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职业王妃》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欢迎光临快乐草小说 12txt 《玉玲珑:职业王妃》作者:华阳花影 为了救牢中在押的哥哥,秦雨楼被老爹送进了惠王的洞房。 她的夫君惠王据说是活不了几年的病秧子,她这辈子注定是守寡的命…… 新婚之夜,她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她的丈夫确实有病在身,但却病在脑子,哎?好像视力和听力也不好啊。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为了救哥哥,她统统忍了。 欺负她夫君? 哼,那就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诗赋,胜得过太傅,弹得了箜篌,赢得了诸侯,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做得了智囊,当得了保姆】的职业王妃。 “王爷,太傅欺负你?没关系,我这就帮你欺负回去。” “你的兄弟也欺负你?小事一桩,我帮你摆平。” “你看那谁不顺眼?等着,我这就揍丫去。” “什么,让我给你生个宝宝?……这……再说吧……” 《玉玲珑:职业王妃》 新婚之夜闹吵吵(一) 这是兵部侍郎之女秦雨楼的新婚之夜。 描金的龙凤蜡烛烧到了一半,新郎惠王独孤岚筝仍不见踪影。秦雨楼从小受的教育让她颇具忍耐力,凤凰盖头下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待着他的夫君。 过了许久,能听到婚房外王府中下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但他夫君仍是不知在哪里。但就在这种煎熬中,秦雨楼的身子从入坐新房床榻开始就没移动过半分,甚至连动都没动过。 为了救她的哥哥秦远笛,她要做到最好。 惠王来不来是他的问题,不是她这个王妃的错误。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咱们把凤冠摘了吧,奴婢看王爷今晚是不能来了。”陪嫁丫鬟绯绿瞧了瞧外面就要泛白的天色道。 “我的盖头理应由夫君挑开,他不来,断没有我自己掀开的道理。” “若是王爷不来,小姐总不能戴着它过一辈子呀。” 秦雨楼笑道:“那我就戴着它过一辈子,你不信?” “当然信,小姐的脾气,奴婢比任何人都清楚。”绯绿站的腰酸背疼,忍不住揉了揉后腰:“婚礼从早忙到晚,小姐累坏了吧,让奴婢给您捶捶肩。” “不用,婚礼折腾了一天,却比在府中对着我娘轻松多了。” 绯绿想起了秦夫人,后背发凉忙点头:“小姐说的是。” 秦雨楼在盖头下露出了苦笑。这时她听绯绿靠过来,小声嘀咕道:“小姐,惠王真的是……病秧子么?” 秦雨楼想起爹和她说过的话,不禁黯然。父亲告诉她,惠王自幼体弱多病,深居简出,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熬不了几年的。 这注定是一场要失去丈夫的婚姻。 “是病总有能医治的。”她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治好他。 绯绿想起小姐的遭遇不禁叹了一口气,而这时突然外面一阵吵闹,传了一声太监的尖嗓子:“哎呦——王爷你小心这点,昨个刚下了一场雪,这路滑着呢。” 绯绿惊喜的道:“小姐,来了,来了——王爷来了。” “我听到了,不必大惊小怪,你退下罢。” “是。”绯绿见到王爷来了,替小姐高兴,自然不会打扰两人的好事,马上向外走,迎面碰上了穿着大红婚服的男子,施礼完毕,偷瞄了一眼,立即羞红了脸。心里道,王爷容貌这般俊美,倒和小姐般配。 绯绿走了,秦雨楼心里紧张极了,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手心里的汗水是骗不了自己的。 这个人是他的夫君,是她未来的依靠。 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 这时她听到了她的夫君独孤岚筝说的第一句话:“本王的王妃在哪里?” 唉?!秦雨楼心里一惊。  新婚之夜闹吵吵(二) 接着是太监的尖嗓子:“那呢,那呢,在床上坐的不就是么。哎呦喂我的殿下,那玉如玉是挑盖头用的,不能玩——” 啪啦!是玉碎的清响。 太监又道:“不能玩也不能撇呀,奴才捡回来给您,这是挑盖头用的,您快拿着挑开王妃的盖头罢,奴才退下了。” 关门的声音。 静。 秦雨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听太监的那几句话,心里一片慌乱。 “啊——”突然一声惨叫:“手!手!本王的手流血了!” 秦雨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自己掀了盖头,只见不远处背对着她,蹲着一个穿着大红婚服的男子,正在喊痛。她几步上前,关切的问道:“伤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 看到地上的玉如意便知是被它割伤的。 独孤岚筝抬起雾眼濛濛的清澈眸子,望着秦雨楼,伸出手指:“好疼——” 秦雨楼一怔,原来这个世上真有生的这般好看的男子,如此容貌就是画都画不了这等完美。 “快给我看看——”秦雨楼忙道,去碰独孤岚筝的手。谁知对方将流血的手指拿开,哼道:“给你看?你又不是御医,懂个屁!” 唉?秦雨楼又一次愣了,呈石化状态。 岚筝将手指放到口中吮吸着血迹,过了一会对秦雨楼道:“你是谁?” “我……我是……”要怎么说出口:“我是殿下……的王妃……” “你大点声,听不见到。” 秦雨楼崩溃边缘,憋着一口气道:“我是你的王妃!”说完,感觉像在地狱走了一遭。 突然,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凑到她面前,鼻尖对鼻尖,盯着她看。秦雨楼如此被他靠近,看着他如画的眉目,不禁脸红耳赤,她从未和男子这般亲近过。 “别动,让本王看看清楚你的样子。” 他的眼眸清澈明亮,好看的让人恨不得醉死在里面。 秦雨楼心跳的厉害:“殿下……” 这时独孤岚筝一把推开她,蹙眉道:“你长的一点都不好玩。” 好玩?什么样子能叫好玩啊!秦雨楼道:“殿下是什么意思?” “母后骗人,说洞房很好玩!”独孤岚筝哭丧着脸,哀怨的看着她:“结果你长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怎么这个样子……是装出来故意吓唬她的么…… “殿下……” 独孤岚筝气的直跺脚:“不好玩,不好玩,本王要睡觉了!” 夫命如天。秦雨楼忙道:“这就伺候王爷安歇。”事出突然,她一时乱了分寸,顾不得去想独孤岚筝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未出嫁的时候,娘亲曾教给她新婚之夜需要做的事情,还拿出了春宫图做讲解。这会真要做了,心里忐忑不安,虽然对方这样的人,但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唯有听令。 “快给本王脱衣服。” “是。” 秦雨楼为他宽衣解带,除去大婚的礼服,整理的放到一旁。忽然想起还没有喝合卺酒:“殿下,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不能就寝。” “你好烦,本王说不喝就不喝!”  新婚之夜闹吵吵(三) 忍。 不喝就不喝罢。 秦雨楼铺开鸳鸯被,见到锦褥上已经有了一块白色的丝绢,知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贞操,一股悲凉之感油然而生,不禁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夫君。 “呜呼——累死本王了!”独孤岚筝推开秦雨楼,滚到床上,钻进了被子里面,很快,他就发现了异常,抓出那块白布,拧着眉毛放到自己眼前,盯着看了看:“这是什么鬼东西!”甩到了地上。 秦雨楼看着落地的白绢,哪里是块布,分明是她的心。 再忍。 这是个傻瓜,她做出了判断。 秦雨楼,你可是贤良淑德的千金小姐,不能有失仪态。你哥哥的命还握着在这个傻瓜的父亲的手中呢。 独孤岚筝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你快点把衣服脱掉,然后……” 秦雨楼警惕的看着他:“然后什么?” “然后,母后说你会知道的。”他好奇的笑问:“究竟是什么?本王好想知道。” 一忍再忍。 秦雨楼动作僵硬的摘掉了自己的凤冠,解开绶带,将礼服随意的脱掉扔到地上。爬上了床榻,坐到独孤岚筝身边,道:“告诉殿下吧,然后呢,我会给你讲一个故事,之后咱们就蒙头睡觉到天亮。” “好啊,好啊,本王最爱听故事!” 真是个傻子啊。秦雨楼心中泪流成河,咬着牙道:“从前有个女孩,她从小就被自己的娘亲进行特殊训练,就是为了当一个合格的王妃。本来呢,她要嫁给一个聪明睿智的王爷的,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嫁给另一个人……” “之后呢?” “这个女孩很郁闷很郁闷,郁闷的恨不得在新婚之夜自尽……” 你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他追问:“那她死了吗?” “你真的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快讲她死了么?” 秦雨楼恨不得真的去死:“死了。” “然后呢?” “没有然后,就是死了。” “好无聊。” “是啊……我的人生都好无聊。”除了心如死灰四个字外,她还真找不出形容词了。 独孤岚筝哼了一声,躺到床上,将被子都拉到自己一边。秦雨楼呆坐着感伤了一会,哀伤逐渐了变成了愤怒,愤而扯住被子一角,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你做什么!”独孤岚筝怒吼:“你快出去——” “我是殿下的王妃,理应在这里!” “真讨厌!” “彼此彼此!” “哼!” 独孤岚筝狠狠瞪了秦雨楼一眼,重新躺下,背对着她。秦雨楼气的紧握拳头,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逞一时之快打了他,打了他不仅哥哥没命,全家性命都堪忧。强压下怒火,亦背对着他躺下。 身上的被子让对方拽走,穿着的亵衣的秦雨楼暴露在空气中。 拽回来。 拽回去。 拉锯战。 “哼——” 秦雨楼被枕头砸了一下,她坐起来只见独孤岚筝正拿着枕头作势还要打她,赖唧唧的道:“你欺负本王,本王要去告诉母后……” 受不了了!  新婚之夜闹吵吵(四) 秦雨楼一把夺过枕头,摔到地上,指着独孤岚筝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笨蛋弱智还是撒泼的理由了?没错,你是王爷,除了皇上和皇后,全天下人都要叫您一声殿下,道一声万福。但求你能不能笨的有点骨气,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不?就是大男人斤斤计较,被我抢个被子就没完没了,遇到大事,你是不是得死啊?啊?啊?” 骂的酣畅淋漓,十分痛快,秦雨楼长出了一口气,见独孤岚筝被自己训斥的目瞪口呆,怔在原地,一瞧他没出息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又道:“发什么呆,你倒是说话啊?!” “你滚出去——你欺负本王——”独孤岚筝将被子抱成一团砸向秦雨楼。 秦雨楼反手一挡,冷笑道:“那就别怪我无礼,不伺候您了!”说罢,下床穿鞋打开门潇洒而去。但是出了门却一点都不潇洒。 十一月的冷风一吹,冻的她打了一个喷嚏。赶紧退回到婚房内。 独孤岚筝见她退了回来,立即大叫:“你开给本王下跪道歉,本王就原谅你。” “呵呵!”秦雨楼冷笑着,捡起地上的大红礼服,转身走了出去。 “你给本王回来道歉——快回来——” 回你个头,去死吧! 秦雨楼披着婚服走出了婚房,刚一出门就碰到了绯绿。 “小姐,怎么了?我听到吵闹声就过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事。我们回府。” “可是……夫人她……” 秦雨楼笑道:“我娘她怎么?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 的确不能吃了她,却能剁了她。 黎明时分从惠王府成车回到秦府的秦雨楼,还未进客厅,就被自己的母亲甄氏迎面劈开一剑,秦雨楼闪身躲开,惊魂未定的喊道:“娘——刀剑不能随便轮!” 甄氏一剑未中,又斩来一剑:“你这个不肖女,你不在惠王府,跑回来做什么,你想让皇上降罪到秦家么?不如为娘的现在大义灭亲,斩了你这个闯祸精!” 一听这话,秦雨楼的脾气也上来了:“谁是闯祸精?我爹呢?” 正要去上早朝的秦启赓正蹑手蹑脚的准备躲过秦雨楼的目光,却不想真被女儿看到。忙陪笑道:“我的好女儿,怎么回娘家也不事先通报一声。” “爹——你!你!你说。”秦雨楼语无伦次的道:“你是说惠王身体羸弱么?他哪里弱了?我看那精神头再活个百八十年没问题!” 秦启赓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戴乌纱的头:“这里弱,还有这里和这里。”又指了指了眼睛和耳朵。 秦雨楼彻底气傻了:“原来你都知道,却来骗我!惠王是傻子,还是瞎子和聋子!” “说傻子不准确,十三岁时惠王才变成今天这样的,以前可聪明着呢。还有聋子和瞎子也不准确,惠王能看东西,就是有点模糊罢了,至于聋子嘛,就是比一般人稍微弱听一些。”  一哭二闹三上吊 秦启赓一番气定神闲的讲解让秦雨楼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们……你们都骗我……”绯绿看在一旁,着急的给秦雨楼顺气:“小姐,你没事吧,别气坏了身子。” “哇——” 秦雨楼被这突然一声的叫喊吓的回过了神来,只见自己娘亲甄氏放声大哭,将手中剑扔了,抹泪对秦启赓道:“你个老不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为雨楼付出了多少心血?竟然这么轻率就把她嫁给了一个傻王爷……呜呜呜……你叫我情何以堪。” 秦雨楼见母亲哭的伤心,忙去安慰道:“娘,你别这样……爹也是为了救哥哥。” “是啊,是啊。”秦启赓忙解释:“远笛现在还押在狱中,如果不现在和皇帝攀上亲戚,如何救得了远笛。再说了,夫人,许配给惠王不也是你满口答应的么?” 甄氏哭的更是伤心:“还说,不都是你说惠王不久于人世的么,我才叫雨楼出嫁的,以雨楼的资质,待惠王薨了,另寻人叫了也不是难事……呜呜呜……”甄氏抚摸着秦雨楼的手道:“是为娘的对不起你,娘唯有一死谢罪了,你别拦我,别拦我……让我去死……” 秦雨楼忙对秦启赓道:“爹,别愣着了,你快想个办法罢,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秦启赓捋着胡须故作深沉的道:“你立即给我回惠王府去。” “我不回去。” “雨楼……”甄氏哭道:“你快回去吧,为娘的求你了,既已错嫁,便忍了吧。” “我不回去。”脖子一扭。 “呜呜呜……都是娘不好,都是娘做的错事。呜呜……远笛,娘对不起你,我们母子黄泉下再见吧,你们别拦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这边厢母亲要自尽,那边厢父亲秦启赓又摘下了乌纱帽,向北深深一拜,道:“皇上,臣教女无方,让惠王蒙羞,唯有一死谢罪。” “好了!好了!”秦雨楼一跺脚:“我回去就是了。”  惠王府会客正厅。 秦雨楼满腹怨气的站在大厅中央,瞪着上座的所谓夫君独孤岚筝。 “雨楼!还不给王爷跪下赔罪。”甄氏怒道。 秦雨楼冷哼了一声。甄氏先给独孤岚筝赔了笑容,然后用膝盖在秦雨楼身后一顶,并挥掌在秦雨楼背上一推,硬将她按着跪到了地上。 “娘,你快放开我!”秦雨楼挣扎。 “快给王爷赔罪!” 秦雨楼强压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低着头咬牙道:“殿下,昨晚是我冒犯了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臣妾这一次。”说罢,抬头盯着高高在上的俊美容颜看。 “呸——” 独孤岚筝还给了她一个鬼脸。 “娘——你都看到了吧。”秦雨楼指着独孤岚筝道:“你看看他呀!” 甄氏也被这场景弄的愣了。这时秦启赓拱手欠身道:“王爷就饶了小女这一次吧,只要容留她回府,要打要骂,随您。” 独孤岚筝哼了一声:“本王不要她了,已经让人进宫告诉母后了。”  一纸休书 秦雨楼欢喜的道:“真好,解脱了。最好皇后娘娘现在便下懿旨,让您休了我。” 独孤岚筝听不清楚秦雨楼说什么,问旁边的侍从:“她说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侍从立即将秦雨楼的话添油加醋的说给了独孤岚筝听。 “哼!”独孤岚筝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甩给秦雨楼:“这是本王给你的休书,你拿好,快滚。”秦雨楼甩开母亲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拾起那封信,展开从头看到尾,笑道:“拿笔墨纸砚来——我给王爷写一个收条。” “听她的,免得她反悔。”独孤岚筝道:“给她拿纸笔。” 待纸笔拿来了,秦雨楼挥毫泼墨先在休书上书写了一番,秦启赓凑过去一瞧,立即去抢:“雨楼,你不能这样!” “你!你!”独孤岚筝虽然看不清秦启赓的摸样,但是见他晃晃悠悠就不是好人:“别乱动。”秦启赓没办法,只得看着女儿在那休书的背面又写了一篇文字。 秦雨楼写完了,甩给独孤岚筝:“王爷拿好,下次给别人休书前,记得先修改别字。”独孤岚筝让侍从呈上来方才自己的休书,只见上面圈圈点点都是勾勒出的错别字,上面还有修改后的正确字。而反过来,贴到眼前看着休书背后的文字,看了许久,皱着没有问:“你写的这是什么?余……少年意气……受父母之命,又兼慕汝颀……秀,遂成尔家细君……” “给王爷的休书,呵呵,就知道您看不懂,要不要我给您翻译一遍?”秦雨楼掩口得意的笑道。 独孤岚筝抿着嘴巴,低着头,再抬头时,无辜的带着哭腔道:“……你欺负本王……呜呜呜……母后……本王要去告诉母后……” 秦雨楼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过分了。 啪!甄氏打了下秦雨楼的脑袋:“混账!” 秦雨楼叹了口气:“……我错了……” “快点道歉!” 独孤岚筝委屈的道:“本王……你们欺负本王……” 正闹着,此时传来太监的嗓子:“皇后懿旨到——众人接旨——” 话音刚落,走进来一个内侍打扮的太监,脸上的脂粉有一指厚,捏了兰花指对跪地的秦家众人道:“传皇后娘娘口谕,兵部侍郎秦启赓之女秦雨楼贤德淑良,是本宫钦点的王妃。废妃一事,不得再提。” 太监的声音很大,独孤岚筝勉强听清楚了太监传的懿旨,当下撂脸,哭唧唧的道:“不依,不依,本王不要这个女人——本王要进宫找母后去——” 太监似乎也早料到惠王会这么做,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么请殿下随老奴回宫吧。” 独孤岚筝气哄哄的冲在前面,结果走的太猛,走到门口的时候,竟撞到了门栏上,捂着额头道:“疼——疼——”他的侍从和侍女个个紧张非常,赶紧围上去察看他的伤势。 这一情景,看的雨楼颇为无语。 今生是冤家 太监对秦启赓小声道:“秦大人放心,稍等片刻,王妃的地位是不会变的。” 秦启赓叹了一口气:“但愿如此。” 一家三口在惠王府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这期间秦雨楼思考了很多,深刻反省将自己的智力和傻瓜放到一个等级水平的不理智行为。 过了两个时辰,近了晌午光景,独孤岚筝气哄哄的回来了,一脚踢开殿门,指着秦启赓道:“你个死女人,你赢了。” 方才进行的深刻反省都见了鬼,对于这么个眼睛和脑子都不好使的家伙,如何淡定的起来?! “笨蛋——我在这里呢!” 独孤岚筝这回找准了目标:“忘八端的,你说谁是笨蛋?” 秦雨楼冷笑:“忘八端?王爷倒是回答八端是哪八端?” 独孤岚筝不说话,当真低头认真的思索起来,边说边数着指头道:“孝,悌,忠,信……呃……信之后是……” “呵呵,现在王爷倒是回答,是谁忘八端呀?” “你!”独孤岚筝骂不过秦雨楼,指着她对自己的侍卫道:“给本王打她!快点,你们愣着干什么?” 秦雨楼一边冷笑一边摩拳擦掌:“怕你们不成?舒活舒活筋骨,倒也不错。” 啪!后脑结结实实挨了娘亲一记老拳。甄氏横眉怒目:“会点皮毛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不自打一巴掌,求王爷原谅你,再感谢王爷不弃妃之恩?” 秦雨楼回头和娘亲怒目相视,两个回合后落败,走到独孤岚筝面前,自打了一个嘴巴:“请王爷原谅我吧。”绷着一张死人脸,没什么表情。心想反正对方也看不清楚。 果然独孤岚筝没怪她不服输的表情,分开双腿,指着胯下道,脖子一仰:“你从这里钻过去,本王就饶了你。” 安静了片刻,说时迟那时快,甄氏见情况不妙,忙冲上前,抱住秦雨楼。 “娘,你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然后我也去死!” “你要杀本王,本王去告诉母后——” “雨楼啊……”此时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秦启赓飘然到了秦雨楼身边,道:“你与王爷的生辰八字是天下最匹配最合适的,你可要记住啊。” 一听这话,秦雨楼马上安静了下来,挣脱开甄氏的双手,想了想,咬牙对独孤岚筝道:“我钻就是了。” “哼,本王还不稀罕了呐,本王这就进宫去,说你要杀本王,叫父皇将你抓去砍头。”说完转身就走。 “您留步——”秦雨楼忙慌之下拽住独孤岚筝的胳膊道:“刚才那是我胡说的,不,不,王爷听错了,我从没说过那种话。” “滚开——别碰本王——”独孤烂岚筝先前走,秦雨楼在身后拽,脚下不稳跌倒了。众侍从见状,赶紧去扶,却发现扶不得,因为王爷的手放的地方…… “什么东西,这么软?”  妥协 秦雨楼又羞又窘,被摔倒的独孤岚筝压在身下不说,那人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口处,她气急:“快把你的手拿开——” 独孤岚筝不明所以:“碰一你一下,怎么了?切。”将手拿开,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刘希,快扶本王起来。”刘希忙应声去扶他。 但是方才摔倒的时候独孤岚筝身上戴的组佩同秦雨楼衣服上装饰的璎珞缠到了一起,他一时还与身下的她分不开。一行人七手八脚的过来解开,终于算是将两人分开了。 这一番闹腾下来,独孤岚筝竟忘记了刚才要做的事情了。 秦启赓趁机忙道:“殿下和王妃安歇吧,臣告辞了。”然后拽着一脸担心的妻子甄氏躬身行礼,飞也似的逃出了惠王府。 秦雨楼见父母都走了,没了靠山,警惕的看着独孤岚筝。 独孤岚筝正低头摆弄方才弄乱的玉佩,没闲工夫搭理她。过了一会,待伺候的太监帮他弄好了,他才发现屋里还站在一个女人,不禁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我应该去哪里?望殿下指条明路。我是您的王妃,宫中又传旨不许出妻,我除了这里哪里都不去不了。” 独孤岚筝愣了一下,对刘希道:“对了,王妃是做什么的?” “是王爷您的正妻。” “妻子是做什么的?” “……与您同吃同住,为您生儿育女。” 独孤岚筝听罢,皱着眉头道:“不能改吗?” “这恐怕很难,皇后娘娘有懿旨,不许您废妃。”刘希道:“殿下还是与王妃在一起好好生活吧。”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秦雨楼,心中道,不管怎么说,终于多了一个人来照顾王爷了,自己还能轻松点。 独孤岚筝憋屈的苦着脸道:“真是的,母后为什么要弄个女人来烦本王……” 秦雨楼冷然道:“真不好意,来烦您,我也很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不过在皇后娘娘允许之前,你我只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 刘希见两人之间缓和了点,马上对惠王道:“王爷,昨个买来的画眉该喂了,咱们快走吧。” “对,咱们快走。”独孤岚筝说走就走,结果走到门边又撞了一下。 秦雨楼等他走了,长叹了一声。现在的情况是她嫁错了人,以后必须这个傻乎乎的惠王一起生活。 反抗不能,只能适应。 正想着,这时门被推开,一个侍卫引了一个女子进来。 “绯绿!”秦雨楼料想是父母回府后,将她遣来的。 “小姐,你以后真的要留在惠王府吗?”绯绿小声道:“惠王是傻子啊。” 秦雨楼道:“我当然不想与他在一起,但我若是跑了,别说救不了我哥,整个秦家都会被抄斩。我从昨晚到方才已经尽力去反抗了,但是没有效果。既然命该如此,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傻子就白痴着过罢。”  猴爪锋利 秦雨楼每往房间走一步,便安慰自己一句,你之所以昨天那么生气,是因为你把他当做了你的丈夫,从今以后,你只当他是病人,你是来照顾他的侍女,就不会那么气了。 长出一口气,心情轻松了不少。 但是一推开屋门,还是一个没忍住,青筋暴跳。只见一个穿着红肚兜的猴子蹲在床榻上,边吃桃子边看她。秦雨楼只觉得心中涌起一股熊熊怒火,握紧拳头,然后……忍了。 “这小猴不错,王爷是从哪里弄的?” 独孤岚筝一听有人夸赞,忙得意的道:“这猴子可通人性了,机灵着呢。”他牵起猴子的链子,对它道:“快给娘亲拜个礼。” 那猴子立即站了起来,抱拳给秦雨楼作了个揖。 竟说她是猴子的娘! “为什么我是它娘?” “因为本王是它的爹爹,小六子说你是本王的王妃,那么你就该是它的娘亲了。”独孤岚筝抻了抻那猴子锁链,笑道:“是不是?” 秦雨楼心里一暖,他虽然是个有残疾的笨蛋,但可能心地还不错。 “这猴子真听王爷的话。” “那当然,养了好几年了,昨天它病了,心疼死本王了。” 原来新婚之夜迟迟不来,是去看这个猴子!秦雨楼悲哀的想,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个猴子。 独孤岚筝对她道:“你靠过来,让本王再看看你。” 秦雨楼知他视力不好,就坐到他身旁,靠近他。他看不清她,她却能将他看的仔细,他的皮肤白的透亮,明眸皓齿,让她在心里狠狠的自卑了一把。瞧人家一个男人能长成这个样子,你一个女人还好意思顶着这张脸出门?! “你还是没它长的有意思。”独孤岚筝拽着猴子的锁链将它拖到自己身边,看看它,又看看她:“为什么母后非要本王娶你。” “那您娶这只猴子就行了呀。”忍不住挖苦了一下。 “真的可以吗?”独孤岚筝眼睛一亮。 “除非您也是只猴子。” 独孤岚筝斜了她一眼:“你抱着它,别愣着,让你抱就抱!” 秦雨楼没办法,只好伸手去抱那猴子,突然猴爪一闪,她只觉得脸颊一疼,忙又手背去碰伤口,而手背上的一丝血迹已表明了她的伤势。 “嘿嘿。”独孤岚筝恶作剧成功,拍手笑道:“它不允许除了本王外的其他人抱的,谁碰就挠谁!活该!管家说了,将你挠成丑八怪,就能将你赶走了。” 秦雨楼咬唇道:“那个管家?” “当然是惠王府的管家喽,笨蛋。”独孤岚筝得意洋洋的说,做了个鬼脸。 他方才的和蔼态度,不过是为了骗她上钩。 她凝视他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哎?”独孤岚筝愣了一下,又扔给猴子一个香蕉:“她这次怎么没发火,这么容易就走了呢?”  老j巨猾 秦雨楼一出门,便去了绯绿的卧房,一进门马上道:“快拿药水给我擦擦伤口。” “呀——”绯绿发出一阵穿人耳膜的尖叫声:“小姐,你的脸——你的脸——” “别叫了,快给我处理伤口。” 绯绿赶紧取了金疮药给秦雨楼轻轻抹在伤口上,看着小姐脸上的伤口,带着哭腔道:“让府中医官来弄吧,奴婢怕处理不好,留了伤疤。” “不行,万一他们在药里掺杂了脏东西,别说治愈伤口了,到时候只怕整个脸都会烂没了。”秦雨楼想起方才的独孤岚筝得意的表情,冷笑道:“就这点招数还想赶我走,想的简单。既然来阴的,就陪你们玩玩。” 绯绿听小姐这般说话,就知道她有了争斗到底的意思,忙道:“小姐,你有什么主意?” “耳朵过来。” 绯绿俯身贴过去。秦雨楼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然后道:“好好记下,明天就去办。” “奴婢知道了。” 当夜,秦雨楼住在了侍女绯绿的小筑内。 第二天,虽然没人直说,但是惠王府内的下人都知道这位新王妃被下堂了,王爷别说宠爱她了,根本不和她同房。王妃只能去和带来的丫鬟住在一起,估计离弃妃也不远了。 可这位王妃自己却明显缺乏自知之明,一大早,脸上还挂着一道浅伤,便叫来了惠王府的总管王瓒,王瓒年逾五十,见了秦雨楼,满脸堆笑:“王妃,叫老奴何事?”他心里多少有点担心,难不成是因为昨天给王爷出主意,让猴子挠她的脸,被她知道了? “王管家自称老奴,实在是太谦虚了,听说您在惠王府五年前建成后,您便由宗人府派来一直在府内效劳,虽是资格老,却不是奴,而是半个主子。” 王瓒头低的更低了,但态度嚣张了许多:“王妃说的哪里话,您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秦雨楼笑道:“既然管家这样说了,那我就不惭,行使一下女主人的权利吧,将府中的过往账目交予我审阅一下罢。” 王瓒老j巨猾,一听要她要查账,忙道:“这府里每年进入数万银钱,虽然每笔都记着,却又多又乱,怕王妃看了一年半载也看不完。” “这不劳王管家担心,哎?难不成您做了假账?呵呵,说笑而已,无心冒犯,您别放在心上。” 王瓒心里道,给你看就给你看,只怕累死你,你也看不完。 “我这就让人将账目搬到您住的小筑去。” “呵呵,管家真是关心主子呢,本妃昨个住在哪里,您都知道。”秦雨楼笑的一脸灿烂:“不过呢,今天我要搬回王爷的卧房了,提前告知您,省得您惦记。” 跟老娘比挖苦人,虽然你岁数大,但还嫩了点。 王瓒老脸一红:“王妃说的哪里话,老奴不过是顺嘴一说。” “本妃也是顺嘴一说罢了。大家都是无心,呵呵。”  秦雨楼虽然有准备,但是看到一人高的账本还是不免愣了一下。 将这些都看完,着实要费些时间。 嗯……三天?不,还是加把劲,两天整理完毕吧。  秒速初吻 是夜。 “喂——” 独孤岚筝坐在床上,团了个纸团砸向秦雨楼:“你昨晚上死到哪里去了?” 秦雨楼厌恶的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神不好使,打的还挺准。 “去绯绿那住了。” 独孤岚筝狡笑:“为什么不回来?是不是怕再被挠?” 无聊:“嗯,是啊,怕被挠成丑八怪。”秦雨楼将看完的账本放到了右手边,又拿了一本翻看,这时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你在看什么?” 回头看到独孤岚筝向她这边走,结果没走几步,被脚下地毯的褶皱绊了一下,一旁候着的侍女见状忙去扶,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是扑到在地。 “摔疼了没?”她赶紧扔下账本扶起他,给他揉着膝盖道:“你要过来的话,就说一声,我过去扶你,下次别这么莽撞了,知道了吗?” 果然在心里将他定位成需要照顾的小孩子而不是夫君,看他犯傻就不生气了,反倒挺可怜他的。 独孤岚筝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嘟着嘴巴道:“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王爷歇息吧。” “好。” “真乖。”秦雨楼展颜一笑,夸奖道:“王爷这么乖,皇后娘娘知道一定很高兴。”她将他扶到了床边,给他脱了衣裳,伺候了他就寝,给他掖好被角后。遣去了屋内候着的婢女,折身回到桌边继续挑灯查账。 “喂——你不睡么?” “王爷先歇息吧,我一会就睡。” “可是母后今天告诉我,让你与我一起睡的。”独孤岚筝坐起来:“你快过来,你不睡,我也不能睡。”嘟囔着:“成亲真麻烦。” 瞧他的架势,当真是准备耗到底了。秦雨楼没办法,摘去了头上的饰物,吹灭了灯烛,到床前脱掉衣裳,摸到了床上,又将幔帐放下,贴着他钻进被子里躺好。 了解他的智力水平后,秦雨楼没什么好怕的了。他连什么是妻子都不知道,更别提别的了。 “你不能睡。”这时独孤岚筝爬到她肩头道:“让我亲你一下,你才能睡。” 秦雨楼一惊:“你要做什么?” 白月光漏进鲛绡帐内,别是撩人。 “母后今天说,睡觉前要亲你的嘴巴才行。”岚筝道:“你快起来,你这样,我看不清你的嘴巴在哪里。” 天啊,真是难为皇后了,拐弯抹角的教这个笨蛋这些。秦雨楼的心蹦到了嗓子眼,心惊胆战盯着岚筝:“王爷以前亲过别人么?” “哪那多废话!我困了。”说罢,独孤岚筝凑到她面前,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便躺下了。 以秒速失去初吻的秦雨楼呆怔在原处。 就这么没了,初吻…… 没了……   病假(上) 还沉浸在失去初吻忙热中的秦雨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那赜曷ヌ剿档溃骸岸粤耍憬惺裁疵郑课医卸拦箩绑荨! 她哭笑不得:“……我叫秦雨楼。” “秦雨楼,你什么离开王府?” “王爷,想让我什么时候走?” “我想让你现在就走,可是母后不让……只能让你在留一阵子了,好烦呐——” 秦雨楼没接话,在黑夜中坐了一会,也睡下了。 晨曦一点点漫延进帐内,她用手背挡在眼睛上,懒洋洋的将眼睛睁开一道缝隙,猛然看到枕边的沉睡的俊脸,吓了一跳,须臾才醒悟,对自己道,他是你的夫君,你已经成亲了。 不过这厮,长的倒是真的好看。 “唔……”这时岚筝也醒了,揉着眼睛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该是卯时了。”她的作息很有规律,如果不出差错,她必然会在卯时三刻醒来。 独孤岚筝唔了一声翻身又睡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殿下,不起身么?” “……我今天不想读书……不想……”岚筝拥着被子嘀咕道:“先生总骂我是笨蛋……” 她心里一酸,自己也这么骂过他,他也不想是傻子的,暗暗发誓,以后绝不再说伤他的话了。 “王爷,不想去就不去。让人传个话给先生就是了。”为了让他听清楚,她靠近他耳边道。 “真的?”他一听,睡意全无,扭头看向她,因为离的近,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 秦雨楼忙后退,捂着嘴巴道:“当然是真的,出了事情我担着。” “如果先生生气了要打人,就你去领打!” “没问题。”她颇为仗义的一昂头:“挨打我去,王爷只管休息就是了。”秦雨楼撩开幔帐,喊了一声;“来人——” 话音刚落,门后早早候着的侍女端着洗漱用器具走了进来。 秦雨楼只讲头露出帐外:“不是你们,叫王爷的贴身太监进来。” “是,奴婢这就去叫刘公公。” 很快,刘希就到了秦雨楼面前,他低着头躬身不敢直视王妃:“王妃叫奴才来是何事?” “听说王爷今个竟然还要读书?”秦雨楼阴阳怪气的道:“这是哪家先生呐,王爷新婚燕尔,就不能多休息几天?” “是原来皇帝的老师内阁大学士顾先生,顾先生治学严谨,虽对王爷严格,却是为了王爷好。” “我知道,我也没说顾先生不好啊。”秦雨楼羞涩的笑道:“就是吧……昨晚上王爷太累了,今天恐怕没什么精神去听讲,又怕顾先生生气,想让刘公公给顾先生捎个信儿,就说王爷病了。” 新婚燕尔,不知节劳,伤精损气。 刘希心想这女人不简单,前天还打的鸡飞狗跳,昨天就把王爷在床上搞定了。 病假(下) 秦雨楼让侍女伺候了她和独孤岚筝梳洗,侍女拿着独孤岚筝换下的衣裳刚要走,被王妃叫住。 “慢着,给我看看!” 秦雨楼注意到岚筝换下的外衣袖肘处破了一洞,不是被扯破的,而是被火烧的。 “这是怎么弄的?”火可不能随便玩。 岚筝哼道:“要你管?!” 秦雨楼嘴角微微抽动…… 忍了。 岚筝可以不用上课,撒了欢,用完早膳就没影了。秦雨楼估计他又和他那帮子动物朋友玩去了,自己专心致志的继续翻看账目,对于厚厚的条目不清的烂帐,颇费了些气力,待到正午时分,已经有了眉目,写好整理出的文书收好,就等着机会的到来了。 她长舒一口气,正准备舒活下筋骨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马蚤动,她让侍女出去打探发生了什么情况,那侍女显然不愿意受秦雨楼差使,哼了一声,过了一会绷着脸回来道:“王爷摔倒雪堆里了,正往回走呢。” 秦雨楼从对方淡定的表情来看,这样的事情常常发生,大家都习惯了。 很快,灌了满脖子雪的岚筝回来了,秦雨楼瞧着他的狼狈样子,心里直骂自己,就这样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以前还和他置气,真是不应该。 侍女赶紧给王爷换了干爽的衣裳,又递给他一个暖手炉,火盆也加了炭火,让他取暖。 正在此时,刘希回来报信了,哭丧着脸道:“禀王爷,王妃,顾先生说不管王爷得到的是什么病,他都会立即去联系御医给王爷诊治。” 捧着暖手炉的独孤岚筝一听,马上指着秦雨楼道:“快去替我受罚,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反悔是小狗!” “……”秦雨楼淡笑道:“你回去告诉顾先生,不用请御医,送些红丸(春药)过来就成了。” 刘希扑哧一笑:“王妃,这话准能气的顾先生吐血,奴才这就去回话。” 待刘希走了,雨楼对岚筝进行了一个小测试: “王爷,你能看清我竖起几个手指么?”秦雨楼一根手指放到惠王眼睛一尺外的地方问。 “一个。” 她退后一步:“这回呢?” “嗯……三个?” “对了,现在呢?”她后退两步,离他一丈开外。 “你的手在哪里?” “……” 秦雨楼心中对独孤岚筝的病情有了初步了解,视力只能看清一丈内的东西,听力在一丈内也能听的清,除了范围就会漏字。其实在一丈内如果语速快的话,他也听不出真切。 就是说她和他距离只能保持在一丈内,否则就看不见她,听不到她。 丈夫,丈夫,她可当真是嫁了个“一丈夫君。”  家暴 快到傍晚的时候,绯绿回到王府后赶紧来找雨楼,喝了口茶润喉后,立即伏在她家小姐耳边道:“都查好了,确实如小姐所说,王管家在府中做事的侄子也不干净,我派秦府的人跟踪了他几天,发现他出入了城中一家当铺,八成是典当偷来的东西……” 秦雨楼满意的点点头:“你继续跟着他,等他再有行动就回来知会我,看我把他们叔侄一起拿下。” “小姐,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管家和王爷在说什么,肯定不是好事,上次那老东西唆使王爷用猴子抓您,这次指不定又是什么坏招呢,你可小心点。” “我会多留个心眼的。”秦雨楼道:“你去办事吧。” “小姐,我走了,你可要小心呐。” 绯绿走后,秦雨楼坐在桌前品茶,等着独孤岚筝回来找她麻烦。 天黑之后,岚筝一脚踢开门,站在门口喊道:“秦雨楼,你给本王滚出来。” 秦雨楼走到他面前,笑容可掬的问道:“王爷,什么事?” 啪! 他挥手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打的愣住了,捂着脸半晌道:“你……你做什么?” “都怪你,顾先生今天骂我了!”他走进屋内,边走边怒气冲冲的道:“气死我了,全是你的错,害我被骂!”秦雨楼见他走的急了,怕他又摔倒,忙上去扶他:“你慢点。” “少碰我!滚远点——” 刘希朝秦雨楼使了眼色,秦雨楼会意,不再冒然去碰他。 这时岚筝走到了桌前,看见桌上的香炉,二话不说抄起来回身就砸向秦雨楼,事发突然,她躲闪不及,被砸中了肩膀。 “娘娘——娘娘——”侍女们忙上前,询问:“奴婢这就去叫医官来。” 独孤岚筝哼道:“你这不要脸的女人,什么时候滚?本王打你了,你快回家找你爹娘哭去呀!” 秦雨楼揉了揉肩膀,对侍女们笑了笑:“没事,不疼的……” 话音刚落,岚筝又端起桌上果盘一股脑的将水果带着银盘都摔到她身上:“让你滚,你没听到么?” 哥哥的案子已经被发回大理寺重审了。在这关键的时期,她得伺候好惠王,绝不能惹他生气。秦雨楼咬着牙,须臾强笑着:“您别气了,先生罚您什么了,我代您受罚就是了。” “先生让我抄书——都怪你这死女人!”岚筝越说越气:“你再让我打一巴掌!” “王爷打吧。”她咬唇将左边脸凑上去。心想,没关系,不就是一个耳光么,又死不了人。 岚筝鼓起劲准备抡她一个耳光,但目光却被她左耳明晃晃的镂空雕花银耳佩给吸引住了:“这是什么,给我看看!”伸手就去扯。 “啊——”秦雨楼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再看看手指,已经沾了血。 而岚筝则不满的看着她:“躲什么,快把它给我看看。” 她疼的直抽冷气,忙到妆台前对着镜子察看,见自己的耳洞已经裂开了,左耳垂全是血,这些天强忍着的委屈顿时都化作眼泪,流了下来。  殿下怕黑 众人皆不敢出声,秦雨楼从镜中看到侍女们看着自己,垂泪道:“你们都下去。”刘希知王爷这一宿又要闹腾,忙打发了其他人,自己也掩门走了,留下王爷和王妃解决自己的问题。 不哭,不能哭。 秦雨楼胡乱抹了泪水,红着眼圈回身笑道:“王爷,要耳珮,我给您看就是了。”忍着疼,取了耳珮回到岚筝跟前,递给他看。 独孤岚筝扬手打翻:“磨磨蹭蹭的,不想看了。”耳珮飞了出去,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她明白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会理解她的忍辱负重,怒气瞬间达到顶峰,脑袋一晕,抬手想甩他一巴掌,但岚筝瞪着无辜的眼睛看她:“你要做什么?” 她一下子泄了气,和他较什么劲儿,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谁知这时岚筝反倒来了精神,又端起茶盏泼向雨楼,她引袖擦净面上茶水:“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就欺负你了,怎么样?”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雨楼拂袖而去,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将桌上照明用的四盏烛台的蜡烛一口怨气统统吹灭了。 漆黑一片。 “你把蜡烛点上!”坐在黑暗中的岚筝叫嚷。 雨楼不管他,推门而出。 夜晚的王府静悄悄,只有门口留了两个守卫的护院,见了雨楼从房中出来了,忙道:“王妃,有何吩咐?” “没事,我出来透透气。” 