前方，苍白的面孔因发自内心的狂喜而容光焕发。 “安娜……？发生了什么？” 她看向艾伦，露出最灿烂甜美的笑容。 “我怀孕了。” ☆、第四十七章 “这段时间, 我在光与暗的边界徘徊挣扎。 一方面, 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克里斯蒂亚诺不在我身边的情况下，我依然感到了幸福——他纯洁的灵魂、华丽的血肉正在我的体内生长, 快乐虽然不如与他交合那样强烈, 却要持久可靠得多。爱的终极形式，就是新生命。 另一方面，我病中的虚弱身体又使这份幸福摇摇欲坠。 我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体弱多病。这样一具身体，好像是在用具象的方式提醒我, 我没资格承载克里斯蒂亚诺神圣的生命。每次和他通话，我也都需要费力地掩饰自己的糟糕状态，以同等的明媚回应他快活的声音。 为了避免影响孩子, 我放弃使用药物，但医生告诉我，如果我再不退烧，我们会同时陷入危险。我的心因恐惧而缩紧了, 然后又不得不竭尽全力逼迫自己开怀, 因为焦虑的情绪同样会伤害我的孩子。 艾伦帮了我一把。他一直鼓励我，安慰我, 还半开玩笑地给我在病房里贴上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海报——这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 我看着克里斯蒂亚诺闪闪发光的灿烂笑容，同时感受着他的血脉在我的子宫里搏动，一种温暖的力量就流遍了我的全身。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但从电话里听到他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也总使我产生一种保家卫国的战士的勇气：我必须, 也一定会保住我们的爱情结晶的。 谢天谢地，我终于退烧了，我的孩子也脱离了危险。 唯一剩下的问题是，我还不确定，我能不能及时下床出院，赶回马德里。我不能多冒一丝流产的风险，但我真的好想见他……和他分开那么久，我的忍耐已经逼近边缘了。而且，虽然即便我不能在他生日那天赶到，他也只会闹别扭，不会真正生我的气，可我不想让他失望。” …… 清晨，安娜丽塔睡眼朦胧，却感到身体格外的清爽松快，心情也明朗极了。 床边有人在守候着她。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你今天这么早就来了？不过我想以后不用辛苦你了，我觉得我立刻就能出院了。” 回应她的却不是艾伦的声音，而是在她噩梦中低语的靡菲斯特。 “是吗？那太好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惊起，倏然对上了那双令人心悸的灰蓝色眸子。 “你来干什么？” “来探病，顺便恭喜你怀孕。”伊格纳西奥理所当然地回答，“干嘛这么紧张？” 她向后退去，后脑勺磕在了床头上，并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小腹。 “谢谢，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他看着她的动作，讥诮地说：“你对我的误会根深蒂固，我从来不打算破坏你的幸福——准确地说，恰好相反。” 安娜丽塔盯着他的目光却更加警惕了。 “你没事的话，请走吧。” “好吧。”他峻整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我说你想听的事。” …… 2月4日20:00，西甲联赛第22轮焦点战在阿方索·佩雷拉球场展开争夺，塞尔吉奥·拉莫斯头球冲顶破门，皇马客场1:0战胜赫塔菲，继续保持对巴萨的7分领先优势。不过，备受关注的C·罗纳尔多在这场比赛中不但没有进球，表现得也毫不兴奋，以至被一位解说员嘲笑说，他大概已经开始考虑生日派对的邀请名单了。 赛后返回巴尔德斯巴贝斯体 分卷阅读23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育场的途中，球队大巴里的气氛十分轻松，克里斯蒂亚诺的七个队友还集体做出了V形手势合影庆祝胜利，而他却始终一声不响地在座位上发呆，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怎么了，克里斯？”在他身边的卡卡问，“没进球，不开心？” “不，我很好。”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然后微抬起手，盯着中指上的那枚钻石戒指怔怔地发呆。 邻座的佩佩戏谑地说：“全世界都知道你女朋友送了个戒指给你，你不用再盯着它看了。” 大巴上的附和声和笑声此起彼伏——从一天戴上它开始，克里斯蒂亚诺就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进行显摆，而依然沉浸在绯闻中的所有人，也确实对他和安娜丽塔毫发无损的亲密关系讶异不已。 “别再炫耀你女朋友有多爱你了，克里斯蒂亚诺。”队长卡西利亚斯也揶揄了一句，“我们已经受够了。”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继续低头对着戒指出神。 卡卡问：“很想念女朋友？”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从没和她分开那么久。” “不过，你很快就会见到了她吧？” 克里斯蒂亚诺叹息道：“她说要到明天才行。” 卡卡不禁失笑：“那也很快，不是吗？也不会错过你明天的生日派对。” “但她会错过今晚的。”他怏怏地说。凌晨，他最信任的家人、好友都会在他的家中齐聚庆祝，偏偏他的女朋友——那个异乎寻常地深爱着他，一向最不可能在这种时刻缺席的人，这回破天荒地缺席了。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又委屈地嘀咕说：“她还能有什么事比我更重要？这么多天了还不回来……” “你被女朋友宠坏了，克里斯。”佩佩忍不住调侃，“说真的，看了这几天的娱乐新闻，她还肯回来就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大巴上的人一下子用微妙的眼神看向了他，有的笑他艳福不浅，有的还津津有味地开始议论新闻里的那几个女人哪个更漂亮，身材更好。 虽然他们毫无恶意，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气恼不已。 他以为那条爆炸性花边过一段时间就该消停了，结果却越闹越大。那个金发女郎受到了关注，食髓知味，变本加厉地向外宣扬他们之间的风流韵事，而在这之后，当晚好几个在夜店和他调过情，说过话，搭讪过他的女人，都有样学样，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地对记者讲故事。他再也无法忍受，改变了一贯对八卦新闻不予回应的态度，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澄清声明，然而，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相信那几张照片。 想到自己或许一辈子都将被这件莫须有的事钉在耻辱柱上，他简直想杀人。 “见鬼！我说过了，我没做那些事！”他暴躁地说，“那些女人想借我出名才胡说八道！” 众人闭口不语，卡卡则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克里斯。” 佩佩也连忙举手：“我当然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我们只是开玩笑。” 克里斯蒂亚诺平静下来，冷哼了一声说：“安娜一直都相信我，从头到尾也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卡卡笑问道：“所以说，她很温柔，也很通情达理，对吗？” “当然。” “那就高兴一点。”卡卡劝慰道，“等天一亮，你就能见到她了。”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勉强笑了笑。之后，他惦记着安娜丽塔，忍不住想要再打个电话，又不愿显得太粘人，只好放弃，默不作声地望向了窗外。 即便已是凌晨，训练基地门口依然有几十个死忠球迷蹲守着皇马全队归来。 他们一下车，那些球迷变便争先恐后地开始呼唤每个球员的名字，其中“克里斯蒂亚诺”和“罗纳尔多”出现的频率依旧最高，这场比赛打入制胜球的拉莫斯也无法匹敌。 克里斯蒂亚诺友善地朝球迷招了招手，突然想到，在那次撞车相遇以前，安娜丽塔似乎也曾像这样风雨不改地守在门口，只为能多看他一眼。 那时候他一次也没注意到她。不过，她也拒绝被他注意。这些激动的声音，挥舞的球衣，永远不可能来自于她。她只会在一边沉默地注视着他而已。 他现在明白了。她不要他对粉丝的那种一视同仁的善意，甚至会视之为耻辱。她宁愿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也不肯沦为一个巨大有机体里的渺小分子。 暗自感慨着，克里斯蒂亚诺一边心不在焉地转动着戒指，一边和全队人员一同前往基地停车场，预备取车回家。 忽然，走在他身前的本泽马停了下来，他一时不备，径直撞上了他的后脑勺。 “干什么？”他抱怨了一声，却发觉这时所有人都齐齐停下了脚步。 “你们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又问，没人回答他，而都惊讶地看着前方。 他莫名其妙地摸了摸疼痛的额头，上前两步，终于看清让他们呆住的是什么了，不禁也僵在了原地。 深沉的夜色中，他惦念已久的 分卷阅读23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那个苗条优美的女孩，正捧着一大束显眼的红玫瑰，轻盈地立在他的宾利跑车前。 克里斯蒂亚诺一出现，安娜丽塔便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笑容温柔甜蜜，瓷白的脸颊也升起红晕，仿佛是染上了手中的玫瑰的颜色。 “认真的吗？”有人说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也不知道。 他们长时间没有动静，安娜丽塔便大大方方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终于回过了神，霎时又惊又喜，兴奋不已。 他的第一反应是向冲过去抱住她，但到头来，他却收敛了狂喜之色，用无奈的表情向他的队友们摊了摊手。 “瞧，这回可不是我想炫耀。她就是那么爱我。” 一阵整齐的刺耳嘘声响彻整个停车场，他却听得格外畅快。 安娜丽塔很快款款来到他的面前，将花束递上。 “你今天特别英俊。”她赞叹说。 克里斯蒂亚诺喜笑颜开，接过花束后，不顾旁人的目光，二话不说地揽着她亲吻起来。 她立刻抱紧了他的脖子积极回应，他则托住了她的腰，猛然抱着她转了几圈，同她一起放声大笑，像小鸟一样快活。 众人又发出了嫌弃的声音，他们毫不理会。 “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克里斯蒂亚诺欣喜地问。 “十二点过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当然就来了。”她点了点手表回答，“生日快乐，我的爱。” 他更开心了，马上又吻了她两下。 “你以后不能再离开我那么久。”他努了努嘴，“不然我就再也不会理你了，你送什么花也没用。” 她扣紧他的手，轻柔而坚定地告诉他：“我不会允许任何事，任何人分开我们的。” 克里斯蒂亚诺幸福地笑了，抵着她的额头说：“你得说到做到。” “当然，你想摆脱我才没那么容易……” 他的队友终于看不下去了。 本泽马拍了拍他的肩膀：“克里斯，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回家再亲热？”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他一眼，直接转头问安娜丽塔：“你做得到吗？” “不。我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 “太巧了，我也是。” 周围再次嘘声四起，安娜丽塔则高兴地吻了吻他的脸。 接着她又不太好意思地问：“不过，你的主教练禁止球员家属进入训练基地的，对吧？所以我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又看向穆里尼奥，淡定地问：“是这样吗，教练？我女朋友不能来这里？即便只是接我回家？” “没严格到这种地步。”穆里尼奥转了转眼睛。紧接着，他又开玩笑地对安娜丽塔说：“不过，我希望以后他在训练基地留宿的时候，你不会学罗密欧那样爬上阳台找他。” 她哑然失笑，比了个OK的手势，马上又转向克里斯蒂亚诺。 “我们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我们控制不了自己的部分……” 离他们最近的几人受不了地举手投降，引来所有人争相效仿。 “老天，我们得马上回家……” “下次我也让女朋友来接我……” “千万不要！我现在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了……” 克里斯蒂亚诺和她齐声吃吃发笑。 然后，他向他们挥了挥手：“再见，伙计们。” “再见！”他的队友集体用受不了的语气说，各自散开取车。 停车场很快空了。 晚风飒飒，他们也没有急着驱车回家，而是在原地微笑着对望彼此，冬季寒冷的空气里也平添了几分温暖。 她抚上他的脸庞，痴痴地望着他，比做梦还快乐。短短半个月不见，他精工细刻的面部线条似乎又清晰了许多，美得足以刺破黑夜。 他歪了歪头，调皮地问：“我很好看吗？” “是的。”她着迷不已。 “有多好看？” “非常非常非常好看。” “你这次的形容怎么那么单调？” “面对这样不可思议的美貌，我还能说出完整的话，已经是个奇迹了。”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下，认真地问：“我们真的不会再分开的，对吧？” “毫无疑问。”她回答。 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分开呢？她体内已经孕育了他的血脉，甚至连伊格纳西奥也已经告诉了她项链的归期……当她完成在马德里皇家歌剧院的下一场演出后，一切就会结束了。 ……有那么简单吗？ 他的所谓礼物是什么？会和克里斯蒂亚诺有关吗？ 克里斯蒂亚诺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安娜？” 她抬起头，紧张地问：“你现在一个人出门都会带着保镖的，对吧？” 他一愣，点了点头：“是的 分卷阅读23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怎么了？” “那就好……”她喃喃地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你在这，真好。” 克里斯蒂亚诺提着花束，紧紧揽住了她，面带清浅的笑意。 然后，他在她耳畔说：“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安娜？” “什么？” “我知道……你是不想和我分开的，那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克里斯蒂亚诺轻声问，“如果说，之前是因为那个疯子要你演出的话……这两个星期又是为了什么？其实，我每次都很想问你。” 安娜丽塔怔住，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在电话里无数次抱怨她不回来，质疑她不爱他，拿分手吓唬她等等……唯独却从来没有问过一个最简单的为什么。 “那为什么你现在才问？” “我问了你也不会说吧？”他苦笑道，“我也不想逼你。你总是有你的理由，我也的确未必理解得了。” 她心里一紧，愧疚不已。“抱歉，克里斯。我又让你一个人瞎猜，为我困扰……” 他一脸无所谓地笑笑，宽慰说：“没那么严重，你不想说的话——” “不不不，这个我会告诉你的。回家以后我就说。”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真的。”她神秘地一笑，“关于这个，部分原因还和我的生日礼物有关……那是个惊喜，所以我才不能告诉你。” 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十分期待的样子。“那好，我们马上回家。” 她点了点头，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又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顿住。 “还有什么事，克里斯？”她不解地问。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探问道：“你还答应过，你会告诉我，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你撞上我的车是怎么回事的，对吧？” 安娜丽塔僵住，不太情愿地回答：“是的，我答应过你。” 那天，被克里斯蒂亚诺的率直真情所感动，她冲动地作出了那样一个承诺。 可是现在，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她又懦弱了起来，不愿意冒一丝梦碎的风险去选择坦诚。 看出她的勉强，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了一声：“这个，你还是不想说，是吗？” 她闭紧眼睛，摸了摸小腹，挣扎过后，终于下定决心。 “不，我答应了你，我会说的。”她掷地有声，却很快颓靡了地低下头，“在今天所有开心的事都结束以后……我告诉你。” 克里斯蒂亚诺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搁置花束，轻轻捧起她的脸，正视她那双犹如经历过碎裂一般的褐色眸子。 “你觉得你告诉我，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他柔声问，“但我很肯定，无论那件事是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觉。” 他的温柔却令凄楚和恐慌爬上心头。 “也许在那之后，你会发现我配不上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皱眉：“你总算说出来了？这种想法很蠢，蠢透了！” 她强笑了一下，说：“啊，是的，我知道……现在，你在我身边，我就该享受当下，而不是胡思乱想。” 这样的反应反而令他倍感无力，难以应对。 克里斯蒂亚诺万分苦恼，觉得自己实在笨嘴拙舌，唯有本能地轻吻上她的唇，传递他的柔情。 她有些讶异地眨眨眼，克里斯蒂亚诺则很快松开了她，对她深情地微微一笑。 “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分开我们。”他强调，“你是我爱的人，还是小克里斯蒂亚诺认定的母亲。” 想到小克里斯蒂亚诺那声绵绵的呼唤，她顿时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他认可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资格，而很快，她的亲生骨肉也将会成为他的同胞。 “谢谢，克里斯。”她轻轻地说，“带我回家吧。还有个惊喜派对在等着你。” “好。”克里斯蒂亚诺笑道，牵起她的手，并重新捧起花束，“我期待你的礼物。” “你一定会喜欢的。”她重复，脑袋躲了躲，避开他为她戴花的搞怪举动，“小克里斯蒂亚诺应该也会喜欢的。” “这跟他也有关系？” “嗯哼……说起来，他最近有想我吗？” “哈，我不得不佩服你。自从你走了以后，他经常吵着叫妈妈，比叫爸爸还多……是不是你偷偷教坏他的？” “我什么也没做。” “我不相信你。” ☆、第四十八章 他们回到家时, 克里斯蒂亚诺的母亲, 哥哥，两个姐姐，以及好友里奇, 米格尔, 塞梅多都早已抵达，室内也被布置成了喜庆的派对现场。 眼下，屋里所有灯光都被精致的香薰蜡烛摇曳的火光代替了，天花板挂上了鲜艳的彩纸, 摆放着生日蛋糕的圆桌后方，显眼的“Happy birthday”装饰被醒目地贴在了墙壁上，除此之外, 满屋都飘满了心形的铝膜气 分卷阅读23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球，形成了一片彩色的海洋。小克里斯蒂亚诺跌跌撞撞地四处穿梭，玩弄着身边浮动的气球，乐不可支, 不断发出稚嫩的欢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紧张地上前拉住儿子, 以免他磕碰到家具。 安娜丽塔也紧随其后，对小克里斯蒂亚诺轻斥说：“小心一点。” 小克里斯蒂亚诺一看到她, 便笑得眼睛弯弯。“妈妈。” 她开心得立刻将他抱起，然后举高转圈。 小克里斯蒂亚诺咯咯大笑，嘴里继续连声呼唤“妈妈”。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瞪着儿子，一脸委屈。“妈妈回来了, 你就不管爸爸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看向父亲，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困惑，小嘴微张着，好像有话想说，却不记得是什么了一般。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更不高兴了，不满地扭头冷哼。 安娜丽塔哑然失笑，正想打趣，小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扯了扯父亲的袖口。 “生日快乐，爸爸。”小克里斯蒂亚诺甜甜地笑着。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顿时喜笑颜开：“好孩子。亲亲爸爸。” 小克里斯蒂亚诺依言抬头亲了亲他的嘴，然后父子俩便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纯净笑容。 安娜丽塔马上也扯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的袖口。 “干什么？”他莫名其妙地问。 “我也要亲你。”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无情地摆手拒绝：“你就差把我的嘴唇缝在你的嘴唇上了。” 安娜丽塔一脸失望，低头问小克里斯蒂亚诺：“那你亲亲妈妈怎么样？” 小克里斯蒂亚诺十分乖巧地吻了她一下。 “噢，你真可爱，比爸爸可爱多了。”她夸张地说，并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摇了摇头，不予回应，直接转向朝他走来的亲友们。 “生日快乐，亲爱的。”多洛蕾丝率先对他说。 “谢谢，玛利亚。”他抱了抱她的母亲。 然后，他依次接受了每一个人真诚的祝福和问候，同他们亲切地互相拥抱、致意，完全被包围在了浓厚的爱意和关怀之中。 安娜丽塔怀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默默在一边旁观，渐露微笑。 她一向冷清，即便和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渐渐习惯了适当同他人相处，也依然时常感到疲惫，更乐意于独处，但这一刻，她正在孕育的生命似乎加强了她与外界的联系，这样温馨情景令她感到她的精神从半空中回到了地面上。 很快，她自己也被带入到了热络的集体氛围里。 “很高兴再见到你，安娜。” “我也是，艾尔玛。” “演出顺利吗？”卡蒂亚问。 “非常好，谢谢。” 里奇则开玩笑地对她说：“我们所有人都欠你一声感谢。” “为什么？我做了什么？” “因为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克里斯蒂亚诺经常像进入了更年期一样喜怒无常。”里奇心有余悸似地说。 她惊奇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真的？我有那么大的影响力？” 他傲慢地否认：“没有，他在瞎扯。” 里奇戏谑地一笑：“你需要我提醒你，从圣诞节到新年，再从新年到周年纪念那条永远也发不出去的短信吗？还有在夜店里，你拒绝女人的那些理由——”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制止：“闭嘴！立刻！” 她更好奇了，兴味盎然地走到里奇跟前追问：“是怎么回事？” 里奇刚想回答，克里斯蒂亚诺便急急地拽住了她：“嘿，别关心这个了。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失踪的原因，顺便把你的生日礼物交出来了？” 她微微一笑，无言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尽兴想象他得知这个喜讯以后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小克里斯蒂亚诺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而这又将是他第一个因爱而生的孩子，同样意义特殊。他一定会很开心的，但到底会有多开心呢？ “啊……的确。”她点了点头，而后露出一副正在深思熟虑的样子，“我得想想，我该从哪说起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说就可以了。” “好吧。简单地说，这段时间我回不来，是因为我一直在医院里准备你的生日礼物。” “哈？你为我准备了一个医疗包吗？” “当然不是。” “那么为什么会和医院有关系？” “因为……我疲劳乏力，食欲大涨，却又恶心呕吐。” 多洛蕾丝，卡蒂亚，艾尔玛首先醒悟，讶异地齐齐看向她的小腹，三个男人很快也好像知道了什么，唯有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没明白过来。 “你生病了？”他霎时紧张起来，抓住她的肩膀，往她身上仔细检查了一会儿，“我还在奇怪，你的声音在电话里怎么老是有气无力……天 分卷阅读23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哪，你干嘛什么也不说？因为怕影响到我？” 他误打误撞地说对了一点，安娜丽塔不禁失笑：“我确实不想打乱你的节奏。”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悦，喋喋不休起来：“我没那么容易受影响，你该告诉我你病了。你老是这个样子，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不管有什么事你却都还是一声不吭，我就只能凭空猜测你若无其事的表面下到底藏了什么。你上次也是这样，生病了留张纸条就自己出门了，连你在哪家医院都不说——” 多洛蕾丝忍不住拍了拍他：“克里斯蒂亚诺，她不是生病。” 他怔了怔：“不是生病？那是怎么回事？” 多洛蕾丝将视线转向她，深意地问：“那些是怀孕的迹象，是吧？”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迟钝得醒不过味，难以把母亲提及的那个词和现实联系在一起。然后，他浑身一震，久久说不出话。 “怀孕？”他茫然地看着她，“你怀孕了？”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 “我不确定。不过我记性不好，很容易犯糊涂，可能每个月都有几天会忘记吃药，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所以……”她耸了耸肩。 他依然呆呆的：“啊，也对。” “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 她对这样的反应始料未及，以至于有些不安了。 她试探地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现在还来得及处理——”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慌忙摆手制止：“别别别！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了？！我只是……有点意外。” 她松了口气，宽慰地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想那么快有另一个孩子呢。” “怎么可能？我……我总是想要更多的孩子。”他磕磕巴巴地说，“只不过，那么快……而且还是和你……我没有料到。但我很开心。” “你真的开心？” “当然。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开心？” “因为你没有笑。”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啃了啃指头，好像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笑不出来。 然后，他认真地向她要求道：“你再跟我说一次。” “呃？好吧。” 于是，她正了正色，郑重其事地宣布说：“我怀孕了。” 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射神经立刻被激活了。他微微莞尔，笑的弧度一点点扩大，到了最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疯狂地大声爆笑起来，全身颤动不休，就跟发了癫似的，渐渐弯下了腰，脸颊涨得通红，额头青筋一突一突，伴随着的洪亮笑声震得整个屋子都在阵阵作响。 他越笑越激动，却始终发泄不完情绪，结果他又突然一把脱掉了上衣，恶狠狠地往地上砸去，然后猛然一脚踹翻了桌子，踢出了几米远。一大片气球爆裂飞起，许多香薰蜡烛也翻倒在地，好在没有碰到可燃物质。 人人都被他的失控吓懵了，小克里斯蒂亚诺更是在她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她赶紧抱住他的脑袋，“别理笨蛋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慌忙凑过去尝试安慰儿子。 “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手忙脚乱，“你很快就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一起玩儿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却还是在不断啼哭，令他的父亲头疼不已。 “怎么办？”克里斯蒂亚诺问。 安娜丽塔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轻轻晃动，并开口轻声哼歌，用和缓的曲调抚慰他。 终于，小克里斯蒂亚诺渐渐放松了下来，不再哭闹，然后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沉入梦乡。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多洛蕾丝则在这时主动伸手：“已经很晚了，我带他去房里睡觉。” 她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小克里斯蒂亚诺交到他的祖母手里。 紧接着，他的哥哥，姐姐，好友立即围到了他们身边予以祝福。 “恭喜，克里斯。这真的是最好的的生日礼物，对吧？”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又乐极忘形，裸着上半身不断发笑，差点又想踢桌子。她也不禁低头轻抚小腹，倍感幸福，已迫不及待地期待幼儿的出生。 “不过，克里斯……看看你干的好事。”她指了指室内的一片狼藉。 他不好意思地说：“我太开心了。” 她笑了笑，吻了他一下，蹲下身想收拾混乱，被克里斯蒂亚诺拉住。 “你别动，坐下休息。”他说，硬是将她按在了沙发上。 她乖乖坐到了一边，旁观他们整理房间。突然，她又心血来潮，偷偷捡起克里斯蒂亚诺激动脱下的上衣，窃笑着藏到沙发垫底下。 接着，她两手撑起脑袋，津津有味地欣赏他发达漂亮的肌 分卷阅读23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肉在搬抬收拾的过程中如何鼓凸、活动。他比理想中的古希腊青年更俊美。 等到屋内终于恢复了整齐，克里斯蒂亚诺纳闷地挠了挠头：“我的衣服呢？” 没人找到在哪里。 不过他就跟喝高了似的兴奋，也没多计较，甚至懒得再去找一件衣服穿，直接挥挥手。“算了，很凉快。伙计们，来好好玩玩吧。” 于是，派对正式开始，屋里放起了轻快的音乐。 大合唱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收下了每一份礼物，而后便像蝴蝶一样在亲友的笑脸、饮料杯、朦胧的烛火之间来回穿梭，兴致一高就随着歌曲节奏摇摆身体，甚至在桌椅上蹦蹦跳跳。时不时的，他也拉着她一起在客厅中央翩翩起舞，不过，她总是无心跳舞，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他铮亮的身体上。 他的体表渐渐起了薄汗，但他仍未尽兴，又准备做他最擅长的事了——唱歌。 所有人都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争先恐后地出言制止——除了安娜丽塔。 “唱，唱，我喜欢你唱歌。”她嬉笑着鼓动说，“我们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也一样想听。”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翻出手机里的葡语歌词，二话不说就站到了椅子上，陶醉地开始放声高歌。 克里斯蒂亚诺刺激到难以言喻的歌声一出，听者无不夸张地堵了堵自己的耳朵，唯独她十分享受，甚至摇头晃脑地为他拍手伴奏。其他人起先虽然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渐渐也失笑着照做。于是，伴随着那刺耳的歌声，屋里整齐地打起了规律的节拍，令克里斯蒂亚诺越唱越起劲。 乐曲结束的一刻，安娜丽塔带头鼓掌欢呼，克里斯蒂亚诺跳下椅子，给了她一记飞吻。 卡蒂亚忍不住埋怨了一句：“拜托，克里斯，你做什么都好，不要再唱歌了。” 里奇也掏了掏耳朵：“我预见到我今晚会做噩梦，内容是你又在唱歌。” 克里斯蒂亚诺不予理会，直接问安娜丽塔：“我唱得不好吗？” 她认真地回答：“不，太棒了，我喜欢。” 接着她又费解地转头问：“为什么你们不喜欢？” 克里斯蒂亚诺开怀大笑，然后冷哼道：“瞧，她是专业的，连她都喜欢，是你们不懂欣赏。” 众人集体无力扶额。 “安娜，你不怕影响到婴儿发育吗？”艾尔玛受不了地问。 “才不会。我的孩子刚刚还跟我说，爸爸唱歌很好听。”她煞有其事地说，“我相信这是最好的音乐胎教，能够让孩子将来和他爸爸一样可爱。” 他们彻底投降了。 里奇无奈地评论道：“在你眼里，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克里斯蒂亚诺都永远可爱。” 她笑而不语。 克里斯蒂亚诺来到她身边，牢牢地搂住她，咬着她的耳朵问：“是吗？” 她抚上他袒露的胸膛，指尖来回打转：“当然……可爱，性感，坚毅，霸气，都是你。” 不顾周围传来的嫌弃的声音，他立即给了她一个深吻，而后说：“我今年会多许一个特别的生日愿望。” “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我会。”他回答，“等你把那件事坦白以后。” 她僵了僵，克里斯蒂亚诺则拉了拉她的手：“该吃蛋糕了。” 集体为他唱完生日歌以后，蛋糕上的蜡烛点亮了。 在闪动的烛光映照下，他精致的脸庞，单纯的笑容，光洁的肌体充满诗般的意境，当他闭紧眼睛许愿，更是制造出了一种神圣的宗教氛围。 在二十七岁的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她越发觉得自己黯淡卑琐了。 蜡烛吹灭，他们齐齐鼓掌。小小的蛋糕被分食完毕时，差不多已是夜半，克里斯蒂亚诺的家人和好友也先后告辞离去，偌大的豪宅霎时安静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揽着她的肩膀，和她依偎在沙发上休息，静谧美好到时间凝固。 “有点冷了。”他忽然说，“你能把衣服还给我了吗？” 她一愣，讪讪地从垫子底下取出了那件上衣。 他细细捋了捋皱褶，穿回衣服，好笑地说：“显然，你很喜欢我的阿玛尼广告创意。” 她不好意思地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是我干的？为什么不说？” 他吻了吻她的脸颊，咧嘴一笑：“某个举世无双的女色鬼那么喜欢看我的身体，我就满足她的愿望咯。怎么样，今天看够了吗？” 安娜丽塔害羞地笑笑：“你很了解你对我的吸引力。” “的确。”他注视她的眼睛变得深邃，“不过，我还有更多需要了解的东西。” 她不由心慌意乱，低头避开他的目光，本就不多的勇气无影无踪。 他纯洁无暇，光明美丽，她永远难以在他面前袒露满目疮痍的阴影部分。 “你猜……我们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她抚着小腹，若无其事地问。 分卷阅读23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微不可闻地一叹，反问道：“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我希望是一个女儿，但长得像你，性格也像你——美貌无双，活泼善良。” 他轻笑一声：“像我当然好，不过，像你也不错吧？”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那可太痛苦，太悲惨了。”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欲言又止，明亮的棕眸中流露出悲悯、怜惜。 见此，她赶紧故作轻松地补充道：“我又不好看，脸又窄又长，牙齿凸出，嘴角耷拉，如果她像我，岂不也一样是永远没人追求？那多悲惨？”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以玩笑的态度接话，直直地盯着她说：“不，你非常美，无论外表还是内心。” 她虽然感激，却无法高兴，默默哀悼起了所有的甜美时光。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撞上你的法拉利吗？” “准确地说……我只是想要你对我坦白。” 她不得不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吧。关于那天，我说过，是个意外，对吧？” “是的。” “我没有撒谎，那的确是个意外。”她说，“只不过，意外的部分是——我没有死。” 他看上去并不是太惊讶，更像是猜测得到了印证的反应。 “你那天是想要自杀？” 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握紧她的手，柔声追问：“为什么？” “因为无聊。”她面无表情地回答，“没有外界压力，没有感情创伤，没有任何特别的理由，只是生活的本身惹我讨厌。活着有什么益处呢？死去又有什么坏处呢？” 他咬紧嘴唇沉吟了一阵，问：“你是觉得……生活中没有一点美好的东西吗？” “不，当然有。”她说，忧郁地凝视着他，“那还是一样美好到只应该存在于天堂、乌托邦、理念世界的东西。不过，那根本不令我更好受，只令我痛不欲生，因为那种东西和生活应有的面目完全格格不入，却偏偏不合时宜地存在着，结果就只会使生活显得更加难以忍受而已。” 他屏住呼吸，迟疑地说：“你指的是……” “是的。你。” 克里斯蒂亚诺哑口无言。 冥思苦想着她话语的含义，还有部分过往经历，他仍是似懂非懂，不确定地探问：“也就是说……你把我看得那么好，可是结果，我却反而令你痛苦？” 她耸耸肩：“如果说，以前我喜欢自杀，只是因为我可以这么做，那么那一次，大概不光是无聊了——我完全是非死不可。” 他一时惘然无措，又觉悲哀心痛，顺着本能说：“对不起。” 她愣住，莫名其妙地问：“……对不起？为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我就是觉得很抱歉……大概是因为我令你痛苦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几乎觉得不可理喻。最终，她讽刺地尖声发笑起来。 “在完全无辜无罪的情况下，你觉得抱歉？”她的笑声令克里斯蒂亚诺惴惴不安，“看来我当初一点都没想错。” 他迷茫地问：“什么？” 她在自嘲中终于不再顾忌。 “我选择被你撞死，不止是因为我活不下去，死于你手是个很好的终结，也是因为我恨你，想要你痛苦，你明白吗？”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震，却着实懵懂不明。“让我痛苦？” 她冷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撞死了一个人，看着她血淋淋的，支离破碎的尸体，你会有什么感觉？会不会做一辈子噩梦？” 他立刻呆住。 “你知道更天才的部分是什么吗？”她再次发笑，好像十分佩服自己，“当时，我身上还有封很长的信，内容就跟茨威格写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差不多……没有指责你一句话，只是描述了绝望的爱慕之情而已。” 说到这，她自顾自地感叹道：“无论法律还是道义上，你都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但你那副温柔善良的好心肠，一旦知道这个人完全是因你而死，你这一生就不可能不背上心灵的十字架……完美。”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愣愣的，清澈的棕眼失神落魄，久久地说不出话。 然而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恐惧，没有憎恶，没有反感，只是惶惑不解。 她忽然意识到，她的顾虑和隐瞒或许的确是多余的。因为对于他那纯净无邪的心灵而言，这种委婉而精妙的恶毒之举实在过于陌生了，即便他听懂了字面上的含义，也根本不可能真正领会其中所包含的恶意。 不出所料，当他终于回神时，他恢复了明媚的笑容，眼中的柔情丝毫没有蒙上阴影。 “就是这样？” “……是的。” “好吧，你不止厌世，还会因爱而恨，以死控诉，我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点点头，露出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你就为了这种事而担心苦恼，总是闷声 分卷阅读24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响？” 她黯然沉默不语，然后反问道：“当初你没接受我的追求，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担心我是为了名利而接近你，不是吗？在罗马那几天，还有其他少数时候，你也感受过那些最真实的部分。” “什么最真实？”他不满地大声说，“难道你觉得，你身上只有坏处是真实的，好处都是假的？我知道的是，你温柔体贴，诗情画意，机灵有趣，对待爱情比全世界所有人都忠实，而且无论你有过什么想法，你从来没真正伤害过我，反而一直全身心地珍爱我，支持我，照顾我，还把克里斯蒂亚诺当作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她无奈地苦笑起来，不知道应不应该感到庆幸。也许即便世界是黑暗的底片，映在他眼里也会变为明晃晃的正片。 “我明白了。你看到的总是好的一面。” “不，是你想得太严重了。”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连小孩子都会用放大镜烤死蚂蚁，掐掉昆虫的翅膀……残酷的，不善良的念头，根本是很自然的东西，人人都会有……你最多只是所有感情都比普通人更强烈——但这正好是我喜欢你的地方。我也没理由享受了你的好，就不接受别的。更别说……你伤害自己远比伤害我要多。” 她的心欢喜又不安，怔怔地望着他出神，无言以对。 “还有，你刚开始追求我的时候，我的确不敢接受。我有点害怕。”他笑着承认道，“但我真正怕的不是你，我怕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个怪女孩儿。”他做了个鬼脸，“而最关键的是，一旦我被一个怪女孩儿吸引，我就注定一辈子忘不了她，再也不可能脱身了。” 她心中一震，迎着他目光中的深情，精神被沉甸甸的幸福感所撼动。 “啊，对了，我该告诉你我今年多许的生日愿望是什么了。”他狡黠地眨眨眼，“你猜得出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忽然将她搂紧，用力亲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然后，他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许愿我能和你——我的爱人，我孩子的母亲永远在一起。” 一丝丝柔情蜜意缓缓升起，汇成洪流溢满心中。 接受着他的爱恋，感受着腹中的新生，她前所未有地确信，冷漠和孤独不是她的宿命。 没有言语，她投到他的怀里，与他紧紧相拥。 然后，他们开始不断重复窒息的、湿润的长吻，很快又感到彼此年轻的身体里有急待满足的激情在鼓动。 他急切地抚摸着她，喘息着问：“可以吗？” 她十分难耐，却不得不克制住冲动：“我问过医生，他说，最好再过一个月才可以，现在还不太稳定。而且我的体质也不适合冒险。” 克里斯蒂亚诺失望地放开了她，然后忍不住叫苦：“又是一个月……天哪。” 她同样感到煎熬，却说：“我可以用别的方式帮你……你现在要吗？” 他腼腆地点点头。 于是，她熟练地用嘴和手帮助他畅快地释放了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长出了一口气，对她销魂地挑了挑眉。“你需要服务吗？” “啊……谢谢。” 于是，他也蹲到地上，凑到她的股间，轻柔地安抚了她的焦灼。 互相抚慰过后，他们再次接吻。 “我的味道，你的味道，还想象中那么坏。”克里斯蒂亚诺咂了咂嘴说。 她意犹未尽地揩揩嘴，轻叹说：“我爱你。” 他粲然一笑：“我也爱你。” ☆、第四十九章 又一个美好的早晨。 安娜丽塔一醒来, 见到的便是克里斯蒂亚诺可爱的睡脸。 随着长睫毛的一阵颤动, 他很快睁开了漂亮的棕眸，与她正面相对，然后微笑着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早安, 安娜。” “早安, 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和她一起在浴室对着镜子洗漱，美容。克里斯蒂亚诺处理完了自己的脸，又对她习惯性的偷懒感到不满, 于是硬是拉住了她，一丝不苟地按步骤亲自帮她完成了护肤。 “你实在太随便了。”克里斯蒂亚诺脸上还挂着面膜，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反正只要你好看就够了。” “你这么不注意形象, 我会不要你的。” “那样小克里斯蒂亚诺也会恨你的。” “他有了新的继母就会忘了你——别摸我！” “你的体脂率一定又降了……” 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一起逗小克里斯蒂亚诺，一切一如既往的安详甜美。 在餐桌上, 安娜丽塔却魂不守舍了起来, 感到这宁静的清晨有不祥的阴云笼罩。 很快，克里斯蒂亚诺要开车去参加训练, 而她自己 分卷阅读24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也将去剧院完成她回到马德里以来的第一场演出——在这之后，依照伊格纳西奥的承诺，她就该收下他那所谓的礼物，并且拿回项链。 ……会有那么顺利吗？ “安娜？” 她回神，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担忧的目光。“嗯？” “你看上去很……不安。” 她不打算让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这完全是属于她自己的问题。 她重写原有的命运, 进入他的生命，是要令他幸福快乐、无忧无虑，而不该给他带来一丝原本不应存在的额外困扰。 “啊，是的。”安娜丽塔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觉得我的身材开始走形了。” “什么？”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包，上下打量着她，“但你现在没胖多少，正好……而且，怀孕让你更性感了。” “因为我的胸比以前更大了？” “这是一部分。”他揽住她的腰，把她拉到怀里，“最重要的是，以前你像天使，现在你更像女人。很美，也很有吸引力。” 最近分外敏感的身体令她有些难以消受这样的亲近。“噢……谢谢。” 克里斯蒂亚诺没让她推开他，将她搂得更紧。“快三个月了，你最近也没特别不舒服，应该比较稳定了，对吧？” “我想，应该是的。” 他坏坏地一笑，凑到她耳边吐气：“那么，趁出门以前……陪我做点晨运怎么样？你也可以尽情摸我了。” 她脸红了，心痒难耐。“现在还不安全。别耍我了。” “耍你……？”他低头亲吻她的脖子，撩人的嗓音令她全身发麻，“我真的想要你……难道你不想要我吗？” 她迷迷糊糊地想，克里斯蒂亚诺最近换了种新的香水，很诱人。她浑身绵软，任他摆弄，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 “不行，克里斯。”她无力地推搡着他，苦苦对抗本能的渴望，“你需要的话，我帮你吸出来。” “我不要那个。”他孩子气地噘嘴，“今天我就是要干你。” 安娜丽塔哭笑不得，却越发感到难以抗拒，而克里斯蒂亚诺也一点不像在说笑，直接开始解她的衣扣。 她赶紧按住他的手：“停，克里斯。” “你明明不想我停。”他不顾她的制止，继续解扣子。 “没错，我不想……但你也的确得停下——为了我们的孩子。饶了我吧，你知道我拒绝不了你，你这样会逼疯我的。” “好吧。”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停止，但一只手仍然威胁似的搭在她的胸口处，“我可以饶了你，但你得对我诚实。” 她愣了愣：“诚实？” “是的。”他盯着她的脸，不错过每一丝线索，“你在烦恼什么？” “啊。”她尴尬地低下了头。 他抬起她的脸，眼睛警告地眯起：“要么说实话，要么我就继续。” 安娜丽塔还在寻思如何过关，克里斯蒂亚诺便二话不说地又开始脱她的衣服。 “我就知道你更喜欢这个。”他啧啧叹道。 她终于想到合情合理的好解释了：“等一下，我说。”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动作，不放心地叮嘱：“别骗我。那样我宁愿你不说。” “我当然不会骗你。” “那你说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神态凝重，仿佛真的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其实，从你生日那天以来，我就很在意一件事，但我没有问你。”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柔：“是什么事？想问就问，不要憋在心里。” “你现在已经知道，我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撞你的车了。” 他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 “我为了我自己的痛苦而恨你，还差点真的害了你……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她对答案已然心里有数，但她却还是相当期待再次得到他正面的回应。 他歪了歪头，反问道：“你以为我到底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安娜丽塔还没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就忽然把她从身上推开，睁大眼睛，作出了十分害怕的表情。 “你真是太可怕了！离我远点。”他用夸张的语气说，“我知道我长得帅，身材好，踢球棒，男男女女都为我疯狂，可是，我也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因为迷恋我就做齐了自杀狂、跟踪狂、色情狂的。” 她一下子被逗得咯咯发笑起来。“噢，够了，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他满脸义愤填膺，“魅力太大又不是我的错，你怎么能因为得不到我就心理失衡，还想陷害我呢？太坏了！” 她笑得更厉害了：“上帝，你怎么能这么讨人喜欢？” 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个鬼脸：“如果我不讨人喜欢，你还会对我那么痴迷吗？” 她倍感温暖甜蜜，心情开朗了许多。 “好了，说实话，你知道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 分卷阅读24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不再搞怪。 “说实话，我对你所有的秘密一无所知的时候，已经有过很多糟糕的想象，结果现实的冲击力就不太够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你恨过我，还企图令我痛苦……好吧，我有点受伤，但说到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在刚认识你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可能确实会更难接受，可现在它完全不重要。” “为什么？” “从来没有成真的伤害又怎么会比两年实实在在的美好经历更重要？”他微笑道，“说起来，这场车祸本来应该是灾难，结果却反而成了我们的爱情故事的开头，多有趣？我甚至觉得应该心怀感激。” 然后，他又轻叹了一声：“而且，你就算会恨我，也是因为太爱我，太想要我……现在我是你的了，你也再没理由恨我了吧？” 安娜丽塔慨然不语。 她没想错——克里斯蒂亚诺足够细腻敏锐，但终归单纯乐观，能感觉得到却未必理解得了那些乖戾扭曲的精神。因此，自从他不再怀疑她对他有欲无情以来，他光亮澄明的心中就再无一丝疑虑不安，把她所有的偏激都理解为出于最纯粹的爱，只要对他无伤无损，就乐于完全不去计较。 “我想……是的。”她终于回答，“不过，你对我太宽容了。” “谁说的？你以后必须加倍地珍惜我。”他冷哼着威胁道，“你要是敢不对我好，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无言地望着他华美的容颜，忧郁而动情。 无论如何，这部分是对的：恶念阴差阳错地变成了爱情的起点，幸福已经降临，阴影也将必会自然而然地消失……只差项链。 “你不明白。”她喃喃自语，“但也不要紧了……为了你，我肯定会变得更好。” 克里斯蒂亚诺从座位上起身，俯身轻吻了一下她的嘴：“不，罗纳尔多的心上人本来就已经很好了……用不着多担心了。” 她仰视着他，浅浅地一笑：“谢谢。” 他牵起她的手：“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走吧？” “嗯。” 公路有些堵塞，不过克里斯蒂亚诺早有预见，算准了时间早早出门，毫不焦急，并在车上悠哉地放音乐唱歌。 她靠在车窗上，一手撑着脑袋，盯着他唱歌时摇头晃脑的样子，渐露笑意。 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地顿住，斜视着她问：“干什么？你也想说我唱歌糟糕吗？” “不，我想听一辈子。” 他低头轻笑了一下，享受着她的注视，继续肆无忌惮地哼歌，直到将她送到剧院门口为止。 “到了，去吧，歌唱家小姐。”克里斯蒂亚诺说。 安娜丽塔望着那栋熟悉的建筑物，想着依然不知所踪的项链，想着伊格纳西奥未知的馈赠，忽然心底生寒，觉得那一扇扇整齐的大门，就像怪物巢穴黑魆魆的洞口。 她不想进去，视线顽固地停留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 她莫名地相信，她不能和他分开，否则……她也不知道，总之没有好事。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我？”他戏谑地问。 她竟点头了：“我不想去。”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她认真地补充：“我陪你一起去训练场。如果穆里尼奥先生不许我进去，我也可以在外面等你。” 他哭笑不得：“你的同事会生气的。” “我管他们去死。” 他哑然失笑，戳了戳她的脑袋：“你怎么像不肯离开妈妈的小朋友似的？好了，别再任性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安娜丽塔唯有无奈地叹息：“好吧。” 她下车以前，克里斯蒂亚诺握了握她的手。 “你有了孩子，要保持愉快，小心身体。”他语调轻柔，目光温和，“你很好，我很爱你，不用多想什么，知道吗？” 她微微一怔，为他的柔情而心醉不已，终于宽慰地笑了笑。 “有了这句话，我确定我会好好的。” 然后，她凑近他，与他亲密吻别，才走向另一条路。 …… 安娜丽塔抱着十二分的戒备准备再次面对那个靡菲斯特，可他这天却并没有来剧院。 在舞台上，她熟练而麻木地唱着歌词，神游天外，疑虑重重，从头到尾也没见到伊格纳西奥出现在一贯的座位上。 为什么他选择的时间是在她演完这出歌剧以后？不太可能和剧目本身的意义有关。《塞维利亚理发师》是他不感兴趣的喜剧，女主角罗西娜同样是他不感兴趣的天真少女。她怎么也想不出理由。 演出结束以后，她回到后台，伊格纳西奥依然不知所踪。 她焦躁不已，立刻给他打了个电话，在等待接线的过程中不耐烦地来回踱步。 “你是不是在耍我？”电话接通的一刻，她恼怒地连声抱怨，“我都演完了，你在哪里？” “我在开车兜风。” 她气 分卷阅读24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差点砸手机：“你在开车兜风？！” “有什么问题？这绝对比你今天机械的无聊表演有趣多了。”他是语气无比悠哉，“顺便一提，十分钟以前，我还经过了巴尔德巴贝斯体育城市。” 她警惕地皱眉：“你去哪儿干什么？” “只是路过，顺便在你自杀未遂的那个路口停留观摩了一会儿，干嘛这么紧张？嘿，说起来，我很好奇，你把你们的浪漫初遇的真相告诉他了没有？” 她快意地冷笑了一声：“他已经知道了，而且完全不介意。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声音里的讽刺意味反而更重了：“哇哦。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天真。” 紧接着，他又笑着补充道：“不过，真是可爱。我更喜欢他了。” 她逼近暴怒，拒绝再与他东拉西扯。 “别再废话了，我的项链呢？你的狗屁礼物呢？” “不用急，你会看到的。”他慢悠悠地说，“两个小时以后，到我发给你的地址那里去接收我的大礼吧。” 说完，他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尽量耐着性子地等待了一会儿，很快收到了他的短信。 看清那个地址的一刻，她讶异地一怔——那是她曾带克里斯蒂亚诺去过的那个骑马场。 她霎时满腹狐疑，无论如何冥思苦想也猜不出他的意图。为什么要在那里？他总不可能想送她一匹马吧？ 然而……就算想不通，她也非去不可。 心绪不宁之下，她抽出了自当初在南非遇险以来，就时常放在包里的肋差短刀，检查了一下光洁流畅的刀锋。它闪烁的寒光刺人心脾。 她不觉得这东西会起到具体的作用，但它能令她感到自己不再懦弱无力，反而强大刚毅。 稍稍心定，她把短刀收回刀鞘中放好，再给克里斯蒂亚诺发了条短信说明她将会晚归，就离开了剧院，去往骑马场。 …… 训练时间已然结束，所有队友都早已离开了，而在完成了给自己规定的加练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终于也冲了个澡，开车驶出了训练基地。 拐过当初与安娜丽塔相遇的那个路口时，克里斯蒂亚诺感慨万千，紧接着又想起了她刚才与他分别时的依依不舍，不由莞尔。 不知道如果他现在赶去剧院，还来不来得及接到她回家……见到他的一瞬间，她一定会很兴奋的。 才刚有了这个念头，手机短信提示就响了起来。 趁红灯时，他看了短信，然后马上愉快地笑了起来。 发信人是安娜，内容则写道：“克里斯，如果训练完了，请来剧院找我吧。” 他马上笑盈盈地回了一条：“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我？” “是的，非常想见你……我在演出大厅里等你。那里将只有我和你。” “为什么是演出大厅？” 这会儿迟了些，他才收到了神秘的回复：“有惊喜。我的爱。” 惊喜？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期待不已。她在制造浪漫方面从没令人失望过，而且，像剧院演出大厅这样本就充满艺术气息的场所，他们这对美丽的情侣光是单独出现在那里，画面就有够动人的了。 于是，他马上放下手机，兴致勃勃地开去了剧院的方向。 …… 从踏进剧院门口的那一刻起，克里斯蒂亚诺就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一切依然是那样富丽堂皇，鲜亮如新，但却有种诡异的感觉——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莫名显得不像是自然的结果，更像是一夕之间忽然集体消失了那样。 进入宽阔的演出大厅以后，这股令人心悸的感受就更强烈了。 环境并不昏暗，绚烂晶莹的水晶灯在顶端闪烁，各个夹层都有光源照亮，像一条条金色的环带，只独留中央的舞台是黑暗的。然而，所有的光明却供奉着心脏部分的黑暗，却显得更是奇诡不祥了。 “安娜？”他的呼唤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没人应他。大厅的半圆形结构使一排一排，一层一层的红色座椅自下而上地从四面八方渐次环绕着他，他又忍不住想象，他被幽灵包围了，这是受了巫婆的诅咒才陷入沉睡的一座古堡。 他尽量忽略不安，穿过走廊，四处徘徊。 “安娜？别玩了，出来。” 哪里都没有她，或者任何活人的踪迹。 “你再跟我捉迷藏，我就回去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舞台深处传来了熟悉的钢琴乐声——他恰好知道这是肖邦的《幻想即兴曲》，因为安娜相当喜欢弹奏这首曲子。 克里斯蒂亚诺放下了心，笑着走近刚刚还令他害怕的那片背光处。 “你的惊喜到底是什么？亲爱的音乐家？” 然而，尽管他越深入舞台，琴声就越清晰，可是他还是没看到任何人，或者任何一架钢琴。他仔细搜寻了可见的每一个角落，依然一无所获，四周也只有他自己一个 分卷阅读24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人的影子。 迟迟不见人影，他渐渐被更深的寒意侵袭了。 这声音，这旋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空气在演奏吗？ 此时，琴声仿佛觉察了他逃离的意图，猛然变调，伸出了狰狞的手，扼住他的喉咙，用狂暴的旋律摧折他的意志，将尖锐可怖的吟咏刺入他的心房。巨大的恐惧爬满了全身，深入骨髓，令他脸色发白，浑身战栗，甚至没有力气迈动双腿。 当他终于提起劲儿逃跑时，他却倏然全身发软，陷入了晕眩中，整个世界也彻底被浓稠得如有实质的黑暗碾碎压垮。意识消失前的一刹那，他最后一声虚弱的呼喊也被封堵住了。 谁在吻他……？那绝不是安娜…… ☆、第五十章 骑马场没什么人。碧蓝的苍穹万里无云, 像个半球形的密闭罩子一样盖着她, 使她有种有缺氧的感受。空气里弥漫着寒气，连那一轮红日似乎也是冰冷的。冬季枯黄的草场上，以她心爱之人为名的那匹弗里斯兰马正在自由飞驰。 “你好久没来了, 曼加诺小姐。”正在凉棚下休息的场主说, 指向那奔跑中的黑马，“今天依然选择罗纳尔多？” “不，抱歉，我今天不是来骑马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 “他应该挺显眼的。六英尺高, 灰蓝色眼睛，不年轻也不太老，穿着讲究, 看上去很有教养，很有风度。他来过这里吗？” 乌加特摇了摇头：“我没见过这样的人。” 安娜丽塔不悦地皱起眉，嘀咕道：“又在耍我吗……？” 紧接着，她低头看向克里斯蒂亚诺送给她的钻石腕表, 发觉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段距离。因此, 她暂时克制住了打电话逼问的冲动，决定先耐心等待一会儿。 “他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她对乌加特说, “我得在这等一会儿，希望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当然不会。”乌加特喝了口水，拍拍身边的位置，“你可以坐在这里等。” “谢谢你。” 于是，她也坐到了长椅上, 开始了焦灼难耐的等候，心里堆积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伊格纳西奥到底打算做什么？他艺术至上，以美为尊，为此蔑视一切伦理，乃至完全摈弃了人性，为了悦己耳目，他任何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不过，他想通过她实现的，一出完美的酒神盛宴，眼下已经成真了，并将长留于音乐史，他还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冥思苦想，然而精神纷乱，理不出一点头绪。 乌加特则在这时主动同她闲聊了起来：“以后罗纳尔多还会和你一起来吗？” 安娜丽塔礼貌地应了一句：“我想会的。” “如果他下次要来的话，你能提前通知我吗？”乌加特问，“我的小儿子特别崇拜他，很想见他一面。他甚至还说，只要让他见一次罗纳尔多，他以后就再也不逃课了。” 听到这个，她心头的阴云一下子散去了不少。 “我会把这个告诉他的。”她露出温婉的微笑，“他知道以后大概会很乐意过来看看你儿子的——他一向对小孩子最温柔了。他说不定还能说服你儿子认真读书。” “谢谢你，那可真是太好了。”乌加特说，又顿生感慨，“能见见罗纳尔多本人，真的是很好的体验。他不光迷人，还很亲切友善。” “是的，他的确是。”安娜丽塔忍不住附和地点头，神情越发柔和起来，“你的小儿子多大？” “六岁。” 她想到，她上次死去的时候，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处于这个年纪。 然后，她从包里取出了一个施华洛世奇包装盒，递到场主的手里。 “我想把这个送给你儿子。”她说，打开盒盖，里面那只水晶卡通飞马在阳光下褶褶生辉。 乌加特连忙摆手：“噢，不，这可不行。你本来是为别人准备的吧？” 这原本的确是她买给小克里斯蒂亚诺的礼物，等他过几天从奶奶家回来，就该送到他手里，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造成问题。 “没关系，我可以再买一个。这又不怎么贵重。” “不，我儿子没理由接受这个。” “他当然有。请收下吧。”她请求说，“我喜欢每一个喜欢罗纳尔多的孩子。” 乌加特怔了怔，终于接过，笑道：“那么……非常感谢你。你真是太好心了。” “不用客气。我希望他会喜欢这个。” “他一定会乐疯了的。尤其在知道这是罗纳尔多的女朋友送给他的以后。” 罗纳尔多的女朋友。她真喜欢这个名字啊。克里斯蒂亚诺那样美，那样好，如今竟成了她的恋人……回想起来，她曾经受过的七重地狱之苦，也全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地拥有他吧？ 她闭紧眼睛感受体内实在的小生命，又偷偷摸了摸包里的日本刀，惶恐的 分卷阅读24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心彻底镇定了下来。没什么人，没什么事能威胁到她的幸福。 “你等人的时候，可以先去骑一会儿马。”场主这时主动提议道，“不收费。” “噢，不，谢谢，不需要的。” “这没关系，反正罗纳尔多肯定也很乐意和安娜小姐在一起。”他开玩笑地说，“我就当你是在替我练马。” 她不禁失笑起来：“我也很乐意。不过，我现在不适宜骑马。” “是有些身体上的问题吗？” 这一刻，她心境清朗，完全把眼前友善的面孔当作了朋友，放下了本能的戒备。 “这是个大秘密。”她故作神秘地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能传播这个消息。” 乌加特一愣，笑问道：“这么严重？是什么？” 她煞有其事地压低了声音，笑容却是欢快明丽：“我怀孕了。” “哇哦……”乌加特讶异地惊呼了一声，“这的确是个大新闻。我是不是知道的比所有记者还早？” “是的，没错。” “啊，我不会到处说的。”他认真地保证，“还有，恭喜。我相信你会生下一个像你和罗纳尔多一样既美丽，又友善的孩子的。” 她轻抚腹部，苍白的脸庞因爱的无限喜悦而灿然生辉。 “谢谢你。” 恰在此时，那匹黑马已经跑完了，自动朝凉棚这边奔了过来。 然后，它的长脸亲昵地往场主身上蹭了蹭，他当即笑着往它嘴里喂了两根胡萝卜。“好孩子。” 安娜丽塔也忍不住站起来，摸了摸它缎子般光滑的马鬃，并得到了它热情的回应。 “好久不见，罗恩。”她抱着它的脖子咯咯笑道，“最近还好吗？” 它嘶鸣了一声作为回答，又黑又亮的眼睛生气勃勃，令她不由想起克里斯蒂亚诺的璀璨如星的棕眸。 “他一直是最好的那个，正如罗纳尔多那样。”乌加特代替它回答，“不过，他身上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 她疑惑地抬头：“什么怪事？” 乌加特指了指黑马的后背：“它身上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奇怪的烙印。我问了平时负责给马烙印记号的员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他所指示的位置，顿时愣住。 一个十字架。 她惊疑不定：“为什么？怎么发生的？” “没人知道。不过，这真的挺像耶稣降临的征兆的……至少很适合录入神秘事件纪录片里，那样说不定还有很好的广告效果。”乌加特耸了耸肩，无所谓地开起了玩笑，“尤其是和山顶的教堂联系起来看待的话。” 安娜丽塔盯着那个烙印，陷入了沉思中，内心的不安再度翻覆起来。 “十字架……十字架……？”她喃喃地重复。 乌加特则拍了拍马背，笑着说：“是的。以后，他还可以叫作背着十字架的罗纳尔多。” 这无心之语却使她脑中轰然一震。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看向了教堂的方向。 “罗纳尔多……十字架……老天，不，不，不。”她的声音恐怖地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她又赶紧看了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几分钟了。 她脸色惨白，一时眼前发黑，差点昏倒在地，不得不靠在马身上保持平衡。 “怎么了，你还好吗？”乌加特慌忙问。 安娜丽塔攥紧拳头，逼迫自己快速恢复冷静——她还得去救他。 “把他借我一会儿！”她立刻翻身上马，把场主惊讶的喊声甩在身后，不顾一切地向前飞跑。 疾风刮过脸边，呼呼作响。 她虽然是熟练的骑手，但缺乏跑上坡路的经验，这匹马也远远不像平时那样听她的话，极不安分，颠簸得她感到浑身骨骼都濒临散架。最糟糕的是，不知道是否出于心理作用，她的小腹似乎也隐隐作痛了起来。然而，她此刻却没有时间为腹中胎儿的安危而担忧，而不得不用前所未有的狠劲制服马匹，逼它乖乖按她的指令行动，继续用生平最快的速度驾马奔驰。 克里斯蒂亚诺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这根本毫无道理。如果他出了事的话……不，不可能的，C·罗纳尔多不可能会有这样荒谬的命运。 可是……她竟然能够重生，而且还成为了他的恋人，这本身不已是最大的荒谬了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不，不行，她不能再想下去了。她现在唯一该担心的事就是如何尽快赶到教堂，解救她的挚爱。 她心急如焚，惦记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安全，恨不得能长出翅膀来，身下坐骑的抵抗却越渐强烈，令她苦不堪言。 好在这时，那座奶白色的哥特式尖顶教堂总算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在被甩下马背以前，她自动跳了下去，飞快跑向教堂门口。 然而，她还没能冲过去，带着浓烟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熊熊燃烧的烈 分卷阅读24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焰如一只咆哮的火红色大手般笼罩了建筑物。 “不！！！！！” 她失控地尖叫，在跌跌撞撞的跑动中摔了一大跤，然后又迅速爬起，不顾一切地靠近教堂。 终于，她奔上了台阶，看到了烈火中的克里斯蒂亚诺。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在了门口处。 在惊惧和绝望之中，她微张着嘴，瞪大的褐色眼睛逐渐被泪水所充盈。 巨大的十字架上，葡萄牙人的头颅低垂在一侧，手臂被迫张开受到绑缚，艰难地支撑着身体，颀长的双腿无力地微曲着，整个人被摆成了一件完美无缺的工艺美术作品，同时也完全失去了生息和动静。 动感的火光急剧地摇曳绽放，企图唤醒他似的不断掠过那张更胜雕塑的精致面孔，最终却反衬得这具身体更加寂静冰冷了。 艳丽的火苗吐出万道红舌，哔剥的火星如烧红的黄金砂粒般向外飞腾，青烟蒙蒙弥漫，唯有克里斯蒂亚诺安静地被挂在十字架上，像是被凝固在了持续流动的时间里一般。 他已经死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可能陷入这种无声无息的死寂中。那样元气充沛的人，那样炽热的生命，即便在熟睡中，即便在孤僻的独处中，她也永远能从波平如镜的表象下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夏季般旺盛的活力。 除非，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克里斯蒂亚诺死了，她的爱人、她的缪斯、她的太阳死了。想都无法想象出来的，最可怖的惨剧竟然发生了。 大火烧熟了周围的空气，她却在寒冷中哆嗦颤抖。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血液在头脑里发疯似地奔涌窜动，使她头痛欲裂。钻心的剧痛凌迟着她的精神和肉体，她毫无血色的脸渐渐变成了哭泣的惨相，但她最后没有流出眼泪，而是发出了一阵凄厉的大笑。 她笑着笑着，崩溃地抱住了正经历着四分五裂似的脑袋，浑身的气力都被吸走，两眼无神地望着火中的克里斯蒂亚诺。 那一身浮夸的名牌衣饰完好无损，与基督殉难的古典悲剧理应毫不相容，可是，专属于克里斯蒂亚诺的那种热烈鲜明的色彩，此刻竟完全重写了圣子的概念。在毁灭的大火中，他看上去美得令人心碎。 克里斯蒂亚诺是极致的生之美，她本以为，这意味着他的美必须定格于张扬的青春生命中，没有任何转圜退步的余地，而如果有任何彼此性质不相吻合的东西掺入了进去，就会使得他的美全盘沦陷溃败。 然而，看来当一种极致的美，彻底地转换成一种与它自身性质截然相反的东西的时候，那种美也会随之转化为另一种极致，正如他由动转静时，那活色生香的生命之美也就立刻变为了使人窒息的静物凝固之美。一种原本很热闹的东西一旦静了下来，那种寂静的力量也会比与生俱来的沉寂要强烈百倍。 活火，琐罗亚斯德教崇拜之物，因变化的性质被赫拉克利特视为万物的本原。克里斯蒂亚诺，人间最华丽奢侈的造物，因至美而注定长存不朽。一者是永恒的变化，一者是永恒的美，一动一静的双重绝境。 她美丽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要完全从地球消失，回到天上了。 他说他爱她……他们是相爱的恋人，理应是一元化的存在。 可是他却这样死了，以最后一幕华美到不可理喻的悲剧画面为恒久的终结。而她自己，却要独自回到疮痍满目、没有出路的现实世界，承受无休无止的折磨，还永远地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一切都完了。她所钟爱的阳光，如果再也照不到克里斯蒂亚诺身上，也就失去了意义。世上没有任何鼓舞可以再令她活下去了。 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她再也无法忍受生活，渴望能立即被烈火焚身，挫骨扬灰。 然后，她脸上便渐渐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不会和克里斯蒂亚诺分开。死亡总是不可避免的……但她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就不必再受苦受难。如果死之迷狂是人生真谛，她就马上去死，随他共存亡。那样的话，从今以后他们也能真正在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维度恒久地相伴了。 决定与克里斯蒂亚诺一起投身于灭亡后，她不再为丧爱而悲痛，而感到了深深的陶醉：她和他，还有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将被共同的大火烧毁，在共同的命运中真正成为一体，他们会永远属于彼此……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生的力量倏然复苏。 ——克里斯蒂亚诺动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在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以后，顿时大惊失色。 “操，操，操。”他骂骂咧咧地在十字架上拼命挣扎，手上的绳索却纹丝不动，“操，操，操！” 他没死，他还活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头晕目眩，不可思议。 从起火到他苏醒，似乎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实则却只有短短几个瞬息，她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但危急的情况不容她多发呆一秒，保护克里斯蒂亚诺的本能也迅速占 分卷阅读24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据上风。 “我来了！”她向他喊道，快速从圣水盆里掏水泼湿全身，冲入火场。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在徒劳地试图挣脱绳索，乍见她出现，不禁愣住。 肆虐的迅猛火势越来越盛，悬挂的香炉逐一落地，教堂的长椅也燃烧了起来，安娜丽塔却甚至无瑕躲避危险，凭着一股蛮劲走直线冲向祭坛。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顾不得惊讶，大声提醒道：“小心！” 浑浊的空气在高温中扭曲，滚烫灼人，不断向她吹来的浓烟挡住了她的视线，并从口鼻渗入了肺部。她不可避免地咳嗽了起来，腹部越渐抽痛，令她举步维艰。但她管不得这些。她必须救回克里斯蒂亚诺。她也不能允许他受伤。他不该承受这些，前世今生，永远也不应该。 谢天谢地，她的动作还不算太慢，大火还没有蔓延到祭坛附近，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也暂时没有受到任何损伤，她应该可以把他完整无缺地带回家了…… 克里斯蒂亚诺看得焦心不已，用力摇头：“安娜！太危险了！” “我没事！我很快就过来！别担心！” 眼看着距离祭坛越来越近，关键时刻，天花板上的木艺吊灯却砰然落地，和两旁燃烧的长椅连成一条火线，阻拦了她的去路。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咒骂：“操！” 安娜丽塔也忍不住发泄：“操！” 她一边咳嗽着，一边企图另辟蹊径，然而四周已成火海，根本无路可通。同时，燃烧的物件也不断坠落在她的身边，如非身上潮湿，她怀疑自己可能已成了火人。 她正暴躁地瞪着那木艺吊灯犯愁时，一块木架砸在了她的后背上，烫得她不由痛呼了一声。 “别过来了！”克里斯蒂亚诺急红了眼，慌忙大喊，“快出去！” 她渐渐咳出了血，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大胆地尝试着朝吊灯上使劲踢了两脚。它挪动了几寸。 克里斯蒂亚诺越发焦急了，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过不来的！快走！找消防车！” 与此同时，十字架上方的木架也开始燃烧了，其中一片坠落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脚边。 见到这一幕，她一下子着了慌，脑海一片空白，下意识地直接徒手抓住了着火的吊灯，挪向长椅之间的空隙。 皮肉烧灼之痛使她厉声尖叫，但她完全没有松手，硬生生地移出了一条窄窄的通路。 克里斯蒂亚诺惊呆了，怔怔地落下了眼泪。 他再也说不出话，张大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恋人在烈火中不顾生死地向他奔来。 终于走上祭坛，安娜丽塔爬到十字架边，咬紧牙关，用烧伤流脓的双手尝试替他解开绳子。她的手掌好像依然在被火烤一样生疼，颤抖不止，动作也十分不灵活，使得那本就难解的死结更难对付了。 克里斯蒂亚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说：“你疯了吧？” “为了你，疯又怎么样？”她咳嗽着继续解结，并不动声色以身体为盾牌，替他挡住袭来的杂物， 他哽咽着说：“你会死的。” 她发出了嘲笑声：“你以为没有你，我还可能活得下去吗？” 他彻底无言，泛红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她。 “该死的，这混蛋到底怎么打的结！”她焦躁地咒骂，同时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打开了即将落在他头顶的火星。她的大衣又被烧了个洞。 克里斯蒂亚诺倒抽了一口冷气，她则抢先安慰道：“我的衣服厚，没事。” 然后，她总算及时想到包里的肋差短刀，迅速抽出，忍住手心的剧痛握紧，使力割开了一边的绳索。 克里斯蒂亚诺一只手重获自由，当即从她手里抢过那把带血的短刀，利落地切断了绑在手脚上的绳子。 她宽慰地笑了：“走吧。” 克里斯蒂亚诺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便挂着满脸的泪痕，对她怒目而视。 “你他妈的是个白痴！” 她一愣神，便被克里斯蒂亚诺攥住了手腕，冲下了祭坛。 烟雾浓重得看不清路，橙红的火光刺痛了眼睛，显得这里更加危机四伏了。她担心克里斯蒂亚诺会受伤，想要抢在前方，他却一路强硬地将她护在身后，一往无前地奔跑，一遇障碍，便用惊人的脚力直接踢开，势不可挡。她放下了心，又被浓烟呛得实在没了力气，便乖乖任由他拉着她跑出教堂。 终于重获蓝天白云，新鲜空气，她却无心享受了。她感觉某处有窥伺的目光，但她没能细究，便大声地咳嗽起来，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感到眼冒金星，头重脚轻。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扶住了她：“你怎么样，安娜？” “我没事。”她虚弱地说，尽力睁大眼睛，摸索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体，上下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他又气又心痛：“去你的！你先看看你自己！你到底帮我挡了多少火？” 安娜丽塔这才有气无力地朝身上看了看，发 分卷阅读24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觉四处遍布着烧焦的洞口，相当的触目惊心。 “我说了我衣服厚，没事……只是看上去严重而已，大部分连疤都不会留下。” “那你的手呢？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她坚决地把双手藏在身后，“你不该看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却硬是攥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摊开手掌。她白皙的手心被烧得溃烂狰狞，焦红扭曲，部分发黑，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疱。她不忍直视，羞耻地抽出双手，再次藏到身后。 他的眼睛再度湿润了，嘴唇因难过而抖动着：“是不是很痛？” “痛……？有点吧。不过这是好事。”她朝他笑了笑，“那代表神经没有烧毁，也就是没那么严重，总会愈合的……未来就算有疤痕也很容易祛除……你真的没有受伤，是不是？” “我连根头发都没掉！该死……你他妈的把自己的手当烤肉吗？” 她却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没受伤……明天你还得训练呢……顺便一提，你刚刚冲出教堂的样子太酷了……完全可以拍动作片……”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见鬼！闭嘴！” “噢，你别哭了……”她用完好的手背擦了擦他的眼泪，“如果我连累了你受罪，还害你受伤，就活该下地狱了……” 紧接着，她又是一阵咳嗽，而且这回怎么也停不下来，脸色也逐渐由白转青。 “安娜，安娜？你怎么了？！”他惊慌失措，一手揽着她，一手取出手机，“我马上叫救护车！” 她好不容易有了说话的间隙：“没事的……吸入性肺炎，我猜。最多……一个月也会好的……” 说完，她便眼前发黑，瘫在克里斯蒂亚诺怀里，同时听到他害怕地惊叫道：“上帝！不不不！你流血了！怎么回事？！” 流血了？她不愿去想其中的含义，而竭尽全力地说：“别担心……我很好……” 他哭泣的，美好的脸看上去越来越模糊，骂声仿佛也是从极其遥远的传来的：“去你妈的很好！” 她挤出最后的气力，轻声说：“我真的很好……只要你告诉我，你爱我。”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立即紧紧抱住她，呜咽着在她耳边连声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求求你，你要好好的，我也不能没有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她开心地笑了，听着他连绵不断的告白，终于昏了过去，如熟睡般恬静。 ☆、第五十一章 昏迷中, 安娜丽塔梦到了一幅活生生的《地狱变》。 入目所及尽是滚烫的熊熊烈焰, 宛如漫天的红莲，四处遍布着刀山油锅和凶险的鬼卒异物，被酷刑折磨的罪人们痛苦地挣扎、奔逃, 面目在绝望和恐惧中扭曲异化。画面的中央却是一个另类的、无辜的洁净灵魂, 在这酷烈的景象中美得惊心动魄。 那是来自理念世界的克里斯蒂亚诺。他被铁链困在了着火的马车里，双眸紧闭，精致立体的面容静谧安详，超脱一切人性之恶, 却即将要被残忍地摧毁破坏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他，一路走过尖刀丛林，穿梭炼狱火海, 被牛头马面投掷利器、泼上滚油，致使自己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但尖锐的痛楚丝毫不能阻止她，反而令她在殉难的快感中振奋。终于, 她得以爬进着火的马车解救恋人。 炙热的铁链灼伤了她的手, 但她不怕痛，而以爱情赋予的力量解开了这些束缚, 带着克里斯蒂亚诺逃出了地狱。 然后，梦境变得温柔甜蜜。 她来到了一个光明永驻的花园，地上有来自黎巴嫩的溪水流过，没药、桂树的香气随风迎面袭来，周围长满了凤仙花、菖蒲、番红花, 而克里斯蒂亚诺则站在园中最繁茂、最荣美的一颗果树前，拿着一朵卡萨布兰卡，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无声地倾诉爱意。 在一道耀眼的白光中，她苏醒了。 床边有人在看着她，她把这当作了美梦的延续，呼唤道：“克里斯蒂亚诺？” 回答她的是噩梦中的声音。 “错。” 她睁开眼睛，倏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 “是的，我。”伊格纳西奥戏弄地说，“很失望？还是很惊喜？” “克里斯蒂亚诺呢？！” “训练场。你以为我把他藏起来了吗？” 她咳嗽了两声，怒道：“你差点杀了他……你该上绞刑架！” “我什么也没做。” “放屁！” “反正警察不认为是我干的。”他慢条斯理地说，“有人已经认罪了。至于我，我毫无动机，何况罗纳尔多出事的时候，有很多人证明我还在剧院里呢。” 她顿感不可理喻：“认罪的是谁？” “他的某个有精神病史的极端敌对球迷。” “什么？我不信克里斯蒂亚诺 分卷阅读24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什么也不记得。” “很遗憾，由于麻醉副作用，他的确出现了一段时间的记忆缺失。” “你……但跟我打完电话以后发短信让我去教堂的人是你！” “你翻翻记录，看清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再说。” 安娜丽塔彻底僵住，甚至不必再做任何追究确认，就知道他必然早就做足了全身而退的万全准备。 她恨得全身发抖，目光冰冷，巴不得马上把他活活掐死，忽而又冷静了下来，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背包。那把肋差应该还在里面。 伊格纳西奥则在这时薄唇一弯，露出意犹未尽似的微笑。 “不过，不管是谁干的，这么隆重的大礼，你难道不喜欢吗？十字架上的圣子，烈火中殉难的美人……多么美妙？” “你这个——”她暴怒，马上想拿刀，然而她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才一抬头，便咳嗽得喘不过气来了。 “别那么激动，这不利于康复。”他用关心的语气说，“你现在浑身都是伤，肺炎还在高峰阶段，而且你才刚刚流产。” 这句话像利箭一样猛地刺进了她的心里。她浑身颤抖，失魂落魄地低下头，一只裹着纱布的手缓缓地抚向腹部。 没有了。新生没有了，克里斯蒂亚诺和她的结晶没有了，他们爱情的证明没有了。 “我的孩子……”她惨白的嘴唇哆嗦着，几乎要忍不住放声大哭。 紧接着，心中汹涌的酸楚悲伤变成了滔天的怒火。 她冷冷地盯着罪魁祸首，突然恢复了一些力量，便立即拔掉输液针，终于取出了那把肋差短刀，拔出刀鞘，狠狠地向他扎去。 伊格纳西奥轻松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使劲也无法令刀刃再靠近他一分。 “别犯傻，安娜。”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却透出清晰的憎恨：“你谋杀了我的孩子……还有，我说过了……你敢动克里斯蒂亚诺一根头发，我会杀了你的……” 他淡淡地问：“你以为我死了，就万事大吉了？” 她拼命发狠推进刀刃：“是的……你该去死……” 他轻蔑地一笑，忽然起身后退了一步，她当即顺着惯性狼狈地扑倒在地，并且再也无力起身，只得握着刀，费劲地抬头怒视着他。 伊格纳西奥俯就地蹲到她面前，视线依然居高临下。 “过去你一向崇拜我，因为我正好是一个更强大，更坦荡的你。”他嘲弄地说，“现在，你却为了相同的理由而仇恨我，想消灭我，多么讽刺。” 她一把将短刀刺向他的脸，然后再次被他轻描淡写地扼住手腕。 她一边挣扎，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我恨你……是因为你这个疯杂种差点毁了克里斯蒂亚诺，还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我害死了你们的孩子？错。”他悠悠地说，“因果论之类的概念，我不熟悉。不过我很肯定，重生，拥有根本不该有的寿命，拥有一个根本不该属于你的人，还拥有一个根本不该存在的孩子……哪能有那么多毫无缘由的，违反自然规律的好事？所以，神要收回你命里不该有的东西，谁能阻止？” 她浑身发抖，想要斥骂他的无耻，却已被踩中了隐秘的痛点，完全失去了力量。 “拜托你滚出去……”她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我不想看见你，永远也不想再看见你……” “好吧，如你所愿。游戏已经结束了。”他笑着耸耸肩，将一件熟悉的物事塞到她的手里，“又或许还没有——不过这要看你了，剩下的部分与我无关了。” 是项链？她对着右手怔怔地眨了眨眼。 然而，摊开掌心的一刻，所有的神经都在恶寒中急剧战栗了起来。 她惊惧无比，那样认不出来的东西也颤颤巍巍地落到了地上。 “不……不……”她抗拒不已，“是你……是因为你……才会变成这样……” “错了。”他无比怜悯地看着她，“是因为，神就是神，她想给你什么就给你什么，同样，她想收回什么就收回什么。当然，还有一个可能是，现在离信仰的年代过去太久了，就算神愿意一直庇护你，也有心无力了……怎样都好，总之，面对命运，你太渺小，谁都无能为力。” 她愈加绝望了，虚弱地质问：“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才非要逼死我不可？” “对你吝啬的可不是我，是神。”他叹息了一声，“至于我，我从来都只想帮你逆天改命，让你永久性地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可惜你不领情。不过……也许这也是注定的。” 她几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她凄惨地趴在地板上，苍白的脸失神恍惚，喃喃自语道：“我永远也不能拥有美好……那为什么又要让我重活一次？” “不，你现在还拥有最可爱的阿多尼斯。”他竟意外地说了好听的话，“为了这个，我到今天都还有点儿嫉妒你呢。经过这件事，他甚至比以前还要依恋你了。” 她眼中恢复了些许光 分卷阅读25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彩，伊格纳西奥则在这时重新把项链塞给她，并在起身离开病房前的一刻，用怜悯的眼神对她补充了最后几个字。 “至少目前如此。” 她呆呆地看向手心的物事。 ——洁白的纱布上，这块彻头彻尾的烂铜就像一颗黑心烂肺。 即便她刚刚得到它的那一刻，千万年的岁月痕迹历历在目，其锈蚀腐化的程度也远远没有如此严重。 她的身子似触电般抽搐，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感觉连空气都对她不怀好意似的。 寂静撕扯着她的心脏。她听到自己紊乱、病弱的呼吸和偶尔像炮弹一样袭来的咳嗽，脑子里天旋地转，耳边仿佛有幽灵恶鬼的尖啸之音。 最后，她唯有把脸深深地埋进手臂里，逃避一切恐怖。 她体内已经没有神圣的新生了，只剩下一个残破的自己。 好冷啊……这究竟是死亡的感觉，还是活着的感觉？ 是呢，她很熟悉这样的感觉……以前，她就是与疾病、阴沉、寒冷为伍……只能徒劳地在地底仰望星空…… 一切都完了么？她的人生又要恢复原状了？短暂的美梦就这样消失了？ 上苍为何不能对她仁慈到底？她绝不会浪费神的恩宠……不，只要给她克里斯蒂亚诺，让她为他生儿育女，哪怕要把灵魂，把所有东西献祭给魔鬼，她都心甘情愿……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她无权拥有克里斯蒂亚诺吗？她无权生下他的孩子吗？ 绝望像裹尸布一样层层地缠绕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刺痛了伤痕累累的身体。 “克里斯蒂亚诺……”她下意识地呼唤，并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了几米，想要躲开阴影，接近光亮。 紧接着，光终于出现了。 “安娜！” 听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她还没想明白是不是在做梦，便从冰冷的地面上被抱起，躺到了一个温暖而强健的怀抱中。 恶寒发虚的身体又感觉到生命的炽热气息了。 她愣愣地仰视着她朝思暮想的那个高大英挺的青年男子，不确定地重复：“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横抱着她，皱眉轻斥：“你有需要就按铃，干嘛在地上爬？” 她向上伸出一只颤抖的手，隔着绷带感受他的面部轮廓，并从手心的疼痛中确认了真实性。上挑的眉，秀丽的鼻，弓形的唇……真的是他。她顿时心潮腾涌，感激涕零。 “克里斯……看到你真好……” 他对她温柔地笑了，轻声说：“对不起，我回来的有点儿晚了。我本来想让你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我的。” 她欣喜若狂，克里斯蒂亚诺则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为她重新盖好被子。 “你总算醒了，我去叫医生。” “不，不。”她慌忙拉住他的手阻止他离开，“我不要医生，我要你。”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本想劝服她，但对上她灼灼的眼神的一刻，他不由软化了下来，乖乖坐到了床边，顺势整理了一下她的乱发。 “好吧，好吧，我等会儿再去，小女孩儿。”他调皮地挤眉弄眼，“睡了那么久，你有没有梦见过我？” 眷恋和惶惑同时从她秋冬色的眼睛里流泻而出。 克里斯蒂亚诺的出现令她飘飘然，可又扩大了她心中茫然不安的空洞。失去这个孩子，是因为神的力量离她远去了，一切都要逐渐恢复到前世原有的样子，那克里斯蒂亚诺……？她不可抑制地开始发抖。 “怎么了，安娜？”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地问，“身上还疼？还是不舒服？” 她及时闭紧眼睛，放空头脑，强迫自己若无其事。 无论如何，克里斯蒂亚诺还在她面前一秒，她就不能失控。 “我没事。”她虚弱地笑笑，“还有……我当然梦见你了。” “是吗？内容是什么？”他坏坏地挑起一边的眉，“一个春梦？” 她俏皮地问道：“如果是的话，你愿意让它成真吗？” 紧接着，她又叹息了一声：“啊，你不用回答我了。我现在病歪歪的，还全身是伤，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不，才没这回事。”克里斯蒂亚诺拉住她的手腕，“你一直都那么美……尤其是现在，我看着你，就看到了一个受伤的天使。” 安娜丽塔回望着他，想要继续同他轻快地调情，余光却忽而瞥到了地上的烂铜，心中的恐惧霎时难以平复。 她很快又感到，她支离破碎，空空如也的身体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填充——毫无疑问，那就是克里斯蒂亚诺。 “那么，要了我吧。”她鬼使神差地说，“如果我现在还不难看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而后安抚地一笑，俯身轻柔地吻住她的嘴唇，久久地停留、缠绵。滋味很好，但她知道这与激情无关。 然后，他松开嘴，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声说：“我求之不得……但医生特地提醒，哪怕你的烧伤和肺 分卷阅读25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炎都好了，你也需要休息够一个月才能过性生活。” “一个月。”她苦笑了，无力地倒回枕头上，“你可以直说……这次是因为，我失去了孩子，子宫内膜需要恢复，对吗？” 然后，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呆滞，浑身虚飘飘的，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在空气里蒸发消失：“神能不能清楚地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明白。”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眼睛很快湿润了。 他赶紧转过头掩饰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尝试予以抚慰。 “安娜，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他竭力强忍哀伤，声音却还是渐渐染上了哭腔，“我们还年轻，以后肯定会生好多好多孩子的。” 他的哭音立即将她从麻木的状态中惊醒。 她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的一瞬间，蒙蒙泪光便溢出了他那双美丽的棕眸。 “对不起，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马上伸手擦拭，并试图强颜欢笑，却怎么也无法制止泪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滑落，“你知道吗？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很想念你，我明天就带他过来……然后，我们一起问他将来想要几个弟弟妹妹。” 她的头脑还没反应过来，心便已本能地揪起，立刻伸手为他拭泪，任泪水沾湿绷带，渗入手中带血的伤口。“别哭，克里斯。” 他难受地抿紧嘴唇，眼睛红红的：“对不起，你该比我更难过……” 在强烈而深切的爱怜之情中，她暂时地忘记了项链，忘记了命运，忘记了所有的惶恐悲痛，满心满眼只有他晶莹的泪水。 “上帝，我不该害你哭，都是我的错……”她疼惜地捧起她的脸庞，条件反射地开始责备自己，“如果不是我……或者如果我能谨慎一点，你就不会差点被火烧，还失去了一个孩子……” 这起了反作用，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失声痛哭了起来。 “不，是我自己不够小心，才惹了这种大麻烦。”他抽噎着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不会受伤，不会流产……从你爱上我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在令你遭罪……以前是因为我没法回应你对我的感情，现在又是因为你要救我。” “不……不……”她懊恼地摇着头，“你不明白……” 紧接着，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抽泣声中，一个闪念忽然击中了她，回答了她刚刚对上苍发出的诘问——她既然有幸得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就该令他永远无忧无虑地在阳光下放声大笑，可她却害他哭了好几次，还对他有过那么多阴暗的念头，所以神才会警告她，惩罚她。 安娜丽塔豁然开朗，一时心神激荡，想哭又想笑。她看着那条锈痕累累的项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了……”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她握紧他的手，毫不在意疼痛，目光执着恳切，如飓风中不移之叶。 “我曾以为我已经为你做到了所有，但不是。”她郑重其事地说，“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变得正直、高贵、宽容，以便匹配你；我要用尽生命中的每一滴热血、每一丝心跳来保护你，珍爱你，为你抵挡所有困苦忧愁；我要把我微薄的才能，我对信仰的忠诚，我心的热度全部奉献给你，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呆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无辜的棕眼睁得大大的，看上去既惊讶，又感动。 “安娜，你已经做到了。”他擦干眼泪，微微一笑，“我是全世界最幸运的男人，是的。” 她欣慰地松弛下来，又问道：“所以，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然后生好多好多孩子的，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说话，默默低着头，浓长睫毛形成的圆弧一颤一颤的，好像有些羞赧。 “我是你的。”他终于轻声说，“全部是你的。永远。” 她快活地发笑，亲吻了他的嘴，然后和他紧紧相拥，令炽热的爱意在彼此的血液里奔涌燃烧。 “你是我的。”她喃喃地重复。 ……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日记。 今天，我总算出院了，也可以写字了。 我每天都在默默哀悼我的第一个孩子。在我一直以来的期望中，她是个像爸爸一样完美的女儿，我梦见她和小克里斯蒂亚诺一起玩闹，一起叫我妈妈。醒来以后，我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但这些我都不能表露，否则会让克里斯蒂亚诺也伤心的。 好事：我身上没有留下任何难看的伤疤，就连掌心的瘢痕，在磨皮之后也不那么影响美观了。我终于可以和他做`爱了。” …… “关于未卜的命运，我虽然有了个乐观的假想，但这在安静的时候总会失效，然后恐惧就会伴随着流产的悲痛一起侵袭我。于是，我把项链锁在了首饰盒里，不敢看它，不敢想它，否则我随时会失控。 伊格纳西奥再也没出现过，那个替罪羊进了精神病院，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再继续追究，整件事似乎告一段落了。我有过为克里斯蒂亚诺报仇的念头，但我一 分卷阅读25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想与那个人相关的事，那些对未来最可怕的想象就会莫名地随之出现，于是我不敢再想。我只能祈祷他可以真的就此消失。 克里斯蒂亚诺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必须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的头脑被别的事占据，以免为腐朽的项链惴惴不安，以免为我想象中的女儿而痛苦。但书本不行，音乐不行，画画也不行……现在，我决定再学一门语言。” …… “我真该早点学汉语的……啊，投入于新的知识，新的世界观里，我总算基本无瑕战战兢兢，也无瑕为痛惜我失去的骨肉了。除此之外，我又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去了马努埃拉的医院看望孩子，并和他医院参与了定期献血。 我和剧院的合约到期了，我没同意再续，也不打算再上舞台。我只想健康`生活，调养身体，享受艺术情趣，享受爱情与美好，专心照顾小克里斯蒂亚诺，然后为我的爱人生孩子。 学习，做善事，爱他。学习，做善事，爱他。非常完美。我想当我鼓起勇气打开盒子的那天，我就会看到那条项链像以前一样了。 明天又是国家德比了。我记得很清楚，这是经典之战。是从这一天开始，克里斯蒂亚诺成为了诺坎普的噩梦。 我告诉他，他一定会打入制胜球，他就对我笑了。好美啊。” …… 西班牙当地时间4月21日20:00，2011/12赛季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第35轮，皇马做客诺坎普球场，对战巴萨。 在这场焦点之战中，皇马并不被看好，因为这三个赛季足足十四次的交战中，皇马仅在去年国王杯决赛中由C·罗纳尔多头球绝杀取胜了一次，皇马近六次做客诺坎普，更是两平四负未尝胜利，交手记录可谓难堪。 安娜丽塔却是预知了结果，自踏入球场的一刻起就面带微笑，期待克里斯蒂亚诺天神下凡的精彩表演。现场转播镜头里，她的笑脸分外抢眼，以至于某位解说员调侃称，她必然对罗纳尔多射门的实力深有体会，所以信心满满。 比赛开始后，她的视线却紧随着克里斯蒂亚诺，眼里没有足球，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整个世界都凝缩在了那个峭拔出众的七号背影上。 第十六分钟，迪马利亚开出角球，佩佩远点小禁区边缘力压阿德里亚诺头球攻门被巴尔德斯勉强救下，普约尔未能及时解围，赫迪拉铲射入空门，皇马取得领先。 美凌格们欢欣鼓舞，她却在神游天外。 过去漫长的一段时间里，她的爱情在旁人眼里不会具有追星以外的意义，因而她拒绝在任何人面前泄露一分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迷恋，每当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克里斯蒂亚诺踢球时，她也总将音量调到最小，更要在比赛的进程中苦苦强忍激动，不发出任何过分的声音……但这场比赛中，她控制不住地在家里大声尖叫了，以至她不得不解释为是看恐怖片的结果。 不过这回，作为克里斯蒂亚诺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可以在全世界面前无拘无束地大叫庆祝。 第七十分钟，梅西连续突破吸引多人防守，伊涅斯塔脚后跟妙传，特略、阿德里亚诺、桑切斯门前连击，卡西利亚斯连扑三次，最终桑切斯还是在补射被扑出后快速将皮球碰入大门，巴萨扳平了比分。 皇马球迷揪心叹气，她却高兴地笑了——终于要进入罗纳尔多时刻了。 三分钟后，克里斯蒂亚诺的个人秀如期而至。 厄齐尔右边路直传，C·罗纳尔多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摆脱马斯切拉诺，闪电突入禁区右侧，冲到巴尔德斯面前晃开角度，干脆利落地射入球门近角，皇马2：1反超比分！ 这是他在国家德比中的第六粒入球，本赛季第五十次出场打入的第五十四球，如无意外，这一球也就是杀死比赛的一球，并且也将稳固皇马西甲积分榜首的宝座！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做出了手掌下压，命令诺坎普闭嘴的霸气庆祝动作，在深沉的黑夜中放射着万丈光芒，统治了整个绿茵场。 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身体被兴奋充满了电，疯狂地摇摆跳跃着，褐色的眼睛因大笑而眯成月牙，充满亮光。直播画面再次给了她一个特写。 然后，她又以盖过周围所有喧哗的声音高喊道：“克里斯蒂亚诺，我爱你！！！！！” 身边人不禁侧目，而正在和队友拥抱的克里斯蒂亚诺这时竟好像是听到了一般，忽然抬头望向看台，对她露出灿烂的笑容，并作出比心的手势。 全场巴萨球迷的嘘声忽然更激烈了。她则捂住了嘴，幸福得发狂，如非裁判及时恢复了比赛，她差点忍不住想冲上球场拥抱他。 比分维持到了终场，皇马自2008年5月以来首次在联赛中取胜国家德比战，自2007年12月以来首度客胜巴萨，巴萨本赛季主场首度落败，近11轮联赛连胜被终结，皇马仅剩4轮情况下领先7分，夺冠在望。 她相信这是克里斯蒂亚诺这段日子里最开心的一天——对她来说也一样。胜利的荣光，他日复一日的童真追求，这一天在他身上耀目生辉，也 分卷阅读25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把快乐传染给了她，容不下忧愁烦恼的余地。 在返家的车上，安娜丽塔撑着脑袋呆望窗外，回想着克里斯蒂亚诺在球场上与她的互动，嘴边的笑意情不自禁地逐渐扩大。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令她笑得更开怀了。 “克里斯蒂亚诺？你在球队大巴上吧？” “是的，宝贝。”他说，“所以现在，因为你，有很多人正在用嫉妒的眼神攻击我。” 她隐约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笑骂声，忍俊不禁：“看来他们真的对你很不满。” “我知道。”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就喜欢这样。” “你喜欢？唔……那么，开免提模式吧。” “哇哦，好主意！”克里斯蒂亚诺兴冲冲地说。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他得意洋洋的声音：“好了，现在，他们全听得见了……你快说，今天我表现得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太酷了。”她朗声赞叹，感情澎湃，“你没有铠甲，却是真正的英雄。你没有王冠，却是真正的王者。你所向披靡的闪亮光彩令世界黯然失色，令凡俗的想象震惊。你到底有多伟大，多出众，尘世中人大概永远没能力看清全部，只有死后在天国才能了解。 啊，你是美人中的美人，也是太阳中的太阳……我明明和你在一起，可我却总会怀疑，我这样一个没有翅膀的人，怎么可能追得到一个天神？” 那头此起彼伏的骂声更明显了，克里斯蒂亚诺则不断地咯咯发笑，然后用受不了的语气说：“你很浮夸，知道吗？” “但你喜欢，我也喜欢。”她不紧不慢地指出，“想继续吗？” 她仿佛听到了一些死亡威胁，而触犯众怒的克里斯蒂亚诺也终于收敛，取消了免提模式。 “不，够了，我要被群殴了……而且，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打给你的。” “那是为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好听的嗓音直接从耳朵流进她的心里。 “生日快乐，安娜。”他欢快地说，“虽然还差一个多钟头才到十二点……不过，按日本时间算，现在已经是你的生日了。” 她愣住了，好半天才回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失笑：“噢，天哪……谢谢，克里斯。我自己都忘了。” “老天，你是怎么做到忘记自己的生日的？”他难以置信地问，“亏我还想，今天怎么也要为你进个球呢。“ 她心中顿时涌过一道暖流，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哇。这么重要的一球居然是为了我？”她惊叹说，“我要得意忘形了。” “请便——毕竟，你一开始就相信我会进这一球，我也没理由让你失望。” 她笑了笑，慨叹道：“你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进球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谢谢你，你令我的生日很快乐，克里斯。” “别客气。另外，还没完呢。”他神秘地说，“你什么时候回家？” “会比你晚，我想。” “正好……你到家的时候，生日礼物就该已经到货了。” “啊，你对我真好。是什么礼物？” “你回家就知道。”他不透露更多，“我到机场了，待会儿见。” “好吧，再见。” 听不见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她只有百无聊赖地发散想象。 礼物？托伊格纳西奥的福，她对这个词已经有些心理阴影了……克里斯蒂亚诺这次又会给她什么呢？珠宝、首饰？她不至于讨厌，但也没那么大兴趣。书籍、乐器？适合她，可是她最近并不缺需要的。一辆跑车？如果她有驾照的话，这可能就是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一选择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她耸了耸肩，闭目养神。 反正，任何东西，只要是他送的，她就没有可能不喜欢…… 安娜丽塔回到马德里的住宅前时，凌晨已过，院落内万籁俱寂。踏进家门口的一刻，屋里的气氛令她不由愣神。 宽敞豪华的大厅里，多数电灯都没有开，而由朦胧摇曳的烛光照明，把她拉长的倒影映射在墙上。清凉的空气里流动着舒缓悠扬的华尔兹舞曲，还弥漫着百合花和香水的气息。餐桌上，两只高脚杯里倒满了红宝石般的葡萄酒。 她微笑起来，一步步朝里走去，饶有兴致地品评说：“这里有烛光，有乐曲，有鲜花，有美酒……如果再有一位白马王子，一切就完美了。” 在看到克里斯蒂亚诺之前，她先听到了他清朗的笑声。 “我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你要的白马王子。” 然后，在暗淡柔和的金色光芒的辉映之中，王子一般的克里斯蒂亚诺缓缓踱步而出，仿佛是浪漫的烛火所营造出的一个梦幻虚像。 他穿了一件精心剪裁的缎面西装，内搭着修身的白衬衫，显得颀长的体型格外优雅；他漂亮的脸经过环境和装扮的双重修饰，精致得简直不再像真人；他的棕眼在闪闪发亮的钻石耳钉的 分卷阅读25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映衬下，更像天上的明星了，一旦被上挑的眉所带动，染上轻佻的神色，第一时间就能扼杀所有妇女的心跳。 她怔怔地看着他款款走来，无意识地发声：“上帝……” 克里斯蒂亚诺很满意她的反应，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腰，低低地问：“喜欢吗？” 他如此风度翩翩，英俊逼人，安娜丽塔不禁自惭形秽，乃至推开了他后退了一步。 克里斯蒂亚诺冷不防地一愣：“怎么了？” “你好看过头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就糟透了，我得去换一件衣服才行。” 他哑然失笑，赶紧拉住她，向她抛了个媚眼：“用不着，我喜欢你的样子。” 那股魅惑的古龙水香味令她陷入了迷醉的状态。他总是大哭大笑的，如孩童般天真明媚，但当他有意散发自己的魅力时，举手投注之间却都是那样惊人的性感。 紧接着，她便浑浑噩噩地被克里斯蒂亚诺牵住了手，走到了摆着蜡烛的桌边。 “生日快乐。”他用磁性的声线又说了一次，将一只高脚杯递到她手里。 “谢谢。”她勉强回神，和他碰杯。 克里斯蒂亚诺迷人地勾唇一笑，缓缓仰起那华美的希腊式脑袋，饮下杯中的红酒。她盯着他颤动的长睫毛，紧贴着杯壁的嘴唇，修长的脖颈上滚动的喉结，忍不住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她麻木地喝着自己的酒，恍惚间觉得贴在她嘴上的，似乎不是冰凉的玻璃，而是他线条分明的柔软弓唇。 杯子空了，她感到晕晕的，克里斯蒂亚诺则向她伸出一只手，灵动的眉目间流露的诱惑神态无比撩人。 “和我跳一支舞？”他彬彬有礼地邀请道。 安娜丽塔呆呆地点了点头，就被克里斯蒂亚诺搂住腰，拉到了怀里，随着乐曲的旋律，在地板上缓缓地起舞。 她本来已经学会跳舞了，但这一刻，在头晕目眩的浪漫中，她突然什么都忘了，只能一边盯着克里斯蒂亚诺傻傻地发愣，一边机械地追随着他的步子在地板上旋转。 而克里斯蒂亚诺的动作还是那样潇洒自如，舞着的同时，还俯下身来亲吻了她。她忽然身子一歪，险些绊倒，好在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你是醉了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是的，我醉了。”她轻叹着回答，“因为你。” 他愉快地低声发笑，忽然令她转了个圈，再把她揽回怀中。 “我总是喜欢你的坦白。”他奖励般的吻了她一下。 近距离对着他勾人的脸，她一时好像说不出话了，于是她把视线下移。 “那么……我的生日礼物到底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一脸奇怪地说：“不就在你面前吗？” 安娜丽塔起先迟钝不解，反应过来以后，她立即讶异地抬头瞪着他，然后渐渐发出了轻快的欢笑声。 “噢，天哪，你可真是个天才。”她喜不自禁，在舞动中勾住了他的脖子，活泼地左右摇摆着脑袋，“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抓起她的手，亲吻掌心上浅浅的伤痕：“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可是打定主意要送你一样特别的东西的。不过，我能想到的，像是钻石、诗集、竖琴之类的……好像都不够有意义。” 他诚挚的情意令她一下子窃喜不已。而后，她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所以……你就决定把你自己送给我？” 他冷哼了一声：“你那么好色，什么都比不上这个让你开心，对吗？” “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她窃笑道，立刻停在了原地，并不安分地开始摸索他的衬衫扣子：“那么，我现在可以拆开我的生日礼物了吗？” 他无奈地转了转眼睛：“你还真的满脑子都是这些事，连跳完一支舞的时间都等不了……话说，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先和我下一盘国际象棋之类的吗？” 她顿住，不高兴地说：“你已经选择用你的身体来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好吧……” 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用认命的表情脱下了西装外套，然后闭上双眼，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一副听凭处置的姿态——明目张胆地惹人犯罪。 她感到无法忍耐，正要脱下他的衣服时，他又说了一句话。 “我只有一个请求：对我温柔点，好吗？” “当然，我会非常温柔的。”她顺口应了一句。然后，她二话不说地把手搭在他的衬衫领口处，然后猛地使劲一把撕开，远远地丢到了一边。 他吓了一跳：“又来——？” 她直接将他往桌上一推，令他猝不及防地躺倒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刚一挣扎着起身，她便跨坐到他的身上，热切地抚摸他健美的上半身，啧啧赞叹道：“能得到这个，哪怕下一秒就要被烧死都值得……” 他啼笑皆非：“你就不能别跟我的衣服过不去吗？” “对不起，其实我也觉得你穿西 分卷阅读25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装衬衫非常英俊。不过——”她摩挲着他的胸膛，“还是那句话，你不穿才是最好的。所以，你身上的任何衣服在我眼里都是仇敌。” “哈，你真是非常温柔。” 她笑而不语，抱住他的脑袋深吻。很快，克里斯蒂亚诺也融化在了她的热情里，紧紧抱住她，投入地和她接吻、交缠。 热恋中的情`事一如既往地给她脱离尘世的极乐。在他汗津津的蜜色身体，暧昧诱人的香味和情动的嗓音中，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命运，一切的不完满都消失了，只有爱与美的极致震撼在发生作用，她不必怀有任何的恐惧。 她总是孤立的、隔绝的，唯有克里斯蒂亚诺，能够这样刺穿她的边界线，完全侵入她的存在，令她的世界和他的世界在直击灵魂的快感中重叠在一起，成为同质的光明生物。 从克里斯蒂亚诺狂热的动作、情感充沛的眼睛里，她也总是明白地感觉到，他同样需要着她，仿佛是出于本能——是一颗柔软的心渴慕浪漫、眷恋温情的本能，还是雄性原始的生物本能，她无从确认。 这个晚上，从桌面到墙边，从墙边到地板，再到卧室的大床上，他们尽情地做了四次。 终于完事以后，她把头枕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同他一起窝在柔软的大床上休息。 “我们刚刚会不会吵醒了小克里斯蒂亚诺？”她不放心地问。 “用不着担心这个。”他戏谑地挑挑眉，“再说，我不认为你下次就能小声点——那是不是女高音的一种天赋？” “你叫得比我更大声。”她立即斜睨着他说，“还说了很多脏话。” “你也说意大利脏话了。”他不甘示弱，“那个我听懂了。”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好吧，好吧……别比较这个了。” 克里斯蒂亚诺环住她的腰，笑道：“是的，礼物和拆礼物的人都一样那么投入，对吧？” 甜蜜的感觉在心中泛起波涛，她腻歪地蹭了蹭他的胸口。 “谢谢你今天哄我开心，克里斯。”她甜甜地说。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发顶：“我才该谢谢你。”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 这时，她感觉到气氛有所变化。 只见克里斯蒂亚诺陷入了迟疑中，好一会儿之后，才终于惆怅地叹息了起来。 “流产以后，你其实一直很难过，不是吗？但是为了我，你假装什么事也没有，还一直在对我笑。” 她的身体僵了一僵，令克里斯蒂亚诺连忙道歉。 “对不起，安娜。”他苦笑了一下，“我不该提这个。更别说，本来就是因为怕我哭，你才连伤心也不敢。” 她赶紧否认：“不，克里斯，这怎么会跟你有关系？我不想沉溺于悲伤，而想要开开心心的，是理所当然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片刻，握紧了她的手，柔声说：“好吧，不管你装成没事是不是为了我，总之，如果你还觉得悲伤的话，就跟我倾诉一下，好吗？” 安娜丽塔微微一怔，感受到他的温情关怀，眼神惘然又有所动容。 然后，她感激地告诉他：“克里斯，我很好，真的。失去了那个孩子……我很难受，没错，但我一天还拥有着你，就绝不可能不开心，所以除非你不在我身边了——” 说到这，她骤然心里一紧，被最沉重的恐慌所击中，乃至脸色发白。 克里斯蒂亚诺担忧地皱起眉，要求道：“怎么了？告诉我。” 她颓然叹息，怅惘地自言自语：“我真的很想生下你的孩子……否则一切好像都不可靠。自从那天以后，我总忍不住害怕，哪天一大早醒来，我就会发现我已经失去你了。” 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得更紧，将他的温度和心跳传递给她。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嗔怪地问，“我说了，我永远是你的，就像你也是我的，不管我们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她勉强笑了笑，说：“我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倍感挫败，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怎么也给不了你安全感……是我太不可靠了，还是因为什么？” 安娜丽塔脸上现出苦恼的神情，乃至捂住了脸。 “当然不可能是你的错。至于到底为什么……我真的很希望我能告诉你。”她苦涩地说，“但我身上的一些事……我说过了，我真的不可能跟任何人解释。” 他想了想，探问道：“是关于那条项链吗？说起来，你好久没戴它了。” 她差点忍不住发颤，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情绪。 “是的。”她点了点头，“它……出了点问题，需要修复。所以，影响了我。” 克里斯蒂亚诺自然难以理解：“修复？” “是的，修复。”她回答，忽而平静了下来。 然后，她凝视着爱人灿若星辰的棕眼，感到坚不可摧的信念、无畏的勇气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以至于她又能相信 分卷阅读25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那个乐观的可能了。 因此，她绽放了真心的笑容，宛如骤雨初霁。 “别担心，克里斯。”她认真地告诉他，“我说过的，我会好好爱你……然后，一切都会好的。我不担心什么，真的。”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眨眼，领会不了她的情绪变化，却也很快被她脸上甜美的笑容所感染，欣慰地跟着笑了起来。 “很好。”他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们有很长的未来……什么也不用担心。” 她抱着他窄窄的腰身，享受地闭上了眼睛。“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又轻轻补充说：“你想要孩子，我也很乐意给你。到了明年，你完全恢复了，我们想生几个都可以。” 她紧紧依偎着他，指尖在他心口画圈圈：“七个？你的幸运数字？” 他失笑不已，说：“一个一个来。” 安娜丽塔点点头，又问：“我的二十一岁有个无比美好的开始……那么明年，你还会为我记住我的生日吗？” 他一脸无奈地回答：“你那么糊涂，我当然只能帮你记住。” 她微笑着抬起头，无比期待地盯着他，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么……明年，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你自己送给我呢？” 克里斯蒂亚诺直翻白眼：“你想怎么样？要我为你跳脱衣舞吗？” 她竟真的对着他的身体开动了想象，并且眼前一亮。 “太棒了。”她舔舔嘴唇说，“我等不及马上到明年的今天了——别这样看着我，看在我奋不顾身地救过你的份上，满足我这点非分之想也不过分，对吧？” 他露出一副头疼的表情：“啊，你这个色情狂，又用这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对付我。” 她咯咯直笑，再次把脸枕在他的胸口处，不自觉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你说过，你是我的。”她呢喃了起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克里斯蒂亚诺顺势环抱住她，轻笑道：“我可以详细解释。” 她刚一抬起头，便见克里斯蒂亚诺定定地注视着她，目光柔和而坚定， “意思就是……我的身体是你的，命是你的，心也是你的。” 她措手不及地怔住，因他话语的力量而心驰神摇，魂颠梦倒。 她所爱的是那样梦幻般的完美造物，本该是无以触及的，可他却给了她如此鲜明而热烈的幸福，仿佛要深深镌刻进她的灵魂里。 良久，她终于自嘲地说：“我不习惯那么好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温柔地抚过她的黑发，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我保证，你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习惯的……很晚了，睡吧。” 她顺从地点点头，感叹说：“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真好。” 他凝视着她，微微一笑：“真巧，我也这么想。” ☆、第五十二章 “新的一年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花钱为我出专辑, 我只当一个奢侈的闲余游戏, 却意外地成了一大笔收入。我把所有钱全部交给了克里斯蒂亚诺——我相信他远比我更会处理，也乐意像这样和他不分你我。没有任何限定的约束，每天读书画画、编曲唱歌、照顾孩子、爱克里斯蒂亚诺, 生活显得如此美满充实。 但至今为止, 我依然一刻都不能静下来思考命运，否则我就会立刻逼近崩溃的边缘，然后忍不住想要打开盒子，看看项链的锈迹有没有消失——我绝不能这么做, 也不敢这么做，因为一旦发现情况没有好转，我心里摇摇欲坠的脆弱平衡就会立刻被打破。克里斯蒂亚诺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也总是需要守在这栋房子里，被他的气息包围，听小克里斯蒂亚诺叫我妈妈，感受我与新生的密切联系。 我无时无刻不在竭力麻痹自己, 抽空往事的记忆、未知的恐惧、项链的秘密, 忘记原来的我，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一切。多数时候, 这还是有效的。同时，克里斯蒂亚诺的际遇无时无刻不牵动着我的心，以他之喜为喜，以他之忧为忧，也总让我无瑕多虑。 我要好好的, 也要令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 2013年1月8日，国际足联2012年度颁奖大典在瑞士苏黎世拉开序幕。 这对克里斯蒂亚诺不会是开心的一天。 2012年的他处于个人能力的巅峰期，强大到不可理喻，奉献了无数精彩，还连续五场将巴萨踩在脚下，抢下两个冠军。不幸的是，在至关重要的欧冠和欧洲杯中，皇马和葡萄牙都倒在了半决赛点球大战上，他多项个人记录的刷新也因梅西的年度91球而失色。 颁奖典礼还没到，但所有人，尤其是安娜丽塔非常清楚，今年梅西将会史无前例地第四次蝉联金球奖，以至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梅西都是多数舆论认可的世界第一，而C·罗纳尔多则仿佛注定他是最大的陪衬。 作为三名最终候选人 分卷阅读25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之一，克里斯蒂亚诺在典礼开始前出席了新闻发布会。针对金球奖评选，无论他如何试图表现出不在意的大方态度，发言中仍不能自已地流露出了隐隐的不甘： “金球奖与生死无关，不管结果怎样，生活都将继续下去，去年不也是这样么？我不知道金球奖的评选是要侧重团队的成就还是个人的发挥，我对此有我自己的理解，2012年里，我跟随球队一起拿到了西甲联赛冠军和西班牙超级杯赛冠军，至于人们怎么选择我无法干预。” 他不开心，她也不可能开心。 不过，她非常庆幸，陪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那个人是她。 除金球奖的归属之外，还另有一件事令她心绪起伏。 这次，她不光是作为伴侣陪同他出席颁奖典礼，也是国际足联邀请的表演嘉宾，将要在典礼中途献唱。 自从那场空前绝后的《阿高埃》，人们对她的关注持续飙升，她收到的五花八门的演出邀约也比以前更翻了几倍，而这还是她第一次答应。 从酒店坐专车前往颁奖现场的路上，她呆望着窗外，漫无边际地想着：全世界都会看着罗纳尔多的女朋友——是她而不是伊莉娜·莎伊克，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参加红毯仪式，然后在最大的足坛盛典上歌唱，这样一来，神似乎也更不能轻易改变她在克里斯蒂亚诺生命里的铁一般的存在事实了…… “紧张吗？”克里斯蒂亚诺问，“你确定你没问题？” 她回过了神：“我不会出什么状况的——你已经问了十几次了。” 他亲热地搂住她，说：“我很难不为我害羞的小可爱担心。” 她失笑道：“别为我担心，我的爱。事实上，关于怯场的问题，我有个绝招——看着你的脸，那样，我就会觉得我全身都被充能了。” “好吧。”他忍俊不禁，吻了吻她的脸颊，“我很高兴你陪着我，但是，日本那么远，颁奖结束以后，你确定还赶得及参加你姐姐的婚礼吗？” “赶得及。不过，没错，就算真的会迟到，我也没别的选择——什么都不如陪你重要。” 他笑了一声，很快又变得平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次真的没必要。反正，今天拿金球的肯定不是我。” 她顿时心里一酸，刚想安慰他，车就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拉住了她的手：“来吧，小心别又被高跟鞋绊倒。” 苏黎世国际会展中心外，球员、主帅、足坛名宿以及世界各地的嘉宾齐聚亮相，先后参与签名、拍照、采访，再从红地毯依次走进主会场。球迷们欢声雷动，镁光灯接连闪烁，其中，翩然而至的C·罗纳尔多与他的女友毫无悬念地吸引了最多的注目。 虽然今晚的赢家多半不会是克里斯蒂亚诺，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全场的焦点。西装革履的他高大俊朗，形象出众，而安娜丽塔为了和他般配，也做了足够的努力。身着修身的宝蓝色定制礼服，她显得相当苗条美貌，仪态也优雅从容，不再躲闪畏缩，与克里斯蒂亚诺站在一起，俨然是全场最耀眼的一对金童玉女。 “我越来越擅长这个了，对吧？”停在原地对镜头微笑时，她悄悄问。 “的确。”克里斯蒂亚诺轻快地回答，“也许等十几年以后，我退役了，你还可以和我一起走好莱坞的红地毯。” 她笑而不语，挽着他的手臂踏入会展中心大厅。 在安娜丽塔的主动请求下，国际足联将她的坐席安排在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而不像其他球星太太团成员那样聚在一处，也顺便省却了寒暄。 典礼正式开始，第一个环节便是世界足球小姐和FIFA金球奖的最终候选人上台亮相。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出现时，她在座位上显得百无聊赖，乃至有些不耐烦。 等到女主持人喊道“有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她登时精神百倍，兴奋地大声鼓掌。然后，在背景音乐的烘托下，她闪闪反光的恋人终于面带微笑地从走向了台前，分别和两名主持人握手，向台下观众示意。她没有给随后上台的两名候选人一个眼神，甚至忘了礼貌性的鼓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葡萄牙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热情的目光，忽然朝她看去，并远远地对她使了个眼色，令她喜笑颜开。 紧接着，国际足联主席奖、国际足联公平竞赛奖先后出炉。到年度最佳11人阵容公布时，连续第六次入选的克里斯蒂亚诺也再次牵着球童上台。 在提问环节，小男孩问：“我怎样才能变成一个和你一样出色的球员？“ 主持人很快将话筒递给他，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会非常不容易。” 周围顿时响起了阵阵的笑声，他自己也笑了起来，然后说：“做你自己，坚持努力，然后成功就会来的，知道了吗？” 掌声四起，克里斯蒂亚诺也终于坐到了她的身边。 她第一时间便抱住了他的脖子，轻吻了一下他的嘴。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受不了，小声问：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 分卷阅读25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她也用悄悄话说：“你刚刚那么可爱，我没冲上台吻你，就已经很自控了。” 他轻笑起来，二话不说地回她一吻。“好吧，我只要求你控制住你的手……不然，在这种场合被拍到什么奇怪的画面可不好。” “你的要求太高了。”她为难地说，“除非你握紧我的手，否则我很难做到。” 他轻轻握住她的双手：“行了吧？” “这叫握紧？”她稍稍提高了音量，“我看你是在期待我当众摸你的屁股。” 他转了转眼睛，然后惩罚般地紧紧抓住她的手，低声警告：“够了。” 她不说话，把头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坐在克里斯蒂亚诺左边的另外两名金球奖候选人露出了如出一辙的不自在表情，齐齐挪动了一下身子，企图远离他们。然后，伊涅斯塔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看坐在会场另一头的妻子，梅西则哀怨地望向远方，好像在后悔没把他的女友安东内拉带来。 现场直播镜头捕捉了这一幕，某电视台解说不禁调侃称，罗纳尔多用别出心裁的方式报复了他的两名对手。 随后，普斯卡什奖和最佳男女教练的结果也先后揭晓，在与克里斯蒂亚诺时不时的耳鬓厮磨中，大屏幕开始播放三名金球奖候选人的成长短片，安娜丽塔也到了准备登场的时候。 中场休息到了，随着主持人的隆重介绍，她快速出现在了台上的麦克风前，向所有人鞠躬。掌声雷动，场内的灯光迅速起了绚烂的变化，音乐表演正式开始。 她虽已不再那么害怕被人群盯着，但面对满场人头攒动，她仍有些慌了神，赶紧故作投入地闭了闭眼，唱道： “IbelieveIambornastheightsummerflowers Donotwitheredundefeatedfierydemonrule Heartrateandeathingtobeartheloadofthecumbersome Bored” 曲子改编自泰戈尔的诗，原本十分舒缓，但她推快了节奏，并将伴奏换成了激情的电声，在演唱过程中也没有完全遵循美声的原则，以通俗的发声方法增加了歌曲的活力和激情，足以带动听者脉搏加速。 “IbelieveIam diedasthequietbeautyofautumnleaves Shengisnotchaos，smokegesture EvenwiltalsoretainedboneproudlyQingFengmuscle Occult” 安娜丽塔睁开眼睛，遵循她的秘诀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他在对她微笑，清澈晶莹的棕眸中盈满爱意。她心中倍感甜蜜，动情地接着唱道： “Ihearlove， Ibelieveinlove Loveisapoolofstrugglingbluegreenalgae AsdesolatemicroburstofwindBleedingthroughmyveins Yearsstationedinthebelief.” 克里斯蒂亚诺领会了她的心情，调皮地做了个亲嘴的动作，她立刻明目张胆地向他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直播画面也相继出现了他们两人的特写。 “Ibelievethatallcanhear Evenanticipatediscrete，Imettheothertheirown Somecannotgraspthemoment LefttotheEasttogoWest，Gu，thedeadmustnotreturnto” 到结尾部分，她凝望着克里斯蒂亚诺，目光灼灼，灵魂激荡，直接将诗句本身的平和禅意，唱成了截然相反的热烈执着，仿佛在赌咒发誓。 “Prajna Paramita， soon as soon as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Also care about what has.” 乐曲结束，她说了一句谢谢，全场再度为她鼓掌，克里斯蒂亚诺尤其起劲，笑得脸上开了花，令她突然心中一动。 于是，在灯光恢复，两名主持人走来向她致谢时，她飞快地对着麦克风说道：“对不起各位，我需要三秒钟说一句话。” 所有人都是一怔，唯有克里斯蒂亚诺对即将发生的事有所预感，瞪大了眼睛，呆呆地脱口而出：“来真的？” 她自然是来真的。 分卷阅读25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盯着台下的克里斯蒂亚诺，她粲然一笑，毫不羞涩地说：“克里斯蒂亚诺，你是世界第一，我好爱你，怎么爱你都不够。” 经无处不在的扩音器放大，这句话响彻了整个会场大厅，还带着连续的回音效果，远比她的歌声更富有震撼力。 众人在一瞬间的愣神之后，立即发出了整齐的哄笑，然后以目前为止最浩大的声势鼓起了掌。 直播镜头理所当然地对准了克里斯蒂亚诺。在满场投来的戏谑目光下，他一下子就脸红了，又开心又不好意思，讪讪地挠了挠额头，不断干笑：“天哪……天哪……” 看到他害羞的样子，她禁不住想继续大声倾诉爱慕，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这股不合时宜的冲动，提醒自己适可而止。 场面总算渐渐安静了下来，主持人古利特笑道：“我会很乐意用我的金球换这个。” “谢谢。不好意思。”她说，立即鞠躬退场，颁奖典礼的进程也迅速恢复正常。 她一坐回克里斯蒂亚诺身边，便迎来了他恼怒的瞪视——不过不管怎么看，那都更像是在撒娇。 “我可不想通过这种事抢头条。” “我知道，原谅我，亲爱的。”她讨好地说，“但是，你了解我，我一辈子都只遵循感性冲动做事。刚才，我看着你，也实在是压抑不住在我心里激荡的爱情。” “……真丢人。”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一把扭过了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起来。 世界足球小姐的奖项颁布完毕后，整个晚上最不愉快的部分也不可避免地降临了。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当意大利名宿卡纳瓦罗从信封里取出写有获奖人姓名的卡片，然后毫不意外地念出里奥·梅西的那一刻，克里斯蒂亚诺依然面露不快，鼓掌也显得有些不情不愿。 梅西在台上发表获奖感言时，现场摄影师不怀好意地又给了克里斯蒂亚诺几秒钟的特写镜头，并且如愿以偿地拍到了他满脸直白的烦闷。 他全然学不会控制自己的表情，几年后在自传电影里坦然透露的心声也清晰地写在了脸上：我再也不会来了。 安娜丽塔看在眼里，不禁心疼地皱起眉。他天赋过人，也刻苦自律，却总是没有一帆风顺的运途。他已然尽了不可思议的努力，却只能连续第四年屈居第二，以他的骄傲，这又是何等的苦楚？ 想到克里斯蒂亚诺未来三年追赶回来的荣誉，她又顿时释怀，欣然而笑。他有真正的英雄气质，只会输一时，不会输一世，也永远不可能被打击得失去斗志，而只可能继续发狠上进，直到逆天改命为止。如果不费吹灰之力就总能如愿以偿，他的魅力也未必会那样扣人心弦了。 她偷偷在他耳边说：“不，你还会来的，因为明年那个奖就是你的了。”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有种心事被揭穿的愕然。 而后，他对她微笑起来，眼神清亮和煦：“谢谢。” “不需要，我说的是事实。”她轻声说。 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示意她会错了意，然后也对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 “谢谢你成为我的女朋友。” 安娜丽塔微微一怔，深沉的欢喜化作绵绵情意，顺势握紧了他温暖的手，与他相视而笑。 …… 凌晨以前，他们都将坐飞机离开瑞士。 不过，克里斯蒂亚诺的目的地是马德里，她的却是东京。 回到酒店房间，安娜丽塔没有第一时间换下身上的礼服，而是呆坐在床边，盯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你该收拾行李了，安娜。”克里斯蒂亚诺提醒说。 “我知道。”她应了一句，但仍没有抬头。伤痕已经很淡了，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次严重的烧伤留下的纪念品。 见状，他坐到她身边问：“你很介意那条印子吗？” “有时候，我希望它更明显一点。” “为什么？” “它像是我存在的一种证明，也是我们的爱情故事的证明。” 克里斯蒂亚诺抓起她的一只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掌心。“没必要。实际上，这道印迹的位置一开始就在我的心里，而不是在你的身上。” 紧接着，他感慨道：“在那样一场疯狂的大火里，我所爱的那个女孩儿忽然像从天而降一样出现，然后那样勇敢、那样果断地冲过来救了我，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整个人都是属于她的了。” 她不禁快乐地笑了，暂时忘却了难以言喻的不安。 谁还能比她更幸运呢？无论过去现在，为了能够拥有克里斯蒂亚诺哪怕一天，她都不介意立刻粉身碎骨，而现在他竟心甘情愿地把身心都交给了她。 “亲爱的，你对我说这种话，我会忍不住想要把你塞进行李箱里打包带走的。” “你做得到的话，可以试试。”他对她咧嘴一笑，“说真的，我还的确挺想跟你一起去的。” 她摆了摆手：“光是飞机来回就二十六 分卷阅读26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个小时，然而明天是训练，后天是国王杯八分之一决赛——不用我说的，对吧？”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我在你的箱子里看到了那件……” “和服？” “是的，是的。你打算在你姐姐的婚礼上穿这个，对吗？” “没错，遵循传统。” 克里斯蒂亚诺懊丧地叹息了一声，像是没吃到冰激凌的小孩子。 “我从没看到你穿过，我很想看看，一定会很漂亮。”他遗憾地说，“不过，这套衣服一看就知道穿起来比什么都麻烦，你那么懒，没事肯定不会再穿了，我也很难看到了。” 她笑了笑，慨然垂眸出神了一会儿。 然后，她出人意表地说：“你想看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穿给你看。” 他一愣：“真的？” “是的。”她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没错，那个穿起来很麻烦，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克里斯蒂亚诺挑了挑眉：“没问题。” 于是，安娜丽塔二话不说地打开了箱子，取出那套繁复华丽的振袖和服，然后直接快速在他面前脱下了礼服，若无其事地将自己暴露在了空气里。 由于猝不及防，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尴尬地干咳了一声。 然而，她的神态和她的肉身都显得那样坦荡洁净，他便很快冷静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精神涤荡在了一种近似于宗教情结的纯洁爱恋中。 窗外星光点点，她白腻纤巧的躯体像镜湖反射的月亮，柔光盈盈，一举一动都出奇地娴静安详。她不像人，更像水雾、月影、镜花之类的东西凝聚的实体，身上从没有大地的气息。 她将满头黑发缓缓盘起、固定，穿上白袜和草履，紧接着，就像是为了防止这具身体随风而散似的，一层层的白色里衣依次紧紧包裹上去。 “帮我拿一下，克里斯。”她说，递给他一条用途不明的带子。 克里斯蒂亚诺大梦初醒般地点点头，走近她的身边，一边沉浸于如梦似幻的氛围里，一边遵循着她的指示在一旁提供协助。 她披上那件深蓝底色，绣满樱花，长袖及地的和服，并用布条绑紧后，就轮到了最大的难关：那条四米长、八寸宽的白色织锦腰带。往身上缠紧腰带以后，她便难以再继续下去了——过往，这一步都是她的母亲帮她解决的。 但这回，克里斯蒂亚诺为她完成了。 依她的示范，他很快掌握了要领，动作娴熟得足以让人惊奇。 他的碰触很轻很轻，带着十二分的柔情与怜惜，像是害怕弄伤弄碎脆弱的珍爱之物，又像是在呵护一个幼小的生命，叫她不得不沉醉其中。 室内很静，只听得到克里斯蒂亚诺为她打理又宽又长的腰带时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梳妆镜里，她看到他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面部华美的轮廓毕露无疑，眉目间的温柔之色更是令人怦然心动。她想，他是凡尘中的天使，是天堂里的血肉之躯。 在无声的脉脉温情中，他终于帮她打好背后的大蝴蝶结，并绑上了配件。 “是这样吗？”他轻声问。 “是的，谢谢。”她说，拿起一根樱花装饰的木簪，“只差这个了——你能帮我戴吗？”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微笑着接过木簪，轻柔地插在她的发间。那朵粉色的樱花当即垂落下来，修饰了她苍白的面貌。 大功告成了。 克里斯蒂亚诺俯下身，通过镜子凝视她的模样，渐渐出了神，感到熟悉而又陌生。 日本人那种在各个微小的细部极尽雕琢的风格，简直到了着魔的程度。她长得更像白人，却成功被塑造成了典型的日式精致摆件。在层层叠叠的和服包裹下，她随性的热情也显而易见地安静了，身上与西方世界的明朗清晰迥然相异的幽微沉郁的部分，又似迷雾般氤氲了。 “你真美。”他低声赞叹，“比我想象中还美。” 安娜丽塔无法开怀，只觉得不太吉利。 樱花。和服。她的童年时代——离克里斯蒂亚诺最远的黑暗时代的记号。 “你更美。”她强笑说。 克里斯蒂亚诺凑得更近，满意地欣赏他们在镜子里的模样。 他西装笔挺，时髦光鲜，英俊得毫无保留，光彩咄咄逼人，而她穿着一丝不苟、过分精巧的传统服饰，整个人分外的沉静含蓄。然而，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却有种微妙的动态平衡，两者相同又相反，在对立中达成了圆满的和谐，既有异国情调的新奇，又有协调的匀称美。 “我好看，你也好看。”他十分愉快地说。 她却叹息道：“我不喜欢穿和服。” “为什么？”他大惑不解，“因为麻烦？” “不。因为这像是我最不可救药的部分的象征。”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直接从身后抱住了她，侧脸和她贴在一起。“但你的每个部分，我都一样那么喜欢。” 分卷阅读26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享受着他的温存，不由浅笑着闭上眼睛：“是吗？ “当然。”他亲了一下她的后颈，“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还害怕我知道什么？” “不，不是这样。”她握住他交叠在她身前的双手，“我想忘记以前，更想让你开心。但我真的不害怕让你知道我的任何事了……我现在甚至也可以让你看我的日记。” 他不可置信：“真的？” “是的。你了解了我们初遇的真相，却毫不介意……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这部分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克里斯蒂亚诺欣慰地笑了：“所以说，你知道我爱你，会接受你的全部的，对吗？” “也许吧。”她轻叹道，“你比我以为的还要更温柔，更真挚。” 紧接着，她又无奈地补充：“而且……很多东西，你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真正明白的，所以没有什么区别。” 他眨了眨眼，一脸不高兴地问：“因为我傻？” “不，你很聪明。”她苦笑了一下，“但你的心是纯洁的，理解不了与你相反的恶的本质……你活在阳光下，远离真正的绝望，出现在你眼里的事物，也总显得比原来更明亮。” 他歪了歪头：“你是说，我太乐观了？” 她耸耸肩：“差不多吧。”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翻了个白眼：“我比你大六岁，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你可别在我面前假装看透了世事无情之类的……我说，是你太悲观了，多愁善感的小女孩儿。” 安娜丽塔哑然失笑，然后便被他扳过脸，强硬地深吻。他在她唇舌间老练地逗弄、吮吸，很快令她头晕目眩了起来。 在她感到窒息的一刻，克里斯蒂亚诺放开了她。她不禁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见此，葡萄牙人轻佻地一笑，哑声问：“还想要另一个吻吗？” 她盯着他诱人的脸，下意识地回答：“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趁机问了一个问题。 “那你是不是真的可以让我看你的日记？” 当头冷水一泼，她顿时啼笑皆非，头脑从诱惑中清醒了过来。 “我随口说的。”她撇了撇嘴，“别再用美人计对付我了，亲爱的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沉下脸，露出一副气呼呼的表情。 “我该准备走了。”他冷淡地说，不再抱着她。 她好笑不已，不得不赶紧起身拉住他：“等等。” 他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什么？” 安娜丽塔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好吧，好吧，别生气，我的爱。”她用宠溺的态度说，“现在没时间了。等我回马德里以后，我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怀疑的眼神：“能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具体一点。” 她沉默了一阵，心思飞到了行李箱中的那个首饰盒上——那里藏着的正是她的项链。这么久以来，她不管到哪都携带着这个盒子，只是她一次也没敢打开。但这次……也许她该鼓起勇气看看了。 反正，一定会好的，没理由不好，否则，她怎么还会活生生的，克里斯蒂亚诺又怎么会在她身边？ 下定了决心以后，她镇定地望着他说：“包括项链的事。” 他怔了怔，惊讶地睁大眼睛：“真的？” “是的。它是怎么来的，我为什么那样在意它，这段时间它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 他一时不太敢相信，以至于又问了一次：“真的？” 安娜丽塔牵起他的手，说：“是的。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你，所以我只会把这件事告诉你一个人。我知道不管听起来有多荒谬，你都至少会尝试着理解我，而不是直接把我当作疯子。” 她的话果真令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露齿而笑，眼睛闪亮亮的。 然后，他热情地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柔声细语：“当然，我们是灵魂伴侣，不用有任何秘密。” 她收紧手臂回抱着他的腰：“是的。” “很好……”他将她抱得更紧，“你现在身体好了，等你回家以后，我就让你怀孩子。” “我现在想把去东京的机票撕了，立刻跟你回家……谁是姐姐？” 他咯咯笑了起来，松开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行了，我和克里斯蒂亚诺会好好在家里等着你的……不过，在你走之前，再告诉我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 “今天，你打算在日记上写什么？” 她想了想，回答：“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俩的心交换在彼此的胸膛里。” 说完，她缓缓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心口处，感受跳动的频率：“它在这里。我感觉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迟疑地做了同样的举动，而后不禁微微一笑。 “我也感觉到了。” 于是，在依依不舍的吻别后 分卷阅读26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带着他的心离开了。 ☆、第五十三章 早晨, 从宾馆的床上苏醒的一刻, 安娜丽塔忽然感到了阵阵的心悸。 直到昨天入睡为止，离开伊比利亚半岛，重返故土, 都不曾让她觉得克里斯蒂亚诺已然远去了。 千里之外, 他在所有可用的时间里打电话给她，与她黏黏腻腻互诉思念（还第一次尝试了phone sex），声音一直跟到了她的梦里……在每台电视机里、每份报纸上，她都能看到那场主次颠倒的金球奖颁奖典礼的新闻——她与他的恩爱世人皆知, 备受艳羡……最重要的是，他那颗无瑕的赤子之心，已经被交换在了她的胸腔里, 她无时无刻都在感受它的跳动。 可是一觉醒来，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隐秘地发生变化。 她想打给克里斯蒂亚诺以求安心，转念想到此时马德里正是深夜, 未免打扰他休息, 她才只得作罢，起床洗漱, 准备出门。 在失去了爱人帮助的情况下穿和服是件完全的麻烦，但她还是做到了。盘起发髻，戴上木簪，并简单地化了妆以后，她默默站在镜子前打量了自己一阵。 深蓝的华服, 成片飞舞的樱花，黑如鸦羽的头发，苍白冰冷的脸。 没什么变化，但是……她茫然地伸手抚摸自己的心口，觉得空空落落、冰冷死寂，好像渐渐失去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温度。 没什么，只是时差的影响而已。她反复告诉自己。过了今天，再在飞机上睡一觉，她就会在伯纳乌球场找到克里斯蒂亚诺了。 于是，她闭紧眼睛深呼吸，尽量摈弃杂念，坐车前去参加姐姐有为子的婚礼。 她的姐姐是母亲与第一任丈夫所生，在父母离婚后跟随了母亲，安娜丽塔幼年时，一直在家与她同吃同住，不过她们从一东一西的外表到天南地北的性格，都毫不像是姐妹。 有为子活泼娇美，自小备受欢迎，对乖僻冷漠的妹妹也真心爱护，但她永远不可能使安娜丽塔走出一个人的抽象世界，放下诗集、画册、哲学论著，转而参与她热闹的交际生活，关注漂亮的衣服、好看的电视节目和更多女性化的趣事，她对她的妹妹而言也几乎只是个友善的陌生人。 安娜丽塔对童年和少年时代的一切记忆都毫不留恋。阔别多时，与即将出嫁的姐姐相聚，也并没有掀起她太多情感上的涟漪，不过她已经懂得如何避免把内心的淡漠形之于外。 有为子举行的是传统的神前式婚礼，清早便在屋里化妆梳头，穿戴名为“白无垢”的华丽新娘礼服，新郎于房间的另一头和她同时装扮，母亲则在一边微笑注视。 “真的很漂亮。”安娜丽塔对纯白的美丽新娘说，“像仙女一样。” 有为子在她的搀扶下费劲地起身，然后上下打量着她，赞叹说：“你才是变得超漂亮呢。吓一大跳，小时候完全感觉不出来，在电脑或者报纸上看到你，我都不敢相信这个是我妹妹。” “不，新娘最漂亮了。” “那么，安娜什么时候做新娘？”姐姐眨了眨眼，“要和罗纳尔多举行一个怎样的婚礼？” 曼加诺太太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安娜丽塔。 听到他的名字的一瞬间，她就笑了。不过，她并不热衷于想象自己成为新娘的情景，即便结婚对象是克里斯蒂亚诺。 “我没有想过这个。我们都还年轻。” 母亲问：“但你那么喜欢他，应该会结婚的吧？” “也许吧。但是这无所谓。我们因爱而结合，不需要依靠婚姻来加强联系。” “这倒也对。”姐姐说，“不过我还是觉得，如果安娜是男孩子，嫁给她就最幸福了。把恋人从火里救出来，还有在全世界面前向他表白什么的……喂——你做得到吗？” 新郎回头，笑着连连应是。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母亲却无比后怕地摆摆手。 “那个事，说起来就可怕。你为了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但是他——” “别提夜店的那件事。”她马上制止道，“我只会说一句话，那就是他没做过那样的事，而你就怎么也不会相信，所以就别说下去了——仪式要开始了吧？该去神社了。” 母亲只得无奈地闭嘴。 雅乐奏起，结婚仪式正式开始，在主持祭典的斋主、巫女的引领下，新人和亲友们进入了神社本殿，在祭祀的神明面前依次落座。 众人接受了除秽祝福，在宣礼后对神鞠躬时，安娜丽塔忽然又产生了强烈的心悸。 笙笛协奏之音低沉玄奥。斋主一丝不苟地向神明报告着婚讯，她在肃穆的乐声中仿佛也感知到了大能的力量降临，但是，她莫名其妙地认为，这与一对新人的结合完全无关。 这就像是命运的齿轮在修正，在转动的声音。 一种接近于死，但又比死更冷的虚无感觉占据了她，在她的心口结了冰——克里斯蒂亚诺不在这儿，真的不在。 他在哪？他在 分卷阅读26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世界另一端的马德里。 她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自从项链变成了那个样子，她就从不敢远离克里斯蒂亚诺……这回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根本没确定项链有没有恢复的情况下，跑来东京，穿上和服，还进入了神社……愿爱与美女神再保佑她一次……她得立刻离开，回马德里找他…… 她开始发抖，想要离席，却两腿无力。 恰在此时，新人行礼完毕。巫女在宾客面前的金杯里斟满了酒，泠泠的声响令她短暂地从无以名状的恐惧中回过了神。 安娜丽塔喝下神酒，勉强保持镇静，放下了恐慌的冲动，在典礼结束后，继续留下参加稍后的披露宴。 宴席上摆满丰盛的料理，她却无福消受了。 不祥的感觉挥之不去，她全程心神恍惚，吃不下任何东西，上台致辞也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向新人敬酒祝福时，又不慎将酒水洒落在地，不得不连连致歉。 同时，不少宾客都对她这副异国面孔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不过，或许是因为她表情过于冷淡，从头到尾也没有人因为罗纳尔多而前来找她搭话。 “不快点回去不行……”她在座位上喃喃自语，“该定早点的机票的……不，根本不该来的。” “什么，安娜？”母亲问。 她回过神，说：“没什么。我在想姐姐将来会不会幸福。” “关于这个，她一向不需要我担心。”母亲感慨，“而你的话……我又是担心也没用。” “是的，我很任性。”她耸了耸肩，“让人很头痛吧？” “那也没办法，你大概一生下来就有自己的世界了。”母亲叹息说，“我用我的想法来考虑你的事，最后都是越弄越糟。” 她笑了笑，问：“所以，你才不再提我男朋友的事了？我本来以为你还会劝我的。” 曼加诺太太竟面露疑惑，好像有些不明白她的话，然后总算点了点头。 “像这种事，你自己不愿意，我肯定说不动你。”母亲说，“不说了，你得吃点东西。我猜，那么早就来了，你肯定连早饭都没吃。” 她的确一天没吃东西，但仍然毫无饥饿感。然而，她还是顺遂母亲的意开始进食，勉强坚持到婚宴结束。 终于坐上回马德里的班机的一瞬间，安娜丽塔勉强松了口气。 如无意外，她还能在伯纳乌球场观看国王杯八分之一决赛，然后，得胜归来的克里斯蒂亚诺就会开车载她回家……生活将一切如故。 ……真的吗？ 她不明白，她为何怎么都难以停止忧惧。 舷窗外的白昼黯淡阴郁，无论是耳机里悠扬的交响曲，还是纪伯伦的诗歌和画作，都显得那样呆板而缺乏安慰。 安娜丽塔放下书本，睁着越渐干涩的眼睛，苦苦等待飞机横跨大洋，穿越千山万水，抵达恋人所在的城市。 但上天好像有意和她作对似的，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马德里也近在眼前时，飞机竟偏偏遇上了强气流干扰，不得不在上空盘旋了两个多小时——这下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赶得及去现场看球了。 她又气又急，满心的惶恐也越来越难以平复。 下了飞机，重新踏足这片熟悉的，美好的土地，她才稍稍平静了些，并从包里取出了手机——现在比赛应该还在进行中，她要给克里斯蒂亚诺发一条短信，为她的晚归道歉，顺便提前恭喜他又赢得了一场了胜利…… 然而，正准备开机的一刻，她猛然僵住。 她的手心，白皙无瑕、光滑细嫩——那浅浅的伤痕完全消失了。 手机在她失神之际坠地，跳下了台阶。 有人为她把它捡了回来，她麻木地接过并道谢，并没有给摔坏的手机一丝关注，而是摊开双手，仔细观察她的掌心。 没有错。它消失了。 毫无道理。 即便这种近永久性的伤痕有可能自然褪去，那也根本不可能发生在一夜之间——除非，它根本没存在过。 这唯一合理的解释，使她如坠冰窟。 但在这极度的恐怖中，她竟反而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决定逐步确认情况。 首先，她打开钱包检查。 意外又不意外。里面那把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给她的家钥匙，而是本来应该在两年半以前，她就已经还给了房东的公寓钥匙。 安娜丽塔把钥匙放回钱包里，面无表情地拖着行李箱前进，往她的原住址出发，进行下一步的确认。 黑夜无尽绵延，她的心陷入了一种昏迷状态，头脑和身体则按部就班地继续机械运作，直到回到了公寓门口，思绪才起了波澜。 曾经，克里斯蒂亚诺总会在约会时，把车停在这里接她。还有那次，她邀请他到家里来，他们在楼道里追逐嬉闹，一路跑到了家门口……他们再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到这里，就是搬家的时候，自此以后，这个地方也成了她不再留恋的回忆。 如果屋里现在不是空的，也绝 分卷阅读26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该是她曾经居住时的样子了，然而…… 她缓缓转动钥匙，终于打开了那扇门，然后彻底窒息。 密密麻麻的藏书、稀奇古怪的陈设、阿多尼斯油画……所有应该已经被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家里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回来了。所有的一切和当初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安娜丽塔处于混沌的状态中，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忽然又被敲门声所惊醒。 她再次打开门，见到了一个亲切却不合时宜的面孔。 “艾伦？”她茫然不已。 金发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习以为常似的走进来，从她手中接过了行李。 “你总算回来了，我打不通你的电话。”他说，“婚礼怎么样？” 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你……从哪里来的？” 艾伦愣了愣，好笑地指了指屋外的另一扇门：“从那儿。” 她更不可思议了：“你住在隔壁？什么时候的事？” 他顿时一脸莫名其妙，狐疑地问：“你怎么了，安娜？” 安娜丽塔闭紧眼睛，什么也没说，抢回行李箱平放到地上，迅速从中翻出了那个首饰盒，然后在颤抖中将它缓缓打开。 不出所料。 神赐的项链——那块黑红的烂铜，一点也没变新。仔细看，似乎比那个时候还要更糟糕了。 …… 西班牙国王杯八分之一决赛次回合，皇家马德里主场对战塞尔塔，C·罗纳尔多上演帽子戏法，并助攻赫迪拉锦上添花，使得皇马主场4：0大胜，以总比分5比2翻盘晋级。 但赛后，克里斯蒂亚诺却有些闷闷不乐。 他以足足三个漂亮的进球拯救了球队，安娜丽塔却没有在看台上熟悉的位置出现，他也一次都没能像原计划一般，在球场以飞吻的庆祝动作向她示爱。 即便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延误，导致她没能照约定的那样及时出现，她事后至少也该有个补救的电话。 开车的途中，克里斯蒂亚诺全程不高兴地撇着嘴，暗自决定，回家以后一定要给她脸色看，不管她怎么哄他都得坚决地冷落她一天——或者至少也得一个早上。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料。 已经是凌晨了，安娜丽塔却并没有回家。他在整个大屋转了好几圈，又顺便在房里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她也还是不知所踪。 克里斯蒂亚诺担忧地皱了皱眉，一看屋外的天色，心里更是倍感不安。 他刚刚都在想什么？她一向细心，凡事以他的感受为先，如果只是有事耽搁，她绝不可能不和他交代一声——除非，她遇到了什么意外……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摇了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然后立即掏出手机，准备打给她。 然而意外一个接一个——安娜丽塔无缘无故从他的联系人名单里消失了。他难以置信地翻了又翻，依然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名字。 “什么鬼？”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发生的。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思，便听到屋外有人进门，然后顿时浑身一松——她回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一笑，接着又想起了他的报复计划，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并认真地扳起了脸，故作冷漠的样子。 听到不断靠近的脚步声，他坚决拒不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 来者坐到了他的身边。他压抑着内心亲近的冲动，顺手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淡定地拧开瓶盖喝水。 对方又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没有躲开，却冷哼了一声：“别跟我说话。迟到那么久，你干脆别回来算了。” 说完，克里斯蒂亚诺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水。 紧接着，他突然被吓得忘了吞咽，腮帮鼓鼓的保持不动。 那个女人笑了。她的声音低沉、暗哑，很性感——绝不是安娜的声音。 “别这样，亲爱的。”女人说的是英语，带有俄罗斯口音，“我也很想多陪陪我可爱的男朋友，可是我也必须要工作——你一向理解的，不是吗？瞧，我现在一有空，就尽快赶回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像害怕触动什么危险的机关一样，缓缓地转过头。 然后，他瞬间一口水喷了出来。 “怎么会是你？！” 美艳动人的伊莉娜·莎伊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懊恼地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为什么不是我？”她没好气地问。 ☆、第五十四章 那块烂铜灼痛了安娜丽塔的手。然而, 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总是习惯于想象最糟糕的可能, 以至于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地时，她竟能以异乎寻常的冷静来探究自己的处境。 项链在失去力量，但她没有因此死去, 她的重生, 还有许多有别于前世的际遇——认识伊格纳 分卷阅读26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西奥，成为女高音，被艾伦追求，来到马德里, 显然也依然成立……偏偏，唯一重要的克里斯蒂亚诺…… ……究竟有什么改变了？ 她无视了一旁询问的艾伦，径直打开抽屉, 翻出了那本熟悉的日记胡乱翻阅。 满页都是以绝望镌刻的字母，窒息的黑暗世界向她扑面而来。 “金球奖颁奖典礼，我为他难过——如果杀人能让他开心起来，我宁愿去杀人。但我更为我自己痛苦。 一对璧人, 所有人都如此形容。呸。 我恨伊莉娜·莎伊克, 毫无疑问。我恨她的高姿态，恨她的功利心, 恨她得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还敢不知珍惜。 然而我最恨，最嫉妒的人，不是她……” …… “这是我那么久以来最接近他的一次，但我逃走了。 他对爱他的人都很温柔，可一视同仁的善意对我来说是种奇耻大辱。我宁愿他无视我, 或者最好痛恨我，仇视我，辱骂我，殴打我，虐待我，也不要他的好心。 然而深心处，我更知道他凭脸就可以主宰我，让我心甘情愿地跪倒在他面前，为每一丝微小的恩惠而感激零涕……我必须远离他。” …… “无望的爱，无果的花，苦涩远大于甜蜜。 可是，我不需要恨他，不需要绝望的吧？我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到2015年初，他们就会分手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爱任何人……那是我的希望。是的。我是为了这个才重生的。” …… “我不能再去训练场看他了。我不能。我会疯的。他不是我爱的人，从过去到现在，他都是我的生死仇敌。 我不该来到马德里。那让我在明面上更接近美，实际上只是受到更深重的毒害。他会完全毁掉我。 即使重生，我最后得到的答案却几乎毫无变化——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崇高之美而活着，理想不死去，只是令丑陋的社会，卑劣的人生更糟糕而已。 我怀疑神明一时兴起赐我新生，只是为了让我更了解绝望的真谛而已。” …… “我明明要远离他，可我遵循记忆的指示，在纽约跟踪了他一天。我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他和伊莉娜·莎伊克在餐厅约会，中途有三个令我痛到昏厥的吻。