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和珅》 分卷阅读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我爹是和珅》作者:小香竹 文案: 穿越成清朝的十公主,得知这是乾隆最宠爱的女儿,容悦尚未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公主已有婚约,对象竟是第一贪官和珅之子丰绅殷德! 仗着父亲的宠爱,她决定逆一回圣意,“皇阿玛,儿臣不想嫁给丰绅殷德。” “嗯?为何?” “因为……”一想到和珅的形象和品行,她就猜测他儿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果断远离以免惹祸上身,“因为儿臣另有心上人!” 乾隆双眼微眯,眸带不悦,“哦?何人?” 低眉羞赧一笑,容悦指了指远处正中靶心的绛衣男子。 见状,乾隆朝他招招手,“殷德,过来!” 眼见他朝这边走来,容悦笑容顿僵,他……他竟然就是她的未婚夫婿? 惊怒交加的她愤然质问,“欺骗本公主,该当何罪?” 丰绅殷德冁然一笑,“论罪当娶! 内容标签: 清穿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丰绅殷德,十公主 ┃ 配角:乾隆,和珅,福康安 ┃ 其它: ☆、第一章 乾隆五十四年,初夏时节的京城夜市格外喧嚣,饶是繁星布空,夜幕四临,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街边商贩奋力吆喝叫卖,酒楼客栈迎来送往,生意异常兴隆,而最热闹的当属柳巷西角。 一辆四角垂着金铃铛的马车轱辘缓转,停于巷口的水月楼前,下人即刻将马凳摆好,躬身请示道:“二位主子,到地儿了!” 随着车帘掀开,一双绣金丝的黑靴踏跨而出,但见此人身着束身白长褂,腰配嵌玉云纹带,大步流星的走下马车,这才回首看向车内随后而出的青衣人,顺便搭了把手,扶其下车。 这青衣人个头不算高,但双目盈光,灵气绕身,一派飒爽英姿,打量着眼前的水月楼,但见往里进的客人络绎不绝,迎面而来的微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脂粉香,可想而知这里头是怎样的神仙温柔乡。 才立定就有人过来恭敬相邀,“世子里边儿请!” 这里跑堂的都认得他,了然的青衣人瞄他一眼,挑眉哼笑,“看来你平日里没少光顾啊!” 干咳一声,世子笑澄清,“偶尔被人拉来听曲儿而已,这儿的人记性颇好,今儿个你过来一回,下回他们再见便晓得如何称呼。” 是吗?这么厉害?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里头的乐子才是青衣人最关心的,于是学着世子的模样负手而行,微扬脸装着一副二大爷的模样跨着大步往里走去。 进去一瞧,顿时眼前一亮,但见这里头莺莺燕燕,脂粉味儿越发浓烈,不习惯的青衣人当下就打了个喷嚏,环视四周,都是些怀抱美人的男人贴耳低语,听曲儿品茶,言笑晏晏。 隔着镂空屏风的里间儿似乎还有人围在一桌吵嚷着,似是在玩骰子,打量着热闹非凡的厅堂,青衣人颇觉惊喜,赞不绝口, “乖侄儿,你果然没骗我,这样的地儿我还真是头一回见识呢!” 世子不悦纠正,“我比你年长五岁,甭叫侄儿,叫绵标!” 嗤笑一声,青衣人不以为意,“还不都是你。” 正说着,一位簪着蔷薇花的妇人轻摇八角团扇朝他们走来,那面上堆着的笑容比花儿还绚丽,“吆!世子稀客,您一到场,我这儿可是蓬荜生辉啊!” 懒听奉承,绵标扬首示意,“今儿个特地带我这小兄弟过来长长见识,把这位伺候好了,爷重重有赏!” 会意的妇人脆声应承,“没问题,包在我蔷薇身上!”随后又问,“敢问这位爷如何称呼?” 愣怔片刻,青衣人拍着胸膛挺身道:“免贵姓容。” 还真会摆谱儿!心知肚明的绵标化笑意为干咳,薇姨特熟练的与两人介绍着楼内佳人,问他们想点谁。小容爷没个主意,便道要那最漂亮的姑娘。 这可难住了薇姨,“咱们楼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国色天香,不过二位也是赶巧,今晚有一位清倌儿十五岁生辰,该献出最宝贵的,人人可竞,价高者得!二位爷若是有兴趣,只需一两银子便可领竞价的牌子,再过两刻钟就要开始了!” 小容爷不禁好奇这姑娘是有多美,便想凑个热闹。既如此说,绵标便让人去领了牌子,而后两人又四处转了一圈儿,说来也是运气好,小容爷到赌牌的桌上随手押了一把居然就赢了,还想再玩儿时,却被绵标拉走,低声提醒道: “感受一番即可,切勿张扬,才刚我随便洒了一眼,就瞅见几个世家子弟,我是无妨的,但若被他们认出你来可就得遭殃!” 对此小容爷丝毫不担忧,“遭殃的是你吧!我阿玛才不舍得罚我。” 绵标顿觉心痛,竖指恨斥,“这种冷血的话你都说得出口,良心不会痛吗?谁求我带你来的?” “你还不是 分卷阅读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为了那打赌的一千两?所以谁也甭说谁,出事儿大家一起担!” 怕是他的责任更大些吧!是以绵标今晚来这一趟是心惊胆战,根本无心看美人,生怕一不留神被人认出身边人的身份。 没多会子,竞价正式开始,传闻中色艺双馨的莲池姑娘身着粉裳袅袅而至,端坐于二楼楼梯口处,蛾眉淡扫愁容敛,星眸无光隐幽怨,风尘女子的命运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只能被人摆布,勉强奏了一曲《寒鸦戏水》,以示对众人捧场的感激之情。 放牌的各位爷都坐在二楼走廊之中,每一家前方都摆着一架绢纱屏风做遮挡,想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避讳些也应该。 楼下则是围观的看客,听着那些个金主各自竞价,热血沸腾,纷纷猜测今晚这位莲池姑娘会花落谁家。 未免被人发现,绵标一直没敢举牌,小容爷顿觉没意思,“咱们拿了牌子不竞价岂不浪费了一两银子?” 绵标想说的是,举一次牌五十两,到底哪个更浪费?“这姑娘我没兴致,我喜欢那种妩媚的,她太冷清。” “我有兴致啊!”第一眼瞧见她,小容爷便生出一种熟悉之感,不愿让她被人抢走,当即发话,“我要这个姑娘,你帮我竞价!” 正品着茶的绵标险些没喷出来,咳了两声才勉强缓神,诧异质问,“你要她能干嘛?你这是暴殄天物!” 这是后话,懒得跟他解释,小容爷坚持己见,“我不管,就要她!” 听着他们竞价,绵标只觉吃亏,“已经出价六百两,买个婢女也就几两银子而已,你要她何用?又不缺下人,着实没必要。” 这人忒啰嗦,烦躁的小容爷再不问他,干脆直接举牌,薇姨见状喜道:“六百五十两!” 周围那些个垂涎美色的都不肯退让,继续加价,听得绵标心惶惶,“我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小祖宗您悠着点儿,别竞价了成吗?美人多得是,又不止她一个。” “就要她,甭啰嗦!” 此时已然出价一千两,跟的人越来越少,到一千三百两时,只剩斜对面那架山水屏风后的人仍在与之相竞。 薇姨是明眼人,瞧着两位似乎在暗自较劲,便想早些结束,笑呵呵提议,“既然二位都钟情于莲池姑娘,再这么竞下去只怕会耽误良辰春宵,不如来个一口价,看谁与莲池更有缘。” 山水屏风后的绛衣男子没出声,身子后倾的他目光慵懒的歪坐于靠椅上,以手支额,只伸了两根指头,坐于他身旁的黛衣男子会意点头,扬声道了句两千两! 这可比五十两一码的痛快多了,薇姨正欢喜,忽听那位小容爷开口道:“三千两!” 一旁的绵标撑着扶手才勉强没摔倒,吓得不停的擦汗,心道这三千两该如何跟他阿玛开口要啊!还没来得及惆怅,就听对面又加价至四千两! 身边人还想加价,被眼尖的绵标一把按住,惶恐警示,“再玩儿过火了啊!我可出不起这么多!” 瞧不起他那小气巴拉的样子,小容爷白他一眼,十分不屑的飘出一句,“我自个儿出行吧?” “那也不好交代……”话还没说完,但听小容爷已然放话,“六千两!” 直接再加两千,众人心潮澎湃,皆为这位金主抚掌欢呼,被人追捧的小容爷感觉倍儿有面子,绵标却脊背发凉,感觉这事儿迟早要戳破,少不了家法处置啊! 黛衣男子为难的看向左边人,“堂弟你看这……” 把玩着手中的玳瑁折扇,绛衣男子这才上了心,眉峰微抬,幽眸如潭,闲闲启唇,“对面哪家儿的?” 方才竞价的档口,黛衣男子已派人去打探过,“其中一个是怡亲王的嫡次子绵标,另一个却不晓得来路,听说是叫容爷。” 绛衣男子暗自琢磨着,绵标应该不好这口儿,那位容爷又为何一定要与他抢人?巧合,还是别有目的? 眼看情况有变,他便不再竞价,摆手制止已然起身的堂兄,“宜绵且慢,既然对方势在必得那就甭在争抢,以免闹将起来不好收场。” 遂让他宣布弃权,虽说宜绵对这姑娘没兴致,可好歹是以他的名义来竞价,最后居然输给旁人,脸面着实挂不住,窝火的他不禁好奇对面究竟是何人,居然敢跟他们争抢! 对方弃权,小容爷便成了今晚的赢家,薇姨含笑恭贺,一想到那白捡的六千两做梦都会笑醒! 如愿以偿的小容爷激动的拽着绵标去接莲池,绵标迅速迈脸面朝墙,并不想让周围之人瞧见他,小容爷则是大大方方的往前走。 隔着屏风的绛衣男子这才有机会瞧清楚对方的相貌,见状当即起身,行至屏风边上,仔细一看,目露惊诧,“容爷?原来是她?” 宜绵不明所以,“谁?你认识?” 怪不得方才听到声音总觉得有一丝耳熟,恍然大悟的绛衣男子唇角轻勾,挥扇哼笑,“不仅认识,还渊源颇深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启,每日凌晨10分左右更新,欢迎收藏,留评,灌溉营养液, 分卷阅读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感谢么么哒! ☆、第二章 宜绵还想再看仔细些,奈何留给他的只剩背影,心下越发好奇,“究竟是谁?我认识吗?” 心知此事不可张扬,闹大了辱没的可是自个儿的颜面,绛衣男子打岔道:“你不识得,罢了,没完成阿玛的嘱托,我还得回去交代一声,今儿个就不陪你喝花酒,告辞。” “别介啊殷德,再坐会儿呗!这楼里比莲池漂亮的姑娘可多了去了!” 他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姑娘,尚有正事要办的丰绅殷德收起折扇拱手道:“你只管尽兴,今晚记我帐上。” 随即转身下了楼,任凭堂兄再怎么招呼也不肯多待。 下楼后的丰绅殷德打算自后门而出,偏偏冤家路窄,刚到楼下就见这位所谓的小容爷正抱着臂膀立在门口,而莲池亦立在她身畔,想必绵标正在屋里交银票。 已然碰面,不打招呼似乎说不过去,路过她身边之际,丰绅殷德刚想跟她说话,“容悦”二字尚未唤出口,她已将脸迈至一旁,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想必是不愿被人发现才故意假装陌生人,大姑娘梳个大辫子戴顶帽子就想冒充男人?真当旁人都瞎,看不见她那耳垂上的三只耳洞?若在此时拆穿她必定会动怒,思量再三,他终是没与她说话,如她所愿,装作没认出来。 在他经过之际,莲池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似乎欲言又止,而他却没给她一个眼神,漠然离去。 这一幕正巧落在容悦眼中,想到一种可能,灵眸微转笑打趣,“你为何一直看着他,那该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被追问的莲池心下顿慌,勉笑否认,“并不是,只是看他一直盯着你,还以为你们认识呢!想着奴家在这儿会不会打扰你们说话。” 摇了摇头,容悦只道不认得,话音刚落,门已打开,出来的绵标面色略黑,说是已然办妥。收下银票的薇姨乐得合不拢嘴,恭送他们离开。 一路上绵标都在抱怨,“说好了你来出,怎的最后还是我?” 容悦心道不就六千两吗?至于一直啰嗦?“我这不是没带那么多嘛!回头还给你便是。” 对她不怎么信任的绵标定要她立个字据才放心,无奈的她只得答应,“多大点儿事儿?立便立,回府就给你写。” 当晚容悦跟着他回了怡亲王府,还被他硬拉着立下字据,她也不晓得借据的格式,便照着他的复述来写。 绵标见状顿觉怪异,“我记得你的字还不错啊!何时变得这般丑?跟鸡爪子踏过似的!” 瞎说,她只是不习惯拿毛笔而已,未免被怀疑,灵机一动的容悦转着黑亮的眼珠狡辩道:“此乃新的书法字体,叫……容体!不懂欣赏甭乱说。” 就这种粗细不一的字还敢称之为书法?绵标不屑嗤笑,“怕不是你自个儿发明的吧?” 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多没意思!写好字据的容悦将笔一搁,白他一眼,随后带着莲池回自个儿的住处。 路上她一直拉着莲池的手,原本并无想法,可莲池似乎很紧张,手心已然冒汗,想到一种可能,容悦唇角微勾,坏笑着抚了她手背一把,尽显轻浮之态, “不愧是水月楼里的姑娘,这小手当真滑嫩,柔弱无骨啊!可是头一回伺候客人,这才害羞?” 跟在后头的小太监一看主子这般调戏姑娘家,还学得像模像样,忍俊不禁,明明笑得很小声还是被主子听到,一记瞪眼吓得他干咳一声不敢再放肆。 回过头来的容悦又笑对莲池,莲池很不习惯,难为情的收回了手,“的确是头一回,还请公子体谅奴家。” 那绵标她是认得的,晓得他是王府中人,可这位又是什么身份?今晚真的难逃此劫吗?正惶恐疑惑间,已然到地儿,容悦尚未出声,立马有人来开门,屋内的丫鬟一见主子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可回来了,方才多罗格格还来找您,奴婢扯谎说您已然休息,这才给打发了,奴婢这心都提到了嗓喉处,生怕您出什么事儿呢!” 一旁的莲池闻言大惊失色,“你……你不是男的吗?怎的她唤你为公主?” 不悦的瞪向她,容悦恨斥她嘴太快,“东灵啊东灵,能不能别拆我的台?我还打算调戏一下这位美人呢!你倒好,直接揭穿我的身份,忒没眼色!” 意识到坏了公主的好事,东灵调皮一笑,“奴婢知错,还望公主赎罪,可你明明是女子,也没法儿占人家便宜啊!” “吓吓她呗!谁让她那么胆小。”看她噤若寒蝉的模样,容悦甚是受用,奈何这会子身份已被戳穿,再也无法唬住她。 惊诧之余莲池甚感欣慰,还以为今晚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未料买她之人竟是个姑娘,也就是说清白还能保住,虚惊一场,她无比庆幸,忙福身向公主道谢,同时疑惑顿生, “既然公主也是女子,却不知您买奴家回来是何用意?” 容悦之所以一眼相中她,势必要带她回来自有她的道理,此时人 分卷阅读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多不方便说,便道先行洗漱,待会儿再细讲。 换回了女装的容悦青丝如缎般披散在身后,眉眼间尽是娇俏,莲池一看果然顺眼多了,那会子她还在想着哪家养的少爷唇红齿白,瞧着竟似个姑娘一般,孰料还真是个女儿身。 容悦也不见外,拉着莲池便往帐中走,顺便吩咐东灵再抱床锦被过来。 东灵见状忙道不妥,“公主,她怎能睡您的床铺?您可是金枝玉叶,而这位姑娘……”没好再继续说下去,东灵料想她应该明白,莲池是明眼人,自然晓得规矩,遂向公主请辞, “王府里应该还有其他住处,奴家还是去旁处歇息吧!” 好不容易带她回来,为的就是说悄悄话,断不能轻易放人离开。容悦坚持要她留下,还拿公主的身份压人,东灵不敢逆主子的意,只得由着她,讪讪转身去抱被。 待下人们都离开之后,容悦这才拉她到床畔坐下,试探着唤了声,“小筝?” 然而她的面色并无变化,还曲解了她的意思,“公主想听曲儿?您这儿若是有筝,奴家倒是可以给您弹上一曲。” 容悦心道她装得还挺像,把风尘女子的那副娇媚柔弱楚楚可怜的情态演绎得淋漓尽致,佩服佩服!赞叹的同时又朝她挑眉一笑, “这会儿也没外人,不必伪装,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穿越到乾隆年间的?没想到穿越这种事还能组团呐!老天爷没把手机给我送来,倒送了个闺蜜也算待我不薄!” 莲池自问听得仔细,却愣是没听明白,“啊?公主此话何意?奴家今年十五,生于乾隆三十九年,您说的什么穿,什么团?” 不会吧!她居然听不懂现代用语?暗叹不妙的容悦又问,“莲池不是你的本名对不对?你原本叫什么?可是叫小筝?” 摇了摇头,她澄清道:“奴家本名唤蔓枝,被卖到水月楼后才改名叫莲池。” “那小悦呢?你可认识一个叫宋悦的?” 当莲池再次摇头,眼神陌生且疑惑的望向她时,容悦彻底心凉,暗恨自个儿高兴得太早啊! 听她这话音,莲池大概有些明白了,“公主可是将奴家错认成旁人,这才将我带回来?许是人有相似吧!但很抱歉,奴家真不是您说的那位小筝姑娘。” 绝望的容悦仰躺在帐中,内心几近崩溃!“老天爷,我自问从没做过违法乱纪伤天害理之事,你为何要这样惩罚我,咱们什么仇什么怨?” 实则她叫宋悦,本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穿到了乾隆的女儿,十公主容悦身上,虽然女人都有穿越梦,但毕竟她此前的生活一直依赖着高科技和网络,突然来到没有电的古代,简直要被逼疯,总想着如何才能回去, 起初的每一日对她而言皆是煎熬,好在她生性乐观,即便生活朝她狠砸一锤子,她也会坚强的爬起来,笑着活下去,毕竟原身是公主,她整日被人伺候,除了没自由,也算享受,如何在困境中找乐子才是她该研究之事。 不知不觉已熬过去两个月,就在她渐渐接受这事实之际,今晚突然见到莲池,惊觉她的脸竟和她在现代的闺蜜长得一模一样! 惊喜的容悦还以为她也是穿越而来,这才不惜花重金坚持要带她回来问个清楚,奈何她一直否认,表情茫然不像在撒谎,看来真是她想太多,也许只是人有相似而已,毕竟莲池说话的神态和她的闺蜜截然不同,容悦大失所望,才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再也无力多问,哀戚的躺在帐中,心碎的抱着被子不想说话。 不懂她为何难过,毫无头绪的莲池劝了几句似乎没什么用,也就没再打扰她,局促的在她身边躺下,久久未能入眠,一想到丰绅殷德,她便焦虑难安,也不晓得他是何打算。 此时的丰绅殷德已然回到和宅,正在书房中向他父亲回话,“阿玛见谅,孩儿有负您的嘱托,没能将莲池姑娘带回来。” 桌案上的仙山铜炉内正燃着沉香,淡雅的香味宁神静气,得知事情原委,其父和珅这才缓缓睁眼,放下手中盘着的琥珀珠串,眉峰微蹙,历经岁月的皱纹尽数显现,暗自琢磨着十公主此举的用意, “公主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水月楼中?” 同样疑惑的丰绅殷德早有行动,“孩儿已派人探查过,明日是怡亲王福晋的生辰,公主向皇上请求到王府贺寿,顺带看望她的好姐妹多罗格格,皇上一向疼爱公主,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哪知她竟会趁机跟随绵标一道外出游玩。” 和珅此人心思深沉,思量事情自然也就容易往深处想,总觉得此事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皇上偏在这个时候放公主出宫,绵标还大胆的带公主去花街柳巷?说书的都没这么巧吧?”他不禁猜测,也许这当中大有文章,想到一种可能,和珅心下微紧, “难不成,皇上晓得莲池的身世,这才故意借公主之手将她带走?” 丰绅殷德却觉不至于,“阿玛您安排得周全,此事一直很保密,皇上应该不会知情。” “但愿如此吧!”和珅只盼着皇上真的不知情,否则他很可能也会被牵连,有 分卷阅读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所顾忌的他不敢懈怠,肃声交代儿子,“想办法从公主那儿将莲池带走,为父不想节外生枝!” “是,明日孩儿亦会去王府贺寿,到时候见机行事。” ☆、第三章 晨光沐大地,万物现生机,原本时常熬夜爱睡懒觉的容悦生生被改了习惯,只因得时常早起给宫里的各位长辈请安,且这宫里实在没什么可玩儿的,无奈每晚只能早早入睡,次日不等下人来唤便已清醒。 莲池生怕公主觉得花了冤枉钱,再将她送回水月楼可如何是好?担忧了一夜,这才忍不住询问,“既然公主认错了人,那您打算如何处置奴家?” 即便这不是她的朋友小筝,但能瞧着这张熟悉的脸也算有所安慰,容悦便打算带她一道回宫,“你可愿意和我作伴?” “啊?这……”莲池实在不想入宫,可又不知该如何回绝。容悦见状不明其意,问她可是有旁的打算。 不敢说实话的莲池怯怯摇头,借口道:“奴家身份低微,似乎没资格入宫。” 原是为这个而担忧,仗义的容悦劝她放宽心,“本公主自有安排,保管让你顺利入宫,放心的跟着我,往后再不必看那些男人的脸色。” 事已至此,没得选择的莲池只得应承。 因着今日要去贺寿,东灵便为公主梳了个小两把,又在鬓发两侧佩戴菊花状的点翠,斜压了一支蓝田黄玉簪,耳悬圆润硕大的东珠塔坠儿,衬得佳人越发清贵。 装扮妥当之后,容悦准备去找多罗格格,而后再去给福晋请安。 绫罗珠翠在身,走动间,那垂在一侧的海蓝宝流苏珠串摇曳生姿,而今的她穿着花盆鞋走路也算稳当,只是不敢走太快,且仍未学会像其他女眷那般,轻甩着帕子一摇一摆的晃悠,那种韵味儿是骨子里的,她一时半会儿抓不住精髓,模仿起来颇有些东施效颦的意味,干脆放弃。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十公主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乾隆正是为这个才对其刮目相看,如此甚好,即便她偶有出格的举动,旁人也不会觉得太诧异。 而莲池已离开水月楼,再不愿打扮得太惹眼,特意选了身素净的衣裙跟在公主身边。 行至湖畔,但见那边有两个孩童正在你追我赶的嬉闹,身后还跟着嬷嬷和丫鬟,其中一个高个儿的毛手毛脚,容悦心想可别把人给推水里了,不过也就是一个念头,哪料下一瞬就见另一个孩子真的落了水! 随行的丫鬟吓一跳,立即朝着周围大呼救命,踩着花盆鞋的容悦也不敢跑,只能由东灵扶着疾步往湖边走,指着她们急斥道:“还不下水救人?都围着看他被淹?” 岂料她们竟都道不会水,容悦还能说什么?眼看那孩子在水中胡乱扑腾,已发不出声,一直往下沉,她只能脱了鞋子自个儿跳下去,等她们唤来人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致于东灵尚未反应过来,主子已然跳进湖中,吓得她惊呼大喊,“公主万莫冒险,您不会水啊!怎么还要救旁人?快来人啊!公主落水了!” 不会水的是原先的十公主,穿越而来的她爱好游泳,自然不怕,此时救人要紧,她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否异常,过后再说。 本以为救个孩子很容易,可下了水她才发觉人在水中阻力太大,体力消耗得极快,没多会子她就有些喘不过气!好不容易将人捞上来,丫鬟赶忙去搭把手将小少爷抬至岸边。爬将上来的容悦浑身沾满了泥水,气喘吁吁,初夏的天还有些冷,被风一吹不觉打了个冷颤。 心惊肉跳的东灵忙过来搀扶,胆小的她都快被吓哭了,“公主您没事吧?” “没事,”浑不在意的抹了把脸上的水,眼看那推人的孩子一直躲在嬷嬷身后,容悦怒指于他,咬牙警示, “熊孩子你等着,等你爹娘过来再收拾你!” 东灵请她回去更衣,她却道不慌,吩咐她们去通知各家主子,定要好好惩治这没轻没重的小屁孩,而后又差人去找大夫,“我没什么大碍,东灵你快去帮忙找人,这儿有莲池陪着我即可,等会儿我自个儿回去更衣。” 公主有命,东灵莫敢不从,即刻退下照办。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孩子,也不晓得大夫何时能来,容悦撸起湿漉漉的袖子决定试一试,自莲池那儿借来手帕,掰开孩子的嘴清理他口齿,以防有水草之类的异物灌入他口中,又解开他盘扣使他呼吸顺畅些,而后开始为他人工呼吸,再按压胸口, 一旁的莲池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大惑不解,但看她似乎很有把握的样子也就没敢打扰。 而这一幕正好被来府中贺寿的丰绅殷德看到,才送上贺礼的他打算去找十公主,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了她,正想过去帮忙,却见她已经将人救了上来,还做些奇怪的动作,似乎是在救那孩子。 心下存疑的他绕过长廊向湖畔走去,莲池远远瞧见了他,却不敢轻易与他说话,只能装作不认识。 丰绅殷德看了她一眼,碍于公主在场并未吭声 分卷阅读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很快转移视线,向公主请安。 只顾施救的容悦来不及看人,随口应了声,直至那孩子咳出水来,渐渐恢复意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守在一旁的嬷嬷忙向她道谢,随后抱着小少爷先行回屋。 将人救回的容悦虽然狼狈,但看在丰绅殷德眼中却有种独特的娇柔之感,总感觉这一刻的容悦和他印象中的十公主反差极大,贵为金枝玉叶,十分注重仪容的她居然会下水救人,浑不顾自己的仪态和安危,如此见义勇为,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且他记得十公主很怕水,怎的今日并无畏惧之态? 种种疑惑困扰着他,而容悦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虽然疲惫不堪,但能救人一命她觉得很值当。 忙完的她转过身来,这才惊觉身畔立着的不是小厮,但见此人高大英挺,身着堇色长袍,外罩月色对襟短褂,脚踏银丝黑靴,模样甚是清俊,此刻正负手而立的瞧着她, 而她盯着他瞅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眉眼略熟悉,“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可以向天发誓,绝不是故意找他搭讪,而是真觉得面善,仔细回想,顿时恍然,“哎我想起来了,昨晚你是不是去过水月楼?” 此刻的她已然换回女装,莲池应该也已晓得她的身份,她怎么还在假装不认识,丰绅殷德倒不懂她这是唱哪儿出了,“也就两三个月没见而已,公主当真不认得我了?” 摇了摇头,她是真没见过,才穿越过来时,也就凭借龙袍认出了皇帝而已,其他人包括原主的额娘她都认不出,无奈只能编个借口应付旁人的质疑,皇上想着宝贝女儿平安就好,能认出他便证明父女情深,丝毫未曾怀疑她的话,今日她正好再拿原先的借口来跟他解释, “呃……其实是前段时日摔伤了脑袋,太医说我这是得了间歇性失忆症,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能见过之人也认不得,还请多多包涵。” 她受伤一事他倒是听说过,本想去探视,奈何公主谢绝见客,他便派人送了补品过去。本想着没什么大碍,而今她竟说有失忆症,世上真有这种奇怪的病吗?她居然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丰绅殷德正纳罕之际,无意中瞥见她的衣裳,眼神瞬变! 今日天暖,容悦只穿了身薄绸粉长裙,原本衣裳宽大倒没什么,这会子浸了水全贴在身上,隐约能瞧见小果子的形状,只顾说话的她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直至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他眉头轻蹙,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窘状,羞得无地自容,赶忙将手臂挡在前面,捂住自个儿,羞赧告辞,说要回去更衣。 她就这般走回去万一被人瞧见也不好,思及此,丰绅殷德将她叫住,“公主稍等。”遂将自个儿的短褂褪下披于她身,以作遮挡,倒也没点明,只嘱咐她小心着凉,“回去后记得喝些姜汤暖暖身子。” 一个小举动轻易化解了她的尴尬,心下感激的容悦浅笑点头,想起一事又问他,“请问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处,这衣裳我该如何归还?” 本想说实话的丰绅殷德突然就想哄她一哄,毕竟十公主惯爱捉弄人,以往他可没少上她的当,这回趁着她失忆正好蒙她一回,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在下名唤……天丰,公主只管收着便是,若是有缘相见再还不迟。” 天丰?容悦只觉这名字略土气了些,似乎配不上他周身那股华贵之气,但也不好多说,只因小风一吹她就打起了喷嚏,再也顾不得跟他闲扯,拉紧外褂围住自个儿便告辞回房。 实则莲池很想跟丰绅殷德单独说话,奈何一直没机会,正焦虑之际,忽见他状似无意的捏了捏耳垂,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会意的莲池趁人不备将自己的耳坠取下扔于一旁的草丛之中,跟着公主离开的她才转弯便惊呼自个儿的耳坠丢了一只,说要回去找。 容悦准备陪她一起,她只道不必,“瞧您唇色已发白,还是赶紧回去更衣要紧,奴家自个儿过去便可。” 牙齿直打颤的容悦便没再坚持,临走前还交代她,“找不着便罢,快些回来,万莫走丢。” 应声的莲池这才往回拐,果见丰绅殷德尚未离开,眼瞧着四下无人,她趁着假装找耳坠的档口低声与他道着,“公主要带我回宫,这可如何是好?” 回宫?若然将她留在怡亲王府还好办,但若容悦将人带至宫中,那可就颇为棘手,思及父亲的担忧,丰绅殷德越发疑惑,“公主可有说过为何替你赎身?” “说是将我错认成她的一个朋友,我已向她澄清,但她还是坚持要带我离开,”一想到即将入宫她就心慌意乱,“我不想入宫,恳请公子想想法子,帮我避过此劫!” ☆、第四章 情况有变,一时半会儿他也没个绝妙的对策,“这儿可是怡亲王府,我不好贸然下手,且公主性子执着,既然她想让你入宫,你若失踪,她势必追责到底,”思量再三,丰绅殷德安抚道: “稍安勿躁,你且先随她进宫,想必后宫没人认得你,待我想好应对之策再作打算,我阿玛对此事很上 分卷阅读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心,必定会护你周全。” 连他都没法子,想必是真棘手,走投无路的莲池只得放弃,纵使心里难受也不忘向他道谢,“那就有劳公子跟和中堂费心了。” 毕竟他们并不欠她,愿意帮她是出于情分,她实该感激,不该怨怪。已然沦落风尘这么多年,莲池早已向命运低头,若不是丰绅殷德的出现给她带来光明,她也不敢报什么希望,而今意外横生,大约皆是命吧! 生怕被人瞧见给他惹麻烦,莲池未敢多待,匆匆告辞。 回房的容悦又得沐浴更衣梳妆,本就嫌繁琐的她越发窝火,心想待会儿见到那熊孩子必得好好教训! 且说多罗格格等了她许久也不见人影,便过来寻她,还以为她睡懒觉才起身梳妆,一问才知是下水救人去了,两个孩子嬉闹落水,她倒是知情,却不晓得救人的竟是容悦! “你不是怕水吗?怎的还敢下去?” 众人皆在质疑此事,幸得容悦早已想好说辞,“正因为害怕才要学着凫水,既可自保,又能救人,何乐而不为?” 公主生性要强,她能克服自身的恐惧去学游水也是十分难得,格格深感佩服,“你对什么都有兴致,皇上也都依着你,我阿玛却没那么通情理,先前学骑马还是悄悄找兄长让他教我的呢!” 这位多罗格格名唤琬真,乃是宋悦来到异世后睁眼所见的第一个人,据宫女所言,十公主和琬真虽差了一辈儿,但年纪相仿,感情甚笃。 两个月前的一日,两人正在皇宫的御花园内扑蝶踏春,偶遇三公主的孙女惠萱,琬真脾气甚好,那姑娘却故意挑她的刺儿,说她的衣裳布料花色和她一模一样,定要求她立马去换掉。 看不过眼的容悦为琬真打抱不平,和惠萱争执起来,没留心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到假山这才会昏迷,而宋悦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穿进了容悦的身子里。 琬真心中甚愧,便在她休养期间一直住在宫中陪着,虽说醒来后的公主表现异常,但也只当她是伤了脑袋失忆所致,并不晓得眼前的十公主早已换了魂。 已然取代了容悦身份的宋悦见琬真貌美温善,也很乐意与她做朋友,这回趁着怡亲王福晋寿诞,正好出宫来见这位好姐妹。 待她妆罢,两人这才一道去往前厅贺寿。 这一路景致怡人,暮春初夏的时节,依旧姹紫嫣红,路旁的花丛中蝶舞翩跹,因着琬真发髻间簪了一朵山茶花,便引得蝴蝶飞至她鬂间,自左侧走来的丰绅宜绵见状,赞叹连连, “多罗格格当真是花容月貌,这才惹得蝶儿驻足。” 自去年他在上元节的宫宴之中见过她一面之后便念念不忘,那甜美而温婉的笑容一直烙印在他脑海之中,偏偏琬真一见到他便敛去笑意,面无喜色的移开目光,不愿搭理他, 与此同时,右侧也走来一人,一身月色竹纹长袍被束身腰带勾勒出颀长身形,清俊的眉目间尽是坦然的欣赏,见状轻吟道: “娇容明眸似花绽,风来送香引蝶恋。” 容悦不禁汗颜,这年头没点儿墨水都不敢撩美人呐!却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好奇的她看向东灵,东灵即刻附耳向主子回禀, “先来的是和中堂的侄子丰绅宜绵,惠萱姑娘似乎对他有意,偏他爱慕咱们琬真格格,才惹得惠萱姑娘醋意横生,总是故意找格格的麻烦。后来的这位也不容小觑,乃是军机大臣阿桂将军的孙儿,那彦成。” 他们的名字都那么长,容悦实在记不清,但来这两个月也大概晓得哪几位是朝中重臣,阿桂将军乃是名义上的军机处领班,奈何他常年到外省办公务,甚少在京城,且年事已高,是以朝政多为和珅把持,说是暂代领班一职,实则大权在握,众臣在暗中皆称他为和相,争相巴结。 而阿桂刚正不阿,一直看不惯和珅,从不与他为伍,这丰绅宜绵乃是和珅之弟和琳的长子,长辈间多有过节,两家孩子自然也就互看不惯,暗中较劲。 容悦正胡思乱想着,忽闻那彦成给她请安,而后又看向她身边人道:“这位便是琬真姑娘吧?时常听你哥哥提起你,今日得见真容,才觉词穷,之前的书竟是白读了。” 她这个哥哥时常拿人打趣,惯会奚落人,原也会在旁人面前夸赞她吗?闻言的琬真月眉顿舒,颔首以应,“公子谬赞。” 容悦不禁好奇,小声问绵标,“你跟人说琬真什么?” 尴尬一笑,绵标低声道:“我说她眼光极高,凡夫俗子她都瞧不上,怕是嫁不出去要当老姑娘,幸好那彦成没说实话,否则我又得遭殃。” 果然不是什么好话,容悦甚至有些怀疑,“那你又是如何跟旁人评价我的?” 不交代几句公主怕是不依,一味赞美又太假,机灵的绵标嘿嘿一笑,“我说公主英姿飒爽,仗义豪爽,从不欠人银两,若是男子必然与你结义为兄弟!” 至此容悦算是明白了,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提醒她记得还银子呢!撇了撇嘴,她干脆装傻,浑不提那六千两的事儿,“不管男女你都是我的侄儿,甭 分卷阅读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想岔辈分!” 他们几人相熟有话说,唯有丰绅宜绵被晾在一旁,明明是他先搭讪,那彦成却横插一脚,已和琬真格格聊得投机,这和睦之景看在他眼中异常刺痛,琬真对待两人的态度差别如此之大,忒伤他自尊,未免尴尬,他只能假装不在乎的向一旁的公主行礼, “请公主安,月余不见,公主真是越发娇艳动人!” 看吧!这人见谁都能夸两句,即便没有恶意也略显轻浮,让人生出不好的印象,怪不得琬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好在容悦性子开朗些,没那么较真,当着众人的面儿还是愿意给他些颜面,打趣笑应道: “随我皇阿玛,天生丽质。” “……”这话他没法儿反驳,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说皇上不好看啊! 说话间,宜绵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十公主后方的姑娘身上,愣怔当场!心道莲池怎会跟在公主身边?她昨夜不是被什么容爷带走了吗? 容爷……默念这个称谓,再看看公主,迟钝的他这才恍然大悟,昨夜与绵标同行,和他竞价之人必是容悦无疑! 怪不得他堂弟看到容爷的面貌之后说渊源颇深,当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而今才懂这话的含义。 即便认了出来,他也没声张,若是再让琬真格格晓得他去青楼,怕是会对他印象更差,干脆装傻,借口告辞先行离去,打算找堂弟问个清楚。 待他进入厢房,便见堂弟早已到场,正坐于桌畔品茶,从容的与身边人周旋着。那人一看宜绵过来,识趣暂离,未敢打扰。 眼看他气呼呼落座,丰绅殷德轻抬眉,“怎的?谁又招惹了咱们的宜大少?” “还不是那个那彦成!”义愤填膺的将方才之事复述了一遍,宜绵等来的不是兄弟的打抱不平,反倒是忍俊不禁的嗤笑, “那彦成今年还中了进士,自是文采斐然。早告诫过你,让你多读些书,你从来听不进心里去,而今被人碾压,在姑娘面前丢了颜面,悔之晚矣!” 偏他还傲然不认输,“小爷最看不惯这种文绉绉装清高还爱炫耀之人!” 饶是堂兄弟,丰绅殷德也不爱听这话,“甭管他是不是炫耀,有才华是人家腹中的墨水,总比你这股轻浮劲儿更得姑娘家欢心,今日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你夸得不够含蓄,人家便认为你轻浮,导致你失了先机, 自个儿多学些总没有坏处,甭看不起文人,咱们皇上可是惜才之人,将来你若是给皇帝上折子,写得狗屁不通,皇上瞧见也会嫌弃,懒得给你升官,遇事不在自个儿身上找因由,总是诋毁旁人,那你永远也无法长进。” 丰绅殷德虽是弟弟,却比他懂事好学,反观他,的确没那个爱好,一看到书本就头疼,骑射练武倒是喜欢,以往觉得这才是男人的风采,今日被那彦成给比下去,又被自家弟弟教训了一顿,颇受打击,发誓今晚回去就要开始看书, 琬真不是喜欢有才华的男人吗?那他也学诗词,好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他看中的姑娘,断无失手的道理,斗志昂然的宜绵信心满满,对于琬真,他势在必得! 道罢此事,他又提起莲池,“昨晚你已晓得带走莲池的是十公主,居然不告诉我。” 这可不是什么光荣之事,丰绅殷德也是顾忌声誉才不愿多言,未料还是被他给撞见了,“我能怎么说,说我未婚之妻在逛青楼?还跟我抢女人?” 说起这个,宜绵坏笑着趁机打探,“那莲池也算标致,就是太冷清了些,你对她究竟是何态度?也不晓得公主将来会否准你纳妾。” ☆、第五章 娶了公主还想纳妾?那是活腻歪了吧!他可是惜命之人,断不会堵自己的后路,“早与你说过,为莲池赎身是我阿玛的意思,与我无关,甭拿此事打趣。” 关于莲池的身份,和珅并不想公开,丰绅殷德也是嘴紧之人,从未与宜绵明言,倒也不是信不过堂兄,只是有些话没必要说,不想给他添麻烦。 而宜绵对待兄弟颇为仗义,“你若真想留她,不如我去找公主讨人,左右我的名声也不大好,向她讨个姑娘也正常,她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把玩着扇底的蜜蜡坠儿,丰绅殷德沉吟道:“她既要带莲池入宫,必有她的因由,怕是不会轻易相让。” “不试试怎么知道?殷德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谨慎,不愿放手去博。”拍了拍他的肩膀,趁着宴席还没开始,宜绵理了理衣衫,过去找十公主。 彼时琬真正和容悦立在垂丝海棠树下赏花闲聊,瞧见宜绵又朝这边走来,眉头微蹙,跟容悦交代了一声便去往旁处。 被嫌弃的宜绵虽心痛,但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他跟公主要人时无需避忌。 容悦还以为此人过来是向她打听琬真的事儿,哪料竟是打起了莲池的主意,不禁打量着他,啧啧惊叹着,“才刚还夸琬真漂亮,这会儿又跟我要莲池,我看你不仅心大还脸大!” “……”被揶揄的宜绵甚感后悔,忽然觉得不该强揽此 分卷阅读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事,害得公主对他生了偏见,再在琬真面前说他的坏话那可如何是好? 好在机智如他,总能想到化解难题的法子,当即义正言辞的澄清,“公主有所误会,实则并不是为自己所求,而是为了我这位表兄。” 为防公主追问,他还特地将自己的表兄带过来,编了一出自以为感天动地的痴情戏,说他表兄和莲池姑娘情投意合,一直想为她赎身,这才斗胆向公主提出请求。 打量着他身边的蓝衣男子,容悦对宜绵的说法存疑,“哦?是吗?他若真的喜欢莲池,为何昨晚没来竞价?” 宜绵直叹可惜,“原本是这么打算,准备了四千两,本想着万无一失,哪料竟有人出价六千两!他实在没那么多银子,无奈只得放弃。” 原来昨晚一直和她对峙的人居然是他?若果真如此,那她岂不是毁了人家的好姻缘?有所动摇的容悦转身去问莲池的意思。 莲池认得宜绵,晓得他是丰绅殷德的堂兄,这会儿他突然出现要带她走,想必是丰绅殷德授意吧?想着大好机会不容错过,迟疑片刻之后她终是点了点头。 虽然容悦很想将她留在身边,可她若是有心仪之人,那她还是愿意成全的,正待答应之际,忽闻一旁有人过来打招呼,笑得甭提有多亲热, “给十公主请安!” 甭管认不认识,容悦都是先以浅笑回应,而后再倾身凑近东灵,等着她介绍,然而此女东灵也不认得,无奈的容悦只得尴尬笑问,“不知您是……哪位?” 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妇人,哪料她竟立在蓝衣男子身边,羞涩一笑,说这位是他的夫君。实则她和十公主并不相熟,只是瞧见夫君离公主那么近,便想过来招呼一声,也好让旁人以为她能跟当朝公主说上话,给自己长长脸,这才凑过来打招呼,丝毫不知她夫君正被人拉来做挡箭牌。 以致于容悦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你居然已经成过亲?那你还敢拿四千两银子去给旁的姑娘赎身,还要带她回家?你对得起自己的妻子吗?” 那妇人闻言当即变脸,柳眉倒拧,摇指恨斥,“什么四千两?什么姑娘?你给我说清楚!” 蓝衣男子不禁扶额,他冤枉啊!但当着公主的面儿又不敢澄清,否则会得罪宜绵,但他这媳妇儿可是个母老虎,也不好交代啊!无奈的看了宜绵一眼,他只得先行离开,继续待着怕是会颜面尽失! 怎奈那妇人不知内情,不依不饶的跟上去,定要他说个清楚。局面瞬变,一旁的宜绵可是窝了一肚子火,暗叹好好的局竟被无知妇人给搅和了!眼看公主就要松口,这一闹腾,彻底没戏! 经此一事,容悦再也不肯让人带走莲池,还指着那远去的妇人警示她,“你瞧瞧,这人蒙你呢!家里已有妻子,居然还来哄骗你,你若是跟着他,往后的日子定然难熬,做妾可不好,要做就做正室,还是跟我入宫去吧!” 事已至此,莲池还能说什么,只能听从公主的安排。 临走前,容悦还嫌弃的瞥了宜绵一眼,“近墨者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甭再打琬真的主意!” 没帮着殷德,反惹得自己一身骚,宜绵心里苦啊!可是他不能说。 眼瞅着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丰绅殷德便知没戏,放下茶盏摇头轻笑,倒也没问他什么,而他则主动交代了方才的情况,直叹可惜,功亏一篑啊! 本就没报什么希望的丰绅殷德听罢此事后倒没觉得失望,无法左右的事,只能归咎于天意,至于莲池,即便她入了宫,也还能再会,见机行事吧! 且说容悦进入厢房内便被招呼至上座,才坐定,就有一清丽贵妇人上前来与她打招呼,福身向她道谢,“听闻十公主下水解救犬子,臣妇感激不尽!” 温润的声音听在耳中甚是舒坦,偏她又不认得,生怕说错话,便微微歪头,会意的东灵即刻附耳提醒,“此乃嘉勇公福康安大人的夫人,阿颜觉罗氏。” 原来她救的居然是福康安的儿子?容悦依稀记得那福康安可是大清的英雄,还是乾隆帝最为宠爱的武将呢!而他的夫人果然不一般,瞧着端贵清雅,甚是舒心。 “此乃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笑扶了一把,容悦请她入座,想起一事,又问那熊孩子是否处置,“千万别想着他是小孩子就手下留情,年纪小不是他办坏事的借口,姑息不会换来他的感激,只会让他越发猖狂,变本加厉!” 福康安位高权重,其妻阿颜觉罗氏性子爽利果敢,也不是软柿子任人随意捏揉,儿子遭了这样的罪,她自然得为他讨回公道,只是没想到十公主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不由对她好感倍增,点头笑应, “已然教训过,多谢公主关怀。” 两人都是爽朗之人,说起话来格外投机,阿颜觉罗氏很喜欢乾隆这位小女儿,只可惜十公主与和珅家定下姻亲,而她夫君福康安与和珅一向不睦,若非如此,她也愿意与之深交,而今碍于两家对立之势,只能碰面时打声招呼了。 整日闷在宫中,虽然衣食无忧,容悦却觉自己只是只金丝雀,所 分卷阅读1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见不过是那些个宫女太监,还有那些各怀心思的后妃,日子难免枯燥乏味,到宫外这才两日,已见识了不少的人和事,甚感新鲜的她舍不得离开,奈何身份摆在那儿,不可离宫太久,寿宴结束后她就得回宫。 好在有莲池陪她,也算不虚此行。宴罢,容悦与琬真依依不舍的告了别,而后乘坐金顶马车摆驾回宫。 这金顶车轿本是皇后嫡出之女固伦公主的待遇,而容悦只是惇妃之女,本该封为和硕公主,偏偏乾隆钟爱小女儿,在她十三岁之际破格将其封为固伦公主,准她乘坐金顶轿, 才来的她并不晓得这些细微规矩的差异,还是瞧见自个儿的车顶和旁人的不一样,随口问了东灵这才明白当中的细节,不禁暗叹老乾实力宠闺女啊!也亏得这十公主深受圣宠,她才可以比旁人多些自由,不过她总感觉那不是自己的亲爹,伴君如伴虎,不能嘚瑟,小心使得万年船! 待莲池入宫后,出于好意,东灵私下里提醒公主,说她的名字沾着一丝风尘气息,未免旁人起疑,还是改改为妙。 细想想似乎的确如此,容悦便对她道:“你已经离开水月楼从了良,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不如改个名字吧?原来的蔓枝挺好听,叫这个可好?” 紧掐着自己的手指,有所顾忌的莲池不敢在宫中用这个名字,“要不换个旁的吧!” 瞧着自个儿的宫女东灵,容悦灵感突现,“那就叫南枝好了!” 只要不用蔓枝,其他的都可以,自此后,莲池便正式改名叫南枝,由东灵负责教她宫中规矩,提醒她千万不要再自称奴家,得改成奴婢。奈何多年的习惯难改,尽管她很注意,偶尔还是会口误说错,唯有慢慢改。 心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得益于皇帝的恩宠,尽管容悦不擅于奉承,但为了自己能有好日子过,还是得学着拍龙屁。 这一日天朗日暖,闲来无事的容悦命人备了几样糕点,打算去养心殿跟皇帝联络一下父女之情。 到得殿外,宫女们留在此处,容悦绕过玉影壁,独自进去,才进殿没几步,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晃入她眼帘,这侧脸,好像那个借她外褂遮挡的男子!之所以记得清楚,一来是因为他身形高大,容貌俊逸,二来是因他的名字太土味,叫什么天丰! ☆、第六章 奈何此人这会子正背对着她,她也瞧不见正脸,于是慢步轻声的靠近,想去确认一下。 立于丰绅殷德对面的侍卫一眼就看到公主正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生怕那人行礼,容悦以手挡唇,示意他噤声。 那人也是个机灵的,想着公主可能又心血来潮打算恶作剧,便也没敢拆穿,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额驸说着话。 悄咪咪来到他身后,容悦本想吓他一吓,才将手放在他肩膀上,尚未来得及出声,已被他拽住手腕,用力往前一带,紧压她胳膊肘,以致于她承受不住这蛮力,痛呼出声,“放手!快放手!” 丰绅殷德是先出手后转身,待看清对方的模样,登时松开手,目露惊诧,“公主?怎的是你?我还以为又是堂兄在耍把戏。” 容悦本不是造作之人,可这公主的身子本就娇柔细嫩,被他这么一拽扯,更是疼得厉害,揉着胳膊的容悦委屈撇嘴,怨瞪他一眼,“下手可真狠!” 于男人而言,这点儿力道不算什么,于女人而言,或许真的有些痛吧!他也是完全没料到啊!当即拱手道歉,“本能反应而已,绝不是有心伤害公主,一时失手,还请公主赎罪。” 担心自己下手过重,他打算请太医过来给她瞧瞧,她却摆摆手,“无甚大碍,不必兴师动众,我可没那么娇气,忍一会儿也就好了。” 说来他也是好奇,“你大可光明正大的过来,为何要偷偷摸摸不吭声?” 早知他反应如此敏捷,她才不来冒险,“只是觉着你像天丰,又不确定,怕喊错了尴尬,这才想来瞄一眼,谁晓得你出手这么快,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天丰是谁?一旁的侍卫顿感好奇,但看额驸递来一个警示的眼神,他也不敢再打扰,识趣告退,先行离去。 她居然还不晓得他的身份?至今没人揭穿,感觉这样似乎挺有意思,丰绅殷德干脆也没澄清,继续装下去,“公主还记得我的名字?当真好记性。” 摸了摸耳朵,容悦抿唇笑道:“不想欠人东西而已,你的衣裳我已命人清洗干净,只是今日没带来,无法归还。” 朗然一笑,他并不在意,“区区小事,公主不必挂怀。” 此人严肃起来一派冷然,笑起来却也温如暖阳,沐人心扉,但她是公主,不能总盯着人看,便状似无意的将目光从他面上移开。 他还在想着方才为何没听到公主靠近的脚步声,低头一看才发现缘由, “我还说公主怎的矮了些,原是没穿花盆鞋。” 来一趟养心殿,这路不远也不算近,穿着花盆鞋于她而言太遭罪,是以特地换了双平底绣花珍珠鞋,左右皇上也不 分卷阅读1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会怪罪,她便放心的穿着,奈何身形娇小,一穿平底的鞋子便只到他肩膀处,偏她还不想承认自己矮,踮起脚尖抬手与他比划着,浑忘了自己的手臂才被他拽伤,这一抬高,瞬间扯到筋,痛得她龇牙咧嘴,一个没留神,脚尖没站稳,一头栽进他怀中! 胸膛猛然被撞击,丰绅殷德干咳一声,痛得眉峰微皱,终是没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将她扶起,忍痛关切,“公主没事吧?” 立稳的容悦揉了揉额头,难为情的笑了笑,“我倒没事,就怕你受内伤。” 强撑着的丰绅殷德无谓笑笑,“没什么大碍,公主不必自责。” 然而她没回应,只是盯着他胸膛看,盯了会子才恍然大悟,“我说你这儿怎的红了一片,原是我的唇脂蹭到了你的衣襟上,别动,我来帮你擦干净。”说着就上前拿手帕为他擦拭,静立原地不敢动的丰绅殷德顿感无措, “呃……实则不必麻烦公主,我自己擦即可。” 她时常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只觉这是应该做的,“我弄脏的嘛!当然要由我来擦。” 此刻的容悦离他很近,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的容颜近在眼前,黛眉微蹙,歪着小脑袋很认真的擦拭着,低垂的羽睫卷翘而细密,一双乌黑的灵眸正紧盯着他衣襟处, 虽说两人早有婚约,可也只是遵从皇命,公主性子开朗,以往也会偶尔与他开个玩笑,但他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与她嬉闹,久而久之,公主便觉得他无趣,不怎么搭理他,以致于他二人之间不远也不近,客气而疏离, 未料她病一场之后反倒更加平易近人,与他相处毫无芥蒂,正胡思乱想之际,但见她撅着小嘴儿苦恼抱怨,“这怎么擦不干净啊!”越擦晕染得越多,心虚的容悦怯怯抬眸,朝他窘迫一笑,“上一件还没还呢!又毁了你一件衣裳,真是抱歉。” 无谓朗笑着,丰绅殷德并不在意,“回去换一件便可,此等小事,就不劳公主费神了!” 无奈的她只得放弃,想起方才的争论,还不忘狡辩道:“才刚你也看到,我的个头已然到你下巴那儿,哪里矮了?分明是你太高!” “……”还不是一个意思?不过公主脾气不好,他可不敢犟嘴,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当即改口,“没说你矮,这叫娇俏玲珑,小鸟依人。” 不怪人都爱听奉承话,舒坦呗!即便明知是哄人,她也十分受用,“再说我才十五岁,还会再长高的。” 干咳一声,丰绅殷德点头称是,心里却腹诽:说得好像我不会再长高一样。 打量着他这身装扮,容悦已然认出他的身份,“原来你是侍卫啊!如今是几等?” 来这儿两个月,她也只能认出些简单的衣饰差别,譬如太监和侍卫她还是分得清的,但这侍卫究竟是几等,她依旧认不得,且她并未注意到他的帽顶上是红宝石,顶戴后方还垂着三眼花翎, 这三眼花翎乃是贝子以上品阶之人才有资格佩戴,但也不是每个郡王亲王都能拥有,必得由皇帝赏赐方可,容悦被乾隆封为固伦公主,丰绅殷德与之定亲便是固伦额驸,其品阶相当于贝子,乾隆爱女之心甚笃,加之和珅又是皇帝最宠信的文臣,是以赐其子丰绅殷德三眼花翎,以示优渥。 但凡她认得,便该明白这少年的身份不一般,偏她并未在意这些细节,也就不晓得他究竟是谁。 丰绅殷德也没澄清,点头笑应,“的确是侍卫,三等。” 似乎比蓝翎侍卫高一阶,但还不算太好的职位,于是容悦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身手不错,好好干,往后我可在皇阿玛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争取让你做个头等侍卫。” 丰绅殷德很想告诉她,实则他不仅是头等侍卫,还是三品御前侍卫,这对于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已是皇恩浩荡的特封,实在无法再往上升,其他的官职,必得再年长些,多谢历练,才有机会担任。 不过公主一番好意,他还是要领的,当下拱手道谢,“多谢公主抬爱,属下必定尽忠职守,不负公主厚望。” 晓得他在宫里当值就好,不怕找不着人,调皮弯唇,容悦朝他挑眉娇笑,而后转身去往养心殿。 心情大好的她一时忘了规矩才会冲他挑眉,于她而言再寻常不过,可这一挑,猝不及防的拨动了他心弦,恍然的瞬间,他甚至说不清这感觉是甜还是涩, 不禁皱起了眉峰苦苦思索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按理说,公主对他这般亲切,他应该感到欣慰才对,然而此刻的公主尚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一个叫天丰的男子,却对他挑眉,这算什么呢? 莫不是对他有意?可她已然定亲,怎可对旁人有好感呢?原本都是他,可这会儿他竟觉得自己成了两个人,公主对他越和善,他越觉得不自在,有种吃了天丰的醋的酸涩感,不禁在想,也许公主早已识破他的身份,而今只是在假装,陪他做戏,看谁先绷不住? 越想越头疼,丰绅殷德悔不当初,早知如此就不该撒谎,以致于现在不清不楚,徒添尴尬。 且说容悦进去给皇帝请安 分卷阅读1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之际,乾隆正黑着脸将折子往桌上撂。容悦见状暗叹来得不是时候,令她意外的是,乾隆一听到的请安声,抬眸间已然舒展眉头,温声招呼道: “容悦啊!你来了!” 将食盒放至桌上,容悦笑应道:“儿臣让人准备了鸡茸鸭舌汤,皇阿玛您趁热喝。” 原本皇帝的膳食皆需太监试吃,但因着乾隆对小女儿的钟爱,容悦带过来的膳食也就不需试,直接呈与皇帝即可,但她看多了宫斗大戏,时常有人在膳食中做手脚诬陷旁人,是以有所防备, “虽说儿臣绝无害皇阿玛之心,但难保居心叵测之人不会动手脚,皇阿玛您信任儿臣,儿臣十分感念,不过为了您的龙体着想,还是觉得应该由人试用。” 皇帝之宠,一向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容悦生怕盛极必衰,是以不敢得意忘形,始终保持清醒,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乾隆也觉有理,便依照她的提议,命人试吃。 女儿这般细心,乾隆颇觉欣慰,“悦儿今年十五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纪,朕打算让你和丰绅殷德在秋后完婚。” 经皇帝一提,容悦才猛然想起,似乎听东灵说过,十公主早已有未婚夫婿,当时只顾着为自己来到异世的窘迫处境发愁,并未在意此事,而今皇上将婚事提上议程,她才惊觉自己要倒大霉! 即便她不太了解十公主的人生,但也大致晓得和珅的结局,大清第一贪官,最后下场悲惨,这样的人培养出来的儿子,怕也是阴险奸诈的吧?让她嫁给奸臣之子,往后必会被连累! 思及此,容悦认为应该趁着生米还没煮成熟饭,赶紧退掉婚事方可保余生平安,于是打算向皇帝表明心意,“皇阿玛,其实儿臣……” ☆、第七章 然而容悦话未说完,就听太监在外头禀报,“启禀皇上,董诰董大学士在殿外求见。” 此人是乾隆宣召而来,有事商议,也就顾不得和女儿闲话家常。心里话没能说出来,容悦十分憋屈,但又不敢继续待着打扰皇上议政,只得福身告退。 回去的路上,容悦闷闷不乐,东灵也没多问,直至回宫后,为她取下繁重的首饰之际,东灵才问及此事,“皇上可是说了什么?公主为何心绪不宁?” 拿起珊瑚珠串在手中把玩着,愁眉苦脸的容悦又是一声叹,“今儿个皇上提到了我的婚事,说要让我秋后成亲……” 闻听此讯,东灵欣喜不已,“这是好事呀!您那几位姐姐也都是十四五岁便嫁人,皇上为您亲选的额驸自然不会差,殷德公子文武双全,清俊非凡,与公主真乃璧人一对,天作之合呢!” 容悦至今还没见过和珅,对他的形象依旧停留在影视剧中,以为是那种肥肠大耳的富贵相,便想着他的儿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得了吧!甭再吹嘘,说假话良心不会痛?” “是真的英俊啊!”东灵可以发誓她没有夸大其词,然而公主并不相信,再者说,相貌是其次,容悦最在乎的是和珅的品行,此人贪得无厌,巴结他的人多不胜举,厌憎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将来一倒台,定是墙倒众人推,乾隆虽然宠爱她,可也做不了多久的皇帝,一旦嘉庆登基,和珅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一想到这些她就焦头烂额,实不愿嫁至这样的人家, “空有皮囊顶什么用?得心善才成,和珅那么狡诈,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的儿子肯定也不老实。” 对于公主的评判,南枝并不赞同,“想必公主对他有所误会,丰绅殷德与其父和珅大有不同,此人凤表龙姿,卓然超群,为人刚直,并无弄权贪财之心。” 夸得这般真切,容悦不禁好奇,“哎?你怎的知道得那么清楚?难不成你见过他?” 上回丰绅殷德对公主说他叫天丰之时,南枝也在场,既然他有心隐瞒,那她也不拆穿,遂找个借口敷衍道:“奴婢不曾见过,只是在水月楼时听旁人说起过。” 原来又是一个听说的,容悦才不信这虚赞,“总之我不想嫁,东灵,你帮我想个退婚的法子。” 东灵哪里敢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公主,你最近失忆可能不记得往事,在您五岁之际,皇上便指了殷德公子做您的额驸,两年前又封您为固伦公主,封他为固伦额驸,这是天下皆知之事,怎可随意更改退婚呢?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五岁就定亲?皇上也太心急了吧?她所在的那个社会,订婚退婚稀松平常,但她却忘了这是古代,定亲便等同于成亲一般隆重,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退婚,尤其是皇帝赐婚,更难改变! 这可怎么办呀?她可不希望余生就这么毁掉,可又实在想不出好法子,惆怅的她没什么胃口,就连东灵端来的羊肉鹌鹑汤她也无心享用。 就在她烦躁不安之际,忽闻宫女来报,说惇妃娘娘驾到。 敛下忧虑,容悦随即起身去迎,但见一身着绯色宫装的妇人搭着宫女的手背,轻甩着手帕悠悠踏入寝殿,容悦乖巧福身,“给额娘请安。” “坐吧!”笑应了一声 分卷阅读1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惇妃由人扶着到榻边坐下,容悦亦在旁相陪,南枝跟着东灵去备茶,东灵交代她定要谨记每一位主子的喜好, “譬如咱们公主原先喜欢喝毛尖,现在喜欢铁观音,而惇妃则喜欢碧螺春,但凡有人过来,切记不能上错茶,否则惹得哪位主子不高兴,可是要挨训的。” 