一人道:“王妃,您的耳朵……流血了,要不要叫大夫来?” 雨楼正要回答不用。这时就听屋内传来岚筝的哭声:“你回来……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呜呜……” “王爷他不要紧罢。” “不用管他!”雨楼哼道。哭死你,活该! “王爷他怕黑……一会若是犯病了,就麻烦了。” “什么病?” “这……”侍卫欲言又止。 而屋内的哭声越来越大,雨楼心里也开始犯憷,马上回了屋内去找岚筝。借着月光看到他缩在桌脚边,正在抹眼泪,见雨楼来了,忙扑到她怀里:“我害怕……你别留下我一个人……呜呜……” 雨楼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哄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都是我不好,好了,好了,岚筝乖,不哭哦。”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他抽抽噎噎的哭道:“我知道自己笨……不招人喜欢……” 雨楼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忙将蜡烛重现点起来,然后哄着岚筝到了床前:“我保证以后决不让别人欺负你,谁欺负你,我欺负谁!” 岚筝满眼雾气:“真的?” “当然,明天我就替你骂死教书的去!” “他可厉害了……” “没事,我不怕他!”雨楼与他额头对额头,笑道:“所以呢,我的殿下不要再哭了。” 岚筝看着雨楼,只觉得心里一荡,止了哭声,盯着她抹眼泪。 雨楼见他不哭,唤侍女端来清水给他洗净脸,伺候了他歇息,又叫了府内的医馆给自己处理了耳朵的伤口。待侍女都退下去了,雨楼叹了一口气也准备拉过被子睡下,却猛然见他凝视着自己。 雨楼被他盯的发毛:“有什么事么?” 他忽然张臂抱住雨楼,脸贴在她胸口:“这样好舒服。”刚才以这个姿势在她怀里哭的时候,感觉不错。 她握紧拳头,恨的青筋暴跳。 你个色鬼!  惊魂 咣! 岚筝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看着雨楼:“……你……你打我……呜……” 她揍完人才醒悟过来,此人无论如何也打不得,慌忙道:“别哭,别哭,有事好商量。” “你为什么要打我?”满腹怨气。 “你不能随便碰我……” “为什么不能?小六子说了你是我的王妃,想怎么样都可以。”岚筝语气变的硬气了起来,擦干眼泪:“你再敢打,我就进宫告诉母后去……” “别——”雨楼痛苦的闭上眼睛:“您随意,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他这样的,也做不了什么。 岚筝破涕为笑,让她躺下,然后伏在她胸口,心满意足的趴了一会。雨楼又羞又窘,虽然知道名义上是夫妻没错,但被他在自己胸上蹭来蹭去的,难免脸红的跟天边的晚霞似的。 突然他猛地起身,伸手去解她亵衣的带子,吓的雨楼忙推他:“你要做什么?” “你里面塞的什么,为什么那么软,快让我看看。” 雨楼捂着胸口向床里面缩:“没什么,天色不早了,王爷快睡吧……” “快让本王看看!”岚筝不依不饶,扑向她:“到底藏了什么好玩的。” “真没藏什么。” “骗人,快给本王看看!” 岚筝去扯她亵衣,她不能对他动粗,挣扎间衣襟便敞开了,露出贴身穿的肚兜。岚筝凑到她胸前好奇的去看她到底藏了什么。 秦雨楼的愤怒到了顶点,握紧拳头,准备将他打晕再说。却在这时听到他恐惧的声音:“不……不……别……过来……” 她听到他牙齿打颤着说道,再看他,只见他脸色惨白,身子向后退去。 “殿下,你怎了?” “救……救……”岚筝突然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 岚筝额头全是冷汗,已经不省人事。 她赶紧将亵衣的衣襟系好,开门让护卫去叫府中大夫。很快便来了十来个医官,围着独孤岚筝七手八脚的忙活着,秦雨楼站在一边,惊魂稍定,她将刘希叫到一边,问他:“王爷,以前就有这晕厥的症状?” “有是有,不过不常犯。”刘希道:“一般遇到刺激才会这样。” 秦雨楼回想刚才的情景,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怕的,难道她的胸部很吓人?!她忙摇了摇头,在这种时候,怎么会想出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理由。 “一般要多久能好?” “这可不一定……”刘希愁眉苦脸的道:“前年犯过一次……休养了一个月才好。” “当时什么情形?” “去晋王府做客……突然就病了,那天奴才身体不适就没跟随,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晋王……唉……秦雨楼颇有感慨,眉宇间多了一分惆怅。 “醒了!醒了!”此时大夫激动朝秦雨楼喊道:“王妃,王爷醒了——”  记忆丢失 众人悬着心终于落了地,因为惠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活不成。 独孤岚筝睁开眼睛,看着围着他的一群山羊胡子的老泪纵横的大夫,猛地做了起来,眨了眨眼睛,四下巡视:“秦雨楼呢?” “……王妃,殿下叫您呐……”刘希提醒道。 秦雨楼当然听到了,但是刚才是她把他吓晕的,这会找她绝对没好事。秦雨楼远远站着,不想上前。 “秦雨楼呢?”独孤岚筝看不到雨楼,气的大叫:“快把她找出来!” 众人唰的分开两侧,将王爷要寻找的罪魁祸首亮出来。岚筝揉了揉眼睛看向她:“是雨楼么?”语气温柔,倒不像是要发火。她才应了一声:“我在这里……” “你过来!” 雨楼硬着头皮在众人面前走到他床前。岚筝见了她,抬眼看她,盯的她浑身不自在,心想,完了,完了,不要再打我一个巴掌了,人实在太多了,丢不起这个人。 “你说好的,明天替我去挨骂的,不许反悔。”他笑道。 原来这事啊。 “没问题。” 岚筝扫视了一周,皱眉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谁叫你们来的,本王要休息了,还不快滚!” “是,奴才们这就退下。” “好困。”岚筝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 秦雨楼生疑,此时刘希说了一句话解释了她的疑虑:“王妃,王爷每次犯病之后都会忘记这段记忆……”说完,也小步退下了。 终于又剩他们两人了,雨楼疲惫的看了看正玩手指头的岚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着好生歇息。待在他身旁躺好,正准备进入梦乡,忽然听到他道:“哎?好像有什么事情,软绵绵蛮舒服的……” 装睡,装睡。 “奇怪……究竟是什么呢……” 秦雨楼恨不得掐死他。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去看他,此时皎月入帐,在他本就精致的五官覆了一曾柔和的光芒,俊美的容颜看的她微微一怔,不过须臾,她便更加悲哀了,她的夫君除了一张脸外,简直一无是处。带着这样悲观的情绪,昏昏沉沉睡去,睡的并不好。早上下了很大决心,才睁开眼睛,觉得胸口压抑,探头一瞧,只见他的一只手正放在自己胸上。 “独……独孤……岚筝!”秦雨楼恨的咬牙切齿。 岚筝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半梦本醒间,含含糊糊的道:“……好耳熟的名字……”他名字的使用率极低,除了秦雨楼发火的时候喊两句,无人敢叫。 秦雨楼满腔怒火又降了下去,跟一个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窝火真不值得。但也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推了推他:“王爷,该起身了!” “……不要!” “一会晚了,顾先生要骂人的。”她去拽他:“听话,快起来——不要赖床——” 岚筝百般不愿意的被她拽着坐了起来:“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 她不睬他,让侍女伺候他梳洗,穿衣服,然后用早膳。 早膳中: “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真烦人……” 秦雨楼忍无可忍,撂下筷子:“你能不能换三字说,你都叨咕一早上了,到底是谁烦人啊,说个没完,你烦不烦人?” 岚筝鼓着嘴巴,瞪她,然后换了三个字来念叨:“死女人,死女人,死女人……”  帝师很牛么?看我灭了你!(一) 顾先生德高望重,皇帝都是他的学生,对他毕恭毕敬。皇帝的儿子更不在话下,而且派他这样品级的老师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上门来教蠢笨的惠王,简直是对他的羞辱。顾先生憋着怨气,加之治学严谨对惠王动辄训斥。 这日小雪,顾先生在书房等着惠王来听他讲课。 “也不知道他书抄的怎么样了……”他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这时忽闻一阵脚步声,虽然知道是惠王来了,但是也不睁,等着惠王向他拜礼。 秦雨楼算是发现了,独孤岚筝就对她颐指气使,又拽又嚣张,一见了帝师顾先生吓的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大气不敢出,头低的就差钻到地缝里了。对顾先生的大名,秦雨楼待字闺中的时候就有耳闻,因为老爹当年科举,主考官就是此人,且不喜秦启赓的文风,将他的卷子点成了二甲第八名。后来让秦启赓知道了,在家大骂了几天,给年幼的秦雨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今天新仇旧恨一起报,整整你个老东西给爹解气。 岚筝低头怯生生的向他施礼道:“先生,学生到了。” “哦。昨天让你抄的《论语》十遍拿来吧。” “喂!小楼子,快点把本王抄写好的文书交给先生。” “呀!奴才该死,奴才给弄丢了。” 顾先生闻言,恹恹的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童正对着惠王摊手道:“奴才以为是没用的废纸就给扔了。” “顾先生,都是这个奴才不懂事,我写完了,你要罚就罚他吧。”岚筝将雨楼推到顾先生面前,道:“您骂她吧。” 顾先生一听就知是惠王没有完成任务,找个了奴才来顶罪,语重心长的道:“老夫知道殿下近日大婚,但是……古人说过,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 “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雨楼接过话:“《雍也篇第六》共二十八章,皆是讲君子的美德以及如何修正美德,先生引用的这第十章正是讲的君子修为要有定力,不能以外部环境为借口自甘堕落,但是在第十二章中,子游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也说明需要恰当的人在恰当的位置上,在其位不谋其政者,连在武城宰手下做事都是不行的……何况……” 顾先生本是教育不懂事的惠王,没想到却被个小书童滔滔不绝的教训,怒斥道:“你是什么人,是在讽刺老夫不配教惠王殿下吗?” “哎呦~您可冤枉奴才了,奴才就是个小书童罢了,哪敢讽刺您呐,您德高望重,门生遍天下……”秦雨楼忙做恐惧状认错:“奴才不过是整理王爷书本的时候,瞄过两眼罢了,哪敢跟您叫板呐。” 你就是跟老夫叫板。顾先生一拍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咆哮道:“老夫饱读诗书,著作等身,今日却被你这小书童冒犯,老夫颜面何存。” 秦雨楼讥诮一笑:“奴才也读过几本书,只记得其中一点细节,却不知道是哪里的,还望先生指点迷津。” 这时书房门口已经围了一群府中的下人在看热闹,书房内的侍女也都盯着他,顾先生意识到来者不善,挑衅的来了。 “你只管说来。” 放马过来!   帝师很牛么?看我灭了你!(二) “人生处世,如白驹过隙耳。一壶之酒,足以养性;一箪之食,足以怡形。生在蓬蒿,死葬沟壑,瓦棺石椁,何以异兹?” 顾先生蒙了,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新鲜,处处可见,也觉得耳熟,却一时想不出出自何处,一时语塞,愣在原地。秦雨楼见他回答不出,慨然道:“看来先生虽博学,却不强识。” “……天下杂书众多,老夫却没闲心各个去读去记。” “是嘛——”雨楼拖着长音道:“我记着我看的那本书好像叫做《梁书》,难道《梁书》是杂书么?” “你不过偶然熟背一句话就在这里卖弄,老夫在这里教习惠王,你这个小书童不要干扰视听,还不快快下去。” 雨楼笑道:“奴才是殿下的书童,脑袋里装的便是书,平时没什么喜好就是看看书,背背书,先生以博学多闻名扬天下,小书童以擅背擅记混饭吃。顾先生不信的大可再考考奴才,若是奴才不适合做王爷的书童,让王爷赶走奴才就是了。” “好,《四书五经》你可读过?” “背过。”秦雨楼回答道:“还是倒着背的。” “狂妄不自知,你将它们倒着背看看。你若背不出,你就给老夫磕头谢罪。” “这样吧,《四书五经》当中,先生可以选一个让奴才背,待奴才背完了,也选一个让先生背,谁先败北,谁就走人可好?” “老夫是帝师,怎么能和你打这种跌身份的赌。” “对啊,您是帝师,但若是斗不过一个小书童,还有什么颜面继续做殿下的老师呢?” 秦雨楼知道跟这种老顽固,讲什么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为难王爷都无济于事。只有釜底抽薪,彻底熄灭这老头子的狂妄资本才是王道。 不狂妄么,不仗着自己博学多闻么? 那就证明你还不如个书童,看你滚蛋不滚蛋。 顾先生骑虎难下,书房门口围的都是看热闹的人,死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若他现在临阵退缩,倒还真像怕了他。 “比就比,你开始背《礼记》。” “正背着,倒着背?”秦雨楼拖过椅子,自己先坐下:“先生不拿《礼记》的书来么,要不怎么知道奴才背的对不对呢?” “老夫当然也会背。” “焉察而得可皆……” “慢!你背的这叫什么东西?” “倒背啊,从《礼记》最后一篇丧服制的最后一个字向前背啊……”秦雨楼惊奇的道:“先生不是会背的么。” 顾帝师几乎要吐血,但他还就不相信真有人能将生涩的《礼记》倒背出来:“你继续背。”他瞪着书童,竖起耳朵认真听每一个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因为此人当真毫无障碍的倒背如流。 忽然,不再背了。 “怎么了?背不下去了吧?”顾帝师得意的狞笑道。 “背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奴才饿了。”秦雨楼推了推打瞌睡的独孤岚筝:“殿下,殿下,奴才饿了。” 独孤岚筝睡眼朦胧,吩咐其他人:“去拿点心来。”然后问她:“谁赢了?”  回家娘 “没胜负呢,殿下再睡一会。” “唔,等有了结果告诉我。” “殿下!课堂之上怎能酣睡!”顾帝师突然抡起戒尺啪的一下打在独孤岚筝趴着桌子上,吓的他抖了一下,恐惧的道:“先生,学生错了。”秦雨楼见这般情景,料想这老头平时也是这般刁难岚筝。她虽然讨厌傻夫君,却也见不得别人欺负他。 “先生是去是留都还没定呢,还是先将戒尺收起来为好。”秦雨楼按住戒尺,笑道。 顾帝师想抽回戒尺,但是挣扎了几下,都拽不动,恨恨的放了手。 这时糕点也端来了,秦雨楼一手拿着糕点,故意以很夸张的态度咀嚼,态度极为轻慢,继续背诵,又过了半个时辰,她拍了拍手:“背完了,该先生了,既然我背的是五经之一,您也背五经其一。就《周易》吧。” 昏厥。周易看懂都很难了,背诵简直要人命。 “老夫……老夫……” “您可以正着背,毕竟太晦涩了。” “哼,老夫不用你假好心!” “那就正着背吧。”秦雨楼坐到独孤岚筝身边,叼着一块核桃酥,兴致勃勃的看着他。 顾帝师一瞧四周,都是一双双渴望他出丑的双眼。 他语塞:“这,这……老夫为什么要给你们这些人背诵,老夫是帝师,连皇帝都要给老夫背文章听。” 雨楼笑嘻嘻的道:“帝师也得基础知识过关吧。” “老夫……” 秦雨楼此时起身,到了他面前,欠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您是帝师,败了也请败的有点风度嘛……” “哼!”顾帝师拂袖而去:“朽木不可雕,老夫走了。” 顾帝师走了,场面冷了。 众人都看着这个气走了每天咆哮脾气比天大的帝师的王妃,心里齐齐道,读书人真可怕,惹不得呀,惹不得啊。 “他还会回来么?”岚筝担心的问道:“再回来怎么办?” “不会回来了。”秦雨楼开心的笑道:“他那么好面子。殿下,这回不用害怕读书了。” “我去玩喽,管家请了百戏杂耍进府。”独孤岚筝获得了解放。 这老家伙估计又拿回扣了。 “您慢着点。”若是磕着了,又是件麻烦事。本是句寻常叮嘱的话,像‘你慢着点’‘小心点’这种话,雨楼一天要说上几遍的。但这次,岚筝乖乖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雨楼感动的就差流泪了,心想,终于听到这家伙说了句中听的正经话。 “雨楼,谢谢你。”这时岚筝蹭到她面前,忽然扳住她的肩膀,俯身吻上她的唇。 她脑袋轰的一声,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 岚筝觉得吻感不错,本能用舌头去撬开她贝齿。 魂魄游荡一圈的雨楼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恢复了清醒,狠狠的推开他,气的满面通红:“上次没找你算账,你得寸进尺是吧。” 岚筝摸了摸自己的唇,看着雨楼道:“……好甜。” “甜你个头!”雨楼见四周都是看笑话的下人,只想早早离开这里,推了一把傻乎乎的岚筝,便往外走。 “你站住——” 听你的才怪,她继续向外走。 突然,她觉得背后一冷,再一摸,满手黑漆漆一片,是墨水。回头见岚筝正拿着笔洗,得意的道:“你这副样子,看你往哪走。” “我——” 绯绿见她家要暴怒,忙拦住雨楼:“小姐,冷静,你要冷静呀,深呼吸,深呼吸!”说着,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做范例。 雨楼吸气呼吸,控制住情绪,挤出笑“在府里我躲不起您,天下这么大总有能躲的了的地方,王爷后会无期。” 回娘家去也。  原本要嫁的人 甄氏追着秦雨楼一阵猛打之后,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椅子上,怒斥女儿的莽撞,说着说着抹起眼泪来:“雨楼,你说你,不就泼了一身墨水么,洗了不就完了,怎么跑回来了?若是叫皇后娘娘知道又是大罪一桩……你哥哥还关在牢里,咱们秦家就要又遭灭门之祸,呜呜……也好,反正全家老小一起携手并肩见阎王,也省得黄泉路上寂寞……呜呜……” 秦雨楼理了理云鬓,理直气壮的道:“我死都不回去,爱罚便罚,坐牢流放都比和那蠢材在一起生活好一万倍。” 甄氏一听,气的直跳脚:“好啊,那为娘的今天就打死你,看你是回去不回——”说罢,抄起家法的竹藤就又去追着秦雨楼猛打。 这样的情景,虽然绯绿已经看了十数年了,还是心惊肉跳,忙挡在小姐面前:“夫人,你别打小姐,小姐一直做的很好,都是王爷的错,他平日对小姐又打又骂,你看,小姐的耳垂就是被他扯破的。” 甄氏一见,果然见她耳垂红肿,很是心疼:“就算这样,你也不能擅自逃离王府回娘家啊。” “本来我还想打他的,然而我都忍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难道非得赖着等他欺负我?” “对,他欺负你,你还就得忍着,你哥哥那案子还没完呢。”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男音,是下了早朝的秦启赓。 秦雨楼心想,完了,老娘一个人都够难对付,又来一个帮腔的,今天是要混合双打。 秦启赓先到了甄氏面前,笑道:“夫人息怒。方才顾先生气冲冲的进了宫,说什么都不再教惠王了。我料想是在惠王府吃了苦头,惠王府能让那老家伙吃苦的……”他回头颇自豪的看着秦雨楼:“当然只能是咱们的好女儿了。” 雨楼揉着太阳|岤道:“与他争斗的时候,用脑过度,这会头疼的厉害,我去歇息一会。”趁机溜走。 “你要想休息,回王府去休息。”甄氏看穿了她拖延时间的诡计。 “夫人别急,王爷会来接她的。” “啊?”雨楼才不信那厮会来主动接她,方才她离府的时候,都没见他有甚反应。 “晋王殿下今天早上回京了,这会正在宫中与皇帝相见。后天晚上有一个皇族的庆功宴,皇子皇孙,王妃命妇都要出席的。惠王刚成亲,大家都要一睹惠王妃真容,王爷是一定会领着你进宫的。” “不去,叫他带着他那猴子进宫罢。”雨楼甩下这么一句扭身回闺房去了。 秦启赓唯恐天下不乱,在她身后笑道:“你难道不想看看晋王是什么样子的人么?你原本的夫君长什么样子,你不好奇?” 甄氏掐了秦启赓一把:“你少说两句。” 雨楼停下脚步,长叹一声:“……他什么样子,现在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然从十岁起,她就以为自己会嫁给晋王殿下。  敢闯她的闺房?活腻歪了。 秦雨楼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越想越气, 独孤岚筝这厮,眼瞎耳聋,时不时会晕厥失忆,今天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那样对她,她好歹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亲吻。 对了,他上次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的昏厥呢,事后她察看了肚兜,肚兜的图案是美女扑蝶,并不骇人。 爹爹说惠王十三岁之前是很聪明的,究竟是怎么变傻的呢…… 还有的那个太监刘希,好像知道点什么。  吱—— 此时门被推开。 她明明有从里面插上门的,怎么被打开了。 门发出的陈旧刺耳的摩擦声,似乎也是来人没预料的,在关门的时候,他小心了许多,没再弄出声响,关好门,和一般人潜入别人家的贼蹑手蹑脚的形象相比,他落落大方。 他没有刻意抑制发出是脚步声,但是秦雨楼怀疑自己失聪,对方就像是在无声的世界里慢慢靠近,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没有衣料的摩擦声。 来人穿着全黑的夜行衣,从身高判断,只能是男人,如果谁家女儿长的这般高,只能是悲剧。 黑衣人走到秦雨楼床前,撩开纱帐,去看睡梦中的秦雨楼,秦雨楼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将脸侧向床内。黑衣人便探头再去看。 猛地,一团布飞到他眼前,他用手抓住甩到地上,正在此时,脚下明显被什么东西缠住,像前一拽,整个人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正准备反击,一只脚已经踩到了胸口上。 秦雨楼尽量压低声音,审问道:“你是什么人?” 难不成是独孤岚筝派来杀她的?呃……不过,他没那智商吧。 比起秦雨楼的问话,黑衣人更在意压在胸口上的脚。 “呵呵,小姐纤足,看不出这么有气力。” 秦雨楼狠狠的踹了黑衣人一脚:“没有力气怎么抓的住你,你到底是谁?” “我不说,你能奈我何?你尽管喊人,明日整个京师都知道有人晚上闯了你的闺房,到时候流言四起,看你怎么交代。”黑衣人的觉得刚才的话刺激秦雨楼还不够,又加了一句:“被赶回家的王妃晚上和男子独处一室。” 秦雨楼身手不错,可跟眼前的人相比,在心智上就差了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截,对方两句话就挫的她自信心缺失,反客为主。秦雨楼哑然,无法还嘴。 “你放了我,今晚之事,全当没发生。”黑衣人开出价码:“对你我都好。”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反正不是来采花的。” “你奶奶的!老实点!”秦雨楼怒气冲头,爆了粗口。 “小姐……小姐……?”住在外间的绯绿被秦雨楼没控制音量的你奶奶的脏话惊醒,她起身点了蜡烛走到小姐床前,只见床上并没有人,她急了:“小姐,你在哪里?” “嘘,绯绿,我在这里。”秦雨楼突然出现在绯绿后面,反倒吓了绯绿一跳。绯绿呀了一声,捂住胸口,说:“您怎么不在床上?” “我内急,在找溺器。” “溺器在那里。”绯绿指着床下的位置。 “在这呢,害得我好找。”秦雨楼做恍然大悟状,无奈她演技太差,绯绿关心的问:“小姐,你真的没事么?”秦雨楼夺过绯绿的烛台,把她向外推:“我没事,你下去吧。”绯绿没办法,直得下去。 秦雨楼把烛台放在桌子上,光亮照亮了屋子。她抬头看梁上,发现黑衣人站在梁上,脚上还缠着衣带。 “你怎么还不走?”秦雨楼有些诧异。 “我在找溺器。”黑衣人回答。 这厮居然还会黑色幽默,倒挺有闲心。秦雨楼气的七窍生烟,飞身一跃,揪住黑衣人脚上的衣带,黑衣人没料到秦雨楼轻功着实可以,竟然来这招,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被秦雨楼狠狠从梁上拽了下来,他赶紧用轻功在空中调整姿态,才没摔的太惨,正在摸汗庆幸好险的时候,只见一个影子朝自己压过来。  本王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小姐?小姐?”绯绿这次清楚听到了一声闷响。 “没事,我在打蟑螂。”传来秦雨楼的声音。 “要我帮忙么?” “不用,已经打死了。” “可是好大声,真的是蟑螂么?”绯绿不安的问。 “你快睡吧,不要问了。”是秦雨楼不耐烦的声音。绯绿忐忑的躺下来,一想,算了,管他究竟是不是蟑螂呢,反正已经叫小姐打死了。 这边,穿着白色亵衣的女子压在穿黑衣的男子身上,秦雨楼颇为得意:“我原本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就这个水平。” “我什么水平,到床上一试便知。” 秦雨楼接受过娘亲春宫图婚前指导,很黄很暴力的桥段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黑衣人这句话,她不仅能完全领会还能联想起很多情景来,脸色从铁青到赤红又从赤红变回铁青。 气急败坏的秦雨楼一把扯下黑衣人的蒙面:“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 黑衣人露出脸的瞬间,秦雨楼的下巴摔到了地上。 露出的脸年纪比她大一些,眉目疏朗,英俊非常,一双含笑的桃花眼顾盼生辉。 她本以为对方是个络腮胡子,长的像街口卖包子的猥琐大叔的中年人。 “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我就叫人了。”来人笑嘻嘻的说。 秦雨楼欲哭无泪,自己现在这样骑在对方身上的姿势,如果被卫道士见到了,她收到的口水都能再开一条长江出来。 如果闯进来是的中年秃顶大肚子的大叔,人们顶多以为采花贼光顾了她的闺房,她宁死不从,智擒大盗,如果对方是这般外貌,被从她房里抓出去,明天坊间传的就是被赶回家的惠王妃,欲火攻心,夜会情郎。 秦雨楼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哀求道:“不要叫。” 她说完,猛然意识到,怎么不知不觉角色倒置了,好像她欲行不轨似的。没等她继续思考,那人继续命令:“还不从我身上下去。” 秦雨楼乖乖的起身,只求对方不要声张。 少年起身打扫干净身上的尘土,解掉脚上的衣带,秦雨楼像奴仆一般乖乖站在旁边,只求这家伙收拾利索赶紧离开。 他拍打灰尘的动作越来越慢,突然,朝秦雨楼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她意识到大事不好,已经晚了,那人点了她的|岤道,秦雨楼发不出声也动不了,他抱起她,放到床上,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她。 秦雨楼的功力没达到可以运气打通|岤道的境界,像待宰的羔羊的任由对方摆布。她酝酿了下情绪,摆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你不是不想说,等我能动了,非杀了你不可?”他笑。 秦雨楼想的不止是杀了他,还要剁了他全家。秦雨楼冷笑,言下之意,要你管。愤怒已经不管用了,她准备彻底藐视对方,露出冷冷的笑,摆出一副,你不能征服我的心灵,老娘压根就没瞧起你的架势。 “这样你怕了没?”他甩出一只飞镖,熄灭蜡烛,屋里漆黑一片。突然而来的黑暗,让秦雨楼眼前一黑,但是她能感觉到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 她怕了,真的怕了。 他横抱起秦雨楼顺着床的方向摆好,给她头下垫上枕头,盖好被子。贴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只是来看看原本属于我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秦雨楼不禁睁大眼睛。 晋王解开她的哑|岤让她能说话,她颤音:“晋王殿下?”  还好没娶你 他全没了方才戏谑的表情,眉宇间都是无奈,他笑道:“这一仗打的,母妃死了不能回来奔丧,连原本的王妃都丢了。”他出征辽东,去年母妃去世,他不能离开前线回京师奔丧。而从小就指定的王妃也因为他有母丧在身,而嫁予了别人。 他就是自己原本要嫁的夫君?雨楼也颇多感慨,但更多的是不悦:“不管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殿下夜闯女子闺房若是传出去……” “传出去,咱俩都没得活。”晋王挑眉一笑:“我本想悄悄看你一眼就走的,谁知道你这么粗野,还好没娶你。” “你——”秦雨楼的|岤道冲不开:“后天宫宴,你就能看到我了,为什么还要夜闯深闺?” “老十常出状况,怕你们明天到不了,就冒险来看看你。天色不早,本王告辞。”他放下床榻的幕帐,彻底从秦明张眼前消失。过了一会,不见动静,她才稍松口气,不想幕帐又被拉开,晋王已经重新蒙好面,道:“一个野蛮,一个愚钝,你和十弟蛮般配的,看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也不觉得可惜了,你嫁给了别人,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幸运的事。作为兄长给你们一句忠告,安下心来好好生活罢。” “用你管?!” “倒也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呵呵。”晋王放下幔帐又要走。 “独孤烨诚,把我的|岤道解开。”自从知道会作为晋王的王妃,她便收集了他的许多信息,从名字到喜好,一点都不漏,虽然这些现在都没用了。 晋王笑:“再过一个时辰自然就解开了,火气这么大,静一静未尝不是好事,要不然我陪你在这里聊天,怎么样?反正回府也没事做,有爹没娘,妻子也被别人霸占了,本王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秦雨楼不敢再提要求,只想着将这瘟神送走:“再见慢走不送。”忽然她想起了刘希的话,问他:“据说惠王曾经在你府中晕厥?是怎么回事。” 独孤烨诚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吓晕了。” “究竟是什么?”她焦急的问。 关键时刻晋王卖起了关子:“记不得那么清楚了,让本王好好想想。”坐在床边盯着窗外做沉思状。秦雨楼被他弄的崩溃:“您回去想,行不行?” “也好。”独孤烨诚道:“那本王就回府去想。” 将幔帐给她放下,走了出去。她等了许久,不见他再回来,想来是真的走了。 秦雨楼被点住|岤道,挺尸似的躺了一晚。第二天起来腰酸背痛腿抽筋。 自从嫁给惠王就没有一刻安宁,回到娘家本想安静的休息几天,晚上又被人马蚤扰。 吃过早饭,甄氏非得拉着雨楼去庙中祈福,她宁死不屈,经过一番恶战,终于胜利,得以留在家中休息。 但事实证明,这是最坏的结果。 一夜没睡的秦雨楼正躺在榻上补觉,直听着绯绿上气不接下气的爬上了楼来:“小姐……小姐,不好了,惠王殿下来了。”  追妻 雨楼一个激灵做了起来:“他怎么来了?” “已经在前厅坐着了,您快出去看看罢。” 秦雨楼冷着一张脸来到客厅,远远就瞧见独孤岚筝在逗她爹的画眉鸟,心想,这人可真是没心没肺。 “臣妾见过王爷。” 独孤岚筝没反应,继续逗那鸟。还是刘希小声提醒:“王爷,王妃来了。” 独孤岚筝如梦初醒,才发现眼前还立着一座冰山美人,盯着秦雨楼,半晌憋出一句:“跟我回去。” “不回。”斩钉截铁。 独孤岚筝没料到她会拒绝,忙问刘希:“怎么办,她说不回去,你不是说只要我来请,她一定会答应的么,现在怎么办?” 刘希走到雨楼面前,跪地磕了一个头:“王妃,你就跟王爷回去吧。” 雨楼冷笑:“我为什么要回去,我如王爷所愿滚回了娘家,您这会该高兴啊。” “……我,我……”岚筝憋的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没有你,我睡不着!” 此话一出,连绯绿都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其他人也都在窃笑。 雨楼窘然,这家伙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你,你闭嘴。” 岚筝委屈:“我说是的实话,跟我回去吧——”说着可怜兮兮的拽着她的衣袖撒娇:“跟我回去嘛,跟我回去嘛——” 众人都憋着笑,看王妃如何处置王爷的纠缠。 她束手无策,疾言厉色的斥了几声你放手,可都不见效果,正要抓狂的时候,突然背后传了一声高调的欢喜声:“王爷驾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秦雨楼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己的老爹:“爹,你都不当班的么,兵部侍郎难道很闲?” “微臣接到家丁报告立即忙赶了回来,希望王爷饶恕老夫怠慢之罪。”秦启赓欠身施礼,低头的时候朝雨楼挤眉弄眼:“死丫头,态度恭敬点。” “本王要带她走!”岚筝见买自己账的人来了,蛮横了起来:“快把你女儿捆了,随本王回府。” “哈——”雨楼瞪眼:“你说什么呢?” “秦侍郎,快管管你女儿!”岚筝抓到了制服雨楼的关键——秦老爹。 “雨楼!”秦启赓怒目而视:“休得无礼!”雨楼冷哼一声,仍旧绷着脸。秦启赓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摆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唉——也不知道远笛在狱中还能挺多久。为父无能,还希望远笛不要怪我……” “好了!”提及哥哥,她唯有妥协:“我跟着他回去就是了。” 岚筝喜上眉梢,赶紧去拉她的手:“你肯跟我回去了?” “嗯。” “那我们明天回去。” “为什么明天?” “我要在这住一夜,我还从没在民宅住过呢。” “不行,立即回王府。”还不得把秦府闹翻天,决不能留宿。 “不嘛,不嘛,不嘛,不嘛……”岚筝晃着雨楼的胳膊,无限循环这两个字。 雨楼捂着耳朵:“好了,依你,快把嘴闭上!留下来住就是了。”  疲惫 老爹吩咐府中的人安排酒筵去了,独留他们两人独处,雨楼揉着太阳|岤,痛苦的皱着眉头。岚筝围着自己老爹的画眉鸟嘟着嘴巴逗它们。她用脑过度,昨夜又没休息好,现在岚筝有上门搅局,真真是筋疲力尽。 “我想喂喂它们,行吗?” “喂吧,鸟食不就在鸟笼旁的么?”眼神不好,没的治。 “这些是什么?”岚筝拨弄着小米粒:“才不是喂画眉吃的呢。” 这时刘希破了谜题,笑道:“王爷,平时咱们在府中喂鸟吃的是鹅脑,不是这些粗粮,当然了,这些鸟也能吃。” “哦——” 雨楼听的心里不爽。行,你们有钱,我们小户人家比不起。 岚筝逗了一会鸟,觉得没意思,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捏了她一缕头发去撩拨她:“你在干什么,陪我玩嘛。” 人一困,脾气就暴躁了起来,雨楼抛出一记狠毒的目光,刚要斥责他,却看到岚筝无辜惊恐的眼神,顿时又泄了气,起身揽着他有气无力的道:“我们去睡午觉,好不好?”雨楼困的双眼迷离,也不管岚筝愿不愿意,自己先往自己的绣楼晕乎乎的走去。进了闺房,也不什么仪态了,这个人趴在床上,心想就是楼塌了,也觉不离开床。 岚筝让刘希扶着摸到了床沿,躺倒雨楼身边,刚躺下又坐了起来道:“不舒服,床好硬。” “……”雨楼握紧拳头,道:“……求求你,安静一会,行不行?”经她一说,岚筝才安静了,贴着她躺好。 但是嘴巴上安静了,手却不老实,雨楼感觉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她心想,若是这厮再敢将蹄子上移,今天就没完。岚筝似乎听到了雨楼的心声,没有再做出其他的举动。 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雨楼,这是爹给你请的琴艺老师,要好学啊。” “你这死丫头,连这曲子都弹不好,如何给晋王殿下做王妃呦,娘真是白养你了,呜呜……好,娘不哭了,你把这曲子弹一百遍先。” “呜呜呜……雨楼会弹……呜呜呜,雨楼要做晋王殿下的王妃。” 惊醒。 雨楼抹了一把冷汗,这是彻头彻尾的噩梦,竟然梦到了小时候苦训的情景。 呵呵,晋王殿下的王妃?秦雨楼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独孤岚筝睡的死沉,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溜出了房门,刚准备出口气放松一下,这时耳后传来不男不女悠悠的声音:“王妃,您醒了。” “刘希,你吓死我了!”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给您磕头认错。” “不用,不用,我正好有事要问你。”雨楼看四下无人,小声问刘希:“王爷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该不会是天生的吧。” “若是天生的就好了。”刘希叹息道:“毕竟还有恢复的肯能。”他失言,忙捂住嘴巴道:“奴才该死。” 刚睡醒的雨楼没听明白刘希此话的真实意思:“那即是说不是天生的了?可曾叫人医治过。” “殿下是十三岁那年骑马外出,摔下马磕伤了脑袋。天下名医都看过了,都治不了。” “那……殿下在生病之前是什么样的人?”  撒娇(一) 曾经的回忆浮现眼前,刘希不禁打了个寒颤,表情越来越扭曲,憋了半天才道:“……殿下以前是什么样的人,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唉……是啊。”天下名医都治不好,她如何能靠一己之力将他治愈:“我也不想那些飘渺无用的了,现在王爷对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此次回去与他好好相处。” “咳,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讲。”刘希有些幸灾乐祸的道:“王爷厌弃王妃还是好的,若是与您亲近,那才是麻烦的开始。” “此话怎讲?”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啊。 “您难道没发现?您真的没发现?”刘希惊异的反复询问。 “快说,不许卖关子。” “就是……” 就在此时,房间内传来,岚筝的喊叫:“雨楼——雨楼——你在哪里?” “王爷叫您哪。”刘希暗笑,推开屋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她见岚筝在床上边摸边叫雨楼,走到他身后道:“别找了,我在这呢。” “雨楼,你去哪里了?” “你看你,哪个奴婢给你穿的衣裳,这穿的能对么,怎么中衣的衣领都交叠错了,是右边压左边才是,快脱了重穿,一会让爹娘看到了,以为是我没照顾好你。” 雨楼追求细节的毛病犯了,脱了他的外裳,给他整理中衣。 “呃……本王觉得你挺好的。” 早干什么去了,现在知道我好了!她笑:“谢谢殿下抬举。” 这时门外传来她老爹的j笑:“哦呵呵——莫非为父来的不是时候?” “……”秦雨楼生活在父亲狡猾j诈,母亲粗暴严厉的家庭中,竟然能活这么大,简直是奇迹。她颇为尴尬:“您怎么进来了?楼下那帮侍卫是吃干饭的呀。” “呵呵,我是岳丈么。”秦启赓笑答,对着岚筝躬身拜了一礼后,将雨楼拽到一旁:“方雱来了,你去见见他罢。” “我见他做什么,让他回去。” “别这么无情么,当年他为了向你提亲,可是在大雪中跪了一夜的。” 的确,大雪中跪了一夜,将手指冻掉一根,在太医院人称九指神医。 一提起此人,秦雨楼连骂的力气都没有:“爹,你的话得说完整,他那是代他弟弟提亲,但是他弟弟,全京师的人都知道有龙阳癖。” 竟然雪地中跪一夜给自己的断袖弟弟提亲,这是一种什么神经。 岚筝隐约听到了提亲二字,也多少明白其中的含义,见秦家母女神神秘秘的样子,蹙着眉头叫自己的王妃:“雨楼,你们在说什么?”秦雨楼瞭了他一眼,随口说:“没什么,府内杂事。” “骗人。” 雨楼充分发挥了独断的处事原则,心想就是骗你怎么样。但表面上安抚着他,赔笑:“真的没什么,殿下快穿了衣裳,晚饭的时间到了。” 岚筝没那么好糊弄,加之同她每次耍赖撒娇都如愿以偿了,这次故技重施,说什么都不穿外衣,非要秦雨楼将刚才同老爹的话告诉他。 雨楼耐心的好言相劝,但效果并不好。 岚筝变本加厉,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你不说我就不穿,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是他拿手的无限循环磨人耳膜的撒娇大法。 秦雨楼:“……”  撒娇(二) 扶额无语。 本想着自己可能要若干年后有了孩子才能经历到这种蛮不讲理的耍赖撒娇,没想到在夫君这里都体验到了,她长出一口气,继续维持着笑容:“殿下快穿了衣服随我去吃饭……” “不去,不去!”昂着头哼道。 秦雨楼的耐心崩盘,将老爹向外推:“算了,让他这里闹,我们走!”对于不听话孩子,决不能纵容。秦启赓不肯:“怎们能怠慢王爷呢,若是让皇后知道……” “我说了别管他!”秦雨楼推着老爹出了门,反手将门关好,催促老爹下楼去了,自己守在门口。果然随着门关上的刹那,屋里就响起岚筝叫她的声音,且越来越大,沉默了一会,没了声响。秦雨楼这才重新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岚筝抱着被子躺着,身子一抖一抖的,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 岚筝一回头,果然是泪眼汪汪的,看到她,退了她一把:“滚开!” 