晚上，我看到他们进了客房。房门合上了，他完全属于她了……我美丽的，性感的克里斯蒂亚诺…… 然后，我立刻逃了，逃得远远的，拒绝去想象。可是太迟了。我是贞洁的少女，然而我的肉体却在罪恶的陷阱里挣扎。” …… “还有两年，还有两年……那有什么用？再过二十年，两百年，两千年，他都不会是我的。” …… “我受够克里斯蒂亚诺，受够阿高埃，受够自己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把我推入炼狱，而靡菲斯特在推波助澜。 我掉进了深渊里，活在了荒谬中。我所有的梦想，都不过是梦魇而已。” …… “伊格纳西奥不再管我了，而我则再也无法拒绝艾伦，无法拒绝一个因为了解我而亲近我的人了。 他不会是我的爱人，永远也没法是，但我接受了他的关怀。他的存在缓解了我少许的病痛。 归根结底，我如此软弱。靡菲斯特的嘲笑没有错。” …… “我不想再看到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有关的一切了，不想，不想，不想。 我希望这个该死的，可恨的东西立刻滚出我的脑海，或者干脆永远彻底消失更好。 ……这不是真的。 我不能忍受他，可是我更不能没有他。 接近他，我就像在火刑柱上燃烧，在镪水池里遇溺。但远离他，我又像被放逐到了无尽的死寂中。 我爱他。无可救药地。” …… 安娜丽塔忽然手脚发麻，两眼发黑，不由放下日记本，费力地喘息了一阵，然后猛然又急剧地咳嗽了起来。世界天旋地转。 艾伦立刻上前扶住了她：“你还好吗？” 她摇摇头，直接将他推开，冷静下来默默整理了一下凌乱的信息，然后继续一页一页的翻阅日记，寻找命运的分叉点。 终于，她找到了。 2010年1月21日——他们第一次真正相见，产生交集的日子。 一次撞车事故，本是最深重的怨恨和诅咒，却意外成了爱情的浪漫起点……玄妙到不似单纯的巧合，以至于克里斯蒂亚诺也曾说，他觉得他该为此心怀感激…… 然而，在这里，这件事没有发生。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她就错过了向克里斯蒂亚诺报复——与他结缘的机会。 那一行字句像刀一样割伤了她。 “我没有爱，没有美，却连仇恨和死亡都无法实现。真是个一无所有的废物。” 一无所有的废 分卷阅读26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物。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页发呆，一动不动的，好像对一切都失去了感觉。 然后，她的嘴边渐渐拉扯出了一丝讽刺的冷笑，目光晦暗不明，令人不由望之心惊。 艾伦既疑惑又担忧，探问道：“怎么了，安娜？” 安娜丽塔漠然抬起头，说：“请你出去一下。” 紧接着，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将他推出屋外，然后一把关上了房门，将自己隔绝在完全独立的世界里。 …… 震惊于伊莉娜·莎伊克匪夷所思的出现，克里斯蒂亚诺头脑瞬间短路。 为什么安娜没有回家，这位被他遗忘已久的俄罗斯美女却毫无征兆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怎么也想不通这奇怪的情况。 而伊莉娜刚刚猝不及防地被喷了一脸水，对他这种见鬼的表情更是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他总算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你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伊莉娜顿时一脸古怪：“我走完秀了，这几天没工作，就回来了。我告诉过你了。” “哈？”克里斯蒂亚诺越发觉得头昏脑涨了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等等——你从哪里弄到了我家的钥匙？” 伊莉娜好笑不已，反问道：“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钥匙，当然是你给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呛到了：“我给了你钥匙？什么时候的事？” “……你是认真的？” “是的，我是认真的。我什么时候给你钥匙了？” 她撇了撇嘴，还是回答说：“我退了我在纽约租的房子，搬来跟你住的时候。” “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抓狂地挠了挠头，怀疑自己可能神经错乱了，于是他反复闭眼，睁眼，深呼吸，想要恢复正常。 他的五感无比清晰，眼前的伊莉娜·莎伊克也丝毫不像是幻觉。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更头疼了。 在混乱的思绪中，他咬紧了指头，突然瞥见了自己的手指，顿时浑身一僵——她去年纪念日送给他的那枚钻石戒指，他记得他刚刚明明没摘下过，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难道他把它落在了更衣室里？ 克里斯蒂亚诺又急又乱，正准备起身搜寻，伊莉娜又拉住了他的手。 “明天你想去哪儿？” 他正着急，对她毫无耐心，不悦地说：“嘿，够了。如果那么久没见，你有兴趣和我吃顿饭，聊聊天，这不是什么问题，但你不该擅自进别人的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希望你下次别再这么做——我想我女朋友也快要回来了，你最好尽快离开。” 伊莉娜怔了怔，露出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你是在生气我没有更早赶回来看你的比赛？”她无奈地问，“你本来不是那么幼稚的。”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正打算加重语气继续下驱逐令，伊莉娜便换上了迁就的笑，冷不防地坐近他，抱住他的脖子。 “好了，你一直在我心里……这几天我们也可以好好约会。” 她说着说着，便凑近了脸，自然而然地吻了他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一惊，慌忙把她从身上推开：“嘿！这越线了！” 伊莉娜愣神之际，他猛然起身后退了两步，和她拉开距离，甚至在不安中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确认绝不会有人刚刚看到那一幕。 “听着，伊莉娜。”克里斯蒂亚诺尽量镇定地尝试进行劝说，“你很美，很有魅力，我本来也挺喜欢你，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个非常非常非常爱我的女朋友了，而且我也非常非常非常爱她。 我不知道这些年，是我做了什么，或者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期望和幻想，但你得明白，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你也得停止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伊莉娜越听越觉得不知所谓，好气又好笑。 “你是在玩什么？”她受不了地问，“这一点儿也不有趣。” 克里斯蒂亚诺头疼地看了看天花板，刚想再说什么，余光便瞥到了墙上的一张照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娜的侧面头像变成了伊莉娜的写真。 “你……你不是离谱到这种地步吧？潜入我的家做这种事？”他颤抖地指着照片问，然而他还没从这一惊吓中回神，就又瞄到了更惊悚，更不可理喻的东西。 他拿起摆在椅子上的一份报纸，滑稽地张大了嘴，眼里全是恐怖的神色。 封面不再是安娜与他在台上台下的对视微笑，而成了伊莉娜与他站在一起走红毯的神奇一幕，标题也不再是“罗纳尔多出席国际足联颁奖典礼，女友当众献唱并示爱”，而变成了“罗纳尔多出席国际足联颁奖典礼，超模女友艳压群芳”。 “你是……用Photoshop做的吗？”克里斯蒂亚诺结结巴巴地对着报纸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问题好像荒诞到伊莉娜 分卷阅读26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懒得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指望得到她的答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而后自顾自地取出了手机，搜索“罗纳尔多女友”几个关键字，期盼结果能和他的认知一致。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记当头闷棍。 “什么……什么？”他眼睛越瞪越大，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着，“不是吧？不是吧？为什么全部都是你……？这是怎么回事……？那么多拼接图？那么多发疯的新闻网站……？等等……还有视频？” 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头晕了，脑海里挤满了无数乱码，整个人崩溃地在原地来回徘徊、咬指头，并在伊莉娜看白痴的眼神中渐渐开始怀疑人生。 “我的女朋友是你……？”他喃喃自语，“我怎么不知道？” 这时，他忽然停了下来，盯着身边的玻璃柜子眨了眨眼。 紧接着，他二话不说便一头撞了上去。 玻璃怦然碎裂，克里斯蒂亚诺则立刻惨嚎着抱头蹲地。 “噢！我的天！我的天！”他一边继续捂着流血的脑袋痛呼，一边不可思议地盯着手机屏幕，“……不是梦？” 伊莉娜吓了一大跳：“你在干什么？等等——我去找消毒`药水。” 伊莉娜替他处理伤口时，他一声不吭地傻傻发愣，茫然地目视前方。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幻觉？他毫无头绪，只能盲目地等待自己清醒过来。 但他等来等去，他心心念念的恋人还是没有回来，伊莉娜·莎伊克也还是没有消失。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轻轻替他贴好纱布。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把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能离开吗？”他请求道，“我很晕。” 听到这句话，伊莉娜脸上瞬间阴晴不定，不满溢于言表。 “你要我走？”她忽然气笑了，“我穿着高跟鞋忙了十几个小时，就为了回到你身边，一觉也没睡，一顿饭也没吃就直接赶去机场，从美国飞来马德里，你却一来就对我发神经，还要我走——” “啊，那我走，我走！”克里斯蒂亚诺连忙举手投降，“你请便吧！” 克里斯蒂亚诺向门口落荒而逃时，伊莉娜忍不住在背后大声问：“你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他顿住脚步，懊恼地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仰头望向天空的方向，发出了短促的笑声：“如果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大概就是我疯了吧。” ☆、第五十五章 安娜丽塔两天没有踏出门口一步。 以她的作风, 这不算稀罕事, 但结合她那天从日本回来以后的反常表现，艾伦不得不为她的状态感到担忧。 他企图和她交谈，然而他在她面前敲门叫唤了十几次, 都没有得到她一丝回应, 她的手机也怎么都打不通。她给过他钥匙，但在未征得她的同意前，他不敢擅入打扰。 她不应门，也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如非细听之下，屋内时有纸笔的刷刷声传来，他差点以为她根本不在里面。 而到了这天下午, 屋里连这最后一丝微小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艾伦心惊不已，再次按响门铃，并用力敲门。 “安娜？！你还好吗？”他大声喊道，“我进来了？”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唯恐她昏迷了之类的, 艾伦再也无法顾忌什么, 快速用钥匙打开大门，径直走进了屋内。 然后, 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由屏住了呼吸。 入目所及，到处都是画满素描人像的铅画纸、白纸、卡片。 侧面、正面、半侧面、眼睛、鼻子、嘴巴、手足、笑容、哭相、半身像、全身像、奔跑、坐卧……同一个人的不同角度，不同部位，不同表情，不同姿势, 就这样胡乱散布在室内，四面八方包围着来客，看上去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而这间屋里最叫人心生寒意的，是坐在地板上的那个怪人。 她手里拿着其中一幅画，尸体一样惨白的脸被凌乱的黑发半遮住，突出阴郁的嘴角，依稀可见的一只深渊似的褐色眼睛则紧盯着画中人，在表面的死寂下隐隐显出骇人的狂热。 艾伦甚至不敢发出声音，唯恐刺激到她，只得先捡起了一张纸，仔细辨认那名男子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他不禁惊疑不定地脱口而出：“罗纳尔多？” 安娜丽塔顿时浑身一颤。 艾伦赶紧扔下纸，小心翼翼地坐近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怎么回事，安娜？” 她没有理他，继续盯着画像发愣。 工整的发际、上挑的眉、鹿般的大眼、精致的鼻、诱人的唇、阳刚健美的肉体……这无与伦比的，比古希腊人更完满的人类，一度是属于她的…… 艾伦难以理解状况，探问说：“你这几天……就是在做这个？为什么？” 她还 分卷阅读26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不回应。 他咬了咬唇，又问：“你喜欢他？” 听到这个问题，她终于有了反应。 “我恨他。”她冷冷地说，“他是我的仇人。” 艾伦顿时怔住，一下子更加茫然了，正要说些什么，她的神色却在这时突然变得悲戚而温柔。 “不。”她哀伤地改口，“他是我的挚爱，我日复一日的美梦。” 艾伦霎时倍感荒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某一瞬间，他怀疑她神志不清，但他及时制止了出口的冲动，冷静下来久久地沉思。 她从没提及，也从没表现出，她有爱上过任何人，可是……这的确很好地解释了她为什么坚决拒绝他的追求。再仔细一想……她对马德里这座城市至今都不曾有过特别的偏爱，而却偏偏选择了这里，还长住三年之久……这就说得通了。 但是……罗纳尔多？ 他觉得不可理喻，但他没有说话，而是开始观察周围所有的肖像，还有那幅阿多尼斯。 很快，他不情愿地得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结论：那一笔一画中，蕴藏的都是深入骨髓的思慕爱恋。 然而他来不及产生嫉妒或是任何情绪，她便突然撕毁了手头的画纸。 他吓了一跳：“安娜？” 安娜丽塔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起身收拾地板上的纸张，把它们叠在一起，揉成一团，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艾伦大为惶惑，余光忽而瞥见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里的网页新闻——是罗纳尔多与女友出席颁奖典礼。 他感到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便拉了拉她的手。 “你爱他？”他问。 她面无表情地反问：“你想嘲笑我吗？” “不，当然不。”他连忙摇头，“你从没没说过这件事，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会严肃看待这种感情吗？” 她默不作声。 艾伦苦笑起来：“不，爱就是爱，我明白。你爱他，自然也有你的理由。” 她又不说话了。 艾伦微不可闻地一叹，问：“所以现在，爱他令你煎熬吗？因为他有女朋友？” 她顿时暴躁地皱起眉，又想将一切拒之门外。 “几天前，他还是我的。”她怒道，“但是现在，一切又回到起点，就好像只是为了嘲笑我一样！是的，没错，我很痛苦——这个我上辈子就已经受够了，可是居然还不够，上天为了更彻底地折磨我，还要特地用最隆重的方式耍我一次！你明白吗？你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他确实不可能明白，对她突如其来的怒火不知所措。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死水一样的平静。“对不起。” “不，没什么。”他马上说，“我不明白的，你可以告诉我……让我帮助你。” “谢谢。”她脸上毫无波澜，“但你没法明白的，谁也没法明白的。” 艾伦无奈地又叹息一声——凭他对她的了解，他知道他很难问出什么东西来了。 他默不作声地思索了一阵，又迟疑地问道：“那么，你想见他吗？” 她的反应异常激烈，似乎无比恐惧。 “不，我不想！”她抗拒地连连摆手，“我会疯掉的。我不想。” 艾伦慌忙握住她的手，试图安抚她：“冷静点，安娜。没事的，没事的……你为什么害怕？” 安娜丽塔稍稍平静下来，喃喃自语：“他不会再那样看着我了……或者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受不了这个……” 这时，她苍白的脸忽然又在愤怒中恢复了血色。 “但是，我说过的。”她像在发出最深重的诅咒，“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我死还是他死，哪怕要下到地狱去，他都永远是我的。” 艾伦顿时愕然，忧心忡忡。 “安娜……” 她却又立即感到不寒而栗，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我会疯掉的。”她惶恐地重复，“我不能看到他，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我不能看到他。” “好，好，不看他，不看他。”他赶紧轻轻抱住了她，令她镇静，“那么，你有什么打算？” 她一想到那块烂铜，就忍不住想要尖叫。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越来越崩溃了，“两年以后，也许我会知道？不，我还是不会知道，神才能告诉我……！我该去哪里找答案？噢，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现在不能想这个！” “好，不想这个，不想这个。”他连忙安慰地轻拍她的后背，“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对不对？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辣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安娜丽塔总算不再发抖，虚弱地摇了摇头。 “谢谢，艾伦。我自己搞得定，不用麻烦你。” “别客气。”他轻叹道，“我希望你开心。” 开心？她苦笑了。 …… 克里斯蒂亚诺托付母亲搬来照顾儿 分卷阅读26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子几天，就直接以训练为借口，住在了巴尔德巴贝斯体育里拒绝回家，期间除了与好友见了几面以外也没怎么外出，苦苦回避伊莉娜·莎伊克，回避一切与他认知不符的现实。 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的恋人是安娜丽塔·曼加诺，一个仙女般的歌唱家，全世界最热情也最温柔的女孩儿，她执着、狂热、不顾一切地深爱着他……可是他身边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近三年的甜美时光，一段空前绝后的epic love，一个胜过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现代童话，明明是人尽皆知的，却成了只有他一个人知情的臆想。 此外，他翻遍了球场、更衣室和家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能找回那枚戒指，就像他找不回这段感情存在的证明一样。 他经历过幼时远离家乡的脆弱迷茫，他经历过做全英公敌的胆战心惊，他经历过失去父亲的悲痛欲绝，但他从来没有过那么恐怖，那么无助的感觉。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想不通，也无法再去多想。他只能选择盲目地埋头专注于训练、吃饭、比赛、睡觉，专注于令他自在的领域，毫无意义地祈祷哪天一觉醒来，一切又会恢复正常。 当天夜晚21:00，国王杯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在伯纳乌球场展开，C·罗纳尔多于联赛停赛后首度复出，全场表现得也十分积极活跃，但都遗憾地与进球擦肩而过。 好在，皇家马德里还是毫无悬念地2:0战胜了瓦伦西亚，赛后，更衣室里的气氛也一片和谐。 唯独魂不守舍的克里斯蒂亚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克里斯？克里斯！” 他吓了一跳：“什么？” “你怎么了？”科恩特朗问，“没进球也不用这样。” 马塞洛插嘴：“不，他最近一直都不太正常，跟进球没关系。” “的确。”本泽马附和说，“出什么事了吗，克里斯？” “什么？没有。”他心不在焉地摆手否认，“我很好，我没事。” 马塞洛却忽然拍了他一下。 他勉强回神：“干什么？” 马塞洛对他指了指衣柜里的镜子：“看这里，看看你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迷茫地对着镜子眨眨眼：“我有什么问题？” 马塞洛一脸难以置信，然后十分忧心似地不断摇头。 “这下糟了，看来问题很严重。”马塞洛回头向队友们说，“他居然没说：‘我他妈的为什么这么帅呢！’” 更衣室里霎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克里斯蒂亚诺则气恼地往马塞洛身上推了一把。 “有趣吗？” 马塞洛正了正色，搭住他的肩膀：“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低头叹息，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然后，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他又重新抬起了头，用期盼的目光看向所有人。 “伙计们，我需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他无比认真地说，“我不是开玩笑，你们一定要严肃地回答我。” 他的队友们都不由得一愣，而后纷纷点了点头。 “问吧。”马塞洛说。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当众问出口。 “我的女朋友是谁？” 所有人都瞬间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然后面面相觑了起来。 没有人说话，他只好追问：“你们知道吗？” 沉默持续弥漫着。过了好一会儿，科恩特朗才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他郑重其事地点头，“我是认真的。” “但是……这个，你自己不知道吗？” 克里斯蒂亚诺苦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我真的不知道。”他懊恼不已，“我可能是撞坏头了还是什么的，总之……我的脑子很混乱，好像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寂静再度笼罩了整个更衣室。 在克里斯蒂亚诺快要发急的时候，马塞洛总算率先开口：“我知道。” 他连忙说：“谁？” 马塞洛一本正经地说：“所有人都以为你的女朋友是伊莉娜，但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他的惊喜溢于言表：“真的？那我的女朋友是谁？告诉我。” 马塞洛神秘地停顿了一下，令克里斯蒂亚诺心焦不已，然后终于公布答案。 “安吉丽娜·朱莉。” 他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朝马塞洛身上投掷球鞋和球裤，并于再次爆发的大笑声中涨红了脸 。 “去你的！”他骂道。 马塞洛一边笑，一边摊手说：“看来你还是分得清幻想和现实的，没什么大问题。” 克里斯蒂亚诺扭过头，气呼呼地开始收拾东西，不再理会任何人。 笑够了以后，马塞洛又按了按他的肩膀：“好了，克里斯，不管谁是你的女朋友，我 分卷阅读27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认为你该回家了，别再住在基地宿舍里了。你以前可不会像这样为了工作忽略生活。” 他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句：“我现在就回家。” 这么说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依然在期望，所有事都会在不知不觉间恢复成他所熟悉的状态。 然而，在自家客厅里见到穿着睡袍的伊莉娜·莎伊克的那一瞬间，他再次泄气了。 她一见到他，便从沙发上起身向他走来，并毫不生疏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总算回来了。” 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并不坏，奈何克里斯蒂亚诺如今被错乱的记忆和现实搅和得头昏脑涨，实在没有享受的心情。 他敷衍地回抱了她一下，说：“抱歉，让你久等了。不过，我在电话里不是告诉过你，你不用等我回来，累了就直接休息吗？” 她露出怀疑的眼神：“你是不想看到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连忙摆摆手：“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一直没回来？” “这只是……工作。你该明白的，对吧？” 伊莉娜默然片刻，对他微微一笑，脸上浮现怡人的酒窝。 “没错，工作。”她吻了吻他的脸，“你等我，我当然也该等你。” “呃……谢谢。”克里斯蒂亚诺笑得很僵硬，“你早点睡吧，我先去洗个澡。” 他的态度似乎令她有些失望，但她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自行进房。 克里斯蒂亚诺对着她的背影长长地一叹，烦躁地跑进浴室里脱衣冲澡。 凉水打在他的脸上，寒气入骨，却丝毫没法使他头脑清明。 夜深人静时，所有刻意压抑的情绪都浮出了水面。他的心惶恐、酸楚、抽痛。 安娜。 他的真爱，他的灵魂伴侣。他们之间是epic love。 然而，他生命中最甜蜜、最浪漫、最柔美的部分却这样毫无道理地被冰冷的现实否决了，他深入骨髓的记忆成了一个玩笑。 他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刚刚梦醒？ 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 他怕他马上会忍不住哭出来，便慌忙甩了甩头，狠狠搓洗自己的脸。他不能再想下去了，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但回到卧房的一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今晚注定不可能睡好了。 因为在他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成了他女朋友的伊莉娜·莎伊克正躺在他的床上。 她已经脱下了睡袍，只穿性感的内衣，玲珑高挑的身段一览无余，两条长腿悠闲地交叉在一起，姿态随性却又撩人。 “嘿，亲爱的。”她对他暗示地微笑，绿眼睛勾魂夺魄。 克里斯蒂亚诺僵在了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他血气方刚，面对这样的诱惑，在禁欲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以后，着实难以无动于衷，而且，除非他脑子坏了，有美女自动献身（更别说那位美女现在是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他也万万没什么理由亏待自己。 很不幸的是，他最近似乎的确是脑子坏了。 因此，他刚有苏醒迹象的欲望也很快沉寂了下来，只剩下无尽的尴尬。 伊莉娜则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催促道：“来啊。” 他讪笑了一下，暗自打定主意一躺下就立刻蒙头装睡以后，总算朝床边走去。 于是，在她的注视下，克里斯蒂亚诺爬进了被窝里，预备照计划行事。但他的头才刚刚靠到枕头上，“晚安”也来不及说出口，身边的性感尤物就已第一时间紧贴住了他，令他浑身僵直起来。 她暧昧地抚摸着他的胸膛，呼吸近在咫尺，半裸的圆润胸部在他眼前晃动。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很久了，对吧？”伊莉娜问，丰满的嘴唇一开一合。 “是的，但是……今天，不方便。”他推拒说，“我……今天比赛的时候，伤到后背了，很难活动。” 伊莉娜笑了笑，浑不在意。 “没关系，交给我就好。”她说，直接把手伸入他的T恤里抚摸腹肌。 克里斯蒂亚诺不自在地企图起身躲闪：“这不太好——” 他还没说完，伊莉娜便直接将他按倒，并翻身压住了他，俯身不由分说便堵住他的嘴亲吻。 克里斯蒂亚诺眼睛睁得大大的，被这个吻憋得快要断气一般，好不容易才和她的脸拉开距离，找到了说话的间隙。 “下次吧，伊莉娜。”他干笑着说，“这样太扫你兴了。” “怎么可能？”她低声说，“你够性感了。”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又因为热吻而没法说话了。 他想推开她，又不想使她太难堪，只能一边僵直不动，一边苦苦思索合适的借口，结果在僵持不定间，几乎又起了生理冲动……噢，见鬼，如果不是有某方面的功能障碍的话，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有什么理由不和他火辣的超模女友睡觉？ ——克里 分卷阅读27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斯蒂亚诺猛然想到了。 “等等。”在她扒他裤子的时候，他及时开口，“对不起，我刚刚撒谎了。” 伊莉娜顿住：“什么？” “我……其实不是后背伤到了。” 她疑惑地皱眉：“那么？”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一副无比羞耻的表情——真情实感的。 “我是在上次训练的时候，被球打中命根子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球速很快，我伤得不轻。队医帮我检查了一下，结果是……暂时性的ED。” 伊莉娜脸上一抽。 “……真的？” “是的。一个月才能好。”他破罐子破摔，越说越流畅，“这就是为什么，我最近住在基地里不好意思见你。我以为我今天应该已经好了……可是刚刚，我发现还是不行。” 她盯着他，陷入了沉默。 克里斯蒂亚诺哀叹了一声，说：“真抱歉……我想，我可能还要一个月，或许更久，才好得了。” 她强笑了一下，安慰说：“没大事就好。别太在意这个。这没什么关系。” “啊，谢谢你不介意。”他如释重负地一笑，“那么……晚安！” “……晚安。” 灯灭了。 伊莉娜很快入睡，克里斯蒂亚诺却在黑暗中心绪不宁，难以平静。 身边不是与他灵魂相依的那个人。她已经毫无征兆地消失了。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一阵寂寞的寒颤和苦闷扰乱了他的心境，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在这世上异常孤单。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眼睛逐渐酸涩胀痛，然而怎么也无法沉入梦乡。 睡不着觉，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一声，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到另一个房间看了看熟睡的儿子。 然后，他悄悄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 行驶于无止境的黑夜中，回忆加速侵袭他的脑海。 安娜……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想？ 可是幻想又怎么可能如此历历在目，刻骨铭心？ 红灯停车时，克里斯蒂亚诺突然觉得极其委屈无助，眼睛也终于渐渐湿润了，泪珠一颗颗缓慢地滴下。 然后，他忍不住伏到方向盘上哭泣，全身在呜咽中颤动不休，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含糊地不清骂道：“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耳朵记得她的每一句柔情蜜语，他的眼睛记得她梦幻般的轮廓，他的身体记得她如火的激情，他同样也还记得初遇，记得图兰朵，记得南非之夜，记得罗马假日，记得月光中的少女，记得卡萨布兰卡，记得教堂大火……这全部是不存在的？他的想象力有那么丰富吗？ 变灯了，身后的司机齐齐按响了喇叭。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泪，在有些模糊的视线中继续游车河。 没过多久，仿佛冥冥中有无形的牵引一般，克里斯蒂亚诺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皇家歌剧院的门口。 他恍惚地看着那座古雅的建筑物，忽然有种梦境成真的感觉。于是，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抚上了自己的胸口，感受心脏的跳动。 里面的是安娜的心……不是吗？而他的心，也在她那里…… 如果这一切并不是他肖想出来的……那她是不是应该就在这里面？ 怀着朦胧的愿望，克里斯蒂亚诺将车停在了路边，逐步靠近歌剧院。 余光中，二楼的演出海报逐渐清晰。突然，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发了狂似的冲到门口，仰头死死盯着海报中的女高音。 黑发雪肤，清冽忧郁。 《玛侬》，安娜丽塔·曼加诺主演。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张大了嘴，一动不动的，脸上逐渐神采焕发，眼睛越来越亮，乃至忽然又流出了快乐的眼泪。 他一边哭，一边大笑，像新生儿一样烂漫天真。抑制不住的兴奋在他心里沸腾，他整个人在原地手舞足蹈起来，并高声咒骂自己：“你真是个白痴！白痴！” 是的，白痴，白痴。他怎么会一直不来找她，不来确认她的存在？他真的是被撞坏脑袋了吧……？可是不管怎样，现在没事了！她是真的！ 上帝……这段时间他都快被这疯狂的世界给逼得神经错乱了，而她的状态一定比他还要糟糕……她大概想他都想到要发疯了……谢天谢地，折磨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这次演出完了，他就去把她接回家，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至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管他呢！ 稍稍平静下来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朝海报的方向接连送出飞吻，微笑道：“等我，我的爱。” ☆、第五十六章 屋外天气晴朗, 阳光明媚, 四周的一切都显得辉煌灿烂。 这一天，从早早地起床开始，克里斯蒂亚诺的好心情就完全写在了脸上, 看什么都特 分卷阅读27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别高兴。 对他来说, 这也的确是个好日子。 安娜丽塔的演出就在今天。 他很快就能再见她了，他们的爱情故事也能继续下去了。最妙的是，这天又正好是他们邂逅三周年纪念。这简直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般。 洗漱干净，敷完面膜, 喷上发胶，他开始细细地来回打量镜中的自己。 他一如既往地容光焕发，完美无缺, 安娜肯定第一眼就会被他给彻底迷倒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对着镜子露齿而笑：“你真是太美了。” 然后，他又脱下上衣，左转右转，叉腰举手, 摆出不同的姿势展示肌肉, 认真欣赏自己的身材。 妙极了。任何女人都抗拒不了，更别说是安娜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让她好好看看这个。 怀着轻快的心情, 克里斯蒂亚诺嘴里哼着小曲，面带微笑地吃完了早饭。 紧接着，他又突发奇想，用手机搜出安娜丽塔的几张歌剧剧照，把刚睡醒的儿子抱来逗弄、哄诱。 “克里斯蒂亚诺, 这就是你的妈妈。”他指着屏幕说，“看到她的时候，你要叫她妈妈，知道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无比困惑地看着他的父亲。 “这是我妈妈？” “当然。她可是从你一出生开始就在照顾你了，你也叫了她两年妈妈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果然一脸茫然。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和别人一样没心没肺？” “啊？”小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 他望天苦笑了一下，强调说：“总之……她就是你妈妈。你看到她，就要叫她妈妈，记住了吗？是妈妈，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不解，还是乖巧地答应了。“妈妈。我记住了。” 他满意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孩子。” 这时，小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又说：“伊莉娜。”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僵，尴尬地回转过头。 “早安。”伊莉娜微笑道，“你今天起得很早，心情好像也很不错。” 克里斯蒂亚诺放下儿子，任他独自在屋里玩耍，然后向伊莉娜点了点头。 “是的……今天天气很好。” “就是这样？”伊莉娜的目光在他袒露的上半身徘徊，“我还以为，你今天早上忽然发现，你的ED已经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呛了一下，不自在地随手取来摆在一边的衬衫披上。 “不……这个，没有那么快。”他低头逐颗扣上扣子，“我还没恢复，抱歉。” 伊莉娜莫名其妙地皱眉：“你很冷吗？” 他干笑道：“是的，有点冷。毕竟现在还是冬天。” 她的绿眼睛里写满怀疑，但她很快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并伸手勾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很久没约会了。难得有今天的假期，我们该去哪儿？” “呃……”克里斯蒂亚诺抿紧唇，这才不得不直面“现任女友”这个急待解决的问题。 道理上讲，在他去见他的爱人以前，他有必要先和伊莉娜撇清关系，何况他这几天对于敷衍应付她也已经力不从心了。 然而……临到关键时刻，克里斯蒂亚诺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和安娜无疑是这次奇幻事件的受害者，可现在一想，伊莉娜也和他们一样无辜。如果他就这样对她提出分手，那她就完全等于是无缘无故地被男友甩掉了。 另一方面，这件事他不可能向伊莉娜解释清楚实情，安娜回到他身边以后，她一定又会简单地认为，他是个变心的混蛋，而安娜则是一个无耻的第三者…… 克里斯蒂亚诺越想越头痛，忍不住抚了抚额，暗暗咒骂上苍给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害他陷入这样不可理喻的困境中。 “有这么难想吗？”伊莉娜问。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地看了看时钟。他得准备出门了，来不及说太多……好吧，他还是先去见安娜吧。 于是，他对伊莉娜露出抱歉的眼神。“今天不行，你知道，我要创立我个人的内衣品牌了，所以我待会儿就得去和厂商见面谈合作的事。”这件事的确存在，只不过时间在下午而已。 她看上去很失望，耸了耸肩：“那可真遗憾。” “还有……回来以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你现在就说吧。” “不，现在说不清楚。” 她无奈地撇嘴：“但我下午就要离开马德里去拍杂志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一时有些难掩喜色——难题可以押后处理了。 “是吗？” “你很开心吗？” 他赶紧干咳了一声，说：“不，怎么可能。那么……这件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她默不作声，用探究的眼神盯着他，令他有些慌乱。 分卷阅读27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良久，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想，到时候，我也有些事该和你好好谈谈。” 克里斯蒂亚诺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那么……我得走了。”他讪讪地笑了笑，“保持联络。” “再见。” 于是，他放好碗碟，快速冲进房间，换上准备好的西装衬衫，对自己的英俊潇洒做了最后一次确认，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 …… 克里斯蒂亚诺这次的座位在二楼，离舞台的距离偏远，而且受限于视角，他料想安娜丽塔不会那么容易看到他了。 全场灯光暗下，乐队齐奏，幕布缓缓揭开的瞬间，克里斯蒂亚诺一边鼓掌，一边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真正的爱人就在那里。 那不可思议的，给他带来无限欢乐和喜悦的幻梦就要成真了。 在女主角玛侬·莱斯科——安娜丽塔如他所愿，翩然出场的一刻，他浑身一震，心跳猛然加快，完全忘掉了自己，忘掉了整个世界。 这就是他的安娜，千真万确。一段时间没见，他觉得她身上好像多了一层仙女的光晕笼罩。 克里斯蒂亚诺听不懂法语，难以理解故事，却也懒得去看字幕，而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秒都不愿错过。 她的样子真美啊。他想。简直比图兰朵还要美。 她乌亮的长发从遮阳帽底下散落下来，衬得她苍白的脸姣如明月，依然有种超现实的感觉。她看起来温柔沉静，轻盈的肢体却又很是活泼，富于表现力——克里斯蒂亚诺隐隐知道，这是受了他潜移默化的影响的结果。 她的歌声也还是那么好听，虽然他不明白她在唱什么。他至今都没搞懂，这种优美、灵巧、高亢，充满音乐性的声音，是如何从她纤巧的身体里发出来的。 “这是我的女孩。”他不由自豪地低声说。 《玛侬·莱斯科》开头，美丽的玛侬拒绝了财政大臣吉约的追求，而和英俊的骑士格里奥一见钟情，然后，两人偷乘吉约的马车私奔到巴黎。 但由于经不起富贵的诱惑，玛侬跟随了贵族布里蒂尼，而格里奥得悉玛侬负心后就去当了修道士。尽管玛侬求得了格里奥的原谅，但后来财政大臣为了报复而逮捕了他们。最终，格里奥被父亲保释，而玛侬却被判流放。结局，重病的玛侬忏悔着自己的负心，死在了格里奥的怀里。 克里斯蒂亚诺感慨地想，安娜完全是玛侬的反义词。不过，他也毫不在意剧目的本身，多数时候只是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在舞台上摇曳生姿的安娜丽塔，并为此心驰神摇，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他生平都没见过比她更可爱的姑娘了。 某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快乐的冲动，想要跑过去，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尽兴地唱歌跳舞，在全世界面前张扬他们的感情。 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内心过分激荡的热情，耐心地等待剧目结束。 演员们集体谢幕时，克里斯蒂亚诺察觉到，安娜丽塔不但毫无笑意，神态更是前所未有地冷淡、沉寂，在表演中伪装出来的活力荡然无存，就像是内心已经躺进了坟墓里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揪心地想，这必然是因为少了他的缘故。 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 他现在已经来了。安娜看到他的一瞬间，就会立刻起死回生了。然后，她绝对又会迫不及待地拼命狂吻他，而且还有很大概率会顺手摸他的屁股……唉，光是想想就让人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最好别让太多人看到。 细细地在想象中排演了与爱人别后重逢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来到了剧院外的停车场等候。 他对着反光的车窗仔细理了理发型，同时练习微笑、挑眉、眨眼，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抱住自己的手臂，摆出一个漂亮的姿势靠在了跑车上。 保持不动了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个位置的角度不太好，为了确保安娜出来拿自行车时能第一时间看到他，特地吩咐坐在驾驶座上的保镖把车移到另一个车位，才重新靠了上去。 没过多久，他忍不住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塞进车里，并解开了最上方的几颗衬衫扣子，直到胸肌若隐若现为止。 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似乎用力过猛了些，克里斯蒂亚诺又扣回了几颗扣子，只剩下衣领散开。 他遗憾地想，如果是在泳池或者海滩边见面就好了。不过也没关系，通常他穿得越多，安娜就会越心痒，越想把他扒光……莫名其妙地分开了这么久，她一见到她，大概恨不得立刻把他吃掉。 说起来，就在不久以前，他们还试过在这辆车里疯狂地做`爱……这次或许是个重温的好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越想越兴奋，不由低声窃笑。 他很快转头对车里的保镖吩咐道：“待会儿你就可以离开了。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保镖露出了八卦的眼神：“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他轻松地承认了：“是的。” 分卷阅读27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保镖克制不住好奇，大胆地追问：“和刚刚那个演玛侬的小姐？” 他心情畅快，大方地回答道：“是的。” 保镖看他的表情又像是鄙视，又像是羡慕。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想，因为伊莉娜的缘故，他的行为多半被当做是在不负责任地寻求风流艳遇。 “玛侬的确很迷人。”保镖戏谑地评论道，“我能理解。” “她当然迷人。”克里斯蒂亚诺不禁莞尔一笑，自顾自地感叹起来，“不过，她可不是玛侬。除了我之外，她谁都不会要。” “呃……我想的确很难有人能拒绝罗纳尔多的追求。” 他摇了摇头，纠正说：“我是她唯一的真爱。准确地说，我不需要追求她，我只要站在这里，她就会自动被我吸引。” 保镖顿时脸色古怪，无言以对。 “你不信？”他挑衅地说，“待会儿她来了你就知道。她一看到我，就会马上扑过来了……我希望你最好马上捂住眼睛。” 保镖似乎在强忍翻白眼的冲动，忽而看向他的身后。 “啊，她出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呼吸一滞，慌忙转过了身子。 然而，他才刚刚摆好姿势，还没把笑容控制到一个迷人的幅度上，便猛地僵住了。 安娜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是那个叫阿兰还是艾伦的金发笨蛋。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挽手同行，彼此间看起来十分亲近。 走到中途，那个家伙递给了她一朵卡萨布兰卡，她自然而然地接过，并对他淡淡地笑了笑。 克里斯蒂亚诺猛然被一种强烈的酸涩感觉击中了，根本无法冷静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觉伤心又愤怒。 即便天翻地覆，即便全世界都忘记了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也一秒都不曾担心，她会忘掉他，她会不再爱他。 他深信不疑，安娜爱克里斯，是一种宇宙固有的自然法则。 可是到头来……她一直不来找他，却反而和这家伙在一起？ 难道说，对她而言，这个男人比他来得还要重要吗？ 接着，当安娜丽塔走近停车架时，一如克里斯蒂亚诺原本预计的那样，她第一时间看到了他。 她不可思议地僵在了原地，而艾伦也同样一脸诧异。 再次对上了那双寒潭般的褐色眼睛，克里斯蒂亚诺躁动不宁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感到恍如隔世。 从第一天起，他就难以解读这双眼睛里包含的感情。 除了毫不掩饰的温柔和炽热爱恋以外，对于她的戾气、她的恐惧、她的执念、她的愁苦……他能清晰地感受，却总是雾里看花那般触及不到实质。 而这一刻，他连她的情绪都感觉不清了。 她的眼睛里好像有激烈的热望在沸腾，好像有深沉的惶惑在颤动，但细看之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觉得他在凝视深渊，而深渊也在凝视他。 克里斯蒂亚诺迷惘不解，但最终，对恋人的脉脉柔情本能地涌现出来，淹没了其他无谓的杂念，令他对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面对这一笑，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起伏。 而克里斯蒂亚诺对重逢的所有美好想象并没有从这一刻开始逐一实现。 安娜丽塔浑身一颤，十分恐怖似的甩了甩头，然后慌忙背过身取车。 “回家……回家……”她念念有词地解开车锁，“真糟糕……真糟糕……” 然后，她便逃跑似的快速骑走了，看都没再看他一眼。 他难以置信地怔住，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而艾伦给了他一个复杂的眼神，也赶紧骑车跟上安娜丽塔。 风声呼啸。克里斯蒂亚诺呆立在他的跑车前，傻傻地张大了嘴，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他终于明白地醒悟过来：安娜跑了。 他满怀期待，欢天喜地地跑来找她，他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了，她却无视他，跑了，和那个该死的男人一起跑了。 克里斯蒂亚诺摊开手，对着她消失的方向瞪大了眼睛，高声咒骂了起来。 “这他妈的什么鬼？！” 下一秒，他听到车里传来了保镖的声音。 “我是不是该捂住眼睛了？” 克里斯蒂亚诺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心里掠过无数的脏话。 然后，他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并微笑着俯身向保镖问了一个问题。 “我多付一倍工资，你能帮我把刚刚那个金发的蠢货揍一顿吗？” “……对不起，我是保镖，不是打手。”他好笑地拒绝，“而且，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为雇主抢女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假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拳头。 “也对……这种事，我应该亲自出手才对。” 保镖却摇了摇头，揶揄道：“你说的没错， 分卷阅读27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老板。那个女孩的确不是玛侬。” 克里斯蒂亚诺气得两眼一翻，正要爆发时，手机忽然响起。是门德斯。 他不耐烦地接通：“怎么了，豪尔赫？” “克里斯，你出来了没有？” “没有！”他顺口顶了一句。 “……你搞什么？你不是最讨厌迟到了吗？快点过来。”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过来！” …… 厂商还没到。餐厅包厢里，克里斯蒂亚诺恶狠狠地用刀叉戳着手里的沙拉，好像在切某人的肉似的。 “混蛋，骗子，叛徒……混蛋，骗子，叛徒……混蛋，骗子，叛徒……”他咬牙切齿地不断低声重复，“混蛋，骗子，叛徒……混蛋，骗子，叛徒……混蛋，骗子，叛徒……！” 门德斯在一边诡异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探问：“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继续低头戳沙拉：“没良心的女人……骗子……叛徒……该死的玛侬……！” 门德斯默默抚了抚额，又问：“你和伊莉娜出了什么问题吗？” 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对他摆摆手：“跟她没一点关系！” “什么？”门德斯觉得很不吉利，“那么是哪个没良心的女人惹你生气了？” 他冷哼了一声，毫无顾忌地直接说出口：“安娜丽塔·曼加诺。” 门德斯怔了怔，惊疑不定地问：“哪个安娜丽塔·曼加诺？” “会唱歌的那个！不然还有哪个？” 门德斯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歌剧演员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更加烦躁了，又往沙拉上狠插了一刀。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她是我的女朋友。” 门德斯被吓了一跳，倍感荒唐似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门德斯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和伊莉娜分手了吗？” “安娜一直都是我女朋友，从两年半以前开始就是了。”克里斯蒂亚诺转了转眼睛，“至于伊莉娜……啊！见鬼！反正，是的，我会和她分手的！” 门德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怖地看着他。 “克里斯，你……冷静一点。”他尝试心平气和地劝导，“用我听得懂的话来说……你暗地里一直和那个歌剧演员有交往，而现在你决定和她正式在一起，并且跟伊莉娜分手？” “错了，是我根本没和伊莉娜在一起过！”克里斯蒂亚诺越说越生气，“我的女朋友从来只有安娜！我和她每天都在一起！” 门德斯凭空咳嗽了起来，一脸见鬼的表情。 “那怎么没人知道这回事？” “因为你们全忘了，只有我还记得。”他冷哼了一声，“虽然所有新闻，视频，照片，乃至所有人的记忆都被篡改了，安娜和我的所有交集都被抹杀了，搞得我到今天才算和她第一次见面……但我依然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伊莉娜不是。我现在也得把它纠正过来。” 紧接着，在门德斯诡异的眼神中，他耸了耸肩，补充道：“我不指望你懂。总之，好吧，就是这样了……我会和伊莉娜分手的。哪怕我实际上根本没和她在一起过。” 门德斯揉了揉太阳穴，冥思苦想了一阵，尝试组织起那堆荒诞绝伦的信息。 然后，他尽量淡定地问：“所以，你也很清楚，科学的现实是，伊莉娜才是你女朋友，而那个歌剧演员，直到今天以前都跟你毫无关系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情愿地点头：“是的。” “然而，因为在你鬼迷心窍的白日梦里，她是你的女朋友，你就决定要把它变成现实？毁掉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段稳定的恋情？变回别人指指点点的花花公子？” “你喜欢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这样吧。” 门德斯崩溃地捂住了脸，欲哭无泪。 “你可以移情别恋，我也不介意帮你擦屁股，但你能不能至少给我一个正常人才说得出口的理由？”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又被激怒了：“我说的是事实！她本来就是我女朋友！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她陪我出席颁奖典礼，她和我们全家一起度假，她把克里斯蒂亚诺当亲生儿子，她和我合拍杂志封面，她向我当众表白，她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这些本来全世界都知道！” 他越说越气，瞪着门德斯，音量倏然提高：“还有！她追求我的时候，你怀疑她是别有用心，但后来你又说她这个人特别酷！结果你他妈的失忆了！失忆了！” 门德斯被他吓得身子向另一边倾斜，嘴唇哆嗦了起来：“克里斯……我现在真的很想叫救护车。” “去你的救护车，我没疯！我很清醒！我是全世界唯一清醒，唯一正常的人！”克里斯蒂亚诺气得一拳敲响桌子，“除了我之外，你们所有人都疯了！连安娜都疯了！” 说到这，他又重新开始狠戳沙拉：“混蛋骗子叛徒……要了我的 分卷阅读27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身，要了我的心，你居然还无视我……你还说怎么爱我都不够，还说眼里只有我一个人，还说除了我之外什么都可以不要，结果是在耍我……哈……也是，你第一次威胁用铁棍捅我，就是为了他……” 然后，他下意识地再次瞪向了门德斯：“我今天去找她，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她居然假装没看到我，还跟那个金发白痴一起回家！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门德斯霎时瘫倒在了椅子上，绝望地对着天花板呼救。 “上帝……救命……” 而克里斯蒂亚诺发完了脾气，又渐渐颓丧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撑着脑袋唉声叹气，“她不记得我吗？不……不可能……她记得我，我看得出来……为什么？” 门德斯逐渐冷静了下来，沉吟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按住他的肩膀。 “克里斯，你的私生活，你做主，但你真的需要想清楚。”他劝说道，“你爱伊莉娜，你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你没理由不记得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听到，继续自言自语：“为什么？她爱我爱到不要命，她也明明还记得我，还在乎我，为什么又要跑？这是什么意思？” 门德斯差点暴走：“意思是，天还没黑，你该醒醒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对他怒目而视：“我没和你说话。” 门德斯无可奈何，唯有克制住火气，好声好气地配合了一句：“她为什么看到你就跑，你亲自去问她就知道了……现在，别想这个了，厂商快来了，你不能再戳沙拉或者再说奇怪的话了，知道吗？” 克里斯蒂亚诺却猛然一拍桌子，被一言惊醒了似的。 “是的，我得立刻去问她。”他点了点头，“她说要回家……她的家应该还是那儿吧？见鬼，我应该一开始就去她家！” 门德斯突然眼前一黑，克里斯蒂亚诺则对他笑道：“谢谢，豪尔赫！再见。” 接着，他二话不说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飞速窜向门口。 门德斯浑身一个激灵，连忙大声提醒：“嘿！克里斯，你记不记得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向后挥了挥手，大声说：“你帮我搞定就行了！” 他的经纪人沉默无言，再度崩溃掩面。 ☆、第五十七章 一回到家, 安娜丽塔便开始发抖。 她默认艾伦跟了进来, 却没有理会他，而只是背靠着墙壁一言不发，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的空处。她的脸色一时像死了一样灰败, 一时又复苏过来闪闪发亮。这一喜一忧的变化不断重复了几回, 最后又完全变成了恐惧。 艾伦拉了拉她的手：“你还好吗？” 她充耳不闻，自言自语地说：“太可怕了……” 他迟疑了一阵，回想着刚才的情形，小心翼翼地探问：“刚刚罗纳尔多……是来找你的, 对吧？他认识你。” 安娜丽塔又是一阵颤抖，终于将视线转向他。 “你看到他了？”她难以置信地问，“你真的看到他了？” 艾伦莫名地一愣, 回答：“当然。” 她的呼吸变得粗重，惶然抱住了自己。 她看到的不是颠倒的臆想，而是真实的美景？ 她觉得更可怕了。 美是什么？天堂还是炼狱？ 克里斯蒂亚诺是她的救赎，还是生命无法承受的穿肠毒？ 发觉项链的力量失去效用的一刻, 她以为答案是后者——美是惹人憎恨的仇敌, 永远纯粹圆满，却又无法被她所占有, 而只会远远地闪耀发光，照亮生活的所有缺陷，并把它们放大到恐怖的地步，害她痛苦到无以复加。 当一切回到起点，当爱与美女神不再眷顾她, 除了死亡和毁灭，她似乎再无可能从身陷尘埃，仰望天空的绝境中解脱。崇拜美，追寻美，又成了危险的饮鸩止渴。 她害怕克里斯蒂亚诺，害怕她自己，更不敢再看到他。 可是结果，他竟奇迹般地自动出现了。仍是那般俊美无双，笑容纯净。 就连他那充满柔情蜜意的，令她神魂俱醉的眼神，也丝毫没有产生变化。 ——降临的是幸福的再启示，还是终极噩梦的先兆？ 她头痛欲裂，难以有效思考，陷入了呆滞的状态。 “安娜……？”艾伦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手。 她没有任何反应。 艾伦只好再问：“罗纳尔多和你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安娜丽塔面无表情，而后嘴边又渐渐浮现了一丝自嘲的笑意。 “我也不知道。”她耸耸肩说，“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对他来说，我这么一个人是不存在的。” 闻言，艾伦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不相信是这么一回事。 “本来我也以为是这样……但他看你的眼神，可 分卷阅读27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像是看陌生人。” 她的冰冷和麻木立刻被一种温柔的感伤所替代，目光在甜蜜的回忆中恍惚起来——她深爱着他，同时也被他所爱。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了。”她轻柔地叹息，“我们是一对灵魂伴侣，亲密无间，心心相印。我甚至还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艾伦满脸愕然，怔怔得说不出一句话。 “你为他……”他磕磕巴巴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她哀伤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时候，他就和我一样开心得发狂……可惜最后，我保不住我们的孩子。” “去年……？”艾伦低头深思，尝试从记忆中寻找线索，难以理解她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捂得密不透风。 “可是，去年……他好像已经和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了。”他迟疑地说，眼神古怪，“你们两个……？” 听到一半，她脸色惨白，最后又失声发笑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她说，“要我说的话，事实远比这还要悲惨得多了。” 艾伦自然不明白：“那……？” 她没有多做解释的心情，自顾自地说：“不过，没错。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他不是我的。本来就是这样，永远都会是这样——命运毫无道理，更无公平可言，可是……它就是这样。” 紧接着，她皱起眉，冷不防地浑身发软，险些瘫倒在了地上：“看在上帝的份上……谁能给我一点仁慈……” 艾伦眼疾手快地赶紧扶住了她：“你还好吗？” 生病的恶寒感又在袭击她，令她无比愤怒。 于是，她立即挣脱了他的手：“我没那么容易死。” 他怔了怔，看待她的眼神中有着她最不愿面对的怜悯。 “自从来到马德里，你好像就一天比一天更痛苦……就是因为这个吧？” “痛苦……？”她突然困惑不已，茫然低语，“对……不对。到马德里来找他，所有的好事都是从这开始的。我好不容易才到达了乌托邦、赫利孔山……” 艾伦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脸，恐怖地摇了摇头：“他简直在吞噬你。” 她惨笑了一下：“也许吧……天知道。” 艾伦慨然叹息，又问：“那么，你刚刚为什么要跑开？你真的不想见他吗？” 她沉默良久，回味着克里斯蒂亚诺那一瞬间传递给她的情意，思绪沉浮于希望与眷恋之中。 忽然，她感到项链的黑红色在脑中灼烧，整个人不寒而栗。 命运在对她发出冷笑。 “我受不了。”她最后回答说。 …… 整座建筑物跟记忆中毫无变化，她那辆自行车也还停在那里，而开出小区不远，就是他无比熟悉的巴尔德巴贝斯体育城。 凭着一股热情和冲动重回这栋公寓楼下，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间有些忐忑了起来，心中浮现了一个糟糕的猜想。 他记得安娜为什么住在这个地方——是为了要更接近他。所以，无论世界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她都总是被他所吸引的，的确如此。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忘记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所有事。 而假如她真的忘记了他们完全属于彼此的事实的话……一个人永远固执地忠于一段毫无希望，毫无回应的单恋，而拒绝唾手可得的爱，能有多大的可能？即使是安娜也未必绝对做得到。 更何况，她和那个人之间本就有深厚的感情。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不是不可能接受这个追求者。 这也很好地解释了她刚才看到他的反应——比起长时间爱而不得的男人，或许一直陪在身边的那个现在对她来说才更重要，以至于当他们同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选择了逃离他。 想到这，他慌张极了，赶紧甩了甩头，否决这种念头：“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输给那个白痴！”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后视镜反复检查自己的脸，一下子又浑身一松，心情也愉快了起来，简直舍不得移开眼睛。 他怎么看怎么完美。他都恨不得跟自己结婚了，更何况是安娜？至于刚才……肯定是距离还不够近，她没看清楚她到底错过了什么。这次就绝对不可能了……另外，看来这次他真的必须把胸肌露出来才行。 来到她家门前，克里斯蒂亚诺停顿了一会儿，认真考虑了一下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以及该怎么说，接着便坚决地解开了衬衫扣子，将手撑在门边，摆出撩人的姿势，并微挑眉峰，勾起嘴角，这才按响了门铃。 他反复按了好几次，兼带着用力拍门，几乎以为屋里没人时，才听到了脚步声。 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又兴奋，差点忍不住傻笑，好不容易才堪堪维持住了诱惑的神态。 然而，门一打开，他的表情就凝固在了脸上。 “哇哦。”艾伦好笑地打量着他，赞叹的语气充满讽刺，“性感 分卷阅读27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极了——真可惜，我是直的。” 克里斯蒂亚诺气红了脸，而艾伦二话不说便作势关门，被他及时顶住。 “安娜在哪？”他咬牙切齿地问。 艾伦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女朋友在哪？” 他冲口说：“安娜就是我的女朋友！” “是吗？”艾伦一脸惊讶，“那伊莉娜是谁？” “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会在她的家里？” 艾伦对他微微一笑：“关你什么事？”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青筋鼓起，直接进门四处环顾。艾伦冷眼旁观。 什么也找不到，他只得又问了一次：“安娜在哪儿？！” “不在这里。” “废话。她去哪儿了？” 艾伦一脸莫名：“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克里斯蒂亚诺气极反笑，威胁道：“你是不是要我揍你？” “你以为我怕你肌肉发达吗？”艾伦露出嘲弄的表情，“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实在不怎么忍心弄伤你的漂亮脸蛋。”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暴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你要不要试试看，最后到底是谁被打得鼻青脸肿？” 艾伦面不改色，轻松地将他推开。 “你今年多大了？这可不是足球场。” “我懒得跟你扯皮！安娜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再说，我认为她不想见你。” “放屁！”他骂道，“她不想见我，难道想见你？” 话一出口，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感到恐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安娜的家里？他们已经亲密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艾伦摊了摊手：“事实就是，她需要我。至于你……是的，我承认，她的确疯狂地迷恋着你——然而，这带给她的是无尽的折磨，所以……她越爱你，就越恨你，越想摆脱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愿相信，但心头仍是一阵刺痛。 她恨他，想摆脱他？尽管他从不完全了解她的心事，但这听起来并不陌生……事态的发展似乎真的越来越接近最糟糕的猜想了。 “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问，“你别告诉我……你和她住在一起。” 艾伦似笑非笑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却把这当作了肯定回答，霎时头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他固执地坚持，“安娜不会……” “不会……和我睡在一起？”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被刺激得气血上涌，二话不说便出拳想要揍他。 艾伦避开他的攻击，后退三步。 “你在生什么气？”艾伦奇怪地问，“你不是已经有个人人羡慕的女友了吗？你有你的生活，为什么安娜不可以？” “你知道个屁！”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地咆哮，心里却是越来越委屈失落，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悲惨，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所遗弃了。 他的眼睛逐渐湿润，自言自语道：“没有一个人知道，连安娜都不知道……知道的人只剩我一个了。” 失却了攻击性，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仓皇又凄凉，无辜的大眼睛里含着水光，像个孤单的小男孩，令人难以不心生怜意。 艾伦仿佛也因他的苦相而心软了，问道：“知道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失魂落魄地回答：“我们是真爱。” “真的？”艾伦露出怀疑的眼神，“你爱她？” 他立即说：“当然！” “那么伊莉娜呢？” “我碰都没碰过她！”克里斯蒂亚诺又生气了，不管不顾地冲口发泄，“我不是没感觉，不是不想要，可到头来，我宁愿假装自己得了ED都没碰她！” 猛然间，他醒悟过来，气急败坏地发笑：“哈？我干嘛要对你解释这些？安娜到底在哪里？我不信你不知道。” 艾伦没回答，一脸惊奇地打量着他，戏谑地问道：“不会吧？一个性感的超模女友，你只放着当摆设？你是不是真的有ED？” “干你屁`眼！你他妈的才有ED！” “好吧，好吧。”艾伦懒洋洋地举手投降，“那么，你想说，你是为了安娜吗？噢，老天，你没和她在一起，有自己的女朋友，却又为了她守贞……我可没法理解这种奇怪的行为。”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倍感无力，连发怒都做不到了。 “我都没法理解。”他望天苦笑，喃喃自语，“我最近在干什么？我真的越来越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疯了，然后又在因为妄想症而把自己搞得一团糟……我有自己的生活，而这一切和安娜毫无关联……是这样吗？” 艾伦探究地观察着他无助的神情，又说：“所有的迹象显示，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是的，可我偏偏就是没法相信。”克里斯蒂亚诺自嘲地发笑，眼睛再度泛红，“我不断地拒绝我现实中的女友，因为我下意识地认为，这会让安娜 分卷阅读27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非常痛苦……因为我记得，我的身体，我的心，我的命全是属于她的……结果，这好像全是我一厢情愿的白日梦。” 说到这，他难以自已地哽咽了：“她怎么能那么对我？她明明要了我的全部，却就这样忘记了？还跟你在一起？” 紧接着，在艾伦惊讶的目光下，他的泪水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 克里斯蒂亚诺恼恨不已，赶紧擦干眼泪：“别这么看着我，我没哭！是灰尘进了我的眼睛……” 然后，他愤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瞪着艾伦说：“噢，见鬼！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安娜到底在哪！快点说！” 艾伦怔了怔，突然被逗乐了，哑然失笑了起来。 “你还真的是……傻得可爱。”他笑着鼓掌，“虽然我搞不懂你们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来，你肯定给她带来了很多欢乐。嗯，不坏。” 克里斯蒂亚诺对他怒目而视，被他轻拍了一下肩膀。 “行了，我告诉你一件事。”艾伦戏弄道，“看在你可爱的份上。” 他的语气令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又发作。堪堪克制住了火气，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冷哼了一声，说：“什么？安娜在哪？” 艾伦摇了摇头，笑道：“不是这桩。” 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挥手：“那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是，安娜和我——”艾伦停顿了一下，愉快地欣赏他越来越焦灼的反应，“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克里斯蒂亚诺起先醒不过味，消化了一番以后，一丝丝的欣喜才逐渐升起。 “你的意思是……？” “我不住这里，我住在隔壁。”艾伦耸耸肩，“我的确爱她，她也很喜欢我，我们了解彼此，互相依恋。但是，她心里有某种执念，制止我们更进一步……现在我知道那是什么了。我会在其他女人身上得到慰藉，而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却始终像婴儿般纯洁——也只能如此。”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逐渐神采焕发，他又微笑着补充道：“还有，她确实不是不想见你，而是不敢见你——简单地解释的话，这是因为她最近的状态很不稳定，她觉得就这样见到你，会令她失控。所以，我决定先跟你聊聊。” 这时，他突然凑近克里斯蒂亚诺耳边，悄声说：“实际上，她也并没有出去。她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喜笑颜开，欢乐疯狂地冲进心房，直挤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情绪几经大起大落之后，他又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 他环顾了一下狭小的室内，怎么也找不到有她隐藏的迹象。 “真的是这样？”克里斯蒂亚诺不确定地问。 对着他又期待又不安的脸，艾伦忽然心血来潮，眼睛一转。 “当然是假的。”他发出嘲笑的声音，“你怎么那么好骗？一句话，她看到你就头痛，你还是把傻气和ED都治好了再来找她吧。” 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后，他的眼睛里倏然喷出了怒火，由于羞辱而面孔紧绷，脸色爆红，终于无法控制自己。 “见你的鬼去！”克里斯蒂亚诺恨恨地骂道，再次企图殴打他。 艾伦及时地躲开，拉住他的手腕。 “成熟点，漂亮脸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更是怒气勃发，狠狠挣开那只手，然后用上了所有蛮横的招数，并成功往艾伦身上招呼了好几拳，令他不禁皱眉。 艾伦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一味格挡避让，猛然发力，抓住了他袭来的双手，并快速将他的手臂扭到了背后牢牢制服。 克里斯蒂亚诺被他压得关节生疼，难以动用足够的力量，所有挣扎也都成了笑话一般。 艾伦啧啧摇头，在他耳边说：“我十八岁就是空手道冠军了，你省点儿力气吧——或许你可以试试用脚踢死我，成功率会更高？” 克里斯蒂亚诺愤恨地回头，正想依言出脚时，艾伦突然冷冷地眯起双眼。 “就当我是嫉妒吧。”艾伦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一只手，闪电般地朝他脸上挥去。 他一惊，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中的痛楚最后并没有到来。 “艾伦！” 这一声喝止令克里斯蒂亚诺不可思议地僵住，而那带着风的拳头也瞬间在他面前一公分处停下。 艾伦长叹一声，乖乖地放开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转头，而是呆站着聆听他们的对话。 “这么快就心疼了？”艾伦好笑地问，“我本来还想继续探究一下，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呢。” “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她的声音里包含着谴责，“你怎么可以打他？” 艾伦憋屈地说：“嘿，这一开始好像不是我挑起的。而且，我到最后都没伤到他一根汗毛。” “但你刚刚还把他弄哭了。” “我……？”艾伦啼笑皆非，“好吧 分卷阅读28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的错，我的错……那么，罪人先走了，不妨碍真爱团聚。” 克里斯蒂亚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在出门前的一刹那，他又被叫住。 “艾伦。”她犹豫不决，“抱歉。” 他顿住，笑了一声 ：“不需要，我很好。祝你也好。” 然后，艾伦干脆地离开，屋里只剩下他和她。 室内静极了，唯有两个人悸动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知道日夜思念的，与他倾心相许的恋人就在身后，克里斯蒂亚诺心花怒放，双眼放射着光芒，脸上浮现出发自心底的灿烂温柔的笑容，肢体流过甜美的快乐，升到头顶，整个人热血沸腾。 幸福的渴望在他心里燃烧着，他充满了醉意，但他最终却克制住了第一时间回头的冲动。 反之，他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 “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一点也不关心我。”克里斯蒂亚诺背对着她说，“至少，没有我关心你那么多。” 话音落下，他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示好致歉和甜言蜜语。她好像毫无动静，毫无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心底一沉，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唯恐她不声不响地再次逃跑，慌忙转了过去。 安娜丽塔正呆呆地盯着他，苍白的脸色因极度狂喜而散发着鲜艳的容光——无疑，见面带给她的感动一点也不会比他少。 但有些奇怪的地方。她的眼睛和他相遇时，在痴迷沉醉之余，又有些怯生生的回避之意，好像不太敢看他。 克里斯蒂亚诺不确定这是什么意思。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她竟恐慌地倒退了三步。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措，那个不好的猜想也再次徘徊于心底，“你难道……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目光迟钝，直到这一刻仍旧在怀疑，他的出现是否真实。 “应该是我问你。”她终于说话，难以置信的样子，“你真的什么都记得吗？”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愣，如释重负地笑了，眼里忽然又蒙上了一层水汽——她什么都记得。 他们心意相通，彼此之间所有宝贵的经历也没有消失，一切都好极了，再也没有什么困难了。 “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轻叹道，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拿走了我的心——字面意义上的，然后又把你的那颗给了我，到现在还没换回来呢……我想忘掉这一切也做不到。” 她似乎备受触动，但却又很快沉寂了下来。 “伊莉娜……？”她顺口问。 “我爱的人是你。”他毫不犹豫地说，“我很清楚。” 安娜丽塔浑身一颤，而后低头失神，无声地陷入了撕碎灵魂的冲突和挣扎。 大悲大喜，大喜大悲……对于一切所见所闻，她都已分不清真假虚实，唯有项链的铁锈色在她眼前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她该怎么做才能留住美梦？ “恐怕世界不同意，上天不同意。”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感到无名火起，懊恼地甩了甩手臂。 “是的，因为世界疯了，上天疯了！” 她只是望向天空，自嘲地苦笑。 “是吗……？”她莫名其妙地问，“也有可能真正疯掉的是我——因为我居然会以为，命运可以彻底改变。” 他怔了怔，默然沉思片刻，探问道：“安娜，你是不是知道……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跟你打算告诉我的秘密有关？” “也许。”她漠然回答，“但没有什么意义了，事情就是这样了——神在用事实对我说，无论我多想要你，甚至看上去有多接近终点，到了最后，也会变成一场空……我甚至不确定，明天你的心是不是还会留在我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一震，无瑕多做追问，坚决地握住了她的手，由不得她挣脱。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世界怎么了。”他轻轻地说，凝视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但不管怎么样，我很肯定的是——我的心是我自己的，我有决定它归属的权利，什么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我知道我爱你。” 她却发抖得更厉害了，乃至惶恐地蜷缩起了身体，似乎在抗拒着他。 “别说了，拜托。” 他始料未及，不禁觉得有些受伤：“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她瑟缩着说，“但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 克里斯蒂亚诺抚住她的脸，不容她逃避他的注视：“你害怕什么？告诉我。别自己一个人害怕，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安娜丽塔艰难地挣扎，不答反问：“现在的情况……你也从来没觉得是个问题吗？” 他给她的回答毫不意外。 “既然我爱你，你爱我，还能有什么问题？”克里斯蒂亚诺嗤笑了一声，“好吧，如果世界变天了，我们必须要走一走程序，那也很简单……你重新追求我一次不就好了？” 分卷阅读28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想了想，他又微笑着补充道：“或者，你喜欢的话，这次换我追求你也可以。” 她尚未作出回应，他便将她逼到墙边，用双臂困住她。 “你好，美丽的小姐。”克里斯蒂亚诺挑眉坏笑，结实的胸膛在半开的衬衣下若隐若现，“我可以要你的电话号码吗？” 她窒息了，心跳疯狂加速。她觉得再对着他一秒，她就非死不可。 “克里斯，停止……我要疯了。” “你疯了会做什么？”他歪头问，“干我？用铁棍捅我？把我绑起来，关在小黑屋里？” 安娜丽塔笑不出来。 “也许更糟。” “那就行动啊。”克里斯蒂亚诺挑衅地笑道，“我一点也不怕。” 她严肃地警告：“别当玩笑。” 他满不在乎：“行动啊。” “我不是个好人。” 他只是重复：“行动啊。” 安娜丽塔痛苦地皱眉：“我会伤害你。” “行动啊！” 她逼近疯狂，却对他毫无办法，只得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行动？”克里斯蒂亚诺斜睨着她说，“好吧，那就我来。” 她还怔怔地回不过神，便突然被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抱起。 “克里斯！”她吓了一跳，“噢，不……别闹了。” 他充耳不闻，环顾了一下四周选择目标，最后往那个柚木饭桌走去。 “这次没有热水了。”他低头对她坏笑道，“你的遗憾也可以弥补了。” 她别过了头：“你不是得了ED吗？” 他满不在乎地一笑：“我有没有ED……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下一秒，克里斯蒂亚诺就粗鲁地一把扫清桌面，然后将她牢牢压倒在身下。 他身体的温度，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孔令她晕眩，占据了她所有的思想。于是忽然再无忧虑，再无恐惧，只有她永远渴望亲近的挚爱。 “告诉我……”他缓缓抚摸着她的腰际、肋下，贴着她的耳畔低语，“那家伙是不是真的从来没碰过你？” 她迷迷糊糊地回答：“我只有你。” “那就好。”他轻吻了一下她的嘴，“不然，我真的会马上去扭断他的脖子。” 见她眼神微妙，他不悦地补充：“别以为我打不过他……刚才只是意外。” 久久的阴云在这一刻悄然散去，她第一次露出了开怀的欢笑。 “很公平。”她说，“我经常有种冲动，想把伊莉娜、内蕾达、梅尔切、吉玛、菲科……等等，全部找出来杀掉。”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起来，然后便直接覆上她的双唇，强硬地撬开她的嘴，与她唇齿纠缠。 她身体里沉眠的激情之弦很快被扣动了，促使她完全服从他，并积极地予以回应，急急地与他除去所有碍事的衣衫，密无间隙地紧紧依偎在一起，交换对彼此最深沉的热望。 进入她体内的一刻，克里斯蒂亚诺闷哼了一声，暂停不动。 “我是你的。”他低声强调，“你也是我的。” 她双目紧闭，静静地感受他的存在，睫毛因夹杂着痛楚的愉悦而轻轻颤动。 然后，她凝视着他的棕眸，微微一笑：“我知道。” 至少此时此刻，这是真的。 ☆、第五十八章 克里斯蒂亚诺如火般的热情显然已压抑了许久, 眼下终于得以宣泄, 一举一动都格外的迫切激烈。尽管她内心乐在其中，突然变得青涩生疏的单薄身体却难以应对他的强悍老道，在承受他狂野的欲望时显得既欣喜又羞赧——这似乎令他有些迷惑迟疑, 但最终却加剧了他的兴奋。 完事以后, 克里斯蒂亚诺吻了吻她的嘴，躺到她的身边，一手撑着脑袋，愉快地注视着她。 “怎么样？”他抛了个媚眼, “我没退步吧？” 安娜丽塔喘息了一阵，才回答说：“是的……更厉害了。” 他不禁面露得色：“我是最好的，不管在球场上还是床上……或者桌上。” 她忍俊不禁, 默默地凑近他，然后抱住了他的窄腰。“我爱世界第一人。”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将她紧紧揽在了怀里。 “我很想你，安娜。”他说, “自从遇到这件奇怪的事, 我差点就要疯掉了……谢天谢地，我现在还能抱着你。” “别说了。”她幸福地叹息了一声, 蹭了蹭他的胸口，“我真的很想把你永远藏起来……免得你消失不见。” “把我藏起来，然后……？”他把玩着她的发梢，“永远重复刚才的事？我不介意，现在就可以开始。” 她破天荒地表示消受不起：“就算你不介意, 我也需要缓一缓——你的身体真的好过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吃吃发笑，然后露出歉意的目光：“我没弄伤你吧？” 分卷阅读28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有，没有。你够温柔了。” 他却想到了什么，怀疑地说：“但刚刚有一会儿，你看上去好像很疼。”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啊，那个，是的。但那并不是你的错，是因为……我的身体和你了解的情况不一样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她无奈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掌心：“疤消失了，对吗？” 他不可思议地眨眨眼。 “怎么可能？” “历史改变了，我没有烧伤过，这道疤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你明白了吗？刚刚……也是一样的原因。” 克里斯蒂亚诺皱眉深思了一阵，立刻醒悟了过来。 “根据目前的情况，我们到今天为止都还没在一起，所以，我刚刚是又夺走了你的——” “别说出来。”她赶紧制止，“太奇怪了。” 他怔了怔，浅笑着抓起她的手轻吻。 “我不觉得奇怪。”他轻声说，“三年前的一月二十一日，我第一次遇见你；三年后，世界变了，我依然在这一天和你相遇，然后还得到了全部的你……这更像是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安娜丽塔瞬间沉默了——变故之后，她已自觉成了命运的弃儿，对上苍的眷顾也丝毫不抱期望。 光明，爱情，真善美，地上乐园，克里斯蒂亚诺……诸神或许掌握一切美好，但一样也不愿意留给她。 眼见她神情黯淡了下来，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阵，终于再次探问。 “安娜，关于这件怪事……你都了解些什么？是不是跟那条项链有关？”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 他有些发急了：“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没理由让我一无所知。你去日本以前，也答应过会告诉我……而且，你再不让我了解情况的话，我就真的要怀疑自己的精神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了。” 她长叹一声，终于对他点了点头，只当完成一个机械的任务。 “好吧……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 克里斯蒂亚诺静心等待。 “这件事……没错，跟那条项链有关。我一直那么害怕失去它，就是害怕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忍不住问：“那到底是什么项链？” “去年，我因为这件事和你吵架的时候，其实有说过——是的，那真的是魔法项链……不是开玩笑，不是耍你。不过当时，你不会当真。” “的确……但现在，没有什么事，是我不可能相信的了。” “因为你已经亲自体会到这个世界的不可思议了？” “没错。”他苦笑道，“所以……魔法是什么？” “重生，爱情。” “……什么意思？” “你问过我，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你。那时，我很难回答。因为，我一生下来——准确地说，出生以前，就已经了解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费解地皱眉：“你出生以前？” “我死过一次，在2016年。”她说，“然后，我又回到了出生的时候。” 他怔住，纳闷地咬着指头，反复提醒自己摆脱思维定势，而后认真思考这句匪夷所思的话的含义，尝试寻找合适的阐释。 “你是说，你经历过未来，然后又回到了过去？” “是的。” “是像《蝴蝶效应》里那样？”他问，“重返过去，改变历史？” “差不太多。不过我是一次性的。”她平静地解释说，“我在佛罗伦萨遇到过一个神秘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神还是神使。总之，知道我爱上了你，她就以爱与美女神`的名义，给了我那条项链。结果，因为这个，我死后没有上天堂或是下地狱，而是带着对未来的完整记忆，重活了一次。 就是这样，我重生了，然后一步一步来到你身边……三年前的今天，发生了那样的巧合让我们相遇，也有神秘的力量在推动。” 克里斯蒂亚诺听得一愣一愣的，而安娜丽塔则异常得疲惫而虚弱。 她正在向他坦白她本以为将被永远埋藏的，生命中最关键的玄妙经历，然而她心中竟没有一丝的波动——反正，一切毫无意义。 “没有奇迹的人生里，我没有来到马德里，更没有机会遇见你，就死于肺癌了……你的生活，从来没有我的参与。直到我死，罗纳尔多都根本不认识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爱慕者。而伊莉娜……你爱了她五年，依照原本的轨迹，她现在也的确是你的女朋友。 现在，项链出了问题，失去了力量，所以那件幸事也消失了——差了几秒，我没有撞你的车，你没有认识我，你的生活就恢复了应有的原状。” 她说完了，脸上带着一丝苦涩。克里斯蒂亚诺则久久无言。 饶是世界观已在近日的遭遇中被彻底颠覆，又对更加玄乎的事实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克里斯蒂亚诺依然难以消化她话中的信息，甚至怀疑自己还 分卷阅读28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在做白日梦。 然而，回顾过去种种令他不解的细节，他却发觉与她所描述的事实都能一一对应，因此，他虽难以置信，仍不得不默默接受了这看似荒诞却完全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对他的执念痴爱，原来渊源比他想象中更早……她那样憎恶伊莉娜，是因为五年的记忆作祟……她总是有那样多的奇思异想，总是容易脱离现世，也和身上离奇的秘密有关…… 他长吁了一口气，终于喃喃道：“难怪你一直那么神秘，之前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的确会很难理解。” “那时候，你不把我送去精神科，就算是很给面子了，对吧？” 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感叹说：“你一出生就抱着这个没人能理解的秘密活着……怪不得你会孤独。” 紧接着，他又对她微笑道：“不过，现在可不一样了——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显然，我注定要成为唯一理解你的那个灵魂伴侣，所以我分享了你的命运，和你一起经历了这样的怪事，成了这世上的一对爱妄想的疯子……哈，我们的爱情独一无二。” 她一时动容，为他的描述而欣喜不已，却很快陷入了强烈的悲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会和安娜丽塔·曼加诺共享同等的命运？ “到了明天，也许疯子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了。”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一针见血地问：“难道说，你觉得我会和你在一起，本来是不该发生的事，所以一旦那些什么神力失效，我们也就不会再属于彼此了吗？” “现在，这已经成真了。”她麻木地说，“项链还在不停地腐化，无法停止。恐怖的事到今天为止，恐怕还没有结束——很不幸的是，作为一个凡人，我毫无办法，无能为力。” 听到这，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攥紧了拳，气恼地说：“所以，这个世界没法恢复正常了？上帝也不可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她自嘲地说：“准确来说，现在就是‘恢复正常’。”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顾不得多想，牢牢扣紧了她的手。 “随便控制别人的感情，就算真的是神也做不到。”他坚定地告诉她，“我想，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记得对方……我不认为我爱你的事实有可能被任何外力改变。” 她虽觉得喜悦，最终却无奈地苦笑。 “你从来不会理解绝望。”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皱眉，忽然抬起她的下巴，久久地深吻她，强势地侵袭她脆弱的防线，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气喘吁吁，头昏脑涨，什么都想不起来时，他放开了她。 “你觉得，你有可能忘记我吗？”他问，“如果你的头被撞坏，然后失忆了之类的。” “不，但是——”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用食指堵住了她的嘴。 “别怀疑我有多爱你。”他柔声说，“就算哪天……我头脑中的所有记忆真的被迫清空了，只要你站在我的面前，我相信我的心也会知道，你是我的安娜。” 安娜丽塔呐呐无言，不知道到底是该嘲笑他的天真，还是该为他的情深而感动。 他微微一笑，补充道：“你活了两辈子都那么爱我，甚至连神都被你感动，让你重活一次，然后再来追求我……你能创造奇迹，我又为什么不行？” 她闭上眼睛，拼命地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面对现实，不能再抱有过分乐观的期待，进而最后陷入不可挽回的悲剧，弄到玉石俱焚、惨烈无比。 然而……如何能不贪恋温暖？ 他是她永远追逐的阳光，她注定为他沉沦，为他失魂丧志……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抚起她的脸，殷切地说：“安娜，跟我回家吧。” 她茫然不解：“回家？” “是的。”他忙不迭地点头，“回家——我们的家。克里斯蒂亚诺也在等他的妈妈。” 她懵懂地注视着他清亮的棕眸，甚至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就忍不住想要答应。 倏然清醒过来，她却僵住了。 可怖的红锈色在她脑海中燃烧，那些一度在噩梦中纠缠她的诛心之语也忽然在她耳边呢喃重复。 ——你甚至连虚无都不如，只是荒谬……在绝对的永恒之美面前，你懦弱无力，除非你能与他共同灭亡…… ——如果他的美不属于你，他成不了你避难的圣地，他就会是令你痛苦的剧毒，你也会憎恨他…… ——你充满贪婪、自私、暴戾、阴暗……永远也没有虔诚圣洁的精神……你对他只有罪恶的欲望…… ……她在做什么？ “安娜？跟我回家。”克里斯蒂亚诺捏了捏她的手，重复了一次，“好不好？”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美丽无匹的身体，猛然恐怖地摇了摇头，然后一把推开了他。 “不，不行。” 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一愣，眼神有些受伤：“为什么？” “不行，不行……”她不停地说，从地上捡 分卷阅读28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起自己的衣服，“我得远离你，你也得远离我……” 他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赶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把衣服穿回去。 “你干什么？” 她抬起头，颤抖着说：“我不能对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你干嘛要那么害怕？我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没理由分开。” 她企图抽出自己的手：“我真的会受不了的……” 他硬生生地把她紧紧搂住，压制她的动弹：“见鬼……你现在是因为害怕会失去我，就宁愿不要我吗？” “相反，我永远不可能放弃你。”她咬牙切齿地说，“而这也正是为什么我会伤害你。。” “请便——我说了，我一点都不怕。” 安娜丽塔顿时懊恼不已：“我都害怕，你应该害怕。” “怕什么怕？”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你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什么都怕。我还以为你很勇敢。” “勇敢？”她讽刺地发笑，停止挣扎，“那说明你真的从来不了解我——我从来都是懦夫，一个自尊过剩的懦夫。我只是在一场赌博中透支了所有勇气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怔住，呆望着她颓废的脸，手上的力道也松懈了下来。 她满脸苦涩，趁机挣脱了他的手，然而下一秒，他便反应了过来，强硬地将她拉回自己的怀抱中。 “但我还有很多勇气，很多爱做赌注。”他直直地盯着她说，“跟我回家，然后一切都会好的。” “不是现在。”她别过头，浑身无力，“我需要冷静。对着你，我没法冷静……让我一个人多呆一会儿……那样，也许我还会想到该怎么解决项链的问题。” 他有些恼火了：“你要想，就跟我一起想。总之，你不可以躲着我。” 安娜丽塔稍稍冷静下来，说：“不，克里斯，你一样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比如伊莉娜……而正好，过几天，我要去悉尼演出。。” 克里斯蒂亚诺却更生气了，冲口咒骂：“去你的悉尼！这次又要去多久？一个月？不行！一天也不行！上次就已经够糟糕的了，我可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而且，我只要一分钟就能和伊莉娜分手了，不需要你给我那么多时间。” “噢，克里斯，你难道连工作都不让我做了？”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动摇：“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工作，我没话说。但我知道，你离开只是为了躲我而已——这个，我不允许。” 她忍不住扶额，克里斯蒂亚诺则在这时扳过她的脸，迫使她正视自己。 “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他压低了嗓音，面容冶艳撩人，“你舍得离开我吗？” 她完全无法呼吸了。她不想看他的脸，却又没法忍住不看——造物主到底是怎么雕琢出这样惊人的美貌的？ “别又用这招对付我，克里斯。” “为什么不？”他低低地笑道，“现在，告诉我，你跟不跟我回家？” 她闭紧眼睛，使自己恢复平静，然后坚决地回答说：“我需要时间，克里斯。这样更安全。” 他顿时拉长了脸：“那你也还是要去悉尼？” “是的。”她说，再次流露出了恐惧，“我现在真的不能对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耐心耗尽，气不打一处来。 “我他妈的掏心掏肺跟你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听不进去！”他怒斥道，“你怎么就那么麻烦？为什么偏要担心那么多有的没的？！我现在在你面前，你就不能什么都不想，好好跟我在一起吗？” 他爆发的怒火令她愕然无言。 克里斯蒂亚诺则脸色铁青，越说越气：“好不容易见到你，我以为你该和我一样开心，结果你一看见我，就好像当我是艾滋病毒！哈！不能对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那么害怕？！” 她不由自主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克里斯蒂亚诺看在眼里，更是暴躁得口无遮拦：“你能不能别神经兮兮的！真见鬼！我现在有个漂亮又懂事的女朋友，但我偏偏就是要找你，搞得自己被所有人当成负心汉和神经病！看来我真的是个神经病！我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安娜丽塔霎时脸色惨白。 他说完便是一惊，立即为他的冲动而后悔了。他拉了拉她的手，想要说些补救的话，但一时之间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安娜——” 她面无表情地起身：“真抱歉我令你如此不快。”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抱住她，贴着她的耳朵，拼命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我一生气就乱说话，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原谅我。” “你用不着道歉。”她推了推他，“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会阻止你找你的女朋友。” 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不，不，我的女朋友就只有你一个……对不起，我只是……最近发生的事，真的已经差不多快把我 分卷阅读28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逼疯了……我每天想你想到发神经，可是……我总算找到了你，你却非要离开我，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所以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听出了他话中的失落伤怀，不禁本能地回抱住了他。 “是我不好，我不该令你难过。” “不，都是我不好。”他亲吻着她的发顶，“这段时间你一定比我还难过，还无助……你会那么担心害怕，也是因为太爱我，太紧张我，我却还要对你发脾气……我真是个白痴加混蛋。对不起。” 她叹了口气：“你有理由生气。” 克里斯蒂亚诺与她紧紧相拥着，终于忍不住又请求道：“和我回家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我很需要你。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哪里都不对。” 她瑟缩了一下，没有给予回应。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心底一沉，顿觉不妙。 但他突然又镇定了下来：“好吧，你不肯跟我回家，那么——” 说到一半，他猛地将她按倒在了桌面上，对她狡黠地一笑。 “我就和你在这做到世界末日吧。” 她惶然睁大眼睛：“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直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没给她缓冲的余地，再度长驱直入。 …… 安娜丽塔开始怀疑世界末日并不是戏言了。罗纳尔多腰腹力量冠绝足坛，身体素质和机器人一样霸道，但她从来不知道，这还是一个永动机。 克里斯蒂亚诺毫无保留，不知疲倦地在她身上挥发精力，而她纵然全身心地欢迎他，也渐渐难以承受他疯狂的耸动了。 “跟我回家？”他喘着粗气说。 “噢……不……”她并不知道她在回答什么。 “好吧……那就继续。” “不……” 数不清第几次结束，克里斯蒂亚诺仍然不显疲态，一边爱抚她，一边笑吟吟地注视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还随时准备重整旗鼓。 “还要继续吗？”他懒洋洋地问，“我今天攒了很多存货，全是留给你的。” “老天……饶了我，我真的不行了。” “那就马上跟我回家。” 克里斯蒂亚诺对付她的方法总是非常粗暴简单，但效果也的确立竿见影。 至少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她什么也没法多想了，意识只在那疾风骤雨般的欢爱中飘摇，并且久久地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她完全地依附着他，顺从着他，如同溺水的人不顾一切地抓住最后一块浮木，无从抗拒他的意志。 于是，她浑浑噩噩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压住她：“很好，那么，可以继续了……” “什么……？”她更晕了，“我已经答应你了。” “所以我才要奖励你。”他勾起嘴角，亲吻她的耳垂，“承认吧，你很喜欢这样……” “不，我不喜欢……好吧，是的，我喜欢……但让我休息一会儿。”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咧嘴一笑，二话不说便又要入侵——但关键时刻，他的电话铃声制止了他。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遗憾，克里斯蒂亚诺则恼火地停顿了几秒，才骂骂咧咧地起身取出手机。 “什么事，豪尔赫？你已经帮我搞定了？哦，谢谢……什么？行了，行了，别抱怨了……我待会儿来找你。” 紧接着，他突然看着她笑了：“她？恭喜我吧，我找回她了……别这种语气！这是最好的好事……就这样吧。” 挂断了电话以后，他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鬼脸。 她坐起身，用外套盖住自己的身体。他的种子从她腿间流淌下来，黏黏腻腻的。她忍不住期待再度受孕，即便她不确定结果是否能比上次要好。 “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关于我的CR7品牌的事儿……本来我该亲自跟厂商聊聊，不过我急着来找你，就让豪尔赫帮我应付了。现在他又要约我说清楚。” “男士内裤？”她忽然笑了，“那你快点去吧……啊，差点又成了我的罪过。” 他歪了歪头：“你笑什么？” 这一刻再也没有了掩饰的必要，于是她坦然回答：“我想到，我偷偷买过一条CR7内裤，结果被妈妈发现了，我就不得不嫁祸给爸爸。顺便一提，你的品牌未来会很成功。”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反复咀嚼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啊，你看过未来。感觉……真神奇。”他感慨说，“看来你知道很多事。” “其实，也不太多。我知道的事，大部分都是关于你的。” 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笑问道：“你能多透露点吗？”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不过现在，你该出门了。” 他却撇了撇嘴，十分不乐意的样子：“我不想出去。” “为什么 分卷阅读28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我还没和你呆够呢。” 她微微一怔，心头倍感甜蜜：“认真的？” “当然，难道你想我走吗？”他问，突然又丧气地摆摆手，“噢，算了……别回答我。我经不起打击了。” 安娜丽塔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呢？” 克里斯蒂亚诺扭头冷哼：“你不是说你不想对着我吗？” 她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我是不该，不是不想……我每天每时每刻，都在渴望着你。没什么比和你分开更煎熬了” 他不由莞尔，忽而突发奇想：“那么，你跟我一起去吧。” “……什么？” 他直接把衣服全部捡起来丢开她，重复道：“你跟我一起去。” 她下意识地和他同步穿戴整齐，然后就直接被他拉走。 “走吧，安娜。” 她一个趔趄：“等等——我腰酸，腿软。” 克里斯蒂亚诺眼疾手快地搂住她，暧昧地眨眼：“看来你需要更多锻炼。” 她投以无奈的眼神，又不自觉地欣然微笑。 ☆、第五十九章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亲热地搂着他突如其来的“秘密情人”出现时, 门德斯滑稽地张大了嘴, 然后久久地扶着额头保持沉默。 克里斯蒂亚诺大大咧咧地说：“你好吗，豪尔赫？” 门德斯有气无力：“我不好，谢谢。”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 向安娜丽塔说：“嘿, 一段时间不见，你也该跟豪尔赫打个招呼才对。” 她显而易见地有些拘谨，但仍然尽量露出最适宜的微笑：“你好。” 门德斯强笑了一下，对她点点头算作回答, 便直接用质询的眼神看向克里斯蒂亚诺。 “所以……现在，你决定正式换女友了？” “错，我的女友一直都是安娜, 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克里斯蒂亚诺纠正说，“只不过你忘记了而已。” 门德斯揉了揉太阳穴：“好吧，怎么样都好，很明显你不是来征求我的同意的。” “我的确不是。” 门德斯干笑道：“那么……你是特地带你的女朋友来和我互相认识一下？” “不, 你又忘记了。”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 “你和她本来就认识两年多了。” 这份孩子气的执拗令安娜丽塔哑然失笑，而门德斯却再次忍不住扶额, 决定自动过滤他的一切“疯话”。 “我明白了，你只是想刺激一下我的心脏。谢谢，克里斯。” “你想太多了。”克里斯蒂亚诺撇嘴否认，顺手搂紧了身边的安娜丽塔，“准确来说, 我也不是特地带她过来，我只是不想和她分开而已。” 她不禁与他相视而笑，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凑近对方轻吻了一下。 门德斯露出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克里斯蒂亚诺则用目光向他施加控诉。 “我好不容易才和她重逢，还没和她聊够呢，你却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给我一个煞风景的电话，你可真是很够朋友。” 门德斯崩溃地捂着脸，好不容易才勉强冷静下来，探究地朝安娜丽塔身上打量了一阵，仿佛在研究她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能令他最宝贝的球员这样沉迷其中。结果，他更加费解了。 “我很想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克里斯？”门德斯无比纳闷地问，“无意冒犯，这位女士当然很迷人，可你从来都不喜欢这样的类型。”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是的，她确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只是我唯一的真爱而已。” 她喜不自禁，抬头亲吻他的脸颊，他立即贴着她的鼻子磨蹭了一阵。 门德斯不忍直视，笑得无比别扭：“老实说，那你可真的是太善变了点儿——考虑到没几天以前，和你出双入对的还是另一位。”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恼怒了起来：“去你的善变。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做错过任何事，我是个忠诚专一的男人。” 她抱着他的手臂，用微笑表达赞同。 门德斯绝望地笑了，向他们举手投降。 “好吧，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嗯，这就是迪士尼童话故事里的真爱，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不需要时间，我完全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就好。” 门德斯唉声叹气着点头，完全认命了的样子。 “那么，你现在已经和伊莉娜分手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鼻子，回答说：“还没有。不过等她一回马德里，我就会马上向她提出分手的。” 门德斯看向安娜丽塔：“然后呢？你不会打算立刻公开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有什么问题？” 门德斯对他的理直气壮不可思议：“有什么问题？难道你很喜欢让你的私事变成所有球迷和八卦人士的谈资吗？” 分卷阅读28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是不喜欢。不过，反正这件事别人总会知道，我也没必要特别隐瞒吧？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光荣的事。”门德斯假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你要不要干脆找个机会在全世界面前当众宣布？毕竟，你可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你的真爱，你的粉丝都会为你开心的。”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没有听出他的讽刺，反而认真地点了点头。 “纠正一下绝大部分人的错误认知，告诉他们我爱的人到底是谁也不错。”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说，再次看向安娜丽塔，“而且，上次是你公开表白，这次换我来，很公平了吧？” 门德斯差点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我的天，你是不是真的撞坏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而安娜丽塔虽然欣喜于他的真诚热情，却也同样感到不妥，对他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急，克里斯。”她说，“这会损害你的名声。” 门德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赶紧点头附和。 “克里斯，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你的负面形象能扭转过来有多不容易？”门德斯语重心长，“以前你再怎么风流都无所谓，毕竟作为球员，你在球场上的表现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花边新闻无伤大雅。但现在，你和现女友已经稳定交往了三年，她是个人气不低的名模，你们的恋情广为人知还备受欢迎……光是你和她分手，引起的关注就不会少——”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冲口而出：“有没有这么麻烦？” 门德斯冲他摊摊手：“你是罗纳尔多，你自己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事实就是，如果你甩了伊莉娜，来自葡萄牙、西班牙、英国的各路记者都会蜂拥过来跟踪你，逼问你和你身边的所有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结果是他们最想知道的那个——也就是你移情别恋爱上了另一个女人的话，哇哦——” 他顿了顿，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这段三角恋大概会比当年贝克汉姆和助理的婚外情还轰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和你的真爱大概都会像你儿子出生的时候那样，被记者二十四小时堵在家门口，每天寸步难行。至于更常规的，像是她会被细查家世背景经历之类的，我就不多说了。”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极了，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情景：“真见鬼。” “总之，就是这样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我的建议是，你先低调几个月。”门德斯淡定地总结，“这方面你本来就有经验，要保密也不困难。而提前把约会地点通知记者，让他们去蹲拍之类的事，我相信这位真心爱你的小姐也肯定不会做。” 她苦笑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握紧她的手。 “她当然不是那种女人，不用瞎担心。”他向门德斯不满地皱眉，“可是真的非这样不可吗？我们明明应该光明正大，却要搞得像偷情一样。” 门德斯一脸无奈：“很遗憾，哪怕我支持爱情不分对错，在世人眼里，你就是出轨变心，乃至为了第三者无情地抛弃了三年的女友，活该被指责……人人都会说，花花公子又故态复萌了。” 克里斯蒂亚诺头脑已经清醒，自然无法否认，却仍是赌气地说：“我干嘛要管这些无聊的人怎么说，安娜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又不是我的情妇——” 安娜丽塔后怕不已，慌忙劝道：“不，克里斯，他是对的，别那么快让别人知道。尤其是伊莉娜，她肯定会在媒体面前说你一堆坏话甚至污蔑你，而且这回没人会不相信。”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不太确定地说：“我觉得她是个好女人……只要我和她好好解释一下，她应该不会那么做的。” 安娜丽塔冷冷地嗤笑了一声：“我不是嫉妒——别那么轻易就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那么好，克里斯。而且，这件事你要怎样才可能解释清楚？” 门德斯补充：“就算好女人也是一个女人，被变心的男友抛弃，又怎么可能不生气？”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又对自己的荒谬处境无比恼恨。“啊——真他妈的可恶！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碰上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 紧接着，他一气之下突然决定不管不顾：“我又没错，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爱说我什么就说好了，反正我早就习惯被人误解了。我才不要遮遮掩掩的。” 门德斯又是眼前一黑，安娜丽塔则赶紧对克里斯蒂亚诺摆了摆手。 “不，克里斯，别那么冲动，没必要让这件事影响你的名誉。”她安抚道，“再说，我很喜欢安安静静，不受打扰地和你在一起，难道你不喜欢吗？我觉得地下情也不错。每天因为无关人士的好奇心而被记者围攻有什么好？” 门德斯也马上镇定下来，接口道：“还有，你可以不介意自己的名声，但你不希望曼加诺小姐被看成插足他人感情的坏女人吧？再加上你和伊莉娜现在是足坛最受欢迎的情侣，本来就有不少支持者，如果你不好好处理这件事的话，你的新女友遭到什么样的羞辱、诋毁、谩骂都有可能。” 分卷阅读28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听到这，克里斯蒂亚诺终于不得不屈服了。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他丧气地说，“我会先低调一阵子的。” 门德斯松了口气，微笑道：“这就对了。”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说：“现在，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事了。” 门德斯不自在地看了看安娜丽塔，没有多说什么。但她仍主动说：“我不方便在这儿的话，我先到外面逛逛。” 门德斯还没回答，克里斯蒂亚诺便一把拉住她。 “不，你哪也不能去，留在我身边。”他强硬地表示，“我可不允许你偷偷溜到悉尼去之类的——她呆在这儿有什么问题吗，豪尔赫？” 门德斯皮笑肉不笑：“没有，没有……你开心就好。” 她忍俊不禁，与克里斯蒂亚诺十指紧扣，然后毫无顾忌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与他如胶似漆、旁若无人。 门德斯竭力对此视若无睹，却又不得不被他们时不时的对视和浅吻折磨神经，唯有尽量速战速决地交代重点，然后连晚餐也顾不上吃完，就直接逃之夭夭了。 “再见，豪尔赫！”克里斯蒂亚诺对着他的背影高声说。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尽兴地深吻了她一次。 “跟我回家。”他再次重复，“立刻。” “我们不是要低调吗？” 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一直把你藏在家里不放出来，哪个记者能发现？” 她无法反驳：“好像是这样。” “那就快点和我回家。你答应我了。” “如果我反悔，你要怎么做？” 克里斯蒂亚诺危险地眯起眼睛：“你敢反悔的话，我就继续干你——就在这，直到你求饶为止。你怕不怕？” 安娜丽塔轻笑道：“怕了，怕了。” 克里斯蒂亚诺放软语气，说：“除了我，你也好久没见小克里斯蒂亚诺了，不是吗？难道你不想念他？” 想到那个洁净可爱的幼小身影，她的目光不禁柔和下来。 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骨血、继承人，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是这尘世中最纯洁无暇的魂灵，是来自天国的梦影。他还真诚地依恋着她，把她当作亲生母亲……因为热爱这个孩子，她成了一个更完整，更高尚的人类。 “是的，我想念他。”她轻声说，“不过，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阵，坚决地摇头：“不，他会知道你是他妈妈的，就像我记得你是我的爱人一样。” 她迟疑不定，克里斯蒂亚诺则拉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这个了。我们现在就一起回家看他。” 她总算暂时放下不安：“好。” …… 一回到这个熟悉的，充满美好回忆的大屋里，安娜丽塔便忽然摆脱了连日的焦灼恐惧，感到身心松快，宁静平和，仿佛一切都一如往常一般。所有家具，摆设，犄角，在她眼里都显得那样亲切可爱。 “我真想念这里。”她感叹。 克里斯蒂亚诺紧紧揽着她的腰，柔声说：“欢迎回家。” 她微微一笑，忍不住想在屋里仔细瞧瞧，而克里斯蒂亚诺瞥到了伊莉娜挂在墙上的照片，却心虚地将她拉走。 “去看看克里斯蒂亚诺。”他说。 她点点头：“好。” 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在房间里玩皮球，一看到父亲出现，便兴高采烈地奔到了门口。 “爸爸。”他甜甜地呼唤道。 克里斯蒂亚诺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孩子。” 她一见到小克里斯蒂亚诺蹦蹦跳跳的模样，心里便涌过暖意，自然而然地也蹲下来，拉住了他的小手，对他轻柔地微笑。“克里斯蒂亚诺。” 然而，小克里斯蒂亚诺看着她，巧克力色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感情却不是她习惯的亲近依赖，而是生疏乃至畏惧。 她如被利剑穿心，笑容渐渐消失。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紧，慌忙对儿子咬牙低声说：“克里斯蒂亚诺，我早上说过什么？” 小克里斯蒂亚诺对父亲眨了眨眼，又看看安娜丽塔，似乎想起了他的吩咐。然而，他对她的抗拒态度却反而更加明显了，盯着她一声不吭，还默默抽出了自己的手。 她抿紧唇，一瞬间就像要落泪，很快又显得麻木冷淡。 克里斯蒂亚诺更是心急，对儿子的语气也严厉了些：“克里斯蒂亚诺。” 小克里斯蒂亚诺这才唯有顺从父亲的意志，怯怯地对她说：“妈妈。” 安娜丽塔只觉这不情愿的一声呼唤无比刺耳，自嘲地一笑。 “不要逼他了。”她面无表情地起身，“毕竟，我的确从来都不是他的母亲。”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拉住她：“安娜——” “我很好，别担心。”她淡淡地说，“我去洗个澡。” 克里斯蒂亚诺欲言又止， 分卷阅读28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着她单薄冷清的背影，心里酸酸涩涩的。 然后，他瞪着小克里斯蒂亚诺，埋怨道：“你是怎么回事？她天天为你换尿布，喂你喝奶，哄你睡觉，陪你一起玩，结果才过了没几天，你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什么？”小克里斯蒂亚诺越听越茫然，“伊莉娜呢？”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吐血，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我的天，不要提她，以后都不要！谢天谢地，安娜没听到……” 小克里斯蒂亚诺顿时眼泪汪汪地捂住了脑袋，委屈又不解。 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一声，也觉得责怪无辜的小儿子实在毫无意义，无奈地抱了抱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这到底是谁的错呢？鬼才知道。 洗漱完毕，安娜丽塔吹干头发，赤身走出了浴室。 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地问：“怎么了，安娜？” “我忘了拿衣服了。” “你会着凉的。你可以叫我帮你拿。” “不用麻烦。”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一个激灵，恐慌地跟着她冲到衣柜前，试图阻止她打开，但为时已晚。 安娜丽塔习惯性地打开了衣柜，然后顿时僵住。 衣柜里此时自然没有她自己的衣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不合她尺寸，风格成熟性感的睡衣和内衣裤——它们的所属人呼之欲出。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屏住了呼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都忘了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反应过来，咬紧指头想了想，从衣柜中取出了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和一条平角内裤。 “你先穿我的衣服。”他说，“这条内裤也是我的，不过还是新的，很干净。” “谢谢。”她从他手中接过T恤内裤，干脆地穿上。那件不合身的T恤显得她更纤细柔弱了。 “感觉很好，比我的睡衣舒服多了。”她露出微笑，深吸了一口气，“噢，上面还有你的香味，真好。其实，就算是你穿过的内裤，我也不介意——还会更喜欢。” 克里斯蒂亚诺稍稍放松了些，也对她莞尔一笑：“完全是色情狂本色。不过，你穿我的衣服也很漂亮。” 她轻吻了他一下，说：“很晚了，你该睡觉了。” “那你呢？” “我想看会儿书。” “好吧……你也不要太晚。” 安娜丽塔刚要应答，忽而又呆了呆，对自己发出了嘲笑。 “我又忘了，我的书现在可不在这儿。”她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算了，我还是跟你一起睡觉吧。”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窘迫，讪笑说：“抱歉，我本来该先带你回那边收拾点东西的……明天，我就去把你的书，还有其他需要的东西全拿回来。” “用不着。你去训练的时候，我自己去拿就行了。”她平静地说，“另外，我想看的那本书，那里也一样没有——那是你去年情人节送给我的。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更加局促不安了，感到十分不妙。 他牵住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没关系，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再买给你。” 安娜丽塔默然片刻，简单地说了一句：“睡觉吧。”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唯有应道：“睡觉。” 黑暗中，难得再次与克里斯蒂亚诺同床共枕，她却静默地注视着天花板，内心满是没着落的空虚愁闷，又渐生焦虑，不自觉地抓紧了他的手。 克里斯蒂亚诺温柔地轻拥住她，想要予以抚慰，然而一时又不确定该说什么，便暗自考虑是不是该再用行动代替语言。 “别再做那件事了。”她突然好笑地说，“你身体再好，也需要节制。今天真的够了。” 他一愣，轻笑说：“好吧，不做那件事，你就和我说话。” “好啊。”她柔声细语，“你想说什么？” “太多了。比如，我想知道未来的事，我想知道你的上辈子，我想知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难过。” 他停顿了一阵，说：“不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克里斯蒂亚诺不记得你，你是不是很介意？” 她僵了僵，告诉他：“没有那么严重。我本来就料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吻了吻她的额头，劝慰说：“不用多久，他就会再真心认你当妈妈的。现在，我们在一起……一切都会恢复正轨的。” 安娜丽塔点点头：“有你在，其他事我都无所谓……我真的很好。别担心。” 他却努了努嘴：“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老是不声不响，一个人想那么多，我都不知道明天早上，你是不是就不见了。” 她凝视着他，轻轻一叹：“我怎么舍得？每天早上第一个看到，和晚上最后一个看到的人，都是你……这样的生活，怎么也不够。 分卷阅读29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克里斯蒂亚诺粲然一笑：“很好……我也一样这么想。” 忽然，他又有些不开心的样子：“你知道，你今天还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 他扭头斜视着她：“你今天一次也没说我好看。” 她怔了怔，立即失笑起来。 “是呢……真不应该。”她抚上他的脸庞，入迷地注视着他。 他绝美的轮廓是静态造型艺术的巅峰，但上面又镶嵌着一双不断变化的，活力无限的眼睛。那双眼睛是永恒闪烁的钻石，无所不在的白昼，永不倦怠的星辰。 “Quam pulchra es.”她喃喃叹道。 棕色的星辰迷惑地眨动：“什么？” “你如此美丽。”她回答，“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东西……我看到了你，才看到世界的希望。” 克里斯蒂亚诺歪着头，调皮地问：“我的美丽可以拯救世界？” “对我来说，是的。” 他并不那么明白，但也没有追问更多，而是本能地将她抱得更紧。 “那我就做你的救世主。” 她如遭雷击，猛然浑身一颤。 “怎么了？”他轻轻地问，“你不相信我？” “不，谢谢你。”她慨然说，幸福地一笑，“晚安，我的救世主。” 他给了她一个晚安吻：“明天见，我的信徒。” ☆、第六十章 “从幸福的高处跌入夜的恐怖, 希望在剧痛中湮灭, 我站在黑暗中，直接被孤独杀死。 在坟墓里，我的尸体却又被注入了活泼的生命。我以为天国完全离弃了我, 克里斯蒂亚诺却依然给我忠诚的心, 轻柔的吻，甜蜜的承诺。他握紧我颤抖的手，用星辰般的眼凝视着我，让宇宙环绕着辉煌的光明。爱在心中, 沉醉安详。 但我从来没有摆脱威胁。白昼随时都会消逝。 我恐惧的灵魂，正在被命运的强权压迫，在被沉重的铁链绑缚。 他爱我, 可是我又成了以前的我……这怎么能同时发生呢？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摩耶之幕？我不知道。而我今天必须去寻找答案了。 再次沉沦，就是地狱，没有退路。” 2013.01.25 这几天，安娜丽塔足不出户。如果克里斯蒂亚诺在家, 她便和他看电影、打游戏、聊天、唱歌、做“室内运动”；如果他不在家, 她就埋头阅读，偶尔画画、弹琴, 同时试着赢回小克里斯蒂亚诺的信任和好感，而他们的关系也顺利亲近了许多。 下午，屋外慵懒的阳光斜斜地投射进来，温暖和煦。她小心翼翼地把小克里斯蒂亚诺抱在膝盖上，轻声为他朗读童话, 克里斯蒂亚诺则在一边做着仰卧起坐，同时含笑旁观。看上去，此情此景同半个月前完美的三口之家并没有什么两样。 “上帝派来的天使和他们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随后国王带着妻儿回到王宫，见到了老母亲，到处一片欢腾。国王和王后再次举行了婚礼，从此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听到《没有手的姑娘》的结局，小克里斯蒂亚诺在她怀里高兴地拍了拍手。 安娜丽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对他的父亲说：“我真的觉得这个故事不太适合小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完成了仰卧起坐，开始做俯卧撑。“女孩被父亲砍手的部分的确过分了点儿。不过没关系，看起来他并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她盯着小克里斯蒂亚诺，用恐吓的语气问：“是吗？克里斯蒂亚诺不怕被恶魔抓？” 小克里斯蒂亚诺大力摇头：“不。有上帝。” “真的？你知道他在哪？” “知道。”他指向父亲，“爸爸就是上帝。” 她微微一怔，而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低声笑了起来。 小克里斯蒂亚诺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又补充道：“你是，爸爸派来的天使。” 安娜丽塔也霎时忍俊不禁：“小甜心。” 克里斯蒂亚诺顿了顿，对他们眨眨眼：“我有一个小甜心，一个大甜心。” “你是最大的那个甜心。”她微笑道，眼中满是愉快温柔的光芒。 小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拉了拉她的袖口。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 小克里斯蒂亚诺童稚的眼睛里充满好奇：“为什么恶魔要抓姑娘？” “姑娘美丽又善良，谁都喜欢，谁都想要。” “最坏的恶魔也喜欢？” “当然。越是好的东西，才越吸引恶魔想要占有、支配、破坏。” 小克里斯蒂亚诺困惑不已：“那为什么恶魔抓不了她？” 她目光飘忽起来，自言自语地说：“罪恶无法作用于绝对的纯洁。有污点的灵魂，才有可能被恶魔抓住。然而，绝对的纯洁根本无法被污染，也就更 分卷阅读29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可能被他占有……他自己都没发现，他被困在了一个无解的圆环里。” 小克里斯蒂亚诺越听越费解了，挠了挠头。“圆环？”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说：“你说这些，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啊……是的，是的。”她回过了神，“没什么。” 小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多作在意，听够了故事，便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又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玩耍。 太阳升高了，光线直刺眼帘。安娜丽塔皱了皱眉，骤然倍觉焦躁。 项链正躺在她的口袋里。 它现在看上去已经够糟糕了，情况却依然还在继续恶化。它完全烂掉时会发生什么？她始终不敢想，不敢探究——但逃避的后果多半会更可怕，于是，她搜遍记忆，终于想到一丝可能的线索，并最终决定去追寻。然而，那可能是一个危险的决定。 做完俯卧撑，克里斯蒂亚诺活动了一下四肢，坐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搂住她。 “瞧，克里斯蒂亚诺依然那么喜欢你。”他说，“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他还会完全记起他的妈妈。” 她只是苦笑不语。 克里斯蒂亚诺只好握住她的手，柔声问：“我们在家里呆了好几天了，你想不想出去约会？” 她摇了摇头：“不，用不着。很容易被拍到的。” “没关系，我有办法的。”他笑道，“周末，我带你去葡萄牙玩怎么样？” 安娜丽塔虚弱地笑了笑：“如果你喜欢的话。” 紧接着，她看了一眼时钟，吓了一跳似的：“噢，我都没注意时间。伊莉娜大概要回来了，我也该准备出去了。” 他慌了神，赶紧拉住她：“不，你别走。你用不着走。” 她顿住，安抚道：“我没介意什么，你别紧张。” “但其实……你真的不用走。我的意思是，我今天本来就是要跟她说清楚分手的事。你在场，也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得尴尬吗？” “有一点。”他承认，“但是……至少这能让她马上明白。” “明白你是个不忠的情人？不，我们决定好了，未免不愉快的误会，你不能让她知道我的存在，不是吗？” 他迟疑地点了点头。“但是——” 她摆了摆手：“行了，我本来就要出去，就算她不来也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不放心：“你还会回来？你不会偷偷溜去澳洲之类的吧？” 她失笑道：“除非先把你塞进行李箱。” 他撇了撇嘴：“那你到底要去哪儿？” “我不是说过了？见一个朋友——不是艾伦，真的不是。” 他一脸怀疑：“那你还会有什么朋友？” “你这是伤害我的自尊心。” “你这是转移话题。” “真的只是个普通朋友。” “那我和你一起去。” “噢，克里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我了？”她啼笑皆非，“我是不是该觉得受宠若惊？”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微低下头，大大的棕眸隐隐透出失落无助。 “我当然不想被你丢下。”他小声咕哝，“我们是真正的一对，但现在，时间发疯，世界发疯……只有你了解我的感受，就像只有我了解你的感受一样。我们只有彼此了。” 她怔了怔，心潮翻涌。 他握紧她的手，忽而又露出明朗的笑容：“换个角度想，也就是天都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多美妙？看来这句话一点也没错：真爱可以战胜一切。” 受到他灿烂的感染，她脸上不由渐渐放出光彩，对未来产生了朦胧的希望。 “也许。”她浅笑道，“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等我回来。” 她的态度令克里斯蒂亚诺安心了些。“你不能至少告诉我你要去哪吗？” 安娜丽塔避而不答：“再这样下去，伊莉娜就要在这撞见你和我‘偷情’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以为意，仍想追问，然而安娜丽塔竟似乎是一语成谶。 门口隐约传来了一些动静——有人要进来了。 “开玩笑吧？”克里斯蒂亚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我早说了。”她无奈地说，快速环顾了一番四周。然而，屋子太大，仓促之间，她来不及找到合适的躲藏位置，伊莉娜的呼唤和哒哒的高跟鞋声就已传来。克里斯蒂亚诺手足无措，而她无计可施之下，唯有径直钻进了桌底。 克里斯蒂亚诺俯下身，看到她像小老鼠一样缩成一团，倍感滑稽，忍不住阵阵发笑。 “你这个样子，搞得我们真的很像是通奸。”他悄声说，“用得着吗？我不介意你出来。” “依照科学来看，我们的确是通奸。”她耸了耸肩，“除此之外，如果让我和她面对面，我很难忍住不打她，所以我还是缩在这里比较好。” 克 分卷阅读29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里斯蒂亚诺还要说话，脚步声却已近了，于是她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刚一抬头，伊莉娜便已款款来到他的面前，并在他赶得及制止前，坐到了他的身边。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慌了神，心跳疯狂加快了起来。 他怎么能这样大大咧咧的？如果伊莉娜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安娜丽塔，场面该有多疯狂？他一想想就害怕。 “嘿……你回来的很早。”他不自在地笑道，暗自寻机将伊莉娜从桌边引开。 “是的。”她说，“我推了一个品牌推广活动。”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一僵，有些愧疚不安。“为了我？其实……没必要的。” “当然有必要。你已经在用行动警告我，我必须更重视你了。” “什么……？”他无比茫然，“我哪有这么做过？” “你的ED。” 克里斯蒂亚诺仿佛听到了安娜丽塔压抑的轻笑声。 他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啊，那个。怎么了？” 她的绿眼睛用洞察一切的目光盯着他：“根本没这回事，对吧？” “呃……”他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其实……” “你不适合撒谎。” 他唯有讪讪地承认了：“是的，没这回事。” 然后，他坚定地抬眼直视她：“抱歉……关于这个，我这次正要和你解释清楚。我不想伤害你，但是——” 伊莉娜打断了他：“让我先说，好吗？” 他猝不及防，只好点头。 “我的事业重心和你不在一个地方，总是难得见面。”她轻轻一叹，“但你一直很理解我，很支持我，我起初也以为，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不过看起来，你好像偷偷积压了很多不满。”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挠了挠脸，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对话。“没这回事。” 她充耳不闻，放软了语气：“敬职敬业是我们的共通点，我也不能为了你放弃工作，但相信我，对我来说，你很重要，很重要。以后我也会尽量更好地把握工作和感情之间的平衡的。” 他实在接不上话，伊莉娜又凝视着他，温情脉脉地说：“将来，我很想跟你结婚，然后生好多孩子，所以别闹这样的别扭了，好吗？” ‘她是爱我的。’他想，不免感到动容。因为这样一件不讲道理的怪事，他不得不辜负一个真心爱他的美丽女人。真是不幸。 “好吗？”伊莉娜重复问，目光殷切诚挚。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心软，竟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当然。” “很好。”伊莉娜顿时露出了笑容，两颊漾起酒窝，十分动人。他不禁暗暗感慨，难怪另一个自己会爱上她…… 克里斯蒂亚诺正有些想入非非，并冥思苦想该怎样最大程度减轻伤害时，忽然脸色骤变——他的裤链被拉开了。 他企图制止桌底下的那双手，动作却又不能太明显，结果安娜丽塔便顺利得逞，令他猛然浑身一颤。 伊莉娜疑惑地皱眉：“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放弃阻止，转而用力扶住桌面，竭力装作若无其事。 “等等，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他的音调怪异地上扬起来，“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对不起。” “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呼吸急促，开始冒冷汗，“我想说……我不能和你——” 急剧的刺激令克里斯蒂亚诺连忙捂住嘴。 “什么？” “我想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总算勉强出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很对不起……” 克里斯蒂亚诺痛苦的表情完全削弱了分手的意味。 他觉得吮吸和轻吻的声音在室内似乎清晰可闻。他恐慌地观察伊莉娜的表情，唯恐她有所觉察。 “为什么……？”伊丽娜问，“你很好。” 他攥紧拳，祈祷荒唐的愉悦尽快结束。 然而，她的举动却越来越粗暴，同时又狡猾无比，带着折磨的恶意，令痛感和快感都难以终结。他回想起了在罗马的疯狂一夜。 “你说的没错……我们很难得见面。”他的棕眼蒙上一层水雾，十分可怜的样子，“我觉得……这样，我们都很辛苦……对你也不公平。” 他此时的神态起了极大的误导性，因此伊莉娜和颜悦色。 “我完全不这么认为。”她握住了他的手背，“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一直都很开心，很顺利。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我想，你最近太敏感了……这没有必要，我们能克服这个小问题的。” 安娜丽塔似乎受了刺激，简直越发残虐无情了。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听不到伊莉娜在说什么了，低头小声乞求：“停下……求求你……” 在他们不经意时，小克里斯蒂亚诺闻风而动，已然离开了房间，向这边走来。 “爸爸。伊莉娜。”他叫唤道。 分卷阅读29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伊莉娜回过头，立即露出微笑，向小克里斯蒂亚诺伸出欢迎的手臂，而他也乖乖地跑到了她的怀里。态度显而易见地亲昵。 “想我吗？”伊莉娜逗弄着他，“今天带你去水族馆？我答应过你的，对吧？” 小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咯咯发笑：“是的。我们一起去。和爸爸一起。” 伊莉娜笑着点头，转向克里斯蒂亚诺：“你说呢，克里斯？” 此时，安娜丽塔突然大发慈悲，让他从磨难中解放了。她用嘴清理干净，然后为他重新拉好裤链，便没了动静。 克里斯蒂亚诺如蒙大赦，有气无力地趴到了在桌子上，埋头休息。 缓过劲儿以后，他回想着刚才的一切，倍感不安，悄悄偷看了一眼桌底，结果不由大惊失色——她不见了。 克里斯蒂亚诺难以置信，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俯身细看，然后又慌张地起身在室内四处检查。结果，安娜丽塔竟无影无踪，像烟一样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伊莉娜问，“嘿，现在去水族馆怎么样？” “可以。”克里斯蒂亚诺顺口说，焦急地咬起了指头。 “那我带他去换衣服。” 他们进了房间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总算灵机一动，连忙奔向了门外。 果不其然，他在草坪上找到了安娜丽塔正在远去的背影。 “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拽住了她，牢牢按住她的肩膀。 她挣脱无果，面容古井不波。“你在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你这样跟着我，她会发现的。” “别生气，安娜。”克里斯蒂亚诺急急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的，有那么一秒，我不小心昏头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那只是因为同情，没有别的！” “你不用解释，我没生气。”她平静地说，“她是完全无辜的，她真心实意地爱你，她还那么美……谁能不心软？哪怕你觉得动心，我也不奇怪。” “没有，没有！我对她完全没感觉！你最美，你最爱我！”他慌忙否认，拼命拍打自己的头，“是我脑子坏了，我该第一时间果断、无情、坚决地和她说清楚，不然只会搞得更糟……我现在就去，你和我一起来。” “不，我现在要出去。”她站定不动，“分手的事，我觉得也不急。你可以和她一起先带克里斯蒂亚诺去玩，不要让他失望。”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扶额，说：“他……只是小孩子，谁对他友好，他就对谁笑，你不要那么介意。” 她一脸不耐烦：“我已经说了，我没生你气，也不介意这个。别一惊一乍的。”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紧紧贴住。“你撒谎。如果你没生气，你刚刚怎么会那样欺负我？” “那不是因为生气。”她费力地推搡着他，“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太迷人了，我才想那么做。” “不，少来了。”他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不止好色，还很坏。你就是在欺负我，报复我。” 她不再挣扎，沉默无言。 克里斯蒂亚诺抚起她的脸，柔声细语：“你可以生气，可以吃醋，也可以欺负我……但你要记得，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她嘴角缓缓浮现一丝讽刺的笑意。 “我相信你又怎么样？” 他呆了呆，不可思议地问：“我爱你，也只爱你……这对你没有意义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是一对，只有我们能理解彼此了。” “你和我，真的？”她问，“还是只剩下我一个？” 他怔住，哀叹说：“你还是担心我会忘掉这一切吗？” 安娜丽塔无言地抬头，以那种熟悉的痴迷之色，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克里斯蒂亚诺一时恍惚，觉得那目光极其炙热，却又极其冰冷。 “我刚刚是想欺辱你。”她呢喃说，“不是吃醋。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你和我在两个世界本来就是常态……你永远是你，美丽的你，伟大的你，最灿烂的光——和我毫无关系……所以，我好痛恨。” 他骤然无比焦躁，大声抱怨：“我的天，你能不能忘了上辈子的事？你知道的那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跟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还有，如果你老是想这些的话，就别再把我当成真善美的化身之类的！我不是神，我只是你的男朋友！” 她却别过了头。 “我真的该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依不饶地抓紧她，露出近乎哀求的眼神。 “我不要你崇拜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心中一震，呆立良久，耳边反复回响这句执拗的话。 ——我不要你崇拜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然而最终，她只是苦涩地一笑。 “我更想。”她长叹，“所以我才要去找答案。” “怎么找？”克里斯蒂亚诺狐疑地问，“先不管这个……如果，你得到的那个答案，不是你想要的， 分卷阅读29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会怎么办？又躲开我？” 安娜丽塔脸色发白，光是想象便觉得无比恐怖。 “你不会想知道的。”她冷冷地说，“我不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命运。” 他却愉快地笑了：“这很好。反抗才对。” 她无奈地摇头叹息。“不是你以为的意思。你的抗争永远出于希望，而我出于绝望。” “有什么必要绝望？” 她不答反问：“你相信你此时的意志，足以决定明天？就因为爱？” 他毫不犹豫：“为什么不？” 她立刻望天发笑。“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羡慕你那么单纯又天真。”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皱眉：“是你太悲观，想得太多了。” 安娜丽塔烦躁地挥挥手，连声逼问：“我想知道，当全世界都和你活在另一个时空里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害怕，为什么能相信你是正确的一个？如果时间都可以逆转，死亡都可以颠覆，自然规律都不可靠，意志又有什么用？连宇宙都可能灭亡，爱又为什么至高无上、恒久不变？有了这样的遭遇，你到底凭什么确定，你能够记得我，记得那些理论上不存在的事，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一个随时会被修正的意外？” 这一连串的问题令他不知所措。他心中千言万语，竟一句也组织不出来，只是张了张嘴。 “你没想过。”她面无表情地说，“慢慢想一想，然后再告诉我吧。” 克里斯蒂亚诺依言低头深思。 他不是完全没想过，但这种问题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力，他怎么也不可能想通，只让他越想越烦，于是，他便干脆放弃，只管当下，只专注于自己的心情。可是……问题不是不想就不存在。他或许是该想清楚，然后也说服安娜。 然而到头来，他果真还是想不明白，只被一个恐怖的可能性所击倒——他会忘记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不寒而栗。 那样刻骨铭心的记忆，人生的关键组成，如果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消失，和一次死亡有什么区别？最可怕的是，这还会发生在不知不觉间。 记忆……他们的记忆…… 他闭上眼睛，重新体会所有浓烈的震撼、甜蜜、苦涩、激情、幸福，心中逐渐产生了一种温柔而又不屈不挠的力量，让他安定自若。 终于想好了如何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地一笑，正要说话，却后知后觉地发现，安娜丽塔早就不知所踪了。 他懊恼地抱住头，忍不住咒骂自己：“你是白痴吗？她叫你慢慢想你就真的慢慢想？” 这时，伊莉娜已经来到了屋外，莫名地问：“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咬了咬唇，二话不说地奔去追赶。 “抱歉！等我回来再说！” ☆、第六十一章 安娜丽塔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见这个人了。 曾经, 他是她唯一的导师, 唯一的榜样。 她崇拜他强悍自负，蔑视世俗而又进退自如，她羡慕他无心无情, 毫无弱点, 而他剧毒的美学、精致的恶魔主义，对她也从来有着罂粟般的吸引力。 然而，当她找到了天堂之路，靡菲斯特就逐渐成了她避之唯恐不及的阴影。 他差点烧死克里斯蒂亚诺, 他害她失去了孩子，他像毒蛇一样窥探她的心灵、玩弄她的意志，他不断将她诱导向万劫不复的罪孽……他成了梦靥的导演。 她恨不得他死——如果他能够消失, 地狱之门似乎也就不复存在了。 但这一刻，她不得不鼓起勇气，再次与她畏惧忌惮的黑暗镜像，正面相对。 正午阳光明亮灼人, 露天咖啡馆附近人来人往, 而优雅的音乐家却是一抹深渊般的冷色，令她遍体生寒。 “好久不见。” 安娜丽塔尽量若无其事地落座, 回应道：“好久不见。” “找我有什么事？” “有事想问你。”她说，“只是小事。” “关于什么？” 她正要回答，伊格纳西奥却摆手制止。 “等等，让我猜猜看。”他一手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沉吟,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看过的那本关于爱神的拉丁文诗集，到底是在佛罗伦萨的哪个旧图书馆？” 她不可思议地怔住。 “看来我猜对了。”他肯定地说，“你没有直接崩溃，还在想办法让一切恢复原状，我有点惊讶。” 她久久地呆愣不语，对明摆在眼前的事实难以置信。 “你记得所有事？” “我猜阿多尼斯也还记得——至少目前是。”他笑道，“不然，你没法那么冷静。” “你……怎么可能？为什么你会记得？” “你看起来很失望，很生气。”他好笑地打量着她，再次沉吟，“是不是因为……你本来希望阿多尼斯还记得你，是因为爱情的 分卷阅读29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力量，结果现在，我破坏了你的幻想？” 安娜丽塔咬唇不语。 “你也不用那么失望。”他嘲弄地说，“说不定，我记得这些，是因为我比你还要爱他呢？” 她深吸一口气，苦苦克制住爆发的冲动。 “项链。”她若有所思，自言自语，“你长时间接触过它……克里斯蒂亚诺也一样。是因为这个。” 他露出扫兴的表情：“这个理由一点儿也不美好。” 不被伊格纳西奥激怒实在是件难事，但她却必须勉力为之。 “告诉我那个图书馆在哪。我不想听别的。” “不然呢？又用你的肋差捅我？” 安娜丽塔顿时一惊——她的确带着那把刀。然而她不确定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早有所料。 不过伊格纳西奥对此倒也不以为意。“我保证，你去了也没用。已经太迟了。” “为什么？” “我早就去过了。”他耸了耸肩，“它已经被拆除了，而那本诗集……不知所踪，就跟没存在过一样。我还特地去过美第奇礼拜堂，但什么神迹也没有。” 接着，他大方地在杯垫上写了个地址，直接递给她：“如果你不死心，想要亲自确认的话，你可以去看看。” 安娜丽塔心底一沉，条件反射地接过杯垫，却感到希望已然被毁灭了，身体直僵僵地发冷。 伊格纳西奥在这时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用这种反应。我对文字的记忆力够强了，你想从那本书里得到的，我基本上全都能告诉你。” 她一怔，狐疑地问：“真的？你知道多少？” “很多。”他淡淡地说，“最初看到的时候，我从没把那些神话和预言跟现实联系在一起，但自从我知道你的奇遇，它们的意义就全部显现出来了。” 她皱起眉，品味着其中的意味，默然回顾了一阵往事，串联起所有线索，然后不由怒从心起，猛地瞪向他。 “你一开始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冷冷地说，“然后，你就把我当木偶、小丑，自己站在幕后看我的笑话，顺便推波助澜。”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悠然道，“我是为了你好。” 她冷哼了一声，不与他争辩：“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咖啡，才悠悠地开口。 “Electus.”他说了一个词，“一个被认为拥有不屈的灵魂、不朽的理想、纯洁的感情的人，就有可能作为electcus，受女神眷顾人生和爱情，化崎岖为平坦，变黑暗为光明。” 她心潮起伏翻涌，在广袤的宇宙空间里徜徉。 “我是electus？” “是的。”伊格纳西奥和颜悦色地说，“所以，当初我说你是天选之子的时候，可完全不是在讽刺你。” 安娜丽塔握紧口袋里的项链，回想那神秘的女人睿智的夜般的眼睛，温柔而威严的声音，虔诚的感情逐渐复苏。 紧接着，她心中又腾地升起了不甘和愤恨，再次对他怒目而视。是的，她本被神明所眷顾，直到他把一切都毁了。 “你还敢说？”她取出生锈的项链，一把拍在桌子上，“如果不是因为你，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他随意瞥了一眼，然后一脸无辜地摊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想想也知道，现在已经是信仰死亡、精神干涸的时代了，就算所谓的神还没死光，又还能剩下多少精力去看顾一个信徒的人生？” “去你的！这条项链，我了解它的变化规律。是因为你偷了它，玷污了它，才会变成这样。” “好吧，好吧，把怒气发泄到我头上会让你好过一点的话，那就随便。” 安娜丽塔闭紧眼睛，用最后一丝理智忍住了掏刀的冲动。 然后，她指了指项链，尽量冷静地问：“它完全腐化的一刻……会发生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 他笑而不语，又喝了一口咖啡。 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艰难地问：“是不是……一切又会重来？而且这次克里斯蒂亚诺会彻底忘记我？你知道我注定会失去他？” 他眯起灰蓝色的眼睛，探究的光芒直欲穿透她的心房。 安娜丽塔心慌意乱：“你聋了吗？”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反问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 她怔了怔，只觉如坠冰窟，拒绝回答。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她说，“到底是不是会那样？” 伊格纳西奥故作深思。“啊……到底会不会呢？”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别这副讨厌的腔调。” “好吧，答案是——无可奉告。” “你明明知道！” “无可奉告。”他淡定地重复，“不过，如果你还是想要他，而且是以你眼里不背德，不恶毒的方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建议……聊胜于无。” 分卷阅读29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一脸怀疑。“什么？” 他举起一根手指：“第一，假设你关于项链的变化原理的猜测是正确的，你最好把它交给阿多尼斯保管。” 她低头深思了一阵，问：“你的意思是，他的心是完全纯洁的，他或许可以让项链恢复原状？” 伊格纳西奥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她忍不住害怕那张嘴里又吐出扰乱她心神的诛心之语。可最终，他却意外地仁慈。 “有可能。”他回答，“至少，这样可以延缓情况继续恶化。” 她浑身一松，心中逐渐升起了希望。 但她又下意识地认为，不能轻易相信靡菲斯特的任何一句话，并不敢完全放心，反而露出警惕的目光。 “好吧，还有什么建议？” “很简单，很实际。”他的笑容更具深意了，“注意健康，小心身体。” 她一愣，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说，“2016年，你是那时候死去的，对吧？即便事情真的发展成了最糟糕的的样子，项链完全失效，你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把他夺回来。反正，在那之后，命运对你的束缚就不复存在了。” 她脸上第一次浮现笑意，但马上又不安地皱眉。 有那么简单，有那么顺利？她不相信。即便的确如此，她也还要忍受三年的折磨。 三年，没有克里斯蒂亚诺，希望又如此遥远，同时还要忍受他身边接连不断的情人造成的锥心刺骨之痛，她要怎样才有可能坚持像个人似的活下去？依靠神迹，她得到了他，可是从零开始，一无所有，然后再追求他一次？在那之前，她可能已经疯了。 “还有别的吗？”她问。 “我能告诉你的，已经全告诉你了。” 她二话不说，拿走项链，直接起身。 “那么再见。” “连句谢谢都没有？” 安娜丽塔立即被激怒，恶狠狠地一掌拍向桌面，惹来旁人侧目。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谢谢你毁了我的人生！我本来是最幸运，最快乐的人，我有克里斯蒂亚诺，我有完美的生活，结果，只为了取乐，你就把一切都毁了！” 伊格纳西奥好像很不理解她的火气：“又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 他对她轻蔑地一笑，状态依旧那般高傲从容。 “把所有责任推到别人的头上，的确能令自己好受许多。”他啧啧感叹，“怪不得你从来没想过，造成现在的结果，完全是因为你自己。” “因为我？”她怒极反笑，“我有什么错？” 他理所当然地说：“项链会变成那个样子，难道不是受你的影响？难道不是因为上苍发现，你根本没资格成为electus？” 她不由一僵，愤然驳斥：“放屁！是因为你拿了它，它才变成这样的。” “它在我手里只有多久？”他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而它二十多年来真正的主人又是谁？既然神选择的所有人是你，她惩罚你又怎么可能会是因为一个无关人的错误？” 她脸上血色尽失，唯有反复提醒自己，这是一个恶意的陷阱，她不能受到影响。 而他根本不给她机会冷静下来，继续说道：“事情之所以会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你自身的冷酷自私、残忍无情，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暴露，再也无法欺骗上苍，只能欺骗你自己，欺骗天真的阿多尼斯。” 她开始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慌。“你这个黑心烂肺的杂种说我冷酷自私、残忍无情？这简直是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他冷笑道：“你以为指责我，就能令你显得更高尚吗？不，你和我真正的区别只是，你比我更多了一点懦弱和虚伪。” 她不想再听下去。“见你的鬼去吧，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没时间听，还是不敢面对？”他鄙薄地说，“你的本性之恶劣，远胜于你的自我评价。你把你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迷恋称为伟大的爱情，蒙蔽了包括你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但事实是——” 他顿了顿，哀叹说：“比起爱他，你更爱你自己……可怜的阿多尼斯。” 她受了刺激，血气上涌，手脚发麻：“你说什么蠢话？” “你坚持你对他情深似海，感人至深？”他嘲讽地笑了，锐利的眼睛逼视着她，“那么，告诉我：当初，你为什么会想要用你的鲜血，你的生命，还有你愚蠢的迷恋，诅咒他终生痛苦，噩梦缠身？” 她一阵晕眩，心里寒冷极了。 他知道这件事，了解她所有的弱点、污点——当然，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已经接管了她所有的秘密。 “别又偷换概念。我不是无私的圣人，不代表我不爱他。” “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他摇头叹息，“这样一个善良无辜，集所有美好于一体的男人，谁能忍心伤害他呢？