宫中规矩森严,南枝初来很不习惯,但对比之前飘如浮萍的日子,还是应该感念公主将她救离苦海,想着既然旁人能做到,只要她用心去学,应该也能学会,便悉心听从东灵的教导,将她所言一一默记于心。 顾忌着惇妃难伺候,东灵便来为她端茶,让南枝伺候公主,可这南枝即便改了名字,妆容淡雅,也掩盖不住天生秀丽的脸庞,惇妃只瞧了一眼便放在了心上,打量着她询问道: “这丫头哪儿来的?眼生的紧。” 早已备好说辞的容悦解释道:“喔,她原本在怡亲王府当差,女儿瞧着挺顺心便将她带入宫中。” 听到主子的议论,南枝始终低眉顺目,不敢乱看。 “原来如此,瞧着倒是温婉呢!”嘴上虽是夸赞,可惇妃那微微轻瞥的眼神中尽是防备和不悦,容悦也瞧得出来,但不大明白她额娘这态度是何意,才见头一面,南枝也并未得罪她,她何故如此? 也不晓得原主和她额娘关系如何,反正容悦是不怎么爱听惇妃讲话,回回都在抱怨,说旁人的坏话,还说自个儿命苦,做了那么多年的妃子,皇上也不肯将她晋封为贵妃。 一旁的东灵心道皇上为何没晋封,您难道心里没数?前些年,她仗着自己女儿受宠,在宫人面前颐指气使,甚至活活打死一个宫女! 这后宫的宫女可都是从内务府三旗中选出来的,年满二十五还要放出宫去,是以宫女的命并不轻贱,即便犯了错也得交由慎刑司处置,妃嫔不得随意打杀宫女, 而惇妃居然无视人命,将其打死,皇帝为此大动肝火,将其降为嫔位,还将公主抱离翊坤宫,不许她再抚养,怎奈小公主日夜啼哭,乾隆无奈,只得又将她交由生母抚养,后来皇帝时常过来看望女儿,气也消了大半,这才将惇妃复位。 在东灵看来,惇妃能保住妃位不过是沾了十公主的光,那令妃连晋几级,而今已成为摄六宫的皇贵妃,而惇妃这十年来始终未再晋封,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没个分寸,不得皇帝欢心,容悦并不晓得这些来龙去脉,只当她是没儿子的缘故, “令皇贵妃育有皇子,额娘您只有我,所以才没再晋封吧?” 提起这个,惇妃直叹可惜,“皇上可是说过,你若是男孩,他必定会传位于你。” 所以惇妃这是在嫌弃她是个女儿吗?皇帝这么疼宠十公主,容悦也觉意外,心想若这十公主真是个阿哥,怕是没嘉庆什么事儿了,不过这世上没有如果,一切自有命数,感叹也无用,只能劝她额娘想开些,将从东灵那儿听来的话拿来安抚, “您看前头的那些皇子,不是早夭便是得罪皇帝被厌弃,甚至还有被过继给宗亲的,没几个日子安稳的,所以还是乐天知命吧!想太多只会自寻烦恼。令皇贵妃如今可是后宫之主,您在她面前还是温顺些,莫要起什么争执,免得皇阿玛怪罪。” 说起姓魏的,惇妃一脸不屑,“继皇后已故去那么多年,皇上也只是封她做贵妃,始终不肯让她当皇后,看来皇上对她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嘛!” 呃……容悦还能说什么,才刚还说皇上不公平,总是晋封姓魏的,忽略了她,这会子又说皇帝对皇贵妃不过如此,看来她根本不需要旁人安慰,挺会安慰自己的,罢了,随她怎么想,她开心就好。 跟女儿说说话,惇妃的心情总算有所舒解,只是那个宫女让她觉得膈应,临走前还特地交代伺候公主的赫嬷嬷,“仔细盯着那个叫南枝的丫头,瞧着就不是省油的灯,但凡有一点儿不规矩,立即上报!” 关注南枝的不只惇妃,和珅那边也是十分上心,丫鬟端汤进来,和珅摆了摆手,待人退下之后才问儿子,“莲池已然入宫?” 丫鬟不方便在跟前伺候,丰绅殷德随即拿起五彩折腰瓷碗,亲自为他阿玛盛了碗羊脊汤,恭敬的端至桌前,低声回道:“她已随公主入宫,更名为南枝。” “不用本名就好,免得被人认出来,”赞许之余,和珅又交代道:“派人留意着,千万不要惹什么是非,但愿她能熬到年底,到时候公主出嫁,必会将她带出宫,那就好办得多。” 正说着,有人敲门,说是二爷送来两封密函。 和珅之弟和琳,如今任湖广道御史,他来信实属正常,怪就怪在居然同时写了两封,兴许是有重要之事,和珅看了儿子一眼,会意的丰绅殷德负手扬声道:“进来!” 和宅总管刘全随即推门而入,将信呈上,和珅打开一看,顿时展眉舒颜,暗叹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看罢后,和珅将信递给儿子打算考验他一番,“此事若由你处理,你会如何抉择。” ☆、第八章 接 分卷阅读1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过信一看,丰绅殷德才觉此事非同小可,他叔叔和琳察觉近来漕运迟延,究其根源,竟是因为漕船携带桅木,私运至京城所致,而下令运木材之人是湖北按察使李天培, 若只是他的意思,此事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偏偏李天培也是受人差遣,原来这木材竟是帮两广总督福康安所购置,再帮其运至京城,以备修建嘉勇公府邸之用。 这福康安乃是孝贤皇后的侄子,前任首辅傅恒之子,正因为此事关系重大,和琳才不敢自作主张,先过问兄长,看他是何意思,若觉不妥,这弹劾的折子便不往皇上那儿送,若觉有谱儿,那就让兄长顺道儿将折子递上去,是以和琳才特意备了两份。 思来想去,丰绅殷德认为此举不妥,“孩儿若是没记错的话,三年前叔叔也曾办理过一起贪污案,当中牵扯到皇上的一个小舅子,杭州织造盛住,当时军机首辅阿桂认为应该严查到底,却被皇上变着法儿的训责,而叔叔建议从宽处置,反而被皇上升了官儿, 由此可见,事关皇上的亲眷,不该太过严苛,福康安乃是皇帝的亲侄子,已封为一等嘉勇公,皇上对其格外眷顾,想来不愿斥责他,这弹劾的奏折若是送上去,只怕皇上会不高兴。” 听罢儿子的分析,和珅不可置否,但又提醒他不能一概而论,“你说的没错,谨慎是好事,但你切记,凡事并不是一成不变,盛住那件案子牵连甚广,且他只是个织造,并不是主犯,皇上认为无可厚非,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偏偏阿桂没领悟皇上的意思,力求公正无私,这才惹恼了皇上, 私运木材,细究起来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此事影响不好,尤其此人还是皇帝的侄子,两广总督啊!一旦此事被捅出来,皇上碍于君威,不得不查,不管最后皇上如何处置,好歹能让福康安名誉受损,给他点儿下马威,便不枉这番折腾。” 福康安军功赫赫,从不把和珅放在眼里,也亏得他常年在外打仗,担任各地总督,不在京城,否则和珅怕是没这么顺风顺水。和珅老早就想给福康安使绊子,奈何一直没机会,今日一看到折子才难免激动,欣慰慨叹, “哎呀!这个福康安,上任二十年,一路平步青云,封赏无数,从未被皇帝责罚过,难得抓住他的把柄,为父必得好好利用!” 看样子他阿玛是打算将这折子递上去了,实则丰绅殷德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父亲既然已有决定,他也不好再过多掺和,当晚与宜绵在一起吃酒时提起此事,他还颇觉无奈, “阿玛真的要将朝中重臣得罪个遍啊!他与福康安本就不睦,但都是暗中争斗,尚未抬到明面儿上,这回说是你阿玛弹劾,但福康安又怎会不知,此事定是由我阿玛点头做主才敢揭发出来。” 宜绵却觉无可厚非,“可福康安公船私运这是事实,咱们也没冤枉他啊!” 话虽如此,但官场一向复杂,大多时候看的不是事实,而是面子,“只要折子不往上递,这事儿也就能糊弄过去,阿玛大可跟福康安支一声,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也算给他个人情, 一旦弹劾,皇上兴许会追查,但结果又会是怎样?那可是孝贤皇后的侄子,你觉得皇上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重罚福康安吗?” 时人皆知孝贤皇后是乾隆帝心中的挚爱,富察家族的后人皆因此而得到重用,傅恒这四个儿子里,乾隆最器重的便是福康安,大约不会因为私运木材这等小事而重罚他,可此事若摆到明面儿上去说那就又不一样了,宜绵自是明白他伯父在打什么主意, “你是觉着以和为贵,可伯父他不这么想,他和福康安势成水火,卖人情怕是人家也不会感激,再说这种机会不好遇,是以他才想好好把握,于伯父而言,打击小官儿小菜一碟,弹劾重臣才有成就感。” 他阿玛一向敢做敢博,丰绅殷德的性子随他母亲,较为谨慎,对于父亲的很多行为都不甚赞许, “我就怕最后福康安没什么事儿,阿玛白忙活一场,无功而返。” 为他斟酒的宜绵劝他放宽心,“伯父纵横官场那么多年,断不会轻易冒险,他既然敢这么做,不说十足的把握,最起码应该有九成,但看结果吧!” 事实上和珅不止是想弹劾福康安,还打算拉阿桂下水,眼瞧着皇上看到奏折后大为观火,心想甭管这火是真是假,至少成了一半。 即便是自己的亲侄子,出了这样的事,乾隆也不好徇私枉法,只能下令探查,和珅趁机提议让阿桂去查,说阿桂为人刚正,断不会包庇纵容,于是乾隆便下令将此事交由阿桂办理。 得知此事的孙士毅甚感疑惑,“和中堂此举何意?素闻阿桂和福康安关系甚密,这两人可是忘年之交,若由他去查,必会包庇福康安啊!” 手抄在身后,慢悠悠的行走在皇宫的青石大道上,和珅笑得意味深长,“本官就猜着阿桂定会维护福康安,这才故意让他主审此案,到时候他说没有这回事,我再找出证据,证明确有其事,那皇上就会认为阿桂和福康安勾结,官官相护……” 后果如何,不消他再细说,孙士毅也心下了然,不由竖 分卷阅读1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指赞叹,“中堂大人真是一箭双雕啊!棋高一筹,下官佩服!” 难得好机会,他当然要让这两个死对头一起遭殃! 和珅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乾隆却为此心烦气躁,无心再看奏折,便摆驾去看望小女儿。 此时的容悦正在屋里习字,原本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字迹如何,自从上回被绵标嘲笑之后,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的她决心练一练书法,好让绵标对她刮目相看,无意中发现南枝的字娟秀且工整,她便向其请教如何写一手好字。 女儿一向调皮,总会命太监不要禀报,故意静悄悄进来给他惊喜,乾隆帝老来多童心,便也命下人无需通报,自个儿走了进去。 帝步轻而缓,容悦并未察觉,南枝只顾在旁教公主写字,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靠近的乾隆瞄了一眼,但见上书: 满湖星斗涵秋冷,万朵金莲彻夜明。 逐浪惊鸥光影眩,随风贴苇往来轻。 这几句似乎有些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正是他在某一年的中元节有感而书的诗句嘛! “这些诗句,朕都快忘了,你倒是记得清楚。” 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南枝手一抖,抬眸瞥见那一抹明黄色龙袍,登时脊背发寒,不敢再看脸,急忙搁笔跪下请安。 容悦这宫里伺候的人不少,可会写字的没几个,乾隆不觉好奇,“这宫女叫什么?怎的朕对她没什么印象。” 紧张的南枝手微抖,将头埋得更低,颤声答道:“回……回皇上,奴婢名唤南枝。” 原本他是想瞧瞧,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的姑娘长什么模样,可她却一直低着首,瞧不真切的乾隆轻声下令,“抬起头来。” 皇帝发话,南枝即使惶恐也不敢不从,遂将心一横,缓缓抬首。 令容悦诧异的是,乾隆在瞧清楚她的样貌之后,竟然双眼微眯,沧桑的眸光似乎承坐着回忆的翅膀,飞向了远方。 皇帝的眼神意味深长,他始终不发一言,南枝也不敢乱动,怯怯的扬着首,微垂眼帘,实在不明白这是何意,按理来说,皇上不应该认得她,可为何会这般呢? 一旁的容悦同样好奇,当初她是觉得南枝像她最好的朋友,才将其带入宫中,而今皇帝的反应有些奇怪,该不是觉得南枝貌美,所以动心了吧? 默默看了皇帝那几近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容悦不禁打了个冷颤,想起自己曾向东灵打听过皇帝的年纪,东灵说他今年已有七十八岁的高龄! 虽说乾隆也有被人诟病的地方,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代英主,可再怎么英明神武,他的年龄摆在这儿,不至于再去纳妃嫔了吧? ☆、第九章 一想到这种可能,容悦就忧心忡忡,好在乾隆也没说什么,只是问南枝打哪儿学的写字,家住何处,父母是做什么的。 却不知皇上这是闲问还是别有用意,心虚的南枝不敢说实话,随口扯了谎说父母皆是种田的,至于读书写字是在怡亲王府做下人时,琬真格格教她的。 左右容悦已和琬真打过招呼,倒也不怕琬真说穿,乾隆听罢并未质疑,摆摆手让她退下。 看样子没什么大碍,看来是她想太多,容悦见状总算松了一口气,但看皇帝面色不愈,便顺手扶他坐下,立在一侧殷勤的为他锤着背,顺带闲聊, “皇阿玛似乎心情不大好,可否跟儿臣说一说,常言道:分担的痛苦能减半,兴许您说出来,儿臣还可以为您分忧呢?” 与政事有关,她大约也不懂,乾隆也不指望女儿为他分忧,倒是愿意说出来,好歹心里舒坦些, “还不是因为官场上那些事儿,朕的那个侄儿福康安,打仗倒是在行,多次冲锋陷阵,保家卫国,可他也的确爱挥霍,原本这些都无可厚非,当官的嘛!哪有几个不贪财的,无非是贪多贪少的问题。” 听到这儿,容悦不禁暗叹,看来老乾还是挺明白的嘛!做了几十年的皇帝,手下的官员一批又一批,形形色色,可以说是看遍人性,那福康安也为官多年,乾隆对这个侄子必然了解,果听皇帝又道: “原本那些小事朕都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他自小在宫中长大,可以说是由朕一手带大的,且他忠于朕,也有功于江山社稷,多少次出生入死,才守得这疆土不被侵犯,国泰民安,朕不是不知感恩之人,可这一回,他用公船私自运送木材,被和珅抓到了把柄,禀明于朕,朕不得不派人去查。” 听了这么多,容悦大概了解了皇上的意思,“皇阿玛是担心,万一查出情况属实,您又该如何处置?罚得太重,您心里其实是舍不得的,罚得太轻,又不足以堵住悠悠众口,难免让人觉得有失公允?” 这话对旁人不能明言,但对女儿说说倒也无妨,点了点头,乾隆承认自己于心不忍, “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容易心软,但朕也明白,多少人等着此事的处理结果,就是想看看朕会否偏颇于亲人,倘若不做处置,那旁人便也会争相效仿 分卷阅读1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纷纷以公谋私,是以这事儿还是得按规矩来办。” 做皇帝果然头疼啊!需要顾忌方方面面,她单是听听就觉进退两难,以往看那些影视剧时她还觉得皇帝有那么多妃嫔逍遥自在,而今亲身经历时才惊觉皇帝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公务,大臣们勾心斗角,贪污腐败,欺上瞒下,皇上即便要处置也得权衡再三,真正悠闲的日子没多少,估摸着也没多少精力顾后宫。至于嘉勇公的事儿,她也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便顺着他的心意附和道: “这事儿已然戳穿,皇阿玛您理该秉公处理,听闻阿桂大人铁面无私,应该会据实以奏,到时候皇阿玛您就照常处罚,想必会有人在旁为福大人说话,您再顺水推舟的减免一部分,即便罚了福大人,料想他久处官场,必定理解您的难处,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断不会生出怨怪。” 这个女儿果然还是懂他啊!如此一劝,乾隆心里总算好受一些,也没什么可顾忌的,原本容悦还在为自己的机智而自豪,怎料乐极生悲,皇上临走前居然发了话, “朕看那个叫南枝的宫女倒还有些墨水,打算让她到养心殿去伺候,你没什么意见吧?” “啊?”这要求来得猝不及防,以致于容悦愣怔当场,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哪敢说有意见,但又实在不愿让她走,企图争取一下,“可是……可是儿臣也挺喜欢她的呀!” “又没说不给你送回来,瞧你吓的,就这么定了!”道罢乾隆便负手转身离开,似孩童一般耍起了无赖,徒留容悦一脸懵然,心想既然您已做了决定,又何必再问我的意思? 纵然南枝不愿意,向公主求情,可这是皇帝的命令,容悦也不好违抗,只能劝她先过去,“皇阿玛已然发话,我不便拒绝,你且去伺候几日,到时候我再找借口带你回来。” 在水月楼中的她时常被人呼来喝去,本以为随十公主到了宫中便可安稳下来,哪料仍是这般居无定所,还被皇帝给要了去,却不知皇帝为何要让她过去伺候笔墨,总不至于是瞧出了什么,可她从未见过皇帝,报的还是假名,按理说不应该被察觉啊! 心惊胆战的她生怕这一去没命回来,但若此时拒绝皇帝的命令,只怕活不过明天。 权衡再三,南枝终是没敢违抗,由小太监领着去往养心殿。 好不容易有个顺心的熟面孔待在她身边,容悦这日子总算有了一丝色彩,每日瞧着南枝的容颜,她总会想起以往那些开心的日子,也算一丝安慰,然而南枝貌美太显眼,转眼就被人要走,这要是旁人她肯定不给,偏偏对方是皇帝,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以致于接下来的日子,她总在思索着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将人给要回来,这一日清晨,才起床的容悦无精打采,任由丫鬟为她梳妆,东灵挑了支金凤衔珠簪,正找着镜子佩戴之际,忽闻外头的小太监来禀,说是嘉勇公的夫人来求见。 想起那位夫人倒也算和善,容悦随即吩咐小太监先将人请进殿内,而后又嘱咐宫女们动作麻利些,不愿让人等太久,待装扮妥当,她才起身到外堂见客。 原本静候在座间的阿颜觉罗氏见状起身拉着儿子向她行礼,“臣妇给公主请安,叨扰公主休息,还请见谅。” “夫人言重了,我也早早起了身,不过是在挑首饰,这才耽搁了。”东灵时常教她与人说话要自称本公主,可她实在说不出口,总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仍旧按照自个儿的习惯来说,听在阿颜觉罗氏耳中,倒觉公主十分平易近人,温笑坦言今日过来的因由, “上回在怡亲王府,公主仗义搭救犬子,犬子这才平安无事,本该早来感谢公主,奈何最近正忙着修建公爵府,夫君不在京城,只能由我来看顾着,今日总算得空,这才赶紧带着德麟过来向公主致谢。” 怪不得福康安要用公船运木材,原是在修建新府邸,了悟的容悦表示很理解,“救人乃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如此客套。” 话音刚落,便闻德麟乖巧的向她拱手行礼,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容悦瞧着这孩子很是喜欢,但看他的容貌不随他额娘,想来是随他阿玛的,由此可以想象,那福康安定也是个非凡人物,若有机会,她还真想见见这位传闻中的大英雄呢! 瞧出夫人眉眼中似藏着重重心事,容悦便嘱咐东灵带着孩子去后殿尝尝新鲜糕点,会意的东灵牵起德麟的手,带他到旁处去玩儿。 待孩子走远些之后,容悦才问起她何故忧虑,阿颜觉罗氏顺水推舟,道出苦闷因由, “听闻最近夫君他惹上了一些麻烦,说是被朝臣弹劾,奈何山高水远,臣妇也不晓得究竟是何情形,没办法问他,是以担心。” 这事儿没出多久,尚未查出个结果,嘉勇公夫人已然知情,容悦不禁暗叹,看来众人的消息都挺灵通的嘛!若换成旁人,她也懒得管这闲事,只装傻即可,可这位夫人与她甚有眼缘,容悦不忍见她如此担忧,遂劝慰道: “夫人勿忧,此事算不得严重,相信阿桂大人必会据实以奏,想必你也懂得,木材事小,影响事大,皇阿玛更在意的是嘉勇公的态 分卷阅读1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度,只要他肯自劾,态度端正,想来皇阿玛必会从宽处理。” 听公主这话音,皇上应该已和她讨论过此事,公主所言,应该就是皇帝的态度吧?看来她夫君不能否认,还是得如实相告,毕竟当初他命李天培采购木材之际是有文书的,一旦李天培将文书呈上,那就算是证据确凿,否认只会惹恼皇帝,还真该如公主所言,坦白承认的好。 得公主提点的阿颜觉罗氏感激不尽,打算回去后便给夫君传去密信,好让在外地担任两广总督的他了解皇帝的意思,应对起来也游刃有余。 道罢此事,两人又闲聊起旁的,容悦整日闷在宫中甚是无趣,难得有人来陪她,自是希望对方能多待一会儿,也好让这冷清的宫里多一丝热闹的氛围。 实则容悦并不太喜欢孩子,总觉得孩子们太闹腾,不过德麟倒是被教养得很好,午膳的席间,容悦给他夹了蟹黄豆腐,他还十分客气的道谢, “公主不仅漂亮,还救过我,又对我这么好,我好喜欢公主呀!” 小小年纪已尽显世家的风范,并不娇纵,又长得眉清目秀,怎能不让人喜欢?抚着他的小脑袋,容悦笑容满面,“那你可要时常随你额娘来找我玩儿啊!” 和顺眼的人相处,自在又舒心,奈何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傍晚时分,阿颜觉罗氏起身告辞,带着孩子离了皇宫,殿中又恢复孤寂。 立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去,容悦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感觉这偌大的皇宫虽奢华,到底冰冷无趣,她才来两个月便觉有些烦躁,也不晓得后宫的那些女人都是怎么承受这日复一日的枯燥。 算来南枝被皇帝带走已有四五日,也不晓得她在那边过得如何,老乾应该没有欺负她吧?咳咳,毕竟年纪摆在那儿,有心无力啊!但也难保皇帝不会用什么药,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替南枝忧虑,带南枝入宫本是想解救她,但若真被老乾给采了,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次日一大早,不放心的容悦打算过去瞧瞧,可惜养心殿内有人在跟皇帝商议政事,她不便进去,便先到附近转转,稍候再过来。 宫人们寸步不离的跟着,虽是按规矩伺候,却让她觉得自个儿像是被监视一般不得自由,便让他们立在原地不许再跟,拿出主子的架势命令道: “本公主要到前面散心,你们在此等着便可,有事自会唤你们。” 果然此话一出还挺管用,他们终于没再跟随,容悦则一个人去往前方的荷花池旁,此时的荷花尚未盛开,只是一朵小花苞,饶是如此,那荷叶之上的粉嫩也让人赏心悦目, 清荷香透风送来,嗅入鼻间的尽是淡雅芳香,闭眸感受着的容悦总算心平气和了些。 “请公主安。” 突如其来的一声请安打断了周遭的宁静,不悦转头的她还以为又是小太监来打扰,正待训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让人讨厌不起来的面孔,她那原本撅着的小嘴儿瞬间上扬,声音也变得愉悦起来, “天丰,又是你呀!还真是巧了,回回我一来找皇阿玛就能碰见你!” 他本就在此处当差,会遇见再正常不过,以往他并不期待遇见公主,只因公主见了他面上并无喜色,两人只是客气的打声招呼便各自走开,不会再多言其他,方才的情形若搁在以往,他肯定掉头就走,权当没看见她,而今公主一见他便笑容满面,还会主动与之闲聊,他这才愿意上前来,笑应道: “里头议政已有两刻钟,估摸着就快结束,公主还请稍候。” 原本她的确觉得等待太漫长,不过这会子遇见他,她又感觉没那么煎熬,手背在身后的她歪着小脑袋,原本还踮着脚尖晃来晃去,一想起上回一头栽进他怀里的窘迫,立马又规规矩矩的立好,再也不乱动,但那一双大眼里尽是笑意, “不着急,正好赏景,倒也无妨。” 看他时常出现在养心殿附近,容悦不禁好奇,“你每日都在此当值吗?” “我们侍卫之间也会替换,不固定,但大部分时候都在这儿。”丰绅殷德正想着公主为何会问这些,但听她已开了口, “那你这两日可有在附近见过南枝?就是水月楼的莲池,你也见过的,我把她带进了宫,但皇阿玛将她要走了!” “什么?你说皇上带走了莲池?”心下大惊的丰绅殷德不自觉的惊叹了一句,看在容悦眼里顿觉诧异,“你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想到一种可能,容悦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神秘兮兮的打听着八卦,“难不成……你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圣诞节快乐! ☆、第十章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丰绅殷德并未表现出心虚的模样,而是不动声色的解释道:“公主有所误会,我与她并不相熟,何来喜欢一说?只是想着她出身于烟花之地,若是被皇上带走,有所察觉,那公主又该如何交代?一旦让皇上知道你带青楼女子入宫,只怕会累你受训。” 原是为她着想啊!他这般一 分卷阅读1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解释,容悦总算有了笑脸,不以为意的抿唇轻笑道:“南枝是个聪明的姑娘,又会琴棋书画,知书达理,并没有烟花女子的风尘气息,皇阿玛应该猜不到她的出身。” 眼看着她容色瞬变,他竟觉有一丝愉悦之感在心间徜徉,“公主方才何故不悦?难不成……在吃醋?” 她有吗?表现得很明显吗?窘迫的容悦当即否认,“才不是,瞎说什么呢!只是不希望被人欺骗而已,南枝说她不认得你,可你对她的事如此关切,我当然会觉得奇怪。” 两人的婚事已定下多年,丰绅殷德很清楚这只是国政联姻,至于他和公主是否有感情并不重要,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未在意过,最近却不知是怎么了,一瞧见公主,他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观察她那细微的神情变化, 譬如现在,发觉她有一丝吃醋的迹象,他竟觉得心情大好,但又生出些许愧疚之感,总觉得这样欺瞒公主似乎不太厚道,但此事情况复杂,现下尚不能明言,迫不得已才会撒谎,但愿此事能早些解决,他再也不用去隐瞒。 至于皇上为何会带走南枝,他即使再好奇,也不好再去询问,以免公主又生怀疑,遂与她说起了旁的。 池畔的荷叶随风轻摆,他的目光也跟随着容悦的一颦一笑而流转,这应该是他头一回这般仔细的看着一个人。 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容悦当即闭了嘴,略显难为情,“是不是觉得我话太多了些?” 丰绅殷德无谓一笑,“无妨,正好我话少,喜欢聆听。公主说话甚是有趣,总能将人逗笑。” 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那我就是你快乐的源泉咯?” 她的笑容总是这么有感染力,轻易就牵动了他的唇角,不仅目光被她吸引,连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而此刻,养心殿中的乾隆大动肝火,只因阿桂探查之后向皇上禀报,说福康安并未私运木材,还说文书是李天培伪造,故意诬陷福康安,可和珅那边递交的文书分明盖着福康安的印章,乾隆便认为阿桂是在包庇福康安,为着此事龙颜大怒,冲着几位军机大臣大发雷霆! 总管首领吴书来眼看情势不对,赶紧出来寻找十公主。 以往皇帝暴怒之际,只要将公主带至跟前,皇帝便会掩下怒火,是以吴书来才想请公主出面,未料丰绅殷德竟也在公主身边,此刻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行礼过后直接向公主禀报, “启禀公主,皇上这会子情绪很不稳定,怒火丛生,可他前日里偶感风寒,正在喝药调理,太医嘱咐切莫再动肝火,奴才担心再这么下去会损伤龙体,可又不敢近前打断,这才想请公主去劝。” 容悦也不晓得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只能答应尽力一试,与天丰交代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望着吴书来随公主远去的身影,丰绅殷德微眯眼,心道此人常收他阿玛的好处,但私心里还是偏向着阿桂那帮人,否则今日也不会特地过来请公主过去打岔,看似是为皇帝的龙体着想,实则还不是为阿桂解围!这些人都是老狐狸,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看来还是得提醒他阿玛,防着吴书来才是。 且说容悦随吴书来去往养心殿,才到门外,便听见皇上的严厉斥责声, “阿桂啊阿桂,亏你还是朝中勋贵,枉朕对你信任有加,派你去查案,你竟然有负朕之所托,欺上瞒下,试图为福康安狡辩,实在有负朕之所托!” 虽说她深受皇帝宠爱,但也不好平白无故的来打扰皇帝处理政事,总得有个由头才好,思量片刻,容悦教吴书来撒了个谎,会意的吴书来遂扬着尖细的嗓音立在门外向皇帝禀报, “启禀皇上,公主来看望您,中途不小心扭伤了脚,您看是否带公主先到暖阁歇着?” 乾隆闻言果然十分重视,浑忘了再训阿桂,立马发话,“这还用问?还不快让容悦进来!” 公主既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乾隆下令命阿桂无需再查,一切交由和珅查办,严加审问李天培,誓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姑息! 阿桂暗叹公主来得很是时候,否则还得继续挨训,出得殿门的他向公主请安之后这才离开。 同行的军机大臣王杰甚为不解,捋着胡须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咱们皇上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先前你查盛住一案时据实以奏,皇上还不高兴,那和琳试图隐瞒,反倒升了职,而今嘉勇公这事儿,同样是皇亲,还是亲侄子,怎的皇上反倒严格起来?” “君心难测啊!”想当年,福康安头回出征便是跟着阿桂,也算是由他一手带出来的将才,是以阿桂才念着这份情意,从宽处置,又想着福康安是皇帝的侄子,皇上应该也不希望深究,哪料又走错一步棋,阿桂不由慨叹, “做了几十年的官儿,始终没能参透皇帝的心思,当真失败!官场的这些勾心斗角实在不适合老夫,还是上战场舞刀弄枪更适合我。” 思量再三,王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你不觉着这一切太过蹊跷吗?和珅既有证据,为何不早些拿出来,偏等你来审查之后 分卷阅读1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他才上报,估摸着就是他故意向皇上举荐,由你来查案,认定你会维护嘉勇公,而后他再拿出证据推翻你,好让皇上为此而训责于你。” 经王杰这么一提点,阿桂才恍然大悟,“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和珅此人果然狡诈,早就在布局,就等着老夫入套!只怪老夫太过大意,这才中了他的奸计!” 然而此时明白又有何用?事已至此,根本无法挽回,怕是又要受到牵连,只能但看天意。 这边厢,假装受伤的容悦被带至西暖阁,乾隆并未怀疑女儿,以为她是真的受伤,命人请太医来瞧,容悦生怕露馅儿,只道无甚大碍,“只是扭了一下,当时疼痛,这会子好多了,不必再请太医。” “伤筋动骨的事儿,往往都是当时不觉疼痛,过后才严重,切不可大意,必得请太医来瞧瞧,朕才放心。” 乾隆坚持要请,容悦拒绝也无用,唯有听从。等太医的档口,她明知故问, “才刚女儿在门口听到皇阿玛在发脾气,却不知阿桂大人犯了什么事儿,惹您如此动怒。” 提起这个乾隆就火冒三丈,“还不是为了私运木材那件事,朕想着阿桂会据实禀报,即便他会为福康安求情,也无可厚非,可他居然隐瞒此案的审查结果,而和珅手中又握着证据,两厢对质便知真假,朕怎能不恼火?” 皇上这态度似乎和前些日子有所不同,容悦不觉好奇,“恕女儿愚钝,皇阿玛您本也不愿严惩,何不借着这个台阶而下?” 只因此事的结果出乎乾隆的意料,大失所望的他才会义愤填膺, “朕的本意是一回事,阿桂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朝中多是阿谀奉承两面三刀之辈,朕信任阿桂,认为他向来不会徇私,这才派他去查,到时候如何处置,是轻是重,朕自有分寸, 可如今阿桂为着福康安欺瞒于朕,要知道他二人皆是朝中重臣,倘若连他们都串通一气,为所欲为,而朕睁只眼闭只眼,其他的臣子还不争相效仿?”闷叹一声,乾隆决定改变策略, “事到如今,只能严惩,以儆效尤!” 怪只怪阿桂没摸清皇帝的心思,才会导致这结果适得其反,容悦心知自己不能改变皇帝的决定,但还是愿意为嘉勇公说句话, “女儿认为此事出的仓促,那嘉勇公远在广东,并不知晓京中之事,想来此举只是阿桂大人自己的意思,并不是两人串通。” 此话一出,果见皇上沉默了一瞬,应是在暗自衡量,最终还是发了话,“即便此事他不知情,可私运木材是事实,朕不能因为他是朕的侄子就不做惩处。” 纵使皇上的神情依旧严肃,但容悦能感觉出来,他的声音似乎轻快了许多,不似方才那般愤怒,想来已有自己的打算,她只点一句就好,过多干涉只会让皇上烦躁,随即附和道: “那是自然,还是要秉公处理的,相信皇阿玛定会妥善安排。” 没多会子,太医过来诊断,仔细查看后发觉公主并无异样,可她却说崴了脚,难不成是假装?即便猜到了真相,太医也不敢说实话,只道公主这是扭了筋,擦些药膏,卧床休养两日即可。 闻听此言,乾隆这才稍稍安心,遂命人备轿送她回宫。她便借着受伤之事撒娇,说是想南枝了,想让她回去伺候。 还以为皇上会拒绝,出乎意料的,他竟一口应下,答应让她带走南枝。 分别四五日,再见南枝,但看她神色如旧,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也瞧不出悲喜,回去的路上,一旁还有抬轿的太监,容悦不好多问,直至回到自己宫中,四下无外人时,她才紧张的询问南枝这几日过得如何,且她最关心的是南枝的清白,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皇阿玛他……没有欺负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下本预收文《大清异姓王》点开作者专栏即可看到,欢迎收藏,到时候开文就会有提示,么么哒! 身为当朝首辅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的人生可谓平步青云惹人妒,被乾隆姑父当成儿子养,甚至违背祖制打算封他为异姓王,以致于旁人都乱嚼舌根,散播谣言说他是皇帝私生子! 身为福康安的夫人,舒颜可谓是千宠百爱惹人羡,她的夫君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浇花,害得她心也累腰也疼,以致于旁人都传言她是狐狸精转世,惯会些魅惑伎俩! 甚觉冤枉的舒颜向他求证,“我真的是狐狸精吗?” 福康安义正言辞的否认,“瞎说,你怎么会是狐狸精?分明是蜘蛛精,轻而易举就让我陷入你编织的情网!” ☆、第十一章 起初南枝也怕这个,去后才明白皇帝带她过去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但皇帝嘱咐过不许她向任何人透露,她才不敢跟公主讲明,模棱两可的回道:“多谢公主关心,皇上并未欺负奴婢,奴婢只是在那儿伺候笔墨而已。” “仅仅只是磨墨,没有其他?”再三确认,南枝都这般回答,容悦越发纳罕,皱眉抿唇,百思不解,“奇了怪了,磨墨这种事谁都可以,何故偏 分卷阅读2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要带走我宫里的人?” 为着此事好奇的不止容悦,听闻赫嬷嬷汇报的惇妃也心生防备,担心南枝诱惑皇帝,可又不好贸然下手,以免皇帝怪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透露给令皇贵妃。 皇贵妃听罢没什么反应,轻抚着小拇指上戴着的金累丝嵌宝护甲,淡声道:“咱们皇上是惜才之人,大约是瞧那宫女懂些诗书,这才指她过去伺候,这不很快就又将人还给公主了嘛!妹妹无需担忧,一个小宫女而已,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不能小瞧宫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悄悄的爬上了龙床呢!”这惇妃看似是在说南枝,实则意有所指,令皇贵妃又怎会不明白她在拿此事揶揄她是宫女出身,可她当年伺候皇帝并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先皇后的安排,她问心无愧,而今她已执掌六宫,自然不在乎那些往事,但惇妃当众奚落也是不该,她若不吭声,旁人便会以为她这个皇贵妃好欺负,遂正色道: “不管是宫女还是秀女,只要被皇上看中,便都是皇帝的女人,若然皇上青睐,那咱们都得接受,妹妹总在诟病旁人的出身,难不成是在质疑咱们皇上的眼光?” 这罪名她可担不起,被反将一军的惇妃当即笑改口,“哪儿能啊!我不过是担心皇上的龙体,不希望有人勾引皇上罢了!” 令皇贵妃不禁暗笑她这伎俩太拙劣,若真是担心皇上,大可亲自向皇上提议,还不是怕皇上怪罪,这才来告诉她,想让她去碰钉子,她虽是后宫位分最高的女人,却也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管,犯不着为此等小事去惹恼皇帝,无谓应道: “皇上自有分寸,妹妹何苦杞人忧天?” 目的没达到,惇妃也不好再勉强,悻悻告辞离去。 令皇贵妃面上不在乎,心下难免好奇,也在想着那个叫南枝的宫女究竟特殊在哪里,为何皇上会对她另眼相待? 琢磨无用,还是得亲自过去瞧瞧方能断定,赶巧十公主崴了脚,她正好可以借着去看望十公主的由头,顺便见一见那个令惇妃嫉恨的南枝。 容悦才崴脚那日,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当时令皇贵妃已派人送补品聊表心意,今日她本人又亲自过来,容悦甚感愧疚,自个儿瞎编的伤势居然被众人当了真,如此兴师动众,着实罪过。 令她奇怪的是,皇贵妃在看到南枝过来奉茶之际,眼神也变得幽深起来。怎的每个人瞧见南枝都会多看两眼呢?男人看美人实属正常,女人看美人未免怪异,且皇贵妃的眼神和乾隆很像,一瞧见南枝,似乎都回忆起什么,见此情形,容悦越发好奇,南枝身上到底有什么,竟能令这些人的反应如此奇怪? 又或者说,皇贵妃听说南枝被皇上带走过,以为皇上对她有意,这才特地来瞧一瞧?与其瞎猜,还不如直接询问,反正公主年纪小,即便说错了什么话,想来皇贵妃也不会怪罪的吧?待南枝退下后,容悦状似无意的笑问道: “南枝哪里不对劲儿,额娘怎的一直盯着她看?皇阿玛还曾让她去伺候过,难道……她长得像某个人?” 公主既然这般询问,想来不知内情,皇上应该没与她说过,那皇贵妃也不好多嘴,借口敷衍道:“悦儿多虑了,本宫只是瞧她气质颇为温婉,不像个宫女,倒像个千金,这才多看了两眼。” 皇贵妃无意的一句话,倒是提点了容悦,她也觉得南枝很是娴静,会弹曲儿可能是在水月楼里学的,但诗词歌赋,言谈举止颇为得体,应是从小熏陶方能如此,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兴许被卖入青楼之前真的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可她也曾问过南枝,南枝只道父母皆是平民百姓,耕种为生,家中孩子太多,才将她变卖,却不晓得是否属实。 她因为一张相似的脸而将南枝当做朋友,可南枝与她并不相熟,相处不到一个月,就算身世有秘密,大约也不敢轻易与人言明吧? 尽管容悦十分好奇,但也尊重南枝的选择,希望有朝一日她愿意主动相告,才算是真的信任。 亲眼见过南枝之后,皇贵妃便明白了皇帝的心思,没去干涉此事,可惇妃不知真相,将此女视作眼中钉,总想找机会给南枝使绊子。 转眼已到了五月底,清晨和傍晚尚算凉快,一到晌午就闷热躁心,饶是穿着最单薄的没立领的衣衫,她也薄汗频出,容悦还担心夏日难熬,但看宫人呈上冰块,又端来冰镇的杨梅渴水,这才发觉自个儿多虑了,古人还是很会享受的,总能生出避暑的好法子,在旁摇着团扇的东灵劝慰道: “公主再忍几日,按照以往的惯例,下个月皇上便要摆驾去往热河的行宫,那儿可比这儿凉快得多。” 行宫便是避暑山庄吧?容悦对此地早有耳闻,一直没机会过去,若能去见识一番这皇家园林最初的面貌,自然是好的。 闲聊了会子,容悦看了看四周,发觉许久没见南枝,问她人在何处,东灵回道:“那会子她说去将衣服送往浣衣局,过了这么久,应该回来了吧!” “她一个人去的?你怎的也不陪着她?万一迷路了呢?” 主子的语气颇为怨 分卷阅读2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怪,怕挨训的东灵忙澄清道:“公主恕罪,奴婢本打算随她一起去的,可我临时腹痛,她便说去过几回,可以找到路,让我歇着,不必相陪,奴婢这才让她一个人去的。” 这丫头心可真大,容悦已来此两个多月,尚且对这皇宫不熟悉,更何况是才来没多久的南枝!生怕出什么意外,她再也无心躺着,紧张的从摇椅上坐起身来,说要去找人,东灵赶忙相拦, “这点儿小事怎敢劳烦公主?还是奴婢去找吧!”万一公主再迷路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想找完南枝再找公主。 没敢耽搁的东灵即刻出去找人,先去了趟浣衣局,然而里头的人竟道南枝已然来过,将衣裳放下后已然离开。 那就是没迷路,既然已办完差事,怎的不见人回来呢?南枝一向谨慎,按理说应该不会拐弯儿,怎的寻这一路都没人影呢? 又拐回去找人的东灵暗中祈祷着菩萨保佑,希望南枝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儿,否则公主定会怪罪于她,孰不知南枝这会儿已然惹上麻烦! 恰逢丰绅殷德与人交班歇息之际,走在湖畔的他远远瞧见南枝被人架着胳膊,顿感不妙,却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儿。 担心她的境况,他特意拐向那边,与之相向而行,且说正准备回宫的南枝半路上突然遭人拦截,十分惶恐,可这些人不由分说,硬要带她去什么慎刑司,她本以为今日死定了,未料竟会在此遇见丰绅殷德! 此刻的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可她不敢向他求救,不敢多说话,生怕会连累于他,但她很清楚,他不会坐视不理,相信他定有解决的法子,她还是少吭声为妙。 宫人一看是他,当即停步,规规矩矩的向他行礼,“给额驸请安。” “嗯,”懒应一声,丰绅殷德状似无意的随口询问他们这是准备做什么。 “回额驸的话,这宫女的来历有问题,奴才正要带她去慎刑司审讯。” 她的来历,公主定然不会外传,又会是谁泄露了什么?疑窦丛生的丰绅殷德故作镇定的淡看她一眼,又冷眸质问那太监,“倘若本官没记错的话,此乃十公主身边的宫女,你们带走她,可有问过公主的意思?” 那太监见惯了宫中的贵人,也是个滑头的,并不会因为额驸的质问便惊慌失措,轻易就推卸了责任,慢声细语的回复道:“奴才也是听从刘总管的吩咐抓人,只负责将人带至慎刑司,其他的奴才也不清楚。” 南枝这么一个小宫女,足以让总管重视吗?恐怕是有人指使的吧?虽不知是谁,但丰绅殷德也能猜得到,此事没那么简单,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慎刑司那种地方,管你有没有罪,是不是被冤枉,只要进去一趟,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条,即便侥幸出来,怕也只剩下半条命,明知那是鬼门关,他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人带走,眼看这太监准备离开,丰绅殷德迅速转移步伐拦住他们的去路,肃声警示道: “终归是公主的人,不管她犯了什么事都该交由公主发落,你们这般自作主张,又将公主置于何地?” 那太监也不是省油的灯,故作惊诧的望向他,“额驸这是何意?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也值得您来为她说话?若是让公主晓得您这般在意这宫女,却不知公主会作何感想?” ☆、第十二章 丰绅殷德与他阿玛大不相同,虽然面色冷淡,但甚少责罚下人,总觉得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一般不会为难他们,大部分人都懂得感激,可也有一部分人会因此而认定他性子软,譬如眼前这个,竟敢当众奚落于他,惹得丰绅殷德大为不快,微眯的双眼泛着清泠的寒光,傲然扬首,沉声道: “既是伺候公主的人,不管宫女还是太监,本官都会多加照看,有何不妥?一个狗奴才,居然也敢猜度本官的用意,还大放厥词,企图挑拨,其心可诛!” 原本此事牵连到南枝,他不想声张,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如今一个太监都敢对他出言不逊,着实惹恼了他,不愿再忍耐的丰绅殷德定要给他个下马威,以儆效尤, “你是新来的吧?别以为跟着刘总管就可以作威作福,可知皇上对待太监有多严格,曾有一位伺候皇帝的太监坐在殿前的栏杆上歇息,被皇上瞧见,认为他有失仪态,枉顾规矩,罚了二十大板! 却不知如你这般自作主张,枉顾公主的颜面,私自审问宫女,以下犯上,该罚多少板子。” 厉言正色的模样毋庸置疑,句句戳中要害,看得南枝心生钦佩,感激的同时又隐隐生忧。 此言一出,那太监果然面色发青,有些发怵,再不敢揶揄,立马敛去阴阳怪气的笑意,改口求饶,“额驸言重了,奴才绝无冒犯您的意思,只是担心完不成总管的嘱托会挨罚而已,用词不当,多有得罪,还请额驸见谅!” 这会子才晓得说好话,晚了!若这会子饶了此人,那么这些下人更会认定他好说话,没脾气,怪只怪此人撞到了枪口上,赶巧此时有侍卫路过,丰绅殷德毫不留情的对侍卫吩咐道:b 分卷阅读2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r   “将此人交由刘总管,顺便问问他,诋毁额驸该当何罪,若然他不晓得如何管教下属,那本官就将人交由皇上处置。” 额驸发话,侍卫自当遵从,立即将人拖走,任他再怎么惊慌求饶也绝不手软!至此,南枝算是得了自由,再不必去那慎刑司。 待人走远后,他才向她打听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实则南枝也不甚清楚,“那会儿我去将衣裳送去浣洗,回来的路上,这两个人便拦住我的去路,问我是如何进宫的,我只道是公主带进来的,他们不信,说有人透露我出身青楼,要带我去审讯。” 她的出身只有公主殿中的人知晓,又是谁泄露给刘总管的呢?丰绅殷德不禁猜测,“后宫的女人闲来无事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许是皇上将你带走一事被旁人知晓,她们才会视你为眼中钉,想方设法要除掉你。” 公主那边她不敢明言,但对于殷德公子,她无需隐瞒,如实交代道:“皇上带我过去,只是问我娘是否叫怡香,还问我的生辰八字,我没敢说实话,答得半真半假,皇上倒也没说什么,后来公主受伤,皇上这才准我回去伺候公主。” 他也曾担忧过皇上若是见到南枝会怀疑什么,但又认为时隔多年,皇上怕是早已忘怀,没想到他的记性竟这么好,“听我阿玛说,你与你娘长得很像,是以皇上才会怀疑吧!切记千万不能说实话,否则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点了点头,南枝晓得轻重,绝不敢胡言乱语,感激的她再次福身,“说来还要感谢公子搭救之恩,若不是今日遇见你,只怕我真要被送进那鬼门关。” 一个姑娘家,命运如此悲苦,未能助她脱离苦海,丰绅殷德心中甚愧,扶了一把,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客气。” 偏巧这一幕落在前来寻人的东灵眼中,心中隐隐生怨,并未近前,转身就走。 在宫中等消息的容悦瞧见东灵一人归来,顿生不祥预感,“南枝呢?还没找到吗?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问她她也不吭声,打量着她的模样,容悦越发好奇,“这是怎么了,瞧你这嘴噘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忍无可忍的东灵终是不打算隐瞒,一股脑儿的抱怨道:“奴婢是为公主感到不值,亏得公主还这般担心南枝的境况,奴婢也怕她出什么意外,马不停蹄的四处找她,可她居然什么事儿也没有,还跟额驸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着实过分!” 东灵这个外人瞧见那一幕都觉窝火,容悦听着却无甚反应,甚至还拿这个反驳她,“那你们还一个劲儿的夸丰绅殷德有多好,打脸不?” 公主的关注点略奇特啊!眼瞅着公主面上还有一丝胜利的得意,东灵越发纳罕,“南枝背着您和额驸那么亲近,您都不生气的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喜欢他!”确切的说,她来这儿之后根本就没见过丰绅殷德,当然这只是她的自以为,此时的容悦并不晓得东灵口中的额驸就是天丰,她仍旧嫌弃和珅的儿子,才对此不甚在意, “定是那丰绅殷德看咱们南枝生得貌美,这才故意搭讪,但南枝不是那种人,我相信她肯定不愿搭理他,你应该直接上前解救她,怎能一个人跑回来呢?” 没多会子,南枝就回来了,守在公主身畔的东灵故意奚落,就想看她会否说实话,“让你去送个衣裳,怎的耽搁这么久,莫不是躲哪儿偷懒了吧?” 南枝也只是隐瞒自己的身世而已,其他的事她不会瞒着公主,更何况此事非同小可,必须上报,遂老实的将方才的遭遇尽数交代。得知真相的东灵顿感懊悔,还以为她跟额驸眉来眼去有情况,未料竟是遇到了麻烦。 容悦亦觉诧异,“你来自何处,并没有几个人知晓,究竟是谁将秘密泄露?” 东灵是知情人之一,担心主子怀疑,她赶忙澄清,“奴婢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还请公主明察。” 她的忠心容悦看在眼里,自然信她不会背叛,回想起当日随她去过怡亲王府,晓得南枝来历的还有另外两个宫女和太监,颇为重视的容悦即刻命人将这两个人带过来审讯,然而他们皆说自己没有外传,个个都敢发誓,可这当中必有人撒谎! 眼看公主面露烦躁,一旁的东灵替公主发话,“咱们公主脾气好,不代表不会罚人,你们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就等着用刑!” 平日里容悦常与他们嬉笑,但关键时刻还是得端起架子,严肃以待,于是换了个坐姿,故作冷漠的打量着跪在底下的人, “本公主明白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容易,兴许是有什么苦衷,或是被人威胁也未可知,再好好想想,是否无意中对外人说漏了嘴,只要你们肯坦白,本公主自当从轻发落,若然冥顽不灵,那就甭怪我不客气!” 这事儿即便闹到皇阿玛那儿,皇阿玛顶多说我胡闹,也不会将我怎样,可你们……卖主求荣,不忠不义,怕是要到慎刑司走一遭!” 一听到慎刑司三个字,宫女紫菊吓得魂飞魄散,干脆老实交代,“公主容禀,奴婢刚想起来,赫嬷嬷曾向奴婢打听过南枝的来历,奴婢时 分卷阅读2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常受她照顾,便没瞒着,与她说了实话,奴婢可以发誓,只跟她一个人说过,并未告诉旁人,却不知她是否外传。” 果然是有因由的,容悦与东灵对视一眼,东灵点了点头,随即出去将赫嬷嬷叫过来当面对质。 眼看瞒不过去,赫嬷嬷只得交代,说是受了惇妃娘娘的命,将南枝的来历透露给刘总管。 绕了一大圈,原是她额娘在搞鬼!容悦虽生气,却又不能将此事张扬,毕竟那是原主的母亲,闹大了只会让皇上更加厌恶她,到时她又该哭诉。 即便不能让皇上知晓,也不可就此揭过,若然装聋作哑,她额娘定会再继续生事,谋害南枝。 为保南枝的安全,容悦确定去找她额娘,当她询问惇妃是否安排此事时,惇妃竟毫不避忌的承认了,“的确是娘安排的,她出身青楼,乃是烟花女子,这种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怎可让她待在你身边伺候,把你教坏可如何是好?” “她也是被人卖入水月楼,若能选择,谁愿意待在那儿?且她是个清倌儿,唱曲儿而已,并不是额娘想得那么肮脏,女儿既带她入宫,便是喜欢与她为伴,您为何要为难女儿的朋友?” 懒听指责,惇妃冷哼一声,轻蔑嗤道:“她连做宫女都不配,哪里配做你的朋友?你居然为了一个下作女人来找自己的额娘兴师问罪,悦儿,你可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 容悦真的想不明白,南枝究竟哪里得罪了惇妃,竟会被她如此嫉恨,“女儿无意冒犯额娘,怎奈额娘您欺人太甚,南枝自进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尽心伺候女儿,并未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您为何要这般针对她?仅仅只是因为皇阿玛命她去伺候笔墨吗?可皇阿玛年事已高,并未碰她啊!额娘您根本无需顾忌。” 这事儿惇妃已然调查过,“原本我也以为皇上是对她有意,后来多方打探才知真相,娘这么做其实都是为了你考虑啊!” “为我?”这话听来甚是可笑,“额娘您自己做的事,何苦归咎到女儿身上?我可没指使您做这些暗中迫害旁人之事!” 养在深宫的女儿涉世太浅才容易被蒙骗,惇妃认为自己身为母亲,很有必要提醒她,“难道你从来就没琢磨过,你皇阿玛为何会对她另眼相看?” 听这话音,惇妃似乎知道内情,却不知是真是假,容悦没吭声,只是目露疑色,但听她额娘道:“你可知,当年皇上为何会突然厌弃继皇后。” 对此容悦不甚清楚,虽听过许多版本,却不知哪一版才是真实的历史,而今惇妃猛然提起又是何意?难不成此事还跟南枝有什么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评论打分都对文的积分很有帮助,营养液也可以,竹子卖萌求一波,感谢小可爱们支持,么么哒! ☆、第十三章 没等她问,惇妃已经压低了声,开始讲述当年的秘辛,“你出生的较晚,应该不晓得当年之事,皇上的第一任皇后是富察氏,孝贤皇后,但其实他还有第二任,那拉氏。” 容悦心道这些我都知道,毕竟曾经也看过那么多影视剧,您就直接讲重点吧!偏这惇妃喋喋不休,道了许多无关紧要的闲事,末了才讲起乾隆三十年下江南的那场变故。 “为娘入宫也晚,那些事都不曾亲身经历过,后来听那些老嬷嬷们说起才晓得,原来那年皇上又去江南,二月底时到达杭州,一个女人突然来找皇上,还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据传那是三年前皇上来杭州时春风一度留下的龙种, 皇上打算将她们接回宫中,可皇后不许,说那个女人出身于烟街柳巷,若做皇妃,有违祖宗家法,还说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野种,皇上气急,掌掴皇后,那女人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受不了皇后的羞辱便投河自尽,那孩子太小不懂事,看母亲跳河便也跟着跳了下去! 皇上便认定是皇后害死了他的孩子和女人,可此事毕竟不光彩,他也不好大肆声张,便秘密遣派四公主的额驸福隆安扈从皇后先行回京,皇上说皇后已经疯了,不许那些阿哥和公主们去看望她,虽没废后,但却收回她的册宝,裁减宫人,实则与废后无疑,没多久,皇后就薨逝了,去后连个谥号都没有,实在可悲……” 惇妃为继皇后抱不平,那就是明摆着厌恶那个带孩子认亲的女人咯?可容悦觉得那个女人也没什么错吧!说到底还是老乾风流,处处留情,才酿出这悲剧,然而听了半晌,她也没明白这事儿和南枝有什么关系, “额娘您还没讲到重点?” 但听惇妃神秘兮兮道:“我怀疑南枝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有个曾经随侍江南的老嬷嬷说,她长得太像那个女人!也许那个孩子跳河后并没有死,被人救下了呢?” 怎么可能呢?容悦暗叹惇妃这想象力略丰富了些,“据额娘所言,那应该是二十年前的事,即便那个孩子真的还活着,那也应该二十出头才对,可南枝她才十五岁啊!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说十五你就信?兴许是谎报年纪,故意尾随你入宫,真实目的就是想认爹!” 这 分卷阅读2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事儿容悦最清楚,明明是她强拉着南枝入宫,并不是南枝蓄谋,“额娘,十五和二十五的姑娘明显不一样,女儿还能分辨不出来?南枝肯定不是皇阿玛的孩子,您就甭再杞人忧天!” 失望摇头,惇妃嗤她太天真,“你可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这要是贸然多出一个姐姐,岂不是要与你争宠?” 不甚在意的容悦无谓耸肩,“我又不是阿哥,不需要争皇位,姐妹多少并无妨碍。” 即便不为这个,单说她的出身,惇妃也不能认同,“可她出身青楼,你把这样的人带进宫本就不对,她若是皇上的女儿,对你没有好处,纵使她没有皇室血脉,可她那张脸很容易令皇上想起故人,万一再纳她入后宫,又该如何是好? 皇上早就发话不再选妃嫔,若因为南枝而改变主意,岂不是要令天下人耻笑?且那种风尘女子惯会魅惑人,皇上这把年纪如何消受?万一伤了龙体,咱们谁担当得起?不论如何,这个南枝不能再留,得想办法将她送出宫去,否则将后患无穷!” 劝了半晌,母亲依旧没有改变主意,容悦实在不愿再听她啰嗦,直接表态,“女儿并没有把南枝当下人,而是将她视作朋友,她是何出身我并不在乎,我可以向您担保,她不会成为皇阿玛的女人,我也相信皇阿玛有分寸,不会再乱来,希望额娘您就此收手,不要再暗中谋害南枝,否则女儿就将此事禀报皇阿玛!” 被威胁的惇妃难以置信,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跟她翻脸!“悦儿!我可是你的母亲,你居然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她本不愿出言不逊,今日迫不得已,为保南枝才会如此,惇妃理解最好,若然不理解,那她也没必要再去澄清解释,道罢便起身告辞,再不逗留。 惹得惇妃胸闷气短,喘不过气儿,捂着心口一阵眩晕,由宫女扶着坐下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缓过来,宫女在旁劝道: “娘娘保重身子,千万别与公主置气,公主年纪尚轻,说话有失分寸在所难免,相信她只是一时赌气才会说狠话,并不是故意忤逆您的意思,不如先等等,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这孩子忒伤我心,本宫一心一意为她着想,她竟不能领会我的良苦用心!”虽说惇妃不服气,但对女儿的话还是有所顾忌,依她的性子,她还真敢向皇上告状,为今之计,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此事过后,容悦再不许南枝一个人出去,必得跟个人她才放心,因着丰绅殷德的警示,刘总管也不敢再对南枝下手,接下来的日子尚算平静,和珅即便担忧,此时也无法将南枝接出宫,唯有指望公主庇佑。 转眼已到了六月,乾隆帝启程去往避暑山庄,容悦亦伴驾随行,山庄内林木葱郁,依山傍水而建,清幽雅致,凉爽宜人,乃是避暑的好去处,皇宫虽广阔奢华,终究是宫墙堆砌,难免让人生出束缚之感,住在宫里的容悦总觉着不自在,而今一到这皇家园林,真如出笼的鸟儿一般,整颗心都雀跃起来,展翅欲飞! 只因此处视野开阔,风过青山荡碧波,起伏的峰峦间点缀着楼台殿阁,实乃鬼斧神工,令容悦十分向往,想去游玩一圈儿,奈何此处比她想象得大太多,一日根本无法转完,还是住下来慢慢观赏为妙,听说是要住到中秋节,算来还有两个多月,足以逛遍山庄,倒也不着急。 