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本书来自无名(w)txt 更多更新免费小说全本下载请关注 本站所有书籍均来自网络收集,站内精心编辑制作 提供免费下载。版权属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原创作者或出版社认为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 我们会立即删除! 正文 第一章 神秘化妆师 “一、二、三、四……哇!这什么破镜子!居然又长了四个!!不活了我……” 丁兜兜气急败坏的抄起一本小说就往全身镜上砸去,头发散乱,衣服邋遢,满脸的痘痘呈高密度分布,剩余地方的肤色苍白,眼眶上驾着一副高度数黑框眼镜,底下肿肿的眼圈下面浮着一层黑黑的阴影,简直不堪入目。 “宅女怎么了?宅女就不可以有爱情了?”丁兜兜终于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仰头长啸起来。 “该死的莫艳艳!勾搭了一个两个就够了,居然还勾引我家张清!混蛋!”丁兜兜气得双目冒火,直接蹦到脚边的一本书上,然后就开始疯狂的乱踩起来。 “我叫你勾引男人!我叫你勾引男人……” 有人说,女人疯狂起来是完全不用大脑的,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丁兜兜就开始惊恐的尖叫了。 “哇!怎么办怎么办?张清的《藏地密码》……”丁兜兜跟烫了脚一样赶紧跳了开来,手忙脚乱的捧起那本被踩得一塌糊涂的书,然后极度后悔的开始检查破坏程度。 “唔……找他好说歹说才借过来的,上面还有清清的亲笔签名……” 只见那书早已破烂兮兮,封面被踩成七八片,而里头的书页更是七零八落的散了开来,好的还能保持原样,坏的却已是被蹂躏得看不清楚上面的字了…… “唉--完全不能用了嘛!”丁兜兜挫败的扔下手里的残骸,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呆呆的望着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四岁起,这个屋子里少了爸爸妈妈,多了一个奶奶;十七岁,奶奶也没了,只剩她一个人孤伶伶的守着这间屋子,真是守着啊!除了上学上班的时间,剩余时间她几乎全部守在这个家里,简直就像是怕人偷走了这房子一样!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丁兜兜收起了双腿,把脸埋进膝盖之间开始低低的啜泣起来。 楼已空,人已去,她还守在原地做什么? 够了够了,二十五年弹指一挥间,如若再这样,她只怕会变成无人问津的滞销品了。 奶奶,兜兜会幸福的,你不要担心…… …… 于是,丁兜兜下了决心,下决心抢男人。 星期天一大早,丁兜兜难得起了个早床,早早奔到新华书店,轻松的找到《藏地密码》,付了款之后又直奔美容店。 “美女,帮忙化个妆!”一进门,丁兜兜就嚷了起来,顿时惹来了一片好奇的目光,而几乎是同时的,所有人都刷的一下把脸转了回去,那一张张脸上痛苦的表情似乎都在说着,好奇果然能害死猫…… 习惯成自然,丁兜兜自动忽略了众人的不适,直接奔到前台,笑意盈盈的冲着美女小姐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讲起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紫色的眼影,嗯,这个颜色很适合我的气质,另外呢,这个腮红不要太红,因为我皮肤太苍白,对了,你们这里应该又遮瑕粉吧,你看我这满脸的痘痘,不用遮瑕粉肯定是不行的……”丁兜兜满脸憧憬,顺手拿起手边的一面镜子照起自己的脸来。 “呃……小姐……”美女小姐表情有点扭曲,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嗯?” “您先到那边坐坐好么?我会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化妆师给您化妆……”美女的声音在颤抖颤抖~~ “德高望重?”丁兜兜的眼睛都亮了,一把丢开镜子,情不自禁的扑上去用自己的狼爪一把抓住美女的双手,感动道:“哇……美女,你简直是太善良了!好好!我这就坐过去,你人真是太好了哇!” 美女脸都青了,僵硬的点了点头。 丁兜兜冲她咧嘴一笑,吓得美女差点晕过去,然后丁兜兜就蹦蹦跳跳的跑到那边座位上去坐着了,而刺激过大的美女呆呆的定在原地,硬是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坐到座位上,丁兜兜心情极好的从书架上拿起一本杂志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 “您好,我想用这个颜色的唇彩!”丁兜兜在杂志上看中了一款唇彩,转过头对身后的老大爷说。 老大爷手一颤,手里的粉扑掉在了地上。 “哎呀!”丁兜兜可惜的哀叹一声,弯腰,从地上捡起粉扑,用手指轻轻拍了拍,然后递给老大爷,微笑道:“大爷,粉还没打完呢!请继续吧。” 老大爷脸部紧绷的肌肉抖了抖,没有说话,默默的操起粉扑继续往她脸上猛扑粉。 “大爷,您说,他会喜欢看到我化妆的样子吗?”丁兜兜抬起了头,从镜子里望向身后动作僵硬的老大爷。 “呃……”老大爷终于出了声,声音却是格外嘶哑,像是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一样。 “咦,大爷,您居然带耳钉的耶?”丁兜兜突然有了奇怪的发现。 老大爷身子一震,赶紧低下头,让原本就很长的头发更加往前垂了垂,完完全全遮住了那颗神秘的耳钉,手上化妆的动作却是越来越显生疏了…… 见老大爷如此,丁兜兜也不好多问,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只得收回了视线,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 老大爷气喘吁吁的做完了大部分的化妆工作,接下来就是搽遮瑕粉了…… “大爷,我自己来吧。”丁兜兜抱歉的看了看镜子里的老人,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得站那么长时间,为她上妆。 老大爷愣了愣,然后迅速把手里的遮瑕粉和粉刷递给了她,自己则站到一旁看着。 “您坐一下吧。”丁兜兜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沙发。 老大爷点了点头,无声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丁兜兜觉得他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皱了皱眉,索性不再想,对着镜子开始为自己打起了遮瑕粉。 女孩子都爱漂亮啊,真是没错,她虽然是宅女加霉女一只,却也喜欢在家里宅的时候看看减肥秘籍、上妆技巧、穿衣搭配什么的,尽管没有实践机会,她却有着一大把口头经验,所以,这下用到这遮瑕粉,也倒算是熟悉了。 三下两下弄好了脸部妆饰,丁兜兜满意的看了又看镜子里的自己,嗯,她果然还是有当美女的潜质。 丁兜兜乐呵呵的收起了化妆工具,转身朝老大爷鞠了一躬,用超大的笑容跟他道了谢,弄得老大爷立刻紧张的跳了起来,站也是坐也不是,很是尴尬。 丁兜兜没有理会那些,笑眯眯的走到前台结了帐,然后在美女小姐惊愕目光的注视下,自信满满的走出了美容店,而身后,则留下了一店的大呼小叫。 “喂喂!你看到了没有,那居然是刚才那个丑女耶!化了妆以后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就是,那是哪个化妆师化的啊!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了!” “喂!美女!我也要那个给丑女化妆的那位化妆师来给我化妆!” “……您等等……我去找找……”美女小姐急得满头是汗,到哪里去找人啊!他们故意在街上随便抓的一位哑巴老人,想要整整那个丑女,谁知道现在他已经跑到哪里去了啊…… ********************************** 装饰华丽的西餐厅。 烛光里,丁兜兜不安的等候着,屁股左挪右挪,脑袋每隔五秒就会自动转向门口,然后又失落的转过来。 这次,终于是看到张清了! 丁兜兜立刻兴奋的站了起来,强忍着激动朝门口那个正东张西望的张清招了招手,看到他注意到自己之后赶紧坐了下来,屁股坐稳凳子,心里直念“冷静冷静……” “真是痘痘?”不一会儿,张清熟悉的声音就在身边响了起来。 丁兜兜缓了几口气,咧开嘴朝他笑了笑,道:“坐。” “哇--痘痘化了妆!”张清大惊小怪的嚷嚷起来,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跟你说了不要叫我痘痘!兜兜!兜兜!要叫兜兜!”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嘿嘿……”张清傻笑起来:“其实痘痘蛮漂亮的。” 丁兜兜脸一红,只听得到他的赞扬,没注意到那个称谓,低下头嗔道:“是你没注意到!” “是啊是啊,是我没注意到。”张清温和的回着她的话,听得丁兜兜的心里爱意泛滥,欧~~~张清,兜兜真的好喜欢你哦~~~ “还没点菜吧?”他问。 “嗯。”她娇羞的点了点头。 “那好,也给艳艳点上一份。” “什么??!!”丁兜兜一听就火了,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喊了莫艳艳?” 张清优雅一笑,说:“是啊,她还没吃晚饭呢。” “你怎么可……”丁兜兜刚想质问,却忽闻身后传来的熟悉女声…… “原来是痘痘啊!” 丁兜兜身子一震,僵在原地。 “痘痘……”莫艳艳凑了上来,故意转到她跟前仔细瞧了瞧她的脸,笑道:“哟,还化了妆呢,简直变了一个人啊!你说是不是啊,清清~~”莫艳艳的话头转向了张清,嗲声嗲气的声音听得丁兜兜一阵冒火。 “是,我的宝贝儿。”张清伸手揽过莫艳艳的细腰,环着她坐下。 丁兜兜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不敢再看他们的甜蜜,赶紧慌乱的从包包里掏出《藏地密码》,递到张清面前,颤抖着声音说:“抱歉,你的书给我弄坏了,我给你再买了一本。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丁兜兜就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只留下张清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回荡:“痘痘!痘痘!” “清清~~别理她了嘛~~”莫艳艳黏上了他的身体,撒娇道。 “可痘痘说好要一起吃饭的,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是说了她有事嘛,人家肚子好饿,我们点东西吃啦~~” “好好,听你的。” x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二章 幸福星星 丁兜兜鼻涕眼泪横飞,融化的胭脂和粉底随着泪珠一串一串的往下落去,在泪水划过的脸上形成了一片可怖的沟壑,下面那些被遮瑕粉藏住的痘痘开始暴露在空气里,再加上,泪水混合着睫毛膏、眼线在眼圈上糊成一圈黑乎乎的脏物,整张脸上乱七八糟的,夜色中更加看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吓得路人不由纷纷绕开这个奔跑中的疯子。 也不知奔到了哪,只顾埋头朝前冲,一片丹心碎成无数块,丁兜兜伤心欲绝,只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嚎啕大哭,泪眼朦胧中,仿佛瞧见了好友颜琪的花店,旁边正是一公园,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开着门,直接冲过去对着紧闭的大门就是一阵猛捶。 “琪--你开门--”鬼哭狼嚎回荡在夜空中,吓哭了二楼人家的娃娃,惊起了公园里的无数鸳鸯。 看到一对一对搂抱而去,丁兜兜更是心酸,哭声更大,扯着嗓子猛嚎,娃娃的哭声音量也跟着骤然攀升。 “喂!” 突然,从二楼猛地砸下来一个极其彪悍的女声,吓得丁兜兜一抖,差点被吓回去的眼泪鼻涕呛了个透。 “谁哇!大晚上的哭丧啊!要哭的话死坟地里哭去!”女人尖锐的谩骂毫不留情,吓得丁兜兜捂住口鼻不敢再出声,却止不住哭势,一个劲的抽着气,哭花了的小脸被憋得通红。 那女人见哭声没了,又骂咧了几句就回屋去哄娃娃了,丁兜兜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松开手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自由空气。 呼--呼-- 这样一闹腾,丁兜兜倒是不想再哭了,抽泣了几下就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地面,脸上的粉被泪水冲去了一大半,黑眼圈却一点没淡,仍旧占据着脸上的很大一部分空间。 这条路白天里也算是上下班必经之路,这个时候人也不少,所有经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那个蜷在花店门口的黑影,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此停下脚步。 所有的脚步声都是渐渐远去,直到脚步声出现的频率渐渐低了下来。 …… 咯噔咯噔-- 过了好久,终于又有一位路人从前面的路灯前走了过去,步子渐行渐远…… 突然,那脚步声在前面的某处停了下来! 然后,是鞋子在地上摩擦转圈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阵寂静…… 半晌之后,那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却是越来越近了! …… 丁兜兜察觉到灯光被遮住了一些,不解,抬起头一看,前头竟是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丁兜兜一愣,试探道:“谁?” 看身形,不像颜琪。 那人不说话,黑暗里的眼睛紧紧盯着她。 丁兜兜皱了皱眉,动了动腿想要站起身离开,却没想到保持了那么久的姿势,腿早就麻了,这一站起来只觉右腿发麻,身子一斜,差点跌倒在地,这时却被一只胳膊拽住了手臂,定格在半空中。 “谢谢。”丁兜兜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抬脸一看,却正好看见路灯下他的脸! “大爷?!是您?” 老大爷依旧没吭声,只定定的看着她哭花的脸蛋。 “呃……”丁兜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站直身子,抬起左手往脸上胡乱一抹,尴尬道歉:“抱歉,大爷,您把我化得漂漂亮亮的,结果我却把自己弄成这个鬼德行。” 大爷终于出了声,却是在嗓子里呃呃啊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爷?您不能说话?”丁兜兜小心翼翼的询问。 大爷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又嗯嗯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 “您是在问我脸上的痘痘么?”丁兜兜立刻意识到自己眉心那里正好长了一颗不小的痘。 大爷摇头,嗯嗯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些啥。 “不是痘?那是什么?” “……呃呃嗯嗯呃啊……”大爷见她满脸困惑,有些着急,低下头在自己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张纸和一支笔,手捧着纸写下一句话之后递给丁兜兜。 丁兜兜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句话:姑娘,你的幸福星星没有颜色。 “啊?”丁兜兜一头雾水,茫然的望向老大爷,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大爷。” 老大爷又把纸接了过去,继续写了起来。 这一次,丁兜兜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每个人的眉心都有一颗幸福星星,有的是蓝色,有的是绿色,有的是红色……但是,姑娘你的幸福星星却是透明的,没有颜色。 幸福……星星? 丁兜兜默念着这个奇怪的词语,手指不由自主的触上眉心,摸到的却只有那颗痘痘,其他什么也没有。 老大爷又把纸拿了过去,这次索性蹲下身,把纸摊开来放在地上写。 丁兜兜也跟着他蹲下,与他并排看着纸上的文字。 姑娘,颜色不同代表幸福不同,有的人可能是平平淡淡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激|情澎湃的幸福,有的人可能是一个人的幸福,还有的人可能是两个人的幸福……大多数人的幸福星星都在不断的变换着色彩,但是姑娘,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幸福星星没有颜色的人。 “哇--大爷,您真的能看到这里面--”丁兜兜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惊讶的喊了起来:“有颗星星吗?” 嗯,我能看到幸福星星,也经常给人指引幸福之路,却因此得罪了恶人,被下了诅咒。自那之后,我不再为人引路,也不能再开口说话,因为我一开口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老大爷的眼神浑浊起来,嘴角轻颤,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可怕的事?”丁兜兜重复了一句。 姑娘,你愿意去寻找你的幸福吗?你的幸福不在原地,你要找回幸福星星的颜色就必须离开原地。 “……”丁兜兜缩了缩脖子。怎么感觉有点邪门? 姑娘,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很多很多年了,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人,却很少有人能够让我感受到真诚,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去你的幸福所在地。 “呃……大爷,您不是开玩笑吧?”丁兜兜的嘴角抽搐起来。 我没有开玩笑,我一说话就会穿越到另一个时空,所以我不能说话,直到后来有一个人送了我这个有屏蔽诅咒作用的耳钉,我才不再穿越,但是我依然不能讲话,因为这会影响到别人。 “那您岂不是穿越了很多地方?您今年多大了啊?” 记不清了啊,已经很久很久了。 老大爷伸手取下了黑色耳钉,放到丁兜兜手心里,然后将耳钉推给她,接着低下头写道: 耳钉你收着,我留着已经没什么用了,我大限快到,最后只想再做一次引路人,送你去寻你的幸福,姑娘,你可愿意? “大爷,我我……”丁兜兜脑袋里一片混乱,太过匪夷所思的情况已经让她无法理智判断了。 你不信是么?来,我让你看一个东西。 丁兜兜怔怔的抬起头看向他,只见老大爷放下笔,伸手在自己眉心点了一下,然后用力往外一扯,竟是扯出了一长串星光! 老大爷迅速伸出另一手一把捂住在手心里跳跃的星光,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靠过来,丁兜兜立刻狐疑的凑了过去。 那是……什么啊! 从老人的手缝里看去,那里面竟然真有一颗顽皮跳跃的小星星,是蓝色的,不对,那不是蓝色……是地球??!! 只见那小星星里面竟然像是流动的一般,流淌着地球上的七大洲四大洋,仔细一瞧,似乎还有些一闪而过的人影? 丁兜兜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眼睛瞪得老大,简直像做梦一样! 老人捂住了手掌,然后对着自己的眉心猛地一拍,把星星重新拍了进去,这才气喘吁吁的重新拿起笔写了起来。 你信了吗? “太太太神奇了!”丁兜兜舌头打结。 我可以送你去找寻你的幸福,你要不要相信我? “真的可以吗?” 你不用担心,我能让你刚好降落在你的幸福发源地,绝对不会有任何偏差的。 “呃……”丁兜兜还有那么一点点犹豫。 我的时间不多了,姑娘,你决定信我一次么? 丁兜兜立刻抬起头看向他,他的表情异常严肃,眼底满是坚定。 看着这样的大爷,丁兜兜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嗯。” “好--”老大爷突然张开嘴巴说话了,却是那样尖利刺耳的声音,就像是锯木时发出的声音一般直刺人的耳膜。 丁兜兜赶紧一把捂住痛得发胀的双耳,不料老人的声音却是源源不断的钻了进来…… “姑娘,寻你的幸福去吧--” 丁兜兜只觉耳朵中仿佛有无数只锐利的刺在袭击她的神经,令她头痛欲裂,可那声音还不罢休,直直沿着她的神经进入她的身体,让她的整个身子里一下子都被这种锐利的尖刺覆盖,痛得她不由自主的扭曲成一团,在地上打起滚来。 声音持续的越久,她的理智越涣散,直到最后,她竟是完全晕了过去,沉沉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x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三章 雪落无声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 漫天大雪,落地无声,天地仿佛连成一片,就连这屹立天山山脚的孤独古城也在白惨惨的雪白里渐渐隐去了身迹。 城中喧嚣早已散去,家家户户门庭紧闭,四处寂静无声,除了落雪,别无它声。 咵嚓-- 突然,静悄悄的白色世界里,突然传来一个极不和谐的怪声。 “莲--”紧接着,是一个轻轻的男声焦急唤道。 哐当-- 动静更大了,此时,竟是从那无人的街巷中冲出一人来! 那人身形修长,步履阑珊,忽左忽右的趔趄几步,终是坚持不住摔倒在地,痛苦的捂住胸口蜷缩起来,喉咙里不断传出恐怖的低吼声。 “莲!”后面那人大惊失色,立刻奔过来就想扶起他。 “别过来!”地上那人突然大吼一声,震得那男人瞬间定格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唔……”地上的男人痛苦的呻吟几声,伸出手一把攀上旁边的木架,挣扎着从雪地里撑起身来,雪白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终于是难抑一阵狂涌的气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瞬间,鲜血如艳丽妖冶的曼陀罗一般在雪地上张牙舞爪的四散开来,还有一些斑斑点点的落在那人雪白的长衫前,竟是像刺了几点殷红花点一般好看。 后面那人无比震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切,莲……莲竟是到了如此地步么? 名唤莲的男人粗喘着抬起头看看不远处的天山,溢满戾气的眼底划过一抹坚决,咬唇,眯眼,一把松开木架,捂着殷红点点的胸口就朝那个方向趔趄走去。 “莲,你去哪?”后面那人呆怔半晌,见他起身离开,赶紧出声询问。 莲没有回头,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仿佛只剩下那座圣洁的雪山,一脚深一脚浅的缓缓离开了古城。 而身后那人,只能呆呆的站在雪地里,望着那孤独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茫茫白色世界中…… 莲,你是想要独自承担么? 为什么,我不可以呢? 咯吱--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关门声。 男人长眉一蹙,转过身朝那方向看去。 一位形容枯槁的老者,正战战兢兢的立在那低矮的门里,身后黑洞洞的房子里似是小得再容不下第二个人,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轻轻关上门进屋去,却没想到还是弄出了响声。 老者浑浊的眼里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干瘪的嘴唇也跟着微微的颤抖着,一看见那男人的正面,老者立马倒抽一口冷气,豆大的眼珠瞪得老圆,惊愕的盯着眼前这个紫衣男子。 天!世上竟有如此美的人么…… “老人家。”美人说话了,面带桃花,唇角含笑,如一阵清风般令老者精神一振。 “公公公子……”老者口齿含糊。 “您可有看见什么?”美人星目闪烁,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看见……没没有……”老者也不糊涂,他是城里起得最早的人,却没想到无意中瞧见这样一幕,美人虽美,蛇蝎美人也大有人在。 美人抿唇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衣袖翩翩,伸手抚上唇角,几近透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红润的嘴唇,道:“老人家,您当然看不见了,也不能……再看了……” 话音一落,老者就吓得膝头一软瘫倒在地,而在他恐惧到极致的瞳孔里,那个美丽到令人窒息的男子正无声的向他飞来,然后,他所有的动作就成了老者眼里最后定格的风景。 挥袖,弹指,收指,落地。 紫衣男子抬起纤指送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自言自语道:“莲的一指剑……好像是这样没错吧……只是,为何称‘剑’呢?” 男子不解,皱眉,瘪瘪红唇,索性一甩衣袖,不再费神,踮脚跃起,只身朝那天山飞去,身后雪落依旧。 而重新回归寂静的古城,却是在太阳升起之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杀人啦--” ************************************** 冷,锥心刺骨的冷。 整个人就像是掉进了寒冷的大西洋最深处一般,看不到光,触不到温度,一切一切都仿佛只是虚无,只有那刻骨铭心的寒冷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从皮肤到心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寒冷所占据着。 她没有意识,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只隐隐约约的记得一片鲜红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而她的心似乎隐隐抽疼着。 胳膊有些酸涩,她不禁轻轻动了动,却因此触动了全身的痛楚,思维都因为这遍布全身的痛楚而滞了一滞。 要是死了多好。她想。 这样想着,意识都能渐渐散去,却总是在意识最后要彻底消失的前一秒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拉回来,然后整个人又开始清醒起来。 什么东西。她在心里嘀咕。 就这样反反复复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大力,将她的脑袋往下按了按,顿时让她清醒过来。 咦?好像没那么痛了。她想。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脑袋被人踩了一脚一样。 没了痛楚,她的胆子也大了一些,稍稍收了收僵硬的手臂,嗯,不痛,再动动腿,也不痛,哈哈,太好了。 于是,她就在那片寒冷里开始挪动自己的每一个部位,从手指到脚趾,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耳垂上忽然热了一下,令她奇怪的停下了动作,然后,就感觉那热流开始从耳朵往全身蔓延,直到抵达她的脚趾的时候,哗一声,她仿佛听到了水流的声音,然后,世界好像变了…… 眼皮前面变亮了,身体变温暖了,耳朵能听到沙沙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风吹过的声音,她这是在哪里? 努力撑着睁开眼皮,一线久违的光线迅速刺了进来,让已经习惯黑暗的她赶紧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努力睁开,这一次却是强忍着不适完全睁了开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 一片雪白的世界。 就这样,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诗:鸟无踪,山正睡。白雪茫茫,恰似温馨被。 顿时,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朝她涌来,那些人,那些事,那个世界,她,终于全部想了起来,然后,泪如雨下。 她没忘记那个老大爷最后的笑容,也没忘记他的粉身碎骨,原来他所说的大限已至竟是如此悲惨的死法么?那一片漫天遍地的血水和残肉…… 如果她知道他会因此而死,那么她绝对不会选择穿越。 她听到他最后说,兜兜,别忘了我。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她的名字,可是,他却像是认识了她很久一般,用那样熟悉的语气跟她说不要忘了他。 呼--呼-- 丁兜兜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抬头看看温暖的太阳,心中的伤悲浅了一些,勉强咧开嘴逼着自己笑笑,然后伸手触上了自己的脸,一边擦眼泪一边摸脸蛋。 嗯,脸还是那张脸,痘还是那个痘,她还是丁兜兜,没有变成别人。 “啊--”她扯开嗓门对着雪山喊了起来,很满意嗓音仍是兜兜式小破啰。 紧接着,她又仰头喊了一句:“奶奶,大爷,兜兜会幸福的……” 幸福的……幸福的……幸福的…… 空灵的回声回荡在雪山之间,用对奶奶的爱和对大爷的感激大声发誓,她,丁兜兜,一定要幸福! ****************************************************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是,她丁兜兜的幸福发源地真的在这种鬼地方吗? 丁兜兜累得气喘吁吁,伸手抓住一棵被大雪掩埋的小树,朝小树方向挪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两腿一伸,整个人朝后面一躺,总算是能歇口气了。 雪花已停,阳光普照雪山,白茫茫的冰雪仿如圣洁的女神一样,那样不染尘世繁杂。 丁兜兜累坏了,虽然身下冰雪刺骨,但是阳光温暖,竟是一下没忍住睡意睡了过去。 …… 丁兜兜是被吵醒的,混乱的梦中忽然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这让昏睡中的丁兜兜不由一惊,然后迅速从雪地里蹦了起来,右手第一时间抚上了额头,定了定神,呃……好像有点饿昏头了…… 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 丁兜兜迅速做了决定,弯腰伸手掏出一根半截插在雪地里的树枝,然后猫着腰朝那土包靠近…… 走近一瞧,那土包下面竟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光,还有两个男人的声音,这让丁兜兜不由兴奋起来,又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丁兜兜还没仔细听明白两人在吵什么,就从那洞里冲出一个人来,吓得她赶紧蹲下身,躲在雪堆后面,憋住气不敢出声。 她看不见男人的样子,只听到那人忿忿的喊了一声“莲,你会后悔的!”,然后就呼啦呼啦像是飞走了一样没了动静,丁兜兜疑惑,偷偷探出脑袋往天上看了看,天!那竟然真是个人在飞!好像是武侠片里的轻功一样,喔喔~~好帅喔~~ 刷-- 突然,耳边倏地响起一声轻响,丁兜兜身躯一震,全身神经瞬间紧绷,然后僵硬的扭过头朝身后看去…… 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四章 惊为天人 天色已暗,月出皎兮。 那个站在她面前的人手执寒剑,衣袂翩翩。 只是那相遇的第一眼,丁兜兜就已完全失了魂魄,眼睛,至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他飘渺的绝世身姿,脑海里早已空白一片,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他清冷淡然的眼神。 月光下的他,惊为天人,素白的长袍随风轻扬,墨黑长发如瀑般倾泻在耳后,直抵腰际,胸前及下摆上点缀着的几点殷红随着袍子的飘动缓缓摇曳流动,仿佛在他身前绘上了几团精美绝伦的殷红花纹。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扣着手中的剑,剑尾上垂下一缕柔白的流苏,月光在流苏与纤指间轻轻流泻辗转,衬着剑身的幽幽寒光,竟是晃得丁兜兜一时间睁不开眼来。 脖上微凉更甚,丁兜兜稍稍清醒,定睛看住他,眼底暗藏警惕,轻启红唇:“你是谁?” 男人无言,只是把剑再次朝她肌肤上靠近了些,鲜红瞬间流淌而出,一滴滴如珠般渗在纤尘不染的剑身上,自冰冷的寒光中无声坠下,最后归于几近透明的雪地里,丝丝渗下,冷凝一片血红冰迹。 丁兜兜睫毛微颤,垂下视线,红唇渐渐失了血色,颤抖着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男人依旧无言,这次却没有再次执剑深入,却突然像是遭了重击一般瞳孔瞬间放大,然后就在丁兜兜惊恐的注视下剧烈喘息起来,左手一把揪住胸口,淡然的眉眼倏地变得暴戾起来,脸色也刷地一下变成惨白,就连那淡淡吐纳着的粉红薄唇也因充血而变得鲜红妖艳起来。 丁兜兜惊呆了,直觉的想要逃开这个突然变得危险起来的男人,却忽然听到他在那边极度压抑的嘶哑声音传了过来。 “快走--” 丁兜兜一怔,余光瞟过颈边轻颤微移的剑尖,见那男人已然痛苦的跪倒在地,赶紧一下跳开那剑,然后转身迅速朝土堆那边跑去。 可还没跑出两步,那男人又追了上来,丁兜兜只闻耳边刷地一下像是什么东西擦肩飞过,然后她就被身前雪地里那倒插着的铮铮寒剑给吓了个半死,身子一软,正欲求饶,脖子上却忽然缠上来一圈火热的手指,吓得她扯开嗓子就开始哭喊起来:“我招你惹你了,你干什么要杀我?明明是你叫我快走的,我只是个过路的哇……呜呜……” 谁知,那炽热的手掌并没有像她想的一样猛然收紧,反而是在她光滑的脖颈上暧昧的抚摩了起来,丁兜兜立刻毛骨悚然,连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身子僵硬,只觉那炽热带来的不是暧昧,反而是刺骨的寒意,让她从心坎里头都开始寒冷。 他似乎极其眷恋那处温润的鲜血,抚摸了几下竟然将唇也贴了上来,妖冶红艳的薄唇在那渗血之处一下一下的轻啄着,那湿滑的小舌还时不时将那浅浅渗出的血珠全部舔去,意犹未尽的将那伤口周遭一圈全部吸吮一遍,让丁兜兜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你你……”丁兜兜胆战心惊,颤抖着嗓子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话,却不料他突然一口咬在她脖颈上,痛得丁兜兜立马爆出一声惨叫,眼泪都飚了出来。 他却完全不理会这些,一个劲的埋头狂啃,一时间,空荡荡的寂静雪山里只听到丁兜兜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 当丁兜兜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还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伤口,令丁晓言痛得倒抽一口气,刚想开骂,却不料他竟然弯下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朝那处洞窟走去。 “哇--你个禽兽你要做什么??!!你竟然还咬我!唔……痛死我了你!你是不是变态啊!喂!你要干嘛……”丁兜兜在他的臂弯里死命的踢着两腿,双臂也毫不示弱的跟着朝他挥去。 男人伸出另一臂,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然后紧紧禁锢在她胸前,害得丁兜兜又开始猛嚎:“你个禽兽!你个色狼!快把你的爪子拿开!”谁知他却锁得更紧了,狠狠压住她的胸部,搞得丁兜兜又气又羞,快被他弄窒息了。 丁兜兜见男人带着她朝那熊熊燃烧的火堆走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求饶起来:“不要烤我!不要吃我!我的肉很硬的,一点也不好吃!求你了,帅哥,好人,美男,求你了……” 男人依然没有反应,转身换了个方向朝火堆旁的墙角走去,弯腰,将她放在地上,然后单膝跪地,刚好落在她两腿之间,俯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丁兜兜刚刚松了一口气,这时又惊恐万分,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他一手拦住肩膀,紧紧抵在石墙上。 他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初见的清冷,也没有突然爆发的暴戾,只是那样淡然无波的直直看着她,让丁兜兜因为直面他的绝世容颜又开始泛晕乎,他却趁机袭了上来,依旧拿唇吻上她的脖子,然后就地舔了舔她流了一脖子的鲜血,紧接着开始沿着鲜血流下的方向朝下吻去。 丁兜兜吓得哭成了泪人,头脑一片混乱,嘴里泣不成声:“呜……你……放放开……” 他的动作顿了顿,伸手朝后面一弹,然后那堆柴火就瞬间熄灭,周围一片漆黑,只剩下男人的喘气声和丁兜兜始终不懈的哭泣声。 他朝上抬了抬身子,炽热的唇也跟着移上了她满是痘痘的脸,轻轻的吻了起来。 “呜……别……别碰……我的脸……”她哭着哀求。 他仿若未闻,温柔的吻遍她脸上每一寸皮肤和每一个痘痘,丁兜兜哭得更加伤心了,泪水狂涌而出,他却慢慢吻去她的泪珠,任她泪如泉涌。 “别哭……”她突然听到他低低的吐出两个字,怔了一下,然后又听到他温柔的再次重复:“别哭……” 丁兜兜嘴一瘪,不乐意的继续哭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他似乎轻轻的笑了笑,让她更加怔忪了,然后就感觉到他的脸贴了上来,两人鼻子对着鼻子,温热的鼻息在彼此的吐息间交缠在一起,他动了动唇:“莲……” “什么?”她一愣,脱口而出。 “莲……我……”他的声音渗透着欲望的磁性,勾引着她脆弱的小神经。 “你的名字?”她不知何时止住了泪水,愣愣问道。 “嗯……”他轻应,唇间吞吐的雾气又湿热了些,然后,他拉上她的小手,牵引着她抚上他已经有些松垮的衣衫,一触到那湿湿的感觉,她呆了一呆,没想到他竟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然汗湿了整件衣服! “不……”她轻呼出声,他闻言立刻压了上来,准确的将她双唇锁住,勾住她口腔里四处乱窜的小舌,与之缠绵共舞,一时间,丁兜兜被他吻得是头晕目眩。 …… 渐渐的,丁兜兜意乱情迷,他的温柔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堕入黑暗中去了…… xxx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五章 绝尘而去 裁剪下雪腻香柔,包含尽风清露冷。 空气里弥漫着情欲的味道,如玉肌肤浸染粉红,漆黑发丝倾泻于她洁白的脖颈之间,丝丝缠绕,晶莹汗珠缓缓坠下,与她微微颤抖的身躯亲密吻合…… 破碎呻吟、沉重喘息,丁兜兜听见自己急促喘息的娇媚嗓音在他唇下轻轻响起:“……嗯……莲……” 他起身抬头望向自己,拿手背擦拭了一番汗涔涔的额头,看着她的眼里清冷一片,就如她初见他时一样,然后,抽身,站起,提衣,走人。 丁兜兜完全傻掉了,呆呆的看着他转身离去,脑袋一片空白,直到他的绝世身姿真的完全消失之后,她才猛然醒悟,惊叫出声-- ******************************** 喝! 丁兜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冷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周遭冰冷的空气,那个梦…… 抬头环顾四周,他果然不在,洞窟中央的那堆柴火燃烧殆尽,燃尽它们最后一丝热量之后只留下一些残留的乌黑灰烬,丁兜兜失落的垂下头,视线刚好对上那件盖在自己身上的熟悉长袍。 指尖轻颤,提手拎起衣角,低头朝下看了看,长袍下的自己果然是一丝不挂,稍稍用力,再将那长袍掀开了些,就着从洞口射进来的点点光线仔细瞧了瞧,那男人竟然还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好大一片草莓,那密集和深入的程度甚至让她产生了那男人很爱她的错觉,唔……可是,叫她如何见人? 丁兜兜苦恼的抽出裸露的手臂挠了挠散乱的长发,温热的肌肤一触到冰冷的空气,一身汗毛立刻竖起,赶紧哆哆嗦嗦的缩回了长袍底下,顺便把自己整个人都往里头塞了塞。 怪了怪了,他的衣服怎么会这么暖和,就像是他的身体一般…… 丁兜兜红了脸,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那羞人的一幕幕,寒冷仿佛不再,惟留下他火热的抚摩和温柔的话语,让丁兜兜红到了脖子根,索性把烧热的脸蛋全部埋进他的长袍里,顿时,清淡檀香的味道钻入鼻腔,充盈了她所有的嗅觉细胞,让她一时间不由自主的陶醉进去。 这就是他的味道,清清淡淡的,带着那种超尘脱俗的点点檀香,让她很是沉迷。 丁兜兜躲在长袍底下闻闻摸摸的痴迷了好久,然后恋恋不舍的从那淡香中拔出脑袋来,小脸憋得通红,一出来就大大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开始发起呆来。 他丢下她了,做完就走人,那么她呢? 烦躁的摇摇头,却正好瞧见放在不远处的一个青色锦囊,伸手捞过来一看,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撑着巴掌大的小袋,把锦囊上那些精致的绣线都撑得变了形,锦囊很是好看,上面还一针一线的绣着一行行行云流水的草体字,让丁兜兜颇为爱不释手,嘴里咕哝几声“是我的了”,然后就扯开了锦囊,朝里头一看,那赫然是一袋子金元宝! 丁兜兜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圆,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一夜销魂之后给她留下了这样一袋东西! 这是什么意思!当她是妓吗? 丁兜兜气得两眼冒火,捏着锦囊的手上青筋暴起,关节都捏得咯吱咯吱直响,一抬手臂,将那可恶的锦囊狠狠的摔向那堆燃烧后的灰烬,然后气得就想把身上这袍子给撕了,拉拉扯扯弄了半天,累得丁兜兜气喘吁吁,那袍子却愣是没有半点异状,弄得丁兜兜无可奈何的败下阵来,不再与那袍子纠缠。 可是,这袍子昨晚不是被他汗湿了吗?还是全身湿透的。 视线疑惑的转向那堆灰烬,昨晚还烧得很旺不是吗?被他弹灭的时候也还剩下很大一堆柴火啊,莫非他…… 脑海中,似乎隐隐约约有这样一段记忆,他结实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细腰,努力将她微凉的身子塞进他温暖的胸膛,不远处,篝火烧得正旺,几件衣物挂在那里映照着熊熊火光,而她则是晕晕乎乎的,只是一瞥之后就闭眼沉沉睡去。 伸手在衣袍底下摸了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叠衣物,拿出来一看,是她残碎的小衬衣和勉强能穿的bra以及几乎完好无损的小裙子和内裤,丁兜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里黯淡无光。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男人不忍她的失态,给她留下一堆金元宝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说到底,他还是当她是随便的女人吧,随便在雪山上抓一个女人就扑上来这样那样,她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好不容易在张清之后遇到了一个真正让她心动的如仙男子,可是这男人却给她来了这样的当头一棒,让她如何不气恼不心烦。 丁兜兜丧气的丢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气恼的在地上蹬了几下腿,又无可奈何的翻起身来拉拉袍子开始穿衣服。 爱情没了,第一次没了,亲人没了,朋友没了,她还是得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活下去,无论怎样,奶奶和老大爷对她的期望她不能辜负。 然后,她现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标,她想找到那个叫做莲的男人,昨晚他的温柔不是假的,她想找到他问清楚他的意思,如果他是真情,那么她愿与他白头到老,如果他是假意,那么她也不会再纠缠,失身于如此令她心动的温柔男子,她也算没亏,况且她一个人也能好好过下去。 丁兜兜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整理着衣服,发现那件贵得要命的衬衫实在是没法再穿了,只得可惜的舍下衬衫,转身捞过他的长袍披上,可这一披却让她发现她163的身高在他的长袍衬托下简直跟矮人差不多! “唔……要怎么穿嘛……”丁兜兜自言自语的埋怨着,伸长手臂在那长袍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撩起衣摆往腿上一系,牢牢的绑在自己的腿上,伸腿踢了踢,又来回走了几步,很满意这样的灵活程度。 弯腰将件小衬衫叠成一小块,塞进左边袖口的口袋里,然后走到那堆灰烬前,捡起沾了灰的锦囊拍了拍,拿出里头的金元宝分别放到身上各个口袋里,最后将那空空如也的锦囊挂在腰上,这才轻松的拍了拍两手,算是大功告成了! 这锦囊可不能丢了,是他送她的信物呢! …… 洞外依旧银装素裹,白雪皑皑,雪花又开始飘了起来,不大,只是零零散散的随风飘散在空荡的天空中,她的头顶仿佛没了天,她的脚下仿佛没了地,整个世界里,就只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迅速覆上一小点冰冷,然后那雪花就在她手心里缓缓融化成一小滩雪水,晶莹透彻的,看得见她掌心的纹路,乱糟糟的,如同她的思想一样。 这下是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吧,莲,他为何要丢下她呢?他真的不像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不想了!丁兜兜握紧拳头,点点雪水随着缝隙渗了出来,轻轻落到地上,消失无踪,就像她和他一样毅然离开,不留下一丝留恋。 ********************************* 距天山千里之外的海上。 清屿山依旧是鸟鸣溪淌,鹤舞叶飞,如往常一样杳无人烟,真是个修身养性的清净地儿! 密林深处,阳光斑斑点点洒落的地方,却隐隐传来一人激动的说话声,惊走了竹屋旁林间安然栖息的一对鸟儿。 “师傅--你到底是说句话啊!”屋内,青烟袅袅,檀香四溢,背对门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黄衣女子,女子风姿绰约,生得如花似玉,红唇娇艳欲滴,美目顾盼生辉,可此时却因为愤怒染上了一丝阴霾,弯弯柳叶眉也蹙在一起,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没什么好说的。”屋里传来另一个年轻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师傅--”女子气急败坏,偏生她热情奔放的性子却摊上了这么个生性淡泊的师傅,让她暗藏了好多年的情愫都没法向他倾诉,苦无发泄之法,女子无奈,娇嗔数声之后败下阵来,嗲着嗓音求道:“师傅,你看当时东海上多少人在修炼啊,你穿成那样飞过,是人都会胡思乱想的好不好!你就跟我说了吧!” 见男子还没反应,女子兀自翘唇猜了起来,美目波光流转:“师傅出去的时候好像是被灭悲葶那家伙给喊出去的啊,师傅!难道……”女子焦急起来,冲上前去紧张的拽着男子的衣袖轻轻摇摆,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馨儿。”男子薄怒,厉声打断她。 “师傅……”女子知道自己逾矩,悻悻然的收回小手,乖乖的放在身前,垂头丧气的张张红唇,道:“馨儿逾矩了,但是师傅,馨儿也是关心你嘛,你当时那么狼狈,真的不像师傅你了嘛!”女子不甘就此罢休,嘟起小嘴娇滴滴的恳求。 “为师的事情为师自己心里有数,还有。今日功课做完了没有?未经为师许可就冒冒然的跑到清屿山上来,馨儿,你是不是嫌为师太宠你了?”男子淡然却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听得黄衣女子不由缩了缩脖子,知道今日师傅被自己的放肆所恼,如若再纠缠下去,只怕会惹师傅难得大发雷霆,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女子只得没精打采的冲师傅行了一礼道:“师傅,徒儿告退。”然后,便忿忿不平的带着自己所有的疑问离开了竹屋。 而静若无人的竹屋内,却是在久久之后才悠悠传来一声轻若未闻的叹息…… 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六章 酒家姐弟 风吹寒梅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丁兜兜第n次心虚的把脑袋往裹在自己身上的长袍里缩了缩,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神简直要把她给吞没了!还好这件异常温暖的袍子能给她点身心上的安慰,细长的手指摸上衣领,将那宽大的交领向中间扯了扯,怯怯的瞟了一眼旁边那店铺里的老板娘。 这处接近郊区,四块硕大的酒幌子飘扬在店铺上方,嚣张的向城里城外的人们展示着它们的飒飒张狂,只是为何是四块幌子呢? 丁兜兜不解,望向那酒家老板娘的眼神也变得疑惑起来,慢慢的停下了脚步,顿在那注视着老板娘的一举一动。 “客官--里边有位!”老板娘一袭粗布麻衣,却依旧遮不住她的天姿绝色,只是那侧身回眸的一瞬,丁兜兜便傻在了那,她发誓她从没见过如此标志的美人儿,当然,莲除外。 “哟!”老板娘风情万种的美眸无意中瞥见了傻站在店外的丁兜兜,轻轻的惊呼一声,然后咧开嘴笑得更加妩媚动人了,手里动作没停,视线也没移开,伸手按了按手里的酒瓶塞囊,目光随意扫过丁兜兜伤痕累累的脖颈和锁骨处若隐若现的草莓痕迹,眼里笑意瞬间逝去,脸色转阴,绕过酒瓶,丰姿绰约的朝丁兜兜走去。 “姑娘。”丁兜兜听见美人儿犹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从她红艳艳的小嘴里飘了出来,然后一句傻乎乎的问话顿时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挂四块幌呢?” 吴姬一惊,美目四处扫视了一遭,秀眉蹙起,拉过丁兜兜的小手,凑近她压低声音道:“姑娘,进屋说。” 丁兜兜微愣,随即点了点头,乖巧的任她牵着自己走进酒家。 走过大厅,丁兜兜一直低着头,没敢与周围那些怪异的目光对视,但是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却仍是不大不小的进了她的耳朵。 “好丑的女人……” “还穿着男人衣服……看她那伤口,难道是被强盗……” “……” “喂!”老板娘婉转动听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砸在众人脑门上,听得众人皆是一愣,然后就听到她咬牙继续骂道:“吴姬虽贫贱,但容不得有人欺我姐妹,若吴姬再听到对我姐妹不利的话,那么就请您别再踏进本店一步。”末了,吴姬还挺直了腰,坚定的添上一句:“吴姬说到做到。” 丁兜兜的身躯抖了抖,心里感动翻腾,低着脑袋又往她身后缩了缩。 吴姬此话一出,众人均不敢再议论是非,纷纷低下头品尝酒菜,却是没人再吭声了,吴姬横眉一扫,见众人把自己话听进耳里,便转身带了丁兜兜朝后院走去。 *************************** 吴姬牵着丁兜兜进了自己房间,关门之前再次警惕的将四周扫视了一遍,这才关上门跟丁兜兜问起话来。 “姑娘。”吴姬走上前去牵起丁兜兜的双手,忧心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溢满眼底,焦心问:“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丁兜兜突觉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硬是强忍着冲她咧嘴苦笑了一下,压抑着颤抖的声线道:“我、我只剩一个人了……” 吴姬眼里薄雾氤氲,伸手揽过丁兜兜,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丁兜兜终于是忍不住飚出泪花,一头扎进吴姬怀里闷声哭泣起来。 不知为何,这位美女姐姐就是让她无端的生出亲切感,她的关怀和温暖都让她想到了那个总是对自己微笑的奶奶。 吴姬被她哭得揪心,索性搂着她走到床前,靠着床沿坐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起伏不断的背,任她在自己怀里哭个痛快,如果哭能让她好过一点,就让她哭个够吧。 …… 闷声闷气的哭了一会,丁兜兜抽抽鼻子,从她怀里坐起身来,备感尴尬,初次见面就拉着人家猛哭,她还真是够丢脸的。 吴姬好笑,哭了这么久才知道不好意思了,美目生辉,笑意稍露,戏谑道:“哭够了?” 丁兜兜脸一红,嘟囔道:“够了……”又顿了顿,丁兜兜张了张嘴巴道:“我遇上强盗,哥哥为了护我被强盗所杀,这身衣服是哥哥的……”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正专注的望着自己,脸蛋艳若桃李。 还是决定编造一个理由,她的事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太过匪夷所思。 吴姬眼圈微红,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没事了,没事了,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先给你整理一下吧。” “嗯。”丁兜兜感激的应了声,抿唇点头。 吴姬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便起了身为她准备洗澡水和干净衣物去了。 …… 热气缭绕,花香四溢。 丁兜兜舒服的仰躺在浴桶里,任吴姬在身后给她撒花瓣。 “姐姐。”丁兜兜懒洋洋的唤道。 “嗯?”吴姬拈起一片花瓣,眼也不抬的应道。 “好饿哦……”丁兜兜撒起了娇。 吴姬嘴一抿,淡笑,转了话题:“兜兜可知我店为何挂四块幌子?” 丁兜兜摇摇头,表示不知。 吴姬眼中精光闪过,红唇微启,道了真相:“想啥吃啥,不管菜谱上有没有,随意点菜。那兜兜你……想要点什么菜?” 丁兜兜沉吟片刻,摸摸空瘪的肚子,突然觉得好饿好饿,张嘴就道出脑海中瞬间浮现的美食:“肯德基!” 吴姬一震,惊得倒退几步,手指颤抖着握不到一块儿去,猛地一把抓上浴桶旁边的屏风,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大口喘着粗气。 丁兜兜听到身后动静,紧张的站起身,带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线,张嘴就问:“姐姐,你怎么了?” 吴姬颤抖的右手支撑着身体站直,定定看住她,眼里满是希望,一字一句的问:“兜兜,你能将你刚才说的话再说给姐姐听一次么?” 丁兜兜微怔,皱眉不解,张了嘴道:“肯德基啊,姐姐怎么了?” 话音刚落,吴姬立刻激动的冲了上来,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用饱含希望的眼神看住她,道:“兜兜,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姐。” ******************************* 柔雪飘零,梅香满院。 丁兜兜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萦绕在周遭的淡淡梅花香,望向院落里梅树的眼里满是欣喜,就连满是痘痘的脸上也泛起了红光,道:“姐姐,这梅花开得可真是好啊!” 吴姬红唇微颤,眼眶里泛起水光,道:“我弟弟原来也最喜欢这梅花,可现在却是没机会再看了……” 丁兜兜微怔,伸手触上她冰凉的手心,真诚道:“姐姐……” “没事了没事了……”吴姬反手牵上丁兜兜,苦笑着说:“兜兜进去看看我弟弟吧。” “嗯。”丁兜兜点了点头。 姐姐说,她弟弟天生就有异能,为恶人所害,落得现在昏迷不醒的下场,他似乎早有预感,在口袋内留下一纸条,上书:姐姐,能问到我家为何四块幌的人若是答了‘肯德基’三字,那人便是弟弟的贵人,姐姐切记。 丁兜兜更加迷惑了,为何这个男孩子知道她那个时代才有的肯德基呢?皱皱眉,视线转向躺在床上纱帐中的那人,丁兜兜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立在床边,伸手撩起纱帐,然后床上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便入了她的眼。 哇-- 丁兜兜忍不住小小惊呼了一下,为何这里竟是些令人惊艳的人呢?真是让她自信心暴受打击啊,她这副尊容…… 再次在少年脸上转了一圈,那少年,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左右,微翘小鼻梁,桃花嘴儿饱满红润,粉腮白颈,熟睡的眼皮微微起伏,带着那错落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看上去真水嫩水嫩的,很是可爱。 丁兜兜强忍着蹂躏他脸蛋的冲动,伸手取下耳垂上的黑色耳钉,拿到眼前不太自信的观察了一番。想她宅女一枚,从来没就学过医,就连医院都很少进,她小强般的体质除了长痘痘之外,其他病痛基本没生过,现在要她拯救这位昏迷不醒的小正太,除了老大爷给她的这个神秘耳钉,她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来了。 “兜兜……”吴姬在旁边有些焦急的呼唤,丁兜兜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颤颤巍巍的将那耳钉递到少年脸旁,左贴一下又碰一下,急得满头大汗,可少年就是没有反应。 “怎么回事?”丁兜兜不解的站在少年身边,将那黑色耳钉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遭,实在是搞不懂,只能挫败的低下头,想拿那耳钉去试试看碰碰少年别的地方,却在低头的那一瞬间倏地遇上一对灵动有神的黑瞳,丁兜兜霎时愣在原地,与那好奇涌动的黑瞳两相对视,而吴姬欣喜若狂的声音也同时在身后平地响起。 “阜儿--” 丁兜兜果断的向旁边一迈步子,将床边的所有空间留给吴姬姐姐,让这对姐弟去叙叙旧,而她低着脑袋转身就想走人了,不料,却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位姐姐,请留步。” 丁兜兜一愣,转身朝他俩看去,只见吴姬正坐在床前感激的望着自己,而那小正太,则滴溜着黑眼珠,甜甜一笑,说了一句话:“姐姐,你的幸福星星没有颜色。” 咔嚓-- 丁兜兜顿时犹遭雷劈,那铺天盖地的血水仿佛又席卷而来,他竟然,竟然…… 正文 第七章 启程东方 丁兜兜大吃一惊,趔趄几步,只手抚上窗边的书台,估计是饿糊涂了,头晕眼花,视线边缘那个可爱身影依旧笑得人畜无害,却是笑脸中多添上了一丝不解,诱人的水润红唇撅起老高,眼睛水汪汪的闪烁:“仔细一看,却又好像不是透明的呢,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些彩色丝线在飞舞。” 吴姬疑惑的一瞥丁兜兜,柔荑轻轻覆上家弟窄肩,轻启了朱唇,道:“阜儿,这位兜兜姐姐正是你的贵人。” 小正太粉颊微红,黑瞳含羞,红唇嘟起:“姐,阜儿知道。”说着,羞答答的瞟了一眼仍处于呆滞状态的丁兜兜,道:“阜儿感谢兜兜姐的救命之恩。” 丁兜兜被他娇羞的模样弄得呼吸一滞,手忙脚乱的慌忙回道:“那个,这个,你你你客气了。” “兜兜姐。” “嗯?” “你的幸福在东方。” “耶?不是说没有颜色么?” “那些彩色的丝线虽然不显眼,却都是整齐的指向东方,兜兜姐,你的幸福与其他人不同,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变得岌岌可危似的。”小正太一本正经的皱起了眉,目光直直锁住她眉心。 “呃……那么现在……”丁兜兜突然感觉有些丧气。 “现在,为了报答兜兜姐,华阜决定送兜兜姐去东方寻找幸福。” “哈?”丁兜兜目瞪口呆。 “阜儿!”吴姬一听就急了,连忙阻止:“阜儿,你还想遭一次诅咒吗?一次就够了,还不吸取教训!” “姐!”华阜迅速缠上吴姬的手臂,娇嗔道:“兜兜姐是贵人,又是救命恩人,既是华阜的贵人,又怎么会让华阜遭诅咒呢?你说是不是啊姐!” “这……”疼弟心切的吴姬为难的犯起了愁,一边是心肝宝贝般的弟弟,一边是刚认的妹妹,况且兜兜又对阜儿有救命之恩,让吴姬无法取舍。 丁兜兜敛下睫毛,起身站稳,道:“姐姐,兜兜自己可以的,就不用麻烦令弟了。” “兜兜……” “兜兜姐!”华阜高声喊了出来,惹得丁兜兜忍不住抬头望去,便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没有我,你只怕找不到你想找的人。”说完,还不忘神秘兮兮的朝她勾唇一笑。 丁兜兜立马就投降了,紧张问:“真的能找到他?” “当然,华阜说到做到。”华阜得意的昂起了光洁的下巴,傲色一览无遗。 “那……”丁兜兜心动,又不想得罪吴姬姐,正为难着,却忽闻吴姬说了话:“好了好了,我跟你俩一起去,兜兜,你也别犹犹豫豫了,既然决定要找那男人算账,也算上姐姐一份,见了那人面,可非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可恶的负心汉!” 吴姬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像是真看到了那极恶的男人似的,丁兜兜在心中暗自揣测,那边华阜却是越笑越诡异了…… *********************************** 丁兜兜、华阜、吴姬三人收拾了几日,把酒家托给一位好心熟人,另外还添置了一些旅途必备的衣物、干粮这些物品,等到第三日的时候,华阜便唤人牵来了马车,三人就这样准备上路了。 “还有东西没带?”吴姬款款移步上前,裙摆悠悠轻摇。 “没,都带齐了。”丁兜兜停在车前,极目远眺,不远处的雪山依旧如同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一样,烟雾缭绕,白雪皑皑。 这是她与莲初次相遇的地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记忆开始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更不知道莲是否会接受自己,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不是吗?那就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恨一场吧,她这个宅女已经尝够了孤独的滋味,也尝够了被人鄙视的滋味,就让她也尝尝爱情的滋味吧,她再也不想一个人宅下去了! “兜兜……”吴姬欺身上前,满脸关心,抬手掠去她前额被风吹乱的碎发,又为她提提衣领,将水袖和前襟都顺便拍了拍,眼里波光流动,抬眸笑道:“兜兜,如若那人没可能了,就做了我家弟媳妇吧。” 轰-- 丁兜兜脑袋一懵,顿时气血直涌上脸颊,脸红到了耳朵根,结巴道:“姐、姐姐,你胡说什么啊!阜儿他还只是个孩子!” “谁告诉你他是孩子了!”吴姬啐道,斜眼直睨丁兜兜,看得丁兜兜愈发尴尬起来,只听她继续说道:“我家阜儿今年虚岁二十八,早该娶媳妇了,只不过从前受过巫术重击,弄得现在还只是个孩子身,他自己也不愿娶媳妇,所以才拖拖拉拉的弄到现在也没成家。姐姐我这心里啊,还真不是个滋味!” “……”丁兜兜黑眸暗淡下来,却无奈这婚姻一事岂是儿戏,非得要双方都同意方可,却忽然听到耳边凑上来的浅浅耳语道:“兜兜,我家阜儿人虽小,可是那方面绝对是不逊色的哦~~” 丁兜兜只觉轰的一声脑袋仿佛炸了开来,窘着一张痘痘横生的脸道:“姐、姐、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吴姬狡黠一笑,装作悻悻然的一摊俩手,无辜道:“唉唉唉,算了,这事也不能强求,还是你们俩自己看着办吧。” “姐姐们!要赶路啦!”那边,华阜一袭青色长褂随风而动,小小脸蛋在阳光下笑得粉嘟嘟的,可是,眉眼之前却似乎少了分少年娃应有的稚气,反而是英气不少,惹来了众多旁观者的惊艳目光。 “诶!来啦!”吴姬高呼一声,老板娘模样十足,然后便领着红通通的丁兜兜朝马车走去,唇角含笑,心头暗自得意。此去东方,路途遥远,谁知道一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呢!就算是兜兜不乐意吧,看阜儿那热情样儿,说不定就成了呢!那个抛下兜兜的男人,就滚一边去吧!男人么,除了她家阜儿,其他都是些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吴姬心头百转千回,早早的就已经盘算好一路上的撮合大计,而另外两个当事人,自然是毫不知情,依旧和平相处。 ************************************* 时值正午,清风悠送炊烟,这一路上虽然人烟稀少,却还是能瞧见几家木屋草棚在山林间若隐若现,行得越远,雪也积得越浅,一路上深深浅浅的脚印也越来越多,仔细一瞧,前方竟行来了结伴而行的几位猎户,各自牵着几条狗,彼此间还嘻嘻哈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嘿--几位大哥--”坐在前头赶车的华阜吆喝了声,一手挥舞,另一手则有条不紊的牵着马儿逐渐慢下了步子。 “嘿!小兄弟,这是上哪儿去啊!”几位猎户都是晒得黝黑黝黑的,走上前来,热情的冲华阜打着招呼。 “大哥。”华阜笑颜如花,竟是让几位猎户看得一时间挪不开眼了,华阜习以为常,继续笑道:“大哥,这前头可有能落脚的地儿?” “有有有!”一位手牵两条狼狗的猎户上前两步朗声道:“这前头约摸四五十里外,有座小镇,名唤清水,小兄弟若是加快些马儿的脚程,应该能在日落前到那的。” “谢大哥!”华阜拱手道谢,侧脸朝静悄悄的车厢里道了句:“要加快步子了,姐姐们坐稳!”然后,冲几位猎户笑笑,便驾起马儿朝前跑去。 马蹄斑斑的雪地里,几位猎户不由叨起了闲话,只听刚刚那位回话的猎户疑惑道:“这不要过年了吗,怎的这些人还往外跑呢?看样子,他们像是从西北来的。” “人家的事,你管得着么!”另一位大嗓门喝道,手里扯着几条不安分的猎犬。 “是了,只是这天像是要下大雪了似的,他们会不会有问题啊?” “得,咱还得先想想自己!这晚上没东西吃了,还不快些!” “来了来了!别催!” …… 而路过猎户,走得一路欢腾的丁兜兜三人又开始在车厢里闹腾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丁兜兜一手抓着一只玉米棒,另一手在空中装模作样的打着节拍,一脸陶醉的仰头歌唱,笑得吴姬在一旁直打滚。 “哈哈哈哈……”吴姬笑到肚子痛,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笑道:“哎哟,笑死我了,兜兜,你那是唱的什么鬼东西啊!” “no,no~~”丁兜兜表情严肃的竖起两根手指,一边摇头一边摇手指,一本正经道:“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可是咱社会主义的伟大歌声啊!唉~~像我这么好的大好青年,怎么就长了这满脸痘痘呢!”丁兜兜啥时都不忘自己的尊容,这不又伸出自己的猴爪,摸上了自己凹凸不平的脸蛋。 吴姬抹去眼角笑出的泪珠,道:“兜兜你真是太逗了!是不是啊阜儿?”说着,还冲帘外的华阜问道。 “呃……”华阜在外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声音有些怪怪的。 丁兜兜立马打断他,扬眉嚷道:“姐!跟你说我的痘痘呢!你喊什么华阜啊!” 吴姬娇躯半倚,云鬓微乱,笑道:“好好,说你的痘痘,就用姐给你的那药就好了嘛,一天一次。” “可是,为什么看不到效果呢?”丁兜兜掏出自己的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一个一个痘进行检查。 “你个死妮子!这么急作甚!”吴姬笑啐她,埋怨道:“这药可是姐的多年珍藏,都拿出来给你用了,你还道它没效,你真想气死姐不成!” “好嘛好嘛,好姐姐~~~”丁兜兜涎着脸缠了上去,一脸谄媚笑容,在她软软的肚子上蹭来蹭去,嘴里假装娇滴滴的嗲声道:“姐姐对兜兜最好了,兜兜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扑哧-- 帘外,某人很不配合的笑场了。 吴姬好笑,伸出玉指揪上她的耳朵,听到她大呼小叫的惨叫之后,故意板着脸道:“姐姐可对你不好,以后啊,姐给你寻个好郎君对你最好!”说着,视线还瞄了瞄帘缝里华阜的背影。 “姐姐--”丁兜兜立马不乐意了,在她肚子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活像只撒娇的小猫,嘴里还不满的嚷嚷着:“姐你就爱胡说!要找给你自己找去,姐先找个好郎君再说吧!” 吴姬闻言身一颤,眼神忽闪着黯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丁兜兜感觉气氛不对,抬起头望望她,嘴里唤道:“姐……” “累了吧?”吴姬抬眸笑看她,伸手拍拍自己的大腿,柔声道:“躺这睡会,醒来就能到了。” “……嗯。”丁兜兜不再多问,爬上她的大腿,枕着温暖闭上眼,想着心事慢慢睡去。 而三人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千里之外的某人一点一点的看在眼里,而最后在那人笑眼里定格的,则是丁兜兜口水直流的迷糊睡相…… 正文 第八章 白衣断莲 清屿山依旧鸟语花香,竹海如涛。 物换星移,日起日落,三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三十年……原来,竟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 风过如浪,白衣飘飘,身边竹林波涛层层迭起,三两片青青竹叶随风飞舞,轻飘飘的落下,其中有一片幸运的坠上那袭白袍下摆,顺着那飘逸出尘的衣角缓缓滑下,眼瞧着就要归于尘土,忽然,一阵逆向而上的微风拂过,将那片竹叶拨了起来,蹦跳着一路而上,最后被两根白皙玉指轻轻捻住。 薄唇微抿,深邃的眸子里平静如水,明明望着手里的竹叶,却倒映不进眼底,明明站在清屿山上,却仿佛整个人都不在那里一样,飘忽的像是随时就要起身飞去似的。 一声轻叹自那两片薄唇里飘出,松开手指将那片竹叶送了出去,慢慢的,飘向林间。 为什么,破了真身,他却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呢?反而还有那么一点怀恋那荒唐的一夜…… “莲……”耳旁,仿佛又响起她娇喘时的呼唤,媚眼如丝,欲仙欲死。 莲,莲……他从未觉得自己的名字会如此动听…… 他没有告诉她,他本名非莲,而是断莲,断莲,断莲无蝶慕幽香……早在他出生之时就已被定了天命,宫断莲,自出生起便伴随着他的名字,他从未对这个名字产生过半点感情,对他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可是,那一夜,他却执拗的想要她记住他,想要从她嘴里听到那一声声带着点哀求的媚语柔唤…… 只是…… 宫断莲伸手轻轻触上身前的那巨大光环,顿时一圈接着一圈的银色光晕随着手指轻触的地方蔓延开去,直至最后全部消失无踪时,光环正中间却隐隐现出一些模糊的场景来。 光环里的场景愈来愈清晰,最后在光环中央显现出来的竟然是……丁兜兜! 宫断莲淡漠的表情渐渐出现裂痕,不由自主的柔和下来,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指小心翼翼的、一寸一寸的移到丁兜兜熟睡的脸庞上,在她口水泛滥的嘴角停顿了片刻,就像是想要替她抹去那晶莹的唾液一样,就连前所未有的宠溺笑容也慢慢爬上嘴角,如若是让扶桑仙境的人瞧见,估计个个都得吓掉下巴吧。 只是…… 愁绪又爬上心头,宫断莲收回手指,敛色,重归淡漠。 只是,他,宫断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扶桑天命掌门,出生时就已被定下此生缘断红尘,就算了有了那荒唐的一夜又能怎么样?他依旧是命格孤煞的他,而她,就只当作他漫漫人生中的唯一一点温暖吧…… 眷恋的目光再次扫上光环里的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守着她,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望…… 突然,光环中出现一阵异动,宫断莲微微挑了挑眉,抬手取下固定长发的玉簪,在那画面上碰了一碰,便将那团盘踞在西北上空的乌云驱散了开去,直到丁兜兜三人走出那片地域,那团乌云才重新聚合,继续制造风雪交加的画面。 宫断莲淡淡笑了笑,视线在那张长满痘痘的脸上又流连了一番,正准备关了天眼去修炼,却忽然瞧见一个意外的画面! 只见那本来只有丁兜兜一个人的画面里,居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那人的脸几乎都要贴到丁兜兜的脸上去了! 宫断莲顿时呆楞原地,而丁兜兜在那边却依旧是睡得呼呼的,雷打不动,就连华阜趴在她耳边大声喊着她的名字都完全没听见。 华阜挫败的坐起身,可爱的粉脸皱成一团,朝向笑得无比j诈的吴姬说道:“姐,这兜兜姐怎么睡得这么死啊!” 吴姬状似无辜的一撅唇,道:“我哪知道!要不然阜儿你把兜兜抱下去,否则还能让她在车里睡一晚上不成!” 华阜一怔,为难起来,虽说兜兜姐是他的命中贵人,但这有损兜兜姐声誉的事…… “哎呀,阜儿,我说你到底是抱还是不抱啊!姐姐我的腿都快被这丫头枕断了,你就忍心看着你姐我如此痛苦啊!”吴姬不耐烦的抱怨起来,眼里却满是狡黠。 “……好!”华阜一咬牙,背对着她们蹲下身来,将丁兜兜的手脚往自个身上一缠,然后就猛地一使力,站起身朝车厢外走去。 重获自由的吴姬揉揉自己已经麻掉的大腿,嘴角浮上得逞的邪笑,然后也撑着站起身,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而这边宫断莲则是让天眼紧紧跟住那两个身体紧紧相贴的人,心如刀绞,体内气血翻腾着,倒流向身体几大|岤位,宫断莲心知自己心中魔障已生,强忍着体内剧烈疼痛,伸手点了两下自己眉间的攒竹|岤,疼了几下却顿时脑海清明了许多,然后马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片刻之后,脚下一软,却是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瘫在地上,神情一片萧索。 ************************** 当丁兜兜舒舒服服的睡到自然醒之时,已经是天色全黑了,丁兜兜懒洋洋的一扭头,正好瞧见坐在油灯前一脸凉笑的吴姬和满脸无奈的华阜。 “嘿嘿……”丁兜兜咧开嘴笑了,看在对面俩人眼前格外傻气,谁知她本人还由不自知的继续傻上了:“吃饭了吧,好饿哦。” 吴姬冷哼几声,依旧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3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声,依旧保持着手撑侧脸的姿势,道:“睡得这么死,等到你睡醒我们早都饿死了!” 丁兜兜心知姐姐恼怒,赶紧把求助的目光射向华阜,谁知那华阜只是装作轻咳几声,然后便把视线别向窗外去了,气得丁兜兜直瞪他的后脑勺,而一边吴姬却突然笑了:“你们俩搞什么眉目传情呢!” “姐姐!”丁兜兜立刻尴尬起来,而华阜更是夸张,小脸直接暴红,红艳艳的很是可爱,丁兜兜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姐我错了,可是我肚子真的好饿哦,可不可以让我先吃饭?” 吴姬轻笑,云鬓微颤,道:“好,阜儿,你下去弄点饭菜上来,咱们还得好好商量一下今后的行程。” “嗯,好。”华阜闻言应了声便朝门外走去,走时还不忘脸红的看了丁兜兜一眼,然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神黯淡了下去。 …… “白衣断莲?”丁兜兜一脚豪迈的踩在桌腿上,一手油乎乎的抓着一只啃到一半的鸡腿,眼睛瞪得老大,嘴里含含糊糊的飚出一个惊愕的名词。 “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吴姬更加惊愕,再次拿手帕擦上她油光四射的嘴巴,皱眉道:“怎么感觉你真是常年住雪山的野人啊,怎么连白衣断莲都没听过!” “……”丁兜兜胡乱嚼了几下,然后咕咚一声将嘴里的鸡肉全部吞了下去,脑袋里一片混乱,会是他吗?断莲……是他吗?“姐……”丁兜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什么?” “那个什么白衣断莲的名字叫什么?” “宫断莲。” “那他小名是不是叫莲的?”小心脏突突的跳着,紧张极了。 “小名?”吴姬提高了音量,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说:“谁敢叫他小名啊!是人都知道,白衣断莲可是世上第一大门派扶桑派的掌门,修为高深莫测、出神入化,除此之外,更是看破红尘,心如明镜,据说,可是自打一出生就被认定为扶桑天命掌门了!” “……这么牛?”丁兜兜突然觉得一阵发寒,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会不会高处不胜寒啊…… “好了,别说他了,反正咱也不会跟这种人物有什么交集的。”吴姬无所谓的一摆手,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讲道:“这天下几大门派自然是以东方扶桑派居首,还有几个分居西南北的门派就不说了,我们此去东方,必定是要与这扶桑派打交道的,再加上我们目标模糊,只是去东方走走几个城市,如果找不到你要找的那个人,那么,你们俩就给我直接就地成亲了!”吴姬挑眉,伸手分别指了指丁兜兜跟华阜,顿时又惹起丁兜兜的怒嚎和华阜的满脸通红。 “姐姐--”丁兜兜还想再说些什么,吴姬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辰了!该歇着了,阜儿,你回去吧,明天早些起。” “哦。”华阜依旧处于窘迫状态,粉腮杏唇,羞涩的小跑了出去,看得吴姬啧啧直乐呵,斜睨了一眼嘴嘟的老高的丁兜兜,道:“瞧我家阜儿,那个唇红齿白啊~~有几个男人能比得上!就你那该死的负心汉啊,还是乖乖滚一边儿去吧!” 丁兜兜沉默了,说实话,她对莲真的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只是一夜,对于男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她根本不知如何去找他,天大地大,要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只是借着华阜说的那句话寻到东方,可是,到了东方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吴姬见丁兜兜低着头不说话,伸手牵上了她的右手,道:“好了,兜兜,今日旅途劳累,早些歇着吧,明日还得赶路。” 丁兜兜无言,默默随着她走向床边,心情却是愈发糟糕了。 xxxxxxxxxxxx 正文 第九章 射阳奇遇 丁兜兜三人此去东方,路途遥远,只不过丁兜兜思莲心切,总是期盼着能够快些抵达,而她心底更是有那么一点点放肆的期待:如若那宫断莲真是她的莲就好了…… 所以,旅途虽艰辛,丁兜兜却仍是整日嘻嘻哈哈的搞笑个不停,三人也是马不停蹄的一路赶着,这日,丁兜兜一行三人终于是来到了一个临近东海的小县城。 此县名曰射阳,以煮海造盐闻名于世,当地人光因造盐一项就已人人富得流油,到处皆是雕栏玉砌的宅子大院,这时临近年关,当地居民更是喜气洋洋的挥霍着腰包里鼓鼓囊囊的银子元宝,看得丁兜兜三人都是一阵咋舌。 三十将至,喜意满街,家家户户开门迎客,小店铺子更是川流不息,处处说笑声、讨教还价声洋洋盈耳、此起彼伏,一年到头,大家纷纷穿上新衣,戴上新帽,从头到脚来了个大变身,再置办些年货,人人都是喜气满面,店家更是乐得合不拢嘴,这银子啊,可真是哗哗哗的流进了腰包,满大街更是红色沸腾、异常火爆。 丁兜兜索性把脑袋搁在了这马车窗口上,目不转睛的瞧着外面街上的一举一动,那边一位大娘买了一大篮子的蔬菜瓜果,再过去一点点,一个七八岁的小帅哥捧着一大堆爆竹朝他的伙伴们奔去,旁边还蹲着一个笑意盈盈的黑衣男子,看上去有点奇怪,为什么说他奇怪呢?只因为这满大街的人都对这辆风尘仆仆的破旧马车完全视若无睹,而这人却眉开眼笑的盯着他们的马车,或者,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盯着她…… 丁兜兜被那人探究又略带戏谑的笑眼盯得一阵头皮发麻,实在搞不懂她这丑女哪里来的吸引力让他这样目不转睛的,丁兜兜脸一红,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吴姬,她正靠在那闭目养神,从马车外面应该是看不到她这大美人的,那……这男的到底看什么呢!研究她脸上的痘吗?她的痘已经好了很多了好不好??!!姐姐的药是非常管用的! 丁兜兜突然有些恼火,气冲冲的一甩帘,就想挣脱那肆无忌惮的视线,回到马车里睡她的蒙头大觉去,却突然听到街上不远处传来的一阵马蚤动。 “你个骗子!扶桑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快还我银子来!”一个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声大声喊道,似乎是想要满大街的人都听到他的骂声。 顿时,大街上的人们全被吸引了过去,也包括,正准备回车的丁兜兜,丁兜兜好奇的望向那处,却发现围观群众过多,导致自己的视线完全被挡住了,无奈,只得下了车,顺便再跟华阜交待一声:“华阜,我去那边瞧瞧,你跟姐姐先去找个客栈住下,一会儿再来找我吧。” 华阜眉头紧锁,水嫩嫩的肤色因为整日风吹日晒而暗淡了许多,但是红唇依旧是水润诱人,看得丁兜兜忍不住在心中再一次臆想华阜的受儿样…… 唔……她真的好邪恶喔…… 丁兜兜一阵脸臊,忽闻华阜出了声,道:“兜兜姐,这街上行人众多,你又是个外地人,万一丢了怎么办?还是跟我们一同去客栈吧。” 丁兜兜嘴一撅,不乐意道:“华阜,这么多天憋在车上,我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能够透透气、看看乐子,你就这么见不得我高兴啊!” 华阜立马僵住,急得满头大汗,赶紧解释:“没没有,兜兜姐,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丁兜兜头一别,满脸不满,生闷气,余光瞧见华阜又是道歉又是满脸焦急的那样,突然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乐道:“好了好了,逗你玩呢,别担心我,我就在这周围转转,等你们来接我,好不好?” 华阜无可奈何,只得怏怏的应了声哎,就驾着马车朝街道那端走行去,而丁兜兜则是兴高采烈的转过身,朝那马蚤乱处走去。 这古人爱看热闹一说,还真不是胡扯的!丁兜兜气喘吁吁的从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中总算是挤到了离那争吵不远的地方,好歹她脸上痘多,别人的不满和骂咧都可以充耳不闻,谁要她痘多皮厚呢! 一落脚,丁兜兜赶紧拉长了脖子,竖起耳朵关注起那争吵来。 只见那黑压压的人群围成的小空地里,一个乡绅模样的中年男子正趾高气昂的冲着地上那人破口大骂,身边围着几个家仆打扮的人,而地上正匍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可怜人,看样子,似乎是地上之人被男子抓到了什么把柄。 丁兜兜皱眉略嫌不满,仔细听了听那中年男子的话,基本听出了个大概。 那人自称出自扶桑派门下,为那中年男子做些驱邪避鬼的事,后来中年男子家的小女儿身患怪病,可那人却怎么也医不好,那中年男子便认定他是骗子,要他还银子,可那人似乎全花光了,半点银子都拿不出。 丁兜兜将那人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约摸三十出头,身上一件破破烂烂的玄色道袍,蓬头垢面,胡子邋遢,面黄肌瘦,似是很久都没吃过饭了一般,丁兜兜一时心生怜悯,感慨不已。 “我真是扶桑派的……”那人突然出声了,声音沙哑无力,四周顿时静悄悄的,都想要挺清楚他的话语。 “还说你是!我女儿都那样了!”男人怒了,气得身子直抖,转身夺过手下的棍子就欲往那人身上打去,丁兜兜一看就急了,这一棒子打下去那人的瘦弱身子可不得散架了! 丁兜兜猛地一用力,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顿时怨声滔天,而丁兜兜则顾不上那些,直接扑过去帮那人挡住那来势汹汹的棍子,而在那一瞬间,棍子也应声狠狠打在了丁兜兜身上,而丁兜兜立马啊的一声惨叫了出来! 那中年男子原本气得冒烟,想教训一下那恶劣之人,这下却突然冲出一个女人来帮那人挨了那一棍子,男子顿时慌张起来,哆嗦着将手里的棍子抛得远远的,嘴里尖声喊道:“你个疯婆子!干什么突然跑出来!” 丁兜兜哎哟哎哟的直喊疼,痘脸上满是痛楚,捂住自己僵硬的腰部慢慢转过身,痛道:“明明是你打了我,你还骂我疯婆子!真是贼喊抓贼啊!” 中年男子往回缩了缩,知道自己理亏,却又不想松口,强撑着忿忿道:“我教训的是他,是你自己要来多管闲事的!” “你看看人家多可怜啊!瘦成那个样子,你还打他!哪有你这么没有同情心的人啊!”丁兜兜义愤填膺,愤愤不平道。 此话一出,顿时得到了围观众人的赞同,大家本来对那人都有些心生怜悯,无奈迫于男子势力,都不敢多话,这下被丁兜兜一下子捅了出来,大家便纷纷应和了起来,搞得那中年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中年男子心下极为不甘,可是众口铄金,也无法再反驳什么,只得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瞪丁兜兜,放下狠话:“你给我等着!”然后,便带了一帮狗腿子离去,众人见无戏再瞧,也都纷纷散了去,惟有几个热心的大娘看不过去,走上前来提醒丁兜兜提防着点那中年男人,都被丁兜兜道声谢谢,一笑带过。 “姑娘--”一声苟延残喘似的呼唤在身后响起,丁兜兜赶紧转身去看刚才那位当事者。 谁料,那人此时已站起身来,站在那里看着她,而且格外的……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跟刚才那个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比,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丁兜兜嘴角一阵抽搐,有些后悔挨了那一棍子,硬着头皮道了声“您请保重”,然后就欲转身离去。 谁知那人却跟屁虫一样紧跟了上来,与她肩并肩的走着,贼眉鼠眼的笑道:“姑娘先别走啊!刚才那一棍子可疼吧?哎哟,多亏了姑娘,要不我这把骨头可真得散架了!” 丁兜兜冲着他假笑两声,道:“没什么的,不要紧。”其实那一棍子一点都不疼,甚至像是没有打在自己身上一样,她刚刚那声惨叫也只是装腔作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决定不再此多做停留,这人看起来古怪多多,还是提防着点好。 那人的表情愈发内疚了,顶着一副苦瓜脸紧跟着她,好声好气的劝道:“姑娘,棍子不能白挨,我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还是能为姑娘做点事的!” 丁兜兜额上黑线顿现,停下脚步,僵硬的伸出手朝后一比划,道:“真的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公子请留步。” 那人却像是下了决心,抓过丁兜兜的手臂,正色道:“说了要报答!姑娘不必客气了!” 丁兜兜被他弄得一愣,用力想要扯过自己的手臂,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甩甩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现无济于事,她还是越来越昏沉,隐隐约约间,仿佛又看到刚才那个奇怪的黑衣男子正在望着自己诡异的笑着,而身边这个抓着自己的男人仍是一脸正色,嘴巴开开合合的在说些什么,只不过,她什么也听不到,忽觉眼前一暗,然后整个人就没了意识。 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章 断莲刺绣 射阳城无比热闹的大街上,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傻愣愣的望着突然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姑娘,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僵硬的架着双臂,让姑娘的身体不至于滑落到地上,而他则忍不住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萧连天!他早该想到那混蛋男人就爱玩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这次机会!该死的,居然让这姑娘突然晕倒,这下该怎么办?难道要他把她背上扶桑?完蛋,若是被尊上看见,他会不会死翘翘啊? 男子正犹豫不决,站在墙角踌躇不前,忽然一阵熟悉的冷风从身边吹过,带来一个熟悉的可恨男音:“若是再不走,她的朋友可要来了哦~~~” 男子身子一僵,然后立刻开始火冒三丈,可恶!就知道看他出丑!就不知道来帮帮忙!男子脑袋一热,蹲下身把丁兜兜往背上一丢,然后迈开大步就往那巷子深处奔去,不管啦不管啦,死就死吧,总不能把人家姑娘丢在这里不管啊! ***************************** 陋室灯如豆,火苗儿跟着那从门缝里吹进来的丝丝夜风忽悠悠的颤着跳着,在斑驳的墙皮上投下两人的身影,一个身材瘦高,一个身材魁梧,一个坐立不安,一个稳稳当当的坐着。 “喂!”身材瘦高的那人站起身,压低声音冲另一人说道:“怎么选了这个破地儿!” 身材魁梧的那人哼哼笑了两下,凉凉的说道:“扶桑仙境里哪里有角落能塞下她,总不能搁你房里吧。” 那瘦高之人再次被气到哑口无言,恨恨咽下一口闷气,没好气道:“白天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让我引诱这姑娘上仙境的吗?你怎么又突然把她弄晕了!!” 萧连天勾唇傲慢一笑,道:“那你自己说,你引诱成功了吗?” 西门殇汗颜,支支吾吾说:“是、是、是没有很成功啦,但是你也不能不经我同意就弄晕她啊,搞得我措手不及!” 萧连天瞥了瞥躺在床里的丁兜兜,无所谓道:“等到你同意,她朋友早来了,还能让你把她弄上来!我这样弄晕她,直接绑了上来不是更方便。” 西门殇动唇嘀咕了几声,然后揣测道:“你说,尊上要是知道我们把她弄上来了,会不会生气啊?” 萧连天沉默一阵,手肘撑上木桌,伸手支着脸侧道:“都已经到了家门口,难道要放着她这样飞过去吗?” 西门殇也跟着无言一会儿,然后摸着脑袋苦恼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干这违背尊上意思的事,咱可是第一次呢!” “其实也算不上违背尊上意思。”萧连天勾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自己下巴,眼神深邃,嘴里淡淡道:“他要咱俩护着这姑娘,大概就是怕她出事,那我们把她弄上扶桑,岂不是让她更加安全了?就在他眼皮底下待着,可以算是天底下最安全的方式了吧。” 西门殇的小眼睛瞄了瞄呼呼大睡的丁兜兜,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大亮,贼兮兮的凑近萧连天,诡笑道:“嘿嘿,你说这姑娘那天从雪山上下来时穿的那衣服真是尊上的衣服吗?” 萧连天也笑了,笑容格外诡异,眯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沉吟道:“白衣断莲……看看不就知道了。” “看、看看?”西门殇立马愣住了,“啥意思?” 萧连天眼底笑意更甚,伸出手指指了指丁兜兜的裤脚,轻声道:“你去把她的袄裙掀开。” “什、什、什么??!!”西门殇立刻嗷叫出声,被他弄得一阵愕然。 萧连天歪歪嘴,毫不在意道:“又没叫你轻薄她,只是掀开鞋子那里一点点就可以了。” “……”这还不叫轻薄…… 西门殇刚想抗议,却被萧连天的寒冷目光瞪得一阵头皮发麻,悻悻的摸摸鼻子,无可奈何,只得满脸无奈的朝丁兜兜走去。 走到熟睡的丁兜兜跟前,西门殇瞅瞅丁兜兜的痘脸,突然觉得她脸上的痘似乎比第一次见要少了许多,顿觉怪异,直觉的就想要触上那些怪痘,却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叫你掀袄裙,怎的摸到脸上去了,还说不轻薄人家!” 西门殇手一僵,脸上瞬间煞红,伸手捂住自己滚烫的窘脸,另一手则伸向丁兜兜的裤脚,小心翼翼的轻轻掀起了一角袄裙,却突然发现那下面竟现出了一小块银色断莲的刺绣! 喔喔喔…… 西门殇转身朝萧连天相视一笑,各自都明白了彼此笑中含意。 果然是这样啊!那日这姑娘身上穿着的果真是尊上的衣服,难怪那天尊上把他们召唤去的时候就没穿外袍,后来还就那样急匆匆的赶回清屿山去了!嘿嘿,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把尊上的衣服一直穿在里面啊,莫非还真是…… 西门殇j笑着看了看萧连天,浓黑的眉毛一阵乱跳,萧连天一挑眉,好笑道:“干嘛?” “你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我怎么知道。” “你不觉得太诡异了吗?尊上从来不会这样反常的耶,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见尊上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尊上不是心如明镜吗,不是缘断红尘吗?怎么会突然……” “够了,殇。”萧连天突然打断了他,声色俱厉,“我们没有资格怀疑尊上的决定。” “……”西门殇无言,哑然半晌,才出了声:“这姑娘很奇怪,不是吗?” 萧连天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已经凉掉的茶,然后送到唇边微微抿着。 “我找了那天山方圆十里之内的人家,可没有一个说见过这姑娘的,雪山上就更不用说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住人,她还真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 “……”继续端茶、抿茶。 “还有她脸上那些红色突起,长得还真是奇怪,莫不是中了什么奇毒?可是,她体内并没有什么毒啊。”西门殇自顾分析着,极为不解,方才背她来时他已经探过她的脉象了,却没有发现半点毒存在,只是有一点点小伤寒。 “……初一。”萧连天突然出了声。 “什么?你说什么?”西门殇莫名其妙。 萧连天望向她,勾唇一笑:“你忘了?年初一扶桑开门收徒,我们送她上去参加收徒大典。” “啊?”西门殇已经诧异到不行,对萧连天跳跃的思维彻底折服。 “尊上虽已闭关好些日子,但每三年一次的收徒大典绝对会准时到场,今年估计也不例外,到时我们送她上去,然后交给尊上去决定她的去留,你说如何?”萧连天笑意盈盈,显然很满意自己的点子。 “……”尊上会不会直接把他们给赶出扶桑?“可她是女的……” “把她变成男的喽。” “……怎么说?” “女、扮、男、装。”萧连天一字一顿的说道,异常坚定。 “……”他可不可以跟这个恐怖的男人绝交? ********************************** 晨鸟脆鸣,阳光偷偷钻进陋室,为昏暗的屋内带来了暖洋洋的气息,丁兜兜怔忪的看住这陌生的一切,不知身在何地,心下忐忑亦茫然。 吱呀-- 颤颤巍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刺眼的阳光瞬间充满了整件屋子,让丁兜兜不由眯了眼,却仍是想看清楚那站在阳光里的人。 “姑娘,你醒了啊。”一个年轻的声音从那片阳光里传来,有点耳熟。 那人腾出一手关上了木门,然后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进了屋,丁兜兜这才看清了他,一个很年轻的男子。 “萧给你煮了一碗热粥,他可是很难得才下厨的哦,姑娘你有口福了。”那人自顾自的推销他手里的粥,走到桌前稳稳放好,然后笑眯眯的望向她:“里头加了些扶桑特产的白术,喝点有好处。” “……你是……”丁兜兜恍悟,大吃一惊。 “对了,就是我。”西门殇眉开眼笑,指指自己年轻俊俏的脸,朝气蓬勃。 “你怎么会这么年轻?”丁兜兜张大了嘴吧,不可置信。 西门殇立刻泱了下来,眼泪汪汪道:“我就这么显老?” “没有……只是昨天你……” “那是为了制造假象嘛!”西门殇无所谓的一摆手道。 “制造假象?” “嗯!”西门殇笑眯眯的一点头,没有继续解释,却突然换上一副三八兮兮的神情,神神秘秘的说:“姑娘,你想不想加入扶桑派?” “扶桑派??!!”丁兜兜的耳朵都竖了起来,心跳瞬间加速,紧张问:“我可以吗?” “包在我身上!”西门殇意气勃发的一拍胸脯,马上打了包票。 “……”丁兜兜迟疑,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一一遍,干净整洁的道袍,二十出头的年纪,只是说话可信吗? “不信啊?”西门殇有些沮丧,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立马跳了起来,激动道:“你想不想见我们扶桑派掌门?” 丁兜兜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慌忙躲开他的注视,掩饰道:“扶桑派掌门岂是随便能见的。” “是不能随便见。”他表示认同,让丁兜兜忍不住失落了一下,却听到他接着说:“但是收徒大典一定能见到他。” “收徒大典?” “嗯。姑娘,你愿意加入扶桑派了吗?” 他还在笑,高深莫测。 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一章 掌门出关 古书云,清屿山,在东海之西,与扶桑仙境相接。 正值年关,本应是大雪纷飞的时节,这扶桑仙境里却处处鸟语花香,古木参天,云雾缭绕,真令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抬脚轻轻落于那堆积数年的层层落叶之上,顿时嘎吱嘎吱荡起连连一串挤压树叶声,这一脚踩去,好一会才到了底,还真是如深山老林一般,远了尘嚣,离了世俗,好久都没人来过了吧。 抬头瞧了瞧前头茂密的丛林,正准备伸手去扒开些挡路遮光的蔓枝,却一个不稳险些跌倒,好在抓上了一旁苔藓斑斑的树干,却顿觉沾了一手的青苔,湿湿的、绿绿的,很是凉手,丁兜兜无语半晌,嫌恶的想要找地方擦手,却发现周围一遭全是荆棘和长满青苔的树,竟是找不到一处擦手的地方。 丁兜兜正在头大,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呼唤:“小豆豆--” 丁兜兜立刻就囧了,这个死男人,叫他别这么喊他偏不听,还越喊越上瘾了!丁兜兜一阵恼怒,猛地转过身冲着那破空而来的某人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死西门庆!再喊我豆豆就直接灭了你!” “小豆豆你也真是……”那人同样不满的声音从上空传来,突然不知哪儿传来啾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唏哩哗啦的坠落声和那人的惨叫声,惹得丁兜兜一阵捂肚猛笑,颤抖着手指指向那团直往下掉的灰色人影,笑声回荡在林间,配合着凄惨的叫声,惊飞了不少林间栖息的鸟儿。 丁兜兜笑到肚子发酸,索性蹲了下来,在那幸灾乐祸的一边笑着一边瞅着那人狼狈不堪的模样。 “哎哟--”西门殇的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一身好好的灰色道袍硬是被树枝挂的破败不堪,一处一个洞的,搞得西门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又不好大大咧咧的起身跟她抗议,只得忿忿然的冲着与丁兜兜相反的方向大声骂咧道:“该死的萧连天!你又玩我!!” 丁兜兜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珠,往那西门殇骂咧的方向也高声喊了句:“萧大哥,你也来了?” 那个方向的丛林中传来几声闷闷的笑声,然后就从那丛矮树后面走出一人来,黑色长褂,身后挎着一把古朴长剑,笑意盈盈,显然就是那日在街上望着丁兜兜诡笑之人! 萧连天斜眼睨了一下匍匐在地的西门殇,眼中鄙视之色顿现,气得西门殇只想跳起来把他给一刀砍了,无奈那边那个豆豆又在看着,虽然她穿着男装,但他实在没法把她真当一个男人看待,只得憋着气窝在地上干瞪着萧连天。 …… “丁姑娘,给。” 丁兜兜还在抽笑,却忽然听到萧大哥的声音到了近处,抬头一看,他正弯腰递给自己一块粉色手帕,笑至眼底,丁兜兜礼貌的接了过来,笑道:“谢谢萧大哥,但是……” 丁兜兜的笑容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一下一下打开叠好的手帕,满脸坏笑道:“这粉色可是女孩子用的哦~~~萧大哥莫非你……” 萧连天嘴角一抽,笑容僵在脸上,谁知她还在继续探究,端详着那块粉色手帕,嘴里嘀咕道:“怎么没有女孩子的姓名咧,古人不都喜欢在手帕上绣个名字或者花啊草啊什么的吗?” 萧连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了瞟丁兜兜的裤脚处,笑容又开始在脸上蔓延开来:“丁姑娘不用擦手了?” “哦!要!要的!”丁兜兜回了神,见他并无异常,只得不太甘心的收回疑惑,在那干净手帕上胡乱擦了两下,抬手就想递给他,却脑袋一转,忽觉不妥,又干笑着收回了手帕,道:“我给你洗了吧,都脏了。” “不用。”他淡淡的道了句,然后直接从她手里扯了回来,随意叠了几下塞进怀里,转身冲西门殇道:“喂,西门,你不是有事对丁姑娘说吗?还愣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说。” 西门殇本来在那一个人嘀嘀咕咕着什么“还萧大哥呢!”“嗤,什么丁姑娘!”“豆豆就是豆豆……”,这下突然听到萧连天的话,他顿时一怔,然后警惕的回了头,没好气道:“你跟她说就得了嘛。” 萧连天冷眼睨着他,冷笑道:“明日即是年初一,尊上明日出关,你是他左护法,怎的这事还容我来说!” 西门殇被他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在喉咙里咕哝了几声,然后衣衫褴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扒扒自己身上的衣服,抬头偷偷瞄了眼正在偷笑的丁兜兜,顿觉尴尬,挠着脑袋道:“那个,小豆豆……” “不是小豆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丁兜兜立刻大声抗议。 “好好……丁兜兜,丁兜兜行了吧?那个……”西门殇忽然严肃了起来,正颜危色道:“丁兜兜,我扶桑派明日开门收徒,今特令你等欲拜师学艺者上山等候,待明日我派掌门出关即可行收徒大典,丁兜兜,你可明白?” 丁兜兜被突然变了一个人的西门殇弄得莫名其妙,听到这番话之后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明白,明白。” 谁知,那一本正经的西门殇却突然爆笑出来,捂着肚子在那里猛笑:“哈哈哈哈……小豆豆被我给吓到了吧!刚才那表情简直太傻了……哇哈哈……” 丁兜兜立刻怒了,直接冲上去一把揪住笑得全身发抖的西门殇,张嘴就骂:“你个西门庆就知道调戏我!” 西门殇倏地一哆嗦,愣住不敢再笑,瞥瞥冷笑中的萧连天,突然觉得背上冷汗直冒,赶紧辩解:“诶,豆豆,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哪里调戏你了!” “你就有你就有!还装出那副鬼样子吓唬我!就是想看我出丑不是!” “我哪有哇……呜呜……” “还说你没有!对了!我跟你说的事你办得怎么样??” “哎哟哎哟~~你先松开我耳朵好不好?很疼耶~~” “快说!” “啊!轻点轻点……呜呜……唉,命苦哇,啊,叫你轻点啦!呃,你姐他们知道你上了扶桑仙境,都觉得很安慰,让你安心待在这学艺。” “真的?” “……嗯。”其实那两人闹得鸡飞狗跳,不过这决不能让豆豆知道。 “你敢骗我就死定了!!” “啊--好痛--” 这边两人正斗着嘴,那边萧连天却突然出声了。 “西门。” “嗯?”西门殇一愣,转过头看向他。 “尊上出关了。”萧连天凝视着远处银光四射的浮山,嘴里淡淡道。 西门殇身躯一震,直接略过仍一脸愤怒的丁兜兜,走到萧连天身旁,沉声问:“事情有变?” “……”萧连天眉头紧锁,沉默半晌才出了声,一字一顿道:“灭、悲、葶。” “又是那家伙!”西门殇愤怒,倏地蹲下身,从地上一跃而起,弹得老高,直直冲那远处浮山处飞去,萧连天紧跟其后,而被丢在原地的丁兜兜则是傻呆在那,完全不知出了什么事。 “小豆豆。”西门殇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从空中传了过来,清晰的落在她耳里:“等会有人会来领你上山,你先回屋去等着,我们有事先行一步。” 丁兜兜暗骂一声,刚想转身离开,却被远处那漂浮在半空里的浮山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浮山上银光大作,雾蒙蒙的看不清里头的情况,但是却隐约可见几道五彩的光芒在那银光外面飞来飞去,其中一道紫色光芒最为惹眼,拖着长长的紫色尾光,煞是好看。 丁兜兜眉头微蹙,觉得那紫色有点眼熟,又忽见一灰一黑两道光线飞到那紫光前,与剩下的那几道光线纠缠在一起,丁兜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他们俩跟人打起来了? 丁兜兜心里着急,可又无计可施,这时,脑海里又突然跳出西门殇曾不正经的说过的那么一句话来。 他说,豆豆啊,清屿山,在东海之西,与扶桑仙境相接,咱们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翩若惊鸿玉树临风面胜潘安的掌门大人就住在那上面啦~~~ 丁兜兜当时就对这位传说中的掌门大人绝望了,能让西门殇这种白痴男如此推崇的男人,应该不是她那位惊若天人的一夜情对象吧。 唉唉唉唉,等等,难道那飘飘荡荡像是浮在天空里的那座山就是清屿山? 哇哇哇~~~还真是牛呢,那山怎么弄到半空里去的啊,还能让那么一座山飞起来,那掌门一定不是一般的厉害吧?什么时候要能到那上面去踩一脚摸一下也值了! “丁兜兜--”突然,自己的住处那边似乎隐隐传来了陌生的呼唤,丁兜兜立刻回了神,再恋恋不舍朝那座山看了几眼,然后就转身回屋去了。 **************************************** 清屿山上银光映天,扶桑仙境里人人都看到了这精彩绚烂的一幕,大家忙着感慨和激动,他们掌门的修为又精进了!这天底下恐怕再无人能比得上他们的掌门了吧! 而这边清屿山上也确实是因为扶桑掌门的出关闹得是翻天覆地,一袭紫衣的灭悲葶一个劲的想要冲进那银色屏障,满面喜色,嘴里还激动的喊着“莲--莲--”,一旁西门殇极为恼怒,一边跟灭悲葶的手下对峙,一边忍不住张口就骂:“灭悲葶你个变态,纠缠我扶桑掌门不说,还胆敢跑到清屿山来放肆,你真是活腻了吧你!” 灭悲葶妖娆一笑,倾国倾城,轻松避过萧连天的连击,朱唇微撅,委屈道:“殇你误会我了,莲同我情投意合,怎么能说是纠缠呢?” 萧连天脸色一沉,下手愈发狠厉起来,让灭悲葶也不得不分神出来对付他,嘴里却还是不依不饶的嗲道:“萧~~~怎的才几年不见,就对我如此狠心了?” 萧连天气到脸色发黑,闷不吭声的埋头猛击,那灭悲葶还想发嗲,却忽闻那银色光罩中传来一声浑厚威严的男声,顿时欣喜若狂。 “灭悲葶,你还敢来找我。” 众人纷纷怔住,扭头朝那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见那人白衣翩翩,踏风而来,恍若仙人临世。 正文 第十二章 无声夜探 那人仿佛谪仙降世一般走进灭悲葶的视野里,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都没了声音,只剩下让自己千思万想的他的声音在耳边流淌着,宛若天籁。 “灭悲葶。”宫断莲缓缓走出银色光罩,脸上一片看破生死般的大寂寥,仿佛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能打破这般平静,清冷依旧的声音从那两片薄唇中飘出,完全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莲……”灭悲葶双眼含泪,不自觉的伸出颤抖的右手想要去触摸仿佛远在天边的他。 “看在多年情谊,你做的那般龌龊之事我可以不再与你计较,但是,如若你再来搅我扶桑清净,那就莫怪我无情了。”宫断莲冷眼望着他,让灭悲葶不由心生寒意,眼里失望顿现。 原来,在莲心里,他所做之事只是龌龊之事,原来他们认识那么多年,莲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他,莲真的一直都只把他当作兄弟…… 灭悲葶忽然惊醒,瞪大美目望向宫断莲,难以置信的颤抖道:“莲,你怎么解得了……” “灭悲葶!”宫断莲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声音不怒而威:“休要再提那次的事!否则就请你现在就离开我清屿山。” “可是,莲……”你怎么可能解得了那离火之毒,那明明就是…… “够了!”宫断莲长眉微蹙,一拂衣袖,转身就欲离去,谁料,那灭悲葶竟然身形一动,急速闪了上来,在众人的惊异注视下,紧紧攀住他的手臂,神情焦急,激动的语无伦次:“莲!莫非你……跟别人……” 宫断莲怒极,本在他身动的那一瞬间并不想挣脱他,这下却真的被惹恼了,冷声喝道:“灭悲葶!你若再纠缠下去,今日就是你我兄弟情谊就此斩断之日!” 灭悲葶猛地一震,绝美的脸上死灰一片,自嘲的笑笑,然后松开双手,从他衣袖上缓缓滑落,嘴里淡淡道:“罢了罢了,我早该想到以你的修为根本无畏那离火之毒,但是,莲……” 灭悲葶自顾自的低头说着,没发觉一旁西门殇和萧连天的神情极为古怪,西门殇瞪着一双牛眼望着尊上,而萧连天则是面色愈发阴沉。 “莲……那毒非同小可,就算你能压制一时,却压不住它一世,就像今日你被我搅得出了关便是最好证明,所以还是……”灭悲葶眼里柔情毕现,抬眼见宫断莲依旧寒面冷眼,顿时没了往下说的念想,只得万般不舍的收回所有的柔情,道了句“莲,好生待自己,我先告辞了。”然后便唤了几位手下转身离去,背影无限凄凉。 宫断莲望着他离去,眉间依然冷清,无言半晌,才淡淡开了口,虽然语气平淡,却听得身后二人直冒冷汗:“交予你俩的事办妥了?” “尊上……”西门殇硬着头皮应了句,低着脑袋跟萧连天猛使眼色。 “你们俩在这……那她人呢?”宫断莲黑瞳稍斜,余光扫过满头冷汗的西门殇。 “她她……”西门殇此刻真正恨透了萧连天的鬼主意,偏偏在这关头,他们俩又习惯性的跑上来护住尊上,唉唉,这不就彻底暴露了嘛。 “她在扶桑仙境。”西门殇正绞尽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4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汁想着解释,却忽闻萧连天把真相吐了出来,吓得西门殇浑身一哆嗦,绝望之色浮上眼底,捂着脑袋苦不堪言。 而尊上的反应果然不出他所料,马上就提高了音量重复道:“她人在扶桑仙境?” “是。”不怕死的萧连天还一本正经的在确定他的答案,让西门殇更觉生无可恋。 宫断莲面上万年不改的冰封终于裂了一道小缝,多日闭关修炼的效果初显,当日他逆血生魔,不得已翻出扶桑禁术,闭关数日之后总算是平了那体内乱窜的魔气,可这一出关,却还是忍不住立刻就要打开天眼看一看她,谁知怎么也寻不着她,急得他差点冲出清屿山,无奈外头灭悲葶捣乱,又不得不分神出来对付他。 这下竟意外得知她居然人在天眼阵地扶桑,让他不禁在放下心头一块大石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始有点惊喜,扶桑仙境自然是他心目中最为安全的地方,如若可以,他倒是很想…… *************************** 整整一晚上,丁兜兜等到眼皮打架也没有看见那两个引她上扶桑的家伙。 一个鬼鬼祟祟,在射阳大街上就对着她诡笑,另一个傻兮兮,装成个可怜人来引她上扶桑,还勾引她加入扶桑派,嗤--真当她是傻子么,他们也太小看了她了吧,她好歹也是个能干小白领,虽然她是宅了一点,但是这从头至尾的诡异之处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俩男人分明就是想要引她上仙境嘛,而且俩人还是啥左护法右护法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为了一睹那白衣断莲的风采,她也就勉为其难的将就他们的诡计了。 可是,话说回来,这俩人到底还来不来了啊,真的好困哦,都快要天亮了耶,打个架需要这么久吗,不是说好要临时抱佛脚,教她几招虚张声势的招式的么…… 丁兜兜的眼皮越来越重,脑袋撑在桌上一个劲的往下点,最后,终于是支撑不住趴在那木桌上睡了过去。 夜风轻轻的吹着,虫儿轻轻的唤着,跳动的烛火悄悄隐去了所有光亮,然后,空气中渐渐泛起了一阵几若未闻的檀香,伴着轻轻飞舞的翩翩白衣,来到了丁兜兜的跟前,无声无息。 宫断莲眼底无波,只是藏着点淡淡的暖意,伸手在她微微露出的脸前挥了一下,微微银光闪过,然后他便揽过她的细腰,将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脚不沾地的走到床前,又将她稳稳放下,盖好了被褥之后,这才圆了一晚上的期待,站在她面前仔细的端详起她来。 与第一次相遇不同,她的眉宇间多了些东西,那时的她就像是从前的自己,眼里空洞洞的,仿佛没有生机的瓷娃娃一般,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他的出现让她空洞的眼神忽闪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却足够让他鼓足勇气拥抱她。 玉指轻掀,触上她的水润红唇,一下两下的点着,眼神渐渐深邃,为什么他会如此挂念她?只不过是短短几十天的时间,却让他觉得宛如几十年一样久。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接近她?他魔障已生,对修真人来说这是大忌,而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借着深厚的修为功底在苟延残喘,如若哪一天真正抑不住那魔气,那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那时的他,自身都已难保,又如何守得住她?唉,原来他真是孤煞的命格,注定要落于如此悲惨境地,那么到时候他就真该自行了断了吧,而她……就托付给可信之人去守护…… 宫断莲缓缓收回修长的玉指,长眉紧锁,面上一层薄薄的哀戚之色,所幸她并没有怀上他的孩子,既然不能给她什么,那要孩子又有何用,反倒会让她更为难熬吧,唉-- 哀莫大于心死,原来心碎的感觉竟是让人跟堕了魔一般痛苦,宫断莲脸上的痛楚慢慢褪去,那寒冷又浮了上来,掩住痛楚,掩住悲伤,一切重归于平淡。 罢了罢了,若是在尘世再如此纠缠下去,他会真真正正堕了魔道,那不仅是天下大乱的后果,又叫他有何颜面面对扶桑历代掌门?就这样吧,好在这断尘诀他已修到了第二层,待到他功成之日,也便是他飞升之日,便彻底绝了这红尘俗世吧…… 宫断莲挪开了黏在丁兜兜脸上的视线,悠悠轻叹一声,终于狠下心,挥袖离开,身后留下一地破碎的留恋…… ************************* 丁兜兜自从来了这里就睡眠极好,虽说她从前在家宅的时候也是睡虫,可是这虫啼鸟鸣的古代还真是让人身心舒适,让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可是,今天却好像有一点不对劲…… 丁兜兜百思不得其解,昨晚她明明趴在对面那张桌上等西门庆和萧大哥来着,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了?