讽刺的是，偏偏是 分卷阅读29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个声称最爱他的人，想要把他拖进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就因为她无法占有他的美……世上还能有什么更自私恶毒的感情吗？” 她攥紧拳，说：“只有这么一次而已。” “是吗？”他逼问，“你产生过的坏主意，可远远不止这一桩吧？比如，发生了这件事之后，再次看见他和那位俄罗斯美女出生入对，你到底在脑海里对他做了多少糟糕的事？” 她无法回答。“与你无关。” 伊格纳西奥充耳不闻：“你迷恋他，需要他，从来不是什么崇高的爱情。你一向更在意你自己的欲望，而不是他的幸福——但在承认你本性恶劣的基础上，或许你的思想和作为的确是爱情最强烈而纯粹的表现形式。” 这时，他又玩味地一笑：“不过，我可以理解。那样圣洁无辜的灵魂，诱惑无比的肉体，确实很难不让人产生撕碎的冲动……也许你也没那么坏。” 安娜丽塔立即暴怒：“显然，我不需要一个人渣来教育我什么是真正的爱，我的感情是否正当也不需要得到你的承认！” “当然不需要，能够骗到可爱的阿多尼斯最重要，对吧？”他懒洋洋地说，视线忽而转向她的身后，“在一点上，你的确很成功。” 安娜丽塔不明所以，正要回头，便不由僵住。 一只温暖的大手怒气冲冲地揽住了她，然后，她的耳畔边便传来了葡萄牙人淳厚酥心的嗓音。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克里斯蒂亚诺戴着挡脸的鸭舌帽，低头看着她，“我的天，你说的朋友，就是这个奇怪的东西？” 她眨了眨眼，完全反应不过来。 伊格纳西奥则对他咧嘴一笑：“真够无礼的，脾气还是那么坏……不过，也更迷人了。” 克里斯蒂亚诺如鲠在喉，一时也来不及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依然用这种熟悉的方式和他说话。 “你也还是一开口就让人想打你。”他厌恶地说，“上帝应该让你做哑巴。” 她呆呆地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在他说你不爱我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狠狠瞪向伊格纳西奥，“你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又来这套？你是不是自己又老又刻薄又讨厌，没人喜欢没人爱，所以才心理扭曲不平衡，专门在爱人之间挑拨离间？噢，拜托，你人见人烦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报复社会！” 伊格纳西奥丝毫不以为意，看向忍俊不禁的安娜丽塔。 “热情冲动，可爱极了，是吗？”他十分唏嘘似地一叹，“Tu eum non merentur.” 她的脸色霎时又变得十分难看。 克里斯蒂亚诺连忙问她：“他刚刚说了什么？” 她木然回答：“我配不上。”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指着他怒骂道：“你他妈的真是心理变态！我知道安娜有过那样的想法，但我更知道她有多好，有多爱我。谁说爱情不会包括自私？只有你这种心理变态才会这样夸大所有负面！不过不管你说什么屁话，我和安娜都是最好的一对。Nós nos merecemos！We deserve wach other！” 听到最后，伊格纳西奥低声笑了起来。 “好吧，好吧，别这么生气，亲爱的。”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那么，我做件好事，让你笑一笑，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不屑地冷哼：“你会做好事？” “为了你，为什么不呢？”伊格纳西奥微笑道，挥手示意他附耳贴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他充满怀疑：“你会说好话？” “你可以选择不听。”伊格纳西奥无所谓地说，“不过，我确定你会后悔的。” 她担忧地皱起眉。克里斯蒂亚诺咕哝了一句：“你最好别耍我……”然后，他忍着不自在，俯身凑近，让他在耳边说了一句话。 听完之后，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安娜丽塔，然后又追问他：“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伊格纳西奥悠悠回答：“我想知道，就总能知道——哪怕不知道也猜得到。你打算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不放心：“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有趣。”他想了想，戏谑地一笑，“也可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让你开心。”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立即受不了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我第一次知道有人能把这几个字说得这么恶心。” 她干笑了一声：“对此，我深有体会。” 伊格纳西奥置若罔闻，悠闲地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然后，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便直接起身。 临走前，他兴味十足地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再见，两位美人。” 克里斯蒂亚诺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声，而安娜丽塔漠然低垂着头，失神落魄，下意识地揪住口袋里的项链。 “别理那个奇怪的东西。”克里斯蒂亚诺搂住她的腰， 分卷阅读29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脑子有问题。” 安娜丽塔勉强说：“没事的。” 克里斯蒂亚诺回忆着刚才的一切，却有些醒悟了过来。“你说要找答案……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他好像……也没失忆。” 她反问：“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惴惴不安地说：“这家伙的所有话都不值得当回事……现在，你只要跟我回家就够了。” 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问：“你女朋友还在家吗？”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只有你一个女朋友……至于伊莉娜，她刚刚带克里斯蒂亚诺出去玩了。” 她了然地说：“所以你和女朋友还没分手。”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摇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刚刚只是赶着出来找你，才没来得及和她说清楚。” 安娜丽塔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安娜！”他赶紧跟上她，并掏出了手机，“嘿，别为了这个生气，我现在就打电话跟她说分手，怎么样？” “不。”她头也没回，“要是她受刺激过度，直接把小克里斯蒂亚诺丢下怎么办？” “那你跟我回家。”他拉住她的手，“然后，我会在你面前和她说清楚的。” 她抽回了手，没有停步：“你的意思是，没有我在，你就做不到对她狠心吗？” “不！不！不是这回事。”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扶额，“我是同情她，但是，我又不可能为了她而选择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你跟我回家。” “我很好，我不会受伤，因为我喜欢你的温柔。”她平静地说，拐进安静的小巷里，“不过，我要回自己的家。” “什么？！”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拽住了她，不让她再走，“你不跟我回家？”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你的家是我的家吗？” “那还用说吗？！”他急了，然后放缓语气，“我刚刚昏头了，是我不对，但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我并没怪你。” “但你又不肯跟我回家。”他不高兴地努嘴，大眼闪亮亮，“你现在难道不要我了吗？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你刚刚都那么欺负我了，还不够？” 紧接着，他小声补充：“好吧，如果你还生气的话，就继续欺负我好了，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跟我回家。” “……比如铁棍？”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地点了点头。“是的。” 话音一落，他俊秀的面孔便染上了一层害羞的红晕，温顺无辜却又异样地诱惑。 安娜丽塔慌忙别过头，抱紧了自己的手臂，像在压抑着什么。 “你是白痴吗？” 他一愣，委屈极了：“你干嘛这么说我？” 她按了按眉心，说：“你让我头痛。” “那你得头痛一辈子。”他露齿而笑，“现在，跟我回家。” 她苦笑道：“你是复读机吗？” 他轻哼了一声：“你只要需要回答‘是’。” 她闭紧眼睛，冷漠地回答道：“抱歉，不。” 然后，她补充说：“我现在不要对着你。这次我是认真的。” 克里斯蒂亚诺呆住，然后一下子慌了神，用力拽紧她：“开什么玩笑？你怎么能不对着我？除非你要和我分手。” 说到这，他忽然更紧张了，小心翼翼地说：“不可能吧？” “分手？当然不可能。”她失笑道，“你从没和我这个人在一起过，又哪来的分手？” 他顿时欲哭无泪，苦恼地掩面：“见鬼，又是这样……那混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跟他没有关系。”她说，推开他的手，“这是事实。” 克里斯蒂亚诺快速冷静下来，重新拉住她：“我明白，说到底，你只是害怕我随时会忘记你而已。” 她无奈地一叹：“克里斯……” “嘘。”他堵住她的嘴唇，“我差点忘了，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已经想清楚了——” 她打断了他：“你不用说了。” 他愣住。“安娜？” “你不说，我也想象得出，你会说些什么天真可爱的话。”她自嘲地一笑，“你活在阳光下，你的居所远离人类的绝望之地。对你来说，世界一向和赛场一样简单，即便偶有不公，足够的意志和努力也可以决定命运……‘上帝不会总是睡着的’，哈。”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呐呐无言，不安地抓紧她的手。 “安娜，别这个样子。”他嚅嚅地说，“真的没那么糟糕。” “别说了。”她的语气十分疲倦，“我要疯了，真的。” 克里斯蒂亚诺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在她企图脱身之际，忽而又及时反应过来，顺着本能紧拥住她，然后将她按在墙边。 他低头凑近她，压低性感的嗓音：“好吧，你不想听我说话，我就不说了。” 安娜丽塔心慌 分卷阅读29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意乱，徒劳地躲闪：“噢，够了，又是这招。” “因为你喜欢。”他勾唇一笑，然后强硬地吻了她。 毫不意外，她身心都对克里斯蒂亚诺毫无防备，怎么也不可能抗拒他。推搡不到几秒，她便不由自主地回抱住了他，开始放纵自己的本能，与他纠葛缠绵。渐渐的，胸中甜蜜的冲动变得酷烈危险，令她警惕地顿住。 她立即推开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一愣，十分受伤。“怎么了？” 他的棕眸像受伤的幼鹿一样闪烁，精致的面容似乎有了哭泣的颤动感，然而刚毅的下颌却又同时倔犟地鼓起，这张脸也因这矛盾之美而更为摄人心魄。 他冷静地沉声问道：“你还是不跟我回家？” 她无言地紧盯着他，双眼冰冷而又炽热，犹如燃烧的极地之火，目光仿佛要永生永世投注在他的身上。太阳刺眼的白光也远不及她的注视更具穿透力。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幽幽地开口，清冽的声音显得邈远空灵，仿佛是从时空的缝隙中传来的。 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出神，说不出话。 曾经，因为陌生未知，她那双非人的，超现实的眼睛令他畏惧，但自从心意相通、情根深种，诡魅、偏执、激狂，都成了致命的吸引。 失陷罗网，命运纠缠。 情人与情人，太阳与荆棘鸟，谁征服了谁，谁捕获了谁？ 当荒谬成为了真实，当真实变回了荒谬，灵魂的距离是否始终如一？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她大惑不解似的问，探究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令我疯狂，令我受难，令我绝望，令我粉身碎骨，然而又令我不能自拔？” 克里斯蒂亚诺仿佛受了蛊惑，呆立不动，只觉她手指的冰冷触感窜进了他的心里，使他浑身酥麻，失魂丧志。 然后，他浅浅地笑了，单纯真挚，灿烂明媚，没有一丝阴霾，只为爱人对他的恋慕而喜悦。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因为我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他轻声说，“但是，爱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保证。” 那令万物为之失色的一笑远比话语更吸引，点燃了热望，埋葬了理智。 她缓缓靠近他优美的唇，轻轻印上她的吻，换来他动情的回应。 温柔的亲近碰触迅速变成了烈火焚身的狂野。血管中无法压抑的欲念和情思在疯狂涌动，她不顾一切地紧拥住他，恨不得肢体骨骼都能在拥抱中糅合，舌尖与他亲密地交汇纠缠，让世界在热情的洪流中崩塌 。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被唤起了原始的冲动，忍不住急切地抚摸她的身体，而她沉溺于这热烈燃情的一吻，恒久的空虚感却反而越渐强烈，以至于暴躁的支配欲刺激了她，于是，她突然咬破了他的舌头。 鲜血的味道溢出。他惊得睁大了眼睛，吃痛躲闪，她却不容他退避，硬生生勾紧他的脑袋，强行在他唇齿间掠夺吮吸，铭刻疼痛的印迹、带血的激情。 以这疯狂的一吻，爱之苦，爱之痛，爱之毒，交融于深邃的柔情蜜意，在感官和记忆中凌厉地留下了刺青。 她放手的瞬间，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痛。”他眼泪汪汪地抱怨，“你真的又欺负我。” 她品着嘴里残余的血，喃喃感叹：“真糟糕……永远不可能放弃你。” 他又笑了：“这才好。” 下一秒，他却疼得龇牙咧嘴：“绝对没人会像你这样吻我……算了，总比铁棍好。” 然而，安娜丽塔却趁着这个短暂的间隙，冲出小巷，叫住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迅速开门坐了进去。 克里斯蒂亚诺惊叫了一声，连忙跟上，出租车却已开动，他盲目地追着它飞奔了一段距离，然后便不得不蹲在地上大喘气。 “该死的！”他懊恼地捶击自己的大腿。 而后，他又及时想到，伊格纳西奥已经透露了她接下来可能的行踪。如果顺利的话，他应该能找到她…… “上帝保佑……”克里斯蒂亚诺一边伸出受伤的舌头，用手拼命扇风止痛，一边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这次我一定要彻底搞定……” ☆、第六十二章 机场餐厅里, 艾伦与她相对而坐, 始终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你说了十几次了。”安娜丽塔说，不断往披萨上浇辣椒汁，直到面饼都完全通红, 辛辣的气息直入鼻端。 “而我现在也还没想明白。你几天前已经推掉演出了。” “我不想浪费机票。” “这不是个充分的理由。另外, 你的行李是不是简单过头了？” “那我厌倦了马德里，够不够充分？”她咬了一口披萨，漫不经心地说，“而且, 是你说我会喜欢澳洲的：与世隔绝数万年的大陆，优美的自然，古老的动物, 安宁的环境，全球最洁净的空气——这一 分卷阅读30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定对我的肺更好。至于行李，我只是嫌麻烦。” “但我觉得听起来很不对头。” “哪个部分？” “你厌倦了马德里那个部分。” “有什么不对？我已经在这呆了三年了。” “而我认为你会乐意再多呆三百年——只要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还在这。” 她举着刀叉的手立刻一顿：“实际上，这是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什么情况？” “我不想看到他。” 艾伦讶异地一愣, 笑道：“为什么？他不是赏心悦目吗？” “是的。”她耸了耸肩, “但他不利于健康。” 他戏谑地挑起眉：“那么，对你来说, 我很有利于健康了？” “嗯……的确。” “我会当你在和我调情的，安娜。” 她笑了笑，说：“你有更好的选择。” “我不这么想。”他唏嘘地一叹，“不过，我感觉最后去陪袋鼠玩的人, 依然只会有我一个。” 她摇头：“我真的需要离开马德里。” “离开马德里，去悉尼……然后呢？你的计划是什么？” “等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恢复了，我会去佛罗伦萨确认一些东西。” “然后呢？” “不知道，要看结果。” “你未来的计划不再包括马德里了吗？” “我没这么说。”她又开始低头浇辣椒汁，“这要看我在佛罗伦萨得到了什么。如果结果好的话，我立刻就会回马德里，以后就算有人拿枪对着我的头，我也不会让他再摆脱我。” “如果结果不好呢？” 她心中刺痛，不由自主地握拳，指节发白。 平静下来以后，她说：“那么，又是澳洲。下一个目的地，塔斯马尼亚岛。如果它和我想象中一样好，我大概会和土著一起生活三年，顺便找找最后的袋狼……三年以后，身心健康，一切重来，充满希望。” “为什么正好是三年？” “我甚至可以精确到哪一天——2016年7月11日。” “那天有什么特殊？” “法国欧洲杯决赛。”她回答，“它会是全新的人生的开始……甚至可能是一个爱情故事的新开始。” 艾伦自然十分不解，但也没多追问。“有时候，想搞懂你真的很不容易。” “有时候，连我也搞不懂。” “所以……他知道这回事吗？他同意这个主意？” “我想，不。”她心里五味陈杂，“如果他知道，我可怎么也来不了这里。” 艾伦满脸惊讶：“他不舍得你，你却舍得他？” 她沉默了一阵，面无表情地说：“他现在怎么想，没有什么意义。” “越来越难懂了。”艾伦纳闷地摇头，“简单的问题：他会跟来找你吗？” “为了我，从北半球追到南北球，来回坐至少两天以上的飞机，耽误训练，耽误比赛？我不这么认为……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搞不懂。”他又重复了一次，“你干嘛折磨自己？” “自找折磨？我又不是苦行僧。”她自嘲地笑道，“但不管我怎么躲避折磨，它也永远会自动来找我。我从来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他怔了怔，不觉一叹，似乎对她无法言说的苦痛感同身受。 “不，你总会交好运的。而且——”他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悲伤在心中刻下的痕迹越深，所能容纳的欢乐也越多。” 她强笑了一下：“谢谢……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我们该走了。” …… 与此同时，巴哈拉斯机场的候机楼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出现了。不在VIP通道，没有保镖，没有助理，没有陪同，没有墨镜，他就这样毫无防备、毫无距离地出现在了人群中。 惊讶过后，人们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顾不得奇怪C·罗纳尔多为什么会慌张地在机场大厅徘徊，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然后，逐渐有人上请求签名合影，乃至举着手机跟在他身边，形成了一支队伍。 “可以，等会儿，等会儿。”克里斯蒂亚诺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抱歉，请让一下……” 他后悔不经大脑直接冲动地进来找人了。 尽管围着他的人大多礼貌地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不至于让他寸步难行，但却不可避免地阻挡了多个角度的视线，他唯有踮起脚尖，眯起眼睛，费力地环顾四周，搜寻安娜丽塔的踪影。 他刚准备打个电话给她，却又想起她的手机早就摔坏了，不禁懊恼地一甩手。见鬼，如果他早点替她买个新手机就好了……现在这边动静这么大，如果她在这的话，一定会注意到吧？不过这好像更糟……她有很大概率会直接躲起来，让他没法找到。 克里斯蒂亚诺正急得跳脚时，突然有人趁乱 分卷阅读30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抓住了他的臀部。 “安娜？”他下意识地回头，那只黑手则立即缩了回去。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一阵恼怒，此时却也无瑕追究，没好气地瞪了所有人一眼，便转过身继续四处寻找。 然而，那些人却离他贴得越来越近了，而且，也不知道是那个女人（或者男人）尝到了甜头，还是其他隐藏的色鬼有样学样，他的手臂、后背、腰臀几度遭到侵袭，既有出于猎奇的触碰，也有猥琐的抚摸，令他火冒三丈。可他没有时间耽搁。 克里斯蒂亚诺拉长了脸，强忍发作的冲动，背手护住敏感的部位，加快了脚步。 忽然间，他的大腿又被抱住了，阻挡他前进。 “别碰我！”他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句，却见那是一个幼小的男孩，被他的吼声吓得浑身一抖，可怜兮兮地放开了他。 “对不起。”小男孩弱弱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蹲下来，柔声细语地道歉：“噢，不，我很抱歉……你是不是想要我的签名？” 小男孩眼前一亮：“是的。” “没问题。”他微笑道，“你有笔吗？” 小男孩向母亲求助，然后把本子和一支马克笔递到了他的面前。他快速留下签名，摸了摸男孩的脑袋，便立即起身。 “谢谢你，罗纳尔多先生，他非常喜欢你。”男孩的母亲向他道谢。 “不用客气。”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看到窗外一架又一架的飞机起飞，克里斯蒂亚诺越来越急，头冒冷汗，再也无法多想，顺着本能便开始发出呼唤。 “安娜！”他环顾四周，接连呐喊，“安娜！” 入目范围之内的所有人都齐齐朝这边看了过来。 众人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并且，由于他这样高调的举动，忍不住来围观他，尾随他，跟拍他的人也更多了。 而克里斯蒂亚诺根本顾不上旁人的反应，也不管是否会有效，一边到处徘徊，一边继续不断地大喊道：“安娜！！” 突然，有个男人对他说：“这里太大了，你得喊得再响一点，她才听得到。这样吧，我们一起喊。” 忽而有了帮手，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高兴地点头：“噢，是的，谢谢。” 接着，他们便一前一后地喊道：“安娜！安娜！！！” 见状，刚刚得到了他签名的小男孩似乎觉得有趣，也用稚嫩的声音发出呼唤：“安娜！” 紧接着，小男孩又请求他的母亲加入其中。“我们要帮罗纳尔多一起喊。”她同意了。于是，四个人的喊声开始在机场大厅里回荡。 “安娜！！” “安娜！！” “安娜！！” 在场没有一个人知道安娜是谁，但他们却不由自主地被这个意义不明的活动吸引了，因此，他们接连加入了进来。 很快，十几个人开始一致地发出呼喊。 “安娜！！！安娜！！！” 原本只是坐在座位上偷偷拍照、旁观的人，乃至原本正在排队办理手续的人，也情不自禁地逐一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使队伍渐渐壮大。尽管中途也时不时会有人退出，但新成员的补充速度却要更快。 于是，马德里巴哈拉斯机场出现了一支由罗纳尔多带头的壮观大队。 “安娜娜娜娜！！！” 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忍不住提了个问题：“谁是安娜？为什么你在找她？” “这关乎我的终生幸福。”克里斯蒂亚诺随口回了一句，“安娜！！！” “安娜！！” 节奏一恢复，就没有人再关注无关的细节了，继续专注于呼喊。 “安娜娜娜娜娜！！！” 不过，这支搜索队的声势虽然越来越浩大，却始终没有什么收获，因此，又有聪明的人及时想到了关键。 “我们得知道安娜长什么样子。”那个人说，“然后我们才能找到她。” 其他人纷纷予以附和。 “啊，是的，是的。”克里斯蒂亚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赶紧取出手机，翻出他前两天在她吃早餐时抓拍的照片，展示给众人。 人太多，屏幕却太小，于是克里斯蒂亚诺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又描述道：“她很瘦，皮肤很白，大概五尺四寸高，褐色眼睛，深黑色头发。她非常美，但看上去总是很忧郁。还有，她今天穿了毛茸茸的黑色大衣和一双耐克运动鞋。” 了解了目标的外貌特征以后，队伍重新有序地组织了起来，搜索扫荡的范围持续扩大，“安娜”也不间断地响彻了整个机场，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也无被这见所未见的景象吸引，堪堪维持效率不受干扰。 …… “安娜！！！” 办完了登记手续，她正准备要去过安检，就愣在了原地。 “不是吧？” 艾伦也愣了一会儿，然后失笑道：“太厉害了。” “ 分卷阅读30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安娜有很多。”她不确定地说，“他们不一定在叫我。” 但下一秒，她再次呆住。 那如雷的嘈杂大喊中，有克里斯蒂亚诺的参与。 接着，安娜丽塔就见证了做梦也无法想象的怪事。 潮涌一般的人们以震天的响声重复着她的名字，男女老少聚齐，填满了通路，向这边泛滥了过来。而这大潮般的混乱队伍的领头，高大英俊、出类拔萃，正是场内场外的超级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这股浪潮向她涌来时，她愣愣地张大了嘴：“开什么玩笑？” 克里斯蒂亚诺还在左顾右盼，他身边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安娜丽塔，齐齐伸手一指。 “是不是她？” 克里斯蒂亚诺向他们指示的方向一看，惊喜地脱口大喊：“是的！就是她！” 背后响起了整齐的欢呼声，而克里斯蒂亚诺粲然一笑，在远处默默注视了她一阵，消化胸中的欣喜。 然后，他回过了神，迎着恋人难以置信的目光，迈动迅捷有力的双腿，飞快地从数十米外冲向她，急迫得仿佛是要去抓住天边的风、流逝的水。 微喘着气，克里斯蒂亚诺停在了她的面前，用眼神对她发出责难。 “你撒谎。”他埋怨，“你还没把我塞进行李箱。” 紧接着，他又对艾伦怒目而视：“还有！为什么又是这个家伙？你现在是选择抛弃我，和他去度蜜月吗？” 艾伦转了转眼睛：“我也想。”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你也只有幻想的份儿了。” 艾伦不予理会，转而对她笑道：“看来，现在是你别想摆脱他才对。” 安娜丽塔目瞪口呆，无法言语。 良久，她终于怔怔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来找你。” “首先……”她颤抖着指了指他身后看热闹的人群，“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一个太阳，所以他们被我吸引到了一起。”他调皮地回答，“现在，你该跟我回家了。”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本已用冷酷的决意武装了自己，却被这不可思议的疯狂变故搅得头脑一片混乱。 他对她的沉默感到不耐烦：“我们该走了。” 她反应过来，后退三步，艰难地拒绝：“不，克里斯，别逼我……”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拉长了脸：“你变心了？” “永远也不可能，艾伦只是我的朋友。但我——” “那就够了。”他满意地点头，“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是选择飞机，还是我的床就够了。” 她条件反射地就想要选择后者，但在即将出口时又牢牢闭上了嘴。 拒绝克里斯蒂亚诺既是全宇宙最愚蠢的事，更是酷刑般的意志考验，她却不得不接二连三地重复。 “我想要你的床，但是我更不想浪费机票。” 他脸色更阴沉了，忽而灵机一动，狡黠地笑了起来。 “是吗？那如果你上不了飞机呢？” 她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这时凑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如果我在这里大吼，机场要爆炸了，有恐怖分子埋了很多炸`药……你说，航班会不会延误呢？” 她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他却愉快地说：“但我会这么做的，如果你不立刻撕掉你的机票的话。” “嘿，航班未必会延误，但你绝对会被拘留的！” “是的，的确如此。”他好整以暇地说，“然后，我就不能归队训练，还得错过包括德比在内的好几场比赛，哪怕复出以后可能也会好长时间找不回状态——而这就完全是你的错。所以，你是不是想害我？” 她霎时慌了神，好不容易才恢复了镇定。 “不，你不会这么做的。”她冷静地说，“你没那么傻。” “是吗？”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蓄力大喊。 “救命！！！机场——” 她赶忙捂住了他的嘴：“你想死吗？” “不。我想要你。”他咧嘴一笑，“现在，我再问一遍：你跟不跟我回家？你有三秒的时间回答‘是’，不然，大家就要倒霉了。” 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心思怎么转也跟不上他的异想天开。 克里斯蒂亚诺则自顾自地开始了计数：“一、二、三。时间到。” 安娜丽塔还在发呆，他便又张嘴呐喊：“这个机场要——” 她赶紧又堵上他的嘴，及时说：“好吧，好吧！你赢了，我怕了你了。” 他立即开心地咯咯直笑：“这还差不多。” 她好气又好笑，对他毫无办法。 这或许是最快乐的烦恼……以及最不可靠的幸福。 分卷阅读30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真的让我头痛。” “头痛你也得受着。”他斜睨着她说，“你偷走了我的心，就必须得为此负责。” 她长叹了一声，虚弱地笑道：“我无比乐意……如果我有的选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将温暖的爱意传递到她的心房里。 “关于你刚刚的问题，我还是想把我的答案告诉你。”他轻声说，“尽管对你来说，那些可能只是些天真的傻话。” 她凝视着他亮得惊人的眼睛，一时失神，在那片棕色的星辰中晕厥。 “实际上，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恐怖。”克里斯蒂亚诺心有余悸地说，卷翘的长睫毛轻轻颤动，“我知道我是谁，我有个美好的家，我有儿子，我还有你——我的真爱和灵魂伴侣……少了你，我就不可能是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 可是一觉醒来，我居然真的变成了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了。人生说颠覆就颠覆，三年说不存在就不存在……没有道理，没有原因，无法反抗。我不可能不害怕。” 然后，他又露出了迷人的笑容，胜过丽日当空。“不过，是的，如果一开始我还有种窒息的感觉，再见到你之后，发现我们依然拥有彼此，我就什么也不怕了。瞧，宇宙很可怕，命运很强大，是没错，可如果爱的力量真的那么渺小的话，你又怎么会偏偏是因为爱神而重生的？我不觉得我们会输。” 她的心是寒冷的，但看着他无忧无虑、明朗美丽的容颜，耳边流过他带笑的动听嗓音，她感到炽热的温度流过了身体。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又低下头，若有所思地轻触自己的心口。 “而且，你真的相信这种感觉会消失吗？我不相信。”他轻叹说，“你说得对，我习惯用自己的付出决定明天，所以，我不知道绝望是什么。你可以说我天真，也可以说我固执，总之，我怎么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东西能强迫我现在的意志。” 她苦笑了一下，慨然不语。 天真？固执？也许。而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渴望他。命运的束缚越是霸道，西西弗斯才越是引人入胜。 良久，她叹息了一声：“这是我迷恋你的原因之一。” 他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的潜台词是说我傻得可爱……但没关系，我相信时间可以证明我是对的。” 她无奈而宠溺地一笑，然后把视线转向人群。 对着那些表情各异的脸、整排的手机摄像头，她忍不住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你都做了什么，克里斯？”她哀叹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他满不在乎地瞥了他们一眼，歪头反问：“有什么问题？” “你答应了豪尔赫要低调，这叫低调吗？” 克里斯蒂亚诺假装想了想，煞有其事地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么——” 他忽然露齿一笑，毫无顾忌地直接一把搂住了她。 人群中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声，手机闪光灯也接连闪烁。 她一惊，企图把他推开：“你在干什么？他们——” “让他们看，让他们拍好了，有什么问题？”他理直气壮，“我们光明正大。” 她懊恼地扶额：“别做傻事了。” “这也叫傻事？”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惊奇，“要我说，这样才叫傻事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用双手围成喇叭，发出了一声震天的呐喊。 “安娜，我爱你！！！！！！” 这下，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大厅里，击中了她的心房，镇住了她的灵魂。 而克里斯蒂亚诺却若无其事，还认真地点了点头：“原来这还真的特别爽。” 安娜丽塔彻底陷入呆愣状态，久久无言，只觉头晕目眩。 “你……”她呐呐地说，“比我还疯。” “是吗？谢谢夸奖。”他得意洋洋地挑眉，“还有更疯的呢。” “噢，不——”她睁大了眼睛，企图制止。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捧住她的脸，不容置疑地吻了上来。 然后，理所当然地，她的心酥软了，双手像钳子一样抱紧他的脖子，颤抖而热烈与他拥吻，完全沉浸在幸福的狂欢中。 人们呆愣了一瞬，立即齐齐发出了起哄的欢呼声，为这对像磁和铁一样紧贴在一起的美丽情侣大声鼓掌，并因为这一幕有他们自己的功劳在内而倍感兴奋。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这一刻都没人知道，也没人关心。 于是，一时之间，场面沸腾，充满了热忱的祝福氛围。 分开的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眨了眨眼，然后与她十指紧扣，并大方地转向众人，高高举起他们交叠的手。 “这是我的女朋友，安娜！”他大声宣布，“谢谢你们帮我把她找回来。” 周围立刻喧哗四起，整排的手机摄像头也再次对准了他们。 分卷阅读30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而她彻底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注视着葡萄牙人那张漂亮张扬的脸。 这是她如饥似渴地追求的那个灵魂，纯洁而奔放，温柔而不羁，忠诚而坦荡，远远超出了最富创造力的诗意想象……但她从没幻想过，克里斯蒂亚诺会为她率性至此，因为她也并不需要他这样对她——他只该被她占有，被她呵护。 然而，她从来没有过的，小女生的梦想却就这样实现了。一个甜蜜到疯狂的意外。 克里斯蒂亚诺却只是快乐地大笑着，而后小声问她：“你觉得这样，他们还能忘记吗？”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内心的狂喜顿时被挥之不去的预感和恐惧所侵袭，但倏然间，她胸中又升起了一股愤怒的火焰。 她不是懦夫！ 为什么要顾忌？为什么不能放纵？为什么不能任性？眼前的是这千疮百孔的尘世中唯一的美好，是她甘愿受亿万年地狱之火焚烧，换来对他一天所有权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也许明天，世界就会颠倒，也许明天，她就会被上帝一脚踩死，也许明天，她就会彻底被美所疏远，而上苍也绝不会因为她的自我放逐而给她更多仁慈。她是发什么疯，才会离开他哪怕一时一刻？ 何况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一切归零。三年后，人生真正重启时，他三十一岁，她二十五岁，各自风华正茂，即便记忆不再，她又为何不能以钢铁的意志和决心再次强攻硬取，把他夺回来？又为何要因为恐惧而放弃眼下触手可及的幸福？ 此时此刻，他对她的这片赤诚热情，她又有什么当不起？ 哪怕真的是饮鸩止渴又如何？沉沦又如何？自毁又如何？ 她要他，无论生死，无论祸福，直到挫骨扬灰。 “我不知道。”她终于回答，抚上他的脸庞，着魔一般盯着他，“不过，你可能会后悔的。” 他一脸莫名地反问：“为什么要后悔？” 她不回答，猛地在他唇上印下炙热的一吻。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瞬，轻笑着托住她的腰，忽而将她一把抱起，原地旋转。 人们再次集体鼓掌，夹杂着喝彩和口哨声。 然后，安娜丽塔在他面前取出机票，果决地将之撕成两半。 “这是你自找的。”她将撕碎的机票揉成一团，投进垃圾桶，“别后悔。”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清朗的笑声：“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会什么都不想，好好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 “不，我不是你。不过，你肯定再也摆脱不了我了。” “好吧。”他露齿而笑，对她张开手臂，“欢迎骚扰。” 她刚拉住他的手，便听到一声夸张的叹息。 “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艾伦懒洋洋地倚靠着墙壁，似笑非笑地说，“最后去陪袋鼠玩的人，肯定只有我一个。看来，还是马德里的空气更适合你的肺。” 她失笑道：“别忘了邮件和电话。还有，塔斯马尼亚岛依然在我未来的计划中，也许哪天，我还会在那里和你一起找袋狼的。” 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先帮你探路。”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她讶异地转头，便见他气鼓鼓地交叉着双臂，扭头不看她。 “你很想跟他去找袋鼠的话，就去好了。”他冷哼道，“我这次不会拦着你了。” 有人买了几袋零食，并且热心地分发给大部分人，于是周围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咀嚼声。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而艾伦毫不客气地对他发出了嘲笑声。然后，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怒目而视下，艾伦故意上前和她贴了贴脸， “再见，安娜。”艾伦对她微笑道，“另外，恭喜你交好运了。” “我还不确定算不算。”她说，“不过，谢谢你。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都交了好运。” 他点点头，在临别前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被刺激得差点跳起来，顾不得闹别扭，一把拽住她的肩膀，又气又委屈地盯着她：“你可别想去什么塔斯马尼亚！等等……你说清楚，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咯咯轻笑了一阵，戳了戳他可爱的脸。 他按住她的手，更不高兴了：“别跟我笑——” “我爱你。”她轻柔而有力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竟猝不及防地一怔，抱怨戛然而止。 接着，他垂眸抿紧了唇，克制不住笑意的流露。 “你知道吗？”他对她露出了一副哀怨的表情，“你好一段时间没跟我说这句话了。” “是吗？”她惊讶地眨眨眼，“我不敢相信。” “是的。”他轻哼道，“所以，你得重说一次——而且，要像我刚刚那样说才行。” 她爽快地答应。“好啊。” 于是，对着他亮晶晶的棕眼，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尽所有的力量大喊道：“克里斯，我爱你！！！！！！！”b 分卷阅读30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他兴奋地朗声大笑起来，也高声回应道：“我也爱你！！！！！！！” 最后，在四周的喧哗繁乱中，他们快活地拥抱在了一起，亲密到时空无法阻隔、命运无法割裂。 ☆、第六十三章 心情绝佳的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直接带她离开, 而是在机场逗留了一阵, 耐心地为所有人签名，并揽着她一起同他们合影，好像粉丝见面会现场似的。 轮到那个小男孩时, 他不由好奇地盯着安娜丽塔。“她是你的女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搂紧她的腰, 自豪地指着她：“没错，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漂亮？” “是的。”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们会结婚吗？” “还没这个计划。不过如果我未来结婚的话，对象肯定是她。” 四周的骚动更明显了, 安娜丽塔则对他莞尔一笑。 她现在毋庸置疑地成为了全世界最值得嫉妒的人，至于可能的骂名不过是一文不值的狗屁而已——不，既然她得到的那个人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哪怕把第三者的称号当作荣耀的勋章也无妨。 不过可惜，克里斯蒂亚诺却要为他的真诚热情而承受与事实正好相反的诋毁了。 他们坐上出租车时，天气变得有些阴冷了。 司机尽量掩饰，仍克制不住地不时通过后视镜打量着他们。克里斯蒂亚诺对此满不在乎, 旁若无人地紧拥着她, 同她耳鬓厮磨。 “你叹什么气？”他眯起眼睛，“你很不乐意跟我回家吗？” 她无奈地瞥着他：“是不是刚才没有人提, 你就真的完全忘记伊莉娜的事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面露尴尬，然后慌忙说：“嘿，你现在还担心这个干什么？我都已经告诉全世界，你才是我的女朋友了。她带克里斯蒂亚诺回家以后，我肯定会跟她说清楚的。” “不是这个问题。”她摆了摆手, “你到底记不记得，在所有人眼里，你现在的正牌女友是她？” 他撇嘴说：“我当然记得。” “结果，你还没摆平她，就搞了这么一出。”安娜丽塔忧心忡忡，“她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别人又会怎么看你？” “伊莉娜……会很生气，很伤心。我想。”他叹息了一声，紧接着露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至于别人……嗯，简单来说，豪尔赫大概想杀了我吧。” “你真的完全不把名誉当回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我当然不喜欢受到不公平的指责和污蔑。”他耸了耸肩，又对她露出了迷人的笑容，“但比起你，比起我真正的幸福，那么多无关人的看法算什么？何况刚刚那样做让我很痛快，我也一点不会觉得后悔。” 她虽然不愿他被误解，内心却是陶醉的，于是甜甜地笑了。“好吧，我能说什么？反正，我是那个最幸运的女孩儿。而且……”她忽然沉寂了一会儿，“到了最后，这件事可能也会像你的夜店出轨风波一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时间里。” 他一怔，担忧地皱眉：“安娜——” 她摇了摇头，宽慰道：“我早说过了，你是我的，你以后都不可能摆脱得了我。再说，我既然已经作了决定，就会和你一样勇敢的。” 克里斯蒂亚诺扣紧她的手，轻声说：“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她幸福地依偎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腰：“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向可怜的豪尔赫交代？” “先让我想想他会说什么。”他不断地吻她的脸颊，模仿出抱怨的语气，“‘克里斯，你对我实在是太仁慈了。’‘克里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克里斯，你到底看了多少拍给小女生看的爱情片才会干出这种蠢事？’诸如此类……嗯。” 她咯咯发笑，忍不住开始上下其手，感受他完美的腰臀曲线。“但我觉得你其实很成熟，而且你拥有大智慧。”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一边任由她抚摸，一边反手施加报复，“你不是觉得我很天真，很孩子气吗？” “而我觉得你的童稚恰恰是真正的成熟。”她像猫一样蹭着他的胸口，“正因为你通透、聪明却保有童心，你对事物的爱才毫无杂质，反而持久、深刻、纯粹。至于那种屈从世故的成熟，只会让人以实际的利害关系不断地去充实自己的人生经验，然后远离深广而又本真的生活情感罢了。” 他听得十分欢喜，且深以为然，亲吻了一下她的嘴。“说得好极了。你真是我的灵魂伴侣。” 她浅笑不语，闭紧眼睛，紧靠在他的怀里。 克里斯蒂亚诺轻抚着她的长发，慨然低语：“永远别离开我……没有第二个女人会像你那样爱我了。” “当然。”她柔声应道。 “而我也永远不可能像爱你一样爱另一个人了。” “……我知道。” “所以，你从来不需要嫉妒伊莉娜……或任何人。” “那 分卷阅读30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可不见得。”她哀叹了一声，“我那个长长的嫉妒名单很难消失。” 然后，她顿了顿，微笑道：“而伊莉娜，她不止在我的嫉妒名单上，还在我的死亡名单上。”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老天，所以如果你们见面的话……你到底会做什么？” “我会做什么呢……？”她故作深思，然后勾唇一笑，“如果你很害怕面对这种尴尬的三角恋现场，而且很享受和现女友说话的同时，另一个女人正在偷偷和你犯罪的那种感觉的话，我可以再钻进桌底。”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红，心有余悸地说：“噢，不，谢了，那实在是刺激过头了。” “你害羞了？”她挑起他的下巴，“这让我更想做坏事了。” 他委屈地瞪着她：“别老是欺负我。” “好吧，我会尽量为你克制自己的……” 到家以前，克里斯蒂亚诺特意打了个电话，确认伊莉娜离家的距离，才同她一起进了屋。 他原本自觉并无一丝理亏之处，然而想到接下来不得不面临的为难处境，却焦虑地搓着手，来回踱步，冥思苦想合适的言辞。安娜丽塔好像觉得他的样子很有趣，托着腮在一旁微笑。 “很为难？”她好笑地问，“不想伤害一个对你有情的美人，又怕会惹我生气？”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摇头，干笑道：“不，不，相信我，我这次真的不可能再心软了。你不会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爱吧？” “我不怀疑。”她懒洋洋地说，“而这不代表你不会心软——你一看到她，就会忍不住把自己当罪人，把她当无辜受害者。” 他摸了摸鼻子，小声说：“她真的是无辜的……” 安娜丽塔转了转眼睛：“你一向人美心善。我真担心待会儿你会对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她糟践。” 克里斯蒂亚诺正要开口时，她挥手制止，并从沙发上起身。 “行了，她快要来了，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 他一怔，说：“什么？你不用躲起来，事情都已经这样了，绝对不可能瞒得住她的。” “所以，你很想看到两个女人在这里为你大打出手吗？那我确实很乐意扇她一顿。”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扁扁嘴：“好吧，我自己解决。” “不过，你要记住，我不止嫉妒心重，对你还保护欲过剩。”她意有所指地提醒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对吧？” 他轻笑了一声：“是的，我知道——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更不会像刚才那样弄得乱七八糟。” “我表示怀疑。”她叹息道，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反正，你看着办。” 安娜丽塔刚躲开没多久，伊莉娜便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进屋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看上去心情很好，红扑扑的脸蛋充满兴奋的光芒，伊莉娜却显得有些脸色阴沉。 克里斯蒂亚诺心虚地不去看她，而是笑着蹲下身，张开怀抱欢迎他的儿子。 “好玩吗，克里斯蒂亚诺？”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噘嘴：“为什么你不来？” “对不起，爸爸……刚刚有事要做。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去，好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指了指父亲，又指了指伊莉娜：“我们一起？” 他忍不住懊恼地扶额，避而不答。 “去房间看看吧，我买了你喜欢的东西。”克里斯蒂亚诺说，把儿子托付给了负责照顾他的女佣。 紧接着，他平复心情保持镇定，面对面正视他名义上的现任女友。 在他开口前，伊莉娜率先发问：“你最近真的很莫名其妙，知道吗？你刚刚去干什么了？” “这个，待会儿再说……现在，我得先跟你说清楚一件更重要的事。” “什么？” “就是刚刚我们谈的那个问题——关于我们的关系。” 他的神态十分严肃、郑重，令伊莉娜显得相当紧张。 “我们刚刚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她说，“还有什么问题？我说过了，我虽然不是那种脾气特好，完全围着男友转的女人，但我也会尽我所能地支持你。你本来也一向理解我，支持我，尊重我。” 克里斯蒂亚诺本想直接告诉她，他不爱她，他爱另一个女孩儿，却又觉得这话过于残酷，于是他临时改口了。 “不，我很抱歉，你没明白。我们之间，一开始就行不通……你是俄罗斯人，我是葡萄牙人。你在美国，我在西班牙。我们都有各自的事业，各自的家庭，各自的生活，未来的方向也不同——” “但享受爱情和追求自己的事业完全可以结合在一起。” 看到她越来越失落的眼神，克里斯蒂亚诺果然又感于心不忍，不得不提醒自己，安娜正在暗中观察，才好不容易狠下心肠。 “我们不可能继续下去了，真的。”他不留余地，“如果我们要在一起，有很多事需 分卷阅读30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要妥协，但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我们的感情没有强大到那样的程度。” 伊莉娜显而易见地受到了打击，下巴微微颤动着。 “所以，你决定要和我分手？” 克里斯蒂亚诺低了低头，露出歉意的眼神：“我很抱歉。” 她抱紧手臂，扭头不语。 “你真的很干脆。”她自嘲地笑道，“我以为在一起三年，我们都是爱对方的。” 见她眼里隐含泪光，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又心软了，扶住她的肩膀。“对不起，你很好，你没做错什么……没有男人能不爱你。所以，你值得一段更好的关系。” 伊莉娜咬紧嘴唇，结果突然横生意外。 ——她突然冷不防地跌倒在地。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将她扶起：“你还好吧？” 伊莉娜低声咒骂了什么，发现地上有几个乒乓球，其中一个被她的高跟鞋踩瘪了。“哈？” “嗯？”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不解地挠了挠头。 忽然，他醒悟了过来，猛然看向伊莉娜身后的方向。 安娜丽塔半隐藏在拐角处，正漫不经心地在用乒乓球玩杂耍。见他看了过来，她停下动作，对他露齿一笑。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一时忍俊不禁，而后赶紧干咳了一声，强忍笑意。 “大概是克里斯蒂亚诺玩的时候没放好。”他正色道。 “好吧。”伊莉娜没有多追究，而是抬头发问，“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之前这些并不是问题。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真的就是这样……” “你撒谎。” “我……没有，我没撒谎，我说的是真的。”克里斯蒂亚诺越说越心慌，因为他看到安娜丽塔又开始扔乒乓球了。 “那么，你不爱我了？” “呃……” 几秒种后，等他意识到自己在最不该犹豫的时候犯了错时，他已经看到了满地的乒乓球像流沙一样滚了过来，堪比海洋球的规模，避无可避。 “小心！” 克里斯蒂亚诺刚一提醒，伊莉娜便在交换支撑腿时被仰面绊倒。他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却反而也脚下一滑，倒在了她的身上，姿态十分亲昵。他暗道不妙，慌忙看向安娜丽塔。 她没再玩儿乒乓球了——她正在抛掷着一把水果刀。娴熟地接住刀子把玩，她对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异常灿烂的笑容。 他吓得咳嗽了起来，将伊莉娜扶起后，立刻说：“是的，我不爱你。” 伊莉娜霎时怔住。“再说一次？” 心里话一出口，一切都容易了许多。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掷地有声地重复道：“我不爱你，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她浑身一僵，而后变得面无表情，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伤心。沉默笼罩了他们，气氛陷入了僵持中。 克里斯蒂亚诺惴惴不安，担心地问：“你还好吗？” 伊莉娜没有回答，只是冷淡地看着他。 “……伊莉娜？” 她冷笑了一声，语气笃定：“为了另一个女人？” 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一愣，而后苦笑连连，没有否认。 “我的确爱着另一个女孩儿。”他轻叹说，“这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不管怎么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伊莉娜了悟地点点头，露出了轻蔑的目光：“是哪个女人？” “她叫安娜，我眼里全世界最美，最好的女人。”他回答，“是我不好，我早就应该和你说清楚。” 她讽刺地笑道：“我以前居然以为，以前是外界舆论对你不公道，你诚实可靠，是个绅士，是个好男人——我真是蠢透了。” 他倍感无奈，只得重复道歉：“对不起，我并不希望造成这样的结果。但是，我得遵从自己真实的心意。” 伊莉娜厌恶地皱眉：“我以为我找到了理想中的男人，结果你不懂得忠诚，不懂得尊重女人，也不懂得尊重你自己。你只是个被宠坏的男孩，连个真正的男人都不是。你让我感到丑陋。” 克里斯蒂亚诺顿感不祥，不安地看向安娜丽塔，果然惊恐地发现，她又开始扔刀了。 伊莉娜则是继续冷言冷语：“在球迷眼里，你是英雄，在小女生眼里，你是梦中情人，但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徒有漂亮的次货。” 他赶紧制止道：“伊莉娜，你最好……别再说了。” “你还有羞耻心？真有趣。”她更鄙夷了，“我更觉得羞耻，我居然在你这种人身上浪费了几年时间，几年感情……我现在光是想想就恶心。”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拽住她的肩膀，和她换了站立的位置，用自己的身体作为遮挡。 “别碰我。”她立即打开了他的手，远离他几步，“我不想得STD。” 他头疼地捂脸，咬牙说：“别再说了……我是为你好。” 然而已经太迟 分卷阅读30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 他没来得及重新挡住她，安娜丽塔便忍不可忍地动手了。 一样椭圆形的东西便飞向了伊莉娜的脑袋，而后碎裂开花——是个鸡蛋。 克里斯蒂亚诺呆了呆，看到伊莉娜滑稽狼狈的模样，暗想幸亏不是刀子，而后克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听到他的笑，伊莉娜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气恼地收拾了一下发间的粘稠，伊莉娜终于想到了不对，猛然看向了身后。“是谁？！” 歌谣般甜美的声音率先传来。 “是我。” 下一秒，安娜丽塔便大方地走出了藏身处，从容不迫地缓缓走近。克里斯蒂亚诺傻傻地看着这一幕，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则朝他使了个眼色。 伊莉娜上下打量着她，面色更为不善了，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很高兴见到你……再一次的。”她慢条斯理地说，清秀而肉感的嘴勾起微笑，风韵十足，“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女朋友，你可以叫我安娜。” 克里斯蒂亚诺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伊莉娜嗤笑道：“那么，你就是那个小婊`子？看上去倒是比实际上正派很多。” “而你就是个表里如一的贱`人了。”她一脸嫌弃地啧啧说，“我多看你一眼都觉得眼睛受到了侮辱，心灵受到了荼毒。” 伊莉娜怒极反笑：“你又有什么资格说——” “事业，事业……我去你妈的！”她充耳不闻，毫不留情地开始痛骂，“你当你是凯特·摩斯还是吉赛尔·邦辰？你是比普通人优越得多，但全世界多的是千姿百态的高个儿美人，没有克里斯蒂亚诺，有那么多人稀罕你是谁？你以为你能得到那么高的关注度进而得到那么多工作机会，在时尚圈脱颖而出，是因为你自己天资出众？” “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就是穿着漂亮的内衣，用你一成不变的表情和姿势拍着千篇一律的照片。在认识克里斯蒂亚诺以前，你是每年批量换代的泳装画报模特里的一员，而认识了克里斯蒂亚诺以后，名气蹿升，你去试镜维密大秀还照样接连被拒绝了几年。你出现在报章里的次数，一千次里有九百九十九次要带上罗纳尔多的名字，叹为观止！” 伊莉娜血气上涌，恼怒地提高声音：“你根本就不懂——” “你他妈的可真是毫无羞耻心！”她完全不给伊莉娜说话的机会，“顶着罗纳尔多女友的名头被各种需要话题的品牌商邀请站台、走红毯、拍广告、赚美元，然后还能打着独立的旗号理直气壮地炫耀说那个被你吸血的男朋友非常‘尊重’和‘支持’你的选择！你就是看克里斯蒂亚诺心地好是吗？‘享受爱情和追求事业可以结合！’操，你还真没说错！” 紧接着，安娜丽塔在胸前画了个十字：“自命不凡，眼高于顶，厚颜无耻，自私自利，薄情寡义……我一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居然被你这种烂人糟蹋了那么久，就好想哭——这简直是用基督的鲜血也洗刷不掉的人生污点，上帝看到你都会头皮发麻！” 她一口气骂完，伊莉娜气得浑身发抖，而克里斯蒂亚诺早已目瞪口呆，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该制止还是该装鸵鸟。 安娜丽塔却面带微笑，突然抬手打了仇人一巴掌。 “这是为了你最大的原罪——不知珍惜。”她悠闲地说，趁伊莉娜还呆愣着没有回神，又往另一边脸上打了一巴掌，“这是因为你丑陋的大嘴敢说克里斯蒂亚诺的坏话。” 克里斯蒂亚诺倒吸了一口冷气：“安娜，别……” 伊莉娜捂着一边脸颊，眯起绿色的眼睛，冷冷地说：“看来，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俄罗斯女人是很危险的。” 话音刚落，伊莉娜便往她脸上揍了一拳，令她后退了一步。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扶住她：“你还好吗？” 她摆了摆手，将他推开，然后对伊莉娜笑道：“很好，得一分。” 紧接着，她二话不说地将那一拳还了回去，并脱掉碍事的大衣，双臂护在身前，站好空手道实战步。 伊莉娜也踢掉了高跟鞋，怒笑着摆好姿势迎战：“好吧，我也想见识一下，除了人身攻击和抢别人的伴侣，你还有什么本事。” 见状，克里斯蒂亚诺慌忙用手势制止道：“嘿，你们用不着真的为了我这样——” 她们同时看向他，齐声说：“闭嘴！” 他呆了呆，只得默默低下头。 安娜丽塔宽慰道：“放松，克里斯，这是一场宿命的决斗。” 克里斯蒂亚诺扯起嘴角干笑了一下，激烈的宿命决斗便开始了。 他咂咂嘴，不忍直视，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偶尔从指缝间偷看战况。 伊莉娜并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骨感模特，并且和许多超模一样，是狂热的健身爱好者，以女性的标准而论，她的体质也相当出色，体重也有明显的优势，而安娜丽塔虽然体弱，锻炼也荒废已久，但 分卷阅读30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招一式有章有法，面对仇人更是狠劲十足，于是这场你撕我扯的恶斗便难解难分。 她们一会儿拳打脚踢，一会儿拉扯对方的头发，你来我往，拼得大汗淋漓，青筋鼓起，后来扭成一团，像猎犬一样顽强不舍，谁也不肯放过谁，骨骼都在嘎嘎作响似的。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接连延长，有这么一阵，安娜丽塔撕烂了伊莉娜的衣服，以至于她衣不蔽体，狼狈不堪。而后，安娜丽塔渐渐体力下降，伊莉娜的猛攻仿佛取得了优势，逼得她连连后退，空有招架之力而无法还手。 留意到她的困境，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揪心地放下手，咬紧指头想要寻机分开她们。 但他还没机会出手相助，安娜丽塔便忽然笑了。 “你知道个子高的坏处是什么吗？”她问，猛地蹲下身，伸腿一扫，将伊莉娜绊倒在地，“重心不稳定。” 然后，安娜丽塔立即用膝盖压住她的胸骨，阻止她起身。 “你输了。”她宣布道。 伊莉娜咬牙切齿，挣扎着企图起身，却在她的重拳逼近面孔时，慌忙闭上了眼睛。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连忙劝阻，“够了。” 安娜丽塔顿了顿，回过头：“为什么？你又心软了？” 他挠了挠脸，明白绝不能承认，苦苦寻思合适的理由，然后总算想到了一个。 “你不能打得她鼻青脸肿。”他一本正经地说，“否则，别人可能会联想到，是我对自己的女朋友使用了暴力。” 安娜丽塔被说服了，冷哼了一声，放开伊莉娜：“好吧，算你走运——顺便，别太难过，你还有下一棵乘凉的大树能依靠。虽然一个平庸发福过气的中年好莱坞演员连给克里斯蒂亚诺擦靴子都不配，不过给你，就算你的便宜了。” 然后，她不再理会这个女人，蹦蹦跳跳地来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甜笑着勾紧他的脖子，踮脚亲吻他。 “现在，我永久性地赢到了我的战利品——最好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她坏笑道，轻佻地捏着他的下巴，“你是我的了，大美人儿。”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摇了摇头，回吻了她一下。“勇士，我本来就是你的……”他贴住了她的额头，同她亲密地腻歪互吻了一阵，直到他留到到一边的伊莉娜衣衫破碎，露出了半边内衣，眼神屈辱无比，才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安娜丽塔。 接着，他找了一件外套，披在伊莉娜的身上，并再度致歉：“对不起。我祝你开心。” 伊莉娜拉好拉链遮羞，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而后甩了他一耳光。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一瞬，而后条件反射地转身抱住了震怒的安娜丽塔，阻止她扑上去，直到伊莉娜离开为止。 “干嘛拦着我？”她停止挣扎，抱怨说，“她敢打你一下，我就该还她一百下。” “别生气，别生气，我皮厚，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没好气地推开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把她拉回怀里，认真地说：“嘿，冷静点。你想想，她现在失去了我——我！这已经是最大的人间惨剧了，可比被打一百个耳光还严重多了。” 她想了想，无法反驳：“好吧……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轻笑着说：“现在，真的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们两个了……你只该关注你面前的我，而不是伊莉娜，或者任何别的什么人，知道吗？” 她凝视了他一阵，点了点头，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件东西，塞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手里。 “它现在是你的了。”她浅笑道。 克里斯蒂亚诺摊开手心，讶异地睁大了眼睛：“这是……那条项链吗？” “是的。” “为什么……它会变成这样？啊，你说过，是它出了问题，整件事才会变成这样，对吗？就是因为这个？” “别管那些了。”她柔声说，“总之，我现在把我的命运交给你。也许……你能让一切都变好也说不定。”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那块烂铜出神了一阵，然后握紧拳，对她微笑道：“好吧，你把命运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她默不作声，再次与他紧紧相拥，交接生命。 ☆、第六十四章 “罗纳尔多另有新欢, 机场当众示爱！伊莉娜情何以堪？” “匪夷所思！让罗纳尔多神魂颠倒的神秘女郎是谁？” “足坛万人迷与歌剧公主, 罗曼史还是荒唐事？” 近日被失常的状况屡屡刺激的门德斯，受到了终极致命一击以后，终于心态崩溃。 在电话里, 他对克里斯蒂亚诺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我要跟你绝交。”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哪有这么严重？” “我现在宁愿当巴洛特利的经纪人。” “不不不，别欺骗你自己了。你知道你爱我，豪尔赫。” 门德斯咬牙切齿： 分卷阅读31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的，我爱你爱到想掐死你。” “反正, 你不会不管我的。”克里斯蒂亚诺嬉笑道，“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永远是最了不起, 最可爱的的那个。如果哪天你不得不放弃旗下所有球员，只留下一个，那个人也一定是我。” “……我不想跟你说话。” 不到半天，他们就已成功引发了一场全球范围的轩然大波。 幸运的现场目击者第一时间集体传播了克里斯蒂亚诺追到机场高调寻爱, 公开表白, 浪漫拥吻的全程，使之迅速霸占了所有浏览器和社交媒体的热门搜索头条, 并且内容图文并茂，声画俱全。随机选一列地铁，低头看手机的乘客十之八九都在关注这条爆炸性花边，甚至有不少人入神到坐过站也没察觉。 网民和媒体集体出动，当日就兜底查出了安娜丽塔的身份, 然后涌入了剧院，打爆了工作人员的电话，他们的家门口更是再次被记者堵满，两人已经同居的事实也激起了又一轮惊呼。 除了好奇的陌生人之外，克里斯蒂亚诺的亲朋好友也无不愕然，争先恐后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令他应接不暇。 “抱歉，玛利亚，我又刺激了你的心脏。”克里斯蒂亚诺在电话里对母亲说，“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我绝对是认真的，不是胡闹。” “那样的话，你和伊莉娜现在是怎么回事？”多洛雷斯问。 “啊……我觉得很抱歉，但我只能伤她的心了。我爱的是安娜，永远都只会是安娜。” “好吧，如果你开心，我当然支持你……但是，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别担心，一切都很好，别人怎么说不重要，我现在很开心，很幸福。还有，我发誓，如果你见到安娜的话，你一定会和我一样爱她的。” 与此同时，安娜丽塔也正在电话里应付心惊胆战的曼加诺太太。 “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曼加诺太太的声音在发抖，“难道说，你是羡慕有为子结婚了，才直接搞了这么夸张的事吗？” “怎么可能啊。” “那么，你们早就认识了？” “是这样。” “可是，他之前不是一直有女朋友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个人很正派，很诚实，很真挚，否则，他就不可能当众做那样的事情。” “好吧，至少……这说明他现在还是很喜欢你的。” “不要担心那些了。我现在是全世界女人甚至男人嫉妒的对象。” 和母亲聊完了以后，安娜丽塔朝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笑了笑。 “这就好像玩游戏，一周目通关失败，只能重头再来一次。”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周目通关成功以后，带着完整的装备重新开始二周目。” 显然，意志清醒，信念坚定的情况下，很难有什么东西能使他向阳的心染上阴霾。 “装备是爱？”她问。 “嗯哼。”他微笑道，牵起她的手，“因为有这个，游戏再重来多少个周目也不会有任何难度可言。” 对着他灿烂的笑容，她决定不问如果GM回收了装备的话该怎么办这种丧气的问题了。 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开心，很开心。 他成了项链的新主人以后，它的恶化的确暂时停止了，但却也没有恢复光彩。然而，从头到尾，他既不担心时间的纠正性，更不在乎舆论风波如何。他只觉得，一切恢复了应有的原状，自己又变回了那个友情、亲情、梦想、爱情俱全，身心完整、生命美满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了。 非常好。 到了第二天中午，西甲联赛第21轮，皇马对阵赫塔菲时，人们便看到，葡萄牙天王C·罗纳尔多一如既往地以自信的姿态出现在球场上，而他从天而降的新女友安娜丽塔·曼加诺还正大光明来到了看台为他加油助威，以至于观众的注意力都从比赛上被分去了不少，直播镜头也屡次将画面切到了她的身上。 人们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注在了这个女孩的身上，脑中有着共同的疑问：她是用什么手段完败美艳大方的伊莉娜·莎伊克，征服那位花花大少的？ 她的美貌的确具有说服力，而以一个抢了别人男朋友的女人来说，她看上去十分娴静脱俗，即使抱着先入为主的认知，也很难使人产生那种不良的印象。 不过，她美好的形象并没有阻止对面看台上的敌对球迷借机发挥。 他们在巨型横幅上拼出了一副马赛克图案，原型是她与克里斯蒂亚诺在机场搂抱的一幕，但他们两人却都被绘成了裸体，角落里还有伊莉娜的漫画头像，图案下方更是用粗体字附上了显眼的侮辱性标语：葡萄牙婊`子爱嫖妓 对此，安娜丽塔只给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但克里斯蒂亚诺入场看到横幅的一瞬间，却是立即面色铁青，并被大荧幕捕捉到了他的臭脸特写。 见状，举着横幅的 分卷阅读31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赫塔菲球迷十分振奋，大声地念出了那句标语，而且很快感染了身边一大片人，于是很快，这辱骂之词从稀稀落落变得整齐响亮，声浪有力地覆盖了整个球场，清晰地刺入到克里斯蒂亚诺的耳朵里。 他竭力充耳不闻，心中却难忍暴躁。 这么多年来，场内场外，他什么样的恶意诋毁都领教过了，在球迷的人身攻击只涉及他自身的时候，他也可以完全不当回事，然而一旦牵连到他所关心的人，他的怒火却总是无以遏制。 面对这样的情形，解说员有些忧心忡忡地评论道：“显然，赫塔菲球迷希望凭借这种手段干扰罗纳尔多。那我们就祈祷他能够保持冷静，而且也不要被他精彩的感情生活影响到自己在赛场上的表现吧。” 比赛开始前，克里斯蒂亚诺远远地朝她看了一眼，目光中含有歉意。 她对他摇了摇头，并竖起大拇指表示鼓励：没关系，让他们知道你的厉害。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收回目光，神态变得坚毅冷峻，决心以进球对这群混蛋施以最好的回击。 憋着一股怒气，上半场比赛中，克里斯蒂亚诺也着实表现得足够活跃，令一切憎恨他的对手不得不阵阵发怵。 第10分钟，赫塔菲后卫洛波犯规，皇马得到了一次任意球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后退几步，摆好标志性的圆规罚球姿势，反复深呼吸，然后加速奔跑，踢向皮球，于三十码处直接攻门，踢出了一脚高质量的电梯任意球，稳稳越过人墙，以风驰电挚的速度飞向了球网！ 很不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门将及时将球扑出了左下角。 安娜丽塔懊恼地锤击大腿。 第22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同厄齐尔踢墙配合，然后在禁区左侧12码处强力劲射，眼看着就要打破僵局，皮球却再次被反应灵敏的门将扑出。 她很想把阻止克里斯蒂亚诺进球的门将一脚踹开。 第33分钟，莫德里奇顺势拉球，克里斯蒂亚诺于30码处抽射，球速极快，势大力沉，她立即和众人一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几乎就要准备开始庆祝。 奈何最终这一球偏出了球门。 场面上，赫塔菲完全陷入了被动，皇马稳占优势，然而都与进球擦肩而过，比分依然是0:0。 这个结果令赫塔菲球迷信心倍增，并变本加厉地对敌方头号球星恶言相向，企图令他失去冷静。 中场休息，克里斯蒂亚诺准备走入球员通道时，面前的人潮集体竖中指、打伞，嘴里各种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喷涌而出。 “涂脂抹粉的葡萄牙婊`子腿软了！” “娘娘腔！把球踢到你屁`眼儿里去！” “快去干你的剧院妓`女吧！爱嫖妓的葡萄牙婊`子！” 克里斯蒂亚诺再难克制，暴跳如雷地回骂了一句：“迟早操`死你们，狗娘养的！” 他怒骂的样子被直播镜头拍到了，赫塔菲球迷集体发出嘲笑。 她看得气恼不已，恨不得像灭虫一样往那边的看台上扔个炸`弹，而后不禁担忧地咬了咬唇——如果克里斯蒂亚诺不能冷静下来，而且依然无法取得进球和助攻的话，赛后他恐怕就得为此沦为笑柄了。 下半场比赛，克里斯蒂亚诺一踏入球场，赫塔菲球迷变本加厉，不断齐声循环重复那些肮脏的字眼，而在发现“剧院妓`女”能激起的反应似乎尤为明显时，这个词就成了笼罩整个观众席的主旋律。 直播解说员顺口对安娜丽塔寄予同情，她则自嘲地暗暗感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享受这等万人唾骂的待遇。 不过当然，再多的脏字谩骂也不可能弥补两支球队的实力差距，因此，皇马球迷很快便有了欢呼雀跃的机会。 第53分钟，在禁区内混战之后，赫塔菲门将出击防守角球脱手，拉莫斯直接近距离捅射入网，将比分改写为1:0。 好笑的是，随着赫塔菲球迷震天的嘘声而越渐强烈的辱骂，针对的对象却不是破门的拉莫斯，甚至也不是克里斯蒂亚诺，而是看台上的安娜丽塔，好像把球捅进球网的人其实是她似的。 而耳边一句接一句的“剧院妓`女”，也令正在庆祝中的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他抿紧唇，神色不渝，怀着强烈的战意快速上前捞出了皮球，跑到中圈开球恢复比赛。 ——他要报复，要让那些球迷哭一哭，现在还远远算不得成功。如果今天他不能进球的话，这场比赛对他来说也根本不能当作是赢了。 她的视线紧跟着他的身影，默默祈祷胜利女神眷顾她的爱人。 但女神好像没有理会她的请求，反倒是瘟神自动找上了克里斯蒂亚诺。 他又快又强壮又灵活，没有哪个后卫能追得上他，也没有谁能在身体对抗中敌得过他，或者从他娴熟的盘带中抢下皮球……总之，看起来什么也没法阻止罗纳尔多的前进——除了犯规。 于是，第56分钟，在皇马开始快速反击时，一名赫塔菲后卫蛮横地 分卷阅读31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将他撞倒在地！ 安娜丽塔倒吸了一口冷气，恐慌地捂住了嘴。 裁判立刻向这名后卫出示了一张黄牌，而皇马球员则迅速围堵了过去，要求更严厉的判罚。 而克里斯蒂亚诺管不了这些。他痛苦地在草皮上翻滚了一阵，然后揉捏着扭伤的右脚踝，感到了钻心的疼痛，不禁心里一沉。 紧接着，撞倒他的罪魁祸首跑了过来，向他伸出了手。克里斯蒂亚诺抬头看着他善意的面孔，紧绷的脸色便不由缓和了下来，没有拒绝他的搀扶。 然而，后卫洛波刚一将他扶起，便换了一副嘲弄的表情。 “下场回去找你的妓`女吧。”后卫以裁判听不到的声音说，并指了指看台，“她在那里。她的活儿很好，我和很多人都试过。”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然后眼神一暗，咬紧牙，紧盯着这名侮辱者。 “你他娘的再说一次试试？”他的声音低、慢、狠，眼里滔天的忿怒随时准备喷发出来。 那后卫毫不害怕，凑近他耳边继续挑衅：“剧院妓`女的服务水平好极了，怪不得你宁愿甩了那个俄罗斯荡`妇。” 克里斯蒂亚诺爆红了脸，四肢发抖，而后猛地攥紧拳头，直欲扑上去殴打。对方不闪不避，只偷瞥了裁判一眼。 好在这时，他的几个队友及时上前拉住了他。 “放松，克里斯！”科恩特朗把他们分隔开来，“不要顺他的意。” 他挣扎了一会儿，总算在队友的劝说下勉强冷静下来，扭头不再理会赫塔菲球员的挑衅，转而尝试活动疼痛的右脚踝。 经过队医的简单治疗后，他的步伐仍然显而易见地一瘸一拐，相当之令人揪心。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咬紧唇，并不甘心就此服输，反而被激起了愈加凶狠的斗志。 因此，在主教练穆里尼奥在场边用手势询问时，他倔犟地摇了摇头，拒绝被换下场，示意自己能够坚持下去。 安娜丽塔不禁担忧地咬起了指头。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转过身，调皮地向她使了个眼色，表示：准备看我表演吧。 她眨眨眼，忽然有了种安心的感觉，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期待地托起了腮——精彩就快来了。世上没什么事能阻止得了一个被激怒的罗纳尔多进球。 裁判恢复比赛后，克里斯蒂亚诺沉下脸，目光冷冽如电，爆发了所有能量。 结果，人们惊讶的发现，他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伤势的影响，在跑动、拼抢中反而更加加积极神勇了，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终于，该来的总算来了。 第62分钟，厄齐尔于快速反击中直传，C·罗纳尔多禁区左侧10码处远角射门，门将扑救不及，皮球攻入了球网！场上的比分改写为2:0。 安娜丽塔立刻从座位上跳起，快乐地欢呼着，克里斯蒂亚诺则重展欢颜，张开双臂，大肆奔跑庆祝，惹来敌方更刺耳的谩骂。 然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第65分钟，厄齐尔分球，迪马利亚禁区左侧传中，C·罗纳尔多小禁区右侧头槌破门，3:0！ 梅开二度后，克里斯蒂亚诺对赫塔菲球迷做了个挑衅的手势，顿时激起一片更激烈的谩骂，一半对准他，一半对准他看台上的恋人。 安娜丽塔听着那些难听的声音，却倍感快乐，对神勇无比的克里斯蒂亚诺粲然大笑。 比赛进行到第72分钟，后卫洛波禁区内撞倒莫德里奇犯规，皇马换来了一个点球，当仁不让地由C·罗纳尔多主罚。 赫塔菲球迷以空前的疯狂加剧了辱骂的力度，针对他们两人的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惊天动地，更有不少人朝看台上的安娜丽塔作出了下流的动作，以至于连她都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 但克里斯蒂亚诺却出奇地冷静，好像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他静止如风暴中的立像，面沉似水，眼里只有面前的球网。 赫塔菲门将仿佛被他的气势所震慑，露出了一副紧张的表情。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动了——他快速助跑，直接起脚打门，点球劲射左下角，稳稳入网，4:0！ 在拖着一条伤腿的情况下，C·罗纳尔多于短短十分钟之内完成了帽子戏法！ 球场彻底沸腾了，而赫塔菲球迷被打击得垂头丧气，甚至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手欢天喜地。 安娜丽塔在原地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失声大笑，激动得差点昏倒。然后，她跳起来大声尖叫：“啊——！！！克里斯！！！！！你是世界第一！！！！” 直播镜头这时又对准了她，于是全世界都见证了她失态的癫狂模样。 电台解说员调侃道：“她的男朋友替她报了个仇。” 而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只觉得此时正在张扬庆祝的克里斯蒂亚诺是那样的高大俊朗，光芒万丈，可是他离她却又那样的遥远。可恨极了。 分卷阅读31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好想要他，她真嫉妒他的队友和他距离那么近，她恨不得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亲吻他…… 刚一有了这样的念头，安娜丽塔便本能地付诸行动，从座位上起身，冲到了护栏前。 而就在这个时候，庆祝中的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也转过身，对她露齿一笑，然后在她窒息的反应中，像风一样朝这边狂奔了过来。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隔着护栏握住了她的手。 “我是不是很酷？” 他问。 安娜丽塔呆呆地看着他，心想，他全身被汗水浸湿了，球衣上沾满了泥和草，看上去却比平日里精心修饰的模样还要性感得多…… 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嘿，我酷不酷？” 她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地回答：“酷，你酷毙了……”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仰起脸：“那当然，我是谁？” “那些人现在被你气疯了。激怒你真是找死的最佳捷径。”她捂着胸口，兴奋地说，“你真的太酷了，我想亲你。” 克里斯蒂亚诺咯咯笑了起来，抛了个媚眼：“那就亲我。” 她犹豫了一下：“可以吗？现在？” 他奇怪地反问：“为什么不——” 克里斯蒂亚诺话音未落，她便已猛然揽住了他的脖子，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热烈地亲吻他，激起一大片的惊呼声。 全场的摄像机自然都对准了他们，结果，一时之间，电台直播画面仿佛由球赛变成了爱情片，无论现场球迷还是电视机前的观众，都无不目瞪口呆。 人群如潮，沸反盈天，这对拥吻的年轻男女则成了全世界唯一的聚光点，彼此深情款款，温柔动人，看起来如画般唯美。 解说员沉默了一阵，说：“现在，我有点同情赫塔菲全体。” 他的搭档表示：“我同情全场所有人。” 赫塔菲球迷已经因过度的刺激而销声了，而他们的球员各个脸色阴沉，嘴里骂骂咧咧，连皇马队员也感到有些不忍直视。 主裁判似乎也同样看得很不顺眼，以至于克里斯蒂亚诺一回到球场上，便毫不留情地对他出示了一张黄牌。 不过这时，主教练也动用了换人名额，让本泽马上场替代受伤的他。 “你再站一会儿，可能会被他们杀掉。”穆里尼奥指了指敌方球员。他们都在用喷火的眼睛瞪着克里斯蒂亚诺，仇恨极了。 他瞥了他们一眼，心里反而倍感快意，吹着口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球场。 比赛结束后，在更衣室里，确认了伤情无碍，不会影响下次比赛，克里斯蒂亚诺更是春风得意，对着镜子进行日常的自我欣赏。 旁人齐齐翻起了白眼，而与此同时，室内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应景的甜美女声。 “克里斯蒂亚诺，你比我美好几倍，地上百卉你为魁，芬芳清逸绝无对，仙子比你失颜色，壮男比你空雄伟。造化生你，自斗智慧，使你一身，俊秀荟萃。你若一旦休，便天地同尽，万物共毁。我在爱的牢笼里，被你的美所束缚。” 一阵久久的沉默。 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设置的电话铃声。 而克里斯蒂亚诺愣是举着手机，洋洋自得地听完了整段话，才笑着接听了通话：“是的，我的爱？” “你的脚怎么样了？” “别担心，只是小事。我甚至不会错过国王杯。” “谢天谢地。”她松了口气，“我想说，我得去一次剧院，不能和你一起回家。” “什么？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一定在晚饭以前。” “好吧……别让我等太久，我会生气的。” 挂断前，他忽然又有些不安，不放心地补充道：“安娜，我爱你，我是你的，永远都是——记住这一点，知道吗？而且，我也不是因为一条项链才爱你的。” 她安静了几秒，回答道：“我知道。我会好好的。” 他莞尔一笑，嘟嘴发出亲吻的声音：“再见。” 电话挂断了，所有人都面带抽搐地注视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莫名地问：“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寂静持续着。 好一会儿，才有人问了一句：“你能不能换个铃声？” “你们不喜欢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咧嘴一笑，爽快地答应，“没问题，我今天就回去换一个。” 他们面面相觑，更觉得不祥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再理会他们的反应，愉快地想，他今天赢得可真漂亮……还有安娜，从她刚刚的眼神来看，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他扑倒生吃了……啊，等她一回家，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了，真是太羞耻了。 …… 实际的情况比克里斯蒂亚诺预料得还要羞耻。 肌肉的冲动，不可抗拒的渴求一如既往，她热情的吻紧贴着他的全身，彼此隐秘的结合处发散着刺激的电 分卷阅读31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流，感官微妙地膨胀，刺痛，亲密无限。 也不知道是他今天确实太有魅力了，又或者只是她临时又起了坏心，情到浓时，竟又趁他不备，把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嘿！你怎么……又来这个？！”他气喘吁吁，脸色潮红，“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放松……”她轻抚着他的脸颊，微微一笑，“我不会欺负你的……” “你现在不就在——” 安娜丽塔不容分说地堵住了他的嘴。 总得来说，她不算撒谎。 和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比起来，她确实没有什么凌虐的恶意，最多只算是在逗弄他而已。 但那也足够令克里斯蒂亚诺闹情绪了。 尤其可气的，是她完事以后的举动—— “你太下流了。”克里斯蒂亚诺羞红着脸骂道，下意识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然后企图抢回她的手机。 安娜丽塔后退两步，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啧啧赞叹：“噢，你真是上帝的杰作。” “快删掉！”他拽住她的手腕，开始硬掰，“你每天都在看，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她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说起来，我画画的时候，你还从来没做过我的裸模呢，太不对了。” “没门儿！”他终于抓到了她的手机，“谁叫你又这么对我？” 眼看着手机即将被抢走，她忽然说：“其实，我刚刚并没有去剧院。”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为之一顿，她则及时把手机放到一边。 “我有点猜到了。”他苦笑道，“你去见伊莉娜了，是吗？” 安娜丽塔顿时怔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耸了耸肩，说：“也许我没你想象得那么傻，也许我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你……你想确保她不会对外说我的不是，对吗？” 她一阵愕然，沉默无言。 …… 以克里斯蒂亚诺的名义将伊莉娜约到户外见面，她得来了毫不意外的冷眼。 “你想怎么样？” 她开门见山：“不要找你的亲友团，还有媒体朋友编故事，也别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宣扬克里斯蒂亚诺是个混蛋。” 伊莉娜冷笑道：“所以，现在，我不止要被你们玩弄感情，还要被你堵上嘴禁止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是无辜的，他什么错也没有。”她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实在需要发泄对象的话，你可以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把我塑造成荡`妇、花痴……什么都行” 伊莉娜回以轻蔑的眼神，讽刺道：“令人感动。你还真无私，真伟大。” “不用这种语气。”她嗤笑了一声，“我这么说，是因为他善良、温柔、忠诚，他不想伤害任何人，的确没理由遭受指责，但我跟他不同——” 她顿了顿，冷冷地逼视着伊莉娜：“虽然理论上，这回我也是无辜的，不过，为了他，我根本不介意去偷，去抢，去杀人。别说是横刀夺爱，如果割了你的喉咙就能得到他的话，我也绝不会有一丝犹豫，一丝愧疚……所以，随便你怎么说我。” 伊莉娜愣了愣，只觉不可理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除了感情，你还有理智吗？” “不用你关心。”她不耐烦地说，“所以，你到底同不同意这个要求？别忘了克里斯蒂亚诺为你带来了多少人气，忘恩负义可不是好习惯。” 她不提倒好，一提之下，直接激起了对方的怒火。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话？” 安娜丽塔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毒蛇似的冰冷目光盯着她，而后闪电般地掏出了什么东西，猛然从身后扣住她的脑袋，将那样物事抵在她的脖子上。 伊莉娜猝不及防，呆愣不动，好一会儿才发现，脖颈间冰冷的触感来自于一把日本短刀。 “你最好别乱动。”她悠然警告道，“我练过居合道，不过毕竟是个生手，不能保证给你个痛快。” 伊莉娜惊恐地僵在原地，不由自主地发颤：“你疯了吗？” “是的，我是疯的。”她甜蜜地在她耳边低语，刀刃漫不经心地挪移着，就像情人的亲吻，“所以，我什么都做得出来。谁敢伤他一根汗毛，我都会疯……尤其是你。。” “你……至于这么恨我吗？” “怎么不至于？”她长长地叹息，“想想看，几千个日日夜夜，我病痛缠身，备受爱情和欲望的煎熬，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却能抱着克里斯蒂亚诺。” 此时，她的眼神倏然变得阴狠：“结果你甚至还不把他当回事……即使是现在，我死去活来，忍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把幸福建立在死亡、不幸、痛苦上，才好不容易终于赢到了他……然而，上天却打算又把他还给你，然后再让他被你伤害糟践背叛……这公平吗？” 伊莉娜吓得说不出话，好不容易冷静了些，尝试劝说：“你恨我恨到宁愿坐牢，然后失去克里斯蒂亚诺？值 分卷阅读31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吗？” “你这个白痴。”她滑稽地嘲笑道，“就算我处理不干净你这堆垃圾……死过的人又怎么会怕坐牢？至于克里斯蒂亚诺……反正，这是个要读档重来的游戏，我有什么好怕？” 然后，忽然心念一动，饶有兴趣地划动着刀刃：“如果时间线在修正……我干嘛不真的杀了你，试试看你是不是还能复活？又或者，这会是改变命运的钥匙呢？总之，我好像怎么都不吃亏。” 伊莉娜见势不妙，总算及时出口：“我答应你，行了吗？别再发疯了！” 安娜丽塔置若罔闻，死死盯着她颈动脉的位置。轻轻一划，她万般的怨恨苦楚，就能得到几分报偿…… 就在这时，一个虚影出现了。 强健甘美的躯体在释放活力，一举一动如一首最优美的诗。 那永恒澄明的，浮现于甜蜜官能中的理想形象，短暂地拥抱了她，阻止她放纵内心深处的恶性，让她接近真、善、美……然而，她又隐隐知道，这圆满的境界随时会离她而去。到时她又如何自处？ 她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出神良久，她惘然不解，找不到答案。 直到某一瞬间，她猛然想起她发过的誓言——正直、高贵、宽容……无论如何，她答应过克里斯蒂亚诺。 她终于缓缓地放下了刀。 伊莉娜惊魂未定，警惕地远离了她几步。 “我答应你。”镇定下来以后，伊莉娜冷淡地说，“不过，不是因为我怕了你，是因为，我现在真的很同情你……或者他。” …… “安娜？” 她回过神，故作轻松地说：“是的，我还把她灭口了——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将她抱在怀里，轻笑说：“才不可能。” 她歪了歪头：“你凭什么肯定？你明知道我偏激得很，做什么都不奇怪。” 他抱着她，轻吻了一下她的脑袋：“是的，我知道你的感情很强烈……但我也知道你既会为了我失控，也同样会为了我控制自己。” 安娜丽塔一时失神，喃喃自问：“是吗……？” “当然。”他浅笑着说，“有的事，我的感觉更比你清楚。” 她抬眼，对他笑道：“也许你的直觉这次出错了？我嫉妒心非一般的强，再厉害的自控能力也很难阻止我杀情敌。” 克里斯蒂亚诺握紧她的手，调皮地说：“好吧，那我就从花心混蛋罗纳尔多，升级到杀人帮凶罗纳尔多呗——谁让我爱你呢？” 她吻了一下他的手背，顺手抚摸他的腹肌：“皆大欢喜，你两样都不用做。现在，伊莉娜不会乱说话，我不用杀她灭口，你也不用做混蛋，不用做帮凶。” 克里斯蒂亚诺反手揉捏着她的腰际，向上游移：“其实，没什么必要吧？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谁还会不把我当混蛋呢？” “不不不。”她重新拿起手机，“没那么糟糕……瞧。” 出乎意料，克里斯蒂亚诺目前的风评确实没有受到太大的负面打击。 不知是否有门德斯的几分功劳在内，他无视名义上的现女友，向她当众表白的壮举，以及今天赛场上的张扬，都无比莽撞大胆，却意外地在最大程度上挽救了恶劣的影响。 移情别恋本来注定被视为见不得光的行径，依常理判断，当事人也必然百般遮掩，而如果被谁抓个正着的话，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洗清污名了。 然而，如克里斯蒂亚诺这般表现得坦坦荡荡，无所顾忌，指责他却成了毫无必要——因为他根本不会在乎。而正如克里斯蒂亚诺一贯的桀骜不驯吸引了无数人的倾慕，他这股野火般的热情、任性、率直，也同样令许多压抑真心，压抑性情，在生活中选择明哲保身的人不由心生羡慕，钦佩不已，并对这份热烈的爱情心向往之。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惊奇，失笑道：“现在居然有这么多人欣赏我？” “嗯哼，我还多了好多情敌，因为你实在太帅，太浪漫了。”她轻快地说，翻动着手机里的评论，“好多姑娘现在都在幻想变成我。” “我们般配极了——说得真好。”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紧盯着手机屏幕，“Crisanna，我喜欢这个名字。” “这么快又有这个网站了？”她露齿而笑，点了进去，“哇哦……伊莉娜的支持者开始进去和他们吵架了。” “他们说话真难听。”他嫌弃地说。 “噢，还有乐迷加入骂战，真有意思。” 网民吵得翻天覆地，一方指出年轻的安娜丽塔作为女高音的天赋和成绩全凭自己，而且形象清白干净，远胜暴露的内衣模特，另一方列举伊莉娜在时尚界的实绩，反驳她借罗纳尔多上位一说，并怒骂安娜丽塔外表清纯，实质放荡虚荣毫无底线，等等不一而足，花样百出，看得她啧啧称奇。 “我得过这个奖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她好笑地说，“啊，他们开始没玩没了地争执谁更漂亮的问题了。” 分卷阅读31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说：“肯定是你最漂亮。” 她笑了。“真的？” “我从来不撒谎。”他低头往她唇上印下一吻，“有你是我的骄傲……我一开始就该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凝视着他动情的棕眸，心里一下子暖融融的。 像这样的时候，她总觉得立刻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克里斯蒂亚诺回望着她苍白清冽的面容，不禁柔情似水，忽而突发奇想，从床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相机自拍模式。 安娜丽塔惊讶地问：“你想拍我们的床照吗？”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像你那么下流——看镜头，和我靠得紧一点。” 于是，她的脑袋和他紧挨在了一起，两张脸占据了画面，然后闪光灯一亮。 克里斯蒂亚诺对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马上迫不及待地准备上传到了Instagram，并配文：We are Crisanna 赞数迅速破万，粉丝也留下了满屏的溢美之词。 “You two are adorable!” “Hottest couple ever!” “Crisanna=Wonderful chemistry!” 忽略了那些不和谐的言论，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翻阅着留言板，然后无意间点开了其中一个网友热情推荐的网址。 进入网站以后，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眨眨眼，朝她看了看，而后低头深思，沉浸在了想象中。渐渐的，他嘴角向上勾起，并低声窃笑了起来。 安娜丽塔好奇地凑近脑袋：“你在看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关闭网站，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 她脸上写满怀疑，重复问：“你在看什么？” “我说了没什么。” “为什么不能让我看？” “不能就是不能。” “你就是不告诉我？” “是的。我不告诉你。”他朝她做了个鬼脸。 安娜丽塔无可奈何地瞪着他，忽然狡黠地一笑，举起自己的手机：“你确定？你的裸`照在我的手里。”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气急败坏，猛地伸手又要去抢：“删掉，立刻！” 她左躲右闪：“不要。” “删掉！” “不要。我爱看。” “你想被我教训吗？” “来啊，来啊，我很期待。” “这是你说的。”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猛地按住了她的手，将她压倒在身下。 “删不删？”他低声问，棕眸简直带电。 “……不删。”她坚持说，“你用错美人计了——你越性感，我才越不想删。” 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 “好吧。”他挑眉微笑，将唇贴在了她的耳边，“刚刚你对我做的坏事……现在该轮到你了。” 她懊恼地盯着他，企图挣脱 ，身体却很快在他的挑逗爱抚和强势侵入下迅速融化，直接投降，完全顺从他的雄性力量，并深深为之陶醉和销魂。 …… 翻天覆地的激情结束后，安娜丽塔很快沉入了梦乡。她的睡颜平静安详，但那几分忧郁的气息却永远如故。 克里斯蒂亚诺轻抚着她的脸庞，微微一笑，然后小心地为她盖好被子，偷偷又用手机继续看刚才的网站。 这个结婚戒指确实挺漂亮，不过钻石太小气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定做个大点儿的…… ☆、第六十五章 “神啊, 我从不屈膝, 但如今我向你乞求仁慈，乞求怜悯。 我的灵魂软弱、卑劣，而我已在长夜中哀号了如此之久, 再也承受不了那样严酷的考验了。 我忏悔我所有的罪孽, 我愿付出任何苛刻的代价，接受任何肉体与精神的折磨来净化污点，但无论如何，请不要赐予了我爱情, 又把它放回穹顶之上，独留我在地底；不要让我看到了美，又把它隐藏在难以捉摸的光亮中, 让我困守黑暗……不要夺走克里斯蒂亚诺。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2013.02.05 这个周末晚上，克里斯蒂亚诺将补办他二十八岁的生日派对，而在此之前，由于安娜丽塔一直没忘记探寻佛罗伦萨, 恰巧他又想要旅游, 便干脆带着她和小克里斯蒂亚诺飞到了亚平宁半岛。 天朗气清，阳光和煦, 照亮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红色圆顶和身旁的乔托钟楼，笼罩整个古城。 类似罗马，历经百年岁月变迁，城市仍基本保持古老的格局，无数的博物馆、美术馆凝缩着文艺复兴的大量精华, 宫殿、教堂、广场都是最初的存在，只是已然苍老斑驳，后代的新建筑则都恭敬地退守一旁，不敢在规模 分卷阅读31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和气势上僭越前辈。 车门开了，刺眼的亮光裹挟着人间的喧嚣向她当头袭来。 佛罗伦萨，她的奇迹之城，命运之城。 她的人生或许正是被深藏在这里的某种古老的力量主宰着。她对它怀有深刻的敬畏，而现在，她觉得战战兢兢，毫不亲切。 小克里斯蒂亚诺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好奇，在她怀中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下来自行探索。 安娜丽塔回过神，将他放到地上，拉紧他的手以免他失散。 “慢点。”她小心地护住他。 克里斯蒂亚诺紧跟上来。“你以前来过佛罗伦萨吗？” “嗯……上辈子来过。” 他笑了。“和我想的一样。” “这么好笑？” “不，我只是开心。你记不记得，在罗马的时候，我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她怔了怔，很快回想了起来。“噢，是的。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法好好回答你。” 克里斯蒂亚诺吻了她一下，轻快地说：“而现在，我们毫无秘密……感觉真好。” 她默不作声，与他十指紧扣。 每个景点都挤满了游客，颇为败兴，何况她本就无意于游玩。但克里斯蒂亚诺倒是兴致勃勃，心情愉悦的样子，一边游览，一边喋喋不休。 某回，竟有人认出安娜丽塔，进而成功认出了她身边用兜帽和墨镜遮脸的克里斯蒂亚诺。对此，克里斯蒂亚诺却破天荒地不觉得败兴，甚至大方地露出了自己的脸，任由人们拍照。 结果，这对明星情侣迅速掀起了一阵旋风，游客的观光景点也变成了他们。高大英俊的罗纳尔多搂紧白皙优美的情人，露出微笑的一刻，围观人群几乎失控——这对璧人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路上，克里斯蒂亚诺又令她抱着他的儿子，然后和他脸贴脸，再次用手机拍下他们的合照，上传到社交媒体上。 安娜丽塔忍不住劝阻：“你这样炫耀太多，人们可能最后会反感的——别忘了，你毕竟是‘移情别恋’。” 克里斯蒂亚诺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像这种无聊的问题，豪尔赫会解决的。” 她一脸头疼：“太任性了。” “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我有你，还有克里斯蒂亚诺……谁也不能抢走。” 她浅浅地一笑，很快又被清脆的咀嚼声拉走了注意力。小克里斯蒂亚诺正在她怀里一刻不停地吃糖。 “你不能再吃了。”她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抽走了他手里那盒糖果，“你会蛀牙，以后在笑的时候就会很难看。看看你爸爸——你不想像他一样拥有迷倒万千少女的完美笑容吗？” 克里斯蒂亚诺适时地对儿子露齿而笑：“她说得对。” 小克里斯蒂亚诺停止抢夺，毫不留情地指出：“以前爸爸的牙齿也乱七八糟，很难看。是医生弄好的。” 克里斯蒂亚诺难堪地呛了一声，冷哼说：“反正，你不能再吃了。因为将来我不会花钱为你整牙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转而抓住了父亲的手臂，伸出一根手指：“再吃一个。” 面对儿子的撒娇攻势，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把持不住了。于是，他向安娜丽塔试探道：“一个？” “你真是个好爸爸。”她叹息了一声，取出了一颗糖，却在小克里斯蒂亚诺眉开眼笑地伸手抓取时，忽然举高了手。 “叫我妈妈，我就给你吃。”她微笑着哄诱道。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噘嘴：“给我吃，我就叫你妈妈。”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咯咯发笑，她瞪了他一眼，而后举着糖果保持沉默。小克里斯蒂亚诺却闭紧嘴巴，只盯着他的目标，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最后，她在拉锯战中败阵了，只得无奈地投降：“好吧。” 小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把糖果放进嘴，两腮鼓动，依依不舍地含了一会儿，才吞下肚子。然而，吃完了糖，他却对安娜丽塔期待的目光熟视无睹，若无其事地开始闭目养神。 她毫不留情地摇了他两下，急急地质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小克里斯蒂亚诺睁开眼睛，满脸无辜地说：“不记得了。” 安娜丽塔气得两眼一翻，而克里斯蒂亚诺则夸张地捧腹大笑了起来，向儿子竖起大拇指。“我的天……你可能是第一个敢耍她的人。” 她沉下脸，二话不说地把小克里斯蒂亚诺塞到了他的手里。“你的儿子太重了，我抱不动他。” 克里斯蒂亚诺接住儿子，强忍笑意，连忙跟在她身旁：“别那么生气。他喜欢你，他只是和你玩……” “我没生气。”她边走边说。 “这不是开心的表情。” “我天生就是苦瓜脸，和我的情绪没有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搂住她，轻声说：“噢，别这样，你要怎样才能高兴点？” 她抬眼斜睨着他，悄然抚向他腰下的诱人曲线。手感还 分卷阅读31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那么好。“很简单……子债父偿。” 克里斯蒂亚诺哀叹一声，乖乖地任她调戏。“好吧……晚上我知道怎么做了。” 安娜丽塔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他则开始对小克里斯蒂亚诺叫苦连天。 “你把你爸爸害得很惨，知道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茫然抬头，盯着父亲的脸，童真的大眼睛里写满不解。 “但你很开心。” 她顿时发出了一阵清越的欢笑声，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脸上一红，很快也一道笑了起来，同时抱紧爱人和儿子。 大略浏览了当地主要的名胜古迹和艺术藏品，她自然惦记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然而，伊格纳西奥提过的那个图书馆，正如他所说一般，早已拆除。她在那片空地前呆站了一会儿，也没有任何神秘现象出现。于是，他们进入了最后一站。 美第奇礼拜堂，洛伦佐墓室。 圣母像、纪念碑、黑色的廊柱装饰、平滑的嵌花地板、大理石棺木……一切丝毫未变。再见壮美强健，姿态反侧的《昼》、《夜》、《晨》、《昏》裸像，她感到尘世求存的困苦焦灼又在撕咬她。 当然，还有俊美的朱理亚诺公爵像。 美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既滋养了她，又毒害了她…… 克里斯蒂亚诺在她身边轻拥着她，也看得目不转睛。 “下面那两个是什么？” 安娜丽塔回过神，答道：“《昼》和《夜》。象征光阴流逝，时辰支配生死。” 他咂了咂舌：“这样一说，有种很痛苦的感觉。” 她一怔，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为什么？” 他盯着两座雕像，感慨地说：“以前我或许不会有明显的感觉，但现在想想，命运，时间，人生……像这样的问题永远都让人困扰，是有原因的吧？” 他顿了顿，侧头凝望着她，轻叹道：“尤其是你经历了那样的事。” 她脸上漾起一抹微笑，带着意外的喜悦。 “你变成哲学家了。”她半开玩笑地说。 “别挖苦我。”他吐了吐舌头，“我是不太想这些，因为我想也想不通……我只能选择做好我自己。” “而这就足够了。”她感叹道，望向了朱理亚诺公爵像，“你就是意义的本身，有什么必要考虑意义呢？” “你又把我说成神了。”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摇头，也看向朱理亚诺，“这个又有什么特别？” “在我看见你之前，这一直是我心中最美的东西。” 闻言，他凝神仔细观察了一阵，评论道：“他的确不如我美。” “那当然。”她哑然失笑，“不过，一切都是在他面前开始的。”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眨了眨眼：“你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神？” “如果她真的是神的话。”她回答说，“我来过这里两次，第一次，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废人……对人的世界充满恐惧，从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快死了。” 克里斯蒂亚诺久久出神，从她清冷的面容，沉静的语调中体会她的情感，想象她的处境，感受她的过往，不禁为之怅然。 他收紧抱着她的手臂，柔声问：“然后呢？” “然后，她出现了，和我对话，预言我会找到意义，得到启示。”她盯着他说，“下一个部分，你知道：我见到了你……真正的美丽，真正的光芒。我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希望。” 他莞尔一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再之后呢？” “第二次来这里……活着是快乐的，但痛苦更多。因为我看得到你，却碰不到你。”她惆怅地说，一阵恍惚，“然后，她又出现了，把项链给了我，预言新生开始。而这次……她没再出现了。” 克里斯蒂亚诺呆望着她所注视的方向，渐渐对这神秘的未知感到了敬畏。 然后，他轻声抚慰道：“这次她不出现，是因为不需要——所有预言成真了，你已经有我了，不是吗？如果说有命运，那么命运就是，我们注定相爱。” 她希望真的是这样，但她不知道。 她沉默片刻，说：“克里斯，项链……让我看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阵，才依言取出项链，然后屏住呼吸，缓缓地摊开掌心。 还是老样子。 并不怎么意外，但她仍然感到寒冷刺骨。她竭力保持神色平静。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三年后重来……而现在的每一分钟，都算是白赚的恩赐。 克里斯蒂亚诺收回项链，担忧地皱眉：“安娜？” “没事。”她耸了耸肩，“都看完了，我们该走了。” 他充耳不闻，握住她的手，郑重地保证道：“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都会有我跟你一起面对的。” 她抬起头，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我不会溜到澳洲的。只要一天还能留在你身边，我就会让你做最幸福的人。”b 分卷阅读31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他心头泛暖，安娜丽塔则在这时又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 “我也说了，你现在还想摆脱我是不可能的。”她暧昧地说，“如果你真的忘了我，我就把你关进小黑屋里，脱光你的衣服，用绳子把你绑在床上，然后一生一世宠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道：“有小孩子在，你注意点。” 她低下头，向百无聊赖的小克里斯蒂亚诺发问：“想回家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点了点头。“爸爸的生日派对。” “很快开始。”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留意到，她的笑带着忧愁的阴影。 他沮丧地明白过来——她刚才的话意味着她并不相信他坚定的承诺。她仍然笃定，他的意志是被虚无缥缈的东西左右的。 她的灵魂总是飘在天上，他能让她开心，却怎么也不能让她安心。无论他说什么，对她的意义大概都最多只是可爱，即使他…… “怎么了，克里斯？” 他回过神，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回家。” 天黑前，他们回到了马德里。 生日派对在一个豪华的私人会所补办，邀请的宾客包括克里斯蒂亚诺的多数亲人，朋友还有俱乐部同事。 音乐的鼓点很欢快，他们携手进门时，克里斯蒂亚诺的皇马队友率先一拥而上，同他拥抱致意，并对安娜丽塔友善地打了个招呼。 而后，佩佩开玩笑地对他说：“没有生日礼物，反正你现在有了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不需要更好的东西了。” “真吝啬。”他翻了个白眼，又笑着吻了吻她的脸，“不过的确没说错。” 她热情回吻，笑道：“依照同样的逻辑，我生日的时候，你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就够了。” 他的队友们齐齐搓了搓手臂，作出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这简直比他的手机铃声还可怕。”科恩特朗说。 “什么？我换了一个铃声你还不喜欢？”他一脸讶异，转向安娜丽塔，“那么你在重新录一个吧。这次记得用唱的。” 他们惊恐不已，七嘴八舌地制止。 “别别别。” “你这样很讨打。” “我会拆了你的手机的。” 克里斯蒂亚诺炫耀似地将她搂得更紧，朝他们做了个鬼脸：“我很喜欢你们这种嫉妒的表现。” 众人立刻发出整齐的嘘声。 她失笑道：“够了，克里斯。” “好吧……到这里来。他们在等你。”他轻声对她说，“虽然他们也不记得你了……不过，他们还是会喜欢上你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便再一次的，正式“初会”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至亲好友们。 “嘿，这是安娜。”克里斯蒂亚诺介绍道，“我的挚爱。” 他们似乎对他的用语颇为诧异，打量她的目光也有些异样，尤其是他的母亲多洛蕾丝。 她挽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笑：“你们好。我希望我没吓到你们。” 总体而论，这的确是顺利的。 和爱人一起生活了三年，安娜丽塔对于与人交往已比当初游刃有余得多，谈话中显得机警风趣，兼之仪表优雅出众，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因此，尽管她的出现很突然，他的哥哥，两个姐姐，堂兄弟，还有里奇都依然第一时间表现出了对她的好感。 ——唯独他的母亲没有。 多洛蕾丝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给她的回应也并不冷淡，与其乐融融的气氛融为一体，看起来不像是对安娜丽塔有任何不满，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神中带有微妙的忌讳和猜疑。 他确信安娜必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果然，她很快便悄悄在他耳边说：“玛利亚好像对我有点疑问……我先带克里斯蒂亚诺到那边去玩儿吧。”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咬起了指头，压低声音回答：“我会和她谈谈，看看是怎么回事的……别担心，我想大概是伊莉娜的问题让她有点误会。” 她拍拍他的肩膀：“放松点。必要的时候，我会日夜不停地在她家门口高唱咏叹调求她成全我对你的一片痴心的。” 他轻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安娜丽塔马上向所有人打了声招呼，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起身离席。 克里斯蒂亚诺不动声色，继续同亲友笑闹打趣了一阵，直到他们各自散开寻找吃食，才总算等到了和母亲单独说话的机会。 多洛蕾丝在这时朝不远处的安娜丽塔看了一眼，并皱起眉头，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妈妈？”克里斯蒂亚诺探问，“你不喜欢安娜吗？” “那也不至于……她看上去很好。”多洛蕾丝迟疑地回答，“但是，太突然了，我还适应不了。” 他稍稍放心了些，笑问：“难道说，你想念伊莉娜？” “当然不是，我只希望你开心。只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她的？” 分卷阅读32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如实回答：“三年前。” 多洛蕾丝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点迹象都没有。” 他再次无奈：“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之，我保证，她很好，她比谁都更爱我，我和她在一起非常非常开心。” 多洛蕾丝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最好了……只是，我刚刚在网上看到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怔了怔，问：“什么？” “她以前放火自杀，还进过精神病院。”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一惊，慌忙看了看安娜丽塔。 她正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同他的队友说笑，显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但他依然忍不住对母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别提这种事，玛利亚。”他小声说，“那都是很久以前了。” 多洛蕾丝霎时苦恼地哀叹了一声：“那是真的？上帝……” 克里斯蒂亚诺却心慌意乱，顾不得母亲的反应，立刻取出手机上网查询。结果，他不由发出了一声咒骂。“见鬼！” “罗纳尔多新女友幼年曾纵火自焚，精神失常！” 他的粉丝持观望态度，无聊的人在拍手叫好看热闹，那些恨他入骨又拿他没办法的蠢货在用恶毒的语气嘲笑他爱上了疯子……噢，去他妈的！ 他们在一起三年，记者对她的过往掘地三尺，也不曾挖出这件往事，可是这回……该死的，哪个缺德的混蛋？现在……她的私隐和伤痕成了公众茶余饭后的笑料…… 克里斯蒂亚诺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关闭了碍眼的网页，转而拨打了一个号码。 他目露凶光，表情非常可怕，多洛蕾丝被吓到了。 “你打给谁？” “我的律师。”他随口应了一句。 电话一接通，他立刻冰冷地对着电话那头要求道：“是哪家媒体报导安娜进过精神病院的？发律师信，然后控告他们侵犯隐私，直到他们赔款道歉坐牢为止，马上！还有透露这件事的人也一样！” 多洛蕾丝对他暴躁的反应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回过了神。 “冷静，宝贝……别那么生气。”他的母亲安抚道，“她现在看上去很好，那么……她早就已经痊愈了，而且应该也不可能再出问题了，是不是？” 他挂断电话，严肃地说：“安娜从来就没疯过，她是最清醒的人。她只是孤独绝望，才会有那样的举动。而现在，有我爱她，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再发生。” 多洛蕾丝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长长地一叹：“你真的从来都没这么喜欢一个女孩儿。” “当然，她是我的真爱。” 多洛蕾丝一脸不吉利，小声嘀咕：“说真的……我现在更喜欢伊莉娜。” 克里斯蒂亚诺抚了抚额，只能装作没听到。 然后，他再度望向了恋人。 安娜丽塔正蹲在地上，抓着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讨好地说些什么，最后又不高兴地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猜她又在试图哄他叫她妈妈。 他倍感温暖甜蜜，猛地又心中一痛，满怀怜惜。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起身，走近她的身边。 “安娜。”他呼唤道。 她回过头：“我现在需要对玛利亚唱咏叹调吗？” 克里斯蒂亚诺尽量轻松地说：“噢，不，她没有讨厌你，她只是觉得太突然而已。” 她点了点头，继续逗弄小克里斯蒂亚诺：“非常好。那么，现在我只剩下你麻烦的儿子需要搞定了……” 他干笑了一下，为难不已。“安娜。” “怎么了？” “最近……”他犹疑地说，“你最好不要上网。” 克里斯蒂亚诺还在冥思苦想合适的理由，她便抬起了头。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淡淡地说，“别紧张，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他愣住，赶紧拉住她的手：“不用担心，我已经叫律师控告那些传播你隐私的人了。” “噢，谢谢你，克里斯，不过用不着。”她笑着耸了耸肩，“这件事没那么坏。目前来看，除了讨厌你的人没好话，大部分人都觉得你的形象更浪漫，更光辉了。” 克里斯蒂亚诺皱起眉：“我从没担心过这个，可是你——” “大部分人也都觉得，艺术家有点疯狂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对我算不上名誉损失，至少比骂我是荡`妇强多了。” 他一点不觉得好受，反而忽然愧疚不已。 “对不起，安娜……我想，这次大概真的是我太高调了。不然的话，记者可能不会这样查你。” 安娜丽塔摆了摆手：“这对我真的没影响，克里斯——不得不说，精神病院我的偶像尼采也住过，所以我简直把疯子当夸奖。” 她说得越是轻松，克里斯蒂亚诺却越是揪心，泫然欲泣一般。 “真的不用这个表情，克里斯。”她无所谓地说，“想一想， 分卷阅读32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的母亲，世界上唯一一个毫不迟疑，全心全意爱我的人，也觉得我脑子坏了，亲手送我进疯人院……连这我都不在乎，我还会在乎别人怎么想吗？我只在乎你。” 他更加难过了，心口深处汹涌起酸楚波涛。“安娜……” “不过，玛利亚担心是正常的。”她自嘲地说，“谢天谢地，她并不知道我最可怕的一次自杀不是自焚，而是撞你的车……如果她知道这个的话，哇哦——” 她顿了顿，被自己逗笑了：“我唱咏叹调唱到死，她也不会允许我接近她儿子一步了。” 克里斯蒂亚诺呆了呆，连忙拥住她，大力摇头。 “不要想这个了。”他柔声说，轻吻她的额头，“全部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这是唯一重要的。” 安娜丽塔歪了歪头，微笑道：“我本来就无所谓，紧张的是你。” “真的？”他怀疑地搜索着她的眼睛。 “我铁石心肠，世上没什么值得我难过的事。”她捧起他的脸，轻柔地描摹他美好的轮廓，“只有你是我的软肋。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对我笑一笑，我就会很开心了。” 他笑不出来。 她叹道：“别这个样子，克里斯。你哭丧着脸的时候，可不如笑的时候那么好看。” 他直直地盯着她，问：“为什么现在反而是你在哄我？” “啊……因为你真的想太严重了。” 紧接着，她轻佻地说：“不过，你那么关心我，我很高兴……今晚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一阵气闷，突然从她的戏谑中体会到了那撕裂的矛盾。 ——脆弱易伤，却又崇拜力量，进而仇视自己，于是就以轻蔑武装隐痛，以高傲武装软弱，云淡风轻，漠视旁人。她总是这个样子。 想到这，酸涩的感觉变成了愤怒的火苗，一点点蹿升，使他体内的热血疯狂奔涌了起来，直冲脑门。 然后，他猛然拽住了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怎么了，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直接拉着她走到了舞台上，面向在场所有人。 “你干什么？” 他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大声地拍了拍手，提高音量：“各位，我现在要做一件重要的事！” 每一个人都看了过来。 她茫然不解。 克里斯蒂亚诺转向她，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棕眸深深地凝视着她，俊美的面容显得异常的郑重、庄严。 “你毫无保留地爱我，娇惯我，维护我，并且除了我的接受以外别无所求……连我自己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但这根本就不对。我是一个高大可靠的男人，你不能当我是个没有自主权的漂亮宠物来爱我。” 她隐隐预感到了什么，惶惑不已：“克里斯……？”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说，我令你愿意活着，是你眼里唯一的美好……我很开心。但比起把我放在神坛上供奉，你更应该把我当作你最能信任，最能依靠的人。我不该是让你毫无安全感的奢侈品。” 安娜丽塔神情呆滞，无言以对。 下一秒，更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 克里斯蒂亚诺抓起她的一只手，在她面前缓缓单膝跪下。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嫁给我，放心地把一切交给我。” 他跪下的一瞬间，她便浑身一颤，无比惊恐地看着他，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她的头脑中只接收到一个恐怖的信息：克里斯蒂亚诺对她下跪。 “你不能跪我。”她脸色煞白，恐慌地想要拉起他。 他纹丝不动，不高兴地皱眉：“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她只是神经质地重复：“你不能跪我……你不能跪我。”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说：“你说‘我愿意’，我就会站起来了。” 安娜丽塔忽然两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终于处于舒适的高度，她稍稍冷静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她呆呆地问。 他没好气地回答：“我当然是在向你求婚。” 她顿时又是心头剧震，难以置信。 克里斯蒂亚诺从不是憧憬婚姻的人，她想也没有想象过这样的情景。在她脑海中，即使真有人下跪求婚，那个人也会是她。 何况今时今日的处境，她根本不认为，结婚是件有意义的事。随时会在时间的缝隙里消失无痕的婚姻有什么用途？ “你哪里来的傻冲动？” “去你的冲动。”他不满地驳斥，“我早就决定了，连戒指都订好了，只不过今天还没收到……我现在只是把计划提前了几天而已。” 她呆愣了一会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为什么？” “这也需要问？”他浅笑着反问，“没错，以前我从来不考虑结婚的可能性，但是现在，我很清楚我根本不可能和除你以外的女人过一辈子，所以…… 分卷阅读32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为什么不呢？当然，最重要的理由是——” 他顿住，轻柔地扶起她的脸：“我想要保护你，给你幸福……婚姻代表我的承诺。” 她目瞪口呆，失去了说话能力。 那双棕眸亮得惊人，闪烁着黎明的光辉，她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搞不懂……”她喃喃说，“不该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一叹，眼里浮现哀伤，温柔得令人心碎。 “你柔弱又骄傲，你总是在害怕，在反感这个不合你期望的世界，你选择了痛苦，选择了不被理解，又用冷漠掩饰你的无助……这对你来说好像已经理所当然了。” 她恍然无言，有种深入骨髓的感动。 她的残缺在他清澈的眼睛里无所遁形……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他将嫌恶地扭过头，然而，打开她的精神后，他选择拥抱她，呵护她。 克里斯蒂亚诺在这时微微一笑，声音诚挚动情：“但是，我爱你炽热执着，我爱你疯狂的诗一般的灵魂。我会理解你，爱惜你，我会用我的肩膀保护你，为你抵挡所有伤害……从今天开始，我发誓我要令你不再孤独，不再受伤，不再苦闷，所以——” 他顿了顿，掷地有声：“嫁给我，让我给你幸福。” 她已浑身僵直，这句话又像闪电一样劈中了她。 她捂住嘴，闭紧眼睛，思绪一片混乱，脑中完全没有出现回应的选项。 “这有用吗？”她呓语般地问，“幸福？” 克里斯蒂亚诺发急了：“没有用？你不相信我做得到吗？我做你的美，也做你的救世主，你也必须要相信我！幸福？当然！” 想到苦恼的根源，他忽然又起了怒气，坚决地说：“去他妈的命运，去他妈的项链！你绝不该只得到冷漠和孤独，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而就算老天不肯给你，全世界都不肯给你，那我不管怎么样也非给你不可，谁他妈也休想阻止我，包括上帝！” 安娜丽塔再次瞠目结舌。 然后，她竟怔怔地落下了眼泪，溢出心中所有的爱恨悲喜，自负的防护土崩瓦解，暴露了本真的脆弱敏感。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地为这见所未见的情景而惊讶，然后目光便迅速柔和了下来，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嫁给我，相信我。”他坚定地说，“我会让你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你需要的天堂，乌托邦，我给你。” 她颤了颤，抿紧唇默默地哽咽着，而这个时候，旁人已经开始稀稀落落地起哄，连多洛蕾丝也受到了打动，加入其中。 “答应他！” “嫁给他！” “说‘是’！” 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在这时跑到她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 “嫁给爸爸。”他奶声奶气地说，“我就叫你妈妈。” 克里斯蒂亚诺向儿子粲然一笑：“你太棒了。” 然后，他又目光灼灼地望向她，柔声问：“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擦去泪水，平复呼吸，默然凝望他的面孔。 他有火一样无所顾忌、无所畏惧的热情，希腊英雄的生命意志，超越凡俗的，无与伦比的美……还能有什么力量胜得过他呢？ 终于，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喜笑颜开，立即与她紧紧相拥，四周也顿时响起了如雷般的整齐掌声和欢呼。 她用力回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相信你。你才是命运，你才是神。” 他轻笑着回应道：“我只知道我会是你的丈夫……” 然后，小克里斯蒂亚诺凑到他们身边，乖巧地呼唤道：“爸爸，妈妈。” 她与他相视而笑，抱起终于认回来的儿子，迎接如潮的调侃和祝福。 ☆、第六十六章 “美不是剧毒, 不是仇敌, 是真正的上帝。 伪神麻木不仁、高高在上，克里斯蒂亚诺却会第一时间响应我的祈祷、我的需求，然后为我竭尽全力。 他生长着翅膀, 活在理想的境界, 却不愿翱翔在我之上，反而到地底来给我光芒。他拯救了我，我只相信他。” 2013.02.08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罗纳尔多与超模女友分手, 爱上一位年轻的女高音，然后就发动了机场示爱，球场拥吻, 当众求婚的连环轰炸，这种连续剧都跟不上的节奏发展让所有人应接不暇、叹为观止，更令全世界的娱乐记者如痴如狂，以至于到了情人节这天, 他们两人想要一起出门都寸步难行。 安娜丽塔倒不介意在家享受清净的二人时光, 但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坚持带她踏出了家门口。 黄昏时分，薄暮冥冥。 傍晚的霞光落下, 点染在蒙塔尼亚公园所在的小山坡上，缓缓地流到山脚，远处的小径和林丛都显得影影绰绰，朦胧迷离，大自然的呼吸静谧沉着, 音响和色彩在画面中互相感 分卷阅读32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应，宛如惠斯勒描绘的夜曲系列。 微风中，克里斯蒂亚诺与她携手漫步，一路朝山坡顶端走去。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德波神庙，原本建于公元前二世纪的古埃及，供奉司管魔法、婚姻、繁育、生命的女神伊西斯，在六十年代由埃及政府转赠给了西班牙，然后于马德里完成异地重建。 时值二月，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的寒意，迎面吹来的冷风直入呼吸道口，令她时不时发出阵阵的咳嗽。 “冷吗？”克里斯蒂亚诺轻声问，“你确定还要继续走吗？” “我没事，只是过敏反应。”她说，“继续走。” 他点点头，顺手拥住她的肩膀，令她身上涌起暖暖的热流。 他们很快就到了。 神殿本体规模很小，身前有两座土黄色拱形石门，立在水池包围的平台上。古建筑遍布着岁月风霜，但自身又仿佛因不朽的绝对精神而屹立不倒。在高高的地势上，游人可以一边体会古埃及文明的静谧一角，一边俯瞰王宫和萨巴蒂尼花园，享受马德里最美的日落。 安娜丽塔走近波光粼粼的水池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景致。她好奇伊西斯女神是否还会无形地存在于天地间。 然后，她感到克里斯蒂亚诺从背后抱住了她，并将头伏在她的肩膀上。 她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全身向后靠去，享受爱人强健有力的温暖怀抱。 “是不是很美？”他在她耳边问。 她睁开眼睛，回答：“是的，但我更喜欢日出。” “嗯……”克里斯蒂亚诺轻轻点了点头，“下次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在早上过来。我相信会更美的。” 她侧过头，细细凝视着他完美无瑕的脸庞。 “再美也没有你美……老天，我依然难以置信你是属于我的。” 他微微一笑，说：“我喜欢你夸我，不过这个‘难以置信’句式早该过时了，尤其是现在——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 她感叹道：“更难以置信了。” 他狡黠地眨了眨眼：“那么，如果我现在立刻带你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呢？” 她立即捂住了胸口：“我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在她唇上深深地一吻。“你该习惯这个。” “不容易。”她陶醉地回味了一阵，“另外，你确定玛利亚现在能接受我和你在一起吗？” 克里斯蒂亚诺实话实说：“她觉得我们的进展实在太快了。” 她耸耸肩，叹道：“任何一个母亲都会这么觉得。尤其是当儿子的未婚妻有精神病史的时候。” 他安慰地揽住她的脑袋，耳语道：“别担心，时间会让她明白，我做了最好的选择的。” “我不担心。”她幸福地叹息，“我有你。”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你的家人又怎么想？他们的反应是不是很大？” “是的，我姐姐很兴奋。我的父亲——我觉得我十年没跟他说过话了，但连他也打了个电话给我，对我表示恭喜。还有我母亲的反应……你猜得出来：她对我们的关系很疑惑，并且对你不太放心。不过，时间也会让她明白，我到底有多幸运的。”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明眸中闪烁着霞光。 “总之，我们有一个很长的美好未来，什么都不成障碍。” 安娜丽塔信服地点头，紧靠在他怀里。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未来……说起来，你没再问过我相关的事。你不想知道，你未来拿到了几个欧冠，拿到了几个金球之类的吗？” “不。虽然我的确好奇，但如果有那种命中注定的预言告诉我，我未来一定会赢得什么东西，我可能就会在争取它的过程中忍不住松懈。” 她一脸吃惊：“罗纳尔多，松懈？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难以置信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即使是对我来说，要一直拉紧发条，每天努力训练，保证毫不懈怠，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所以还是别这样考验我的意志比较好。” “那么……换过来，如果我告诉你，哪几场比赛是你一定会输的呢？” 他歪了歪头，调皮地回答：“那种事，我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她笑了。“非常好。” 他柔声作结道：“未来就是未来，永远都该是未知的。即使你有更特殊的经历，也没什么两样。” 她轻轻点头，忽然屏息凝神，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把项链给我。”她要求道。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略微犹豫，便依言取出项链，塞到了她的手里。 安娜丽塔摊开手心，无声地凝视着这件改变了她人生轨迹的东西。 它依然一点也没好转的迹象……仔细看，锈迹似乎又严重了些。克里斯蒂亚诺只能延缓，却不能停止它的恶化，更不能使它恢复原样。 克里斯蒂亚诺担忧地盯着她，说：“ 分卷阅读32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也许只是……正常的氧化反应。” 安娜丽塔却只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什么都好，无所谓了。” 话音刚落，她便毫不留恋地抬起手，将项链远远地抛弃。它掉进了围着神庙的水池里，激起一声脆响。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地睁大眼睛，向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好像想去把它捡回来。 她好笑地拉住他的手臂：“你现在好像比我还舍不得它？” 他迟疑地问：“为什么你要丢掉它？” “因为我不需要它。”她微笑道，“我相信你，不相信命运。”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慨然无言，默默注视着她释然的笑容，渐渐放松了下来，也回以灿烂的笑脸，重新从身后抱住她。 “没错，你不需要它。” 她眺望着远方，眼里流露出憧憬的光芒：“上次，我没有真正活过，就已经死去了，但这回，我会成为一个妻子，拥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庭，然后慢慢变老，活一段心满意足的人生——和你一起。” 他温柔地回应说：“是的，我们一起……还有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他未来的弟弟和妹妹。” 她甜甜地一笑，不由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满怀期盼。 “我好想再怀上你的孩子。这次我一定会拼命保护好他的。” “不用急，很快就会来的。”他露齿一笑，而后抛了个媚眼，“我的‘小蝌蚪’很有活力，稍微再努力一下，就会有好消息了。” 她轻笑了起来，忽然又被一阵急剧的咳嗽打断。 克里斯蒂亚诺连忙轻拍她的后背，取出水壶，喂她喝了口热水。 “你真的没事？”他忧心不已，“你最近好像经常咳嗽，是不是肺炎又发作了？” “不，我没特别不舒服的感觉。” “你该像我一样更注意身体，别做病美人。” “我知道病美人不是你那杯茶，我会努力变得像你一样健康性感的。” 克里斯蒂亚诺皱起眉：“我不是在和你说笑，你这样的身体，可不适合考虑怀孕的事。” “噢，别这样……没那么严重。” “你最近还有体检吗？” “当然。明天我就会去拿报告。” 他看了看表，不容置疑地说：“不，现在就去。然后我们再去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 “啊，好吧。” 于是，他带她走下山坡，离开蒙塔尼亚公园，而后开车载她来到了医院。 办公室外，克里斯蒂亚诺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一边静待安娜丽塔与医生交谈体检报告结果，一边用手机自拍画面照镜子。 他今天穿了白衬衫，黑马甲，是安娜喜欢的造型，看上去也确实不坏——当然，他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很好。欣赏着自己的样子，他暗暗想道，他一定会成为全世界最英俊的新郎…… 紧接着，他忽然瞥了一眼禁闭的房门，小心翼翼地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绒面盒子。 盒盖打开了，露出一枚六克拉的梨形钻石戒指，褶褶生辉，彩光流转。 这正是他准备的惊喜。他向爱人求婚那天，这枚戒指还没到手，好在总算能赶上情人节弥补这个小小的遗憾。 待会儿在餐厅里，会有旖旎的烛光，会有小提琴手，会有火红的玫瑰，最后就会轮到这个出场……无懈可击。 克里斯蒂亚诺越想越开心，不由低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内竟突然传来了失控的咆哮和拳击桌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美好的想象。 他呆了呆，慌忙收起戒指，开门闯了进去。 “怎么了？” 安娜丽塔站在桌子前，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医生，下颌微颤，苍白的面容异常冷酷骇人，隐隐透露出刻骨的仇恨。 医生一脸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坐回了椅子上。 “我很抱歉，小姐。” 克里斯蒂亚诺惶惑不已，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怎么了，安娜？”他探问道。 她头都没回，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仍然冰冷地注视着医生，令对方忍不住发怵。 克里斯蒂亚诺开始不安了，拉了拉她的手:“安娜……？” 她终于有所反应，闭上眼睛，默默沉吟了一阵。 勉强恢复平静以后，她若无其事地对他说：“他说，我暂时不适合怀孕。因为我的肺有结节。” “结节？”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地看向医生，“是什么？严重吗？” 安娜丽塔立刻抢答说：“不严重，只是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治好。放心。” 他安心了不少，又问医生：“需要多久才能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注意之际，她给了医生一个危险的警告眼神。 医生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点头配合。 “大概……半年左右。”他说了一个数字，“在此之 分卷阅读32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前，她确实不适宜怀孕。” “但她总会好的，对吧？” 医生犹豫了一阵，回答说：“是的，只要她小心养病。所以，你不用太担心，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予以抚慰。 “你不用那么生气，安娜。”他柔声细语，“你想要孩子，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生，半年算什么？再说，我们现在还有克里斯蒂亚诺。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她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身体微微颤抖，死死压抑着什么一般。 “是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良久，她终于强笑了一下，“我不该那么激动。” 而后，她意味不明地喃喃重复：“有的是时间……”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揽住她，微笑道：“没错。所以，现在，快忘了这件事吧。我们该去吃饭了。” 她虚弱地点点头，浑身寒冷刺骨，便依靠着他高大的身躯，走出了病院。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克里斯蒂亚诺叽叽喳喳，喋喋不休，不断地说着笑话，并自动配音发出夸张的笑声，试图令她愉快些，她却始终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样子，时不时狼狈地咳嗽着。 他无奈地一叹，暗自打定主意，情人节惊喜非得让她终身难忘不可……并且如有必要的话，今晚不管怎么牺牲色相，他都得令她高兴起来。 安娜丽塔却猛然顿住了脚步。 克里斯蒂亚诺疑惑地问：“怎么了？” 她充耳不闻，脑海已然被那人当日看似随意的一句无心之语所击中。 ——注意健康，小心身体。 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眼神……靡菲斯特当时就已经知道什么了。 这份和遥远的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体检报告，也绝不是偶然，不是巧合。 “安娜……？” 她从愕然中回神，直接对他说：“我想到我还有问题要问医生，我等会再去。” 话音刚落，她便朝反方向跑去，克里斯蒂亚诺想要追上来，她却向后挥了挥手。 “我饿了，你先去帮我点菜。我很快就会过来的！” ☆、第六十七章 佣人告诉安娜丽塔, 那个人正在画室里。 房门一打开, 便见落地长窗的晚霞余晖直入室内，照亮满室的油画，刺痛了她的眼睛, 刺鼻的油彩气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令她再度连声咳嗽。 那人对此置若罔闻，西装笔挺的背影正对着一个画架，一手举着颜料盘，一手娴熟作画。他在描绘殉难的圣塞巴斯蒂安。 “回答我的问题。”她冷冷地要求道, “这次，不要只说一半。” 伊格纳西奥头也没回，低头调色。“丢下你可爱的未婚夫, 跑来找我……看来你快要死了。” 她颤了颤，立即攥紧了拳，隐忍着憎恨。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她的声音在愤怒中发抖，“在你告诉我, 就算克里斯蒂亚诺失去所有记忆, 我也可以在三年后重新把他夺回来，并且不再受任何限定命运约束的时候, 你就已经知道……我根本就活不到那一天。你在耍我。” “又说得这么难听。”他抗议道，“我又不是神仙，对没发生的事，我只有推测。为了照顾你的心情，我选择告诉你比较乐观的那种推测, 这也算耍你？” “行了，跳过废话的部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抿紧双唇，克制汹涌的恐惧，“所以……这就是项链失效的后果？” “你指你会死于肺癌的部分？” “是的！” 他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不，我不这么想。” “……什么？” “神的力量给予electus爱情和新生。”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她，“但这之中可不包含改变你的寿数，保佑你长命百岁的意思。” 她怔住，反复体会其中的含义，而后猛然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奔跑，结果都只像是一只追逐着自己尾巴的猫，永远在原地转圈？ “你是说……就算它还完好无损，我也一样会在该死的时候死去？”她艰难地开口发问，“和前世一样？无法改变？一开始就注定会是这样？” 他露出怜悯的眼神，无言地盯着她，然后终于点了点头，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呆呆地僵在原地，双目失神。 “就算它完好无损，我也一样会死……”她喃喃地重复，“那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故作深思地沉吟了一阵，说：“嗯……意义大概是，你会得到一个为爱心碎的寡夫克里斯蒂亚诺——想想就挺让人心动的。不过不管他在不在乎你，你都一样不可能活着看到……那我也不知道意义是什么了。” 紧接着，他满脸唏嘘地补充道：“抵不过时间，抵不过自然规律……爱，也不 分卷阅读32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过是这么回事。” 她像被打了一拳似的后退一步。 然后，她闭紧眼睛，竭尽全力恢复冷静，又问：“他什么时候会彻底忘记这一切？项链彻底烂掉的时候？” 他耸了耸肩，表示默认。 “如果他一直带着它，延缓情况恶化，乐观估计……还能拖一年半载——嘿，你有没有听我的建议，把项链交给阿多尼斯？” 她沉默了一阵，说：“我把它丢掉了。” 他讶异地看着她，而后啧啧摇头。 “你的脑子是小时候在台伯河里泡坏了吗？”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那祝你好运了。” 安娜丽塔僵直不动，仿佛对外界失去了感应。 她为什么会这么天真……？克里斯蒂亚诺的所有柔情蜜意，所有坚定承诺……原来都只是一个笑话。 现在她该责怪谁？她该憎恨谁？她连这个都不知道了。 见此，伊格纳西奥满脸同情，忽然起身，宽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这个样子，安娜。”他和颜悦色地说，“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上天的仁慈才对，你该心怀感激。” 她回过神，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你该心怀感激。”他耐心地解释，“想想，既然你注定要死，那么让亲爱的克里斯蒂亚诺适时地忘记一切，不是很好吗？他现在那么爱你，如果失去你，他会伤心到发疯……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你死，只会是你自己的事，地球照样运转，所有人照常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的话猛地刺中了她的心，直欲泣血。 伊格纳西奥无视她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和以前一样，你是你，他是他。你在此端，美在彼岸。一个虚无，一个伟大。他将继续和那个美女模特在一起，然后分手，然后再找一个比她更好，又或者比她庸俗几百倍的新女友——无意冒犯，考虑到他以前的品味，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跟你毫无关系。 他永远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天赋异禀，英俊无双，张扬热烈，饱受众人爱戴崇拜……他总会幸福快乐地过完充实的一生，他不会受你任何的坏影响。”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死死咬紧下唇，因想象的画面痛苦到作呕，悲哀逐渐变成了燃烧的恨意，最后却激起了一阵无力的咳嗽。 “闭嘴。” 他充耳不闻，微笑着作结：“在地狱里腐烂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如果你爱他，而且不是以自私的方式，你怎么可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她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闭嘴！不然我保证，烂在地狱里的人，会多一个。” 他讽刺地笑了。“我真的是那个你想一起拖进地狱的人吗？我们都知道不是。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坦白承认呢？” 她怔住，浑身冰冷，手脚发软。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你现在对我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当初我就说过，我从来只想帮你逆天改命，结果你拒绝了我的好意，把那场大火当作霉运……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也许你可以试试跪天跪地，看看会不会得到同情——这也是唯一适合懦夫的选择了。” 她心冷发抖，默不作声。 她最痛恨的便是懦弱。照理说，他的话令她该感到羞辱，感到愤怒，然而却失魂丧志了似的毫无感觉。 良久，她麻木地转身离去。 黑夜寒风徐徐，天色阴沉，云层厚重。 大街上，玫瑰的甜香不时飘来，情人节广告随处可见，成双成对的情侣携手调笑，洋溢着浓情蜜意。 唯有她同鬼魂一般漫无目的地徘徊着，无人关注，无人在意，介于实像与虚像之间。 克里斯蒂亚诺在等她。 可是她想不起来这回事了，她只知道她要死了。 到头来，她的一生只是一出可悲的独角戏…… 所有狂风暴雨般的幕起幕落之间，永远只有她自己在孤军奋战，没有人上场与她并肩或是对峙……她被更高的意志踢翻在地，周围世界的沉默在碾碎她……她被自己撕扯啃噬，一切苦难灼烧着她。 无人可以呼救，无人施以援手。 她始终是孑然一身，自言自语，孤独地承受苦难。 不知不觉间，她步入了一间教堂。 里面空无一人，没有牧师，没有信徒，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耶稣圣像居高临下，她茫然地走近他，仰望着他，猛然被急剧的疼痛击倒在地，抱住自己正在撕裂般的脑袋，蜷成一团，躲避恐怖。 痛苦没有停止，可怕的想象仍在闪回，肉体的病痛也在撕咬她。她痛不欲生，泫然欲泣，可是没有人能够帮助她。 某一个瞬间，她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温暖的声音。 ——我爱你。 ——我是属于你的。 ——你是我的安娜。 ——嫁给我，让我给你幸福。 分卷阅读32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短暂地感到了温度，却立刻变成了更深重的苦难来源。 全部都是幻觉，全部都是假象。 她自嘲地扯起嘴角，头磕墙壁，拍击着地面，神经质地疯狂大笑、嘶吼，泪水毫无意义地流淌下来，像伤口在渗血。 然而，不会有人听见，不会有人看见，不会有人被吓到，更不可能有人施救。这只是一出一个人的闹剧。 终于，她筋疲力竭，在绝望中别无选择，狼狈地爬到了圣像前，苦苦哀求上苍的怜悯。 她惨白的嘴唇颤抖着，正像一个人濒死的人在祈祷。可是她竟发不出人类的声音，只能发出野兽的哀鸣。 她唯有费力地用嘴型重复：我不想死。 没有任何回应。 怀着最后的希望，她呐喊出声：“我想活下去！我要克里斯蒂亚诺！” 无尽的黑暗中，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滑稽地回响着。 而圣子耶稣那永恒悲悯的面孔上，竟好像流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她默不作声地跪伏在地，渐渐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 原来如此。 对她来说，孤独、虚无、死亡才是永恒的，情人间相依相偎的温暖，至死不渝的爱恋，注定只是虚假的梦境，越是执着，越显得可笑。 她的存在，她的生命，只是个荒谬的意外，一个无谓的笑话。不管如何努力，如何紧抓不放，她都不可能抓住美丽。美与荒谬，永远不在一个世界，不在一个时空。 她却愚蠢到把意外事故当作真实可靠的幸福。 她再度发笑，声音喑哑而虚弱，带起了一阵咳嗽，低低地回荡在寒冷无人的教堂中。 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把她抛弃。梦想是空，信仰是空。 一切美好的幻想皆已消逝。 安娜丽塔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走出教堂，继续游弋街头。 最后，不知名的冲动令她搭车回到了她的公寓里。 她这次还没来得及搬走她的收藏，房租也没有退。 几个星期无人居住，无人收拾，四处盖上了一层灰尘，那些古怪的陈设也显得异常森冷诡异，像蜘蛛的巢穴。 电话响了。 她慢条斯理地接听：“是的？” 耳边立刻传来了克里斯蒂亚诺鞭炮似的声音。 “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饭后甜点时间都到了。” 她木然回答：“我在我的公寓里。” “什么？！你是怎么回事？我一直在等你。”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她机械地说，“心情不好？疯了？死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心情不好？” “也许？” 他立即柔声细语：“你吃饭了吗？” “没有。” “我现在就过来找你。等我。” “好吧。” ☆、第六十八章 等待很漫长。 在克里斯蒂亚诺的承诺中, 安娜丽塔等待着, 希望着。 直到一声声的咳嗽再次提醒她——这一切都是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她神经作痛，逼近疯狂。 她带了日记本, 未免崩溃, 便立即点燃烛火，坐到桌边开始书写。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并不恐惧死亡。当初，死亡对我唯一的可怕之处, 便在于失去感觉，失去思想，归于虚无, 但当确知死亡并非一切的终结后，它反而成了一种绝对优于现实的，更值得寻味的可能。 当克里斯蒂亚诺出现，对生存无益的理想清晰地映在了彼岸, 一切丑恶便被无限扩散, 我更彻底厌恶了生活的无趣和乏味，求生的意志被完全剥夺。他越是美丽, 便越成了永恒的负担。 然后，我以为美梦成真，救赎已至。 克里斯蒂亚诺，我的美神，我的救世主……他无私地爱着我, 回应我的祈祷。他以他的温柔抚慰我痛苦的灵魂，以他的热情复活我垂死的希望，以他的魅力实现我天真的理想。 千疮百孔、幽暗荒凉的尘世有如此伟大的光芒……而且如此慈爱地呵我，庇佑我。我活着，还得以享受美和欢娱——我是多么幸福的人？ 可是到头来，欢乐只是外观的幻觉，美好只是遮盖我人生悲剧真相的面纱。 我的生命，只是死神唇边的一抹冷笑。 生是短暂的，死是永恒的。快乐总是转瞬即逝的假象，痛苦总是如影随形的骨肉。 更可悲的是，我的存在，不但在日升月落、亘古流转的宇宙中渺小到没有意义，就连那个我用尽灵魂的激狂恋慕的男人，也不会受到一丝影响。 他是他，我是我。他永远美丽光辉，我永远黯淡卑微。我们之间遥远的距离，可怕的差异，原来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我甚至怀疑，我只是做了个很长的白日梦。 分卷阅读32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固执地保留自我，拒绝迎合他人，却又害怕孤独，害怕空虚，于是制造了被我爱的人所爱的幻觉。 我宁可痛苦地活着，也不要麻木不仁，却又软弱到无以承受清醒的代价，于是假想那爱与美的化身是我的灵魂伴侣。 我为这荒谬而无情的世界而胆寒，却不愿接受唯有黑暗与虚无才是实在的残酷事实，于是臆想了重生的恩典。 我徒劳而绝望的抗争，至此却终于被碾碎成泥。” 写下长篇累牍的内心自白，她却丝毫没能镇静下来，全身反而因躁怒而不断地喘气、发抖，无数幽暗的碎片在头脑中纷纷闪现，蚕食她的生命。 “不！！！”她抱住头，在极度的恐惧和压抑中厉声尖叫，如同一个迷失在黑夜中的幼儿的绝望呼救。 没有声音回应她，除了她自己的狂乱呼喊，除了死亡的咳嗽。 她不过是一个滑稽的独角戏演员。 她的人生，甚至无关悲剧喜剧之分，只是一出没有观众的笑话和闹剧。 她很冷，她很怕。 但没有人会，也没有人能帮助她。 克里斯蒂亚诺？ 美从来不是救世主，而是不合时宜却不可抗拒的毒品。他和她，是生存的两极，彼此绝不相容，注定要引起她的痛苦。 最后，安娜丽塔忍住了可悲的哭泣，挺起背脊，绷紧面孔，恢复轻蔑而冷漠的神态。 那就这样吧。 她不会再哀求，不会再祈祷，不会再抱幻想。 但她也绝不会逆来顺受。 很快，门铃响了，回荡在整个阴冷而狭小的空间里，几乎有天崩地裂的作用。 她木然起身，打开房门。 克里斯蒂亚诺正站在门外，衣衫优雅简洁，形貌修长昳丽，精致得像件工艺雕刻。 “你的外卖。”他举高手里的打包袋，“请签收。”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克里斯蒂亚诺却忽然收回手。 “你要晚饭，还是外卖员？”他调皮地问。 她凝视着他华美的脸，本能地回答：“我想要你。” 他咯咯地笑了，轻吻了她一下。“回答得很好——现在两样都是你的。”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走进屋，取出一瓶红酒和几个打包盒，逐一打开盖子，露出仍然冒着热气的鲜美食物。 “罗曼尼·康帝。法式蘑菇浓汤。”他一一开始介绍，“三文鱼意式焗饭，我已经帮你在上面洒了半瓶辣椒汁了——噢，服务员都被我惊呆了。还有里面的西兰花，你不喜欢，所以我挑出来了，方便你先把最难吃的蔬菜吃掉……值不值得给我打满分？” 她毫无反应，耳边听到了他活泼的声音，却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则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说：“你完全打乱了我的安排，知道吗？本来，在餐厅里，你会享受到公主的待遇。不过……好吧，现在就只有我们在这里享受二人世界，没人打扰，也不坏。” 她还是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紧盯着他，用目光勾勒他刚毅的轮廓，上挑的眉，圆大的棕眼，小巧的尖鼻子，丰润姣好的唇……他真的好美啊。 也好可恨啊。 永远纯洁无辜，天真快乐。 永远无畏无惧，莽撞大胆。 命运以严厉培养长子的方式对待他，再多考验，再多磨砺，终归是为了令他完全释放最完美的自己。 到头来，他依然得到了足够的宠爱呵护，他依然是光明的绝对宠儿，自始至终远离真正的黑暗，真正的绝望。 而她呢？ 她大概只是诸神的一个玩笑，一个喷嚏。 美与荒谬。光与阴影。 两者的交汇只是一闪而逝的梦境碎片，终将再度无法触及，水火不容。 ——他总会幸福快乐地过完充实的一生，他不会受你任何的坏影响。 ——抵不过时间，抵不过自然规律……爱，也不过是这么回事。 ——在地狱里腐烂的人，永远只有你一个。 靡菲斯特之所以那么可恨，或许正是因为他把最悲惨的真实拖到了阳光下。 她始终不说话，克里斯蒂亚诺有些不安了。 “怎么了，安娜？”他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说了别的什么吗？” 她终于抬起头，语气毫无起伏：“如果我要病死了，你会怎么样？” 他怔了怔，一下子慌了神：“你不是说真的吧？” “只是假设。”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握紧她的手。“我当然会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抗争。” 她前所未有地厌恶“抗争”这个词。 “凡人终有一死。如果我真的死了呢？” 他皱起眉，十分不情愿：“别问我这种问题。我不愿意想象这个。有什么必要呢？” 安娜丽塔只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他，要求回答。 他无奈地撇 分卷阅读32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嘴：“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说出来的话……我想，如果你丢下我，我肯定会心碎，会疯掉……甚至可能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她沉默了一阵，冷淡地说：“不，你不会。” 他愣住，不可思议：“什么？” 然后，他满脸恍然大悟，转了转眼睛：“我明白了，你又在担心我会不会失忆了……老天，你刚刚都把项链扔掉了，什么时候才能忘记这种无聊的问题？” 她只是讽刺地发笑。 克里斯蒂亚诺眼神柔和了下来，轻轻抱住她：“好了，就算你暂时不能怀孕，不能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也没必要觉得幸福不可靠……你不会失去我的。我爱你——我不介意再告诉你一万遍。” 爱？ 她再次忍不住冷笑。 但他这般确实可爱极了。 美丽，洁净，性感……分明无辜至极，偏偏成了最大的恶。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愈加异样的眼神浑然未觉，微笑道：“你该吃饭了。” 下一秒，他摸了摸口袋，神秘地补充道：“饭后有惊喜。” 可是他没机会坐下。 她盯着他漂亮的面孔，诱人的身体线条，沉睡的野兽本能翻涌而出，突然抱住他的脖子，用撕咬的狠劲亲吻他。 他睁大眼睛，试图制止：“等等，先吃饭——” 她用嘴，用焦灼的渴望吞噬了他剩下的话。 克里斯蒂亚诺停止抗拒，搂紧她的身体，主动与她唇舌相接。 中途，他又躲了躲，说：“……嘿，你现在身体不好，以防万一，让我先去买个套子？” 她置若罔闻，暴躁地将他推到墙边，直接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男性的强健肌体。 然后，沉入情爱的昏迷、狂热、放纵。 这深沉的夜，交融着受欢迎的剧痛、幻觉，浓郁的香味，发烫的刺激物，支配的冲动。 猛烈的风暴在周身奔突。折磨得她不得安静的潮水，在烦躁地涌动。饥饿咬啮着她的贪欲，在不断膨胀，不断饱和。 她靠近克里斯蒂亚诺美好的形体，全部占有。 她在颤抖中使劲地牢牢支撑自己，直到满足。 他愉悦的声音，晶莹的眼睛，泛红的脸，还有他腰肢的美，臀部的美，力量的美，在电击中全部进入了她的循环，成了她的一部分。 天翻地覆的激情过去后，一切复归平静，无尽的虚妄重新涌出水面。 她麻木地从克里斯蒂亚诺身上爬起来，穿回衣服，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克里斯蒂亚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无奈地捡起撕坏的衬衣和马甲，默默再次延后浪漫计划。 “你是不是专门练过撕衣，色鬼？”他好笑地白了她一眼，“现在，外卖员你已经吃下去了，你该吃晚饭了，记得热一热。我去洗个澡——别偷看，乖乖吃饭。” 浴室的门关上了，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她看都没看那些食物，面无表情地坐回写字台前，写下最后两行字。 “爱原来是种最无聊，最无谓的东西。 但美是永恒的，欲望是永恒的，死亡是永恒的……” 放下笔，她收起日记，呆呆出神。 而后，她的目光渐渐被跃动的烛火所吸引了，不禁伸出手指，反复快速触碰，收回。 她总是喜欢火。 它有毁灭性的破坏力，也有神圣的仪式感，仿佛具备破坏时间规律的神圣权力。难怪赫拉克利特视之为万物的本原。 她随手撕下一页纸张，放在烛火上燃烧。 永恒的活火蔓延着，扩张着，逐渐吞噬了纸张。这一幕令她着迷。直至火焰烫到了手，她才条件反射地将它丢开。 火苗蹿升，窗帘被烧着了，喷出了骇人的火光，烟雾的味道迅速弥漫。 她却浑不在意，反倒感到有趣极了。 宇宙是一团永恒的活火，按一定尺度燃烧，熄灭。她现在看到的是宇宙的秩序。 于是，她又撕下了更多的纸，在蜡烛上点燃，拿在手里摇摆，看火星跳跃的轨迹，然后又一把丢到了地上。 没多久，整个屋子几乎都烧起来了。浓烟呛得她泪眼朦胧，咳嗽不止。 她迟钝地意识到了危险，却反而放声大笑了起来，深深地为一个闪念而感到快乐—— 她会被烧死，克里斯蒂亚诺也一样会。 他再美，再崇高，也和她一样是可燃烧的碳基分子，会一样和她变成焦炭，哪有什么不同呢？他们是一样的，同等的存在。 当克里斯蒂亚诺终于走出浴室时，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呆住。“见鬼，怎么回事？！” 她已逐渐陷入了晕眩中，咳出了血腥味。 模糊地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在火光中向她奔来的峭拔身影，她感觉出了一种神圣的氛围。 这惑人的俊美肉体，至为纯净的光明，这下真的要被毁灭了……极致的 分卷阅读33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绝美被烈火吞噬前的刹那，那种艳丽与凄绝，是如此惊心动魄……耶稣殉难的奇迹也不过如此…… 他将她拉了起来，企图把她拖到门边。“捂住鼻子！” 她却停在原地，在昏倒前，死死抓住了他的肩膀。 “Burn in the hell with me.” 她的声音低沉嘶哑，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听清楚，但她异常烂漫的笑容令他心惊。 “什么？” ☆、第六十九章 《地狱变》又出现了。 无尽的血气, 燃烧的烈火, 阴沉的刀山，森森的铁树，通红的铜柱……嚎哭的罪人, 狰狞的鬼卒…… 那唯一纯洁的灵魂也在火中受刑……就因为过度的美, 无辜变成了罪恶……而她竟得享殊荣，和他承受同样的惩罚……这不是苦难，是无与伦比的极乐。 然后，她醒了。 她并不在地狱里, 身边也没有克里斯蒂亚诺。 病房内刺眼的洁白，明亮的光线令她不适地皱眉。 她身上有几处隐蔽的烫伤口，左手又连上了可恨的吊瓶, 肺部火烧一般的灼痛。 有位年轻护士正在一旁看护她，一见她苏醒，便对她露出了和蔼的微笑，并将她轻轻按回了床上, 制止她起身。 “你感觉怎么样？” 安娜丽塔浑浑噩噩, 头痛欲裂，思绪摇摇晃晃地回不到现实中, 无法回答任何问题，只能说出本能的第一个词。 “克里斯蒂亚诺。” “罗纳尔多先生一直守在你身边，早上才赶去了训练场。”护士说，狡黠地指了指贴在她面前的海报，“不过, 为了让你一醒来就能看见他，他贴上了这个。” 她抬起头，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身着球衣，在绿茵场上张臂怒吼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棂直直地照在他的身上，那股灿烂张扬的生命力，显得他的白衣都如此鲜艳夺目，仿佛在熊熊燃烧，要从铜版纸上流溢出来一般。 鲜活、刺目、炙热。 那不羁的灵魂震撼了她的心灵，那白色的火焰灼伤了她的感觉。 她感到自己羸弱衰败的病体更加可耻，可悲了。 他生机勃勃、美丽无双，集所有理想于一身，属于鲜花和微笑。而她这个凄惨的废物，甚至不是受到了命运的诅咒，不过是像一只蝼蚁般被无意地践踏踩碎了而已。 她无法拥抱他，占有他。她还是这么卑琐，与美无缘。 他们没有一起毁灭，他依然完美，她也依然丑陋地活着。他们怎么也无法同在，怎么也建立不起实在的联系，永远泾渭分明地处于人生的两极。 然后，对美的渴慕，对生命的崇拜，对自身处境的巨大恐慌，便逐渐转为了嫉妒、仇恨。 非常碍眼，无法忍受。 护士来不及制止，安娜丽塔便二话不说地拔掉了输液针，取来自己的手袋翻检。那把肋差依然躺在里面。 “你不能——” 她推开护士直接下床，冷冷地拔刀出鞘，猛然上前，怀着强烈的怒意，在护士惊诧的注视下，将海报割成了碎片。 然后，她自顾自地将割碎的海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便一手持刀，一手握拳，凝固在了原地，死水般的眼睛因愤恨而隐隐波动着。 天真的，甜蜜的克里斯蒂亚诺……一切最惨痛的苦难，都是从他开始。 美才是她人生中真正的恶疾，毒瘤，癌细胞。 他毁了她，害得狂热的欲念执迷不断纠缠她，撕咬她，折磨她。她一定要打倒他，战胜他，克服他…… 护士被她的神态吓到，吞了吞口水。 “小姐？” 这一声呼唤打破了寂静，倏然令她大梦初醒般浑身一震。 她在失控。 她在入魔。 就像最疯狂的噩梦里那样。 下一秒，她咬紧牙，把刀刃转向对准了自己，隐忍着惨烈的痛呼，在手臂内侧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令殷红的鲜血同冷汗一起汨汨流淌下来。 护士惊声尖叫，立刻跑去呼唤医生。 她闭紧眼睛，稍稍镇压住狂性，用颤抖的手收回了刀子。 护士用绷带为她包扎伤口时，她面无表情，一片冷漠，对所有的询问都充耳不闻，不予回答，直到她听到了一句话—— “罗纳尔多很快就会来了。” 她猛地跳起，拿起包冲向了病房外。 护士再次愣住：“你去哪儿？” “上班！”她随口回答。 她不能看到他，这回是真的。 但如果他追来……他还会吗？ 她预料的答案是会。于是，她暴躁地揉了揉眉心 她不相信他还有可能继续毫无芥蒂地爱她，然而即便如此，善良和道义心也同样会让他拒绝离开……真他妈的要 分卷阅读33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命。 …… 巴尔德巴贝斯体育的草坪上，皇马一线队球员们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常规训练。在原地互相笑闹了一阵后，他们各自准备离去，连习惯于加练逗留的克里斯蒂亚诺也不例外，引起了异口同声的夸张惊呼。 “机器人这么早就走？故障了吗？”科恩特朗笑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回答，卡卡便接口说：“克里斯得去医院陪他的未婚妻，对吧？” “是的。”他回答，“我来的时候，她还没醒。” “她会没事的吧？” “医生说她今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但她身体一直不好，我不太确定。” 卡卡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相信医生的话，别那么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他叹了口气，纳闷地嘀咕了起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着火，我一点事都没有，她就遍体鳞伤，躺进病房……” “每次？”佩佩插入对话中，好笑地打量他，“你经历过很多次火灾吗？” 克里斯蒂亚诺一惊，干咳了一声，纠正说：“这次。我只是说这次。” 佩佩也没太在意，感叹道：“我不得不说，你换了新女友之后，这几个星期的生活实在是太精彩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苦笑连连——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爆炸性花边，确实几乎是上一条还没来得及发酵，下一条更震撼的便紧随其后地到来了，人们对他球场表现的关注也都被分走大半。 此时，科恩特朗略作迟疑，好奇地探问：“你们到底怎么搞得房子烧起来的？”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明白他真正的话外之意，不悦地皱了皱眉。 “只是意外，不是她放火。”他说，“警察都已经定性了，别信那些无聊的人说的话。” 科恩特朗举起手：“我没这个意思。”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然而，他心中并非没有疑虑。每次一想起恋人昏迷前的诡异笑容，他便倍感不安。 这个时候，他慌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反复告诉自己，这件事只是意外，然后终于轻松地笑了笑，奔往医院。 …… 等到克里斯蒂亚诺带着鲜花赶到病房，安娜丽塔早已不知所踪。 “安娜？”他下意识地呼唤道。厕所里也没有传来回应。 他疑惑地放下花，正打算找人询问时，那名照顾过她的护士便走了进来，满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噢，罗纳尔多先生，我正想联系你。” 克里斯蒂亚诺产生了不祥的预感：“发生了什么？我女朋友呢？她醒了？” 护士面露迟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醒了……但是……” 他急了：“什么？她在哪？她出什么事了吗？” “她……表现得很奇怪。” 他怔了怔，问：“怎么个奇怪法？” 护士好像很混乱，先指了指那面墙壁，却说不出话来，最后指向了地面。“她用一把日本刀割伤了自己的手臂。”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看见那摊干涸的血迹，颇为触目惊心，霎时呆住，感到浑身血液逆流。然后，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妈的。” 他一头雾水，但也顾不得多想什么，连忙摇着护士的肩膀，追问道：“她怎么样了？她伤得严不严重？她现在在哪？快告诉我！该死的，她的手机也没有开机……我现在没法联系她！她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护士推开他的手，后退两步，“她好像说，她要去上班。” 上班？ 他仔细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她在剧院？” “我不知道。”护士苦笑着重复，“也许，你该报警，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伸向了口袋里的手机，有些意动。 紧接着，他又咬了咬指头，决定先去皇家歌剧院碰碰运气。 道路不太通畅，午后的天气也莫名阴沉了起来。灰白浮云弥漫长空，遮断了青天，而后逐渐下起了绵绵细雨，一点一滴打在车窗上，然后漫延成了无边无际的浓雾，使得远处的景物都失却了鲜明的轮廓，糊上了一层朦胧。 他的法拉利如利剑般坚决地冲破浓雾，冲破窒息的潮气，不断向前飞驰，靠近他的目的地。 前路茫茫，而克里斯蒂亚诺什么也没有来得及去想，或者竭力逼迫自己不去多想，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安娜是他的爱人，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把她找回来。 当他把车停到剧院停车场时，天空一声炸响，惊雷滚滚，暴雨倾盆而至，宛如天神之威降临，猛烈地摇撼着大地。充斥在潮闷空气里的不安气味更浓重了。 他没有带伞，只能徒劳地用手盖住头顶，保护他的发型，而后冒着狂风暴雨，快速奔进剧院内部。 “安娜今天有没有来过？”克 分卷阅读33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里斯蒂亚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一边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边重复问了对方第三遍。 那工作人员却又打开了手机相机，愣是自顾自地贴过来与他合影，拍下了他此刻那张湿漉漉的阴沉面孔。 克里斯蒂亚诺揉了揉太阳穴，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你们的首席女高音，安娜小姐在不在这里？” 工作人员终于点了点头。“她刚刚是来排练了。不过现在，排练应该已经结束好一阵子了，我不确定她还在不在。” 克里斯蒂亚诺郁闷得差点爆粗口，却也只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再去探个究竟。 豪华的演出大厅被灯光照耀得金碧辉煌，从底部环形向上，一直到天顶，到处闪耀着灿烂的华彩光泽。连排的柔软红椅上，并没有一个活人。 场所本身的富丽明亮和与之毫不相称的空寂无声形成了怪异的矛盾气场，莫名令人感到阴冷不祥。 克里斯蒂亚诺在过道中穿梭，大声喊道：“安娜？你在不在？” 无人应答。那种心悸的感觉更明显了。 克里斯蒂亚诺按住自己的脑袋，突然感到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似乎是一个被遗忘的噩梦。 然而他没空和这遗失的记忆较劲，便继续四处搜寻，最后向黑暗的舞台靠近。 深入到半途，依然没有一丝人声。 他正准备离开时，暴烈的琴声倏然响起，回荡在整个大厅里，与室外阵阵的电闪雷鸣互相应和、协奏。 ——是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她最爱的钢琴曲之一。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转了回来，冲向声音的源头。 “安娜？” 他终于在布景板后面找到她了。 她的十指如疾风摧草般疯狂地在八十八个黑白琴键上跳跃飞舞，像是在恐惧地逃避无形的追捕，又像是在撕心裂肺地嚎哭挣扎，暴露着一个痛苦的精神。 与之相对的是，她苍白的面容却毫无波动，异常冷酷、沉寂，仿佛对世间的一切祸福悲喜都予以蔑视，毫不在乎。 克里斯蒂亚诺虽觉茫然不安，仍是如释重负地一笑。 “安娜。” 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停止弹奏，冷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愣住，不可思议地说：“认真的？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就来剧院？” “上班。”她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他噎了一下，又说：“但你应该休息……还有，让我看看你的手怎么样了。” “我很好，我死不了，不用浪费医疗资源。” 她古怪的冰冷态度令他焦虑。 他没敢问她是不是放火，小心翼翼地换了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发生了什么？” 安娜丽塔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回答：“精神病发作。”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望了望天，对现状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也有些委屈。他什么都做了，他们才刚刚订婚，她明明也已经想通了，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而……他得冷静。 她会毫无征兆地失控，绝不会是没有理由的。而且，他承诺了要保护她，给她幸福，就无论如何都得做到最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她只是不耐烦地撇嘴：“我说了，精神病发作。你还想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挫败无比，但他咬了咬唇，坚持道：“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却不理会他。“我不会回答第三次了。” 他一时对她的油盐不进感到抓狂，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怎么样都好……”他对她露出美好的笑容，“现在，你已经上完班了，该跟我回家了。克里斯蒂亚诺想你想到发疯。” 她抬了抬头，戏谑地问：“你确定？你不是怀疑其实是我故意放火吗？你不怕我连你的儿子也伤害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尴尬地一僵，硬着头皮说：“不，这怎么可能？他也是你的儿子。至于火……这只是意外，对吧？” 她好像懒得回答，只专心弹琴。 克里斯蒂亚诺越发忐忑了，唯恐那最糟糕的可能成真。 但他闭紧眼睛，没有允许自己多想，暂时放弃追究这个要命的问题。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执着地追问，“是不是又跟项链有关？老实告诉我。” 她摇头叹道：“老实告诉你，你真的很烦，我不想看到你，拜托你离我远点。”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顿时无名火起，猛地上前按住了她的手，令那轰雷般的琴声戛然而止。 “告诉我。”他强硬地要求道，“我都快是你的丈夫了。别又来这套，什么事都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就像个傻瓜一样。 分卷阅读33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她推开他的手，换了首曲子继续弹奏。“我已经告诉你了。” “见鬼……！”他无奈地抚了抚额，越发恼怒了，“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东西让你不安，你至少说清楚行不行？！你有没有疯我不知道，但你比疯子还莫名其妙，自说自话！” 安娜丽塔对此充耳不闻，神态毫无起伏。 克里斯蒂亚诺只得在一旁生闷气。而后，他紧盯着她冰雕般的侧脸，心突然软化了。他不确定她有没有被他的气话伤到，但他已然感到了潮水般的悔意，对恋人的温情也被唤起。而且，如果她真的做了过激的事，根源也必定是为了他……他有义务让她平静下来。 “怎么样都好，先跟我回家，再慢慢说。”他轻声说，“只要我们在一起，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终于停止弹琴，一脸受不了：“抱歉，我是不是没说清楚？我不想看到你，请你离我远点。”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猝不及防地有些受伤。 然后，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别小看我，我不会因为任何理由放弃你的。” 他顿了顿，坚决地告诉她：“你是我唯一的未婚妻，女朋友，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绝对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侧过脸，语带讽刺：“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 “当然。”他忙不迭地点头，“这还有疑问吗？” “你爱我。”她点了点头，仿佛受到感动一般笑了起来，而后却迅速变得面无表情，刻薄无比，说出了他做梦也不可能想象的一句话。 “但我不爱你。” 他如遭雷击，呆愣当场，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我不爱你。”她清晰地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本身已经够糟糕了，她冷漠无情的眼神则要更甚。 克里斯蒂亚诺滑稽地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以，别烦我，谢谢。”她毫不留情地补充道，“你无聊的善良，无聊的道义，对我毫无意义，别浪费时间了。” 他咬了咬唇，更肯定地说：“一定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你一定要知道吗？好吧。”她叹息了一声，“发生的事就是，我忽然发现，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钟，都是耻辱，都是浪费。所以，我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令我非常痛恨自己的愚蠢，想要惩罚自己，甚至想把自己弄死。” 克里斯蒂亚诺被打击得又是心中一震，根本无法接受，无法相信。 “不。”他艰难地说，“我不知道你干嘛又要推我走，但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也别想气跑我之类的，你一定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就是不能相信我不爱你？”她嘲讽地问，“抱歉，如果说，我真的疯狂地爱过你，那也是因为，生命太长，太空虚，我必须找样东西去爱，去投入。 我曾经和你一样不想承认的残酷事实是，对我来说，你真正的价值，的确只是作为可爱的玩具而已，其余的……我过度的想象力已经失效了，所以现在，你在我眼里，真的很蠢。”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脸色发白，指尖颤抖。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强自镇定地重复，把她从琴凳上拽起，“别跟我来这套。我不会上当的。” 她虚情假意地叹息道：“好吧……我发现我得了绝症，我不想连累你。你值得更好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睁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样子。 见此，她立刻发出了刺耳的大笑声：“这么老套你也信？你真是我见过最天真可爱的人。” 他脸红了，但不死心：“继续气我吧，反正你不说实话，我是不会走的。” 她偷偷地握拳克制，而后轻蔑地笑了：“你是不是宁愿希望我现在是因为爱你而恨你，也不想接受我觉得你真的很烦，很蠢，想让你闭嘴的事实？” 他僵住，无言以对。 “你知道你有多可悲吗？”她啧啧作声，“你表面自信，但事实上，你的本质简直像个不断漏气的气球。你每天拼命努力，拼命证明自己，也是因为你需要不断靠别人的爱，别人的赞美，别人的崇拜来保持自己的形状，经不起针尖大的刺伤……哪怕是能确认你存在价值的恶意和谩骂都好过不被在乎……如果不被别人的奉承和爱意包围，你一秒都活不下去。我在这方面很好地满足了你，所以你才爱我，对吗？” “你……”克里斯蒂亚诺心如刀割，不可置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她回以蔑视的眼神：“小时候，家人因为爱而保护你，长大后，别人又因为你的天赋球技而保护你……你其实依靠足球和世界隔着一片真空，根本没长大过。结果我就想躲进你的真空里，躲避现实……真是耻辱。” 他抿紧唇，被她的每一个词刺得心头滴血。 不……她明显只是在气他，他不能失去冷静。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最后深呼吸了几次，强行镇定下来。 分卷阅读33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别再伤害我，更别伤害你自己了，好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轻轻拉住她的手，目光温和，“我知道你是需要我的。” “我需要你？”她歪了歪头，探究地凝视着他，而后缓缓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庞，“也许吧……”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不太对劲，但感受着她冰冷的指尖，微热的吐息，他依然本能地搂紧了她，贴近了她的鼻端。 她却在亲吻前的一瞬间，低声笑道：“你真的又漂亮，又方便……至少这方面，你的确很珍贵。” 他顿住，怒从中来，猛然一把推开了她。 她倒在琴键上，闷哼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站定，悄悄拉下袖子，遮掩臂上再次渗血的伤口。 “你不是爱我吗？”她嘲弄地问，“那我需要你，你还发什么脾气？来啊，我们好像还一次也没试过在剧院里做`爱呢。”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爆红，眼睛又忽而蒙上了一层雾气，喉咙里只能发出愤怒的喘气声。 “你又要哭了，大宝贝？”她忽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我承认，以前你这个样子，会立刻激起我的保护欲。不过现在……唉，我是很想更有同情心一点，但一个你不再爱的人哭哭啼啼，只有种可笑的味道。所以——” 她无情地作结：“为你着想，也为我着想，请滚吧。你可以去抱着你妈妈，甚至你儿子哭。” 他倔犟得强忍住泪水，怒骂道：“你他妈真的是个神经病！”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依然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哭腔，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背过身，狼狈地落荒而逃。 大厅恢复一片死寂。 安娜丽塔坐回琴凳，再也无法压抑剧烈的咳嗽，嘴角渐渐渗出一丝血腥。 很好，终于只有她一个人了。 “Rot in the hell by yourself.”她自嘲地笑道。 ☆、第七十章 暴雨下得更大了, 电闪雷鸣时时划破长空。 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喷嚏, 浑身颤栗，瑟瑟抖动的长睫毛挂满水珠，整个人像游魂似地淌着一身的雨水, 回到了屋里。 小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扑倒他的怀里来迎接他。“爸爸。” 他失魂落魄, 有气无力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随手拿毛巾擦干自己潮湿泛红的脸。 小克里斯蒂亚诺又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个激灵，脸上所有肌肉都绷紧着，哆嗦着, 几乎忍不住要在儿子面前再次落泪。 然而安娜丽塔最后的羞辱言犹在耳，他不得不攥紧拳死死忍耐，坚决拒绝再暴露他的狼狈败相。 于是, 他冷冷地回答：“她不会再回来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们要结婚了。” 委屈、伤痛一点点地啃咬着他的全身，逐渐变成了熊熊的愤恨。 克里斯蒂亚诺眼里倏然喷出了怒火，骂道：“结个屁的婚！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娶一个无情无义恶毒野蛮的疯子！她也不是你的妈妈, 忘了她！” 小克里斯蒂亚诺被吓到了, 怯怯地发不出声音。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毫不留情，冷笑道：“别为她伤心, 克里斯蒂亚诺，因为她根本没有心。就算我那么爱她，为她做了一切我能做的，她也始终只当我是个玩具，不想要就随时扔掉。也别以为她真的当你是她的儿子, 我猜对她来说，你也最多只是个小玩具而已。” 小克里斯蒂亚诺自然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接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嚎啕大哭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长叹了一声，无奈地将他抱起，安抚：“对不起……别这样。” “妈妈。”小克里斯蒂亚诺抽噎着不停重复，“我要妈妈。” 克里斯蒂亚诺眉头一皱，不由倍感烦躁，失却了耐心，唯有将儿子交到女佣手里，委托她将他哄好，自行进了浴室洗澡清理，而后把自己关进了健身房。 未来几天，安娜丽塔始终没有回家，连收拾东西搬家也没有。 想到她绝情绝义的话语，克里斯蒂亚诺本也没有抱有再见的幻想。然而，越来越深重的痛楚依然随着愤怒如期而至。 他逼迫自己不去在意，逼迫自己忘记，专注于赛场，每日加倍训练，以至于被体能师警告不得再过度透支精力，否则将适得其反。 他不想再为她哭，不想再为她伤心，于是加深了与亲友的联系，四处游玩，大笑大闹。空闲时，他甚至又开始在网上挑选合意的模特，并私聊搭讪了其中一个，然后毫无悬念地成功约见了她。 终于在私人会所与那个女人见面那天，她使劲了浑身解数，热情与他调笑作乐，恨不得贴到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开口，一个或者几个风流之夜，唾手可得。 然而到了关键时刻，克里斯蒂亚诺却忽然兴致全无，只觉这个女人是如此令人厌烦。 分卷阅读33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结果一切泡汤。 这一晚，他回家洗了个冷水澡，然后继续可悲地笼罩在安娜丽塔的阴影下。 等到几日过去后，满腔怒火逐渐平息、消沉，甜蜜的回忆又再度付出水面，思念、眷恋便替代愤恨占据了上风。 与此同时，他的头脑也清醒了些，终于开始尝试对问题进行冷静的思考。 仅仅在她昏迷前几个小时，他们还相偎相依，含情脉脉。她对他的爱，又怎么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就莫名其妙地消失呢？想想就就毫无道理，毫无可能。 她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践踏在他的弱点上，让他痛到最痛，气到最气，不是反而有种很刻意的感觉吗？或许，她有她的原因，她有她的顾虑，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式推开他——就像她当初躲着他，又想一个人飞去澳大利亚那样。那场火……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她那时说，她不是个好人，她会伤害他……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这样的念头几乎第一时间恢复了积极的态度。 刚巧，他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他知道她现在寄宿在骑马场那一带——他从未如此感谢记者。 可是真要行动时，他却又犹豫了。 ……真的是这样吗？ 万一是他自作多情呢？万一他再次豁出自尊，跑去热脸贴冷屁股，换来的只是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对他的又一次羞辱呢？ 疯狂艺术家的想法谁能搞得清楚？谁能肯定地说，她不可思议的激烈感情，能够来如山洪，不会去如流水呢？又或者，更糟糕的——她的确从没真正爱过他。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陷入了久久的心理斗争。 直到母亲来家里拜访的这天，他才得到了决断的理由。 “早安，玛利亚。”他招呼道。 小克里斯蒂亚诺也乖巧地跑向了她。“奶奶。” “早安。”多洛蕾丝说，微笑着搂住了孙子。 然后，她环顾了一下四周：“你的女朋友在哪儿？我本来指望今天可以见到她。” 克里斯蒂亚诺抚了抚额：“她……这几天有事做。” 多洛蕾丝露出了怀疑的眼神：“有什么事？养马？” 他编不出理由。“总之，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多洛蕾丝没有多作追究，转而说：“我有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叹了口气。麻烦没完没了…… “我已经知道你的问题了，而且我也已经回答过一次了——安娜没有放火，那只是意外。这是警察的结论。” 多洛蕾丝明显依然不太放心，但也只得点了点头。“下次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再出这样的事儿了。你知道我的心脏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强笑了一下：“当然。” 然后，他的电话响了。 “你好？” “罗纳尔多先生？” “是的，是我。” 多洛蕾丝疑惑地问了一句：“谁？” 克里斯蒂亚诺拿开手机，回答道：“医院。” 接着，他继续问：“有什么事？” “关于曼加诺小姐的详细体检结果……有些很严重的问题，我们必须要通知她。但是，她没办出院手续就已经走了，我们现在也联系不到她。” 他产生了不良的预感：“什么严重的问题？” 得到答案后，克里斯蒂亚诺心中轰然一震，呆呆地僵在了原地。 “……真的？”他艰难地问，“有这么严重？” “我很抱歉，但我还是建议你转达给她。她有权知道。” 他发呆了好一阵，才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后，克里斯蒂亚诺久久地沉默着，脸色苍白，双目失神，心里一片恍恍惚惚的麻木，然后猛地变成剧痛。所有的色彩，所有的声音，在他无限痛苦的眼睛和耳朵里，忽然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怎么了？”多洛蕾丝问。 心口阵阵抽搐着，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上来，溢出了他的棕眼。他的母亲和儿子都被吓了一跳。 多洛蕾丝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慰他：“发生什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擦去泪水，在心痛中迅速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力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们依然相爱，从未改变，只是天公总是不作美，总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他们制造麻烦，试图拆散他们。 但是休想。 克里斯蒂亚诺猛地板起脸，眼里燃烧着坚定的光彩，刚毅的、方方的下颚突了出来，显得格外地坚决固执。 他对母亲简单地说了一句：“我要出去一下。” 而后，不等她有反应，他便按着儿子的肩膀，微笑道：“爸爸马上就带妈妈回来。” 小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眨眨眼，然后露出欢快的笑容。 分卷阅读33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晴天，旭日半掩藏在云层后，发出明朗而可爱的光芒，往冬季枯黄的山坡和草地盖上一层光怪陆离的颜色，在生灵的脉管里注入和煦的温度。 一辆名贵的法拉利轿车无声地穿过了郊区小径，拐了几拐，最后停在了两颗银杏树的笼罩下。 保镖殷勤地为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车门。他道了声谢，令保镖守在原地，然后自行步入了骑马场。很快，他隐约闻到了那股动物的体味，听到了马匹的阵阵嘶鸣，蹄声。 这里依然是他记忆中的样子。由于时间的缘故，客人也还是寥寥无几。 他记得他是在那片沙地里学习，他记得恋人骑马时英姿飒爽的样子，他更记得他们第一次一起纵马驰骋的亲密。还有那个教堂，本该已经被焚毁了，但现在又完好无损了吧……不知道那匹马中的罗纳尔多还在不在这里。 正这样想着，他便恰巧看到了场主牵着那匹闪亮的黑色骏马，走到了马厩前，并准备卸下笼头和鞍子。 克里斯蒂亚诺迅速奔了过去，开门见山地问道：“安娜是不是在这里？” 场主惊讶之余，又有些不知所措似的。 “……曼加诺小姐？” 他忙不迭地点头：“是的——别告诉我她不在。” “她……最近的确是作为学徒在这里工作、寄宿。” “什么？她一直在做什么？” “照顾马，还要练马奔跑。”乌加特回答，“她一直有点儿咳嗽，但做事很负责，也很爱马。” 紧接着，他摸了摸黑马的脖子，感叹道：“她尤其喜欢这个伙计，还坚持给他换了个名字叫‘罗纳尔多’……的确挺适合的。”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凝视着黑马的长脸，心头泛起了一阵暖意。 这些天她一直思念他……就像他也在思念着一样。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浅笑。 而后，他一下子又皱起眉，提高了音量：“开什么玩笑？你让她在这里做马夫？她的身体根本受不了——噢，算了，她现在在哪儿？我得带她回家。” 乌加特面露犹豫，偷瞥了一眼马厩：“她现在不在这里。” 克里斯蒂亚诺看出了他在撒谎。 “不。”克里斯蒂亚诺肯定地说，“她一定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便追寻着乌加特遮掩的方向，直接步入马厩搜寻。 乌加特试图阻拦：“等等，她说她绝对不要见你——”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一间一间仔细检查。 “安娜？安娜？”他忍不住因异味而捏了捏鼻子，“出来。别躲了。” 在马厩的走廊里反复徘徊了几圈，搜寻了所有隔间，除了被马尾往脸上抽了几下，他什么收获也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挫败地拍了拍铁门。 他很确定她绝对在这里，然而见鬼的是，他偏偏怎么也抓不到她的影子。他真怀疑她是不是会什么隐形法术。 乌加特追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真的不在这里，你下次再来吧，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恼怒地继续喊道：“安娜！出来！” 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克里斯蒂亚诺愤怒地喘息着，又气又急。 无计可施之际，他突然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匹黑马。 紧接着，在乌加特惊恐的目光下，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地冲了过去，解开缰绳抓牢，攥住马鞭，一脚踩上了马镫。 乌加特慌忙企图阻止他：“上帝！你不能——” “我能！”他坚决地翻身上马，“罗纳尔多当然能骑‘罗纳尔多’！” 毫不意外，这匹骄傲强悍的烈马根本不能容忍被一个菜鸟挑战，克里斯蒂亚诺一上马背，就经历了山摇地动般的颠簸，差点儿被甩下来。 “停，停——天哪，不要用你的力量跟他对抗！”乌加特在一旁尝试拉住笼头，却又要小心地回避，以免被马蹄踢伤。 克里斯蒂亚诺咬紧牙关，死死坚持，而黑马的怒火则越来越激烈，拼命地在来回跳跃、跑动，想要甩脱背上的异物。 他渐渐头昏脑涨，至于作呕，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嘎嘎作响，错位散架。他怀疑下一秒，他可能就会摔倒在水泥地上，被这匹马活活踩死。 没一会儿，他就开始后悔，害怕了。 “见鬼。”克里斯蒂亚诺低声咒骂，竭力保持着最后的平衡，又气急败坏地踢了踢马肚子，“配合点好吗，伙计？” 黑马的回应是另一次疯狂的跳跃摆脱，令他差点直接跌下去。 惨了……他苦笑着想。他到底在干什么？ 这下哪怕他不用马上和父亲重逢，可能也得终身残废了……就算不残废，他大概也得在医院躺几个月，并因为自己的愚行错过至少半个赛季…… 就在他因恐惧而手脚发软时，他晕眩的视线里多了一个拉马的人影。 分卷阅读33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然后，这个影子跳上了马背，坐到了他的身前，一把抢过了缰绳和马鞭。 他顿时安下了心，并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的爱人果然忍不住出现了。 安娜丽塔微微俯身，低声对马匹警告道：“老实点！” 黑马的狂性稍稍收敛了些，停止跳跃，但仍不安分，也不愿听话，开始向前奔跑。克里斯蒂亚诺再也顾不得高兴，慌忙抱住她的腰，以免堕马。 安娜丽塔一边灵活地改变自己的节奏，一边咬牙发狠，企图制服身下的坐骑。一人一马，势均力敌，谁也不愿让步，不愿屈服，结果就演变成了一段激烈的缠斗对抗，使得旁观者胆战心惊。 过了一会儿，她的额间渐渐流下了汗水，苍白的脸颊亦升起病态的红晕，而克里斯蒂亚诺除了死死抱着她，丝毫无计可施。 “小心！”场主喊道。 她眯起眼睛，脸色一沉，双腿夹紧马腹，恶狠狠地向后拉扯缰绳。 “停下！”她厉声怒斥道。 黑马甩了甩头，悲鸣了一声，终于乖乖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惊魂未定，松了口气。 “谢谢，安娜。” 她没有回头。“滚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下意识地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老实跳了下去。 她下马后，第一时间向场主致歉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不过下次最好不要。”乌加特重新牵住笼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先带他去洗澡。” 于是，马棚边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安娜丽塔抱着手臂背对着他，像立像一样凝固。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愉快地说：“我还以你不会在乎我死不死呢。” 她立即回头，眼神冰冷：“如果你想死的话，拜托你死得远一点。你真是阴魂不散。” 他歪了歪头：“这么说，你很讨厌我，很不想看到我吗？” “我上次好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我现在也不想要你的性服务。不过，如果有一天我需要这个，我会通知你的。” 他只是满不在乎地冷哼了一声。 “继续侮辱我，气我，有什么关系？我早就习惯了。你的攻击力还比不上那些客场球迷的一半呢。”他悠然交叉起手臂，“所以，下一步是什么？找个男人演戏，假装你移情别恋了？我希望你有点新意。” 她皱起眉，一脸不耐烦。 “你是自恋还是自欺欺人？我没任何苦衷——我只是对你感到厌倦而已。” “是吗？”他露出挑衅的表情，“那你刚刚干嘛要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人道主义精神？” 她闭紧眼睛，暴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下次我会记得见死不救的，谢谢提醒。” “少来这套了。”他紧紧逼视着她，“你知道你爱我。” 闻言，她霎时失控，怒不可遏地瞪着他。 “你到底是有多缺爱，哈？！”她怒喝道，“如果你那么想要爱的话，说一声，我保证愿意给你爱的女人能从马德里排队排到东京！你就让我安静点行不行？！” 克里斯蒂亚诺因她突如其来的怒气而怔了怔，而后上前一步，坚决地按住了她的肩膀，表明心迹。 “但我不想要其他女人。”他说，“我只想要你。” 她推开他的手，蔑笑道：“但我不爱你。” “噢，够了，安娜。”他无奈地叹息道，目露哀伤，“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干嘛不直接告诉我，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因为那个，你才会绝望得放火，是不是？” 她颤了颤，仿佛触电了一般，接着讽刺地扯起嘴角。 “如果你真的脑补了一个老套的悲情故事，拜托你把它忘掉。”她受不了地摇头，“你真的天真到惹人讨厌。”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在意，目光坚定：“我知道你怎么想。经历了那么多痛苦，那么多困难，你以为总算能好好和我在一起，上天却还这样对你……你觉得这就代表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你根本不可能得到幸福，是不是？但——” 她扬起一只手打断他，两眉耸成新月形，作出一副惊吓的样子。 “打住，打住。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决定陪我演抗癌爱情故事。” 他没有理会她讥讽的语气，轻声劝慰道：“肺癌……是很糟糕，可是也没糟糕到那种地步，不是吗？我不缺钱，不缺朋友，而这也并不算绝症，有很多痊愈的例子。我一定能陪你走过去的。” 安娜丽塔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嘴角逐渐上扬，然后尖声大笑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天哪……我错了，我错了。”她一边发笑，一边说，“我不该说你天真——你根本就是蠢。” 克里斯蒂亚诺倔犟地抿紧唇，坚决不动摇。“不管你怎么想——” “够了，省点口水吧，我猜都猜得出来。”她厌烦地摆手，“ 分卷阅读33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如果你真的想让我多活几年，拜托你离我远点。你一说话，我就头痛。” 说完，她便背身而去，克里斯蒂亚诺慌忙上前拉住她。 “安娜——” 安娜丽塔回过头，冷冷地说：“放手。” 他却抓得更紧。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也不会。”他坚定地说，“我要保护你，给你幸福，让你不再孤独，不再受伤，不再痛苦……我答应过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 她只是毫无感情地看着他，嘴角轻蔑地微微上扬，孤高自负。 “顾好你自己吧。”她傲慢地说，“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人。我是安娜丽塔·曼加诺，我从来只需要我自己。我也不用被拯救，被治愈，被保护。我是不可战胜的。”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心中一震，呆呆出神，手上的力道不由松懈了些。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预备继续前进。 克里斯蒂亚诺反应过来，及时阻止她离去。 “不，我总会陪着你的，你不该一个人。”他固执地说，“我爱你。” 她顿住，抬起头，眸中猛然喷出怒火。 “你再敢说一次，我会扇你耳光的。” 他反而得意洋洋地笑了，眉峰高高扬起。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有节奏地重复着，乐在其中，“I love you.” 她暴怒，立刻抬手向他脸上挥去，却被克里斯蒂亚诺抓住了手腕。 “我爱你。”他柔声说了最后一次，低头凝视着她，“就像你爱我一样。” 她浑身一颤，深褐色的眼睛里射出了一道危险的寒光，就像掠食者逼视着猎物，令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心中一凛。 下一秒，她竟突然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推到墙边。 克里斯蒂亚诺毫无防备，正要动弹时，却发觉自己的腹部抵上了一样尖锐的物事——是她的那把日本短刀。 他屏住呼吸，惶惑不已：“安娜？” 她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冷笑道：“如果我爱你，这是你的不幸。如果你爱我，你就是在自杀……” 克里斯蒂亚诺吞了吞口水，无法说话。 “我是想要你，像个追逐太阳的疯子那样。”她长长地叹息道，轻触他的脸庞，“皮焦肉烂、挫骨扬灰、化为乌有……什么都好，只要能让我碰你一下，我不会觉得痛。” 他无辜的棕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有种小动物受惊的神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十分恼恨的样子。“你真是最可怕的毒品……怎么戒也戒不掉，吃药不行，隔离不行，哪怕我现在割了自己的喉咙，也不行！” 他终于艰难地动了动嘴：“不——” 她却在这时，缓缓将刀尖上移，挪到了他的心口处。 “一想到项链正在水里发霉，而你这个天真的傻瓜不久后会把什么都忘掉，我就很生气。”她愠怒地说，狠狠扣住他的脖子，“我真想把你囚禁在无光的房间里，直到灰飞烟灭。我真想完全占有你的身体，用刀在你的血肉，你的骨头，你的心脏刻上我的名字。我真想掐住你漂亮的脑袋，把你按进黑暗的地底，堕落到永生永世……”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头一回感到如此深入骨髓的寒意。 “项链……”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早说了，我爱你，我不可能因为这种事，不记得你……你不需要——” 她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嗤笑声。 “你在发抖。”她的手指划过他颤动的眉眼、嘴唇，“你真像个献祭给神明的，无辜的羔羊啊。” 他呆了呆，否认说：“不，我不是在怕你……而且，不管你怎么吓我，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那你得死才做得到，傻瓜。”她嘲讽地说，“我快要死了。你也想死吗？” 克里斯蒂亚诺惶然无言，又忘记怎么说话了。 “好吧。那你喜欢怎么死？陪我烧死，这次别逃？”她煞有其事地思索道，又把刀移到他的颈边，“或者就用这个？划开你的大动脉，让你的热血冒着泡咕嘟咕嘟地流出来？还是刺进你的胸口，穿透你的赤子之心？” 他发抖得更厉害了，勉强说：“你……不是认真的。” 她置若罔闻，自言自语地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火……尤其是在十字架上。你那时的样子真迷人啊……我真不该中途改变主意。结果现在还要浪费那么多时间和精力。” 克里斯蒂亚诺一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那次……也是你放的火？” “我没提过吗？噢，真不好意思。”她歉然地笑笑，“让你白感动那么久了。其实我那天只是忽然良心发现，才决定救你而已……啊，不，准确地说，那时候，我忽然想到，你一定会对你的救命恩人死心塌地，所以我想，这样一个活着的你也不会比死掉的差，于是我决定冒险。” 分卷阅读33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煞白，整个身体颤抖着，完全无法接受如此天翻地覆的打击，内心发胀、窒息。 他一直那样感动，把自己当作最幸福的人，其实是个笑话？这件事背后的导演，原来也一样只是激狂、残酷、无情的占有欲望？ 他逼近崩溃，抗拒地摇头：“不，不可能……你在骗我。不可能是这样。我不相信你。” 安娜丽塔露出怜悯的目光，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脸。“好吧，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吧……可爱的傻瓜。” 他更是心如刀割，魂不附体，清亮的棕眸彻底失去了神采。 见此，她不由拧了拧眉，偏过头不忍直视，终于放下刀，而后迅速背过了身子。不过……再痛，他最后也不会记得，归根结底，烂掉的还是只有她。 想到这，她的恨意翻涌而来，立即加快了步伐。 克里斯蒂亚诺虽然精神恍惚，竟仍然本能地追了几步。“安娜……” 她顿住脚步，猛地旋身掷出了刀子，插在了他头边几公分的木板上。 “别跟着我。”她冷酷地警告。 克里斯蒂亚诺吓得不敢动弹，僵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然后，他偏过头，凝视那闪着寒光的刀刃，默不作声地将它拔下，久久失神。 ……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直接回家。 天转阴了。上空凝结起了厚厚的云层，被风摊开、扩散、移动，将要下雨的样子。气温也骤然下降，哪怕躲在车里，也能感到渗入毛孔的寒意。 他早该回家了，但想到他对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承诺，还有母亲可能发出的疑问，他便心烦意乱，结果便驱使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荡了一阵。 一整天过度的冲击令他头脑陷入了一片混乱，连产生感觉的能力都没有，好像坏掉了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什么也想不通。 最近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更奇怪，更夸张。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她为什么却又得了重病，毁掉了所有？难道所谓的命运当真如此残酷无理么？ 她真的想杀死他么……？ 那到底是爱还是欲望，是欲望还是爱？是有情还是无情，无情还是有情？ 他现在究竟该继续爱她，还是怕她？ “啊——！”他歇斯底里地大吼了一声，猛拍方向盘。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发现他把车开到了那处公寓楼下。 他抬起头，默默仰视着那个焦黑炸裂的窗口，惘然莫名。 火光中的灿烂笑容，嘶哑的诅咒……那一刻，她的确不想让他活着。 那代表那天，将他绑在十字架上，甚至想烧死他的人，其实也是她么？ 仔细想想，一个发疯的球迷，竟然这么巧把他抓到了那个教堂，也的确很不合情理…… 他越想越不安，然后猛然感到头痛，按住了自己的脑袋，企图抓住搜寻遗失的记忆断片，并终于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物象组合。 剧院。演出大厅。疯狂的琴声。黑暗中的影子。 这些熟悉的东西……难道真的是…… 克里斯蒂亚诺如坠冰窟。 不，等等。他不能就这样冲动地下结论。 勉强令自己恢复了些许镇静，在冥冥中的冲动的牵引下，他走下车，再度踏入了公寓的大门口。 熏黑的木板门半开着，他直接将之推开，便见到了室内的一片狼藉。所有家具、收藏品几乎都已面目全非，入目所及之处，无不蒙上了晕染开的炭黑色，变得阴沉破败。最可惜的是这些烧毁的书。安娜冷静的时候，想到它们一定会很心疼的吧。他想。 紧接着，他突然吸了吸鼻子，察觉到在残留的焦味中，夹杂着一股似曾相识的，令他毛骨悚然的精致香气，不禁浑身僵直。 是……谁？ ☆、第七十一章 这股香味, 克里斯蒂亚诺永世难忘。 克里斯蒂亚诺强自镇定下来, 向气味的根源看去—— 是那个男人。 他正站在写字台前，悠闲地翻阅安娜的日记本。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寒冷的感觉。 男人在这时抬起头：“嘿, 阿多尼斯。” 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 想要冲出去，那股香气却骤然引发了沉眠的记忆之海的波动。他头疼欲裂，停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伊格纳西奥则放下日记本，放肆地打量着他。 他不禁怒目而视。“你在看什么？” “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 而且依然那么英俊。”伊格纳西奥戏谑地说，“是你逃得够快，还是安娜心软了？” 克里斯蒂亚诺猛地警惕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 你知道。”伊 分卷阅读34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格纳西奥说，“她即将死去，而整个世界，甚至包括你, 都不会记得, 她是你的爱……她的存在就像是时间的一个纰漏，随时需要被修正。她绝不可能心平气和地这样的现实。” 他讶异地怔了怔：“你怎么知道这些？是她告诉你的吗？” “错。这些, 我知道的比她早得多。” 克里斯蒂亚诺难以置信地摇头：“开什么玩笑？你是从哪里知道这种事的？还有……为什么？为什么你记得一切？” “这并不重要。”伊格纳西奥深意地微笑道，“现在，你的爱人想要你死，差点让你葬身火海……感觉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被刺痛了，抿紧唇, 怒道：“放屁！这件事只是，只是……” 然而他却再也无法把“意外”二字说出口了。 伊格纳西奥置若罔闻，无情地补充道：“我打赌她现在很后悔，当初没有选择和你一起死在教堂，而是把你救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勃然大怒，畏惧竟全部消失了。 他猛然上前攥住了男人的衣领，冷冷地威胁道：“立刻闭嘴，你这个疯子，怪物！” 伊格纳西奥轻描淡写地推开他，好笑地问：“你现在不怕我了吗，亲爱的阿多尼斯？” 他僵了僵，怒道：“笑话，我为什么要怕你？” 伊格纳西奥笑而不语，灰蓝色的眼睛逡巡他的全身，携着那股诡异的精致气味侵袭他的感觉。他直起鸡皮疙瘩。 克里斯蒂亚诺正想发作，迫使他收回无礼的视线时，突然怔住，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再度被触及了遗失的记忆片段。 他又狠命拍了拍自己的头。剧院……琴声……暗影…… 还有这股味道。 然后，遮掩真相的面纱终于云开雾散。 不是安娜做的。为了赶走他，她骗了他。当初，她真的是一心一意地保护他。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猛地抬起头瞪向那个男人，身体因空前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是你。”他咬牙切齿，满怀憎恨，“是你这个怪物，在剧院把我迷晕……把我绑在十字架烧烤的人也是你。” 伊格纳西奥只是有趣地笑着，而克里斯蒂亚诺忽而又想到了什么，无比嫌恶地皱起脸。 “噢，你当时还……操，呸！”他拼命揩拭嘴唇，吐唾沫，“我真该杀了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伊格纳西奥夸张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你认为安娜是怪物。” “你在说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狠狠推了他一把，“这关安娜什么事？” “你认为吻你，烧你的就是怪物。”伊格纳西奥似笑非笑地说，“而她吻了你多少次？占有了你多少次？烧你，她也一样做了，不是吗？说起来，她放火之前吻你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涨红了脸。 她那时不止吻了他，还干了他。 他内心酸胀发痛，而在看向这个男人的一瞬间，他茫然的、失落的心情忽然有了着落，转为满腔的切齿痛恨，令他再度暴怒失控。 克里斯蒂亚诺用手肘抵着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推到墙边，目呲欲裂。 “我现在明白了，全部都是你搞的鬼。”他危险地冷笑道，“像是她注定会死，我注定会忘了她之类的，全是你告诉她的，是吧？你还跟她说了多少话，引导她仇恨世界，仇恨人生，甚至仇恨我？你这个看不得别人幸福的心理变态、神经病，该被烧死的人，明明是你才对。” 伊格纳西奥淡笑道：“你可以恨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不过，你自己也知道……这毫无意义。” “毫无意义？不。”他加重了几分力道，“这能让我痛快很多。” “除此之外呢？”伊格纳西奥歪头问，“有个词你用的很对：引导。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不是神，没办法改变世界运行的规律；我也不是炼金术师，没办法改变一个人的本质。选择全是她自己的。 当初，她视自己为命运的宠儿，恶性自然地沉睡着，她选择了爱你，救你。而现在，她走投无路，毫无希望，残忍的本性也终于袒露，她就选择了恨你，杀你……我在这之中起到的作用没你想得那么大。”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怔了怔，咬牙说：“你是想说，她本性就是一个残忍、糟糕的人？” “这是你说的。” “她不是！”克里斯蒂亚诺愤怒地吼道，“她是全世界最温柔，最有同情心，最懂得爱的人！就算她……有不好的想法，那也是因为她真的太绝望。” “多少人不是在别无选择的时候才暴露恶性呢？”伊格纳西奥反问道，“当善念利人也利己的时候，当她相信上帝仁慈的时候，当她需要在意你的眼光的时候，她的天平当然会倒向那一端。但是现在，既然无论她做什么，怎么做，命运也依然对她无情，你也依然不会记得她，她又有什么理由为了虚无缥缈的良善信念，压抑自己的本能？” 克里斯蒂 分卷阅读34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亚诺顿时愣住，无言以对。 伊格纳西奥又叹道：“感性的特质确实是她的一部分，所以如果一切顺意的话，和你在一起，她或许是可以一直保持内心的平衡，你永远不会，也不必面对她的另一面。然而很不幸——” 他顿了顿，满脸唏嘘：“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自然的存在，你们的爱情也不是。命运对普通人无情，对超自然的纰漏就是残忍，她注定比西西弗斯还悲惨。” 听到最后，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不甘地说：“我不会忘记她的。她……她的病也不是不可能治好。” 伊格纳西奥好像想翻白眼，最后同情地说：“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吗？事实是，她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得病。她甚至连自己的确切死期都一清二楚……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震，品味着其中的详细含义，艰难地问：“和上辈子一模一样……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抱希望？” 伊格纳西奥耸了耸肩，表示默认。 克里斯蒂亚诺失去了力量，终于放开了抵着他的手臂，默默对上苍发出了酸涩的诘问。 命运……命运……他只是想爱她，他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这是多么的简单？为什么就成了为天所不容的事？ 最后，他逐渐对某个他从来坚定不移的事实，也产生了怀疑。 “难道说……我真的，也会忘记她？”他惶恐地问，“这一切，真的没有任何可能改变？没有任何可能扭转？” “换个更有意义的问题吧。”伊格纳西奥淡淡地说，“如果，情况正如你所见一般绝望，绝无可能逆转，你能怎么做？”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颤，无法回答。 伊格纳西奥继续逼问：“最后一丝善意的坚持阻止她摧毁你，但是太阳已经落山，黑暗已经抬头……你能怎么做？如果你依然选择爱她的话？” 他愣神之际，伊格纳西奥补充道：“你始终不太了解绝望是什么，黑暗是什么，对吧？。”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了眨眼。 伊格纳西奥伸出手，搭在了他的脸上，探究似得轻轻抚摩。他全身一个激灵，想要躲开，但竟无法动弹，无法反抗。 “现在，对她来说，时间面前，宇宙面前，爱是虚妄的幻觉，麻醉。”伊格纳西奥低声说，令他头皮发麻，“只有美，欲望，死亡是永恒的……如果你爱她，拥抱黑暗吧。” 克里斯蒂亚诺仿佛被他的嗓音麻痹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男人微微一笑，在他唇上缓缓印下了一个冰冷的吻。 他麻木地睁着眼睛，像木偶一般僵硬。 “再见，阿多尼斯。” 告别后，男人背身走出了门口，颀长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过道中，整个人好像本就是从黑暗中化形而来，又悄无声息地回归了虚无之相一般。 克里斯蒂亚诺呆站在原地，久久地恍惚出神。 ……拥抱黑暗？ “这都是什么事……？”他喃喃地说，持续揉捏着自己的脑袋，“克里斯蒂亚诺，你一定是在做梦，快醒醒。” 但他没有醒过来。 一切残酷、陌生、难以理解的事物，依然清晰地留在他的脑海中，制造混乱的风暴。 克里斯蒂亚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求助似地望向天花板。 那里是一幅烧焦的墙纸，隐约可见是地狱的图案。真不吉利。 紧接着，他的余光注意到了写字台上的日记本。 安娜的日记。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注视了它一阵，缓缓上前将它拿起。 锁扣又被弄坏了，是可以打开的。 侵犯隐私的不安只闪过了一秒，便烟消云散。他很快翻开了第一页。 日记很厚实，记载了她三年的生活。其中偶尔夹杂着其他看不懂的语言，但大部分写成了西语——这是她心中能更靠近他的方式之一。 大部分内容，都与他了解的现实有所出入——因为它记载的是分叉的历史。 2010年1月21日，他们没有相遇。 然后，是无望的爱慕，无望的窥视，无望的追踪。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紧根着他的步伐，在远处旁观他的工作、生活，忍受嫉妒、怨恨的煎熬。她思念着他，渴望着他，在热情澎湃中沉沦疯狂，陷落于爱欲，淹没于痛苦，无一援手，无从获救。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痛苦，都显示着力量，被爱情武装的人，能战胜任何不幸的命运。” 她经常重复写这句话，而且总是用力过猛，留下深刻的凹痕，几乎戳破纸张。不知怎的，克里斯蒂亚诺丝毫不感到积极，只想到溺水挣扎的苦难。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他被文字中扑面而来的浓重压抑捕获了，窒息了。 他了解过，但不曾真正想象，体会过，她竟真的因他而饱受这酷刑般的折磨。 而且，是的。她总是冀求着破坏、毁灭。 分卷阅读34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继续反复翻阅，体会。 爱情是她苦难的根源，孤独是她生命的原罪。 “我蜷缩在极夜与极昼的夹缝之间， 心灵的回声，谁也聆听不见。 我的乐园是荒芜的废土， 还是本就一片虚无？” 她的一生都唯有她孤独奋击，倔犟挺立的身影。从来没有谁靠近乃至陷入她命运的漩涡之中，她始终是孑然一身，自言自语，孤军奋战，孤独地承受苦难。 到了今年的一月二十七日，一切终于有了向上的转折。 他来了。她不安，畏缩，挣扎，但终究有着巨大的快乐。 当他在机场将她追回，当他在球场与她拥吻，当他在众人面前向她求婚，她确实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他以为他做到了。 然而一份体检报告，直接碾碎了希望，隔绝了天堂。 “我无助地向天空跪拜， 一如绝望的乞丐。 黑暗的耳朵听见了我的悲号， 回我以无声的嗤笑。”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痛苦的叹息，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只他的一幅半侧面铅笔肖像，底下的配文写道：My poison and elixir 颤抖着放下日记，克里斯蒂亚诺长久地沉思，喘息着，断断续续的回忆浮现心头。 这就是绝望……？ 这就是黑暗……？ 潮水般的恐惧、压抑、疼痛透过纸张扑面而来，他简直感到无法呼吸。 完全感她所感，思她所思，他沉入了一个奇异、诡谲的世界，思绪在沉重的铁链下起伏翻涌，远远超出了承受能力。 这就是完全的安娜。 温柔、慈悲、强悍、热情。还有苍白、虚弱、狂热、恐惧、傲慢……残忍。她虔诚地爱着他，信奉着他，又渴望支配、占有……甚至摧毁，死亡。 她得不到救赎…… 她得不到眷顾…… 所以她的选择只有毁灭，只有破坏。 她爱他，也仇视他。 ……那他呢？ 他该爱她，还是该怕她？ 一切当真如此绝望，连努力的余地都没有……？他该怎么做？ 难道他真的只能不再接近她？ 不，他不相信。 上帝不会这么残忍的。 也许一切依然有希望。信命也不是罗纳尔多的风格。 他不可能会忘记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情，安娜也未必会死去，他也乐意始终陪在她身边……那么，他或许依然可以试着让她平静下来，让一切恢复以前那样。 他可以保护她，可以给她救赎，可以陪她抗争，让她不必破碎疯狂，不必绝望沉沦，他们也绝不至于被莫名其妙的命运分开。他一定可以。 勉强让自己继续保持乐观，他带上日记本，回到了自己的家。 “妈妈呢？”小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轻叹了一声，说：“她会回来的……先让我想想怎么做。” …… 第二天清晨，一个长梦过去，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毫无一夜苦恼失眠的痕迹。 依次洗漱、换衣服、喷发胶、戴首饰，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吻了吻小儿子，而后欢快地哼着歌，照常准备提前开车去训练场。 踏出门口前的一瞬间，他突然僵住，轻松的神态荡然无存。 等等。 他昨天好像还一直在想一件重要的事。 可是那件事是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间头痛欲裂，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乌发褐眼、苍白如雪……这个女人是谁？ “上帝……”他用头撞了撞门板，“怎么回事？” 他的头脑仿佛经历着炙烤灼烧，经历着手术刀的切割，经历着上帝的愤怒，正在被某种更大的意志撕扯、啃噬着，仿佛要销毁什么东西一样。 他死死地攥紧拳，眼含怒火，拼命在意识的刀光剑影中翻腾、挣扎，企图战胜这股力量，保卫他的自主权，抢回他珍贵的记忆。 歌剧院……南非茅草屋……卡萨布兰卡……着火的教堂……全部都是什么？啊，反正一定跟他有关……！ 是哪个女人在唱歌？他记得她的脸……她是…… 突然，世界安静了。 他强烈的意愿勉强撑住了，脑中翻天覆地的战斗暂时结束。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猛然起身。 他恐慌地喘息着，再次按住自己的头，好像想锁住那些记忆。然而……它们像流沙一样不稳定…… 下一秒，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地奔去了停车场，迅速选了一辆车，猛踩油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开往蒙塔尼亚公园。 看到了德波神 分卷阅读34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庙的拱门，克里斯蒂亚诺立即胡乱将车停在路边，直接下车，连门都顾不得锁，发狂似的奔了过去。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站在桥边，微微俯身，在印象中的丢弃位置附近仔细搜查，然而水光潋滟，反射了晃眼的晨光，根本看不清池底有什么东西。 他当即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脚踩进了宽阔的水池里，撸起袖子，弯下腰，拖着一阵阵的涟漪浪花，一寸一寸地仔细搜寻。 上帝保佑……千万别被清理了…… 在他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害怕，乃至感到刚刚发生在头脑中的那场疯狂的争斗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时，他终于找到了那条红锈色的项链——它跟池底的石块完全混为一体，极难辨认。 克里斯蒂亚诺激动地差点一屁股跌倒在水里，好不容易才伸手把它捞了出来。 湿漉漉的项链握在手心里的一刻，一道奇异的光泽闪过。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情况暂时稳定了。 他如释重负，几乎落泪，惊魂未定地在胸前划十字。 “谢天谢地……” 然后，他的笑容渐渐消失，默不作声地紧盯着那块烂铜，目光晦暗不明。 ☆、第七十二章 到了休息日这天, 安娜丽塔又发热了。 她面无血色, 虚弱无力，咳嗽不断，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般。场主建议她去看医生, 但她放弃了。 感到自己体内的生命在燃烧, 在消耗，她在麻木中感到了快意。 人生最佳最妙是什么呢？西勒尼已经告诉她答案：不要生下来，不要存在，成为虚无。次等美妙的东西便是快快死掉。 晨起,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被终古常新的苍空皎日注视着，她抱着自己的病体, 缓缓独步于山坡小径之间，与树林间的微风，草木的清气，纯朴的生灵为伴, 投入到大自然的怀抱中。 “露と落ち, 露と消えにし，我身かな。难波の事も, 梦のまた梦...” 她低声吟咏着，歌唱着，漫无目的地游荡，最后朝教堂的方向走去。 奶白色的尖顶教堂出现在视线中，她默默站定凝视了一阵。 一切物事皆按命定的轨迹按部就班地运行着, 既不能修改，也不能破坏，就连烧焦的残垣断壁都恢复成了应有的样子。 所以她也绝不可能逃避衰败、破碎、死亡的命运。 然后，她又想到了那个十字架的小传说，心中倍感讽刺。 ——总有一天，神之子会再次降临，若不为审判，便是为了再次牺牲，再次救世，代替人类承受罪业。 就算有那一天，大概也轮不到她吧。 她也许连人类都算不上，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意外而已。 怀揣着强烈的自嘲，她踱步而上，来到了教堂门口。 悬挂的精致提炉冉冉燃烧，轻烟弥漫，乳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传来。 彩绘琉璃的七色虹光交叉穿过室内，两旁成排的祈祷蜡烛都被点燃，旖旎朦胧的光线中隐藏着神秘的力量一般。 而后，她猛然僵在了原地。 ——在那巨大的木质十字架下，站立着光明的泉源。 克里斯蒂亚诺正背对着她，一言不发地仰望着十字架出神，修长的轮廓精美过刀削斧凿的大理石像。 她的身心遭到了感到电焊般的强烈刺激，几乎当场昏倒。 她好爱他。她好恨他。 她不想看到他。她需要他。 她想占有他。她想吞噬他。 ……他怎么就真的这样天真固执，无论如何都不死心，锲而不舍地要来折磨她呢？ 良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调动出仅剩的意志力，强压下心中汹涌翻滚的感情，一步一步，朝她的劫难，她的主宰走去。 即使尽了最大的努力，她还是没法控制颤抖，但她坚持没有停下脚步，一直走到了他的身后。 觉察到她的靠近，克里斯蒂亚诺转过身，轻轻地呼唤道：“安娜。” 她无法呼吸，无法说话。 她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发现世间的一切都已陷入了黑暗中，只剩下他的光芒。 站在圣坛之前，他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伟岸，容貌美丽得超越生物的极限，如同白日闪亮的星辰，崇高到简直令她觉得恐怖。 他在微笑，但那双纯净的亮棕色眼睛此刻是忧伤的，隐含着温柔的包容，爱意。 她勉强沉住气，面露不耐：“你还来干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指着他头顶上的十字架，戏谑地问：“来缅怀当耶稣的感觉吗？”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摇了摇头：“你不用再吓我。我已经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我知道那不是你干的。” 安娜丽塔倍觉不妙，不由暴躁地皱眉——显然，这下他更难死心了。 “所以这又让你脑补了些什 分卷阅读34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么？我是为了保护你而伤害你？”她的语气充满讽刺，“我真的很想打开你的脑子，看看你到底还能天真到什么地步。”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苦笑了起来，棕眸中雾一般的忧伤令人心碎。 “你没说错，我的确天真，的确很蠢。” 她怔住，呆呆地看着他从口袋中取出了已然被她丢弃的项链。 克里斯蒂亚诺将项链举起，叹息着开始叙述。 “最近一段时间，我一次好觉也没睡过。”他说，“但前几天早上，一觉醒来，我居然浑身都很轻松，根本不记得我在烦恼什么事，也没意识到，我的床边少了一个人。直到出门前，我才总算想起你的名字……如果不是我赶快去把项链找了回来，也许……” 他顿了顿，十分艰难地挤出了声音：“我真的就忘记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了。” 她的目光越发显得麻木、死寂了，即便毫不意外，仍感到彻骨的寒冷。 然后，她毫无感情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的，是你不相信——另外，这条项链也撑不了太久，在我死前就一定会过期的。” 克里斯蒂亚诺闭上眼睛，卷翘的长睫毛沾上了泪珠。 “是的，我不相信。”他忍着哽咽说，愤恨无助，“我真的以为上帝不会总是睡着的，我真的以为我的意志不可能被外力左右，我真的以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可能决定我们的未来……我真的以为，真爱战胜一切。” 说到这，他仰天发笑了起来，仿佛觉得自己是个最大的傻瓜：“甚至哪怕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我还是不肯死心，用了一堆科学的和迷信的蠢办法，想让项链变好……结果……哈。 事实是，我真的注定要失去你，就连我的记忆，到最后也不能保留，是吗？” 她心痛如绞，却嘲弄地拉起了嘴角。 “是的。”她满不在乎地说，“顺便一提，就算项链没问题，我也一样会死——这就是命中注定。”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颤，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着，泫然欲泣。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哭出来，而是苦涩地笑了笑，充满自嘲的意味。 “而现在，我终于明白绝望是什么感觉了。” 她怔了怔，恍惚难言。 克里斯蒂亚诺则继续喃喃自语道：“我终于你的感受了……我终于明白，从来不是你太悲观，太忧郁，而是这个世界本来就这么糟糕，这么可恨，神明也根本就没有仁慈可言……是我傻，是我天真，把一切想得跟只适合小孩子的童话一样简单。” 她沉默了一阵，又笑了起来。 “不，对你——罗纳尔多来说，绝望的确是没必要的。”她耸耸肩，“比如现在，你的烦恼也很容易能立刻消失——只要把项链丢得远远的就行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恼恨不已，挥了挥手：“不，这根本不是一个选择。我拒绝失去你，也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她冷笑道：“你又能做什么？” 他满脸苦涩，悲哀地长叹了一声，。 “是的，我什么也做不到。”他自言自语说，“我以为我能当你的救世主，我以为我能保护你，给你幸福，我以为什么也不可能分开我们，结果……我只是个傻瓜。” 她闭了闭眼，内心激荡酸楚，苦不堪言。 而后，她冷冷地说，“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吗？我不需要你安慰我，同情我，也不用你来这里陪我度过最后的时光之类的。” 克里斯蒂亚诺异常冷静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逐步向她走近，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上投下阴影。 教堂的虹光流过他俊美绝伦的面孔，身后的十字架成了他头顶的冠冕，他看起来宛如神祗般高贵。他本来就很美，可是她也好像从没见过他像今天那么美。 她再次窒息了。 “不。”他紧盯着她，声音沉稳有力，“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那样你又爱又恨，折磨得你痛不欲生的东西……那样你发疯了一样想拥有，想征服，却好像怎么也抓不住的东西，现在就在你的面前，任你处置。” 她浑身僵直，倒退了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他轻叹道，“这是你想要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 他的话令一切恐惧和阴郁，一切欲望，一切罪孽，一切悲苦，一切的生和死，都在脑子里撞响了钟声。 她牙根打颤，忽然手脚发麻，狼狈地咳嗽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扶住她，被她一把推开。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咬牙重复道，“我是无药可救的——各种意义，各种层面上都是。” “我知道——你是人，却像神，所以疯狂。”他无所谓地笑道，“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用比较作弊的方式。而我依然选择爱你，谁也无法剥夺这个权利。” 她顿觉天旋地转，四肢、血液都开始颤抖， 分卷阅读34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 “你在说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忽然轻松地笑了笑，微眯起眼，有种蛊惑的味道。 “你一直觉得我很美，很想完全占有我，不是吗？” 她凝视着他，陷入他眼里的棕色星辰，自然而然地入了迷。 “是的。” 他笑道：“那么，你的愿望可以实现了。” 她因他而失魂丧志，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只是本能地感到陶醉。 猛然间，她又回过了神，对他怒目而视。 “真的？如果我想要你死呢？”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只是轻描淡写地耸耸肩，没有发抖，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好像她只是问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问题罢了。 然后，他悠然吐出了那几个致命的字眼。 “那就杀了我吧。” 她头脑又是轰然一震，不禁恐慌地倒退了一步。 “什么？” “杀了我。”他重复道，随手从祭台上取来她的肋差，递到她面前，“我不介意。” 安娜丽塔没有接过，只是难以置信地瞪着他，指尖冰凉、抖动。 或许她见到的其实不是克里斯蒂亚诺，而是蛊惑她，欺骗她的魔鬼？ 她已把自己葬入阴霾，魔鬼却要用天国的私语声蛊惑她挣脱安全的壳，沉沦到更深的灾厄中。 “我不相信你……”她呢喃说，“你不怕？” “不怕。”他微微一笑，把刀塞到她手里，“我知道你马上就会来陪我的。” 她捏紧刀柄，直到指节发白，手掌生疼。 反复确认了所见所闻的真实性后，她又后退了两步。 “我明白了……”她失声发笑道，“疯掉的人不是我，是你。” 克里斯蒂亚诺面不改色，再次走到她面前：“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不。你不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摇了摇头，叹道：“我很珍惜生命，也从来没有过失去什么东西就活不下去的想法……但现在，我觉得比起被迫失去你，甚至连记忆都无法保留……比起这么不可理喻的事，死亡根本没那么糟糕。” 她脑海陷入了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这不可能。她一定是疯了。 克里斯蒂亚诺则温柔地捧起她苍白的脸，令她无法动弹。 “我爱你。”他柔声说，“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这只有死了才做得到，那就这样吧。我不要让你一个人。” 她又是一颤，恍然失神，对现状迷惘不解。 忽然，无数幻象掠过了她的心灵：迷失在黑暗中的少年时代、朱理亚诺公爵像、绿茵场上的太阳……她往年所做过、经历过的一切都扑面而来，逐渐变成了答案和满足，她心中既快乐又痛楚。 “你是我的？”她喃喃问。 “是的。”他微笑点头。 “我不会失去你？我可以占有你？” “是的。” “我们不会分离，永远也不会？” “是的。” 一瞬间，她欢喜地笑了，病容也升起幸福的红晕。 紧接着，她却忽而又惊出了一身冷汗，触电般地推开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一怔：“安娜？” 她怒视着他说：“这是冲动，不是决心，你会后悔的。你知道你还年轻，你在乎很多事，很多人——” 克里斯蒂亚诺紧张地皱起眉，立即打断了她：“你这么关心这个干什么？现在，我在你面前，做你想做的事！” 她立即嘲讽地笑道：“你不敢听。你害怕自己会反悔。” 他抿紧唇，忽而笑着反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要给我反悔的机会？你真的很想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吗？” 她愣住，无言以对。 克里斯蒂亚诺则微抬起下巴，露出挑衅的目光。 “现在，你突然变得无私、高尚、善良了？”他在她耳边恶意地低语着，笑容天真又残酷，“你迷恋我，跟踪我，偷窥我，但你这种人，我看也不会多看一眼，所以你就想让我撞死你，让我为此痛苦一辈子……你发现老天根本不青睐你，也不会那么大方把我送给你，你现在就快要烂掉了，所以你就想把我也拖进地狱和你一起发霉……省省吧，我看了你的日记，我知道你是个多么自私、恶毒、阴暗的疯女人。” 安娜丽塔立即被激怒，两眼迸射着危险的光芒。 她死死攥紧拳，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爆发的冲动：“别来这套，根本不适合你。”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冷哼了一声，一脸嫌恶地斜视着她。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已经后悔了。”他交叉起双手，语气轻蔑，“被你这个精神异常、心理病态的女疯子缠上，对我来说——不，对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世上最可怕的惨剧，想想就让人恶寒。谢天谢地，上帝 分卷阅读34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仁慈，只要扔了那条破项链，我就能马上完全忘记这个糟糕的噩梦，回归正常生活了。” 她倏然绷紧脸，牙齿紧咬下唇，警告说：“你最好闭嘴。” 克里斯蒂亚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微笑道：“真好，明天一觉醒来，我就已经完全摆脱你了。我还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全世界的焦点，长得帅，有钱，有性格，球踢得棒，家庭美满，事业成功，女人对我前仆后继……有无数的人爱我，崇拜我，也有无数的人恨我，讨厌我——但就是不能忽视我。与此同时——” 他又给了她一个嘲弄的眼神：“你就一个人生病、咳嗽、喘气，思考人生，在阴暗的角落里日日夜夜意淫我，远离你永远得不到的美，然后默默烂在地狱里吧。” 她终于暴怒，猛然将他推到祭台边缘，高高举起利刃，抵在他的脖颈之间。 克里斯蒂亚诺毫无惧色，因身高的缘故，依旧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挑衅的、傲慢的笑容格外锋利刺眼。 她愤怒地喘着粗气，脸色森然发青，注视他的目光中满是刻骨的恨意，刀刃紧贴着他的致命弱点，堪堪没有深入。 那双下垂的棕色大眼一如既往的天真无辜，带着顽童般的恶意。 而这张精致无比的脸，却又是那样的冶艳、诱惑，散发着地狱的气息。 ……他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 但无论是什么，对她都是同样的吸引，同样的致命。 爱恨纠葛的对峙在烛光氤氲的教堂里无声地持续着，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凝滞了。 最后，激烈汹涌的怒火逐渐平息，但她没有放下刀。 她默然凝视着他，夹杂着深沉的渴慕和忌惮。 毋庸置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永远都那么想要他，怎么也没法放手。 “你真的让我惊讶。”她说。 他笑了笑，说：“几天前，我也会很惊讶的。” 她不再说话，用目光发出了最后的疑问。 克里斯蒂亚诺握住了她持刀的手，回以坚定的眼神。 “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要在一起。” 她的心防再次受到了撼动，难以镇静下来。 她闭紧双眼，而后睁开，终于无法压抑镌刻在骨骼中的欲望。 她缓缓挪移着肋差的刀尖，沿着他修长的脖颈来回打转，而后突然落到了他的衣领处，嗤啦一声，从头到尾割开了那件衬衫，并被她直接褪去。 他强健美好、完满鲜活的男性肌体再次暴露在她的眼前，她头晕目眩。 她暂时没再动刀，而伸出手，着迷地抚摸着他的脸庞，他的肩膀，他的胸膛，被他炽热的温度烫伤，融化。这具身体是由最高贵的质料堆砌的神庙。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乐在其中。“脱衣服是固定仪式吗？或者只是你好色？” 她没有回答他俏皮的问题，抬起了他的一只手臂，薄薄的利刃毫不费力便在内侧划开了一道口子，溢出殷红的鲜血。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抵抗，没有挣扎，盯着渗血的伤口，好像觉得十分新奇有趣。 “疼吗？”她问。 “没什么感觉。”他如实回答，笑着举起她的另一只手，“不过现在，我们的手上有情侣伤痕了。” 她无言地盯着他天真活泼的笑容，跪拜的冲动前所未有的强烈，精神好像在神圣的威压中萎靡、虚弱了。 即使被损伤、被侵犯、被破坏……美的力量依然如此不可挑战，不可战胜。 有用吗……？她做得到吗？ 怀着疑问，她抬起已然发软、乏力的手，将刀刃挪到他的颈动脉旁。紧接着，她将刀尖试探地轻轻一刺，渗出了血珠。 是的，这的确是和她一样的血肉之躯，可以被消灭……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出声制止道：“等等。” 她顿住动作，对上了他眷恋的目光。 然后，他爱惜地捧起她的脸，缓缓低下头，柔软的嘴唇缓缓印了上来。 这温柔缱绻的一吻丝毫不带有欲望，甚至仿佛无关肉体，而全然是两个灵魂边缘的彼此接触、交融。 她迷茫孤寂，在溪水间漂泊无依，而他在给她依靠的港湾。 她脆弱柔软，连叮咬的刺痛都无法承受，而她在抚慰她，拥抱她。 她也毫无距离地摸到了他绝对纯洁的灵魂。 无邪、完满、耀眼，罪恶永远无法浸染、靠近…… 一吻结束，她在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十字架上的圣子的影子。 他牺牲自己的生命，亲身担当人类的罪，然后回到了属于他的，没有烦恼的地方。 而在这之后，百年千年过去，那不可救药的人，依然如此不可救药，永远无法接近天国。 原来如此。 美根本不可能被摧毁，被支配。异想天开。 残缺渴慕完美，黑暗渴慕光明，罪孽渴慕圣洁……然而彼此本就水火不容 分卷阅读34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绝对的，没有污点的纯洁根本无法进入地底，真正的美也无法被毁灭……杀死肉体，美的根源犹存。撕碎纯洁，洁净的精神仍在。 她一心所渴求的，原来本就是不可能被占有的…… 这只是一个无解的圆环。 忽然灵台清明，涌起强烈的自嘲，她缓缓勾起了嘴角。 克里斯蒂亚诺则撩了撩她的头发，呢喃说：“以后，我们真的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对吧？” 她久久地沉默着，然后抬起头，轻柔地抚过他的面庞。 “没用的，克里斯蒂亚诺。”她说，声音显得无比悠远，“生也好，死也好，我们永远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怔住，满脸愕然：“什么？” 她笑了一声，看了看天顶的创世纪图案。 然后，她木然抬手，一刀划向了自己的脖子。 “安娜！！！” ☆、第七十三章 安娜丽塔没有死去。 那一刀仅仅划破了气管, 而没有使大动脉受损。克里斯蒂亚诺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了医院急救, 顺利从鬼门关把她拉了回来。 昏迷了数日，她沉浮于光怪陆离的梦境中，直到在这天破晓时分苏醒。 她的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眼皮也怎么都抬不起来。直到她感到身边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一只手被令她安心的温度包裹着，浓稠的阴霾才逐渐散去，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她看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睡脸。紧挨着她的病床, 他侧睡在躺椅上休息，身体朝向着她，与她面对面, 并在睡梦中握住了她的手。 这个冬天，他始终没机会晒日光浴，而且大概也有好几天没认真打扮自己了，破天荒地既没有戴任何首饰, 也没有喷发胶。她想, 他也许会很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形象。然而毫无修饰的他看上去美好极了。 他天生的鬈发密密麻麻盘在小巧的脑袋上，十分可爱, 精致的面容恢复了原本的白净，一下子幼小了好几岁的样子。在他洋娃娃一样浓密的睫毛底下，黑眼圈隐约可见，像个没睡好的天使。 安娜丽塔稀里糊涂地奇怪着，为什么她死了, 却没有在地狱受刑，反而被接纳进入了天堂。 她缓缓伸出手，抚摸他那卷卷的头发，沉迷于那种触感。 他的睫毛抖动了起来，她忽然产生了罪恶感，立即收回了手。 克里斯蒂亚诺悠悠醒转，睁开了小鹿般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然后，他浅浅地笑了，棕眸中漾起点点星光。 “安娜。”他还有些半睡半醒的迷糊，声音软软蠕蠕的，“这次，我总算让你第一眼就看到我了。” 她的头脑还是昏昏沉沉，只是下意识地看着他微笑。 他坐起身，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她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并想要开口制止，然而气管生疼生疼的，只发出了痛苦的嘶嘶声。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坐定，轻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好吧，好吧，我哪也不去，我陪你……别怕，我就在这里。” 安娜丽塔躺回枕头上，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他，呆呆发愣。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忽然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调皮地问：“我看起来怎么样？帅吗？” 美如天使。她想说。 但最后，她挤出的微弱声音是：“谢谢你。” 他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温和地说：“你是我的爱，我的心。” 喜悦在心底蹿升，她月般苍白的脸上焕发出了生机，头脑却更不清醒了。 房间装修得温暖舒适，太阳逐渐升起，金色的晨辉从窗外直射进来，打在爱人俊丽的轮廓上，一切显得如此宁静美满，好像狂风暴雨后，春风和煦，大地回暖。 她一时忘了死亡，忘了命运，忘了所有噩梦和疯狂，只觉这和过去任何一个幸福的早晨别无二致。 安娜丽塔动了动嘴，自然而然地想说些什么，被克里斯蒂亚诺用手势制止。 “你的气管刚补好，暂时最好少说话。”他说，拿了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如果你需要什么……或者想聊什么，写下来吧。有力气吗？” 她接过本子和笔，克里斯蒂亚诺为她升高病床，使她半坐起来，她便写下了一行字： “你该去工作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怔，对她若无其事的反应有些难以置信。 但他也没问她想不想谈谈那件事，而只是对她微笑道：“不，你才刚醒，今天我要一直陪着你。” 她用力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然后又低头写了一句话： “我会等着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眨了眨眼，仔细地观察着她的脸色。 她又写道：“我死不了，也不会自杀。” 想了 分卷阅读34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想，她认真地补充了一句：“但如果你不训练，我就代表所有球迷自杀抗议。”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哭笑不得，但觉出她的平静并非伪装，总算定神。 “成熟得这么快？”他揶揄地说，“你刚刚连让我出去叫医生都不肯。” 她撇撇嘴，龙飞凤舞地写了另一行字，又用笔刷刷地画了些什么。 “我现在长大了。” 旁边配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好吧。”他轻声发笑起来，帮她重新调低病床，盖好被子，“我很快就回来。天才刚亮，你再睡一会儿吧……说不定你下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又看到我了。” 她点了点头，竟真的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在病房外，他叫住了护士，反复叮嘱对方小心看护她，绝不能让她出任何状况，才总算离开了医院。 她做了个美梦。 最初，她是寒冷的、恐惧的，但她很快见到克里斯蒂亚诺张开了一对洁白的羽翼，义无反顾地跳入幽暗的地底，拼着流血的代价走过地狱，来到她身边守护她，抚慰她，并以身为引，照亮黑暗，点燃、净化她颓靡破败的灵魂。 然后，她便和克里斯蒂亚诺一起来到了地上乐园。他们在凤仙花的香气中接吻、拥抱，甘甜如蜜。不远处的葡萄树下，小克里斯蒂亚诺在和他的妹妹——她的孩子追逐玩闹。 Happily ever after. 紧接着，梦境被另一种声音干扰了。 克里斯蒂亚诺在和他的母亲说话。 …… “我的心脏真的受不起第三次刺激了。” “你也不会再有受刺激的机会了，玛利亚。” “你上次也答应过我，结果呢？别告诉我又是意外。” “事实上，就是意外。我想阻止她做傻事，才会不小心被划伤。” “所以，她为什么又自杀？” “她很绝望，很看不开，因为她……得了癌症。想想，她才二十一岁。” “……真的？” “我多希望这是假的……可惜不是……总之，对她宽容点，玛利亚。” “我没什么理由要讨厌这个女孩，但我想要你开心。” “我很开心——只要和她在一起。” “唉……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她？你从不会为了一个女孩那么疯狂。” “因为她值得，她不是‘一个女孩’，她是‘唯一的那个女孩’……别谈这个了，对她好一点儿。她要醒了。” “……好吧，那我还是先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答应我，别再受伤了。” “我发誓，一切都会好的。” …… 克里斯蒂亚诺唉声叹气了一阵，坐回病床边，轻轻握住恋人的手，用一种温柔而哀伤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她。 没过多久，安娜丽塔便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态平静得像冬日的一滩死水。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露齿而笑，抓起她的手浅吻了一下。 “瞧，我说了，你一睁开眼睛就会看到我的。”他说。 她虚弱地点点头，声音依旧细如蚊蚋。“谢谢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满地皱眉，立即用食指堵上了她的嘴唇。 “你不方便说话，就别说了。”他说，“而且，如果你非要对你的真爱说些什么的话，也不该是‘谢谢’。” 安娜丽塔轻叹了一声，还没来得开口，克里斯蒂亚诺便忽然盯着她莞尔一笑，眼里流露出怀念的神气。 “怎么了？”她问。 “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用这种声音说话。”他回忆道，“那时候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害羞的人？” 她疲倦地笑笑，自嘲道：“因为当时你不知道，这个超级害羞的人想对你做什么。” “是的……我当时完全不知道你有多邪恶。”他吐了吐舌头，眼神无比柔和，“但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从没后悔认识你——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闻言，她久久保持沉默，令克里斯蒂亚诺不安地挠了挠脸。 “谢谢你。”她最后说。 克里斯蒂亚诺又堵上她的嘴，不高兴地说：“别再‘谢谢’了。” 于是她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气氛有些凝滞了。他顺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尽量轻快地问：“等你身体好点儿了，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她淡淡地说：“没有。” 他尴尬地顿住，勉力挤出笑容：“不，你只是还没想到……那么，夏天度假，我和你一起去日本怎么样？” “我不想回日本。” 克里斯蒂亚诺干咳了一声，灵光一闪，提议道：“那么南非，约翰内斯堡怎么样？你一直想念那里，对吗？” 闻言，她终于露出了几 分卷阅读34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分神往的样子。“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高兴地笑了，趁胜追击：“就住那个度假村——这次，我们可以每天早晨一起欣赏日出，在湖边玩，坐车看野生动物，晚上一起看月亮，数星星……然后做你最喜欢的‘室内运动’。” 说到这，他也不由自主地感叹道：“我也想念那里，想念那个晚上，那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我就是从那天开始爱上你的，我依然记得每一个细节。” 目前记得。她在心里补充道。但她没说出口。 “那时候很好。”她喃喃自语，“只有你和我。我爱慕你，渴望你，而你接受了我……仅此而已，如此完美，没有其他需要担心的东西。” 克里斯蒂亚诺再度抓紧她的手，执拗地坚持说：“现在也是一样的！我会和你结婚、生孩子、然后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我们有未来，一定有——” 她木然抬眼看向他，嘴边浮现一丝讽刺的笑意。克里斯蒂亚诺不由住口，自己都感到毫无说服力，完全没法相信，只得悲哀地低头苦笑。 “你有未来，我没有。”她微弱的声音毫无起伏，“不过别担心，我没打算再让你陪我去死。”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僵，仿佛有些无法面对她，眼神飘忽不定。 良久，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她说：“给我一点时间解决所有事。如果你真的想——” “我不想，没有意义。”她淡漠地打断他，“不过谢谢你。” 他懊恼地咬了咬唇，不知如何是好，这难堪的静默便在他们之间持续了许久。 忽然，克里斯蒂亚诺好像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从躺椅上跳起，从一边取来了一个小巧的黑色绒皮盒子。 她隐约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不禁心中一震。 克里斯蒂亚诺就像个害羞的小男孩一般红了红脸，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向她展示那枚珍贵的梨形钻戒。 “我希望不会太晚。”他不好意思地说，“事实上，情人节那天我就想送给你了。” 她注视着那枚钻石折射的灿烂光芒，内心波澜万丈，第一反应便想要快乐地微笑，却很快悲从中来。 “然后……差点被烧死。”她说。 他呆了呆，取下戒指，坚定地告诉她：“无论如何，这个都是属于你的。对我来说，你也早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安娜丽塔毫无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抓住她的手，企图将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时，她突然将手抽走。 他愕然不已：“安娜？” “谢谢你，真的。”她低声叹道，“但你什么也不欠我——你不欠我感情，也不欠我幸福。仅仅因为一切因我对你的爱慕而起，也不代表你要把别人的不幸归咎于自己，然后觉得你负有道义上的责任。” “这跟责任没关系！”他立刻大声说，“我爱你，我要做你的丈夫，你要做我的妻子，就这么简单。” 她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说：“谢谢你。” 克里斯蒂亚诺拧起眉，十分受伤：“我不要‘谢谢’。” 她漠然说：“但这是我唯一能说的了。” 他怔住，呆呆地问：“什么……？” 然后，他抿紧唇，泪眼朦胧起来：“因为你还是恨我吗？” “不，我不恨你。”她细弱的声音呆板麻木，“事实上，我做不到了——两次人生，我已经用了所有的时间，所有的力量来爱你……还有恨你。结果最后，什么都消耗光了，只剩烧完的死灰。所以，我现在对这一切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浑身一颤，艰难地问：“你是在说……你现在既不恨我，也不爱我，只是对我完全没有感觉了？” 没等她回答，他便倔犟地大声否决：“别又来这套了，我没那么傻！噢，你刚刚是不是听到玛利亚的话了？见鬼，你什么时候才能坦率一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很痛苦，很需要我，你根本没必要为了任何理由假装不在乎我。” 说着说着，他又有些哽咽了：“我知道，无论我再爱你，也总是什么都做不到，永远害你受苦——你有理由恨我，你可以说出来，然后骂我，打我……什么都好。” 她拍了拍他的手背，仅仅表示友善的安慰。 “不，你给我的已经够了。”她淡笑道，“我真的很感激你。我从不敢想象会有人——更别说那个人是你，会这样爱我，为我做到那样的程度——在那之后，我的心获得了平静。现在，我自由了，你也可以自由了。” 克里斯蒂亚诺越听越难受，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又急又心痛，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突然，他却冷静了下来。 “总之……你不会收下这个，对吗？”他捏着戒指问，“你现在不会答应做我的妻子？甚至也不愿意再做我的女朋友？不会再和我回家？” 她的面容依旧古井不波。 “哪个女孩能拒绝你？”她不带感情地说，“ 分卷阅读35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但我真的什么也没有了，就算有，我也再也受不了了……你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也想要平静……另外，我现在的情况，只可能住在医院里。” 克里斯蒂亚诺无所谓地笑了笑，将戒指塞回了盒子里，丝毫不伤怀的样子。 “我不会丢下你的——哪怕你真的不需要我。”他的语气很轻松，却隐隐透露着毅然坚决，“好吧，你不想再爱我，那么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一切从头开始……我会重新追求你的。而现在，我们只是朋友——你可以接受一个朋友吧？” 安娜丽塔心头巨震，不可思议。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她想问。但她发不出声音。 她的表情控制得已经足够好，眼里却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波动。 克里斯蒂亚诺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更加开怀，微笑道：“既然你现在每天都需要医疗看护，我会送你去更好的私立医院，给你最舒适的环境，最好的照顾，而我也会一直来看望你——你不能拒绝一个慷慨的朋友的帮助和探访。” 她无奈地抚了抚额，长叹一声：“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理会她的反应，忽而冷不防地俯身，给了她一个缱绻的吻。 她顿时僵住，呆呆地盯着他又长又卷的睫毛，沉溺于唇上柔软的感觉，脑海一片空白。直到这一吻结束，她才想到她应该地推开他。 “这是最后一次。”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微微一笑，“下次越界以前，我一定会征求你的同意的。” 哪有不同意的可能呢？她苦笑了。 ☆、第七十四章 克里斯蒂亚诺说到做到。 她拗不过他的决意, 由他承担一切开销, 住进了另一家医院里的豪华VIP病房。 病房朝阳，内部的家庭式设计温馨典雅，毫无医院常有的苍白阴冷气息, 内里客厅、饭厅、厨房、豪华床、真皮沙发、浴室、按摩池、网络、LCD电视、智能系统等一应俱全, 每天还有几名护士轮班服务，住在里面简直像是在五星级酒店度假休闲。未免她遭到媒体和围观路人骚扰，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还特地雇佣了两名保镖守护她。 除了舒适的居住条件，克里斯蒂亚诺更亲自提供了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近两个月时间, 他简直把医院当作了第二个家。 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在训练结束后像报时器一样准时赶来她身边，从白天呆到晚上, 风雨不改，经常还干脆躺在小床上过夜，第二天早晨再直接从医院开车赶到巴尔德巴贝斯体育城。好几个周末，他选择整日整夜地陪伴她, 偶尔还带着小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平时, 除非比赛日，即便哪天另有活动, 时间紧凑，他也总会抽空至少来报到一次，呆足一个小时。 他身边所有人都对此予以深切的关怀，而外界群众，包括一向厌恶罗纳尔多的反对者在内, 短短几个月内见证了这段恋情如此之多匪夷所思的戏剧性转折，也无不钦佩他对患癌的未婚妻一片痴心，不离不弃，在网络上刷版表示想要嫁给罗纳尔多的女粉丝的数量更是持续暴涨。 而作为互联网最近的现象级热词的女主角，安娜丽塔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热忱殷勤至极，每次都会为她带来想要的书本、唱片、画册和他挑选的新衣服，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身边的每一件趣事，关心她的健康、她的生活、她的情绪，然而，她给予的回应却一直令他挫败失望。 他和她聊天时，她温柔含蓄，轻声细语，以至有气无力的样子，面对他的俏皮话和调情暗示，她会友善地配合他，礼貌地赞美他，但苍白忧郁的脸上从未焕发明显的光彩，褐眼中也看不出波澜起伏，他简直像在和一副温驯端庄的空壳说话。许多时候，她干脆把他丢在一边，一个人静静地低头看书、画画。 克里斯蒂亚诺想念她对他毫不掩饰的激狂爱慕，想念她面对他时的那种甜蜜的笑容、发光的眼神，想念她撕他衣服、亲吻他、抚摸他、吞没他的焦灼迫切。他甚至想念她残忍冷酷，想念她发狂失控。 他知道当她用辛辣刻毒的语言讽刺他，残酷的恶言恶语折磨他时，她至少是在乎他的。他更知道当她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时，是怀着一种痛苦的，绝望的爱。 可是现在，他很难判断她到底还在不在乎他，爱不爱他了。他也不敢肯定她到底是在刻意回避什么，还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身上的精力和感情都已枯竭了——如果她还在写日记的话，他真想再偷看一次，弄个明白。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弃。 他不想考虑明天，不想考虑未来。总之，如果她是在逃避，他就继续强攻硬取，击破她的防线；如果她的心死了，他就用永不熄灭的热情让死灰复燃——她怎么形容他的来着？太阳。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气馁，继续即便得到的回响再小声，照样不改执着冲劲。 “想我了吗，亲爱的？”他嬉笑问。 分卷阅读35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不用每天都来看我，克里斯。”她一边说，一边修剪、摆弄着窗台上的花草，布置成精美的造型。她最近在学插花。 他放开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让儿子到一旁玩耍。 “你看到我能不能换一句话说？”他不满地撇嘴。 她随意问了一句：“嗯……比如？” “比如，‘你看起来很英俊’。” 其实他觉得他这样说有点傻，但他很满意自己今天的造型，她却看都没多看几眼，令他十分不甘心。 她剪下了一节花枝。“我相信我不需要强调这么明显的事实。” 克里斯蒂亚诺沮丧地叹了口气——她还是没回过头，根本注意不到他有多耀眼，完全只是在随口奉承而已。 “噢，失误……”她低声埋怨了一句，总算放下花艺剪刀，转身面对他。 她淡淡地笑了笑：“看到你总是很高兴，克里斯。只是，我现在确实是个很无趣的人……你真的不需要这样经常陪我，我过得很好。” 他更是失落，而后坚决地摇了摇头。 “不是你需不需要我陪你。”他微笑道，走近她面前，“是我每天都想看见你。”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久久地沉默着。 “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她无力地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真的什么也不剩下了。” “那我会重新把它填满的。”他一脸无所谓，轻描淡写地带过，“今天感觉怎么样？需要什么东西吗？” 她轻轻一叹。“我很好，什么都不缺。你不用担心，我现在过得比没住院的时候还奢侈。” 克里斯蒂亚诺温和地一笑。“医生说，你现在的情况稳定了很多。过一段时间，没有问题的话，你也许就不必住院了。” 她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 他屏住呼吸，紧张地问：“那么……出院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的房子已经烧了。” 他本就没指望她愿意回他的家，但她给他的答案比想象中更糟糕。 “我会回罗马的。”她耸耸肩说，“这段时间，我的母亲都快疯了，即便知道因为你的关系，我享受到了最好的照顾，也没好多少，一直想飞过来……我想我还是回家和她住在一起，让她放心点比较好。” 克里斯蒂亚诺惊慌失措，声音高了八度：“什么？你又打算离开马德里？！” “是的。”她回答，“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见鬼……我讨厌‘谢谢’。”他咬牙切齿，竭力保持冷静，“你真的要走？你真的舍得离开我？一点也不留恋？” 她自嘲地说：“别留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死了几次才明白。”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抓了抓头，几乎陷入了绝望。 突然，他急中生智，大声对一边的小克里斯蒂亚诺说：“妈妈再也不肯回家了，她要永远离开我们。”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放下了玩偶，迈动笨拙的步伐，跑到安娜丽塔身边，揪住了她的衣角。 “不可以，不可以。”他红着眼睛，很快嚎哭了起来，“妈妈要回家！” 她顿时一脸头疼，没好气地看了克里斯蒂亚诺一眼，换来他的一个鬼脸。 “你把我的儿子弄哭了。”他冷哼道。 她抚了抚额，将小克里斯蒂亚诺抱起，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乖，好孩子，别哭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噘嘴说：“妈妈不能走。” 她只好配合：“不走。” “妈妈要回家。” “……回家。” 小克里斯蒂亚诺终于笑了，露出两排细小的乳牙。 克里斯蒂亚诺也笑了，挑起一边的眉毛：“你知道答应小孩子的事是一定要做到的，对吧？” 她放下小克里斯蒂亚诺，然后给了他一个毫无感情的眼神，传递出明确的信息：这只是安慰小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一沉，唯有低头叹息。 他正冥思苦想该如何说服她改变主意，她便歉然说：“你不介意我看书吧？” 他介意。 但他是个绅士，他要对心上人有百分百的耐心和体贴。 “当然不。”他没精打采地说。 于是，安娜丽塔又坐到了沙发上专心看书。 为了长时间停留，克里斯蒂亚诺特地把病房的偏厅布置成了设施齐全的健身房，以便完成日常锻炼，在安娜丽塔不打算理会他的时候，他也总会默默钻进去打发时间——但今天他没有，而是跟着她坐下，默不作声地盯着她发呆，徒劳地期待她能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她低头读书时的秀丽侧颜令他心动。 有的时候，他很惊奇他竟会爱上她——他总是喜欢美艳热辣，野性活力的女人，而她虽然美丽，但太苍白，太缺少人气，理应难以吸引他。 然而结果，她却成了他活着最热烈的证明，让他前所未有地投入了爱火燎 分卷阅读35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原的狂热中。 也许，她的形态正契合他心中唯一的缺口。 也许，她正是命中注定属于他的那根肋骨。 尽管所谓的命运给出的似乎是相反的答案。 他哀伤地垂下眼帘，然后便更想顺应心意，像从前那样将恋人抱在怀里，好好与她亲近了。 然而一切都变了。 以往，只要他在场，什么东西的吸引力都不可能大过他。 如果她看书入神，只要他半真半假地撒娇埋怨几句，她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把书丢进垃圾桶，然后诚恳赔罪补偿……她是那样宠爱他。 但现在，她想离开他，她宁愿当他不存在。 而他即便与她同处一室，也只能与她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忍受她无声的疏远。 克里斯蒂亚诺越想越难以接受落差，长时间累积的挫败感也一触即发，令他终于耐不住性子发泄了。 “你身边明明有个超级性感火辣的大帅哥，你怎么能只盯着一本书？！” 闻言，她翻页的动作顿住，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忍俊不禁——她笑了，近日来第一次真正的笑了，而不再是客气的面具。 然后，她淡定地选择不予理会，继续看书。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了眨眼，气恼之后忽然嘴唇一抿，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再不想保持温柔体贴的态度了。绅士大概是不能搅动这摊死水的。 他转了转眼睛，从桌上随便挑了一本《拜伦诗选》，顺手翻开一页。 “’My soul is dark’，嗯，我喜欢。”他煞有其事地说，捣乱似得大声朗读起来，“My soul is dark － Oh! quickly string! The harp I yet can ook to hear； And let thy gentle fingers fling Its melting murmurs o\&039;er mine ear.” 他声音响亮，语调夸张，回响在整个病房里，令她完全无法集中精神。而小克里斯蒂亚诺也被他吸引得跑了过来，有样学样地跟读，制造了双倍的噪音。 安娜丽塔忍无可忍，无可奈何地放下书：“很好玩吗？” “怎么了？只有你才能读书？”他理直气壮地反问，“这本诗集还是我买来的，我连朗读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干笑着点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当然不，你开心就好。”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便立刻继续和儿子一起同声比拼音量。 “If in this heart a hope be dear， That sound shall charm it forth again; If in these eyes there lurk a tear， \&039;Twill flow， and cease to burn my ain.” 安娜丽塔揉了揉太阳穴，再次埋头阅读，尽量尝试过滤忽略两父子的声音。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变本加厉，嫌这样的干扰还不够过分，读着读着，开始即兴胡乱高歌，令她差点跌下沙发。雪上加霜的是，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很快加入其中——他很好地继承了他父亲的歌唱天赋。 她终于受不了地合上了书。 “阿维罗先生，你真的那么需要我的关注吗？”她无奈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无辜：“我只是想和你一起读书。” “……别这么对待一个病人。” “好吧，那换一件事做……你教我们画画怎么样？” 她预感这只会变成又一次捣乱，但她还是答应了。“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蹩脚水平的话……当然。” 安娜丽塔想得没错。 她刚选好基础临摹样本，调好颜色，甚至还没机会开始认真讲解，两父子便已争先恐后地挤出五颜六色的颜料，然后快乐地在画布上肆意涂鸦了。 “怎么样？”克里斯蒂亚诺哼着歌问，随性挥舞着笔刷。画布上，原本的空白被猩红和橙黄为主的色块支配，原始的，未经雕琢的明亮色彩凌乱交织，异常抢眼。小克里斯蒂亚诺的也与他相似，只是笔触更谨慎、轻柔。 她看了一眼，心想，其实很像他们生命的色彩。 但她却说：“你比你儿子还不认真。” 他做了个鬼脸：“是你不懂欣赏抽象艺术。” 然后，他们又进入了行为艺术的阶段。 画布满了，小克里斯蒂亚诺拿笔刷往父亲身上招呼，染上一大片异色。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当即不甘示弱，涂花了儿子的脸，惹得他撅起了嘴，直接拿起颜料盘想要投掷，幸而被克里斯蒂亚诺眼疾手快地制止。 “不能做这种动作。”他严肃地说。 分卷阅读35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爸爸是坏蛋。”小克里斯蒂亚诺哭丧着脸。 安娜丽塔看得不禁失笑，心中一时犹如光风霁月，全身放松下来。 “爸爸是傻瓜。”她纠正说。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眯起眼睛，充满威胁的意味。 “什么？”他质问。 她呆了呆，举手投降：“我什么也没说。” 他走近她几步，气势汹汹：“不，你说我是傻瓜。” 她竟有些着慌的感觉，开始后退回避：“只是玩笑。”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他冷冷地说，步步紧逼，“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她连忙摆手：“不，你该知道，每当我对你说不友善的话的时候，我心里真正想的意思都是好的。比如‘傻瓜’就要翻译成‘可爱’。” 克里斯蒂亚诺翘了翘嘴角，心头涌起喜悦，却又立刻故作凶恶：“我不上你的当——你的嘴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说着，他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她条件反射地便转身奔逃，不自觉地演变成了一次追逐嬉闹。 他完全忘了不越界的承诺，她也一样不记得那回事了，小克里斯蒂亚诺则在一边拍手欢笑。“爸爸，加油！” “我会赢的！”他向儿子比了比大拇指。 “别再玩这个了，傻瓜！”她大声说。 “又一次！你完了。” 逃跑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开怀发笑：“我们都多大了？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笑得更爽朗：“你停，我就停。” “不，你先停。” “那我只好——抓住你！” 克里斯蒂亚诺拽住她的肩膀，拉向自己的一瞬间，她失去了平衡，险些跌倒。 他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腰，她也立即抱紧他的脖子，形成亲近的姿势。 她大口喘气着，一抬起头，便正对上葡萄牙人俊丽的面孔，感到了他炙热的呼吸，不由有些僵硬了起来。 这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距离最近的一次。 他却对此浑然未觉一般，轻笑道：“笨手笨脚的傻瓜。” 安娜丽塔呆望着他温暖清亮的棕眸，沉浸其中，不觉间心驰神摇。 于是，她浑身一松，脸上缓缓漾起了甜美的微笑。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越发柔和，感叹道：“又能见到你笑，真好。” 她眨了眨眼，怔怔无言。 最后，她轻声说：“谢谢，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拉长了脸：“我宁愿听‘我恨死你了’，‘下地狱去吧’，也不想要这个。” 她只得不好意思地苦笑。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却突然收紧手臂，脸庞更凑近了些，令她忍不住窒息。 “真的只有‘谢谢’？”他压低声音问，“你对着我，没别的想说的吗？” 她立即陷入呆滞，脑海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 没得到回应，克里斯蒂亚诺也不再开口，而将视线下移，停留在了她的嘴唇上。 克里斯蒂亚诺稍稍低下了头，一点一点地靠近。 他试探的目光时不时地与她对接，每凑近一分都是一次询问，随时准备停止。 她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的脸，任由他越来越靠近，一次也没有想到拒绝。 当他的鼻尖触及她时，他停顿了一会儿，棕眸中发出最后的疑问，惊人的长睫毛仿佛也蹭到了她的眼皮。 她依然没有推开他，乃至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只待接受这个吻。 直到她突然别过了头，急剧地咳嗽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懊恼的声音，而她眼神一暗，立即醒过了神，放开他的脖子，与他恢复距离。 “你还好吗？”他问。 “没事。”她若无其事地说，“已经很晚了，你们该回去了，克里斯。” 他不甘心地说：“我们可以睡在这里。” “不。”她说，“欧冠四分之一决赛。你明天就要去土耳其了，对吧？早点做准备吧。” 他只得放弃，又突然希冀地问：“那这次你会看直播，看我吗？” 她默不作声地呆立了一阵，最后说：“我现在需要早睡。” 克里斯蒂亚诺失望地垂下脑袋，然后强笑道：“是的，健康为重。” 临走前，他依依不舍地托起她的脸，在她僵直的反应中，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再见，安娜。”他轻声说，“一回来，我就会找你的。” “……再见。” …… 医生和护士确实要求安娜丽塔早睡，她本来也没打算看这场球赛。 她想要睡眠，她想要安静，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这两样东西的反义词。 然而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她一样，辗转反侧之间，她怎么也无法入睡。 结果到了最后，她还是打开了电视机。 分卷阅读35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特写镜头中，他意气风发、斗志十足的样子一如既往地耀眼美丽。 然后，她看到对方球队的一名球童“临阵叛变”，跑到了克里斯蒂亚诺跟前。他惊讶地眨眨眼，接着便独揽两名球童，灿烂地笑了起来。 不想再去感觉，不想再纠缠爱恨，不想再天崩地裂，但这个人的吸引，总和重力一样，是铁一般的法则，让人无从抗拒。 比赛开始了。 欧冠四分之一决赛次回合，皇家马德里携主场3:0优势做客阿里·萨米扬球场，对战加拉塔萨雷。看起来是一场无甚悬念的比赛。 而她依然不关注任何东西，只关注一个人。 罗纳尔多也依然是那个罗纳尔多。 皇马开局第8分钟取得领先。厄齐尔直传禁区右侧，赫迪拉传中，C·罗纳尔多近距离破门，比分改写为1:0！加拉塔萨雷必须不丢球的情况下打入5球才能翻盘。 克里斯蒂亚诺展颜欢笑，飞奔庆祝，他的队友们也很快纷纷上前抱住了他。 安娜丽塔拉高床被，裹住发冷的身体。 她本该嫉妒所有能够触碰他的人，但这一刻，她心里只有冬季的萧瑟悲凉。 下半场比赛，皇马遇到了麻烦。加拉塔萨雷第57分钟进球，扳平比分。第71分钟和第72分钟，加拉塔萨雷连入两球，比分变为3：1。 但刚刚升起的悬念在第93分钟告终——本泽马传球，C·罗纳尔多禁区内劲射破门，梅开二度，皇马两回合总比分5：3领先，基本锁定晋级资格。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张开双臂，穿梭于绿茵场的漫天嘘声中，对天怒吼，张扬不羁的灵魂在天地间肆意驰骋。 太阳永远是太阳。 只是追逐太阳的疯子现在怕烫，怕疼了。 她自嘲地一笑，正准备关电视时，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作出了惊人之举。 他转身正对摄像机，棕眸直视着镜头，以至于好像在隔着电视机凝视她一般，令她不由呼吸一滞。 接着，他掀起球衣，露出了底衫上的字样： ——安娜，我爱你 她浑身一震，冰封沉寂的心境泛起阵阵涟漪，热血鼓噪着开始奔涌。 不过，她其实不该惊讶。 什么也无法熄灭他的热情，什么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即便天所不容，违逆自然。 好像要确认她看到为止一般，克里斯蒂亚诺紧盯着镜头，动作维持了好几秒，才放下了球衣。然后，裁判毫不客气地向他出示了黄牌，他吐了吐舌头卖乖，便老实跑开。 她长叹了一声，在黑暗中微不可闻。 “白痴。” ☆、第七十五章 安娜丽塔这一觉睡得很沉。 天早已大亮了, 她半梦半醒, 仍懒洋洋地不愿睁开眼睛。她翻了个身，一手便抱住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那熟悉的感觉令她心安舒适，她便下意识地收紧手臂, 把脸靠到了那人的胸口处, 磨蹭了两下，继续睡觉。 “该起床了，小懒虫。”一个温柔的声音说。 安娜丽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那双亮晶晶的棕眼。他正一手撑着脑袋, 侧躺在被子上，笑盈盈地注视着她。 起先，她以为自己还在做好梦, 也没感到不对，安心地继续抱着他的细腰，合眼休息。 紧接着，她猛地反应了过来, 抬起头, 呆呆地瞪着克里斯蒂亚诺，然后便失声惊呼了起来。 “天哪！”她慌忙坐起, 往后和他挪开距离，“你在干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露齿而笑。 不知何故，他今天看上去心情特别好。 “你流口水了，是不是梦见我了？” 她没好气地用枕头扔了他一下。“这可不是绅士该做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接住枕头，一脸无辜地说：“我敲门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现在还没起床。” 说着，他忽而挑起眉，饶有兴趣地问：“你昨天睡得很晚吗？因为你想我想得失眠了？” 她感到心虚，尽量若无其事地说：“不，我昨天睡得很早，睡得很好。” 克里斯蒂亚诺坏笑了起来，忽然迫近她面前，单手靠在床头板上，令她无路可退。 “所以，你昨天没看比赛？”他微低下头，距离近得她无法呼吸，“没有看我？” “……没有，我睡了。”她慌忙移开眼，不敢再看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你们晋级了吗？你有没有进球？”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咯咯直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不由心慌意乱：“有什么这么有趣？” “没什么——”他悠哉地拉长腔调。 她讪讪地扁扁嘴，直接躲开他跳下床，逃进浴室洗漱。 克里斯蒂亚诺甜甜地浅笑起来，两手交叠在脑后，悠闲 分卷阅读35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靠到枕头上休息，嘴里吹起了口哨，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安娜终归是爱他的。他想。 洗漱完毕，走出浴室后，安娜丽塔低头回避他的注视，自顾自地坐上沙发，又从茶几上取了一本书。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皱了皱眉，立即跟着坐到了她的身边，故技重施，顺手拿起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翻开，然后开始大声朗读： “无论是你面容的亲切，光彩如一个节日 无论是你身体的恩宠，仍旧神秘而缄默，一派稚气， 还是你生命的延续，留在词语或宁静里 都比不上如此神秘的一个赐予——” 安娜丽塔顿时无奈地直接放下书，叹道：“你期待我为你做什么呢，克里斯？” 他微微一笑，默默地坐近几分，和她紧贴在一起。 “我期待很多。”他低声说，抓起她的手，食指在她掌心挠痒痒，“比如，吻我，嫁给我，跟我回家……不过现在，我最期待你对我坦白。” 她抽回酥麻的手。“坦白什么？” 他一手摆到了靠背上，身子前倾，闪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对我的感觉。” 她偏过头。“我说得很清楚了，什么也没有。你该向前看了。” 他丝毫未受打击，反而忍俊不禁，而后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好吧，无所谓，你不爱我，我爱你，你不要我，我要你，你不陪我，我陪你……我总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安娜丽塔哀叹了一声，完全无可奈何。 克里斯蒂亚诺则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另外，有一件事，医生今天叫我劝劝你。” 她感觉不太妙：“什么？” 他调皮地眨眨眼，好像抓到了她的小辫子一样。“晚上别再看球了，太兴奋会影响你的睡眠质量——他说，不管他和护士们怎么反复提醒你，你还是一次也不听，所以他只能拜托我来说服你了。” 她顿时陷入了尴尬，捋了捋头发，无言以对。 克里斯蒂亚诺轻抚了一下她的脑袋，煞有其事地说：“我知道你很难忍住不看我，但你的健康最重要，知道吗？” 安娜丽塔强辩道：“我只是睡不着。” 他戏谑地挑眉：“当然。” 她窘迫地别过了头，打算重新拿起书。 克里斯蒂亚诺却忽然又坐近了些，一直把她逼退到沙发边缘，令她心跳疯狂加速。 “不过，昨天你收到我的表白了，对吧？”他紧紧逼视着她，嗓音低沉撩人，“我可是为你吃了一张黄牌，你对我一点表示也没有吗？” 她心如擂鼓。“克里斯——” “不准再‘谢谢’。”他不高兴地警告说，轻轻托起她的脸，“不然我就吻你了……嗯，你大概很期待这个？” 安娜丽塔慌乱无措，好不容易才想到推了他一把。 “越界。” 克里斯蒂亚诺纹丝不动，孩子气地努了努嘴。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做回一个绅士的好朋友。” “……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伤心地问：“我现在是不是老了，没以前好看了？” 她目瞪口呆：“哈？” 他一脸委屈：“不然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冷淡？” 她总算回过神，好笑地说：“跟这个当然没关系——” “你只要回答。”他把面孔凑得更近，逼问答案，“是不是那样？” 她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他脸上的婴儿肥一直在逐年褪去，雕塑般精致的面部轮廓一天比一天更突出，以至于他的容颜甚至比早年还要华丽俊美。 “当然不。”她据实回答，“你……越来越好看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突然亲了亲她的脸颊，总算乖乖和她拉开了距离。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下一秒，克里斯蒂亚诺便翘起二郎腿，对她眨了眨眼：“开始吧，继续无视我，专心读书吧，朋友——我会陪你一起的。” 安娜丽塔抚了抚额，放弃看书。 “不，算了吧。”她叹息道，“你才不打算让我专心。” 他粲然一笑：“好吧，既然有帅哥在你就没法静心读书，那我们做点别的……继续教我画画怎么样？” 她转了转眼睛，随手一指：“东西都在那里，你去随便玩吧。” 他又撅起嘴，撒娇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不，你陪我一起。” 她摆摆手：“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涂鸦。” 他可怜兮兮地说：“这次我会认真学的。” “你不会。”安娜丽塔不为所动，“别用你迷人的大眼睛对付我。” 克里斯蒂亚诺鼓起了脸，像只小仓鼠一样：“拜托了——” 安娜丽塔有些抵抗不住了，勉力不动声色：“不要卖萌了。” 分卷阅读35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扭头不语。 忽然，他心思突转，又笑道：“好吧，那么像以前一样，我做模特，你来画我，怎么样？” 她微微一怔，犹疑不决。 从一开始，克里斯蒂亚诺就是她绘画的动力，以至于后来一拿起笔，她就会不自觉地在纸上勾勒出他的某个局部……但她现在正在努力摈弃与他有关的一切执念，也很久没有画他了。 克里斯蒂亚诺交叉双手，问道：“现在你的朋友想要你为他画一幅画都不可以吗？” 她尽量保持心平气和，摇了摇头：“不。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半身像？全身像？只画脸？素描？彩色？”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全身。彩色。” 然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她微微一笑，目光充满深意。 “而且……这回，我要特别一点——你得画出完全的我。” 她困惑地皱眉：“完全的？” “是的……”他慵懒地拉长声音，眉峰微挑，性感撩人，“我完整的样子……你明白吗？” 她终于体会了话中的含义，猛然一震，愣愣地盯着他。 “你是说……”她不敢说出口，“不穿衣服？” 克里斯蒂亚诺勾起嘴角，好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你之前就说过，你想画这个。” 她沉默了一阵，艰难地说：“……我只是开玩笑。” 他饶有兴趣地问：“那么，那几张不可描述的照片，你还留在手机里吗？” 她脸上发烫，默默避开了他的视线。 “看来你没删。”他戏弄地说，“那你现在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画我吧。” 她不顾他的揶揄，勉强恢复镇定：“我想你不是认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只是画画而已，有什么关系？”他嗤笑了一声，眼神隐含挑衅的意味，“不过，如果你害怕你会把持不住的话……算了。” 她闭紧眼睛保持冷静，而后假笑道：“如果你不怕感冒，我当然不介意。”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一阵悦耳的轻笑声，然后起身向她递出一只手。 “那么，合作愉快。” 她压抑住心慌的感觉，终于也站起来，握了握他的手。 “你坐在——”她刚开口，便戛然而止。 克里斯蒂亚诺二话不说，便已垂下他漂亮的脑袋，手指娴熟地搭上领口，缓缓地挪动着，一颗颗地解开了衬衫扣子。不知是否有意为之，他的动作散发着十足的诱惑气息。 很快，扣子全部解开，他干脆地脱下那件上衣，丢到一边，露出了精壮强硕的半身，洋溢着无穷的雄性力量和生命之美，令人血脉喷张。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当他开始解裤带时，她竟慌乱地别开了头，不敢再看。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解开裤子，一边低声笑道：“你连看都不看我……怎么画我？” 她抱紧自己的手臂，依然没敢回头。 他脱下最后一条内裤，站到她面前，硬生生地扳过她的脸。 “你又不是没看过这个。”他轻笑说，“有什么关系？” 他的身体明晃晃地冲击着她的眼睛，她头脑轰然一震，意识泛白。 她确实无数次看过他的裸体，可她已封存了那些记忆。而如今，所有沉眠的火花仿佛要在压抑后爆发一般，疯狂地在体内流窜。 白桦树般挺拔的身段、长而有力的四肢、宽阔的胸口、匀称结实的腹肌、窄窄的腰身……还有那惊人的男性象征……因为他不停的锻炼，这具身体好像比不久前还要强悍逼人了……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满脸关切地问：“你又发烧了吗？” 她总算没有昏倒，稳住了身形。“不。问这个干什么？” 他忍笑道：“你的脸好红。” “……空调太热了。”她干咳了一声，“选个喜欢的姿势靠到沙发上——最好放松一点，因为要保持很久。” 克里斯蒂亚诺点了点头，顺势躺到了沙发上，开始来回摆弄自己的肢体，研究最合适的姿势。 她总觉得他在故意炫耀肌肉、扭动臀部。她真担心还没开始画，她就已经丢人地在他面前流鼻血了。 “可以了吗？”他半斜着身子，手抚大腿。 “……我不想画成GV封面，放松点。” 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翻转过身，两手趴在了沙发扶手上，扭头看着她。“够放松了吧？” “……不错。” 她搬来画架和椅子，竭力把他当作一件单纯的静物，平心静气地观察，然后开始勾画轮廓。 他的姿势悠闲自然，同时掩盖了他肩颈比例的瑕疵，而凸显了他背阔肌的迫人力量、凹陷的蜂腰到圆润的翘臀形成的优美曲线，还有那双修长有力的腿……这是单纯的美术魅力。 此时，他趴在沙发上斜视她的神态也如顽童般狡黠， 分卷阅读35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浑身不着片缕反倒成了赤子无所顾忌的坦荡，十足纯真无邪……这就是他最完整的本我，是希腊式的理想，很美，很干净。 总之，她该感到均衡、宁静、美好，不该产生任何杂念。 ……然而美的纯洁无辜，只会令贪者更贪，恶者更恶。 克里斯蒂亚诺只安静了不到一分钟，便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的手伸到背后抓了抓痒，重新趴好。“这次要多久？” “你知道不到天黑是不可能完成的。”她说，开始挤颜料调色。 他吐了吐舌头：“我希望护士不要突然进来之类的。” 她笑了笑：“你还会担心被看光吗？”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我是担心你会把看了我身体的人全部弄死或者弄瞎之类的。” 她顿住，好笑地翻了个白眼，调完色便重新把视线投到他身上。结果，她的脑袋又有些嗡嗡作响了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臀部，不由联想起了触摸时的感觉。渐渐的，她真的产生了一种独占这具身体，不让任何人看到的冲动，根本无瑕考虑色彩光线之类的问题。 深呼吸了几次，她勉强定神，开始铺陈底色。 没过多久，克里斯蒂亚诺又说话了。 “我很好奇一件事。”他说。 “什么？” “画家画那些不穿衣服的美女的时候，真的完全不会有什么生理反应吗？” “至少画的时候不该有。除非是三流画家。” “为什么？一流画家也是血肉之躯。” “因为，我认为美是美，欲望是欲望，被欲望干扰是画不出纯粹的美的。” 听到这，克里斯蒂亚诺扬起嘴角，突然轻声笑了起来。 “什么这么好笑？” 他歪了歪头，轻快地说：“你是个三流画家。” 她僵了僵，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强压下内心的鼓噪悸动，定气凝神，认真上色。 她明明该知道，这样的情形会令她方寸大乱，她不该答应克里斯蒂亚诺这个不知所谓的要求……这是地狱的诱惑。 上帝在上，饶了一个将死之人吧…… 头脑、心灵、双手持续天人交战，太阳落山之后，她终于完成了这幅画。 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从沙发上跳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肢体。“天哪，我的脖子快断掉了……” 然后，他顺手捡起衣服，也不穿回去，大大咧咧地跑到画架前，打量成品。 “不赖。”他对她抛了个媚眼，“我知道这对你有多不容易，不过你还是做到了。” 她又别开了头：“你再这样，真的会感冒的。” “噢，抱歉。”他轻佻地笑道，这才缓缓披上衬衣，穿回裤子，“我忘了这会让你冷静不下来。” 她心乱如麻，充耳不闻，动手收拾颜料。 “很晚了，你该回家了。”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在等爸爸。你要把这幅画带走吗？” “这么快就赶我走，真无情。”他白了她一眼，很快又咧嘴一笑，“至于这个……嗯，不，放在这儿。这样的话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有东西可以睹物思人了。” 她直接起身，准备去清洗材料。“再见，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却突然拽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真的打算一直回避我吗？” 她低下头，有气无力地说：“克里斯蒂亚诺，我很累了。” 他轻轻一叹，宽容地笑道：“我明白。” 她正想掰开他的手时，他突然从裤袋里取出一样东西，塞进她的掌心。 “收下这个。” 她讶异地看着那个小盒子：“克里斯？” “不是戒指。”他轻声说，“那个我还留着，也很期待给你戴上的一天。不过这次，只是个小小的礼物。” 她一时慨然无言，而后说：“我的生日还没到。” “你的生日礼物，我有更好的准备。”他莞尔一笑，“现在，先收下这个。” 她沉默了一阵，终于将盒子打开，然后不可思议地怔住。 ——是那对音符耳环。 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以为她永远也不可能看到它们了。 “我又买到这个了。”他微笑道，“你不用打耳洞，针已经拆掉，改成夹子了。” 她呆呆地捏着那个盒子，往昔的回忆潮水般涌上心头，使她恍然失神。 忽然，她有些惶恐，喃喃说：“我不能要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安抚她的心神。 “什么也别怕，我在这。”他对她柔声细语，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如果你准备好再接受我了……就戴上这个吧。” 然后，他走了，留下一滩搅乱的心池。 安娜丽塔低头紧 分卷阅读35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盯着那对耳环，久久地发愣。 ☆、第七十六章 旭日初升, 在病房里洒下金色的暖光, 温和地唤醒了熟睡中的年轻女孩。 安娜丽塔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莫名感到浑身松快, 心情开朗。 她半坐起身, 见到一只小鸟在窗台上唱歌，忍不住友善地挥手冲它打了个招呼。 紧接着，她的余光瞥见了那幅画，不由顿住, 久久地盯着克里斯蒂亚的裸像出神。 然后，她脸上逐渐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双手紧紧抱住了枕头, 好像是在抱他那毫无赘肉的窄腰一样。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早晨这么可爱了。 因为她知道，今天又能见到他了。 她不该再惦记他。不该。 可她却还是在微笑。 当她进入浴室洗漱时，她又不由对镜子嫌弃地皱了皱眉。 她很久没注意自己的外表了，以至于面前的倒影就像个陌生人。这张窄长的脸苍白黯淡, 消瘦得颧骨突出, 两颊凹陷，一点也不漂亮……她的锁骨又是那么突兀, 胸部好像也干瘪了不少……上帝，克里斯蒂亚诺这段时间一直对着的就是这个女人吗？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让气色显得红润些。完成洗漱，她仔细回忆着克里斯蒂亚诺悉心重复的步骤，第一次认真使用他送给她的那堆护肤品。 然后, 她觉得身上松垮的睡衣实在丧气暗沉，又打开了衣柜，从克里斯蒂亚诺大方的馈赠中挑拣合适的衣服。她选了一件湛蓝色玻璃纱长裙和一双白色平底皮鞋。装扮以后，她整个人总算焕然一新，不再那么像个癌症病人了。 她对着穿衣镜来回旋身打量自己，裙裾飞舞婆娑，难得为自己而感到愉快。克里斯蒂亚诺看到大概也会很高兴的。 接下来，漫长的半天开始了。 吃了早饭，她照旧坐到沙发上读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周围实在安静得磨人。她放了唱片听音乐，却发觉她现在更想念克里斯蒂亚诺捣乱的朗读，甚至杀人的歌声……没有他的世界，再多声音也跟死了一样。 好不容易，太阳升到了最高峰，又逐渐降了下来。 常规的检查和打针结束后，安娜丽塔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终于感到克里斯蒂亚诺应该随时都会出现了。 她明明不该期待，不该感受，不该在乎，内心的雀跃却再难克制，心跳也逐渐加快。 理智在不断地谴责她，警告她，然而无力驱逐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轻触……还有他的裸体。 她突然从沙发上起身，取出了抽屉里的那个小盒子，默默地盯着那对钻石音符发呆。 爱情只是空耗精力的陷阱，虚妄颠倒的幻觉，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专引她发狂而设下的钓钩。 她理应断情弃爱，清心寡欲，放下自心的执著，才有可能得到自由和安宁。 明知如此，她仍然不知怎样逃避这个引人下地狱的天堂…… 犹豫后，她忍不住向那对耳环伸出手，但倏然被一阵敲门声所打断。 她惊得立即合上盖子，跑去开门。 当她见到克里斯蒂亚诺站在门前，举着一朵洁白的卡萨布兰卡向她粲然微笑时，她简直无法呼吸。 他今天没穿得乱七八糟，而选了一件带着精美袖扣的法式衬衫，整个人长身玉立，造化之容精巧华美，耳钉闪闪发亮。童话中的王子也不可能比他更漂亮。 克里斯蒂亚诺将百合花递给她，惊喜地打量了她一阵。 “我就知道这条裙子很适合你。”他开心地说，“你真美。” 这话该她说才对。“谢谢。” 他露出了不爽的表情：“真糟糕，我现在对这个词产生了心理阴影。”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好吧，我不说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迫近两步，坏笑道：“你今天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为了我？” 她慌忙后退。“我只是不想发霉。”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调皮地凑到她面前逼问，“你没有紧张地照镜子担心自己不够漂亮？没有坐立不安地期待见我？” 她窘迫地别开脸：“自大狂。” “好吧。”他轻松地一笑，转而摊手向她展示自己的形象，“但我可是为你特地回家换了套衣服呢……喜欢吗？” 她一看向他，便感到心猿意马。 她尽量平静地回答说：“很适合你。” 克里斯蒂亚诺暧昧地眨眨眼：“我猜到你很喜欢我这个样子……不过这次，你千万别又撕我的衣服。” 她羞恼不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他的神态忽然不再轻佻，而发出了郑重的疑问。 “真的？”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躲闪退避，“你对我的感觉，都是过去了？” 她艰难地屏住了呼吸，陷 分卷阅读35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入他波光粼粼的棕眸中。 良久，她才好不容易坚称道：“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揶揄地点点头：“嗯，你考虑了这么久才回答，一定是很确定了。” “我只是在琢磨怎样才能减轻对你的伤害。” 克里斯蒂亚诺的视线飘到那个装着耳环的小盒子上，而后不禁微微一笑。 “所以，你也从来没想过戴上它们？”他甩头一指。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慌意乱：“我打算还给你。” 他交叉起双手，嬉笑道：“我发觉我现在挺喜欢你这种不诚实的说话方式……我就把当这是一种情趣了。”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谈这些，你可以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口是心非，如果我真的走了，你大概就哭了。” 她二话不说地伸手关门：“再见，克里斯。” 他赶忙窜了进来，然后气呼呼地白了她一眼。 “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恶劣了？”他不高兴地说，“你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因为，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耸耸肩说，“如果你是想找回那个我的话，我建议你还是走吧。”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瞪着她：“你真的那么想我走吗？” “实话很伤人。”她摊了摊手，“但是……我想要安静一点。” 他一脸受伤，但突然又露齿一笑。“好吧，真是这样的话……可以。” 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他突然微微躬身，郑重地向她递出一只手，彬彬有礼的姿态仍是优美得令人心折。 “和我跳支舞。”他的笑容美好极了，“然后，如果你真的想我走，我就让你安静。” 她愣住，不明白他的意图，只是下意识地感到不妙。 噢，她知道哪里不对了：以往她一旦和他跳舞，最后通常都会忍不住跳到床上去——她坚持认为这每次都是他勾引在先导致的。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你连这个也不能答应吗？” “你不会越界？”她怀疑地问。 他戏谑地挑了挑眉：“除非我好色的朋友先把持不住。” 她撇撇嘴，略作迟疑之后，终于握住他递出的手，接受了他的邀舞。 克里斯蒂亚诺浅浅地一笑，当即搂住她的腰，合着留声机里的古典音乐的节拍，引领着她在室内旋身翩翩起舞。 跳舞时，他风姿出众，嘴角勾起，眉峰上挑，目光略微迷离，简直浑身带电——她没想错，他一刻也不会放弃诱惑她。他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更知道该怎样令她神魂颠倒。 她竭力保持若无其事，但仍旧脸红心跳，于是她唯有低头不去看他。 他歪了歪头：“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太高了，看你我会脖子酸。” 他咯咯直笑起来：“虽然还是很傻，但比上次的借口好多了。” “什么……？” 他悠然解释：“我们第一次跳舞的时候，你也是像这个样子。” “是吗？我不记得了。” “但我记得很清楚。”他轻快地说，带她转了个圈，“那天，你也不敢看着我，理由居然是：我不好看！” 她都不敢相信：“真的？” “是的。”他冷哼道，突然狡黠地一笑，“然后——” 这时，克里斯蒂亚诺牢牢托着她的腰，使她上身向后倾斜，无助地仰视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孔。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天还能比一天更俊美，更迷人。他简直是为了把她逼疯才出生的。 “我就要你看着我再说一次。”他低下头，鼻息与她相撞，“我不好看。” 她不知所措，迅速发晕。那种瞎话也许是她当时瞎了才说出口的。又或许是这张美到令人窒息的脸让她脑缺氧犯糊涂了。 她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压抑内心的动荡起伏，无力地试图挣脱。“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远比她强而有力，紧扣住她的腰部和手腕，她的挣扎很快告负。 他的脸离她凑得更近，洋娃娃般的长睫毛历历可数。“然后……你撒谎了。” “是吗……？”她怔怔地盯着他。 “是的。”他顺势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紧盯着她的嘴唇，“非常不诚实，就和现在一样。” 她完全沉浸在他熠熠闪烁的棕眸中，手脚开始发麻，顾虑和警惕烟消云散。 终于，她再也无法动弹，任由他越靠越近，鼻尖蹭过她的鼻尖。 在碰到她的嘴唇以前，克里斯蒂亚诺却及时顿住。 他狡黠地一笑，突然将她拉起，重新起舞。她愣愣地眨了眨眼。 “然后，你以为我会吻你。”他低低地笑道，“但我却没有。” 起先，她还反应不过来，很快便面露恼怒，感到自己受到了耍弄。 见此，他的目光 分卷阅读36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却越渐温柔，轻声笑了起来：“结果，你就生气了……为了让我女朋友消气，我就只好——” 克里斯蒂再度捧起她的脸，缓缓地贴近，神态虔敬柔和，毫无一丝侵略性。 她傻傻地感叹，什么样的白痴或者疯子才有可能拒绝他……？ 终于，他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像是本应发生的一般，她没有挣扎，没有推拒，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迷失在了他柔软的亲吻和那股惑人的古龙水香味中。这很美味。 在死亡和麻木的迷雾中，她早已不再相信美好的存在，也无法从灰烬中看到属于未来的希望。但现在，在爱人的怀中，她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线光明。 一吻结束，她才不安地皱了皱眉，发觉事态逐渐失控了。 ……她到底在做什么？她绝对是疯了。这是饮鸩止渴的致命行为。 她恐慌地摇了摇头：“克里斯，停止。” 他充耳不闻，勾唇一笑，手指轻巧地滑过她的背脊，停在腰部，激起一阵酥痒的电流。 “但那对你来说根本不够……”他低声蛊惑她，性感的嗓音摩挲着她的心房，“你还想要更多……” 安娜丽塔心中一荡，一下子发烧了，热血逐渐上涌。 她很希望自己能更靠近他。但是不行。屈从于欲望的结果是灾难。 她回想起无数个凄冷绝望的日夜，她是如何渴望着她触不可及的爱人。她原本以为没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求不得苦更可怕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总算知道原来世上还有更大的痛苦和折磨：那就是不得不在所求之人唾手可得的时候，假装自己不爱他。 她忍痛苦苦咬牙抗拒：“不……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不予理会，猛地勾紧了她的身体，拉向自己，令她撞上了他的胸口。 “你想要的是我……”他娴熟地爱抚着她的肩膀，她的脖子，拇指抚过她的脸颊，“所有的我……完全的我……” 在她呼吸急促，头昏脑涨之际，他紧拥住她，额头与她贴在一起，哑声补充道：“我一直是你想要的全部……不要再抗拒我了。” 他撩人的声线，炙热的体温融化了她。是的……她确实太想要他了。 她浑身瘫软下来，最终顺从了他的摆布，抱紧他的脖子，不顾一切地贴上了他的嘴，疯狂地吻他。 克里斯蒂亚诺闷哼了一声，张开双唇，接受了她贪心的探索，并予以热情回应，彼此长久的思念与渴望传递于濡湿的长吻中。 她的身体在兴奋的渴望中颤抖，手指穿插进他的发间，被发胶弄得湿漉漉的。她急切地舔舐吮吸他美好的唇舌，索取满足，同时也放任他占有她，吞噬她。有多久了？她多久没有这样亲近他了？太棒了…… “安娜……”葡萄牙人脸色酡红，眼神似醉非醉，俯身开始舔吻她的脖子。 安娜丽塔仰头长叹了一声，放纵自己停留在这种愉悦中。她奇怪地想：为什么她总是要在感情失控之前被迫停止，为什么她就是不能简简单单地爱她所爱的人，快乐地沉浸在自己的欲望中呢？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喘着粗气抬起头，迫不及待地摸索着她长裙的拉链，越是着急却越是抓不着。她热切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一手搭在他的衣领上，连解扣子的耐心也没有，就蛮横地用力试图一把撕开。 此时，克里斯蒂亚诺也终于摸到了她裙子的拉链，顺利扯下，并失笑道：“我其实料到这件衬衫一定会牺牲了……” 安娜丽塔忽然一僵，顿住了手头的动作。 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已急急地将她的裙子褪到腰下，令她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然后又企图解开她的内衣。 她还在发呆，猛然打了个喷嚏，并狼狈地连声咳嗽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吓得一怔，立刻停止，关切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还好吗？”他柔声问，忽而满脸自责，“对不起，我不该就这样随便……我立刻去找医生——” 她摆了摆手，冷静地摇头：“不，我没事。” “真的？”他不放心地皱眉，“你的脸色不好。” 安娜丽塔重新穿戴整齐，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是正常情况，别担心。”她淡淡地说，“舞跳完了，对吗？你可以走了。”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呆住，难以接受这样的变故。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他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致歉，“我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我不该——” “别想太多。”她抽回双手，“我认为你该走了，仅此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抿紧唇，大大的棕眸委屈地瞪着她：“我不想走，而且你明明也并不想我走。” 她置若罔闻，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本支票簿，撕下一张，填上了名字和数目。紧接着，在克里斯蒂亚诺茫然的注视下，她又到一边拿起了装耳环的盒子，连同那张支票一起塞到他手里。 他顿时六神无 分卷阅读36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主，害怕地盯着那两样东西。 “这个是属于你的……你还给我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说，“还有，你无缘无故给我那么多钱干嘛……？” “这不属于我。”她冷淡地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的耳环……或者戒指，我可不敢戴。” 他怔住，回想起她送给他的周年礼物，却是无法反驳。 克里斯蒂亚诺制止自己多想下去，咬了咬唇，企图把盒子递还给她：“不管怎么样——” “至于钱。”她后退回避，“我这段时间住院，你为我花的钱，大概就这么多……我想我真该回罗马了，再在这多住几天，我恐怕我要破产了。”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如遭雷击，宛如利剑穿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什么……？”他痛苦地拧起眉，喃喃发问，“你这算什么意思？” “意思是，该结束了。”她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切都过去了，没有了。” 他顿时心如刀绞，嘴唇发白，思绪一片混乱。 倏然间，他又涨红了脸，胸中升起了一阵急剧的怒火。 “没有了……？没有了？”他怒极反笑，紧抓住她的手腕，“那刚刚是什么？哈？！刚刚是什么？你是这样吻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的吗？你敢说你刚才不想要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什么都没有了吗？回答我啊！” 他抓得她很疼，她不禁皱眉。 “那个。很抱歉我昏头了。”她尽量镇定地说，“因为你是个英俊的男人。” “放你妈的屁！”他更是暴怒，额上青筋鼓起，“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宁愿把我说成男妓，把你自己说成发情的婊`子，也不肯承认你爱我？！你他娘的再敢用这种话侮辱我一次试试看？” 她无奈地一叹：“冷静一点，克里斯。” “我还没爆炸就已经很冷静了！”他失控地咆哮道，“我有哪里做错了？你干嘛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总是随时想把我当垃圾一样扔掉？！你说啊！” “你什么也没做错，你很好，是我累了。” “你累，我不累！”他不管不顾，愤恨地冲口而出，“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放弃你的，你他妈的休想甩掉我！你现在要我走，我偏不走！你不想看到我的话，好啊，有本事你就杀掉我啊！” 她疲惫地扶起额，对他孩子气的顽固无比头疼。 “你是罗纳尔多，财富、事业、荣誉、梦想、亲情、友情、女人……你要什么都有，为什么不能放开我？” 他恶狠狠地大声回答：“因为我爱你，我只想要你！” 她怔了怔，仰望着头顶，越是欣喜，越是有无尽的荒谬悲凉。 事前巴望着的快乐，事后只是一场梦。感受时是幸福，感受完就是无尽灾殃。 接着，她自嘲地失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喑哑而虚弱，带起了一阵咳嗽。 克里斯蒂亚诺迅速平静下来，轻轻扶住她，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也依然爱我，在乎我，为什么你非要抗拒这一点不可？” 说着，他又有些气恼，一把丢开了盒子和支票，质问道：“你能把耳环还给我，把钱还给我，你能把我的爱，我的想念，我的眼泪全还给我吗？” 她沉默了良久，静静地抬头凝视他，嘴边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事实上，我能。” 他顿时愣住。 安娜丽塔则自顾自地摸索起了他的裤袋，顺利找到了那条项链。比起之前，它现在更加破烂得难以辨认了。 “你一刻也不敢拿开它，对吗？”她将项链举高，作势丢出窗外，“你需要我帮你解脱吗？” “还给我！”克里斯蒂亚诺慌忙一把将它抢了回来，紧张地重新收好。 然后，他便对上了她冷漠讥诮的淡笑。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阵刺痛，陷入了懊丧和困窘中。 不，那个问题，他不能再想下去。 他悲哀无力，又死不甘心。 “这的确……是个很可恶的问题。可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也一样……你干嘛要否认你的感觉呢？。” “你指望我怎么样？”她无比好笑地反问，“现在爱你，只为了很快失去你？为了死前更多的折磨？” 他浑身一颤，无言以对。 “我们现在当然可以相亲相爱。”她冷冷地继续说，“不过到了最后，总有一个人得被留在无限可悲的处境中独自痛苦，而那个人——” 她顿了顿，讽刺地拍手鼓掌：“恭喜你，是我！过去，现在，将来，都只会是我。你什么损失也没有，你会好好地继续踢球、生活，未来会恋爱，生更多孩子，过完幸福快乐的充实一生……反正，你总是安全的一个，至于倒霉的那个永远只可能是我，也只有我。” 克里斯蒂亚诺难过地抿紧唇，眼神忧伤得心碎：“安娜……” “是的，永远只有我。”她重复了一遍，仿佛觉得十分滑稽似的笑了起来 分卷阅读36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大概就算你真的被我杀了，或者陪我殉情，也会很快原地复活之类的……因为这不是你的命运。我永远生病发霉，你永远光辉灿烂是自然规律，时间法则！” 他的下唇抖动了起来，真切地感到了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滋味。 “我不想这样。”他痛苦地说，“我不想！你不幸福，我怎么可能幸福？这根本没道理。” 她哀叹了一声，忽而满脸烦躁：“别再说了，我不想又开始恨你……是的，你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你从头到尾完全是无辜的——然而这只让我感觉更糟糕。” 克里斯蒂亚诺只得绝望而固执地强调：“可是我真的爱你。” “爱？”她笑了一声，“我现在怀疑绕了这么大一圈，神只是为了教育我，爱是个毫无意义的蠢东西。它根本是永恒的反义词，我却用它来麻痹人生之苦，简直是白痴。” 他呆了呆，呐呐地问：“你怎么能觉得爱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她冷笑着反问：“当初我有多爱你？没有一个人能像我爱你一样爱另一个人……但那给我带来了什么？那改变了什么？甚至，你现在也一样这么爱我……但最后这又能给我带来什么？能改变什么？” 他被打击得心中剧震，后退一步。 见状，她暴躁地拧眉说：“说真的，有时候我宁愿你害怕我，怨恨我，而不是反过来像现在这样。被我深爱的人厌恶、远离，至少还是件讲道理的事。可是被真心深爱我的人抛诸脑后、无痕遗忘，真的非常讽刺，非常滑稽，非常搞笑。” 克里斯蒂亚诺最后的倔犟终于土崩瓦解。 他两眼泛红，默默别开了头，两行泪水无声地流淌下来。 她顿时心头一软，积怨一时间烟消云散，后悔起了自己毫无意义的宣泄。 “对不起，克里斯。”她轻叹道，“我不是怪你。你的确是世上最美好的人……不用任何诗意的，狂热的想象美化你，我也会客观地这么说。也许，我这么个无可救药的人，真的是配不上你，活该报应，才会命中注定这样的结果。” 克里斯蒂亚诺默然擦去了眼泪，对她摇了摇头。 “不，别说这种话。”他轻轻拂过她的脸庞，“你也是世上最美好的女孩，能和你相爱，也是我最大的幸运……只要这个我一天还没死，我都会这么说。” 安娜丽塔默然凝视着他温柔的棕眸，不由一阵动容。 她情不自禁地想要反握住他的手，他却已然放开了她。 “你不想见我，我会尊重你的。”他温和地笑笑，“很抱歉我总是给你烦恼。你想要平静，我不会再打扰你……但如果你需要我什么，请随时告诉我。不要拒绝我的帮助，也别想着还我任何东西。” 安娜丽塔欲言又止，心中狂涌起酸楚的波涛。 她想要挽留，却无法开口。她想要道谢，又想到他讨厌“谢谢”。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默不作声地目送克里斯蒂亚诺黯然离去。 ☆、第七十七章 太阳升起又落下,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气候越来越温暖, 神户的樱花应该已经开完又谢了。 而安娜丽塔对一切变化都毫无感慨。她不关心屋外绵绵的春雨，不关心枝头的云雀，不关心变幻多端的云彩。她也不再阅读, 不再画画, 不再听音乐，每天的活动几乎只有吃饭、吃药、体检、输液，而剩余的时间她都选择躺在床上消耗，醒了又醒, 睡了又睡。 在此之前，每个清晨，她都能抱着明亮的希望开始新的一天。 因为她总是知道, 或早或晚，这天她总能等到克里斯蒂亚诺的出现。 而如今她已亲手葬送了生命中唯一的光彩。 她对生活再也没有了期待，没有了感觉，自然也早已不再注意时间的流逝。不过, 这一天有些特别。 今天是她的生日。 她的母亲和姐姐在电话里向她表达了祝福和问候, 她才想起了这么回事。 她本身从不期待生日，甚至也不会主动去记。但她记得克里斯蒂亚诺的承诺。 生日礼物……？她不知道他打算送她什么, 而这也根本不重要——只要他能够出现，就已经胜过所有了。 但她的光不会出现了，再也不会了。 起床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整日地托着脑袋, 坐在病床上茫然呆视着克里斯蒂亚诺的那幅裸像。 时间随着钟表的打点声一点一点过去。她呆板的眼睛带着黑眼圈，脸庞苍白黯淡，像一只被阴间放逐的鬼魂。 突然，敲门声将她从麻木的状态中惊醒。 安娜丽塔呆呆地眨了眨眼，缓缓舒展僵硬的四肢，下床开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护士，而是一位意外的访客。 “艾伦？”她讶异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会来的？” 金发青年举着一束卡萨布兰卡花，对她露出明朗的笑容，碧蓝的眼睛闪闪发亮。 分卷阅读36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不受欢迎吗？” 惊讶过后，喜悦迅速升起。 自重病以来，她与外界隔绝已久，也好一段时间没有与挚友主动联系了，不想竟能在这个时候与他重逢。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开什么玩笑？进来吧。” 安娜丽塔接过百合花束，将挚友迎进屋内，然后自然而然地与他拥抱在了一起。 “谢谢，艾伦。”她轻声感叹道，“能再见到你真好。” “生日快乐，安娜。”艾伦在她耳边说，“原谅我，我来不及准备一件合适的礼物。” 她放开他，微笑道：“你能出现就已经很好了，我可不是经常有朋友探望的……坐吧，不是每个病房都有真皮沙发。” 落座后，艾伦叹息了一声，目光夹杂着歉意和感伤。 “你感觉怎么样？”他说，“真抱歉我现在才来。” “我很好，也还死不了。”她无所谓地笑笑，“反正，我也不喜欢出门，不喜欢活动……现在可以每天名正言顺地躺在房间里睡觉也不错。” 艾伦一脸忧郁，而后环顾了一下病房的环境。“还算安慰的是，看来罗纳尔多真的对你体贴极了。” 听到这个名字，她浑身一僵，苦笑道：“是的，他很好，很慷慨……但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了。” 