乾隆帝住在烟波致爽殿,将容悦安置在松鹤斋,此处原本是太后的住所,太后薨逝后便一直空着,乾隆格外疼爱容悦,这才特准她住在此地。 初闻松鹤斋时,容悦并未当回事,直至进去后,发现庭院中有白鹤漫步,才惊觉这名字不是随便起的,还真养着鹤啊! 到得后院又发觉自己震惊得太早,里头居然还有鹿!大约已被驯化,并不怕生人,虽然新奇,但容悦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表现得太惊诧,要装作见过世面不以为意的模样,否则会被人笑话,左右要在这儿待很长一段时日,她有的是机会跟这些鹤鹿相处。 六月的晨风还算清凉,一到半晌就开始热燥,东灵说这个季节正适合采菱,山庄内有处叫采菱渡的地儿,正巧可以荡舟采菱,既能玩耍又清凉,是个好去处。 容悦一听甚是心动,换了身衣裳便摆驾去往采菱渡。 彼时宜绵正和丰绅殷德走在路上,远远瞧见前方有熟悉的身影,宜绵碰了碰堂弟的胳膊肘,“那不是你媳妇儿嘛!” 抬眼一看,果真是容悦,丰绅殷德总觉得这话听着别扭,“甭瞎说,还没成亲呢!” “不是秋后完婚吗?早晚的事儿,大男人你还害臊啊!” 宜绵正玩笑着,但见堂弟立马转过身去,只因丰绅殷德瞧见容悦身边跟着太监宫女,一旦近前打招呼,势必会露馅儿,刚想开溜,怎奈容悦已然瞧见了他,兴高采烈的扬声呼唤着, “天丰!” 东灵不禁好奇,公主瞅见额驸怎的唤天丰呢?额驸名唤丰绅殷德,即便是字,也应该是天爵才对! ☆、第十四章 公主已然瞧见了他,还在背后呼 分卷阅读2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唤他,他若是再装聋作哑的离开可就说不过去,无奈的丰绅殷德只好转过身来,笑面以待,给她请安。 说话间容悦已然近前,小手抄在身后,垂于发间的青玉珠串因着方才的步伐加快而来回摆动,微弯的眸间浮现着愉悦的笑意,问他可得空,“我正好要去游湖,不如你陪我一起?” 公主有命,他怎敢违抗,自是应得干脆。想偷懒的宜绵附和举手,“公主,微臣也有空,多我一个应该也无妨吧?” 怎奈她的笑颜一转向他就瞬间变黑,声调也没那么欢快,立马严肃起来,“你不是正当值吗?还不去巡查?身为侍卫怎可玩忽职守,小心我告诉皇阿玛说你应付差事!” 被区别对待的宜绵不服气,忍不住小声争辩,“那他游湖就不是玩忽职守?” 好像也是哦!但她怎么能承认呢?想着绝不能给天丰安上这样的罪名,逞强辩解着, “本公主命他同去是为护我周全,此乃侍卫的职责所在,一人便可,不需你帮手,忙你的去吧!” 心偏得这般明显着实伤了宜绵的心,强忍笑意的丰绅殷德干咳一声,正色拱手,“谨遵公主之命。” 义正言辞的道罢,容悦悠闲转身,继续往湖边走去,丰绅殷德回头看了堂兄一眼,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而后跟随公主离去。 这公主病一场反倒对殷德比从前更亲近些,宜绵见状也替堂弟高兴,只盼着二人早日完婚,将公主娶回家,他们和家的地位才会更加稳固! 且说公主走在前方,丰绅殷德故意走慢了两步,担忧东灵说穿,这才提前警示,“公主受伤失忆不认得我,并不晓得我的身份,才叫我天丰,现下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你且装作不知情,等到合适的时机我自会澄清。” 方才东灵还奇怪,为何公主私下里说嫌弃额驸,今日一见竟如此热情,听罢额驸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敢情公主认错人了啊!却不知晓得真相后的公主会是什么反应。这么一想,她倒觉得挺好玩儿,遂遵从额驸之令,帮他暂时隐瞒,反正不是她的主意,即便出了事也没有她的责任吧! 如此想着,她更加期待看这场好戏。 尚不知内情的容悦依旧对他十分友好,登船之际,丰绅殷德先行一步,而后将手递给她,打算拉她一把,虽说她是穿越而来,可之前也是个相对保守的姑娘,这般拉手难免不习惯,没好意思将手放在他掌心,便只搭在他手腕处,借力上船, 未料中途船晃了一下,没抓稳的容悦险些摔倒,幸得他反应敏捷,反手抓紧她的手,她才勉强站稳,迅速跳上了船,怎奈脚下是花盆鞋,刚跳上去又歪向一边,险些落水,丰绅殷德赶忙伸手揽住她腰身,往怀中一带,她才没跌下去。 惊吓的容悦一抬眸便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公主小心!” 被他握着的掌心一片温热,被搂着的腰背也不自觉的挺直绷紧,这距离似乎太近,以致于她的心竟莫名的跳了起来,说话也开始变得结巴,“呃……我……我没事,可以松开了。” 意识到这行为太过亲密,丰绅殷德即刻松手,往后退了两步,面色微窘的解释道:“一时情急才会如此,并不是故意冒犯,还请公主见谅。” 她当然不会怪罪,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且这会子心跳得太厉害,以致于她有些无所适从,感觉自己都快被古人同化了,牵个手而已,实则不算什么,本不至于如此害羞,为何会这般紧张呢?担心自己的窘态会被人笑话,容悦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淡声回道: “言重了,若不是没有你及时拉拽,只怕我早已落水,我还得感谢你搭救之恩,怎会怪罪?”为化解这尴尬气氛,她抬步往船里走去, “到里头坐吧!外面日头烈。” 丰绅殷德紧随其后,陪着她在船舱中坐下,自始至终,南枝都默立在旁,只当不认识他,以免旁人怀疑什么,东灵将食盒中备好的糕点茶果皆端了出来,摆放在舱内的桌上,为防摇晃,船舱内的桌案并不平滑,皆有凹陷,可将茶盏放进去且不容易被晃洒。 今日偶遇额驸,是以东灵没来得及准备他惯饮的茶,容悦对茶没什么执念,瞧见宫里备了各式茶叶,便都想尝一尝,是以今日泡的是三清茶。 准备妥当之后,东灵才退出船舱,到外头看她们在船边采菱,好让两位主子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轻舟荡水香四溢,许是茶散芳扑鼻,抑或荷间风来袭,许久没这么清闲的静坐于舟间,丰绅殷德只觉此刻格外惬意,他在凝望着她,而她的目光则落在周边的风景中,双手支着小脑袋,歪头看向外面,唇间含着淡淡的笑意,还不时的指给他看, “你瞧那朵荷花,比旁的花朵都大,好似要张开花瓣了呢!” 一朵花开都能让她如此开心,她可真容易满足,看着她的笑颜,再联想起方才的情形,倘若他没看错的话,那会儿揽住她腰时,她似乎是在害羞,否则那娇俏的脸蛋儿怎会泛着红晕? 这般模棱两可的感觉令他欣喜又惆怅,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分卷阅读2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不知公主……可有心上人?” 询问来得猝不及防,以致于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明白他是随口闲聊还是别有深意,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愿对他撒谎,将他当朋友,才愿意与他说出心里话, “实不相瞒,其实……我已定亲,皇阿玛给我指了夫婿,受伤之后我也没见过他,对他并无印象,但听宫女说,那人是和珅的儿子,啧啧!” 最后这一声感叹似乎别有深意,听得他很不是滋味,顺着她的话音继续打探,“怎的?难道公主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摇了摇头,容悦撇嘴道:“很不满意!和珅是谁,那可是大贪官!拉拢朝臣,排除异己,贪污受贿,譬如这回嘉勇公的事儿,可不就是和珅兄弟一手策划的嘛!还不是因为嘉勇公不肯与他同流合污,他才在暗中做手脚,伺机报复!” 他一直认为公主并不懂前朝这些复杂的朝臣关系,未料她竟说得头头是道,丰绅殷德暗叹不妙,“这些话……公主都是打哪儿听来的?”总不会是皇上吧?倘若皇上真这么看待他阿玛,断不会重用,那会是谁传的呢? 她总不能说是从历史书上看的,惟有借口说是听宫人闲扯,“甭管是谁所言,总之和珅不是什么清官,他教出来的儿子肯定也不怎么样,也不晓得皇阿玛怎么想的,居然让我嫁到他们家,到底是疼我还是坑我?” “……”亲耳听着公主的抱怨,此时此刻,坐于她对面的丰绅殷德眉峰微皱,不由挺直脊背,心情极为复杂! ☆、第十五章 一席话听得他汗颜!原来公主这般嫌弃他,对他意见这么大,可她明明与他相处得还算愉悦,那就证明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明明说的是他,他还不敢生气,这种感觉最是憋屈! 丰绅殷德不禁在设想,倘若一开始他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许那个时候的公主已然对他有误解,怕是理都不愿理他的吧?见他只会掉头就走,根本不会与他多说话,那他也就没机会与之接触,如此算来,报了假名也等于阴差阳错的给公主一个了解他的机会,但此刻公主不知真相,十分嫌弃她的额驸,他又该如何挽回,令她改变看法? 思来想去,他旁敲侧击,“上梁跟下梁,其实关系不大,譬如皇上有那么多皇阿哥,可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毕竟龙生九子,子子不同。我觉得公主仅凭他父亲的传闻就否定一个人,似乎有失公允。” 这么说来好似也有一定的道理,连皇上都不能保证把每个儿子都教好,更何况是其他人?可和珅的儿子,她总有几分嫌弃,要知道女人的喜恶大都是凭自己的感觉,甚少论理, “反正我讨厌和珅,也不愿嫁给他的儿子,正琢磨着如何才能退婚,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教我几招呗!” 公主的话总能成功的令他哑口无言,教她退婚?那他岂不是连媳妇儿都没了,他才不办这蠢事儿,耐着性子好言规劝道: “传言大都不可信,公主不该一味的听从流言蜚语,咱们皇上可不是昏君,他对朝中的局势看得十分通透,做皇帝的最忌讳一家独大,他要的是重臣之间互相牵制,皇上重用和中堂,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会溜须拍马吗?其实不然, 和中堂处理政务自有他的一套,只要是他吩咐下去的事,没人敢懈怠,他总能提前把事情办得妥当,为皇上分忧,那是因为他有远见,旁人做不到,便肆意诋毁,认为他谄君媚主,可皇上是一国之君,你不迎合皇帝,不赢得皇帝的信任和欢心,如何有机会在朝中立足? 至于你说他贪污,恕微臣说句不当说的话,在朝为官的,没人敢说自己没贪过,真正两袖清风的,屈指可数!是以贪财这一点无可辩驳,但也不能因此就否认他为朝廷所做的贡献,更不能因为这个就厌恶他儿子,这样未免有失偏颇。” 话虽有理,却有些避重就轻,“虽说官员贪财在所难免,可和珅所贪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他的家产堪比国库!” 和家的家产究竟有多少,说实话,丰绅殷德也不清楚,他甚少过问这些,但总觉得公主这话是夸大其词,轻笑道:“说得好像公主亲眼见过一般。” 后世所载,嘉庆抄和珅家的家产的确堪比国库,容悦没有撒谎,但此时嘉庆尚未登基,她说这些也无人相信,干脆不再做无谓的争论,原本与他相谈甚欢,为这个有了分歧之后,她也就不愿再争论,以免大家闹得不愉快,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信便罢,你觉得他们父子是好人,那是你的观念,我无法改变你的,也请你不要来改变我。” 嬉笑之色渐敛,她的的声音和神情皆有些严肃,感觉出她可能有些小情绪,丰绅殷德就此打住,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就事论事,公主若不喜欢听,那我不说便罢。” 周遭突然安静下来,两人都没吭声,她最怕这样尴尬的气氛,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说话语气太重,令他难堪,他才不愿再出声,犹豫片刻之后,心软的容悦终是先开了口, “我也没有拿身份压人的意思 分卷阅读2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你大可不必因为我是公主就迁就我,不敢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其实没那么霸道的,真的!” 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凝于他面上,神情无比诚挚。 身为公主却没有跟他摆架子,还主动与他解释,倒教他有些自愧不如,遂澄清道:“我之所以迁就,不是因为你是公主,而是因为……” 话说一半却停顿,瞬间勾起她的好奇心,“因为什么?” 许是因为她的笑容有魔力,能让他的心情也变得开朗,是以他才不愿见她不悦的模样,这才愿意附和她的看法,但这心思他又不好意思说出来,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因为……你是姑娘家,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让着。” 原来只是为这个啊!嘟嘟小嘴儿,“喔”了一声,容悦转了转眼珠,略觉失望,“意思是所有姑娘家跟你起争执时你都会让着?” 意味如此明显的问话,他若再不懂,可就真是个傻子了,笑抿唇,丰绅殷德再不敢隐瞒,道出心中所想,“非也,我只会让着心里在乎的姑娘,若然不在乎,又何必管她怎么想。” 难道他在乎她?意识到这一点,她的眸光顿时明亮起来,侧首望向他时,但见他正与她对视,十分坦诚,她反倒有些难为情,再不敢看他,内心无比激动,面上却佯装波澜不惊并未领会的模样,默默移开目光的同时心开始砰砰直跳,无措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公主待他如此真诚,他却一再欺瞒,实非大丈夫所为,起初只是想逗逗她,但她确实不记得他,丰绅殷德感觉自己没必要再隐瞒下去,应该与她坦白才对, “公主,有些话,我忍了很久,一直想跟你说,其实我……” 方才的话已经够暧昧的了,这会子的话音似乎更有深意,一听到开头她就不敢再听下去,吓得赶忙打住, “哎等等,虽说我不喜欢和珅的儿子,可毕竟还有婚约在身,有此束缚,我也不该跟旁人谈情说爱,这样对他似乎残忍了些,对你也不公平,还是等我退婚之后再说其他吧!” 琢磨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公主似乎误会了他的意图,以为他是要表明心迹,其实并没有,他只是想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她而已,“呃……公主,你先听我说完……” ☆、第十六章 “没什么好说的,”紧张的容悦已然站起身来,不敢再继续听下去,生怕是她所想的那般,只会徒添尴尬,于是强忍着好奇,狠心离开,“我要回去了,有话改日再说。”紧跟着她便出了船舱,命人调转方向。 候在舟边的东灵不解其意,“公主咱们才来啊!您不多坐会儿赏景吗?” “这天太热,我想回去歇着。” “奴婢没觉着热,明明湖上很凉快啊!”东灵也就顺口说了一句,竟惹得公主不悦的瞪她一眼,“我说热就是热,不想游湖,回去!” 公主平日里甚是亲和,甚少发脾气,今日这般却不知是怎么了,难不成是额驸惹公主生气了?否则怎会突然要走呢? 眼瞧着额驸也从船舱内走了出来,公主却背对于他,没给个笑脸,东灵越发疑惑,但不敢多问,只依照公主的吩咐让船夫靠岸。此时人多,他不好解释,甚感头疼。 待船靠岸后,容悦即刻离开,也没回头与他打招呼,丰绅殷德暗叹失策,心想该寻个怎样的时机将此事解释清楚呢?若然再不澄清,只怕误会更深,到时候难以收场。 东灵并不清楚里头的情况,又顾忌额驸的嘱托,不敢在公主面前乱说话,思量半晌才试探着问了句,“可是他说错了什么话,惹公主您动怒?” 离开之后她才渐渐冷静下来,细想想才觉自己的反应有些太自我,想当然的以为他要表白才会赶紧逃走,可万一不是呢?也许他想说的是旁的?而她却误会了,岂不尴尬?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就后悔不迭,懊恼的捂着自己的脸,怅然哀叹,“不怪人家,是我想太多,这次真的糗大了!” 听公主这语气,似乎仍旧不晓得那人就是她的额驸,虽说她是公主的婢女,可将来公主与额驸完婚之后,额驸也是她的主子,她可不敢得罪,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听从额驸的嘱托,暂不拆穿。 可苦了容悦,内心无比煎熬,以往只觉得跟天丰相处尚算愉悦,并没有多想其他,然而相处得久了,她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些在意他的态度,不会是……对他有好感了吧? 思及此,她越发不安,毕竟还有婚约在身,哪有资格喜欢旁人呢?且她与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也不多,只觉得他彬彬有礼,对她尚算友好罢了,也许只是一时的好感或者是欣赏,并不是真的喜欢吧? 如此想着她总算好受一些,没有那么深的罪恶感。 而丰绅殷德与公主分别后便又去当值,路遇宜绵,宜绵还惊诧来着,“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和公主腻歪一整日呢!” 说起这个他就头大,“我现在是骑虎难下,公主想跟我退婚呢!” 分卷阅读2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突如其来的一句,听得他云里雾里,“不应该啊!才刚我看公主对你还挺热情的嘛!” 是他却也不是他,此时说来话长,他干脆长话短说,把自己欺瞒身份一事大概复述了一遍,宜绵听到最后,终是忍不住摇头笑叹, “你骗谁不好,居然骗公主?那位小祖宗谁敢惹?若是让她晓得你撒谎,必得跟你翻脸!” 若换作以往,他的确不敢瞒这么久,可这回不一样,对于他的假身份天丰,公主十分友好,是以他才一直不舍得拆穿,谎言一旦起了头,便得继续想方设法瞒下去,而今亲耳听到公主说想退婚,他才开始慌张, “现下说这些有何用,不如帮我想想怎么才能既道出实情又不让她生气。” 这可难倒了宜绵,“我是会哄女人,可那都是娇滴滴的小女人,哄她们易如反掌,而公主这样的……啧啧……” 意味深长的叹息声听得丰绅殷德不甚自在,“怎么说话呢你?公主就不是女人了?” 察觉堂弟面带愠色,识趣的宜绵立马改口,“她是金枝玉叶,不是普通女人,一般的招数用在她身上不顶用啊!照我说,甭顾忌什么后果,就直说了吧!反正公主对你也有好感,得知你就是她的额驸,自然不会再退婚。” 说得容易啊!回望着身后的采菱渡,明明才刚刚离开,他竟然有些怀念方才的时刻,也许像那样的和睦场景往后很难再有,一旦戳穿,估摸着也就没那么温馨, “奈何公主对我阿玛印象极差,连带着我也被她厌憎,我若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怕她不会再理我。” “这婚事由皇上所定,公主是何态度其实并不重要,终归还是要嫁的,你无需担忧变故。” 宜绵此言不无道理,之前丰绅殷德也认为赐婚即可,并不多想其他,而今竟也开始顾忌公主的感受,不求她对他有多么深重的感情,至少也该不讨厌他,倘若她如此厌恶,那这婚事于她而言岂不是一种束缚?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如鲠在喉,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回到松鹤斋的容悦也是颇为烦闷,晌午的御膳备了山药葱椒鸡羹热锅,羊肚片和燕窝脍鸭子,都是她爱吃的,然而南枝为她备菜时她却没什么胃口,以手支额,握着筷子始终不夹菜,眼神飘忽,思绪飞扬。 为她盛汤的南枝关切询问,“公主可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奴婢说一说,让奴婢为您分忧。” 反正她也认识天丰,说说也无妨,于是容悦屏退宫人,只留她一人伺候。东灵倒是没说什么,依命出去,另一个宫女蓝心见状甚感不悦,出去后便在东灵耳边嚼舌根, “以往最得公主宠信的可是姐姐你,如今南枝一来,公主对其越发信任,有悄悄话都不告诉她,只跟南枝说,浑把姐姐当成了外人,实在伤人心。” 听出她话中的挑拨之意,东灵可不会蠢到让她得逞,无谓笑笑,“公主是让咱们都出去,又不是让我一个人出去,并没有针对我的意思,兴许是有什么差事要交代南枝吧!咱们同为公主的奴婢,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谁好谁歹,公主看在眼里,无需争宠。” 这般一说,蓝心颇觉尴尬,再不敢挑唆什么,直赞着她明事理。 实则东灵是看得多了才通透,妃嫔取悦皇帝和奴才取悦主子其实是一个道理,明争暗斗只会让主子厌烦,还不如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时日久了,主子自然能辨忠奸。 宫女们的小心思,容悦并不清楚,也没有刻意远谁近谁,对事不对人罢了!待人走后,容悦才招招手让她近前,小声问她,“你觉得天丰这个人怎么样?” 骤然提起天丰,南枝心下微紧,不明白公主此言是在怀疑什么,还是随口一问,她不敢贸然回话,小心翼翼的确认,“不知公主问的是哪方面?” 哪方面?实则容悦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只觉得满腹惆怅搅得她不得安宁,又感觉南枝像她的闺蜜,便想与她说说心里话, “今日他救我之时我竟然心跳加速,那种感觉很奇特,但又明知很不应该,毕竟我有婚约在身,若再对另一个人有感觉,总有种罪恶感,可我真的不想嫁给和珅的儿子,继续拖下去的话,再过几个月就得完婚,到时候更加无法改变,你说我该怎么办?应不应该跟皇阿玛说出自己的想法?皇阿玛会不会同意呢?” 南枝闻言,顿觉巧合,公主居然会喜欢天丰,而天丰就是丰绅殷德啊!本就是一个人,公主却为此而苦恼,那她是不是应该将真相告诉她呢?“其实……” 然而话到嘴边她又有些犹豫,殷德公子尚未戳穿,应该是有他的因由,她若贸然说出来,万一坏了他的计划又该如何是好?如此想着,她又生生住了口,容悦好奇追问,“其实什么?” 话音既出,不好收回,必须得把话接下去,思来想去,南枝回了句,“其实奴婢想说,君无戏言,即便您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皇上应该也不能退掉这婚事,先提退婚者会被旁人诟病,谁也不愿意做那恶人啊!” 兴许皇上待她会不一样呢?说的话还有一半可能,不说就只能任 分卷阅读2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人摆布,容悦这性子憋不住话,想说什么的时候必得讲出来,不然会日思夜想,不得安宁。她和天丰的事是后话,得先把这桩婚事给退了才有资格考虑其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大不了就是挨顿训,皇阿玛应该不会拿我怎样。” 公主既已有所决定,南枝也不好再劝,想着她碰壁过后大约就不会再生这样的念头。 打定主意后,容悦没再犹豫,次日便去找皇帝,去后才知皇上不在暖阁内,听说是心血来潮,到校场内看人摔跤骑射。 她可不想回去再煎熬一夜,于是直奔校场,想着今日定要把话给说清楚!孰料刚到校场,大眼一扫,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咦!前方那个正教旁人练箭的不就是天丰嘛!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缘分?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一看到他的身影,容悦心情大好,但碍于众人皆在场便没好意思喊他,先去给皇帝请安,请求退婚才是她今日来此的重要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元旦快乐!预告下章男主掉马咯! ☆、第十七章 笑应着的乾隆打量着眼前的女儿,但见身着绯裳的她如彩蝶一般翩跹至身畔,朝阳映照下的欢快步伐充满生机,年迈如他,就喜欢看些有朝气的,才觉心情舒畅, 只不过仔细一看,乾隆感觉她的变化十分明显,“悦儿这是怎么了?怎的几日没见,瞧着竟瘦了那么多。” “可不是嘛!”顺着皇帝的话音,容悦惆怅哀叹,故作忧郁的低垂着眸子,“儿臣最近心绪不宁,食不下咽呐!” “哦?”如她所料,皇帝果然开始询问因由,“是谁惹朕的宝贝女儿生气了?跟朕说说,朕帮你出气。” 等的就是这一句,容悦再不犹豫,勇敢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儿臣是为自己的婚事忧虑,上回皇阿玛您说秋后完婚,为着此事,儿臣愁得彻夜难眠,都开始掉头发了呢!发际线也开始后移了哎!” 乾隆甚感新鲜,“发际线?是什么?” 仰头看了看皇帝那露出半个脑瓜子的大辫子,容悦忽然词穷,不知该如何向老乾解释发际线的含义,“呃……儿臣胡诌的,总之就是食不能安,夜不能寐,为成亲之事烦扰。” “是吗?”一听就是夸大其词,乾隆打趣道:“何故忧愁?难道是怪朕定的日子太晚?你若是期待,下个月也不是不可以。” “才不是呢!”她才没有任何期待,明明很嫌弃,反正来都来了,她无所畏惧,索性讲明,“其实是因为儿臣不愿嫁给他。” “哦?”笑容渐渐敛去的乾隆沉声询问,“这婚事多年前已然定下,你从未有过任何异议,怎的今日突然说不愿?” 总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和珅不好吧!毕竟皇上那么宠信和珅,若说他不好便等于说皇上的眼光有毛病,这种得罪皇帝的事儿万不能做,还是找旁的借口为妙, “之前儿臣年纪小,不懂感情之事,皇阿玛如何安排都可,但如今女儿终于懂得,对他并无感情,便不愿嫁给他,还请皇阿玛谅解儿臣。” “你如何懂得?”听女儿这话音,似乎别有深意,乾隆不禁猜测,“难不成,悦儿有了心上人?” 乾隆虽是笑着问的,但眼神已然严肃起来,容悦并未察觉,只当皇帝是在逗趣,被询问的她一想起天丰便情不自禁的红了脸,犹豫着该不该说。 一看女儿面色酡红,乾隆便知自己所料无差,笑哄着让她说出来,“跟朕说说,看中了哪家的公子,也好让朕衡量一番,看他能否配得上朕的宝贝女儿。” 她来的日子毕竟短,对乾隆的了解并不透彻,不晓得皇帝这话的真实意图,以为皇上松了口,便老实的往右边指了指,羞涩低声道:“前边射箭的那个。” 乾隆侧首一看,此时拿弓箭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十七阿哥永磷,一个是丰绅殷德,还以为女儿指错了人,乾隆再次确认,“你说的可是身着绛衣的少年?” 眼看着女儿点了点头,乾隆越发疑惑,“悦儿这是在跟朕说笑吗?” 她很认真的啊!并没有玩笑,却不知皇上为何这么说,尚未问出口,就见皇帝朝那人招了招手,“殷德,过来!” 紧接着就出现了令她瞠目结舌的一幕,但见天丰收弓回首,看向皇帝,而后迈着昂阔的步子朝这边走来。 容悦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整个人都被那种分不清真与幻的迷惘所充斥,这不是天丰嘛!可皇上分明喊的是殷德,他为何会应声过来呢?疑惑间,他已近前行礼, “皇上万安,公主金安。” 实则她才到校场之际,丰绅殷德已然看到了她,本想着今日与她解释个清楚,未料皇上率先唤出他的名字,这样也好,倒免了他不知该如何开口的为难。 至此,乾隆算是明白了,“殷德啊!莫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惹悦儿生气,她才赌气说要退婚吧?朕这女儿可受不得委屈,你得好好哄着。” 丰绅殷德点头称是,“多谢 分卷阅读3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皇上教导,奴才一定尽全力哄公主开心。” 这回离得那么近,容悦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皇上真的唤他为殷德,如此说来,他就是丰绅殷德!怎么会这样呢?他不是叫天丰吗? 眼前的情形太让人震惊,以致于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至今懵然!皇上倒也没问细节,原本他是想着,若容悦真有其他心上人,势必得严惩这个拐骗公主之人,然而她最终指的人仍是丰绅殷德,那就证明没有人插足,皇上只当是两个孩子在闹小别扭,并未当回事,临走前还嘱咐道: “若有误会及时说清楚,你们婚期将至,朕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倒教天下人笑话。” “谨遵皇上教诲。”丰绅殷德颔首以应,恭送皇帝离开,想着皇上走了也好,他正好可以与公主单独相处,跟她解释清楚。 然而才侧首,就见公主怒视于他,那犀利的小眼神,恨不得要将他瞪出个窟窿来,咬牙切齿的数落道:“欺骗本公主,该当何罪?” 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丰绅殷德冁然一笑,“论罪当娶。” 一句玩笑话,本是想打破眼前的沉闷,但他这笑意在容悦看来颇有几分顽劣的意味,非但没能缓解气氛,反而似一把妖风,助长她胸腔那把火焰的燃烧,谎言已被拆穿,她还没跟他算账,他竟然好意思提婚约? “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大骗子?”意识到自己被耍弄了那么久,容悦越想越气,“把我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摇了摇头,丰绅殷德坚决否认,“我可以起誓,绝没有故意耍弄公主的意思,此乃误会一场,我可以解释。” 被拆穿后才想着要解释,在她看来已经晚了,冷脸以对,“解释什么?解释天丰为什么变成了殷德,解释你为何跟我撒谎?不会想跟我说你是有苦衷的吧?苦衷它很忙,少拉它垫背!” 苦衷嘛!的确没有,他也不想再撒谎,如实道:“不瞒公主,其实没什么苦衷,起初只是觉得你不可能失忆,所以才故意报了假名来试探,看你是否会露馅儿。” 容悦自问性子也算开朗,并不是斤斤计较开不起玩笑之人,“初见时玩笑尚能理解,那后来呢?你我后来再会好多次,为何不与我解释清楚?” 后来的确是因为私心,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公主没受伤之前对我的态度稍显冷淡,可受伤之后,听说我叫天丰,便对我很友好,你笑吟吟的唤我天丰的模样真的很美好,我不想打破这温馨,这才自私的选择继续瞒下去。” 这借口真可笑,不过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他骗人的事实,窝火的容悦攥拳恨斥,“总而言之你对我扯了谎,还不止一次,我真诚待你,连心里话都跟你说,你却连名字都作假!丰绅殷德,你太过分了!” 早知会有这样的局面,他当初救不该一念之差去扯谎,悔不当初的他只能向她报以最诚挚的歉意,“报假名的确是我的错,但我绝对没有看公主笑话的意思,只是想用另一个身份与你多相处,对此我也心中有愧,原本是打算解释清楚,可你不准我说……” 这责任推的她越发恼火,瞪着大眼拧着月眉恼声反问,“我何时不准你说实话?你欺瞒在先,还敢诬赖我?” 他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据实以告,以证明他早有悔过坦白之心,“公主可还记得,那日在采菱渡的船上,我说有句心里话想告诉你,就是想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你不肯听,转身就走,我也没法子啊!” “……”所以他那天只是想说这个,并不是表白?而她会错了意,还说自己有婚约,不可以跟旁人谈情说爱,改日再论。 原来她误会了他的意思,那岂不是被他笑掉了大牙!天呐!哪里有地缝,她想钻一钻! ☆、第十八章 得知实情的容悦羞得无地自容,但这事儿明明是他隐瞒在先,错在他,她坚决不能怂,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于是强撑着面不改色的反责道: “我怎会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怕你说一些大家都尴尬的话难以收场,这才制止的,我又不晓得你之前一直在撒谎。” 至此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天她当着他的面儿说和珅父子的坏话时,他会帮着和珅申辩,原来那是他爹啊!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没拆穿,任由她说下去,真的没生气吗?“我说你阿玛是贪官,你怕是在心底痛骂我吧?” “微臣不敢,”这是事实,他无可否认,也就没办法为父亲澄清,想着公主乃真性情,嫉恶如仇才会这般,倒也没怪罪,“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对公主撒谎报假名,还望公主大人大量,原谅我一回。” 容悦自问心没那么大,做不到一笑泯恩仇,这会子的火气正如喷薄的火山,腾腾的往上冒,岂是一句道歉能扑灭的,“你想得倒是轻巧,我还生着气呢!不想原谅你,讨厌你,再也不要理你!” 抱怨过后,她将头一别,没处撒气的她胡乱揉着手中的巾帕恼哄哄的离开,丰绅殷德赶紧追上去,继续解释着,“公主,我真的没有恶意 分卷阅读3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也意识到撒谎是不对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往后绝不会再对你说谎!” 容悦才不信他这狡辩,冷笑嘲讽,“甭说漂亮话,今日若不是皇阿玛无意拆穿,只怕你还会继续瞒下去。” 丰绅殷德甚感冤枉,“即便今日皇上没唤我,我也打算再见你时一定讲个清楚。” 纵然他说的是真心话,她也听不进去,甩脸冷哼,“你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奇怪的词儿听得他一头雾水,“符号?是什么?” 一时情急说了家乡话,他当然听不懂,容悦也懒得解释,“你甭管,总之从现在开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往后最好别见面,即便见面也当做不认得,甭跟我说话,行礼也免了!” 明摆着行不通的事,“咱们还有婚约,很快就要完婚,怎么可能不见面?” 她都快被他气炸了,他还好意思提婚约?恼极的容悦停步转身,他只顾跟着她的步伐,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向,以致于容悦一头撞在他胸膛之上,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得他及时相扶,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上回她还含羞带笑的凝望着他,这回竟是一把拍开他的手,那叫一个响亮! 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容悦再不肯给他好脸色,扬起小脸鼓着腮帮子赌气道:“那就退婚!我讨厌你,不想嫁给你,你去跟皇阿玛提退婚!” 偏他没这个想法,“我又不讨厌公主,愿意娶你,为何要提退婚?除非公主去提,那也得皇上答应。” 他这是仗着君无戏言才敢如此狂妄吧?她就不信治不了他,瞪着他竖指恨斥,“你……你等着,我肯定能想到退婚的法子!”撂下狠话后,她再不理他,转身就走,也不管自己穿着花盆鞋,加快了步伐就是不想让他追上。 东灵暗叹不妙,心道额驸这是来哄人还是来气人?非但没消了公主的气,反倒使她火儿更大,眼看他又要跟上,忙不动声色的拦住他去路,在旁小声劝道: “额驸您还是等等吧!公主正在气头上,您现下说什么也不顶用,等她消了气儿您再来解释,兴许会管用。” 他真不是故意想惹她,就是说了句实话而已,看来跟女人说话不能太直,只会将人得罪得更彻底,无奈的丰绅殷德只能听从东灵的建议,暂时放弃,改日再说。 回松鹤斋的路上,容悦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盯着身边的东灵目露疑色,“我不认得丰绅殷德也就罢了,你不应该不认识他啊!上次在采菱渡见着他的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丰绅殷德?” 公主果然还是怀疑她了,心虚的东灵也不敢说是额驸让她欺瞒,若是被额驸晓得她出卖了他,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为着以后着想,东灵只能装糊涂,推卸道: “奴婢看公主与他相熟,有说有笑,便以为您已经晓得他的身份,也就没多提。”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疑点实在太多,“还有南枝,东灵说你上次曾被丰绅殷德救过,你也应该知情的,为何也没与我说?” “啊?奴婢……”东灵尚有推卸的理由,毕竟她之前的确不知情,可打从容悦头一回见到天丰之际,南枝一直都陪在她身边,她是最清楚的,竟然也没有说实话,这一点令她十分失望, “别说你也不知情,你们都心知肚明,就是不肯道出真相,看着我出糗,将他错认成旁人很傻很可笑对不对?” 自以为值得信任的人全都合伙蒙骗她,她怎能不伤心?恨声道罢,窝火的容悦疾步向前走着,再不愿跟她们掰扯对错,她也晓得埋怨旁人无用,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傻,没有防备之心,轻易就信任天丰,还把心里话告诉他,结果他竟然就是和珅的儿子! 东灵生怕公主走太快会摔跤,忙小跑着跟上去相扶,她却赌气甩开,“莫碰我,他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都帮他隐瞒,都听他的话,我算什么?” 温善的公主突然发飙,她们都不敢吭声,毕竟心虚理亏啊!南枝也觉自己的行为有愧于公主,可她又不能出卖殷德公子,不能让旁人晓得她与和家的关系,否则会对和家不利,是以她不能去解释,只盼着公主早日消气。 东灵也是两厢都不敢得罪,夹在中间格外为难。回去后公主依旧不理她们,也不让她们在旁伺候,歪坐在榻上呼哧呼哧的摇着团扇,至今没消气儿,南枝是个脸皮薄的,不敢逆公主的意,东灵伺候公主多年,可不敢放任公主生气,不停的在旁说好话哄劝, “公主,奴婢知错了,您不开心可以骂奴婢,或是打我出气都好,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啊!” 心知没资格怪旁人,容悦翻身朝里,不愿面对她,自嘲哼笑,“自己蠢怪得了谁?你们都没错,最不该是我太天真!” 这会儿她正沉浸在懊丧之中,不管东灵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无奈的东灵只得就此罢休,先退出去,好让公主一个人静一静。 容悦为此不愈,丰绅殷德也不好受,实没想到一句玩笑话竟会酿成这般难以挽回的后果,现在解释什么都无用,公主已然生气,不擅长哄人的他着实为难。 得 分卷阅读3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知此事的宜绵看他心情苦闷,也不敢看笑话,一个劲儿的在旁出主意,说什么应该送礼哄公主开心,“翡翠镯子,碧玺坠子,夜明珠……” 负手而行的丰绅殷德白他一眼,“你觉得公主缺那些?于她而言早就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能不能想点儿有新意,让她眼前一亮可以消火的?” 憋了半晌,宜绵才憋出一句,“在床上把她伺候舒坦了,她自然不会再生气……” 气得丰绅殷德抬腿就是一脚踹,“还没成亲,净出些馊主意!能不能来句靠谱的?” ☆、第十九章 幸得他反应灵敏闪躲得够快才没挨这一脚。看堂弟如此头疼,宜绵不觉庆幸, “娶个公主就是麻烦,送礼还得苦思冥想,贵重的她看不上眼,非得珍稀的,你还得时时哄着,处处让着,而我就不一样了,将来娶个媳妇儿肯定是她伺候我,看我脸色。” 这会子让他嘚瑟,以后娶谁还不一定呢!指不定是个母老虎,震得他怂成猫,丰绅殷德哂笑嗤道:“话说得越早,到时候打脸越疼!” 此时的宜绵坚定的认为往后肯定是他当家,根本没想到将来的妻子会是怎样的姑娘。身为好兄弟,看他不痛快,宜绵当然得陪他饮酒浇愁。 到得和宅,才进门便有下人来报,“启禀少爷,老爷吩咐,待您回来后,到他书房去一趟。” 却不知是有什么事,宜绵想着他们父子说话他不方便过去,便没打算跟着,主动撤退,“我先去你院中品茶候着。” 然而丰绅殷德却让他同行,“想必是弹劾那事儿有了结果,你又不是外人,跟去听听也无妨。” 丰绅殷德带着堂兄过去时,但见他阿玛正悠闲的立在窗畔逗着一只花头鹦鹉,笑眯眯的给它喂食。 听见脚步声的和珅抬首一看,遂将食碗往旁边儿一递,小厮恭敬接过,默立在一旁。 到红木架前净手的档口,这两个孩子已然进门朝他行礼,接过丫鬟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手,尤其是拇指间戴着的羊脂玉的扳指,他擦的格外仔细,瞧见侄子的身影,和珅笑应道:“宜绵来的真是时候,倒省得我再让人去你家中传话。” 但看他伯父笑意昂然,想来应该是好消息,宜绵不禁猜测,“可是关于我阿玛的?” 吩咐人上茶之后,和珅这才朗笑转身,撩袍坐于榻间,摆手让他们两兄弟也入座,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欣悦, “你阿玛这回可算是办了一件漂亮事儿,弹劾属实,那李天培这回入京,私带桅木有一千九百五十根,共欠淮安、宿迁两地木税银一千二百六十七两,以公谋私,罪大恶极,被皇上发配伊犁,而这木材是帮福康安所运,福康安也脱不了干系,罚总督俸十年,公爵俸三年,阿桂则因包庇官员被交由吏部议处,简直大快人心呐!” 宜绵还以为这回福康安要被重惩,哪料竟只是罚俸,“一年的总督俸一万六千两,公俸八百两,对旁人来说也许不少,可对福康安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无关痛痒,咱们皇上说好的要严惩,到头来不过如此嘛!偏心可见一斑!” 这结果早在丰绅殷德的意料之中,是以并不惊讶,“那可是他的亲侄子,皇上怎么忍心严厉惩处?这会儿说罚俸,指不定哪天心情一好又给免了,此事一过,谁还敢揪着说什么?” 和珅也晓得不可能仅凭这个重创福康安,他所期待的,不过是弟弟的利益,双手合十的他眯眼笑道:“福康安罚多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阿玛被皇上嘉奖,已打算升他为兵部侍郎,文书已然下放,你阿玛很快便可回京任职!” 闻此讯,宜绵与丰绅殷德相视一笑,喜不自禁的拱手感激道:“还得多谢伯父指点提拔,阿玛他才能得皇上赏识,迅速升迁。” 和珅此举,自有他的深意,“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阿玛是我兄弟,我当然要对他格外帮衬,你们两兄弟也要互帮互助,将来我们老了,朝堂便是你们的天下!” 丰绅殷德又岂会不明白,他阿玛是不服输的人,此次皇上对福康安的惩处,阿玛必定失望,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去公开弹劾,末了福康安仍任两广总督,只不过破了点儿小财罢了,往后福康安归京,定会伺机报仇的吧? 不过这是后话,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好在他叔叔和琳因此而升职,也算喜事一桩,眼下最为头疼的还是如何缓和他和容悦的关系。 想起公主和琬真格格走得较近,丰绅殷德便去怡亲王府向她打听容悦的喜好。但他不能直接找郡主,还得请绵标搭话,偏巧琬真这日不在府中,随她额娘去庙中祈福去了,绵标自然要问清因由,他也不好细说,只说是闹了点儿小别扭,想哄公主开心。 绵标趁机讹人,“上回公主还欠我六千两银子没给呢!你是她的额驸,是不是该把她欠的帐先结了?结了我就告诉你她喜欢什么。” 他说的应该是容悦给南枝赎身那六千两吧!此乃小事一桩,丰绅殷德当即应承,“只要你想的法子能令公主 分卷阅读3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高兴,六千两银票如数奉上。” 十公主性子古怪,他也不敢保证这法子一定能成,仔细一琢磨,绵标觉着还是应该先把银票讨到手,“那不成,我只负责出主意,是否有效我不担保,你先把银子给了再说。” 看他那眼神似乎有些心虚,丰绅殷德即便再富有也不能当这冤大头,“我像是赖账的人吗?既然应了便不会反悔,只不过咱买宝贝也得先看货再付账,除非你对你的主意没什么信心。” 打这赌还有一半的可能将银子要回来,若是不应丰绅殷德的要求,指望公主还银子怕是不可能的了,思来想去,绵标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公主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要说金银珠宝,公主的确是不怎么稀罕,不过有一件东西她倒是十分在乎。你也晓得容妃娘娘膝下无子,最是疼爱十公主,去年容妃薨逝,留下诸多当年自回部带来的珍宝,大部分都留给了公主做嫁妆。” 这事儿丰绅殷德也晓得,他想听的是重点,偏那绵标啰嗦了许久才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其中有一把匕首,公主很是钟爱,只可惜在去年的木兰秋狝之时,公主不小心将这把匕首遗失……” 至此,他算是明白了,若能找到这把匕首奉于公主,公主必然开怀。可这事儿略有难度啊!“木兰围场那么大,想从中找一把匕首便似大海捞针一般。” “可不是嘛!公主当时也派人搜寻过几日,苦无结果,上个月还在跟我打听那把匕首,如此念念不忘,应该很珍视,不过要找到原来那把的确是希望渺茫,但咱还可以复刻啊!” 再造一把应该不难,关键丰绅殷德并未见过那匕首,“你可曾见过?能否将它画下来?” 绵标这脑袋瓜子可做不到过目不忘,“只见过一回,瞄了一眼,记不大清楚,但我记得容妃的一幅画像之中好像绘有这把匕首,你可以找找看,也许会有收获。” 经他这么一点拨,丰绅殷德总算有了头绪,当即感激拱手,告辞离去。 绵标只盼着此事能成,他那六千两才有着落! 且说丰绅殷德回去后便找人安排此事,历代帝王后妃画像皆存放在南薰殿中,他便差人进去找容妃的画像,那人查找之后过来回话,说是后妃的正统朝服画像上不会出现匕首,但容妃还有一副戎装图,只是不在南薰殿,应是在畅春园内。 于是他又继续查找,终于确认那副戎装图上的确绘有匕首,但容妃的画像是珍品,不得带出畅春园,他只能疏通关系,将打造利器的匠人悄悄带入畅春园中,让他观摩容妃的画像,也好打造出一模一样的匕首。 匠人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这匕首的构造,且这匕首的外鞘上还镶嵌着一些珍宝,丰绅殷德在旁瞧了瞧,油绿的翡翠,蓝色的碧玺,即便贵重,他也能找到,只是这柄上镶着的那颗五彩缤纷的硕大宝石是什么。 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实在想不起来,那匠人盯了半晌也叫不出名儿来,看管画像之人也说识不得,既然他们都不认得,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不是中原的宝石,容妃来自回部,她带来的匕首所镶嵌的宝石不属于中原所产也正常。 这颗宝石应该就是这把匕首最珍贵之处,若然找不到,公主定然不会满意。思来想去,丰绅殷德突然想起他阿玛还有一位小妾是番邦女子,金发碧眼,见识颇广,不如向她打探,兴许会有收获。 ☆、第二十章 他阿玛妾室众多,他一般不愿理会,这回为了公主才迫不得已去向那小妾请安,顺道儿拿出那副临摹的匕首图请她辨认,玛丽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笑容顿现,用不怎么标准的汉文回道: “大少爷,这可能是欧泊,在你们这儿应该叫闪山云。这是我们那儿的宝石,就和你们的翡翠一样珍贵,这里很少见。” 闪山云?听到这个名字,丰绅殷德总算有些印象,似乎曾听他阿玛赞赏过此物的华美,只不过他是男人,对那些珠宝并不在意,也就没留心。如今看来,得去库房一趟,找一找这闪山云。 然而库房的管事对此物毫无印象,翻遍几本登记的册子,也没找到有关这宝贝的记载。 此等小事,他本不想麻烦父亲,如今毫无头绪,丰绅殷德唯有去向他阿玛打听,彼时和珅正拿着放大镜赏着一件老琉璃的双层内画山水鼻烟壶,听闻儿子打听闪山云,遂将鼻烟壶放下,起身笑道: “如此宝贝,为父又怎会放在库房呢?自是放在私密之处。” 听这话音,父亲果然有这宝贝,丰绅殷德心下暗喜,说想观赏一番。和珅不觉好奇,“你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怎么稀罕,怎的今日突然有兴致?” 在父亲面前他不敢撒谎,如实道:“其实孩儿是想做一把匕首赠与公主,所有镶嵌的宝石皆已找好,就差一颗闪山云,忆起曾听阿玛提过,这才想来碰碰运气。” 和珅不禁感慨,“哎呀!乖儿子总算长大,晓得讨好公主了!以往你总是倔强又傲然,不肯跟公主说好话,而今倒晓得送礼了,难得你有心 分卷阅读3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为父自然支持!” 说着走向东边,将右手的手指搁于桌案边的虎钮之上,来回转动了几圈,便见放置古董架子的那面墙壁缓缓转动起来,里头大有玄机,竟是一间密室! 原本想着儿子还小,和珅一直没跟他提过这间密室,如今他即将成婚,让他晓得也无妨,这才毫不避讳的将其带进来。 里头并未掌灯,但却有光亮,丰绅殷德仔细一看,才发现密室左右两侧竟放有手掌大小的两颗夜明珠! 这般规制的珠子,按理来说应该进献给皇帝才是,怎会在他家?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震惊得太早,只因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座汉铜鼎上,这铜鼎历来只有帝王才能拥有,他阿玛居然敢将这铜鼎私藏在家宅之中! 不仅如此,室内还有身长四尺的玉马一匹,三尺来高的珊瑚树两株、大东珠都有六十余颗,诸如此类的多不胜数,全是有违规制的稀世珍宝! 亲眼目睹父亲的密室,他才终于明白公主为何会说和家的家产堪比国库!他阿玛所拥有的,也许皇帝都没有!他又是如何欺上瞒下,将这珍宝运进家宅的呢? 尽管心里再怎么震惊,手指再怎么紧掐,丰绅殷德也能尽量保持面色如常,并未多问一句。和珅见状很是欣慰,他这个儿子一向稳重,颇有些少年老成,不是冒失之人,他也不担心秘密会泄露, “密室中的这些大都是孤品,一来是为满足自个儿热衷于收藏的私心,二来是为你积累财富,如今由为父保管,将来便是你的,此处我只带过刘全进来,连你叔叔都不知晓,你也要保密,连公主都不能透露。” 公主肯不肯嫁还两说呢!和珅所言,对丰绅殷德并无太大的触动,只因他的内心比较循规蹈矩,认为这些都不是一个臣子该拥有之物,万一将来被人发觉,定是砍头的大罪,直接充国库,哪里还有他的份儿? 就怕父亲辛苦筹得,到头来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啊! 不过这是后话,身为儿子,他也不能去指责自己的父亲,只能往好处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哄公主,找到闪山云。 但见他父亲在北边的角落里拿出一方檀木匣子,打开后揭掉上面的红绸,一颗瑰丽的宝石瞬间显现出它的熠熠光辉! 饶是见过诸多珍宝的丰绅殷德也被这颗宝石定住了目光,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象,一颗宝石上竟能呈现出五彩缤纷的辉光,既有红宝石那似火般灼热的鲜红,又有碧水般的透蓝,还有金子般的闪耀明黄!轻轻转动间,真如云霞一般,色泽变化得自然又流畅,华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那副容妃戎装图中的匕首甚小,画笔难以展现宝石的流彩,他也是在目睹之后才明白公主为何如此看中这把匕首,想来也是被这闪山云所吸引吧! 摩挲着宝石,和珅面露不舍,“此物仅此一颗,为父还真舍不得给谁,既然你说是献给公主的,那就拿去吧!哄得公主开心,娶她进家门,将来你所得的,远不止这一颗宝石那么简单。” 丰绅殷德自认拥有的已经够多,并不指望从公主那儿得到什么,和珅之言也只是一句感慨,此刻的他尚不知晓,公主的到来,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丰厚的嫁妆,还有最为宝贵的东西。 得到闪山云之后,丰绅殷德即刻吩咐匠人打造匕首,务必尽快完成,他才好拿着匕首去向公主请罪。 他在想着如何哄人,容悦却在琢磨着如何退婚,眼看着公主闷闷不乐,东灵私自做主,派人去怡亲王府将琬真格格请入山庄陪公主住几日,也好劝劝她,让她放弃退婚的心思。 琬真的到来于容悦而言是惊喜,总算使她那苦瓜一般的面上绽放出笑颜,只是这笑意有些勉强,并不是真正的开怀,拉着她的手,琬真陪她到里屋坐着。宫女们奉上冰镇的蜜瓜,琬真颔首笑应, “搁着吧!我与公主说说话,你们到外间伺候即可。” 待她们恭敬后退,容悦这才有机会问她,“前些日子请你一同过来,你说你额娘犯了旧疾,你要在跟前伺候,如今可好些了?” “老毛病,不妨事,大约半年就会犯一次,大夫已为她敷药半月,最近有所好转,我才得空过来瞧瞧你,在这儿住的可习惯?到这熟悉之地,可有恢复一些记忆?” 当初说失忆不过是借口,她穿越过来之后根本没有原主的记忆,即便再住上十年八年也不可能有,但这并不影响她过日子,未免琬真担忧,容悦模棱两可的回道: “偶尔看到某些场景会想起来一些,若再仔细去想又不甚明朗。” 有印象就好,琬真温声劝道:“不着急,慢慢来,指不定哪日就突然记起了。”说笑间,琬真又问,“我瞧你面色不大好,形容消瘦,可是有什么心事?” 琬真不是外人,她便也没瞒着,委屈抱怨道:“被人骗了呗!”忿然讲出自己被骗的经历,容悦越想越生气,“换成是你你会如何?肯定无法原谅他吧?” 琬真听着却觉挺有意思,掩帕轻笑道:“失忆还能闹出这样的岔子来?我想额驸大约也只是随口瞎掰, 分卷阅读3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并无恶意吧!” 玩笑也得有个度,“开始逗趣也就罢了,后来一直不澄清我才无法容忍,分明是把我当傻子一样愚弄!” 姑娘家的确不喜欢被人欺骗,琬真设身处地的去思量,也觉这样的情形难以接受,“这回额驸的确有失分寸,你生气我也能理解,不过还闹不到要退婚的地步,即便你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顶多训他一顿,断不会因此而让你们退婚。” 那就夸大其词,“我可以跟皇阿玛说,丰绅殷德十分狂妄,仗着我们有婚约就欺骗我,高傲自大,藐视皇权!这样一来皇阿玛会不会退婚呢?” 点了点头,琬真道:“不仅会退婚,指不定还会惩处额驸,将他重责二十大板,要知道男人若是挨板子,必然两腚开花,基本上下半身也就废了。” 一听说这么严重,她又有些于心不忍,“虽然我不想嫁给他,但也不能害他断子绝孙不是?” “可不是嘛!那样太狠了!”实则听她讲述的过程,琬真已然听出当中隐藏的含义,望向她的笑容意味深长,“其实你是喜欢上了那个天丰,才打算跟丰绅殷德退婚吧?如今他们既是同一个人,正好免了你的忧愁,无需再退婚。” 她喜欢天丰吗?可他明明是丰绅殷德啊!贪官之子,本是她最厌恶的,她怎么可以对他有好感呢?实则她本就有退婚的念头,但并不强烈,应该说是天丰的出现给了她下定决心的勇气,未料竟是这样的结果,碍于颜面,容悦不好意思承认,撇嘴强辩道: “才不是,听说和珅不是好人,我才不愿嫁到他们家,有没有天丰的出现我都是同样的决定。” 听到这儿,琬真算是明白了,实则真正让公主芥蒂的是和珅呢!“既然你都能跟天丰和睦相处,那就证明丰绅殷德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若只因为他是和珅之子就将他否定,那就是你心存偏见,有失公允。” 琬真的话令容悦莫名心慌,居然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就很尴尬了,但她好面子,依旧不肯轻易妥协,“可是……可是天丰他跟我说了假话,原本我还将他当朋友的,如今才知他对我从未坦诚过,那朋友也没得做了。” “除却这一点呢?他还有别的缺点吗?” 回想之前的相处,她大概是被天丰的细心温雅所吸引,在她衣衫湿透之际为她披褂遮挡,在她险些摔倒之际及时出手,但并未占她便宜,而是礼貌后退,以免她尴尬。 彬彬有礼的男人自然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目前她还真没发现天丰其他的缺点,察觉到自己所想的皆是他的好处,懊恼的容悦及时打消这思绪,暗暗告诫自己,他这不是儒雅斯文,而是道貌岸然,万不能再上他的当, “不怎么了解,也不想再去了解他,没一句实话,不值得我信任。” 这种事都是劝和不劝分,琬真只能往好处去劝,“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谁敢保证自己从来不撒谎?公主能保证吗?” 容悦当然不能保证,譬如失忆一事她就撒了谎,但也是迫不得已。 趁着她思量犹豫的档口,琬真又继续劝道:“他撒谎是错,这无可否认,但这只能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私下解决便可,千万不要闹到皇上那儿,你们的婚事关乎朝政,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咱们皇室子孙的姻缘向来都是长辈们联姻的手段,谁会管我们是否有感情呢?丰绅殷德若是好人,那是你幸运,他若不好,你也只能认命。毕竟你们五岁之际已然定亲,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皇上那么疼你,事事顺着你,你也得体谅他的难处,莫让皇上为难,失信于天下人。” 琬真拿大义来压她,令她甚觉为难,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些,无话可辩的她不愿再提,干脆打岔, “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儿,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心烦,咱们去外头转转吧!看看那头鹿,该给它喂食了呢!” 不提便不提罢!女人的气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消的,更何况公主期待的应该不是她的哄劝,而是丰绅殷德的道歉。 琬真在此住了几日,还在想着怎的不见额驸过来哄哄公主,孰料几日后就有人来找她帮忙。 ☆、第二十一章 丰绅殷德本想亲自去找琬真说明情况,奈何十公主与她日日在一处,他无法将琬真格格单独叫出来说话,无奈只能交给绵标处理。 绵标没什么可顾忌的,直接来到松鹤斋,东灵朝他福身行礼,“给世子请安,格格和公主正在里头说话呢!您请里边儿坐,奴婢去给您备茶。” 这丫头一向机灵,绵标惯爱逗她,“本世子爱喝什么茶,你可还记得?” “世子最爱铁观音,尤其钟爱红芽歪尾桃,说是泡出来有芝兰之香。” 彼时容悦与琬真正在院中的葡萄架下乘凉,远远瞧见绵标一直盯着东灵,笑容不轨,当即不悦提醒,“甭笑得那么猥琐,少打我宫里人的主意,东灵可是好姑娘,你可别想祸害!” 