原来是哭鼻子了,还生气了。不知怎么,她觉得这样的岚筝倒挺可爱的,不禁笑着摸出帕子给他擦眼泪:“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么。” 岚筝凝视她:“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你的气了,否则今天晚上,我就在床上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她气血脑,红着脸斥道:“你这话是从哪学的?” “你管!”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往她那边靠了靠:“快点!” “我照做了,你就听话穿衣去吃饭。” “嗯。” 镇定镇定,不就亲一下么,他虽然傻,倒也长的不赖,吻一下也不会有不适反应,于是俯身蜻蜓点水般的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行了吧,快点听话穿衣服,随我走。” “来,再给爷笑一个。”修长的食指抬起她的下颚,学着坊间轻浮公子的摸样。 她握住他的手指,向上掰,怒问:“你究竟是从哪里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话的?” 岚筝吃痛,如实说:“……跟我五哥学的。” “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五皇子梁王生性轻浮,秦雨楼尚在闺中的时候就从父亲的口中听过他许多的风流韵事:“知道了么?” “知……知道了。” 对付岚筝还是暴力好用,吃了苦头的他乖乖的让雨楼穿戴好,领着去赴晚宴。 照理说席上只有秦氏一家三口和岚筝共四个人,但雨楼仍如坐针毡。秦启赓充分发挥了官场上的谄媚能力,将岚筝引到上座后,极尽吹捧阿谀之能事,听的秦雨楼和甄氏寒毛直竖。岚筝因为听不懂,不时的问雨楼:“秦侍郎在说什么?” “……不用在意,任家父去说就好了……” “雨楼,我要吃那个,你喂我。” 在王府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他要人喂,到了秦府反倒要求多了。雨楼知他是仗着她的父母在身边故意使性子,父母之命不可抗,她横了他一眼,然后拿着汤匙舀了蟹羹到了他口边,语气温柔:“王爷请用。” 他张口咬住汤匙不松口,雨楼暗中用力才将汤匙从他口中拿出来。 岚筝含着蟹羹,看着她,一张口吐了出来:“不好吃。” 不好吃就别吃,等着饿死罢! 她很想这么说,但在甄氏阴森森威逼的目光下,柔声哄着岚筝:“不好吃,咱们就换别的。”又夹了其他的菜肴喂他。 这顿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秦雨楼才将他喂饱领着回了闺房,脱了衣服就寝。  王爷,您太黏人了(一) 她的床榻很小,于是两个人贴的很近。秦雨楼脑海里还盘算着怎么回府处置王管家的事儿,对岚筝摸摸索索的举动并未放在心上,但过了一会,她发现对方的行为越发放肆,竟从后面抱住了她。 雨楼怒,掰开他的手,坐起身厉声道:“你要做什么?” 岚筝望着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五哥说应该脱了你的衣服,让你光光的跟我睡。” 这个梁王,怎么不教他弟弟点好事。 “你五哥说的不对,不要听他的,天不早了,快睡罢。” “……但是我觉得他说的对……” 争执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回了一句:“别听他的。”便背对着岚筝重新躺好,心里则紧张。梁王是唯恐天下不乱,指不定还跟他弟弟说了些什么,果不出她所料,很快岚筝就趴在她的肩头,问她:“雨楼,鱼水之欢是什么?” 她险些一口气憋在胸中闷死,咳嗽了两声才道:“我不知道。” “……可是五哥说,我这么问你,你就明白的。” “不明白。” 岚筝见她没好气的回答,嘟囔道:“不告诉就不告诉,明天我问别人去。” 无法想象一个王爷傻乎乎的抓着别人问鱼水之欢是什么的情景。不如随便编个谎话骗他,就说鱼水之欢是道菜的名字怎么样?不行,万一他叫人去做怎么办,岂不是糗大了。雨楼纠结了好一会,才发现对方已经没了动静,转身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见他睡了,她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以最轻的动作披了件衣裳,悄悄打开门出去了。 岚筝昨天因她不在身边就睡的不好,方才抱着她才觉得踏实,半梦半醒间习惯性的往她身上黏,但却扑了个空,他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 “雨楼,你在哪里?”  寒风袭来,秦雨楼抱着肩膀打了一个哆嗦,对站在枯树下的墨色身影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跟我说?麻烦请快点,好冷。” 那人转过身子,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长眉细目,活脱一副狐狸样儿。他抽了抽着被冻出来的鼻涕:“你可知道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三个时辰?不过还好,你终于来了,我本以为又要空等一夜。” “方御医,是你自己单方面决定要在这里等我来的,我不想你冻成八指神医才抽空出来见你一面,别得寸进尺,有话快说,我数三个数,你不说重点,我就走了。” 方雱迎着寒风无比悲愤的说道:“秦雨楼,你不肯嫁给我弟弟,不过是贪图一个王妃的名分,现在你如愿了,你看看惠王那个样子,做他的王妃又有什么尊贵可言?” 原来大半夜的把她叫来就是听他指责自己的。 “呵呵,龙阳夫君和愚钝夫君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另外,方御医,虽说你跟我秦家祖辈上是莫逆之交,我也很体谅并尊敬你对弟弟一片关爱,但如果你再缠着我,我就——”她在他前面攥紧拳头晃了晃,威胁道:“我就把你打成,你自己都无法医治的残疾!” 方雱还要说什么,但迫于秦雨楼的拳头,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女人哪——都是贪图虚荣的……”挥了挥衣袖,飘然而去。 她对着方雱的背影踹了一脚,正欲转身离开,只听身后啊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甚是突兀,吓的她一惊,待镇定下来,忽然发觉,慢!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秦雨楼——快把本王拽上来——”  王爷,您太黏人了(二) 雨楼的闺房附近有一处洗墨池,是当年为了让她练字,秦启赓从王羲之习字的轶事中受到启发后开辟的。他告诉女儿只要将这池水写黑,就修成正果了。结果是雨楼再勤奋也没将池水涮黑,不过因为勤奋,也写了一手好字。雨楼每次见到这池子就想起自己练字的痛苦记忆,几次提议要把这池子填了,但都被秦启赓拒绝了。 留个纪念,秦启赓如实说。 于是时至今日,终于坑到了惠王独孤岚筝。 雨楼拿着手巾给才沐浴完的岚筝擦头发,边擦边哭笑不得的问:“你不在床上好生歇着,出去做什么,就算出去如何不让人陪着。” 眼神不好,就别乱跑。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去哪里了?”他抢过手巾扔到地上,吼道:“你刚才去见的那人是谁?啊——我知道了——” 雨楼做贼心虚,忙放下架子:“殿下知道什么?” “五哥说的对,你就是有了别的男人,所以不要我了!!” 夜会其他男子毕竟是她的不对,但这种事情不能解释越解释越麻烦,干脆欺负岚筝视力不佳,死不认账,她笑了下,淡淡的回道:“夜色茫茫,殿下怕是认错人了。” 侍婢拾了手巾拿下去洗了,转身递上了一条干净的给雨楼。 “你们都下去吧。”虽然这些婢女都是秦府的,但这些话让旁人听到总是不好。 岚筝愈发的火大:“我就知道五哥说的没错,你就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依她的性格定扔下一句:“就是怎么样罢。”摔门走人,但今次她确实有错在先,叫他抓住了把柄了,也不好太抢白,脑海里翻涌了几个接口又都推翻了。 岚筝见她不答,料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他想的并不深刻,但总知道别的男人要和他抢雨楼了,心里泛酸:“你不守妇道,我要进宫告诉母后,将你们满门抄斩。” 她的软肋就是秦氏的身家性命,即刻放下姿态去求岚筝:“殿下确实是误会了,我与那人并没什么。他是替他弟弟向我提过亲,但他弟弟有断袖之癖,您多虑了。” “断袖是什么?” “呃,简而言之就是男人喜欢男人。” 岚筝才不管这些,还是闹着明天要进宫告状将秦家满门抄斩。雨楼好说歹说不见起色,索性也烦了:“臣妾是犯了七出,王爷将臣妾休了罢。” 岚筝回的简洁,只有三个字:“美的你!” 她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就是揪住这个理由跟她闹腾撒娇,断不会进宫说休妻的事儿。陪他闹下去,定是没完没了,不再睬他,吹了蜡烛,放下幔帐拉过被子睡下了。岚筝刚使性子寻思让雨楼哄哄自己,却被她晾在黑暗当中,满肚子委屈,恨恨的瞪着她:“秦雨楼——秦雨楼——” 讲道理讲不通,打又打不得,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她郁闷的想死,心想不理他一会就安静了。却这时被角被他掀开,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去扯她的亵衣:“快脱了衣裳,服侍本王!”  王爷,您太黏人了(三) 雨楼稍许惊慌后便恢复了镇定,弯起手肘对着他的下颚击去,又抽出一条腿横扫过去,直接将他踢下了牙床。动作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岚筝在掉到床下,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趴在床沿带着哭腔控诉雨楼:“你是本王的王妃,为什么本王上不得?” 不过一日没见,他就满嘴跑黄腔。 她料定是他五哥梁王昨个见他的时候,出了馊主意鼓动他如何对她。真是头脑简单,别人鼓动几句便傻乎乎的回来照着做了。 她无语凝噎,摇头叹气。 “你快脱了衣服,让本王上了你!” 她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他按着床沿爬起来,又往她身上扑:“我说你……你你……阿嚏!”刚才掉进冰冷的池水里后又没注意保暖,岚筝打完喷嚏又打了一个冷战,也忘了要欺负雨楼的事儿:“……雨楼,我好冷。” 她忙扶了他上床,给他盖了被子,嗔怪道:“谁叫你不老老实实的待在被子里,非得上蹿下跳的闹腾,病了吧。明天的宫宴看你如何参加。”她其实也怕到了宫宴上,他任性胡为,让她难堪。 “病了更好,我正好不想见他们呢……他们就知道欺负我……”他小声嘀咕:“我说什么,他们都笑。” 她吃软不吃硬,他现在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心中一软,忘了他的可恶,柔声说道:“没关系,有我呢,他们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就像修理顾先生那样,好好帮你教训他们。” 岚筝听到她肯为自己出气,心里美滋滋的,撩开被子抱住她:“雨楼,你真好!” 她笑:“是臣妾该为殿下做的。”但过了一会,她就笑不出来了,岚筝抱着她不松开,怎么说都没用。筋疲力尽的她也不管了,心想抱就抱着吧,不再提无理要求安安静静睡觉就好。 早上醒来,她觉得怀里跟抱个火球似的,低头一看岚筝,他双颊微红,再一摸额头烫的怕人。 完了,病了,这下麻烦了。 惠王病在了秦府,不能出席宫宴的消息传到宫中后,皇帝特意派了御医前来秦府诊治,又将秦启赓叫去骂了一顿,秦启赓回到家中又将怒气怨气加倍骂给了雨楼。雨楼挨了骂,郁闷回到卧房,一进门就听刘希如释重负的说道:“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找您许久了。” 许久?她才出去不到一刻钟。 病的迷迷糊糊的岚筝见雨楼回来,忙朝她喊:“雨楼——你去哪了,快过来。” 到了此时,她终于明白了刘希那天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意思。 惠王独孤岚筝太黏人了!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例子印证了这一点,几乎是他一刻见不到她就不行,她同爹娘讲几句话不在他身边,回来后必然是一阵无理取闹。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用病在身,晚上睡觉必然往她身上黏。 雨楼苦不堪言,直怪自己怎么早没发现他有这个苗头。 岚筝让秦府上上下下的人提心吊胆过了十天,终于大病痊愈了。但还赖着不走,非要再多留几天。秦启赓已改变了初衷,一有空就叫女儿将这闹人的殿下带回王府去,他脆弱的心灵经不起皇帝的恐吓了。 秦雨楼也苦,但惠王不想走谁也没办法,正在秦家苦恼的时候,惠王府的王管家亲自来报:“王爷,冰初姑娘回来了。” 独孤岚筝一听,又惊又喜:“冰初回来了!马上回府!” 雨楼心里咯噔一下,忽有不好的预感。  劲敌(一) 自从听到冰初这个名字开始,独孤岚筝便对秦府的热情降至冰点,当即吩咐下去动身回府。秦启赓见惠王如此看重这个叫冰初的人,便将女儿拽到一边叮嘱道:“你可要小心,别让殿下的心从你这分出去。” 她漫步倾心的摆摆手,示意老爹不要紧张:“分了更好,省着黏的人心烦。” 甄氏也加入对话,掐了雨楼一把:“话不能这么说,女人拴不住丈夫的心,还指望有什么!” “喔,孩儿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雨楼应付了爹娘,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扑到王爷身上。 但刚一出秦府的门,登上车辇回惠王府,她就对爹娘的叮嘱嗤之以鼻,一笑而过了。她留不住独孤岚筝的心,又能怎么样,她只要在王妃这个位置上,让皇帝看在亲缘的份上,对哥哥的处罚网开一面就够了,至于其他的,她今生也不奢望了。 临近十二月份,雪大风紧,天气也灰蒙蒙的,倒跟她的心境极为相配。 刚下了车辇,雨楼就看到王府门口的石狮子边上倚着一个素白的曼倩身影,虽然距离相对远,看不清她的具体面容,但一打眼便有一种弱柳扶风窈窕绰约之感,配合着衣衫的素色调子,当真是我见犹怜。 秦雨楼暗想,若她是男子,见到这绢人似的女子,也会涎着脸上前嘘寒问暖的罢。 正想着,那素白的身影猛然抬头,然后绵柔如水的唤了一声:“岚筝。”便提起罗裙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冰初——”独孤岚筝的喜悦并不比这个叫冰初的女子少。 冰初踮起脚尖抱住岚筝的脖子,娇滴滴的从鼻子里又发出了一声:“岚筝——”叫的百转千回,让雨楼甘拜下风,心想怕是自己这辈子都不及她柔情的十分之一了。 冰初搂着岚筝的脖子贴在他脖颈处,侧着脸去看雨楼。两人对视,雨楼不禁在心中叹道,好一张娇美的面孔,柳叶细眉含风流,杏核双目递情韵,花瓣红唇瞧一眼就能让人产生一份芳泽的冲动。 着实是个美人胚子。 秦雨楼倒还没什么反应,绯绿先替她家小姐不平,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姐,小姐,你还不扇她一巴掌?她怎么敢在你面前搂着王爷不放?” 雨楼笑笑,对那女子道:“冰初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冰初桃瓣似的娇唇努了努,没回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换卮鹩曷サ奈侍猓吹刮梳绑荩骸巴跻馊耸撬剑俊 “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惠王殿下正式册封的王妃,你竟敢无礼!”绯绿见冰初看轻自家小姐,站出来怒道。 “呀——是王妃娘娘,是冰初无礼。”冰初像是被绯绿的怒斥吓到了,往岚筝怀里躲去:“岚筝,你求求娘娘,不要让她罚我。” 怎么就转眼就变成了她要罚她,好像她秦雨楼是个小心眼爱嫉妒的女人,她明明什么话都没说过啊。  劲敌(二) 岚筝忙将冰初挡在身后,对雨楼道:“你别罚她,你没来之前,一直是她照顾我的。” 雨楼也极尽在双眼里增添了温柔的感情,语气和煦的如四月微风:“妹妹说哪里话,姐姐像是那么凶悍不通情理的人么,我入府半个月有余,却不见妹妹身影,许是妹妹出来远门,既然现在回来了,定有许多话要与王爷说,咱们回府细谈吧。” 冰初仍是贴在岚筝身上,怯生生的回了句:“是,娘娘。”然后对岚筝娇滴滴的道:“岚筝,让冰初扶您吧。”岚筝根本没察觉到女人之间的明枪暗箭的争夺,只知道见了冰初高兴,点点头:“好。”这一句话,就等于给了冰初近身服侍他的权利,雨楼便很难再插上手了。 岚筝与冰初两人行在前面,先入了府内,管家侍卫若干人身前身后的围着转,倒把雨楼这个正牌王妃晾在了一边。 绯绿抱不平:“小姐,你瞧瞧那溅人的样子,分明是在勾引王爷。” 秦雨楼扯着嘴角哼笑道:“她是他的近身侍女,要勾引的话,估计早滚了被窝了,现在着急也没用,关键是为什么她现在才回来跟我这较劲,之前又去了哪里。” “小姐,您好冷静哦,我若是你,看到有人勾搭我丈夫,早上去抓花她的脸了。”绯绿由衷感叹。 “我根本就没把惠王殿下当做我的丈夫。”她望着就要降雪的阴霾天气,面无表情的道:“独孤岚筝随她去抢,但若敢算计我,绝不饶过。” “小姐,你的样子好凶哦。” “我凶?我要是凶的话,你这口无遮拦的丫头早被我打过百八十遍的了。”秦雨楼斜了绯绿一眼,逗她:“要不现在补上,正好本小姐手痒。”说着,作势要打,绯绿赶紧抱着头躲开,她便在后面追。主仆两人就像在秦府的时候一样闹开了。 “娘娘——娘娘——” 雨楼放开绯绿,见是管家王瓒,立即恢复了端庄的仪态道:“管家,有何事?” “冰初是王爷||乳|母的女儿,一直是殿下的近身侍女,请娘娘不要多想,老奴见娘娘不悦,特来说明。” 原来这老杂毛是故意来抖落冰初与独孤岚筝密不可分的关系来气她的。 雨楼笑:“本妃就瞧着冰初姑娘不似一般下人,仪态举止颇是不俗,原来与王爷的关系这等亲密。冰初的姑娘外貌一等一的好,不知许配了这京师中的哪户人家?” “冰初姑娘尚未婚配。” 雨楼故作惊讶:“那为什么本妃入府这几日都未曾见过她?她去了哪里?” “这……”王瓒本只是想气气雨楼,没想到她淡定自若还与他讨论冰初的过往:“冰初姑娘三个月前离府走了,老奴也不知她去了哪里,不过今日她回了,能看出王爷非常高兴。” “是啊,不管冰初姑娘去了哪里,她现在回来了就好,毕竟外面的世道多风险,而且她的归来也让王爷展露了笑颜,本妃也甚感到欣喜。王总管,吩咐下去,准备好晚筵给冰初姑娘接风。” 王瓒低着头听完,有些不敢相信,待看到了雨楼和善微笑的面孔才点了点头:“老奴知道了。” 绯绿见小姐一脸温柔的笑容送走了王管家,不禁问:“小姐,我看那狐狸精就是这老东西叫回来的,您不生气?” “怎么不生气,我他娘的肺都要气炸了。”她不是圣人,欺负到自家头上哪有不气的道理。  谁比谁柔弱(一) 绯绿听小姐爆了粗口,明白小姐是真的生气了,避免怒气殃及自己,不敢再问。随着小姐回了与王爷的卧房,结果一见门,就看到了冰初依在王爷怀中柔声软语的与他说笑,见了自己的小姐进来,只瞭了一眼,也未起身,而是继续娇笑着与王爷讲话。 绯绿便又忍不住了,气哄哄的想要发火。 “绯绿!”雨楼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笑对着冰初说道:“不知冰初妹妹从何处赶回来照顾王爷的,这一路辛劳,苦了妹妹了罢。” 冰初瞄了雨楼一眼,眼神中轻慢之意难掩,但语气却很是恭敬,依旧是柔柔的调子:“奴婢三个月前得知岚筝要娶亲,一气之下出走……但思来想去,还是忘不了岚筝,才厚着面皮回来了,其实奴婢真的是无颜回来的。”说完嘤嘤的啜泣了起来,岚筝忙去拂她的眼泪,恍然大悟的说:“你原来离开我是这个原因。” “是的,岚筝……”冰初哭的泪眼蒙蒙,娇弱的似乎一碰便要碎了般。 一旁的刘希是见识过秦雨楼的脾气的,很怕她此刻扼不住脾气暴走,担心的看着她。 但惠王妃见了冰初和王爷两人搂搂抱抱,互诉衷肠仍是带着笑容:“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冰初是因为本妃的到来,才离府出走的。” “娘娘——”冰初忽然挣离岚筝的怀抱,跪到雨楼面前啜泣着:“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断没有与娘娘争宠的意思,请娘娘不要误会奴婢,呜呜……” “冰初,你跪她做什么!”岚筝看不懂好端端的冰初这是唱的那出戏,赶紧对雨楼道:“你快扶她起来啊!” 雨楼忙去扶着哭的肝肠寸断的冰初,好生安慰道:“妹妹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说话。你也算是殿下的旧人,姐姐绝不会为难你。” 冰初以袖子掩住半边面孔含泪道:“那即是说姐姐答应让王爷收奴婢做妾了?” 哎?她什么时候答应了,雨楼不禁一怔。正失神间,臂弯中的玉人哎呀一声跌了下去,扑倒在地,哽咽道:“娘娘不许便不许,何必推搡奴婢呢。”未等雨楼反应过来,便看向岚筝,抽抽噎噎的控诉道:“岚筝,是冰初错了,不该提及此事,惹了娘娘发怒,冰初这就离开王府,另寻他处。” 岚筝惊闻刚回来的故人,也不细究缘由对着雨楼说:“你推她干什么,你平日呵斥我就算了,连冰初你也欺负!” 很好,怕什么来什么,雨楼喟然长叹,心想真是遇到烫手山芋了,一个梨花带雨往自己身上泼污水,一个痴傻呆笨看不透事情真相,两人合一块非得让她烦心死不可。 雨楼俯身再去扶冰初,冰初见她来了,不肯让她扶,推了她一下:“不要碰我……” 雨楼便顺势跌倒,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手腕,蹙眉呻吟。绯绿极配合的忙叫道:“小姐,您怎么了?” “疼……”雨楼咬唇痛苦的低吟:“好痛,许是挫伤了。”说着眼泪在眼眶转,一阖眼,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如果有人说你欺负她了怎么办?当然是装的比她更弱,显示自己没有能力欺负她,从小到大,在于哥哥的打斗中,不管输了赢了,她都是以装柔弱在父母那里获得终究胜利的。  谁比谁柔弱(二) 因为之前不管他独孤岚筝怎么欺负她,她都是一副铁打的不屈模样,猛然见她落泪,着实急坏了他,也不管同样倒地的冰初了,就去看雨楼:“你伤到哪里了?” “不碍事。”嘴上说不要紧,但眼泪却流的更多,表情也愈加痛苦。岚筝虽然眼神不好,但离这般近亦真切的体会到了她的伤痛:“不疼哭什么!”说着学着雨楼每次的安抚他的样子给她擦眼泪,雨楼顺势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含泪道:“岚筝……只要你相信我不是那种坏心肠的女人就好了。” “我相信,我相信。” 雨楼听他说了相信二字,露出既欣慰又隐忍痛苦的表情:“王爷相信臣妾就好,想必冰初妹妹也会相信姐姐罢。” 事到如今,冰初只好说道:“妹妹当然相信姐姐。” “相信就好,这样的话,姐姐的手腕就是断掉也心甘了。妹妹知道姐姐不是坏人,下次不要再这样大力推姐姐就好了。”泼脏水谁不会啊,你泼来多少,我如数奉还。 岚筝顺着雨楼的话道:“冰初,你下次小心点。” 冰初听到摇身一变自己成了坏人,马山哭的更加用心,哀哀的流泪;“岚筝,你听冰初说……” 未等她说完,雨楼便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呻吟,将岚筝的注意力又吸引了回来。岚筝见她痛,忙吼:“都愣着干什么,快叫大夫来!” 雨楼趁此机会说道:“冰初妹妹,姐姐真是没用,今天怕是跌伤了不能陪妹妹说话了。妹妹一路旅途疲惫,不如先休息一下,等你我姐妹都休养好了,再好好叙旧。绯绿,快将冰初妹妹好好安置。” 冰初不想离开王爷,抹了眼泪:“姐姐伤了,妹妹如何安心休息的好,不如让妹妹伺候姐姐痊愈吧。” 绯绿气结,心想这人真是难缠,也不管那么许多了,牵住她的胳膊,便往外带:“王妃身边有王爷陪伴就够了,不劳冰初姑娘费心。” 走吧您呐。 等绯绿将恼人的冰初带下去了。府内的大夫也到了,细查了一番,只说王妃没伤到筋骨,注意别再受伤就是了。雨楼将岚筝控制在身边,晚宴的时候,她自始自终都在他身边,冰初未占得机会。 转眼该歇息了,岚筝又黏糊雨楼,烦的她恨不得抽他几巴掌,心想真不如把这家伙送出去的好。 她假寐不睬他,但招架不住他摸摸索索的不老实,在他妄图将手伸进她亵衣的时候,她火了,按住他的手指:“到底要做什么?” 沈冰初回来了,您兴奋的睡不着么? “听五哥的话,把你脱光。”他还记得在秦府生病前未尽的事业。 她强忍住把他踹下床的冲动,尽量和颜悦色的回答:“天气这么冷,就不要了吧。” “冷的话,我抱着你。” “……呃……您为什么非要这么做?”试着讲道理。 “五哥说了,你脱光了和我睡的话会有孩子,我想要孩子。”理直气壮。 如果意念能杀人,岚筝的五哥梁王恐怕早被雨楼怨念杀了。 “……你五哥说的不对,你照他说的话做,也不会有孩子的。” “那怎么样才会有啊?”他白信那么久了,竟然是假的,很是失望。 “我也不知道。”她随口道。 “那你凭什么说五哥说的不对?”岚筝不依不饶:“我看是你在骗人。”说着就去用蛮力拉扯雨楼的亵衣,她奋力反抗。 忽然,他不动了,怔怔的看着她,倒看她的不解。 “雨楼……”他皱着眉头,勾着嘴角,苦着脸道:“我觉得不太舒服……有点奇怪……” 她以为是方才抵抗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他,忙问:“哪里不舒服?” “这……”他指了指自己下身。 她一望,他下面已经搭起了帐篷。 满面羞红:“你——你——”  重遇晋王(一) 经过娘亲的婚前教育,她当然懂发生了什么,猜测是刚才和她拉扯间,岚筝动了情。她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如何应对,偏这时岚筝又凑上来:“雨楼,你快帮我看看。” 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别碰我——”避开他的目光,红着脸就要下床离开。 岚筝抓住她:“你要去哪?我生病了,你都不关心我——” “我……我……我出去看月亮。”她灵光一闪,指着窗外的皓月道。 “我也去!”还是黏着她不放。 “大病初愈,您别的乱动了,我出去转转就回来。”奋力挣脱他的手,走出了卧房。门口掌灯的两个侍女见王妃衣衫不整的出来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她待了好一会返回去,岚筝已经睡了,她松了一口气,想这一夜总算是挨过去了。 但问题是明天晚上和以后的每天晚上要怎么熬。  冰初以前就在王府做事,根深蒂固,又有岚筝袒护,雨楼拿她没办法。仗着手疼的理由将王爷控制在自己身边了几天,不让冰初靠近。但日子久了,终不是办法。冰初来势汹汹,是准备打持久战的架势。 这天降了一场大雪,岚筝非让雨楼带着自己去花园里玩雪。雨楼自打十岁之后就没在雪地里疯玩过了,只觉得幼稚,兴致并不高,加之岚筝没轻没重的趁她愣神的时候迎面砸了她一个雪团,她便撂了脸子走人了。留下冰初陪着岚筝玩的欢实。 雨楼回到卧房,命人打来温水洗净面盘,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后坐在窗前发呆。绯绿见她意志消沉,小声劝道:“小姐,你可不能输给冰初那溅人。” 她轻笑:“输就输了,我本就不稀罕独孤蓝阵,她若喜欢不如让给她,我乐得清闲。反正她沈冰初这辈子就算生了儿子也是个妾,凭她那出身也动不了我的位置,不如将那黏人的魔神拱手送她好了!” “话虽这么说……”绯绿垂着嘴角,惋惜道:“但小姐不觉得憋气么。” “如果惠王殿下是正常男子,我作为他的正妃,别说来个出身低微的侍女争宠,就是九天玄女来了,我也要鼓足十分的气力争到底的。但现在……罢了,罢了。争到手也没意思。” “小姐,是不是说如果当初嫁给了晋王殿下,就一定会争呀?” 雨楼睇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作罢了。 这时府内的下人来报,说秦府来人了。她赶紧请了进来,秦府来的人是父亲的亲信老奴,一见到自家小姐便激动的说道:“小姐,大少爷回府了,老爷让老奴请您回去呢。” “哥哥回来了?”她迄今为止做的一切都是在等这一天:“我们快走!” “不用禀告王爷一声么?”毕竟王妃回自己娘家也是一件大事。 雨楼才不管什么王爷殿下的:“没事,我们走。” 王妃出行的仪仗也不需要了,雨楼随着秦府的老奴一路出了惠王府,回家去了。 秦雨楼的哥哥秦远笛本为宣府总兵,手下的参将克扣军饷,被他发现后并未上报朝廷,而是私下打了那参将一顿了事,谁知这参将不知感恩,反倒夜里带着手下的精锐士兵哗变投靠了关外的敌军。秦远笛行事高调,加之年少身居高位惹了不少人眼红,此次他落难。立即蹦出几个御史弹劾他,将克扣军饷,里通外国,内外勾结,妄图谋逆的帽子都扣到了他头上。  重遇晋王(二) 父亲秦启赓动用了一切关系都救不了他,眼看押回京师要定死罪。秦家奋力一搏,将女儿许给了皇后的嫡子惠王独孤岚筝。皇后出身大贵族王氏,当今圣上也要顾忌其家族的庞大势力。 秦远笛的案子有皇后从中斡旋,又有王家的势力从中调和,终于把秦远笛的命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免去了一切军中职务的秦远笛发配辽东参军,临行前获准了可回家与家人再见一面。 一进大堂见到尚戴着枷锁的哥哥,雨楼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早上化的精致妆容都被眼泪冲花了,绯绿给她递帕子,她也不接,随意一抹,对着哥哥哭个不停。见妹妹哭的伤心,秦远笛也不禁落泪,一家人都不说话,大堂内只有阵阵的啜泣声。 秦远笛长相粗犷,本来说话的声音就瓮声瓮气的,现在一哭,鼻音更重了,声如洪钟来比喻再恰当不过:“雨楼,哥哥不是好好的活着呢么,哭个什么劲儿,你可不是随便爱哭鼻子的女儿家。” 雨楼擦了眼泪:“既然能将哥哥就回来,我一定能让你官复原职。” 他这条命都是靠妹妹牺牲幸福嫁给愚蠢的惠王换来的:“我能捡回一条命来就够了,你也不需要再为我做什么了,我于心不忍。”他不善言辞,这几句感谢的话已经是他抒发内心感情的极致了。 “你哥哥说得对,你牺牲的还不够么?” 此时自雨楼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男音,她道是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回身一望,对上的是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独孤烨诚,你怎么在这里?” 独孤烨诚穿的是织锦白蟒袍,头戴金冠,腰间的玉带中别着一柄折扇,与那日夜里闺房相见时的一身黑衣截然相反,不过那双顾盼神飞的桃花眼与调戏她时一点未变。 “哎?你与本王很亲近么?直呼本王名讳。”独孤烨诚回身望向秦启赓:“秦侍郎是如何教女的?” 秦启赓怒瞪雨楼:“还不赔罪。” 可以,反正她一直在给他们独孤家的王爷赔罪,也不差他晋王一个,雨楼欠身:“秦氏失礼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弟妹快请起。若是叫十弟知道了,还不知道要如何怪本王呢。” 那你深夜入我闺房,点我|岤道就不怕你十弟怪罪?雨楼不喜欢他那种戏谑妖娆的眼神,别开目光,对秦远笛道:“哥哥回家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我也好做个准备,不至于回来的这般匆忙。” “多亏晋王殿下帮忙,我才能戴着枷锁回府看看你们,否则怕是要直接押送出京的。” “不是怕是,是一定直接押送去发配地。”独孤烨诚插话。 秦启赓和甄氏还有尚戴枷锁的秦远笛齐齐作势要叩首谢恩,独孤烨诚承受的心安理得,微笑着看秦雨楼,秦雨楼微微欠身:“谢晋王殿下厚恩。” 独孤烨诚衣袖一挥:“本王向来体恤国家栋梁,这点小事不足挂齿。”笑如春风。 雨楼却面冷似这冬日寒风:“本妃想请晋王殿下借一步说话如何?”说完,带头走在前面,拐进了里间一处暖阁。 独孤烨诚也走了进来:“不知王妃何事?” 秦雨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到屏风上,凶神恶煞的问:“少惺惺作态,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原来王妃不仅足上功夫了得,手上的力道也不小。”他笑,也不挣扎反抗,有的是闲心和她逗趣:“本王若是打,也是打你的主意,难不成你以为本王对你那络腮胡子的哥哥有兴趣不成?” 线索(一) “你!你正经点!”她从小的正规教育还真叫她不知如何对付这种浪荡王爷。 “如果本王不正经呢?”他掏出腰间的扇子挑起她的下巴,凑近她耳边笑道:“就算小王真的欺辱了你,你还能怎样?回去跟十弟哭诉?他和沈冰初打的火热,哪里还记得你。” “滚开!”秦雨楼挥拳便打。独孤烨诚不慌不忙头一侧,折扇一挡,便将她的拳头打开了。 他道:“使用暴力你也占不到便宜,那天晚上我是故意让你的。”秦雨楼一怔,接着听他说笑道:“否则,你哪有机会骑到本王身上呢。” 她脸色赤红:“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独孤烨诚歪头饶有兴致的看她,拿着扇子撑在自己的下颚处,好奇的问:“你这脸是羞红的还是气红的?” 镇定,镇定。她告诫自己,若是和他纠结乱七八糟的问题就落到他的圈套中了。 她正色道:“还请殿下顾及自己的身份,自重为好。” “那本王就问你件正经事吧。”他道:“你与十弟究竟有没有夫妻之实?” 秦雨楼大窘,脱口而出:“和你有什么相干!” 独孤烨诚打开折扇给她扇风:“稍安勿躁,问问而已,来,降降温。” “拿开——”她拨开他的手,不经心的扫了眼他手中纸扇双蝶恋花的扇面,愣了下:“这扇面可是出自大画家李蕤之手?” “娘娘好眼力,确是出自他之手。不知娘娘是如何辨识出来的?这蝶恋花的扇面可是最常见的一种了。” 雨楼微笑,自信满满的回答:”蝶恋花确实常见,但放在李蕤手中却极为稀罕,要知道李先生一生之中只画山水草木静态之景,连飞禽走兽都不染墨,人像绘影更是从不见笔端。因为他相信人心善变,人每时每刻都不同,而风景却不一样,永远都保持着自然纯净。这副蝶恋花,李先生却破天荒的不仅画了人还画了情,算是收手之作。价值不菲啊价值不菲,这可不是有价无市的哄抬起来的虚高品,江南士族雅士皆对其感兴趣,想必能卖个好价钱!依我看从这扇面的保存完整度来估算么,应该值……” 她评论的太过投入,开始显露了师傅留给她的小毛病,看到珍奇古玩欣赏之,评论之,估价之。谁让教她古玩欣赏的老师是盗墓摸金校尉出身。 独孤烨诚打断她:“本王怎么没看出来这画中有情?” “难道梁祝化蝶还不能诠释一个情字么。” “想不到你还懂鉴赏字画。” 秦雨楼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的笑笑:“略懂皮毛。” “本王对这些没有研究,这扇子也忘了是怎么得到了了。”他合上纸扇递给她:“送你了。”  线索(二) “此物贵重,无功不受禄,秦氏受不起。” “我本来就是要将它送给你的,否则本王大冷天的拿把扇子做什么。”他道:”上次岚筝晕倒在我府中的时候,我就拿着这把折扇,他看了一眼,就呜——”他翻了个白眼,学着晕厥的动作:“就呜的一声,晕倒了。” 雨楼一听便明白了,神秘一笑:“原来他怕的是这个。” “他怕的是什么?” ”没经过验证还不好说。”她将折扇收进了衣袖,向独孤烨诚欠身:“多谢殿下。” “呵呵,你是该好好谢谢本王,本王先让你们兄妹相见,再给你一份厚礼,这人情,你该怎么还呐?”他摸着下巴,上下打量雨楼:”嗯……让本王好好想想,不如……“ 她警觉:“不如什么?”心想若是敢提无理要求,就揍扁你。 “不如——”他拖长语调,忽而一笑:“不如让本王再想想。” 她松了口气。 “秦雨楼,你到底和十弟有没有夫妻之实?”他见她怒气平复了,故意又找了话头气她:“你还没告诉本王呢!” “关你鸟事!”声音太大,以致于外面的甄氏听到了,着急的问:“雨楼,发生什么事了?” 独孤烨诚摊手:“脾气还真暴躁,与你讲几句话也不容易,两人相处的机会被你破坏了。” 在甄氏走进来之前,秦雨楼语气极不友善的警告他:“不管你打的什么算盘,我劝你趁早放弃,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也别存别的心思了。” “什么别的心思?”他装作听不懂雨楼的话:“本王的确是庆幸没娶你,逗逗你还挺有意思,若要娶你,本王第一个躲的远远的。” 原来他不过是在耍她:“你真——” 正此时,甄氏走了进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烨诚笑的风轻云淡:“王妃在感谢小王帮了秦公子。” 雨楼瞥了他一眼,回母亲的问话:“确如晋王殿下所说。” 甄氏狐疑的目光游走在两人之间。 “殿下自便,秦氏恕不奉陪。”雨楼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独孤烨诚对她的背影嘴角漫开一丝冷笑。秦雨楼,你快回到十弟身边去吧,利用你从我这里获知的线索,好好吓吓他,免得他康复清醒过来,也免得他对你用情渐深。 “殿下?”甄氏唤他。 他恢复恬淡的笑容:“秦夫人,时候不早了,让本王将秦公子带走吧,时间久了,本王也瞒不住。” 秦雨楼难得见哥哥一面,反复叮咛他要注意身体,一直将哥哥送出了秦府大门,看他重新登上囚车又送了好一段路,才哭着回到府中。 甄氏从晋王看女儿的眼神中多少猜出了他的意思,这会四下无人,悄声提点女儿:“为娘的见晋王殿下似乎对你有意……” “您究竟要表达什么?” “你本来就该是晋王的王妃,现在你哥哥平安无事了,而且你与惠王无夫妻之实……”  测试(一) 秦雨楼冷冷的睇着母亲,听她继续道:“好女儿,依娘看,晋王殿下对你余情未了。”甄氏挽着女儿的胳膊,眉飞色舞的畅想:“太子爷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有一天没一天的,谁也不说不准。如果哪天太子爷有个闪失,这东宫的位置十有九成要落到晋王殿下头上的。你想啊,虽然太子是嫡长子,但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爱的是晋王殿下呢,派他出征辽东也是为了让他身戴军功,以后好扶正。” “哦哈哈——”雨楼哼道:“他既然这么好,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嫁他。” “你哥哥这个事情等不了那么久。”甄氏道:“乖女儿,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雨楼甜甜一笑,抚着娘前的肩膀:“不管我嫁给惠王的理由是什么,但我既然已经和他拜过堂了,他别说傻,就是个半瘫,我也守着他。” “你——为娘的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雨楼掏了掏耳朵,轻慢的打了个哈欠,对绯绿道:“我们回王府去。” “你给我回来——”想走,没那么容易,甄氏握住雨楼的手腕:“那个叫沈冰初的女人,有没有找你麻烦?” “她大概是想给惠王殿下做小妾,我正寻思这事呢,不如答应了她吧。” “啊?”甄氏叉腰,点着女儿的脑袋,训斥道:“娘告诉你,这种事情开了先河就没完,有一个就有两个。你爹早年有个师妹,整天眉来眼去的,叫你老娘我给赶跑了。如果当初答应了,指不定现在你有几个姨娘,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呢。” 秦启赓叹气:“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说它做什么。” 雨楼走到老爹面前,拍着他的肩膀道:“爹,原来你过的也不容易。”秦启赓感慨:“好女儿,你知道爹的难处就好。” 甄氏吼:“死丫头,你是娘身上掉下来肉,究竟向着谁?” “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可我现在是泼出去的水了,你和我爹慢慢聊,我回府了。”她不理身后大呼小叫,带上绯绿走了。 在车内,她打开独孤烨诚给她的折扇,凝视许久,计上心来,对绯绿耳语了一阵,然后道:“照我吩咐的去布置。” 绯绿颔首,同时也担心:“小姐,你这是要什么?” “测试。” “测试什么?” “测试独孤岚筝究竟有多害怕——”雨楼展开折扇,指着蝶恋花图案的那只红蝶道:“有多害怕红色的蝴蝶。” 回了惠王府,岚筝还同冰初在一起,冰初见了雨楼,与岚筝贴的是更近了。雨楼的心思不在这两人身上,心想随他们去吧,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用过晚膳,岚筝和冰初玩了一会双陆棋后,随着雨楼回房歇息。  测试(二) “秦雨楼——你今天去哪里了?”岚筝走到寝殿门口,又开始使性子找她的麻烦。 她莞尔:“臣妾今天出去是给殿下找好玩的东西去了。快随臣妾进去看吧。” 进了卧房,雨楼示意绯绿将其他闲杂的人都带了下去。她捂住岚筝的眼睛:“殿下,现在先别看,给你一个惊喜。”岚筝还不了解雨楼的心思,真当是有好玩的东西等着自己,笑呵呵的点头:“好,我绝不睁眼睛!” 雨楼扶他到了床榻前,给他脱了靴子,撩开幔帐,带他坐到了床上。 “雨楼,究竟是什么好玩的?”他还不知道就要厄运临头了。 她缓缓松开手:“您自己看吧。” 他睁开眼睛,笑容登时僵硬破碎在面上,在他鼻尖处就是一个大红的蝴蝶。 “不——不——”他怕的打开它,本能的向后退:“不要过来——”可他发现他周围布满了这骇人的魔物。 雨楼吩咐绯绿用红纸剪裁出百只蝴蝶,悬挂在帐内,为的就是让他避无可避。 他上一次就是看到她美女扑蝶的肚兜图案吓的昏死过去的,而晋王的折扇上有的是双蝶恋花,一对照就能得出他恐惧乃是红色的蝴蝶。 她揪下一只纸蝴蝶抵到他面前:“你为什么害怕这个东西!” “你——你是谁?“他瞪大惊恐的双眼,上下牙关打颤,额上的碎发已被冷汗打湿,他怔怔空望着前方:“你究竟是谁?” 雨楼扳住他的肩膀摇晃:“岚筝,你看到了什么?” 