艾伦看起来不太惊讶，探究地问：“你真的决定和他分手？” 她自嘲地说：“不。更准确地说，大概是从没在一起过。” 他的神态有些微妙，似乎毫不对她的用语感到奇怪。 “安娜——” 安娜丽塔却在这时若无其事地对他摆了摆手。 “别谈我那些丧气的事了。”她说，“你怎么样了？去过塔斯马尼亚了吗？” 艾伦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为了某件事犹疑不决，最后却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是的。在这之后，我还去了一趟印度，发生了很有趣的事。”他轻松地说，“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很好，说吧……我需要感受一些新鲜的世界。” …… 这是安娜丽塔近日来第一次忘掉了自己的处境，第一次感到每天的意义并不是等死。 老友就像以前一样同她谈天说地，分享有趣的新锐艺术家的作品，和她一起随性记录流过脑海的旋律，而后绘声绘色地为她介绍旅途中的所见所闻，活力四射，趣味横生。 “真的？”她咯咯直笑，“一个英俊潇洒的旅行者，一个高贵美丽的婆罗门少女，在恒河边一见钟情，不顾一切地决定相爱，却在三天后由于卫生习惯的问题分手了？” 艾伦耸了耸肩：“是的。她不能接受我用卫生纸而不用手洗，认为这样总会有残留……而我也再也无法直视她的左手。” 她笑得更厉害了，然后又干咳了一声，勉强正色。“我是不是该严肃点？” “也许你是应该严肃点。”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一生最悲剧的爱情故事。” 她捂住嘴：“啊……抱歉。” “没关系。能让你笑一笑也不错。”艾伦和颜悦色，“不过，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安娜丽塔脸上顿时笑意尽失，尽量平心静气。 “你知道我的生活有多单调。”她摊开手，“我没什么能和你分享的。” 艾伦探究地观察着她的脸，感叹道：“看了报纸，至少你的感情生活，我没法用单调来形容。” 她警惕地皱起眉，未免再提及那个要命的人，不由用上了尖刻的态度武装自己。 “我以为你是来看望你的老朋友的。”她冷冷地说，“结果原来你也只是好奇，我有没有放火烧房子，我又为什么用刀割伤我的男朋友吗？” 艾伦面不改色，湛蓝的眼睛用一种洞察一切的目光看进她的心里。 “不，我不好奇。”他冷静地说，“我从不奇怪你会被强烈的感情淹没，作出疯狂的举动……而且，我明白你为什么会失控。” 她倍感烦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不，你不明白。”她说，“我那么做，因为我发现我只是个笑话——并不光是因为癌症。” 艾伦也没有追问，哀怜地一叹。 “而在那之后，他依然那么爱你，对吗？”他若有所思地说，“说真的……他让我很惊讶。” 她攥紧拳，心潮翻涌，面无表情地说：“那毫无意义。我们不可能有未来。他甚至不会记得我——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一个人会记得，我们是爱人。直到我带着这个幻想躺进坟墓里。” 说着，她自嘲地笑了起来：“你不会明白的……就当我疯了吧。” 艾伦却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深沉的目光中满是理解的悲悯。 “不，我明白。”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总之，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你感觉到你所有的爱恨挣扎，在永恒的时间，在至高的意志面前，只是毫无意 分卷阅读36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义的虚妄，是吗？” 安娜丽塔惊讶地怔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紧接着，她死水般的内心隐隐升起了阵阵的欣喜和安慰。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确实理解她，一如既往。 “看来的确如此。”她轻叹道，“你怎么知道？” 艾伦没有回答，转而握住了她的手背：“上天确实对你太不仁慈……一次又一次，你不该承受那么多。” 她满不在乎地笑了一声。 “不，无所谓了。”她淡淡地说，“如果我还在乎的话，我会痛不欲生。但现在，我不爱，没感觉，也不再有什么烦恼了……我现在可以平静地接受任何命运。” “真的？”艾伦直视着她的双眼，锐利地逼问道，“不在乎，还是不敢？” 她不由一怔，用颤抖的手举起杯子，喝了口热水。“没什么区别了。” 艾伦置若罔闻，静静地盯着她：“对你来说，快乐，疼痛，爱情，憎恨，幸福，苦难……一切都是放大的。这使得美丽更加美丽，喜乐变为至福，爱情变为天堂……而同时——” 他顿了顿，叹道：“愤怒会变成憎恨，伤心会变成绝望，悲痛会变成死亡……你对他那些狂风暴雨般的爱恨，也终于让你不堪重负了，所以你才不想再去感受，是吗？” 她无言以对，最后疲倦地苦笑。 “我还有什么选择呢？”她反问，“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又换来了什么？只有绝望，只有死亡。我的生存体验之所以比任何人都更彻底，原来真的就是为了用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仔细品味痛苦。” 他不认同地摇摇头：“所以，你就选择关闭你的感情？” 她重复了一遍：“我还有什么选择？” 艾伦哀叹了一声，柔声说：“我能想象，能明白你的感受……但通过不去感觉，不去联系来隔绝烦恼……我觉得生命不该是这样的。” 闻言，她无力地笑了。 “我真的已经到极限了。”她受不了地说，“像个老人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忍受毫无意义的荒谬。” “毫无意义的荒谬……是的，也许是这样。”他低声说，凛然直视她，“但是，如果你坦然接受了这一点，也许它就不该意味着苦不堪言的负担，而意味着无所顾忌的轻松。” 她愣住，不确定地问：“轻松？” “是的。”他轻轻点了点头，“既然无论怎么做，结局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还要只为对抗它而拼命活着，强求永恒的意义，为得失而战战兢兢，而不是无所谓地接受它，然后单纯地去享受现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让绝望带给你自由？” 她微微一震，摇头叹息：“我没法做到不贪心。” 艾伦温言细语地说：“那就贪心一点——不管一切有多不可理喻，不管最后会怎么样都好，这一刻，你都有感受喜悦，感受幸福的权利，可你却为了不可能改变的结局而放弃这个权利，故作冷漠，不去感受，不是很浪费吗？” 说到这，他轻笑道：“这就是为什么，即便我和那个女孩最后因为上厕所习惯的问题分开了，变成了一个滑稽的故事，那三天的浪漫对我来说也依然是浪漫。” 她低下头，沉吟不语。 艾伦神态凝重起来，眼里充满深意：“我想，即便没有神的参与，生命也本就充满荒谬……面对这个问题，我认为大自然给出的答案不会是放弃，而是单纯地，没有顾虑地活着。” 短暂的沉默后，她抬起头，无奈地苦笑：“我想，我或许真的任何没有生命力了……又或者说，以一个要活着的人来说，我实在太软弱。” 艾伦摇了摇头，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不，你很柔弱，但你同样是我见过的，精神最强大的女孩……我想你不会逃避的。” 此时，太阳西斜，昏黄的霞光落入了室内，预示着夜晚即将降临。 艾伦看了看时钟，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便从沙发上起身，准备告辞。 “你要走了？”她连忙跟着起身，“那么快？” “我很愿意一直陪着你。”他说，眼神暗示地指了指那幅裸像，“不过……生命是有限的，一天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你得遵从自己的心意，更好地利用它。” 安娜丽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由呆了呆。 “克里斯蒂亚诺……”她喃喃地念道。 “不敢见他？”他温和地笑问，“再换个问题吧：你不想爱他，你不想思念他，以此避免受苦……但你做到了吗？这真的就这样解决了吗？” 她僵在了原地，回顾着这段时间的滋味，渐渐面露苦笑。 长年累月深受其苦，她无数次想戒掉克里斯蒂亚诺这种毒，但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艾伦突然露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问：“虽然我早就想来看你，但我订的原计划本来在一星期后……你知道为什么我正好会在今天及时赶来马德里吗？”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为了生日祝福？” 分卷阅读36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艾伦摇了摇头，说：“我之前几个星期一直在巴哥塔尼亚冒险，而我一回到文明世界，上我的音乐人主页找粉丝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了一条很奇怪的私信。” “什么……？” 他停顿了几秒，悠然说：“居然是罗纳尔多找我。” 安娜丽塔霎时怔住，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她记得克里斯蒂亚诺有多讨厌艾伦。 “克里斯蒂亚诺……？”她好不容易挤出了声音，“是他叫你来的？” “嗯哼。”艾伦承认，“他说你现在很脆弱，见到我的话，或许能让你好过一点……我觉得很奇怪，结果，他情急之下，跟我说了一个很长，很奇幻，很不可思议的故事。” 安娜丽塔心中一震，不确定地问：“关于什么？” 他轻描淡写地说：“重生……项链……一切。” 她目瞪口呆，良久，终于问道：“……你相信？” “为什么不？”他轻松地反问，“说得通的事，我没理由不信……当然，我的确花了很长时间消化——不过这个部分不重要。” 说到这，他哑然失笑起来：“我答应他以后，他还说，如果你确实需要我，那从今以后，我就必须好好照顾你，不然他就扭断我的脖子……我该说什么好？” 安娜丽塔彻底失言，思绪越来越混乱，脱离了现实。 脑中无数的闪念转过，突然间，她浑身一个激灵——这是克里斯蒂亚诺选择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体悟了其中的含义后，她浑身一颤，愈加惶惑不解了。 ……她的生命和死亡已有定数，命运又为何在这样的关头，继续向她展示爱情的奇迹？ 艾伦拍了拍她的肩头，蓝眼睛里有着鼓舞的意味：“做个自由的人吧。自由地爱，自由地活着……这才是我认识的安娜。” 好友离去后，安娜丽塔依然失魂落魄地呆站在原地，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晚霞打在她迷惘的脸上，浮光掠影的记忆在脑海中游荡。 她静静地回想着她与他的每一次缠绵，每一次拥抱，每一句柔声蜜语，乃至那些疼痛的印迹，酸酸甜甜，既喜又悲，所有杂感丝丝缕缕地汇集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她失陷于无助的思念中。 她依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她依然不知道人生的答案是什么。 但她想见克里斯蒂亚诺。 她永远的爱……并且也是此时此刻，整个世上最爱她的人。 火热的情感起伏翻涌，终于再难压抑，于是，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我想见你。” ☆、第七十八章 夜幕已悄然降临, 四周静极了, 黑暗逐渐唤起了深入骨髓的不安和疑虑，席卷全身。 训练早该已经结束了。然而，安娜丽塔对着手机等了很久, 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回复她发送的短信。 可能他还没有看到吧。他看到的时候, 也未必来得及赶到了。 或许这样更好。 她一开始就不该放任冲动。等他回复了，或者打电话过来了，她大概得想个好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叫他不必奔波这一趟。 既然已经选择了推开他, 她又干嘛要再纠缠留恋？如果坚持无爱无恨，她至少还能在最后的时刻多享受几分安宁自在。 非要和命运叫板赌气的结果，只能是被碾碎成泥, 体无完肤。她早就明白了。 而坦然放纵爱欲的自由，她恐怕也同样消受不起了。 明知注定要被打落凡尘乃至阴间，却像吸毒一样贪图片刻的美好诱惑，而等到镜花水月的幻象过去了, 她又该如何自处？一个灵魂曾被接到天堂的人, 又怎么可能放下对永恒快乐的执念？ 看得到头的卑微生命，伤痕累累的脆弱身心, 既无力在失乐园后反攻天国，也难有那样的豁达能够勇敢自在、无拘无束。 安娜丽塔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使凉风灌入了室内。 银白的月亮悬在深蓝的天空释放光华，幽美宁静, 像深海的蚌历经伤痛凝结的珍珠。她想，它或许也曾有过烈焰燃情，只是千万年来站在那么高那么冷的地方俯瞰人间，激情也不得不沉淀为清冷静谧。 然后，她又回忆起了南非的那个月夜。 打开心灵，打开身体，她完美地和他结合在一起。两生两世，走过那样漫长的一条路，她终于达到了幸福。 而当时，她还健康地活着，她的心还年轻，她还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热爱，去追求，现在她却不知道，她还剩几分锐气没被磨灭了。 她发出一声叹息，袅袅消散于夜风中。 紧接着，一阵急促沉重的敲门声如炸雷般打破了寂静。门外那个人很急，像讨债或者逃命一样。 安娜丽塔堪堪回神，心跳倏然加快，合上窗子，一步一步，慎之又慎地走到了门前。 分卷阅读36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一开门，夹杂着汗味的香水气息便扑面而来。 “安娜……”克里斯蒂亚诺踉跄地走进屋内，弯下了腰，拼命地喘着粗气，一时还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脸色泛红，头上遍布细密的汗珠，整件紧身T恤都被汗水给浸透，甚至连一向一丝不苟的发型都有些凌乱了。 她顺手关上房门，怔怔地盯着他发愣。 过了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平复了呼吸，然后慌忙擦去脸上的汗，快速整理了一下发型，捋了捋衣服，对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抱歉我来晚了。”他柔声说，“那辆该死的兰博基尼半路抛锚了，我又打不到出租车，只能用最快的速度跑过来。” 他怎么这么可爱啊。她想。 “你不用那么急。” “你想见我，我当然要立刻过来。”他理所当然地说。 接着，他忍不住窃喜，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你想见我……” 她不禁哑然失笑：“是的，我想见你。” 他的棕眼顿时兴奋得发亮，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动。 “……为什么？”他克制住激动问。 她反问道：“是你让艾伦来看我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是的。我想……”他露出不太情愿的表情，“你看到他，会开心的。” 她微微一笑，说：“我是很开心。” 他看上去更憋屈了，忍着不爽，强笑道：“这就好。你的生日该开心点。” “所以……这算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 克里斯蒂亚诺垂下眼帘，满脸无奈地耸了耸肩。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更想在自己脖子上绑个红丝带然后送给你。”他自嘲地说，“但我知道你不会接受，而我也答应过不能再给你更多烦恼……所以，只能这样了。” 安娜丽塔大为动容，内心欢喜而又酸涩，幽深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不知不觉间，她竟欠了克里斯蒂亚诺还不清的情债。从什么时候起，他成了总是在付出的那个呢？ 克里斯蒂亚诺则在这时逼近她面前，满怀期待地凝望着她：“你到底为什么想见我？不会只是为了谈那个家伙吧？” 她低了低头，迟疑不决，而后回答说：“我本来想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做的一切，也包括这个。” 她停顿了一下，为他失望的表情而忍俊不禁，补充说：“不过，你讨厌‘谢谢’，所以，我决定向你道歉——对不起，克里斯。” 他微微一怔，茫然地歪头：“为什么？” “你对我那么好。”她慨然长叹，逐渐恍然失神，“你为我做了可能的一切——对抗舆论，对抗世界，对抗命运，甚至情愿为了我放弃人生，牺牲所有……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指望更多。 这时，她面露哀愁，歉然说：“而我，这段时间以来却一直只顾得上自己，还总在有意无意地伤害你。对不起。”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眨眼，而后温和地一笑，对她摇了摇头。 “你没什么抱歉的理由。”他轻轻按住她的双肩，“你是我最爱的人，我当然会为你做任何事。这都是我自愿的。” 她眉头微皱，动情伤怀。在她欲言又止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堵住了她的嘴唇。 “又是‘谢谢’？”他不高兴地问。 她苦笑着默认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撇撇嘴，忽而又浅浅地一笑，棕眸溢满希冀的光芒。 “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的话，就对我坦白一件事。”他说。 安娜丽塔困惑不解，不安地问：“什么？” 他静了下来，直直地逼视着她的眼睛，令她心头狂跳，难以言语。 终于，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问：“你今天到底为什么想见我，安娜？” 她霎时陷入了尴尬中，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开口。 等不到答案，克里斯蒂亚诺急急地抓紧她的肩膀，毫不客气地继续逼问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回答吗？” 她慌乱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背对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一叹，用坚决的目光盯着她的背影：“好吧，你不肯回答的话，我来替你说。” 安娜丽塔默默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克里斯蒂亚诺掷地有声地说：“你要见我，原因很简单——你非常非常想念我。” 她没有回头，没有言语。 克里斯蒂亚诺快意地一笑，以胜利的语气继续说：“这只让你痛苦，所以你拼命地想忘记我，想把我从脑子里擦掉，但你根本做不到……你觉得我有毒，我很可恶，我对你来说是个灾难，可是就和以前一样——无论怎么样都好，你永远也无法停止想念我。” 她立即攥紧双拳，手背鼓起青筋。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而哀伤，低语道：“我同样一刻也没有停止想 分卷阅读36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念你。我每天都要告诉身边所有人，我很好，我没事，但那是假话……你不在，我心里像被挖了个大洞，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觉……我总是忍不住生气，你干嘛要对我这么残忍，可是很快我又会明白，以你的处境，我是不能怪你的。” 说到这，他痛苦地皱起双眉，清澈的棕眸蒙上了一层雾气：“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存在，我也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这么对你……无论怎么努力也到不了终点的感觉，我现在明白了……”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她已沉醉在了他的声音里。 他动听的温暖嗓音如泣如诉，一颗纯洁的心灵因绝望的爱情所受的万般痛楚悲哀，都尽在其中了。她从未听过更凄美的乐音。 克里斯蒂亚诺自顾自地喃喃说了下去：“上一场比赛，我被犯规，摔了一大跤，我的脚很疼，我很担心会受伤——但那时候，我突然又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这条腿断了就能让我和你好好在一起，那就干脆让它断掉好了。” 她心中一震，悲怆的、尖锐的剧痛当胸袭来，惨笑了一下。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你真的是个白痴。” 他倔犟地抿紧唇，说：“我知道你想什么——反正到了最后，我什么也不会记得，什么也不会痛，现在怎么样都根本无所谓，受苦的只会有你一个，是吗？” 她不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忿然涨红了脸。 “但这不是我的选择，我一点也不觉得庆幸，一点也不。”他恨恨地说，“我甚至有点羡慕你……哪怕我知道这有多困难。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跟你换一换。” 他顿住，愤怒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因为我他妈的宁愿瞎眼，断腿，去死，下地狱，也根本不想忘掉你！” 她像被电击了一般僵在原地，无声无息。 片刻后，她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起先，克里斯蒂亚诺以为她在哭泣，但她却是在发笑。 她讽刺地望天摇了摇头，终于转过身，与她的爱人正面相对。 克里斯蒂亚诺呆望着那双寒潭般的眼睛，兀自出神，她便突然上前用力勾住他的脖颈，强硬地亲吻他。 他微微一怔，立即搂紧她的身体，用尽所有的力量靠近她，在狂热的刺激中尽情地与她热烈拥吻。 她陷入了漩涡般的激情深渊，兴奋得发抖，快乐得想哭。她紧贴着他的嘴唇，贪心地品尝他口中的味道，隔着棉质布料感受他强健的胸腹，完美的腰臀，头晕目眩，热血沸腾。那日日夜夜消蚀着她的如饥似渴的折磨，在这一刻终于稍稍得以缓解。 他是她的，她是他的。她不是孤独的。 他和她并不是生存的两极，他们是命运锁链下的双生子，是一对同等的镜像，是交相辉映的永恒…… 他们互相依偎、互相索取、互相占有，一边疯狂地亲吻着，一边不断向大床边靠近，所到之处点燃一簇簇炽热的火焰。 克里斯蒂亚诺喘息着停顿片刻，一把脱下自己的T恤，捧起她的脸庞，旖旎地贴着她的鼻端，轻声呼唤道：“安娜……” 她凝视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呼吸急促，陶然欲醉。 然后，缺氧便令肺部的不适袭来了。她突然惊惶地推开他，企图背身逃离。 他立即追上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 “不要躲开我。”他低声说。 她闭紧眼睛，艰难地说：“克里斯，我不能。” 克里斯蒂亚诺凄楚地在她耳边问：“为什么不？” “……我快要死了。”她虚弱地回答。 她感觉到了他的颤抖。 “那么今晚和我一起活着。”他将她抱得更紧，克制不住地开始哽咽，“我知道我是傻瓜，我是白痴，我什么都做不到，什么也不能给你……我没办法保护你，不能让你幸福，做不了你的救世主……我也许真的除了漂亮一点用也没有，但是，但是……” 他断断续续地抽噎了起来，泣不成声，滚烫的泪水滑落，打湿了她的肩膀。 “我真的好爱你……”他哭泣着说，“别不要我……求你了。” 她如万箭穿心，面部抽搐着，几乎也忍不住落泪的冲动。 但最后，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克里斯蒂亚诺也不觉松开了双臂。 她缓缓回头，轻轻捧起他哭红的脸，用拇指拭去泪水。 “别哭。”她柔声说，“我想看你笑。”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破涕为笑，湿润的大眼睛，红红的鼻头惹人爱怜。 她温柔地轻抚着他的脸庞，缓缓靠近，在他唇上再次印下亲吻。 他立刻拥住她，张开嘴，与她热情交融，亲密纠缠，混合着泪水与微笑，恨不得从这苦涩而甜蜜的一吻中透支掉未来的所有幸福一般。 终于，她对他微微一笑，引领他来到了那张大床上。于是，两具带电的身体搂抱缠绕，密不可分。 克里斯蒂 分卷阅读36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亚诺表现得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羞涩，谨慎。星星闪烁，露珠滴落，爱的血肉膨胀着，颤抖着，在万古的柔情与酸楚中，她放纵自己沉入情爱的致命压强，精神唱着一阵阵激动的疼痛的歌，不断用柔软的抚摩、细密的亲吻许下永不分离的盟誓。 在这神圣的时刻，他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除了相爱相拥的彼此，什么也不相干，什么也不在乎。 长夜过半后，风暴平静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把她整个儿紧紧搂在怀里，像害怕她消失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用食指挠了挠他的下巴，轻声问：“怎么了，克里斯？” 他一脸怀疑地问：“你爱我吗？还是只当作消遣？” 她忍俊不禁，宠溺地抬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嘴。 然后，她轻柔地描摹着他脸上美好的轮廓，回答道：“我爱你。直到太阳不再升起。” 他甜蜜地露齿而笑，回吻了她一下：“那我就爱你到宇宙爆炸吧。” 她失笑着点点头，蜷缩到他温暖的怀抱中，安然闭上了眼睛。 “晚安，我的爱。”她说。 “晚安。”他亲了亲她的脑袋。 ☆、第七十九章 黑夜落幕, 苍茫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一道金色的晨曦从窗外落入室内, 照耀在这对熟睡的爱侣身上。 头昏脑涨着，安娜丽塔悠悠醒转。 克里斯蒂亚诺仍在梦中，手臂依旧本能地紧拥着她, 温暖结实的怀抱比棉被还令她安心自在。 她一睁开眼睛, 便看到恋人双目紧闭，天真的睡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似乎正在做什么好梦。 她凝视着他，视线依次掠过他精致的眉眼, 小巧的尖鼻子，颊边的小痣，弓形的嘴唇, 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就像普绪喀在偷看熟睡的爱神丘比特一般。不管看多少次，这无与伦比的美貌，天真无邪的神态也依然令她惊叹着迷, 爱意奔涌。 人生至福不过如此。她怎能容忍和他分别一时片刻？ 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他的脸, 一伸手就能触到他的肌肤……如果她注定死去的话，就让她现在死了算了。 他的长睫毛突然抖动起来, 一边嘴角狡黠地翘起。 “色鬼。”他懒洋洋地睁开星辰般的眼睛，“你还想看到什么时候？” 她莞尔一笑，突然难忍热情，一把抱住他的脑袋，凑上去连连亲吻。 “太好看了, 怎么看都看不够。”她一边说，一边吻他的唇，“看到瞎也不够 。” 克里斯蒂亚诺甜蜜地咯咯直笑起来，笑声像芦笛一样好听，眼睛比星星还亮。 然后，他又不开心地问：“那要是有一天我变成糟老头，头发花白，满脸坑坑洼洼了呢？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她认真地想象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又继续吻他：“那时候，我就会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这么可爱的老头子呢？一样是人类，怎么他连皱纹都那么有魅力？” 他嘴唇微抿，窃喜得脸色微红，深深地回吻了她一次，然后枕着她的手臂躺下，鹿般无辜下垂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洋溢着浓浓的依恋。 她默不作声地回望着他，和他面对面蜷缩在被子里，像一对相依相偎的小兽。 渐渐的，她见到他微皱起眉，纯净的棕眼里流露出不安的神气。 “怎么了，克里斯？”她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他失落地垂下眼帘，嘀咕说：“你现在那么好，我真怕你忽然又想到什么，然后忽然又对我变脸……我可再也受不了了。” 她怔了怔，忽而被一阵强烈的内疚和罪恶感淹没，感到自己该一生背着铁链和荆棘，踩在刀山上行走。 这样纯真可爱的恋人，一尘不染的天使，总是对她毫无戒备……她怎能忍心让他落泪？更甚者，她又怎能无耻到去伤害他，玷污他？ “对不起，我的爱。”她歉然长叹道，“你不该遇上我。” “不，我是一定要要遇上你的。”他可怜兮兮地说，“除了你，我也不可能再爱别人了。所以，你要是再那样对我的话，我大概会死的。” 克里斯蒂亚诺无助的眼神，软嚅的声音令她立即投降，她条件反射地摇头。 暗叹了一声，她下定了决心——她可以痛，也可以死，因为她罪有应得。但克里斯蒂亚诺不可以痛，一秒都不可以。 于是，她柔声抚慰道：“绝不会了，我发誓……如果我再做那样的事，你就把我吊起来打死算了。” 他冷哼道：“狡猾，你明明知道我不像你那么狠心，我对你根本下不了手。” “我真的不会了。”她抓起他的手，庄重地轻吻，“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伤害你……哪怕有一天我真的疯了，我也会先记得砍掉自己的手，割了自己的舌头，绝不弄疼你。” 克里斯蒂亚诺眼神一黯，将她紧紧搂到了怀里。 分卷阅读36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如果那能让你好过点的话，你可以伤害我，我坚强得很。”他在她耳边喃喃说，“你痛，我也不会开心，所以你想怎么对我都好……只有一样，别再躲着我，远离我，假装不在乎我了……” 她闭目靠到他的怀里，柔顺地点了点头：“当然，远离你可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困难的事了……往胸口插几百刀的感觉都不会有那么糟糕。总之，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那就说定了……我问过医生了，你现在可以出院了。你不能去罗马，你要跟我回家。” “好的。” “以后我每天都要看到你。” “好的。” “我白天晚上都要看到你。” “好的。” “我睡前要看到你，醒来也要看到你。” “好的。” 这美丽的青年终于展颜欢笑，令万物为之失色：“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轻柔而坚定地告诉他，“所以，你一天还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 克里斯蒂亚诺幸福地连连点头，忙不迭地说：“我也是……” 冲口而出后，他的表情有些凝滞了，小心地看了看她的反应，唯恐她想起那个该死的问题。 “别怕。”她笑了笑，安抚地吻了他一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然后，她拉开他的手臂，准备下床，但她才刚刚挪动，他便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了上来，叫她动弹不得。 “你哪也不许去。” 她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头：“你不想让我起床了吗？” 他撒娇地噘嘴：“就在床上让我抱一整天有什么关系？” 她忍俊不禁，蹭了蹭他的胸口：“求之不得……但是，我要刷牙洗脸，然后为你做早饭。最后，你要去训练。” 他不甘心地放开手，却突然又把她按回去，自行先起身。 “还早，你再躺一会儿——昨天晚上你太累了。”他暧昧地眨眨眼，“早饭我来做。” 她一脸讶异：“你做早饭？真的？” “嗯哼。”他笑道，“你不是说过，你很期待我穿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吗？” 她期待地问：“只穿围裙？” “还是那个色情狂。”他白了她一眼，从地上捡起衣服，利索地穿了回去。 安娜丽塔紧抱着被子，深吸一口气，嗅着克里斯蒂亚诺遗留在被单上那股醉人的香味，合眼假寐了一阵，但觉世间唯一的无价至宝已在掌握中。 唯有实实在在地抱着了他，闻到了他的味道，她才知道原来她真的那般想念他，那些没有他的日子又是多么残酷晦暗。 在克里斯蒂亚诺进厨房忙活时，她终于起床洗漱，再次悉心打扮收拾，换上那天的那件湛蓝长裙，疑惑地打量着自己镜中的倒影。 她看上去还不坏，但好像少了一样东西。 啊……是那个。 安娜丽塔取出了那对耳环，呆呆凝视了一阵，而后郑重其事地取下他们，缓缓佩戴上去。 她略微偏了偏头，两枚音符便在她耳际跳跃起来。 真让人怀念呢…… 很快，克里斯蒂亚诺搞定了两份三明治，放到饭桌上，呼唤道：“安娜，过来吃饭。” “谢谢，克里斯。” 见了她的样子，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了眨眼，而后视线停留在那对耳环上，逐渐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她轻声问：“我看上去怎么样？” 他喜滋滋地冲过来抱她：“美死了，美死了！” 她回抱住他的后背，浅笑道：“傻瓜……” 然后，她吃下了这辈子最甘美的一顿早饭。 食物的味道很香，但爱情的滋味更甜。那些在思念中辗转反侧的痛苦夜晚，都得到了报偿。 “好吃吗？”他邀功似的问。 “好吃。不过这个更好吃——”她凑上去衔着他的唇瓣轻舔，顺便用舌头勾走他嘴里的面包吞下。 克里斯蒂亚诺咯咯笑着，往她脸上推了一把。“好好吃饭！” 她却干脆坐到他的大腿上，抱着他的脸仔细研究。 “为什么你的眼睛那么大，那么亮？”她疑惑地问。 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为了看着你。” “为什么你的嘴唇这么软，线条这么好看？” 他吻了她一下，说：“为了吻你。” “为什么你的眼睫毛这么长，这么浓密？” 这好像难倒了他。他冥思苦想了一阵，抛了个媚眼，蝶翼般的长睫毛忽闪扑朔：“为了勾引你爱上我。” 她立即揪住他的耳朵，深深地一吻。“这个答案解释了所有问题……” 到了不得不离开时，克里斯蒂亚诺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我不想和你分开。”他委屈地说，“明天主场比赛，今晚我还得住在基地里，一天都看不到你了。” 她劝 分卷阅读37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慰道：“明天很快就到了。” 他不依不饶：“可是我说了，我白天晚上都要看见你，醒来睡前都要看到你，今天晚上睡前我却看不到你，这像话吗？” 她喷笑了出来，对这傻小孩毫无办法，恨不得把他揣到胸口疼爱他。 然后，她沉吟了一阵，向他说：“安心去吧，晚上你会看到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怀疑：“真的？你要怎么做？爬窗？” 她拍拍他的肩膀，保证道：“反正你一定会看到我的。” 他想了想，又无奈地摆摆手：“算了，别当回事，我只是——” 她打断了他：“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他讶异地一怔，不住有些期待，于是笑着应道：“好吧……我等你，千万别骗我。” …… 一日忙碌的训练结束，在基地和队友们一道在一队的餐厅吃晚餐时，克里斯蒂亚诺心不在焉，既想发短信催问安娜丽塔打算怎么来见他，又觉得他不该在她现在的健康状态下给她制造多余的负担，举棋不定之间，盘里的食物几乎没怎么动过。 “等女朋友的电话？”佩佩调侃问。 他撇了撇嘴，收起手机。“什么事也没有。” 卡卡关切地问：“她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很稳定。她就快能出院了。” “那太好了。希望她早日康复。” “……谢谢。她一定会好的。” 这样说着，克里斯蒂亚诺却不禁心中刺痛，猛地攥紧了拳。 她曾在2016年死去。 也即是三年后——对她来说是如此，而对他来说，这个时限可能要更短…… 不行，停止，他不能再想这种事了。 那些念头是遍布尖刀利刃的陷阱，一碰就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摇了摇头，大口大口地开始吞吃盘中的食物，以便压抑喉咙中哽咽的冲动。 晚餐结束，队友们各自进了自己的卧室，而他却坐在一楼那巨大的温水泳池边，一边紧捏着口袋中的那条项链，一边盯着蔚蓝的池水久久发怔。 经历过那样炽热缠绵，至死不渝的痴爱以后，却要失去灵魂所系的爱人而活着，是怎样可悲的事？她是他最甜蜜温柔的梦境，她让他觉得能与她同生共死是至高无上的幸福，没有谁能像她爱他一样爱另一个人——除了他爱她……可他甚至连记住的权利都没有。 她或许会认为这是仁慈，但这分明糟糕透顶。 切除自己的灵魂，变成一个不再完整的，残缺的人，纵然没有了痛苦，那些肤浅的快乐又有什么意义？ 他虔诚地敬爱上帝，敬爱圣母，他忠于信仰，忠于所爱，忠于良心，乐于帮助他人，从没犯过什么可耻的恶行，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惩罚？无论如何都留不住一个完完整整的爱人？甚至连珍贵的回忆都要被当作系统漏洞一样轻描淡写地清除？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无论何等逆境之下，他都从不会去怨天怨地，只会认真检讨自己，但今时今日，他结结实实地怨恨起了上苍。 掏出了那条项链，他恨恨地死盯着它，切齿拊心——他的命运，他的爱情，他的自由意志，居然被这么个烂东西摆布？ 在愤怒的驱使之下，他高高地举起手，打算将它扔进泳池里，却还是在关键时刻卡在了半空。 是的，和安娜一样，他就是没得选，没路走，也不可能对抗上帝。 自嘲地摇头苦笑，他收起项链，穿过泳池，从一端的楼梯走上球员宿舍所在的长廊。 安娜还是没发来任何消息。 或许他今天真的看不到她了……但他好想念她，甚至想立刻离开基地，开车回医院见她。他真害怕一秒不见她，她就会在不知不觉间像一阵轻烟般从世上消失了。而他不在她的身边，她的感受也绝对好不到哪儿去。 长长地一叹，他解开卧室的指纹锁，推开房门。 正要开灯，他忽而一怔，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花香。 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克里斯蒂亚诺打开了电灯开关，顿时呆呆地瞪大了眼睛——明亮的卧房内，此时竟是密密麻麻铺满了艳红如火的玫瑰，地毯上，橱柜上，卧床上无处不在……到底有几百朵还是几千朵？ 那么多的玫瑰，每一枝都是毫无瑕疵，剔透洁净如红玛瑙，它们蕊靠蕊，瓣贴瓣，亲密地成群汇集，凝练着惊心动魄的冶艳，浓香醉人，浪漫得可堪入画。 他正出神之际，忽然被人从身后轻轻抱住，耳边传来恋人甜美的声音。 “喜欢吗？”她问，“这都是我在玫瑰园亲手挑选，亲手摘的。” 他的头脑好不容易才接收了这样的惊喜，立即转身紧紧回抱住她。 “啊，你太棒了！”他激动地说，“我以为今天看不到你了呢。” “我答应你的事，怎么可能不做到？” 他傻笑起来： 分卷阅读37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怎么进来的？” 她轻柔地回答：“我是一个邪恶骑士，我有一件隐形衣，可以让我偷偷溜进克里斯公主的房间窃玉偷香。” 他开心得失声大笑起来，安娜丽塔慌忙堵住他的嘴。 “可不能让别人听到。”她说。 他乖乖地点头，然后又开始傻笑，话都忘了怎么说。 她轻笑着掐了掐他的脸：“傻瓜。” 他立即露出气鼓鼓的表情：“不许这么说。” 她做了个封嘴的手势：“好吧，不说。” 克里斯蒂亚诺还不满意：“你会不会抛弃我？” 她毫不犹豫：“死也不可能。” “说你爱我。” “我超级爱你。” “说你永远爱我。” “永远不够长。” “真的吗？” “当然。”她向他展示满室的玫瑰，“我的爱全在这里，你没看到吗？” 克里斯蒂亚诺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却突然不适地躲了躲，像是面对疼痛的反应。 “怎么了，安娜？” 她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什么。” 他皱了皱眉，猛地抓起她的手，使掌心朝上，而后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上面满是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血痕。 他又困惑，又心疼：“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被花刺的。”她说，企图抽回双手，却被他拉住。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醒悟了过来。 他将视线移到满屋的玫瑰花上，定睛仔细观察了一阵，而后不由心惊——那么多，那么多的玫瑰，每一根枝条，都光洁干净，而应有的尖刺都早已被剔除……这要花费多少心力？多少时间？又要被刺伤多少下？ 他低下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把所有的刺全拔了？用你自己的手？” 她无声默认。 “……为什么？”他艰难地问，“这有什么必要？你可以直接买拔了刺的玫瑰，或者让专业的人帮你拔掉，或者——” “不。”她坚决地打断了他，“这是我要亲手给你的东西——热情似火，甜美如蜜，芳香馥郁……并且绝没有一根伤人的刺。” 他霎时呆住，心里又酸又痛。 然后，他难过得皱起脸，泪如雨下，失声哭泣。 她一下子手忙脚乱，急急地伸手捧起他的脸：“啊……怎么了？怎么了？你为什么又哭了？老天，我说了不能再让你哭的……” 他眼睛红红的，两手轮流擦拭泪水，又不断有新的涌出，手背很快湿漉漉地反光。 “谁要你做这种事了？”他抽噎着说，肩膀不断地抖动，“你真够莫名其妙的！我现在觉得好疼啊……” 她不知所措，只能条件反射地不断道歉：“噢……对不起，对不起……别再哭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哭得打起了嗝：“那你他妈……就不要再自虐了……你不伤害我……就非伤害自己不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如继续放火烧我，拿刀捅我算了……” 她怔了怔，没能第一时间应答，而悲凉地苦笑起来，心头的十字架压得更沉了。 她的傻男孩克里斯啊……如果无私的，单纯的爱是一种天赋的话，他一定比她强大。她做梦都不敢肖想，也不配拥有的东西，他毫无保留地全给了她。 “对不起。”她重复说。 克里斯蒂亚诺逐渐冷静下来，用袖子擦干湿漉漉的脸，轻声说：“我不要‘谢谢’，也不要‘对不起’。” “那么……这个。” 她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绵长温存的吻。 他托住她的脸，吐舌积极迎合，而后逐渐情动，二话不说便将她抱起，然后把她放在铺满红玫瑰的那张大床上。 “你确定？”她怀疑地问，“明天可是比赛。” 他爬上床，期身压上她：“赛前做一次才不会压榨我的体力，只会帮助我更专注。” “好吧……”她微微一笑，抱住他的脖子，全身心地承受了他的体重，在玫瑰的甜香中和他亲密相接。 …… 清晨，安娜丽塔到了不得不溜走的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仍躺在床上，依依不舍地拉住她的手：“再待一会儿。” 她哑然失笑：“很快就再见了……我今天就办出院手续，然后我会到伯纳乌看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亮：“然后你就跟我回家？” 她没立即答应。“那有条件。” 他一下子急眼了：“什么跟什么？我可不管，你一定得跟我回家，这可是你答应的事！什么都没得商量！” 她连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听完好吗？” 他勉强安静下来。 “你的条件是什么？”他问。 “只要你今天进球。”她回答，“这一点 分卷阅读37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也不难，对吧？” 他立刻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看来你也很想跟我回家。” 她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额角：“那我就等罗纳尔多的表演了……待会儿见。” “再见。” 恋人离去后，克里斯蒂亚诺躺在玫瑰花中间，默默抱着枕头，回味一夜甜蜜火热的缠绵滋味，像泡在糖浆里一样身心舒畅。 含笑起身的一瞬间，乍见废纸篓里密密堆满了绿色的花刺，克里斯蒂亚诺却浑身一僵，面色变得沉郁了起来。 然后，在不知名的冲动驱使下，他做了件怪事。 克里斯蒂亚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玫瑰花刺逐一收集了起来，倒在了一条手帕上，认真包裹起来扎好，最终视若珍宝一般将之放在胸口。 ——尖刺他也一样要。 ☆、第八十一章 夜鸟投林, 树叶簌簌作响。金黄的圆月钻出薄纱般的云层, 高悬中天，倾泻下轻烟似的银辉，静柔如水, 围栏、树木、草坪, 都反射了一层朦胧的白光，像银器的边缘。 他心爱的姑娘无声静坐着，柔和的光泽波动在她乌亮的黑发间，洁白的睡衣因月华流辉而白得耀眼, 好似纯洁的新娘礼服。 她比月亮更恬静幽美。 克里斯蒂亚诺嘴角含笑，悄悄地向她走近，然后猛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安娜丽塔吓了一跳, 连忙摸了摸胸口。“噢，克里斯……别玩这个，病人的心脏受不起刺激。” “好吧，对不起。”他紧靠着她身侧坐下, 顺手揽住她的手臂, “睡不着？” 她反问道：“你呢？”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脸：“不抱着你，我哪睡得着？” 她柔顺地把头靠到他的胸口, 仰望幽蓝的苍穹。“我很快就回去睡觉。” 克里斯蒂亚诺歪头问：“而现在，你需要对着月亮思考一会儿宇宙起源，形而上学？” 她笑道：“这次不是。” 他兴致勃勃地说：“那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怎么样？虽然你的脑子是个天马行空的高速放映机，但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搞明白它的运作原理了。” “真的？”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扬起眉：“是的, 比如你现在正在想我。” 她好笑地转了转眼睛：“万能答案。” “可以更具体一点。”他狡黠地说，把脸凑近她，“你现在在想，我的眉毛真勾魂，眼睛真明亮，鼻子真精致，嘴唇真性感……目前，这还只是纯洁的欣赏，没变成色情的想法——不过现在，我提醒了你，你就又开始想歪了，眼神又变可怕了，脸又绷紧了。” 安娜丽塔干笑了一声，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真有意思。到此为止。”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抱紧她，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 “好吧，好吧，认真点……”他嬉笑道，“你回顾了很多过去的事，然后又想到了未来，忍不住思考我对你的意义，你对我的意义……是吗？” 她侧过头盯着他：“你又偷看我的日记了吗？” “我可是你的男人。”他抓起她的手牢牢握住，“除此之外，你刚刚是不是还在想象，如果我妈妈知道真相，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钻进我的脑子里了吗？” 他吐了吐舌头，亲昵地贴着她的脸：“我知道你一直都有没必要的负罪感，而且你本来就不喜欢撒谎，肯定很介意这件事。” 她虚弱地笑了笑，叹息道：“放心吧，我不会傻到为求心安主动坦白的……不过老实说，你觉得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啃了啃大拇指，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会很生气，会骂你，可能还会打你，然后一定会逼我离开你。” 她怔了怔，脸色有些难看，苦笑着低下头。 “谢谢你这么直接。” 克里斯蒂亚诺赶忙说：“嘿，和你相爱的那个人是我，不是我的妈妈，我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她直视着他的暖棕色眼睛，探究地问：“那么如果那真的发生了，玛利亚恨我，坚决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你会怎么做呢？” 他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会告诉她，我绝不可能和你分开。然后，她肯定不会接受，但我会说服她。” 安娜丽塔表示怀疑。“你怎么才能说服一个担心儿子的母亲？” 克里斯蒂亚诺贴近她的耳边，缓缓说：“我会告诉她事实：如果离开安娜的话，我就会像脱水的鱼一样缺氧而死，像离开土壤的植物一样枯萎腐烂。既然她是最爱我的妈妈，又怎么可能忍心让我面临这样的绝望呢？” 她不禁笑意盈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但她不会相信的。”她说，“她会说，不，宝贝，你只是在热恋期中，被激情冲昏了头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正色道：“那样我就会说，不， 分卷阅读37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妈妈，这意味着你并不理解什么是真爱。” 她配合地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真爱？你又高又帅又有钱，想和什么样的女人恋爱都可以，没理由非她不可。” “不不不。”克里斯蒂亚诺大力摇头，神情越加庄重严肃了，“人人都把罗纳尔多看作情场老手，曾经我也以为，我不可能在爱情上缺少机会，所谓‘爱人’也是需要的时候就自然会顺理成章出现的东西……但见到安娜以后，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那是怎么样？” 他柔情脉脉地凝视着她，说：“原来能遇见一个让你掏心掏肺，把灵魂都倒出来去热爱的人，其实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运，大部分人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真正的爱人。一旦体会了那种爱，感觉就像住到了上帝的心里，生命终于结了果实，世界都被照亮了。而如果得到了这样完美的幸福，再失去了它，人生都好像停止了自我更新，变成了索然无味的累赘。” 她怔住，骤然听得他这般炙热深情的绵绵爱语，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轻声问道：“但这样一个人差点让你和她死在一起，爱是这样的吗？你都不当回事？你是清醒的吗？” “以前我也不会明白。”克里斯蒂亚诺露出朝阳般的微笑，“但现在我知道，和家人，和朋友比起来，爱人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她会让痛苦都别有滋味，悲伤也变成欣慰。她不止是让我愿意跟她一起好好活着的那个人，也会是让我愿意跟她一起死去的那个人。她太爱我，太想要我，无论生死都不能忍受失去我，而我也有一样的感觉，更能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做。” 她心中一震，情感翻涌起伏，微张着嘴，痴痴地看着他。 月亮的银辉亲吻着他俊美的面容，指明他的来处纯洁而高贵。 好一会儿，她终于哑然失笑：“你是不是打过底稿？”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弹了弹她的额头：“我可是把心都掏出来了，你不该表示感动么？” “差点感动得哭了。”她抱住他的细腰，往他怀里蹭了蹭，“不管我为你做什么，好像都很难让你满意了。” “我明明很好哄，你的玫瑰花海就骗到了我的身和心。”他做了个鬼脸，突然一脸懊恼，“噢，真糟糕，我忘了处理它们，现在肯定已经被清空了。” 她轻笑道：“没关系，你喜欢的话，我马上再去摘空一个玫瑰园。” 克里斯蒂亚诺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那倒不用。还好我把同等价值的东西带回来了。” “什么？”她疑惑地问。 他从兜里取出那条包好的白手绢，在她疑惑的注视下，缓缓地打开。 那些干缩褪色的玫瑰花刺很快袒露了出来，密密麻麻毫不雅观，乍看上去就好像是白布得了皮肤病一样。 她呆愣了好几秒，才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一瞬间惊心骇瞩。 “克里斯……？” 他莞尔一笑，如清泉漾起波纹，一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庞：“你现在明白了吗？” 她眉头微微皱起，深邃的眼睛浮现透明的水光，脆弱到一触即碎似的。但最后，她对他展颜微笑起来。 “是的，我明白。”她慨叹说，揶揄地挑眉，“所以现在，我觉得我又需要你打我了。” 克里斯蒂亚诺吓得表情凝固：“你在开玩笑吧？” 她还没回答，他便像小学生一样把双手背到身后：“我绝对不干！” 她忍俊不禁，指了指自己的半边脸：“好吧，那换成吻。” 他松了口气，立刻甜甜地吻了吻她的脸，笑道：“这才对。” 然后，他收好花刺，咬着指头犹豫了一阵，又取出了一个闪光的小东西。 ——是那枚钻石戒指。 他腼腆地一笑，问道：“那么现在，你愿意立刻嫁给我吗？” 安娜丽塔顿时一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认真的？” 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像开玩笑吗？” “……为什么？” 他温柔而坚定地回答：“因为全世界只有你配得上我。” 她呆滞无言，惘然移开了视线。 克里斯蒂亚诺捏紧戒指，柔声说：“也许你觉得我们的情况，结婚并没有意义……是的，的确如此。不过，如果我们想成为夫妻，本来也根本不需要世俗法律的许可，甚至也不需要上帝的许可……所以，不用登记注册，不用麻烦的婚礼，这个戒指也只是个仪式道具，不是什么信物。” 她抬起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指了指天空，轻快地笑道：“现在，让月亮做我们的证婚人，让树木、青草、小鸟、昆虫做我们的宾客，让大地做我们的婚床，就足够了。” 她讶异地瞪大眼睛，呐呐无言，精神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 克里斯蒂亚诺则在这时拉住了她的手，郑重地半蹲在她面前。 “我，克里斯蒂亚诺·罗 分卷阅读37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纳尔多，在此发誓，无论疾病痛苦，无论幸福喜乐，我都将永远爱你，尊重你，保护你，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即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请问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 他脸上泛着喜悦而羞涩的红光，星辰般的棕眸在月夜中闪耀，唇边的微笑宛如春夏的承诺与誓言，浑身散发的气息都是那么清新动人。他已二十八岁，但身上丝毫没有岁月和年龄的痕迹，依旧充满青春活泼的意志。 安娜丽塔怔怔地盯着他看，觉得心脏都被他明眸的光芒射穿了，莫说回答，连怎样呼吸都忘了。 久久等不到答复，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催促道：“嘿，我现在已经开始尴尬了……给我个痛快好吗？” 他悦耳的嗓音媲美安菲翁的七弦琴曲，连顽石都要忍不住随之翩翩起舞。 于是，安娜丽塔突然醒过了神，胸中热流奔腾，几乎热泪盈眶。 但最终，她脸上逐渐浮现了朝阳的微笑——也就是克里斯蒂亚诺的微笑。 这是她命运中的全新意象，不再是沉郁冷清，而是温柔喜悦。 无论未来会有何遭遇，能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克里斯蒂亚诺，能在这一刻畅饮他的声音，呼吸他的气息，触摸他的身体，享受他的纯真爱恋，都已是无上的幸福。 “我愿意。”她颔首说。 克里斯蒂亚诺欣喜若狂，笑逐颜开，露出了天使般的神态。 他正想吻她，她却突然也蹲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惊讶地眨眨眼：“安娜？” 她郑重其事，掷地有声地说：“我，安娜丽塔·曼加诺，在此发誓，无论悲喜哀乐，生死祸福，上天入地，我都将忠诚地爱你，珍惜你，尊敬你，我将成为你杯中美酒，暗中之光，请问你愿意成为我唯一的伴侣，爱人，丈夫吗？”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愣住，高兴得失语，渐渐的，这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像酒精一样令他晕眩了起来。 他先是喉咙发干，全身微颤，然后，泪水无法遏制地上涌，从他清透的大眼睛里流淌下来。 “我愿意。”他哽咽着回答。 安娜丽塔赶紧伸手为他擦干眼泪，柔声细语：“你怎么又哭了？” 他红着脸说：“因为我开心。” 她失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傻瓜。”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甜甜地一笑，立即抓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她纤细的无名指上套上了那枚钻戒。 她盯着戒指，幸福感如潮般疯狂漫过心房，笑容像新生婴孩一般烂漫天真。 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地说：“好了，现在——” “等等。”她打断了他。紧接着，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拔下了几根青草，灵巧地开始编织打结，做成了一只秀气的戒指。 “我现在只能给你这个了。”她抱歉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却欢喜极了：“不，这个戒指很好，比黄金白银钻石都好多了——帮我戴上。” 于是，她低下头，缓缓为他戴上了这只草戒。 克里斯蒂亚诺窃喜不已，握住她的双手，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现在，我们是夫妻了，你可以亲吻新郎了。” 她浅浅地一笑，当即捧起他的脸，迅速吻了上去。 起先，她只是旖旎地贴着他的嘴唇轻蹭，但温存的爱意很快转化成了热烈的激情。她包裹住他递出的舌头，急促地吸吮、品尝，他也积极迎合，紧紧搂住她，喘息着与她纠缠热吻。 销魂蚀骨中，他们默契地短暂分开，帮助彼此脱掉了外衣，然后在这清凉的月夜，以初生时的姿态坦然相对。 望着克里斯蒂亚诺笼罩在月华中的模样，安娜丽塔不由屏住呼吸。无论看了多少次，他都依然美得那么不可思议。那精雕细琢的几何图形，一寸寸隆起的闪着象牙光泽的肌群，随着呼吸的每一下细微起伏，都如阿波罗拨弄琴弦那样惊心动魄。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看着她说：“奇怪，我现在有点紧张。” “不奇怪。”她轻柔地说，“这是新婚之夜。” 他羞赧地点点头：“是的。” “所以……还要继续吗？” “当然！”像怕她逃走一般，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将她压倒在草坪上。 她目不转睛地仰视着他，渐渐同他齐声轻笑起来。 然后，他们在大地的婚床上亲密地契合，共同踏入风光绮丽的爱之谷，步步探索。 月色如水，万物静默。爱人的脉搏和喘息像风铃一般在她耳边摇曳。 她深吸着他醉人的香味，感受他无限滚烫的激情，接受爱的狂热岩浆，既被动又主动，波澜起伏、销魂欲醉，让他反复打开生命的核心，把她托举到极乐的高处。 在巅峰即将到来之际，克里斯蒂亚诺颤抖着呻`吟起来，动作逐渐急迫猛烈，让甘美的愉悦疯狂迸发，溺毙了她。她注视着他迷醉的诱 分卷阅读37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人神态，忽然感到一种忧伤而强烈的渴望，希望能在这奇妙的一刻直接死去。 结束的一瞬间，她望着头顶的月亮，默默疑问，它见证了他们的新婚之夜，是否又真的会铭记不忘，甘为作证。 星星闪烁，露珠轻洒，他们相拥着瘫倒在草地上，享受甜蜜的余韵。 克里斯蒂亚诺撩开她被汗水浸湿的黑发，低声问：“你现在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妻子了，有什么感觉？” 她感叹道：“感觉我可以死了。”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不悦地说：“不可以是‘死’，换一个。” “好吧，我感觉到了神对我的爱。”她轻笑道，“那你呢？成为安娜丽塔·曼加诺的丈夫是什么感觉？” 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答道：“我感觉到了永恒。” 她紧靠到他的怀里，分享永恒的时刻。 ☆、第八十二章 鲜花从天堂散落。两个星般的灵魂相遇, 在炽热的白光中交融, 成为了揽镜自照的永恒。 新郎和新娘在皎洁的月色下坦然无饰地结合，升华了肉体，完善了自我, 然后温柔地依偎紧抱, 直到长夜消逝，黎明苏醒。 窗外的朝阳一点点探头，远方的天空如醉酒般染上红霞，青草上凝结了晨露, 早起的云雀啁啾鸣啭，仿佛想将这对新婚夫妻从睡梦中叫起。 安娜丽塔悠悠醒来，便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近在迟尺的甜美睡颜。 破晓的微芒延伸了长睫毛投下的阴影, 几乎吻上了他丰润的唇。然后，他眉头微皱，精致的鼻子像小动物一样轻轻耸动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 放出棕色的星光。 她痴痴地看着他, 一如既往地心动迷醉。 她的爱人是太阳的独子，美丽的化身, 细微到发根汗毛，琐碎到吃饭呼吸，都是无上的仙境丽景。 克里斯蒂亚诺朦胧的睡眼逐渐清明，对她热情的凝视回以笑容。 “早安，阿维罗太太。” 她微微一怔, 狡黠地回应道：“早安，曼加诺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白了她一眼，她则继续出神地欣赏他的脸。 “你在看什么？”他甜甜地问。 “看我美丽的丈夫。”她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抿嘴窃笑起来，然后安静地蹭着枕头，也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 “你在看什么？” “看我美丽的妻子。”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对他说：“好吧，那看看谁能坚持更久——不能眨眼。我肯定一定是我赢。” 一听到“赢”这个词，伟大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便被激起了本能的好胜心。 于是，他绷紧下颚，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棕眼，无比认真地瞪着她说：“我才不可能输给你。” 她失声而笑，又饶有兴趣地挑衅道：“但这场比赛，你真的注定会输。” 克里斯蒂亚诺果真一脸不服气：“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肯定比你爱我多。” 他立即否认：“瞎扯，明明就是我爱你更多。” 她懒洋洋地说：“事事争强是你的魅力，不过，和我比这个，你实在自信过头，勇气过剩了。” “这不是我争强，这是事实。”他坚持说，“你嘴上说你更爱我可没什么用，我为爱情做了什么，全世界都看到了。” 安娜丽塔轻快地一笑：“你真的要和我比这个？我可是一出生就在爱你，两辈子都把你当作我活着的意义。” “好吧，时间上你有优势。”他不情愿地承认，“但这不能代表一切。” 她补充说：“除此之外，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可是享尽艳福的花花公子。” 他气恼地驳斥说：“这一点也不公平，你怎么能把我认识你以前的事也算进去！自从爱上你之后，我可是正眼都没看过别的女人，还不惜通过牺牲男人自尊的方式为你守贞！但你却还一直和那个艾伦眉来眼去电邮传情……你明明就输了。” “那完全只是单纯的友谊！而我对你，可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什么都能为你做。没有人爱谁能比我爱你更深，你也不能。”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提高了声音：“谁说不能？除了时间优势，你有哪里比我强？你做过的很多事，最多只能证明你是个大色鬼，疯狂迷恋我的身体而已！” “什么？包括激光笔攻击？” “你又没真的那么做，我还为你告了好几家报社呢！如果是为了维护你，我也一样可能使用偏激手段，包括暴力！” “而我已经为你使用过暴力了——对你前女友伊莉娜。” 他丝毫不甘示弱：“而我也一样揍过那个金发白痴！” 安娜丽塔决定不提他根本打不过艾伦的事了。“我表白的次数也比你多。” “那只能代表你花言巧语的水平更高！何况其中有一大半是说我好看— 分卷阅读37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只爱我的外表的嫌疑更大了。” 她故作了然地点点头：“好吧，那我以后不说那些了。” “你敢！”他一下子就急了，“立刻回答：我帅不帅？” 她噗嗤一笑，一本正经地说：“何止是帅？你是全宇宙最美丽的人，阿波罗站在你身边都会被衬托成平庸的凡夫俗子。” “这还差不多。”他轻哼说，“回到正题——你没法证明你更爱我。” “真的？我送花送礼物给你的次数也比你多多了。” “根本没差多少！”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强调，“再说数量也不代表一切。我还试过不管豪尔赫会不会吐血，不惜身败名裂在机场当众向你表白呢！这可是多少礼物多少玫瑰也抵不过的。” 她有点犯难了，很快又说：“但我还试过不怕死不怕疼的冲进大火里救你，保护你毫发无损，记得吗？” “我记得——但这个我也是做得到的。”克里斯蒂亚诺强调说，撩起袖子向她展示那条浅浅的刀痕，“实际上，我也的确用事实证明了，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牺牲，也愿意死。” 她服气了，忍不住轻抚他的手臂，并虔诚地吻了吻那道伤痕。 “好吧……那我们打平。” 克里斯蒂亚诺却还不罢休，继续逐一计较：“才不是和局，就是我更爱你。因为不管有多困难，不管你怎么伤害我，都不能动摇我对你的爱，也不能让我放弃你。你就差远了，和我玩了好久的捉迷藏！总之，你做得到的事，我都做得到，你做不到的事，我也做得到。” 安娜丽塔哑然失笑，目光越渐温和，却戏谑地说：“不，我还可以爱你爱到凌`辱你，杀死你，怨恨你，这你才做不到呢——看来还是我更爱你。” 他翻了个白眼，呸了一声：“你的占有欲更强，对我索取更多又怎么能代表你更爱我？我更无私，才代表我更爱你呢。” “为什么？标准是你定的吗？”她理直气壮地反问，“要我说的话，只有不那么在乎的人才做得到无私，我爱你更深才会更自私。” 他噎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噢，你耍无赖！如果爱是这样的标准，谁能比得过你这个变态色鬼？！” “没错，我是无敌的。”她浅笑道，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准备穿衣服，“所以你还是别犟了，乖乖认输吧，亲爱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突然眯起眼睛，猛然将她压倒在身下。 “你刚刚眨眼了，你已经输了。”他得意地扬起勾人的眉峰，凑近她耳边吐气，“看来还是我更爱你。” 她立刻感到心动过速，不得不赶紧举手投降：“好吧，好吧，你赢了。让我起床好吗？” 他纹丝不动，性感的嘴唇浮现一抹坏笑：“我的好色夫人这么快就起床？不想陪我做点晨运吗？” 他的嗓音挠得她心里又麻又痒。 “……你确定你不累吗？” “又挑衅男人的自尊，看来你真的很想我好好疼爱你。”他低声说，开始缓缓爱抚她，“唔……难得的一个周末，我们就在床上度过吧，你觉得怎么样？” 她吞了吞口水，艰难地说：“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圆大的棕眼里写满委屈：“为什么？难道说你不止没有我爱你一样那么爱我，现在就连对我的身体的兴趣也没以前那么大了吗？” “开什么玩笑……” “那就行了。”他满意地一笑，然后二话不说地低下头，娴熟地在她脖颈和锁骨间流连舔吻，并缓缓下移。 她脸色飘红，急促地喘息了起来。“但问题是……我是个病人，最好适可而止。你不想让我再住进医院吧？” 他头也不抬，唇舌继续撩拨她敏感的神经，趁着间隙随口说：“接受我的滋润有益健康。” “……医学理论发明家罗纳尔多。”她无奈地笑道，却已逐渐浑身燥热，迫不及待地期待他再次进入她体内耸动，“你该让我在上面。” 他顿了顿，冷冷着问，“然后让你用铁棍？” “这是个好主意——”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怒气勃发，牢牢按住了她的双臂，然后覆上她的嘴唇，强硬地侵入口腔，肆意游览，印下热情的痕迹。 她闷哼了一声，被动而亢奋地回应着他，扭动着身体靠近他，和他湿润的口舌纠缠共舞，使一丝丝涎水淌下嘴角。啊……面对这样一个魅力无穷，技巧娴熟的英俊丈夫，哪怕死在床上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正在关键时刻，门开了。 她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克里斯蒂亚诺更是直接从床上跌倒在地。 “爸爸，陪我踢球。” 克里斯蒂亚诺连声干咳起来，慌忙捡起她丢给他的内裤。“行，行。到花园去等我。” 小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动，迷惑地挠了挠头：“爸爸为什么光屁股坐在地上？” 克里斯蒂亚诺涨红了脸，没好气地说：“克里斯蒂亚诺，以 分卷阅读37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后进别人房间以前要先敲门，知道吗？我以前应该教过你了吧？” 小克里斯蒂亚诺乖巧地低头认错：“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 安娜丽塔马上宽慰道：“没关系，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蒂亚诺也放缓了语气：“是的，好孩子。我马上就去陪你踢球。” 她笑着接口说：“我帮你们捡球。” 小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直点头，但却很快满脸疑惑，于是又天真地问：“但爸爸到底为什么要光屁股？”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趴倒，假笑道：“这不是小孩子能问的问题。如果你再问的话，爸爸妈妈就不陪你踢球了——现在，到外面等着。” 小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拼命点头，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房间。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松了口气，迅速穿戴整齐，无奈地望向她。 “真遗憾，阿维罗太太。”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也很快穿好了衣服，下床吻了吻他的脸。 “儿子在等我们。”她说，“来日方长，曼加诺先生。” 他眼中立刻泛起快乐的光彩，牵住了她的手：“是的，我们才刚结婚。” 于是，他们相视而笑，十指紧扣，开始了第一天美好的新生活。 ☆、第八十四章 他们又过了半年的幸福生活。 他在哪, 她就在哪, 彼此几乎成了连体婴，对相处的时间分秒必争，白天黑夜都总是形影不离, 夜晚的睡眠时间也不浪费, 肉体互相依偎着，精神则直接在绮丽的梦境世界相遇、会合。 安娜丽塔偶尔会犯病，但她悄悄扔了癌细胞扩散的报告，克里斯蒂亚诺便始终开怀, 更没再哭过，总是对她明朗地笑着，脸上好像永远照着阳光。 工作上, 他也言行合一，继续像个不知疲倦的铁人一样日夜训练、健身，站在赛场上披荆斩棘，挑战拼搏, 在下半年疯狂地刷新了进球记录, 十一月又在世界杯附加赛以一场史诗级的帽子戏法表演，战败伊布领衔的瑞典, 带领葡萄牙闯入了世界杯，硬生生从无人看好变成了金球奖大热门。 2014年1月13日，国际足联年度颁奖盛典在瑞士苏黎世歌剧院隆重举行，罗纳尔多打着领结盛装示人，俊美无匹, 身边的情人一席深蓝晚装，白皙秀雅，宛然一对神仙眷侣。 典礼正式开始前，克里斯蒂亚诺和她向领座的梅西及其女友安东内拉友善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他便面带笑容地望向了台上，在整个颁奖仪式中都显得身心轻松。 但她还是从那双坦率的大眼睛里看出了他的紧张。 大荧幕上开始回放FIFA金球奖候选人的影像资料时，她握了握他的手，悄声说：“别担心，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强笑道：“我不担心……拿不到又怎么样？今年我已经做得够好了，对得起自己，没有什么遗憾。金球奖并不代表一切。” 话虽如此，颁奖台上，贝利从信封中取出写有得奖者名单的卡片的一瞬间，她却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 “这个名字是——”贝利神秘地停顿了一下，令在场所有人不禁伸长了脖子，“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辉宏的音乐立即响起，全场掌声雷动。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松，粲然微笑起来，而安娜丽塔虽已预知结果，也不由万分感慨。四年了。这是他应得的。 紧接着，克里斯蒂亚诺笑着侧过头，与她庄重地轻吻了一下，然后便欢喜地咬着嘴唇，在一片祝福的目光中一步步走上颁奖台。 他与主持人、嘉宾一一握手，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小跑着跟上了台。他笑着抱了儿子一把，最后终于从名宿手中接过了那座沉甸甸、金灿灿的金球奖。 克里斯蒂亚诺竭力坚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企图保持从容潇洒，然而站到话筒前致辞的一刻，几年的辛酸奔涌而上，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激动的心情。”他一边不断擦着奔涌的泪水，一边哽咽着说，“能拿到金球奖是让我倍感荣幸的事情。” 众人再次鼓掌。安娜丽塔注视着他泣不成声的模样，又感动又自豪。 作为一个前锋，他已不算年轻，像这样连败梅西四年，被公认为永远的世界第二，又有她的“预言”影响，换了任何人都难免挫败到一蹶不振——但他不是任何人，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能拥有他，她是多么幸运？如果她能永远这么幸运就好了。 如果。 一切终归到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再去注意，她却能明白地数出项链上每一道不知不觉多出的锈斑。 这大概是最后一天了。 她正欣然微笑着，视线却突然在水光中模糊了，不得不掩着自己的面孔，悲哀地默然饮泣。 克里斯蒂亚诺见她痛哭，后座的母亲也同样泪脸 分卷阅读37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满面，顿时更难冷静了。 “我想要感谢很多人。我想感谢皇马的主席弗洛伦蒂诺先生，感谢我的皇马队友，感谢我的家人和我的儿子，还有，还有……”他在呜咽中说得断断续续，动情的目光停留在了台下的爱人身上，“我还想要感谢我的妻子。她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爱她。” 她哽塞的喉咙里瞬间发出了快乐的笑声，擦去泪水，在如雷的掌声中向他比了比心。 她想，能到今天，她该知足了。 就连克里斯蒂亚诺再次站上世界之巅这样的时刻，她也没有错过，还能陪他一起哭，一起笑。 而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激动得承受不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们知道我拿到这个奖有多么不容易，是的，这是非常激动人心的一刻……我想我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结束获奖感言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稍稍冷静了些，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自顾自地窃笑了起来。 然后，他眨巴着湿漉漉的棕眸，悄悄向她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她立刻明白了——他在炫耀他“战胜了命运”。 从他的个人层面上，这也的确没什么错。 如非他孩子气的倔犟，死不服输的执着，他或许早就已经被挫折磨灭了锐气，到退役那天也翻不了身。 可惜无法实现的爱情和足球并不是一回事。 最后，她还是对他笑了，温柔中隐藏着一丝凄凉。 …… 回马德里的私人飞机上，克里斯蒂亚诺在机舱里被至亲挚友们包围，举起那个发亮的金球又唱又跳，嘻嘻哈哈。 “谁是全世界最好的球员？”他大声问。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欢快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口白牙明晃晃，傻得可爱。 “是的！”他向他们送出飞吻，“我爱你们！” 安娜丽塔立即说：“我们也爱你。” 他更开心了，一把将她搂到了怀里。 “而你最爱我，是不是？”他撒娇问。 她抱住他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他。“当然。我就是为了爱你而出生的。” 克里斯蒂亚诺眉开眼笑，贴着她的额头耳语道：“那我就是为了被你爱才出生的。” 旁人纷纷发出了嫌弃的声音，表示碍眼。 “适可而止，克里斯。”门德斯受不了地说，“不然我们就不爱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莫名地摊手：“为什么？我和我妻子说话有什么问题？” 机舱内忽然一阵沉默，所有人面面相觑。 良久，门德斯终于开口问：“你们已经偷偷结婚了？” “嗯哼。”他爽快地点头，“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了。” 此话一出，他们不由齐齐惊呼了起来。 “老天，我以为你刚刚的获奖感言是太激动叫错了。”里奇不可思议地说，“你们藏得也太好了。” 他吐了吐舌头：“我们没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说而已。不过，刚才记者问我的时候，我已经照实说了，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了。” 听到这，她的笑容不知不觉地变成了苦笑。 而门德斯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魂不定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克里斯，你永远都这么爱刺激我的心脏。” 克里斯蒂亚诺做了个鬼脸：“你可别告诉我，我和我的爱人结婚也算给你惹麻烦。” 门德斯干笑道：“不，不，我表示真诚的祝福……那么，你们就不打算办个婚礼之类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想了想，转而对她笑道：“也不坏，我挺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你说呢？” 紧接着，他到她耳边悄声说：“另外，我们的四周年纪念快到了，干脆就选那天偷偷去登记注册吧。免得他们奇怪。” 她嘴唇发白，差点就哭了出来。 好不容易，她才扯起了微笑：“好啊。你高兴就好。” 克里斯蒂亚诺皱起眉，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好像在奇怪她的反应。但她很快就恢复冷静，若无其事地同所有人说笑起来。于是，他也没再追问，继续玩闹庆祝。 …… 窗外夜色浓重昏暗，凛冬的寒风阵阵划过玻璃。 克里斯蒂亚诺特别兴奋，床上的动作也激烈得很，她抱着一种绝望的快乐紧抱着他，迎合着他，在冲动的瞬间发出了最凄楚的呻`吟。 然后，他们两手十指紧扣，面对面缩在被窝里，目不转睛地互相凝视。 这一如既往的静谧而美好的时光，在这一刻却令她悲哀得窒息。她听着屋外的风声，只觉是悲痛的哭泣。 即便在黑暗中，他那双暖棕色的眸子也亮得反光，神采奕奕，秋波流转。他光艳的面容如此温和宁静，其中的情意又比千言万语更生动。他的形体是这样高贵俊美，天国的珍珠门，碧玉墙，黄金街，宝石柱也比不 分卷阅读37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得他万分之一的光彩。 面对这样一个克里斯蒂亚诺，她要怎样才可能受得了得而复失的惨剧？ 她还想每天感受他清新的气息，聆听他温暖的声音，拥抱他美丽的身体，亲吻他柔软的嘴唇，欣赏他脸红的样子。她还想继续被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被他整个儿抱在怀里，被他完全占有。她还想要他对她傻笑，对她撒娇，对她闹别扭。 这一刻，她甚至比过往还要热烈地爱着他了，但这发烫的爱意却在撕咬她的心，令呜咽的感觉崩裂在胸口，让她想要歇斯底里地大叫，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 然而她不能。她得克制自己，否则他会哭得更惨。她还是宁愿再多看看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不安地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安娜丽塔强自镇静下来，反问道：“你好看，我看你还奇怪吗？” “这次不一样。”他十分忐忑，“你就像是……想看我最后一眼似的。” 短暂的沉默后，她浅浅地一笑：“我只是觉得我的金球先生今天特别迷人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轻斥道：“别骗我了，你刚刚在飞机上就不太对头……你一定在烦恼什么。告诉我。” 她正寻思着该找什么合适的解释，他便露出了担忧的目光。 “你是不是在担心你的病？”他问，“你是不是上次检查出了什么不好的结果，却没告诉我？还是在担心项链的问题？” 她呆了呆，斟酌了一会儿，发出一声叹息。 “我不担心你忘了我。”她说，“但我怕死，是的。我的报告虽然暂时没那么糟糕，但也没多值得高兴——我的身体这么差，就算不是癌症，今天没事，明天，下星期，下个月，下一年，也总会有事。我怕我不能一直陪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眼神一黯，轻轻拥住了她。 “别担心这个。”他轻声说，“你会好的，一定会——瞧，你能陪我赢下这个金球，我当然也能陪你治好身体。今天之后，我总算敢相信将来的事是绝对不可改变的了。而且……” 他顿了顿，坚定地望着她：“记得我们的结婚誓词吗？即便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她忧伤地一笑，轻叹道：“我当然记得。” 克里斯蒂亚诺不满地皱眉：“那就该笑得开心点，或者说——” 他狡黠地勾起嘴角，猛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手指向上游走。 “是不是我刚刚做得还不够好？”他低声贴到她耳边说，轻吻了一下她的颈项，“必须重来一次？你就会把什么都忘了？” 她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却突然神思清明，冷静地按住了他的手腕。 “先等等，克里斯。”她认真地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想和你做。” 他满脸诧异：“比两性的奥义还重要？” 她失笑着点点头：“是的。” “什么？” 她从床头柜上取来那条项链，放到他的手心里，然后与他紧紧合掌。她不知道这块烂铜还能不能起最后一次作用。她只能祈祷。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这次你要带我去做什么？” “我要送花给你。”她回答。 他好笑地问：“你平时送得还不够吗，梦里还要继续？” “不一样。”她说，“和我去看看。” 他好奇地盯着她，终于同她一起乖乖闭上了眼睛。 一沉入睡眠，清醒的意识便逐渐涣散，失去了形态，只余下支离破碎的断片在非物质的玄妙领域里沉浮。 而不久后，混沌散乱的显意识又开始重新聚合成型，摆脱了沉重粘稠的雾霭，与这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建立了主观能动的联系。 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便已处于无尽光亮的白昼。 澄碧无云的晴空之下，高挂的太阳散发着白热的光华。他们面前横立着斑斓的花墙，遮挡了后方的风景，中央的欧式铁门挂满紫藤萝。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问：“这是哪里？” “打开门看看。”她说，“我准备了很久。” “好吧。”克里斯蒂亚诺笑着牵住她的手，向前推开那扇铁门。 门后是一座美丽的流水花园。 裹挟着花香的清爽和风扑面而来之际，克里斯蒂亚诺便睁大了眼睛。 “喜欢吗？” “哇哦。”他回答。 阳光温柔地微笑着，樱桃树、柠檬树投下阴影，一条碎石铺就的蜿蜒小径通往凉亭，四通八达的水沟里，清流泠泠淙淙。 鲜绿的草坪上，散落着粉红色的波斯菊，银白的满天星，甜蜜的黄色山芥。花园另一旁，华丽的玫瑰丛殷红泣血，纯洁的香水百合浓香袭人，更远处金灿灿的向日葵仿佛直接在视野中燃烧了。除此之外，还有无数克里斯蒂亚诺叫不出名字的缤纷花卉密集生长着，白如珍珠，红如玛瑙，蓝如碧玉。 花园中央则是一座白 分卷阅读38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色大理石喷泉，底座镂刻着拉丁文字，矗立着一尊健美的青年裸像。克里斯蒂亚诺走近一看，发现那雕像正是他本人。 “哇哦。”他重复赞叹，“全部送给我？” “当然。”她拉着他到喷泉前的草坪坐下，“我要送花给我的丈夫，怎么能含糊？” 克里斯蒂亚诺掩嘴偷笑，脸颊微红：“用得着一个花园吗？” “因为只有这样的花才能配得上你。”她采了一朵淡粉的波斯菊，拿到他脸颊边比划，“脱离了土壤，被修剪了枝叶，裹在包装纸里的花朵，就像化了妆的尸体……名花配美人，你美得如此鲜活生动，和尸体哪里相配？” 他轻笑道：“那也不需要那么多花吧？” “当然需要。”她轻声感叹，“以前，有人说我像樱花。而当我想用一种植物来形容你的时候，我发现几乎每一种都可以，但每一种却都不够充分——玫瑰像你一样光艳美貌，百合像你一样纯洁芬芳，草本花卉像你一样俏皮可爱，向日葵像你一样生机勃发，而树木有如你一般高大有力的根骨，青草有如你一般坚韧顽强的意志……” 克里斯蒂亚诺顺手抢过她手里的小花，得意地戴在自己耳后。“所以……一座大花园才够完整地形容我的优点？” “不。”她摇了摇头，“也只够形容一半。” 他发出了欢快的笑声，忽然对四周的植物们挥了挥手：“嘿，伙计们，你们各有各的名字，不过集体组合起来以后，你们的名字叫作半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她霎时忍俊不禁，凑上去吻了吻他可爱的笑脸。 “我错了，应该是只够四分之一才对。” 他更开心了，咯咯笑问道：“那么，你睡醒以后会真的送这么个四分之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给我吗？” 她肯定地回答：“我会的。总有一天。” 他讶异地怔了怔：“你是认真的？” 她轻抚上他的脸庞，仔细描摹那些优美的线条，依依不舍。 她的太阳，她的阿多尼斯……她真想永远都不松开手，永远留在美梦里。 “当然。”她温柔地望进他的眼睛里，“这样的话，即便在我无法陪伴你的白天黑夜，我也能给你一些有生命的东西作为变化，代替我来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莫名突地一跳，忽然害怕极了。 “你又想弄哭我吗？”他抗拒地摆手，“为什么你说得就好像是要和我分开一样？” 她苦笑了一下，安抚道：“不，不。别那么敏感。我没那样的意思。” 他还是不放心：“我一觉醒来，你不会就不见了吧？” “别傻了，你肯我也不肯。”她捏了一下他的鼻子，“比起担心这些，你干嘛不好好欣赏风景呢？” 克里斯蒂亚诺轻哼了一声，然后乖巧地躺下，把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 安娜丽塔微微一笑，低头凝视着恋人，伸手整理了一下他卷卷的头发，无限温存缱绻，柔情款款。白昼不觉间更明亮了，但这光芒并无咄咄逼人的热度，而像温暖的抚摩。 克里斯蒂亚诺望向高悬当空的炎炎白日，感叹道：“只有在梦里，这样看太阳才不会瞎掉吧？” “谁说的？”她对他眨了眨眼，“我每天这样盯着你，也没被亮瞎过。” 他顿时露齿而笑，翻身往她怀里凑得更近，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她如慈母般轻抚着他的脑袋，温和的目光充满怜惜。 他真像个偷溜到人间打盹的天使呢。 没多久，她却注意到他脸上甜蜜的笑意凋谢了，漂亮的双眉微微皱起，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向下偷瞥着一样东西，有些凄惶不安的样子。 她困惑地将视线下移，然后不禁一僵——他正对着那条项链发呆。 沉默了一阵，她恢复冷静，柔声细语地问：“怎么了？你怕一醒来发现世界又变天了？还是怕……你这次会忘掉我？”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藏回项链，干咳说：“不，我一点也不怕。” “你怕。”她说，“我都不怕，你却怕了。” 他半信半疑：“你不怕？” 她反问道：“你为什么怕？” 克里斯蒂亚诺本想保持坚定可靠的态度，却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下意识地向她求索安慰。 “本来我是不怕的。”他愁苦地咕哝说，“世界怎么样，我完全不在乎。而我们结婚以后，我也很久不再担心我会忘记不该忘的事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绝对是真实而不可动摇的。” “但是……？” “但是我还记得上次项链丢了以后，我脑子真的空了一大片。”他叹息道，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噤，“实在太恐怖了。” 她摩挲着他的脸颊，保证道：“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 他狐疑地问：“为什么？” “那时候，你不像现在一样爱我，连我也不像现在一样爱你。”她飞 分卷阅读38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快地回答，“当初你还没准备好接受我的全部，而我也同样不能完全信任你，但这一刻，我们却已经是个完整的整体了……像这样的一对情人能顺利通过爱神的任何考验——某本预言书上写过。” 克里斯蒂亚诺怀疑地斜睨着他：“真的？你是不是在哄我？” 她轻快地一笑：“先告诉我：你觉得你有没有一天比一天更爱我呢？” 他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有。” “那我有没有一天比一天更爱你？” 他故作深思了一阵，冷哼着说：“勉强算有吧。” “那就对了。你想想——如果一切都是受它控制的，那么既然它一天比一天更破烂了，我们的感情也该一天比一天更淡才对，怎么可能是反的？”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开心地笑了：“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安娜丽塔握住他暖融融的手，感觉到有阳光在燃烧。 “不过，项链坏掉确实会有个坏处。”她十分无奈似的耸耸肩，“就是我们以后大概再也不能这样到梦里来了。” “噢。”他满脸遗憾，却又很快开怀，“无所谓。最多只是旅游没那么方便了而已……不过，我真的舍不得这个花园。” “不需要。”她微笑道，“我说了，我一定会为你盖好它的……现在，你不如想想醒来以后想做什么吧。” 克里斯蒂亚诺冥思苦想了一阵，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她说：“不要笑我。” “当然。” “我想要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你正像现在这样看着我。” 她不想笑，只想哭。 “当然。”她轻轻托住他的脑袋，指尖依次掠过他的额角、眉宇、面颊，“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看着我的丈夫，然后开始研究一个最复杂的哲学命题——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丽的人？而我必然想不出答案，所以接下来——” 她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皮：“我会忍不住数一数，他到底长了多少根眼睫毛，他每分钟呼吸的频率是多少，睡觉的时候又会有几种小动作，会变化几次不同的姿势……而这明明应该很无聊，我偏偏却会觉得好幸福，好满足。”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甜甜地笑了起来，脸颊红红的，像六月里初开绽放的玫瑰，长睫毛也害羞似地轻颤着，真令人心动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不让她死在梦里算了？ “唱歌好吗？”他的声音软软的，好像天堂传来的仙乐，“你很久没唱歌给我听了。” 她暗想，她的歌声又怎及他嗓音万分之一的美好？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啊。” 克里斯蒂亚诺安然闭上眼睛，洗耳恭听。 于是，她轻声哼唱道：“我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太阳与海， 交相辉映。 我永恒的灵魂， 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克里斯蒂亚诺呼吸逐渐平稳，最后睡了过去。 啊……他双眼各有两百多根上睫毛，八十多根下睫毛，平均每分钟呼吸大概二十五次，翻身两次，喜欢像猫一样蜷缩…… 她继续歌唱着，直到一滴泪坠落到了他的睡脸上，如碎裂的结晶体。 然后，梦境就如一阵轻烟般消失了。 她轻飘飘的知觉被打散，又在现世中再次聚合。 窗外的寒风仍在凛冽呼啸。克里斯蒂亚诺并没直接苏醒，在熟睡中蹭了蹭枕头，嘴角含笑，又在做另一个好梦的样子。 安娜丽塔紧皱眉头，嘴角下撇，面容苍白扭曲，整个身体因痛苦而颤抖着。 她的脑袋里一片嗡嗡声，崩溃欲裂，身体却机械地依据理智的指令，小心翼翼地松开了他的手，脱离他的怀抱，悄然起身穿衣。 卧室的写字台摆了她的日记本和笔墨。她深吸了一口气，上前打开了台灯，撕下一页纸，死死压抑着痛楚，默默提笔。 “克里斯， 我骗了你，也无法遵守我的承诺。现在的我还是太软弱。一旦你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就会立刻被杀死，我不得不在那发生之前逃走。 尽管我知道，当你能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不会承受记忆的负担，更不可能再为此介怀了，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一直在对你撒谎。 然后我要感谢你（你讨厌我说谢谢，不过这个你也不会再记得了）。 我本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克里斯。没有目的，没有意义，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也找不到足以使人生值得忍耐的价值。我早就接受了将死的命运，因为继续生存也并不意味着更好的可能性。 直到我见到了你。 你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你让我所有的理想不再荒谬，美梦成为真实，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为你倾倒，因你而第一次生有可恋。b 分卷阅读38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r 　　尽管如此，起先，我并不完全把这当作是幸事，甚至视为可怖的灾厄，因为若不能把那么好的你据为己有的话，活在世上，我也不过是从一个麻木的地狱里跳到另一个燃烧的地狱里而已。而即使，那最不可能的幸运实现了——我得到了你，它却又是如此短暂而虚妄。 结果，我成了被仇恨包围的恶鬼。我并不想再痴恋你，然而对此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怨恨上苍不仁，怨恨你无知无痛。 但你终归拯救了我。 我明白了，神也的确是仁慈的。 作为一个空壳，即使能活一千年，在运转了无数个亿万年的宇宙中又有什么意义呢？若生命能够真正盛放，即便只有一瞬间，又有什么遗憾呢？ 而就在时间的缝隙，命运的夹层里，你点亮了我，唤醒了我。 我终于能够真正地活着了，而在这之后，你又得到了应有的善待，得以免于死别之苦。 美好的光芒在我心中留驻，疼痛的印记在你身上被抹除，有人受益，无人受损，这很好，很好。 当然，这依然还是会很困难。 我是那么的想要你，那无法与你相聚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但我不再怨恨。 而且，如果说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无论再痛，我都依然要铭记你所有的曲线和棱角，所有的幼稚、调皮、羞赧、脆弱、深情、骄傲、坚毅。 你总是为我的命运而责备自己，但我想告诉你，你已经给了我救赎。 这一刻，我已经可以把仅剩的时间都当作恩惠，心怀感激地行走于最后的旅途了，因为我终于明白到，我并不属于黑暗，也并非是只配得上冷漠和孤独的——只因你是如此坚信，甚至还能毫无保留地深爱这样一个我。 除此之外，我还能抱着一个美好的奢望。 我曾经是个无处可逃的罪人，而你却始终是纯洁无暇的，即便你甘愿与我赴死，我最后也绝无可能与你相聚一处。但现在，你已经救赎了我，当我死后，我也能够抵达你将去的地方了——那没有烦恼的，光明的永恒世界。 我爱你。先于生命，后于死亡。直到永远。 我会在花开不朽的地方与你相见。 一个得救的人 ” 叠起被水渍浸透的信纸，她挣扎了良久，终于再次走到床边。 克里斯蒂亚诺睡得依然香甜，神态纯真圣洁。 她诚惶诚恐地蹲下，轻触他的面颊，缓缓贴上他的嘴唇，如狄安娜偷吻月下的恩底弥翁。 有他的甜味，也有眼泪的苦味。在即将迷失之即，她慌忙抽身，取走项链，坚决地背身而去。 回头的冲动是如此强烈。于是中途，她拾起了一把剪刀，咬紧牙关，恶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大腿，然后哑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离开了他们的家。 …… 清晨，金色的阳光穿透帘幕和窗户，直射进屋，在墙壁和家具上闪烁跳动，驱散了夜的黑影。 克里斯蒂亚诺揉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坐起身，踩上柔软的地毯，照常准备进浴室洗漱，接着去另一个房间看看儿子。 突然，他疑惑地顿住了脚步，望向了那张空空如也的大床。 然后，他心里无端端产生了一种空虚、悲哀的感觉。 他感到这跟他昨晚可能做过的长梦有关，但却偏偏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到底梦见过什么。 这别扭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狠拍了一下脑袋，试图找回那些已然踪迹渺然的画面，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这琐屑的烦恼很快烟消云散。 屋外传来的一阵悦耳鸟鸣吸引了他的注意，于是他上前拉开了玻璃门，浑身笼罩在晨曦中，愉快地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八十五章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天 就算作出了再多的哲学推理, 就算再花两辈子的时间来做心理建设, 我也永远不可能适应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日子。 伟大的原因，伟大的结果。苦闷，眼泪, 啜泣, 发自灵魂的叹息。 我想吐，头很晕。我写不下去了。我大概又发烧了吧。”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五天 早上睁开眼睛，没有看见克里斯蒂亚诺的脸，我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在喊他的名字, 好像他很快就会回答我说：‘我在洗澡。’ 我真受不了这么安静的家。 克里斯蒂亚诺太爱笑了。赢了会笑，被夸会笑，玩游戏会笑, 吃东西会笑，听个无聊的笑话会笑，自己说话会把自己逗笑，无缘无故也会大笑。 听不到他的笑声, 我又快要变成死尸了。”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八天 我昨晚依然还是 分卷阅读38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在做梦。我梦到克里斯蒂亚诺在对我笑, 对我撒娇。我决定了暂时不能想着他，不想像现在这样想着他, 可是一月二十一日，我怎么也没法控制自己。 结果我又来到了巴尔德巴贝斯体育城外。他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 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我都一样没法忍受没有他的生活。 我忍不住站到了马路中央。但过往的汽车只是不断地按喇叭，避让，没有一辆肯帮忙撞死我。 好吧, 看来注定我要试着继续生活。”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十天 我花了所有时间搜集他的采访、纪录片、节目片段、录屏，去掉背景杂声，提取他的声音，反复播放。死人屋里总算有了生气。这让我舒服多了。 然而为此上网的后果是，他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情形令我差点又住进了医院。”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六十六天 对于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日子而言，这是比较高兴的一天。今天欧冠八分之一决赛，皇马晋级了，克里斯蒂亚诺梅开二度。他笑得好看极了。 同时，打电话亲自恭喜他的冲动又出现了。 尽管这对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电话，但我觉得他还是会对我开心地说谢谢，也许还会发出那悦耳的笑声。 然而，我把他的号码在手机里删了又存，存了又删，最后还是没打出去过。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九十天 我终于还是离开了马德里。直到上飞机前的一刻，我都还在下意识地幻想，克里斯蒂亚诺会大喊着我的名字，奔到我的身后抱住我，然后把我拖回家。”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一百天 在地铁站又看到了他的海报。即便这只有他本人十分之一那么好看，也足以令凡俗目眩神迷。那些见过他凤凰般的美貌且依然活着的人，是如何做到不流泪昏厥的？ 然后，我扶着外公一起去神社看樱花。 克里斯蒂亚诺从来也没有机会和我一起来看看真正的樱花。如果他看到的话，他会喜欢么？”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一百五十天 我该认真学习的。 但我完全没法集中精神。即便原本的罪魁祸首那天腿软得无法上场，克里斯蒂亚诺的膝盖最后还是受伤了。白搭。 他不该参加这届世界杯。我很清楚他这次逞强的后果是什么：爆发力下降，突破能力下降，电梯球再难发射……而葡萄牙小组赛出局。总之，得不偿失的悲剧。 曾经我很多次想过我要怎么阻止他。 虽然他事后表示很后悔，可是在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四年一度的为国争光的机会……如果我劝阻他的话，他肯定怎么也不会听，最后还会跟我吵起来，生气地说我什么也不懂。我当然不能让步，可是我能怎么阻止他呢？也许真的只能把他关起来了…… 等我明白到这些想象毫无意义，现在的克里斯蒂亚诺也轮不到现在的我来关心的时候，我发现天已经黑了，而我一页书都没看完。”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一百五十三天 我还是来了巴西。 这是自那以来，我第一次再见到活生生的他。尽管隔得那么远，我还是像被雷劈了一样浑身发抖。 我很想阻止他继续上场，然而我没法再接近他，类似的事也没能成功第二次。 一想到他的眼泪，我就忍不住恨自己。”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二百天 我终于在波士顿音乐厅又完成了一次图兰朵。 观众的热情让我忽然觉得很开心。因为我想，如果克里斯蒂亚诺也坐在他们中间看着我，他也一样会像当初那样，给我发自内心的掌声和赞许。然后，我又可以去向他要电话号码，尽管我本来就已经知道他的号码了。 可惜我剩下的时间越来越少……不，已经够了。”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二百五十天 进大学第一天，找教室就难倒了我。好在，每次我一对着地图发愁没多久，便会很快出现好心的前辈主动带路。 课堂精彩则以，挑战也非同小可。在聚集着全世界最出色的优等生的教室里，我再无一丝自负的资格，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平庸。我一旦开口发言，便很可能立即需要应对来自教授和全班几十个精英的轮番刁钻提问，稍一疏忽就沦为笑柄。 不过总得来说，我喜欢这里的人，博闻广识，聪明进取，以有限通向无限。他们也都非常友善。 对于成绩或任何事，我其实都从没有过非要争优不可的想法。读书时，我几乎从没试过跌出前三的滋味，而这对我完全是一个不需要刻意费力的自然结果。但现在，第一次在学习上体会到 分卷阅读38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高强度的压迫感，我竟忍不住被激起了争斗心理。 然后，我又联想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好胜之心，几乎飘飘然，感到我再次与他产生了精神上的联系。”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二百八十天 这里完全不同于音乐学院，我最头疼的团队合作也不可避免。而且，比起有几年专业学习经验的尖子们，我几乎就是个文盲。我不得不放下自己对他人的戒备抵触，积极求教他人，每天和同学交换讲义，补充笔记，并且一起作出详尽的分析探讨，丰富思路，弥补盲点，如此一来，下一堂课上战场时才能应对自如。 我保持谦逊刻苦的态度，只求不成为无用之人，不想最后在小组内的贡献竟被推为首功，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欢迎。 我不记得我多久没有为自己而满足过了。 如果克里斯蒂亚诺还在为身边，他也会为我骄傲的吧。”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百天 我同意了少做一天书呆子，参加校园舞会。男士们很热情，但我没答应任何人做我的舞伴，在舞会上也没有同意任何人的邀舞。 没有人明白这是为什么，我的回答是我只能和我的丈夫跳舞。然后，他们更不明白了。”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百三十天 论文提交时间在即，我在怀德纳图书馆和同学一起学习。 晚上这里很安静，我却分心惦念起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声。 他是个懂事的傻男孩，如果我在做正事，他最初大概会忍着不捣乱。不过时间太长的话，他最后还是会忍不住噘嘴闹别扭——但那不止是撒娇，更是他劝我休息的一种婉转方式。 然后，我渐渐在虚空中开始勾画他的上挑的眉、下垂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尖、丰润的嘴唇、长长的脖子、宽阔的胸膛、完美的细腰翘臀、壮实的大腿、优美纤长的小腿…… 结果我听到同学笑了——因为我的笔记渐渐变成了涂鸦速写。我的表情大概也很滑稽吧。”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百四十五天 塔斯马尼亚岛比想象中更好。峡谷、海滨、洞穴、奇岩怪石，全是最本真的风貌，美得干净，不受打扰。 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登山下水，钓鱼抓鸟，一点也感觉不到我是个将死之人了。我成了生生不息的自然的一部分。唯一的遗憾是，我们没在世界的尽头找到袋狼或是渡渡鸟。 我告诉艾伦，它其实该叫作克里斯蒂亚诺岛。他不明白。 这是因为它的美，它的洁净，它的生气，它的色彩，灵感显然都是来自克里斯蒂亚诺。”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百五十天 我喜欢阿米什人。不被物质欲望干扰的传统生活是如此悠然自得，我差点不肯回波士顿上学了。 一个愉快的小插曲——我在对着克里斯蒂亚诺的照片发呆，这家主人的女儿看到了这一幕。她们一家和其他人一样不用电脑，不看电视，女孩也不认得他是球星罗纳尔多，只用善意的揶揄态度问我他是谁。 ‘我的丈夫。’我回答。 ‘哇哦。’她感叹，‘他可真英俊。你很幸运——当然，他也很幸运。’ 我想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三百六十五天 我今天走神了，差点被教授赶出教室。因为我满心只记得今天是金球奖颁奖典礼。 过了一年了。2014年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果然还是他。 看到他穿着西装衬衫，潇洒自如地站上颁奖台的模样，我再也管不了面子，便在饭堂当着旁人的面，对着手机屏幕发痴微笑。 当然，我还记得另一件事——这天，他身边没有女伴，因为他已经恢复单身了，不日就会公布。 或许是因为毫不意外，快乐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大。我更好奇的是，他有没有一个人掉过眼泪。”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四百四十七天 C·罗纳尔多单场踢进五球，人人都开玩笑地争相恭喜我。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三十岁了，蜕变得越来越出色耀眼，我也在过真正的生活。 而我一天比一天更想要他，更想见他。”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四百八十天 在社区医院做完义工，同学们一起吃了顿日料。我吃了一整盘煎饺，差点就掉了眼泪。 回到住处，我又为自己做了一盘煎饺。 其实它的味道对我来说太清淡了，但那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一个吻的味道。吃到一半，我突然忍不住又发白日梦——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到我身边，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一起吃着煎饺，一起翻这本日记，回顾我这段失去他的生活，又笑又哭，那该多好？” 分卷阅读38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五百天 帽子戏法，联赛金靴，他的日常。 赛季结束了，趁着假期，他又会开始风流花丛了吧。 我还能指望什么呢？我只希望能在一个更近的距离多看看他。 可是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欲望一定又会开始膨胀。” …… “没有克里斯蒂亚诺的第五百二十天 离开了波士顿，我的目的地果然也只能是这座神圣的城市。 自由未必只有无欲无求。 我的时间不多了，没空浪费在犹豫或者无聊的自尊上了。” …… 马德里中午的阳光很烈，照在白得刺眼的办公室里更是灼人，她的主治医生吉尔伯特起身将窗帘拉上一半，才开始认真翻阅报告。 “怎么样，吉尔伯特？”安娜丽塔问。 吉尔伯特推了推眼镜，沉吟了一阵，说：“好消息。没有扩散转移，不用切肺叶，继续靶向治疗就够了。” 她点了点头。“有坏消息吗？” “没有。”吉尔伯特说，“不过，为了稳定现在的情况，少做剧烈运动。登山，攀岩，潜水，空手道……全部停止。” “我知道了。”她叹道，“那我可以唱歌吗？” “平时自娱自乐当然没问题，但是高强度的演出……不，最好不要。”吉尔伯特摇头说，“另外，你已经完成学业了，对吗？我建议你什么也不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啊……那可不行。”她满脸无奈地摊了摊手，“这段时间，我手一抖，不小心捐了太多钱，结果别说治疗费，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我得工作。” 医生皱了皱眉，说：“你要工作？我不认为你父亲会缺钱帮助你。” “但我也还没到奄奄一息，只能躺在床上让人照顾的程度，对吧？” “暂时是的——等你上班以后我就不清楚了。” “别这么紧张，医生。”她轻松地笑道，“这是个错过了会追悔莫及的好工作。待遇超高，也不耗体力。” 吉尔伯特表示怀疑：“真的？” “年薪七万欧元，在豪宅住有独立卫浴的卧室，假期免费出国旅游。而我平时唯一需要做的……”她忽然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只是陪伴照顾一个全世界最可爱的男孩。” 医生想了想，古怪地问：“你不是想做有钱人的保姆吧？” 她歪头反问道：“为什么这个表情？你歧视这份职业吗？” “真的是这样？”医生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你选择做这个？啊，我当然尊重任何职业。但是，你……一个世界一流女高音，一个未来的文学家，做这个？我只是想不出理由。” “理由可以有很多。”她淡笑着耸了耸肩，“但千万别小看得到这份工作的难度……首先，你得刚巧了解一个非常复杂的关系网，然后小心翼翼地和关键人物取得联系，再通过重重试炼考验。现在，我只过了雇主的私人助理和他的母亲的那关，今天才是见他本人呢。” 说到这，她低头看了看表。 “噢……我现在该去见他了。”她轻声说，目光忽然变得温柔而感伤，流泻出无尽的眷恋，“已经很晚了。” ☆、第八十六章 某处豪华私人会所的露天泳池边, 烈日当头, 水光盈盈。 一位英挺的深发青年头戴墨镜，双手向后撑起，悠闲地静坐池边, 裸露的古铜色身体无比峭拔健美, 闪射着水珠的亮光，八块腹肌的沟壑一起一伏，叫在场所有女士都看迷了眼。 不久后，一名枣红发色, 丰满惹火的漂亮女人从水中浮起，甩干长发，向他投去了风情万种的一瞥。 青年玩味地勾起嘴角, 缓缓摘下墨镜，用那双闪烁的暖棕色眼睛作出了热情的回应。 红发女郎盈盈一笑，忽然又扭头游走。 克里斯蒂亚诺眉峰一挑，立即钻进水里, 像游鱼一样快速追了上去, 直到将她逮住，牢牢抵在池壁边。 “我说了, 我在水里和球场上一样快。”他低声说，顺手搂住她的腰，“当然……也不是每件事都那么快。” “真的？”她抚摸着他的手臂，咯咯娇笑起来，“不过那个, 我还没机会了解呢。” “我很乐意让你了解。”他抛了个媚眼，“在合适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红发女郎迫不及待地追问。 克里斯蒂亚诺在这时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遗憾地耸了耸肩。“不是今天，我得走了。不过，我会打给你的。” 说完，他吻了吻她的脸，直接抓住池壁，一把跃起，走向正懒洋洋地躺在沙滩椅上旁观的好友米格尔。 “要了她的电话号码了吗？”米格尔戏谑地问。 “当然。”他一边用毛巾擦干身子，一边得意洋洋地笑道，“毫无难度。” “…… 分卷阅读38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的约会名单增厚速度比射手榜刷新还快。”米格尔抬手鼓掌，“然而这么久了，还是不打算找个新的女朋友？” “谁说的？我憧憬爱情。”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无辜，“但如果我要谈恋爱，我当然需要扩大选择范围，然后找出最好的那一个。” 米格尔转了转眼睛：“祝你找到之前不要被榨干。” 克里斯蒂亚诺嬉笑不语，收拾好东西，走向门口。米格尔很快跟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她有机会在竞争中胜出吗？”米格尔回头一指。 “那要更多时间才能知道。”克里斯蒂亚诺说，忽然眼睛一亮，“不过，她的身材真的很棒，比那个瑜伽模特还棒。” 米格尔好笑地说：“那你还舍得这么快就走？”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摊手：“没办法。我有个约见。” 米格尔揶揄地追问：“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克里斯蒂亚诺白了他一眼：“女人——但别想歪了，是新找来照顾克里斯蒂亚诺的。我需要亲自确认她能胜任这份工作。” 米格尔点了点头，顺口问：“你了解她的情况吗？” “里奇和玛利亚的意见很一致。”克里斯蒂亚诺若有所思地说，“这位女士哪方面都好得不正常，而且还漂亮得不正常……这可能会是个问题。” “漂亮得不正常？”米格尔顿时笑了，“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去见她了。” 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去你的。我有那么好色吗？” “没有，没有。”米格尔马上举手投降，“你是个正人君子，还是个超级好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我本来就是。”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反应确实让他十分好奇。 他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一个普通的保姆有什么值得他们这样大惊小怪？ …… 他来早了十五分钟，餐厅包厢内预订的座位尚且是空的。 克里斯蒂亚诺无所谓地耸耸肩，在柔软的天鹅绒椅上落座，叫了杯果汁，百无聊赖地把手肘靠到餐桌上等候。 果汁喝空了一半，约定的时间也已超过，那个应征者还是没有出现。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不悦地皱了皱眉，暗暗在心中给她降了分。 来见C·罗纳尔多也能迟到，这个女人要么就是傻瓜，要么就是很没责任心，哪能照顾好他最珍贵的儿子？ 在心里咒骂连篇，又过了五分钟，她还是没有出现。 克里斯蒂亚诺叹息一声，唯有打开手机相机，开始自拍打发时间，结果一下子上了瘾。 拍了十几张以后，他意犹未尽，又横置手机，变换着各种角度，面带微笑地欣赏自己的俊脸，愉快得什么都忘了。 “你真的越来越帅了，克里斯蒂亚诺。”他自言自语地说，差点忍不住亲吻屏幕，“谁还能比你更完美呢？” 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娇柔笑声。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这才从屏幕中看到，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多了个穿白裙的女子身影。 他慌忙干咳了一声，尴尬地收起手机。“抱歉，我没听到你。” “我该抱歉才对。”那甜美的声音说，“我来晚了……我不小心迷路了。” “没关系——” 抬头的一瞬间，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了眨眼。 一个黑发雪肤的年轻女孩正浅笑盈盈地注视着他。 她的皮肤白得过分，脸颊瘦削清秀，细巧的鼻梁略呈弧形，眼尾嘴角向下，轮廓透露着少女的纯洁和忧郁的悲剧气息。那具纤细娇弱的身体简直随时会软倒一般，同时又发育良好，曲线优美，像在风中颤动的水仙花。 太苍白，太病态，他不喜欢，但确实漂亮得不正常。 “你就是……” “是的。”她轻柔地说，“我想在你家工作，罗纳尔多先生。” 她褐色的眼睛深邃动人，深沉如海，澄明如天，凝望他的目光又是如此温柔多情，有一种若有所思的，梦幻般的感觉。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怅然若失。 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不，有的。 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微妙的感受一闪而逝，他迅速恢复了平静。 “请坐吧。”他说。 于是，女子轻盈地坐到了他的对面。 克里斯蒂亚诺清了清嗓子，说：“很多常规的问题，我的母亲和我的助理大概已经问了你两次了，不过，原谅一个父亲的心态吧，我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我明白。”她说。 “那么……首先，你有过多少照顾孩子的经验呢？” “不算很丰富，但我相信如果只是你的儿子，我一定能胜任的……”她意味深长地说 ，“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从他出生开始，我专心照顾了他三 分卷阅读38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年多。” 他点点头，又问：“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他眨了眨眼，满脸怀疑地说：“真的？我很难相信这样漂亮的女孩是单身。” “谢谢。”她露出一抹奇异的笑意，“不过其实，我结婚了。” 他怔了怔，讶异极了：“你结婚了？” “是的。”她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却像在遥望远方，“不过，我现在是一个人。”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问：“你现在离婚了？” “不。”她简单地说，“我无法解释。但总之，我现在是一个人，可以全天专心于工作，不会被任何事干扰的。” “好吧，这是你的私事。”他没有追究，“我儿子已经五岁了，照顾他不会很困难，基本上就是需要你在家陪他吃饭，玩游戏，看电视，带他出门，给他讲故事，早上为他穿好衣服之类的。” 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熟悉这些程序……而且，我选修过儿童心理学，应该是有帮助的。” “很好。最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会真心爱护他，让他高高兴兴的。” “我肯定会把他当作我自己的儿子。”她说，神情柔和得无人能怀疑她的母性，“正如我对待我丈夫的儿子那样……任何需要的事，我都会乐意去做。”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此外，我希望你能辅导一下他的功课。你能让我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吗？” 她沉吟了一阵，说：“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好好想想……” “哈？” 克里斯蒂亚诺顿觉莫名其妙，而她则很快掰着手指数数，开始了一连串不间断的介绍。 “我可以很好地辅导他阅读、写作和外语。”她说，“我有个文学硕士学位，辅修了哲学和古典文学，了解拉丁语、古希腊语散文。还有，我总共能运用七种语言。我的德语，法语，西班牙语都过了C2。汉语HSK六级满分。英语的话，我在美国留学过好几年，而意大利语和日语是我的母语。” 他呛了口水，目瞪口呆。 而她直接拿出了一摞厚厚的证书，递到他面前。“你需要确认一下吗？”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冷静下来，翻到某张毕业证书以后，他又差点喷水。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那个单词。“……哈佛？” “嗯……是的。”她若无其事地笑笑，“除了语文之外，如果你的儿子对艺术有兴趣，我能帮的忙会更多——我是在柯蒂斯音乐学院毕业的，主修是声乐，有演奏家文凭。我会小提琴，钢琴，竖琴，长笛和管风琴。画画不是我的强项，但至少我也能带他入门。” 他又吓呆了，见鬼了似的看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着补充说：“要辅导他历史应该也没有问题，别的就没有了。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之类的是我的弱项……不过，高中以前的东西，我应该还是搞得定的。啊……对了，我还有空手道黑带。当然，我现在身体太弱，保护他是不容易，但可以教他几招。” 克里斯蒂亚诺惊魂未定，仍旧默不作声。 良久，他终于古怪地问了一句：“你是认真的吗？” 她疑惑地歪歪头：“什么意思？” “你是认真地来做这份工作的吗？”他不可思议地问，“不是开玩笑？” “当然。我干嘛要开玩笑？”她反问道，“时间是很贵的。” 克里斯蒂亚诺搓了搓额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掠过一道狐疑的光芒。 “所以，为什么你想做这个呢？”他认真地问。 她知道这是个必须谨慎对付的问题，于是她低头沉吟了一阵。 想好了以后，她说：“为什么不？不是每份工作都有那么高的薪酬。我还想继续上大学，但我现在没什么钱了，而我也不想为父母增添负担。” 克里斯蒂亚诺接受了这个解释，对她点头微笑。 “现在我得说，任何一个父母，都会恨不得求你照顾他的儿子的。” “谢谢。那么，你还需要知道什么吗？” “是的，理论上，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克里斯蒂亚诺目光严肃起来，“你了解我是谁。每天会有无数记者把钱捧到你面前，央求你透露我和我儿子的一两件生活私隐……你明白吗？你需要签一份真正的保密协议。” “我当然明白。”她轻声说，浅浅地一笑，“不过对我来说，你不该担心这个问题。我相信愿意为罗纳尔多工作的人，都该是为了他的个人魅力，而不是为了他的钱。”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发出了愉快的欢笑声。“看来，我现在又多了一个非请你不可的理由了。” “那么……现在我被雇佣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微皱起眉，开始探究地打量她，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她竟感到他的视线是一双炽热的手，抚过了她的全身，让她猛然心跳加速。 然 分卷阅读38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后，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扬起勾魂的眉峰，丰润的弓唇微微翘起，形成一抹充满挑逗意味的微笑。 “这个问题……”他上身微倾，诱惑的目光紧紧逼视着她，“我们换个地方慢慢聊怎么样？” 久违的触电感觉让她骤然像得了疟疾一样全身泛起战栗。沉眠的欲望蠢蠢欲动。 “哪里？”她勉强镇定地问。 “上我的车。”葡萄牙人性感的嗓音持续摩挲着她的心房，精致艳丽的容貌洋溢着情`欲的气息，“我会带你去一个更私密的地方。” 她赶紧别开眼，却已无法阻止危险的想象。 啊……她会脱光他的衣服，吻遍他每一寸肌肤，让他情动呻`吟，然后这具充满力量的美丽身体就会压住她，占有她，吞噬她……不，不。 “我看不出有这个必要。”她尽量使自己显得冷漠。 克里斯蒂亚诺低低地笑了笑，悄然拉住了她的手，指尖在她的掌心画圈圈。“怎么没有……？以后，我们就要住在同一个屋子里了，难道我们不该从头到尾，好好互相了解一下吗？” 她心头剧震，手心的一阵酥麻窜遍了全身，荡漾得几乎失控。她呆呆地看着他，再也说不出应对的话。 这个男人总是有着如此威力，让爱神和酒神同时在她胸中点燃烈火。 她忘记了推拒，克里斯蒂亚诺便愈加放肆了。 “你真的很美——如果我刚刚忘了说的话。”他低语道，将她的手拉到唇边，闭上眼睛，缓缓印下火热的吻，神态妖冶醉人。本该只是礼节性的动作，此刻的情`色意味却浓烈如酒。 这是一个陷阱，各方面都是。但她无力抵抗。 她的目光黏在他俊美到可怕的脸上，怎么也移不开。这就是她每天用记忆在虚空中描摹的绝丽眉眼，精致鼻梁，柔润嘴唇……一刹那，她觉得他熟悉极了，也陌生极了。这几百个日夜，对于她是漫长的凌迟，时间的无尽怒号，对于他，无非一个半寒暑。结果，她的爱火在离别后燃烧得更为炽热，几乎把她焚为灰烬，而克里斯蒂亚诺成了个更彻底的无辜恶魔。 他打开那张用来亲吻的嘴，继续引诱她：“你真的没有男朋友吗……？不是在骗我？” 她终于尝试抽出手，却绵软无力。“当然没有。我说过了。” “这真让人松了口气。”他吐出一截粉红的舌头，快速轻舔了一下她的指尖，令一道电流倏然穿过，“不过现在……我非常好奇，到底是哪个幸运的混蛋，曾经成了你的丈夫？” 她发烫犯浑的脑子突然被冷水当头一泼，恢复了正常运转。 于是，她冷静地抽回手，拎包起身。 “很抱歉，罗纳尔多先生。”她冷淡地说，“如果特殊服务也包括在我的工作范围内的话，我想我无法胜任了。” 克里斯蒂亚诺连忙站起来，轻佻的神态荡然无存。 “等等，对不起。”他拉住她的手腕，态度真诚，“请原谅我的行为，我刚刚只是想确认，呆在我家，你真的会专注于工作，而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悄悄松了口气，暗道好险，然后对他作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 克里斯蒂亚诺苦笑了一下，赌咒说：“我以我儿子的性命发誓，真的是这样，我没有冒犯你的意图——我很抱歉。” 她绷紧的表情放松了下来，心里却有些失落。她反倒希望那是真的。 “那么说，我现在通过了最关键，最困难的一道考验了？”她歪头问。 “当然！”他立即说，“不需要试用期。另外——我决定把你的工资加到十万……当是我的歉意。” 她一怔，摇头说：“啊，你用不着为那个道歉，我理解。你是罗纳尔多，这是必要的。” “不不不，十万算什么？”他诚恳地说，“请了你，我儿子等于免费多了十个家教。” 她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谢谢你，罗纳尔多先生。”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笑着向她伸出手。“谢谢你，那我儿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她握住他温暖的手，竟感到全身亿万个细胞都在为此欢呼。 “啊，对了……抱歉。”他讪讪地挠了挠头，“你的名字……？我忘了，刚刚也没看清。” 她的微笑一下子消失了，感觉肚子被他揍了一拳。 正苦笑着准备回答时，她却忽然改口。 “伊莎贝尔·克洛代尔。”她说，“这是我的名字。” 他吐了吐舌：“那我儿子以后就交给你了，伊莎贝尔。” “当然。克里斯。”她加了重音。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一笑，没有反对。 ☆、第八十七章 签了一份时限为七十年, 违约金达三十万欧元以上的保密协议后, 伊莎贝尔·克洛代尔正式住进了罗纳尔多家的豪宅。 “这是你的房间，伊莎贝尔。” “谢谢你。” 分卷阅读38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对于一个佣人来说，这间客场宽敞明亮, 足可堪称奢侈, 然而她向往的是另一间房间——确切来说，只是爱人睡的那张床。但她无法再肖想了。 因为她不再是因为被克里斯蒂亚诺所爱而身价百倍的安娜丽塔，而是卑微沉静的伊莎贝尔。 不过从这一天起，她还是时时感谢上帝赐福, 为这难得快活的日子。 过了两个寒冬，她终于又住到了和天堂近在咫尺的地方，日夜寒暑也全然不再重要了, 只有情思绵绵。 她也不再是小克里斯蒂亚诺的母亲，可是她还是为照顾他而快乐——他越大就越像他的父亲，开朗可爱，腼腆善良, 她也就越爱他。这漂亮的小人是她爱人的骨肉, 是另一个无忧无虑的他。但与父亲不同的是，他是那样幼小, 那样稚嫩，他需要她，依恋她。 自从头两日的生疏过去，他就同她如胶似漆了，总缠着她给他讲故事, 唱歌，弹琴，玩游戏，教他读书，常常叫她一天也做不成别的事，却也乐在其中。 而克里斯蒂亚诺给伊莎贝尔的幸福更短促，刺激也更致命。 本来她想这次完全改掉以往的坏毛病，以最纯洁的心态去爱他，可是光是面试那天的考验，就唤醒了她肉体里沉睡的危险意识，此后，无论她怎么努力抑制，它们也总是蠢蠢欲动着。 她不敢有任何越轨的举动，也不敢作出任何会让他怀疑她意图的行为，只能偷偷地看他飞扬的眉、俊挺的轮廓，然后浮想联翩，被动地期望他真的还会想要她，给她一晌贪欢的最后机会。 在大学里，她多了不少追求者，大街上也总有人忍不住扭头看她，令她也有了些自得，可是在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她却总是一败涂地，垂头丧气。 他对她很亲切，很友善。 早晨，他向她微笑，用那双暖棕色的小鹿眼向她投去一道明朗而快活的光芒，然后轻快地向她说早安，令她有喜泪纵横的冲动，恨不得把那句“早安”从声波里抓出来，虔诚地亲吻供奉。他也会好心地问候她，关心她的咳嗽，并感谢她的付出，而她表面平静，心中却为每一份微小的善意而受宠若惊，激动满怀。 但也仅此而已了。 即便同一屋檐下，他对她也没有产生什么兴趣，或者即使是有，也不足以让他付诸行动——女人他要多少有多少，而能像她一样全心全意把儿子照顾得妥妥当当、笑容满面的人，却难得再找，他必然想要她安守本分。 更糟糕的是，某个晚上，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家。她隐隐明白，他多半是躺在了某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一想到那样的情形，她的心就抽缩起来发疼，怎么也睡不着觉，在黑暗中久久无眠。 那天夜里，她忍不住起床，偷偷溜进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间，接着偷偷用脸摩挲他穿过的衣服，深吸他的香味，再躺在那张他躺过的，而且曾有无限销魂回忆的大床上发呆。直到夜半时，她偷拿了他常用的一瓶香水，喷洒在自己的枕头上，然后终于闻着他的气息安然入睡，仿佛他正躺在她的身边。 她对他的爱始终是那样专注，强烈，彻底，而且这回，伊莎贝尔除了这份爱别无所求，一无所有。 尽管非分的欲望不免苏醒，然而她命不久矣，好不容易找回天国之路，站在她面前的爱人是如此神圣纯洁，于是她很快又会在自责中扼杀那些野兽的感情。 至不济，她至少还能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得到足够的慰藉，稍稍缓解为爱情而煎熬的厄运。 这一夜，悠扬的琴声在大屋内渺渺流动。 伊莎贝尔面色沉郁黯淡，白皙的手指却在黑白琴键上轻盈地跳跃弹奏，弹出与心境截然相反的欢快旋律。 克里斯蒂亚诺今天又出去了，而且她猜到是为什么。她痛恨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又难以不气恼他宁愿在外浪荡，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但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也是她的选择。 今晚，她至少还能在睡前看上他一眼。 小克里斯蒂亚诺突然爬上了琴凳，短胖的小手指跟着她胡乱在琴键上敲击。 她微微一笑，将他抱到膝上。“喜欢这首曲子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连连点头。“喜欢。” “那我教你弹。”她柔声说，抓起他的两只手，在琴键上敲出一个个音符。 小克里斯蒂亚诺咯咯直笑，乐不可支。 她一边陪他弹琴，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有跟爸爸说，你想要他今晚回家陪你睡觉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点头：“说了。” 她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了些利用他的愧疚感。“谢谢，克里斯蒂亚诺。” “没关系，我也想爸爸回家。”小克里斯蒂亚诺说，狡黠地使了个眼色，“我还说，如果他不回来，我就不睡觉。他马上就答应我了。” 她失笑道：“你太棒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却又天真地问：“但为什么你不能自己跟爸爸说，你想要他陪你睡觉？” 分卷阅读39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顿时脸上发烫，尴尬地咳嗽了起来。 然后，她无奈地苦笑道：“我的确想得美……但你是他重要的人，我不是。” 小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想了想，坚决摇头：“不对。我是爸爸重要的人，你是我重要的人，所以，你也是爸爸重要的人。”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忍不住低头吻了他一下。“我爱你。” 然后，她继续拉着他的手弹奏快乐的音符，并且嘴里情不自禁地轻声哼唱起来，声如百鸟鸣啭，清泉入涧，令人舒坦到全身所有毛孔都要张开欢迎她的歌声。 她正弹唱得尽兴，突然戛然而止，并把小克里斯蒂亚诺放下。 克里斯蒂亚诺正站在钢琴边看着他们。他穿着合身的白衬衫，领口别着枝叶型黄金领针，英俊得让她脸红。 小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时间扑向了父亲的怀抱中，被他一把抱起。 “我回来了，克里斯蒂亚诺。”他嬉笑道。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刻亲了亲爸爸。 她控制着心潮澎湃，尽量冷静地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向她露出微笑，棕眸显得温暖、柔和、多情。她感到了一种柔情的诱惑。那或许并非他有意为之，只是他面对异性的本能，可却让她焚心似火。 “晚上好，伊莎贝尔。”他轻柔地说，“这几天习惯吗？” “我很好。不能更好了。” “那就好。”他浅笑道，“顺便一提——你唱歌真好听。” 她心跳加快了：“谢谢。” “真的，你在这可真屈才。”他开玩笑地说，“如果你去做歌手的话，泰勒·斯威夫特算什么？” 她还沉溺在被他赞美的幸福中，笑容却突然凝固，逐渐消失——他的领口处有一抹浅浅的口红印。 她以为她不该再有倔强赌气的念头了，可她却还是不自觉地攥紧拳头。 “你过奖了。”她合上琴盖，随口说道，“我想我今天的工作完成了。晚安，罗纳尔多先生。” 他友好地点了点头。“晚安。” 目送她进了房间以后，小克里斯蒂亚诺拉了拉他的手。 “爸爸，陪我睡觉。” “啊，好的，好的。”他笑着答应道。 然后，他便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进了卧房，轻轻将儿子安置在自己的床上，温柔地替他盖好被子。 “你先睡，克里斯蒂亚诺。”他说，“爸爸洗完澡就来陪你。” “好。” 走在浴室的途中，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在原地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是里奇。 “嘿，克里斯。你在迈阿密度假的酒店换好了。” “噢，谢谢，里奇。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个痛快。” “你真的还想去？”里奇戏谑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莫名其妙：“为什么不去？”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家里新来的漂亮保姆——或者，你准备带她和小克里斯蒂亚诺一家三口去度假？”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气得翻白眼：“你再用这种语气说话，我们就恩断义绝！我说了，我是认真地找人照顾我儿子，不是借机会占便宜追女人。她漂亮不代表我就有那种想法！” 里奇懒洋洋地说：“就算我相信你没有，也不代表她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不禁皱眉：“不是每个人都别有用心。” “那么……一个哈佛文学硕士，音乐高材生，语言天才，长得又和电影明星一样美，为什么会想做保姆？” “一开始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但她解释过了：为了学费——说起来，既然你真肯定她目的不单纯，干嘛之前不说？” “因为，我还不知道她不止学历超高，长相出众，还是个有名的歌剧演员。” 他愣住：“歌剧演员？” “是的，还是出场费一万欧元一次那种。”里奇说，“现在，问题又来了——她需要靠当保姆赚钱吗？”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瞪大了眼睛，无言以对。 那个女孩温柔腼腆，举止文雅，又一副善良的好心肠，对待他的孩子视如己出般和蔼，即便有所疑虑，他也不由对她心生好感。但如果一切真的是一个精心的谎言……噢，见鬼……这个世界真的这么无聊吗？ “另外，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里奇补充说，“通常来说，名人保姆都是熟人互相介绍的。而一个没有这种关系网，也从没从事过保姆职业的素人，却能直接找准了这一份工作，间接联系到了我，那么有很大可能是：她是直接看准了你为目标。” 克里斯蒂亚诺心底一沉，更觉有气无力。 “这确实是挺奇怪的。”他气若游丝地说，“但我试过她，我觉得她没问题。” 里奇狐疑地问：“你试过她？怎么试的？” 克里斯蒂亚诺老实回答 分卷阅读39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跟她调情，暗示跟她上床，结果她翻脸了。” 里奇在电话那头发出了喷水的声音，没好气地说：“老天，你是不是跟野模打炮太多脑子被烤焦了？稍微尊重一下一个哈佛硕士的智商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正不服气，转念一想，却也不觉泄了气，讪讪地扁了扁嘴。 “也对。”他咕哝说，“她肯定比大部分女人聪明得多，手段和演技也高得多……不然怎么能哄得我团团转？” 说到这，他自觉受了耍弄，心中有气，冷哼道：“好吧，显然她条件特别好，野心也特别大，非得完全吃定我才能满意了……看来我得再去跟她玩一次了。上回完全不够。” 里奇颇感不妙：“你想干嘛？”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洋洋地説：“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如果我把她想要的东西都放在她面前，她还能不能坚持住不露馅。” “……哦。”他干笑了一声，“你又想试她？” “嗯哼，有什么问题？” “没有，祝你好运——别玩出火。当然，以你的脑子，你还是别玩最好。” “去你的，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你想得那么蠢。再见。”他不耐烦地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下一秒，克里斯蒂亚诺沉吟了起来，然后勾唇一笑，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向伊莎贝尔·克洛代尔的房间走去。 他不屑地想，这套多没劲？明明实际上迫不及待地想爬上他的床，却非得装得毫无准备，惊恐万分，逼得他再三哀求，软硬皆施，才“不情愿”地接受…… 卧床边，她正开始脱睡衣，抬头一见克里斯蒂亚诺进房，她呆愣了好几秒，而后才倏然反应过来，连忙放下衣服。 “你在干什么？”她慌张地看着他不断逼近，“这是我的房间。” 克里斯蒂亚诺却直接坐上床，把她挤到边缘，却又用双臂困住她，制止她下床。 “我知道。”他不断靠近她，直到一个亲吻的距离，“但这还是我的房子呢。” 毫无防备地对上了葡萄牙人那张光艳无瑕的脸，她差点心脏骤停。她愕然垂下眼帘，却又对上了他衣领大开的上半身，直接被他的胸腹肌肉晃晕。 “……那你还有什么吩咐吗，罗纳尔多先生？”她的目光不知所措地游移着，试图逃离他身边，“如果，你是想睡这间房的话，那我出去。” 克里斯蒂亚诺咧嘴一笑，直接抬手勾起她的下巴，压低声音问：“你干嘛要出去？你就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他的气息暧昧地拂过她的嘴唇，她瞬间像是挨了电击一样。 她空白的脑子无法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现在必须要拒绝他，哪怕她再不想。 “老天……”她总算往他胸口推了一把，却发现自己已经手脚发麻了，“上次还可以解释，这次又来，您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罗纳尔多先生？” “好吧。上次我有些唐突了。”他低声笑道，拉住她的手背亲吻，“那么现在，我认真地表示，你很吸引我，我不想你只做我家的佣人……你那么美，也不该只以这样的身份站在我身边。” 她张口结舌，一把抽出自己的手。“你脑子坏了吧？”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突然像找到新大陆一样，惊奇地看着她羞赧的脸。 “哇哦，这么害羞……？”他轻蹭着她苹果一样泛红的面颊，体会那丝绸般的触感，不禁咯咯发笑，“像个小处女似的。”他习惯了热情豪放，又已认定了她别有用心，却意外乍见这新奇而动人的少女之美，一时竟真有了些心神荡漾的感觉。啊……如果她不是骗人该多好。 她的脸更红了，气恼地说：“你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亚诺却不再啰嗦了，直接贴到她耳边说：“做我的女人吧？” 惊雷乍起，她瞠目结舌，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呆呆地瞪着他，怀疑自己在做什么疯狂的春梦。 “哈？” 他扬起上挑的眉峰，坏笑问：“你不想吗？” 不想？乱弹琴。她一生全部的激情，全部的思想，都是为了能够完全拥有他，或是完全被他拥有……他就是她命运的唯一起点和终点。 然而……等等，不对。情况根本不对。她要冷静。 好不容易镇定了些，她皱眉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了。”克里斯蒂亚诺意犹未尽地轻抚着她红红的脸，“让你做我的女人。” 又听一遍，她差点昏过去。 “你忽然发什么疯？” 克里斯蒂亚诺却理直气壮地反问：“我有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如果你宁愿只做我的保姆，你才疯了呢。” 头昏脑涨之际，她遵从着潜意识的想法，竟完全无法反驳，险些忍不住点头附和。 她疯了才会不要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呢……她整个的一生，本来就完全属于他……没有他的那些岁月，她熬得多么辛苦？ 分卷阅读39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见她只是持续发呆，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没耐心了，只想尽快逼出结果。 “你到底肯不肯？”他催问。 他变得不耐烦的一瞬间，精心的诱惑威力便减弱了。 她松了口气，定气凝神，终于得了思考的空隙，满脸狐疑地盯着他。 她才不信他无缘无故的鬼话，他肯定是—— 想到一半，她余光又瞥见了那抹口红印，脸色立即难看了起来。 而克里斯蒂亚诺则像推销一般迫不及待地说：“我现在的意思是，这不止是一夜情，是直接让你做我的女朋友。也就是说，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长期享受数不完的好处。” 说到这，他自觉满意，愉快地问：“你想不想要这样呢？” 她眉头紧锁，终于完全明白了。 然后，她阴沉地拉长了脸，又突然笑了起来。 她的笑异常甜蜜温柔，而克里斯蒂亚诺却莫名看得心惊胆战。 紧接着，冰凉的冷水从天而降，淋湿了他的头脸。 “三秒内滚出这个房间。”她举着水杯微笑道，“否则，我保证明天的新闻头条会是：罗纳尔多性骚扰自家保姆。” ☆、第八十八章 “里奇, 我好像真的搞砸了。”克里斯蒂亚诺打了个电话求救, “我该怎么办？” 里奇沉默了一阵，说：“显然，你越做越错, 越说越错, 所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直接睡觉就最适合你了。” “喂——！” 他欲哭无泪地拿着手机，最后只能真的上床睡觉。 第二天清晨, 他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呆呆地睁着清亮的棕眸，昨夜的尴尬情形又逐渐回笼、清晰起来。 他不禁羞红了脸, 然后用被子蒙住了头，在被窝里懊恼地赌咒叫苦。天哪……他真希望那只是在梦里发生的事。 苦着脸起床后，他躲在房门口，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阵, 没有看到伊莎贝尔的身影, 才轻手轻脚地溜了出来，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进了浴室。 进了客厅, 他余光瞥见她走出了房间，又立刻装作没看到一般迅速转过身，拔腿就走，却被她的声音叫住。 “早安，克里斯。”她若无其事地问候道。 克里斯蒂亚诺只得停下, 回头冲她干笑了一下：“早安……今天我的行程安排很紧，要晚上才能回来，帮我看好克里斯蒂亚诺，谢谢。” 伊莎贝尔点了点头，神态一如既往的温和恬静，好像完全忘了昨晚的事，他却一看她的脸就觉得无地自容，迅速扭头落荒而逃。 她眨了眨眼，呆望着他狼狈的背影，很快忍俊不禁。 “爸爸怎么了？”小克里斯蒂亚诺问她，“他好奇怪。” 她轻笑道：“他……大概觉得他毁了自己的形象。” “为什么？” “这个，你长大以后才会明白。” 小克里斯蒂亚诺满脸茫然。 到了晚上，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克里斯蒂亚诺回家，他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还夸张。 和她同处一室，他一脸局促，低垂着眼帘，长睫毛不安地轻轻颤动，就像遇上天敌的动物那样远远地和她保持着距离，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她靠近他一米，他就后退三米。倘若她尝试和他说话，他便慌张地低下头，假装教育小克里斯蒂亚诺。 整个晚上，他只在最后匆匆向她说了句晚安，就迫不及待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哑然失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坏人。 而不幸的克里斯蒂亚诺，在熄灯上床之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 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在护肤时糊涂到漏了一个步骤。他想补上。 但他不知道伊莎贝尔是否还在外面，他不敢出去。万一碰上她的话……现在儿子已经睡着了，连气氛缓冲剂都没有了。 犹豫再三，对美貌的重视还是占据了上风。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悄悄掀开了被子，放轻手脚，起床下地，准备用幽灵一样的动静速战速决。 走到客厅里，发觉空无一人，他才刚松了口气，便差点直接和伊莎贝尔撞了个满怀，吓得魂飞魄散。 “哇——”他惊呼到一半，赶忙捂住了嘴。 她稳住手中端着的一盘煎饺，对他莞尔一笑：“晚上好，克里斯。” 他干咳了一声，强作镇定：“你还没睡？有什么事？” 她戏谑地说：“不用这个样子。我不会再泼你水，不会骂你，不会给你脸色看……当然，更不会性骚扰你。” 听到最后，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涨红了脸，恨不得钻进地底下。 “我……昨天的事，我很抱歉。”他支支吾吾地解释说，“不过请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坏人，我没想冒犯你……我只是……呃……虽然这可能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换了是我可能也会不信……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想……” 分卷阅读39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好笑地接口说：“只是想测试我？又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窘迫地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蚋：“是的。” “我知道。”她微笑道，“而且，我也没生气。” 他一愣，有些难以置信：“真的？你一点也不介意。” “唔……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因为不被信任。”她耸了耸肩说，“不过，比起生气，我更觉得为你难过。” 他困惑地眨眨眼：“为我难过？” “是的。”她意味深长地说，“连别人有偿照顾你的儿子，你都会怀疑她别有居心……对我来说，这挺悲伤的。” 克里斯蒂亚诺讪讪地挠挠脸，连忙摆手：“其实，我没那么疑心重，都是我的助理不好，他坚持不相信你，我才做了那样的蠢事……不过，无论如何，对不起。我不该理他的话。” “没关系，我理解。”她浅笑道，突然扭头咳嗽了一阵，“总之，我是想说，你不用那么尴尬了。当然，如果你对我还是有什么疑问的话，也可以直接说出来。” 刚一说完，她又咳嗽了起来，脸颊上升起不健康的红晕。 克里斯蒂亚诺再也顾不上尴尬，立即关切地扶住了她的肩膀。“你确定不用看医生？你好像真的经常在咳嗽。” “我没事。”她平静地说，“我的肺有老毛病，已经习惯了，一直都是这样。不会更好，也不会更糟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放心地追问：“真的没问题？如果你需要请几天假的话，随时可以告诉我。” “谢谢你，但我真的没问题。”她温和地笑道，“我的肺病有时候是挺讨厌，还让我不得不放弃了上一份工作。不过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他怔了怔，默默沉吟了一阵，探问道：“你的上一份工作是……？” 她无所谓地回答道：“唔，从音乐学院毕业以后，我做了个不太出名的女高音……啊，那时我还有个艺名。”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瞪大了眼睛，突然更加倍地感到无地自容了。 “所以，你是因为肺病，才放弃了做女高音？才不得不换这份工作？” “嗯……差不多吧。”她云淡风轻地说，“病情加重以后，我就不能再坚持高强度的表演了。而我没料到自己会失业，又把钱捐光了，连房租都付不起，所以……嗯哼。” 他微皱起眉，细细体会着她话中的含义，柔软的内心很快便受到了翻天覆地的触动，棕眸中流露出温柔的怜悯和歉疚。 “你以前肯定很出色。老天，你还那么年轻呢。”他惆怅地说，“这真是太可惜了……你心肠那么好，也不该遭这样的霉运……如果你治病缺钱的话，我可以帮你。” 她霎时感到了真实的悲哀，黯然笑道：“谢谢你的慷慨。不过，我想钱解决不了问题……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和命运对抗。”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好像比她还悲伤，甚至有些泫然欲泣的样子。 “天哪……如果我再也不能踢球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又羞愧又难过，“噢，真对不起！我真是个白痴。不，我简直糟透了……你经历了这样的事，我却还怀疑那些无聊的东西……” 见了他的样子，这下反而轮到她愧疚了。 他真可谓人间极品，三十岁了依然那么单纯不改……相比之下，她确实是个骗子。 “噢，不不不，别想得那么严重。”她柔声安抚道，“我不能做歌剧演员，但我还是能唱歌抒发心情的……这对我已经完全足够了。而你是罗纳尔多，你肯定也遭受了普通人难以理解的恶意，我完全理解你的戒心。” “不不不，我太过分了。”克里斯蒂亚诺懊丧地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强烈的自我责备中，“我一点也不尊重你，还那么戏弄你——” “好了，好了。”她赶紧打断他，“我也淋了你一脸水，扯平了。现在，我们正式和解怎么样，老板？” 克里斯蒂亚诺摸了摸鼻子，终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当然。谢谢你，伊莎贝尔。” “如果你想谢谢的话——”她狡黠地一笑，举高手里的那盘煎饺，“帮我试试味道，怎么样？当然——如果你会怀疑我的居心的话，就别吃了。” 他又是脸上一红，说：“当然不会。” “那么尝尝？” 他看向盘中那些表皮酥黄，香气诱人的煎饺，虽不太乐意睡前进食，却不觉也有些食指大动起来，便爽快地点了点头。 “好啊。谢谢你。” 于是，她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将筷子递给他。 克里斯蒂亚诺接过筷子，熟练地从盘中夹起一只煎饺，试探地轻咬了一口，缓缓咀嚼。 “非常好。”他惊喜地砸了咂嘴，立即向她竖起大拇指，“我喜欢。” 她开心地说：“那太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则忍不住又吃了一个，口中继续赞不绝口：“真的很好吃，这简直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之一……” 分卷阅读39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伊莎贝尔静坐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由回忆起了往昔的美梦，心中饱胀着甜蜜，眼神逐渐变得温柔似水，含情脉脉，就像是在用目光爱抚他一般。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他至少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这个味道。 而他无意中对上了她那饱含柔情蜜意的目光，不由愣神。 “有什么东西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回过神，慌忙移开眼，然后掩饰道：“噢，抱歉……我只是刚刚想到，我丈夫也很喜欢吃这个。”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笑问道：“你很爱你的丈夫？”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心中怅然，觉得孤苦陌路。 而后，她惨笑了一下，轻柔而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爱他矢志不渝，直到四海水枯，岩石成泥，超越死亡，超越人生。我是因为爱他，才真正活着的。”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被这炽热真诚的表白打动了心房，激起了好奇。 “他是个怎样的人？”他忍不住追问。 她望向他的脸，目光忧伤而动情，仿佛穿透了他的灵魂。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有多么完美。”她喃喃说，“他有世上最俊美的容貌，最壮丽的肉体，超出了艺术家想象力的极限。他像天使一样纯洁善良，像孩子一样积极活泼，又像战神一样有翻江倒海的意志和力量……他是一个不应出现在人间的奇迹。” 克里斯蒂亚诺虽觉她必然夸大其词，却不由自主地出了神，仿佛被她深邃的褐眼吸进了一个漩涡。 他忍不住想，如果他也有一个妻子那么爱他就好了…… 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那么……他也一样那么爱你吗？” 她闭紧眼睛，压抑心中胀痛的感觉，直至逐渐变为温情蜜意。 “是的。”她望向窗外的明月，“他好爱我，什么都愿意为我做，什么都愿意给我……哪怕我不值得。我们之间有过那样一段不可思议的传奇……同生共死，变荒谬为真实，对抗世界，对抗命运……我还有什么遗憾呢？” 她凄楚地微笑着，眼里有无尽的哀伤眷恋。无人能怀疑，能露出那样深情的、动人的神态的女子，正深爱着他人，也为他人所深爱。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深为动容，心向往之。 “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分开呢？”他又问。 她久久无言，自嘲地叹道：“因为有时候，人真的无法叫板命运。”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猜测生离死别，同情地说：“你一定很想念他。” “当然。”她满脸苦涩，“没有他的五百二十天，几乎每天都是被绝望折磨的悲惨牢笼，差点就活不下去。” 他呆了呆，惊讶她连日子都记得那么清楚。 而后，他试探地问：“那很痛苦吧？你有没有想过向前看，再去爱别人呢？” “爱别人？”她感到荒谬极了，“我生下来走过的所有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要朝圣他，爱他，绝不可能有别的选择。如果失去了太阳，我宁愿接受黑暗，也不会用蜡烛将就……痛苦又如何呢？那是爱情的馈赠，使我灵魂升华，意义丰满。” 克里斯蒂亚诺受到了强烈的震撼，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世上真有这样的感情么？有很多人爱他，他也爱很多人。他爱他的家人，爱他的朋友，爱他的粉丝，曾经也爱过几个女人……可是其中没有一样是为了受苦的。她又怎么会宁愿受苦呢？ “哇哦。”他只能说。 她慢慢恢复平静，对他微微一笑。 “你相信真爱吗，克里斯？” 他愣了愣，迟疑地说：“唔……我不太确定。可能生活已经改变了我。” 说到这，他吐了吐舌头：“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做那种蠢事了。” 她忍俊不禁，又摇了摇头，认真地告诉他：“不。我认为你其实是会相信的。” 他一怔，笑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你的眼睛，就能看到你对世界单纯无垢的爱。”她深深凝视着他，带着十分的怜惜，“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他去爱人一定是执着无悔，毫无保留，他也该得到童话中的爱情，炽热纯粹，抵死缠绵……于是，生活再残酷，也不成困难。” 她柔美的声音里有种让人俯首帖耳的魔力。克里斯蒂亚诺不禁心猿意马，眼前仿佛出现了彩虹，进入了一个绮梦中。 “谢谢。”他说。 她点了点头，看向时钟。 “很晚了。我不耽误你休息了。”她说，收起盘子，“晚安，克里斯。” “晚安。”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望着她的背影，眼睛和心好像都被一个未知的境界吸引住了，唇边逐渐浮现出一抹微笑。 然后，他完全忘了护肤的事，呆呆地回到房间，躺到大床上发愣。 窗外已是更深露重，克里斯蒂亚诺紧闭上眼睛，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觉。 分卷阅读39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浑身都注满了兴奋的感觉，好像突然有了一个激动人心的新发现，正在手里放电发烫，怎么也无法忍受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谁分享。 于是，夜半时，他终于克制不住地拿起手机，给好友打了个电话。 里奇似乎本来已经睡着了，好半天才接听，并且在电话那头哈欠连天。 “什么事，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亢奋地问：“里奇，你相信真爱吗？” 好友顿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终于受不了地问：“三更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我还以为这样的女人早就已经死光了呢……也可能是根本没存在过，全是骗人的。想不到居然真的有。” “……你在说什么梦话？” “我在说我家的新保姆！”克里斯蒂亚诺说，感慨万分，“她学问好，涵养好，心地好，有母性，而且又美又痴情，那样深爱着她的丈夫……老天，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敢相信还有这样好的人……我怎么会把她想成那种人呢？” 里奇又沉默了。 “喂，你睡着了吗？”克里斯蒂亚诺催问。 里奇干笑道：“你真的很好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气急败坏：“什么话？说起来，你怎么能无凭无据怀疑别人呢？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可怜？她本来很有前途，可就因为生了病，她再也不能唱歌，又因为心地太好，帮助别人太多，结果连自己的生活也不能保障，不能不来做保姆——” 里奇慌忙打断他：“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你该向她道歉才对。” “什么？”里奇啼笑皆非，“嘿，我可什么都没对她做过，而性骚扰了她两次的那个人好像是你。”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发烧了：“我……已经道歉了。她也很大度，不打算计较。” 里奇已经没耐心了，嘴里含糊地敷衍：“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 “她人真的很好。”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重复，“她很特别，很神秘，但感觉又很亲切。” 里奇没再说话，而他耳边也很快传来了一阵打呼声。 克里斯蒂亚诺对此浑然不觉，自言自语地继续说了下去：“真爱……我都已经三十岁了，我真快以为我没法再相信这回事了。可是真奇怪，看到她以后，我就真的理所当然地相信了。” ☆、第八十九章 克里斯蒂亚诺呆在家的时间不知不觉变多了。 他像个迷恋火光的孩子一样, 突然被爱情给吸引了。 人们总把他当作一个情场老手, 他却自认为他是个害羞、脆弱的可怜虫，对爱情充满渴望，然而兜兜转转, 却从来也没真正得偿所愿过, 以至于他都快要把这当做个一个可笑的少年妄想而束之高阁了。 可是现在，伊莎贝尔·克洛代尔又让他看到了那个奇妙而纯洁的梦影。他熟悉的女人要么像他的母亲和姐姐那样亲切纯朴，要么原始热辣，身上充满直白的欲望, 但这个痴情女子却是那样秀丽整洁，文雅端庄，让他感到女性是如此神秘、纯洁、高贵, 乃至神圣不可亵渎。 他忍不住注意她的一举一动，然后便发现，她喜欢看书，不喜欢出门, 喜欢蓝色, 喜欢古典音乐，喜欢一种叫卡萨布兰卡的花；她有写日记和画画的习惯, 她不热衷穿衣打扮，衣着总是简单朴素；她苍白的脸上，是一种深沉静谧的表情，超脱人世一切庸俗鄙薄的利欲心……和小克里斯蒂亚诺在一起，她也真十足十地像一位慈母…… 克里斯蒂亚诺也注意到, 她经常会思念她心爱的丈夫，接着不自觉地露出一种脉脉含情，荡人心魄的温柔目光。因为总是同处一室，这种目光还不时会无意间扫过他的脸上，让他不禁错觉，那种目光是针对他自己的。 渐渐的，她那干净的外表，在他眼里也忽而变得妩媚鲜艳了。有时，他看着她娇嫩的嘴，白皙柔软的皮肤，百合花般的曲线，竟感觉有骚动的微火跑遍他的全身，然后又倍感不妥，陷入了尴尬和自责中。 他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只得将心里的异样归咎于本能——和这样一个美丽姑娘朝夕相处，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能不想入非非呢？ 不过她可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游戏的对象，他请她照顾儿子也本不该有非分之想，他最好克制这种歪念，否则这回，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他并不是个混账色鬼了…… 想是这样想，看还是照样在看。 这天，小克里斯蒂亚诺被接到了他奶奶家里，只剩他们两人独处。 伊莎贝尔捧着一束卡萨布兰卡从屋外进门，然后扔掉包花纸，用轻盈、灵巧的动作将它们一枝一枝插进花瓶里。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面前那些花，忍不住有些在意。 留意到他的注视，她抬头说：“如果你不喜 分卷阅读39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欢，我会摆到自己房间的。” “不，很漂亮，就放在那吧。”他说，“追求者送的吗？” “不，我自己买的。” 他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一个美女还需要自己买花？” 她莞尔一笑：“大部分时候，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问：“现在的男人真的这么不解风情吗？你的丈夫也不会送花给你？” 她顿住，又露出了那种充满浓情蜜意的，摄人心魄的目光。 “他送过。”她柔声说，“有一次，在罗马街头，他爬上了一户人家，从窗口偷了一小束卡萨布兰卡送给我。在此之前，我都想象不到他会那么浪漫 。” 她以那样崇拜的眼神柔情脉脉地看着他，他心头忍不住泛起了一股羞涩、甜蜜、热切的波动，浑身都软了下来。想到她的目光是为另一个人，他才好不容易恢复冷静。 他尽量轻松地说：“我相信很多男人都愿意为你这么做。” “谢谢你。”她浅笑道，“不过，我大概没那么受欢迎。连我丈夫也是我自己千辛万苦才追求到手的呢。”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惊异：“真的？他不该第一时间就乐意至极地点头吗？” “才不呢。”她好笑地说，渐生感慨，“我那样疯狂地爱着他，每天跟踪他，吻他走过的路，不愿错过他一句话，一个影子，我认为他一开始被我给吓到了……直到他再也离不开我为止。” 他又坠入了感动的惊奇，被那种强烈、新奇、惊心动魄的感情陶醉了身心。一时间，他甚至莫名地又以为，她口中迷恋的对象，正是他自己。 噢，醒醒，克里斯蒂亚诺。他慌忙甩了甩头。 “你今天可以放假，不打算出去吗？”他转而问。 她摆好花，反问道：“你会出去吗？”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显得有些心虚，干咳了一声，避开她的眼神。 “是的，我马上会和朋友出去吃饭。”他故作轻松地说。 她耸了耸肩，笑道：“那我大概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点头说：“是的，有利健康……不用急着回来。”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表，从沙发上起身：“我该走了。再见，伊莎贝尔。” “再见。” 克里斯蒂亚诺离开后，她自觉空空荡荡的房子了无生气，便也很快出了门。 她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更无人可约，只好遵循惯例，一路直奔图书馆。 她翻出了所有感兴趣的文献，阅读时，她却怎么也提不起劲儿，结果不到半个小时，她就只好离开了。然后，她又到了公园里散步，在盛夏的阴影中回忆过往，而她脑中的画面越是美好，便越是觉得现状烦闷无趣。克里斯蒂亚诺不在，什么都没意思。 她还不如回家，看着他屋里的照片发呆，再偷溜进他的卧室里，枕着他的枕头闻闻他的味道，又或者去浴室吻一下他用过的剃须刀、牙刷呢…… 这样想着，日头正烈的时候，她便坐车回到了那栋大宅前。 