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 分卷阅读1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　　书名：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文案： 谁能告诉我 要有多坚强 才敢念念不忘 一个女艺人和她乖司机的故事 现实&黑暗 大人世界的故事 kids慎入 写给女孩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霓，郑铎 ┃ 配角：景亦，赵书娜 ┃ 其它：femini□□ 序言 有的人会失眠, 有的会喝醉, 有的要号哭整晚, 有的人会去街上独自走一夜, 有的要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用烟头烫个疤, 还有的必须自甘堕落把自己当块抹布一段时间, 有的打了无数电话给一个永远不接电话的人，打通了却马上挂掉, 也有人会独自旅行, 有人会突然开始抄佛经吃斋, 还有的突然会成为有保质期的作家诗人或者歌手, 有的人会剪掉头发穿没有穿过的衣服演另外一个人, 还有些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努力笑了一笑，自此把后半辈子所有真的笑容都消耗殆尽, 当然也有人只是呆坐在床沿沉默很久直到长长吁出一口气然后躺下马上就睡着了。 人突然觉醒的一瞬间是各式各样的, 时间和时间之间有一层胎衣, 我看见过无数的人在无数不同的位置穿透了这层薄膜, 他们来自不同的母体,怀着不同的破碎童真,带着愤怒和诧异, 最终都降生到了这个最现实的世界, 成为了差不多的人。 第1章 第一章 姜霓觉得这是两个月以来阳光最刺眼的一天。 她透过玻璃门上自己消瘦的脸颊，看到铁栅门外围着水泄不通的记者，每个人都扛着他们吃饭的家伙，黑长的镜头就像一支支枪口，准备随时对着她发射子弹。 她久违的手机震动起来，Jessie的名字出现在上面。 “霓姐，你怎么还不出来？” 姜霓眯眯眼，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说：“记者太多。” Jessie的口气有些焦急，说：“车都给你停好了，你出来会有人接应你……长痛不如短痛你跑两步上车就好了……” 姜霓盯着外面七上八下地人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些，叹了口气，拉开了玻璃门。 不出所料，铁门外的人群开始骚动，闪烁的镁光灯在大太阳下依旧明显。 铁栅门打开，虽然有两个保安护着，那群记者人挤人地涌了进来。 一个手疾眼快地女记者把话筒一下子塞到姜霓鼻子下面，扯着嗓子快速问：“姜霓小姐，经过这次事件，你会退出娱乐圈吗？” 姜霓皱眉，压低帽檐，只想挤出人群。 “姜霓小姐，警方说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是这样地吗……” “姜霓小姐，我是xx娱乐，你会继续和RJ公司合作吗……” “姜霓小姐……看这里……据说已经有好几家合作商解约了，是真的吗……” “姜霓小姐，这里是xx娱乐……请问……” “姜霓小姐……” 镁光灯和嘈杂地声音在夏末格外令她烦躁，不知道是谁推搡了她一下，她有些重心不稳，下一刻却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搂住了腰，接着一件黑色外套披到她的头上，淡淡的肥皂的味道传来，她的视线变暗，但是能感觉到一个无形的力量在推动她前进，在嘈杂的环境中，这个力量稳健而又沉默，她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她听到了车门的拉动声，把外套拿掉，丢在后座，在被车上舒服的凉气包裹时，她舒了一口气。 在副驾驶的Jessie转过头，看了姜霓一会儿，说：“谢天谢地，没什么事……” 主驾驶被拉开，刚刚淡淡的肥皂味传来，姜霓注意到了那个黝黑而健壮的男人。 姜霓皱眉，问：“他是谁？” Jessie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出现的白色SUV，没理会姜霓，对着对面说：“快走，去RJ大厦。” 姜霓又皱眉，说：“去RJ干什么？” “景总找你。” 姜霓不语，侧过头，看到了主驾驶上那个男人结实的大臂，只穿了白色短袖的他在操控方向盘的时候，手臂的线条格外明显。 Jessie说：“这是你的新保镖兼司机，叫郑铎。” 姜霓挑眉，问：“原先的那个呢……” Jessie翻了个白眼，说：“人家看你出事，巴结别的主儿去了，你知道赵书娜吧，人家现在事RJ捧的第一人。” 分卷阅读2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姜霓抬头，在后视镜中和郑铎的眼睛对视了一下，那双漆黑的眸子马上避开了。 姜霓也没多想，在Jessie的“开快点”声音中，盯着无限倒退的白杨树。 车离“港桥市戒毒所”几个字扬长而去。 姜霓看着电梯里飞升的数字，对着模糊的电梯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66层…… 她看着那个红色的数字。 景亦永远都是一个喜欢站在最高处的男人。 她很熟悉地走到景亦地办公室，两个助理站起来向她颔首示意，然后其中一个开口：“景总在里面和别人商量事情，姜小姐您稍等一会儿。” 姜霓点头。 不一会儿，磨砂玻璃门打开，一个纤细的人影走了出来，随意的白T和直筒牛仔裤却也显出好身材，那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圆脸上的大眼睛更为她添彩。 姜霓猜她就应该是Jessie说的“赵书娜”。 那个女孩笑得甜甜的，对着姜霓走过来，丝毫不认生，说：“姜霓姐，景总在里面等着呢，你快进去吧。” 姜霓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颔首示意，也没多看她一眼，走了进去。 里面的阵势还真挺大，除了靠在窗边看景的景亦，还有整个RJ集团应急事件处理组的公关们，而且全部到场，一个不落。 RJ集团的公关在业内公认的第一，就连上次知名男星家暴网红女友的热搜事件都能完全洗白。 景亦回头，他今天没带眼镜，而且头发自热垂落，显得年轻了些。 “姜霓，真有你的。” 他的嗓音本就低沉，这句话被他说的更是威慑力十足。 他缓慢走过来，把一堆材料打到了姜霓身上，掉落在地毯上，白纸纷飞。 他比姜霓高出一个头，却扬起下巴看着她，这种压迫的感觉让在场的人都吸了一口气。 “两个电影，其中有一个冲击戛纳，两个黄金电视剧，一个网剧……两个已定广告，六个在谈广告……姜霓，你这让RJ赔了多少啊？” 姜霓依旧漠然，屈膝把材料都整理好，然后双手递给景亦，眼睛毫不避讳对上他那双有着很宽双眼皮的眼睛。 景亦早就习惯了她这种做派，抽过材料，转身的时候听到姜霓说。 “至少我为RJ赚过钱，哦……不，是为景总。” 景亦回头，表情有些扭曲，却对上正在笑得姜霓。 姜霓的笑，是现在那个小花都比不上的杀手锏，那是一种明媚到妩媚而又妖娆的笑。 就像景亦第一次看到她，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至少环视了五六遍，直到她的笑容出现，那种与她平时冷漠厌世的脸的差距，令他着迷，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他哼笑一声，说：“我希望你一直可以为我赚钱。” 然后他转向那几个王牌公关，使了个眼色。 “姜霓小姐，我们结合这段时间网上的评论和数据，现在我们对你的安排是尽量参加综艺节目，平面拍摄和公益广告……现在你的粉丝数据不减反增，说明你还有很好的市场，我们的目的是做到极端，让你的粉丝更欣赏你，让厌恶你的人更厌恶你……” 姜霓没有表态，可是这也不需要她表态。 那群公关又提出了些具体的做法，她也只是顺带着听了些，景亦看她这个样子，挥手把公关们都赶了出去，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景亦解开衬衫的扣子，歪着头对姜霓说：“过来。” 姜霓不为所动。 “过来。”景亦加重的声音里有着警告的意味。 姜霓走过去，被景亦一把抓住了她的短发，吃痛间被拉到了他的面前，她感受到属于他独特的气味萦绕在身边。 “姜霓，别耍心眼，丁伊蓉是蠢，可你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聪明。” 他手上的力道加大，姜霓痛苦的咬了嘴唇，但她不知道这在景亦眼睛里有多诱惑，他眯了眯双眼。 姜霓感受到了他的变化，放轻声音，说：“景总要在这里上了我吗？” 声音冷漠到让他厌烦，他一把松开她，姜霓顺势倒在地上。 景亦高高在上，轻蔑地说：“你也不数数自己被多少人上过了。” 姜霓低头，但是声音确很清晰：“那也是托景总的福。” 景亦笑了下，不带有什么感情，说：“准备下午的记者招待会，我到时候和你一起出席，你最好别给我捅什么娄子。” 姜霓站起来，把短发别在耳后，露处分明的脸型。 在景亦眼里，她不够美，但足够有味道。 景亦刚系上衬衫扣子，一个清脆的声音就从大门那边传来：“景亦哥哥！” 一个穿着碎花吊带裙子的女孩跑进来抱着景亦的胳膊，女孩很矮，只到景亦的胸口，在他的身边显得很娇小，她看着姜霓，声音变得冷了起来：“姜霓，你不要再 分卷阅读3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给景亦哥哥找麻烦了！” 娇嗔的声音足够勾起男人的心，但是姜霓太了解景亦了，他并不喜欢这样类型的女孩。 姜霓面无表情，说：“你好，丁小姐。” 方伊蓉撅嘴。 姜霓笑了一下，比之前真诚些，她说：“刚才景总还夸你了呢。” 丁伊蓉眼睛一亮，景亦皱眉，微微别头。 “景总说你聪明呢。” 她上挑的眼睛眨了眨，配合扬起的嘴角，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 第2章 第二章 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在RJ的多功能厅展开，各家娱乐公司的记者脖子上挂着牌子，相机，三脚架，话筒，录音笔，耳麦，对讲机……各种家伙一一俱全。 保安维持着会场的秩序，组成人墙的保安让记者们和前台隔了一定的距离。 记者会两点准时召开，出场的人影带来了疯狂闪烁的镁光灯。 景亦把头发背了过去，带着金丝眼镜，变得更符合“商人”的形象。 姜霓换了白色的衬衫，良好的剪裁显示出她的曲线。 景亦拿起话筒，现场变得安静起来：“大家好，我是RJ集团的执行总裁，景亦。今天我们在此，对RJ娱乐公司旗下艺人姜霓的吸毒事件做记者采访招待会。” 他的眼神瞥向姜霓，她拿起话筒，缓了一会儿，说：“大家好，我是姜霓。” 姜霓话音刚落，下面就有记者突的站了起来，快速地问：“姜霓小姐，警方说你并没有毒品上瘾，是这样吗？” 现场安静，只有零星地快门声。 姜霓靠近话筒，平淡地说：“是的。” 大家都在等待下文，但是姜霓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是这样的。”景亦接过话，不经意间瞥了姜霓冷漠的脸一眼，“姜霓小姐那天的确放纵自己，可那也是她第一次接触毒品，并无前科。不过是赶到警察突击检查的时候被发现……这里有有关警察同志的证明，大家可以看一下。” 景亦按了一个键，身后的LED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敬礼的警察，下面的记者纷纷抬头看去。 “大家好，我是港桥市城南区公安局干事李翔。经过我们和港桥市戒毒所的统一认定，姜霓小姐并没有毒品上瘾的迹象。不过在姜霓小姐的坚持下，她还是在戒毒所经历了两个月的学习，希望她通过这次学习，对毒品认知更为深刻，做一名合格的公民。” 大屏幕灭掉，黑色的屏幕衬托出景亦和姜霓两张冰冷的脸。 “大家也都看到了，姜霓为这次放纵付出了代价，并且加深学习，同时她也会接下一个国家远离毒品公益广告的拍摄……” 景亦还没说完，被那个女记者用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但是景总，现在国家严抓恶劣艺人，这样做是不是……” 景亦扬了扬头，眼镜后面的眼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他说：“什么是恶劣艺人，国家有明确规定吗？姜霓小姐二十岁的时候提名柏林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第二年作品提名东京电影节，接手过的电视剧都口碑极高，难道这些建树只是因为一次错误就要完全抹杀吗？这位记者小姐，请你换位思考，问问你自己，你没有犯过错误吗？你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被他人原谅了。” 那位记者被景亦的话顶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景亦推推眼镜，看着下面的记者，说：“正因为姜霓小姐优秀，才会引来今天的各位，那么各位，为什么不给双方一个共赢的机会呢？” 景亦也三十岁了，接手RJ娱乐的这几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出这样的话，的确很有震慑力，导致没有记者接着提问。 姜霓看着他眼角的几条皱纹，刻画出他不再是青春年少，她内心毫无波动，因为她知道，景亦做的一切不是为了她姜霓，而是他的整个家业。 下面又有记者发问：“网上流传姜霓小姐已经完成的电影《三秒钟》会换人重拍，并且和国内两个洽谈的广告合作也吹了，是这样吗？” 姜霓缓慢地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接任何营利性广告，至于电影……制片方还没有给出通知。” 又是一阵快门的声音响过。 “那电视剧方向呢？之前传出的丁氏传媒拿下的热门IP《奏鸣》，初定有你的名字，这部局的进展如何……” 姜霓依旧冷漠，说：“丁氏那面没有给出进展消息。” 姜霓给媒体的印象总是这样，无论是发布会，招待会还是首映礼，她总是风轻云淡地，问什么答什么，不会多说一个字。 她的银幕形象也总是这样，清冷寡淡的女子，加上她极具辨识度和东方韵味的脸，成了不少文艺片导演钟爱的女演员。虽然总是被影评人说戏路窄，不过在自我意识极度膨胀的娱乐圈，这样的形象也是很难得的。 下面的几个问题也被姜霓几句话带过，从始至终，她的脸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依旧 分卷阅读4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是那个样子的她。 招待会的时间要到了，姜霓站了起来，感受到频率加快的闪光灯，她把头发别在耳后，仰起脸，毫不忌讳地看着那群记者。 “本人姜霓，因为自己的原因，违反了做一名合格艺人的标准，作为公众人物，给大家带来了不良影响。今天我在这里，深刻的反省自己的恶劣行为，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同样的事情，希望大家监督。同时，我也会重新审视自己的艺人生涯，希望大家原谅我。” 她深深地鞠躬，碎发顺着耳边掉落。 “对不起。” 她的头顶只剩下越来越大的快门声。 姜霓看到手机里Jessie发来的消息，说是给她谈平面拍摄的事情，让她先回去。 她叹了口气，走向自己的车，拉开后门，做了进去。 RJ大厦的安保属实厉害，尽管每天都要狗仔在外面蹲踞，但是都不能踏进这里一步。 姜霓看到那些拿着相机的专业狗仔，的确很烦，她一直都很怕采访，偷拍这类东西，她除了银幕角色，并不想把自己展示给别人。 车还没有发动，她刚才紧绷的神经有些让她难受，有些恼怒地说：“开车啊！” 然后撞上了后视镜里那双陌生的黑色眼睛，她闭眼，揉揉太阳穴，忘了这是一个新司机，呼了一口气，说：“不好意思，去半岛公寓。” 她不能回原先的别墅了，只能先到这个和娱乐圈没有什么关系的公寓借住。 车还是没有发动。 前面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在那一条道？” 姜霓有些困了，半合上眼睛，说：“导航。” “我不会用。” 姜霓睁开了眼睛，看着前面的有力的肩膀，沉默一阵，说：“手机给我。” 那只曾经搂过她的黝黑有力的胳膊掏兜，伸了过来，姜霓扫了一眼，竟然是一只黑色的翻盖手机。 她挑挑眉：“……” 最后姜霓还是打开了自己手机的导航，“现在为您导航，即将前往：半岛国际公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郑铎识趣地把手伸了回去。 姜霓发现他始终坐的笔直，连递给她手机地时候，肩膀都没有扭动。 姜霓太累了，在车上小睡了一觉，睁眼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地下室。 她没有理前面坐的沉默的男人，打开车门下车，郑铎也下来了，帮她打开后备箱，拿出她的东西。 姜霓在明亮的地下室灯光下第一次看到郑铎的模样，黝黑又粗糙的皮肤，眉骨高耸，鼻子挺拔，不过眼神中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木讷。 姜霓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郑铎也只不过是个身材不错的普通人罢了。 郑铎把她送到了公寓，22层这个数字很好记。 姜霓打开房门，然后把她的车钥匙和公寓钥匙丢给了他，说：“这车是你的了，把你电话号码给我……”顺势掏出来了手机。 她顺着声音输进去了一串数字，然后问：“哪个duo？” “金属旁，上面一个又那个……” 姜霓点点头，在输入法里找到这个字。 “谢谢你，郑师傅。” 她抬头微微一笑，扫了他一眼，然后关上了公寓的门。 第3章 第三章 姜霓洗完澡，穿着宽松的浴袍，给自己倒了杯红酒，看着三室的公寓有些冷清。 她一仰而尽，酒精的味道令她放松，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蹦出Jessie的消息 “明天九点，RJ十八层室内棚拍摄GRACE封面。” 她回复了一个“OK”，然后把手机丢到地毯上。 她翻了几页杂志，门口突然传来门铃声，她看向显示屏，是一个穿着制服的快递员。 “姜小姐，您的快递。” 隔着门，一个男声传来。 姜霓皱眉，这个时候她不应该有快递的，她隔着门说：“放到门外就行。” “姜小姐，是贵重物品，必须您签收才行。” 姜霓问：“寄件人是谁？” “Jessie”快递员一个个单词读出来。 姜霓看着显示屏中戴帽子的人影，看起来没什么异样，而且半岛国际公寓安全肯定有保障，寄件人又是Jessie，她想了一下，握住把手向下，掩门，露出一条窄小的缝隙。 可是下一秒她就知道自己大意了，那个男人的手一下子把住了门框，大力地控制着姜霓想要关门的动作，她的力量无法抗衡这个成年男人，被破门而入的男人大力地推到在地上。 姜霓发挥她的冷静，在地上匍匐，伸手去摁那个墙壁上的报警按钮。 可是还没勾到，就被男人从后面大力地抱了过去，摔在地毯上，她感觉到水晶吊灯在视线里旋转。 男人眼露绿光，解开她的浴袍，在她的颈部贪婪地吸允，陌生的味道让她作呕，但是她绵薄的力量 分卷阅读5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根本无法撼动这个贴在她身上的男人。 那个男人跪在地毯上，双腿控制着姜霓，开始解腰带。 金属扣的声音传来，姜霓的双手死死地抠着地毯，然后在地上摸索，奋力地去用指尖前伸，她的 手机就在前面。 男人准备好了，在俯下身地一刻放松了腿部的力量，姜霓顺势侧身，拿到了手机，准备大力向他头上挥去，还没等她动手，那个男人就到了下去。 姜霓急速起伏的视线里是拿着棒球棒的郑铎。 姜霓整理好衣服，看着眼前的郑铎用绳子把那个男人的双手双脚都绑了起来，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肤色更显黝黑，不过结实的身体和流畅的线条依旧有型。 姜霓刚刚报了警，她走过去，对着郑铎说：“把他身上的东西翻一翻，看看有没有摄像头录音器什么的……对了，把他的手机翻出来。” 郑铎看着前面这个格外冷静的女人，蹲下照做。 姜霓又给Jessie打了个电话，表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Jessie表示马上赶来。 不一会儿，保安，警察，Jessie都来了，那个男人也醒了。 保安先是表达了疏忽，让男人伪装成快递员进入地下室；然后警察和姜霓很熟悉了，表示这件事情会内部处理，绝对不会传出外界，姜霓点头表示赞成，Jessie跟着警察去派出所做笔录，男人被他们拖走，眼神依旧死死盯着姜霓，嘴里还说着什么“姜霓女神”“女神你不可以吸毒”“……” 这种狂热的粉丝她不是没见过，不过今天是她疏忽了，从早上的景亦，到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再到晚上这一出，她今天是够疲惫的，她想去吧台给自己倒一杯酒，然后赶紧翻过这一天。 “唔……” 突然她感到脚底一阵刺痛，小声叫了出来，引来了还没走的郑铎的视线。 姜霓抬起脚掌，她踩到了刚刚在混乱中摔碎的玻璃碎片，在足弓靠后的位置，在伤口中正汩汩地冒出血珠。 今天真的是霉运不断，姜霓骂了一个脏字，传到郑铎地耳朵里。 她扶着沙发背，坐了下去，然后看向郑铎，他也正看向她，姜霓指了指一个柜子，说：“医药箱在那里。” 郑铎给她拿来，然后安静地站在她旁边。 姜霓翻来翻去，找到了一瓶云南白药粉和一些纱布，她把那只脚抬起来放到另一只腿的膝盖上，但是这个动作很别扭，让她难以控制上药的动作，而且伤口在运动中有些撑开，血液顺着脚后跟流淌。 姜霓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有些发愣的郑铎，说：“郑师傅，帮我一下。” 她把腿伸直，坐在沙发的一头，示意郑铎坐在那一头。 郑铎不语，按照她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脚。 姜霓看着自己苍白无色的脚在他黝黑的双手中，干燥而温暖的感觉从下到上蔓延到她的全身，药粉和伤口接触的痛觉让她倒吸一口气，脚不经意间乱动，踢到他的身上，随即被他的大手又固定住，他为她缠绷带，并且很细心地在伤口地位置垫了一块药棉。 他低头时，姜霓只能看到他挺拔地鼻尖，他的头发看起来很坚硬，像灌木丛一样竖立着。 “好了。” 郑铎放开了她的脚，站了起来。 姜霓突然想起什么，他拿着棒球棒站在门口的样子一闪而过，那张平静地有些发愣的脸，与现在没什么两样。 她发现他的黑眼球很小，这样有的时候的确显得无神。 姜霓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郑铎想了一会儿，说：“他开了一辆小轿车，不是小货车或者是快递车……而且他路过你的车的时候特意探头向里看。” 姜霓挑挑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大老粗一样的男人还挺细心。 “呃……那个棒球棒，是在你车后备箱里的。” 姜霓点点头，说：“那是我以前用来防身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她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再看看前面木讷的男人，指了一间房说：“你今天睡客房吧，我明天早上九点去RJ，到时候开保姆车。” 郑铎点点头，注视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第4章 第四章 第二天姜霓起得很早，一打开屋门看到郑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使他的皮肤散发出古铜色的光芒。 姜霓提着半醒的脑袋去卫生间，一顿折腾下来，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她出来的时候，发现郑铎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一动不动。 姜霓走过去，一阵淡香味传来，引得郑铎转过头。 姜霓今天纯素颜，只不过早上做了很多基础护理，光是面膜就敷了两张，尽管有着几颗痘痘，皮肤在阳光下依旧有着透明的质感。 其实姜霓长得有些奇怪，她的鼻子并不高耸，显得眼睛有些外凸，而且眼距很宽，双眼皮也是若隐若现 分卷阅读6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不过上调的眼梢增添了妩媚；唇线很明显，虽然嘴唇看起来有些大，但是配上她这张脸却恰到好处。 她的五官都不够精致，放到一起，却拼成了独一无二的她。 女人不像男人，女人的美分很多种。有的人乍见不可方物，可是时间长了也就泯然众人；有些人第一眼并不出挑，但是越看越好看。姜霓属于两者兼具，极具特色的面庞和无限放大的特质不仅过目难忘，而且越品越有味道。 姜霓在玄关换鞋，郑铎的目光停留在她瓷白的小腿和红润的脚趾上，在她抬头的时候，转移了视线。 两个人上了车，姜霓带上耳机，调低座椅，开始休息。 郑铎的车开得出奇地平稳，这让姜霓感觉很舒服，时间缓缓流过，比平时都要快些，就到了RJ大厦。 姜霓的车门被Jessie拉开，她那张永远风风火火的脸就像她迟到了一样，Jessie说：“霓姐，咱能不能积极主动一点，人家杂志方早就到了。” 姜霓看看表，现在才八点四十五，裂了下嘴角，和她一起去乘电梯。 GRACE算是国际知名的时尚杂志，尽管姜霓今天拍的是中国内地版的，但是对于现在风波缠身的她，人家也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在电梯里Jessie看到了姜霓的脚，指指问：“这怎么弄的啊……姐，咱能不能对自己好一点。” 姜霓低头，看着平底鞋露出的白色绷带，说：“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不是故意的。” Jessie担心地问：“今天还能拍吗？” 姜霓的声音有些无奈，说：“能不拍吗？” Jessie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个她曾经陪伴的，从巅峰到低迷的女孩，从曾经的青涩到现在的云淡风轻，从初涉世事的雄心壮志到现在的被生活击垮，她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要承受不可告人的痛苦。 Jessie拍拍她消瘦的肩膀，对上了她写着“没事”的眼睛。 Jessie在棚子里坐着，看着白幕前正在跟造型师摆姿势的姜霓，她骄矜的面庞，恣意的神态，天生就是被老天爷赏饭吃的女人。 不过今天的拍摄不是很顺利，姜霓这两天状态太不好了，加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使脚底的伤口撕裂，一动就是钻心的疼。 拍完一套衣服，Jessie赶紧拉着姜霓坐下，看到她地脚，担忧地皱眉，摄影棚条件有限，她只好拿着沾水的手纸帮她清理血迹。 摄影助理拉帘进来，说另一套衣服准备好了，Jessie本来想说过一会儿再去，姜霓却直接说：“好的。”然后把脚拿离了Jessie的手，Jessie只能张口，看着姜霓消失在门口的背景。 三套衣服陆续拍完了，姜霓被Jessie扶着，一瘸一拐地上了保姆车。 