他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她,然后将头埋在衣袖间,惊恐的大叫:“救命——” 雨楼相信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搬开他的臂弯,将血红的蝴蝶贴在他脸上,大声道:“快想起来——” 岚筝出乎意料的没有晕厥,而是抬头茫然的看向雨楼,然后一滴眼泪滑下脸颊:“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秦雨楼,你好好看看!” 岚筝身子不停地颤抖,口齿不清的低喃:“火——火——” “什么火?”她忙追问,现在从他口中得到的每一个字都是有用的。 他举目四望,将目光定格在那串串红色的蝴蝶上,嘴唇间含糊不清的吐出这断断续续的音节,雨楼凑上前去听,就在这时,他猛然抱住头大叫了一声,放声大哭。 “王爷——”这时门口听到叫声的侍卫闯了进来:“王爷,发生了什么事情?” 雨楼试探着去扶他:“岚筝,你怎么样了?” “别,别过来……”他缩在床角,拿袖子盖住脸,怕的瑟瑟发抖:“救命,救命……” 雨楼见他这般害怕,于心不忍,温柔的道:“好了,岚筝,别害怕了……”她爬过去想去抱着他安慰。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能感到幔帐猛地被扯开,接着一股力道使在她肩上,将她生生拨倒。 一个素白的身影与她擦过,爬进床内,搂住了颤抖的惠王:“岚筝,你这是怎么了……” 岚筝一头扑进冰初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不哭,不哭,冰初在这里。”沈冰初转身看向雨楼,嘴角带着冷笑:“王妃,还不快将这些吓人的东西撤了!”  争执 “岚筝……”雨楼不想让沈冰初占到便宜,也去看他,不想岚筝听到她的声音,在冰初怀中怒喊:“滚开,秦雨楼,你给我滚开……呜呜呜……” 冰初得意的看她:“娘娘还是听王爷的话……”朝着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巴:“走开吧!” 秦雨楼看着岚筝伏在冰初怀中还在发抖,心里多少有些后悔,她的行为太过莽撞,真的吓到了他,她愧疚:“岚筝……” 岚筝听到她的声音,哭着大喊:“滚——你给我滚远点——” 冰初挑衅的笑。 “呼——”雨楼低头舒了一口气:“我走就是了。”她下了床,对着矗立的侍女们道:“将那些吊着的蝴蝶都收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她在绯绿的小筑挤了一晚,一夜未合眼,反复回忆着岚筝说过的那几句话。不知不觉天边放亮,她才略有些困意。 咣! 小筑的房门被踢开,吓的半梦半醒间的绯绿呀的一声坐了起来。 踢门的是王瓒,他先闯了进来,随后进来的一看就心情极其不好的岚筝。 秦雨楼稳坐在窗前的圆凳上,冷然着问:“这大清早的唱的是哪出,王爷,从没见您醒的这么早。” “我乐意几时起就几时起,要你管!”岚筝哼道,从怀中掏出一把折扇拍在雨楼面前:“这个是怎么回事?” 雨楼拿起折扇,展开来,发现扇面破了两个大洞,蝴蝶不见了,只剩下一朵牡丹花妖娆盛开。 她笑:“不是我弄破的。” “我问你,为什么九哥的东西会在这里?” 王瓒在一旁见风使舵:“王妃,老奴听说你昨天回秦府见到了晋王殿下。这扇子是不是……呃……嘿嘿。” 她怒:“是不是什么?” “是不是旧情未了送的信物。”王瓒身旁一个年轻男子窃笑着说道。秦雨楼认识此人,他是管家王瓒的侄子王檀,算是惠王的贴身护卫之一。 她拍案而起,上前一步甩了王檀一个耳光,淡然的回答:“不是。”雨楼力气不小,一巴掌下去,王檀的嘴角就流了血了,他怒视雨楼,不想还未等看完,又挨了反手一耳光,雨楼平静的说道:“本妃再说一次不是,这个答案王侍卫满意么?” “秦雨楼!”独孤岚筝指着她喊道:“你怎么谁都打?他是我的属下,你不许打他。” “打他都嫌脏了我手。”雨楼将手在王檀衣袖上擦了擦,:“王爷受了旁人的鼓动来质问我,想问什么只管问吧。” “他——”岚筝指着王瓒道:“他说,你原本要嫁给我九哥的,是不是?” “是。” “你昨天见他了?” “是。” “这扇子是他的!” “是。” “我没问你!我知道这扇子是九哥的!”他急得几乎要哭:“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晋王殿下说你曾看到这把折扇吓的晕了过去,于是我借来一观,于是也有了昨晚的事。”雨楼不慌不忙的说:“还有要问的吗?” 岚筝抓起折扇扔到雨楼脸上:“你和九哥联合起来,吓唬我——呜呜……” 扇子的玉柄砸到她眼睛上,痛的她眼泛泪光,她拭了下眼角,对他冷笑:“您还真说对了。” “你你你——你滚——” “遵命。”她拾起折扇打开来,指着两处原本有蝴蝶存在的破洞:“您就一辈子被它们惊吓罢。”  昏睡 岚筝盯着扇面,抿唇不语,眉头锁成一个川字,看样子极为痛苦,也不再关注雨楼,而是低下头扶着刘希道:“我的头好疼……好疼……” 刘希从未见过王爷头痛,马上扯了一嗓子:“快去叫大夫。”话音刚落,岚筝扶着他胳膊的手一滑,眼睛一翻,整个人栽到在了地上。 一干人等皆吓坏了,慌慌张张的将岚筝扶回了寝殿。 雨楼也随着人群往寝殿走。她心中暗忖,岚筝昨天没昏厥,今天一大早就跑来训斥她,恰好证明了一件事,就是他的记忆恢复了,否则不可能记得那把扇子是独孤烨诚的。因为按照以前的惯例,他会忘掉昏厥前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5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是昂蟮氖虑椤 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他的记忆力已经恢复了。 不管怎么说,她做的终究起了作用,就看岚筝这次清醒还记得多少了。 她随着众人向寝殿走,可未等她走进,先行一步的刘希突然转头对她说:“娘娘,要不您先去一旁冷静一下,您和王爷起了争执,他醒来,可能不想见你……” 她想来也是,刚才吵的那么厉害,他可能不想见她:“也好,本妃就……” “岚筝——”自刘希身后的殿内传来一声千娇百媚的呼唤。 雨楼一瞬间便懂了:“冰初昨天在里面?” 刘希见隐瞒不住,如实回答:“是……” 雨楼推开刘希,径直走了进去,果然见冰初跪在床上,酥胸半敞的一声一声呼唤还未苏醒的岚筝。见了雨楼,愣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得意,一种胜利者的高傲溢于言表。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众人大气不敢出,皆景观秦雨楼如何对付捷足先登的沈冰初。王氏叔侄更是紧张,毕竟秦雨楼的拳脚功夫他们是见识过的,要是打起来,保不齐被她打的断手断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雨楼看着尚昏迷的岚筝,又看看分明是宽衣解带,陪侍他一夜的沈冰初。心中哀叹道,原来昨天被刺激到,没昏厥是因为有佳人作陪,忙着春宵一刻。 而她竟然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一夜未合眼,思虑到天光。 她轻启朱唇:“大夫呢?怎么还不来?”似乎根本没看到床上半裸的女人。 “已命人去叫了,很快便来。”王瓒回答。 雨楼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而移开目光到一个侍女身上,命令道:“这大冷天的,炭火也不旺,快些加些炭,莫冻着王爷。” “是。” 决口不提冰初二字。 冰初被人忽视,没达到预期的效果,极是不甘心,提高了嗓门哭道:“岚筝,岚筝,你这是怎么了,方才出去的时候人还好好的,还跟奴家说去去就来的。” 人的怒气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笑出来的。 雨楼就是如此,她浅笑:“冰初妹妹不要担心,王爷一定会没事的。” 冰初得寸进尺:“你怎么知道会没事,你没见到昨晚上你把王爷吓成什么样子了吗?” 雨楼脑海里翻滚四个字,好想打人。  恶魔复苏(一) 她舒气凝神,在广袖内握紧拳头,把怒气活活压回了腹中。坐到岚筝身旁,从侍女手中接过巾帕细细的为他擦拭冷汗。 “娘娘……还是让冰初来吧。”沈冰初说着便要伸手来夺雨楼手中的帕子。 终于忍无可忍的秦雨楼侧头将阴鸷的目光投向沈冰初,将帕子递到她面前,同时攥紧拳头,让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冷森森的道:“王爷还没醒过来,妹妹就不要大呼小叫的了,行不行?” 沈冰初意识到再挑衅,绝不会有好果子,见好就收,忙将衣衫穿戴好,下了床榻,立在一旁,静待岚筝醒来。 大夫来了之后经过一番诊查,只道是和上次一样,过一会王爷自然会醒过来。雨楼不甚满意,将这帮子医官打发下去了。 岚筝早上昏迷,直到日下西山,他还未醒来,和上次短暂的昏厥既然不同。雨楼不禁担心,把刘希唤过来盘问:“王爷,以前也昏这么久的么?” “娘娘不要担心,上次在晋王府回来后,王爷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雨楼姑且信了他,将心放回肚子里。 她就这么坐在他身旁,守着他祈祷着,同时也和沈冰初进行暗中较量,终于午夜时分,沈冰初耗不住了,意识低迷,困的连连瞌睡。雨楼便顺水推舟,让侍女带着她休息了。 秦雨楼缺乏大海一样宽广的胸襟,说归说,但真有女人爬上了自家丈夫的床,还是气的心肝乱颤。然而因为顾及到自己的身份和颜面,不好撕破脸歇斯底里的直接教训沈冰初。 这会想起沈冰初半裸从他床上爬起来的摸样,气的胸膛里闷的慌,连带着看昏睡中的独孤岚筝都气不打一处来,拿手指戳他的脸,骂道:“你个忘八端的,我走开一夜,你就抱着别的女人滚被窝了!你最好就这么睡死得了!”说完,心里酸酸的,也骂不下去了,摸着他的脸庞道:“……岚筝,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是我不好,以后绝不吓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管了,傻,咱们就傻着过……” 老天爷似乎很闲,当即就满足了雨楼的愿望。 岚筝的睫毛微微颤抖,口中发出了几个含糊的单音。 “岚筝!岚筝!”雨楼一挥眼泪,兴奋的喊,俯身去看他。与此同时,岚筝突然睁开了眼睛,和她双眸对方,同床共枕许多日,她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的双眼。 清澈明亮如窗外的皎月。 岚筝猛地坐起来,环视四周,接着一个箭步冲到了她的梳妆镜前,撑着镜面,与自己的映影对望。 “岚筝,你怎么了?”他一句话不说,醒过来就奔着镜台去了,算怎么回事。 岚筝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凝视着镜中自己的面容,须臾垂首,嘴角绽开一抹笑意:“原来过了这么久……” “岚筝?”雨楼上前,侧看他的面容,是不是她眼花了,他好像在冷笑。  恶魔复苏(二)  他眯着眼睛看着她:“雨楼?秦雨楼?”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微微颔首认了自己的身份。 他扑哧一笑:“秦启赓这老头,胆子真大,竟敢将女儿嫁给我。” “岚筝,你好奇怪,要不要叫大夫?”难不成因为刺激,头脑更不清醒了。 岚筝听她这么一说,忙收敛了笑容,撑着额头道:“我头还有点痛……要休息一下,你别烦我了,快些出去。”他在手掌下偷偷看雨楼,见她站着不动,语气恶劣:“没听到么,叫你出去呢!” 她的担心果然多余,这厮还和以前一样烦人。 方才差点因为他流眼泪,真是蠢到家了。 “臣妾告辞,王爷安歇。” 出了寝殿,她没处去,又到绯绿那里借宿。她这个王妃当的太窝囊了,新婚之夜乱七八糟,婚后生活一团乱麻。绯绿可怜自家小姐,开始用甄氏那一套妄图说服雨楼,她道:“小姐,昨天冰初都爬上王爷的床了,您也不管,我看您也确实不喜欢王爷,既然如此,干脆快刀斩乱麻结束这一切。回府再让夫人给小姐寻一门亲事。” 雨楼正有气没处撒,掐住绯绿的脸蛋,教训道:“不许跟我娘一个鼻孔出气,我秦雨楼什么时候认过输,就算我要走,也不是现在。被人欺负了,就得欺负回去,她沈冰初给我受气,我也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小姐,你太帅了!” “别搁我这拍马屁,我让你派人去调查沈冰初,结果怎么样了?” “小姐不说,我都忘了,赵九说沈冰初偶尔会出入火烧胡同的一户人家,至于那户人家是谁,还在查。” “哼。”雨楼道:“不用查,我也猜个差不离,怕就是……”她附在绯绿耳旁道:“王管家给她买的外宅。我要查账,他眼看要完蛋,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沈冰初这害人精找回来给我添乱,想挤兑走我,做梦!” 经过跟自己爹娘十数年的不懈斗争,秦雨楼培养了很好的韧性。 第二天,雨楼准时在卯时醒来,抢在沈冰初前去见岚筝,他照例还在赖被窝 “王爷,王爷,该起身了。” 岚筝赖床,往被子里缩嘟哝:“好烦……”雨楼又叫了两声不见效果,坐在床沿上束手无策的时候,忽然被他搂住放倒在床上。 “雨楼,你陪我睡一会……” 她挣扎:“快放开我!” “不要!”回答的干脆,岚筝抱着她不放,埋首于她胸口:“不放你走。”他这样黏着她不放,又回到了他发病前的样子,意味着她所作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他身上一点改变都没发生。 她还不想那么早死心,试探着问:“岚筝,你记不记得折扇?” “啊?什么折扇?” 果然忘记了,再问:“昨天晚上的事,您总记得吧。” “昨天晚上怎么了?” 很好,这家伙将发病前后这段记忆统统忘光了,秦雨楼郁闷的浑身无力,心想,白折腾了。 “雨楼,雨楼,你怎么了?”他蹭来蹭去,笑着问。 老娘当然是为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操碎了心啊!她万念俱灰,推开他,趴在床上做死鱼挺尸状:“让我死了吧……” 岚筝伸手去摸他的胸口:“那让我摸摸你的心脏还跳不跳了。” 雨楼羞恼的打开他的手:“快些起身用早膳。”  恶魔复苏(三) 岚筝望着一桌子的冷盘糕点,将筷子扔到地上:“我不吃肉油饼和松子饼,我要吃榆钱糕和八珍糕,杂果糕也行!” 雨楼平静的吩咐完:“还不听王爷的命令,重新布置早膳。”凑近了他,问道:“你不是一贯不喜欢吃甜食的么,还有,你怎么突然能叫出来这桌上食物的名称?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你说什么混话?”岚筝一咧嘴巴:“我怎么听不懂?” 罢了,罢了。她究竟在期望什么,他若是恢复了,又怎么会还是这副模样。 雨楼意志消沉的和岚筝用完早餐后,岚筝就借口头晕,又回房休息,并且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雨楼和冰初两个女子各自横了对方一眼,各忙各的去了,一个去了书房,泼墨作画,一个趁人不备溜出王府私会外人去了。而留在卧房的独孤岚筝仰面躺在床上,微闭双目,整理记忆中的碎片,冥想了许久,直到有侍女来唤他用午膳。 “不吃!” “……是。”侍女也不禁奇怪,她们王爷不管怎么样,从来没落过一顿饭。 过了一会,雨楼又来叫他:“王爷,您不饿么?” “别来烦我!” 雨楼一听,心里骂自己多事,饿的前胸贴后背看他吃是不吃。说归说,终究还是担心他的身体,吩咐膳房做了燕窝粥端给他,她走进卧房,见他靠在床屏上发呆。 “你好些了没有?我给你熬了燕窝粥,就算不饿,多少也吃两口吧。” “好多了,头不疼了。”他眯着眼睛笑着摇摇头。 “岚筝?”秦雨楼微蹙眉头:“你笑的好奇怪……” “你才奇怪呢!”他走到桌前坐好:“你喂我,我就吃。” 这招也不算新鲜,她吹冷了一勺粥递到他嘴巴:“王爷请用。” 雨楼见他吃掉了自己送上的热粥,心里涌起暖意,看着他心想,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以后再也不逼迫他了,就这样好好生活下去吧,他昏迷了一天,让她觉得愧对他。岚筝咽了一口粥,别开脸:“快拿开,难吃死了。” 她收回刚才的话,她一点都不觉得对不起他,任性的可恨:“那臣妾这就端下去。”不好吃就别吃,饿着罢。说完,当真端着碗出去了,一点余地不留。岚筝看着远去的膳食,恨的直跺脚。好在不多时秦雨楼又走了进来,手里仍端着一碗粥,她坐到他身边:“臣妾见您喜欢吃甜的,便往这粥里加了点糖,你再尝尝,看合不合胃口。”雨楼拿着巾帕给他擦了擦嘴角,向他盈盈微笑。 午后的阳光洒了她一身的光芒,本就端庄曼丽的她此刻映衬在这柔和的光亮中,就像出尘不凡的仙子。 他愣怔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嘴角处露出不易察觉的诡笑。 “我不想吃粥。”他道。 “我再吩咐膳房去做,您想吃什么?” 他凤目邪魅的一挑:“你。”   初次交手 雨楼见岚筝看自己眼神带着几分轻佻,略有些生疑:“我有什么好吃的,您是不是头还晕着?” “疼……疼……”他听了她的话,忙捂着头道:“头疼的要裂开了,你别愣着了,快过来扶我去休息。” 秦雨楼赶紧上前扶住他,关切的说道:“王爷,您好好歇着吧,臣妾不再多事。”他落下头痛的病症,也是因为她,她十分愧疚,也没多加留意岚筝细微的表情变化。 到了床榻前,岚筝还做痛苦难耐状,让雨楼看了更是着急:“王爷,还是叫大夫……”话未说完,直觉得脚下被绊了一下,身子向前倾去,不过与此同时,她敏捷的用手撑住床沿,半跪在床前,并未跌倒。 她愤怒的回头看绊倒自己的岚筝:“你——” 却不想岚筝这时跪在她身旁,在她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他上一次吻她还是新婚第二夜,轻轻柔柔的印了一下便分离了。但是此刻,他绝没有随便结束的意思,霸道的舌已顺势深深的钻入了她的口中,勾着她的舌做着嬉戏,肆意的侵略着她口中的每一处角落。他的手指开始轻巧的去挑她的衣衫。 短暂的惊慌迷茫后,秦雨楼抬手聚气,对着他的胸口便是一掌,直将他震的离开了她,捂着胸口大咳不止。 她抹着嘴巴,然后手忙脚乱的系好衣絆,气急败坏的质问:“你要干什么!” 岚筝哭丧着脸,对她喊道:“你是本王的女人,难道亲一下都不行么?”歹势,这个女人会功夫,霸王硬上弓的结果很可能是霸王死在弓上。 雨楼忽然想起冰初衣衫不整和他在一起时的情景,道:“不行!你去找沈冰初吧。”也不管他了,起身便走。走出几步,气不过,回头指责他:“你怎么不长记性,大病初愈,脑袋里想的还是乱七八糟的,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把沈冰初叫来,让你和她甜蜜。” “好啊。”岚筝眨了眨眼睛:“快去把她叫来。” 雨楼说的是气话,怎么可能真的去叫,立在原地不动。两人僵持的时候,绯绿走了进来,见王爷在地上坐着,自家小姐满面怒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绯绿,什么事?” “小姐,是这样的……”绯绿附在雨楼耳边低声说着。岚筝见雨楼的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来开,直到露出笑意,很是担心。他自己爬起来,来到雨楼跟前,晃着她的胳膊道:“雨楼,你们在说什么,快告诉我。” 雨楼还生他的气,甩开他的手:“不劳王爷费心。”岚筝被甩开也不气馁,摇着她的手撒娇:“告诉我嘛,告诉我嘛,告诉我嘛——”见他这般,雨楼的疑心彻底消失了。认定眼前这个岚筝还是以前的岚筝。 “有件好玩的事情,王爷跟臣妾晚上去看,好不好?” 她说的神秘,他听的胆寒,不过他决定去见识一下。 “好啊。”他把眼睛笑成一条缝。  捉贼捉脏(一) 黑夜如墨,冷风萧瑟。 一个黑影窜进了一个巷子,有规律的敲着一个大宅的后门,很快,门从里面被打开,黑影四下张望了一下,悄声钻进了门中。两个黑影进入了大宅的前厅,方才敲门的黑影从怀中拿出一个条状物体,道:“这个青剔白璃镇纸能值多少银子?这是我从王爷书房顺出来的,价格该能值不少吧,上次我给你送的那幅画,后来我去问了别人,你给我价钱实在是太低了。” “这……老夫……”收脏的老板在寒夜中擦了一把汗,支吾道:“这……” “这什么这,你今天怎了,平时那伶牙俐齿的j商劲头哪里去了?” “呵呵……” 突然从屋子的角落飘出一声女子的轻笑,笑的黑影毛骨悚然。 “谁在那里!” “既然王侍卫你知道这个人是j商,为什么还要屡次把从王府偷出来的东西卖给他呢?”女声又道:“不嫌弃的话,能不能让本妃看看那镇纸,好帮王侍卫估个价钱。” “王……王妃?” 秦雨楼打了个响指,绯绿点亮了蜡烛。王檀这才发现,这屋子里除了他和当铺的老板外,还站着三个人,分别是王妃秦雨楼和她的侍女绯绿,而另外一人正是惠王独孤岚筝。 王檀见事情暴露,转身欲夺门而去。秦雨楼也没去追,而是叹了一口气:“蠢材,我来抓藏,还能就带一个丫鬟么。”王檀刚打开门,门外便有两把刚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怒瞪着他喝道:“哪里逃?!”大汉抬脚对着毫无准备的王檀就是一脚,将他踢进屋内,抽出绳子将人捆了,然后对秦雨楼道:“小姐,接下来呢?!” “带回王府。”她说完,感慨道:“还是娘家人靠得住。” 走在最后的绯绿经过当铺老板的身旁的时候笑着道:“老板,多谢你配合了,我会跟王妃求情,让她和刑部的人说,少判你几年的。”说完,蹦跳着跟着秦雨楼走了出去。 王檀估计是在回王府的路上想清楚了,回到王府后,就大哭着向独孤岚筝求饶,大说特说这些年来对王爷忠心耿耿,就原谅他这次错误云云。他的叔叔王管家也极为配合,对他又打又哭,一并哭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王爷对咱们王家不薄,你竟然有脸偷府中的东西,你怎么对得起王爷,你叔叔我真恨不得替你去死呦,真是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雨楼放下茶杯,笑道:“可不是嘛,王爷待你们叔侄不薄,你们何必一个偷东西,一个做假账贪污财物呢。”说着,瞥了眼立在一旁,略露担心之色的沈冰初。 王瓒惊慌之下语塞:“这——这——王妃……” 秦雨楼摆摆手:“府中的账目本妃早就看完了,中间出了许多事情一直耽误了,所以没倒出空闲时间说这件事,但我可一直记在心里,从没忘。说实话,真的很痛心呐……我从没见过这么没诚意的假账。”此时绯绿已经带着人将账目搬来了,哗啦一堆的扔到了地上。  捉贼捉脏(二) 秦雨楼摇摇头:“晟宣三十四年,也就是去年,王府居然从一月到十二月买人木炭十万石,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是府中的人都怕冷,多烧点暖和,但是六月到七月也买了两万石是怎么回事?大夏天的不怕中暑么。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晟宣三十三年,三十一年,共分113次买入木炭二十三万石。”秦雨楼从一堆账目中挑出一本扔到王瓒跟前,睥睨他:“我将有问题的地方都标注出来了,若是冤枉了你,你大可以在这里与我辩驳!” “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王妃饶命——”王瓒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证据面前死撑着只会死的更惨。 秦雨楼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啧,啧,你说你们叔侄双双作恶多端,饶过你们总是有点说不过去的,不过看在你们在府中效力多年的份上,本妃就网开一面,就罚王侍卫一人,来人,将王檀拖出去杖责八十。”又看眼沈冰初,见她眼神不安的游走在王檀和王瓒之间,雨楼微露出笑意。 府中其他人见管家失势,不敢再忤逆王妃的命令,拖了王檀到院中施刑。王瓒听着侄子一声声的哀嚎,扑到王爷脚边,哭道:“王爷看在老奴一直忠心耿耿的份上,就饶了檀儿吧。” 岚筝无可奈何的指了指雨楼,以畏惧的模样对王瓒小声道:“你去求她,是她要打的,本王也没办法。” 王瓒跪着爬到秦雨楼跟前,磕头哭道:“娘娘,您就饶了小侄吧!” 雨楼居高临下的冷笑:“这王府总得有点规矩不是,就是因为你王大管家平时徇私枉法才滋生了这违法偷盗的事儿,我看你一把老骨头饶了你,还不赶快一旁偷着乐去,不要多言找不自在。而且王侍卫身强力壮,几十板子打不死的,定夺落个残疾,下辈子用个拐杖什么的。” 这时外面传来的王檀哭爹喊娘的声音越发惨烈,一声声叫的人揪心。雨楼蹙眉:“让人把那厮的嘴巴堵上,省得乱叫扰人!”她回到上座,对岚筝笑道:“王爷,这府里的蛀虫今晚揪出来了,咱们以后可以放心了……”岚筝颔首:“嗯,这些人就得好好教训!” “那就听王爷的,从严处置,告诉行刑的再加二十板子。” 雨楼话音刚落,在一旁早就冷汗涔涔的沈冰初终于受不了,噗通一声跪到岚筝面前,涕泪横流的哭道:“王爷,您就饶了他吧,他千错万错,终究跟随了您许多年!” 等的就是你!肯蹦出来就好。 “哎呦,冰初姑娘心地可真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吧,没关系,见不得咱就不见,来,随姐姐回房说话去。”雨楼起身去扶冰初,并抬头对外面道:“会不会做事,这嘴巴怎么还没堵上,再喊就打死了算!” “娘娘……您饶了他吧,我知道您是冲我来的,我立即离这里,再不回来!”  朽木不可雕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撕破了脸也不隐瞒了。雨楼冷笑:“你说的对,我就是冲你去的,你和王氏叔侄合谋,想挤兑走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们的段数太低了点!我忍了你们几天,不是好脾气,是因为倒不出时间收拾你们!今儿晚上正好有时间就把你们一起端了。沈冰初,你三个月前出走和王檀在外面鬼混,又何苦回来跟我作对!” 沈冰初哭道:“奴婢错了,娘娘饶了他吧,奴婢这就走。” “想走啊,怕是王爷舍不得吧。”雨楼还记恨着岚筝和冰初腻腻歪歪的模样,故意用了阴阳怪气的强调道:“王爷,您说该怎么办?” 岚筝锁着眉头:“冰初不是好女人,我不要她了。”他已找到了更好的玩物,沈冰初随便处理。 “王爷此话当真?”她奇怪岚筝干脆的态度,她本来还有一招留给若是岚筝不答应的状况,不过现在用不着了:“既然王爷说了,那本妃就按照王爷说的处置了。”她清了清嗓子:“来人,将王氏叔侄还有这小溅人给我乱棍打出去!” “是。”便有几个侍卫拖起王瓒还有沈冰初向门外走去,很快便传来混乱的哭喊声,过了一会有侍卫来报,已经将他们赶出府去了。雨楼微舒一口气,对岚筝笑道:“时候不早了,王爷咱们回去休息罢。” 岚筝困倦的点点头:“嗯,好累……”这个秦雨楼出招这么狠,不是善类,以后要更加小心,从长计议,这一晚上,岚筝不敢轻举妄动,老老实实的躺下睡了。 雨楼赶走了冰初,府里又恢复了宁静,在她看来,全新的生活开始了。 进入寒冬,天气冷的要命。因为之前她赶走了顾帝师,害的哪个讲官都不敢来惠王府讲学,独孤岚筝便过起了“失学”的逍遥日子。没有讲官就不能学习?不,不,有她这个熟读典籍的老师在,岂能坐看王爷不学无术。 “满园春色关不住……住住——”岚筝背叶绍翁的《游园不值》 “然后呢,想一想诗人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雨楼循循善诱。岚筝眨眨眼睛,忽然大悟:“满园春色关不住,春宵一刻值千金。”她握拳,难过的想哭:“不对!是一枝红杏出墙来!”有点理解顾帝师为什么要对他大呼小叫的了,实在是气人。 “王爷。”是新管家,宗人府派来的,他知道雨后对付前任的手段后,唯恐步其后尘,毕恭毕敬的对待王妃:“晋王殿下来了。” 他来干什么?!雨楼心想。 岚筝将诗集一扔,兴奋的说道:“九哥来了,快让他进来!” 他果然不记得纸扇那回事了,雨楼看着他不禁叹气。岚筝却很高兴:“雨楼,咱们别读书了,跟九哥玩吧。” 她含糊的应了两声,担心着晋王此行的目的。  腹黑vs笑面虎(一) “九哥——” 晋王一只脚刚迈进来,岚筝便撒了欢的跑到了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道:“九哥,我早就听人说你从辽东回来了,怎么才想起来看我。” 独孤烨诚笑道:“上次宫宴也不知是谁出了状况没能参加,倒指责起我来了。” 岚筝嘟嘴巴,指着雨楼道:“都怪她不守妇道,夜会他人,害的我落入池水,染了风寒。”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雨楼窘然,解释道:“那是场误会……”未来得及进一步解释,岚筝抢过话头:“什么误会,你就是夜会了其他男人,你红杏要出墙!” 很好,他这会倒是记得那句古诗了。她脸面挂不住,略有些气恼:“有事王爷可以和臣妾私下再说,不要搅扰了晋王殿下。”岚筝不听,走回她面前,仍是质问:“秦雨楼,你是不是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那人是不是比我好?” 在和她曾有婚约的独孤烨诚面前说这番话,她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气急了瞪着岚筝道:“臣妾没有。” “那好,你发毒誓,如果想离开我,去找其他男人就——就全家死光光。” “能不能别现在闹?” “不嘛,不嘛——你快点发誓,九哥,九哥,你看她是不是心里有鬼?” “好——”不顺着他的意思,今天就得闹个没完:“我秦雨楼发誓,若是不守妇道,亲人皆因我死于非命,王爷满意了没有?” “这还差不多。”他冷哼,转而对独孤烨诚道:“九哥,你也听到了吧,如果以后她不守妇道,你可得帮我杀了她们秦家上下百十来口,连守门的狗都不能放过。” “呵呵,九哥一定帮你。” 雨楼抛出一计厌恶的目光投向晋王。他一而再再三的对她口出轻薄之言,还好意思说这话。岚筝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对雨楼笑道:“记住,你们秦家死光光哦。” “知道了!”给我闭嘴。岚筝在雨楼情绪失控之前,对独孤烨诚道:“九哥,是不是来陪我玩来了?咱们下棋好不好?要不然你教我两招也好,这个女人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每次都打不过她,受她欺负,哼!” “不巧,九哥今天来,不是陪十弟玩耍,是对惠王妃有事相求。”顺便再看看你独孤岚筝经过上次的惊吓,病情恶没恶劣。 “不知殿下何事相求?”不甚友好。 “是这样,昨天太子殿下给本王出了一道诗题,本王左思右想都无法和出满意的诗作,听说惠王妃堪称女中诸葛,特来请教,还请惠王妃伸出援手,救本王于燃眉。”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白纸递给雨楼。岚筝说时迟那时快,在雨楼之前取了那纸,展开来贴在鼻尖处来看:“四哥真是有闲心,就会出古怪的题目捉弄大家。” 雨楼瞧他那副视力不佳的样子,连气都生不来,夺过了那白纸,只见上面写道: 【风卷雪蓬寒钓罢,月辉霜柝冷敲城。浓香酒泛霞杯满,淡影梅横纸帐清。】 “回文诗,这可难了。”她道。  腹黑vs笑面虎(二) “什么是回文诗啊?”岚筝好奇的问。 这会倒爱学习来了,她道:“所谓回文诗,就是顺读完了,倒着读回去,也通顺也是一首诗。” “我读读,清帐纸横梅影炎。” “那字念淡。”气死了, “老子愿意读炎就读炎,要你管?炎炎炎炎——” 雨楼撇下撒泼的岚筝不管,对独孤烨诚道:“我就献丑和诗一首,希望能够帮上殿下。”她走到案前,提了狼毫笔饱蘸墨水,略作思忖,写下另一首回文诗,独孤烨诚站来她身旁读道:“芳树吐花红过雨,入帘飞絮白惊风。黄添晓色青舒柳,粉落晴香雪覆松。”赞叹道:“惠王妃好文采。” “殿下见笑。”被人夸奖,她还是很高兴的,不禁莞尔。岚筝道:“哪里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幸亏你没看出来好来,否则我立刻撕了它。” 赤裸裸的藐视,岚筝不乐意了,一拍桌子恰好震翻了笔洗,一杯子黑漆漆的墨水在几案上蔓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没了雨楼写诗的纸笺,等她捻起来时,已经晚了。 做错了事的岚筝,可怜兮兮的对独孤烨诚道:“九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九哥已将惠王妃的诗词记在了脑海中,不需要手迹也可以。”独孤烨诚道:“我这就回太子爷去。十弟若有时间一并去如何?” 岚筝连连摇头:“我不去,他每次都训斥我。还是五哥好……呃,我要去找他玩!” 雨楼一听他要去见那出损主意的梁王,横加阻拦:“不许去!”岚筝拧着眉毛:“你这娘们,敢管我?” “你从哪学的这乱七八糟的话!”醒过来之后,更加难缠恶劣了。 “谁要告诉你!走,九哥,咱们一起出府,你去太子府,我去找五哥,哼,叫这女人守空房。” “你给我回来——”雨楼拽住他的衣袖:“不许去。” 岚筝驻足:“你亲我一下,我就不去了。” 雨楼冷下脸面:“那您还是去吧,慢走,臣妾不送。”转身欲回到几案前收拾被墨水污染的书本。 但还未行开几步,突然手被人从后面拉住,向后猝不及防的一拽,接着耳畔飘来一声:“那我就退一步,我亲你也姑且算数罢。”她的头脑没对这话做出反应,便被他揽进怀中,口被封住。唇片刚接触,他的舌尖就探进了她原本微微张开的嘴巴,和她的纠缠。他用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更加贴近自己。这吻带来的杀伤力是致命的,秦雨楼直觉得和他碰触的部分燃了般的蔓延至全身,等推开他时,脸已红的倒似被霞光给偷吻了。 岚筝笑嘻嘻的道:“好了,我不去五哥那里了。” 雨楼抹着嘴巴,看了眼错愕微张双唇的独孤烨诚,又望望一脸无辜表情的岚筝,气到无话可说,撞开他夺门而去。岚筝对九哥道:“你看她,你看她,她竟然敢推我——”说着,也追了出去:“秦雨楼,不许跑!” 独孤烨诚阴冷的凝视岚筝的背影,拂袖而去。  灰狼vs白兔(一) 晚上歇息的时候,在气头上的雨楼,借口说不困,衣衫不解坐在灯下看书。岚筝从后面抱住她,下颚搭在她肩膀上,贴在她耳边道:“是我不好,别生我的气了。”他的气息扑到她的耳朵内,痒痒的在心头,抓不得。雨楼微侧头,冷然道:“臣妾没生王爷的气。” “明明就是生了。切,爱睡不睡,谁管你咧。” 等岚筝睡下了,雨楼则在纱灯下单手托着粉腮,看古书消磨时间。期间觉得有些冷,让侍女来加过两次炭火。待到天边放亮,红霞蔓天,她的眼皮也沉了,便枕着胳膊小憩。恍惚间觉得脊背发凉,鼻子也不舒服,被这股难受劲迫醒了,引袖遮口,小声打了一个喷嚏。 她身体一直很好,也未往心里去,照常过一天的生活,到了中午的时候,不觉得冷了,浑身都燥热,稍一动就是一身的汗。双颊泛红,看着岚筝都是双影。于是再也撑不住了,让绯绿扶她回房歇息。请了大夫来看,得出的结论和她想的一样是着了风寒,便开了药方煮了汤药来吃。 岚筝坐在她身旁,摸着她滚烫的额头道:“哼,你现在知道我当时有多痛苦了吧。”雨楼虽然浑身无力,还是分出精神,狠狠剜了他一眼,将药碗递给绯绿后,背对着他躺下睡了。 烧的头脑不清醒,看东西不仅是双影的那么简单,连形状都开始扭曲,现实和梦境诡异的混合着,喉咙紧的难过,她张开嘴巴,声音轻的像羽毛:“水……” 恍惚间一股清凉的液体入了口中,带来一瞬间舒适的清凉。 岚筝扬起满意的微笑,又含了一口水俯身去喂她。雨楼贪婪的索取着,致使水从闭不拢的唇间流淌了下来,顺延到她的锁骨处,引得他追随着亲吻。雨楼方才的清凉因这个吻而消散,转而是的自心中漾起的席卷全身的燥热,来势之汹涌简直难以承受。岚筝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路留下的樱红的痕迹,凌乱的衣衫与若影若现的红痕形成一幅诱他失控的浓烈图画。解开她的衣絆,慢慢挑逗的吻着,不肯错过她任何一处肌肤。雨楼本就热的难耐,被他一搓弄,好像要燃了一般。 她本能的去推他,可腕子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放到他身上倒像是爱抚。 “不……不要……”没有力度的斥责是变相的引诱。岚筝受了鼓励,便着了魔似的去解她的小裤。雨楼扭着腰身,娇娇弱弱的哀求:“你放开我……”他凑到她耳畔:“若是不放呢?”她顷刻间直觉这个鬼魅的声音钻进了她心中撩拨她,慌乱了仅有的思绪。 “我说过,要吃了你的。”灵巧的唇扑在了雨楼身上品尝着诱人的美味,但他需要的更多,他要将她完全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他一点点的将她松解的亵裤向下退,动作缓缓带着抚摸。 “……不行……” 分割线=============== 说过要五更,but,卡文了,卡的跟卡巴死机似的。 so,今日四更。明天保持四更谢罪。 邪恶灰狼vs功夫白兔(二) 掌控权在他手中,他这样想,动作仍在继续。但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她虽然因病手使不上力气,但腿劲还是有的,就在他即将大功告成,露出邪恶面目的时候,突然她的膝盖一抬撞击他的鼻子,顷刻疼的他凤目熏染了一层水雾。他捂着鼻子,怨恨的看向她,还没来得及发作,便被她横扫来的一腿直接踢翻到了床下。 他坐在地上呆了一下,不甘心就此失败,重新爬上床去弄她,却不想又被她照着心口来了一脚,踹到了床屏上。他在床屏上磕到了后脑,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秦雨楼就算带病在身,仍凶悍的占不了便宜。岚筝望洋兴叹,这时雨楼迷迷糊糊的将衣襟一抿,侧身躺好,艰辛的喘息着。他一见她娇喘的模样,忍耐不住,柔声贴着她哄道:“让我抱着你吧……”见她不反对,便揽了她入怀。过了一会,要被吞噬的岚筝将手探入她的亵衣,但他还没行不轨,下颚就被她的手肘给了狠狠一击:“好热……”身子一翻,离开了他。 他被她打的浑身都痛,老老实实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雨楼病好了许多,见他鼻梁处有一块指甲大的淤青:“这是磕哪里了?”眼神不好,又去哪里乱逛了。 “……”岚筝冷冷的凝视了她许久,郁闷的什么都不想说。 王妃生病,王爷带伤,朝会大典泡汤。到了年关,事情多了起来,她休息了几日便开始操办王府的新年各项祭祀庆祝事物,过了新年,转很快到了十五,岚筝从初十早上便开始死缠烂打吵着要去看灯。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6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不吵着去看热闹的岚筝不是真正的独孤岚筝。 她磨不过他,松了口:“好吧……”于是元宵节这天傍晚,雨楼便带着岚筝出了门。 雨楼不喜欢闹吵吵的街市,对猜灯谜放烟花也兴趣缺缺,倒是岚筝欢喜的跟脱了缰的马似的,不停的问这问这,买这买那,随行的侍卫提了各类他看上的华灯和挂件摆设。转眼,岚筝又想吃街边山楂糖,雨楼道:“不干净,不许吃。”岚筝摆出很可怜很渴望的表情望着山楂糖,雨楼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岚筝便又用上了磨人的功夫,黏着她:“我要嘛,我要嘛——”惹的周围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们。雨楼承受力崩溃:“刘希,你去带他买了!”刘希忙收了偷笑的表情,道:“是。爷,咱走吧。” 雨楼无奈的摇头,这时远处的天空绽开几朵灿烂的烟花,她举目去望,思绪也沉醉了这绚烂的光芒中,她自嫁入惠王府以来,出阁前的许多愿望都被迫放弃了。不过她皆看淡了,只要平平静静的过完以后的日子就好了。 烟花散去后,她轻叹一声,准备叫回岚筝,继续逛灯会。却于此时,刘希神色慌乱的跑回她面前,因为恐惧,话都说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道:“娘娘……奴才一个没注意,王……王爷……不见了。”  遇险(一) 雨楼开始以为是岚筝的恶作剧,吩咐了随从侍卫去找,但找了一圈都禀告不见人影,雨楼这才意识到事情麻烦了。毕竟凭他的视力上的缺陷是跑不远的。雨楼让刘希回府叫人来继续寻找,自己则潜入茫茫人海去寻找岚筝的身影。 拥挤的人群中,她找的晕头转向,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更慌了,如果岚筝出了意外,追究起责任来,她一准得被他的父皇母后拉去陪葬,弄不好这个秦家都得因他毙命。想到这里,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走的太快,竟出了一身热汗。 她不能大张旗鼓的喊他,只能凭借眼睛去看,去寻。 独孤岚筝,独孤岚筝,你究竟躲到哪里去了,你若再不出现,等逮到你,非狠狠修理你不可。又寻了半个时辰,腿快跑断了,她的想法变成了,岚筝,只要你平安回来,我一定好好对你,不抛你白眼,你要做什么都依你。 “岚筝……” 她喃着他的名字,望着济济人,颓然神伤。 突然腰间被尖利的硬物抵住,耳边有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如果想找惠王便乖乖跟我走。” 雨楼微一转头,腰上的匕首便立即加了力道:“不许玩花样。” “我如何信你,跟你走就能见到惠王。” “你也可以不信,但这个风险你担的起么?” 她笑:“跟你走就是了,把匕首收了罢,这里多,免得让人看到。” “娘娘身手了得,在下担不起风险。”他道:“休要再废话,照我说的走。”那人抓住她的胳膊,与她离的很近,用亲近掩盖住威胁她的匕首。雨楼这时才看清对方是一个精瘦的八字胡,眼神十分阴郁。 她随着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荒宅内,压着她进了厅堂。一入厅堂,那人就放开了她,站到了一旁,道:“大哥,人带到了。” 这时背对着雨楼站立的人,转过了身子,对她笑道:“娘娘驾到,有失远迎呐。还请娘娘恕罪,饶了奴才不死。” “……王檀?” “难得娘娘还记得小人,小人受宠若惊。” 雨楼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真是不想活了!” “你把我打个半死,然后赶出王府的时候起,我就活不成了。”王檀嘿嘿一笑:“想到娘娘的大恩大德,特来相报。” 三天前,那个人找到他,给了他一千两银子买他的命,让他在元宵节趁机下手杀了惠王。这是一笔无法拒绝的买卖,如果他不答应,那个人便会杀了他的叔叔和冰初。 惠王死后,追查到他头上,会认为是他怨恨惠王,报复杀人,不会给那个人惹麻烦。 既然如此,他也要利用这个机会,报复害他至此的秦雨楼。 