开门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她心心念念着的克里斯蒂亚诺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啜饮果汁，两条大长腿随意交叠，漂亮无比的脸上无精打采、兴致恹恹。 她顿时惊喜不已，简直想飞上太阳。 “克里斯？”她笑着靠近他。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见到她的一瞬间，却倏然变色，长睫毛一上一下地跳动着，一副尴尬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讪笑着问。 她顿住脚步，因他的反应而隐隐感到不妙：“怎么了？” “呃，没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说完，他身后的玻璃大门便被拉开了。 一个穿着暴露泳衣的红发女人淌着一身的水渍，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来，克里斯蒂亚诺？”女人直接上前亲昵地抱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脸颊。 伊莎贝尔立刻脸色发白，仿佛心脏被径直插了一刀。 克里斯蒂亚诺则窘迫地放下果汁，慌忙拉开了女人的两条手臂。 沉默。挣扎。自制。 一阵痉挛掠过她的身体，在撕裂的感觉中，一条痛苦的纹路从她紧咬的嘴唇延伸出来，最后拉扯出了一个半开的笑容，一排雪白坚硬的牙齿像是准备咬人。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伊莎贝尔用温和的语气说，“关于这个，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罗纳尔多先生。那样我就会识相的。” 克里斯蒂亚诺羞窘地涨红了脸，欲言又止，好像想要解释什么，最后却憋不出一个字来。 红发女人抬起头，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然后眼里便逐渐流露出了警惕和敌意。 “她是谁？” 克里斯蒂亚诺咬着指头，含糊不清地说：“她是——” “只 分卷阅读39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一个保姆。”她抢答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负责照顾小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莫名地心慌意乱，难以面对她的目光。 “我……上个厕所。”他干笑着站起来，转身逃之夭夭。 红发女人皱眉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很快又把目光转投到伊莎贝尔身上。起先，她十分不悦，最后，她的嘴角却轻蔑地微扬起来。 伊莎贝尔却苦中作乐地看着她想道，这个还不算太糟糕，克里斯蒂亚诺的品味至少稍微进步了点。 “请把我的包拿给我好吗？”女人突然指了指桌面，笑容中显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是使唤仆人，而非请求帮助。 伊莎贝尔眼神一凛，险些当场发作，但她忍住了这股冲动。 “当然。”她微笑道，拿起包递到那个女人面前。 “谢谢——”红发女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因为在最后一刻，她的手忽然一松，令皮包怦然落地，瓶瓶罐罐洒落出来。 “对不起。”伊莎贝尔毫无歉意地说。 女人瞪了她一眼，慌忙弯腰收拾。“这些化妆品很贵，你最好祈祷没有任何损失。” 她悠闲地说：“就算坏了又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卖笑求克里斯蒂亚诺再买给你就好。” 红发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愠怒地盯着她。 最终，她却交叉起双手，向她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你很年轻，很漂亮。”她满脸同情地说，“但克里斯蒂亚诺却只是让你负责为他的儿子端茶递水换尿布？真可惜。” 伊莎贝尔冷冷地说：“至少他不是把我当作一种用完随时能扔的东西。” 红发女郎却惊奇地说：“也就是说，他连碰都没碰过你？” 她拧起眉，冷哼道：“他尊重我。” “你真的享受这种尊重？”红发女郎用毛巾擦了擦水渍，有意无意地炫耀着凹凸有致的身材，“你是不想上罗纳尔多的床，还是没机会？” 她心里一紧，竟是无法回答。 的确，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想的话，她一秒都不会犹豫，就会迫不及待地委身于他。然而现实是，这段时间以来，她只有嫉妒其他女人的份。 见此，对方更是得意，轻蔑地看着她包裹严实的瘦削体格：“也许你对他来说，连女人都不算吧。” 她心中更是无名火起，真想往对方脸上扇一耳光，而后怒极反笑。 “我爱他，而且我选择了安静地爱他。只要每天能简单地守着他，看着他，我就于愿足矣，我也不会干涉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乐趣。不过——” 在红发女人面露怜悯之际，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果我想的话，我很容易就能让他立刻把你赶出这个房子。” 红发女人愣了愣，很快嘲讽地笑了起来。 “是吗？”女人魅惑地撩了撩头发，“你要怎么做，俏保姆？” 伊莎贝尔好像没听到似的，望着她的胸部，无比嫌弃地咂了咂舌。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有的女人胸前长了一对器官，就恨不得裸奔也要让全世界看清楚似的。”她受不了地说，“好吧，既然如此——” 她突然挺直背脊，高扬起下巴，两手放到长裙领口处，猛然使劲，一把撕了开来，直接拉扯到腹部的位置，被内衣撑起的饱满胸部顿时一览无遗。 红发女人惊呆了：“你在干什么？”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长了哺乳器官吗？”她一边摊手展示身材，一边冷笑着步步紧逼，“来啊，比比看，谁的更好？要不要让克里斯蒂亚诺做裁判？” “……你疯了吧？”女人这样说着，视线却在后退时不由下移，然后暗暗吞了吞口水，真的忍不住在心里和自己比较了起来。 就在她纠结到底谁能胜出时，伊莎贝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一把水果刀，猛地踢了她一脚，把她绊倒在地。 伊莎贝尔一秒都没有耽搁，直接用膝盖压住她，并一把捂住她的嘴令她无法发声。 “嗯，我确实是嫉妒你，为此得意吧。”她划动着刀尖，一路从脖子挪到脸上，“任何一个被克里斯蒂亚诺青眼的女人我都嫉妒……嫉妒到什么程度呢？” 红发女郎惊恐地瞪大眼睛，青筋暴起，不断挣扎着，却被她稳稳压制。 她则咬牙说：“我简直想挖掉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划烂你的脸，把你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全部用硫酸洗一遍。” 那女人更害怕了，她则忽然甜甜地一笑。 “幸亏你运气好，我已经改邪归正了。”她说，若无其事地起身，然后把水果刀扔回了盘子里。 从地上爬起来以后，红发女郎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而后对她怒目而视。 “你真是个疯子。”她怒骂道，“我该让克里斯蒂亚诺立刻解雇你。” 伊莎贝尔佯装柔弱地抱住了自己。 分卷阅读39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哇，我好怕。怕得要尖叫了。” 然后，她真的一脸恐慌地发出一声尖叫：“啊——！” 这极具穿透力的凄厉尖叫顿时响彻了整个大屋，红发女郎不由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而消失已久的克里斯蒂亚诺也立刻被惊动，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卫生间。 “怎么了，怎么了？”他急忙往她们身边跑去。 伊莎贝尔第一时间转身向他走近，一副气愤又屈辱的表情。 毫无防备地对上了她衣衫不整的模样，克里斯蒂亚诺瞠目结舌。 他想转过头，却跟机械失灵了一样无法付诸行动。 “怎么回事？”他呆呆地问，眼珠忍不住向下偷瞟。 她连忙合拢身前撕坏的衣服，愤然说：“我也想知道。这算什么意思？难道说又来测试我吗？一次不够，两次不够，还要第三次？这次还要双簧合作？” “啊？”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 好半天，他才恍然大悟地眨了眨眼，皱眉朝已然目瞪口呆的红发女郎看去。 “米娅，你做了什么？”克里斯蒂亚诺冷冷地质问。 “我做了什么？”米娅一脸难以置信。 然后，她总算醒过神，气得涨红了脸，愤怒地指着伊莎贝尔：“她刚刚差点杀了我，就因为她喜欢你，她嫉妒我和你的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直接翻了个白眼，不悦地重复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而伊莎贝尔显得比她还要生气，插口问：“嘿，罗纳尔多先生，被你的女朋友羞辱，诬陷难道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吗？如果是这样，你该早点告诉我。” 克里斯蒂亚诺连忙回头，用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不，不，放松点。”他安抚地笑道，“我不是傻瓜。” 然后，他又转过身，对米娅冰冷地眯起眼睛：“你干嘛要欺负她？” “我欺负她？”米娅不可思议地问，“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克里斯蒂亚诺讽刺地一笑，指向身后。 “那她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米娅愣了愣，气急败坏地说：“她自己撕坏的！” 克里斯蒂亚诺果然又翻了个白眼。 她险些笑出声来，马上又睁大了褐色的眼睛，好像被气得说不出话一般，忽然又弯腰狼狈地连声咳嗽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她咬紧嘴唇，眼中含泪地说：“我到底还要解释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我在这儿只是想工作而已，我对你根本没有任何企图心。” 他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我知道，我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人。” 米娅眼里倏然喷出怒火，指着她尖声骂道：“天哪，你这个撒谎不眨眼的烂婊`子！你刚刚说了什么，你敢重复一遍吗？你说你爱他——” 克里斯蒂亚诺再也听不下去了，恼怒地挥手打断了她。 “够了。”他冷淡地说，“请你穿好衣服，回去吧。” 米娅差点吐血，又气又委屈：“为了她？你根本不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他不耐烦地说，“如果你以后还想见我的话，立刻离开。” 她浑身发抖，终于还是无可奈何，仇恨地瞪了她一眼，乖乖照办。 在她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又叫住了她：“等等。” 她停下脚步，满怀希冀地转过头：“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说出口的话却让她眼前一黑。 “你必须向她道歉。”他要求道，“否则，我们就毫无关系了。” 伊莎贝尔终于憋不住偷笑起来，令对方差点想扑过去撕了她。 然而最后，米娅还是保住了冷静，不情愿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忍着笑意，故作大度地点点头：“我原谅你。” 米娅好像想吃了她一样，却假笑道：“谢谢！再见。” 接着，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仿佛隐含着滔天的愤怒一般。 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只闻隐约的呼吸声，气氛也变得凝滞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陷入了困窘中，懊恼地纠结她是否还会生他的气。 良久，他才终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她。然而，他才刚张开嘴，便瞳孔一缩，视线又不由自主地被她的胸部给吸引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暗暗想道，她平时穿得实在太保守了，什么也看不出来，真是太浪费了…… 他明目张胆到完全无法称之为窥视，她明知她该制止，心中却泛起了一阵甜蜜的喜悦，嘴角微翘，巴不得他永远这样看着她。 过了好半天，她才好笑地问：“看够了吗？” 她没有丝毫斥责的含义，克里斯蒂亚诺却如梦初醒，脸上腾地升起害羞的红晕，赶忙别过了头。 “对不起。” 分卷阅读39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关系。”她浅笑道，随手合拢破布。 “不，对不起。”他又看向他，棕眸真挚无比，“我害你被人羞辱了。” 她霎时忍俊不禁，无所谓地耸耸肩：“小事而已。说真的，你没必要赶她走。” 他立即坚决地摇头：“我当然要这么做。” 她歪了歪头，问：“你不喜欢她吗？”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竟脱口而出：“不，我喜欢你。” 伊莎贝尔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克里斯蒂亚诺同样惊呆了。 见鬼，你是怎么回事？他暗骂道。 “呃，我的意思是……”他干咳了一声，强作镇定，“你人很好，我就和我的儿子一样那么喜欢你。对我来说，你还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当然知道我该做什么。” 她沉默地凝视着他，深邃的褐眼里难辨悲喜。 在克里斯蒂亚诺越发心慌意乱之时，她向他微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看来我更得好好工作不可了。” ☆、第九十章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最近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比如说, 对着家里的那位保姆的时候, 他好像生病了一样，总是特别容易心跳过速，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比如说, 有好几个美女轮番在短信里给他发性感的照片, 热情邀约，他却意兴阑珊，觉得她们不够白，不够苗条, 没有艺术气质。 又比如说，在逛街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地走进女装部, 买了一条蓝色连衣裙，而为什么要买，他也不知道。 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家的时候，伊莎贝尔正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看书认字, 低头轻声细语的模样温婉动人。一见他进门, 她瞬间又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 克里斯蒂亚诺略显羞涩地冲她微笑致意，然后张开手臂, 一把抱住向他奔来的儿子。 “爸爸。”小克里斯蒂亚诺软软地呼唤道。 他亲了亲儿子，取来其中一个袋子。“这都是给你的，明天让伊莎贝尔为你穿吧。” 伊莎贝尔笑问道：“今天有很多收获？” “呃，是的。”他不好意思地说，突然又拿了另一个购物袋, “啊……对了，我买了一条裙子，我打算送给我妈妈，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很快答应道：“当然。” 于是，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克里斯蒂亚诺跟前。 他立即从袋中取出了那条连衣裙，在她面前展开。 裙子是水蓝色丝缎印花面料，图案恰好是她最喜欢的香水百合，腰带紧扣，V领开得很低。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光滑的布料像水一样流过她的手指。 “你觉得怎么样？”他试探地问。 她赞叹道：“非常好，我喜欢。”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棕眸灵动闪耀，天真快活。“那就好。” 她忍不住也跟着笑了，然后才忽然反应了过来，不确定地又看向那条裙子。 “给你妈妈？”她古怪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干咳了一声，抚着下巴，用评估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阵。“啊，尺寸好像没买对。”他露出烦恼的表情，“大概三十年前她才勉强穿得上吧。” “而且……我想她不会喜欢这个风格的。”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那么……” 他把裙子递到她面前，故作随意地说：“给你穿吧。不要浪费。” 伊莎贝尔伸手接住，满脸惊讶地看着他。 然后，她缓缓勾起嘴角，最后轻声发笑了起来，感觉心都浸在了蜂蜜罐里。 “谢谢你。”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莫名地脸红了，慌忙避开她的视线。“上次我害你的衣服被撕坏了，我本来也该赔偿你。” 她笑得更欢，眼睛狡黠地一转，问道：“那么现在……我可以穿穿看吗？” 他赶忙回答说：“噢，当然。” 于是，伊莎贝尔当即抱着裙子跑进了最近的一间卧室。 屋里起先一片寂静，而后逐渐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他耳边清晰可闻。 克里斯蒂亚诺呆站在客厅里等候，突然开始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有一万只发烫的小虫子在爬一样。 那间卧室是开放式的，没有房门，位置也很容易接近。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摆在不远处的水杯，认真说服自己，他只是口渴要喝水。 接着，他悄然挪动双脚，往那个方向靠近了几步，轻易便达到了一个可视的角度。 他一边装模作样地喝着空杯里的水，一边小心翼翼地扭头偷瞄，然后便清楚地看到，伊莎贝尔刚刚脱掉了身上的T恤和长裤，正在解那条连衣裙的拉链。 她对他毫不防范，令他一瞬间为自己感到羞愧，然而也紧紧只有一瞬间。 很快，他就 分卷阅读40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注意到，她的两条腿又直又长，腰特别纤细，臀部这样看也像水蜜桃一样……如果—— “爸爸，你在偷窥吗？”小克里斯蒂亚诺奇怪地问。 他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上前捂住儿子的嘴巴。 “别瞎说。”他低声说，慢慢松开手，“我只是在喝水。” 小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怀疑地盯着他，最后肯定地说：“你在偷看女孩子换衣服。” 他赶紧又捂上他的嘴：“去你的，爸爸是这种人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徒劳地挣扎着，目光好像在表达鄙视。 这时，伊莎贝尔在房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他大声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在捣乱，我在教他。” 紧接着，他作出一副凶相，咬牙警告小克里斯蒂亚诺：“你要是再乱说，我就把你送去英国上学，让你再也看不到晴天的太阳，每天吃难吃得要死的饭，然后再也没爸爸疼你，知道了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得眼泪汪汪，终于乖乖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松开手，换上一副和蔼的笑脸。 “非常好，爸爸待会儿教你踢球。”他摸着儿子的脑袋说。 很快，伊莎贝尔也换上了那条蓝色丝裙，走出房门，翩然来到了他们面前。 她的身材被深V束腰的设计衬托得很性感，克里斯蒂亚诺几乎和刚才一样移不开眼。 “还行吗？”她提着裙摆转了两转。 他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她一阵，惊叹说：“好看极了。” “说明你眼光好。”她微笑道，转向小克里斯蒂亚诺，“你觉得呢？” 小克里斯蒂亚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推开父亲，小跑着躲到了她的身后。 “怎么了？”她困惑地问。 他探头喊了一句：“爸爸偷看你换衣服！” 她怔了怔，而克里斯蒂亚诺气急败坏地对儿子扬起了拳头，小克里斯蒂亚诺则第一时间缩回脑袋，拿她当作盾牌。 克里斯蒂亚诺只好深呼吸，堪堪镇定下来，对她强颜欢笑。 “千万别理他。”他连连摆手，“他……奇怪的电视节目看多了，胡说八道。我绝对没那么做，绝对没有……我不会做那种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小克里斯蒂亚诺生气地又说了一句：“爸爸撒谎！” 他眼前一黑，欲哭无泪，差点转身逃跑。 伊莎贝尔却只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对他温和地一笑。 “别担心，我相信你。”她安抚说。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不可思议地问：“真的？” “是的。”她认真地回答，看他的眼神无比真挚，毫无怀疑，“即使我只是个保姆，我也看得出你是个很好的人——善良，诚实，热心肠，对女性也很绅士，跟外界的诽谤完全不同。所以，我绝对相信你。”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并为她意外的信赖和赞美而欣喜不已，欢笑道：“啊，是的……谢谢你。” 下一秒，他却又为她完全的信任态度而感到心虚惭愧，笑容也萎谢了。“嗯……我差不多该去锻炼身体了。” 她点了点头：“我准备去做点煎饺——你想要来点儿吗？” “……好啊，谢谢。” 目送伊莎贝尔进了厨房后，克里斯蒂亚诺慨然长叹了一声。 “她也太单纯了。”他忧心忡忡地说，顺手揽住儿子，“如果碰上坏男人怎么办？” 小克里斯蒂亚诺则困惑地挠了挠头：“你真的没偷看她换衣服吗？” 他气得两眼一翻，假笑问：“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英国？” 小克里斯蒂亚诺连忙摇头。“我也相信爸爸。” 他冷哼了一声，很快又情不自禁地望向厨房的方向，细细聆听她制造的动静。 不一会儿，他隐约听到了她轻柔悦耳的哼唱声，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纯净无邪的棕眸中有星光闪烁。 “问你个问题，克里斯蒂亚诺。”他蹲下身子，悄声在小克里斯蒂亚诺耳边说，“你想不想让伊莎贝尔做你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开心地笑了，然后也小声回答：“想。” 克里斯蒂亚诺更是高兴，欣慰地说：“好极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又期待地问：“那她真的会做我妈妈吗？” 克里斯蒂亚诺正沉浸在喜悦中，突然又变得垂头丧气了。 “有点难。”他唉声叹气，“我可能追不到她。” “为什么？”小克里斯蒂亚诺十分不解。 他无奈地说：“她爱另一个人，而且她太痴情了，哪怕他大概都已经去见上帝了，她也坚持不肯变心。”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明白：“那为什么她就不能做我妈妈了呢？” “因为我可能争不过另一个人。”他耐心地解释说。 小克里斯蒂亚诺这下不服气了：“不可能，爸爸是 分卷阅读40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全世界上最好的，谁也比不上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恢复了信心。 “嗯，这倒也是。”他得意地说，“那个人能比我帅，比我高大，比我有钱吗？” 说到这，他突然更乐了：“嘿……说起来，她看着我的时候，眼睛好像总是会发亮呢……其实她也不知不觉被我给吸引了吧？嗯，克里斯蒂亚诺，我保证她会做你妈妈的！” 小克里斯蒂亚诺才刚刚笑起来，他却又想到了什么，懊恼地摇了摇头。 “啊……不行，还是不行。”克里斯蒂亚诺苦着脸自言自语，“我之前都对她做了那样的蠢事了，如果我现在追她，她肯定不会再相信我了，只会以为我真是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说不定还会气得辞职。” 小克里斯蒂亚诺一脸茫然。 …… 半夜，伊莎贝尔枕着爱人送的连衣裙躺在床上，陶醉地反复磨蹭轻捏那丝绸布料，兴奋得怎么也睡不着觉。 再见克里斯蒂亚诺之前，她并不是没有期待他还会再次爱上她，他会再次属于他，但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渺茫的奢望罢了，她都不敢多想。只要能再多看看他，多听听他的声音，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哪知道，不可思议的奇迹竟真会发生呢？他对她又产生了好感。 只有上帝才会知道，刚才她费了多大的苦难才克制住自己，没立刻扑上去抱住他，亲吻他，做更多不可描述的事。 现在她又该怎么做？马上积极鼓励他，或者直接表白自己真实的心迹么？ 不，不行……克里斯蒂亚诺之所以喜欢上伊莎贝尔，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对丈夫忠贞痴心，而视名利如粪土——虽然实际上这并没什么错，但如果她迫不及待地对他投怀送抱的话，可就什么都完了，他多半会以为，那一切全是精心设计的假象，她只是个外表纯洁，内里淫邪的骗子而已。 但要她继续这样忍耐下去，也实在太考验她的意志力了…… 想到白天那有趣的一幕，她立即又失声笑了起来，带动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好半天才停了下来。 咳完了以后，她忽然心底一沉，锥心刺骨的疼痛逐渐袭来，所有快乐和甜蜜无影无踪。 然后，她拿来了那条破旧的项链，默默盯着它发怔。 如果他现在爱上她的话，应该就不可能再忘记她了。 可是现在，她只剩下一年时间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再要求更多呢？或许她真该安安静静才对。 她忍受撕裂的痛，攥紧项链，在黑暗中无声地挣扎。 良久，她平静下来，轻轻一叹。 紧接着，她禁不住思念的折磨，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口，溜进了克里斯蒂亚诺的房间，停留在他床前发呆。 他睡着的样子一点也没变，蜷缩得像只小猫，满头小天使的卷发，希腊式的小脑袋显得特别孩子气，神态天真无辜，对外界毫无防备的样子。 她伸出手，眷恋地轻抚那张美好的脸，几乎为这久违的感觉而战栗。 她很想再吻吻他的嘴唇，到头来还是生怕惊动到他，只得遗憾地多看了他几眼，便偷偷离开了。 就在伊莎贝尔走出房间后不久，克里斯蒂亚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盯着她离去的方向发了好久的呆，好像还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般。 渐渐的，他的嘴角向上咧开，大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最终形成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然后，他猛地把自己的头深埋进了枕头里，身体轻轻颤抖着，从中传出一阵阵含糊的欢笑声。 快把自己闷得窒息出汗，克里斯蒂亚诺才抬起头，重新翻身盖好被子，准备安心睡觉。然而，一闭上眼睛，他却马上又开始激动地发笑，几乎每根神经都在一起笑似的，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更别提入睡了。 最后，他忍不住拿起床边的手机，又给好友打了个电话。 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始终在兴奋地发颤，以至于手机都在跳着舞一样。 等了好一会儿，电话终于接通了，他听到了里奇打哈欠的声音。 “又为了什么半夜电话骚扰我，克里斯？”里奇的语气很烦躁，“这件事最好是生死攸关的。” “对不起，对不起。”克里斯蒂亚诺夸张地哀叹道，“可是，这次，我真的有大麻烦了。” 里奇态度缓和了些：“怎么了？” 他死死忍着笑，回答说：“我家的保姆好像暗恋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他故作烦恼地说：“唉，太麻烦了……这下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我——”里奇的脏话骂到一半，堪堪收住。 “你不是说，她不是那种人吗？”里奇没好气地问，“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那完全是两回事！”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说，“你说的是她为了钱，为了名，特地接近我，勾引我。 分卷阅读40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现在说的是，她在跟我相处的过程中，逐渐被我的魅力吸引，悄悄迷上了我——这是最纯洁的爱情！” 里奇这下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他妈不是还说，她深爱着她的丈夫吗！” “那也是过去式了。”克里斯蒂亚诺理直气壮地说，“也许，她之前一直走不出悲伤，放不下他，可是现在，她遇到了我这么出色的男人，碎掉的心复活了，又喜欢上了我，又有什么奇怪的？” 里奇低声咒骂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没错……她可能是觉得她这样对不起她的丈夫。”他认真地推理说，“又或者可能，她担心她的身份配不上我之类的，所以不敢向我表白，只敢偷偷地暗恋我。” 里奇发出了崩溃的声音。 “你是不是真的那么自恋？”里奇有气无力地问。 “什么自恋？”克里斯蒂亚诺不满地提高了声音，“她的确每天都在偷偷看我，我一和她说话，她眼睛都会放光。” 里奇干笑了一声，耐着性子说：“那也许只是因为你长得太帅了，人之常情而已。” “嗯，这倒是非常有道理。”克里斯蒂亚诺嬉笑着点点头，“不过，这并不能解释，她为什么半夜溜进我的房间，悄悄摸我的脸。” 里奇陷入了绝望中。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睡醒了没有。”里奇说，“早上再说吧，好吗？” “怎么？你现在是怀疑我在说梦话吗？”克里斯蒂亚诺轻哼了一声，又低头沉思了起来，“唔，好吧，现在或许也确实不能百分百证明……那我明天再试试她好了。” 里奇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又想性骚扰？” “呸！反正我知道怎么做。” ☆、第九十一章 兴奋得几乎半个晚上没睡着, 克里斯蒂亚诺却毫不感到疲乏,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照常苏醒过来，轻快地哼着小调, 起床剃须刷牙、洗脸护肤、打理发型。认真收拾了一番, 确认自己比平日更英俊逼人之后，他对镜子满意地一笑。 来到客厅，克里斯蒂亚诺却发觉居然有人醒得比他还要早，不禁讶异地眨眨眼。 伊莎贝尔正在弯腰擦桌子, 一听到他的动静，便放下抹布，向他打了个招呼。“早安, 克里斯。” “早安。”他说，“你不用做这个，这不是你的职责范围。” “没关系，反正克里斯蒂亚诺还没醒, 我也没事做。” 克里斯蒂亚诺抬头看了看时钟, 颇有深意地问道：“那你天没亮就醒了？睡得还好吗？” “当然，我很早就睡了, 睡得很熟。你呢？” 闻言，他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睡得也很好。”他轻快地说，“吃早餐了吗？” 伊莎贝尔拿起桌上的一小块奶油蛋糕。 “刚要吃。”她切了一小口下来，“我做了好大一个，你要尝一点儿吗？”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脸色大变, 如临大敌地摆了摆手。 “不，谢了。”他害怕地说，“吃上一口，我健身一天也不够。” 她失笑着点点头：“啊，是的，抱歉。就算在假期，你也必须严格控制饮食，是吗？。” 他突然戏谑地扬起眉，说：“没错——看来你一直都有注意我呢。” 她猝不及防地一怔，尴尬地低下头。“这很容易发现。”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笑得却更是开怀了。 “对了。”他忽然说，“你昨天半夜有起过床吗？” 伊莎贝尔顿时有些慌乱，干咳了一声。“当然没有——为什么问这个？” 他心中更是好笑，却硬生生作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她不再说话，低头专心吃蛋糕。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女孩真是一点儿也不诚实……看来他非得帮助她好好面对自己才行了。 于是，他故意作出回避的姿态，离她走远了几步，然后背身取出手机，拨了一个有求必应的号码。 “嘿，亲爱的。”他拖长音调，亲热到腻人，“那么久没找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尽管拉开了些距离，但他完全没有放低音量，确保伊莎贝尔听得清清楚楚。果然，他马上毫不意外地发现，她吃蛋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得意地翘起嘴角，电话里也很快传来女方热情的回应。 “当然。不过只有一点点。”米娅小姐哀叹道，“我太想念你了。” “是吗？你很想我？”他一边继续和她说话，一边认真观察伊莎贝尔，“那么今天我们一起吃饭吧。” 伊莎贝尔已经吃不下蛋糕了，突然站了起来，拼命擦拭一尘不染的桌子，脸色显而易见的阴沉。 克里斯蒂亚诺却皱了皱眉，还嫌她的反应不够明显，决定再接再厉。 分卷阅读40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吃完饭做什么？”他露出了一个异常轻佻的表情，“嗯……山顶，车里，阳台，浴室……让我想想哪个位置更好。” 伊莎贝尔直接扫翻了一个水杯，堪堪在落地前及时接住。 见状，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一阵张狂的笑声。 “什么？我是个坏东西？当然——这是因为你喜欢……今天我会让你更了解我能有多坏的。” 伊莎贝尔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猛然对他怒目而视——尽管她很快就及时别过了头，然而克里斯蒂亚诺仍然忍不住心里一抖。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间，她看上去简直比厉鬼还阴森，比母龙还凶恶。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又从胆战心惊中镇定了下来，转为快意，状似不经意地踱步到她跟前，想看清她精彩的表情。 而她忽然打开了吸尘器，直接往他脚底下伸去，夹杂着明显的怒气。 “噢……小心。”克里斯蒂亚诺慌忙躲避。 电话那头赶紧问：“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定了定神，忍笑说：“没什么，那么待会儿见。乖乖等我。” 伊莎贝尔继续拼命埋头吸尘，脸色则显而易见地变得更难看了。 他收起手机，故意若无其事地告诉她：“我待会儿要出去，今晚大概不会回来，帮我看好克里斯蒂亚诺。” 她关闭了吸尘器，笑容中隐约又有了那种想咬人的感觉。 “当然，罗纳尔多先生。”她随手拿起那块没吃完的蛋糕，“我现在就去看看他现在醒了没有。” “谢谢，噢——！”克里斯蒂亚诺摊开双手，呆呆地低下头，盯着黏在衣服上的奶油。 罪魁祸首第一时间放下“凶器”，一副惊恐的模样，企图帮他擦拭。 “真对不起！”她试图帮他擦拭，“我不是故意的。啊，瞧我笨手笨脚的。” 克里斯蒂亚诺提着弄脏的衣服，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看来再温柔的女人，吃醋的时候，脾气也不会小…… “没关系，只是小事。”他说，“我去换件衣服就好。” “啊，您真大度。”她柔和地微笑道，“那么，我不耽误你了，罗纳尔多先生。再见。” 说完，不等克里斯蒂亚诺回答，她便直接转身背对他，快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好像十分不愿意再看到他似的。 他不安地挠了挠头，忍不住担心自己是不是又搞砸了。然而他来不及多想，便见伊莎贝尔走到半途，忽然身形不稳，最终软绵绵地躺倒在地。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怎么了？你还好吗？发烧？”他紧张地问，摸了摸她冰凉的额头，“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的肺病关系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不，不用，我都习惯了。我体质一向很弱，这次和肺没什么关系。我想，大概只是脑供血不足，或者低血糖而已，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克里斯蒂亚诺却坚决地摇头：“不，你不能对自己的健康那么随便。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抬起头，奇怪地问：“你不是要出门吗？” “见鬼，这根本不重要。”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都差点晕倒了。你得立刻去医院。” 伊莎贝尔忽然忍不住笑了，很快又克制住。“不，我不需要去医院。” 捕捉到了那抹一闪而逝的微笑，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倏然间灵光一现，完全明白了过来。 仔细一看，她虽然脸色一如既往地苍白，但精神焕发，毫无异样的迹象。 噢，这狡猾的姑娘…… 克里斯蒂亚诺匆忙扭过头，掩饰自己滑稽的表情。 好不容易，他才冷静了下来，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好吧，那么至少你也得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我会在一边照顾你，直到你感觉好一点为止。怎么样？” 她讶异极了，难以置信地问：“真的？” “当然。” 她低下头，眼中隐现喜色：“不，用不着，我能照顾好自己。你要出去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大笑了一声，什么也不回答，直接将她从地上抱起，令她惊呼出声。 “才不呢。”他一本正经地说，“你有事，我哪也不去。” 她顿时怔住，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不过，他粗壮的手臂、宽阔的胸，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充满可靠的力量……真糟糕。 克里斯蒂亚诺很快便将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并体贴地替她脱下鞋子，盖好床被，又搬来一个椅子放到床边。 “等我换件衣服。”他温柔地对她说。 伊莎贝尔仰视着他，竟乖巧地点头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走出房间，她就翻过身，脸颊紧紧蹭着柔软的被子，抿嘴微笑了起来。她不该生他的气的。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好……也还是一样那么关心她 分卷阅读40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灿烂连绵的梦想正在她脑中飞舞时，讨厌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克里斯蒂亚诺把他的手机遗落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她第一时间接通，又听到了上次那个红发女郎的声音。 “克里斯蒂亚诺？你什么时候来？” “又是你？”她冷笑了一声，“克里斯蒂亚诺今天是我的，真抱歉。我建议你离他远点吧。” “该死的——”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门外，半途折回的克里斯蒂亚诺悄悄捂着嘴，竭力憋住笑声，轻手轻脚地后退，放弃了拿回手机，而到了屋里的另一头寻找座机，迫不及待地拨打了好友的号码。 里奇好像还在睡觉，他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了。 “嘿，里奇，早上好！”他嬉笑道，随手刮下衣服上的奶油，放进嘴里品尝。 里奇却立即怒骂道：“我才不好！噢，你这个白痴，三更半夜电话骚扰我还不够，现在就连早上让我多睡一会儿都不行吗？” “冷静点，原谅我——我真的，真的，真的有大麻烦了。”他说，忍不住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又赶紧捂住嘴以免被听见，“我家的保姆真的，真的，真的，偷偷爱上我了！” 里奇又陷入了沉默。 “你知不知道她刚才的样子多有趣？”克里斯蒂亚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兴奋得直拍自己的大腿，“她以为我要去和别的女人约会的时候，简直就想吃了我！还装病也想留住我……” 说到这，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着肚子疯狂大笑了起来，甚至跪倒在了地上。 里奇又骂了什么脏话，然而完全被他的笑声所盖住了。 一直笑到腹部抽痛，全身乏力时，克里斯蒂亚诺才总算稍稍平静了些，抚着墙壁起身，又津津有味地舔起了衣服上的奶油。 “现在，我该怎么办，里奇？”他一本正经地问，“唉，天哪，她喜欢我就直说好了，有什么关系？这么正常的事，我是不会吓到的。她干嘛要这么别扭呢？” 里奇似乎懒得回答，而是问：“你在吃什么？” “嗯？”他停顿了一下，“奶油蛋糕。” 里奇受到了最严重的惊吓。 “……奶油蛋糕？” “是的。她做的。啊，还挺好吃的。”克里斯蒂亚诺又舔了一口，砸了咂嘴，“哇，她真的很能干……会弹琴，会唱歌，会画画，会说好几种语言，还会做好吃的煎饺，做蛋糕，还会泡茶……嗯，跟我很配。” 里奇久久地没有声音。 “里奇？里奇？” “……你已经疯掉了。”里奇绝望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不高兴地质问：“什么？你就是这么对一个真心向你求助的好朋友的吗？” 里奇好气又好笑：“求什么助？反正现在很明显了不是吗？她想要你，你也很高兴她想要你，那么你们就在一起吧，皆大欢喜！” 他想了想，认真地点点头：“唔，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唯一的问题就是，由于那个见鬼的丈夫，她现在可能还不敢面对她已经爱上我的事实……不过这个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我帮她一把就够了。” “……那你慢慢搞定吧，我继续睡觉了！”里奇没好气地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对座机做了个鬼脸。 然后，他才重新去换了件干净的衬衫，回到伊莎贝尔的卧室里。 她一见到他，果真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克里斯。” 他放下茶，坐到了床边。“感觉怎么样了？” “我很好。”她说，“你……不用留着了。你不是约了人吗？” 克里斯蒂亚诺悄然转了转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别傻了。”他冲她抛了个媚眼，“别人哪有你重要？” 她毫无防备地一震，脸上倏然升起红晕。 “别开这种玩笑了。”她眼神飘忽，试图抽出自己的手。 克里斯蒂亚诺却肃然正色，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我才没开玩笑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可能我之前干的蠢事，会让你误会我的诚意，但我现在还是非把这件事说清楚不可——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其实，我请你到我家工作的时候，完全没想过我会对你产生这种感觉，可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儿……所以，现在除了你，我不想跟任何女人约会了。” 她吓呆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发抖，怎么也料不到他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她当然欢喜极了，却又惶惑极了，几乎觉得这一幕和他当日在教堂里自愿为她牺牲一样壮丽可怖。 她脸上惊惶、怯懦的神情丝毫不似作伪，克里斯蒂亚诺也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噢，别担心。”他连忙说，“我不是要你现在就答应我，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而已。” 她依然无法回答。 她已是伊莎贝尔，不是安娜丽塔。可结 分卷阅读40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果……难道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真的总是注定要救她的么？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轻叹道。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那就什么也不用说……等到你愿意说了再说。” 一时间，所有纯洁的感情和强烈的欲念当头袭向了她，她的眼帘轻轻颤抖着，底下有种种美好的回忆和想象在闪现，甜蜜到发抖。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真的又是她的克里斯蒂亚诺了。 紧接着，就像是急着要印证刚刚的话语一般，克里斯蒂亚诺又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提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那位不幸的红发美人。 “米娅？”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今天我有事，我来不了了。” 不等她回答，他看了看伊莎贝尔意外的表情，又纠正道：“不，我大概以后都来不了了……再见，永别。” 挂断电话后，克里斯蒂亚诺像个讨要奖赏的孩子似的对她扬起脑袋。 “怎么样？”他笑嘻嘻地问，“如果你高兴的话，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把手机里的所有美女都回绝掉。” 她忍俊不禁，又硬是作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你是罗纳尔多，就算你把她们全删光了，很快就能换一批新的。” “嗯，这个是真的。”他点头承认，又哀怨地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现在只想要我面前的这一个美女而已。” 她觉得自己快要投降了，慌忙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第九十二章 明确地向伊莎贝尔表白了倾慕之情和追求的决心后, 克里斯蒂亚诺彻底被热恋的感觉支配了。他先前一直谨慎地和她保持距离, 不敢越轨，然而现在，他身上蠢蠢欲动的热情已经急不可耐, 蓄势待发了。 他决定尽快速战速决, 完全拿下她，也自信他能做得到——反正她本来就已经迷上他了，所谓的追求自然也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过场，用来给她充足的面子罢了。 于是, 这一日，他让他的发型师给他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又对自己用上了最挑剔的眼光, 不厌其烦地在房里试穿打扮，换上了最满意的衣服和配饰，然后喷上气味撩人的香水，确保自己达到最佳状态。 他看上去好极了。谁能抗拒他呢？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场挑战。 轻吻了一下镜面的倒影, 克里斯蒂亚诺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悄悄点燃饭桌上早就摆好的蜡烛，并关上了一盏大灯。 此时, 他的目标人物正坐在沙发上专心看书，什么也没留意到。 他直接到她跟前摆了个酷酷的姿势，展示新造型。 “你觉得怎么样？”他自得地问。 伊莎贝尔抬起头，陷入了沉默。 她觉得他果然还是什么都别穿比较好看。但她不能说。 于是，她转而调侃道：“你像开屏的孔雀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一笑：“我就当你在夸我美丽了。” 她轻笑道：“嗯……也算是吧。” “如果我是孔雀的话, 你就是一只天鹅。”克里斯蒂亚诺微笑说，彬彬有礼地俯身轻吻她的手，“那么今天，孔雀先生能有幸邀请天鹅小姐吃一顿烛光晚餐吗？” 她好整以暇地问：“如果我拒绝，我会被扣工资还是解雇呢？” 克里斯蒂亚诺故作哀怨地长叹了一声：“一样都不会，因为到时候你的雇主已经心碎而亡了。” 她一脸惶恐地说：“这可是整个足坛都无法承受的损失。” “我知道你也不忍心。”他暧昧地眨了眨眼，向她伸出手臂，“来吧？” 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一阵，乖乖搭上他的手臂，由他牵着她来到烛光摇曳的饭厅坐下。克里斯蒂亚诺把这看作好兆头。 饭桌上摆着土豆烤肉，奶汁烤菜，香煎鹅肝，以及一瓶高级红酒。这样的食物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热量过高，他也不打算吃几口，但他相信伊莎贝尔会垂涎欲滴。 “喜欢吗？”克里斯蒂亚诺倒了一杯红酒，殷勤地递到她面前。 她顺势喝了一口，体内升起暖意。“你的第一步是用美食引诱我吗？” “不，我觉得我应该比美食更诱人。”他挑了挑眉，看上去也确实英俊得足以让全球少女怀春。 “这只是对我，还是你就是这样追求姑娘的？孔雀先生？”她忍俊不禁，切了一小口烤肉送到嘴里。她不得不承认克里斯蒂亚诺说的完全是事实，不过她现在还没打算向他投降。她很好奇他会怎么对付她。 “我可以表现得更自卑点，如果你喜欢谦虚的男人的话。”他调皮地笑道，又重新为她倒上红酒。他悄悄盘算着，等她喝得微微有些醉意了，便装作不经意地碰上她的唇，然后顺理成章地吻下去，直吻到她意乱情迷……大功告成。 她装作没看出他的意图，抬头将酒一饮而尽。 “我不喜欢那样的男人。”她说。 分卷阅读40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他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她的脚。 ‘我只喜欢你。’她看着他想。他实在是飘浮于甜蜜官能的理想形象。或许酒精真的起了作用，她感到自己就要在他面前丢盔卸甲了。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一种能让她畅快地说实话的好办法。 “我只喜欢我丈夫。”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僵，懊恼地皱起脸。他大概以为，她是突然觉得，她不能背叛她的丈夫之类的。 伊莎贝尔被他生动的表情逗乐了，故意又补充道：“他是天上才能有的人。” 他差点翻白眼，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保持风度。 “你提过。”他干笑道，挥舞着刀叉猛切盘子里的肉，“不过……怎么样都好，他都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 她的神情变得庄重肃穆。“不，他不是过去，是永恒。” 克里斯蒂亚诺深吸了一口气，免得自己崩溃。 “向前看，继续生活，不意味着你要不再爱他。”他显得真诚而有说服力，“反过来说，你继续把他放在心里，也不影响你再和别人交往。一辈子并不是只能爱一个人。” 他越是语重心长，她越是想笑，不得不苦苦压抑。 “那是不可能的事。”她认真地说，“真正的爱情和橡树一样坚硬，根的生长空间也是有限的，如果要让新的生长起来，就只能先把旧的拔除。”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就把他拔掉好了。” 说完，他自觉不妥，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如果他爱你的话，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哪怕是和另一个男人。” 她又抿了一口酒，用高脚杯掩饰嘴角的笑意。“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绝对不会这么说。还有——”她顿了顿，突然面露不快，“我就不会希望看到我爱的人在失去我之后，和别人得到幸福。可能的话，我宁愿他永远为我痛苦。我死也那么自私。” 他感到自己惹恼了她，慌忙说：“啊……好吧，好吧，不要再谈他了，好吗？” “好吧。” 整个晚餐过程中，克里斯蒂亚诺竭力想要摆脱那个不知名情敌的阴影，并继续努力灌她酒，以便她能接受他的诱惑，坦白对他的情意。对此，她觉得有趣极了，在某种程度上顺他所愿，盯着他的脸，大肆赞颂她美丽、善良、纯洁、活泼的丈夫，表白她的爱情。 可怜的克里斯蒂亚诺对实情一无所知，只能挂着一副滑稽的表情，努力表现得大度和蔼。 她惊讶地发现，她真喜欢看他为她抓狂的样子。如果能失控就更好了。 于是，晚餐结束时，她向他露出一个矜持自制的淑女微笑。 “谢谢你的款待，罗纳尔多先生。”她放下餐巾，直接起身，“但我必须说晚安了。”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无法忍耐了，站起来攥住了她的双手。 “别装疏远了。”他急急地说，“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感觉。” 她故作冷淡，试图抽回手。“我只是你家的保姆，我恐怕没资格对你产生妄想。” 他把她的手抬到唇边轻吻。“屁话。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想要你成为我的女朋友。你不想吗？” 她轻轻挣扎着，答非所问：“我永远只爱一个男人。” 他顿时气恼地皱起眉，不管不顾地说：“见鬼，我会比不上他吗？我不相信。你告诉我，他有哪里比我好？” 伊莎贝尔险些失声大笑起来，正色道：“如果你知道他是谁，你也将不得不承认，你无法胜过他。” 克里斯蒂亚诺更生气了，她则适时地板起脸。 “你绝对不能骂他，不能侮辱他。”她提醒他。 他沮丧地垂下脑袋，忽然眼睛一转，又放松了下来。 “好吧，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克里斯蒂亚诺说，放开了她的双手，“晚安。” 她微微一怔，既失望他放弃得那样快，又后悔自己好像做过了头，却不能表露出来，只得若无其事地对他点点头。“晚安。” 而克里斯蒂亚诺才刚走出了两步，便忽然身形摇晃，一副绵软无力的样子，乃至整个人虚弱地往后一倒。 伊莎贝尔慌忙扶住了他。“怎么了，克里斯？” 他抚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头痛一般。“我好像喝醉了。” 她瞬间倍感荒谬，哭笑不得。 “你……醉了？” “当然，我喝了整整两杯红酒。”他举起两根手指强调，“是两杯，不是一杯！” 她好笑地点点头。“好吧，你醉了。所以……？” 他往她身上靠得更紧：“所以，我需要你扶我回房间。否则，我会半路躺倒在地板上的。” “……好吧，好吧。” 伊莎贝尔无奈地转了转眼睛，乖乖配合，承载着他东倒西歪时的一半体重，费力地穿过客厅，将他扶进了卧室里。 分卷阅读40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又增肌了吗……？比以前还重。”把克里斯蒂亚诺扶到那张大床上以后，她下意识地埋怨了一句。 克里斯蒂亚诺却没多在意这句话，只是在她准备起身之际，忽然抓紧她的双手，将她也拉到床上，然后用手臂紧紧箍住她。 “你要去哪？”他噘嘴说，大大的眼睛无辜又委屈，“你得在这好好照顾我才行。” 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抱住，她顿时心如擂鼓，全身都被狂乱的热流侵袭了，被麻痹得无法动弹。 “噢……别这个样子。”她含糊地说。 “可是我醉了。”他理直气壮地说，作出一副晕眩迷乱的表情，“嘿，你生病了，我照顾了你。我醉了，你却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她无力地一叹。“好吧……好吧。我就在这。”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笑笑，抱着她静止不动，呼吸轻轻吹拂在她的脸上。 他没再有其他的动作，好像只想就这样单纯地和她躺在一起罢了，她却在寂静中越发感到心痒难挠了。 克里斯蒂亚诺很像是哲人、艺术家所渴望的那种永远不可实现，而且越求越渴的东西。。她忍不住吃惊地瞧着他，感到他的美貌中又多了新奇的吸引。三十岁后，他的面孔更瘦削，线条更清晰了，更像一张成熟男人的脸，但他的眼睛却还是那么孩子气，那引人入胜的矛盾之美也更强烈了。 然后，他露出撒娇的眼神，问：“我好不好看？” “好看极了。” 他又期待地问：“你喜不喜欢我？” “……喜欢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笑了，温暖的棕色眼睛是他的灵魂在发光。 然后，他的目光深沉起来，二话不说地凑过去吻了她的嘴。她呆呆地怔住，而他的唇久久停留在她的唇上嬉戏挑逗，直到她内心深处的感情完全醒来。 戏弄够了以后，他松开嘴，一手缓缓下移到她的腰部，温存的拥抱也逐渐变了性质。“还有个问题。”他呢喃着说，“你要不要我？” 她觉得连他长长的眼睫毛都仿佛在做勾引的手势。他肉感的嘴唇看上去就像某种果汁软糖，她很想尝尝味道。 于是，她用尽全力吸住他的嘴唇，贪心得好像要吸他的血一样，并来回轻舔，细品，体内深处的冲动鼓噪不休。 得到她热情的反应，克里斯蒂亚诺再不克制，猛地翻身压倒她，深吻她的口唇，有技巧地探索寻找着，让她爱火高烧，迫不及待地索取更多。 脱光衣服以后，他竟停顿了一下。 “你丈夫在床上的表现怎么样？”他低声问。 她怔了怔，脸色羞赧而甜蜜。“他很棒。” “好吧……”他低下头，密密的亲吻掠过她的耳际、头颈、锁骨，“我马上就会让你忘了他的。” 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不，你会让我更爱他。” 克里斯蒂亚诺自然理解错误，立即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粗鲁地按住她的双手，开始在她身上发泄无尽的精力。 她低吟了一声，全身心地拥抱这失而复得的极乐，沉湎于强烈的情，喝着爱欲的毒，上了鸦片的瘾，忘了世上的一切。 爱的欢娱犹如笼罩在头顶的一片天穹，一道燃烧的金光挺进着，颤动着，刺穿了黑夜万重的暗影，并熊熊燃烧，照亮了迷乱狂喜的灵魂。那股迅猛的火势逐渐上升，越烧越旺，把万物都烧成了灰烬，一直到高潮散去，复归平静，天空又慢慢暗淡下来，光焰彻底熄灭。 第二天早晨，太阳很炽烈，唤醒她疲倦的神经。 克里斯蒂亚诺在抚摸她的头发。 她躺在他的胸口，被他的手臂环抱着，懒洋洋地继续闭着眼睛，搂紧他的腰。如果能永远不用起来就好了。 “还不想起床，小懒虫？”他轻笑着问。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那张让她窒息的俊脸。 昨夜的缠绵交织快速浮现脑海，她不禁有些脸红，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意识到她制造了一个注定纠葛不清的处境。 无声无息地爱他，果然成了狗屁。 不管她再改多少个名字，也做不了茨威格笔下的陌生女人。至于以后该怎么办呢？她还是先不想了。 自嘲地笑了笑，她放开了克里斯蒂亚诺。 “早安，克里斯。”她面色如常，从床上坐起来，逐件穿回衣服。 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她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全身关节都错位了一般，又酸又痛，绵软无力，简直好像成了一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她暗暗咂舌，佩服克里斯蒂亚诺十年如一日的体力。 克里斯蒂亚诺不解地皱了皱眉，直到她走下床，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嘿，现在算什么？”他问。 她回过头，神情自若：“我想，昨晚你醉了，什么也不该算数。” 他一怔，露出了憋屈至极的表情，甚至渐渐有些生气的样子。但到了最后，他却无所谓地笑了笑。 分卷阅读40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没错。”他若无其事地点点头，“我醉了，你也醉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直接掀开被子，赤身走到她面前。 她尴尬地一僵，也不知道该转头还是不该。 他得意地咧嘴一笑。“所以现在，我们不说私事，说公事吧。” “什么？” 他交叉起双臂，悠然说：“我要带着克里斯蒂亚诺一起去迈阿密度假，你得跟在我身边，帮我照顾他。这是你的职责，你不能拒绝。” 她确实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 “好吧……我知道了。”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又笑了，忽然抬起她的下巴，紧紧扣住，深深一吻。她睁大眼睛，所有感官都昏蒙了。 然后，他松开了她，对她露出一副无辜又迷茫的表情。 “啊……我好像还是有点醉。”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刚刚做了什么，我怎么忘了？你知道吗？” 她愣了愣，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浸了蜜糖，甜丝丝的。 ☆、第九十三章 仲夏午后, 佛罗里达的太阳炙热灿烂, 浩瀚无垠的碧蓝大海也闪烁着熔化的金晖。一艘豪华的游艇驰骋而过，缓缓劈开水面，而后静止下来, 随着海风轻轻摇摆。 小克里斯蒂亚诺在船舱里睡着了, 伊莎贝尔便盘膝坐到甲板上阅读。但她注定集中不了精神。 克里斯蒂亚诺的友人们已在海里游了好几个来回，他却还穿着泳裤在她面前热身。她知道他实际上是在向她炫耀身材——而且他成功了。 “你真的不要和我一起下海吗？”他锲而不舍地问。 “我没有泳衣。”她直接挥了挥手，尽量不去看他的身体，“你是要我裸泳吗？” 他打量着她, 嘻嘻一笑。“好主意——好吧，好吧，这只是玩笑……不过来海边度假, 你至少该放松点儿吧？” 她继续翻书。“我记得很清楚，我不是来度假，而是来工作的，罗纳尔多先生。” “是克里斯。”他不高兴地说, 然后突然坐到她身边, 亲昵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别开玩笑了, 我们之间又怎么会只有工作关系呢？” “难道不是吗？”她抬头反问他，“你雇佣我的时候，还千方百计地想确认我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呢。” “那是很久以前了。”他努着嘴说，把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现在你对我来说不止是保姆, 我对你来说也不止是老板。” 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是吗？” “当然。”他来回轻抚着她的臂膀，“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而且你也一样那么喜欢我。 ” 伊莎贝尔面不改色地斜睨着他：“不是每个女人都要喜欢你，即使你是罗纳尔多也一样。” 克里斯蒂亚诺勾唇一笑，在她耳际轻轻一吻，旖旎地低语道：“亲爱的，你那晚可不是那么告诉我的……需要我帮你复习一下吗？” 她一把扭过头，并轻推了他一把。“醉了的事，不能算数。你不是要游泳吗？还等什么？” 他对她做了个鬼脸：“无情，狠心，翻脸不认人。” 伊莎贝尔装作没听到。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地轻哼了一声，立在甲板上，以一个漂亮的姿势翻身落水，故意激起一大片水花，淋湿了她半身。 她无奈又好笑，抖干书本上的水珠，目送他向远方游去。 依然还是那个让人拿他没办法的顽劣傻小孩。 克里斯蒂亚诺憋着一股气，在水中迅速划动修长有力的四肢，很快便远离了游艇，追到好友的身边。 “不跟你的女朋友多调会儿情？”里奇好笑地问。 “她现在还不算是。”他纠正说。 里奇皱起了眉：“那你现在是搞什么？我保证现在远处就有几十台相机对着你和她。全世界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美女只是你家的保姆。” “我知道。我当然是想好了才带她来度假的。”他耸了耸肩，“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正式答应和我在一起。” “什么？”里奇满脸惊异，“你真的这么逊？连一个保姆都追不到？” “去你的，她已经为我神魂颠倒了。”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她太害羞，还不好意思承认而已……当然，或许她也是故意假装冷淡，想要我对她更低声下气。” “废话少说。”里奇露出戏谑的眼神，“你和她睡过觉了没有？”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低头窃笑了起来，面颊微微泛红。 里奇自然明白了，揶揄地追问道：“感觉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 “哇哦……”他只回答了一个感叹词。 里奇转了转眼睛，又对他点头说：“嗯，这也是一件好事。你那么久没有女朋友，都快被绯闻淹死了，而在那么多想得到你的女人里 分卷阅读40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也算是非常好的选择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太喜欢他的语气。“你还是觉得她是一开始就存心要接近我，勾引我？” “我肯定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理由我早就已经说过。”里奇耸耸肩说，“她不是一个职业保姆，也没有这样的人脉，却直接联系到了我……就是这样。至于她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利用你，我没说过，你自己判断。”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瞪着他，坚持说：“她当然是真心喜欢我。如果她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就只能更证明这点。” 里奇悠然问：“她才遇上你多久？爱情来得可真够快的……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她的丈夫这回事了？你好像需要统一一下矛盾。” 克里斯蒂亚诺一时语塞，满脸通红，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 “这并不冲突。”他坚持说，“我不是傻瓜，我能感觉得到别人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你不相信的话——” 他忽然惊叫了一声，然后无力地闭上眼睛，整个人怦然倒进水里，逐渐下沉。 里奇吓了一跳，慌忙拽着他的胳膊向上托起，直到他的口鼻脱离水面。“克里斯？克里斯？你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任何反应，任由浪花轻拍他的身体，似乎是昏迷了一样。 里奇又急又乱，拼命拍他的脸：“别玩这种低能的游戏，克里斯。我可没力气拖着你游回去，快点醒醒。” 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无声无息的低垂着脑袋，靠好友的手臂和海水的浮力托举着不沉下去。 甲板上，伊莎贝尔注意到了这一幕，不禁骇然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了？！”她大声问。 “我不知道！”里奇回答。然后，他尝试把克里斯蒂亚诺拖回游艇处，然而吃力又缓慢，游不出几米，便已开始手脚发软。 伊莎贝尔遥望着他无神的脸，猛然又冷又怕，又为里奇迟缓的动作而心焦难耐，便立刻一头跃入了海水中。 她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划动双臂，冲破阻力，根本没有换气的时间。终于，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她也总算抓住了他。 “到底发生什么了？”她捧起他的脑袋，焦急地上下检查。 “我真的不知道，他忽然就晕过去了。”里奇苦恼地说。 她脑海一片空白，惊慌到心碎。 “快说句话。”她拼命地拍了拍他的脸，“别玩这个了，我的心脏不好。” 里奇想了想，不安地推测说：“噢，糟糕……他是不是被什么有毒的东西蛰了？” 伊莎贝尔倒吸了一口冷气，逼近崩溃：“老天，你是知道我有多需要你，所以想逼我绝望到自杀吗？然后等我死了，你才醒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吐了一口海水，起死回生，欢快地笑了起来。 “不，我不知道你有这么需要我。”他一边发笑，一边说，“不过现在我知道了。” 伊莎贝尔愣神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又得意地转向里奇。 “瞧，她有多在乎我？”他高扬起了脑袋。 里奇怔了怔，气急败坏地泼了他一脸水：“噢！恭喜你得到一个女朋友，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啊，别这样——” 伊莎贝尔反应了过来，也猛地朝他泼了一把海水。“见你的鬼去！” 里奇快速远去，她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克里斯蒂亚诺只得慌忙游过去抱住了她的腰。 “你都已经下水了，干嘛不陪我游会儿泳？” 她挣不开他的手臂，好气又好笑。“你还说？你害我湿透了，我要去洗澡换衣服。” “唔，那要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克里斯蒂亚诺亲吻了一下她的后颈，“作为报答……我来帮你洗怎么样？” 她无奈地撇撇嘴，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傻瓜。” “你才是傻瓜，还不诚实。”他咬着她的耳朵说，“老实告诉我，如果我刚刚真的出事了，你会怎么样？” 伊莎贝尔闭目不语。 波浪包裹着她起伏涌动，鸣叫的海鸥掠过头顶，回忆和感情旋风似的在她脑子里回转。 “我真不知道该打你还是吻你。”她叹道，不等他回过神，就从他的环抱中钻了出去，飞速游走。 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地眨眨眼，快活地笑了起来，少年时代的美梦，对浪漫奇遇的热忱彻底被唤醒。他毕竟单纯感性，那样的热忱虽然因岁月的侵蚀、不快的际遇而耗损过，但终归不曾真正消失，一遇阳光，便从地底探头，茁长生长。 一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她爱上了他。多么不可思议？ 然而，他心里小鹿乱撞，兴奋得找不着北，伊莎贝尔却再不理会他，而回到了船舱，专心照看小克里斯蒂亚诺。一整天，她回避着他的注视，也不肯同他说一句话，就好像怕了他似的。 结果，一直到晚上回到酒店，儿子入睡，他才总算等到 分卷阅读41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了和她独处的机会。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避忌，直接大大咧咧地走进她的房间——他今晚本来也没打算孤枕独眠。 他喜欢直截了当，不喜欢拖泥带水。这种扭扭捏捏的恋爱游戏也差不多该到此为止了。 伊莎贝尔正抱着书靠在床头，对他的到访似乎也并不意外。 “什么事，克里斯？”她问。 克里斯蒂亚诺干脆地坐到床边，拉住她的手。 “我肯定你知道。”他斩钉截铁地说，“从那天晚上开始，我们就早该说清楚了。”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感到迷乱的欲望，可怕又迷人的情感在她胸中忽上忽下。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不说，我先说吧。”克里斯蒂亚诺放缓了语气，眼神越渐柔和，“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但现在，我光是看着你，就心跳加快，一碰到你，浑身都烧了起来，而当我吻你的时候——” 他俯下身，缓缓朝她靠近，棕眸中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始终没有收到拒绝的信号，他的唇终于落到她的唇上，如落英般轻柔。 “我发现我坠入爱河了。”他柔声感慨。 她微微一震，说不出话来。 幸福摆在她的面前，而她被神秘的恐惧震慑了。这对她是福还是祸？是生还是死？听凭内心的支配，结果是无上极乐，还是万劫不复？没人能给她答案。 但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答案倒是肯定的——他最后得到的只会有孤独和眼泪。 “你还有很多事不知道，克里斯。”她叹息道，抱住自己千疮百孔的病体，“我没有任何理由想拒绝你，但我已经没有能力给你应得的幸福了。” 他不解又不耐，只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连连逼问道：“我什么也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你那天为什么和我上床？刚刚又为什么急着跳海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终于还是为之而陶醉，整颗心都被禁锢在了里面。 于是，她忘掉了整个世界，接受了心的支配，畅所欲言，为所欲为。 “因为我爱你。”她直接回答。 他呆住，一时难以消化巨大的惊喜。 她微微一笑，直接抚上他华丽的脸，轻声告白：“因为我爱你，我要你。因为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若你出了事，这世上一切都完了。” 然后，她又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有一件事，我没告诉过你，那就是我来做你家的保姆，的确是为了你——但那时候，我仅仅只是想安静地看着你，守着你，就已经满足了。我根本没想过你会垂青我。” 克里斯蒂亚诺高兴得发抖，什么也无法思考，完全沉入甜美的幻想，声音彻底哽塞在了喉咙里。 他像沙漠中的旅人找到了绿洲，寻获了一件遍寻不得的东西——一颗忠贞地爱他的心，所有凝固麻木的热情瞬间解冻，滚滚翻涌。 爱情的全部魅力，所有的狂喜和甜蜜，迅速迸发了。于是，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揽住了她，快乐地吻着她，并很快得到了她迫不及待的回应。 …… 她持续喘息，克里斯蒂亚诺将她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真是糟糕。”他哀叹一声，手指轻轻在她脸颊摩挲，“你快让我不想下床了。” 伊莎贝尔躺在他胸口，不住地盯着他瞧，像渴极了的人在喝水。她回到从前了——相爱中每天数不胜数的快乐，和六月田野里盛开的鲜花一样密集。 “你总是让我不想下床。”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轻声发笑，轻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日子还很长呢，先睡一觉吧。” 她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微笑道：“晚安，曼加诺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僵，而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丝毫未觉不妥。 好一会儿，他才愣愣地问：“你叫我什么？” 她睡着了，没有回答。 不久后，她含含糊糊地说：“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以后少拿离婚威胁我。” 他茫然莫名，突然心凉了。 幸福的突如其来，逐渐指向了某种恐怖的可能性。 好友对他的提醒在这一刻浮现脑海，但却有了别样的意义。 如她亲口承认一般，她从最初开始便是有意接近他。不为名利，只为倾慕。 可她却又那样爱她的丈夫，矢志不渝，绝不转移。 ……可能吗？ 良久，克里斯蒂亚诺恢复了行动能力。 他拉开了她的手臂，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回衣服，焦虑地在原地咬起了指头。 心理斗争没有持续太久，他便悄悄翻出了她的一本日记本，在黑暗中仔细翻阅。 日记一大半是意大利语记载，他看得一头雾水，只得没头没脑地盲目快速翻页。 翻到某一幅速写插画时，他顿住了。 那侧脸的轮廓，几乎和他的一模一样。底下的称谓是 分卷阅读41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Sr.Mangano，记载的日期是两年前。 这个人非常像他，但不可能是他。 克里斯蒂亚诺心寒得如坠冰窟。 他忽然回想起，从初遇那天开始，她就总会不自觉地用那种异样的柔情目光凝视着他，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他又想到，若她那般深爱着她的丈夫，却又特意接近他，还那么快就爱上他，本是极不合理的矛盾——除非她对那个人的爱，和对他的好感，恰好能够关联在一起。 他得到的根本不是属于他的爱情。 五分钟后，里奇睡眼惺忪地打开了房门。 “又怎么了？”里奇烦躁地问，“如果又是那个保姆的事，我发誓我会杀了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好像没听到似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 闻言，里奇张口就想怒骂，却又硬生生被他的泪水逼了回去。 “别哭……别哭……进来再说。” ☆、第九十四章 里奇无力地揉了揉了生疼的脑袋, 然后耐着性子问道：“所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啜泣着，心肠阵阵作痛,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良久, 他哽咽地重复了一遍：“她不是真心爱我。” 里奇悄悄翻了个白眼，问：“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你之前不是很相信她吗？”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依然断断续续地抽泣着，眉头紧锁, 大眼通红，泪水不断滚滚涌出。 见状，里奇总算忍住了暴躁, 和颜悦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太多疑了？虽然之前我也有点怀疑，但看到她今天奋不顾身地跳进海里找你，比我还着急以后，我也都不得不相信, 她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了。” 然而不想他的安慰却起了反作用。克里斯蒂亚诺竟直接失声痛哭了起来, 把头埋进手臂中，身子接连不断地轻颤着, 从中传来模糊的抽噎声。“不，她才不是为了我呢。” 里奇手忙脚乱，赶紧拉住他。“老天，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噢, 你又不是十八岁，怎么还会为了一个女人哭哭啼啼的？”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哭了个痛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总算哭累了，缓缓抬起湿漉漉的脸，默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我也不想。”他喉头哽咽，声音沙哑，“我好不容易又能相信爱情了，结果我却被骗了……我现在才知道，她从来没真正爱过我，她爱的始终是她的丈夫。” “什么？”里奇困惑地问，“你是提过她很爱她的丈夫，但她现在不是也已经接受你，爱上你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逐渐冷静了下来，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笑。“不，她并不是爱上我，只是移情而已。” 里奇满脸莫名：“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丈夫样子跟我很像。”他解释道，越说越心痛，“而且刚才，我们互相表白，上了床以后，她就直接把我当成了那个家伙，用他的名字来称呼我。” 听完，里奇默默抽了抽嘴角，尽量保持严肃。 “就是说，她来你家工作，现在又爱上你，是因为你像她的丈夫。”里奇干笑了一下，“所以你受伤了，是这样吗？” 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兮兮地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然后，他就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了：“她不爱我。” 里奇头疼欲裂，顾不得多想，赶紧按住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冷静点。”里奇抚了抚额，“她不爱你又怎么样？我们爱你，有的是人爱你。” “那不一样。”克里斯蒂亚诺倔犟地说，“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结果她骗我，她当我是个代替品——你说，她可不可恨？” 里奇干笑着点头附和：“可恨，太可恨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皱起眉，不满地抱怨：“你敷衍我。” 里奇无奈地一叹，终于说出了心理话。 “说真的，如果她真是因为移情作用爱上了你，那已经算很好了。”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很好？你疯了？” “哪里不好？”里奇摊了摊手，“你不是真的这么纯情吧？你经历的够多了，你该更清楚，一个女人能不图名利，纯粹从感情角度上爱你，关心你，这已经很难得了。你早就长大了，平时也不清闲，难道还要为了些无聊的恋爱烦恼瞎胡闹吗？” 克里斯蒂亚诺被戳中了隐痛，气急败坏地说：“我就没有追求真爱的权利了吗？” “你需要什么真爱？”里奇反问，“她漂亮，不讨嫌，还会不求功利，真心实意地对你好，私底下开开心心和你在一起，球场外也不给你找麻烦……任何正常男人都不会有什么不乐意。” 克里斯蒂亚诺听得无比刺耳，毫不顺心，愤怒地冲他挥了挥手。 “我明白了，我不该 分卷阅读41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和你说。”他冷哼说，准备下床，“你和豪尔赫差不多。对你们来说，我只要能有个肯听话的女朋友，平时少点绯闻，公关形象好一点，就已经很完美了。” 里奇一把拉住他，又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你到底期待什么呢，克里斯？”里奇无奈地问，“完美无缺的浪漫爱情？那很重要吗？瞧，你已经是世界第一的罗纳尔多了，你的家人，朋友，粉丝都爱你，你也还在绿茵场上继续缔造传奇，还不够吗？好好享受足球，享受生活吧。缺了一个什么真爱，你也不会死的。” 克里斯蒂亚诺咬紧嘴唇，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他低下头，那双掩藏于浓密睫毛阴影下的棕色眼睛，也逐渐显得沉郁黯淡了，昭示着一个梦想的破灭。 他又想哭，却哭不出来了，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个绝望的大海中，没有任何依靠。他什么都有，偏偏最真挚的爱情却总是不可触及的奢侈品，好不容易得到了，也是个假象。 美梦圆满得如此突然，破碎得又如此干脆。向往爱情，爱上浪漫，原来只是他在犯傻么？世上根本就没有那样的爱，哪怕有也没他的份，而是属于那位“曼加诺先生”。 想到这，他这一生最诗意的时刻所刚刚经历的甜蜜都成了腐蚀性的苦药，疼得他五内俱焚。痛苦的感觉越勒越紧，渗入骨髓，一直痛到了麻木昏迷。 最后，他的面孔变得像假面一样冷酷僵硬，嘴角缓缓拉扯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 “好吧，我知道了。”克里斯蒂亚诺冷冷地说，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鼻涕，“你说得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算的了什么？我本来就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那么多精力和感情。” 里奇顿时皱起眉，倍感不祥。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他小心翼翼地问，“立刻跟她撇清关系吗？” 克里斯蒂亚诺挑了挑眉，露出恶作剧的微笑：“不不不，这有什么必要？没错，她的确是漂亮懂事，又很会讨好我，我就把她留在我身边暖床，好好伺候我和我儿子也不错。” 里奇的脸色越来越不吉利了，惴惴不安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这是什么反应？”克里斯蒂亚诺对他翻了个白眼，“如你所愿，我不再傻到浪费时间烦恼谈情说爱的事情，以后更实际一点。就是这样，晚安。” 里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 克里斯蒂亚诺刚打开房门，还在犹豫该不该躺回那张大床上与伊莎贝尔同床共枕，便猝不及防地被一把抱住了。 “上帝，克里斯。”伊莎贝尔把头紧贴在他的胸口处，双臂恐慌地用力收紧，唯恐他消失一般，“你去哪儿了？”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怔住。他看不清她这一刻的表情，但也从她的声音，她的拥抱中清晰地感觉了她的凄惶不安。 她竟是这般全身心地依恋着他，需要着他……她是个多么惊惶、柔弱的小东西啊？ 他忽然整个人都融化了，下意识地轻轻回抱住了她。 “我只是去找里奇说了会儿话。”他柔声说，“干嘛那么紧张？”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说：“我怕会丢了你。” 他温柔地揽住她的脑袋。“那以后我们用绳子绑在一起怎么样？” “我简直想长在你的身上。”她小声嘀咕，娇柔的嗓音听得人神魂酥软。 克里斯蒂亚诺搂紧了她的腰，轻笑道：“好了，跟我回床上睡觉吧。” 上了床之后，她第一时间贴了上来，深埋在他的胸口处，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肢，如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抱紧她的救命稻草。 克里斯蒂亚诺像爱抚猫儿一样轻抚着她的黑发，戏谑地笑道：“我儿子有时候也是这么抱着我睡觉的。” 她轻叹道：“对不起，我真的害怕我会丢了你。” “我不是在这儿吗？”他轻声抚慰。 她闭上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好不容易能抱着你，如果再失去你的话，我可怎么都受不了了。”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一僵，神态逐渐冷淡了下来。 “好了，睡觉吧。”他说，不动声色地和她拉开了些距离，而后翻身背对她。 伊莎贝尔困惑地眨了眨眼，无法多想，仍是本能地凑近他，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才安心在他的温暖中闭上了眼睛。 克里斯蒂亚诺愁眉不展，烦躁不已，然而一回过头，见她睡眼甜美安详，终归还是撇了撇嘴，没能狠心推开她。 …… 天亮之后，他已决定让那个天真又单纯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彻底消失。 早晨，伊莎贝尔刚一苏醒过来，便下意识地往身边抱去，爱人却并不躺在她的身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而后就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正懒洋洋地靠墙站立，毫无感情地注视着她。 她灿烂地一笑：“早安， 分卷阅读41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却只是淡淡地对她点了点头：“早安，伊莎贝尔。” 她迷惑地歪了歪头，掀开被子起身，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心情不好？”她轻声问，抬手想要抚上他的脸。 他直接避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克里斯蒂亚诺快起床了，你该去准备给他穿衣服，弄早餐了。” 她怔了怔，对他的疏离态度大惑不解。 而克里斯蒂亚诺则冷漠地补充了一句：“还有，我想我现在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别因为我们上过床，就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伊莎贝尔顿时脸色煞白，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到底发生什么了，克里斯？”她平心静气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斜视着她。 “不高兴？”他嘲弄地问，“因为你不光想做保姆，还想做我的女朋友？好吧，那就这样吧。” 她更是莫名其妙：“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的经纪人抱怨我很久了，我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个女朋友。”他无所谓地耸耸肩，开始滔滔不绝，“所以，你不必再那么寒酸了，我会给你足够的衣服首饰，你也会有更多钱去自己买。以后，我到哪你都跟着我，所有颁奖典礼，公开活动，你也作为伴侣陪我出席。我们会约会吃饭，出双入对，而就算记者看不到，我也会拍照发上网让全世界看到。 你的名气当然也会暴涨，如果你喜欢利用我炒作你自己，沾我的光做模特，网红之类的也随你便，但有个很重要的原则——你的言行举止不能给我惹任何麻烦。另外，结婚是我的底线，这种新闻你想传播的话，必须是在关键时刻，而且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 无视她越加难看的脸色，克里斯蒂亚诺作结说：“总之，作为我的女朋友，你得尽量让我所有负面的花边新闻都消失，让我能专心踢球。平时你要经常和我在网上互动，而在一些必要的时候，你得公开表达对我的支持和爱意，或者陪我做一场戏，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事业家庭爱情都很美满。” 无论如何自制，伊莎贝尔仍不禁面色铁青，讽刺地问：“公关情侣？” 克里斯蒂亚诺恶意地微笑起来，真像个漂亮又顽劣的黑天使。“不止，你依然得做好保姆的工作，好好照顾我的儿子，当然，我也还是会给你工资的——这是你的本职。除此之外，你还有一些规则要遵守。” 她气笑了，示意他继续：“说吧。” “我可能还是会有别的女人，但你不能有别的男人。”他轻快地说，“我有需要的时候，会让你陪床，但未经我的允许，你连碰也不能碰我。在公开场合，你可以牵我的手，可以吻我——但是，这也必须先得到我的同意。比如这样——” 他做了个甩头的指示动作，以作示范。“如果我这样暗示你了，你就可以靠过来，在镜头前和我假装亲热了。” 伊莎贝尔眼神一凛，怒气随时准备喷发出来。 “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她问。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轻蔑地说：“什么刺激？你想要我，而你还算顺眼，对我也确实有用，我就和你列一下合作条款而已。” 她闭紧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她笃定地说，直直地盯着他，“在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我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伤到了你的感情，所以你现在在报复我。” 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屑：“克洛代尔小姐，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你值得我报复你吗？” “拜托，别发小孩子脾气，有话就好好告诉我。” 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谁和你发小孩子脾气？别假装跟我很熟似的。” 她撇了撇嘴，好声好气地说：“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事，你就得让我知道才行。到时候，没有人会比我更恨我自己了。” 克里斯蒂亚诺别过头，不高兴地说：“我没说你做错了什么。” 她目光温和下来，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不，无论如何，我让你不开心了，这就是我的错……我先向你道歉。我本来应该做到永远让你笑的。” 他一言不发，仍竭力想保持冷酷无情的凶相，然而那双大大的棕眼无辜低垂着，毫无攻击性。“别说得那么好听。” 她浅浅地一笑，柔声细语道：“我那么爱你，你这样对我，我会死的……心里有事就告诉我，别这样和我闹别扭。”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拧起眉，面孔又变得无比冰冷，十分嫌弃似的甩开了她的手。 “别跟我来这套，我只会起鸡皮疙瘩。”他冷淡地说，“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难道就因为我干了你两次，你就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她一怔，倏然绷紧了脸，眼里再次喷出怒火。 克里斯蒂亚诺看在眼里，更觉畅快，越说越过瘾：“最开始，你在 分卷阅读41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面前假装清高，让我以为你是贞洁烈女的时候，认真追你，和你玩玩的确还有那么一点意思。但到了最后，你还是和别的女人一样，迫不及待地为我张开腿，这个游戏也就变得有点无聊了。” 伊莎贝尔气得手脚发麻，说不出话，只得愤怒地瞪着他，苍白的脸涨得绯红，褐眼闪着危险的光，像饥饿的猎食动物的眼睛那样。 克里斯蒂亚诺得意地一笑，悠然交叉起双手：“很生气？因为我侮辱了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我女朋友的。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为我工作，你可以辞职。那么怎么样，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吗？” 伊莎贝尔正要发作之际，耳边传来了沸腾嘶鸣的声音——热水壶烧开了。 她忽然平静了下来，悠哉地倒了一杯水，放到嘴边吹了吹。“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讥笑声，既像是嘲笑她，也像是嘲笑自己。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他轻佻地说，甚至没意识到他的表情有些酸溜溜的。 “我当然舍不得你。”她抬起头，向他微微一笑，“离开你，我要到哪里再去找一个这么滑稽的活宝？” 话音刚落，她的手一松，热水杯碎在了克里斯蒂亚诺的脚下。 “啊——！”他惨叫着跳了一步，慌忙蹲下身，脱下鞋袜检查双脚，然后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弄疼了你这双全世界最贵的脚。”她举起双手，脸上毫无歉意，“我就是这样笨手笨脚，运气好的时候只会误伤你，不好的时候可能会误杀你。如果你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就开除这个女朋友兼保姆吧。” 克里斯蒂亚诺怒笑着点点头，从地板上起身。 “我当然不会开除你。”他挑衅地说，“我现在还要你多承担一项职责——做我的女仆，负责照顾我的一切起居饮食。” “没问题。”她满不在乎地一笑，向他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乐意为你效劳，主人。” “很好。”他傲慢地点点头，“那么我现在饿了，要吃煎饺，你去想办法弄一份来。” “真抱歉，保姆职责优先。”她满脸无奈地摊手说，“现在，我要先去照顾你可爱的儿子——让让。” 说着，她直接撞开他，走出了房门。 ☆、第九十五章 在迈阿密的剩余几天, 主旋律完全从休闲度假变成了克里斯蒂亚诺和伊莎贝尔之间的明争暗斗。 对于克里斯蒂亚诺突如其来的恶劣态度, 伊莎贝尔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时选择不予理会，专心看顾小克里斯蒂亚诺。而克里斯蒂亚诺却也无法忍受她的忽视, 开始名正言顺地把她当作仆人呼来唤去, 百般刁难。起先，她曾耐着性子尝试沟通，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反而对她的退步讨好冷嘲热讽，于是她再不忍让, 辛辣地反唇相讥，并对他傲慢的吩咐阳奉阴违，激得他气急败坏。而克里斯蒂亚诺随行的亲友除了里奇之外, 没有一个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无不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通常，战斗会以伊莎贝尔的胜利告终,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永远也说不过她, 而很快，他发现他的荷尔蒙诱惑远比什么都有用, 于是他换了另一种报复方式：光天化日之下，情知有记者在暗处跟拍时，他会忽然搂住她，亲热对待她，然后又一把将她推开——这很容易成功, 因为只要微微一笑，她就绝对拒绝不了他。夜深人静，他更会用尽浑身解数挑逗她，勾引她动情，等到了她难以自持时，他便又毫不留情地变脸，把她赶出房间——每次她都气得浑身发抖，暗自发誓再也不理会他，下一次却照样上钩。 在返回马德里那天，他们亲密度假的照片已然霸占了各大娱乐新闻和体育新闻的头版封面。 私人飞机上，克里斯蒂亚诺悠哉地靠在大床上翻报纸、看手机，嘴里喋喋不休，明面上是在与对面的里奇和大哥雨果聊天，却生怕坐在另一头陪他儿子画画的伊莎贝尔听不到一般，音量比朗读还要洪亮清晰。 “他们说她很辣，看上去和我很配，你们觉得呢？”克里斯蒂亚诺问，眼睛却不断瞟向伊莎贝尔的侧脸，“我可不觉得，一个女仆，和我哪里相配？” 她撇了撇嘴，充耳不闻。 雨果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尴尬不语。里奇抚了抚额：“别再这么刻薄了，克里斯。你不是绅士吗？” “怎么了？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摊手表示无辜，“名义上她是我的女朋友，实际上她的确只是我的女仆。就算她会唱歌，会画画，上过哈佛，她也一样是我的女仆，我儿子的保姆。” 雨果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既然你让她做了你的女朋友，全世界也都看到了，你就该对她好一点儿。” “是吗？”他故作深思，“我要像个男朋友一样对她？” “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了然地点点头，大声向伊莎贝尔招呼道：“那么到这儿来，女朋友。” 伊莎贝尔转了转眼睛，继续当作没听到，并默默在 分卷阅读41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纸上画了一只猪，标上克里斯蒂亚诺的名字。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皱起眉，忽然狡黠地一笑，转而对儿子招了招手：“克里斯蒂亚诺，到爸爸这里来！” 小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丢下画笔，乖巧地奔到父亲怀里。“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神秘地问：“你想让伊莎贝尔做你妈妈，是不是？” “是的。”他连连点头。 “那就叫她过来，和我们躺在一起。”他微笑着引诱说，“那样我们就是一家三口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亮，笑着跳下床，又向伊莎贝尔跑去。 “……好吧，好吧。”她翻了个白眼，不等小克里斯蒂亚诺开口，就一把抱起他，走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 “那么，你想怎么样？”她面无表情地问他。 克里斯蒂亚诺直接一把将她和儿子抱到了身边。“没什么，做一家人而已。” 然后，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抛给满脸无奈的里奇。“给我们拍一张照片。” 伊莎贝尔没好气地瞪着他，他则若无其事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如同是伊甸园里生长的仙子。“笑得开心点，亲爱的。” 她瞬间无力地向美色投降了，乖乖看向手机镜头，勉强一笑。 闪光灯一闪，里奇将手机递还给克里斯蒂亚诺。他对着照片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上传到了INS上，并官方宣布恋情：我的两个爱 紧接着，他就对她变了脸，无情地推了她一把：“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伊莎贝尔气得脸色铁青，冷哼着别过头，正准备跳下床，却又被克里斯蒂一把拉住。 “等等。”他突然心血来潮，对她轻佻地眨眨眼，“今晚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睡，知道了吗？” 她冷冷地眯起眼睛，小克里斯蒂亚诺则眼前一亮。 “我也要和爸爸一起睡。” 克里斯蒂亚诺对他摇了摇头：“噢，今晚不行。” “为什么？”小克里斯蒂亚诺委屈地问。 “等你长大了我才能告诉你。”他好声好气地说，“也许……你很快会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小克里斯蒂亚诺虽然不太明白，还是开心地点点头。“好吧。” 伊莎贝尔原本一肚子火，却忽然低下头，悄然抚上自己的小腹，苍白的面容映现出深沉的哀伤。 他只是戏言，但小克里斯蒂亚诺本来确实该有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当初能生下来的话，现在也已经有三岁大了。她目前的身体再怀孕，一定会直接了她的命吧？不过，她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能有机会再怀上他的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戏谑地问她：“总之，你知道怎么做了？” 她抬头看向他，破天荒地没有发作：“你的要求，我当然不能拒绝。” “说得好像你想拒绝似的。”他嘲笑说，又悄然凑到她耳边补充了一句，“不过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耍你了……我发誓。” 她脸色发烫，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 深夜，飞机划过黑暗的夜空，不断逼近大洋彼岸。 宽阔的机舱内，急促的喘息，亢奋的呻`吟声有节奏地起伏着，而后逐渐变低。 克里斯蒂亚诺无缘无故地恨上了她，但这次的确没有耍她。或许这回他正好也有了需要。 她还沉浸在刚刚的缠绵欢好中回不过神，克里斯蒂亚诺便熟练地清理干净残余的痕迹，而后捏着她的下巴，轻轻一吻。 “满意吗？”他低声问，嗓音沙哑诱惑。 她别开了头，没有说话。 她是应该拒绝他的——如果她做得到的话。而现在，她等于把羞辱她的权利拱手交给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却扳过了她的脸，不高兴地盯着她：“你爱不爱我？” 那张英俊的脸天生便富有十足的挑逗性，浸染了情爱的余韵更是惊心动魄，艳丽魅人，她不由再次看迷了眼。 “当然。”她轻叹着回答，“我一直都那么爱你。” 克里斯蒂亚诺却反而生气她那样深情地看着他——他觉得她在看的是另一个男人。 于是，他又推开了她。 “现在，没你的事了。”他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 她怔了怔，莫名其妙之余更是愤怒，猛地起身穿衣。 下床前的一刻，她冷静了下来，向他甜美地一笑。 “忘了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她上下打量着他说，“虽然你的技术还有点差强人意，但我非常满意你的身材和体力。谢谢你，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一沉，冷哼说：“不用客气。” 她倍感快意，仰起头，穿梭过道，给他留下一个傲然的背影。 但伊莎贝尔最后没有回自己的位置睡觉。 压下干扰性的躁怒情绪，种种值得寻味的迹象就变得清 分卷阅读41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晰了起来。她停在中途，拧眉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 这几天，她冥思苦想，考虑了许多种可能，但无一能接近真相……除了克里斯蒂亚诺本人，或许只有一个人才能告诉她了。 于是，她走向了另一个追寻答案的方向。 里奇正睡得香甜，忽而被一双手拍醒，立即露出了暴躁的表情。 “克里斯，你他妈又——”他的谩骂戛然而止。 “对不起，吵醒你了。”伊莎贝尔道歉说。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里奇干笑了一下，“有什么事？” 她沉吟了一阵，说：“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变得那么奇怪……这不可能是没有理由的。对此，你好像是唯一不太惊讶的，所以我想，或许你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恨我。” 里奇怔了怔，苦笑道：“是的……或许我确实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释然地松了口气，追问道：“你能告诉我吗？” 他咬着指头，默默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然后反问说：“克里斯蒂亚诺是不是很像你的丈夫？” 伊莎贝尔困惑地眨眨眼，下意识地想说他们根本是一个人，堪堪忍住没有出口。 “为什么问这个？” 里奇耸耸肩，说：“因为克里斯蒂亚诺认为，你之所以对他好，完全是因为他很像你的丈夫。为了这个，他非常生气。” 她霎时愣住，只觉荒谬得不可思议，脑海中一片空白，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你是说……”她磕磕绊绊地说，“他觉得我把他当作了我丈夫的替身？” 里奇没有否认：“是的，我想是这样。” 紧接着，他禁不住好奇地问：“老实说……这是真的吗？” 伊莎贝尔陷入了沉默中。 然后，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她的嘴角逐渐抖动着上扬起来，最终控制不住地失声大笑——但她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未免惊醒他人。 她蹲下身，把头埋进了手臂中，无声地疯狂大笑，身体不断颤动着，怎么也停不下来，以至腹部开始抽痛。 里奇被吓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捂着肚子说，马上又埋头狂笑了一阵，声音含糊不清地传出，“我的天哪……他是他自己的替身……” 几分钟后，她总算安静，有气无力地直起身，说：“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 说着，她忍不住又掩嘴咯咯发笑：“我不得不说，他的可爱真是没有尽头……” 里奇满脸茫然，但也释怀地一笑：“那么是克里斯蒂亚诺想错了吧？” “当然。”她好笑地说，“我真不知道他的想象力怎么会这么丰富。” “那好极了。”里奇松了口气，“我知道他最近有点过分，不过，别怪他……他真的像小孩子一样，特别情绪化，但他也很容易心软。既然这是一个误会，我想问题就很容易能解决了。” 听到这，伊莎贝尔的笑容却消失了，后知后觉地感到了无奈。 他的确曾是她的丈夫，月亮为证，万物为媒——然而上帝不许。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终归不能是她的曼加诺先生。 “不……我丈夫的问题，我大概永远不可能解释得清楚了。”她叹息说，“不过，是的……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他的。” 里奇也不再追问，对她点了点头。 “那就祝你们好运了。”他说，“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的话——” 他顿住，一头倒回了床上，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千万不要再找我了，谢谢。” 伊莎贝尔忍俊不禁，说：“好的，抱歉……晚安，好梦。” 心事解开，豁然开朗。她望着舷窗外的夜色，完全体会到了身在云端的松快，禁不住轻声哼起了歌，脚步轻快活泼，完全是无忧无虑，未经世事的少女姿态。 然后，她顺着心意，又走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床前。 星星闪烁着，熟睡中，他卷曲的头发垂在额上，精致的脸庞娇软可爱，像美丽的小爱神，简直在放射神圣的光辉。 她微微一笑，再无顾忌，轻手轻脚地躺到了他的身边，近距离欣赏他美好的模样，直至入睡为止。 睡醒以后看到她，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反正她一点也不怕他凶…… ☆、第九十六章 早晨, 天空逐渐染遍绮丽的彩霞, 金光灼灼耀目，飞机穿梭其中，不断逼近伊比利亚半岛。 阳光直射眼皮, 克里斯蒂亚诺不适地翻了个身, 而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结果便差点撞上了伊莎贝尔的鼻子。 “早安，克里斯。”她对他甜甜地微笑道，褐眼里的热情光彩使她整个人都灵动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瞪着她, 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惊叫了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 “谁允许你睡在我旁边的？”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道, 分卷阅读41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昨天晚上明明叫你走了。” 她若无其事地起身：“但你也没说我不能回来。” 他噎了一下，又气冲冲地说：“可是我早就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连碰都不能碰我一下。只有我能碰你, 你不能碰我！” “我碰到你了吗？”她好笑地反问, “我只是睡在你身边看着你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又是一僵，只得假笑着点点头：“好吧, 那么以后没经我允许，你也不能靠得离我那么近。” 伊莎贝尔充耳不闻，只是盯着他轻声欢笑，然后在他皱眉准备呵斥之际，忽然忍不住凑上去, 用力地吻了他一下。 他怔住，骇然睁大了眼睛。 “你太可爱了。”她陶醉地叹息道。 他总算回过神，不可思议地说：“你吻我！” “嗯哼。”她点点头。 他高声喝问道：“你怎么能吻我？” “我想吻你。”她理直气壮地说。 他生气了。“谁允许你吻我的！”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忍不住。” 克里斯蒂亚诺恼怒得绷紧嘴，忽然用枕头扔了她一下。“你一点都不守规矩！你当我的话是放屁吗？我要开除你！” “啊，别生气，别生气。”她好声好气地哄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却更不开心了，因为她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飞机快到马德里了，帮我收拾东西。”他气鼓鼓地伸手指使道，“还有，准备我和克里斯蒂亚诺的早餐。” 伊莎贝尔嬉皮笑脸地点头鞠躬：“遵命，克里斯王子。” 她这般表现，克里斯蒂亚诺再也无话可说，反而更觉有气无处出。 于是，他望着她轻松的背影，抓狂地拍了拍床垫，暗自在心中咒骂她越来越厚颜无耻。 克里斯蒂亚诺这一天过得很郁闷。 他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他一开口，一皱眉，一发怒，她就只会对他笑盈盈的，并且对他的要求千依百顺，害得他什么刻薄话都忘了怎么说。他不喜欢她的这种态度，那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正在被俯就的小孩子——而最糟糕的是，这种迁就可能完全是看在另一个人的份上。他宁愿她继续和他作对，至少她的怨恨会是完全属于他，而非别人的。 回到家里的健身室，克里斯蒂亚诺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越想越是生气，打定主意非要宣泄不可。 于是，他忽然又大声喊道：“伊莎贝尔！过来！” 仿佛瞬间移动一样，伊莎贝尔立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要喝点饮料吗？”她殷勤地问。 “自作聪明。”克里斯蒂亚诺按停跑步机，满脸不快地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我现在累了，先帮我按摩！” “好的。”她毫无一丝不乐意，微笑着轻轻开始揉捏起了他的肩背肌肉。 克里斯蒂亚诺放松地哼唧了一声，但她比他还享受似的——他发达的肌群看上去像大理石的天神雕塑，摸上去却柔韧舒适，鲜活的生命力如火般在她手底下炎炎燃烧。 “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她情不自禁地赞叹说，禁不住上下其手，从肩膀摸到厚实的后背，窄窄的腰，几乎就要再次下移到臀部。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跳开，一把推走她的手。“噢，够了，你在往哪儿摸？” 她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是你要我帮你按摩的。”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对她怒目而视，然而那双下垂的小鹿眼在她看来毫无杀伤力。 “我现在渴了，给我倒水喝。”他要求道。 “遵命。”她马上点头，用风一样的速度冲出健身房，又飞快举着水杯回到了他面前。 他看着她的笑脸就不爽，恶狠狠地瞪了她一会儿，才喝了口水润喉。 “我现在又饿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不过今天我不要厨师做饭，要你做——必须美味，但又要热量低营养高，不能毁了我的身体，知道了吗？” “收到。”伊莎贝尔依然笑容满面，“那么请问我可以吻你一下吗？啊，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我现在就去——” 她转身就走，结果又被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拉住。 “怎么了？”她歪头问，“还有什么吩咐？” 他鼓着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却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干嘛要那么听话？”克里斯蒂亚诺终于问，出口之后却又自觉荒谬，默默涨红了脸。 伊莎贝尔眨了眨眼，欢快地回答道：“你长得美，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愣住，然后咬紧了嘴唇，一下子更生气了。 “你……”他的脸蛋，耳朵，脖子都变飘红了，语无伦次起来，“你无耻，下流，放荡，不要脸，撒谎精。” 她笑得更灿烂了。“你长得那么美，你说什么都对——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克里斯蒂亚诺羞恼极了，又不知如何 分卷阅读41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好，只得发泄地往跑步机上猛踢了一脚。 在这之后，有力无处泄，克里斯蒂亚诺只得选择了使用“冷暴力”。 她在他面前，他既不和她说话，也不再靠近她。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予任何回应，只不时给她一个蔑视的眼神，不屑的冷哼——然而这却好像给了她极大的乐趣。他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笑容会这么刺眼。 与之相对的是，伊莎贝尔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一想到克里斯蒂亚诺是在嫉妒他自己，怨恨她对他假情假意，她就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并乐得欣赏他所有别扭的表现，当作最好的娱乐。 不过一时半会儿也就算了，一直这样下去，不管他的情绪，最后恐怕没有好结果…… 于是，夜深时，她在他的房门口叫住了他。 “你要睡了吗，克里斯？”她问。 克里斯蒂亚诺顿住脚步，对她翻了个白眼。“是的，并且今晚我不用你陪床。”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略一犹豫后，很快也跟了进去。 克里斯蒂亚诺刚刚上床，一见她进房，便大惊失色，慌忙喝止道：“站住！谁让你进来的？” 伊莎贝尔没有停止，直接走到他床前。“你没规定我不能进你的房间。” “但我规定了你不能擅自靠近我。”他急急地强调，连摆手势示意她后退，“你现在靠太近了，后退……继续退……再退一步！” 她好笑地高举双手，不断后退，直到背部撞上墙壁。“可以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默认，没好气地转了转眼睛。 “你有话就快说。” 她沉吟了一阵，和颜悦色地问道：“首先，你明天想吃什么？”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有厨师和营养师，不需要你关心。” “好吧……那么，明天你想喝英式红茶，还是日本绿茶？” “我都不要喝。”他烦躁地说，“你那么急着讨好我干什么？我不会给你加工资的。” 伊莎贝尔轻轻一叹，柔声说：“你不开心，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很快气愤地咬紧唇，大大的棕眸中竟是隐现水雾。 “我用不着你对我那么好。”他冷淡地说，手势急躁而又无力，“你越是这样，我就只会越讨厌你。” 那张迷人活泼的脸原本集中了所有的生气，此刻却受了创伤，抑郁不欢的样子，她不由心头一软，缓缓地向他走近。 “傻瓜。”她轻叹道，“你讨厌我，因为你以为我并不爱你吗？” 他倔犟地扭过了头：“自作多情。多的是人爱我，我稀罕你吗？我讨厌你是因为你讨人厌而已。” 这时，他又忽然反应了过来：“等等，我没准你靠近我——” 伊莎贝尔充耳不闻，直接坐到床边，轻轻堵住了他的嘴。 “世上没有人会比我爱你的心更真挚，更深广。”她温柔地凝视着他，轻柔的嗓音如一道蜿蜒的涓涓细流，在他心底缓缓抚过。 他愣住，清迥的大眼睛颇为无措地眨动了起来，很快又不悦地拧起眉。 “你又对我肉麻什么？”他冷哼说，“我才不想听。” 她轻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问：“你以为我把你当作另一个人爱，对吗？” 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小声咕哝说：“难道不是吗？” 伊莎贝尔忽然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个误会真是上帝最大的冷幽默。如果不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她该为他感到难过——她一直把和他在一起时的那些阳光、温暖、生趣、健康的性`爱、灵魂的交融和所有刻骨铭心的经历妥帖地珍藏在心里，预备带到来世，克里斯蒂亚诺却永远无法再把它们找回来了，而他本身是宁愿死也不愿丢失这一切的。 良久，她总算回过了神，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别犯傻了。”她浅笑道，“我爱你，当然是因为你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脸上浮现喜色，又讪讪地移开视线。 “那么你的那个丈夫是怎么回事？”他声如蚊蚋地问，“你敢说，你看着我，完全不会想到他吗？” 她失声笑了起来，然而一时却也想不出完美的解释。 “总之，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不是因为你像别人。”她轻吻了一下他的手指，实话实说，“你要知道，无论活着还是死去的人，都没有能比你更美貌，更独特，更有魅力的了。哪怕在天国，我也不指望能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存在。” 他目瞪口呆，耳根忽然又刷地红了，低垂下眼帘，长睫毛不知所措地颤动着。 见此，她更是愉快，尽兴地说了下去：“你比太阳耀眼，比天神俊朗，是美的法则，光明的化身，一切美好的源泉。万事万物的可取之处，从山河星辰之崇高壮丽，到鲜花珠宝的优美精致，都无不 分卷阅读41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是模仿你的结果……这样一个你，又怎么可能是任何人的影子？” 克里斯蒂亚诺羞窘得几乎冒汗，脸都烧了起来，最后直接推了她一把，反倒逗得她咯咯直笑。 “怎么了？”她嬉笑着问。 “你在说话还是唱咏叹调？”他又觉得难为情，又忍不住开心，嘴角微微上翘起来，“你是不是对每个男人都是这样说话的？” “那怎么可能呢？”她哀叹了一声，“我一向只说实话，而世上像你这样好的男人，哪里还可能有第二个？” 他别开脸，抿唇强忍笑意。 “你那么浮夸，像在骗人。”他故作不屑，“我才不信。” 伊莎贝尔讨好地抱住他的脖子：“你不信我对你的感情？” “不信。”他干脆地说。 她笑了笑，说：“就算你不信我，也该有自信吧？你知道你有多好，我不爱你才奇怪呢。” 克里斯蒂亚诺斜睨着她说：“好吧，我知道我年轻，有个很好的身体，女人都爱我——就是这样吗？” “远不止于此。” “那么我到底是哪里吸引了你？”他狐疑地眯起眼睛，“我没上过哈佛，看不懂你的书，不会听古典音乐，每天的生活很单调，除了训练就是比赛……你也不爱看球吧？” “我不爱看球，但我爱看你踢球。”她含情脉脉地说，“拼命地奔跑，跑得比谁都快，风采比战神还耀眼，只为了靠近一个无关功利的单纯目标……很迷人，这就是生命的样子。至于书和音乐——” 她顿了顿，淡笑道：“我一直有种过分的洁净本能，对人性的潜在缺陷太敏感，让我很难和人交往，这是我如此需要哲学和艺术的原因之一……与我相似的同类当然会是亲切的，但也仅此而已，而当我拥有了你——最纯洁的你，光芒四射的你，梦想中的完美，我又何必再缘木求鱼，非找他们取暖不可呢？” 克里斯蒂亚诺怔怔失神，脸颊再次泛红，眼里隐约放出喜悦的光。 “真能说。”他轻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背莎士比亚呢。” 她哀叹说：“我对你的爱，就算有莎士比亚的文采也不足以表达。” 他横了她一眼，忽然镇静下来，露出探究的神情。 “对你来说，你丈夫也是那样一个人物吗？” 她微微一愣，默默斟酌了一阵。 “是的。”她承认说，温柔地轻抚上他的脸颊，“但你就是你，和别人无关——你要我重复一遍你的独特性吗？”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笑了，慌忙摇头。 “别，太肉麻了。”他受不了地说，“好吧……我先信你一半。” 伊莎贝尔如释重负，开始目光灼灼地打量他。 “从你那羞煞百花的笑容中，我看出我今晚应该可以和你睡在一起了。”她说，窃笑着抚上他的腰腹。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板起脸，一头躺下，并盖上被子背对她。 “谁说的？下去。”他向后挥了挥手，“我要睡觉了。” “好啊。”她从身后抱住他，亲吻他的后颈，“别管我，睡吧。” 他终于痒得无法忍耐，咯咯笑了起来，翻身将她压倒。 “你赢了，今晚我不睡了……” ☆、第九十七章 由于那个不存在的情敌, 克里斯蒂亚诺仍然不时有些敏感易怒的表现, 但她小心翼翼地迁就着他，安抚着他，他似乎也逐渐安下了心, 不再介怀。 于是, 伊莎贝尔又过上了蜜糖一样的生活，而且这蜜是被离别和死亡的威胁迅速催熟了的，令悲哀更苦，幸福更甜, 爱火也燃烧得更炽热。她比以前更迫切地想动用全身所有感官，所有神经去看他，听他, 抚摸他，感受他了，哪怕错过他一个眨眼，一次呼吸都是对生命极大的浪费。 而此时此刻, 克里斯蒂亚诺同样也是爱她的。他爱她的人, 也爱她对他的爱，并越来越离不开她。尽管他们不比从前几乎是一体的两个人了, 可每当他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美丽的棕眸中流露出的款款柔情也依然能叫她快乐得窒息。 对彼此的依赖眷恋如出一辙，两颗跳动的心互相依偎着，交接的柔情和欲望直入肺腑，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像一场春梦。他或是带她去安静的地方浪漫约会, 或是和她在家一起悠闲地做饭，看电影，玩游戏，白天黑夜难解难分地拥抱纠缠，陶醉于百般的恩爱，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再重要。 这一天，克里斯蒂亚诺戴上兜帽墨镜，和她一起带上儿子去了游乐园。 摩天轮座舱逐渐攀到最高点，她怀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紧靠在恋人的怀里，感觉到他的温度传遍全身，暖到了心里去。 这份巨大的幸福完全在她计划之外，伴随而来的艰难也是一样。 她本来已该与命运握手言和了，可是现在，对人生的留恋，对死亡的恐惧，又开始让她寒冷到发抖了。 与此同时，克 分卷阅读42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里斯蒂亚诺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她并不想破坏他无忧无虑的笑容，可是这终将发生，而且她会是罪魁祸首。 “怎么了？”克里斯蒂亚诺轻声问，“干嘛叹气？” “什么？没什么。” “别骗我。”他不高兴地说，“你这几天老是忽然露出一副忧郁的样子，你心里肯定有事。” 她抬起头，仰视着他艳丽绝伦的脸，惘然失神。 她不想又害他哭…… 她更不想离开这个有他的世界…… “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她喃喃说，“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微微一怔，而后低头给了她一个最纯洁，最温馨的吻。 “你只要好好对我就行了。”他调皮地眨眨眼，“别被表象迷惑，其实我这个人是非常忠实专情的——用不着因为我太有魅力而没安全感。” 伊莎贝尔哑然失笑，配合地点点头。“这真是让我放心多了。” 然后，她默默掩着抽痛的胸口，垂下眼帘。 他还是原来的克里斯蒂亚诺，只是他再也不会完全明白安娜丽塔的爱恨、欢笑、泪水、伤痕了。她也无法把这些东西强加给他。 闻着克里斯蒂亚诺身上那股醇酒般的古龙水香味，她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意识懵懵懂懂地穿梭于回忆与现实之间，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嘿，别在这睡觉。”他好笑地说，“你难道要我抱你回去？” “我马上会醒的……” “要不要再转一圈，让你睡够？” “不，不用……” 某一个瞬间，她迷糊地回想起，前年的暑假，他们就在一架摩天轮上做了爱…… 克里斯蒂亚诺又说了什么，但她已经困得只听得见他的嗓音，分辨不出他的话语，一开口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突然，她被一把推开了。 她一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克里斯蒂亚诺隐含着愤怒的冰冷眼神。 “到了。”他冷漠地说。 然后，他理也不理她，直接抱着小克里斯蒂亚诺跳下了摩天轮。 伊莎贝尔莫名其妙，脚下一个趔趄，慌忙跟到了他身后。 “怎么了，克里斯？”她急急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向前远去。 “等等，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能不能至少用一句话告诉我，我做错什么了？” “停，停……噢，你是怎么回事？” 大克里斯蒂亚诺不理睬她，小克里斯蒂亚诺倒是一直焦急地向她伸手，想要脱离父亲的手臂。“为什么不等她？” 克里斯蒂亚诺却还是装作没听到，只是将他抱得更紧，持续加快脚步，和她不断拉开距离。 她体力不支，勉强追到车库门口，便已呼吸困难，气喘吁吁，不得不狼狈地蹲下休息，爆发出一阵阵的咳嗽。 而克里斯蒂亚诺始终没有回过头，把儿子塞进后座，便第一时间上车发动引擎。 等她总算缓过了劲，起身准备追进车库时，便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把车开了出来，给了她一个漠然的眼神，便毫不留情地越过她，向外疾驰。 伊莎贝尔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目送跑车远去。一时之间，她也顾不得恼火，苦苦向前追溯记忆，试图找出他发怒的原因。 然而她什么都想不出来，想不起来。她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王子殿下又在闹别扭，她又得想方设法地哄他了。 真要命…… 最后，她终于只得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徒步走出游乐园，费劲地在路上拦车。 好不容易叫到车回家的一刻，她一边不停地咳嗽着，一边怀疑自己的寿命又平白被消耗了一半。 伊莎贝尔进门时，克里斯蒂亚诺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看拳击比赛。 她才刚刚接近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克里斯蒂亚诺就直接关掉电视，进了健身房锻炼身体，看都不打算看她一眼。 伊莎贝尔忍不住觉得她的头更疼，肺更衰弱了，马上又亦步亦趋地跟他走近进健身房，并像立柱一样钉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 而克里斯蒂亚诺视她如无物，面无表情地在跑步机上加速快跑。 伊莎贝尔总算忍无可忍，按停跑步机，迫使克里斯蒂亚诺不得不正眼看向她。 “干什么？” “你可以发脾气，可以闹别扭。”她一字一句地说，“但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先让我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生我什么气。”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了讽刺的笑声，走下跑步机。 “我没有生气。”他冷冷地俯视着她，“我只是觉得很抱歉，你最近总是愁眉苦脸，就是因为很想念你的曼加诺先生吧？然而我却是克里斯蒂亚诺，只能让你失望，所以我只好先回家了。” 她怔住，终于恍然大悟，啼笑皆非。 再 分卷阅读42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次和他在一起，她不时下意识地延续过去的习惯，结果“曼加诺先生”就成了这个大误会的根源。 “你就是为了这个，让我差点追你追得病发身亡？”她虚弱地抚了抚额，“曼加诺先生……你搞错了，我的确是在叫你。” 他立刻发火了，怒斥说：“去你的，我不是他！” “噢，冷静点，听我说完。”她赶忙安抚道，“曼加诺并不是别人的名字，而是我的父姓！这只是玩笑，代表你已经嫁给我的意思。” 他眼里写满怀疑：“你不是克洛代尔吗？” 伊莎贝尔懊恼地想拍自己一巴掌，隐约感到情况越来越复杂了。当初再见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她可怎么也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硬着头皮说：“我真正的父姓是曼加诺——里奇知道，你母亲知道，你的公关团队想确认你的新女友是否有一个清白体面的过去的时候，也应该早就查到这点了，你可以去问他们。至于我为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更恼火了，直接打断了她。“你连姓氏都是假的？从头到尾，你到底对我说过几句真话，几句假话？！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接近我？” 她慌张地摇头：“不，不！我的名字……我会慢慢解释的。但关于我过去的一切，我从没说过假话。我爱你是真心真意的，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成另一个人过。” “别再撒谎了！”他暴怒地鼓起青筋，“看来你只在说梦话的时候才会说真话！刚才，你就在怀念和你的好丈夫在摩天轮上做`爱的快活滋味，然后直接想和我这个代替品重温！上次也是一样，你还叫我别拿离婚威胁你——你看清楚，我是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你的曼加诺先生！” 伊莎贝尔瞬间更是焦头烂额，无力地掩着自己的脸，一时却也的确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她真想实话实说地告诉他，他就是她的丈夫，然而这只会让他误会更深，继而大发雷霆。 “我睡糊涂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到以前的事。”她只得无可奈何地承认，“但那个名字，是在叫我丈夫，也真的是在叫你……这和把你当作代替品无关。” 他冷笑了一下：“你跟你丈夫结婚了，我可没跟你结婚。你叫的是我？”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是的，我想让你做曼加诺先生，正如我想成为阿维罗太太。”她硬着头皮说，“就是这样。” 他一点也不相信，讥嘲地说：“我真不知道原来你对我那么热情。” 她心乱如麻，自嘲地苦笑道：“有时我都希望我能做到少爱你一点……总之，我的确是在叫你，不是叫别人。” “好吧，那我以后叫你tigriski吧——小老虎的意思。”他悠哉地打断了她，“嗯，虽然我就是这么叫我的俄罗斯前女友的，但你不要想太多，这个昵称并不是只能特指她，我只是觉得用它来称呼你也很贴切而已。” 听到这个从过去至今都让她嫉妒得发狂吐血的亲昵称谓，她顿时沉下脸，不得不攥紧双拳强压怒火。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立即讥笑道：“怎么了，tigriski？” 她闭上眼睛，及时冷静了下来，阻止毫无意义的妒火支配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了，你不高兴确实是有道理的，我保证以后都不这样叫你。”她好声好气地赔笑道，“那么，别再为了这个而生气了，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拧起眉，冲她暴躁地摆摆手。 “现在根本不是一个称呼的问题，你别他妈的对我嘻嘻哈哈！现在的问题是，你每天看着我，亲吻我，和我睡在一起，却从头到尾都是在想念他。” “没有这回事。”她绝望地说，“你别乱想。我眼里心里，看到的都是你，从来没有别人。” “不。”他的样子更恼怒，更烦躁了，“你看到的是你的丈夫，不是我。” “我说了不是！一直都只有你和我而已！你该听我——” “放屁！”他粗暴地说，“在你和我之间一直夹着第三个人。” 她又急又无奈，思绪陷入了一片混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没有，没有！”她忍不住尖叫了，“根本从来都没有第三个人！我只有你，从生下来开始就只有你一个！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话！” 结果，他的眼神明明白白地把她看成了一个骗子。 “够了。到此为止。”他冷淡地说，做了个制止的手势，“如果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可以，那就跟之前说的那样，我给你足够的好处，而你负责做我的公关专用女友兼佣人，让我能专心踢球。但如果你是想继续对着我的这张脸延续你过去的爱情，抱歉，我绝不会配合你。” 伊莎贝尔头疼欲裂，胸部的抽痛也更强烈了，堪堪没有崩溃失控。 “我说了，我是真心爱你——是你，只有你。”她疲惫地说，“你干嘛要这么没自信，没安全感？我到底是怎么对你的，你就没有感觉吗？” 克里斯蒂亚诺面色却更是不善。“每天都多的是女 分卷阅读42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人乐意讨好我，那也不代表她们爱我。” “你拿我和她们比较？甚至为此拒绝信任我？”她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克制住发作的冲动，“我是全心全意地对你好，而且——” “别再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了！”他挥了挥手，眼睛里透露着无尽的烦乱，“如果你现在对我说实话，至少你还像我当初以为的那样是个忠贞的女人。而不是像现在，你在感情上对我不忠，行为上又对你真正爱的人那个人不忠！” 伊莎贝尔这下彻底失去了耐心，并被完全激怒了。 “我不忠？！” 她愤怒地指着他的胸口步步逼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绝望地思念着你，总是过得生不如死的人是我！忘记了所有的一切，无忧无虑毫无损失，每天和不同的女人风流快活的人是你！你现在说我不忠？” 她顿了顿，怒极反笑：“我受够你的气了……也受够你滑稽的误会了……而我甚至还没发泄过一次。” 克里斯蒂亚诺因她突如其来的怒气而愣了愣神，后退了几步，同时更是莫名其妙，火冒三丈。 “你在说什么鬼话！” “听不懂这个？好吧。”伊莎贝尔耸了耸肩，忽然走到另一边，气冲冲地拿起了他的手机。 “你在干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冲了过去。 她却灵活地躲开了他，翻出联系人名单，带着失控的愤怒，用嘲笑的语调一个一个念出来。“克劳迪娅，米娅，凯瑟琳，瓦伦蒂娜……哇哦，取名大全吗？一个也舍不得删？” “还给我！”他慌忙试图抢回手机。 “不行。”她远远地躲开他，开始低头操作。“现在，我真的很生气，我需要先给这些女士一人发一条：贱人。” 他两眼一翻，用力拽住了她的手臂。“你发什么疯？” “是的，我发疯了——你的功劳，万人迷。”她敏捷地摆脱了他，快速继续发泄的操作，“噢……你这些调情短信真的恶心到了我，抱歉，我要多骂几句了……” “嘿，那都是好几个月前了！你闹够了没有！” “就算是几百年前我也一样生气。”她头也不抬，又远离了他几步，“我现在得把她们删光，不然我怕我忍不住去杀了她们……”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通红，忽然冷笑着点点头，也到另一边取了她的手机。 “好吧，那让我也看看你的。”他也翻出她的联系人名单，“嗯……的确是比我少了很多。凯恩、克里斯托弗、安东尼奥、艾伦……这些全是你的男朋友吗？” 伊莎贝尔立即扑过去，恼怒地伸手去抢。“这只是我的几个同学和朋友。” “你怎么基本只跟男人交朋友？”克里斯蒂亚诺嘲弄地说，转身背对他，低头发短信，“很好，我也给他们一人发一句杂种……” 她抢不回来，只得用力拍打他的手臂、后背。“他们跟你那些婊`子可不是一回事！” 克里斯蒂亚诺却越看越生气，咬牙切齿地说：“是吗？不过看来他们好像也都很喜欢你呢？尤其是艾伦——哇哦，你对付调情也一样很熟练嘛？很好，我也帮你删光他们。” 伊莎贝尔猛地用力把他的手机扔还给他，也抢回了自己的。 然后，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连忙低头发短信向艾伦道歉解释。 见此，克里斯蒂亚诺更是暴跳如雷，连声逼问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这个男人是你的男朋友，还是我是你的男朋友？” 她讽刺地一笑，交叉起双臂，好整以暇地问：“你现在承认是我的男朋友了？你在嫉妒吗？” 他僵了僵，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了起来：“做你的梦去，多的是人想做我的女朋友，你算什么？你只是个女仆而已，还每天都病歪歪的，像快死了一样，我看到就讨厌！我干嘛要爱你？” 她的火气又开始蹿升了。“我又干嘛要爱你？你自卑又自恋，智障兼幼稚，品位糟糕，唱歌难听！” 他差点气炸肺，反击道：“你更糟糕！我看你一眼就难受——” “是吗？那你那天干嘛还偷看我换衣服？低能又好色。” “我——”他憋红了脸，忽然又笑了，“你还不是一样每天都在家里偷看我？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吗？你说谁好色？” 她一脸鄙夷地说：“那是你自己自恋又有暴露癖，喜欢不穿衣服，让别人视奸你，我只是好心满足你的心理需求。” “那你总盯着我的屁股看算什么？！” “我当然看你的屁股，因为你的屁股比你空心的漂亮脑袋实用多了。”她嘲讽地说，还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嘴里模拟出空心的回响声。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七窍生烟，颤抖着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终于，他宣布道：“从今天开始，你他妈永远也别想踏进我的房门口半步！” “我宁愿睡大街也不想进去！” 小克里斯蒂亚诺躲在门后旁观着这一幕，害怕又彷徨，巧克力色的大眼睛 分卷阅读42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红通通的，差点就开始大声啼哭。他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话，更搞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如胶似漆，却忽然开始剑拔弩张。 伊莎贝尔首先发现了他，神态立刻变得温和，前去将他抱起。 “晚上跟我睡好不好，克里斯蒂亚诺？”她柔声问。 小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乖乖对她点头。“好。” 克里斯蒂亚诺不悦地皱起眉，连忙冲了过去，一把将儿子抢了回来。 “不，你得跟我睡。”他要求道。 “呃……”小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小心地看了一眼伊莎贝尔。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说：“不要理她，你是我儿子，不是她儿子。” 她冷哼道：“你该让他自己选。” 他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放下小克里斯蒂亚诺，自信满满地笑道：“好，你自己选。你要跟谁睡？” 小克里斯蒂亚诺怯怯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敢动弹，不敢说话。 在寂静中犹豫了良久，小克里斯蒂亚诺终于作出了选择——他跑向了伊莎贝尔。 她粲然一笑，轻吻了一下他的脸，再次将他抱起。“好孩子。” 而他的父亲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问：“克里斯蒂亚诺！你是怎么回事？” 小克里斯蒂亚诺无辜地说：“我已经答应她了。明天我才能跟爸爸一起睡。” “你还记得我才是你爸爸？！” “我最爱爸爸，爸爸也永远不会抛弃我。”小克里斯蒂亚诺认真地说，“但她可能会，所以我不能骗她，说到要做到。” 克里斯蒂亚诺气笑了，向他竖起大拇指。“你可真聪明。” 伊莎贝尔对他得意地扬起下巴，转而向小克里斯蒂亚诺笑道：“走吧，别理那个比较讨厌的克里斯蒂亚诺。” ☆、第九十八章 他们一整天没有理睬对方。 起先, 伊莎贝尔还会好声好气地向克里斯蒂亚诺打招呼, 然而屡屡次次被无视以后，她也不再白费口舌。 她知道克里斯蒂亚诺其实还在等她哄他，但这次她拿不出十足的积极了。对于“曼加诺先生”这个问题, 他需要一个完美的解释和一个完美的道歉, 而这回她的确给不出来，一时也懒得费心去想——自身可悲的绝望处境已经够让她身心俱疲的了。 而她的消极不作为自然也令克里斯蒂亚诺更生气了。 他无法容忍这种遭到忽视的感觉，终于忍不住在客厅里拉住了她。 “怎么了？”她好笑地问，“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吗？” 他不高兴地说：“是的, 因为现在我不得不问你，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家的工作是什么。” 伊莎贝尔撇了撇嘴, 干笑道：“我记得，我是你儿子的保姆。那么你对我的工作有什么不满吗？” “你说错了。”他冷冷地说，“你还是我的女仆，而你这几天根本没有认真履行你的职责伺候我。” 她一下子暴躁了起来, 直接推开他的手。 “拜托你换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她受不了地说, “另外，很抱歉, 我现在真的没什么闲情逸致哄你开心——我是你儿子的保姆，不是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又气又急，用力拽住了她。“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伊莎贝尔无奈地一叹，勉强恢复耐心，回握住他的手。 “我其实很想和你好好的, 克里斯蒂亚诺。”她轻声说，“我真的非常爱你，别再跟我闹别扭了好吗？我吃不消了。”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垂下眼帘，似乎禁不住有些心软了，很快却又生硬地皱起眉。 “我不是曼加诺先生。”他恼怒地强调，“别说你爱我。” 她揉了揉眉心，叹道：“我要说几次你才信？我没当你是什么代替品。我爱的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你连你自己的魅力也不相信吗？” “你说什么我也不信。”他冷哼说，“我的信任已经被你的谎话消耗光了。” “什么谎话？”她有气无力地说，“比起事实，你更愿意相信你的想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事实？”他气急而笑，“事实难道不就是，你做梦都在喊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还把我当成他吗？你还说这是我的想象？你当我是聋子还是傻瓜？” 她又开始头疼了，不耐烦地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没话说了，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吧。” 克里斯蒂亚诺更不高兴了，不悦地质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吗？你就是这种态度？” 伊莎贝尔没好气地反问道：“那么请问，王子殿下，你能不能清楚地告诉我，你想怎么样？我已经把实话告诉你了，你不肯相信，那我到底还能为你做什么？如果你是想要在我身上报复出气的话，你可以揍我，但我实在不想配合你无聊的游戏。” 他涨红了脸，气 分卷阅读42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急败坏地骂道：“我他妈的真是疯了才会把你想得那么好！你从头到尾根本是个无耻的烂人，骗子！” 她忽然胸口一抽，咳嗽不止，然后便烦躁得理智尽失。 “我向你保证，你和我的丈夫绝对不一样。”她讽刺地说，“他温柔又聪明，完全理解我，体贴我，是我的灵魂伴侣。虽然他也爱耍小孩子脾气，但永远懂得适可而止，而不是平均每天都想逼我减寿几个月。你大概只有长相和身材跟他一样好。” 这下可触发了最大的禁忌。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暴跳如雷，浑身发抖，愤怒地指着她说：“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再看到你！” 伊莎贝尔假笑着点了点头，立刻转身远离他的视线范围。 于是冷战继续了下去。 但盛怒之下的冲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心中的怨气和不满并没能持续太久。 不到半天，她便逐渐冷静了下来，转而惴惴不安地开始疑虑，她是否伤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心。她几次想要补救，但一对上他冷酷傲慢的面孔，她也不知该如何拉下脸开口向他道歉。 她想，即便她道歉了，这次他也不会轻易原谅她，更会为了“曼加诺先生”而再次对她发脾气，继续这个无解的恶性循环……真要命。 夜晚，伊莎贝尔照常哄小克里斯蒂亚诺上床睡觉，禁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 “为什么你要和爸爸吵架？”小克里斯蒂亚诺忽然问她。 她沉默了一阵，反问道：“你相信我和你一样爱你爸爸，甚至比你更爱他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犹豫地点头：“相信。” “真的？” “我感觉得到。”他说，“你总是喜欢看着爸爸，笑得特别开心。而爸爸以前的女朋友，看他的时候，注意力都没有你那么集中，笑得也没那么开心。” 她莞尔一笑，很快又无奈地耸耸肩。“你相信我，而他却不相信我……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吵架。” 小克里斯蒂亚诺不解地眨巴着眼睛，马上拍胸口说：“那我告诉爸爸，让他一定要相信你。” 伊莎贝尔心头顿时泛起暖意，俯身轻吻了一下他的脸。“谢谢你，克里斯蒂亚诺。” 小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笑了起来：“那样的话，你就不会再叹气，爸爸也不会再哭了吧？” 她微微一震，不确定地问：“你看到他哭了吗？” “是的。”他难过地扁着嘴，“他刚刚躲在厕所里哭得好伤心，还不给我看。” 她眼前立刻浮现了克里斯蒂亚诺哭红了眼睛，抽抽噎噎的模样，不禁又急又心疼。 “我现在去看看他。”她说，“你快点睡吧，明天我们就没事了。” 伊莎贝尔没有在厕所找到克里斯蒂亚诺。 她猜想他可能已经入睡了，便向他的卧室走去，并不出意外地看到他已上床休息，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她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近床边，盯着他的睡脸发怔。 他鼻尖泛红，眼皮微肿，确实是刚哭过的样子。他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的姿态也显得脆弱无助，像只受伤的小动物，正等待着呵护关怀。 她整个人都融化了，轻轻伸出手，抚过他精致的面容，感到爱意的暖流涌入心房。 然后，她忍不住又产生了罪恶感，陷入了自责中。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是无辜的，问题的根源全部来自于她。从回到他身边那天起，她就把所有事都处理得没头没脑，一塌糊涂，而他自始至终什么也不知道，当然会误会，当然会生气。她害他的笑容平白蒙上了阴影，却还要去任性地伤他的心，真是活该病发而死了。 很快，伊莎贝尔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求得他的原谅，并让他重展欢颜。 即便她实在没有合逻辑的解释可以取信于他，她也还有满腔的诚意和深爱。跪大街，唱情歌，嘘寒问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什么都好……反正为了他，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又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呢？精诚所至，他总会明白她对他的一片真心。 想到这，她顿时开怀了，浅笑着俯身偷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小心替他掖好被子，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清晨，克里斯蒂亚诺早就已经不哭了。 他背靠沙发，姿态高傲，脸色严峻得像青石寒玉，眉头微皱，嘴角下撇，明亮的棕眼懒洋洋地眯起，故意漫不经心似地斜视着她，作出一副轻蔑而厌倦的神情，显然是决意要维护自己的尊严，报复她的伤害， 伊莎贝尔早有所料，毫不退缩，坦然向他露出微笑。 “早安，克里斯。” 他对她傲慢地点点头算作回应，然后自顾自地拿起报纸翻阅。 她直接坐近他身边，轻轻拉住他的手。 “对不起，我昨天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她柔声细语道，“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呢？” 他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太晚了。” “不，给我一个机会。” 分卷阅读42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恳切地说，“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总是惦记着已经过去的事。” 这时，涌上心头的痛楚令她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安娜和克里斯之间的一切幸福和伤痛，此刻都已成了无用的累赘乃至祸害。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但我发誓，我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心里绝没有另一个人……我也不会再老是想着以前的好日子，让你误会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为所动，冷酷地说：“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她轻叹了一声，对他微笑道：“不，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无论如何，你可以生气，但不要不理我。” 他不屑地扭过头。“我现在没生气，因为我已经不在乎你了。” “但我在乎你，超过世间的一切。”她急急地说，捧住他的脸，“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克里斯蒂亚诺对着她的眼睛犹豫了一秒，便毫不留情地一把拉开她的手。 “少来了。” 她正觉得无可奈何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忽然又挑起眉，对她露出一个轻慢的笑容。 “真的？”他拖长音调，“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伊莎贝尔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哪怕你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犹豫的。” “我不用你去死。”他转了转眼睛，“我只是需要你今天帮我招待一个朋友而已。” 她怔了怔，不明所以，无法接话。 他看了看表，悠然说：“她很快就来了……怎么样？这件事，你做得到吗？” 她下意识地答应道：“当然。” 克里斯蒂亚诺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顽劣的黑天使再现人间。“很好。” 伊莎贝尔皱了皱眉，隐约感到不妙。 他的一个朋友？她熟识他的关系网里的每一个友人，而其中关系密切到能邀请到家里来作客的，基本上如非少年时代的旧相识，就是俱乐部的队友……而这之中并不包括女性。普通的单身女性通常也很少会出现在他家，除非是—— 想到中途，门铃响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起身，把那个神秘的客人迎进了屋里。 伊莎贝尔看向门口，霎时脸色铁青。 ——红发美人，米娅小姐。 “嗨，克里斯蒂亚诺。”米娅扑过去抱住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给了他一个吻。 克里斯蒂亚诺全盘接受了她的热情，顺手环住她的腰。 “想我了吗？”他微笑着问。 “当然，我都为你憔悴了。”她哀叹说，又吻了他一下。 对着这一幕，伊莎贝尔的褐色眼睛一下子变暗了，而她眼中那片深沉的漆黑突然又闪烁起来，燃烧起疯狂的怒火。 她及时扭过了头，不再去看，以免失控爆发。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却好像非要她看清楚不可，直接搂着米娅走到她面前招摇，甚至还干脆坐到了她的身边。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看也不看她，用性感的嗓音向那女人说：“很抱歉……这段时间我冷落了你。” 米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颇为讶异地看着他身后的伊莎贝尔，似乎陷入了疑惑的沉思中。 “原谅我？”他的拇指拂过她的嘴唇，脸颊，“嗯？” “当然。”米娅立即答应道，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关节，然后便给了伊莎贝尔一个挑衅的眼神。 伊莎贝尔攥紧双拳，苍白的脸庞升起绯红，怒气在胸口迅速积聚发胀，几欲崩裂。 “这不止幼稚，而且愚蠢，克里斯蒂亚诺。”她冰冷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漠然瞥了她一眼，嗤之以鼻：“什么？你只是我儿子的保姆，我的女仆，你现在想干涉我的私生活吗？” 米娅对她嘲讽地一笑。“你的工作一定很辛苦。” 她身不由主，在愤怒中开始喘气发抖，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忍耐。忍耐。 克里斯蒂亚诺只是在发泄，在出气而已……他昨晚还在伤心哭泣，这一刻他自己心里也绝不快活……如果他不在乎她，不爱她，他也不会因为那个误会而生气到这种地步，做出这样的事来了……她不能跟他一样不冷静，把局面搅得更糟糕。 然而，她好不容易使情绪平复了些，那两人却又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调情，刺激得她眼冒金星，脑海一片空白。 “今天你会跟我一起出去吃饭吗？”米娅问。 “当然。” “真的？”她一脸怀疑，“不会像上次一样吧？” “噢，当然不会……如果你担心，我们不用出去了，你就在我家待一天，怎么样？” “非常好。”米娅立即笑道，又向他身后看去，“不过……你确定你女朋友不会不高兴吗？” 克里斯蒂亚诺头也没回，向后摆了摆手。“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女朋友，从来都不是。” “噢，是这样。” 米娅满脸了然地点点头，对她愉快 分卷阅读42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笑了。 “我有点口渴，你帮为我倒杯水吗？” 伊莎贝尔面孔绯红，咬破了嘴唇。 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只要她乖乖示弱到底，这个女人又趁机变本加厉地羞辱她的话，克里斯蒂亚诺必然会心软的……就像他上次偏袒她那样……而在那之后，他们的冷战说不定也能到此为止了。 “当然。” 而她刚一起身，克里斯蒂亚诺便叫住了她。 “等等。”他说。 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露出了微笑。“是的？” “帮我也倒一杯，谢谢。”克里斯蒂亚诺轻描淡写地说，再也不看她，又嬉笑着把目光转投到那个女人身上。 ……忍耐。忍耐。 她修身养性，宽容大度。 伊莎贝尔全身绷紧，像随时要走火的枪械，逼迫身体遵循头脑的指令，倒了两杯水到他们面前。 “谢谢。”红发贱人的笑容很刺眼。 克里斯蒂亚诺随意抿了一口水，又对她说：“我想吃煎饺。” 没关系。没关系。 他长得美，他想怎么胡闹都行。 于是，沉默了三秒后，她回答：“那我去做。” “很好。” “你会做煎饺？”米娅惊奇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替她回答了。“是的，她做得很好吃。你喜欢这个吗？” “是的，我喜欢。” 他点点头，立刻对伊莎贝尔做了个吩咐的手势。 “那么多做一点吧。”他说，“我们都要吃。” …… 在暴怒的边缘，她猛烈起伏的胸膛忽然平息了。 煎饺。他们的吻。他们的初夜。他们的爱。 他连这个东西的意义都不记得了。 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只有她自己什么都记得。 而他却甚至还要用他的无知对她施加酷刑。 忍耐。 忍耐他妈了个逼。 …… “我知道了。”她温顺地笑着，把视线投向那个红发女子，“不过，在此之前，我想为上次的事向你表示歉意，小姐。”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皱起眉，终于被愧疚撬动了心。 而米娅讥嘲地一笑，故作大度地说：“我不记得那件事了。” 伊莎贝尔在原地向她伸出手，神情无比真挚：“我需要你接受我的道歉。” 米娅快速看了看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结果得到了他警告的眼神——他没忘记那件事，也依然不相信她，深心处还是偏袒着这个假柔弱的保姆。 她又气又无奈，只得赶紧堆起和善的笑容，起身走向伊莎贝尔。 然而，她们没机会握手，伊莎贝尔就忽然变脸了。 ——她扇了她一耳光。 而米娅还没反应过来，伊莎贝尔便又一拳揍向她的肚子，快速抄起水果刀，伸腿将她放到在地，然后俯身掐住她的脖子，用刀抵上了她的脸。 一连串流畅的动作几乎在一瞬间完成。 米娅惊声尖叫：“克里斯蒂亚诺，她——” “安静点。”伊莎贝尔直接捂住她的嘴，“你失忆了吗？上次还不够，这次还非要来惹我发火？” 克里斯蒂亚诺瞠目结舌。 “你忘了的话，我再提醒你一次。”她悠然说，刀尖在她颊上滑动，“我嫉妒克里斯蒂亚诺碰过的每一个女人，嫉妒到发疯……你明知道是这样还敢碰他，是不是真的很想我挖掉你的眼睛，割了你的鼻子，划烂你的脸，再用硫酸把你洗一遍？” 米娅慌张地挣扎着，扭头试图向克里斯蒂亚诺求救。 他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默默怀疑人生。 良久，他迟钝地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从沙发上起身，尝试制止血案。 她冷冷地回头向克里斯蒂亚诺看去。“如果你闭嘴的话，她或许还能死得完整点，如果你敢为她说一句话，我会让她的遗骸散落在世界的不同角落。” 克里斯蒂亚诺惊恐地顿住，第一时间闭上了一直合不拢的嘴。 “这才聪明。”伊莎贝尔满意地说，又戳了戳人质的脸皮和喉咙，“现在……我决定做最后一次好人。你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米娅拼尽全力地点头。 于是，伊莎贝尔总算仁慈地放开了她，任她仓皇逃窜。 大门砰地合上了。 克里斯蒂亚诺兀自惊魂未定，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逐渐发起颤来。 她唉声叹气地摇摇头，拿着刀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我本来真的什么都不奢望了。”她一边走，一边恨恨地说，“我真的只想修身养性，无私奉献……你为什么非要诱惑我，陷害我，逼疯我？” 克里斯蒂亚诺慌张地盯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高举双手，不断后退。“冷静点……” 分卷阅读42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我不能怪你。”她自嘲地笑道，继续逼近他，“这是命运……无论走多少路，转多少圈，它也自有办法嘲笑我，用各种离奇的方式把你和我分开……就像现在这样——Crisanna之间的epic love，反而害我们变成了我同极的磁石，让你抵触我，拒绝靠近我……多讽刺？多滑稽？” 克里斯蒂亚诺一个字也不明白。 “伊莎贝尔——” 她暴躁地纠正道：“我不是伊莎贝尔！再也不是了。” 克里斯蒂亚诺瑟缩了一下，更加茫然莫名，然后便撞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她轻轻一叹，恍惚地开始自言自语：“好吧，既然上帝永远不会成全我……我还是用回我自己的方式吧。” 他一头雾水，更接不上话，只是恐慌地望着她手里的水果刀。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好笑地举着刀说。“你怕这个？那我扔掉吧。” 下一秒，她随手一抛，闪着寒光的刀刃便插在了克里斯蒂亚诺耳边。 他吓得浑身一抖，瞥着刀不敢动弹。 她眯起眼睛，不容置疑地要求道：“站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吞了吞口水，乖乖向她走近。 她皱起眉，不快地仰视着他。 “你太高了，蹲下点。” 他的长睫毛不知所措地颤动起来，老实弯下膝盖，直到头部低于她的头顶。 她歪头观察了一下角度，继续下令：“再侧过身。” 他条件反射地照办，侧过身子，亮晶晶的棕眸惶然偷瞄着她。 “哇哦，这么听话？” 她惊讶地笑了，猛然抬起手肘，劈向他的颈侧。 克里斯蒂亚诺干脆地昏倒在地。 ☆、第九十九章 不知昏睡了多久,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逐渐恢复意识。然而, 他仍感到头部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以至于费了极大的艰难，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正处于一间昏暗的, 密闭的小房间里, 四周没有任何陈设布置，唯有傍晚的些微光线从一旁的铁窗中透入，使人有种窒息的不适感觉。 而打晕他的罪魁祸首此刻就躺在他的身边。 她一手撑着脑袋，笑盈盈地注视着他, 褐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彩，像个俏皮顽劣的小女孩。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头昏脑涨，下意识地想要起身, 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他困惑地皱起眉，瞬间愕然清醒过来——此刻他竟全身不着片缕，四肢张开，被手铐脚镣绑在床上, 形成一个充满性暗示的, 极其羞耻的姿势，完全任人宰割, 无力反抗。 费了好大的功夫，他混乱的大脑才终于领会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身高六尺一寸, 体格强壮，冠绝足坛的世界第一球星，被一个理应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轻松一肘子打晕了。 然后，他还被她扒光了衣服，绑在了床上。 荒谬得可笑，但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反之，还来不及深思这不可理喻的现实，他就已本能地惊慌了起来，心咚咚直跳，皮肤寒凉收缩，产生了一种近似被天敌猎食的恐惧感。而这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他一无所知。 见鬼。该死。这是什么糟糕的玩笑。 他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哪怕在梦里也不该陷入这种丢人的处境……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哆嗦，不知所措，对着她没心没肺的活泼笑容，恐惧逐渐转化为怒气，他忽然开始竭力挣扎，大呼小叫。 “你在干什么？快放开我！” “嘘。”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乖一点，克里斯……你挣脱不了的，你只会弄伤自己。”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怒目而视，继续徒劳地挣扎，然而手铐脚镣困得如此之紧，以至于绷直了他的臂膀和双腿，他再使劲也只能在原地沉重地颤动，像被绑缚的活祭品那样无力。直到手脚泛酸，皮肤破损，他才不得不无奈地停止动弹。 他六神无主，又气又急，仍是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哪儿？”他问。 她不顾他的抵触，在他嘴角轻轻一吻。 “没人能打扰我们的地方。”她轻快地回答道。 他拧起眉，恼怒地喝问道：“你干嘛要把我绑在这儿？” 她故作深思地抬起头，然后抚上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摩挲他俊美的面部轮廓，令他不悦地别开头，却又马上被她强硬地扳了回来。 “你长得美，我想玩弄你。”她柔声在他耳边说。 克里斯蒂亚诺怔了怔，深重的屈辱感像子弹一样疯狂袭击胸口。 他羞恼地爆红了脸，又开始和手脚上的铁链对抗。 “你在发什么疯？！”他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是在禁锢我的人身自由，这是违法的行为，你知不知道？！” 分卷阅读42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知道。”她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所以呢？” 他咬牙切齿，眼里射出威胁的寒光。 “所以，别以为你和我有过亲密的关系，我就不会报警让你坐牢——你最好马上放开我，那样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却乐不可支地咯咯发笑，手指轻柔地掠过他的脸颊。 “亲爱的克里斯，首先，你也得有机会报警才行。” 他眼神一暗，冷冷地问：“你难道打算永远把我关在这里吗？” 她抿嘴甜笑，视线放肆地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 “我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诱人的主意。”她陶醉地说，“你永远都只属于我了。再也没有人能窥伺你，触碰你……除了我之外。” 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一阵恶寒，然后便为这进一步的受辱而暴跳如雷，盛怒之下搅动地铁链吱嘎作响。 “你他妈的真是疯了！”他怒骂道，“我不是你的丈夫！更不是你的玩具！” “不。”她悠哉地轻笑道，捏起他的下巴，“你两样都是。” 他愤然咬紧下唇，脸色由红转青，手腕和脚踝因激烈的挣扎而加剧了擦伤。而这丝毫不能改变他此刻任人鱼肉的可悲处境。 “放开我！”他咆哮着重复道，“你听到没有？！” “我早就听到了。”她好整以暇地说，“但我为什么要照做？” “你……”克里斯蒂亚诺气得全身发抖，却又全然无可奈何。 他现在就跟解剖室里的一只待宰的青蛙没什么两样。 结果，他只得鼓着青筋，两眼通红地怒斥道：“你这个疯婆子！神经病！变态！我操——” 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悦地说：“不可以说脏话。你已经长大了，不要老是发小孩子脾气。” 而克里斯蒂亚诺却一下子更生气了。 她一松开他的嘴，他便又开始暴躁地破口大骂。 “去你妈的！不要碰我！”他的口水喷在了她的脸上，“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揍你！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立刻放开我！不然我操——” 他没法骂完，因为她忽然用口球堵上了他的嘴。 “你真的一点也不听话。”她对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是先好好反省一会儿吧。” 克里斯蒂亚诺两眼喷火地瞪着她，恨不得吃了她似的，明知无用仍继续拼尽全力开始对抗绑缚，嘴里则不断发出含糊不清的喊叫声，使得唾液向外翻涌。 而他的反应越激烈，她就越开心一般。她躺在一边旁观着他的挣扎，笑容甜美，眼眸清亮，两颊绯红，天真又调皮，快活不知世事的样子，让他看得加倍恼火。 很快，她又从静观进入到了行动的阶段，开始对他上下起手，并不断轻吻他的脸蛋，脖子，锁骨。 克里斯蒂亚诺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觉耻辱愤恨，然而剧烈而徒劳的反抗逐渐消耗了他的精力，他无法释放的叫喊也令他的嗓子干燥生疼。 于是，他总算无力地倒回床上，闭紧眼睛，迫使自己恢复镇静，启动思考。 他逐步追溯回忆，倒退到昏倒前，而后便陷入了更莫名的惊骇中。 他故意挑衅，成功激怒了伊莎贝尔。 然后她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冷酷，疯狂，强悍，霸道，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虚弱。 她明明一碰就倒，体弱多病，性格温和友善，说话轻声细语，即使生气时也只会说些刻薄话，动手动脚更是毫无杀伤力……结果他是在做梦吗？她又凶悍又毒辣，像女特工一样，米娅在她面前简直是只兔子。甚至……甚至就连他，也被她干脆利落地打昏，拖到了这个鬼地方绑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喘着粗气，越想越心寒——这个女人伪装得也太好了，亏他为了她神魂颠倒，又哭又笑，他却从来他从来没认识过她真实的一面…… 他浑身一抖，不愿意再多想下去，只抓住了一个念头——她现在发了狂，失去了理智，他必须耐心安抚她，哄住她，这样才有可能脱离困境，重获自由。 于是，他当即对她露出了一副无害的表情，拼命眨动着清澈的棕眸，以求得说话的权利。 她第一时间感应到了他的诉求，微笑着问：“想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连连点头，眼神极其无辜。 “你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是在犯罪。”她冷哼说，却还是替他解开了口球，“不过……唉，我还是输了。” 他吞了吞口水，继续用腼腆温和的神态示弱。 “伊莎贝尔——” “我不叫伊莎贝尔。”她不悦地说，“不要再叫了。” 他怔了怔，暗骂她不知所谓，勉强克制着不流露出来。 “那……你到底叫什么？”他干笑问。 闻言，她一瞬间陷入了恍惚中，凝视他的目光仿佛越过了时空的距离，而后自嘲地一笑，隐隐有些悲凉无奈。 伤感转瞬 分卷阅读42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即逝，她旋即又戴上了轻浮的面具。 “我的名字是……”她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妻子。” 克里斯蒂亚诺愣住，忍不住两眼一翻，再也克制不住脾气。 “你想要这个名字？”他讽刺地假笑道，“抱歉，那你至少得排队排上一千年左右才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不过，因为你现在干的蠢事，万分之一已经变成零了！” “是吗？”她挑起眉，不怀好意地一笑，“没关系，至少——” 她用力抱着他的脸，深深吻住他的嘴唇，舌头不安分地侵袭挑逗着他，令他又气恼地扭头挣扎起来。 “我可以对你这样……”她在他耳边呢喃说，一手沿着他的胸肌往下抚摸，“再这样……一天队也不用排。” 他又涨红了脸：“该死的！别碰我！你真是——” “你又想戴口球吗？” 克里斯蒂亚诺不甘地闭上了嘴。 她满意地点点头，又在他睫毛上轻轻一吻。“这才乖 。” 他强忍暴躁，强笑说：“伊莎——嗯，放开我好吗？” “不好。”她毫不留情地说，“我一放开你，你就不乖了。” 他发出了懊恼的声音，努力组织语言。 “不……听我说，我知道我不该做那样的事侮辱你，伤你的心，我明白你为什么那么生气……但你也不能选择比我更蠢的处理方式。现在，只要你放开我，我们就能恢复正常沟通了。” 她丝毫不为所动，嬉笑道：“问题是，现在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只想玩弄你。”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又冒火了，失控地大吼道：“滚你妈的！找别人玩你的变态游戏去！” “又说脏话。”她敲了敲他的额头，“你要我打你屁股吗？” 他眼前一黑，抓狂地大吼大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吼声几乎穿破房顶，“干你妈！你真的疯了！” 她却忽然捧着自己的脸，一脸迷醉。 “啊……不过，你这个样子也可爱极了。”她叹息道，“上帝，怎么会有人连说脏话都那么可爱呢？” “去你妈的可爱！” 她的眼睛更亮了。 “好可爱。”她拉长了声音重复，“かわいい。” 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黑，差点吐血，绝望地摇头发笑。 冷静。冷静。她疯了，他可不能也跟她一起疯掉，那样就什么都完了……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解决问题。 于是，他强行平心静气下来，尝试和她谈判。 “就算你现在不肯放我走，至少让我和家人打个电话。”他尽量好声好气地说，“否则，他们会很担心我——还有，我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你对克里斯蒂亚诺那么好，你也不希望他哭吧？” 她不出意料地没给他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这个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把克里斯蒂亚诺交给玛利亚照顾了，并且，我告诉他们，你要来和我单独度假一段时间，不希望受到打扰。” 克里斯蒂亚诺堪堪忍住了再次吼叫的冲动，默不作声地望向天花板，企图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他正一筹莫展时，一个意外的声音打破了寂静——是他的电话铃声。 尽管认为她不可能让他接电话，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抓住每一丝希望，拼命伸长脖子，看向他的手机。 “让我接电话！你必须让我接电话！”他急急地大声要求道。 她淡定地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噢，里奇。”她笑道。 克里斯蒂亚诺更急了，重复道：“快放开我，让我接电话！” “放开你，不可以。”她无情地说。 在他沮丧气恼，泫然欲泣时，她却又微微一笑。 “接电话，可以。”她补充道。 克里斯蒂亚诺惊讶得不敢相信，而她则马上替他接听了通话，并把手机拿到他的耳边。 “克里斯？”里奇的声音果真传来。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慌张地大喊道：“里奇！快来救我！立刻！我被那个疯女人关起来了！” 她面不改色，也没有任何阻止他的意图。 “……你在说什么？”里奇莫名其妙。 他想不了那么多，瞥了她一眼，飞快地说：“就是伊——不，我家的那个保姆！她绑架了我！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你得报警！” 她忽而甜蜜地一笑，贴着他的脸，用甜腻的声音对着手机说：“是的……我绑架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大变，顿觉不妙。 果然，里奇没好气地说：“你真够无聊的，克里斯。”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赶紧又说：“不！不！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被她绑架了——” 他没机会说完，她便忽然闭上眼睛，发出了一连串销魂的呻` 分卷阅读43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吟、喘息，令人浮想联翩。 “噢……嗯……啊……”她贴在他的胸口，甜美的嗓音有节奏地起伏着，“克里斯……停下……不要……啊……” 他傻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而电话那头的里奇沉默了。 “……操！”克里斯蒂亚诺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恨不得掐死她，“你——” 而里奇则尖声怒骂道：“克里斯蒂亚诺，你这个白痴！你真的越来越过分了！” “不！不！不是这样！”他慌忙大声说，试图盖过她的娇喘声，“我真的被她绑架了！她还脱光我的衣服，把我绑在床上！但我不是自愿的！她是个变态色情狂，我他妈就快被她强`奸了，你必须来救我！如果你不信的话，跟我视频通话——” 里奇忍不可忍，吼道：“你他娘的才是世界第一变态色情狂！” 说完，里奇直接挂断了电话。 “里奇！里奇！！” 克里斯蒂亚诺欲哭无泪。 “他这么快就挂了吗？”她若无其事地歪头问，“你想跟谁再打个电话吗？告诉我，我帮你。” 他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然后，他的面孔因愤怒而扭曲了，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我、要、杀、了、你！” 她甜甜地一笑，又深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可爱的，天真的克里斯蒂亚诺，你做不到的。”她悠然说，“你还是学会听话比较好，我们还要好好相处呢。” ☆、第一百章 她舒服够了, 心满意足。而克里斯蒂亚诺两颊晕红, 气喘吁吁，羞耻得想一头撞死——不，应该是去杀掉她才对。但他现在手脚被绑, 什么都做不到。 “你越来越棒了。”她趴在他的胸口上, 抬头舔他脸上的汗滴，“我的美人。” 克里斯蒂亚诺恼恨地别过头。“走开。别压着我。” 她扳正他的脑袋，强吻他肉感的嘴唇。 “好吧，我去给你做饭。”她轻快地说, 从他身上爬起，套上衣服，下床向房间外走去。 他怒吼道：“你自己吃！我不吃！” 她对他回眸一笑。“别老发脾气, 亲爱的。” 克里斯蒂亚诺气恼地想挥拳锤床，使得铁链又嘎吱作响。 他痛恨这种失去自由，任人侮辱的感觉。 伊莎贝尔，噢不, 卑鄙无耻下流的无名氏小姐对他身体的兴趣永无止境, 饥渴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还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情侣时的表现。他当然不想配合，可是她对他的弱点了如指掌, 手段老练得过分，三两下就能让他无奈投降，然后骑到他身上肆意享受。而即便不做那事，她也会一刻不停地视奸他、亲吻他、骚扰他，让他不得安宁。 除了被日夜戏弄, 从早到晚被紧绷绷地拉伸四肢绑在床上的滋味也极不好受，唯有在他需要上厕所的时候，捆住他的铁链会被放宽拉长，让他能去旁边的卫生间解决问题。他根本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很快，她端着盘子回到了房间里。 “该吃饭了，亲爱的。”她温柔地微笑道，将装着食物的盘子依次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用叉子插住一块鳕鱼，直接递到他的嘴边。 这回克里斯蒂亚诺坚持拒绝领情，恼火地扭头回避，并狠狠吐了口唾沫。 “我不要吃。”他冷冷地说，“放开我。” “先满足生理需要，再能追求自由，我的傻克里斯。”她摇头叹息，“吃饱饭才是最基本的。” 他立即对她怒目而视：“我宁愿饿死也不要你喂我吃东西！” “啊，好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作势拿开盘子，“不过你要知道，你不吃，我也不会放开你，你只会饿坏你自己的身体。到时候，就算给你机会逃出去，你也没力气逃，甚至哪怕逃出去了，也没力气恢复训练，上场比赛。” 闻言，他脸色阴晴不定，瞥着盘中的食物，陷入了犹豫中。最后，侵袭胃部的阵阵饥饿感帮助他做了决定，他选择了妥协。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咬下了那块鳕鱼，心里暗暗宣誓，等他重获自由了，就非得在她身上狠狠报复回来不可…… “这才乖。”她嘉奖地摸了摸他头上的卷发，“只要你一直乖乖的，我就会把铁链松开一段距离，让你的手脚能活动，可以在房里锻炼身体。” “你可真是好心。”他没好气地挖苦说。 吃饱以后，克里斯蒂亚诺确实感到精力恢复了，不过这相对于他的手铐脚镣依然不值一提，于是，他只得安静下来，再次尝试冷静思考逃脱的对策。 但这很难。 因为无名氏小姐始终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简直眼冒绿光，好像在研究他身上哪块肉比较好吃一样。他下意识地感到心虚恐慌，难以在她眼皮底下顺畅思考，唯恐被她看穿一般。 “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他着恼地问，“我都已经被你 分卷阅读43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绑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害怕我逃跑吗？你用得着二十四小时眼睛都不眨地监视我吗？” “我现在又不是在监视你。”她笑盈盈地说，“我只是喜欢看你而已。” “有什么好看的？”他气急败坏，“不是又痒了吧？今天都已经三次了，你是不是真的那么饥渴？” “面对全世界最性感的男人，的确如此。”她毫不害臊地点头，“不过，我当然会照顾你的身体。所以，放心，今天到此为止。” 他顿时更来气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堂堂罗纳尔多会沦落为一个玩物？ “你真够无耻的！”他怒骂道，“你就没别的事做了吗？” “比欣赏你，享用你还要更好的事？没有。”她浅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光是看着你，就足够让我快乐得发狂了。” “不记得！” 她忽然露出了苦笑，低下头，自顾自地叹息起来。 “是的，你当然不会记得……” 她异样的惆怅目光令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然后，他猛然意识到，他一直忽略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无论是否把他当作代替品，她的确是对他有真情实感的。 于是，他眼睛一转，终于放缓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真的想一直这样关着我吧？好吧，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很过分，你现在就是在报复我，是不是？” “报复你？这的确是一部分。”她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我把心捧到你面前，任你出气，你就真的往上狠狠踩一脚……你真是个可气又可爱的傻瓜。” 他扁了扁嘴，红着脸说：“那你现在都已经这样欺负我了，还不够吗？” 她又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嘴，这回他克制住没有挣扎。 “但我真的很喜欢这样。”她喃喃地感慨说，眼底的光彩明暗难辨，“只有你和我在一起，不用管别人，不用管这个世界，不用管命运……你就是我的，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强笑了一下，又问：“因为……你爱我，是吗？” “这还用问？”她抚着他的脸颊，凝视他的目光专注到违反自然，“我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天崩地裂。” 她的眼神越是深情，他越觉得十分难受。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永远不会做别人的影子。 但这次他忍住不快，没有发作。现在不是介意这种事的时候。 “你能不能把铁链放长？”克里斯蒂亚诺弱声弱气，满脸乖巧无辜，“我知道我逃不掉，我会乖乖的，我只是希望能活动，能锻炼而已……我不可以一直躺着不动，那样我的肌肉会松弛，脂肪会堆积……你肯定也不想看到我身材走形吧？” 他知道她不可能轻易答应放了他，因此他没有一次要求太多。而他那双亮晶晶的，小鹿般的下垂棕眸也成功让她无力抵抗，立刻心软。 于是，她没有多作犹豫，便点了点头。 “好吧。”她说。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一喜，忙不迭地说：“谢谢。” 然后，她果真放长了他手上的铁链，直至他能够活动手臂。紧接着，她把连接着脚镣的铁链也一样放长，他的双腿便也有了动弹的空间。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迫不及待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扭了扭脖子，不断晃动手脚，舒缓浑身酸软的感觉。 见了他这迫不及待地向四周放射活力的模样，她不禁愉快地一笑。 “明天，我会在这放个跑步机和健身车的。”她说，“还有足球，如果你需要的话。” 他顿了顿，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谢谢。” 她无奈地耸耸肩。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是，我真的太想要你了。”她低声说，“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望着她那失陷于回忆中的伤感模样，克里斯蒂亚诺再次感到了熟悉的愤怒，不禁暴躁地拧起眉，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他根本不是那个人，她经历的那些事也跟他毫无关系。 不过最后，他那愤恨起伏的胸膛却平静了下来。 “其实，我让你松开我，不是为了锻炼身体。”他忽然意味深长地说。 她困惑地歪头。“那么是为了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星般的棕眸显得深邃而动人，含情脉脉，荡人心魄，成了两个诱惑的勾魂漩涡。 她还来不及警惕，他就突然凑近吻了她。 她猝不及防地愣住，而他的舌头已撬开了她的唇齿，强硬地侵入进去，在她口腔里灵巧地打转划动，激起她轻微的颤栗，并用套着手铐的手紧拥住她。 她喘不过气了，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想要索取更多美味时，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松开了他。 然后，他便继续用迷离醉人的眼神侵袭她的心，拇指掠过她的脸颊。 “是为了能亲手抱着你。”他说，喉结上下滚动着，嗓音 分卷阅读43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沙哑性感，“你知道吗？你是有生以来最吸引我的女人……知道你爱我，我快乐得发疯……而知道你爱的不是我，我痛苦得想死。” 她被他迷得头晕目眩，呆呆地说：“开什么玩笑？我只爱过你一个男人。” “真的吗？”他低声笑了，“你只爱我一个？” “除了你，我还能爱谁？” “妙极了。”他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卷翘勾人的长睫毛划过她的下眼睑，“那么，你就继续做我的恋人，做克里斯蒂亚诺的母亲，和我好好在一起……可以吗？你还愿意吗？” 她显得很感动，慨叹说：“当然……还有更美的事吗？”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轻柔地捧起她的脸。 “那么，放开我吧。”他恳切地望着她说，“我不是不喜欢和你做，我只是不喜欢用这种方式。现在，我已经明白你有多爱我了……那就让一切恢复以前那样，好吗？” 她好像还回不过神，只是对着他那张艳丽诱人的脸发呆。 良久，她终于给出了让克里斯蒂亚诺欣喜若狂的反应—— “好。” 他屏住呼吸，强压下喜色，看着她缓缓将手伸向床头。 但没等他开心地大笑，他的双臂便忽然被一股力量拉扯伸直，以至于他一头倒回了床上——她又把铁链收到最紧了。 克里斯蒂亚诺惊怒交加，立刻恶狠狠地瞪着她：“你干什么？！” 她露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啧啧摇头。 “五年前你用这招对付我的话，的确，你叫我去吃泥巴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她嫌弃地说，“五年后，我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了，你能不能有点进步？万人迷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气得直喘气，奋力挣扎，铁链发出骇人的响动。 “干你妈！疯子！”他怒骂道，“立刻放开我！你以为度假这个借口能拖延得了多久？我长时间失联，甚至连训练也不去参加，我的家人朋友肯定会报警！等我重获自由，就算法律不制裁你，我也会叫你好看！” “前提是，别人找得到这个地方。”她轻松地笑道，“不过我认为，你最好还是祈祷他们找不到。” 他冷笑了一声。“为什么？” “因为……”她抬起他的下巴，飞快吻了他一下，“如果有人要来拆散我们的话，我说不定会在那之前放火烧了这个屋子，和你同生共死呢。”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怔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你疯了吧？”他皮肤上又起了一阵战栗，“不，你才不会这么做呢，少吓唬我……不过光是能说出那种话，你就够变态的。” 她甜甜地笑了，苍白的脸闪耀出活泼的光彩。“如你所说，我疯了……所以，我到底会不会这么做，你要不要赌一把？” 他猛然涨红了脸，眉毛倒竖，牙齿紧咬着嘴唇， “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他恼怒地问，“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你不该希望我自由，健康，快乐吗？又怎么会这么自私地囚禁我？” 她忽然受了莫名的刺激，脸色一沉，一把扣住了他的脖子，眼中射出阴郁的怒火。 “克里斯蒂亚诺，你本来应该是最了解我的。”她贴在他耳边低语道，“我就是这么自私恶毒。我爱你，我就一定要占有你，而如果你的幸福没有我的参与，那我就宁愿你和我一样痛苦……我一点也不喜欢做伟大的人。”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又惶恐，长睫毛不知所措地颤动着，嘴巴微张，发不出声音来。 他正要开口时，她冰冷的手离开了他的脖子。 “你不想对着我，希望我至少能少盯你一会儿，让你有逃跑的机会是吗？”她面无表情地说，再次放长了他手头的铁链，“那么如你所愿，我出去散会儿步。” 克里斯蒂亚诺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背影，迷惑不解，惘然若失。 他刚刚好像看到她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水光。 ☆、第一百零一章 又一个耻辱的日子过去了。 相较于先前完全动弹不得的煎熬,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得到了一定的活动空间, 无名氏小姐也如约给他放了跑步机和健身车，让他能够锻炼身体。 但他依然没有看到一丝自由的曙光。铁链的长度不足以使他踏出门口，屋里也没有任何锐器能帮他破坏手铐脚镣。结果, 烦闷和焦躁有增无已, 加剧扰乱他的心，令他整日整夜愁眉不展，只得盲目在室内健身跑步，发泄不通畅的情绪。 更可恨的是, 尽管不再被日夜捆绑在床上，但光着身子在那个无耻的女人眼皮底下活动锻炼，被她用无礼的目光肆意欣赏的感觉反而比前者还要屈辱。 克里斯蒂亚诺尽量当她不存在, 然而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因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魅力何在的眼神、动作、话语而被唤起兴致，而一旦她发了情，二话不说就非得拉扯着铁链把他拖回床上，然后尽情享用他的身体。他生平第一次担 分卷阅读43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心自己会被榨干。 等等, 既然他现在随时能跑能动了, 那他干嘛不直接制服她呢？他总不至于连一个病弱的女人都打不过吧（至于那天被打昏，纯属意外）？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问题, 然而他偏偏第二天才想到。 他猛然心里一抖，怀疑这是斯德哥尔摩的症状：由于对绑架犯产生了心理阴影，明明有机会逃脱也不敢反抗。 克里斯蒂亚诺坐在健身车上恐怖地摇了摇头。不行，今天他就得行动，用武力威逼她放了他—— 想到这, 他双手的铁链忽然又被向后一拽，拖往那张大床。 “噢，又来了……你有完没完？”他懊恼地抱怨说，身体却下意识地配合着她，乖乖后退，躺回了床上，再次张开四肢，恢复那耻辱无比的姿势。 她爬到他身边，伸手轻抚他的腹肌。“对你，我永远也要不够。” “你是个黑洞吗？唔——”他又被她吻了，恼怒地吚吚呜呜着，忽而浑身一颤。“该死的，别碰那里……” “你喜欢。”她微笑着说，“要我用嘴吗？” “不要，放开我！”他的眼睛红了。 “一点也不诚实……” “啊——！” 克里斯蒂亚诺完全忘了他刚刚计划干什么了。 结果，他又被她尽情玩弄了一番，直至昏天黑地，头晕眼花。 一切结束以后，她轻喘着靠在他的身上，温存地吻他的脸颊、嘴角。 克里斯蒂亚诺麻木又疲惫，甚至懒得再费劲反抗她的调戏，只是默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他讨厌自己陷入了这样可耻的境地，然而居然还有比丧失自由，沦为玩物更可怕的事——那就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唤起足够的愤怒去用力恨那个罪魁祸首。 为什么？ 他的确对她动过情，可那份爱慕理应在发现她的真实心意以后烟消云散，而在她对他作出了这样疯狂，这样过分的羞辱之举后，他更是只该厌恶她，痛恨她了。 可是并非如此。 他反而对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怜悯。那抹泪光仿佛秘密的碎片，让他忽然窥见了她傲慢轻薄的假面之下所隐藏的那个绝望受苦的灵魂。 她是一个以爱情和氧气为生的，单纯炽热的女人，却偏偏失去了她的挚爱。这样致命的不幸几乎毁灭了她，也将她逼入了崩溃的绝境…… 然而问题是，她爱的那个人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所以归根结底，这根本与他无关，他犯不着那么好心地给她提供虚假的心理慰藉。他从头到尾都是个无辜被牵连的受害者，也不该同情她。 想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又恨恨地抿紧唇，在悲愤中硬起了心肠。 “怎么又气鼓鼓的，我的爱？”她轻笑着问，摸了摸他的卷发。 “我不是你的爱！”他恼怒地说，“我说了一万次了，我是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你的曼加诺先生，你别再拿我寻开心了！你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她微微一怔，感到滑稽又可悲，嘴角讽刺地向上咧开，忽然就失声大笑了起来，一直笑倒在了他的胸口上。 “天哪，克里斯蒂亚诺……”她一边笑，一边擦眼泪，“我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说你傻，还是说你可爱？” 他又是茫然，又是恼火。“你笑什么？又发什么疯？你是不是真的神经有问题？” 她总算笑够了，忽然又痛苦地开始偏头咳嗽，怎么也停不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为之心惊，也不愿表露关切，只得小心翼翼地望着她。 “你怎么了？”他忍不住问，“你快死了吗？” 她总算咳够了，听到他的问题，又自嘲地发笑起来，向他竖起大拇指。“真聪明，说对了。” 克里斯蒂亚诺愣了愣，还没想清楚该不该当真，她便又自顾自地摇头慨叹了起来。 “曼加诺先生已经死了……？”她喃喃自语，“某种程度上，你说得好像也没错……那个深爱我的丈夫，确实回不来了。” 闻言，他心里一酸，满腹怨恨不满又在碰撞了。 “那你还关着我干什么？”他没好气地问，“我又不是他，你再怎么搞我，他也一样回不来。” 她却忽然平静了，手指轻抚着他的脸庞，对他甜蜜地一笑。 “傻瓜。”她柔声说，深沉的目光沉静如海，“你不爱我，我爱你。你不要我，我要你。一向如此。就算你不是曼加诺先生，不是我的丈夫，你也是我唯一的太阳，唯一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又怎么可能放开你呢？” 克里斯蒂亚诺眉头一皱，根本无法理解，只感到加倍地屈辱，却忍下了立刻发作的冲动。 “你已经玩够我了吧？”他冷哼着问，“能让我下床了吗？” 她笑了笑，大方地点点头，起身为他放宽铁链。 克里斯蒂亚诺微不可查地露出一抹冷笑，眯起眼睛，默不作声地盯着她 分卷阅读43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动作，内心缓缓积聚起的怒火潜伏不动，直待合适的时机爆发出来。 终于，铁链放长了，他的手脚再次有了行动自如的空间。他快意地勾起嘴角，一刻也没有耽搁，在她穿好衣服下床的一瞬间立刻跳起，将毫无防备的她一把抱住，快速用手头的铁链环绕捆住她的身体，然后用右臂向后勾住她的脖子。 “立刻解开我的镣铐。”他冰冷地要求道。 她向后斜睨着他，好像早有所料，一点也不慌张。 “你不敢让我动。”她戏谑地说，看了看环在身上的铁链，“却又要让我解你的镣铐。” 他恼怒地说：“少来这套！钥匙在哪？我自己解开。” 她莞尔一笑，快速轻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好吧。”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钥匙在我的内衣里。你要就自己拿出来吧。” “内——”他愣住，耳根涨红，怀疑地瞪着她，“真的？你是不是在耍我？” 她歪了歪头，好笑地问：“怎么了？你难道不敢拿吗？” 克里斯蒂亚诺忍着火气，假笑着点点头：“如果你是耍我的话，我保证揍你。” 说着，他猛然使劲撕开了她的领口，粗暴地扯下那件内衣，仔细来回翻检。“你真是非一般的心理变态……”他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 结果，他竟真的在夹层中找到了那枚钥匙。 克里斯蒂亚诺欣喜若狂，赶紧解开了手铐脚镣，终于彻底摆脱了束缚，乃至快乐地失声大笑了起来。 然而，她却只是全程面不改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不由因她的冷静而感到心慌，笑声也戛然而止。 唯恐变故，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赶紧将她按倒，以同样侮辱性的方式把她的手脚铐在床上。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丝毫无法产生报复的快感。 因为她全程不闪不避，毫不反抗，甚至欢快地咯咯轻笑着，好像觉得有趣极了。 “你真性感，克里斯。”她舔着嘴唇说，继续用眼睛享受他的胴体，“你怎么能这么性感呢？” 他气急败坏，脸色通红，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而后恼火地问道：“我的衣服在哪？还给我。” “你的衣服？”她眨了眨眼，“噢，我扔掉了。还有，除了床单被子和毛巾以外，这个屋里一块布也没有。你出去以后，大概只能裸奔了。” 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黑，几乎已经看到了第二天的新闻头条标题：罗纳尔多惨遭绑架施暴，裸体逃出生天！ “我不信，我不信！你干嘛要扔掉我的衣服？” 她满脸无辜：“衣服多可恨？衣服遮掩了你的美貌。我早说了，你不穿才是最好看的，所以你的所有衣服在我眼里都是仇敌。” 他绝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欲哭无泪。 “妈的！你真的是个变态！”他怒骂道。 她露齿一笑：“谢谢夸奖。” 克里斯蒂亚诺按住眉心，强忍暴躁，不再理会她，直接冲出房间，不甘心地四处翻箱倒柜。 结果，整间简陋的小屋都差点被他拆了，他也没能找到一件至少足以遮羞的衣服。 等他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不顾可能的尴尬和羞耻，决定立刻离开这里时，却又发现了最绝望的事实——他根本出不去。 那道唯一通往外界的大门居然从内反锁，而且还被钢铁加固了，任凭他如何暴力踢踹，冲撞，也纹丝不动，毫发无损，反倒他自己弄伤了脚趾。 而屋里仅有的几扇窗户，也都是由坚硬的铁条封锁，空隙窄得大概只有老鼠才能通过，四处也没有任何可利用的道具足以破坏它的构造。 至于钥匙，他连地板都拆了几块也没找到。 他想到了打电话求救，也顺利找到了他的手机，然而这没有任何用处，因为她设置了新的密码，他试来试去也无法解锁。 这鬼地方他妈根本就是一个监狱。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明白无名氏小姐为什么一点也不怕他逃走了。 他阴沉着脸，无可奈何地回到那噩梦般的房间，走近床边，向她怒目而视。 “大门的钥匙在哪？”他逼问道。 她充耳不闻，笑容甜美。 “真棒。”她盯着他啧啧赞叹道，“你的体脂率最近又降了吧？” 他暴跳如雷，喝问道：“钥匙在哪？！” 她一点也不害怕，满脸陶醉地轻叹了一声。 “噢，你生气的样子真迷人。” 克里斯蒂亚诺目光一沉，猛然揪着衣领将她拽起，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再不说，我绝对会让你后悔的。” 她苍白清秀的脸上竟浮现一层喜悦的红晕，褐眼炯炯有神。 “来啊。”她兴奋地喘着粗气，“打我，虐待我，侮辱我，干我……我心甘情愿。” 他目瞪口呆，郁闷抓狂，慌忙推开了她。 “天哪！”克里斯蒂亚诺 分卷阅读43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直搓自己的手臂，眼睛惊恐地瞪得大大的，“你不止是变态，你简直是个怪物！我杀了你还差不多！” 她倒吸一口冷气，笑得更快乐了。 “太棒了，杀了我……我想要死在你的手上。”她憧憬地说，“而且，那样的话，你永远也逃不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和我死在一起……等到我们的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份都已经辨别不出来了，然后，我们大概就会一起火化，葬在隔壁，永不分离了……” 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阵，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自己的脸。 “……啊！！！”他一头撞向了床板，磕得脑袋生疼，“不……还是你杀了我算了……至少那样我就能摆脱你了。” “摆脱我？不。”她认真地摇了摇头，耐心说明，“你想多了。就算你再也不会动，不会笑了，你也一样那么的吸引我。所以，如果你死了，我就会把你泡在福尔马林里永远珍藏，继续守护你，深爱你——怎么样，还是好好活着比较好吧？”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颤，在屡屡刺激之下，终于彻底陷入了崩溃中。 结果，他竟突然间痛哭出声，蹲在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我操……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边委屈地大哭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跟保姆谈了恋爱而已……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哭得呼天抢地，阵阵抽噎，猛烈地震荡了空气。 “啊，克里斯，别哭了。”她费劲地用右手的边缘轻揉他的脑袋，“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克里斯蒂亚诺生气地打开了她的手，挪了挪身子让她碰不到他，而后继续埋头哭泣，爆发宣泄连日压抑的苦闷。 一直哭到发不出声音，眼里流不出泪水，他才急喘着气，慢慢安静了下来，屋内也变得一片死寂。 “好了，笑一笑。”她轻声说，“一切都会好的。” 他猛地扭过头，用通红湿润的眼睛瞪着她，张口就想怒骂，却已经哭哑了，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对他微笑着，显得温柔又亲切。忽然，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噢，我到时间吃药了。”她不好意思地说，“帮我拿一下好吗，克里斯？就在那边的柜子上——” 克里斯蒂亚诺继续怒视了她一阵，而后肩膀一垮，莫名地败下阵来。 于是，他咬了咬唇，鬼使神差地照办了，并特地去倒了一杯温水。 药瓶放到了床边，她又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我不能动，你得喂我。” 他又瞪了她一眼，然后怀着怒气扭开了瓶盖，倒出药片，递到她嘴边。 她开心地笑了，没有喝水帮助吞咽，而是直接咀嚼着吞下药片。 克里斯蒂亚诺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 “你不觉得苦吗？” “当然不。”她拼命摇头，砸吧着嘴回味，“你喂的，是甜的。” 他微微一愣，翻了个白眼，泄愤地用力戳了一下她的脑袋，而后便冷哼着蹲在地上，默默生闷气。 ☆、第一百零二章 尽管形式上,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恢复了自由行动的权利, 被镣铐铐在床上，任人鱼肉的则成了那个疯女人，但他基本没觉得主动和被动的地位有所调换。 反而, 他觉得自己成了廉价的仆人, 不得不按她的要求小心伺候她吃饭，喝水，服药。他强忍暴躁，尽量说服自己——如果她死了的话, 那一切可都完了，他真的再也逃不出去，只能变成腐尸和她共存亡了。 他也不断地向她追讨自由, 然而她从来不肯合作沟通，开口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调戏他，看他的每一眼都是视奸。 吃饭时，由于不想亲手喂她, 克里斯蒂亚诺就稍稍放长了她手上的铁链, 让她自己进食。 “谢谢，克里斯。”她吃得香甜极了, 笑得十分欢快，“能吃你亲手做的饭，喝你倒的水，我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尽管手脚被绑，不能再触碰他, 但她看他的那种火热眼神依旧让他产生了类似的被猥亵的感觉。 “钥匙在哪，疯女人？”他机械地问。 疯女人充耳不闻，放下吃光的空盘子，继续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柔柔的眼波中笑意盈盈，热情似火。 “你好美啊，克里斯。”她感叹说，“只是几天没晒太阳，你就又白了那么多，漂亮了那么多……别老是把自己晒成黑炭了，虽然那样的你也很性感。” 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钥匙在哪？” 她根本就没听他说话。 “你的初恋是几岁，和哪个女人？”她好奇地问，“还有初吻呢？初夜呢？是不是都是在里斯本发生的？” 他气得发抖，猛然又拽住了她。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大门的钥匙在哪？” 她只是对他转了转眼睛。“你每次都 分卷阅读43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么说，结果在那之后又问了一千次。” 克里斯蒂亚诺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威胁道：“食物和水就快没有了，你信不信我到时候会把你的肉切下来垫肚子？” 她还是在阳光下微笑。“我身上又没几块肉，你吃不饱的。” 他冷哼道：“那也总比没有强。” 她做了个鬼脸：“你吓我也没用，我才不怕你凶——而且就算你是真的要吃我，我也不怕。” 克里斯蒂亚诺干笑了一下，嘲讽地问：“因为那样，你和我就能‘融为一体’了？” “聪明。”她竟真的点头，“看来你还是很了解我的。” 他厌恶地皱起脸，火冒三丈。“你到底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变态到这种地步？” “变态？不。”她嬉笑着歪了歪头，“教你个日语词：ヤンデレ，yandere。它指的，就是那种全心全意，狂热偏执地投入于爱情，会为了爱人作出惊世骇俗乃至伤天害理的举动的人——这种人物在动漫文化里还挺受欢迎的呢。” “什么鬼东西？”克里斯蒂亚诺恼火地骂道，“变态就是变态！” “好吧。”她满不在乎地一笑，“为了你，我做变态又如何呢？” 克里斯蒂亚诺一把松开了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叫苦连天。 “天哪……谁来救救我？”他懊恼地连声呼救，“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这种疯女人？” 她悠然支起下巴，望着他轻叹道：“那就要先问问，为什么世上会有你这么可爱的男人了。” 克里斯蒂亚诺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出去？”他有气无力地问，“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你有什么需要我都答应你……求你了，别再玩我了。” “钱？”一听到这个词，她便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拿我和你认识的那些婊`子比较？我要的只是你，这么简单的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克里斯蒂亚诺哀叹一声，苦笑连连。 “我现在可真宁愿面对婊`子，也不想面对疯女人。”他没好气地说。 听到这，她忽然抿紧唇，眼里流露出一抹锥心的痛苦之色。 她低下头，喃喃自语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更是莫名其妙：“我说过什么了？” 她回过神，靠在床头，懒洋洋地说：“我就是不放你走。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我——反正疯女人会觉得很快乐的。” 克里斯蒂亚诺差点忍不住挥拳，最后却身心俱疲地扶起额。 “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他想哭又想笑，“你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满意？那你说一句，我现在就去死。” 她默不作声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发呆，恍惚间看到了浮光掠影的回忆在面前闪回。 “你死……？”她悲哀地笑笑，“不……我从来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的爱。”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只觉无比可气。 “省了吧，你才不爱我。”他冷冷地说，“如果你这样对我也能算是爱的话，爱情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了。” 她霎时又脸色一沉，胸中的怨愤缓缓升起。 人类的感情在时间的力量下的确毫无意义，善变无根，即便是克里斯蒂亚诺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她才总算唤起理智，无所谓地耸耸肩说：“爱你是我的本能。爱有两种相反的性质，圣洁的爱和罪孽的爱都一样是爱。” 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 “噢，好吧，你爱我。”他敷衍地摆摆手，“然而我恨你，真不好意思。” 她闭紧眼睛，惨笑着点点头。 “是的，我知道……”她轻声说，忽然抬起受缚的手，颤抖着伸向他的脸庞。 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正想躲闪，乍见她眼眸中那一抹化不开的，深沉的哀愁，却不禁一怔，呆呆地任由那双冰冷纤细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 “但在你恨我之前，你是爱我的。”她慨然低语道，“正如没有人能像我一样那么爱你，也没有人能像你一样那么爱我……”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眨了眨眼，思绪一片混乱。 她的意思明明不难理解，可他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的…… 良久，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用冷漠的语气说：“我的确对你有感觉，但那是在我知道你是个变态疯女人之前了。现在，你都已经对我做出了那种事，难道还指望我爱你吗？”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疼痛的感觉袭上胸口，几乎冲破喉咙，堪堪被压抑住。 “我并不想。”她面无表情地陈述说，“我原本甚至并不想再接近你身边，因为我好不容易才得救，而你虽然有最好的影响，却同样也有那样的魔力，能让圣人也堕落……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你对我的引力怎么也不可抗拒……然后我又以为我能做到谦恭、平静地爱你，结果到头来果然还是这样 分卷阅读43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 克里斯蒂亚诺懵懵懂懂，心中却为那份沉重、执迷的爱恋而微微震动。及时想到这全是为了“曼加诺先生”，他又立刻恼恨地沉下脸。 “你确实很痴情，这点没错。”他讽刺地说，“不过，本来我以为你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人，可是结果，我很失望。” 她以为她已足够自负强硬，然而这一刻，他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厌憎和疏远竟冷不防地刺穿了她。 她的嘴角不断向下拉长，整张脸的肌肉都绷紧了，哆嗦着，眉毛难过地挤在一起，哀愁的褐色眼睛逐渐红了，陡然连连落下豆大的眼泪。 泪水一破关，她的身体立即开始抽搐，并拖着调子失声大哭了起来，惊天动地。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吓呆了，傻傻地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痛哭流涕。 “这明明都是你的错！”她哭嚎着控诉道，愤愤地用手拍床单，“我根本什么都不敢想了，你为什么偏偏还要勾引我，说你喜欢上我了！” 他又慌又乱，不知所措。 “我……啊，你别哭了……” 他笨拙地试着按住她的肩膀，却被她一把打开。 然后，她越想越委屈，越生气，哭得越来越厉害。 “你勾引了我，然后你都做了什么？”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泪眼怨恨地瞪着他，“然后你都做了什么？你说，你说！” 克里斯蒂亚诺头疼得什么也没法想。“我……我做什么了？” 她满脸通红，开始用拳头砸他：“你欺负我，侮辱我！你叫我做你的公关女友！你叫我做你的女仆！你还说那么过分的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头昏脑涨，本能地道歉，“你冷静点……” 她一点也冷静不了，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摇晃。“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还有煎饺！煎饺！煎饺！你怎么能连这个都忘了！你居然让她吃！你去死吧！我白爱你了！” 他差点断气，一边咳嗽，一边掰开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等咳完顺气了以后，克里斯蒂亚诺也反应了过来，火气极速蹿升。 “嘿，这你不能怪我！”他大声叫屈，“你明明是把我当作你的丈夫，这也能算爱我吗？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她顿了顿，更是气急败坏，失控的拳头雨点般的落到他的身上。 “你这个白痴！白痴！白痴！”她哭哑的声音有些含糊虚弱，但拳击毫不留情，“明明只有你！只有你！我说了我爱的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你是聋子还是智障！曼加诺先生也是你！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缩成一团，用手臂护住自己的脑袋，抵挡她的攻击。 “停，停，别打我……”他被镣铐敲得生疼，再也无法思考，“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 她好不容易才打累了，开始急促地喘气打嗝，拼命擦眼泪，试着恢复平静。 克里斯蒂亚诺则很快露出了狐疑的眼神，瞪着她说：“你别抵赖，我看到你的日记了，那人的脸跟我长得那么像。” 她马上又失控了，哭着开始打他，令他直不起腰。 “你是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白痴！”她连珠炮似的骂道，“你爱偷看，怎么不看全？！你怎么不看看那本日记上写了多少‘克里斯蒂亚诺’！除了‘克里斯蒂亚诺’以外，还有别的男人的名字出现过吗！那画的也明明是你！又不是双胞胎，谁能长得那么像？！” 克里斯蒂亚诺被打得差点散架，内心却倏然一震。 “真的是这样……？”他不确定地问，隐隐感到自己有被说服的迹象。 她狠狠用头撞了他一下，他身子一歪，坐倒在床头。 “不然呢！你要不要再看看我从小到大所有的日记本！每本每页每行都全是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 他愣愣地回不过神，还未能深思，她便掩着脸开始呜咽，单薄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又压着沉重的镣铐，显得娇弱可怜。 克里斯蒂亚诺吞了吞口水，拍着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我明白了，对不起……我误会了……” 她抽噎着推开他的手。 “你还对我那么凶！”她越说越伤心，眼泪滚滚而下，“你以前从来不会嫌弃我，对我那么好，现在却这个样子，还骂我……” 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却忍不住小声咕哝：“拜托……我又不是SM爱好者，我当然不可能忍受你这么玩我……” 她再度撕心裂肺地放声哭嚎起来，又往他身上打了好几下。 “我是囚禁你，玩你，我是变态，那又怎么样！”她哭得像个歇斯底里的小女孩，说一句打一下，“我想对你做什么都行！以前你还说你无论如何都理解我，接受我！你说你爱我的疯狂！你说你宁愿死也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甚至就算真的差点被我杀掉你 分卷阅读43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也不恨我，不怪我！可是现在呢？！我玩了你几天你就那么凶！还死都不肯和我在一起！你骗我！！！” 他又狼狈地缩头躲闪，莫名其妙：“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 “你全说过了！”她哭得更凶，双手交替打得更狠，“你还说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你还对着月亮发誓说你会永远爱我！结果你什么都忘了！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个大骗子！C·罗纳尔多是个大骗子！” 这狂风暴雨般的反应搅得克里斯蒂亚诺慌乱无措，一边护住自己，一边迷茫地挠了挠头，竟真的开始疑惑他是否遗忘了什么。 不可能吧……？他的记性有那么差吗？何况他们认识也没多少日子……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这女孩忽然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猝不及防地怔住了。 “我真的只想安静地看着你，可是我怎么都做不到……”她埋在他胸口，哽咽着自言自语，“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我想天天都抱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真的好爱你，好喜欢你……” 克里斯蒂亚诺鼻子一酸，防线完全崩塌。 她的哭诉声凄惶无助，渗透着对他深入骨髓的眷恋和爱慕，令他的心软得化成了一滩温水，禁不住轻轻伸手拥住了她。 忽然间阴霾散尽，心境舒朗。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思虑，只有本能的感情波动浮出水面。 “嘿，别哭了……”他温柔地贴在他耳边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不相信你。”她打着嗝说，却抱得更紧了，“你想我放你走，才这么说的。” “不，不。”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替她擦去眼泪。“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不是这样，之前我也不会那么生气………不过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再也不会误会你，更不会再欺负你了。” 她呆呆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然后，她急剧地喘息着，在激烈的情绪变化中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他怀里。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扶住她。 “嘿，怎么了？”他不断晃动她的肩膀，“快醒醒！” 她恹恹地睁开了眼睛。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她要求说。 他愣了愣，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 这一出荒唐耻辱的闹剧不该让他毫不介怀，可是此时此刻，他偏偏无论如何也生不起力气去恨她了，血管里都只有柔情的爱怜在流动。 她发完了脾气，泪眼朦胧，柔弱彷徨，实在哪也不像个轻薄傲慢，残虐无情的施暴者了。 她看上去只是个正好爱慕着他的，任性娇纵的脆弱小女孩。 “我喜欢你……我爱你。”克里斯蒂亚诺为自己哀叹，“满意了吗，疯女人？” 她又晕了，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用十足的体贴谨慎平放到床上。 ……他是怎么回事？女人的眼泪真要命？或者斯德哥尔摩真要命？ 这般自嘲地想着，克里斯蒂亚诺又干脆利落地替她解开了镣铐，为她小心地盖上了被子。 他皱眉想，她这样的身体，最好早点去医院看看……不过他现在提这件事，她肯定又会以为这是他试图逃离的托辞，也只能另找机会再说了。 “你还是好好睡一觉吧。”他说。 她立即拉住了他。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被子。”她指出，“而你连衣服都没有。” 他顿住，探究地问：“我跟你一起睡的话，你会对我动手动脚吗？” “我会。”她诚实地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失笑着翻了个白眼，很快投降，躺进了被窝里。 “别太过分。”他顺口警告。 她迫不及待地轻轻贴上来，手脚并用，抱住他温暖的身体。 ——这是她几日来第一次不含欲望地碰触他。 情人间拥抱温存的暖意醉人心脾，消弭了孤单和绝望，化解了长夜的凄冷。 如此，她终能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她缓缓闭上眼睛，嘴边露出了最明媚的微笑，真挚单纯，就像寒冬将尽时，有一片暖风吹过，带来春日美好的承诺。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随之浅笑，一手揽住她的脑袋，和缓地抚弄。 忽然，她说话了。 “我没扔掉你的衣服，只是藏起来了。”她呢喃说，“另外，里奇后天就会开车来接你——我之前告诉他，我们要在这住一星期，所以他那天才会打电话想向你确认情况。”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神激荡，翻天覆地。 “我想多独占你一会儿。”她轻叹了一声，蹭了蹭他的胸口，“所以别问我钥匙在哪了……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沉默良久，他愕然的神色越渐柔和了下来。 接着，轻吻了一下她的鬓角，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分卷阅读43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没要过问那个。”他柔声说，“我想问的是，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她心里又沉甸甸地刺痛了一阵，从天堂坠入了现实，胸腔隐约抽痛，堪堪不动声色。 “我告诉过你了。”她轻快地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妻子。” 他好笑地撇撇嘴，不再追问。 ☆、第一百零三章 大清早, 克里斯蒂亚诺被吻醒了。 他懒洋洋地挥挥手, 缓缓睁开了眼睛。那位可恨又可爱的疯女人已经起床了，正俯身坐在床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清澈的眼神甜蜜喜人。 “早安, 我的爱。”她轻声说。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抬头回吻了她一下。 “早安，疯女人。”他愉快地说，伸了个懒腰, 从床上起身。 然后，他顿住了——早餐边叠放着他那套已经被洗干净熨平整的衣服，连他的两枚耳钉也摆在上面。 “怎么了, 已经不习惯穿衣服了吗？”她戏谑地问，作势拿走它们，“那你还是继续光着吧，我求之不得。”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一把将衣服抱在手里。 “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他做了个鬼脸, 快速从头到脚把衣服穿好, 并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戴上了耳钉，恨不得有面镜子能欣赏一下。 她用一个无比遗憾的眼神回答了他的问题。 紧接着, 在他惊讶的目光下，她慢条斯理地举起了一枚银光闪闪的钥匙。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梦寐以求的，立刻回家。另一个是——” 她顿了顿，脸上的微笑承诺着未知的惊喜。“再住一天, 待会儿和我一起到外面看看。” 他怔了怔，问：“外面有什么？” “值得你和克里斯蒂亚诺分享的东西。” 他没有多想，顺理成章地就选择了后者。 “那么待会儿就带我出去吧。”他说，以信任的态度握住她的手，“来都来了，不看看多可惜。” 于是，三十分钟后，那扇钢铁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踏出屋外，克里斯蒂亚诺便感到自己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他们正处于两山对立的峡谷之间，四周有清泉的泠泠声响，山间吹拂的微风在盛夏的闷热中划破一道道口子。黎明的白光勾画了远处群山的轮廓，在蔚蓝色的明净天空下无限延伸。 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感到浑身清爽新鲜。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问。 “我喜欢在文明的边界探索。”她回答，“然后总是越走越远，就找到了很多意外的，没有被开发破坏过的好地方……这个屋子也是，我猜它是战争期间造来刑讯的吧。” 他回头看了看那古旧的小屋，对她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会充分利用它。” 她轻轻抱住了他。“原谅我。我总是想独占你。” 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那么作为道歉，今天你就好好带我看看。” 她点点头，拉着他的手，沿着崎岖多石的小径，向山上走去。 初露的朝阳正在向大地微笑，山谷里芳草菲菲，花香幽幽，洋溢着生命的气息。 有克里斯蒂亚诺在的时候，她很少会浪费注意力多看周围其他的事物，只觉万事万物都会在他的美貌和光彩下黯然失色，失去意义。但现在她发觉，他的存在却是点亮了世界，能让哪怕最破败荒凉的风景也变得生动活泼，灿烂生辉。 “你很喜欢来这种深山老林探险？”他偏头问，“一个人？” “我是喜欢。尤其是像那种不开阔的茂密树林，或者黑魆魆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的山洞，我特别喜欢进去看了。” “哇哦，不会害怕吗？”他惊奇地说。 “我总是感觉，在最深邃的黑暗后面，会藏着童话仙境。”她耸耸肩说，“偶尔我确实也会想，万一那后面是死亡陷阱的话，我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等死了，无论怎么大叫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不会有人救我。如果我的尸体最后被找到了，别人可能会说，这个病歪歪还爱作死的傻瓜把自己送进了坟墓里，然后就把我的存在忘得一干二净。” 他做了个不寒而栗的表情。“那你还不怕？” “怕。可是那也不能阻止我不断去找比现世更好，更高的境地。”她说，“反正，如果找不到仙境的话，比起继续在无聊的世界空耗时间，痛快地死掉也没什么不好的。”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心灵受到了意外的震撼。 “你……”他浅笑着，尝试寻找合适的措辞，“很酷。” 她也笑了。“不是疯吗？” “疯也是。”他挑眉说，“那么现在，你要带我去看仙境吗？” “也许。但也可能你会被我带进地狱的火坑里。”她狡黠地说，“怕吗？” 他搂住她的腰，轻快 分卷阅读44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应道：“至少我不会是一个人，有什么好怕？” “很好。”她顺势靠住他的臂膀，“有你在，我才更是不用怕了……太阳在身边，什么黑暗，什么陷阱都不可能吞噬我。” 温暖的感觉流遍全身，汇入到心里。他低头吻了她一下，轻声说：“那我以后都陪着你走吧。” 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她的注视有穿透灵魂的力量。“你是认真的么？”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我想和你一起找仙境。” “谢谢，克里斯。”她的笑容温柔哀戚，“不过，你这样说，我又开心又害怕。” 他十分困惑。“为什么？” “你和我上床的时候——不，你开始喜欢我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她长长地叹息道，忽然又咳嗽了一阵，“你永远都该笑得开开心心的，可是我却总会害你哭。” 克里斯蒂亚诺迷茫地挠挠脸，然后了然地一笑。 “因为你是个变态色情狂？”他揶揄地问。 她盯着地面默不吭声了一阵。“还不止呢。我，还有我的人生，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他露出探究的目光。“多复杂？” 她没有回答，亲了亲他的肩膀。“我那么对你，你就不生气吗？” “谁告诉你的？”他冷哼了一声，“我只是刚气完而已。” “这么快？”她好笑地说。 他撇撇嘴，一脸无奈的样子。 “因为你很爱我嘛，我都不知道怎么生气了。” 她停下了脚步，克里斯蒂亚诺也跟着停下。她取下他卷发中的草屑，手指轻柔地掠过他面部优美的折角、曲线。这是一张坚毅又柔软的脸。 “你一点也没变。”她感叹道。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歪头：“你指什么？” 她笑而不答，重新牵住他的手，忽然把他拉到一处树荫遮掩的岩壁前。 “第一个目的地到了。”她说，拉开那些遮挡的树枝以便通行。 “小心。”他赶紧帮助她，“这里有什么特别？” “仔细看这个。”她指着岩壁说。 克里斯蒂亚诺看向她所指之处，很快就怔住了。 细看之下，那块爬满苔藓，崎岖不平的深黑色岩壁上，竟密密麻麻分布着贝壳、珊瑚、节肢动物和一些奇异漩涡花纹的精美图形，栩栩如生，宛如一幅海底世界的浮雕壁画。 “这是什么？”他愣愣地问，“雕刻吗？” 她摇了摇头。“化石。” 他讶异地张大了嘴。“化石？” “是的。”她微笑道，点了点其中一个鹦鹉螺，“这些应该是奥陶纪的种类。它们已经在这呆了超过四亿年了。” 克里斯蒂亚诺更惊奇了，忽然欢快地咯咯笑了起来，像找到了有趣的玩具一样。 他兴致勃勃地伸出手，来回轻触那些远古生物的遗迹，感到时空的隧道在他手底下被打通了。 “你是怎么找到的？”他问，“酷毙了。” 她立刻被他的兴奋所感染，快活地说：“我很喜欢化石，只要一看到这种沉积岩，就会忍不住刨两下找找——这是我最大的一次发现。” “是吗？你很喜欢这个？”他一边笑，一边继续摸岩壁，“那我改天请工人挖下来让你收藏研究怎么样？” “啊，谢谢，克里斯。”她失笑道，忍不住一把抱紧他，“你太可爱了。” “不客气。”他扭头往她脸上吻了一下。 久久地驻足欣赏了一阵，他们这才重新搂在一起，徒步上山。 爬上斜坡后，视野开阔了些，山间风吹草动的响声也更明显了。金色的晨辉透过树梢射下来，在他肩头跳跃，他美丽的侧脸边缘闪烁着光点，洋娃娃似的长睫毛变得半透明。 “为什么你喜欢化石？”他歪头问。 “我始终在找能战胜时间的东西。刚刚那些小家伙，它们的生命无声无息地沉没了，存在的痕迹却凝固永存了，不是很奇妙吗？” “的确……战胜时间。”他点点头，慨然重复了一遍。 而后，他好奇地看向她：“像那样的东西，除了化石，你还有找到别的吗？” “好问题。”她笑道，“到山顶我再告诉你吧。” “好吧。”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气力不支，甚至开始咳嗽了。 “你还好吗？”他赶紧问。 “没事，就快到了。” 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直接拉起她的两只手臂，二话不说地将她背在身后。 “噢，克里斯……我没事，我可以自己走。”她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用背我。” 他没理她，稳稳抓住她的大腿，健步如飞地向上疾走。 “我背得动你。” 她甜蜜地低下头，把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感到天地间的色彩更明丽了。 分卷阅读44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当她感到克里斯蒂亚诺开始流汗，体表也越来越热时，她轻拍了他一下。“快到了，放我下来吧。” 他却走得更快了，轻喘着说：“那就到了再放你下来。” 她快乐得无可奈何，只得轻轻伸手为他擦汗。“累了可不要勉强。” 一阵阴凉的山风吹过，他们总算看到了山顶的风光。 克里斯蒂亚诺将她放到地上，用手遮蔽强烈的日光，看向远方，而后情不自禁地向发出了一声赞叹。 烈日如一只智慧之眼般高居天空，群山笼罩于若有若无的云雾中，绵延不绝地伸展曲折，粗矿、崇高、博大，力量无穷，以巍峨的形态诉说大自然奥妙高深的玄理，无声地震撼人类的心灵。 他们就这样站在这里，和整个自然世界对峙。 “很壮观，是吗？”她问。 “是的。”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你真的找到了个好地方。” 她靠到他的怀里遥望远方。“不过，对着望不到边界的大海和星空，或是这样高不可攀的山峰，总是有点让人害怕。” 他想了一会儿，问道：“因为，这会让人觉得自己很渺小？” “没错。”她自顾自地呢喃说，“大地震动，火山喷发，山呼海啸的时候，人又算什么呢？这也是为什么日本人喜欢死亡美……只有死亡是不可抗拒的永远，那也就只有死亡的本身才能战胜时间。” 他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这就是你对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以前是的。”她柔声说，褐眼反映着不灭的曙光，“但现在，我已经确定还有比那更好的东西可以战胜时间了。” “是什么？” “不深奥，很简单，甚至很天真，你猜猜？” 他咬着指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半开玩笑地问：“难道就是爱情？” 她却认真地回答：“是的。”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愣住，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你不相信永远的爱情？”她问，“也从不想结婚？” 他犹疑了好一阵，无奈地苦笑了。 “我父母的婚姻就是个噩梦，至于我自己……”他自嘲地哀叹了一声，“一半的女人是爱钱爱名不爱我，另一半女人是只爱和我睡觉。我的粉丝或许是真心喜欢我，但是哪怕CR7不存在，生活也一样会照常继续，没有任何致命影响……我可不敢再幼稚天真了。” 她坚决地摇了摇头，双手搭住他的肩膀，深深凝望他的眼睛。 “不，就和对待你的梦想一样，对待感情，你也该那么幼稚天真。”她掷地有声地说，“你要保护自己，但绝不要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而去选择苍凉可悲的‘成熟’，不要停止期待，放弃希望，放弃固执……你该深爱上一个女孩，彼此灵魂相贴，矢志不渝，真心换真心，绚烂到极致，然后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相爱到突破时间和死亡，直达永恒——这才是你应得的。”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震，恍然无言。 他似乎从邈远的时空缝隙中，听到了与他此时感动的心跳相应和的声音。 良久，他轻声问：“你被那样爱过？” “是的。”她的面容忧郁感伤，嗓音若海岸的涛声般邈远而有力，“在有生的瞬间，我能透支所有幸运，抱住这样一个人，彻底地爱和被爱，真正地活一回，呼吸一回，什么都值得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内心冷硬的保护壳融化在了她的倾诉中。 然后，那双澄澈的暖棕色眼睛里再次流露出了幼稚天真的期待。 “你是那样爱我的吗？”他追问。 她柔情脉脉地笑了，牢牢握住他的双手。 “当然。我一直都那么爱你。”她凝视着他说，“答应我，永远记得世上有一个女人这样爱你，也永远不要放弃相信永恒的爱。” 迎着她深情的目光，某一个瞬间，克里斯蒂亚诺又疑心她眼里看到的是否是她的丈夫，但那一丝疑虑却很快在深沉的情感冲击下烟消云散了。 没有人这样爱过他，没有人能这样爱他……直到这一刻为止。 于是，他含着腼腆幸福的笑意，对她缓缓点了点头。 “好。” 她欣慰极了，抚着他的脸，柔声说：“这才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浅浅地一笑，托住她的下巴深吻。 然后，他搂着她的腰，和她在朝阳下紧紧依偎，彼此长长的倒影像枝叶纠缠的大树般交织在一起，定格在时光的尽头。 “我爱你，疯女人。”他飞快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笑着掉眼泪。 ☆、第一百零四章 这个设施老旧简陋, 密不透光的小屋对克里斯蒂亚诺来说本是个可憎的监狱, 现在却成了充满罗曼蒂克气息的梦幻爱巢。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不想 分卷阅读44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这么快离开。他倒乐意和他的疯女人继续在这世外桃源清净度假，白日共同登山越岭, 探索自然, 晚上则返回爱巢，甜蜜依偎。 但这已经是最后一个早晨了。 克里斯蒂亚诺倍感遗憾，只有抓紧最后的机会和她享受亲热。 “已经不早了……”她轻喘着说，“我们该起床了。” 他汗流浃背地伏在她身上休息, 丝毫不愿下床。 “不，还有时间。”他坚持道，“最后一次。” “好吧……”她抿嘴微笑, 立即抬头深吻他的唇，吮吸他的味道。 克里斯蒂亚诺搅动着口舌，扣住她的双手，与她热情相贴, 逐渐兴奋失控, 却不幸在关键时刻被打断——他的手机响了。 他恼怒地顿了顿，而后决定不欲理会, 继续专心亲吻她，抚爱她。然而，铃声锲而不舍地在他耳边鼓噪，钻进心里，令他的兴致也不由地焉了下来。 “接电话吧。”她无奈地劝道, “或许是里奇。”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的确是里奇。 “有什么事？”他的口气十分烦躁。 “什么事？”里奇讽刺地干笑了一声，“你不是被绑架了吗？我现在准备来营救你，但我找不到路。” “是吗？那你慢慢找路就好了，不用那么急，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说完，他不顾里奇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怔了怔，好笑地说：“他可能会生气的。”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笑道：“就算他生气，也很快就会原谅我的。” 她满脸无奈，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克里斯蒂亚诺都比你懂事多了。” 他不高兴地努嘴：“明明是你把我抓到这儿关起来的，怎么现在反而你比我还舍得走了？” 她立即抱住他的脸轻吻，轻轻一叹。 “我当然不舍得你走。”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说，“有几次我还想，如果忽然来了一颗毁灭世界的彗星，让我们在拥抱的一刻变成化石，永不分离，我可就再也不用为你睡不好觉了……亿万年后，人类文明的痕迹消失殆尽，爱情却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挑眉说：“疯女人就是疯女人。” “我只是想想。”她苦笑道，“现实是，我还得和你分开几天。” 克里斯蒂亚诺皱起眉：“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回家吗？” 回家大概是世上情感色彩最美好的动宾组合之一。她却必须摇头。 “不，我要去一趟日本。”她唉声叹息，“我外公生病了，我得去看望他。” 他想也不想，迫不及待地说：“那我也去。” 她怔住，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傻了吗？赛季第一场热身赛都快开始了吧？你还不准备回去训练？” “我记得这个。”他咕哝说，大大的棕眼不满地瞪着她，“这就是你一开始的计划？把我玩弄够了以后，就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去日本？” 她忍俊不禁：“我像那种负心人吗？你不会变成弃妇的。” “我可能还不如弃妇呢。”他冷哼了一声，“我到现在居然连你的真名都不知道。” “谁说的？我的真名就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妻子——疯女人。” 他没好气地转了转眼睛，气鼓鼓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她歪了歪头，轻轻伸手拉扯葡萄牙人那张赏心悦目的脸。 “怎么又露出这副表情了？”她问 “什么表情？” “在气愤，傲慢，别扭中隐藏着缺失的安全感，” 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埋怨说：“谁能有安全感？前夫这个敏感话题先跳过，我对你了解得也太少了。” 啊，又是这个问题，又是一个轮回……有意思。但她可不想再像当初那样为了无法解释的玄幻问题而和他争执。 现在她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到底算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了。 “你已经了解我最关键的本质了。”她轻笑道，“我是爱与美女神的信徒，使者。” 克里斯蒂亚诺果真一脸不满。“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她沉默了一阵，苍白的脸庞显出一种梦幻般的悲剧感。 “你真的是知道的。”她低声说，“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的话，我回来以后就告诉你，所有的事都告诉你，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她却突然往他手里塞了件东西。 “拿着这个。”她柔声说，“千万别丢掉。” 他摊开手心，顿时困惑地怔住了——那是一条氧化生锈得辨别不出样式的项链。 “这是什么？” “很难看，是吗？” 他讪讪地摸摸鼻子。“这是哪来的？” 她笑了笑，说：“我一出生就戴着这条项链，它几乎是我的命 分卷阅读44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别看它这个样子，它有很神奇的力量，甚至能和神沟通也说不定……虽然现在，它被时间侵蚀了，不过，我相信它依然会给你好运。”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若有所思地举起那块烂铜，仔细端详了一阵，似乎想要找出它的神奇之处来。 然后，他对她挑了挑眉，戏谑地问：“定情信物？” “算是吧。”她淡笑了一下，认真地合拢他的手，“永远好好地保管着它，可以吗？” 他愣了愣，微笑着点点头：“好。” 她低垂下眼帘，隐隐流露出哀愁来。 “谢谢，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困惑地抬起她的脸。“怎么了？” 她闭紧眼睛，为不可避免的未来而陷入了冰寒入骨的恐惧和深重的痛苦之中。 然后，她惘然问道：“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他怔了怔，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 “真的？” 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浅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你？你是教会我爱情的疯女人。” 她久久无言，轻触着他的脸颊，终于现出安心的神情，眼里传递出温柔的爱意。 接着，窗外传来了汽车碾过路面的声响。 “里奇到了。”她轻推了他一把，“快穿衣服吧。” 克里斯蒂亚诺哀叹一声，只得不情愿地起身了。 他们踏出门口时，里奇刚刚锁好车，正准备进屋。 一见到克里斯蒂亚诺，里奇顿时板起了脸，面色十分不善。 克里斯蒂亚诺却完全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好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嘿，里奇。”他张开双臂向里奇走去。 里奇可不打算拥抱他，直接用冷漠的表情阻止了他的靠近。 “玩得很开心是吗？今天才开电话？”里奇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这几天我和豪尔赫帮你处理了多少事吗，尊贵的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干咳了一声，大大咧咧地拍拍他的肩膀。 “别这个样子，我们是朋友。”他嬉皮笑脸地说，“有时候你帮助我，有时候我帮助你，这是很正常的事。” 说完，他重新搂住身边的恋人，甜笑着吻了她一下。“你说是吗，疯女人？” 里奇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像吃了苍蝇似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对此视若无睹，忽然对她撒娇地撅起嘴。 “你跟我一起回家。”他要求道。 她不禁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马上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我也舍不得你。”她几乎要哭了，“可是，我还是得去日本。” 克里斯蒂亚诺长叹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那你要天天给我打电话才行。” “当然。” “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只能想着我，不能想别的男人。”他冷哼说，“就算是你的丈夫也不行。” 她咯咯直笑起来，向他贴得更近。“我永远只想着你一个。那么，你能不能再也不和别的女人调情呢？” “当然，我也只想着你。”他低声笑道，低头吻了她。 这是一个缓慢、绵长、热烈的吻—— 他们紧拥在一起，逐渐忘情，越来越缠绵悱恻，完全不记得他们刚刚在做什么，又打算做什么了。 里奇鼓起青筋，恼怒地说：“克里斯蒂亚诺，你就是特地叫我来看这个的吗？” 如此不知趣的打断让他们非常不快。 克里斯蒂亚诺无视了他，更激烈地在她唇上磨蹭，轻咬，让她的心跳疯狂地加速。她的手缓缓从他腰部下移，碰到了她最喜欢的地方。 里奇忍不可忍地拉了他一把。“你有完没完！” 克里斯蒂亚诺扭头斜了他一眼，不耐烦地一推。“走开，里奇。”说完又继续他们的吻。 里奇气急败坏，胸口上下起伏着。 “你再不走的话，就自己走路回家吧！”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不在乎。她不得不先停止了。 “你真的该走了，克里斯。”她遗憾地说。 他失落极了，终于松开她。 “好吧，我知道了。”他说着，却忍不住又托着她的脸吻了一下。 她也禁不住又抱着他回吻。“别那么不高兴，我有礼物给你。你可以先去看看。” 克里斯蒂亚诺好奇地问：“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她轻声说，柔情款款，“我准备了很久……那是我对你所有的爱。” 克里斯蒂亚诺心头泛暖，对她莞尔一笑，不管不顾地又接着吻她。 里奇直翻白眼，不耐烦地拖着他的手臂，把他往车里拉。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疯女人！”他大声叮嘱道。 她向他送去飞吻。“放心，我的爱。” 好不容易被拖进了车里，克里斯蒂亚诺却一直跪在座椅上，依依不 分卷阅读44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舍地透过车窗望着她，和她互相挥手道别。 直至汽车越开越远，她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他才乖乖坐好，取出那条项链，呆呆地看着它发怔。 里奇满脸阴沉，余怒未消。良久，他才总算开口了。 “克里斯蒂亚诺——”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竟不想听，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继续盯着那条项链哀怨地犯愁。“别跟我说话，我心情不好。” 里奇气得差点血管破裂，怒笑着说：“你女朋友的事你也不想听？好吧，那最好，我也省时省力。” 克里斯蒂亚诺赶紧转过头：“什么？她有什么事？” 里奇不悦地瞥着他，递给他一份契约和一把钥匙。 “她给你的。” 克里斯蒂亚诺迷惑地接了过来。 “不动产权证？”他莫名其妙地挠挠头，“她送了栋房子给我吗？” “不是。”里奇摆摆手，“浪漫得很呢。” 克里斯蒂亚诺一头雾水，不禁对着契约咬起了指头。“那是什么？” “你要现在去看看吗？” 他忙不迭地说：“要！谢谢，里奇。” 里奇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重新调整目的地。 ☆、第一百零五章 里奇一路沿着马德里的边缘地带驾驶, 把车开入了另一处空旷的绿地, 最后停在了一扇联结着梦幻缤纷的花墙，爬满紫藤萝的古雅铁门前。 “到了。”里奇说。 克里斯蒂亚诺把头伸到了窗外，怔怔地问：“那里面是什么？” “一个花园。”里奇回答。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瞪大了眼睛。“她送了我一个花园？” “没错。” 他惊奇极了, 微红的脸上飞出欢快的笑容, 荡漾着夏日的阳光。 “疯女人送礼物都不太一样。”他赞许地点点头，“好吧，我决定原谅她绑架我，虐待我了。” 里奇翻了个白眼, 没好气地对他摆摆手。“我只希望你们两个以后能放过我。” “别说得那么糟糕，里奇。”克里斯蒂亚诺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我找到了真爱, 你不是该为我开心吗？” “开心，开心。”里奇敷衍道，直接开始闭目养神，“让我先睡个好觉再说。” 克里斯蒂亚诺对他撇了撇嘴, 然后快速冲下车, 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那扇童话般的花门前。 怀着微妙的兴奋，他深吸一口气, 将那支钥匙插进孔洞里，轻轻一转，那扇大门便低吟着向房客张开了双臂。 踏进这座流水花园的一刹那，克里斯蒂亚诺便呆呆地怔住了。 一切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 这一刻的阳光无限炽烈，使天地万物都沐浴在一片白热的光华中, 奇异的是，那感觉并不刺眼灼人，反而温柔如慈母。 浓郁芬芳的香气裹挟着脚下流水的清音阵阵袭来，中央的大理石喷泉来回吐出水汽。刚劲有力的树木挺立守卫花园，使阴影与阳光在地面交织，翠绿的草地两旁，百花争妍的美景如诗如画，射出各式各样的彩光，当真是一座人间乐园。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踩在碎石小径上，缓缓深入。 就像美梦成真的感觉。 ……是什么梦呢？反正不是昨天的事。但也并不那么遥远。 他忽然头疼欲裂，不禁揉了揉脑袋。 与此同时，有个精神瞿烁的老园丁正在修剪草坪，听到动静，他抬起了头，向克里斯蒂亚诺走去。 “罗纳尔多先生。”园丁向他微笑行礼，“你总算来了。”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地眨眨眼。“你知道我会来？” “当然。”园丁说，“曼加诺小姐之所以建造这个花园，就是为了有一天，能让你成为它的主人。” “曼加诺？”他意外地重复了一遍，“这是她的名字？” 园丁露出奇怪的表情，点了点头。“是的。不过——” 他神秘地一顿，又笑道：“她更喜欢叫自己是阿维罗太太。”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喜上眉梢。 这么说，她的确没撒谎——她把他当作丈夫，但并不是特指的那一个。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我？”他腼腆又期待地问。 “你应该换个问题——她有没有不提你的时候——她真的很厉害，不过说什么话题，最后都能拐到你的身上。”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窃喜地抿起嘴。“是吗？” “是的。她每次谈到你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诗人。”老园丁好笑地感慨道，“我听得都差点要爱上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失声轻笑了起来。 她教会了他爱情，也给了他爱情。她的名字该叫作“爱”才对。 接着，在无限幸福的心境中，他环顾四周，再 分卷阅读44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次将园中光景尽收眼底。 “美极了。”他赞叹道，“全是你种的吗？” 老园丁摇了摇头。“我和学徒负责帮助照顾它们，不过，每一种花都是曼加诺小姐亲自挑选，亲自种植的……我记得有一次，她病得很严重，连走路都费力，她却非要坚持来撒向日葵种子。” 克里斯蒂亚诺呆了呆，眼前几乎出现了她脸色惨白，浑身寒战，却在一边咳嗽，一边刨土播种的情景。 接着，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阵异样的刺痛。 那不止是来自此时此地的感动，还来自某些他抓不住的幻象。 克里斯蒂亚诺还处于恍惚中，老园丁又说话了。 “另外，这个花园有个奇怪的名字。” 他总算回过神。“什么名字？” 老园丁忍俊不禁地回答道：“四分之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他一愣，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四分之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为什么？” “猜猜看是什么意思。” 克里斯蒂亚诺咬了咬指头，皱眉深思。 他的四分之一是什么？不，花园为什么会是他的四分之一？真奇怪，真荒唐……不，不，并不是这样的……这里必然有更深的含义，他记得——等等，他记得什么东西来着？ 某些虚幻的，轻烟般的言语和画面忽然奔涌而出，狡猾地活跃在他脑海的边缘，飞速掠过，又飞速溜走，刚一触碰到，就烟消云散。 正在他冥思苦想之际，老园丁摘下了园艺手套。 “如果猜不到的话，让曼加诺小姐亲自告诉你吧。”园丁说，“我该回家了。再见，罗纳尔多先生——希望改天你能给我个签名。” 克里斯蒂亚诺几乎没听到他说话，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便又沉浸在了无尽的意识挣扎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拍了拍生疼的脑袋，“我出什么问题了？” 鸟雀在歌唱，流水在吟咏。 悠久无穷的大自然无言地注视着这个失陷于真实与幻想中的人，没有任何帮助的意图。 无可奈何之下，他终于厌烦了这种在真空里找实物的感觉，猛地甩了甩头，准备继续放松地继续赏花。 小巧的草本花卉，如白雪花，铁茉莉，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嫩草上，看上去调皮极了……一丛玫红的蔷薇竭力伸展花枝，炫耀自己的美貌，艳丽无双……那一大片抢眼的向日葵艳艳发亮，烧着一场金黄的大火……繁花千姿百态，优点各异，协调生动地组合成一个集体……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全身一震。 “你们有我四分之一的优点……”他喃喃说，却自己都不明白这怪话是从哪来的。 他再次停在原地苦苦追索记忆，但就和刚才一样，某些东西就和烟火的火花一样，爆炸以后亮了一下，就立刻消失了，怎么都构不成完整的，稳定的图像。 克里斯蒂亚诺心里越来越难受，只得咬了咬牙，试着忽略这怪异之处，继续向前深入，一路走到了那精美的雕塑喷泉面前。 而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次愣了神——喷泉上矗立着的那个俊美无比的大理石青年，正是他自己的模样。 然而这好像不值得惊讶，反倒是理应发生的事。 他的头更痛了，可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他依然什么也抓不住。 在时间的绝对力量面前，在永恒的自然法则面前，那些消失的东西什么也不是，甚至不如一场虚空梦。他试图用意志力与之斗争，无非以卵击石。 然而罗纳尔多一旦被激起了争斗之心，就必会顽抗到底。 “见鬼。”他抓狂地踢了踢喷泉底座，然后跪倒在草坪上，狠狠地用头磕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忽然，他顿住了，盯着他刚刚磕过的那片草皮发呆。很松软，不太对劲。他直觉认为底下可能藏了什么东西。 而且他还记得……不，他不记得。 但他似乎曾经躺在这里，听谁唱歌。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浪费时间，直接用一边的铲子快速刨开那层覆盖的泥土，直至一声金属的脆响传来。他赶紧扔开铲子，用手去挖，很快就从中掏出了一个铁皮盒子。 他迫不及待地掀开盒盖，发觉里面躺着一封信。 第一眼，他感到那些秀丽狂放的花体字很眼熟。 整张纸上遍布水渍风干后皱缩的痕迹，很像是那个人哭着写上去的。 克里斯蒂亚诺拿起那封没有署名的信，一字一句地阅读。 “克里斯， 我骗了你，也无法遵守我的承诺。现在的我还是太软弱。一旦你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我就会立刻被杀死，我不得不在那发生之前逃走。 尽管我知道，当你能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不会承受记忆的负担，更不可能再为此介怀了，但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一直在对你撒谎。 然后我要感谢你（你讨厌我 分卷阅读44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说谢谢，不过这个你也不会再记得了）。 我本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克里斯。没有目的，没有意义，起点就是终点，终点就是起点。我从来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也找不到足以使人生值得忍耐的价值。我早就接受了将死的命运，因为继续生存也并不意味着更好的可能性。 直到我见到了你。 你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你让我所有的理想不再荒谬，美梦成为真实，所以，我理所当然地为你倾倒，因你而第一次生有可恋。 尽管如此，起先，我并不完全把这当作是幸事，甚至视为可怖的灾厄，因为若不能把那么好的你据为己有的话，活在世上，我也不过是从一个麻木的地狱里跳到另一个燃烧的地狱里而已。而即使，那最不可能的幸运实现了——我得到了你，它却又是如此短暂而虚妄。 结果，我成了被仇恨包围的恶鬼。我并不想再痴恋你，然而对此我别无选择。我只能怨恨上苍不仁，怨恨你无知无痛。 但你终归拯救了我。 我明白了，神也的确是仁慈的。 作为一个空壳，即使能活一千年，在运转了无数个亿万年的宇宙中又有什么意义呢？若生命能够真正盛放，即便只有一瞬间，又有什么遗憾呢？ 而就在时间的缝隙，命运的夹层里，你点亮了我，唤醒了我。 我终于能够真正地活着了，而在这之后，你又得到了应有的善待，得以免于死别之苦。 美好的光芒在我心中留驻，疼痛的印记在你身上被抹除，有人受益，无人受损，这很好，很好。 当然，这依然还是会很困难。 我是那么的想要你，那无法与你相聚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是千刀万剐，万箭穿心。 但我不再怨恨。 而且，如果说这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无论再痛，我都依然要铭记你所有的曲线和棱角，所有的幼稚、调皮、羞赧、脆弱、深情、骄傲、坚毅。 你总是为我的命运而责备自己，但我想告诉你，你已经给了我救赎。 这一刻，我已经可以把仅剩的时间都当作恩惠，心怀感激地行走于最后的旅途了，因为我终于明白到，我并不属于黑暗，也并非是只配得上冷漠和孤独的——只因你是如此坚信，甚至还能毫无保留地深爱这样一个我。 除此之外，我还能抱着一个美好的奢望。 我曾经是个无处可逃的罪人，而你却始终是纯洁无暇的，即便你甘愿与我赴死，我最后也绝无可能与你相聚一处。但现在，你已经救赎了我，当我死后，我也能够抵达你将去的地方了——那没有烦恼的，光明的永恒世界。 我爱你。先于生命，后于死亡。直到永远。 我会在花开不朽的地方与你相见。 一个得救的人 ” 信纸从克里斯蒂亚诺颤抖的手中落下。 ……是谁写给他的？疯女人么？为什么？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他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那激烈的情感无需记忆为依附，便猛然击中了他。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更感觉到了不朽的爱情。深深隐匿于他灵魂中的甜蜜与苦涩，在这一刻完全被唤醒，如同被太阳催生的花朵一般拔地而起。 结果，毫无理由的悲伤爆发了，好像重创的伤口下狂涌出鲜血。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捂住了颤栗的嘴，眼睑通红，浓密的睫毛底下失控地狂涌出泪水。 很快，他失声大哭起来，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他不懂这突如其来的痛苦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顾不上奇怪，也顾不上回忆。他弯下了腰，甚至趴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嚎着，窒息抽噎，好像恨不得把所有眼泪，连同心肺都一起倾倒出来一样。 尖锐的隐痛在他浑身作祟，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像得了寒热病一样的战栗发抖，他不由抱住了自己的头，躺倒翻滚。他的脑海此刻是混沌的，空洞的，里面一点思想，一点记忆也没有，只有一颗心脏在孤独而悲痛地急剧跳动，只有狂风暴雨般的感情在他四肢百骸里奔腾躁动。 雷霆万钧的情感击打着他的肉体，荒谬的悲哀撕扯着他的灵魂，刺心的孤独让他痉挛抽搐。如果他的胸膛裂开，那汹涌的沉痛或许能淹没全世界。 ……但这其实是他不应受的苦。 所以，如果他愿意停止挣扎，任幻梦随风而逝，痛苦也一样会停止……这不是他的命运。何况，如果爱的结果是受苦，为什么还要去爱？ 只要他不再顽固，他就可以擦干所有泪水。 只要他交出自我，他就不必再受爱情折磨。 只要他放弃坚守，他就能得到平静的幸福。 一切都会像他不曾身陷罗网中的那些岁月一样，没有任何致命的损失，什么都美满极了，什么都不必改变。 他依然会是最好的他，拥有金钱，荣誉，梦想，友情，亲情，未来。 忘怀过去，那些无法逃避的苦难就不再 分卷阅读44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构成威胁。 顺从命运，不可对抗的天威就会给他应有的仁慈。 但是，不。 这绝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选择。 哪怕那是一个通往地狱的天堂，他也宁愿义无反顾地走过去，追求灵魂的永远，拒绝麻木和遗忘。 他不能失去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是无尽浩渺的宇宙中最美丽，最神圣的奇迹，绚烂到了极致。生命是从这里开始，完全地绽放。 突破时间和死亡的，永远的爱。 没错，他不惜粉身碎骨也要守住的东西，就是这个。 无论泪与笑，苦与乐，死与生，他都一样要。 接着，一扇看不见的门打开了，他空白的脑海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怪风的袭击。 银白的月光……亵渎的大火，洁净的大火……乡间的草屋……剧院的歌声……马背上的飞腾……抵死的缠绵，亲吻，拥抱……那种种无以名状的物事飘忽着，游动着，像鳝鱼一样钻进他的脑袋里，又迅速地爬出去，来来回回，刺痛难忍，就是不肯乖乖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暴怒地咆哮起来，猛烈锤击地面，最后总算用他强烈的自主意志一把抓住了那些鳝鱼。 终于，世界安静了。 他哭红的眼睛怔怔失神，嘴唇颤抖着嚅动了两下，吐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安娜……” 风暴堪堪平息，克里斯蒂亚诺身心俱疲，几乎超出了负荷的限度。 他急剧地喘息着，抽泣着，项链不知不觉从他的口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他没有在意，没有去捡，心房仍在过量的回忆和情感中饱胀发疼。 流水潺潺，鸟鸣风吹，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东西，便感到自己快要力竭昏厥了。 良久，有人走到了他的身边。 “克里斯蒂亚诺……？”里奇小心翼翼地说，“你在哭？” 他毫无反应，依然跪倒在地上。 “发生什么了？”里奇尝试将他拉起。 克里斯蒂亚诺麻木地顺着这股力量站了起来，里奇立刻为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泥土。 “到底是怎么回事？”里奇又关切地追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却突然震了震，根本没听到他说了什么，而是迅速将刚刚落在草地上的项链捡起。 他将它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一点也不像那个破铜烂铁了，甚至也不像他记忆中那个古朴雅致的铜项链。 它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神圣珠宝，完全恢复了千百年前的荣耀光辉。 “上帝……”克里斯蒂亚诺喃喃说，头脑还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唇边就已露出了欢笑，快乐的泪水滚滚而下。 里奇又吓了一跳。“克里斯蒂亚诺？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里斯蒂亚诺仍在自顾自地喜极而泣，直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冷不防地凝固在脸上。 他二话不说地再次捡起了那封信，来回仔细阅读。然后，他闭上眼睛，认真回想爱人近几日的言行举止，琢磨其中的含义，很快恐怖地一颤。 “糟了，糟了……”克里斯蒂亚诺脸色惨白，自言自语，“她不会要自杀吧？” “什么？” 克里斯蒂亚诺惶恐地发着抖，马上又镇定了下来。“青木原树海……她会去那里的。” “什么树海？” “我要立刻去日本。”他简短地对好友说了一句，一刻也不耽搁，便拿着信和项链走向园外。 里奇慌忙跟到他的身后，脸色难看极了。 “你不是认真的吧？”里奇受不了地问，“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我是认真的，我很清醒。”克里斯蒂亚诺头也不回。 里奇无力地扶额。“所以，你真的要去日本找你女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顿住脚步，偏头朝好友看去。 “不。”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决，“我要去带我的妻子回家。” ☆、第一百零六章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那么喜欢日本。他曾经几次到访这个岛国, 无不是出于商业目的, 从来没有一次是放松的游览。他最记忆犹新的内容，就只有那干净得好像完全无菌，简直让人战战兢兢不敢触碰的环境, 还有那些密集轰炸他的夸张综艺节目。 但他知道, 他能在这里找到他的妻子。 不出所料，他打不通她的电话，而好不容易联络上她的外祖父母，追问她的去向时, 他们又给了那个意料之中，却依然让他直冒冷汗的答案——她去了静冈县，富士山所在——确切地说, 是富士山脚下那座知名的森林之所在。 自杀圣地，青木原树海。 他找到了安娜丽塔这两天借住的那户人家，并从他们口中打听得知，无论如何苦口婆心地劝告她 分卷阅读44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要轻生, 她今天中午还是出门了, 可能真的进了树林。 她曾介绍道，日本是一个高压的社会, 每个人都必须要谨遵绝对的公德，万万不能给他人，给集体带来任何麻烦，情绪的压抑也就成了一个普遍的问题。同时，在基督教文化中被视为大罪的自杀, 在日本传统文化中，却是能洗刷污点的高尚行为，于是，无处消解的苦闷和压力顺理成章地将许多人逼向了死路，而本着“死也不能给人添麻烦”的原则，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默默无闻地死去又成了绝佳的选择。 这片植被茂密，幽静深邃的林场，就属于这种为自杀而设的好地方。由于某位在此自尽的小说主角的影响，大约从七十年代开始，平均每年有一百人都会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时至今日，已数不清有多少亡魂游弋徘徊在这里了。 克里斯蒂亚诺光是听都觉得害怕。 安娜丽塔却说：“如果真的非死不可的话，这样既不必给活人添麻烦，将来又能和好多同样孤单悲伤的人一起作伴，简直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那时，他们虽然在一起，却都已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命运的禁锢，每日悲中有喜，喜中有悲，这样的话让他十分不安。“你该不会有一天也想在那自杀吧？” 她没有承认，用调情回避了这个问题。 但克里斯蒂亚诺知道这已经暗示了答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将她抱紧，默默赌咒发誓，死也要保护好她，照顾好她。 可到头来，他却并没有做到，反而没心没肺地忘记了所有的事，过着没良心的快活日子，独留她一人受了那么多苦。 每次一想到这个，克里斯蒂亚诺就忍不住想用力抽自己耳光。 不过好在，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再也不是那个无能为力的傻瓜白痴了，命运这个爱开玩笑的婊`子已经被他给打败了。如果他这回还保护不了他的妻子的话，他倒不如也在里面找棵树上吊算了。 克里斯蒂亚诺握紧金色的项链，如释重负地一笑。 这一刻，他虽然担心，但并不那么恐慌。因为他感觉得到，他的另一半灵魂还活着。只要他能尽快找到她，他就一定能把她带回家的。 然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正恍惚之际，克里斯蒂亚诺已经来到了树海的边界，不由屏住呼吸。 如此之多的死人本就足以使人毛骨悚然了，而这片树林本身也不是个友善的场所。据说，即使是原本无意自杀的人，如果不慎误入林中，也很容易因复杂的地形和处处相似的景观而迷失道路，连指南针都会莫名在这个诡异阴森的地方失去作用，最终有去无回。 那些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投下盘根错节的阴影，连那片绿色看起来也毫不怡人，有一种潮湿的阴冷感，看起来就想是蝎子、蜘蛛、毒蛇之类的动物的天堂，而森林望不见底的幽暗深处更会第一时间激发最恐怖的联想。 但他可没有退缩害怕的余地。 全世界的寂静笼罩了这片无尽的林场。连他的脚步声也被铺在地上的树叶给吸收了。 沿途挂着很多日语标语，是各种各样的知心话和帮助号码，劝说来者千万珍惜生命。克里斯蒂亚诺虽然看不懂，但也很肯定那对安娜丽塔绝对毫无作用。 “安娜？你在吗？”他大声呼唤道，回声被困在了几棵大树中间碰撞。 “安娜！说话！”他一路拨开灌木，仔细搜查。 安娜丽塔没有出现，而他最不想面对的东西却逐渐开始现身了。 死人。 克里斯蒂亚诺不自觉地攥紧口袋里的项链，默默乞求爱神保佑。他尽量目不斜视，不去细看零星出现的那些躺在角落里的，穿着衣服的骷髅，敬而远之。 不，有什么好怕的呢？活人会伤害他，死人反而不会。是的，他不该害怕他们，反倒该为他们难过。他们在这里变成了白骨，摆脱了绝望的苦难，也错过了一辈子可能发生的好事…… 想到这，对于死亡的恐惧情绪忽然变成了悲悯，他平静了许多。于是，他轻轻一叹，向那些已死的可怜人划了个十字，祈祷他们得到上帝的接纳和慈爱。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坚定地继续前行。 “安娜！出来！”他呐喊道，“你最爱的男人就在这里！”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唯有一边接着走，一边翻新呼唤的花样。 “看，快看！我脱衣服了！”他左顾右盼，自己都被自己给逗笑了，“好吧，其实我现在没脱，不过只要你出来，我就跳脱衣舞给你看！” 林间的小动物都懒得理他，而死人显然也不会对他的脱衣舞感兴趣。 在深沉的静谧中，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自己时轻时重的呼吸声，感觉随时都会有比骷髅更可怕的怪东西从看不见的空虚中跳出来，一把抓住他。 除了他自己，这里怎么看都不可能有另一个活人在了。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相信她已死，可是长时间 分卷阅读44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在阴暗的死人林里孤身寻觅，一无所获，被寂静死寂的氛围折磨神经，他的心脏也不得不渐渐收缩发紧。 他不可避免地开始紧张害怕了。他咬紧牙，凑近看了看某具尚未白骨化的女尸，差点因腐臭而呕吐，好在悲剧没有成真。 如果安娜真的已经…… 不，不可能，如果她出了事，他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本就是分成两半的同一个生命，不管谁死了，另一个也一定会感觉得到。 但是……即便如此，这儿是实在太大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得到她？那还来得及么？ “有我在，你舍不得去死的，对吧！”他的声音变得慌张了。 “你不要再吓我了！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在这自说自话的样子对你来说很有趣，很可爱是不是？！但你知不知道我很害怕？你不能拿我的健康取乐！” “如果你死在这，你猜我会怎么样？！”他用上了威胁的语气，“我就会没完没了地找那种你最讨厌的，艳俗下流得不得了，而且一点也不爱我的女人来糟蹋我自己！然后永远也不会结婚，永远也没有真爱！” “嘿！你以为一个人默默自杀这种事，是为我好吗？你怎么不问我想要什么？！” 喊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忽然鼻子一酸，怒从中来。 “你知道你那封破信有多蠢吗？你明知道，我根本不想要没有你的幸福，我情愿被你一辈子关在小黑屋里！” “你为什么总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就真的那么天真愚蠢，必须一无所知地被安全保护起来吗？！” “我不需要你替我作出最好的选择！我不需要！而且我现在什么都记得了，我有权，也可以选择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忽然被树根绊倒在地。 他的手掌被擦出了一条血痕。他咒骂了一声，迅速爬起来，再度向前深入。 “安娜！安娜！” 不一会儿，克里斯蒂亚诺发觉自己又哽咽了。 “你是不是在怪我忘了你，还对你做了那么多蠢事？”他拧紧眉，伤心又委屈，“关于这个，我发誓，你都不可能比我更恨我自己了。” 说到这，泪水又控制不住地从他眼眶里掉了下来。 “是，我没做到我答应你的事。”他忍着哭泣说，“我说过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给你幸福，给你天堂，乌托邦，结果我却还是让你孤独受了五百多天的苦……但相信我，现在我真的能做到了！” 紧接着，他立即将手伸进口袋里，颤抖着取出项链。 “你看！看这个！”他高举着金光闪烁的项链，在原地转圈徘徊，“我想起你了！我真的做到了！就是因为我爱你，我爱你！你明白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擦了擦眼泪，露出胜利的微笑。“我不是傻瓜，不是白痴！你才是！我从一开始就是对的！爱真的可以战胜一切！你的确该相信我，而不是命运！” 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温柔，声音轻得像是怕弄伤她一般。“不要害怕，不要放弃，不要每次都选择最悲惨的做法……我是你的太阳，我就在这，永远也不会离开。” “我们是一定要在一起的，你明白吗？这是比地球重力还强大的法则。神都没法把我们再分开！” 黄昏的脚步已然无声逼近了，克里斯蒂亚诺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越发昏暗的天色使他的心迅速下沉。他找不到深爱的妻子，活的找不到，连死的也找不到。 他又被树根绊倒了。他痛呼一声，失神地趴在地上，完全忘了怎么爬起来。 没多久，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发怒了。“你为什么不肯出来？！你明明知道没有你，我活不下去！难道我好不容易记起你，打倒了命运，你却还是非得逼我最后陪你一起去死才满意吗？一定要搞成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结局吗？” 他无助地锤击地面，情绪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愤怒，渐渐冲昏了头。最后，他忽然沉下脸，猛地跳了起来。 “好吧！好吧！好吧！”他恶狠狠地点点头，冷笑着走到树下的一具白骨前，抬头仰视枝干上的套索。 套索位置很高，但以他的个子和冠绝足坛的弹跳能力，他甚至不需要爬树就能够到它。 “你要去死的话，我也死给你看！”他大吼道，后退两步，助跑跳起，一把抓住了套索，来回晃荡。接着，他猛一使劲，做了个引体向上，头便逐渐靠近了绳子的位置。 克里斯蒂好像在这时听到了什么声音，但他来不及回头去看了——那根氧化磨损的绳子根本已经撑不起他的体重，被他这样一跳一拉，更是筋骨分离，没几秒就完全断裂了。 他猝不及防地直接摔倒在了那具骷髅上，差点和它亲嘴。 “哇——！！”他吓得魂飞魄散，猛然向后一屁股坐倒，并下意识地用力踢了一脚。结果，骷髅的头被他踢飞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从地 分卷阅读45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上爬起，小心翼翼地伸出脚，试着把那颗头移回去。 转念一想，觉得这实在不尊敬，他又苦着脸，拉低袖子，隔着薄薄的布料用手捡起了骷髅的头。 那冰冷的骨质触感令他立即汗毛竖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念念有词地把头放回原处。骷髅龇牙咧嘴的，那双空洞的眼睛好像正在黄昏下对他怒目而视一样。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双手合十，拼命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还惊魂未定着，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 克里斯蒂亚诺厉声惨叫，险些又跌倒在地。 但回头的那一瞬间，他从地狱上了天堂。 安娜丽塔静立在黄昏之下，轻盈得像将要融化的雪，洁白的脸上散发着明净无瑕的光彩，柔和而幽雅，汇合了明暗交织的美。 她对他露出安抚的微笑，静幽幽的褐眼里含情脉脉，荡漾着温柔的波纹。 克里斯蒂亚诺恍恍惚惚，以为她已经是仙女了。 “是我，别怕。”她轻声说。 他总算反应了过来，嘴唇一抿，顿时失控地痛哭出声。接着，他二话不说地立刻一把抱住了她。 “你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他哭着埋怨道，“我差点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安娜丽塔紧紧回抱住他，贴上了他的热度，感受着他的抽噎，心里迸发出无限的温情和爱意。 “怎么可能？”她轻笑道，不断拍他的后背，“就像你说的，你还在，我又怎么舍得死呢？”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忽然狐疑地皱眉沉思了一阵，而后立即气急败坏地推开了她。 “你那时候就已经看到我了！你太过分了！”他又哭出来了，涕泪横流，“你就像看滑稽戏一样一直在一边看着我哭哭啼啼，呼天抢地！很好玩吗？！” “不不不！”她赶紧抚上他的脸，轻轻擦眼泪，“我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疼……但如果我立刻出来了，就无法证明你有多爱我。”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更生气了，恨恨地甩开她的手。 “是吗？！恭喜你！”他恼怒地涨红了脸，“不过很遗憾！我决定再也不爱你了！” 安娜丽塔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不，不，克里斯，我是有原因的——” 她无需再解释，克里斯蒂亚诺便已留意到了他先前一直忽略的东西——她身边跟着一个亚裔女孩，正在用艳羡的目光来回打量着他和她。 安娜丽塔转过头，和女孩说了些什么，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孩回以欣慰的笑容，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克里斯蒂亚诺，灼灼的眼神中包含着他所熟悉的倾慕，和某种意味不明的欣赏。她对他们说了一大堆可能是祝福的话，而他只听懂了最后一句“再见”，她便转身离去了。 克里斯蒂亚诺不哭也不闹了，挂着满脸的泪水，茫然地挠了挠头。 “她是谁？”他忘了生气，奇怪地追问道，“怎么回事？” 安娜丽塔耸耸肩，解释道：“她本来是来这里自杀的，因为她心爱的男朋友出轨了——这是她第二次碰上这样的事了，她完全受不了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仔细思索其中的含义。 然后，他不确定地问：“所以，你想让她恢复对爱情，对男人的信心？” 她微微一笑，说：“差不多吧。她说，她不止恋爱失败，这一生也都没有幸福过。而我告诉她，曾经，我的处境只会比她更糟糕，生存比她更困难……直到我有了你。一个人的生活中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好事发生，但至少，她该看到爱与美的确存在着，而她也可以去追寻。” 听到这，他的气已消了大半，心头感慨万千，默默地看向远方。 比起这里的森森白骨，这个年轻的女孩至少多了一次机会……生活从来都不容易，可是谁都需要机会和希望。 “可以原谅我了吗？”安娜丽塔讨好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回过神，对她撇了撇嘴。 “你拿救人这种事当理由，我还能生你气吗？”他没好气地说，“那不是显得我没有人性？” 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我知道我的克里斯最善良，最心软了。还有——你知道刚刚那个女孩说了什么吗？” 他一副冷淡的表情，但依然顺手搂住了她。“什么？” “她夸你又帅，又有钱，又有名，还很深情。”她蹭着他的胸口，“看到你让她恢复了人生的希望。总之，是你救了她一命。” 克里斯蒂亚诺翘了翘嘴角，强忍笑意。 “你想的倒是很好。”他斜睨着她说，“可是你要知道，我这么好的男人，世上可就只有那么一个，还被你给得到了，万一她想明白了这个，更绝望，更活不下去了怎么办——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她失笑着点点头，踮脚吻了他一下。“是的，是的……这是个问题。不 分卷阅读45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过，至少在她明白这一点之前，她都会好好活着的——别那么担心，曼加诺先生。”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用上了戏谑的语气。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红了脸，从耳朵到脖子都烧了起来，像要滴血似的。 她故作迷惑地问：“怎么了，我的曼加诺先生？” 他咬紧嘴唇，愤愤地说：“够了。” “怎么了？”她忍笑问，“难道你又吃我丈夫的醋了吗？” 克里斯蒂亚诺又羞又恼，真想钻进地底下。 “别再笑我了。”他委屈地瞪着她说，“对，我知道我很傻，我自己嫉妒我自己，可那也是因为我爱你！” 她转了转眼睛。“你爱我还伤害我。” 他心虚地扁扁嘴，又小声嘀咕道：“结果你报复得可真够狠的。” 她挑起眉，坏笑道：“还不够呢——” “你要做什么？噢——”他恼怒地捂住自己的要害，“别打我屁股！” 她交叉起双手，好整以暇地问：“不然呢？你爱我就要接受我是个变态。” 他噎住了，干笑着对她竖起大拇指。 “好吧，好吧，你赢了。” 她笑盈盈地抱住他的脖子，深深一吻。“这才对，我的爱。” 克里斯蒂亚诺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而后忽然安静下来，清亮的棕眸渐渐变得深沉。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她感到自己快要在他的眼睛里迷路了。 然后，他轻轻抚起了她的脸，十指穿插在她的黑发间，无限旖旎情深，温柔得让她想落泪。 “你都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对吗？”他认真地问，“你知道我绝不会再忘记你，也绝不可能再离开你了，是不是？” 她怔住，再次陷入了那震撼的感受中，彻底失语。 在沉默中，她的眼里隐约涌起了感动的水汽，映射出熹微的日晖，仿佛细碎的月光在闪烁。 他说，她教会了他爱情，事实却是反的。至死不渝的深情，原来真的是智慧无法企及，时间无法阻隔消灭，宇宙也无法召回的，至高无上的永恒。 她所爱的男人，也不止是英雄，更是一位真正的神——不，他甚至更高于神。 即便强大如奥林匹斯山的天神，也摆脱不得摩伊拉的纺线，可是他做到了神也做不到的事——用意志决定命运。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分明是唯一的上帝才对。 她仰头凝望着上帝的俊美容颜，诚惶诚恐几乎克制不住下跪的冲动，也真的跪倒在了地上。 克里斯蒂亚诺吓了一跳，赶忙将她扶起。 “怎么了，安娜？”他小心地问，“不舒服？” 她充耳不闻，只是呆呆地说：“你是上帝。” 他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向她露出最美的微笑。 “不。”克里斯蒂亚诺吻了吻她的鼻尖，“我只是爱神的信徒和使者——就跟你一样。” 安娜丽塔开怀大笑，扑到他的怀里，把苍白的脸挨近他的胸膛。 他轻笑着揽住她，无声地享受拥抱。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爱人的身体更温暖实在了。他们拥在一起，便能抵御每一个长夜，每一场风雪，像裹在一个安全的大茧里，只往深处追寻自发的快乐，无关外界变化 。 良久，克里斯蒂亚诺松开了她，又不放心地问：“你救了别人，那你自己呢？你不会再自杀了吧？” 安娜丽塔又失声笑了起来。 “傻瓜，我本来就没打算自杀。”她捏了捏他刚刚哭红的鼻头，“你根本不用那么慌张地来找我。” 他愣住了，一脸不相信。 “你不想自杀，你还来这干什么？” “来自杀圣地就一定要自杀吗？”她反问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神更怀疑了。 “特地来看死人？”他倍觉荒谬，“如果你不是想瞒着我偷偷死掉的话，我为什么打不通你的电话？” “什么？”她取出手机，莫名其妙，“我根本没关过电话——等等，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你是在那段时间打给我的么？”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怔住，低头仔细回想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他摸了摸鼻子，露出尴尬的脸色。“可能是吧……” 然而，他还是有些不确定，小心翼翼地追问道：“那么说，你是真的不想死？” “我当然不打算死。”她轻柔而坚定地说，“自从你救了我，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过去的自己，并更珍惜现在的自己。救了刚才那个女孩，算是意外的惊喜。”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松，感动得几乎再次喜极而泣。 然后，他又张开猛然双臂紧抱住了她。 “那就好，那就好……”他呢喃说，“万一你死了，我可就真的完蛋了……谢天谢地。” 她贴到他耳边，柔声说：“现在，为了你，我也会努力活着——这是我对你 分卷阅读45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承诺。” 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得露齿而笑，连连点头，很快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但如果我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你会怎么做？”他不放心地追问，“你真的不会因为怕我未来会为你伤心，趁现在还不算太晚，悄悄离开我，甚至悄悄死去吗？” 她苦笑了一下，抱着自己羸弱无力的身体，无奈地点了点头。“我的确有过那样的想法——” 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急了，按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 “去你妈的！”他连声怒骂，“你太无聊，太老套了！你以为这是伟大，无私吗？那我宁愿你继续做那个恶毒变态疯女人！” 她头都晕了，慌忙安抚道：“嘿，嘿，我只是想了想，但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停留的时间还不超过三秒……然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勉强冷静下来，不高兴地说：“最好是这样。” “我现在可不能死，比任何时候都不能死。”她严肃了起来，脸上的线条显出钢铁的决心，“我知道我一定要活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甜甜地笑了。“为了我？” “那当然。”她柔声回答，“另外，上天把我曾经失去的东西还给我了。” 他困惑地歪头。“什么东西？” 安娜丽塔浅浅地一笑，光洁的脸庞忽然洋溢着油画中的圣母的神态，无限慈爱的模样，身内的灵魂也在清晰地发光。 然后，她抓住他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这个。”她幸福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震，目瞪口呆。 “你……”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怀孕了？” 甜蜜的红晕浮现在她脸上，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她腼腆地说，“我们的孩子回来了。” 他头顶炸了个响雷，脑海一片空白，滑稽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似的。 接着，克里斯蒂亚诺两眼一翻，在过度的刺激中昏倒在地。 “克里斯！” ☆、第一百零七章 克里斯蒂亚诺迷迷糊糊地苏醒过来时, 已经躺在了安娜丽塔寄居的那户民居的床上。 他揉揉眼睛, 翻了个身，便发觉他美丽的妻子正撑着脑袋，躺在一边温柔地注视着他。 “你感觉还好吗？”她轻柔地问, “肚子饿不饿？”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懵懵懂懂的, 对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又大又亮的棕眸写满天真的迷惑。 “怎么了，克里斯？”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不舒服吗？” 克里斯蒂亚诺毫无反应, 呆呆地看着她，鳞翅般的长睫毛惶惑地抖动着。她如何把体重超过八十公斤的他搬出林子是个值得探究的问题，不过这会儿他来不及奇怪这个。 “你又怀孕了？”他呓语似的问道。 安娜丽塔微微一怔, 浅笑着点点头。 然后，她钻进被子里，紧贴向他的身子，抱住了这个全世界最温暖的火炉。 “是的。”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与他十指紧扣, “感谢上帝，感谢爱神……我又有你的孩子了。而且这次, 我绝不会失去她了。” 克里斯蒂亚诺回抱住了她，还迟钝得产生不出喜悦或是任何情绪，仍然痴痴呆呆的样子。 安娜丽塔则拿出那条金色项链，自顾自地对着它发出感慨。 “多亏你，我的爱, 我的上帝……你真的战胜了命运对我的禁锢。” 克里斯蒂亚诺尚处于混乱中，一听到这，却下意识地微笑了起来，好像看到未来有无限的光明美好在等待着他们。 他并没有失去他的妻子，她就在他的身边。 他们交换了心，生命联结一体，灵魂胶合相通。 过去，他无数次感到窒息的悲哀痛苦——他只想好好地与爱人在一起，偏偏这样简单的愿望，居然成了一件悖逆天理，违反自然的事，古往今来任何一对凄美哀婉的爱情悲剧的主角，也没有遇到过比这更彻底的绝境了。 可是最后，他们胜利了，爱情胜利了。 他们之间的羁绊无法被剥夺，无法被销毁，即使这是上天的意志，时间的规律。上帝也不能阻止他爱她，她爱他。 现在，他们又有了爱情的结晶，而这次，命运想来也绝不可能再从得胜者手中抢走这个孩子了。 “你开不开心？”她柔声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反应了过来，向她灿烂地露齿而笑，脸上涌现快乐的波纹，明媚无瑕。 “当然。”他抓起她的手连连亲吻，“我都开心得晕过去了……以后，我们的家更热闹了。” 安娜丽塔捏了捏他的脸颊。“真是个傻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脸不高兴，坚决地要求道：“重说一次。” 她忍俊不禁，情不自禁地吻上他撅着的嘴唇，回味无穷。 分卷阅读45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是世界第一好爸爸，好老公。”她一边吻他，一边说，“我爱死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出声，揽着她纤瘦的腰，热情回吻了一阵。 “我也爱死你了。”他愉快地说，“那么，世界第一好妈妈，好老婆，你有没有想过要给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取什么名字？” “当然，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她轻快地回答，“英梵塔。你觉得怎么样？” 他细品了一阵，微笑着点点头。“那如果是儿子呢？” “我没想过，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女儿——像你一样活泼漂亮的女儿。” “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就是知道。”她轻快地说，“那如果克里斯蒂亚诺有了第一个弟弟的话，你想给他什么名字？” “马缇奥。”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早就想过了——而且，我觉得这次会是一个儿子。” 她笑了笑，不予反驳。“好吧，那么，如果是女儿，她就叫英梵塔，是儿子的话，就叫他马缇奥。” 克里斯蒂亚诺两颊微红，满脸幸福的样子。 “好啊。如果是女儿，你就教她唱歌，如果是儿子，我就教他踢球，和克里斯蒂亚诺竞争。”他憧憬地说，“不过……最重要还是看他们自己喜欢做什么。” 她觉得他脸蹭着枕头，两眼晶晶亮的模样实在可爱至极，便忍不住又吻上他，并使劲按着他柔韧瘦削的腰身抚摩了一阵，然后渐渐向下游移。“都好。反正，我要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抿嘴微笑，用力一推，便翻身压倒了她。 “别在这么危险的时候勾引我。”他低声说。 “这是我该说的才对。”她眯起深褐色的眼睛，“你这胡乱散发自己魅力的混蛋，每分每秒都在勾引我。” 克里斯蒂亚诺快乐地失声大笑起来，紧抱住她上下其手，弄得她奇痒无比，咯咯直笑。 “你自己好色却怪我？”他轻哼道，“幸好我比你有定力多了……” 她一边笑，一边躲避他的手。“小心我又把你绑在床上宠爱。” “看看这次是谁绑谁。”他得意地挑眉，低头堵住她的嘴，在她唇上来回辗转。 他们裹在被子里笑闹成一团，感到了血肉相连的温暖，安全地独处于爱的密闭空间，隔绝了世间一切严寒。 克里斯蒂亚诺内心饱胀在了无穷无尽的幸福中，甜腻得迟滞起来，良久才想到了什么，稍稍一顿。 “你的身体不会有事吗？”他担心地问，“你的肺——” “我没事。”安娜丽塔安抚地笑笑，握紧他的手，“我的身体状况很稳定了。这也是我完全不再考虑自杀的原因之一。” 他怀疑地皱眉：“真的？” “真的。”她认真地保证道，“我治疗得很好，癌细胞数目所剩无几了。我的主任医生都不敢相信。就因为这样，这两年，我才能爬山，潜水，找野生动物，挖化石，上大学。” 听到这，克里斯蒂亚诺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怀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再次抱紧她，几乎热泪盈眶。“那太好了……一切都好了，再也没事了……” 她拍拍他的后背，温柔地在他耳边说：“是的，一切都好了。以后，我一定会给你幸福的……一辈子，甚至永远。” 克里斯蒂亚诺又忍不住落了泪，哽咽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点头。 这一刻，他只知道他的余生都将在天堂度过了，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一起。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注意，不在乎了。 …… 回到马德里后，他们的生活又回到了过去最美好的样子——不，甚至还要比那更圆满，因为这次再也没有任何不幸的阴霾笼罩在头顶，隐匿于暗处了。 克里斯蒂亚诺按时归队训练，参加赛季前的热身赛，笑容显而易见地比往日还多了一倍，也再次用上了那肉麻得欠揍的电话铃声，聊天时总有意无意地炫耀着他的爱情，惹来队友争相笑骂调侃。他身边的亲人，好友（包括最倒霉的里奇），见了他和恋人每天如胶似漆的甜蜜模样，还有彼此眼中洋溢而出的浓浓爱意，也无不予以最真诚的祝福。 而他们的第三个爱情故事——罗纳尔多与家中美女保姆一见钟情，热恋相爱的青春偶像剧，也在克里斯蒂亚诺向记者证实了爱人怀孕的传闻后，再次刷爆网络平台，成了最火爆的热门话题。 但就当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准备公布婚讯，为新一批Crisanna爱好者的热情再添一把火时，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幸福依然存在阴影。 入夜了，安娜丽塔正在全神贯注地教小克里斯蒂亚诺做功课，房门却忽然毫无征兆地被打开了。 她回过头，发觉克里斯蒂亚诺正面色阴沉地立在门口，冷冷地盯着她。 安娜丽塔立即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克里斯？” 他朝迷茫的儿子看了一眼，对她勾勾手。“ 分卷阅读45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轻叹一声，摸了摸小克里斯蒂亚诺的脑袋。“剩下的题目你自己会做吗？” 小克里斯蒂亚诺连连点头。“我会了。” “很好。”她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从椅子上起身，“有不会的再来问我。” 安娜丽塔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丈夫比她想象中还要生气。 走到客厅，克里斯蒂亚诺顿住脚步，猛然转头瞪着她，圆大的眼睛里喷出恐怖的怒火。她想不起来他上次这么生气是什么时候了。 “你骗我！”他脸色绯红，额上青筋鼓突，四肢都在愤怒中抽动着，“你还是想自杀！” 她吓得一愣，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别装傻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急促地喘着气，“你的身体还没好，你现在根本就不能生孩子！” 她怔了怔，强笑道：“不，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已经好多了——” “是的，你没骗我，只是没说全而已！”他暴怒地打断了她，“我问过你的医生，你是好了很多！但如果你怀孕的话，你的营养和体力就会受到影响，癌细胞也可能会复发和转移，治疗都会困难几倍！” 安娜丽塔瞬间无言以对，默然低头苦笑起来。 而克里斯蒂亚诺更是来气了，冰冷地问：“告诉我，这不是自杀是什么？” 她总算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这的确有医学上的风险，但我根本没有求死的念头，我既要生下这个孩子，也要好好活下去。” “去你的！如果你真的要好好活下去，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怀孕！这会要了你的命的！” 她急急地拉住他的手腕，恳切地说：“克里斯，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比谁都珍惜我自己的命——” “你光说有什么用？！”他根本听不进去，“我相信科学根据，不相信你的空话！医生说了，你现在应该立刻停止妊娠！” 安娜丽塔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一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要我打胎？”她皱起眉，雾一样的眼睛里流露出受伤的感情，“我们的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要我杀掉她？”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放缓脸色，紧握住她的双手，内心的焦躁不安在那些微的颤抖中显露无疑。 “安娜，我们还年轻。”他的目光中有哀求的意味，“等你养好身体，你想生几个孩子都可以。现在你又为什么非拿自己的命来冒险不可呢？” 他湿漉漉的眼神让她一下子心软了，但她无法让步。 “那种感觉，我不能再试第二次了，克里斯。”她低头抚上自己的小腹，“上次已经差点逼疯我了，这次，你还要我亲自去杀掉她……我做不到。” 克里斯蒂亚诺懊恼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心乱如麻，泫然欲泣。 她拉下他的双手，坚定地凝视着他。“这是上帝给我的礼物，只会带来好运，不会害死我的。”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觉得安慰，火气骤然又蹿升了上来。 “上帝的礼物？”他嘲讽地重复了一遍，“我明白了，你是觉得，命中注定你是必死无疑的，而现在你怀孕了，也就是说比起上辈子，你至少能在死前为我生个孩子，你这一生也就有了意义，所以这是一份礼物——是这样的逻辑对吗？” 安娜丽塔抚了抚额，有气无力地摇头。 “我想活下去，也会活下去的。”她斩钉截铁地说，“英梵塔也一样。你不能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们的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烦躁地直翻白眼，而后反复深呼吸了几次，尽量好声好气地说：“我和你一样不想失去她，但没有什么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我不想死，也不会死的。”她坚持道，“我已经告诉克里斯蒂亚诺，他明年就会有个妹妹了。你要他失去妹妹吗？” 他立刻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如果他知道这个妹妹会杀了他妈妈，他也不会反对的！这种时候你能不能放下你那愚蠢的母性？本来，是的，我们真的已经颠覆命运了，你也真的能活下去了，可是现在，就因为你的顽固，一切可能又要完了！” 安娜丽塔眉头一皱，逐渐也有些来火了。 “你就是这样看待你的亲生孩子的？”她恼怒地盯着他问，“一个来自命运的诅咒？死神的召唤？” “是的！！！”他不管不顾，恶狠狠地说，“我要你安全，我不要这个该死的孩子！！” 安娜丽塔立刻绷紧了脸，下巴微抬，苍白瘦削的面孔显得倔犟而冷酷。 “好吧，我很遗憾。”她漠然说，“但无论如何，你不能逼我打胎。孩子是我的，身体是我的，决定权在我的手上。” 克里斯蒂亚诺又惊又怒，失控地大吼了一声，然后猛然拽住她的手臂。 “你到底爱不爱我？”他质问道。 她疼得抽气，抚上他的面庞，试着安抚他：“这还用问吗？我走了那么长一条路，才能来到你身边。所以说，为了你 分卷阅读45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无论如何也不肯死的……哪怕真的被埋进了坟墓，我都会拼命爬出来。” 他不为所动，嗤之以鼻。“如果你真的那么爱我，你就不会冒这个没必要的险。” “不！”她气愤地驳斥道，“我深爱我的丈夫，所以我也爱我和他的孩子。” 克里斯蒂亚诺怒极反笑：“简单地告诉我：对你来说，到底是我更重要，还是这个没出生的孩子更重要？” 她反问道：“那对你来说，是我更重要，还是克里斯蒂亚诺更重要？” 他暴躁地直挥手。“这他妈根本不是一回事！” 气氛越发剑拔弩张之际 ，房门突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小克里斯蒂亚诺拿着作业本，迈着小碎步跑到了安娜丽塔身边。 “妈妈，这题怎么做？”他拉了拉她的衣袖，“好难，我不会。” 克里斯蒂亚诺依然面色不善地瞪着她，看了看儿子，还是默默地闭了嘴。 她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拿起小克里斯蒂亚诺的作业本，仔细读题。“答案藏在这行。这句话，你仔细看……”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在一边站了一会儿，便冷哼着转过身，走近了自己的卧房。等他再次走到客厅时，手里已经多了个轻便的行李箱。 她睁大眼睛，慌忙上前拽住他。“克里斯，你这是干什么？” “奥迪杯。”他面无表情地摆脱她的手，“我就要去中国踢热身赛了，我提前一天去训练基地准备一下，不用等我回来。” 说着，他俯身吻了吻小克里斯蒂亚诺。“乖乖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安娜丽塔头疼欲裂，忽然又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令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停顿了下来，不放心地看着她。 没等他说话，她便对他发出了苦恼的叹息。 “认真的吗？”她虚弱地问，“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突破了最不可能的困境，你现在却要为了这件事和我争执？”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讽刺地笑了起来，望着天的方向不断摇头。 “是的，五年了，那么多事过去了，你还是不愿意让我过安心的日子。”他冷笑着说，“一个问题完了又是另一个问题——得到真爱的代价原来是这样。谢谢你，阿维罗太太。” 她无语凝噎，只得目送他怒气冲冲地离开家门。 ☆、第一百零八章 随队出行踢热身赛这半个多月, 克里斯蒂亚诺时常面色阴沉, 愁眉不展。他每晚都准时收到妻子的电话和短信，然而每次说不到两句话，他们就会开始争执, 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不欢而散。每次，安娜丽塔都会率先道歉示好——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在怀孕的问题上让步，于是一气之下，他干脆不再接她的电话, 也不再回她的短信。 见到这样的情况，他最要好的队友都予以关怀和建议，然而, 就和以前一样，除了他们自己之外，谁也帮不上忙。 经过连日的奔波，这一天深夜, 他们终于回到了马德里。球队大巴缓缓驶向皇马训练基地, 克里斯蒂亚诺将手肘撑在窗边，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 一边百无聊赖地望着夜色发呆。 这两天安娜既没有打给他，也没有再发短信。虽然就算她这么做了他也不会理她，但他想想便觉得气上加气。 克里斯蒂亚诺不是不理解她的悲观主义，也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以一个绝望的前提来考虑所有事，甚至也曾用行动, 用生命去认同她，支持她，陪伴她，只求瞬间的永恒。可是时至今时今日，情况怎么也应该反过来才对了——她该努力地珍惜自己，珍惜时间，和他好好长相厮守，共享此生。 结果，他明明为他们的未来开辟出了不可能的光明道路，她竟还我行我素，任性挥霍好不容易得来的的希望。 克里斯蒂亚诺不能原谅她。 她对他做过很过分的事，但他从来恨不起她。他不怪她一度想毁了他，他不怪她差点杀死他，他不怪她侮辱他，伤害他……可是在这件事上，他怎么也不能原谅她。 “别再叹气了，克里斯。”后座的马塞洛拍拍他的肩膀，“回家之后，好好和你女朋友聊聊，你们能达成共识的。” “她是我的老婆。”克里斯蒂亚诺有气无力地纠正说，“如果我们之间要达成共识的话，除非她少一点武士道精神。” 马塞洛挤了挤眼睛，安慰地笑道：“我相信你可以说服她——只要你别摆这副臭脸，对她笑一笑，好好施展你万人迷的魅力，”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转了转眼睛，对他拱拱手。“谢谢你的建议。”他倒还真考虑过美人计这个老招数，不过她的执拗程度比她的好色程度还严重，他就算真的跳脱衣舞，最后的结果多半也只能是被她白占一次便宜。 很快，训练基地到了。门口照例有十几个蹲点守候的忠实球迷举着海报和球衣在等待他们。 全队抵达后，一半球迷都涌向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窗边，热情欢呼，猛拍车窗。 分卷阅读45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这会儿连笑容都挤不出来，只得朝他们竖起大拇指表示感谢。 跳下球队大巴，前去取车回家的路上，他忽然无聊地想，如果重生到过去的那个人是他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能在安娜还只是一个默默爱慕着他的羞涩小女孩的时候找到她，变成主导一切的那个人，从头开始重新养成她，然后，她肯定会比现在听话得多，身体也不会那么差了……啊，另外他肯定还能多拿好几个冠军和金球。 克里斯蒂亚诺荒谬的想象越跑越远，正要和队友告别时，他却连同所有人一起愣在了原地。 似曾相识的景象。 他那辆劳斯莱斯跑车边守着一个人——是他的妻子，安娜。 她正举着一大束红玫瑰，对他盈盈微笑着，雪白的脸庞在黑夜中映射着明月的清辉。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立刻抿紧唇，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不要开心。 然而，他好不容易克制住了，他的队友们却在呆愣片刻后集体哄然大笑，害得他也马上破功，微红着脸，轻声窃笑起来，羞涩又欢喜。 “真有你的，克里斯。”马塞洛撞了撞他的肩膀，戏谑地说。 其他人也一一效仿，争先恐后地竞相调侃他。 “……我们完全白同情这个家伙了。” “我一点也不羡慕，一点也不。” “罗纳尔多，你现在真的很欠揍。” 克里斯蒂亚诺羞恼地挥了挥手：“嘿，你们够了！” 安娜丽塔则仍在远处温柔地凝视着他，充满宠溺的感情。他不禁甜蜜地低下头，越笑越开心，清亮的棕眼眯成一线。 很快，他的同事们也识趣地向他挥手道别，各自散开取车，独留他们二人在空旷的停车场遥遥对视。 克里斯蒂亚诺压下心中的喜悦，及时提醒自己，他们之间的争执是生死攸关的问题，他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她糊弄，这才扳起了脸，逐步朝安娜丽塔走去。 “我的爱。”她笑得很甜，白白的牙齿都在发光，“终于等到你回家这天了，我都想你想得憔悴了。” “是吗？”他故作惊讶地打量了她一阵，“你好像是又瘦了点，不过恐怕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到现在还不肯听医生的话终止找死行为。” 安娜丽塔无奈地笑笑，没有与他争辩，谦恭地将红玫瑰递给他。“对不起，别生我的气了，亲爱的克里斯。” 他冷淡地瞥了瞥那束花，没有接过。“要你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你不干，做这种无聊的事来讨好我倒还是一样那么不遗余力。” 她吐舌笑道：“为了讨这位大美人欢心，我一向不惜上刀山下火海。” “啊，够了。”克里斯蒂亚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真的当我是个小女孩吗？你以为一束花，一点甜言蜜语就能让我同意你生这个孩子？抱歉，这次就算你造一个巴比伦空中花园送给我，我也绝不会答应的。” 安娜丽塔把花搁到车顶，低下头，缓缓拉起他的双手。 “我知道。”她柔声说，虔诚地吻了吻他的手背，“我知道你爱我，你关心我，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我……我很开心，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放缓了脸色，轻叹道：“你知道就好。” 安娜丽塔直接扑到他怀里，用力箍住他精瘦的腰。 “我当然知道。”她喃喃叹道，“我也一样那么爱你，我宁愿在阿鼻地狱受亿万年的苦，也绝不能忍受失去你……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经历那样可怕的事呢？” 他顿时鼻子一酸，眼睛又有些湿了。 “那你怎么还能这么对我？”他紧紧回抱着她，就像害怕她消失一般，“你折腾了我那么多次还不够吗？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而且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事，你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她抬起头，抚上他优美的脸庞，诚挚地说：“我怎么会不珍惜？你真的误会我了，克里斯。我已经不是你以前了解的那个我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怎么都要好好活下去。” 说着，她忍不住踮起脚，深吻他的嘴唇。“我爱你……”她发出源自灵魂深处的叹息，轻咬他的下唇，吸进他温热的气息，蹭过他小巧的鼻尖，“我需要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永远的时间和你在一起……”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张开嘴，接受她的掠夺，舌尖拨弦似的一路掠过她的牙龈，令一阵狂乱的音符在她体内音符颤动起来。她如饥似渴地吸着他的舌头，伸手从他上衣下摆探了进去，爱不释手地摩挲那光滑坚实的背肌、腰窝，又体会到了飞上天的感觉。 半个多月的分别就比坐牢还要漫长。直到再次有了亲热的机会，她才知道，原来她远比想象中还要惦念克里斯蒂亚诺。而他的热情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托着她的后脑，急切地在她口中扫荡搅动，然后松开了嘴唇，迅速俯身亲吻她雪白的颈子，锁骨，痒得她发抖。 “克里斯……”她紧抓着他的头发，沾上了湿漉漉的发 分卷阅读45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胶，“到车里去。”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心领神会，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把她拉进了车里。 漆黑的夜晚，几颗星星在上空中闪烁，训练基地停车场上空无一人，万籁俱静，唯有那辆劳斯莱斯隐隐震动着，从中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喘息和闷哼。 路灯周围，向光的飞虫反复朝那最亮处扑去，一群过去了，另一群又前仆后继地发起冲击，显得迷乱而狂热，使这寂静的深夜也有了火热的动荡。最后，跑车静止了，飞虫也扑累了，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她跨坐在克里斯蒂亚诺身上轻喘着，软软地瘫倒下来，脸颊贴住他汗津津的胸口。 克里斯蒂亚诺吻了吻她的耳朵，把她整个儿揽在怀里。“抱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 “不，是我太想你了。”她轻笑道，“前几天，我就做了这样一个好梦，结果我很快就醒了……我差点就哭了。” 他没有笑，不安地打量着她。“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你还在怀孕。你确定你还好吗？” “我很好。”她吻了他一下，抚上自己的小腹，“还有……我们的小英也很好。” 他爱抚着她的手顿时僵住了。“是吗？”他不自在地说，“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没事。”她轻声说，“我就是知道你一定会很温柔，才敢和你做。” 克里斯蒂亚诺冷哼了一声。“别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晕头转向，然后同意你犯傻了。” “当然。”她调皮地眨眨眼睛，“对美色毫无抵抗力的那个人一向是我。” 他好气又好笑地转转眼睛，忽然挑起眉。 “你提醒了我。”他不怀好意地说，“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怀孩子的话，我就只能在床上用比较粗暴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反正你这个色鬼肯定无法拒绝。” 她笑了笑，说：“但你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 克里斯蒂亚诺眉头一皱，顿时又烦躁了起来。 “你就是不肯听话？”他气恼地说，一把推开了她，干脆利落地提上裤子，“好吧，我的确不能强迫你放弃，但你永远别指望我同意这件事。” 安娜丽塔赶紧拉住了他。 “好了，别这么生气。”她好声好气地说，“先不提这件事了，好吗？” 他不高兴地瞪着她：“不提就不存在了吗？你就没有危险了吗？” 她苦笑了一下，恳切地看着他说：“我明白，我们早晚必须达成共识才行……只是，在那之前，先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有气无力地一叹，问：“什么？” “你还有好几天假期。”她说，“和我去一次罗马。” 他怔住，讶异地重复了一遍：“罗马？” “是的。”她轻柔地说，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谁也不要再试着说服谁，我们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烦恼，开开心心地去度一天假。”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没好气地咕哝道：“我怕我做不到。” 安娜丽塔紧握住他的手，深深望进他清澈的眼睛里，从中看到自己瘦弱的倒影。 “像你说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无牵无挂地在一起。”她感慨说，“我们就多体会一下自由的空气，完美的幸福，再去考虑明天的事，不好吗？” 说到这，她又抓起他的手，贴到自己小腹上。“还有她……把她当成我们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灾星，哪怕就一天……好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低下头，默不作声地感受手中传来的温度，竟不由真的错觉到，他的亲生骨肉的生命在搏动。 他回忆起了她第一次怀孕时，他开心得发疯，幸福得头昏脑涨，她也不再流露出一丝忧愁，每天笑靥如花，活泼快乐，童话般的前景就在他们眼前，而当他们失去了爱情的结晶，那种梦碎的感觉又是那样的肝肠寸断，以至整个世界的颜色都变得苍白憔悴了。 而这一刻，美梦仿佛真的重圆了。 “好吧。”他终于心软，一脸没办法的样子，“去罗马——我们一家人一起。” 安娜丽塔喜笑颜开，再次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 “你真可爱。”她小鸡啄米似的在他脸上不断轻吻，“好老公，好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禁不住咯咯直笑，很快又硬起心肠，正色说：“别开心得太早——在那之后，我还是不会同意你冒险生孩子的。” “好吧，好吧。”她用食指堵住他的嘴唇，然后温顺地靠到他的胸口，“从现在开始，不说这个了。” 他点点头，把下巴搁到她的头顶，轻轻环抱着她，无言地享受温存。 ☆、第一百零九章 这一天, 夏日尾声的暑气依然强烈, 白热的阳光从天空径直泼上罗马城，把那些古老而未曾荒废的伟大遗迹烤得发烫。 一对年轻美丽的爱侣在保镖的护卫下，戴着兜帽, 压低脑袋, 低调地穿梭于熙熙攘攘 分卷阅读45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人群之中，全程像攀缘植物一样紧紧搂抱在一起。 第一次和爱人共同到访罗马的经历已然被时间大潮湮灭了，但仍旧鲜明如新地活在她的心里。 那当然是无比美好的回忆——在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每分每秒都无不是被光明甜浸肺腑，被上帝之爱充溢心胸——然而当初, 黑暗时代的阴影无处不在，患得患失的悲哀渗透在每一丝甜蜜中，她越是快乐, 便越是困苦而焦灼。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她生命的主，日复一日，她怀着虔诚的尊敬爱着他, 怀着灼人的欲望爱着他, 即使彼此的肉体已经如此亲昵，她的心魂却远离他呆立着, 跪拜着，不敢确定他属于她，应当靠近他。 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爱情的极致甜美开花结果，光明在生命中央轻舞飞扬。安娜丽塔·曼加诺不必再因渴望美而阴郁，不必再为自身残缺而凄惶。她纯洁, 真诚，良善，美丽，在行动中，在美貌中，在言语中，都体现着克里斯蒂亚诺的存在。 克里斯蒂亚诺显得也十分轻松，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清朗笑声，活泼漂亮，纯真耀眼的模样和五年前的那个夏天毫无分别，容貌和眼神中都丝毫看不出属于三十岁男人的苍凉刻痕。 经过西班牙广场时，他们默契地停下脚步，望着奥黛丽·赫本坐过的那级台阶，默默相视而笑。 “想吃冰激凌吗？”克里斯蒂亚诺问，马上又摇了摇头，“噢，不行……你现在不能吃太冰的东西。” 她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是的。” 见她一脸遗憾的样子，克里斯蒂亚诺低头想了想，很快对她使了个调皮的眼色。 “你想尝尝味道的话，倒也可以。”他浅笑道，“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安娜丽塔乖巧地点点头，目送他灵敏而有力的高大背影像花豹一般迅速远去，安心地站在原地守候，渐渐露出幸福的笑容。 她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完美丈夫。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让她等太久，便拿着水果冰激凌奔回她面前了。 “想吃吗？”他狡黠地诱惑道。 她垂涎欲滴，一时根本顾不上忌口了。“想。”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笑盈盈地把冰激凌拿到了她嘴边。然而，她刚一张开嘴，他却立刻将冰激凌抽走，迅速舔了一口。 “的确好吃。”他自顾自地咂咂嘴说，“可惜，你不能吃。” 她怔了怔，翻了个白眼，好气又好笑。 “你就能吃了吗？”她撇撇嘴说，“你是想让腹肌变成啤酒肚，变成球场上的一个气喘吁吁的大胖子吗？” 克里斯蒂亚诺又舔了口冰激凌，并嗔怪地白了她一眼。 “你知道就好。”他冷哼道，“为了满足你这个馋鬼，我都不惜拿我的职业生涯冒险了。” 她还没明白，克里斯蒂亚诺便突然托住她的脸，深深一吻，舌头径直探进她的嘴里，来回划动，又甜又清凉。 她总算反应了过来，勾紧他的脖子，含住他的舌头，从头到尾仔细舔了一遍，直到那股甜味变热了，才一口吞进肚子里。 “怎么样？”他低声问。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美味极了。” 他扬起眉，坏笑道：“好吧，再让你吃一口。” 说着，他吐出一截粉红的舌头，以恼人的性感缓缓舔了一口冰激凌，斜睨着她的亮棕色眼睛充满挑逗的光，卷翘的长睫毛也在作引诱的手势。 安娜丽塔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地丢开了那个冰激凌，直接抱住他狂吻。 克里斯蒂亚诺连声轻笑，干脆利落地推开了她。 “别闹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子，重新搂住她的腰，向前行进，“我们还要逛好多地方呢——嘿，又来了，停下！” “不要。”她继续津津有味地揉捏，“这是你自找的，卖弄风情的家伙。” 他一边咯咯发笑，一边掰她的手：“你至少别老是往那儿摸好不好？有人看着呢！” 一边的保镖默默扭过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你的腰臀真是惊世的杰作。”安娜丽塔充耳不闻，啧啧赞叹，“那些少女漫画都不敢画成这样的比例……难怪那么多黄□□站都会挂你的名字，拿你当封面。” 克里斯蒂亚诺禁不住脸红了，羞恼地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这个色情狂平时都在搜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很期待看到我本人出演吗？” “我？才不。”她立刻把他抱得紧紧的，像要宣誓所有权一般，“你美好的身体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他忽然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笑道：“好吧，反过来也一样成立，我也感受一下你的——” 她惊叫着摆脱他的手臂，远远地逃开，然而没几秒就被那双大长腿轻松追上，一把抱在怀里。 “你以为过了三十岁，罗纳尔多跑得就不会那么快了吗？”他得意洋洋地说，开始上下其手，“你看上去那么瘦，发育得倒还真不错…… 分卷阅读45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而且你好像每怀孕一次，就又要长大一点。” “噢，停，停……”她慌忙推搡他，“够了，够了。” 他嗤之以鼻：“你刚刚摸够了，我还没摸够呢。” “等等，后面有记者——” 克里斯蒂亚诺头也不回。“少来了！” “真的，你看看。” 他总算回过了头，认真往远处观察了一阵，发现她的确所言不虚。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真是亲切得可恨。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阴阴地沉下脸，杀气腾腾。 “安娜，我现在非常不爽，怎么办？”他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她露齿而笑，充满期待：“不用犹豫。” “很好。” 他满意地点点头，下一秒，便同时和她向镜头竖起了中指。 然后，这对任性放肆的年轻夫妇互相击掌，便神清气爽地相拥离去，继续耳鬓厮磨，情话喁喁。 “要再去蒂沃利看看吗？”他建议说，“那里比较安静。” “好啊。” 于是，浏览过几个标志性景点后，他们又坐车来到了罗马东部的蒂沃利小镇。 阿涅内河有一道静谧的分流夹在两岸的青山之中，湖绿的河水凝然不动，清如明镜，偶有几点轻舟掠过，拖出几道一闪而逝的波痕。树木茂密的绿色枝条垂拂河面，姿态宛如一群掏水浣发的美女。山间有一段段缥缈的云雾缭绕，向蔚蓝的天空飘飘上升。 他们手牵着手，沿着幽静的河畔踱步而行，安闲自在。 “你父母知道你回来了吗？”克里斯蒂亚诺顺口问，“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不，下次吧。”她一副消受不起的样子，“我暂时没心情第三次重头向我妈妈解释我们的关系。”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哑然失笑。“是挺麻烦……但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 “我相信也是。”她停下脚步，勾住他的脖子，“不过我想，还是选一个更美满的时机再让她看到我比较省事。” 他歪了歪头，奇怪地问：“现在还不够美满吗？” “美满得不可思议，但还可以更好。”她说，“比如说……下次，我们可以带着小英一起去见她。”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一僵，皱眉说：“安娜——” 安娜丽塔轻叹一声，伸出食指堵上他的嘴。“我知道，今天不说这个。” 他放缓脸色，安慰地抚着她的脸，轻轻一吻。“你说的也没问题……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不是明年，就是后年。” “是的，没错。”她轻声说，习惯性地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的胸口。 克里斯蒂亚诺浅浅地一笑，环住她的身子，默默同她一起眺望远方的湖光山色。深绿的水面静极了，蕴藏着宁静、柔和、统一、美丽的必然性。 “我真想跳下去。”安娜丽塔突然说。 他愣住，一下子急了。“你怎么又想自杀？” “瞎说什么？”她敲了敲他的脑袋，“我只是觉得在这游泳的感觉肯定很不错，顺便还能看看水里有什么东西而已——字面上的意思。” 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霎时又忍不住莞尔一笑。“你难道觉得下面还能找到恐龙化石？” 安娜丽塔认真地想了想，说：“这不是没有可能。意大利境内目前只发现了一种恐龙，但怎么可能只有一种呢？也许我就能在湖底找到第二种，然后亲自把它命名为克里斯蒂亚诺——如果古生物学家不肯同意，我就把它扔进火山口里一拍两散。”说到最后，她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不悦地轻哼了一声。 克里斯蒂亚诺失控地大笑起来，而后又望向湖面，煞有其事地观察了一阵。 “现在我都想跳下去看看了。”他戏谑地说，“也许下面还有美人鱼呢。” “别笑话我。”她不高兴地咕哝道，“如果我没怀孕的话，我真的会立刻跳下去玩的——就现在。” 他浅笑着摇摇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我没笑话你，我只是觉得我老婆很可爱。” “真的？”她一脸怀疑。 “我有多诚实，你不是最了解吗？”他抛了个媚眼，“那么，你真的有试过忽然跳进水里吗？” 想不到她竟真的点头了。“当然有。” 克里斯蒂亚诺惊奇地瞪大眼睛：“真的？什么时候？” “今年冬天。”她回答说，“我在新西兰的湖上划船——那条湖比这儿还美，于是划到一半，我就忍不住直接跳下去游泳。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等我浑身湿淋淋地上了岸，别人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老实回答了。” 她顿了顿，一下子忍俊不禁，银铃般的笑声上下跳跃。“然后，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他一想象那样的情景，便禁不住咂舌。“他们觉得你疯了？” “当然。”她做了个鬼脸，“我是货真价实的疯女人。” 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轻声笑了起来，凝视 分卷阅读46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的目光越渐柔和，不禁低头深吻她。 “没错，你是的。”他轻柔地低语道，“我喜欢。” 她感到自己又迷失在了他的注视下，魂魄随着身子一起颤抖。他生得那么英俊，心地又是那么温柔。他既是他的爱人，又是她的上帝，她的主人，她的父亲，她的兄弟。 然后，那双比恒星更亮的棕眸中流露出了对她更深邃的爱意。 “你变了。”他说。 安娜丽塔眨了眨眼：“变漂亮了？还是变得更疯了？” “都是。”他失笑着点点头，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不过，更重要的是，你比以前放松了很多……不用压抑，不用忧郁，满脑子奇思怪想，自由得能钻破地球，冲上太空。我想，这才该是你本来的样子。” 她甜甜地问：“你算是在夸我吗？”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感叹说，“我甚至比以前更爱你了。” 安娜丽塔顿时喜笑颜开：“你会让我更疯的，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笑得更灿烂了，完全是阳光少年的样子。“很好，我喜欢。” 然后，他不禁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不过现在，一想到我那么长一段时间都不在你身边，我比之前还难过了——我都错过了什么？” 安娜丽塔转了转眼睛，没好气地说：“没什么特别的，我的日常，只是每天得过且过，每晚疯狂地嫉妒怨恨那些明明没资格，却偏偏能躺在你的床上的女人而已。” 他一僵，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她。“我……那些也不是……” 她疲惫地摇头苦笑，自顾自地说：“总之，我绝不会用愉快来形容那些和你分离的可怕日子的……我每天都怀抱着与你相见的希望活着，心里却知道，那样的希望不能实现……我无数次想把自己的余生投入深渊——那样的话，也许我至少还能在虚空中再感受一次那来自于你的，已然逝去的甜蜜爱抚。” 