她脚上的旧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新的血液顺着踝骨凸凹不平地流淌，一条条红色的血迹攀爬在她那骨节分明的脚上，白红明显。 Jessie站在门外，问：“回公寓吗？” 姜霓边脱鞋边说：“不了，我去看看我妈。” Jessie点点头，说：“帮我给阿姨带好。” 姜霓说：“行了，你去忙吧，下午不是有经纪人例会吗，你赶紧去吃点饭。” Jessie拉拉她的手，说：“照顾好自己。”然后离开了。 姜霓把座位提高，然后在混乱地车里找到了湿巾，清理自己的脚，酒精触碰到新的伤口，配上空调吹出的凉气，沙痛让她紧紧皱眉，倒吸一口气。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她抬头，看到了郑铎小麦色的结实小臂。 她一愣。 “我早上从公寓里拿的。” 姜霓挑挑眉，接过来，发现里面是云南白药和纱布。 她抬头，在后视镜里看到他低垂的眸子。 “谢谢。” 她说的很真诚。 姜霓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脑子里情不自禁的蹦出来郑铎那张木讷的脸，她发现那张脸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晰，就算一些小细节也记得清清楚楚，有力的棱角，黑亮却又小的眼珠，竖立的头发和粗糙的皮肤…… 她有些漫不经心，处理好以后对着前面的人说：“去港桥市养老院……你知道在哪里吗？”她还记得他老旧的翻盖手机和不会用导航的事情。 他低沉的声音传来。 “知道。” 姜霓点点头，说：“路上找家小馆子吃点东西，我睡一会儿。” 她把座位放低，拽了一个毯子盖在身上，拉上窗帘，闭上眼睛，浑浑噩噩的脑子又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不久，她感到车缓缓地停了下来，睁开眼睛。 阳光通过窗帘射入，有些刺眼，她抬手挡在眼睛上面。 第5章 第五章 姜霓看着窗外地景象，有些雀跃，她好久都没有在这种接地气地小馆子 分卷阅读7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里好好吃一顿饭了。 她找了一双肥大的拖鞋，墨镜，帽子，眼睛，全副武装后拉开车门跳下了车，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前面的主驾驶没有动弹，她被阳光烤地难受，绕到前面，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车窗。 车窗应声拉下，郑铎地侧脸出现在她黑白地视线里。 “下车啊。” 郑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要和他一起吃饭。 “郑先生，你是我的保镖。” 郑铎能听出她声音中地冷漠，但是隔着帽子墨镜，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他想了想，还是下了车。 姜霓选择了一家饺子馆，两人靠着墙坐下，姜霓也不客气，要了三盘饺子，一盘白菜猪肉，一盘芹菜虾仁，一盘三鲜，外加一瓶冰镇啤酒。 郑铎看着眼前玩手机的女人，有些惊讶，毕竟像她这样的大明星不应该随随便便地拖拉着一双拖鞋，走进一个“胖妹饺子馆”，喝廉价的啤酒，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不卫生的环境和嘈杂的氛围，然后和自己的司机一起吃饭。 姜霓的吃饭速度很慢，一个饺子分四口才能吃完，这让本能一口一个的郑铎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放慢正常的速度。 姜霓的饭量也很小，一盘吃了两三个就吃不下去了，她并不是要保持身材，而是真的对吃饭不感兴趣。 快到上班的点儿了，饺子馆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和一对年轻女孩儿，这样两个女孩儿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到他俩耳朵里。 “看热搜了吗？姜霓的记者发布会……” 另一个女孩的声音有些不屑：“早看了，都在热搜好几天了。” “你说她会不会凉凉？”女孩的声音里透露着好奇。 “你没看人家公司照样捧她吗……估计有后台……”另一个女孩的表情仿佛看破红尘一样。 “那估计复出也得一段时间吧……” “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声音里有教训的味道：“谁让你没长人家那张脸？她就算凉了，随便找一个钻石王老五嫁了，做个豪门阔太太，照样是人生赢家……哪像我们……” 姜霓边听着她们的对话，边用筷子捅着小碟里的饺子，把饺子馅捅的那里都是，郑铎顺着视线，正好能看到她帽檐下勾起的嘴角。 郑铎看出来她也没什么胃口，快速地解决了盘子里剩下的几个，站起来去结账。 姜霓感到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眼前的光，抬头对上了郑铎棱角分明的下巴。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车上，姜霓坐在副驾驶上，把冷气打到最大，摘掉帽子，抓了两下自己凌乱的头发。 “她们说的很对，我就应该找个钻石王老五嫁了，省的天天这么多事。” 郑铎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跟他说话，不过有些后悔带她来这样人多口杂的地方，他扫了一眼她没有表情的脸，轻声问：“去港桥养老院吗？” 姜霓转过头，看着他被阳光照耀眯着的眼睛，发现他的睫毛浓密度正好，从侧面看起来角度也刚刚好。 她开口，说：“走吧。” 港桥养老院靠近五A景区，风景优美，是港桥最高端的养老场所，一切设施供应俱全，护理人员服务专业周到，甚至不少自己有资本的，儿女在外的老人为图热闹把自己送到这里来享受晚年生活。 姜霓从后面拿了几袋东西，因为上身的伸展而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光滑的后背在阳光下白地刺眼，郑铎别开眼睛，在她出来的时候帮她拎过袋子。 姜霓轻车熟路，顺着一条小道走到了一栋独立的小楼，几个护理人员看到她连忙上来，和她说着她的妈妈最近的情况。 姜霓认真地听着，然后说了些什么，像远处的郑铎挥手，拿过那些礼品袋，塞给那几个护理人员。 “辛苦你们了，一些小心意。”姜霓的声音没有什么感情，很是客套。 那几个护理人员连忙接过，脸上笑开了花，嘴里说着：“怎么好意思，每次都这样，真是谢谢了，姜小姐。” 然后探头看看袋子里的东西，又在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那你和妈妈聊，有事再叫我们。” 姜霓点点头，自己走进房间，锁上了门。 郑铎独自站着，打量着这个高级养老院的环境。 没过一会儿，姜霓就出来了，看着依靠在墙边的郑铎，说：“郑师傅，进来帮我一下。” 郑铎应声过去，走进屋子里，把门带上。 这是一个一居室的小屋子，但是各种用具都很齐全，采光很好，屋子也很整洁，有一种老年人惯有的雪花膏的味道。 靠在窗边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岁数，甚至头发乌黑，夹杂着几丝银发，但是那有些呆滞空洞的眼神说明了她的老态。 郑铎可以从姜妈妈的模样中看到姜霓的影子，尤其是那双藏双的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姜妈妈当时也是个爱美的人，纹过的眉毛已经掉成了青绿色，眉眼中却依旧可以看出当 分卷阅读8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年的风姿。 姜霓想要轮椅抬高，可是怎么用力都不见成效。 郑铎走过去，说：“我来。”然后他踩脚着轮子上的固定器，双手抚稳把手，两臂用力一抬，手背上的青筋暴露，蜿蜒盘缠。 姜霓抚稳妈妈，对他说：“谢谢。” 郑铎刚想抬头，姜妈妈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睛盯着他，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你终于来了……小霓呢，？小霓没和你一起来吗？” 郑铎被吓了一下，想躲藏眼前的女人那又浑浊又清醒的眼睛，不经意间和姜霓对视上了。 姜霓挑眉，郑铎摇摇头，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妈妈。 姜霓拉着妈妈的另一只手，声音很轻柔，说：“我在这儿呢……” 姜妈妈看了一眼她，把手抽了出来，两只手却马上紧紧握住了郑铎的手，急切的说：“小霓在哪呢？她是出什么事了吗？” 郑铎看着前面一脸焦急的母亲，脑海里也划过自己妈妈的影子，过了一会儿，他说：“她……她很好，就是太忙了，我会带她来看你的。” 他说完，抬头看向姜霓，背对着太阳的她看不清有什么表情。 姜妈妈的神色放松了，脸上出现了笑容，她不断抚摸着郑铎的大手，说：“小霓就是喜欢把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把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你，你可要好好待她，不能让她受委屈啊……” 旁边的姜霓有些听不下去，起身，说：“我们带你出去晒晒太阳。”接过轮椅把手，向门口推去。 姜霓推着轮椅上了外面的林荫小道，郑铎跟在后面，看着一高一矮的身影，姜霓不时附身，对着妈妈耳边说些什么，然后抬起她细长优美的颈部，在树叶的遮蔽下，一明一暗。 过了一会儿，姜妈妈睡着了，姜霓叫来护理人员，把她推回去，小道士只剩下并肩的姜霓和郑铎。 两人沉默，走了一会儿，姜霓说：“我妈最近病情越来越严重了，以前还能记得我是她女儿，现在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郑铎安静地听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之前带过我的前男友来，所以她可能把你当作他了。” 姜霓抬头，眼前是茂密的法国梧桐，在窄小的道路上枝叶相连。她想起了那个为了炒作而在一起的“合同男友”，那个表里不一，流里流气的模特。 她低头，然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了郑铎头发的影子，那像杂草一样的茂盛，蓬勃，姜霓抑制住想要去摸一下的冲动。 第6章 第六章 几天后姜霓去法国拍了个有关中餐的综艺，其实她不怎么会做菜，一切镜头都是预演然后后期剪辑出来，姜霓的在里面的作用就是做一个沉默寡言的东方花瓶。 在飞机上睡了不舒服的一觉，还要打起精神搞定机场的街拍，她一面补妆，一面听着Jessie说各种注意事项和之后的工作安排。 她有些头疼，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回来还算顺利，对着机场的摄影师一顿淡淡的假笑，也都应付过去了。 回到公寓，姜霓把箱子一丢，鞋一脱，衣服一抛，瘫坐在沙发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过了一会儿，她感觉有些腹痛，她看了一下日期，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的生理期到了，去了卫生间，发现女人的第六感果然没错。 她痛经很严重，从初中的时候就要用止疼片来缓解，一直到现在，她也尝试过各种调理的方法，中药，针灸，按摩什么的，发现都不如一片药来的痛快。 她把空调调高，在沙发上蜷缩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结果她是被疼醒的 ，小腹下坠的痛感一阵一阵，让她的额头冒出虚汗，她极不情愿地下地，去找止痛片，结果只剩下空药盒，她心烦，把它丢到一边。 她重新躺到沙发上，迷糊中给Jessie打电话，电话接通，她闭着眼睛，说得很快：“我来姨妈了，给我买两盒布洛芬，还有两盒棉条，顺便带一份你上次买的面。” 她太难受了，说完就把手机抛到一边，闭紧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是被门铃吵醒了，她想了一下可能是Jessie没带钥匙，结果从屏幕中看到了郑铎的脸。 她开门，问：“你怎么来了？” 郑铎手里拎着东西，说：“你给我打的电话。” 姜霓倚在门框上，皱眉，下腹的疼痛让她心烦，打错电话这个失误她也不想计较，只想赶快吃下个止痛片，哪怕是心里作用也比现在要舒服。 “药给我。”她的声音里有隐忍的痛苦。 姜霓一把抓了过去，打开盒子，挤出一颗，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吞了下去。 然后她踱步到沙发，吃了止疼片让她安心许多，不经意间撇到袋子里两包粉粉的东西，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脑子里像是有许多同样的画面，但终究在感受着疼痛的时候变成了空白，然后她闭上了眼睛。 郑铎当然不会告诉她，自 分卷阅读9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己红着脸去便利店问店员“棉条”是什么的过程，并且在收银大妈意味深长的眼神中结账的尴尬。 姜霓皱眉，药效还没有上来，痛感依旧排山倒海向她涌来，这种尖锐的疼痛让她控制不住自己从喉咙间发出隐忍的痛苦声音。 “那个……你要吃什么面？” 偏偏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的声音出现。 姜霓难受的要死，心烦意乱，声音有些不悦，没有睁眼，说：“去下个方便面就行。” 痛经让姜霓总是在睡着的边缘又清醒过来，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睡着了。 “那个……没有方便面。” 声音又出现了，姜霓的脑子里出现了那个黑瞳很小的木讷男人的样子，她被折磨的不耐烦，爆发出来了：“那就订个外卖！” “我不会……” 姜霓这次真的是吼了出来：“你随便做一点就好了！别再跟我说话了！” 她双眼紧闭，眉头间的缝隙变得更深。 郑铎哑然，知道自己烦到她了，心里有些异样，悄悄地从她身边离开。 姜霓终于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疼痛有所好转。公寓里飘荡着一股香味，她想起了郑铎还在，脑子里闪过他的声音和她吼他的粗鲁，有些头疼。 她光着脚走到厨房，看到他站在电磁炉旁边，他双手使劲，肩胛部分的肌肉微微隆起，带动后背的曲线，在一件单薄的白色T恤下格外明显。 姜霓看惯了娱乐圈里那些唇红齿白，浓妆艳抹的小白脸，觉得这样一个黝黑沉默的男人有着不一样的雄性味道。 郑铎感到了她的存在，回头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她，然后转身端了一碗面。 他就这么端着热腾腾的面，笔直地站着，问：“我刚热的，你吃吗？” 姜霓看着那碗清汤寡水的面条，耳边是他有些小心翼翼和讨好的语气，她对刚刚自己恶劣的态度更加怀有歉意。 她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下。 姜霓先喝了一口汤，暖流顺着食道流下，蔓延到全身，她感觉到浑身都舒展了。 她有些吃惊，毕竟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厨房里有什么，没想到郑铎能做出这样一碗味道还不错的面条，于是大口吃了几下，发出了吃面刺溜的声音。 “味道不错。” 姜霓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郑铎，正好与他对视上，郑铎先撤开了视线。 姜霓低头吃面，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微信提示有新消息。 她点击，是一个视频。 手机屏幕的光照出她吃惊的脸，这样的表情还是郑铎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过。 姜霓拿筷子的手突然无力，筷子掉落在桌面，滚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微弱的声音，但是在安静的两人中还是很明显。 她抓起手机，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里。 姜霓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灯火辉煌地港桥CBD，用颤抖地双手拨出了那个人的电话。 “姜霓。”那面传来了有些轻蔑的声音。 “景总，您真有手段……”姜霓极力抑制她的愤怒。 “呵……”景亦不屑的笑声逐渐传来。 …… 她的手指攀附在冰凉的玻璃上，玻璃的镜像倒映出她苍白而又消瘦的脸庞，她感到眼眶发酸，视线变得模糊，她用力一吸气，感到两颗凉凉的液体从她的脸颊划过。 姜霓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换号了一身一字肩的长裙，她优美的颈部和锁骨配上碎钻的项链，再灯光下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她甚至还化了妆，但是面色依旧苍白，在鲜红的嘴唇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 她瞅了一眼桌子上吃了一半的面条，和坐在旁边的像一块石头一样的男人，有些心堵，她说：“去趟君越酒店。” 第7章 第七章 姜霓再次回到车里的时候带来了一阵有酒精味道的风。 她面色潮红，双眼迷离，连呼吸中都带有酒气。 郑铎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他看她这个样子，尽管心里有好多话想说，也只好作罢，只能安静地开车，让她回去早点休息。 姜霓的视线里是一盏盏昏暗的路灯，她漆黑的眸子一闪一闪，却没有半点感情在里面。 她的意识很不清醒，酒精的麻痹让她的大脑放空，布洛芬和酒精地结合刺激着她地胃。她感受到腹部的剧烈疼痛，不知道是胃口还是小腹，交织在一起，让她瘫在副驾驶上，紧皱眉头，发出无法隐忍的呻吟声。 她把双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不断揉搓，想要缓解痛苦，可是无济于事，然后双脚放到座位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手指攀附在膝盖上，指尖发白。 郑铎看着她这样的情况，犹豫一下，问了一句：“要不要去医院？” 姜霓摇头，还是痛苦地蜷缩着。 郑铎心里的 分卷阅读10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异样再次出现，他极力控制自己专心开车。 姜霓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这个梦无头无尾，但是她清晰地记得她被郑铎横抱在怀里，在他温暖的怀抱中与他一起奔跑，他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却不知道路的尽头在哪里…… 她惊醒，迷迷糊糊中感到剧烈的头疼，她托着头起来，喉咙中的干涩让她吞咽唾沫都感到刺痛。 她摸索到床头的手机，打开，刺眼的光芒让她眯眼，时间显示现在是凌晨两点。 突然她看到了手机旁的玻璃杯，她用手指背触碰了一下，水竟然还是温的，她拿起来喝了一口，甜蜜的味道在她的舌尖徘徊。 是蜂蜜水，这种感觉很舒服，她仰头喝尽，重新躺下，顺着窗帘的缝隙看到窗外的几颗星星，似乎和原先不一样，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想怎么不一样，就合上了沉重的眼睛。 第二天上午，姜霓要拍一个广告，地点是港桥著名的半岛湾，初秋的水已经很凉了，海风吹过，穿着比基尼地她裹着毯子，依旧感到皮肤表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Jessie在一旁和导演助理谈论着什么，姜霓还没有从昨天的不适中走出来，早上硬是被Jessie拉起床的，她一大早就扯着嗓子骂郑铎没叫醒姜霓，熟悉的尖锐的声音让姜霓更为头疼，拉过她，说是自己不舒服。 她的确很不舒服，从她进入这个圈子开始。 小腹的胀痛依旧存在，当她下水的一刻，凉意从脚底蔓延到全身的神经末梢，她的嘴牙齿控制不住地打冷战，感觉大脑被寒冷掏空。 尽管导演和各个工作人员都很体谅这个天气和明星的不容易，但是大家都是要吃饭的人，工作还是要速战速决。 几个助理也都在旁边蓄势待发，只要这一条结束，各种装备赶紧往他们身上塞，怕是他们的主子受不了这个强度，到时候公司又找他们麻烦。 Jessie看着姜霓这个样子，很是心疼，拍完一条，她抓过她冰凉的手，把大长羽绒服给她披上。 姜霓坐在影棚里，弯着腰，裹紧了衣服，想要把热量传递到小腹上，来缓解疼痛。 Jessie拿着暖宝宝，贴在衣服内层，说：“我去旁边的公共卫生间给你打点热水，你在这等着……” 姜霓拉住了她的手，摇摇头，说：“你在这等着，导演有什么事情call我……我去趟车里换个棉条，公共卫生间人太杂了……” 她的声音很微弱，带着颤抖。 Jessie了解她的个性，点点头。 姜霓拉开车门，郑铎应声和她对视，然后他把空调热气打大，拉上了窗帘。 姜霓一进到车里就脱了大衣，只剩下纯白色的吊带比基尼，郑铎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白花花的一片映入眼帘，他突然感觉到耳根微微发烫。 “你下车。” 姜霓的命令传来，语气冷清。 郑铎照做，下车时特意在车的周围环视了一圈，然后倚靠在车门边。 海风吹过，的确有些凉意，他踢了踢海滩上的石子，脑子里突然闪过刚刚姜霓的动作，她撕开了那个他曾经拿过的粉色包装盒。 他在来姜霓家的路上研究过那个棉条的用法，不知怎么，他脑子里的一个画面越来越清晰，那纤细的腰肢，雪白的后背，臀部的曲线，逐渐向下探索……在那张有着无可替代美的脸清晰的时候，他猛地清空了脑子里的一切东西，狠狠地踹了踹脚边的石子，为自己感到一丝恶心和羞耻。 姜霓换完棉条，敲敲车窗，示意郑铎进来。 姜霓问：“止疼片呢？” 郑铎看她卸妆过后苍白的面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配上大衣里一览无遗的大片裸露的皮肤，那句“吃太多布洛芬不好”没有说出口，毕竟这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他打开副驾驶下的储藏室，拿出药盒递给她。 姜霓拿来，在车里环视了一圈，只发现了几瓶矿泉水，那清澈的质感一看就发凉，但是没有别的选择，她拿过来扭开瓶盖。 她用力，试了好几下，没有拧开，手掌还被磨的有些痛，她想让郑铎给她拧开，一抬头，眼前出现了一个保温杯。 “我早上在公寓里装的，现在应该还热。” 姜霓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昨天入喉温和甘甜的蜂蜜水。 她接过，说了句“谢谢”。 打开杯盖，水的确还冒着热气，透过氤氲的水汽，她看到郑铎的后脑，坚硬的头发竖立在上面，逐渐消失在颈部。下面是他饱满的耳垂，但是依旧和他的肤色一样黝黑。 她小啜了一口，淡淡的甜味传递给味蕾，是红糖水。 她抬头，觉得郑铎宽厚的肩膀和他这个人一样，像磐石一般，沉默寡言确又稳健踏实。 吞下了药片，Jessie的电话就来了，她抓着手机下车。 郑铎的视线里是她肥大的羽绒服下对比出的纤细又健美的小腿。 终于结束一天的拍摄，因为天气的原因，原先计划中午 分卷阅读11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结束愣是拖到了下午，弄得剩下还有通告的明星有些不满。 Jessie扶着姜霓上车，然后把着车门说：“老娘要去约谈那个《奏鸣》的制片了，你知道竞争对手是谁吗……”Jessie向她挤挤眼，说：“那个甜甜的赵书娜……” 她说的雄赳赳气昂昂，仿佛真的要去上战场打仗一样。 姜霓知道是自己惹的麻烦让她这段时间这么忙碌，心中止不住的愧疚，拍拍她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Jessie回复她一个风轻云淡的微笑。 第8章 第八章 傍晚天空开始放晴，姜霓感觉疼痛在逐渐缓解，她看着斜前方的男人，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你是不是会做饭？” 郑铎确定她在和他说话，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嗯。” 姜霓想到了那碗她没有吃完的清汤寡水的面条。 她说：“一会儿你去买点菜，回去做饭吧。” 郑铎从后视镜中扫了她一眼，说：“好”，随即又问：“你想吃什么？” 姜霓歪着头，想了一下，自己的确没有什么想吃的，说：“做你拿手的就行。” 郑铎点点头，继续平稳地开车。 郑铎把姜霓送到公寓，自己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姜霓躺在沙发上睡着了，领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郑铎有些想笑，这个女人真能睡，仿佛随时随地一闭眼就能睡着，不过他又想到她这几天的状态和经历的事情，想到了她的不容易，收起了笑容，帮她盖上毯子，听到她因为察觉到而发出的鼻音，然后走向厨房，准备给她做饭。 温度的降低带来了延长的黑夜。 郑铎做完饭，夕阳只剩下最后的余晖，透过纱窗照进公寓，房间里变得一片毛茸茸的暗黄。 他走向沙发，安静地看着姜霓。 在夕阳的照耀下，她的脸像蛋清一样透明，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不密不疏的眉毛根根分明，单薄的眼皮上血管明显，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他有些看呆了。 姜霓突然扭了一下头，短发碎发掉到了她的脸颊上，戳到了她的鼻子，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皱紧了眉头。 郑铎缓缓地坐在她的身边，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要把她地头发别到耳后，就在他地手指要触碰到她地脸颊时，姜霓突地睁开了眼睛。 她用平静地眸子看着郑铎，黑白分明地眼睛就像被大雨冲刷过的一样。 郑铎与她对视上，时间仿佛在两个人之间静止了，他心跳加快，耳根发烫，想避开了她的眼神，但是那眼睛却像磁铁一样，牢牢地把他吸引住，使他忘记收回尴尬的悬在空中的手。 “饭……饭好了……” 他刻意的解释，声音飘忽不定。 姜霓看着被金光笼罩的郑铎，他那看起来坚毅的头发更有质感，这是她一直想要去触碰的。 她的脑子里突然划过好多画面，搂着她的腰的他，拿着棒球棒的他，帮她处理伤口的他，帮她买棉条的他，给她做饭的他，半夜给她接蜂蜜水的他，帮她准备保温杯的他……那些画面不停地重复，交叉，穿梭，在她的脑袋里融合爆炸。 她感觉心口发涨，呼之欲出。 那个像木头一样的男人，此刻正在用无比柔情的眼睛看着她 余晖包裹着两个人，点燃簇簇地火苗，以炽热躁动突破白日的昂长与乏味。 