而且,似乎有人轻轻的……摸了她的嘴唇? 难道是他们来过了?莫非是西门庆那厮轻薄她?那小子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吧……萧大哥就更不可能了,那么温文尔雅的人…… 丁兜兜苦思片刻,摸不到头绪,索性不再折磨自己,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就蹦蹦跳跳的跑去洗漱了。 …… 时辰已到,众拜师求艺者都早早的汇集在扶桑仙境最高之处--登仙台,丁兜兜也一身男装混在其中,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广场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而她,则是其中再平凡不过的小小尘埃,周围真是什么人都有,有一身鱼腥臭的渔夫,有大腹便便的富绅,还有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真是服了…… 丁兜兜仔细看了一下,虽说扶桑派以男性弟子为主,但是今日到场的女子也不少,她听西门殇说过,扶桑派唯有一系女派,且入门极其苛刻,而且那系女子长老是一位极为严厉的人,不少女子入门之时便因受不了非人试炼而退却,却没想到今天来的女子还挺多的,果然,扶桑派的魅力还真是不可挡啊。 看久了也无趣,她身处的位置靠后,周围都是些乡野村夫,说话也说不到一起去,只得无聊的站在那,打量起整个登仙台来。 据说登仙台连接着扶桑大殿,遥遥望去,应该就是那广场尽头的宏伟神殿了吧,还真是气势恢宏啊,只是,怎么没见西门庆那家伙吹得天花乱坠的天梯呢?他说那天梯是飞升之人必经之路,怎样怎样的漂亮,怎样怎样的华丽,怎么完全没见影呢? 丁兜兜正瞪大眼睛到处张望,却忽闻一声绵长的雄浑男声在广场上空响起,然后偌大的登仙台顷刻之间变得寂静无声。 正文 第十三章 收徒大典 “恭迎掌门--”雄浑的男声响彻云霄,随之,整个扶桑仙境里的弟子们顷刻齐齐跪地、一齐高呼起来,顿时,扶桑仙境里喊声震天,几乎地动山摇,而广场上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惊人的一幕。 仙乐齐鸣,霓裳漫天,繁花如雪,世人都说扶桑派女子甚少,却不知原来扶桑女子虽少,却个个都是出尘脱俗的美人儿,这下子竟在这收徒大典上一同现身世人前,顿时让广场上的求艺者们都傻了眼,而众扶桑弟子更是凡心大动,要知道看到扶桑女弟子一起现身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准确一点讲,有很多人上了扶桑仙境甚至连一个女的都没见过,她们都终日待在扶桑仙境旁的一个小岛上修炼,而大多数人在扶桑仙境最常见到的女子大概就是断莲掌门的唯一弟子邱姝馨吧。 丁兜兜听说过邱姝馨,毫无例外,还是从西门殇那只大嘴巴那里听说的,从他嘴里描述出来的邱姝馨是个绝色的美女,但是性格恶劣,傲慢无比,很多扶桑弟子在她那吃了苦头,可是因其外貌出众,暗地里爱慕她的人还是不少。 丁兜兜闪了一下神,忽闻周围的人都小声惊呼起来,这才回过神,抬头朝那天空里望去,只见那处银光大作,花飞满天,远远的走过一群人来,丁兜兜眯起眼睛使劲往那处望着,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那两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咬牙切切,对周遭那些此起彼伏的赞叹嗤之以鼻,视线一转,忽然瞧见了那俩人身后的那个白色身影,于是,就再也没办法把视线从那人身上移开。 花海如涛,流风如水,那人衣袂翩翩,踏风而来,每走一步就漾起一圈起舞飞花,可他却周身氲满柔柔银光,映着那五彩缤纷的飞花,愈发显得他纯净如冰,如九天上那俯瞰红尘的谪仙,看得丁兜兜差点眼圈一红,落下泪来。 真是他……真是他……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却让她再也无法忘记他,他的清冷,他的邪魅,他的无情,她通通刻骨铭心,让她日思夜想,无法割舍,这下终于是寻见了他,却是那样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让丁兜兜一时心生悲哀无力之感,连接近都如此困难,叫她如何向他诉说…… 与此同时,扶桑上下再次响起了震天之呼:“恭迎掌门--”,听得丁兜兜身躯一震,心中绝望更甚,却不忍移开视线,还是那样定定的望着那人。 依旧是那身素白的袍子,与她穿在里头的那件改小版白袍一模一样,她甚至在想,如果她现在脱下这外衫站到他身边去,他们俩大概就算是穿情侣装了吧,那样的话……他会不会多看她一眼呢? 宫断莲缓步走来,登仙台上下竟安静的宛如空无一人,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了那神仙一般的人物。 在众目睽睽之下,扶桑掌门宫断莲携着一众弟子上了登仙台的高处,冷目横扫全场,略过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落时,黑瞳微眯,随即迅速移开,瞳中清冷依旧,微启了薄唇,顿时不大的冷淡男声落入众人耳中,宛若冷玉轻坠。 “今日是我扶桑派开门收徒之日,想必诸位都是为此而来,但入我扶桑派并非易事,诸位须得通过考验方可入派。”宫断莲顿了顿,再次环视全场,左臂微抬,身后长老齐齐走上前来,一字排开,表情各异。 “这几位是我扶桑四大长老,分别是玄真长老、绯花长老、清宣长老和律德长老,玄真长老司炼气,绯花长老专掌女子修炼,清宣长老司习武,而律德长老掌管扶桑弟子品行及日常事务。那么,现在诸位可以根据各自喜好分别向各位长老提出入门申请,若是通过考验即可入门。” 宫断莲话音刚落,众求艺者已忍不住开始跃跃欲试,纷纷寻了中意的长老排了队去,就等候长老出题考验了。 那司炼气的玄真长老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秀才般的人物,看上去没什么气势,一开始便有不识好歹的人上前挑衅,结果话没说完就飞出了扶桑仙境,而围观众人竟是没有一人看清楚那玄真长老是如何动手的。 于是,玄真长老前的队列一下子多了好多人,更有些粉腮杏目的羞涩女子插入队列中,羞答答的瞄着那玄真长老,看得丁兜兜一阵恶寒。 绯花长老面前的队列自然性别全部为雌性,而让丁兜兜原以为是古板老女人的绯花长老竟是一位成熟风韵的妖娆美女,一身火红,丰胸翘臀,媚眼如丝,让丁兜兜好生嫉妒,却突然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被绯花长老打得鼻青脸肿飞了出去,顿时心生寒意,没想到这美人竟是这般蛇蝎女子…… 那清宣长老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脸慈祥,散发着无声威严,他前面的队伍也是最长的队伍,为数众多的求艺者都是以武艺为重,所以在那清宣长老前的人数竟占了今日来求艺者的一大半。 而律德长老那儿则是最为冷清的了,大家都觉得跟着这律德长老最为无趣,没什么技艺可学,又成天为扶桑上下忙些杂事,做得不好了说不定还要被这位管品行的长老一顿说,再加上律德长老正好站在那高不可攀的扶桑掌门边上,这下就更是没人敢去他那边了。 那律德长老似乎也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乐得轻松,一屁股坐在弟子端来的木椅里,完全对身旁的掌门视若无睹,呼啦呼啦的晃着二郎腿,一身肥肉跟着颤抖不已,而他则是依旧逍遥自在,满面春风。 丁兜兜咽下一口唾沫,小心脏扑扑的猛跳,直想抽身溜走,无奈那边那死西门庆的眼睛瞪她瞪得都快抽筋了,而萧大哥也是一直笑眯眯的锁住她的身影,让她不得不把心中的逃走冲动杀死在襁褓里,硬着头皮朝那律德长老一步一步的像蜗牛一般挪去。 玄真长老那位大哥看起来很好说话,清宣长老那位老人家看起来就更为可靠了,就算他俩不行,那绯花长老也可以啊,虽然是恶毒了点,但是好歹都是女性同胞嘛,唉唉唉,她就是搞不懂为啥这俩人非得要她去加入那啥律德长老门下! 其实,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欲望,如果她能做莲的徒弟就好了,至少能跟他更近一步,但是她也知道,莲从不收徒,那邱姝馨也是她那身为前扶桑长老的父亲硬塞给莲的,据说莲看在他父亲为扶桑派操劳一辈子的份上收下了邱姝馨为徒。虽说这也是迫于无奈,但丁兜兜就是觉得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她自己也明白,其实她就是嫉妒那邱姝馨,可以跟莲朝夕相处…… 这登仙台大得出奇,可丁兜兜却巴不得它能再大一些、再大一些!她心里惦记着莲,可真要与他相认时,她却不由心生忐忑,要是他不认她怎么办?他是高高在上的扶桑掌门,他们之间除了那一夜之外又没有其他牵连,而且当时的他很奇怪,要是他全部都忘记了又该怎么办? 丁兜兜头疼无比,无奈在时间哗哗哗的溜走之后,她还是众望所归的站在了律德长老面前,脑袋都快扎进领口里去了,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丁兜兜头皮发麻,她甚至觉得整个广场上的人都在看自己,看她这个傻呼呼的选择为扶桑卖苦力的可怜娃…… 呜呜…… 丁兜兜欲哭无泪,心里早把那俩盯着她看的护法翻来覆去骂了个透,可最最让她心生逃意的是,莲在看她,她非常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看她。 丁兜兜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来,虽然她心里很渴望,但是这众目睽睽的,她也知道莲认出她不是什么好事,一个是众人景仰的堂堂扶桑派掌门,一个是还没入门的懦弱小弟子,而且她现在还是男装…… “呃……律德长老……”丁兜兜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突地被面前的胖子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小子,想入我门下?”胖子的声音含笑,懒洋洋的没什么气力。 丁兜兜沉默了一下,一咬牙,点头道:“嗯。” “行!”胖子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大出丁兜兜的意料,却不料他接下来又丢出一句简直让她五雷轰顶的话:“扫地去。” “什么??!!”丁兜兜立马就傻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一脸坏笑的胖子,眼神都是木的,傻傻的张大嘴巴,一脸难以置信。 旁边,马上就有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场了,一听就知道是西门庆那猪,丁兜兜迅速愤怒,很牛的把脸一甩,恨恨的瞪着捂嘴偷笑的西门殇,嘴一张,破锣一般的嗓门就飙了出来:“笑什么笑,再笑灭了你!” 噗嗤-- 噗嗤-- 谁知,闷闷的笑声更多了,还夹杂着一些女声,丁兜兜头一懵,满头冷汗的朝莲身后望了望,刚才光看莲去了,都没注意,这下子发现那里居然还站了数十位娇滴滴的美人,还有一些身穿道袍的帅哥,都在捂嘴偷笑,丁兜兜脸都忍不住抽搐起来,紧张兮兮的偷偷瞄了莲一眼,果然,他也在笑!虽然很浅很浅,但是他真的在笑她! 唔唔唔……让她死了算了…… 太丢脸了! 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四章 律德之忧 北风那个吹啊,吹得丁兜兜满心沮丧,怎么能让莲看到她如此彪悍的一面呢?她想要给他留下的是她温柔娴淑的印象啊!唔……莲一定笑话死她了,简直是丢脸到家了,都怪西门庆那头猪,要不是他,她才不会这么丢脸。 于是,丁兜兜把所有的怨愤全都扔在了西门殇身上,愤愤的一扭头,把充满极度怨恨的眼神丢向他,让本来还在偷笑的西门殇突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忍不住一个哆嗦,颤抖着回了头,顿时被丁兜兜的眼神杀得一阵头晕目眩,赶紧缩回脑袋,畏缩在那里不敢再造次。 丁兜兜仍不解气,生着闷气低头站在那里猛瞪西门殇可怜兮兮的侧影,却不知她的所有小动作通通落入了一些有心人眼里。 宫断莲脸上那浅笑只停留了片刻,之后终于挪了挪视线,瞥了眼正一头蘑菇的西门殇,然后又重新看回丁兜兜,脸色突然之间变得不太好,只觉他们俩人之间的互动让他感觉有些碍眼。 一身膘肉的律德长老笑得高深莫测,几乎看不见的眯眯眼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将身穿男装显得有点瘦小的丁兜兜全身上下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好几遍,最后也跟着丁兜兜的视线扫了扫西门殇,笑意更深,咧开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兜兜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垂眉顺目,语气却不太好:“丁兜兜。” “丁、兜、兜。”律德长老一字一字的念着这个名字,而旁边宫断莲也在心中默默做着同样的事,目光一直聚焦在她身上。 “一个男人怎的取个奶生奶气的女人名!真恶心。”突然,一个刻薄的年轻女声闯进众人的耳朵,宫断莲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而丁兜兜则是不由一怔,抬起头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心顿时剧烈收缩了一下,然后整颗心里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醋海生波,酸的让她直冒泡泡。 那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女子,约摸十七、八岁,生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美眸楚楚可人,肌肤吹弹即破,丁兜兜本以为吴姬姐姐那般的美人儿已是世上少有的绝色了,却没想到这位女子可真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跟她这个年方二十五又满脸痘痘的大龄剩女相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水中月一个沟里泥,更要命的是,那个女子与莲站得极近,比那俩左右护法站得还近,在丁兜兜眼里,那女子简直是要贴到莲身上去了,让她看得双眼都要喷火了。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丁兜兜就认出了她,想必就是莲的那个唯一弟子邱姝馨吧,还真是个个性恶劣的美人呢。 估计是丁兜兜的视线因为充满妒火而过于热烈,那邱姝馨竟然脸一臊,啐道:“真是个没教养的小人!”然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想要攀上莲的手臂,嘴里还娇滴滴的撒娇道:“师傅~~~你看他啦~~~哪有这样子盯着人家姑娘看的~~~” 丁兜兜都快气吐血了,又不免心生苦楚,这样的娇媚徒儿,这样的绝世师傅……他们还真不是一般的相配…… 宫断莲眼底闪过不耐,垂下眼,在邱姝馨欲缠上来的那一瞬间已不动声色的移了移身子,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正好避开与她的身体接触,动了动唇,道:“馨儿,不准放肆。”低低的男性磁声听得丁兜兜不由心一阵猛跳,周遭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人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而邱姝馨立马就不乐意了,撅着红艳艳的小嘴继续娇嗔:“师傅~~~馨儿才没有放肆,是他放肆啦,他本来就不该盯着人家看嘛!取那样个名字,而且还满脸的痘,看着就恶心。” 丁兜兜心头猛地一揪,生疼生疼的,低着头别过脸,眼圈微微泛红,死死咬唇,不发表任何意见,心中一个劲的默念“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鄙视了……” 宫断莲却几乎是马上就变了脸色,黑瞳瞬间冷了下来,厉色喝道:“馨儿!你太放肆了!” 而周围的西门殇、萧连天以及律德长老也是为她的恶语相向感到极为不满,纷纷皱了眉头。 邱姝馨仍不服气,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又恶狠狠的瞪了丁兜兜几眼,才不得不朝师傅低了头:“师傅,是馨儿放肆了,请师傅原谅。” “哼。”宫断莲冷哼一声,不再与她多话,只是心疼的再次看了看闷不吭气的丁兜兜,然后转过身对律德长老说:“律德,这位小兄弟看着很老实,你要好生顾着他,我先行一步,若是有什么事可以不用通报直接来找我。” 律德长老肥肉横生的脸上立刻泛起惊异之色,小眼珠子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迅速扭头望向掌门,却只看到他缓步离去的背影,邱姝馨紧跟其后,无奈,只得转过头来盯住傻傻的望着掌门背影的丁兜兜,心中疑惑丛生。 这瘦瘦的臭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和左护法关系非比寻常这事还能让人接受,但是这小子竟然让断莲也对他照顾有佳,还说什么不用通报直接找他! 天啊,他对天发誓,自他接任长老以来,从没见过断莲如此反常过,他只知道,断莲从小就生性冷淡,整日闭山修炼,几乎不理世事。任何人不得进出他的清屿山,除非经过他同意,就连左右护法都是如此! 那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的掌门大人告诉他可以不用通报直接上清屿山?天,他是不是在做梦?还有眼前这个小子,他岂不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生伺候着?那招进门有何用!他不就想趁着这收徒大典弄个能使唤的娃来玩玩吗,现在他到底是弄了个什么神仙菩萨进屋啊!喔哟哟哟……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师傅……” 突然,律德长老听到一声轻呼,顿时浑身肥肉猛地一颤,瞪大眼睛望住丁兜兜,嘴里忙不迭的阻止:“别别,别叫我师傅,不敢当不敢当。” 耶?丁兜兜傻了眼,完全搞不懂这肥子怎么又突然反悔了,刚才莲说她是老实的小兄弟,她就感到无比郁闷,这下子难道连这肥子也不肯认她了吗? “律德肥子!”旁边,西门殇看不下去了,迈开步子走了上来,一把揪起律德长老的衣领,阴起眼与他豆大的眯眯眼互瞪,嘴里阴森森的威胁道:“尊上的话你听明白了?是叫你好生待她!你怎么又突然变卦了!当心我跟尊上告你状!” 律德长老无言半晌,脸上肥肉抖了抖,悬在半空中的小肥腿轻轻晃了晃,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扑上来的丁兜兜给吓到,还被她撞得扑通一声摔进木椅里,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得傻愣愣的望着眼前一脸正气的丁兜兜。 丁兜兜一把撞开肥子,站到西门殇面前,一边猛戳他的胸膛,一边就开始发飙:“喂,人家可是长‘老’,你别对他那么凶好不好?”哼哼,莲不在,她就再没必要装什么淑女了,刚才可憋了一肚子火,跟这个西门庆就更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西门殇极度委屈,他可是为她好耶,她倒反过来狠咬他一口,西门殇低头看向身前正处于发泄状态的丁兜兜,委屈兮兮道:“我可是为你好耶。” “我管你!刚刚那个笑我的人是谁啊?啊!”丁兜兜毫不留情,正中他靶心。 “呃……那个……”也是因为豆豆刚才那傻傻的表情太好笑了嘛。西门殇嘴里咕哝着,却不敢把真实想法告诉她,只是结结巴巴又道了句:“对、对不起。” “嗯。”丁兜兜很满意他的答案,一脸自得的收回手指,却突然发现旁边律德长老正脸色发青的望着自己。 “长老……您怎么了?”丁兜兜关切的凑了上去,好歹他也算是她师傅了,怎么也得拉拉关系,凑凑近乎啦。 “……”律德长老此刻正极度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原以为这人是个好捏的软柿子,没想到他后台如此之硬,而且还彪悍如斯。 咕咚-- 律德长老咽下一口唾沫,嗓音颤抖道:“欢迎加入扶桑派,今日起,你便与我一起为扶桑派奉献终身吧。” 一听这话,丁兜兜顿时心情激荡起来,眼睛直冒粉红泡泡,喔喔喔~~~~好有爱的誓言喔~~~~为扶桑派献终身?唔……好死相喔……那岂不是就是要为莲献……身? 噗-- 鼻血狂飙。 丁兜兜自动将长老的话过滤成不堪入耳的话语,一个人在那里粉陶醉,还血流不止,搞得众人莫名其妙,倒是西门殇很熟练的拎起丁兜兜的后衣领,直接将她扛起,朝登仙台出口走去,而萧连天则笑眯眯的紧跟其后,惟留下律德长老整个人木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听到风中传来的一句话-- “肥子,还愣在那干嘛?该吃饭了!萧难得又要下厨,你还不来,等会就要被豆豆吃光了!” 律德长老立即醒悟,拍拍屁股迅速飞奔过去。 唉唉唉,以后的日子就以后再说吧,虽不知这丁兜兜是何方神圣,但是,填饱肚子还是最重要滴…… x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五章 寒意初露 新年伊始,三年一次的扶桑派收徒大典圆满落幕,玄真长老、绯花长老、清宣长老三派系均招到了不少潜力无限的人才,唯独这律德长老一派,却因律德长老不负责任的早退而只收了一名弟子。 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全身暖洋洋的丁兜兜不由眯起眼,轻抬手臂,遮住微微有些眩晕的目光,视线扫了扫旁边吃得呼啦呼啦的一群人。 一、二、三…… 加上她,律德长老门下总共才三个弟子,大师兄律瞋,憨厚傻大个一个,为人温和,对她也不错,评分955;二师兄律贪,嘴皮子极为厉害的小白脸一个,每次说话都跟打机关枪一样,丁兜兜猜想此人砍价一定超强,估计位于顶级高手级别,评分989;而丁兜兜自个儿,自然是他们的小师弟了,而且律德长老本来是很有打算把她的名字改为律痴的……但是迫于西门殇的滛威,律德长老终于还是没敢狠下心去,让丁兜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律痴好像跟白痴没啥区别…… 此时正值午时,西门殇和萧连天那两只闲得要命的护法一大早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他们戒律堂来大吃大喝,顺道帮帮忙,要知道他们戒律堂可是整个扶桑派的粮食储备站,每天人来人往的全是送货、运货的,让丁兜兜颇为郁闷,小说里头这种戒律堂通常不都是极为严肃的场合么,到他们这儿怎么整一个农贸市场啊! 好在这中午时分戒律堂还有个门禁时间,供他们几个歇歇气,用午膳、睡午觉,这不,这几人都呼哧呼哧的吃面吃得正香,而丁兜兜则是累得快趴下了,赖在那竹椅里完全不想动弹。 “豆豆。”耳边传来西门殇有些担忧的声音,有点热热的,估计他正趴在她脑袋旁边像小狗一般望着她。 “嗯。”丁兜兜闭着眼,动都懒得动一下,只随意应了声表示听到,也懒得去纠正他嘴里头的称呼。 “你的面怎么都没吃多少?”西门殇瞟了一眼被丁兜兜丢在一旁的瓷碗,那里头还剩下一大半的面条,眉头越发紧蹙。 “我好困,想睡觉。”丁兜兜张了张嘴,脑袋昏昏沉沉的,太阳又晒得她极为舒服,全身都懒洋洋的,瞌睡十足,只要这讨厌的西门庆一不出声,她就可以马上睡过去了。 “那也得先填饱肚子啊。”西门殇鸡婆的声音听在丁兜兜耳里十分欠扁,不耐的皱起眉,刚想张嘴开骂,却忽闻他又丢出一句还算像模像样的人话:“咦?豆豆,你脸上的红痘痘怎么消掉了那么多?” “嗯--”丁兜兜得意的咧开嘴,终于睁了眼,别过脸朝蹲在旁边一脸好奇的西门殇臭美道:“那当然了,我本来脸上就没痘的,只不过是宅久了罢了。” “宅?”西门殇愈发好奇了,他发现丁兜兜总是会突然说出一些很古怪的词语,好像是某个地方的方言,满脸困惑,不解的问道:“豆豆,你到底是哪里人啊?” 丁兜兜微怔,过往又在脑海中汹涌翻腾,垂下睫毛,眼神微黯,动了动唇道:“一个很远的地方。” 暖风拂过,一时间院落里竟是静得无一人开口说话,就连吃面的声音也消失无踪,西门殇剑眉微挑,侧过脸跟萧连天互相递了个眼色,然后小心翼翼的继续追问:“那……豆豆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呢?” “……”心头一疼,目光随之悠远,她却不再出声。 “……”西门殇见她脸色不佳,便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看了眼萧连天,动了动嘴角,萧连天立刻会意,眼睛弯弯,笑道:“丁姑娘可是嫌我做的面不好吃?” 丁兜兜回神,一扫眼底悲伤,轻舒一口气然后扬起脸笑了,阳光底下格外惹眼,笑得极为烂漫,眼睛里亮晶晶的全是笑意,去了不少痘痘的脸上竟是细腻嫩白、光滑如玉,衬着那明媚阳光更是让人意外的挪不开眼。 “萧大哥,你知道我最爱吃你做的东西了,怎么会嫌你做得不好吃呢!”清脆的声音让众人心头如同略过一阵清风,仿佛耳目一新。 萧连天稍稍愣了愣,心头微惊,又迅速恢复笑脸,道:“那就多吃些吧,下午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么。” “唔……好嘛好嘛,虽然我是很想减肥啦……”丁兜兜撅起红唇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正要弯腰拿起瓷碗继续吃面,却忽然撞见旁边依旧傻傻蹲在原地的西门殇,目光呆滞,嘴巴大开,丁兜兜眉毛一扭,立刻就飙了出来:“喂!还傻蹲这干嘛呢!看什么看啊!没看过帅哥哇!” 西门殇被她巨大的嗓门震得一愣,慌忙移开紧盯她的视线,然后突然脸红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干什么这么凶啊,还是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完全听不见了,让丁兜兜不满起来,熟练的一把揪上他的耳朵,惹起他一如既往的惨叫之后,阴测测的冷笑道:“我~很~凶~吗?” “呜……好凶……啊!痛……不凶,不凶……呜……饶了我吧大侠……”西门殇哭丧着脸哇哇直叫,嘴里忙不迭求饶。 “嗯嗯……”丁兜兜满意的收回手,一脸自得,而西门殇立刻跳出三尺之外,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用戒备的眼神锁住丁兜兜的一举一动。 萧连天早已习惯他们的打闹,一如既往的微笑,倒是律德长老及丁兜兜的两位师兄像是傻了一般对丁兜兜的彪悍再次表现出不适,瞪圆眼睛,齐齐咕咚吞下一口唾沫,然后整齐划一的开始埋头猛扒面。 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 当宫断莲飞步轻移至戒律堂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嬉笑怒骂,语笑喧阗,打情骂俏…… 打情骂俏…… 不知为何,宫断莲联想到了这个词,阳光里她的倾城一笑,她的嬉闹作怪,全都不在他的认识范围之内,突然觉得她跟自己隔得很远,尽管两人已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可是,她却好像完全不在意他,她的笑是对别人,她的怒也是对别人,难道,他就没法完全占有她吗? 占有? 倏地一震,宫断莲难以置信的瞠目微颤,修长的身躯微微抖动,右手难以自持的抓上身旁的树干,脑袋里一片混乱。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有了如此执念?心无执念,清静无为。打小便熟读这两句话的他竟然对她有了执念?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掌门?”忽然,拂过的暖风带来一声轻轻的呼唤,听得宫断莲瞬间清醒,直了身看向那人,只见那院落中的众人已发现了自己,应当是方才情绪波动时扰乱了气息才让他们发觉的。 刚刚那声难掩激动的呼唤很明显就是从丁兜兜嘴里传出来的,刚才她正准备啃面条呢,没想到却突然瞥见站在那院落门口的莲,让她立刻蹦了起来,还小鹿乱撞、气息紊乱,眼神羞答答的总往宫断莲那乱瞟,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只得在心中懊恼不已。 完了完了,又给莲看见她的彪悍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哇…… “戒律堂新入门的弟子可习惯?”丁兜兜心里正翻江倒海,又突然听到莲的问话,而且明摆着是冲她来的。 “呃……很习惯。”她羞涩的一点头,站在那对戳手指,看上去倒是一幅乖巧的模样,惹得戒律堂众人齐翻白眼。 “嗯,那就好。”说完,宫断莲就一脸冷淡的挥挥衣袖,转身准备走人,这边丁兜兜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飞出院落了。 丁兜兜立马急了,这入派都好多天了,好不容易才见一次莲,怎么也得跟他说上一会话啊! 于是,丁兜兜当机立断,甩下一群痴呆众人,迈开大步就跟了上去,穿过院落,奔出大门,紧跟其后,谁知莲却越飞越高,跟她越来越远了,丁兜兜一急,脑袋一热乎,放开大嗓门就嚎道:“莲--” 咯噔-- 宫断莲平静的心湖像是被人丢了一块小石子,一圈圈的荡漾开来,突然瞪大的眼里也难掩起伏不定的情绪。 丁兜兜呼呼喘着粗气,脑袋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喊住了莲,而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她就完全没底了。 宫断莲停下脚步轻叹一声,强忍着收回激荡的心情,再次转身回头,却是面上一片平淡冷静,眼底无波,然后,他微启了唇,冷清的声线瞬间在温暖的空气里划过一条干净的弧线,最后轻轻坠于丁兜兜的耳中,冰冻三尺。 “何事?” 丁兜兜突然觉得有些寒意,心头泛冷,结巴着开了口:“那个……这个……是不是你的?” 她在自己怀里胡乱了扒几下,掏出一个被她体温温热的青色锦囊,然后颤颤巍巍地双手捧上,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双眼。 宫断莲扫过那个锦囊,眼里依然淡漠如初,沉默片刻,直到丁兜兜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的时候,他终于出了声。 “念你初入本派,不懂规矩,此次责罚就免了,下次,要喊掌门。” 顿时,丁兜兜如堕冰窟。 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六章 对月垂泪 风高月圆,树影横斜,虫鸣夜猫子叫。 戒律堂一如往常的寂静无人,唯一的那几个挑大梁的人物更是早早的回屋歇息去了。 丁兜兜头一次来就挑了一个霸占一方好水好土的院落,院落里一个小小的清水池,再配上些枝繁叶茂的桂树,很是让她心喜,当然,最终让她决定住下来的原因是,这个地方位置偏高,有极佳的视野,能将对面的清屿山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现在的她满心凄凉,看清屿山更是触景伤情,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翻腾着,直欲夺眶而出。 夜凉如水,丁兜兜原本就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又往凳子里缩了缩,只觉这涔人的凉气穿透衣裳直往她心坎里头钻,让她的心也凉凉的没有温度,死灰一片。 手中丝滑的锦囊紧贴着肌肤,让她只想丢了这恼人的东西回头呼呼大睡去,无奈,这心里头怎么也割舍不下,更是怎么也忘不掉白天莲脸上的那一片让她心碎的冷漠。 这样对她做什么?翻脸不认账了?原来他堂堂扶桑掌门也不过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么?她甚至还没向他道尽她心里头对他的思念,他就已经把她打入万丈谷底,让她没有翻身的勇气。 可是,尽管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如刀绞,她这心里头还是满满的全是他,浓浓的全是思念和痛苦,让她吃不下睡不着,真想奔上清屿山问问他是不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夜风吹进窗口,终于吹落了丁兜兜眼角徘徊多时的泪珠,然后便唏哩哗啦的落个不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5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不停,泪眼朦胧的却还是直直望住窗外远处银光流转的清屿山,一刻也不想移开。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想要逼他的,知道他是扶桑掌门后更是绝了此念头,如果他因为身份的关系不得把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世,那么她可以体谅他,一辈子都不要名分也可以,甚至,若是他嫌她碍事,那么要她离开也未尝不可。 可现在,他竟是打算当那件事完全没有发生过么?不与她相认也就罢了,还像对其他人一样,把她也远远的隔绝在掌门身份之外,让她触不着碰不着,无论心怎样揪着扯着,就是没法再朝他接近一步…… 她知道他身份特殊,可是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还不足以让他俯下身姿,别那么高高在上么?哪怕,只是一个鼓励的眼神也好。 唉--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莲不认她,想想就心痛无比。 丁兜兜一头扎进膝盖,对着从裤脚里露出来的白衣猛擦眼泪,一个劲的擤鼻涕,嘴里碎碎念着。 该死的,居然不认她!真当她是那般轻浮女子么?他不认她,她偏要凑近他!哼哼,等着瞧吧,痛也痛过了,泪也为他流了,她可非要他跟她好好说会话!看看他是不是真把她给忘了! 她可是无敌穿越女耶!多强悍的穿越族啊!他还不识好歹的想要撇开她!没门!哼!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她了吗?虽然她是很受打击没错,但是,她要越挫越勇,跟他把话挑明了来说! 这样想着,丁兜兜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月光洒在轮廓清晰的脸侧,映衬着那浅浅映在眼底的银色光线,波光流转。 ****************************** 那边屋里丁兜兜哭了一阵之后就准备滚回床上睡大觉去了,可这边门外却是蹲了两个腿都要麻掉的人。 “喂,萧。”刻意压低的声音紧张的唤道。 “嗯?”没啥反应的回答。 “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豆豆啊,她好像很不对劲耶。”紧张的声线里藏不住满心的担忧。 “……” “咦?你干嘛那样看我啊?你看看豆豆都哭了耶。”难以抑制的提高了声调。 “……看到了……” “就是说嘛,我们进……” “你是不是很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叫她别哭了?” “噗--你你你说什么啊??!!” “这不是你惯用的方法吗?对待女人你不一直都是这样?”挑眉,勾唇,眼神戏谑。 “……”西门殇被堵的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丢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豆豆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了?” “她可是尊上吩咐要看好的人……我们要替尊上照顾好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落寞。 “哦。”萧连天应了一声,浅笑着盯住他,盯得他头皮发麻,满头冷汗。 “呃……你说豆豆和尊上中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一个跑回清屿山直接闭关,这一个更是古怪,饭都没吃,大半夜的对月哭泣,他们到底……”西门殇直觉心虚,选择了转移话题。 萧连天眼一眯,勾起的唇角笑意更深,微启了唇道:“闹矛盾了。” “啊?闹闹闹矛盾?豆豆还有可能啦,但是尊上……”西门殇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尊上会跟人闹矛盾那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中午好像听到了豆豆喊“莲”……不会吧,他们的关系亲密到那种程度了吗?但,怎么可能?尊上那样心如明镜的人物……可是,尊上的衣服在豆豆那,还被她穿在里头…… “唉--你还是冲进去好了。”萧连天突然一摆手,无奈的笑笑,然后站起,走人。 “诶?喂!你怎么突然跑了?搞什么啊?这就回去睡觉了?” 远远的笑声传来,然后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要睡觉还是先洗洗澡再说吧。”那浑身的醋味儿还真是难闻。 “哈?” “哈哈哈!哈你个头!” 突然,身边暴出一个彪悍的女声,配合着那可怜的门被猛然拉开的声音,吓得西门殇一哆嗦,刚要撒腿就跑,不料天外飞来一只脚,pia的一下踩上他俊美无比的脸蛋,顿时,世界变黑暗了,鼻血流出来了。 “大半夜的跑到我门口偷窥!你丫的西门庆,胆子不小啊!”然后,丁兜兜雷鸣般的吼声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砸得西门殇手脚一阵颤抖,咽了咽唾沫,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鞋底慢慢移了开去。 “……我可以解释。”西门殇脸上一个硕大的脚印,一条鼻血挂在鼻梁下,涓流不息,很诚恳的举起右手,眼神真挚。 “好,我听你解释!”丁兜兜双手环胸,表情凶恶,典型的痞子形象。 “呃……这个……萧看你晚上没吃饭,怕你饿着,想给你弄点东西吃,我咧,就勉为其难的陪他来了。”西门殇沾沾自喜的编着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谎言。 “哦,那萧大哥人呢?” “耶?他他他……看你睡着了就先走了。”冷汗直冒。 “把手拿过来。”突然,丁兜兜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啊?干嘛?” “叫你拿过来就赶紧拿过来啦!废话真多。” “哦,哦!”狗腿兮兮的赶紧把双手都递上去,满脸涎笑。 脱下鞋,拿在手里,把鞋底直接拍上他的双手,然后使劲蹭啊蹭啊,再拿到眼前来仔细看了看,嗯,干净了,鼻血没了。 重新套回脚上,啪啪拍了两下双手,关门,回屋,睡觉。 西门殇傻了,小心脏咔嚓一下碎成两半。 凄惨的北风那个吹啊~~~ 咯吱-- 门又开了,然后,一坨浅绿飞了出来,直直盖上西门殇欲哭无泪的脸蛋,顿时,清香扑面而来,钻进鼻孔里,钻进心里。 “算了,本大爷心地善良,赏你一条手帕,都血流不止了,还不赶紧擦擦!出了人命我可不管!” 咯吱-- 门又关上了。 北风继续那个吹啊~~~ 浅绿手帕被吹得轻轻滑落,底下西门殇的脸瞬间露了出来,目光呆滞,满张脸上全是定格不动的傻笑,小心脏早就恢复完好无损,还扑扑跳个不停。 豆豆的手帕呢? 西门殇猛然醒悟,赶紧四处寻找,一把抓过掉在地上的浅绿手帕,像宝贝一样揣进怀里,然后警惕的朝四周巡视一遭,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喜滋滋的捧着手帕蹦跳离去,脸上仍挂着一条快要风干的鼻血…… ********************************** 次日,太阳高挂,暖风拂面,戒律堂上正是人声鼎沸之时,飞剑在堂上飞上飞下,一排排身着崭新道袍的扶桑弟子有的互相扯着闲话家常,有的嘻嘻哈哈的闹个不停,其实这扶桑派规矩也算严格,只不过刚开门收徒,这补货运输的事肯定是交给新来的去做了,而此时戒律堂上下也就因此遍布规矩意识甚浅的新入门弟子,间或夹杂着一些山下的商人,嘈杂的跟个菜市场一般。 睡到日上三竿的丁兜兜本就心情烦闷,脑袋睡成了鸡窝,蜗牛一般挪到大堂之后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跳到大师兄二师兄跟前的木桌上,冲着全场就是一阵怒吼:“都给我安静点!” 安静瞬间降临,没有人再出声,丁兜兜一脸趾高气昂,正要满意的再说些什么,却听到某个角落里传来一个耳熟的激动男声。 “兜兜姐!真是兜兜姐!” 正文 第十七章 身份暴露 丁兜兜遇到熟人了。 脆生生的动听小奶声,娇嫩嫩的水润肌肤,红通通的小苹果脸蛋,肉嘟嘟的柔滑小手,这这这……这分明就是华阜嘛! “华阜--”激动的两眼冒光,一副饿狼扑食的模样蹦下木桌,一路横冲直撞,不管周围怒声多么滔天,直接朝华阜奔去。 “兜兜姐!”华阜奔波多日,早已一身疲惫,这下终于寻见了她,激动地热泪盈眶。 “华阜!”丁兜兜一掌啪开阻碍她前进的某个扶桑弟子,呼哧呼哧总算奔到了华阜跟前,一把抓起华阜肉肉的柔荑,一边暗地里揩油一边紧张地问:“华阜,姐姐怎么样了?” 华阜粉颊微窘,水眸瞥了眼自己被她紧抓的手,红唇稍稍抿了抿,只觉脸蛋有点发烫,张嘴道:“姐姐很担心你,我们已经找你很久了。” 丁兜兜一怔,迅速皱眉,额上青筋直跳,黑色气压在头上聚集、盘旋,直至最后爆发出来:“西!门!庆!” 话音刚落,那个本来已经挪到大堂门口的身影抖了抖,然后脑袋一缩,两腿一弯,愈发想要把自己高大的身躯隐藏起来,迅速的移动脚步朝门挪去,自由哇,自由哇,自由就在前方了! 西门殇急欲逃之夭夭的身后,留下丁兜兜愤怒的吼声在戒律堂里平地爆炸开来。 “西门庆你个混蛋!居然敢骗我!” **************************** 丁兜兜的身份暴露了,戒律堂迎来了第一位女弟子,扶桑派上下也第一时间传遍了这则消息--那个比男人还像男人的弟子居然是个女的! 果然是八卦无处不在。 审判大会到,戒律堂众人齐聚一堂,外加三位客人。 华阜不自在的在朱红雕漆宽椅里挪了挪小屁屁,小短腿在空中忽悠忽悠的晃荡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尴尬的眼神在整个屋子里飘忽不定,粉嫩的小脸因为紧张而变得红扑扑的,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身边的律德长老拿精锐的视线在屋子里所有人身上扫过一遍,尤其在生闷气的丁兜兜和大气都不敢出的西门殇那儿多停留了一会儿,勾起一抹了然的淡笑,脸上的横肉弯出一道道沟壑,张嘴道:“兜兜啊--” “嗯?师傅……”丁兜兜抬头,眼中疑惑顿现,这肥子基本不跟她有什么瓜葛,这下怎么突然喊她喊得这般亲密? 律德长老一阵难以自抑的颤抖,眼一沉,肥唇里吐出一句话:“以后无须再喊我师傅,我从不收女子为徒。” “……是。”丁兜兜睫毛微抖,心头浮上一片淡淡悲伤,到底她还是不算扶桑弟子吧,知道她是女子,长老更加不可能认她了…… 律德长老视线微移,扫过低头沉默的丁兜兜,眼珠转了转,指着一直处于窘迫状态的华阜,拨开了话题:“兜兜,你是说西门殇曾经骗你上仙境,而这位小兄弟完全不知情,一直与其家姐在苦苦寻你?” “是的。”一提起这事,丁兜兜就火冒三丈,蠢蠢欲动的手指就忍不住想要揪上西门殇的耳朵,无奈他此刻的模样格外可怜,竟是让她一时下不去手,只得压下胸中怒火,赌气的把脸一甩,不理他。 而西门殇则是可怜巴巴的一瞥丁兜兜,然后迅速缩回去继续反省,半个字都不敢说。 “那……兜兜,你既是女儿身,是不是不想加入扶桑派?”律德长老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随之雀跃起来。 “哈?”丁兜兜怔住,赶紧摆手说不:“不是啊,我很想入扶桑派的,要不然也不会女扮男装了,尤其是想……” “尤其想?”律德长老抓住丁兜兜没说完的话尾,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追问:“尤其想什么?” “想……”丁兜兜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那人的名字。 “想见掌门?”律德长老忽然小心翼翼的丢出几个字,吓得丁兜兜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然后脸涨得通红,抬头急道:“没没没……没有!” “兜兜……”律德长老换了和蔼的语气,语重心长道:“想见掌门没什么可值得羞耻的,这天底下有多少人为了一睹掌门风采而上扶桑的!你想见掌门也不奇怪。” “我……”丁兜兜咕哝几声,低下头去继续脸红。 律德长老唇角勾起,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j笑,然后迅速恢复正经,道:“兜兜哇,你来我戒律堂也有几天了,虽说你是女儿家,但我心中早已把你看作自己人,若是你想见掌门呢,也未尝不可。” 真的?? 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屋中所有人都惊愕的望住律德长老,包括前一秒还在害羞的华阜,而丁兜兜则是飞速拔起脑袋,闪着充满期望之光的黑眸紧紧盯住律德长老,律德长老见目的达到,愈发自得,抬起肥手放到自己眼前装模作样的打量,嘴里似毫不在乎道:“我律德是极为义气之人,看在你我有缘相识的份上,这法子我就教与你,今后你可不要忘了我律德哦。” “嗯嗯嗯!”丁兜兜脑袋捣得飞快,生怕他一个不满就反悔了。 “这法子呢……”律德长老啧啧嘴,抹抹指甲,然后又送至嘴前吹了吹,这才吊足了众人胃口,淡笑,抬眼,肥肥的手指指向脸色不佳的西门殇和一直紧盯华阜的萧连天,说:“就在于左右护法。” 两人均是一愣,对他莫名其妙的点到自己极为不解,西门殇本就有些烦躁,立刻皱起眉,不耐道:“肥子,你胡说什么!” 律德长老抿唇笑了两声,道:“你不是曾说过掌门那儿没什么人气,要寻个小东西陪陪掌门么?” “我那是……”西门殇拼命找理由,急的直挠脑袋瓜子,忽的灵光一闪:“不是有邱姝馨吗?不用另外找了。”西门殇正理直气壮的丢出自己的理由,忽觉背上一片冷风拂过,眼神一瞟,顿时对上丁兜兜愤怒的眼神,头皮发麻,却还是咬紧牙关。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让豆豆上清屿山! “邱姝馨整日赖在绯花那里,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她虽是掌门唯一弟子,但是授艺之事全权交予绯花长老,邱姝馨可以算是艺承绯花了,再说,掌门平日不喜邱姝馨在身边叨扰,你要是把乖巧的兜兜送上去不是正好么?”律德长老节节紧追,毫不放弃,被人第一次夸作乖巧的丁兜兜则是一头黑线。 “可……”西门殇清楚地感觉到丁兜兜的火气越来越旺盛,但是仍不想松口答应,倔强道:“肥子,掌门有令,任何人不得入清屿山,除非经掌门许可。” “掌门说了,我若有什么事可以不用通报直接上清屿山找他,那我现在派兜兜去找他,不也是一样的嘛!”律德长老字正腔圆,脸上肥肉跟着一字一抖。 “可兜兜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跟尊上单独待在清屿山上??!!” “兜兜好啊,你看兜兜多勤快啊,这么多天帮了我们多少忙!再说兜兜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又会洗衣又会做饭,为人乖巧老实,平日里打扮又朴素,难道你还怕兜兜会对掌门做什么吗?” 轰-- 丁兜兜立刻囧了,为什么不是掌门对她做什么……明明她才是比较弱势的女性同胞好不好…… “还是不……”西门殇死撑着做顽强抵抗,却忽地被身旁萧连天打断。 “好。”一直习惯沉默的萧连天突然丢出一个答复,乐得丁兜兜差点从椅子里蹦起来,硬是憋着自己狂喜的冲动,乖乖的坐在椅子里,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欣喜若狂,而西门殇则是立马着急的转向萧连天,额上汗都冒了出来:“萧!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萧连天终于移开紧盯华阜的视线,微微侧视,微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尊上的意思?”萧连天话中有话,听得丁兜兜脸上绯红起来。 律德长老稍稍松了一口气,得逞般咧嘴一笑,打算速战速决:“今日如何?” 萧连天瞳一眯,扫过失魂落魄的西门殇和张口欲言的华阜,抿唇微笑,然后微张唇:“好。” “兜兜姐!”华阜终于忍不住了,急急跳下宽椅,奔向已经忍不住开始浮想联翩的丁兜兜,扯上她的衣袖,急道:“你真要上清屿山么?你不管姐姐了?” 丁兜兜回神,扯开嘴角逼自己笑得很单纯很无辜,伸手覆上华阜的柔嫩小手,劝道:“华阜,你帮我照顾好姐姐,我是真的想跟掌门请教一些修真方面的事,难得有此机会,我真想上清屿山瞧瞧,若是掌门不准,那我就回去找你们好么?” 华阜低头沉默半晌,然后猛地抬起头,覆在她手下的双手转而抓上她的右手,紧紧扣在手心,小脸一片正色,眉眼里、语气里充满坚定:“兜兜姐,我们等你。” 丁兜兜一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干笑着说:“呃……你们可以不用管我的……” “不!我跟姐姐一定会等你!” “……” 丁兜兜正觉头大,突然紧扣她的小手被人夺了去,她一怔,抬起头来,却发现萧连天笑得人畜无害,将华阜的柔软小手攥在手里,温和道:“华阜弟弟,不用担心,你兜兜姐会好好的待在清屿山上的。” 华阜满脸惊愕,急着想抽回双手,却无奈他抓得紧,动弹不得,只得微微皱了眉,微启粉唇:“多谢萧大哥,华阜放心了,天色不早,华阜也要下山去了。” 说完,正要和丁兜兜道别,华阜却双手倏地一痛,被他攥得生疼,然后他依旧温柔的嗓音响起:“既然天色不早,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 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十八章 莲之笑容 古灯燃尽,滴滴残留的烛泪堆积在古旧的烛台边,染了些灰尘,显然主人已经离去多时了。 小竹屋内简洁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丁兜兜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果然就是莲的味道啊…… “豆豆……”身后,传来西门殇忧心忡忡的声音。 丁兜兜伸出一根手指在桌上一划而过,再拿至眼前瞧了瞧,微薄的一层尘埃,勾唇,看来她明天的工作还不算太重,浅浅笑了下,然后才启了唇道:“干嘛?”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言语中暗藏难以掩饰的期待。 “嗯。”丁兜兜毫不犹豫的应了声。 西门殇饱含期望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扯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拦你了,但是豆豆……” “嗯?”见他突然沉默,丁兜兜转过身,看向站在月光里的西门殇,他低着头,月光在周身流转,唯独脸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 忽然感觉这样的西门殇有点怪怪的,丁兜兜皱眉不解,片刻之后松了开来,索性快几步走了上前,伸出拳头对着他胸口一顶,然后抬脸咧嘴笑道:“干嘛啦,你到底在那担心什么东西啊!” “豆豆。” “哈?” 就这样对上了他的双眼,深邃似海,眼底竟是掩饰不住的惊涛骇浪,丁兜兜一怔,突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她见过痞笑的西门殇,见过灰溜溜的西门殇,见过一本正经的西门殇,但就是没见过这样痛苦纠结的他。 “喂……”这样的情况似乎太过古怪,丁兜兜忍不住抬手又给了他一拳,嘴里急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豆豆,我可不可以……”似乎使出了全身的气力缓缓抬起了手臂,望着身前满脸担心的她,西门殇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殇。” 忽然,一声冷清的呼唤硬生生的插进两人的世界里,西门殇一僵,迅速转过身,极为恭敬的朝门口处拱手行了一礼,嘴里应道:“尊上。” 嘶-- 丁兜兜后知后觉的抽气声终于响起,目瞪口呆的望着门旁的那个清冷身影。 不是吧,真的这么巧?她刚上山莲就出关了?西门庆那家伙不是说莲闭关的时间可长可短吗?怎么莲这次刚好就在这个关头出关了? 宫断莲站在那里,一如初次见面时般飘渺清冷,银色光波和着柔和的月光倾泻满身,白色长袍在夜风中缓缓飘动,整个人不带一丝杂质般的纯净素白,眼神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寒冷了。 丁兜兜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往西门殇身后缩了缩,心中愈发没底,这样的莲,真的是那夜那个温柔的男人么? 宫断莲寒眸微闪,扫过西门殇身后那个胆怯的身影,忽地冷意更甚,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蹙了蹙,覆着一层薄冰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只是稍稍动了动唇,就自那两片无情的薄唇中飘出了俩字,冰冷刺骨。 “解释。” 西门殇狠狠闭上眼,然后又倏地一下睁了开来,眼底坚毅无比,回道:“律德长老说有事托弟子丁兜兜上山禀报。” 宫断莲的目光终于稳稳的落在了丁兜兜身上,那目光中透出的寒意让丁兜兜不自觉的抖了抖,心头渗血,果然莲还是不愿认她,甚至,连见她都那么不愿意吧。 “说。”只是一个单薄的字眼,却是让丁兜兜从里到外冷了一遭,一咬牙,硬着头皮挪出了西门殇的保护范围,张嘴应道:“是兜兜自己非要上清屿山的,因为兜兜想要跟掌门请教一些事。” “说。”此话一出,莲的那个字又砸了过来,让丁兜兜措手不及,顿时冷汗冒了一身。 难道真要她当着西门庆的面说出那晚的事么?他竟是如此不在意她的声誉?还是……他料定她没胆子说出来,所以才放任自己的一时冲动?那么……他终究是不打算认她的吧,她还真不信他会忘了那晚的事,也不信他会不知道她想要问什么,所以…… “没话说?”莲的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带着让她心寒的温度,直直冻到她的心底。 “……”丁兜兜没有回话,忽然觉得有些绝望,此刻反倒冷静下来,抬手扯上西门殇的袖子,直接无视莲的视线,仰脸对颇为诧异的西门殇说:“西门庆,我困了,好困,我们回去吧。” 看到她眼里掩饰不住的伤心,西门殇的心猛地颤了颤,抬起另一只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张了张嘴,无法抑制的温柔就飘了出来:“好。” 说完,就转过脸对着宫断莲微微行了一礼,恭敬道了句“尊上,告辞”,然后就揽过丁兜兜的腰,心情激荡的点地跃起,带着她朝天空里飞去。 而驻留原地的宫断莲却是突地瞠目欲裂,心脏猛然收缩,难以自持的死死盯住空中那两个携手同飞的两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身体里那股气血又开始蠢蠢欲动,猛烈撞击着自己布下的封印,一时之间,只觉心内绞痛无比,耳旁像爆炸了一般,反反复复的全是丁兜兜那句“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宫断莲也越来越无法克制心底的魔气,眼中惊涛骇浪层出不穷,一波接一波的气血撞击在封印上,撞得他喉头一紧,差点喷出血来。此时又忽地眼前一黑,竟是压制那魔气的封印消耗精力过大,让他暂时失了光明,而眼前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宫断莲心头一急,张嘴就喊了出来:“回来!”然后,便伸手抓上旁边的竹门,倚靠着软了下来。 丁兜兜原本已心如死灰,正要与西门殇出了那清屿山的银色光罩,却忽闻下面传来莲的呼唤,心倏地一震,赶紧转过头朝那处竹屋望去,立刻大惊失色,扯着西门殇就开始焦急的喊道:“快快!我要下去!快!” 心中原本充满雀跃的西门殇方才隐约听到尊上的喊声,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下又听得豆豆这样喊,知道出事,迅速携着丁兜兜调转方向,正好瞧见瘫软下来的尊上,顿时眉头一紧,提了速度朝他飞去。 丁兜兜的心揪得老高,看着那抹仿佛永远淡然的白色就那样孤独无助的倒在门旁,眼泪都差点飙了出来,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大声嚎哭出来,只待两人脚一沾地,就立刻挣脱西门殇的手臂,发了疯一般朝莲奔去。 而身后的西门殇则是愣愣的呆在那,眼底划过一丝受伤,然后便一咬唇,也匆匆跟了上去。 丁兜兜只觉世界里仿佛都没了其他,惟剩下莲无助的身影倒在那里,让她神经绷紧得简直就要崩溃了,短短几步路,她却觉得犹如天涯海角一般远,揪着心一下扑到他身上,抓着他的手就开始想要倾吐,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颤抖得不成样了。 “莲……你怎么了?”她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而靠在门上的宫断莲原本被那魔气搅得道心大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俩人离去让他心痛无比,这下突然失明更是心急如焚,混乱之间忽然察觉到她的气息,然后便是一片冰凉覆上了自己的手,紧接着她焦急的声音犹如干旱沙漠中的甘霖,让他猛地一震,险些伸手抱上身前的她,却突然察觉到西门殇的气息,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冲动压了下来,脑袋因此清醒了些,颤抖着双唇道:“没……事……” “你这样还说没事?”丁兜兜的泪水在听到他回话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滴落下来,一滴一滴坠在他素白的衣袍上。 “尊上。”西门殇面无表情的凑了上来,从丁兜兜手里拉过尊上的手,伸指正欲探上他的脉搏,却被宫断莲轻轻避了过去,西门殇心底顿时扬起一片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什么时候开始,尊上开始回避他了呢?尊上也开始有秘密了……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殇……”宫断莲出了声,眼神也渐渐恢复了清明,看清楚了面前泪流满面的丁兜兜,好不容易舒缓下来的疼痛又开始在心上聚集。 “丁兜兜?”让他魂牵梦萦的她的名字啊……终于得偿所愿,真真切切的唤了出来…… “嗯!”丁兜兜哭得乱七八糟,听得他喊自己名字,下意识的猛点头。 突然,宫断莲浅浅的笑了,虽然只是眉眼稍稍舒展了开来,咬得发白的嘴唇微微扬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但是丁兜兜却非常清楚的确信那是他的笑,她曾经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听过他的笑声,但是他这样的笑容却从未见过,看得她立马呆住了。 月出皎兮,云淡风轻。 周遭的一切都仿佛淡了去,只剩下月光下的他在淡淡的笑着,犹如水中初绽的纯洁莲花,犹如冰山上那透明冰凝般的雪莲,这就是莲啊,那晚对她温柔入骨的莲…… 人生若只如初见,莲,若你能如初次相遇时对我,该有多好…… 然后,丁兜兜听到他的声音清冷依旧。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正文 第十九章 风平浪静 海上风平浪静,远远望去,那浮于海面之上的清屿山在白天里也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朦胧柔和,宛若海上的一颗明珠。 此时正值日出之时,丁兜兜难得起了个大早,其实是因为实在太难以入睡,辗转反侧了一整晚都没能睡着,脑袋里一直萦绕着莲的那抹惊世之笑,再加上一想到莲就在隔壁,更是激动的瞪大眼睛翻来覆去,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折腾了整晚,终究是在阳光射进小屋的那一瞬间,顶着双熊猫眼迫不及待的跳了起来。 昨晚莲突然转性留下了她,还分了一间小房给她,搞得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天底下能和莲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恐怕只有她了吧,想想就兴奋啊。 不过,事情还是有些奇怪,莲昨晚对于他自己突然的失态什么都没说,让她很是担心,明明他看起来那么痛苦…… 同样奇怪的还有那个西门庆,最后黑着一张脸出了清屿山,怎么叫他都不理,真是莫名其妙,还有华阜啊,昨天在戒律堂住得习不习惯呢? 丁兜兜一边胡乱抹着脸,一边想着心事,左思右想也得不出个结论,只得作罢,从随身的小口袋里掏出姐姐给的药,往脸上涂了一阵,这才发现脸上的痘痘竟然都找不到几粒了,这样顺手一摸去,整张脸还光溜溜的很是滑手,丁兜兜一阵欣喜,奔到脸盆前,对着水左照右照,得意洋洋的确认自己真是变回了原来漂亮的自己。 哎呀,姐姐的药还真是管用呢,不过…… 丁兜兜皱起了眉头,伸手触上额头上那粒苟延残喘的痘痘。 这粒痘痘还真是顽固哩,如果她记得没错,应该有将近半年的历史了吧,怎么还不消掉! 这样想着,丁兜兜又抠出一点药膏仔仔细细的在脑门上涂了一些,这才满意的结束所有的祛痘工作,开始在自己带来的包裹里翻衣服。 昨天长老特意给她准备了几件女装,让她一同带了过来,当然,她自己的现代小套裙也让她一起塞在了包裹里,不过…… 丁兜兜无意中翻出了自己的小衬衫,脸又红了一片。 这件衣服被莲给撕烂了……那天晚上的莲,还真是奔放呢……唔……好害羞哦…… 想起那晚两人的翻云覆雨,又想想再次相见时莲的冷漠,丁兜兜愈发觉得自己碰上了一个很难搞的男人,她总是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从头至尾都不懂他的。 唉-- 丁兜兜收起了衬衫,随便挑了一件女装套上了身,又梳了个自己最为熟练也是最为简单的发髻,整理完毕之后看了一眼手表,嗯,六点三十分整,莲应该还没起来吧,嘿嘿,那她可不可以偷偷去看看他的睡容呢? 一抹诡异的笑容浮上丁兜兜的嘴角,她已经忍不住浮想翩翩了,惊为天人的莲睡觉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跟她一样,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整个人从床的一头滚到了另一头?应该不会吧,莲那么清高,睡觉的时候应该也很规矩…… 唔……好好奇喔…… 丁兜兜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蹑手蹑脚的跑到屋门口,小心脏剧烈跳动,扒开门闩,轻轻拉开门走了出去,又贼兮兮的捂嘴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就想朝莲的小竹屋跑去,不料,却愕然发现莲竟然就在那竹屋前的竹林里! 顿时,丁兜兜眼睛都直了。 莲在舞剑,她认识那把剑,剑尾上有着柔白流苏的寒剑,也就是那把在她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进而引发莲兽欲的剑,噗--莲的兽欲……好死相哦……莲那样的人也会有兽欲吗…… 丁兜兜只觉自己的鼻子痒兮兮的又开始有流鼻血的冲动了,一惊,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死也不让那蠢蠢欲动的鼻血流出来给她丢人。 开玩笑,让莲看见她流鼻血的丢脸模样……不如直接给她一剑,让她了断得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竹林,斑斑点点的落在地上,与那寒剑相触的一瞬间又反射出来,在丁兜兜视线里划过一道刺目寒波,衬着他翩若惊鸿的身影和周身随之旋转的竹叶,流畅浑脱,浏漓顿挫,让丁兜兜完全傻在了那里,任时间在耳边流淌而过。 …… 伸臂,挑腕,刺剑,宫断莲目光一沉,细心做完最后一个动作,然后收势落地,并拢两指触上陪伴他多年的青邪,眼中渐现温暖,其实他并不孤独,在这清屿山上有青邪与他朝夕相伴,现在,还多了一个她…… 宫断莲转过身,看向那个站在阳光里的她,一袭粉红长裙,乌黑长发少许挽在脑后,其余的自然倾泻于肩头,宛若一朵出水芙蓉,只是…… 她的表情很奇怪,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可爱的小嘴微微张开,嘴角似乎还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宫断莲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但是,他却知道,只有自己能让她有这样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昨夜的魔障后来似乎因为她的到来而完全消散了去,就连自己体内那封印里的魔气也仿佛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了,他从未料到这样的情况,魔生为她,魔灭也为她,她怎么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影响?就算是真身已破,定性弱了些,但以他的修为,是绝不可能被一个凡人所左右的…… 唉……是因为这个人是她吧…… 宫断莲迈开步子,足不沾地的走了过去,面上一片平静,缓步移至她跟前,站定,低头看住她。 在丁兜兜的眼里,莲缓缓向她走来,全身发光,宛若仙人临世,然后他在她面前站住脚,面如冠玉,发丝轻舞,眼底无波,薄唇微启:“为何着女装?” 丁兜兜依旧傻在那,唇角口水欲滴。 “……”宫断莲无言半晌,抬手朝她耳垂伸去,这下丁兜兜可终于回过神来,近距离看到莲修长的纤指,紧张得全身僵硬,不知他要做什么,索性闭上了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见她紧张如斯,宫断莲竟觉得自己心底那处莫名其妙的柔软起来,唇角也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伸手触上她柔软的小巧耳垂,轻轻的揉着。 丁兜兜的那只耳垂瞬间爆红,仿佛身体里的所有血液一齐全部涌上了右耳,就连心跳也随着他轻柔的动作急剧加速,他的手只停留了一下便离开了,然后丁兜兜只觉一阵失落,睁开了眼,低着头在那里飘忽着视线,不知他意欲为何。 “这个,别戴了。”她听到他在她头顶说着话。 “嗯?什么?”丁兜兜不解,抬头看向他。 他伸过手,打开手掌,让她看清楚了他手心里的那个黑色耳钉。 “……”原来刚才摸她耳朵就是取这东西哦,可是……“这个对我很重要。” 宫断莲微微皱眉,覆上手指,挡住她看耳钉的视线,同时那只手也淡淡的晕起了银色光圈,启唇坚持道:“不能再戴了。”这个东西很古怪,上面依附着很强的执念,而且……是个男人的执念,他早想取掉它。 丁兜兜垮下小脸,仰头看住他,撅嘴道:“好,不戴就不戴了,但是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宫断莲沉默,视线在她倔强的小脸上停留片刻,忽觉体内那似乎消失的魔气又有些蠢蠢欲动,赶紧转过身,视线飘远,声音也冷了下来:“不可。” “……”丁兜兜无奈,只得由了他去,心中暗忖着要将那耳钉偷回来,嘴上却还是软了下来,道:“好吧,你说不行就不行了。” “为何着女装?”他背对着她,又问。 “呃……”丁兜兜抓抓脑袋,解释道:“因为身份暴露了……”偷偷瞄他一眼,其实她已经说的很明了了不是吗?只不过还没有大胆的跟他提那晚的事…… 宫断莲眼神忽黯,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不过你不用担心啦,因为长老他们都会为我保密的!没有其他人会知道我上清屿山的……”丁兜兜一直从侧面锁住他的侧脸,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点他的情绪,可是却发现完全没用。 沉默,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丁兜兜发现自己的口才到了莲面前就完全作废了,这种情况下,她应该找点话题来聊聊不是吗?缓和一下气氛。嗯! “那个……掌门。”还是不敢喊莲啊,她心里总有些怕怕的,要是莲把她赶下山就太划不来了! “何事。” “呃……我想问……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宫断莲微怔,忽地忆起她一个凡人确实是还要吃饭的,沉思片刻,抬起手,衣袖舞起,指了指木屋后面,道:“那里有一些厨具,只是……没有食料。” “没关系!”丁兜兜开心的一拍胸脯,得意道:“我这么能干,草都能做成美味佳肴啦!” 宫断莲忍不住回头瞥了她一眼,阳光下的她笑得极为灿烂,明艳动人,毫无顾忌的绽放着她的美丽与自信,让他忽觉一股暖流流进了心底,禁不住点下头,给她一个回应。 “嗯。” xxxx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二十章 我要吃面 丁兜兜觉得自己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幸福过。 当她紧张兮兮的问莲愿不愿意尝尝她做的菜时,莲居然只想了一下,然后就点头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嗯”。 哇--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令人幸福的事了,为莲做菜……唔…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6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想想就幸福…… 不对,其实还有件更能让感觉她幸福的事……哎呀……好害羞喔……人家不好意思说啦…… 就是就是就是…… 那个…… 为莲生孩子…… 噗-- 完蛋!又要流鼻血了! 丁兜兜在狭窄的厨房里直跳脚,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锅里翻炒着笋片,刚刚流口水、开小差去了,结果火候没控制好,弄得乌烟瘴气,搞得她整个人都被熏得头昏眼花,差点背过气去,又跑到灶边捣鼓一阵,待到火候一到,赶紧丢下锅铲,奔到屋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唔……好惨…… 丁兜兜伸手抓了抓自己已经散乱不堪的乱发,再次增添了发型的凌乱感,蹲在地上蘑菇了一会儿,待到那厨房里的烟雾散去之后,才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进去,把自己做好的菜一股脑儿的全部装好,然后喜滋滋的欣赏一遍,来回把所有的都端上了桌,才站在竹屋门口朝竹林里吆喝。 “掌门……吃饭喽……”早饭午饭一起吃,哈哈。 看到那抹熟悉的白色从竹林深处远远地飘过来之后,丁兜兜这才乐呵呵的奔到桌前,乖乖的坐好,等待莲的到来。 她这样是不是好像妻子在家做好饭等待丈夫的回来? 丁兜兜又红了脸,羞答答的坐在那里,一个人自顾自的yy。 当宫断莲移步自己的居处时,就看到了那个形象极为混乱的丁兜兜,造型粗犷的爆炸头,乌漆抹黒的衣裳,乱七八糟的小脸…… 丁兜兜余光瞥见那抹白色,立刻蹦了起来,兴高采烈的指着桌上了几盘菜嚷道:“我做了三个菜哦!” 谁知,莲看都不看她的杰作,只一眨眼,便到了她的跟前,吓了丁兜兜一跳,然后他凝眉盯住她,张了唇问道:“你失火了?” “耶?失火?”丁兜兜莫名其妙,不解的抬起黑乎乎的小手就想往脑袋上抓起,却正好看见自己手心里的黑色污痕,顿时吓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尖叫一声,绕过莲就朝屋外奔去。 ********************************************* 半个小时之后,当丁兜兜收拾好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从自己的房间挪至莲的小木屋时,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仍旧站在原地保持那个姿势的莲。 “那个……掌门……”难道他动都没有动过吗? 又是光一般的速度,莲到了她跟前,拧着眉头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让她紧张得以为自己又出了什么糗事,结果片刻之后,莲松了眉头,只淡淡道了句:“吃饭。”然后就走到桌前坐下来,专注的看着那些菜。 丁兜兜灰溜溜的跟了上去,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他,谁知莲竟然眼神迷迷茫的看住筷子,好半晌才接了过去,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继续把迷茫的眼神丢给她。 丁兜兜的眼神比他还要迷茫了,难道莲不会用筷子? 然后,她试着拿起筷子,眼睛一直偷偷瞄着他,像个机器人一般慢吞吞的用手指头夹好,摆出了极为标准的吃饭姿势,果然,莲也跟着她的动作一步一步的拿好了筷子,最后僵硬的拿着筷子,一脸茫然的呆在那里望住她。 丁兜兜突然有点想笑,这样的莲好可爱喔……居然不会用筷子,好像小娃娃……一点都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呢…… 丁兜兜伸手夹了一筷子青笋,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甜甜笑道:“掌门,吃笋。”然后又夹了几筷子菜放到他碗里,恶作剧般堆得老高,这才装模作样的坐回自己的椅子,心中j笑不已。 夹了一根青菜给自己,拿眼偷偷瞄他,又把那青菜放进嘴里嚼了嚼,发现对面的莲生硬的动了动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一堆菜,然后把筷子移到碗的正上方,像是使剑一样对着那堆菜猛地一戳,顿时,几根青菜飞了出来,可怜兮兮的落到桌上。 宫断莲的表情更加茫然了,抬起头把求助的目光射向丁兜兜,却发现她在那边埋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肩膀颤抖不已,他刚想出声问她怎么了,她却突然扑哧一声喷笑出来。 然后,丁兜兜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在那里抱着肚子狂笑不已,嘴里还哎哟哎哟求着饶:“哎哟……笑死了我了……对不起……哈哈……掌门对不起……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笑的……哈哈……” 丁兜兜笑得正欢,一个翻身滚到了另一边继续笑,却突然对上莲放大的脸,吓得她立马僵住,嘴角僵在半空中收不回来,形成了一个很可笑的形状。 宫断莲蹲在丁兜兜身前,表情依然茫然,不解道:“你在笑我?” “……”丁兜兜冷汗直冒。 “你在笑我??”他提高了音量。 “……”冷汗淋漓。 “你在笑我!”他非常肯定了。 “呃……”丁兜兜吐出一个单薄的字眼,眼神飘忽不定,硬着头皮丢出那个用烂了的借口:“掌门,我要如厕。” 然后,丁兜兜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奔门口而去,却忽闻身后传来的淡淡声音。 “丁兜兜。” “在!”莲又喊她的名字了耶!丁兜兜兴奋的两眼冒光,定住脚步转过身,一时喜气冲头忘了眼下的紧张形势…… “明早围着清屿山跑五圈。” “噗--”某女吐血身亡。 **************************** 丁兜兜欲哭无泪。 五圈哇,五圈哇,鬼知道这清屿山有多大,眼下她都已经跑了一个时辰了,才围着清屿山大概跑了半圈,这还有四圈半呢!非得要了她的老命啊! 歇会!累死了! 丁兜兜累得气喘吁吁,吐着舌头走到海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心里不满的直抱怨。 哼!讨厌的莲,居然让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围着清屿山跑五圈!嗤--他自己来跑跑看啦,真是的,整天飞来飞去,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些体力活的艰辛嘛! 最可恨的是她自己,她明明是那么强势的人嘛,结果给莲一说,她居然就乖乖的一大早爬起来跑步……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听话的好孩子,还特意早睡早起…… 伸手抓了一把软软的沙子,放在手心里揉来揉去,想象这沙子就是莲,让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抓就抓,想摸就摸,想亲就亲…… 呃…… 赶紧捂住鼻子,差点又喷鼻血了,她最近鼻腔里的毛细血管真是极为脆弱哇…… “咳。”身边忽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丁兜兜立刻竖起了耳朵,眼睛一斜,正好瞥见一角白色,视线赶紧收回来,坚决不理他,撅起嘴巴望向远处的海平面,装模作样的欣赏海景。 嗯--太阳很美,海水很美,空气很美,人很美…… 噗……跑题了。 再来,太阳很美,海水很美…… 该死的!她的心怎么跳得这么快!!可恶!好想发飙哦…… 宫断莲站在丁兜兜身后,见她一会儿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嘀咕些啥,一会又懊恼的抓起自己的头发,就是不转过来叫他一声掌门,宫断莲微微蹙眉,抿唇沉默片刻,然后稍启了双唇出声唤道:“丁兜兜。” “……嗯。”半晌之后,丁兜兜才极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忐忑,要是莲完全不理会她有没有生气,那她就对他低头求饶算了,唉,面对莲,她就只有妥协的份。 “……”宫断莲稍作沉吟,冷声道:“做什么不回头。” “……”丁兜兜犹豫了一下,终于蹭着蹭着在沙子里转了个圈,转过来看他,撅嘴抱怨:“清屿山好大,累死了。” 宫断莲扫过她粉扑扑的小脸蛋,黑瞳微眯,又撇过她被汗水浸湿的耳后发丝,语气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软了下来:“跑了几圈?” 丁兜兜软绵绵的竖起一根指头,然后弯成半截,声音极小的道了句:“半圈。” 挑眉,宫断莲看了眼日头,估摸着从她起床到现在应该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却只跑了半圈,这速度…… “起来。”丁兜兜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瘪瘪嘴,嘀咕几句,顺从的爬了起来,站在那里闷不吭声。 “还剩四圈半,赶紧跑完。”莲的话语毫不留情,让丁兜兜觉得有点委屈,闷闷的点了点头,就像个小媳妇一般挪着步子转身离去。 “丁兜兜。”他在后面又喊。 “干嘛?”她没好气的扭身应了一句。 “想吃什么?” “呃?” “不是还没吃早饭。” 丁兜兜那个心情激荡啊,星星眼瞬间冒了出来,感动的差点晕厥过去,跳起来指天高呼。 “我要吃面!”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孤煞命格 戒律堂的人最近特别奇怪,他们这里不知道刮来了一阵什么怪风,好像自从那个叫什么丁兜兜的来过之后,这戒律堂就变得格外不平静了。 首先自然是丁兜兜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把戒律堂搞得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又勾引了一个小男孩上来,还常住于此,更加奇怪的是,居然连右护法萧连天大人都常住于此,而且还整天和那个叫华阜的小男孩住在一处,真是太让人奇怪了!虽说他们感情好吧,但是这戒律堂房子多的去了,干什么一定要两个男人住在一起? 好了,且不说这等奇怪之事,今天发生的事简直让人太难以置信了! 他们的掌门大人,宫断莲掌门大人,居然到戒律堂来要面条? 好吧好吧,就算是他们的丁兜兜小师妹,呃,暂且算是师妹,把掌门大人哄得一时开心让她留在了清屿山上,但是,这几乎从出生没多久就开始辟谷的掌门大人居然为了她跑到戒律堂来要吃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 律贪原本精明闪烁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不解,飞速弹算珠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仰头看向了自家掌门,张嘴问道:“掌门可是要面条?”面条啊,多么俗世多么红尘的东西啊,怎么会跟神仙一般的掌门扯上关系呢? “嗯。”站在八仙桌前的宫断莲面无表情,只动了动唇,一个冷淡淡的字眼就飘了出来。 律贪禁不住一哆嗦,干净白皙的面上僵硬起来,伸手一戳身边的大块头,扯着嘴角道:“还不快去给掌门拿面条!” 律瞋傻呵呵的咧嘴一笑,挠着脑袋道:“哦。”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到后头去拿东西,结果半路上被姗姗来迟的师傅给截了下来。 律德长老眼一眯,扫过屋中央的白色人影,撇嘴笑了,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转,对高了自己一个头多的律瞋低声说:“再去准备些食粮,挑最好的那种。” “律贪,你去给师兄帮帮忙。”说完,就转过身对着屋里头的二徒弟吩咐道。 “是,师傅。”正冒冷汗的律贪赶紧应了下来,匆匆奔了出去,追他师兄去了。 宫断莲稍稍侧过身,视线扫过门口的胖子和他身后听完吩咐就已经跑远的大个子和小白脸,没有出声,只是听着他接下来会继续说些什么。 “哈哈哈--”律德长老朗声笑了几下,很热乎的打起了招呼:“原来是宫掌门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最近清屿山上的生活可热闹?” 宫断莲望住他的眼神忽地锐利了一下,依旧无言。 律德长老肥胖的身躯一颤,突然沮丧了下来,一步一步挪到八仙桌前,一屁股坐下,也不管仍旧站着的掌门大人,肥嘴一嘟,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是做了点手脚,但是断莲啊--”他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宫断莲垂下眼帘,轻甩衣袖,缓缓坐下,目光聚集在他肥嘟嘟的脸上。 “你不觉得你的人生太过无趣了吗?”律德长老老气横秋的道了一句,一脸慈祥。 “……”宫断莲眼神飘远,微启薄唇,吐出三个字:“怎么说?” “唉--也是你父亲执念过强了。” 宫断莲微怔,迷惑浮上眼底,那个高不可攀的父亲竟也会有执念? “你父亲一直想让你得到成仙,直至他死的时候也是如此,执念缠身,九九八十一天都不曾散去,后来还是我同上届扶桑各派长老费了好些日子才将他的灵魂送入轮回。”律德长老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飘忽起来,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些煎熬的日子。 “……”他知道父亲对他的期望颇高,所以他从小便很努力的修行,想要有一天能够修成正果。 “但是断莲……” 他收回视线,看向律德长老已有些老态的脸颊。 “断莲,你的人生并不应该为扶桑锁住,也并不应该为你父亲锁住,你就是你,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呢?” 宫断莲眼神一黯,动唇道:“我命格孤煞,终身便是如此命运。” “断莲……”律德长老心头一疼,眼瞧着这孩子如此孤傲的长大,心中百感交集:“我知道你父亲从小便给你灌输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你真的相信么?” “父亲的话,总没有错。”他倔强的别过脸,神情却有些落寞。 他也曾多次为自己卜卦,他虽是孤煞命格,但似有不知名的小星阻了卦象,让他看不到自己的将来,但父亲说是,那他就一定是了。 “你觉得你父亲的话没错,但他从小便教你心无执念、清静无为,那他自己又做到了吗?” “……”他不语,低头沉默。 “断莲,人生不是几个卦象就能定下的,更何况你还是天生异象的孩子,更不可能如此无趣的过一生啊!” “得道成仙,便是我的乐趣所在。” “你真的觉得这样整天修炼就是乐趣了?”律德长老提高了音量反问,见他无话,又紧接着追问:“难道你不觉得那女孩很有趣?” 宫断莲猛地身躯一震,迅速站起身,眼神倏地变冷,直直望进他眼底,冷道:“律德,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律德长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提起那就算了吧,拿完东西赶紧回去吧,她可是凡人,经不起饿。” 宫断莲浑身散发寒意,冷冷的哼了一声,便甩袖离去,留下律德长老一人在房里唉声叹气。 ************************************ 有了精神动力和物质动力,丁兜兜跑起步来也格外轻松,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观赏着周围的景色,欢快的跟个刚出笼的小鸟儿一样。 “喂,那边那个谁谁!”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欠扁声音,丁兜兜眉头一皱,回了头,正好瞧见西门殇一脸欠揍的躺在旁边的大树上,二郎腿翘得老高,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好像很不待见她似的一脸嫌弃道:“啧啧啧啧……你那还是跑步吗?简直跟走路差不多了,难怪跑了这么久还没跑完了。” 丁兜兜立马就怒了,跑到大树底下,指着他摇来摇去的衣服下摆怒吼:“喂,死西门庆,你抽什么风啊!我又招你了哦!” 谁知他竟然还很痛快的一口应了下来:“没错,你还真就是招我了!” “你你你……我哪里又招惹你了??!!”丁兜兜气得浑身直抖,大声嚷着。 “你啊……”他在树上笑了笑,然后一翻身跳了下来,吐掉狗尾巴草,突然弯腰凑近丁兜兜,正色道:“你要是离开这清屿山就不招我了。” 丁兜兜被他突然凑上来挨得很近的大脸吓了一跳,心脏也忽然漏一了拍,慌乱中赶紧大声骂道:“我我我干嘛要离开啊!谁管你哦!” 他的神情沮丧了一下,紧接着又凑了上来,伸出指头挑起她的下巴,一脸委屈的说:“为什么你这么不听话呢?” “喂!西门庆!”丁兜兜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你今天是怎么了啊!吃错药了啊!神经兮兮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啦!”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痞笑:“豆豆,我想吃东西。” “关我屁事!”她一巴掌拍掉他不正经的手,恶狠狠的骂道,然后转过身就想继续去完成莲给她布置的任务,却正好看见那个站在沙滩上的白衣男子。 “掌门!”丁兜兜的星星眼立刻冒了出来,欢呼着奔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神色,只是围着他猛找她要的东西。 “咦?东西呢?东西呢?掌门,我的面呢?”她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疑惑不解地从下至上的看向他的脸,却发现他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只是直直的盯着前头的某个地方。 咦?看什么呢? 丁兜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站着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西门殇,丁兜兜又转过头来瞧瞧莲,发现他俩都是在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你们在看什么?”丁兜兜决定出声打破僵局。 “豆豆,我回了。”西门殇突然笑了,还是无赖一般的笑容,眼睛依然盯着尊上,扯扯嘴角:“要是想回去了就用这个喊我。” 说完,就甩手丢出去一个东西,正要稳稳落进丁兜兜手里的时候却突然被宫断莲接了去,看也不看的收进手心,张嘴道:“她用不着。” 然后,就抓过丁兜兜的手臂转身离开,剩下西门殇一个人沉默的立在原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 “他已经走了。” “呃?”丁兜兜回过神,终于放弃再看西门殇,扭过头来看向前面的莲,他看上去有点冷冷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女孩子家,不知道自重么?”他突然沉下声音,冷声低喝。 “哈?”丁兜兜愣住,不解他怎么突然丢出这样一句话。 自重?莫非莲是在吃醋吗?吃她跟西门庆的醋?哇哇哇哇…… 丁兜兜正在极度兴奋的yy中,莲又说话了:“东西都在这里面,我要闭关三天。”说完就塞给她一个小戒指,松了她的手臂,头也不回的离开。 丁兜兜赶紧回了神,高声喊道:“这个玩意要怎么用啊?” “滴血,念口诀‘心无执念,清静无为’。”莲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丁兜兜却在这里一头雾水。 心无执念,清静无为? 嗤—— 什么东西哦,真是好没爱的一句话喔……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极致魅惑 丁兜兜很苦恼。 为了从哪里割自己一个伤口,能让自己不那么疼而苦恼。 莲说,这个戒指要滴血然后念口诀,应该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储物戒指吧。 如果她没猜错,给戒指滴血应该就是让这个东东认主了,认她为主,哈哈,莲对她还真是不错,她就知道,莲对她还是有感觉的! 一咬牙,丁兜兜操起小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头轻轻一割,一丝血渗了出来,痛得丁兜兜哇哇大叫,含着泪水又狠狠挤了几下,将那血珠又挤出来了一些,然后对着那墨绿色的古朴戒指一下子按了下去。 顿时,绿光大放,丁兜兜忍不住拿手遮住了眼,一刻炫目,然后瞬间恢复正常,丁兜兜拿下手臂看了看,发现那戒指真将自己的血给吸进去了,一滴不剩。 这样,应该就是认主了吧。 丁兜兜喜滋滋的拿起戒指送到眼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张张嘴,将那句口诀念了出来。 “心无执念,清静无为。” 虽说很难听吧,但是该记住的她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戒指刷地一下闪出一道耀眼的绿光,然后绿光渐渐变淡,最后形成一张光罩,光罩里头就清清楚楚的是些吃的东西了,什么面条啊,大米啊,蔬菜啊,肉啊,鱼啊,各种各样的食物一大堆,看得丁兜兜心中又开始猛窃喜。 唉,莲是多么喜欢她啊,这么贴心,哇,她都快要高兴得昏过去了…… 丁兜兜喜上眉梢,捧着戒指跳了一阵,就奔到厨房去做饭去了。 莲闭关了,那她就只有乖乖的呆在这里等他出关喽,唔……三天,好漫长哦。 ******************************* 三天里,丁兜兜除了乖乖的给自己做饭吃,还每天乖乖的早起,围着清屿山跑五圈,虽然基本上每天都要跑到晚上才能跑完,但是也算让她有了些事情做,这清屿山周遭景色本身就不错,再加上心情更不错,跑起来就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了。 丁兜兜有偷偷去寻过莲的闭关地点,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是小竹屋后面不远处的一个水潭吧,周围竖了几根古里古怪的刻着花纹的柱子,里头还有一个小瀑布倾泻而下,溅起哗哗的水花很是好看,很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 当然,这三天除了做这些事呢,还有一件事让她耿耿于怀,甚至,让她差点丢了性命。 那天吃过早饭她就跑步去了,到了中午才回来,结果,突然看见莲的房里有人,她大吃一惊,赶紧躲到门背后偷偷朝里头看。 那是个女子,一身黄衣,似乎在那里跺脚发着脾气,丁兜兜竖起耳朵听了听,那女子气恼的自言自语:“啧!师傅又不在,定是又去闭关了!” 丁兜兜恍然大悟,终于记起了还有这样一个人物,莲的唯一弟子,邱姝馨,那个恶毒的女子啊。 邱姝馨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趟,让丁兜兜心生酸意,不小心让竹门发出了一声响,顿时只听那邱姝馨一声怒喝:“谁!” 然后还没等她来得及迈开步子,那邱姝馨就飞了出来,见着她张口就骂:“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师傅的清屿山上?” “我我我……”对喔,她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呆在这里的啊,莲的仆人?莲的小秘?莲的……情人? “你你你什么!不知道清屿山不经掌门同意是不准进入的吗?你还敢违抗命令?我真要替师傅好好教训教训你!”那邱姝馨恨得牙痒痒,眼前这个女子生得眉清目秀,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芙蓉,娇滴滴的散发着清纯可人的味儿,虽说脑门上冒了几颗痘痘,却是整个人说不出的出尘脱俗,不施粉黛,却天生丽质,让她好生嫉妒。 “我知道啊,可是掌门允许我留下来了。”丁兜兜也不服气,撅嘴反驳道。 “撒谎也不打草稿!”邱姝馨立马骂了出来,尖声厉喝:“我还真要好好收拾你了!” 说完,就气冲冲的抽出身后飞剑,朝她刺了过来,吓得丁兜兜赶紧撒腿就跑,而邱姝馨在后面又是骂又是刺的,让丁兜兜的小心肝那个紧张啊,只得抱头狼狈逃窜,奔到那竹林里头企图找个躲避的地儿。 谁知那邱姝馨技术还真是好,进了竹林还紧追不舍,累得丁兜兜气喘吁吁,她还跟在后面左刺右刺的,让丁兜兜浑身上下多了不少伤口,衣服更是千疮百孔、血迹斑斑,最后实在是再也撑不下去,腿一软,一下子扑倒在地上。 那邱姝馨顿时大喜,脚尖点地落在地上,朝她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丁兜兜心中警惕,紧紧盯着她前进的步子,无奈好像失血过多,一阵头晕眼花的,硬是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直接晕过去。 “哼哼!贱人!”邱姝馨勾起唇角冷笑几声,提了那沾着她的血的飞剑走了过来,嘴巴一张一合:“被我逮到了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然后,丁兜兜只觉眼前一花,左臂突然一阵剧烈疼痛,痛得她惨叫一声,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晕了过去,眼前最后的画面就是邱姝馨那恶魔般的冷笑,让她铭记于心…… ********************************************** 大雨倾盆,世界模糊。 丁兜兜的视野里一片熟悉的景色,高耸的摩天楼,光洁的玻璃,飞速的轿车,飞溅的水花,身边伞来伞往,周遭一片寂静,只有熟悉的一切在眼前上演。 她站在人群中,任狂奔的人们和雨点下的花伞从她身边或者身体里经过,表情茫然。 她,回来了? 感觉不到欣喜,心中只有恐慌。 她若离开,那莲怎么办? 心里满满的全是他纤尘不染的身影,原来,自己对他的感情竟然是如此刻骨铭心了吗?这样,真的好吗? 她不是不知道,爱得越深,伤得便越重,却还是忍不住发自心底的想要贴近他,相信他也是爱自己的。 但愿,他是真的真的爱她。 否则,她将万劫不复。 眼前的一切开始氤氲开去,白色世界突然降临。 ……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丁兜兜终于转醒,一睁眼就暗骂自己无用,只不过是被刺了手臂,就痛得晕过去。 眼神茫然了一下,然后缓缓恢复清明,眼前是古旧的床帏,别过脸看看,还好,是她的小房间,她还在清屿山上。 那么,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是莲及时赶到了吧,否则,她真的会连命都丢了。 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毫无异样,探手一摸,身上竟然一个伤口都没有了,挑眉,难以置信,伸手扒开自己的上衣,朝左臂上看了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吁-- 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做梦,疼得她都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不过,莲呢? 丁兜兜赶紧爬了起来,整理好衣服,就套了鞋,直奔莲的小屋。 莲的屋里没人,丁兜兜一急,直冲后头的水潭奔去。 此刻估计已是午夜,林子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丁兜兜心生怯意,头上好像还有些猫头鹰之类的鸟在咕咕的叫唤,时而响起一阵振翅声,吓得她抱头猛奔,只想赶紧确定莲在不在那里闭关,然后就回屋钻回自己窝。 还好,有些月光照路,丁兜兜很快就找到了那水潭所在。 隔着不远就听到有水声,丁兜兜一喜,张嘴就想喊掌门,谁知此刻月亮完全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普照大地,让她一下子就看清楚了那个水潭里的人影。 月光倾泻而下,波光粼粼,从上面坠落下来的水珠儿敲打在水面,激起一层一层晕开来的银色波纹,柔和的撞击在他几近透明的白皙肌肤上,溅起斑斑点点的水滴,落在他的白玉无瑕的背部,与那些不知是汗珠还是水珠的混合在一起,一粒一粒的沿着那条弧线往下坠落。 乌黑的发丝缠绕在修长的颈上,向下又顺着柔美的背部曲线一路向下蔓延开去,最后在水面上绽放开来,形成了极为魅惑的妖娆景色。 瞬间,丁兜兜的鼻血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再配上痴痴呆呆的目光,整个人都木在了那里,心脏却剧烈跳动,让她几乎以为它会从她的小胸膛里淘气的蹦出来。 她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裸身,更何况这男人还跟她有过极致亲密的关系,但是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她以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的人物,却没想到他竟然能有这样诱惑勾人的一面,简直能勾了她的七魂六魄去,直想与他同堕那欲望深渊,再也不想翻身。 宫断莲动动唇,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是将体内那股燥热驱散了去,长指一掀,把周身的结界收回,去了那银色光罩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动动手指,那岸上的长袍顷刻飞了过来,将他的身体恰好裹住,这才转过身,视线直直射向那个痴呆中的丁兜兜。 不料,看了他正面的丁兜兜竟然噗的一声喷出一泡鼻血,然后华丽丽的朝后倒去,宫断莲心一紧,赶紧飞身过去接住了她,避免她被石头磕到后脑勺,仔细一看,她竟是晕了过去。 探探脉搏,宫断莲松了一口气,却是扬扬唇角,极为难得一见的,又笑了。 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被迫离山 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丁兜兜放下,拉过被子,稳稳地盖在她身上,又再次在被子边缘处摁了摁,熟练地做完这一切之后,宫断莲竟然再一次舍不得收回手了。 昨日,忽感她波动异常,让他赶紧收了阵法,强行出关,却见得馨儿居然对着她一剑刺了下去! 当时,他吓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去对着馨儿就是一巴掌。 唉-- 馨儿从小性子要强,他从未打过她,经了他这一巴掌,馨儿竟是瞪大眼睛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哭着跑掉了。 以后,他青屿怕是难以平静了。 不过,最难以平静的还是他自己。 当初他一时魔障遮目,将她冲动留下,后来见她的到来不仅让他少了魔障干扰,修为还精进不少,这才安心将她留下。 谁知昨日竟然发生如此之事,让他第一次体会为一个人担惊受怕的感觉,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凡人的欲望。 是的,他居然对她有了凡人的欲望!当时她身上多处受伤,他不得不为她运功疗伤,心想就算是两人再次赤呈相见,也应该对修为大增的他没有任何影响,可谁知道他居然…… 宫断莲脸上的沉寂被打破,眼底复杂如波涛汹涌,难以自持的伸手触上她的红唇,瞬间指尖触到了她的滑腻温润,顿时,不再陌生的感觉再次袭来,宫断莲大惊,赶紧收回手,趔趄着倒退几步,涨红着脸撞上身后木桌,撑着桌子抚着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仅仅就是这样也可以…… 当日在雪山之上,他所做的一切还都可以归结为离火之毒的作用,那么昨日和今日呢?他离火早解,怎的还会对她产生如此欲望?让他不得不找寻冰凉的潭水去除体内那股燥热。 她对他的影响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恐怕,再这样留下她,他将会把持不住…… 那样万万不可,就算她再怎么可爱,再怎么诱人,再怎么扰他心弦,他的断尘诀已初窥天道,如若为她生生断了修行、堕了魔道,又让他怎对的起父亲和扶桑派列代掌门…… 面色微沉,嘴唇有些发白,宫断莲心中波浪滔天,闭上眼睛定神一阵,猛地睁开双眼,咬唇下了决定,快步走到床前,将被窝里的她捞了出来,然后抱着她匆匆朝门外移去。 片刻之后,清屿山的天空中闪出一道柔和的白光,仔细一看,竟是朝着那戒律堂方向飞去了。 *********************************** 戒律堂午夜惊醒。 草草披上外衣,掌灯,提着灯笼直奔戒律大堂。 当众人急忙赶至大堂时,那里却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在空中轻轻吹着,带起地上一片不知何时坠下的落叶。 西门殇神色焦急,只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地面就转身朝西厢房飞去,众人不解,却还是跟着他移步西厢房。 如若不是掌门到访,估计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的从睡梦中醒来,然后齐齐聚集在那个丁兜兜住过的院落里。 夜色微凉,已近四更,那抹熟悉的白色立在月光中,背着手,站在小池边,仰头望月。 西门殇一扫不远处紧闭的房门,那里他每日都会进行清扫,地上自然是干净一片,看不出是否有人经过那里…… “殇。”月光里的他平淡出声。 “尊上。”身后的脚步声纷纷跟上,西门殇没有理会,面无表情的行礼回道。 “丁兜兜昨日受伤……” “什么?她受伤了??!!”还没来得及听完尊上的话,西门殇便瞪圆眼睛惊叫出声,神色极为纠结复杂。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她受伤了,明明是在清屿山那样安全的地方…… 宫断莲眼神一黯,侧过脸,余光扫过被萧连天狠狠拽住的西门殇,垂下眼睫,启唇道:“是馨儿鲁莽,丁兜兜现已无事。”然后,话头转向像是仍处于睡梦状态的律德长老,道:“以后,她还是留在你戒律堂,律德,她虽是女子,但是悟性颇高,你再不必有所顾忌,倾囊相授即可。” 如若有些护身的技艺,她便会多几分自保的可能吧,再加上…… 宫断莲微微一瞥早已忍不住想要奔进厢房的西门殇,心中不知为何,酸楚直泛,却不得不压下那奇怪的感觉,强烈规劝自己。 再加上殇的保护,她应该能够平安度日了,而他,也该高枕无忧了吧。只待过些日子,修成他的断尘诀之后,他便可离了这凡尘俗世,飞升了去,再也无事可扰了…… 律德长老抬起肥手揉揉朦胧睡眼,小眼睛终于亮了亮,撅撅嘴应道:“是,掌门。” 又把那个麻烦塞到他这里来,放他清屿山不是挺好么,还能让断莲少点仙气,多点人气。 得到答复,宫断莲稍稍松了一口气,视线再次扫过丁兜兜的门口,极力压下胸口愈发泛滥的丝丝疼痛,淡淡道了句:“今日叨扰诸位,还请多多包涵。” 说完,便飞身跃起,朝那月亮底下的银色清屿山飞去。 西门殇再也忍不住,一把挣脱萧连天的禁锢,直直冲那厢房去了,而紧跟其后的,是神色担忧、不知为何扮成一身女装的华阜。 萧连天松了西门殇,却眼见华阜也要冲进去,脸色一沉,直接一把拽过华阜的手臂,毫不在意他嘴里喊着疼,只冷冷道了句:“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回去睡觉。” 然后,便拉着不敢声张的华阜朝院落外头走去,华阜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视线仍旧黏在丁兜兜的门上,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这样的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兜兜姐…… 其余戒律堂众人见他们各自离去,也就打个哈欠,纷纷回屋睡觉去了,至于那丁兜兜嘛,既然无事,那就明天再看也不迟。 …… 厢房内,油灯未点,似是怕那灯光搅了某人的睡梦,只是借着从窗子里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她恬淡的睡颜。 西门殇轻轻放下她的手腕,塞进被子里捂好,心头落下大石,不知是为了她的完好无损而放心,还是因她离开了清屿山而放心,一边为她摁摁被子,一边轻轻抚摩着她额顶的青丝,深情款款,嘴角浮上得意的笑容,心中不断浮想。 豆豆,既然你回来了,那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哦。 既然尊上不要你,那我就勉强收了你吧,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知,像是为了打击他的自信心一样,丁兜兜睡得迷迷糊糊,嘴里嚼着梦话,一翻身,一巴掌直接啪上西门殇的右脸,顿时,淡红的掌印逐渐显现,西门殇僵住,欲哭无泪。 ******************************* 昨夜,丁兜兜偷看莲水中修炼,看看莲的美背也就算了,还好死不死的看见莲衣襟半开、湿衣裹身、乌丝缠绕的撩人模样,让她实在禁不住刺激,一下子鼻血狂飙,晕了过去…… 后来,她的梦里就一直就是莲的勾人形象在她眼前绕啊绕啊,让她口水直流,真想把他扑倒这样那样…… 噗-- 好刺激…… 丁兜兜一大早就春意盎然,睁着一双猛泛桃花的眼睛在床上想些儿童不宜的东西。 突然,丁兜兜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不是她的房间啊,不对,这是她的房间,只是不在清屿山上…… 丁兜兜忽觉心脏猛然一缩,扯开被子,直接跳下床,奔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朝外头看去。 果然,这是戒律堂。 如果她没猜错,是莲昨晚把她送到这里来的。 他是什么意思?不要她了?把她赶回戒律堂?难道是她对他的觊觎表现得太过明显,所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7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明显,所以他才心生不满,把她赶出来? 可是,她就是对他yy一下,又没把他真的怎么样嘛,而且,他们已经有了那层关系,他就不能对她宽容一些吗?? 丁兜兜越想越气闷,夹杂着伤心,跺着脚在门口走来走去。 忽然走廊那头传来西门殇老远就能听到的熟悉欠扁声音:“豆豆!起了啊!” 丁兜兜嘴一瘪,眉头紧皱,转身就想进屋关门,把讨厌的家伙关在外头! “喂,看到我就跑哦,是不是见到我会紧张啊?”西门殇嬉笑着从后面飞来,一眨眼就到了近前。 “嗤--鬼见到你才会紧张!我见到你只会有想砍人的冲动。”丁兜兜冷淡别过脸,鄙视他。 “哇--豆豆--你怎么可以想砍我呢?你看我对你这么好。”西门殇在身后哇哇鬼叫着,让丁兜兜耷拉着的嘴角不由上扬了一下。 “哦?你怎么对我好了?”挑眉,丁兜兜扭头看向他。 “喏,这个。”西门殇双手捧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满脸讨好的涎笑。 “喂!就一碗面条哦!”丁兜兜不满蹙眉,一甩袖,转身想走人。 “诶,豆豆,你先吃完早饭啦,等下我们出去玩啊。”西门殇赶紧腾出一只手抓上她飘起的袖子。 “出去玩?” “嗯嗯嗯!”西门殇神秘兮兮的凑近她耳旁,吐着热气耳语道:“射阳城有俊才大赛,去不去?” “俊才?”丁兜兜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正文 第二十四章 五雷轰顶 第二十四章 “算了,我没心情,还是不去了。”丁兜兜眼神黯淡,沮丧着转过身,拖着步伐挪进自己的房间,回绝了西门殇。 莲这边事情都还没解决呢,还去看什么俊才大赛啊。 “耶?豆豆,你不去喔?”西门殇颇有些意外,端着面条亦步亦趋。 “嗯。”丁兜兜闷声闷气的应了句,回屋洗脸漱口。 “……”西门殇脸一沉,不得已拿出了杀手锏:“尊上也会去哦,你真的不去?” “掌门也会去?”丁兜兜定住,不敢置信地望向西门殇。 莲会去那种什么乱七八糟的大赛?有没有搞错?怎么可能? …… 果然,一说尊上,她就会激动。 西门殇心底顿时泛上无力感,整颗心像是要散开了一样,疼痛发酸,酸到了身体每一个角落,寻把椅子坐了下去,放下面条,嘴都不想张了,抿着唇发出一个单音节字:“嗯。” “真的会去?你确定?”丁兜兜提高了音量,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是啊,我确定。”西门殇看到她如此兴奋,心更像沉进了谷底,整个人蔫了下来,没精打采的伸手撑上下巴,眼神灰暗。 “喂,西门庆,你说说,掌门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哦?他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吗?”丁兜兜丢下手里的湿毛巾,顶着一张湿乎乎的脸蛋跑到桌前,一屁股坐下,仰着一张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西门殇。 西门殇拄着下巴瞥了她一脸,红润润的小嘴,粘着水珠儿的粉色脸颊,灵动狡黠的大眼睛,脑门上长着几颗顽固的小痘痘,只一眼,西门殇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了,扯扯嘴角,黑瞳一眯,忽地变了语气:“想知道?” “嗯嗯嗯!”猛点头,极度想知道。 “好,亲我一下。”他勾起一根手指在自己面上点了点,一脸坏笑。 “……”丁兜兜差点一拳丢过去,气得直抖,这死西门庆,越来越会占她便宜了,还亲他一下哩!自那之后,她都还没机会亲莲好不好,甚至连接近他都很是问题…… “耶?你别走啊,真的不想知道?不就亲一下嘛,来啦,豆豆,快点!亲了我就告诉你。”西门殇见她无语半晌,然后鄙视自己一眼就走开了,顿时急了,赶紧出声唤道。 “……”丁兜兜停下步子,磨磨蹭蹭的转过身,心中挣扎不已。 亲一下?就一下……就可以知道莲为什么会去那里了。 而且,要是她不答应,估计那死西门庆都不会带她下去了,不行啊,她好想见莲哦。 “戒律堂今日休息,大家都已经下去了哦~~”西门殇继续诱惑,扬起嘴角,势在必得。 “……”丁兜兜白了他一眼,泄气道:“好吧,就一下啊。” “嗯。”西门殇激动的心脏猛跳,面上却不动声色,还一脸给你亲是便宜你了的欠扁表情。 丁兜兜硬着头皮像个小媳妇一般挪到他旁边,瞅瞅他满不在乎的神情,一咬牙,闭上眼迅速朝他脸颊亲去。 片刻之后,她果然亲到了他,呃,只不过,这触感似乎有点怪怪的。 丁兜兜心惊,赶紧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他满是欢喜和窃笑的眸子,动动唇,对面的触感湿滑、温热…… 不是吧? 丁兜兜脑袋一懵,赶紧退了回来,跳开几步远,懊恼不已,拿着手背猛擦嘴唇。 唔……怎么搞的,怎么会亲到他的嘴巴了呢? 西门殇还呆在那里回味刚才的美好瞬间,心里简直跟飞上了天一样欣喜若狂,眼睛一转,看到那边擦嘴唇的丁兜兜,嘴角划过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突然换了表情,满脸伤心道:“唉,人家的初吻……” 噗-- “你你你……谁叫你突然转过来啊!”丁兜兜惊愕,颤抖着手指指出他的不是。 “豆豆,谁叫你动作那么慢啊,我只是想要转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谁知道你居然……唉……”西门殇很无奈的仰天长叹一声,又道:“豆豆,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但是呢,我一直只把你当妹妹一样疼,既然你对我……唉……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你好了。” “……喂……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丁兜兜表情木讷,僵着脖子看住他。 他到底在那里纠结什么东西啊,还一脸很嫌弃的表情…… “耶?豆豆,你不是喜欢我吗?我说我要……哇!你干嘛!快放下凶器!”西门殇赶紧蹦开椅子,怪叫着在屋子里上窜下跳,躲避丁兜兜一轮一轮的猛烈攻击。 “鬼才喜欢你!”丁兜兜气得脑袋冒烟,端起一把椅子就在他后头猛挥,谁知西门殇不知怎么突然惨叫一声,然后脚一歪,扑倒在丁兜兜的床上。 丁兜兜一瞧椅子都快砸到他身上了,赶紧用力收了回来,眼瞧机会大好,丢开椅子,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脚。 啊-- 一脚,再一脚…… 顿时,西门殇撕心裂肺的惨叫此起彼伏,听得丁兜兜一阵好笑,她根本没用力嘛,这个家伙,还叫得这么敬业。 “喂,叫那么难听干嘛!” “呜呜……人家好疼……” “根本没用力好不好!!” “疼在人家心上。” “……你怎么不去死啊!”狠狠一踢。 “啊--呜呜,世上少了我会少了很多乐趣的。” “你个变态……” “丁兜兜。” 忽然,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打闹,丁兜兜精神猛地一震,刷地回了头,眼神大亮,撇下西门殇就朝门口奔去,嘴里还豪迈地大声吼出自己的激动:“掌门!” 哇哇--莲!好想好想你! 谁知莲只是淡淡的冷瞥了她一眼,然后就把视线转向了突然沉默下来的西门殇,一时无语,两相对望,刀剑无影。 丁兜兜突然觉得有点发冷,不自觉的一个哆嗦,壮着胆子出声打破这颇为诡异的对峙画面:“呃,掌门,找我有什么事?” 虽说见到莲很开心很开心,但是眼下情况似乎有些微妙,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这两人都在朝四周散发寒气……冷…… 这样子,好像他们俩人在因为什么事情在暗地里争斗似的,好奇怪的感觉…… “换男装。”莲在她身边丢出三个字,然后挥挥衣袖,转身出门去了。 丁兜兜撅唇不解,瘪瘪嘴,乖乖的准备照做,扭头却正好看见西门殇还坐在自己的床上。 皱眉,丁兜兜快步走了过去,轻踹一脚,骂道:“死开啦,我要换衣服!” 