离去的东灵听到这么一句,心下暗自感动,公主嘴上怨怪她 分卷阅读3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说她不值得信任,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吧!生怕她被人欺负了呢!思及此,她心中总算有所安慰。 往里进的绵标甚感冤枉,撇嘴辩解道:“公主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跟谁说话都是笑脸一副,怎么就猥琐了?这叫亲切!难不成非得我板着脸训她你才高兴?” 反正在容悦看来他就是不正经,得时刻提防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说你你就规矩听着,怎的老是喜欢还嘴?你这样是找不来媳妇儿的。” “我会找不来?”绵标哼笑反嗤,负手而立,摆起自以为潇然的姿态炫耀道:“瞧瞧我这身形,高大威猛孔武有力,相貌俊俏,有目共睹,自不必多言,至于家世嘛!怡亲王府世子,多少名门闺秀盼着嫁进王府,我还得挑挑拣拣呢!” 打量着他,容悦点头附和道:“如你这般的,的确是世间罕见。” 绵标就爱听这话,心里那叫一个乐呵,面上还故作谦虚的摆摆手,“别夸,会骄傲。” “能这么夸自己而不害臊的,大约只有你,可不是极品嘛!” 一旁的琬真听着公主奚落自家兄长,没生同情,反倒想笑,不悦的绵标撩起袍角往椅子上一坐,不意再与她争辩,“我这人一向宽容,大人不记小人过,才不与姑娘家一般见识。” 嫌弃的瞥他一眼,容悦顺口拆穿,“说不过就认输,装什么大度!” 不服气的绵标本想继续斗嘴,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终是忍住了,免得真将公主惹恼,再把他给赶出去可如何是好?于是很识时务的堆起了笑容继续讨好, “是是是,公主说什么都是对的,谨记公主教诲,绝不打您身边宫女的主意!” 闲扯了会子,容悦才问他来此作甚。 真正的目的肯定不能说,绵标义正言辞借口道:“身为您的侄儿,没事儿就不能过来看望姑姑您吗?这么问是在赶客吧?您若怕我用膳,那我立马告辞!”说着还真做出了起身的架势,容悦倒觉难为情了, “得!坐吧!晌午必定好酒好菜的招待,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吃穷!” 依山傍水的山庄之内确实清凉,以致于晨起时,宫女们不敢给主子穿得太单薄,得到晌午开始炎热之际再去换单衣。 薄汗微出的容悦跟琬真打了声招呼便进去更衣,绵标瞅准时机立马跟妹妹说起了悄悄话, “丰绅殷德那小子想请你帮个忙……” 闻听兄长的话,琬真甚感为难,“公主才说她身边的宫女都与额驸串通一气,目前能信任的只有我,我怎么能在此刻帮着额驸做事?若让公主知晓,必然又会伤心。” “也没让你撒谎,你只将她带出来即可,权当你不知情呗!” 偏她知情,过不了自个儿心里这一关,“那你怎么不去说,何必差我?” 他倒是有那份热情,却没那个本事,“你也看到公主对我的态度,惯爱与我唱反调,我提的要求她断然不会当回事,还是你来说比较靠谱,这事儿若是能成,六千两也就有了着落,若然月底对不上帐,额娘又会以为我在外头胡来,到时候你替我挨训?” 这会子才开始想补救的法子,琬真才不会同情他,“谁让你带公主去那种地方?做事不考虑后果,自个儿惹的祸自个儿担着,甭来为难我。” 眼看妹妹扭身不愿理她,绵标赶紧凑过去继续劝说,“即便是我活该,你不为我着想,也为额驸和公主考虑一下,他们婚期将至,两人却闹起了别扭,额驸为讨公主欢心,精心为她准备了大礼,看在他如此用心的份儿,你就帮把手呗!若然任由公主与他闹腾,皇上那边也不安宁啊!” 琬真一直犹豫,没个回话,此时容悦已然更衣出来,瞧见琬真似是面色不愈,而绵标不住的与她说着好话,顿感好奇,“你又说什么浑话惹琬真生气?” 猛然听到公主的声音,绵标吓得一个激灵,抬首间否认得干脆,容悦不信他的话,又去问琬真,绵标不禁捏了把汗,生怕妹妹将方才之事说出来,一个劲儿的干咳,容悦越发觉得有鬼,一把将茶碗搁置他面前, “嗓子不舒坦就多喝水,再咳肺都该咳出来了!” 尴尬的他只得接过茶盏抿了两口,琬真虽不想骗公主,却也不想连累兄长,最终还是撒了谎,“没什么,他又在取笑我,我懒得理他。” 没说穿就好,绵标递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心里仍旧不踏实,毕竟妹妹还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公主已然出来,这可如何是好? 午宴虽有佳肴,他也没怎么尽兴,一直在想着这件事。琬真心肠太软,一想到额驸可能满怀期待,若是落了空,必然很失望,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应该做点儿什么,遂向公主提议, “今儿个午后有小风,倒也不算热燥,不如咱们去远近泉声那边逛一逛?” 琬真想去之地,容悦当然愿意相陪,当下应承得干脆,绵标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终于办成,不枉他废这一番口舌,随后借口不胜酒力,要找地儿歇息,就此告辞,实则是去给丰绅殷德报信儿。 分卷阅读3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容悦尚不知情,还在想着此处的名字为何如此奇怪,一去才知,原来这山谷之中有一条瀑布,飞流而泄若银河,风吹水帘时迸出的水珠犹如珍珠漫天倾洒。 明明是在避暑山庄,却有种置身庐山的错觉,此景虽然壮观,但容悦仍旧不大明白,“这分明是瀑布,为何要叫远近泉声?” 琬真这才想起她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耐心解释说山岗上的瀑布并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由上头的泉水开凿而成,引流至此。 好罢!对此容悦只想说,有银子就是任性,可以随心所欲的建造景致,只有皇帝想不到的,没有工匠做不到的。 正感慨间,一道略熟悉的声音经风灌耳,“请公主安,请格格安。” 绵标绝不会规矩请安,若不是他,那就是……天丰!不,如今应该唤作丰绅殷德才对! 惊诧回眸,果如容悦所料,真的是他!今日的丰绅殷德身着杏色长褂,腰束碧玉嵌带,如芝兰般静立在一棵槐树之下,英眉如峰隐雾里,墨瞳似潭掩悲喜。 作者有话要说:  紫禁城电台记者竹子独家采访额驸:请问在你心里,公主是一个怎样的人? 额驸:感觉她的脾气像爆米花,说炸就炸! 突然出现的十公主不悦眯眼:你说什么? 额驸赶紧改口:我说你美似牡丹花,芳姿冠天下! 竹子默然:额驸的求生欲可以说是很强了! 奉上小剧场,卖萌求收藏留评和营养液啦!感谢小可爱们支持吆! ☆、第二十二章 饶是熟悉的面孔,再遇时心境却大不相同,她再也不会像往常那般笑逐颜开的走向他,唤他天丰。 对此丰绅殷德颇觉遗憾,也明白这疏离皆是自己一手造成,怪不得旁人。 自上回两人争吵之后,将近半月他都没再出现过,容悦嘴上不在乎,心里还是生气的,想着此人就不值得原谅,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若然诚心悔过,也该再来道歉才对,可他就此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由此可见,她在他心里根本就是无关痛痒。 这几日她越想越恼,以致于今日再见他时仍旧没有好脸色,瞥了一旁的茶花一眼,意有所指,“好好的一朵花,怎的飞来一只蜜蜂,嗡嗡作响,当真扫兴!”说着拉起琬真便要走。 晓得公主是在嫌弃他,丰绅殷德忍不住为自个儿叫屈,“蜜蜂仰慕花儿,才会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一睹心上人的芳容,倾诉思恋之情,公主实该怜它一番苦心才是。” 夹在两人中间的琬真十分窘迫,轻轻挣脱了公主的手,“忽觉有些口渴,我去那边喝些茶,公主您先在此观景,稍候我再来寻你。”道罢没等她应声便离开了。 “哎琬真!”不愿与他相处的容悦刚想跟着逃开,就被丰绅殷德拉住胳膊。防备的她立马甩开,冷脸警示道:“别拿婚约说事儿,纵有婚约也得避忌,少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告诉皇阿玛说你轻薄于我!” 无奈收手,丰绅殷德即刻退后一步,“无意冒犯公主,只希望公主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我是诚心来向你道歉的。” 她可是一点儿都没能感受到他的诚意,“诚心?早干嘛去了,过了十多日才来,还好意思跟我标榜诚心!” 这话音听来似乎别有深意,唇间含笑的丰绅殷德凝视于她,故意曲解,“公主可是嫌我来得太晚?应该早些过来?” 她表达出这个意思了吗?心虚的容悦才不会承认,抱臂扬脸娇哼道:“少在那儿自作多情,我可没有等你来的意思。” 虽然口中说着狠话,但她滴溜溜转着的大眼睛和傲娇的小情绪可逃不过他的法眼,欣慰扬唇间,丰绅殷德主动向她解释,“实则我早就想过来,只是在为公主准备一件你期许已久之物,这才耽搁了时日。” 这下轮到她发懵,“我期许什么?”她自个儿都不晓得,他又是听谁所说? 他已提了醒,公主并未想到那把匕首,丰绅殷德暗叹不妙,难不成绵标的猜测有误?不过都到了这一步,担忧无用,他只能赌一把, “微臣明白之前的过错无法弥补,不敢奢求公主原谅,只想尽自己所能为公主分忧,”说着便将日夜赶制才得以尽快打造出来的匕首呈于公主面前,果见她那原本噘着的小嘴在瞥见这把匕首之后瞬间上扬,缓缓睁大的双眸难掩惊喜,丰绅殷德那颗悬着的心弦总算略略松散,心道绵标果然没蒙他,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听闻公主一直对这把匕首念念不忘,我便将其寻来,以慰公主思念容妃之心。” 她来到此处时容妃已然薨逝,是以她对容妃并无印象,之所以在看到这匕首时如此震惊,是因为她的穿越与这把匕首有关,犹记得那天她想买个翡翠镯子,正好她发小家是开玉石铺子的,她就打算去看看, 发小特仗义,还带她去了库房挑好货,进去一看,她才发现这里头的宝贝多不胜数,其中有一把匕首吸引了她的目光,上面镶嵌的宝石耀眼夺目,她不认识,经由发小介绍才知道那是欧泊 分卷阅读3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 当时发小还说这是传说中的香妃,有史可考的也就是容妃之物,她还不信,随口说了句仿造,发小自是不服气,就把那玻璃柜打开,拿出来给她仔细瞧,正跟她讲着这匕首的工艺和价值时,那手柄上的欧泊宝石居然开始发光,吓得她赶紧松手,往外一抛!发小生怕摔坏,立马接住,紧跟着一道耀眼的光束袭来,再睁眼时她就穿越到了乾隆五十四年! 才来到异世,她很想回去,便四处打听那把匕首的下落,可绵标说匕首在去年已然遗失,无奈之下她才放弃,没想到此刻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惊喜的容悦忙问他,“绵标不是说丢在木兰围场了吗?你是怎么找到的?” 因着前车之鉴,丰绅殷德再不敢撒谎,“实不相瞒,这不是容妃赠与公主的那把,而是我找人依照绘图复刻打造出来的,外观几乎不差分毫,所用的宝石亦是一模一样,但愿公主喜欢。” 然而此刻她也分辨不出,她发小给她的看的究竟是哪一把,毕竟这两件都是真的,都是乾隆年间的宝贝,带回去研究一番,兴许还能穿回去? 刚想接手,她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明明还在跟他置气,怎么能收他的东西?手指僵在半空的她犹豫片刻又收了回来,“收了你的礼岂不是代表原谅了你?” 看出她很想要,丰绅殷德自不会让她为难,“收不收下和是否原谅并无关系,能做出让公主喜欢的东西是我的荣幸,你尽管收着便是,不必有负担。” 说得轻巧,可在容悦看来,只有朋友的东西才能收,她正恼他呢!断不能收下他的礼,毕竟拿人家的手软,可这匕首她又实在想要,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你开个价,我把它买下来,便不算白收你的。” 心知公主在较劲,他可不想跟她论钱财,干脆放话,“此物乃是无价之宝,贵在心意,我只赠与未婚之妻做聘礼。” “……”这不明摆着坑她嘛!收了就得承认是他的小媳妇儿,不收她又心痒痒,太过分了!越想越气,她急得直跺脚,眼看她嘟着小嘴儿又快哭鼻子,他当时就慌了,忙近前询问怎么回事,“我又说错了话?没说不给你,这不是赶着送你嘛!” 偏她气得就是这一点,“不要你送,就要买!” 丰绅殷德心道她这是打肿脸充胖子,“你有银子吗?欠绵标的六千两还没还吧?” “笑话!本公主怎么可能没银子,谁让他吊儿郎当的不老实,我得拖着才好威胁他!”顺口解释了几句,容悦惊觉有鬼,“这事儿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的?你何时见过绵标?” 今日绵标刚过来蹭饭,下午就偶遇丰绅殷德,这般一联想,容悦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异常,“哦你收买了绵标对不对?不然怎会晓得我在这儿?我就说嘛!哪有什么偶遇,分明是一早策划!” 秉着不能出卖绵标的原则,丰绅殷德坚决不承认,“与他无关,你也晓得我跟他甚少来往,只不过去了松鹤斋,向宫人打听才知你在此地,这才寻了过来。” 他不承认,容悦也拿他没法子,想着待会儿定要找绵标问个清楚。 丰绅殷德不禁暗叹:这年头送礼也不容易啊!还得求着人要,公主脾气犟,不肯服软,他得想尽千方百计的请她收下,“谈银子伤和气,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把银子给我,我的银子还不是你的银子,就由你保管着吧!不必来回折腾。” “再提婚约我跟你急!”感觉他这是蓄谋,容悦作势要走,他只得住嘴,将她拉回来,“好好,不提婚约,那怎么样你才肯收下匕首?” 她还是那句话,“出个价有得商量,否则免谈。” 既然公主执意如此,那行吧!他就出个价,先把银子收了,往后再还给她便是,于是随口估道:“两万两!” 闻听此价,容悦的气势顿时消了大半,月眉倒蹙,不禁怀疑这价真实与否,怕不是觉得她人傻钱多才坑她吧? 丰绅殷德心道是你让我报价的,我还少报了一半儿呢!看她这神情似乎是嫌贵,便顺水推舟道:“当然你也可以先欠着,宽裕的时候再给也无妨。” “绵标的银子能欠,你的可不能,咱们不熟!”对此容悦分得很清,大话已撂出,坚决不能收回,免得被他看笑话。 只要肯收就成,他也不计较其他,遂跟着公主去往松鹤斋拿银子,她一直以为公主都是财大气粗,随手撒银票的,回去后吩咐东灵拿两万两出来,东灵却道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公主,您的家当都在宫内,咱们比次来山庄并没有带太多,也就一万两的银票,其他的全是古玩珠宝之类的。” 居然凑不够?突如其来的尴尬,令周遭的空气开始凝固! ☆、第二十三章 “珠宝古玩也可以折价吧?不是都很珍贵吗?”容悦当即让他来挑,看中什么拿什么,再凑一万两,然而他却一口拒绝, “此法不妥,总不能让我抱着一堆古董出山庄吧?这 分卷阅读3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要是让侍卫们瞧见估摸着会将我当贼人,再闹到皇上那儿,又当如何解释?”说话间,丰绅殷德打量着她发髻上的一支簪子,顺手取下,“看中这个,不知公主是否愿意割爱?” 容悦仔细一看,原是那支碧玺荷花簪,粉碧玺为花瓣,绿碧玺作荷叶,色泽清新且自然,她瞧着很是喜欢,才让东灵给戴上,未料竟被他一眼相中,若拿这个来抵,他可是吃了大亏,她都替他着急,忍不住提醒道: “碧玺虽贵重,可单单一支簪子也值不了一万两,你不如挑些其他的价值更高之物。” 公主倒是实在,偏他不稀罕旁的,“最是难得有眼缘,我认为它值便可。” 这人真是奇怪,有银子不赚,容悦懒得争辩,“那随你吧!先拿这个抵债,等我凑够了银子给你送去,再将簪子赎回来。” 她可不想占他便宜,免得将来说不清。 送个礼还大费周章,丰绅殷德忽然觉得自个儿在瞎折腾,不过亲眼看着公主收下匕首,他又觉得再怎么折腾也是值得的,只要她喜欢就好。 他以为她在意的是与容妃的情意,并不晓得容悦肯要这把匕首只是想着怎么能穿回去。 然而得到匕首后,她捯饬了半天,也没发现那欧泊石再亮过,缤纷的色泽依旧华美,却再无光束,到底当时是怎么触动的呢?她又仔细的把当时的情景回想了一遍,重复着自个儿曾说过的话,仍旧没发现匕首有什么异常,也找不到任何机关之类的。 难道还有其他的窍门?琢磨不透的她一直盯着那把匕首,茶饭不思。 东灵见状,也开始学着公主的模样,在旁盯着,容悦好奇扭脸,问她在干什么,东灵一脸茫然,“奴婢就是想看看公主在看什么。” 琬真也纳闷儿,“你整日的摆置那匕首作甚?它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值得你日日研究?” 她在等它发光啊!若然瞧不见这匕首她也就不会再奢望回去,可偏偏让她瞧见了,难免怀揣希望,然而干瞪眼瞪到眼睛酸涩也没等到期待的场景出现,失望的她怅然哀叹,猛然想起一事,又问东灵, “让你差人回宫准备一万两银票,可办妥了?” “回公主,已然备妥。” “那就把银票送去给他,我可不想欠他什么,”想了想她又交代道:“顺便把我的簪子要回来。” 东灵应声退下,依照公主的吩咐去办事,在湖畔找到正在当值的额驸,禀明来意,然而丰绅殷德并不肯收这银票,“你回去跟公主说,让她亲自来送,否则我不收。明儿个我不当值,会到如意湖闲坐钓鱼,公主若是得空,大可过来。” 回去后,东灵将额驸的话原原本本的带给公主,容悦听罢不明其意,“谁送不一样,偏要折腾我作甚?” 看穿的琬真轻笑道:“还不是想借机见你一见,如此用心实在难得,你实该成全才是。” 容悦却觉没必要,毕竟她态度不好,“我对他可没有好脸色,见我作甚,找骂啊!” 这大约就是他的乐趣所在,“兴许额驸就喜欢听你说话,骂声也可。”出于好意,琬真温言劝道:“额驸对你格外上心,想方设法为你寻得这般珍贵的匕首,只为哄你开心,你是不是也该消消气,原谅他这一回。” 容悦却觉没什么大不了,“他阿玛贪污了那么多银子,他家又不差钱,拿银子买来的珍宝也算不得珍贵,再说我也付账了啊!又不是白拿他的。” 听听这语调,明显的偏见,琬真可得好好为她纠正过来,“家底殷实的男人多了去,但肯这般用心的为你挑礼物的男人却是少见,你可有想过,他为何不送你翡翠蜜蜡之类的,偏挑了这把匕首呢? 其实是因为他之前特地向我哥打探你的喜好,我哥说你很在意那把匕首,他才费尽周折去找容妃的画像,寻得各种宝石,再找能人巧匠复刻出来赠与你,匕首固然贵重,更令人感动的是他的这份用心啊!” 原来这当中竟还有这些曲折?若不是琬真说起,她还真不晓得,只当这匕首来得颇为容易,听罢这些,她难免心头一软,后悔不该这般轻易的下结论,但又觉得这事儿不怪自己,“他只字未提,我怎么会知道嘛!” 起先琬真对丰绅殷德也不了解,想着他与宜绵是堂兄弟,应该也是个纨绔,也是最近发生之事才令她对他改了观,“默默为你做事而不标榜的男子才更值得你托付。婚事咱们无法选择,但若能遇得珍视你之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我只盼着你将来被人疼宠,日子甜甜蜜蜜才好。” 琬真这番话令她有所触动,可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决定尽快把银子还了,与他互不相欠,便央着琬真陪她一道过去,琬真自知不能同去打扰,借口推辞,容悦才不信她,“你不去我也不去,让他干等着好了!” 不愿扫兴的琬真只得答应同往,想着到时候再寻机离开,也不算打扰。 次日天朗风畅,两人皆不当值,宜绵邀他去听曲儿,却被堂弟给拒绝了,“公主尚未消气,你让我去听曲儿,我找抽啊!” 分卷阅读4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得知他要去见公主,宜绵不禁猜测着,“你说琬真也住在松鹤斋?公主生你的气,应该不愿单独见你,肯定会带着琬真一道儿,那我也应该去陪你同去,不就有机会见琬真咯?” 正在吃着瘦肉粥的丰绅殷德闻言诧异抬眸,盯了他好一会儿才道:“这般会猜测人心,我觉着你应该去刑部发展,必有前途。” 宜绵对自己将来的人生并没有什么规划,只等着家中安排,此刻最能让他生出兴致的就是琬真,“所谓先成家后立业,我还是先娶个媳妇儿为妙。” 他能有此想法,丰绅殷德颇觉惊诧,“以往你可是没打算娶妻,总说自个儿没玩儿够,如今倒想着娶媳妇儿?怎的,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对于旁的姑娘,他还真没这个念头,若然是琬真,他倒也乐意,“如若琬真愿嫁,我自是求之不得。” 那位格格眼界儿极高,估摸着是瞧不上纨绔子弟,“指望她乐意怕是不太可能,不过如今叔叔得皇上赏识,再让我阿玛从中撮合,指不定能向皇上求个赐婚。” 这话虽扎心,却也实在,宜绵也晓得自个儿名声不太好,琬真对他总没个好脸色,只能琢磨旁的法子,不过婚事还得等到他阿玛回来再说,现如今能见她一面他便已知足,也不嚷着要听曲儿,决定跟他堂弟一道去钓鱼。 丰绅殷德纯粹是打发光阴,顺道儿等公主,尚算有耐心,可苦了宜绵,一个劲儿的往后头张望,焦急不已,“琬真怎的还不过来?公主到底来不来啊?” 恕他给不了答案,“与其琢磨女人的心思,你不如数一下附近有多少只蝉。” 默默听着周围的蝉鸣声,宜绵越发烦躁,“你是怎么做到如此淡然?传授两招呗!” 他不是没想,只是懒得吭声,“说话会吓跑鱼儿,到时候公主没来,鱼也没钓着,今晚拿什么下酒?” 这话在理,宜绵再不抱怨,默默在旁钓着鱼。面上佯装淡定,眼神还是不自觉的乱瞟,终于在他第几十次回眸时发现了期待已久的身影! 此时的青砖大道上正行走着两位姑娘和一群宫人,右边那位身着茜色衣裙的姑娘正是他所心仪的琬真,拈着手帕的她走起路来缓慢而优雅,唇角的笑意浅而柔,如一池春水荡开他心扉,看得宜绵不觉入了迷。 丰绅殷德的目光则是落在另一边,那一袭彩蝶戏团花的粉裳长裙,衬得容悦如路旁的海仙花一般明艳娇美,今日的她梳着小两把,鬂边的流苏穗子随风飘扬,两人说笑间,越显俏丽可人。 宜绵瞧见琬真异常欣喜,然而琬真一见他便顿生退缩之意,“那人又在,我不想过去。” 紧拉着她的手,容悦给她壮胆,“怕什么,有我在场,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上回惠萱为了宜绵而给她使绊子,公主帮她出气还受了重伤,琬真对此耿耿于怀,再见宜绵自然得躲远些,免得又被那惠萱姑娘误会,徒添麻烦。可公主定要她相陪,无奈的琬真只得跟过去。 吃过亏的宜绵再不敢随口夸赞,生怕琬真又将他当成轻薄之徒,只规矩行礼,“给公主和格格请安,今日忽生雅致,与堂弟过来钓鱼,不想在此偶遇琬真格格,当真有缘。” 放下鱼竿起身的丰绅殷德听着堂兄那文绉绉的说辞着实不习惯,要知道平时他可是喊爹骂娘的,一到郡主面前便装斯文,还扯什么偶遇的缘分,殊不知多少偶遇的背后都藏着精心策划的预谋。 心知肚明的他也不拆穿,朝着容悦颔首请安。宜绵贼有眼色,借机相邀,“额驸与公主应该有话要说,不如我陪格格到那边的凉亭内坐坐?” 琬真虽不愿与他接近,但也晓得自个儿不能在这儿碍事,只得勉强点头,随他一道离开。 如愿以偿的宜绵回头朝着丰绅殷德挑了挑眉,意在感谢他给了这样的好机会。 感情这种事儿只能祝福,好兄弟也爱莫能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赢得郡主的芳心,就看他的本事了。 容悦本不想理他,偏世事不遂人意,总有不得已的理由得来见面,想着这回还完银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她才愿意过来。打算速战速决的她直接掏出银票, “喏!剩余的银票给你,咱们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接过银票的他轻轻一弹,清脆的声音并无悦耳之感,反生失落,心知她如此见外,是打算往后都不再联络。 还罢银子的她自然得要回她的簪子,然而他竟道:“簪子放在枕头下,并未带来。” 对于这种行为她十分不理解,“你一个大男人怎的喜欢姑娘家的簪子?” 如此明显的意味,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公主不曾感受过睹物思人的滋味吗?” 她可不想跟他谈什么感情,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干脆直言不讳,“丰绅殷德,这婚约是由皇上所定,其实你我之间并无感情,咱们心知肚明即可,我又不会争竞什么,你又何必假装情深似海,标榜给谁看?” 实则他今日特意让她过来,就是想将心底话说与她听,让她明白他现今的态度 分卷阅读4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希望能缓和两人的关系,打破这僵局,然而尚未来得及开口,她便一针扎了过来,刺得他生疼! 作者有话要说:  额驸心好痛,竹子替他揉一揉,乖竹子最近在努力存稿,争取周末加更,另外推荐基友音音怪的文《小厨娘的开挂日常》听说古代的调料匮乏到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的程度,邱念看着自己各种酱汁调料都有的空间,笑而不语。 被陷害是扫把星无所谓,被送回农村老家也没关系,她只想大展身手,做个美食生意,吃吃玩玩过安逸日子。 可好好的合伙人却突然失踪,再见到时摇身一变成了皇亲国戚,每天雷打不动,一日三餐的在她这里蹭吃蹭喝,邱念一撵人,人家就绝食。 邱念伸手:伙食费结一下谢谢。 卫炀一思衬,干脆将人扛回家:用我家的锅,吃我家的米! ☆、第二十四章 她这笃定的语气如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即便没有恶语中伤,也擦破了他的自尊,“公主何以断定我是装模作样?难道我就不能对你有真感情?” 自嘲的笑笑,容悦才不会那么傻的去相信什么天作之合,两情相悦,“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倘若我不是公主,你会对我这般耐心客气?怕是早就忍受不了我的暴脾气吧?本就是崇尚男尊女卑的朝代,哪有男人愿意屈居于一个女人之下?你还不是屈从于权势,不得已才会假装讨好。” 这话句句在理,丰绅殷德无法反驳,过往的思绪纷沓而至,心底的想法他再不愿隐瞒,尽数告知, “公主所料不差,儿时的我不懂这婚约意味着什么,后来懂得之后也有些排斥,毕竟额驸与公主的婚姻不同于常人,往后见了公主便得向其行礼,那种感觉客气而疏离,可我不能有异议,因为这是皇帝所定,不得悔婚。 你偶尔也会与我说笑,可若我与你开玩笑,一句话不合你的心意你便会生气,记得儿时有一回,你被蜜蜂蛰了手,肿得厉害,我原本是想逗你笑,说你的手像猪蹄儿,可以红烧,你突然就恼了,认为我对你不敬,罚我在日头底下站了一个时辰, 那日你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睥睨的意味,当时我就在想,我这辈子可能都得活在你的威严之下,不甚自在。 自此后,我便始终谨记礼仪,不苟言笑,生怕有一丝逾越,你又会动怒,久而久之,你也不再与我多说话,大约也觉得我这个人很无趣。” 原来他与十公主的关系不大好啊!可那是原主的作风,她才不是小气之人,也从未觉得他无趣,但此事她不好澄清,只得装糊涂,“你也晓得我失忆了,对你所说的那些事都没什么印象,你总不会还在记恨我吧?” “怎么可能?”他也只是听到她的话才有所触动,忆起往事,并没有记恨的意思,“原本我也没太在意,想着不管你我关系如何,往后都得成亲,可后来你突然大病一场,再见我时竟然不认得我,我随口谎报的名字你居然也信了,还对我很友好, 你也不再像原先那般高高在上,怕水的你居然会凫水,还下去救孩子,说话也完全没有公主的架势,面对我时的笑容真诚又纯粹,还会顾忌我的感受,让我颇觉惊讶,有种重新认识你的感觉,我从未想过,与公主的相处也能自在又舒心, 我很珍视这平淡温馨的局面,是以才生出私心,迟迟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担心那份美好被打破,可你对我越好,我越觉得愧疚,感觉自己不该再瞒着你,本想着再见面定要向你坦白,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戳穿,以致于你对我有所误会。” 之前听他说起此事,她还以为只是借口,今日亲耳听到他细说起与公主的过往,她才明白他心底那细微的波动是真实存在的,细腻如他,曾对公主心有芥蒂,那么现在的她呢?“我最近对你态度也很差,你不应该讨厌我,离我远些吗?” 因为他讲理啊!“这回的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你会生我的气也很正常,你的原谅才是我所期望的,我又怎会怪你?” 还算他有些自知之明,湖畔的风清爽宜人,吹乱了鬓边的碎发,抬指轻撩的容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打算离开,刚要转身就被他拉住了胳膊,“公主,我今日不是为要银票而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可否……多待一会儿?” 他那依依不舍的眼神满含期望,她竟有些不忍心拒绝,但又觉得两人之间似乎已没什么可说的,“待在这儿作甚,我还生你的气呢!你想听我骂你?” 他还真不介意,丰绅殷德轻笑道:“说实话,公主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 这话忒欠揍,转过身来的容悦慢慢攥起了小拳头,胸腔燃起了小火苗,“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生气,你居然觉得可爱?是不是也觉得很可笑?” 连连摇头的他否认得干脆,“绝没有看笑话的意思,只有惆怅,想着如何才能博公主一笑,即使你还生我的气,不愿理我,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对你的态度绝不是你所想的那般敷衍。” 眼看她的步子停了下来,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想着机不可失,他再不犹 分卷阅读4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豫,鼓足勇气向她明心迹, “起初我也认为是否有感情无所谓,依照圣旨成亲即可,但如今,我渐渐开始在乎你的感受,希望与你多相处,不自觉的期待着看到你的笑颜,甚至看到你的簪子,我都会觉得很开心。宜绵说我是睹物思人,那一刻我才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也许我是喜欢上你了。” 这表白来得猝不及防,以致于容悦愣怔当场!他就这么直接的坦诚自己的心思,对视的目光中流淌着绵绵情意,轻柔的将她包裹,察觉到自己快要融化在这柔情蜜意里,容悦一个激灵,慌乱的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他, 周遭忽然变得安静,只余她心脏狂乱跳动的声音,略觉窘迫的她涨红了脸,无措的缠着手绢,尽量坚守自己的阵地,“你没必要说些花言巧语来哄我,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在他看来,感情乃神圣而郑重之事,如非必要,绝不会轻易说出口,“你我的婚事不可能退掉,即便我不说这些,你也会嫁给我,那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去说谎话哄骗于你?” 无可反驳的容悦颇为懊恼,反怪道:“你这人诡计多端,我怎会知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丰绅殷德顺口道:“我打的是小仙女的主意,可不是鬼。” 气得容悦瞪他一眼,斥他油嘴滑舌不正经,丰绅殷德自认一本正经,可一到她面前就像嘴上抹了蜜一般,“面对钟意之人总会习惯性的去讨好,此乃人之常情,无法控制。” 他就这般温声细语的向她诉说着内心的情意,如此诚挚,她又岂会感受不到?意识到自个儿的心渐渐变得柔软,容悦深感自己不能再听他继续说下去,面色已不像开始那般镇定无畏,强压着慌乱说要走,“那什么……这儿有点儿热,我想回去。” 湖风吹着甚是凉爽,她为何脸颊发红?难不成是害羞?意识到这一点,他更得说下去,不能放她走,“我还没说完。” “改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公主少蒙人,若你走了之后再也不肯出来见我,我又该如何?今日必须说清楚,我才能安心。”他那灼灼的目光盛着一汪情意落在她面上,烫得她越发紧张,甚至忘了迈腿,忘了离开,怔怔的立在那儿,恍然听见拂过耳畔的清风柔缓的传递着他的期许, “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的确也能将就过一生,但若有了感情,这日子就是另一番滋味,两情相悦的甜蜜总好过貌合神离。 我若说此刻对你多么情深似海也不太可能,毕竟咱们的相处才刚刚开始,但我对你有好感是真的,所以恳请公主原谅我一次,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了解我的机会,咱们可以尝试着培养感情,我希望你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去成亲,而不是被迫完婚,也希望自己娶的不是公主,而是一个叫容悦的姑娘。” 最后一句,终是触动了她那层层设防的心弦,这般恳切的目光,她实不忍辜负,实则那气儿她早就消了,后来细想想觉得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没必要斤斤计较,与他斗嘴不过是逞强罢了!今日忽闻此番表白,真诚而热烈的席卷而来,她怎能不动容?但又顾虑重重, “可你……可你是和珅的儿子呀!” 她的顾忌让丰绅殷德深感冤枉,“你要嫁的人是我,我的品行才是最重要的,我阿玛是不是贪官这根本不影响,你可以喜欢天丰,为何不能接受我呢?本是同一个人,就因为我阿玛是和珅便要判我死刑吗?” 容悦当即炸毛否认,“谁说我喜欢天丰?我可没说过,你不要自以为是的瞎猜!” 作者有话要说:  额驸今天很忙,忙着拿小本本记下谁说要竹子虐他,记仇中…… ☆、第二十五章 她的表现如此明显,他想不理解都难,“你若不喜欢天丰,那日在船上为何说你还有婚约,不能谈情说爱,待退了婚再说,难道不是为了天丰才要退婚?” 说起这事儿他当时还伤心过一阵儿,后来只能劝慰自己,公主喜欢天丰就代表喜欢他,这才好受一些。 原来她的心事早已被人看穿,而她还自以为很隐秘,当时的他一定在窃喜吧!囧事不能提,一提起她就觉得自己蠢到了家,好面子的她坚决不承认,“只是提醒你不要打我的主意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总之不是我先喜欢你,这点你要分清楚。” 姑娘家脸皮薄,不愿表态也正常,丰绅殷德大方承认,“对,是我先喜欢公主,死皮赖脸缠着你,你无法拒绝,这才勉强答应。” 这话听来相当顺耳,容悦满意一笑,细长的手指拨弄着自个儿的耳坠,懒声道:“你明白就好。” 她只是弯了唇角,便能令他那沉郁许久的心舒展开来,渐渐放晴,欣慰的丰绅殷德试探着问道:“那……公主可还生我的气?” 闹腾许久,她也觉累,周遭的景致如此美好,实不该辜负,与其争执闹别扭,还不如赏赏景,多些宽容,少些计较,自个儿也开怀, “之前是真生气,谁让你们都瞒骗于我,可你一再道歉,如此诚挚,我若是再不原谅 分卷阅读4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倒显得我太小气,也罢,此事便算揭过去了,但你得保证往后都不对我撒谎,若再违背,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能了结的!” 得此教训,他哪敢再犯错,会心一笑,竖指向她保证,“公主放心,我绝不会再骗你,一定坦诚相待。” 既已和好,她便不再赌气,待他还是如以往那般友善,“唤我名字即可,公主的称谓太疏离,我不喜欢。” 实则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担心直呼其名有违规矩才一直以公主相称,如今她既发了话,他也可放心的唤她闺名,“好,容悦二字的确动听,与你甚是相配。” 心满意足的她莞尔一笑,眸眼间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不用你夸赞我也知道自己是小仙女,你可得对我好一些,不然哪天我飞升而去,你可再也找不到我。” 丰绅殷德顿时了悟,“合着我应该跟牛郎学学,把你的衣裳藏起来,免得你飞回天界?” 紧捂着自己的领口,容悦瞪他一眼,摇指数落道:“我把你当朋友,你居然想偷看我沐浴,居心不良!” 她那嫌弃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这个故事,“如此浪漫的神话传说,被你一说倒成了偷窥有罪,再无半分美好。” 再仔细一琢磨,容悦不大确定,“被拿走衣服的到底是织女还是七仙女?” 她一追问,他反倒懵了,“你才是小仙女,你来问我?我也记不得。” 好吧!听过的版本太多,她也糊涂了,两人相视一笑,又说起了旁的,再无芥蒂。 他二人和好如初,宜绵那边却出师不利,自两人走远后,琬真几乎没吭声,周遭除了枝上的鸟鸣,便是他洪亮的嗓音,“这儿的荷花已然绽放,格格喜欢白荷还是红荷?” “各有千秋,无谓钟爱。” 尽管琬真容色淡漠,他仍旧不气馁,继续找话头,“此湖远看真如一把玉如意一般,中间细长两头圆,康熙爷还真会起名字!” 忍了又忍,琬真终是忍不住纠正道:“如意湖这名字是咱们乾隆爷取的。” 这脸打得快而响,夸错了人的宜绵尴尬得想撞亭柱,但面上依旧保持着自以为风雅且淡然的笑容,“多谢格格提点,总算让我长了见识,省得以后在皇上面前闹笑话。” 琬真本不愿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会简单的回应两句,奈何他一直说个不停,扰得她不得安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提点一下, “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少说话吧!若是被惠萱姑娘看到,少不了又是一阵闹腾。”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啊!她该不会真的以为他和惠萱有什么吧?为防心上人误会,宜绵赶紧澄清,“我只与她哥哥相熟,与她断无纠缠,格格万莫误会,上回她找你的麻烦,我已训斥过她,也向她表明态度,料想她不会再生是非,若敢胡搅蛮缠,我头一个不饶她!” 不管他与惠萱有无牵连,她都不愿与他太接近,往湖畔那边瞄了一眼,发现公主正与丰绅殷德坐在一起钓鱼,琬真总算找到了逃离的借口,“估摸着两人已和好,我也无需再守着,还是先回松鹤斋去,麻烦你与公主交代一声。” 眼看她要走,宜绵自请相送,却被她婉拒,“有宫人相陪,就不劳你费心。”道罢琬真微颔首,转身离去。 “不妨事,反正我也在闲着,陪你走一程权当散步……”宜绵还打算再跟上,却被郡主身边的婢女颂兰给挡住了去路,正色肃声道: “我家格格尚未出嫁,公子即便自个儿不嫌麻烦,也该为格格的名誉着想,若让人瞧见格格与陌生男子走得太近,胡乱编排,辱没了她的名声,到时候格格不好找婆家,你担当得起吗?” “那我娶呗!多大点儿事儿!”他可是求之不得,然而此话一出,丫鬟竟笑得轻蔑,“那也得门当户对,还得我们福晋同意才成。” 眸光微瞥,婢女紧跟主子而去,被噎的宜绵生生住了步,深吸一口气,才强压住胸腔的小火苗! 琬真已走,他一个人待着也无趣,干脆回到湖边找堂弟。 一看他这垂头丧气的神情,丰绅殷德便知他在郡主那边碰了钉子,容悦坐得太久腰有些痛,起身舒展着筋骨,到一旁的石桌边歇歇,顺便用些茶点,丰绅殷德自得相陪,将鱼竿交给宜绵,他却一脸懊丧不愿接,“美人都没钓着,还钓什么鱼啊!” “才钓了两条,你再加把劲儿多钓些,晌午咱们到松鹤斋烤鱼吃。”说着还朝他挑了挑眉,宜绵顿时会意,去松鹤斋烤鱼,意思是能与琬真共用午膳咯?一想到这点儿他就美滋滋,立马来了兴致,兴冲冲应下,“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又钓了两条鱼之后,众人收工,一道回往松鹤斋,容悦命宫人找来器具,随后便在后院的凉亭内支起了架子,开始烤鱼。 宜绵能与琬真相处,自是欣喜,但一想到那婢女的话,心里终究不痛快,想着有朝一日定要求娶郡主,看那丫头还敢不敢瞧不起他! 丰绅殷德也与容悦冰释前嫌,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相处得甚是融洽,奈何两人尚未成亲,也 分卷阅读4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不便日日相见,他不觉有些期待大婚的日子早些到来,如此才能与她多些相处。只是谁也没料到,这当中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意外! 早前安南国内乱,又屡屡侵犯广西边境,乾隆调派两广总督福康安前往镇压,重创敌军!后来黎氏王朝被推翻,阮慧登基称帝,表示愿向清廷祈和,乾隆要求阮慧必须亲自到京城觐见,方肯接受求和。 于是福康安陪同安南王阮慧自广西进京,终于在七月中旬到达避暑山庄。 乾隆自当设宫宴款待,当日容悦也在场,听着使臣一一介绍,她只觉无趣,想着何时才能结束,毕竟穿着吉服厚重又闷热,还得端坐着,不得乱动,于她而言着实煎熬,但当介绍到安南三王子阮光绍之时,瞥见那人上前行礼,容悦眼前一亮,登时坐直了身子,紧盯着大殿之内拱手行礼之人,待看清那人的长相,不觉头皮发麻,那人……长得好像她的发小啊! 当时欧泊发光,她穿越异世,那么她发小呢?该不会也穿过来了吧?异世中得见熟悉的面孔,她难免激动,但一回想起南枝,又觉可能只是容貌肖似而已,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呢? 可看着这张脸,她实在无法淡定,便故意拿起碟中的勺子,假装手滑,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正是想看看那人瞧见她时会不会有异样的反应,借此来验证心中猜测。 ☆、第二十六章 定睛直视于他,容悦暗暗观察着他的神情,果见他的目光望向这边时,起初尚算平静,但在看清她的容貌之后,脸色顿变,渐渐收紧的双眸中流露出惊诧之光! 按理说,这个阮光绍是头一回来紫禁城,他从未见过她,不应该会是这样的反应,可他那不可思议的眼神分明像是打过照面一般,难不成,此人真是她的发小?也许他也有同样的疑惑,但碍于众人在场,才没敢说什么吧?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乾隆见状,微倾身,关切询问,生怕她烫伤。 容悦随即起身回话,“多谢皇阿玛关怀,儿臣无碍,只是打碎了汤勺。” “没事就好。” “多有失仪,还请诸位见谅。”微颔首,容悦复又坐下。 得知她是清廷的公主,安南王称赞道:“贵朝公主温婉端方,礼数周全,十分讨人喜欢呐!” 女儿被人夸赞,乾隆最是自豪,朗笑着向安南王介绍道:“此乃朕最小的女儿,固伦公主容悦,年方十五,甚是乖巧,深得朕心……” 接下来他们说的什么,容悦无心去听,只在想着眼前的这个阮光绍到底是不是她的发小! 碍于众人在场,她无法询问,心如猫抓的她坐立难安,没一会儿就冒了一身的汗,只得到偏殿去更衣。归来之际,发现那三王子正候在一棵栀子树旁,瞧那架势,似乎是在等人,看她过来,便规矩的向她请安,“参见公主殿下。”抬眸间,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似有千言万语。 倘若他真是她的发小,想必也急于确认她的身份吧?何不借此机会旁敲侧击的套话呢?道了声免礼,容悦正打算问话,忽闻他压低了声轻念着三个字,“小悦悦。” 声音虽小,却如雷般直击她心底!公主虽然名唤容悦,但旁人只会叫悦儿或是小悦,而她穿越之前原本叫宋悦,她发小经常叫她小悦悦,由此可见,她所料无疑,此人就是她发小! 惊喜的容悦正想着该如何回应,以表明自己的身份,忽被另一声请安打断,饶是没做坏事,她的心也慌了一慌,只因丰绅殷德正朝这边走来。 才刚在宴上,他就察觉到这阮光绍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容悦身上,莫不是见她生得好看又身份尊贵便起了贼心吧?他的媳妇儿岂容他人惦念?有所防备的丰绅殷德一直盯着他,果见他趁机接近公主,立马跟来打岔。 可气苦了容悦,她本想借机问话,结果丰绅殷德突然到场,什么话也问不了,无奈的容悦只得再寻时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告辞。 随她离开的丰绅殷德还不乐意,“我还没跟他自我介绍呢!” 回往殿中的容悦嗤他多此一举,“介绍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他还能对你有兴趣?” “就怕他对你有兴趣,合该让他知道你已名花有主,断了他的念想。” 打量着他那一脸傲娇宣告主权的模样,容悦顿感好笑,“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兴趣?”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见识过对方最糗的一面,毫无神秘感,也就没了异性相吸的可能。然而丰绅殷德不知内情,只看到阮光绍那不老实的目光,继而认定他有颗蠢蠢欲动的贼心, “没兴致他为何一直偷瞄你?还特地出来等你,可不就是想套近乎?” 他这般紧张在意,倒让她心头一暖,明知故问,“那你又为何出来?” 还不是为她,偏他也是个脸皮薄的,自上回表明心迹之后,平日里还是很少与她说那些个甜言蜜语,总觉得难为情,遂借口道:“殿中太闷,我出来透透气儿。” 容悦眯着眼,默默望了望 分卷阅读4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天上刺眼的日光,心道大暑天的晌午,出来不是透气,那是被日头烘烤,“外头更热吧!殿中好歹还有冰块。”将手抄在身后,容悦转向倒着走,面对着他的目光尽是笑意,似已将他的心思看透, “怕我被人抢走就直说,你还会害羞啊!喜欢在乎就要勇敢说出来,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上次不是向你表明过吗?” 耿直的回答把容悦噎个半死,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昨儿个你吃了午膳,为何今日还要用?上次是说过喜欢我,可谁晓得过了半个月你是否还喜欢?我的记性不大好,你若不经常说,我会忘记的。” 抿唇一笑,丰绅殷德快走一步,凑近她轻声哄道:“咱们也不是日日都能见,你实该快些嫁给我,我便可每日都与你说情话。” 低低的声音如磁般扣压在她心扉间,吸引着她的目光与之对视,如此近距离的凝望,以致于她的心脏抑制不住的怦怦乱跳,明明他还没说什么,她怎么就这么怂呢?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容悦赶忙规矩站好,正步向前走着,不敢再与他并肩而行。本想逗他的,结果把自个儿给折了进去,当真失算! 好不容易熬到午宴结束,回到松鹤斋后她又开始惆怅,想着怎么才能再见那三王子一面,她发小是那把匕首的主人,应该晓得里头的玄机,可她现在是公主,总不能直接冲过去找人,毕竟安南有求于大清,她身为大清的公主也得端起架子来,不可主动与那位三王子见面。 没多会儿就有人送来各种贺礼,安南王与他那三个儿子皆有表示,容悦本不愿理会,但盯着那堆礼,她又突发奇想,想着阮光绍也送了礼,会不会借机传递信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容悦当即交代东灵将旁人的礼送入库房,只将三王子的礼留下送与内殿。 却不知公主为何对这三王子另眼相待,虽好奇,东灵也不敢多问,依照公主的吩咐将贺礼全数搬进去。 挥退宫人后,她就急不可待的坐下来亲自拆礼盒,头一件是南红锦鲤,第二件是白玉所雕的大象,容悦十分仔细的将其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仔细翻看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出什么异样来,难不成是她想太多?懊恼的容悦耐着性子继续找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拆到第三件贺礼时,被她找到了特殊之处! 那是一把孔雀羽所制的折扇,扇柄上刻着一行小字:明天七点,湖心小筑。 古人根本没有七点的概念,简单的一行字,更加印证他就是她的发小!紧握着扇子,容悦喜出望外,激动得小声惊呼!没想到居然能在异世遇到熟人,此刻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他,盼望着他能知道那把匕首的秘密! 一夜辗转,无法安眠,次日天未亮,睡不着的她干脆起了身,今日东灵为她挑了身湖绿色绣琼花的薄绸长裙,系盘扣时顺便悬挂着一条粉色红纹石的十八子。 盘起的乌发上戴着一支粉晶牡丹簪,耳垂东珠翡翠坠儿,照着妆镜,容悦不觉赞叹宫人手巧,每日都将她的青丝梳理的顺滑亮泽,实则清宫女子的发髻就那么几样,不似前朝那般变化多端,但胜在首饰众多,几乎日日不重样的为她换戴着各种镶珠嵌玉的钗簪。 日子虽是清闲自在,可她总觉得自己不算古人,尤其是来月事的时候,她更加想念原来的生活方式,而这把匕首和阮光绍的出现,给了她莫大的希望,她必须去探个究竟,否则无法心安。 繁琐的梳妆后发现卯时刚至,还得再等等,她越发焦虑,遂让人传早膳,去得太早照样空等,还不如先吃些膳食垫垫肚子。 为她盛着粥的南枝好奇道:“今日又不是十五,不必向皇贵妃请安,公主何故早起?” “昨夜梦见一池莲花金光闪闪,还有一尾锦鲤畅游其中,湖心小筑那边的莲花应该正盛放,我便想去瞧瞧,指不定能遇见锦鲤,带来好运。” 道罢她才惊觉自己随口便扯了谎,正如琬真所言,人生在世,没人不说谎,有些无中生有的幌子其实也无伤大雅,只要不欺骗玩弄旁人的感情,损害旁人的利益,应该也不算罪大恶极。 用罢朝食后,约摸时辰差不多,容悦这才出了松鹤斋,琬真已经离开山庄回到王府,无人陪她,这样也好,省得她还得想法子掩饰。 尚未到地儿,远远便瞧见湖边有道人影,瞧那身着异族服饰的背影,应是阮光绍无疑。 早已在此等候的阮光绍听到动静回眸一看,果见十公主如约而至。 ☆、第二十七章 待她走近后,他才弯腰行礼,“在此偶遇公主实属荣幸,小王自安南带来了特产香芒,软糯爽口,邀请公主品尝,还请公主赏脸。” 果然人都容易被同化,这人来这儿几个月说话也开始变得文绉绉,他以香芒作邀,她自当顺水推舟的应承,遂嘱咐宫人在此等候,而她则随阮光绍到水榭那边。 公主与额驸说话时,东灵自然会识趣退避,可这三王子是番邦之人,公主为何不让她近身伺候呢?诧异的东灵忍不住小声提醒, 分卷阅读4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公主,额驸说此人面色不善,您还是敬而远之的好,以免生出事故。” 居然拿丰绅殷德来压她!这么关键的时刻,容悦又怎会听她的?“究竟谁才是你主子?他的话你当回事,我的命令就可以枉顾?” 眼看主子变了脸色,东灵再不敢提,低首道错,“奴婢绝无此意,当然是听公主您的话,只是担忧您的安危而已。” 瞧着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容悦也不忍心再凶她,拍拍她的肩膀,软了语气安抚道:“我只是去尝尝芒果,很快就回来。总是跟着我,你们也辛苦,无需伺候的时候你们大可多休息,也给我一点点自由好吗? 再说你们都守在这儿,他还敢胆大包天的欺负我不成?别把你主子我想得那么抢手!” 主子这般客气,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东灵再不敢拦,“奴婢知错,全听公主吩咐,奴婢在这儿等着您。” 如此甚好,她就喜欢这么乖巧的小姑娘。没有宫人跟着,她总算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 两人来到水榭,确定远离众人后,她才朝着走在前面的阮光绍唤了一声,“大飞,是你吗?” 那人回过头来望向她时,悲喜交织间顿生无限感慨,“小悦悦,你肯来赴约我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原来你也穿越了!” “真的是你啊大飞!”亲耳听到他承认,容悦的心总算落了地,惊喜之余顺手就捶了他胳膊一拳,痛得他赶紧揉了揉,嫌弃撇嘴,“当了公主还学不会温柔!” 这是他们原先惯有的打招呼习惯,一时激动容悦才会忘了规矩,经他一提醒,立马规矩立好,在一旁坐下,欣喜的合指紧握,感谢苍天保佑。 琢磨起穿越的事儿,严飞甚觉奇怪,“咱俩明明是同一时间穿越,怎么就没落在一起呢?天南海北的,差点儿见不着。” 打量着他,容悦坏笑道:“我看你混得不错嘛!还做了安南国的三王子,肯定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吧?” 提起这个他就怀疑人生,长吁短叹,“唉!说多了都是泪啊!你可知那安南是什么地儿?” 摇了摇头,她还真不知晓,“只听说离广西很近。” 扶着额的严飞一把辛酸泪,无人可倾诉,“可不就是后来的越南嘛!哎吆我的天呐!那姑娘长得可着急了,个个都一言难尽,就连宫里也挑不出几个美女,真是一白遮三丑,一黑毁所有!我虽然是王子,宫女众多,可一看见她们那模样,我他娘的都硬不起来啊!” 原谅她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真有你说得那么挫吗?怕不是你眼光高吧?” 绝对不是他的问题,实在是欣赏不了那边的女人,“你这样的我都能看上,我眼光很低了好吧!” 彼时容悦刚拿起一只芒果闻了闻,真香!忽闻这话,当即收了笑脸,“嘿会不会说话!我这样的怎么了?好歹当年也是班花,多少人写情书让你帮忙塞给我呢!” 严飞不屑一顾,“我这校草级别的都没显摆,你就一班花嘚瑟啥呀!” “你再损,信不信我抽你!本姑娘现在的身份可是堂堂公主,金枝玉叶,连你也得巴结我,惹恼了我,老乾可就不跟你们议和了啊!” 打量着她现今的模样,雍容华贵,过着滋润的小日子,严飞十分羡慕,“你倒是幸运,成了老乾最宠爱的公主,只管享福,没什么勾心斗角,可苦了我啊!”一看她过得这么自在,他更加不想待在安南,“哎我也想留在北京城,你帮我想个法子,怎么才能留下来?” 她能有什么法子?这不合常理啊!毕竟是古代,“你一安南三王子,也就只能出使他国,待一两个月而已,怎么可能长期留在这儿?” 摩挲着下巴,严飞不禁琢磨着,“古人不是常有公主招驸马的故事吗?你跟老乾说说,把我给招来做你的驸马,我不就能留下了吗?” 抱着臂膀的容悦瞥他一眼,奚落反讽道:“我这样的你怎么看得上啊!” 严飞一拍手,无奈哀叹,“这不为了后半辈子着想嘛!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听他说话能把她气个半死,黑着脸的容悦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美梦,“老乾早已给我选好了额驸,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等等,十公主的额驸是……”严飞是玩儿珠宝的,对历史虽不算熟知,但也晓得一些简单的人物关系,譬如这十公主所嫁之人,他略一回想便有了印象,“是和珅的儿子吧?” 可不就被她撞大运给撞个正着嘛!容悦无奈点头,严飞惊叹连连,“和珅居然是你公爹!”虽说他嘴上爱损她,可也会为她着想,一想到后来和珅的结局就替她担忧, “和珅后来倒台了,你嫁给他儿子只会倒大霉!我劝你还是趁早换个夫婿为妙。” 她又何尝不晓得后来之事,“大飞你忘了这是古代吧!大清还没灭亡,皇权至上,君无戏言,退婚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起初我也很想退婚避难,可后来我发现丰绅殷德跟他阿玛很不一样,他不是贪得无厌之人,不能因为他阿玛是 分卷阅读4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贪官就把他也一棒子打死,而且他对我挺好的,想想也就不退婚了,先这么过着吧!” 听她这语气,他算是明白了,“昨天那个来打岔的就是丰绅殷德吧?长得还算玉树临风,你们女人果然都是看脸的!” 他是英俊,这一点她承认,但她最终放弃退婚并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因为他温雅,对她极有耐心,不过感情这种事只有自个儿体会最深刻,她再怎么夸丰绅殷德,严飞也不会懂得,干脆也就不多言, “这事儿你甭管,我自有抉择,反正不能选你做额驸,还是另想他法吧!” “那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公主郡主之类的招夫婿?或者别的理由也行,只要能让我留在京城,别再回安南就好。”他是死活不愿再回那鬼地方,容悦也明白他的心情,更不希望唯一的熟人离她太远,便答应帮他想想法子, “我尽量安排,但不一定行得通。” 严飞对她很有信心,“你现在可是老乾最疼爱的女儿,妃子说话可能不管用,但你的话他绝对听从!” 无知的人类啊!白他一眼,容悦再次提醒道:“他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一个父亲,老乾是老了,可他还不糊涂,凡事皆以大局为重,即便我提什么要求,也得不违背他的利益和朝局,他才会考虑,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试试看吧!” 两人正悄密的商议着,丝毫没注意到远处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今日当值的丰绅殷德巡查路过此地,远远瞧见公主的身影,正打算近前打招呼,却发现她身旁还坐着一位陌生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安南三王子! 昨儿个此人想接近容悦被他拦下,今日阮光绍又来找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样?心生防备的丰绅殷德眸色一沉,攥拳负于身后,当即赶往湖畔…… 作者有话要说:  竹子的两本预收文《皇太弟》《大清异姓王》求收藏,点开作者专栏即可看到。 《皇太弟》文案:是夜,于霜禾鬼鬼祟祟的徘徊在书房之内,被晋王逮个正着,厉声质问,“又打算窃取什么机密报给你主子?” 羞涩的举起手中书,已然改邪归正的于霜禾低眉窘笑,“夫君尚未与我圆房,我担心你不懂周公之礼,打算将这本书放你桌上,得空也好研习。” 看到书封上的三个字,晋王的脸黑了一黑:这种事不都是自学成才吗?看什么书!实践出真知! 起初于霜禾还在想,世上哪有百战百胜的战神,世人对晋王的称颂也太夸大其词了些。 面对质疑,晋王自是得证明,战场上的英姿她没机会看到,帐中的雄风她还是有机会感受的。 于是后来寝房里总会隐约传来王妃的求饶声:王爷,这都三战了,咱们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吧! 《大清异姓王》文案:身为当朝首辅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的人生可谓平步青云惹人妒,被皇帝姑父当成儿子养,甚至违背祖制打算封他为异姓王,以致于旁人都乱嚼舌根,散播谣言说他是皇帝私生子!身为福康安的夫人,舒颜可谓是千宠百爱惹人羡,她的夫君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浇花,害得她心也累腰也疼,以致于旁人都传言她是狐狸精转世,惯会些魅惑伎俩! 甚觉冤枉的舒颜向他求证,“我真的是狐狸精吗?” 