克里斯蒂亚诺哀伤地微皱起眉，眼里湿漉漉地泛着水光，下意识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恨不得把所有深沉的爱都一次性注入给她。 “对不起，我的爱。”他贴在她耳边呢喃说，“我会用一辈子——不，永远的时间补偿你的。” 她温和地抬起头，轻轻捧起他的脸。 “不，你从来不用对我道歉。”她柔声说，“克里斯蒂亚诺，我永远辉煌的太阳……只要我一息尚存，就是你在我的生命中产生作用。因为你的爱，我的生命才是充实了的，就像盛满美酒的酒杯，纵有艰苦，从无虚度——包括那段时间在内。也正因如此，我现在才能活得自由放松。” 克里斯蒂亚诺久久不语，出神地凝视着她，渐渐从中感到，那个孤高倔犟，游离于世界边缘的灵魂，已有了海的力量、广度、韧性。他一言不发，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接着，他吻了吻她的脸，再次揽住她的腰，向前进发。 “还要去百泉宫吗？”他轻松地问。 她揶揄地看向他：“去挑战你的五分钟记录？”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涨红了脸：“不许再提那个！” “噢，别那么生气，那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爱的。” “你还说？！” “好吧，好吧。”她做了个封嘴的姿势。 “哼……晚上我叫你好看。” 到了黄昏时分，克里斯蒂亚诺带她从蒂沃利小镇回到了罗马城中心。 疲乏的太阳逐渐西下，最后的余晖染红了天角，像病中人脸上的红晕。热气消散了许多，拥挤的街道也空旷了不少。他们并不急于踏上回程，继续牵手散步，品味千年古道的风韵，从中追溯罗马帝国曾经的荣光。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走到了特莱维喷泉前，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记得这个吗？”她仰望着那华美的雕塑群，感慨万千，“我们在这许愿过。” “当然。”克里斯蒂亚诺感叹道，“我们真的一起回到罗马了。” 紧接着，他又吐舌说：“虽然科学意义上说，这次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来。” 安娜丽塔无所谓地笑笑，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顶部的海神。 “我掉进池子里了，你也记得的，对吗？”她自言自语地说，“那次，我其实是想求他救我，求他把你还给我……因为我找不到你了，项链也不见了。” 克里斯蒂亚诺默不作声地回忆了一阵，很快明白了过来，不禁心中一软，从背后一把拥紧恋人，将她包裹在自己高大可靠的怀抱中。 “我就在这呢。”他贴住了她的脸颊，“而最后，他也算实现了我们的愿望，对吗？我们的爱情永恒了。” “嗯……好像的确是这样。”她轻快地说，默默进入了回忆中。“那时候，我糟透了，什么都害怕。我害怕罗马，害怕自己，害怕过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克里斯蒂亚诺欣然点头，光艳无瑕的面容在夕阳下映射着动人的温暖光彩。“是的，你确实已经不同了。” 分卷阅读46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安娜丽塔偏过头，深深地凝望着他的眼睛，甜美的笑容缓缓从内心浮现在脸上，犹如阿弗洛狄忒从浪花中现身一般。 “关于我们，我有过几种不同的结论。”她的嗓音和缓如清泉流水，娓娓道来，“我曾以为我受诸神唾弃，你受上帝宠爱，我只可能用死亡来囚禁如此美丽的你……我曾以为命中注定，你在天，我在地，永远两不相交，即使宇宙末日也无法改变……我又曾以为，即使多数时候，我都只有自己陪伴自己，但在最美的时光里，我能拥有你，已是上苍对我最大的祝福。” 克里斯蒂亚诺听得怔怔出神，慨然失语，仿佛被过多震撼的记忆捕获了。 这时，安娜丽塔微微一笑，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 “但现在我知道，都不是。”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的未来是和你共享人世的余生和爱情的永恒……活着，我为你生儿育女，宠你护你，白头偕老。死后，不论上天还是入地，变风还是化雨，尘埃还是泥土，不论以什么形式存在，我们都永远在一起，绝不分开。” 最后，她轻松地作结：“不过总得来说，我还是相信你最后会带我到花开不朽的天上乐园做居民。” 他微微一震，似乎被她的描述感动了，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对远方的向往。很快，他唇边泛起了一抹可爱的微笑，显然是在想象什么美好的事。 见此，她诚恳地补充了一句：“所以，相信我，我真的不可能想死……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清醒了过来，对她露出责备的目光。 “那你为什么还要冒这种险？”他无奈地问道，“这可能会把一切都毁了。” 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抚上小腹，柔情款款。“就当是一种迷信吧……我现在真的相信，一切不幸已经离我而去了，这是爱与美神对我的祝福，当然只会带来新生，不会带来死亡。我们的亲生孩子也只会让我交好运。” 他瞬间火气直冒：“你难道要我为了毫无根据的迷信同意这件事？” 她急忙恳切地拉住他的双手。 “以前，我不肯相信你天真美好的想法，总觉得是你傻……但最后证明，你是对的。”她慨叹道，“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相信我一次了？” 克里斯蒂亚诺迟疑了一阵，懊恼地说：“但这次的赌注可是你的命。” 她咬紧嘴唇，急急地说：“没错，我也一样输不起……所以我保证，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真的撑不住的话，我立刻放弃，绝不犹豫。” 克里斯蒂为难地望向了天空，依旧犹疑不决。 “那还来得及吗？”他嘟囔说。 安娜丽塔轻叹一声，从他的口袋中取出项链，塞到他手里合拢。 “相信我，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们共同的神。”她掷地有声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摊开手心，看着那金辉耀眼的圣物，在剧烈的挣扎中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她迫切地等待他松口，然而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在黄昏的注视下，焦灼僵持的气氛令她越渐不安，心跳加快，连保镖都在一边悄悄打起了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克里斯蒂亚诺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她的小腹，僵硬的态度终于显而易见地软化了下来。 “好吧。”他叹息着让步了，“你可要说话算数——如果有危险，立刻停止。” 她惊喜地笑了，好像雪白的茉莉花绽蕾吐艳，猛然蹦跳着扑到他怀里。 “当然，当然。”她一边说，一边狂亲他的脸颊，“我爱你，小英也爱你。” 他好笑地翻了个白眼，直接推开她的脸。“少来了……” 她锲而不舍地继续亲回去。“你真好看，我好想天天跟你生孩子……” “真不害臊。”他笑骂道，低下头，报复似的用力回吻她。 他们全情投入，拥吻得越发缠绵，以至不少路人都开始驻足旁观，指指点点，甚至逐渐有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迅速拿出手机拍照。 围观人群越来越庞大，闪光灯一阵接一阵，他们却毫无所觉一般。一边的保镖满脸为难，终于干咳了一声。 克里斯蒂亚诺这才不情愿地停下。“什么？” “我想你们差不多该回马德里了。”保镖提醒说。 克里斯蒂亚诺看了看表，点头说：“嗯……克里斯蒂亚诺也该急了。” 然后，在保镖的隔离保护下，他若无其事地搂着她穿过了广场，继续和她打情骂俏，完全无视四周拖着的尾随人群。 “你知道吗？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准备了好多玩具要让给妹妹了。”她兴奋地喋喋不休，“他真是个好孩子。” “我的孩子当然是最好的孩子。”他得意地说。 “没错，所以小英也会是最好的小公主。” “嘿，也许是马缇奥呢？” “这个一定是小英。” 克里斯蒂亚诺已经忘了他根本没完全同意她生产了。“要不要赌？” 分卷阅读46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好啊，如果是小英，你就跳脱衣舞给我看。” “见鬼，又是这个！想点别的好不好？” “我就想看这个。” “……我希望我们的女儿不会像你一样好色。” ☆、第一百十章 赛季很快开始了, 克里斯蒂亚诺恢复了紧凑的训练生活, 继续在赛场上拼搏缔造CR7的传奇，而同意了安娜丽塔冒险的决定以后，他又立刻请了两个私人看护, 寸步不离地照顾带病怀孕的妻子, 让她在家养尊处优，安安逸逸。 克里斯蒂亚诺从未见过爱人如此活泼快乐。她被禁锢的热情和活力彻底释放了，对生活积极达观，充满天真的稚气, 曾经苍白忧郁的死相洋溢着少女的明艳光彩，犹如丛林里执弓追鹿的月神阿尔忒弥斯那般神采飞扬，青春美丽。而她对他那份狂热的爱慕仿佛也同样在随着她生命力的增长而持续膨胀, 她甚至比以前还要依赖他，迷恋他了，很像某种粘人又霸道的小宠物。 他很高兴能看到这样的她，每天的幸福感也与日俱增, 只求爱神真的能保佑他们再过最后一关。 万幸的是, 哪怕最初不被医生认可，孕期一直到了第五个月, B超辨别出了是个女婴，她的身体状况都稳定无恙，肿瘤并无复发恶化的迹象，胎儿也在顺利地发育成长。只是，他虽然开心, 有时仍不免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一边小心翼翼地照顾爱人，一边默默祈求能平安无事到最后一刻。 事业上的不顺心又加剧了这份隐约的忧惧。 纵然罗纳尔多依旧是那个罗纳尔多，然而球队主席顾忌他已年过三十，便授意主教练贝尼特斯提拔更年轻的贝尔为核心，而将他逐渐边缘化，结果，非但他踢得别扭，球队战绩也一落千丈，他踌躇满志，准备已久的国家德比还0:4惨败巴萨，郁闷得他当天在更衣室，在家里对眼前出现的所有东西拳打脚踢，好不容易才在爱人不遗余力的抚慰中平静下来。 好在，进入2016年，贝尼特斯便被火速解雇，而新任主教练齐达内接手皇马后，也十分明智，在战术布置中重新确立了他的核心地位。 但他知道，光是主教练支持他还不够。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若要向所有人证明自己即使不在盛年，也依然是那个世界第一第二第三棒的球员，绝不可能被任何人替代，就必须得依靠实打实的进球说话。 齐达内执教的第一场比赛在即时，克里斯蒂亚诺又破天荒地开口发问，想要安娜丽塔泄露天机。 “赢了没有？”他的棕眼闪烁着期待。 “你不怕知道以后松懈吗？”她好笑地问。 “看来是赢了，毫无悬念。”他肯定地点点头，“那么……我进球了没有？” “呃……”安娜丽塔顿时陷入了迟疑。 她记得这场比赛的主角是最终上演帽子戏法的加雷斯·贝尔，而克里斯蒂亚诺虽然表现得可谓活跃出色，终归却只是贡献了两个助攻的配角。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明白了过来，却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今天，你想来看球吗？”他笑盈盈地问。 她讶异地怔了怔——某一场比赛中，她在克里斯蒂亚诺破门时兴奋过度，刚跳起来庆祝就直接昏倒在了座位上，在那之后，他已经好一阵子不允许她到现场看球了。 “当然想。”她连忙说。 “很好，那就别错过。”他对她销魂地眨了眨眼，“今天会是皇马球迷的节日，也是Crisanna粉丝的节日——不过，你可千万别再晕倒了。” 她轻快地说：“我晕倒了也没关系，你给我一个真爱之吻，我就会醒了。” 克里斯蒂亚诺失声大笑起来，马上抱住她连连亲吻。 …… 晚间八点半，西甲联赛第19轮在伯纳乌球场展开争夺，皇马主场对战拉科鲁尼亚，C·罗纳尔多怀孕的恋人现身看台助威。 这场比赛如何她不关心，不在乎，但她照样还是为爱人脸红心跳。 久未亲临，克里斯蒂亚诺在球场上的模样显得更加英姿勃发了。他的脸也越长越漂亮，而在白色球衣下，他性感的腰臀比例，优美细长的小腿散发出了别样的本真诱惑。 正式开赛前，克里斯蒂亚诺向她使了个调皮的眼色，然后便迅速迈动双腿，在属于他的绿茵场上飞腾张扬。 实力明显逊色的拉科鲁尼亚并未选择在客场保守龟缩，一开场便制造了有声有色的攻势和两次射门。C·罗纳尔多表现积极，第八分钟便在左路禁区发出一次极具威胁的逆足劲射，遗憾被门将及时救险扑出近角。 由于双方差距悬殊，赛事的胶着悬念并未维持太久。比赛进行到第十五分钟，皇马在角球混战中，由本泽马脚后跟妙射入网，顺利取得领先。第二十三分钟，贝尔头球破门，皇马又扩大了比分，伯纳乌山呼海啸，欢腾庆祝。 安娜丽塔连鼓掌都懒得抬手，眼睛甚至不曾盯着皮球，从头到 分卷阅读46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尾只围着克里斯蒂亚诺转。 他虽然在和队友一起笑，但她隐隐感觉到，他心里正憋着鼓劲，急着想要进球证明自己不可替代的能力，并再次尝试颠覆她所预见到的结果。 但实际的进程却又是在往熟悉的方向走。 比分扩大后两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冲入禁区，漂亮地晃过后卫射门，引发一片欢呼，可惜最后皮球稍稍偏出了远角；第三十九分钟，贝尔挑传，克里斯蒂亚诺反越位成功，小禁区前凶猛冲顶，威力十足，但这个势在必得的进球却不幸被左侧立柱给挡下了；几分钟后，克里斯蒂亚诺又在禁区左侧踢出一脚漂亮的弧线球射门，奈何又稍稍高出了横梁，看得球迷连连扼腕叹息。 屡次在差之毫厘的距离下与进球擦肩而过，克里斯蒂亚诺懊丧地捶胸顿足，猛踢草皮泄愤，然后咬紧牙关，继续拼搏发狠，两度在外围大力远射。结果，一次被门将救下，一次离谱高出，上半场比赛也随之无奈结束。 安娜丽塔长叹了一声，心想，他越着急，就总是越起反作用。她若是告诉他，这场比赛他会进球，他或许反而不会因为执着于“挑战命运”，而反证了未来的某些必然性。 进球员通道以前，克里斯蒂亚诺朝她看了一眼，发觉她唉声叹气，同时又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顿时沉下脸，身上每根紧绷的线条都隐藏着愠怒，也不知道是在生她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见此，她不禁心底一沉，担忧地咬起了指头。他赛后可能又要发脾气宣泄了……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他待会儿为了进球而急躁赌气，作出不理智的举动，自动向裁判领牌可就糟了……噢，不不不，最怕的是，他有可能会太拼命，而平白弄伤了自己…… 安娜丽塔越想就越担心，紧盯着球员通道的方向，真恨不得能立刻冲进更衣室里去好好看看他，安慰他，然而最终却也只能坐在原位干着急，等待这漫长的十五分钟一点一点过去。 中场休息总算结束了，双方球员逐一开始走入球场。安娜丽塔立即伸长了脖子，殷切地期待克里斯蒂亚诺的身影，终于看到他不紧不慢地踏出了通道外。 她小心地观察他的脸色，发觉他的神态已完全平静了下来，目光冷冽而坚毅，似在无声地凝聚着翻天倒海的风暴。 她忽然浑身一松——他是全世界最可靠，最霸气的那个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她根本用不着为他担心。 比赛一开始，他就成了一只野兽。 第四十九分钟，克里斯蒂亚诺从半场开始带球，以风驰电挚的速度突入禁区，势不可挡，逼得对方球员追得人仰马翻，最后在禁区内被后卫绊倒，成功制造了一枚点球。 他当仁不让地亲自上前主罚，摆出标志性的圆规站姿，凝视球网，眼神锐利如鹰隼，令对方门将不由心慌意乱，紧张地冒起了冷汗。 在全场屏息凝神之际，他上前两步，一脚劲射，稳稳罚球入网。 安娜丽塔不可思议地张大嘴，狂喜之下，竟呆愣得没了反应。 而做完了庆祝动作后，克里斯蒂亚诺抬起头，对她笑了。 她好像看到全世界的鲜花同时盛放，灿烂的焰火在天空开花。 “他是我的男人！！！”她失控地指着他尖叫道，“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我的男人！！！” 克里斯蒂亚诺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笑得更开心了，耀眼得满世界都失去了颜色。 “你太帅了！我爱你！！”她从座位上冲到围栏前，兴奋地大吼大叫，和克里斯蒂亚诺隔空传情，惹来周围人群一阵哄笑。 安娜丽塔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克里斯蒂亚诺却好像嫌她还不够激动似的。 第六十三分钟，C·罗纳尔多献上了所有球迷最热衷的视觉盛宴。 他快速带球突入禁区，并以华丽流畅的动作横切过人，接连晃倒两名后卫，然后在禁区弧内左脚抽射破门！比分改写为4：0 克里斯蒂亚诺仰天大笑，在满场欢呼中张开双臂，意气风发地穿梭飞跃球场，最后飞快地冲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安娜丽塔又惊又喜，再次目瞪口呆。 她眼看着他越来越接近，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忽然眼前一黑，浑身乏力，等克里斯蒂亚诺一冲到面前，便直接软软地倒了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慌张地惊呼了一声，连忙隔着围栏向她伸出手，将她扶起。 “安娜？安娜！”他捧着她的脸，焦急地呼唤道，“快醒醒！”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旁边的球迷帮忙扶着她，有人甚至开始拨打救护车电话。 克里斯蒂亚诺又急又乱，突然灵机一动。 于是他立刻踮起脚，凑到她面前，往她唇上缓缓地，深深地印下一个吻。 安娜丽塔瞬间起死回生，睁开了眼睛。 “糟了。”她抓住他的领子，喘着粗气说，“我贫血……我又晕了。” “是吗？”他故作惊慌的表情，“别怕，我马上救你。” 说着 分卷阅读46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在全场所有肉眼和镜头的注目之下，肆无忌惮地抱住了她，和她热情接吻。她从围栏上半倾下身子，积极回应。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天地间只听闻爱的旋律，激荡起两朵浪花，溅落在四片缠绵的唇下，相拥的臂膀中。 良久，他们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好点了没有？”他轻笑着问。 安娜丽塔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说：“好像还是有点晕。” 克里斯蒂亚诺白了她一眼，满脸无奈地说：“好吧，最后一下了，可别药物上瘾。” 她喜笑颜开，二话不说地搂住他的脖子，津津有味地狂吻他，于是他们的嘴唇又好像磁铁一样吸在了一起，怎么也没法分开似的。 等到在场球员和裁判组都面面相觑，犹豫着该不该来提醒他们时，克里斯蒂亚诺才好不容易松开了她。 “好好等我踢完，我的爱。”他向她抛了个媚眼，在她不舍的目光下，迅速奔回了球场中央。 主裁判立刻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一张黄牌。 克里斯蒂亚诺当即懊恼地皱起了脸，甩着手臂，发出了孩子气的抱怨声。他撒娇似的可爱表情让她怀疑他想用美色贿赂裁判。 “老兄，别这么无情。”他不高兴地说，“我老婆刚刚昏过去了，我必须用真爱之吻——不是，人工呼吸把她救醒。你不能因为这个罚我。” 铁面无情的裁判眉头一皱，忽然把手伸进口袋，作势又要掏牌。 克里斯蒂亚诺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我什么也没说！”然后，他赶紧老老实实地跑开了。 比赛终于恢复正常。 皇马已基本完全锁定了胜局，但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松懈，依然冲劲十足，有球必争，不肯错任何值得一搏的机会。 而终场来临之前，克里斯蒂亚诺在对手围追堵截之下，果然又抓到了一次射门良机。 第八十三分钟，队友切入禁区左侧传中，克里斯蒂亚诺以其惊人的弹跳和滞空能力，跃过蜂拥围堵的后卫，近距离头球破门，将比分改写为5:0，完成帽子戏法。 安娜丽塔倒吸了一口冷气，又感到惊喜地发昏了。 而就在所有人担心再一次停不了的亲吻时，克里斯蒂亚诺作出了更令他晕眩的举动。 ——和队友拥抱过后，他忽然把地上的皮球捡起来，塞进自己的球衣里，模仿大腹便便的孕妇，并向她粲然露齿而笑。 她心中一震，抚着隆起的腹部，默默屏住了呼吸。 这个庆祝动作是为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子送上祝福。这是他第一次毫无芥蒂地向她表达将为人父的喜悦。 他总是介意小英可能会要了她的命，但现在，他在全世界面前认真地告诉她，他深爱这个孩子。 她呆望着他的笑容，幸福得热泪盈眶。 四周突然响起了祝福的掌声。 在这个精神贫乏，金钱统治的时代，她和他成了最美好，最不凡的一对爱侣。 …… 回到家，安娜丽塔亢奋过头，怎么也睡不着觉，克里斯蒂亚诺便坐到沙发上陪她看纪录片。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项链问她：“睡不着的话，要用这个吗？好久没玩了。” 她摇摇头：“我还不想做梦。” 然后，她靠到他的肩膀上，用崇拜的眼神侵袭他。“你能把梦造到现实里来——你本来真的没进球，可是你却做到了。老天，你为什么这么酷？” 他放下项链，得意地挑眉：“因为我是你男人。” 她发出悦耳的欢笑声，往他胸口蹭了蹭。“我要是皇马主席，我一定一辈子捧着你，供着你，给你地球王子的待遇。” 他浅笑着揽住她的身子，耸耸肩说：“那位大人物可不像你那么爱我。他只是把我当商品而已，觉得我旧了就想换新的。” “幸好你用实力说话。”她义愤填膺地说，“换掉你？他到哪儿再去找一个每年至少能进五十球，还又高又帅的球员 ？” 克里斯蒂亚诺愉快地低头吻了她一下，轻笑道：“谢谢。我总会有无能为力的一天，但我知道绝不是现在……有你支持我，我也会得到更多额外的力量，就像刚才那样。” 她吻了吻他的脸，柔声说：“刚才不只是我支持你。” 他微微一怔，很快恍然大悟。 “啊，是的。”他笑着俯下身，轻柔地把头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还有你，是不是，小英？” 她心里暖暖的，不由抿嘴甜笑。 “我还以为你恨她呢。”她轻抚着他的卷发，“你和我一样爱她，是不是？” 他苦笑起来，对她轻叹了一声。 “几个爸爸能不爱自己的女儿？”他无奈地说，“看到你那么开心，我也跟你一样开心……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她连忙握紧他的手，安抚道：“我很好，克里斯，连吉尔伯特医生也这么说。总 分卷阅读46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之，我肯定能生下小英，然后健健康康治好痊愈的。” 克里斯蒂亚诺强笑了一下，认真地盯住她的眼睛。 “我们可是一条命，我的心脏也是寄放在你这儿的。”他严肃地强调，“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会跟你一块完蛋，知道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轻快地说：“反过来也一样成立——我们是命运相连的，所以说，你现在健康，快乐，美丽，我就肯定也和你一样好。” “花言巧语。”他冷哼道，揽住她的肩膀，继续看电视。 电视里恰好放起了CR7香水广告。 赛季初，克里斯蒂亚诺抽空推出了个人品牌香水，由他亲自做广告模特，并让安娜丽塔上阵担任女主角，情侣亲密出镜，画面性感撩人，火爆youtube和各大平台，那两张同等惊艳的侧脸也成了无数人的屏保壁纸。 “才不，这是事实。”她满意地对着屏幕说，“比如，你把你的漂亮分给我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阵，故意刺激道：“幸好你没把走样的身材分给我。” 安娜丽塔果真气急败坏，一把抄起了身边的沙发垫，往他身上接连抽打。“你就是这样和女人说话的吗？” 克里斯蒂亚诺一边伸手抵挡，一边欢快地咯咯笑道：“你哪里像女人了？你像一个变态大叔，Hentai ojisan。” “什么？！”她气笑了，打得更加凶狠，“你再说一次！” “你是Hentai ojisan！”克里斯蒂亚诺大喊道，招架不住之际，赶快也拿起了一个沙发垫，跟她拆招对战，弄得一片鸡飞狗跳。 安娜丽塔忽然眯起眼睛，丢开了沙发垫，对他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 “好吧，我就是。”她扑到他身上，开始用力扒他的衬衫，“你穿得太多了，快给我乖乖脱掉。” “噢，谁来救救我……！”他尖声大笑起来，仰面倒在沙发上，故作娇弱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停下，停下……我错了，对不起。” 她继续硬掰他的扣子，把衬衫脱到胸肌半露。“跳你答应好的脱衣舞我就原谅你。” “天哪，你怎么还记得？”他受不了地翻白眼，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吧，好吧……你把小英生下来以后，我就跳给你看。” 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撇撇嘴：“罗纳尔多说到做到。只要你不怕流鼻血。” 她兴奋地笑了，红光满面。 “这才乖。”她亲了亲他的嘴，终于松开他的衣服。 克里斯蒂亚诺好笑地坐起身，亲热地紧紧搂住她。 “像只饿狼一样。”他低语道，巧妙地顺着她的腰际爱抚，“但最近一段时间，你怎么推三阻四都不肯和我做？明明现在才是最安全的时候。” 她失落地低下头，摸着肚子咕哝道：“也是我最难看的时候。” 他轻声发笑，温柔地轻吻她的耳际。“我可不觉得……你看上去可爱极了。” 她又晕了，试图躲开他。“你在哄我，我才不信。” 克里斯蒂亚诺却挑了挑眉，二话不说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往卧室走去。 “你不信也不行，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他坏笑道，“今天我要做个真正的丈夫。” 她红了脸，轻轻捶打他的胸口。“不要。等我恢复身材再来。” “那你就没脱衣舞看了。”他威胁道。 “该死……”她无可奈何地埋进他的怀里，又羞又喜。 然后，房门怦地合上了。 ☆、第一百十一章 自从进入了2016年,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所有的好事都来了。 英明能干的新主教练上任以来, 皇马一扫上半赛季的颓势，他也带头一路高歌猛进，还在欧冠四分之一决赛首回合0:2落后的不利局势下, 献上了堪称天神下凡的最佳英雄主义表演, 次回合上演帽子戏法一力逆转总比分，成功帮助球队晋级——他那煞星下凡，霸气坚毅的神态让安娜丽塔又为他尖叫昏倒了一次，赛后回到家更是破天荒地不再在意自己走样的身材, 饿虎扑食般的把他压倒在床上宠幸。 走到决赛，克里斯蒂亚诺也成功在点球大战中罚入了最后的制胜球，于是, 皇马成为最终赢家，他也收获了个人第三座欧冠冠军。那一刻，他忘情地脱衣怒吼庆祝，并及时趁安娜丽塔再次晕倒前赶到看台, 用真爱之吻救了她, 然后终于在夺冠庆祝的情况下，正大光明地和爱人在球场上搂抱亲热, 大秀恩爱而头一次没有领到黄牌。 他已经摸到了第四个金球奖，而安娜丽塔生产在即，却并未流露任何病态，一天比一天快乐甜美，和他甜甜蜜蜜, 相亲相爱，也对身边所有人和事都放射着热情的善意。 三十一岁这年，无论梦想还是爱情，他都进入了一条无限光明的道路，直通天国。 他充满感激地想，上帝对他一如既往的 分卷阅读46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慷慨，爱神也在痛苦、死亡、遗忘的试炼后回他以美满的幸福。 现在，只要他能在即将到来的欧洲杯上有所斩获，为祖国拿下第一个冠军，一切就更完美了。 虽然葡萄牙国家队的总体实力明显逊色于一流强队，即使拥有C·罗纳尔多也不被看好，但他是个真正意义上战胜过命运的男人，他的字典里也从来没有放弃。 安娜丽塔也毫不犹豫地坚信他能走到最后。 “德劳内杯一定是你们的。”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她预见到了结果，还是出于单纯的爱和信任，不过这很令他高兴期待就是了。 只是，到了国家队集训前夕，克里斯蒂亚诺却不太情愿离去了——欧冠决赛后，安娜丽塔到了预产期，住进了医院，他也放弃了一周的度假计划，每天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提前离开，她生产时也注定无法在旁陪伴，只能委托母亲多洛蕾丝照顾她。 安娜丽塔从病床上起身，安抚地握紧他的手。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她说，“可惜的是，我和小英没法亲自到场看你拿下德劳内杯了。” 他懊恼地哀叹了一声：“对不起。我真不是个好丈夫，连你生孩子也没法陪着你。” “不，没事的。”她浅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心房，“你一直在我的这里，不是吗？我随时感觉得到你在陪着我，哪怕你去了别的国家，别的城市。” 克里斯蒂亚诺勉强对她笑笑，试图放松紧绷的神经，不安的阴云又突然袭来。 她的整个孕期都很顺利，母女平安，医生也对一切持以乐观态度，但一想到要和她分开，他就瞬间有了不吉利的感觉。 “你快生了，我晚一天再走。”克里斯蒂亚诺咬牙说，“这不会耽误什么的。” 她怔了怔，赶紧摆手制止。 “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欧洲杯，你等了多久？”她强调说，“我没那么娇气，你用不着担心成这样。” “我真的不放心。”他忧心忡忡地皱着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她摸了摸他的脸，温柔地笑道：“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我肯定会好好的。何况有那么多医生在，玛利亚也会来看着我，你怕什么？安心去把冠军带给葡萄牙吧。” 克里斯蒂亚诺无可奈何，只好点头。 “我会打给你的。”他保证道。 “我们会为你加油的。”她抚着腹部说。 克里斯蒂亚诺轻轻一叹，忽然拿出那条项链，塞到她手里。 “我相信它会保佑你们的。”他柔声说，“拿着它，就像我在你身边那样。” 她紧紧攥住它，微笑道：“好。”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俯身轻吻了她一下，终于离开了。 不再被他身上迷人的香味包围，安娜丽塔当即颓丧了下来，连连叹息。 房门很快又打开了。 她下意识地期待是克里斯蒂亚诺，来人却是他的母亲。 “啊，玛利亚。” “感觉还好吗，安娜？”多洛蕾丝和蔼地问，坐到了床边。 “好极了。”她强笑说，恐惧却已不可避免地显露在了苍白的脸上。 生育是女人一生中最神圣的时刻之一，也意味着疼痛和流血。一想到母亲对这段酷刑般的经历的回忆描述，她就直冒冷汗。 多洛蕾丝明显看出来了，安慰道：“别那么害怕，有些粗神经的人生产时几乎和上厕所一样轻松。” 她想都不必想就知道，那一定不会是她——她的所有感觉，包括痛觉都一向比雷达还灵敏。 “我没事，我不怕。”她强笑说。 当然，为了她心爱的女儿，为了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血脉，任何痛苦都不值一提，哪怕真要走过地狱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她可以不怕疼，却不能不怕死。 是的，死亡。 她原本坚信着一切噩运都已远去，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忽然颤栗着感到，死亡的黑雾悄然袭向了她。 怀孕期间，她的身体安然无恙，可是威胁她的，本就不会是小英，而是自然的本身——她前生的死期将近了，她注定的寿数理应也已到了头。如果命定如此，她似乎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无论如何挣扎求生，一切也只会适得其反。 她本就是要死的人，而悖逆天意的爱情胜利了，生命就能一起胜利吗？ 她不敢肯定。 她希望克里斯蒂亚诺能留在她身边。他一离开，强烈的思念和渴望就开始灼烧她。只要他在她身边，光荣的感觉，理想的热火，爱情的甜蜜就能为她抵御寒冷。 可是她不能耽误他，令他分心。她也不能害怕，否则他会更害怕。 不容她多想，电击麻痹的阵痛已然袭来。 “上帝……”她捂住了腹部，面容在痛苦中扭曲。 多洛蕾丝慌忙扶住她，急急地按铃。“你要生了是不是？” 分卷阅读46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虚弱地点点头，世界就迅速陷入了一片猩红色。 …… 她并不健康。 疾病和衰弱仿佛在沉眠了数个月后，忽然在这关键的一刻爆发出来袭击她。 山崩地裂的疼痛扑朔迷离，在现实中割裂她，撕碎她，破坏她。 黑暗的吸引深不可测，在幻觉中把她拖入虚无，没入寂静。 她听到了凄厉的尖叫声，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她自己发出来的。那种可怖的惨叫根本不像是人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爬出她的子宫，却又故意折磨她似的拖拖拉拉。 阵痛翻天覆地地在腹中跳跃，进行着永无止境似的下坠蹦极，好像在拆卸撕咬她的五脏六腑。她在被血染红的床垫上扭曲痉挛着，徒劳地想要躲避不可转移的痛苦。 旁人的声音和呼唤遥远得像在云海对岸，冰冷的金属工具断断续续地在她支离破碎的身体上划动。 她感到窒息，她感到火烧。 她曾经溺水过，被烈火烫伤过，也用利刃割伤过自己，但那些与这一刻的痛楚相比根本不值一提，简直就是温柔的爱抚。 本能的斗争意志逐渐难以为继了。 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比从苦难中解脱更重要呢？ 那是有的……可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是什么了…… 啊，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可是她的克里斯蒂亚诺在哪里？她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更碰不到他。 她再一次厉声尖叫。 “……克里斯蒂亚诺！！！” 他不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坚持住！”不知道有谁在喊。“孩子快出来了。” 噢……是的，是的，还有她的女儿。克里斯蒂亚诺也没有离开。他在远方思念着她，担心着她，等待着她。 她想起来了。这就是她要为之斗争的一切。 于是，她咬紧牙关，猛然攥紧藏在手心的项链，找到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知觉，顺从那些声音的指示，竭力推出自己的孩子。 不知多久过去，清晰的红色世界再次模糊了。 疼痛突然消失了。一切也都麻木了。 婴儿初临人世的第一声啼哭穿透了她的耳膜。她的孩子出生了。她欣慰地笑了，想看看小英是否和她父亲一样那么美丽，可是她虚弱得睁不开眼睛。 与此同时，她的肺部急剧衰竭，氧气迅速耗损。她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糟了……糟了……怎么会大出血？” “她快要不行了！” “先用除颤器！” 她听不懂这些话，意识向远方飘去。 很快，氧气罩盖上了她的脸，强行往濒死的肺部灌进空气。除颤器压上她的胸口，强烈的电流窜过，迫使她恢复心跳，从天空回到人间。 她还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声音。 ……安娜，醒醒，不要有事。 不，不，她还不能死，至少绝不是现在。克里斯蒂亚诺受不了的。 她要看看她的女儿，她还要站起来，立刻去见她的挚爱。 她握紧项链，几乎深入皮肉，让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清醒。 然后，她勉强睁开了眼睛，视线被刺眼的白光穿透。 “看，你的女儿。她很健康。” 一个湿漉漉，血淋淋的小东西被放到了她的脸边。 她终于看到了她的女儿。某一个瞬间，她感到了失望。比起想象中完美无缺的小天使，一个红彤彤，眯缝着眼睛，五官皱缩不开的初生婴儿的模样更神似哥布林之类的小怪物，哪里都不漂亮，也不像克里斯蒂亚诺。 但当她试探地伸手去触摸那个小人儿时，丝绸般的，温暖的感觉便流便了全身，直通内心，比除颤器的电击还要强烈。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的骨血，她的骨血。她一时觉得她一生都没有见过这样美好的生物。 “我的小英。”她小声惊叹，“太可爱了。” 她可爱的女儿突然不哭了，好像在对她笑。 安娜丽塔幸福极了，直接起身将女儿抱在怀里，让她喝她的母乳。 医生和护士在一旁如释重负，却也面面相觑，惊疑不定——她刚刚的出血量足以致死，还明显发生了多脏器衰竭，她现在为何能若无其事？ …… 克里斯蒂亚诺始终心绪不宁。 在法国小镇的驻地训练时，他面色铁青严肃，见了老朋友也没有一丝笑容。最亲近的几个好友得知了原因，纷纷予以安慰，但他一点也听不见去。回到下榻的酒店休息，他还没来得及打给她，心中便逐渐产生了一种没由来的强烈刺痛，甚至平白无故地落了泪，吓了队友一大跳。 “只是眼睛酸。”他草草解释说，躲到了走廊的尽头打电话。 一天过去了，安娜是不是已经生下小英了？ 她不会有事吧……？不，不， 分卷阅读46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别瞎担心了，她一直都没问题，医生也这么说。他们之间的苦难和考验都已经过去了。他们是一条命，他现在好好的，她肯定也好好的。 然而心悸的感觉怎么都挥之不去。 难以抵挡的寒冷在这盛夏深入骨髓，他浑身冷得发木，每根神经都焦躁得发慌。他嘴唇微颤着，胸口紧压得难受，感到莫名的痛楚跨越时空的距离，从远方击中了他。她一定在受苦……她一定很虚弱…… 没有人听电话。 克里斯蒂亚诺如坠冰窟，心里发狂似的想要吼叫，堪堪控制住了自己，重新又拨打了母亲的号码。 “玛利亚？安娜怎么样了？生了吗？”他急忙问。 “我正要打给你。你的女儿已经生下来了，非常健康。” 克里斯蒂亚诺只笑了一秒，就皱起了眉。“那安娜呢？她还好吗？” “她很好，一切都很顺利。” 他总算长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能让我跟她说话吗？为什么她没接电话？” “她现在在休息，不方便。” 克里斯蒂亚诺又紧张了起来：“她很累？很难受？” “生孩子当然不会轻松，不过别担心，宝贝，明天她就会恢复了，而且我会看着她和你的女儿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更担心了。听不到她说话——不，没法亲眼看到她平安无事，糟糕的想象就无法扼制，疯狂在脑内滋生。他眼前已经出现她虚弱地躺倒在血泊里，无助地呼唤他的名字的模样了，可是他却没法出现。 天哪……她需要他，她当然需要克里斯蒂亚诺，他怎么能不在她身边呢？ 某一个瞬间，他甚至恨不得抛下一切，立刻坐上飞机，冲回爱人身边守着她。 “总之，没事的，好好休息，专心比赛吧。”多洛蕾丝说，“再见。” “……再见。” 挂断电话后，内心的焦灼却丝毫没有平息下来，反而折磨得他更不得安宁了。 他默默琢磨了一阵，忽然觉得母亲刚才的语气不太对劲，充满了奇怪的犹豫。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玛利亚隐瞒了他什么？难道说安娜真的出了事？但是她不想让他分心，不想让他担忧，所以刻意没有透露么？ 甚至难道……命运这个该死的王八蛋杂种还是在作怪？ 算起来，2016年欧洲杯，她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克里斯蒂亚诺恐怖地直摇头，越想越恐慌，身体都飘忽了起来，面色苍白得可怕。 他的手机壁纸上是他们俩相拥的合照。她说她爱看他笑，但其实她笑起来也一样很可爱。他呆呆地盯着她的笑容发怔，突然被失去的恐惧抓住，赶紧又开始拨打母亲的电话， 但他拨出号码前，手机的震动打断了他。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发信人的名字让他愣了愣。 ——“我的女人”。 她醒了，特地向他报平安么？他总算感到安心了些。 一名女服务员推着服务车经过，克里斯蒂亚诺灵活地避让了一下，才点开了那条短信。 短讯的内容却让他有些纳闷。 “想见我吗？” 尽管一头雾水，克里斯蒂亚诺还是第一时间回复道：“当然想，就跟你想见我一样。” 他刚打算追问她的身体情况，她便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很好，那你现在转过去看看。”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挠了挠脸，下意识地回过头，顿时目瞪口呆。 那推着车，身穿制服的服务生不是别人，正是安娜丽塔。她脖子上还戴着那条金项链。 他忍不住失声惊叫：“我的天——” 她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捂住自己的嘴，警惕地瞥了瞥周围。 然后，他一眨不眨地注视她，又大又亮的眼睛里渐渐溢出了浓浓的惊喜。 他的女人看着他，笑得也开心极了，看上去非常可爱。她变魔术似的迅速恢复了苗条，穿着那件制服特别性感，让他产生狂野的联想。她现在的样子和那些不幸的想象一点也沾不上边。 彻骨的思念竟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实现了，真比做梦还虚幻。 “你这是什么反应？”她用天堂雅乐般的嗓音问。 克里斯蒂亚诺无法马上回应，仍然迷失在梦幻的快乐中。她总是有神出鬼没的本领，好像是忽然从月亮上飞下来，给他一个幸福的美梦。或许她真的是童话书里的仙女吧。 然后，他窃喜地抿嘴甜笑，上前拉住她皙白纤巧的双手，瞬间感到暖彻心扉。 “你怎么进来的？”他悄声问，“安保那么严格。” “跟踪狂当然有跟踪狂的办法。”她俏皮地眨眼，“就算世上真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我见你，肯定也不是武警和围墙。” 克里斯蒂亚诺发出轻快的笑声，一排雪白的牙齿反射出彩虹的光。 “用得着这么 分卷阅读46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急着见我吗，跟踪狂？”他戏谑地挑眉，“真的一天看不到我也不行？” 她满脸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对自己很绝望。” 他笑得更灿烂了，忽然情不自禁地将她推到墙边，紧拥着她亲吻。她低吟了一声，立即哆嗦着去迎合他的唇舌，抱住他结实完美的体魄，彼此强烈的爱欲急切地想要在身躯的边缘重逢。 克里斯蒂亚诺越渐忘情，手指探进了她的制服中，她也忍不住掀开他的衬衫，在他光滑温热的肌肤上摩挲。 一片寂静的走廊只有接吻的声音和断续的喘息在回荡，直到忽然有人清了清嗓子。 是他的队友纳尼。 他们吓得立刻分开。安娜丽塔更是迅速低下头，推车离开。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别开脸，无视队友古怪的眼神，及时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 “到外面的草坪上去。”他在她耳边小声说，“那里现在没人。” 她甜蜜地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安娜丽塔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容消失了。 他苦恼地捂着脸，看也不看就猜得出队友脸上会是怎样一副滑稽的表情。 “不愧是了不起的罗纳尔多。”纳尼啧啧称奇，“才来了一天，女朋友就来千里送温暖，让你白天训练，晚上快活，” 克里斯蒂亚诺长叹一声，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你不懂爱。” 纳尼霎时啼笑皆非，鼓掌揶揄道：“你可比法国人还浪漫多了。” 克里斯蒂亚诺讪讪地扁扁嘴，说：“我们只是——” 纳尼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露出了男人之间的默契眼神。“行了，行了，我不会向教练告状的，赶紧去找你的女朋友吧。” 克里斯蒂亚诺不好意思地笑笑：“谢谢。” 紧接着，他大步穿过走廊，风风火火往约定的地点跑去。 清凉的夏夜藏着一丝柔和的暖意。月亮在空中轻吐着光辉，张开银色的薄纱网，铺在大地上。潮湿的草坪点缀着白色的小野花，散发出怡人的清香。 克里斯蒂亚诺困惑地眯起眼睛，不断环顾四周，却无法在这宽阔幽静的地带找到爱人的身影。 不过，他很快狡黠地一笑，静立在原地，作出默默苦等的样子。 不一会儿，果真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克里斯蒂亚诺故作惊吓的拍了拍胸口。“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她不怀好意地说：“变态大叔。劫色。” 他失声笑了起来，转身把她拉到怀里。“你真的是幽灵吗？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是爱的精灵。”她轻快地说，抱住他的脖子，“你想看看小英吗？” 他眨了眨眼，忙不迭地点头。“当然。” 于是，安娜丽塔取出手机，积极向他展示刚刚拍下的照片。 洗得白白净净以后，刚诞生的女婴的模样仍然称不上漂亮，但克里斯蒂亚诺却不以为意，喜笑颜开，和她肩靠肩坐到草地上，一张一张的仔细欣赏。 “不愧是继承了我们基因的孩子。”他自豪地不断点头，“长大以后，她一定会是世界级美女。” “我也这么想。”她开心地说，“她太可爱了，我真想把她带过来让你亲眼看看，可惜她现在还不能出去，更不能坐飞机。不过，再过两个星期就没问题了。” 克里斯蒂亚诺却在这时突然皱了皱眉，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才刚生完，你就算再想我，也该躺在医院好好休息。”他不悦地说，小心翼翼地上下检查她的身体，“何况我们的女儿现在也需要你。” 她低下头，眸中掠过深沉的忧伤，沉入了无以名状的悲哀中。 接着，她微微一笑，轻柔地捧住他的脸：“但你现在看到我了——我好好的，我没事，我能走能跳，还能追来法国做跟踪狂，你总算能安心了，是不是？” 领悟了其中的含义，克里斯蒂亚诺心中一震，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就是为了这个？”他不可思议地问，“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费那么大工夫特地跑来看我？” “你需要见我。”她柔声说，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不止是想念……你太担心我了，你不能亲眼看到我完整无缺地站在你面前，你不会放心的。” 说着，她牢牢握住了他的手。“你现在知道了，你绝不可能失去我的，心无旁骛地投入训练和比赛，拿下欧洲杯冠军吧。” 克里斯蒂亚诺几度变色，也不知道该感动还是生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世上哪有这种夸张的迁就和溺爱？ 好一会儿，他才憋出了一个词：“白痴。” 她轻笑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口，吸进他身上芬芳诱人的气息。 “生孩子的时候，我感觉得到你在想着我，我才能坚持住。”她喃喃感慨道，忍不住越抱越紧，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凄惶，“当然了……我自己也很想见你。我真的 分卷阅读47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想和你分开。” 他心头一软，整个人都融化了，温柔地回抱住她。 “我想着你，你想着我，我们就一直都在一起，不是吗？”他浅笑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你很好，你安心回马德里休息几天，顺便好好照顾我们的女儿吧。等你身体好了，她也长大点了，你们也赶得及来法国看我的——我一定会带葡萄牙走到决赛。” 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明天会回马德里的。” 紧接着，她不自觉地用力扣紧了他的手。“我也一定会亲眼看到你夺冠的。”她的语气中含着异样的决心。 他的笑容越加柔和，深情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亲手为你戴上冠军奖牌。” 她心有余悸似地说：“我又会晕过去的。” “怕什么？我有真爱之吻。”他贴在她颊边柔声细语，“啊……这么美的月色，唱首歌给我听怎么样？。” “好啊。”她答应道，微笑着抬头凝望他，伸手一寸一寸抚摸他的脸。他美丽的容光穿透了她的心扉。 然后，她以流水的旋律幽幽唱道：“我找到了。 什么？永恒。 那是太阳与海， 交相辉映。 我永恒的灵魂， 注视着你的心， 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克里斯蒂亚诺闭上眼睛，听得痴痴入神。等她唱完了以后，他却不高兴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不要这首。” “为什么？” “我对它有心理阴影。” 她很快明白过来，失笑道：“好吧，那不唱歌了，做更好的事。” 克里斯蒂亚诺还没追问，便一下子被她扑倒在草地上。她的吻如雨点般袭向他。 “嘿，够了，够了……”他一边躲她，一边咯咯直笑，“被人看到怎么办？” “看到又怎么样？” “嗯……是不会怎么样。” 于是，他翻身反攻，也将她压倒。“那轮到我了——” 她大笑着锤他的胸口：“我可是刚生完孩子，你该谦让我。” “少来了，你这个变态大叔！” 明月星辰注视下，他们在草地上嬉笑着打闹成一团，最后紧抱在一起，深深地拥吻。 哪怕寒夜漫漫，冰雪风暴，甚至世界末日，都不值一提。 ☆、第一百十二章 克里斯蒂亚诺继续留在法国训练、比赛, 而安娜丽塔第二天就回到了医院静心修养, 尽心哺育刚出生的女儿。 英梵塔很快睁开了眼睛，未来的惊人美貌也初露峥嵘。 和她期望的一样，女儿越来越像克里斯蒂亚诺。那可爱的小脑袋上长了一层卷卷的黑发, 暖棕色的圆大眼睛里藏了最亮的星星, 小小的，粉红的嘴是专为欢笑而生的，洋溢着骄阳的活力。但女孩脸上也有母亲的影子——那奶油白的柔软脸颊，梦幻般的温和轮廓是来自于她的。 小女孩全盘继承了父亲的灿烂美丽, 而母亲的特征又朦胧化了这份纯粹的美，使她像一个童话的快乐幻想。即便还只会大哭还大笑，她也征服了所有人的心。她的奶奶, 姑妈，大伯都围着她团团转，小克里斯蒂亚诺放弃了平时最热衷的游戏，整天来病房逗弄他的妹妹；克里斯蒂亚诺更是光是从视频里看她眨巴着大眼睛, 听她咯咯发笑, 便爱她爱得发疯，总叫嚷着要马上回来亲手抱抱她。 不过, 出征在外的克里斯蒂亚诺却也只能嘴上说说了。 欧洲杯小组赛中，葡萄牙战术十分保守，连续两场平局，到了最后一场却差点败给匈牙利淘汰出局，幸好克里斯蒂亚诺的两射一传及时拯救了球队, 3：3保平，为葡萄牙赢来了十六强资格。 然而，葡萄牙虽然闯入了淘汰赛，但由于实力本就不占优势，小组赛磕磕碰碰的表现也毫无冠军相，连晋级也只被视为好运，看好的人越来越少。 一旦进入淘汰赛，就再也不能指望以侥幸为资本，每一场都是生死之战。 而他们的下一个对手，是克罗地亚。 不比青黄不接的葡萄牙，这支年轻的队伍人才配备齐全，中场实力惊人，位居前三，夺冠赔率也远高于葡萄牙。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自然不会气馁，坚定的信念，不屈的斗志在障碍和挫败前只会磨砺得更加锋锐逼人。 身为队长，他以身作则，不但在训练场和赛场上不惜一切地带头拼杀，场下更是每日以粗暴有力的手势和话语，坚毅如古代战神的目光，鼓舞支持他的每一位队友，把他的自信和力量传递给他们，使这支不够强大的队伍凝聚为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倘若这真是行军打仗的话，毫无疑问，每一个人都甘愿为他们的队长出生入死。 然而，克里斯蒂亚诺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不是无懈可击的神。 他不是不会疲惫，不是没有忧惧，没有弱点。局势不利， 分卷阅读47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一样会紧张不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何况洲际大赛不比俱乐部赛事，这一次失败，又要四年后才有机会重头再来……而他已经三十一岁了。下一次机会，只会比这次更加渺茫。 但再紧张不安，他也绝不能表露一分。 他享受了所有的爱戴和尊敬，也就背负了最沉重的责任和使命。在国家队，哪怕他不是神，也必须得成为神。 他又能向谁暴露他的软肋呢？打心底里敬服他，崇拜他，倚靠他的队友？还是把他当作最大的王牌和救命稻草的教练？ 罗纳尔多是葡萄牙唯一的希望。如果连拥有钢铁意志的，不可战胜的CR7都会害怕，又有谁还能坚守取胜乃至夺冠的决心不动摇？ 淋浴室热气蒸腾，克里斯蒂亚诺任炙热的水流淌过全身，洗刷他的软弱，炼出最完美的尖刀利刃。 洗完澡，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向同屋的队友塞德里克笑得轻松自在。 “伙计，别紧张得像处女开`苞似的。”他冲对方眨眨眼，“睡个好觉，明天准备好好干一场就是了。” 塞德里克一下子也笑了，对他点了点头。“是的，你也早点休息，我们的英雄。” “我还要和我的老婆聊聊天。”他吐吐舌说。 然后，他坐到床上，迫不及待地拿起了手机，准备和妻子通话。 他现在几乎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听到爱人的声音。他深心处最爱，最依赖的那个人，总是能给他恰到好处的抚慰。女儿的笑脸也足以驱散阴霾。 但短信提示再次打断了他—— “想见我和小英吗？” 克里斯蒂亚诺呆呆地眨了眨眼，几乎是下意识地狂点头。 接着，他醒悟了其中的实际含义，一股热血瞬间直冲脑门，令他兴奋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老天……安娜又到法国来了？啊，也对，小英已经过了最脆弱的阶段了，她的确说过她还会带女儿来见他的，可他想不到，她来得竟然又是这样惊喜。 他勉强恢复镇定，颤抖着输入语句发送。 “你们在哪？” 她很快回复。 “上次的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开心地大笑出声，令尚未入睡的塞德里克不禁侧目。 “怎么了？”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兴奋地对着手机屏幕捂嘴偷笑。 “我出去一下。”他随口丢下一句话，便冲向了门口，用风一样的速度一路穿过走廊，下楼跑出大厅，直奔那片草坪而去。 清凉的夏夜，焦灼不安的大战前夕，他还有蜂蜜一样的爱情可以品尝，还有嫡亲血脉的温情可以暖心。 一弯新月升起，透明的云彩在夜空中像烟雾一样散开，宛如一位身穿白色袈裟的天使，头戴花冠，守望人间。 这回，安娜丽塔没有像精灵一样突然从黑暗中出现。 她正以最小心的温柔怀抱着他们的小女儿，站在月夜清辉下，对她的丈夫微笑，优美的身影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的柔和银光。 把视线从他心爱的妻子身上移开实在困难。不知怎的，重逢以来这一年，她比他过去的印象中还要美丽动人。他再也没见过有谁比她更接近女神，仙子或是圣母了。 然后他看到了他们的孩子。 她正睁着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棕色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即便还那样幼小，克里斯蒂亚诺也感觉到了她的迷人本真。 英梵塔一半像父亲，热情可爱，活泼漂亮，一半像母亲，如梦似幻，高洁脱俗，两种看似水火相对却异曲同工的极致特质，在她身上恰好完美地协调为一体。 克里斯蒂亚诺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对母女，快乐得恍惚，也不确定她们究竟是他梦见的，还是他看见的。他的妻子，他的女儿，美好得不可思议，却是真实可亲的。 他发呆之际，安娜丽塔上前吻了吻他的脸。 “晚上好，我的爱。”她柔声说，突然低下头，抓起女儿的小手晃了晃。“跟爸爸说晚上好。” 小英咧开嘴笑了，开始在母亲怀里挣扎，努力想要够到他。 他心里的喜悦波涛汹涌，望着女儿，红着脸傻笑起来，急急地走到她面前。 他真想立刻把她抱到怀里，然而，他却忽然像个羞涩的傻小子一样，伸出手又不敢接，生怕弄坏她似的。 安娜丽塔轻笑了一声，直接将女儿往他那里递过去。 “你不是每天吵着要抱她吗？”她好笑地说，“还等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做爸爸。” 克里斯蒂亚诺害羞地挠挠头，总算谨慎地抱住了他们的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抱到她，那感觉温暖得像有个小火炉藏在怀里。 小英比照片或是视频里的模样还要好看得多。她仰头冲他开心地笑着，颊边涌现了一对小小的酒窝——她渴望她的父亲，正如他渴望他的女儿。人类最朴实单纯的骨肉天性，就描绘在她可爱的微笑中。 分卷阅读47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对女儿的爱一下子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说小克里斯蒂亚诺是他自身所有光荣的精华和继承，英梵塔就是他和安娜以爱情和生魂结合的果实，一个活生生的浪漫证明和象征。他既像爱自己一样爱她，也像爱他的妻子那样爱她。 “你太可爱了。”克里斯蒂亚诺惊叹道，极自然地俯身轻吻她的脑袋，被幸福冲昏了头。 他懒得担心明天会不会输了。生命中最好的事已经发生了。 安娜丽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温婉地浅笑着。然后，她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坐到草地上。 克里斯蒂亚诺乐此不彼地继续低头逗弄女儿，尖声尖气地说：“嘿，叫爸爸，叫爸爸。” 她靠到他的肩膀上，轻触女孩的脸颊。“你觉得她会先叫妈妈，还是先叫爸爸呢？” 他自信地抬起头：“当然是爸爸。” 她满脸质疑：“为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克里斯蒂亚诺先叫的也是爸爸。” 安娜丽塔转了转眼睛，冷哼道：“你当初还要我打掉小英呢。她要是知道的话，还肯叫你爸爸吗？”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僵住，强自镇定地说：“嘿，我妈妈当初也想把我打掉，可是这也完全没妨碍她爱我，我爱她……人生就是充满了意外的。” 说到这，他又低下头，深情地注视着女儿。“不过，没错……那真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英梵塔浑不在意他们的对话，颊边快乐的小酒窝忽闪忽现。克里斯蒂亚诺更是乐得飘飘然。 安娜丽塔欣慰地一笑，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记住，我陪着你，她也陪着你。”她轻声说，“当然，还有克里斯蒂亚诺，玛利亚，里奇，雨果，卡蒂亚，艾尔玛……我们每个人都陪着你。”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怔，动情地吻了吻她的嘴。 “你简直是天使。”他感慨说，柔和的目光中爱意绵绵，“我需要你，你就马上出现。” 安娜丽塔甜笑着抱紧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口。 “你需要我，我都不出现的话，我还配当阿维罗太太么？”她呢喃说，“何况我也需要你……现在一天看不到你，我都觉得我会发疯，我真不想——”她的话戛然而止，闭目不语。 克里斯蒂亚诺轻声笑了起来。“我现在到底该说你体贴过头，还是该说你粘人？” 她却轻叹一声，苦笑道：“没错，我只能粘你而已……我真希望我还能做更多有用的事，比如上球场帮你的忙。但我却什么也无能为力。”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心头泛暖，一手抱牢女儿，一手将爱人紧紧搂到怀里。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他贴在她耳畔柔声细语，“谢谢，我的爱。明天我一定会赢的。” 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默不作声，而后饱含眷恋的深吻他。 温柔的吐息在黑夜中默默交融，灵魂边缘的触碰逐渐深入。 他们吻了很久，她才轻喘着靠到他的肩头。 “这可不妙。”克里斯蒂亚诺哀叹道，“我怕以后每天晚上看不到你们，我就睡不着觉了。” 她抬起头，微微一笑。“我说了，我和小英都陪着你——我们没和里奇他们一起，我们住在几百米外的房子里……每天晚上，随传随到。” 说着，她调皮地眨眨眼：“克里斯蒂亚诺也很想来呢，等我的潜入方案再完备一点，我把他也带过来。” 英梵塔咯咯地笑着，好像在表示期待。 克里斯蒂亚诺讶异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讪笑着低下头。 “这好像有点太过火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没必要。” 她挑起眉，不怀好意地说：“你现在担心这个还太早了吧？如果你早早地被淘汰出局，一切就都免了，我们也省事多了 。” 他立刻高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那就不妙了，我们肯定会在法国呆到7月11号那天才回家。” 她忍俊不禁，认真地点点头。 “当然，我的男人是要创造历史的。”她轻柔地笑道，“别紧张，你爱的人都支持着你……还有，除了我们每个人都会在比赛现场为你打气以外，你每天训练的时候，我也都会陪着你的。” 他愣了愣，面色严肃了些，马上劝阻说：“噢，不不不，这可不行。我们的训练不公开，就算你是我的女人——” 安娜丽塔赶忙摆了摆手。 “我知道，我知道。”她说，“我又不是要进基地，我只是自己守在外面等你而已……那样也一样算陪着你吧？至少，每一阵风吹到你脸上的时候，或许都有我的呼吸。” 克里斯蒂亚诺又是一怔，傻傻地盯着她，陷入一片恍惚中。 他想，不远的曾经，彼此无法触及的时候，她便是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感到离他亲近些的吧…… 而她撇嘴坏笑了一下。“如果你停下给球迷签名的话， 分卷阅读47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记得给我一个吻。” 克里斯蒂亚诺总算回过神，满脸无奈。“如果我告诉你，你不用做这种无聊又浪费力气的事，你也不会听的吧？” “陪你怎么会是无聊又浪费力气？”她不高兴地说，把女儿抢到怀里，“小英，你说呢？” 英梵塔睁着那双棕眸，视线茫然地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 他再也无话可说，只得抿着嘴角开始微笑，眼波无限含情，明媚鲜活，在这静谧的黑夜荡人心魄。 然后，他双臂环到她身前，用他温暖可靠的力量包裹住他的妻女。 她安心地躺在他胸口，祈愿时间静止流动。 “你现在还紧张吗？”她轻声问了一句。 他温和地一笑，浅吻她的脸颊。“我好多了。” “那就好……” 这样的甜蜜温存总让人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但大战将至，未免影响他休息，不久后，安娜丽塔还是抱着女儿离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依依不舍地目送她们的背影远去，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回躺在床上，他真正感到身心轻松，且比任何时候都坚定顽强。因为他知道最深爱的人就在他的身边。 …… 进入淘汰赛后，葡萄牙如有神助，越是被人唱衰，走得就越远。 八分之一决赛对战克罗地亚，葡萄牙继续贯彻那被斥为丑陋的战术，严防死守，最后在加时赛阶段，由C·罗纳尔多射门，夸雷斯马头球补射空门，绝杀得胜，顺利晋级八强。 四分之一决赛，葡萄牙对阵波兰，常规时间1:1战平，加时赛仍然未分胜负，比赛就进入到了残酷的点球大战阶段。 四年前的欧洲杯上，同样也是一场点球大战，那时的克里斯蒂亚诺甚至背过了身子，根本不敢看结果。而最终，压轴罚点的他甚至没有出战的机会，胜负便已揭晓——葡萄牙淘汰出局，无缘决赛。 他只能心头滴血，望着天空连连发笑：不公平，真不公平。 这次，时光将葡萄牙队长淬炼得更为稳重坚毅了。 “嘿！过来罚球！”他坚决地向不愿上阵的穆蒂尼奥招呼道——四年前，正是穆蒂尼奥第一个罚丢了点球，因此他畏惧不前。 “来踢，来踢吧！你踢得很好！如果我们输了……那就去他妈的！！坚强点！现在把一切交给上帝决定吧。” 最后，上帝眷顾了葡萄牙。 他第一个站上罚球点，一记势大力沉的点球稳稳入网。其余的四位队友，包括一度失去信心的穆蒂尼奥，也全部踢进点球，5:3顺利淘汰波兰，晋级欧洲杯四强。 到了万众瞩目的半决赛，葡萄牙VS波兰，皇马两大天王巨星，C·罗纳尔多与加雷斯·贝尔的面对面争夺，也以罗纳尔多施压群雄的一粒头球告终，葡萄牙取得了第一场常规时间内的胜利，时隔十二年，再次闯入了欧洲杯决赛。 ——这回，安娜丽塔撑住没有昏倒，但克里斯蒂亚诺还是在比赛结束后，于全世界注目下无偿送了她一个真爱之吻。 终于，他们将要在7月11日遇上最后的对手，占据主场优势，且实力强横的东道主，法国队。 最后一天的训练中，克里斯蒂亚诺照常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的模样，还时不时和队友搞怪玩闹，丝毫没有负担压力的样子。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脸庞，他不由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安娜就在外面。这阵风里说不定就有她呼出的气息……紧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她的嘴唇刚刚隐形偷吻了他一下，忍不住嘿嘿的笑。 队友们见了他这副怪样，都面面相觑。 “你在干嘛，克里斯？”夸雷斯马问。 “肯定在想他老婆。”佩佩斜睨着他道。 克里斯蒂亚诺红了脸，连忙正色，摆出队长的架子，挥手斥道：“好好训练！” 他羞窘的反应说明了一切，众人纷纷哄笑成一团。 训练完毕后，克里斯蒂亚诺再次异常耐心地停在门口，给每一位守候的球迷签名，并用自拍杆和他们合影留念，兴奋的欢呼声一阵接一阵。 走到一个头戴兜帽，神神秘秘的女人面前时，他停顿的时间格外长。 克里斯蒂亚诺不由咧嘴一笑，而后酷酷地推了推脸上的墨镜，放下签名笔，在女球迷嫉妒的尖叫声中，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亲了亲她的两边脸颊。 而那个已经成为众矢之的幸运女人却还不知足，竟在他预备动身上车之际，突然捧住他的脸，往他嘴上用力地一吻。 四周响起了整齐的惊呼声。 而万人迷罗纳尔多显然也始料未及，默默瞪了那个女人一会儿。 但最终，他却大度地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嘀咕了几个没人听得懂的奇怪单词，便转过身，迎着葡萄牙队员们戏谑的目光上了大巴。 那位被他骂成Chikan，Hentai ojisan的神秘小 分卷阅读47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姐拉低兜帽，得意地笑笑。 …… 太阳落山之后的寂静夜晚，月光泼洒大地，叶子在钻石般的水滴下颤栗，昆虫如钟表般敲击着灌木丛。金属般的繁星熠熠发光，跳动不止，无声地传递永恒之流的轰鸣。 克里斯蒂亚诺受着不可抗拒的牵引，迅速赶到了那片幽静的草坪上。 伟大的，热烈的爱拥抱着他的心，掌握着他的呼吸。此时此刻，世界一片死寂，而爱人所在之处便却伊甸乐园。 她很快来了，月般的美貌脱尽尘世的气息，纯洁而神圣。 他们的目光相遇后，一时没有动静，而只是满怀着幸福的深情注视对方，以感情中的全部听觉，倾听彼此的心声，两个灵魂在肉体尚未亲近前便已拥抱交融在了一起。 “我的爱。”她轻轻呼唤道。 克里斯蒂亚诺喜上眉梢，急不可耐地上前与她紧紧相拥，亲吻她的嘴唇、颈项和双眸。 她格外地柔顺，仿佛被那甜蜜的吻彻底解除了意志，夺走了力量。亲吻结束，她再次将头倚在他的胸口，像疲劳的人得到了休息。 “我想死你了。”她感叹说。 “真的？”他表示惊奇，“不是白天还一直在一起吗？” “我对你很贪心。” 他好笑地点点头。“看来我真的不用谢谢你来见我了。” 她狐疑地问：“难道我高兴，你就不高兴见我吗？” “说什么傻话？”他捏了捏她的鼻子，“那么……你今天怎么没带我们的孩子来？” 她扬起头，不满地说：“你爱小英快超过我了，我嫉妒。你儿子也一样。” 他顿时哈哈大笑，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傻瓜。” 安娜丽塔轻哼了一声，不顾一切地紧抱住他的腰。 “我就是傻瓜，变态。”她咕哝道，痛苦地叹息一声，“最后一晚……我非要独占你不可。” 接着，她攥紧拳，在他猝不及防之际，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到了隐蔽的灌木丛后。 “我要你。”她直截了当地说。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眨了眨眼，而后不禁失声轻笑了一阵。 “我还以为你是来鼓励我，支持我，给我力量的呢。”他夸张地长叹道，“结果你原来只是把我当成免费的小白脸。” 她没有理会他的俏皮话，忧伤地皱起眉。 “我真的需要你。”她低声说，抚上他英俊的脸，眼中的渴望近乎哀求，“不然我会死的。”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哑然失笑，温柔地伸手拥住她。 “好吧，好吧，你这个色鬼……”他宠溺地笑道，缓缓撩起她的黑发，凑近她的颈间嗅她的味道，“正好，今晚我也想独占你……这有利于我明天集中精神。” 她从他温存的触碰中体悟到，他想要的和她一样。 “好极了……” 于是，年轻的爱人紧密相拥，唇齿纠缠，根须汇合，交换彼此炽热的思念。 他们急促的呼吸声里，夹杂着她绝望的叹息。她沦陷在粉身碎骨的爱欲中，所有深沉的爱慕和渴望，在这一刻猛烈而决绝地献祭给他，犹如扑火的飞蛾。 …… 她希望这一夜是无限的长，但一切还是适时地停止了。 “你要小英饿肚子吗？”她迅速扣上最后一颗扣子。 他一边穿裤子，一边咂嘴回味，视线下移到她最近越渐丰满的胸部，坏坏地一笑。“还真的挺好喝的。” 她半嗔半喜地瞪了他一眼：“营养也很好，也许还能帮你明天踢一场好球。” “是吗？”他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猛然把她拉到怀里，“那我还要再喝一点。” 她窃笑着推了他一把，制止他的作怪。 “不……你真的得休息了。”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该再影响你。” “嗯？一穿上裤子就马上想走了？”他咬着她的耳朵低语，“你可真没良心。” 她转过头，悠然说：“你不怕明天腿软，我可不介意继续。不过，是谁说要为我戴上冠军奖牌的来着？” “罗纳尔多当然说到做到。”他继续上下其手，“但这点程度你就想让我腿软，也太小看我了。” 她却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地按住他的手。 “听着，克里斯，明天你一定要小心。”她郑重其事地劝道，“千万不要被弄伤。” 他顿了顿，不确定地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完全。我没看多久就去见爱神了。”她叹道，抓紧他的手，“但是……你真的要小心被侵犯。”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沉吟了一阵，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了。别担心，我很清楚，大部分人对上罗纳尔多，都恨不得他能直接废掉，也从来不缺付诸行动的人……我也一向懂得保护自己。” 紧接着，他想了想，警惕地补充了一句：“嘿，你可千万别去买激 分卷阅读47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光笔。” 她别开了脸，有着心事被看穿的窘迫。 克里斯蒂亚诺瞬间无奈地笑了，柔声劝慰道：“好了，明天我会小心，会加油，然后给你戴上冠军奖牌的……未来不是不可更改，不管你曾经看到了什么，忘了他，别想那么多。” 她自嘲地摇摇头。“现在反过来要你安慰我了。” “因为我比你坚强。”他做了个鬼脸，放开了她的身子，“好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安娜丽塔轻轻一叹，极不情愿地起身，忽然顿住，俯身抱住他的脑袋，又吻上了那张弓唇。 她吻得那样用力，简直伤筋动骨，仿佛一场世纪末的诀别。克里斯蒂亚诺无措地忘了如何回应。 “我永远都陪着你，知道吗？”她喃喃说了一句。 他呆呆地眨眨眼，露出柔情的笑容：“我知道……就像我也陪着你。” 她无言地注视了他一阵，用眼睛仔细地雕刻描摹他完美无瑕的容颜，深深地印到心里。 “晚安，克里斯。”她终于说。 “晚安。”他给了她一个飞吻，“明天等着我为你挂奖牌吧。” 安娜丽塔强颜欢笑，艰难地转身挪动脚步，离开了地上最好的乐园。 ☆、第一百十三章 命定的2016年7月11日到了。 欧洲杯决赛在法兰西大球场打响, 克里斯蒂亚诺的至亲至爱们一如既往地出现在看台上, 支持他们共同的宠儿、英雄、保护神。 时隔十二年，葡萄牙又走到了离冠军一步之遥的地方，克里斯蒂亚诺也迎来了封王的最好机会。 当然, 失败的可能性并不小——法国曾以东道主的身份分别登顶欧洲之巅和世界之巅, 而葡萄牙百年来从未有过大赛冠军，与法国最近的十场交手记录更是全败，二者无论现今的实力厚度还是过去的历史光荣，都有着悬殊的差距。 里奇·瑞古菲目不转睛地盯着球场, 双手焦躁不安地绞动着，畅想完了美梦成真的情景，立刻又在脑内开始排演安慰痛哭流涕的挚友。 然而不一会儿, 他的注意力就从赛场上被吸引到了身边。 安娜丽塔看上去甚至比他还要紧张。 里奇原本并不太喜欢这个女人。首先当然是因为她祸害了他一个月的睡眠，其次，克里斯蒂亚诺为她着迷的程度也实在让他心惊胆战。 那么多年以来，克里斯蒂亚诺不乏风流事迹, 而真正恋爱时, 他却连放下戒备都极为难得，即便有过少数几个稳定的女友, 也从来不曾完全燃放热情，交出那颗纯真柔软的心，全情投入于一段恋爱关系中——最接近的那一次，也以女方的凉薄告终了。 或许是他已经跟足球谈了恋爱，又或许是他拥有的实在太多, 上苍便把爱情从他的生命中取走以作交换。 里奇猜想，他未来可能会有一个听话懂事，能让他无后顾之忧的稳定伴侣，但真爱这种梦幻色彩过重的东西，恐怕是无法奢求了。作为几乎以老父亲心态关爱克里斯蒂亚诺的老友，里奇也想不出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和这个独一无二的活宝完全匹配。 然后安娜丽塔·曼加诺出现了。 一遇上她，克里斯蒂亚诺竟着了魔似的，骨子里的天真浪漫全被唤醒，从一个阅尽千帆，风流老道的成熟男人，变成了情窦初开的青涩少年，把整个炽热的身心都毫无保留地献祭给了爱情。 起初，里奇毫不欣慰，只担心他伤得体无完肤——这么一个与成人社会格格不入的傻子，除非能遇上一位同等的极品和他一起做梦造梦，否则一个活在童话世界，一个活在现实世界，哪能有什么美满结局？而地球上能出现一个单纯无垢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就已属奇迹了。 但最后，不可思议的事实竟证明了，地球上真的还存在另一个来自童话，诗歌，戏剧世界的极品傻子。 多洛蕾丝为心目中的儿媳感动得直掉眼泪，里奇也以所有的虔诚祈祷上苍仁慈，不要把这个童话收回到天上去。 “你确定你还好吗？”里奇担心地问她。 安娜丽塔依旧关切地望着绿茵场，忽然绽放出了甜美的微笑——克里斯蒂亚诺牵着球童进场前，向她抛了个媚眼。 “我没事。”她说。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没事。 她脸上一贯缺乏血色，这一刻更是灰白发青，简直透出了死气，整个人还不时打着冷战，像晨风中凋谢的花瓣那样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但她怎么都没有倒下。 比赛很快开始了。 东道主法国无疑有着强烈的决心，一开赛便在中前场步步紧逼，令葡萄牙于焦灼中连连传球失误，看得球迷心惊肉跳，战战兢兢。 她的爱人这一刻也是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人尽皆知，无所不能的超级巨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身为三届金球奖得主，在两大顶级联赛都取得了荣誉大满 分卷阅读47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贯，以一己之力霸占了足坛半壁以上的进球纪录，职业生涯之辉煌从古至今也难逢敌手，但身为葡萄牙人，国家队荣誉一片空白始终是他最大的硬伤和遗憾——而只要今天能拿下这个冠军，他便是当之无愧的欧洲之王。 但对手当然不可能乐意成为C·罗纳尔多封王封神的垫脚石。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意外地受到了几人的贴身盯防，只要他一碰到球，便立刻要面对势如水火的凶狠夹攻。 她顾不得越来越寒冷的，天摇地动的感觉，眼睛死死地追踪着他的身影，从座位上跳起，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半跃出了围栏。 “该死的混蛋，杂种……”她恨恨地喃喃自语，“滚开，离他远点……不要碰他……” 回应她的咒骂的，是噩梦成真。 决赛进行到第六分钟，克里斯蒂亚诺带球向前，而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法国中场帕耶伸出左腿断球，右腿发力顶上了他一直含有隐患的膝盖！ 克里斯蒂亚诺厉声惨呼，立刻被撞倒在了地上。 安娜丽塔恐怖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骇人的尖叫：“克里斯！！！” 比赛没有中断，而克里斯蒂亚诺爬不起来，依然痛苦地抱着受伤的左膝在原地翻滚着，就像一只被践踏了的昆虫。 “不，不，不……”她既心痛，又愤怒，双手失控地颤抖。 他的母亲，哥哥，好友，姐姐，儿子也同时恐慌地抱住了头，唯有躺在奶奶怀中的英梵塔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终于，葡萄牙队员把球踢出了边界，所有人都前来查看他的情况。 而与此同时，满场响起了法国球迷刺耳的嘘声——他正经历着她穷尽想象也难以企及的痛苦，他们还在嘘他。 她脸色一沉，仇恨地瞪着那些球迷，又把视线移到撞伤克里斯蒂亚诺的罪魁祸首身上，真想拔刀杀了他。忽然，她眼前发黑，竟猛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里奇最先反应过来，慌忙将她扶起。 “老天！你还好吗？” “你真的得立刻去医院……” “这太危险了。” 她只是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无碍，再不理会他们争先恐后的劝告，用残余的力气紧紧扒着围栏，睁大眼睛，焦急地看着克里斯蒂亚诺。 他没有被换下场。 在场边简单地接受队医的喷雾止疼后，他目光一凝，又坚决地上场继续作战。 身边人又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在她越渐衰竭的知觉听来模糊不清，她也无瑕理会。 她咬紧牙关，下意识地捏着脖子上的项链，竭力抓住憔悴的体内残存的生命，继续注视着她的爱人。 他很疼，他受了伤。换了另一个球员，早该认命下场。 但克里斯蒂亚诺不肯，他还在拼命地奔跑，还在倔犟地争取。 ——西西弗斯无望无效的努力。 小克里斯蒂亚诺睁着懵懂的眼睛，不确定地问她：“爸爸没事了吗？” 她虚弱地摸摸他的脑袋，发出绝望的哀叹。 “他在逞强……” 十分钟后，他再次坐倒在了地上，为自己的无力而落泪饮泣。 史诗般的悲伤凄美。 他强大，坚毅，勇敢，光芒万丈，仿佛就是为此而受到了攻击……而无论再怎么顽强，他也不能用血肉之躯扛下侵害。 未来成真，这一幕悲剧的震撼联通了时空，悲怆的感情翻滚着涌出鲜血。 见鬼……她不要他做无力回天的孤单英雄，她要他开开心心地笑…… 她抿紧唇，不禁悲痛地流了泪，而眼泪落地的一瞬间，仿佛带走了她仅剩的体力。 她衰弱的身体越变越轻，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了。 死亡也依据注定的轨迹，呼唤这个迟迟不归的叛逆分子。 神秘的黑翼笼罩在她头顶，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了她，把她拖往未知的境地。 ……撑不住了么？ 不！不是现在……！克里斯蒂亚诺在哭……他在哭……她怎么能离开他？ 她要到他身边去…… 是的……就是这样…… 她的意识轻得失去了质量，物质的躯壳脱得一干二净，只有扎根于灵魂深处的趋光本能依然存在着，把她带到了最亮的地方。 太阳，星星。 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他美丽的棕色眼睛……这双眼睛是黎明升起的地方，是欢笑的泉眼，不该成了苦海的泪泉。 她轻轻地吻了上去，饮下他的痛苦。 在全世界的注目下，一只扑火的飞蛾扑向了最亮最热的光，为葡萄牙倒下的英雄拭去泪水，如月之瓣落在受创的羽翼上。 这玄妙的一幕被镜头慢动作回放捕捉，撼动了无数人的心。 然后，某只无形的黑手又抓住了她。 她受到了黑暗的召唤，不禁在那冰冷的触碰下涣散了，将要失去自 分卷阅读47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我的控制力。 ——不行，绝对不行……克里斯蒂亚诺需要她。他不能承受更多了。 于是，她的精神暴怒地发出炽热红光，苦苦挣扎于生命的坚韧和死亡的深渊之间，与夜的力量激烈缠斗，终于短暂地挣脱外力。 她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还有小克里斯蒂亚诺的呼唤。 “妈妈！妈妈！”一双小手正急急地摇晃着她。 安娜丽塔缓缓睁开了眼睛，对小克里斯蒂亚诺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我没事。” 接着，她若无其事地从多洛蕾丝手中接过了英梵塔，安抚她停止哭泣，然后立刻焦急地看向球场。 而其他人全都惊呆了。里奇第一个说：“上帝，你真的得立刻去医院——” “不，不，我没事。”她只是挥了挥手，“克里斯蒂亚诺呢？他怎么样了？” 里奇顿时长叹一声，指了指远处。“那个蠢蛋让队医用绷带固定了一下膝盖，还是不肯下场。” 安娜丽塔立即看向球场。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还在那里徒劳地奔跑着，拒绝离开，拒绝放弃。 支撑腿受创的剧痛即便对于最坚强不屈的硬汉来说也是贯彻心扉，他却咬牙忍下了。然而，他即使能用意志力克服疼痛，也不可能转移伤势。创伤恶意地拽住了他的左腿，干扰着他的步伐，他无法发力，无法急停急转，跑得一瘸一拐。他试图争顶头球，却也根本跳不起来。 罗纳尔多跑不快，跳不高，何其滑稽的笑话？ 这却是最可悲，最冰冷的现实。 他的面容在又一次痛哭的冲动中皱起，终于无奈认输，向主教练招手示意无法坚持。然后，他第三次倒下了，而这次，他没能再站起来。 当克里斯蒂亚诺躺倒在担架上掩面哭泣，被抬出球场时，全场集体起立鼓掌——包括刚刚发出嘘声的法国球迷在内。 见状，激动的沉痛感情又狠狠冲击了她，她的心凄楚发胀，泪水几乎再次像冲破闸门的洪水那样狂涌出来。 “他的膝盖可别有大事……”谁说了一句。 她听不到别的声音，全然沉浸在刺骨的哀痛中，浑身气力再度涣散，几乎抱不住女儿。 ——直到她看见那颗失明的星星，那个陨落的伊卡洛斯，重新活了过来。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颓靡不振。他被换下场后，便站到了主教练身边，临时担任起助教的工作，挥舞着手臂大吼大叫，声嘶力竭地帮忙向队友下达指令。 无拘无束的激情和热力又在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复燃了。她看到世界又恢复了鲜明的色彩，感到发冷的体内又有热血沸腾。 啊。 葡萄牙还没输呢。 她不该哭，也更不能倒下了…… 她是要看着克里斯蒂亚诺夺冠的。他会梦想成真，而她将陪伴在他的身边。 生平第一次，克里斯蒂亚诺不在场的情况下，安娜丽塔将注意力放到了比赛中，默默在心中为葡萄牙加油鼓劲。 而克里斯蒂亚诺的队友没有让她失望。 没什么人相信失去罗纳尔多的葡萄牙还有胜利的希望——不过，葡萄牙其实并没失去他。 集体敬服爱戴的领袖战士虽然被侵犯倒下了，但他钢铁般的意志和决心震撼了所有人，也把力量传递给了队友。他们仿佛在悲愤中被激起了决绝的斗志，形成铜墙铁壁，坚守阵地，疯狂拼搏，誓要为队长报仇雪恨不可。 于是，上帝睡醒了。 那只落到罗纳尔多泪眼上的飞蛾似乎真的是启明的使者。 法国队全场不落下风，但却怎么都攻不下这支众志成城的葡萄牙，即使有角度力量完美的射门，也要么被实力爆发的门将挡住，要么冥冥中注定一般被门柱拒绝了进球。 最终，加时赛替补出场的埃德尔创造了奇迹，在禁区外远射绝杀，葡萄牙1:0法国！ 克里斯蒂亚诺发癫一样的拽住了教练，喜极而泣。 安娜丽塔呆愣了几秒，忍不住失声大哭了起来，和身边激动怒吼的人们一一拥抱。 比赛结束。新科欧洲杯冠军诞生了，克里斯蒂亚诺的祖国闪耀了。 爱人圆了梦，而她成功见证了这一幕。 她擦着眼泪，欣慰地大笑，忽而全身一软，体力又在无声无息地消散。 睡眠的召唤如此强烈而诱惑，她眼睛半开半闭，禁不住想放弃抵抗，沉入永恒的寂静中去。 她赶紧抱紧女儿，坚持清醒。 噢……醒醒，醒醒，千万别睡着，别松懈。 这或许是克里斯蒂亚诺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她可绝不能毁了它。 很快，法兰西大球场上空为冠军燃放了烟火。 葡萄牙全队高高举起德劳内杯，在庆典上激情庆祝，肢体和声音协奏迸发出最欢乐的进行曲。 克里斯蒂亚诺快乐地大笑着，活力盛开，捧着梦寐以求的德劳内杯，抱完又抱，亲完又亲，合影一张接 分卷阅读47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张，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安娜丽塔把女儿交还给多洛蕾丝暂时照顾，下场参与庆祝，却遭到了冷落，只得默默站在一边，对他露出谴责的眼神。 而克里斯蒂亚诺依依不舍地把奖杯交给队友拍照后，立即笑盈盈地冲到了她面前，一把紧抱住了她。 “我们赢了，真的赢了。”他的声音似乎又哽咽了，“没人看好我们，但我们赢了。” 她马上放下了对德劳内杯的嫉妒，把头依偎在他的胸膛。 “你这个傻瓜，笨蛋，白痴……”她怨念地骂道，“我昨天叫你不要把自己弄伤，你怎么还是受伤了？受伤了还逞什么强？” 克里斯蒂亚诺又哭又笑，低头对她努嘴撒娇。“我也不想受伤，我也很痛，你怎么不好好疼疼我？” 她没好气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我把你关起来好好疼你，免得你再这样让我心惊胆战。” 他委屈地捂住了自己的头。“我的伤又不严重。” “我不相信你。”她冷哼说，“除非你现在立刻跳脱衣舞证明给我看。” 克里斯蒂亚诺脸上一红，却在愉悦的心情中爽快点头了。 “好啊，跳就跳。” 说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他扬起上挑的眉，冲她暧昧地眨眨眼，竟真的一边扭动柔韧的腰臀，一边慢悠悠地掀起球衣，风骚得让人垂涎三尺。 她瞪圆了眼睛，差点七窍流血。 然而，这位葡萄牙性感之神才刚跳了几步，便突然龇牙咧嘴，俯身捂住了自己的膝盖。 安娜丽塔顿时心疼又好笑，连忙去扶他：“还好吗？” “没事。”克里斯蒂亚诺对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过几天，过几天我一定在家里好好跳给你看。” 她忍俊不禁，温柔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还没恭喜你。”她在他耳边说，“我的欧洲之王。” 克里斯蒂亚诺再次粲然大笑起来，摘下脖子上的奖牌，庄重地为她戴上。 “那么现在，你就是欧洲王后了。”他轻快地说。 她苍白的面容完全舒展了，焕发出幸福的光彩。然后，她默默摸了摸那块奖牌，猛然扑到他怀里。 “我好爱你。”她紧抱着他的后背，泪如雨下。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着伸手环住她，一手揽着她的脑袋轻抚。 “我也爱你。”他柔声说，“你今天怎么哭得比我还多？” “我痛，我难过，我开心。”她含糊地说，突然两腿发软，险些跌倒在地。 他赶紧将她拉起，这才注意到她气色不妙。“怎么了，安娜？你生病了吗？” 她牢牢抓住他的肩膀，认真地盯着他说：“没错，你受伤，我就会生病，所以现在，我要你吻吻我，才站得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转了转眼睛。“我就知道是这样……” 然后，他轻柔地捧住她的脸，在她冰凉的唇上印下深情的吻。 摄影师纷纷扛着机器跑到了他们身边。 解说员不由调侃道，浪漫的法国人虽然在家门口失去了冠军，但这对美丽的眷侣动情拥吻的一幕也算是值回票价的安慰。 里奇追来后，站在一边直翻白眼，到底还是识趣地没有打断他们。 等他们好不容易分开了，克里斯蒂亚诺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对他爽朗地一笑，并一把抱住了他。 “我们做到了，里奇。”他说，“我们是冠军。” “是的。”里奇大力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创造了历史，以后你的名字就排在麦哲伦，达伽马后面……” “谢谢，伙计。”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转向她，又笑着给了她一个甜甜的长吻，便拖着瘸腿蹦蹦跳跳地地跑向了混合区接受媒体采访。 她望着他欢快的背影，欣然微笑，像清泉随风浮动。 里奇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你真的该去医院了。”他劝道。 安娜丽塔摇了摇头，仍饱含柔情地注视着远处的克里斯蒂亚诺。 他正在对着镜头整理发型，并调皮地不断问记者：“我看起来帅吗？帅吗？” 她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不，我要陪着他。” “老天，你刚刚都吐血了——” “那只是被气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里奇忧虑地皱起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挥手打断。 “别告诉他。”她严肃地叮嘱道，不容置疑，“至少等他开开心心地庆祝完了，回到马德里再说。” 里奇看着她久久不语，最后无言地点了点头。 …… 在葡萄牙国内游`行庆祝，接受元首授予的荣誉勋章后，克里斯蒂亚诺回到马德里的家中，举办了一场私人的庆功宴。 他最重要的人们齐聚一堂，而夺冠以来的那股醉酒似的兴奋劲儿依旧作用在他的血液里，他全程简直痴痴呆呆的 分卷阅读47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不断红着脸嘿嘿傻笑，语无伦次。 克里斯蒂亚诺一向浑身长刺，从不安于现状，对明天冲劲十足，被问到有关于什么是他的“最好”时，也永远喜欢把答案留给更好的未来。 但现在，他真乐意让时间停止，懒洋洋地泡在这饱胀的快乐感中长睡不起——为国争光的最大梦想实现了，他美丽的女儿出生了，他的儿子越来越像他，他最爱的女人和他在一起……所有人都和他在一起…… “我发誓，我太开心了。”他在餐桌上挥舞着手臂，反复强调说，“我用我儿子和女儿的性命发誓，我开心得要死了。这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的一年。这是我生命中发生的最好的事。” 小克里斯蒂亚诺抱着睡觉的妹妹，同爸爸一起开心地笑了。 门德斯大力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今年，欧冠是你的，欧洲杯是你的，金球奖也是你的了。的确好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本正经地表示：“比起葡萄牙的第一个冠军，金球奖不是重点。” 但很快，他又得意地补充道：“不过没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不比赛，在家里躺半年，也没人能比我更有资格拿金球……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齐齐失笑。安娜丽塔抱着他的手臂，连吻他的脸颊：“是的，世界第一第二都是你。” 克里斯蒂亚诺偏头朝她看去，眼神霎时变得柔情似水。 “我刚刚说错了。”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欧洲杯夺冠才不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事，最多排第二……遇上我的王后才是最好的呢。” 她窃喜地颤动着睫毛，轻叹道：“自从遇上我的国王，我这一生都是好事。” 他握紧她的手，凝视她的目光越发动情了。“说真的……在球场上，我倒下去以后，有一瞬间我感觉到你在吻我的眼睛。” 她怔了怔，百感交集，微低下头掩饰脸色。 然后，她轻快地向他笑道：“没错，是我在吻你……你知道我多爱你。如果做人吻不到你，就算变成飞蛾，变成风，变成空气，我也一定要吻你。”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二话不说地捧住她的脸热吻，嘴唇滚热地扣住她的，缠绵悱恻。她立刻紧紧搂住他，简直要和他化成一体。 哄笑声又响了起来，多洛蕾丝及时捂住了小克里斯蒂亚诺的眼睛。 旁若无人地吻完以后，克里斯蒂亚诺轻捏了捏她的鼻尖。“还好你没说，就算把我的头砍下来也要吻我。” 她正想回以调情，痛楚忽然从脸上一闪而逝。她悄然捂住胸口，压抑刚刚因缺氧而产生的咳嗽冲动。 “莎乐美的事，我的确也干得出来。”她强笑道。 克里斯蒂亚诺故作害怕地睁大眼睛。“噢……别这样，我乖乖吻你还不行吗？” 说完，他的嘴唇又压了上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搓了搓手臂，表示嫌弃。 “你们两个适可而止，有小孩子在呢。”里奇受不了地说。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回过头，笑里藏刀地看向小克里斯蒂亚诺。 “克里斯，做个乖孩子。”他吩咐道，“抱着妹妹转过去，别偷看爸爸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乖乖转过身。 克里斯蒂亚诺满意地一笑，立刻转向爱人，准备继续和她亲热。 然而，此时安娜丽塔已无福享受了。 ——她突然无力地闭上眼睛，像被砍翻的树木一样倒在了他的身上。 克里斯蒂亚诺脸色骤变，全身血液逆流，惊叫着将她扶正。 “安娜！安娜！！”他心如火焚，不断大声呼唤，“你怎么了？！！” 旁人纷纷从长桌边起立，前来关切她的情况。但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毫不含有意外的惊吓。 克里斯蒂亚诺急得直冒冷汗，小克里斯蒂亚诺也害怕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想把她摇醒。“妈妈？妈妈怎么了？” 而安娜丽塔毫无反应，消瘦的面孔迅速灰败，头颅恹恹地垂下，像枯萎的植物。 见状，他全身哆嗦了起来，不知所措，两边太阳穴里打锤似的拼命跳动着。“该死，该死……”他喃喃自语，徒劳地轻拍她的脸，“安娜？安娜！” 这时，终于有人提醒了他。“她必须立刻去医院！” 克里斯蒂亚诺大梦初醒一般睁大眼睛，立刻将她从长桌上抱起，发狂似地拿起钥匙，飞快冲向车库。 “上帝上帝上帝……”他一边把她塞进车里，一边神经质地念念有词，“别这么吓我……别，别，别……” 紧接着，他一脚踩下油门，猛打方向盘，若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家门口，飞驰上马路。 道路长得和黑夜本身一样无穷无尽似的，克里斯蒂亚诺疯狂地不断提速，灵活地避让可见的一切障碍物，根本不把红灯和限速警告看在眼里。有几辆车追在后面，大概是豪尔赫他们，但他懒得去在意。 他不断祈祷着车轮跑得再快一点，再快 分卷阅读48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点，期间时不时地扭头确认安娜丽塔的情况。 她斜斜地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怎么晃动都毫无反应，面容异样的平静安详。 克里斯蒂亚诺欲哭无泪，忍不住抓狂地推了她一把：“我操！你别睡觉！睡觉时间还没到呢！” 经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几十分钟，他终于把车开到了医院。 “救命！救命——！”他抱着她冲进门口，连声大叫，“有人晕过去了！医生在哪里？” 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围了过来，并从他怀中接过安娜丽塔，将她放到医用床上推走。 他马上跟过去，拉住其中一个护士。“吉尔伯特先生在不在？他是我太太的主治医生。” 护士立即点了点头：“他今天值班，我去叫他！” “快点！” 安娜丽塔进了急救室以后，钝刀子割肉的折磨又开始了。 克里斯蒂亚诺焦虑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十指紧密交叉，试图保持镇定。然而不祥的念头和幻景不断在脑海里翻腾起伏，他牙根打起了颤，好像陷入了无人的冰天雪地里一样又冷又怕。 安娜会有事么……？不，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只是小事而已，像是贫血，脑供血不足之类的……这很平常。 所有磨难都已经过去了，她也保证了会永远陪着他的。 “上帝……爱神……发发慈悲吧……”他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别再这么耍我了，我真的吃不消……” 不知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后，酷刑般的等待总算到了尽头。 急救室的红灯灭了，吉尔伯特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出了门口。 克里斯蒂亚诺立刻冲过去，慌乱地抓紧医生的肩膀。 “安娜怎么样了？！她怎么会晕倒？她的癌症复发了吗？”他连珠炮似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尔伯特被他摇得头昏脑涨，连忙拉开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冷静点，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拧起眉，咆哮道：“你说得可真轻松！这是我老婆！” 吉尔伯特医生无奈地长叹了一声，露出一种为医者而无能为力的悲悯、哀伤的目光，看得克里斯蒂亚诺心惊肉跳。 “你有话快点说好不好？”他催促道。 吉尔伯特却保持了一阵沉默。良久，他才下定了决心似的直视着克里斯蒂亚诺。 “我很抱歉。”医生说出了世上最恐怖的一句话。“她不可能活过天亮了——至少我没有这个能力做到。” 克里斯蒂亚诺被雷劈了似的倒退一步，天旋地转，脸色刷的一片惨白。 她不可能活过天亮了……她不可能活过天亮了……？ “什么……什么？”他发白的嘴唇战栗不休，不可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忽然，愤怒的血色回涌到他的脸上，他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怒吼道：“你他妈少胡说八道！她明明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快死了？！” 一旁的医护人员急忙过来拉住失控的克里斯蒂亚诺，吉尔伯特后退几步，摆脱了他。 “那只是她不想让你知道。”医生苦笑说，“但很不幸，你现在必须了解详情了。” 克里斯蒂亚诺倏然僵住，停止了挣扎。 “什么……？”他呆呆地问，“她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吉尔伯特一字一句地说：“自从生产后，她几乎就已经是半个死人了——大出血，肿瘤破裂，全身脏器衰竭……没有人可能活得下来。” 克里斯蒂亚诺浑身一震，为其中的含义而冷得发抖。 ……当初那些不吉利的感觉，并不是他多心？ “可是……她明明一直好好的……”他嚅嚅地说。 “那确实是个奇迹。”医生喃喃感叹道，“事实上，她本来该被当场宣布死亡……但是她居然真的凭意志力，激发了体内残留的所有潜能，站了起来，甚至一直坚持到了今天，才耗尽了集中释放的能量……要从医学角度解释为什么的话，理由很长，但对于你，我想一句话就够了。” 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点，空空洞洞，耳边也几乎只听得见嗡嗡响了。 “什么？”他机械地问。 医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为了你，她才做到的。” 克里斯蒂亚诺看到世界在白光乍现后，没入了一片漆黑。 ☆、第一百十四章 “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吉尔伯特医生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虽然她很难醒过来了……但我相信她应该会听到你的话的。” 克里斯蒂亚诺呆滞地僵在原地, 完全不能理解这不可理喻的现状。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安娜爱他，他爱安娜，超越一切。爱神将他们结合在一起, 上帝都没能把他们分开, 死神又有什么权利把她带走？ 为什么…… 分卷阅读48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 他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受的折磨还不够吗？为什么偏偏在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神要把他置诸绝境？难道一个欧洲杯，竟要以挚爱的性命才能换来？ 毫无征兆地从云端极速坠入深渊，他头昏脑涨, 身体逐渐飘忽了起来，脚下好像是一片虚空，身心除了恐怖和疲惫, 什么都不剩下了。 希望与光明绝迹了，此后只有暗无天日的永夜笼罩他。 他心头产生了呕吐的感觉，四肢战抖不休，最后竟真的猛然呕吐在了地上。 四周顿时一片骚乱, 他的亲友也在这时赶到了, 争先恐后地搀扶他。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无法理会他们，推开了那些帮助的手, 冲到垃圾桶上，浑身痉挛着吐了个痛快。 “上帝，他是怎么回事？” “别担心，这只是情绪太激动的反应……不过我恐怕你们要注意他的精神状态。” “噢，克里斯——” 好不容易吐光了胃里的东西, 带着苦味的泪水便淌过了他的嘴唇。他全身脱了力，蹲在墙边抽搐发抖，感到自己的灵魂像沉重的石块，陷落到了一个寒冰地洞里。 然后，安娜丽塔被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往ICU病房转移。她身上插满了管子，呼吸微弱得难以察觉。 克里斯蒂亚诺像被针刺了一样立刻弹起，无视所有关怀的亲友，本能地追在她的身边，一直跟进了病房。 她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柔美的双颊微瘪了下去，整个人脆弱得好像会让被子压伤，被床单吞没似的。死亡的使者正虎视眈眈地守在她的上方，投下黑翼的阴影。 深深的恐惧和焦虑让他潸然泪下。他以哀求的姿态跪倒床边，用力拉住她冰冷的手。 “别耍我，别吓我了，我以前可是得过心脏病的。”克里斯蒂亚诺断断续续地哽咽道，“我受不了这个，我求你别这么对我……我宁愿你捅我一刀，放火烧我，砍我的头……” 屋外飘落了一片枯叶，病人安静得冻死在冬天的鸟。 克里斯蒂亚诺痛苦地拧起眉，强行挤出微笑。 “别来这套了，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就是想骗我吻你，是不是？”他嗔怪地说，“好吧，好吧，你赢了。” 于是，他俯下身，不断地吻她冰凉的嘴唇，急迫得仿佛是想把热量和生命力重新注入她濒临衰竭的体内似的。 安娜丽塔竟破天荒地对这等艳福毫无反应。 克里斯蒂亚诺哭着扭起脸，又徒劳地吻了她一下。 “你这该死的色鬼，别太过分了！”他抽泣着骂道，“你不给我乖乖醒过来，我就再也不亲你，不爱你了！妈的……你明知道我很容易哭的……你故意的是吗？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偷乐？” 那只手似乎越来越冷了。他的心迅速收紧。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他无助地哭嚎起来，“你想怎么样都好！我答应你，你只要醒过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什么姿势，什么花样，什么地点，随你决定……或者，你想再把我脱光衣服绑起来也行，鞭打我也行，用铁棍也行，我什么都答应！你起来！我说到做到！” 她却铁石心肠，依旧不予理会。 “色鬼，我的脱衣舞你都还没看完呢……”他泣不成声，拼命地擦眼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马上跳，就在这……喂！是不是我现在哭得很难看，不帅，不漂亮了，你就不肯看我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有人走进了病房，把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克里斯——” 克里斯蒂亚诺浑然未觉，置之不理。 “该死……我们是一条命，你忘了吗？”他痛苦地泣诉道，“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死了，我也死定了，绝对活不下去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的母亲心疼极了，蹲到他身边拉住他。“克里斯蒂亚诺，别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用绝望的哭腔说：“我刚拿到欧洲杯，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和那么多爱我的人，还有个美好的未来……这下全完了！你要害我吗？你真的想就这么毁了我吗？” 回答他的唯有凝滞的寂静。 直到几秒后，她的指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心电图仪器忽然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不知所措地盯着那狂乱的震荡波幅，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急急地按铃，并回头向围着他的人们大喊道：“快去叫医生！快点！！！” 所有人马上散开了，安娜丽塔在一分钟后又被推进了急救室。 克里斯蒂亚诺眼皮哆嗦，面颊惨白，步履蹒跚，皮肤寒凉收缩，心底激荡着波涛，在越渐可怕的想象里挣扎着。 他很想冲进那个阻隔了他与爱人的门口，但是他却像一只垂死的野兽般，完全失去了力量，连泪水都已经哭干了，只受灭亡的恐怖支配。 身边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在说明，这次安娜丽塔必然凶多吉少。 克里斯蒂 分卷阅读48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亚诺恨恨地咬紧唇，拒绝相信。 安娜不可能活下来？呸。 她不可能重生，他们不可能相爱，他不可能想起那些“不存在”的经历……多少“不可能之事”都发生了？他不信他们偏偏会在这一关倒下。他不信……不信！ 里奇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叹息道：“克里斯，她不想你难过。” 克里斯蒂亚诺狐疑地皱了皱眉，猛然回过头，锐利的视线依次扫过哥哥，大姐，二姐，母亲，里奇，经纪人担忧的面孔。 “你们早就知道她的情况。”他又惊又怒，“但你们什么也不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拖着那样的身体飞来法国折腾自己，逗我开心！” 里奇呆呆怔住，多洛蕾丝抢先反应了过来。 “不，不。”她急忙抓着儿子解释道，“我们都想阻止她，可是她很倔犟……而且，她本身就是为了你，才坚持到这一步的。” 克里斯蒂亚诺更是愤怒，讽刺地冷笑起来。 “为了我……为了我！”他咆哮着重复，“没错，每个人都那么关心我，而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甚至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 里奇慌忙劝解说：“嘿，我们明白你的心情，但是——” “好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直接背过身。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上前准备追问，却倏然僵住了。 ——医生的表情已经预示了那个最大的噩梦。 然后，他又听到了那句可怕的话。 “我很抱歉。” 克里斯蒂亚诺惨白的脸迅速灰白了，眼睛惊惧得几乎瞪出眼眶，嘴唇歪来扭去的拉长了，形成一个恐怖至极的表情。 他想要大哭，想要怒吼，想要破坏身边一切可见的东西。 但他没有力气了，他什么都没有了。那具空空如也的身体里就连眼泪也干涸了。 于是，急剧的惊恐转为了木然。在众人惴惴不安的注目下，他呆呆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失魂落魄地漂泊在无限凄凉的幽冥里。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跃过医生和护士，踏入急救室，一步一步地朝他的女人走去。 他的脚步缓慢而有力，穿越时空，穿越虚无，穿越荒谬。 终于，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交叉了，他来到了她的面前。 那张陷入枕头里的脸秀美然而枯槁，伴着一旁的直线心电图。 她的鼻子又尖又翘，非常漂亮，只是现在已经吸不进空气了。 她的嘴，那吻了他无数次的嘴，神态总是显得苦兮兮，但形状丰美，很迷人，像两片多肉花瓣。现在花瓣凋零了。 她经常为他的睫毛而惊叹，但她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睫毛其实和他一样长，一样浓密。她的眼睛，夜空一样的眼睛，能把人吸进无底洞的眼睛，永远不会睁开了。 安娜已经死了。 她死了，她死了…… 一路对老天竖着中指，走过了人间，走过了地狱，她还是倒在了天国的门口。 克里斯蒂亚诺茫然地伸出手，抚向她失去生机的脸，在碰到的一瞬间便倏然抽回，因那阵电击的冰冷而颤栗。 她死了，她真的死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明白。 “为什么……”他迷惘地喃喃问，微不可闻。 他表现得太安静，太死寂了，令旁人忧虑地面面相觑。 良久，多洛蕾丝硬着头皮上前，试着宽慰他。 “克里斯，她去了上帝所在的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如梦初醒，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斩钉截铁地摇头。 “不可能。”他固执地说，“我还没上天呢，她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先走一步？她绝对不肯和我分开的。” 多洛蕾丝无奈地顿了顿，说：“但死亡从来不由人控制……你应该明白的。” 克里斯蒂亚诺却更觉得奇怪了。 “她死了……？”他完全不相信，“不可能。既然我还没死，她就不可能死。如果她死了，我也就不可能活着。” 他不是在说发泄情绪的气话，他是认真的。 多洛蕾丝捂着嘴，竭力保持镇定。 “克里斯，我们都爱她。”她说，眼睛忍不住湿润了，“但即使她离开了，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的生活……她也会希望你幸福的。” “幸福？”克里斯蒂亚诺怀疑极了，“没有她的幸福？她希望我少了她也一样幸福？” 多洛蕾丝低头望向她的遗体，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然，她那么爱你。”她感慨地说，“她当然希望你会向前看。” 闻言，克里斯蒂亚诺古怪地皱了皱眉，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他们惴惴不安，默默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等待他失声痛哭，等待他大发雷霆，等待他失控宣泄。 但到头来，克里斯 分卷阅读48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蒂亚诺既没有发火，也没有再哭。 他的嘴角逐渐上扬，像被割开的伤口一样，最后形成了一个滑稽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失控地捧腹大笑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天哪……她希望我向前看……？比如以后……再找个女人结婚……之类的？她希望我自由……希望我这样幸福？” 所有人都被他的反应吓住了，目瞪口呆，不敢说话。 克里斯蒂亚诺好像越说越觉得荒唐，笑得弯下了腰，不停地猛锤床单。“饶了我吧……我要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先把我杀掉然后再自杀之类的……还差不多……” 他们更是惶惑不解，纷纷面露焦虑。 而克里斯蒂亚诺总算笑得没力气了，伏在床边大喘气了一阵，整个人如释重负地松懈下来。 紧接着，他再次望向沉默的爱人，深情款款地伸出手，摸了摸那张冷若寒冰的脸。她的神态宁静安详，苦命的嘴角竟微微上扬着，有些像是在偷笑。 “你差点成功骗了我。”他轻哼道，对她露出最灿烂的笑颜，“幸好我及时想到这个……你可是个下地狱都要拖着我一起的变态，怎么可能放着我不管，就自己先死掉了？不过，这次你演得确实太逼真了。” 四周传来了愕然的抽气声。 他的二姐卡蒂亚害怕地嘀咕道：“糟了，糟了……他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不，我想，他只是一时无法接受。”里奇说。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听到，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便二话不说地拔掉管子，将她从床上横抱起来。 “你这么耍我，把我吓成这样，回家看我怎么对付你。”他威胁地眯起眼睛，向门口走去，“别以为我对你溺爱一点，你就能肆无忌惮了。” 所有人顿时都慌了神，忧心忡忡地各自对视一眼，然后追去阻拦。 离他最近的里奇率先拉住了他，语重心长地劝道：“克里斯，安娜需要——” 话还未说完，他就不自觉地闭嘴了。 抱着心爱的妻子，克里斯蒂亚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仰赖铁塔般的高大，目光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们，显得冷酷而高傲，平静中蕴含了无形的威压。 “我们要回家了。”他冷冷地说。 没有人再敢劝阻。 于是，克里斯蒂亚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这凄冷如霜的漫长黑夜，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意义。 走到中途，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爱人，冷峻的面容立即柔和下来，温煦如风，情深似海。纵然上天离弃她，全世界离弃她，他也会是那个永远属于她的克里斯蒂亚诺，爱她，保护她，温暖她。 “回家了。”他一边走，一边轻声对她说，“我们的王子和公主在等着。” …… 一进家门口，小克里斯蒂亚诺便抱着妹妹，从房间另一头跑到他们面前。 “妈妈怎么了？”他担心地仰头看着她。英梵塔也睁着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已然失去生命的母亲。 “她只是累了，别担心。”克里斯蒂亚诺对他安抚地笑笑，“早点睡觉，克里斯。明天爸爸妈妈就带你和小英去度假。” 小克里斯蒂亚诺松了口气，开心地笑了。 “好。”他乖乖点头，“我去哄小英先睡觉。” 看着儿子蹦蹦跳跳的背影，克里斯蒂亚诺欣慰地一笑，充满慈爱。 “克里斯蒂亚诺真是个好哥哥，对吗？”他问她，“以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小英的。” 安娜丽塔无法予以附和。 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你可真是太过分了。”他没好气地说，“把我吓得心脏病复发，刚刚克里斯蒂亚诺都差点被你吓哭……到现在还没玩够？” 她嘴角上扬的幅度似乎扩大了些。 克里斯蒂亚诺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说：“好吧，好吧……谁让我那么爱你呢？” 于是，他一路将她抱到了卧室，细心地为她换上睡衣，让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并为她搞好被子。期间，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极轻，生怕会弄伤弄疼这个白瓷娃娃一般。 完成这一切后，他也躺进了被窝，默默凝视她冰雕般的峻秀侧脸。 他脸上逐渐浮现微笑，心想，他的妻子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接着，他忍不住将她轻轻拥在了怀里。 她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冷了，和冰块没什么区别，他体表不由起了鸡皮疙瘩。但他没有松手，而是疼惜地将她抱得更紧，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暖和起来。 “好点了吗？”他柔声问。 她睡得熟过头了，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瞌睡虫。”克里斯蒂亚诺轻轻一叹，“我可就睡不着了……我以为你死了的时候，真的想跳楼。结果你还一次又一次地拿这个开玩笑，真是够了……” 分卷阅读48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他停顿了一下，注视她的眼睛因哀伤而浮动水光。 “我还有好多事没和你一起做过呢……”他呓语似的说，“比如，跟你一起去山里挖恐龙，在丛林里冒险……或者在北欧的森林里盖房子，画画，读书，看极光，冬天一起在雪地里奔跑，春天和小鹿捉迷藏，夏天在湖里游泳，高兴的时候就开车远行，野炊做饭……你说呢？” 安娜丽塔不为所动。 克里斯蒂亚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噢，还有，还有，一直都有人请我拍电影……唉，谁让我长得帅呢？你也一直很期待……不过现在的我得专注于足球，没法答应这个。但退役以后，我就有时间去做这件事了。” 说到最后，他愉快地轻笑起来：“说不定到时候，我演007，你演邦女郎。” 她的身体被他捂暖了些，可是她依然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鼻子一酸，痛彻心扉的孤独如冰箭般刺穿他的全身，明亮的棕眸倾吐了无限的哀愁。他感到自己完全在人生中被孤立了。 “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他紧握住她的手，苦苦央求，“我好难受……我要听你说话，听你唱歌。我要你继续吻我，抱我，摸我，性骚扰我……” 安娜丽塔只一心沉浸于永恒的睡眠中，不予理会。 他终于忍不住又掉眼泪了。 “你要怎样才肯和我说话？你告诉我——” 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顿住。 ——她手心里一直紧抓着什么东西。 他抬起她的手，掰开手指，发觉是那个金色的竖琴项链。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盯着它发了会儿呆，思绪涌动，感慨万千。 忽然，他喜不自禁地笑了。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再次握住那只手，将掌心与她合拢，十指扣紧，把项链包裹在中央， “啊……是的，我们好久没玩这个了……”他愉快地说，闭上眼睛，逐渐沉入梦乡。 …… 克里斯蒂亚诺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正躺在某个人的大腿上。 这里是大晴天，炽热的阳光遮蔽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那个人是谁，但他依然觉得十分安心亲切。 然后，克里斯蒂亚诺偏了偏头，全神贯注地眯起眼睛。 他终于毫不意外地发现到，是安娜丽塔在他脑袋上方俯视着他。 她的精神形态毫无病色，笑容温柔动情，宛如春水。 “我的克里斯……”她细细描摹着他精致的眉眼，鼻子，嘴唇，下颌，“你可真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是这么美。” 他露齿而笑，从她腿上坐了起来，迷茫地挠头环顾四周。 这里是她为他建造的四分之一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花园。太阳永不落山，清泉流水淌过草地，姹紫嫣红繁花争妍。 克里斯蒂亚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没有多想，也无法多想。 看着近在眼前，安然无恙的爱人，他心里只剩下狂喜，本能地喜极而泣了。就让他永远做梦吧。 她慌忙捧住他的脸，熟练地为他擦拭泪水。 “傻瓜，又哭什么？”她浅笑道。 克里斯蒂亚诺嘴唇一抿，猛然张开手臂，紧抱住了她。 安娜丽塔微微一怔，马上也扑向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被他的热气包围起来。他们自然而然地紧密相贴，互相爱抚，口唇粘在一起，颤抖地吻了好久。爱的微笑不约而同地绽放在他们嘴边。 吻完以后，克里斯蒂亚诺把她揽在怀里，幸福得发晕。 “你还在，你还在……”他神经质地反复呢喃，“我真的没有失去你。” 她的微笑消失了。 ☆、第一百十五章 永恒的曙光下, 克里斯蒂亚诺从爱人的眼睛里看到了暮色的忧郁。 但她的忧郁却升到唇边, 化为另一个柔美的微笑，怜爱他的苦痛，抚慰他的孤独。 “我早说了, 我总是陪着你的。”她说, 垂下眼帘，把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而后满怀爱意地望着他。 克里斯蒂亚诺情不自禁地紧偎住她，目光与她汇合, 默默无言地相视而笑，然后不间断地温存轻吻。银灿灿的苹果花洒落他们身上。 他爱她，无需思虑, 无需忧烦，无需致命的臆测。 还有什么可想的？毫无疑问，他属于她，她也属于他。他忘掉了一切, 抛开了一切, 只全身心地投入爱人的拥抱，投入她的心中。 “我爱你……”他呢喃道, “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安娜丽塔轻轻点了点头，忧伤地笑道。“我也是。” 天上骄阳似火，郊原荡漾香风，身旁的月桂树青翠欲滴，夹竹桃花开得灿烂耀眼。鸽子在树叶里咕咕低鸣, 远处传来飞瀑轰鸣的声音。 优美质朴的世界进一步陶醉了他心中的爱恋。他不禁柔情似水 分卷阅读48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地对她说：“我们真该在这里过一辈子。” 安娜丽塔顿时浑身一僵，低落地垂下了头，满目忧伤沉郁，无声地低语倾诉她的境遇。 见状，克里斯蒂亚诺心头突地一跳，寒冬的恐惧卷土重来。 “你……”他不敢问出口，本能地将她搂得更紧，免得她消失，“还好吗？” “你在这，我当然好极了。”她轻声说，拍拍他的后背，“来，我们好久没到这儿来了，跟我一起看看吧。” 克里斯蒂亚诺不愿多想，只愿痴信爱情意味着幸福，便忽略了那一丝丝不祥的阴云，不再追问，乖乖点了点头。 “这次你要带我看什么？”他歪头问。 “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吧。”她浅笑着耸耸肩，向他递出手，“跟我来。” 克里斯蒂亚诺眨了眨眼，笑着抓住她的手，从地上起身，由她带领往流水花园外走去。 他们来到了一片静谧的幽谷。 辉煌的太阳高居晴空，远方高山逶迤连绵，林木葱翠繁茂，两旁的溪流淙淙流淌，和春风互诉爱语，在无尽的时空中展示自然的奇迹。 克里斯蒂亚诺紧牵着她柔软的手，几乎像依恋慈母的幼童，在失而复得的温暖中迷醉。 “安娜。”他叫了一声。 她偏过头。“嗯？”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而已。” 安娜丽塔忍俊不禁，一把抱上他的腰，和他搂在一起继续行进。 “克里斯。”她也津津有味地念叨起来，“克里斯，克里斯，克里斯蒂亚诺，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克里斯蒂亚诺哑然失笑，为她娇柔的呼唤而感到甜透心胸。 “好玩吗？”他轻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当然。”她认真地说，“你的芳名是最动听的音节，最崇高的含义，是最简单也最隆重的赞美诗唱词 。” 他开怀大笑起来，咂了咂舌。“安娜丽塔·莎士比亚又来了。” “我可真希望我是莎士比亚，能为你写下不朽的诗篇来般配你。”她哀叹了一声，“可惜，我拙劣的才能还不足以概括出你万分之一的美。” “浮夸。”他白了她一眼，“我是不是还该有座神庙？” 她沉吟了一阵，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的确。”她用崇拜的，赞叹的目光紧盯着他，“你比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伟大得多，也比那颗启明星更美丽。他们都有神龛，祭坛，唱诗班，你却没有，实在毫无道理。” 克里斯蒂亚诺咯咯轻笑了一阵，颊边隐现腼腆的红晕。 “你不就是我的女祭司，唱诗班么？”他吻了吻她的脸，“而你对我的爱就是我的神庙——最坚固，最持久的神庙。” 她讶异地怔了怔，眼中有无限感慨，微笑道：“是的……的确。” 他们互相依偎着彼此，很快穿入了一片树林里，落叶沉积的腐殖质厚厚铺在脚下，踩上去就和地毯一样柔软。林间的景物都像在谈情说爱，树枝藤蔓搂抱缠绕，紫罗兰牵手依偎，成双成对的夜莺和燕子各自对歌争鸣。 在越过柳树和榆树掩映的一条小径后，他们站到了一个破败的神庙前。 倒下的断壁残垣犹如巨人的遗骸，几根褪色的大理石廊柱屹立不倒，守护着被时光粉碎的信仰。克里斯蒂亚诺可以从遗迹中想象出，在被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所遗忘以前，这座神庙曾是如何的壮美辉煌。 他目不转睛，沉浸在无言的震撼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问。 “我曾经来过一次……也许是在梦里。”她喃喃自语道，没有多作解释，“进去瞧瞧？” “好。” 神殿内部，古老的女神雕像端坐于宝座之上，神态纯真自在，高贵而亲切，褪色黯淡的线条仍高度凝缩了女性之美。她的祭坛镶嵌着象牙和黄金，四周有七位形态各异的侍女拱卫，她们手中各自持有火炬，竖琴，香炉，酒壶，玫瑰，桂冠，弓箭。 处于这无名的神庙中，访客不由肃然起敬。纵然不复曾经的香火鼎盛，深沉的寂静仍是一种无形的力量，以其缄默悄然揭露神的威严。生活中最神圣的追求，死亡中最美好的思念，就隐藏在每一个角落里。 克里斯蒂亚诺盯着那位不知名的神祗，怔怔出神。 “这是不是……”他心中浮现一个顺理成章的猜测，“爱神？” 安娜丽塔自顾自地发起了呆。 连神明的丰功伟绩也被时光的脚掌摧毁，女神`的名字被世界遗忘，祭坛上不再有献花，香炉不再点燃，曾经的善男信女的祈祷和吟唱成了幽灵的回声……只有爱情，完全纯然的爱情，人类最自由，最接近理想，最远离功利性和实用性的感情，作为不朽的精神将在此长存着，无法被时间摧垮削弱。 良久，她才对他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她望向其中一个手持竖琴的侍女，陷入了恍惚中，“我本来是绝不可能出现在 分卷阅读486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你的人生中的，我们能够成为相爱的恋人，是真正的神迹……” 克里斯蒂亚诺也不由一阵慨然，回忆着种种往事，看待神像的目光逐渐变得敬畏。 “感谢她。”他说，“不然的话，我的人生至少有一半都是浪费掉的了。” “我更该感谢她。”她柔声说，用眷恋的眼神望向他，“和你相爱之前的岁月，完全是时间的荒漠。” 他紧牵住她的手，轻快地说：“或许我该为她盖一座神庙才对。” 她笑了笑，却摇头道：“那倒也没必要……” 然后，她满怀唏嘘地环顾四周的破败景象，自言自语起来：“自然的力量是如此不可抗拒，即使是这样不可思议的神明，也不能免俗地走向了衰竭……再宏伟的宫殿庙宇也终会被推倒。” 克里斯蒂亚诺默默沉吟了一阵，对她调皮地眨眨眼。 “但爱是无敌的。” “的确。”她浅笑道，染上了一丝感伤，“爱神的神性强大过一切，以至于让我拥有了你，甚至留下了小英……我这一生，就算只有一年，一个月，一天，也值得了。 克里斯蒂亚诺忽然脸色发白，直觉地感到不妙。 “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他惴惴不安地拉着她的手，“别老是‘死而无憾’好不好？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要过呢。” 她微微一怔，心如刀割，微低下头，不知如何面对他是好。 那一抹悲哀的苦笑令压抑的恐惧发了狂，克里斯蒂亚诺如坠冰窟。 “安娜，你不会……”他又开始冷得发抖了，“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她痛苦地拧起眉，紧紧闭上眼睛，几滴泪水潸然而下。 克里斯蒂亚诺心中巨震，嘴角下撇哆嗦起来。 然后，他抿紧唇，抓紧她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孩子气地大骂道：“你这个笨蛋，骗子，白痴！你不是说了要为我好好活着的吗？你不是说你永远陪着我吗？现在算什么？！你耍我吗！你不能对我这么过分！” 没说几句话，他的声音便又带上了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我不懂，我不懂……是爱神让我们在一起的，是她把我给了你……为什么现在她又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她捂着嘴，泪水滚滚落下，身心陷落在无限的彷徨悲苦中，好像一片秋天的残云，无主地飘荡于天际。 “抱着我，克里斯。”她凄凉地要求道，“抱着我。” 克里斯蒂亚诺立即张开双臂，把她死死地揽在怀里，恨不得融进五脏六腑。 “我的太阳……”她喃喃地说，用尽全力回抱住了他。 她想要他抱得再紧一点，再紧一点，哪怕他的力道几乎已经是在勒她了。但到头来，他的抚摸和拥抱依然不足以烫得她蒸发消失，让她与他的光明合为一体。 “你怎么这么爱折磨我？”他的脸紧贴着她，痛哭泣诉，“是你以前为我受的罪太多，你现在要一次性报复回来吗？” “不，不，不……”她也忍不住失声抽噎起来，“我不想你哭，你笑笑好不好？” “我他妈现在怎么笑？！我醒了以后，你就不见了，是不是这样？！” “……对不起。”她绝望地抓紧他的后背，“我一点用也没有。你能战胜命运，战胜全世界，而我连战胜病魔都做不到。” 克里斯蒂亚诺嚎哭得更是凄惨，浑身颤抖：“那我不要回去了！我就留在这，永远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你一个人死掉！” 安娜丽塔霎时泣不成声，呜咽着说：“别开玩笑了……你还得好好活着呢……” “我操！我现在还怎么活？”他歇斯底里地跺脚哭闹，“我们是一条命，是要一起活着的！你这个变态！又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蠢话！” 她又笑又哭，悲痛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把湿漉漉的脸埋进他的胸口。 她和他绝望地相拥着，不断嚎啕大哭，哭得筋疲力竭，神魂俱碎，用整个存在紧紧纠缠在一起，拒绝着离别。两个炽热的灵魂，两颗纯洁的心灵变成同一个在哭泣，瑟瑟颤抖，好像翅膀被折断，被天空抛弃，在尘土上蠕动的飞鸟。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的世界，保持着绝对的沉默，阴沉又冷淡。 冥冥之中，她爱上了克里斯蒂亚诺，却注定无法得偿所愿。她在阴暗的角落，美人在明亮的天边。 即使爱神最后让他们相恋了，上帝也总是要他们分开，死神更是坚决要把她召回。 他们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坠入爱河，在上苍眼中，到底是有多么可笑，多么不可饶恕……？ 不，不，她该知足了。 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联系早已是死亡也不可动摇的了。她甚至还留下了小英——他们的爱情孕育的最美花朵。无论如何，她都拥有过那些甜美的时刻，真真切切，实实在在。 理智勉强回笼，她搜索着每一丝力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克里斯。”她轻声细语道，“不管到哪去，我都永远爱你，陪 分卷阅读487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着你——” 她没法说完，克里斯蒂亚诺便已彻底失控，情感的洪流破闸爆发。 “我不要这种废话！”他崩溃地在她耳边哭嚎，“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你不可以死……你不能死……拜托，你活下来好不好……你为什么要死？” 她苦痛得无法可想，而克里斯蒂亚诺忽然推开了他，跌跌撞撞地冲到神像前，猛然跪倒。 安娜丽塔惊愕地倒吸一口冷气。 克里斯蒂亚诺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神像，满脸悲哀而无助的绝望，双手扒着祭坛，以她见所未见的卑微匍匐在地，从桀骜不驯的雄鹰，烈马，变成了一条卑贱的虫子，一个不幸被践踏的弱小受害者。 “求求您，不要分开我们，救救她吧。”他苦苦哀求道，并重重地以头磕地，“您可以让她重生，也可以让她再重活一次的，是不是？她不该死，她不应该死的……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她不该那么短命，她应该好好活着的……不要让我们分开，求求您！” 她心痛如绞，疼得滴血，赶紧蹲到他身边拉住他。 “克里斯……不要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充耳不闻，歇斯底里地呐喊道：“我不能失去她活着！只要她能活下去，我愿意做任何事，付出任何代价！任何代价！救救她！您可以做到的……是不是？您不是为了让我们分开，才让我们相爱的，对吧？” 她难受地别开脸，无法直视他强烈的悲恸。 而克里斯蒂亚诺突然顿住了，睁着无神的泪眼，茫然注视虚空。 就在一刹那间，某种神秘的语言嘶嘶地撕裂了他耳边的空气，好像从山石缝隙间吹来的冷风。然后，那股怪风又吹进了他的心里，秘密地发生作用。 接着，他的精神仿佛陷入了一片无形无相，浩渺无际的深渊中。那无关现实与梦境，也无关时间与空间，而是始于太古洪荒，亘古长存的玄奥介质。 超出凡俗想象的力量远离了人类，就如黄昏时的太阳，拂晓时的月亮那般隐匿无形，但它的意志并未真正消失。而在这一刻，它重新对他发出了自己声音。 越过头脑，越过耳膜，甚至越过了意识的感知，这声音把明确无误的信息直接刻印到他的魂魄里。 克里斯蒂亚诺不假思索，不加选择地聆听着，接受着，诚惶诚恐，忘掉了自身，让强大的外力完全进入了他，支配了他。 他顺流而动，以前所未有的清醒，体悟了宇宙不可违抗的意志，自然永恒的法则，又被引入了他与她孜孜以求的梦幻之门前，目眩神迷。 当那股强力以其终极的威严，向他发出了一个极简单的清晰问句后，他短暂地得到了思考和自主的空间。 “怎么了，克里斯？”安娜丽塔惶惑地拉了拉他的手。 克里斯蒂亚诺闭上了眼睛，唤起他整个一生的情感与回忆，在他的脑海中倒带流动。 马德拉岛，丰沙尔。里斯本。曼彻斯特。马德里。南非。罗马。 每一粒进球，每一场胜利，每一个冠军……他现在有了三个金球，三个欧冠……噢，当然还有那最可爱的德劳内杯。 还有他亲爱的好朋友，他的妈妈，哥哥，姐姐……他的小英，他的克里斯蒂亚诺…… 当他终于睁开眼睛的一刻，他看到了他的爱人。 疾病和死亡夺走了她的温度和呼吸，损伤了她肉体的风采，但在这里，她显现出她无法被侵害的本质，如雪般纯净而美丽。 她眉头微皱，忧伤地看着他，夜般的眼眸含着凄楚的泪水。 克里斯蒂亚诺不禁露出了最温柔的笑容，然后干脆利落地在心中回答了那个问题。 “当然。”他说出了口。 她茫然极了。“你说什么？” 他微笑着望向了神像，欣慰地说：“女神刚刚告诉我，她可以救你。” 安娜丽塔不可思议地怔住，几乎是下意识地摇头否认了。 “不，这不可能。”她不相信，“我本来就是要死的，谁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 “为什么？”他反问道，“你已经重生过一次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她苦笑道：“我得到了爱，得到了你，但时间即使能倒头重来一次，终归还是要再次向前。我也不可能逃避死亡，破坏自然的平衡。” 克里斯蒂亚诺不置可否地笑笑。 “她的确这么说。”他承认道，一脸轻松，“但凭爱的力量，我可以救你。” 她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过来，如遭雷击。 如果逆转她的死亡破坏了自然的平衡，她就不可能再死而复活，不可能在延续生命。 除非她的生不会成为多余的异物。 除非一命换一命。 “不。”她惶恐地瞪着他，“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 克里斯蒂亚诺态度强硬，不可动摇。 “我能。” 安娜丽塔惊惧得全身发抖，呐呐无言。 “ 分卷阅读488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为什么？”她好不容易问，感到不可理喻，“这有什么意义……？这有什么意义？干嘛要这样？” 他轻轻一叹，直直地凝视着她。 “你已经受了太多了，你该好好活一回。”他的眼神饱含怜惜，“而我已经什么都有，什么好事都享受过，体会过了……你不同，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不该现在就结束。” 闻言，她突然间勃然大怒，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你说什么蠢话！”她暴怒地咆哮道，“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过？没有你，我从来不可能忍受生活！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这根本没有意义！” 克里斯蒂亚诺揉了揉脸，面不改色，目光沉稳有力，穿透了她的心。 “不，你不能自杀。”他冷静而坚决地说，“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你这次是真的必须为我好好活着了——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因为这条命是我的。以前哪怕你想杀我，我都不恨你，但如果这次，你敢这样浪费掉我的命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 安娜丽塔心头一颤，立刻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而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钢铁般的决心从来是山崩海啸也不可转移的。 她稍一想象她将彻底完全地失去克里斯蒂亚诺，并继续像蟑螂一样顽强地活在地球上，便不寒而栗，根本无法深思下去。 “不。”她的语气这次带上了乞求，“你怎么能死呢？远不止是我……还有那么多人爱你，需要你——” “这也是为什么你绝不能自杀。”他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以后，你就是我，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保护我所有重要的人，重要的东西，顺便去我没去过的地方，享受我没享受过的乐趣。” 他的残忍利如冰冷的刀锋。 她更害怕，更无助了，乃至膝盖一软，狼狈地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我做不到，你别这么对我。”她哀戚地央求说，眼泪奔涌而出，“你就让我死，好不好？” 克里斯蒂亚诺霎时褪尽冷酷的锋芒，和颜悦色地蹲到了她的面前，璀璨的棕眸中映照出晨曦的光辉。 她的眼睛一如既往地为他无与伦比的俊美容貌而晕眩，而他那温柔得能将人融化的注视却令她感到无比刺痛。 “我们还会在一起的。”他说，轻柔地捧起她的脸，“只是晚几十年而已……然后，我们就真的永不分离了。” 她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的手，炙热得异常。他一向是温暖的，但他这次的触碰却像是太阳的核心暴露到了表面，一次性释放出了所有的能量。 那不是普通的温度。是火焰。是魔法。是他的生命。 她想要挣脱，而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很快倾下脸，缓缓向她吻去。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拒绝他的吻。 “不。”她抗拒地挣扎着，“不……” 他却轻易扣紧了她的脑袋，嘴唇强而有力地压了下来。 于是，他炎炎燃烧的，旺盛灿烂的生命之火从这一吻中完全传导了过去。 不。 …… 旭日初升，炽烈的阳光透过玻璃门从户外直射而入，生机勃勃的盛夏也在空气里苏醒了。 温暖的早晨，安娜丽塔就在这个最亲切的房间睁开了眼睛，身边则正躺着她最亲的挚爱，美好得让她头脑犯浑，察觉不出任何异样来。 他睡着的侧脸还是那么可爱，鼻头尖尖，脸颊肉呼呼，翘睫毛让人嫉妒得想拔掉。 “我的爱……”她幸福地笑了，侧身伸手抱住了他，笑容却立刻凝固在了脸上。 他的身体是冰冷的。 克里斯蒂亚诺的身体，居然会是冰冷的。 安娜丽塔惊恐地瞪大眼睛，根本无法相信如此荒诞的黑色幽默。于是，她忽然掀开了被单，像要确认什么似的反复揉捏、抚摸他的肢体。 没有温度，一点也没有。 覆盖在他光滑的蜜色皮肤之下的结实肌肉，成了冬天枯死的树木，完全失去了鲜活的生命力。 “不，不，不。”她唰的白了脸，害怕得战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摸他的心跳，摸他的脉搏。 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手在极度的恐怖中僵住。 自她有生以来，深沉的阴冷和绝望一贯是如影随形的伴侣，早已渗入了她的骨髓，以致死亡都不过是一次老朋友的问候拥抱。 然而眼前的噩梦和末日绝境，却是修罗地狱之火引爆人间也无法比拟的可怖。 太阳居然死了。恒星居然冷却了。 整个星系都该毁灭了，甚至宇宙都该走到尽头了吧？她该很快被这个濒死的世界吞没了吧？ 她在这样的念头中冷静了些，幻想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轧路机，轰鸣着开过来，把全世界所有的生和死，美与丑，惨剧与喜剧，生物和物质，还有她和太阳的遗骸，都压成粉碎。 可是她等了很久，灭世的灾难 分卷阅读489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也没有发生。 窗外响起了唧唧啾啾的鸟鸣声，阳光照得地板闪闪发亮。克里斯蒂亚诺成了一颗死去的白矮星，一个永远不会醒来的睡美人。 她自己更是个最大的笑话。 她的精神已经昏迷死亡，和尸体一样冷了，而她的身体却偏偏讽刺地处于一种相反的状态。 她的心脏以从未有过的强劲节奏稳健地搏动着，把温暖的热血输送到她的全身，充实着无穷无尽的活力和能量。 她曾经发了狂似的进行自杀式锻炼，苦苦追求肉体的力量，然而她却受了诅咒般始终是个虚弱易碎的病夫。而今，她竟在这最悲惨的时刻，头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健康强壮，精力充沛。 她想笑。她想哭。她想死。 “别这么对我……不要……！”她徒劳地摇晃他冰冷的身体，声音越渐凄厉，“你起来……起来……！我已经死了，死了！” “世界已经没有了你，我还怎么活得下去？！你怎么能指望我一个人活着？” “你知道你是我所有的意义，你知道这有多痛苦，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我恨你！” 克里斯蒂亚诺不理她。 安娜丽塔红着眼睛，愤怒地打了他一巴掌。“起来！” 他的头歪倒一边，像个坏掉的娃娃。 怒火陡然随风消散，抽空了她的力气。 无限的凄冷悲哀重新浮出水面。她失神的眼睛呆呆地盯着他的脸，迷惘莫名，感到自己全新的健康身体也飘到了没有落脚点的真空中。 他死了。 克里斯蒂亚诺真的死了。 她该怎么办呢……？ 答案出现得如此顺理成章：去死。 一想到这解脱之道，她便如释重负地笑了。 “你这可气的混蛋。”她轻轻摆正他的脸，吻上他冰凉的唇，含情脉脉地欣赏他永眠的美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了……有你好受的。” 于是，安娜丽塔面带笑容，身心轻松地下了床，往客厅走去。 与此同时，握在克里斯蒂亚诺手中的那条神圣的项链突然脱去了物质形态，化为一道金色的光芒，融入了他的体内。 …… 安娜丽塔顺利地在水果盘里取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这家伙不如她的那把肋差，但应该也凑合。她想。 然后，她试探地抬起水果刀，在指尖轻轻一划，顿时血流如注。 好极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两下——这里才是大动脉的位置，这次，她绝对不会手抖，滑到气管上去了。 拿好了刀，安娜丽塔迫不及待地起身走向了卧室，脚步几乎是雀跃的。 但她却在死亡之路上冷不防地被叫住了。 “妈妈！” 小克里斯蒂亚诺对她快乐地笑着，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棕色大眼睛里充满惊喜。“你好了吗？” 她僵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她好了吗？不，她不好。她永远也不可能好了。 水果刀不知不觉地落在了地板上。 小克里斯蒂亚诺歪了歪头，对她的反应迷惑不解。然后，他冲到了她面前，乖巧地将刀捡起放好，并依偎到了她的怀里。 “你病好了吗？”他又问，一眨不眨地仰视着她，天真的关切暖人心脾。 她任他抱着，产生了一种痉挛的感觉。 那幼小的身体里留着克里斯蒂亚诺的血，辐射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安娜丽塔不由自主地蹲下身，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从中感受她的爱人。 她抱得实在太用力，小克里斯蒂亚诺不适地挪动了一下。 “妈妈？” 她勉强回过神，忍着眼泪，面色平静地将他放开。 “我很好，克里斯。谢谢你。” 小克里斯蒂亚诺挠了挠头，又问：“爸爸醒了吗？他说今天要教我踢任意球的。” 她的脸抽搐了一下，一瞬间形成痛哭的怪相，最后却扯成了笑容。 “他……昨天照顾我太累了，还没睡醒。”她若无其事地说，“不要打扰他，让他多睡一会儿。你先自己练习吧，克里斯。” 小克里斯蒂亚诺乖乖点头。“好，我等他。” 安娜丽塔不知道她要怎样才能向他交代 ，他永远也等不到爸爸了。 凄惨的历火在焚烧她，她很想尖叫，很想倒在地上大哭大闹。 但她不能。 除了这个以外，她还有很多事要解决。想得到办法的，就现在去想，想不到办法的，或者现在想会让她发疯的，就放一放再去想。 她先想到了最容易的一件事。 “我去喂小英吃早饭。”她说，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几乎在她踏入门口的一瞬间，英梵塔饥饿的哭声就响彻了整个房间。 安娜丽塔轻轻地将女儿从摇篮 分卷阅读490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里抱起，怀着同等的温情和悲哀感受她。那张小脸哭得皱起，却依然可爱极了，同样是她父亲的模样。 这是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的血脉，最纯洁的结晶，最美丽的鲜花，最珍贵的宝石。 她所有的希望和快乐都已经被彻底带走了，余生只能在黑暗的坟墓中挣扎到最后一秒，而他们的两个孩子，就是空隙中唯一的一缕微光。 她很快解开衣服喂完了奶，英梵塔吃饱喝足，一下子又犯困了，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安娜丽塔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摇篮里，委托女佣小心看管，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她的本能继续驱使她走回克里斯蒂亚诺身边。 但她的理智发出了严厉的警告——不是现在，她现在还不能面对他。否则，她绝对无法再次控制住陪伴他长眠的冲动的。 ……她要怎么活得下去呢？ 从今以后，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克里斯蒂亚诺身边的所有事，所有人，都要一股脑压在她的身上了，她不能死。否则他真的不会原谅她的。 可是这要怎么才能做到？！ 安娜丽塔逼近崩溃，痛苦地揉了揉脑袋，伸手抱住了自己。 ——她不冷，她很暖和，很健康。 因为克里斯蒂亚诺无穷炽热的生命就活在她的身体里。 这次她绝对不能死。 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压抑住泪水，走进厨房，试图去做一件能令她放松的事。 ——做煎饺。 为了随时满足克里斯蒂亚诺，厨房里相应的材料囤积到过量。 她依次翻出了面粉，绞肉，白菜，韭菜，鸡蛋，调味料，放空了心，放空了头脑，让习惯指挥她的行动，机械地按既定的步骤切菜、打蛋、搅拌肉糜、腌制馅料。 他最喜欢煎饺，怎么吃都吃不腻，甚至于冒着长胖的危险也爱贪嘴。这让这道料理显得有种神奇的魔力。 在六年前的夏天，也是靠一盘来之不易的煎饺，她第一次彻底打动了他的心，和他欢爱缠绵。 她忽然怀着荒谬的希冀想，如果这次她做得再好吃一点，然而端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他是不是就会从床上跳起来狼吞虎咽。 ……哈，醒醒吧。 在煎饺下锅时，她终于忍不住又哭了出来，肩膀不断抽动着，泪水洒落到了锅里的沸油上，和那些焦黄生香的煎饺一起翻滚。 接着，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她赶紧用袖子擦干眼泪，熄灭灶火，抽出一双筷子，把煮好的煎饺装盘，放到桌子上。 “这盘你不能吃，克里斯蒂亚诺。”她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一边收拾残余的东西，声音仍隐隐有些沙哑，“这是我今天的早饭，午饭，晚饭。” 那孩子却没有听进她的话，直接伸手抽走了一块煎饺，放进了自己嘴里咀嚼品尝。 听着那津津有味的声音，安娜丽塔脸色一沉，头一次对小克里斯蒂亚诺产生了怒火。 “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她猛然气势汹汹地转过身。 而后，她头脑轰然一震，碰翻了清酒瓶。 太阳又升起来了。 恒星又照亮了整个星系。 克里斯蒂亚诺潇洒地倚靠在灶台边，两腮和仓鼠一样鼓鼓囊囊，手里拿着半个煎饺，不断赞许地点头。 “越来越好吃了。”他对她的反应浑然未觉似的，愉快地把另外半个煎饺也塞进嘴里。 她的克里斯蒂亚诺，她的爱。 那最鲜丽的色彩，最动听的乐声，最芬芳的灵魂。 ……她又在做梦吗？ 还是说，她已经死了？她在无意识间，还是不由自主地自刎而亡了？ “别这么看着我。”他含糊不清地说，一口吞下煎饺，“我才吃了一个而已。” 安娜丽塔听不到他的话。 她看到天空豁然洞开，光明弥补尘寰，海上蝶舞翩跹，彩霞从云层透射而出，百合与茉莉雀跃在光的河流中。她听到夜莺与黄雀的欢歌，听到辽阔大地上回响着朗朗的笑声。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溪流中的水，最后复归到原初的大海，光明的本源——克里斯蒂亚诺。 空气中飘荡着他如缕的香味，他伫立于她的面前，玫瑰般的笑容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晨光漫入她的双眸，极度惊狂的喜悦拂过心头，让她神魂颠倒，怎么也回不过神。 克里斯蒂亚诺满脸莫名地看着她，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了？”他戏谑地问，“傻了吗？” 安娜丽塔呆立不动，仍是目瞪口呆。 良久，她缓缓走近几步，不确定地伸出手，抚上那张让她发狂的脸。 这是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下巴…… 精致漂亮得过分，缺乏真实感，但却的确是真实的，鲜活的存在。 克里斯蒂亚诺逐渐勾起嘴角，顽皮地 分卷阅读491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一笑。 “确认是我了吗？” 她惶然的触摸下移到他的胸口，确认他的心跳。 “你还活着？”她喃喃问。 克里斯蒂亚诺对她翻了个白眼：“你见过这么高大帅气的鬼吗？” 安娜丽塔微张着嘴，快乐又凄惶地笑了。 “怎么回事？”她结巴着问，“你已经把你的命给我了。” 他浅浅地一笑，温柔地低下头，拉住了她的手。 那感觉实在奇妙。他们现在几乎是一样的温度了。 “没错。”他说，“但是，女神又给了我新的生命……她说，爱情本就是受祝福的新生开始的地方。” 她又哭了。所有梦幻都燃成狂喜的光，所有愿望都结出爱的硕果。 “救命啊……”她疯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点点吻去她的泪水，如蝴蝶亲吻花朵。 “感觉如何？”他柔声问，“从现在开始，我们真的会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破坏我们了。” 安娜丽塔默不作声，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汹涌着刻骨铭心的深爱，像是在用目光拥抱他，热吻他。 然后，她忽然拧起眉，生气地推了他一把。 “见你的鬼去！”她怒骂道，“你刚刚都对我做了什么？我差点以为，以后真的什么都完了！我要失去你活着了！你还那样逼我不许死！” 他呆了呆，无奈又宠溺地笑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死死压制她的挣扎。 “嘿，别发这样的脾气。”他一脸庆幸地吐了吐舌，“你想想，幸亏你刚刚听话——不然，你在我醒过来之前就自杀了，可才是真完蛋……我们就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她努着嘴，直捶他的胸口。“我不管，你就是吓到我了。你也不该做那样的蠢事。” 他好笑地斜了她一眼，说：“我要不做，哪能连上天都被我感动？” 安娜丽塔无话可说了，只得气恼地瞪着他。 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了一句话。 “Fuck you.” 克里斯蒂亚诺露齿而笑，牙齿闪烁着贝壳的亮光。“来啊，来啊。” 她眯起眼睛，二话不说地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墙边，猛地撕开他的衬衫——妙极了，她的力气好像也比以前更大了一倍。 他慌忙按住她的手尝试制止：“嘿，也不用这么急吧——” 她不管不顾地吻上他的嘴，牙齿和他撞在了一起，舌尖紧紧纠缠，无尽炽热甜蜜，全身热烘烘地开始发烫。 克里斯蒂亚诺难得找回了一丝理智，推了她一下，劝阻道：“我们的孩子还在外面呢。” 安娜丽塔随手关上大门，扣上门锁，又粗暴地开始解开他的裤带。“今天什么也不能阻止我。” “噢，你这个色鬼，收敛点……”他咯咯笑着，半推半就。 “我昏迷的时候，听到你说什么了。”她冷哼道，扒下他的裤子，“什么姿势，什么花样都可以……” 他倒抽一口冷气，惊恐无比地问：“你是不是专门就听那个部分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说话算不算数。”她冷冷地说。 他委屈地扁扁嘴，小声说：“算数。” “很好……那么晚上，从捆绑开始吧。现在先热热身——” “噢——！” ☆、第一百十六章 尽管她的死而复生毫不意外地在阿维罗家掀起了一场震惊的风波, 不过, 只要她不至于被抓进实验室做研究，这对他们来说就无关紧要。 医学奇迹、假死、误诊……他们不用找借口，旁人就会自动拼凑合理的解释, 而那唯一的, 美好的真相，则是她和他共同的秘密，世人永远不会明白，只能他们能够明白——没有人比他们更深爱对方, 因此他们一起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现在，她和克里斯蒂亚诺真正意义上共享了健康的生命, 比任何时候都精力无穷，热情洋溢，完全尽情尽兴，无所忧惧地相亲相爱, 享受新生。 他们以更平静的方式继续着他们天真而迷人的爱情故事, 彼此的恩爱和依赖随着年岁而持续成长着，悠长而不可分解地彻底融合在一起。 进入2017年, 克里斯蒂亚诺毫不意外地拿下了第四个金球和大部分重要的个人奖项，安娜丽塔自然一心一意地陪伴着他，照顾他们的孩子，他事业与恋爱双丰收的事迹也为人津津乐道。 考验都已度过，一切都走在了最好的轨道上, 克里斯蒂亚诺决定以某种具有仪式感的方式正式开启他们人生的新篇章。 于是，在一月二十一日，也即七周年纪念日，他们在法律上注册为夫妻身份，安娜丽塔·曼加诺·阿维罗成了她登记在册的名字。 而到了二月五日，克里斯蒂亚诺三十二岁生日那天，他携家带口和她飞到了日本，包下了东京迪士尼乐园的场地，用以 分卷阅读492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举办他们的婚礼。 她当然明白克里斯蒂亚诺的好心——他想要给她一次值得一生回味的浪漫经历，但她没法把这当作一个好主意。 遵循无聊的传统，直到仪式开始前，她都不能和她的爱人见面。 那一整天，从早晨开始，她就只能闷在酒店的房间里做漫长的准备。 她刚一醒来，还在抱着被子想念克里斯蒂亚诺的怀抱，她的母亲和姐姐便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逼她去洗漱，然后将她拉到了镜子前，分工合作打扮她。 有为子熟练地为她做脸、按摩、化妆，嘴里不断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太厉害了。真的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和罗纳尔多结婚了。” ‘我们早就结婚了。’她默默在心里纠正，任由姐姐处理她的脸，困得睁不开眼睛，心里百无聊赖，感到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母亲用梳子轻轻划过她的头发，开始替她编辫子。“感觉像做梦一样，我都没法相信。你有了女儿，还要结婚了……这次，你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我早就很幸福了。哪怕没有今天。”她说。 有为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他有很多钱的，对吧？他有要你签婚前协议吗？” 她一听就忍不住皱起眉。“要那种无聊的东西干什么？我们又不可能分开。” 有为子兴奋地惊叹道：“哇……他真的超喜欢你了。” “他看你的表情，也确实是非常喜欢你。”母亲欣慰地点点头说，“不过结了婚以后，生活的烦恼就越来越多了，激情也越来越不可靠了，要注意呢……” 安娜丽塔好笑地撇撇嘴，默默闭目养神。 她们继续仔细地打理她的脸，为她修剪指甲，抹上香精，并不断发出难以置信的感慨，对她问长问短。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们说着话，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了。她好想见克里斯蒂亚诺……他现在或许也在化妆打扮？对此，他大概比她乐在其中得多。 后来，她真的干脆睡着了，一个人到梦乡里找他。等她被拍醒时，她的新娘礼服已经被送进了房间。 她没过问婚礼的任何细节，克里斯蒂亚诺全权决定了一切，她也不清楚这件礼服的价值，但他显然决心要把姑娘们的终极梦想送给她。礼服是光滑的真丝塔夫绸质地，剪裁得像一株盛放的铃兰，紧身胸衣外披了一层装饰着玫瑰花形的薄纱，长袖坎肩，充满优雅的女性魅力。和钻石项链配套的水滴形钻石耳环则贴心地改成了耳夹式。 安娜丽塔感激地笑了，从椅背上起身，收腹深呼吸，在母亲的帮助下穿上那件白缎子礼服，戴上耳环，项链，还有镶满珍珠的头纱，然后站在镜子前，认真地打量自己。 她面前是一朵高雅，优美，圣洁的百合花，一个站在雪国里的绝色公主。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眨眨眼。 “你太漂亮了。”姐姐倒吸了一口冷气。 曼加诺太太同样不可思议地惊叹一声：“哇。” 她们无法不惊讶—— 因为安娜丽塔·曼加诺确实像月亮一样美丽，却也和月亮一样有着阴晴圆缺，有时还会在阴云中没入黑暗。 而不知不觉间，她的美，她的灵魂却渐趋圆满，至今终于已然成为了完美的满月，在太阳的恩典下，散发出最璀璨的光辉，足以普照大地。 她忍不住对着镜子发出铃铛般的娇笑声，轻盈地转了个圈，柔软的裙摆在夜晚盛开飞舞，像云彩和月光在嬉戏。 啊。好吧。看来这个婚礼也不全是坏主意。她期待克里斯蒂亚诺能马上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群星隐匿，黑夜无云时，她到了迪士尼乐园。 真像是在做一个孩子气的白日梦——一架由六匹骏马牵引的，金灿灿的，亮着水晶灯的豪华南瓜马车正在恭候着她，两位头戴假发的宫廷侍从微笑着向她鞠躬行礼，请她及时上车，到城堡里去见她的迷人王子。 安娜丽塔腼腆地低头浅笑，小心翼翼地提着沉重的裙摆，在搀扶下坐进马车。 梦幻斑斓的高大城堡在夜色中放光，一道银色的焰火滑过它的上空。 侍从拉车，带着她驶上光滑的石子路，逐一经过白雪公主隐居的森林，仙子的国度，奇异的海底世界，四季如春的花园。一路上，米老鼠，灰姑娘，睡美人，美女与野兽，都向她招手表示欢迎——她正以新加入的居民身份，穿梭于灯火通明的童话王国。 她想，她见识过真正的魔法，可没有理由为这样的把戏动心。 可是现在……她相信就算一只独角兽来到这里，也会愿意在这里停下吃草，快乐奔跑，美人鱼们也会乐意在水池里游泳嬉闹，连伟大的爱与美女神都不会介意在此建立信仰。 这是克里斯蒂亚诺给她的活生生的梦，就像他本身也是个活生生的梦——总有人以自以为是的沧桑世故远离纯洁的理想，以理直气壮的凉薄功利鄙弃孩童的真心，然而他不会。 以雄心和激情不屈挺立着，光明未必第一时间降临，但躺倒投降，就是滑向平庸 分卷阅读493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的死亡，最后令生命无声无息地沉没，如街道角落里一根燃尽的烟头，默然消弭成灰，随风而逝。 马车逐渐接近了目的地，悠扬的乐声率先从清风中传来。 一支管弦乐队正在协力演奏她编写的曲调。桥头的草地上站满了微笑的宾客，一边是克里斯蒂亚诺的亲友和几个要好的皇马队友（她最忌惮的卡卡虽然早已转会，也不远千里地到场了），一边是她的父亲，母亲，日本姐姐，意大利哥哥，和几位有着几面之缘的亲戚。小克里斯蒂亚诺抱着妹妹站在最边缘。 然后，马车停下，她总算看到了她的王子殿下。 一下子，她眼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了。太阳使群星黯淡。 克里斯蒂亚诺修长、挺拔的身姿优雅地伫立于城堡的拱门前，剪裁精致的黑色新郎礼服上别着一朵卡萨布兰卡，英俊得超出了神话可能达到的惊奇。 最完美的雕塑与绘画都不可能复活这光辉灿烂的造物。他是天国自身的艺术，是这陷入静止的世界中唯一的动态意义，使子夜的漆黑也变为正午的蔚蓝。 安娜丽塔屏住呼吸，有些笨拙地跳下了车。 父亲在她毫无所觉时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向她伸出了手臂，冷峻漠然的长脸难得显现了慈爱的笑容。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的父亲，花了几秒才意识到她现在该挽住他的手。 终于，顺着乐曲的节奏，害羞的新娘一步一步地向她的新郎走去。 离克里斯蒂亚诺越近，她就越头晕。 他清朗的眼睛燃烧着棕色曙光，美丽绝伦的脸庞承载着他深沉的情感。当他对上她充满敬畏、爱慕的凝视后，他回以一个摄人心魄的微笑。 安娜丽塔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不甩开父亲的手臂，直接扑到神坛前拥抱他的。 漫长的一段路总算结束了，父亲托起她的手，并将之交付到克里斯蒂亚诺的手中。 她一握住那只温暖的手，精神便从漂泊中回到了故乡。 牧师率先向克里斯蒂亚诺提问。“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多斯·桑托斯·阿维罗，你是否愿意娶这位女士为妻？无论贫困富有，疾病健康，都永远爱她，忠于她，尊重她，保护她，直到时间的尽头？” 克里斯蒂亚诺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笑盈盈的眼睛亮得惊人，无限的天国之光带走了时间与死亡。他用醇酒般的嗓音回答道：“我愿意。” “安娜丽塔·曼加诺，你是否愿意嫁给这位男士？无论贫困富有，疾病健康，都永远爱他，忠于他，尊重他，保护他，直到时间的尽头？” 她崇敬地端详着他的美貌，怔怔出声：“我愿意。” “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成为一对夫妻！” 这回连上帝都认可他们了。 即便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属于她了，她一时竟依然忍不住泪眼婆娑，并看到他同样感性地湿了眼睛。经历了世界末日、天崩地裂的考验，他们的心变得更坚强，也更丰富敏感了，这种登星揽月的快乐便总是能激发出新奇的感触来。 小克里斯蒂亚诺从一边跑来，欢笑着举起装了戒指的水晶鞋，以供新人交换。戴上结婚戒指以后，她总算来到了她最期待的一刻。 克里斯蒂亚诺掀起她的头纱，像采一朵娇嫩的花一样，轻轻捧着她的脸，温柔地、深情地吻了她。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忘了人群，忘了婚礼，忘了时间、地点、原因……只记得他爱她，她也爱他。 他们始终意犹未尽，陶醉在幸福的亲吻中，直至观礼的人们开始窃笑，清嗓子。 她没本事停下，最后还是克里斯蒂亚诺推开她的脸，向后退了一步，并对她调皮地笑笑。 人群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他和她搂在一起，再也没分开。 紧接着，婚礼流畅地顺接为一场仲夏夜之梦的舞会。 乐队换了另一首曲子演奏，焰火再次燃放于上空。城堡周围华灯闪烁，花架和草坪上的鲜花馨香弥漫。在爱着他们的人和几对公主和王子的簇拥包围下，克里斯蒂亚诺开始揽着她翩翩起舞。 而人们或是艳羡，或是惊叹的目光难以从他们身上移开—— 新郎和新娘身着华服，一个华丽灿烂艳如骄阳，一个柔媚典雅皎若明月，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对人物，别说童话王国，即使他们是站在阴沟里，也会让见到的人以为自己身处仙境。 “还满意吗，阿维罗太太？”克里斯蒂亚诺在她耳边低语道。 “显然……没有一个女人能不满意。” 他戏谑地挤眉弄眼。“前提是你是一个女人，不是——” 她没好气地踩了他一脚，威胁道：“你再乱说话，我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Hentai ojisan。” 他对她翻了个白眼，拉着她旋身转圈。 “我刚刚还想说你难得那么温柔，那么像女人呢。”他斜睨着她说，“结果马上就现出原形。” 分卷阅读494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她冷哼了一声，突然狡黠地一笑。 “忘了说，生日快乐。”她轻快地说，“恭喜你现在是个三十二岁的老男人了。” 克里斯蒂亚诺满不在乎地转了转眼睛。“我才无所谓呢——反正从三岁到八十岁，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 “嗯……这倒是真的。”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而且你就算到了八十岁，也会是最漂亮，最性感，最可爱的男人。” 他轻笑起来，搂紧她的腰，含情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阵。 “我现在很担心在场会有人对有夫之妇产生不恰当的想法。”他啧啧咂舌，“我刚刚有没有说，你今晚美得多么超凡脱俗，令人心醉？” “真高兴我能配得上你。”她不好意思地说，“那还要谢谢你这条裙子。” 他一边灵活地舞动着，一边俯身吻了她的唇。“它只适合月亮女神而已。” 她甜蜜地抿起嘴，说：“我觉得我舍不得把它脱下来了。” “是吗？”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咧嘴坏笑，“没关系，我很乐意帮忙。” 她横了他一眼，窃喜地低下头，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克里斯蒂亚诺微微一笑，轻柔地将她拥紧，不再说话，彼此的思想和感情仿佛在甜蜜的静默中融成了一体。 …… 到了酒店新房，真正脱婚纱的过程并不太美好。 克里斯蒂亚诺费了好大的劲，才替她解开那一排排的珍珠扣，然后逐一解下紧身胸衣的带子。她从厚重的礼服中解脱的一瞬间，都有些后悔没先让妈妈和姐姐帮忙替她换回便服，而叫丈夫参与了这拆粽子似的狼狈一幕。 “这太不性感了……”她哀叹说。 他一把将她拉到臂弯中，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说：“我无法同意。” 她心弦激颤，羞惭地调转目光。“你总是说好话。” “你也敢说这句话？”克里斯蒂亚诺低声笑了起来，脸庞缓缓靠近她。 然后，他在她的脸颊频频热吻，用嘴唇寻找她的嘴唇，用手打开她身心的门户，让她投入到这个既特殊，又平常的夜晚。她迷醉而狂热，仔细地欣赏他脸上，身上的每一丝漂亮的线条，用舌头品尝他鲜活的气味，用手指感受他光滑的肌肤。 两块吻合的拼图契合了，极乐世界的启动仪式，由此奏响，九重天的玫瑰之门，在肢体缠绕中敞开。 爱情无法计算，也无法测量，幸福不会一闪即逝……他和她永生永世绝不分离，亲吻也永生永世无穷无尽。 早晨，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她光裸的后背，将她唤醒。 她的合法丈夫也已经醒了，手指轻柔地沿着她的背脊划动，像在仔细研究她的皮肤纹理。她的脸紧贴着他的心口，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感觉比摇篮还舒服。 她感到她凡俗的血肉之躯快要无法承受这过量的幸福，陷入昏厥了。她只愿一直都这么躺着，不想要任何微小的改变来破坏这一刻。于是，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抱紧了他的腰。 “你的口水都流到我身上了。”他懒洋洋地说，“还不起来？” 安娜丽塔充耳不闻，蹭了蹭他的胸口。 他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好像该准备去给小英喂奶了。” 她充满怨念地抬头瞪着他，总算支起身子。 “天亮了。”她一边穿内衣，一边摇头叹息，“南瓜马车不见了，魔法也消失了。” 克里斯蒂亚诺轻声发笑，戏谑地点点头。 “没错。”他慵懒地靠到床头，“此外，由于命运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没有死去活来的折磨，也没有轰轰烈烈的刺激，真正要开始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所以——你怕不怕？” 她穿上衬衣，莫名奇妙地问：“怕什么？” 他做了个鬼脸。“琐碎度日，激情消失，婚姻危机……诸如此类。” 她饶有兴趣地扬起眉，反问道：“你信那些吗？” “不信。”他毫不犹豫地说，“人还没有老，心就开始装老成，简直是白痴。我的生活，我的爱情过去是怎样延续过来的，以后就只会继续那样坚决地延续下去。” 她笑了，紧紧握住他的手。“妙极了，我的灵魂伴侣。” 他也笑了，吻了吻她的手背。 “你现在已经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了，是吗？”他轻声问，“以后的事，你全都不知道了，一切都是全新的了。” 她点了点头，感慨地望向窗外。 “是的。”她说，“感觉真庆幸……我现在二十五岁，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两次，失去了全世界，又得回了全世界的人来说，这还非常年轻。” 克里斯蒂亚诺吐了吐舌。“算起来，我也死过一次了——三十二岁也不老吧？现在，我们这对死而复活过的超自然怪物，都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事，解决很多很多麻烦。” 她转过头，微笑道：“是的，很长很长的一生……在那 分卷阅读495 [足球]爱你如诗美丽 作者:飞羽觞醉月 之后，还有永远。” “永远……”他喃喃重复，将她紧拥在怀里。 于是，他们坠入了……永远的爱，永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