谁知西门殇居然抬头哀怨兮兮的看了她一眼,看得丁兜兜一阵头皮发麻,结巴道:“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哦!” 西门殇无话,低头沉默一阵,然后站起身出门去了,搞得丁兜兜莫名其妙,心中直叹男人心思真让人费解。 …… 西门殇缓步移出丁兜兜的房间,顺手带上门,然后沉下目光,朝站在院落中央的那人走去。 “尊上。” “嗯。”声音从身后那个专属他的固定位置传来,宫断莲不动,轻应。 “豆豆很可爱哦?” 宫断莲修长的眉毛跳了一下,表情依旧漠然,不做声。 “属下觉得她很可爱呢,跟以往见到的女子全然不同,毫不做作,像个男孩子般大气……”一说到丁兜兜,西门殇就两眼生辉,口沫横飞的说得特欢,宫断莲的眼神却因此慢慢黯了下来。 “殇。”听不下去,宫断莲打断他。 “嗯?” “你想要说什么。” “……” 两人沉默一阵,西门殇终于悠悠开了口,打破压抑的沉寂:“还有,她的嘴很甜。” 咔嚓-- 犹如五雷轰顶,宫断莲差点一口血没抑住脱口而出,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急剧堆积的愤怒和酸意,却是再难掩饰身体因为激动而情难自已的轻轻颤抖。 “掌门!我好了哦!”身后,厢房的门被人拉开,然后丁兜兜的大嗓门就迅速飘了过来。 “那就走吧!”西门殇赶忙应道。 “没跟你说话!”丁兜兜只觉这家伙特别碍眼,明明是她跟莲的单独相处时间,他非要进来插一脚,真是讨厌! “走。”宫断莲心中激烈起伏,只冷冷丢下一个字眼,就飞身离去,完全不理会剩下的两人。 “呀!掌门——你怎么就走了啊,去哪?”丁兜兜急得团团转。 “说了去参加俊才大赛嘛,来,我带你走。”西门殇凑上来,揽过丁兜兜的腰,起身飞去,丁兜兜急着追赶莲,也就没心思去理会他的举动了。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赛在即 春雨绵绵,淅淅沥沥的落在人身上,很是惬意,射阳城的大街上多了不少雨中漫步的人,更有不少故意淋雨湿身的女子,妄图折腾出个湿发可怜的模样,惹来某些俊才的另眼相看,成就一段佳话。 话说这射阳城的俊才大赛来源已久,也算是扶桑派创立的一个门派选拔形式,各大长老都会聚集在这一天将自己的得意门生或者是不满意者送入比赛,如若位列前茅则算是正式进入长老的关门弟子行列,以后的修真之路将会更加顺畅;而那些不满意者或表现不佳者呢,则就趁此机会丢到冷清的地方去修炼,更有甚者,直接驱逐出派。 而扶桑掌门宫断莲向来性子淡泊,对于这种比赛也未表现出不满,所以这扶桑历年参加俊才大赛的习俗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而今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不知为何,街头巷尾竟然传闻扶桑掌门将亲临比赛现场! 这可不得了了,这俊才大赛虽有很多扶桑弟子参加,但是更有很多门外人士想要趁此机会一展头角,说不定能得到某个长老的赏识,直接收入门下也说不定。 这下得到扶桑掌门要亲临现场的消息,众参赛者更是蠢蠢欲动,还有不少也是为了一睹其风采,所以,这射阳城也是在几日之内,就人满为患,家家客栈、酒楼老板都乐得合不拢嘴,眼瞧着那银子是哗哗哗的全流进了腰包。 除了男子之外,这全天下的美女们也毫不放过此绝佳机会,想尽办法让自己花枝招展,所以一时之间,春意蒙蒙的射阳城里是百花齐放、争奇斗妍,好不养眼! ***************************** 射阳城的一个稍显清净的角落,一家才开没多久的客栈正赶上此赚钱的绝佳机会,敞开大门迎客,只不过似乎这家店主对赚钱一事不太在意,所以客栈颇有些简陋,只是倒也干净整洁,张张桌上分别摆放着一瓶淡香小花,能看出店主的喜好。 这家客栈店面不大,位置也偏于城郊,但是却是门庭若市,客流不息,且大多都是男子,原因无他,只因这家客栈有一位出了名的客栈西施。 此时临近晌午,客栈里热闹非凡。 直接无视欲上前攀话的一白面青年,吴姬面无表情的弯下身,艰难的扛起一坛酒放在台面,唤过一名伙计为那墙角里的客人送了过去,然后一掌挥开弱不禁风的青年,走到店门口往外瞧了瞧天色。 太阳正好。 只是阜儿……不知事情办得如何? 恰在此时,街角转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眼就认出了那人的跑步姿势,吴姬勾唇一笑,招手喊过大堂伙计,稍稍侧身,轻道:“你,在这看着,我妹回了,我去给她接风。” “是,老板娘。”皮肤黝黑的憨厚伙计点头哈腰的应了句,然后朝那街角的粉嫩人影瞥了眼,就低着头回去做事去了。 眼瞧着那人越来越近,吴姬也逐渐看清了他身上的粉色女装,嘴角笑意更深,见他已到近处,抬手冲屋顶一指,笑得颇为诡异:“又有人来问这四块幌了呢。” 那人一顿,抬起脸来,水嫩的小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结巴着问道:“真真真的?” “同样也是那个答案。”吴姬点头,努努嘴,问:“你觉得是哪一个?” 华阜微怔,忽地有些黯然伤神,沮丧道:“我也不知道。” 吴姬无所谓地笑笑,扬手揽过他的手臂,道:“进屋说。” “嗯。” …… 陋室虽简,香味满室。 “荷花蕊,还是寒潭香?”吴姬轻而易举的拎起两个酒坛,与那在外头做生意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仔细瞧了瞧,张嘴问道。 “姐……”华阜为难,有些坐立难安,嘴里阻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喝酒。” 吴姬扯扯嘴角,视线依旧聚在那酒坛上,无言片刻,然后抬起头看着他,眯眼,冷道:“他知你出来寻我,不带些酒气回去,你以为他会放过你么?” 华阜眼神一黯,无奈应道:“是,姐姐。” 说完,便捞起一坛寒潭香,对嘴直接倒了下去,顿时酒撒满身,飘香四溢。 吴姬满意,转身从屋角再次拎过一坛寒潭香,放在桌上,然后看着他浪费掉一大半酒之后,这才淡笑道:“为表诚意,这坛你带回去,放他那里。” “……哦。”华阜被酒熏得晕晕乎乎,脸颊绯红,就算在这昏暗屋内也显得极为诱人,看得吴姬更加得意,坐下,勾起手指划去他嘴角残余的酒珠,道:“好弟弟,为难你了。” “没……姐,我心甘情愿……”华阜扬起小脸,乖乖的回答,心却不断地往下沉去,如堕黑暗。 “嗯,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吴姬轻拍他软软的小脸蛋,片刻之后又问:“阜儿,你再加把劲,最好能让萧连天把他弄到我这里来,这样我才能有机会……” “……” 吴姬完全没注意到华阜的痛苦神色,继续侃侃而谈:“还有阜儿,上次邱姝馨那件事你做的很好,等事情一结,姐就给你和兜兜办亲事,好不好?” 华阜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垂着脑袋羞答答的嗯了一声。 “还有另外那个人,你打算怎么办?”吴姬伸手挑了一点酒水,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道。 “那也是女的?” “呃……应该算是两个。” “两个?”华阜惊愕。 “是啊,那两个丫头同时喊出肯德基……” “啊,那到底是谁呢?” “唉,估计娘亲生前也没算出是三个吧,真是头疼。”吴姬捶着脑袋,一脸无奈,片刻之后,又道:“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兜兜更像呢……” “……”沉默。 吴姬瞥了华阜一眼,笑道:“不过弟弟,你不希望是兜兜吧。” “……嗯。”点点头,目光飘远。 **************************************** 今日正是望日,一年一度的俊才大赛将在酉时正式开始。 丁兜兜只觉心中压力巨大无比,原先还以为这俊才大赛只是办家家似的玩玩罢了,谁知道这场面居然如此壮观! 她再次把脖子往衣领里头缩了缩,脸上依旧痘痘满面,心中却暗自庆幸,幸好自己聪明,事先找律德长老要了些无害膏药,涂在脸上装作是以前的那些山峰一般起伏不断的痘痘,这样她才不会引人注意,更何况,她还是以一名扶桑小弟子的身份跟在莲后头。 要是让人知道她是女的,还不知道怎么说莲呢! 哎哎哎,幸好莲提醒她要换男装,否则这场面……肯定糗大了。 好在那个可恶的邱姝馨好像还没认出她来,呃,不对,她走过了!她要干嘛? 丁兜兜缩头缩脑的站在宫断莲身后,企图把自己的身子一挤再挤,最好是能挤成一张薄薄的纸,这样就能完全的被莲高大的身躯所挡住…… …… 邱姝馨老远就看见自己如仙人一般的师傅与另外两人一同从天而降,上次一巴掌的火气还在,本想跟师傅闹闹小脾气,但转念一想,师傅又怎么会理会她闹没闹别扭,无奈,还是得自己去跟师傅和解。 撅着嘴,一脸的不满,邱姝馨朝自己的师傅走去。 随意一瞟,师傅身后两个都是雄性,一个是西门殇那个讨厌的家伙,另一个只是有点眼熟…… “师傅。”低头,不乐意的唤了一声。 “馨儿,今日功课可有做完?”师傅淡淡的问话在头上响起,听得邱姝馨一阵冒火。 功课功课!又是功课!师傅从来就不记得关心一下她!就连那一巴掌他也不打算跟自己解释一下么!! “做完了做完了!”邱姝馨极为恼怒,皱着眉头嚷道。 宫断莲眉头微蹙,黑瞳眯起,启了薄唇:“馨儿,又闹什么。” “师傅~~”邱姝馨伸出手拉上宫断莲的袖子,娇嗔:“那天那个女的是谁啊!你就告诉我吧,我可以不再为师傅那一巴掌生气的!” “胡闹!”宫断莲扯过衣袖,长眉紧皱,低声怒喝:“休要再提那件事,为师没严惩你是让你自行反省!馨儿,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邱姝馨极为不甘,心中直冒火,可又不得再逼问,只得气恼的丢下一句:“知道了,师傅。”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坐在长老席上的绯花长老走去,让宫断莲一甩衣袖,气得不再看她。 身后,丁兜兜再一次为邱姝馨的蛮横无理折服,莲有一个这样的徒弟还真是蛮倒霉的…… “喂,豆豆。”旁边,西门殇凑上来小声说道。 “干嘛。”丁兜兜依然望着远处的邱姝馨,她正和绯花长老一阵撒娇,估计在说莲的坏话了吧。 “你看那边,我们等下就在那里看比赛哦,萧他们都在哪里了。” “嗯?”丁兜兜转过脸,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幢雕栏玉砌的高楼,连着许多极为华丽的院落,看上去,那里视野极佳,当是观赏比赛最好的地方了。 “不错。”丁兜兜微笑,很满意他的安排。 “嘿嘿,那当然。”西门殇得到赞赏,很是欣喜。 丁兜兜没有理会他,走上去拉拉莲的衣袖,指指那幢楼,兴奋道:“掌门掌门,我们去那里吧,肚子有点饿耶。” 宫断莲的脸色稍缓,垂眼瞥了眼被她拽住的衣袖,没有抽回,只淡淡道了句:“嗯。”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绯花长老 “喂,掌门身边的那个小不点是谁啊?” “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律德长老手下的那个新入门弟子。” “不是吧?那人可是个女的耶。” “对喔,诶,你看,律德长老身边还真有个女的!那掌门身边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唉,搞不懂,掌门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的。” …… 已近酉时,一切准备就绪。 掌门已到,诸位长老也已就坐前席,掌门挥挥衣袖,便免去了众人行礼的麻烦,自行带了两人往那长怡楼去了。 众扶桑弟子见掌门已落座,便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一些也落在了丁兜兜的耳里。 丁兜兜瞟了眼一脸舒服的瘫在软椅中的律德长老,瘪瘪嘴,对于他拒绝当评委的行为很是鄙视,又朝他身旁望了望,大师兄、二师兄和萧大哥都在,华阜也乖巧的坐在那,依旧一身女装。 想起刚刚他人的议论,丁兜兜忽然猜到华阜着女装的原因,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让华阜装作是她,待在长老身边?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清屿山上有个她了嘛…… “请问丁兜兜姑娘在么?” 丁兜兜正在怀疑,忽闻门口传来清脆的童声,不禁赶紧起身想要答复,忽地又被身边的一只手拉住,丁兜兜一愣,扭头一看,竟然是莲!他的手还搁在她的手臂上! 丁兜兜立马就眼冒红光了,激动地眼前直泛粉红泡泡,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要答复那门口的小童生。 “我是。”就在她徨神之间,那边突然有人帮她应了。 丁兜兜还没有回神,直到耳边凑过西门殇压低的声音,这才恍然惊悟。 “豆豆,忘记跟你说了,从现在起,你是华阜,他呢,才是你丁兜兜。” 果然,是要华阜代替她,唉,要是有人想找她麻烦,不也得让华阜替她受着了嘛,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话说回来,华阜这小子好像在扶桑派也待得太久了吧,那小子都不回去照顾姐姐的么??!!混蛋,有机会真要好好训训他!臭小子! “绯花长老有请。”那童生不卑不亢的朝掌门行了一礼,然后便领着华阜出门去了。 绯花长老? 丁兜兜忽然觉得有些隐隐发寒,她与那绯花长老从未有任何交际,怎的会突然来找她?那样的恶毒女人,再加上还有个邱姝馨,华阜此去还真是令人担忧呢…… 她正在皱着眉头为华阜操心,旁边的莲突然出声了,立刻吸引去了丁兜兜的全部注意力,扔下所有的胡思乱想,凑到他旁边眼巴巴的抬头瞅着他。 “今后,跟着律德长老要好好修炼。”他望着窗外的比赛,神情冷峻,薄唇淡淡吐出一句话。 丁兜兜的心忽悠一下就沉了下去,听到他如此无动于衷地说出这样的话,眼眶忍不住有些酸涩。 终于说到这事了,一路上他都在沉默,她还以为他什么都不打算跟她说,直接把她扔回戒律堂。 他是掌门,什么事都能一手决定,根本容不得她说不。 但是,当初给了她希望,现在又这样打击她算什么啊! “掌……”她张张嘴,强忍泪水,心中极力想要挽回。 “有什么事,日后再说。”他毫不留情的打断她,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日后再说?哈-- 她苦笑,不再言语,视线飘向窗外,那里,大赛已经开始。 ********************************* 俊才大赛的比赛场地依海而建,极为宽阔,只是颇有些古旧,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 远远望去,那平台沿海岸线一路展开,仿佛与那海水相接一般,远远的,还能望见扶桑仙境和浮于海面之上的清屿山,视野极好。 除了这长怡楼之外,靠海的小镇街道上还傍着不少建筑精美的院落和酒楼,一时之间,座座高楼上都站满了人,而比赛场地下面更是人山人海,大多数人都是站在那里观望比赛。 而作为评委的扶桑派三大长老则坐在比赛场地旁的一处高台上,带着一众得意弟子在那里享受着海风,只等那主持比赛的人说完那些套话就开始正式比试了。 绯花长老是扶桑四大长老中唯一的女子,面容姣好,又生得一身媚骨,妖娆妩媚,不仅惹得许多扶桑弟子凡心大动,更是在整个修真界留下了“花媚娘”的称号,仰慕者多于牛毛。 此时雨已停,处处滴水声不绝于耳。 绯花长老软绵绵的倚靠在榻上,美眸微眯,眼神朦胧,娇艳的双唇如同一身的火红一般勾引男人蠢蠢欲动的欲望,飘长的乌黑柔发顺着令人喷血的曲线一路垂下,几乎吸引去了周遭一圈雄性的目光。 就连此刻变身为女性的小华阜也不例外…… 华阜小脸蛋粉红粉红的,水水亮亮的大眼睛羞答答的瞟了她一眼又赶紧收回来,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像极了一个邻家小女孩。 绯花长老美眸闪了闪,划过一抹诡异的笑意,紧接着看了看身旁紧盯着华阜的邱姝馨,勾起红唇,问:“可是她?” 邱姝馨不甘心的再次将华阜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的扫了一遍,这才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泄气道:“不是。” 绯花长老满意,扬起下巴,朝那偷偷看自己的华阜笑了笑,懒洋洋的抬起玉臂,又冲他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华阜脸红,扯着衣角,低着脑袋,磨磨蹭蹭的挪到她跟前,偏头看她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一个劲的脸红。 绯花长老妩媚一笑,抬手勾起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笑问:“好个俊俏的妹子,可愿意入我门下?” 华阜一僵,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赶紧说:“长老过奖,只是兜兜已拜在律德长老门下……” “那个肥子你不必在意。”她挥挥手,眉眼间轻蔑毕现,又转了轻柔语气对他说:“如你想转派,有姐姐我给你撑着。” “……绯花长老抬爱了,只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律德长老对兜兜甚好,兜兜可是舍不得做出这等伤他心的事。”华阜有点冒冷汗,生怕她看出什么来。 绯花长老惋惜轻叹,也不再勉强,只道:“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华阜刚松一口气,她却突然丢出另外一句话:“只是妹子,你这脸上的痘痘可是好得真快啊。” 华阜刚收回的小心脏又跳到了嗓子眼,结巴道:“这这这是我姐姐的药好。” “你姐姐?”绯花长老娇笑,朝后一躺,眯眼看住他,微动唇:“丁兜兜是吧?” “……是。”华阜背后冷汗涔涔。 “兜兜,兜兜……”她细细的嚼着这个名字,目光飘远,片刻之后,似是自言自语般说了一句话:“……你与我多年前的一位旧识长得很像呢……” **************************************** 长怡楼内,丁兜兜心情极为低落,左边的莲自从说了那两句话之后就一言不发,右边的西门殇倒是热乎的紧,往她面前送茶送点心的,让她一边郁闷一边猛吃东西,化悲愤为食欲。 随意往那高台上一瞟,这才发现华阜也到了上面,正站在那绯花长老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丁兜兜定定的望着那处,企图从他们的动作里看出些什么,无奈距离太远,看着都很吃力。 不知过了多久,华阜从那上面离开,丁兜兜这才撅撅嘴,放弃再看,低下头来继续埋头苦吃。 突然,吃得过猛,一下子卡到了喉咙,丁兜兜一下子喷了出来,然后开始猛咳嗽,连眼泪都跟着飙了出来,扶着桌子痛苦不堪的又吐又咳。 好在,有人给她拍拍背,让她顺顺气,还有人给她端了一杯水,她赶紧伸手去接,却忽地发现…… 不是一杯,是三杯…… 泪眼朦胧的抬起头,西门殇正满脸担心的望着她,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别过脸,是萧大哥,面带微笑,也端着一杯水,那另外一杯是…… 她僵硬了身子,感觉到在她背上拍着的那只手渐渐轻缓了下来,然后她右脸旁的那个杯子又往前凑了凑,似乎是要她赶紧接下他的好意,别去管其他人的那些茶水…… 丁兜兜目光一沉,伸手接过萧连天的杯子,抬起脸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谢谢萧大哥。” 然后赶紧一口灌了下去,终于是去掉了那团噎住她的绿豆糕,顿时,身心舒畅-- “哈哈,好了,看比赛吧。”她一个人笑得欢快,完全不理会他们三个是不是还在看着她,是不是还在计较她选择了谁的杯子。 宫断莲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无言片刻,放下杯子,目光扫过她面前的大堆点心,抬手给她移开,轻声道:“别吃了。” “哦。”她咕哝一声,然后不再理会他。 西门殇从刚刚豆豆没有选择他的杯子起,就在那里一个人垮着脸郁闷不堪,闷不吭声。 而萧连天则是目光微动,沉思一会,忽闻开门声响起,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华阜的视线,两人目光相撞,顿时明了对方眼中深意。 一切,按计划进行。 xxxxxxxxxxx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情已入骨 俊才,俊才…… 到底什么是俊才?体位吨级严重超标?骨瘦如柴风一吹还能摇两下? 那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画面是挺唯美的没错,但是配上那些“俊才”,似乎就变得不那么美观了。 只觉那比赛场上惨不忍睹,丁兜兜不忍再看,别过脸一瞧天色,比赛酉时开始,现在至少都戌时了吧,早就天黑了。 为什么要在大晚上的打打杀杀咧?难道是因为黑暗里看那些刀刀光光的很好看?嗯,确实还可以,像是放烟火似的。 一场风起云涌、明争暗斗的俊才大赛硬是被丁兜兜看成了烟火大赛,看久了也无趣,视线又逐渐被那盘自己已经消灭掉一半的点心吸引过去。 偷瞄一眼莲,他正在专心致志看比赛,嘿嘿,偷偷吃一块…… 悄无声息的伸出爪子,一点一点的移向那盘点心,偷笑,拿到了! 赶紧收回来,迅速往嘴巴里塞去。 “不是说不要吃了吗?” 嘎-- 还是被发现了。 丁兜兜僵住,把已经塞到一半的点心又重新拿出来,怏怏的应了声:“哦。”然后,抬手又想把那块沾着口水的点心放进盘里,心中暗自j笑,哈哈,看还有人敢吃她的点心! “豆豆,给我。”谁知,半路被西门殇那厮截了过去,一把抓进自己手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自己嘴巴里,一阵猛嚼,完全无视丁兜兜的惊恐表情,还满意地直叨叨:“嗯,好吃。” “喂!那个我吃过了!”丁兜兜立刻拍案而起,气急败坏,有这么无耻的人哦! “耶?你吃过了吗?”他一脸陶醉,看起来相当欠扁。 “当然,你给我吐出来!”说完,丁兜兜就直接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乱摇。 “啊--”西门殇又开始乱吠…… 旁边戒律堂众人皆笑得合不拢嘴,就连萧连天都难得有了大大的笑容,随意一瞥脸色似乎不太好的尊上,笑意更甚,紧紧按了一下华阜的手,一脸郁闷的华阜猛地一震,也扯着嘴角苦笑了一下,然后僵硬的别过脸看向窗外去了。 宫断莲面色有些难看,眼底无波,映着他俩嬉戏打闹的场面和殇偶尔丢过来的挑衅眼神,只觉心底波涛汹涌,似乎那股安静了很久的魔气又在蠢蠢欲动,低下头,赶紧暗中给自己再次加了个封印,心绪有些不宁,望向窗外。 破云当空,皎月已失。 心下愈发不安,直觉有事要发生,无奈真身已破,他失了明天相的能力,只得干着急,得不到破解之法。 视线又瞟过比赛场地,已近尾声,转过头,对着屋内众人朗声说:“今日比赛已近尾声,明日再续,我先行一步,诸位也早些安歇,告辞。” 说完,站起身就欲离开。 “掌掌掌门!” 忽然,丁兜兜在身后呼唤他,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稍稍侧脸,听她想说什么。 “我我的东西落在清屿山了,可不可以让我去拿?”丁兜兜看比赛的时候就在想理由跟他回山,想了好久就想出个这样的借口,只要能跟他回去就好说,她想借机跟他挑明一些事。 他犹豫片刻,让丁兜兜紧张地心脏突突直跳,直到他松了眉头,用淡然的语气答应了她,丁兜兜这才欣喜若狂,很臭屁的跟西门殇翻个白眼,又跟众人告了别,才欢欢喜喜的跟在莲后头出了门往那清屿山去了。 留下一干众人,窃笑的窃笑,生气的生气,唯独萧连天一人越笑越开心,扯着脸色发黑的华阜,很是得意。 ******************************************* 不知何时起,雨停了,云却愈发聚集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很是骇人。 宫断莲一路无语,紧皱着眉头站在飞剑前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丁兜兜则是一脸兴奋的端坐在莲后头,心中暗自琢磨着要怎样跟莲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天上的一切。 进了清屿山结界,宫断莲稍稍安心了些,别过脸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再一次告诫自己是最后一次纵容她,待今晚的这异象消失之后,就送她回戒律堂。 飞剑落地,两人下了地,然后一前一后的朝那竹屋走去。 屋里很黑,丁兜兜熟练的找到墙角里的火石点上油灯,房间瞬间大亮,丁兜兜深吸一口气,让那檀香充满自己的鼻腔,脑袋清醒了些,然后扯开嘴角让自己的脸挂上一个超大的笑容,转过身,冲着莲就想要开口喊掌门,却倏地僵在那里。 因为她再次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不可思议…… 莲在笑,很柔和的笑,她曾经见过一次,惊为天人,那次是对着她笑,她知道莲当时是在不清醒的情况对她笑,但是她仍然感动的连心都软了。 可是,她不知道,原来莲在清醒的时候还能笑出来,而且笑得那样温柔,并且,让她揪心的是,莲没在看她,他望着门外天空的某个地方,在笑。 “晚了,先回去休息吧。”她听到莲对她说,只是他依旧没看她,微笑着看着别的地方。 “哦。”她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然后从莲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期待他关注的目光,可终究还是怏怏而去,不甘心的瞥了那天空里一眼,明明啥都没有嘛,那他还笑得那样勾魂。 她郁闷地要命,想了一肚子的肺腑之言全都派不上用场,只得又拖到明早再跟他诉说。 拉开熟悉的小木门,正要提脚走进去,却忽地听到天上传来破空之声,丁兜兜顿时竖起了耳朵,躲在门里头偷偷的往天上瞧。 喝! 那是…… 绯花长老??!! 水蛇腰、波霸大胸、勾人媚眼……丁兜兜嫉妒地两眼冒火,死死盯住那个突然闯进她和莲二人世界的女人。 绯花长老一人飞来,脚下一柄血色飞剑,跟她人一样火红火红的,看得丁兜兜心里头直发酸。 她一落地就娇笑着朝莲的方向奔去,丁兜兜这才发现,莲不知何时已出了那竹屋,站在门前的空地上,衣袖随风而动,白衣飘飘欲仙。 “莲--” 丁兜兜只觉自己脑海中的一根绷得紧紧的神经嘣的一下断掉了,满脑袋全是那句娇滴滴的呼唤在脑海中充斥着,搅乱她的心绪。 原来,喊他莲的不止她,更何况,他还不准她喊他莲,她只能喊他掌门,可是她真的没想到,那个女人原来也是喊他莲的,而且,他还纵容她的称呼…… “莲--”绯花长老快几步跑了上去,一下子扑到宫断莲的怀里,一边扭着身子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8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边撒娇:“莲,今日都还没跟你说上几句话,你怎么就走了呢?” 宫断莲淡笑,伸出大手拂上她乌黑的秀发,柔声道:“今日异象突生,索性早些回来,你也早点回去吧。” “不嘛~~人家好难得来一趟,刚来你就赶我走喔?”绯花长老不依。 宫断莲扶起她,劝道:“别闹,赶紧回去,今晚很古怪,出了事就麻烦了。” “好啦好啦。”绯花长老撅嘴娇嗔:“回去就回去,只是莲,那日馨儿说你这里有个女人,可是真的?” 宫断莲面色不变,回道:“没有的事,赶紧回去吧,眼瞧着要下大雨了。” “哦,好吧。”绯花长老悻悻的答应了一句,转过身的一瞬间瞟了一眼旁边的小木屋,眼底划过一抹诡笑,转瞬即逝,又回头冲他道了别,这又匆匆的飞身离去了。 宫断莲面色恢复平常,在原地站了一阵,刚要转身回屋去休息,却忽然瞧见木屋门口满眼泪水的丁兜兜,心跳突地漏了一拍,他不由自主的慌乱起来,赶紧出声询问:“丁兜兜,你哪里不舒服?” “……”她不语,只是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泪如雨下。 心头猛地揪疼,宫断莲移步飞了过去,稳稳落在她面前,盯住她的泪眼,用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关心语气问道:“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她的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脸上全是泪水,片刻之后,她才强忍着哽咽,张嘴唤了句:“莲……” 他身躯一震,想要别过脸,却发现自己的视线黏在了她悲伤的脸上,挪都挪不开。 “莲……”她哭着,轻声吐出一句话:“你……爱我吗?” 宫断莲如遭雷劈,趔趄着倒退数步,沉声怒喝:“丁兜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爱我吗?”她仍旧哭着重复那句话,抬起头来用朦胧的泪眼看住仿佛遥在天边的他,伸手想要触上他,心痛无比:“那天晚上,我以为你会爱我的……” “你……”宫断莲捂上胸口,只觉体内气血翻腾,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话想起那晚两人的翻云覆雨,慌乱中不敢面对她,索性转过身想要回屋。 “莲……”丁兜兜赶紧追了上去,扯住他的手臂,哀声求道:“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宫断莲用力甩掉她纠缠的双手,语气因紧张而变得锐利起来:“丁兜兜,你若再如此我就赶你下山了!” “哈哈……你赶我走?”丁兜兜突然仰头长笑起来,脸上却遍布泪水,笑得肝肠寸断:“莲,你不打算负责么?那一晚我们可是做了很多次的喔……” 啪-- 世界安静了。 情已入骨,相思成灾,却只换来他干脆的拒绝,和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心,瞬间裂成无数片。 原来,她真的没救了。 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心殇离恨 轰隆-- 一声响雷在天边炸了开来,紧接着,一团一团连绵不断的雷声轰然而来。 天上风起云涌,天色大变,厚厚的云团纠缠在在一块,撕咬着,怒吼着,卷起狂风,激起海上层层叠叠的波涛汹涌。 就连四季如春的清屿山也不知为何开始狂风大作,卷积着遍地的残落竹叶,咆哮着冲向天空。 曾经决定一生守护的青屿山,曾经陪伴自己多年的青邪剑,曾经驻留心间的道心信念,仿佛都在这一刻异象斗生,让他心绪大乱,体内魔气冲撞。 屋内,早就黑暗一片,冷风吹熄了烛火,吹散了长发,吹乱了情意。 宫断莲几乎直不起身,只手撑在似乎摇摇欲坠的门上,一身白衣在风中微微的颤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苍白的薄唇开开合合,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封印口诀,企图压住体内那不受控制的魔气,充血的眼睛却死死盯住面前的她,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微小动作。 咔嚓-- 一道闪电劈过天际,照亮了她泪迹斑斑的脸颊和她死灰一般的眼,宫断莲只觉一口精血已涌到了喉头,只要他一松懈,就会立马喷出来。 “我只问这一个问题了……”她低着头,惟有泛红的侧脸被划过的闪电偶尔照亮,红红手印赫然显现,而眼底却一如她的心一般沉寂如死海,她动动唇,绝望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渗进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疼痛难抑:“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她早知道那晚他陷入困境,需要她为他解难,但是她一直坚信只有她能让他真正放开自己…… 可是,现在的她,却完全没了底,就连那点小小的自信都岌岌可危,如风一吹就要飘落的孤零叶子。 宫断莲终于忍不住倏地吐出一口血,顿时,鲜血四溅,洒满衣襟和身前一地,丁兜兜心头一软,差点没憋住冲过去抱住他。 此刻,一声炸雷轰地一下仿佛就在头顶响起,半晌之后,丁兜兜听到他残喘的声音仿佛从天尽头飘来:“是。” 轰隆-- 酝酿许久的豆大雨珠终于随着最后一声炸雷刷地一下砸了下来,砸得大海几乎一阵战栗,砸得她一阵虚软,泪水顷刻喷涌而出,心殇,情灭,本来已碎开的心又仿佛被人用力捏得粉碎,不留一丝余地,痛得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能不爱了该多好,情灭,灭情,就让她灭了自己对他异想天开的情意好不好,真的不想再爱了,好疼,好疼…… 她从不知道,为人心殇是如此的肝肠寸断,也不知道,灭情是如此的噬人肺腑,即使痛入骨髓,她还是放不下忘不掉,他就仿佛一根顽固的刺死死扎根于她的心底最深处,挖不动,碰不到,还越扎越深,侵蚀她的心血,啃噬她的骨肉,让她愈发往那无底深渊堕去,再也找不到光明,找不到出路。 “给我。”她忍住不断涌出的泪水,走到他跟前,从上至下的看住他,面如再也生不起波澜的死海一样沉寂,朝他伸出手。 他嘴角挂着一串血迹,艰难地抬抬脖子,仰头看向她,黑瞳里难以遮掩剧烈波动的情绪,抿唇不语。 “我的东西,给我。”她重复,脸上挂着泪,声音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里贴身放着她的耳钉和殇给她的东西,闭眼,咬牙,伸手拿出除耳钉外的另一样东西,摊开手,往上递给她。 丁兜兜视线往下移了移,看清了那个小小的金黄|色东西,是一个小海螺,是西门殇那天丢给她的东西,被他截了去,现在还给她,意思已经是非常明确了吧。 他让她走,他赶她走,他的意思是不想再见到她,而那耳钉,他终究是不打算还给她了吧,就连这点最后一点点的小愿望都不能满足她。 他,真的是世上最无情之人。 无言,低头拿下他手里的小海螺,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他微微动了一下,她却是突然泪如雨下,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就此,离开吧。 但愿,她不会思念他入骨,不死不休。 身后,宫断莲不忍再看,又突地瞪大双眼,身体几大|岤位响了几下,然后,一切破功。 唉-- 魔由心生,心魔惑人,原来今日的异象竟是他入魔的征兆。 事已至此,他何时才能解脱? 最难忘是她,纵解得片刻渴思,又怎还她生生情债? …… “无边无形,明净透彻,是为空明之境……” 低沉的男声悠然响起,响彻空荡的竹屋,飘然而去,渐行渐远…… ************************************ 丁兜兜边哭边跑,一路奔到海边,就看到一副地动天摇的景象。 骇人的冲天大浪一波接一波的朝岸边拍来,砸在海岸上,震耳欲聋,天上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她早已湿透全身,眼里一片汪洋,站在海边的大石上望着风雨飘摇的天地间,忽然很想很想回到小时候奶奶的怀抱,温暖至心底,全身心的包容她,为她撑起一片遮风挡雨的天空…… 可如今,她只身一人留在异界,天地间仿佛都没了她的立足之地,就连深爱的人也赶她走,不想再见到她。 她该怎么何去何从? 视线被雨水浇湿,满脸的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她抬手拿起海螺,颤抖着嗓音对着它喊了声西门庆,然后就咬着唇无声哭泣,不想再喊。 “……豆……豆?”海螺里头传来西门殇断断续续的呼唤,似乎有些焦急。 她说不出话,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豆豆??!!”那边的声音越发清晰了,听得出他很是着急:“你在清屿山吧,我就过来!你等着!” 然后,海螺里便没了声音,只留下耳边依旧不断的狂风骤雨呼啸之声。 她站在风雨里摇摇欲坠,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体上很冷很冷,却还是没有心里那样寒冷,那寒冷是刺骨的,刺心的,让人痛不欲生的。 “豆……豆……” 风雨里,传来西门殇的呼唤。 她抬头,朦胧中望见一道灰色长尾光线朝这里急速靠近,她知是西门殇,心头不由一松,终于是撑不住头一昏,腿一软,朝后倒去。 唉-- 如若有来世,她真的不想再受此情殇之痛。 要是就这样永远睡去,该有多好…… ******************************************** 上次她受伤昏迷的时候,梦见自己回了现代,自那之后,却再也梦不到了。 她知道自己昏迷了很久,因为她不想醒来,其实躺在自己的世界里看天上的星星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梦里头的自己舒舒服服的飘在温暖的星河里,头上是一望无际的星空,身下是缓缓流淌的星河,而她是整片星光中的唯一一点彩色亮光,她能看清自己身上的波光流转,彩光环身,煞是好看。 突然想到了幸福星星,现在看到的就是她的幸福星星吧,可是她的幸福……真的能实现吗? 她已经不做指望了…… 对自己淡淡一笑,伤痕累累的她已经没可能再爱上别的人了,而莲他终究不可能属于自己,那么,纠缠又有很用? 心里一下子舒畅了一些,周身星空渐渐散去,意识开始聚集,她睁不开眼,却能隐隐听到旁边的对话,像是……在吵架? “……都多少天了!豆豆怎么还没醒!”是西门猪的声音,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你自己就是大夫,你都不知道,我们哪里知道?”萧大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哼!她那日寒气入体,再加之心脾受损,差点有性命之危,我可是拼了命才把她救回来!眼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她也早该醒了呀!” “……情伤,是外人医不好的。”律德长老的声音稍嫌苍老,沙哑异常。 “情伤?兜兜姐……”华阜童声依旧,听得她心头温了一下,还是有很多人关心她的。 忽然,她感觉身边有了动静,像是有人坐到了她身边,然后,她听到长老充满慈爱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丫头,该醒了。” …… 仿佛经过一场苦战,她身心俱疲,只是撑开眼皮这样的小动作也让她备感吃力,阳光刺眼,她咬牙一下子睁了开来,顿时,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圈人。 该到的都到了,不该到的也没到。 一段还没有开始就结束的爱情,折磨得她大病一场,现下终于是重见天日,轻舒一口气,扬起脸,冲着大伙淡淡一笑,有他们,她还不至于孤身一人。 众人均愣住,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而她继续笑道:“都傻看着我干嘛,不是该弄点东西给我吃么?好饿哦。” 她恣意撒娇,面对他们,没什么好介怀的。 “想吃什么?”萧连天最先回过神,微笑,眼底仍然遗留一抹还没逝去的惊艳。 “面!”她笑着抬起手,乖乖的举手回答,尽管酸痛难耐。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夜黑风高 烈火炽热,犹如狰狞的恶魔在坑坑洼洼的石壁上倒映出一道道或明或暗的纹路,张牙舞爪,盛气凌人,仿佛要将那世间万物都吞噬了去,不留任何活口。 宫断莲体内的魔气就仿佛身前的这团烈火,熊熊地燃烧着,烧尽他身体每一个角落,猛烈冲撞他死死守住的最后一点岌岌可危的道心修为,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他都在这种水深火热之中苦苦挣扎、死死抵抗,不让自己完全沦为那魔障的俘虏。 他是宫断莲,是扶桑派的天命掌门,他的父亲在天上看着他得道成仙,列代扶桑掌门都在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他不可以沦陷,不可以沦陷,不可以沦陷! 可愈是这样想,他愈是难以自控,每想一次就痛苦一分,那魔气仿佛在他体内生生啃噬着他的血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痛苦得他直想丢弃了那抵抗,堕了魔道,去做那他平生最为痛恨的妖魔…… 不想放弃,死都不想放弃,不仅是因为父亲的嘱托,不仅是因为多年的信仰,数日以来他更看清了自己的欲念。 如若堕了魔道,她会怎样看他?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会恨他入骨,那她呢?会不会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感情,那天夜里,他还来不及躲避、来不及推开,她的悲伤、她的痛苦、她的绝望都已经那样刻骨铭心的凿进了他的骨髓。 尽管心痛到难以自已,但是当时的他却平生第一次有了欣喜若狂的感觉,混合着不能碰她、不能爱她、不能沉沦的至高信念,当时的他一下子就被魔气冲了顶,然后,那魔气便侵入了五脏六腑,直至现在,它们还在他最后一丝元神道心的周围徘徊不去,只待他一松懈,便上前将他完全占据! 他不想沉沦,数日以来,在脑海里回荡的最多的还是她的笑颜、她的媚语、她的娇喘、她的泪水、她的无助,尽管他一直在逼迫自己静下心来修炼禁术断尘诀,无奈心魔太过强大,一直在他眼前回放她的一切。 他这才肯定,原来自己的心魔果然是她,他有时甚至会想,如果真的放弃修道,顺着自己的欲念去抱她爱她,会不会心魔就因此消失了? 无奈,扯不下脸,下不了决心,他堂堂扶桑掌门竟然要做这般懦弱之事来对抗心魔么?还是速速修炼断尘诀,去了这体内的魔气就自行了结了吧。 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得到成仙的信心,只要能让他摆脱了这恼人魔障,他便自行了断,不让自己再有入魔机会,不让世间生灵涂炭。 好在他虽入魔,但是修为底子深厚,而从小天赋极高的他更是早早修成了元神,魔气虽当头,但今晚朔月,当时魔气最弱之时,那时辰他便可趁机反攻一下,但愿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 *********************************** 俗话说,夜黑风高之时,也是做坏事的好时机。 丁兜兜老早就暗自收拾好了一切细软,偷偷摸摸的准备做点坏事……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赶紧掏出火石点上了灯笼,贼兮兮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嗯,时辰正好,大家都开始做梦了吧,嘿嘿…… 捂嘴偷笑两下,对不起喽,戒律堂的各位同仁~~ 唉,谁叫他们白天里看她看那么紧的,搞得她根本找不到偷偷溜走的机会,只能想出了这个鬼主意,偷溜出去。 揭开灯笼的罩子瞧了瞧,嗯,先从床烧起吧,这个东西容易烧着。可别怪她心狠啊,反正戒律堂什么都不缺,房子更是一大堆,大伙都住得老远,估计跑过来都要一段时间,更不可能烧到他们那里去! 再说了,有律德那只老狐狸在,还怕他们一刻钟之内察觉不到么? 不过,对她来说,一刻钟的时间再加上他们扑火的时间,嘿嘿,溜出去绰绰有余了! 嗯,想到便做,做贼一般再次四处张望了一番,然后把那去了灯罩的火苗往床上一扔,床单首先就着了,见目的达到,丁兜兜赶紧拎起自己的小包包,跐溜跐溜的钻出了大门,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跑到院子里再回头看看屋里逐渐旺盛的火光,再次窃笑两下,瞥了眼旁边波光粼粼的小池塘。 嗯,一切准备就绪,现在是时候开溜了。 想着,便出了院落,沿着自己窥伺好久的小道朝山外一路小跑而去。 …… 天色正好,黑乎乎的天幕上挂着一大堆星星,就是没看见月亮,今天好像是初一,朔日? 嗯~~反正跟她没啥关系,嘿嘿,她可爱的美男们,传说中的江湖啊,她就要来拥抱他们了!哎,想想就激动哇~~~ 丁兜兜一路蹦跳着,开开心心的沿着山路而下,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灯笼。 这可是从律德老狐狸那里搜刮来的,费了她好多口舌的,那个抠门的死老头,不就是一个破灯笼么,她那天可瞧见了,他那里至少有五个! 给她一个玩玩会怎样啊!小气鬼! 不过,这东西还真是管用呢,风吹不灭、雨淋不熄,嘿嘿,好东西好东西…… 丁兜兜喜滋滋的伸手摩挲着灯笼精致的雕花外壳,心中愈发得意了。 话说她最近在戒律堂混得风生水起,可敲诈了不少宝贝呢!都是为她以后闯荡江湖做准备哇,哈哈! 拎了拎沉甸甸的包裹,丁兜兜心头暗自得意,又开始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她亲爱的宝贝们。 西门庆的飞天羽毛,可以让她这个凡人也过过飞仙的瘾哇,还有萧大哥的古怪小匕首,说是简单的防身工具,但她始终觉得那黑不溜秋的小匕首总有些特殊的功用,以后用用就知道了,嗯,还有大师兄的饭团,二师兄的算盘……好像这些都没啥用的说,不过搜刮过来总是好的,说不定将来会有用处! 丁兜兜一路胡思乱想,很快就到了海岸上,瞅瞅风平浪静的海面,赶紧掏出飞天羽毛,嘀咕几句口诀,羽毛瞬间变大,正要往那羽毛上跳,忽然听到一个耳熟的难听声音从身后某处传来。 “丫头,这么晚是要去哪儿啊?” 丁兜兜一懵,身子瞬间僵硬,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转过身,傻乎乎道:“嘿嘿,我睡不着,来看看海。” “看海?”律德长老挑眉,眯眯眼闪过一抹异色,冷笑道:“大半夜的放火烧房,还跑来海边看海?丁兜兜,你还真够悠闲啊。” 丁兜兜一听这话,脸立刻就垮了,哭丧着小脸收回飞天羽毛,小跑着奔到律德长老身边,扯住他的袖子一边摇一边撒娇:“长老~~~人家是真的很想出去玩玩嘛,天天待在山上闷都闷死了!” “哼!”律德长老冷哼一声,斜眼看住她,一甩衣袖,道:“平常都叫死老头,今天还真改性了啊,居然还知道喊我长老!” “长老~~~人家知道错了啦,你就让我出去玩玩嘛~~~”丁兜兜持之以恒,继续发嗲。 “唉!”律德长老被她闹得心烦,长叹一声,无奈道:“你个死丫头,在家好好待着不好么?成天想着往外面跑!早跟你说了,玄真长老他家父亲的堂外甥家的外婆的那个……” “停!”丁兜兜也恼了,吼道:“又给我介绍对象,我就长得那么不堪入目,怎么都嫁不出去哦??!!” “唉,丫头,你这年纪的其他女孩早都生子当娘了,我是为你好,赶紧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你听我说,玄真长老他家父亲的堂外甥家的外婆的那个孙子真的很不错,人品那是相当的好啊,年轻有为啊……”律德长老呼啦呼啦说得唾沫横飞,喷了丁兜兜一脸口水。 “……”丁兜兜极度无语,伸手抹去脸上的一层口水,面无表情的走开,继续掏出飞天羽毛,准备开溜。 “喂!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又跑过去了?” “难道要听你说到天亮啊!死老头。” “喂,死丫头,你又把我话当耳边风!” “怎样啊!单挑??!!”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成天想着打打杀杀……” “……” “喂,你怎么又无视我了?” “你的废话太多,浪费我时间。” “……” 见他不再啰嗦,丁兜兜大喜,赶紧念口诀,准备飞天而去。 “丫头。”律德长老忽然又用那种沧桑的声音出了声,听得丁兜兜一阵郁闷,每次他用这种老气横秋的声音跟她说话,她就会很没辙,唉,联想到自己的奶奶。 “干嘛?”她转身,满脸不满,手里抓着飞天羽毛的一个角。 “出去要好好照顾自己,这里是你的家,常回来看看,你老是不按时用膳,弄出毛病就麻烦了……” “知道了啦!死老头!”虽然嘴里强硬地骂咧着,丁兜兜却不自觉地红了眼眶,该死的老狐狸,就会说些让她感动的话,以为她会上当么?她才不要回头了! 因为……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啊…… 正文 第三十章 假凤真凰 夜深之时,万籁俱寂。 当一切繁华褪尽之时,便只留下空荡的街道和那让人禁不住心慌的死寂。 丁兜兜自问这辈子没做过啥亏心事,除了偶尔往亲爱的同事饭盒里放点芥末,再或者把律德老狐狸的宝贝全拿出来暴晒一下……呃,其实她本意是看天气潮湿,想要让它们见见阳光嘛,哪知道那些宝贝里头有些是见不得阳光的啊! 哇,那次死老头嚎得可真够凄惨的,想想就发麻,他那次可是追着她打了三天!哎哟哎哟,现在想想,屁屁还会有点痛…… 好在她武功还算高强,嘿嘿,臭老头子也没藏私,教她的全是些速成的防身之法,哎呀,想想就得意啊,她也可以算是一小女侠了~~ 想着想着,渐渐去了心头的恐惧感,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的丁兜兜还哼起了小曲儿,大摇大摆的走得很是惬意。 不过,华阜说的那家客栈到底在哪里咧?大概半个多月以前,那小子就被她骂得不得不回了姐姐开的客栈,还跟她说了一下地址。可是她总共才在射阳城待过两回,两次都没空去好好逛逛,哪里知道他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啊! 丁兜兜正一阵头大,却忽闻空荡荡的街角有了轻微的动静,顿时毛发耸立,吓得小心脏突突突地猛跳,赶紧抱紧自己的小包包,轻手轻脚的朝那处走了过去。 那是一处小街道,看上去也还算气派,可奇怪的是,那里只有一家大院,门口的灯笼大亮,大门虽紧闭,却不时有声乐声、嬉闹声从大门里头飘出来。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丁兜兜抬头一瞧,那大院里头果然排布着是几幢由长廊连着的精致小楼,彩纱飘飘,灯火通明。 莫非是……? 视线一动,正好瞥见一对男女从那长廊上拥抱走过,虽然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但是她都能感受到那女人的娇笑媚眼,顿时身上寒毛直立。 果然,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哇。 按照穿越定律,青楼可是穿越女迅速提升人气的绝佳地点,几乎每个穿越女都会在此走一遭,那么她更不能例外了,好歹也得给她们穿越大军再添点光嘛,说不定还能遇上穿越同行哩! 丁兜兜自得一番,低头一扫自己身上的男装,心中更是暗自啧啧不已。 啧啧,哎,人聪明就是没办法啊,看她老早就想好穿男装出来,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丁兜兜顾自臭美地将身上的衣裳理了理,确保自己的形象定位于整洁干净的书生型小白脸,这才迈着雄壮的步伐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朝那处大门走去。 在她离去之后,一个灰色的身影在大街上一闪而过,焦急万分,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在大街上四处张望搜寻,无奈就是找不着心中的她。 而楼上纵观全场的某双黑瞳则是微微一眯,瞳中划过一抹喜色,瞟向渐渐远去的西门殇,唇一勾,心中又有了更好的法子。 ************************************************ 丁兜兜站在那里极为郁闷,在她的想象中,如果她在此时敲门的话,这扇门应该是马上轻悠悠的打开,然后从里头钻出一个小龟奴,看见颇为玉树临风的她之后,眼神大亮,赶紧点头哈腰地将她领进去…… 而不应该是像现在这样,老半天了才有人来应了门,然后从那扇吱呀呀的门里头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脑袋,脸上还满是不耐烦之色,皱着眉头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只语气烦躁地丢给她一句:“本店打烊!”就把脑袋迅速缩了回去,完全不给她任何为自己抱不平的机会,徒留给她一个极为凄凉的想象空间。 丁兜兜郁闷坏了,好歹她大半夜的奔过来逛青楼,就算不给她亲亲美女什么的,也可以给她提供个食宿的地方啊,这都什么时辰了,她也好想有个地方能够睡睡觉的好不好。 一咬牙,再次锲而不舍的抬手敲上那门,动作很不优雅的猛敲了几下,立刻听到了方才的脚步声,然后那门就被人从里头一下子猛地扯了开来,冲着门口张嘴欲言的她破口大骂:“都说了打烊了!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 丁兜兜无语,就在他要摔门走人的那一瞬间,赶紧闪了进去,卡住他要关门的动作,好声好气的讨好笑道:“这位小哥……” “小哥??!!”谁知那人还不等她说完,就尖声喊了起来,然后一把抓过她的衣领就开始狂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男的了?” “耶?”不是男的……莫非还是……女的? 丁兜兜这才醒悟,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人,一身皱巴巴的发白下人服饰,穿着一双满是泥污的鞋,不大的脸上沾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刚从煤坑里爬出来的一般,除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真没有地方能辨别他/她的性别。 那人见她傻了一般只将自己全身色迷迷地扫过一遍,然后又呆着不说话,便不耐地将她随手一扔,却不小心碰到丁兜兜的胸部,顿时惊愕,张大嘴巴呆了片刻,才变回原样,鄙视道:“嗤,原来是也是只人妖。” 说完,就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去关门,然后就欲继续回去做事,经过丁兜兜身旁时,从上至下地瞪了她一眼,不屑道:“要睡觉就赶紧给我滚过来。”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朝那院落深处走去,留下丁兜兜一个人傻了片刻,紧接着兴奋地从地上一蹦而起,嘴里边念叨着“人妖?人妖!人妖!!人妖!!!”,边朝那个背影急速追去。 而青楼外面,闻风而来的西门殇则是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抬头望了望依旧夜语笙歌的小别楼,皱眉思索片刻,心头渐渐有了答案。 刚刚那吵架声似乎是从这传来的,但是豆豆应该不会进去这里吧,刚刚那说不定只是恩客争吵的声音,照豆豆的个性,肯定是第一时间就奔赴吴姬那里。 只是,他方才寻了吴姬客栈,并没有发现豆豆的踪迹,难道豆豆…… 西门殇一惊,急得满头冷汗,轻身一点,转身朝海上飞了回去。 ****************************** 昏黄的烛光里,简陋的房间里温暖四溢,就连破败的桌椅都看着格外顺眼。 丁兜兜又偷笑一下,穿着干净的里衣,舒舒服服地朝后一躺,就倒在那有些硬磕的床板上,懒洋洋地发出一声轻叹,然后像只猫一般在被窝里蹭了几下,眯眯眼,望住烛光里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 她枕上自己的手臂,咧嘴一笑,故作嗲声道:“亲爱的,其实你洗洗干净不是挺好看的。” “滚,谁是你亲爱的。”烛光里的人自顾自地擦拭着半长短发,看都不看她。 丁兜兜瘪嘴,委屈道:“潇潇,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啦,人家好心痛的说。”说罢,还不忘捂胸装模作样地皱眉哎哟几声。 傅潇潇一阵恶寒,敢情这丫装人妖还装上瘾了,举起手里的手巾就朝她扔去,嘴里骂道:“再恶心我,就灭了你!” “呜呜呜……潇潇对人家好残忍喏~~~”丁兜兜坏笑着接过手巾,在床上翻来滚去。 “……”傅潇潇实在忍不住冲了过去,对准丁兜兜就扑了上去。 “哇!饿狼扑食哇你!”两人扭打在一块。 “姓丁的,你太嚣张了!”怒不可遏。 “嘎嘎!怎么样啊!我可是穿越女!”挑衅。 “我也是穿越女好不好!”咬牙切齿。 “呃……对喔。”回过神来,丁兜兜从她身上爬下来,收回双腿,抱住膝盖,偏头好奇问:“潇潇,你说你跟你老大在这里办事?” “嗯。”傅潇潇也坐起身,勾起手指对着那烛台一弹,顿时黑暗降临,燃尽的青烟袅袅升起。 “哇,你会弹指神功?” “……我就会这一招……隔空打物,那死人妖老是不肯教我其他的!” “死人妖?又哪来的人妖哇。” “就是我们老大啦,他自己跑到那边去泡妞,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当看门的。”傅潇潇忿忿不平地伸出手指了指外头歌舞升平的小楼。 “……潇潇,你看起来不像是恨他的样子,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呃,像是怨妇,怨老公不回家的那种。” “……丁!兜!兜!” 青楼一夜笙歌,茅屋一夜惨叫……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生死由她 当太阳公公从海里呼哧呼哧的爬起来普照大地时,射阳城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忙碌的生活,打渔的打渔,煮盐的煮盐,做生意的做生意,射阳城里依旧是繁华一片。 当然,除了闹腾一晚的青楼。 射阳城人人富得流油,像青楼、赌坊这种销金窟自然也就开得比别处要红火许多,除了青楼一条街之外,还有些小青楼也开得是风生水起,比如,丁兜兜无意中闯进的这家青楼。 话说丁兜兜和傅潇潇两人昨日深夜一见如故之后,打打闹闹了大半夜,终于是在天际微亮的那一刻赶紧抢着钻进被窝,呼呼睡大觉。 好在青楼的人们里向来是昼伏夜出,只等这院落里头进进出出送走恩客的声音停止,她们就又能跟周公去好好约会了。 不料,估摸着应该是众青楼美女都回房睡美容觉的时候,她们这小茅屋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很优雅,不重不轻,节奏紧凑,每次三下,见没人来应门,也好脾气的一遍接一遍的敲着。 “唔……”丁兜兜吸吮着手指头,眼皮紧闭,唇边挂着一条干掉的口水印记,动了动身子,踹了旁边的某人一脚,有气没力道:“去开门,找你的。” “不要……”傅潇潇回踹她一脚,往床里头爬了爬,闭着眼说:“明明你在外头,你去开。” “……”丁兜兜皱眉,扯过被子往自己头上一套,闷在被子里头耍赖:“困死了,不想动。” “……那……就……别开了……”傅潇潇丢下一句犹如梦语一般的话后,就没了动静,大概是睡着了。 丁兜兜原本也是想直接忽略那敲门声,跟她一样继续补眠,无奈那敲门之人像是笃定了房里有人一般,一直以那恼人的频率在一遍一遍的敲着,似是在告诉房里人,不见到主人他是不会罢休的。 恼火,被扰得再难入睡的丁兜兜心情烦躁,呼啦一声拉开被子坐了起来,起身拿过一件衣服,往身上胡乱套了一下,就顶着一头乱发朝那大门走去,嘴里不耐应道:“来了来了!敲什么敲!” 那人乖乖的不再敲门,给丁兜兜印象稍好几分,伸手取下门闩,然后将门打了开来。 阳光刺眼,好几秒后丁兜兜才适应了光线,放下遮光的手,看清了站在门口的来人。 “请问您找哪位?” 虽然很烦躁没法睡觉,但是该少的礼仪一点不少,丁兜兜打了声招呼。 “……”那人立在那,不说话,让丁兜兜莫名其妙。 将那人全身扫过一遍,性别为男,一袭简易轻装,短靴,身材高大,长发高高束起,面容冷峻,目光空洞,像是在看她,那视线却又不像是聚焦在她身上,跟他说话时一直都是如此。 “呃,请问您到底……”丁兜兜决定学学好脾气,再次问他一遍,谁料他竟然突然出声打断了自己。 “傅潇潇,叫她出来。”他的声音还算有磁性,语气也还听着顺耳。 丁兜兜往他的脸上瞄了一眼,然后打着哈欠回了屋,走到窗前,冲着床上的小山包踹了一脚,道:“找你的,快起来。” “唔……”那人还在那里撒娇,只翻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喂,你!”丁兜兜正要扑上去把她揪起来,却听得门口那好脾气之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傅潇潇,门主喊你,快些。” 一听到这句话,傅潇潇立刻从床里弹了起来,瞪大清醒的眼睛往窗外一瞄,顿时惊愕:“哇,都这个时候了啊,完蛋,不知道那人妖又会怎么折腾我!” 然后就急匆匆的跳下床,胡乱套上衣服,冲到脸盆前就着昨夜的凉水随意抹了一把脸,又迅速捣鼓了几下乱七八糟的头发,才朝门口奔了过去,嘴里骂道:“你个死人脸,叫你喊我起床耶!” “……”那人没有动静,沉默无言,只是在傅潇潇出门之后,走上前缓缓拉过木门,在门即将完全闭合的那一瞬间,空洞的视线微微移动,扫了一眼床上撅着屁股、已经开始打起呼噜的丁兜兜,然后便垂下眼不再看,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去。 ************************************************* 丁兜兜这边倒是睡得昏天暗地,不知今朝何夕。 那边戒律堂里却是闹翻了天,只差没出动全部人马出山去寻她了。 “不是昨晚才送走她的吗?这点时间她能到哪啊!肯定还在射阳啊!”律德长老眉头紧锁,一掌拍上身旁的木案,沉声喝道。 “那你干嘛昨晚还放走她?豆豆那么爱玩,出了仙境就不知道疯哪里去了,再说,她虽有些武技防身,但是江湖险恶,她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西门殇埋怨,一脸愤怒,语气极为不满。 律德长老脸一沉,冷声道:“喝,还怪起我来了?我也不想丫头出事,但是昨晚看她离去之意坚决,也不好拂她意,这才允了她下山,况且……”他缓了语气,无奈道:“她的心思你我都看得出,闷在这里对她来说只是一种折磨。” “……”西门殇的心情倏地低落下来,不再言语,闷闷地坐上宽椅,伸手触上胸口处,感受着那里贴心的柔软触感,心头更加发酸。 豆豆心里只有尊上,谁都看得出,而他,心里却只有豆豆,没法得到她,甚至都没机会跟她诉说衷肠。 但是豆豆的伤也是他亲眼目睹的,她虽然天天笑着闹着,眼里却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伤,自从那日起,夜里他便常去她门口守候,几乎每次都能听到她在低声啜泣,听得他心如滴血。 只不过那一晚有事没去她那里,结果她居然就在他眼皮底下跑了! 唉-- 隔着衣料摁紧贴身放着的手帕,西门殇低垂的眼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9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眼神却渐渐锐利了起来。 不是他不给尊上机会,看在多年交心的份上,他也退让了那么多,可是尊上毕竟是尊上,高高在上的尊上是天下人都能敬仰的对象,却不是能给豆豆一生幸福的对象。 他早已看清这个事实,只不过因为豆豆一直不肯直面这一点,还在苦苦折磨着自己,结果终究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看得他好生心疼。 本来是看豆豆伤心欲绝,不想让她再平添些烦恼,便忍了自己的冲动,没跟她道出自己的心意,但是,现下尊上闭关多时,想必是不会再理会豆豆,那么他也就该放手一搏了。 不论豆豆在哪,他都要找到她! 定了心神,西门殇正暗自捏紧拳头下决心,忽闻旁边传来一直在沉默的萧连天的声音。 “殇,别忘了尊上的命令。”轻悠悠的话语飘进西门殇的脑海,顿时令他一愣,似乎一下子醒悟了很多事。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不是为了尊上而守护她,而是为自己而守护她,而从小一起长大的尊上…… 他自己已经想不起自己有多少次用挑衅的目光看他了,何时,他们兄弟之情竟变得如此之薄了呢? 他对尊上,就是在对一个情敌一般警惕,原来那无话不说的他们又到哪里去了呢? 唉-- “萧,我们去禀告尊上。”西门殇慢慢抬起头望向他,目光坚定。 只此一次,如若尊上真的心意已决,不顾豆豆安危,那么,以后将由他来负责豆豆的一切! 听闻此话,萧连天抿唇一笑,眼底逐渐浮现满意之色。 很好,一切都相当顺利。 *************************************** 头顶阴霾散去,阳光星星点点落了进来,洒在他身上,仿若万物回春一般清新舒畅。 还好,他终究技高一筹,趁着昨夜朔月之时反攻那魔气,虽说现在体内仙魔并存,甚至魔气占绝大一部分,但是,好歹他也算是扳回一点点了,不再像那夜一样完全被魔气所掌控,道心岌岌可危。 深深吐纳,召回元神,又再次往体内多加了几层封印,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将那魔障完全灭去,只得下封印避免那魔气从他体内泄露出来,免得引起众人恐慌。 忽觉洞内有风,轻轻的,宫断莲眼神微动,转过身朝门口望了望,心底暗自思索。 数日未出,扶桑派怕是出了些事情,要不然萧和殇也不会在他闭关时如此着急地呼唤他。 心头又闪过她的泪颜,突然生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皱眉,赶紧运功,点地跃起,从那缓缓打开的洞门飞了出去。 …… 春日当头,鸟语花香。 眼下宫断莲却完全没有赏春的心情,见着洞口等候的西门殇和萧连天,张口就问:“何事?” 最好不要是他猜想的那样。 “呃……那个……豆豆她……”西门殇还在吞吞吐吐,见着尊上只觉颇有些尴尬。 旁边萧连天却立刻丢出了事情真相:“丁兜兜失踪。” “失踪?”宫断莲背着手,提高音量重复,心海剧烈起伏,面上依旧不变,道:“为何?” “昨夜她放火烧房,趁众人扑火之时,偷偷溜下山去。我们去城里寻找,却寻不到她。”萧连天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宫断莲沉默半晌,然后长叹一声,吐出一句淡漠至极的话:“由她去吧。” “什么??!!”西门殇一听就恼了,眼睛瞪得老圆,气得说不出话来。 居然真的就这样不管豆豆的生死了??!! 好!他去找她,就算翻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出来!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客栈鸩香 昔日无话不谈的三兄弟不知何时起有了芥蒂,他们三人皆是在扶桑仙境中出生,自打一出生便留在这里修炼,因为童年玩伴极为稀少,再加之西门殇和萧连天二人更是从小便被任命为他此生忠心不二的左右护法,所以三人的关系一直都是那种只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心思的生死至交。 只不过,他自己心里有了羁绊,对殇有了隐瞒,而殇又不知从何时起,看他的眼神也变得充满挑衅和酸意。 是的,他早知殇心里头有了她,对自己也有了心防,可他又何尝不是对他们有了心防呢? 不想让他们知道他跟她有了肌肤之亲,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在修炼禁术,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已入魔…… 宫断莲心头百转千回,体内的魔气也开始在盘旋周转,伺机而动,搅得他气息有些不稳,微微皱眉,赶紧定下心稳了稳气息。 片刻之后,才转过身,面色冷凝,稍稍启唇,道:“你二人速速离开,我修炼正值紧要关头,出关不能太久。” 说罢,便挥挥衣袖,仿若从前一般尘事不理地进了那洞中去了。 身后,西门殇早气得呲目欲裂,在他走后就赶紧一跃而起,冲着那天空飞去,而萧连天则是望望尊上离去的身影,沉思片刻,然后,忽地一下笑了,转身,离去。 ********************************** 锁了洞门,开了结界,宫断莲这才焦色满面,强忍着体内汹涌波涛,伸手撑上冰冷石壁,纤指瞬间颤了颤,咬唇,顾不得其他,赶紧运功召唤出天眼,寻找她的踪迹。 不似之前天眼中立刻有了她的身影,这次,天眼却依旧是混沌一团,缓慢地流动着,任他怎样往天眼里注入灵气,它就是没有半点反应。 运功太过激烈,眼前有些发黑,嘴唇也已被自己咬得血色全无,宫断莲侧身靠上石壁,顿时冰冷渗进肌肤,渗进心底。 怎么会寻不着她呢?怎么可能?她不可能还在扶桑,他已经感觉不到她,分明是下了山去! 可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天眼寻不见的人!! 胸口开始剧烈起伏,剧烈波动的情绪惊醒了体内所有的魔气,又开始在他身体里掀起巨浪滔天,令他道心极为危险,一咬牙,索性闭了眼任那魔气肆虐,只守住自己元神,顺着石壁滑下,坐住,凝神。 那魔气在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来回游荡,但不知为何,这次却不再攻击他的道心元神,只是在周遭一圈徘徊观望,渐渐的,让他松了一口气,似是与那魔气达成了协议一般。 只要它们不让他放弃道心,那么只把身体让给它们也算是让他稍稍轻松了些。 睁开双眼,洞内已然一片黑暗,只有那依然混沌的天眼还在盈盈流转着银色光晕,让他看不清寻不着。 无端又想起她的泪眼,内中的无助和绝望让他惊心动魄,惊惶,站起身,开了洞门,急速飞身出去。 时辰已近子时,四周漆黑一片,心头犹如烈火焚烧,忽觉这天地间的万物都让他厌恶至极,如若没了她,要这世间万物又有何用!! 猛地一惊,难以置信地瞠目欲裂,双手握拳,青筋暴起,他竟然已被魔影响到了这种程度!竟然有了毁灭一切的念头! 回神,顺气,不再纠结这个念头,赶紧运功提气,朝山外飞去。 不能再等了,已经非常明了了,看不见她的他只会犹如失足泥沼般越陷越深,如若她在身边,他还能放心御魔,更何况,她是那么个简单的人,一眼就能望见她眼底。 所以他知道,只要他给了她一些甜头,她必定会乖乖的留在他身边,即使不能越过那仙凡一线,但是,如若能够天天看见他,会对他的修行极为有利。 宫断莲御风飞得急速,衣袂飘飘,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面色冷峻,直直朝那射阳城而去。 …… 眼前便是射阳,压下脚下云团,落地,轻轻点在那俗世的大街上。 四周感应了一下,他早已收起自己气息,顺便变幻身形,即便有修真之人在旁,看到的也只是个极为普通的中年男子。 运气搜寻了一下她的气息,不在这里,抿唇,提步朝那城中走去,却不料忽然察觉到萧的靠近。 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侧身,余光扫过黑乎乎的天空,停下脚步,待他飞近。 “尊上。”萧连天御剑飞近,压低身子,落在他身旁,恭敬行礼道。 “嗯。”他应了一声,身形不动。 “找到丁兜兜的姐姐了,她说知道丁兜兜下落,只不过要尊上亲身前去。”萧连天垂眉顺目,黑暗中的眸子却忽悠一下闪过锐利。 宫断莲蹙眉,面色沉了下来,眼睛望进前头的一片黑暗,周身似是在无形地散发着慑人寒意,冷道:“她是何人?” 萧连天唇一勾,笑得极为诡异,只丢出俩字:“吴姬。” 吴姬? 印象中,没有此名的半点痕迹,冷意更甚,语气也愈发冰冷:“带路。” 萧还稍微好些,若是殇…… 他肯定不会口出此言。 “是。” **************************************** 夜色已深,两人并肩飞向吴姬客栈,一路无言。 已是深夜时分,这家客栈却大门洞开,似是早就在准备迎接他的到来。 看来,这个叫吴姬的是早有预谋,而萧……似乎也有些古怪。 宫断莲心中暗忖,生了警惕之心,就连旁边的萧也在他戒备范围之内。 客栈里空无一人,没有点灯,只是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摆了些白天营业的桌子椅子,上头摆放着一些白色小花,用朴素的花瓶装着,散发着淡淡香气。 这香气有些熟悉,有点像儿时娘亲最喜欢的紫鸢花香…… 可是,好像还有一种别的味道…… 身躯猛地一震,宫断莲瞪大了眼睛倒退几步,右手迅速握上青邪剑柄,紧接着,剑光一闪,空寂的屋内就只听到他的沉声低喝:“谁?” “宫掌门果然是修为深厚,居然一下子就能察觉出这仙鸩之香,世上能做到这样的估计就只有宫掌门一人了。”娇滴滴的女声从楼梯上传下来,然后,便是一个婀娜多姿的妩媚身影从那上面飘然而下,巧笑嫣然。 “姬儿。”一见那俏丽身影,平常温文尔雅的萧连天竟然激动得两眼发光,一瞬间便飞身上去,颤抖着嗓音唤道。 吴姬轻微地皱了皱眉,不语,话头仍然对准宫断莲,见他虽身中剧毒,但依旧面色如常,目光清冷,心下不由佩服,笑道:“其实姬儿没有其他恶意念想,只不过想请宫掌门去见见我家门主。” “谁?”冰冻三尺的声音从他颤抖的双唇中丢出,黑瞳一眯,倏地变为凌厉。 吴姬不由一颤,暗自定定神,没料到被动的他居然还有此摄人气势,也索性撩了主题,换了恭敬语气,跟他敞开了来说:“请宫掌门移步。” 宫断莲死死盯了她一阵,垂目思索一番,然后抬头看紧她,问:“丁兜兜呢?” 吴姬一愣,微微侧目,扫过一眼正朝自己憨笑的萧连天,心下有些不满,思忖片刻,张嘴道:“兜兜在一个地方待得好好的,还是请宫掌门先移步。” 一股寒意瞬间袭了过来,吴姬一僵,不敢再看他瞬间寒冷下来的眼神,心中却泛起莫名的无力感。 竟也是个为兜兜而来的,那她家的阜儿…… “好。”宫断莲站直身,黑瞳里清冷一片,一扫衣袖,面色如常,似是完全没有中那剧毒一般,让吴姬心中又是一阵胆怯,如若他真的没中毒,那她要如何对付天下无人能敌的他…… “这边请。”垂下眼帘,望着门口,吴姬弯腰行礼,请他移步。 宫断莲再次瞟了一眼仍然处于痴呆状态的萧连天,长叹一声,无言,转身朝门外缓步走去。 吴姬紧跟其后。 ************************************* 转过几条无人的大街,绕过几个零零散散的小店铺,终于是来到了一家院落门口。 宫断莲抬头望了望,那里面正生意兴隆,欢歌笑语的很是热闹,却让他不觉隐隐皱了下眉头,心中很排斥那难听的糜烂俗乐和难以入耳的滛词滥调,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想要离开这堕落的地方。 “诶,宫掌门。”吴姬赶紧喊住他,勾唇媚笑:“堂堂扶桑掌门莫不是反悔了?” 宫断莲没动,只侧脸瞟了她一眼,又重新抬起步子朝前走了两步,眼底无波,面如寒冰,微启了唇道:“带路。” 吴姬娇笑,媚眼如丝,顺便给了个眼神给门旁的小龟奴,然后便领了宫断莲和硬要跟来的萧连天进了那门去。 正文 第三十三章青楼重逢 一迈进大门,宫断莲便在众多繁杂的凡尘气息中认出了她,心中不由一惊,她居然在这里?! 顿时,愤怒涌上心头,要不是看在人多复杂,他真的很想马上冲过去把她揪出来,好好的教训她! 他虽常年隐居深山,但也知道这种滛秽之地无非是肮脏的人们挥霍滛欲的地方,在他看来,这样的地方是万恶聚集地,留在世上只会祸害人间,应该全部毁灭掉。 而她居然会藏在这种地方! 无名火在心底烧得极望,宫断莲清冷的眸子里寒意毕现,暗自思索着速战速决,然后赶紧寻到她回到清屿山上去。 “宫掌门,我家门主就在里面了。”吴姬一挥手,直指前面走廊尽头的雕花朱门,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 他没有回话,直接迈步走了过去,毫不犹豫,只因感觉到她的气息就在里面。 缓步走到门前,那扇雕着芙蓉的红漆木门便轻轻地为他敞开,里面的鬼哭狼嚎和难以入耳的滛秽声乐便飞进了耳里,宫断莲眉头越揪越紧,抬步走了进去,任那扇木门在他身上狠狠地自动关上。 顿时,房里的嬉闹停了下来,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人都颇有些意外,似是没料到会有人胆敢突然闯进来。 丁兜兜也是如此,原本在跟潇潇大秀贴身热辣劲舞来着,谁知突然闯进来一个中年人,还贸贸然的把门摔得很响,让因为意外定格在原地的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放下手和勾在潇潇身上的腿,面无表情的扯扯傻掉的潇潇,待她回神之后赶紧拉着她回了座位。 来人看起来挺冷漠的,看起来甚至还有点愤怒,定是与潇潇的门主有什么瓜葛,说不定要大开杀戒,瞧他还带着剑那样的凶器,啧啧啧……肯定少不了一场打斗了吧,像她们这种无名无姓的小啰啰就还是闪开点,免得刀剑无眼…… 丁兜兜顾自猜测着剧情,幻想出了一个为爱争斗的武侠故事,斜眼瞄了瞄倾城绝色的美男门主,暗自偷笑,嘿嘿,他一定是抢女人的那个,就连笑都那么能勾魂的说…… 只是这抢女人的另外一个…… 丁兜兜瞟了一眼故事的另一个男主角,正想要仔细看看他的长相来着,却忽然对上他寒冷的视线,顿时一惊,莫名地开始心慌起来,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手捂上胸口,安抚一下自己不知为何突然跳动加速的小心脏,隐隐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甚至能感觉到那人依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搞什么啊?干什么老盯着她?还用那种能冻死人的眼神……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还搞得她真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心虚…… …… 宫断莲自打一进门起,眼中便没了其余的人和物,惟留下她的身影刻在眼底,仿佛要深深铭刻进心里一般,死死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她初见自己时的愕然,她看见自己时的不解和疑惑,还有她偷偷瞄自己时的眼神和表情…… 片刻之后,众人开始回神,纷纷回了座,只等看主人如何应对这不速之客。 那个斜靠在软榻上的男人依旧闭目养神,纱帐里萦绕着妖娆熏香,弥漫着欲望的味道,听到撞门声,红唇勾了勾,不动,紧锁着的眉眼却舒展了开来,似是心情极好。 “莲--”他微微启了唇,长睫颤抖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眼里流转着柔情,视线渐渐上移,看到了那个清冷亘古不变的纯白身影。 此话一出,宫断莲是没有什么动静,倒是丁兜兜如遭雷劈一般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只因为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字眼,根根神经都紧张地绷着,脑袋一片空白,竖起了耳朵,只想听听那人的声音是不是真与她所熟悉的一样。 “你又要做什么?”宫断莲冷道,视线始终不离角落里的她。 丁兜兜却因此抖了抖,身子软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却也莫名失望了一下,果然不是他,是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来寻她呢?已经痛过一次,还不接受教训,他那样无情之人又怎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到这种他眼中凡尘里最为肮脏的奢靡之地来! 这个男人只不过跟莲的名字一样罢了,对,一定是这样。 灭悲葶勾唇笑得极为妖娆,瘪瘪嘴,委屈道:“我也不知道,是我手下说送件礼物给我,哪知她居然能请动你啊,莲。” 说着,放下撑在脸侧的手,缓缓坐了起来,一身锦缎紫衣顺着他的动作沙沙轻响,如瀑黑发倾泻而下,衬着白皙的绝色脸庞,更显妖媚。 “……”宫断莲不语,视线终于移了开来,看向已从纱帐中站起身来的灭悲葶。 “莲,做什么弄成这样?你的绝代风华……怎可以被这样的俗貌遮去……”看到他的样子,灭悲葶不由蹙了蹙眉,拖着长长的衣摆走了过去,神色如初醒般朦胧迷惘,眼底带着些柔和的光彩,胸口大敞,露出一片雪白的诱人景色,那魅惑的模样直看得周围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更有甚者,流下了傻乎乎的口水…… 比如,丁某人和傅某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绝色容貌,但是丁兜兜仍是再一次傻了眼,眼睛直愣愣的,因为一览绝色美男的美色而心神晃荡,有点晕晕乎乎的,就连嘴角都开始不自觉的泛起傻笑,口水直流。 宫断莲皱眉,有点恼火,伸手一挥,顿时一道银光闪过,破了他的媚术,沉声道:“休要影响到他人。” 灭悲葶懈气地轻叹一声,撅撅红唇,似撒娇般无奈道:“每次都被你破掉,唉,莲,你就不能依我一次么~~就算不能对你怎么样,能看看你傻傻的样子也好啊……” 说着,波光流转的眸子扫了扫一旁流口水的两人,笑意更深。 丁兜兜只觉脑中忽然一响,然后神智清醒了过来,正好听见灭悲葶的这句话,顿时火大,把愤怒的视线直直朝他们射了过去…… 而那边的两个人的动作似乎有点……暧昧。 灭悲葶巧笑嫣然,正朝那个也叫莲的男人伸出手指,指尖紫光微闪,那人没动,任他伸手上来为自己…… 解除幻化术…… 顿时,冰冷的绝色容颜重现天日。 众人皆傻在原地,而其中有一人更甚,见着此景吓得浑身一抖,差点瘫软下去,脑中忽觉天崩地裂。 此人就是丁兜兜,吓得七魂丢了六魄,只以为自己见了鬼。 可是那人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翩翩白衣,熟悉的凌波微步,熟悉的冰冷眼神,熟悉的无情薄唇…… 还有他眼里的愤怒和他紧皱着的眉头,是的,他不知何时又把视线掉转了过来,直直望进她心底,让她能看清他的愤怒,虽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但是她却无端地心生愧意,仿佛她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可是,她干什么要觉得对不起他?既然他完全不爱她,甚至连一丝怜悯都不留给她,那么,她做什么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心殇过,就不想再次品尝那滋味,真真正正是死过一次一般痛苦,噬魂销骨,伤在心头,已经刻骨铭心,永生难以忘怀。 而他,又凭什么那样看她?做什么要到这种地方来呢?哼,岂不是污了他全身的清高纯洁,和他掌门的无上声誉? …… 宫断莲抬起手,挥掉他愈来愈放肆的爪子,眼睛都不看他,转了个方向,朝角落里头走去。 而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在心里咒骂莲的丁兜兜却突地一颤,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看他,往身边潇潇的身后挤了挤,惹起潇潇的一阵抗议。 “喂,死女人,挤什么挤。” “……”挤眉弄眼。 “你干嘛哦?眼睛抽筋了啊。”谁知,潇潇跟她完全没了默契,还特大嗓门的嚎道,让丁兜兜在心里气得直吼。 丁兜兜还想跟她再打个商量什么的,让她帮自己挡住莲,结果莲的声音已经到了近处,劈头盖脸的给她砸了下来。 “失踪很好玩?”他的声线夹杂着愤怒的颤音,似乎真是为她的失踪而烦恼,丁兜兜瘪了一下嘴,眼中满是不屑。 嗤-- 还真像那么回事呢,不知道的人会真以为他会关心她吧…… “好玩。”她撅嘴,语气不好,却不知不觉带了些赌气的味道。 “……跟我回去。”他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紧接着提出不容置疑的要求。 “不要。”她立刻拒绝。 回去?天天看着他伤心,又不能吃不能碰的,那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伤过一次就够了,不用再去体味那痛楚。 “……”宫断莲沉默下来,定定望着她的头顶,不知在想些什么,倒是被人直接无视的傅潇潇出了声。 “喂,死女人,这位帅哥是你什么人?” “……”丁兜兜无语,白了她一眼,端起一碗茶往嘴边送,又随意斜睨了一眼莲,无所谓道:“掌门。” “掌门?喂……你跟他看起来有暧昧。” 噗-- 丁兜兜一口刚入嘴的茶直接飚出,喷到眼前莲洁白的长袍上,顿时,洁白染上了点点水渍,还粘着几片茶叶,很是可笑。 “呃……”丁兜兜呆住。 他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 “弄脏了,你洗。” 然后,丁兜兜听到他用孩子般的口吻跟她说,仿佛在跟她撒娇……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形势突变 灭悲葶终于开始正视丁兜兜这个女人了,原因无他,只因莲似乎对这女人有点特殊,认识他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提出如此坚决的要求,更别说用那种撒娇般的语气跟哪个人说话了。 阴起眼,紫瞳中划过狠厉,心底酸意直泛,缓步移至莲身旁,柔声唤道:“莲。” 宫断莲依然紧盯着面前正在和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嘀嘀咕咕的丁兜兜,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地站在那,不发一言。 灭悲葶随着他的视线斜睨了眼自己的手下和那个叫丁兜兜的女人,紧抿着的唇角突然松了开来,浮上一抹妖娆的笑容,道:“潇潇,不是说跟你朋友表演热辣舞蹈给我看么?我请了这么多贵客,难道你要让主子我失信于人么?” “呃……”八卦的正欢的傅潇潇愣了愣,扫了眼猛给自己使眼色的丁兜兜,明白她心意,顿了顿,然后回道:“门主,你若想看我跳给你看便是,只是兜兜……既然她掌门来寻,就让她回去吧。” 此话一落,丁兜兜稍稍松了一口气,要她在莲面前跳劲舞,还不如直接砍了她得了。 灭悲葶又笑了,眸中浮现柔和的光彩,似是很温柔的道了句:“那……潇潇,你入门也有段日子,江南姚家那个案子还没有人接手……” 傅潇潇瞪大了眼睛,吓得一哆嗦,赶紧喊道:“门主,不可!” “有何不可?”灭悲葶淡笑,撩起衣袖伸手触上傅潇潇的柔嫩脸颊,为她勾去一点糕点残迹,眼中浮光闪烁,道:“还是你想跟蕾一样?” 傅潇潇早就被他过于亲昵的举动弄得全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弹,眼珠子都瞪圆了,结巴着吐出几个字:“门门门主……潇潇……”然后,便没了下话,眼里波涛汹涌,心里如天人交战般挣扎不已。 “灭门主。” 就在此时,一旁观望许久的丁兜兜实在看不下去,出了声打断他们,伸手覆上潇潇的手背,温暖她,看着灭悲葶为她求情道:“潇潇入门还不太久,技术也烂,灭门主还是不要派她去出任务了。” 灭悲葶笑眼微眯,视线在丁兜兜脸上转了一遭,眸中滑过一抹异光,稍稍抿唇,然后松了开来,笑道:“丁姑娘是为潇潇求情吗?” 丁兜兜偷偷看了眼满脸委屈的傅潇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灭悲葶笑得蛊惑人心,微启红唇道:“只要丁姑娘愿意把刚刚那支舞跳完,只有那么一小段了不是吗?” 这样说着,灭悲葶却不由心生鄙夷,这两个女子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的放荡女人,不仅行为举止跟男人一般,还跳这般滛荡不知羞耻的舞蹈,几乎都能贴到男人身上去了! 心下冷笑,只要让莲看见她的荡态,还不怕从身边赶不走她? 丁兜兜跟傅潇潇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头疼无比,丁兜兜头大,莲就在身边,无奈又不能将朋友弃之不顾,只得唉声叹气了一阵,然后不得已应了声好。 …… 谁知莲也不阻止,居然还一直紧锁住她慢慢挪到场中央的身影,让她禁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妈呀!真要跳么?她的小心脏都快要紧张得跳出来了耶,唉唉唉,不对,为什么她还要为他如此心跳不已呢?他们都已经闹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不是么? 干脆跳完这支舞,为潇潇解了围,就走吧,反正,她是不可能再跟他回去了,哪怕他再怎么不允许,再做出什么令她感动的事情,或说出什么令她感动的话,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伤口没法愈合,记忆更没法磨灭。 就是因为他不爱她,就是因为他的那一巴掌,就是因为他说过的那般伤她至深的话,因此看清了他的冷漠无情,她就已经没法回头了。 能逃开他多远就逃多远吧。 射阳,这个离他最近的地方,果然还是待不下去了…… 一支热情沸腾的热辣舞蹈,一首动感十足的现代舞曲,每一个奔放的动作,每一个充满诱惑的眼神,每一滴恣意挥洒的汗珠,终于是让房内的众人放下了紧张和拘谨,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男人,真是禁不起诱惑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微微弯曲的勾起小指,只不过是一抹魅惑的笑意,只不过是一个肆意释放媚意的眼神,他就能完全丢了心魄般傻傻的朝你走过来。 丁兜兜,压抑了许久,仿佛又找回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跟着音乐欢欣雀跃,身体里的每一寸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正要伸手勾过那个朝自己走来的傻乎乎的清秀男子,却不料半路被人截了过去,整个人随着自己胳膊上的那股大力歪了过去,突如其来的重心不稳吓得她哇哇大叫,然后似乎是要化去她的惊恐,忽地一团熟悉的淡淡檀香围绕了上来,紧接着便是那抹让她魂牵梦萦的白色瞬间遮去了她眼前的一切,也遮去了她心里所有的那些痛楚,让她难以自己地突然一下心跳猛地开始加速。 “我的弟子,我带走。”她听到几乎要缠绕她生生世世的熟悉男声就近在耳旁一般响起,让她连破碎掉的心都开始抗拒不住冲动慢慢愈合…… 然后,丁兜兜听到了潇潇不甘的声音:“喂,你这个人是要怎样啊,没听到兜兜说不想跟你回去吗?” 身边的他沉默了一阵,然后缓缓开了口,依旧冷淡:“你不想回去?” 听起来,像是在问……她? “嗯。”丁兜兜茫然的点点头,脑袋一片空白,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她感觉到莲的手正放在她腰上,而他俩此时的姿势应该是…… 她被莲揽在怀里??!! 那她眼前的白色……岂不是就是他胸前的衣衫??!! 突然有种想喷血的冲动,在剧烈打击之后给她这么甜蜜一击,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哇!她的小心脏已经不堪重负了,不能再折磨她了…… 头顶的他沉默着,好半晌才丢出一个字:“好。” 啊?丁兜兜傻了,这是什么意思?允许她不回山了?那她现在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落呢?呃……好像是失落的成分多一点…… “莲!”灭悲葶气得浑身直抖,绝色的脸蛋因为愤怒显得有些狰狞,只不过几月未见,莲居然变了那么多!不对,是面对其他人时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冷漠,但是一遇到那个叫丁兜兜的女人,他居然可以为她改变那么多??!! 怎么回事?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那个丁兜兜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灭悲葶顺了顺气,挪开步子飞到莲身边,与他清冷的眼睛对视,张张红唇,道:“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我送你……” “不是。”谁知,宫断莲却突然打断了他,语气没有起伏,面无表情道:“暂时不回去。” 啊??丁兜兜更加傻了,整个人呆楞在他身前,嘴巴大张,仰脸看向他冷峻的下巴。 这是什么情况?她不回清屿山是情有可原,他跑来凑什么热闹啊…… 搞得越来越混乱了,他们不是才吵完架吗?不是才决绝过吗?现在又玩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灭悲葶怔住,瞳孔猛地放大,惊愕满面,颤抖着说:“莲你……” “先走了。”宫断莲淡淡看了他一眼,紧了紧手里的她的手臂,拉着丁兜兜就朝外面走去。 灭悲葶咬牙切齿,眼里满是嫉恨,见他二人就要离去,赶紧高声喊道:“莲,仙鸩你不要解药了吗?” 宫断莲停住脚步,微微侧脸,鬓边青丝飞舞,薄唇微启:“灭悲葶,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在我身上再打主意,我宫断莲,不是你能打主意的人。” 说完,便带着丁兜兜华丽丽的飘然而去。 剩下一众人呆楞在原地,惟有灭悲葶一人眼中熊熊烈火烧得正旺,而丁兜兜的背影则是深深地烙在他眼底…… ********************************* 天空微亮,云淡风轻。 城里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忙乎了,街边叮叮当当的忙碌声音很是热闹,为这初春凉凉的清晨增添了几分暖意。 丁兜兜一路走得极为僵硬,一脑袋都是莲刚刚意外的举动,眼睛时时刻刻都盯在他始终未变的宽阔背部,似是想要看透他的身体,看穿他的心,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唉--”忍不住低头长叹一声,一无所获,想不出个所以然,无趣地瘪瘪嘴,视线转向旁边玩耍的小胖墩们。 这些孩子……有钱也不用把自己吃得这么胖吧…… “做什么叹气?”莲的声音突然飘了过来,丁兜兜一僵,然后开始在脑海中猛想解释。 “呃……这个……那个……是因为……” “累了?一会在车上可以休息会。”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多了些什么东西,她不懂。 “哈?车上?”丁兜兜瞪大眼睛,莫名其妙。 “嗯,此去南海至少要一月,但是时间紧急,你还是在路上休息吧。”他思忖着最好办法,暗自琢磨一路行程。 “……”丁兜兜再次傻掉,完全摸不清头脑。 难道她跟莲真的不是一路人?他说的她怎么都听不懂呢…… “不懂?”没得到回应,宫断莲停下脚步,回过身低头看住她,启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一月后,南海仙会,你,与我同去。” 正文 第三十五章渐行渐远 仰望苍穹,一望无际的青色苍茫,谁知,九霄之上,是否有人在等候? 天上人间不过一眨眼的距离,人生不过是苟延残喘的一瞬间,可他却在人世有了羁绊,舍不下忘不掉,飞升成仙似乎也不那么重要,惟有内心魔障在一日一日侵蚀着他。 天色早已大亮,一辆小小马车在山道上走得十分惬意,不紧不慢,步调平缓,幕帘悄悄地随着山风而动,仿佛那风儿仿佛也想偷偷瞧一眼马车里头藏着的秘密。 四周鸟鸣不断,偶有溪水流淌的声音划过耳边,调皮的风儿一次又一次的勾起额际的发丝,暧昧地抚摩过他稍显粗糙的肌肤,越过脸庞的一道弧线,来到深邃的黑瞳前,挥过一抹温暖,荡起一池已不平静的心绪。 难以自抑地从心底里头觉得温暖,三十年来从未有过这般感觉,只是这样两个人平静地行在路上,甚至连交谈都很少,两人似乎都对一些事情心知肚明,但是都不提起,大概都在回避那些曾经永难磨灭的回忆。 从没想过只是这样简单的凡人生活也可以让人觉得暖至心田,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因为想跟一个人多些相处的机会而第一次尝试这种最为原始的赶路方式,明明只是一夕之间便可飞至的南海…… …… 耳边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此起彼伏,丁兜兜却在梦中睡得极为不平静,在她的梦里,那些曾经的往事和曾经的伤痛都一齐全部涌了上来,冲进她的梦乡。 那夜的翻云覆雨、后来那晚的大胸女人、莲留给她的那一巴掌、莲说过的无情的话…… 通通积压在内心深处,挖不动赶不走,闷闷的压得她极为难受,就像是心里头砸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动弹不得,仿佛只是小小动一下就会让她鲜血淋漓一般。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灰暗的狭小空间,脑袋有些沉,额上全是冷汗,伸伸手想要擦去,却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虚软,仿佛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一般,梦中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太难以想象此刻的她竟然在和莲一起旅行…… 别过脸一瞧,窗口的薄幕外头很是明亮,她应该也没有睡多久吧。 撑着车板坐起身,身上顿时落下一层还散发着暖意的薄被,不由自主地拉过看了看,只是很普通的一床棉被,又不自觉地翻开衣袖,看看被自己穿在里头的白衣,就是这件衣服,怎么也舍不得丢掉,索性一直穿着,也还暖和。 轻舒一口气,撩开幕帘,朝外头看了看,一路绿色入眼,正是春色大好之时,阳光和煦,清香扑鼻,笑了笑,轻轻闭上眼,感受阳光洒在脸上的温暖,然后,他熟悉的声音就飞入了耳,带着些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醒了?” “嗯。”睁开眼,额上的冷汗被风吹去了些,有些凉意,听到他的声音,丁兜兜却突然有点心跳加速,脑海中浮现出了几个古怪的问题。 莲有没有听到她打呼的声音? 莲有没有看到她巨难看的睡相?比如流口水、磨牙什么的…… 还有,莲有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做点……什么事? 呃…… 她果然是思想极度不纯洁的色女,莲那样清高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呢…… 深呼吸几下,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心中暗自把自己从头到脚骂了一番,反省一遍,然后,帘外他的声音又飘了进来。 “饿了自己吃些干粮。” 心头倏地一暖,丁兜兜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小心脏又在慢慢长肉了,搞不懂他的想法,索性不再想,爬到帘前,拉开帘布,看看他纤尘无染的背影,脸上有些臊,一咬牙,硬着头皮爬到他身边坐下,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无所谓状。 宫断莲侧脸微微瞥过她不知为何有些湿漉的鬓旁发丝,和她到处飘忽的眼珠子,轻轻皱皱眉,抿唇,随即张了开来道:“风大,进去。” “不要。”丁兜兜立马拒绝,偷偷看他一眼,然后立刻转过来,有点脸红,嘟囔道:“里头好闷。” 然后,不理会他,自顾自的抬起手背,就开始对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小戒指开始念口诀。 “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0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心无执念,清静无为。” 她没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莲突然轻颤了一下,然后视线移了开去,没有继续在她身上逗留。 看着眼前的一大堆好吃的,丁兜兜心中大喜,没想到莲居然给她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 乐滋滋的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又恢复冷漠的表情,瘪嘴嗤一声,然后开心地拿出一个香喷喷的鸡腿就开始往嘴巴里塞…… 塞到一半,悻悻的退了回来,尴尬的挠挠脑袋,转过脸小心翼翼地对莲问道:“你吃不吃?” “不用。”他目视前方,只动了动唇。 “呃……问一下,这变脸的法术难不难学?”丁兜兜老早就好奇了,一双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颇显沧桑的中年侧脸。 要是她也会变就好了,变成绝色大美女!哇哈哈哈~~~ “……”宫断莲无言,视线忍不住扫过她期待的小脸蛋,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下来,回道:“不难,你若想学,我教你便是。” “真的啊!!”丁兜兜立刻冒出了星星眼,双手呈合十状望住他有些哭笑不得的双眼,求道:“我想要变超级大美女,可不可以?” 他眼中有了几不可见的淡淡笑意,轻声说:“个人秉性及天赋所定。” “切~~~”丁兜兜立马怏了,沮丧地低下头开始猛啃自己手里油乎乎的鸡腿。 像她这种懒人,还要看什么秉性天赋,虽说她也学了些技艺,但那都是死老头子在她身后用追的逼出来的,一听到那些冗长的口诀她就会犯困,还怎么学啊…… 宫断莲好笑,知她过会儿便会恢复精神,也不去理会,专心赶起车来。 …… “耶?怎么回事?怎么没风了呢?” 果然,过不了一会,她又开始大呼小叫了,夸张地在那里左转右转,似是在找那突然消失不见的风。 “哇……怎么没风了啦,吹得好舒服的说。”她哇哇直叫,满嘴都是油,在阳光底下格外惹眼。 宫断莲不语,只是暗自动了动手指,加强了马车外头的结界,确保那风不再吹进来一丝一毫,以免她会因此伤风着凉。 马车渐行渐远,前方的路,却还很长…… ************************************ 昔日喧哗已不在,徒留下阴暗徘徊在大厅里,和那来回焦躁不安的脚步声。 “人呢??!!” 终于,那人忍不住内心如火焚心的焦躁,暴吼出声,震得整个木制楼梯都似乎跟着抖了抖,让那个藏在楼梯尽头黑暗里头的弱小身影禁不住颤了颤,愈发不敢现身了。 “吴华阜,你快给我出来!别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了!” 西门殇气得咬牙切齿,他简直把整个射阳城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豆豆!可谁知除了豆豆之外,另外几个人都没见人影了,萧不见了,豆豆的姐姐也不见了!好不容易让他在大街上逮到华阜,那家伙居然只支支吾吾地跟他说一句“他们都去寻兜兜姐了。”就没了下话,怎么逼问都说不知道。 该死的!他怎么觉得所有人都在瞒着他!就好像大家都知道豆豆在哪,偏偏就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吴华阜!”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急躁的心情,放缓了语气,诱导道:“华阜,我知道你也想找到你兜兜姐,但是现在你姐姐不在,你萧大哥也不见了踪影,你要是想寻你兜兜姐的话,就只能跟我合作,我们共同想对策不好么?” 颇具磁性的男声飘荡在大厅里,轻悠悠的勾引着华阜的脆弱小神经,过了好一会儿之后,静悄悄的大厅里终于有了呼吸声以外的其他声音。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西门殇抬头,看见了黑暗里的那个小小身影,勾唇道:“就是,咱俩得同心协力。” 吱呀吱呀-- 楼梯被踩得直响,华阜的脚步顿了顿,轻叹一声,正好落在阳光透进来的一个窗口下面,脸颊被照得苍白,长睫忽闪几下,肉肉的红唇嘟了嘟,道:“好吧。只是,姐姐不让我出门去寻兜兜姐……” 西门殇挑眉,鼻息因愤怒变得有些粗重,尽量压抑道:“那你就不担心你兜兜姐么??!!” “我当然担心。”华阜立刻叫唤了出来,满面担忧,眼底水汪汪的,道:“姐姐没有明说他们的去向,只说了个南边。” “南边?”西门殇蹙紧眉头,不知为何,他立刻联想到了一月之后的南海仙会,只是那是修真界的盛事,豆豆应该不知晓才对,除非…… “华阜。” “什么?” “你先收拾一下行李,我们约摸申时出发。” “哦,好的。呃……你要去哪?” “我先回扶桑看看,你在这等我。” “好。” …… 说完,西门殇就飞身直冲清屿山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眼底遮掩不住的满是忧心忡忡,心头的不安愈发扩张,但愿,真别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浅尝辄止 日暮时分,夕阳斜照。 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农家的炊烟袅袅,鼻间弥漫着淡淡田间的熟悉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真想放下所有就归于那乡野中去终老一生。 哒哒…… 耳旁,马儿不知疲倦的蹄声一直在响着,向那不远处的小村里渐渐行去。 抬抬头,太阳公公已经爬到山的西头了,红色的晚霞挂在天边,红红的一片很是耀眼,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听他的鼻息,感觉一下他近在身边的真实感。 呼-- 深呼吸一下,顿时鼻腔里涌进了乡间的味道,很是清新,心头不知不觉也放轻松了很多,咧咧嘴,壮胆打破了两人一路行来的沉默。 “呃……” 他的视线过来了,感觉到了,顿时,高度紧张。 “你看,夕阳多好啊。”丁兜兜僵硬地抬起右手指了指天边的晚霞,大声感叹道。 “……” 他没有动静,丁兜兜立刻懵了,头皮发麻,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他们两个这样子真的有些奇怪…… 突然,一只手从她胸前绕过,拉起她刚才抬起手时从右肩滑落的薄被,往她肩头重新一盖,将她整个人都包住之后,又在她背后摁了摁,这才对着完全木掉的她说了一句:“当心着凉。” 他的声音在额顶斜上方的近处响起,她敏感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他淡淡的温热吐纳气息,一腔波涛起伏的惊涛骇浪瞬间化作了一溪柔软平静的春水,满满的,仿佛全是让她忍不住雀跃的柔情蜜意。 “哼。”她撅嘴一哼,别过脸不看他,脸蛋却有些发烫,故意自嘲道:“反正又没人关心,死了也无事。” 宫断莲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抿唇,让薄唇都有些发白,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东西,盯住她的后脑勺,张张嘴,道:“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嘛……”她的小嘴撅得更高,话语含在嘴里嘟囔着,眼神四处游荡,就是不看身边的他,两条腿开始不安分的在空中摆呀摆呀,透露出了一些内心的不安。 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让他不由自主开始紧张,这颗无为淡漠的心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变得如此容易为一个人七上八下…… 他已经多久没有去理会过这凡世间的生死离别,只道飞升之后便什么都可以忘掉,什么可以舍弃,那么就算是凡人的生老病死,也不过是过眼云烟一场,哪怕父亲离世的时候,他也是如此想的…… 可是,现在的他竟然有了这种痛苦甚至绝望的感觉?就因为她的一句玩笑话,就因为突然想到她也是会有离去的那一天…… …… 丁兜兜心里头又开始忐忑不安了,唉唉唉,过了这么久,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对莲还是没辙,尽管被他伤害至深,她还是忘不掉这段刻骨铭心的情。 她一个人在那别扭一阵子,见莲还是完全没反应,彻底没办法,转过脸,盯着他的白色衣襟看了一会,然后逼着自己抬起头看向他…… …… 世界安静了。 没了马蹄声,没了流水声,没了鸟鸣声,就只剩下他痛苦纠结的双眼在脑袋里徘徊,久久不去,让她心都揪了起来,痛楚到了骨子里,忍不住抬手想要触上他的眉间,为他抚平那一抹让他痛心的哀愁思绪。 时间仿佛也停顿了,定格在她的指尖轻轻触上他眉间褶皱的那一瞬间,双目相望,两颗心都保持在那高悬着的颤抖状态,直到…… 他猛地一震,痛苦的眼神马上变得慌乱起来,赶紧逃开她的指尖一触,元神大乱,伸手拉紧缰绳,马儿随之一声嘶声长鸣,然后整辆马车就飞奔了出去,仿佛想要借那急速的奔驰快感来暂时忘却某些东西一样。 丁兜兜则是吓得不知所措,知道自己又触到了他的禁忌,赶紧灰溜溜地爬回车厢,靠着车厢壁一个劲地大口呼吸,心底却忍不住开始酸楚泛滥,唉,尽管他似乎做出了一些让步,但是,关键的那层东西还是没法改变分毫啊…… …… 一路无言,马儿飞驰,车内外的两人各怀心思,再也顾不上其他,直往那村庄去了。 *********************************** 村庄还算比较繁华,似乎因为是上射阳的必经之地,所以也借着临近射阳的便利而人丁旺盛、安居乐业,家家户户都过得挺滋润,比起那些从西北过来时一路看到的落破村落要好上几百倍。 只可惜宫断莲无心观赏,埋头赶车,而丁兜兜则是趴在窗前没精打采地望着街边的一切,两人匆匆赶到了一家客栈前,这才停下了车,准备落脚了。 丁兜兜灰头土脸地爬下马车,看着大门前的他正在跟那小二嘀嘀咕咕的商量些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头昏,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闭眼左右甩了甩,好像丝毫没有好转,抬头看看他的背影,紧了紧手里的包袱迈步跟了上去。 …… “姑娘,你跟这位大哥是同路的么?”那位小二似乎神色有些焦急,竟是冒着汗转头过来问向了她。 “呃?”丁兜兜一愣,与莲对视了一下,他眉头蹙了蹙,低头拿过她手里的包袱,然后站在一旁不说话。 丁兜兜没有在意他的举动,看向小二,道:“是啊,怎么了?” 那小二哭丧着脸,无辜地一摊手给她瞧,无奈道:“这金贵元宝,我一个村野小店儿如何能找得开?” 丁兜兜突然想笑,偷偷瞄了眼面色冷峻的他,笑着对小二说:“这还没住店呢,怎的你个小二就给结账了?” “我没有哇。”那小二似乎特别委屈,瘪嘴道:“是这位大哥直接上来就塞给我一个金元宝,我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呢……” 丁兜兜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只觉这小二也特好玩,伸手抓过他手心里的金元宝,塞进自己口袋里,又掏出几个碎银子给他,道:“小二,麻烦你了,两间上房,还要些热水。” “好嘞!” 小二一看就笑了,点头哈腰的应了两句,乐呵呵地揣好银子就跑去牵马了。 “走吧。”丁兜兜看看莲,也没心思再笑话他什么,头痛欲裂,只淡淡笑了下,就迈着沉沉的步子进了客栈去。 宫断莲拎着包袱站在那里,沉思一阵,忽觉她好像有点异常,赶紧快步跟了上去,几步走到了她身边,定睛看了看她似乎有些恍惚的眼神,皱眉,伸手抓过她的手腕,按住探了一会儿,在她茫然的目光注视下,沉声丢出两字:“回房。” 耶? 大庭广众的,丁兜兜还是忍不住脸红了,干什么说这么两个暧昧到极点的字啊!回房……回房……好容易让人误会的咧…… 往周围一扫,果然,有些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而且在那里窃窃私语…… 他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直接唤过那个刚安置好马车的小二,拿过两间房的钥匙,就拉着她直接上了二楼去。 丁兜兜顶着众人暧昧的目光跟着他上了楼,最后看到的是小二窃笑的表情,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忍不住给了他一个暴栗,顿时打得他眼泪横飞,丁兜兜却是乐得捂嘴偷笑。 “别闹,快点。” “啊?”莲在说什么? “快进来。”莲松了她的手臂,站在那房间的门里头看着她。 “哦,来了。”她微愣,听话地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四周环视了一遭,干净整洁,窗户外头已经有些暗了,屋里头也点上了灯,丁兜兜刚想走到那椅子上坐一下,只觉全身酸软无比。 “上床,躺下。”他又发话了。 丁兜兜却是惊得鼻血都差点喷了出来。 上床?躺下?不是吧?这么露骨? 莲是不是受刺激了? 定定地望着莲一阵,发现他没有异状,只是目光依旧冷清的看着自己。 大概……应该……肯定……是她想歪了。 丁兜兜怏怏地迈着小步挪到床前,拖到鞋,乖乖地躺下,全身僵硬,死闭着眼,一脸大义凌然的表情。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莲淡然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听得丁兜兜又是一阵紧张。 张张嘴,颤抖的声音就飘了出来:“没没有……” 宫断莲无言,靠着床沿轻轻坐下,伸手覆上她的光洁额头,柔软的衣袖掠过丁兜兜的鼻间,那突如其来的清淡檀香顿时又惹得她一阵眩晕,连呼吸都仿佛没有了…… 银光微闪,然后便是淡淡的银光一下子笼罩住了丁兜兜的全身,而此时的丁兜兜则是仿佛落入了云间一般舒服,软软的,暖暖的,很快就掉进梦乡去了。 片刻之后,宫断莲收回手,面色无变,见她面色从苍白变成了红晕,睡相恬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在她脸上定定地望了一阵。 又想到了傍晚时分的那事…… 听到她的玩笑话,他却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绝望,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有冲动想要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永生永世都不放开…… 记不清多少次在她睡醒时这样看着她,这次,他再一次伸出手指,指尖触上她的红唇,轻轻按了按,却发现想要抱她的欲望更甚以往。 慢慢的,缓缓的…… 仅此一次,浅尝辄止,就好…… 清风拂过,烛火悄无声息灭了。 暖意却从二人轻触的双唇上一直延伸到了心底,让他情不自禁,再一次蜻蜓点水……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星夜偷听 舒舒服服地睡了个美觉,丁兜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刚醒来,那小二便敲着门送饭来了,丁兜兜喊了他进来,然后便开开心心地蹦到隔壁房前,想要喊莲也过来一起用餐,结果还没蹦到那门口,莲的声音就从门里头飞了出来。 “自己好生歇息,我修炼时不要进来。” 丁兜兜不甘心地哦了一声,然后又垂头丧气地挪了回去,跟那小二打闹一番,才专心地坐下来吃饭,正西里呼噜吃得津津有味,突然看到窗外远处的屋顶上快速划过一道黑影,让丁兜兜立即激动地丢下了筷子,奔到窗前往那处一个劲地猛瞅。 话说那黑影去势极快,也亏得她在一片星光之中竟然也瞧见了那人,只是不知去向,搞得她心头痒痒,直道这夜晚出没的黑影定是有些来头。 要么就是神出鬼没的杀手,要么就是她向往已久的怪盗神偷,再要么就是武林大侠要月下论剑了…… 熄了自己房间灯火,在窗前探着脑袋张望一圈,发现四周静静的,似是没有任何异常,无奈压不下心中好奇,将飞天羽毛拿了出来,念了几句口诀,跳了上去,然后歪歪扭扭地从窗口飞出去…… 轻悠悠地飞到那黑影出现的屋顶上,仔细一看,似乎都没什么线索可循,干脆下了那屋顶,在那人家的院落里蹑手蹑脚地开始四处寻找。 这里看上去也是家客栈,只不过规模似乎比他们待得那家要大上许多,但她也比较赞成莲的选择,小客栈毕竟没那么惹眼,此行路途遥远,还是低调些为好。 正没头没脑地四处晃悠,忽然又瞧见几道黑影从院落外头飞了进来,接二连三地直朝那二楼的某个房间去了,丁兜兜大喜,赶紧也悄悄飞到那走廊外头的阴暗角落里蹲着,在窗户上戳了个洞,放缓了自己呼吸,就往里头望了进去。 果不其然,这屋里头是黑衣人聚集地,一点昏暗的烛火,映在那些身材都差不多的黑衣人身上,看上去有些阴森。 “都到了?”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干巴巴的,听着有些刺耳。 “是。”那些黑衣人拱手作揖,齐声低呼。 “都没有寻到?” “没有。” “……”屋里头没人说话了,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突然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莫非已经不在那射阳城里了?” “卦象说魔生射阳,但是真正化身为魔之日却是在……” “难道……” “是的,一月之后的九星连珠之日。” “射阳在那扶桑派的脚底下,那宫断莲又怎么会任魔头出世?” “是,老朽也觉得格外奇怪,那晚天生异象,很明显是魔生之相,只是那源头还真是射阳……”那老者顿了顿,然后又接着说:“难道真让宫断莲给动了?唉--那我们的功夫不就白费了!” “义父,您别急,既然已经知道有那九星连珠之日,咱还怕寻不到魔主么?况且,一月之后,修真界齐聚南海仙会,到时候我们还怕找不到机会助我魔主出世?” “慕白,你的意思是?” “魔由心生,修真之人其实最易入魔,只怕那南海仙会只不过是魔主出世的一个契机罢了……” “慕白,你还别说,那卦象还真是指向南方的。” “所以义父,咱们还是速速前往南海作准备吧,事不宜迟。” 里头是谈论得热火朝天,外头的丁兜兜因为听到莲的名字而格外的谨慎,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听得聚精会神,不错过他们的每一个字词。 啪-- 谁知,屋顶上竟然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丁兜兜脑袋一懵,顿时气得直咬牙,明明不是她弄出的声音,是谁这么缺德哇! 果然,屋里头的人已经察觉到,立马熄了灯火,只听得那年轻人丢出一句“谁!”,然后便是一阵轻若未闻的脚步声往她这门口来了。 