姜霓猛地拽过他的手，揽下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上去。 她感受到了他的青涩与震惊，她开始尝试，一点点撬开他的柔软。 不过他的紧绷告诉她，他在拒绝。 她不管，她的吻蛮横而又强势，湿润灵活的舌头开始攻城略地，引导他打开牙关。 郑铎震惊过后终于回神，双手用力，与她拉开距离，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姜霓无法与之抗衡，他膝盖用力，挣脱开，站了起来。 唇齿间的炽热蔓延到他的全身，他渴望冷静，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喘息起伏的身影挡住了夕阳，背阴处，姜霓能看到他那两颗小小的黑瞳。 姜霓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毫不避讳与他的对视。 两人之间的沉默被郑铎的声音打破。 他说：“吃饭吧。” 郑铎做的很丰盛，红烧排骨，干煸花菜，土豆炖芸豆，还有一个菠菜蛋花汤，色香味俱全，看起来很有食欲，姜霓吃了两口，味道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郑铎，他在低头吃饭，把头埋得很深。 姜霓看着饭碗里的米饭，有些心堵，刚刚他推她的力量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她的心脏。 她扒拉了几口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然后滚落到地上，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寂静的两个人中格外明显，引得郑铎抬头看向她。 “我没胃口，吃饱了。” 她说完，站起来转 分卷阅读12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仰躺在大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的场景。 她闭上眼，脑子里很乱，似乎想了好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过来好久，她睁开眼，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她有些失望，渴望夜色更浓一点，因为她想看到昨天看到的那样的星星。 几天以后，姜霓要去边城拍一个叫《桃花源记》的综艺，她听到这个通告的时候欣然接受。两年前，她参加过这个节目的第一季，为配合国家精准扶贫，几个明星负责去乡下的小学进行支教，上次她去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特别有天赋的可爱女孩，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再去看看她。 毕竟这样娱乐至死的社会，有这样比较真实的节目已经很难得了。 但是Jessie来电话的时候也同时告诉她，RJ的高层现在决定经纪人大换血，她不能陪她去录制节目，并且问她郑铎一个人行不行，用不用再找一个人。 姜霓思考了一下，说，可以。 第9章 第九章 边城作为一个南方小城，因为交通不发达，当地原住民族过多而导致经济不发达，但是通过国家的帮助，种植业成了地方经济的支柱，尤其是茶叶产业。加上这里风景宜人，四季如春，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就下，成了天然氧吧。加上互联网的发达，娱乐方式的拓展，不少当地人看到了旅游的商机，建立了客栈或者是民宿，迎接为数不多的游客。 姜霓在这里录制两天，第二天晚上的飞机回港桥。 第二天的拍摄在边城希望小学，郑铎站在摄影组和编导组的后面，看着笑得甜美的姜霓，她很少露出这么没有经过包装的笑容，她搂着几个脏兮兮的孩子，帮他们挽起袖子，擦掉鼻涕，手把手的教他们画画。 小学的拍摄结束，已经一点多了，姜霓和编导谈论着下面的内容，旁边的化妆师不时给她补妆。 郑铎走过去，递给她保温杯，知道她的胃不好，他一直都在身边带着那个保温杯。 姜霓结果，对他说：“帮我拿根香蕉。” 郑铎点头，转身去演员棚掰了一根成色很好的香蕉。 姜霓怕蹭到口红，张大嘴，小心翼翼地咬着，然后喝了一小口水润润嗓子。 她和郑铎之间经过上次的事情，两人之间总有那么一堵无形的墙，若隐若现地阻隔了两人。 下一个拍摄地是前年姜霓去过地那家人家，因为地方有些小，郑铎没有呆在里面，回到了外面的演员车。 他看看时间，还早，拍完直接去机场肯定来得及，他舟车劳顿，也有些乏，坐在位置上，双手抱在一起，被玻璃烤地很舒服，然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郑铎一觉醒来，发现已经五点多了，看看手机，姜霓还没有和自己联系。 他下车到拍摄地，制作组正在搬东西离开，偌大的空间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工作人员。 他有些疑惑，拿出手机给姜霓打电话，里面传出“嘟嘟”的声音，并没有接听。 郑铎有些慌，他想起了上次那个乔装打扮成快递员，闯入她家的狂热粉丝。他急匆匆地在附近可能的地方转了几圈，但是毫无收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黯淡地路灯亮起，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变得更加危险。远处是暗绿色连绵不断的山脉，和墨蓝色的天空结合，暗色调让人压抑。 他站在车边，盯着远处，脑子里闪现出无数可能的画面。 他攥紧了手机，准备打个电话。 突然远处山坡上几户人家点灯，几片橘色的光芒点燃了他的黑瞳，就像一簇簇火苗，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然后他大步跨上车，车灯晃出杂草摇曳的影子，他开地很着急，颠簸中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他把车开到边城希望小学的门口，跑到空荡的操场上，尘土飞扬间，在唯一一盏孤零零的灯下，看到了那个抱膝而坐的小小的身影。 他快步走过去，风间带着酒精的味道。 郑铎数了数地上散落的啤酒瓶子，他太了解这个酒了，他蹲下，拿走了姜霓手中还有一半的酒瓶，看着她埋在膝盖间的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霓抬头，垂直的光源让她通红的双眼格外明显。 她哭了。 郑铎愣住了，就算被网友骂的狗血喷头，被外界诽谤，被工作的瓶颈击垮，他从未见她掉过一滴眼泪，而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泪人儿，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划过，在下巴处聚合，掉到地上。 他轻轻地说：“我们回去吧。” 姜霓眼色迷离，突然用冰凉地小手抚上他粗糙的脸，她的语气中有笑意：“是你啊……” 郑铎不语，看着她傻笑的脸，尽管是毫无意识的笑容，却那么的夺目。 姜霓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去，双手捧上他的脸，肆意地揉捏，搓动，发出“嘿嘿”傻笑地声音。 “一块木头……” 姜霓说完，打了 分卷阅读13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个酒嗝，把手拿开了，一下子重心不稳，向前倒去，瘫在了郑铎的结实的怀抱里，她顺势缠住他的脖子。 郑铎稳稳地扶住她，怕她倒下，双手抚上她地后背，隔着薄薄地衣物感受到她脊椎的凸起。他能感觉到怀里的她在啜泣，身体轻微地抽动。 “为什么？为什么……” 姜霓的声音带着哭腔。 郑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安静地抱着她。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她才十七岁，本来应该是上学的年纪……你知道吗……前年她送我了一幅画，说……说长大后要去当一名老师……但是，但是去年她嫁给了她的远房表哥……而且怀孕了……她才十七岁啊……然后她说，她要去城里打工……你知道吗……她会做一辈子流水线上的女工……” 姜霓越说越激动，开始用软绵绵的拳头砸着郑铎的后背，郑铎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听明白了些，任凭她发泄。 “为什么……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乡村的女孩……所以就要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她有自己的梦想啊……她有自己的生活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姜霓在大声的啜泣，身体开始剧烈的起伏，郑铎知道他为什么难过，可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只好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希望她平复下来。 姜霓突然挣脱开了郑铎的拥抱，郑铎手疾眼快攥住了她的手腕，防止她向后倒去。 她的眼睛依然混沌，死死地盯着郑铎。 “是你……”她的声音变得软糯起来。 郑铎刚想开口，没想到被她质问的语气逼了回去。 “你为什么拒绝我？” 郑铎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姜霓继续质问：“你凭什么拒绝我？” 风吹过，她的短发拍打在脸上。 “你凭什么拒绝我……” 这次的语气里带着自嘲的笑意，她的身子前倾，两个人鼻尖的距离近在咫尺。 郑铎感觉到她的呼吸。 “郑铎，你看不起我。” 姜霓肯定地说。 郑铎看着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打在脸上的影子。 姜霓的眼睛一眨，右眼垂直掉落了一滴眼泪，在空中伴随着灯光，晶莹透彻。 “郑铎，不许看不起我。” 她定定地看着他。 “郑铎，你不许看不起我！” 她像是发号命令，不过眼睛在慢慢闭合，然后就又倒在了她的怀里。 郑铎回过神，看着怀里呼吸逐渐平稳的小人，缓了缓自己发麻的小腿，一手托着她的臀部，一手扶着她的后背，站了起来。 他就这么抱着挂在他身上的她，走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 灯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第10章 第十章 姜霓是被阳光晃醒了，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阳光从木制屋顶的缝隙间一缕一缕地照射进来，她头有些痛，极力回忆昨天的事情，估计自是是断片了，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想找自己的手机，发现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她动眼珠子环绕四周，这个陌生的环境让她警觉，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用圆木搭成的小屋露出浓浓的民族风气，潮湿的木头散发着清晨的味道，告诉她她应该还在边城。 房间不大不小，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写字台，和一个衣柜，衣柜上贴满了带着拳击手套，裸露着骇人的肌肉块的男人，姜霓皱眉，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她想问有没有人，但是喉咙间撕裂般的疼痛没让她发出声音。 她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还是昨天的一套，而且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安心了。她一向是个冷静的女人，不过昨天不知怎么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为自己昨天的莽撞而懊恼。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应该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刚准备下地，门开了，郑铎穿着白背心和长裤，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姜霓想说话，可是嗓子很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郑铎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她，说：“这个杯子是新的。” 姜霓小啜，感觉到嗓子湿润起来，看着郑铎，问：“这是哪？” 郑铎说：“我家。” 姜霓睁了睁眼睛，说：“你家在边城？” 郑铎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郑铎不语，那句“你也没问我啊”没说出口。 “卫生间在外面，那个……给你做了饭，一会儿下来吃吧。” 姜霓点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姜霓找到卫生间，通过那面小小的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被吓了一跳，浮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头发，她扭开水龙头，捧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泼去，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 她左右晃晃那个水龙头，发现它只能出凉水。 然后她又打 分卷阅读14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量卫生间，只有一个壁挂的小热水器还有着现代的气息，洗手台上只有一块肥皂和一块香皂，而且都已经干裂。 她收拾好自己，顺着窄窄的楼梯，扶着把手下去，郑铎正在一个大铁锅里捞面条，穿着背心的他露出宽厚的肩膀，肩胛骨顺着动作凹陷进去，弧度完美。 郑铎转头，看着她，说：“饭好了。” 姜霓环视了一眼一楼，看到了墙壁上的钟表，原来已经十点多了。她环顾四周，觉得没有可以吃饭的地方，没想到郑铎拿出了个方桌，放下桌脚，立在地上，又一下子拿了两个小马扎。 姜霓坐在矮小的马扎上，胳膊只能支在膝盖上，拿着碗边，吃了一口。 味道有些奇特，她看着吃得呼噜呼噜地郑铎，问：“这是什么？” 郑铎吞下后，说：“雪菜米粉。” 姜霓挑眉，北方人很少吃雪菜，吃面条要比吃米粉多，这样新奇的食物没想到还挺符合她的胃口。 她的胃口大开，一碗都吃完了。 郑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姜霓没说话。 郑铎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一个身影窜进了跨过门槛，蹿进了房间，姜霓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水泥地上。 是一只狗，正在郑铎的腿边蹭着，露出享受的表情。 郑铎摸摸它的头，然后起身，去柜子里找到一根肠，剥开扔到地上，大黄一见到，就扑了上去，仿佛没嚼，就吞了下去，然后摇着尾巴张着嘴，渴望地看着郑铎。 郑铎摊手，示意没有了，大黄的耳朵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突然那狗转向姜霓，开始叫了起来，不过也是狗仗人势的样子，想在自己的主人面前耍耍威风。 姜霓一点都不怕狗，蹲下来一下子摸过它的头，说：“你好，小郑。” 郑铎听到这个称呼，笑了一下。 看来大黄也喜欢漂亮的女人，乖乖地趴在地上，任由她来回抚摸。 姜霓抬头，看着高大的郑铎，说：“我们去遛狗吧。” 郑铎愣了一下，说：“大黄是散养的……” 姜霓的眼睛眯了一下，不知怎么，郑铎觉得里面有一种警告的意味，他感觉自己说错话了。 姜霓站起来，耸耸肩，说：“那算了。” 郑铎不知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马上接话，说：“也不是不可以遛……” 然后姜霓笑了，在清晨的阳光笼罩下，郑铎知道她那是小小的梨涡其实一个迷情的漩涡，而自己，正在慢慢地陷进去，无法自拔。 两个人带着大黄出去溜达，今天天气极好，不冷不热，又没有港桥那种刺骨的海风，姜霓觉得整个人都舒畅了。 姜霓喜欢这样青山绿水，空气新鲜的世外桃源，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但是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很满足。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姜霓发现了一条不宽的小溪，上面被人放上了几块过渡的青石。 姜霓玩心上来，脱下鞋，挽起裤腿。 她站到第一块石头上面，摇摇晃晃，双臂打开，一手拎着鞋，保持平衡，然后迈出纤细的小腿，踩到下一块上，站稳后，抬起后腿，成功站在第二块上。 她向前攻略，但是第三块石头凸凹不平，她没站稳，重心偏了，另一只在后面的腿使不上力，眼瞅着身体向侧面偏去。 然后她感到她的腰肢被一双有力的手固定住，她向下的视线里是郑铎的塑料拖鞋，小麦色的脚腕和被小溪打湿的裤腿。 淡淡的肥皂和汗水混合的味道萦绕着她。 “还走吗？” 郑铎低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姜霓感到耳根有些发烫，说：“嗯。” 然后她站在青石上，拉着郑铎的小臂，小心翼翼地走完了接下来的几块。 郑铎上岸的时候，小腿的裤子基本都湿了，姜霓看了一眼，有些抱歉。 她突然蹲下，帮他挽裤腿，她细软的手指划过他小腿上的毛发，有些发痒，然后这种痒一下子蔓延到他的小腹。 郑铎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说：“我自己就行。”然后俯下身子。 姜霓的手停在半空，心里有些空空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姜霓回来就睡着了，躺在郑铎的床上，感觉到枕头上有他那淡淡的肥皂的味道，陪伴着她进入梦乡。 再醒来的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有些不可思议，觉得自己真的太能睡了。 她下楼，闻到了香味，郑铎在做饭，大黄就安静地趴在他的身边。 似乎他和她在一起时，他总是在做饭。 姜霓坐在马扎上，晚风吹过院子里的野花，带来了一阵清香。 郑铎把饭端了上来，这里和北方吃的不一样，比如说炒莲藕，这里的莲藕只有小手指 分卷阅读15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那么粗，细小的洞孔很是精巧，不像北方市场上卖的藕，又粗又大。 姜霓抄起一根尝了一下，一种咸腥的味道在她的嘴里蔓延，她皱眉，硬是吞了下去。 她问：“这是什么酱？” 郑铎说：“我们这里自制的鱼虾酱。” 姜霓皱眉，说：“我不喜欢。” 郑铎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没控制住地笑了一下。 姜霓没理会他的笑，问他：“有酒吗？” 郑铎想了下，拿出了一个小瓷罐，说：“家里没有啤酒，这是我们这儿自制的茶酒。” 姜霓倒了一杯，一口喝尽，茶香混合着辛辣的味道，灼烧感划过她的五脏六腑。 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姜霓自顾自地喝着，转眼五六杯下肚。 郑铎看着眼前有些上头地女人，她似乎酒量很差，但是又很能喝酒。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说：“少喝点，别伤到胃了。” 姜霓笑了，在昏暗的灯光下，沾了酒水的嘴唇分外娇嫩。 “你知道吗，我曾经从中午喝到晚上，然后直接被Jessie抬着去医院洗胃了。” 她晃动着酒杯，像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我很能喝的，尤其和男人在一起……” 她抬起眼睛却没抬头，露出整个漆黑的眼球。 “他们都说，我是靠着男人上位的……” 她的话里带着明显的醉意。 “他们说的没错……” 她一口喝尽杯子里的酒，晃动着脑袋，说：“□□无情，戏子无义，我恰好都占了……” 她的笑容很大，却很刻意，带着浓重的自嘲。 郑铎不语，看着眼前托着下巴，笑得夺目的她。 他不知道她这具看上去风光无限，其实伤痕累累的身体里还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和无奈，可是尽管这样，这个女人，就在昨天，为了一个萍水相逢女孩的命运，大哭一场。 她足够坚强却又足够软弱。 他想去抱住她。 姜霓眼眸流转，翩若惊鸿，她说：“只有你拒绝了我。” 郑铎的心跳慢了一拍，喝了一大口酒，伴着炽热感，说：“我配不上你。” 姜霓盯着他，时间似乎过了好久，只有晚风的声音在穿梭。 “是我配不上你。” 她说的很小声，但是字字清晰，传到郑铎的耳朵里。 “姜霓，别这样。” 这是他第一次叫姜霓的全名，他说：“姜霓，别这样。” 姜霓拿着杯子站了起来，她真的醉了，语无伦次，拿出手机，放起了音乐。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 我为他而狂野 她走向郑铎，两个人近在咫尺，她呼出清香的酒气，说：“我们跳舞吧……”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她悠然而至，不施粉黛，双手抬起，既沉溺又失控，摇曳尽显曲线的柔美。 青山绿水间是无尽的诗意，盘活时空，曲折蜿蜒，高低徘徊，流火扑萤。 我在这里呀 就在这里呀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姜霓的手勾着他的指尖，步伐不稳地旋转着，指腹间的摩擦传来微热，姜霓绽放笑容的脸，明暗交替，一面明媚，一面神秘，一时清纯，一时妖媚。 姜霓停了下来，绯红的面颊起伏娇喘。 此刻，对未必合适，错也未尝不可。 郑铎不经意间向前走了一步，喉结滚动。 姜霓笑了，然后捧上他的后颈，吻上了他。 她的双手穿过他像灌木丛一样的头发，感受到发根的扎手与茂密。 这是个轻巧的吻，但是耳边的晚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地将这一秋最性感的时候定格。 郑铎迎合，骨节分明的手指贴到她白皙的后背，从上到下拂过，电流划过带给姜霓无法言语的刺激。 这个吻逐渐变得爆裂起来，像暴风雨般，猛烈，疯狂，缠绵，带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不知过了多久，郑铎离开了她，跳动的瞳仁中带着渴望。 姜霓笑笑，拉过他的大手，在他耳边说：“去楼上。” 郑铎一下子横抱起了她。 一切发展的如此自然，拥抱，热吻，爱抚，最后一件件褪去衣物，坦诚相见。 郑铎眸色渐深，呼吸急促起来。 他俯下身去，滚烫的肌肤相贴，让姜霓闭上了眼睛。 她白皙的双腿缠绕在他有力的腰身，黑白分明。 分卷阅读16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他缓慢的进入，突然，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停止了动作。 他有些惊讶，看着姜霓嘴唇微张的脸。 姜霓感觉到了他的停止，双手抚摸上他的脑袋，来回摩擦，体会着这既坚硬又柔软的感觉。 “怎么了，小童子军？” 姜霓的这句话极具暧昧，火上浇油，推涛作浪，让他低下头，下一刻就冲了进来。 翻云覆雨间，姜霓抚摸着他结实宽阔的后背，隆起的肩膀和坚硬的腹肌，凌厉的线条具有无限的力量，让她流连忘返。 身心交汇，口舌交缠，炽热从最深处升腾。 最后两个人紧紧相拥，沉浸在夜色之中。 姜霓枕着郑铎的胳膊，把头埋到他的腋下，她并不反感这样淡淡的汗味，她蹭了蹭，头发和呼吸结合在一起，引得郑铎有些痒。 两人都有些累了，就在姜霓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听到郑铎的声音：“取下来吧。” 姜霓一愣，声音闷闷地问：“你不喜欢？”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没必要。” 姜霓从他的怀里出来，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说：“郑铎，我不是那样的女人。” 郑铎的眼神有些逃避，他本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他提出的要求触及到了姜霓那敏感的神经，他懊恼，可是覆水难收。 两人之间有些尴尬。 姜霓小声地说：“是我小的时候不懂事……” 郑铎看着她的样子，搂过她瘦弱的肩膀，低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东西对身体不好……” 姜霓抬头，对上了他温情的小黑瞳，原来他还是在为她好。 他一直都在为她好。 她感觉到逐渐平稳的心跳，吻了一下他冒出胡茬的下巴，柔软与坚硬的碰撞让她满意，然后她又枕上他的大臂，视线里是透过那木制小窗的黑夜。 “晚安，郑师傅。” 此刻，星汉灿烂，如同时间的结晶。 此刻，是有他的良夜。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二天姜霓起了个大早，却发现枕边人已经不在了，她下床，在郑铎的衣柜里翻出了一件巨大的卫衣和一条牛仔长裤，衣服倒还好，不过裤子太长了，她把裤腿挽了好几层。 她下楼，看到了郑铎忙碌的身影。 “早。” 她的声音里透露着慵懒，郑铎回头，看到她穿着自己衣服滑稽的样子，笑了。 “来吃饭。” 姜霓经过昨天一晚上，也的确饿了，喝了一大碗稀饭，然后玩心大发，出去找大黄。 郑铎边收拾边看着她在肥大衣服下娇小的身影，一蹦一跳地出去，与平时的她一点都不一样。 大黄是很普通的小土狗，黄色的身子和灰色的嘴巴，放在村子里都认不出来，她蹲下，看着它狼吞虎咽地吃饭，然后捧起它的脸，开始揉搓，让它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不知不觉地，她跟着大黄绕着房子，到了后院，她顺着大黄后颈的毛发开始向下撸，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和昨天摸郑铎头发的感觉一样。 她看着大黄享受的样子，笑了，她突然冒出了念头，想把大黄带回港桥，站起来，准备回去和郑铎说一下这个事。 