福康安义正言辞的否认,“瞎说,你怎么会是狐狸精?分明是蜘蛛精,轻而易举就让我陷入你编织的情网!” ☆、殷德吃醋(三更合一) 守在一旁的东灵猛然瞥见额驸正神色凝重的往这边走来, 吓得心颤身抖, 生怕他误会什么, 赶紧扬声向他行礼, 希望水榭那边的公主能听到这边的动静,借此提醒公主注意些, 莫再与那三王子说笑。 姑娘家的声音一向细柔,今日行礼却这般大声, 丰绅殷德见状更觉有鬼, 为何容悦见那三王子还会将宫女留在此地,不准宫女跟随?且那三王子也没带随从,两人独处水榭之内有说有笑,这一幕看在他眼里,难免不是滋味。 东灵的声音那么大, 容悦自是听得到, 回眸便见湖岸边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仔细一瞧,可不就是丰绅殷德嘛!他似乎正黑着脸望向这边, 心虚的她暗叹不妙。 他一到场, 容悦再不敢多待,立马告辞, 严飞一把拉住她胳膊,“慌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具体怎么着,总得让我心里有个谱儿吧!” 吓得她赶紧挣脱, 一退三步遥,与他保持距离,“没瞧见殷德过来了嘛!我那未婚夫婿可不大度,眼里容不得你,你若是珍惜小命就离我远点儿。” 严飞见状嗤笑道:“你可是公主,居然还怕他?他还敢训你不成?” 倒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不希望他有所误会,省得你们闹矛盾,等我想好法子再派人通知你。” 道罢容悦起了身,没吃着芒果怎会甘心,顺手捞了两个带走。 回到湖岸边,容悦冲他甜甜一笑,丰绅殷德却是没个笑脸,沉着脸一直注视着她身后之人。 容悦回头一看,但见严飞已然跟了过来,仰着脸目光挑衅的望了丰绅殷德 分卷阅读4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一眼,而后又跟她说着, “今日与公主相谈甚欢,总有种相见恨晚之感,改日若有机会,小王必定再约公主一叙。” 这人故意的吧?咬牙恨瞪着他,容悦真想踹他一脚,但碍于规矩,只能保持公主的风度,露出假笑以示回应,本就心虚的她还想着该怎么解释,被他这么一搅和,殷德怕是误会更深的吧? 果见丰绅殷德那微眯的双眸间闪着冰冷的寒光,出言警示道:“我与公主五岁定亲,你就算早来十年也还是个晚,既没那个福气,切勿生妄念,以免空梦一场,徒做笑柄!” 这人果然急了,究竟是在乎公主,还是觉得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原本就是随口一说,但见丰绅殷德反应如此强烈,严飞突然就想再逗逗他,继续违心的表着态, “有劳额驸提点,不过我这人吧!不爱想那么多,遇见钟意的东西便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当然,人……也是一样。” 鼻间溢出一丝轻蔑的冷哼,毫不怯懦的丰绅殷德反讽道:“险些忘了,安南人惯爱强取豪夺,若非如此,这场仗也打不起来,不过我们清廷将士可不是吃素的,谁若有侵占之心,势必狠狠反击!而我做人也有自己的原则,不是我的,我不稀罕,是我的,谁也休想染指!” 那毋庸置疑的态度和傲然的气场彻底震住了容悦,在她的印象中,殷德一直是个温润的少年,她不晓得他对旁人如何,但至少在她面前彬彬有礼,说话都不曾大声过,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强势冰冷的一面,看这架势,分明是将严飞当成了情敌,这种不肯相让的态度令她心头微暖,一丝甜意悄然蔓延开来。 对于战事,严飞不甚了解,也晓得他是在警告,浑不在意的笑笑,“尚未成亲,一切皆有可能,咱们拭目以待。” 成功将人惹毛后,严飞心情大好,道了声告辞便悠哉悠哉的转身离去,徒留容悦在身后将他默骂百八十遍,暗恨此人怎么就这般不知收敛,偏说些容易让人误解之言,实力坑人呐!辩白是不可能辩白的了,先洗脱自己的嫌疑吧! 眼看他拳头紧攥,似是动了怒,容悦生怕他冲动,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扑闪着一双大眼,软声提议,“你这会儿不忙吧?陪我走走呗!” 忽被她牵手,丰绅殷德身子一僵,看了看四周,当即抽回,默了片刻才沉声道:“微臣还有要务在身,不便相陪,还请公主见谅。” 手中顿空的容悦有一瞬的尴尬,而他并未察觉,转身即离,不像之前在路上偶遇那般,还会恋恋不舍的回头瞧瞧她,这次压根儿没回头,容悦见状心略慌,喃喃道着,“殷德是不是生气了呀!” 她看了看东灵,东灵默默点了点头,“好像是哎!”她又看了看南枝,期待着不同的答案,南枝果然会往好处想,“可能额驸真的有事要忙吧!毕竟他是御前侍卫,不像公主您这般自由,倘若皇上有要事交代,他肯定得先去办差,公主应该体谅他才是。” 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可她细细琢磨着他方才的神情,总觉得不大对劲,“若然真的只是有事要处理,为何他的神色那么冷淡?都不对我笑一笑,该不会真的因为三王子的话而误会了我,所以才生我的气吧?” “应该不至于,公主您也没说什么,只是那三王子说话太狂妄,额驸就算生气也只会恼那三王子,断不会恼您的。”南枝认为丰绅殷德不是那么不辨是非之人,东灵却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奴婢有句话不知……” 关键时刻她还墨迹,容悦可没耐心,直接打断,“讲!恕你无罪!” 得公主这句话,东灵可就放心大胆的说了,“方才额驸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公主和旁的男人说笑,即便只是普通的话,但额驸听不到,也有可能会胡思乱想,需知会吃醋的不止是女人,男人也会的,是以奴婢猜测额驸心里头肯定不高兴,加之有公务在身,便黑着脸直接走了。” 听罢东灵的猜测,容悦越发担忧,再三强调,“可我真的对三王子无意,纯粹只是说话而已,并无其他。” “奴婢当然相信公主,可我信没用,得让额驸晓得您的心思才成,不如公主找机会跟额驸解释一番吧?” 让她一个姑娘家去讨好男人,对她而言有些困难,“之前都是他来哄我,这还没成亲呢!居然让我去哄他?他肯定会膨胀的,我不去!” 东灵纠正道:“这也不叫哄,只是跟他讲明白,额驸知道真相后自然会好受些,若是为着此事分心,没办好差事,再被皇上训责可就麻烦了。” 容悦嘴上不在乎,实则已将话听进了心里去,路上偶遇宜绵,还向他打听丰绅殷德今日要到何处当差。 “今儿个皇上与安南王在清音阁听戏,殷德随侍左右,估摸着得到晌午才能换值,公主找他可有事?” 具体因由自不能跟他说,容悦抿唇一笑,“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几日未见,这才随口问问。” 对此宜绵深表怀疑,“昨儿个皇上召见安南王,你们不是都在殿中吗?何来几日未见一说?” 被噎的 分卷阅读4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容悦笑容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干脆装糊涂,“是吗?我忘记了哎!” 挑了挑眉,坏笑的宜绵表示理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唉!表弟有了思慕他之人,我却只能思恋着旁人,可怜可悲啊!” 眼瞧着他可怜兮兮的诉着苦,容悦也不好装聋作哑,顺口问了句你思念谁啊!宜绵幽怨的看她一眼,“还能有谁!” 顿悟的容悦“喔”了一声,语重心长的给了他最中肯的建议, “不是所有的痴心都能得到回应,琬真与你不适合,你还是趁早放弃,另打旁人的主意吧!” “感情这种事是能随便转移目标的吗?”公主的话令宜绵痛心疾首,再次强调,“我对琬真可是认真的,并不是说说而已。” 不必他细说,容悦也明白他的心态,“不就是看人长得美才生出爱慕之心,一时的好感无法长久,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的好。” 琬真的确生得似玉般剔透精致,这一点宜绵无可否认,但他时常关注琬真,并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个, “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时常去听曲儿,见过比她还貌美的姑娘,但从未动过心,她是头一个。” 说话间,他那望向蓝天的眼神有些放空,思绪不知飘飞至何处,瞧他容色颇为认真的模样,容悦不觉好奇,“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究竟为何爱慕琬真?”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公主若是愿意听,卑职也可同您讲讲……”原本他这差事也清闲,再说是公主问话在先,他偷个懒也无妨,遂请她到竹林那边小坐,顺便与她讲起他与琬真相识的经过, “还记得上元节那日,宫中有宫宴,我身为侍卫,当然也在场,那日巡查之际,瞧见姑娘们都围在河畔放莲灯,将心愿写于纸条之上,夹在莲灯之内,再放于河水中,承载着众人的心愿,随波漂流, 这本是姑娘家最美好的祈愿,然而有两个孩子居然顽皮到拿弹弓去打那些莲灯,将它们一一打翻在河中,两人还比赛,看谁打得多,我瞧见便制止了他们,将其训了一顿,还将他们的弹弓都给没收了。两个熊孩子倒是跑了,我可就倒了大霉,那些个姑娘们瞧见莲灯皆未飘远就灭了,都慌着上桥到斜对岸找人。” 听到这儿,容悦忍俊不禁,“她们不会以为是你打的吧?” 但见宜绵哭丧着脸,“可不就该我倒霉嘛!当晚夜色朦胧,斜对岸隔得又远,她们瞧不真切,过来一见我拿着弹弓,便都以为是我干的好事,皆来指责我,无论我怎么解释她们都不信,其中一个离得特别近,一直数落我,他娘的吐沫星子都能喷到我脸上,气得我攥拳想揍人! 当时琬真也在其中,所有人都在质问我,独她没有上前,还跟她们说,我一个人不应该拿着两个弹弓,应该是没收旁人的,所以她选择相信我的话,至此那些个姑娘才各自散去,没再拦着我。”忆起旧事,他一脸幸福,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灿烂, “公主大概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百口莫辩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为你说话,那一刻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黯淡,唯她是光!” 这故事着实出乎她的意料,“原来竟是美人救英雄,就因为琬真替你解了围,你就喜欢上了她?” 点了点头,宜绵至今难忘当晚的情形,每每回想起来都觉被蜜水满灌一般,甜到心坎儿里去,“那是我头一回见她,细密睫毛下,她的眸子似星辰一般闪耀,比当晚的月色还要魅惑,只那一眼,我便被她吸了魂魄……” 明明是夸人的话,被他这么一修饰,竟有种女鬼吸人阳气的感觉,打了个冷颤,容悦好意提醒道:“不会夸人就甭整那些个华而不实的辞藻,通俗易懂即可。” 又被人嫌弃的宜绵很受伤,“我是不懂诗词歌赋,不似那彦成那般会作诗讨她欢心,可我喜欢她的心是真的,奈何她始终不肯多看我一眼,也不爱搭理我,唉!” 说起这个他就无比惆怅,这事儿容悦亦听琬真提过,“还不是因为那个惠萱,她看你对琬真格外关注便时常找琬真的麻烦,琬真多冤枉啊!被人这么闹腾,自然也就下意识的对你避而远之,很难生出什么好感。” “可我不喜欢惠萱啊!即便她是三公主的孙女又如何?那姑娘性子娇纵,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再说她欺负琬真那事儿我已经警告过她,该做的我都做了,可就是博不到琬真的青睐,我心甚痛!公主教教我该怎么办呗!” 看他如此情真意切,她倒是颇为感动,奈何她不是琬真啊!“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琬真性子温婉,不大爱说笑,我感觉她应该会喜欢沉稳的男子,不太喜欢你这样的。” 此话一出,宜绵的情绪颇为激动,“我这样的怎么了?太过英俊潇洒所以看起来像个纨绔子弟吗?长得俊又不是我的错,爹娘生的没得选啊!” 得!他这自以为是的臭毛病跟严飞有一拼,容悦义正言辞的纠正道:“谁说你长得像纨绔子弟?你根本就是好吧!” “……”宜绵突然在想,公主嘴这么毒,堂弟他知道吗?心疼他,往后他的日子怕是不 分卷阅读5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好过啊!略过这个问题,他最想知道的是如何讨琬真欢心,然而容悦对此并无妙招, “这种事我真的不好插手,不然琬真会怪我的。” 有人相助自是事半功倍,“绵标若是不插手,殷德他能知道你喜欢匕首,哄你开心吗?有人指点走捷径,我才好快速通往她心扉啊!公主就行行好,帮我一把,成与不成我都铭记你的恩德!” 摇了摇头,容悦不甚赞同,“咱们情况不同,我与殷德有婚约在身,不管怎么闹腾都有情可原,可你们又没婚约,我帮你名不正言不顺,我可不希望琬真因此而记恨于我。” “非得有婚约是吗?”她和殷德都这么说,更加坚定了宜绵请求赐婚的信念,“好,反正我阿玛也回来了,我要想法子向皇上请求赐婚!” “啊?”容悦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给了他灵感,她不由开始担忧,他若真的求来了赐婚圣旨,那琬真岂不是真得嫁给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毕竟他只是和琳的儿子,即便往后和琳会步步升迁,可此时的他只是个侍郎,琬真可是怡亲王府的格格,双方的家世颇有悬殊,皇上应该不会应承的吧? 如此想着,她才稍稍安心,闲聊了这么久,她才想起他正当值,不好再耽搁,“你去忙吧!我自个儿待着便是。” 宜绵却道他不忙,“守护公主也是卑职份内之事,卑职自当尽忠职守。” “何必把偷懒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看透他的心思,容悦才不如他的意,“本公主不需要你保护,你去当你的差,我在这儿坐会儿。” 公主既发话,他莫敢不从,起身向她告了辞,怀揣着希望离开。 再往前就是侍卫交班处,丰绅殷德若是换班必定会打这条路走,她便坐在这竹林中的石桌畔等着,待会儿也好吓他一吓,给他个惊喜。 如此想着,以手支着下巴的容悦歪着小脑袋嘻嘻傻笑,东灵见状也掩唇轻笑,自打公主与额驸和好之后,公主便像是整日的泡在蜜罐子里一般,不禁瞧见额驸时笑容甜腻,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时常会笑,却不知公主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事,这般开怀。 山庄虽比紫禁城凉快些,可七月到底是大暑天,在殿中歇着好歹有冰块降暑,坐在外头这么久,东灵担心公主受不住,两刻钟之后,她请示道: “不如公主先回松鹤斋,奴婢在此候着,等额驸过来,奴婢再请他去找您。” 容悦偏要自己等,“万一他又借口有事要忙呢?我还是亲自守着,直接跟他说清楚比较好。” 毕竟是她做的事令他误会,她既理亏,便该将姿态放低一些,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不要求回回都让男方来哄,姑娘家偶尔撒娇低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是以她选择继续顶着烈日等下去,幸得这片竹林还算茂盛,遮挡了日光,尚有荫可避,勉强能承受。 公主执意如此,东灵也不再劝阻,两名宫女立在一旁为公主扇着风,绛紫色的酸梅汤盛放在青釉小碗中,碗中冰块已然融化,容悦端起抿了一口,入喉酸甜且,清凉透心,解暑甚佳,放下时,那汤汁自碗口倾斜缓缓滑至中央,色泽莹润,单是瞧着便赏心悦目,再赏赏周围的风景,倒也不觉得这等待有多漫长。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忽闻东灵轻呼,“公主,那不是额驸嘛!” 闻声,她立马坐直了身子,顺着东灵指的方向抬眸一看,容悦眼前一亮,果然是他,还真被她给等着了。 但见身着青色侍卫服的他腰悬佩剑,紧束的腰封越显挺拔干练,他只顾昂首阔步的向前走着,并未察觉到竹林中所坐之人是谁,容悦也没急着上前,直等他走过去之后才提着裙子追了过去。 本想悄悄过去吓他一吓,然而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他一把握住,容悦暗叹要遭殃,还以为他会和之前那样,又来扭她手臂,岂料他并未拉拽她,只是紧握住她的手,平静回眸,再缓缓放下。 没达到预期的效果,容悦顿觉挫败,“怎么你一点儿都不惊诧?” 低眸瞄了她的裙子一眼,他奉上一句忠告,“下次想吓人先换双平底鞋。”实则他方才走路之际便听到了花盆鞋的声音,一想到曾经她也这么悄咪咪的接近过他,便能猜出是谁,但并未回首,假装不知,就是想看看她会如何, 看了看自己的花盆鞋,容悦嘿嘿一笑,她自认步伐够轻,没想到还是被他听到,可他并未回首,全凭猜测,“你就那么笃定是我?穿花盆鞋的也有可能是旁的姑娘,万一不是我呢?别人的手你也随便握吗?” 女人的侧重点往往都出乎男人的意料,“若是宫女见着我必然行礼,敢悄然接近的只有你,再者说,拂面的风间夹杂着你惯用的桂香,自是有把握才会去拉你,若换成旁人,便是将手递给我我也不碰。” 这话她是爱听的,低眉抿唇笑着,再不怪他。 瞧她额间渗着细密的汗珠,丰绅殷德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儿,“你一直都没回松鹤斋?此处也没什么好景致,你怎会出现在这儿?” “还不是等你咯!”容悦委屈撇嘴,“才 分卷阅读5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刚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不是怕你生气嘛!甭听那三王子瞎扯,我没有与他相谈甚欢,纯粹只是对他带来的芒果感兴趣而已,你可不要误会!” 原来公主这么在乎他的感受吗?“就为解释这个,你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大热天的在外头晒一个时辰,你就不怕中暑?” 一想到她等了那么久,而他浑然不觉,他这心里就微微发紧,仿佛被人揪扯一般,甚是心疼,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表述此刻的震惊之情,但听她娇声道: “当然热啊!但我也没那么矜贵,不至于晒一会儿就中暑,主要是想跟你解释清楚嘛!怕你胡思乱想,未能专心当差。” 羞怯而认真的模样直戳他心窝,难得有人如此细心的为他着想,丰绅殷德怎能不动容?心间似有暖流淌过一般,欣慰的他忙向她澄清道: “我是看不惯三王子,但也不至于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你,咱们已有婚约,我相信你不会再对外人生出什么好感来。” 真的没有误会吗?“那我拉你手腕那会儿你为何挣开我?还走得那么着急。” 瞧她委屈巴巴的模样,丰绅殷德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无意的一个举动竟伤了她的心,懊悔不跌的他赶紧解释, “当时有宫女和侍卫在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有损你的清誉,自当避嫌。走得急是因为有皇命在身,实在不敢耽搁,并不是借口推诿。” 原是为这个啊!瞧他义正言辞的模样,容悦一时间无言以对,她都没在乎的事,他反倒上心,算来两人和好之后,除却方才拍他肩膀时他握了她的手,瞬间又松开之外,几乎从未正儿八经的拉过小手,更别提什么你侬我侬亲亲热热了, 古人一向守规矩她可以理解,但像丰绅殷德这般守规矩的也着实少见,就不提亲吻了,最起码拉个手让她感受一下恋爱的酸腐气息也好啊! 什么都没有,一点儿都不甜蜜!按理来说,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姑娘,应该会想方设法与她亲近才对,可他并没有,也许对她还不是很喜欢的那种吧? 明明是他说要培养感情,她倒是当了真,诚心待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意,他却表现得颇为平淡,越想越悲伤,容悦的小嘴儿嘟得都能挂油瓶了,偏他不知她心中所想,还在奇怪自个儿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才惹她不悦, “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欺瞒。” 失望的喔了一声,她没再纠结此事,容色淡淡地应承道:“明白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虽说误会已然解除,可她却不像来时那般开怀,反倒闷闷不乐,却不知是为何。 就在她转身之际,忽闻他“哎”了一声,容悦满怀期待的回首,等着他说点儿什么甜言蜜语,然而他竟只是道了句, “天气燥热,你回去休息也好,记得喝些绿豆汤,降火消暑。” 这些话不必他交代,宫女们日日挂在嘴边,她想听的可不是这些,忍不住问了句,“只有这些?没有旁的?” 想了想,他又交代道:“阮光绍居心叵测,你若再遇见他,还是尽量回避,莫与他接触,我担心他打你的主意。” 失望的容悦再不对他抱什么希望,指望从他口中说出什么甜蜜的话来怕是比登天还难,对待感情他就是块榆木,气煞她也!这人一不高兴,说话也会不自觉的使气, “只要我对他没心思就好,你管人家怎么想,好歹是安南过来的贵客,我总不能给人甩脸子吧?” 道罢容悦再不理他,转身便走,徒留丰绅殷德一脸懵然,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在生气,但却猜不出因由,难道是觉得他管得太多,对她不够信任?可他也只是好意提醒而已,并无怀疑之意。 上一刻还在对着他娇笑,下一瞬就冷脸以待,唉!姑娘家的心思总是善变,实在难以捉摸。 不禁丰绅殷德不明白,连东灵也悟不透公主的心思,“此事已然解释清楚,额驸也没生气,公主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往回走的容悦步伐加快,绣花鞋前的流苏来回摆动,一如她此刻即将爆炸的情绪一般狂躁,“他没生气,我可是火冒三丈!” 东灵看了南枝一眼,南枝摇头表示茫然,两人都没明白公主到底在恼什么,容悦也不晓得该怎么表述心里的不平衡,变着法儿的问,“你们说,我对他是不是太过在乎,姑娘家应该矜持一些的对不对?” 东灵却觉没必要,“他是您的额驸,您对他好也是人之常情,不算过分。” “可你看他对我那态度……唉!”说来她就心碎。 南枝没理解公主的意思,“额驸也很关心公主啊!才刚还担心您中暑呢!” “这话皇阿玛和额娘都会说,他说并不稀奇,就不能说点儿旁的吗?”她都追问了,他还是没有任何表示,难免令她怀疑,他对她的感情兴许没那么深刻。 南枝再问时,容悦已不肯再细说,省得被人笑话,“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不提也罢。” 当着公主的面儿,南枝也没多问,待回去后伺候公主用罢 分卷阅读5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午膳,等她午歇之后,南枝才悄声问东灵,“你明白公主的意思了吗?” 东灵原本也没理解,但看公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猜了个大概,“我猜公主是想听额驸说些甜蜜的悄悄话吧!姑娘家谁不喜欢听情话呢?毕竟公主顶着大日头等了他那么久,可额驸也没表现出感动的模样,公主才会觉得失望吧!” 同为内向之人,南枝对此深有体会,“可能有些人不太擅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如我也很感激公主对我的搭救之恩,但也只是藏在心里,默默铭记,甚少表达出来。额驸大约也是这种心态吧!” 道理谁都懂,轮到自己身上,感受就大不一样,“咱们懂得无用,得公主懂得才成,再者说,公主都为这事儿生气了,那就证明她很在意,该改变的不是公主的想法,而是额驸的态度才对。 说句不当说的话,打从两人和好之后,我也没感受到额驸有多么在乎公主,喜欢就该表达出来,不说旁人怎会知晓呢?尤其是男子更应该主动嘛!公主都放下身段主动与他解释了,晒了半晌只为等他,额驸也没说一句心疼的话,换成谁都会心凉。” 原本只是小事一桩,可躺在帐中午歇的容悦越想越不是滋味,暗暗告诫自己,从今日开始得改变态度,不能对他太热情,实该晾他一阵子才对,否则会让他生出吃定她的感觉,自然也就不太在乎她。 决定之后,她再也不为这个烦恼,翻身时瞧见粉色绣枕畔的那把匕首,她才猛然想起今日走得太急,竟忘了将匕首带过去给严飞瞧一瞧。不过如今已经确认他的身份,她也不必着急,严飞肯定比她更急,定会想法子来见她的吧? 果如她所料,次日严飞亲自过来松鹤斋拜访她,在外人面前,他还是很懂规矩的,客气行礼,给足了她颜面, “听闻公主喜欢吃芒果,奈何芒果不宜保存,长途跋涉带来极易腐坏,是以小王带的很少,不过倒是带了许多芒果脯,可以保存数月,特地赠与公主,还望公主喜欢。” 她是喜欢吃芒果,可芒果干这种东西味道大不相同,她还真没什么兴致,心知这是借口,容悦欣然收下,待宫人备茶之后便让她们到外间伺候,她才好拿出匕首给他瞧。 起先她说有好东西给他看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以往都是我在你面前炫宝,现在风水轮流转,你成了公主,宝贝古董堆成山,终于可以在我跟前炫富咯!” “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庸俗。”说话间,她已将匕首拿来,摆于他面前的桌上。 正吊儿郎当的吃着蜂蜜花生豆的严飞洒了那物什一眼,登时愣住,抛起的花生他也忘了用嘴去接,任由它掉落在地,只因他的目光已被那把匕首吸引,颤颤伸手去抚摸,触摸着它的纹路,繁复而细腻,那一刻,严飞只觉太奇妙, “这便是我家后来收藏的那把匕首三百年前的模样!”轻轻转动间,那颗欧泊变幻出五彩斑斓的辉光,收藏者对于宝石的欣赏大都是发自内心的喜爱,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值钱那么简单,当中承载的历史厚重感才是最珍贵的。 容悦体会不到他这种激动的心情,她在乎的是匕首的秘密,“确定这是你家的那把吗?我只看过一眼,记不大清,你可是经常看的,应该很清楚。” 严飞点头连连,十分确认,“就是这把,宝石的大小,色泽都一模一样!” “可这并不是容妃的那把匕首,而是丰绅殷德根据绘图复刻出来的,所以三百年后你家收藏的那把匕首到底是容妃的,还是丰绅殷德家的?” “……”这话成功的把他给问住了,原本十分笃定的他也开始生了疑心,“我们家老爷子说那是容妃之物,不过话说回来,究竟是谁的还真不好确定,毕竟和珅后来被抄家,遗臭万年,这宝贝跟他沾上边儿也不大好听,纵然真是他家的,也有可能被人传成是容妃的。” 这话倒是在理,三百年前的事,已然无从探知真相,她若没有穿越,没有同丰绅殷德置气,兴许这把匕首就不会被造出来,世事有太多的可能性,谁也不敢保证,连严飞也无法给句准话, “不管究竟是谁的,眼前的这把跟我家后来收藏的那把几乎是一模一样,反正我是没瞧出什么差别来。” 权当它是吧!这是唯一的希望,她不能放弃,急不可待的追问,“那你知道欧泊的秘密吗?当时它为何会发光?仅仅只是因为它发光才导致咱们穿越,还是因为旁的原因?” 翻看着匕首,恕他无从解答,“我只知道它贵重,且一直在库房收藏着,老爷子也没有要把它卖掉的意思,这欧泊是珍贵,但我去过库房那么多次,也没见过它发光啊!怎么你一摸它就亮呢?” 严飞不禁怀疑,“难道是你的问题?你再摸下试试。” “到手之后我就天天拿着它,并未发觉任何异样。”说着容悦随手接住让他瞧,的确是没什么变化,不禁失望哀叹,“还以为你晓得窍门,咱们还能穿回去,没想到你也不懂,空欢喜一场。” 被人低看的感觉很不好,为了挽回颜面,严飞决定将匕首带回去, 分卷阅读5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让我仔细研究一番,指不定能发现什么机关。” 她倒是没什么异议,反正她研究这么些天都没个头绪,让他拿去瞧瞧也好。未免被人怀疑,容悦没敢留他太久,下了逐客令。 严飞识趣告辞,临走前还不忘交代她,“我的事儿你可千万放在心上,万一真得留在古代,我也要待在北京城,坚决不去安南!” “知道了,少啰嗦!”终于送走这位祖宗,头疼的容悦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到榻上歇一歇,吃块瓜果,尚不知自个儿这随便的决定会伤了旁人的心。 且说严飞拿了匕首便走,藏于袖中,并未交给下人保管,偏偏走在路上遇见了丰绅殷德。 昨日公主不悦离去,他回头细想,总觉得公主似乎有心事,今日便抽空来一趟松鹤斋,打算哄一哄她,哪料半路又撞见阮光绍。 虽讨厌此人,但他的身份毕竟是侍卫,且三王子是客,他不得怠慢,未免被人诟病,他终是忍着嫌弃向阮光绍行了礼,颔首之际,丰绅殷德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阮光绍的袖口,眼尖的发现他手中拿着的似是一把匕首,单看手柄的纹路,好像是他赠与公主的那把! 公主在意的匕首怎会在此人手上?疑窦丛生的丰绅殷德再不顾什么规矩,直白质问, “三王子手中拿的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今天加更,三更合一章一万字,所以发布的有些晚,下一章还是老时间,每晚凌晨10分左右发文,感谢支持,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严飞倒也没什么可回避的, 反手一转, 大方的将东西拿出来, “你说这个啊!小王赠与公主诸多珍宝, 作为回礼,公主便将匕首赠与我, 有什么问题吗?” “当真是公主所赠?”怎么可能呢?容悦明明很钟意这把匕首,当时还不惜凑银子来买, 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转赠他人? 看他目露疑色且怒气冲冲, 严飞才想起容悦说过这匕首是丰绅殷德给她的,怪不得他会如此动怒,心知丰绅殷德不待见他,严飞也不找借口掩饰,故意道: “千真万确, 你若是不信, 大可去问问公主。”得意的挑了挑眉, 严飞带着匕首自他身旁走过,潇然离去。 牙关紧咬的丰绅殷德深吸一口气, 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冲动, 许是阮光绍这厮故意挑拨,他可不能轻易上当, 真相如何,还得问过公主之后才能揭晓。强压着火气,他快步赶往松鹤斋,力求寻一个解释。 彼时容悦正歪在榻上, 有人在旁执扇送清凉,还有人给她按捏小腿,惬意自在,舒坦得她直打盹儿,尚未用午膳便想歇着了。刚准备小憩片刻,就听人进来禀报, “公主……” 南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困意,容悦不耐的翻了个身,“莫吵,有事待会儿再说。” 若是旁人,等等也就罢了,偏偏此人特殊,南枝可不敢怠慢,大着胆子继续回禀,“公主,来人是额驸,您看……?” 一听说是丰绅殷德,容悦立马睁眼,困意全消,腾得坐起身来,吓得宫女即刻住手,再不敢揉捏,默默退至一旁。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容悦干咳了一声,将蜷着的腿自榻上放下来,由着宫女为她穿好珍珠绣花鞋,敛去笑意,捋着手帕故作无谓的问了句, “他来作甚?” “额驸没说,奴婢也不晓得,公主若觉乏累,那奴婢让他回去,改日再来?”南枝是个实在人,不懂公主那些拐弯抹角的小心思,还以为公主真的不想见额驸,这才如此请示,实则容悦巴不得他过来,又怎会赶他走呢?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热情,便装作极不情愿的勉强道: “好不容易养来的困意被你惊扰,这会子也睡不着了,也罢,那就让他进来吧!” 南枝应声退出去请人,紧跟着丰绅殷德便进来向她行礼。容悦并未笑脸起身相迎,依旧端坐在榻上,故作冷漠的淡声道:“你不是很忙吗?找我何事?” 下人在场,他不便询问,遂偏头吩咐道:“你们先到外间候着,我与公主有话说。” 什么话?竟然如此郑重?正暗自思忖之际,但听他已开了口,“昨日公主离开时面色不愈,可是中了暑,身子不适才会如此?” 原来他也感觉到了啊!看来也不算木头,就是反应太慢了些,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容悦才清了清嗓子低声回道:“未曾中暑,不必挂怀。” “那就好,”喃喃道了句,丰绅殷德看了她一眼,心情复杂,张口欲言又生生忍住,容悦见状颇觉好奇,却不知他到底是想说什么,以往他可是有话直言的,甚少有这样的情状,且他进来之后就将宫女屏退,难不成一夜之间突然醒悟,打算说些羞羞的话? 思及此,容悦暗自期待,羞涩的低着眸子掰着自个儿的手指温声鼓舞着,“想说什么你就说呗!跟我还需客气?”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瞬间扑灭了她那刚燃起的希望之火,“我赠你的那把匕首做工如何?与容妃娘娘送你的那把是否 分卷阅读5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一样?公主可喜欢?” “一模一样,一看到它我就想起容妃,很是喜欢呢!时常放在枕边,闲来无事便会拿出来瞧一瞧。” 嘴上说得轻松,但她心里已开始起疑,他进来就问匕首之事,总不可能只是随口一问。严飞才走没多会儿他就过来了,这两人该不会是在路上碰见了吧?否则他这么久都不曾问过,怎会今日突然提起呢? 正狐疑间,但见他眼波微沉,继续追问,“既然公主喜欢,为何会将匕首赠与旁人?” 这般询问,显然已经瞧见,容悦也不好再否认,但有一点需要纠正,“方才三王子过来送芒果时我正在把玩匕首,他瞧这工艺叹为观止,颇有兴致,可我不能赠他,便借他把玩几日,他答应过三日之后会还给我,是借不是送。” 然而在丰绅殷德看来,这只是阮光绍的把戏,“他身为安南的三王子会稀罕一把匕首?分明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你见面。昨日我还提醒过你,此人没安好心,不要与他来往,你怎么就不把我的话放心上?” 急躁中略带着一丝埋怨的意味,这语气在她听来很不舒坦,“你总说他不好,可他也没对我怎样,今日过来只是送些芒果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很规矩的,从未对我表现出非分之想,你不要总是小人之心!” “他在你面前当然会表现良好,装成小绵羊一般无害,你何曾见过坏人面上刻着字?” 那是她的发小,她对他再了解不过,两人之间有什么都不可能有爱情,身在异世,严飞便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对他足够信任,偏偏丰绅殷德不待见他,一直说他的坏话,还认为她不应该理他,如此固执己见令她很恼火, “昨日我已与你解释过,对他无意,不管他是什么心思都影响不了我,你为何不信我?” 他也想相信,可事实令他不得不起疑,“如若没什么,你见他之时为何不许宫女近身伺候,昨日在湖心如此,今日又如此,这又该如何解释?你们到底有什么悄密的话不能让外人听见?” “我……”容悦一时语塞,心道这事儿还真不好澄清,她总不能说自己在和严飞商议匕首的穿越秘密吧?可除了这一点,她又能编出怎样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奇怪行为呢?实在想不出个名堂,她只好模棱两可的否认, “我只是不习惯被一群人跟着,说话不自在而已,并没有特殊的原因。你以为是怎样?难不成我还能背着你跟他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丰绅殷德倒没那个意思,也相信她的为人,说出来只是想提醒她注意自个儿的言行举止, “你已有婚约,且身为公主,自当谨言慎行,怎可再与陌生男子独处,还将下人皆屏退?即便没什么,可旁人看到会怎么想?单你昨日在湖心与他独处一事已然在行宫传开,那些个宫人闲来无事最爱传闲话,需知三人成虎,没有的事也能被人传得绘声绘色,今日你又这般,指不定又会传出怎样的浑话来!” 被他编排出这么一通罪状,容悦只觉没脸,恨恨的瞪着他,“究竟是旁人乱传还是你胡思乱想?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吗?既然你听信旁人的传言都不信我,那我也没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你爱怎么想都随你,别再来问我!” 许是他的语气太冲了些,才会令她生出这样的误解,可丰绅殷德是耿直之人,有一说一,不愿拐弯抹角, “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只是人言可畏,听着旁人说你坏话我心里能好受吗?我可以罚她们一次两次,但始终止不住她们在背后嚼舌根,但若你注意一些,莫再与阮光绍单独来往,这流言自然会消止。” 然而容悦与他的观念大不相同,“人活在世,难免被人说道,谁也无法控制舆论,那些个与我不相干之人,随她们怎么造谣,只要别当着我的面,我断不会理会,我只在乎亲近之人对我的看法, 倘若你也和她们所想无异,认为我单独见他就是有问题,那我也不屑再去澄清什么,我问心无愧!” 说出这话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侵袭心扉,她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古代,让她学这些繁琐的宫规本就是为难,但她也晓得入乡该随俗,既然还活着,做了公主,享受了荣华,便该学着去适应此处的生活, 她已经尽量的规行矩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公主,可公主也有自己的权利吧!她不过是不愿被人打扰,跟人单独说了个话而已,就被人传得这么不堪,实则这些流言蜚语也影响不了她,最令她心痛的就是丰绅殷德的态度,居然也来指责她,一套套的大道理压得她无法喘息,难道非得把她框死才罢休? 说什么相信她,如若真的信任,便不该用这种凶恶的态度来质疑训责,说到底还是认为她和三王子之间不清白,才会借着下人的流言来说事儿,着实伤了她的心! 眼看她气哄哄的别着脸,不愿理会他,一种无力之感瞬时侵袭,丰绅殷德无奈闷叹,再不愿做徒劳的劝说,垂眸掩下心中的怨忿, “既然公主不想听,那我不再说便是,您是公主,想怎样便怎样,微臣不该僭越,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分卷阅读5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 故意说这种生分的话,是想表明他也生气了吗?昨儿个她已然解释过,也哄过他,今日断不会再去放低姿态与他说好话! ☆、第三十章 倔强的容悦强压着火气一言不发, 丰绅殷德再不多待, 以免碍了她的眼, 沉着脸告退。 他前脚刚走, 她那升腾的火气实在压不住,终是没忍住将手边的茶盏摔碎在地! 她甚少发火, 即便生气也只是摔枕头,不愿摔碎旁的, 毕竟这屋子里几乎都是珍贵之物, 若然摔坏,待气消之后心疼的还不是她?可这回实在是被他那固执的态度给惹得怒火滔天,哪还顾得管这茶盏是哪个窑烧出来的珍品,直接就给砸了! 才走出去的丰绅殷德听到破碎声,脚步微顿, 料想她是气极才会如此, 可她又不愿听他说话, 他即便回去又能如何?只会继续争执,火上浇油罢了, 思量再三, 终是没再回头,毅然离开。 听到动静的东灵吓一大跳, 进去便见茶盏碎了一地,心惊肉跳的她赶忙跑过去拉住公主的手仔细查看,所幸公主并未受伤,但她那双眼却是红通通的, 紧咬下唇,努力睁着眼的模样似乎是在强忍,可忍了许久终是没能抑制住心底的悲戚,灼灼的泪瞬间滚落,如线般止也止不住! 不愿让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容悦倔强的反手抹去泪痕。 虽说才刚在外间候着,可两位主子争执的声音那么大,她想不听到都难,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两人何故争执,本想劝说几句,然而容悦一听到丰绅殷德的名字火气更盛, “甭再与我提他,我不想听到关于他的任何事!” 她与古人的思维,行事作风终究是有差距的,也许她在这个异世根本不可能找到自己理想中的爱情,既然这个男人不懂她,那她也不愿再把心思浪费在他身上,顺其自然吧!越是奢望,换来的只会是失望。 挥退宫女后,她便到帐中躺着,谁也不理,晌午也没用膳,倒不是故意虐待自己,只是人在情绪低落之际便连胃口也没了,直至傍晚她才有些饥饿之感,起来用了些粥,而后到院中去看星星。 夏日的夜,窝在摇椅中轻轻晃悠着,本该是惬意的时光,却被纷乱的思绪扰得无法安宁,望着天上的星发呆之际,她忽然想起之前他说过的话,说他和公主之间颇为疏离,只有婚约维系,昨儿个那么一闹腾,想必他更会觉得她脾气暴躁,无法与他沟通吧! 她对他虽有些好感,怎奈两人对待感情的态度完全不同,她热情似火,他温润如玉,也许只有那种温柔似水的姑娘才与他更般配,规行矩步的贤淑女子,才是他所期待的妻子的模样吧!这般想着,她反倒释然了,既然不合适,就不该强求,委屈自己又耽误了旁人,何苦来哉? 公主不许她近身,东灵只能候在远处,看着主子时哭时笑,心下十分心疼,可她只是个婢女,又能为公主做些什么呢? 容悦心里不好受,丰绅殷德亦是心如火煎,好不容易熬过了当值的时辰,当晚就去找宜绵,要他陪着喝酒,宜绵还以为这是在考验他,拒绝得十分干脆, “为了琬真我不再去听曲儿喝酒,说戒就戒,说话算话!” “我想去,你爱去不去!”撂下这么一句,丰绅殷德转身先行。 眼瞅着他面色不愈,似乎有什么心事,宜绵立马跟了上去,嬉笑道:“怎么也得卖你的面子不是?陪你喝酒不叫姑娘,也不算犯戒。” 如此想着,他才心安理得的陪着堂弟去酒楼。 席间的确没叫姑娘,只有一个丫鬟在旁备菜斟酒,也被宜绵给打发了,就是想问问他这一言不发只饮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不顺心之事?又或是大伯训诫了你?” 问了好几种可能皆被他一一否认,宜绵便大胆猜测着,“既然不是官场纷争或家事,那就很可能是感情之路不顺畅,怎的?你与公主闹了别扭?” 男人不同于女人,即便是最好的兄弟,也不愿轻易将感情的隐私托出,习惯于一个人默默承受,偏巧此事算不得什么秘密,宜绵整日的在宫中行走,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比谁都听得清,尤其是那些个太监宫女们嚼的闲话,他都有耳闻,当然也只是听听,过耳不入心,不过这回听到的与公主有关,是以他才留了心,之前并未与堂弟提起,也是今日看他闷闷不乐,才多嘴的问了句, “可是与那安南三王子有关?” 他居然也听闻了,看来此事已然传开,丰绅殷德也不晓得该怎么说,只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看样子是默认了,终于明白因由,宜绵才好开导他,“其实吧!你认识公主那么久,也晓得她性子开朗,惯与人聊得来,许是头一回见安南人,看他们服饰与咱们大不相同,想听那安南王子讲些他们那儿的民土风情,才会与之私下见面。” “就算她想知道这些,也没必要将宫人遣走,寻常之言何须避忌?”若然宫人当时皆在场,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分卷阅读5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偏偏容悦将人都支开,难免令人起疑,原本他就看不惯阮光绍,容悦却与他走得那么近,宫中又流言四起,他怎能不动怒? 这话倒也在理,不过宜绵是局外人,自然也就看得更通透些,“无可否认,公主在此事的处理上确实有失妥帖,但我觉着吧!她还是挺在乎你的,上次不还在竹林那儿等了你那么久嘛!她也不嫌热,我深感佩服。” 这事儿丰绅殷德也一直记在心里,当时的确很感动,但容悦今日的态度十分不耐,令他很失望,“一码归一码,她对我好我承认,可她跟阮光绍的确走得太近,我身为她的额驸还不能发表意见吗?” 情绪如此激动,看来十分在乎啊!宜绵好心为他出主意,“想来她对那阮光绍应该无意,即便三王子真有联姻之心又如何?你与公主有婚约在先,皇上定然不会毁了你们的婚事。 如这般有情敌掺和的时刻,切记不能与公主生嫌隙或是置气,这样只会让公主觉得你小气,既伤了你们的感情,又给外人可乘之机,得不偿失啊!依我之见,你还是趁早去哄哄公主吧!” “不去!”才碰过钉子的丰绅殷德尚未消气,也就不愿低头,“我只是给她提了个醒,她就认为我在怀疑她,不信任她,如此不讲理,我去说什么?还不是徒添争执,两厢窝火!” 堂弟的性子太过耿直,平日里宜绵也没少挨他的训,但都是兄弟,也晓得他是为自己好,是以宜绵从未与他计较,姑娘家可没那么大度, “你那张嘴得理不饶人,我脸皮厚不在乎,姑娘家本就心细,怎会耐得住你批评?纵我不在场,也能想象得到,你肯定又对公主说教了许久吧?” “只是提点她应该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与陌生男子走得太近,以免旁人说三道四,仅此而已,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丰绅殷德还觉得冤枉,宜绵立马就听出毛病所在,摇首笑指道: “哎呀呀!我就猜你说话直,不会拐弯儿,这种长辈才会说的严肃之词,换谁听来都不好受,你可是她的额驸,完全可以换种方式嘛!” “本就是自己人,何须玩弄把戏,难道与她相处还要把官场中的那套阿谀奉承都带上?” “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为了让他更清楚的认识到错在哪里,宜绵决定传授他几招,以便他更快的俘获公主的芳心, “说真的,你方才那番话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教训自己的女儿,就如一块冷硬的石头砸向她,砸得她生疼,你还指望着人家捡起石头,感恩戴德的向你道谢?根本不可能! 但若你换种说法那就大不一样,温言软语的砸颗闪亮的宝石过去,她绝对会捡起来仔细看,比如你可以跟她说:昨日我看到你与三王子在一起,心里酸酸的,感觉自己就快要失去你了,你能否不要再与他单独见面,这样我会吃醋的,悦儿,你可知我有多在乎你……” 宜绵正在深情演绎给他做示范,话未说完就见丰绅殷德腾的站起身来,嫌弃的瞥他一眼,“没得聊了,告辞!” “这可是独家秘诀,寻常人我都不告诉他!”宜绵一把将他拉住,拽着他坐下,却遭他一个白眼,“这么令人反胃的话我可说不出口。” 为他斟上酒,宜绵信誓旦旦,“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姑娘家爱听甜言蜜语就如爱珠宝华裳一般,毫无抵抗力!你若是照我的方式去说,公主铁定感动,根本不可能与你置气,不信咱们可以打赌,一百两,敢不敢?” 他缺的不是银子,而是勇气,那种话对于他这种略古板之人来说实在是难以接受,“我们尚未成亲,说这些似乎不合适。” “你不把人给哄好还敢想着成亲的事儿?你莫忘了她可是公主啊!千万不能得罪她,否则你阿玛头一个不饶你。” 若搁在以往,丰绅殷德肯定不会自不量力的去管公主的事,可如今不一样,他已然开始在乎她,看到她与旁的男人如此亲密自然心里不舒坦,说那些话完全是出于男女之间的感情,并未顾忌她的身份,只是男人都好面子,这样的话他是说不出口的,只能闷头喝酒,没再言语。 “你也说了是自家人,既然把她当媳妇儿看待,跟自家媳妇儿说些肉麻的话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该说的宜绵都说了,能不能领悟,愿不愿实践就看他自己了,说太多宜绵口渴,他也不耐烦,干脆也就没再多提,继续陪他吃酒消愁。 丰绅殷德一向克制,甚少喝醉,今日实在苦闷,便放纵一回,多饮了几杯。 次日他休班,不必到行宫当值,并不晓得山庄之中发生何事,直至晌午偏的时候,他才清醒,起身洗漱过罢,正准备用午膳,他阿玛突然过来,神色凝重,说是情况不妙, “安南王居然向皇上请求联姻,打起了十公主的主意!” ☆、第三十一章 惊闻此讯, 才散去酒劲儿的丰绅殷德又开始头疼, 捏着眉心闭眸闷叹, 暗恨那三王子果然诡计多端, 对容悦有非分之想!缓过神来,他才抬眸向父亲追问, 分卷阅读5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那皇上怎么说?” 安南王提此请求时和珅并不在场,乃是一个小太监悄悄禀报于他, “皇上尚未表态, 且并未知会于我,为父也不好在此时去找皇上,以免皇上疑心,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找一找公主,商议此事。” 不必父亲提点, 他也打算去找容悦, 此事一出, 他连用午膳的心情也没了,当即更衣赶往避暑山庄。 得知此事的不止和珅, 容悦亦闻听消息, 气得直拍桌,拍完又觉掌心阵痛, 悄然收回了手,忍着痛咬牙恨嗤,“这人又在搞什么鬼?” 该不会为了留在京城就使了这么一招吧?可她已然与之摆明过局势,严飞不至于背着她胡来吧!为探真相, 容悦再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到他所居的梨花伴月找他问个清楚。 然而才到梨树峪,就见严飞迎面而来,一瞧见她的身影,严飞欣慰笑道:“你来得正巧,我正要去找你,倒省得我再跑一趟。” 恼火的容悦没给他好脸色,屏退下人后,两人来到山涧处,奇花异草盛开在各个角落,明艳悦目,潺潺的流水声入耳宁心,暂缓她的火气,容悦沉着脸,小声质问, “我已然与你说过,早有婚约,不能招你做驸马,你怎的还要向皇上提亲?” 严飞大呼冤枉,“我可没找老乾,你别诬赖我。” “你是没找,但安南王去找了,请求皇阿玛为你我赐婚,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提的吗?” 经她一提,他才想起一桩事,暗叹自个儿着了安南王的道儿而不自知,“昨晚他突然过来问我对你的看法,那我自得给你面子,夸赞几句不是?当时他只是笑笑,也没说旁的,谁成想今日居然就去向老乾请求联姻,我也是才闻讯,正要去找你解释,你就过来了。” “真不是你搞的鬼?” 看她目露狐疑之色,严飞竖指再三保证,“我虽爱玩笑,可也晓得轻重,咱俩只是兄弟情,并无男女之情,我娶你不是耽误你嘛!这馊主意真不是我想的,肯定是安南王想借着联姻与老乾搞好关系,又看咱俩走得近,才打起了你的算盘。” 纵然此事不是他的锅,但昨日那事儿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好,这事儿先不提,可匕首呢?你究竟跟殷德说了什么,他怎么会认为是我送给你的?” 关于此事,严飞也是无奈之举,“我总不能跟他说这匕首可以让人穿越,找不到借口就只好说是我看中这匕首,你送我做回礼呗!怎么?那小子还吃醋了呀?” 果不其然,丰绅殷德是被他给误导了,若不是看在两人是发小的份儿上,她真想踹他一脚,“他本就心眼儿小,看不得我与你见面,你不澄清也就罢了,还故意火上浇油,可知你这无意的一句话害惨了我,他可不止是吃醋,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呢!” “至于嘛!”严飞只是随口一说,真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一听说两人为此大动肝火,他才知自个儿做的有些过火,主动提出澄清, “要不我去找他解释清楚?” “你怎么说?”容悦也晓得此事很棘手,“匕首之事本就不好明言,你再去找他只会越描越黑,他不会相信你的。” 愧疚的严飞很想帮她做点儿什么,“可若不解释,你们生了误会,那我不就成了罪人,到时候你嫁不出去,砸我手里可怎么办?” 忍无可忍的容悦再顾不得什么情分,上去就是一脚,到底还是被他给躲开了,就猜他会躲,容悦也没真想踢他,趁他得意之际迅速挥起拳头往他胳膊上狠捶! 没防备的严飞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拳,疼得龇牙咧嘴,“好啊你,学会声东击西!”正待报仇,猛然瞥见后方闪出一道身影,登时住手,规矩立好,小声提醒她, “哎你男人来了,趁这个机会我跟他说个清楚,你们赶紧和好,安南王也就死心了。” 刚抬脚却被容悦给拦住了去路,她至今仍在恼他,记恨昨日之事,才不愿主动去解释什么, “他对你有偏见,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我的话他也不信,他只信那些流言蜚语,我也懒得再去讨好他,想法不一样,何必浪费口舌。” 且说丰绅殷德一入行宫便去松鹤斋找容悦,得知她在梨树峪,又匆匆赶来,一来就见三王子正与她嬉闹,火气顿冒,忍了许久的怨气在此刻轰然爆发,浑忘了规矩,疾步上前,未等严飞开口,上去就攥拳抡过去! 这一拳来的猝不及防,严飞未能躲过,一阵剧痛登时自嘴角传至右半边脸,牙齿与脸颊激烈碰撞,腥味瞬间蔓延开来,一旁的容悦吓一跳,只因她看到严飞的唇边已渗出血迹,实不理解丰绅殷德这是闹哪样,拧眉质问, “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 “人都挑衅到我头上了,我还装孙子吗?”丰绅殷德没工夫跟她解释,誓要给阮光绍一个教训,男人之间的矛盾就应该用拳头来解决,是以他不顾公主的拦阻,再次出招直逼阮光绍! 严飞之前倒也学过跆拳道,只不过那是大学的时候,后来疏于练习,早忘到姥 分卷阅读5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姥家了,单接几招尚能应付,奈何丰绅殷德是御前侍卫,训练有素,出招快且狠,而他这几个月养尊处优,很快就体力不支,开始大喘气儿,逐渐落于下风。 眼瞅着发小一再挨拳头,容悦都替他疼,赶紧上前去拉架,“够了殷德,别再打了!他可是安南的贵客,你怎能对他动手?” 她这般维护阮光绍,看在丰绅殷德眼中越发刺痛,赌气冷哼,“怎的?看他被打你心疼?” 一再被误解,他还当众讽刺,气极的容悦涨红了脸委屈恨嗤,“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只是不希望你惹是生非被皇阿玛怪罪!” “那也是我的事,我自个儿担着,不必你来管!”人在愤怒之时最易冲动,说话也不顾后果,此刻的丰绅殷德只想教训阮光绍,根本没去顾忌容悦的感受,避开她继续对阮光绍拳脚相向。 本想解释的严飞被他这么一打也怒火丛生,吃亏的他不服输,当然也想扳回一局,挽回颜面,这两人已经打红了眼,哪有那么容易分得开? 一个是她发小,一个是未婚夫婿,谁受伤她心里都不好过,眼看着严飞处于下风,一再挨揍,腹部又挨一拳,踉跄后退,容悦再不犹豫,疾步上前伸臂挡在他身前,不许丰绅殷德再靠近, “他不是你的对手,当我求你,别再打了,有话好好说,成吗?” 她只想息事宁人,可这话在丰绅殷德听来刺耳又扎心,“你竟然为别的男人来求我?他是否受伤与你何干?你就那么在乎他?要不要我把额驸的位置也让给他?” 越说越离谱,居然连这种话都能扯出来,可气坏了为他着想的容悦,扬起了声调颤声质问,“我何曾有过这样的意思,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平日里的他谦逊有礼,可今日不同,事关感情,谁也无法大度,“我才是你的额驸,你不关心我却一再维护他,你让我怎么想?你若是真喜欢他大可跟我直说,我自当退婚,好让你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再不必躲着谁!” 两人才和好没多久,他竟然为了这样的琐事与她提退婚?殊不知这两个字有多伤人心,眼眶微红,她鼻头一酸,再无力去争辩, “我已经跟你澄清过,可你到现在都还在怀疑我!既然你认定我跟他有什么,那我也不再解释,你想退婚就退吧!我又不是认定了你,非你不嫁,你们爱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我再不管闲事!” 再说什么似乎都是多余,她干脆离开,这样的局面出乎丰绅殷德的意料,他本意并不是惹她生气,一看她下巴轻颤,伤心欲绝的模样,他气焰顿减,软了心快走几步去拉她, “容悦,我不是真的想退婚,只是看不得你对他那么好,一时失控才会说胡话。” “很多胡话往往都是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不愿再让他触碰,容悦愤而挣扎,他不肯松手,她便恼了,猛地往后挣着,怎料一个趔趄脚下没站稳,瞬间摔倒在地! 倒地时她下意识用手掌去撑,震得手腕酸痛,冷汗直冒,难以忍受这痛楚,眼泪瞬落! 见状丰绅殷德才赶紧停手去扶她,“容悦……你没事吧?” 不愿让他触碰,容悦一把挥开他的手,别过头去抹了把泪,“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还管我作甚?” 突发意外,丰绅殷德深感抱歉,“方才真不是故意伤你,拳脚无眼,你实不该凑近。” 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冒险拉架,“难道要我看着你把人给打成重伤?你一向稳重,怎的今日如此冲动?可有想过后果?你虽是额驸,可目前只是侍卫,他可是安南的王子,一旦你先动手,便是有理也讲不清!” 嫉妒的火焰一旦燃起,就会令人失去理智,看待问题有失偏颇,譬如容悦这番话,此刻在他听来很容易误解,“公主是觉得他的身份比我尊贵,所以才对他心生好感,格外维护?” 被挖苦的容悦简直不敢相信这样蛮不讲理的话居然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我何时说过瞧不起侍卫?只不过是怕你理亏,万一闹到皇阿玛那儿,涉及两国邦交,若是你被处罚又该如何是好?” 好意被曲解,她怎能不伤心? 尊严都已被践踏,他哪里还顾的及后果?怒视阮光绍一眼,丰绅殷德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唯一愧疚的就是伤了容悦,“你已有婚约,他仍旧觊觎,妄想联姻,如此不自量力之人不该打吗?” 原来他和她一样都误会了人家,好在她还晓得问一问,丰绅殷德却是直接上拳头,闹出这么一桩麻烦,倒教外人看笑话,“就算审问犯人也得有供词吧?你什么都不问就出手,就不怕冤枉了人?” “他本就心存不轨,我还能冤枉了他?”说话间,丰绅殷德再次伸手来拉她,她却不肯递手,只让东灵来扶。刚走了一步,脚踝痛得厉害,看样子是扭伤了筋骨,他赶紧嘱咐她到一旁的石桌旁坐下, “你先在此歇着,我让人备辇过来送你回去。” 受伤的严飞之所以没动怒,是因为之前的误会皆因他挑拨而起,心虚所以才没计较,只是联姻一事他的确冤枉, 分卷阅读5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我把公主当朋友,并无娶她之意,一切都是我父皇的主意,我这会儿正要去找他要说法呢!” 这话丰绅殷德才不信,瞟向他的目光满是嫌恶,“少在公主面前装无辜,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人可真记仇啊!严飞讪笑道:“耍个嘴炮你还当真了?” 生怕这两位继续争执,东灵故意惊呼出声,“哎呀!公主您的手流血了!” 见状,丰绅殷德再不与三王子争执,疾步来到桌畔坐下,拉过她的手一看,破了好大一块皮,雪珠直往外渗,瞧得人直心疼,再没大声说话,软了语气关切询问,“很痛吧?抱歉,是我太疏忽,才让你遭这样的罪。” 双唇轻颤着,忍了又忍,容悦才倔强道:“手不痛,心痛!”