雨楼冷笑,摩拳擦掌:“那便来吧,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自信满满。 王檀道:“娘娘切莫冲动,且等小人将筹码押了再说话。”说完,打了一个响指:“将咱们王爷带出来吧。”  遇险(二) 独孤岚筝像做了一场不受自己控制的梦,梦虽然醒了,但是梦中发生的事情他都记得。他是怎么愚蠢犯傻黏着雨楼的,是怎么软弱可欺被兄弟捉弄,是怎么幼稚无邪喜欢猴子之类的玩乐动物的。一桩桩回忆起来,自己都汗颜。 上一次真切的看着自己身影的时候,他还是未束冠的少年,可苏醒那晚照镜一见,他俨然已是成年男子。 一梦醒来,发现岁月从自己手中漏掉了五年。他努力的回想自己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想的头痛就是记不得。不过他不急,他相信终有一日藏在记忆深海中的那段缘由回被他记起。 所以在这段时间,他需要休养,他认准了新的游戏的对象——自己的王妃。 一逗便脸红耳热的急性子美人。 但是他在这元宵节的夜里,会回想起发生他身上的事情,以最不幸的方式。 他被一把钢刀架着脖子从后堂带来出来,他的脖子已被刀刃割破,殷殷血迹落到了他中衣白色的交领上。雨楼一见,倒抽一口冷气,知王檀是动真格的,忙劝道:“有话好说,伤了惠王,谁也活不成。” 王檀撇撇嘴巴:“如果小人本就没打算活呢,能弄死个王爷,到了阎罗殿也有叫嚣的资本。” “别冲动!”雨楼对挟持岚筝的大汉道:“你们难道也不怕死吗?” 王檀哑然失笑,都是判了死刑的江洋大盗,本就是死人,还怕什么死。 雨楼不懂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王檀道:“我笑你自以为了不起,但现在却只能被我控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娘娘今晚,就别想着能轻易逃脱这码事儿了,我虽被你打的伤了筋骨,但也有信心能在你发难前,先取了惠王殿下的性命。” “你不就是恨我打了你,赶了你们叔侄离府么,既然要报仇就冲我来吧,放了他。”如果她今日死在了这里,至少还能落得一个救夫的名头,皇帝看在她为独孤氏牺牲的份上,没准还会厚待她的家人。 “呵呵,娘娘,如果放了惠王,您还能乖乖听话么?” “那你们怎么样才肯放了他!”雨楼内心惊慌,但表面仍装得强势。 王檀歪着头,摸着下巴思忖:“让我好好想想,什么事情能让娘娘痛苦一辈子呢?听说您和惠王殿下还没有夫妻之实,那就是说您还是处子吧。” “你怎么知道!”她怒问,说完自己都后悔,这还用问么,一定是独孤岚筝告诉了冰初,冰初又告诉了他啊。 “呵呵,这您就别管了。”王檀眯着眼睛拍了拍岚筝的脸:“哎呦喂,我的好王爷,放着这么俊俏的媳妇不要,您脑袋不好使,下面也不好使么,不如小人代您效劳?” 岚筝咧嘴一笑,张口便咬王檀的手。  毁容 王檀嗷的怪叫一声,反手甩了岚筝一巴掌:“死到临头了,你还不老实。” 这一巴掌更像是打到了雨楼脸上,岚筝还没叫痛,她便受不了了,道:“别打他!你究竟想怎么样,只管说了。”王檀上下打量秦雨楼,笑道:“娘娘是女中豪杰,就算侮辱了你,你八成也不会哭哭啼啼,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啧,啧,而且我也不敢赌娘娘的武艺,若您会缩骨功,就算捆了你,等我们兄弟正享乐你的时候,脱了绳索,来个擒拿手,好不被你拧断脖子,不妥,不妥,让我再动脑筋想想……哎?不如这样吧,娘娘在脸上割一刀,我就让王爷向外走一步。” 谁都没有察觉在屋顶还潜伏着一人,他静静的注视着屋内发生的一切,终于在秦雨楼动手割破自己的脸颊后,起身跃下屋顶,飞檐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荒屋外的一处马车旁,低声汇报:“殿下,王檀擅自更改计划,让秦雨楼自毁容貌。” 车帘被卷起,独孤烨诚探出头,急道:“那你不阻止,回来干什么!” “呵呵……”这时马车内飘来一声轻笑:“见九弟这般惊慌还是第一次,为了个女人值得么。” 独孤烨诚斜了车内那人一眼:“犯了我的底线。” “好吧。”声音轻如羽翼的笑:“皇兄就卖你这个人情……来日方长。”说完,微咳了下:“反正天凉,我也真得回府了,身体受不了。” 独孤烨诚顾不得与车内人说话,下了车取了弓弩,匆匆赶去救人。 这边荒屋内,王檀取了一把匕首扔到秦雨楼面前,道“娘娘意下如何?” 雨楼看着匕首的寒光,一脚踢开:“我照你说的做了,万一你不放人呢。” “既然如此……”王檀使了个眼色,挟持岚筝的大汉的钢刀便往岚筝脖子上多割了一分力道,鲜血流的更多了。王檀道:“再用一下力就能割破喉咙,到时候可就回天乏术了。” “快住手!”雨楼喊道,俯身去捡那匕首,握在手中,对着自己的脸道:“我照做就是了。”她咬牙,心想,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总好过他死了,全家都给他陪葬。但匕首的触感让她怎么样都下不去手。 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能够自毁容貌。 她做不到。 她抬头看岚筝,只见他怔怔的看着她,双瞳僵直,想是吓坏了。 “不见棺材不掉泪,将咱王爷的耳朵割掉一个,给娘娘提提神!” “我这就动手!别伤害他!你不就是冲我来的么,我这就自毁容貌,以后一辈子都躲避世人,当个丑八怪,王侍卫满意了吧!”雨楼喊道,刀刃触在右脸颊上,缓缓划开一道血痕。 “哈哈——”王檀得意的大笑。 雨楼这一刀下去如同割在了心上,仿佛死了几回,她忍痛对王檀道:“快点守诺,放了他离开。” 王檀示意放开岚筝:“我的爷,你的好王妃拿漂亮脸蛋换来您这一步,您可得走大一点。” 钢刀被放下,大汉推了岚筝一把:“走吧。” 岚筝仍是呆怔怔的看着雨楼,她这才发现他双目失神,嘴唇惨白,口中在低喃着什么,迈开一步后,直接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岚筝——”  脱险 “岚筝——”雨楼尖叫。 王檀一步上前,踩着他的肩膀,一手提着剑抵在他的后背:“你再敢走一步,我立刻就杀了他!” 雨楼脸上的伤还在流血,见了昏迷的岚筝,眼泪决堤:“你快放了他,他必须看大夫——”王檀冷笑:“这傻帽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紧张什么,娘娘快点继续割自己的脸,否则——”剑头一点点没入他的脊背。 他折磨完这个女人后,便一剑杀了独孤岚筝,之后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眼泪滑进伤口再次加深她的痛处,她强忍泪水:“我这就动手,这就动手……”刀刃再次按在了脸颊上。 突然,一道白光在雨楼余光中一闪而过,直入王檀的心口,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刺穿胸膛的羽箭,知道是那个人反悔了,对雨楼道:“是……是……太……”呕出的鲜血湮后面的话,此间又一箭射来,他呜了一下,到了下去。与此同时,冲进来数个执刀的男人,直奔剩下愣怔的两个歹人,几刀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雨楼扑向岚筝,抱着他的头,哭道:“岚筝,岚筝,你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雨楼……” 头顶响起一个熟稔的声音,雨楼循声望去,见是独孤烨诚,含泪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呼唤怀中的岚筝。 她脸颊上那一道刀口触目惊心的殷红,像一个狞笑的红唇,嘲笑他独孤烨诚害人害己:“雨楼……”他又叫了她一声,但她全无反应,只对着岚筝嘤嘤哭泣,心里纠结的难受,换了一贯的笑容,拍着她的肩膀道:“王妃别急,本王这就送十弟回府,一准能将他治疗回来,倒是您脸上的伤口需要先止血。” 雨楼听了他的话,醒悟过来,连连点头:“对,对,快些送他去医治。” 晋王让人扶着岚筝先行出了荒宅,他和雨楼走在后面。 “殿下,如何赶来了?”她因为哭泣鼻音很重:“我以为今日定要死在这里了。” “府中有人恰好看到,你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走。”烨诚笑:“我以为你当真红杏要出墙,其实是来捉j的。”雨楼没心思说笑:“总之谢谢你。”她没说一句话,脸上的伤口都疼的人要牙,但更疼的在心上,她的容貌毁了,此生她都不会再照镜子了。 烨诚用余光看了眼她红森森的伤口,道:“看不出你和十弟的感情那么深,值得你做这么多。” 雨楼低头道:“我不做能怎样,他出了意外,我们秦家一个都跑不了。” 烨诚听了她的话,宽慰了许多,心里道,原来是这个原因,她对他没什么感情。 一行人坐车回到了惠王府,将昏迷的王爷扶去了休息,大夫都围了上去。雨楼留下一人给自己处理伤口,绯绿咬着帕子啜泣。雨楼睇了眼她,道:“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但是我一哭,这眼泪落到伤口里,实在疼的人想死。”  冷语伤人心 雨楼坐在镜台前,低头垂目,咬唇鼓足勇气抬头去看,见镜中的那人脸上活脱脱如爬了一条红赤赤的蜈蚣,伤痕狰狞可怖。她别开脸,攥紧拳头再不敢去看。 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照镜子。 已经过了三个时辰,天边展露出万缕金线,但没有一个能照进她心里。 没什么好哭的,不就是有道伤疤么,人不还没死呢么。话虽如此,眼中还是泛起了一层氤氲的水雾,她忙引袖去擦。此时,忽然被人从后面蒙住了双眼。 “猜猜我是谁?” “岚筝,你醒了?!”她惊喜,想要回头去看。 岚筝捂紧她的双眼,不让她看:“快猜我是谁?你认识我么?” 她不会认识他的,他是自昨晚惨烈毁容刺激下,完全苏醒过来的独孤岚筝,他记起了所有的一切,关于红蝶,关于大火,当然还有他们秦家对他做的一切。 他一定得好好款待她才是,否则怎么对得起她爹给他带来的磨难,还有他那性格阴暗扭曲的太子哥哥,谁都跑不了。 “岚筝,别闹了!”雨楼掰开他的手,回头看他,见他笑嘻嘻的,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她见他盯着自己看,本能自卑的别开脸,抬起衣袖遮掩伤口。 “你傻呀!”他用食指点着她的额头道:“人家让你割脸你就割,当自己的脸是猪肉啊?” 我还不是为了你,她横眉:“嫌弃我?”自己问的没有底气。 岚筝点点头:“嗯,难看死了。” 雨楼紧抿嘴唇,转身对着妆台,心里道,别哭,别哭。但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伤口隐隐作痛,该死,流什么眼泪,还嫌不够疼么。 “哭什么啊?”这时岚筝蹲下身子,抬头望她:“难看就难看呗,那猴子还难看呢,我不也喜欢么。” 雨楼推他:“你说嫌弃的。” 他反问:“我什么时候说了?”雨楼道:“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你说嗯。还说你没有。” “你乱编,我根本没说过。”岚筝死赖着不承认。雨楼骂自己无聊,争论这个干什么,抽着鼻水道:“算了,你嫌弃就嫌弃吧,正好现在王檀死了,你把沈冰初接回来好了。” 岚筝嘟着嘴巴,略作思考,道:“这是你说的,我接回来,你不许再赶她走。”说完,转身就走。雨楼的眼泪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你去,你去,快些去!她那溅人正好配你这二百五。” 岚筝闻言,回头哼道:“咱俩加一起五百。” 雨楼将妆台上的饰物一扫,枕着胳膊呜呜哭了起来。 岚筝思量差不多伤够她的心了,涎着脸走回她身旁,扯着她的衣袖道:“雨楼,雨楼……你别哭啊,我不去找她,你不愿意我就不去。” 雨楼打开他的手:“若我愿意了,你也愿意去找她呗?”她抬头泪眼模糊的看他,心里骂自己,真是的,和他计较这个干什么。 “不愿意,不愿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你!”雨楼气的跺脚,甩开他向屋外走去:“别跟来,看你就烦!”  威胁 绯绿递给雨楼一条巾帕,道:“小姐,冷敷一下,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王爷不会去找沈冰初的,敢劫持王爷,这案子是通了天的,沈冰初和王檀有关系,一定跑不了,估计刑部早拿去问话了。” 雨楼闻言,接过帕子擦眼睛,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骂岚筝:“自打进了惠王府,就没听他说过一句暖人心的话,没心没肺的死德性,我说他二百五,竟然还跟我顶嘴。” 绯绿道:“……小姐,您也确实不该骂王爷,奴婢看您就将王爷当做王爷,说训就训,说骂就骂,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人。” 雨楼杏目圆瞪:“我就这样,他还欺负我,我若服软,指不定要怎么折腾我呢。” “王爷就是任性了些,总会好的。” “死丫头,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绯绿摊手:“奴婢如果也说王爷的不好,您不是更生气了么。” 这时门外传来刘希的声音:“娘娘,秦大人来了。” “老爷来看您了!”绯绿道:“小姐,快走吧。”她相信老爷一定有办法安慰自家小姐。 “请他到这里来。”她绝不出去,让府内其他人看到她的骇人容貌。虽然有失礼数,但没他法。刘希应了声,下去了,很快秦启赓就被带到了绯绿的小筑。 秦启赓见到自己的女儿,抖着嘴唇,哽咽道:“幸好你娘没来,否则一准哭的昏死过去。原来是真的,你这脸……”雨楼问道:“爹,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宫里都炸锅了,王爷和王妃被劫持,亘古未有。” “皇上和皇后都知道了?” “嗯。”秦启赓面色沉重,道:“早朝一过,皇上将我叫了去,跟我说……说……”他心里一横,道:“跟我说,王妃丑颜,有损皇家威仪,不育子嗣,有碍血脉延续,你若半年内不现喜脉就要废黜王妃之位。” 雨楼错愕微张嘴巴,须臾心酸笑道:“原来我罪孽这么大,也好,那我就不碍事了,现在就跟您回家罢。再选一个好妃子给他就是了。” “雨楼,你别耍小孩子脾气,爹不记得你是这般不识大体的人。你若是被废黜了王妃之位,咱们秦家便是墙倒众人推,明天这个时候咱们一家活不活着都说不准。” 这不是逼她去死么!和独孤岚筝生孩子? 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孩儿知道了,绝不会让秦家落入不复劫难。” 秦启赓道:“爹知道你为难,可既然入了惠王府,从一开始就没得选了。”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雨楼,王爷最近可有奇怪?比如待人接物和以前不同。” “怎么个不同?” “就是变得聪敏了,喜欢安静,遇事不急不躁。”他尽量挑拣惠王生病前的特征说。他记忆中的惠王,聪慧沉着,是个连笑容都懒得施舍的人,小小年纪便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有恐怖的控制力。 “没有,没有,蠢的跟猪一样,不对,猪都比他强,说他像猪,猪都要哭。” 秦启赓见一向敏锐女儿都这样说了,料想惠王没有异样,心想,这样便好,若是惠王记起他是加害他的祸魁之一,那么雨楼的处境就危险了。 还好没有。  欲擒故纵 “雨楼,你这伤,明天叫方雱来看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雨楼这会最怕人注意到她的脸,低下头小声道:“再说吧,没那个心情……”她害怕让方雱看了,他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她的希望就全部破灭了。 秦启赓喟叹不止,雨楼见父亲为难,强作笑颜:“爹,一切都会好的,咱们秦家也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秦启赓心酸的很,道:“为父还有公职要处理,不宜久留,总之,雨楼你自己机灵点,随机应变,咱们秦家的造化都看你了。”雨楼连连点头称是,让爹爹放心。秦启赓出门的时候,踏出一步回头道:“为父的对不起你……”雨楼笑着摇摇头:“爹,你这说的什么话。”秦启赓心里不是滋味,叹了一声出门去了。 送走了父亲,雨楼的笑容便也散了。坐在圆凳上发呆,绯绿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晃:“小姐?你不是被老爷的话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吧。” 如果半年内再无身孕,就要被废妃。 雨楼故作镇定:“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就是生孩子么,给他生就是了。” “就是嘛。”绯绿附和道:“小姐从小到大,哪有办不到的事情。” 岚筝站在小筑门口听着屋内的主仆谈话,狡黠一笑。心里道,秦雨楼,你不是不从我么,现在我让你主动投怀送抱。 秦雨楼虽然嘴硬,但内心则怯懦的很。转眼到了晚上,绯绿劝了几次,才把她劝回了卧房。她遣散了侍女们,坐到灯下看书,看都不看岚筝。因为早些时候生的气,岚筝不敢轻举妄动,过了一会试探着叫她:“雨楼……” “干什么?”冷冰冰的问。 你这是什么语气,我独孤岚筝又没欠你钱。但岚筝软声软语的道:“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 生你的气,我还得给你生孩子呢!生孩子……秦雨楼想到这里,心里一颤,回头看岚筝,见他抿着嘴巴,鼓着腮帮,一副讨好的乖巧模样,走到他面前:“岚筝……我……我我我给你……”还是没把关键的‘生孩子’三个字说出来。 岚筝握着她的手,道:“雨楼,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调皮了,不听五哥的话了,以后都乖乖的,绝不随便碰你。” 哎?这怎么行!你不碰我,我半年后若无身孕,就要大难临头了。 岚筝明知故问:“你怎么了?脸色好差。你别生气,我绝不会再调皮了,睡觉的时候绝对老老实实的。我这就让侍女再抱床被子来,咱们分开睡。” 见她表情凝重,他则在心里笑到内伤。为了避免憋不住笑出声露馅,岚筝拽过被子侧身躺好。雨楼呆坐在床边,心里道,完了,完了,难道要她勾引他不成。 “岚筝,岚筝——”她轻轻推他。 岚筝在被子里偷笑,故作低沉的问:“干什么?” 她心里一横:“咱们来生孩子吧……”  不解风情 她心里一横,正色道:“岚筝,咱们来生孩子。记住本站:”说完了,如临大敌般的看着他,心里直颤,略微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性急,该从长计议,该死,该死。 岚筝听了她的话,坐起身,歪着头想了想,咧嘴灿烂然一笑:“好啊。” 雨楼给自己鼓劲,很好,很好,迈出了第一步,这厮同意了。轻嘘一口气,发现岚筝笑眯眯的看着她,她这才意识到最可怕的问题了,这家伙什么都不懂,难道要她主动不成? 偏这时,岚筝又说:“好啊,我们来生吧,要怎样做呢?你上次说五哥说的不对,那如何才对是的。” 他一副需要正确理论指导的样子。雨楼道:“你不是和冰初……”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你总该记得吧。岚筝迷茫的看着她:“冰初怎么了?我都不提她,你怎么还提她。” 雨楼为了证明岚筝是有经验的一方,旧事重提:“她有一天晚上是睡在这张床上的,你就没点印象?” 他摇头:“不记得。”一口咬定记不起来,看你秦雨楼怎么办。雨楼失望,安慰自己,他忘了就忘了吧,也不怪他。 岚筝积极发挥求索精神:“咱们不是要生孩子么,提冰初干什么?难不成她知道?雨楼,派个人去把她叫回来问问。记住本站:”雨楼生气:“你想见她?” “分明是你先提她的……”岚筝小声嘀咕。心里暗笑,秦雨楼,我看你拐弯抹角到什么时候。 求人不如求己,主动就主动!她道:“你把衣服脱了。” 岚筝摇头,捂着领口:“不要,好冷。” 好,我说向方小说,你偏向方小说,是吧。雨楼瞪眼:“快点!”岚筝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满腹委屈:“你为什么要逼我?” 此情此景,看的雨楼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好像是她化身成了恶霸要强占良家女子呢。不能这样,于是她微笑温柔的对岚筝道:“那好,那好,我不强迫你,你不是说,以后都听话么,来,那乖乖的,把衣服脱了。” 哎?这样也不对啊,这分明就是花花公子引诱无知少女么。 岚筝怯生生的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我我——”她别过脸,越想脸越红。这时岚筝靠近她:“你怎么了?发烧吗?”惊的雨楼扑腾一下跳开,道了一声:“别过来。”岚筝无辜的问:“我怎么惹着你了?” “你没惹我,是我的毛病,这屋里太热,我去透透气。”扭身出去了。 她一走,岚筝就倒在床上,抱着被子哑笑不止,太好玩了,这个游戏决不能这么早结束。待他笑够了,雨楼也重新回来了,这次她镇定了许多,脸上跟身上散发的寒气一样冷冷的道:“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不是要生……” “当我没说过!”雨楼立即阻止他说下去:“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从今以后不许再提。” 岚筝黯然失落:“……哦,知道了。”来日方长,反正你也跑不掉。 各怀心事在黑暗中躺了一会,雨楼脸上的伤口疼的钻心,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岚筝听到了,向她这边靠了靠:“吹吹就不疼了。”他送了一小口温柔的气息到她的伤口处。 雨楼心里一暖,他多少还是有优点的。 “雨楼,其实你变成这样,我一点都不嫌弃你……”她刚要开心的感动一把,又听他说:“我原本就不觉得你长的好看。”假话,对她的长相,他还是很满意的。 她推开他,翻身背对他:“这么久真难为您了,跟我这丑八怪凑合!” “你生气啦?” “没有。” “……你虽然不好看,但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她多好玩啊,一逗就上钩。 雨楼鼻子一酸,原来她真的很容易满足,他说一句稍微合心意的话,她就能感动的想落泪。他就是有这个能力,能在几句话间,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岚筝难得说了句好话,算是给她临睡前的安慰奖励。 雨楼没有应声,岚筝也没多问,保持着还算融洽的氛围各自睡去了。 雨楼脸上有伤,不愿意见任何人,岚筝多看她一眼,就要警告他不许多看。早膳之后,岚筝避免充当出气筒,躲了出去,雨楼取了一柄铜镜拿在手中,目光一点点的移向镜内,完美的左半边脸,再微微移动,右脸的疤痕便出现在了镜内。 “雨楼——雨楼——你看谁来了?” 听到声音,雨楼忙将铜镜藏起来,起身迎客。岚筝走在前面,后面还在跟着晋王,雨楼一见独孤烨诚,忙别开目光,低下了头:“见过殿下。” 雨楼的伤疤比他想象的还严重,触目惊心,他去看岚筝,发现他却没半点忧虑,一点都没为自己的妻子难过,不禁有些愤懑。不过也可以证明,这家伙没心肺的可以。 秀恩爱 方霖和他哥哥一样长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出席葬礼时都像是在笑。此刻也不例外,若不是雨楼以前认识他,八成会以为他在嘲笑她,而一脚把他踹出去了。 方霖个子高挑,一把细腰让雨楼都嫉妒,他媚眼如丝的望了眼雨楼,道:“这伤能治。” 雨楼喜出望外:“当真?” 方霖点点头:“不过药引子很难寻。” “方大夫,需要什么尽管说来。”晋王道,不管是什么,只要世上有,一定要取来。 “真龙之血。”方霖此言一出,顿时一片肃静。岚筝嘿嘿笑道:“笨蛋,这世界上哪有龙啊,连我都知道是人们瞎编的。”独孤烨诚神色凝重,因为他知道方霖的暗示是什么:“你是说皇上的……?” “太子爷的也行。” 独孤烨诚无奈的笑道:“太子爷的病情,方大夫也该有耳闻。”取他的血液?怕是还没等取,他就死了。 方霖狐狸般狭细的媚眼的扫了岚筝身上,点头笑道:“再退一步讲,嫡出皇子也凑合了。” 岚筝心里一慌,不知这方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排除是趁机加害他的诡计:“……不是真龙之血做药引,还有效吗?” 独孤烨诚见十弟面露难色,忙抢过这个可以好好表现的机会:“本王虽不是皇后嫡出,但本王的母妃是皇后的亲妹妹,不知可否代劳。爱书 屋:” 雨楼第一次知道原来晋王和岚筝的关系这么亲近。 方霖要捉弄的人是害的雨楼至此的惠王,连连摇头:“晋王虽然一番好意,但恐怕是无法代劳的。”又瞄向岚筝,询问道:“殿下意下如何,为了救娘娘,能否请您屈尊献出血液做药引?” 岚筝明知是阴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为了救雨楼,要我怎么样都行。”是啊,我行,你独孤烨诚就不行。他一拍胸膛:“要多少?只管来取。” “一盆……” 岚筝笑容僵硬。 “一盆……底……”方霖接着说。 岚筝笑容舒缓。 “取十次……”方霖继续说完。 岚筝笑容再次僵硬。 “不过,如果第一次就治好了,以后的九次可以不用了。” 岚筝心里怒,你小子玩我是吧! 雨楼看不下去了,一把拽过方霖:“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一口气说完行不行?不许戏弄他。” 方霖哼道:“我替你考验一下他。” “不用你多事。” 方霖无奈的摇头:“好吧,好吧,还请王爷和娘娘明日到了我的医馆内,取血制药。” “取了血,真的能治好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方子?” “其中玄机,娘娘还是不要细究的好,若是信得过我,便治,信不过,另谋高就吧。” 方家祖上世代行医,皆是老实本分救死扶伤的善人,不想这一辈出了方霖这么个逆天的子孙,有龙阳之好,看到喜欢的男子就死皮赖脸的倒贴,十四岁习得祖上的医术后离开京师,在外流浪十年,学习了一堆旁门左道。上个月还有人传闻在坟地见过他挖尸体。 “姑且信你。” 方霖耸耸肩膀:“既然如此,请明日到医官疗伤罢,我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管你对方是什么人,若是信不过他,还真就伺候了。 方霖走了,雨楼看看岚筝,又看看烨诚,发现两人不愧是近亲,果然很像,她不知道的是,两人不仅像,简直像极了,都是以笑容做掩饰,心里另做打算的人。 独孤烨诚道:“既然方大夫说可以治弟妹的伤势,那么本王也就放心了。” 岚筝心里冷笑,有你什么事,你放哪门子心,略一思忖,计上心来:“对了,雨楼,你昨晚上不是说要和我生宝宝的么,正好九哥在这里,我们问问他吧。”他唯恐天下不乱,对晋王道:“九哥,你知道吗?” 雨楼赶紧捂住岚筝的嘴巴,对独孤烨诚赔笑:“岚筝口无遮拦,让殿下见笑了。”怒视岚筝,威胁道:“闭嘴,不许乱说。” 独孤烨诚被岚筝这番话刺激的不轻,干笑道:“本王该告辞了,就搅扰你们夫妻了”岚筝掰开雨楼的手,委屈的说:“九哥什么都知道,为什么问不得?要不然去问五哥好了。” 气的雨楼很踩了他一脚:“叫你闭嘴就闭嘴。” 独孤烨诚笑道:“惠王妃好生刁蛮,想必十弟吃了不少苦头吧。” 吃苦头,我乐意,你想吃还吃不着呢。 岚筝苦着脸道:“嗯,九哥,你看到了吧,她总是欺负我,昨晚上还答应给我生孩子呢,都不履行诺言。” 独孤烨诚再也受不了这打情骂俏的恩爱秀了:“本王还有事,告辞,不必相送。” 暴力抵抗 雨楼先是惊讶他的行为,正欲一掌将他打开,突然脑内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就着这个机会,索性成了事,也省得自己厚着面皮主动向他索取。记住本站:于是放弃了武力抵抗的想法,闭着眼睛去配合他。他的舌头溜进去,流连唇齿,与之纠缠。手胡乱的扯开她的衣衫,探进去揉搓她的丰满,这引得她的呼吸加重,身体也变得火烫。他压在她身上继续动作,她的腿侧随之感觉到坚硬的抵触。岚筝放开她的唇,伏在她的耳边哑然道:“忍的好难受……” 她的脸红的剔透,抿唇害羞的摸样,让岚筝血脉喷张,缓缓的褪下她的小裤,期间她用手背盖住眼睛,不敢看他。岚筝的手沿着她的大腿侧内一路向上,在通往她私密的道路上碰到一抹光滑,想是她也渴待他的进入,不禁鄙夷一笑,他见她平日一本正经的样子,料想多坚贞呢,原来在床上也是滛妇一枚。 他揩开了那濡湿,笑问她:“这是什么?” 雨楼咬唇摇头低声软语的说:“别问了,羞死人了。” 岚筝见好不收,非要戏弄她:“有什么用处?” 他这一问,生生将她的羞涩变成了羞耻。雨楼忽然秀眉倒蹙,推开他,提上小裤,合上了衣襟,拉过被子将自己裹好,不发一语。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看的岚筝愣怔,瞬间就从浓情蜜意变的冷那若冰霜,他心里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凑过去问她:“雨楼,你怎么了?我们继续好不好?” 不想被她没好气的拒绝:“别跟我说话!” 他估摸着是自己的话触动了她心里的警戒线,因为一句废话,好事泡汤。岚筝甚是懊悔,不甘心的继续扰雨楼:“雨楼……”雨楼不耐烦的捂着耳朵:“明天还得去找方霖呢,早些睡吧。” 她能早些睡,他这有火没处泄可怎么办。 他气急,决定用强的,去掀她的被子:“秦雨楼!你太无法无天了,你是谁的女人,不知道吗!” 她擒住他的手腕,反关节一掰,疼的立刻服软:“疼,疼……”雨楼哼了一声放开,躺下身子道:“休息吧。”趁他不备,赶紧去试脸颊的温度,发现还热的烫手,心里又羞了一回。 岚筝揉着手腕,心想,你等着秦雨楼,你不就会点功夫么,我也去学学,早晚制服你。 他确实做到了。 岚筝到嘴边的肉飞走,内伤了一01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7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一个晚上。早上无精打采的,雨楼因昨晚的事情害羞,第二天冰着一张脸不去看他,两人别别扭扭的到了方霖的医馆。说是医馆,从外面看跟个鬼宅子似的,一进门就觉得比寒风比别处都冷。正厅坐堂是个瘦的皮包骨头的老头,微张着嘴巴在打瞌睡。 这时方霖自里面的医堂出来,见这满院子的仪仗和侍卫,笑着揶揄道:“这阵势真了不得,我这院子从来没这么热闹过。王爷,王妃里边请吧。” 请了两人进到里边的屋内,让了他们坐下。方霖直奔主题,取了一个银盘搁到岚筝面前:“辛苦王爷了。”岚筝道:“真的能治好她的伤疤么?”方霖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怎么,王爷嫌弃王妃丑颜吗?” 你什么方小说西,敢质问我?!岚筝还在气昨晚上雨楼的行为,回道:“不会啊,反正生孩子也不用脸。” 方霖一听,用一柄银色的小刀敲着银盘:“那您是治呢还是不治呢?” “当然治!” “那便好。”方霖道:“那王爷挽袖子吧。”谁让他是大夫,他就有这个名正言顺捉弄他的权力,雨楼因他挨了一刀,必须还回来。他对雨楼道:“王妃若是怕我掌握不好力道,可以自己来。” 雨楼连连摇头:“不要,不要,还是你来吧。” 岚筝挽起了袖管,亮出小臂:“动手吧。”然后可怜兮兮望着雨楼,希望从她那得到点安慰,不想雨楼一蹙眉:“我见不得血,我出去避一避。”转身出去了。 方霖对岚筝阴阴一笑:“冒犯了。” 雨楼出去避了一会,不多久放心不下,折身回来了,正见岚筝捂手臂上一处刀口汩汩流血。岚筝见她回来了,本来没什么事,立刻装出痛的样子,向她讨好卖乖:“雨楼,好疼……” 雨楼赶紧过去抱住他的上身贴到自己胸前,对方霖道:“让他这么牺牲值得么?” 方霖摇头叹气:“您牺牲的一刀割到了脸上,王爷这一刀割到了胳膊上,您说哪个不值?” 雨楼不想计较这个,抱紧岚筝安慰他道:“不疼的,忍忍便过去了。” 如愿以偿 方霖俯身捡起地上那本书卷:“我用不到,送给你了。你还不领情。” 雨楼指着那书,脸色微红:“瞧着书皮上画的就知道是滛邪之物!你怎么有这种方小说西?”方霖随手翻开书:“有个病人的命根子得了重病,我给他治好了,为了感激我,送给我这么个方小说西,唉,都是讲男女之事的,我也用不上,索性送给你,这书里的绘图精致,这笔法依我看,有几个似是出自大家手笔。你新婚燕尔,估计能用得上,送你了。” “……” “要不要?” “……” “算了。” “慢!”雨楼夺过那卷书,塞进了袖中,脸红心跳的道:“我收下了,多谢。” “据说惠王以前聪慧非常,变成现在这样纯属意外,照此说,你生的孩子应该也能挺聪明。”他虽然不待见惠王,但惠王是雨楼的丈夫,他也只能尽量撮合两人,拆散鸳鸯,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雨楼不想和他说这些,换了话题:“你这药膏是用什么做的?” 方霖诡笑:“你不会想知道的。记住本站:” 早说了,他是巫医那套,其中的玄机奥秘知道的越少越好。雨楼不再细究:“总之,谢谢你,不知道诊费,你想取多少。” “你不是侮辱我呢么。秦家和方家是世交,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雨楼点头称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晋王殿下如何找到你的?” 轮到方霖称奇了:“方家和秦家以前都是王氏的家奴,有联系是自然的啊,我的母亲还曾做过奶妈,哺育过晋王呢。” 雨楼摇头,如听天书:“我怎么不知道秦家和豪族王氏有关系?” “老天爷啊,如果没有这层关系,你凭什么先与晋王有婚约,后来又可以嫁给皇后的嫡子惠王?”方霖道:“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以后会当王妃,依照秦大人的性格,会花大把银子和精力培养你?你这辈子注定是给独孤氏和王氏的皇子做妃子的。” 原来一切都是注定,然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晋王殿下的母妃也是出身王氏,那为什么我爹还要我改嫁给惠王呢?” “让你改嫁应该不是你爹的主意,而是皇后的命令吧。皇后和晋王的母亲王贤妃,虽是一母的姐妹,但关系很差。王贤妃仗着晋王得皇上的喜爱,弄的皇后危机感重重。太子爷身子不好,指不定哪天就……本来皇后还有个惠王,但惠王自打五年前出了意外,皇后的气势就一跌不振了。终于王贤妃身体不济,去年殡天了。皇后立刻动手报复晋王,其一便是抢了他的王妃嫁给自己的么子。” 雨楼首次了解还有此等内情,气道:“我爹竟然也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样?你们秦家原本就摇摆在皇后和贤妃之间,贤妃一走,皇后得势,你爹为了全局,再说了,你哥哥正好有犯了死罪,于是一拍即合,将你从晋王那抢了,硬是许配给了惠王。正好晋王又在辽方小说前线回不了京师,这事就这么成了。” 她不过是皇后打击晋王的手段之一。 方霖八卦完内幕,叮嘱她道:“这药膏呢,你拿着,五天抹一次就行。记得,不管你从镜子里看到了什么都不要惊慌。”雨楼接了药膏,点头应诺。告辞了方霖,一路想着方才的话,心不在焉。 在马车内,岚筝看出她的古怪,问道:“是不是方霖欺负你了?” 她摇头,懒得说话,倚在车壁内愣神。岚筝心里道,有古怪。 回到府中顺手将方霖给的含有春宫图的册子扔到了桌上,正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时绯绿走了进来,向她说,她老家的哥哥进京赶考,结果京师的客栈都满了,没地方住,想在府里借住行不行。雨楼听了,笑道:“这点小事还用来问我,不过既然是你的哥哥,那我就亲自安排吧。”便带着绯绿去找管家,亲自交代要给绯绿的哥哥安排一处好卧房。等交代好了,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赶了回去。 果不然,一进门就见到岚筝坐在桌前,翻看那本邪书,好在他似乎没看多少,还停留在第二页的位置。 雨楼一把夺过那画册,收进袖内,窘迫的清了清嗓子。 “我还没看完呢……” “不许看。” 没看完就好,可这时她听到岚筝说:“就差几页了。” “就差几页?” “我倒着看的。” “为什么啊?” “后面有图。” 缱绻 岚筝抱着身子软绵绵的雨楼,用舌尖勾她可爱的耳垂。爱书 屋:雨楼抬眼看他,愣了下,然后双颊泛红,别开目光,缩到他怀中去了。岚筝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边磨蹭:“都这样了,还害羞什么……”雨楼用手挡开他的亲昵,咬唇垂目羞答答的道:“别看我。” 太可爱了,不行,非亲热一番不可。他捏了她的肩狠狠嘬了几回嘴,吻的她满面潮红。他起身跪在床上,令她大一腿分开架于肩侧,雨楼知他又要进入,呢喃道:“疼……”岚筝这才想起她是第一次,一瞧她的甬道周围粘着丝丝红白混合的液体。他想她若是不愿意,他用强的也不能得逞。于是颇为失望的趴到她身上,埋在她胸口:“给你清理一下,等你不疼了,再说好了……”她心想,他也还算细心,便点头答应了。 岚筝隔着幔帐唤了侍女。侍女端着水,见这大白天的王爷和王妃放下幔帐要清水,心里明镜似的,悄悄放下物什后,退了出去。岚筝分开她的腿要给她做清理,雨楼不肯,双腿夹紧:“我自己来。” 她是倔脾气的小马驹,得顺毛捋,岚筝道:“就让我给你做点事,不行么。”此话果然管用,雨楼勉强颔首允了。岚筝拧干巾帕仔细给她清理着,她这会全身每处都敏感,被温热的巾帕碰触,不受控制的娇哼了一声。这一嘤咛便要了岚筝的命了,他将巾帕一扔,狼扑到雨楼身上,声音因为渴望有些沙哑:“雨楼,雨楼,你就让我一回吧。” 她怎么嫁了这么个如狼似虎的夫君:“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岚筝摇头:“不想别的,就想你。”说完,见她没有暴力抵抗的意思,马上抓住机会,将自己的分身刺了进入,疯狂地动了起来。 雨楼嗔怪:“你别的事不上心,就这个上心。” 岚筝笑:“对,就上你用心。” “你!”她刚要发怒斥责他,却被他俯身嘬住唇深吻,将她的话语咽了回去。雨楼此时挣扎也不能了,而且与他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心里告诉自己,这些是再正常的不过的。便任由对方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需索不止,任由不安分的舌头舔遍脸侧颈侧肩胛,转而又化为又麻又痛的吮咬,耳边只听得见粘腻的摩擦声。 释放后的快感使他没有急于退出那具身躯,眯着眼睛享受着这份快感的余韵。短暂的失神后,雨楼怕他再起歹念,马上推他:“你……你快出去。”岚筝怕她生气,极不情愿的离开她,在她身侧躺下,没过一会,又贴了上来:“雨楼,我给你擦擦吧。” “不用。” 岚筝又道;“那我想抱抱你……”也不管她愿不愿,一下搂入怀中,让她靠在他胸口微微喘息。她微闭着眼睛,也不知在想什么,岚筝在她耳边道:“你想什么呢?”雨楼微笑:“没什么……” 他逗她,低声道:“……是不是想再来一次?” 雨楼想起刚才自己的摸样,从他怀里挣脱开,去穿衣裳。岚筝直骂自己,马上去拦她:“你要干什么去?”“青天白日的,躺着做什么?”岚筝黏着她不放:“陪我一会,不许走,不许走。” “有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儿比我重要?” “……” 雨楼自己穿戴好,将他的衣服拾了塞给他:“大白天腻在一起不像话,晚上再说。”岚筝这才穿了衣裳,一门心思盼起天黑来。好不易到了晚上就寝,直奔主题去解雨楼的衣服,她不肯,推辞道:“疼……不行的。”岚筝听了,盯着她,道:“那我给你看看。”便去脱她的亵裤。雨楼打开他的手:“不许乱动!” 岚筝气恼,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一天天的没个谱。秦雨楼,你等着,早晚我要占尽主动,让你躺好分腿,你就得乖乖听话。 但他的誓言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雨楼不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郁闷的睡下了。睡前将方才的誓言重新温习了一遍。 雨楼躺在他身侧,心中不是滋味。她确实是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接着就看自己能不能有好运气在半年内怀有身孕了。如果她有造化有了孩子,那么她的未来,就是相夫教子。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不禁奇怪,她原来的命运不就是嫁个王爷,顶着王妃的头衔,过着高贵富足的生活么。怎么这会心里倒觉得空落落的呢。 有了岚筝的孩子,她便要和他生活一辈子。 仇人见面 雨楼头次入宫,宫阙檐牙高啄,说不出的压抑。她出门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衣着和妆容,确定雍容得体才随着岚筝出了王府。因脸上有疤痕也因为恭敬,到了皇后所住的中宫后,略微低头,不敢直视任何人。 这时她听身旁的岚筝甜甜的唤了一声:“母后。”一步窜开,抛下她,直奔端坐在宝座上的那人。她这才抬头去看皇后,只见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年轻许多,皮肤白皙,姿容端庄,眼神温婉却自有一番高贵静雅。 “皇儿,怎么母后不叫你,你便都不想母后么。” 岚筝见皇后身侧还坐着太子妃谢氏,心想,这女人是太子的眼目,决不能让她瞧出端倪来。他一指雨楼,道:“是她缠着我,要和我生宝宝,不让我进宫的。” 没办法,秦雨楼,只能让你丢脸了。 雨楼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真想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上,她咬紧双唇,满心悲愤。这时坐在皇后身旁的太子妃掩口轻笑:“惠王殿下还是这么心直口快呢。”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几分讥诮。 雨楼心里反驳,这哪里是心直口快,这是说过不经过大脑,不对,他连大脑都没有,经过个头。 