她刚绕到房门前，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女声。 “老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 姜霓感觉耳朵发疼，她没有进屋，顺着窗户看到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郑铎面对着他们坐在马扎上，低着头，露出黝黑的脖颈。 “我刚找到工作，手头还紧……” 郑铎的声音很小。 “老二，你说你进去的这几年，咱妈吃喝拉撒睡都是我和你大哥在照顾……妈走了，把房子留给你，我们也认了，可是帮你打点的那些钱，于情于理都应该两清！” 郑铎抬头，声音有些沙哑：“嫂子，这钱我肯定还，但是你现在一下子要我拿出这么多，我真的没办法……” “没办法？怎么没办法？你之前赢得那些钱呢？”女人的声音开始带着怒气：“你侄子近年就要中考了，我们还想给他送进重点高中，老二，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办？” 沙发上的男人有些听不下去，边抽烟边说：“你小点声。” 没想到女人怒气更重：“我小声点？你怕丢脸？要不是我，你今天是不是连踏进这个家门的勇气都没有？你们郑家的男人，真的一个比一个窝囊！” 说完开始小声啜泣，用手背抹掉眼泪。 狭小的空间里，三个人沉默不语，只有满地的烟灰。 “他欠你们多少钱？” 姜霓的声音传来，引得三个人的视线全向门口看去。 姜霓冷冷地靠在门边上，双手抱胸。 郑铎蹭地站了起来，说：“姜霓，这没你的事，你先上去……” “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分卷阅读17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姜霓没有理会他，用同样地语气问。 男人和女人对视了一眼，女人问：“你是谁？” “我是他女朋友。”姜霓说地风轻云淡，郑铎却睁大了双眼。 女人看看男人，又看看郑铎，他没有反驳，也就是默认了。 女人看着姜霓的样子，她这样与这里毫不相符的气质让她起了疑心，她问：“你有钱？” 姜霓挑挑眉，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白。 她的沉默让女人有些欣喜，她说：“五万。” 姜霓扫了一眼郑铎，他的神态没有什么变化，于是她说：“把你卡号给我。” 女人先是一愣，然后报出了一串数字。 姜霓输入到手机上，然后给挂了个电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挂上电话，冷漠地说：“你们明天查账，要是没到再来找我。” 女人和男人对视了一下，女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姜霓地话堵住了嘴。 “还要我请你们走吗？” 姜霓看着郑铎一直低着地头，心里莫名的烦躁，她说：“喂，你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啊？” 郑铎抬头，对上她平静的眸子，说：“五千。” 姜霓笑了一下，说：“那你得白跟着我十个月了，郑师傅。” 郑铎听得出她语气中的玩笑，甚至还带着一点小小的暧昧，但是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听到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姜霓的似笑非笑，说：“我会尽快还你的。” “我得好好问问Jessie，她这选人水平不行啊……” 郑铎没听出她的感情，不敢抬头。 姜霓收起来笑容，说：“所以你怎么进的监狱，待了几年？” 她问得这么直白，郑铎没想到心里那根已经被引燃的导火线这么短，一下子就爆炸了，让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杀人了？放火了？还是□□良家妇女了？” 她还是用刚才轻快的语气，这种毫不在意地感觉让郑铎更加心乱。 “我……”他欲言又止。 姜霓看出他地犹豫，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在戒毒所门口呢。” 郑铎的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他第一次见到她，她被记者团团围住，她低头，皱眉，娇小又无助，迷茫地站在那里，渺小的像一粒尘埃。这与他印象中的她差别很大，没有嚣张跋扈，没有恶习缠身，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孩。所以那不是出于本能与工作，而是一种似曾相识地怜悯，他冲了上去。 “我把人打残了。” 姜霓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郑铎不语。 姜霓耸耸肩，说：“你要是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郑铎摇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说：“我原先是一个拳击运动员。” 姜霓想起他健硕地身材和柜子上贴的那些拳击手的海报。 “我那年本来可以代表省队参加全运会，结果我妈生病了……是癌症，需要钱治病，我答应了在一个联赛上打假拳，故意输给对手……本来我以为不会出什么事，赛后尿检，发现我用了兴奋剂……” 说到这儿，郑铎的语气有些激动。 “我没有！是他……他怕我不输，所以在我的水里放了兴奋剂……他毁了我的职业生涯！当时……当时我很气愤，我找到他，和他争执，我用钢管打了他，把他打残了……” 他开始吸鼻子。 “然后我被判了五年，终身禁赛……在监狱里，我妈去世了……是我哥嫂一直照顾她，所以……他们今天才来。” 姜霓安静地听着，她明白了为什么他既不会用手机也不会用导航，她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果然有有关他的新闻“中国拳坛明日之星涉嫌违规服用兴奋剂”“拳坛新星被曝打假拳”“事件发酵！假拳？兴奋剂？杀人未遂？”……她点开，看着照片上青葱年少的确是他，被裁判举起手，虽然鼻青脸肿但仍然挡不住脸上的愉悦和骄傲。 但是此刻的他，收起了如刺的光芒，眼神里多了岁月的沉淀，阳光斑斑点点地洒落在她的身上，与坚毅的棱角合为一体，刚柔并济的气质令人着迷。 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 都是在人世间起起伏伏的人啊，都是毫不掩饰自己缺陷的人啊，都是被血脉之情牵绊的人啊。 她关上手机，走过去，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郑铎，没什么大不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她感受到他带着热量的大手也抚上了她的后背。 她知道这不仅是说给他，也是说给自己。 惺惺相惜间，她感受到了无限的暖流从他的身体过渡到她的身体。 她捧起他的脸，吻上了他的额头。 她笑了，无比灿烂，她说：“郑铎，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第13章 第十三章 分卷阅读18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两个人相拥了好久，直到郑铎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饭。” 姜霓一下子拉过了他粗糙的大手，脑子里突然出现他用这双手打拳的样子，她说：“你怎么天天就知道做饭，你是要当家庭煮夫吗？” 郑铎被她这么一说，有些悻悻地，委屈地样子让姜霓想笑，她拉拽他的手，说：“我们去镇上吃吧。” 郑铎说：“镇上年轻人多，怕你被认出来。” “没事。” 姜霓把他拉起来，十指相扣，感觉到他的手掌有些潮湿。 郑铎还想说什么，看着她雀跃的眼神，妥协了，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她一起坐上三轮车，往镇子里走。 姜霓选择了一家很火爆的两层小酒楼，在略显凄凉的小镇上很是热闹。 郑铎盯着“龙凤酒家”的名字有些出神，正午刺眼的阳光让他眩晕，直到姜霓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他才回过神。 两个人靠着床边坐下，姜霓拿着菜谱研究上面奇奇怪怪的南方菜，最终放起了，让郑铎去点菜。 菜上得很快，郑铎为了照顾她，让服务员把所有的菜做成微辣。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向他们走来，端着一小壶酒走来，姜霓在对一条鱼下手，直到一声软软的“铎哥”出现的时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那个女孩儿看起来也有二十五六岁了，不过长得很小，红扑扑的脸蛋上带着期待与羞涩，眼睛时不时地瞥向郑铎。 姜霓在连帽衫低下皱眉。 “铎哥，你出来了。” 她说这一句话就让姜霓知道她和郑铎的关系不一般。 郑铎看看姜霓，她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他转头对女孩说：“英儿……” 郑铎叫她很亲切，这让姜霓吃味。 女孩儿又看向穿着打扮奇怪的姜霓，问：“这位姐姐是？” 郑铎顿了一下，说：“她是我的老板，我们到边城出差。” “哦”女孩笑了，说：“怪不得有人说这几天看见你了。” 姜霓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鱼，刻意地发出一些声音，来对抗他对女孩刚刚说的话，然后她抬头，用在帽子下隐藏的眼睛看郑铎，他回避了她的眼神，看向女孩。 三个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暗流，在嘈杂的饭店中，仿佛三人之间的时间静止了。 “你还好吧……”郑铎打破了尴尬。 女孩笑笑，说：“都挺好，我爸妈身体都好，饭店经营的也不错……对了，我，我和搞物流的阿修结婚了……上个月刚办的婚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要是知道你出来了……我们一定会邀请你的。” 郑铎先是一愣，眼神中一闪而过不明的感情，然后真诚地笑了，说：“恭喜你们啊。” 女孩没说话，过了一会，问：“你呢？还好吗？” 郑铎扫了一眼低头地姜霓，说：“挺好的，工作也不错，老板人也好，至少自己能养活自己。” “那我就放心了……” 突然女孩转向姜霓，说：“这位姐姐，铎哥虽然原先做了错事，这也不能怪他……希望你不计前嫌，好好对待他……我，我很感谢你能给他这个机会……那个……他……” 姜霓没想到女孩会说这样的话，抬头正眼看了她一下，她满脸通红，搅着手指，眼神也不敢向她这里看，说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在自己说什么了。 她放下筷子，说：“你放心，他很好。” 简单几个字，让女孩心中地石头落地了，她很感激地笑了一下，这样质朴的善良让姜霓心暖。 姜霓祝福地笑笑，说：“新婚快乐。” 女孩也回复了一个笑，说：“这是我们店新酿的酒，你们尝尝。”然后看向郑铎，说：“铎哥，以后常联系。” 郑铎点点头。 女孩走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郑铎开始后悔把她带回边城的家里。 “铎哥？”姜霓的语气里带着玩味。 郑铎一愣，说：“姜霓，她……我，她不是……”他下一刻为自己感到愚笨，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不是什么，铎哥？”轻轻的笑意传来。 郑铎感觉到她在用脚蹭他的小腿，酥麻的感觉隔着布料传来。 他知道，她没有生气或者质疑。 “两小无猜？” 郑铎吞了口口水，说：“只是小时候的朋友……” “哦……那是青梅竹马了？” “我……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复杂，姜霓，我……”他开始语无伦次，极力解释。 “破镜重圆？”姜霓的笑声越来越明显，脚上的力度也加大了。 郑铎知道，自己又掉进她的陷阱里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小腿被她踢了一下。 她仰起头，眼角是无尽的风流与笑意。 “郑师傅，你紧张什么？” 她明 分卷阅读19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目皓齿，杏脸桃腮，尽态极妍。 郑铎觉得那么一瞬间，自己全然被她吞噬，无法自拔。 下午姜霓去了那个录制节目女孩的家，女孩特别吃惊，挺着大肚子给两人准备水果和茶水，姜霓赶紧去扶着她，让她不要乱动，自己接过那些东西。 “姜霓姐姐，你怎么来了？你还没有回去？”女孩给姜霓扒了个橘子，问。 “我休假，在这里多待几天。” 女孩点点头，眼睛里还都是惊喜。 姜霓问：“怎么家里就你一个人啊？也没人照顾……” 女孩说：“公公婆婆去山上采查了，我表哥去镇上干活了。” 姜霓心里空了一下，这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尽管都要当妈妈了，却还是叫自己的丈夫表哥。 姜霓把那些在镇上超市买的营养品拿来，对她说：“给你买的，孕期得多注意身子。” 女孩连忙道谢，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表情。 姜霓没有再说话，其实她知道自己没有必要来这儿，可是她总是放不下，惋惜，内疚确又无能为力，让她不自觉地想要来。 女孩摸着自己的肚子，问：“姜霓姐姐，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姜霓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脱口而出：“男孩。” 女孩的眼睛里有一丝一闪而过黯淡的光，问：“为什么啊？” 姜霓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好养活。” 女孩笑出了声，摸着肚子，说：“他们都想要男孩，说是……如果这一胎是女孩儿，就让我先不去镇上打工，再生一胎……” 姜霓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没有说出口，她拉过她略显粗糙的手。 女孩苦涩地笑笑，说：“女孩也好，这样我不急着去城里，还能陪着她……” 姜霓问：“孩子不送到幼儿园吗？” “唉，幼儿园只有镇上才有，离我们这儿太远了……公公婆婆说他们帮我带孩子，等我们在镇上安定下来，再把孩子接到镇上的小学。” 姜霓皱眉，轻轻摩挲着女孩的手。 “生活会好的。” 就像早上她向郑铎说地那样，不过这次，她不再底气十足。 姜霓不知怎么和郑铎拉手走出房子，她看着夕阳洒满的小路，轻轻地说：“这是她最好的出路吗？” 似乎是自言自语。 “这么一看，我还是挺幸运的。” 她握紧了郑铎的手，晚风吹过，她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第14章 第十四章 姜霓回去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夜色已经爬上了天空。 她对上了坐在床边郑铎的眼睛，那小小的黑瞳也如这夜色一般，清澈透亮，像是大雾过后的天空，她想起了上次，他也是这么看着她，然后推开了她。 “过来。” 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扫过郑铎的耳朵。 郑铎前倾身子，然后吻上了她的唇。 他吻地很温存，这里啄一下，那里点一下轻轻痒痒，弄得姜霓开始带着笑意躲避，然后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吻剧烈起来，唇齿交汇后，他向下探索，吻过她雪白地脖颈，然后再向下…… 姜霓抱住他的头，声音带着微喘：“去洗澡。” 郑铎没有听，开始解开她的衬衫扣子。 “郑铎……” 姜霓被突如其来的，温润舌头的触觉弄得溃不成军。 这个时候，姜霓的电话开始震动，让两个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是Jessie，姜霓似笑非笑地看着郑铎，接起来电话：“喂，Jessie。” “你在哪呢？”Jessie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在边城。”姜霓缓了一下，回答。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还在边城？后天你有个杂志不知道吗？我这两天没联系你，你就放飞自我了？对了，郑铎和你在一起吗？” 姜霓不理会Jessie的指责，她看着郑铎隐忍的，充血的眼睛，勾起了嘴角，说：“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她话里有话，眼神流转。 然后她从郑铎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神情，像是一个准备搞恶作剧的大男孩。 “行了，玩的也差不多了，我给你订明天回港桥的机票。” 郑铎埋下头，撕咬碾磨那颗敏感的红点。 “好……” 姜霓的语调变了一下，马上用手捂住了嘴。 “姜霓，怎么了？” 姜霓看着恶作剧成功而露出笑容的他，说：“没事，挂了。” 她把手机丢到一边，捧着郑铎的脸，盯着他的眼睛，挑衅地说：“来。” 这是一场无法形容地云雨，两个人剑拔弩张，刀光剑影。 姜霓在他每一次抽动的时候都用力的缩紧，郑铎双眼发红，额头青筋暴露，大汗 分卷阅读20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淋漓，手上的力度像是要把她的腰肢掐断，毫不退缩，在最后一刻用破碎的语调骂出了一句脏话，然后瘫在了姜霓的身上。 姜霓吻着他的脸，疲惫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满足：“辛苦你了，郑师傅。” 郑铎突然又挺起身子，□□裸的眼神看着她。 姜霓有些害怕，她摸着他的头发，感受到他再次袭来的吻。 “郑铎，我累了……” 身上男人的动作停止了，侧过身子抱住了她。 她闻到他脖子上温热醇厚的气息，熟悉的汗味，肌肤相贴间是他心脏强烈有力的跳动，后背上是他的大手传来的源源不断地热量。 激情一点点褪去，那一点点倦意上来，黑夜无我，白昼永存。 边城没有机场，要先坐高铁到省会，然后再坐飞机回港桥。 姜霓在省会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大包小卷的带上了高铁。 窗外是飞驰到模糊的秋景，红色，绿色，橘色，夹杂成一片。 姜霓把手里的盒子给郑铎，调侃的说：“老板送你的。” 郑铎接过，打开，是一部苹果手机。 “你要跟上现代生活的节奏啊。” 郑铎摆弄了一下，发现软件什么的她都给他下载好了。 姜霓把手机拿过去，打开了微博，说：“我还给你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名字叫做‘姜霓的小跟班’”姜霓点开头像，是一张她撅嘴的可爱照片，还给自己p了几个蝴蝶结，这和她的外表及其不相符。 “你呢，要关注我的个人站，记得每天签到哦……” 郑铎划划屏幕，说：“你的粉丝真多。” 微博上显示姜霓的粉丝数是六千多万。 姜霓努努嘴，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能有些是公司买的号吧，我的微博好久都没上了，都是Jessie和公司的公关团队打理的。” 她打开微博，看到就在前天团队还给她还转发了一条有关《桃花源记》综艺的微博。 她给遮盖的很严实的自己随便自拍了一张，然后输入打了一只黄狗的表情符号，发了出去。 因为她走的时候忘了要把大黄带回港桥这个事情了。 刚发出去，下一秒就有评论和点赞，姜霓不是刚入圈子的小新人，那种被关注的感觉早就变冷变淡，她懒得看，闭上眼睛，休息。 郑铎一路上都在研究，比如姜霓刚刚的自拍底下就分了两拨人，一拨让她早日回归复出，一拨骂她不该出现，两队人吵得不可开交。还有各种有关她的维护和扒皮，在虚拟的世界里层出不穷。 网络这个东西很复杂。 姜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郑铎还在看手机，她把头探过去，发现他在给每一条赞美鼓励她的微博点赞，这样幼稚的做法让她一笑。 她摸向他的脸，指尖的香味打断了他的专注，他一下子关上了手机。 姜霓没说话，把耳朵上的耳机分享给他。 是不是生活太艰难 还是活色生香 我们都遍体鳞伤 也慢慢坏了心肠 你得到你想要的吗 换来的是铁石心肠 可曾还有什么人再让你幻想 姜霓的头靠上了他的肩膀。 窗外暗了下来，开始下起了小雨，打在玻璃上，水珠顺着流下，有着无尽的意味。 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 此生多寒凉此身越重洋 轻描时光漫长低唱语焉不详 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 在风尘中熄灭的清澈目光 我想回头望把故事从头讲 时光迟暮不返人生已不再来 车厢内人影来来回回，却在两人的世界中安安静静，缄默有时，抵过千言万语。 弱小的她依靠着他结实的肩膀，这微妙的接触，至少能挡住窗外的冷雨。 第15章 第十五章 姜霓从边城回来的一个月可以说是她踏进娱乐圈最清闲地一个月，加上郑铎时常的陪伴，日子过得很快确很安静，她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姜霓一般都是卡点出现在RJ的会议室，这次却很准时，今天她穿了一身运动装，化了淡妆，短发扎起，零零碎碎的头发贴在脸颊，青春洋溢。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人事部的几个分支的高层都在，还有一些金牌经纪人和公关负责人。她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赵书娜帮她拉过椅子，说：“姜霓姐，你今天气色真好。” 姜霓礼貌地笑了，说：“谢谢。” 其实赵书娜长了一张不讨人厌的脸，而且去年刚签了RJ就因为一个校园网剧一炮走红，在RJ的地位一下子到了A类演员的层次，但是说到底，她和姜霓她们这样已经有国际奖项在身的演员不一样，她自己也清楚，所以也 分卷阅读21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挺低调。 姜霓不反感她，她知道她们都只是台前的小丑，背后有着无数双手在操纵着她们，让她们身不由己。 不一会儿，几个演员都到了，她们看到姜霓时，神情很复杂。 其中有个长相蛇蝎的女人说：“呦，姜霓啊，好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离开RJ另寻高就了呢……” 姜霓冷地看她一眼，说：“夏小姐，你有空管我，不如好好管管你那个上瘾的男友，说不定我们下次见面就在戒毒所门口呢……” 她说地风轻云淡，但是散发出的冷气却像尖锐的刺。 偌大的会议室气压变得低了起来。 大门被打开了，景亦在助理的开路下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四周，在姜霓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 “说吧。”他冷清的声音传来。 人事部的高管开始讲述新的计划，几个演员经纪人和公关团队做了小幅度的调整，然后公司现在重点保护对象赵书娜加入RJ的男巨星最顶级的公关，让整个会议室的人侧目。 到了姜霓，对方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姜霓小姐现在的情况，目前没有可以接手的剧本，要是去拍网剧，以她现在的咖位，又有些亡羊补牢之意……在丁氏没有确定下来《奏鸣》的主演情况下，姜霓小姐可能还没有机会在大银幕露面……所以，公司决定，先把你的经纪人Jessie换给夏佳小姐……” 房间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姜霓却感觉自己异常平静。 “《三秒钟》呢？”景亦的声音响起，有些突兀。 他今天第一次开口，是为了姜霓。 虽然RJ之前传得风风火火，说姜霓是被景亦一手捧上来的，两人之间肯定有说不上来的关系，而且景亦三十的人了，掌握大半个娱乐圈的命脉，却一点绯闻都没有传过，的确令人生疑。 赵书娜确不相信，她一直觉得景亦是个事业型男人，不过刚刚那一刻，她似乎也嗅到了景亦维护她的意思。 那个高管看看景亦，又看看姜霓，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说：“制片方说，这次他们要拿龙标，在内地上映，所以不能找……”，他犹豫了一下，“劣迹艺人”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景亦抬眼，危险的气息传来。 姜霓知道他在想什么，发出了不屑的笑声，在安静的会议室，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景亦用下巴指向她，说：“怎么，你对谁有意见？” 姜霓不做声，盯着他。 景亦眯眯眼，说：“姜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突然会议室地门被拉开了，一个保安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七楼，七楼有人要跳楼，说……说要找姜霓，警察，消防全来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景亦开始向外走，说：“封锁消息，让所有员工不许离开RJ大楼！” 七楼是个空中花园，此刻警察正在和站在边缘的男人对峙，想要把他说服下来，那个年轻的男人带着哭腔，说：“你们谁也别拦着我，我不想活了！” 警察想要踱步上前，对他说：“你的偶像，姜霓，姜霓马上就来，你到时候和她聊聊好吗……” 男人听到了姜霓的名字，愣了一下，用手擦去眼睛上的泪水，说：“她，她真的回来吗？” 那警察向门口看了一眼，对着对讲机说了什么。 姜霓在周围警察的再三嘱咐下，走了出门，她对男人说：“这位先生，我是姜霓，你冷静一点，有什么话跟我说好吗？” 那个男人看到姜霓，有些兴奋，身体开始摇晃，警察有些怕，说：“你先下来，咱们再和偶像聊天，好吗？” 男人没过多久，严肃的脸就上来了，他大声说：“姜霓，你和公司都一样，合起伙来欺骗我！把我炒掉！我什么错误都没有犯，凭什么炒掉我？” 姜霓向前一步：“先生，你可以把你的苦衷告诉我，你先下来，咱们聊聊，签名，合照，吃饭都可以，你先下来！” 男人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说：“那你过来，拉一下我的手，我就下来。” 警察马上说：“这不行，你先下来！” 姜霓给警察一个眼色，下定决心，向前伸出手去，在警察担心的眼神下，向前走去，边走边说：“你答应我，拉一下你就下来……” 姜霓继续向前，正午的阳光很刺眼，她眯着眼睛，手指马上就要和那个男人接触到，突然耳边一阵疾风，一个身影冲了过去，抱着男人掉了下去，惊愕间姜霓的手还悬在半空。 