外伤还能忍受,可是心底的酸涩却是抑制不住的,“我的话于你而言就是耳旁风,你根本不会当回事。” 此时太监已将辇驾抬来,容悦心寒之至,再不理会他,冷然起身,在东灵的搀扶下乘辇离去。 徒留严飞和丰绅殷德大眼瞪小眼,防备的严飞立马摆手,“中场休息,先不打了,看你们彼此误会我都着急,罢了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之前表现出喜欢公主,纯粹是想逗你玩儿,而我之所以跟公主说话还将宫人都屏退,是因为我跟她之间有个秘密!” 眼瞅着他的眼神中杀气更盛,严飞赶紧澄清,“当然了,这个秘密不是男女之情,而是……”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不是一帆风顺的,两个不同性格的人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需要磨合,过了磨合期就会更加了解对方哒!顺便推荐基友的现言《包租婆的爱情》by木木木子头 ☆、第三十二章 起初丰绅殷德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还有些不大相信, 但方才动手容悦已然生气, 他才尽量克制, 强迫自己坐下来, 听听这三王子究竟能扯出个什么花样来。 扶额的严飞一脸窘态,悄声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父皇有联姻之意, 可我并不想娶公主,因为我吧……有特殊嗜好, 对女人没兴致, ”说着他还谨慎的望了望四周,又瞄了丰绅殷德一眼,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模棱两可的道了句,“你懂的吧?” “……”这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 他再不懂便是傻子了, 气冲冲的过来, 只为讨个说法,未料竟是这么个结果, 丰绅殷德一时语塞, 看向三王子的眼神有些怪异,既震惊, 又不好笑话他,险些憋出内伤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秘密?” 惊诧也好,嫌弃也罢, 严飞才不管他是什么看法,只将这谎圆过去即可,顺着话音继续道: “世人大都不理解我,是以我很苦恼,不愿娶公主,以免耽误她的终身,便与她讲明,请她务必推掉这婚事,岂料公主并没有嘲笑我,反而很理解的安慰我,令我很是感动。因着是私密之事,这才没让下人在旁伺候,反倒令你们生了误会,实在抱歉。” 严飞信誓旦旦,丰绅殷德想着他不至于拿这种事开玩笑,也就信以为真,没再怀疑他,至此才终于理解容悦的异常态度, “我曾问过她,你们究竟在聊什么,她一直不肯说,原来只是替你保守秘密而已。” “可不是嘛!公主真够仗义的,只是因此破坏你们的感情实属我的失误,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你也莫再与她置气,千万别怀疑她对你的感情,不然她会伤心的。” 若真是为此,那他的确不该计较。 他终于放下戒心没再怀疑,还决定去找容悦道歉,欣慰的严飞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暗赞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只不过这理由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并未与容悦商量,料想她应该不会说穿吧! 彼时容悦已回到松鹤斋,太医赶来为她医治,开了药之后,正准备离开,行至门口碰见了额驸,丰绅殷德向他打听公主的伤势,太医只道无甚大碍, “手掌破皮需包扎,脚踝处没伤到骨头,但扭了筋,已然肿胀,下官已给公主开了内用外敷之药,按时喝药涂抹药膏即可。” 点了点头,他没再多问,直接进入松鹤斋,然而南枝进去回禀时,容悦却不肯见他,声带幽怨,“跟他说我不舒坦,已然躺下。” 若是寻常时候,他必会听公主的话,就此离去,可今日误解了她,又害她受伤,这样的误会必须尽快解开,多等一日他都觉煎熬,便不顾南枝的拦阻,径直闯了进去。 里屋的东灵已将公主的鞋袜脱掉,正仔细的给她涂着药,丰绅殷德骤然闯入,一眼便看到她白皙而小巧的莲足,尴尬的他干咳一声,赶忙别过头去。 原本容悦倒没觉怎样,见他刻意回避,这才想起姑娘家的脚不能随便让人看,未及防备的东灵赶紧为她套上素色长袜,脚疼的厉害,她也没穿鞋,直接将腿放入榻上的薄毯内盖好,不悦轻嗤, “说了不见,你怎的硬闯?” “若然今日不能与你把话说清楚,只怕今晚我又要失眠,又会去喝酒。” 难道 分卷阅读6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他昨夜在饮酒?好奇打量了一眼,但见他神色疲惫,似乎状态不佳,看样子真的没睡好,那又能证明什么呢?容悦再不愿像以前那般轻易的坦露自己的心思,不肯表现出关心的模样,佯装不甚在意的说起了风凉话,“你是否喝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在乎!” 本就是他有错在先,他自不会再去计较她的态度,面带愧色温声解释,“昨日一时糊涂说了那样的混账话,既惹你伤心,又害得自个儿不痛快,今日一听说安南王请求赐婚,又看见你们说笑,心生嫉妒,这才对他动了手,还误伤了你, 这其实不是我本意,我只是……发觉自己很在乎你,害怕你喜欢上旁人,才会失去理智,浑忘了规矩。”而今再回想方才之事他只觉自己很混账,但凡冷静一些去思索,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的局面。 这些都是他的真心话,然而容悦并不肯信,只因他划下的伤痕太重,疼彻心扉, “少拿在乎做借口,你若真在乎我的感受,又怎会狠心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在你眼里我跟别的男人单独说句话就是不知检点,我担心你被皇阿玛怪罪才去制止,可你却认为我心疼三王子,你的每一句指责和猜疑在我听来都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剜着我的心!” 她眼中含着的泪包裹着的是隐忍的痛楚,这些委屈他感同身受,更恨自己太武断, “而今我已晓得真相,你只是帮三王子隐瞒他有龙阳之好的事,才会避开下人,并不是我猜测的那般,是我小人之心,胡乱猜度,才会伤透了你的心。” 正心酸的容悦一听这话反倒懵然,“龙阳之好?这话谁跟你说的?” 她这震惊的模样倒真像是不知情一般,估摸着是不愿泄露三王子的秘密吧?已然知情的丰绅殷德索性将话摊开来说, “他已然将真相告诉我,你不必再辛苦的替他隐瞒。” “……”这话她没法儿接,不过听罢也大概能猜测出她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想必是严飞出于愧疚想澄清误会,但又不能提穿越一事,可又必须解释两人说话时为何总回避下人,于是就想到这么一个理由, 说来也算合情合理,居然连丰绅殷德都给蒙骗了,现下他信以为真,她反倒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这谎话是严飞说的,她的负罪感又减轻了几分。 暗自思量的她并没有接他的话,他还以为她仍在为此事生气,再次道歉。 说开后她也明白这是个误会,并不想揪着此事不放,但有些话,她觉得很有必要说清楚, “原本很简单的一件事,却闹得不可开交,我有所隐瞒,你冲动误会,我们都有责任,但其实造成这结果的根本原因还是性子问题, 我性子本就开朗,惯爱与人说笑,只要聊得来,不分男女,我都会视作朋友,但你看不惯我这种行为,即便这次讲和,也许没过多久,咱们又会因为哪件事而再次起争执。” “我也不是不准你跟其他男子说话,譬如你和绵标再怎么玩笑我也不会生气,而这回是因为我以为三王子对你有意,将他视为情敌,这才会嫉妒,以致于言行举止失了分寸。” 究竟是因为在乎她还是因为好面子,容悦已分不清楚,也不想再去探究,既然已开了头,那就索性把话挑明,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感触良多,对你有好感这一点我没什么可否认的,但是接触之后才发觉,其实你我性格迥异,我话太多,你的话却太少,自那日表白一次之后,你再也没说过一句甜言蜜语,哪怕一句想我都没有, 我等你那么久,你也没说一句心疼的话,只说我不该在那儿傻等,但却没有任何安慰,你从未牵过我的手,我主动去牵你,你却说不合规矩,借口推辞,我虽然表面满不在乎,但其实心里真的很挫败,”回想起这些,她的心仍旧会有种孤独感,并没有归属的那种踏实,两个人完全不在一个拍子上,怎么也奏不出和美的乐章, “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与之亲近,还有说不完的情话呢喃,可是这些你都没有,站在我的角度,真的一点儿都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喜欢。” 若不是今晚听她提起,他至今都没意识到两人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问题,他还以为之前两人相处得很和顺,从没有仔细去考虑过这些细节,至此,他才恍然大悟,那日她去找他之后为何会突然悲伤起来。 当时他无法理解她骤然转变的态度,这会子才算真正领会,原来她是在期待着他的安慰和情话,只可惜他太迟钝,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你可曾想过,也许是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一样?” 她当然懂得,也不想硬逼着他去改变,“我明白你的性子比较沉稳,你喜欢的,大约是那种婉约柔和的姑娘,若不是你我有婚约,你断不愿与我这样的姑娘接触吧?” 他不想骗她,便说了实话,“之前的确是那样,对你我的将来没报什么希望,得过且过,但自从你受伤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觉得我愿意试着为你去改变自己。” 然而这不是她想要的结 分卷阅读6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果,“两个人在一起,最美好的状态就是情投意合,在对方面前很自在,不必刻意伪装,不必努力改变自己去讨好另一个人,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求你改变,我也知道强行让一个人改变某些习惯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所以……” 听了这么多,他反倒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指出他的缺点,他也愿意去改变,但她却不要他改,“所以,你的意思呢?” 问出这话时,他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生怕她的回答会如他所料的那般。 ☆、第三十三章 看了他一眼, 容悦又垂下眸子, 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说出来怕伤人, 不说又怕耽误他,无措的紧掐着自己的手指, 犹疑许久,她终是鼓足勇气, 平静的道出心中所想, “殷德,你和我之间其实没有谁对谁错,究其根源,还是脾性不合,对于许多事的看法有很大差异, 昨晚我想了很久, 究竟该如何处理, 最后才找到一个对双方都好的法子, 我的意思是, 与其勉强成亲, 不如就此退婚,这样你才能有机会去寻找适合你的姑娘, 性子相仿的两个人在一起,才不会有那么多的争执,” 此刻她能淡然的说出这番话,似乎一点儿都不难过, 殊不知昨夜的她经受着怎样的煎熬,她也很努力的想与之共处,奈何尝试过之后才发觉很困难,譬如这回的事闹成这样已让她心力交瘁,她不禁在想,她都这么痛苦了,那他一定也不好过吧? 至此她才终于明白,喜欢是一回事,能否处得来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知不合适,为何还要勉强呢?看透这些,她才忍住心底满溢的悲哀,故作轻松的勉笑着, “你其实也不甘心被这一桩婚事拴住,误了余生吧?好歹相识一场,我也不希望你郁郁度日,我会尽自己的全力试着改变你我的命运,你且放心,我不会逼你去跟皇阿玛提退婚,这事儿由我去说,我会想办法办妥此事,还你一个安稳。” 即便案边的镂空莲花铜香炉内燃着苏合香,也无法使她真正的平心静气,面上无甚波澜,内心早已暗潮涌动,每说一句,心就痛上几分,可还是倔强的坚持说完,只因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不管是受伤之前还是之后,他印象中的容悦一直是个开朗乐观的姑娘,也许她会说些赌气的话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他从未见过她像今日这般郑重其事的审视两人的关系, 尽管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哭,反而还有一丝笑意噙在唇间,可他仿佛能够感受到这笑意背后的苦涩,她真的……打算放弃了吗? “容悦,其实……”他正打算表明自己的看法,忽被宫女的一声禀报打断,原是惇妃听闻女儿受伤,特地赶来看望,母女俩说话,他也不便在旁打扰,告辞的那一瞬,他又抬眸望向她,眼底似藏着千言万语,容悦不敢再看,生怕自己又会被他那温润的目光蛊惑,强迫自己转移视线,侧眸与她额娘说着话。 走出松鹤斋的丰绅殷德回想着容悦的那番话,心如针扎,他正在努力的去靠近她,她却释然放下,一想到这一点,心就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所充斥,仿若困在漆黑的洞中,寻不见出口。 难道就要这般一直被困着,或者任由她帮他做决定吗?她的心似乎沉溺在泥沼之中,所见所念皆是悲观的绝望,没了往日的神采,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主动,又太刻板,才会让她生出不被重视的错觉, 回回她都是一腔热情的来见他,他却碍于规矩不敢与之太亲近,他以为这是尊重,却忘了姑娘家的心思细腻而敏感,而容悦不同于一般的姑娘,她并不循规蹈矩,也许她认为两人有婚约,且很快就要成亲,便觉得两人应该亲近些,偏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和对她的喜爱,才会令她的热情渐渐熄灭,继而不敢再对他报任何希望。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一点,他悔恨难当,情花含苞待开,他还没见证过它繁艳展瓣的盛况,怎么甘心就这么退让?她都能如此勇敢的表达自己的念想,不畏世俗,不惧旁人的眼光,身为男人,主动一回又何妨? 正如宜绵所言,心底的感情,不用言语清晰的表达出来,还指望人家去猜?猜到最后只剩误解,眼看她已开始退缩,倒不如与她说个明白,只是该怎么去说,这是个问题。 惇妃来看望时自得询问受伤的因由,容悦并未说实话,借口说自个儿不小心崴了脚。嘱咐她小心的同时,惇妃又提点她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听说你最近和那安南三王子走得很近,娘也晓得你爱结交朋友,原本不想管此事,可安南王居然借着这一点跟皇上提什么联姻,哼!真是不自量力,又不是蒙古贵族,皇上又怎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到那种小国去联姻!” 听母亲这话音,想必皇上是拒绝了此事,“皇阿玛怎么跟人说的?” “还能怎么说?自是拿你和殷德的婚事做借口,这才阻了安南王的贼心。”惇妃之心甚慰,弯着红唇拍着女儿的手,“如此甚好,娘也不希望你嫁那么远,还是嫁给殷德为妙,就住在 分卷阅读6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京城,还能时常入宫看看我。” 如此说来,她现在还不能跟皇上提退婚一事,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这会子才想起安南王还在,一旦她提退婚,那么也就没了推诿联姻的借口,老乾怎会允许自己的面子挂不住,自然也就不可能答应,还是得等安南王走之后再提。 惇妃走后,东灵忍不住道:“公主这是跟额驸赌气吗?退婚的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您怎么能应承呢?” 上回丰绅殷德报了假名,她也说过要退婚,的确只是赌气,并不是真有那样的想法,可这回不一样,此乃思量许久才做的决定,是她所认为的对两人都好的决定,必须得跟乾隆提出来, “若真想做一件事,总有法子,皇阿玛若是不同意,我就以削发为尼做威胁,再不济还有旁的法子,总有一个管用的,本就是被捆绑的姻缘,他和我都努力过,然而不合适就是不合适,那么我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退婚,放他自由。” 额驸和公主这事儿,东灵也说不好谁对谁错,只能说两人的气性都较烈,受不得一丝委屈,又自以为是,才导致误会弥深,总觉得自己是为对方好,其实他们都没有真正明白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额驸以为两人尚未成亲不该太亲密,偏偏公主认为不亲热就是没感情,而公主认为婚事对额驸来说是束缚,打算退婚让他寻找适合他的姑娘,殊不知额驸只是吃三王子的醋而已,局外人看得通透,唯有局内人糊涂,也许真如公主所言,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就容易自卑吧! 依照公主之意,是打算等安南王走之后再提退婚,可安南王应该会留下给皇帝贺寿,寿诞在八月十三,还得再等将近二十日,指不定这当中还会有什么变故呢?东灵只盼着额驸赶紧想法子哄哄公主,两人快些和好,早日成亲,她也就不必跟着担惊受怕。 故作洒脱的说要退婚,实则心里的苦楚只有容悦自己晓得,躺在帐中的容悦看着手掌所缠的纱布,内心一片茫然,来这儿几个月,她从未像此刻这般黯然神伤过, 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不想再这么继续闹下去,争执实在太累,也许她真的不适合恋爱,一旦有什么不愉快,就容易一直想着那件事,煎熬得无法安眠,她还以为恋爱都是甜的,尝过之后才知烦恼和痛苦远大于甜蜜,既然玫瑰是带刺的,何不放手呢?免得鲜血淋漓,越陷越深…… 思量至半夜,辗转许久,她才被眼底的酸涩击败,闭眸入眠。 次日醒来,用罢朝食之后她也没出门,就在屋里休养,脚上的伤倒也不严重,勉强也能走几步,奈何她的身份摆在这儿,有一点儿小毛病都会被格外重视,小题大做,都不许她动弹。 无趣的她只得拿起话本看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越看越心酸,干脆换了本鬼怪杂谈,正沉浸在那诡异的气氛当中,忽闻丫鬟来禀,说是安南三王子求见,原是严飞念她崴了脚,便带了补品过来看望,顺道儿探听情况, “昨天我已经跟丰绅殷德解释清楚,怎样,你俩和好了吧?他没再恼我吧?” 得知她打算退婚,严飞难以置信,“人生苦短,不可蹉跎啊!原先你就没谈过恋爱,如今穿越到古代,好不容易有婚约,有人娶,你居然要退婚?” 这前后反差的态度她反倒不能理解,“之前是谁警告我不要嫁给他,这会儿你又变卦?” “这不一样,”严飞不是内疚嘛!“娄子毕竟是我捅的,你们若是因为旁的事退婚也就罢了,偏偏是因为我的玩笑而闹成这样,如我这般善良的人,心里过意不去啊!” “我又没怪你,你少掺和。”不想再提此事,容悦端起了茶盏,请他品品这毛峰。 这事儿不解决,他哪有心情喝茶!正欲再劝,外头又来了人,是一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疾步进来报信儿, “公主,额驸今日当值,晌午用膳之际他一个人躲在船上喝酒,这会儿已然喝醉,愣是不肯下船,可河中风大寒凉,如他这般饮罢酒睡在那儿定会着凉,再者说,万一皇上找他,也不好交代啊!奴才实在劝不住,只得来请公主过去劝劝。” 当值怎能饮酒?他这是闹哪样?容悦甚感头疼,东灵忙在旁劝道:“公主,奴婢陪您过去瞧瞧吧!额驸喝醉若是被皇上知晓可不好,千万不能任由他闹腾。” 缓缓侧首,容悦很想问一句,“那会儿是谁嘱咐我不要乱走,现在又要我去劝他?你们这一个个前言不搭后语,不觉得脸疼吗?” 还真的是她,心虚的东灵讪笑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公主出去可以坐辇,倒也不影响伤势。” 这么巧?他醉了便有小太监来找公主?依据严飞对男人的了解,丰绅殷德八成是在做戏,不过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契机,于是也在旁跟着起哄,“其实没必要闹得这么僵,退不退婚另说,好歹先过去把人劝下船。”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下章有惊喜吆! ☆、第三十四章 这人最近越来越没分寸, 容悦本不想管, 可一想到他醉了酒 分卷阅读6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躺在船上又有些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坐辇赶至采菱渡, 而今的荷花已然盛放,容悦不禁回想起曾在此处偶遇殷德, 那时的她还将他当成另外一个人,每每瞧见他便十分欢喜, 日子也过得十分平静, 尚无任何忧虑,时隔一月,再来此地,竟有种物是人非之感,奈何光阴不能倒流, 许多事发生了便无法挽回。 恰逢一阵凉风吹来, 吹散飘飞的思绪, 容悦再不驻足感慨,由东灵搀扶着小心登船, 识趣的东灵没进去, 只在外守着。 此处为了方便采菱,且不伤到附近的荷花, 置备的皆是小船,船舱并不奢华,前后只有珠帘作挡,四周的风很容易吹进去, 单单闲坐自是凉爽,但若睡着便易着凉。 迟疑了一瞬,容悦终是掀帘进了船舱,便见丰绅殷德正闭眸歪靠在一旁的船舱上,身上搭着的薄毯许是小太监给他盖的,但如今已被他扯下,这般睡了许久,他就不觉得冷吗?无奈幽叹一声,她才缓缓落座于一旁的竹凳上,拉起薄毯再次覆于他身。 虽说昨日还在争执,还说出要与他退婚的话,可此刻瞧着他睫毛低垂,醉于梦中的模样,她又忽视了两人的矛盾,忍不住给予关怀。左右他醉着,并不知情,她才敢安静的坐于他身畔,盯着他的面容细细的看,脑海里全是他平日里面对她时的各种神情,或浅笑或正经或忿然, 说不眷恋是假的,可又明知他的心与她相隔太远,纵然坐得再近又如何?性格这种东西是很难改变,她还是少些妄想自在些。 眼下最重要的是将他唤醒,带出船舱,于是容悦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呼唤着,“殷德,殷德!快醒醒,要睡也出去找地儿歇着,这是船上,睡不得,殷德!” 然而喊了好些声他都无动于衷,就像聋了一样,不至于睡得那么沉吧?无奈的容悦只好再凑近些,对着他的耳朵故意吓唬道:“殷德!皇上来了!” 然而下一瞬,她忽觉背部一紧,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拥住,猝不及防的容悦一头栽过去,唇瓣就这般贴在他耳廓,他身上那清雅的气息瞬间侵袭,吓得她赶忙偏过头去,想挣扎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与此同时,耳畔也传来他的声音,低哑间夹杂着一丝欣喜, “容悦,是你吗?方才我做了个梦,梦见那日在船上,你唤我天丰,那场景仿若昨日,每每回想起来都令我怀念。” 她又何尝不是呢?方才走来时便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再对比如今,更觉悲哀,突如其来的亲近令她无所适从,一再推拒,“你先松手,放开我。” 然而他却不肯放,手掌紧抚着她后背,再次收紧,无比珍视,“若不是昨日听你说起心里话,我根本不晓得你的心思,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奈何当时你额娘突然过来,也就没机会向你表明我的真实想法, 我若不喜欢你,便不会尝试着与你培养感情,可又怕冒犯了你,是以从不敢主动去牵你的手,总想着待成亲之后才可以,以免唐突了你,未料在你看来竟觉我对你太疏离,以为我不喜欢你。” 一提起此事,她便觉自己一个姑娘家计较这些似乎很没脸,原本她很期待他的亲近,可如今两人闹成这样,他再来亲近只会让她心慌意乱不踏实,难为情的她实不愿再听,慌忙制止,“别说了,我已经不在乎这些,求你别提了!” 偏他不肯住口,执拗的继续说下去,“今日我必须把话说清楚,不想让你再对我有误解。你可还记得,之前有一日傍晚,你我在塔边偶遇,你要去陪你去塔上看日落, 当时我就与你并肩立着,看着夕阳沉山,静谧而美好,实则当时我就很想牵你的手,试了又试,没敢行动,当我终于鼓足勇气抬手时,你却突然伸出手臂指着远处的晚霞让我看那火烧云,而后没多久咱们就下了塔,路上还有行人,我也没好去牵,终是功亏一篑。” 原来当时的他就有那样的心思吗?其实她也等了很久,等着他递手,可他一直没动静,未免尴尬,她才抬手指了指天边的云霞,原来竟是错过了!正惋惜之际,但听他又道: “还有那一日,当我看到你顶着大日头等了我那么久,我心里其实很感动,却又怯于表达,不好意思将那些感受说出口,我以为我的关心你会懂得,但却忽略了一点,两个人就算再怎么心有灵犀,也无法完全了解对方在想什么,某些感情还是需要时常传递,否则很容易被忽视,我晓得自己错在哪儿,往后便会改正,你别生我的气,别退婚,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不想强迫你去改变自己,你也没有错,怪我心思太敏感,总是胡思乱想瞎琢磨。”这样患得患失的性子连她自己都讨厌,也就不敢奢望他去做什么改变。 然而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强迫,“我是自愿改变,宜绵也说我对待感情像块木头一般,说话耿直不大中听,原本只是看到你和三王子在一起心里吃醋,然而我没好意思说出心里话,一见你便开始说教,惹你不快,后来又和他动手也是因为心生嫉妒,害怕失去你,可我仍旧没表达清楚,反而一冲动说出退婚的气话,伤 分卷阅读6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透了你的心,着实不该!” 说起这个,意气风发的他倒有些自卑了,“头一回喜欢一个人,我也没什么经验,惹你不高兴,我很抱歉,但我真的是诚心悔改,愿意虚心学习,如何才能更好的呵护你,既能准确的表达我的立场,又能让你清楚的感知到我的心意。” 听着如此真诚而坦率的自我剖析,容悦那原本就柔软的心房怎能不动容?可她又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因为一时的感动而摇摆不定,毕竟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是以她至今仍有顾虑, “可是……可是我不希望你现在勉强,过后又后悔,你要知道,倘若不是一路人,余生就算勉强携手也不会走得愉快。” 她的看法丰绅殷德并不赞同,“什么叫一路人?你我有着不同的家世背景,本只是陌生人,被一道婚约牵连在一起,是幸是灾,全看我们怎么过。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可能完全契合,肯定都会有各自的棱角和缺点,重要的是看对方愿不愿意为你而改变,我很确定我是愿意的,我相信只要我肯努力,互相磨合,咱们肯定可以相处得很和顺,就看你愿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容悦已不敢再听他继续说下去,只因她惶恐的感觉到心在逐渐偏移,偏向某一边,勉强定住,不愿再被扰乱步调, “也许你只是一时冲动,也许……” 话未说完,她忽觉眼前一暗,唇瓣蓦地被堵住,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将她拥吻,四唇紧紧相贴,辗转绵缠,堵得她说不出话来,只剩呜咽! 察觉到她想退后逃离,丰绅殷德迅速抬手揽背,轻叩住她后颈,不许她再拒绝,这一回,他鼓足勇气不顾她的意愿去强吻,只是想勇敢的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倘若劝说解释不顶用,那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让她感受他内心的情意,只是吻着吻着他才发觉,容悦的唇太过香甜,轻易就令他深陷,舍不得分开。 而她也是初尝亲吻,万未料到这些一直在心底悄悄设想的场景会在今日突然全部实现!他的转变太快,以致于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内心很想推拒,可身子却不听使唤,许是他搂得太紧,她没得逃避,也有可能是这吻有魔力,才让她心生贪念,忘了远离, 起初的惶恐渐渐被甜腻驱散,推搡的小手也逐渐紧握,无意识的抓扯着他的衣衫上的盘扣,直吻到她无法喘息时,他才缓缓松开,凝视着她那娇羞如池中荷的脸容,低低的轻笑声随之传来, “我只是吻吻你,你倒好,迫不及待的解我扣子,你想作甚?” 方才她根本没意识到,只是太过紧张才会胡乱抓扯,被他这么一说,本就发红的脸蛋儿更是熟透的桃子一般,羞赧的锤他一拳,“才没有,别瞎说!” “没有什么?我还没提呢!你又想到了?” 面对他的调戏,容悦忽然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说好的木头呢?怎的你一开窍肚子里全是坏水?” 神秘一笑,丰绅殷德又凑近她轻声道:“只是不爱说出来,又不代表我不懂,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往后天天说情话给你听,直到你腻歪为止。” 一瞬的甜蜜过后,她又隐隐生忧,紧抿樱唇,见此情状,他便能猜出她在想什么,趁热打铁,试图歇下她心底最后的防线, “容悦,你还在犹豫吗?我都已然感受到你的喜欢,你实不该再压抑自己的感情,我是一时的冲动还是一辈子的承诺,谁也说不好,只能交给光阴来验证,反正我是铁了心不会退婚,也不许你退婚,我已经吻过你,你便是我的女人,莫再想着离开!” ☆、第三十五章 亲一下就是他的女人了吗?这也太轻易了吧?腹诽了一句, 她才惊觉自己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偏离, 究竟应不应该再尝试一回, 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静下心来, 她尽量摒弃杂念,聆听自己的心声, 有船过水面激起水花的清流声,还有她清晰的心跳声, 可越是着急寻求一个答案, 她越是慌乱,不知该如何抉择,生怕一时心软所做的决定又是一个错误。 虽说他很期盼她能答应,但也不希望这结果是他强迫所得来,遂牵住她的手, 摩挲着她那食指上所戴着的粉碧玺戒子, 耐心劝导着, “当你犹豫不决时,就摒弃所谓的大道理和众人的目光, 只遵从自己的选择。” 双手的指节就这般被他握着, 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再迎上他那诚挚的眸光, 黑亮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她,似水柔情里饱含着殷切的期盼,他在等她一个回复,她若是拒绝, 他会不会伤心呢? 性格不同的两个人,究竟能否走到一起?是该趁早放手,还是勇敢的尝试,给彼此一个机会?如他所言,为了对方,心甘情愿的磨去自己的棱角,探寻更融洽的相处之道。 思来想去,她越发纠结,没个定论,唯一能清晰的感知到的就是她很喜欢被他牵着手的感觉,舍不得松开,倘若狠心离开,她真的会轻松愉快吗?设想了一下那 分卷阅读6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样的场景,似乎并不会,也许回去之后她就会大哭一场,郁郁度日。 与其如此伤害旁人又折磨自己,倒不如勇敢的博一把,也许……真能赌一场幸福呢?纵然最后真的悲惨收场,至少这也是她自己做的决定,没什么可后悔的。 濒临绝境的心柳暗花明,豁然开朗,隔着半帘望向外头的湖光水色,她眼底的阴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清浅笑意,再回望向他时,她眸带柔光,轻声提醒, “我给了你机会,你自己选择不退婚,往后若是觉得我不适合,可别来怪我。” 所以这是……应承了吗?愣了一瞬,丰绅殷德才反应过来,笑意自唇角荡开,灿若春花,欣喜的紧握着她的手,那种感觉简直比得到皇上的封赏都开怀, “我自己的选择,绝不后悔,好坏我都认了,自己选的妻子,再娇纵也要宠着,坚决不会发半句牢骚!” 这话听来颇为顺耳,但她还是要纠正一点,“我也不娇纵的好吧!我觉得我很善解人意啊!”她还想继续夸自己,却被他一声轻笑打断, “无可否认,你的确善解人衣。”说话间,他的目光垂向身侧的盘扣,容悦这才发现其中一颗扣子已被她抓扯开来,尴尬的容悦捂住自己的脸,羞涩澄清,“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紧张了嘛!你懂的。” 偏他装糊涂,“我不懂,谁解的谁给我扣上。” 好吧!的确是她扯开的,扣个扣子而已,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她便大方的伸手去帮他扣上。 看她歪着小脸低眸认真系扣的模样,红润的樱唇近在眼前,不禁令他想起方才的那个吻,甜蜜的滋味至今令人回味,不自觉的又俯首凑近她。 之前都是宫女们伺候她穿衣,她从未自个儿动过手,还以为很简单,可一上手才发现这盘扣并不好系,若然太宽松容易松开,裁缝们这才特地将扣眼做那么小吧!所以她严重怀疑自个儿是怎么将人家这扣子给扯开的! 瞎琢磨的她并未察觉到他的心思,直至下巴被轻托,她诧异扬首,忽见他俯身而就,唇畔瞬间一阵温热,才接触便觉心间一颤,热流霎时间自心房向四周流窜,惹得她浑身酥软,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唇畔那清香如檀的气息,方才那吻太猛烈,她还来不及思索,这会子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轻轻推开了他, “并无一丝酒气,你根本没饮酒吧?” 丰绅殷德笑而不语,算是默认,容悦嗔他一眼,怨怪道:“你又骗我,明知我脚有伤还蒙我过来,过分!” 心细如他,这一点也曾考虑过,“原本担心你的伤势想去找你,可依照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不肯再见我,无奈之下才想出这个法子,料想你看我醉着才会卸下防备,愿意倾听我的心声,害你走这一遭,实属情非得已,脚很痛吧?我帮你揉揉。” 眼瞅着他要来瞧她的伤势,她倒有些难为情,连连摆手,窘笑道:“坐辇来的,没走几步路,倒也不妨事,伤势本就不重,太医总爱夸大其词,我也不觉疼,随口说说罢了,不必当真。” “那也得小心些,尽量莫走动,才便于休养。” 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说来就觉自个儿傻乎乎,又被他给哄了,不悦的嘟起小嘴儿,微扬小脸,“还不是听说你醉酒躺船上我才过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假的。” 娇哼的小模样越发俏皮动人,看得他心念微动,不禁又在她嘟着的唇间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我的错,这个吻便算是给你赔个不是,你若是还生气,那我还可继续吻,直到你开心为止。” “……”所以她还要不要生气?若说生气,岂不是代表着期待他的吻?这招儿有点儿黑啊!不过她的木头突然变得这么机灵,她心甚慰啊!但还是不大明白, “之前拉手都不敢,现在总是索吻,你倒是好意思。” 原本他以为自个儿的自制力极好,可以等到成亲之后再与之亲热,可今日过后,再面对她时,他怕是再也无法做君子, “没尝过桃子的甜,便只会静静的看着它结在枝头的模样,一旦尝过一口,知其是何等的香甜,就会入魔般的想再来一口,细细品味……” “是这样的吗?”嘴上质疑着,实则她心底也觉得这滋味很美妙,两人就这般轻声私语了许久,她才猛然想起,“哎呀!东灵就在船舱外面呢!岂不是什么都能听到?” 外头的东灵掩唇轻笑,“奴婢什么也没听到,公主尽管放心说话,奴婢在外头帮您守着。” 这丫头,故意损她呢!无地自容的她窘得将脸埋在他怀中,丰绅殷德朗笑着伸臂将她拥住, “左右是你最信任的丫头,你怕甚?听便听到了,咱们本就有婚约,且很快就要完婚,亲近一些也不算什么。” 他终于想开了,还会反过来安慰她,所有的柔情如蜜般将她紧紧包裹,如此美好的瞬间她竟觉鼻翼微酸是怎么回事? 此刻的她不再去想那些是非,不去计较对错,只窝在这柔软而坚实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的在乎和喜欢,被他这样拥 分卷阅读6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着的感觉很踏实,那一瞬,她忽然觉得这颗漂浮在异世中的心终于寻到了落脚的港湾,倘若余生都有他陪伴,那她也愿意一直待在这儿,不再琢磨怎么回去的事儿。 两人就这般依偎了许久,容悦担心误了他当值,主动起了身,准备下船去。 丰绅殷德心疼她走路会脚痛,索性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下船,这般举动着实吓着了她,船舱内亲热也就罢了,出了船舱周围可都是宫人呐!惊慌的她小声抗议着, “哎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多不好。” 他却不肯松手,坚持抱着,“你有伤在身,我抱你也是天经地义。” 夹杂着荷香的微风将他的话吹至耳畔,一丝甜腻悄然在心田蔓延,容悦没再挣扎,生怕掉下水,主动抬手,将手腕搭在他后颈,故意笑他,“你不是最在乎旁人的看法吗?这会子反倒不怕旁人说三道四?” 经此教训,他已懂得孰重孰轻,“我的小仙女开心就好,管他们作甚,倘若小仙女被我气得飞走了,他们也不会赔给我,那我更不该顾忌外人的感受。” 他都能为她而改变处事的态度,感动的容悦觉得自己也应该为他而收敛一些,安静的任由他抱着,倚在他怀中轻声忏悔, “殷德,你对我真好,是我之前太矫情,有一点儿矛盾就会胡思乱想,只顾着自己委屈,没有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往后我也会尽量注意一些,若与其他男子碰面,势必会让宫人们在旁伺候,以免旁人乱嚼舌根,有损我的清誉和你的颜面。” 他的容悦居然会这么乖的为他着想,当两人都心平气和的为对方考虑时,这矛盾自然也就容易消解,也不至于伤了彼此的心。 到得辇驾旁,丰绅殷德才将她放下,扶她上辇,坐好的容悦朝他清浅一笑,“我自个儿回去即可,你去忙吧!万莫耽搁了。” 他却道无妨,“不着急,送你一程,待你回到松鹤斋我再走。” 两位主子闹腾许久终于和解,东灵和南枝皆觉轻松,午后的日头透过枝缝斜映于地面,行于树荫下的两人说说笑笑,眸眼间只有彼此,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接下来的日子清甜又温馨,纵不能日日相见,每隔两三日,他都会寻个借口来看望她。 至于严飞,抱着匕首研究了几日也没个头绪,容悦不希望丰绅殷德吃醋,便将那把匕首要了回来,还特地给他瞧瞧, “喏,匕首我拿回来了,你送我的东西我自会好好保管,不会再让旁人拿走。” 既已晓得三王子好男色,丰绅殷德也就没再吃醋,“我相信你有分寸,以后不管遇到什么矛盾,我们都要先给对方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此便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误解。” 乖巧点头,容悦也很赞同这个主意。他们的问题算是圆满解决,至于如何让严飞留京还得另想法子,两人是发小一事不能公开,她也就没理由央殷德帮忙,只能自个儿解决,苦思冥想了许久,她灵光乍现,总算想到一个妙招! 作者有话要说:  开窍的额驸要开始撒糖啦!往后就要开启甜到蛀牙模式! ☆、第三十六章 思量再三, 她决定亲自去找老乾, 给他老人家带去香荷糕的同时, 状似无意的说起安南王, “皇阿玛,儿臣觉着那安南王不像是个安分守己之人, 瞧他额头低窄,乱纹密布, 两腮无肉, 一看就野心勃勃,狡诈不讲信用之人。” “哦?”颇觉有趣的乾隆朗笑道:“悦儿何时学会了看相?居然能凭面相断定此人好歹,着实厉害!” 胡诌而已,乾隆这么一夸,她反倒觉难为情, 捋着一侧点缀着南珠的发辫兀自笑笑, “闲来无事胡乱瞧了些书, 略懂皮毛而已,皇阿玛过奖。” 说笑归说笑, 实则乾隆对阮惠亦有防备, “单看面相,未免有失偏颇, 毕竟样貌是父母给的,无从选择,但一个人的神态举止的确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他内心的想法,正如你所言, 阮惠此人,不是善于之辈。” 老乾也这么想就好办得多了,容悦趁机出起了鬼主意,“所以说啊!皇阿玛您应该尽早防备,不如将他的儿子留下做质子,这样他才有所顾忌。” “质子?”此乃以往几国鼎立之际,邦交结盟的好法子,而今清廷一统江山,甚少再用此等招数, “安南王想联姻,朕却留他儿子做质子,想必他又会猜疑,反而影响才安定下来的局面。” 她一个姑娘家,并不太懂朝局,所想也就十分简单, “那就联姻呗!将那阮光绍留下,皇阿玛大可再寻个适龄的宗室女,将他招为夫婿,让其留在京城,既如安南王所愿联了姻,又如咱们所愿让他做了质子,一举两得,料想安南王也不好有什么意见。” 容悦随口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乾隆,他只想着联姻得将本朝的郡主送过去,却忘了可以招对方为额驸,名为联姻,实为质子,留于京城,明面儿上也说得过去。 目睹老乾捋着白须笑颔首,想必是赞成此事的 分卷阅读6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已达到目的,容悦识趣闭嘴,没再多言,料想皇帝已有自己的主意。 果不其然,几日后,乾隆在宴上公开表明,说是他的小女儿已有婚约,不便联姻,但皇室之中还有其他郡主,可为其择选适龄女子。 因着公主早已与他打过招呼,严飞自是顺水推舟的配合,在安南王尚未开口之前便已脆生应承,乾隆又借口说中秋节将至,跟着又要到木兰围场狩猎,婚事暂且压后,待回宫之后再慢慢挑选。 席间的严飞起身笑拱手,“多谢皇上美意,小王愿意留在京都为婿,以修大清与安南百年之好。” 儿子都已经发话答应,安南王也不好再拒绝,闷着满腹的火,待宴散后才训斥他, “乾隆那个老狐狸,他的话总是别有深意,你怎可不假思索就应承?” 严飞故意装傻,“联姻不是父皇您的主意嘛!难得乾隆答应,我不得赶紧应承?” “他若真有意联姻,为何不让你娶宗室女回安南,偏要你留在北京城入赘为婿!两者意义大不相同,这分明是将你当成质子留在此地!” 安南王看得通透,严飞才不在乎这些,他是铁了心不愿回安南,好歹容悦在这儿,也算有个照应,离匕首近一些他才安心,指不定哪日就能找到回去的好法子,于是故作大义凛然的模样, “只要能让乾隆消除戒心,儿臣愿意牺牲自己,留在此地。” 事已至此,再反悔说不过去,况且这小儿子也不是太子,即便留下也不影响大局,安南王也就没再多管,任由他留在此地。 很快就到了万寿节,安南王在此为乾隆贺寿,又过罢中秋,次日十六便启程回往安南。因着乾隆要摆驾到木兰围场,特派嘉亲王永琰与和珅送安南王出城。 严飞则遵照约定,留在京城,得偿所愿的他恨不能给容悦一个大大的拥抱表示感谢,奈何她重色轻友,自从与丰绅殷德和好之后便不肯再与他单独相见,周围总是跟着宫人,那他说话也得注意些,以免额驸的醋坛子又被打翻。 随着乾隆同去木兰围场的容悦一到地儿就懵然,笑容渐渐消失,以往的十公主可是精通骑射,而今容悦什么都不会,生怕被人质疑,便借口腿伤未愈,不敢去骑马,可看着丰绅殷德他们驾马在草原上奔驰的飒爽英姿,她又羡慕不已,很想去感受一番。 瞥见她那期待的小眼神,丰绅殷德又驾马拐了回来,翻身而下,风度翩翩的向她伸出手, “如此宜人的秋光,独享实在无趣,不知公主可否赏脸,陪我共赏?” 她当然愿意,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望着那匹健壮的白马,眸露渴望又心生犹疑,“可是我……暂时不能骑马哎!” “你可小瞧了飞霜,它体格健壮,你我大可共乘一匹,它完全可以承受。” 这倒是个好主意,欣喜的容悦在他的搀扶下踩着马镫一纵而跃,丰绅殷德随即翻身上马,坐于她身后。 个头小小的她就这么被他那宽广的臂膀圈在怀中,前几日忙着万寿节和中秋节的事,他一直不得空来找她,而后皇帝又从热河摆驾至木兰围场,途中她乘坐马车,而他则护卫于乾隆车畔,算来两人已有四五日没能好好说句话, 这会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十分称她的意,由他握着缰绳,带她迎风驾马,畅游广阔原野。 心动之前,每每读到《诗经》里的那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都认为是夸大其词,而今心间住着一个人时,丰绅殷德才能切实的体会到这句话形容的多么贴切。 风间夹杂着的女儿香沁入他心脾,比任何一种香料都惑人,惹得他杂念丛生,原本是紧拥着她,这会子反倒悄悄往后挪了挪,不愿被她察觉出什么,以免她再不肯与他亲近。 奔驰了一会儿,马儿停在青山绿水畔,四蹄踏碧草,载着两人悠闲的向前走着,容悦不时的侧首与他嬉笑, “明日你就要陪皇阿玛去打猎了吧?打猎有什么奖赏吗?” 不必再凝神驾马,他便一手松散的牵着缰绳,另一手则圈在她腰间,马儿晃动间,他的下巴有意无意的触碰着她的耳朵,温声为她解惑, “据猎物而定,打得多就会得皇帝赏赐,譬如黄马褂之类的,不过这种黄马褂平日里不能穿,只能在行围之际方可穿着。” 原本被风吹得冰冷的耳朵被他蹭了这么三两下,逐渐通红起来,掩下莫名的紧张,容悦故作好奇的询问,企图打破眼前的窘态,“那你的黄马褂又是怎么来的?” 这耳朵越来越烫,他自是感应的到,垂眸瞧了一眼,发现她整只耳廓都红透了,坐于她身后的丰绅殷德此刻看不清她的神色,但也能猜到她必是因为太亲近而害羞,便故意离她更近些,懒懒的将下巴搁在她肩头,无比惬意的与她说着话, “我这是职务所在,皇帝的近侍,陪同他来木兰围场便要穿着黄马褂,这叫行职马褂,明黄色,并无图案,一旦我不做侍卫,马褂还是得上交。除非是有功的臣子,由皇上御赐黄马褂,那种带特殊纹饰的才属终身荣誉,凡遇重大场 分卷阅读6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合皆可穿着。” 原来还有这么多区别啊!容悦算是长见识了,侧眸朝他抿唇一笑,眸间难掩欣赏,“我觉着你穿什么都好看。” 媳妇儿这么毫不掩饰的夸他,害得他都想亲她一口做报答,他可以发誓,原本真的只是想亲一下而已,可她的唇竟似沾了蜜一般,一旦沾染便甜至心里,总想着再尝一会儿,就一会儿,可到最后吻了许久都舍不得分开, 而她亦是沉醉在他那黏软的蜜吻里不可自拔,甚至不经意的发出呜咽轻吟声,听在他耳中便如烈火燃起了干柴,腾得窜起火焰,再这么下去他怕是抑制不住,强行凭借理智将唇偏移,移至她耳畔,闭着眼沉舒一口气,声带无奈的抱怨, “你有胆再喘大声些,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将你就地正法!” 直至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喘声过大,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委屈的望向他,“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谁让你吻得那么激烈,我险些喘不过气儿。” 可怜巴巴朝他撒娇的模样看得他心都化了,丰绅殷德干咳一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推开我?” 羞涩一笑,容悦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再与他对视,小声道出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喜欢你吻我呀!” 甜腻的声音似小手一般,精准的扣紧他心扉,挠得他心痒痒,终是忍不住又将她轻拥入怀,低声叹息, “之前我还觉得今年成亲挺快的,可如今竟觉得两个月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总是忍不住想与你亲近,又怕唐突了你,你可知那种滋味有多难熬。” 摇了摇头,她实话实说的模样无比诚恳,“我不知道,我又不是男人,不会有什么反应,实不必辛苦的强忍。” 这话着实欠揍,偏他又舍不得揍她,只能狠狠的啄她的唇,以示不满,“站着说话不腰疼!” 作者有话要说:  额驸忍得很辛苦,偏偏这个没良心的还幸灾乐祸, 额驸送她一白眼:皮一下很开心? 容悦喜滋滋:敲开心! ☆、第三十七章 容悦嘻嘻一笑, 幸灾乐祸, 他是不敢再继续靠近, 干脆翻身下马, 到河边去洗把脸,用凉水冰面, 好让自个儿尽快清醒过来。 容悦见状亦跟着下马,待他洗过脸之后将自个儿那方绣着竹叶的巾帕递给他, 他随手擦了一把, 她却嫌他擦得不仔细,额边还有水珠,遂接过手帕细细的帮他擦拭着。 丰绅殷德既期待着与她亲近,又怕与她离得太近,譬如现在, 她就近在眼前, 琼鼻微挺, 薄巧而莹润的唇瓣轻抿着,他不禁在想, 若是用舌尖将贝齿撬开, 探触她的柔软,不知会是怎样美妙的滋味, 如此这般心猿意马,害得那团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又有燃起的迹象。 这目光如此灼热,她的余光想不察觉都难,眸光流转间大方与他对视, 她可不是羞怯的姑娘家,什么都不敢说,对于他的心理变化,早猜了个透彻,凑近他眯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悄声问道: “干嘛这么看着我?难不成……是在想羞羞的事情?” 直白的询问着实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公主!娇俏可人的外表下竟藏着坏坏的小心思,不过他喜欢,明知故问,“羞羞的事是什么?我不大懂,需要你来讲解一番。” 大灰狼装什么小白兔,容悦才不上他的当,果断装糊涂,“不懂便罢,我也不懂,我可单纯着呢!” 哄不到她,他才朗笑着如实交代,“我在想,何时才能与你成亲,肆无忌惮的与你亲近,如你这般撩完火就不管不顾,还得我自己克制,实在折磨。” 容悦大呼冤枉,她可什么都没做,明明是他主动,“也没人逼你亲我,你规规矩矩的不就不会起火了嘛!” 丰绅殷德可以说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人了,“之前宜绵总找我去听曲儿,我从来没兴致,总觉得美人皮相大同小异,或纯真秀丽,或烟视媚行,并不能让我心动,是以我总以正人君子自居, 直至了解你之后,与你越走越近,我才发觉,男人遇见真正喜欢的人,便浑忘了什么是君子之风,在她面前只想化身虎狼,将她拆吃入腹!” 原本她只是同他玩笑几句,如今听他这么说,不觉瑟瑟发抖,她原先生活的那个年代,没结婚的情侣可以同住在一起,你情我愿再正常不过,可如今这是古代啊!拉个小手亲个小嘴儿已经是有伤风化,都得背着旁人,更遑论其他,惊吓的容悦忙提醒道: “可是我们还没成亲呀!不可太过亲密。” 他当然明白,也没打算强她,“所以我一直都在忍着,每次都是浅尝辄止,不敢与你太过亲热,生怕不好收场。” 机智的容悦不觉在思索这话的隐藏含义,“所以我应该离你远一些?以免扰了你的清心?” 说话间她还默默的往后退着,却被他一把揽住后背,不许她再远离,望向她的眸子里闪着难以掩饰的情愫, “于我而言你就是蛊毒,明知靠近会惹得自个 分卷阅读6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儿难捱,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接近你,纵只是一个吻,过后会燃起心火,我也甘之如饴!容悦,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容悦羞赧一笑,“那你去求皇阿玛,将婚期提前些呗!” 这事儿他还真的考虑过,“我听皇上那意思,暂且定在冬月,还有三个月,可冬月很有可能飘雪,即便无雪那风也是寒凉刺骨,大婚礼仪甚多,到时你也跟着挨冻可不好,九月又太赶,已然来不及,我寻思着十月再好不过,深秋的天倒也还算暖和,你觉着如何?” 她能有什么意见啊!容悦低眸羞笑,“我不懂这些,你与皇阿玛商议即可。” 为着能尽早成亲,他便打算回去就跟他阿玛商议,尽量说服皇帝将婚期提前,如此容悦成婚当日不必受罪,他也可早早的与之相守相伴。 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在河畔逛了许久,走累了又坐下来歇着,她就这么依在他肩头,看着河水潺潺而流,偶有落叶飘入水中,随波旋动,看着看着,她竟生了困意,渐渐不再接话,困顿睡去。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他便知她已然睡着,纵然今日暖阳高照,可这毕竟是河边,拂过水面再吹来的风自带一丝寒气,担心她着凉,殷德本想唤醒她,可又想着她这么困,他若将人唤醒她肯定不悦,便单手将马褂的扣子解开,再褪去另外一只袖子,自背后绕过去,搭于她身上,挡住周围的风。 尚未熟睡的容悦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的动作,闭着眸子还不自觉的弯起了唇角,心满意足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小憩片刻。 抬起掌心温柔的抚了抚这颗不安分的小脑袋,殷德只觉这一刻的恬静如此温馨,美好得让人眷恋,事实证明,这的确是刻骨铭心的一段记忆,后来在他人生最困苦的那段日子里,这些曾经的美好画面都将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此乃后话,暂且不表,这时候的朝局尚属平稳,两人之间并无顾虑,只一心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修整一日之后,次日便是围猎之期,年事已高的乾隆帝仍旧神采奕奕,奈何今年的他已然七十八,无法再亲身上马,只能看着众臣和宗亲一展风采。 此次同行木兰围场的严飞大开眼界,瞧这草原广袤,山林映翠的壮观景致,严飞那颗狂狼的心蠢蠢欲动,奈何他只会骑马,并不会射猎,看着旁人在马背上奔驰射箭猎得猎物时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严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可他又不好意思跟人说他不会,生怕旁人耻笑,他这老脸挂不住!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丰绅殷德居然会主动过来,什么也没问,只拿出弓箭给他做示范,讲解要点,严飞立马跟着学,心下十分感激,头回打猎的他手法生疏总瞄不准,浪费多支箭之后总算打中一支兔子,也算没白来。 虽说丰绅殷德不会笑话他,但也觉得好奇,“安南多山林,国人亦好骑射,怎的三王子似乎并不擅长,难不成是有什么隐情?” 他一现代人,开车就成,哪里懂骑马,更遑论射猎,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安南三王子,在旁人看来,他应该是会这些的,面对丰绅殷德的疑惑,他总该给个解释,眸光一转,他下得马来,哀叹自己命苦, “我父皇未登基之前便有诸多妻妾,那些个女人勾心斗角,我便成了牺牲品,儿时曾被人谋害,命大躲过一劫,但胳膊受了重伤,无法使力,提不得重物,拿不得刀枪剑戟,父皇也就没让我习武,以致于如今开弓都难,让额驸见笑了。” “原是如此,”勾起了旁人的伤心事,丰绅殷德倒有些过意不去,未免他自卑,好言安抚道: “实则文武并重,不能习武还可研习书画,照样能将日子过得精彩。” 这额驸终于没再将他当敌人,还肯不计前嫌的与他畅谈,几日相处下来,严飞倒觉他为人不错,谦逊知礼,真不像是和珅养出来的儿子,值得小悦悦托付,他也不必担心砸手里。 有殷德陪伴,他这日子也不至于那么无聊,宜绵与严飞性子相仿,坐一起喝顿酒便已相熟,酒后的宜绵难免话多,心生抱怨, “跟我阿玛说过几次让他帮我请求赐婚,阿玛总是打击我,说我们的家世配不上郡主,唉!伯父总会努力争取更好的,我阿玛却太过谨慎,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皇上生气,他不提怎么就确定皇上不会同意呢?” “要不我跟阿玛说说,让他去提?”殷德倒是愿意帮忙,奈何宜绵不敢轻举妄动,“我也这么说过,可阿玛不准我找伯父,他说你已经定了公主,皇上不可能再给咱家指个郡主。” 细细想来,丰绅殷德沉吟道:“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先例,傅恒的大儿子福灵安娶的是愉郡王的女儿,二儿子福隆安尚的是皇上的四公主,又该怎么说?” “……”宜绵摇头苦笑,“我若拿这话跟我阿玛说,他肯定会反驳,富察皇后的娘家,咱能跟人家比?” 一旁饮酒的严飞借口普道:“傅恒已逝,阿桂半条腿已踏进棺材之中,往后这朝堂还不是你们钮祜禄氏的天下!” 往后这几年的确是和珅 分卷阅读7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兄弟二人分掌文武半边天,奈何好花不常开,他们的风光也就只在乾隆驾崩之前,只不过后半句不中听,严飞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好心为他出着主意, “皇上不是宠爱公主吗?她说话肯定管用,怎的不让她帮你牵红线?” 宜绵早有打算,奈何碰了钉子,扶额哀叹,“说多了都是泪啊!” 严飞好奇的看向殷德,殷德清了清嗓子为他解惑,“容悦和琬真是挚友,自然要为琬真考虑,只因琬真似乎对我堂兄无意,是以容悦一直不肯帮他说话。” “哦”严飞恍然大悟,“原来是单相思啊!”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别只盯着一棵树,大兄弟,回头看看,背后可是整片森林呐!老茂盛了!” 一听他这腔调,丰绅殷德更觉奇怪,“安南养出来的王子怎的一股盛京吉林那边的大碴子味?” 其实严飞他爸就是东北人,导致他说话也这样,平时他尚算注意,今日喝点儿小酒才会露出原形,被质疑的严飞赶紧找借口澄清, “在我那儿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就是吉林来的,我跟他学的,学得像不?” 月辉映照下的草原静谧而辽阔,蒙古包中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几人的朗笑声,男人们在一起开怀畅谈,姑娘家甚少饮酒,往往会躺在一起闲聊着心事,一如此刻的容悦和琬真,此次来木兰围场,琬真亦同行,今晚两人睡在一起,自是无话不谈,说罢她和丰绅殷德的事,容悦又问起琬真的心思, “你可有钟意之人?上回那个考中进士的那彦成,你可喜欢?” 