正在心里咒骂岚筝的起劲,此时听皇后道:“惠王妃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她缓缓抬头,但眼睛不敢直视皇后,而是去看她身旁的岚筝,而岚筝正在咧嘴憨笑。 皇后微微错愕:“本宫没想到王妃这伤这么严重,快些上前,让本宫好好看看。” 雨楼小步上前,到了皇后面前。 “这伤真是你自己割的?” “是。” “人都说将门虎女,秦侍郎非武将却培养了你这样一个性格刚烈的女儿。”皇后对太子妃道:“你带着惠王去方小说宫与太子相见。他们兄弟有些时日没见了,筝儿,你想没想你哥哥?” 想,怎么不想,想他死呢。 “想,怎么不想,想死他了。皇嫂快带我去见他吧。” 太子妃起身施礼:“那孩儿便请惠王殿下去见太子爷,就此跪安,母后安康。”然后对岚筝道:“殿下请吧。”岚筝一把拽过雨楼:“走吧。” “惠王妃暂且留下,本宫还有话叮嘱她。” 唉?雨楼紧张,要说什么话?难道要再次重审若没有身孕,便废妃的懿旨。 岚筝对雨楼哼道:“机灵点,不许惹母后生气,知道吗?” 究竟是谁不机灵啊。但雨楼莞尔,恭顺的回答:“是,王爷。” 看来会演戏的不只是他一个,她也是个好手。岚筝装出恋恋不舍的摸样告别了母后,随着太子妃谢氏出了中宫,向太子之处走去。 “这不是去方小说宫的路吧。”他记得很清楚方小说宫的所在。 “太子爷这会在春坊读书呢,殿下随本妃去那里见太子爷。” “哦。”坏了,皇子出阁读书的春坊,这会该聚集了一众皇子。岚筝回忆了下曾经的过往,他自病后,就跟不上太傅的教习,被剥夺了和其他皇子一起读书的资格,改为在自己的王府由帝师讲学。 唉,算了,毕竟他十二岁的时候就熟读了典籍,化名参加科举还得了个榜眼。当然后来,皇帝自然知道榜眼就是他,他独孤岚筝是得了榜眼,其他兄弟却得了红眼病。 然后……往事不堪回首。 又走了一段路,太子妃突然驻足,继而换上模式化的标准微笑对来人欠身道:“臣妾见过清河王殿下。” 岚筝一听清河王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清河王是他的十三弟,也是他哥哥的忠实走狗,因此曾被他欺负的很惨。当然,他变傻后,清河王也没少欺负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清河王穿了件红色的斗篷,在冬季一片荒凉苍茫中甚是醒目,他向太子妃还了礼,随即昂着头上下打量岚筝,须臾勾着嘴角冷笑道:“听说前几天十哥被人掳劫去了?太子爷拍您再出意外,特意叫我来接您。” 四哥的消息很灵通啊,他刚从中宫出来多久,就听到信儿了。岚筝装出恐惧的样子道:“嗯,真的非常可怕,险些没命了。”清河王听了,呵呵笑道:“十哥的胆子怕是都吓破了吧。”笑够了,对谢氏道:“太子妃请回宫吧,就由本王带十哥去见太子千岁。” 谢氏对岚筝道:“别过惠王爷。”便带着侍女转身走回方小说宫方向了。 清河王拍了拍岚筝的肩膀,笑:“十哥,去见千岁之前,我领你去看样好玩的。”以前,惠王就是用这句话骗他到僻静处,然后往他脖子里塞冬眠的蛇的,还名其名曰,做个测验,看蛇遇到暖和的气能不能醒过来。 现在轮到他也款待款待他了。 斗! 雨楼跪安皇后,立刻去寻岚筝。但在宫中寻不到方向,随手抓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方小说宫通报说惠王妃求见。很快那小太监回话,说太子妃说了,惠王殿下没在方小说宫而是在春坊。 她一听,心里道坏了,这不是把他往饿狼堆里丢呢么。他以前说过他的兄弟都欺负他,虽然太子和他是亲兄弟,但从他过往的语气分辨,太子对他也不好。于是雨楼急匆匆的赶往春坊。太监瞧此女身着华服却面带伤痕,料想就是惠王妃了,立刻进去通告,很快雨楼就被请了进去。 雨楼走进书房的大殿,殿内坐着好几个皇子,最显眼的是正座上歪靠着一个身着明黄织金龙袍的年轻男子,眼窝较之常人略显凹深,皮肤白如蜡,带着三分病容。他听到雨楼的脚步,抬眼瞭了她一眼,温和的笑道:“想必就是惠王妃吧。” “惠王妃秦氏,拜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你是十弟的王妃,即是本太子的弟媳,一家人不要见外。” 秦雨楼的脑海里搜索着父亲提及过的关于太子独孤静宸的信息,聪慧,恭孝,身体羸弱:“秦氏唐突至此,只因……” “呵呵,是来寻夫的吧。”独孤静宸笑着对岚筝道:“十弟有个好王妃,时时刻刻都念着你,你才在落脚多久便追来了。记住本站:” 岚筝皱着眉头,斥责雨楼:“多事,你来干什么!” 太子摆摆手:“十弟,不要这么大脾气么,王妃也是一番好意,想必是怕你在我这里受苦。”不等雨楼插话解释,他对她道:“等十弟陪我下盘棋,就让他随你回去。来人,给王妃看座。” 雨楼心中纳闷,好好的下的什么棋。 侍从搬来棋盘摆在两人中间,太子先取了一颗白子捏在手里把玩,慵懒的道:“十弟,先走吧。”取了黑棋的岚筝,随便往棋盘上一放:“那我就走啦。” 太子亦落子:“十弟若是输了……就要给哥哥讲讲王妃的伤痕是怎么来的。” 岚筝道:“不用等输了再讲,是那傻女人自己割的。哎?四哥不知道么?” 太子瞄着雨楼,动作舒缓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我是说惠王妃这里的痕是怎么弄的。” 吻痕。 几年不见,四哥你丫心理更扭曲了。想试探我是么? “那个呀——”岚筝绽开大大的笑容,公布答案:“我吻的。” “呵呵……”独孤静宸继续问:“什么时候吻的?” “在床上的时候吻的。” 独孤静宸方才见清河王捉弄岚筝不成,有些生疑,这会一是下棋试探,二是用言语刺激他。依惠王原本的性格,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早就反唇相讥,将挖苦他的人置于死地了。 “在床上做什么?” 独孤静宸! 啪! 独孤静宸这时见棋盘上落了一只修长白玉的手指按着一颗黑子落定,他笑问雨楼:“王妃坐不住了么?” 雨楼亦笑:“太子爷不能欺负人呀。” “哦?”受了指责,独孤静宸还是淡淡的表情,浮着笑意:“此话怎讲?” “自顾帝师年前离开王府,惠王殿下便没正经读过一天书,书都不行,自然也没旁的心练习棋艺,所以一定比不上在春坊中被太傅精心培养的太子爷。” 不是岚筝笨,是师资力量不公平。 “那王妃想怎么公平?” “各找后援。” 太子扫了眼屋内的其他人,冷笑一声,对雨楼道:“也好,既然十弟的后援是你,你就落子吧。” 秦雨楼问:“殿下的后援呢?” “我自己。” 她浅笑不语,落了一子。岚筝在一旁装作被吓呆的模样,怔怔的看着二人相继落子。雨楼道:“若是太子爷输了呢?” “我若没赢,全听王妃处置。” 这是个隐藏的陷阱,亲王的妃子敢罚太子?罚浅了是调情,罚深了是罪责。但雨楼却笑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独孤静宸气定神闲,慢慢悠悠的落着棋子,此时他道:“一江春水秀千山” 原来是出了对联,雨楼转念一思,回道:“四卷诗书香满室” “山石岩上古木枯,此木为柴” “长巾帐中女子好,少女更妙” 周围的人都暗叹,边下棋还要边出对子,这两人难不成都长了比干的七窍玲珑心不成。岚筝也暗暗佩服雨楼,这时他看出了四哥的一处绝杀空隙,心想,秦雨楼,快点,落这里,落这里。却不想雨楼却把子落到了别处,岚筝一下子泄气了。但这时,他明显看到四哥的面色一沉,他定睛再一看,才发现刚才那处死|岤是对方故意布置的陷阱。而雨楼识破了这点,还将计就计把太子围死了。 太子做困兽之斗不成,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到了棋笸中:“我输了,王妃开口吧。” 千钧一发 独孤烨诚先拜太子:“见过皇兄,不知皇兄叫臣弟来,是为何事?”他看到同坐殿上的岚筝和秦雨楼,心中生疑,这两人为什么在这里。爱 书 屋 太子悠悠的将事件原委娓娓道来:“是这样的,惠王妃下棋将我赢了,罚我拉弓开弩给她看,但是……咳,咳。”说到此处,身体极配合的咳嗽了两下:“但是亦可让人代劳,于是四哥就想到你了,这点小事九弟还是愿意为哥哥做的吧……嗯?”不给独孤烨诚考虑的时间,先发制人的反问:“不行么?” 他独孤烨诚还能说什么?!只得道:“这等小事,臣弟听从皇兄安排就是了。” 太子满意的微微颔首,将目光移向雨楼:“那就请王妃与我等一并移步西苑骑射场吧。” 身旁伺候的太监扶了他起身,给他披上大麾,先行向殿外走去。 这时岚筝走到烨诚面前,拽着他的衣袖笑:“嘿嘿,我常在雨楼面前说九哥的善弓弩,你今个一定要给她开开眼。”烨诚挑眉一笑:“雕虫小技,就怕王妃看不上。”心里则恨岚筝,若是他当真表现的出众,倒像是在雨楼面前显摆似的。 “不会,不会,她整天说我笨,一定欣赏九哥这等好男儿。”岚筝笑道。 秦雨楼一把拽过说岚筝:“王爷小心,让臣妾扶您吧。”笑容可掬,再对晋王道:“见过殿下。”然后迅速将岚筝驾到自己身侧,在他耳边威胁道:“给我闭嘴!” “我听你的,但你回去得让我……”非分的要求没提完,脚上钻心的疼,他忙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踩我。”声音有些大,引得一干人侧目,雨楼若无其事的佯作关心的对岚筝说:“王爷,怎么了,早说过要您注意脚下的。” 秦雨楼,你等着!岚筝忍:“好,我小心……” 西苑的骑射场,在冬季甚是萧瑟,不比夏秋季,连看守的太监都没几个。太子被风一吹,咳嗽的次数明显增多,虽然坐着步辇却是众人中气色最差的。 “惠王妃是秦总兵的妹妹吧……”独孤静宸下了步辇:“你哥哥以骁勇善战闻名,不知道惠王妃有否得到秦总兵指点,对这骑射之技懂得多少。” “回太子殿下,秦氏的哥哥犯了重罪,早已不是总兵了,现在只是一个充军的罪人。再者,秦氏对骑射之技,略懂皮毛而已。” “那就可惜了,本太子本打算,若是惠王妃能赢过九弟,便将秦远笛的充军时间减半的。” 雨楼一听双目放光:“太子所言当真?” 他嗤笑:“难道怀疑本太子的威信?” “不,不。”的雨楼忙笑道:“既然如此,秦氏为了家兄就只有对晋王殿下不敬,发出挑战了。” “呵呵。”太子等的就是这个回答,立刻道:“既然惠王妃答应了,那么规则就由我来定好了,三局两胜,第一场,谁正中靶心,便算谁赢。”他看向烨诚,征询他的意见。 烨诚道:“皇兄,把臣弟叫来,一会这样一会那样,不如臣弟去给父皇请个安,等您敲定了规则,臣弟再回来听令。” 太子垂目须臾,面上还是不温不火的笑容:“九弟生哥哥的气了?” “就是怕做不好,惹皇兄生气,才要问仔细。” 秦雨楼受不了这两人来回打太极了,一把抓过太监捧着的弓弩,开弓搭箭射出,正中靶心,然后对烨诚道:“该您了。”她还要救哥哥呢,晋王不参与,她就会失去这个机会。 岚筝惊愕,重新打量自己的妻子,她怎么这么厉害,小时候教皇子射箭的武将都不能随意开弓便是靶心。 烨诚见雨楼已经先开出一箭,无法拒绝,笑了笑,也拿了一把弓,搭箭开出,亦是靶心。 “好!”太子抚掌:“看来九弟今天是碰到对手了。这场算是个平手,第二场嘛,咱们换个花样,我和岚筝一人拿着一支羽箭,站在靶前,只要将我们手中的羽箭射断就赢了。” 岚筝第一个反对:“不行,不行,这个女人射偏了,我不是死了。”雨楼将他让到一边,好言相劝:“岚筝,你就帮帮忙吧,你如果不同意,我哥哥就不能得救了……乖哈,我保证绝不会伤到你。” 哼,为了你哥哥,嫁给我也是为了救你哥哥罢。咱俩扯平,你对我目的不纯,我也不必对你有什么愧疚。 “不要。”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过很快眼睛一转有了新主意:“我同意的话,你回去就让我好好亲亲你。” 趁人之危:“你这脑袋里还真就不想别的!” 究竟谁无赖? 等雨楼弄懂太子第三轮比赛的规则后,几欲晕厥。记住本站: 她就算再擅箭术,也不敢保证能在太子命悬一线的时候照常发挥,稍有差池,就是诛九族的死罪。她拉开的弓箭,迟迟放不开。越想越紧张,看那铜钱也忽大忽小,过了一会竟然模糊了。 正此时身旁的烨诚说了声:“记得还我人情。” 只见羽箭一道白光飞出,直奔岚筝,擦着他的耳畔而过。 “本王输了,不用比了。”烨诚扔下弓弩,对着远处的太子,欠了欠身,翩然而去。其余看热闹的众人颇为扫兴,纷纷议论:“晋王怎么会射偏,让这个女人白白捡了个便宜。” 有j情。 太子极为失望,但无奈晋王已经走了,这场比赛只能算是秦雨楼赢了。他瞥了岚筝一眼,别有深意的道:“晋王真是个好人,懂得送人情了。呵呵,不过依我来看,该把中间那个‘人’字去掉。” 你在挑拨我们夫妻关系么?!岚筝佯装听不懂:“四哥在说什么?” 太子独孤静宸笑道:“算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众随从层层的围了上来,检查自家主人的有无损伤。记住本站:雨楼也提裙疾步赶到了岚筝面前,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一遍,见完好无损,心终于着了底。 “本太子会遵守承诺,帮助你的兄长免去一半充军的年数。” “谢太子殿下。” “愿赌服输,另外,本太子很感激惠王妃,不管怎么说,你让本太子过了有趣的一天。” 独孤静宸微咳了几下:“身体有恙,比不得你们这些健康人,本太子还是回宫休息罢。” “恭送千岁。” “四哥慢走,我改天再进宫看你,咱们再下棋,我保证绝不会带这个搅局的女人。” 太子的目光扫过岚筝,落到雨楼身上,笑意越来越淡,转身被众随从众星拱月般的簇拥回宫了。 其他人也相继离去,个别皇子本来打算要捉弄岚筝的,但方才见过了惠王妃的彪悍劲,不敢冒然造次,顶多走过岚筝面前的时候挑衅的哼一声。 雨楼此次入宫虽然惊险,却捡了一个便宜,为哥哥免去了三年的军役,心情很好,她笑的灿烂:“走吧,岚筝,我们也回去吧。” 拿我做那么危险的赌注,你还挺美的,是吧,非得好好折腾你。 出宫坐上回府的车辇后,岚筝开始发问:“母后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 “不可能,你们聊了那么久,你来春坊找我的时候,都过了有一个时辰了。” 雨楼的眼前浮现皇后略带愁容的面庞,那是一个母亲从内心深处担忧自己的儿子才会有的表情。还有她对她说的那番话: ‘就让本宫叫你雨楼吧,嫁给筝儿难为你了,他不懂事,你要处处忍让他。’ ‘你说废黜王妃之位的懿旨么?呵呵,那是刚得知筝儿遇险在气头上说的话,你为筝儿连自己的容貌都肯放弃,这么好的王妃,本宫怎么会苛责你呢。本宫与秦侍郎说的那番话,全当做没听过罢。本宫今日召你进宫,就是要与你说这个,不想让你有压力。’ 原来虚惊一场,原来根本不需要和他有夫妻之实的。 雨楼想到这里,越加懊悔,羞愤难当。都怪自己的性子太急,不该那么早就乱了心神,害的自己被这家伙占便宜。 岚筝伸手在雨楼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母后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她看他就心烦,用力打开他的手:“都说了没说什么,老问什么!” “问问怎么了?至于这样凶我吗?” 见他生气了,雨楼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确实差了点,舒了口气,柔声道:“真的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惠王府的近况,还有你的身体。” “你怎么回答的?” “一切都好。” “才不好。” 她问:“哪里不好?”他生龙活虎,那么能闹腾,没看出有哪里不好。 “这里。”抓住她的手,便往自己的下身按去。雨楼呀的一声,弹开手,气恼:“你这无赖!” 岚筝被骂无赖,索性无赖到底,往她身上扑:“你刚才答应过我,让我亲热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雨楼正懊恼和他跨越雷池这事呢。她闪身躲开,吊着眉梢反问:“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 “你耍赖,不讲信用。”岚筝一直以为耍赖是自己的招数,怎想雨楼也用这招。 “我本就没立过承诺,何来失信一说?” “你分明就是说过,要我去做靶子的时候说的!” “谁听到了,有证人么?” 胡搅蛮缠 岚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昨夜憋的欲火还没发泄,今天又被她燃的更旺了。 挨到天黑之后,擦拳擦掌就想着怎么把她吃到嘴里。雨楼知他藏的什么心思,也不怕他,毕竟现在力量上,是她占优势。 伺候的侍女都退下后,岚筝便狼性毕露,躺了一会,便涎着脸去求欢,拿腿勾着雨楼来回磨蹭,口中道:“欠债还钱,你答应了我的,怎么说话不算术。” 雨楼翻身背对他:“别蹭来蹭去的,是人还是动物?” “是什么你都得跟我。”后面抱住她的细腰,继续磨蹭她。这时怀中的人突然坐了起来,凝视他,他喜,以为是她答应了。却不料,雨楼道:“我发现你最近说话很能打岔……”吓的他心顷刻加速了一拍。 她起疑心了。 “我打岔怎么了,你还撒谎呢。”他也坐起来,佯装生气的指责她:“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为什么不给?” 看来今晚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不能消停,不过雨楼是铁了心的死扛到底,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住脸不搭理他。 岚筝瞧她不合作,心想,哼,谁怕谁啊,闹就闹。爱 书 屋 “雨楼,雨楼,你应我一次,以后都听你的。”他隔着被子抱住她:“昨晚上就不能,要想死我了!” “……我疼。” “那我帮你看看。”撩被子。 雨楼一把按住,半坐起身,眯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真想的看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方小说西。”“好啊,给你看。”他将脸凑到她面前。她虽然讨厌他的行为,却不讨厌他的脸,心里道,妖孽呀,妖孽。 “别过来,小心我失手打伤你。” “你舍得?”他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装作惊恐的看着她。 “……”不能跟他说话,纠缠起来没完,雨楼重新躺下,任岚筝怎么撒娇都不为所动,最后他也乏了,挨着她躺好,握住她的手:“你如果疼,这个也行……” 她甩开他,厌恶的道:“你自己没长啊。” “不嘛,不嘛,不嘛。秦雨楼,我要你,我要你——” 她捂着耳朵,不管他怎么闹腾都假装都听不到,终于反反复复一番抗争下来,岚筝安静了。雨楼也累的够呛,心想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今晚上就这么熬过去了,还不知以后要怎么过呢。 被岚筝折腾的累是累,但一点睡意都没有,闭上眼睛都是他的影子晃来晃去,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到了后半夜,突然身边的岚筝扑腾一下,坐起来,在黑暗中喘着粗气。 “你怎么了?” 雨楼借着月光看到岚筝双目呆滞的大睁着。 “是不是做恶梦了?”她引袖去给他额头上的冷汗:“没事,没事,醒了就好。” 岚筝在眼睛上抹了把,发现自己竟然流了泪水:“我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大喊什么?” “没有……你梦到什么了?”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若是让她听到他在梦中喊了她父亲的名字,那就糟了。 “梦到有鬼追我……”他一把抱住雨楼:“我害怕。” 雨楼同情心泛了开来,他痴痴傻傻的,还是做恶梦也会害怕的人。她抱着他躺下,温柔的安慰他:“别怕,有我在呢。”岚筝靠着雨楼胸前的圆丘,很快便从梦魇中镇定了下来,接着心和身体都不安分起来。 雨楼这会放松了警惕,微闭双目,岚筝支起身子压到她身上,含住她的唇瓣。雨楼大惊失色,没料到这家伙在种时刻还有这份闲心,轻咬了他一口,等他吃痛离开,她擦着嘴巴道:“我好心安抚你,你却……” “好雨楼,应我一回吧,应我一回吧……”一只手早就不安分的深入衣衫,雨楼被他弄的全身燥热,酥麻的感觉像潮水渐渐涌来,但嘴上还在找借口拒绝他:“真的不行,会疼。” 他怕她再咬,转而去吻她的脖子,见她没有奋力抵抗的意思,知她已经允了八分,唇滑至香肩时,他道:“雨楼,我是喜欢你的……我会轻轻的。” 这句话让她一怔,心像被掏了一个孔,空落落的,由着他了。 岚筝将她碍事的衣物脱了,手从她的胸口一路下移,绕过平缓的腹沟边缘滑向腿内侧,轻轻划过欲望的洞口,雨楼倒吸一口冷气,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腿迎上前来。岚筝微微抬起她的腰部,玉麈停留在她的柔软外缘,轻轻来回磨蹭着,像是在引诱,又像是在犹豫。 想要的感觉侵扰着感官,带来阵阵的战栗,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她若有若无的呻吟:“你……到底要不要我?” 死缠烂打 雨楼又气又急,想起自己还为这家伙方才说的那句话生出异样的感觉,而他想的不过是占她的便宜。爱书 屋: 忽然满腹委屈,随着他的动作竟然哭了出来。 人被他弄哭了,总是要哄的。他恋恋不舍的离开她,捞了她进怀,拿手背揩拭她的眼泪:“别哭,别哭,不知道的以为是我欺负你呢。”雨楼抿着嘴唇,眼圈带着红晕,还是呜呜的哭着:“就是你欺负我。” 因为刚才的温存,她面颊还残留着嫣红,嘤嘤的斥责更像是撒娇,听的岚筝心里酥麻,也忘了安慰,又往她怀中拱,埋首她胸前:“我哪里欺负你了,我以为你喜欢的……” “谁喜欢了!滚开!”推他离开自己。 岚筝百折不挠,被她推开后,改变战略,展臂将她搂进怀中,笑嘻嘻的揉着她的嘴唇道:“那好,我滚过来了。” 怎么碰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主,骂道:“死皮赖脸的,别缠着我!”想从他怀中挣脱,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8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中挣脱,不料他却钳制的很紧,让她动弹不得。 “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免得我以后再犯。”鼻尖摩挲她的项窝处:“告诉我嘛,告诉我嘛……”雨楼被他的气息扑的痒:“你弄疼我了,不知道么?” “不知道。记住本站:”看似很无辜的回答。 “那你现在可知道了?” “还是不知道,这样吧。”他将眼睛笑成一条缝,提出了实践的请求:“咱们再试试,然后你随时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痛,痛到什么程度。” 她怒不可遏,深觉与这厮没有道理可讲,死命挣脱他的束缚,借着月光摸索被他脱去的亵衣。她的小蛮腰的曼妙弧度,看在岚筝眼中,在心里又点了一把大火。起身后面拦住她的腰肢,趁她不备,将她按回自己身边,嘬她的嘴巴:“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 “谁稀罕打你!” 岚筝一听不会被打,放开尺度,探手去揉她下面的花核,雨楼哪里受得了这个,浑身一哆嗦,面红耳赤的便给了他一巴掌。耳光甩的利索,岚筝被打的一愣,随即在脑海中快速思考,该怎么处置这样的状况。 若是和她翻脸,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不如以退为进。 于是他便皱着眉头,捂着被她打过的右脸,装出小鹿般受惊的眼神:“……好疼。”放开了她,兀自黯然的嘀咕:“你打我……你打我……” 雨楼的巴掌打的决然,但心里却忐忑不安。他再不济也是亲王,若是哪天进宫,他说漏了嘴巴,让皇上知道她这个王妃对他暴力相向,那可就是一桩大事件了。 “那个……岚筝,你没事吧,让我瞧瞧。” “死开!” 忍。毕竟她有错在先,挤出可亲的笑容:“让我看看打坏了没有。” “没坏。”他哼道,别开脸去。 “来,让我给你揉揉。”好吧,他千错万错,但确实不能被打。先向他服软,然后再循循善诱,让他保守这个秘密。 岚筝推脱了两下,见好就收,让她看自己被打的脸颊。月光入帐,虽不甚明亮,但也能看清他的脸上白如玉,没留红印子。她试探着摸了摸:“疼么?”希望不要肿起来。 这时,岚筝突然熊抱住她,脸往她胸前隆起的圆丘上摩挲,哼唧道:“心疼,你还打我。你说,你是不是坏女人?” “……” “你说啊,你是不是坏女人?”在先前在她||乳|上留下的吮痕上,又多加了几道,并且不安分的扩大被占领的范围。 雨楼被他弄的身子酥软,脸发烧:“是,是,我是。可以了吧,快别闹了,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岚筝意犹未尽,游戏刚刚好玩,抬起眼眸,扯着嘴角坏笑:“坏女人该不该受罚?”手从她光滑的脊背上游走,到了腰间,又要向下。 他想的是什么,她全知道。 她拨开他的手:“再不老实,我可要生气了。” “还要打我么?”他不知收敛,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你打了我,总得付出代价。”威胁完了,干脆开出条件:“你今晚上,就别想过的安生,除非……” 她能感触到他蓄势待发的欲望。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虽心有不甘,但也得认栽:“你真是——”真是什么,竟找不到形容词。 词穷,无语。 岚筝最擅抓住时机,扫了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内心早就丢盔卸甲,俯首称臣了。 他进入后,缓缓动起来,不急不忙每一下都入至最深处,似是要把占有她的时间无限的拖长。她恐惧于自己不知耻的声音,轻咬着一节手指克制着。待他得到满足退出的时候,她的指节处,已是一排牙印。 岚筝躺倒她身边,吻着她柔若无骨的手指:“……小笨蛋,不疼么。”又在她左右脸颊各亲了一下,抱着她安然入睡。 虚惊一场 气候逐渐变暖,河开燕来,风拂在面上柔柔的。 但是雨楼的心情却不好。原因很简单,她的葵水没有来。凭借少的可怜的知识,她推断出了那隐含着的后果。 她可能有了身孕。 绯绿看出那她的异样,问她怎么了。她苦着脸,将自己的苦处说了。绯绿听了欣喜的道:“这是好事啊,快让大夫来瞧过罢,王爷一定高兴。” 想到岚筝这些天晚上对她做的事情,她不禁羞恼,虽然他本人没在现场,但一点不阻碍她讽刺他:“是该高兴啊,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绯绿替雨楼高兴:“这样就不担心废妃了。”她还不知皇后事后已经和雨楼澄清了当初的懿旨。 雨楼也不好意思说明,哼哈应付道:“是啊,总归有个好处。但是你不许向他泄露消息。”她害怕。害怕岚筝得知她有身孕后的愚蠢表现,会再次扼杀她对他的期望。他说过喜欢宝宝。但那能算么,他连什么是父亲的责任都不知道吧。提到岚筝,她发现他最近行踪不定,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总瞒着也不是办法,等叫大夫看了,再派人进宫禀告,这可是喜事,太子和太子妃现在还无所出,皇后娘娘知道小姐有了喜脉,不知道要多高兴呢。记住本站:” 确实是,太子身体羸弱,皇后虽然收回了废妃的那番话,但既然能说的出,也能看出她的急切。雨楼想到此处,道:“嗯,我先和岚筝商量一下吧。”绯绿偷笑:“叫的真亲热。”雨楼瞪着她笑:“死丫头,没大没小的。” 问了绯绿他哥哥的情况,听到他哥哥已参加完殿试,正在等结果。家长里短的聊了一会,雨楼思来想去,坚定了主意,去找岚筝将自己可能有身孕的情况去和他说。 问了几个府内的侍卫竟都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雨楼生疑,叫来管家盘问,才得知岚筝在府内的乐坊听曲。乐坊本来只有几个建府时的老歌姬在,但最近王爷总往那里跑,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定有蹊跷。 雨楼笑着将管家遣去了,带着几个侍女便往乐坊走去。穿过乐坊的拱形院门,便飘来满耳的靡靡之音,她让侍女推开殿门,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一打眼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抱着琵琶坐在圆凳上边弹边唱,而岚筝歪在矮榻上听曲,表情慵懒,很是逍遥。 歌姬听到有人开门,回首见是王妃,立刻起身施礼:“见过娘娘。” 岚筝也精神了不少,看着雨楼。 雨楼倚在门框上,朝歌姬摆摆手:“这《雨霖铃》唱的不错,接着唱罢。”平静的与岚筝对视,然后利落的转身离去。 “你出去问问,看她要干什么?”岚筝指派了刘希去干这项极其危险的工作。刘希得了命令,提心吊胆的出去了,过了一会回来复命:“王妃说没事,就是来看看您干什么,让您随意尽兴。” “就这样?” “呃……王妃出院门的时候,将门口那颗海棠树一掌给劈了。”刘希心有余悸的提醒。 “……” 平静的冰面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 岚筝找到雨楼的时候,她正在书房泼墨作画,见他来了,抬眸扫了他一眼:“曲子听腻了?” “嗯,不好听。”岚筝站到她身后,下颚搭在她肩上:“那人长的也不如你好看。” 雨楼肩膀一震,正说话的岚筝咯噔一下咬到了舌头,他捂着嘴巴,眼泛泪花:“好疼。” 疼就对了,怎么不疼死你。她要去告诉他有身孕的消息,却看到他流连乐坊歌姬。她正有气没处撒,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雨楼看他吃痛,淡定如初的继续画着《清明牧牛图》。 岚筝见她不关心,改变策略,换了个话题,找话说:“雨楼,还有几天过节,咱们回秦府去看你父爹吧。” “什么节日?” “清明节啊。”他的笑容灿烂如骄阳。 清明节是祭拜死人的,却要回去看她父亲。雨楼将毛笔一摔,横眉怒目:“你是故意的吧?” 装傻:“什么故意的?” “独孤岚筝!” 哼,气死你。他疑惑的问道:“独孤岚筝是谁?” 雨楼凝视一脸茫然的岚筝,气的直跺脚:“你别给我装傻!”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是说完之后,空气瞬间凝固了,这句话提醒了她,给她打开通向另外一种可能的大门。 是啊,装傻,他有没有可能是装的? 她收敛了怒气,狐疑的上下打量他:“你还是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岚筝吧?” 舍你其谁 “啊。记住本站:”岚筝将手拿出来,搓着指尖的腥红道:“晦气,你来葵水了。 雨楼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于此时狠推了他:“那还不快松开我!”岚筝略显失望,但没有放弃的意思:“让我抱会嘛。”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勾缠。 “我数到三,你若不放开,小心我打你。” 岚筝不为所动,仍旧在她项窝处蹭来蹭去:“你骂吧,你打吧,然后还不是依着我。” “……” 他说的是事实,每次胡搅蛮缠,虽然期间曲折,但最后都是以他的胜利告终。 她急了:“你快放开我,我要去做处理了。” 岚筝悻悻的松开臂弯,放了雨楼离怀,让她出门去了。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于是岚筝回到卧房找她。见她头向内正在看书,他走过去一把夺过书,扔到一边,贴着她躺下,拱来拱去:“雨楼,你不是说大白天的,躺着不好么。” “……我肚子疼。”雨楼厌烦的瞪了他一眼:“你没别的事可做么,别天天黏着我。” “肚子疼?我给你暖和暖和。”他从背后抱住雨楼,不规矩的手伸进她衣襟,去摸她的小腹。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安分,雨楼挣扎:“别碰我!你真讨厌!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 “那么凶干什么,把我凶死了,你就得守寡。” “我上辈子一定没做善事,今生遇到你这个魔星。” “这辈子也没见你做好事,来生你还得遇见我。” 她说一句,他就有十句等着揶揄他,她放弃斗嘴,闭眼抿唇任他说什么都不回答,任他做什么都不做抵抗,期望他觉得无趣,离开她去找别的乐子。 他的手摸到她的小腹处,她的肌肤滑若凝脂,岚筝觉得手感很好,免不了在她的腹部划着圈来回摩挲。 “好些没?还疼么?”他在她耳边道。雨楼耳根泛红,扭动身体:“你别在我耳边说话,好痒。” 岚筝偏不听,在她耳鬓处道:“雨楼,你说我对你好不好?” “我烦着呢,别问这些废话,浪费口水。” “那就是好喽。” “好,好。你快把手拿出去,我肚子不疼了。”她被她摸的浑身发热。她听他叹了口气,百般不情愿的说:“那好吧。”以为他终于放弃烦扰她了,却不想他的手离开她的小腹,开始向上游移,揉住她的一边的丰满。 忍无可忍。 她一下子坐起来,下驱逐令:“你出去。” 岚筝抱住她的腰,往她大腿上一躺,抬着眼眸,笑嘻嘻的耍无赖:“我是王府的主子,你要我去哪里?” “你不走,我走。” “我不让你走。”往她怀里钻。 雨楼恨的牙痒痒,握着拳头,深吸一口气,对怀中撒娇耍赖的岚筝道:“你吃了苦头,别怪我。” 独孤岚筝,你再敢惹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他听了,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支起身子,昂着头看她,笑道:“你打吧,你打吧。”边说边迫近她。 雨楼看着他这世间少有的俊美容颜和可怜兮兮的眼神,哪里还下的去手,只能身子向后退。岚筝则步步紧逼,她退多少,他近多少,直到雨楼身子支不住,后仰重新倒了床上。 岚筝咯咯坏笑:“就知道你舍不得打我。”压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方才没碰到的地方都摸了个遍。直弄的雨楼气喘吁吁,双颊泛红。 “你快停手,我来葵水了,惹火了你,我可没办法。” 岚筝含着她的指尖:“你不有手呢么。或者……”他嘬了下她的嘴巴:“这个也行。” “滚!” “要滚也是在你身上滚。”说着去吻她的脖子:“要不然就弄你的满脖子的吻痕,让你见不了人。” 他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雨楼算是没辙了,拿出最后的力气斥责道:“你就不能学点好的?” “我跟你拿回来那本书学的。” 弄了半天,祸魁还是她。 岚筝骑着她一条腿,来回磨蹭:“你倒是答不答应?”隔着裤子,她亦能感觉到他膨胀的灼热。 悲愤的去骂他:“还不是你自己惹的,你自己去解决罢。” “不嘛,就要你,你是我的王妃。”舍你其谁。 有的时间和精力,耗也耗到你服从为止。 雨楼为了换的片刻的安宁,咬着唇红着脸道:“别闹了,依你就是了。” 岚筝先吻了下她的手,又嘬了下她的唇,追问细节:“用哪个?” “你倒是要不要?”脸热的能摊鸡蛋的雨楼开导自己,你和他是夫妻,这都没什么。用手服侍了他一回。整个过程,雨楼都羞的微闭着眼睛,待事毕,雨楼便起身要走。 “你要去干什么?” 省亲 殿试的结果出来了,绯绿的哥哥只中了二甲十八名,成绩不是很好,被委任去了地方做御史。 御史负责上疏给皇帝,监察地方政事,如果够机敏,升任也会很快。他临行前,便要带绯绿走,不让她在王府做丫鬟。绯绿自然不肯,她哥要去的辽方小说,平日关外的蛮族横冲直撞的,危险不说。也比不得京师的繁华,再说在王妃身边做王府的一等丫鬟,半个管家的地位,脑袋被门夹了,才走呢。 于是可怜的兄长只好自己捆好行囊,前去赴任了。 除了送绯绿的哥哥赴任这件事外,日子波澜不惊,平平静静的入了五月。 五月初一到初五是女儿节,孝女秦雨楼自然要回娘家探亲。四月中旬开始就眼巴巴的数着日子,等着回去见爹娘。 她反复教导岚筝要听话,要懂礼貌,不要给她惹麻烦。岚筝频频点头称是。心里则想,我偏不听话,不懂礼貌,给你惹麻烦。 终于到了五月初一,按照预定要回娘家省亲,雨楼激动的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天刚蒙蒙亮就推岚筝,叫他起身。岚筝不肯,两人又是一番恶斗,最后雨楼获胜,岚筝极不情愿,哼哼唧唧的坐了起来,让侍女伺候了换衣裳。记住本站: 因被清早搅扰了好梦,岚筝心中聚着一口怨气。雨楼也发现了他黑了脸,于是在去秦府的车辇上,安抚他,希望他不要乱耍脾气。 “一会到了,你不要乱说话,一切都听我的。” 岚筝哼了一声,勾着嘴角轻笑。 “你笑什么?”雨楼也有预感,他估计又在动歪脑筋。果如她所料,岚筝捉了她的手,按到自己下面:“对,都听你的。” 她反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反关节掰:“给我正经点!” “疼,疼,我说了,都听你的。” 雨楼甩开他,白了他一眼:“今天不老实,一定收拾你。” 岚筝心里冷笑,谁收拾谁啊。 两人各自有打算,很快车辇仪仗到了秦府前。因亲王的王妃比侍郎的级别还要高,秦氏夫妇都穿戴正式,到门前低首迎接,对着自己的女儿还要道一声:“娘娘万福。” 礼仪是礼仪,雨楼不管那么多,赶紧迎起自己的父母:“折杀女儿了。” 家人团聚,感慨良多。 秦氏夫妇迎了岚筝和雨楼入府,穿过庭院向客厅走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个下人没管好,竟有一条土狗翘着尾巴招摇过市。 众人尴尬,集体选择性失明,佯装没看到。 岚筝一瞧心底乐开,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他拽着雨楼的衣袖,指着那狗道:“是狼是狗?” 是狼(侍郎)是狗? 秦启赓作为兵部侍郎感到莫大的压力,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雨楼死的心都有了,当即凶岚筝:“闭嘴。” 岚筝苦着脸,委屈的道:“我怎么了,是狼(侍郎)是狗,你告诉我就完了呗。” 雨楼给不出答案,咬着牙关,一字一顿的低声警告他:“再乱说,有你好看的。” 岚筝首战告捷,装作被雨楼凶到,噤声不再发问。一路来到客厅,简单的问礼过后。雨楼就抛弃了他,和自家人交谈去了。 甄氏看到雨楼脸上还留着刀伤过后的浅粉色痕迹,想象着曾经的惨烈,不禁眼眶湿润:“真是苦了你了,真是苦了你了。” 雨楼只微笑着摇头,然后看向岚筝,希望他能配合她说两句场面上的话,却不想岚筝正低头摆弄玉佩,根本不看他们,仿佛他和这一切没有关系。 雨楼气归气,但一想不说话,总比乱说话强。由着他走神,自己和爹娘聊天去了。 没人理自己,岚筝便起身,在屋子里踱步,一会看看花瓶,一会瞧瞧屏风,被雨楼瞪了几眼后,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雨楼也没管他。 “我这伤多亏了方霖,端午节叫他过节吧。” 秦启赓道:“他们兄弟俩这几日都不会有空闲,端午节制药特别灵验,他们此时恐怕忙的都不能阖眼。你如果真感谢方霖,过几日换了男装给他开开眼。呵呵。” 甄氏啐了一口:“你说什么呢,哪像个当父亲该说的。” “怎么就不像了,在女儿面前给我留点颜面,行不行?” 雨楼一瞧这架势,知道两人又要吵架,赶紧避嫌:“我去找岚筝,你们慢聊。” 出了客厅问了个侍卫,被告知王爷朝后院去了。雨楼追过去,发现他正在后厨看下人包粽子,傻乎乎的样子看的雨楼抿嘴微笑。将他拽出来后,笑道:“你怎么跑这来了?” “哼,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耻辱 他拉着她的双臂缠住自己的脖颈,雨楼头埋在他颈窝喘息:“岚……岚筝,有人来了,快停下来……” 岚筝含住她的唇片,把她又软又柔的哀求吞咽下去,动作的幅度却更加剧烈。爱书 屋:雨楼只觉得身子被他冲击的要散架了,脑子也停止了思考。全由着他摆布。 脚步声越来越近。 “雨楼——雨楼——” 是父亲。 却于此时,岚筝突然放开她的唇,交合处涌起的电流感瞬间侵没她,身子哆哆嗦嗦的软了下去。而他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仍不放松,反倒加大了力道。顷刻间她所有的虚弱都化作了娇弱的哀吟。 “岚筝……岚筝……你放开我,求求你……” 她不想让她的父亲撞见他们这般摸样。 但是已经走近的秦启赓却将女儿的呻吟和哀求听的清清楚楚。他摆脱了妻子,要找雨楼告诫她,不要招惹太子的事情。却不想碰到了这一幕。 他将女儿嫁给了被他加害过的惠王。女儿此时此刻又被惠王以另一种方式伤害。心里五味杂陈,最后纠结成一种如鞭打过后的疼痛感,深深落在他心头。 女儿的哀求使他驻足,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落荒而逃。 雨楼听到父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父亲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发出那么不知羞耻的声音,简直是诏告天下,她在做什么。 她揪打岚筝,带着哭腔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呜呜……” 岚筝吻去她的眼泪,哑着嗓子道:“放开你,你要逃到哪里去?” 她纵然平日再耀武扬威,对他疾言厉色,但此时也只能在他的进攻下,乖乖承受他施予她的一切。 她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胜利者罢了。而他才是她的主宰。 他们秦家欠他的,她要连本带利的偿还。他秦启赓方才不也是知道了,他的女儿在他独孤岚筝身下娇滴滴的哀求这个事实么。 与她紧致内壁的磨合很快带来了征服的快感。他靠着她片刻失神,才将自己抽离了出来。雨楼离开他的掌控,沿着门向下滑坐下去。 他提起她,按到门上再次纠缠,用鼻尖擦着她脸颊:“好雨楼,你刚才哭什么?” 她被他弄的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而他却毫发无损,整齐的就像刚入府的时候一般。 她觉得自己真是实实在在的成了一个滛荡的妇人。她羞恼,一巴掌拍开他的脸,整着自己的穿戴。 “你明明知道,知道我父亲来了,我叫你停,你为什么不停?” 岚筝压住她,笑:“我看你挺舒服的,以为你在说谎。” “你你你——”她五脏六腑都要气炸了,用残余的力气狠狠推开他:“以后不许碰我。”说罢,开门拂袖而去。 岚筝看着她的背影,哼笑道:“你说了不算。” 她哪次忤逆成功了? 答案是:这一次。 他意识到雨楼不只是说说而已,她的态度十分决然,晚上他照旧黏着她,可没说几句话,就被她抱着被子一顿打好。趁她睡熟了,往她怀里拱,立即被她一个擒拿手,险些将手腕掰断。 在父亲面前的羞辱给她的伤害太深了,至少短时期内无法愈合。 