一切都太快了，但是她知道，那个人，是郑铎。 她回过神，冲到边缘，俯视着楼下。 “郑铎，郑铎……”她喃喃道。 黑压压的人群和警示灯中间是一个救生气垫，此刻，两个人影正躺在上面，她感觉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瘫了下去。 她脑海中不断划过刚刚那个场景 分卷阅读22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一遍又一遍。 那阵混合着肥皂味到的风，就在她的鼻腔周围。 他没有理会警察的声音，开始向门口跑去，脸上是茫然和焦急，在他掉下去的那一刻，姜霓意识到了，是她的错，所以害怕，震惊，惭愧，复杂的心情像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她的心脏。 刚跑到门口，姜霓就被一个人抓住了手腕，她使劲也挣脱不了。 景亦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表情变得厌恶起来，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姜霓，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景亦的眸子里露出阴狠，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姜霓拉进了电梯里。 第16章 第十六章 景亦一路拽着姜霓的手腕，带到了他的私人会客室，大力带上了门，无声的门摇摇晃晃。 他用力一推，把姜霓带到了沙发上，她揉揉自己发红的手腕。 “姜霓，你真的是翅膀硬了！” 景亦恶狠狠地说，他从来没见过对一个男人露出这么在意表情的她。 “几天不见，就勾引上别的男人了？” 他的表情里充满了嫌弃。 姜霓轻轻笑了一下，说：“景总也不是一样，几个月没见，就要和丁家千金订婚了……哦，我还应该是你们之间的红娘呢……希望你一切顺利，这样才能吞掉丁氏，好在你那个野种哥哥面前抬头。” 她的表情拿捏的正好，艳而不淫，妖而不骚，加上这种轻蔑的语气，足以挑起任何一个男人的愤怒和欲望。 景亦的眼睛里在燃烧愤怒的火焰，他大步上前，单手捏住姜霓的下巴，逼迫她仰起脸。 “丁伊蓉是蠢，所以她才会被你利用，但是你，离不开这个圈子的……还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今天那个跳楼的是串通好的，你以为凭一个小小的员工，能撼动RJ的地位？” 姜霓被迫看着他，眼睛里是无尽的倔强。 “又是吸毒，又是找人跳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解脱吗？” 景亦的声音越来越冷。 “姜霓，你要知道，是我捧起你的，你能爬的有多高，我就能把你摔得有多惨。” 他的语调开始变得扭曲，手上的力度加大。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你现在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松开手，把姜霓的脸向沙发上摔去。 “姜霓，没有我，你活不下去的。” 他的话里带着有很多意味的警告。 姜霓的眼神里不再有那样的光芒，黯淡下去，下颚的疼痛蔓延到全身。 “你在这里好好想想，等着外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你再去找你那个不知道是断手还是断腿的司机男友吧……” 他打开门把手，回头笑了一下，说：“对了，他要是残了，也是你的原因。” 姜霓用空落地眼神看着他。 他喜欢姜霓现在迷茫的表情，就像他第一天见到她的样子。 像她这样看起来百毒不侵的女人，在摘掉伪装的坚强面具的时候，露出骨子里的羸弱和卑微，让他的占有欲和侵犯欲无限膨胀。 他享受这样的瞬间。 姜霓在保安和车队的护送下躲着狗仔和记者，回到公寓里。 她一下车就给郑铎打电话，但是没人接听，她有些害怕，把自己浸在浴缸里好长时间，直到夜色变浓。 她收拾好自己，随手打开了音响，给自己到了一杯香槟，瘫在沙发上，露出的小腿有些凉，她把空调的温度提高。 音响里的音乐传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流淌。 突然落下的夜晚 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 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她看看手机，没有新的消息，她仰头，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尽，酒精的味道刺激她的神经。 眼睛里是港桥黑夜CBD的繁华，星星点点的灯火却带不给人一点温暖。 她似乎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日子快消失了一半 那些梦又怎能做完 你还在拼命的追赶 这条路究竟是要去哪儿 她有一丝恍惚。 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 又怎样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 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门铃还在继续，这原来不是梦。 她感受着心跳，光着脚跑出去，穿过客厅，没有看显示屏，毫不犹豫地开门。 是他。 她知道。 门外的人浑身冰冷，带着寒冷的味道，他一只手打着石膏吊在肩上，安静地站着。 姜霓张开双臂，抱住了他，她被凉地浑身汗毛乍起，却没有放开他。 她紧紧地抱着他，想让把他的血肉融入她的身体，然后捧上他的脸，吻了上去 分卷阅读23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 气喘吁吁，她放开了他，她说：“对不起，郑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郑铎抚摸着她的短发，说：“姜老板，我是欠你钱的保镖啊！” 他很少开玩笑，此刻带着浓浓的爱意，姜霓感到鼻尖发酸，又抱住了他。 于无声处，夜色正浓。 姜霓趴在他的胸口处，手指划过他吊起的胳膊，问：“伤的很严重吗？” 郑铎摸着她的头发，说：“没事，就是骨折了。” 姜霓细腻的脸蛋在他的胸口来回蹭，湿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身上，灼热感顺势蔓延，他觉得下腹有些紧绷。 他开始把不安分的手向下摸去，感受着她脊椎的弧度，腰臀连接的曲线，最后大掌覆上了她的柔软。 姜霓感觉到，向上提了提身子，吻上了他看似锋利却很柔软的唇。 唇间的温润软糯配合上她刚刚不经意间的摩擦，点燃了他，他翻下身子，把姜霓压倒了身下。 姜霓担心地看着他用一只手支撑着身子，手臂地线条明显，手掌上青筋凸起，小声地问：“行吗？” 郑铎不语，俯下身子开始贪婪地吸允。 密密麻麻的感觉让姜霓放空自己，她咬着他的耳垂，在他的耳边说：“让我来……” 郑铎先是愣了一下，动作停止之间姜霓已经毫无保留地坐到了他身上，她扶着郑铎的肩膀，缓缓地压下自己的身体，充盈感覆没她的一刻，她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嘴。 郑铎轻轻抽气，双手钳上她纤细雪白的腰肢，呼吸随着她有节奏的起伏而渐渐粗重。 姜霓视线下是郑铎摆动的腹肌，轮廓分明，精致结实。 她闭上眼…… 第17章 第十七章 清晨醒来的时候，姜霓的眼睛里是朝阳下他像小山一样的身子。 他仿佛就是为她而来，一幅落落大方的脱俗模样，冒着傻乎乎的热气，即使呼出几处笨拙的俗火，也是大醇小疵，在降温的季节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温暖了她的心。 她的手不经意地抚上他地后背。 郑铎感觉到了，搂过来她，把她地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姜霓被他这野蛮热情的力道弄得有些喘不过气，身体不自觉地扭动。 郑铎意识到了，松了松力度，问：“今天你有通告吗？” “没有……”姜霓地声音闷闷的，说：“今天去看妈妈。” “嗯……我们还用带点什么吗？” 姜霓清了清声音，说：“你还能做饭吗？” 郑铎笑了，说：“当然。” 姜霓抱紧了他，声音很慵懒：“我想让妈妈吃你做的饭。” 郑铎虽然一只手，但是还是不遗余力做出了拿手菜，姜霓把他们装在保温箱里，在郑铎递过来的时候，垫上脚，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两个人到了养老院，姜妈妈的脸上是溢于言表的兴奋。 姜妈妈拉过郑铎的手，让他做到旁边和他一起吃饭，嘴角笑得都合不拢，但是没有看向姜霓一眼。 姜霓安静地靠着窗台站着，看着二人的互动。 姜妈妈边吃着饭，边说：“你这个番茄炒蛋做的真好，小霓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番茄炒蛋，怎么吃都不厌，还有番茄鸡蛋汤，自己能喝一大碗呢……” 姜妈妈用手比着碗的大小，眼角纹上写满了幸福。 “你以后也要多多做给她吃啊。” 郑铎说：“好，我会的。” “小霓怎么样，还好吧，是不是工作很忙，你们平时都在一起吗……” 姜妈妈的问题一时有些多，让郑铎回不上话。 “嗯……她很好，在国外拍戏呢……很忙……” 姜妈妈说：“小霓从小学舞蹈，可能吃苦了，还体谅我，脚上磨出水泡都不跟我说要换一双鞋。” 房间里很安静。 “她现在是大明星了，忙……但是我还是希望她常来看看我……” 姜妈妈的声音有些颤抖。 郑铎抬头看了一眼姜霓，她别过了头。 郑铎缓了缓说：“我下次就带她来见您。” “不要勉强，她忙他的……” 她看向郑铎，眼睛里是无限的疼爱，说：“小霓现在虽然是明星了，但是她是靠自己的实力，你不要误会她，她是一个好女孩……” 姜妈妈虽然美人迟暮，但是那份淡然的气质经历了岁月的侵蚀也无妨，这在姜霓的身上也能看到。 郑铎抓紧了她略苍老的手，说：“我知道，她很好。” “你要好好待她，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伤，不要让她受委屈。” 郑铎点头。 “如果我没了，她就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姜妈妈开始啜泣。 她忘记了很多，却没有忘记爱自己的女儿。 郑铎吸了 分卷阅读24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一口气，说：“怎么会，您别这么说……” 他看向姜霓，她正在用手背悄悄地抹去泪水。 阳光下，那动人地瞬间一晃而过，就像细沙划过指缝，微风吹弯兰草，琉璃盏跌落桌沿，梨花带雨，若见犹怜。 两个人陪了姜妈妈好长时间，直到傍晚，才和她告别。 天空开始发灰，姜霓开着车，打开了车灯。 “今天多亏了你了。”姜霓笑笑，侧脸对郑铎说。 “看样子我妈现在只认你了。”她的声音有些苦涩。 郑铎的话里带着笑意：“那我以后就负责你们娘俩的生活了。” 姜霓知道他在说笑，一阵暖意流过，他于她来说，过去并不重要，他和那些一直在她身边光环围绕的男人不一样，褪下辉煌的他，欲望直白却有分寸，糙中见细，刚中带柔，内敛到尘埃，温柔到她的心尖。 “姜霓……” 郑铎柔情的说：“假如有一天你不当演员了，你想要去干什么？” 姜霓笑了，说：“不可能有那一天。” 郑铎皱眉，看着她苦涩的笑，说：“我说‘假如’……” 姜霓歪着头，在一个红灯前停下，说：“带着我妈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养老。” 郑铎没想到她的愿望这么简单。 “边城就挺好。”红灯变绿灯，姜霓踩了下油门。 郑铎看着她的侧脸，被信号灯照射地暖暖一片。 “那……” 还没等他说出口，姜霓地电话响了，车在屏幕上显示“景亦”两个字，郑铎闭嘴。 “景总。”姜霓认真的看着路况，声音中带着冷漠。 过了一个信号灯，姜霓的眼睛中有一丝微弱的跳动。 “我知道了。” 她把车靠边停止，然后死死地盯着挡风玻璃，说：“我要去趟悦阁，你先打车回去吧，不用等我。” 郑铎有些担心，看着她，说：“我等你吧。” “不用。” 她地语气里有不容抗拒的命令，随即她意识到可能说重了，放轻了语调：“要商量我下一个接的剧，时间可能会长，你先回去。” 郑铎不再坚持，下车，目送她的车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第18章 第十八章 姜霓把纯皮的方向盘抠出了几个指甲印，景亦刚刚在电话里的声音一直在耳边萦绕。 “姜霓，你要是还想挣钱，想让你妈好好待在疗养院，今晚悦阁，丁盛和《奏鸣》的制片都在，穿少点来。” 姜霓咬紧嘴唇，发泄般的摁了好几下喇叭，引得路过的行人侧目。 她出现在包间的时候，已经化了妆，穿着紧身包臀开叉连衣裙，尽显旖旎的曲线，让里面的人都抬起了头。 她环视了一下，五个人中除了她只有一个女孩，是丁氏捧的新人。 姜霓很知趣地抬起裙摆，坐到了丁盛的旁边，装横精美的日料店里，一个个包间，隔绝了与外在的一切。 丁盛带着戒指的肥手马上摸上了姜霓的大腿，引得她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油腻的声音传来：“小霓啊，好久没见，想我了没有。” 姜霓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伪装着说：“当然了……” 那个小新人看着姜霓和自己老板的互动有些不悦，也想方设法地缠着身边的制片，姜霓看在眼里，大概知道了今天是什么情况，丁盛捧他自己的人，景亦也不过通过她来取悦丁盛，而能不能拿下这个剧，还得靠她自己的造化。 她笑着起身，对制片说，声音中透着娇而不作：“不好意思啊，来晚了，自罚三杯。” 她刚想到一杯啤酒，那个小眼睛的制片就递过来一小盅白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说：“来点有诚意的。” 姜霓保持着微笑，神情没有什么变化，说：“好。”然后三杯下肚，辛辣直通五脏六腑，她控制住要呛出的眼泪。 制片的脸上充满了满意的笑。 姜霓天生就是为了这个场合而生的女人，尽管看上去冷漠寡淡，不可亵玩，但是最终的屈服和低头，膨胀了那些男人的掌控欲。 “小景，你和蓉蓉的事情订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问题尽管和岳父说。”丁盛的手不安分地揽住姜霓的腰，说。 景亦客气地说：“婚礼定在下个月，一切都准备好了。” 丁盛点头。 景亦起身，说：“两位好好叙旧，我今天还约了父亲的另一个朋友，先失陪了。” 景亦安静地把门拉上，房间中只剩下两男两女。 酒过三巡，两个男人的话题越来越复杂，脸红脖子粗地放大了声音，一口一口地“兄弟”叫着，举着瓶子吹了起来。 姜霓也醉了，推开丁盛肆意的手，站了起来，说去卫生间。 她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找到卫生间，推开门，双手把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中面色绯红的自己。她晃晃脑袋， 分卷阅读25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让自己清醒，她意识到下一步是趁着酒意去搞定那个制片。 她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把剩余的水珠洒在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清爽。 她长吁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突然一声门响，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侧脸，姜霓抬头，和赵书娜茫然的眼神对上。 赵书娜显然一愣，连打招呼都忘记了。 “你好，赵小姐。”姜霓面对着镜子里的她说。 赵书娜走到她的对面，打开水龙头洗手，低头不语。 姜霓能从她的动作中看出她力不从心，根本没有在真正的洗手。 她从镜子里看到她泛红的眼眶和红肿的嘴唇，口红被弄得整个嘴边都是，在金色得壁灯下就像一朵暴风雨后被摧残的鲜花。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赵书娜趴在水槽边咳嗽的动作打断了，她的鼻尖通红，眼眶中有抑制不住在打转的泪水。 姜霓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未经世事的自己。 她不再看她，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在身上的挎包里翻出一支口红，补完妆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子，放到洗手台上，推向赵书娜。 她在镜子里给了赵书娜一个复杂的眼神。 赵书娜愣神，目光顺着下去，是一瓶小小的漱口水。 饭局解散，那个小新人去陪制片人，丁盛被老婆的电话叫了回去，姜霓心中暗喜，托着自己沉甸甸的脑袋，裹着大衣，但是冷风依旧从她裸露的小腿中灌进，让她瑟瑟发抖。 姜霓好不容易把自己拖到马路边，招手打车。 一辆奔驰在她面前停下，景亦那一张脸出现，从他的口型中，姜霓知道他让她上车。 她带来了一阵凛冽的，带着酒精味道的风，姜霓有一个优点，就是无论喝了多少，都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 景亦的车前后完全隔开，营造出了一个无比隐秘的空间，他看看姜霓，说：“你挺厉害啊，把人哄得挺好……” 姜霓笑了，眼睛里是比窗外夜色更浓的妩媚，她说：“我要是不厉害点，怕景总会忘了我的……” 景亦很讨厌她这样刻意装出来的妖娆，冷哼了一下，说：“那也是你自找的。” 姜霓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景亦，说：“你和丁伊蓉结完婚，我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吧……” 景亦沉默。 “所以你又找了赵书娜，那么这次的对象是谁呢？” 景亦的眼角变得冰冷，说：“不该管的你别管！” 姜霓不听，继续说：“你就不怕有一天东窗事发……” “姜霓！”景亦转过头，冷漠的声音打断了她，他说：“有多少女孩想要这样做都没有机会，是我抬举你。” 姜霓扬起下巴，说：“景亦，不是你抬举我，是我救了你。” 景亦一愣，她叫他“景亦”，这两个字有多久没从她的口中说出了。 外面灯红酒绿，又是一个喧嚣的黑夜，眼前的女孩，曾经那个让他痴迷的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至少她不会在娇媚和冷漠间切换自如。 她早就不是那个她了，而自己，也不是那个初出茅庐只想在父亲面前表现的男孩了。 他想起了第一次和她见面，那个时候他正和那个他父亲小三生的儿子争夺RJ，他的目标是拿下与丁氏的合作。 在昏暗的酒吧里，她正在给客人推销酒，并没有那么乍眼，直到她笑了，单薄的脸上挂着那么妖冶的笑，让他心动。 他把她叫过来，说是聊聊天就开瓶酒。 那个时候她那么单纯，尽管眼睛里带着生疏和隔阂，但是依旧有那么转瞬即逝的光芒。 他告诉她，他可以负责她妈妈的一切。 所以她答应了，不过在双手紧紧抓住床单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不久后，景亦拿下了RJ，姜霓成了炙手可热的新人。 …… 她的确救了他，可是他也带给她无尽的荣誉。 景亦不屑地自嘲了一下，尽管他曾经喜欢过她，可是那也是曾经的那个姜霓，不是现在被他一手推进深渊的姜霓。 “我们是共赢。” 景亦露出了商人的微笑，说：“怎么，现在装贞洁烈女了，没有我，没有丁盛，你为了自己不是照样还得爬别人的床？” 他捏起姜霓的下巴，手指摩挲着她冰冷的唇。 姜霓的眼神迷离，和窗外的夜景融为一体。 “你身上有太多东西，所以你逃不掉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姜霓不知道怎么回到公寓的，没有理会郑铎关心的神情，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开始呕吐。 她晚上根本没有吃什么东西，干呕出一些酸水，身体剧烈起伏间，她感到了有一只大手在轻柔地拍她的后背。 她意识模糊，脑袋发晕 分卷阅读26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加上刚密闭的车内环境，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恶心。 她瘫坐在地上，毫无意识地抱着马桶，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神迷离，脸色红润，她喃喃地说：“我拿到了，郑铎，我拿到了……《奏鸣》……我拿到了。” 郑铎看她这个样子，心一抽一抽的疼。 姜霓控住不住自己的眼泪，开始哭泣：“郑铎，我好难受啊……” 郑铎蹲下，抱住了她。 “我好累啊……我好难受啊……”她往郑铎的身子里靠了靠。 他拿走挂到她嘴角的碎发。 “郑铎……难受……”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姜霓是被口渴弄醒的，她的头还有些晕，胃隐隐约约作痛。窗帘紧闭，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看看手机，已经是中午了。 门慢慢被打开，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郑铎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他坐在窗边，喂姜霓喝水，然后用大手贴贴她的额头。 “你昨天穿那么少，怕你发烧。” 姜霓突然感到鼻子一酸，昨日种种尽现眼前，她一下子抱住了他，感受着他身上的热气。 郑铎也只是安静地接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过了好久，郑铎说：“我还没恭喜你呢，你看微博热搜。” 他打开手机，翻出微博，前几条热搜分别是“《奏鸣》 演员”“姜霓复出”“姜霓赵书娜”。 姜霓说：“你现在用微博挺溜啊。” 郑铎憨憨地笑笑。 姜霓拿过手机，打开“姜霓赵书娜”那条微博，最上面的一条微博是“复出的姜霓，升温的赵书娜，RJ同门姐妹将同时出演《奏鸣》，你觉得谁更符合你的审美呢？”，底下是两人的几张照片。 两个人的确是不一样的风格，如果说赵书娜像是下落凡间的公主，那么姜霓就是那个恶毒的皇后。 姜霓打开其中一张赵书娜的写真，问郑铎：“我和她谁好看。” 郑铎丝毫没有犹豫。说：“你好看。” “我哪里好看？” “……” 郑铎当然回答不了这个“属于女人”的问题。 姜霓执着的问：“我哪里比她好看？”语气竟然郑重了好多。 “嗯……” “你说话啊！” 带着毫无缘由的怒意。 郑铎觉得她可能生气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是昨天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样子痛苦的她让他知道这个电视剧对她的重要性。 但是他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他脱口而出，说：“哪都好看。” 姜霓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她伸手摸摸他坚硬的头发，说：“你好傻……”语气里是无尽的柔情和溺宠。 郑铎知道他又被耍了，他知道很多事情其实她不在乎，是他对她的爱让他变得无比敏感，不想让她在他这里受到一点点伤害。 姜霓摸过他的头，开始向下摸他的脸，郑铎玩意大发，突然装模做样地想要去咬她的手，姜霓吓了一跳，收起手，没想到下一刻他扑了过来，姜霓把自己藏到被子里，扭动着身子避开他，咯咯地笑了。 等待着被子外安静了，姜霓悄悄地把被子向下拽，露出两只眼睛，对上了他深情的眸子。 姜霓搂下他的脖子，吻了下去。 《奏鸣》是由一个专门写都市现实题材的作家的最新力作，有着庞大的粉丝群体，丁氏斥重金买下他所有小说的版权，让团队里的一流编剧进行改编，前几个电视剧的收视口碑双丰收，导致现在他和丁氏一联手就有无数的粉丝蜂拥而上。 戏在三户市拍，姜霓是和郑铎一起去的，现在她也只有郑铎了。 姜霓饰演女二号，是一个出身贫寒，气质冷淡的学艺术的女孩，在杂志社工作，这个角色可以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她在这个剧里和赵书娜演的傲娇富家女是好闺蜜，对手戏极多，两个人前几天还在磨合，后面就习惯了。 今天天气不错，就连前几天三户市的雾霾都不见踪影，姜霓拍完今天上午的戏份，跟工作人员一一打过招呼，准备去车里休息一下。 郑铎倚靠在车边等着她，尽管三户市的气温要比港桥高些，十二月毕竟是深冬之时，姜霓裹着长羽绒服，小跑着向他走来，嘴里哈出的白气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 郑铎看着她冻得通红的脸蛋，赶紧把暖水袋塞到她怀里。 两个人上车，姜霓问：“今天是什么好吃的？” 姜霓嫌剧组人多嘴杂，而且她还是在风口浪尖，害怕自己不经意一个动作就会成为他人的把柄，所以她希望远离人群。 “给你买的生煎，你喜欢的那家。”郑铎一边帮着打开塑料袋，一边说。 姜霓脱下衣服，帮忙。 她坐下，掰开方便筷子，夹了一个生 分卷阅读27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煎，送到郑铎嘴边，郑铎张大口，一口咬住，仰头，怕汤汁流出来。 姜霓满意地笑笑。 “上午累吗？”郑铎吞下生煎，问。 “还好……下午有一场高潮戏，可能会拍很多条。”姜霓抽出张手纸，帮郑铎擦去嘴边的油渍。 手指间轻轻的划过，带来若有若无的香气，虽然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但是郑铎的心还是不经意间跳慢了一拍。 “下午我去片场陪你吧。” 姜霓本来不想他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不过看到他眼睛里的光，还是点了点头。 吃完饭，姜霓仰躺在椅子上睡了一小觉，然后被郑铎的触碰叫醒了，他粗粝的抚摸如同蜻蜓点水般。 “片场助理说是要开拍了。” 姜霓迷迷糊糊间点头，开始收拾自己，在郑铎的搀扶下，下车。 昏暗的地下室营造出一种别样的气氛，郑铎的脸在明暗交替中坚毅有力，姜霓一下子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说：“郑师傅，你这么看还有些好看欸。” 姜霓的黑瞳中是灯光的剪影，黑中一只小小的白点，像是在舞蹈。 郑铎有些躲避，说：“有人看见不好……” 姜霓努努嘴，手上的力度送了些，她竟然忘记了这是在公共场所，但是不知怎么，有些赌气，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我才不怕。”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甚至还有些傲娇，这种样子逗乐了郑铎。 