丁兜兜头大,赶紧掏出飞天羽毛念口诀,谁料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把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然后带着她迅速飞到了楼下一处树丛里,顺便捂住了她的口鼻,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丁兜兜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无奈他们两人都是屋内人的怀疑对象,只得按捺着心中怒火与身后人一齐藏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弹。 那些黑衣人也是奇怪的紧,明明都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可就是像没有看到一般直接给他们略了过去,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只在他们周围搜寻了一遍便出了门去寻别处了。 “哎~~老爹的宝贝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用。” 见黑衣人已离开,身后那人便松了口气,语气痞痞地轻笑道。 丁兜兜极为光火,猛地一甩头,恶狠狠地瞪住身后之人,骂道:“你丫的自己倒霉就算了,干嘛要连累我!” “哟哟哟~~~小美人生气了啊,本大爷可是救了你一命呐,你不知道感谢我反而骂我作甚?” “滚,我在那待得好好的,你突然搞出什么声音呐,害得我也差点被他们发现!” “可是,小美人……”那人藏在黑暗里的脸突然凑了上来,让她看清了除了那双晶亮眸子之外的他的脸,他一脸轻佻的痞笑,丹凤眼亮晶晶的闪着不知名的光芒,嘴角一勾,道:“你以为你在那里很安全么?迟早是要被发现的,本大爷只不过是提前救了你罢了。” “嗤--”丁兜兜对他的自大嗤之以鼻,不屑道:“本姑娘武功高强,才不需要你救。” 说完,就站起身,想要回客栈睡觉去了,哪知那人也跟了上来,还厚颜无耻地紧跟她的脚步,一脸夸张的沮丧表情,说道:“小美人,你这就要走了啊?” “废话,不走还留在这里数星星啊!” “喂,美人,你看这月色多好,这等良辰美景,我们不做点美事似乎太对不起这大好时光了呐。” “我要回去睡觉,你一个人发春去。” “耶?美人,你怎么知道我想跟你发发春来着?” “……你给老娘去死!” …… 宝贵的睡眠时间去了一半,当丁兜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不由想到了西门殇那厮,刚刚那个登徒子还真与他有点登对的说,西门是阳光型,那登徒子是柔媚型,居然还长着一双丹凤眼!还真是女里女气!不过两个人都很讨打…… 嗯……出来有一段时间了,西门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华阜和姐姐…… 想着往事,丁兜兜逐渐有了睡意,衣服都懒得脱,直接往床上一倒,捞过被子随意一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熟的她没有发现,在她窗户外面的某处,一个人影正奇怪地自言自语:“咦?明明见小美人进了这里,怎么就是进不去咧?奇怪,奇怪。” 那人在窗外徘徊一阵,怎么也不得进入之法,无奈,只得悻悻然地转身离去,而天边,则是快要发白了。 ************************************** 天已大亮,屋外人声鼎沸,屋内这人却睡得昏天黑地,让他很不好下手。 很想直接把她揪起来狠狠教训一番,大晚上的还跑到外头去,看在平安归来的份上他可以不跟她计较,谁知道居然还把那个男的带上门来了! 宫断莲眼底闪烁不定,难以忽视自己内心那再次汹涌泛滥的酸意,靠着她坐下,弯下腰,伸出手,勾过她的脖子,想要凑近她耳旁叫她赶紧醒过来,谁知道直流口水的她竟然一巴掌就呼了过来! 另一只手迅速拦住突然袭击过来的手掌,握住,掐紧,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沉声喝道:“丁兜兜,你要怎么跟我解释?” 那女人顾自睡得香甜,还直吧唧小嘴,似乎是被他隐含怒气的声音震得稍稍动了动眼,却是懒得睁开,只在那里嘟哝道:“谁哇,吵什么吵。” 说罢,像是感觉到他手臂的温热,小脸蹭蹭两下,贴了过来,细腻温暖的肌肤瞬间黏上了他的手,让他的心都忍不住跟着颤了颤,可还是不解气,索性捞起她的身子,顺着自己的欲望一口咬上她的小巧耳垂,一点一点地蹂躏着,直到她惊叫出声,他依然不肯罢休。 丁兜兜简直酥麻到骨髓里头去了,睡得好好的,有人吵还就罢了,结果这耳朵却突然麻了起来,还让她全身都极为难受,实在受不了,轻呼一声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正好对上自己和某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看那手的形状和肤色,看那袖口的颜色,再闻闻身边这熟悉的味道……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从后面环住她脖子的人应该是…… “……莲?”心脏猛跳。 “要叫掌门,没教过你么?”耳朵烧热,他的气息贴着耳垂吐纳着。 “……”丁兜兜只觉自己惊吓过度,嘴巴完全合不拢了,整个人处于呆滞状态。 “昨晚去哪了?”他的声音不知为何带着些邪肆的味道,让丁兜兜听得全身一阵发麻。 “昨晚?呃……去……” “说不出来?还带个男人回来?嗯?” “哪有!”她总算是清醒了些,结巴反驳道:“我我我自己回回来的!” “那昨晚那个救你的男人跟着你回来是怎么回事?” “哈?那个登徒子又来了?”丁兜兜大惊,又马上想到了另一件重要的事,赶紧转头看向他:“对了,我昨晚听到一件事……” “……”挑眉,不语。 “你……已经……知道了?”他的眼神清澈见底,像是莲又有点不太像。 “嗯。”他轻应,眉宇间依旧淡漠如初。 x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心思难解 丁兜兜很奇怪,这魔头出世怎么的也是件大事吧,为什么莲一点也不紧张呢?莫非真像是那人说的,莲已经抓到那魔头了?搞不懂…… 不过,更让她搞不懂的是,莲居然一大早的就给她来点亲密接触,搞得她一整天都禁不住在回味那甜蜜一刻,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也一直保持在小鹿乱撞的状态。 拉开帘子,往外面瞧瞧,近日似乎正好是春日踏青的好日子,万物复苏,空气很是清新,偷偷瞄一瞄莲的背影,窃笑着爬到他身边坐下,与他肩并肩地坐在一起,感觉这次二人单独的出行简直是美好到家了! 情不自禁哼起了小曲儿,毫不掩饰自己极好的心情,就如这大好的春日阳光一般,张扬着自己的温暖和明媚。 “当心着凉。”他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带着暖人肺腑的贴心味道,让丁兜兜更加乐开了怀。 红唇一撅,甩甩长发,她无所谓道:“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还说,昨天不就着凉了,还不注意些。”他清冷的声线里暗藏着些埋怨,却让人甜到了心里。 丁兜兜一听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不再理会,继续开心地望东望西。 …… 两人在路上正走得十分惬意,忽闻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像是有大队人马从后头跟过来了。 丁兜兜扭头一看,那后面的小路上尘土飞扬的,还真是过来了一群人,瞥了一眼莲,他面色如常,似是什么也没听到,丁兜兜倒是兴趣很大,继续探着脑袋朝后望去。 不一会儿,那些人便到了近处,看到他们的马车时稍稍放缓了步子,然后一个接一个从他们的马车旁边穿了过去。 看上去像是一个富家少爷带着一群手下外出,前头那个衣冠华丽,骑着一匹毛色极好的黑马,看那少爷的背影倒也是个不错的俊朗人物,再加之后头的一众手下均穿着统一的服饰,一眼望去还真有些气势。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丁兜兜也没再去多想,正要别开视线去继续赏她的春景,却忽然对上那少爷转过来的视线,这才发现,他们一众人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望着她跟莲。 那少爷正看着自己同旁边的人在嘀咕些什么,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样。 皱眉,不解,不知道他意欲为何,反正莲在身边,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也就放心大胆地与那少爷对视着,对他探究的视线丝毫没有任何畏惧。 不一会儿,便碰上了他们停下来的队伍,宫断莲稍稍一动绳,马儿的脚步便缓了下来,两行人就这样面对面地互相对视着,谁也不发一言。 半晌,那少爷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稍显苍白的皮肤因笑意有了丝红润,却不知为何在阳光底下显得更加有些吓人,竟是白得像透明的一般,丁兜兜这才想到,这少爷怕是有什么天生的疾病吧,要不怎么整得跟个白化病人似的。 “两位这慢慢悠悠的是要去哪儿啊?”那少爷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气力,跟他还蛮健壮的体格极为不搭,听得丁兜兜有点毛骨悚然。 “我们……”丁兜兜正要答话,却忽地被莲打断了话头,然后便听到他语气冷淡的丢出一句:“我师徒二人正要往那海陵县城去。” 师徒?丁兜兜一愣,听到这个词有点新鲜,她跟莲是师徒?那算不算莲为她破例了呢?因为莲是不会亲自收徒的啊,嘿嘿…… “哦?”那少爷笑笑,视线扫过正肆无忌惮看着自己的丁兜兜,笑得颇具深意:“以二位这慢悠悠的步子,怕是明日天黑都到不了海陵吧。” 丁兜兜立刻皱起了眉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瞪着那少爷没有啥好脸色。 他们要怎么走,要走多快,关他什么事哦! “我师徒二人自有打算。”莲似乎也不想与他们多加纠缠,冷冰冰的说了句,让那些手下不由纷纷脸色沉了沉,却让他们的主子一声哈哈给笑了过去。 “是,是。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不过看二位似乎不紧不慢的,就小小关心一下。”那少爷笑起来还蛮人模人样的,虽然说是苍白了一点,紧接着他又说:“若是二位不嫌弃,到了那海陵县城里可以来我家稍事歇息,安某定会好好款待二位。”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丁兜兜正要嗤之以鼻,却忽然听到莲爽快的一声答应:“好,那就劳烦安公子了。” 咦?这就答应了啊? 丁兜兜还一头雾水,那边两个男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达成了共识:不管何时到达海陵,他们师徒二人定会上他安府去做做客。 然后,两人算是还蛮和谐地道了个别,那位安少爷便领着他的一群啰啰快马加鞭朝前头奔去了。 他们一走,丁兜兜赶紧焦急地出声问道:“真要去刚才那个什么安公子家里么?” 宫断莲抿唇不语,片刻之后,回了头看住她,黑眸里干净一片,动动唇,道:“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一下,你到时候好好待着便好。” “哦。”言下之意,就是叫她别给他添乱子喽,不过,他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宫断莲回过头看向层山迭起的前方,又看了看天色,仿佛自言自语道:“今晚只能露宿野外了,明日再上海陵也不迟。” 露宿野外?丁兜兜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哇哇哇-- 她盼望已久的野营耶,篝火,烧烤…… 最重要是,跟莲一起……唔……好容易胡思乱想的…… ************************** 月上枝头,银光泻下,自曼妙曲折的枝条间流淌而下,与他周身浅浅的银色光罩氤氲在一起,仿佛天人降世一般神圣皎洁。 他修长的俊眉,他完美的鼻梁,他紧抿着的双唇,他白皙的指尖…… 丁兜兜一脸痴迷,双腿蜷在胸前,两手撑着下巴痴痴呆呆地望着他,只觉能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抚慰了。 虽然那晚让她伤心欲绝,虽然关于那个绯花长老的事情她一直都没敢问出口,但是,她也算明白了,因为她爱上的是莲啊,那个从骨子里就淡漠于世的莲啊。 她早知道,莲那晚中的是世上最毒的蝽药离火,哪怕仙人也没法解除其毒性,而莲虽然修为高深,但是终究敌不过那离火之毒,所以才会…… 只不过从心底里,她还是希望自己对他是特殊的,唉,事到如今,她也认了,只能庆幸那晚他遇到的是她,心甘情愿为他解毒的她,否则,她岂不是连莲的一点点关怀都得不到了? 突然,有点失落,或许真是因为那一晚,莲才会对她有所愧疚,才会追她到射阳,又一路上对她照顾有佳的? 难道,他对她真的就只有愧疚么? 莲的心思,她真的一点都不懂,他永远都只会用那种清冷的、遥不可及的眼神看着自己,看不清他的想法,偶尔他的反常会让她觉得讶异,但仍然是搞不懂他的心思。 悠悠站起身,脸上恢复了平淡,丁兜兜再次深深看了莲一眼,便转身朝树林后头走去,方才莲有说过这里有一汪泉水,她昨晚就没洗澡,虽说春夜有些凉意,但是稍稍擦拭一下还是可以的。 伸手轻轻一探,果然是寒冷刺骨,算了,这样的冷水就洗把脸得了,要是泡澡的话不得冻抽了,虽然她也很想来段狗血一点的剧情,比如说沐浴的时候被莲不小心看到什么的…… 呃……不过,可能性太小了…… 强压下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入非非,丁兜兜狠下心掬起一汪冰凉刺骨的泉水,往脸上一泼,顿时,凉意刺骨,精神随之一振,只觉那凉飕飕的水滴正在一点点吸取脸上的热量,还有些流进脖子里去了,将那凉意带进了她温暖的衣襟里头…… 正要再泼点水擦擦脸,忽然,一阵暖风拂过颈后,带来了几个略带埋怨的字眼…… “洗什么凉水。” 然后,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她微凉的脖颈,将那些水珠截在他手心里,换她一片窝心的温暖。 “只有凉水嘛。”她欣喜,撅嘴回道。 “……”身后的他沉默一阵,然后贴身上来,从她身边掠过,直接伸进那水里,微微念了几句口诀,银光一闪,丁兜兜便觉得好像有一点不一样了…… 他的脸近在咫尺,她清晰地看到他的发丝在她脸庞飞舞,慢慢的,他转了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为何也同她一样定在了原地。 莲依旧是初遇时那般清冷绝美的莲,绝代风华,惊若天人,黑夜里的他定定的看着自己,他以往只有淡漠的黑瞳中现在只剩下自己的身影,她甚至能察觉到里头的自己在一点点的放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他的温热气息也一点一点的随之靠近,忘了时间,忘了世俗,忘了一切,一些东西开始在体内聚集,早已忍不住想要破体而出。 她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那期待已久的一吻,而他已经灼热起来的气息都已近到不能再近,只差最后那一瞬。 可是,就是这一瞬,他始终没有吻上来,等了许久之后,丁兜兜懈气的睁开眼,瘪瘪嘴,很无奈的出了声打破他的僵持,指指旁边的泉水道:“是不是变热水了?” “……”宫断莲无言,退了回去,眼中混乱一片,随意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了。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初上海陵 有点混乱,有点不安,还有点难以忽视的小失落。 丁兜兜泡在被莲变热的泉水中,脑袋里乱成一锅粥,理不清头绪,索性抛开乱七八糟的思绪,起身擦拭了身子就欲离开了,忽然,耳边隐隐传来挥剑之声,别过脸一看,那边刀光剑影的还真有人在争斗一般。 心头一紧,赶紧胡乱套上衣衫,急匆匆地就朝那处赶去,可别真是莲跟人打起来了! 到了近处一看,发现莲是在独自舞剑,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这才松了一口气,懒懒打了个哈欠,再看了看正专心致志的他一眼,就想要钻回马车里头去睡觉。 这时,他的声音却从半空中飘了过来,拉回了她正欲迈出的步子。 “我传你一指剑。” 一指剑?什么东西? “看好了。”她的步子慢悠悠地转了回来,正还在琢磨一指剑这三个字来着,那边莲已经开始顾自耍起了另一套剑法…… 可是,看起来又好像不是剑法一般,确切的说,莲手上突然没了那把亮锃锃的古剑,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只剩下他的飘飘白衣和一道道银光微闪的美丽弧线在空中挥来舞去的很是养眼,丁兜兜看得津津有味,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光明正大地观赏起美景来。 …… “可看清楚了?” 收势,唤出指尖青邪,宫断莲缓步走向她,方才一番释放之后,心中焦躁去了些,现下看见她刚出浴的诱人模样,竟是气息又有些紊乱起来。 “呃……”她习惯性地撅起小嘴,皱眉思忖一下,然后抬起亮晶晶的大眼睛看住自己,道:“刚刚剑到哪里去了?为何要叫一指剑?” “这是一指剑的诀窍所在,我教与你口诀。” 说着,便自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1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着,便自顾念起了冗长的口诀,眼中满是专注。 丁兜兜就这样望着月光下身形飘渺的他,突然有种他要飘然离去的感觉,一时心头大疼,竟然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飘飞的长袍,怔怔的望着他,无言半晌。 他似乎微有些诧异,怔忪一下,然后弯腰靠了过来,乌黑的长发从肩头滑下,擦过她脸庞,痒痒的,凉凉的,让她心生眷恋。 “怎么了?”他的绝世容颜再一次近在咫尺,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她却不知为何突然鼻头一酸,有了流泪的冲动。 …… 夜凉如水,静谧无声。 眼前的她仿佛孤独无助的可怜孩儿,豆大的泪珠儿突然夺眶而出,自颊边轻轻滑落,让他忍不住担忧再次泛滥,发自内心的揪心之疼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环过她微微颤抖的背部,然后,使力,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顿时,温暖满怀,淡香飘溢,世界,仿佛尽在自己怀中。 他沉默着,任她在自己的衣襟上肆意流淌泪水,等待她发泄完之后再向她询问。 丁兜兜却是已经禁不住抽泣着丢出几句结结巴巴的话语,心底恐慌升级。 “你你你是不是……要要要……离开开开了?为为什么……突突然……教……我……剑法?” 他依旧沉默,右手触上她湿漉漉的发尾,勾在指尖缠绕耍弄一阵,终于是松了开来,然后径直袭上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大掌托起她稍显迷茫的脸蛋,看准目标,低头,继续完成刚刚没做完的事。 就想这样放纵自己,不想再压抑什么,哪怕成不了仙,做不成扶桑掌门,都不那么重要了,眼下,他只想顺着自己的欲念,好好拥她在怀,品尝她的香甜,哪怕只此一刻也好。 气息纠缠,炽热浓烈,抵死缠绵,仿佛生生世世都不想再分开,只想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没有负担,没有束缚,只有在双唇那一次次的碰撞交融中感受着彼此,感动满心。 …… 终于是强忍着不舍离开了彼此,然后,丁兜兜听到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自己的双唇艰难地响起,只是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仿佛挣扎了几百年那么久…… “如若可以,除魔卫道。” ************************************ 初春的清晨总是在经历过一晚的冰冷之后,遍布满地露水,反射着暖意初绽的太阳光,五光十色的很是亮眼。 丁兜兜懒洋洋地趴在勾起帘幕的窗口上,半眯着朦胧双眼,任一道道亮光划过眼底,不动,只是偶尔突然捂嘴偷笑一下,然后羞答答地转个方向继续发呆。 kiss耶,第一步顺利完成了! 接下来,是不是该进行第二步了?呃……好想喷血,真是太刺激了…… 丁兜兜大清早的就一个人躲在车厢里头偷乐,脑袋里又不由自主地开始联想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还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昨晚的那一幕幕永生难忘的画面。 突然,又想到了他最后那句话。 如若可以,除魔卫道。 是什么意思呢?是叫她除魔卫道?有没有搞错,她一个等级都可以算作为负的小菜鸟能够除什么魔卫什么道啊! 她啊,别让魔给吃了就算是大幸中的大幸了,所以,这种高难度的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去做吧,呃,最好是莲也别做,万一误伤到他,她以后不就没有老公了? 唔……好死相哦…… 老公这个词……真是太有爱了! 丁兜兜在那里一个人yy地眉飞色舞,忽然,不经意间瞧见天边低低飞着的一只纸鸢。 耶?有人在放风筝? 赶紧从窗户口探出脑袋,往前头瞧了瞧,一座城池正屹立在前方,应该就是到了那海陵县城了吧,还挺快的呢。 “当心摔着。”随风飘来一句他的淡语,丁兜兜脸臊了一下,乖乖地应了声哦,就爬回车厢找东西吃去了。 …… 不到一刻钟,他们便进了城,正值赶集之日,城里城外满是人,那看守城门的官兵也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倒也态度极好,丝毫不见焦躁失措之状,让丁兜兜很是满意,待行到那门前时还特地对着他们笑了一笑。 见着她笑,那些守卫似乎呆了一呆,让丁兜兜很是自得,早说自己是美女嘛,这不就用事实说话了!嘿嘿…… 丁兜兜顾自笑得春风得意,一路看风景看得极为开心,却忽闻车后传来一阵呼唤声,扭头一看,竟是一位官兵追了上来。 耶?还追上来了?他要做什么? “等等,停一下。”她匆忙钻出车厢,对莲说了句,然后便等着那官兵跑上来,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不一会儿,那官兵便奔到了跟前,气喘吁吁道:“姑娘,你们可有通关凭证?” “有。”还没等丁兜兜回话,宫断莲已经在一旁答着了,然后又在丁兜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掏出一个小金牌,随意晃了一下,就又收了回去。 “哦,原来是城主大人的客人。”那官兵倒也是爽朗之人,哈哈笑了几声,满面笑容道:“姑娘也是来参加城主大人选亲的吧?加油,我看好你。” 说着,就呼哧呼哧地又奔了回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丁兜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极为不解。 选亲?什么鬼东西。 她嘟哝几句,随意瞄了莲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脸一红,问道:“还要去那安公子府上么?” 还是由莲做主吧,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嗯。”他点点头,赶着马车朝前走去,沉默一阵,又道:“这金牌是那安公子给的,一会儿不要出声,我自有安排。” “哦。”丁兜兜疑惑,没有再问,与他并肩坐着,一路打听着,朝那安府行去了。 ********************************* 果然如丁兜兜所料,那安府还真是城主的府第,光是个宅院就占去了大半条街,站在墙边一眼望不到尽头,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那朱红大门前。 台阶直上,估摸着有二十来层,好在侍卫也齐全,他们马车刚停,便有人上来招呼,引领着他们上了台阶,进了大门,直入大厅。 那里,昨日那个安公子正一口一口品着茶,很是惬意,看到他们眉眼一笑,放下茶盏,手势示意了下仆人,笑道:“欢迎二位光临寒舍。” 丁兜兜立刻鄙夷,这么大的房子还能算寒舍啊,还真是虚伪…… 不过,莲的话她不敢不听,乖乖的闭紧嘴巴,一言不发,把不满全部留在心里。 “安城主盛情,我师徒岂敢怠慢。”宫断莲面色漠然,配合着他中年的外观,看上去犹如一位极为严谨的古板老者。 “哈哈哈,看来你们已经知晓我身份,不过,无妨。”安城主朗声笑了几下,年轻苍白的脸上似乎比昨天多了些血色,又道:“今日是我选亲之日,不知这位姑娘可有兴趣一试?” “哈?”因为问到了自己,丁兜兜实在没办法再保持沉默了,惊讶地喊了一声。 “她没有。”莲替她回了,让丁兜兜松了一口气,又听他继续说道:“城主,小人因有事要办,望城主收留小徒几日。” 丁兜兜立刻愕然,莲要走?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那安城主倒是答应得爽快,一脸笑眯眯地盯住丁兜兜,笑得她禁不住有点毛骨悚然…… 正文 第四十章 彤书青睐 难以想象,她和莲真的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分开了,刚刚他走的时候就只告诫她不要给人家添麻烦,然后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到底是要去做什么事啊!她真的心痒到快要抓狂了!又好奇又担心,可是当时众目睽睽的她也不好做出什么事,那个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安城主还在旁边死死盯着,让她好生烦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唔……他才刚走一会儿,她就已经思念成灾了,怎么办? 丁兜兜一个人抱着枕头在床上苦闷地翻来滚去,整洁的床单被自己搅成乱七八糟的一团,正要张嘴嗷叫发泄一下,忽闻门外传来敲门声,让她赶紧丢下枕头,胡乱整理一下发型和衣襟就冲到门口去开门。 门外,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脸圆嘟嘟的很是可爱,头顶两个圆包,典型的古装女孩儿形象。 “丁姑娘,城主请您去吃饭。”小女孩脆生生地说道,眼睛大大的,直望着自己。 “哦,好的。”丁兜兜被她肆无忌惮的目光盯得有些发麻,忽闪了几下眼神,随意应了一句就关上门跟着她朝那大堂走去。 …… 这安府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从她住的地方到他们用餐的地方整整走了一刻钟,好不容易看见那安城主的身影了,居然还坐在一个颇有情调的小凉亭里头,四周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池塘,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每只都肥滚滚的,看来生活过得相当不错。 “丁姑娘,请坐。”那城主看到她,唇一勾,笑了笑,邀请道。 “多谢城主。”丁兜兜硬着头皮回了一句,只觉这亭子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盯着自己一个人看,浑身好不自在! 桌上摆放着极为丰盛的美食佳肴,只不过丁兜兜心不在焉,却也没了用餐的心情,再加上主人一方都在沉默,她也只好跟着一起沉默,顺便用目光舔舐一下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美食。 “爹爹!”突然,那个小女孩娇滴滴地嗲了一句,让丁兜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朝她望去。 只见那小女孩似乎相当开心地一头冲进安城主的怀里,在他青色的衣衫里头埋头蹭着,只看见头顶那两个包包在外面晃悠,然后,她娇嗔着丢出另一句话来:“爹爹,我就要她了,就她,好不好?” 丁兜兜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直觉跟自己有关系,无奈此处为客,问不出口,只得闷闷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安城主怀抱着小女孩笑了笑,看了眼丁兜兜,笑道:“她可不行,有人可是特地交待过的。” 那小女孩立刻不乐意了,蹭来蹭去的脑袋摇摆幅度更大,倒是那两个包包竟然一点都没有散乱的迹象,仍旧精神抖擞地立在她后脑勺,然后她不满的嚷道:“不行不行,我就要她了!” 安城主无可奈何地扯扯嘴角,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劝道:“书儿听话,别给爹爹添乱。” “我哪有!爹爹~~~”小女孩终于从她爹的怀里拔出了脑袋,小脸皱得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袖求道:“你答应过我的!任我自己选!” “……”安城主苦恼地蹙起了长眉,被她左晃右晃的似乎有点不耐,收回了笑意,沉声说道:“书儿,有客人在,不得无礼。” “……”唤作书儿的小女孩立即把嘴唇撅得老高,气鼓鼓地甩开他的衣袖,愤愤不平地走到椅子前,狠狠坐下,再瞪了她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丁兜兜更加迷惘了,干她什么事了?做什么瞪她? 唉-- 旁边安城主长叹一声,不再纠缠与他家小女儿的话题,侧脸转向丁兜兜,抱歉地笑笑:“抱歉,让丁姑娘见笑了。” “不会。”丁兜兜摇摇头,咧开嘴角憨笑一下,立刻又被那小女孩瞪了几眼,简直莫名其妙! “书儿从小娇生惯养,见了客人也不知道收敛些,丁姑娘莫要怪罪就是。”在丁兜兜的殷殷期盼中,安城主终于提起了筷子,优雅地伸向一块卖相极好的鸡肉,夹起,送到丁兜兜碗中,温和笑道:“丁姑娘只当是在自家便可,不用太过拘谨,既然你师傅交待好了要好生照顾你,我安府自然会说到做到,丁姑娘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嗯。”说到了莲,丁兜兜忍不住笑得更欢,应了一声就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看中一块鱼肉,丁兜兜探出筷子朝那伸去,却突然被另外两根筷子拦截了去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两双筷子就这样僵持在那块鱼肉的上方,似是在争夺那鱼肉,丁兜兜却心里明了,这人是摆明了不想让她下手。 皱眉,抬头瞥了对方一眼,果然是那叫书儿的小女孩,正瞪圆眼睛看着自己,嘴角边挂着一抹得逞的j笑。 “书儿!别闹!”安城主终于又在关键时刻出来圆场了,然后她们的筷子之间瞬间插入了另一双象牙素白筷子,稳稳夹住那块鱼肉,往左一转,送入丁兜兜的碗里,随即,又重新夹了一块也送进书儿的碗里。 丁兜兜有点无语,完全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着了那小书儿,怎么老跟自己作对…… “书儿,你若再胡闹就自己回房待着去。”安城主总算是有些薄怒,说话的语调也不自觉地严厉了些。 “哦。”那书儿怏怏地应了一句,便低下头去没精打采地埋头扒饭。 “丁姑娘,多吃些。”安城主转过来有点尴尬地苦笑一下,招呼丁兜兜吃菜。 丁兜兜不在意地冲他笑笑,然后自顾吃了起来。 肚子比较重要,小p孩呢,就不用去管她了! ********************************************** 一顿饭,丁兜兜红光满面,吃得极为酣畅,满足的笑容马上浮上眉眼,那慵懒的模样活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 安彤书蹦跳着从桌子那头跑了过来,先是到她爹爹跟前嘀嘀咕咕了一声,那安城主听过之后很是无奈地无语一阵,然后点了点头,那安彤书便开心地立刻跳了开来,蹦到丁兜兜跟前,嘟着嘴看住她。 “呃,干嘛?”丁兜兜歪着脑袋,不解道。 “我们出去玩。”安彤书咧嘴一笑,露出几个牙洞洞。 丁兜兜挑眉,瞥了安城主一眼,他正在同身后的侍卫说些什么,丁兜兜移回视线看住安彤书,启唇问道:“去哪?” 虽然说是无聊的紧,但是对于小小城主的青睐,她还是觉得万分困惑。 “带你去看好玩的。”那安彤书神秘兮兮地冲她眨了眨眼,兴致冲冲地说道。 犹豫片刻,丁兜兜点了点头,答应了这位小朋友的邀请。 安彤书立刻高兴地原地欢呼一阵,然后拉着她的手就直往外冲,让丁兜兜都还来不及跟安城主打声招呼,只远远的,看到那安城主似乎笑得格外灿烂。 …… 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精力极其旺盛,领着她在海陵城川流不息的人群里窜来窜去,一会儿钻到冰糖葫芦前面流流口水,一会儿又跑到面人摊前羡慕几下,看得丁兜兜极为好笑,赶在下一家包子店前,出声问道:“小书书,你带我出来就是逛这些的么?” 那安彤书白她一眼,又自顾自地转回头去看那些热气腾腾芳香扑鼻的包子,道:“还没开始呢,先四处转转喽,不过,我说,你叫什么叔叔啊,我才不是你叔叔,笨!” “……”丁兜兜囧了,被一个小p孩骂笨,还真是够丢脸的,红着脸挠了挠脑袋,决定不再说话。 “呀,快开始了,我们赶紧去找个位置。”安彤书望了望人头攒动的远处,兴奋地喊了起来。 “快快!”一边喊着,她一边朝那人群中挤去,还不忘紧拽住一脸菜色的丁兜兜,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那拥挤的人潮之中,两旁几道快速飞过的身影紧随其后。 …… 果然跟着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好,虽然对方是个屁点大的小孩,但是仍然相当管用,借着她那张高傲无比的脸,一路畅通无阻,直至人群高处的一座视野不错的酒楼。 “一会儿有好戏,等着看吧。”安彤书蹬着两条小腿,咯噔咯噔蹦上一个软椅,一扑进里头便软绵绵地躺了下来,在那里闭目养神。 丁兜兜也没其他事可以做,索性陪着她玩,也找着张软椅坐了下来,往外头那戏台上望去,那里正有几位红衣绿裳的女子在吟吟唱唱些什么东西,一人拿着一把琵琶,只不过人声过于嘈杂,听不清她们在弹唱些什么。 时间过了一会,直到丁兜兜觉得睡意来袭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睁眼一看,是安彤书,正一脸鄙视地望着自己,指指外头,道:“都开始了,你还睡。” “哦。”丁兜兜睡意朦胧地应了一声,揉揉眼睛,朝戏台望去。 那戏台四周果然是安静了下来,戏台上此刻正站着一位小厮模样的少年,朝着观众说了一会话之后,便喜洋洋地从后台迎出一个人来。 此人一出现,全场立刻沸腾了,犹如巨星闪亮登场。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晴天霹雳 此人果然是安城主。 一身简单青衣长褂裹身,模样倒是俊秀,只是那肤色仍旧一如既往的苍白,站在那阳光底下显得仿佛透明似的,简直像是要随风飘走一般。 搞不懂为何海陵城的居民们如此推崇他,看样子,他大概是一个领着女儿独自过活的男人,莫非,这样子离过婚的男人比较有魅力? 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沸腾欢呼之声,就连安彤书也拽着她的袖子又蹦又跳,很是开心,只有她一个人莫名其妙地站在这里,完全一个融入不进去的外人。 好在戏台上那人长袖一挥,下面的人乖乖的闭上了嘴,瞬间鸦雀无声,然后,台上那人便开始发话了。 “诸位,今日是我安慕白选亲之日,不为别的,只因小女长期独自一人在家,希望寻位温婉的女子与我小女作伴。” 尽管是为自己选亲,那安慕白却说得很是轻松,言下之意便是,只要他家小女儿同意就行了。 话音一落,戏台下面就开始闹哄哄的了,安慕白似乎也懒得再予理会,将大权交给他家小女儿,自己跑到后台去品茗赏好戏了。 …… 随着一声铜锣声敲响,选亲正式开始。 戏台下面汹涌的女子群开始往后台猛挤,都希望自己能博得安城主或者是他家小女儿的青睐,最终得到城主夫人一位,那可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只不过这想要上台参加选亲还得要经过一系列的选拔,比如容貌,年龄,身材等多项选拔条件,直到最后真正能上台的倒也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了。 第一位上台的是一个羞红两颊的小巧女子,没说两句话就开始脸红,折腾一阵之后终于开始展示才艺了。 一把琵琶在手,倒是没想到那娇俏小女子竟然弹唱出了一些倾诉郎情妾意的小曲儿,顿时惹起了全场的起哄调笑之声,而那女子也越来越羞赧,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直接窘着脸跑了回去,选择放弃。 接着是一位红衣劲装的女子,英气十足,一上台就二话不说耍起了剑舞,配合着飘飘衣袂,倒也很是养眼,众人的回应也是满堂喝彩,估计得分应该挺高,只是…… 丁兜兜瞄了一眼似乎有点兴致缺缺的安彤书,无奈一瘪嘴,最终决定去留的小城主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又看回戏台,第三位已经上场。 很妖娆的一位美女,狐媚眼,血红的双唇,很具视觉冲击力,一上场就激起不少戏谑口哨声,那位美女也毫不在意,一个劲地冲下面猛抛媚眼,最后红唇一启,一首哀哀怨怨的凄凉小曲儿就飘了出来,和着不知哪儿传来的丝竹声,听起来还不错,只是总觉得过于哀戚了些。 丁兜兜顾自为上场的选手打着分,没注意到旁边看起来快要睡着的安彤书突然瞪大双眼,眼中划过一抹算计,然后j笑着爬下软椅,偷偷跑到包厢门口对着外面的小厮说了些什么,又偷笑着小跑了回来,继续爬回软椅装睡,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后来上场的几位美女都各有千秋,居然还有位风韵十足的大婶跑到戏台上烙起了大饼,那位大婶似乎人缘极好,为其喝彩的众人颇多,一时之间,台上台下闹成一片,看起来还蛮好玩的。 丁兜兜一个劲地吃吃笑着,突然听见戏台上传来那位主持人的声音。 “诸位,方才我家大小姐发话了,如果哪位姑娘能够打败那边那位丁姑娘,那么城主夫人的位子就交给你了。” 主持人的声音响彻海陵上空,震得丁兜兜傻在原地,如果她没看错,没听错,那位帅哥现在指向的人正是…… 她丁兜兜! 顿时,全场的目光在一瞬间全部跟聚光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尤其是那些美女们的目光简直跟看到了什么可口的食物一般令她毛骨悚然。 丁兜兜正在头大,思索着要怎样逃脱,却忽然颈后一紧,整个人竟然腾空飞了起来! 然后,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被某人一下子直直扔向窗外,朝那戏台坠去! 万般惊吓之中,她回头望了望自己刚刚还在待着的包厢,那里,安彤书那个小恶魔正甜甜地笑着,一脸天真浪漫,只有她知道,那个小恶魔正开心地算计着自己! 唔……死定了…… 数秒之后,她稳稳地落在那戏台上,顿觉周围的目光简直要把自己扎出好多洞洞了,一头冷汗,警惕着四周那些如狼似虎的美女们,丁兜兜伸手探进自己的口袋,那里,放着让自己心安的一些东西。 如果她们等下一齐冲上来,她就用这个! 果不其然,得到小魔女的命令,美女们争先恐后地冲了上来,一个个面目狰狞,吓得丁兜兜赶紧念口诀,丢出飞天羽毛,迅速一跃而上,飞上了空中。 还好,这一飞起,立刻拉开了与她们之间的距离,丁兜兜松了一口气,在半空中很有兴致地观看起了下面的争闹来。 美女们在下面焦躁不安,有些还互相对骂了起来,完全没了淑女的形象可言。 而观众们则个个都是一脸崇拜地仰望着飘在半空中的自己,让丁兜兜自信心爆满,得意洋洋地瞟了小魔女安彤书一眼,发现她正满目戏谑地望着自己,丁兜兜忽觉不对劲,赶紧朝后一看,顿时大惊。 不知何时,刚刚那位劲装女子已到了她身后,正面无表情地执剑朝自己刺来,她甚至能听到那快剑的破空之声。 这一击速度极快,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丁兜兜迅速掏出萧大哥给自己的那把黑色匕首,硬着头皮抬手一挥,却正好与那把剑相撞在一起。 瞬间,丁兜兜只觉电闪雷鸣一般,眼前一花,耳旁嗡嗡的直响,体内气血一阵翻腾,待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击退了好远,而那劲装女子完全无事地站在不远处。 只见她面色一沉,挑剑,再次跃起,袭了过来。 丁兜兜无语,捂住自己闷疼的胸口,挺直背,提起自己的匕首,也朝那女子飞去。 既然已无退路,就上吧,大不了跟上次一样被刺出几个窟窿。 沉住气,握紧匕首,暗念口诀,脚下用力,身形一闪,倏地躲过那女子的一个漫天剑花。 回头,那女子早已重新袭了过来,这次稳稳不动,收回面上所有表情,静静等待这迅猛一击。 似乎是有些意外她的冷静,那女子冰山一般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眼中有了怒意,咬牙,袭击的速度又快了些,丁兜兜也随之加速了口诀的默念,直到她已到了身处极近的地方,猛地收缩瞳孔,暗自动气,迎难而上,化气为剑! 顿时,气场猛震,银光满空,时间仿佛定格在两人相击的那一瞬间。 而角落里的那位一直在悠哉游哉喝着茶的城主见着此景,黑瞳一眯,愈发盯紧了丁兜兜,唇一勾,诡异地笑了开来。 …… 丁兜兜简直快要支撑不住了,虽说她是很机灵地在关键时候参悟了莲教与她的一指剑,能够化气为剑了,但是,她毕竟是第一次使用这么高深的技能啊,偏偏这个女的还把她当成是死对头一样猛k,搞得她下不得台,只能这样与她僵持在这里…… 差点开口求饶,那边终于有人开口解围了。 “既然丁姑娘为安某如此拼命……”一听就是那城主的声音:“那么,安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丁兜兜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什么时候为他拼命了?她明明就是自卫好不好。 面前与她僵持不下的女子一听这话,似乎更加恼怒,加在剑上的力气更甚,搞得丁兜兜心中叫苦不迭。 “够了。”那城主不知何时也飞了上来,单手挑开那女子的剑,看得丁兜兜不由咋舌,原来大家都是深藏不漏啊! 安城主与那女子对视一阵,然后又转过来看住她,笑道:“丁姑娘受累了,小女实在是太不懂事。” “……”丁兜兜无言,收回匕首,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得他在身后说道。 “丁姑娘,应该走这边。” 皱眉,丁兜兜有点不耐烦地回头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是那戏台后面,而那里正站着刚刚的罪魁祸首--安彤书。 一看到她就气,丁兜兜想着要跟她算账,于是便压低羽毛,朝那处飞去,而一脸笑意的安慕白紧随其后。 “不错嘛。”那安彤书笑得很是j诈,见着她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彤书!”她怒不可遏。 “干嘛?”安彤书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你干嘛害我!” “我哪是害你,我可是爱你都来不及呐,亲爱的娘亲~~~~” 丁兜兜呆住,然后恨得咬牙切齿,立刻爆发了出来。 “不准乱喊!” “不喊娘亲喊什么。”那小魔女还给了她一个白眼,转身蹦到自家爹爹跟前,又甜甜地撒起了娇:“爹爹,赶紧拜堂吧~~~” 在丁兜兜的惊恐注视下,安慕白温柔地捏捏她的小脸蛋,宠溺笑道:“好好,就听书儿的。” 丁兜兜的世界,立刻崩塌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魔道突现 什么叫欲哭无泪。 被人丢下不管也就算了,被人群攻更加算了,被人喊娘还勉勉强强算了…… 可是,被人绑上花轿,就打死都不能算了!! 丁兜兜现下可真的是欲哭无泪,头上被折腾上了一个巨重无比的凤冠,张牙舞爪的都快遮住她双眼了,脸上被安彤书那个小魔女涂了厚厚一层白粉,真怀疑她会不会铅中毒…… 最最让她胆战心惊的是,她现在被人点了|岤道,不能动不能说话,就连眼泪都流不出,眼前尽是一片让人恐惧的火红,耳边也是唢呐鼓乐、欢声笑语的闹成一片,而她,就像是完全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想要反抗都没有办法,真是欲哭无泪。 周身轻轻一震,感觉到她坐着的轿子停了下来,丁兜兜的心也随之越悬越高,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莲,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平放在腿上的右手手指间忽然覆上来一个微凉的温度,让她的心不由颤了颤,不由自主地开始怀念莲的温暖。 “来。” 她听到那个安城主含笑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然后自己的身体好像都不受自己控制了,跟着他的引导一步一步地挪向轿子外头…… 周围不知何时已静了下来,每个人似乎都在屏息一般,仿佛怕惊了这一刻。 时间,是如此漫长,只不过是短短几步,她却觉得仿佛油锅上的煎熬一般,脑袋里一片混乱,心也仿佛跟着每一个沉重的步伐一点一点的沉没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她真的只能祈求上天让莲出现,否则,她真的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仿佛是上天真的听到了她心底的呼喊,走到半路,一股熟悉的檀香终于出现,飘进她的内心深处,顿时,丁兜兜只觉自己心头一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一般,有种死后余生的感觉。 她的手被人从那片冰凉之中截了回来,转而落进熟悉的温暖之中,然后,她整个人就被一团淡淡的檀香完全包围住,心,立刻落地,就连眼前的火红似乎也不那么刺眼了。 他,终于是来了。 有他在,她应该是安心睡大觉都没问题了。 “安城主是说话不算话么?” 莲万年不变的平淡声音终于有了起伏,毫不顾忌地肆意张扬着他的愤怒,就连贴在他胸口上的丁兜兜也能感觉到他的微颤和怒气。 那安城主在不远处轻笑两声,然后用懒懒的语气回道:“我是反悔了没错,只是,丁姑娘确实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不是么?况且,我家书儿就看中她了。” “我已经说过了,她不会嫁你。宫某感谢城主对小徒的照顾,我师徒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说着,宫断莲便揽着丁兜兜欲起身飞去。 安慕白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放他们离开,那边安彤书更是急得直咬牙又跳脚,安慕白见此,赶紧一跃跟了上去,迅速飞至他们二人跟前,拦住他们去路。 “何事?”宫断莲本就极恼,脸色有些发黑,现在又遇着他死缠烂打,更是愈发没了好脸色。 “安某不才,只是突然忆起扶桑派掌门似乎也姓宫……”那安慕白语气轻佻,听得人很是火大,让丁兜兜也恼得一把扯下红盖头,直接扔掉,怒气冲冲地瞪着那安城主。 “天底下姓宫的多了去了!”实在忍不住,丁兜兜干脆怒吼了出来。 “那丁姑娘的一指剑又从何而来的呢?”安慕白倒是气定神闲,微笑仍在,完全没有被她的怒火所影响到。 一指剑? 丁兜兜皱眉不解,莫非莲教给她的一指剑还有些来头? “一指剑不是什么独门秘技。”莲又恢复了淡漠的语气,冷眼望着那安慕白,动唇道:“很多人都会一指剑。” 是的,他的一指剑是很多人都能一看就会,但真正的诀窍却是只有他扶桑掌门一人才知。 “是么?”安慕白顾自笑笑,视线瞟过下头猛给自己使眼色的安彤书,轻叹一声,似乎是无奈道:“那还真是巧了。” 突然,就在双方都在沉默的时候,那安慕白突然动了,只手探爪袭了过来,爪上青黑一团,苍白的笑脸倏地变成冷凝,看上去仿佛幽暝厉鬼! 宫断莲脸一沉,眼中划过精芒,脚尖轻轻用力,轻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狠厉一击,而丁兜兜则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莲被他那黑乎乎的一爪给抓到。 安慕白眉目忽地攒起,衬着那苍白肤色极显狰狞,看得丁兜兜一阵战栗,若是真嫁给了这样一个人,还不得给吓死…… 平时还人模人样的,像个老实人,这下可露出真面目了吧…… 只见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血红幡旗,上面满是骷髅头,还呼呼的带些妖魔鬼怪的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此旗一出,下面竟然也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怒吼声。 丁兜兜心惊,不由朝下一看,那些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不知何时竟然都变了个样,有的面目可憎,怒嚎不止,有的干脆连装备都换了个透,原先还纯良小百姓一个,现下突然变成了索魂厉鬼一般,就连那娇俏可爱的小彤书都变了个样,黑衣黑发,手里耍着一个泛着绿色光芒的铜铃,正一脸挑衅地看着自己,让丁兜兜不由毛发都立了起来。 宫断莲见此蹙起了眉头,知道今日落入他们陷阱,只是没料到这魔道竟然能隐藏到如此地步,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鬼炼幡。”看着那安慕白手里的幡旗,宫断莲目光一沉,道出了那幡旗的名字。 “宫掌门好眼光。”安慕白倒是装备没变,只是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些血红的妖斑,嘴角勾着邪笑,眼睛也变得血红,真正一个来自地域的魔鬼一般。 “……”宫断莲没有再否认,知道他们定已经打探清楚,揽紧怀里的她,暗自运气,沉声喝道:“你们居然炼出了鬼炼幡,真是天地不容!” 呵呵呵呵…… 那安慕白笑声尖利刺耳,如同锯木般难听,震得丁兜兜心脏都开始跳动不稳了,好在莲把手覆了上来,为她遮住了那难听笑声,她这才缓过气,微微喘息着看向那罪魁祸首。 安慕白笑了几下,继续说道:“反正宫掌门也快加入我们了不是么?你这两天应该是弄清楚了吧……” 什么意思? 丁兜兜一惊,转过脸看向莲,他这两天到底做什么去了?跟他们那些吓死人的妖魔鬼怪有何关系? 宫断莲脸色未变,索性不与他们交谈,直接召出青邪,小心翼翼避过体内那些因感受到同类而蠢蠢欲动的魔气,运气敛步,飞身跃起,朝那安慕白刺了过去。 安慕白见他如此,也唤起鬼炼幡,念动口诀,朝他攻去。 刹那间,那边腥风血雨的一团血红鬼魂袭了过来,这边莲面色冷峻,银光直上,两方顷刻撞击在一起! 顿时,地动山摇,风吼雷鸣。 丁兜兜被这剧烈一击震得两耳发麻,只得把脸埋进他胸膛里,而他也是用手臂紧紧围住自己。 突然,丁兜兜仿佛听到莲的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大惊,赶紧抬头一看,莲倒是面色如常,但是身后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还有那小魔女安彤书也甩着铜铃j笑着站立其中。 看到她注意到自己,安彤书笑道:“做书儿的娘亲不好么?你师傅现在还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都生死未卜了,还护得了你!” 丁兜兜更加紧张了,安彤书的话让她极为不安,抬头看向莲,他双唇有些发白,目光直视前方,微启唇,吐出一句话,仿佛为了安她的心:“别听他们胡说。” “爹爹,别与他们废话,我就要她做我娘亲了,你赶紧把她给我弄回来!”安彤书似有些焦躁,跺着脚在那里同她父亲撒娇道。 “好,书儿的话为父岂敢不听。”安慕白诡异一笑,挥手示意众人一同进攻,宫断莲明白他们伎俩,无奈她在怀里,只能选择退避了。 “闭上眼。”丁兜兜听到他在头顶轻轻吐出一句话,轻叹一声,乖乖地闭上眼睛不再看。 鬼风呼啸着,兵器撞击着,众人怒吼着…… ……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没了那些人的声音,只剩下呼呼风声在急速掠过。 丁兜兜睁开了眼,四周一望,他们已经逃脱了那群人的包围,周围黑乎乎的一片,身下快速飞过的似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丛林,而莲…… 她抬头望向他,脸色有点苍白,长眉紧锁,双唇死死抿住,似乎在压抑些什么。 “你……”她心头发酸,出声打破沉默。 “无妨。”他的声音在胸腔里震荡着,丁兜兜都能感觉到那上面的起伏。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没事。”她的视线紧锁住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小变化。 “还有一刻钟便到。”他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到什么地方?”她疑惑。 “苍山。” “苍山?去那里干嘛?” “寻人。”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断莲负伤 无月,冷风呼啸。 万里苍山一片冷寂,丁兜兜和莲一刻钟之后便上了那座绵延青山中最为挺拔的那一座。 两人在山林间飞奔没多久,耳边便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嫩嫩的很是好听。 “断莲,你来了。” 这便是他们要寻的人么?是个孩子? 丁兜兜瞪大了眼睛往四周望了一番,乱杈虬枝似妖魔鬼怪般在他们周围肆意张扬着,却是看不见任何人影。 “到了。” 莲的声音响起,丁兜兜扭头一看,发现他们已到了一处比较开阔的空地,一汪浅水,旁边倚着几间零落的茅屋。 “你居然还带了个女人来?”那个孩子似乎有些微微诧异,声音提高了几分。 “我弟子。”莲这样解释她的身份。 虽说是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2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法,但是她却觉得有些淡淡的失落…… 松手,放下一直环住他的手臂,站直身,理理衣裳,丁兜兜转过身一看,却赫然发现,那哪里是个孩子??!! 最近好像总是遇到些莫名其妙的古怪人物…… 借着茅屋里传出来的灯光可以看见,那人正站在茅屋门口,老颜鹤发,形容枯槁,眼珠子在面框上深深凹了进去,周围还遍布着道道沧桑的沟壑,在黑夜里看上去分外恐怖。 那人也在打量着她,将她从头至尾扫视了一番之后,扯扯嘴角,话语含笑:“挺标致的一丫头,断莲,做你媳妇儿不错。” 嘎-- 丁兜兜刚还在暗自恶心这从他嘴里飘出来的稚嫩童声,却忽闻他丢出这么一句,顿时大窘,羞红满面,站在那里扯着衣角,时不时偷看莲一下,却发现他根本没听到一般,径直朝那老人走了过去。 “苍山老怪,罗棐。”莲站在那老人的面前,与他对视,说出的话却是冲她而来,丁兜兜正默默细念着这两个字,莲又继续跟罗棐直接道出了她的名字:“丁兜兜。” “兜兜、兜兜。”那罗棐望着她,念了几遍她的名字,片刻之后,又转向莲,看看他,眉头蹙起,语气忽地变得狠厉起来:“谁?居然能伤了你?” 丁兜兜立刻心惊,焦急瞬间浮上了面庞,而莲却是在那边云淡风轻的丢出一句:“几个魔道小人。” 罗棐眉头愈发紧皱,怒气四溢:“只是几个能伤得了你分毫?你们,是被包围了吧。魔道,什么时候敢如此大规模的出现了?”他说得肯定,丁兜兜也跟着越发肯定莲是在刚才被那些人给伤到了,心头瞬间揪疼。 如若不是她,莲一定不会受伤的,还带着她跑了那么远…… “无妨,我休养几日便好。” 夜风忽起,掠过他纤尘不染的衣角,他身姿不动,神情仍一片冷清,仿佛看破一切世间红尘,仿佛随时能羽化而去。 看着他的身影,又是这种无助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丁兜兜心痛难耐,跑上去伸手抓住他的袖子,固执地认为只要这样这样抓着他,他就没有离去的可能。 “你好生休息,我闭关几日。”莲转过脸,低头看住她,脸部曲线柔和下来,绝世容颜似乎只因为她而远离冷漠。 “……”看着这样的莲,丁兜兜却不知为何愈发没了底,刚才那些妖魔说的话,刚才罗棐说的话,萦绕在她脑海,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莲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乖,听话。”他伸手拉下她的手,转脸又朝罗棐说道:“这几日你帮我照看好她。” “没问题。”罗棐眼中划过精芒,视线扫过二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了然的淡笑。 “嗯。”莲应了一声,再次看了她两眼便转身朝屋后飞去,留下丁兜兜抬起孤独无助的手臂在半空里想要挽留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丫头。”那罗棐出声唤她,丁兜兜终于回神,强压下突然泛滥的悲伤,定定看向他。 “罗……” “叫我棐老怪就可。” “呃……” “呵呵……”罗棐咯咯笑了几下,眉眼间尽是笑意,伸手捋捋单薄的几根胡须,道:“你无须担心,我这就去给断莲瞧瞧。” 说完,就欲飞身跟过去,却又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跟她交待道:“你放心,我虽多年不出苍山,但我苍山老怪的名声却是无人不忌惮,苍山百里无人敢靠近,你只管好生休养便是,不用担心其他。” “嗯。”咬住唇,丁兜兜极力压抑住自己想要去看望莲的冲动,点了点头。 ************************************ 没日没夜,日夜颠倒。 魔气冲天,一触即发。 罗棐苍老的脸上难掩焦虑,望着火光中宫断莲的身影,心头百转千回。 没想到断莲竟然入了魔,这孩子从小高傲如斯,现下竟然被自己最为痛恨的魔所控制,他该是多么痛苦啊…… 好在断莲底子深厚,被魔侵蚀到那种程度竟然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元神道心,只是…… 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断莲……”稚嫩的嗓音在洞窟里摇摆不定,忧心忡忡。 宫断莲沉默着,尽管重伤在身,却依旧仙气犹在一般,定气神闲。 …… “棐伯。” 半晌之后,他终于出了声,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薄唇微启,淡淡吐出一句话:“无碍。” “……可是……”罗棐实在难以想象他完全化魔以后的模样,心底抑制不住的开始担忧。 “不会有那一天的。” 清冷男声,淡淡如水,静静流淌,平静无波。 “断莲,难道你……”瞪圆双眼,罗棐难以置信。 “嗯。”合眼,轻应。 纵然留恋,又有何用。 多年等候,原来只为破茧相逢。 奈何世事难料,一江春水终究只能化为追忆泡影。 但愿,换她一生欢笑无忧。 两两相忘,也罢。 “唉--”罗棐仰天长叹一声,可笑世事竟是如此磨人! …… 三天过去了,丁兜兜简直快疯掉了。 第一天,在莲闭关的洞口蹲了一天,腿完全麻掉,害她在地上抽搐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第二天,实在是憋不住满腔的泛滥情绪,索性去把整座山给跑了一遍……回来以后脚又开始抽筋…… 第三天,也就是今天,她难受至极,跑到山顶上大声唱歌,只希望把某些人快些吵出来…… 唱完勇气唱心跳,唱完解放军进行曲唱北京金山上,直到最后唱得口干舌燥,还是没有半个人出来鸟她。 唉-- 丁兜兜挫败地一甩头,整个人往地上一瘫,再也没有气力动一下。 头顶没有阳光,正值梅雨时节,可这雨却怎么也憋不出来,闷闷的压在头顶,让人看着就心里不舒服。 她伸手搁上自己额际,只觉心里头有一块地方空荡荡的像是被钻出了一个小洞,痒痒的,却又没法愈合,很难受。 她原来就是在家里宅的一小宅女,不愁吃不愁穿,偶尔暗恋一下张清,但是那感觉也只是点淡淡思念的情绪,哪像现在这样,简直吃不下睡不着,整个脑袋里全是莲。 他到底伤势怎么样了啊?那天安彤书他们在后面肯定搞了突然袭击,那么多人一起上,莲肯定抵挡不住的…… 还有安彤书说,莲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死未卜……还有什么也快要加入他们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百思不得其解,丁兜兜只觉脑袋里一团乱麻,翻来覆去纠结了许久,突然一个转身正好对上一张狰狞老脸! 顿时,丁兜兜吓得一愣,差点咬到舌头,魂儿都被吓得跑掉一半,心中大恼,张嘴就骂:“喂,大白天的,吓死人啦!” 来人正是同样消失几天的罗棐,头次见着呲牙咧嘴的她彪悍模样,微怔一下,然后张大嘴抬头朗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那稚嫩童声配合着老气横秋的语气,格外的诡异和别扭,听得丁兜兜一阵毛骨悚然,决定不再跟他攀谈,爬起身,拍拍衣裳,转身欲走。 “诶诶,兜兜,兜兜!别走哇!”罗棐见她要走,赶紧弹起来喊她。 “不走待在这让你吓哦。”丁兜兜没好气的说道,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惹她,免得伤及无辜。 “哟哟,脾气还挺大的哦。”那怪异老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呵呵笑得更欢,就在丁兜兜不耐烦地拍屁股走人时,他又突然蹦跳着凑了上来,神秘兮兮地贴近丁兜兜耳边耳语道:“想不想去看看断莲?” 什么? 丁兜兜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转脸怀疑的望着他道:“你让我去看……呃……师傅?” “不想去?唉唉--不想去就算喽~~~”那罗棐状似很惋惜地叹了几口气,然后双手懒洋洋的搁上后脑勺,丢出一句话就从丁兜兜身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丁兜兜一急,赶紧冲到他面前,伸手拦住,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求道:“刚刚是我不对,说话太大声了,你能不能让我去看看师傅?我真的很担心他!” 罗棐眼珠子滴溜几下,带了笑意,眼角皱纹更加明显,眼睛一眯,笑道:“好。但是,有个条件。” xxxxxxxxxxxxxxxx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死不相忘 真是无聊的人才会提这种无聊的条件! 棐老怪总算是答应让她去看望莲了,条件居然是…… 在她棐老怪的藏仙洞里待满一月! 这是什么鬼条件…… 那藏仙洞是个类似少林寺的藏经阁,让她在那书堆里头憋一个月不出来,简直要了她的老命哇…… 好在那棐老怪也没定时间,那就以后再说也行,为了看望莲,她真是豁出去了! 丁兜兜站在厚厚的石门后头,望着这一堵估计有几千吨的石门,心中暗自发寒,要是她走过去的时候,这石门突然失控砸下来怎么办?她还不得成肉饼了…… 不过思念莲的心情让她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伸手点上石门正中的八卦图,口中念起了口诀…… 门开了,里面漆黑一片。 难抑心底激动,管它龙潭虎|岤,只要莲在,她都要去! 掏出自己的雕花小灯笼,点上,朝那黑暗中走去,石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 不知走了多久,周身还是黑暗一片,让丁兜兜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这棐老怪有没有骗她?不会把她引到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地方了吧…… 心头疑惑正丛生,突然瞧见前方有了点光芒,顿时大喜,赶紧蹬着小步子奔了过去。 光亮渐甚,终于,到了最后,整个洞窟瞬间扩大,仔细一瞧,果然是到了尽头。 而让她魂牵梦萦的莲,就在那洞窟的正中央,头顶一缕光线浅浅泄下,正好落在他凌乱散乱的发丝间,犹如一圈淡淡光环萦绕在那周围,同他身上散发出的银光一起流转,真仿佛神圣佛陀一般圣洁不可侵犯。 洞内燃了许多火堆,可不知为何,却让她觉得有些寒意,禁不住有点发颤。 “你来做什么。” 突然,莲紧抿着的双唇张了开来,汗水涔涔的额际更加汗水淋漓,长眉紧蹙,只觉那魔气因为她的到来变得愈发难以控制了。 “呃……”她犹豫片刻,硬着头皮回道:“我来……看看你。” “我正闭关,你赶紧出去。” 拼命压制心底的魔障,他这次真是花了十足的精力去与它们对抗,尽管效果甚微,但是好歹能够让它们待在原地不动,她一来,他的功夫好像都白费了…… “棐老怪说……你受伤很重,要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听闻此话,宫断莲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立马就想起了棐伯的那句话。 “断莲,你魔气已入肺腑,再加上鬼炼幡的鬼气入侵,虽说断尘诀能让你自愈大部分的伤势,但是真正管用的方法却是……阴阳调和,况且那鬼气对她不会有影响。” 当时的他立刻一口回绝,给了棐伯一个“她是我弟子”这样的回复,可没想到,棐伯居然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掌掌门……” 她熟悉的柔软声线飘入心底,令宫断莲体内的魔气和其他的一些东西都已经忍不住开始放肆沸腾,让他绷紧了身体,坐在那不敢动弹分毫,生怕一动,那些魔气就会冲上头,让他做出难以自控的事。 “不用你相助,赶紧出去。”他自己都能听出自己的不对劲了,尽管嘴里在拼命赶她离开,心里却像万千只蚂蚁在爬一般,痒得他喉咙紧缩,神色愈发痛苦。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好。”丁兜兜担忧地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孔,他似乎在极力压抑些什么,很不好过的样子。 “无妨,你快出去!”他的声音提高了数倍,身上冒汗,湿透全身。 再不出去,他真的会破功…… 踯躅片刻,丁兜兜还是放心不下,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帮助他什么,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棐老怪的话,哪怕只是看看他也好。 这样想着,丁兜兜咬咬牙,迈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他气息似乎有些紊乱,双目紧闭,颊旁时有汗珠滴落,衣物凌乱,胸口露出泛着淡红的肌肤,他身上的那股檀香似乎更加明显了,还带着些难以言语的味道,不知为何,勾得她小心脏扑扑的跳动着,只觉这样的莲似乎比那晚在水潭里看到的还要诱人千百倍…… 走到他身前,站住,弯腰,偏着脸好奇地贴近他,仔细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感觉到她逐渐靠近的温热气息,宫断莲身子一颤,鼻中飘来她身上的淡香,方寸大乱,脑中所有的一切坚持都变得岌岌可危,仿佛一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只一碰就能够断裂。 “你……”丁兜兜正欲吐出一个字,却忽然对上他陡然睁开的双眼! 顿时,丁兜兜一怔,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从没见过这样的莲……他的眼里没了平时的清冷平淡,有的只是汹涌翻滚的不知名情绪,那可以称作是赤裸裸的锐利视线正紧紧锁着自己,让她突然觉得…… 他眼中的她仿佛是一丝不挂的,让她不由慌乱起来,有种下意识想要逃开的冲动…… “我想我是不是该……”脑袋有点混乱,丁兜兜语无伦次,慌张地想要往后退去,却不料,他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反身拉进了他的怀抱! 丁兜兜大惊,小心脏剧烈跳动,只在一瞬间,他胸膛炽热的温度便贴上了她的背部。 呼呼-- 他滚烫湿热的吐纳喷在她头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僵在那里不敢说话不敢动弹,任他把下巴搁在自己的发顶,任他铁钳般的手臂搂着自己的腰,任两人亲密无间仿佛生死相依的恋人…… “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隐隐透着某些让她听不懂的情绪,“女孩子家,不知道自重么?” 嘎? 丁兜兜立刻就懵了,什么叫做她不自重?她什么时候又不自重了?当时他说她的时候她就很委屈,现在又来说她不自重?? 丁兜兜气得冒烟,张嘴就嚎道:“我哪里不自重了啊!明明是你……” 突然,她因为他的动作而僵住,没了下话。 “明明是我什么?”双唇继续往下移,从她飘香的发尾到她洁白修长的脖颈。 “你你你……”她结巴一阵,忽地脖上一痛,他竟然咬了她一口!又忆起天山那晚似乎也是这样的开端,丁兜兜脑袋一热,一句话想都没想就直接飙了出来:“你不自重啦!那晚抱着我这样那样的人是谁哇!还说我不自重!” “……” 暧昧流淌的气氛,瞬间卡住。 他停住动作,那喷吐在她脸侧的气息也跟着一滞,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直沉默着,任时间一分一秒流过。 …… 唉-- 不知过了多久,洞中响起一声悠悠轻叹。 丁兜兜感觉到他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似乎又紧了几分,然后,他的唇又贴了上来,在她的右脸颊上轻轻点着,温柔如水。 “已经……”他的声音淡淡起伏,气息依旧炽热:“没有办法了。” “什什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带了些期待的雀跃。 “我已经提醒过你要离开……”吻重了些,落在她耳垂上,在她身体里带起一片熟悉的灼热感。 “是你自己不走的,那么……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心跳猛然加速,听到他如此强烈暗示的一句话,丁兜兜连呼吸都窒了几分,脸蛋瞬间变得通红,面对这样的他,她却反而羞窘无比,有种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刚动了动身子,他却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想逃跑的想法一般,手臂忽地用力,揽紧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当丁兜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莲完全压在身下了…… 脑海中的那根弦已经断裂,就这样吧,顺从自己的心,抱紧她,只此一次,不松手。 ******************************** 他很温柔,一如那次般温柔,身体早已不再寒冷,心却不知为何凉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为他从头至尾在她耳边轻吟着的那三个字。 “忘了我。” 春宵苦短,抵死缠绵。 她泪流满面,伸手勾上他的颈,让他抵在她的颈窝处,在他耳旁低声哭诉:“忘不掉,忘不掉,死也忘不掉。” “……”他沉默,收紧手臂,将她紧紧环进自己怀抱,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身体血肉一般,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最后一次彻底放纵,最后一次彻夜销魂。 望穿秋水,魂断情劫。 …… 一夜无眠。 这一次,丁兜兜瞪大了双眼,死撑着不让自己在他一波接一波的翻云覆雨中昏睡过去。 要是睡过去,他又像上次一样消失了怎么办? 要是睡过去,他们又要重新开始又怎么办? 直到快天明的时候,他终于无奈轻叹一声,抱她入怀,一遍一遍轻抚她的裸背,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 她这才完全松懈下来,疲惫瞬间涌上来,一闭眼,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中,莲一直在她身边说着话,在她的记忆中,莲从未说过那么多的话,但是,她又听不清他说什么。 而她,只想对他说一句话。 死不相忘。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温馨时分 当丁兜兜悠悠转醒,身旁早没了莲的身影。 还是如那次一般,她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只是这次,旁边没了那个装元宝的锦囊。 她轻叹一声,脑海中极为复杂,乱糟糟的一团,捡了自己衣服穿上,收拾好自己之后,朝洞外走去。 莲终究还是不要她吗…… 想到这,心刺痛起来,伸手打开石门,眼圈已经隐隐有些泛红。 谁料,打开石门的那一瞬间,她突地愕然发现,莲就站在那里,身着单衣,随风飘渺,长发没有任何束缚地飘散在脑后,然后,他缓缓转过来,见着她时,浅浅一笑,张嘴吐出两个字。 “醒了。” 而丁兜兜则是被他突然恩赐给她的笑容弄得一怔,望着不远处他的浅笑,再也不想挪开视线,只想把他永远长锁心底。 原来一个人的笑可是这样让人刻骨铭心的,只是那样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弧度,却让她忍不住想要痛哭一场,他的笑容,如此得来不易,冲破万难。 第一次见他笑,是在那晚初到清屿山时,他莫名其妙的笑了,喊她不要走。 第二次见他笑,是在那晚他们决裂之前,他对着绯花长老笑…… 又忆起那晚的伤痛欲绝,丁兜兜脑袋一热,走上前去,在他身前站定,仰头看着他,启唇,问道:“为何对我笑?” 他低头看着自己,脑后发丝飞舞,面如冠玉,眼底流转,透着淡淡的柔和光芒,好一会儿之后,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终于微张了开来,从里面飘出一句话,让她等得好生辛苦。 “因为是你。” “那为什么绯花长老也可以?”脑袋仍处于发热状态,根本来不及去想他话里的深意,只是赶紧想要逼问出真相。 “……”他无言半晌,直直望进她心底,直到好久之后,他才有了动作。 伸手勾过她的纤腰,送进自己怀里,另一手顺着她柔软的发丝一路向上,扶住她的后脑勺,靠上他的胸膛,让她能够清楚地倾听到他的心跳声,然后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是我妹妹。” “妹、妹妹?” 丁兜兜囧了,搞了半天,她吃了那么久的醋居然……全都是她自己异想天开了?那她还因为绯花长老的举动跟莲彻底摊牌…… 呃,虽说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再痛恨那晚的决裂,甚至,还有点庆幸那晚他们闹过那么一次,因为毕竟在那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才有了进展。 但是,在知道真相之后,她还是格外的无语啊,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没想到呢?莲绝不可能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怎么会跟亲人之外的人那么亲密呢?搞得她还如此仇视绯花长老…… 唉-- 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 丁兜兜很无语,很懊恼,两手抓上他胸前的衣襟,把脸狠狠埋进他胸膛里,一个劲地左转右转,伴随着喉头发出的“嗯--”的懊恼之声,就地发泄一下。 他似乎颇感好笑,竟然低低地笑出了声,搁在她后脑勺的大掌动了动,将她的脸朝上抬起了一些,然后低头贴近她耳廓,对她轻轻说了三个温热的字眼。 “小笨蛋。” 咔嚓-- 丁兜兜的表情瞬间卡住,目光立马变得呆滞,嘴角不自觉地扯了开来,浮起一抹傻笑,口水在嘴角晶莹闪烁,脑中有如万只快乐的小麻雀在飞啊飞啊…… 刚刚那三个字是莲说的么?那么可爱、那么暧昧、那么an的三个字是他说的??莲肯定不知道这三个字多么有杀伤力,这三个字可是言情必备的男主宠溺攻势之一啊…… 莲居然说出来了…… 莲居然说她是小笨蛋…… 噗-- 丁兜兜心情激动到无与伦比,只差没喷鼻血了,正想要抬头跟他说些撒娇的话,比如说什么“你好死相喔,人家才不是小笨蛋咧~~~”,诸如此类她丁兜兜从未尝试过的娇声嗲嗔,莲却突然又说话了。 “对不起。” “……” 又是三个字,这次,这三个轻飘飘如羽毛般的字,却仿佛穿越了数载艰辛磨难,艰难地落在她耳中,飞进她心里,沉甸甸的坠下,扬起一层再难平静下来的心尘。 丁兜兜的傻笑瞬间僵住,然后倏地收了回来,脑中百转千回。 为什么对她说对不起? 是因为第一次的不告而别?还是因为再次相遇的见面不相识?还有那晚的那一巴掌和那伤她至深的话语?还是,昨晚他说过的“忘了我”…… 她忘不掉,不想忘掉,他带给她的所有甜蜜和痛楚全部都忘不掉,只要是他留给她的,她通通不想忘掉,已经深深烙进心底,怎么也剥不掉挖不动。 对于他的道歉,她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闷闷地把脸埋在他胸前,双手绕过他的腰,缠上他宽厚的背,紧紧抱住。 不想再放开她的莲,不管是伤她的莲,还是疼她的莲,所有的莲,都不想放开。 若是时间能够停顿该多好,就留在这一瞬间,让他们能够相拥到地老天荒…… …… 气氛是很温馨,是很甜蜜没错,可是,就是有一些厚颜无耻的人喜欢出来捣乱破坏气氛。 “我说你们俩赶紧成亲得了。” 一听,就是那个棐老怪欠扁的调侃声音。 丁兜兜脸色马上黑了下来,好难得跟莲这样子温馨……结果,他还出来搞破坏…… 果然,那人一说话,莲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就松了下来,虽然没有推开她,但是她却听到他对那棐老怪似乎很为难地说了句:“棐伯……” 丁兜兜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然地放开了他,然后挂上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想要恐吓一下那棐老怪,却不料视线在不经意间划过莲的脸…… 一点点隐隐约约的酡红,眼神飘忽,绝美的脸上因为这绝对不曾有过的表情而变得格外的…… 可爱! 对,是可爱! 好萌喔…… 丁兜兜两眼瞬间冒出了金光,贪婪地盯住莲突然有点泛红的脸颊,那模样活像一只看到猎物的豺狼…… 那边,罗棐见着丁兜兜如此彪悍,完全没有女性风范的举动,嘴角不禁有些抽搐,无语地瞅了丁兜兜几眼,暗自摇了摇头。 这丫头,还真是太有特点了…… “兜兜啊,把你家师傅娶进门吧。”罗棐j笑,继续调侃他们。 一听此话,丁兜兜立刻激动起来,直想大声呼好,却不料莲身躯猛地一震,赶在她之前发话了。 “不可,棐伯……” 又是那么平淡的语气,没有起伏,没有波澜,他脸上刚刚的那些异样的情绪完全消失无踪,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看得丁兜兜仿佛从天堂又堕进了地狱,傻在那里,看着他又变回平时的莲,拂袖揽过自己的腰,跟棐老怪道了句“她要做功课。”然后,就带着她点身飞起…… ************************************* 丁兜兜又搞不懂了,明明刚才他们还甜蜜着温馨着,怎么就棐老怪一句话就又把他们打回原样了呢? 莲带她飞到了山后一片竹林,然后默不作声地又开始耍起了那一指剑,而她,就这样傻呆呆地坐在这里看着他挥舞起一林绿叶。 他飞身,他皱眉,他挑剑,他点地,他旋转…… 一指剑的一招一式,她在第一次学习时便已铭记在心,却还是不懂,他为何总是要她一遍一遍地重复学习这技艺,而且,今天的他,明显比上次招式凌厉了许多,下手极狠,招招刺中数片树叶,然后,任飘飞落叶在空中支离破碎。 …… 时间淌过,当莲停下时,他依旧气定神闲,完全没有因为过度运动而改变分毫,不像她,只要跑远一点点,就开始气喘吁吁。 “你来。”他动腕,化出青邪剑,反手递给她。 耶? 丁兜兜不解,虽说莲每次都用到了剑,但是,她觉得,一指剑根本不需要用到剑啊……只是化气为剑就好了嘛,再用剑不是多此一举么? 蹙眉,她疑惑丛生,却还是伸手接过了青邪,捧着看了看,据律德那个老头子说,这把青邪剑自莲小时便认他为主,是天上地下的绝世兵器,世上只此一把,几乎可算神品,自出世之日起,世上再无人能造出能超越它的剑。 这青邪剑看上去也还古朴,花纹简单且遍布剑身,握在手里也不嫌太重,挥起来应该也还不错…… 想着,丁兜兜便不自觉地站起身,按照自己印象中的剑法耍了起来。 脚步左移,脚尖画弧,勾腕,刺剑,收回,猛地转身,弓身,抖腕,刺剑花…… 只是,做完所有的动作,她好像还是没有领悟,为什么一指剑要用剑呢? 做来做去,要么就是用指,要么就是用剑,到底怎样将指和剑化整为一? 她正在苦恼,红唇咬得有些发白,皱眉站在那里苦苦思索,突然间,他靠了过来,倾身贴上她的背,两手环过她两侧,大掌覆上她的手背,同她一起抓住她手中的剑,丁兜兜因此脸红了一下,没有说话。 然后,她听到他说。 “人剑合一,凝神,忘我,断念。”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两难抉择 罗棐百无聊赖地吹声口哨,瞥了眼远处山顶忽明忽暗的灯火,唇角皱纹突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眯眼,冷笑两声,骤然从石椅中跳起,挺直腰,背手站直身,任山风吹拂起下巴稀疏髯须。 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右手突地握拳,光芒骤现,又猛地张了开来,一开一合之间,不知何时,那手中竟多了一柄短杖,杖头雕着一朵八瓣荷花,顶头一团暗淡火光在隐隐闪烁。 攥紧手中短杖,罗棐抖了抖手臂,原本贴紧干瘪身躯的空荡衣物倏地一下子膨胀起来,像是充满了气一般,然后,只见他弯膝一点,整个人就弹了出去,而那鼓鼓囊囊的衣服也随之渐渐缩小…… …… 直至最后落地之时,整个人竟又重新恢复了原样! 落地没一会儿,面前的石屋里头便走出一个人来,视线扫过他手里紧攥着的荷花杖,目光瞬间变冷,直接略过他,看向远处的天空,沉默半晌,动唇,吐出一句十分肯定的话:“他们来了。” “嗯。”罗棐挪开步子,偏身,也阴起眼看向那处,寒意自干涩的双唇中飘出:“我去引开他们,你赶紧带她走。” 说着,已经开始暗自运功,手中荷花杖跟着缓缓变亮,却突然被人按下,罗棐不解,皱眉望向宫断莲,张嘴问:“怎么?” “你带她走,我去。”宫断莲神色如常,淡淡应道。 “什么?断莲,你不是开玩笑吧?”罗棐难以置信,眼珠子凸起,声音依旧稚嫩如初,怪笑几声,语气却是稳了下来,略带讽刺:“我你还不知道?要我带她走?” “棐伯,算我的请求。”宫断莲视线有些茫然,软下语气恳求道。 “……你,不打算带她走了?” “……”他沉默半晌,悠悠吐出一句话:“棐伯,你知道的,我大劫已至。” “断莲,南海仙会是结不是劫,你命数本就多变,怎可听信小人之言?”罗棐有点无奈,断莲天性极傲,只会把所有的事都一人拦下,可是,断莲啊断莲,你可知,她其实并无其他想法,只要是你,是仙是魔又何妨! “棐伯,魔道已经暗中造势,南海仙会是他们最佳时机,我那几日本想就地解决了他们,没想到那老怪物竟然狡诈如斯,害我和她落入安慕白圈套,事已至此,别无其他出路,我只有趁他们偷袭南海仙会之时再一网打尽!”几日以来,宫断莲早已暗下决心,不可再多留恋,他的劫数是迟早的事,怎可再在她身边流连忘返! “可是断莲,棐伯当年的事你也清楚,我早同你说过,我虽一心向善,但世人偏见至深,当时无奈之下只得做出那等事,但我从没后悔过。断莲,不要同她一般固执,魔心也像仙心一般由自己把握,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呢?”罗棐苦口婆心,其实断莲何止比他幸运,简直让他生生嫉妒!如若她能像兜兜那样,他又何苦折磨自己和她这么多年! “棐伯,你不必多说,我心意早决,如若你坚持不出苍山,那么,断莲恳请你护她周全,南海仙会之前,万不可让她出山……” “你既然已知大劫将至,就不能安心在此渡劫?非得要到那南海仙会去救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人么??!!”罗棐有些抑不住怒气,为何修仙之人个个都这么固执!整天把天理人道挂在嘴边,既苦了自己,又害了别人。 “棐伯……”宫断莲轻声叹息,缓步移上他身旁,面色略有些哀戚,看着他说:“扶桑天命不可违,我,在劫难逃。” “……”罗棐气得身子有些发颤,紧握着荷花杖的右手青筋暴起,半晌之后,气得一甩袖,闷哼几声,冷道:“罢罢,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又何苦浪费口舌!” 说完,便熄了荷花杖,变爪收回,黑着脸转身欲回他茅屋去。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阵轻若微风的话语。 “南海仙会后,扶桑易主。” 罗棐一惊,脚步猛地收住,赶紧转身看去,却发现,那原先白衣站立之处,早没了他的身影,抬头一望,竟是朝那远处灯火而去了。 脸色一黯,突然有些后悔对他说了那些狠话,断莲这孩子,从小在万丈光芒中长大,身上早已积压了世人难以想象的诸多重担,他又怎能一夕之间脱下这些担子,让世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化魔,对断莲来说,对扶桑来说,都是大难,如若不能真正解脱,断莲只怕还是会选择那条路。 扶桑易主…… 这孩子,真是下了决心吧。 唉-- 只是,怕要苦了兜兜那孩子,连自己都能看出她的用情之深,莲又何尝看不出?只是在她与天下人之中,莲还是选择了后者吧。 可是,莲啊,做出这个抉择的你有多痛苦,你以为我罗棐不知道么? 看来,自己终究还是做不了仙,就连断莲都无法摆脱,她又怎么可以? …… 沉思过后,罗棐像是又苍老了几岁,整个人完全颓废了下来,眼神浑浊无光,脑袋耷拉在胸前,任山风将单薄的衣物吹得哗啦哗啦直响。 好久,他终于迈开了一步,却仿佛坠了千斤石一般沉重,一步一步,朝自己的茅屋走去。 ************************************* 苍山万里寂寥,某座山顶上却意外的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宫掌门--”一声阴森森的苍老呼唤在人群中响起,然后,一众妖魔瞬间停下聒噪,静默听着老人的发言,黑暗中诸多绿灿灿的光点在闪烁。 宫断莲孤身一人站在那片绿光中,面无表情,身姿挺立,尽管周身全是妖魔,却依然清冷如旧,仙风飘渺,听闻那老人发话,沉默一阵,道了一句:“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必牵扯到他人。” “哼哼……”那人扯着嘴角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敛起眼底精光,突然换了慈祥的语气道:“宫掌门说笑了,你我本属同道,怎会有恩怨?还是携手为好啊……” 宫断莲没有回话,却是微微蹙了蹙眉,浑身突地银光暴涨,顿时刺得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妖魔们一阵接一阵的嘶声惨叫,一时之间,整座山头鬼哭狼嚎,剩下那些妖魔也因此而胆怯,都散了开去,站在己方老者身后。 那老者暗自运功抵抗,心下吃惊,没料到他入魔已有些时日,却竟然还是修为如此深厚,一人抵挡万魔毫不费力,心中颇有些恼意,面上却还是面不改色,笑道:“宫掌门何必顽固不化呢?世人对我魔道虽有些成见,但九幽成魔也是修真途径之一,只不过与修仙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罢了,宫掌门何不考虑……” “樊鬼,你知我是谁。”那老者的话还没讲完,宫断莲的清冷声音便响起,毫不留情,让本就有些僵持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那老者无比气闷,奈何面对高深莫测的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干脆摊开了来说:“宫掌门,上次你伤我门下弟子众多,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只要你好好跟我们合作。反正,事到如今,你也别无出路了不是么?” “我的事跟他人无关,只是除魔卫道乃我辈毕生信仰,樊鬼,你我虽道不同,但是,魔也可以向善,就像,苍山老怪。” “是么?”樊鬼冷笑起来,笑得声嘶力竭,大声吼道:“那你为何不让自己加入我道呢?只要一心向善不就好了吗??!!” “有些东西,是不能舍弃的。”几乎是在樊鬼话音刚落地之时,他便给出了答案,然后,便是一片让人窒息的沉默。 …… “我知道是你。”樊鬼低下头,身上的骷髅头花纹一闪一闪的煞是骇人,“那日你到我鬼王总坛时,我便知道是你。如若不是你,那魔石是不可能有反应的。” “……”宫断莲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视线飘远,望向远处最高的那座山,定定地望了一会儿,淡淡吐出一句话:“回你们该回的地方去。” “九星连珠之日,我等着。”那樊鬼却仿佛像没听到一样,顾自说着话。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宫断莲冷淡丢出一句,拂袖欲离去,那边,樊鬼又说话了,这次,却让一直平静的他不由顿了一顿。 “慕白看上的那个女子……好像是叫什么兜兜的,慕白他似乎不想放弃呢……” 他别过脸,眼底无波,发丝轻轻飘动,无语,然后回头,放下一切,朝远方飞去。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别有洞天 青邪剑,绝世神兵,莲绝不离身的东西。 现在,就静静地躺在她身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3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淡淡青光围绕,像黑夜里的一团团萤火虫在它周身流转。 虽说她早已多次跟它接触,但是,丁兜兜觉得,自己一直摸不透这把剑,就如同一直摸不透莲在想什么一样。 青邪在手,入手颇有些凉意,青光依旧,却是避开她的手萦绕着,让她似乎突然一下子领悟自己一直弄不懂的那种异样感觉…… 它,在排斥她。 虽然不是很肯定,但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念头却在她脑海中逐渐壮大。 她感觉不到它,尽管它就是这样真真实实的与她相触,但是它就宛如一个平凡死物,不像人们所描述的神兵那般有灵气,甚至有自己的脉动。 仔细一想,其实它若是真的排斥自己,应该也是有理由的,只有莲那样的绝世高人才配的上它吧,而自己,始终是小菜鸟一只,要它接受自己,也是为难它了。 …… 起床时分,丁兜兜正坐在床上胡思乱想,此刻,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随即,罗棐那张沮丧老脸就出现在她眼前。 “干嘛?”她微愣,为何不是莲来叫她? “你师傅……”他眼中突然有了些微光芒,直直望向那把青邪。 “我师傅怎么了?”忽然之间慌乱起来,莫不是莲出了什么事? “呃,你师傅在藏仙洞,叫你把青邪给他送过去。”罗棐又渐渐没了生气,一张脸垮在那里,眼神中死灰一片,让丁兜兜皱眉不解,不知道他又出了什么毛病。 “师傅跑到藏仙洞去干嘛啊?”丁兜兜疑惑,把青邪剑放在她身边,自己跑到藏仙洞去?难道是去看书的? “他说,有要事要与你相商,兜兜,你赶紧过去吧。” 唉-- 就连青邪剑都留给了她,断莲这孩子还真是下了此去不回的决心了…… 只是没有青邪在身,断莲此行真是前路堪忧,生死未卜。 唉,他还能怎么样呢?既然断莲心意已决,那他也只好扯个谎将兜兜骗入那藏仙洞去算了,只待南海仙会后再放她出来。 何况,他老早就想让兜兜见见她…… “噢噢。”丁兜兜赶紧答应两声,扔下脑中一切弄不懂的事情,三两下爬下床,抓起青邪剑就往门外奔去。 想想就兴奋,马上就要见到莲了! ************************************** 说是藏仙洞,丁兜兜此刻却为它想出了另一个更贴切的名字。 藏娇洞…… 哇嘎嘎嘎~~~藏娇洞,她要把莲当成宝贝藏起来,也来个金屋藏娇,嘿嘿…… 这藏仙洞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人来过,洞口枝杈丛生,蔓条几乎遮住了大半洞口,要进去的话真需要弯腰钻过去,真不知道莲是怎么进去的。 丁兜兜费力地穿过蔓枝走到洞门前,抬头仰望一下,这座洞门很小巧,相比之前看到的一些真是少了不少气势,里头应该也要狭窄一些吧。 一边想着,丁兜兜一边抬起左手对着门上头的那个八卦用力一按,然后顺时针旋转三圈,嘴里口诀同时配合着。 不一会儿,洞门打开了。 一瞧见洞里头的景象,丁兜兜瞬间傻掉,那悬浮在两旁的闪着幽幽蓝光的珠子难道是…… 传说中的夜明珠??!! 丁兜兜立马狂喜起来,快两步奔了进去,乐得合不拢嘴。 嗯,在黑暗中还能如此放光,肯定就是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了吧! 只是…… 丁兜兜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两脚抵在石壁上,双手齐上,脸都憋得通红,可就是怎么也拔不下那夜明珠来。 折腾了好一阵,丁兜兜终于是放弃了,沮丧无比。 唉,还是要莲来给她取下来吧,她这个凡人就是跟这些宝贝绝缘啊,真是。 不经意一瞟,正好瞧见死死紧闭的大门,丁兜兜不由暗自心惊,什么时候把门关上了?上次着急找莲,她也没有注意到,这次把她跟莲又锁在洞里头,难道是那个棐老怪又要给她和莲创造机会么? 轰-- 不禁又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丁兜兜脸颊绯红,心里头却美滋滋的,赶紧收回思绪,朝洞内跑去…… ************************* 静,洞内死寂一片。 除了她久久不曾停息的脚步声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现下这种情况,连她都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心生恐惧,莲如果在的话,是不会让她这样独自行走这么久的。 这里,让她心里发慌。 终于是看到尽头有些光亮了,丁兜兜大松一口气,想着马上可以见到莲,心头不由激动起来。 …… 小跑着冲了过去,扬起笑脸,正要大大的吼出一声“掌门”,她却因为看到的画面嘎的一下呆在原地。 这儿名叫藏仙洞,她原本还嗤之以鼻来着,听棐老怪的描述,她以为这洞里最多就是个堆满了书籍的仓库,却没想到,到了这尽头,竟然还真是别有洞天。 光亮之处豁然开朗,再不是洞府,却是一处鸟语花香的辽阔山谷,风清云淡,花香扑鼻,俨然一处世外桃源。 只是此处并没有莲熟悉的身影,只有一个女人。 是的,那是一个女人,粉红霓裳环身,长发被一根精致水晶发簪挽起,如瀑般泄下,长至脚跟,偶随风飘动,发丝轻舞,伴着那片片飘落的桃花瓣儿,花舞纷飞,如梦如幻。 丁兜兜不由痴了,美人真是赏心悦目,尽管她不应该在此地出现,尽管心中诸多问题都得不到解决。 似是察觉到有生人靠近,那美人缓缓地转过身来,肤如凝脂,人如桃花,似羞红了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儿,粉海如涛,香风微拂,真个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你是谁?”美人朱唇轻启,秀眉微颦,碎玉般的声音缓缓飘了过来,让丁兜兜不由小小自卑了一下,想她彪悍如斯,说话从来都是大嗓门,估计一辈子都没可能如此楚楚动人、秀丽端庄了…… “呃,我来找我师傅。”丁兜兜摸摸后脑勺,跟美女说话感觉就是紧张。 “你师傅?”美人柳眉连娟,乌灵眸球闪过异芒,语气忽地有些冷意:“此地已有百年无人进出,你师傅若是出现在此,我怎可能不知?” “什么??他不在这??”丁兜兜急了,没了赏美女的心情,赶紧追问:“他真的没来过?那棐老怪怎么骗我呢?” 那美人听到这个名字,倏地全身震了一下,清眸如汹涌涛海,朱唇轻颤,道:“你认识罗棐?” “嗯,是他叫我进来给我师傅送青邪剑的。”丁兜兜点点头,思绪有些混乱。 那美人扬眉冷笑几声,然后道:“他骗你的。” “啊?你说棐老怪骗我?他把我骗进来想要干嘛啊!”丁兜兜焦急万分,棐老怪把她骗进来,那莲呢?莲哪去了?他的青邪怎么放她这里了? “我哪知道。”美人一瘪嘴,美眸一翻,懒懒的丢出一句话,视线又扫过她手中的青邪剑,唇角轻扬,道:“对了,你师傅又是谁?那把剑……可是你的?” 丁兜兜心头难受无比,直想赶紧回去找莲,双手抱起青邪,焦急的眼神望向那美人,急急道:“我师傅是宫断莲,我本来是来这里寻他的,这剑也是他的,谁知他不在,现在我要回去了!” 那美人听着她这样一说,立刻杏眼一眯,纤指捂嘴,笑得花枝乱颤起来。 “怎怎怎么了?”丁兜兜不解,抱紧青邪,问道。 “进来了还想出去?呵呵……刚来的都会这样想,只是,若是能出去,我一百年前便冲出去了。”那美人顾自笑得眉飞色舞,可丁兜兜却不知为何觉得她眉眼间隐隐透着些哀伤,沉默了一下,才接着说。 “美女姐姐,难道你也是被棐老怪骗进来的吗?”丁兜兜忽然有些同情她,整整一百年被人关在这,她应该是多么难熬啊…… “哼,不提也罢。”美人一拂衣袖,任片片桃花从袖上滑落,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丁兜兜不自在地站在那里,心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奈美女姐姐这么多年都出不去,那她还能怎么办呢?此刻,她真正恨透了那棐老怪,居然把她关起来! 莲怎么办?他还是会去参加南海仙会吧,那日魔主出世,他一人能应付得了么…… “其实此处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少了外面的那些烦心事,你就安心待在这吧,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传你些仙术也说不定。”美人仰望头顶纷繁绽放的桃花,嘴角噙笑,淡淡道。 “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出去。”丁兜兜撅嘴,委屈道。 “再重要的事也没办法,此洞天福地天地伊始便存在,这里头有极强的阵法坐镇,只是被那罗棐霸了来做藏书之地,后来,就用来锁住我了。”美人伸出玉手,接住一片轻轻飘落的桃花瓣,放在手心里看着,那平淡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丁兜兜轻叹一声,知她也是无奈,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被锁进这里,想要重见天日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 不过,事在人为,但愿她们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南海魔现 世人说,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今天下,天上人间共分为仙、魔、人三界,仙界乃位于九霄之上,魔界位于九幽之下,中间为人界,人间的凡人可通过修仙或者修魔成仙抑或成魔,只是极难,远胜于登天。千百年来真正成仙成魔的无非就那几人而已,可前仆后继的人仍然不计其数,即形成了现在人间的各大修真门派。 南海仙会,是人间各修仙门派为交流修仙经验而创立,十年一次,今年恰好赶上百年难得一遇的九星连珠之日,各修为深厚的修真人士纷纷卜卦,可奇怪的是,竟没有一人能算出那日卦象,甚至是吉是凶都没法得知。 可愈是这样,这南海仙会却愈是惹人向往,这几乎聚集修仙所有门派的盛事正好赶上这凶吉未卜的九星连珠,真是愈想愈让人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所以,这离南海仙会只有几天的时间了,南海周围的小镇上也全部聚集着来自各门各派的修真人,有的小门派甚至是全军出动,只待在南海仙会上能够一举成名天下知。 不过,话说回来,南海的百姓们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在暗地里互相之间吐些苦水。 这不,这座无名小镇上的妇人们就开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开始互叨些白天不敢说的心事。 “李妈,你家还算好了,你看看我家那顶子,简直给他们炸成草堆了!” “张婶你家确实惨,谁叫你房子刚好盖在那百雀楼旁边,给他们波及到也是理所当然。” “你你你……你还给我说风凉话!”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嚷嚷,隔壁两间可都有那些人住着呢,当心隔墙有耳啊。” “唉--这南海仙会到底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他们老是在这里住着,又整天打来打去的,我们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据说三日后便是那南海仙会了,我们再熬熬,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还有三天,不是说这修仙人都一个个跟神仙似的吗?怎么就这么喜欢争来争去的啊?” “他们的那些事谁说得准!唉,我看,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明早还得早起,否则晚了街上又得乱成一团了。” “好了,我也回去了,姜婶,你也早些歇着。” “诶,你们都慢些走,当心路黑。” “嗯,别送了,赶紧回去吧。” “诶诶……”老妇人嘴里应着,扶着另外二人出了门,又站在门口瞧了瞧,才在蓝底白花的围裙上擦擦手,转过身准备回屋去睡觉了。 不料,转身却正好对上那个白天才上门求宿的女娃娃,与她同来的那位青年没在,此时,这女娃娃正独自一人站在走廊那端望着自己,眼睛眨巴眨巴,在黑暗中都闪亮闪亮的,很是惹眼。 “呃,这位小姑娘,还不去歇息?”姜婶说话不敢太大声,忽然觉得夜里凉气有些森人,不由把脖子往领口里缩了缩。 “姜婶不也还没歇息么?”那女娃娃咧开嘴笑了,天真无邪。 “我我,这便去了。”愈发觉得有些发寒,姜婶挪了挪胖墩墩的身子,想要赶紧离了这地儿回屋去。 那女娃娃在身后甜甜笑了几声,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姜婶,你也讨厌那些修仙人是不是?” 姜婶身子一僵,脑袋懵了,知道她们三人方才的对话被她听见,只觉腿下有点发软,挪过身僵笑道:“其实,也没有……” “哦~~~~”女娃娃拖长声音应了一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是自言自语道:“我很讨厌那些修仙人呢,爹爹也是。” “……”姜婶不知如何作答,偷偷瞟了她一眼,蠕动嘴唇,道了一句:“姑娘,晚了,我先回房歇着去了,如果你和你爹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便是。” “咯咯咯……好啊。”女娃娃笑得烂漫,一歪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住姜婶欲离去的背影,道:“姜婶,我想要你陪我玩,好不好?” 姜婶脚步加快,侧过脸干笑几声,说:“姑娘还是回屋去吧,太晚了。” 谁知,那女娃娃竟然嗲声娇嗔起来:“不要不要嘛,人家要姜婶你陪我玩。” 说着,便点地飞了过来,姜婶立时惊恐起来,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急速飞来的小小身影,恐惧的眸子里倒映着她嘴角的邪笑和她迅速伸来的利爪,甚至连叫声都不知为何被掐在喉咙里,怎么也发布出来。 “妖孽!住手!” 就在此时,突然横空飞来一声厉喝,然后那女娃娃几乎贴近姜婶眼珠子的爪便倏地一下被人截了下来。 姜婶吓得浑身发抖,腿一软,一屁股瘫在地上,眼睁睁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刚才冲出来的是一名着道袍的小男娃,个子已与成年人相差无几,只是仍生着一张稚嫩的面孔,水水嫩嫩的很是可爱,此时,他正紧紧皱着眉头,粉嘟嘟的脸上很是严肃,死死盯住那狠毒女娃,手里长剑直指满面愤怒的她。 “吴华阜!又是你这个混蛋!每次都坏我好事,你到底要怎样啊!”安彤书恼怒万分,眼瞧着马上就要得手了! “你小小年纪,就修炼这种狠毒咒术!我当然是要为百姓除了你这小魔头了!”华阜长眉一轩,义正言辞道。 “我炼什么跟你有何关系!”轻揉自己被袭击的手腕,安彤书痛得眼泪都快要掉出来,恨得牙痒痒。 “我们一路行到南海,就见你们一路上不知害了多少无辜性命!我没有当场给你一剑,你就应该庆幸了!”想起一路上见到那些百姓惨死的模样,华阜眉头越皱越紧,愈发执紧了手中的剑。 “哼,那你干嘛不干脆给我一剑得了,难道你还是心疼我不成?”忽地有了调戏他的念头,安彤书勾起唇角,邪笑起来。 “你个魔女休要胡说!”华阜气得都有些颤抖。 “哦?真是我胡说?” 谁料那小魔女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仿佛视他的剑如无物,明目张胆地朝自己缓步走了过来,一脸媚笑。 “你站着别动,当心我我一剑砍了你!” “哦,那你就砍吧,只要你下得了手。”见着他的慌乱,安彤书愈发开心,玩得不亦乐呼。 “你你……”从未真正下手杀过人,华阜见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很是着急,只得一步一步地朝后退去。 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地僵持着,忽然,插进来一个懒懒的男声。 “唉唉,我说你还真是跟个奶娃娃一样胆小,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除魔头。” 一听这个声音,华阜立刻松了一口气,放下长剑,靠到旁边的石墙上,没好气道:“你又跑青楼了?磨蹭这么久。” “我那是去干正事,谁知道你在这调戏这个小魔女啊?”西门殇懒洋洋地斜倚在门榄上,眯着眼看住院内的一切。 “我哪有!”华阜气到不行,忿忿地瞪住门口的他。 “没有么?你问问她。”西门殇挑眉,指指那个弓着腰欲溜走的小身影,那个身影立时一僵,无奈地低下脑袋,垮着脸回过头来道:“我爹爹马上就回了,你们别嚣张!” “哟哟哟,小魔女还真是可爱,你以为,抬出你爹爹,我们就会害怕了?”西门殇勾起唇角,淡淡笑道。 “哼!我爹爹的鬼炼幡连宫断莲都没辙,你们就等死吧!”安彤书渐渐有了底气,挺起了腰板,扬眉说道。 西门殇皱眉,冷声问:“你说谁?” “不就是你们的掌门大人喽。” “怎么可能!”连华阜都忍不住飚出一句反驳道。 “不信就算了,你们掌门可是被我爹爹打得跑进苍山去疗伤去了!不过呢,现在你们掌门也是跟我们统一战线了,我就不再说他什么了,嘿嘿。”那安彤书顾自说得极其得意,没注意到另两人的脸色却是渐渐阴沉下来。 “胡说八道!”华阜怒不可遏,手里的剑越捏越紧。 “尊上当时是不是跟一个女的在一起?”突地,西门殇冷冷地丢出另一个突兀的问题,让华阜一怔,回过头看向他,莫非他是想问…… “耶?你怎么知道?那个女的是我娘亲!”安彤书骄傲地一挺胸,目光里满是兴奋。 “你娘亲?”西门殇的眉头紧蹙,接着问:“可是名叫丁兜兜?” “咦?你怎么都知道?”安彤书更加不解了,歪着脑袋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西门殇沉默,脸色极其难看。 “兜兜姐怎么会是你娘亲?”倒是华阜提高了嗓音喊了出来,难以置信道:“你这魔女还真爱造谣!” “我没有造谣!是真的,我爹爹下定决心要收她做我娘亲,爹爹告诉我不会太久了。”安彤书喜滋滋地乐道。 华阜正要开口与她争辩,身边的西门殇突然又发话了,语气斩钉截铁。 “她不会,绝对。” 正文 第四十九章兜兜辟谷 “我爹爹说会就会。”安彤书不禁恼怒起来,那男人成竹在胸的模样很让她觉得碍眼,索性拿出真面目,呲牙咧嘴地冲他们怒吼道。 那西门殇不但没与她接着争执,反而笑得人畜无害,道:“你爹爹说?安慕白何时对女人这么感兴趣了?”他嘴角勾着,手里把玩着一柄墨绿玉箫,整个人倚靠在门上,轻佻又懒散。 安彤书气得直跺脚,正要扯起嗓门为自家爹爹辩护,忽闻爹爹的声音从后面飘来,听得安彤书一喜,赶紧回过头望去。 “我安慕白虽说没有你西门殇桃花旺盛,但我也是男人,凭什么就不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感兴趣了?”话音刚落,安慕白一身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就落入了几人眼底,温文尔雅,白皙如故。 “心爱的女人?”西门殇冷笑数声,自眼底划过一抹杀意,随即又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道:“安城主大婚之时可别忘了我。” 安慕白温和一笑,道:“当然。” “那么就这样吧。晚了,咱还得回去睡大觉。安城主你和你家小女儿也赶紧回去歇着吧。” 说完,西门殇便似乎颇为无趣地收起手中玉箫,拉着步子走到华阜跟前,好兄弟般勾过他的脖子,哈拉笑着出了门去。 院内,微笑着的安慕白倏地收回笑容,脸上阴晴不定,身旁安彤书满面愤怒道:“爹爹,那两人总是坏我好事。我都好多天没喝人血了,我的血魇铃就快要炼到四重了,好不容易逮到个大妈,那小子又冲出来捣乱!气死我了!简直太可恶了!” “书儿莫急。”安慕白柔下神情,看住身旁的女儿说:“爹爹已为你准备好了几个童男童女,在你樊鬼爷爷那里,我们这就去与他们会和。” “真的?”安彤书大喜,眼睛立刻就亮了,欣喜问道:“樊鬼爷爷也来了?好久没见过他了呢!我要去弄几个漂亮姑娘给爷爷当礼物!” 安彤书开心地蹦跳着,天真烂漫的笑脸宛若邻家可爱的小妹妹。 “嗯,书儿乖。”安慕白欣慰一笑,大手覆上她的发顶,揉了揉她的软发,父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回房去了。 旁边某间早已熄灯的房里,一个胖墩墩的身影躲在门后吓得浑身发抖、冷汗淋漓,只差没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 这边,西门殇和华阜并肩走在空无人迹的大街上,西门殇一脸严肃,皱眉思索,而华阜则是不时偷偷瞄他两眼,不敢做声。 “华阜。”西门殇突然唤道。 “嗯?” “你去百雀楼,你姐姐在那里。”西门殇丢出一句话之后又开始陷入沉思。 “百雀楼?姐姐在青楼??”华阜惊愕,捂住嘴巴讶异道。 “嗯,我去趟苍山,要确定一下。” “只有三天就南海仙会了,你还跑到苍山去,能赶得及么?” “必须要去看看,不会太久,能赶回来。”西门殇沉吟片刻,视线望向天空远处,估摸着时间。 “……那你如果看到兜兜姐,一定要将她好好地带回来。”华阜抿唇,伸手拍了拍他的左肩。 “嗯。”西门殇拧眉点头,起身一跃而起,朝远处飞去。 ************************************* 南海上星星点点遍布着很多小岛,凡人看不透彻,修真人却看得真真切切。 自古以来,星移斗转,这南海上的岛屿竟随着时间的流转,渐渐聚集成了一个五芒星的形状,当中最大的一个岛屿便落在众多小岛之中,成为南海仙会的落脚点,也是随天意而行。 此岛上建有一座云天宫,借灵石之力飘于云层之上,下边便是一片层层叠叠的大殿和楼宇,当中一块宽阔广场,正好坐落在那云天宫之前,只要从云天宫上望去,便是视野极好的画面,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宫断莲便只身一人站于那云端之上,天云宫里,俯瞰着那下面的一切,良久不曾动过分毫。 望断红尘远,浮生弹指一挥间。 正邪千古两不立,他没法放下扶桑掌门的担子,更没法忘记父亲死不瞑目的交待和嘱托,就算此生不能再得道成仙,也不能放任魔道猖獗。 而她,已成为此生唯一的伤,如若血染南海,那么,他只愿化作一缕清风永生永世陪伴她左右,不求其他,哪怕百年寂寥也无妨。 “宫掌门。”身后传来轻柔的女声呼唤,宫断莲未动,仍旧目眺远方。 那女子似乎早已习惯他的冷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了上来,双手捧着一盘还沾着水珠儿的蟠桃,嘴里轻声碎碎念着:“这里有一些才摘下来的蟠桃,你知道,这蟠桃只有云天宫才有,百年才结一次果,这次,真是赶上好日子了。” “来,尝些吧,这可是修真佳品,宫掌门。”女子手捧蟠桃端上前,温柔地低声唤道。 “不用。”他淡淡丢出俩字,微风掠过袖口,轻轻摆动。 “还是尝些吧,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女子粉颊微红,眼眸柔情似水。 “蓝。” “嗯?” “来了多少人了?” “天下四百修真门派已到了将近九成,再等上明日一天,估计都得到齐了。”女子小巧指头触上红唇,思忖道。 “嗯,你先退下吧。”他挥袖,示意她离去。 可女子分外不舍,咬唇不语,眉眼间多了分哀怨,片刻后,松开下唇,说:“这蟠桃,还是放在这里,你,好歹吃一些。” 说完,再次恋恋不舍地看了他几眼,见他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轻叹一声,然后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去,留下宫断莲一人独自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这世上除了她已没有任何留恋,此生已惘然,空嗟叹罢。 ***************************************** “兜兜,这边。” “哦。”手忙脚乱跳过去。 “这边这边,快点!” “噢噢,来了。”满头大汗跳过去。 “你动作真够慢的!快点!” “……” 丁兜兜再次欲哭无泪,被棐老怪关在这里也就罢了,还要整天天还没亮就被美女姐姐抓起来…… 练习跳高…… 首先是每天一大早就给她灌下了一大碗黑乎乎的汤水,喝得她肚子里翻江倒海,然后还没缓过气来就被美女姐姐抓到这桃林里来左跳右跳,美女姐姐指哪,她就得跳到哪,简直是惨毙了! 丁兜兜累得气喘吁吁,扶着腰撑上桃树杆,喘着粗气求饶道:“尧姐姐,你饶过我吧,我还没吃早餐,好饿,快饿晕了……” “你说你待在扶桑派都做了什么?这么久了居然连辟谷都没做到!”白美尧美目瞪得老圆,娇滴滴的声音硬是听得丁兜兜全身发麻。 “唔……”丁兜兜委屈地撅起嘴巴,小声抱怨道:“可是人家都没有正经学的。” “还好意思说!亏你还拜了宫断莲为师!”白美尧勾起一根桃树枝,气得朝旁边树干上扔去,瞬间,树干穿透了一个洞…… 丁兜兜吓得直冒冷汗,这要是扔到她身上,她不得直接挂掉了…… “快点,给我跳!不把你身体里的浊气通通给我挑出来,你就别给我吃饭了!”白美尧索性狠了心给她下命令,一甩袖走出了桃林。 剩下丁兜兜在这里都快要崩溃了,想她已经跳了记不清多少天,那肚子里的浊气是跳出了不少,每次一跳完就上厕所,可是,这几天硬是啥反应都没有,让她挨了美女姐姐不少鞭子,唉…… 丁兜兜憋着嘴,哼哼叽叽了两声,又百般无奈地跳了起来,不过这两天是比之前要跳高了许多,好像是每次排完浊气之后就会高一些。 跳啊跳啊…… 丁兜兜突然一震,瞬间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直袭脑门,脑袋懵了,赶紧提着裤子猛冲茅厕而去…… …… 一个小时之后,丁兜兜神清气爽地走到白美尧房前,趾高气昂地敲起了她家的门。 “尧姐姐,我要吃饭!”说话都有底气了啊。 屋里叮叮咚咚响了一阵,然后门被人拉开,美女姐姐疑惑的表情便出现在了她眼前:“跳完了?” “嗯嗯嗯嗯!”丁兜兜开心地猛点头,把自己脑门递了上去,一脸激动。 白美尧皱眉,怀疑地瞅瞅她臭屁的表情,伸出两指触上她眉心,轻点两下,然后开始感应思索。 片刻之后,白美尧一愣,惊喜道:“还真的成了!” “是吧是吧,尧姐姐,我饿~~~~~”开心极了,丁兜兜扯着美女姐姐的袖子开始撒娇。 白美尧欣慰一笑,道:“好,你这丫头,真是不骂你就不动,这不挺快的嘛,修成辟谷了还喊饿。” “耶?辟谷了?我?”丁兜兜一怔,赶紧暗自感受了一下。 真的耶,好像真的不饿了!她终于也能辟谷了! 【所谓辟谷:不吃五谷,方士道家当做修炼成仙的一种方法。又称“却谷“、“断谷”、“绝谷”、“休粮”、“绝粒”等。道教从为,人食五谷杂粮,要在肠中积结成粪,产生秽气, 阻碍成仙的道路。《黄庭内景经》云:“百谷之食土地精,五味外羙邪魔腥,臭乱神明胎气零,那从反老得还婴?”1同时,人体中有三虫(三尸),专靠得此谷气而生存, 有了它的存在,使人产生邪欲而无法成仙。因此为了清除肠中秽气积除掉三尸虫,必须辟谷。