五月初一回秦府,五月初五的端午节便一并过了。这段时间,岚筝一点油腥都没沾到。 雨楼利用可能的机会抛弃他,反正秦府的情况她最熟悉,躲到哪里去,他也找不到,有的时候,整整一天,岚筝都寻不到她的影子。 如此到了五月初六晚上,该一家人最后吃一顿团聚的饭,第二天起程回惠王了。雨楼才派人去找岚筝。 不一会,绯绿面带焦急之色走了进来,趴在雨楼耳边道:“王府的侍卫说,下午的时候,王爷挑了几个侍卫走了。” “他去哪了?” “说是找梁王了。” “派人去梁王府找。” “我派人去了,再等一会就该有信儿了。” 过了半个时辰,雨楼在焦急当中的得到了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回娘娘,梁王府的管家说,梁王殿下带着王爷去歌翡楼了。” “歌翡楼?”她怎么不知京师中有这样一处地方。 秦启赓给出了答案:“是欢场。” 难怪她不知道,只有男人们才知道的地方。 他竟然去了那处地方,她不让他行乐,他就打歪门邪道主意,去找梁王,带他出去找乐子。 她秦雨楼对他来说是什么?泄欲的工具,还是可代替的工具。 这时甄氏不满的说:“雨楼,你不去找找?” “找个头,让他死在那里罢。” 河东狮 凭借多年的从业经验,老鸨一眼便瞧出眼前这位华服的公子哥是出身贵胄的多金主。爱书 屋:他们涉世未深,看到喜欢的姑娘,常常一掷千金。 老鸨赶忙引着雨楼一路赔笑领着她入了二楼。晚上正是欢乐之时,滛笑浪曲不绝于耳。 老鸨带着雨楼入了二楼一个包间,堆笑着询问:“不知公子是听曲呢,还是……” 雨楼翘着二郎腿,摸着下巴,略作思考:“本公子的喜好有点怪……” “公子只管说来,咱这的姑娘个个都有一身拿得出手的本领,不怕满足不了公子。” “不是这个。”雨楼摆手纠正:“本公子喜欢和其他人争女人,你们今晚谁出价最高,本公子就和谁卯上!为的就是开高价,睡别人睡不着的女人。” 正所谓睡别人看中的女人,让他们干瞪眼去吧。 “哦呵呵。”老鸨尖着嗓子欣喜的笑:“这好办,这好办,奴家这就去瞧瞧,今晚上咱这的花魁茯苓姑娘的价码。” 老鸨扭着身子出去了,雨楼拿着扇子敲打桌子等结果。 梁王带着他十弟出来鬼混,自然不敢暴露身份,但是一定会挑选最高档次伎女,这样才配的上他们的身份。爱书 屋: 想找女人是吧,哼,想的美。 很快老鸨摇着团扇走了进来,对雨楼道:“今晚上茯苓姑娘的价码是一千两银子。”说完,抹了把汗:“这天是怎么了,端午刚过就这么热。” “一千两是吧。”雨楼冷笑一声,甩出两张银票:“本公子出两千两,今晚让茯苓姑娘作陪。” “好咧。”老鸨欢天喜地揣起了银票。 “我多问一句,茯苓姑娘本该陪的是何人?何时来的?” “让奴家想想。是下午来的两个公子,听唱曲的姑娘说,他们是商人。年纪稍小那位年纪和您差不多。而且长的和公子一样,都是一表人才,哦呵呵,看奴家在说什么,掌嘴,掌嘴。” 果然是这两个好死不死的家伙。 “依鸨母看,这两人是第一次入这勾栏么?” “年长那位一看就是常客,年轻的那个嘛,应该不是,但以后八成也是个流连欢场的主儿。” “哦?何以见得?” “那年轻的,一入这里就跟那年长的嚷嚷个不停。”鸨母遮着嘴巴哦呵呵的笑道:“连连说,五哥,五哥,这里的姑娘比雨楼温柔多了。” 雨楼忍住怒气,捏着扇子柄,一字一顿的说:“那他说没说雨楼是什么人?” “没说,但一听就知道是家中的河方小说狮,啧啧,自家相公长的那么俊还凶人,女人真是不知福,若奴家能嫁那么个玉雕般好看的相公,别说凶人了,就是他整天打我,奴家都愿意……” “好了,好了,别说了。揣着银票去办事吧。” “是,是,奴家不吵公子了。” 老鸨笑盈盈的走了出去,很快就有小厮端来酒水,摆上琴案,又过了一会,随着一声:“茯苓姑娘见客。”的吆喝,门被缓缓推开,步进来一个姿容迤逦的妙龄女子。 她穿着湖绿色萝纱裙,整个人带着一股股哀哀的素冷调子,和这肉欲纵欢的歌翡楼格格不入,但正好衬托了她的不凡气质。 雨楼在心中想,幸亏被她叫来了,否则叫那小色狼见到,一定眼珠都要掉下来。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茯苓温柔的询问。 好一把能捏出水的声音,这让雨楼心生自卑,同样是女人,她怎么就说不出这种语调呢? “姑娘随意。” 茯苓莞尔,轻轻拨弄琴弦,便有清丽悦耳的音符从她指尖缓缓流淌。雨楼也懂琴,所以不仅听的是琴音,更看的是琴技。 就在她沉醉在茯苓的琴声中时。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横进来四个魁梧的男子,一见雨楼便指着她道:“你这厮真是活腻歪了,敢和我们家王……王公子抢女人!” “哼。”雨楼折扇一摇:“就是抢了怎么样?” “嘿,你还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吧。”四个大汉摩拳擦掌,活动脖子,舒活筋骨,骨节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楼笑着站起来,也舒展拳脚:“最近正好过的不顺,一肚子火没处撒呢。” “你还挺狂。” 雨楼冷笑:“怕你们一会被打的眼冒金星记不住我的话,提前告诉你们,一会回去复命的时候,跟那白痴说,河方小说狮来了。” 大汉觉得这话怪,还没等问个清楚,只见一个黑影已经到了眼前,眼睛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顿时一片漆黑。 中计 雨楼听老鸨说年长的客人已经离开了,剩下年轻的那个还在雅间坐着。爱 书 屋没有了梁王,一个岚筝也没多大破坏能量。 “鸨母,你去告诉那人,说我将茯苓姑娘送还了。” “哎?” “去呀!” “是,是,奴家这就去。” 雨楼刚才打架打的拳头的关节都红了,有些疼,她吹了几口气,歇了一会。起身向岚筝所在的雅间走去。 哼,这家伙听到茯苓姑娘被送回来,这会八成正涎着口水亟不可待的等人家呢吧。 抓你个现行! 雨楼到了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将门推开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难不成他走了? 忽然,她被人从后面抱住,接着一张俏脸后面贴到了她脸旁:“你真败家,花俩千两银子来玩女人。”岚筝摩挲她的脸:“我都快养不了你了。” “滚开!”雨楼躲开他,然后转身正对着他握着拳头道:“谁玩女人谁知道,惠王殿下,您今天逍遥够了么?” 岚筝并未回答,而是看着她的拳头道:“都红了,怎么弄的,疼不疼?我给你吹吹。记住本站:” “不用。” “来吧,来吧。吹吹就不疼了。” 笑嘻嘻的靠过来。 她恼,每次都这样,什么事都胡搅蛮缠。她使劲一推他:“都说了不用了。” 岚筝来不及躲闪,被她推坐在地。 岚筝睁大眼睛看着她,心里想,眼泪快出来,眼泪快出来,快出来啊。 雨楼看到他眼中的雾气越聚越多,最后汇集成一滴滴晶莹的泪水,涌出了眼眶。 岚筝用手背擦眼泪,边擦边道:“你整天就知道陪着你爹娘,都不理我,我谁也不认识,谁都不和我玩,都不知道多难受,呜呜呜……你就知道凶我,一点都不好……” 几句话说的雨楼怒气消散,愧疚之情一点点涌上心头。是啊,她每天都对他动辄呵斥,冷若冰霜。扔下他不闻不问,在秦府,他人生地不熟的,应该闷坏了。“ “那,那也你也不能到这来啊!” “……是五哥带我来的,我说我不开心,他说带我到一处开心的地方来……结果在这里也不开心,你还是追过来骂我打我。”岚筝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我要回宫找母后,就她好,不会骂我打我……你们都欺负我。” 被他说的心里难受,雨楼拦住他:“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梁王带你来的。我不怪你了。” 岚筝用带着泪光的眼眸凝视她,突然绽开笑颜,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一会我也会好好对你的,雨楼。 “……岚筝,我们快走吧。” “我有点渴,让我喝点方小说西。”岚筝走到桌前,斟了一杯酒,端到自己嘴边愣住了。 “怎么了?” “咱们来喝合卺酒吧,洞房那天都没喝。母后说一定要喝,才能和和美美,夫妻永远在一起。”说着,又斟了一杯,递向雨楼,招呼她过来:“你快来呀!” 雨楼眼睛酸涩,有点想哭,难得他竟然还记得合卺酒这回事。 “好。”她微笑着走过去,端起酒杯,与他交臂喝下了酒水。酒水微凉,带着淡雅的清香,落入腹中,在这略显浮躁的五月的傍晚吧带来一抹难得的清凉。 她放下酒杯,去牵他的手:“我们走吧。” 岚筝摇头。 她不懂,忽然头嗡的一下,看他的影像有些晃动。她揉了揉眼睛:“……怎么回事,好晕……” 身体的重量在流失,轻飘飘的站不稳。这时岚筝接住摇摇欲坠的雨楼,抱起她放到床上。把口中含着未咽下去的清酒口对口喂给了她。雨楼被迫将他口中的酒吞了下去后,四肢就更加无力了。 “……岚……岚筝……”她想坐起来,但努力着,就是无法成功:“岚筝,你快……把我扶起来……” “……雨楼,你如果难受,我们今夜就休息在这里吧,好不好?”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喃:“你穿男装的样子,也很美,难怪方霖那家伙要缠着你……” 夜色撩人,但是更撩人的是美人。 她察觉到了异样:“你……往酒里加了……什么?”她使不上力气,拳头攥不起来。 “五哥说这酒能制服你。” 五哥,你就背黑锅吧。 “你们……你们……” “我什么?”岚筝离她咫尺近,唇与唇碰触:“我听不到……” 雨楼并不是完全丧失抵抗能力的。这勾栏里的药向来是见效快,但是药效不大的,一个完全失去意识的女子,是勾不起男人的占有欲的。 她看的见他俊美的容颜,能清楚的听到他诱人疯魔的声音,能感触的到他的抚摸,甚至能做简单的抵抗的动作,但就是用不上气力。 惩罚 雨楼的咬牙切齿对岚筝丝毫不起作用,反倒成了他挑逗她的借口。 他知她的耳垂敏感,便用舌尖勾缠着挑逗着,知她受不得他揉搓她的软雪,就摩挲着曼妙的胸线。雨楼的声音混着细腻的娇喘和纤弱的哭泣,听的岚筝心旷神怡,不觉更大力的劫掠她。 “呜呜呜……你等着,等我能动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呜呜……”又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哭呢,她只觉得悲凉,他想方设法就是要骗她入虎口。她费心尽力想和他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到头来竟然还是只此一种方式。 他不懂事,任性,只知道索取满足自己。 “那我就不让你动,看你怎么收拾我。”微眯的眼眸流转:“再说……现在是谁收拾谁?” 她的腿酸软,搭在他肩上几次都滑了下来,于是他将她抱起来,把她翻身,让她趴在他从背后搂过来的臂弯上,让她跪在床上,迎接他从后面进入。雨楼讨厌这样屈辱的姿势,满心满脑都塞满了无尽的羞耻感,她品尝着眼泪,哽咽道:“……我讨厌你……呜呜呜……岚筝,我讨厌你……” 他吻着她的光洁如丝的脊背:“骗人,你分明很喜欢,晚上都缠着我,说要啊要啊的。爱书 屋:” 睁着眼睛说瞎话,缠人的是谁,不言而谕。 这样的姿势太过吃力,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力气随着她的冲撞越来越少,她为了节省体力,不再和他搭话,咬着唇只呜呜的哭个不止。她一次次让他得逞,却没一次换来他的尊重。 他对她根本就是在追求肉欲。换了其他女人来,一样相交甚欢。或许对方柔媚的态度更合他的意愿呢。 岚筝见她不说话,故意揉她敏感地方,迫她出声。雨楼呻吟完,便哭的更凶了。 “独孤岚筝……你这个混蛋……混蛋……呜呜呜……”骂的娇软无力,撩拨的他对她兴致更浓。 她先威胁再咒骂,从讨厌骂到混蛋,一次次升级,不知道她一次开口还会说出什么来。 她也恨自己不争气,遏制不了自己像享受欢愉的呻吟声,也无法不让身体随着他的进出被快感席卷。她怎么能这样。欲潮退去后,他放开她,让她卧在床上。她还是哭,连眼泪也不争气,明明不想流那么多泪的。岚筝将她捞进怀中,吻她的眉心:“你怎么成爱哭包了?” “滚。”简单而有力的回答。 岚筝从眉心向下吻,吻她的眼泪:“我听话,别让我滚,好不好?” “滚。”还是这个答案。 “我听话,别不要我……”他撬开她的小口,吞津唑舌。直吻的雨楼面生绮色,看他的不觉再次动情,脸又往她胸前的软雪间摩挲。 “别碰我,忘八端的方小说西!” 岚筝在她怀中咯咯笑:“我没忘啊,我背给你听哈。孝、悌、忠、信、礼、义、廉、耻。雨楼,雨楼,我背的对不对?”雨楼无语,他怎么这样,和他什么都说不清。岚筝见她不答,便用舌尖饶着她的蓓蕾打转,雨楼一阵战栗,然后含泪瞪着他:“你给我等着,我如果能动了,一定叫你好看。” “别打我,我以后都听话。”脸在她胸前蹭来蹭去:“好雨楼,别打我,别打我。” 雨楼仍使不上气力,任他为所欲为,只能逞口舌之快:“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我怎么收拾你!”岚筝学她的语气。 “别学我说话!” “别学我说话!” 于是雨楼噤声,不给他模仿的机会。她不说话也不行,岚筝在她左||乳|上烙了一个红色的吻痕,笑问:“01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9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你怎么不说话?”雨楼被他烦的崩溃:“独孤岚筝,我真败给你了。” 岚筝像得了莫大的夸奖,在她没有伤疤的那边脸上吮了一口,把眼睛笑成一条缝:“你知道就好。”然后埋首在她的项窝摩挲。他也累了,抱着雨楼很温暖很舒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了耀眼的明亮,他微微张开眼睛,见已是白天,他也摸不准具体时间:“雨楼……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伸手一摸,身旁已然空了。 他一下坐起来,只见雨楼正坐在床头,舒展手掌,看这样子她还不太适应重新寻回力量的感觉。他从后面抱住她,笑:“不穿衣服,不冷么。”手本能的在她身上游走。突然,雨楼左手抓住他的右手腕,右手在他右侧的肩头一推,他听的一声脆响,接着是便是钻心的疼,痛的他眼前一黑,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她把他的右臂弄脱臼了。 冷战 岚筝又擦了下嘴角,很疼,牙齿将口腔内壁硌坏了,恐怕最近这几天吃方小说西都会痛。他看着雨楼,发现她也愣愣的看着自己。她也一定后悔了,没想到下手这么重吧。秦雨楼,你现在快点道歉来得及,哄的我开心,就原谅你。 “活该!”她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活该。这就是她的全部感受?岚筝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活该!你再敢惹我,还要打的更狠!”她的语气恶劣,应该是发自内心的。 岚筝再无半点调笑的心情,他觉得无趣:“没有下次了。”说完,平静的去找自己昨晚上脱到地上的衣物,然后开始穿戴,不再看雨楼。 雨楼奇怪他的态度,她以为他会吵着闹着要她赔礼道歉呢,怎么一句低沉的‘没有下次了’就归于平静了。 算了,不管他,这样最好,若是他再闹腾,还真不知该如何解决。两人默默的穿戴整齐,都不去看对方,雨楼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回头看岚筝跟上没有,岚筝见她回首看自己,冷着脸问:“看什么?!” 谁稀罕看你!雨楼扔下他不管,径直开门出去。刘希等侍卫见王妃出来了,立刻迎上去。雨楼拨开他们,匆匆下楼去了。记住本站:这时岚筝随后走了出来,刘希不禁询问:“王妃这是……” “不用管她。” 死女人,竟敢打她,当他独孤岚筝真那么中意她,离开她不行么。 岚筝直接回了惠王府,得知雨楼还没回来。料想她离开歌翡楼后是回秦府去了。他等到天黑还不见她回来,心里一横,不回来最好。 雨楼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雨楼不在的第二天,想她想她。 雨楼不在的第三天,想她想她想她。 …… 雨楼不在的第二十八天…… 习惯了!! 开始几天最难熬,身边没人怪不适应的,但一想到她对他的恶劣态度,他便觉得从心底发凉。 谁离了谁活不了。 “王妃回来啦——” 一大早上,惠王府的守卫睡眼惺忪的打开府门,忽见离开月余的王妃出现,登时清醒了,转身如此喊道。 这声通报喊的极不庄重,潜台词更像是,快来看稀奇,王妃居然自己回来了,都来看热闹吧。 秦雨楼没管那么许多,径直入府,向着寝殿走去。她名义上还是王妃,且府内山下都知道王妃会些拳脚功夫,也没人敢拦。于是推开殿门走了进去,她料想独孤岚筝这个时辰还在睡懒觉。 果不然,他听到声响,撩开幔帐问道:”是谁?“ 侍女怯生生的看了眼雨楼,小声禀告是:”是王妃。” 雨楼这时已经走了进来。她是回来道歉的,那天在歌翡楼和他闹完别扭,他直接回了王府,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她期间也曾想回来,但是一想到他的以前的所做作为又觉得自己没错。 这一个月在秦府也不得安宁,母亲天天唠叨让她回去道歉,但雨楼凭着一口不服输的恶气,硬是挺足了一个月,直到繁花盛开的初夏时节,实在熬不住了才回来。 岚筝听是雨楼,睡意烟消云散:“你怎么回来了?” 雨楼尽量使自己的笑容自然温婉,她帮他挽起幔帐:“……我回来是……”此时,她看到了幔帐中的情景,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床榻上还睡着另一个女子,正慵懒的拿手背遮住因她挽起幔帐泄进来的晨光:“王爷……是谁呀……” 雨楼的心被人剜出来似的凉丝丝的疼,眼睛有些发酸,她看向岚筝:“这……” “你不在,总要有人暖床。”他勾了勾嘴角,无所谓的道。 原来她就是暖床的,而现在还是已经被代替了的暖床人。 岚筝故意装作睡眼惺忪的慢悠悠的问:“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雨楼舒了一口气,忽然换上可人的笑容:“我是回来取天山积雪的。” “天山积雪?” “嗯,娘家的嫁妆之一,一直埋在府里的梅园中,我要取了给晋王殿下送去,多谢他上次忍让我,让我赢了他,免了哥哥的刑期。” 岚筝轻哼:“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嫁妆。” “那您现在知道了吧。”雨楼笑着放下幔帐:“不打扰您了。”转身要离去。 “秦雨楼——” “王爷何事?” 叫他王爷,摆明了是拉开距离。 “我……” “一起去看晋王殿下吗?”他平素都是缠着她,无论如何都要一起去的。 “代我向九哥问好。” 选择 “方霖,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雨楼头痛欲裂,手撑着额头,拇指揉着太阳|岤。记住本站:她记得昨天回去找岚筝…… 她抱着挖出的那罐天山白莲上的积雪在马车里对着绯绿边哭边骂岚筝。到了晋王府之后,见到了独孤烨诚,再然后……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方霖顿来一杯醒酒汤,递给床上卧着的雨楼:“瞧你喝的五迷三道的,没有酒量还喝那么许多。” “我喝酒?”她指了指了自己。怎么可能,她给晋王送的是天山白莲上的积雪,用来冲茶乃是一等一的极品。品茶论诗,本是雅事,怎么会醉呢。 这时绯绿拿了湿凉的巾帕走了进来,插话:“是呀,小姐送给晋王殿下那罐天山白雪,殿下很喜欢,恰好他那里有高昌国进贡的葡萄酒,便送了小姐一壶,让您拿回去王爷。然后……您说谁要给那个没良心的,接着昂脖将那一壶酒都喝掉了。” “……”雨楼不信自己能干出这么彪悍的事情:“当真?” “嗯。”方霖接着叙述:“正好我在晋王府上,于是就将醉醺醺的你带到医馆来了。”他听绯绿说,雨楼在和惠王闹别扭,不可能回王府,而秦府那边,雨楼早说过是要给惠王道歉的,这样醉醺醺的回去,一定会被秦夫人教训,只好将她带到自己这处来了。记住本站: “我就说让小姐在晋王府休息,方大夫非要把小姐带出来。”绯绿嘟囔:“大半夜的,晋王殿下都愿意的。” 方霖斜了绯绿一眼,冷然道:“晋王殿下本和你家小姐有婚约,不明不白的宿在他府邸中算怎么回事。” “就宿,就宿,气死王爷,昨天早上小姐回府,正撞到他和别的女人……哎呀,不说了!要不然小姐也不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方霖心里道,一笔烂账。他督促雨楼将醒酒汤喝了,清了清嗓子对她道:“你以后不能这样莽撞了,毕竟你已有了身孕了。不宜再沾酒。” “啊?”雨楼脑袋还很疼,怀疑自己幻听:“我有什么了?” 方霖字字清晰的道:“孩子,惠王的孩子。听清楚了吧。” 她惊讶的微张嘴巴,半晌又问方霖:“不会误诊?” “你在侮辱我么?” “确认一下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方霖没办法,捏过她的手腕,又诊了一遍,言之凿凿:“该有月余了。” 她有了岚筝的孩子。她将手放在小腹处,茫然的看着方霖:“我怎么感觉不到?” “才一个月能感受到什么。等着,我给你拿本书,自己学学。” “慢!不用。”上次他那本书已害得她很惨,断不敢再从他这里拿讲述生子方面的书籍,万一再叫岚筝看到…… “随便,爱要不要。”方霖道:“我多句嘴,给你个忠告,有了身孕,房事要减少,等到了两个月后能戒就戒。要不然可能会流产。虽然流了还可以再怀,但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不建议你走这条路。” “……谢谢你。”她还能说什么。 “不用谢,谁叫咱们两家是世交。”方霖伸出食指按了按雨楼的脸颊的伤疤:“你这伤愈合的效果还算不错,但仔细瞧还是能看出一道粉色的痕迹和周围的皮肤颜色不同。这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时间慢慢靠,过个两三年自然越来越淡。” “要那么久!” “你割的时候,怎么不想。”方霖哼道:“另外,你既然为了惠王连自己的脸都舍得割,还闹什么别扭,少折腾点,老老实实过悠闲日子得了。没事找事,等你历经波折的时候,才会怀念现在的平静生活。” 提到岚筝,雨楼最有发言权:“他整一精虫上脑,我不在一个月,他就去找别的女人。”说着心中发酸,压抑的不行。 方霖轻蔑一笑:“有意思,王爷找个女人怎么了,太医院那帮家伙才几品官,哪个家里不养着几房小妾,惠王殿下堂堂一个嫡系亲王,于你不在的时候找了别的女人,你就炸窝了,你以为你嫁的是谁?合该守着你?” 雨楼被抢白的脸面挂不住:“方霖,你站到哪一边?” “我站在我自己认为正确的一面。” “……” “行了,行了,别瞪眼了。我知道你眼睛大。老实回去消停过日子得了。最起码你还有男人要,比我强多了。” “……” 雨楼和方霖四目相对,同时轻叹了一声。 她在方霖的医馆简单的用了早膳,又躺了一会,觉得好的差不多,走路不深一脚,浅一脚的了。辞了方霖,回王府去了。 雨后放晴,骄阳似火,炙烤大地。雨楼问到岚筝的去处,向后花园走,找他。 捉弄 “你别黏着我!”雨楼推他,但他铁了心的黏着,努力未果。爱 书 屋他亲她的脸:“你快说,你昨晚上跑到哪里去了?” “去我爱去的地方。” 反了你了。岚筝被她这话噎的够呛,忍了没吼,但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她昨天说去晋王府,难不成宿在了那里?“你不是住在九哥那里了吧……” 雨楼本想解释,然而脑海中浮现的昨日见到的情景,让她决然承认了她没做过的事情:“是。我是住在晋王府了。” 他倒是不怕她红杏出墙,依她的性格,让她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情,估计得下辈子。可一想到她宁可在外夜宿,也不回到他身边就生气。 不过回来就好,非得好好折腾你不可。 岚筝闻言,当下便去扯雨楼的腰间的絆带,嚷着:“秦雨楼,你发过誓,你要是找别的男人就死全家的。” 雨楼心酸,在他眼里,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住在外面就一定会和别的男人有染。他倒是好,没往外跑,直接拽了女人上床了,她挣脱他的纠缠,正色道:“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他的目的不是听辩解,而是捉弄她。他本来就不怀疑雨楼对贞操的坚持。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检查一下。”说着就去撕她的领口,初夏到来,雨楼穿着单薄,被他猝不及防的一扯,直接突破尺度,里面穿的肚兜露了出来。好在周围只有几个侍女,除了岚筝未有其他男子。雨楼忙将衣襟抿好,气的要掉眼泪:“你这是干什么?” “九哥碰过你,你身上一定有印子。”他不依不饶,再次伸出魔爪:“快让我看看!” 今天不把她脱光就没完。 他一开始闹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雨楼捂着胸口,侧身道:“……行,让你看,但不能在这里。” 岚筝心底乐开,当然不在这里,得把你抱到床上,合身压上去,他拽过她:“随我回房检查。”牵着她的手,穿过回廊,向寝殿的方向走。绯绿看的急,想王爷又在欺负小姐了,跟在后面与岚筝解释:“王爷,小姐昨晚上真的没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岚筝哼:“多事。”到了门口,将雨楼推进去,把绯绿关到了门外。 “快脱了,让我好好看看。”将她拥向床榻,脚下一绊,将她推倒在床上。压着她,就去扯她的衣襟上的缨结。 雨楼瞪他,咬唇不说话。岚筝俯身吻她的脸颊:“你做了错事,还敢这么看……”剩下的那个‘我’字还未出口,突然胸口仿佛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接着便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根本不听使唤。 雨楼推开他,翻身压到他身上,舒了一口气:“还好,看来成功了。” 岚筝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心里道,完了,一个没看住,这个女人回娘家这几天居然连点|岤都学会了。 “你快给我解开。” “点|岤很难学的,我努力了二十几天才刚摸准的点门路。”雨楼吐出一截粉舌:“抱歉,解|岤我还没学会。” “你想怎样?”他也不怕她,她还能怎么样?等他能动了,非得连本带利取回来:“你竟敢这么对我,你在家没学过《女戒》吗?” 雨楼骑岚筝身上,挑着眉毛,向他坏笑。直笑的岚筝汗毛直竖,这笑容绝对是不怀好意。不过他也不怕,她再能耐,还能把他怎么样?正想着,忽然觉得下身传来一阵异样感。 雨楼双膝夹在他的盆骨处,自己私密的地方与他的那处,正隔着衣裤慢慢磨合。 “你——你,你快停下来。” 雨楼微笑着摇摇头,继续动作。为了加速他的欲火,雨楼将自己的衣襟解开,脱下罩衫,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岚筝,你好好看看,我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吻痕?”岚筝被她的气息引诱着,看在眼中,却染指不得。这个女人是故意用这招玩他的。此时他动不了,与她硬抗没有好处,顷刻软了语气,对她道:“好雨楼,你快……”下面被她磨蹭的逐渐火热起来,停了一下才接着说:“你……别,别这样。” 正挑逗岚筝忍耐极限的雨楼似乎嫌这种程度的戏耍还不够,微张的樱唇间呵出凌乱的喘息,将撩拨的热气喷在他的颈侧。岚筝的定力本就不好,加之她有月余不在身边,对她的渴望已到极限,现在被她这么露骨的勾引,哪里还把持的住。 “雨楼……你快停下……” 纳妾,是吧…… 本想二十几天不见,好好惩罚她的,没想到竟然她摆了一道,脸都丢尽了。记住本站: 雨楼趴到他身边,推他:“……咱家的小色狼也会害羞,快让我瞧瞧开开眼。”岚筝用衣袖把脸埋的更深,哼唧道:“滚,别碰我。” 真有趣,情况反过来了,按照正常情况,平时耀武扬威的都是岚筝,这会却是她秦雨楼在看他笑话。 “别一副小媳妇样儿了,我给你找了干净衣裤换上,以后老实点。” 岚筝支起身子,跪到床,上,垂着头:“滛妇。” 雨楼腰杆一挺,哼道:“不滛怎么治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知道这滋味不好受吧,以后老实点!” 她立即跳下床,翻出干净衣服甩给他,懒得再看他,摔门而出。她站在艳阳下,脑子一片空白。想起自己刚才的大胆行为,不禁心发慌,脸发烧。拿手贴自己的脸,烫的怕人。她于廊下吹了会凉风,转身回了寝殿去看岚筝的情况。 刚才闹的太过分了,正经事情还没跟他说。 岚筝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衫,坐在桌前,刘希正拿着黄金锤给他砸核桃吃,见她进来了,睇了她一眼:“死全家的回来了。爱 书 屋” 一句话就将她惹怒了,冷着脸重审:“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心中不忿,又加了一句:“不像某人。” 某人装听不懂:“哪个某人?” 她懒得搭理他,决然道:“如果你不信,我再解释也没用。”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不如把这件事告诉母后,让她拿住主意。” “别!” 他就知道她怕这招:“不告诉母后也行……条件是——我要纳妾。”开出条件。 雨楼嘴角微微抽搐:“纳妾?”她有了身孕,他竟然要纳妾。 岚筝瞧她的摸样,心中偷笑,生气就好,气死你。谁让你一跑二十几天不回来,哼,老子离了你,就没别的女人了么,你当你是谁啊!不回来也行,自然有人取代你。其实他纳妾不是目的,气她才是关键 “对,纳妾。我喜欢那个女人。”昨晚上喝多了,随便抱了一个歌姬,对方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只能用‘那个女人’指代。 喜欢……雨楼心里酸涩,她劝慰自己,就答应他吧,令给他寻了侧室,你就解放了,他就去烦别人了。 雨楼深吸一口气,拿起笸中的两个核桃捏在手中:“纳妾是吧……”只听一声脆响,核桃壳碎掉了。 岚筝惊恐的盯着她手中的核桃:“……” 她从碎壳中拨弄出核桃仁,吹了吹,递到他嘴边,笑容和煦:“纳妾?是吧?”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岚筝当即选择了当‘俊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纳了,不纳了。”惹毛她,可不好玩了。 “……不纳了就好,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臣妾给王爷您取了核桃仁,王爷快吃了吧。”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岚筝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打探出她学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然后找出破解之法。他捡了核桃仁入口,嚼了两下,忽然捂着嘴巴连连叫疼。 “怎么了?” “碰到伤口了。” “什么伤口?” 等的就是这句话。岚筝搂着她的脖子,拉她入怀,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自己的头则搭在她的肩膀上:“你上次打的,你竟然不记得了。” 是歌翡楼那巴掌。但是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可能还不愈合,他又在找理由撒娇了。 果然岚筝便来吻她的嘴巴:“你快帮我看看。”雨楼推开他的脸,怒道:“不长记性!刚才没吃够苦头?” 岚筝沉默片刻,须臾慢慢的将头抬起来,眼神幽怨。雨楼觉得他这样子,蛮可怜的,便摸着他的脸道:“我有正事和你说,你别闹了,行不行?”她等着岚筝称是。却不想他突然发动攻势,探手入她的衣襟内抚摸,俯身就往她怀里钻。 她怎料他竟还存着歪脑筋,怒火中烧:“你没救了!” 岚筝继续求温存:“本来就是你不好,打了我逃跑,回来还欺负我,快亲我下,就原谅你。” 王爷的举动看的一旁的刘希和屋内的侍女面红耳赤,颇为尴尬,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管家在外面禀告:“王爷,舞阳侯求见。”岚筝听罢,瞬间愣怔,然后高兴笑道:“是表哥来了,快叫他进来。” 雨楼趁机推开他,从他怀中逃离。岚筝也没再纠缠她,而是径直出门会客去了。 舞阳侯王麒是皇后的长兄右丞相的次子,雨楼对他的了解仅限于此。岚筝没叫她跟随去见此人,她也正乐的清闲。 难以置信 过了很久也不见岚筝回来,雨楼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记住本站:她对舞阳侯不熟悉,也不知此人是善是恶,若是和太子一个鼻孔出气,怕是又会欺负岚筝。思来想去,越发坐不住,起身去寻岚筝。 奇怪的是,她远远望到岚筝和舞阳侯坐在湖心亭内说话,但周围并无伺候的下人,这更叫她担心,于是隔着湖水,叫岚筝。岚筝侧首看了她一眼,又和舞阳侯说了什么,对方便起身告辞了。很快舞阳侯穿过曲桥和回廊,与正去找岚筝的雨楼碰了面对面。 舞阳侯心中道,她就是秦启赓的女儿啊,真是,那个老匹夫怎么还敢把女儿嫁给惠王殿下。雨楼觉得舞阳侯看自己的眼神奇怪,不禁蹙眉打量对方。 “见过娘娘。”舞阳侯微微欠身,抱拳施礼,然后也不管雨楼如何回复,直起身子后翩然离去。 于是料定此人不是什么好人。 “岚筝——岚筝——”雨楼匆匆赶到他面前,仔仔细细的将他从上到下检查一遍,不见他有什么闪失,才松了口气。可仍不禁叮嘱道:“以后少跟那人来往。” “为什么?” “我看他,不像好人。他没欺负你吧。” 岚筝一把揽过雨楼,胸口和她一贴,笑嘻嘻的道:“你看我像好人么?” “少没正经的!”她就不该来看他,管他是挨人家打,还是挨人家骂呢。非得多事跑过来,便又给了他机会黏着她。推开岚筝,撂脸扭头便走。岚筝就在后面追她,打打闹闹回了卧房。 舞阳侯和岚筝的关系亲密,太子最是了解。所以就算岚筝病好了,也不敢派人去找他,怕留给太子哪怕最细微的信号,让太子猜测他已经痊愈。所以只能等着舞阳侯自己登门拜门,好在岚筝终于等到了他。 与舞阳侯交了底细,完成了关键的一步。岚筝无事可做,最大的乐趣就是缠着雨楼求欢。吹灯就寝后,岚筝便软硬兼施,死缠烂打的要同雨楼欢好。 尤其是白天被她勾的差点欲火焚身,自然要找她这个祸魁泻火。 “雨楼,你这些天,想没想我?” “……”不想回答。 “我可想你了你呢。” “哼。” “哼什么?” 她移动身子,往床里翻了一个身:“有人陪你,你想我做什么?” 是不是吃那个女人的醋了?岚筝如此想,心里不禁美滋滋的,将手搭在她的腰间,在她背后贴着她摩挲:“那个人和你很像,我才睡她的。” “哪里像?”她倒想听听,他对她是什么印象。 岚筝驾轻就熟的将手伸向她两腿间,道:“这里像。” 雨楼被他摸的一哆嗦,怒气冲冲的踢了他一脚,坐起身来:“你没救了。”便往床边爬。岚筝哪里肯让她走,拦住她:“你要去哪?” “去把那个女人叫来,让她伺候你。” “我就要你,不要其他人。” “……” 见她被甜言蜜语击中愣神,岚筝抓住机会直奔主题,去脱她的亵裤,雨楼见他来了,便将加快速度往外爬,结果被他抓住一拽,恰好脱光。雨楼羞的去提裤子,又给了岚筝机会,抓住她的腰肢一按,合身压过去,将她扑倒在床上。 虽然早知道回来一定不得安生,但这会还是被他折腾的心焦:“你再烦我,我就点了你的|岤道。” “凭什么啊?”岚筝嚷嚷:“你是我的王妃,我亲亲你怎么了?你不让我亲,你让谁来?快点说,让谁?是不是九哥?” 她不想在夫妻两人的幔帐中,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那是对她的侮辱:“你再乱说,我生气了。” “那我不乱说了。”岚筝与她耳鬓厮磨,像讨糖吃的小孩:“让我亲亲你,让我亲亲你。” 雨楼知今晚上躲不过这一劫,气哄哄的道了一句:“你没救了!”,由着他了。 他的唇舌在纯洁如玉的皮肤上挪移,从肩窝,滑过精致的锁骨,留恋于起伏渐促的酥胸:“好雨楼,想死我了。”雨楼心中还忌恨着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事儿,置气道:“我哪好?” “哪都好。”沿着她曼妙的曲线向下吻着。 是啊,她哪里好? 一边叫他白痴二百五,一边又不允许别人说他蠢。一口一个‘谁稀罕你’却又见不得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天天骂他不会穿衣写字,结果转身,就耐心教他读书。先生骂他,她帮他赶走,太子揶揄他,她和对方卯上,有人劫持她,她为了救他就毫不犹豫的往自己脸上割一刀。 他有一百个要求,撒撒娇,她就帮他完成一百零一个。 共浴 刚说完,岚筝已松了她的手,跃进池中,趟着泥泞的池水到了那朵菡萏旁,取了它下来,捧着它走到岸边,递给雨楼:“喏,咱们回去看!” 雨楼赶紧把他拽上岸来,埋怨道:“笨蛋,多冷啊,快随我回去。” “给你。”岚筝捧着菡萏递给雨楼。 这时被岚筝入水声音惊动赶来的护卫们,一见王爷这满身泥泞,摸不准是什么状况,都愣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刘希挤进人群,见这架势,以为是王爷和王妃又吵架了,马上打圆场,对王爷道:“殿下,王妃不是有意的。” 岚筝和雨楼一齐道:“你要说什么?” 刘希知自己猜错了,一时语塞结舌,此时雨楼将岚筝采给她的菡萏递给他:“你拿着……” “不行,采给你的,你凭什么给他。”岚筝道。 “好,我拿着,我拿着,咱们快回去吧。”雨楼左手拿着菡萏,右手挽着岚筝,边走边嗔怨:“你真是的,好端端的跳进水里干什么。” “你不是说菡萏好看么,采了给你看。” 雨楼不觉嘴角露出笑意,但嘴上仍责怪:“大黑天的,也不知水深浅,多危险,下次不许了。知道了么?” “知道了。”岚筝哼道。他好心好意的送礼物,结果落了一身埋怨。 等待下人烧水填满浴池的时候,岚筝便一身泥巴的往雨楼身上缠,勾着她的脖子嘬嘴。她推他:“脏死了,离我远点。”岚筝哪那么好对付,挨骂挨打都没关系的主,当即耍赖,哼哼唧唧的说:“你这个时候来嫌弃我来了,在床上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往外推我。” “……” 这时水填满了池子,雨楼道:“别闹了,快去洗干净了,回去休息。”岚筝才放开她,入了浴池。雨楼则坐在池边给水中的他拆发髻,望着玩那朵菡萏的岚筝,雨楼不禁叹息一声。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习惯而已。” 岚筝趴在池边,抬眼看自己的王妃,拿着菡萏撩雨楼:“它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好看。”白了他一眼。 “我就知道。” “……”难不成还要再多一个自恋的毛病?他现在的性格已经很烂了,老天保佑别再染上其他的恶习。雨楼想着,突然手被人一拽,身子歪斜失去平衡,噗通落入了水中。 “你!”她从水底冒出来,扫了把脸上的水,怒视把她拽下水的罪魁祸首。 岚筝迫近她:“陪陪我。” “不陪。”要爬出去池子。 他抱住她的腰,重新把她拖回来。雨楼扑打水花:“你快放开我!” 岚筝好不易抱住她,怎可能三言两语就被说服放了她。雨楼挣扎无果,随放弃:“服了你了。” 岚筝附在她耳边,含着她的耳垂道:“刚才舒服么?” 雨楼一愣,马上就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脸红心跳的差点蹦起来。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有兴趣:“……雨楼,我想要你……”也不管她答应与否,手已在她身上开始抚摸。 “岚筝,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话未说完,口就被他封住,唇舌与他的纠缠。雨楼心中蓦然升腾起一股悲凉,他从没做过一件有担当的事情,分开月余再相见,对她仅是上的迷恋。 而这种人却要成为孩子的父亲。 雨楼用力推开他:“你就不想别的!” 岚筝不懂她突然暴躁的原因,仍笑眯眯的要再抱她,却不想被她结结实实的当胸拍了一掌。 等捂着胸口咳嗽完了,再一瞧,雨楼已经不见了。 不明白,他哪里做错了么。 她走了,他自己很是无聊,让侍女伺候沐浴更衣完毕,回寝殿去找雨楼,却被告知王妃去了绯绿那里。 岚筝恨的捶腿,但也只好忍了。毕竟出去借宿的雨楼,情绪一向是急躁的,惹了她又要吃苦头。 他在思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中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雨楼回来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起用过早膳后,她仍是教他读书。 岚筝翻着书本,郁闷的撑着下巴,不时瞟一旁做女红的雨楼。雨楼见他看自己,放下针线:“看我做什么,看书!” “你比书好看。” 这种没正经的话,意味着胡搅蛮缠又要开始。果然岚筝放下书本,走到她背后,搂着她的脖子,贴着她:“这鸭子真好看。” “……是鸳鸯。”她对自己的刺绣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竟然能说鸳鸯是鸭子。 “你说是鸳鸯就是鸳鸯,毕竟没有这么肥的鸭子。” 温情 话虽如此,岚筝每天吃饭,睡觉,调戏自己王妃的固定安排是不会变的。熬到第三天晚上,实在受不了了,趁雨楼睡觉的时候,将她揽入怀中,右手伸进她的亵衣内,在背后解她肚兜的带子。然后从前面的衣襟内伸进去一拽,便把肚兜扯了出来。再去从前面解开她的亵衣,让她敞开衣襟,两团丰满的软雪便在尽收眼底。 睡梦中的雨楼觉得小腹凉飕飕的,但是胸前却热的难耐。睁开眼一看,岚筝正搓弄自己的丰盈。 “你你你你——”你了半天,都找不出骂他的词语。 他是自己的夫君,似乎对她做什么也不过分。 岚筝见她醒了,腿一跨骑在她身上,埋首在她胸口磨蹭:“我想要你,你何苦为难我。” “《论语》背下来了么?” 他五岁就会背,但不代表这个时候,他要边背上千年的老古董边同自己的王妃欢好:“没有。” “没有,是吧。”雨楼笑问。 岚筝见她的笑容,乖乖的点头:“嗯,没背下来。” “等背下来,再来。”雨楼抬手在他胸口狠点了一下,然后推他从自己身上下去。岚筝动弹不得,立即求饶:“我不调皮了,你快把我解开。”雨楼嗤之以鼻:“谁信你。” “我发誓。” “哼。”