突然一束车灯晃来，两人眯着眼睛，下意识地向光源看去。 对面的红色奥迪跑车里，是目瞪口呆的赵书娜。 “姜霓姐，你是在谈恋爱吗？” 化妆棚里只剩下两个人，赵书娜抹着口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正在玩手机地姜霓。 “算是吧。” 姜霓头也没抬地回答。 赵书娜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有些哑然，过了一会儿说：“我还以为你和……” 姜霓依旧没抬头，打断她，说：“和景亦？” 赵书娜没说话。 在她看到姜霓吻上她司机地一刻，她是震惊的，以至于她不小心打开了车灯，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捡了姜霓的漏才上位的，她也在点点滴滴中感到了景亦对姜霓的照顾，可是她没想到，表面上这么清高的姜霓，竟然会和她的司机在一起。这些让她都不能理解的事情一个个的出现，她的放弃与选择，堕落与争取，在那一束光线中汇聚在一起。 姜霓放下手机，转过身子，看着赵书娜，说：“别以为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 她的眼角带着凛冽，声音中带着警告，她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笑笑，说：“我们对一下台词吧，下午的戏是两个人最激烈的冲突。” 她话里有话，仰起脸看着她。 赵书娜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自主地照着她的要求拿起剧本，愣愣地点头。 第20章 第二十章 十二月末，经历了一个月的拍摄，姜霓的戏份杀青了。这是她踏入娱乐圈以来拍的最顺利的一个剧，无比的顺心和满足，她知道，这是因为郑铎的出现。 她开始依赖他，开始在乎他，开始离不开他。 《奏鸣》第一集 收视率创了作者改编剧的新高，不仅是剧自身的原因，更多归因于那几个极具有争议的主角。 热搜这两天都是有关《奏鸣》的话题，姜霓和赵书娜的名字也不时出现，不过因为姜霓饰演的人物在剧中那种有些刻薄的特性，加上她演技的自然，让不少网友人戏不分，在网上随意发表对姜霓的评论。 姜霓并不在乎，似乎生活又逐渐变得明媚起来。 她下一部接的是武打戏，导演希望她的线条再有力些，在开机前这段时间，姜霓天天去健身房，郑铎凭借着之前运动员的经验成为了她的私人健身教练。 姜霓做完背部拉伸，过去拿运动饮料，小喝几口，然后趴到正在研究她健身计划，盘腿坐在瑜伽垫的郑铎的后背上，温热潮湿的感觉从她的胸口传进。 她揽过他的脖子，把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 耳边微妙的感觉让郑铎放下手里的本子，温柔的问：“累了？” 姜霓没说话，安静地搂着他，在封闭的私人健身房内，汗水和躁动融合，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郑铎也没说话，任凭她这么黏着他。 突然手机震动打破了两个人的宁静，嗡嗡的声音响起。 是Jessie打过来的，姜霓从郑铎的身上下来，愣了一下，自从上次人员大换血后，两个人一直微信联系，她从未给她挂过电话。 “怎么了？”姜霓问。 那面Jessie的声音很小，像是在躲避什么，但是语气却很焦急，说：“你快点看微博热搜！” 姜霓挑眉，说：“你直接跟我说吧……” 分卷阅读28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你赶紧看！挂了！” 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姜霓一头雾水，打开了微博，背靠背坐到郑铎的身边。 在“姜霓”“司机”“恋情”几个字出现的时候，姜霓一颤。 屏幕上是一张特别模糊的照片，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倚靠在车上的人影，纤细的身影仰头和另一个相吻，姜霓的脑子里像是一道闪电劈过，无比清楚的出现了那天的情景。 她控制住颤抖的指尖下划，被无限放大的照片上印满了曝料号的水印，但是还能看出她独有的轮廓。 “姜霓恋情疑似曝光，男方竟是其司机” “姜霓与司机地下室热吻” “陷入吸毒丑闻女演员姜霓正与其司机拍拖” …… 相似的标题占据了屏幕。 姜霓关上了手机，咔嗒一声，格外响亮，她看着窗外港桥蔚蓝的天空，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消息就像洪水一样涌来，被点赞最多的一个号发了长文，贴上了那张姜霓曾经见过的，郑铎站着擂台上，被裁判举起手的照片。 “姜霓的司机男友其实是前几年拳坛新星，不过因为打假拳和兴奋剂丑闻，加上打了人而去坐牢了，上个月RJ跳楼的事情好像也和姜霓有关，果然吸毒女人和兴奋剂拳王最配了！” 下面是一群参差不齐的评论。 “粉丝别洗白了，这女的天天哭丧个脸，就是嗑药了，人品有问题” “人家谈个恋爱你们也管？” “真是门当户对” “炒作吧，趁着有作品赶紧抢热度” “卧槽，我高中的时候看过这个男的打拳，怎么后面变这样了？？” …… 姜霓在极力控制自己想要去拉着郑铎手的欲望。 她不怕这些，这么些年小风小浪，狂风暴雨她都经历过，曾经她就像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被丢弃在大众的视线里，然后再被他们扒开，连一根骨头，一丝血肉都不放过。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变得强大起来，渴望守候身后的这个身影，不想让他因为她而受到一点伤害。 就像上次，因为她，他奋不顾身的跳下去，这次，她不想再因为她，而后悔。 她站起来，说：“我要去趟RJ。” 郑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好，我去取车。” 姜霓拉过他的手，把自己的棒球帽给他带上。 一路上姜霓都没有说话，到了RJ 的外面，郑铎看到了几个记者拿着镜头追着，知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看着姜霓紧抿的嘴唇，心里突然放松了，似乎就在刚刚那么一瞬的紧张而已。 他知道姜霓要比他还要坚强。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姜霓推开会议室的门的时候，景亦正在和财务总监说着什么，两个人听见动静同时抬头，那个总监识趣地走开了，经过姜霓身边地时候还礼貌地颔首示意。 不一会儿，应急公关组的高层们还有几个管理组的高层来了，让姜霓意想不到的是，丁伊蓉穿着超短裙拎着小方包，跟着人群进来。 景亦拉过椅子坐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冷若冰山的脸让他人不敢直视。 他说：“解释一下。” 四个字，却震慑力十足。 姜霓说：“没什么可解释的，所以我直接来公司了。” 景亦似乎对这次的事并不在意，他勾起嘴角，说：“你这么缺男人了？” 他话里有话，让那些高层用余光扫了几眼姜霓，小型会议室足够安静，他这种轻浮的语气引起了一个人的不满。 “姜霓！”在景亦身边的丁伊蓉开始放话，尖锐的声音很刺耳：“你怎么天天给景亦找麻烦！你要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赶紧就和公司解约，你惹的事景亦还不够给你擦屁股呢！别忘了，你还和丁氏合作！你惹的事，也会牵扯到我家的利益！” 她的语调听起来就像和小学生吵架。 “还有，要不是我上次看到你吸毒，放你一马，你指不定那天就被彻底封杀！你感谢我还来不及呢，还给我家找麻烦！” “别以为，你天天摆着一张臭脸，勾引景亦，景亦哥哥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怎么出道的你以为大家都不清楚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把自己的不满全都发泄了出来。 姜霓的脸色有点阴冷。 “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个痴呆的妈妈，这么多年都是景亦在照顾你们，你要知道点知恩图报！” 在场的人面色复杂，听到丁伊蓉这么说，的确都刷新了对这位丁大小姐的印象，原先的刁蛮小公主的形象被蛮横无理代替。 “蓉蓉。” 景亦叫了她一下，但是丁伊蓉正说地激昂，根本没有理会他。 “对了，你现在那个司机男友，又是兴 分卷阅读29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奋剂又是□□拳，据说还是杀人未遂，呵！和你这个瘾君子真配，一个进监狱，一个进戒毒所，真是□□配狗，天长地久！” 她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鼻孔都要仰到天上，丝毫没有注意到姜霓阴沉到漆黑的眼底和景亦不满的眉头。 会议室里其他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断这位大小姐的演讲。 出奇的安静，只有丁伊蓉的余音。 姜霓知道她被所有人看穿了一切，当自己的伤疤被别人发现，她以为之后会习惯一点，然而每次痛苦还是痛苦，是新的不解叠加旧的委屈，新的伤口翻搅出旧的血肉。她过够了这样的生活，永远心惊胆颤地等待下一次重击，命运颠簸，不得安生。 她还有什么值得去隐藏的呢？ 下一秒，姜霓换上了无比灿烂的笑容，似乎什么对她都没有影响，她站起来，走到丁伊蓉身边，毫不惧怕的看着她，说：“是啊，我是个□□。” 丁伊蓉一怔。 “可是呢，我这个□□就是很吸引人，你的未婚夫还没有动过你吧”她的眼神流转，有一种引人注目的耀眼光芒“可是我们七年前就睡过了呢……” 丁伊蓉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的未婚夫图你什么？图你胸小？图你屁股不够翘？图你不会□□？图你还是个小处女？” 姜霓媚色十足，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眼角都露出不屑。 “姜霓！你他妈给我滚出去！” 景亦站了起来，暴躁的声音响起。 三个人的修罗场把在场的所有人看得一愣一愣。 丁伊蓉脸上写满了复杂，但随即又恢复了，她冷笑一声，说：“那又如何，反正最终和景亦哥哥结婚的是我。” 姜霓也冷笑了一声，说：“是吗……那我真为你感到惋惜。”她媚眼如丝，惋惜和嘲弄一览无遗。 景亦大步跨过去，一把抓住了姜霓的领子，眼神中是无尽的愤怒，他压低嗓音，充满警告：“姜霓，你说够了没？” 她看着景亦近在咫尺的脸，曾经她以为他是她的救世主，现在她才发现是那么可笑。 “当然没有，我还没告诉丁小姐当初你是怎么把我送上丁盛的床，然后拿到和丁氏的合作，对了……”她杏眸转向微微张口的丁伊蓉，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腹，说：“曾经这里还有一个生命呢，不知道是你的妹妹还是弟弟，可惜，他还没来得及看看你这个姐姐，就死掉了。” 会议室像是死一样的安静。 姜霓的耳边只有景亦的喘息声。 “所以我同时睡了你的爸爸和你的未婚夫哦。” 她的眼神无邪中透露着清澈，仿佛刚刚那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只有钟表的滴答声。 不知道谁把笔弄掉了，极其微小的声音此刻却在每个人的耳朵中像是爆炸了一样。 突然，姜霓的笑容骤收，感觉到左脸一下子尖锐的疼痛，然后是蔓延的麻木直到耳鸣，她眼睛一花，向地毯倒去，视线里是惊愕的丁伊蓉和气急败坏的景亦。 景亦扇了她一巴掌。 在她倒下的一瞬间，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她的身前，和景亦扭打在一起，保安，助理，高层，都团在一起，姜霓听不到声音，无助地倒在地上，手托着头，微微摇晃，想让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在无声地世界里，只能隐约看到郑铎宽实的后背和挥动的拳头。 姜霓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很短，她回过神的时候，郑铎已经被两个保安架了起来，景亦的脸肿了一半，眼镜掉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她连忙回头看郑铎，他给她了一个温柔的眼神，姜霓有些躲避。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踹门闯了进来。 她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景亦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陷进去了一般，他没有作声，会议室里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他捡起地上的眼镜，打量了一下摔坏的镜腿，从镜片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脸。 “报警。”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然后姜霓猛地抬头，对上了他戾气的眼镜。 郑铎在两个保安的控制下挣扎，身体扭动，双眼充血，死死地盯着景亦。 姜霓走近，平静地对景亦说：“景总，我替他向你道歉。” 景亦摩挲着镜片，抬头，凌乱地刘海遮住他地前额，挂彩的脸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不良高中生。 他曾经以为姜霓是闹着玩的，想要以这种方式继续逃离，不过就在刚刚，他看出了她对他的在乎，尽管她没有看向他，没有询问他的伤势，但是有刚刚那一句话，足够证明一切了。 他的心底有无尽的怒火，不知道是因为他野心被戳破还是对姜霓的那份在意。 他冷笑一声，说：“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姜霓低下了头，声音放温柔，说 分卷阅读30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景总，您别和他计较了。” 景亦愣了一下，她似乎好多年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了，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青春年少，看着当时还在舞蹈学院上学的她，细长的脖颈，纤细的手腕，永远挺得笔直的腰板，细细柔柔地念出他的名字。 现在的她，模样一点都没有变，但是同样的语气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景亦转头向助理，说：“报警！” 助理看看景亦，又看看姜霓，再看看郑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有些结巴：“景总，这……” 姜霓抽了一张手纸，走上前，坐到他的身边，轻柔的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去，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景亦的皮肤，让他一时恍惚。 柔情似水的语气：“景亦，求你了，放过他吧……” 下一秒，他就从梦境跌倒现实。 他自嘲，就这样一个女人，一个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的女人，也应该用同样的方式对待过那些男人吧，怪不得他们会被她迷得颠三倒四。 他亲手把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曾经的她和现在的她的剪影不断交错在他的脑海里，他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把她向怀里拽去，另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强迫她在他的怀里面对郑铎。 此时的郑铎像是一只被困在陷阱里的野兽，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和愤怒。 “我可以放了他。” 他恢复了之前的声音。 “今天晚上十一点君越3007，coco台台长，你要是拿下了，我就放人。” 姜霓感到了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他故意说：“用你取悦其他老男人的方法……” 姜霓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你要是不愿意，就监狱见。” 姜霓不敢看向郑铎的脸，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在景亦凛冽香水味的包围中，她依然能感觉到郑铎的挣扎。 她站起来，笑着对景亦说：“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她的眼神很平静，毫无波澜，她在众目睽睽下走了出去，没有看郑铎一眼，更没有理会他一直在叫的，她的名字。 姜霓走出门，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抑制住想要大喊的冲动，大脑在一片空白中持续了很久。 她抬头，看到了站在墙边的赵书娜。 那张照片，她想了起来，角度，画面，方向，时间…… 她不想理她，快步经过她的身边，没想到却被她抓住了手腕，姜霓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 “姜霓，不是我！” 赵书娜的声音里带着哭声。 姜霓没有动弹。 “真的不是我！” 姜霓甩开了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你，都无所谓了。” 她走进电梯，赵书娜回神间转头，看到了缓缓闭合的电梯门之间，姜霓泪流满面的脸。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夜晚沉潜着一整天的世间欲望，流露出漫不经心的小虚荣。灯红酒绿间一张张经过雕饰的面孔若隐若现，隐匿在虚妄的雾气之中，想不起他们真正的名姓。 姜霓看看手机，凌晨一点，没有新消息。 她裹紧大衣，靠在电梯壁上，看着飞速下降的数字，眼睛有些花。 她感到小腿的麻木和无力，下半身的疼痛让她保持格外的清醒，她仰头，看着自己憔悴的脸出现在头顶，缓缓闭上眼睛，顺着电梯壁滑了下去，瘫坐在电梯里。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姜霓扶着墙壁，艰难地走出去。 她低着头，在还没有走到大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寒风，外面竟然下雪了，虽然薄薄一层，但是因为没有踩踏的痕迹，在暖色的路灯下洁白的不可思议。 她低头，可笑的发现自己竟然还穿着酒店的拖鞋。 她准备打电话叫公司的车来接她。 窗外是簌簌而下的白雪，她情不自禁地拉开了门。 寒风灌进，雪花击打在她的脸上，她一手裹紧大衣，另一只手伸了出去感受雪花融化时微凉的感觉。 在这里，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孤寂街头，只剩下奢饰品的logo发出黯淡的光。 她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初冬的傍晚，街上的小吃摊支起了红色顶棚。一窝人狼狈地搓着手，呵着气走进去，围着油腻腻的炉子吃麻辣烫。啤酒瓶子突然摔到地上，像几片翡翠，老板娘勤快地说着碎碎平安。有人望着外面的星星借酒消愁，有人已经暗度陈仓眉眼微醺，有人踉踉跄跄地走在街头的雪天，接了吻。 余光一扫，她愣住。 一个单薄的人影，靠着路灯，此时此刻他抬头，正用那两颗小小的黑瞳，看着她。 他宽厚的肩膀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她一时不知道是进是退，但是他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 分卷阅读31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姜霓拖着脚步脚向前，踉踉跄跄，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试探，心里在言不由衷和交付真心之间细细拉扯，触碰又收回。 冰天雪地里，上一秒欢喜，下一秒害怕。 郑铎越走越近。 姜霓的眼睛被风吹的想流泪。 郑铎站在她的面前，就这么安静地站着，姜霓能感觉到他为她挡住了寒风。 他向前一步，姜霓后退一步。 姜霓张嘴，风一下子灌进了她整个鼻腔，她的声音在颤抖。 “郑铎，我太脏了。” 她裹紧大衣，眼睛在躲避。 郑铎又上前一步，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气。 她的声音大了些，带着哭腔。 “怎么办，我太脏了。” 郑铎还是向前一步，姜霓低着头，但是能感觉到他的鼻尖呼出的热气。 她想后退，却一下子被郑铎抱住了。 这是一个狠狠的拥抱，像是用力了他毕生的力气，姜霓惊愕的视线里是郑铎肩头掉下的雪花。 仿佛血肉相连，仿佛骨头在摩擦。 热量汩汩传来，姜霓抑制不住她的眼泪，寒风一吹，脸颊一片刺痛，她模糊的双眼间是在路灯下两个人相拥的，重叠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泪珠掉落，颗粒感里淬炼风尘，摇曳凄美。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铎说：“我们回家。” 影子在风中摇晃。 姜霓知道自己残缺的身体迸发出无比夺目的生命力，两颗孤独的灵魂慢慢靠拢，齿轮突然咬合，影影绰绰，浅浅交叠，内心无我，还原出黑暗生活的高光时刻。 姜霓回到公寓泡了一个漫长的澡，然后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身心俱疲，却毫无睡意。 她开始数数，就像小学的时候，妈妈去上夜班，她害怕，想早一点入睡，总会用这样的方法。 她闭上眼睛，数着数着，心思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从头开始。 房门传来微弱的声音，她知道是郑铎，但是她没有睁眼。 郑铎打开了小灯，黑暗中的一晃，她在极力控制自己装睡。 她感觉到被子被轻轻地掀开，然后自己的脚腕被他的大手攥住，双腿被分开，他动作无比轻柔，让姜霓恍惚。 下一刻，微凉的感觉从睡裙的底部传来，那娇嫩的花蕊此刻在被他细心地呵护着，药膏地凉意和他指尖地温热相结合，直接冲击了姜霓脆弱心底地最后一道围墙。 纵然曾经满身泥沼，脏得无可救药，但于他来说，她却像干净的棉花糖，容不得一丝玷污。 姜霓感受到了泪水顺着眼角流进耳边的头发中，打湿了枕巾。 郑铎帮她盖好被子，走到她眼前，看着她微微颤动和被泪水打湿的睫毛，用粗糙的手背拂去了她的泪水。 他知道她没有睡，可是他什么都没说，起身关灯，轻轻地带上了门。 过了一会儿，姜霓睁眼，黑暗中她努力把泪水挤掉，那一方小窗外是黑夜中几颗闪烁的星星，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明亮。 姜霓知道，是他。 是他，让她不再用万里无星的心情去面对每一个漫长的黑夜。 她跑下床，在黑暗中摸到把手，打开，让光线肆意地撒进来，她赤着脚，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推着她，不断前进，不断去寻找。 她穿过地板，穿过大理石地，穿过沙发，穿过吧台，她紧紧地抱住了那个熟悉的后背。 “不要走。” 她说，带着渴望与请求。 “郑铎，不要走……” 她抱的更紧了些，就像他在街头抱着她一样。 “郑铎，不要离开我。” 她哭了出来，胡乱的蹭了蹭眼泪。 没有拉上的窗帘外是万家灯火的港桥，更加衬托出寒夜的黑暗。 姜霓的抽搭，此刻是那么弱小又无助。 温热覆盖住了她冰冷的小手，郑铎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 任外面黑夜昂长，任寒风无比刺骨，有家可回，有人等待，后背有肯定的眼神，靠这些就足够她气高胆壮，拔地倚天，人生就是被所爱的人包容和理解。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最后一个月快要结束了，人们都在那种即将迎来新一年中躁动。 姜霓上次的事件逐渐被人淡忘，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句话说在当今的娱乐圈那更是无比恰当。 姜霓的事业没怎么受到影响，这几天一直在摄影棚里拍那个古装剧，片场的人偶尔经过郑铎的时候会看上他几眼，也许他们也在私下讨论过，不过对姜霓来说，这都无关紧要了。 震动娱乐圈的大事是丁伊蓉和景亦的婚事的取消，是丁氏先放出的声明，在无数闪光灯和麦克风的包围下，丁伊蓉终于拿出了成长的脸，不再是那个口无遮拦的刁蛮小姐。 分卷阅读32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丁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甚至还和好莱坞著名电影公司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在技术和编剧方面有了新的提升。不过RJ娱乐的股份在消息传出后一路暴跌，几个同时和丁氏合作的媒体公司直接和RJ不再合作，加上景亦不爽的心情，直接炒掉了几个高管，解约了几个演员，这让整个RJ都人心惶惶。 姜霓知道这件事的缘由，她也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商业价值还能帮现在的RJ一把。 今年冬天的雪似乎有些多，姜霓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今天是跨年夜，可是姜霓下午还有工作。 郑铎端了一杯蜂蜜柠檬水，温热的感觉从她的手心蔓延到全身。 她喝了一口，垫脚吻上郑铎的唇，笑笑，说：“是甜的。” 郑铎的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羞涩。 他说：“今天下午Jessie找我，我把你送到片场就得走。” 姜霓撅撅嘴。 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当演员的原因，她总是能通过表情随意切换一个情绪，这让郑铎有的时候辨别不出来她的心情，而且今天是跨年，所以她不高兴也很正常。 “不会很久……”他解释。 姜霓换成了笑脸，摸摸他的脸，说：“去吧，又不是别的女人。” 郑铎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搂着她的腰，和她一起欣赏窗外的雪景。 远处曾经波光粼粼的半岛湾大海，现在也被冰封住了，在冬季，万物似乎都静止了，就像现在的他俩一样。 新的一年，拥有彼此，那是多么幸福。 