对于感情,琬真一片茫然,“只是欣赏而已,与他没有私下联络,因为我早知道自己的姻缘由不得自己做主,若然将心付出,却不能嫁给那个人,只会悲苦一生,我姐姐就是那样,喜欢上我弟弟的教书先生,阿玛自是不同意,硬逼着她嫁给旁人,婚后与夫君不睦,日子过得十分凄苦。” 目睹家姐的遭遇,她哪还敢再去动心,理智的将心紧收,不愿让自己重蹈姐姐的覆辙。 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心态竟如此成熟,仿佛历经沧桑一般,容悦听着都觉悲哀,可若然这命运反抗不得,如琬真这般泰然处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就这般闲聊了一夜,次日都起得很晚,巳时将过才起身梳洗,东灵打算去热羊奶,容悦只道不必,“这都快晌午了,还用什么朝食,待会儿直接用午膳吧!” 琬真也说不饿,喝杯茶润润嗓子即可。南枝才将茶泡好端上来,忽见蒙古包的帘子被掀开,来人竟是额驸。 瞧他步履匆匆,神色慌张的模样,容悦料想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未等下人禀报就闯进来。 “怎么了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基友的文:《披着兽皮的狐狸君》,作者:时玖远 文案:秦嫣听说隔壁那个有钱人家的漂亮小哥哥重病缠身,活不过二十。 于是打小就把自己的零食,玩具,花裙子全偷偷送给他,希望他坚强。 十岁后又乐此不彼的从她哥硬盘里偷下小X片打包发给他, 让他在有限的生命里感受到人情温暖。 直到狐狸君用幽深的黑眸牢牢注视着她:“你用这种片子暗示我多年,是在跟我下战书?”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大哥?” 他大掌握住纤细的腰用力一扯,秦嫣扑进狐狸君的怀里望着他居高临下地说。 “我会活到你孙子喊我爷爷。”(微笑.jpg) * “等你去外面看过这个世界后,如果你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回来,到我身边。” 她陪伴他度过最难捱的十年,他便还她一整个世界。 ☆、第三十八章 一路走得太急, 以致于他有些微喘, 平复气息之后他才看向琬真, 琬真顿生不祥预感, 难不成与她有关? “不会是我哥惹什么祸端了吧?” 喟然摇首,殷德否认了她的猜测, “此事与你有关,鄂尔多斯的部族首领欲与清廷联姻, 皇上已无女儿可嫁, 念起你正值婚龄,打算将你嫁过去。” 瞳孔微张,惊闻此讯的琬真心如鼓锤般凌乱嘈杂,果不其然,她的命运终是不被老天眷顾的。 容悦闻言亦是大惊失色, “鄂尔多斯?怎的嫁那么远?我还以为皇阿玛会给她在京城找婆家呢!” 除了苦笑, 琬真还能如何?她早已将自个儿的将来设想过千百遍, 嫁至蒙古她也猜到过,是以并不惊讶, 只是难免怅然, 这一日,为何不能来得晚一些呢? 见她神情哀戚, 死死的拽着手中的巾帕默然不语,容悦越发心疼,“琬真,你肯定不愿嫁到蒙古那么偏远的地儿吧?我去跟皇阿玛求情!” 愿与不愿重要吗?又会有谁在乎呢?在皇帝眼中, 她们不过是颗棋子而已,棋子的想法无法痛痒,帝王在乎的只是大局,看透这些,琬真也就不希望容悦再去白费唇舌,忙将她拉住, 分卷阅读7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我的态度并不重要,即便你去,皇上也不会更改主意,只会平白挨训而已。” 其实殷德的话还没说完,后面的才是重点,“当时我与宜绵皆在场,最不希望你嫁至蒙古的便是他,不过令我意外的是,他居然会当众打断皇上的话,说他与你已有婚约,不能嫁至蒙古。” “何时定下的婚约?我怎的不知情?”不仅容悦不知,琬真亦是懵然,“婚事非同小可,他怎么能跟皇上撒谎?” 宜绵的心思,殷德最是了解,“当时他若不吭声,你嫁至蒙古这事儿也就再无回转的余地,可能他想着先斩后奏,皇上就不好当着外族人的面儿拆穿他,以免被外人看笑话。 如他所料,皇上当时面色铁青,但终是没当着外族首领的面质疑什么,待人走之后才质问他何出此言,他趁机向皇上表明态度,说钟情于你,恳请皇上赐婚,皇上哪会应允,斥责他身为侍卫却不顾礼法,妄图干涉朝政,影响满蒙关系,现下皇上已夺了他侍卫之职,将其关押,又召我二叔过去认罪。” 得知后果如此严重,琬真愧疚又惶恐,焦急的来回踱步,“夺了他的职,不会再夺和琳大人的职吧?这可如此是好?” 容悦一直以为宜绵对琬真不过是耽于皮相的好感罢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竟还能仗义相助,为了不让琬真嫁至蒙古,居然敢逆皇帝之意!着实令她佩服,奈何这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呐!心知琬真对他无意,容悦也不好瞎出主意,可宜绵是殷德的堂兄,他不能不顾自家兄弟的安危,明知不该,也要试一试, “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格格愿否配合。” 纵然她对宜绵并无爱慕,可此事终究是因她而起,她自是愿意帮他解围,“但说无妨,我定会尽我所能去帮他。” “为今之计,只能让皇上相信你们两情相悦,想方设法请皇上赐婚,如此他才能避过此劫。” 这话虽有道理,但在容悦听来总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可是琬真不喜欢宜绵啊!不能为这事儿逼她说谎吧?” 纵然心底排斥,琬真也不得不承认,“额驸所言似乎是唯一的法子,我若否认,皇上定会再给他加条欺君罔上的罪名,但若承认,指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些道理容悦也懂,可她最关心的还是琬真的感受,“但若你说了违心之言,万一皇阿玛真的应下,宜绵得救后你只能嫁给他,到时候再想改变主意可比登天还难!” 容悦一心为她的幸福着想,才会将所有的可能都摊开来说,就是不希望她一时冲动,过后后悔,这一点殷德也可以理解,但他只能站在大局的角度去考量,也就顾不得琬真的感受, “想必格格也很清楚,你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倘若格格澄清与宜绵的事,纵然可以保住自己的清白,但皇上应该还会让你嫁至鄂尔多斯部落。” 接下来的话,不必他再说,她也能领会,“要么嫁至蒙古,要么跟在顺水推舟承认此事,救下宜绵,我还有可能留在京城,公主,我没有旁的路走,只能二择一。” 说这话时,琬真的面色一直很平静,纵有一丝悲哀也深藏于眼底,不肯表露出来,容悦感叹她身不由己,但一联想到自己也是被皇上早早定下亲事,便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说她还算幸运,遇见了丰绅殷德,恰好是她钟意的男子,而宜绵不是琬真所欣赏的,于她而言似乎有些勉强,但正如殷德所言,她也可以否认,但得远嫁蒙古。 除了哀叹,他们似乎都帮不了她,究竟如何决定,但看她自己。 乾隆帝为防叛乱,对蒙古管制森严,并未普及汉文,更遑论诗词歌赋,于琬真而言,嫁到蒙古,怕是后半辈子都会是对牛弹琴,毫无乐趣,相比之下,宜绵似乎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更何况宜绵是为了救她而获罪,于情于理,她都该帮他。 思量再三,琬真最终下决心,愿意一试。 方才丰绅殷德为堂兄求情已然得罪皇帝,这会子他不能再去,便由容悦带着琬真去见皇上,然而到得皇帝所居的蒙古包外,便隐约听到里头的怒喝声, “和珅,朕何曾亏待过你们一家?朕最宝贝的小女儿都许给你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居然又教唆你侄子打起了郡主的主意,宜绵在朕谈论国事的场合贸然提婚约,这是明摆着打扎布诺的脸,顺便再摆朕一道,料定朕不会当众反驳,他以为这样就能定下婚事吗?简直痴心妄想!” 紧跟着便是和琳颤抖的认罪声,“都怪奴才教子无方,雄州镇对此事毫不知情,奴才愿意担责,还请皇上勿怪兄长!” “你当然难辞其咎!朕才升你为侍郎,你就如此狂妄,原本还想任命你为都统,如今看来倒是没那个必要,省得你儿子仗着你的势目无王法……” 震怒的声音听得容悦心颤,候在外头的吴书来看了公主一眼,示意她走远些才悄声道: “公主您来得正好,皇上这会儿正在召见和中堂还有和侍郎,发了好大一通火,和中堂一向都是被皇上夸赞的,甚少挨训呐!” 心知肚明的容悦装起了糊涂,“可是 分卷阅读7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为宜绵的事?” “可不正是嘛!”吴书来轻叹感慨,“莫怪老奴多嘴,额驸的这位兄弟这回可是闯了大祸,皇上因他而迁怒于和侍郎,这才升的官职若因这事儿而丢,可真是可惜咯!连带着和中堂也跟着受训,得不偿失啊!” 一旁的琬真听着越发有愧,容悦没再耽搁,赶紧让他通禀,里头的和珅此刻如何解释也不顶用,毕竟皇帝正在气头上,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认罪,任由皇帝将这满腹的火气撒出来,一听到公主求见,和珅总算能舒一口气,暗赞儿子够机敏,晓得找公主过来解围,他才能暂时得以解脱。 待公主进来后,和珅兄弟向公主行了礼之后这才告退。 乾隆虽是准她进来,但看她来得如此凑巧便觉怪异,“八成是殷德让你过来的吧?” 容悦当然不能承认,嬉笑着走过去给乾隆按捏肩膀,故作委屈,“皇阿玛这是什么话?儿臣就不能想您,过来看望您吗?” 他这个女儿心思单纯,喜怒常形于色,即便她说得再好听,乾隆也能猜出她的用意,只因琬真也跟来了,她们的目的便再明显不过。恰好她在这儿,乾隆倒想问一问, “琬真,你与宜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真暗生情愫?” 来之前她已做了决定,是以当乾隆问起时她没再犹豫,点头承认。 皇帝问话的档口,容悦已然收回了手,乾隆身子后仰,斜靠在龙椅之上,不悦眯眼,将手搭在龙头扶手上之际,拇指上的玉扳指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对这寂静且严肃的场面,皇帝越是不发话,琬真心下越忐忑,却不知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惶恐的她自始至终都不敢抬眸,惴惴不安的垂目立在下方。 此刻的容悦也不好吭声,她得先知道老乾是个什么态度,之后才好去劝,若贸然胡说一通,万一撞在枪口上惹老乾不快可就弄巧成拙了,不安的等了好一会儿,才听乾隆悠悠开口, “婚事向来都得经由父母同意,媒妁为证,你身为宗室贵女,更该谨言慎行,可知私定终身该当何罪?” 琬真当即跪下揽责,“此事皆因臣女而起,宜绵并不是有心冒犯皇上,只是不希望我远嫁才会失了分寸,还请皇上念在他无心之失的份儿上,饶他这一回。” 乾隆正在气头上,这会子越是求情越会惹恼他,愤而拍案怒呵,“身为侍卫,他能不懂轻重?谩说你们没有婚约,即便是有,他也不该当着外族首领的面儿公开打断,怎么着也得等人走后再与朕禀明,如此擅作主张,又置朕的颜面于何地?” 作者有话要说:  竹子最近正在看一本古言《洞房前还有遗言吗》特别喜欢这本的文风,男主经常骚操作,欢乐甜文,是我的菜,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搜来看,作者:且墨 卿如是:你高祖月一鸣是我上辈子的夫君,我是你的祖宗,我们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样是会遭天谴的。月陇西慢条斯理脱下最后一件婚服:嗯,洞房之前还有什么遗言吗? 本文女主一句话总结:穿越而来戏精本精王霸之气不服管教小妖精! 本文男主一句话总结:血帅! ☆、第三十九回 容悦心道:老乾就爱说场面话, 若真等定下之后再提, 碍于皇帝的颜面, 怕是真有婚约也会被强行退掉, 将琬真再许给那位首领吧!宜绵虽然冲动了些,但容悦觉得这件事他办得相当漂亮, 有担当!当然这惹出来的祸端还真不小,连累这么多人帮他求情, 不过看在他出于一番好意的份儿, 她就勉为其难的试着帮一把,跟老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皇阿玛,虽说规矩摆在那儿,可是自古至今, 还是有许多人在追求自己向往的爱情, 譬如牛郎织女, 梁山伯与祝英台啊!这些美好的传说与故事不都印证了人们对真爱的渴望嘛!” 本以为能借此打动老乾,哪料他竟反驳道:“事实证明, 追求所谓的自由姻缘往往都是悲剧结尾, 不得善终!” “……”容悦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怎么就嘴欠提了祝英台呢!说错话的她立马改变思路, “那就不提故事里的人,就说说皇阿玛,您纵横情场多年,一定也有爱而不得之人吧?那种痛苦您肯定有切身体会, 怎么忍心看着他们一对有情人被拆散呢?” 然而老乾的脑回路总是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连朕都有念而不得者,都得顾忌祖宗家法,更何况他们?人活在世,总有约束,谁也逃不过!” “……”连番轰怼,怼得容悦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老奸巨猾的老乾,没得聊了,讲道理她是说不过老乾的之乎者也,只能试着耍赖, “皇阿玛,您菩萨心肠,就成全他们,饶了宜绵吧!就当儿臣求您,成吗?”说着她还真就扑通一声给跪下了! 接下来,没有她想象中的心疼和拉扯,乾隆只是眸光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复又拿起一本折子开始翻看, “你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心塞的容悦好想哭,此时的她才发觉姜还是老的辣,她在老乾面前根本不递招啊 分卷阅读7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可话是她自己发的,那就只能先跪着,指不定过会子老乾会心疼,就让她起来了。 同样跪在一旁的琬真心疼容悦,想劝她起来,她却以手挡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想必她是有主意,琬真也不好再打断,生怕误了她的计划,便默然跪在一边儿,没再啰嗦。 直跪了一刻钟,乾隆始终不发话,一本又一本的批阅奏折,容悦尚未用朝食,这马上都晌午了,五脏庙开始抗议,咕噜咕噜响得她难受,可她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就悄咪咪的将手顺着明黄的桌布慢慢向上移去,贼兮兮的伸出两根手指头,眼看马上就要成功摸到茯苓糕之际,手背忽被人拍了一下,吓得她赶紧缩了回来,抬眸便见老乾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正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哪有跪着吃东西的道理,想吃就起来。” “儿臣不起,除非您答应饶了宜绵。”容悦态度坚决,乾隆也不肯妥协,与她杠到底,“那就继续跪着吧!” 跪就跪,容悦坚持不肯起,又跪了一刻钟,腿已彻底酸麻,耐不住的她稍稍动了动,想换个姿势,忽觉脚踝处疼得厉害,轻嘶了一声,琬真并不晓得她曾受伤一事,还以为她是假装,也就没吭声,乾隆却是晓得,见状将折子撂在桌上,往后一靠,声带不耐, “撑不住就起来!” 容悦偏就赖在那儿,乾隆又不忍罚她,怒声警示,“莫以为你是朕的女儿朕就不会重罚你,你若是再这般胡闹,朕就连丰绅殷德也一并惩处!” 原本坐在后脚跟的她一听这话立马直起身子澄清,“此乃女儿自个儿的主意,关殷德什么事儿?” “若不是他将此事知会于你,你会来得那么及时?” 不愿连累他,容悦否认得十分干脆,“我没瞧见他啊!只是方才在外头听到里头的动静才知宜绵闯了祸端。” 他会耍赖,乾隆自然也会,“朕说是他那就是,你最好乖乖起来回去,否则朕会立即追究殷德的责任!” 好嘛!威胁不成反被老乾威胁,不管皇上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容悦都不敢拿殷德的前程开玩笑,乖乖的扶着桌子起了身,此时她的双腿和脚掌都麻得如同有无数针尖在扎一般,几乎失去知觉,得人搀扶着才能走。 出去之后,琬真心下愧疚,一再道歉,容悦无谓笑笑,安慰道: “又不是你的错,只怪这些长辈们管得太宽,总想利用姑娘家的婚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不在乎旁人的感受,过分!” 来自现代的容悦自是不能理解,琬真自小受着这样的教化,已然接受,“命该如此,谁也无法改变,只是难为了宜绵,若因我的事而连累他们一家人,我实在过意不去。” 两人正说着话,东灵提醒道:“公主,额驸在那边等着呢!” 容悦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见丰绅殷德正立在北边的一条小溪畔,估摸着是在等她,遂转了向往那边走去,边走边提醒琬真,“我下跪一事莫与殷德提起,不希望他自责。” 琬真晓得轻重,点头应下。听到脚步声的丰绅殷德忙回首迎了上来,问她情况如何,“皇上还在生气吗?” 无奈摊手,容悦也是没招儿,“原先皇阿玛倒是还听我的建议,这回竟是一意孤行,谁劝也不顶用。” 丰绅殷德也晓得此事颇为棘手,“联姻涉及到朝政,皇上才会如此重视。” 心忧的琬真向他打探宜绵被关押在何处,“我想去见见他,你能否带我过去?” 郡主主动提出要见他,这可是头一遭啊!丰绅殷德不禁在想,宜绵若是听见这话,只怕做梦都会笑醒。奈何这会儿情况特殊,“皇上已然下过禁令,连我也不能去见他。”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我而毁了前程。”众人求情皆无用,琬真越发焦虑,丰绅殷德倒有个主意,“实则还有个法子,但希望不大……” “什么法子?”不愿放过一丝希望,琬真再三追问,丰绅殷德才勉强道出,“为今之计,只能找你阿玛怡亲王,你的曾祖父,十三阿哥胤祥与咱们雍正爷关系最为亲密,是以封他为怡亲王,还特许世袭罔替,倘若你阿玛愿意到皇上跟前请求赐婚,为宜绵求情,想来皇上应该会看在先帝的份儿上答应此事,只不过……” “只不过怎样?”容悦是个急性子,见不得他说话有停顿,尤其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哎呀你倒是一次说完啊!听得我着急!” 他可不是故意卖关子,只是因为很清楚这当中的纠葛,“只不过怡亲王与我阿玛不怎么对付,宜绵又是我阿玛的侄子,是以我担心怡亲王不会答应帮忙。” 实则琬真也偶尔会听到她阿玛说起和珅的不是,不屑与这种贪官为伍,若让他与之结为亲家,他定不情愿,可正如额驸所言,这似乎是唯一的法子,皇上可以不给他女儿面子,但不能不给怡亲王面子,眼下又没旁的主意,只能试一试, “不能因为棘手就退缩,只要能救宜绵,我愿意尝试,不过我一个姑娘家肯定不好亲自去跟阿玛开口,这事儿还得央我兄 分卷阅读7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长去说。” 不怕有困难,就怕没方向,既然琬真愿意,容悦便自告奋勇的陪她去找绵标。 彼时绵标正蹲在铁笼旁边,笼内关着一头鹿,容悦过来时还奇怪他在作甚,“你们打猎的鹿不都死了吗?这只怎么还是活的?” 吃罢豆饼的鹿正低头喝着水,绵标闻声这才起身解释道:“前几日我手误射中一只母鹿,当需放生,可它伤势太重,得先医治之后再说,我瞧它被关着可怜便来陪着玩儿会。” 原来只能射公鹿的吗?容悦才来,并不晓得围场还有这样的规矩,想来是为繁衍生息做考量。 到一旁净手之际,绵标还打趣道:“你最近和你家额驸关系甚密啊!时常看你们一道在草原上闲逛,都不来找我玩儿!” “那你就不会来找我?” 谨慎的看她一眼,绵标有所顾忌,“我可是听说那三王子与你多说了几句话,丰绅殷德就对他大打出手,我可是爱惜小命之人,果断离你远一些。” 那事儿已然传得人尽皆知了吗?容悦尴尬一笑,忙替他澄清,“只是有所误会而已,而今已经解释清楚,他俩也成了好朋友呀!” 期间一直是他俩在闲聊,琬真一直没吭声,绵标见她神色黯然,好奇问道:“怎的愁眉苦脸,可是谁欺负了你?告诉老哥,我帮你出气!” 犹豫再三,琬真试探道:“出气倒不至于,你若肯帮我一个忙就好了。” 绵标问她何事,她却有些犹豫的看向容悦,示意让她来说,容悦便将今日之事大概复述了一遍,表明来意,绵标听罢当即没了笑脸, “宜绵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你居然甘愿嫁给他?” 琬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容悦便替她说话,“鄂尔多斯的首领又是怎样的人?上次在宴中我可是见过的,满脸胡须,说话高门大嗓,难道他就配得上琬真?若不是宜绵打岔,只怕皇阿玛早已赐婚,你忍心看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 ☆、公主完婚 纵使绵标不希望她嫁到蒙古, 也不愿她委屈自己嫁给宜绵, “那也是他一厢情愿, 琬真对他从来无意, 也没求他帮忙,他自己惹的麻烦, 凭什么要琬真来替他解围?” “乖侄儿,你怕是没弄明白眼前的情况, 这事儿琬真的确没义务去帮他, 但若此刻她没有婚约,皇阿玛还会将她赐婚给蒙古的首领,除非有婚约做挡,她才能免去这一劫,所以救宜绵就等于是救她自己!蒙古壮汉和宜绵, 你选哪个做妹夫!” 绵标无言以对, 他很想说, 两个都不想要,但也明知妹妹的婚事不是他能抉择的, 权衡利弊之后, 他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劝说他阿玛, “我只能尽力去劝,能不能成我不担保,你可别因此而恨我。” 难道她就如此不讲理吗?“瞧你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为了琬真, 我恨你做甚?” 毕竟他才刚说过宜绵的坏话,而宜绵又是丰绅殷德的堂兄,殷德又是她的额驸,绵标担心她性子耿直,会把这些话转达给丰绅殷德, “其实我倒也不是针对宜绵,男人逛青楼听个曲儿也能理解,他娶旁人无所谓,但若娶我妹妹就得掂量一下了,琬真如此娴静,若然嫁给他,我怕她受委屈。” 兄长惯爱拿她说笑,如这般推心置腹的为她考量还是头一遭,心下感动的琬真鼻翼微酸, “哥哥为我虑长远我很是感激,可我一早就明白,自己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若然真就这么被皇上赐婚嫁至蒙古,我也无话可说,但宜绵突然从中拦阻,我始料未及,真不希望他们父子因为我的事儿被皇上迁怒,所以这是唯一的法子,哥哥,当我求你,帮我去跟阿玛讲明,只要他肯到皇上面前求情,宜绵就还有生机!” 宜绵这小子能做出这样的事,真不知该说他冲动还是用情至深,妹妹又在他跟前苦苦哀求,公主也跟着帮腔,无奈的绵标只得应承,但也得冒着被父亲训责的风险。 怡亲王并不是心软之辈,得知此事并不觉得愧对宜绵,“他自个儿惹的祸端自己承担,凭什么要本王帮他收拾烂摊子,本王宁愿让女儿嫁至蒙古也断不会将她许给和珅之侄!” 不管绵标如何求情,怡亲王始终不为所动,嫌恶斥道:“和珅那种蛀虫,即便风光一时又如何?迟早会得到报应,他们家的人沾不得,往后必受牵连,我意已决,休再啰嗦!” 怡亲王拒绝得干脆,绵标也不好再逆父亲之意,只得劝妹妹放弃这个念头。即使绵标没明说,殷德也能想到怡亲王拒绝的理由是什么,眼看着堂兄落难,他无法袖手旁观,坚持要另寻他法。 男人大都心狠,可女人不同,怡亲王也许不在乎女儿的幸福,福晋必然心疼女儿,然而怡亲王福晋并不在围场,殷德得回京才能见到,可次日他还得伴架于乾隆身侧,若贸然请休,乾隆务必生疑心,无奈之下,他选择傍晚出发,披星戴月的赶回去,求见福晋。 待他赶至怡亲王府,亥时将过, 分卷阅读7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明知晚间不该去打扰,可如今情况紧急,他实在等不到次日天明,唯有现下拜访。 若自报家门很有可能被拦在门外,连福晋的面儿都见不着,是以殷德并未先下马车,只命人将一块腰牌递给侍卫。 侍卫一看是十公主的腰牌,立即进府禀报,殷德这才得意顺利入内。 已然歇下的福晋听闻是公主来访,担心是有什么要事,忙起身更衣,匆匆赶至前厅接见,一看来人竟是公主的额驸,顿生疑惑, “额驸此举何意?无端端的为何深夜拜访?” “实不相瞒,其实是为郡主之事而来……”没工夫耽搁的殷德言简意赅的将皇帝赐婚的风波讲述了一遍,又坦率的表明自己的来意, “我身为皇上的侍卫,时常伴君左右,难免听到许多私密之言,本该守口如瓶,不擅自泄露国政,但这回事关郡主的终身大事,郡主又与公主关系甚笃,是以我才插手此事,贸然过来拜访, 关于扎布诺的事十分复杂,他年轻那时候腹部曾受过重伤,纵然后来治愈,却影响传宗接代,是以他至今无所出,且他醉酒之后性情暴戾,之前的那位王妃便是被他醉后失手打成重伤,不到一个月便香消玉殒。 郡主若是再嫁,便成了续弦,更为重要的是,他自个儿有问题,生不出孩子,皇上早已考虑过此事,打算日后让他弟弟接任王位,那么郡主可能孤苦一生,也有可能被他弟弟霸占,不管是哪种结果,她的后半生都不可能好过!您是她的母亲,难道就忍心将她往狼窝里送吗?” 福晋当然不忍心看着女儿受苦,一听额驸这话,心忧难当,但家中还有婆婆,她不好自个儿做主,便让额驸稍候片刻,她去请示老主子,得到老主子允准,这才以老主子的名义写了封信交给额驸,请他带过去给怡亲王。 成功说服福晋,也算不枉这一番折腾,其心甚慰的殷德没空歇息,当晚又赶夜路回围场,熬了一宿没能合眼,次日还得强忍困意,继续当值。 老主子发话,怡亲王哪敢不听从,心知这是丰绅殷德的把戏,却也不得不顾忌母亲的感受,且他得知扎布诺身体有疾一事也心生动摇,对比起来,宜绵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且说句良心话,和琳的确比和珅要规矩老实些,阿桂已然年迈,他也看得出皇帝有扶持和琳为将的意思,琬真若是嫁过去,应该不至于受苦。 思量再三,怡亲王最终决定到皇帝面前卖个老脸,请求赐婚。他与和珅一向不睦,乾隆心知肚明,而今怡亲王亲自来为女儿求亲,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既已开口,乾隆不好拒绝,看在先帝的面儿上唯有应承,答应给二人赐婚,婚约既定,宜绵也就免了惩处,当天释放。 被关押的他并不晓得这几日众人为着他的事操碎了心,直至被放出来之后,与堂弟碰面,才知来龙去脉,当下懵然, “你说皇上赐婚了?真的假的?莫不是逗我吧?” 他还以为这次要遭殃,救不了琬真,她若嫁至蒙古必会受苦,每日都在替她惋惜,哪料竟会是这么个结果。 看他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殷德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不应该很开心吗?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的确是他一直期盼的,但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他才会觉得如梦般不真实,喃喃道着,“幸福来得太快,我有点懵,容我缓一缓。” 尚未缓过来之际,余光瞥见东边有两道柔亮的身影闪现,正是公主和琬真!以往每回见到她,他都兴奋不已,恨不能摆出最潇洒的姿势面对她,可这回他竟是怂了,没有快步上前去迎,反而慌张转身,迅速钻进了蒙古包中,远处的容悦见状不明所以,拉着琬真近前询问, “哎他这是怎么了?琬真可是专程来看望他,他倒好,直接走人,什么态度嘛!” 身为兄弟,殷德自是了解他的心态,忍笑道:“只因他被关押了两日,尚未修整仪容,担心郡主瞧见会嫌弃,这才赶紧进去换身行头。” 容悦这才恍然,轻笑点头,“原来会为悦己者容的不止是姑娘家啊!” 一旁的琬真窘迫低眸,没好接口。终于解决此事,殷德愁容渐散,甚有兴致,“昨儿个三王子猎到一只黑琴鸡,我也打了几只兔子,再让人摸几条鱼,晚上咱们聚在一起烤肉吃酒,也算给宜绵庆祝,庆他心想事成。” 容悦自是期待,拍手称快,琬真没插话,只静静的望向远处天边如鱼鳞般的云层,目光怔怔。容悦见状也笑不出来,心疼的挽着她的胳膊,“可是觉得委屈?” 摇了摇头,琬真勉笑道:“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怨怪的,你不用担心。” 她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殷德也在旁劝道:“不怕郡主笑话,开始我也觉得娶了公主后半辈子便得低头哈腰,不得自由,心下难免排斥,可后来才发现是我想太多,命运其实是最琢磨不透的,也许你以为不幸的事,会成为余生最大的幸运。凡事都该往好处去想,永远怀揣着希望向前走,指不定柳暗花明呢?” 容悦能遇到对的人,琬真也 分卷阅读7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替她开心,至于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并不重要。闲谈间,身后一声轻咳,众人一回首,便见一少年正抱臂侧立在一棵榆树下,偏西的日头将树荫倾斜,顺带为他镀上柔和的辉光。 宜绵就这么斜倚在树干,摆出自以为俊美潇然的姿态,以手支额,微侧眸,深情的望向琬真。殷德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装腔作势的精髓贵在自然,如他这般不是潇洒,而是尴尬!这人不是我堂兄,我不认识他! 忍笑的容悦险些憋出内伤,说句良心话,这姿势倒也帅气,就是太过刻意,没眼看了都! 琬真突然有些迷茫,不晓得自个儿为何要来找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纵然这出场的姿势有些迷醉,但好在心是真诚的,识趣的殷德约着容悦到旁处走走,容悦会意点头,跟琬真打了声招呼便就此离开。 虽然琬真还不曾与男子单独相处,但这谢意必须传达,是以她才央着容悦带她过来,把话说清楚。 此时的宜绵已然近前,一向洒脱惯爱说笑的他一到了琬真面前就嘴拙,只因原先总是他在找话说,且不论他说什么,琬真都不敢兴趣,是以这回他很慎重,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气氛又变得尴尬,出乎意料的是,未等他说话,琬真倒是先发了声,但说的话都在他意料之中,无非是向他道谢云云,宜绵自觉受之有愧, “其实应该是我向你道谢才对,后来的事我已听殷德讲过,若不是你阿玛向皇上求情,皇上定然不会轻饶我。” 她纵有出力,也只是为还他一个人情,“此事终究因我而起,本是我的婚事,你实不该蹚浑水,若然你不提,也就不会被皇上责罚,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你。” “所以你答应嫁给我只是权宜之计,并不是心甘情愿,对吗?”他也曾无数次的想过用婚事将两人捆绑在一起,但当这一日真正来临时,看着她没有笑意的淡漠面容,他又觉得这婚事于她而言只是束缚,心间的喜悦瞬时消了大半,胸腔微堵,纵如了愿也不得畅快,就在他怅然的档口,琬真的声音轻飘飘落入他耳畔, “我对自己的婚事并无期待,嫁给谁其实都一样,但我很感激你为我向皇上说情,更不希望你被我连累,这才请求赐婚,只希望你能躲过这一劫,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不想瞒你什么。不过婚事既定,我会如约嫁给你,你放心便是。” 她不喜欢他,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如今再去计较,似乎太矫情了些,且宜绵也不是那种悲观之人,纵有一瞬的难过,他也会告诫自己看开些,往好处去想, “嗯,我明白你的感受,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能娶你是我的荣幸,我只盼着有朝一日你会愿意接纳我,发自真心的那种。” 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琬真不愿费神思量,与他讲清楚之后便问心无愧。 当晚几人聚在一起烤肉,殷德兄弟二人皆带着未婚之妻,绵标虽没带,可也是一早就成过亲的人,严飞见状不禁心塞,“单身狗没活路啊!” 宜绵不觉好奇,“单身狗?是何意?” 容悦顺口解释道:“就是鳏夫的意思,这人思春呢!甭理他!” 即便理解了含义,宜绵仍觉怪异,“三王子的许多怪话,我们大伙儿皆不懂,公主却了如指掌,难不成你曾去过安南?” 被质疑的容悦暗恨自己不该多嘴,寻了个理由笑澄清,“因为之前我也曾问过他,已然听他解释过,当然清楚咯!” 不止宜绵有这样的疑惑,殷德也会在某些时刻觉得容悦和三王子特熟稔,两人互损的那种状态,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根本不像是才认识两个月的朋友,不过他也只是想想,接触过之后才晓得严飞这人的确逗趣,连他一个男人都喜欢跟他做朋友,容悦跟他聊得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已然选择相信她,他便不会再去怀疑什么。 说笑间,兔肉已烤好,殷德率先给容悦递了个兔腿,宜绵也不甘落后,给琬真准备了一个,但又想着琬真不似公主这般不拘小节,肯定不愿用手拿着吃,便又给她备好碗筷。 容悦见状,再看看自己直接拿兔腿的手,委屈巴巴的看向丰绅殷德,“怎的你没给我拿碗?” 严飞忍不住奚落,“我看你吃得挺香的嘛!人家郡主是真淑女,你何必装淑女,有的吃就不错了,不然你来烤肉,我倒是愿意用手拿着吃,就是没人给我撕啊!” 这么拆台真的大丈夫?她不就是想在自己男人面前撒个娇嘛!这就碍了他的眼?单身的男人果然怨气满满!罢了,关爱单身狗,人人有责,看他这么可怜的份儿,她也就不与他计较。 正因为了解容悦,殷德才没有刻意束缚,宽慰道:“吃烤肉不能拘束,就得这样吃才别有一番滋味,无非是用罢净手而已,不妨事。” 还是殷德会说话,听得她心里美滋滋,众人正打趣说笑,忽闻一声中气十足的朗笑,“你们倒是会享乐!” 这声音震慑力十足,众人登时一个激灵,立马起身,瞥见明黄龙袍的一角,未敢直视,皆向来人行礼。 乾隆摆摆手,示意众人平身 分卷阅读7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不必拘束,朕只是随意走走罢了,听闻此处十分热闹,便来瞧瞧。” 殷德立即请皇上入座,乾隆却道不必,“朕在这儿你们无法尽兴畅聊,就不掺和了,你们玩儿吧!”临走前还交代女儿,“晚间不可贪食,不能吃太多油腻之物,以免腹胀。” 前两日还眼睁睁的看她跪着,今日又啰嗦交代,看来乾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说皇帝没待着,可容悦分明看到他方才盯着那烤肉望了好一会儿,估摸着也挺馋吧? 会意的容悦遂命小太监将烤肉给皇帝送去一些,公主发话,严飞不敢不给,眼巴巴的望着刚烤好的肉又被端走,口水直流却始终尝不到鲜,气得发狠话,“下一个是我的,谁抢跟谁急!” 绵标转动着手中的架子,闻着诱人的香气,已然迫不及待,“没人跟你抢兔肉,我们的鱼快烤好咯!” 平日里琬真不怎么爱吃肉,可今晚这烤鱼的确味香肉嫩,甚合她口味,也就多用了些,宜绵见状心中暗喜,即便她甚少与他说话,最起码肯食用他烤的鱼,也不像之前那般给他摆脸子,于他而言已然知足。 容悦受不住美食的诱惑,浑将乾隆的嘱咐抛诸脑后,吃罢兔肉又尝鱼肉,就连那才扒出来的叫花鸡也不放过,毕竟这些都是现做现吃,格外鲜美,而平日里所用的饭菜纵然是珍馐佳肴,也是做好之后等了许久才呈上,味道也就差了少许。 一直忙着吃东西的容悦无意中看到丰绅殷德正含笑望着她,当即收敛了些,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着,颇有些难为情, “可是觉得我吃相不雅?” 摇了摇头,殷德笑道:“看你吃得这么香我很欣慰,这肉总算没白烤。”说着又递给她一个鸡腿,已然有饱腹感的容悦耐不住嘴馋,却又有所顾虑, “再吃会长胖的,别再诱惑我。” 微倾身,殷德凑近她笑眯眯道:“胖些才有手感,全是骨头没点儿肉岂不硌手?” 纵使他故意压低了声,这些浑话还是清晰得落入耳中,听得她面颊微烫,娇声嗔怪,“我发觉你越来越不老实,浑没了之前的君子之风,我算是看走了眼!” 殷德挑眉一笑,仗势欺人了一回,“现在后悔也来不及,马上就要成亲,好赖都是我。” 一旁的严飞见他们私语嬉笑,干咳打岔,“众人皆在,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敢不敢大点声儿?” 容悦的脸皮也就在丰绅殷德面前薄了点儿,才不会在严飞面前害羞,扬声回呛,“我倒是敢,就怕你这条单身狗受到伤害。” 扎心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腐气息,严飞已经不想理她,兀自尝着自己烤的肉,寻求一丝安慰。他倒没太在意自己的婚事,说是愿意入赘,实则只是为留在京城找借口,偏偏乾隆十分上心,木兰秋狝结束之后,九月初回到皇宫便开始张罗三王子的婚事。 此事交由令皇贵妃来办,皇贵妃想着毕竟是安南的王子,不能马虎大意,得仔细挑选,最终选定的适龄宗室女乃是郑恭亲王的女儿,云珠,还有三公主的孙女,惠萱。 初定二女,由三王子来选,容悦听闻此事立马派人给他报信,说那惠萱之前钟意于宜绵,脾性太过娇纵,千万莫选她,那就只剩云珠了,是否合适但看天意,严飞并不强求,料想自个儿不至于那么倒霉,娶个母老虎吧! 除却琬真,容悦对其他宗室女并不了解,也就不晓得这个云珠究竟是怎样的性子,琬真也与她不熟,不好评判,婚事只能靠运气。 商定之后,三王子的婚期定在冬月,而容悦的大婚定在十月十六。当初四公主成亲之际,嫁妆已是多不胜数,而今乾隆最宝贝的女儿成亲,这嫁妆又翻十倍, 金镶珊瑚项圈,蜜蜡朝珠,催生石朝珠……青缎貂裘数件,绣五彩缎蟒袍料及片金等各种绸、缎、纱共计八百五十九匹,玉笔筒,玉鹅摆件……还有象牙梳,黄杨梳子,琳琅满目的珠玉翡翠首饰几十匣…… 单是嫁妆清单就有几十页,数目种类繁多,也就不一一赘述,大婚前一日,嫁妆已从宫中送至和宅,浩浩荡荡的车马木箱由街头排到街尾,令围观的百姓们大开眼界! 嫁妆送至后,还得由内务府的女官亲自陈设,待一切办妥,日头已然落山。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六,今日天高云淡,乃是固伦和孝公主的大婚之期,宫人们为了将她装扮成最漂亮的新娘子,三更天便唤她起身更衣梳妆,困顿的她想着今日要嫁给丰绅殷德,此乃喜事,众人都在等着她,也就没再赖床,起身任由她们妆扮。 作者有话要说:  双更合一奉上!额驸终于要迎娶新娘子咯!下章嘿嘿嘿!大家懂的! ☆、第四十一章 因着容悦是乾隆特封的固伦公主, 品阶相当于亲王, 是以今日大婚的她身着圆领对襟金黄色吉服褂, 上绣五爪金龙八团, 前后正龙六团,两肩行龙, 金丝银线织就,无不彰显着华贵雍容。颈间挂着一盘珊瑚朝珠, 颈后坠着一颗青金石的佛头塔, 背云则是金镶绿碧牙么,另悬有黄 分卷阅读7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蓝宝石的大小坠角。 穿好吉服后,嬷嬷才开始为她梳发,今日倒不必盘出什么花样来,只因大婚当天要戴冠帽, 那头冠顶端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另缀二等东珠十颗, 边缘立有五只金凤,又嵌五等东珠二十五颗, 内无光七颗, 碎小正珠一百二十颗,内乌拉正珠二颗。 帽檐额前垂着一只金翟鸟, 帽前金佛,帽后金花,冠缘还饰着一围嵌有七颗东珠的金镶珊瑚头箍。 单这帽顶就重达三十六两,腕上还得戴着四对金手镯又有三十多两, 还不提这件吉服,穿戴好之后,容悦都不敢乱动,怪不得新娘子看起来都十分端庄,任谁穿戴十几斤走动也会僵硬! 不过为了大婚的排场,她还是忍了,容悦原本满怀期待,真到了这一日才知风光的背后尽是繁琐的礼仪。 只因这公主大婚和她设想的千差万别,身为额驸,丰绅殷德一大早就得摆宴九十桌,另备有二十一匹马,八十一只羊,由下人抬至午门恭纳,而后乾隆在宫中设宴款待额驸家眷,由三品以上官员陪同。 宴罢吉时至,丰绅殷德才来接她,夫妻二人一道去给皇帝和诸妃见礼。 惇妃虽是娇纵了些,可对女儿却是真心实意,而今目睹她风光出嫁,不免喜极而泣,按理来说容悦也该落泪的,以表不舍,可她愣是哭不出来,对皇宫没有恋恋不舍之感,也就对乾隆十分感念,这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对后妃薄情,对儿子无情,独独对她这个女儿全心疼宠,她与乾隆虽然相处不久,但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乾隆对她的特别关照,眼看着皇帝眼圈泛红,她竟不知该如何安慰。 帝王本薄情,一旦付出真心便显得格外的难能可贵,只不过她是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无法常伴于皇帝身侧,唯有用最虔诚的心去叩拜,代替原主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大礼过后,容悦才在命妇的陪伴下乘舆出宫,抵赴额驸府邸。 一路有百官手持玉如意恭迎,连阿桂这样年迈的军机处领班大臣也在列,声势壮观,排场极大,不过一个公主成婚而已,也太兴师动众了些,容悦自觉受之有愧,但这些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只坐在舆中,做个持重端方的新娘子。 令她意外的是,公主大婚,到得男方宅中居然不拜天地,直接送入洞房,想来在宫中叩拜皇帝之际便算是拜堂。 接下来则是行合卺礼,端坐在帐边的容悦被红盖头遮挡,只能瞧见一双金丝银线厚底黑靴缓缓靠近这边,应是殷德要来揭盖头了。 今日身着吉服的新郎官儿丰绅殷德意气风发,手执系着红绸的称,温柔而郑重的将她的红盖头挑开。入目便是容悦那张妆容精致的笑颜。两人五岁定亲,十五六岁成亲,于众人而言,这是一场旷世联姻,于他而言,乃是老天眷顾,让他在无法择选的婚事中有幸遇到适合自己的人,于容悦而言,则是异世之中得遇值得托付的真心,从此他便是她的依靠,她的眷侣。 心心相印的两人齐坐于帐边,底下有嬷嬷唱着祝祷词,又有丫鬟呈上酒水,两人相视一笑,共饮合卺酒,寓意同甘共苦。 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到来,奈何此刻外头还有宾客需招待,他还不能在此陪她,得先出去招呼宾朋。 容悦点头表示理解,“你去忙吧!这儿有东灵和南枝陪着我,不会孤单。” 听闻曾有新娘子在洞房等候时会挨饿一整日,殷德临走前特意嘱咐道:“若觉饥饿便让嬷嬷们准备吃食,万莫忍着,自个儿遭罪。你是公主,谁也不敢乱嚼舌根。” 这话不必他提醒,她也会自己想办法,“你觉得我像是肯挨饿的人?快去吧!” 又望了她一眼,殷德这才依依不舍的退出婚房,到前厅去招待。 因着丰绅殷德大婚,绵标自会来祝贺,琬真也跟着兄长同来,她不喜与那些女眷们周旋,便在喜房中陪着容悦,有人说话,容悦也不至于那么无趣。 好不容易熬了一整日,到得傍晚,嬷嬷过来说要为她更衣。 难道她的衣裳不是由自己的丈夫来解吗?但看嬷嬷们为她解衣时如此麻烦,她才领悟过来,这繁杂的衣饰头饰要是让殷德来脱解,估摸着得耽误许久,是以才提前更换妥当,最后只着了身正红色的团花对襟长褂,冠帽也被取下,东灵将公主的青丝梳顺,而后垂放于她身后,只在两边簪了两朵盛开的牡丹花,清香宜人,越发衬得公主白嫩娇美。 直等到戌时三刻,才听到外头有动静,似是他的友人们要过来闹洞房,宜绵和严飞的声音尤其大,皆被殷德一一拦下,“今日忙碌一整天,公主也乏累,实该早些歇息,就不闹了,改日必当再单独宴请诸位,咱们再继续尽兴。” 逗趣而已,宜绵也不强求,趁机帮堂弟说话,“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都懂得,那就不耽误额驸和公主的花烛夜,有机会再聚,咱们都先散了吧!” 宜绵这么一吆喝,众人也就识趣离开,严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提醒,“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殷德会意一笑,向众人拱手告辞之后,转身踏入婚房 分卷阅读7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由下人们服侍着洗漱更衣,而后又统一打发了赏钱,一众嬷嬷丫鬟们这才退出房门。 此时的屋内只剩他们夫妻二人,端坐在帐边的容悦紧握着双手,没敢抬眸瞧他,低垂的眸子俨然一副初见的娇羞模样,殷德主动迈步走向她,看她这般拘束,不觉好笑, “有些夫妻婚前从未见过,直至洞房那日才见头一面,亏得咱们还时常相见,平日里也没见你害羞过,怎的今日如此紧张?” 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女子,自然也就没那么胆小,有什么心里话还是敢告诉他的,但紧张也是本能,“因为晓得今晚要圆房,既有点小期待,又不免担心……” 这般直白的表明心思,倒令殷德十分惊喜,倾身凑近她,明知故问,“担心什么?” 担心她今晚的遭遇呗!“嬷嬷说,头一回会见红,会痛啊!那我当然担心咯!” 纵使她尽量压低了声,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暗叹这小脑袋瓜子想得倒还挺多,会意的殷德抿唇一笑,“我怎么舍得让你痛呢?放心吧!没你想得那么可怖。” “意思是今晚先不圆房?” 等待已久的时刻,免是肯定免不了的,他不想让她受苦,但房事偏偏是先苦后甜,握住她紧张的手指,殷德温声安抚道:“圆房是早晚的事,当然尽早不尽晚,不过我会尽量温柔,争取不让你感到疼痛。” 这话听着有点儿假啊!狐疑的瞄他一眼,容悦转念一想,痛也就那么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太可怕,忍忍也就过去了吧!思及此,她反倒释然了,手指渐渐放松,挺直了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 “那好吧!我相信你。” 这份信任弥足珍贵,欣慰的将她拥入怀中,他总算可以安心享受这难得的美好时刻,“容悦,我们终于成亲了,你可有什么感想?” 在这般你侬我侬的时刻,本该说些矢志不渝感人肺腑之言,然而容悦却实诚的道了句,“我在想,成亲后就有人给我暖被窝,往后的冬日再也不怕冷。” “……”殷德顿觉挫败,“敢情我对你而言就是个汤婆子?” “不然呢?你以为你是什么?”倚在他怀中的容悦微扬起小脸,嘻笑逗趣,不满意的丰绅殷德当即扬声宣告自己的地位,“我是你男人!” 话音未落,惩罚似的吻已然落下,猝不及防的她本想往后躲,然而才后仰些许,一个没坐稳便倒在了帐中,担心她摔到后脑勺,殷德迅速将手垫于她后颈紧扶着,再顺势贴覆于她,寻到唇瓣,将所有柔情尽相付,辗转缠吻。 以往都只是止于四唇相合的亲吻,再深入似乎有唐突佳人的嫌疑,今日已然成亲,做了正儿八经的夫妻,他便再无顾忌,撬开她的贝齿,将柔软的舌轻探而入, 舌尖的初次接触,震得她心一阵苏麻,下意识想躲闪,可又有些贪恋这陌生且令人振奋的感觉,小手紧揪着他那素白的中衣,轻声呜咽着以示求饶,可这声音在他听来不是灭火的水,更似强劲的风,使那心火燃得更旺! 殷德忍不住伸手去解开她的外衫,丝滑的绸缎自白皙的香肩滑落,里头那件绯色绣荷肚兜儿就这般显现于他炽热的视线之中,惹得他喉间微紧,似入魔般伸出了手,贴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渴望感知那被包裹的丰盈…… ☆、第四十二章 初被握住的瞬间, 容悦没忍住娇哼一声, 报复似的想去捏他, 然而他太平坦, 实在没什么可捏的,殷德见状勾唇坏笑, “你倒是有样学样,是个好学生, 教会了你也好, 我不必那么辛苦。” 此刻的容悦尚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也是往后才晓得,原来他一早就打起了这样的坏心思。 当他的唇移至她耳畔,噙住耳珠轻吮时,殷德分明感觉到她在轻颤, 似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便故意在此停留, 以致于她微蹙眉,羽睫闭合, 不敢睁眸瞧他, 挺翘的琼鼻间不经意的溢出似有若无的轻吟声。 担心她着凉,殷德遂将一旁的鸳鸯锦被拉开搭覆于两人之上, 与此同时,那双手也似有魔力一般,所到之处皆燃起熊熊烈火,害得她面热心更烫!而他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感受着小人儿的曼妙曲线, 柔滑香肌,不甘被肚兜儿束缚,他干脆解开带子,将这障碍抽离,幸好有锦被遮挡,否则她都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感觉到丛林间似有溪水潺潺,他再不犹豫,勇往直前的探访幽香密境,蓬门忽被叩开,自是惊了佳人,吓得她冷汗直冒,咬牙强忍着, 紧嵌彼此的那一瞬,殷德不禁生出圆满之感,贴着她的耳,喃喃轻誓,“容悦,从今日起,你只属于我,而我,也永远属于你。” 虽说男人在帐中的誓言不该相信,但面对他那诚挚的眼神时,她还是不自觉的听进了心里去,总感觉他不会骗她,郑重点头, “我只有这一颗心,全数交付于你,你可要好好保管,不能让它受伤,一旦失望心碎,我可就要穿着仙衣飞上云霄,你再也找不到我。” “真心如 分卷阅读8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此珍贵,我当然会好好爱你,绝不辜负!”说话间,他就那么轻轻一撞,撞得她轻呼出声,魂将离体,修长的指节紧扣住他双肩,掐得他生疼,但他明白,此刻的她比他痛楚百倍,于是逐渐放缓,温柔的吻住她的红唇,给她以安慰, 唇齿勾缠的快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不断的激荡起股股清泉,经由润泽之后便不再干涸,更方便他探触开垦…… 虽然仍旧不太好受,但好在不像方才那么疼痛,容悦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时刻顾忌着她的感受,她也晓得男人这般强忍着对他不大好,便轻声在他耳畔低语, “现下倒是没那么疼了,你不必再忍,随意即可。” 得她允准之后,他才没再顾虑,往更深处探索,而她则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只盼着快些结束。 当他终于攀上顶峰时,她才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眸子,而他亦深凝着她,爱怜询问, “感觉还好吗?是不是还很痛?” 的确很痛,但她不愿让他自责,便好心撒了谎,“还好,没才刚那么痛,可以忍受。” 本是宽慰之词,岂料他竟当了真,附和道:“莫怕,一回生二回熟,再来应该会好受一些。” 一听到下回二字,她眉心顿蹙,不觉打了个冷颤,“啊?还要再来啊?” 那惊恐的模样逗笑了他,抬指抚着她那犹豫的眉眼柔声以慰,“瞧你吓的,我说下回,指的是明晚,又不代表今日,初开花蕊,你定然难以承受,我又怎么忍心再折腾你?” 如此也算有个缓和的期限,她这才放了心,眉头渐舒。 见此状,殷德便能猜到方才的圆房并没有给她太美好的体验,定是强忍着痛苦好让他满足,实该让她也感受到美妙的滋味,她才不至于太过抗拒恐慌。 如此想着,他翻身躺在一侧,以臂作枕,轻搂着她,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面颊,“让你受苦了,坐了一整日,又被我这样欺负,定然很累吧?困了便歇息,我不扰你。” 的确是很累,她都没力气再说话,困顿的点了点头,窝在他怀里,闭上了眸子,唇角含着欣喜的笑意,感叹两个人躺在一起就是暖和。说话间她还在他怀中动了动,无意中撩拨到他,惹得他低吟一声, “倘若今晚你不想再感受,那就老实些,莫乱动。” 这样面对面会让他胡思乱想吗?心疼他的容悦干脆翻了个身,背对于他,蜷缩着躺下,殊不知这样的姿态反倒令她那柔软的两股正对着他的昂扬,她倒是舒坦,可苦了他,心火难熄,越发煎熬,干脆默默躺平,不再挨着她,否则他这一夜怕是都无法静心安眠。 然而这十月的天已然转凉,不挨着她,她会不会冷呢?思及此,他又转过去圈住她,握了握她的手,似有些冰凉,便也顾不得自个儿会不会难受,果断紧挨着她,帮她暖被窝。 疲惫的容悦已然梦周公,并不晓得他的心思百转。一夜好梦,次日得早起去给公婆敬茶,碍于她是公主,下人们没敢来唤,只等着她醒来再伺候梳洗,殷德早已醒来,又担心起身会惊动她,扰她清梦,便睁眼躺着,侧首望向她, 眼前的人儿静美乖巧,月眉疏密有致,不画而黛,红唇小巧而丰盈,泛着莹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去亲一口,然而才亲了一下,她竟噘起了小嘴,他还以为吵醒了她,僵在半空中没敢动,又观察片刻才发现她根本没醒,努了努嘴又继续梦着,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好事,还唇角微弯,笑意浮现。 这样侧躺太久不免胳膊酸麻,殷德实在忍不住,微微翻动,然而才挪动了一下就惊醒了她,但闻嘤咛一声,容悦懒懒睁开惺忪睡眼,又缓缓闭上,殷德笑点她鼻梁, “困就再眯会儿,我陪着你便是。” 她倒是想,但也晓得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嫁过来头一日见公婆,可不能让二老等着。”遂问现下是什么时辰,得知已是辰时,容悦没再耽搁,坐起来伸了伸懒腰,而后传唤丫鬟进来洗漱。 在此之前,她还留着一条大辫子垂放于身后,而今已为人妇,便要尽数盘起,□□愉之后,镜中的她已然褪去少女的稚嫩,平添几分妩媚温婉。 待梳妆齐整,两人一道去拜见父母,才进门,屋里人便齐齐下跪向她行礼,纵然之前见惯了这阵仗,可眼前这二位是她的公婆啊!容悦受之有愧,忙去相扶, “阿玛额娘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敬茶之际,按理说公主不必向公婆跪拜,只立着即可,但她总不能看殷德跪着,而她立着,总觉得有失体统,便一道跪了。和珅见状大惊,赶紧起身来扶, “公主您千金之躯,这可万万使不得!” 然而容悦执意如此,“阿玛勿慌,今日是我嫁给殷德的第一天,理该向公婆跪拜,我受您二位的礼,是以公主的身份,您二位受我的礼,是以公婆的身份,不论我地位高低,始终是殷德的妻子,您二位的儿媳,和和顺顺才是一家人。” 她本不必如此,却看在他的面上如此敬重他的父母,殷德很是感念,待她跪着 分卷阅读8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敬罢茶之后立即扶她起身。 不管她从前再怎么不待见和珅,而今他成了她的公爹,那她就该好好孝顺,而她的婆婆冯霁雯也是个温和知礼的妇人,嫁过来的日子倒也好过,不会受什么欺负。 按常理,公主成亲之后不宜长期居于额驸府邸,皇帝会另辟宅邸作为公主府,但容悦的婚事一早就定下,是以早在九年前,和珅府邸修建之际,便在乾隆的允准下大兴土木,向四周扩建,将自家府邸打造为公主府的规制,而今这座大宅院,西路为和珅宅邸,东路为公主府,容悦便可一直住在此处,不必再行搬迁。 婚后的小日子甜甜蜜蜜,可一到了日落西山,她就开始惆怅,害怕那一丝痛楚,尽管他足够温柔,她仍旧会觉得不适,恐惧接触,又不忍拒绝他,倘若以后都是这般,那她真不明白夫妻生活有什么好。 可是渐渐的她发觉,他似乎真的没骗她,经过半个月的磨合之后,好像真的没有那么痛,终于在某个夜里,让她尝得一丝妙处,也就没那么排斥,不由自主的开始期待着天黑,盼着在宫中当值的他归家。 这一日傍晚,天阴沉得厉害,眼看大风肆起,仍不见他归来,容悦担心待会儿会有暴雨,便打算带把伞到府门口去等他。 东灵笑劝道:“公主多虑了,额驸的马车上肯定备有雨具。” 偏她铁了心要去,“就当给他一个惊喜呗!反正我整日的闷在府里也无趣得紧,去接的同时正好转悠走动。” 公主坚持要出去,东灵只能为她披上袍子,以免着凉。然而主仆二人未到府门口,便无意中瞥见前方拐角处似有两道熟悉的人影,饶是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她也能凭身形猜出那是殷德,而他身边的姑娘则是……南枝! 纵使离得远,她也能隐约瞧见殷德似是拉起南枝的手,还将她的衣袖往上撩了撩,紧握着瞧了半晌,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人相距甚近,看起来极其亲密,酸涩感瞬间在她心间蔓延开来,疑窦丛生的容悦当即摆了摆手,示意东灵不要近前,她一个人慢步靠近,一探究竟! 逐渐靠近的她背于墙后,依稀能听到丰绅殷德的警示声,“这事儿万莫告知公主,若是被她发觉异常,先找个理由瞒过去,我会尽快想办法安排你的事。” 这话在她听来越发不是滋味,受不得气的容悦再不躲藏,愤而闪身质问, “何事不能与我说实话?你与南枝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 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Q324`2804385 ☆、第四十三章 殷德闻声回首, 容色惊愕, 万未料到她会在此时骤然出现! 南枝亦大骇, 为难的看向丰绅殷德, “额驸,这……” 摇了摇头, 殷德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你先去忙, 此事我来处理。” 南枝可是容悦十分喜欢的姑娘, 这才将她接入宫中,纵然她不是她的闺蜜,但容悦也一直诚心相待,哪曾想到她和额驸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此刻他让南枝离开又是何意?怕她为难人家吗?纵心底愤慨,可她也是要脸面的人, 不想当着丫鬟的面跟他争执, 便也没拦着, 等南枝怯怯离开之后才委屈的瞪向他,恨声质问, “你最好跟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不再欺瞒我, 这才成亲多久,你就教唆南枝骗我?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 此事事关重大, 他才会面露难色,“是她的私事,我不方便多言。” 将人支走,却仍不肯与她讲实话, 容悦顿觉失望,忿然冷哼,“我看是你们的私事吧?” “容悦,除你之外,我何曾对别的女人动过什么心思,更不可能跟她有什么龌龊,”心知她有所误解,殷德竖指保证,“我可以向你起誓,与南枝绝无半点身心上的瓜葛,纯属她的私事,而我不便公开而已。” 他的话她都记得很清楚,可他的表现却令她心寒,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个昨夜还在帐中与她恩爱,今日却和别的姑娘有秘密的男人, “你曾与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矛盾,都要给对方解释的机会,如今我给你机会,愿意听你解释,可你却不肯说实话,既如此,我也不会再强求!” 亏她还冒着凌冽寒风过来等他,等到的却是这样令人愤慨的局面,一番情意被人践踏,容悦只觉脸发烫,心含恨!再不稀罕他解释什么,冷然转身先行。 殷德上前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如你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不愿说,我无权逼你,但我请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拉着她的关切模样!