为此道士们模仿《庄子·逍遥游》所描写的“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的仙人行径,企求达到不死的目的。】 ………………………………………………………………wtxt分割线…………………………………………………………… →v文部分。手打中。分割开来。。。。。。。。。╮(╯▽╰)╭ →【爱。家。手。打正文 第五十章 两心隔阂】 罗棐拿起手中的荷花仗,表情颓然,又抬头望了一眼藏仙洞门,还是没有勇气上前去碰上一碰。 只不过是一门之隔,只不过是一山之遥,自那之后,他却再没有见过她一面。 上次见面还是百年以前,那是的他意气风发、少年得意,而她则是芳名满天下、追求者如过江之卿,他,只不过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 好在她芳心暗许,他们终是结成连理,只不过他一时大意入了魔道,而她则是死守仙心,说什么也不肯再与他共同生活,他一气之下将她锁进藏仙洞,一锁就是一百年。 不为别的,如若不能得到她,就想这样锁着她,知道她在自己不远处,这样,他便踏实了。 后来,他为了她想要归入正途,强行修炼逆天之术,弄得修为尽毁,好在得到莲的帮助,没有把老命给丢掉,但是却落得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但垂垂老矣,还弄得童声奶气,甚至连与她相见的勇气都没有了 罗棐眉头紧皱,握紧拳头朝着石壁上猛烈一撞,瞬间鲜血直流,顺着那石头缝隙间流淌而下,滴滴落于那青草中间,最好渗在土壤中间,归于无迹。 唉,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怪异的轻响,罗棐惊愕,赶紧抬头望去,那里是 只见藏仙洞上空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淡蓝色的光罩,此时正被不知名的东西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在那撞击处晕开一圈圈的蓝色光圈,还是不是带着点地动山摇的 震动,让罗棐不由大惊失色! 她早已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天到晚想要冲出来,难道是兜兜? 可是,兜兜只是一介凡人,什么时候会飞天了? aitxt 手打 “兜兜,下来。” 丁兜兜抓着青邪剑一下一下对着那结界砍着正起劲,忽然听到尧姐姐在下面喊自己,赶紧应了一声,便又重新跳了回去。 “怎么了,尧姐姐?”丁兜兜托着似乎有些不乐意的青邪剑朝她走去。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带封印的东西?”白美尧颦眉,撑着下巴看住她。 “封印的东西?”丁兜兜不解,问道:“有什么封印的东西啊我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说着,丁兜兜放下青邪剑,在自己的口袋里左翻右翻起来。 “飞天羽毛长明灯萧大哥的匕首” “等等,这个匕首,等等。” 嗯?有问题吗?“ ”我看看”白美尧从兜兜手里接过黑色匕首,放在眼睛前仔细地观察者,并不断朝里头注入些真气。 半响过后,白美尧释然一笑,道:“果然。” “什么果然?” “这把匕首有问题。”放在手里掂了以掂,白美尧又将它重新放回她手心。 “怎么会呢?这是萧大哥给我的匕首。”丁兜兜难以置信,把匕首翻来覆去地看了个遍。 “那你的萧大哥还真是个人物。”白美尧挑眉,扬唇冷笑了笑,接着说:“这匕首被下了禁咒,让你无法提高修为,也消淡了你的气息,换句话说,它能让想找到你的人找不到你。” “”怎么可能?萧大哥会对她做这种事?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不信?”白美尧伸手拿过匕首,语笑嫣然:“过来瞧瞧。” 说完,便两指撵着匕首的尾部,轻轻在身前绕了几圈,念了几句口诀,然后将匕首朝空中一扔,那平时暗淡无光的匕首就开始光芒大作。 “看这个。”白美尧指指匕首中不,接着念口诀。 “啊!”丁兜兜惊讶道:“这个符号是” “封印。”白美尧平淡道出俩字,目光直视那匕首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 “真是封印” “嗯,不过他似乎又不想让你出什么事,,还加了个防御符在上头。”白美尧伸手指轻点匕首尾部,嘴里说道。 “”又对她下禁咒又给她加防御,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行了,咱也别理它了,扔了就得,我一会帮你把这咒术的连线给掐断了,你继续跳上去刺那结界。”白美尧收回匕首,收在手里,转身离开。 丁兜兜站在桃林间,看看她离去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闷得发慌,狠狠吐出一口气,揪起眉头,鼓起所有力气朝天空蹦去 “兜兜!” 突然,下面传来一声怒吼,吓得丁兜兜身子一歪,险些气息不稳从天空中跌下来。 转过脸一看,那桃林间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个瘦巴巴的老人,仔细一瞧,居然是棐老怪! 一看到他,丁兜兜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暗自运气转而朝他飞去。 “棐老怪!你个混蛋!干什么把我骗进来还把我关起来!”隔得老远,丁兜兜就咬牙切齿地怒骂道。 “我是为你好!也是你师父的意思!”罗棐脸色有些发青,瘦瘦的身子站在桃花雨中颇显不协调。 “师傅的意思?”心,猛地就抽痛了一下。 莲的意思?是莲要棐老怪把她关进来的?是嫌她碍事还是不想再见到她了? 眼泪瞬间就止不住流了下来,没人知道她这些天是怎样度日如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样难熬,所以她拼了命的跟尧姐姐学仙术,想要出去见他。 谁知道,把她锁起来的人居然是他 爱得越深,伤得越重,只是一句话只是一个暗示,便能让她铭感又脆弱的心碎成几块,更何况有了上次的经历,她再也经不起打击,只能像个可怜的蜗牛一般,遇到挫折就把自己锁起来,任痛苦和绝望在自己心里无限放大。 “兜兜。”棐老怪的声音似乎有些慌乱,站在泪如雨下的她身边干着急。 “罗棐!我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突然,就在罗棐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仿佛穿越百年来到他心底。 是她。 一听这声音,他便知道是她。 罗棐一僵,定在原地不动,没回头,只是木木地立在那里,握紧手中莲花仗,听着身后那凌厉的破空之声越来越近。 那人似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剑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越来越急速,而他只是静静闭上双眼,让她刺穿他身体。 “啧!” 罗棐都能感觉到那剑触到自己身体的痛觉,却不料那把剑却半路退了回去,然后便是她烦躁无比的一声嗟叹,最好,沉默降临。 没过一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丁兜兜抬起朦胧泪眼,看着面前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两个人,抽泣道:’怎么了?尧姐姐?你们怎么了?” “没事,兜兜,你先回屋去。”白美尧目不斜视,美眸中满是愤恨,手中的剑直指罗棐后背正中心。 “可是” “兜兜,我先回去了,你若是想问什么都可以来找我。”丁兜兜还没说完,棐老怪便打断而来她,看上去,他像是很慌张一般,急急想要逃开。 “罗棐!不准走!”一见他要离开,白美尧迅速飞起,一个翻身月到他身前,谁料他竟然在她之前转过身躯,让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正面。 “你给我转过来!”白美尧气恼至极,满心全市恨意,直想刺穿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罗棐依旧沉默,丝毫不动。 “罗棐!”白美尧气得直抖,伸手抓伤他的肩膀,用力想要将他的脸转过来。 然后,他转过来了 她看清楚他了 白尧却因为这百年后的重逢一眼呆愣在原地,再也提不起剑,再也没法找到那让她铭记了整整百年的仇恨。 “你”恨了这么多年,在再次像是的那一瞬间只不过就化为再单薄不过的字眼。 “尧 ”他的嗓音怪异之极,完全不似以前的成熟磁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4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的成熟磁性,却像是个还没变声的奶娃娃。 “你怎么会”白美尧惊恐地瞪大双眼,倒退几步,难以相信自己恨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变成这副模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么?”罗棐自嘲的笑笑,沟壑遍布的脸上浮上莫大的哀戚之色,干瘪的嘴唇动了动,飘出几句话:“自那之后,我便修行了转生术,只不过运气不好正好失败罢了。” “呵”白美尧忽然笑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泪水。 突然之间,觉得很可笑,爱过恨过,他们两人就这样生生怨愤了百年,到头来,只觉得她这一百年完全是白活了,白恨了。 沧海桑田,物转星移,她花了百年来恨,他花了百年来悔,再次见面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究竟,有什么意义? 白美尧有些摇晃,唇角挂着冷冷的笑意,趔趄几步,挥挥手,道:“罢罢,你回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尧 ”罗棐情急,赶紧出声挽留。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他通通都知道,只是现在这副模样,有何脸面再见她?只求她不要如此绝情。 “走!”白美尧撕心裂肺地仰天喊出一个字,听的罗棐身子猛地一抖,痛苦立时浮上眼底,干瘦的身躯似乎更加孱弱了,在几不可察的微风中抖得犹如快要凋零的叶子。 视线里,她决然的背影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丁兜兜奔来一人独自哭得伤心来这,又突然眼睁睁地瞧见这样纠结的一幕,就算再怎么不了解情况,现在也猜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 “棐老怪。”她按捺下自己的痛楚,快步走上前去,扯住当事人之一发问。 “”罗棐的表情死灰一片,哀莫大于心死,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他在人世间苟延残喘这一口气,现在,倒有了死的念头 “喂,你没事吧?”丁兜兜摇摇他,大声在他耳边吼了起来:“喂,你说我有问题就问你的,你别这样哦。” “兜兜。”罗棐艰难吐出俩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没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是,断莲说过的事,我还是得替他完成。” “”丁兜兜心头的肉都被揪起,张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何要把我关起来?” “不让你有机会去南海仙会。” “为何不让我去?是嫌我麻烦?” “不是,断莲此去下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怕你见着伤心罢。” “必死???!!!”丁兜兜吓得魂儿都飞走大半,心头大痛,扯住他赶紧问:“怎么这么说?他怎么会必死了?怎么回事?” “断莲已经入魔,如若不能成魔,那便只能自我了断了。” “入魔?”犹如五雷轰顶,丁兜兜只觉自己的世界仿佛都坍塌了一般,眼前都像是看不到现实了似的,整个人宛若坠入万丈深渊般绝望无助。 “嗯,他入魔已有些时日,能靠着信念支撑到现在都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断莲自小就清高自傲,现在居然被魔所控制,他定是痛苦不堪,这才下了必死的决心吧。” “”丁兜兜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难以想象整个世界没有他的将来,更难以想象自己的心会怎样粉身碎骨。 他竟然入了魔,还下了必死的决心哈哈那她怎么办?他终究是舍不下天下舍不下众生,而决定负了她么? 丁兜兜仰脸苦笑,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滑落,没有哭声,只是任它们这样奔涌这。 不让她去南海仙会,然后时候却让得到他已经离世的消息么?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狠心 悲痛到无法言喻,只能生生忍下那撕裂般的痛苦,将无与伦比的绝望埋进心底,任泪海汹涌。 情丝难断,此生已无法忘断情仇,他如若真的死去,那她一个人独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究竟什么样的情能让人一生相许永生难忘,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为他痛到无法呼吸,她丁兜兜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未经历过,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能相爱,不能厮守,她就连见他的权利都没有了,被他活活抛弃,仿佛连那两晚的露水姻缘兜不曾存在过,只是他一句话,一个决定,便把她的柔情、她的关心通通弃之敝履,自行了断,哼哼,他还真是想得好啊 他这样,真正是要她愁断白头么 罗棐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丁兜兜就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悲哀之中,没了意识,没了感觉,怎么叫她也听不见,怎么摇她也没有反应,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了心神的死娃娃,眼神空洞,再一会儿,竟然完全晕了过去,吓得罗棐赶紧哆嗦着为她把上脉搏。 罗棐急得满头大汗,他虽曾叱咤江湖,但是医术却是完全不精通,要她现在为她把脉,真是把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 忽然,一个冷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罗棐一怔,赶紧手忙脚乱地让开位置,把兜兜的手臂放在地上,等她来为兜兜诊脉。 如果是她,兜兜应该会没问题了吧 白美尧拧着眉头走上前,蹲下身捻起兜兜的手腕,细细感应着,申请一片肃穆,而罗棐则是一旁死死盯着她的侧脸,一刻都不曾挪开过。 “她太过悲痛,一时昏厥,五脏有些微损伤,我得为她运功疗伤。”说着,便面无表情地捞起丁兜兜的手臂,驾着她就欲往自己房间方向行去。 “尧。”罗棐伸出右手在空中摆出挽留的姿势,稚嫩的声音透出无限凄凉。 她停住脚步,稍稍侧脸,等他的下一句话。 “尧,我帮你。”曾几何时,他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奇侠眷侣,携手同修配合默契,可如今却早已是物是人非,无奈之至。 “不用。”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落地,沉沉的,砸在他心上,再深的情感、再真挚的恋人也抵不过时间侵袭、仇恨蒙眼。 说完,白美尧便继续抬着丁兜兜走向自家房间去了。 独剩下罗棐一人孤单立于漫天零落的桃花雨中,放眼一望头顶结界,一狠心,掐指将结界重新官兵,竟是将三人一同锁于这片天地中了! 云天宫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断莲,兜兜呢?殇不是说她来南海仙会了吗?”律德长老一身大汗淋漓,肥肉随奔跑的步子一下一下颤抖这,老远就扯开嗓门大喊,从那大门之处直奔那白色身影所在平台而去。 听到这个名字,宫断莲岿然未动的身躯稍稍动了一下,薄唇微启,不大不小的清冷男声就飘了出来,响遍殿内每一个角落。 “她在另一处闭关修炼。” “闭关修炼?断莲,你说的是兜兜吗?那丫头还能静下心来闭关?你没弄错吧。”律德长老不可置信,瞪圆了豆大的眼珠子望着他的背影,索性三两步跑到他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 “嗯。”他略一点头,眉间没有半点情绪,只是淡淡的,目眺远方,苍山。 “我的天,那她可得受苦了,兜兜那性子可是一颗都歇不下来的,这些还闭关不得憋死她啊。”律德长老一时之间忍不住长吁短叹,心里担忧更甚。 “”宫断莲无言,长睫抖了抖,沉下视线来,望住下面攒头人头和飞剑。 已经决定没有办法再拖了,时间越久,他心里的空洞就越大,止不住冲动要回到她身边,与她生死相依,让他豆已经弄不清楚,那冲动是来自魔障还是来自他自己了 他早知道萧在她身边放了死刃,当初他在天眼中寻不到她,便也是这把死刃作祟,后来见着她,反倒不想从她身边拿掉了。 是因为殇。 自己能找到哦啊她,殇便也能找到哦啊她,在心底,他还是禁不住放任死刃将她的气息掩住,好让他们两人单独度过了那一段让他永生难忘的幸福旅程。 在他看来,有过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便够了,接下来他便可以放手去卫道,而她,只要待在他为她营造的小天地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便好了。 至于他宫断莲,总有一天会从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所以的痛苦和纠结,就留给他一人独自承担。 合上双目,耳边早已听不进律德唠唠叨叨的所有话语,只剩下她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时时刻刻回放着。 当当当 嗷 长钟三响,古兽齐鸣。 此时,南海仙会还有十二个时辰便启,而各门派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此刻便是门派之间互相打招呼、暗摸底细的时候,为做好日后的对策做准备。 “断莲,绯花他们都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律德长老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着外面长钟兽鸣响起,这才响起正事,赶紧问他。 “不必了,明日再说。” “对了,近日来,南海哦昂被诸多小镇都发现了魔踪,有不少百姓受害,断莲,你可知此事?”律德长老忽地正色问道。 宫断莲眉一皱,没想到樊鬼竟然如此猖狂,这么多修仙门派聚集南海,他竟然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事,真是活腻了! 长眉一轩,宫断莲一甩长袖,正要起身飞跃而去,突地听到律德又发话了。 “咦,断莲,你的青邪呢?你不是从不离身的么?” “”他侧脸微眯,青丝随风摆动,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踮起脚,运气,直冲云霄飞去了。 郊外,天晴气朗。 一个穿着粉衣的及笄少女蹦蹦跳跳在花丛里左顾右盼,伸手抓抓花,又挥挥小手扑蝶,玩得很是开心,不远处几位侍卫装扮的男子正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姐姐,妹妹这里有好玩的你要不要?” 忽然,粉衣少女听到有个娇滴滴的甜美女声响起,愣了一下,回头望去,身后郑站着一名黑衣女娃娃,笑容可爱,右手勾着一个甩来甩去的铜铃。 “是你在说话吗?”粉衣少女疑惑问道。 “是啊,姐姐你唱得好漂亮啊,妹妹好喜欢啊。”女娃娃羞红了脸,腼腆地说道。 “妹妹也很漂亮。”粉衣少女的脸颊也不禁红了一红,红唇吐出一句话。 “那妹妹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女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渴求着望着她。 “呃我 我”粉衣少女由于这,抬眼望了望远处的侍卫们,沉吟片刻,道:“我先去跟他们说说。” “恩,好!”女娃娃咧嘴开心地一笑,满面春风。 粉衣少女撩起裙角小跑了过去,可是越近却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你们三个!” 无人回答她,他们三个侍卫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喊你呢!”粉衣少女微怒,拍上一名侍卫的手臂,嗔道。 还是没反应,粉衣少女彻底恼了,伸手推了他一推,可没想到,这一推竟然让他动了! 粉衣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惊恐起来! 之间那名侍卫直直地脸朝下倒去,身后竟然被人全部挖空,血肉模糊地全是烂肉 “啊 ” →【wtxt。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何为幸福】 粉衣少女惊恐地瞪大双眼,尖叫出声,倏地从后面伸出一只干净的小手,然后那阴恻恻的冷笑便传进她耳里。 “姐姐,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去玩啊 ” 粉衣少女再也经不住无边的恐惧,白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身后,安彤书嘟嘴皱眉,布满地抱怨道:“嗤 这样就晕了,真是无趣。” 说罢,拍拍手,甩甩手里的血魇铃,往晕过去的少女身上一扔,然后那少女便忽地一下消失无踪了,仔细一瞧,竟是化作一道黄|色的光线被那铃铛给吸了进去。 “嗯,第三个了,樊鬼爷爷一定会夸我乖的。”安彤书喜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将会得到的奖励,蹦跳着转身离去,剩下几个血肉模糊的侍卫倒在地上血染大地。 …… 御风而来的宫断莲停在半空中,拧眉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顺着味道来到了那一片草丛中,扫了一遍几人残缺的尸首,眉头越蹙越紧。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进在他眼皮底下,还敢如此肆无忌惮! 宫断莲看了眼西方,那里传来祭祀轻若未闻的血味儿,应该就是那罪魁祸首了,起身跃起,朝那处紧追而去。 **************** “爹爹!” 老远,安彤书便瞧见了站在屋门口的安慕白,开心万分,蹬着两条小腿赶紧飞奔过去,然后一把冲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爹爹爹爹,我今日收了三个呢!” “书儿真乖。”安慕白伸手拂上她的柔软发丝,温柔道:“我们这就去你樊鬼爷爷那儿。” “好啊好啊,爹爹我们快走吧。”一听这话,安彤书立刻忍不住蹦了出来,一个劲地欢呼雀跃着。 “嗯。”安慕白随意瞄了一眼院角落里的榕树,淡淡一勾唇,道:“走吧,别让你樊鬼爷爷等急了。” …… 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洼里,杂草丛生,泥沼遍布,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与人烟绝缘的地方。 那安慕白和安彤书缺走到了那草丛堆里头,四处摸索了一阵之后,安慕白欣喜道:“这里,书儿。” “哦,来了。”安彤书赶紧小跑着靠了过去。 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了一阵,又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两人竟然同时消失了! 剩下冷风瑟瑟的泥沼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直到一会儿后,一团茂密的芦苇中沙沙响了几下,然后居然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来! 那人盯着一盏极为怪异的黑瘪帽,黑不隆冬的套住整颗脑袋,只留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一片黑色之中眨巴眨巴着,闪着困惑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见了呢?着鬼地方还有什么诡异的出口不成?” 听声音,这怪异之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那人正顾自疑惑不解地想要爬出来检查那两人突然消失的地方,却忽然听到不远处天空中传来一声急速的破空声,那人一惊,赶紧又缩了回去,躲在草堆里偷偷望着天上的一切。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这人的嘴巴也不由越长越大,痴痴呆呆地望着那驭风而来之人。 来人正是宫断莲,一脸沉重,衣袂飘飘,白衣蹁跹,行到那入口处时停顿了片刻,然后默念了几声咒语就瞬间也消失无踪了。 剩下这人十分失望地轻叹一声,赶紧冲出藏身之处,三步做两步也跑到那吐口处,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进入之法,只能无奈作罢,留念不舍地再次瞥了瞥那处,索性另外找了个舒适的地儿蹲下,目光锁住那入口,干脆等待里头的人出来。 *****a*i*t*x*t******* 话说这厢宫断莲一路顺着血腥味追到了魔道藏身的地方之后,发现这魔道是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的的山洼封了一块结界出来,而他追到的时候,似乎正好赶上他们的碰头大会。 结界里面是一处不小的小村庄,他细细数了数,大致有几十座茅屋,也就是说,他们的人数应该是在百来人左右。 暗自加强了周身结界,飞身跃起,朝当中那座比较大的茅屋飞去。 …… 到了那门口,果然听到里头有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仔细一听,是那日与她误中圈套时偷袭他的那个小女孩。 侧身,藏身屋檐底下,视线正好穿过窗口看清屋内情况,先打探清楚再做打算。 “樊鬼爷爷~~~~~~” 屋内,此时正聚集了数十人,樊鬼坐在那主位上,还是那样一副正派人士的装扮,白鬓长须,一袭八卦道袍裹身,神色慈祥,不知道的人可真还能把他误认为是正道某门某派的长老。 另外,便是道貌岸然的安慕白河他家那个小女儿,再就是些樊鬼门下的魔道弟子,个个都是人模人样。 只听那安彤书一声娇呼,然后扑进那樊鬼的怀里,左右摆扭着身子,嗲着嗓音道:“爷爷,书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她这一来,屋内众人皆是淡淡笑了起来,只是任然无人在樊鬼之前发话。 “书儿又长大了啊,让爷爷好好看看……”说着,那发难鬼双手扶起小彤书,慈爱地将她打量了一番,笑道:“哟哟,我家的书儿又长漂亮了。” “爷爷又笑话书儿~ ~ ~ ~”安彤书骄羞地嗔了句,不乐意地扭了扭身子。 “哈哈哈哈……”那樊鬼仰天笑了起来,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幅爷孙和睦的美好景象,只是…… 宫断莲动动手指,口中默念口诀,在身侧暗自运气,准备伺机行事。 只是他们是魔道,是万恶之首的魔道,是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魔道,他宫断莲一出声便注定了要一生卫道,是魔便是错,永远是。 屋内,爷孙俩之间的对话还在进行在建瓯那个。 “樊鬼爷爷,书儿给你带来了几份大礼物哦。”安彤书眯着眼睛,笑意甜甜,歪着脑袋冲着樊鬼说道。 “哦?书儿还准备了礼物?”樊鬼眼底精光微闪,声音一如既往地干巴巴的很刺耳。 “是啊,在这里面。”安彤书拎起自己的血魇铃,在空中甩了甩,咧开嘴笑得很是得意。 说完,便念了几句口诀,将自己骗到的女子通通又放而来出来。 总共三个,都处于昏迷状态,个个生得都是清秀可人,看得烦鬼很是满意,一直拂着长须连连点着头。 “乖,书儿真是懂事。”樊鬼很是欣慰地感叹道,又转过脸冲身边一人吩咐道:“去,把她们带下去。” “是,师傅、”那人拱手应道,然后同身边几人共同把那三名女子齐齐带了下去。 “爷爷也给书儿准备了小礼物,书儿现在要看么?”樊鬼笑着对安彤书说。 “好啊好啊!”安彤书立刻兴奋地拍手道好。 “嗯,来人,把我给书儿准备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 片刻之后,一望到那几个惊恐至极的男童女童,宫断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划过杀气,沉气,朗声道:“魔就是莫,上次放过你们还不知悔改,竟然还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都是一怔,然后马上惊醒起来,变身的变身,拿武器的拿武器,个个如临大敌,纷纷跑到屋外与来人对峙。 “我道是谁呢。”那樊鬼却是毫不在意地浅浅笑了笑,伸手勾住自己的长鬓尾端,小指翘起,说:“宫掌门什么时候也做起这般偷窥之事了?” “樊鬼。”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宫断莲的而周围便包围紧了一圈接一圈的妖魔,个个面目面目狰狞、虎视眈眈。 他目光清冷,背手而立,对周身威胁视之无赌,盯紧樊鬼,动唇道:“上次中尼圈套,未能除你,本想给你个该国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没悔改,还敢在此猖狂犯事!看来,今日不除你是不行了!” “宫掌门……哦,不对,是魔主……”樊鬼故意绕了一圈喊道,见他没有丝毫反应,有点失落,然后唇一勾,接着说:“我们何必自相残杀呢?” “此生与魔道势不两立,不除你我枉为扶桑掌门。”风轻悠悠地,拂过他脸庞,凉凉的,没有温度。 “可是魔主,天相显示,九星连珠之时,也就是明日,魔主是定会出世的哦。你确定你要与我们为敌么?”樊鬼眯眼,自长鬓中间的两片厚唇中途出一句话。 “废话少说。”不想再多加纠缠,宫断莲沉身一震,倏地射出万丈光芒,银色光弧四周暴涨,刺得所有妖魔皆是撕心裂肺地一阵惨叫,然后翻鬼便再也按耐不住,瞠目欲裂,怒容满面。 “不知好歹!”樊鬼怒喝,点地跃起,端起一个骷髅头朝他袭去:“我认你魔主,你倒好,害我门派,宫断莲,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敢于我放肆!” 不与他废话,宫断莲敛气,几个飞身躲过他的狠厉袭击,然后十指拈花,目光锁住眼前的樊鬼,嘴唇动了动,那樊鬼便立时惊恐起来! “你……你竟然……” 随之,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地动山摇,就连守在外面的某人都感觉到了,然后便在惊愕之中,赫然发现那原来是一片泥沼的地方竟然慢慢地化为一方小村落! 那人惊讶安抑,缓缓从草堆中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切,突然感觉到颈后一紧,赶紧回头望去,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魔人! 她吓得马上要嘶声尖叫,那魔人直接捂住她的嘴,将她拎着朝那处乌烟瘴气的村落走去。 …… 这边村落里,魔道众人死的死,伤的伤,樊鬼恨得双目充血,却无奈眼睁睁看着弟子们被袭击,可那宫断莲又事那样强势,尽管入魔,修为却仿佛丝毫未受影响,单单一击就让他们完全没了反抗能力。 哼,世上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他宫断莲一人了。 忽闻暗号,樊鬼朝旁边一扫,脸上突然有了笑意,冷笑出声道:“原来宫掌门还带了个小跟班。” 宫断莲眉目间稍稍紧了紧,视线微移,看清了那个魔人拎在手里的完全陌生的家伙,没有言语,正要再次来上一击,不料那樊鬼似是料到了他的念头,将所有被拐女子和童子们全都带到了他面前。 樊鬼势在必得地勾唇一笑,道:“不过就是几个小生命,弄死也无所谓,哦?宫掌门?” 宫断莲脸色一沉,稍稍移了移视线,余光扫过安慕白手中的跪炼幡和安彤书的血魇铃,想到他们拿活人来祭炼的残忍手法,长眉紧皱,沉默一阵,道:“放了他们。” “好,可是我有什么好处呢?”樊鬼紧盯住他的身影,丢出一句话。 “……”他没回答,只是在樊鬼面前顾自握紧了十指。 “好吧好吧。”只因忌惮他太过强大,樊鬼无奈一叹息,挥挥手,示意手下放任,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宫掌门莫要食言才是,否则,他们就……” 宫断莲放下手,站直身,任魔人们将人质带到自己面前,道了句:“走。”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剩下那套着黑帽的女子看着一众昏迷的百姓干瞪眼,正在着急发慌,那些人居然醒了过来,个个醒来都是吓得浑身直哆嗦,那樊鬼似乎看得也心烦,吼了一声便带着弟子回屋去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热闹集市中,宫断莲默默看着对着自己热泪盈眶、磕头道谢的百姓们,没有回答身边人的话,只是一直沉思者。 那人见他如此冷漠,似乎相当懊恼,挠挠头发,再次持之以恒地再次发问:“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问恩人大名?” 她正在窘迫无比,却忽地听到自己仙人一般的救命恩人喃喃道了一句话,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幸福为何物?” 她立刻呆住,不知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宫断莲静静注视着眼前亲人团聚的一幕幕,只觉得那些抱头痛哭和倾诉思念的画面分外陌生,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她…… 如果,这些平凡夫妻中的一对是他和她……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这句话,然后,便是极端陌生的充盈感浮上心头,满满的占据了他满心,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那感觉让他很舒服、很留念。 什么是幸福?他们这些凡人只是逃过大难,只是再次相拥,便开心地仿佛得到了巨大财富。 他从前以为,生死由天,世上除了修道成仙,没有其他可以追求的东西。 可是,他却不知从何开始有了追求修道意外的其他欲念,就像是,想要抱她,想要碰她,想要与她生死相依,想要同她…… 像这群凡人一样简单的……幸福着。 这便是幸福了么? 简单到几乎没话可说,简单到只是一个眼神相视,简单到只是一句贴心的话语,便让他们这些凡人幸福得让他这个堂堂扶桑掌门生生嫉妒…… 垂下眼睫,沉思良久,挥袖远眺,那里,南海的上空正有着数道彩色光芒在飞来飞去,宫断莲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回首瞥了一眼那些人们,然后,便起身飞去了。 剩下那个顾自说得口干舌燥的那女子急得直跳,紧追着越飞越高的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嘴里大声嚷着,可那个人就是越飞越远,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唉 ”她气急败坏,心情极端不好地冲着身边一男人怒骂道:“叫什么叫,撞的就是你,唧唧歪歪个屁!” 说完,便在众怒中头也不甩地转身离去。 藏仙洞 丁兜兜满面泪痕地悠悠转醒,一醒来就感觉着有人在位自己擦着脸。 “尧姐姐……”视线微转,正好对上白美尧担忧的目光。 “你啊你,昏迷了几天,就哭了几天,唉,你这丫头……”白美尧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地为她拭去脸上干掉的泪迹。 听她这么一说,丁兜兜忍不住眼圈又有些发红,别过脸去,倔强地咬唇不语。 “……”心里刺痛,白美尧放下手中毛巾,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柔声劝道:“兜兜,男人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忘掉就好了啊。” 就算是不了解情况,她也能够猜出兜兜是为情所困。 “……忘不掉。”丁兜兜撅嘴,委屈嘟囔道。 已经刻骨铭心的人,怎可能忘掉,死不相忘,死难相忘,她,早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白美尧无奈轻叹,转而摸上她撒开的发顶,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着,轻声道:“做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尧姐姐。” “嗯?” “你不也恨了这么多年么?为什么要这样恨,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呢?” “……”愣住,无言以对,伤痛,瞬间浮上心头。 对,她恨,恨他冷清,恨他当初入魔,恨他不愿为她选择入仙,恨他锁她百年都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时间一天天过,她的恨也一天天累积。 可是,百年里,她却从未想过,他会为她从魔转仙,甚至落得如此落魄下场。 她不是不知道,由仙入魔极易,而由魔入仙则是难上加难,成功几率极其渺小,而他,竟然去尝试了…… 现在的她,不知该恨还是该爱,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错过一时,便要错过一生…… “尧姐姐,两心相许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回头呢?唉……”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自己又岂不自知? 天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尧姐姐,至少,他们日夜相伴,至少棐老怪一直为她守候,至少,他们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 而她自己呢,被他抛弃,他甚至连最后一眼都不留给她,绝情向前,还说什么决心赴死,让她完全没有抗议的机会。 丁兜兜暗自伤神,而旁边白美尧听着她的话后则是难以自持地开始联想到一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么幸福的一对眷侣只在一夕之间就反目成仇,究竟因为什么,还是因为她爱他,放不下他,所以才会如此执拗地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垂垂老矣,而她则是修成仙身,永生不老了。 还有……可能吗? “对了,尧姐姐。”丁兜兜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出声问道。 “嗯?”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四月初九,也就是,百年难遇的九星连珠之日。” 咔嚓 丁兜兜吓得一阵虚软,想到今日就是那该死的南海仙会开始之日,莲此去又下了必死决心…… 对了,那天晚上偷听到那个人说,九星连珠之时就是魔主出世之时,难道,莫非……不会是……莲吧? 迟钝好久,丁兜兜终于联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顿时呆若木鸡,但是心头却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成魔总比他送死要好…… “尧姐姐!”丁兜兜赶紧攀上白美尧的手臂,拉扯着求道:“你快快让棐老怪把我放出去吧,我今天一定要去南海仙会的,一定!” “这……”白美尧很是为难,要她拉下脸去求罗棐,还真是很难做到。 “好姐姐,求求你了,真的,我今天非去不可!”丁兜兜焦急万分,眼瞧这日头都快要挂到脑袋顶了,这要再等下去谁知道莲会发生什么呢。 “好,我为你去。”白美尧终于咬牙狠下心答应了她,然后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 就在丁兜兜来回走来走去,烦躁不看的时候,白美尧终于是出现了。 “尧姐姐,怎么样?”欣喜万分,丁兜兜赶紧冲上去扯住她问。 “别理他,我们自己找路出去。”白美尧似乎嫉妒愤怒,扯着丁兜兜就朝桃花林走去。 “啊?那棐老怪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啊……” “兜兜!你不能出去!” 就在这时,棐老怪的喊声从后面飘来,相当焦急。 “我就是要出去找他!一定得出去!”丁兜兜一恼了,就算是莲的意思,她也要当面问问他。 “不行,我答应了断莲,南海仙会结束之前绝不放你出去!”那罗棐也相当固执,气得丁兜兜牙痒痒。 “兜兜,别与他说了,时间紧急,我们赶紧。”白美尧牵过丁兜兜的手,起身就想朝那山谷上方的结界飞去。 百年时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早看出这头顶的结界是最脆弱的地方,现在又青邪剑在,出去的几率就更大了。 “尧,你……”一看到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这里,罗棐就心如刀绞,一时只想再次重复百年前的事,将她锁住。 哐嚓 谁料,丁兜兜和白美尧这本还没行动,这头顶的结界竟然自己先响了起来,三人赶紧抬头一看,那里时不时的被撞出一圈一圈的光晕,并向四周扩散开来,显然,是有人在外面袭击这结界。 2010619手打完毕。a it x t →【正文 第五十二章滔天妒火】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滔天妒火 (谢谢亲爱的婷帮忙手打哈) 一见有人相助,丁兜兜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扯着白美尧一个劲地嚷着。 “尧姐姐,我们快快上去吧,外面有人在帮忙呢。” “嗯。”白美尧也来了兴致,扬起唇角一笑,拉上兜兜的是手就欲往那高处飞去。 “不行!”罗棐急火攻心,赶紧唤出荷花杖,腾空跃起,急速赶在她们之前飞至那结界顶端,满面严肃地盯着她们。 “棐老怪,你让开!”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丁兜兜也急到跳脚,冲着他大声吼道。 “兜兜,不要怪我。答应了断莲的事我不能反悔。”罗棐冷凝着脸,一字一句道。 丁兜兜怒极,正要张口与他争辩,却忽地手上一紧,然后尧姐姐的声音赶在她之前传了出来 “那你答应了我的事为何又再三反悔?”那娇莺初啭般的嗓音却藏不住隐忍着的愤怒。 “”罗棐猛地一震,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手里抓着的荷花杖闪动着时明时暗的光芒,无言以对。 丁兜兜见时机大好,赶紧拉拉白美尧的手,眼神示意她赶紧攻结果,外面那人也在不时撞击着,只是在里头看不清楚那人罢了。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天空里爆炸开来,震得丁兜兜两耳一阵发麻,眼前有些冒金星,体内气血翻腾,险些一个不稳一头栽下去,好在身旁白美尧一直紧拉着她,这才没有功亏一篑。 “尧,你真的如此想离开么?”那罗棐不知何时回复了清明眼神,满面藏不住的哀戚,抬眸定定看着不远处的她。 “”白美尧沉默片刻,才艰难地逼自己吐出一个字眼:“是。” “”罗棐立刻像是受了重击一般倒退数步,然后脸色微有些发黑,眉一拧,倏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顿时,血花满天飞。 白美尧大惊,花容失色,差点没忍住冲过去扶住他,却还是死死咬紧下唇,将冲动生生忍下来。 有些人,只能是回忆,错过一时,便错过一世。 放手,对彼此都好。 “棐老怪!”倒是丁兜兜紧张地直接喊了出来,焦急之色立刻浮了上来,要不是赶时间真得冲过去仔细瞧瞧。 “兜兜,我不拦你了,你走吧。”那罗棐背对着她们道了句,无法看到他的神情。 “”棐老怪“突然觉得有些挣扎。 “快走!趁我还没后悔。”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厉喝道。 丁兜兜与白美尧相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想法,一切都等到出去再说。 然后,便携手朝那撞击愈发频繁的结界薄弱之处袭去。 地动山摇,世界仿佛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丁兜兜只觉自己就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那结界终于在里外两重的攻击之下,嘎的轻轻一声裂了一个小口子,两人立时大喜,赶紧使出全身修为全力攻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结界在一声怪异的声音响过之后,哗的一下消失无踪,世界,瞬间开阔明朗。 丁兜兜正要大声呼喊几声表示下激动来着,忽地一道灰色的人影急速飞了过来,然后,她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地被人直接拖开了白美尧身边,最后,便是一阵大力将她死死拥住,有些陌生的温暖瞬间包围住了她。 这个人是 丁兜兜僵住,姿势硬硬地别过脸看了看这个抱住自己的人,看这服饰,看这发型莫非是西门庆??!! “西门”她轻轻出了声,想要确定是不是他。 “别说话好么?”可是,他却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权利,中途便打断了她,只是这样紧紧拥着她,什么也不解释。 “”突然觉得分外尴尬,丁兜兜从未觉得那个嬉笑轻佻的西门庆会让自己的心情如此复杂。 ai jia 手打 爱家手打完结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丁兜兜都快要扛不住尧姐姐火辣辣的视线袭击,正要出声打破沉默时,他又赶在她之前说话了。 “豆豆”他的声音难抑颤抖,又将怀里的她拥紧了几分,仿佛一松力她便会消失不见一样。 “西门庆”丁兜兜心头焦急万分,忍不住回道:“我现在有急事,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他沉默,半晌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两人终于面对面地看到了对方,只一眼,丁兜兜便赶紧挪开了视线,不仅是因为不敢再看他的憔悴面容,更是因为,在他眼中,她看到了许多很多汹涌澎湃的情绪,那么强烈,仿佛再盯着他看下去,那些情绪便会把她整个吞噬掉一般。 而西门殇则是欣慰一笑,看着眼前忽然变得有些慌乱的她,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了,而不是以前那个只能同她整日嘻嘻哈哈的朋友 “呃,西门庆,我们现在要赶去南海仙会,时间紧迫,先不叙旧了。”丁兜兜视线飘忽,赶紧掏出借口阻挡似乎还有继续暧昧下去倾向的气氛,转身朝白美尧走过去,一脸尴尬。 “嗯?”白美尧笑得很轻,勾唇漾起两颊笑涡,秀眉轻挑,戏谑地丢出一个字眼。 “我们走啦,尧姐姐。”丁兜兜觉得头皮发麻,西门庆那厮紧盯在她身上的视线简直要把她刺出个洞了,偏偏她还没有勇气像以前一样对他骂咧,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真是憋屈的慌。 “那他呢?”白美尧斜睨了一眼西门殇,这个男人看来是对兜兜相当痴情,自从出现之后,眼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呃”丁兜兜硬着头皮转过脸望了望西门殇,然后马上移开视线,僵硬道:“你跟我们同去么?” 西门殇忽然心情大好,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挑笑道:“当然。” “那我们赶紧走吧。”再也不肯耽搁分毫,丁兜兜赶紧丢出一句,扯着频频回头白美尧就往南方飞去,西门殇紧跟其后。 留下的,只有依旧背对着他们的罗棐。 清风拂过,带走一地留恋和轻悠悠的一声叹息,再没人看见,他们离去的地方,那个瘦弱的身影终于是支撑不住,脚一软,从半空中直接滑了下去,就像,他的心一般,直接坠入万丈深渊。 南海逢事,人海沸腾。 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南海仙会便在几声古兽的长咆之后正式拉开帷幕。 头一日是宴会日,仙果佳酿招待八方贵客,人声鼎沸,欢声笑语。 云天宫上,风吹仙飘飘举,宫断莲依旧孤立于众人之上,神色清冷,心早就飞到那苍山之上。 追忆往昔。 他从未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现在的他却满腔全是悔意。 后悔当初那一巴掌,后悔自己的后知后觉,直待伤她至深之时才醒悟。 原来世上真是有缘,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5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他孤身一人过了这许多年,竟然到了此时方才悟到这造化之弄人。 如若,再能见她一眼就好了 “宫掌门,时辰已到。”古蓝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脸颊微红,目光中柔情毕现,清喉娇啭道。 未动,再望一眼苍山,轻叹一口气,转身,轻步移去。 a╮(╯▽╰)╭io(╯□╰)ot( ⊙ o ⊙ )x~\(≧▽≦)/~t 南海上空。 “豆豆,青邪剑怎会在你这?”西门殇终于将视线从丁兜兜身上移开了些,触到她背后的剑时,立刻眉头皱紧,语气也冷了下来。 “呃,掌门让我替他保管。”丁兜兜不敢看他,只是对着空气回答道。 “掌门让你保管?”明显不信的语调飘了过来,西门殇只觉心里醋海翻涌,冷道:“你不知他青邪从不离身的吗?” “知道他大概有什么特殊原因吧,所以才会把它给我”又想到某些伤痛,丁兜兜的眸子不由暗了一下,尽管变化极快,却还是让西门殇捕捉到了。 西门殇沉默,黑瞳深邃,嘴唇紧抿,脑中却是百转千回。 这段时间,尊山果然是和豆豆在一起么?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呢?就连青邪也给了豆豆,这说明什么? 还有豆豆,她眼中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这说明什么事让她难过呢? 想到这里,西门殇心头渐渐复杂起来,一方面对尊上的了解让他确定他们不可能发生什么太过分的事但是另一方面,看到豆豆伤心让他心痛无比只想将她一辈子护在自己羽翼下,可是,豆豆的心思他又岂不知道 “豆豆”他出声唤道。 “嗯?”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直在你身边。” “”耳边疾风掠过,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轻轻点点头,让自己极力忽略两人之间那再次突然出现的怪异暧昧感。 倒是一旁的白美尧淡淡一笑,不发表任何意见,然后又低下头去深思去了。 鼓乐喧天,人声鼎沸。 过了好一会儿,丁兜兜三人终于是赶到了南海仙会。 落地之后,丁兜兜却完全没了方向感,只觉眼前一片人头攒动,乱七八糟的一团,顿时头大,这要怎么找到莲在哪里啊 忽然,仙乐戛然而止,不知从何处传来几声震天动地的野兽咆哮声,吓得丁兜兜赶紧拽紧白美尧四处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倒是其他众人听着此声,瞬间停下了议论,纷纷抬头望向那头顶漂浮着的云天宫。 丁兜兜疑惑,也跟着他们朝那处望去,正奇怪什么也没看到的时候,眼前却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熟悉到死的身影。 几乎是马上的,丁兜兜的眼眶就红了。 依旧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他,宛若无人,可是,她却忘不掉那个在她耳边轻声嘱咐加衣的他,也忘不掉那个在她面前挥舞青邪、衣飘飞的他,更忘不掉那个汗珠滴落、目光温柔地说着“忘了我”的他 莲,莲,莲 这个名字早已融入她血液,他怎么可以一句话就让她忘记,一个轻易的决定就把她抛弃? 泪珠儿,又开始忍不住流淌,这次,却是没流一会儿,眼前的朦胧视线就被一团灰影挡住,然后,便又是那个人将她拽住转了个方向,然后紧紧拥住她,顺便让她的泪水通通落在他胸前的衣襟上。 “西门庆,你让开”她被憋在他胸前,伸手推他,声音闷闷的。 “别看。”他声音低沉,胸膛微微震动。 “我要看。”她不满,含在喉咙里咕哝道。 “不行,别看。”西门殇固执地将她死搂在怀里,怎么也不想再让她看那个人一眼。 “你个死西门庆,快走开”丁兜兜微有些脑意,脸涨得通红,手脚并用想要推开他。 “不。”他斩钉截铁。 丁兜兜呆愣半晌,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灰色衣襟。这才发现,他的衣衫都已经被她染湿了。 她沉默了,不再动弹,任他拥住自己。 或许,西门庆说的对,不看他,大概会让她好过一点。 “他怎么样了?”几秒钟过后,丁兜兜忍不住发问。 “站在那,旁边是古蓝儿,还有律德他们。” “古蓝儿是谁?”莲身边有女人? “南海仙姑,掌南海仙会诸项事宜。” 她无言,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闷闷的字眼。 “喔。” “现在怎么样了?”还没停顿一刻,丁兜兜立马又开始问道。 “他与律德正在说话。” 那边丁兜兜和西门殇站在角落里一个问一个答,白美尧在旁边望着突然出现的宫断莲死死皱着眉头,而这边,宫断莲涣散的注意力终于被律德长老的话吸引了过去 “喂,断莲,我觉得刚刚好像看到兜兜了耶,只不过人太多,气息太过混杂,我一时也寻不见她。”律德长老眯着眼扫视着下面的每一个角落,无奈过于拥挤,一眼望去,全是脑袋,谁也分辨不出谁来。 宫断莲长眉微微跳动一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察觉到了青邪的呼唤,之前那么久他都沉溺于回忆,连青邪出来了都没有感觉到 那么,她还是出了苍山了 宫断莲抬起黑眸,往下面一扫,立刻找准青邪所在的位置,尽管距离极远,他还是看清了,在那里—— 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那个人是 殇? 那他抱着的那个人难道是 阴起深瞳,宫断莲忽地面色冷凝下来,紧紧盯住那个站在角落里相拥的两人,周身温度剧降,旁边众人只觉一时间突然有些寒意袭人,甚至有人禁不住冷颤起来。 断莲,你看这么多人,兜兜会在哪”律德长老倏地愣住,呆呆地望着他冰冻三尺的脸,然后顺着他凌厉的目光一路望去 左护法? 还有他怀里的那个女孩是兜兜? 角落里,西门殇忍不住勾起唇角挑衅地笑了笑,扬眉,与远处那个正冷冷盯住自己的男人毫无忌惮的相互视着,还故意揽紧了豆豆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 “喂,你说话啊,他现在在做什么?”豆豆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有点急躁。 “他啊,在看那古蓝儿。”轻笑,抿唇。 “看她做什么?”心头酸酸的。 “古蓝儿是大美女啊,不看白不看。”继续与那人对视,刀剑无影。 “胡说,他才不会。” “呵呵”西门殇咧嘴笑了,又道:“开玩笑,大典要开始了,他在上面作准备。” “西门庆,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朝着他肚子狠狠一击。 “啊——”他一声惨叫,脸上却挂着肆无忌惮的放肆笑容,视线从未移开过。 “给我好好看着,别乱吠。”被他搂住脑袋,丁兜兜动弹不得,只得挥舞着手臂,希望引起他的重视。 “嗯。”他轻应,似乎很是轻松愉快。 宫断莲只觉自己体内沉寂许久的魔气开始泛滥、聚集,而这一次,他却没了压制它们的念头,冲脑的嫉妒让他恨不能将她夺过来,关起来再也不见任何人。 之前想过的什么除魔什么卫道,一瞬间全都消失无踪,他的眼里就只剩下那边两个紧密相拥的人影,眼睛都难以自持地开始变红。 “今日我修真界南海仙会在此举行,是为我修仙人士交流修仙经验而办,如果有人不是为此而来,请你们离开。”他拉开唇线,冷木相向,自那两片薄唇中吐出一句毫不留情的话,却是令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不知这扶桑掌门何时说话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 西门殇脸上笑意更深,脚下纹丝不动,顾自搂着软香温玉,一脸惬意。 倒是丁兜兜一听这话也愣了半晌,不知莲怎会在这样的事上说出这般话来,小声的问道:“他怎么突然说这话?” 他轻轻笑了一声,无所谓道:“不知道。” “噢,你看清楚了告诉我。” “嗯。” 见殇和她仍旧丝毫未有分开的意思,宫断莲怒意更甚,强压下胸内滔天妒火,望向下面其余众人,沉声道:“往届南海仙会均只是交流些修真法诀,此次将进行武斗,请各位有意向者先做好准备,到后台进行报名。” 此话一出,下面瞬间炸开了锅,全场都轰成一片,谁都没想到这从来都是讲经授道的南海仙会竟然要开武斗了,再加上南海仙会一向聚集了天下修仙名流,本来众门派之间就存在着明争暗斗,现在居然将武斗抬到台面上来了,让不少门派都是心头痒痒,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武斗?他说要武斗?”丁兜兜一直处于高度警醒状态,把莲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抓住,丝毫不放过。 “嗯,甚好。”西门殇轻佻地笑着,挑衅的目光直视宫断莲,两个从小默契无限的玩伴此刻再次达成一致。 跟尊上抢女人 还真是个令人热血沸腾的提议呢,何况还是为了豆豆,他还真要放手一搏了。 “甚好?你还说甚好?好什么好啊!都是自己人,打来打去的有什么意思?”丁兜兜倒是不乐意,她是和平爱好者,不喜欢总是打打杀杀的。 “有些东西是需要用武力去捍卫的。” “”丁兜兜无语,男人的心思果然是海底针。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去找东西吃。”西门殇轻笑,勾起她的后颈,让她仰面看着自己,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她,嘴里说道。 “吃什么吃啊,都已经辟谷了!”丁兜兜扭动着脖子甩开他的禁锢,鄙视地瞪着他说道。 “嗯?你辟谷了?”西门殇颇为惊诧,那神情看得丁兜兜很是恼火,张嘴就开骂。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我就不能辟谷了吗?” “呃对于你来说,能修到辟谷是相当的不可思议。”他还装模作样地皱眉思索着,一字一顿地说得仿佛很头头是道一般,气得丁兜兜直咬牙。 “喂!你个西门庆真是活腻”她话刚说到一半,甚至举起了右拳作势要揍他,谁知道半路却被另一只手抓住,让她上不了下不了,手僵在半空中很是难受。 “你,我负责。” 然后,丁兜兜听见她做梦都能听见的熟悉男声从她耳后传来,让她瞬间心跳漏了一拍。 莲? 他说要对她负责? 紧接着,她的腰上又勾上来一只手,在她腰侧与西门殇暗斗了一阵,终是将她的占有权夺回之后,他才没了其他动作,沉默了一阵,然后在她脑后寒气直冒地丢出另一句话。 “她,是我弟子。” 2010618手打完毕。婷手打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惊世之战630手打完毕。牙膏手打 五十三章 听着这话,西门殇忽然颇感好笑,抿了抿唇,目光扫过他放在豆豆腰上的大手,不置可否,只是一脸戏谑地笑道:“尊上,弟子这两个字可不能乱用……” 宫断莲紧了紧搁在她腰上的右手,没有将她收进自己怀里,只是用动作表明他的所有权,不管是师傅还是别的什么,他望着四门殇,片刻无言,两个男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直对望着,直到原本寂静无声的周遭有了众人小声的议论声,宫断莲这才淡淡启了唇,道:“我是替律德管教弟子。” “哦 ”西门殇马上拖长了声音应道,眼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唇角挑起。 丁兜兜闻言却不由黯下了眼神,心里又开始天人交战。 他说他是替人管教弟子,在他眼里,她始终还是弟子,但是,为何又对她做出那般事……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将他们俩的关系公诸于世的想法,只是用这样的师徒关系来掩盖他们两个的暧昧…… “兜兜 ” 丁兜兜正在顾自胡思乱想,忽然听到律德长老激动的呼唤,心头微喜,别过脸去一看,正是热泪盈眶的律德长老。 “死……”眼瞧着数月未见似乎有些消瘦的律德,丁兜兜忍不住心情有些泛酸,刚想喊死老头,不经意间扫过窃窃私语的人群,赶紧吞回了口头大逆不道的称呼,嘴一瘪,乖乖地喊道:“律德长老好 ” 律德长老微怔,然后一丝欣慰浮上心头,正想夸她数日不见懂事很多,却突然瞧见她冲着自己调皮眨眼的模样,顿时醒悟,这丫头,一定是看人多装乖巧了,等下私下里肯定还得乱喊,但是,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律德长老宠溺地笑笑,轻叹一声,转而对宫断莲说道:“掌门,我先带兜兜下去。” “嗯。”宫断莲松手,稍稍用力,抽回她背上的青邪,又顺手将她往律德面前一推,却是恰好略过西门殇的身前,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西门殇仍旧笑得人畜无害,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一切互动,不发一言。 “等等,尧姐姐,快来。” 丁兜兜忽然忆起白美尧,转身冲着她招了招手,趁此机会不禁望了望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自己的莲,又偷偷瞄了瞄西门殇,见他二人不知为何似乎一副碰上死对头了的样子,略有些不解,也没细想,转身拉上白美尧跟着律德长老一同离去了。 …… “兜兜……”白美尧素齿咬唇,好一会儿才轻唤道,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丁兜兜一步三回头地瞅瞅后头还在对峙的两人在焉得应了声。 “那个就是你师傅么?”白美尧蹙颦发问。 “嗯……”就算是吧。唉。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的父亲是不是……”白美尧终于忍不住吐出了自己一直在怀疑的事情。 “父亲?他父亲怎么?”头一次听到莲父亲的事,丁兜兜立马来了精神,赶紧紧追问着问道。 “……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有点像。” “像谁?” “……像曾经认识过的一个人。” “兜兜,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么?”二人之间,律德长老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嗯,是的,这是我尧姐姐。”丁兜兜绽开笑颜,伸手环上白美尧的手臂,对着律德长老自豪地介绍道。 “尧?”律德长老思忖片刻,目光抬起,看住花容月貌的白美尧,道:“不知这位尧姑娘出自何门何派?” 闻言,白美尧忽然秀眸一眯,唇角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淡淡道:“小门小派,不足挂齿。” 今日天下所有门派来了七七八八,但基本上所有的门派我都能认识上,尧姑娘不妨一说,律德兴许还能与贵派长老攀上些交情。” “我门派众人皆不喜与人来往,怕是律德长老不识得我们这种小门派。”不知为何,白美尧仍在绕圈圈,不肯说出自己的门派,就连丁兜兜也觉得有些 奇怪起来。 律德长老也不再逼问,只是默默注视了白美尧一会,然后便欲领了丁兜兜去休息,这时,却突然走上前几个人来。 丁兜兜定晴一看,来人之一正是让她吃了好久飞醋的绯花长老,火红纱裙裹身,妖娆多姿,此时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见着她笑容更加灿烂,走上前来柔声道:”这位姑娘是你律德长老新收的弟子?” “呃……”律德长老忽地止不住冒冷汗,眼神忽闪着点了点头,道:”是,她叫吴华阜。“ 说着,还冲满面困惑的丁兜兜使了个颜色,示意她配合。 丁兜兜会意,撇下初见的尴尬,乖巧地行了一礼,道:”绯花长老好。“ “哟,好乖巧水灵的妹子。”绯花长老勾唇一笑,百媚丛生,眼光流转如波,道:”可有意入我门下?“ “绯花,你又想抢我弟子!”律德长老看似有些薄怒,微嗔道。 “唉唉,罢了,不与你抢。”绯花长老一撅红唇,委屈道,”只是你的弟子都很对我胃口,为何她们都跑到你那里去了呢?真是不幸……“ “……绯花!“律德长老咬牙,低吼道。 “好好,我不说了。”绯花长老长睫微垂,红唇鼓鼓的,像是在生闷气的小孩子,让丁兜兜突然觉得作为莲妹妹的她很是可爱,其实也并没有像之前印象中的那样恶毒如巫婆。 丁兜兜不由自主扬起了唇角,望向绯花的眼神里也不觉带了些笑意。 绯花长老目光微微一扫,正好看到她这样一副嫣然巧笑的模样,登时眼睛大亮,奔上前一把抓住她 的双手,眼睛直冒金光,让丁兜兜不禁被吓了一跳,却听到她嗓音微颤道:“华阜是么?” 呃,是。“她僵硬地点点头,被绯花近在咫尺的娇媚笑涡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不入我门下,做我嫂嫂好么?”绯花长老长睫忽闪忽闪的,面如桃花,美得让丁兜兜有些窒息,又忽地听得她莫名其妙地来这么一句,顿时一下子涨红了脸颊,臊得不行。 “好么……”绯花长老还在锲而不舍,突地被人从领后直接扯了回去,却是一脸怒容的古蓝儿。 “绯花,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了?” 丁兜兜一怔,这才注意到与绯花长老一同前来的还有其他人,稍稍一瞥,发现那里站着一位蓝衣女子,眉目如画,超尘脱俗,只是略嫌冷淡。 此时,那女子正冷冷地望着自己,一手揪着绯花长老,在自己身上望了一阵之后,那女子又转了回去,对绯花长老说:“绯花,我的忍耐有限度。” 绯花长老双瞳剪水,清眸流盼,委屈道:“哦,蓝儿,我知道错了。”说着,还不时偷偷往丁兜兜这边瞄一瞄,看得丁兜兜颇感好笑。 “蓝儿~~~”绯花长老伸手抓上古蓝儿的衣袖,求饶道:“就你是我嫂嫂,我再也不乱说了好不好?” 丁兜兜猛地一震,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抬头一望,正好对上那个蓝儿的冷笑和她冰冷的眸子,莫非这就是那个刚才站在莲身边的南海仙姑古蓝儿? 那她跟莲怎会…… “绯花,这种话以后休要胡说了,宫掌门那样的人物可不是随便就能拿来开玩笑的。”一字一句,如同巨锤般砸在丁兜兜心上,其实她早该想到,莲那样的绝代风华的人物,肯定能惹来很多女孩子的青睐的。 “嗯。不敢了,蓝儿……” 那古蓝儿的凌厉目光又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遍,让丁兜兜不由的全身发麻,然后古蓝儿才将视线移了开去,望着不远处,皱眉,问:“宫掌门哪里去了?” “他刚才去找左护法,后来两人就不知道上哪里去了。”绯花长老凝眉远眺,大致扫过全场,并没有发现那个白色身影,启唇道。 “咦?他们上云台去了。”忽然,律德长老惊讶一声,便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去,齐齐望向那高处的云台。 只见那众人之上、云天宫之下的地方,有一处云团聚集成的高台,数百丈宽,让下面的人们能看到那些零星的景象。 高处不胜寒。 没有云天宫的护宫结界,这云台上头就是一片寒风凛冽的开阔之地。若是凡人站上来,定是不到片刻就会被大风刮走。 而此刻,扶桑派的无上至尊及其得力助手之一的左护法就站在此处,遥遥相望,任狂风卷起周身云层,谁也不发一言。 哼,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再遮着掩着了,反正有些事都心知肚明,还是用最为便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好了。 西门殇暗自估摸着对方现在的实力,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轻佻地笑着,直到,一道风拂过,他忽然正色,猛地抬脚迅速飞起,右手握着一柄不知何时现身的长剑,沉下目光,几下飞过两人之间似乎远至天涯的距离,运气,挑剑,直直冲那一动未动的宫断莲刺去。 那剑来势汹汹,丝毫不为他是谁而有所退缩或停顿,剑还未到,万丈剑气已穿透云层在云台下面都激起狂风滔天,刮得下面众人都纷纷运气抵抗起来。 而身处剑气最中心的宫断莲却丝毫未动,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面色如常,脸旁长发飘飞似张牙舞爪,衣袖翻腾。 眼看着那剑就要刺进他眉心,却是硬生生停在了那处,看上去像是西门殇手下留情临时停剑,实际上,西门殇却在心里叫苦连天。 哪知道多年未与尊上切磋,他修为竟然深厚如斯,让他现在进退不得,憋得满面通红,又死都不肯开口求饶,很是为难。 “……” 宫断莲一直在沉默,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视殇如死敌,明明他们从小就认定对方,明明他们无话不谈。 其实他也有想过将她托付给殇,殇的感情他看得见,但是,每当他一想到她今后有可能会嫁与殇,甚至有可能会与殇有亲密接触,他就会愤怒地想要毁灭整个世界,将她一个人单独锁在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就如同刚才他看见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一样。 自己都觉得很难置信,他自命天赋极高,修行极快,清静无为也比别人修得更佳,但是,自他为她入魔之后,他的那些吸引以为豪的冷静和清醒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从前最为不屑的执念和欲望。 什么除魔,什么卫道,全都被他抛在脑后,现在的他只想与殇一决高下,不知为何,他就是想与殇斗,哪怕明知道她的男人只有自己,哪怕明知道他们这样斗下去毫无意义。 “动手!”西门殇终于承受不住因为前进不得而反噬的剑气,皱眉冷目,厉声喝到。 宫断莲那双深邃的黑眸波动了一下,然后抬眸,冷冷看住面前的他,表情未变,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动了,另一手倏地抽出身后青邪,急速退后数步,然后西门殇的剑身瞬间解禁,狂猛落下。 宫断莲挑剑而上,顿时,只听铮的一声,两把剑撞击在一块,哗的一下激起千层云海波涛,巨浪连天而去。 一时之间,天上天下异象斗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晴朗天空仿佛都暗了下来,云层翻滚,剑鸣响彻云霄,在众人耳旁萦绕徘徊,久久不去。 这边下面的众人还在为这惊天一击震撼到难以言语,上面云台上的争斗没有因此停顿,再次激烈斗争了起来。 西门殇咬紧牙关,堪堪抵住他加压在剑身上的剑气,心头暗自心惊,只不过是剑气而已,自己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原来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真的如此之远。 宫断莲表情冷漠,完全不似平时的清淡,只是那样完全不收敛寒意地执剑防守着,殇来一剑,他便接一剑,不管殇来势有多凶猛,他也只是那样挺剑而上,级轻松地抵住殇的剑。 …… 时间越久,西门殇就越急躁,每下都用尽全身修为,连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撞击的辐射之广,但是,眼前的尊上却还是依旧一脸漠然地接住他的每一下很剑,仿佛没事人一般,气得西门殇咬牙切齿。 “动啊!”再也忍不住怒火,西门殇实在看不下去他只守不攻的清闲样,大声吼道。 “……”宫断莲没有说话,余光漂到边缘的地方那里不知何时已站了一堆人。 远远的,遥望着他们两人的争斗。 紧接着扫过西门殇有些发黑的脸色,突地怒上心头,只觉他如此拼命的样子很是碍眼,大为恼火,目光微沉,宫断莲终于是用力噌的一声顶开了他的剑。 西门殇霎时紧张起来,知道他终于来真格的,握紧手中剑柄,暗自调动真气,脚划八卦,点地,扶摇而上! 而宫断莲则是小心绕过体内魔气,元神合一,暗念口诀,只闻那青邪发出一声凌厉剑鸣,然后煞的光芒大作,与宫断莲人剑合一,化作一指剑冲那西门殇直直袭去…… 这边两人打得是热火朝天,那边众人早已按捺不住纷纷飞上云台,只为一睹这惊世之战,而丁兜兜几人更不例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飞上了云台,观察战况。 “喂,这宫掌门怎的与扶桑左护法打起来了?”丁兜兜正急得满头大汗,一颗小心脏紧张得忽上忽下的,突然听到旁边的一人这样说道。 “难道只是切磋?”另一人接到。 “切磋会那么下手狠吗?你没看到那左护法剑剑都是致命一击呢!” “那对宫掌门来说也只是小儿科了,无妨,估计是一直让着那护法,现在嘛,也是时候让他尝尝厉害了。” “……他们这一打,算是开了个头,咱等下也打打看。” “好啊,你哪个门派的?” “我蜀山,你呢?” “我武当,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那,咱要不先去报名?” wtxt。 牙膏手打 “甚好。” 丁兜兜看着这俩人好兄弟般勾肩搭背地飞下云台去报名去了,心里头却不由松了一口气,莲和西门庆应该也只是切磋切磋吧,虽然他们下手是很了点,但是应该不会真的伤害到对方的吧…… 谁料,她这个念头刚闪过,旁边就传来一阵惊呼。 丁兜兜一惊,赶紧抬头朝战场望去。 他们二人已经分开,两人分站两端,莲在那边气定神闲,青邪指地,而西门庆这边也是昂首挺胸、岿然不动,看来两人应当是势均力敌。 丁兜兜暗自分析着局势,只希望他们快些打完,不要再让她这样担惊受怕…… 忽然,西门殇动了一下,眼底惊涛骇浪难以平复,死死盯住远处对峙的那人,心里极为不甘,但又实在撑不下去,终于是伸手捂上了自己撕裂般疼痛的胸口,双眼充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精血,然后,便扶着剑柄软了下去…… 呼哧呼哧 西门殇只觉心头大痛,狠狠喘着粗气,任身体上的剧痛肆意蔓延,而他自己,只能一人承受着这无可奈何的失败之痛。 真的不想放手,明明尊上不适合豆豆,明明尊上将来是要飞升成仙的,为什么不让他守护她? 为什么尊上要这样子死咬着豆豆不放呢? 没人知道他是多么怒愤,多么不甘,他的痛、他的怒通通积压在心里,让他恨由心生,甚至有冲动想杀了尊上 …… “西门庆……”突然,远远的,传来豆豆焦急的呼唤。 西门殇立时一愣,赶紧抬头望去,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一跳一跳的朝这边跑过来,而他,却觉得此刻显得有些笨拙的她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让他都忍不住在痛苦之中咧开嘴淡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了句:“笨蛋。” …… 丁兜兜觉得自己很丢人,这么多修真高人在这里,她这个才达到辟谷的小菜鸟还在这么多人面前用她刚学的跳高…… 简直太丢人了…… 不过西门庆刚刚吐血好像真的吐得很惨,她也顾不上那些,用尽全力朝西门殇那边跳去。 背后突然冲出一个肥肥的身影,直接拾起她的后领,带着她向西门殇飞去,嘴里欣喜道:“兜兜,你学会辟谷了?” “是啊。”有点小得意。 “不错不错。”律德长老很是满意,越飞越快。 “喂,西门庆,你怎么样啊?”到了尽头,丁兜兜赶紧蹦下来,奔向西门殇。 “没事,我死了你可没相公了。”虽是失败,但西门殇却是心情大好,还不忘瞥一瞥那边孤身一人的宫断莲,很是得意。 丁兜兜立刻捏起了拳头,咯吱咯吱的直响,黑着脸咬牙切切道:“现在就送你归天!” “不要啊 ”西门殇典型的惨叫又爆了出来,还叫得分外卖力,就是希望某人也听见。 “你……”丁兜兜气急败坏,差点真的一拳敲上去,还好半路被律德长老给接住了。 “兜兜,殇是真的重伤在身,你克制点。” “……喔。”很憋屈,不能揍人。 “好了,殇,我扶你下去。”律德长老瞟过西门殇淌血的嘴角,正色道。 “不要,我要豆豆扶。”尽管气血翻腾,西门殇却还是很留恋这样的斗嘴。 “……”丁兜兜翻个白脸,索性不理他。 “喂,豆豆,你不理我我就死这了。”那西门殇又开始鬼哭狼嚎。 “那你死吧。”他能够这样子乱叫,应该问题不大。 “哇哇哇~~~~” “……算了。”丁兜兜彻底无语,决定不再与病人吵架,不乐意地蹲下身,朝西门殇伸出了手,嘴里嘟嚷道:“真是麻烦的男人。” “人家重伤在身,你还嫌人家麻烦……” “少罗嗦,快点。”丁兜兜烦躁道,搀过他的手臂就欲将他扶起来,冷不丁听到他的一声闷哼,皱眉,抬头望向他,这才看到他的脸色已经是苍白如纸了。 “喂喂,西门庆,你还好吧?” “兜兜,还是我来。”再也不能拖下去了,律德长老索性自己上前接过了西门殇,顾自搀扶起了他。 感谢牙膏帮忙手打。。 →【同学帮忙手打。正文 第五十四章 翻天覆地】 我没事,你那是什么表精.给我收回去。“西门殇银是艰难地嘴角苦笑一下.伸手触上她的额头,用力按了按.示意她放宽心。 丁兜兜没动.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兴致跟他斗嘴了.看着这样强颜欢笑的西门庆.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不知道莲会下手那么重.甚至只要再恨一点就可以让他丢了性命。她从不明白莲的心思.次次祁是.为何耍与西门殇争斗.为何又要下手重伤他?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更是默契无限的好友.怎会闹到如此不可开交? “豆豆,我困,先睡会。”西门殇声音里头有气没力.明显是强撑着与她攀谈。 “嗯,你赶紧睡会。”丁兜兜为他拉过稍稍才些下滑的被褥.往他肩窝处摁了摁.确定没有会漏风的地方之后.才停下手.撑在下巴处呆呆地望着他。 此时巳近半夜.她早让其他人去歇息了.律德老头那时看上去很是心力憔悴.满面遮掩不住的担忧.为殇疗伤花了他过多真元.但他却还是禁不住为殇捏一把汗。 她记得律德当时说:“只是那么一线,只要掌门再多狠一点.殇就会一命呜呼……好在掌门终是在下手的时候收回了一半功力.否则的话……” 最后.丁兜兜看到律德老头长吁短叹地摇头出了门.这才意识到一直在同自己斗嘴的西门庆这次是真的命运堪忧了。 心思回转.她眸子黯了黯.瞧着西门殇似乎在忍受极大痛苦的难受表精.心头微微刺痛.伸出手.想要为他拂去那眉间紧皱着的褶皱.却忽感一阵衣风袭来.屋内倏地黑了下来.让她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嗯,去关窗户.点蜡烛。 这样想着,丁兜兜从椅手上站了起来.转身想耍去关窗,却猛地对上一个站在黑暗里的白色人影! 丁兜兜立刻吓得心脏一缩.还以为自己遇上午夜凶铃了.差点没尖叫出来.一阵头皮发麻.再待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 莲。 他就那样无声无息地站在烛台旁边.脸藏在黑暗中,不言不语,甚至连呼吸都仿佛没有了一般.只是站在那.任夜风撩起翻飞衣角。 “……丁兜兜算是缓过气来,拂拂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他几眼之后就低下头去.只觉房里的气氛似乎愈发压抑起来。 半晌.两人只是这样默默地站在房间里,谁也不发一言。 丁兜兜实在是受不了这样让她几乎要窒息的气氛,稍稍动了动脖手.挪动脚步.也不看他.径直走到窗前去关窗…… 视线扫过窗外.屋外的天空似乎乌云密布,沉沉的积聚在头顶.大概是要下雨了吧,院落里也静得没才半点声响,就仿佛连小虫手都回家睡觉去了一般。 她在心里嘀嘀咕咕着.抬手正要谁备拉回两边的窗户,却忽地才从两边伸出两只手.白袖,袖口锈着分别锈着两朵断莲,然后,她就看着那两只手绕过她脸侧.朝那窗户伸去。 她无言.收回双手.静静看着他在她面前缓缓地把窗户关上,最后,她的眼前就只剩下窗户上那些雕刻精美的飞仙花纹,和他关完窗慢慢返回的手。 她以为他什么也不会做,谁知道,他收回的手竟然统过她的腰际,直接放在她腰上,然后.她便只觉背后一热,就有一股熟悉的檀香飘了过来,悄悄钻进她鼻腔里.勾起她隐约的小兴奋。 仍旧是沉默,周遭却仿佛没了死寂,惟剩下从背后衣料贴合处传来的他隐隐的心跳和他落在她耳旁的轻轻吐纳声。 心情有些复杂,白天他重伤西门庆,甚至都没来看上西门庆一眼.现在,却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出现了。 第一件事不是看西门庆.反而是拥她入怀.就像是他并没有在意西门庆伤得才多重一样...... 就在丁兜兜心内静扎不巳的时候,突然身后的他出声了,轻轻的,就像是耳语一般.却还是让她请楚的听见他说 “我,负责……” 心,猛地一颤。 天知遗她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如果说白天里他当众说负责的时候.她还胡思乱想了半天.以为他只是对她这个“弟子”负责,但是,现在只荆他们两人的时候.他再次提起这话,她就忍不住开始雀跃了。 嗯……“ 忽然,床那边传来西门疡痛苦的闷哼声.瞬间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暖昧气氛,丁兜兜猛然惊醒,赶紧七手八脚地想耍私开他的手.冲到那边去看看西门庆。 谁料.他没有松手,反而越箍越紧.最后竟然像是耍将她整个塞进他胸膛一样.死死扣住她的腰.让她完全不得动弹。“我去看看他.他伤得很重。”丁兜兜微微皱眉,只觉自己被他锁得过 紧,出了声解释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示了他的意思,锁住她,不让她动弹分毫。 “你别这样.我去看看他……呀……”丁兜兜抬头凑近他耳旁,小声说着,却忽地在腰上少了一只手,然后便有一只大手壮起了她的小屁屁,仿佛抱娃娃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紧紧贴进他的怀抱里。 “他……也有这样抱过你。”他突然响起的声音惭渐请晰,索统在她耳边.让她不由愣了一愣,他这话的意思是…… “女孩子家,又不知道自重,”然后,是一句她听到极端厌烦的话。 一听这话,丁兜兜就相当恼火,又不敢大声反驳.怕惊扰到西门庆,只得咬牙切切地伸手环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咬道:“我才没有!” “......”她没有回话,此刻,两人之间都忽然插进另一个人的声音。 “是,我就是那样抱过她,怎么样?” 那是西门殇的声音,尽管虚弱无比.却还是轻佻如常,还暗暗藏了些隐忍着的愤怒。 丁兜兜一听西门殇醒了,赶紧挥舞着双手,喊道:“西门庆.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豆豆。”她看不见西门庆,只能听到他在那边微微喘息了几声,然后回答了她,她刚想再叮嘱他赶紧睡觉,却不料那西门庆又丢出另一句话,吓得她不禁抖了一抖。 “豆豆还亲过我,又怎样?” 西门殇喜滋滋的声调却让丁兜兜极为心虚,大气都不敢出,不为别的,只因为莲的手倏地下收紧,那力道大得让她心惊,生帕他再用力一点.自己的腰都能折了...... “我要杀他。”莲的语气淡淡的,平静无波,却听得丁兜兜腿一软,连忙摆手劝道:“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放下怀里的她,转身,银光瞬间裹身,长发纷飞,径直走向床前。 丁兜兜脑袋一懵,见他真的走向西门殇,再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跟了上去。 西门荡见尊上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嘴角冷笑更深,也不运气,只是那样软弱无力地倚靠在床边,眼睛肆无忌惮地盯住他冰冷的双眸,暗合不屑。 “好,杀了我,你今日本来就可以一剑了结了我。” 话音刚落,只闻噌的一声响.青光瞬间射满整间小屋,然后,寒光一闪,青邪便指在了西门殇眉间,凌厉逼人。 “掌门......不可以.....”丁兜兜吓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莲居然这么快就出剑了,赶紧扑身过去,拦开莲的剑,挡在西门疡面前,壮着胆手替他求饶道。 她这么一插足.两个男人的表情也随之变幻起来,西门殇笑意更甚,眼中挑衅毕现,直直射向尊上,而宫断莲则是脸色惭浙阴沉下来,心中惊涛骇浪起伏不断。 “让开。”莲的声音冷到极致,配合着他发黑的脸色和乱舞的发丝,整个人都仿佛变了个人一样,让丁兜兜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可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6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只是西门庆她不能不管,如果真杀了他,莲会后悔,她更会难过。 “豆豆,你让开,他要杀便让他杀,我这条命,本就是献给尊上的。”西门殇在后面伸手推了推丁兜兜,丁兜兜不动,倔强她挡在他跟前,仿佛护崽的母鸡。 宫断莲的怒火节节枫升,几乎一触即发,看着眼前两人的互动,只觉体内有股冲动在一直叫嚣着,今天非杀了殇不可! “再说一遍,让开。”青邪微动 ,直直指向挡在殇身前的她。 丁兜兜的心就那样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是疼痛浮上心头,原来他也是会对她出剑的,在他眼里,她到底是个怎样的角色? 开头有点酸酸的,丁兜兜摇摇头,还是固执如初,气得宫断莲怒气冲天,简直想毁了这间屋子。不敢再看他狂风暴雨般的双峰.丁兜兜心虚地别过脸.不再看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他们三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突地,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映照在窗纸上,倒映出外面张牙舞爪的树校,竟然,起风了。 丁兜兜偷偷望了窗户一眼,收回视栈的时候不轻意扫过莲,这一看却是大惊,原本还冷面相对的他不知何时倒退了几步,右手捂着胸口,脸上揪成一团,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掌门”丁兜兜慌张跑过去,却不料他见她靠过来,急速退开几步,执意不让她接近。 “你怎么了?”丁兜兜焦急万分,看他的脸色都巳轻才些发青,分明是出了什么问题! “别......管......我.......”宫断莲艰难她吐出几个宇,长眉紧皱,休内如翻天覆地一般,魔气直往各个角落里冲,包括他的元神道心。 屋外,早巳狂风大作,呼呼吹得直响。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风吹开,宫断莲手握青邪撑住身子,视残往外一瞥,大惊失色。 居然,是到了九星连珠之时! “掌门!不解为何突然刮起如此大的风,屋子里的东西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莲又突然像是受了重创,把丁兜兜急得团团转。 呼哧呼哧 宫断莲只觉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捻,耳边她的呼唤都在渐渐远去一般,只制下自己愈发粗重的喘息声在他的世界里越来越请晰。 咬唇,扔下青邪剑,抬眸,朦胧中她的焦急他铭记在心底,他强忍着极大痛楚,唇角被咬得渗出滴滴鲜血,意识也因此稍稍请醒了些,赶紧吐出一句她并不陌生的话,该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如若可以,除魔卫道。” 八个宇丢出,砸得丁兜兜泪水瞬间飚出,原来原来,他当初便早巳下了决心了么?下定决心要除了他自己,甚至,让她也配合他的意思除掉他? 事到如今,丁兜兜已隐隐明白了事精的走向,莲此刻怕是扛不住体内的魔气了吧,可是,要她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痛苦…… 丁兜兜心头大痛,泪水狂流,而此时,莲又趔趄着撑起身子,往屋外冲了出去! 丁兜兜大惊,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莲 ”然后,便欲紧跟他而去,不料,身后的西门殇却突然拉下她的手臂,不让她前进,她心急万分,回头看向他.,见他一脸正色道:“别去,尊上很不对劲,如若才事,还有那么多修仙者能挡得住。” “不行的不行的!”丁兜兜哭得稀里哗啦,扯着嗓手嚷道:“他若才事,我也不活了!” 此话一出,西门殇顿时愕然,呆住,手不由一松,丁兜兜趁机甩开他,直接朝屋外冲了出去,那里,正狂风大作。 东西七零八落的屋手里,西门殇脸上死灰一片,就连眼神也没了光彩,仿佛死了一般没才任何动静了。 天上看不见任何星辰,更不见什么九星连珠,只才黑压压的厚积云层,极快的变幻着形状,一层堆积一层,遮住了所有光线,只有偶尔刺透云层的闪电会带来些微照亮人间的光亮。 又想起那个请屿山上的晚上,也是这样可怕的天气,让她扰如死过一次。 那么这次呢? 丁兜兜在狂风中哭得乱七八糟,眼泪都被风吹得到处乱飞,又啪啪啪的打在她脸上,像下雨了一样。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她赶紧掏出怀里的长明灯,想要点燃来照路,谁知风太大,就连火石都点不燃,让她真正恨透了自己平时的懒散,要是她再努力一点,修成元神,又何愁黑衣里看不见路呢? 她丢了长明灯,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得太过大声,影响别人休息,于是她又哪里知道,这偌大的云天宫上除了他们扶桑派的几人之外,再也没才其他的人。 头顶黑云变幻莫测,现下连闪电都少了,丁兜兜在黑暗中疯一般发狂地奔跑着,任泪水肆意奔涌,可是,就是怎么也寻不见莲的身影! 怎么都不见其他人呢?都刮这么大的风了,他们就不知道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吗? 正像无头芥蝇一样四处胡乱搜寻着,却突地感到大地一震,整个云天宫都像是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撞了一下一般,让丁兜兜一时不稳,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震么? 可是,这云天宫不是漂浮在天空里的么,哪来的地震? 丁兜兜正满头雾水,突她,整个云天宫又震动了一起来,这一次,震动的幅度极大,就像是云天宫被人生生搬开了一样,丁兜兜赶紧抓上身旁的一棵大村,死死抱着,抬头一望,甚至都能看见头顶的乌云在惭渐离她远去。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莲呢? 正在惊愕,泪水都止住不流了,丁兜兜傻愣愣地塑着天空中的那团云越来越遥远,然后又猛地一震,他们这云天宫开始急速下降,那下坠的呼呼风声让丁兜兜不由都缩紧了脖子,闭了眼不敢再看,如果她就这样被摔死了怎么办? 嘭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在大地上炸了开来,顷刻之间,地动山摇,诲水倒流。 丁兜兜被震得全身发麻,血液仿佛都停滞了,那声巨响仿佛还徘徊在耳边久久不去,好不容易缓过劲,睁眼一看,顿时大惊。 他们这云天宫居然被移开了那片天空,而原来那云天宫所在的位置被那个云台所占据,而她现在都能看到那下面岛上惊恍失措的人们在仓皇逃窜。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兜兜,兜兜……”鹤唳风声中隐隐传来律德老头的呼唤,丁兜兜赶紧跳下树,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道:“诶 我在这里 ” “兜兜!”远远的,律德那肥胖的身躯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面色严肃,她发誓她从未见迂他如此正经的样子。 “走,兜兜,我送你和殇到岸上去。”他冲上来拉着她就想要带她离开,丁兜兜赶紧扯回自己的手,说:“为什么要我离开?” “还问为什么!今日九星连珠必有大事发生,现在连云天宫都守不住了,所以兜兜,你赶紧跟我上岸去。” “不行,我还没找到莲。” 律德长老一怔,惊悍望向她,道:“你们……” “我要找到他,一定要的。”丁兜兜异常坚决,站在风中屹然不动。 “让她去。”忽然,另一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回头一看,是西门殇和正搀扶着他的白美尧。 西门殇手拿青邪剑,随手一丢,那把青邪剑竟然就飞了过来,然后在丁兜兜身前定住,一闪一闪的放着青色的光芒。 丁兜兜无言,接过青邪剑,那把剑并不像以前一样一碰到她就微檄战栗,反而是乖乖地呆在她手里,一动不动。 “豆豆,你若要去我们不拦你。”西门殇起伏不定的声音响在耳边,丁兜兜木然,抬头望向他。 西门殇神色平静,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波动,只是淡淡地启了唇,说了那句话:“我说过的,豆豆,我在你身边,一直。” “……“感动书剑盈满心头,她不是不知他的心意,只不过心思那个位置早就被莲所占据,不可能再容得下他。&039;好了,兜兜,栽陪你去旁边,白美尧忍不住开了口,打破沉默,与丁兜兜相视一眼,默契在彼此的眼神交流中传达 唉,兜兜,一定要小心些,我送完殇就回来找你。“律德长老担忧满面,伸手帮她捋捋乱飞的头发,宠溺地笑笑道:“真是个疯丫头。” 嗤 死老头!“丁兜兜忽觉他今天分外苍老,心上微疼,却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 嗷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野兽的咆哮声,众人皆是一愣,朝那处望去。 不知何时起,那原先落于海岛周围的巨大仙兽巳登上了那广场,纷纷聚聚集在一起,仰首齐齐长啸,而那些修真人士则是飞的飞,跑的跑,被那些忽然失程的仙兽弄得措手不及,已经有好些人都已经在往大陆岸上那边飞去了。 事不宜迟,丁兜兜往那云台上着了看,那里云团密布,将云台整个都团团围住,让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但丁兜兜仍然有预感,莲或许就在那云台里面。 “兜兜……”西门殇欲言又止。 “什么?”丁兜兜正要拉上白美尧往那岛上飞去。 “没什么,你当心就好。”千言万语,巳径留不住她,又何必多说。 “恩。” 88 “兜兜。 嗯。” “一会儿我送你上去,你才青邪扩身,应该可以进入那云台中,只是那 上 面不知为何魔气冲天,我巳修成仙身,竟然在这里都感到相当不适,也不知道魔道何时出了这么个绝世魔头,如若为祸人间,那这天下真是愁怕要生生灵涂炭了……”白美尧眉间难掩忧虑,而丁兜兜则是眼神不由自主地黯了下来,内心挣扎难受。 “兜兜,虽说你要找你师博,但是你非得到那云台上去寻么?” “嗯。” “可是,那上面只才魔气,完全没有仙气,你确定你真的能找到?”我不确定,但是才希望就要上去看看。“无论那上面有多么可怕,只要莲在的地方,她都会义无反顾。” wtxt牙膏728手打完毕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银色妖斑】65手打完结咳咳我跳着打的 风声雷动,大地摇晃。 云台之上云团如汹涌波涛,剧烈翻滚着,就像沸腾了一半,咕噜咕噜的仿佛在冒着泡。看着就让人望而却步,再加上众人都已经感觉到那上面浓烈到令人恐惧的魔气,更是纷纷警惕在新,紧握手中兵器,只待异象一出,就一齐冲上去。 白美尧难掩焦虑,实在不忍心将兜兜独自一人送上去,无奈她固执的紧,怎么说也不肯回头,只得勉为其难地将她送上了那云台。 “兜兜,真要当心点”白美尧拽紧了丁兜兜的手臂,内心恐惧如雨后春笋半蜂拥而出,直觉兜兜此去定是危机四伏,生死未卜。 “没事,尧结界,我去了。”丁兜兜也顾不上其他,一心挂念着莲,松开白美尧的手,就朝那云团中冲去了,留下白美尧在云台外急得团团转,又不得进入之法。 时间诶仿佛没了其他一切,只有此起彼伏的云团在身边肆虐,仿佛张牙舞爪的魔怪一般向她袭来,然后又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留下一丝丝令人发寒的温度。 丁兜兜走得步步惊心,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司机在周围蔓延着,让她觉得就像与世隔绝了一半。 一步一步,也不知走了多久,丁兜兜一直处于高度警醒状态,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怀里紧紧抱着青光直闪的青邪剑。 始终没有看到除了云层之外的任何东西,丁兜兜急了,现在的她不但找不到莲,甚至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她焦急起来,小跑着四处乱撞,怀里的青邪剑似乎也感觉到她的不安,隐隐颤抖起来。 “乖,别动。”青邪剑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让丁兜兜都不得不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按住它。 谁知那青邪剑停止了抖动,青光闪了几下之后,又开始剧烈摇晃,仿佛就是希望从她怀里逃啊出去,丁兜兜无奈,只得送了手臂,让它自由飞翔。 之见那青邪剑迅速飞开了她的怀抱,在半空中忽上忽下地徘徊了几次,然后就缓缓朝某个方向移动开去,见她还停在原地不动,那青邪剑便仰天发出一声简明,也停在那处不懂了,上上下下地飞旋着,似乎很是焦急。 耶?它的意思是要她跟它走么? 丁兜兜紧盯着那青邪剑一会儿,确定它是在引自己去某个地方,这才匆匆跟了上去。 青邪剑跟了莲那么久,应该是能够感应到他的存在的吧。 那青邪剑在前面飞得很是急速,左转右转的跑了很久,让丁兜兜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是没看到莲,忍不住停下来歇了会,嚷道:“你确定他在这?怎么还没看到呢?” 青邪剑在半空中嗡嗡了几声,然后来回飞了几圈,又重新飞回到她的怀里乖乖待好,不再动弹。 嗯?这下又是怎么回事? 丁兜兜抱紧了它,抬头迷惘地望了一下四周,仍旧是死寂的一片云海,什么都没有,看不到任何人影,丁兜兜顿觉挫败无比,垂头丧气了一会儿,抬脚朝前头走去。 至少要先出了这片云海吧。 不料,走了几步,牵头竟然渐渐明朗起来,没了饶人视野的云层,眼前慢慢拿的开阔起来,丁兜兜也不由自主地愈发紧张起来,死死盯住眼前的一切,生怕错过任何一点小动静。 果不其然,到了尽头真是一片敞然无机的开朗之地,而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那中间,孤独无助,仿佛把珍格格时间诶都排除在外,一个舔舐伤口。 他就那样蜷缩在那里,像是一只孤独的小兽独自忍受着痛楚,完全不像平时高高在上的他,那么孤寂,那么让她心疼得忍不住一下子就落下泪来。 莲怎么会变成这样? “莲”她强忍着抽噎的冲动,颤抖着突出他的名字。 听到声音,那个蜷在那里的人抖了一抖,然后,过了好久,他才慢慢抬起头来,朝她这边看过来 丁兜兜的心猛地就抽了一下,赶紧伸手捂上自己的唇,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痛哭出声。 他的脸依然安详如初,依然冷清如初,眼神却像是失了魂魄一般没了光彩,那样无助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 “莲,你”丁兜兜抱着青邪剑,泪流满面地迈出几步,跌跌撞撞 见者她跑上来,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就那样木然一般望着她奔过来的焦急身影,一身白衣想凋零的莲花瓣似的摊在他周身,更加衬托他的茫然寂寥。 “莲”丁兜兜放下青邪剑,直直扑过去,扶住他双肩,摇晃起来,哭着喊道:“莲,你怎么了?” 他没动,就像是个死娃娃一般,任她急得心都紧揪成一团。 “莲,莲”丁兜兜终于忍不住扑上他的肩头,放声痛哭。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难得哦啊就是因为入了魔? 两人就这样一个哭得惊天动地,一个木然无言,抱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 ”你是我女人?“ 突然,丁兜兜听到他在耳边出了声,是他以往的声音没错,却带来饿她不熟悉的语气,赶紧推开他看向他的脸。 顿时,丁兜兜怔住,傻呆呆地看住他的脸。 他眼神终于是有了光彩,却是让她觉得他 邪魅。 她想到了这个词来形容现在的他,莲的眼眶便不知何时多了一圈银色斑纹,银灿灿的发出淡淡光芒,让他本来清冷的脸庞不知怎么多了些妖邪感 ,再加上他上扬的嘴角和让她觉得邪魅的戏谑眼神,简直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 “莲?”丁兜兜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莲?”挑眉,他薄唇微启,眯眼望住她:“我的名字?” 丁兜兜一下子就傻了,木在那里,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莲是怎么了?失忆了? 这个念头顿时让丁兜兜心头大痛,他怎么可以失忆,怎么可以忘记他们之间那么多回忆,他怎么可以说忘记就忘记? “你忘了?”声音有些颤抖,含泪的目光死死盯住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你”你勾着唇角淡笑,缓缓贴近她的脸,纤长白皙的手指弯曲着划过她滑腻如凝脂般的肌肤,一路来到她眼角,勾走一滴泪珠,然后放进嘴里品尝一下,眼神里满是戏谑,那勾魂撩人的模样让丁兜兜都不禁痴呆起来。 见者她如此傻愣这的样子,莲低声笑了笑,邪魅的眼神带上了些微笑意,伸手附上她的后脑勺,长指穿过她柔软的发丝,低头朝她慢慢靠近,然后,那样低沉极具磁性的声音勾人般的穿过他们之间稀薄的空气,来到顶兜兜,听的她莲心都酥了。 “你还真是爱哭的小笨蛋” 然后,丁兜兜痴呆的状态被池底打破,心跳如雷,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感觉着他在自己唇上温柔的辗转反侧。 “闭上眼睛,小笨蛋。”他不知何时睁了眼,笑意浓浓地望着她,几乎帖在她唇上说着话。 丁兜兜一呆,赶紧乖乖地闭上眼,等待她得来不易的亲昵。 他又低笑了起来,这次却绕过她撅得老高的红唇,贴着她温热的肌肤来到她二册,掀起她的耳垂,轻轻咬着,笑道:“这种事是不是没做过?” “啊?”丁兜兜完全落入雾水之中,搞不清他意为何。 “”他突然没了回应,在她耳上的小动作也停了下来,让丁兜兜疑惑, 偏过脸看了看他,却发现他正色了起来,面色清冷,就像是以前的莲,如若不是那眼角还在熠熠生辉的银色斑纹,她真的会认为刚才那一切全市自己的错觉 “有些烦人的东西来捣乱。”他淡淡说了句,脸上没有其他神色。 丁兜兜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望了望,只见那处的云层似乎真是有些异常,翻滚比别处都要剧烈些。 不一会儿,那里果然冲出一群人来。 丁兜兜一看,竟然都是熟人。 “兜兜!”律德长老热泪盈眶,见者她马上大声喊道。 “兜兜,你没事吧、”白美也是激动万分,站在人群最前头冲着她喊道。 “我”丁兜兜刚想给他们回复,却忽地被身后的人仅仅揽进怀里,环紧,塞住,然后,她便听到她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带着隐隐地挑衅味道。 “她在我这里自然会无事。” 丁兜兜顿觉头大无比,莲现在简直就是换了个人,虽然他变成什么样她都不在乎,但是,现在的莲应该是变魔了吧,她可不想让莲跟他们起什么冲突。 “掌门?”律德长老惊愕万分,如遭雷劈,那个长着银色妖斑、魔气冲天的男人竟然真是他们的掌门 扶桑派天命掌门宫断莲,全天下无人能敌的宫断莲,竟然成魔了? 其余众人也是目瞪口呆,全都难以置信这惊天一变。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得道成仙的宫断莲居然也堕入魔道这天下还有安宁之日么?莫不是要生灵涂炭的日子就要到来而来? 丁兜兜赶紧挥舞着双手,插嘴道:“你们先回去吧,这里这里没事的” “兜兜,他入魔了!你快回来!”白美尧四声喊道,实在看不下去兜兜再在他身边待下去。 “”众人皆是心知肚明,兜兜无奈地低下头,这样的情况还真是凌她极为头痛。 “我本就是魔主,而她”莲又出声了,揽紧了怀里的她,随意一瞥傻呆呆在、地看着自己的她,眼底笑意浮现,道:“我的女人自然要待在我身边。”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因你而活】67手打完毕。wtxt 此话一出,宫断莲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魔主身份,只是令众人不解的是,清高如斯的他怎会如此自甘堕落? 天下谁人不知宫断莲是修仙界至高无上的领导者,虽常年隐居青屿山,但是名望在修真界却是响当当的,无人不忌惮他高深莫测的修为,可以说是修仙人士无法企及的高度。 可现下,距得道成仙只有一步之遥的他居然期弃仙从魔了,让人如何相信这样的事! “莲”只一眼,绯花长老便明了自家哥哥真是堕入魔道了,如此邪肆的笑容和话语又怎会在她那个从小心高气傲哥哥的脸上出现? “除魔卫道。”旁边一直沉默的清宣长老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让众人皆是心头一惊,没料到他们真会走到这一步。 那个人明明是他们的掌门,明明是他们修仙者们的主心骨,要他们如何狠下心去真正与他为敌? 一听到那四个字,丁兜兜便吓坏了,不可以除掉莲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尽管他已变得有点不像以前那个如九天谪仙般的莲,可莲就是莲,是那个她爱到心痛的男人,怎么可以让莲从她身边消失? 这样想着,丁兜兜不由自主地伸手绕过他的身子,直接环上他的背部,死死地扣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弄丢了他。 宫断莲低头看了看沉默的她,微扬嘴角笑了笑,然后继续抬头看向那群捣乱的人,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似乎除了那眼角的妖斑,他便还是那个仙人一般神圣纯洁的莲。 “想要除我?”他略抬音调,眉眼间风轻云淡,启唇道:“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噌 话音刚落,那边人群里清宣长老便已抽搐佩剑,直接冷面相对,飘飘白发随风而荡,神色冷峻。 “清宣 ”律德长老赶紧冲到他跟前,拦下他的剑,焦急道:“有事好商量,别冲动” “我冲到?是你们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掌门一向痛恨魔道,我辈从来都是以除魔卫道为修行宗旨,莫非到了这时候,你们倒迟疑了么?”清宣赵老义愤填膺,满脸严肃,看向宫断莲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在他看来,魔便是错。无论成魔的那人是谁,只要是魔,便没有理由存在于这世间! 他一道出这话,其余扶桑众人都纷纷迟迟疑疑地拿起自己的兵器,做出了进攻架势,只待他人移动,自己便跟随大流一起投入除莫非大军。 律德长老急得团团转,在人群后总本来奔去,四处游说这企图打消众人的念头,无奈势单力薄,又没什么说服力,大家也都选择直接无视他了。 白美尧方才沉默许久,看清了兜兜的决然和宫断莲的诡异,想到自己以前的老路,眼中划过一抹悲哀,犹豫了一下,终于是开了口道:“兜兜,仙魔自古水火不容,这场争斗已不可能避免,我以前已经尝过这般苦头,兜兜,听姐姐一句,不要沉迷,趁着还没深陷赶紧回来吧。” “”丁兜兜抿唇,索性闭了眼,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用动作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怎么可能让她丢下莲不管?莲是多么痛恨魔,她早就心知肚明,要是哪天莲突然恢复记忆,看到他自己的样子岂不是痛苦死? 那样的莲多么可怜,他们又哪里会知道! 她不是什么圣者,硬是要除了魔才事罢干休,她只要她的莲,不要他伤心,不要他痛苦,就便足够了。 宫断莲唇角翘起,直直望向面色哀戚的白美尧,声线里含了些笑意,道:“仙魔是水火不容,但我女儿是仙是魔都无所谓,只要她在我身边便好。” “废话少说!”那清宣长老早就按耐不住,运气挑剑攻上前去,其余众弟子见他出手,也都拔剑跃起,齐齐朝着丁兜兜和宫断莲袭来。 宫断莲叶不动,顾自怀抱着丁兜兜安之若素,只是眯了眼,稍稍动唇,一句清晰饿话语便飘了出来,传遍周遭每一个角落。 “待了那么久还不出来,是要我去请你们?” 众人微怔,赶紧警惕起自己的四周来,此处魔气太重,他们都是要运气真气来抵抗这魔气,如若此时还有其他魔人,他们只怕会自身难保。 宫断莲话音刚落,便有个欣喜若狂的干瘪男声混杂着赫赫风声插进这岌岌可危的僵持场面中,咣的一声将修仙众人的袭击通通反弹了回去,顿时,狂风大作,云海生波。 这突然依稀虽造不成什么大碍,但是却来势凶猛,招式极狠,让不少修为低下的弟子一时没忍住纷纷吐血,更有不少人则是暗暗心惊,难料这魔道竟然在暗地里偷偷发展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哈 ”那老人的笑声响起,干巴巴的极为刺耳,听得本就负伤的弟子们赶紧又开始运气抵抗,就连扶桑几大长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丁兜兜则是有点莫名其妙,搞不清他们为何突然神色痛苦起来,而她的世界里是一片安静,只因那老人出现的一瞬间莲就已经伸手武商她的双耳,她虽不解,但也大概猜到是那个老人出了什么绝招吧。 “魔主,这里就交予我们把,我们早为你做好一切安排,魔主只要随书儿前去便可。”老人脸上洋溢着难以控制的狂喜,眼神大亮。 “嗯。”宫断莲淡淡应了一声,然后便站起了身,一手托起丁兜兜,另一手抚上她的秀发,让她靠近自己的肩窝,又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怀里塞了塞,仿佛当她是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收好,这才抱着丁兜兜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走去。 请宣长老意见他们要走,气得呲目欲裂,赶紧扯着嗓子怒吼道:“站住,宫断莲!” 宫断莲仿若未闻,依旧走的步步生花,身后,青邪剑紧追不舍,寸步不离。 樊鬼大怒,面目狰狞,也跟着吼了回去:“我魔主的名字岂是你们这群卑鄙小人能喊的!清宣,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此次定要灭了你扶桑!” 那清宣长老听闻此话,立刻朗声笑了起来,笑得满面皱纹丛生,然后停下来鄙夷道:“就凭你?你以为我扶桑没了掌门便真的一无所是了么?哈哈哈真是笑话,就你一魔道小儿还想灭我扶桑?” 众弟子也是气得咬牙切齿,就算是有伤在身的也重新拿起武器准备一冲而上。 情势,如紧绷的弦。 只是,与南海仙会之前不同的是,仙魔两方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先修仙的主心骨投身魔道,让一直居于劣势地位的魔道突然一跃而上。 仙魔之战,一簇即发 云海之上,丁兜兜的心跳动如雷,时不时拿眼偷偷瞄以瞄近在咫尺的莲,心头不止一次浮上这样的念头 其实,变魔也没什么不好 “我就这么好看?”突然,一直沉默无言的他出声了,一出声就吓了丁兜兜一跳,他只有唇动,目光依旧直视前方,侧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是带了些柔和弧度。 “呃呃唔嗯。”支吾了片刻,丁兜兜脑袋一热,羞涩地点了点头。 他轻笑了起来,眉眼舒展了开来,妖斑在眼角淡淡泛着光芒,他没有看她,只是用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往前松了松,然后低头,嘴角靠在她的额际,轻轻落上一吻,笑着吐出一句话,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发顶。 “真是小笨蛋。” 啊啊啊啊 丁兜兜只觉自己快要爆了,以前第一次听莲这样说,她就欣喜若狂,现在还遇着他如此勾人的模样,真是让她好想好想好想 推到他 呃,她就是这样想的,如果可以,她真要尝尝推到他的滋味,一定很刺激 “你在那里一个劲的脸红什么啊??”忽然,前头传来稚嫩的女童声音,听得丁兜兜一懵,终于忆起了被她忽略的小灯泡 安彤书。 丁兜兜僵着嘴角,抽搐几下,往前面撇了撇,正好对上小魔女的愤怒眼神,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瞪圆眼睛与她对视,互不相让。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找靠山!要不是要不是看在魔主的份上,我真要把你连骨头都吃干净!”安彤书气得直抖,面对这个原本可以成为自己娘亲的女人,她现在真是恨得牙痒痒。 “”丁兜兜无语,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接下来真要跟莲一起去他们这些妖魔鬼怪的地盘吗?她还真怕他们会把自己给吃了 “安彤书,带路。”忽地,莲插进来一句话,冷冷的,没带半点温度,听得安彤书不由浑身一颤,赶紧缩着脖子连连答应着,偷偷瞪了一眼丁兜兜,就又专心在 前头带路去了。 而丁兜兜则是觉得开心极了,并不只是因为小魔女被骂,更是因为莲的贴心。 他就像是明白了她的不安一样,一直在轻拍她的背,给她温暖,给她窝心的感觉,真是爱死莲了 不同于世人想象,魔道并不是藏身于蛮荒那种荒凉的地方,反之,他们的宫殿建在那云雾缭绕、白雪皑皑的月牙山中。 月牙山下有醉香谷,是为魔道众弟子潜心修炼的方法,而月牙山上有万年玄冰,对修真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却是被魔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占据下来,并以那万年玄冰为镇宫之宝,建有岚殿。 丁兜兜与宫断莲一同随着安彤书道了此地,一落脚就顿觉此处分外不似魔教总坛,反倒像是世外桃源。 四处花开曼谷,清香飘逸,更有溪水潺潺,木屋错落,小道幽然,青烟袅袅,俨然一农家小村落 丁兜兜正在目瞪口呆,却忽闻莲的声音轻悠悠地飘进了耳里。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有毒。” 呃? 丁兜兜一怔,细细琢磨了一下,只觉得他说的格外有道理,立刻警惕起来,见他已经走到前头去了,赶紧小跑着想要追上去。 不料,怀里突然一阵鼓动,低头一看,那把青邪剑不知何时又钻到了她的怀里,好似要粘着她一般,在她怀里莹莹闪着青光,上下漂浮着,怎么也不肯走。 