姜霓这个新片基本都在绿幕里完成，不过化妆要很长时间，从美国请来的化妆特效团队极其认真，光是卸个妆就能让姜霓小睡一觉。 姜霓今天的拍完了，跟着剧组的员工打了招呼，刚想打电话给郑铎，想起了他早上说要去找Jessie，笑了一下，看来现在的自己真的离不开他了。 她在思考找司机还是自己开车的时候，打进了一个电话，上面写着“李护工”的名字，她皱了一下眉。 里面传出女人焦急的声音。 “姜小姐，你妈妈走丢了……” 姜霓拿着手机愣了几秒，然后赶紧挂了电话，打开自己给妈妈的定位，她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特意给妈妈的随身物件中植入了GPS。 她的手在颤抖，好不容易点进那个方块，小红点在地图上格外乍眼，她两个手指放大，大脑突然“嗡”了一下。 港沪高速…… 她丢下手里的东西，慌乱之中寻找车钥匙，然后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边往外走边给郑铎打电话，没人接。 她咬了咬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着方向盘，给了一脚油，飞驰了出去。 她闯了两个红灯，期间又给郑铎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然后她报了警。 她把手机丢在一边，盯着挡风玻璃，上了高架桥。 妈妈的脸一遍一遍的出现在脑海里。 脸上凉凉的，姜霓胡乱地抹去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会出事的。 上了高速，她打开手机，发现自己离那个红点越来越近，她舒了一口气，专注地开车，但是突然车里地警告声响起，她看着那个含油量闪烁的标志，暗骂了一句，把车打双闪，停到了路边。 她下车，外面飘起了雪花，因为没来得及换衣服，长裙配高跟鞋，刺骨的寒冷由下到上占据了她的全身，她裹紧羽绒服站在道边，渴望拦一辆车。 她身子向前探，举起大拇指，希望有车可以停下来。 一辆一辆车飞驰而过，尾气带来一闪而过的热量和刺鼻的味道，姜霓跺着脚，浑身打着寒战，仿佛有无数的冰碴碾过她的身体。 没有人理会她。 越下越大，姜霓逐渐感觉到双腿的麻木。 她鼓起勇气，直面一辆向她开来的车，然后因为重心不稳，而摔倒在地，裸露的膝盖与沥青路相摩擦，一大片擦伤带着渗出的血珠，掉在马路上。 手机也甩飞了出去，被另一辆车碾过。 “你有病啊！找死啊！” 那个车主连看都没看她，拉开窗一顿臭骂，然后绕开她，飞驰而去。 姜霓整个人瘫坐在因为轱辘碾压而肮脏的雪地上，双手陷在黑色的泥雪中，指尖发白，颤抖，她既想哭又想笑。 她曾经在银幕上眼眸流转，翩若惊鸿，美至不可方物。但是现在，她卑微如蝼蚁般陷入这个泥潭，绝望，无助，又渺小。 也许下一辆车，她就会逃离这个世界，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寒风吹过，她湿润的眼睛刺痛，脑海里是妈妈的脸。 妈妈是最后的支撑了，她起身，脱下鞋，不顾流满了小腿的鲜血，赤着脚，踩在泥雪中，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她知道，妈妈就在前方。 那个永远都爱她的人，就在前方。 分卷阅读33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开始小跑了起来，脚下是冰冷的马路，脸上是凌乱的头发，耳边是呼啸的寒风，身旁是一辆一辆飞驰的汽车。 双眼是模糊的尽头。 她咬牙坚持，疼痛让她的神经紧绷，她能感觉到，就在前面。 开端总是孤独而迷惘的，然而到了终点，不知是发现一切并不是想象中的结果而怅然若失，还是因为终于看到心弛神往的景象而喜极而泣，这都是未知，她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奔跑在永无止境的道路上。 她看到了。 那件红色的大衣，是她亲手给她妈妈买的，此刻，那么红色是那么乍眼与醒目。 她喘着气，感受着心跳，越过人群，抱起了妈妈。 就像小时候妈妈抱她一样。 温暖的液体从她的手掌流过，那也是她身体里的一部分，此刻代表着生命的流逝，她看着正在滴落血液的手掌，突然什么也听不见了，只有红蓝相间的警灯，打着双闪的车，车主焦急的脸庞和紧皱的眉头，和无数人一张一合的嘴。 她只听到了一句话。 “小霓，你终于来了……” 怀里的人举起手，但是还没有碰到姜霓的脸，就闭上了双眼。 “小霓，你终于来了……”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姜霓跟着担架小跑，拉着妈妈的手，边跑边说：“我在……我在……”直到被医生拦着进入病房。 她看着绿色的“手术中”三个字，发愣。 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护士，头也没抬对姜霓说：“病人大出血，多处骨断，头部和内脏都受到撞击，医生正在全力救治，您是她女儿，先签一下病危通知书吧。” 姜霓呆呆地点头，护士抬头，眼睛睁大，语调也变了，说：“你是……姜霓吗？” 姜霓不语，她此时此刻多么讨厌自己的这个名字和那些荣誉。 她拿过病危通知书，签了名字，塞给了那个护士。 护士看看名字，又看看她，目瞪口呆。 郑铎跑来的时候，看见蜷坐在椅子上的姜霓。 她赤着被冻得通红而又有污渍的脚，膝盖的伤口已经凝固，血液干涸在她毫无血色的小腿上，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又空洞，脸上也被寒风吹的一片红。 他想都没有想，跑过去，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 带着熟悉味道的衣服让姜霓恍惚，她抬头，看到了郑铎万分关心的脸。 委屈，孤独，无助，失望，自责，内疚……无尽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推了他一下，然后开始发泄似的捶打他的胸口，一下一下。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没有减弱手上的力度，一下又一下砸上去。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发狠了般的。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累了，身体不自主地瘫了下去，被郑铎一下子抱住，扶到了椅子上。他蹲下，捂着姜霓地手，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姜霓看着他地脸，又开始流泪。 他其实什么都没有错，是她把自己地情绪强加给他。 郑铎抹去她的眼泪，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 郑铎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也是丢下一切，就向医院跑，了解大致情况后，一路上他酝酿了好多话，但是见到姜霓的瞬间，他只想安静地陪着她。 姜霓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太累了，想要一个依靠。 就这样靠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门的声音让她一下子清醒，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出来，郑铎扶着姜霓过去。 姜霓的眼睛中写满了小心翼翼地期待。 医生摘掉口罩，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医生镜片后的眼睛是无比的平静，生生死死，他见了太多。 “不……” 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听得到。 她猛地冲向病房，被几个护士拦在门口，郑铎支撑着她，让她不至于倒下。 姜霓挣扎着，只能绝望地看着远去的，那一片红白相间的遮挡，直到消失在拐角。 安静的走廊里就剩下几个等待的人，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不一样的心情。 姜霓的手攀附在冰凉的手术室的门上，空洞的眼睛只有接连不断的泪珠，顺着下颚掉到地上。 她喃喃地，像是在向远方呼唤。 “妈妈……妈妈……” 不知道谁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 姜霓感觉到了一股力量在托着她。 可是现在，她只想沉下去。 分卷阅读34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在哪里呀 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 啦……啦……啦…… 想她 啦……啦…… 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 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带走散落在天涯 她伏在他的肩头，无声的啜泣。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姜霓把自己放空在浴池里，温暖的包裹也无法容纳浑身的寒意。 不知道为什么，姜霓的脑子里一遍一遍出现了小时候的情景，小的时候妈妈很忙，总是很晚回家，她就抱着有妈妈气味的衣服，假想着妈妈在她的身边；虽然从小没有父亲，但是妈妈刚柔并济的气质还是影响了她，她被别的小朋友打伤了，也是妈妈出面，告诉她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她上了艺术学校，学费高昂，不想再向妈妈开口要一双新的舞蹈鞋，但是妈妈早就看出来了，在她生日那天送给她了一双新鞋，她穿着那双鞋赢得了全市比赛的冠军…… 她苦笑，认识到她这一生绕不开分离、凋零及死亡，它是悲剧宿命打底，永远无法避讳苦痛，现实被逼，已无路可逃。 她把自己的头沉浸在浴缸中，感受着四面八方的暖流。 “你这个番茄炒蛋做的真好，小霓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番茄炒蛋，怎么吃都不厌，还有番茄鸡蛋汤，自己能喝一大碗呢……” “小霓从小学舞蹈，可能吃苦了，还体谅我，脚上磨出水泡都不跟我说要换一双鞋。” “她现在是大明星了，忙……但是我还是希望她常来看看我……” “小霓现在虽然是明星了，但是她是靠自己的实力，你不要误会她，她是一个好女孩……” “如果我没了，她就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 她现在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知道她哭了，但是感觉不到泪水的存在。 她对待痛苦的方式有很多，自残，纹身，刺穿……疯狂地□□和虐待自己的身体，想要除去里面的印记。 她也曾经在每一个痛苦的结点想过死亡，也许是一瞬间的跳楼，在血肉模糊之间与世界离别；或者是割腕，大动脉的喷涌，可以感受生命的流逝；或者是服用几粒小小的安眠药，在迷迷糊糊的梦境中与尘世间说再见…… 她现在只想沉下去，也许沉下去就再也浮不上来了。 哪儿留，哪儿舍，只有经过抛光打磨，呈现的才是最后的自己，褪掉光环，身披落寞，孤苦伶仃，带着残缺的灵魂和肮脏的身体，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她的双耳开始失聪，在一片寂静无声和万籁俱寂中，温水缓缓地刺入她的鼻腔和耳廓，用无边的柔情接纳了她，拥抱了她。 她渐渐感觉到身体在变沉，手足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温情脉脉的空虚，她能感受到它们沉甸甸，柔韧的存在，可是聚散无形，一把抓去，它们从指缝间散去，流走。 沉下去，就再也浮不上来了。 灯光投在水底的光环，依旧明亮。 身体越来越沉，姜霓感到了无比的放松。 也许下一刻，她就能去找妈妈了吧。 突然她从那种感觉中被拽了上来，新鲜的空气代替了温情的水，她大口呼吸 她睁开眼，水珠刺进眼眶，一阵沙痒，郑铎带着怒色的脸出现。 姜霓愣住。 总是他，他见过她的狼狈，肮脏，低贱，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一次次的出现。 他也许和景亦一样，他救不了她。 姜霓想要推开他，缺氧的大脑一阵眩晕，随即被他横抱起来。 在颠簸中，她只能看见他坚毅的下巴和刚刚冒出的胡茬。 郑铎把她裹进毯子里，用干毛巾给她擦头发，她能闻到他身上寒冷的气味。 她推了一下他，让他不再离她那么近。 “别拦着我。” 她的语气里没有什么感情。 郑铎小小的黑瞳跳动着，说：“姜霓，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像她之前，隐藏着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自己，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她鼻子止不住的发酸，她说：“郑铎，我太累了……” “我太脏了……”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郑铎抱住了她，二人之间，拥抱总是比话语要多得多。 “我没有妈妈了……” 姜霓轻轻地说。 郑铎沙哑的声音传来：“姜霓，别放弃。” 姜霓一愣，停止了啜泣。 “当你成功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吗？” 郑铎地话让姜霓一下子清醒了，他今天去见了Jessie，她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姜霓愣愣地说：“我逃不掉的……” 她曾经想过这样结束的无数种可能，身败名裂，被世人唾骂，最后孤 分卷阅读35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独一人，也不会善始善终，况且唯一支撑她的妈妈已经走了。 “我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她其实从未自信过，她一直向世俗眼中的周正做妥协，不再暴露自己的缺陷，不再显示不羁灵魂，留给别人的只有肤浅的美丽。但是眼神有没有海，心里有没有山，背后有没有能飞上天的翅膀，世间俗人看不出来。 她开始流泪，似乎在这一年中的最后一天，她流尽了毕生的泪水。 “我付出太多的代价了……” 所以她再也不想失去他。 外面一声巨响。 到了零点了，半岛湾的上空出现了烟花，头顶的夜空有烟花缤纷着炸开，在黑色天际绽放着刹那芳华，拼尽一生，只为这一刻灿烂，烟花易冷，朝华瞬凋。 “你还有我。” 姜霓抬头，此刻的烟花就倒映在他的黑瞳中，虽然绽放后枯萎 ，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但愿燃烧为灰烬 ，不愿腐朽于泥土。 所以这是永恒。 时光漠漠，红尘薄凉，湮灭一切曾经。只是，有些记忆，如影随形，如泣如诉，夜夜吟唱，笔笔描画，难以掩耳盗铃，一笔勾销。 那就是她和他的时光啊。 一回一击，一拉一拽，一哭一笑，她不避丑，这就是爱情，有错位、欺骗和心口不一，更有坦诚、无畏与超越自我。 她突然感到庆幸。 庆幸早一步挣脱死旧的思想。 庆幸在嘈杂喧闹的当下能聆听到自己的内心。 庆幸没被过多欲望吞噬。 庆幸此时此刻有爱的能力和被宠溺呵护的资格。 她抱住了他。 郑铎坚定的说：“你还有我。” 拥抱不是一种动作而是一种感受，心离得如此之近，最能感受到对方的感情，久别的人更是要拥抱，我对拥抱的理解就是，即使你不能在我眼里，却已留在我心里。 直到外面烟火的声音不再响起，室内恢复了一片平静的光芒，两个人才离开。 郑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U盘，轻轻的放在姜霓的手心，说：“Jessie说，这你能用得到。” 姜霓看着那个小小的金属，苦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郑铎，谁让你摊上了我。” 现在的姜霓，面容枯槁，思君落泪，毯子下紧紧包裹脆弱的灵魂，她孤独跋涉，走到世界尽头，看骨相，望神态，早就脱离凡尘，找到了真的自我。 郑铎笑了，曾经她用她用看似风轻云淡的心温暖了他，但是他直到，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坚强，但是找不到懦弱的地方。 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失去，相似的无奈。 也许他们就是世界上另一个自己，惺惺相惜。 他喜欢这样的她，坚韧又柔软，一贯的冷淡和偶尔的俏皮，就像藏在柔软的蚌身体里的那颗珍珠。 姜霓看着他坚毅的棱角和柔情的眼睛，心中的那份执念更加坚定，她拉住他的手，轻轻地说：“郑铎，我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那些面目语言都不是真实的，哭啊笑啊巴掌啊才是真实的，摔摔打打中的成长才是真实的。回过头去似乎一夜经历了很多，其实早晨掀开被子，就像脱落了一层昨日的灰。 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格外躁动，大家还都沉浸在昨日跨年的喜悦中，这让这些日子黯淡的RJ有了久违的干劲。 姜霓准时出现在会议室，黑色的天鹅绒西装配低胸内搭，下面是黑色的喇叭裤和高跟鞋，只有脖颈上的金色锁骨链还为她添加些色彩。 一个女演员嘴快，问：“姜小姐今天怎么穿的那么阴沉？” 姜霓没有理她，拉开凳子坐下。 景亦没有抬头，翻阅着资料，低声说：“别这么说，她的母亲昨天去世了。” 那个女演员一愣，轻轻的说：“对不起。” 姜霓能听出来，这是对景亦说的，而不是对她。 姜霓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和飘动的白云，想想自己都好久没有享受百白日的美景，一时有些出神，没听到叫她的名字。 直到隔壁的赵书娜拽了拽她的袖子。 她下意识回头，赵书娜回避了她的眼神。 她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我准备休假一段时间。” 她这一句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颗石头，激起了千层波浪。 那个高管过了一会儿，问：“一段时间……是多长？” “看我心情。” “可是姜小姐，你现在还有一个剧没杀青呢……” “拍完这个。” “现在还有两个在谈剧本和一个国际广告。” “推掉。” 高管听着姜霓风轻云淡的回答，扫了一眼毫无表情的景亦，抹去了额头的虚寒。 对现在的RJ来说，需 分卷阅读36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要姜霓这样有商业价值的明星撑台面，不过她提出了这么棘手的要求，谁也不敢放声。 安静了一会儿，景亦的声音传来。 “姜霓，你要是累了，就等恢复好了再来。” 他在容纳她的放肆。 姜霓笑了，这样硬挤出来的生涩又凄惨的笑容，让在场的人动容。 “谢谢景总。” 她抬头，在与景亦对视中，景亦先撤离了眼神。 景亦这句话让在场的高管一头雾水，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不过我要提醒你，回去好好看看合同，看看违约金是多少，再决定你要休息多长时间。”他起身，整理好资料，在助理的护送下，准备离开。 那个高管鼓起勇气，问：“那……姜小姐……怎么办？” 景亦冷冷地说：“看着办。” 高管愣在原地，欲哭无泪。 几个还有通告地演员陆续离开了。 姜霓转过身，对着没有看她的赵书娜说：“你一会儿来我的工作室一下吧，我有东西要给你。” 赵书娜先是一愣，然后呆呆地点点头，但是没有看向姜霓，她其实也一直想和姜霓解释一下，有关上次的事情。 姜霓回到工作室，拉上窗帘，打开音响，坐在办公椅上，仰起头没有意义地摇晃着，看着书架上那些曾经地荣誉，摇摇晃晃。 音响中的音乐如同流水一般倾泻。 你在躲避什么 你在挽留什么 你想取悦谁呢 你曾经下跪 这冷漠的世界 何曾将你善待 她想起了上学的那一次，明明是她是专业第一名，可是那个去俄罗斯舞蹈团的机会还是给了那个千金大小姐。然后妈妈因为老忘记事情而被检查出是阿尔兹海默症，她那个时候觉得天像塌了一样。 没有人脉，没有机会，没有资本，单凭着一张脸蛋和一根挺直的脊骨，她闯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你厌恶危险 坠入厄运深渊 输掉一切 你两手紧紧抓着 如同身处悬崖 你小心翼翼地 以为你拥有着 貌似人生圆满 她第一次见到景亦，他西装革履，温文儒雅，在一片嘈杂的酒吧里格格不入。 他的确帮了她许多，二人也有无比甜蜜的瞬间，可是当他达成了目的，逼她签下合同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她了。 尽管有无数的头衔，可是背后的一切，谁都看不到。 她一直妥协，她怕世俗的眼光，她怕别人的议论，她不想把自己肮脏的一面展示给他人，所以她藏起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和心灵，做一个被操控的傀儡。 能不能彻底地放开你的手 敢不敢这么义无反顾坠落 坠入黑暗中 坠入泥土中 海阔天空 她被生活折磨的不行，她准备孤注一掷，结果郑铎出现了，用他那双小小的黑瞳，木讷的神态，填补了她受伤的灵魂。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然后一次又一次，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值得。 可是他，总是在张开怀抱等着她。 就让我来次透彻心扉的痛 都拿走让我再次两手空空 只有奄奄一息过 那个真正的我 他才能够诞生 他把她从死亡中拉了出来。 他抱着她，眼中是烟花的剪影，他说：“你还有我。” 她决定背水一战。 赵书娜敲门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姜霓的工作室，单调的颜色透露出一种冷淡的感觉，这和姜霓这样薄凉的性格很符合。 赵书娜白衬衫马尾辫，洋溢着青春的味道。 姜霓给她倒了杯水，说：“最近在忙什么？” 赵书娜没想到她这么漫不经心，握着那个杯子，说：“一部青春片，他们就把我定位在这儿……” 姜霓挑挑眉，问：“coco台的新剧？” 赵书娜点头。 工作室里安静了许多。 姜霓又问：“你原先在哪里上学？” “三户戏剧学院。” 姜霓笑笑，说：“挺好，科班出身。” 赵书娜有些摸不着头脑，问：“姜霓姐，你有什么要给我的？” 姜霓抿了抿嘴唇，把眼前的笔记本转了过去，赵书娜在看到屏幕上的东西时，捂住了嘴，眼中是惊愕和恐惧，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你从那里弄到的？” 姜霓一脸平静，说：“景亦的电脑里。” 赵书娜的瞳孔在跳动，声音开始颤抖：“姜霓，我说过了，那个照片不是我拍的，真的不是我拍的，你想想我跟你争什么，我才是个小演员，我没有必要这么对你！ 分卷阅读37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 她眼睛通红，身体剧烈的起伏。 “我知道。” 姜霓的语气格外平静。 赵书娜一愣，平复了一下情绪，问：“那你想干什么？” 姜霓扫了他一眼，转回了笔记本，说：“上次在悦阁，你是在陪coco的台长吧。” 赵书娜沉默。 “景亦和你签了一个合同吧。” 赵书娜抬头。 “你知道吗，在景亦手里，起点有多高，终点就有多黯淡。” 姜霓一贯的平静。 赵书娜吸了一口气，看着姜霓，眼睛毫不避讳，她说：“所以呢，你是要我现在离开他吗？还是把这些事情告之天下？我已经踏入这一步了，已经走不出去了！” 她情绪激动，姜霓毫无波澜，说：“你还有机会。” “姜霓，我不像你，你至少还能赢得景亦的青睐，他至少还对你有曾经的感情，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是单纯的被他利用，他能把我捧多高，我决定不了！” 她眼眶发红，清纯的脸上露出阴狠。 “你现在什么都有了，所以你准备全身而退，销声匿迹，把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丢掉就好了！为什么要找我？” 她开始流泪，姜霓不再看她。 “我有我的生活，我选择了我的生活，所以，请你不要对我指手画脚。” 这次姜霓惊了一下，没想到那个看上去软软糯糯的女孩，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推动着她无法反驳。 “我只是个农村出身的女孩，也就凭着这张漂亮的脸在慢慢向上爬，我还能怎样，我还能怎样？” 姜霓看着她泪流满面，拽了两张纸，递给了她。 “别哭了。” 她温柔地说。 她那一瞬间觉得自己错了，可能因为她还没有享受过荣誉，可能因为她还没经历更痛苦的事，可能仅仅是生活所迫，她不能要求她有这个勇气，也不能强求她放弃现在的一切。 赵书娜接过纸，胡乱的擦了两下。 姜霓笑笑，赵书娜一愣。 “妆都花了。” 姜霓现在就像是一个大姐姐，无比柔情的安慰着。 她拍拍赵书娜的肩膀，说：“小心点景亦。”然后走了出去。 赵书娜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有姜霓香水清淡的味道。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冬天的山景格外迷人，远远看见那山，山峦在初升的阳光照射下，山体的轮廓勾勒出坦荡柔和与缓慢坚毅，裸露出亘古的宁静与庄严。 远山低垭在季节迭更的等待里，即使失去春雨浇灌丰腴的绿，所有的人们都不再抬头仰望，也不必乞求斜阳下照出的绯红明媚。 姜霓在等待，天空中几朵逍遥的云游过来，鲜亮的阳光射透云层，柔和的硕长光柱透视生命的快乐与雾般茫茫的忧愁。 她在阳光下给郑铎挤上了围巾，郑铎能看到她修剪整齐的指尖的月牙。 姜霓拍拍他的胸口，很满足，笑得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暖。 郑铎抱住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你令我骄傲。” 姜霓垫脚，吻了一下他有胡茬的下巴。 郑铎说：“我在外面等你。” 姜霓毫无预兆开新闻发布会让好多媒体蜂拥而来，不少记者为了抢头稿，愣是和车辆守在门外一晚上。 业界给出了好多猜测，“息影”是大多数媒体的想法，还有一些则是猜测与上次的恋情有关，或者是其他毫无根据的猜测。 姜霓安静地坐在中央，直视着下面的镁光灯，她有一丝恍惚，似乎上次这个样子还是在那次吸毒后的发布会。 她手拿起麦克，吞咽了一口口水，她很平静，因为她知道有无数的力量在支撑她。 她环视四周，到场了很多人，包括丁伊蓉，赵书娜，还有一些RJ的高管，在目光划过Jessie的脸的时候，她清楚的感觉到了她坚定的点头。 “大家好。” 她刚一张嘴，就有无数的快门声连成一片。 “我是RJ娱乐旗下艺人姜霓，今天把大家相聚在这里分享一些大家都好奇的事情，这个发布会结束后，我将退出娱乐圈。” 她这一句话一出，会场先是一片安静。 