我的丈夫那么深情的拉着旁的女人的手,你有权不解释,我也有权胡思乱想!” 燃着妒火的容悦疾步向前走着,他一路跟随,不断的纠结着该不该与她说实话。然而就在进门的档口,她先进一步,居然立即转身将房门关上并紧拴,不许他进门,只因胸腔内积攒的火焰快要控制不住, “我现在很暴躁,不 分卷阅读8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想看到你,不想听你说话,你走远些!” 跟在后面的东灵也没来得及进去,只得在旁劝道:“额驸,公主现在正在气头上,您又不肯解释,要不您先回书房吧?等公主冷静下来再说。” 无奈的殷德只得答应,“那好,你照顾好公主,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道罢他又看了房内一眼,无奈转身离去。 背靠在门上的容悦只觉心在绞痛,紧捂着不愿再往深处去想,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东灵的呼唤, “公主,额驸已然去书房,您先开门,让奴婢进去伺候。” 可她此刻谁也不想见,“你去歇着吧!我不需要人伺候,只想一个人静静。” 无论南枝怎么劝说,容悦都不肯开门,径直回到里屋。 实则殷德候在一旁并未离开,等着容悦给丫鬟开门时顺道儿混进去,奈何她连东灵也不许进,当真失算! 她本想独坐静心,可一看到那帐中的鸳鸯锦被,昨日的恩爱缠绵又不自觉的在脑海浮现,婚后的两人一直很甜蜜,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般? 南枝……她跟殷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今再回想过往,似乎也能寻到一丝蛛丝马迹,譬如那日在水月楼,当时殷德也在场,路过她身边时,南枝一直盯着他看,当时她还曾打趣过,以为那是南枝的心上人,被南枝干脆否认,她也就没当回事。 后来在怡亲王府的寿宴上,宜绵又来向她讨要南枝,她还以为宜绵风流花心,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宜绵对琬真早已动心,那他对南枝也就不可能有真情,又怎会刻意讨要? 宜绵说那晚他也在竞价,却被她给抢了去,而殷德当晚也在场,直至此刻,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件事的真相!兴许是宜绵在帮殷德买南枝吧? 且东灵也曾说过额驸与南枝走得很近,她还以为他只是念在南枝是她宫里的人才会仗义相助,而今看来,他们应该早已认识,在南枝入宫之前! 思及此,容悦更觉自己太迟钝,一直都没往那方面去想,直至今日撞见他们如此亲密,她才后知后觉的忆起曾经的某些画面,越想越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他为何要替南枝赎身,难不成早就对她情根深种,而她破坏了他们? 可若他真的喜欢南枝,又为何对她那么好?不愿退婚,一再要求与她培养感情?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身份? 对于这段纷杂的关系,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真相,一个答案,殷德明知她在胡思乱想,却仍旧不肯解释清楚,这也算是在乎她吗?并不,大约帐中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真到了某些时刻,她并未感受到他有多在意她的感受。 思越深心越痛,眼眶酸涩的她倔强的抹了一把,不愿让眼泪滴落,不想为这样的男人伤心,她那么在乎他,从不在他面前摆架子,全心全意的爱他,可他居然帮着南枝瞒着她,倘若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有纳妾的心思,那这个男人真的不值得她爱! 而南枝的表现也让她格外失望,昨儿个她还在问南枝是否有心上人,不愿耽误她,若是有想法,便放她自由成全她,再不然给她寻个好人家也可,但她说没有念想,只想在这儿伺候,她还以为南枝是舍不得她,如今看来,怕是舍不得丰绅殷德才不愿离开吧! 越想越恼,容悦委屈至极,又不愿跟人诉说,干脆闷头睡觉,再不顾外头呼啸的风雨声。期间东灵来唤过一回,她仍旧不肯开门,说今夜无需人来伺候。 劝不动主子,东灵只好去找南枝,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若真对额驸有意,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敢做还不敢认吗?你若无意,不管有怎样的苦衷,都该跟公主解释清楚,若真因为你而伤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和气,你的良心能安吗?” 实则南枝虽然先走了一步,可她一直就没静过心,也在思量着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额驸不让她说,但看眼前的情形似乎无法收场,若然不讲清楚,公主怕是误会深甚,再因此跟额驸闹别扭,那她可真是有罪之人! 思量再三,最终南枝决定跟公主摊牌,奈何公主一直不肯开门,看来今夜是不能够了,只能等明早再说。 近来这些日子都有他来暖被窝,她连汤婆子都不需要,今夜他不在房中,她也不许下人伺候,便连个汤婆子也没准备,直冻得她手脚冰冷,依旧强忍着不愿让人去拿, 如鲠在喉的她辗转至半夜才稍稍有些困意,后来她也想通了,人心这种事,旁人无法左右,丰绅殷德心底之人究竟是谁,她管不着也不想再管,随他去吧!让她难过之人,往后不再理会便是,实在没必要为他伤心。 如此安慰着自己,她才没再纠结,勉强入眠。 次日一早,她是被饿醒的,昨夜没用晚膳,饿了一夜,这会子实在受不住,她才愿意开门让人进来,刚打开房门,一股凉气直扑人面,容悦眯了眯眼,拢了拢身上的袍子,就见门口有人掀开身上的被褥,腾得站起身来,不是旁人,正是南枝! 此时天才蒙蒙亮,外头霜寒刺骨,身着棉袍的她冻得双 分卷阅读83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颊通红,直搓着小手,却不知她是何时来的,守了多久,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生出担忧,容悦又赶忙告诫自己不该心软,冷脸无视她,“东灵呢?” “东灵姐守了两个时辰,奴婢过来换她,让她去休息会子。” 她昨夜交代过不让人在这儿伺候,怎的她们还要轮流在外守着?饶是夏日,在室外待一夜也难以承受,更何况是冬月,即便有被褥遮挡,可夜里就这般窝在门外岂不是要把人给冻坏?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这般,此时的容悦后悔不迭,但又不想关心南枝,也就没问她是否哪里不适,只冷脸吩咐, “让蓝心过来伺候!” 南枝一向听话,今日却是大胆的逆了公主之意,未经允许便擅自跟着她进得屋内,“公主,奴婢知错,奴婢有话要跟您解释。” 然而容悦已不想再管,轻瞥她一眼,眸间已没有平日里的亲和,漠声打断,“丰绅殷德都说了,不许你告诉我,你听他的即可,我不是你的朋友,也不是你的主子,你不必跟我交代什么。” 无奈的南枝只得跪下,苦苦哀求,“奴婢恳请公主听我解释,奴婢真的是有苦衷,额驸也只是为了我的安危考虑,并不是出于私情,公主您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断不会忘恩负义,觊觎您的丈夫,只是奴婢的出身太复杂,这才一直隐瞒,不敢说实话, 而今您为此事与额驸闹矛盾,奴婢难辞其咎,只得冒死道出实情,还请公主给奴婢一个解释的机会,之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有加更,第二更在下午一点 ☆、二更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 容悦也不好再拒绝, 答应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南枝这才开始向公主讲述她的身世。 原来惇妃猜的没错, 当年那个与乾隆有纠葛的杭州女子怡香正是南枝的母亲,但当年的那个孩子早已落水而亡, 怡香则被怜惜佳人的和珅所救,碍于和珅当时还陪在皇帝身边, 不便带着她, 便将她安置在正妻冯霁雯的一位远亲冯埏家。 和珅本打算等风波过后再将怡香接入京城,哪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冯埏竟然近水楼台先得月,博得怡香欢心,米已成炊, 和珅也不好再说什么, 索性成全他们。 而南枝便是怡香和冯埏的女儿, 后来冯埏慢慢熬到济南知府的位置,这人做官久了, 没几个清白的, 七年前的一桩山东巡抚贪污案震惊全国,只因那巡抚国泰是乾隆妃子的亲眷, 另一位又是军机大臣于敏中的弟弟,乾隆为此大发雷霆,特派和珅与刘墉去山东查案,偏那国泰贪污的银两皆存放在冯埏处, 冯埏难辞其咎,事发之后亦被革职查办,死罪难逃!连和珅也无法替他说情。 而冯埏的家眷则全被遣散变卖,年少的南枝流落青楼,化名为莲池。和珅也是在多年后,无意中在水月楼发现了她,看她身上带着其母怡香的信物,这才认出了她,本打算让儿子想办法为她赎身,哪料会被公主截走, “后来的事,公主也都清楚,奴婢不再赘述。正因为和大人曾私藏我母亲,未向皇上禀明实情,他担心我被皇上认出后,皇上会怪罪他,便一直嘱咐我隐瞒自己的身世,奴婢不愿连累公主,这才一直没敢与您说实话。” 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容悦震惊无比,未料一个小姑娘居然有这般坎坷的身世,至此,之前的一切谜团便算是解开了,容悦原本最恨旁人骗她,可转念一想,南枝也有自己的苦衷,谁也不愿把自己的身世轻易告诉旁人,一如她不敢让人知晓她是穿越而来,这般一想,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怪罪南枝,但有一点还是不甚明了, “他为何拉你的手,不许你告诉我的,又是何事?” 既已说开,南枝索性尽数摊牌,“那是因为奴婢受了伤,和大人醉酒,将我当成我母亲,对我……对我用强,我拿花瓶的碎片割伤自己,才勉强吓唬到他,仓皇而逃之际正好碰见额驸,额驸担心您知道此事,心疼奴婢,会去找他阿玛质问,这才让我守口如瓶,说他会处理。” 原来竟是因为和珅!这人一把年纪了,府里七八房妾室,居然还色心未改,打起了南枝的主意!如此说来,倒是她冤枉了丰绅殷德! 得知实情后,容悦总算好受了些,但仍旧不痛快,倒也没把心里的火气往她身上发,只软了语气让她起来, “罢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只要你与他没什么瓜葛,我便仍可视你为友,你不必自责什么,至于你的后路,容我想想再做决定。” 得公主原谅,南枝十分感激,叩谢之后这才起身告退。 因着心中有事,殷德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忙完宫中之事便早早归家,打算去跟容悦解释清楚,回去后才听东灵说起,南枝已将前因后果告知公主。他还以为容悦知情后便不会再生气,哪料进屋后,媳妇儿依旧不肯抬眼瞧他,冷着一张脸,对他爱搭不理。 殷德不觉诧异,“既然你已明白我和南枝没有瓜葛,为何还恼我?” 他坐于左边,她便将脸转至 分卷阅读84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右边,始终不愿面对他,“此乃南枝的解释,并不是你的。” 这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至少真相大白了啊!殷德不禁扶额暗叹,女人的心果然很细,细到无理可循,但也仅仅只是腹诽,叹罢还得满面笑容的转至她右边,继续讨好,“那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然而她又迈过脸去,声音里透着一股明显的幽怨,“我想要真相的时候你不肯给,等我难受了一夜你才要解释已然晚了,我没兴趣再听。” 说起这个他更是一肚子委屈,“原本我是有些犹豫,可后来看你如此动怒,我便改了主意打算跟你讲清楚,偏你紧闭房门,不许人进,我让东灵告诉你我已经去了书房,实则是打算等你给东灵开门之际我趁机溜进来给你赔罪,哪料你竟连她也不让进, 可怜我守了半个时辰都没见你开门,只得作罢。今日一早又得入宫,来不及与你解释,担心你难过,我才特意早些归来,正是打算向你坦白。” 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容悦对他已然失望,不愿再听这些狡辩之词,“之前你瞒我那么久,说你和南枝不相识,这是不争的事实吧?你跟我道出实情又能怎样?难道你认为我会不分轻重的将此事告知皇阿玛?明明我已经生气了,可你仍旧选择帮她隐瞒,根本就不顾忌我的感受!” 没能及时解释的确是他的错,但最后一句他并不赞同,“我若不顾忌,就不会一直守在房门外,会犹豫只是因为我答应过帮她保守秘密,且此事又牵连到我阿玛,若然擅自出卖,便是不忠不义之举,并不是因为我对你不信任。之前不肯说也是同样的原因,有些真相,你不知情,惇妃向你打探时你便可安心拒绝,但若你知情,却仍旧瞒着你额娘,我怕你心里会内疚,这才一直瞒着。” 纵然她心里明白,他有自己的立场,站在他的角度似乎不算错,但她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些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认为这是对我好,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不信任,若然一早跟我说清楚,又怎会无端生出这些误会?你都不晓得我昨夜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还以为你变心了呢!” 说起这个她鼻头微酸,殷德见状一阵心疼,愧疚的他再不狡辩,立马凑近她帮她擦眼泪,“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变心喜欢旁人呢?都是我不好,没能事先说清楚,才导致误会丛生,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谨记这个教训,坚决不再惹你伤心!” 面对他的保证,容悦装聋作哑,仍不理他,他便殷勤的询问她想吃什么,好吩咐厨房去做。 她的确是饿了,但又不想顺他之意,便逞强说没胃口,殷德并不气馁,继续打趣,“若然山珍海味都不合你的胃口,不若就吃我吧?绝对把你喂饱!”说着便去解自己的扣子,惊得她立马起身远离, “青天白日的你作甚?你这人不知羞的吗?” “跟自己的妻子还害羞?干脆去做和尚得了!” 看不惯他那嬉皮笑脸的模样,容悦恼火依旧,“少跟我说笑,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那要如何才肯原谅我?”起身来到她身畔,殷德紧盯着她的眸子,好言商量,“一夜三次?” 她懒得理他,他又追问,“不然七次?只要你受得了,我反正是没问题。” “总说这些浑话有意思吗?”实则她想说的是,她在很认真的生气,不要跟她开玩笑,但他却故意曲解,“懂了,光说不做不算好汉!” 话毕他当即行动,忽被打横抱起的容悦一脸懵然,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然被他抱至帐中,骂声未及出口,唇已被紧封,只剩呜咽。 虽然身子的反应很诚实,但她心底还是很排斥,不愿就这般从了他,奈何他总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她的敏点,令她忍不住吟哦出声,出卖自个儿的意志。 而他不断的躬身顶撞,只想给她最愉悦的体验,终于带她攀上云端之后,她依旧冷眸以待,殷德不免挫败,“好悦儿,还没消气?” 他想得未免太简单了些,容悦心道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可你方才明明动了情念,我能感觉到你在紧夹着我……” 浑话太过烧耳,以致于她面颊发烫,不愿再听,他却喋喋不休的说着,说得她抬手想揍人,又被他眼尖手快的按住手腕,就地正法了一回,后来她已记不清是第几回,身子疲软的厉害,只得主动开口,“不想要了,能不能快点儿结束?” 等的就是这句,殷德趁机要挟,“那你求我,说夫君真厉害,我就快一些。” 这种肉麻之言她才说不出来,咬牙坚持不肯开口,向前猛顶的同时,他又换了个法子继续哄, “不然你说一句原谅我,那我也可以不再缠着你。” 起初她不肯妥协,可后来实在被他弄得筋疲力尽,便委屈的哭了起来,吓得他赶忙停下,忙问她怎么了,奈何她边哭边说,语句含糊,根本听不清楚,问了好几遍,他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的是饿了! 正在帐中缠绵的时刻,她居然说饿了, 分卷阅读85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殷德哭笑不得,只得放过她,让人备晚膳,她的衣衫早已被他剥得一干二净,再更衣有些麻烦,他便独自起来,仍让她躺着,待饭菜备好之后才让她穿上中衣,披上袍子,又抱来被子让她倚着,他亲自端来饭菜在帐中喂她。 起初她还不肯让他喂,传唤东灵过来,东灵见状识趣找借口退出房门,殷德见状暗赞这丫头有眼色。 容悦要求自己端着吃,他还不肯给,“你没穿外衣,手伸出来会冷,那么漂亮的一双手,万一冻坏了可如何是好?还是让我来喂你。” 此时的她已说不清自个儿是什么心情,他这般费心的讨好,她都看在眼里,虽说还有些生气,可又觉得一直这样僵着似乎太不通情理,索性就给他个台阶下,终是张了张嘴,咽下他喂来的一勺粥。 夫妻二人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那么明确的是与非,往往都是性子不同,立场不同而造成的误解,解释清楚之后也就能释然,纵然她心气儿高,多生了会子气,可殷德这般耐心的哄着她,她怎么好意思继续给他甩脸子呢? 干脆也就不了了之,没再与他计较,至于南枝,若然留下,指不定和珅仍会打她的主意,容悦也不可能时时将她带在身侧,便打算为她许一门亲事。 问她可有钟意之人,她出于羞怯不敢说,东灵时常与她待在一起,最是了解,便打趣说有个侍卫对她似乎有好感,容悦便问她对那侍卫感觉如何。 南枝只觉难为情,“奴婢不知道,公主,东灵姐,您二位就甭取笑我了!” 若然不喜欢,断不会是这样羞涩的神情,容悦见状便已猜出南枝的心思,过后又让殷德去打探那侍卫的意思,男人不似姑娘家这般胆小,倒是大方承认了,既然两人皆有意,那就干脆让二人成婚,如此也可断了和珅的念头。 冯霁雯并不晓得丈夫的心思,还以为公主不晓得南枝的身世,也不敢明着认亲,私下里悄悄给她准备了一些嫁妆,两人的婚事倒也简单,年前就能办了,至于严飞和宜绵的婚事需要精心准备,定在来年开春。 几个月后,成了亲的严飞来找殷德喝酒时一个劲儿的抱怨着自己的悲惨生活, “洞房那晚险些没把我折腾死,刚要褪去她外衫,她说害羞不想被看到,要一个人先钻进被窝里,好,我答应了,待我也钻进去之后,她又说外头的烛火还在亮着,可那是龙凤烛,成亲那晚是不能熄灭的,她倒好,说不想看到亮光,让我用被子将两人全蒙住。总之各种找借口,搞得老子都快疲软了! 解决了所有的事,当我终于进去时,她竟然一口咬住我肩膀,那叫一个痛啊!还有我后背,全是指甲印,到现在都没消!” 说多了都是泪,严飞对这个娇生惯宠受不得一点儿痛的郡主算是绝望了,委屈的做起了比较,“公主没抓过你吧?” 忍笑的殷德干咳了一声,“这倒没有,不过女人头一回的确受苦,会害怕再正常不过,你多些耐心,哄哄她,往后习惯了也就好了。” 若还有往后,那他也不会抱怨,偏偏那位郡主说自己被他折腾得受了伤,浑身难受,愣是不许他再碰,除开洞房当晚,往后的这些日子他都在做和尚, “起初我也想着女人都娇柔,再者她都成了我的妻子,我也该好好待她,可我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儿,她跟我说,食不言,晚上想跟她闲聊几句培养感情,她又跟我说寝不语,得!古板得跟个老太太一样,我也是没招了!” 此刻的严飞只想感慨,古人这种不了解对方就直接成亲的,十有八九不会幸福,可他也没得选择,只能得过且过,也不再哄她,过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他婚后不顺畅,宜绵倒是十分欢喜,至少他娶的是自己心仪之人,且他本人又会哄女人开心,晓得如何俘获人心,成亲当晚并未与她圆房,说要先与她培养感情,希望琬真能感受到他的真挚。 容悦也与琬真闲聊过几回,明显感觉到她再谈起宜绵时的神情温和了不少,似乎已渐渐对他有所改观,但愿他二人能日久生情,那她后半生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 至于严飞的遭遇,恕她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就看他能不能想出法子改变这位郡主。 没多久阿桂病逝,和珅便成了真正的军机处领班,在朝中的地位日以稳固,权势滔天,对此容悦一点儿都不开心,时常明里暗里的提醒殷德,劝他阿玛收敛一些,殷德也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可他毕竟是晚辈,有些话不该说得太过,说一两句还好,说太多他阿玛便会不悦,他也很是为难。 得知此事的严飞还私下里劝容悦不要再插手,“和珅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况且他已经贪了这么多年,即便此时他想回头为时已晚,嘉庆上台后必然拿他开刀,这是不争的事实,无可避免,你有心也无力,还是别管那些闲事。” “终究是一家人,既然我们知道他的结局,我当然希望可以避免这悲剧。” 饮了口茶,严飞望向湛蓝的天际,笑嗤她异想天开,“什么悲剧?和珅这是咎由自取,恕我直言,依咱们的能力,真的改变不了 分卷阅读86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历史,与其瞎琢磨这个,倒不如想想如何才能利用那把匕首回去。”这里的日子他实在过不惯,是以严非从未放弃过回现代的念头,也一直在为之努力, “我暗中召集了许多能人异士,向他们打听一些天象奇观,倘若真能找到回去的法子,你我就不用再惆怅。” 这是他的想法,容悦可没有那样的念头,毕竟她和殷德已然两情相悦,这样甜蜜的日子她很知足,也就没琢磨回去的事,没把严飞的话放在心上,唯一令她烦恼的是,她与殷德已然成婚两载,至今没能怀上身孕,请过几位御医和民间的神医来瞧,都说不出毛病,只能开药调养,买个安心。可殷德是独子,她身在古代,必须传宗接代,这一直没动静,她如何安得了心? 彼时琬真的女儿已然一岁,开始学走路,容悦至今无所出,心里难免着急,殷德倒是没说什么,还劝她勿生忧虑,“御医也说了,受孕得天时地利人和,心态要放平稳,总为此事忧虑,越发不宜有孕,咱们还年轻,我也不着急,也许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也就有了。” 前两年还可说是年轻,可直至乾隆六十年,此时的两人已然成婚六载,殷德也深受乾隆赏识,年仅二十一,已任正黄旗护军统领,又任内务府大臣,可谓平步青云,独独缺个孩子。 当年康熙爷在位六十年,乾隆不敢超越先祖,便打算禅位于嘉亲王永琰。嘉庆登基,容悦更是忧心忡忡,严飞劝她想开些, “既嫁给他,你就得做好准备,而今老乾只是让位,还会做三年太上皇呢!也就是说,你们还有三年好日子可过,明日愁来明日愁,如今还拥有荣华和安逸,就别想那么多。” 严飞说得对,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法子。只是没孩子一事确实令人惆怅,虽然公婆在她面前没说什么,可心里定然有意见,她也觉得愧对于他们。加之近日入宫去看望皇帝和她额娘,两人都旁敲侧击的提及此事, 归家后的容悦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盛开的梨花发着呆,而今的殷德不必每日在宫中当值,上完早朝若无要事便可归家,看她郁郁寡欢便问她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是与你额娘闹了别扭?怎的你一回来就沉着脸?” 猜了几种可能她都说不是,问到最后,她才看了他一眼,眸间已然湿润,“皇阿玛说,你家不可无后,即便我是公主,也得为你考虑,若然真是天意,那就准你纳个妾,也好留个香火。”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的六千字大肥章奉上! ☆、第四十五章 究竟是和珅的意思, 还是乾隆的意思, 似乎都不重要了, 她六年未孕, 这是事实,正常的女人不会这般, 可见她的身子是有毛病的, 殷德听罢, 面色如常, 并无任何惊诧,只是问她,“那你呢?你是什么态度?” 她的态度很矛盾,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如我这般生不出孩子的, 我哪有资格拦着你纳妾, 我应该很大度的劝你纳妾才对, 我应该跟你说,只要你的心还在我这儿就好, 跟别的女人只是生个孩子而已, 我不该计较的!” 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她都懂得, 可真让她故作大度的说出这些话,她又觉得悲心如煎,连呼吸都是痛的!情绪过于激动,以致于她紧掐着自己, 指甲都陷进了肉里,殷德见状,仿佛能体会到她此刻的无奈和哀戚,怜惜的将她的手抚平,紧握着不肯松开,凝着她的眸子想要探究她的心事, “悦儿,我要听的是你的心里话,不是所谓的应该如何。” 她的性子本就耿直,心里藏不了事,既然他问,那她也就直言不讳,“心里话就是我太贪心,不仅希望你的心属于我,也希望你的身只属于我,我做不到与别的女人一同分享你,假如你要纳妾,也可以,前提是先与我和离,我会放手,不会霸占你。” 听到这儿,他那紧锁的眉间终于绽出一丝笑颜,“能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欣慰,实则在此之前,我阿玛也曾给我施压,与我说过多次,都被我一一婉拒,可能他不死心又去找皇上,皇上才会跟你说这些。 旁人拿孝义来压我,我已经很是头疼,倘若连你也逼着我纳妾,那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悦儿,你对我的在乎,于我而言才是最珍贵!” 他的话着实触动她心扉,令她那颗迷失在黑夜中的心终于寻得一丝亮光,安慰的同时又有一丝恐慌,“可是没有孩子的家始终不算完整,现在你也许还能顶着压力,以后怕是也会觉得遗憾。” 无意中瞧见她发钗上的珠串与耳坠搅在了一起,殷德抬手,温柔的帮她捋开,顺手轻抚她面颊,眸带怜爱, “我若说自己不渴望有孩子是假的,你和我肯定都喜欢孩子,但若让我跟你和离,再找旁的女人生孩子,我是万万做不到的,即便你同意让我纳妾,我也无法去和别的女人亲热,夫妻几年,我已习惯和你在一起,眼里心里再容不下旁人,是以当孩子和你做比较时,我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你!” 若然他是 分卷阅读87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现代人,思维已不像古时候那么顽固,说出这番话实属正常,可他是古人,孝字当先,本该以延续香火为己任,居然愿意为了她而选择放弃孩子,着实出乎她的意料,暖流在心底不断翻涌,汇作感动,又掀起愧疚的风浪,狠狠的拍打着她, “殷德,你越是对我好,我越觉得愧对于你!” “也许是我的问题呢?这种事谁也说不好,你不该为此自责,我会心疼的,”这么多年了,他已然看开,学会安慰自己, “子女陪伴父母不过十几年,往后他们便会有自己的家,真正伴我终老的,是你,此生能娶你为妻,于愿足矣,有孩子是老天的恩赐,即便最后真的没有,我也不会怨怪什么,悦儿,别再为此烦恼,不管旁人说什么,你都无需太在意,我才是你的丈夫,只要我们不介意,旁人又能如何?” 温柔的言辞如和煦的春风拂过她那颗忐忑的心,用最真挚的方式打动着她,动容的她倚在他怀中,紧紧拥住他,轻声誓言, “殷德,嫁给你是我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当初我险些因为偏见而错过你,如今想来十分庆幸,往后的日子我会陪着你一起,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她之所以说这番话,是因为她晓得往后的丰绅殷德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可殷德尚不明白未来等待他的将是怎样的命运,也就没放在心上,只当是句表决心的誓言。 回拥着她,他只想传递给她温暖和愉悦,至于那些无后不孝的压力,皆由他来挡,她的痛楚他感同身受,实不愿看她如此难过。 不可否认,有他这番安抚,她的确好受了许多,没再顾忌那些闲言碎语,经此一事,两人也更加珍惜彼此,这日子比之以往更为甜蜜,只是和珅的下场始终是容悦心中的一个结,一旦和珅倒台,殷德也会被牵连,是以她很希望和珅能避过这一劫,可她又不能去跟和珅说他三年后会有大劫,即便说出来,想来和珅也不会相信, 于是她委婉的跟殷德提起,说他阿玛已然拥有数之不尽的富贵荣华,实该急流勇退,趁着乾隆还是太上皇,还能做主,赶紧向嘉庆提出辞官,也好颐养天年。 殷德倒是赞同,也将公主之言转告给他父亲,然而到了和珅这个位置,他享受的便是权势所带来的荣耀的尊崇,让他放弃至高无上的官位,他舍不得是真,难以抽身也是真, “若我只是最上层的那块砖,抽走也无所谓,可为父是最底层的那一块,一旦骤然抽离,整个官场都会动摇!不是为父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是这关系网已然织成,改变将付出很大的代价!” “可是太上皇已然年迈,一旦有一日他老人家驾鹤西去,那咱们家的日子便不会好过,到时候新帝翻脸无情,谁也护不了您啊!” 殷德只希望父亲有个安稳的余生可以享乐,可和珅却宁愿赔上一切赌一把, “但凡嘉庆顾全大局便不会对我动手,除非他破釜沉舟,才会大刀阔斧的整改,到时候弄垮了我,他也将付出代价,至少三年之内,朝局必然动荡不安,六部难以协调!这于皇帝而言可是致命的打击,孰轻孰重,嘉庆还能不了解吗?” 他所设想的皆是最好的结果,却忘了这帝王登基太晚,而今终于做了皇帝,自是想有一番作为,名垂千古,拿和珅开刀是大势所趋,势在必行之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嘉庆都会冒险一试! 和珅不听儿子和儿媳的劝阻,依旧留在朝中,想要博一把,奈何好景不长,转眼三年又过去,此时已是嘉庆四年正月,千古帝王乾隆寿终正寝,于月初驾崩,嘉庆终于不再受制于太上皇,迫不及待的要将蛀虫和珅正法! 明知是这样的结果,可容悦还是想尽自己所能替和珅求个情,抄家也可,但求保他一命,然而嘉庆并不肯放过和珅,认为他的随便一条罪状拎出来都足以将其千刀万剐! 因她一早就知道这结果,尚能承受,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殷德而言打击过重,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来说,他阿玛是罪有应得,可那终究是他的生身父亲,他再怎么正直也无法做到没有任何私心,冒险到新帝面前求情,期待着新帝会网开一面,却被嘉庆严词堵死退路, “你阿玛贪污多少银两,残害过多少官员,不必朕细数,你也应该心中有数!若非你娶了朕的皇妹为妻,连你也该一并诛罚!正因为容悦一直为你求情,朕才答应赦免你,你最好安分守己,待容悦好一些,若再来为和珅说情,朕绝不留情!” 事到如今,他还能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属于和珅的风光时代早已随着乾隆帝的驾崩而彻底瓦解,嘉庆等这一天等了多少年,而今终于扳倒和珅,又怎会轻易饶了他? 这些道理殷德都明白,身为人子,他却不能为父亲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容悦近日一直为此事奔波,他心里过意不去,只好劝她放弃, “假如这是天意,那咱们再怎么坚持都没用,当初你也曾劝过我阿玛,只是他没能及时抽身,怪不得旁人,我不希望你因此而惹怒皇上,再连累你遭殃,我便成了罪人!” 如今他都已这般,还是会为 分卷阅读88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她考量,不愿利用她的身份去为自己家谋取什么,容悦懂他,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心甘情愿, “咱们是一家人,千万莫说生分话。你阿玛我可能真的没办法保住,但你是我的丈夫,只要我在,嘉庆终究还是会给我留几分颜面,放心,我定会尽自己所能,保全你和你的家人。” 多年夫妻,情深在心不多言,他的感念,不必说出口,只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她便能感受得到。 因着和孝公主的关系,丰绅殷德免连坐死罪,但却被嘉庆革去伯爵,停其世袭,只保留散秩大臣的官衔,昔日辉煌一朝散,纵有富贵心难安。对此严飞深表无奈,不过最近倒是有一件令他十分振奋之事, 有一位懂天象的算出六月底会有七星连珠的异象,严飞突然想起在穿越前几日,他就听一位天文爱好者的朋友说最近会有七星连珠,他对这种天象没兴致,也就没太在意,算来他和容悦穿越当日,应该就是异象发生的当晚!指不定这回能借着天象穿越回去呢? 欣喜的他当即去往公主府,避开殷德,将喜讯告知容悦,希望和她一试, “反正和珅也倒了,殷德也被嘉庆嫌弃,纵有才能也无处施展,一直被皇帝打压,你也没什么指望,还不如回现代去。” 成亲多年,容悦对殷德早已有了感情,已然放弃回去的念头,而今严飞再跟她说这些她毫无欣喜之感, “想试你试,我是不打算回去。” 未料她会一口拒绝,严飞直斥她太傻,“现下什么情况,不用我多说了吧?殷德也没几年的寿命,你不回去还打算留在这儿当寡妇啊!” 对于丰绅殷德的结局,容悦只知道他后期郁郁不得志,却不知具体如何,但严飞研究古董宝石,有关和珅的资料他曾细细翻阅过,关于他的儿子也多看了两眼,是以记得很清楚,殷德是死罪可免,但也绝不会再被嘉庆重视,甚至还被处处挑刺,派至乌里雅苏台任职,与十公主常年分居两地,最后病重,英年早逝。 尽管严飞早已将这些告知于她,容悦也毫无畏惧,“严飞,你的想法我能理解,若我初来此地,尚未与他成亲,能有机会回去,我肯定义无反顾的跟你走,可如今不同,我与他成亲十年,朝夕相处,他这般爱重我,我又怎么能在他失去父母,最失意之际离开他?” 话虽如此,可严飞在乎的是她以后的境况,“因为一时心软,葬送自己的后半生,这就是正确的选择吗?假如没有回去的可能,我也无话可说,可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再想回去得等三十多年,一旦错过后悔可就晚了!” 不论他如何劝说,容悦都不肯动摇,直接将匕首找出来给他,“匕首你拿去,你们夫妻不睦,留在此地也无意义,你若能回去,我也替你高兴。” 收下匕首的严飞心情十分复杂,明知前面是火坑,还要眼睁睁的看她往里跳吗? 她现在意气用事,已然失去理智,所做的决定不一定正确,他实该帮她一把才是!她肯留在此地,皆是因为殷德,一旦她对殷德死心,大约也就不会愿意留下,思及此,严飞心生一计…… 接连遭受打击的殷德不再像之前那般意气风发,虽说面对容悦时还会尽量保持笑容,可敏锐如她,还是能察觉出他那勉笑背后的苦涩,谁家出了这样的变故怕都是难以接受,她十分理解殷德的心理落差,但他从不在她跟前抱怨什么,她想开导他,又怕时常去揭伤疤不利于恢复,忍了又忍,终是没提,只等光阴来帮他愈合。 以往他再怎么消沉,晚上在她身边时还是会与她逗趣几句,可近两日不知是怎么了,容悦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深沉,时常一抬眸或是一回首就能瞧见他正凝望着她,眼底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明明就在他身边,可为何他的眼神竟像是快要失去她一般,无比珍视又饱含哀戚? 担忧的容悦在入帐之后歪于他怀中,小心翼翼的试探询问,“殷德,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瞧瞧愁眉惨目的?可是皇上又在朝中变着法儿的为难你?” 被察觉出异常的殷德心中微怔,终是摇了摇头,敷衍一笑说无事。 明知不对劲儿,今日她若不问个清楚,实难安眠,于是容悦继续耐心劝导,“咱们夫妻多年,我还能不了解你?你若无事不是这样的神态,肯定有什么心事对不对?我是你的妻子,自然愿意同你分担,你若受了什么委屈,或有什么难处就与我直说,我能帮则帮,即便真的帮不了,至少能听你倾诉,你也好受一些不是吗?” 苦劝许久,他才终于开了口,面露难色,低声叹道:“的确是有心事,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你开口,我阿玛已逝,叔叔也战死沙场,如今就剩我和堂兄,阿玛临去前唯一的遗愿就是希望我们家能留个香火,可你始终没个动静,我……我总觉愧对于阿玛……” 此事他从来不提,她以为他真的不在乎子嗣,未料今日突然提起,却不知是何意,加之他的神情如此凝重,容悦顿生不祥预感,微抬身,紧张的望向他, “所以你的意思呢?莫不是……想纳妾?” 分卷阅读89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她以为他会想以前那样,笑笑的点点她的鼻梁,嗤她想太多,可是出乎意料的,今日他居然没有反驳,反而眸带愧疚的望向她,没有直接承认,只是面带愧色的反问, “若非情势所迫,我怕也不想这样,悦儿,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吗?” ☆、第四十六章 他口中的她的名字, 不管是公主, 抑或容悦, 又或者是悦儿, 在她听来皆十分温柔,像春水化于心池一般, 荡开丝丝甜蜜,可是今日这一声悦儿, 竟令她无比膈应! 她能理解他的处境吗?当然能, 一早就能理解,可当初是他说不介意,愿意守着她,势不纳妾,而今他竟悄无声息的变卦了, 终究……还是在意子嗣, 想要后代的吧? 既如此, 他当初就该承认,为何一直伪装深情呢?又或者说, 当时的他的确愿意, 想着两人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希望, 可后来几年她仍没动静,他才渐渐失望,又生了纳妾的心思吧? 站在他的立场,似乎没有任何不妥, 而她这种情况,也没理由拦阻,只是那颗向着他的心,似被一盆冷水倾倒,瞬间浇灭所有的爱火! 周身发寒的她忽然不明白自己在坚持些什么,相伴十年的两颗心骤然生出一丝裂缝,强掩下心底不断翻涌的悲哀,容悦再也无法与之亲近,默默离开他的怀抱,殷德见状便知她可能接受不了,“你不同意?”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于情于理,她都不该拒绝,可若让她亲口说一句愿意,她又心如针扎,实在讲不出口,干脆翻身背对于他,闭了闭眼,声带哽咽, “你说怎样便怎样,我尊重你的决定。” 说出这话时,彻骨的寒意传遍全身,蜷缩在被中的容悦紧紧抱住自己,闭上湿润的眸子,任那泪水自眼角下滑,滴落至枕畔,也装作若无其事,不敢抬手去擦。 躺在她身畔的殷德分明看到她那轻抖的肩膀,心疼之至,此刻他多想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将心里话告诉她,可他不能,不能功亏一篑,最终他那颤抖的手指只是默默握成了拳头,没有给她任何安慰,独自睡去。 入梦前她还有些难以置信,奢望着醒来会发现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噩梦,可次日他就真的带了一个女子过来,说打算纳之为妾,月底迎她过门。 那姑娘年轻貌美,一双大眼灵动有神,男人会喜欢再正常不过,至此容悦才明白,其实他早有打算,昨夜与她商议,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原来,所有的深情都会淡薄,不管他心里还有没有她,从他选择纳妾的那一刻起,容悦的心便碎了一地,仿佛所有的坚持都失去了意义,原本以为这是港湾,当海浪来时,她无所畏惧,愿陪他坚守,可他呢!却嫌这个家不够完整! 生不出孩子,是她的错,可要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再躺在她身边说爱她,她实在做不到如此宽容! 心就那么小,只能容下他一个,怎么可能与旁人共享呢?单是想象她都无法接受,若然余生都要这么过,那她宁愿放弃,远离,眼不见为净! 身心缺一不可,她所深爱的这个男人有了旁的心思,信念崩塌的容悦已找不到坚持的理由,是以当严飞再次找到她时,她终是答应跟他一起尝试着回去。 若是能成,她就要回到现代,远离此地,即便最终不成,她也会默默离开京城,再不管他家的事,毕竟后日是他纳妾之期,她不愿再留下徒添痛楚。 已然做好两手准备,今夜便成了别离前的最后一夜相处。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似乎谁都没错,只是遗憾他没有坚持到最后,爱得不像她那般纯粹。 殷德想要她,毕竟最近她都没让他碰过,最后一夜,本该留个念想,可一被他吻住,她便想起他说要纳妾的那些话,如食蝇虫一般膈应,无法继续缠绵,借口不舒坦,将他推开, 心若不相印,身怎相合?倾尽所有深爱一场,到头来不过空梦,若无法白头,那也不必再虚假的缠绵,占有不是拥有。 她不愿意,他唯有放弃,那一夜他都没合眼,只在一旁看着她,像是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只有这样看着,他才能安心,怕遗忘,所以才要用力去铭记她的面容,再用余生来缅怀。 次日晌午,他亲自下厨,给她做了她最爱的虾仁,奈何这样的场景下吃什么都味同嚼蜡,容悦勉强用了几口,便搁了筷子,说要出府去找琬真。 殷德自会随她的愿,还亲自送她出府,握住她手腕送她上马车之际,他凝望着她,眸带眷恋,双唇轻颤,千言万语梗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其实我觉得天丰这个名字很好听,尤其是你唤出来的时候。” 一句话,轻易将她的思绪拉回至初遇的光阴,那时的她一看到他总会兴高采烈的唤他天丰,而他也假装自己就叫这个名字,欣然笑应,一晃多年过去,两人身上都背负着太多沉重,已然回不到纯真的当初,当真心已然生变,她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笑面于他,试了又试,天丰两个字终是没能唤出 分卷阅读90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口。 既已至此,无法挽回,也没什么好感慨的,收起遗憾,容悦黯然转身上了马车,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她要去找严飞,今晚就是七星连珠的时刻,此处已容不下她,她才勉强选择离开。至于殷德,料想他自有造化,即便她消失,他也会有他的孩子,他的家,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这认知虽无情,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此想着,她才能走得心安理得。 亲眼目睹马车绝尘而去,殷德怅然若失,他很清楚她要去哪儿,要做什么,只因前几日严飞已经来找过他,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了他,包括他和容悦是穿越而来的事实! 虽然殷德不甚了解,但大约也能听明白,他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根本不属于这儿,现在有机会能回去,可容悦不愿就此丢下他,便放弃了这个机会,而严飞说出这些的目的就是希望殷德能够想法子让容悦对他死心,唯有死心,她才会改变主意离开。 得知自己将来下场悲惨,无法带给她安稳的日子,殷德的心情极为复杂,震惊得无以言表,不知如何是好,他跟严飞说需要考虑,考虑了几日,才决定用纳妾一事来刺激她。 果如他所料,容悦对他很失望,看她如此痛苦,开始排斥他,他心痛如刀绞,却也深知不能半途而废,需坚持下去,带一个女人进门,才能让她彻底绝望,放弃留下的念头,跟严飞一起离开。 而今这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这般发展着,今晚她就要走了,可是他的心却痛得难以自持! 他不知道容悦曾经所生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怎样,但听严飞的意思,似乎是平等且美好的,男女之间可以自由相恋,不受门第束缚,父母只会帮你参考,不会逼儿女做决定,但愿她回去之后还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适合她的好男人,代替他去照顾她,她也就不必留下来陪他吃苦。 亲自将心爱之人送走,那种滋味格外酸涩,整颗心都是苦的,堵在喉间,梗得人无法喘息,可已然做了放手的决定,他就不能反悔,他已一无所有,把纱衣还给仙女,让她飞回属于她的地方,似乎是他此刻唯一能为她做的。 独自回府后的殷德就这般坐于院中的台阶上,从夕阳将落,坐至繁星当空,今夜的确有七颗星格外耀目,排作一条直线,容悦拿着那把匕首,应该就能如愿回去吧? 往后他再也无法拥她入眠,清晨醒来也看不到她香甜的睡颜,听不到她的唠叨和四处搜罗来的笑话, 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的维系着他的自尊,尽量不去提他阿玛的事,希望他尽快走出这阴影,所以才故意逗他开心,她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铭记于心,他还发过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待她,可最后居然是他先放了手,违背了承诺,殷德恨透了自己,却又不知该如何挽回这局面。 仰头执壶又饮一口,烈酒入喉,烧得心肺皆烫,呛得他眼泪横流!压抑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夜幕上的星空如此明亮,也许此刻的容悦已然离开了吧?当她回到原本的世界,会否在某一刻想起他呢?会思念,还是痛恨?恨他负了她? ☆、第四十七章(修)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连怨愤老天的资格都没有啊!往后的余生里, 他只能拥着过往的美好回忆去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只要她能过得好, 他也认了!迷醉之际,往日的画面不停的在他脑海闪现, 依稀听到她清脆欢快的声音, “天丰……” 天丰, 当初随口胡扯的两个字, 竟令两人的缘分越连越深,而今他多想再听她唤一声天丰,可惜再也不能够了, “天丰!” 为何这声音如此清晰?清晰得好像近在身后一般!诧异的殷德迅速回首,惊见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简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莫不是他醉后的一场梦? “悦儿?”惊喜起身跑向她, 殷德泪流满面的将她拥住, 入怀的触感竟如此真实,他甚至能闻到她那独有的幽香气息, 像是她真的在身畔一样, 不由心生感激,“老天总算待我不薄, 还肯带你入我梦乡!” 下一瞬,他便清晰的感觉到她伸臂回拥住他,啜泣声在耳畔回荡,“这不是梦, 殷德,我没走。” 愣怔了一瞬,殷德松开怀抱凝望着她,急不可待的抬手抚住她脸容,似乎还不大相信,又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吃痛,这才相信眼前所见是真实, “悦儿,你不是走了吗?怎的又回来了?” 幽怨的看他一眼,容悦意有所指,“本来是要走的,但临走前发现自己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就回来找找。” 殷德不明所以,“什么东西?”竟值得她冒险跑回来? 指了指他,容悦坦白道:“我的心丢在你那儿了,麻烦你还给我,若然没了心,我回去也是徒具形骸,又有何用?” 这……这可真是难为了他,愣怔当场的殷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不恨我吗?知道我要纳妾你应该很生气才对,怎的还会回来?” 分卷阅读91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你的确很了解我,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所以才故意借纳妾一事来刺激我,为的就是让我死心离开?” 未料这些会被她识破,殷德百思不解,“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严飞?他不是很希望你能回去吗?又怎么会把这些实情告诉你?” 说来也是巧合,已然打算回去的容悦找到严飞之后,情绪有些崩溃,这些天她一直在强忍着,没哭没闹,此刻终于要结束这一切,看似潇洒的选择离开,实则寸心如割,难以承受,毕竟是爱了十年的人,骤然放弃,心便似裂了一大块,疼到窒息! 在府中时,她倔强不肯表现出来,一到了严飞面前便再也崩不住,一直哭着说心痛,后来哭得太厉害,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晕了过去,严飞吓一大跳,赶紧请大夫来瞧,这才得知她竟然有了身孕! 期盼多年未果,而今居然有了,可这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只因她认为殷德已有纳妾之心,这份爱便不再纯粹,留下这个孩子只会徒添伤心,便让大夫配药将孩子打掉。 严飞虽希望她能远离是非,可这孩子终是有了,此刻糊里糊涂的打掉,那他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不忍看她如此痛苦,误会殷德,再因此而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无奈的严飞只得将事情告知于她, “他拦着不许我打掉孩子,一直忏悔说对不起我,说其实你并没有纳妾…… 至此我才明白,这一切竟然都是他的主意。你们居然合伙用纳妾来欺瞒我,逼着我离开!” “什么?你有身孕了?我们……我们有孩子了?”他已然做好此生无子的打算,而今突然告诉他已经有了,他自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又懊悔不已,“那你没打掉吧?” 说起此事她就生气,但也明白他的初衷是为她着想,得知此事后她就临时改了主意,“既然晓得纳妾是假,我怎么舍得打掉孩子?后来天现异象,我目送他离开,而我选择留下来,继续陪你。” 最终她还是为了他和孩子而选择留下,以为会拥有失去她,结果又重聚在一起,倍感惊喜的殷德心潮难平,既有一丝庆幸,又替她感到惋惜,“可严飞说错过这次就得再等三十多年,你怎可错失这个好机会?” 看到她去而复返,他不应该很欣慰吗?居然还在纠结回现代的事,她都不觉得可惜,他至于如此感慨吗?窝火的容悦很想揍他,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 “你觉得我应该离开?你就舍得让我离开吗?我若真的走了,你不会想我吗?你怎么可以故意骗我,亲手推我走?” 紧握住她的手,殷德十分珍视,“舍不得,当然舍不得,你才走我就痛不欲生!我不想失去你,可又明知你留下不会有好日子过,我们家的辉煌已是昨日,而今不过是个空壳,也仅仅是因为你在,才勉强支撑着,”接二连三的打击令他倍感艰辛,生出自卑和愧意,严飞的话又让他觉得自己不该做绊脚石,这才有了后来的决定, “我身为额驸,一身荣耀皆是你带给我的,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还连累你被皇上猜忌嫌弃,倘若你有机会远离这是非,那我……似乎只能放手!” 她感念于他为她所做的考量,却不认同这种自以为是的做法,“你以为我离开就能过好日子,却不知失去你的日子,我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又算什么夫妻?少年夫妻老来伴,能与你相守到老,于我而言才是最大的荣幸你懂吗? 即使我真的随他回去,远离了纷争又如何?难道你要我下半辈子抱着对你的怨恨度过余生?我无法生育,你都可以不计较,仍愿与我相伴,始终不肯纳妾,那么你患难的时候,我就会残忍的离开吗?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值得相守一生?”指着自己的心口,容悦最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颗心早已托付给你,你觉得我还能爱上旁人吗?你若真的爱我就该拼尽全力给我幸福,而不是将我残忍的推开!那是懦弱,不是真爱!” 她的控诉和怨愤如浪潮般狠狠砸向他,砸得他无言以对,始知他以为的成全其实是自私,愧疚的他紧紧将她拥住,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他,令他无比庆幸, “抱歉悦儿,是我思虑不周,忽视了你的感受,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自卑,定会尽自己所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既然严飞已经告诉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我理该想办法避开这悲剧,争取与你安度余生,给你和孩子一个幸福美满的家,也算兑现了我对你的承诺!” 他肯这么想,她心甚慰,颤声承诺,“殷德,不管将来的你会遭受什么,我都愿意陪你一起度过,留下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绝不后悔!” 误会解开的两人紧紧相拥,两颗心熨帖着彼此,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且说穿越回现代的严飞一到家就打开电脑去翻阅历史,惊觉十公主的结局居然变成了病逝于嘉庆四年!明明她比嘉庆活得还长,病逝于道光三年啊!可他又翻阅了其他史料,皆是这般记载,难不成,容悦真的改变了历史? 不会他才走她就翘辫子了吧?不应该啊!嘉庆没道理动她 分卷阅读92 我爹是和珅 作者:小香竹 ,不死心的严飞继续查证,终于在一本民间野史上发现蛛丝马迹,上面说十公主其实并未病逝,只是跟随她的额驸远离京城,周游四海而已。 兴许,这才是真相呢?他们一走,嘉庆也就不会再针对殷德,殷德也就不至于英年早逝,可以与他的妻子相伴到老,做一对神仙眷侣,如此想着,严飞也就好受了许多。 实则正如野史所载的那般,既已预知将来,殷德也就不再为父亲的遗愿苦守着名存实亡的家族,容悦也决定向皇帝请辞,随着殷德远离京城。 嘉庆准丰绅殷德离开,却不准她离开,毕竟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她若骤然离京,世人又该如何编排?大约都会以为他对自己的妹妹无情无义,容悦也明白皇帝在意世人的看法,但也不愿受制于人,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那皇上就对世人宣布我病重身亡了吧!这样也就不会再有人嚼舌根,我和殷德只想过安稳的小日子,不在乎那些个权势和钱财,只求皇上放我们离开!” 她意已决,嘉庆犹豫再三,终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没多久,公主府便传来了公主薨殁的消息,而额驸与公主鹣鲽情深,亦因伤心过度而病逝。 为着此事,民间传闻众多,“都说那公主是因为无法受孕而常年喝药,导致身子亏损,这才突然病逝。” “我听说是额驸纳了妾室,活活把公主给气死了呢!后来皇上得知此事,便下令将额驸秘密处决!” “是吧?我就说嘛!这世上哪来的男人为女人伤心欲绝啊!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正坐在茶坊歇脚的容悦和殷德听着周围人的唏嘘感慨和凭空猜测,只觉好笑,倒也没去反驳什么,只相视一笑,留下茶钱便就此离去,虽已成亲十年,可他们亲密得还像是新婚燕尔一般,紧挽着彼此的手,踏着旭日的辉光继续上路。 定居在扬州的两人闲来无事就会坐在自家小院中,东拉西扯,身怀六甲的她时常在猜测, “殷德,你说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能有就谢天谢地了,殷德自然是无所谓男女,“都好,反正是咱们的孩子,儿子女儿皆会娇宠。” 纵使他不在意,容悦还是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是龙凤胎,这样就不必再生啦!听说生孩子很痛的……” “那咱们只要一个,不管男女,往后都不再要。”他心疼她受苦,她又要考虑他家的香火问题,便道看心情, “心情好的话,我会帮你多生两个,所以你要卖力些……” 夫人在孕期,殷德他是有心有力却不敢折腾她,“我倒是想,奈何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啊!” 锤他一拳,容悦羞嗤道:“我说的是卖力哄我,可不是让你在帐中卖力,瞎想什么呢!” 离开京城远离纷争的两人就这般嬉笑打闹,每日都有说不完的话,相看两不厌…… 浮华障眼参不破,命难由己总焦灼, 不若断尘乘风去,身轻心闲山河阔!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正式完结,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可爱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马上就要过年啦!竹子打算休息一周顺便存稿,新文《大清异姓王》男主是乾隆的侄子福康安,在本文中流传着他的传说,但一直没有正式露面,预计2月5日也就是大年初一开文,咱们过年约起!点开作者专栏就能看到,提前加入收藏,到时候更新就会有提示哒!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咯!祝大家新年快乐,一夜暴富,一夜暴瘦! 预收文《大清异姓王》文案:身为当朝首辅傅恒的第三子,福康安的人生可谓平步青云惹人妒,被皇帝姑父当成儿子养,甚至违背祖制打算封他为异姓王,以致于旁人都乱嚼舌根,散播谣言说他是皇帝私生子!身为福康安的夫人,舒颜可谓是千宠百爱惹人羡,她的夫君每日都会雷打不动的浇花,害得她心也累腰也疼,以致于旁人都传言她是狐狸精转世,惯会些魅惑伎俩! 甚觉冤枉的舒颜向他求证,“我真的是狐狸精吗?” 福康安义正言辞的否认,“瞎说,你怎么会是狐狸精?分明是蜘蛛精,轻而易举就让我陷入你编织的情网。” 另外,我的围脖:小香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