丁兜兜无奈,只得抱起它,然后看它立刻懒洋洋的似乎连光懒得发了,直接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让丁兜兜颇为哭笑不得。 三人走到一座别致的田园小筑前,丁兜兜小跑着奔上去拽住莲的衣袖,怀里抱着青邪,宫断莲稍稍侧脸瞥了她一眼,在她怀里的青邪剑上扫了一遭,目光忽地闪过一丝异样,无言片刻,然后抬起右手,直接牵上她拽在他衣袖的小手,领着她朝小筑内走去。 筑内花藤满园,清幽安静,小径当头是座简易小屋,门书对联:“畏人成小筑,偏性合幽栖。” 此时,突然从那小屋内走出几个人来,最前面的那人一身紫衣,看着很是眼熟 “兜兜,姐姐好想你。” “兜兜。” 一看来人,丁兜兜顿时大喜,笑容马上绽放了开来,松开莲的手就朝他们奔去,嘴里开心地大声嚷着:“姐姐!华阜!” 许久未见丁兜兜,吴姬见着此时的她,一时愣住,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进自己的怀里像只小狗一般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吴姬一看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小丫头变漂亮了啊,姐姐我都认不出了。”吴姬娇语呢喃着,轻轻点上她的小俏鼻,瞳里笑意盈盈。 “姐姐,人家想死你了” 她在这里的朋友不多,亲人更是没有,姐姐对她来说就有如亲人一般。 吴姬笑得花枝乱颤,拍拍他的背,道:“都多大的人了,整天跟个孩子一样,亏你还生得如花似玉的,姐姐还是赶紧给你找个人嫁了吧。”说着,视线还不由往身旁瞬间脸红的华阜那处瞟了瞟,嘴角勾起满意的淡笑。 “”丁兜兜正要举双手反对,结果后衣领一紧,她就被人直接拎了回去,那个人提着她转了个圈后,她就如同小狗般又重新回到了主人的怀抱里,乖乖的呆住不动,不敢再造次。 “你们,都认识她?”宫断莲冷眼望着眼前的几人,按紧怀里的她,面无表情道。 此话一出,几人均是一愣,灭悲葶的反应最大,一双死死盯住宫断莲的丹凤眼瞬间长大,难以置信地颤抖着问道:“莲你不认识我了?” 宫断莲微微侧目,扫过灭悲葶一身华丽的紫衣,轻皱眉头,启了薄唇:“我应该认识你么?” 灭悲葶立刻申请大变,绝美的脸庞瞬间惊恐起来,跑上前抓住宫断莲的手就要开始把脉,却被他一巴掌拍了开去。 “做什么?”宫断莲面色变冷,一袭白衣无风而动。 “莲你难道你被逼到如此地步了?居然自我封印”灭悲葶神色倏地变得极为悲恸绝望,丹凤眼里泪水开始聚集,趔趄着倒退几步,倚着花藤架上怅然若其泣。 宫断莲渐渐紧锁,望着他无言半响,直到另一个声音响起,他才回过头来看向那人。 “尊尚真是成魔了?”萧连天站在吴姬身后,依旧微笑如常。 “”宫断莲沉默,不想再理会烦人的闲杂人等,直接抱着丁兜兜就想走人,不料这时那灭悲葶竟然又跟了上去,换了殷切的表情看住他,红唇微张,道:“莲我灭悲葶,我们从小就是好友。” “嗯。”宫断莲凝视着他一会,淡淡应了一声,然后扭头朝着屋内走去。 留下灭悲葶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眼中的恨意却是满满浮了上来。 没想到莲自我封印之后还能让那个丁兜兜抢先一步,不过无妨,他还有机会,不怕赶不走那丁兜兜 “莲”被捂得紧紧地丁兜兜从被褥里艰难地伸出右手,抓上宫断莲欲飘然而去的衣袂,委屈兮兮地吐出一个字。 “嗯?”他回头望着他,表情柔和,目光里流转着深邃的东西。 “”咬唇,犹豫了片刻,她终于说出了让她憋到心里发慌的话:“你真的全忘了?” 他淡笑,面如冠玉,眼角眼斑隐隐闪烁,添了几分妖娆,缓缓弯腰,双手撑在她两旁,贴近她的脸,轻声说:“没有。” “啊?”丁兜兜一怔,心都要跳出来了。 “我记得不对,应该是我确信,你一定是我女人。”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样,他笑意更深,伸出小指勾了勾她的小鼻子。 “呃为什么?因为第一眼见到的是我?”丁兜兜胡乱猜测起来,习惯性地撅起嘴。 “因为”他的嗓音暗哑下来,双眼微眯,气息温热,道:“我能感觉的到,这里”他伸手抚上自己的左胸,仿佛能摄人心魂的黑瞳里满满全是她,随之两侧的发丝忽悠一下落了下来,在他鬓边轻轻摇摆这,让背着逛的他看起来分外撩人。 “这里”他薄唇微微张合着,接着说:“原本是死的,因为看到你,它才活了。” 紧接着,就在丁兜兜小心脏剧烈跳动的时候,他贴了上来,锁住她微翘的红唇,轻轻舔着,仿佛她是美味佳肴一般,一点一点地品尝着。 “好了,你累了,乖乖歇着。”朦胧中,丁兜兜感觉到他离开了自己,然后为自己轻轻按了按身侧的被褥,问容地丢下一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之后,她便迷迷糊糊地坠入梦乡,梦中那个纤尘无染的白色背影似乎在离她越来越远,而她无论是怎样声嘶力竭,他依然没有回头,然后,便在梦中彻底消失了 丁兜兜哭得撕心裂肺,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伸手一抹额头,竟然全是冷汗,觉得有些挫败,做个梦也能吓成这样,拉拉胸前的衣襟,扯开被子就下了床去。 叮叮咣咣的捣鼓了阵,忽闻一阵敲门声传来,丁兜兜赶紧胡乱擦了几下脸,丢下手中的帕子后,就赶紧跑去开门。 门外的那个人又是安彤书,让丁兜兜不由寒噤一阵,每次遇到这小魔女准没好事 “喂,姓丁的,你师傅叫你醒了之后上月牙山岚殿去。”安彤书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嘴里没好气道。 “月牙山?去那里做什么?” “魔祭大典啊,你不去就赶不上了,笨女人。”安彤书瘪瘪嘴,懒得再与她废话,反正话已带到。 “噢噢,我马上就去。”搞不清楚什么事魔祭大典,但是莲说要她去,她便去吧。 丁兜兜赶紧拉起自己的裙摆朝已经走出几步的安彤书跟了上去。 那岚殿建于月牙山半山腰,上与皑皑白雪相依,下与陡峭悬崖相接,傲然屹立于天地间,自殿顶开始,张牙舞爪地向四周张扬着诡异的各种树根状的东西,最好深深扎根于地底,看上去煞气十足。 “喂,我们飞上去?”站在悬崖上,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7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悬崖上,丁兜兜胆战心惊地看着天堑对面的岚宫,只觉得崖顶上风大得简直能把人给吹走。 “废话,难道你还要走过去不成。”安彤书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拿出自己的血魇铃,念了几句口诀就突地放大了那铃铛。 丁兜兜弹出脑袋瞅了瞅悬崖下面,一望无际的云海,看得她隐隐发寒,赶紧掏出飞天羽毛跟着那安彤书飞了出去。 开玩笑,这么高的地方,她要是一没跳好就直接掉到那万丈深渊去了,还不得粉身碎骨哇 →【正文aitxt 第五十七章 矛盾渐现】 朋友草草帮忙 站在巍峨岚殿之前,丁兜兜心中不由寒气直冒。 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岚殿很是阴森,黑洞恫的敞着大门,还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隐约才些发冷,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站在阳光底下的她都这样 觉得了,要是走进去还不得冻坏啊 “快点啦,就差你了。”安彤书在前面满脸厌恶地丢来一句,丁兜兜赶紧定了定神,缩缩脖子,拉紧胸口的衣襟,根下决心.朝那大门冲了进去。 进了门,里面果然是黑乎乎的一片,让丁兜兜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尤其是前头那个轻哼小曲儿、手甩铃错儿的安彤书,生怕她突然发作跳过来把自己给活吞了。 好在,并没才走多久,她的视野便开阔起来。 那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大殿,空间极大,一眼望去,顶里头是一幢面目静狞的青面撩牙塑像,四周火把撩饶,丁兜兜站在颇高的入口处往下一望,那里竟然站得满满的全是人,个个虽然都是生得稀奇古怪,但大家都是喜气满面。 奇怪的是,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块儿,却是没有一个人出声,整个爆满的大殿里竟然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只有偶尔响起的火把燃烧的劈里啪啦的声音。 丁兜兜正顾自琢磨着这个怪异场景,忽地听闻大殿里突然响起莲熟悉的嗓音...... “过来。” 那声音懒洋洋的,不大,却清晰如斯,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门口方向看过来也就是,看......她? 丁兜兜顿觉头皮发麻,心中叫苦不迭,要知道被这么多妖魔鬼怪注视的感觉还不是一般的吓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们之中那些垂涎三尺的贪婪目光。 大概,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一道可口的大餐,只要条件许可,估计她真的会被他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丁兜兜硬着头皮往对面看了看,那里,青面撩牙的塑像顶上.,一束仿佛能穿透黑暗的光线从殿顶的小洞里直射而下,笼罩着站在那处的飘渺人影。 丁兜兜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莲依旧是莲,尽管身堕魔道,他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傲和清冷却依然如旧,与这满殿的妖魔格格不入,他不像是什么魔主,更像是屈尊降贵来万恶之地拯救苍生的九天谪仙。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莲飘渺的衣袂在阳光里轻轻翻飞,如梦似幻,静谧无声。 直到片刻之后,仿佛是见她没才半点动静,那个站在最高处的人终于才有了反应,缓缓转过身,目光穿越所有闲杂人等直接落在她身上,唇角,淡淡勾起,寒冷的面上终于有了变化,温暖慢慢浮上眼。 然后.在丁兜兜目瞪口呆的汪视下,那个纯净到几近透明的身影动了,点地,轻跃而起,白衣依旧,如墨青丝在脑后随风翻飞,衣袂蹁跹.越过了大殿,越过了众人 最后,缓缓降下,轻轻落在她面前,,她挡住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紧接着,他淡笑着伸出手臂,往她身后一揽.得偿所愿地将她收入自己怀里。 丁兜兜顿觉寒气逼人的周遭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满足地把脸贴上他的胸口,尽情享受他的宠溺。 “睡醒了,小笨蛋?”他的语调合笑,柔和的嗓音让丁兜兜很是迷恋。 “嗯嗯。”她乖乖地点点头,双手直接扣住他的背,脸蛋在他胸前蹭上蹭下。 他低笑几声,大掌托起她,轻私抱起,转身又飞了回去。这次却是飞到了那塑像脚下,连步走上那高处的宝座,怀抱着她一同坐下 不料,这一举动却顿时惹起滔天大波,下面的人一见他如此,立刻跟炸开了锅一样吵闹起来。 宫断莲也不理会,懒洋洋地靠上椅背,神色淡定,伸出纤指勾上她的小、红唇,一下一下地桃逗着。 丁兜兜本来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吓了一跳,却见莲没才半点反应,反而调戏起自己来,便也懒得去管,紧紧盯着他伸过来的小指,只要他一靠近,便装模作样地轻咬一下。 宫断莲似乎喜欢上了这样的小游戏,忽然变了战术,时进时退,一时弄得丁兜兜龇牙咧嘴,却怎么也咬不着,恼得撅起嘴,一甩脸,干脆不再理会他。 宫断莲笑出了声,只觉她实在可爱的紧,正耍再挑逗一下,忽闻身旁传来他人的声音。 爱家手打完结 “魔主” 他眉头微皱,目光一瞥,脸色倏地变冷,道:“何事?” “这宝座”樊鬼颇有些为难,吞吞吐吐了一会终于说出了口来:“这宝座是不能让魔主之外的人坐的,会亵渎魔神。” 宫断莲勾起唇角,冷笑.视栈扫过全场,一句冰冷的话语自唇中飘出,响彻每一个角落:“我若硬要让她坐呢?” 又是一阵哗然,所有人都愤愤不平,尤其是那些在魔道待了才些年头的长老,因为暗地里都看不惯宫断莲如此傲慢的样子,这下子都纷纷互相抱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魔主.不是扶桑掌门么?跑到我们的地盘来嚣张什么啊” “就是,看他那样子,明明还是那看着就恶心的修仙人嘛。” “” 四下反面的呼声越来越高,听得丁兜兜一阵心惊,果然莲的处境是如此危险,他一个仙人一般的人物被迫混入这帮魔人中间,得不到认同倒是小事,万一他们对莲做出什么事怎么办? 宫断莲也不恼,反倒云淡风轻地听了几段针对自己的对话,冷笑更深,伸手放上宝座的扶手,支起下巴看着下面闹戍一团的魔道众人,仿佛看戏一般。 终于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冲到众人面前,怒吼道:“谁若再说半句反对莲的话,就是与我灭悲葶作对!”. 宫断莲扫过那道紫色的人影,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看住他的背影。 灭悲葶这么一吼.倒是没人再说什么,安静了下来,只是个个脸上的鄙夷和不满依旧挂着,摆明了不买这个魔主的帐。 “说啊,怎么不说了?”宫断莲弯曲手指,轻轻点击着自己的脸颊,冷笑着望着下面的众人。 “莲,你不要在意 ”灭悲葶的声音颇有些焦急,却忽地一下戛然而止.眼睛也突地一下瞪圆。 不仅他是如此,其余众人也是如此,只觉忽然之间身体不受径制,只能傻呆呆地楞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宫断莲的眉眼舒展了开来,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勾了勾丁兜兜的小鼻子,目光直视下面的众人,看请他们眼中的恐惧之后,满意地淡笑道:“真是聒噪的紧。” 一句话飘出,让其他人都不由打了个冷战,当然,除了抓着莲的手玩得不亦乐乎的丁兜兜。 “你们给我听请楚了。”长发自肩头泄下,他缓缓直起身,绝美的脸上满不在意地笑着,眼角的妖斑一闪一闪地放着银色的光芒,黑瞳微眯,透出些微寒意,启唇朗声道:“我很厌烦聒噪的人,如有再犯,直接给载下月牙崖去。” 此话一出,原本冷飕飕的大殿里似乎寒意更甚了,丁兜兜则是拉下莲的手抱在怀里,不解地望着下面突然安静下来的魔人们,心头隐隐泛起一些担忧。 “好了?”宫断莲手指一松,所才人顿时心头一松,直接软了下来,皆是心中大惊,再也不敢小瞧这新来的魔主。 从前就听闻宫断莲修为高深莫测,没想到成魔之后,他居然也是强悍如斯,竟然只是一个瞬间便定住在场所才人,如不是修炼数百年的魔头.怎么会才如此修为? 可是,他明明只是才入魔的新人,怎么会 “她,是我女人。”宫断莲抬手,将搁在自己手臂上的丁兜兜的脸抬起了些,让下面众人看请楚她,接着说::“你们,应该知道如何做了。” 丁兜兜顿时一阵窘迫,脸蛋瞬间变得遁红,只觉下面那些戏滤又复杂的眼神简直让地羞到了骨子里,怎么也没想到莲居然当众道明她的身份,也是同时保证了她的安全 只是,丁兜兜没注意到的是,前排某处的一人眼神倏地黯淡下来,受伤浮上眼底,再也不愿言语。 说完,宫断莲便放下手臂,随意一挥,吩咐道:“樊鬼,开始吧。” “是。”站在他身边的樊鬼眼中精光一闪,恭敬回道。 樊鬼在魔道中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说话颇有些分量,只见他迈步走到众人面前,眉头一拧,大声道:“今后如有人再怀疑我魔主,杀无赦。” 大殿里鸦雀无声,樊鬼很满意地点点头,又朗声道:“下面,魔祭大典开始。” 话音一落,下面众人都纷纷移了开去,让开中间那块宽阔的地面,丁兜兜这才发现,那里的地面上赫然是一张狰狞鬼面!那暴露在外面的獠牙冷森森的,仿佛活的一般,看得她一阵毛骨悚然,直道这魔道果然是阴险之地,吓都能吓死人i “献上祭品” 祭品?丁兜兜一听就懵了,千万不要是 可是,就偏偏应了她的预感,从那角落里被拎出来一群惊恐万分的少女,个个吓得满面苍白,喊都喊不出声,只能无助地被那些魔人带着朝那鬼面走去。 “莲,他们要做什么?”丁兜兜焦急地扯上他的衣袖,摇晃着问道。 “祭魔。”他淡淡吐出两宇,仿佛无事人一般。 “祭魔?天啊,不是要了她们的命吧?” “嗯。”宫断莲眼神有些空洞,应了一声,然后茫茫然她继续望着那一切。 “不可以!”丁兜兜急得从他怀里一蹦而下,连连抓着他求道:“莲,你跟他们说说,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要她们的命!” 莲皱眉,别过脸来看住她,微启薄唇,道:“为何不可?” “莲.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如果你真的让他们这样进行下去,以后你要是恢复记忆了,你会痛苦死的。” 他沉默半晌,然后扬手一挥,下面那些人便停住脚步,站在那里静静等待他的命令。 “我”他盯住她,直直望进她的眼底,轻声问道:“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你是世界上最最善良的人。”说着这句话,丁兜兜差点没忍住落下泪来,他是善良,是博爱,可就是对她极为残酷。 “你爱护天下所才生命,以除魔卫道为终身己任。”强忍着泪水,丁兜兜一字一句地说着。 “……“他无言,深邃的黑眸依旧死死锁住她,嘴唇动了动,问:“那你是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想都没想,她立刻脱口而出。 他笑了,邪魅异常,眼角翘起,妖斑闪烁,伸出小指勾起她的下巴,扬着嘴角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以前的我让你那么痛苦呢?” 丁兜兜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能看得出来,结巴道:“我我我,心甘情愿。” “可是”他淡笑,挽上她的后颈,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贴近她的耳侧,轻语道:“你这样,会让我想杀了以前那个占据你心的人不管那是不是以前的我。”. “”丁兜兜哑然 宫断莲抬起头,朝下面道了句:“换牲畜祭品。” 然后,便松开她,径直走下宝座,头也不回地飞身离去。 刹下一众祭祀地热火朝天的魔人和莫名其妙的丁兜兜,等着魔祭结束 丁兜兜非常请楚的感觉到,莲在生气。 自从上次魔祭大典上她说了那番话之后,莲就很少在她面前出现了,偶尔现身一下,也就是在她用膳的时候县花一现,结果还没等她来得及说上话,他便冷着一张脸又消失了,搞得她郁闷无比。 这日,阳光明媚,丁兜兜却蔫得跟烂白菜一样,没才半点生气,就连一向能让她心情大好的美食也勾不起她的欲望,让一旁瑞着盘子的凤儿和秋儿很是困感,不解道:“兜兜,你这几天怎么了?” “你们说,男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懂呢?”丁兜兜苦恼地翻个身,懒洋洋地眯着眼。 “扑哧你是说魔主啊,我怎么觉得很好懂呢?”凤儿扑哧一笑,放下盘子走上前来,坐在她身边,拨弄着她的头发。 “好懂?我都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以前是,现在还是。”丁兜兜厥起嘴,埋怨道。 “说你傻吧。”秋儿走过来,抬头望望日头,道:“兜兜,你修为尚浅是不知道,身为修仙者的你能在这里待下去,就足可见魔主对你的重视了。” “是啊。”凤儿接道:“谁知道你这个笨蛋还把厌恶表现得那么明显,是人都会生气了。” “我?我哪里表现出厌恶了,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只要是他,我都喜欢的。” “小丫头.不害臊!”秋儿戏虐地笑笑,伸手点上她的额头,道:“可是,兜兜,你很讨厌我们魔道吧?” “呃是有一点” “何止一点,那天魔祭大典,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魔主求情,脸上全是厌恶,你让魔主怎么想啊,他也是魔耶,而且是那么多魔人的头,你这不也是连着他一起计厌么。” “没有,我不在意的,他是魔是仙,我都不在乎。” “可是,你敢说,你心底里对魔没有偏见?”凤儿厉声喝道,让丁兜兜不由心一颤,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她们说的没错,她确实跟一般的修仙者一样,对于魔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痛恨感,虽说她不在意莲成魔,但是,或许她过于明显的厌恶真的让莲察觉到了 这样想着,丁兜兜是稍稍想透了一点,立马从竹椅上蹦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冲到莲身边去告诉他她的真心。 “哟哟哟,小丫头慢着点跑啊,你情郎又不会跑了。”她们两个调侃的笑声从后面传来,让丁兜兜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赶紧低着头撒腿就跑,却不料.迎头竟然撞上一个人! →【aitxt正文 第五十八章 肚中孩儿】 话说丁兜兜冷不丁撞上一个人,抬头一看,居然是华阜。 “兜兜姐。”华阜见着是她,赶紧双手扶稳了她,面色微有些苍白,道:“你没事吧?” “华阜?”之前也没才仔细看到他,现在这当面一瞧,华阜竟然是长高了许多,就连那粉嘟啡的肉圆小脸也似乎多了些英气,黑瞳波光流转,剑眉微蹙,似是遇到了难事。 “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华阜?”丁兜兜不解,伸手触上他眉间的褶皱,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这样紧皱眉头,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心疼他。 他没有说话,水嫩嫩的红唇微微动了动,然后长睫一抖,依旧无言,却是伸手抓上了她放在他额前的小手,放在手心,不动。 “华阜你……”他这样一动作让丁兜兜忍不住心一颤,慌忙移开视线,暗自用力,想要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兜兜姐……”他死死扣住她的手背,眉眼间再次添了几分忧愁,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华阜的忧郁那样肆无忌惮地张扬着,让她没法忽视,没法不正视她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一些东西。 “我……”他垂下眼眸,目光闪动,双唇微启,道:“兜兜姐,你真的……与宫断莲……” “华阜我……“丁兜兜正要开口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不料旁边忽然插进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让丁兜兜忍不住身躯一抖,直觉就像是被人逮住捉坏事的孩子,窘着一张脸低下头去,不敢再发一言。 “她就是我女人,还需要质疑么?” →飘。手打 华阜一怔,眼神随之黯淡下来,动动唇,终是没才说出什么,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手,谁知这一松开,眼前的她就立刻被人拉了回去,没了踪影。 丁兜兜头皮发麻,灰溜溜她低着脑袋,闭紧嘴巴,任他紧紧环住自己的腰,乖乖地不发一言。 “没有人会质疑魔主的话。”华阜表情木然地道了句,没有再看紧紧相拥的他们,只是稍稍瞥了瞥靠过来的秋儿,对看上去才些担忧的她扯唇苦笑一下,然后,便抬脚欲只身离开。 “慢着。”忽地,宫断莲的声音飘了过来,华阜迟疑了一下,顿下步子,微微侧脸,余光扫过后面的两人。 “名宇。” “……吴华阜。”说完,他便扭过脸抬步离开,身后秋儿紧追了几步就缓缓停下脚步,遥遥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宫断莲沉默半响,低下头来看了看她头顶发丝,又无言片刻,松开手,放她自由,然后,挥挥衣袖,转身离去。 丁兜兜见他这就要走,赶紧跟了上去,面色焦急,唤道:“莲……” 他没才停,淡淡别过脸瞥她一眼,又重新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着。 丁兜兜心头微酸,却并不气馁,紧跟上去伸手略过他翻飞的衣袖,直接 牵上他温热的手掌,道:“我有话跟你说。” “……”他不回话,却停下了脚步,大受移动,轻松挣脱她的禁锢,背手,站定,薄唇微抿。 “我……”见他挣脱自己,丁兜兜更是觉得心里酸楚泛滥,索性硬着头皮,直接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双手双脚齐上,锁住他,嘟嘴委屈道:“不要不理我。” 宫断莲被她突然这么一抱,微感愕然,随之无奈一声轻叹,伸出另一只手轻揉她长发,轻声道:“这样是做什么?” “你不理我了。”她带着些哭腔,觉得很是委屈。 “……“他无言,轻拍她的背,柔声劝道,“乖,下来。别胡闹。” “不要。”她固执地搂紧他,不放他走。 突然,丁兜兜只觉自己的手脚都不受控制了一般,竟然自己从他身上松了开来,她惊愕万分,瞪圆眼睛难以置信。 紧接着,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肩头,一圈温暖瞬间包围了她,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他抬起了些,随之他的湿热气息便喷上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又令人忍不住脸红心跳:“小笨蛋,你若再这么不听估,栽就当着他们的面吃掉你。 丁兜兜呆住,僵硬地别过脸朝后面看了看,顿时大窘,只恨不得挖一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一排正捂嘴偷笑的人,个个笑意盈盈,戏谑掳地看着面红耳赤的她。 而身边的他也跟着笑几下,然后,贴近她耳廓说:“回去等我,乖。” “……哦“她窘迫无比地点点头,又偷偷瞄了一眼院里的众人,羞愧难当双手捂着脸撇腿就跑。 身后,众人的笑声终于是憋不住传了出来,然后,侦是一片调谑十足的讨论。 “魔主,你女人还真是够奔放呢。” “是不是很幸辐,嗯?” “魔主,你要悠着点,千万不能太过‘放纵’自己……” “……” “……” “哈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在一阵心知肚明的调笑之后,那群人忍不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个个捂着肚子笑得很是欢快。 宫断莲无奈地抿抿唇,视栈微扫她离去的方向,黑瞳里却是比之前多了些温暖的东西,张嘴,淡淡道:“有事快说。” “是。”听闻此话,众人皆是脸色一正,瞬间收回放肆的笑容,齐声应道,只是暗地里,几人相视一眼,笑意划过眼底,各自都明了其中深意。 魔主,是等不及了。 “魔主,南海仙会后,修仙各大门派均是元气大伤,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那扶桑派……”微微有些迟疑,那人犹疑着说出那门派的名字。 “……扶桑派近来才何动静。”挪挪脚步,挨个方向站稳,宫断莲索性把视栈直直锁在自己的寝宫方向。 “他们近日来都是闭山不出,并没才什么意外动静,只是其他门派……” “嗯?” “其他门派因修仙主心骨弃仙从魔而对扶桑派才极大的不满,甚至有好些门派已经开始聚那在那射阳城外,只求那扶桑派能给他们个说法,但是,扶桑派门下所有人都依旧是闭门不出,就像是不打算再理会这些事了一般。” “……”宫断莲的脸上终于有了丝丝变化,甩头轻微蹙了蹙,又接着问:“吩咐下去,所才人待在醉香谷潜心修炼。“ ”魔主!“所才人都难以置信,惊呼出声。 “魔主,我们四处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现在正是反攻他们的大好机会……” “够了。”那人还没说完,便被他一声低喝打断,拧眉冷视,直直对上那人的双眼,那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再造次。 接下来,宫断莲声音里的寒意几乎渗透了所才人的皮肤,直抵那骨髓深处。 “我说过的话,不容置疑。” 丁兜兜承认自己最近才点懒,懒洋洋的不愿动,就像这样躺在床上,伸手就能抓到手边的葡萄,简直是人间极乐之事哇。 再加上偶尔穿过飘飞的轻纱吹过来的暖暖清风,和屋外动听的鸟儿轻鸣声,让人真是忍不住想要…… 昏昏入睡。 朦朦胧胧中,有人在她身边轻轻坐下,她感觉到,努力撑了下眼皮,看到眼角的一抹白色后,吧唧几下嘴巴,咕哝道:“莲……” “嗯。”他熟悉的声音轻轻落在她耳中,软软的,让她忍不住翻了个身,一手搭上他的腰,然后顺着他的身手住上挪了挪,直到钻进熟悉的那片胸膛,她才善罢甘休,小脸在上面蹭了蹭,满足地抱紧他继续睡。 他低低笑了几声,胸膛微微颤了颤,看着怀里如彤小猫一般蜷着的她,只觉心里满满的全是令他眷恋无比的温暖。 抬手,搂上她的腰,抱着她轻轻翻了个身,两人并排躺下,然后,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吻上她头顶的青丝,喃喃道:“真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小笨蛋。” “唔……”她双眼紧闭,嘟起红唇哼哼几声。 唉一一 叹息拂过,他抬脸将下巴搁上她的额顶,冷清的眸子却渐渐黯淡下来,低语道:“是你,不要不理我,因为,我是魔,你最厌恶的魔。” “唔……”她又嘟囔一声,把脸继续埋进他胸膛里,睡得很是香甜。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自言自语,视栈扫过她放在自己腰上的小手,伸手抓了过来,想要给她挨个位置放好,指尖却是不轻意间划过她的脉搏,顿时,楞住。 惊恐,瞬间浮上绝美的脸庞,黑瞳忽地放大,薄唇因为难以置信而微微地开合着,却是吐不出半个宇,只能呆呆地怔在那里,心里如惊涛骇浪般起伏不断。 她,居然,才了身孕??!! 是谁? 怒火,一下手涌上心头,宫断莲气得嘴唇发白,颤抖不止,脸色阴沉,眼神如利剑般死死盯住怀里的她,直希望看透她的内心,看清楚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她皱了皱眉,嘴唇动了动,嘟囔几声,翻过身,闭着眼睛继续睡,而他,却是再也憋不下去,拉回被她枕住的手臂,完全不理会她因为突然失落而发出的轻声呼叫,起身,直接飞下床,背着手气闷地站在床前,一言不发。 丁兜兜睡得正香,忽地感觉到自己的枕头被人抽了出去,让她的小脑袋瞬间没了依托,直接摔在床极上,让她很不满,抱怨几句,终于是睁开了眼。 眼前,视线微微才些朦胧,是床顶没错,那么,莲呢? 扭过脸一看,笑容马上绽放开来,甜甜呼唤道:“莲一一” 他未动,依旧背对着她,背影冷冷清清的,没有任何动静。 嗯? 丁兜兜困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只觉自己似乎懒意更甚了,暗自自我鄙视一下,然后弯腰下了床,缓步走到莲身旁,想要伸手扯上他的衣袖,却不料他一个瞬移,直接避了开去。 “莲?”她更加不解了,连忙靠上去,抬头看向他的脸…… 丁兜兜立马呆住。 这样的莲又让她想起了那九星连珠之夜,他如那夜一样冷着脸,目光锐利如厉剑,刺得她无处可逃,如墨发丝在他身边轻舞,那般摄人心魄,让她不由心生怯意。 “谁的。”他冰冻三尺的嗓音砸在她心上,让她从头至尾都不禁打了个寒战。 “什么谁的?”她莫名其妙,茫然不解她望着他。 他的脸色似乎又黑了一黑,语气愈发凌厉起来:“难道是今天那个姓吴的小子?” “啊?怎么又扯到华阜了?到底是什么事啊?”丁兜兜一头雾水,不明白他的怒火到底从何而来。 “你……”他迈步上前,忽地一下抓住她的手腕,两指紧扣她腕部,凑近她惊慌的脸,强忍着发火的冲动,咬牙道:“这孩手是谁的??!!” “啊?”丁兜兜傻掉,木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好半天才开始傻笑起来,痴痴呆呆地哺道:“我有孩子了?” 而宫断莲见着她如此开心的膜样,简直气到要爆炸,猛她甩开她的手,怒火滔天,撇下她,黑着一张脸快步朝门口走去。 “诶,莲,莲一一”丁兜兜见他如此,心知他肯定是误会了,赶紧快步奔过去,一路跑一路喊道:“你回来啊,我跟你说,这孩手,是你的!”最后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那个埋头猛冲的白色身影猛然一僵,楞在原地半晌,好半天才缓缓动了动,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没了风怒,只是一脸正色,用暗涛欺负的黑眸紧盯住她,薄唇动了动,飘出一句掩藏不住激动的话语:“你、你说什么?” “这孩手,是你的。”丁兜兜羞涩起来,低下脑袋开始脸红。 “……” 沉默降临,她在等待他的回应。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他才什么动静,丁兜兜才些着急,正要抬头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却忽然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抱起,然后她的眼前便被一片白色所填满,丁兜兜暗喜,乐滋滋地靠上他肩头,一个人抿唇偷着乐。 “这么开心?”他的语调很平缓,仿佛并没有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而才什么变化。 丁兜兜微感失落,渐渐没了精神,被他轻轻放下时,她不甘心地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将他拉了过来,紧紧贴上他高挺的鼻架,与他大眼瞪小眼,皱着鼻手嘟嘴道:“当然开心了,他是我们的孩子。” 他已经冷静下来的眸子里滑过一抹浅浅的笑意,启唇道:“你不是说以前的我心系天下么,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儿女情长的事?” 丁兜兜脸一挎,放下双手,往下一滑,缩进被子里,闷声闷气道:“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见面就抓着我这样那样的。” 他轻笑出声,语调轻快:“哦?那是我?” “废话。”丁兜兜翻个白眼,扭了下身子,侧过身朝向里面不看他。 他沉默半晌,然后弯腰贴近她的耳后,拿嘴轻轻啄着,呢哺道:“没想到那时的我居然还能做出这样明智的事。” “啊?”丁兜兜恼火,翻过身怒瞪着他含笑的眸子,咬牙切齿到;“明智?你还说明智?我还请楚的记得那个晚上,有个人给了我一巴掌,还跟我说,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只要是女人都可以。” “哦?“他微有些诧异,随即思咐片刻又道:“那时的我一定很痛苦。” “呃?” “兜兜。”他张嘴轻唤,眼神深邃如诲,可这一声呼唤却让丁兜兜的心猛地一颤,一颗心瞬间盈满感动。 他喊她兜兜了,他喊她兜兜了…… 他从未这样喊过她,以前他只会直呼她的大名,后来他只会笑着骂她小、笨蛋,现在他终于让她听到了…… “兜兜。“他继续咀嚼着她的名宇,然后说道:“我……” “莲一一”她扑将上去,搂住他的脖手,带着哭腔喊道:“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其实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想让我走,你堂堂扶桑掌门,是要得道成仙的,怎么可以因为我而舍下这一切,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他没了声响,任由她紧挨着自己,沉默了好一会儿。 唉一一 窗外一阵轻风飘飘而来,带走莲的一声叹息,然后他一手环上她的腰,一手盖住她的后脑勺,稍稍用力,将她整个人塞进自己怀里,侧脸贴上她的脖颈,将脸埋进她肩窝,深深吸了几下,情难自禁道:“我不后悔。” “……”这回反而是丁兜兜没了动静,沉默下去。 现在的莲是不会后悔,那么如果才一天他恢复了呢?那时的他还会用这样坚定的口吻跟自己说不后悔么? 她,真的不确定,,,, 叶香谷里,平和安详,鸟语花香。 秋儿拾着一坛空酒坛蹦蹦跳跳地走在蜿蜒小道上,想着到樊鬼老儿那讨些金晶玉露来给兜兜尝下鲜,顺便让她肚里的孩儿也得些好处,越想越是开心,渐渐加快了些脚程。 嗯? 忽然,秋儿眉一挑,目光稍紧,往旁边的村丛里一扫,心中暗笑,放慢了些脚步,依旧走得轻松愉快,还哼起了小曲儿。 “出来吧,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秋儿好笑,这人藏身的伎俩还真是够劣的,以为在头顶顶上一团杂草便可以遮住自己了么?只是她还真有些奇怪,这人是怎么找到他们醉香谷来的? 听闻此话,那处树丛抖了一下,然后便刷刷地响直响,中间还站起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 “你是何人?”秋儿将她从头至尾扫了一遍,冷道:“为何擅自闯入我醉香谷?” “我我我……不是闯进来的,我我是无意中找到这个地方,然后就走了进来,这就遇到姑娘你了。”那女手吐吐舌头,自顾自地做了个鬼脸。 秋儿颇感好笑,语气依旧强硬:“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醉香谷从来不欢迎外人。” “可你们这里不是才个修仙的女孩子么?”那女手立刻脱口而出,瞪圆眼睛望着她。 秋儿迅速沉下脸,暗自运功,眼中防备尽现,问道:“你一个凡人如何得知?” “我我,听人说的。”那女子吞吞吐吐,眼神飘忽不定。 “哦?是何人能跟你说得如此详细?”秋儿眯起眼,盯住她的每一个微小举动和表情。 “是我。” 轻风送来清淡飘香,萦绕秋儿左右,秋儿抬头一望,唇角勾起,心中暗自道了一句:等的就是你了。 阳光下,半空中飘来一缕香风,伴着那婀娜多姿的飘渺蓝衣,缓缓降了下来,仔细一看那人,果然是国色天香,仙姿玉色。爱家手打 “仙姑今日怎得才空来我醉香谷做客?”秋儿淡笑,朱唇稍启。 古蓝儿冷笑,对着身边缩头缩脑,想要往自己身后躲的女子视而不见,说:“我来找宫掌门。” “宫掌门?”秋儿也索性不再假笑,冷道:“我醉香谷从来都没才这个人,仙姑你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少废估,现下世上谁人不知,宫掌门被逼堕入魔道,你休想狡辩,今日我是定要寻他出来。”古蓝儿语气毫不客气,冷言相对,听得秋儿心生怒意。 “哼一一”秋儿冷哼一声,说:“我醉香谷岂是你说来就来的地方,古蓝儿,我是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莫怪我无情了。” 古蓝儿闻言给笑数声,噌的一下扣出佩剑,直指秋儿,喝道:“那就来吧。” 秋儿心中极恼,伸手画了个弧,召出自己的法宝,懒得废话,毫不示弱,直接念动口诀朝她袭了过去! →【爱家手打正文 第五十九章 反目成仇】 眼瞧着古蓝儿和秋儿二人在那儿打得不可开交,而那个与古蓝儿同来的女子则是分外着急,不知她俩会这样打到什么时候去,站在那几滴溜几下眼珠子,贼兮兮地在脑海中想好了点子,索性不再理会她俩,偷偷地拖起裙摆准备先开溜。 说时迟那时快,古蓝儿那原本面无表情的冷面上终于有了裂缝,极为恼怒,下手也愈发狠厉起来,时间一久,秋儿渐渐没了还手之力,直至最后,一个不留心被她打中,顿时,鲜血噗的一声从口中喷涌而出。 “是你要惹我的。”古蓝儿冷着脸丢出一句话,扫过那个蜷在地上吐血的秋儿,又道:“我最痛恨有人骗我。” 说完,便将佩剑归鞘,转身飘飘而去,气得秋儿瞪圆眼睛,无奈她走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人了,而她只能在这里瞪着眼晴干着急。 “方心蕾,我有允你一个人先走么?”古蓝儿从后面追了上来,冲着那前头的女手大声给喝:“你给我站住。” 那女手原先缩头缩脑四处探路,这样一句话砸过来,顿时吓了她一跳,脚下的步子没停,反倒走得更快。 古蓝儿恼怒至极,飞身上前抓过她后衣领,怒道:“你敢违抗我的话?” “不不不不敢……”方心蕾被她抓住,吓得一抖,缩著脖子不敢再说话。 。 “只不过是一下贱风尘女子,你还敢在我面前造次,活腻了你!”古蓝儿呲目欲裂,骂得那方心蕾身乎一僵,沉默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伎俩。”古蓝儿冷哼一声,拽紧了手里的她,讽刺道:“哼哼,谁能想到,江南名妓方心蕾的身份居然是合欢门门主灭悲葶的私人禁裔,哼,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你说,你的那些恩客是否还会继续在你身上投大把的银子呢?” 方心营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着古蓝儿,颤抖道:“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世上还没有我古蓝儿不知道的事。”古蓝儿冷笑数声,又道:“包括你们那点自以为与众不同的小骄傲,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别想在我面前嚣张,包括你,也包括那个在宫掌门身边的女人。” 方心蕾眼神黯淡下来,动动唇道:“她命好,一穿越过来就入了扶桑派那样的修仙正派,而我,只能被灭悲葶那恶庵玩弄于股掌。” “哼。”古蓝儿冷哼,又道:”所以这也是我看中你的缘故,你与她才共同之处,我要你去她身边蛊惑她自动离开宫掌门,或者,直接弄掉她的孩子。” 方心蕾惊恐,没想到她居然想出如此恶毒的点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表面上是清高的南海仙姑,实际心里都想的是致命的圭意,简直太可怕了…… 见她愣住,古蓝儿轻蔑她扫了她一眼,又渐渐缓下面容,稍稍换了柔和的语气道:“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对宫掌门的心思,你说,我们俩若是能够合作,岂不是更好?我们修道者不可以成亲,我也必毋放仙入魔放肆的念头,只要能看到他得到成仙便好,谁知道,那丁兜兜竟然引他入魔!我实在是不甘心啊!” 古蓝儿面色哀戚,看得方心蕾心头一软,嗫嚅道:“其实当我知道他是扶桑掌门的时候也就没敢有了那龌龊的想法,但是,你说的,也未尝没才道理,宫掌门那样神仙般的人物本就该成仙,现下居然堕入魔道,简直让人太痛心了。” “嗯,好妹子,丁兜兜那女人留不得,我领你前来就是想要你接近她, 你觉得怎样?”古蓝儿恢复如常,急切的目光紧锁住方心蕾。 “唔……好吧。“咬唇由于片刻,方心蕾终于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嗯,很好。”古蓝儿满意地一笑,异色划过眼底,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丁兜兜最近幸福过头了,每天被莲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天天都是补这个补那个,搞得她都胖了一圈,甚至都开始幻想宝宝以后体重超标的样子…… “喂,凤儿,秋儿怎么还不回来?”四处一张望,丁兜兜没看到秋儿的身影,才些奇怪,问道。 凤儿微微蹙眉,思考片刻,道:“去了也才一个时辰了,几步路她怎的走了这么久。” “凤儿,要不你去看看?”丁兜兜只手覆上自己已有些轮廓的肚子,侧着脸提议道。 “嗯,我去看看,兜兜,你自己好生待着,别乱跑,都当娘的人了,还跟个娃娃一样。”凤儿戏谑她调侃道,听得丁兜兜一阵脸红。 “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听到合欢门这个名字就很兴奋,想去看看那绝色美男灭门主他们是怎么修炼的……“丁兜兜低下头,嘟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8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嘴说道。 凤儿眼中划过一丝不忍,轻以一声,道:“你还是别去,那合欢门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与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去了你绝对会后悔,而且,魔主定会大发雷筵,所以,兜兜,你还是给我乖乖她待在这里养你的宝宝,明白?” “……哦。”忆起上次被凤儿抓回来的狼狈景象,丁兜兜只得不清不愿地应了一句。 “嗯,我去看看秋儿。”凤儿微笑,将软被往她身上又扯了一扯,这才放心离去。 看着凤儿离去的方向,丁兜兜盯到眼睛都发酸,才收回了视线不再着,只觉这安静的下午简直太过无聊,无奈被他们囚禁在这里安胎,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唉唉唉,她这样下去是不是会得产前忧郁症的? 正在百无聊赖,忽然听得一声口哨声从外头传来,丁兜兜一愣,朝窗外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困感不解,拉开被子走下软椅,朝门口走去。 门外正值夕照之时,红通通的落日挂在西边天空里,落霞满天,她的小院落里却依旧空无一人,没才什么异常,丁兜兜皱眉,刚要关上门回去翻翻书,不料刚刚那口啃声又传了过来,轻轻她落在她耳里。 丁兜兜顺着声音望去,在那苔藓斑斑的树干后面正探着一个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此刻正好奇地望着自己。 “你是?”丁兜兜心生警惕,不知这女子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因为莲不会轻易让人接近她… →飘。手打。 “呵呵…”那人笑眯眯地憨笑几声,然后四处张望一下,见四下无人,立刻欣喜她从树后面蹦了出来,站直身,又刷地一下抬起手,做了一个标唯的军人敬礼姿势,正色道:“向同胞敬礼。” 丁兜兜一听眼睛就亮了,立刻激动起来,急急问道:“你你你也是……” “是是是,我也是。”还没等她说完,那女子便学着她结巴的话语回了一句,顺便丢给她一个鬼脸,然后在那里捂嘴偷笑。 “哇,又遇到老乡了。”丁兜兜心情激荡万分,提起衣裙快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跟前,问:“你哪儿人?” “北京,你呢?” “上海。”丁兜兜那个兴奋啊,一把搂上她的脖手,抱住她先亲热一番。 “呵呵。”她轻声笑着,拍拍丁兜兜的背,道:“你是叫丁兜兜么?” “想想,你呢?” “我叫方心蕾。”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也是穿越来的呢?” “这世上,有一个种族能够知晓世间一切秘蜜,很巧,我正好有这样一 个朋友是这族人。” “哇,那岂不是神人了?” “呵呵,也不是,他们要知晓秘密是要付出代价的。” “哦,什么代侨呢?” “男人减寿,女人衰老。” “……好惨。” 两个异地找到月伴的女人就这样楼在一起说着话,直到那方心蕾不小心触到她的肚手,才奇怪地发问:“你怀的是魔主的孩子?” “嗯,是啊。”一提到这个,丁兜兜便忍不住微笑,满脸散发着柔和的女性慈爱光芒。 “哇,那你还不去好好林息?” “我整天都在休息,要么就在吃东西,都快无聊疯了。” “呵呵,魔主还真是很疼你……”丁兜兜没注意到,她说这话时眼中浓浓的酸意。 “嗯,还好。”丁兜兜脸一红,稍稍低头露齿一笑,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蕾,你也是魔道人么?” 方心蕾微微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我是合欢门下弟子。 “合欢?你是合欢的?” “嗯。”她咬唇,轻应。 “那你们是怎么修炼的啊?我很好奇的说。”丁兜兜眼睛亮亮的,期待着望住她。 “……”方心蕾缓缓瞥了下丁兜兜一眼,无言片刻,然后说:“我只是一名小弟子,没资格修习那修炼心法。” “哦。”有些沮丧,丁兜兜咧开嘴冲她傻笑一下,然后偏过脸看看天色,道:“快要到晚饭时间了,虽说不用用膳了,但是我还一直习惯每餐都旗按时吃,你呢?要不要留下来一起?” “不了,兜兜,你千万别跟别人提起我来过的事,你知道,魔主不会随便允许人进来的。” “嗯,没问题的。”丁兜兜笑得灿烂,让方心蕾都不由眯了眯眼,眼中 闪过一抹厌恶,然后迅速恢复原样,笑着招了招手,道:“我走了,你好好 休息” “你小心些哦。” “嗯,你赶紧回去吧。” 丁兜兜心情大好,站在院落门。看着营离去的背影,却忽地听见身后传来凤儿焦急的呼唤:“兜兜!” “嗯?凤儿,你回来啦,秋儿呢?”转过身,丁兜兜奇怪拖发现她只身一人,身边并没才秋儿的身影。 “秋儿不知怎的被人重伤,现在昏迷不醒,我已经送她到樊鬼那里去了,兜兜,你好生待着,我去照看秋儿啊。”凤儿握上丁兜兜的手,一宇一句她嘱咐道。 “凤儿,我也要去。”一听到秋儿出事,丁兜兜的好心情全都一下子跑光光,担忧满面,反手握住她,恳求道。 “不可以。”立到给她回应的不是凤儿的声音,却是另一个清冷的男声,丁兜兜一听就蒙了,垂着脑袋站在那里不吭声。 “魔主。”旁边的凤儿恭敬唤道。 “嗯。你去吧,这里才我。” “是。” 丁兜兜侧脸一瞥,看到凤儿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赌气一撅嘴,不理会他,直接低着头气呼呼的从他身边走过去。 走到一半,就被人顺其自然她捞了过去,压在怀里不得动弹,然后,丁兜兜便听到他柔和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我要去看秋儿。”她抬脸,用殷切的目光望住他。 “我去看过了,樊鬼已经给她疗过伤,并无大碍,你就不用再过去了。”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是句句肯定,直接给她定下了一切。 “……”丁兜兜知他的话向来不容忍之一,只得乖乖地考上的胸前,不再说话,任他把自己护得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沉激片刻,她按耐不住心底的担忧,问:“是谁把秋儿打伤了?” “……”他却没了回应,任她的困惑在心里迅速蔓延。 “……扶桑派易主。”迟疑许久,他终于还是开了,却是拨开了话题,说到另一件事。 “啊?易主?换成谁了?”丁兜兜一惊,赶紧抬头望向他。 “……”新任扶桑派掌门,西门殇。“宫断莲的黑眸里闪动不已,似要望进她心底一般直直盯紧她的双眼。 “西门庆?他?他居然成了掌门?“丁兜兜惊愕到合不拢嘴,没注意到他眼里汹涌滚动的情绪。 “你……”他弯腰,贴近她额头,顶住,低声问:“你跟那个西门殇关系很好?” “呃……还不错。”偷偷瞄他一眼,见他并没才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他还才一年即可飞升!” “啊?你说的是西门庆那个猪?就他?他还能飞升?”丁兜兜只觉今天令她惊讶的事情简直太多了,让她一时没法接受。 听到她肆无忌惮的话语,宫断莲眉头微蹙,张开双唇,继续说道:“他似乎是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突然一夜之内修为暴涨,在众人推举下登上掌门位置。他当掌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 “是什么?” “铲除魔教。”他的声音渐冷,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眼神深不见底。 “……“ 西门庆,竟是要与莲为敌了么? 原来,仙,魔!真的如此水火不容,就连情同手足的兄弟都能反目成仇。 2010810爱家手打完毕 正文 第六十章 风雨欲来爱家手打 天色渐暗,扶桑仙境里却没了往日的宁静安详,团团黑云自天而来,极为诡异地压在众人头上,让人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不样预感。 “掌门一一”律德长老神色匆匆地从大殿外面大步跑进来,肥肉一下一下地抖动着,嘴里嚷道:“掌门,不可,万万不可啊!” 站在众人前端的那人一袭华丽长袍背手而立,背影孤寂沧桑,不发一言。 “律德,你太放肆了。”清宣长老眉一竖,雪白长鬃一抖,严厉的话语就那样飞了出来。 他早看这肥子不顺眼了,一天到晚吊儿郎当,也不认真教徒授艺,整日吃东吃西,一点儿长老的样子都没才,简直败坏扶桑派的脸面! 律德长老也懒得理会吹胡子瞪眼的他,直接穿过众人,跑到最前头,忧心忡忡地冲着上面那人说道:“掌门,魔道虽人人得而诛之,但宫断莲成为魔主之后,他们潜心修炼,再不出世祸害人间,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殿上那人未动,依旧甘对众人,只是稍稍侧脸,余光一扫,一句冷冰冰的话语就飘了出来:“我已经说过,铲除魔教,救回丁兜兜,不要再才任何异议,律德一一” 此话一出,下面众人神色各异。绯花长老哀愁的脸上更添一份痛苦,蔫在那里,完全没了往日的妖娆妩媚,清宣长老薄怒,心中暗道丁兜兜这女人果然是不得不除的祸水。 而其他人则是忍不住低声窃窃私语起来,有好些人都是经历过南海仙会那一战的,都知那丁兜兜是被化魔后的宫断莲所带走,却没想到他们新上任的掌门居然也对那女人念念不忘…… “掌门,你……”律德长老头痛万分,他们俩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现下却闹得如此僵,若是二人真斗个你死我活的,那兜兜不得难过死去。 “不必多说。”殿上那人转过身来,冷眼扫过殿下众人,一身长袍微微扫过地面,启唇道:“明日清晨,启程醉香谷。” 次日,阳光大好。 醉香谷里,依旧是一片宛若世外桃源的安宁场面。 丁兜兜两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玉米羹,喜滋滋地挪动着有些笨重的身子,在莲常呆的书房外磨蹭了一阵,终于鼓起勇气伸出脖子,朝屋里头看了看。 咦?没人? 没在书房,那他会去哪呢? 丁兜兜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莲的身影,院落里只有永远不会凋谢的桃花在微风中片片飘飞,莲平时不喜人多,身边不会留人,所以他这里没才其他人,安静地仿佛隔绝了整个俗世,始终如他这个人一样,令人不由自主地安心宁静下来。 丁兜兜低头看看手里的热气微冒的玉米羹,恩,去找找他吧,趁着羹还没凉。 这样想着,丁兜兜腾出一只手拉拉自己拖到地面的裙角,然后,便端着玉米羹朝院落外面小跑而去,只是她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一个黑色的挺拔身影渐渐显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目光如火。 风景如画,丁兜兜心情不错,虽是六甲之身,却依旧走得步履轻快,似乎完会没才受到身孕的影响。爱。家。手,打 走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听见前头传来潺潺水声,丁兜兜一喜,想要马上奔过去看看,却又忽然忆起莲,低头看看已经有些凉的玉米羹,无奈一皱眉,刚准备转身就走,却忽地听见耳边传来风一般的轻语声。 “豆豆居然也为人母了……” 然后,在她万般惊愕中,一股微凉的空气环了上来,包围住她周遭,她刚想出声呼喊,却突然发现怎么也发不了声,紧接着,那人接着贴近她耳旁,耳语道:“嘘一一别出声,豆豆乖。” 丁兜兜瞪大双眼,吓得双手不由自主地一松,那碗玉米羹也随之滑下,却在那一瞬间被身后的人接住,随即他又说道:“给你看个东西。” 那声音带着淡淡笑意,但是丁兜兜也因此听出了他的声音,西门庆,居然是他。 “这边。”西门疡殇心翼翼地怀抱着她朝前飞去,穿过一片繁杂的荆棘,落在一颗古树后面,然后丁兜兜忍不住顺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 阳光下,站在那的两个人简直如一对令人羡煞的壁人,一个衣袄翻飞,面如冠玉,清冷如那九天遗落的仙人,另一个楚楚动人,闭月羞花,宛若出世神女,两人就那样互相凝望着,漫天桃花纷飞,片片洒在他们脚边,如落雨一般。 “还有呢,继续看。”她身后的西门殇伸手捂上她的嘴,让张大嘴巴惊诧万分的她不得不合上嘴,乖乖地继续观看眼前一幕让她心头泛酸的画面。 “莲……”古蓝儿羞涩抬头瞥他一眼,抿唇,又松了开来,问:“那个就想问你,你记得我吗?” 一听这话,丁兜兜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紧张地连手都在颤抖。 要知道莲虽说对她有感应,但那也只是感应而己,他完会不记得他们以前的事情,只能凭着心里余留的情感对她另眼相看,那么对古蓝儿呢…… 宫断莲沉眸,稍稍思考片刻,然后继续望住她,说出两个宇。 “记得。” 咔嚓一一 犹如被雷劈中,丁兜兜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滴滴顺着西门殇的手往下流淌,眼前己径朦胧,正符合她此刻想要逃走的心态,可是,那两人的声音却还是硬生生地钻进了她耳里,让她不得不听。 “莲,你真的记得我?”古蓝儿的声音因为激动而轻轻颤抖。 “嗯。” “那你是不是记起以前的所有事了?” “不是。”他的回答斩钉截铁,让丁兜兜心中仅存的小小希望全部破灭,却是连哭都哭不出声。 “那……,那你为何记得我呢?”古蓝儿的声音明显很是羞怯。 “……我也不知道,但是却记得。”也正是因为奇怪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在知道是她伤的秋儿时,没才让手下人伤害她。 “莲……你记得我们以前一起上苍山助罗棐渡劫么?” “嗯。” “那时候我修为大伤,还是你助我一臂之力才得以缓一口气,莲……” “嗯。” 他们两人仿佛目中只有对方,在那里甜蜜地回忆着两人以前的往事,却是让丁兜兜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去,而身后的西门殇也仿佛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伤一样,渐渐环紧了她,同时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肚子,让她不至于瘫软下去。 嗯一一爱。家。手。打 突然,肚子一阵疼痛,丁兜兜忍不住咬唇,低下头不再看他们,呼呼喘着粗气,秀眉却不自觉地越皱越紧,有些忍受不住那突如其来的绞痛,眼前都不觉有些发花。 “豆豆?”西门殇寨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声音多了分焦急口 却不知他虽是用结界将他二人的气息盖住,这一出声却还是让宫断莲察觉到了。 “谁?” 丁兜兜却已经再也支撑不下去,双手抓着西门殇的手,身体却忍不住开始住下滑,只觉那腹中传来的痛楚已经到了极限,她只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算了,而且又发不出声,真是让她极为痛苦。 “谁在那里?”莲的声音已经棋糊模糊不清了,她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令她窒息的痛楚在蔓延……飘。手。打。 “豆豆,你怎么了?”西门殇慌乱到不行,也顾不上布置结界,直接撤掉结界,抱起她就往天空里飞去。 “兜兜!”宫断莲一见那结界里现出的居然是被一个黑衣男人环住的丁兜兜,立刻面色大变,直接一跃而起,朝那男人追去。 “站住,放下她!”狂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门殇面不改色,也不回话,骨子拧着眉朝离这最近的小镇上飞去。 “豆豆,你忍着,马上就到了。”西门殇抱紧怀里的她,四处搜寻着医馆。 丁兜兜脸色煞白,满头冷汗,额前发丝都被汗水浸得服帖下来,嘴唇儿死咬住,一声又一声她痛苦呻吟着。 “兜兜!”后面,宫断莲脸黑到极点,一身白衣因为速度过快而呼呼作响,紧追在那人后面,听着风中传来的丁兜兜的呻吟,不由愈发紧张起来。 终于寻到一家医馆,西门殇赶紧朝那处猛冲过去,进门就开始大声吼道:“接生婆,快!” 紧接下来的一瞬间,宫断莲也冲进了医馆,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西门殇,而西门殇也不理会他,继续大声吼着。 “来了来了!” 一个肥墩墩的稳婆从里间跑了出来,一见厅里这架势,吓得腿一软,只恨自己没才勇气爬回去。 “快,她要生了!”西门殇顾不上其他,直接走过去,冲着地上的稳婆吼道:”哪里有房间?快点!“ “哦哦哦。“稳婆慌忙爬起来,被这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吓将直抖,又不敢怠慢,赶紧拉开帘子,领着他朝里头走去,宫断莲紧随其后。 “这里有我,你们先出去。”稳婆哆哆嗦嗦地瞥了眼两人,站在床前低着头说。 “我要这里守着她。”西门殇怒目冷道,而宫断莲更是站稳了脚跟,死都不肯挪一步。 “不可以,产房里不能进男人,你们在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两位大爷,你们还是赶紧出去吧。”稳婆也着急,眼瞧着女子临盆,他们又不合作。 “恩,那我们先出去。”西门荡冷冷看了一眼宫断莲,甩甩衣袖,直出大门。 宫断莲见他出去,再看了眼气息如丝的丁兜兜,眉头越皱栽深,又无可奈何,只得缓缓出了门去。 爱txt手打正文 第六十一章 愁煞白头 一个临近醉香谷的小镇上,这里最为有名的医馆后院,气氛紧张的图蹦在弦上的箭,只待轻轻一碰,便会爆炸开来。 宫断莲虽身堕魔道,却白衣依旧,气质纯净,只是现在的他却整个人寒冷地犹如那岚宫中的万年玄冰,朝外散发着慑人的寒意,面上冰冻三尺,眼睛发红,死死盯住那边紧闭着的大门,时不时移动下目光,狠狠瞪一眼旁边的黑衣人。 忽地听闻一声自那门里传来的惊叫声,顿时马上收回视饯,朝那门。望去,目光里恼涌着止不住的焦躁。 而那西门殇则是一副紧张的表特,时而看一下宫断莲,时而瞟一瞟惊呼不断的房间,一听到叫声,就忍不住动弹一下,只差没冲进去救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经历了千百年的磨难一般,两个在门外苦苦守候的男人终于听到了一声破空的啼哭声,两人都是瞳孔猛地放大,然后整个人疲软下来,像是大病过一场一般。 不一会儿,开门的声音响起,顿时,两道闪电般的影子闪到门。一人一手拽住大惊失色的稳婆,齐声吼道。 “她怎么样了?” 稳婆惊骇得颤抖不已,多个时辰的劳累已使才些年纪的她累得两眼发昏,雅知一出门还被这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恐吓,顿时两眼一翻,直接晕撅过去。 宫断莲无言,直接松开她,点地朝里头飞去。 西门殇啧一声,斜一眼已经动了的宫断莲,直接拉过稳婆将她往门旁一放,然后便争分夺秒地朝里头冲去,紧追不舍。 一眼瞧见床上那虚弱到脸色惨白的丁兜兜,宫断莲目光一沉,想要伸手轻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脉,却不料,中途放另一只手截住,狠狠打断他的前进之路。 宫断莲恼怒,毫不示弱,反手换掌切上他手腕,西门殇冷笑,扣出另一只手一齐攻上,宫断莲脸一黑,侧身挡住躺在床上的丁兜兜,和那西门残斗得不分高低。 “唔……”这时,丁兜兜稍稍动了动,发出一阵梦呓似的呻吟,让床前的两人顿时一惊,赶紧停下手围到她身边,紧张地盯住丁兜兜。 “豆豆……”西门殇轻呼,被宫断莲冷眼一瞪,顿时也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有些过于激动,怕会惊扰着虚弱的她,赶紧闭了嘴不再出声。 宫断莲斜眼一瞄,这才惊悍发现,在丁兜兜散乱的发丝旁边,才一团被他们忽略的小东西,尽管那小东西发出的动静是那么大…… 那是一团被红丝软被包裹着的小小的……粉红色的肉。 那小东西哭得鼻子、眼睛、嘴巴皱成一团,却都是那么小小的,好小,小得让他认为这个小家伙是那么弱不禁风,只要用一点点力就可以捏碎一般,脆弱得仿佛那天山的冰晶雪莲,一阵风都能吹散…… 他一直有种感觉,他的心里才一角是被封印着的,可是却轻悠悠拖朝外散发着令他心颤的力量,红尘俗世,悠悠数百年,眨眼即是给海桑田,这世间万物生生不息,物转星移,是仙是魔又何妨,是不是俯仰众生又才什么关系,哪有此时他心里的从未有过的这种满足感来得暖心,来得让他无比眷恋 “……”丁兜兜吃力地睁开双眼,头晕目眩,忽觉耳边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哭声冲脑而来,忍不住使出仅剩的一点力气动动脑袋,别向旁边,然后,那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小可怜就那样落入了她的视野。 看着他哭得如此伤心,丁兜兜忽然有点郁闷,没看到他娘亲就在旁边么,还哭得那么大声…… 忽然,小家伙的上方落下来一双手,将他小心翼翼地托起,丁兜兜这才惊觉身旁还有他人,抬头一看,刺有断莲的白色衣袖,心稍稍宽松了一点,又忽地忆起之前的事,警醒地缓缓转过脸,看向床前的两人…… “还……我……”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可是还是坚持着吐出两个宇眼,然后咬唇,死死着着怀抱着孩子的他。 “……“宫断莲僵硬着抱着那孩子,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像是被那孩子过于夸张的哭声怔到,又像是想要做些什么来阻止他哭泣,可他大概是什么都不会做,只能木在那里看着孩子哭得极为伤心。 “……还我……”丁兜兜再次出声要求,努力抬起手往他那里伸了伸。 宫断莲沉目,视残对上她倔强的目光,无言,将孩手轻轻颠了颠,然后弯腰,放到床里她的手边。 丁兜兜立刻像护崽的母鸡一般拿手环上孩手的身体,轻轻地拍着,那孩子的哭声也竟然是渐渐小了下来,丁兜兜松了一口气,别开视线不看他,淡淡说了一句估。 “我的孩手我自己看着,二位请出去。”真是气若游丝,她只觉自己没说一个宇都会晕眩一阵。 “兜兜……”莲出声了,弯腰想要凑近她的脸亲吻一下,却被她躲了开去,冷道:“麻烦魔主先出去。” 咔嚓一一 不知是脑海里哪个地方忽地有了一片裂痕,宫断莲一震,眼神随即变得迷惘起来。 而一旁沉默了好一会的西门殇也说话了,语含讥讽:“豆豆说了,请你,魔主大人先出去,别打扰豆豆休息。” 宫断莲蹙眉,转过身冷脸对上西门殇,沉声道:“我夫妇二人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了。“ “夫妇?”西门殇冷笑,斜眼一瞥沉默的丁兜兜,道:“恐怕豆豆是够不上魔主大人的要求,魔主大人如此艳福不浅,豆豆有孕在身,还与其他女子料缠不请……这情债,还请魔主大人先理清了再来找豆豆。” 宫断莲薄怒,面色发黑,喝道:“休要胡说八道!” “我与豆豆亲眼所见,还才假么?“西门殇步步紧逼,毫不留情。 宫断莲只觉自己脑海里的那处莫名其妙出现的裂痕似乎更加扩大了,让他头痛起来,又不得不警惕眼前着这人,恨恨道:”小人之言!“ “哼哼。”西门殇冷笑数声,看着他越来越痛苦的模样,笑意渐甚,道:“我就是小人,你难道不是么?硬生生把那些我不想要的东西塞给我,哼,现在该是时候通通还给你了。” 宫断莲一震,眼底突地扰如狂风暴雨般汹涌起来,艰难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等会就知道了。“西门殇膘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安的丁兜兜,动唇道:“我们出去说,豆豆需要休息。” “……”宫断莲转身看了眼丁兜兜,伸手抚上她汗水淋淋的额头,薄唇贴近那处,轻轻落下一吻,柔声轻语:“好好林息,等我。” 然后,便起了身,与那面色极为难看的西门殇一同出了门去,留下丁兜兜一人躺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熟睡过去的宝宝。 沉思一会儿之后,丁兜兜抬抬恢复了些气力的手臂,揽起宝宝,放到自己脸边,挑起手拈轻轻点着他稚嫩的皮肤,心头暖暖的很是开心。 她也有宝宝了,虽然她比较想要女孩,但是这男宝宝也很可爱的说…… 丁兜兜偷笑,按了按他红嘟嘟的嘴唇,只觉这宝宝似乎比华阜还要可爱,心头爱意丛生,真恨不得快点把宝宝一下手就养到成|人,然后给他打粉成女孩手的样子…… 呃……这个想法好像有点邪恶,但是这是她自己的宝宝,她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啦…… 对啊,是她自己的宝宝,她一个人的宝宝! 心忽然沉了下来,想到之前莲和古蓝儿在一起的场景,又是一阵心痛,抱紧宝宝,紧闭双眼沉沉睡去。 屋外,离丁兜兜休息的房间颇有些距离的天空中,宫断莲和西门殇再次对峙,这次,却是以修仙和修魔的对立立场。 “宫断莲,当初你在南海仙会上对我暗下毒手,我兄弟二人多年情谊便已斩断,现在我要归还你当时硬塞我的东西,宫断莲,你就好好地给我收着!” 今时不同往日,西门殇一龚华丽黑衣屹立空中,衣袖随风扬动,相比之下,现在的扶桑掌门却更似魔道中人,倒是宫断莲的气质依旧如初,就仿佛从未被那魔气浸染过一般。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宫断莲淡然丢出一句,面上未变,只是心中却是如卷起了滔天大浪般再难平静下来。 “哼哼一一”西门殇冷笑数声,眯眼盯紧他的一举一动,勾唇邪笑道:“你就死撑吧,等会当我全数还你之后,看你还怎么死撑下去!” 多余话也不说,宫断莲双手空空,身形一动,直接朝西门殇俯身冲了过去,西门殇见他不拿武器,也索性不拔剑,冲了上去。 二人沉默无言,在空中斗得你来我往,光芒大作的很是耀眼,一时间吸引了很多百姓在下面围观,当然,在某个角落里,有一众人也在密切注意着二人之间的局势。 丁兜兜睡得正香,却忽然被一阵哭声惊醒。 怎么回事? 一睁开双眼,丁兜兜立刻下意识地摸上宝宝,却猛然发现,身边,是空的! 丁兜兜大骇,赶紧转过头一看,床边竟然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蕾?”丁兜兜立刻喊了出来。 方心蕾蕾脸笑意,双手抱着痛哭流涕的小宝宝,顾自捏捏他的小鼻子,又捏捏他肉肉的小手,也不管他哭得才多伤心,上上下下玩得不亦乐呼。 “蕾……”丁兜兜看着才些担心,忍不住开。继续唤道。 “嗯”方心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依旧抱着宝宝左捏右捏。 “蕾,宝宝才出生,让他先睡下吧。“每看她上下甩一下宝宝,丁兜兜的心就跟着猛紧张一阵。 “兜兜。”方心营没有看她,嘴里轻唤道。 “嗯。” “你可知道古蓝儿与魔主的过去?”她嘴角微挑,伸手勾上宝宝的脸颊,尖长的指甲堪堪划过他细嫩的肌肤,弄得丁兜兜胆战心惊。 “莲……跟古蓝儿的过去?”丁兜兜不安起来,紧张问道。 “嗯,你可知,他们以前一同双修过?”方心蕾眯眼,淡淡瞥向目瞪口呆的丁兜兜。 “双双双修?”丁兜兜难受至极,如果她没听错,这个双修的意思是…… “是啊,那时的他们谁不羡慕,真是令人羡煞的眷侣……”方心蕾一个宇一个宇地细细说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狠狠砸在丁兜兜心上,砸得她鲜血淋漓,咬紧下唇,咬得那本就苍白的嘴唇几乎要渗出血来。 “你说的双修是……”强忍着痛楚,丁兜兜低头问道。 “呵呵……难道你不知道么?修真人的双修不就是……”方心蕾顿了顿,缓步走到丁兜兜跟前,紧紧盯住喘乱无比的她,冷笑浮上嘴角,道:“交合修行。” 咔嚓一一 犹遭雷劈,丁兜兜身躯猛地一震,本就虚弱的身体差点轻不住这剧烈一痛,却是忍不住瘫软下来,才气没力吐出几个字:“是……真的?” 方心蕾见目的达到,笑得格外灿烂,很是温柔地说了句:“当然了,兜 兜,你说,我这个好姐妹怎么会骗你呢?” “……”丁兜兜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豆大的泪珠滚滚而出,颤抖着说:“蕾……” “嗯,怎么了?”看着她落泪,方心蕾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回道。 “我累,好累。” 从来没觉得如此心累,让她身心俱疲,再也鼓不起勇气去争取,去努力,现在的她更想逃避,更想躲开。 伤过一次,心死过一次,已经够了,何必次次都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地奉上,让那血淋淋的伤疤越来越多,她不是圣人,不是任他戏耍的对象,不是每次伤害都能装作无事避开。 闭上双眼,任沮水流下,丁兜兜痛得已不能再言语。 “兜兜,你想不想去谷欢门看看?”忽然,方心蒂换了话题,发问道。 爱txt。 “合欢门……”丁兜兜微微张开眼,虚软无力地重复道,心里头的痛蔓延全身,与身体上的疼痛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没了呼吸的力气。 “你不是好奇么?要不要去看看?那里……魔主是从来不去的握。“方心蕾眼中划过异芒,小声诱感道。 “……”丁兜兜沉默一阵,然后微微张开唇,说:“好,我去。” “好,兜兜,你刚生产完,身体虚弱,我要带你走的话就要让你稍稍昏迷一阵哦,兜兜,可以吗?” “……好。“无意再想太多,怎样都好,丁兜兜面色苍白,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不留神就会消失一般。 方心蕾看得心头微有些酸涩,可一想到古蓝儿的交待,硬是逼自己狠下心不去心软,按掐手指,一团光指向丁兜兜,然后将她收进自己的小锦囊,又嫌恶地瞅瞅依旧哭得伤心的宝宝,又是一团光弄晕了他,也收了起来,然后便飞身离去。 而此时的外面,天空中的激斗还在进行。 眼瞧着似乎西门殇占下风,但是突然,宫断莲猛地一震,冷漠的面上忽然慌乱起来,视栈往下望去,顾不上其他,直接两三下挡回他的进攻,然后便朝下面急速飞去。西门殇恨得咬牙切切,紧追上去,嘴中怒吼道:“宫断莲,你给我站住。” 宫断莲飞身冲进房间,立刻大惊夫色,丁兜兜和他的儿子居然都没见了踪影! “宫断莲!”后面,西门殇紧跟不舍,见着豆豆不见,更是恼怒,一掌对着宫断莲就拍了上去。 宫断莲心中焦躁,不想与他多加纠缠,随意挡了几下就避了去,西门殇见他如此,心头一狠,暗自运功,将体内那团神秘气流带起,聚集于掌心,冲着宫断莲毫无防备的背部直接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宫断莲候地转过身,做掌迅速抵上他那一击,顿时,雷鸣般的巨响炸开,却是奇怪地没才任何冲击波及到周遭事物,倒是宫断莲突然脸色大变,瞳孔瞬间暴张,然后,一口精血哇的一下喷了出来。 世界,开始颠倒,脑中,被遗忘的那些人和事如洪水猛兽一般通通涌上前来,仿佛要挤爆他的脑袋一般,让他头痛欲裂,生生承受住那些每一次都能要了他命的冲击。 “哼哼一一让你也尝尝我那痛不欲生的滋味。”西门殇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萦绕在耳旁,一次一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我本就不想要那断尘诀,即侦你修炼到第九层又如何,对我而言,豆豆才是最重耍的,断尘断尘,只有你才会想要断尘升仙,而我,只愿做那能伴随豆豆一生的身边之人,就算不为仙也无妨,只要有她便够了。” 字字如同针刺一般扎在他心上,什么魔,什么仙,什么扶桑,什么清静无为,什么执舍欲望,通通在他心海里翻腾,而唯一清晰的竟然是一一 她的脸,她的笑,她的泪,硬生生她像是火烙一般刻在他心头。 成不了仙反成魔,不但没有让父亲的夙愿成真,反而让扶桑派落得如此名声,叫他还有如何颜面面对父亲,面对扶桑派列代掌门…… 极大的痛苦搅得宫断莲扭曲成一团,而西门殇说的话和丁兜兜的面容又是那样请晰地在心头浮现,让他料结痛苦地如同身轻九幽炼狱焚烧。 啊一一 终是承受不住,宫断莲抬起头来仰天一声长啸,这一下,竟是让西门殇惊恐得倒退数步,难以置信眼睁睁看着他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起来。 然后,更加骇人的是,宫断莲那一头墨黑的长发竟然从发根开始,一寸一寸地变白…… 他,居然愁煞了白头…… 811手打完毕,爱家手打 正文 第六十二章 绝念红尘 方心蕾着得心头檄才些酸涩,可一想到古蓝儿的交待,硬是逼自己狠下心不去心软,按掐手指,一团白光笼罩着,然后将她收进自己的小锦囊,又嫌恶地瞅瞅依旧哭得伤心的宝宝,又是一团光弄晕了他,也收了起来,然后便飞身离去。 而此时的外面,天空中的激斗还在进行。 眼瞧着似乎西门殇占下风,但是突然,宫断莲猛地一震,冷漠的面上忽然慌乱起来,视线往下望去,顾不上其他,直接两三下挡回他的进攻,然后便朝下面急速飞去。 西门殇恨得咬牙切切,紧追上去,嘴中怒吼道:“宫断莲,你给我站住。” 宫断莲飞身冲进房间,立刻大惊失色,丁兜兜和他的儿子居然都没见了踪影! “宫断莲!”后面,西门殇紧跟不舍,见着豆豆不见,更是恼怒,一掌对着宫断莲就拍了上去。 宫断莲心中焦躁,不想与他多加纠缠,随意挡了几下就避了去,西门殇见他如此,心头一狠,暗自运功,将体内那团神神秘气流带起,聚集于掌心,冲着宫断莲毫无防备的背部直接攻去! 说时迟那时快,宫断莲倏地转过身,做掌迅速抵上他那一击,顿时,雷鸣般的巨响炸开,却是奇怪地没有任何冲击波及到周遭事物,倒是宫断莲突然脸色大变,瞳||乳|瞬间暴张,然后一口精血哇的一下喷了出来。 世界,开始颠倒,脑中,被遗忘的那些人和事如洪水猛兽一般通通涌上前来,仿佛要挤爆他的脑袋一般,让他头痛欲裂,生生承受住那些每一次都能要了他命的冲击。 “哼哼让你也尝尝我那痛不欲生的滋味。”西门殇的声音如同魔音一般索饶在耳旁,一次一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我本就不想要那断尘诀,即便你修炼到第九层又如何,对我而言,豆豆才是最重要的,断尘断尘,只有你才会想要断尘升仙,而我,只愿做那能伴随豆豆一生的身边之人,就算不为仙也无妨,只要有她便够了。” 字字如同针刺一般扎在他心上,什么魔,什么仙,什么扶桑,什么清静无为,什么执念欲望,通通在他心海里翻腾,而唯一请晰的竟然是 她的脸,她的笑,她的泪,硬生生地像是火烙一般刻在他心头。 成不了仙反成魔,不但没有让父亲的夙愿成,反而让扶桑派落得如此名声,叫他还有如何颜面面对父亲,面对扶桑派列代掌门 极大的痛苦搅得宫断莲扭曲成一团,而西门殇说的话和丁兜兜的面容又是那样清晰地在心头浮现,让他纠结痛苦地如同身经丸幽炼狱焚烧。 啊 终是承受不住,宫断莲抬起头来仰天一声长啸,这一下,竟是让西门殇惊恐得倒退数步,难以置信眼睁睁看着他眼睛一下子变得血红起来。 然后,更加骇人的是,宫断莲那一头墨黑的长发竟然从发根开始,一寸一寸地变白...... 他.居然愁煞了白头...... 梦已醒,一生苦,红尘自古多无奈。 苍天笑.冷情决,可叹世事已惘然。 可笑他修行数年,心系天下,自命清高,到头来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那日,他竭尽全力将断尘诀逼出体外,企图耗尽一身修为,将自己贬为失去仙身的凡人,这样那魔气便无法对他没有半点仙气的凡身起丝毫作用,谁知道在那封印自我的关键时候,她居然出现了…… 他原本已将断尘诀传与殇,谁知道一看到她,他心角落里的那处封印竟然在他没有仙气的的凡身里瞬间解封,然后那些魔气便一冲而上,占据他所有理智,然后,便发生了他最最忌惮的事精 化魔。 如若不是在这世间还有牵桂,他又何必留着自己苟延残喘的性命在此苦苦挣扎。 扶桑天命掌门……哼哼……真是好笑…… 天命,天命,到底何谓天命? 他自认秉天命降世,可是,堕仙成魔,受尽心火焚烧,便是他天命所在么??!! 苍天!你的天命就是如此视万物为么!直要弄得整个世间生灵涂炭、翻天覆地才甘心吗! …… 西门殇就那样目瞪口呆地看着宫断莲跪坐在哪里,眼睛血红地怒视着苍天,一头雪白长发披散一地,那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19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一地,那愤怒的表情似乎是要捣上苍穹.灭了那上苍一般。 “掌门。”忽然,西门殇身后传来小小的呼唤声。 西门殇眼一瞥,瞧见身后的清宣长老,抿唇.思索片刻,小声吩竹道:“按原计划进行,小心潜进醉香谷,只要救出丁兜兜便可退出。” 清宣长老眼中异色一闪而过,恭敬一拱手,回道:“是,掌门。” 然后,便转身回去召集人马了。 剩下这个风声呼啸的窄小院落里,一个披头散发、面日静狞,另一个背手观望,沉思良久之后,才动了动,轻点地,朝醉香谷方向飞去了。 罢了,罢了,愁断白头也罢,堕仙成魔也罢,他现在真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是她,他不后悔。 听罢西门殇的话,他也惭渐明了了几分,尽管身负重任,即便失去记忆,他依旧舍不下她,忘不掉她,那便顺心而行吧。 若是真没了她,现在的他如此恨天恨地,只怕会是要上九天下九幽去问个宪竟,他甚至想找到自己的父亲,亲口问问父亲到底他错在了哪里,让他经受如此大的打击。 他为世人做了那么多,为了卫道合弃了那么多,甚至让她那样心殇,他不是铁石心肠,她的心痛他通通能感觉到,只是苦于肩头负担不得拥她入怀。 唉 只要她不嫌弃他这幅人魔鬼样,就此与她隐退尘世,从此了断尘缘,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宫断莲血红的双眼渐渐恢复了清明,带着点淡淡的哀愁,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蔚蓝苍穹,缓缓站起身,雪白长发顺着肩头倾泻而下,仿佛萦绕着那失而复得的银色光晕,轻轻她随风飘扬着,衬着那一身依旧纤尘无染的白衣,似是随时都要随风而去。 没有半点声响,他就那样忽地转身飞起,身姿迅疾,看那方向,竟也是朝醉香谷去了。 丁兜兜醒来的时候,体力恢复了少许,只是觉得身边有些寒冷刺骨,一睁明就赶紧四处寻找宝宝。 却立刻因为眼前所着到的一切,呆楞当场。 几乎是一眼,她就明白她受骗了,只是没想到,骗自己的居然是蕾...... 为什么,她们不是穿越来的好姐妹么? 怎么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 这是个极其宽阔的狭窄空间,四处都是眩目的冰凌,而她所在的地方则是一块巨大的冰床 她甚至能看见从那上面冒出来的丝丝寒气,一点一点地渗透进她的肌肤,让她从骨子里都能感觉到那寒意,忍不住颤抖起来,然后,心忧立即涌上心头。 宝宝呢?蕾会把宝宝带到哪里去了? 顾不上其他,丁兜兜从冰床上爬下来,焦急地四处搜寻着宝宝的身影。 忽然,从一个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呀的轻呓,丁兜兜一振,赶紧朝那处奔过去。 到了那处,丁兜兜顿时眼泪汪汪的立刻扑上去,搂过那被包在花布里头的小家伙,贴紧自己的脸,感动地一塌糊涂。 宝宝,她的宝宝,终于是回到她的怀抱了。 宝宝没才哭,反倒是甜甜的笑着,挥舞着两只小手,呼呼抱上她的脸蛋,玩得很是开心。 “宝宝.”丁兜兜紧了紧手臂,抱紧他.却不料宝宝似乎很不舒服似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得丁兜兜手忙脚乱拖又是拍又是哄,可他就是停不下来,把丁兜兜急得团团转。 忽地,手里好像碰到几个鼓鼓囊囊的东西,丁兜兜奇怪,把宝宝稍稍转过来看了看,那处的花布里头果然是鼓出来几团,会不会是这些东西让宝宝不舒服呢? 丁兜兜抱着宝宝哄了几声,然后把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到了那几团东西之后,一股脑全部掏了出来。 入眼的是两个小锦囊,一个紫色,一个红色,打开紫色的一,.是一些五颜六色的小丹药,还才一张小纸条。 丁兜兜打开一看,上面赫然是现代的简体字,写着:兜兜,蕾对不起你,其实魔主并没才与古蓝儿练过双修,我这么做都是为那古蓝儿所逼,这些丹药是给宝宝吃的,能助他抵御寒气,健康成长,其实我本来是想做宝宝的干妈的,可是 后面便没了接下来的话,不过丁兜兜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长叹一口气,抱起宝宝呼呼几下,自言自语道:“宝宝,你要不要蕾姨做你的干妈呢?” 宝宝不知何时没了哭声,只是仍旧苦着脸,泪水挂在眼角,红嘟嘟的嘴唇时不时撅一下,看得丁兜兜很是心喜,爱意顿时泛滥,抱起他蹭到脸边,说道:“宝宝,妈妈真是爱死你了” 宝宝似乎也很开心,咧开嘴又笑了,在她耳边又是挥舞小手,又是踢小腿的,弄得丁兜兜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母子俩就这样傻乎乎地玩了一会,丁兜兜放下宝宝,拿起另一个锦囊,打开来看。 这锦囊里装着的还是丹药,只是个个体积较大,纯白色的,真才点像乌鸡白凤丸... 丁兜兜拈起一颗,送到鼻边嗅了嗅,没才中药味,倒是像花香一般,闻着很是清新舒服,一看就是极品了! 同样的,锦囊里也啃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文字不多,简单她写着一句话:兜兜,这是坐月子吃的。 丁兜兜沉默一阵,低头看看宝宝,他面色红润,眼神明亮,一看就很健康,她也明白,这里冰天雪地的,刚出生的宝宝在这里定是难以支撑下去,若不是有这些丹药 唉 暂且再信她一回。 丁兜兜这样想着,双指拈起一颗“乌鸡白凤丸”,眼一闭,往嘴里一丢,胡乱嚼了几下,吞了下去,顿时,清凉的感觉渗进五脏六腑,直抵四肢,然后,便没了那虚弱感,全身都变得温暖起来。 抿唇淡淡一笑,幸好有用,否则在这个鬼地方,她这个等级基本为负的小菜鸟岂不是要冻死? 更何况,还带着宝宝。 “呼 ”丁兜兜长吁一口气,望望周遭冰冻三尺的四壁,无力支撑起,现在,她要怎么出去? 算了,先找找出路吧。 丁兜兜将两个锦囊塞进口袋,然后抱着宝宝从地上爬起,在这洞里去寻找出口去了。 合欢门其实也位于醉香谷之内,只是位置特殊,正好位于那月牙山后山的山洞里,与醉香谷和岚宫均隔了一山的距离。 此时,合欢门里依旧是人员稀少,一如住常般寂静。 昏暗的大堂里,火光摇曳,几个人影被倒映在石壁上,在光影中摇摆不定。 哼 一声冷哼传来,古蓝儿面如冰冷,动唇道:“那个贱人,活该被关进万年玄冰洞。” 灭悲葶唇一勾,凤明微眯,笑意浮上嘴角,道:“做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宫断莲肯定想不到,蕾,你,要我赏你什么呢?” 方心蕾低着脑袋不说话,好半天才慢吞吞地说出一句估:“蕾只求退出江湖,便再别无其他请求。” 灭悲亭笑得倾国倾城,紧紧盯住她一阵,然后笑道:“你是想逃出江溯呢?还是想逃开我?” “”方心蕾一震,眼神慌张起来,不敢说话。 “今晚,记得来找我。”灭悲葶也不理会她有没有反应,顾自笑着说道。 “是。”方心蕾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答应道。 古蓝儿轻蔑地瞟她一眼,冷笑道:“灭门主接下来有何打算?” “之前让你去找宫断莲,现在呢,还是你去。”. “嗯”古蓝儿低头沉思一阵,拾头望向他,问:“据说宫断莲已经恢复记忆,还突然白头,我们只要让他相信丁兜兜和那孩子是死于崖底就可以了吧,不用再对他再怎么样” 听闻此话,灭悲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沉目沉默一阵,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说:“我们三人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要莲能摆脱丁兜兜那女人便好。” “嗯”古蓝儿暗暗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着看古蓝儿孤单无助的背影,笑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二位也好好叙叙旧,嗯?哈给洽哈” 说着,便娇笑着出了门去,剩下紧张到呼吸都颤抖的方心蕾和那个依旧笑得灿烂无比的灭悲葶。 他斜倚在软榻上,绝美的脸落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里,唇角勾起,也不看她,只是懒洋洋地丢出两个宇:“过来。” 方心蕾一颤,抬起脚朝他走去,谁知刚走他跟前,就忽她被他伸手一拉,然后,她便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地落在他身上。 他轻笑,手指勾上她的发尾,送至红唇间轻轻咬着,说:“多久没见了。” 方心蕾死死咬住嘴唇有点颤抖道:“三个月。” “嗯”灭悲葶很满意地点点头,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腰,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上,妖魅地笑笑,说:“只是三个月不见,蕾你变不乖了” 说完,便缓缓地朝她靠近,方心蕾吓得连呼吸都止住了,闭紧双眼,道:“蕾,不敢。” “那为何说要退出江湖?”他步步紧逼。 “蕾,厌倦这生活。”她双目紧闭,咬紧牙关。 “好。”过了片刻,他忽然笑了,轻松地答应了她。 方心蕾急忙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望住他,问:“真真真的?” “嗯。”他微笑,然后忽然眯眼,换了另一种语气,邪笑起来:“你说,把潇潇送去江南的哪一家比较好?” 方心蕾立刻惊恐,眼睛瞪得老大,慌忙求饶:“门门门主,蕾没有要求了,蕾心甘情愿一辈子待在您身边。” “哦?是嘛?”灭悲葶没了笑意,只是那样懒洋洋地看着她,却是让方心蕾从心里都开始冷战。 “是真的是真的”方心蕾差点没哭出来,只能在那里苦苦重复着。 灭悲葶淡淡一笑,低头贴近她的脸侧,感觉到她的紧张,唇一勾,轻语道:“我说过的,如果莲一辈子不属于我,那么你 便要一辈子陪着我,你忘了?” “没有,蕾”强咽下泪水,她张嘴道:“蕾不敢忘。” “乖。” 醉香谷里,没了往日的宁静与安详,只有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清宣,我魔道闭关不出已有好久,你们为何还要死死相逼??!!”樊鬼一脸怒容,站在众魔道弟子跟前冲着那边怒吼道。 “哼。”清宣长老带领一众扶桑派弟子,眼神轻蔑一扫对面的妖魔鬼怪,朗声道:“魔便是魔,非除不可。” “你”樊鬼气到说不出话,他与清宣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斗,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如此顽固不化! “樊鬼,你若是弃暗投明,我好歹看在认识这么多年份上给你条出路,现在就连你们的庵主都已经自身不保了,你啊,还是识相点好” “什么?你说什么?魔主怎么了?” 清宣长老话一出,顿时在魔道众人中惹起滔天大波,谁都明白自从庵主来了之后,大家潜心修炼,修为都是增进不少,可能安心下来修炼也是因为有魔主顶着,这下魔主出事,他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宫断莲愁煞白头,仙身恢复,魔气犹在,自身难保,你们这群魔人,还是乖乖投降吧!”清宣长老也懒得与他们废话,直接道出了原因。 “什么??!!”樊鬼惊愕,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这样,前些阵子有任务,他的义子孙女都不在身边,现在谷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要如何对抗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仙贼子! “哼,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若是再不答应,我们便要动手了!”清宣长老迎风而立,横眉冷对,白色的长髯在空中飘荡不已。 “不,我们死都不会屈服!”樊鬼瞠目欲裂,怒声狂吼,想他为魔奋斗大半生,竟是要在今日丧命了么?也罢,至少,是在自己的土地上。 “顽固不化。”清宣长老面色冷了下来,抬起手朝后一挥,丢出四个字。 “不留活口。” “她不在这里!”站在月牙山顶,西门殇急得方寸大乱,冲着身旁的宫断莲大声吼道。 不知何时起,他们两人碰到了一起,然后两人都不甘示弱地将月牙山通通翻了个遍,可偏偏连丁兜兜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宫断莲心中也是万分急躁,刚刚在醉香谷搜了一遭就没人,现在连月牙山上都没人,那她会去了哪里呢? “宫掌门!”忽然,风中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唤,宫断莲眉一蹙,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宫掌门”古蓝儿提着裙角,急匆匆地从山下飞了上来,见着他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道:“兜兜,兜兜她” “豆豆怎么了?”西门殇一听到丁兜兜的名宇,立刻出声问道。 “她她掉下悬崖了”古蓝儿泪珠一滚。整个人哭成了泪人。 “什么??!!”西门殇立刻跳了起来,那怒吼简直能够震动整座月牙山。 而宫断莲则是眼一沉,冷道:“谁说的?” “我亲眼所见”古蓝儿顾自哭得伤心,哽咽道:“当当时,我在月牙山上散步,谁知突然看见一个女人将丁兜兜和她杯里的孩手都一齐推下了悬崖” “”宫断莲脸色瞬间冷凝,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她泪水狂流的面孔,道:“你确定?” “嗯嗯”古蓝儿猛点头,只怕他不相信。 “你这个女人一定是看错了”西门殇嚎叫起来,却突然惊愕地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身形一闪,立刻没了人影。 他 西门殇惊诧,赶紧回头一看,即刻对上那个急速飞去的白色背景。 他不是要下那悬崖吧? 西门殇眯眼,飞身跟了上去。 留下古蓝儿一个人在原地没了泪水,反而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狰狞的岚宫依旧在冷风中毅然挺立,而那悬崖上却没才任何某人待过的痕迹。 宫断莲站在悬崖上搜索了一遭,皱眉沉思,视线紧盯悬崖下面滚滚如波涛的云海,内心如翻天覆地一般剧烈翻滚。 她掉下去了? 找不到她的气息,甚至感觉不到一点点她生存的迹象,难道她真的是 这个想法不禁让他心头大痛,就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一般。 目光沉了下来,不再看那片让他痛不欲生的云海。 如若她不在,如若没有她,他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原来,他真的是如此离不开她了。 天涯路,千年行。 情难忘,相思苦。 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人活一世求得究竟是什么? 求仙?求魔? 他执着了这么多年,他清净了这么多年,他奋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只不过想要再看一眼她的笑,再抱一次她软软的身子 他便满足了,仙,魔,又与他和她何关,这么多年的求仙信念竟没有此刻他想死的念头来得强烈。 仰头望天,宫断莲意已决,长舒一口气,敛目,沉气,飞身一跃,竟是朝那悬崖底跳下去了 后面,迟迟赶来的西门殇再一次惊呆,眼神里翻滚不断,极为复杂, 尊上竟然. 豆豆对他而言,真是与生命一般的存在吧。 感谢草草帮忙手打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万年玄冰 寂静到让人觉得恐惧的冰天雪地之中,丁兜兜抱着自家宝宝有一搭无一搭的顾自说着话。 “枫枫,你说,咱母子会不会死在这里呢?”丁兜兜眼神无光,耷拉着着脑袋极为无奈,而她杯里的宝宝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的不佳心情,偶尔嘟着小嘴吧唧几下,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丁兜兜的视线又不自觉她飘向怀里的宝宝,嘴角挑起,就是忍不住想微笑,可又瞬间没了笑的气,蔫了下来,撅撅嘴,长叹一声,不知如何是好。 这间密室她已经来来回回检查了不下数百遍,甚至连角落和头顶的墙壁她都去狠敲过,可硬是没才小说中的那种神奇的桥段发生,不是说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有哪块砖可以轻轻一按,就打开密道,通往自由世界么? 那为什么她就没有遇到?真是要命 也不知道当时蕾是怎么把她给塞进来的,既然能进来的话肯定就有出口,可是,怎么她就是找不到呢? 她是没所谓,但是凝枫,他还这么小,都还没能看看这世界,怎么可以陪着她一起在这里如此终结生命? 丁兜兜伸手勾上宝宝的右手,轻轻地挑逗着,淡笑着一遍一遍细念起她想了好几天的名宇:“宫凝枫宫凝枫枫枫,要是可以,妈妈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活下去,你以后是要干大事成大器的,然后,再给你妈我找个漂漂亮亮的小媳妇,你妈我就心满意足了” 丁兜兜絮絮叨叨地念着,构思着宝贝儿手的美好未来,那笑容里却忍不住添了几分苦涩,默念道:“枫枫,以后干万别像你爸爸一样总想着大事,忘了你身后的女人,那样,她会很痛苦很痛苦的,你知道么?” 她一直都在为他伤,琢磨不透他,看不清他,他想什么她从来都不懂,弄得她虽然人在他身边,却依旧是在猜忌中苦苦挣扎,直到看见他和古蓝儿的那一幕 如若可以,她情愿此生从未遇见过他,从未爱过,从未恨过,从未痛过,她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懒散没有志向,可是却也希望有个人疼有个人爱,只是一旦遇见他,她的生命就被刻上了无法自拔的深深烙印,动不得也不想动,只因那人是他,只当初那一眼她就已明白,此生她已摆脱不了他了。 痴情只为无精苦。 只是走到现在,她也不后悔了,爱了恨了便罢,来生只求再不相见,一次刻骨铭心即可,一次绝望欲死便够,她只要安安心心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不要再如此生般纠结痛楚。 走到这一步,丁兜兜反而惭惭安下心来,在这冰天雪地里谈不上日夜,但是她也能感觉到,被囚禁于此的她虽觉时间漫长无比,但日子却是一天一天过去了,就算没有两个月也有一个半月了吧 好在这些丹药还有些分量,够她母子二人存活些时日,但这分量再多,也总有终结的那一天,那么,那天便是她与枫枫魂断于此的日子了吧 唉 此时她脑诲里浮现的最多的,还是莲。 莲啊莲,其实她也好像从未跟他说过爱,只是她的情感永远比他炽热,永远比他不顾一切,是人都能看的出来。 丁兜兜正坐在冰床上胡思乱想,却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是的,是很奇异古怪。 她能感觉到,那冰床里似乎才什么东西在雀跃跳动,而且,在不断往她休内钻去 丁兜兜狐疑地掠过宝宝低头一看,这一看却更加不解了,刚刚那一瞬间,虽然是很短暂,但是她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有些银白色的冰面上跑出来钻进她的肌肤里,可被她一看,就立刻没了踪影,也没了刚刚怪异感觉,让丁兜兜分外困惑。 死死盯住那冰面一阵,企图看出些什么,却意外的没有半点异常,古怪极了,丁兜兜皱着眉思索一阵,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她抱起宝宝,冲着他甜甜一笑,宝宝立刻乖乖地也咧嘴一笑,母子二人分外默契,而此时移开视线的丁兜兜立刻察觉到,那怪异的感觉又来了! 迅速低头,猛然盯住那冰面,丁兜兜立马呆住。 那些东西是 它们有着银色透明的身子,估膜着只有大拇指大小,数量很多,一个一个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手有点奇怪,脑袋很大,眼睛圆溜溜的,全部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嘎 那些小东西似乎也是没料到她来这欲擒故纵的一招,顿时因为来不及躲避而呆楞在原地,傻傻地张大着嘴巴望着丁兜兜,看得丁兜兜颇为好笑。 “你们在做什么?”丁兜兜邪邪一笑,贴近几乎透明的他们问道。 吱吱 在微到几乎捕捉不到的微小声音响起,听得丁兜兜一阵莫名其妙,他们在说什么东西?吱吱的好像老鼠叫。 那些小东西开始还紧张兮兮地木在那里不敢动弹,一见她只是木讷,却没有其他动作,过了片刻之后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看样子似乎本就不是安静的主儿。 刚开始还只是有几个动了动,跑上来戳一戳丁兜兜,后来.一个个全部围了上来,围饶着丁兜兜又是戳又是蹦啊跳啊的,玩得很是开心,搞得丁兜兜莫名其妙。 不过倒也无妨,它们碰到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反而是之前那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厚,而且,让她觉得非常舒服。 望着他们笨扯又可爱的模样,丁兜兜忍不住扑哧一笑,抱起宝宝冲它们打招呼,嘴里嗲声替宝宝说道:“hi~~你们好~~我叫宫凝枫。” 那些小家伙看着眼珠子圆滚滚的枫枫,似乎更加兴奋了,纷纷一跃而起,绷得老高,准确落在丁兜兜的手臂上,又开始左戳右戳的玩起了宝宝。 丁兜兜颇感好笑,不止那些小家伙玩得不亦乐乎,宝宝似乎也乐在其中,肥嘟嘟的脸蛋时不时皱一下,红唇一会咧开一会撅起,黑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在那些小家伙身上扫过来扫过去,偶尔,他还会伸出小手抓一下那些小东西,却立刻被他们笑着闹着给蹦了开去。 “你们在做什么呢?”看了一阵,丁兜兜再次发问。 那些小家伙顿了颊,然后有一只较大的跑到她跟前来吱吱的说个不停,只是丁兜兜的表情越来越困惑,完全听不懂它想要表达什么。 那小家伙似乎也很苦恼,回头冲着众人吱吱一喝,然后大家又开始卖命地往她和宝宝身上猛戳,而丁兜兜也意外地发现,刚才那奇异的感觉确实是更加强烈了,强烈到让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似乎汇聚成了一条清凉的小河,在她的四肢里川流不息。 最后,她只觉精神一振,脑袋忽然清晰起来,然后,那些嘈杂的小声音便那样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快点快点” “快点” 所才的声音都是一个语气河声调,它们一边干着活一边念叨着同一句话,直到那较大的家伙一声今下“停!”它们这才停了下来,将兴奋的目光投向了丁兜兜。 “听到了?女人?”那家伙的声音有些傲慢,听着很是尖利。 “嗯,听到了。”丁兜兜点头,好奇地看住这个看起来有些自大的家伙。 “嗯”那家伙沉吟一阵,然后又开了口:“女人,已有数十年没有人来此地了,你是为何而来?” “呃?”丁兜兜一怔,赶紧回道:“我被人囚禁于此,死活都找不到出路。” 那家伙似乎很是鄙视地瞄了她一眼,翻个白眼,又道:“废话,就凭你,能在这里头找到出路就真是见鬼了!” “”丁兜兜无语,被这样一个跟她手掌出不多高的小家伙鄙视,还真是相当的没才面子。 “嗤”它冷嗤一声,斜眼看住她,道:“不过,像你这般蠢得没头脑的人也还真是不多见,也不知道是说你幸运还是说你呆瓜比较好。”. “喂!”丁兜兜也不乐意了,蹙起眉头,喝道:“有你这么骂人的么?” 那家伙望向她的眼神更加轻蔑了,动嘴道:“真是个呆瓜,难道没有人告诉你,万年玄冰是做什么用的么?” “万年玄冰?”丁兜兜皱紧了眉头,想起凤儿之前跟她提到过的那件事,她只知万年玄冰是岚宫镇宫之宝,那么她现在还是在月牙山喽? “嗯。”那小家伙点点头,斜睨她一眼,继续说:“万年玄冰真魄能大幅提升修为,只是千百年来没有人能寻觅到那真魄,而你这个呆瓜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丁兜兜大为恼火,龇牙咧嘴道:“喂,你骂够了没啊!” “嗤脾气还挺大。”它撅撅嘴,不置可否,又说:“说你好运还真不是假,你的孩子是万年难见的纯阳体质,这才会引得我们真魄现身,你啊,只不过是沾了你儿子的光罢了!” “你们就是真魄?”丁兜兜发问,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急急问:“那会不会对我儿子产生什么影响呢?” “当然不会。”它白她一眼,甩甩手,示意其他真魄继续工作,自己则有板有眼说道:“万年玄冰真魄对你们那些修真人来说是多么可与而不可求的宝贝,就说女人还不知好歹,唉,你还别不承认,就待在那别动,我兄弟们会给你们好处的,啊哈困死了,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晚” 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迈开步子,朝那冰床里头走了进去,任丁兜兜怎么呼喊都没有动静了。 丁兜兜低头扫了一眼扔在竭尽全力奋斗的小真魄们,无奈一瘪嘴,也就随它们去了。 话说当日那宫断莲决意跳下岚宫下的悬崖,一瞬间就被那滚滚云海所吞没,消失不见,站在崖边看了好一阵的西门殇疡自觉伤心无比,摇摇头,转过身离开了此地。 而紧跟上来的古蓝儿看见那一闪而没的飘飘白发,则是惊得眼泪都要滚落下来,她只想骗骗莲,却没料到他竟然毅然跳下了那悬崖,难道那丁兜兜就对他如此重要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古蓝儿立刻恨得咬牙切齿,眼晴发红,心底掀起滔天醋海,恨意冲脑,直想寻找那丁兜兜,将她碎尸万段! 念头一转,古蓝儿下了决心,再看一眼早巳没了白色身影的崖顶,回头,转身,朝那合欢门飞去。 在呼呼风声中下坠的宫断莲不放过周遭任何一个角落,苦苦寻觅着她的身影。 可谁知,他已在这崖底徘徊了数不请多少日,直到寻得他双目血红、白发散乱、瞠目欲裂,也未寻得半点她的踪迹。 绝望,那绝望真的能从骨髓里渗透出来,让他痛不欲生,直恨透了这可恶的世间,这不仁的苍天! 这崖底的云海辽阔地如同一片一望无际的沧海,宫断莲心中绝望已生,恨到无路可走之时,突然瞧见前头一块岩壁,宫断莲目一沉,转个方向,朝那处飞去,脚尖落地,轻一下,视线在茫茫雾海中扫视一周,没见半点异常,又继续朝下飞去。 不知飞了多久,终于是冲出了那片云雾缭绕的空间,眼前也随之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千百年来.无人知道这岚宫悬崖底下到底隐藏的是什么,只因层层云海障目,更因那流传千古的骇人传闻。 传闻中的月牙山悬崖有如地狱般恐怖,并且有着无穷无尽的高度,只这一传闻,便足以让所有人望而却步。 宫断莲穿透这云海之后,便到了这悬崖底下的开朗之处,果真是如同炼狱般到处充斥着滚滚热烫之水,入目极为狰狞,血红血红的冒着气泡,温度也极高,让宫断莲也不禁皱紧了眉头,落在那悬崖峭壁上警惕着下面的一切。 如果她真是掉到这悬崖下面来,那她绝对是一瞬间便毙命,只是他死都不肯相信,她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眯起眼,宫断莲内心如波涛汹涌,抿紧唇,从未这样恨过自己的无能,如果他能看好她,如果他能好好伴在她身边 狠狠一拳撞上旁边石壁,顿时,鲜血自拳头顶端淌出,那炸出的石屑漫天飞舞,整座月牙山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猛地一震,就连被困在冰室里的丁兜兜也察觉到了。 喷?怎么回事? 丁兜兜正在享受小小真魄们的按摩,谁知突然地震一般整个冰室抖了一下,然后那些小冰魄们便惊慌失措地开始往那冰床里逃窜,任丁兜兜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枫枫似乎也因此不安起来,在她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让丁兜兜赶紧心疼地抱起来又是呼呼又是哄哄,可他还是越哭越凶,搞得丁兜兜颇为头大。 明明才吃过丹药.他应该不会犯饿才对 丁兜兜正这样想着,忽地周身又是一震,这一次竟然强烈到头项的冰层都开始有了裂缝,丁兜兜被吓到,赶紧躲了开去。 果不其然,就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那头顶的冰柱便承受不住,直接坠了下来,砸在刚刚她待过的地方,吓得丁兜兜抱紧宝宝半晌不能言语。 这要是砸在她身上,真得将她砸成肉酱了。 再看看那万年玄冰,丝毫未损,只是淡淡泛起了蓝光,在黑暗中闪闪烁烁的,很是好看。 突然,那万年玄冰居然一分为二,将那块冰柱吞了进去! 丁兜兜一怔,膛目结舌,呀呀呀,这家伙还能吞食冰块的啊?真是太恶心了 “喂,女人,咱吃了东西有劲了,送你出去,要不要?”那冰魄老大的声音忽然浮现,盈盈饶在她耳旁,听得丁兜兜一阵猛点头。 “你等一会。”它又说道。 然后,就在丁兜兜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万年玄冰竟然挪了开去,在那下面赫然留出一个黑乎乎的洞。 “这里,走到尽头就可以出去了。女人,虽说你是比较呆,但心地确实干净,也是世上难得一见,我们缘分到此,就此告别,你,赶快,滚吧 。 ”冰魄的声音依旧高傲,最后一句话听得丁兜兜嘴一瘪,眯起眼冷玲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她带着宝宝朝那洞口走去 这边宫断莲怒到极点,冲着崖壁就是两拳,谁料,他两拳之后,那悬崖下面的红水竟然哗啦啦地流动了起来。 宫断莲顺势一望,那些红水波涛滚滚的流得极快,看方向,是朝那远处奔去了。 而此处的崖底,也因为红水的渐惭流逝,而慢慢地清晰了起来。 过了一阵,红水流了个干净,只留下丑陋到狰狞的石块在地底幽幽放着荧光。 宫断莲轻叹一口气,索性松了脚步,轻轻飞下,落到那裸露在外的干枯地底之上,四处观察起来。 这里似乎之前并不是红水漫延的情形,因为红水褪去之后,宫断莲发现,周遭的四壁上,竟然隐隐约约地刻着一些古怪符咒,像是一个结界? 沉思片刻,宫断莲暗自运功试了试打探那结界中心,却立刻石沉大海,完全没了动静。 皱眉,宫断莲稍感困惑。 结界自古以来便是依真气所建,怎么说,送真气进去都应该多少会才点反应,只是这个结界相当古怪,送了真气进去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才 蹙眉思索一阵,宫断莲换了体内魔气上手,对上那结界中心一指,顿时,眼前大亮,宫断莲迅速敛目避开那刺目眩光,再过一阵,定睛一看,那结界中心竟然化作了一个洞口! 无需再想,宫断莲直接点地,飞身穿过洞口,进了那洞中而去 洞内温度不似火那般热反而请请凉凉的很是舒适,只是目光所见均是一团漆黑,好在对他没有影响,三两下就飞了老远。 洞很长,让宫断莲觉得似乎轻历了几百年那么久,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没有半点活物存在的迹象。 突然.一阵微风拂来,让宫断莲不由精神一振,暗道有风边是才出口!更加加快了速度,直朝那出口奔去。 果不其然,在飞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是到了洞的尽头,这里有些像伯的藏仙洞,尽头豁然开朗,一处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天地。 顾不上其他,宫断莲迅速运功,开始四处搜寻丁兜兜的气息,可无奈,竟还是半点人气都没有,让宫断莲不由有事一阵绝望油然升起,摇摇头,正准备转身离开。 忽然,天地一阵摇晃,宫断莲一怔,回头望去,只见身后那里,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个茅屋,然后,他便听到了那个让他思念到死的熟悉声音。 “哇那个家伙真够可恶的,什么鬼洞啊,窄得连我这么苗条的人都塞不下!哎哟喂,可挤死我了 丁兜兜嘴里大呼小叫地埋怨着,一手抱着好奇张望的枫枫,一手撑着自己的腰,只觉刚刚仿佛经过了一阵生死之旅一般让她痛苦不堪。 不料.就在她踏出洞口的那一瞬间,忽然一阵风吹来,然后她整个人就落进了一片温暖之中,眼前即刻被一片几乎让她落泪的白色所覆盖。 他抱得她很紧,紧到让她不得不拼命抵开他,好为枫枫留出一块能呼吸的空间。 “喂.枫枫他”她刚想跟他抗议,却又忽然被他连人带宝宝一起拦腰抱起,让她禁不住一阵惊呼,死死楼住枫枫,没了下话。 不知为何,在宝宝面前,丁兜兜忽觉有些羞赧,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明,顿时大惊失色。 “莲,你的头发怎么” 丁兜兜惊到连心都揪疼了起来,他怎么会.…突然白头? 他没有理会她的话,径直带着她走进茅屋,她惊觉刚刚明明没才这件屋子。 就在莫名惊诧之间,他将她轻柔地放在那草床上,然后在她极其不舍的。 眼神注视下,把宝宝放到一边,银光一闪,弄睡了他。 最后,丁兜兜便在话都来不及说完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被他直接扑上来。 吃干抹净。 而此时的丁兜兜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特感觉,莲,似乎急得有点,扼,像一匹狼??!! 感谢草草帮忙手打 正文 第六十四章 疑窦丛生 “莲……”丁兜兜疲惫地朝他伸出手,声音有点虚软无力。 他没有回话,只是双眼微眯,薄唇微微吐出湿热的气息,朦胧若雾,然后稍稍弯腰贴近她,侧脸靠上她抬起的手,像是极为享受一般闭上了眼在她掌中蹭了起来,那模样真是活像一匹温顺的……狼? 丁兜兜不解为何自己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但是这样的莲似乎与之前都有了那么一点不太一样,不似初见时那般清冷高傲,现在的他甚至让她产生了他是如此依恋她的感觉,也不似化魔之后的邪魁勾人,他的眉眼之间没了那调戏般的笑意,连眸子都是那样的温润,让她不禁从手心暖到了肺腑。 “你为何白了头?”她忍不住发问,实在难以忽视他那一头飘散如银丝的白发。 “绝望至此。”他动唇,长睫抖了抖,黑瞳微动。 “绝望?“丁兜兜忽然紧张起来,赶忙追问:”为何绝望?你到底怎么了?“ 他目光微沉,伸手触上她依旧放在半空里的手,长指划过,十指交叉握紧,与她手心贴手心,然后把两人的手送至她脑袋上方放稳,俯身贴近她额 际,轻轻落上一吻,又一路缓缓从额头而下吻遍她整张脸,最后落于她嘴角,温柔她啄着。 “我已恢复记忆。” 然后,丁兜兜听到了从他嘴中飘出的这样一句话,顿时大惊,惊恐道:“你你你……恢复了?” “嗯。”他轻应,十分迷恋她身上的淡香。 “那那那……”丁兜兜错愕到无语轮次,莲居然恢复了?那他是记起以前的事了?知道了自己化魔的他定会伤痛欲绝吧…… 他居然因此白了头! 丁兜兜心痛无比,一想到他当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就忍不住落下泪来,滴滴自颊边滚落,晶莹剔透。 他转而移上她眼角,吻掉她的泪珠,然后丢出一句让丁兜兜更加错愕的话:“再来一次。” “哈?” 再再来一次?她没才听错吧,这种特况下他们不是应该相互安慰一下么?问题还没才解决,她还在纠结,还在为他痛苦,怎么在这种时候,折腾了不知多久的他却是给了她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答复…… 他也没有理会她的呆滞,直接自行动手,开始……再一次。 最后,丁兜兜沉沉睡去,在睡梦中又睡得极其不安,莲的白发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硬生生扎进了她的心头肉里,刺得她血肉模糊,又痛苦不堪。 好在她一直处于温暖之中,就像是莲一直抱着她,不曾让冷风吹进来分毫一般。 “兜兜兜兜……”在她的梦里,莲一直细念着她的名宇,目光柔和地望着自己,将她紧紧锁在怀里,仿佛就想一直这样紧拥着她,j久不曾动弹过。 当丁兜兜醒来的时候,竟愕然发现他们俩的姿势还真与自己梦中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现在的莲双眼紧闭,脸上一片安静,那两片薄唇此刻正微微张着,吐纳着淡淡的温热气息。 丁兜兜抬起手,直接略过他的脸侧,伸手拈起他耳后的银色发丝,送至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果然是白得相当彻底,只是似乎相比较钝白而言,说是银色更为恰当,她甚至能看清那发丝上面萦绕着的几不可见的银色光晕…… “如若你再消失一次……” 突然,丁兜兜听到了他的声音,带着那么明显的痛楚。 丁兜兜一怔,别过脸看向他,他果然是醒了,此刻正目光如火她盯住自己。 “什么?“丁兜兜困惑,张嘴问道。 