然后引起了底下的躁动，包括公司内的几个人，脸上挂满了复杂的情绪，闪光的频率更快了些，然后不少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大，维持了好长时间，会场才逐渐变得安静。 “我在这里指控RJ娱乐的执行总裁景亦，通过阴阳合同强迫旗下艺人与合作方发生性关系，从而拿到合作签约。” 她这一句话如同春雷般，让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那些隐藏在镜头后面的脸都惊愕的扬了起来，看着面不改色的姜霓。 姜霓按下摁键，清晰的声音传来。 “姜霓，你要是 分卷阅读38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还想挣钱，想让你妈好好待在疗养院，今晚悦阁，丁盛和《奏鸣》的制片都在，穿少点来。” …… “我可以放了他。” “今天晚上十一点君越3007，coco台台长，你要是拿下了，我就放人。” “用你取悦其他老男人的方法……” 下面是震惊的一双双眼睛。 有记者开始打开录音笔和手机，还有一些在忙着记录。 “我就是被景亦威胁的女艺人之一，他通过阴阳合同和对我妈妈在疗养院的照顾为手段，来限制我和RJ的签约关系，强迫我参加应酬和发生性交易。” 下面又开始出现议论的声音。 她缓了了一会儿说：“我曾经找到因为发现阴阳合同出现财务问题而被解雇的员工，想通过他来揭发RJ，可是被景亦发现并且制止了。” 她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了两张纸质合同的复印件。 她把光标移上去，说：“左面这一份是上报给税务局的合同，右面是一份与员工签订的合同，相差的片酬和高昂的违约金是通过艺人与客户发生性关系的证据作为威胁。” 屏幕出现了几张打码的照片，但是通过姿态依然可以辨别出发生了什么。 姜霓再次打开录音。 “丁伊蓉是蠢，所以她才会被你利用，但是你，离不开这个圈子的……还有，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今天那个跳楼的是串通好的，你以为凭一个小小的员工，能撼动RJ的地位？” “又是吸毒，又是找人跳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解脱吗？” “你最好给我安分点，你现在对我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姜霓，你要知道，是我捧起你的，你能爬的有多高，我就能把你摔得有多惨。” “姜霓，没有我，你活不下去的。” 会场里只有快门和记录的唰唰的声音。 姜霓放出来了一个视频，上面是一位戴着眼镜瘦弱的男人。 “我是RJ娱乐财务部干事张斌，因为发现了公司财务漏洞而被辞退，我心有不甘，在地下室拦住了姜霓小姐，她同意和我合作，一起揭露RJ的嘴脸，所以自导自演了跳楼的戏码……” 大屏幕一下子变黑，只剩下姜霓平静似水的脸。 “你闭嘴！” 丁伊蓉突然站了起来，四面八方的照相机向她聚焦。她的脸色因为过度生气而涨红，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相信和怀疑的边缘，被折磨的精神恍惚，所以不惜撕破脸，维护曾经景仰的两个男人。 “姜霓！你口口声声说和我父亲丁盛发生了关系，可是你就拿出这些证据能证明什么？你……你这是污蔑，空口无凭，你这是诽谤！” 她说到后面开始语无伦次。 姜霓在她平静后，说：“我们曾经讨论过这个事情，丁小姐，你您忘了吗？” 姜霓笑了一下，媚眼如丝。 “您不是也因为这个事情和景亦取消婚约了吗？” 屏幕上又出现了一个淡蓝色的监控视频，屏幕里景亦扇了姜霓一巴掌，然后是冲进来的郑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您忘了这一幕吗？” 全会场都在等着丁伊蓉的话。 丁伊蓉感受着自己的起伏，态度依旧强硬，说：“姜霓，你要是不拿出证据，我们就法庭见！” 她用一个女人的自尊和贞洁来打赌，她不会拿出货真价实的东西，她也很确定，姜霓会给自己留后路，而不会不顾一切。 但是她错了，她抬头，一脸错愕和茫然，甚至心底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惧怕。 屏幕里是打了码的画面，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却可以清晰的看到丁盛大腹便便的后背和双眼迷离的姜霓，丁盛的声音传来：“叫爸爸，叫爸爸……”，油腻焦急，带着征服的欲望。 丁伊蓉张着嘴，跌坐在凳子上，眼睛里倒映着那白花花的画面。 “这是景亦威胁我去应酬时，发给我的。” 她还记得那一夜的她痛经到站不住，却还要一杯一杯的喝酒，神奇的是，痛苦的记忆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了郑铎担忧的眼睛和那一杯甜蜜的，暖暖的蜂蜜水，她浅浅地笑了一下。 这个视频一出，会场死一般地寂静，连镁光灯和快门声都不复存在。 一张张不可思议的脸，带着各种各样复杂的眼神，就像是在观赏受难耶稣的诚信教徒。 姜霓继续说：“景亦与丁氏联姻的目的只是为了吞并它，如果他拿下丁氏的话，就会找其他女孩去取悦下一个目标。” 录音的声音又在会场响起。 “你和丁伊蓉结完婚，我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吧……” “所以你又找了……，那么这次的对象是谁呢？” “有多少女孩想要这样做都没有机会，是我抬举你。” “你身上有太多东西，所以你逃不掉的 分卷阅读39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 姜霓特意把那个名字消音掉了。 她不经意地瞥过赵书娜，无法用语言描述地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看着下面一张张同样复杂的脸，说：“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一个反应快的女记者马上问道：“姜小姐，您给出的这些证据是否真是，并无伪造，还是您只是想要利用RJ炒作，来继续提高您吸毒风波后的热度呢？” 快门的声音变小了，大家都在等着姜霓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姜霓笑了一下，语调上扬，说：“伪造？” 她所有的委曲求全、旁敲侧击、以退为进，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伪造，真是可笑。 “证据全部真实，可以从景亦的电脑中得到证据。” 她停顿了一下，没有丝毫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说：“这位小姐，请您动动脑子思考，作为一个女人，你愿意把自己最隐秘，最下贱，最肮脏的一幕展示给世人，然后告诉他们，这是我伪造的，我赤裸裸的站在你们面前，只是为了提高我的热度？” 姜霓毫不忌讳的用词，把现场的人听得一愣。 她今天简衫素衣，不避雀斑皱纹，更无浓粉艳唇，耳鼻口目皆清澈至极，低调的朴素，眼神中却尽是无畏与清澈。 “我会对我刚刚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安静片刻，下一个记者马上追问：“姜霓小姐，您这样爆料不怕打扰别的艺人的职业生涯吗？” “对啊，您这么做一定会撼动这个娱乐圈，这样其他艺人也会受到牵连。” “您是为了报复而这样做吗？” “您这样做，考虑过别的艺人，尤其是像你这样受害艺人的后果吗？” “……” 记者们顺着一个话题抢着问。 这就是当下的媒体，所有困难和矛盾都被消解了，不需要考虑立场和态度，伦理或良知，不需要斟酌价值观和表达方式，不需要在墙或石头或蛋之间徘徊，唯一要做的是坚定地站在话题一边。话题即正义，话题即一切 姜霓凑近话筒，声音放大，说：“所以呢？” 她这么一问，所有人都抬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车窗外是白茫茫的一片，新年的第一场雪，总有些说不上来的情愫。 郑铎看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姜霓时心跳加快的感觉，从港桥到边城，从万千欢呼的拳台到压抑无比的监狱，都是她在陪伴他。 想想他们两人之间的恩爱，都是心照不宣的亏欠和对不起，所欠甚巨，又都是罪恶的快乐，才能互不计较。 两个人都知道最好的人都已经过去，或者再也不会来，炽热的爱带来过最炽热的伤害。两个人各自心怀秘密，背负着遗憾和无望，才能坦荡而又平等地走下去。 但是当秘密划破公开，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抱住对方，告诉对方，我在。 郑铎笑了。 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一辆飞驰而来的奔驰，他似乎看到了那张阴狠的脸，毫不犹豫地下车。 景亦下飞机就急匆匆地赶来，单薄的西装在细雪飘荡的天抵御不住寒冷，可是此刻他却毫无察觉。 他对上了郑铎平静的眼神。 上次的他，还是用一双愤怒和不甘的眼神打了他一拳，而现在，却坚若磐石。 “让开！” 景亦焦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 郑铎没有说话，安静地站在大门前。 景亦皱紧了眉头，突然加速向前挥出拳头，向郑铎砸去，郑铎侧身回避。 两个人抱在一起，倒在雪地上，黑色的羽绒服和黑色地西装交缠在一起，一个看似粗粝，一个看似温润，但都与洁白地雪地成了鲜明的对比。 郑铎站了明显的优势，牢牢地把景亦控制在身下。 呼出的白气带着愤怒的热量，急促的呼吸有着焦灼的味道。 景亦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他的眼神里是无尽的阴霾，看着面色坚定的郑铎，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因为我们是混娱乐圈的，因为我们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因为我们需要事业上的进步，所以我们必须承欢于男人的胯下？所以我们必须在酒桌上买醉？所以我们必须成为男人交换权力的股掌间的玩物？” 姜霓依旧是从始至终的平静。 “在你们眼里，只能看到我们比你们风光的一面，所以你们一句‘能赚钱就行’就打发一切。而那些和我一样的女孩，知道被这样对待是被社会塑造的，知道自己是大环境的受害者，所以我可以理解她们忍气吞声，含垢忍辱，过好自己的生活。可是总有一些时刻，听到她们说‘与我无关，我没遇到过，你想太多’，让我不仅难过，甚至绝望。” 姜霓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沉默就是在纵容，无视就是在为虎作伥。我们的每一次发声，都是在为想要的 分卷阅读40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世界投票，我感谢自己的勇敢。” 此刻的她，昂起头颅，眼眸流转，翩若惊鸿。金枪鱼跃，火山喷溅，再壮阔的景观，也抵不过她的独角戏。语言是美，沉默是美，呼吸亦是美，这是爱情赐予的独尊荣耀。 是她之于郑铎，也是郑铎之于她。 她的话音一落，大门就被打开，景亦带着寒风走来。 所有人的惊愕了一秒，然后镜头和眼神都转向了他。 “景亦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 “景亦先生，这些事是真的吗？” “景亦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 此起彼伏的问题传来，景亦无视了一切，只是盯着尽头的那个女人。 她在用本能去诠释毁灭、陨落和稍纵即逝的美好时光，不管起始有多炽烈，终点有多黯淡。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粉身碎骨的方式来抵抗。 景亦不屑的声音在会场里炸开。 “那你为什么最开始上了我的床？答应了我的条件？” 姜霓愣了一下，抬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景亦。 的确，先踏错一步的是她。 她自嘲的笑了，她知道为什么，因为她无法反驳，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定律。 男人的幸运在于，他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这又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几乎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不是被要求奋发向上，而是听说只要滑下去就可到达极乐的天堂。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还有，你说，我还利用了其他的女人，那你拿出证据，别自娱自乐！” 下面有几个记者开始起哄。 “对，姜霓小姐，你一个人说明不了什么？” “姜霓小姐，还有别的证据吗……” …… 在嘈杂的环境中，姜霓死死的看着景亦，看着他的脸从严肃冰冷，到带着笑意，那种令她恶心的笑意。 可是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情于理，她都没有办法说出那个女孩。 “我可以！” 一个清冽的声音响起。 视线又一次转移，姜霓微微张口，景亦扭头，目瞪口呆地看着站起来的女孩。 “赵书娜小姐，请问你也是受害人吗？” “赵书娜小姐，你有什么要说的？” “赵书娜小姐，您也是被景亦操控的吗？” …… 赵书娜看着姜霓，在她刚刚的模样中，她的脑海里滑过了一个画面，在那个狭小的洗手间里，她给了她一个眼神，她现在知道，那不是怜悯，不是嘲弄，不是“我知道”，而是…… “要坚强” 她意识到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悲哀和伟大，卑微的人弯着脊背，聆听风雷，勇敢而纯洁的人拿身体和理想叩问苍天，从内部上升或陨落。 所以她站了起来。 “我也和景亦签过阴阳合同，景亦也的确用《奏鸣》威胁过我去和coco台长去应酬，刚才录音里景亦要姜霓去陪台长的那一次，本来应该是我，但是因为姜霓的男朋友打了他，所以他把气撒到姜霓身上……” 闪光和快门再一次越来越大。 赵书娜知道，这这一次在镁光灯下的她，不再是那个“甜心”，她已经脱胎换骨。 “景亦，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呢……” 姜霓的声音变得温柔，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她站起来，背后放了一个视频，景亦鼻青脸肿的助理被捆绑在凳子上，边吸着鼻子边说：“景总那一天的确让我给疗养院的护工打电话，说是让姜霓妈妈出去走一走……他只是因为和丁小姐婚姻解除了，然后公司又有一堆事……因为是姜霓小姐让他这么狼狈，所以他要给姜霓小姐一些警告……可是，我们都不知道，姜霓妈妈能跑到高速上啊……” 然后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电话声。 “我是港桥疗养院的李护工，景……景亦的确是这么安排我的，这里有电话录音……” 景亦模糊但是可以辨别的声音出现。 “李护工，最近让姜霓的妈妈出去走一走吧，然后你可以到财务部拿这个月三倍的工资……” 现在一片寂静，这样的场景，今天已经出现了好几次。 景亦的眼睛不再有光。 “所以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妈妈，找不到回去的路，上了高速，然后被车撞了一次，肇事司机逃逸后，我的妈妈在雪地里又一次被车碾过，导致失血过多，多处器官受损，脑部严重外受伤而死亡。” 姜霓咧着嘴，眼睛是一片闪亮，但是细细看来，点点离人泪。 姜霓把一切都说了出来，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但是依旧挺直脊梁，扬起面庞，眼角是无尽的春风。 她解脱了。 不知道谁带的头，下面有一个女记者把 分卷阅读41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手里的本子一摔，说：“景亦，你太过分了！” 然后声讨景亦的声音变得剧烈起来。 “怎么是这样的人？” “人面兽心！” “这些女孩是人，不是你的工具！” “你这是要杀人！” “……” 景亦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慌乱，他想向大门走去，但是突然冲进来一帮警察，向他直面走来。 景亦的大脑一片空白。 “景亦先生，你涉嫌杀人未遂，请跟我们走一趟。” 景亦在拉扯中，毫无意识地向前走去，他回头，看着站得笔直地姜霓。 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曾经某一瞬间的她。 一身傲骨，炽烈又倔强，威风凛凛，灵魂无法被驯服，出自极端的致命的美。 姜霓通过层层人群，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身体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动她前进，她下台，越过赵书娜，越过景亦和警察，越过黑压压的记者和白晃晃的闪光灯，她看到了倚在门口的那个人。 他脸色苍白，后背靠在门边，捂着小腹，正用无比明媚的笑容看着她，木讷的眼神中是无尽的容情。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是暗红色流动的鲜血。 姜霓的笑容凝固，快走变小跑，小跑变奔跑。 周围的人，声音，闪光灯都变成了一条条穿梭的线。 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开始急速跳动，她在惧怕。 她拉着他冰凉的手，说：“去医院！快！”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拽着他的手往外走，然后看到了开车的Jessie，久违的Jessie露出了无比放松的笑容。 郑铎枕在姜霓的大腿上，感受着她身上的热量，淡淡的香味和血腥的味道融为一体，弥漫在车里。 姜霓用手按住他的伤口，紧皱眉头，看着指尖溢出的鲜血。 “郑铎，郑铎……” 她哭着说，眼泪一滴一滴掉到郑铎的脸上，郑铎勾起舌头，沙哑地说：“是咸的。” 显然他地话没有让姜霓放松，她依旧颤抖着身体。 她给了自己一个交代，但是她不能不给郑铎一个交代。 “我们说好一起去边城，郑铎，别抛弃我！” “郑铎，你不许离开我，你还欠我钱呢！” “郑铎，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就真的是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郑铎，我爱你，我爱你！” 姜霓感觉自己地大脑不受控制了，紧绷地神经让她把脑子里想的什么都没有加工就全部从嘴里出来。 “郑铎，郑铎……” 姜霓感受到自己地眼泪被抹去，她睁开眼，泪眼朦胧间是郑铎虚弱却有幸福的笑。 “别哭了，死不了，离心脏远着呢……” 姜霓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她听出了郑铎没有开玩笑。 可是那一瞬间以后，她不知道怎么，哭地更大声了，似乎要把整个人撕裂一样，嚎啕的声音让郑铎都觉得有些耳朵疼。 他知道，经历了一切，她终于可以好好地哭一场了。 那就让她哭吧。 “我爱你。” 郑铎在她的大哭中小声地说，但是格外清晰。 姜霓止住了哭声，但还是掉着泪珠。 “谢谢你。” 姜霓抹掉掉在他脸上的泪水，吻上了他的唇。 谢谢那些深深伤害我的人们 ， 谢谢你的一路陪伴， 也谢谢自己，为每一次遇见不变的纯真。 第30章 尾声 大巴上，女孩觉得有些闷热，探身打开窗，夏风吹过，整个车厢变得清凉起来。 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她的视线外是连绵不绝的青山，这对于从小生活在城市里的她来说，难得一见。 “囡囡，去哪啊？” 旁座的大叔笑嘻嘻的问。 女孩打量了一下那个大叔，朴实而又憨厚的笑容堆积在脸上，她想了一下，如实回答：“边城。” 大叔笑得更大了，说：“是去山水一程客栈吧。” 女孩挑眉，说：“您怎么知道？” “现在的年轻人到边城就是去那个客栈啊，那个老板娘好看又善良，带动了我们边城的发展，我的女儿本来结婚后要去镇里打工，现在就在那里当服务员嘞，待遇好的不得了……” 女孩礼貌地笑笑，没有说话。 女孩正在过GAP YEAR，从美国赶来，自从她关注了这件事情开始，她就一直想来边城看看，如今她踏到了这片土地上，突然觉得一切好梦幻，青山绿水，古朴小镇，这些她只从中国作家的画里看过。 她坐上从未做过的红色三轮车，颠簸中的心有些小小的激动，她会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分卷阅读42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女孩在泥泞的小道上托着行李，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行李箱的轮子，有些后悔带箱子来，她抬头，顺着阳光看到了“山水一程”四个字。 蓝绿色的字配上松木的颜色，在她看来还不错。 她在网上预定了房间，接待处朴素的女孩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您就是预定了一个月的南小姐？” 女孩点点头，没有什么表情。 她环顾四周，客栈很朴素，有一面很大的照片墙，上面挂满了老板娘和客人的合影，每一张里她配合着客人做出各种姿势，每一张都是独特的美。照片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半边墙，在阳光下有几张已经晒掉了色。 “南小姐，今天是周一，晚上在后院有篝火会，您也可以参加啊……” 女孩听到了，点点头，带着行李上楼。 女孩傍晚在周围的小菜馆吃了些当地菜，她是个素食主义者，所以只点了几个纯青菜，她的确有些吃不惯这里的菜。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绕道热闹的后院，在三五成群的年轻人中，她显得有些孤单。 女孩看到了她，红色的吊带裙和跳跃的火焰融为一体，眼睛中是星星点点的火光。 女孩玩游戏被叫上去表演节目，她没有不好意思，坐到电子琴前面自弹自唱了一首约翰列侬的《IMAGINE》，虽然这首歌和现场的气氛不太符合，不过片刻的寂静后是持久的掌声。 篝火会后有许多男孩子过来要加她微信，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剩下的几天女孩的作息很规律，早起在大堂的窗边坐下，拿出画板开始画画，然后中午在店里吃一点点饭，下午待在房间里看书，傍晚出去散步，准时睡觉。 所以姜霓注意到了她。 在女孩画笔停下的时候，姜霓走过去，拉开凳子在她旁边坐下，问：“嘿，你来自哪里？” 女孩转过头来，姜霓在那一瞬间觉得两个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纽约。” 女孩的声音很平淡，姜霓笑笑，原来是华人，怪不得看起来和普通同年龄段的女孩不一样。 “我是姜霓，你叫什么名字？” “南姜子。” 姜霓笑笑，问：“是因为你妈妈姓姜吗？” “不，因为我的英文名叫Jane。” 姜霓点点头，说：“怎么不出去转转，周边有新建的千峰林景区，可以做缆车上山的。” 南姜子笑了一下，说：“只是想来看看你的模样。” 她这一句话让姜霓愣了一下，这么直接的回答一时让她接不上话。 过了一会儿，她问毫不避讳看着她的女孩：“你是大学生？读什么专业的？” “明年去上大学，艺术，主要是绘画方面。” 姜霓看看那块画布，上面是很抽象的颜色，一点一点，似乎看不出来什么，她点点头，问：“在画外面的山吗？” 南姜子看向外面，说：“是，可是我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画不下去。” “可能这座山对你来说没有故事吧……” 南姜子转头，眼睛里有转瞬即逝的光芒，她问：“是他支持你这么做的吗？” 姜霓有些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问：“他？” 随即反应了过来，说：“他这两天去城里看装修的材料了。” 南姜子没说话，眼睛看着姜霓，在等她的回答。 姜霓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奇特的女孩，却不知道怎么，很想和她继续交流。 “不是。” 南姜子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疑问。 “没有他，我也会这么做；但是有他，我会更勇敢。” 南姜子没有说话。 姜霓仰头看着天花板，继续说：“没有人能阻止我想做出的改变，但是有的人却让你安心，因为你知道他在等你。” 两个人沉默了好久。 “你真幸运。” 南姜子对她说，迎来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真的好羡慕你。” 姜霓看向她，问：“羡慕我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你的整个人生吧……” 姜霓看着眼前的单眼皮女孩，她突然意识到她错了，两个人不相似，她有一颗落入尘土的心，而眼前的女孩却早已不食人间烟火。 姜霓到了一杯水，说：“你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是吗？” 南姜子点头。 姜霓说：“我在后面开了一个幼儿园，主要是为了村子里的孩子服务的，有长期镇上幼师专科的老师，也有定时来的学前教育的大学生，你要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来，教教孩子没英语什么的……” 南姜子想了一下，站起来，说：“好啊。” 姜霓拉着她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突然，她想到什么，拿起桌子上的拍立得，说：“咱们来拍一张……” 闪光灯闪过，照片从相机里吐 分卷阅读43 山水一程 作者:水化贝 出。 姜霓拿过来甩了甩，照片上的两个人变得清晰了起来，两个人都是淡淡的笑，一个妩媚，一个寡淡。 姜霓拿过马克笔，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把照片贴到了墙上。 南姜子看向照片的底部，上面写着： 山水一程 三生有幸 第31章 作者的话 女孩们 希望你们可以 摆脱男性专权的阴影 忽略世俗的指手画脚 抛弃束缚，自由表达 对规则忤逆，对权威无视 撩起裙角，起身反抗，打破禁忌 希望所有的女孩们 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水化贝 2019.4.6 波士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