他忽地将大手覆上她后脑勺,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让她倾听着自己的心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0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一字一句地说着:”如若你再消失一次,我怕我会崩溃。” 什么仙魔都不那么重要了,什么白头他更加不在乎,但若是她再一次在他的世界里消失无踪,那么他真的会绝望到想要毁天灭地,如果她不想世间生灵涂炭,那么…… “不要离开我。”他转脸贴上她的小耳垂,在她耳际那么轻柔又柔情肯定地说出那句话。 “啊?”丁兜兜再次错愕,没料到莲给她的刺激竟是一次性全部给完,让她猛跳的小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感动。 “我说过,我负责。” “……” 此时的感觉已经无法言喻,她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感受着自己心里的那温暖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哇一一” 突然,在二人的温馨世界里闯进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哭声,吓得丁兜兜一抖,下意识地推开莲,转过身朝宝宝摸去…… “哇哇一一”宝宝哭得更凶,丁织织急忙捞过他,放进自己怀里抱着哄着,一边掏出丹药放到他嘴里。 宝宝伤心地哽咽几下,吧唧几小口丹药,嘴一瘪,倒是不再哭了,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丁兜兜微笑,瞪大眼睛冲着他眨眨眼,试图勾起他的小红唇,可谁知宝宝毫不领情,依旧眼角合泪、撅着小嘴。 这时,忽然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修长的手指点上宝宝的小俏鼻,又点点他的嘴巴和脸颊,似乎玩得相当顺手。 丁兜兜好笑,抬头将宝宝送了过去,说:“你抱抱。” 宫断莲接过宝宝,僵硬地棒在怀里,半天不曾移动,只是与宝宝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谁也不闹。 “凝枫。“丁兜兜启唇,淡淡说道,见他疑惑不解,又接着补充道:“宝宝的名字。“ 宫断莲如细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望着怀里的小东西,似乎有些别扭地艰难吐出一个字眼:“枫。” 顿时,宝宝咧嘴一笑,甜得让丁兜兜心都酥了。 宫断莲眉眼一松,忽然也那么明媚地笑了开来,看得丁兜兜都傻在了原地。 这一大一小父子俩还真是相处得…相当和谐啊。 宫断莲探指覆上自己儿子的脉象,细细感应了一下,心一惊,道:“他是纯阳体质?” “是啊,我们……”丁兜兜刚想将自己在那万年玄冰洞里的遭遇通通倒出来,不料莲即剩打断了她。 “你们遇上了万年玄冰真魄。”语气激烈,起伏极大,听得丁兜兜很是不解,皱眉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宫断莲的神色极为复杂,眼底波涛汹涌,急急抬头望住她,目光里似乎包含痛楚,启唇道:“你答应过的。” “什么?“丁兜兜一头雾水。 “你答应过的,不离开我。”他重复,目光如灼。 “我没有啊。”丁兜兜不解,一摊手示意自己还好好地呆在这里,哪都没去。 宫断莲不放心,满面焦虑,急忙放下宝宝,揽过她,也伸手探向她的脉脖,顿时吓得脸都青了。 “玉露转心丹?“他惊道。 丁兜兜皱眉,稍感困惑,但也大致猜到是蕾给的那丹药的问题,刚想问那什么玉露转心丹是不是跟鸟鸡白凤丸长得一个模样,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 “豆豆一一” 西门庆?一想到这个人,丁兜兜的心情不觉有些复杂起来,却曾注意到,旁边莲的表情也是由青变黑,愈发阴沉起来。 当两人冲到屋外一看时,那天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仔细一看,竟全是扶桑派的人。 因为那上空即是岚宫悬崖底的云海,他们似乎是在那云海中四处搜寻着,并没才发现他二人就在此处。 风突然变得有点大,宫断莲迎风而立,脸色不太好,衣角被风吹得呼呼直响,一手抱着自己儿子,另一手则牵着表情看起来才点古怪的丁兜兜。 不知为何,丁兜兜突然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那么远的高空,至少在她看来,以前的她是艳对看不清楚的,可现在的她却觉得那处清晰的仿佛就在自己跟前一般。 “莲……”她扯扯他的袖子,抬起小脸看住望过来的他,撅嘴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很厉害……” 说着,她又指指天空里的那一些小黑点儿,委屈道:“那人裤脚上的小泥点我都能看清……” 宫断莲目光一沉,紧紧盯住她红润的脸蛋,用力,将她收进自己怀里,死死抱住,下巴搁上她的发旋,难以自持地紧闭双眼,喃喃道:“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莲一一”丁兜兜轻呼一声,双手环上他的背,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说:“不知逍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栽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和枫枫呢。” 虽然她是这样说,但是宫断莲的脸色还是没才一点缓和,眉头紧揪在一起,搂紧她,死也不想放手。 “兜兜一一”苍老的声音破空而来,听得丁兜兜精神一振,立马从莲身下探出一个脑袋,眼泪汪汪的朝那处望去, “死老头一一”丁兜兜见着那人张嘴就嚎了出来,尽管距离之远,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请请楚楚地听到了她的声音,甚至有人禁不住暗暗心惊起来。 “兜兜。”莲压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然后,丁兜兜听到他轻语道:“不要运气,做你自己就好。” 说完,莲就放开了她,眼里已恢复平静无波,丁兜兜眨巴了几下眼睛,隐隐有些不安,乖乖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兜兜,你怎的修为如此大进?“律德长老从空中飞下,飞剑落地,身后的人群紧随而至。 “我没有啊。”丁兜兜瞪大眼睛,索性装作睁眼瞎,听从莲的嘱咐,细声细气的说道, “咦?“律德长老疑窦丛生,盯紧丁兜兜的一举一动,心中暗付:刚刚那声呼喊明明是修为极其深厚之人才能做到,可现在的兜兜还是原来的她,没有任何意外之处,除非……是那种可能。 不过,那种可能性也太小了,兜兜怎可能在短短几日内就达到飞升境界?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华阜之伤 西门殇走上前来,乌黑的眸手紧紧锁住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心头频频刺痛,无奈他们是那样相配,让外人完全无法涉足,只能呆呆地站在他们以外的地方,偷偷羡慕着他们毫不遮掩的幸福。 他沉眸,索性一言不发,站在众人之后,孤身一人,任风吹得衣物瑟瑟直响。 她的笑容很幸福很张扬,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朗声笑着,让所有人都能听得到她的开心,而她怀里的娃娃更是配合,与那凑上去硬是要认孙子的律德玩得不亦乐乎,咯咯咯的笑到让每个人都不由心受感染,吸引去了全场的目光。 西门殇勾起唇,苦涩地笑笑,摇摇头,从未觉得如此悲凉,他现在就连窥视他们的勇气都没有了,甚至一触到依旧紧贴着自己胸口的那块手帕就会沉溺到过去中去,无法自拔。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的,没有豆豆的日子,他几乎整日都陷在泥沼中,拔不出迈不开步,明知道他们二人早已珠联璧合,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抢到她,想要好好疼她爱她。 可是,事到如今,他却连那之前还蓬勃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独自心伤。 如果说他此生已忘不了豆豆,那么他也不再苛求那么多了,只是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羡慕着他们的幸福也罢,甚至一人终老也无所谓,至少,她曾在他生命里为他留下了一段那样珍藏的记忆。 话说这律德长老带着扶桑派另一众人马硬是追随着宫断莲的脚步,义无反顾地也飞下了那悬崖,在茫茫云诲中苦苦搜索着他二人的踪迹。 好在终是寻着了他们,虽然耽搁了些日子,虽然见着丁兜兜疑窦丛生,律德长老还是感动地几乎说不出话,只是抱着胖乎乎的宫凝枫一个劲拖逗弄玩耍。 就在这相逢一刻正温馨的当头,忽然从天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声音极小,只有修为深厚的人们才能听得请楚。 “魔主,大事不妙……” 丁兜兜一怔,在莲的怀里转过脸朝高空里望去,那里云层极厚,想必那呼喊之人也是费了不少劲才能让声音能够穿透过来的吧。 皱眉,别过脸偷偷瞄了瞄莲,果真不出她所料,莲听着那话脸色不太好。 他毕竟从小投身仙道,思想本就固执,再加上清高如斯,怎可能心甘情愿地与那魔人同伍? “莲……”丁兜兜拉拉他的衣袖,朝他眨眨眼,压低声音轻唤。 “……”宫断莲目光微闪,望着她半响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起头朗声对众人说道:“诸位,宫某早已不是扶桑派掌门,在下感谢诸位对宫某的支持,但宫某现在有家室在身,已无心再参与那修真诸事,望诸位今后好好扶持殇,不必再在宫某身上纠缠什么。”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那几十年来苦苦修行的过往都已不再重要,似乎看得极淡,仿佛世间已没有除了家人之外能让他动舍的人和事,让这一众前来的扶桑派弟子均是大为失望。 当初,这扶桑派里便有许多弟子均是冲着他宫断莲而来,多少人因为他那时的化魔而伤心欲绝,只道这天下除了他宫断莲,今后还有谁能领导正道? 他们忠于他宫断莲,哪怕他离扶桑而去,但是,现下听着他如此一说, 这自愿跟随律德长老而来的众弟子们皆是大大惋惜不已,个个差叹无奈,长 吁短叹。 听闻莲说着此话,丁兜兜好一阵感动,抿着唇待在他怀里暗自偷笑。 忽然,脸旁伸出两根如长的手指,掐住她偷笑的脸蛋,让她的笑容定格在那里不动,丁兜兜噶然呆住,众人面前还是有些羞窘,偷偷抬起手,挂上他的手指,企图掰开他,示意他别让她的开心如此明目张胆拖暴露在别人面前,可莲似乎是打定了决心要看她的笑容一样,硬是扬住她的笑容,不让它跑掉,让丁兜兜傻乎乎地呆笑在那里,分外无奈。 “魔主,大事不妙一一”那微弱声音又从头顶传来,丁兜兜微感不安,扯着他的手,示意他是不是应该上去看看。 宫断莲望着众人一时无言,片刻之后才松下手,转而覆上她的腰,一面对众人说道:“宫某先行一步。” 说罢,便拎着几乎成为宝宝保姆的律德齐齐飞住那云层去了。 月牙山之上,白雪皑皑,只是气氛颇有些紧张,人人愁容满面,等待那期待已久的人赶紧回来一见。 宫断莲几人费了好些时间飞上那岚宫悬崖时,就正好目睹这一幕。 那灭悲葶领着数人正站在那崖顶,焦急地往下望,一看见他们的身影,立刻激动地挥着手大声嚷道:“莲一一” 声音回荡在云间山头,回音不断,连绵不休,直到他们三人跃上那崖顶时才缓缓散去,唯剩下那等待已久的人们难抑激动地紧盯着他们,几乎热泪盈眶。 灭悲葶原先听着古蓝儿的汇报就心头大痛,急得几日未眠,再加上听到那骇人的消息,又气又恨,近两月来,一直处于焦虑状态,今日总算得见莲,顿时喜得眼泪汪汪,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何事。”宫断莲揽紧丁兜兜的腰,两人并肩站在众人面前,淡淡的话语随之飘了出来。 “莲……”方才只注意莲去了,都没看到他二人的亲密模样,此刻一怔,灭悲葶随即恨得咬牙切齿起来,强忍着压下怒火,动唇道:“莲,扶桑派清宣长老带人血洗醉香谷。” 宫断莲眉头紧蹙,面色冷凝,冷道:“真才此事?” 灭悲葶面无表情,眼底却波涛暗涌不断,眼角一眯,微启红唇说:“当日,醉香谷其余众人外出出任务,樊鬼等驻守醉香谷的弟子均受到龚击,全部毙命,没有活口。” “什么?”丁兜兜一听立刻大骇,惊恐道:“那凤儿和秋儿她们呢?” 灭悲葶淡淡睨了她一眼,丢出三个让丁兜兜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字眼:“已下葬。” 天仿佛塌了一角,丁兜兜瞬间面如死灰,骇得张着嘴巴定在那里,半时恍不过神来,她们竟然死了? 她在醉香谷待了多久,她们就陪伴了她多久,三人整日嘻嘻给给地闹个不停,说这说那,还有事没事笑话秋儿暗恋华阜,是的,她猜想秋儿对华阜是有意思的,只是面对她的调笑,秋儿永远都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而她这个面皮儿薄得不像话的人,硬是没能鼓起勇气去帮秋儿说上一说。 现在想想,丁兜兜简直心痛到极点,如果她当时能帮秋儿去说说,如果她当时不是那么胆小只懂得逃避,如果她当时…… 太多的如果没去实现,心里太多的后将皆已是惘然,后将又如何?心痛又如何?人已去,楼已空,那些记忆早已烟消云散,只是,剩下她自己一人守着这些空荡荡的记忆存活于世,沉溺回忆,然后愧疚,痛苦,伤心,那感受她在现代都已轻无数次品味过,真的……太不好受。 丁兜兜落入悲伤,难以自拨,宫断莲见她如此,目光微沉,黑瞳一眯,心疼划过眼底,伸手勾上她脸侧,将她埋进自己怀里,让她不至于在那里一个人独自悲伤。 一触到他的温暖,丁兜兜就忍不住一下手泪流满面,湿漉漉的全部沾上他衣襟,让宫断莲沉默一阵,然后抬眸望向直直瞪住丁兜兜的灭悲蒂,皱眉道“去看看。” “是。”灭悲葶敛目,恭敬一柞揖,然后再次恨恨扫了一眼丁兜兜,这才锁着身后几人和宫断莲三人朝那醉香谷走去。 …… 从没想过那样的世外桃源也可以如此破败,只是几月的功夫,此处便杂草渐长,房屋坍塌,宛若一处被人遗弃的荒谷。 远远的,就能望见那林间一处开阔之地上站着数人,间或才一些凄凉的低低喷泣声混杂着风声一起从那边吹了过来,听得丁兜兜心里一抽一抽的,更加不舒服起来。 眼瞧着近了,丁兜兜这才发现,原来那空地里满满的全是坟,而那坟前站着的几人也都是熟识之人,其中一人瘫倒在那坟前,仿佛没了生气一般,整个人动也不动一下。 丁兜兜心猛然一跳,觉得那背影分外熟悉,与莲走近一看,分明是华阜! 他就那样木木地靠在坟前,眼神空洞,眼珠子都定在那一动不动,双手双脚瘫软在身旁,那原本很是水嫩的肌肤现在看上去有点灰暗,看得丁兜兜心头大痛,忍不住出声唤了句:“华阜……” 听着她的声音,华阜轻微颤了颤,终于是动了动眼珠子,朝她这里望过来,见着她扯起嘴角苦涩一笑,然后忽地两行泪水刷的一下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从那白皙的脸颊上流淌而下,显得他的脸更是憔悴。 丁兜兜的心揪起,抓紧莲的衣衫,颤抖着嗓音道:“华华华阜……你……” “兜兜姐,秋儿……”他的喉头咕终动了一下,也不哽咽,任脸上泪水继续流淌,道:“秋儿才是我姐,亲姐。” 丁兜兜微楞,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吴姐姐呢? “她……”华阜顿了顿一眠神又黯了下来,嘴唇颤着:“她是我杀母仇 人。” 咔嚓一一 丁兜兜惊愕,如遭雷劈,华阜的悲伤那么彻底,那么浓重,只是那么几个字,他说得有多沉重,多让他揪心,多让他矛盾,丁兜兜全都看在眼里,她明了吴姬跟华阜的感情有多深厚,她原以为那是与生俱来的血缘默契,却没料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怎么回事?”丁兜兜闪眸忍住泪水,望住华阜。 他原来红嘟嘟的嘴唇苍白干涩,颤抖着张了张,说:“我娘亲当年被吴姬所杀,自此我与秋儿姐失散,秋儿姐被吴姬送到合欢门,而我年级尚幼,完全不知情,也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吴姬她是魔道人……” “她为何要杀你娘亲?” “因为我娘乃白姓族人,名白嫣然。”华阜的明神渐渐锐利,直至最后惧意直冒,看得丁兜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头哀伤渐浓。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都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然后纷纷互相对视几眼,低下头去闷不吭声。 “白?跟尧姐姐一个姓?姓白才什么问题么?”丁兜兜不解,出声问道。 谁知莲突然伸手揽紧了她,塞进臂弯,低声对她说道:“姓白的没什么问题。” “嗯?”丁兜兜愈发困惑,明明就是有问题嘛,为什么不说呢?她仰起脸,正好对上莲深邃的眸子,抿唇,乖乖地不再发言,待到下次再问莲好了。 没人注意到,在合欢门众弟寺中间,古蓝儿和方心营相视一眼,没有言语,倒是古蓝儿勾唇冷冷笑了一下,然后便双双转过脸继续看向场中间。 “哈哈哈……”突然,瘫在那的华阜仰天浅笑了起来,嘴角扯在一边,泪水不断,笑得分外凄凉,直听得人心里满是酸楚。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心如刀割草草手打】 丁兜兜看不下去,别过脸埋进莲的胸膛,只觉华阜的笑声真如恶魔般一般声声都能渗出血来。 “华阜,人死不能复生,节哀。”灭悲葶出了声,难得好言劝道,秋儿在他手下做事,他也很欣赏那个清水一般的女子,只是吴姬那女人本就是极深沉之人,笑里藏刀,让人不得不防。 那华阜又干巴巴地哭笑了几声,终是落寞地垂下头去,呆在那里动也不动。 丁兜兜听得伤心,索性不看,宁愿憋在莲怀里,也不肯抬头起来一看。 只是她不知,她这一几乎成为习惯的小动作却让那边几人大为恼火,个个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直直射向丁兜兜的目光里充满仇恨。 灭悲葶与古蓝儿相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中的嫉恨和恼怒,暗自动动唇,示意按原计划进行。 古蓝儿点头.视线移开,微瞟身边的方心蕾,见她只是面上酸酸的,没有其他什么表示,立刻皱眉,抬起手肘对着她一顶,方心蕾一惊,立刻抬起头来看向古蓝儿。 古蓝儿冲着丁兜兜努努嘴,美眸微眯,暗示时间已到,赶紧动手。 方心蕾刷地一下脸苍白了下来,贝齿咬上嘴唇,咬得都有些印记,片刻后,松了开来,无奈一声轻叹,视线飘向丁兜兜。 兜兜,对不起,只是蕾实在是不想再回江南那鬼地方去了。 “兜兜”方心蕾出声轻呼,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脸一红,只是垂着眸子偷偷睨了眼面无表情的宫断莲,然后继续说遣:“不知小宝宝有没有取名?” “嗯,取了。”丁兜兜拔出脑袋,看了看方心蕾,然后又把视线移向枫枫,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容,终于是心情舒担了一些,淡淡一笑,说:“宫凝枫,他叫宫凝枫。” 方心蕾心一颤,听着这个姓还是忍不住心悸一阵,羡暮地着着他们相拥的背影,然后说:“兜兜,我问过的,我可不可以做宝宝的干妈?” “可以的,蕾。”丁兜兜想明白了,蕾其实也是被人所迫,她身处魔道合欢门,才很多事身不由己,于是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方心蕾大喜,雀跃起来,从人群中小跑着冲了出来,然后在律德长老面前站定,可怜巴巴地望着律德,眼里满是期待。 丁兜兜扑哧一笑,见律德长老真如护崽的母鸡一般护住枫枫,看向蕾的眼里全是戒备,不由好笑,暗道这老头当爷爷还真是尽职尽责,愉笑,朗声道:“律德老头,你就让蕾抱抱看吧,没什么关系的。” 律德长老立即撅起了嘴,肥嘟嘟的小眼垂了下来,没精打采地松开挡住宝宝的手臂,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送至方心蕾面前,眼一眯,一道暗芒划过,看得方心蕾突地心惊肉跳,心虚地赶紧接过宝宝,然后便转过脸去不与他对视。 突然,那边人群里爆出一声恕吼,令众人皆是一楞:“律德!你们扶桑派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混蛋!居然如此丧心病枉地灭我魔道,一个活口都不留!你们还是人么?” 灭悲葶吼得全寿直抖,眼睛充血,仿佛已经恨到了极致,只要是扶桑派的人,就通通入不得他眼,惧到呲目欲裂。 “清宣做事确实是欠考虑,我们回去定会对此事进行定夺,给灭门主一个好的交待。”律德长老正色道歉,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但还是尽量安抚他的情绪。 毕竟眼睁睁看着昔日同伴就这样纷纷离去,他心里定是相当不好受的。 “回去再定夺?”灭悲葶冷笑数声,丹凤眼里满是不屑,又道:“不用你们定夺,清宣是你们的人,要怎么惩罚也不过是你们门派里的那点小意思,我现在就要清宣这个人,请把他交出来,我们只针对他一人,其他人都可以不计较。” 律德长老颇为为难,皱起了眉头,嘴唇微动,回道:“清宣再怎么有错,也是我们扶桑长老,他若有错,我们必不会轻饶,还请灭门主不要死死相逼,因为我们是决计不会把清宣交予你们手中的。” 灭悲蒂大怒,横眉冷对,大声吼道:“不交?律德,你今日就是想斗上一斗是不是?好,我陪你!” 说完,就狠狠一挥袖,飞起,持剑朝律德长老急速攻去,而律德长老心知今日必定逃不过,只得叹息一声,也抽出剑飞了上去。 丁兜兜本还在看蕾跟枫枫玩来着,忽然瞧见这样一幕,没想到他们说打就打起来了,紧张起来,抓住莲的衣襟,急急说道:“莲.让他们快停下啊,律德老头又没参与,不可以这样的。” 宫断莲也看不下去,听着兜兜一说,沉思片刻,伸手拍拍她的背,轻语道:“青邪剑。” 然后,便松开了丁兜兜,也运气飞了过去,哪知,莲这一飞身而出,竟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尖利剑鸣,听得丁兜兜惊喜一喊:“青邪剑!” 果然,不一会儿,那青邪剑便带着一身凌厉的青色剑气从林间飞啸而来,围着丁兜兜转了几圈之后,又物归原主,稳稳飞回到宫断莲手中。 宫断莲欣慰淡笑,看着许久未见的青邪,轻轻道了句:“辛苦你了。”然后便熟练地人剑合一,冲着他二人争斗的那剑花飞舞之处袭去,直直挡住二人毫不留情的互击,噌一声激起耀眼火花。 “莲”只听那处传来灭悲葶急切的一声呼唤,然后是他愤狠的声音传来:“律德欺人太甚,我只是为我们讨回一点公道,也不行么?” “扶桑派向来做事严谨,若是有人犯错,必不会轻饶,长老亦是”宫断莲淡淡的声线飘扬在空中,带着令人不容置疑的语调,沉沉落地。 “可你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我魔道人就不是人了?你可知失去手足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你看看华阜!”灭悲葶激动起来,眼睛瞪得老圆,伸手指向那个还瘫在坟前的华阜。 丁兜兜顺着他手指指向的方向看了看,又忍不住心痛那个心如死灰的华阜,别过脸不敢再看。 “......”工灭悲葶如此一说,宫断莲也没了下话,他向来不屑摸到,但好歹相处过一段时日,再加之清宣长老做得确实过分,竟然一个活口也不留,让他都分不清到底应不应该坚持为扶桑派说话。 “我不管了,就算今日死在这里,我也要他交出清宣来!”灭悲葶怒到极点,狂吼一声,又执剑飞身袭了过去,绝美的脸上狰狞一片,丹凤眼阴狠地眯着,直直锁住律德长老,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瞬间扫过下面的某处,心中暗笑,然后立刻又收回视线,紧锁住攻击,毫不留情! 这次,宫断莲有一刻未动,抬头见着灭悲葶似乎发了疯一般刺得剑剑毙命,目光一沉,还是决定给稍稍落于下风的律德长老一点帮助。 只是,他这一出手相助,顿时在下面合欢门弟手中惹起滔天大波,忿恨谩骂之声此起彼伏,还有人忍不住也上来帮助灭悲葶,然后,加入争斗的人便随之越来越多 丁兜兜的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眼瞧着莲与律偕打斗,疯狂的魔人围攻,急得一时都忘了再去看枫枫。 好在宫断莲虽经历大难,并且已魔气附体,但好歹断尘诀当时已修到第九层,对付这帮合欢弟子也算是毫不费力,只是灭悲葶的攻击颇为阴狠,又诡计多端,让他不得不花大部分的精力来应对那灭悲亭。 丁兜兜看得心儿忽上忽下,不轻意扫过场中,却没发现古蓝儿的身影,顿时一惊,不祥预感浮上心头,赶紧回头一看,立时吓得腿都软了,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而她的心肝宝贝更是没了踪影,整个空地上,就只剩下她和那个瘫软在那里的华阜,急得丁兜兜都快要哭了出来。 抬头再看看莲,他正在与那灭悲葶交手,肯定也顾不上她这里,丁兜兜一咬牙,转过身朝那林中奔去 耳边.早已没有争斗的声音,甚至除了她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没有任何活物一般死寂。 丁兜兜早已喊得嗓子眼儿都冒烟,哭得眼泪都干了,可就是没有见着枫枫和蕾的身影,急得丁兜兜连死的心都有了。 “哼,贱人,也让你尝尝心爱之人被夺去的滋味。”忽然,林间响起尖锐的女声,回荡在她耳边,让丁兜兜心一颤,赶紧出了声。 “是古蓝儿么?求你,把枫枫还我好不好?”丁兜兜没了奔跑的气力,只手撑上身边树干,抽咽着恳求道。 “哼,为何要还你?”那古蓝儿默认了自己身份,冷冷回道。 “求你,我不能没有枫枫 ”丁兜兜四处张望着,无奈就是看不到任何人影。 “那你为何要夺走我的莲?你这个贱女人!我与莲认识在先,他却被你这个弧狸精所迷感!我也不能没才他啊”古蓝儿的声音渐惭激动起来,听在丁兜兜耳里格外刺耳。 果然还是因为莲。 心头微微刺痛,她没法放弃莲,更没法故弃枫枫,他们三人几乎是融为一体的,怎可以这样生生拆散他们? “真不知道你这女人用什么来勾引男人。”古蓝儿的声音清晰起来,丁兜兜抬头一看,她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跟前,怀里抱着正瞪大眼睛好奇望着自己的枫枫。 “枫枫”丁兜兜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接他,古蓝儿唇角一勾,冷笑几下,迅速闪了开去,躲过丁兜兜的手,谁知这时,枫枫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惊天动地,听得丁兜兜心儿都快碎了。 “求你,把他给我”丁兜兜毫不放弃,追上去想要抱回枫枫。 古蓝儿厌烦起来,满目轻蔑,轻步挪开,道:“贱人生的贱种,留着有何用!”说完,就伸出手,化为狰狞五爪,倏地朝枫枫面上抓去。 丁兜兜吓得魂儿都飞了,下意识地想要挡住她那一击,赶紧伸出手去 瞬间,五雷轰顶,黑云开始积聚,天,仿佛要炸开来一般,又是电闪又是雷鸣。 而丁兜兜则是呆怔原地,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枫枫是抢回来了没错,可是刚刚那一刹那,她急火攻心,好像动用了身休里的什么东西,然后,那个古蓝儿就喷着血飞了出去,直直撞上一颗大树,奄奄一息。 丁兜兜慌乱极了,眼下这种情况让她觉得极为不安,她从未杀过人,甚至未曾伤过人,可刚刚那随便一击就让古蓝儿飞了出去 这说明什么?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丁兜兜混乱至极,头顶电闪雷鸣,怀里的枫枫又哭个不停.搅得她愈发紧张,直觉事情才点异样。 “兜兜” 丁兜兜一怔,是莲的声音! 抬头一看,果然看见熟悉的白色身影在林间急速飞近。 近了,宫断莲的黑眸里全是惊恐,丁兜兜甚至有种感觉,他在害怕她消失,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但她的的确确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了这样一种东西。 宫断莲放慢速度,点地,快几步走上前,单膝跪,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她就会永远被锁在自己怀中,不会消失一般。 “莲”丁兜兜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他没动,依旧死死抱住她,任枫枫在那里放声大哭。 “为什么我的体内好像有好多气体在乱撞一样?”丁兜兜不解,发问道。 宫断莲心头大痛,稍稍推开她,顿时,心如刀割。 她的茫然,她的无措,她眉间已经惭惭浮现的仙印,都那样通通落进了他的眼里。 只是,已经烙进心底,铭刻骨髓,叫他如何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滴滴血泪草草手打】 “兜兜。” 莲的神色极其凝重,让丁兜兜愈发不安起来,抢在他之前问出了那个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疑问。 “莲我是不是要飞升了?”不是没有察觉,不是没有预感,只是这太难以令人相信,连莲都放弃了飞升,而她,怎可能在一夕之间就拥有了那今所有修真人都眼红的强大修为? “”他无言,定定望着她光芒渐现的脸蛋,心如同被人生生割裂开来,鲜血直流,疼得他只得死死咬紧薄唇,望进她的黑瞳,强忍着心头剧痛沉声嘱咐:“兜兜,别慌,天劫已至,我会祝你渡天劫得、道、升、仙。” 只不过四个宇,却仿佛让他用尽了全身气力,直至疲软,亲手将她送走,亲眼看她离开,他的白发估计会再白上一层,可是,在这苍天带来的天劫面前,如若不能升仙,她便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丁兜兜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滚落而下,嘴唇早已苍白如纸,颤抖着吐出三个字:“那你呢?” 沉默,就那样悄悄闯进二人之间。 尽管头顶雷声撼动天地,尽管枫枫的哭声已经大到似乎能与那天地间的巨雷声抗衡,可丁兜兜还是觉得那沉默仿佛毒药一般钻进了血肉,瞬间蔓延全身,让她极度恐慌起来。 如若她飞升成仙,那么莲他..... “我会带着枫,毕生寻求飞升之道。”一句话,霎时打破丁兜兜残余的渺小希望,扰如堕进无望深渊。 她好不容易才把莲拉近自己,好不容易才与他心意相通,好不容易才感受到他的心,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把她与他分开。 泪水.早已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枉涌而下,她却哭得无声无息,瞪大酸涩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他的白发,他的白衣,他所有所有早已铭记她心底的一切 “兜兜”宫断莲再也没法眼睁睁看着她如此绝望,伸手揽过她的腰,按进怀里,紧紧抱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溶入自己的身体,生生世世都不再分离。 一生情,干古困。 光阴过,如梦醒。 恨当年,未曾拥她入怀,更恨当初,伤她如斯。 道如今,泪苦何处倾诉,碧落黄泉,独守天涯。 无奈,苍天永不会因为伊人之伤而留情,更不会因为谁人恨离别而停下这撼动天地的天劫。 早在二人紧紧扫拥的时候,头项的那片天空已一层又一层地堆积起骇人的黑色云团,闪电在云层的缝隙里穿梭,最后化作一道极亮的金色长弧破空劈了开来,与那滚滚雷声一同炸开,震得人耳目一阵眩晕,只觉大地仿佛都在战栗。 听着此声炸雷,宫断莲猛地一震,椎开她,抬头望去 劫云已然聚集,雷声动天,电闪雷鸣,将那黑压压的劫云照得极亮,又倏地一下恢复阴沉,依然不断住下积聚而来 宫断莲从未像此时般这样绝望,在他看来,没有他办不到的事,甚至化魔,他都能想出法子来与之对抗,大不了毁了自己道行,可现下,兜兜的飞升,他却完全没才任何办法,只能在此为她护航,保她性命,让她不至于受那重重天雷的猛烈攻击 正想到这,头项轰隆一声又炸了开来,此次,却是千军万马一般轰隆轰隆翻滚不断,宫断莲咬,推开她,急速划出一个结界将她和枫罩住,然后倏地站起身,迎风而立,手中快速变换着各种手势,凌厉的目光直直锁住头顶那片盘旋着的劫云,薄唇开开合合的念动无数口诀,长眉冷凝,蓄势待发,只待那第一道天雷的来临。 果然,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那翻滚的劫云又开始轰轰直响,似是在酝酿着来个惊天一击。 稍等片刻,那第一道天雷终于是在聚集兵了很久之后,对着丁兜兜所在的地方当头劈下! 宫断莲沉目,衣角被风吹得呼啦直响,薄唇却是念得愈发紧促起来,然后,就在那天雷劈下的一瞬间,噌的一下自手中爆出极亮银色光团,直飞而上,与那天雷直接撞击在半空之中! 一霎那,宫断莲的身子就那样猛地抖了一下,目光一沉,口中险些喷出血来,拧眉,强压下休内已紊乱的诅乱气息,暗自心惊,这只是第一道天雷便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那接下来会逐渐增强的一百二十七枚天雷岂不是 无暇再想,宫断莲收敛目光,挺直背,依旧白发飘枫、傲然向天,哪怕逆天,哪怕毁己,只为能护住身后的丁兜兜和宫凝枫。 紧接着,容不得他再想,那些接二连三的天雷已经接踵而来,撞击在他布下的结界上,每撞一次他的身躯就被压弯一点,宫断莲的面上早已憋得通红,可无论如何都不肯认输,生生承受着那来自天地之间最最令人恐惧的力量。 突然,宫断莲只觉似乎压力轻了一轻,视线微移,看到旁边不知何时上来帮忙的众人,目光微沉,又集中了精力去抵抗那天劫。 虽有人相助,但是那天劫还是太过于强大,让宫断莲在一番比一番猛烈的天雷攻击下,逐渐趋于下风,咬牙,双目开始充血,疯狂地翻出体内所有的真气和魔气,通通注入那结界,死也要扛过这一百二十八枚天雷! 丁兜兜早已看得心如刀绞,她被莲困在他封死的结界里,又不能对他的结界做什么,这结界与他心肉相连,如若结界受创,他必定也会受到殃及。 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被那天雷,击得弯下去,再也直不起来,那仿佛就像一把刀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地剜着心头肉一般,痛得她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 莲 莲 满心都是他的名宇,那个让她恨让她爱的男人,现在正拼尽全力为她渡劫,可是,她真的不想成仙,真的不想飞升,为什么上天一定要拆散他们俩呢? 她还是菜鸟,还是那个等级为零的丁兜兜,现在的她就连如何运用体内那些气流都不会,要她成什么仙,渡什么劫??!! 丁兜兜咬牙切齿,恨得满目通红,望着在那金光爆闪的天雷攻击下愈发蜷缩的莲,只觉自己从未如此恨过苍天,终于在看到莲哇的一下喷出一大团鲜血的时候,她惊得立刻暴吼出声。 “莲” 撕心裂肺不过如此,肝肠寸断也不过尔尔,生命中到底有什么样的执着让人永世难忘,到底有怎样的离愁别恨让人绝望至死,到底,会有怎样的痛会让一个人恨到想要毁天灭地,生生流下 滴滴,血泪。 如若没有相遇,她还是宅女丁兜兜。 如若没有相遇,她永远不会尝透肝肠寸断的滋味。 如若时间能倒回,她宁愿与他擦肩而过,不爱,不恨,只为换他一生平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他独自一人承受着天劫。 豆大的血泪就那样从丁兜兜的眼眶中滑落,滴滴鲜红,放肆地爬过眼角,划过两腮,最后自下巴垂落,终究归于尘土。 旁边律德长老等人见着丁兜兜如此皆是大骇,纷纷使出全力为宫断莲分担一些压力。 无奈,天劫已进入最后阶段,天雷攻势也是愈发猛烈,在天雷攻击正下方的宫断莲早已被撞得双膝跪地,身躯仿佛摇摇欲坠一般时不时被那天雷撞得颤抖一阵。 忽然,满面是血的丁兜兜嘶喊了出来,尽管雷声动天,却还是让众人郁听到了她的声音。 “莲,我来!” 让她来,本就是她渡劫,要死也是她死,为何要让她这样痛苦地看着他受折磨? 宫断莲未动,蜷缩着的身躯微微颤了颤,然后,两个宇就飘了过来。 “不可。” “我爱你。” 紧接着,丁兜兜毫不扰豫地丢出三个字,顿时,宫断莲的背影僵住,就连布在她周遭的结界也跟着微弱了些,丁兜兜赶紧趁机运功钻出结界,却不料,她这一出,宫断莲立刻大骇,迅速转过身来,惊恐布满俊脸,喝道:“快回去” “不要!”丁兜兜抬眼望了望头顶的劫云,似乎比之前都要黑重了许多,想必是在聚集最后一次最为猛烈的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1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的攻击吧,不可以再让莲独自承受了! 此刻正值天雷间断时期,宫断莲看见她血流满面的狰狞模样,吓得手脚都有些发软,捂上胸口,嘴角又汩汩流出几股血,出声羸弱唤道:“兜兜你” 丁兜兜无言,直接在狂烈的风中走向他,然后在他面前蹲下,定定望着他,眼中血泪已经不再流淌,却是干涸在脸上,趁着她白皙的皮肤,更显狰狞恐怖。 突然,丁兜兜笑了,动动嘴,做了个口型,无声说道:“我爱你。” “爱你已成习惯,只说给你一人听,只让你一人知道,你一定跟儿子得想我哦。” 宫断莲忽然觉得心中恐慌剧增,从没这样恐慌过,现在的她一如记忆中那样开心地笑着,可是,还残余着血泪的黑眸里都满满的全是绝望和悲伤,那有些干涩的双唇还在一个劲地把她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全倒出来,语气轻快,略带甜甜小软音,可那颤抖着的声线却暴露出了她的不安和恐惧。 天雷已开始翻落,宫断莲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想要替她挡下这最后的致命一击。 “莲,你会死的。”她说,声音闷闷的。 “只要你在。”他的回复平淡,顺便搂紧了她,贪婪地闻着她身上 的味道,另一只手里暗自运气。 “可是,莲,我不会让你死。” 宫断莲瞪大眼睛,不知她为何突然口出此言,却不料她竟然从自己怀里逃了出去,然后跑到场中间大声呼喊着青邪剑,完全把她自己暴露给那天雷。 宫断莲吓到心都停了,苦苦狰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真的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就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仿佛用了干百年那么久,久到眼睁睁看着她拿到青邪剑,看着她凝眉暗吐口诀,看着她用自己教予她的一指剑人剑合一,最后看着她如离弦的箭一般扶摇而上。 金光,瞬间湮灭一切。 宫断莲的心,也在这一瞬间死了。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烟消云散飘儿手打】 当一切烟消云散,众人都懵了,不知发生了何事,丹刚是丁兜兜快要升仙没错,却一直都是宫断莲在抗天劫,直至那最后一下,又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黑色人影,钻进那金光中,然后,他们便听到丁兜兜声嘶力竭的一声惨叫…… “西门庆一一” 没有人说话,死寂就那样降临了,就连宝宝的哭声都没有了,丁兜兜没他有渡劫成功,大家都心里清楚,因为没有出现升仙的渺渺仙音,也没才斑斓 的彩云东来,只才那空荡荡的一片天空和那把从天空里坠落而下的巳如破铜烂铁般再没有任何灵气的青邪剑,孤伶伶地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让人心惊的哀鸣。 如若渡劫没有成功,下场只有一个一一 魂飞魂散。 如若升仙之人没有魂飞魂散,那必有另一人为其扛下。 方才魂飞魂散的是谁,大家都心里清楚,那极其不愿离去的魂魂,那满是哀怨的点点精魄就在那一瞬间被最后一计天雷吞噬得干干净净,然后,劫云散去,天空,开始放睛。 宫断莲就那样呆呆地依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整个人仿佛失了心神一般,软锦绵地自那树干瘫软而下。 她不见了,殇为护她魂飞魂散。 只不过是一眨恨的时间,他没了殇,没了她,心也伴着他俩一起死去。 哀莫大于心死。 “哇一一” 突然,死寂中爆发出一声惊天嚎哭,宫断莲身躯一震,艰难地回头望去,那里,律德长老不知何时抱走了那个安然无恙却哭得撕心裂肺的小东西,心疼地轻轻拍着,可那小东西就是哭得毫不留情面。 宫断莲一身雪白早已血迹斑斑,低头看看白己的胸膛,就在之前,她还在他怀里,让他觉得就算魂飞魂散也要护她周全,谁料,那人竟然成了殇! “断莲。”身旁,嘈杂的哭声中掺进了一个轻轻的呼声。 宫断莲抬头望向律德长老,眼里空荡荡的,脸色惨白,轻微地动了动干涩的嘴唇,道:“她,没,了。” 只是三个字,却说得他连呼吸都在颤抖,一个字一摊血,字字说完,他的嘴角巳血流成河。 “断莲!”律德长老眼瞧着他如此作践白己,赶紧出声劝道:“断莲,因为有青邪刻和西门殇的保护,兜兜没有魂飞魂散,再者,我刚刚仔细算过,殇也并没有完全魂飞魂散,好像在最后当头,因为什么外力保住了一魂一魄,只要我们将其寻回,以后是可以重造肉身的!” 宫断莲无言,只是眼珠子动了动,眼里依旧死灰一片。 “还有兜兜,现在我们只知她失踪,但是她并没有飞升仙界不是么?只要尚在人世,还怕寻不着她?”律德长老一手抱着宫凝枫,一手生硬地抹去小家伙脸上的泪水,嘴里加细念叨着,给出自己的见解。 断莲的心痛他通通看在眼里,这孩子从小就清高如斯,可惜命途多劫,落得今日地步,现在就连天劫都不能为心爱之人所抗住,他该多么痛苦啊。 “律德。”忽然,宫断莲出声了,低着头,银色发丝从耳边垂下,让人看不见他的神情。 “嗯?” 宫断莲慢慢站直了身,抬走头望向众人,脸上如同万年冰层一般冷凝,就连黑眸也仿佛冻上了厚厚一层冰,就那祥伞冰冰地扫过众人,然后,用不大的声音说道。 “众扶桑派弟子听令。” 众人皆是一楞,那跟随西门殇而来的数名扶桑弟子顿时激动起来,赶紧跪下,大声齐呼:“掌门在上,弟子接令。” “今后,我扶桑派弟子的首要任务便是寻回丁兜兜,第二,栽扶桑门下弟子要潜心修行,壮我扶桑,领天下之正道。” 字字铿锵,砸在众人耳中时,人人都忍不住一阵战票,眼中尽是惊愕,他宫断莲竟是要引领修仙界了么?其实他早有这个实力,只是世人皆知他宫断莲向来清静无为,不在意这些门派之争,让众多想要在扶桑派中大展身手的修真人士很是沮丧,现下,他居然决定要壮扶桑,领正道…… 这是不是说明,不久的将来,这世上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俗话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只是,这合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他宫断莲毕竟还背负着魔主的身份,要如何服人心? “莲。”那边,亲眼目赌丹丹那一场惊世之变的灭悲葶敛下双目,长睫微闪,拱手唤道。 宫断莲微微侧目,冷眼看住他。 “我合欢门虽是小门小派,但今后愿为扶桑派所差遣。” 此话一出,众合欢门下弟子顿时一阵哗然,耍知道他们合欢门虽属魔道,却向来喜好自行修炼,从未尝试过与其他门派才过过深的接触,更别提为哪个门派所差遣。 “魔道大势已去,你合欢门要做如此决定,我也不拦你,只是今后若有违今,格杀勿论。”最后四个字冷冷丢出,砸得众人一阵眩晕,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他宫断莲虽然身份迟疑,但刚刚抵抗天劫之时,大家都看得请楚明了,这世上能做到独自一人承受下那么多天雷的,恐怕就只他一人了。 无人再言语,宫断莲挥挥衣袖,示意他们离开,见众人都走了之后,这才伸手从律德长老怀里抱回哭得干巴巴的宫凝枫,勾上小指逗弄一下,那小家伙便停下了哭泣,玩起了他的手桔,还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自己,完全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 “如若你娘亲尚在人世,就算翻天霞拖,我也会寻她出来,但若她已不在……”宫断莲望着怀里的小家伙,自言自语道:“我会随她而去。” 说罢,宫断莲只手捂上自己胸口,蹙眉抿唇,方才抵抗天劫的确让他修为大伤,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才的真气和默契,如若不是兜兜和殇来那最后一下,估计现在魂飞魄散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体内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修为存在的痕迹,现在的他真正是如同弱不禁风的凡人一般,虽说方才说了那般狠话,但现在真是谁上来都能直接给他一掌,让他一命呜呼。 “断莲……” 律德长老心头不安,凑上前想要为他把脉。 宫断莲伸手拦住他,舒展了眉眼,淡淡道:“无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寻到她和殇的魂魄,律德,你送我回清屿山。” “嗯。“律德长老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痛不欲生,兜兜尚存活于世的消息果然能让他恢复正常。 说完,律德长老便捡起那已如死物一般的青邪剑,搀着宫断莲一同飞向那清屿山去了。 传说在遥远的北方,有一处与世无争的净土,那里的人们生来便带有异能,能知天晓地,明了世间一切私密,只是他们动用异能也是有代价的,男人减寿,女人衰老,所以,为了躲避众多上门索求秘密者的围堵,他们索性举族迁徙到遥迄的北方,远离尘嚣,躲避纷争。 据说,他们有共月的一个姓一一白。 …… 方心蕾发了疯一般散乱着头发抓上古蓝儿的手臂,嘶声喊道:“你说过只是逼走她的!为什么要下毒手?” 古蓝儿面色苍白,半躺在床上,嘴角勾起邪笑,道:“她这不是离开了吗?还给我走得如此干净彻底,真是太好了。” 方心蕾眼圈发红,声音都有些嘶哑:“可你怎么可以引来天劫呢?要是宫断莲和她都死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古蓝儿也恼了,双目冒火,狠狠推开攀在自己手臂上的她,道:“我之前只能算到她哟偶一劫,却没想到她居然一夜之内修为暴涨,直抵飞升境界,当时我也被她那么强大的力量所吓到,只是为时巳晚,就只能这样下去了。” “……”方心蕾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过了半晌,才松开唇,颤抖求道:“可否再算一次,她的下落。” “什么??!!”古蓝儿惊叫出声,恨得咬牙切齿,一巴掌直接呼上方心蕾的右脸,骂道:“你个吃里爬外的贱女人,我还没跟你算帐,我说当初丁兜兜在万年玄冰那里怎会没有受寒气侵龚的,原来是你在背后给我捣鬼!现在你还敢求我找那个狐狸精的下落,真是活腻了你!” 方心蕾被她打得头晕目眩,终于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哽咽道:“他们已经够惨的了,活生生的被拆开,就放过她,不好么?” “你……”古蓝儿气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无奈有伤在身,只得气呼呼地坐在床上使命梧着自己的胸口,暗自运功疗伤。 “好。”忽然,房里出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方心蕾身手一颤,感觉到马上有人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她就听到古蓝儿惊恐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葶!你这是做什么?” “白如卿。”灭悲葶冷眼望着床上之人,淡淡喊出她的真名,凌古蓝儿不由抖了一抖,然后听到他继续说:“今日若不是你不按计划行事,我们早就将丁兜兜那女人送走,竟然还招来天劫,若是莲出了事,载我定要你陪葬!” 冰冷的声音砸在古蓝儿身上,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低下头来,应道:“是我的过错。” “白如卿,今日你便可以回你族里了,不必再出来。” “什么?怎么可以?”古蓝儿大惊。 “怎么不可以,现在丁兜兜已不在,莲也回山,所才的一切都恢复原状,反正你海云天宫已毁,你也该回去了,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继续料缠莲不成?”灭悲葶斜着丹凤眼盯紧她,见她满脸愤怒,随即又丢出一句:“还是,你想学学那死去的白嫣然,让天下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个白姓族人出现于世?” 古蓝儿浑身一抖,立刻惊恐起来,赶紧求饶:“葶,我回去我回去,求你千万不要把我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 那灭悲葶见效果达到,淡笑一下,然后转了语气柔道:“如卿,我是为你好,若不是当时天劫过后莲身心大伤,他定会首先就想到来求你帮忙寻那丁兜兜,你若现在还留在此地,不是更加麻烦了么?” 古蓝儿细细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今日就赶回族中,清屿山虽然有天眼,却寻不着我族所在,如此甚好。” “嗯。”灭悲葶满意地笑笑,低头看看怀里乖巧的犹如小猫一般的一言不发的方心蕾,勾唇,然后便带着她一起出了门去了。 曾几何时,她好像也有过这祥一种感觉。 耳边,没有半点声响,眼前,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脑袋里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只能茫然无措地在黑暗中饱尝孤独滋味。 “呀……”忽然,她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轻的惊呼,不由大喜,终于是听到有人的声音了! 那个女子嘴里碎碎念着什么,围着她转了几圈,然后小心翼翼地发问:“你,是仙女么?” 她微微一怔.不知女子为何。出此言.又听到女子仿佛自言自语般道:“简直比我们宫主还要美上几分。” 她更加茫然了,无奈自己不能言,无法发表白己的意见,却忽地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丫丫,快些。”那声音柔媚入骨,听得她心儿都酥了。 “宫主,宫主!这边有仙女哦!”她身边的那个女子兴奋地大叫,然后她便捕捉到了渐行渐近的轻轻脚步声和那个柔媚的女声:“仙女?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仙……” 脚步声停住,她感觉得到,那个宫主就站在离白己很近的地方,甚至知道她正在仔细地观察着白己,然后,她听到那个宫主轻语道:“你可能听到我们说话?” 她很想表达白己完全没有障碍的听力,可是怎么着也不能动弹分毫,也说不出话,只能在那干着急。 “你是地仙?”忽然,那个宫主惊呼出声,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 地仙?什么东西? 紧接着,那宫主夫说:“丫丫,你让开些,我要先给她除去这层结界。” “噢噢。”那叫丫丫的应了几声,跑了开去。 然后,她便听到一声一声撞击声和剑鸣声在白己周围响起,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她听到一声开裂声,之后,她的世界便完全恢复。 呼呼一一 她瘫软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又动动眼皮,努力睁了开来,抬头,这才看清了方才救白己的两人。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火红长裙裹身,身姿妖娆,让她觉得忽然有些眼熟,另一位是站在后面张大眼睛望着白己的小姑娘,头项两团黄|色小包,见着自己看向她,立马喇嘴一笑,道:“仙女姐姐好!” “你是何人?”没才理会丫丫的开心,那宫主正色问道。 “我?”她抚抚脑袋,死命想着,就是找不到脑袋里的任何东西,只得弱弱望向她,摇摇头,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你竟然忘干净了?”那红衣宫主蹲下身来,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把脉,,沉吟片刻,抬眸望住她,道:“果真是地仙,看样子,你应该才波劫不久。 说着,又伸手触上她眉心,轻叹一声,道:“只是不知你的失忆,是因那场天灾还是因为那个为你魂飞魂散的人呢?” “今后,你名叫白萱,可好?” “嗯。”她点点头,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乱世浮香飘儿手打 时间如梭,仔细一想,距那次天劫已经才三个多月的时间了。 三月内,果真是如同一些人预料,整个修真界乃至整个人间都掀起了一场滔天大波。 只不过三月的时间,世上百余个大大小小的门派一一被扶桑派纳入门下,软硬兼施,一部分门派惧于他扶桑派的威望和势力,还没等那扶桑派的人上门,自己就已经将妥协书乖乖送至扶桑仙境,另才一部分不肯妥协的,叫嚣着要联合起来反攻他扶桑派,只是说这话的人通常还没到第二天就被合欢门的人给灭掉,那扶桑派似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只是这样的行径毕竟还是在世上惹起了不少流言蜚语,世人都知他宫断莲曾经入魔,现在又有合欢门为其充当打手,可不是仙魔同流合污么! 至于那宫断莲还是整日待在那清屿山上,一面疯狂地修炼,一面听人汇报来自各方的消息,剩下的时间则是抱着宫凝枫对着屋前竹林发呆。 这日,律德长老还是如同往日一般独自一人来到清屿山,一落地便瞧见那个坐在竹椅中发呆的宫断莲和那个在他怀里踢来踢去的小家伙。 “断莲。”站在他身后,律德长老小声轻呼。 “……嗯。”他眼神迷蒙,长指搁在唇边,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我们的动静已经够大了,她只要还在人世就肯定能得到我们的消息,只是走了那么多拖方,还是没才她的消息。”律德长老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就连身上的赘肉仿佛也掉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变了个人般。 “……”宫断莲沉默一阵,淡淡丢出两个字,“继续。” “是。”律德长老拱手应下,然后抬头望了望他怀中拱来拱去的小家伙,迟疑片刻,道:“断莲,枫儿送到绯花那去吧,他过会该饿了。” “好。“宫断莲伸手揽过不安分的小家伙,抱在臂弯里逗弄几下,然后送到律德长老手里,抬眸,看住他,问:“还有何事?” “嗯……”律德长老沉思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动唇道!“上次你要我寻的那古蓝儿突然消失了,怎么也寻不到。” “那就算了。“宫断莲挥挥手,从竹椅中站起身,背手而立。 “还有近日那北方才个什么浮香宫似乎古怪的紧,从首从未听说过才这样一个门派,现在突然冒出来,而且还……”律德长老有些犹豫,蹙着眉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还怎样?”宫断莲淡淡地动动唇,轻问。 “这个……其实那浮香宫当家作主的似乎都是女子,而且她们行为放荡,极其爱调戏良家美男,据当地人说,她们的目标叫什么……收集三千美男后宫!”律德长老脸都憋绿了,硬着头皮把这句话从头到尾给说完整了。 “……”宫断莲无言片刻,抬头望天无尽苍穹,皱眉,吐出一句话,“收入门下。” “是。”律德长老一听这话精神就来了,赶紧屁颠屁颠地抱着宫凝枫转身飞住那天空中去了。 他离去之后,温暖的微风中飘走一句轻若羽毛的话语。 “丁兜兜,就算上黄泉下碧落,我宫断莲也定要寻着你,此生、来世、生生世世。“ “芸芸众生……哈……哟……皆……俯首,可笑……哈……万物……嗯……为诌狗。” 阳光下,不知何处飘来一句懒洋洋的读书声,中间还时不时间隔着几个哈欠,硬是把好好的一句话给读得支离破碎。 “切,这什么破话啊。”读书之人似是有了恼意,把手里的书随手一扔,吧唧几下嘴巴,然后翻个身,软绵绵地趴在竹榻中呼呼大睡起来。 “白……萱!“怒火冲天的声音在身后某处爆发出来。 那昏睡之人立刻惊醒,迅速从竹榻中弹了起来,胡乱抹掉嘴角流到一半的口水,哆哆嚎啼拖整理着衣衫,嘴里还不住念叨着:“完蛋完蛋,母老虎来了,母老虎来了……” “母、老、虎?”怒火更加滔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俏丽的容颜拧成一团,情势紧迫,一触耶发! “嘎一一”白莹终于从昏睡状态请醒,僵硬地扭过脖手,一喇嘴,旭旭笑道:“宫主……“ “哼哼……”那红衣宫主冷笑几声,抬起手挥挥手里刚刚接住的书本,锐利的眼神直直盯住缩头缩脑的她,冷道:“好你个白莹,入我浮香宫才多久就搅得我宫里鸡飞拘跳,你还真反了你,叫你看书不好好看,居然还说我是母老虎??” 白萱扭捏几下,偷偷抬眼瞄了瞄脸黑的如同木炭一般的红衣宫主得赶紧收回视线,默念几下冷静,然后硬着头皮扯开脚步,挪了上去,走到那红衣宫主跟前,给了她一个可怜今今的眼神,顺便像小狗一般伸手拉拉她的袖手,满脸全是讨好之笑。 红衣宫主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拉回袖手,甩开她的手,一摆脸,不理她。 “宫主~ ~ ”白萱棒着脸,都快哭出来了,眼泪汪汪地望紧她,索性整个人粘上她的胳膊,死也不放手。 “你……”那红衣宫主惊愕,转脸瞧她如同一只鼻涕虫一般,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把自己的袖子弄得乱七八糟,顿时哭笑不得,伸出另一只手冲着她的额头一点,笑骂:“你个死丫头,就会瞎闹,瞧你这张国色天香的脸蛋儿,还哭成这幅鬼德行,真是毁了自个儿啊你!” “呜呜……”白萱鼻涕满面地假哭几声,带着哭腔说:“只要宫主你不要生我气,就算是哭成花猫我也乐意……” “扑哧……”红衣宫主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拍拍她的脸蛋好笑道:“你个妮子就爱胡说,难怪我浮香宫那么多原本很优秀的杀手全给你带坏了,整天跟着你个死丫头不务正业。” “呀呀呀……宫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白萱也不乐意了,皱着小鼻子,撅嘴道:“宫主,你看看那些姐姐们,整天板着脸像啥啊,是男人都给吓走了,所以啊,我这是拯救她们于水火之中!宫主,你说说,咱们一天收几个美男,那咱们宫过不了多久不就可以绿树成荫了啊?那我就可以坐拥三千美男后宫了是不是?哇哈哈哈哈哈哈……” 白萱说到了兴头上,起先还只是偷笑几声,后来干脆扯开嗓寺仰天长笑,满脸的得意,看得红衣宫主又好气又好笑。 “你啊!”红衣宫主又忍不住戳戳她粉嫩的脸蛋,道:“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都装些什么,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呵呵……”白萱花痴般傻笑几下,继续沉浸在美男环绕的后宫梦中,还一边语道:“我好像曾经在哪看过这样的故事,说什么女尊什么的,一时想起来,觉得还蛮好玩的。” 红衣宫主收了笑容,正色,伸手抓上她的手腕,搁上两拈,探脉,沉思片刻,才道:“萱,以前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怪人,有时说出话来怪兮兮的。” 白萱听着这话也跟着迷惘起来,摇摇头,习惯性地撅起嘴,说:“我也搞不清,什么也不记得,但是却时不时蹦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出来,像是穿超,帅哥,白衣,宫……” 咬唇,眯眼,皱紧眉头,她摇头晃脑的弄了好久,无奈怎么也想不出那宫字后面是什么东西。 “萱,别这样了。”红衣宫主看着心疼,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暗自叹息,劝道:”想不到就别想,反正咱现在过得不是比谁都舒服都自在么?” “嗯。“白萱乖巧地点点头,不再深思,紧皱的眉头却还是没有解开,只因心中那突然莫名其妙开始泛滥的苦涩昧道。 而依在她身旁的红衣宫主则是暗暗思考起了宫这个子眼,再联系白衣想想…… 凝眉,美眸中划过一道异色,低下头看看肩窝里的她,勾唇笑笑,依旧不言语。 次日清晨,白萱一如住常起得很早,蹦蹦跳跳地奔到浮香宫正殿,冲着 满大殿的哥哥姐姐们就开始狂吼。 “早上好,各位帅哥美女!“ 扑哧一一 扑哧一一 顿时,本来很是严肃的晨会立刻被这声极其不和谐的乱吼给打断,整个大殿里连着爆出几声实在憋不住的嗤笑,然后,是宫主熟悉的骂咧声从大殿最上头传了过来。 “你个死妮子,大清早的你鬼吼什么啊!” 白萱暗自吐吐舌头,扯扯衣角,乖乖低头认错:“亲爱的宫主大人,我错了。” 扑哧一一 殿中笑声似乎更多了,然后是一个含笑的清脆女声紧跟着响起:“萱丫头何时变得这么乖巧了?平时调戏男人不是一套一套的么?” 白萱一僵,撅着嘴偏过脸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然后闷闷她低下头不吭声 。 “哟,果真还是宫主大人的能耐大,连我们的女魔头都能震住。”那人月那相当佩服的语气戏唬道,听得白萱更加气闷,一楞脸,冲着那边就开始怒吼。 “喂,白慕秋,你有完没完?要不今天出去比比看,看谁吊到的男人多,怎样?”白萱怒不可遏,傲慢地扬起下巴,冲着那边挑衅道。 “好啊,比就比。”那名唤白慕秋的女子也毫不示弱,眯着眼,答应了她的挑战。 “喂,你们两个。“红衣宫主看不下去了,板起脸,一拍椅背,怒骂道。 白萱一吐舌头,又瞪了白慕秋一眼,转过脸继续可怜巴巴地望住宫主大人。 红衣宫主气呼呼地无语一阵,然后接着刚才被某人打断的话题继续讲了下去:“我今日要前往南方一趟,大概三日之内即可回来,这几日,语儿你给我看着这浮香宫,尤其!”她加重了语气,视线紧紧锁住头皮突然有些发麻的白萱,咬牙切齿道:“尤其,是这个死丫头!” 那宫主身边的一位温婉女子听着淡笑一下,看了看正跟宫主大眼瞪小眼的白萱,这才笑着应道:“是。” 话音一落地,那红衣宫主便挥挥衣袖,点地,朝殿外飞去,经过那白萱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用警告的眼神瞪瞪她,然后才衣袖翩翩地飞出宫外去了。 “哇一一母老虎走了耶!”谁知,那宫主刚出宫,白萱便在原地开心地蹦了起来,那模样惹得众人一阵好笑。 “喂,你当心宫主又返回来哦。“白慕秋笑得合不拢嘴,又忍不住调弄起了她。 “喂,你别咒我啊,那个母老虎发起彪来可是很恐怖的……”似乎又想到了那场景,白萱哆哆嗦嗦地搓起了身上的鸡皮疙瘩,却冷不丁听到背后一阵阴凉无比的颤音传进了耳朵里。 “白……萱……” 顿时,天崩地裂,眼前都黑了。 当白萱从母老虎的魔爪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时分,索性拉着一大帮浮香宫的男男女女飞到临近的县城里吃香喝辣,顺便泡泡美男,充实一下浮香宫的后宫。 “喂,语儿,你说,那边那个穿书生装的男的长得怎么样?”白萱一手抓着一根油乎乎的鸡腿,一只脚蹬在白宁语坐着的板椅上,贼兮兮地望着那边的一位男子说道。 白宁语脸一红,偷偷瞄了眼那边的男子,刚想说估,却被旁边的白桌秋打断了话头。 “你以为人家语儿是你啊,语儿那可是人见人爱的大家闰秀,你呢,整天不务正业的小魔头!” “秋,你这么说可委屈萱了,她何止不务正业啊,简直就是无恶不作。”说话的人是一名翩翩浊世佳公子,笑着弹开手中的扇子,抿唇暗笑。 “没啊,我觉得萱姐很厉害的,那些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呢。“依旧头扎两个小黄包的丫丫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是啊是啊,是很厉害。”另一个身穿浅色长袍的男子接下话头继续调弄,伸手拂拂额前发丝,勾起唇角道:“也不知道是谁在我逍遥快活的时候跑到我的温柔乡里来捣乱,硬是拖着我跟她回了宫,说什么填充后宫,唉,像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能憋屈在那种鬼地方呢。” 白萱立马就火了,一掌啪在桌上就想发飙,却忽地被白慕秋拉下身子,神秘兮兮地耳语道:“喂喂,先别闹,你看看那边,真正的美男出现了。” 白萱狐疑一阵,顺着她的目光朝那处望去,一眼就望见了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老头,立时愤怒,又想开骂。 “喂,你看哪呢,在那边。”白慕秋不耐烦她一蹙眉,直接将她的脸转向那边。 白萱压下怒火,定睛一看,是个温和的男子,长得还不错,动作优雅,就是看起来挺苍白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笑味味的很是可人。 “唔……” 温和优雅,外加一点弱不禁风,让人心疼,让人想要揉虐。嗯,你喜欢这型的?“白萱皱眉,摸着下巴暗自思虑,嘴里嘀咕道。 “……你胡说什么!”白慕秋突然脸红起来,拍了她一下,骂道。 “哟哟,脸红了?”白萱忽然像瞧见了珍宝一般,眼睛都亮了,贼笑着坐回原位,伸出手指勾上她的下巴,一边打量一边啧啧道:“哎哟,咱们白慕秋大小姐也有相中的男人了,真是难得啊,看来,我这个野丫头也得加把劲喽。” “扑哧……”旁边传来一阵暗笑,然后那轻挥扇子之人又接着说道:“就你?能忍耐你那鬼脾气的人估计还没出世,你啊,还是乖乖呆在咱宫里给咱添些乐子好了……” “你……” 白萱气得浑身直抖,勾在白慕秋下巴上的手指也跟着越挑越上,弄得白慕秋极为难受,索性根根一掌拍掉她的手,瞪圆眼睛,说:“你个死妮子还真是会拿事瞎说,魅大哥说的对,能忍耐你的人啊,还真是世上难寻……喂,你等等,别急,他们好像要走了。” 白萱挫败之感顿生,无语半晌,扭过头望去,果然,那两人是结账要走了,旁边那个老头手似乎也是吃完要走的样子,几人都没才看到她们这里,因为她们这可是选了好久的观赏美男最佳地理位置。 偷乐,白萱捂着嘴吃吃笑了几声,然后伸出手肘拱拱还在眺望的白慕秋,挑眉,努嘴道:“我晚上帮你去探探?” “……还是算了。”白慕秋鄙视地瞅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脸看向前的美味佳肴。 “喂.你什么意思?我还真要把他弄回来给你瞧瞧了!” “好啊,你有能耐就把他弄回来,不过我可事先提醒你,那男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哦,他的眼里……”白慕秋突然变了神色,盯紧她,动唇道:“有魔气。” “谁怕啊,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乱世浮香哦。”白萱神秘一咧嘴,与她默契一笑,瞬间,明了对方想法。 正文 第七十章 爱家。不解其意飘儿手打 “夜半无人,偷鸡模拘,小哥哥你啊慢慢走哦……” 远远的,从那空寂无人的街头走来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看模样,颇像是与狐朋狗友寻欢作乐到半夜,全身一股浓烈到恶心的酒味,然后跌跌撞撞寻不到家门,还嘴里不干不净地不知道在唱些什么滛词滥调,看上去就让人退避三舍。 眼瞧着前头一家依然点着灯火的客栈,白萱眼一眯,敛下瞳中精光,心中暗笑几声,然后继续招招晃晃地朝那处走去,嘴里的唱调也逐渐变了味:“嗯嗯……本大爷累了,找处温柔乡歇歇啊歇歇……” 总算是拉着步子走到了那家客栈门口,白莹苦着脸,张嘴就嚷:“喂, 有没有人啊,本大爷““要住店!” “唉唉,来了来了。”一位穿着干净衣衫的小二跑了过来,老远就闻到她身上的酒味,顿时皱了皱眉头,然后强忍着装出假笑,凑上去好声好气地问道:“公子要住店?是要上房还是……” “耶?你这小二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瞧不起本大爷?本大爷还就要住上房了!快,给本大爷我间上房!”白萱皱着眉头喝道,似是极其不耐烦的样子。 “不好意思,公子,小店的上房恰巧都住满了。“小二十分为难,只巴不得她赶紧走人。 “什么??你什么意思?是要让本大爷去睡大街么?“白萱火了,一把揪过小二的领手就开始发飙,还作势扬起拳头,吓得那小二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公子莫急。” 忽然,两人捕捉到一个温和的男声,淡淡的,从不远处传来。 白萱装出迷惑的样子,朝那边探头一望,见着是白天那个苍白男子,顿时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茫然道:“这位帅哥有何贵干?” “帅哥?“安暮白重复一声,然后瑶瑶头,笑道:“这位小公子说话真是独特,不是没有地方住么?要不然我将我那房间让出来,我去同我家小女挤上一晚便是。” “耶?这怎么好意思呢?“见着帅哥如此温文有礼,白萱倒是不好意思再撒泼,松开小二的领。摸着后脑勺说:“帅哥怎么说也是男子,即便是自己女儿,同住一房还是会有所不妥,这样吧,若是帅哥不嫌弃,咱俩同住一间如何?” 心中偷笑,白萱眼神十分真诚,直直望向他似乎有些泛红的脸。 安慕白抬手捂住嘴唇,暗自思考一阵,眼底却划过一抹不可见的异芒,随耶抬起眼,望住她,点点头道:“只要公子不嫌弃便好。” “怎么会呢?”白萱假笑几声,快几步跑上去,兴致勃勃地冲着他笑道:“帅哥,晚了,咱们赶紧去歇着吧。” “嗯。”安慕白点点头,领着她往自己房间走去。 进了屋,白萱立刻蹦跳着奔向那张床,然后眼一晃。稳稳落进软被中,舒服地呻吟几声,然后睁开眼斜着望向那安慕白,说:“帅哥你就将就睡地板好了,我可是累到不行了。” 安慕白笑笑,张嘴道:“听说最近北疆出了几个自称乱世浮香的女子,打着浮香宫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勾引男子,只是不知丁姑娘你玩得可开心?” 不知为何,他的话语里略带些隐隐约约的薄怒,听得白萱猛然一震,迅速弹起来,警惕地望住他,严肃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另外,我并不姓丁,你没听说过么?乱世浮香可是几位姓白的女子。” 那安慕白冷笑几声,瞳中精芒辙闪,说:“才几月未见,丁姑娘竟然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这样子在外面括蜂惹蝶,你可对得起我家魔主?!” 语气渐现严厉,白萱却听得有些茫然,直觉他说的那些东西都很是耳熟,无奈脑中空空,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得作罢,又厉声反驳道:“说了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丁姑娘,胡搅蛮缠,真是有病。” 说完,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只觉今晚分外倒霉,碰着个帅哥还是个疯子,赶紧回去要白慕秋那死丫头移情别恋好了。 安慕白继续冷笑,眼中划过精芒,身形一闪,竟是拦到了白萱跟前,白萱一怔,张嘴又骂:“喂,有病啊你。” “在下没病。”安慕白换上轻佻的口吻,邪笑道:“既然丁姑娘不认以前的帐了,那我也没必要老是死抓着以前的事不放,只是突然想到我天魔坛似乎还少个夫人,我安慕白看你还顺眼,就想干脆拉回去压寨算了,你说好不好?” 说完,还伸出白净的手去拉白萱,吓得白萱赶紧往后一跳,大怒,吼道:“你个小人,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谁要做你的压寨夫人啦,滚开些。” 那安慕白诡异一笑,道:“性子还是如从前一样泼辣,不过,我喜欢。” 说完,脚一点,竟然飞身朝她这边迅速靠近,白萱火冒三丈,本不想在一般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修为,此时却恼到不行,按着红衣宫主教的口诀,暗自调动休内真气,皱紧眉,盯住他,然后勾唇,笑得无声无息。 熟悉的危机感突地降临,安慕白赶紧收回功力,刚想要撤退,却冷不防听到她阴森森地丢出一句:“想逃,晚了。” 然后,便瞧着一道金光朝自己急速袭来,安慕白大骇,唤出鬼炼幡与其正面相抵! 片刻之后,却没察觉到半点异常,安慕白定睛一瞧,却悍然发现面前悬着一副做着鬼脸的金色娃娃头像,那头像由萤火虫般的金光组成,看起来极为可笑,只是那恐吓人的小主子却不知何时消失无踪,逃之夭夭了。 无语,安慕白又看了看那颇为可笑的鬼脸,无奈摇摇头,又自觉好笑,伸手点上那鬼脸中间,谁知它还咯吱咯吱地直笑,惹得安慕白愈发觉得好笑,自言自语道:“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而这厢已逃出老远的白萱却是恼羞成怒,半天平静不下来,一边往前赶路,一边暗骂:“这厮真丫的欠抽,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表面上温文尔雅的,骨子里真是色到极点了!” 说罢,还不忘摇摇头,啧啧几声,又道:“就知道白慕秋那死丫头看上的人跟她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让她赶紧换人好了,省得我费心,真是!” 碎了两声,却忽感身后有人在靠近,白萱目光一紧,赶紧停下步子,转过身望去,果然瞧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朝这边靠近。 暗自运气,白萱不动声色,依旧轻佻地站在那儿,装作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相。 “兜兜一一”稚嫩的嗓音由远及近,听得白萱好一阵好奇,瞧那人的身姿明显就是成|人,怎得声音却是孩童之声呢? 近了,白萱一瞧,却是白天那个酒楼里那个老人,明明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却生得个奶气童声,让白萱不由一阵发麻,道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2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道:“你是何人?为何要追我?” 那人一怔,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不认账,疑感道:”兜兜,你怎么回事?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老怪啊!” “棐老怪?“嗯,很贴合他的名字。白萱暗想,嘴上又说:“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什么兜兜,你认错人了。” “兜兜!”那人也急了,扯着嗓子着急嚷道:“你怎么回事?连我也不认得了?只不过几月未见,你是变了许多,只是也不至于翻脸不认人吧。” 白萱也恼了,只觉今日简直倒霉透顶,不仅没吊到美男,反而被人胡搅蛮缠的闹到现在,张嘴就骂咧:“喂,跟你说了认错人了!我姓白,名萱,叫白萱,不是你说的什么兜兜!你烦不烦啊,大半夜的,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他在后面怎样大呼小叫。 罗棐顿时懵了,不知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还自称白萱,姓白……那跟尧…… 罗棐猛然一惊,直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暗自思索一番,决定换路线去寻白美尧去了…… 扶桑仙境里依旧百花齐放,春意盎然,而那外面,竟是又到了一年之内寒风冷冽的时节了。 清屿山上鸟鸣不断,苍竹遍野,顺着和煦的暖风刷刷作响,刚出关不久的宫断莲一如既往地站在那竹林前,等待律德长老每日的汇报。 抬头看看日头,嗯,时辰已到,怎的今日律德来迟了些? 宫断莲略微沉吟,不解,刚想回屋去拿些书来看,却忽地听到急速风声,偏头一看,果然是律德,停下脚步,定在原她,等待他降下。 “断莲断莲!”律德长老看起来似乎很是兴奋,让宫断莲不由心跳了一下,下意识地将他的兴奋与某个人的消息联系在一起。 “断莲……”律德长老三两步跑了上来,兴高采烈,笑得合不拢嘴,道:“找到白氏一族了!” 突然就那样失落了一下,宫断莲自嘲般笑笑,然后转过身,看住他,动唇道:“不知他们可愿帮忙?” “呃,这个……”律德长老吞吐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 “律德,直说无妨。”宫断莲面色依旧清冷,淡淡吐出一句话。 “嗯,今日突然有一个自称浮香宫主的女人上门拜访,说是要见掌门你,我与她攀谈一番,想要问出她的来历,她却只来一句:“我要见你们掌门,你们掌门不是在寻人么?我姓白,明白了吗?”我当时喜出望外,就赶紧跑来向断莲你汇报了。” “……”宫断莲蹙眉,敛目,长睫缓缓闪了闪,微微启唇,说:“让她进来。” “是。”律德长老知他心中有数,也不担心,于是拱手应道。 约摸一刻钟后,那自称浮香宫主的女人果然是进了清屿山,见着白衣飘飘的宫断莲,立时迅速飞下,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你姓白?”宫断莲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顿自问道。 “是。”白梦阮暗自挑挑眉,嘴角杜着一抹淡定的笑容,回了他。 “可否帮我算一个人的去向?“毫不迟疑,直奔主题。 “可以。”白梦阮眼中划过一道欣赏之色,又说:“只是,有条件。” “说。” “去我浮香宫救一人。”白梦阮分外欣赏这扶桑掌门,跟这种人说话就是轻松。 “救人?何病。“宫断莲动了动眉头,继续问道。 “失忆症。”白梦阮微笑,红唇吐出三个字。 “……”宫断莲沉吟片刻,又说:“我只熊为其把把脉,但从未精通医术,治不好就只能辜负白宫主的好意了。” “无妨,你愿去看看就好。”白梦阮暗笑,瞥一眼日头,又转回视线道:“时辰不早,我得赶回宫中,相信宫掌门不是食言之人,期待几日之后,能在我浮香宫里看到宫掌门你本人,走了。” 说话,什么都不说地飞身离去,留下宫断莲一人在原地独自沉思,好半天才动了动,挥挥衣袖,唤出一把萦绕着红光的古剑,送至眼前瞧了瞧,自言自语道:“青邪,我们多久没出去了?先去看看枫如何?” “好啊,那臭小子昨天喷我口水了!我可要去吓唬吓唬他。”说话的是个稚嫩嗓音,听着源头,竟然是从那焕然一新的青邪剑中传出来的! 宫断莲淡笑,念动口诀,放大青邪,飞身而上,直朝那扶桑仙境去了。 画面回到白梦阮连夜赶回的浮香宫。 一进浮香宫大门,白梦阮便感到了一阵不太寻常的气氛,心中立刻一紧,赶紧四处寻我那个名叫白萱的家伙。 “白萱,你给我出来!”怒吼震天,浮香宫随之一颤。 “来啦来啦……”还好,不算太慢,那个恼人的家伙听着她的吼声, 便一边饶着耳朵,一边迈着懒散的步子从宫内挪了出来。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里给我弄成这样??”白梦阮怒极,指着身边一颗被劈成焦炭的桃树说。 “还不是那叫什么安慕白的可恨家伙,成心气我!”白萱似也是相当烦烦躁,跺着脚咬牙切齿道。 “安慕白?谁那么大胆子敢招惹你这个女魔头?“白梦阮轻蔑一瞥她,火气直冒地说道。 “哎呀,宫主,我说的是真的!”白萱也很不乐意地一瘪嘴,走上前来拉拉她的袖子,说起了事精经过:“那天本来白慕秋那厮看上了一男人,我好心晚上去帮她勾回来,谁知那男的有病的,拉着我硬要我做他压寨夫人,我一气之下就跑了回来,本想就这样算了,谁知道那家伙居然还找上门来了!嚷着要迎亲,气得我鼓动一众兄弟姐妹跟他打架来着。” “哼,这人胆子还真够大,连你这死丫头也敢要。“白梦阮伸出手指戳上她的额头,没好气地回道。 “真看不惯他!搞得现在白慕秋那死丫头还真跟我闹脾气了,唉唉,烦死了!”白萱一摆手,皱着眉头抱怨道。 “……”白梦际阮蹙起眉头,思考片刻,然后换手摸上她头顶软发,换了柔和语气道:“算了,我去帮你瞧瞧那人。” “宫主……”忽然,白萱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模糊着吐出俩字。 “嗯?什么事?” “我,突然有点不想找回以前了。”嘟着嘴,她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白梦阮有些惊愕,不知她为何有了这样的想法。 “实话说,那安慕白好像是以前认识我的,我也觉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触到过去这个词,我心里就不知为何变得很苦很痛,不知道怎么搞的。”白萱拧着眉说道,表情很无奈。 “……”白梦阮无言,一如既往地揽过她,轻语道:“不想了不想了就待在姐姐身边一辈子吧。” “嗯,跟姐夫一起抢你?”话语突然转了口吻。 “呃?”白梦阮楞住,随即开始咬牙:“你个死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呀呀呀呀。”白萱跳了开来,邪笑着指着她说:“难道不找姐夫了?那你要那些爱慕你的人怎么办啊?不全都要伤心死了?” “……白、萱。”该死的,跟她就永远说不了一句正常的话!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迫不及待 822→飘。/手打 今日这天气似乎有些过分的阴冷,北风呼呼的吹得人心里发毛。 “宫主……”火炉旁,白萱蜷成小猫状,眯着眼懒洋洋地喊了声,鼻音拖得老长。 “又做什么。”白梦阮白她一眼,然后继续将视线移回自己手里的书上,面色平淡。 “我一直想问。”白萱撅起嘴,偏着脑袋看住她,嘴里说道。 “说。”白势阮伸出手指翻了一页书,也不看她,直接丢出一个字。 “为什么宫里的男男女女全姓白呢?”白萱也不忌讳,随口问出自己好奇了好久的问题。 白梦阮一顿,日光扫向她,唇角勾起,道:“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说罢,将书放回手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热茶送至嘴边抿了抿,这才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过,北方有一个种族以白为姓,能知天晓地,而我浮香宫只不过是族内的一个分支罢了。” “分支?那还有其他分支呢?”白萱翻了个身,手棒下巴歪着脸盯紧她。 “他们都在还要往北去一些的那地方,只是我也很少回族里,从小我便接了母亲的位置,做了这浮香宫的宫主。” “喔。”白萱略一点头,眼神闪了闪,突地拧眉,道:“有人闯进宫里。” 白梦阮别过脸往外一瞧,也不在意,笑了笑,说:“今日说是有故人前来,哎,对了,好像那个安慕白也来了哦。” 白梦阮冲她挑挑眉,笑得很是戏谑。 白萱立刻被气得哇哇直叫,整个人都安静不下来,后来硬是被白梦阮压在椅子里,好言劝道:“行了,我一会喊语儿来陪你,你啊,不想见人就待在这里乖乖看书,听到没有!” “……”白萱把红唇撅得老高,头一摆,闷闷地嚎出一声。 白梦阮无奈轻叹一声,转身拂袖出了门去,剩下白萱一人百无聊赖地窝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片刻,白宁语手端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见着她懒得出奇的模样,顿觉一阵好笑,舍着偷笑一下,然后走到她跟前,伸手点点她的小鼻子,说:“喂,小祖宗,起来吃东西啊。” 白萱也不睁眼,似乎睡得正迷蒙,吧唧着嘴巴道:“简直无聊透项,语儿,我们偷偷溜出去玩好不好?” 说完,还不忘睁开一只眼睛瞅瞅她,见她面犯难色,赶紧打开双眼,眨巴着眼阵望住她,说:“语儿,他们都不在,我真的快要无耶死了!好嘛好嘛,你就陪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见着白宁语的表精似乎有些松动,白萱继续努力道:“都几天没收美男 了,宫主姐姐看我看的紧,搞得魅他们总是笑话我。” “好吧。”白宁语考虑片刻,终于是答应了,然后放下手中果盘,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欣喜表情,抿嘴笑了笑,说:“萱,我刚刚听说那安慕白可是来正式提亲的哦,你确定你不要去看看?” “不去不去不去!”一听到这人的名宇,白萱就无比烦躁,翻个身跳起来,皱眉说:“反正宫主不会舍得让我跟那个死色狼走的,就让她去扛着好了。” 说着,白萱已胡乱披上了外套,随意理了理长发,然后就拉着白宁语出门去了。 风卷落叶,冷风呼啸。 大概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今日城里的人不见太多,但是抬头一望,那雕栏玉砌的酒楼上还是人满为患,热闹的很,与街上的冷清还是颇有些对比。 “唉唉唉……真是太无趣了,就连街上人都这么少。”白萱百无聊赖地四处瞄着,嘴里嘀嘀咕咕北说着话,旁边跟着一如大家闺靠般迈着小碎步的白宁语。 “喂,语儿,你说我们去喝点酒暖暖身怎么样?”白萱指指街旁的一家小店对白宁语说。 白宁语脸一红,小声道:“萱,我们姑娘家的不要在外喝酒吧,你若想喝,我回去弄些桃花酿给你,可好?” “不要回去!”白萱立刻抗议,拉着白宁语就住那街边小店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埋怨:“语儿,说了是陪我出来玩,找帅哥玩,你怎么又催我回去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白宁语无可奈何,只得作罢。 “你说咱们喝什么好呢?”白萱摸着下巴暗自琢磨着,却不轻意间膘过街旁的小摊贩,视线正好对上一个清冷飘渺的素白背影,白萱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住了,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帅哥的味道。 “这个叫茉莉花的怎么样?好像专门为女孩子酿造的酒呢。”白宁语点点柜台上最靠边的酒坛,眼睛亮亮的,询问她的意见。却不料半晌都没有得到回应,白宁语疑惑,转脸一看,却惊愕地发现她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白宁语急了,冲出店家,瞪大眼睛往大街上一扫,那个呆不住的家伙居然跑到了对面的一个首饰摊贩前,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突然那家伙不知为何突然瞪圆了眼睛,似是被惊吓到一般,然后一溜烟跑没影了,看得白宁语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 “哎哟我的妈也。”白萱跑得气喘吁吁,一边猛拍自己胸脯,一边喘着粗气念叨道:“搞什么,长成那样就别穿白衣嘛,真是,还真以为自己是风流倜傥的才子啊,真是受不了,吓到我了。” 说罢,白萱便努努嘴,无事人一般继续顺着大街逍遥自在地走着,视线到处乱瞄,却冷不丁又瞧见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刚才熟悉的那恐怖一幕顿时又浮现在脑海里,嘴一瘪,再也不上当,头一甩,就直接大摇大摆地从那人身边走了过去。 不料,还没走出几步,白萱忽地察觉到有一股请新的檀香昧道在急速靠近,心内不由一惊,赶紧运气,沉目,转身顺手一挡,正好撞上一只似是想要落下来抓住她的手臂。 白萱愈发心惊,暗自估计这人的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只是看样子他似乎是没有渡过劫,蹙眉,白萱心里不服,抬起另一臂,勾出指花,直接袭击他的胸口,视线也顺便往上瞄了瞄,想要看看这个难得一遇的对手长得啥模样。 却不知,这一眼让她完全傻在了原她,就连准备袭击他胸口的手被他一把抓在手心里也不知道了。 他的眉眼之间带着那么清晰的狂喜,让他那天人般的容颜愈发褶褶生辉起来,白萱就那样张大着嘴难以置信她盯着他的脸,直到他那两片极其诱人的薄唇激微张了开来,然后他沉稳磁性的嗓音便落进了她的耳里。 “兜兜……” 猛然惊醒,白萱立即恨得牙痒痒,用力想要抽回被他紧攥在手心里的手,不料他怎么也不放,白萱更火,换用另一只手猛她一震,震开他手臂,然后握拳朝他小腹击去,嘴里恨恨骂道:“说了我不是什么兜兜!” 心头却不知为何泛起了点点酸楚,白萱觉得自己突然有点嫉妒那个叫兜兜的女子,能够让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如此惦念她的名字。 “兜兜?”他似乎很是诧异,手里却也不落后,一下一下挡住她毫不留精的攻击,深邃的黑脾稍稍动了动,面色忽地平静下来,淡淡吐出一句话:“你忘了我。” “我本来就从未见过你!何谈忘记?虽然你是很帅没错……”白萱嘴里嘀咕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唇一勾,偷笑一下,然后换上无辜纯良的表情,不再攻击他,反而收回手,顺势住他怀里一倒,冲着他妩媚一笑,嘟着红唇道:“你怎知我就一定忘了你?” 他似乎有些愕然,手臂却极其自然的环上她的腰,让白萱觉得好一阵不自在,就连身手也不由僵了僵。 “你……”他的双颊突然有了一丝红晕,看得白萱眼中桃心直冒,哇哇哇哇,好萌啊…… 谁知,接下来他说的一句话却让她彻底懵了……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们回客栈……”他的银发落在她眼前,他刻意压低的声音萦绕在她耳旁,让她不由一阵屏息,生怕自己过于剧烈的心跳传出来让他听见…… 嘎嘎?等等,刚刚他说什么?回哪里?还有什么迫不及待的? 随即,还没等白萱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搂着她在众目瞪瞪之下飞身离去,完全不给她犹豫的时间…… “喂喂喂,你认错人啦!”白萱及其无语,但还是继续调戏帅哥,哪知被帅哥反过来调戏不说,还被他直接拉到客栈来…… 哇哇哇……现在要怎么办啦? 他也不说话,顾自挥袖带上窗,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做手势,念口诀,布下了个结界。 白萱这下可急了,再也顾不上什么隐瞒身份,直接调出体内那久久未动过的修为,直接伸手做掌拍上他的侧面。 宫断莲稍蹙眉,突地伸出两指卡住她来势急促的手掌,动唇说道:“地仙,你成了地仙。” “是,我就是地仙,怎样?怕了吧?”白萱终于找回了一点点掌控全局的自豪感,挑眉,挑衅笑道。 宫断莲不语,面色依旧平淡,只是一次又一次轻易地挡住她的掌势,气得白萱很想抓狂,实在搞不懂她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地仙怎会败在一个无名之人手上。 “喂!咱们去外头打!”在这小屋手里打架可真够憋屈的,又不能用大大量修为,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人家的房子。 他突然笑了,淡淡的,就仿佛一朵清新的莲花无声无息地绽放了开来,看得白萱都傻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手不知何时竟然再次环上了自己的腰,气得白萱直跳脚,骂道:“喂,说了你认错人啦!” 他在身后轻笑,然后白萱便察觉到了他紧贴过来的温热,在她耳旁轻轻吐着湿热的气息道:“不,绝对错不了,就算你转世投胎,我也能寻着你。” 说完,白萱便惊恐她发现,他居然直接从后面压了上来,将她整个人扑倒在那床上! 她惊呼,蹬脚猛踢。 他暗笑,伸手接住。 “喂,你你你……”她瞪圆眼睛,结结巴巴。 “我我我……”他眨眨眼睛,看上去竟有些调皮的味道。 “你别学我!你真的认错人了……”白萱欲哭无泪,虽说是超大的帅哥一只,但是这一见面就这样那样也太奇怪了! “别说话。”他淡笑,修长手指抵上她红润的双唇,黑瞳微眯,让白萱忽然觉得他这模样简直能魅惑死人。 说完,他移开手指,直接换上自己的双唇。 然后,便是一场令某人莫名其妙又觉得有些熟悉的翻云覆雨…… 正文 第七十二章 过去现在 飘儿手打 屋外寒风冷冽,屋内芙蓉帐暖度春宵,彻夜无眠。 白萱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极度的怀疑感,她,竟然不是chu女。 莫非她以前就跟这位就连睡着都不忘死死搂住她腰的帅哥纠缠过?而且,他似乎对她的敏感地带太过于熟悉了…… 偷偷抬头瞄一眼,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帅哥正安然沉睡着,睡梦中看他嘴角含笑,从她这个方位看去,正好将他侧面的全部轮廓通通收入眼底,他还真是长得相当的养眼,而且,总给她一种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尽管他醒时的申请总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淡。 暗捏手指,快速扬出几个手势,然后悄悄的,手心里握紧一个小光球,勾唇,白萱淡笑,紧紧盯住他未曾改变过的睡颜,红唇稍启,默念口诀,片刻之后,终于是在他未察觉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然后,宫断莲的怀里瞬间落空,原本搂在她腰上的手却依旧悬在半空,就像是极度依恋那曾轻存在过的柔软温暖感觉一般,怎么也不肯收回去。 唉一一 寂静的房间里僚地响起一声轻叹,随即宫断莲紧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荡漾着毫不拖饰的失落,那只悬在半空中的手也缓缓捏紧,直到最后竟捏得青筋直暴,脸上的淡笑早巳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揪紧的眉头和紧抿着的嘴唇。 她,还是不记得他。 第一眼见她,他就知道了。 她的眼里没了从前的深情和羞涩,只有初见时的讶异和戒备。 对,她对他有了戒备,这简直让他痛不欲生。 她忘了自己,忘了他们之间的一切,忘了他们的孩子…… 心头抽疼抽疼的,宫断莲索性闭了眼,捏拳狠狠捶上身侧床垫,另一手则难以自持地反转覆上额头,盖住,皱眉闭目。 另一边,白萱从宫断莲身边逃开,立刻马不停蹄她朝浮香宫飞去,一路都在时不时的回头望去,心惊胆战,生怕他会追上来。 好在,回到浮香宫的时候,依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白萱略微松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底稍稍有点失落。 甩甩脑袋,企图甩掉那失落,白萱暗骂自己几句,然后提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萱!”忽然,耳边传来白宁语的呼声,白萱猛然忆起昨天将她丢下,赶紧回头望去。“语儿!” 果然,身后小路上跑来的那个娇小人影就是白宁语,神色焦急,急匆匆的捉着裙子朝她奔来。 “萱,你昨天去哪里了?”白宁语喘着气跑上来,拉着她的袖子张嘴就问。 “呃,我碰到熟人,叙旧……” “唉,你也太大意了,怎么不跟我说声呢?害我以为把你弄丢了,我们找你找了整晚,宫主急得要命,现在正大发雷震呢!”白宁语面带忧色,语气难得有了些埋怨。 “那我赶紧去看看。”白萱也隐隐感到亦些不安,毫不迟疑地丢出一句话,然后便飞身朝大殿而去。 大殿依旧肃穆庄严,没有一个人吭声,让白萱心里突然有点忐忑,一想到昨晚的事,顿时更加没底。 就在白萱缩着脖子畏畏缩缩地走进大殿的时候,大殿里立时响起了几个人的声音。 “哼,你还知道回来!”这个不怒而威的声音很明显是宫主大人的喝声。 “果然是丁兜兜。”另外这个声音也是女声,只是从未听过,应该不是宫里人。 白萱偷偷抬眼一看,那声音传来的她方正站着一位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女子,面带嫌恶,见着她似乎很是愤怒。 白萱不解,撅撅嘴,然后把视线调转到前面的宫主身上,一见满脸怒容的她,赶紧一咧嘴,憨笑起来:“嘿嘿,宫主大人 ……” “昨晚死哪去了??!!”宫主大人是真的很火大,连吼出来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宫主大人,对不起,昨天遇到熟人……”白萱阶想编个理由为昨晚自己的失踪做掩饰,谁知突然才个声音打断了她的话,为她说出了另一个理由…… “她昨晚与我在一起。” 嘎一一 白萱一懵,听这声音,难道是…… 她难以置信地动动脖子,僵硬地往后望去,马上看到了那个她一路上都在警惕的人影,却不知他什么时候跟到了自己身后,还明目张胆地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任她怎么动都不肯放开。 白梦阮一瞧见来人是扶桑派掌门宫断莲,顿时大喜,眼睛亮晶晶的,刚要说话,不料那边的白如卿和安慕白发话了。 “宫掌门?” “魔主。” 一个喜出望外,另一个则是语气平静,垂眉顺目,听得白萱一阵困惑,到底是掌门还是魔主?而且这人姓宫?跟她那零碎记忆中的一个字眼雷同…… 宫断莲也不理会他俩,只是攥紧手心里的她的手,目光淡淡的,看住那上位的白梦阮。 白梦阮心中偷笑,面上却冷淡无比,道:“宫掌门终于是出现了,似乎是耽搁了时日……” “本想昨日上门拜访,不料路上遇见我妻子,就耽搁了。”宫断莲敛目,稍稍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 “妻子?”白梦阮挑眉,视线再次扫过他俩交缠在一起的手,勾唇,淡笑,说:“我怎么不知道我宫里的小丫头成了你的妻子?” “她原本就是我妻,只是三月多前失踪,却不料竟是来到了这浮香宫。”宫断莲抬眸,眸中深邃不见底,完全不在意白萱因为听见他的话而越来越明显的抗拒。 “哦一一”白梦阮暗自琢磨着他说的话,视线扫过满脸不满的白萱,心中j笑。 没想到这丫头以前的男人居然是宫断莲,不过,也挺配的,估计也只有宫掌门那样的人物才能镇得住这闲不住的死丫头了…… “可是我家丫头似乎有点……”白梦阮伸手支上下巴,扬眉,望着白萱说:“不乐意呢。” 白萱立刻眼泪汪汪地猛点头,哇哇一一还是宫主了解她啊……哈哈…… 宫断莲略一沉目,别过脸看看身边的她,动唇,说:“她失忆,忘了我。” 两句话,六个字,轻轻的飞出他的薄唇,带着点点哀愁,回荡在空空的大殿上空,回声悄悄响起,又悄悄散去,听得白萱不知为何有了种愧疚感,没了看他的勇气,转过脸,心虚地望向另一边。 忘了,她是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尽管对他愧疚。 如果她一辈子都记不起,那么,他就只能这样哀伤下去…… 怎么办?她好像已经开始舍不得他伤心。 而且,如果她不是她,不是那个丁兜兜,那又该怎么办? “那这样吧。”突然,那白梦阮又出声了,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主位上的她笑得很是温婉,点点手指,触上脸颊,道:“你,宫掌门是想要带走她?” “恩。”毫不犹豫,他轻轻点头,眉间云淡风轻。 “好。”白梦阮也爽快答应,惊得白萱差点一个暴怒吼出声来,硬是被白梦阮一个警告眼神给憋了回去。 白梦阮嫌恶地瞅瞅那个憋到脸色发青的家伙,然后动唇说:“只要你能让这个家伙答应你,我就让你带走她。” “哇哇一一”终于,白萱憋不住了,哇哇叫出了声,吼道:“宫主,你不能这么残忍的!” “他说是你男人。”白梦阮也懒得与她废话,直接伸手指指她身边的男人,给了理由。 “他说是就是啊!”白萱气得咬牙切齿,一个劲她猛瞪宫断莲。 “嗯,我觉得他不会说慌。”然后,白梦阮丢出另一句让白萱觉得更加憋屈的恬。 “不行,我不是!宫主,我说不行!”白萱直跳脚,火冒三丈。 “我是宫主,我说了算。“白梦阮懒洋洋地住后一倒,从未觉得在这死丫头面前会如此扬眉吐气。 “……宫主……” “不要废话了!来人,送宫掌门去休息,顺便来几个人把这个不听话的家伙给我锁起来。” “……” 白萱气急败坏。 就因为那个叫做宫断莲的男人,那个第一次见她就对她这样那样的男人。 白萱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委屈,调戏男人不成反而惹上一个大麻烦,而且这个大麻烦还好死不死的就住在她隔壁。 唉一一 白萱在今天里第三百五十七次叹气,撑着下巴坐在窗户前,望着外头落叶凋零的院落,心里再次微微泛起酸楚。 没人知道她的感受,很茫然很无助,脑袋里空空的,除了现在没才过去,这样的感觉真让她相当难受。 她原先都不想再恢复记忆了,可是这个男人又突然跳出来打破她原本安静无忧的日子,让她的心情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她是个爱逃避的人,而他带给她的感觉是那样危险,仿佛只要一打破那层遮住记忆的东西,就会有无穷无尽的伤痛涌向她一样…… 为何不让她逃?为何不放开她?要是她恢复了记忆之后,却发现她不是那个什么丁兜兜要怎么办? 这个想法已经料缠她好久好久了,她不否认自己已经开始嫉妒那个叫丁兜兜的女孩,只因宫断莲对她的情是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唉一一 又是一声叹息,白萱发现自己遇上那个叫宫断莲的人之后,真的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在叹气。”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宫断莲那个男人的声音,把白萱活活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抖,然后就想要大跳起来怒吼,却被他按在椅子里不得动弹。 “喂,你干嘛!”白萱见他如此,只得咬着牙,甩过脸冲着他大声喊道。 “你……叫白萱?”他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换了话题。 “是呀,怎样?”白萱白了他一呕,没好气道。 →飘。手。打正文 第七十三章 纠缠之苦 “……不好听,还是丁兜兜好听。” 白萱一听就火了,一把拍掉他的手,再也忍不住吼道:“过去我不一定是丁兜兜,现在,我只是白萱!不是你要的丁兜兜!我忘了!忘了!” 他身未动,唇未启,只是那样用深不见底的眸子看着她,时间越久,白萱的心里也愈发忐忑起来。 这个男人很深沉,让她看不懂摸不透,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并且,他又是那样让她觉得惊恐,他似乎了解她身上每一个部位和她心里所有的小九九,这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她很不喜欢这样一种完全被另一个人看透的感觉。 “呃,宫主要我去找她。”白萱再次拿眼偷偷瞄了瞄面无表情的宫断莲,见他仍旧未动,只是用那种会令她不由毛发直立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愈发没底!直觉刚刚那句不轻大脑的话是罪魁祸首,低头,丢下个鳖脚的借口后撇腿就跑。 她跑得胆战心惊,几乎用上了能动用的全部修为飞速离开,仿佛身后才令她极端憨惧的东西在追她一般。 喝一一 突然,就在她马上要触上那扇门逃出去的时候,他却以更快的速度直接靠过来!伸手按住她面前的门闩,将她整个人圈在他的双臂之间。 白萱被吓到,赶紧转身伸手龚向他胸口,不料他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反抗,迅速腾出一只手突地抓住她的两只小手,死死扣在手里,然后,带着她整个人急速转弯,朝墙壁撞去。 白萱惊恐异常,疯狂调动着体内的地仙之气,谁料那些真气竟然像被他吸去了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两人交握之处向他手里流去…… “你……”白萱抬头,气得吐出一个残缺的字眼,却正好对上他那双狂暴似狂风暴雨般的黑眸,尽管面色无变,眼底却那样明显她翻滚着令她憨惧的激烈情绪,让她没了接着说的勇气。 他突地手中用力,将她的双手直接扣上她头顶,修长的身子抵了上去,让她背靠着墙臂,而他,则从上至下的用阴影完全盖住她,把她的恐慌完全放至最大点。 窒息,那样强烈的愤怒压制着她、环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开始觉得窒息,眼神也四处晃荡,就是不敢直视眼前他放大的废脸。 “看着我。”他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让她心神极其不宁,愈发惊慌起来。 尽管他那样说了!可是她还是不敢,没有勇气看他。 …… 沉默,伴随着令她眩晕的窒息感在狭窄的空间里蔓延开来。 “看着我。”他终于出声了,再次重复那三个宇,滚烫的气息喷吐在她头顶,让她不由闭了眼,希望能够逃避某些东西。 忽然,他像是再也没法忍受了,直接低下头来,瞬间阻断她所有的退路,将他全部的气息全数覆盖上她的红唇,吞掉她的惊呼,在她柔嫩的红唇上肆意蹂躏着。 白萱只觉自己的呼吸仿佛都被他掠走了一般,难以想象如此清冷甚至有些冷淡的他居然会像疾风般,简直不给她留下丝毫思考的空间。 …… 她就像是在狂风大作的大海中颠簸,忽上忽下,被在风暴雨卷得心儿直颤。 “唔……”她半眯着眼,几乎被他吻得没了意识,朦胧中,瞧见近在皮尺的他冷冷的眼神,顿时心头一惊,终于是清醒过来。 “晤晤……”在他冰冷眼神的注视之下,白萱挣扎起来,无奈他抵得太紧,怎么也没法挪动分毫,反而被他愈发勒进怀里。 直到最后,他终于是放了她柔嫩的双唇,直直盯住她慌乱的双眼,也不管她的双唇是否被他蹂躏地分外红肿。 委屈,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白萱的泪珠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鼻子哭得红红的!带着哭腔喊道:“我招你惹你了?我真的不记得了,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炽热的空气倏地浴静了下来,他半晌无言,任她哭得呀哩哗啦,任时间从两人愈发微妙的间距中悄悄溜走。 …… “呜呜……”白萱哭得由不自知,想她几乎没有流泪的记忆,这个男人一来就惹她哭,还强迫她这样那样,简直如……一匹狼!大色狼! 轻叹一声,然后朝她缓缓靠近,直至最后将下巴轻轻搁上她肩膀上,她报复般把泪水通通流在他的脖颈上,滴滴顺着他修长白暂的脖子向衣襟里头趟去,宛若落在他无力的心上。 右手松开,释放她被掐得有些红的双手,转而扣上她的腰,将她塞进怀里死死抱住。 “兜兜,兜兜,兜兜……”他把脸埋进她的肩窝,一声又一声痛苦地呼唤着。 白萱哭得更加伤心了,两手锤上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似是想要发泄,却又无力抗拒他的痛苦和伤心,只得这样软弱地抗议着。 “是我太急。”忽然,他换了另一句话,脸依旧埋着,让白萱楞了一楞,泪水挂在眼角,眨巴着眼睛有点不解。 他抬起头,稍微清明的眼神看住她,启唇道:“可以同我回清屿山么?” “不可以。”毫不犹豫,白萱立刻拒绝。 “那!我留下,把枫带来。”他沉思片刻,下了决定。 “枫?那是谁?” 他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动了动唇说:“你和我的儿子” “啊啊啊啊啊??!!”白萱直接崩溃。 听到不得了的消息了。 她有儿子,还是与那个宫大帅哥一起生的儿子,虽然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丁兜兜。 白萱懒散地躺在桃树底下,百无聊赖地想着心事,突然觉得宫断莲那家伙走以后,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般。 嘿嘿,他说回去接儿子,让她不由大松一口气。 这几日!他整天跟着她,睡觉也要巴着她一起睡!气得她简直想把他一脚蹦下床去!无奈她正在被囚禁中,宫主大人又不管他,只能气闷地被他占尽便宜。 好在,自那次客栈一夜缠绵之后,他再没有提出类似的要求,可是让她心惊肉跳了好久,要是一个不小心又弄出个什么小枫枫来,那她不得直接去撞墙得了。 话说回来,那个家伙还真有够痴情的,如果她恢复记忆以后发现自己不是丁兜兜怎么办?为什么他就能那么肯定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呢?再者,如果她永远都恢复不了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要两人这样僵持到老? 呃,白萱觉得自己十分纠结,好像自从他走以后!她的脑袋里就只剩下他的事情供她思考了一般,从头至尾她都在想他的事…… 唉唉唉,白萱!那个自信又自恋的你哪里去了?居然为了个缠人的男人搞成这样?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白萱一个翻身从竹椅上爬了下来,左右一瞄,一如往常,她这个院落里一个人都不会来光临,再加上宫主大人的结界她老早就破了,嘿嘿,溜走的好时机啊~~~ 抬头一望天色,嗯,快近黄昏了,去看看那个人吧,好久都没去了,自从那个宫断莲来了以后…… 呃,怎么又想到他了! 猛她晃两下脑袋,白萱一横眉,念两句口诀,偷偷从结界里钻了出去,偷笑着朝后山飞去。 嘿嘿!后山其实是她个人的秘密基地,是她无意中发现的。 古木参天,林间已有些昏暗,树顶带着黄昏的点点红霞,时不时有几声鸟扑飞翅膀的声音传来,白萱在那下面蹦蹦跳跳的走着,很是开心。 眼瞧着前头有些许亮光传来,白萱更加开心,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了。 到了! 身边一簇荆棘,白萱看到了那块空地中的那个人,笑容马上浮了上来,扯开嗓子就开始喊:“琉璃姨!!” 那个人听着她的声音,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带着淡笑,说:“好久没来了,萱进阵子跑哪去了?” “被人缠着呢。”白萱皱了皱眉,撅着嘴抱怨,小跑着奔到她身边,一屏股坐下,瘪嘴道:“那个男人说是我以前的男人,死缠着我不放,长得是蛮帅,只是个性有点闷闷的,呃,其实不想这些,人还是挺好……” 扑哧一一 她身边的那个人嗤笑出声,调笑道:“白萱,你看上去并不讨厌他哦。” “哪有,我讨厌死他了!”白萱突地脸一臊,赶紧反驳。 “噢噢,真讨厌啊?”那个人也撩起裙摆坐了下来,挑眉看住她,勾唇道:“要是他去缠着别人呢?!” “他才不会呢!”白萱立刻丢出一句话,嘟嘟嘴,说:“他其实很高傲,只是不知为何硬说我是他妻子,好像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似的。” “……”身边的她沉默一阵,然后悠悠吐出一句话道:“有些人是一眼就铭刻进骨子里的,永生难忘,哪怕变成另一个人,也能认得出。” “琉璃姨……”忽然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白萱扭过脸看看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覆上她的手,却不料直接从她的手中间穿了过去。 白萱惊悍,猛然想起什么,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疏璃姨,我忘了……” “无妨。”她苦笑,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仿若透明,又说:“萱,如果你确定了对他的心,切不要放过,否则你会痛苦。” “琉璃姨!”白萱突地就脸红起来,窘着脸碎道:”不要你调侃好不好,我才不会跟那个人才什么!” “呵呵……”她咯咯笑着,脸上的纹路淡淡显现。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混乱师徒 白萱忆起她与琉璃姨的相遇经历,这样一想起来还真是相当的怪异。 早在第一次相见时,她便已知道,琉璃姨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3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琉璃姨是魂魄之身,没有真身,只是那样飘飘荡荡的浮在半空中,把当时因为无聊到处闲避的她给吓了个半死,险些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 原谅她,即便是地仙之身,她还是会怕这些东西,好在琉璃姨心肠好,没有因此笑话她,反而忧心忡忡地为她担心这担心那,让她好生感动,自那次无意中闯进引魂树的地盘之后,就经常会偷偷跑到这个地方来看看琉璃姨。 “萱。” “嗯?” “今天你来的是时候,带你认识个人。”琉璃姨从地上站起,拍拍长裙,眼里闪烁着亮亮的光彩。 “哈?琉璃姨,你这里有其他人了?不会也是什么魂魄吧?”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惊然的,这引魂树本就是生人勿近的地儿,虽说有琉璃姨镇守此地!但还是会让她觉得毛毛的。 琉璃姨捂嘴好笑,瞟她一眼,说:“你说对了,还就是魂魄。” “啊啊啊啊啊?”白萱懵了,下意识地就想逃开,不料被琉璃姨的白眼瞪得不敢动弹,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等待琉璃姨说的那只魂。 “小伤,你出来。”白萱听到琉璃姨对着那枝繁叶茂的引魂树边挥手边说道。 小伤?白萱疑惑,抬头望去,只见那几乎遮蔽了整个天地的巨大引魂树上忽闪忽闪的冒出来一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周围早已黑了下来,眼前仿佛就只剩下那星光闪闪的一幕在世界里环饶、转圈、积聚。 最后,在白萱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些略带绿色的小光点聚某成一个小巧的人影,周身泛着暖人心肺的浅色光晕,就那样晃晃悠悠的飘了下来,在白萱的面前定定站住,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 白萱瞪大眼睛,将面前这只魂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确认性别为男,年龄估计在十二、三岁左右,个子不高,嘴角那袜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很欠扁!真如玩世不恭一般。 “喂,女人,你是谁?”他出声了,邪笑,盯明明是个娃娃,却硬是要装得跟成年人一样,看得白萱极为不满。 皱起眉头,没好气道:“谁家的小孩,这么没礼貌。” 他笑得更欢,舒展眉头笑道:“真是有意思,琉璃姨,你哪里找来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 “小伤!”琉璃姨稍嫌不满,走上前来拍拍那个叫小伤的男孩,说:“萱比你大,要叫姐。” “哦?”他挑眉,笑得j诈无比,道:“好,萱姐。” 白萱暗笑,刚想倚老卖老说声乖,却忽地听到他紧接着又来一句:“萱姐可愿做我娘子?” “……” “小伤!”琉璃姨有些着急,见着白萱一脸猪肝色,赶紧上前来打圆场:“萱!他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 “琉璃姨,我才不是小孩,你见着我的时候不也说我已成年了么,只是现下落魄成这幅棋样而已,但也不代表我就不能找娘子了啊。”他说得头头是道,戏虐的视线紧紧盯住脸色愈发不好的白萱。 “喂,小屁孩!”白萱恼了,忍不住发飙,也顾不得琉璃姨的面子,直接吼出声道:“小小年纪还想调戏我?自己闪一边去,我有相公的!” 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白萱才猛然醒悟,赶紧捂紧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得琉璃姨在那一个劲的偷笑。 “有相公?”那个小伤脸色似乎有些不佳,黑瞳微眯,盯紧她,动唇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白萱胡乱挥着双手,转身面向琉璃姨,看看天色,说:“琉璃姨,晚了,我该回去了。” 估摸着那个宫断莲也该回了,来去一趟估计对他来说也就几个时辰的事,要是回来见不着她,他还不得闹得整个浮香宫都知道啊,那她可就丢人丢大了…… “好吧,你回去注意些。”琉璃姨有些尴尬,拦着那个脸色不好的小伤!面色担忧地冲白萱嘱咐了一句,然后便挥挥手,看着白萱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待白萱走后,琉璃姨转身来看住小伤,皱眉埋怨道:“小伤,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今天出言如此不逊?” 那小伤瘪瘪嘴,也不在意,反手扣上自己后脑勺,晃荡着飘了飘,说:“就是觉着那女的有点眼熟咯,就想调戏看看,没想到她还真经不得调戏,说说而已,就发火了。” “……小伤,以后别再这样了,过些日子,等你真身筑好,你船只就可以到那人世间去,想找谁做娘子都行,好不好?”琉璃姨眉间忧色隐约,好声劝道。 “嗯,真身筑好之后第一件事,我定要知道为何我当时会魂飞魄散。” 偷偷摸摸这档子事向来不是白萱的强顶,在黑乎乎的夜里偷偷摸摸就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天上无月,四周只有冷风呼啸,让地仙之身的白萱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怎么总觉得有点毛毛的呢? 抬头望一望,已经进浮香宫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落地,迈着小步子朝自己房间走去。 白萱正哼着自编的小曲儿走得惬意,忽地感觉周遭气息微动,迅速停步,视线一斜,对准旁边一棵树后的阴影,沉眉,冷喝:“谁!” “哼哼。”那藏身树后之人冷哼两声,渐渐现出身来。 白萱定睛一看,竟是白日里那与安慕白一起的那个蓝衣女子。 “贱人。”那女子一现身就横眉了冷对,口出不雅之言,听得白萱也不由冷下脸,说:“这位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为何骂我?” 那女子虽生得很俏丽,却面目静狰狞,听得她此言,冷哼数声,又道:“不认识?哼,你倒好,忘得干干净净,可我是永远忘不掉,你抢我男人,狐狸精!” 白萱一怔,皱眉略微思忖一阵,心头微微泛酸,问:“你说的可是宫断莲?” “是。”她挑眉,高傲地望住白萱,动唇道:“我与莲自小相识,多年相伴,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搅得莲道心不稳,修为毁于一旦,都没法得道成仙!” “……”白萱咬唇,看看她,不甘心道:“虽然你是这么说,但是他从未怪过我,也从未跟我提过任何关于他修道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如果真是我造成的话,他应该自己来跟我说,而不是由你这个‘外人’来说!” 白萱刻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宇,得意地看到她愈发恼怒的表情,暗笑,故作正经道:“还有,你听请楚了,是宫断莲一直在缠着我,有本事你自己勾引他啊!别在那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还跑来跟我唧唧歪歪,跟你说,我还就是狐狸精了,就爱勾引宫断莲了,怎么样?” 很解气,白萱只觉此时分外扬眉吐气,仿佛几日以来被宫断莲那厮压迫的闷气都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刚好撞在枪口上。 那女子气得咬牙切齿,脸都黑了,可恨白萱比她修为高,只得在那气愤一阵,恨恨骂咧几声就飞身离去,剩下白萱一个人喜滋滋地呆在原地,又哼起了小曲儿。 转个身,白萱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 忽然惊觉身后又是异常,白萱心一紧,赶紧转身运功,谁知还没等她回过神,就有一个白色人影直接扑了过来,将她牢牢塞进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满含笑意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我怎么不知道你就爱勾引我了,嗯?” 白萱大窘,立刻羞红满面,大声结巴道:“你你……听错了啦!” “哦?是吗?”他抱着她,在她耳后吐着气,笑道:“那我去问问那蓝,你刚刚是不是有挑衅过她?” “蓝?”忽然就酸意直冒,白萱一嘟嘴,没好气道:“你跟她很熟哦?” 他轻笑,双手环紧她的腰,愈发贴紧她的耳垂,气息热热的说道:“是很熟,以前是生死之交。” “……”无语,白萱伸手啪上他正在揩油的双手,用力扒开,然后不发一言地朝自己房间走去。 谁知,不一会儿,他又黏了上来,就像是要与她贴在一起一样,任她怎么拍打就是不肯放手。 “喂,你放开啦!”白萱恼怒,呲牙咧嘴道。 “娘子……”忽然,他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听得白萱心一颤,然后开始心神大乱。 他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愈发暖昧地用唇贴上她的脸颊,轻语道:“你可知你曾是我徒弟?” 什么?徒弟?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还在那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可是,徒弟怎么就成了娘子。” “我怎么知道!!!“白萱烦躁,在他怀里乱动起来,企图挣脱他的束搏。 “娘子……”他的气息忽然浑浊起来,重重的喷吐在她脸上,声音稍显暗哑:“枫还在这,你不要惹火。” “枫?”一听到这个名字,白萱就眼睛亮了,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名宇好像是……“他在哪里??” 白萱拉动得越发起劲,兴奋极了,却让身后的宫断莲无语长叹一声,然后松了她,转身朝身后望去。 白萱顺着他视线看了看,果然见那空中浮着一把古怪的火红长剑,上面放着一个小包裹,里头似乎很是不安分地蠕动着。 “青邪,过来。”宫断莲呼唤道。 “来了。”只听得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然后那把仿佛烧着火一般的剑就飞了过来,带着凌厉剑声来到她的面前,一闪一闪的,戏谑道:“哟,好久不见变漂亮了啊,死女人。” 白萱稍楞,问:“你也认识我?” “废话!”那青邪剑似乎很是恨铁不成钢,道:“之前可讨厌你了,睡觉还把口水流我身上,不知逍我这么高贵的灵刮是不能沾秽气的么?” 白萱立刻囧了,斜眼一瞄,果然,那个死男人在偷笑。 怒,白萱扭过脸,刚想破口大骂,却被那把剑用剑柄一顶,没好气道:“喂,你儿子,累死我了,跟你一个坏德行,也喜欢喷我口水。” “……”白萱不与,伸手抱起正在不停蠕动的小东西,心中有点痒痒的,拿到眼前仔细一看…… 他似乎刚才很不开心,突然见着她的一张大脸,就那么停住了蠕动,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她,然后,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望着对方,过了好一阵…… “咯咯……”他突然笑了,伸出肉嘟嘟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是想要跟她表示些什么。 “你……”不知为何,白萱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逗弄他,仿佛极其习惯一般。 想到便做,白萱伸出一只手勾上他的小手,他开心地大笑,跟她的手玩得不亦乐乎,看得白萱也跟着眉飞色舞起来,真是……好可爱…… 突然,身旁靠上来一个温暖的身体,搂住她,脸也贴了过来,淡笑道:“这样就够了。” “什么?”白萱顿住,抬头困感地望向他。 宫断莲也不言语,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眼中亮亮的,仿佛有什么光彩在萦绕一般。 不知为何,白萱突然就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眼晴,他的眉目,他的唇,他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分外熟悉,那种熟悉就像是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一般,就算是转世轮回,也难以剥掉似的。 “莲……” 静悄悄的院落里,无星的夜里,她就那样不由自主地动动唇,眼神迷惘地吐出了一个字,仿佛着魔一般。 宫断莲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惊喜异常,激动地双唇都在颤抖,抿紧唇,然后松开,小心翼翼道:“你,记起了?” “啊?什么?”白萱猛然醒悟,眼神忽地清醒,不解道。 “……”他的眼神就那样暗了下去,没有言语,只是抱紧了她和她怀中的枫。 “……”白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的意识有些混乱,犹如许多抓不住的零碎片段在翻飞似的,令她有些头疼。 白萱低头,眉头紧皱,有些痛苦。 “青邪,带枫去宫主那里。”他抱过她怀里的孩子,在她头顶轻声吩咐。 “好嘞。”青邪剑精神抖擞地应了声,然后便带着那又开始不安蠕动宫凝枫朝天空里飞去了。 剩下的两人留在空荡荡的院落里,沉默不语。 宫断莲低头看看她,只手滑下她的腰,将她轻轻抱起,然后朝屋内走去。 愈发头痛,白萱只觉脑中仿佛有千只手在饶一般,很是难受,只得死死,咬紧下唇,不发一言。 身下突然一软,白萱缩了缩身子,往被子里钻了钻,然后,他的温润贴了上来,在她眉间轻柔地吻着,一下一下,让白萱头一次不再闪躲,闭了眼,自然而然她享受他的温柔。 “不知逍怎么搞的,好像看到枫之后,我的头就好痛。”她嘟嘴抱怨。 “……”他无言,只是伸手搂过她,让她整个人都完全处于他的怀抱中,不让一丝冷风渗进来。 “宫断莲,你还没说你跟蓝的关系。”努力挤掉脑海中那些混乱的东西,白萱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赶紧丢出个话题让他说话。 他轻笑,突然整个人压上她,双臂撑在她两侧,看住她,语气肯定地说:“你很紧张我跟她的关系。” “……我困。”白萱两眼一翻,知道自己找错了话题,干脆闭眼睡觉。 “……”他无言,缓缓俯身,靠近她的脸颊,轻轻啄着,说:“蓝是我娘亲的同族,从小与我和灭悲葶是至交。” “灭悲葶?”又是一个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脑袋里的那片混乱中有出现过。 “嗯。” “……你在干嘛?” “……” “喂,不要扒我衣服!” “……” “喂,我还没问完!” “……” “喂,你还说是我师傅!有你这么像匹狼的师傅……晤……” 嗯,这张小嘴很不配合,干脆堵住,方便做事。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情势忽变 826手打完毕 白萱不知逍自己该感谢宫断莲那个死男人还是该鄙视他。 又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给那个那个啥了,虽然她昨晚脑袋是很混乱没错,但是也不至于趁她不备直接用温柔攻势攻隔她啊,让她都不由自主地开始…… 呃……怀恋他的温柔。 臭男人! 阳光很好,直接透过轻轻飞舞的纱帐射到她脸上,让她都忍不住猫起身子懒洋洋她住被子里头缩了缩,又吧唧着嘴巴动了动眼皮,皱起小鼻子深深呼吸了一下,感觉着依旧萦绕在她周遭的他的味道,禁不住偷偷扬起嘴角笑了笑,伸手一拍,想要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揩一把油,却不料正好拍上空荡荡的床单。 那里,没有人。 嗯? 白萱一皱眉,终于睁开了眼,别过脸一瞧,果然旁边的枕头上空空如也,那个男人一大早的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眉头越揪越紧,白萱隐隐记起,在她昨晚零碎想走的记忆中,好像有一段记忆也是这样被谁抛下… 难道那人就是这个宫断莲? 撅嘴,白萱相当不满,就算她现在还不能完完全全地接受他,但他好歹也要做出个贤良淑德的样子好不好,这样子把她一个人丢下是什么意思嘛,连一起迎接晨光的机会都不给她…… 越想越窝火,白萱索性从床上一下子坐起来,脑后的青丝在阳光下轻飞漫舞,撅着嘴坐了一阵,然后三两下套上衣服,从床上噼溜一下滑了下来,拖着鞋子就开始往门口奔去。 吱呀一声拉开大门,白萱瞬间眯了眯眼,冬日里的阳光的确很好,只是心情不这么焦躁就更好了。 不知何时有了为他左右情绪的习惯,白萱很烦恼自己这样,无奈心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他所动,斜眼一瞥,遥远的天空里似乎有几把飞剑在飞来飞去,只是没有剑气,白萱看得明白,也不去理会,现在主要是找到那个臭男人数落一顿! 飞身而起,朝走廊那端飞了过去,放开视线,搜寻他的踪迹。 浮香宫很大,大得让白萱很是心慌。 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真是丁兜兜了,因为她唯一记起的那些东西里,真有这样一个名字存在,而且,让她愈发紧张的是,宫断莲这个男人在她的过去里似乎占了很大一部分空间,让她不由有些恐慌。 因为她知道,愈是在乎愈是难以自拔,若是有伤痛,则伤得愈是重…… 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没有预料的,对上这样一幕,白萱头一次觉得地仙修为是如此管用,管用到让那两个几乎可以让她看做j夫滛妇的人都没法察觉到她的到来。 一个是跟她一夜缠绵的男人,另一个是他嘴中所说的生死之交,两人就那样静静她站在那里,女人靠在男人胸前,一脸羞涩和陶醉,而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毫不自知地站在那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应该推开她的意识! 心,开始打结。 白萱从未觉得自己会这样为一个人心伤,她从来都是不在乎的那一个,无论怎样都可以装作无事人一般,只是这一次,她似乎再也难以做到熟视无睹。 那个男人昨夜还可以搂着她百般温存,然后一大早的又可以直接扔下她来跟另一个女人搂搂抱抱,这样算什么?把她当成什么? 越想越气,白萱的气息已有些紊乱,一时之间竟让那两人察觉了。 “谁?”是宫断莲的声音,似有些惊慌。 白萱冷笑,做贼心虚了吧,男人还真是不能相信的。 也不管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气息,更不管自己飞身离去的动作会不会惊扰到他们,白萱头一甩,直接从走廊里飞住那空中去了。 视线一扫,那男人果然是甩下那女人跟了上来,白萱也不理会,顿自飞得很是悠闲。 “娘子……”他在身后呼唤,声声切切,还真像那么回事。 白萱眉头一拧,只觉刚才似乎太过于投入,为他伤心如斯,导毁自己脑海中的那些零碎回忆好像又开始翻滚起来…… 暗自运功,白萱很是脚下速度加快了些,谁知那男人竟是也跟着加快了些,然后在她惶神的一瞬间直接扑了上来,搂住她不放。 “放开。”没力气跟他说话,白萱只觉脑中的翻滚似乎剧烈的有些过于异常,伸手扒扒他的手臂,自知完全无用。 “娘子……”他的声音带着慌张,又伸手抚上她紧皱的眉头,紧张道:“你怎么了?” “别碰我。”白萱拍掉他的手,没好气道。 刚刚搂过其他女人的手别来碰她。 “娘子,刚刚你看到的是误会。”他在身后一字一句地解释道。 白萱冷芙,也不说话,倒想要看看他要怎么解释这个她亲眼看到的“误会。” “蓝生性刻薄,从小就爱出鬼点子折磨人,我老早就怀疑她跟别人联合起来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只是她诡计多端,让我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要从她口中套出些东西……”他的话回荡在狭小的结界里,让白萱不由往旁边着了看,只见那叫什么蓝的女子正在他们身后咬牙切齿地望着他们。 “……”白萱未语,伸手打破封闭话语的结界,冷道:“与我何干,让开,我头疼。” 宫断莲无言,也不松手,只是动动指,暗舍口诀,触上她眉心,想要舒缓她的痛楚。 一阵清亮流入眉心,白萱轻舒一口气,也顾不上跟他闹别扭,闭上眼顾自享受起来。 突地,周遭气息猛然一紧,白萱一惊,赶紧睁眼一看,那个叫蓝的女子不知何时巳到了近处,面目狰狞地探爪向她二人裘来! 白萱大惊,赶紧运功想要抵抗,不料她来势过猛,身后宫断莲不知何时又跟突然冒出来的安慕白打了起来,让白萱硬生生地伸掌抵下了她这突然一爪。 噗一一 鲜血瞬间喷出,那个蓝似是发了狠用上了毕生功力,让放松警惕毫无唯备的她一时不察着了她道,竟是搅得五脏六腑一下子都气血翻腾起来。 “哈哈哈哈……”那个蓝仰天长笑起来,面上挂着肆意放纵的笑容,然后又刷的一下低下脸,饱含恨意的目光死死盯住白萱,仿佛跟她有着生死不共戴天之仇,只见她一边冷笑着抽动嘴角,一边说:“丁兜兜,我白如卿与你永远誓不两立!” piaoer手打 说完,竟然从七窍中生生流出一条条流淌不断的鲜血,不一会儿就流得满脸都是,看得白萱不由心惊,捂住胸口警惕地看住她,生怕她又一个发疯来个偷袭。 “啊一一”突然,她又惨叫起来,瞪圆浑浊的双眼,血流满面,仿佛狰狞恶鬼。 忽然一只手就那样遮了上来,挡住白萱的视线,然后宫断莲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别看,她引魔入体,只为给你那一掌,已活不成了。” 白萱正想要抗议,不料他的手又直接点上她的眉心,继续往她体内输入纯正真气,让体内气血翻腾的白萱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魔主,既然你已决定回扶桑派,那么这个位置便给了我吧,反正清宣长老已清理了魔道闲杂人等,方便我继位。”安慕白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让白萱又是一阵疑惑,想要问问宫断莲,却又听得他朗声回道。 “我本无心魔道,你若想要便拿了去,只是若还要危害人间,那就别怪我不念及以往交情。” “哼,宫断莲。”那安慕白也没了好口气,直呼其名,冷道:“我早看你不顺眼,明明入魔还装得副清高模样,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哼,今日就让你瞧瞧我鬼炼幡的厉害!” 他话音一落,便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似乎连天地都跟着暗了下来,让白萱实在忍不住,伸手扒下宫断莲的手,顾不上自己体内的伤,紧张地朝那处望去。 那鬼炼幡似乎是由许多童子魂魄炼成,竟然呼呼的冒出许多童男童女哭着的脸,看得白萱很是恼火,炼成一个鬼炼要达到这种天地为之变色的程度,是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啊! “喂!安慕白!”再也忍不住,白萱扯着嗓手吼遗:“你居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看来不除你真的天地不容了!” “哼哼。”那安某白将视线挪到她身上,冷笑数声道:“除我?你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这白如卿还真是管用。”说着,他还住一旁瞟了瞟,让白萱也跟着他的视视线那边瞧了瞧,顿时大骇。 那个蓝已经扭曲成了一个极其可怖的形状,整个人都仿佛变软了一般,被无形的压力直接压扁、扭曲,早已看不清面目,只剩下那四处流淌的血围绕着那团姑且能算做是肉的东西转来转去。 “她还真是管用。”那安慕白又说:“竟然暗中给你下了噬情蛊,哼,丁兜兜,早让你随我入教,真是不知好歹!” 白萱还不知他说的那个什么噬情蛊是什么东西,却忽地察觉到身边的宫断莲猛然一颤,不解,朝他抬头望去,却只见得他愈发冷峻的侧脸和微微开启的薄唇…… “安慕白!!”从未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模样,就连声线里都暗含着让人心惊的慑人寒意, “何事?”那安慕白邪笑,肤色苍白如雪。 “今日就是你丧命之日!”宫断莲松开白萱,白影忽动,急速而上,只身朝那安慕白袭去。 白萱不由紧张起来,一面暗自在体内运功,想要助他一臂之力,一面又警惕着那已不成|人形的蓝。 “萱!”忽然,远处传来呼声,白萱大喜,赶紧朝后望去, 只见那遥远天空里飞着的几把剑一时之间全部飞了过来,白萱定睛一看!原来是浮香宫数人和那闪着红光的青邪剑,那浮香宫主白梦阮手臂里抱着一个小包裹,看样子像是自己那个小儿子枫, “兜兜!”是那把青邪剑在呼唤她。 “做什么?”白萱眉头一皱,只觉这名字让她不安分的脑海又开始巨浪滔天。 “断莲虽修为大涨,但那鬼炼幡已炼至最深处,只怕会有意外!”青邪剑的稚嫩嗓音飘荡而出,听得白萱心头直抖,忙发问。 “那可怎么办?” “兜兜,你的地仙之血!借我。”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痛苦噬情 那青邪剑找她要地仙之血,虽不知它要来何用,但是白萱还是毫无迟疑地直接伸出手去,让它一剑划破自己的手指,然后,鲜血流下。 “兜兜,你中了噬情蛊?” 当那滴滴鲜血落于青邪剑上消失无踪之时,它忽地惊呼出声,惊讶异常。 “什么是噬情蛊?”事情似乎有些奇怪,白萱只觉自己似乎是被那个蓝下了什么不得了的暗招,让每个人都这样吃惊。 不光青邪剑,就连浮香宫主她们也很是惊愕,个个目瞪口呆她望着自己,让白萱更加疑惑丛生。 “那个恶毒女人!”那青邪剑突地红光大作,似是极其愤愤不平地吼出一声,然后迅速朝那已化成肉团的蓝飞去。 毫不留情,一剑击穿她的肉体。 “啊一一”终是听得那个蓝的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然后她扭曲的肉体在风中消散无踪,或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是好的,总比在那活生生受罪要强。 白萱始终搞不明白,为什么有这样一种恨能够让她做到如斯地步,自毁仙身,引魔入体不说,还弄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痛苦如此,最终只求得一剑解脱自己。 看来这个叫蓝的女子是真的很爱宫断莲,白萱忍不住侧脸偷偷瞄他一眼,他正与安慕白斗得天地变色,心中不由酸楚直冒。 他就那么吸引人的目光,永远是众人眼中的佼佼者,却不知为何与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情感纠葛,真不知道她是该清醒自己的幸运,欣然收下所有女人的嫉妒呢,还是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的那些情债通通落不到自己身上。 白萱心头百转千回,望着那个在挥来舞去的鬼炼幡中凝眉冷面的宫断莲,突地小心脏就猛跳了一下,然后那盈满心头的酸楚忽然就化作了满腔剧痛,仿佛一刀一刀般割在她柔嫩的心头肉上。 “啊一一”终于,白萱忍不住嘶声喊了出来,然后不由一阵天旋她转,整个人直接瘫软了下去,像受了重伤一般捂着胸口,痛苦地蜷成一团,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 难以形容那是怎样一种痛楚,一下一下的刺得她奇痛无比,偏偏那痛楚还接连不断地在旧有的伤口上不断深入!直要把她的神经都痛麻痹了一般。 身边的那些焦急呼唤和娃娃大哭的声音都仿佛离她远去了一般,那么飘渺,那么遥远,听在耳里,却进不了心里。 “娘子……”突然,他焦急的声音就那样闯了进来,渗进心底,白萱努力一睁眼,果真瞧见宫断莲那双不染纤尘的黑瞳,心中不由一苦,强忍着剧痛拉开嘴角,苦涩一笑,气息极弱地吐出一句问话。 “宫断莲……我问你……那晚在清屿山上,你说,我们初遇时只要是女人都可以……是不是真的?”瞳孔瞬间放大,再一次忆起那撕心裂肺的情殇之痛,她只觉受了雷筵万钧的重劈一般!连意识都开始慢慢消散而去。 原来,噬情,噬情,竟是让她一点一点忆起脑海中那些被揉碎成无数片的记忆碎片,然后让她尝尽生情时那万蚁噬心之痛,最后,她能够感觉到那仿佛一只只活生生小虫子般的噬情蛊在她心中将她百般珍藏的爱恋一寸一寸啃噬干净。 白萱泪如雨下,原来,她真是丁兜兜。 心有千层,婉转难寻。 真的不想忘记,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才得以心心相映,甚至连西门庆都魂飞魄散,为何又要让她在好不容易将全部都忆起的时候,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最宝贵的回忆生生被啃噬殆尽? “莲……”无助,她带着哭腔抬手伸向他。 宫断莲心头大痛,赶紧揽紧她的腰,塞进怀里,急忙回道:“没有的,兜兜,我那时胡说的,你不要忘了……” 忘了什么都不要忘了对他的情意!就算是成了白萱,他依旧有信心让她想起他们的感情,可是若放噬情…… 她会完全忘了如何去动情,换句话说,她会完完全全没了情,成为一个无情之人,这让好不容易才放开心胸的他情何以堪? “我想走来了……”白萱,现在是丁兜兜,迷蒙着双眼,虚弱说道。 “嗯,我知道我知道。”搂紧她,宫断莲双目充血,双唇颤抖着说道。 “如果我真忘了……”难以自持地抚上他脸颊,丁兜兜含泪哽咽:“那就忘了我。” 没什么好坚持的!如若她真的就此断情,那么由他亲手斩断情丝,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本来,他宫断莲就不该是堕落情网之人,忘情,重新来过,或许,他还能得道升仙。 而她,只不过是他记忆中的那么渺小的尘埃,忘记就好,不用在意。 16:06 2010826“不可以。”谁知,他突地收紧手臂,死死抱紧她,脸埋进她肩膀上方极其痛苦地喊出一句:“忘不掉忘不掉,死不相忘,你说过的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好像调换了角色一般,他成了那个苦苦坚持不肯放手的那个,而她,则仿佛没了坚持下去的勇气。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感觉着她在受磨难,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痛苦都不能帮她分担一些,这种无力的感觉简直逼得他想要发狂! 身后那个安慕白早就交给浮香宫的人去解决,宫断莲再也顾不上其他,死死抱住丁兜兜绝望地宛如就要失去爱侣的苍鹰,那胸中气闷无处发泄,索性仰头一甩!冲着苍天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吼。 这边,引魂树处,小伤和琉璃姨两人正在修炼真身,忽地听闻这样一声惊天动他的吼声,顿时一怔,停下了修炼。 “刚刚那个声音是……”琉璃姨拧紧眉头,站起身,朝远处天空里望去,总觉得心头微有些不安。 “是萱姐离去的方向。”小伤面目冷峻,望着那处沉思起来。 忽然,那处天空里剑光大闪,然后竟然随的一声爆出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看得琉璃姨一惊,立马讶然脱口而出:“鬼炼幡!” 琉璃姨立刻急了,焦急地走来走去定不下神,最后无奈一摆头,揪着眉头道:“不行,我要去看看,萱怕是出什么事了。” “不行。”小伤立刻出声拒艳。 “小伤,那个鬼炼幡你是不知道有多么厉害,没想到离开人世这么多年,居然有人暗地里将这鬼炼幡炼到九重!我的天,这要害死多少条无辜性命啊!”那琉璃姨满面焦急,让小伤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那如何是好?琉璃姨,我是真身已初成,但你为帮我修炼耗了太多元气,现在已经魂体虚弱,还是我去看看吧。” 小伤也意识到了事情严重性,急急回道。 “可是那鬼炼幡有个致命的招式,估计那人不到最紧要关头是不会使出来,但萱那丫头太莽撞,我只怕她会上当中招。” “那琉璃姨,你将如何破解那招式的方法教予我!我替你去瞧瞧,如何?”小伤沉思片刻,给了提议。 “这恐怕有些困难,这样,小伤,我只能离开引魂树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你送我回来,怎样?”琉璃姨眼望着远处那争斗场面,心中直觉事情不妙,还是放心不下。 “……好吧,琉璃姨,你自己要当心着点。” “嗯。” 可笑,丁兜兜忽然有了种想笑的冲动,可笑她机缘巧合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遇到他之后,爱过这么多,恨过这么多,结果到头来竟然因为她古蓝儿将一切化作烟无…… 枫还小,不懂世事,但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莲,他的动情、他的改变她全都看得到,早知结局会是如此,她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 就让莲一直那样清高,那样不染世俗,心中无她,一直这样下去,对他或许是最好的,宫断莲这个人,或许!注定就该得道升仙。 “兜兜……”宫断莲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拥住怀里的她,仿佛生怕她会突然小时不见一样,却听得她在耳旁轻语道。 “莲,你可曾有后悔过?” 抬起头,一眼望住她淡淡迷蒙的眸子,宫断莲抿唇,毅然摇头,然后松开双唇,吐出一句估:“我从未后悔。” 不后悔第一次相遇的露水情缘,不后将为她生情乱心,更不后悔为她入魔堕仙,如若说有悔意!那么他只后悔当初不负责任的抛下她,后悔那时伤她如此之深,后悔没有早一些拥她入怀。 一句话,说得丁兜兜无语凝噎,没想到他这份迟来的轻易,竟是毫不轻于她的心意,他这样执着,该叫她如何是好? 天地之间,风啸鬼哭,鬼炼幡在众多剑花中飞上飞下,发出一声声可怖的咆哮声,而一旁的银色结界中,宫断莲和丁兜兜两人对古蓝儿下的噬精蛊没有半点办法,只能伤心无比地搂在一起,任时间流过。 正文 第七十七章 不离不弃 风声雷动,那鬼炼幡早已覆盖至整个天空,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一般,黑压压地遮住了蔚蓝的苍穹,还不时冒出一个凶神恶煞的骷髅头,张大血盆大口对着浮香宫众人毫不留情地几口咬下,让不少浮香宫弟子受了重伤。 而丁兜兜在一个被宫断莲牢牢护住的结界里一点一点地消散着意识,宫断莲早已绝望满心,手足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眼神慢慢变得灰暗,搂紧她,心揪成一团。 如若她真的就此忘情无心,那么他便抛下一切,同她携手走天涯,哪怕她心里再不可能有他,哪怕她再也给不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兜兜……”她早就陷入昏迷,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宫断莲却一直坚持着不肯放手,双目充血,死死咬唇,脸埋进她散发着清香的秀发中,痛苦地感受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淌而过。 “萱一一” 突然,在阵阵鬼哭狼嚎和剑鸣声中,多了一个焦急呼唤的女声,让斗得天翻地覆的众人禁不住稍稍分神往这边看来,只见那远处才两个人影正在急速她靠近,一大一小。 来人正是琉璃姨和小伤,琉璃姨到近处一看,顿时大怒,开口就怒斥:“哪里来的妖魔!竟然将鬼炼幡修到九重!真是天理不容!没想到人世间竟然出了这么个胆大包天的魔头!” “哼,又来了个送死的。”那安慕白本借着那鬼炼幡占着上风,重伤了不少浮香宫弟子,就连白梦阮宫主也颇有些抵挡不住,让安慕白更为猖狂,见着来人眼一眯,不屑冷道。 “小伤,你去看看萱,我来会会这魔头。”琉璃姨视线一瞟,落在那边相拥二人的背影上,眉头微蹙,小声对着身后的小伤嘱咐道。 “可是琉璃姨,你现在本就强行离开引魂树,还与他鬼炼幡相抗,只怕太过勉强了。”小伤很不安,眼瞅着那鬼炼幡的鬼气似乎愈发深重,凝聚着阵阵阴风和怪叫的阴魂在天空里叫嚣,明显是势力正旺,琉璃姨一个魂体相较之下,似乎是太弱了。 “无碍,你赶紧去看看萱,她似乎很不对劲。”琉璃姨愈发焦急,眼瞧着那两人动也不动地呆在那结界里,直觉事情不对。 “嗯,好吧,琉璃姨,你自己注意些。”小伤的注意力也放那结界中的二人吸引去了,眉头皱起,应了句就急急朝那边飞了过去。 琉璃姨眼见那小伤已经靠近白萱她二人,也顾不上其他,只想着速战速决,赶紧运起内力投入浮香宫的阵营,与那安慕白也斗了起来。 “萱姐……”到了结界近处,小伤隔着那层银光围绕的结界小心翼翼地呼喊道。 谁料,那结界中二人依旧一动未动,那个男人死死抱住怀里的女人,对结界外的一切动静仿若未闻。 更加焦急,小伤心知这结界并不是屏蔽声音的结界,索性抬起拳头朝那结界上挥去…… 那拳头带着一圈闪光的真气,呼啸而至,直直撞上那看似薄弱的结界,小伤心底暗自思忖着应该至少能撞出条细缝,哪知,那近乎用了他三分之一功力的拳头撞到那结界上时,竟然如同撞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棉的找不到施力点,而且,似乎只能落在那结界外部,怎么也不能再前进一分,让小伤极为恼怒,呲牙咧嘴的又开始嚷嚷。 “喂,女人,你到底在干嘛??!!赶紧给我出声!” 依然没有回应,那两人就像是与世界隔绝了一样,紧抱着对方死不放手,这让小伤更为恼火,干脆换了另一个呼唤对象,吼道:“喂,那个男的,你是萱姐的相公?这样搂着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宫断莲终于是有了些微反应,稍稍动了动,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眼珠子缓慢地移动了一下,看向小伤,却不知为何让小伤觉得他那双迷茫的眸子似乎在透过自己看着谁一样。 “你……”张开嘴,小伤忽地有些慌乱,急忙道:“你是怎么回事?感觉木木的。” “……”他动了动唇,似是很艰难地拉开唇线,眼神没有半点光芒,然后,一个极其嘶哑的字眼就缓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4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缓缓飘了出来:“……殇?”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小伤惊诧,瞪大眼睛望着他。 宫断莲没有回话,只是微张着薄唇定在那里,好一会之后,才木然地吐出另一句估:“……她中了噬情蛊。” 噬情蛊? 如遭雷劈,小伤颊时大骇,呆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只是楞楞的望着他怀里的女人,突然就觉得她很可怜。 不忍再看,小伤倏地回过身,将那绝望的一幕留在身后,抬头朝不远处的争斗场面。 那里的情势似乎比刚来时乐观了一些,也不知那琉璃姨用了什么办法,让那鬼炼幡缩小了不少,而那安慕白的脸色也阴沉了些,手里的动作也快速了些。 不愧是琉璃姨。 小伤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些,苦笑一下,运功,朝那处飞去。 天色渐渐明朗,那鬼炼幡终究是缩小了去,现出了蔚蓝的天空,而那安慕白也是脸色越发难看,眼一眯,望见那飞身上来的小伤,咬牙,暗自思考着对策。 “琉璃姨,萱姐中了噬情蛊。”时间紧迫,小伤顺着琉璃姨一飞而上,与她擦身而过时小声说道!然后,便直接运起功,也朝那鬼炼幡袭去。 “什么??!!”琉璃姨顿时一惊,身子一抖,手里攻击那鬼炼幡的攻势也跟着一顿,安慕白的明中立时闪过一抹精光,暗自调动鬼炼幡中全部鬼气,趁此破绽直接一击而上! 琉璃姨心惊,赶紧定神,调动内力,一边迎面抗住,一边暗自嘱咐小伤:“小伤,那鬼炼幡能吸真气,所以万不可丢真气进去,只可将真气云集在那鬼炼幡周围即可对它产生压力,挤压它变小。” “嗯,明白。你赶紧去看看萱姐吧,琉璃姨。”脑中划过白萱仿若木头人一般的神色,小伤咬唇!替她接下所有攻击,然后朝那边结界努努嘴道。 “好,你自己注意些。”琉璃姨早就心系那边的白萱,见此赶紧收势,脱身飞向那处结界。 “萱一一” 琉璃姨面色焦灼,显得脸上皱纹更加明显,到了那结界前,马上出声唤道。 白萱被一个穿白衣男人搂住,像是没了生气一般,只是木然地睁着眼睛,看得琉璃姨心头大疼,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萱,你怎么了?我是琉璃姨啊,你看看我……” 白萱没有动静,倒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回了头,让琉璃姨一下子看到了他的正面…… 顿时,琉璃姨楞住。 第一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萱的那个相公,刚刚一上来光顾着白萱也没空去注意他,现下一看,都没想到这个人居然…… 如此眼熟。 眼熟到让她又开始想到当年的那桩让她至个仍刻骨铭心的事,眼熟到让她那颗死了几十年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眼熟到让她忍不住一下手热泪盈眶,然后颤抖着嘴唇直接脱。而出:“莲而…是你么?” 宫断莲死一般的眸子终于有了丝丝颤动,闪动了几下,然后启了唇,出了声问道:“你是……” “是我,白琉璃……”抿唇,抹掉眼泪,琉璃姨强忍着激动继续说:“莲儿你的娘亲。” “……”猛地,整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就那样抖了一下,然后宫断莲的银发无风自动了起来,仿佛跟着他渐惭明亮起来的眸子一样,慢慢荡漾了开来,直到最后,他整个人抱着丁兜兜立了起来,盯住白琉璃,表情仍旧茫然,缓缓吐出一个已经有些陌生的字眼。 “……娘?” “嗯嗯,我是,莲儿,我是娘。”白琉璃已经激动到全身颤抖,看着面前这个早已长成成|人的男人,眼中满是痛楚,道:“莲儿,你的头发……” “娘。”他却打断了她,定定地看着她,摸摸道:“没有兜兜,我就不是宫断莲了。” “兜兜?”白嫉璃微怔,移开视线落在白萱身上,问:“是白萱?” “她是兜兜,从来都只是兜兜,我的兜兜。”宫断莲就那样站在那银光渐渐散去的结界中央,银发在脑后飘飘扬扬,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只是再也不肯放开怀里的丁兜兜,仿佛与她二人同为一体了一般,有她便有他,无她便也无他。 “……莲儿,萱……兜兜中了噬情蛊?”眼中划过强忍着的痛苦,白疏璃小心翼翼问道。 “嗯。”他轻应,没有表情,然后,换了肯定的语气一字一句说道:“她的蛊因我而起,此时已深入骨髓,我宫断莲自今之后,合弃一切,陪伴丁兜兜终身左右,一生不离不弃。” “……”白琉璃无言,也知声已至此,兜兜的病已无药可救,只得在那里低着头不出声。 “琉璃姨!”忽然,从身后传来小伤的惊呼声! 白琉璃一惊.赶紧转过身望去,只见那鬼炼幅不知何时恢复了巨大的幡面,而她眼前赫然有一只翻滚着血红的火焰的巨大骷髅头直至眼前。 正文 第七十八章 鬼炼遮天 就在白琉璃转身的那一瞬间,那个由鬼炼幡凝成的硕大骷髅头竟然正直冲冲弛朝她袭过来,浓烈的鬼气萦绕在周围,映衬着半边天空都是血红血红的,其后紧跟着个个都是大惊失色的浮香宫众人和小伤。 心惊,白琉璃心知其来势汹涌,又带着势不可挡的巨大威力,只帕会连累至身后的两人,赶紧暗自运功朝其后的罪魁祸首鬼炼幡击去。 谁料,这一下过去竟是让白琉璃自己大吃一惊,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因为离开引魂树太久,她的魂体之身又耗费了过多真气,此时只怕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拖下去她只怕连魂体都保不住了。 突地,想到自己这脆弱不堪的身体,心中不由升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凄凉,白琉璃沉目凝眉,对淮那已经有些缩小的鬼炼幡继续冲击着,不过那骷髅头却只是顿了一顿,然后继续带着煞人鬼气直扑她而来。 微有些紧张,眼瞧着那边众人正被安慕白那厮缠住,白琉璃暗暗下了决心!正要飞身上去与那血骷髅正面相击,却不料此时竟从身后飞上来一个人来,拦住她欲前进的方向,背对着她扔下一句“娘.你看着兜兜。” 然后,便给她独留下一个清冷的白色背影,孤身一人抗上了那巨大无比的血骷髅。 倏地一下眼圈就红了,白琉璃欣慰难言,心知自己孩儿已然长大成|人.有了独当一面的绝对能力,那种自豪又微有些伤感的精锗顿时盈满心间。 再深深凝望他一眼,白琉璃匆匆转身飞向那个被银色结界包住的丁兜兜。 靠近她,探指,触上她脉搏,白琉璃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她果然是中了那噬情蛊,而且那蛊虫已经深入骨髓,只怕是已经成了那忘情无心之人,可她和莲儿 白琉璃心痛,已经有些略显透明的指头转而覆上她依旧睁着的眼睛,微微颤抖着轻抚她眉间。 可怜的孩子,莲儿对她的情谊可算是已经深到无可救药了,可编偏又出了这档子事,让她二人生生承受下这几乎等同于失去爱侣的巨大痛楚。 不离不弃,不离不弃她的好儿子,她多年未见的儿子果真是不负她所望,成为了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唉,若是当年,他也能像现在的莲儿一样 回想起当年往事,白琉璃的眼睛又开始模糊,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沉闷闷的透不过起来。 “琉璃姨” 忽然,身后传来小伤焦急的呼唤声,白琉璃下意识地低头着看自己的手背,果然已经渐渐透明起来,她不由心慌,赶紧回过头望去。 “时辰已到,琉璃姨,你要赶紧回去!”小伤急匆匆地不远处飞奔而来,面上尽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可是萱她”咬唇,白琉璃恋恋不舍地望着丁兜兜一动不动的脸庞,轻叹一声,然后转过身对小伤说迸:“小伤,我们先把萱带回去,这里就先交给莲儿吧。” “嗯,好。”小伤望望那个正在与鬼炼幡和安慕白正面相抗的男人,稍稍顿了一下,然后点头答应。 这边.宫断莲渐渐占了上风,他原本在丁兜兜渡天劫之时耗尽了体内所有修为,却不料回山闭关之后,竟然无意中激发了自己体内的那股一直被压抑的神秘力量,然后一下子修复了他所有受损干枯的筋脉!还在原有基础上极大地提升了他的修为.只不过方法似乎过于诡异,让他至今还琢磨不透。 视线稍移,宫断莲注意到那边自己的娘亲与殇似乎想要将兜兜带去什么地方,目光微沉,随后宫断莲手中的攻势愈发凌厉起来,只待速战速决之后去同他们会合。 对面,安慕白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操控着血光似乎有些黯淡下来的鬼炼幡,咬牙切齿,恨得双目发红,暗地里开始向那藏在暗处的安彤书传音密语。 说时迟那时快,那安慕白突然发作,斗得瞪圆充血的眼珠,红红的很是骇人,再加上狰狞的表情和苍白如雪的肌肤,看上去真如厉鬼一般,只见他像是强行爆发自己修为一般,突地就让那鬼炼幡放大了数十倍不止,然后一下将宫断莲及浮香宫众人包在其中,而他,则是在那里洋洋得意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就算是你宫断莲,也逃不出我鬼炼幡的禁锢!这可是九重鬼炼,炼仙炼人炼鬼,哼,着你怎么逃脱!”刺耳的嘲笑回荡在耳边,浮香宫众人都不安起来,唯独宫断莲依然站在那手执青邪横眉冷对。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那鬼炼幡之中凝聚了所有被安慕白所炼之人的幽魂,又被那绝煞鬼气完全掌控,一时之间,尽在众人周遭张牙舞爪地飞来舞去,让本就艰难运功抵抗那鬼炼之气的浮香宫众人更加无奈,只得抽出一部分精力来抵挡这些幽魂的突袭。 宫断莲孤身一人站在众人之前,仰头望住那天被鬼炼幡完全遮住的天际,周身萦绕着淡淡银光,没有一只幽魂敢上前靠近分毫。 手指暗掐,宫断莲暗自算着时辰,抬头盯紧那鬼炼幡,不放过一点点微小的变化,直至那鬼炼幡的红光突然暗了少许,宫断莲这才松开眉头,扬起下巴,急速朝那天空里飞去! 就是现在! 调动体内真气,宫断莲而无表情地执剑而上,毫不留情地直刺进那鬼炼幡的鬼头最深处,顿时,声嘶力竭的鬼哭声爆炸开来,充满了整个密闭的红色空间,听得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避开那刺耳尖叫。 而宫断莲自然是纹丝未动,视线紧紧锁住那鬼炼幡上撕扯开的口子,待那口子张大到能容纳一人时,他才稍稍侧脸,丢出一句:“宫主,请照看好枫。” 然后,便整个人从那口子中飞身而出,直朝浮香宫那后山去了。 话说白琉璃和小伤带着丁兜兜离开了那争斗之地,直奔那后山引魂树而去。 时问紧迫,小伤虽真身初成,当初却并不是完整的魂魄出身,反而失了几魂几魄而残缺,此刻同白琉璃一样,都是有些虚弱,见着那引魂树就赶紧扑了上去。 “是丁兜兜耶~~~~~~” 突然,就在二人正忙于借助引魂树的灵气恢复元气之时,树林里却飘来一个甜甜的可爱童声,听上去像是女孩子的声音。 小伤立刻警惕起来,他毕竟没亦琉璃姨受伤那般严重,此刻除了护着琉璃姨,更是要护着那个叫萱的女人,直觉在此刻出现的人有些不寻常。 “谁!”冷下目光,暗自运功护住身后昏睡的丁兜兜,小伤微微俯身朝那林间望去。 “咯咯”那个女骇似乎很是开心,笑得如同银铃一般,然后又甜甜说道:“我啊,我是兜兜姐姐的好朋友啊。”. 话音刚落,就从那荆棘丛生的林间蹦出一个黄|色的娇小身影来,见着他们三人,咧嘴就笑:“嘿嘿,你们好啊。” “你认识她?”小伤面色冷峻,伸手指指丁兜兜,张嘴问道。 “何止认识。”小姑娘立刻它笑得天真烂漫起来,蹦跳着朝引魂树走来,笑道:“你问问她,我简直像喜欢我娘亲一样喜欢她。” 小伤疑惑,拧眉望住她,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她如中了噬情蛊,暂时不能与你相认。” “啊啊?”黄衣小姑娘立刻惊得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然后赶紧紧张兮兮地问道:“那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情况不妙。”小伤看了眼仍在运功中的琉璃姨,淡淡丢出一句话。 “唉,怎么会这样呢?”小姑娘似乎很是担忧,揪着眉头在那里焦急地走来走去,然后,抬头看看丁兜兜,咬咬唇,又说:“这样,我得看看她,我从父亲那里略微学了些蛊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不可。”小伤犹豫了一下然后回绝了她,只觉这女孩似乎出现的有些古怪,这引魂树本就藏在深山老林中,再加上这地生人勿近,她却在此时送上门来 小姑娘立刻沮丧了下来,扯着衣角摆上一副委屈的模样,撅嘴道:“唉唉,人家担心兜兜姐姐” “姑娘,兜兜她暂时无事,你也不用担心,时辰不早,还请回吧。”也无意与她再纠结下去,小伤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赶她离开。 谁知那小姑娘竟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冷笑起来,还阴着眼勾唇道:“哟,赶人了,不过,我今天还真是要看看丁兜兜了,管你准不准。” 小伤的脸色迅速变冷,横眉怒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小姑娘勾唇邪笑一下,一边飞身上前,一边丢出一句话:“取她牲命之人。” 小伤大怒,借着引魂树的灵气赶紧运功,厉声喝道:“休想!” “让你吃吃我的血魇铃!”那女孩也不废话,直接操起手中的铜铃就朝小伤身上砸去,风声喝喝,带着血腥的味道。 小伤毫不示弱,直接伸手触上引魂树的蔓条,迅速一抓,然后泛着阵阵绿光的引魂枝条就跳了出来,直直朝那黄|色身影袭去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无心无情 安彤书一瞄远处天空里的血红鬼炼幡,唇一勾,瞬间明了父亲传来的密语,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对准那些正朝自己急速冲来的引魂树枝倏地放大血魇铃,顿时眼前轰的一声炸了开来,漫天飞起引魂树飞絮,四处弥漫谩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昧。 安彤书似是毫发未损,阴笑着继续甩着血魇铃朝小伤飞去,而那小伤却已是面上才些难看,毕竟刚修成真身,又魂魄残缺,此刻若不是依着引魂树,只怕早已是性命堪忧。 咬牙,小伤死死盯住那泛着血光的硕大血魇铃,再次调动引魂树所有树枝在自己身前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好挡住她来势汹汹的一击。 稍松一口气,小伤撇过脸看了者气色已经恢复的琉璃姨,又往后一瞄,想看看那个昏睡中的女人,谁知这一瞄,竟是令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那个叫白萱的女人,居然已经醒了! 噬情蛊乃世上奇蛊.与一般的盅不同,噬情蛊并非由蛊虫产生,而是由将死之人的强烈怨念积聚而成,由人肌肤钻入,蒂着极强的渗透性侵入身体谷个角落,直至骨髓。 而这样一个过程是相当漫长的,有才人甚至在被噬情蛊侵蚀的过程中一直沉睡不醒,但只要是醒了,那便代表着,无心无情。 现下,竟然瞧着白萱醒了过来,小伤自是大惊,慌张望向她的眼镜,果然,里面空洞洞的,没有半点涟漪,完全不似平时的她,反而像是个没有生命的布娃娃,什么都激不起她的反应一般,就那样木木的坐在那里,面如死水。 小伤不由有些着急,那安彤书的进攻毫不间断,他只是一直处于守势都有点艰难,那白萱的模样看着又让人心焦,不由自主地开始乱了方寸。 “小伤,你去着着萱。” 突然.身旁传来琉璃姨的声音,听得小伤大松一口气,感激地顺着接上来的手望回去,对着精神恢复的琉璃姨点点头,答应着,然后便撒下去看白萱去了。 “萱姐。”小伤伸手在她眼前晃晃,见她如意料中的一般毫无动静,只得无奈轻叹一声,着着她漠然的脸庞,心中升起丝丝凄凉之感。 兜兜 他早知她叫兜兜,而非白壹.在他睁开眼盾这个世界的时候.脑袋里顿只有这个名字.其余的什么也没有.让当时的他迷茫了好久。 丁兜兜,这个名宇似乎占据了他以前的生活,以至于在魂飞魄散之后,他的魂魄还能铭记着这个名字。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几乎是见着她的第一眼,他就立到确定,她就是那个丁兜兜。 甚至在此刻,在已经看清楚她和那个男人的感情之后,他还是忘不了那次初见她时莫名升起的激动和几乎将他淹没的奇怪冲动。 他有想过,是不是自己之前的魂飞魄散就是因为这个丁兜兜,只是,就算是为她又如何,她似乎并不像自己对她一样感觉那般强烈,况且,她的身边还有个那样万众瞩目的男人。 小伤不由有些恍惚,当他回过神时,却愕然发现她白萱正冷冷地望着自己,让小伤不由一惊,动动唇小心翼翼地问道:“萱姐,你……” 她淡淡一笑,在她那甜羡的脸上却显得有些格外的诡异,似乎让人觉得她不是在微笑,反而是在带着不明味道的地冷笑着 “你是西门殇?”她红唇勾起,双眼微微眯着,那感觉就像是能将人看透一般,让小伤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我是小伤,不是你说的西门殇。”小伤暗自定定神,拧眉看住她,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又笑,仰头看看天边,目光触及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时,笑意似乎更甚,低下头来又看看他,说:“突然觉得好无趣。” “啊?”小伤莫名其妙,被她没头没脑地这样来一句给蒙到,茫然发问莲:“萱姐,你在说什么?” 丁兜兜突地朗声笑了开来,咯咯咯的笑声响彻引魂树周遭,让正埋头作战的白琉璃都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瞥,却听得她继续说道:“你们可知我从何而来。” 小伤刚要开口回应,却不料听到一声淡淡的声音从空中清晰地传来,穿过引魂树的缝隙,来到他面前。 “不知道。”宫断莲其实很早就在算她的来历,只是她的过去似乎真的就是白蒙蒙的一片雾,看不清摸不透,仿佛那夜在天山,她就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这让他觉得相当不安。 丁兜兜抬眼望住那个银发飘飘的白衣男子,扬眉,笑得愈发诡异,索牲缓缓起了身,甩甩长发,纤指拂拂衣袖,然后直接踮起脚,穿过血魇铃和引魂树的密布战场,悠悠飘到那个站在天空里的宫断莲身前。 抿唇暗笑,丁兜兜忽地妩媚一甩长睫,丢出一个妖娆百媚生的媚眼,然后倏地凑到他跟前,伸出小指勾上他的下巴,瞳里笑意盈盈,嘟唇道:“宫断莲?” 宫断莲神色未变,只是用视线淡淡地抓住她,轻轻点头.暗中掐指,待突发状况。 撅撅嘴,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然后挑起他的下巴左古动了一下,大胆道:“你是我男人。” 语气肯定,让宫断莲不由松了一口气,眼神也不由自主地柔和起来,点头应道:“嗯。” “哇哇,你的眼神好深情哦。”她调皮地眨着眼,却像是在说一件好玩的事情一般.让宫断莲的心都跟着痒痒起来,“真想将她一把抓住找个地方锁起来,这样的她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是的。”他微启唇瓣轻语,然后就欲伸手抓上她的手臂,却不料被她忽闪一下躲了开去。 她在那咯咯笑着,杏面桃腮,笑得流目生波,撩人心怀,然后淘气一眨眼,笑道:“你做什么?想抓住我?” 宫断莲不语,手中按掐着的手势惫发加速,视线紧紧锁住她,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 见他不语,丁兜兜忽地不笑了,撅起嘴不满地抱怨起来:“喂喂,好歹我也是地仙好不好,不要这么小看我。” 语带柔柔嗓音,听起来犹如情人间的呢喃娇嗔,听得宫断莲心头一阵不由微檄荡漾了一下,心惊,赶紧定神,回道:“你是我娘子,理应同我一起。” “呀呀呀呀。”她立刻睁大乌灵明亮的美眸,清喉娇转:“我啥时成你娘子了,只不过生了孩子就要霸占我吗?还没拜堂不是么?我是自由的。” 她巧笑嫣然,又调皮地如同顽童,大声声明着她不是他的人。 “别闹。”宫断莲沉目吐出俩个字,又道:“我们这就去拜堂。”末了,又觉不够,再添上一句:“带上枫一起。” “不要不要。”她孩子般耍赖,一扭头,视线扫过那两个正斗得风生水起的女人,抿唇又笑,自言自语道:“小魔女怎么可以欺负我的琉璃姨呢?” 然后,便直按甩下宫断莲朝那场中飞去,宫断莲立刻一言不发地紧跟其后。 引魂树本事自上古时代就存在于这世闷的奇树,擎天地之极,聚世问之散魂于树叶之间。 而散魂之间常常会为了占据引魂树的灵气而自相残杀,直至最后,只有在残杀中存活下来的散魂,才有机会借助引魂树的灵气修成魂体。 白琉璃原本便是在二十多车以前被引魂树吸引过来的散魂,因其生前修为极高,即使魂飞魄散之后仍然保留着极高的一部分灵气,也就很轻易地战胜了其他几乎失了人性的散魂,最终占才引魂树修成魄体。 此到的白琉璃,虽是当初为了救小伤而消耗了不少灵气,但此时面对安彤书几乎独成一方邪物的血魔铃仍是不减风头,两边都不甘示弱地来来回回好多次,谁也拿不下谁。 丁兜兜见此更是满意,直接扑上去挤进两人之间,一人直接扛下两边袭来的极大冲击,眉头一一皱,不满道:“喂,小魔女,做什么跟我琉璃姨打,还不回家吃糖糖去。” 一句话,气得安彤书脑袋生烟,两眼直冒火,吼道:“你个死女人,你鬼叫什么呢!” “说你不准欺负我琉璃姨啊。”丁兜兜对神色担忧的白琉璃眨眨眼,无所谓地回道。 怒火冲心,安彤书直接甩起血光大放的血魔铃朝丁兜兜扔去,丁兜兜无奈一瘪嘴,刚想抬手抵挡,却不料身前闪出一个人,替她挡下了血魔铃,还三两下就将那安彤书打得口吐鲜血,恨恨地转身溜走。 丁兜兜备感无趣,白眼一翻,朝白琉璃暗暗撅撅嘴,然后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一边百无聊赖地哼着小曲儿,一边飞上天空朝那浮香宫而去,视线随意一瞄,正好瞧见身后那个几乎是粘着自己的白衣男子。 顿时不乐意了,丁兜兜一甩头,歪着脑袋问:“你跟着我干嘛。” “拜堂。”他直接丢出俩宇,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让丁兜兜不由拧起了眉头,奇怪道:“我好像没答应你吧。” “不用答应,你只要乖乖地等做新娘子就好。” 微有些恼火,丁兜兜暗压下胸中不满,眼珠子滴溜一转,突然笑得很是明媚,眼里满满的全是柔情蜜意一般:“好啊,等你。” 正文 第八十章 波涛暗涌 安慕白和安彤书这俩父女总算是从众人的视线里小时无踪,而那白如卿,也就是南海仙姑古蓝儿似乎死得过于凄惨,让那一片血肉横糊的死相至今仍在众人脑海中挥散不去,浮香宫在那鬼炼幡的袭击下,也是损失惨重,那曾经对安慕白芳心暗许的白慕秋更是心碎神伤了好久,眼看着憔悴了许多? 只是,时间一久,也慢慢抚平了伤痕,该忘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至少,在大家看来,浮香宫不但没有冷清,反而是热闹了许多,到处欢声笑语的尽是来参加大婚之人。 是了,浮香宫里有人要成亲了,而且还是不得了的人物成亲,于是乎,偌大的浮香宫里硬是因为来的人太多而显得才些拥挤起来。 要知道,这要成亲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宫断莲这个名字几乎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躲,当年修仙界第一人,后来的魔道至尊魔主,现在更是稳稳坐于万众之上、囊中满是天下大大小小修仙门派的扶桑派掌门。 只是令众人颇为不解的是,修真界双修的人是不少,但作为第一大派扶桑派掌门的宫断莲在人们心中似乎一直都是高高在上又难以接近的冷清形象,一向清心寡欲,潜心修炼,甚至连清屿山都很少出,虽说是曾经导堕魔道,但是却仍然干净得不像红尘之人。 而他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又怎么会选择成亲呢,因为毕竟破真身对修仙人来说还是个有所影响,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宫断莲动心? 然后,基本所有的人在见过丁兜兜之后都瞬间了然,原来这个人就是那个渡过劫的丁兜兜,世上少有的地仙之身,也算是配的上那宫断莲的人物了。 只是他们是满足了好奇心,而丁兜兜却自觉无聊到了极点,天天被宫断莲关在浮香宫最角落的厢房里,几乎想遍了逃离的法子,可是那个男人真像是神人一般,每次都把如的鬼主意看得通通透透,让她郁闷无比,只是整天抱着宫凝枫玩。 这日,又到了午后十分,兜兜抱着整日嘻嘻哈哈笑个不停的宫凝枫,赖在椅子里怎么也不想动弹,那不不安分的小东西就一直在她软软的肚子上拱啊拱啊的,还时不时流几串晶莹的口水在她干净的衣衫上。 视线茫然无焦点,丁兜兜面无表情地坐在阳光底下,任轻风吹起长发,修长白哲的纤指被宫凝枫抓在手里依依呀呀地玩个不停,看起来很是开心,只是丁兜兜却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宫断莲就一直站在树后不远处定定地望着这一暮,看起来似乎是母子相当河蟹的美好情景,但是怎么看都少了那么一点点温暖的感觉,她的身影在风中显得有些飘渺,不知为何他忍不住心惊胆战,其实她的来历一直都是他心底不敢去碰触的危险地带,仿佛一碰就会扯出让他绝望的私密一般,只是现在,他却一天比一天害怕,害怕现在无心无情的她会毫不犹豫她转身离开,离开他,离开枫,回去那个他一点也不了解的地方。 这样想着,宫断莲的眉头越发紧蹙起来,索牲拉开步子,快速走到她身旁,半蹲下身,一把抓住被枫握在手里的她的手,放在手心,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不发一言。 顿时,被人夺走玩具的宫凝枫立马嚎啕大哭,豆大的泪珠儿颗颗滚落,无奈他的爹娘似乎都没有要安慰他的意思,一个仍在柱着下巴发呆,另一则则是呆愣愣看着他的娘亲,完全把他这个可怜的儿子放在眼里…… 丁兜兜的思绪飘得很远,从出去一趟到如遇见邪个神秘的老爷爷,再从穿越到如今尘埃落定,她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她心中留不下印迹了一般,那些痛过爱过的往事都像是随风消散了,再也激不起她的心海涟漪。 哼哼,好笑,现在的她和宫断莲还真是调换了角色,她成了心如止水、清静无为的那个,而他宫断莲倒成了执着不肯放手的那一个,真是又重复了一次当然的单恋,只不过角色颠倒罢了。 拉回思绪,丁兜兜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抖抖睫毛,耳朵瞬间捕捉到宫凝枫放肆的哭声,眉头稍稍一蹙,眼珠一转,看见身旁靠得极近的宫断莲,又扫过自己没有自由的手,眉头更紧,有些不对,直接拔出自己的手,然后抚上宫凝枫的背,轻轻拍着,柔声呢喃道:“宝宝莫哭,妈妈疼疼……” “宝宝乖,宝宝乖,妈妈疼疼宝宝睡……”哼着自编的小曲儿,丁兜兜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宫凝枫的背,不知不觉那小家伙竟然停止了大哭,反而软绵锦地趴到她胸前,吧唧着嘴巴沉沉睡去。 扬起嘴角,丁兜兜开心,这个小家伙算是很买她这个娘亲的帐,每晚都要粘着她才肯入睡,把白梦阮那个公主给气得要命,哇哇叫着说这小子从小就没良心什么的。 不过,好在是有宫凝枫这个小家伙黏着她,这样那个整日整夜都在她身边徘徊的男人就不会有机会爬上她的床…… 虽说她是不介意跟他怎么怎么样,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多少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抗拒的。 “你还是这样笑起来比较像你。”突然,旁边那个一直在沉默的男人出声了,声音低沉沙哑,听得出来有些疲惫。 丁兜兜嘴角的笑容不由一僵,微有些恼意,然后眼珠子一转,继续扬起嘴角,却是眯着眼换上一抹妩媚的笑容,别过脸朝他抛个媚眼,刚要嘟嘟朱唇娇声调戏他几句,却不料他直接打断了她的估头,淡淡丢出一句:“你要调戏我?” 丁兜兜又是身躯一僵,恼意更甚,却是强压在心底不让自己看起来很火,扣搐几下嘴角,刚要说话,却见得他忽然站起了身,将高大的阴影投在自己身上,然后伸手抱起熟睡中的宫凝枫,一手揽在怀里,淡淡道:“那个位置是找的,就算是枫,也不可以碰触。” 印象中,宫断莲这个男人从来不会这样说话,他从来都只会几个字几个字的说着简单无比的话,情感从不外露,或者说,之前的他并没有那所谓的情感,但是,现在的他竟然说着这样如同孩子一般撒娇的话语,仿佛就是在同宫凝枫争着什么一样…… 丁兜兜有些诧异,顺着他的话语不由自主地低头看向了刚才宫凝枫那小子趴过的地方…… 那是她的胸部…… 丁兜兜无语,干脆从椅子里坐起来,抬头,仰着脸眯着眼看住他,勾唇邪邪一笑,道:“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调戏我。” 然后,顺便一伸手臂,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下来,与他脸贴着脸,却不料他竟然顺势直接将她压回椅子里,然后从上至下此看住她,淡然的眉目不变,只是微启薄唇,吐出一句完全不搭调的话…… “这样假的笑容不适合你。” 丁兜兜火了,如只是不会动情,但是情绪是会有的,会发火,会想揍人,这个死男人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极限。 “你管我怎么笑。”丁兜兜摆不住笑脸,索性冷下面色,冷冰冰地丢出一句话。 “……”他不言语,只是那样贴着她的鼻子与她对视着,任时间慢慢流淌而过。 丁兜兜勾唇冷笑,伸手推上他的胸膛,将他一把推离自己,却忽然被他一把抓住手,还猛地一用力愈发拉进了距离。 丁兜兜刚想开口抗议,他却趁机直接龚了上来,二话不说用唇堵住她,让丁兜兜立马惊得瞪大眼睛,开始挣扎。 他虽然左手抱着宫凝枫,却完全不费力她化去她的每一次攻击,令丁兜兜极为气愤,她好歹也是地仙之身,为何到了他面前却仍是毫无作用呢? 丁兜兜不甘心地一再攻击,他不知疲惫她挡下她所有的小动作,唇上也毫不留情,将她口中扫荡地一干二净,还来势汹汹地愈发蹂躏起她的红唇来。 “唔……”丁兜兜眉头一拧,忍不住闷哼一声,心中顿时大恼。 这个死男人,居然还咬她! 他就像是在惩罚她一般,有些疯狂地在她唇上肆意动作,还给她来了这么一下,咬出血之后又将那血珠儿全数舔去,就像是要给她留下个印记一样。 片刻之后,他终于是离开了她的唇,低低粗喘着,目光迷离,看得丁兜兜不禁又想起了往事,他的确是个令人难以抗拒的男子,这般天人的容貌和永远干净的气质…… 如若她没有忘情,那么他还是会这么有着这样看自己的目光吧。 只是,现在,她犹如死海一般的心湖已经没法为任何人波动了,也只能在某个时候对他说声施歉,让他离开才好。 或者,换她离开。 “你若是离开……”突然,他迷离着双眼吐出一句话,却正好对上丁兜兜的想法,让她不由暗暗心惊了一下,赶紧正色盯紧他,听好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死也要寻着你,哪怕地老天荒,哪怕天涯海角。” 正文 第八十一章真相渐现 大婚之日渐近,不仅偌大的浮香宫里被塞满了人,就连紧邻着浮香宫的小镇上也人满为患,家家客栈里都是爆满,让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上的人们狠狠地赚了一大笔,乐得当地居民个个合拢嘴,只道这宫断莲真是他们的福星,成亲都能为他们带来这么多的意外之财。 当然,此刻最多的还是来看热闹的人,人人都知这天下第一门派扶桑派几乎已将世上大大小小的门派全部收入自己囊中,但是由于宫断莲曾经的尴尬身份,有着不服念头的还是大有人在,于是,在大多数人看来,这次大婚也是危机四伏,颇为吸引人的目光。 …… “娘。”浮香宫后山,宫断莲独身一人站在巨大的引魂树处,脸上平淡无波,带着些微闪动的眼神静静注视着眼前气色好了许多的白琉璃。 “莲儿。”白琉璃精神焕发,面色红润,虽还是魂体之身,但因近几日受到不少宫断莲的帮助,自是比之前要修为大进,看上去似乎离修成真身不远了。 白琉璃快几步走了上来,抬头笑着看住他,问:“我们家的莲儿就快做新郎官了,怎么还是一副给冷淡淡的表情,当心兜兜不要你了哦。” 宫断莲唇一抿,心中微椒刺痛,敛下眼神,动唇道:“我要她就行了。” “莲儿……”白琉璃心中有些不忍,低语道:“莲儿你已经……” 明知道心爱的人已无心无爱,自己却孤单一人固执地守着那份曾经的爱恋,日日看着她,却唤不回她的心,这种痛苦,莲儿还要承受多久? 难道是一生? “无妨,娘。”宫断莲恢复了淡淡神情,淡淡望着她,启唇道:“娘,你上次说父亲当年抛弃了你,何出此言?” 一提起这件事,白琉璃的心就开始剧烈疼痛,蹙紧眉头,有些艰难地张开嘴说道:“莲儿,你公亲是个人物,所以要俯视天下也自在忙理之中,有女人爱慕也更是理所当然……” 有些哽咽,白琉璃抿紧了唇,眼光中泛着些微泪花,想到当年往事,摇摇头很是伤神。 “是与那嫣然姨有关么。”宫断莲稍稍前进几步,运功伸掌为她注入真气。 “嫣然……是的,都怪我,我本就那该退的那个。”白琉璃的眠神愈发慌乱,难以自持地捂住脸,沉浸在当年往事之中。 “娘,若是痛苦就别再去想了,只是父亲似乎与你说的有些不同。” 白琉璃终于回过了神,从双手抬起脸望住他,嘴唇颤抖着问:“他是怎么说的?” “父亲带着无比强烈的执念死去,临终前……”宫断莲开口诉说着那时的事,却突地被她打断了后语。 “什么,他死了??!!”白琉璃惊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片刻之后,又开始扯开嘴角苦笑起来,眼里满是悲伤和绝望,呢喃道:“你居然死了?死了?呵呵呵……” 说完就在那咯咯咯的笑着,极尽凄凉,宫断莲看不下去,开口劝道:“娘,人死不能复生,父亲若是能看到莲儿现在找到你,也应当是会极其高兴的。” “呵呵……他又怎么会在意我?”仰起头,她笑得满眼是泪。 “父亲此生最在意的就是娘。”宫断莲沉目,十分肯定地吐出一句话。 “哼……”她勾唇冷笑着,目光悠远,道:“他的心里只有嫣然,又怎么会在意我?” “娘,你误会父亲了,在孩儿印象中,父亲一直都在苦苦修炼,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升仙与你相聚,却是最终没法修得正果,只能含恨离去,不过他更想不到,娘你居然没有升仙,反而渡劫失败了……” “……”白琉璃面色眼神十分沉默,颤抖着问:“他要是心里有我,为何当年宁愿舍我于万妖之中,也要护嫣然周全?” “那时的事情孩儿也听父亲提起过,父亲看在你修为极高,对付群妖也是身有余力,再者当时炎热那姨重伤在身,而且被很多人追杀,所以才会不得已舍下你,可是,直到最后嫣然姨还是因为中了那吴姬的计,被人杀死。” “嫣然也死了?”忽然觉得多年来的坚持就那么可笑,白琉璃满心凄凉,仿佛满心的恨也随风而散了,茫然袭上心头,都听得宫断莲在旁边继续说着。 “自从娘亲你失踪之后,父亲从小便对孩儿抱了极大希塑,一直寄希望于孩儿身上,就是盼着孩儿能够飞升仙界,话知孩儿阴差阳错找到你,竟是没有飞升……”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 01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5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儿,娘现在看到你这样,真的很欣慰,我的孩儿真的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只是娘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指望了,这一生娘和你爹这样折磨着对方,都是因为没有好好跟彼此说上一说,所以,莲儿,有什么话你不要憋在心里。”白琉璃的眼神恢复了清明,带着点点哀愁,看住宫断莲,又说。 “娘知道你从小就性子极傲,但是你如果什么都不说,兜兜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那样,或许你们又会像我和你爹一样错过……” “……”宫断莲沉默,低下头不语,眼里却是波涛起伏。 “好了,莲儿,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你这个新郎官还是早些回去林息吧。”白琉璃苦涩地笑笑,抬头看看明月,劝道。 “……”宫断莲抬起头往浮香宫那外看了看,然后垂眸,轻轻点了头,微启薄唇道:“娘,你好些照顾自己,明日孩儿就不来了。” 白琉璃扑哧一笑,终于是轻松了一些,调侃道:“明晚?明晚你就算想来娘也不谁,你啊,还是加油再为小枫儿弄个弟弟或妹妹吧,他一个人可无聊呢!!” 宫断莲长睫微抖,原本没有表情的俊脸上竟然现出了点点粉红,抿着唇应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去了,看捍白琉璃更加好笑,心中只道这孩子果然可爱。 月朗星稀,丁兜兜最近几日稍稍舒坦了一些,因为婚期临近的缘故,那作为新郎官的宫断莲总算是不再出现,只是她依旧怎么也逃不出他的魔爪,也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害得她只能整日抱着枫在浮香宫里东奔西跑,被人笑话是等不及做新娘了,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丁兜兜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望着月亮,另一只手轻拍着怀里的宫凝枫,脑袋里胡乱想着一些事情,却忽的被一道黑影吸引去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穿着典型刺容黑宋的人,身形像个男人,只是蒙头盖脸的看不清楚样子,从不远处的树顶一跃而过,在丁兜兜的眼里,正好是以弧线滑过那银灿灿的月亮。 丁兜兜立马来了兴致,赶紧奔到床前放下宫凝枫,又拉过被子替他盖好,这才迅速转身跃出窗外,跟着那已经飞出老远的黑影而去…… 黑夜里似乎总有些东西让人觉得不安,也不像是内心恐惧在作怪,还是真的有什么诡异之事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汹涌澎湃暗,就像是现在这屋子里的几人一样。 “门主,你确定华阜能让兜兜回去么?”是个熟悉的女声,丁兜兜一听就不由勾起唇暗笑起来,一一下子就确定这人是那个她所谓的老乡方心蕾? “华阜那小子已经被下了咒,谁叫他多管闲事,破坏了我们那么多生意,不过也好,现在他中了咒,还能为我们所用,哼哼,只要吴姬在手,还怕他不听话?”这声音听着也是相当之耳熟,除了那合欢门主灭悲葶还会有谁。 “……只是要兜兜与她的亲生儿子永世隔绝,似乎有些太残忍了。” “蕾。” “门主……” “你又心软了心。”他眯眼看住闪闪发抖的她,语气很坚定。 “……”方心蕾东东唇,终于是没有能说出什么来。 “我说过,完了这件事,咱们就退隐山林,蕾,难道你退缩了?”在丁兜兜戳出的洞里可以看见,那灭悲葶伸手揽过方心蕾,凑在她耳边暧昧地说着这话。 “……没有。”方心蕾咬唇,沉默一阵然后答道。 “那不就行了,等事情了结了,咱先去看看潇潇,那丫头似乎是被谁缠上了,桃花不错,呵呵呵……”那个绝美的男手舒展眉眼,笑得倾国倾城。 “好。”方心蕾似乎也没了其他意见,头往灭悲葶肩头一歪,两人便旁若无人地开始亲密动作…… 旁边,那个一直沉默无言的黑衣男子在桌上放下一个花布包裹,然后便恭恭敬敬地退出了房间,对两人的动作视若无睹。 丁兜兜好笑,听得二人谈话之后心中暗自思忖着。 若是没猜错,这二人应当就是对华阜下咒的那坏人了,听他们的意思,华阜应该是有了那能让别人穿超时空的异能,果然,华阜就是那个让她痛苦穿越的老人,那么,这两个狼狈为j的人是想要让她穿回现代么?她倒是无所谓,穿就穿吧,还能摆脱那个缠人的宫断莲…… 丁兜兜暗自偷笑,却忽然感觉身边一阵异常,赶紧回头一看,立刻看见那个站在月光下的男人。 定睛一瞧,原来是他。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吻心动 月光底下,树影横斜,万千虫儿轻声鸣叫,那个男人就站在那树下正好被遮住半边身子,只露出一半身体在月光里,却是让丁兜兜一眼就认出了他。 已经过去几年,真仿若隔世,那时的她从扶桑仙境里连夜逃出,在射阳成里遇上傅潇潇,得她收留之后,在一日清晨遇着这个男人。 只是一面之缘,几年之后再次相遇,却已是物是人非了吧。 丁兜兜勾唇眯眼,挂上满面笑意,缓步走上前去,在黑衣男子身前站定,抬头望住他依旧如以前一样空洞的眼神,咧嘴甜甜一笑,道:“hello!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么?” 月光那么明亮,照着他的侧脸,却是怎么也照不进他的眼底,他没有回话,只是那样定定地低头望着她,任夜风吹乱他高高束在脑后的长发。 直到丁兜兜稍微有些不耐烦,想要拍拍屁股走人的时候,他终于有动静了,张嘴,将还算好听的声音从他嘴中送了出来,落进丁兜兜耳里。 “记得。” 仅仅两个字,言简意赅,却让丁兜兜忍不住翻了个白眠,又是个不爱说话的男人。 丁兜兜吧唧几下嘴巴,滴溜转了两下眼珠子,然后歪着脑袋瞪大眼睛看着他,问:“那你说说,我是谁?” “傅潇潇的朋友,丁兜兜。” “我们在何处见过?” “射阳城。” “恩……还耸算不错。”丁兜兜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戳戳他的胸口,阴起眼看住他,桃唇邪笑:“你们是想要华阜送我回去?” “嗯。”他毫不忌讳阴谋曝光,直接点头给了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让丁兜兜都忍不住楞了一楞。 瘪嘴,丁兜兜忽觉无趣,只觉这男子是个呆子,也不知道卖卖关子,害她还想了好些逗他的法子,这下可好,都用不上了。 “得,回去就回去,我无所谓。”丁兜兜不在意地挥挥手,转身挥挥衣袖想要离开,却听得他在后面又出声。 “我,白祈,白族族长,送你一个预言。” 丁兜兜一听就来兴趣了,眼睛立刻直冒光,赶紧回过身问:“什么预言?” “置之死地而后生。” “哈?什么意思?”丁兜兜迈开步子快速凑过去,眼巴巴地仰脸望着他,希望他能说明白些。 “……”他不语,依旧保持着那低头的姿势注视着她的脸,却让丁兜兜不禁产生了一种奇怪的猜测,莫非他是…… 伸出右手,丁兜兜在白祈眼前挥挥,果然,没反应。 “我眼盲。“还没丁兜兜说话,他已在她之前道了出来,还紧接着又丢出一长串话:“此预言是在你降世之时便已算出,我族白嫣然生前曾算出天下将乱,三星降世,唯有一星置之死地而后生,冥冥之中促成了乱世分和,而此星便是你。” “……”丁兜兜垂眸,闪烁几下眼神,启嘴问道:“白嫣然既然是华阜的娘亲,那华阜自然知道这个预言,他接近我……” “白嫣然去世之时,华阜年幼,只得那吴姬片面之语,并不知你就是那颗星,而他也是示意中与你相识,前一阵他机缘巧合被下咒生了那异能,我们这才明白,原来华阜就是促成三星降世之人。” 丁兜兜抬头,眨着眼睛问:“那我中的这噬情蛊也是命中注定的么?” “是世界有机缘,你的机缘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其实回想起穿越过来的点点滴滴,丁兜兜从未觉得后悔过,只是到了最后弄得个无心无情的秸局,似乎有点无趣。 再者,对于宫断莲,这个曾轻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现如个,她对他的感觉总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她骨子里似乎在极力排斥这种感觉,排斥这个男人,只是到了此时,被人告知要离开的时候,她却有点莫名其妙那…… 那种感觉,莫非是不舍? 丁兜兜很是迷惑,她应该是无情了才对,怎么还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就算是对于宫凝枫,她也没有情感给他,顶多是觉得他可爱,收在怀里放在手心玩一玩,可她现在居然会对宫断莲觉得有点不舍了,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随风而逝的过去早已不能再勾动她的心弦,如仿佛就像是个佛陀一般,看破世间思恩怨怨,没有情,也没有爱,宫断莲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有点习惯了的存在,偶尔鄙视一下他,偶尔调戏一下他,并无大碍。 人世间本无烦恼,庸人自扰之,如现在也是吧,为了那个烦人的男人胡思乱想,真的都不像是她自己了。 嗯嗯,还是安心回去睡大觉好了,等着明天回家喽。 丁兜兜暗自安慰着自己,正要跟白祈说拜拜,然后回去睡大觉,谁知,抬头一看,眼前却空无一人!那个男人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丁兜兜撅嘴,暗自骂咧几句,然后转身欲飞身离去,这时,她却突然感觉到一个极其熟悉的气息在向她靠近,丁兜兜再次翻白眼,索性站着不动,等着那人倾身上来。 果不其然,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那个人便靠了上来,直接一把拽过她的手臀,又将她整个人塞进杯里,然后,便是轻微的喘气喷上了脖颈,紧接着他熟练她把脸埋进她肩窝,收紧手臂死死搂着她,仿佛一放手她就个不见一样。 突然,那种奇怪又让她不由反感的感觉再次慢慢浮上了心头,丁兜兜脑海中纠结不已,好久之后,终于是一咬牙,伸出自己的双于僵硬地环上他宽阔的背,做了这个她几乎都快要忘记的动作。 而他,则是忽的一阵轻颤,然后依旧只发一言,直起身,将她半搂着一跃而起,直直朝天空里飞去。 …… “宫断莲。” 身边的一切都在急速朝后飞去,下面白天人满为患的厢房早就漆黑一片,丁兜兜被宫断莲稳稳地锁在怀里,忍不住张嘴唤了一句。 “莲。”他的俊脸看起来似乎有些削弱,吐出一个音,固执地跟她强调着那个他们初遇时便已了然的字眼。 “……”丁兜兜沉默,只是看着他轻轻在她的脸上落下了极其温柔的吻,然后带着她走进了那间应该是被他们古人称洞房的屋子。 “呃,莲……”很久没喊,舌头有点打结。 “嗯。”他依旧目视前方,反手带上门,朝居内走去。 丁兜兜立刻就紧张起来,望着一片黑乎乎的又能清晰地看见满是大红色的四周,心里忐忑起来,小心翼翼地出声道:“枫一个人睡着,我回去看看。” “不用,他很好,我去看过了。” “……”眼瞧着那张铺着大红绣花棉被的床头越来越近,东兜兜也越来越不安,讨好般地贴近他耳朵,轻语道:“明日不是大婚之日,你这就急了?” “嗯。”他倒是毫不介意地直接回答了,还顺便丢出另一句让丁兜兜极囧的一句话:“娘说想再要个枫的弟弟或妹妹。” 丁兜兜哑然,半晌无语,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他塞上床,塞进被子里,然后坐在那毫无办法地看着他一件一件地将衣服脱去,心里早将他骂翻了天。 明明是那么狠性的动作,明明是那么不纯洁的一个眼神,为什么到了他身上,就可以变得那么魅惑那么勾人? 心里除了紧张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存在,丁兜兜只是那样警惕地望着他带着滚烫的气息靠了过来,她有些恍惚,想着明日就要离去,心里又是抗拒又是那奇怪的不舍,极为复杂。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那个男人依旧伸手环上她的背,一寸一寸轻抚着她,然后半开着薄唇贴了上来,吻去她所有欲骂出的抗议。 …… 气息湿热,肌肤滚烫,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地那样温柔,只是丁兜兜仍找不到任何心动的感觉,瞪着一双有些干涩的大眼睛望着床顶,感受着自那心底慢慢荡漾开来的淡淡不舍之感。 如果她离开了,他会痛苦么?会为她绝望一生么? 以前的他好像从未对她说过爱,他从来都是用那种深沉的、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直至现在她忘了如何心动,他也还是未说一个爱字,只是那样默默地守在她身边,锁住她,用这样的方法昭告着他对她的执着。 “莲……”极为复杂,丁兜兜迷迷糊糊地吐出一个字眼,瞬间,他震了一震,然后,一只结实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丁兜兜稍稍一低头,正好对上他凑上来的唇。 一吻心动,不知为何,她的心就那样动了一下,极小极小的一下,几不可察,然后便仍旧是那样的死寂,可她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了那极小的一下。 再不想庸人自扰,丁兜兜索性闭上眼,摒弃脑中思绪,伸手环上他,尽情享受他的温柔。 而他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配合,就连吻也跟着愈发炽热了起来,极尽温柔,抵死缠绵。 宫断莲,如果说我真的离开,你也忘了我吧,其实,我是帝希望你幸福的。 原来,我的幸福星星真的寻不到了,无情之人人怎么能找到。 正文 第八十三章 黑暗降临 终究是到了这一天。 丁兜兜一大早醒来就听到了嘈嘈杂杂的人声和锣鼓声,皱眉,别过脸往旁边一瞧,那个似乎还冒着热气的宫断莲就躺在她身边,双目紧闭,薄唇微张,轻轻吐纳着湿热的气体,一切看上去是这么美好,只是才些不和谐的是,他长眉似乎有些不安地紧锁着,而且还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睡梦中经历着什么相当痛苦的事。 这让丁兜兜不禁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想要触上他紧锁的眉头,却忽地被一只手截在半空中,丁兜兜一怔,眼瞧着那只手将自己的手牢牢抓住,然后,眼前的他开始缓缓松开眉头,睁开眼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缝隙处偷偷溜了进来,调皮地落在他的俊脸和碎发上,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黑眸深处,然后,他唇一扬,笑意就从那双深邃阵子里慢慢荡漾了开来,暖暖的与那碎光糅合在一起,看得丁兜兜不禁呆了一呆,只觉那温暖仿佛能从他眼里移到自己心底。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其实她并不觉得陌生,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其中的具体滋味,她甚至能回想起曾轻有过这种感觉的时候一一 那是在儿时,奶奶的身边,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永远都微笑着的奶奶低头看着她,为她捋去耳边飘乱的发丝,另一只手则伸过来住她口中塞了一块她最爱的桂花糖,让她觉得甜滋滋的,美到了心里头。 那时的她简直无束缚,整天赖在奶奶身边,享受着奶奶的慈爱和关怀,她犹记得,当时的她将这种感觉称作为…… 幸福。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是一个温暖的笑眼,只是他为你捋起的一片长发,原来,就可以被称作是幸辐。 丁兜兜目光呆滞,看着眼前的他淡笑着伸了过来将自己乱糟糟的长发拨到耳后,顿时眼眶不知为何涩了一涩,差点落下泪来。 不是无情了么,不是寻不着幸福星星了么,不是心里怎么也找不到那曾曾经的感动了么为何如还可以这样清楚地明白,他是在给自己传递幸福,用他独有的方式不是泛滥的甜言蜜语,不是刻意的讨好调笑,只是用他宫断莲为她独生的柔情让她安心,罢了。 可是,明明她走没法幸福的,明明没法给他他所想要的呀…… 眼前的他似是没有看到他的慌乱一般,倾身上来轻轻吻住她的额头,轻辗转着与她光洁的肌肤亲密了一会儿,然后躺了回去,用含爱的眸子看住她。缓缓吐出一句话。 “该回去准备了,小笨蛋。” 丁兜兜无言,形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却听得他继续柔声说道:“过了冬日,你便是我宫断莲此生唯一的新娘。” 丁兜兜惊愕,楞楞地注视着他结实的胸膛,心中极为纠结,眉头越发紧蹙起来,索性坐起身,强忍着莫名慌张感,胡乱套上衣服,然后直接略过他,飞出窗外,朝自己屋子飞去。 过了今日,过了今日……过了今日她只怕都在这世上不复存在,又如何做他此生唯一的新娘? 老天,她简直混乱到极点了,没有人知道无心无情对她来说有多么痛苦,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柔情,看着他的执着,偏偏她找不回那曾经几乎占据她生命的爱恋,让她如何再面对这样的他…… 天旋地转一般,丁兜兜心中那股那片几乎冲击得她想要吐的混乱之感,没头苍蝇一般直直冲到自己的房间飞去。 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就在丁兜兜横冲直撞之时,忽地一个懒散的调笑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钻进她的耳朵里。 “兜兜这是要去哪呢,不是快要做新娘子了么,怎么还这么莽莽撞撞的?”话语中无不带着点点让她难以忽视的厌恶。 来了! 丁兜兜心一惊,立刻明白这来人是谁赶紧定定神,停下步子,将自己一切表情全部隐藏,然后慢慢转过身看向来人。 其实她早就明白,这人看中的是宫断莲,说实话,她还有些佩服这灭悲葶,虽说如此美型的耽美让人激动,但是这古代男子能有如此勇气爱另一个男子的还真是不多。 “灭门主好久不见。”来人果真是灭悲葶,身后站着眼神躲躲闪闪的方心蕾,还有,就是木头人一般呆滞的华阜了。 华阜那孩子还真是命途坎坷,自小便被迫与亲生母亲和亲姐分离,养在身边还情同手足,如今还欲逼着来做此事,真是为难他了。 “哼。”那灭悲葶冷哼一声,撤下强扯出来的笑容,阴着眼看住她,道:“如若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愿看见你一眼。” “哦。”丁兜兜似是毫不在意她轻应了一声,然后心不在焉她哼起了小曲儿,看得灭悲葶极为恼火,咬牙切齿起来。 “哼,你现在倒是轻松,等下就有得你受得了。”那灭悲葶阴测测地笑着,又道:“你可知将要迎接你的是什么?” “知道。”丁兜兜依旧漫不经心,嘴一撇,随意答道。 不过就是穿越,穿就穿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只是唯一让她纠结不堪的就是那个男人,而枫…… “我只想问一句,我可不可以带宫凝枫一起走?”抬脸,丁兜兜歪着脑袋看住灭悲葶,问道。 没有料想中的惊恐,也没有和想中的气急败坏和声嘶力竭,灭悲葶见着她如此不屑一顾的样子,本来就是相当气恼,现下还听着她这么问,一时气红了眼,忍不住一下子吼了出来:“不行!你个贱女人还敢讨价还价!赶紧死回去,别呆在这里害人!” 宫凝枫,宫凝枫,光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姓,他就气愤地想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无奈她是地仙之身,再者…… 灭悲葶稍稍往旁边一瞄,再者,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蕾进入他和莲的世界。 丁兜兜苦涩地笑笑,也不强求,她原本就没法给枫母爱,就让他留在这,让白梦阮宫主姐姐和律德老头疼爱他一生,抚养他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便也满足了。 “就这样吧。”丁兜兜轻叹一声,仰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正是用过早膳的时间,该来的人估计都住那正堂去了吧,想到这里,过不了多久也应该女人为患了,都是来为她上妆打扮的。 如此,若真是要赶在大婚之时离开,这个时间是最为妥当的了,如果再晚些,只怕是要脱身都难了。 那灭悲葶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面色有些焦急,伸手一把揪过那傻楞楞的华阜,冲着他劈头就吼:“喂,你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弄回去!” 华阜呆呆地抬起头,往她这边看了看,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终究是没法说出来,随之眼神愈发黯淡,低下头去沉默不言。 灭悲葶极恼,强压下冲头的怒火,冷冷地望着他,动唇威胁道:“华阜,你是不管吴姬了么?行,我这就将她送到江南去了。” 华阜身躯一颤,视线开始朦胧,稍稍抬头瞥了丁兜兜一眼,还是没能说出话来,只是用力挣脱开灭悲葶的手,然后缓步走到丁兜兜面前,抬起头默默望着她,抿紧嘴巴一句话都不说。 丁兜兜知道他的难处,还知道他一旦开口便是她离去的时刻,咧开嘴冲他淡淡一笑,安慰道:“华阜,是时候了,我呆得够久了,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家,是该回去了。” 末了,丁兜兜犹豫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华阜,我想家,所以,让我回去吧了。” 华阜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像是很痛苦一般,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还是没能下得了手去,然后脸一别,不忍心再看、那两片干涩已久的嘴唇却依是开始颤抖着微微张了开来。 …… 时间,仿佛都变慢了,滴答滴答的从丁兜兜的耳旁流过,她一直注视着华阜,注视着他的唇,硬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名叫宫断莲的男人。 然后,她总算是听到了,那个属于华阜和那个老人的久违的声音,那么尖利,那么刺耳,只不过是一句话,却让她一下子就痛到了骨髓…… 她听到他说:“兜兜,别忘了我。” 时间仿佛开始倒流,倒流到那个第一次穿越的夜晚,有一位老人在她面前瞬间粉身碎骨,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兜兜,别忘了我。” 原来,穿越真的不过是一场梦,梦的开始和结尾都有华阜的存在,只是到了结局的时候,她却怎么也不明白,她的穿越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这个无心无情的结局?还是为了促成那白祈所说的天下之分和? 如果说她的出现真的不过是昙花一现,终究要回到那现代,那么…… 宫断莲,这个曾经让她死都不想放弃不想忘记的男人,在她的生命中又占了个什么位置? 为何如到了这穿越的最后一秒,却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随着时间的倒流在慢慢复苏? 泪,时隔那么久,终于落下。 …… 莲,不要伤心,现在的你,是那样惊恐,那样害怕,那样无助。 只是…… “莲,忘了我。” 眼睁睁地看着宫断莲从走廊那端急速飞来,丁兜兜苦涩一笑,看着如同野兽一般声嘶力竭的他,却怎么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看着他的口型,她明白,他在绝望,他在瘸痛苦嗷叫,就像一只失去了爱侣的狼。 早就听说,每只狼都只有一个配偶,永远的忠诚,永远的幸福…… 而她,却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模糊,永无幸福可言。 最后,留给他一个笑容吧。 笑着,离开。 然后,黑暗,降临。 也许黑暗永远没有尽头,在那边等待着她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无边深渊。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忽遇小鬼 2009年 城市,总是繁杂着,喧嚣着,分分秒秒都在变化。 对丁兜兜来说,这是最好不过的事,每一秒钟都将自己埋进城市喧嚣,随着时间不顾一切的往前奔跑,不用回头,不用停顿,不用去想那些早已被她埋葬心底的过往。 难怪张清他们总说,她自从失踪三个月之后,就变得像个工作疯子,只会埋头疯狂地工作,就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娃娃。 丁兜兜一直觉得好笑,她曾经以为,穿越回来的她仍旧是个无心无情的死娃娃,谁知道,上天真是对她太好了,让她在经历了时间之旅之后,竟然又找回了自己的情感,这让她真是无话可说,除了猛落泪的笑着,她还真的想不到任何其他的方式来发泄了。 抬头看看面前的闹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十二点了,恢复宅女生活的她又在电脑面前坐了一晚上,眼睛有些酸涩,丁兜兜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轻轻揉揉太阳|岤,触到鬃角的发丝时,突然猛地又忆起清晨阳光里那只为自己捋起长发的手,立刻,熟练她张开手臀从窗台上抽来一堆纸巾,然后,把脸埋进去,无声落泪。 …… 不知过了多久,她喘着气,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斗,气喘吁吁,眼睛哭到浮肿不堪,稳稳气息,然后转转视线,看了眼而前已经跳到屏幕保护程序的电脑屏幕。 那是一堆红灿灿的钞票,看到这些钞票,丁兜兜不由唾笑出声,哽咽着笑得很是狼狈,却也是不管不顾,望着这堆钞票楞楞出神。 人说,事业和爱忙是人生两大得意之事,既然她没了爱卿,那么,就投身事业总行吧,当然喽,除了事业之外,她也是需要放松放松滴,比如说玩玩游戏。 撅嘴嘟囔着,丁兜兜一把扔掉手里湿透的纸巾,然后点点鼠标,重新回到电脑中。 绚丽的游戏画面瞬间跳了出来,她的网游角色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矛盾,习惯性地排斥这人,丁兜兜有些烦躁,也懒得去理会旁边那些同样喜欢穿白色衣服的玩家们,抽出飞剑,直接丢下那群口中喊着美女的傻子们,往天空里飞去。 “白色,哼。”丁兜兜自言自语地细细念道,然后将视线对准天空里那弯明月,咧嘴诡异地笑笑,冲那处飞去。 这是一款最新出的游戏,她原本不爱玩网游,却是在无意中发现了这游戏的广告之后,对这游戏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游戏名叫“宿命”,第一眼看懂啊这个名字,就很让她想要冲到那游戏公司的门上去猛k那老板,什么是宿命? 她记得,她第一次进游戏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段话。 她当时特别无语,没来由的就想到那些已经烟消云散的往事,知道真的有宿命这回事,她的宿命还真是够悲惨的。 后来,为了寻找这垃圾游戏给宿命下的定义,她将这游戏玩得得心应手,走过了很多地图,终于是在一个地方寻着了这答案。 一切都是早已被注定了的。 很诡异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深深刺进了如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叫白祈的男子,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仿佛这句话就是白祈想要对她说的一样。 再一次凝视着这句话,丁兜兜嘴一撇,觉得分外无趣,伸手抹去石头上本不存在的灰尘,因为她觉得,这个除了她从来都没有人来过的月宫,是需要有人为它时常清丽一下的。 突然,旁边的当前频道里跳出一句话,让丁兜兜不由一楞,当前应该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月宫里才对啊,其他玩家是不可能上来的,难道这游戏里还另有高乎存在? 丁兜兜赶紧往身后一看,又是刚才那个站在她身边的白衣男子,永冠楚楚的样子倒是不错,只是他脑袋上正大喇喇的悬着四个与他仙人般形象极为不搭调的字,看得丁兜兜嘴角一猛抽。 “美女姐姐。”他说。 见她转身过来,那人好像很是激动,一句接一句的发了过来,只是速度极慢,看得丁兜兜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 “美女姐姐,你好漂亮哦。”他说。 “……”丁兜兜发了个省略号表示无语,说她漂亮的人不到期数,无论是游戏还是现实。 “美女姐姐,你也看到那石头上的话了吗?我爹爹说是寓言哦。”傻小子憨憨的丢出一句话,末尾还添上两个笑脸表示友好。 爹爹?还寓言?对于这两个奇怪的字眼,丁兜兜不发一言,随意笑笑,也没放在心上,打开地图瞧瞧下一个发呆的地点,既然这月宫里不再空无一人,那么她就换个地方去发呆喽。 看到她没反应,那男人又发话了,这回还急匆匆地奔了过来,站在她身边,好奇地问:“美女姐姐,你认识我爹爹么?” 晕倒,丁兜兜直接无语,连眼角都跟着抽搐起来,终于是哆嗦着打出一句话:“你爹爹是谁?” “不告诉你哦,我爹爹可是大忙人。”那男人,不对,应该说是小屁孩相当臭屁的甩出一句话,看得丁兜兜转身就走,懒得再与他废话。 “耶,姐姐,你怎么就走了啊。”那小孩追了上来,委屈她说:“好嘛,姐姐,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还有,你能不能……替我去开家长会?” 丁兜兜头一次被个小孩弄得如此无奈,头一扭,没好气答道:“叫你爹爹去,死小孩。” 立刻,那小孩飚出两个嚎啕大哭的表情,还接着说:“姐姐你不要这么凶嘛,人家英文又得零蛋,上次打零蛋爹爹就罚我蹲了一晚上的马步,饿得我两眼冒花,这次又是零蛋,还不知道爹爹会怎么折磨我……” 蹲马步……这个爹爹还真是会虐待儿童,丁兜兜无语一阵,走上前去问道:“小孩,你几岁?” “5岁。” “5岁能打这么多字?还学英文,有些惊讶,现在的小孩子这么小就要学习这么多东西么? 那小孩像是鄙视她的智商,不屑道:“落伍了吧,现在幼儿园就学英文了,老女人,至于大脑方面,估计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丁兜兜第一次萌生了想要爆发小宇宙的念头,话说她虽然在游戏中算是称主称霸,但是从来都没有真正用武力欺负过别人,这个小屁孩却极其容易地挑起起了她的战斗欲…… “姐姐,做人要厚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别不承认。”小屁孩乘胜追击,继续打压她。 “……你是想要你爹爹去参加家长会。” “哇一一”他马上又哭了,嚎道:“美女姐姐,你最最善良了,帮我去参加家长谷嘛……” 丁兜兜眼一斜,问:“有什么好点?” “5开头。”坏小孩打出一句话。 “50?”算了,小孩能有多少钱。 “不对。” “500?”500对他来说是不是有点多了? “也不是啦。” “难道是5000?”不会吧…… “你是猪啊,这都猜不到!” “……50000?”颤抖着一下一下敲着键盘上的数字键,丁兜兜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小金库。 “嗯嗯。” 谁那小屁孩竟然还点头了,天啊,现在的小孩这么有钱的?太打击她这个小白领的自尊了吧…… “你确定?”丁兜兜怀疑地问道。 那小孩似是有些不耐烦,又说了句:“是是,我确定,好了,明天中午莲花路kitty蛋糕店等你,哎呀,我爹爹回了,我先下了,明天见。” 说完,那小孩就下线了,唯留下丁兜兜孤零零地站在月宫门口。 耶?他这么走了?丁兜兜还在犹豫,明天要不要去呢?那莲花路是比较繁华,她偷偷去看一看应该也没什么吧,嗯,就当是午后散步… 人来人往的都市中,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好歹算是好歹算是有个晴天了。 丁兜兜一抹额头的细汗,从文件堆中稍稍停下来片刻,往窗外望了望,正好看到那暖洋洋的挂在天空中的太阳,不禁扬起唇笑了一笑,她喜欢晴天的,一直都是。 “兜兜笑了。” 旁边,不陌生的声音响起,听得丁兜兜不由笑意更甚,扭过头笑道:“怎么?很奇怪么?” 见着她的正脸,张清脸一红,低下头去,攥紧手里的文件夹,诺诺道:“是才点……” 张清身边的莫艳艳依旧妖娆如初,只是现在望向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不少东西,丁兜兜选择无视莫艳艳的嫉恨目光,冲着她微笑着说:“艳艳也这么觉得?” 莫艳艳揪唇不说话,偏头看了看脸红的张清,火气更旺,丢下一声冷哼,就拽着张清转身离去,身后,丁兜兜轻叹一声,转过脑袋又看太阳去了。 嗯……看这日头,应当是快要正午了吧,一会儿看小屁孩去,嘿嘿…… 心情极佳,丁兜兜鼓起干劲,又埋头到那文件堆中干活去了。 …… 正午,吃过便当,丁兜兜拎着自己的小包包走到了那莲花路,四处张望着搜寻那个名叫的kitty的蛋糕店,只是怪在怎么也寻不着。 丁兜兜撅嘴皱眉,不禁怀疑起那孩儿来,莫非是要着她玩的? 正犹豫着要不要放弃寻找回公司算了,却在这时,瞧见一群四、五岁的娃娃。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大结局 丁兜兜站在莲花路kitty蛋糕店门口,看着路那断走过来的一群四、五岁的小孩,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红灿灿的钞票,赶紧寻个路边花坛后蹲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群小孩嘻嘻哈哈地一同走了过来。 丁兜兜觉得很是奇怪,平常所见的这般大的小男孩,不都是由父母带着的么,为何这群屁大的小孩还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好像……原因在于那个走在众娃中间的小男孩,他生得极好,红嘟嘟的水嫩双唇,眨巴眨巴的乌黑大眼睛,如苹果般红扑扑的脸蛋,还犹不自知的朗声笑着,童声清脆如铃铛,明显是那群娃娃的老大,一路走过来,吸引了不少路人喜爱的目光。 如此一个可爱无敌的男娃娃,真要挖去做童星才好,丁兜兜嘀咕着,从花坛后而钻了出来,抱着包包站在路边,眼巴巴地看着那群孩子越走越近。 那个当老大的小正太一眼就瞄见了她,编码上仍旧跟身后的小伙伴们说笑着,乌溜溜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让丁兜兜突然觉得有点发毛,直接这孩子似乎能看透她的内心一般,让她下意识地想要逃窜。 硬生生地压下自己的冲动,丁兜兜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自己,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丁兜兜再次抬眸往那处看时,却发现那群孩子早已到了自己身前,正一个个瞪大着好奇的眼睛望着她。 “呃……”丁兜兜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那个双臀环脑、一幅小大人模样的男孩却直接打断了她,毫不客气地高声问道。 “这位姐姐,你是来帮我开家长会的么?”男骸神色傲慢,眯眼睨着她。 “……”对他的态度极度不满,丁兜兜一撇嘴,没好气道:“抱歉,小弟弟,你认错人了。” 说完,抱紧包包转身就走。 哪知,她一转身身后就爆出一声滔天哭声,吓得丁兜兜一哆嗦,竖起耳朵一听,竟听到他一边哭还一边猛嚎着:“哇一一妈妈不要小简了,别人都有妈妈,我的妈妈却不要我了一一” 丁兜兜一震,忽地感觉背上一阵凉飕飕的,僵着脖子扭过脸一看,顿时被路人那些愤怒和职责的视线吓得直把脑袋往衣领里缩。 呜呜……臭小鬼,居然陷害她,她才不要这么讨厌的小鬼做儿子,她的乖宝宝在……时空的另一瑞,她再也触不到的地方…… 就在丁兜兜缩着脑袋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溜走时,又听到身后那帮小鬼吧吸喳喳地开始胡说八道…… “喂,小简,你不是没有妈妈么?每次开家长会都是你爹爹来啊。”一个稚嫩女孩的声音。 “呜呜呜……”我好不容易找了个妈妈,我爹爹也很喜欢,谁知道那女人嫌我烦,不要我了啊~ ~ ~”那小屁孩还哭得像模像样,仿佛真个被人抛弃了一般。 丁兜兜也恼火,刷地一下转过身想要跟那群小孩据理力争,哪知一扭头就看见一群虎狼般凶神恶煞的陌生人,就连那群屁点大的小孩儿也一齐狠狠地瞪着她,让丁兜兜不由毛骨惊然起来,死死闭住自己的嘴巴,转身撒腿就跑。 “给我拿下她!”那个死小孩极端嚣张地地在后而吼出一句,然后丁兜兜就捕捉到那群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刷刷地很了上来,一听就是训练有素。 丁兜兜沉目,脚下毫不放松,心中暗自思忖,好久都没有使过地仙之力了,虽然在这都市中她不去想引起公众注意,但是为了逃开这小屁孩,她就稍稍用一点点,应该也无妨。 勾唇,丁兜兜笑碍十分诡异,暗自运功,脚下速度逐渐加快,在外人看来,或许只看到一个跑得飞快的女子,但丁兜兜却不由暗暗心惊,那后而追她之人仿佛也有着过人之处,竟然毫不落后??!! 丁兜兜下了狠心,刚要再提些地仙之力,却忽的瞧见那傲慢的小男孩竟然已经到了自己前头,还站在那路灯旁望着自己诡异地笑着,仿佛对她势在必得。 丁兜兜大惊,气息不禁方些紊乱,脚下的步子也随着趔趄了一下,就在这一当头,那身后的数名西装男子瞬间扑了上来,直接将她牢牢按住,仿佛对待个犯人一般,气得丁兜兜嗷嗷直叫。 “喂,小屁孩,光天化日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第26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全) 作者:yushuwen 光天化日的,你要做什么??!!” 那男骇倏地变脸,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眶里泪水直滚,撅着红唇委屈道:“只是想要姐姐你帮我去开家长个嘛,不得已出此下策。 ” “你……”丁兜兜正想开口教训他,那小男孩却忽然变了脸色,严肃下来,顿了顿,然后又吩咐着她身后之人道:“先送她过去。” 紧接着,丁兜兜就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被那群西装男芋塞进了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连呼声都来不及发出,被放那专载着扬长而去…… 而那男孩依旧站在那,一脸正色,望着远处急速开来的另一辆轿车,迅速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直到那辆车停稳,走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时,男孩这才开口说话。 “爹爹。” 柔软的细嫩嗓音甜甜地从他的小嘴飘出,听得男人不由淡谈一笑,走过来伸出大手抚上他的脑袋,张嘴说:“小简,刚刚又做坏事了?” 小简立马眼泪汪汪,嗷道:“爹爹,小简没有~ ~ ~” “真的没有?那为何爹爹感觉到了修真人士呢?你敢说不是你那些手下?“ “真的不是,爹爹,刚刚小简在街上看到一个姐姐,跑得飞快,好像也是修真人士呢。” “哦?真有此事?” “小简发誓!” “嗯……若是寻着她,带来让我见见。”说着,那男人转身朝轿车走去,还不忘吩咐道:“小简,早些回家,别在街上游荡。” “哦,知道了,爹爹。”小简乖巧地低着脑袋站在那里,望着男人的轿车越来越远,眼睛也跟着越来越亮,直到最后大亮起来,欢呼着朝自己的那群朋友们。 “喂,我们走吧,去开家长会喽。”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小鬼给抢了。 丁兜兜只觉自己的脸真是丢到太平洋去了,唉唉,太久没用地仙之力了,现在用起来完全不熟练了,原来,距离那段日子,已经这么久了啊,久到让人都生疏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回忆。 丁兜兜站在富丽堂皇的幼儿园里,觉得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现在的幼儿园都可以建成这么奢侈么…… 她一直一直都在逃避这种她方,见到幼儿园就会绕道而行,看到那些年轻父母牵着可爱娃娃的幸福一家模样,如就会难以自持地坠进黑暗,一个人捧着那些过往痛苦不堪,也许黑夜真是没有尽头的…… 垂下眸,丁兜兜闪着纤长的眼睫,默默地站在那幼儿园门前,一身纯白色的长裙随风轻轻起舞,在阳光底下显些分外干净,估佛透明一般。 “请问……”突然,身旁传来一个窃窃的呼唤声,惹得丁兜兜不由抬起头看去。 是一个微笑着的幼儿园老师,一看那可爱的装扮丁兜兜就忍不住发笑,问道:“有什么事么?“ 那个可爱的老师腼腆一笑,道:“请问你是小简的妈妈么?” “呃,是吧。”了兜兜别过视线瞄了瞄站在门口的那几个西装大汉,无奈答道。 那老师似乎也有点意外,然后笑了笑,领着她往园中去了。 …… 布置的很别致的小教室里,娇小的小板凳上都坐着跟那极凳的体积不协调的大人们,似乎都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木木的,等着老师来开家长。 丁兜兜有些失笑,静静地走到角落里的一张小板凳上,乖乖地坐好,看着那个可爱的老师同另几个老师一起走上了讲台,开始说起了什么。 只是她却听不进去了,脑袋里开始浮现起她的那个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宫凝枫,如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而她却只能把他丢在那里,永世再不见…… “喂,女人。”耳旁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呼唤声,丁兜兜皱眉,扭头看去,顿时一楞,那个叫小简的小恶魔正趴在窗台上望着她傻笑。 皱起鼻子,丁兜兜冲着那小子做了个鬼脸,那小子都毫不在意,依旧笑得人畜无害。 “喂一一”他又动唇了,发出的声音很小,丁兜兜根据他的口型看明白了,他在说:“我爹爹来了一一” 啊??!! 丁兜兜傻了,这下要怎么办?她这个冒牌妈咪在帮着这小子开家长会,正牌的爹爹大人却不通知一声就到场了,她该怎么办?? 急得满头大汗,丁兜兜坐立不安起来,环视全场一周,发现各位尽职的家长们都在安安静静她听着老师的话,就她一个人完全坐不下去了。 只是她没看见,那个说完话的小鬼见着她如此焦急的模样,立刻笑得很是开心,只差没捧着独自乐呵了。 丁兜兜忍不住了,一咬牙,倏地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把那几个可爱的幼儿园老师吓了一跳,紧张她问:“小简的妈妈,你有什么事吗?” 丁兜兜点点头,羞赧道:“我,我想去下洗手间。” 老师很无语,示意她出去,丁兜兜大喜,赶紧冲出了教室而去,而那小简则是早已笑得都在地上打滚了。 “哈哈哈哈,这女人还真是可爱……”小简滚来滚去,笑得衣服都乱七八糟,这时,一只手伸了上来,将他拉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顺其自然地整理起了他的衣服。 “呃……爹爹。”小简一见来人,顿时佒了,没精打采地打了声招呼。 “家长会,嗯?” “……爹爹……” “是不是又想蹲马步?” “呜呜……爹爹……”一头埋进爹爹的胸膛里,小简撒娇地蹭着。 “不告诉我就算了,你还找了个女人来当作妈妈?” “……”僵住,小简一声轻叹。 “小简,爹爹说过什么?” “妈妈会回来的,因为一切都是早已被注定了的。” “嗯,知道就好。”男人满意地拍拍小简的脑袋,然后便抱着他朝教室走去。 这时,却正好撞上一个从里头冒冒失失冲出来的女人…… 小简咀一瞥,瞧见那女人,又是一个长叹,哎,这么早就让他们俩见面了,多不好玩,还说想再要一要那女人再让她见爹爹呢,谁知道,嗤一一 分外无趣,小简挣脱着从爹爹怀里跳了下来,回头看一眼完全傻掉的两个人,偷笑两声,然尸蹦蹦跳跳地找小伙伴玩去了。 嘿嘿,爹爹,接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 原来,世事真是如此可笑,原来,宿命的意思仅仅是这个。 “你……” 已经不能说是惊诧,更不能说是意外,那个原以为被埋没在她死去的心中的男人,那个消逝在时间无涯中的男人,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丁兜兜真的说不出任何话,只是落着泪,泪水,仿佛一万年都不够。 他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话语,只是死死盯住她,不让她从他视线里再有机会消失,然后,手一伸,如从前一般把她搂进怀里。 只是这一次,就算天崩地裂,就算海水枯竭,也再不能让他放手了。 “莲……” 在多少次梦里哭着喊着的他的名字,早已烙进她的骨髓,她以为她可以装作没事了,她以为时间可以磨灭一切了,却没想到,再这再次相遇的瞬间,她还是如此幸福地想要喊出他的名字,那个曾经以为离她有千万年距离的那个名字。 听着她嘶喊一般的呼唤,他身躯一震,搂紧她,转身朝幼儿园外走去。 “莲,你要去哪?”他的神情里只有严肃,满而的严肃,对她的话依然不闹不理。 三两步走到车前,宫断莲抱着丁兜兜上了车,对前头的司机吩咐了句回家,然后便直接伸出一只手棒起她的后脑勺,二话不说,开始狂吻。 千万年的时间,遥不可及的距离,就在一瞬间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有二人再一次贴紧不愿分离的心,和在车厢里急速升高的温度…… 终于是到了老板的家门口,司机大叔从后视径里看着那两个几乎缠在一起的人离开车厢,长吁了一口气,粗糙的老脸都忍不住红了一下,摇摇头,开着小轿车离开了。 而那两个人自然是目中无人地直奔那幢小别墅而去,一路上丁兜兜的大呼小叫不断。 “呀,莲,这是你家?” “对了,莲,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还有,那个死小鬼是枫枫么?不是吧?我儿子居然这么调皮的?” “哇哇,莲,那个电视机好大喔,我要看电视。” 宫断莲终于忍不住了,抱着她贴近嘴也隔着她的耳旁忿忿道:“看电视有的是时间。” “可是……”那个液晶电视真的好大…… “没有可是。”办正事要紧。 嘭一一 关门,拉窗帘,脱衣。 “喂!莲,你怎么一见而就要……”蹭蹭,往后而蹭一点。 “忍不住了。”拉领带,甩皮带。 “我们先说会话好不好?”有点阴森森的,抱紧被子。 “不好,枫刚已经跟我密语传音说过了。”眯眼,盯住奴欲逃离的小动作。 “啊?说什么?”愣住,丁兜兜好奇。 “50000。“伸手拉开她的被子。 “50000?是他要给我的钱吗?我说,他哪来这么多钱啊?”丁兜兜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要把这个小鬼的坏习惯全部纠正过来! “谁跟你说那是钱了。”压倒,开始扒光某人。 “不是钱那是什么?”拦住他不安分的双手,丁兜兜正色问道。 宫断莲停住,望进她眼底,微启红唇,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是你欠我的50000次。” “啊?”呆住,丁兜兜傻眼。 “我追你到这里,创了‘宿命’也没寻着你,总共是三年时间,你欠我50000次。” “你指的,莫那是……”丁兜兜的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颤抖…… 他不说话,用行动证明一切。 …… 春意浓浓,芙蓉帐暖,只是极不和谐的,自那雅致小别墅里爆出一声怒吼。 “宫断莲,你这个死男人,原来,原来你真是匹狼啊!” (全文完) 本书来自无名(w)txt 更多更新免费小说全本下载请关注 本站所有书籍均来自网络收集,站内精心编辑制作 提供免费下载。版权属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原创作者或出版社认为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 我们会立即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