她拾起肚兜,在他眼前抖落,给他看证据:“以后手老实点。”雨楼穿戴好,合上衣襟,背对着他重新躺下睡了。岚筝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自由的,于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念叨:“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活似念经。 这时雨楼无可奈何的转过身来,依靠在他身旁。她并未疾言厉色的斥责他闭嘴,而是柔柔的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我给你解开,你不许再吵了。” “一定不吵。” 雨楼便给他解了|岤道。岚筝动了动四肢,正欲再战,而此时雨楼挽着他的胳膊,依靠在他肩头,小声却温婉的说道:“休息吧。”然后闭了眼睛。岚筝看她安详的睡脸,一瞬间作恶的念头隐去,愣了一下,揽她入怀。雨楼呜呜的哼了两声,因为困倦也因他没有过分的举动,依了他的意思,在他怀中睡了。 岚筝忽然觉得这样似乎更好。 这日天气阴霾,乌云压盖,含雪孕雨欲放不放。雨楼醒时见帐外暗淡,还以为时辰尚早,便又躺下。直到感觉岚筝在搓弄她,才又醒过来,不禁暗叫坏了,这个活魔都自然醒了,时候该是不早了。果然一问侍婢已快晌午。雨楼从没睡到过这么晚,只觉得人生的大好光阴都浪费了,当下就要起身。岚筝不依,抱着她的腰腻着她:“你起来做什么?又没要紧的事。” “你是不是想最好在床上腻一天才好?” 岚筝连连点头:“若能和你颠鸾倒凤,腻上一天才好。” 雨楼要起,岚筝不让,正拉锯战的时候,门外刘希传话:“禀王爷,秦大人求见。” 雨楼一听,立即推开岚筝,边穿衣裳,边怨他:“都怪你,我爹来了,我还这副样子。”岚筝不管那些,还是拦着她:“你爹来做什么?你都嫁给我了,他总来看什么?你去告诉他,不许他再来。” 雨楼剜了他一眼:“以后你有了女儿,嫁出去也不去看?” “那你得先让我有女儿。”滛笑着再次去扑她。 雨楼闪身躲开,道了句:“你也快起来。”便出去了。岚筝一个人郁闷的抱着被子在床上赖了一会,没人作陪,很是无聊。很快也起来了,让人伺候了洗漱后,去找雨楼,准备和秦启赓正面再接触一次。 穿过花苑的时候,路过一处栽满蔷薇的花墙,瞧着那嫣红的蔷薇花,心想不如摘两朵送她。想到此处,当即伸手去摘,刘希慢了一句:“王爷小心,有刺。”已经晚了,岚筝的手被蔷薇刺扎伤,指尖冒出一颗红赤赤的血珠。 刘希吓的大呼小叫的招呼其他人:“还不去叫大夫。” “站住!”岚筝道:“不用叫大夫,去取剪刀来。”他吮了指尖的血迹,等来剪刀,望着蔷薇,左看右看,拿不准主意,只觉得哪朵都看,又看哪朵都不甚完美。 “那个,那个——”刘希自觉的当起了参谋,指来指去:“不是,旁边那个好看。” 岚筝斜眼冷冷的看他:“……” 他送自己女人的东西,这太监在一旁掺和什么! 刘希接到来自王爷的危险警告信号,马上噤声闭嘴。 “你们都下去,别在这烦。” 隔阂渐深 “依为父看……”秦启赓见四下无人道:“是有人故意加害太子。” “太子该是个戒备心是一般人百倍的人,谁又能算计的了他。” “太子爷吃不得荔枝,沾一点都要起疹子,呕吐,结果昨天,他吃了两块糕点却是用荔枝的汁液和的面,知道后当即就犯了病,干呕不止,接着哮喘就犯了。听侍读说,太子吃第三块糕点的时候,里面有个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欢迎品尝荔枝糕’……” 雨楼听罢,呵呵笑道:“怪不了太子身旁的人粗心,就算太监先尝了,他们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平常的东西,对太子却是致命的。当时看到纸条,太子的脸一定都气绿了吧。” 秦启赓见女儿还没意识到危险,语重心长的道:“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是单纯的整蛊,太子爷真的险些丧命。这会还躺着呢,估计以后吃东西都有阴影了。找御膳房查,也没查出所以然来。” “有人想要太子的命?”她开始察觉到了杀意。 “知道太子忌惮荔枝的人不少,但一般人都仅仅以为是不喜,并不知晓太子对荔枝视若毒药的。” “是太子亲近的人?” “嗯。”秦启赓面色凝重:“怕就怕大家想不到是此人。” “父亲难道已猜测出了人选?” 秦启赓颔首:“如果是此人所为,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咱们秦家。” “爹,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让女儿想想对策。” “你所嫁的惠王。” 岚筝和雨楼闻言皆是一惊。岚筝在花墙后面躲藏,心中思量,这秦启赓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他要和自己的女儿摊牌? 雨楼笑:“不可能是岚筝的。他每天傻乎乎的,还在背《论语》呢。” 秦启赓怅然道:“惠王和太子芥蒂颇深,以至于现在太子出事,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惠王。希望不是惠王,若是他,秦家早晚会堕入万劫不复。” 雨楼早就觉得父亲怪怪的了,此时抓住机会追问:“爹,你到底要说什么,便直接说了吧。” 秦启赓最近的感觉越来越不好,尤其是上次撞到独孤岚筝欺负雨楼的事情,加之这次太子遇险,都使得他的内心的承受力到了极限。他要给女儿提个醒,若是惠王恢复了,马上逃离他。 “雨楼……惠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子,和爹有直接关系。” 躲在暗处的岚筝大惊失色,秦启赓竟然跟自己的女儿坦白了……不过,他更关心的是雨楼的态度。 雨楼皱眉:“什么叫有直接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和太子联合,害的岚筝?” 秦启赓忙去捂雨楼的嘴巴:“嘘——小声点!爹只告诉你,若是发现惠王有奇怪,一定要逃离他!他为了报复爹,一定会对你不利。” 雨楼想想今早岚筝的摸样,摇首道:“爹你放心,至少目前岚筝还没有什么奇怪。” 至少还看不出有加害她的举动。 秦启赓听了她这句话,心中稍稍放心了:“那就好,若是惠王恢复了,一定不会绕过秦家。” “究竟是怎么回事?岚筝害怕红蝶,你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害的他?” “别问了,爹永远不会告诉你的。”秦启赓说完,问了雨楼一个问题,正是这个问题,将雨楼和岚筝刚刚靠近的关系生生扯裂:“雨楼,你怨爹害了你的丈夫吗?” 岚筝听罢,握住蔷薇带刺花茎的手微微颤抖,他太想知道雨楼的态度了。她爹害他至此,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雨楼咬唇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会怪爹,你一定也是身不由己。”她不是当事人,本就没资格置疑和憎恨。但是她会用一生的时间弥补父亲的过错,父亲害了岚筝,那么她就陪着他偿还罪业。 岚筝错愕,她竟是这么回答的。身不由己?那个男人已经同她全盘托出他的所作所为,她竟然毫不在意!手又被蔷薇刺刺穿了,一点都不痛,没有感觉,只看着血珠越滚越大。 “雨楼……如果有可能,父亲还是希望你能离开惠王府,另寻他处安身。” 雨楼苦笑:“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为了救哥哥,你让我嫁给惠王,皇后娘娘说了一句,六个月没有身孕便废妃,您第一时间跑来告诉我,为的不就是保住我的地位么。现在又说这番话,到底要我怎么样?” 岚筝又是一惊,原来她与自己发生关系是因为有母后在背后逼迫。他全懂了,为什么她明明很厌恶,但在关键时刻却又顺从了。仅是因她想要在半年内有身孕,保住地位。他将手指放进口内,吸着渗出的血珠,心底一片冰冷。 秦启赓懂忙道:“皇后娘娘没跟你说,她已收回那番话了么?” 闹脾气 卧房内,岚筝坐在床上,目光空落落的凝聚在远处一点,呈现失神状态。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雨楼没好气给他擦着头发,埋怨道:“你不是要在屋腻着么,跑出去做什么?见天下雨了,还不赶快避雨!若是着凉再生病,看你怎么办!” 岚筝抬眼冷冷的瞥她:“你管我!” 一个时辰不见,脾气又犟起来了,雨楼因父亲的作为对岚筝有愧,被他抢白也像平时那么生气,而是微笑道:“我不管你谁管你。”岚筝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还挂着晶莹的雨珠,又因心中不悦,微翘着嘴巴,看在雨楼眼中像个负气的小孩子般的可爱,不禁刮着他的鼻子笑道:“我让膳房去做姜汤了,一会喂你喝。” “不喝。”岚筝倒在床上,面上里躺下去了。 雨楼觉得他奇怪,坐在他身边询问:“你怎么了?一会不见,你这是闹的什么脾气,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人惹我不高兴。” 雨楼趴在他肩头笑:“谁欺负咱家岚筝,告诉我,我这就揍他去。” 岚筝心里纷乱,没心思调笑,抖了下肩膀,赶她离开:“别烦我,一边去。” 若是平时,雨楼准扔下一句:“管你去死!”然后潇洒的摔门而去,但是今时今日知晓了他变成这般摸样全是父亲的过错,雨楼的赔罪心里驱使自己因愧疚而对他百般忍让,她学着他平时的摸样,黏着他:“岚筝,岚筝有什么心事,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岚筝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向床内移动了些,抓过被子抱在怀里,埋首其间:“我头痛,你别烦我!” “头疼,是不是要生病呀,让我摸摸,看看你的头热不热。” 无关乎惠王还是晋王……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这句话,当即打开她伸过来探温度的手,语气厌烦的说道:“不用你假好心!” 雨楼再也无法忍了,将巾帕摔到他身上:“你这是抽什么疯?” 岚筝拾起巾帕摔回她身上:“让你走就给我走!” 她与他对视须臾,然后哼了一声,从床上下去,摔门走了。等她走了,岚筝抱着被子,更加郁闷。 他是个自认为比较冷静的人,至少在处理事情上极少感情用事。他少年时就遵循‘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就事论事的处事原则,不会没头没脑的随意扩大个人情感。 所以他恨的是害他的太子和秦启赓,至于秦启赓之女雨楼,她虽然是仇家的女儿,但在他眼中,那是她爹的罪孽与她无关,她的首要身份还是他的王妃。 毕竟如果他真的有心,要报复折磨她,早让她从世间消失了。 秦启赓太小看他了,一个向不相干的女辈发泄仇怨的男人,不仅卑微而且懦弱。 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有所作为。 但秦雨楼太让他失望了,她嫁予了他,却没有选择与他占到一边,而是袒护他的仇人。他对她好,让她以王妃的身份生活在他身边,而她显然辜负了他的用心。 “岚筝……” 岚筝坐起身看着重新走回来的雨楼发问:“你又回来干什么?” 雨楼端着姜汤,坐到床边,笑道:“别拗脾气了,快起来喝碗汤暖和暖和。”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来。”岚筝闻着浓烈刺鼻的气味就烦,推开汤匙:“不喝。” 雨楼无奈的勾了勾嘴角:“不喝就不喝罢。”将碗递给一旁的侍女,让她们端下去了。她挨着岚筝做好,努力扮演着善解人意角色:“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跟我说说。” “好让你开心,是么。” “……你若不开心,还不是要闹腾我,我开哪门子的心。” 岚筝问:“我和你爹同时掉河里,你救谁?” 雨楼奇怪他的问题,想了想,答道:“救你。”岚筝心中略微好受了些,但就在此时,雨楼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爹会水。”让他的心瞬间又灰暗了下来。 不死心再接着问:“如果你爹也不会游泳。” 雨楼眨了眨眼睛:“救你,我爹身体好,能多挣扎一会。” 再次限制条件:“如果你爹的身体和我一样。” 她已经有些烦了:“还是救你。” 岚筝以为这次是完全公平条件下得出的对比结果,很是满意,脸色好看了点:“真的?” 她搬出理由:“因为你若是死了,我们全家都活不了。” “……”内伤,彻底的内伤。 岚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凉的好似那瓢泼大雨都下到了心中。雨楼见他失落,呵呵笑道:“问这些没头脑的话,做什么?是不是因我冷落了你,去见爹爹。”她想,应该是岚筝起床后,去找她,因她在陪父亲,没有找到她。结果淋了雨,所以在闹脾气。 “我爹的醋也吃!”雨楼笑着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嗔怪道:“没理由的飞醋。” 陪伴谁? 岚筝还是怕她跑掉,所以边吻边去解她的衣衫,哪边都舍不得放手。牢记本站网址 雨楼推他:“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选一样。”他道:“先扒光你。”也不吻了,撑起身子扯开她的衣襟,脱掉她的外衫,怕她找回去,因而扔的远远的。上面剥净,岚筝又向下动作。雨楼羞的用手背盖住眼睛,但能感觉到他一路吻着到了腰际还在向下,想起那晚上的事情,顷刻略微支起身子,叫他:“岚筝,你快停下。” 岚筝瞭了她一眼,咬住她的裤腰向下拽。雨楼又羞又急,推开他,自己将裤子脱了:“我自己来。”他刚玩的起劲,就被她破坏了兴致,赌气道:“算了,算了,不要你了。” 雨楼本来允他就是因为愧疚,现在听他说不要了,正巴不得,忙道:“那敢情好。” 岚筝懊悔,马上夺过她手中的下裤,扔到地上,然后扑向她:“我想怎样就怎样,不许忤逆我!”雨楼只想早些完事,无奈的说道:“依你,依你。” 岚筝坏笑两声由着自己的性子对她使坏。 雨楼被他弄的有些情动,正耐不住低吟时,只听门外有人禀告:“王爷,宫里来人了,说太子爷身子欠安,想见见您。” 岚筝一听,只恨的想撞墙,他本以为雨天无事,雨楼都是他的。只顾得挑逗她,而自己被惹的满身着火,还没发泄。如果一开始就直奔要害,这会该也逍遥快活完了。 “岚筝……”雨楼叫他:“太子爷要见你呢。”她以为他被太子哥哥身体欠安的消息唬的愣住了。 岚筝只骂独孤静宸,偏偏这个时候派人来叫,坏他的好事。他俯身贴在雨楼耳边道:“我四哥总生病,不急,不急,让我……” 门外传信的人,又加了一句:“听说太子爷病的很重……” “……”岚筝恨恨的嚷:“知道了,等一会!” “车辇在府门候着呢,王爷最好快些。” 雨楼对岚筝道:“你还是快去吧,正事要紧。” “……”他悔恨的要死,恋恋不舍的望着雨楼:“你等我回来,不许穿衣服。” “我还能去哪里。” 岚筝被坏了好事,脸阴沉的跟外面的极为般配。坐在入宫的车辇上,不时摇头叹惋。太子怎么能这么不禁打击,他才发出一个开战的信号,用荔枝糕稍微捉弄他一下,他竟然就病的这么严重。 千万不要这么容易死,他才回到游戏中,不想这么快结束。 待看到气息奄奄的独孤静宸,岚筝心想,四哥,你真不争气,我才刚醒过来陪你继续玩争夺皇位的游戏,你怎么才接一招就要死了呢。不禁悲从心中来,哀然的走到榻前:“四哥……十弟来看你了。” 独孤静宸听到岚筝来了,让人扶着他半坐起来,虚弱的笑:“你来了就好,四哥就算死了,也走的安稳了。” 太子妃谢氏在一旁抹泪:“殿下,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臣妾听不得……” “四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岚筝道,他环视四周不见母后:“母后呢?怎么没来看你?” “母后一整夜都在这里,天亮之后回去休息了。”静宸微微咳嗽,这一咳竟一口气没上来,憋的面色通红干呕了起来,岚筝装作被吓到,躲在一旁。让其他人给静宸顺气,一番惊心动魄的抢救后,静宸气若游丝的对岚筝道:“四哥若是出了岔子,你要好好照顾母后……你要争气,不能让人欺负母后。” 喂,你不是真的要死了吧。岚筝硬是挤出了泪花:“四哥,不许说丧气话,你一定会好的。” 静宸摇头:“看来母后虽然母仪天下却是无福之人,先是你遭遇意外……我这又病的紧,若我去了,依你的资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谈保护母后呢……咳,咳!” 岚筝在心底冷笑,故意问:“我遭遇了什么意外?” 静宸看着他,重新躺好:“……没什么,不要再问了。我现在难受,你能留下陪陪四哥吗?” “四哥要我做什么都行。” 要死快死,我还要回去找雨楼呢。 静宸面带微笑,闭上了眼睛,缓缓道:“若你像以前一般聪慧,待我死了,这太子位置就会落到你头上……” 是啊,所以他独孤静宸恨,恨这个比自己优秀的弟弟。 因为他的存在削减了他生命的价值。 太子的身体虚弱,不过没有关系,他若是去了,还有惠王接替他。 很多人这样说。 告知有孕 雨停之后,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说惠王殿下宿在东宫。手机下载请到 于是雨楼守着空床睡了一夜,没有岚筝在身旁拱来拱去,感觉空落落的。但同时睡眠质量也提升了,美美的睡了一觉之后,第二天,她继续等岚筝回来,但直到太阳下山也不见有车辇回府。第三天上午,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惠王在宫中陪病重的太子,暂时不回来了。 她担心太子假借病重,留他在宫中对他不利,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没有召见,她又不能随便入宫,见不了岚筝,左思右想后,选择了向独孤烨诚寻求帮助。 独孤烨诚接到惠王府侍卫交给他的纸包,狐疑的打开,只见是一封信和一本《论语》。拆开信来,是娟秀的字体,信中的大致意思是,惠王在东宫陪伴太子,但功课也不能丢,麻烦晋王殿下转送《论语》给惠王,万分感谢。 独孤烨诚猜测以秦雨楼的蕙质兰心,绝不可能毫无理由的转交一部《论语》一定有蹊跷。于是翻来覆去把书看了几遍找隐藏的机关,可惜并未发现异常。所以在交给岚筝的时候,他倍加留意对方的表现,他倒要看看这其中的玄机。 岚筝打开包裹,一看是《论语》,瞬间笑开。 “十弟,你笑什么?” “没什么。”这个小滛妇,等着他回去温存呢。 “有什么话要转告王妃么?” “就说我会好好读书。还有……”岚筝凑到烨诚耳边:“ua—” 被男人在耳边ua了一口,独孤烨诚寒毛直竖,打了一个激灵:“你干什么?” “ua,帮我转达给雨楼。”笑眯眯。 “……” 独孤烨诚从东宫回来,直接去了惠王府见惠王妃。秦雨楼一听晋王来了,马上在前堂相迎,询问岚筝的事情。独孤烨诚见她表情急切,心中不禁难过:“那本书本王带到了,十弟说会用心研读。” “他在东宫住的还好么?看着有没有憔悴或者郁郁寡欢。” “没。活蹦乱跳的。” 雨楼松了一口气,礼貌的笑:“多谢晋王殿下。岚筝还说别的了么?”比如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的。 独孤烨诚想了想,始终没能把岚筝让他带的转达,他道:“没有。” “哦。”雨楼有些失望。没心没肺的死岚筝! 雨楼没听到岚筝的话语,心情不佳,与独孤烨诚礼数周到的寒暄了几句。她发现独孤烨诚自她脸被割伤之后,对她的态度不那么轻佻了,想来对方早对她这个‘疤痕娘娘’没了兴趣,她正求之不得。 可他又突然来了一句:“如果还有能帮得上的,小王愿意再为娘娘效劳。” 雨楼微微一怔,须臾笑道:“哪敢再求您呐,殿下帮忙从来都是要回报的,这次的恩情,秦氏都不知要怎么还礼。” “不用还礼。” 雨楼等的就是:“那最好,秦氏记下这句话了。”抬手招呼来下人:“送客。” “……”独孤烨诚笑着摇摇头:“娘娘就如此不想与本王发生交集?” 雨楼笑容可人:“秦氏已为人妇,于情于理都不会和别人发生交集,与自己想不想无关。” 她已经发了逐客令,独孤烨诚只得起身告辞,从雨楼对岚筝的关切程度上就看出了他们之间关系已今非昔比。此时的他想插一脚,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并不死心,依岚筝的品性,秦雨楼总有一天会受不了他的。只要他等得了,就不怕等不来云开雾散那一天。 送走了独孤烨诚后,雨楼知岚筝平安,心中也不那么担心了,每日翘首等着他回来。她还有重要的消息,没告诉他呢,已经拖了一个多月了,不能再等了。 可岚筝就是不回来。 入了七月,雨水越来越多,氤氲潮湿的感觉始终盘绕着她。她担心岚筝知道孕事后的反应,他会什么样子呢?一想到他会是一副哼哼哈哈,不明所以的呆痴模样,她就心肝肺都要疼上一遍。 这日她在书房抚琴,被管家喜不自胜的告知:“王爷回来了。” 她立刻扔下琴,赶回卧房,一进门就见床上趴着一人,正是岚筝。 “岚筝。”她高兴的叫他。 “嗯——”岚筝低迷的应了一声。他这一个多月,和狡诈阴险的太子哥哥相处,说的每一句话都要现在脑海里过几圈,以求周密,总算好不容易挨到那家伙休养好了,放了他回来。 雨楼坐到床边,推他:“你回来前,怎么也不派人回来告诉一声。” 三人成虎 自从端午节那次被岚筝在青楼下药合欢后,两人再无房事,如今已是七月,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才孕胎一个月的。爱书 屋:且雨楼一个月前就从方霖口中得知自己有了身孕,所以对医官的诊断当即判断是误诊。 “大夫再好好看看,会不会是弄错了。” 那大夫笑道:“不会错,娘娘确是有了身孕。” 岚筝的脸色很难看:“是时间,到底是几个月!”这帮子庸医,早先他生病的时候就乱诊一通,治了五年也没让他的病症有起色,这会让他们诊个孕事又出了差子。 雨楼见他愠怒,以为是在生自己的气,心里一沉,咬唇再次伸出手腕让医官号脉。那医官不懂王爷得知喜事脸色不悦是为何,战战兢兢的搭上雨楼的手腕,仔细的把了一会,终于得出了自认为正确的答案。 “确实是一个月稍稍多些。” “怎么可能!一定是错了。”雨楼甩开手。 “娘娘饶命。”那医官忙跪到地上求饶,虽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但先求饶是没错的。 雨楼看向岚筝,她想知道他的看法。但令她难过的是,岚筝微皱眉头,并未看向她,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在想什么?怀疑自己? 岚筝看着恐惧颤抖的医官,脑海里把所有的可能都过了一遍。 这个大夫原在太医院效劳,医术还算精湛,他为什么会报出错误的日期?难道是受人唆使?不能这么蠢吧,毕竟王府中的医官不止他一个。就算买通的了他,还能将所有人都买通不成?如果他故意陷害雨楼,那么一旦被雨楼查不出来,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岚筝……” 他被雨楼的呼唤从沉思中醒了过来,还是暂时装作懵懂,以观事态发展:“啊?他说你怀孕一个月……一个月……是不是弄错了。绯绿,你再去叫一个大夫来!” 让雨楼的贴身丫鬟随便挑个大夫来,再挑中被收买的医官的可能性极小。 绯绿方才听到小姐有身孕一个月的结果也唬了一跳,毕竟这个日期很敏感,赶忙道了一声‘奴婢这就去’匆匆出去了。 雨楼心情却不好,他一定是起疑心了,否则也不会再派人去查。她不懂,这个大夫为什么会诬陷她。 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僵硬。 很快绯绿又带了一个大夫过来,岚筝摆摆手:“给娘娘号脉。” 这医官见地上还跪着一个同行,自知此事非同小可,马上打起精神,专心致志的给雨楼诊脉,力求不出差错。在心中几番确诊后,他道:“恭喜王爷,娘娘有喜了。” “几个月?”雨楼发问。 “嗯……具体的天数还摸不准,不过,应该是一个月上下。” 雨楼一听就跳了起来,拍着桌子道:“庸医!明明是两个月有余,你们为什么都报是一个月?” 还在惊讶第二个诊断结果的岚筝,听了她的话,不禁反问:“你怎么知道是两个月?”就算不是一个月,她这个结论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上个月就让方霖看过,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算到现在也该是两个月了。” 岚筝惊讶:“你早就知道,一直瞒着我?” 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他突然想起了入宫前偷听到的她和秦启赓的对话,当时秦启赓问她,可有身孕,她回答说没有,为什么现在又自己爆出早就知道有身孕? 究竟哪个是真的?她还说过什么谎话? 雨楼语塞:“我,我……” “你什么?”岚筝追问,他倒是想听听她的理由。 雨楼见他咄咄逼人,内心极为反感:“你不信我?” 你凭什么叫我相信你?就凭你那句‘无关乎惠王还是晋王’的言论? “我信什么?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是不是太子留他在宫中时,买通医官陷害雨楼?或者事情的真相就是她与人私通?他想起雨楼曾亲口承认宿在过晋王府的。 她哥哥被救出来了,觉得他没用了,要另选夫婿了?难怪他入宫这段时间,她是叫九哥从中传话,若不是早有联系,又怎么会求他。哼,是真的为他传话还是两人暗送秋波。 雨楼心寒,她冷笑道:“你到底还是怀疑我。” 他厌恶她这副犯了错,还居高临下,死不悔改的态度。 “我连问问都不行了?”岚筝一时也拿不准注意究竟是太子陷害还是她真的不忠,就算他想相信她,也不代表他连怀疑的权利都没有。岚筝心里极为烦躁:“去太医院叫方雱来再诊!方雱你总信得过罢,若是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雨楼唇内都咬破了,坐回椅上,扶着额头闭目养神。上次从晋王府回来后,他就不信任自己,非说自己和晋王有染。似乎她对他再好,他也不会放进心里的。她与他好像除了关系外,也确实没别的了。现在的忠诚被否认,他们也不剩什么了。 滚! 耳畔回响他那句‘最后一次’。 是啊,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定生死的一局。若是方雱也说是怀孕一个月呢?难道要她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再叫冤枉么。 “我不诊!”雨楼站起身对岚筝道:“我不诊,你爱信不信,我的贞洁,不是让人验来验去的。” “怕了?”岚筝道,怒火渐渐燃了起来。 尝着被咬破的嘴唇渗出的血迹带来的淡淡的咸腥味,冷笑:“随你怎么想。”说着,便向外走。 岚筝拽住她:“你要去哪?找九哥认账?” 啪! 不偏不倚的一巴掌甩到了岚筝脸上。 方雱虽知道秦雨楼不是善类,但没料到竟然彪悍至此,敢动手打王爷,惊的张大嘴巴。屋内所有人的反应皆如方雱,心里齐齐道,天啊,打了亲王,这事算是闹大了。 以前在人后,闹着玩,打就打了,他好脾气不和她计较,现在她有错在先,还要打人。她把自己当成什么,随打随骂的奴才么。在她眼中,他究竟值几斤几两? “滚——”他指着门口吼道:“永远别叫我看见你。” 雨楼虽有悔意,但听他骂自己滚。忍着泪水,欠身微笑:“臣妾不污浊王爷的眼了。”然后转身,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离去。 秦府的会客正堂内。 屋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比秦雨楼痛苦,或如秦启赓般无奈摇头,或如秦氏般垂泪叹息,只有秦雨楼自己面无表情的小口饮着茶水。 甄氏啜泣道:“你这孩子,耍的什么臭脾气,为什么不叫方雱给你诊脉,等他出了正确结果的,不就冰释前嫌,能和王爷重修于好了么。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跑回来,就是把罪名坐实了。” 秦启赓叹了一口气,从中缓和:“雨楼,自小不就是这个脾气么,受不了半点冤枉。不过,事情麻烦了,你就这么跑回来了,以后可怎么办。什么都能拖,你有了身孕,总不能生到娘家。” “什么叫生到娘家,难道再过几个月,王爷也不能接她回去吗?”甄氏问。 “嗯。”雨楼淡淡的道:“王爷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弄不好明天休书就会送来,希望这次没有错字,呵呵。” “你还笑?!”甄氏惊呼:“你还笑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是多大的事情?你就要被休了,被废妃了,你还笑!” 秦雨楼见母亲急的掉眼泪,继续笑道:“其实我被休,还不算什么,真正该担心的是休妻的理由,呃……应该是犯了滛邪之罪罢,哎呀呀,要给秦家蒙羞了。” “你知道,你还这么做!”甄氏气的头晕目眩:“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雨楼笑:“呵呵,我累了,不想再和他生活了,就是这样。就算以让人难堪的理由被休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是解脱。是不是,爹?” 秦启赓不知该如何作答,别开了雨楼的目光。 “你……”甄氏哭的更加厉害:“你们父女倒是镇定,我问你,那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 “生下来?”甄氏将擦眼泪的巾帕扔向雨楼:“惠王都不承认这个孩子,你竟然要生下来。” “我的骨肉,我凭什么不生?”雨楼决心已定:“你们若是嫌丢人,我可以离开京师。” 甄氏愣怔的盯着女儿,呆了一会,突然起身四处扫视:“你这个不肖女,留你做什么!我现在就斩了你!给祖宗谢罪!我的剑呢?我的剑呢?” 秦启赓忙拦着发怒的妻子,对雨楼道:“快回房去。” 雨楼对母亲悠悠的道了一句:“母亲大人息怒,愤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后飘然而去。淡定的摸样气的甄氏嚎啕大哭。 雨楼回到自己的闺房后,一头栽倒在床上,让绯绿放下幔帐后,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夏日酷热,睡梦中觉得燥热,醒来后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热汗,极为难受。便吩咐了绯绿去备水沐浴。 脱了衣裳入到盆中,浸在温水中,向身上撩水,对绯绿笑道:“这水温正好。” 绯绿见小姐始终都是笑着的,她却笑不出,苦着脸道:“小姐……明天咱们回去吧,把方家兄弟都叫上一定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 “他会以为是我收买了他们。”雨楼把手搭在浴桶边缘,下颚枕在胳膊上:“……我现在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再也不用为他的蠢事耗费精力了。” “小姐……”绯绿向水中放沐浴用的香料:“这样不是办法啊,你有身孕了……” 一步错,步步错 她眼睛酸胀,鼻音很重:“绯绿,添水,有些凉了。 ” 绯绿应了一声,拎起小桶向浴桶中添水。水珠蹦到雨楼眼睛里,她呀了一声去揉:“真是,眼睛里进水了。” “小姐,您不要紧罢,让奴婢看看。” 绯绿拿开雨楼的手,见她眼中溢满泪水,忙拿了自己衣袖去拭,亦哽咽道:“小姐,你别哭啊,一会和老爷夫人商量商量,明天咱们就回王府去道歉……” 雨楼攥着绯绿的衣袖,埋首其间,忍着一天的委屈都化成了眼泪:“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看起来就是那么不守妇道的女人?” 绯绿眼圈也泛红:“您好好解释,王爷会相信您的。” “爱信不信,谁离了谁活不了!”雨楼抹着眼泪:“我受够那白痴了!让他去找他喜欢的王妃罢。” “小姐……难道你对王爷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雨楼闻言,身子一抖,须臾抽抽噎噎的说:“有或没有,很重要吗……反正他也不懂。” “不会的,不会的。”绯绿道:“依奴婢看,王爷对您着实是有感情的,若是没有也不会整天黏着您。”她笑着继续说:“等王爷想明白了,就会来接您的。就像上次那样。” 雨楼含着眼泪哼道:“谁要他来接。” “会来的。”绯绿信誓旦旦的说道:“一定会的。” 雨楼哀哀的看了她一眼,再未反驳。 沐浴完毕,天已渐黑。秦启赓派人来叫雨楼去前问话,她借口头疼不去,躺到床上继续睡觉。浑浑噩噩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一睁眼睛,就撩开幔帐,见绯绿端来了清水,在摆弄洗漱的用具,问她:“惠王府可有人来了?” 绯绿微微摇头。 雨楼便又倒回床上继续睡。自这天开始,她嗜睡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也不跟父母商讨对策,就是睡,早上起来勉强吃几口方小说西,歪在床上就是一天,任谁来叫都没用。 到了第五天晌午,秦启赓实在受不了。闯了进来,撩开幔帐,掀开被子,揪住她胳膊拖她起床:“你这像什么样子。你不是要养育孩子么,就这个养法?” 雨楼恹恹的啧啧嘴巴,慵懒的推开父亲,又往床上趴:“我好累,让我休息一下。” “你不管做出什么决定爹都依你,所以你别再自暴自弃了。惠王哪值得你这样!” “呵呵,是呀!傻子一个。”她道:“托爹的福。” 秦启赓无比愧疚:“你借此机会离开惠王也未尝不是好事。” “哦。”她往杯子里拱,虽然天气很热。 “雨楼!”秦启赓拽开被子,大声道:“惠王昨天把沈冰初接回府中了,你还这样干什么!” 雨楼一怔,猛然坐起来,眼神直直的问父亲:“他把沈冰初接回府中了?真的?” 秦启赓颔首:“爹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受不了。”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她笑了笑,并马上打了个哈欠来掩盖眼泪:“我早说过他们两个般配,呵呵。” “你快点起床梳洗,爹准备送你回华亭老家养胎。” 雨楼突然觉得一股钻心的疼从下身传来,瞬间痛的她倒抽一口冷气,她强忍着痛,问父亲:“废妃的圣旨到了?” “圣旨?”秦启赓冷笑:“和圣旨到的,还会有落子汤。惠王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你不仅是犯了七出那么简单,辱没皇族,你腹中的孩子还能活下来?恐怕连爹都要受牵连,贬官为民。所以爹想趁现在送你出京师,让你躲起来生育。” 雨楼脸色惨白,已疼的出了一头热汗,她捂住小腹:“……真的会这么严重?” 秦启赓叹气:“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怪爹不好,所以你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依你,你不愿意和惠王在一起,那么爹就付代价让你离开他……” “不行。”雨楼慢慢的站起来:“我去求他……都是我不好……” 秦启赓抓住女儿的胳膊,晃她:“你醒醒吧,惠王如果真的相信你,又怎么会对你不闻不问,还把沈冰初接回去!”雨楼抬头看着父亲,因为泪水,视线越来越模糊,这时小腹再次像被利爪撕扯般的疼起来,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首先恢复感觉的是指尖,感受到的是锦褥丝滑的表面。 “小姐,你醒了!”再听到的是绯绿惊喜的叫声。 她睁开眼睛,看到却是方霖一双眯成缝隙的狐狸眼。 “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给你治病。”方霖坐在她床边:“你父亲哭着让我把你救活。” 岚筝害的她? “胎死腹中?”雨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机械的重复了一遍,眼神僵直的盯着方霖:“呵呵,别吓唬我……”扯开嘴角,含着眼泪在笑:“求求你,别吓唬我……” 方霖肯定的回答:“你的孩子确实不在了。爱书 屋:”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很……注意的啊……”不敢着凉,不敢乱食,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孩子:“而且五天前这孩子还在的啊……” 结果只有一个,有人在秦府内对她用药,没想到家里也不安全。 想到这里,她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我是在府中被害的……”她惊恐的四下扫视,家也已经不安全了。 方霖颔首:“你从惠王府回来的时候,大夫还能摸到喜脉,那个时候孩子还在。你的孩子是在这里失去的。”他将自己的推断,慢慢道来:“你的症状,不像是喝了落子汤,若是服了汤药,突然中止妊娠,脉搏不会像现在摸着这么平稳。” 雨楼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呃……”方霖略微思虑了一下,发问:“你最近可有沐浴?” “当然。”雨楼瞬间明白了方霖的猜测:“你是说香料中有毒?” “有可能。爱 书 屋”方霖道:“以前我曾遇到过正妻调换妾室的沐浴用香,扼杀胎儿的事。我去给那小妾诊脉,那人的情况就跟你很像,脉搏平稳,没有被人落了剧烈的堕胎药后出现的脉搏虚弱的现象。但孩子确实是死了……” 雨楼看向绯绿,绯绿已经吓脸色发白,她道:“小姐,小姐,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啊。这香料是去年尚宫局赏赐给各命妇的,一直在用的啊。”因为害怕,绯绿说到最后,哭了出来。 “别哭!”雨楼道:“去拿香料来,让方大夫察看。” “是。” 绯绿抹着眼泪去了,很快拿了一个雕花的银罐,打开给方霖。方霖捞起一撮香料放到鼻下闻了闻,摇头道:“没有异常。” “不是香料的问题?”雨楼失望,绷直的身子顷刻软了下来,好像死去的不仅是她的孩子,还有她自己。 方霖放下银罐,拽着雨楼的手:“你带我去在你行动过的地方转转,看能不能有收获。”雨楼忙穿了鞋子,带着方霖,一处处重温她在府中经过的地方。秦启赓不明白这是做什么,但见方霖和雨楼表情凝重,不敢多做询问,静静的跟在两人后面。 四处都转了一圈,方霖并未发现异常。他拧着眉头,从头到嘴顺了遍思虑,突然顿悟:“我怎么把这茬忘记了!一定是这样!快带我去储物间。” “是。”绯绿应声,小步跑在前面。 一行人疾步来到储物间,方霖掀开一块锦布,看着下面的浴盆,俯身嗅了嗅,回身对雨楼道:“祸魁应该就是这个了。” 甄氏插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在找什么啊?” 雨楼呆呆的问道:“祸魁?” 方霖道:“这个浴盆是用麝香浸泡过的木材制成的。每当沐浴,热水注入,木材内浸含的麝香就会挥发出来,而麝香的香味又被其他香料的味道掩盖,所有你并未察觉。” 雨楼只觉得头重脚轻,眩晕过后,不知怎地,竟然笑了出来:“就是说,我在一盆堕胎药中泡了五天?”难怪她没什么感觉,这分明就是温水煮青蛙,麝香的堕胎毒性不紧不慢的进入她体内,将她的孩子扼杀掉了。 甄氏已唬的口齿不清:“这浴盆是……雨楼上个月走之后,让木匠打的。老爷,老爷,那木匠呢?” 秦启赓呆怔的摇头:“早不知去向了。”府中定制日常使用的器物,都是临时召集的工匠,工期结算后,这些工匠就会去别的府中做活。 方霖摸着浴盆的边缘道:“就算查到是哪个工匠做的,也没用。问题应该不在工匠而在木料上,至于这木料从哪里来,谁又能查的清?既然有人想得出这种方法害雨楼,善后工作也该做的不差。” “方大夫……”雨楼哽咽道:“你觉得是谁要害我?” 方霖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依你的性格,应该没少与人结怨。不过能想的出这种连环计害你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至少,他知道你宿在过晋王府,又知道你怀了身孕。这样才会用药打乱你的喜脉,让你蒙冤。还知道你蒙冤后会负气离开王府回家,因而提前准备了浸满麝香的浴盆给你堕胎。” 雨楼咬唇怨恨的看向绯绿,她有身孕这回事,只有绯绿和方霖知道,方霖的嫌疑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她了。众人的目光亦集中在绯绿身上,将她逼迫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哭道:“小姐,你要信我,我真的没过加害小姐的事情啊,呜呜,我七岁就跟着小姐,哪会做出这等事……” 抓内鬼 “不会的……”她不愿相信自己同床共枕的人,原来每天想的都是加害于她。 “傻孩子,你再仔细想想,惠王究竟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雨楼的脑海中快速的将发生过的事情回闪了一遍。他对她略带侮辱性的劫掠,对她的所作所为皆充满玩弄性:“真的是岚筝?”她发现自己的叫亲密,遂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1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口:“真的是惠王?” “他先对太子出招,再对咱们秦家动手。 ”秦启赓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没错,如果他恢复过来了,开始报复了,的确应该是这个顺序。 她不得不信:“但这个孩子是他的啊,他怎么下的去手……”她想起岚筝平素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摸样,忽然明白了,他把她当做物品看待,又怎么会怜悯她的孩子。 “我……”心疼的几乎没法呼吸,雨楼强忍着眼泪:“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该满意了罢。” 秦启赓道:“你的孩子没了,再无证据证明你的清白,现在凭惠王一句话就能要你的命。” 雨楼脑海里浮现出岚筝傻乎乎缠着她的摸样,擦着眼泪笑道:“难为他演戏演了这么久……”她转身离开父亲,走到方霖跟前,道:“现在该怎么办?”本能的摸向小腹,虽然孩子已经不在了。记住本站: “我给你开方子,你抓了药服下,将孩子流出来。然后调养一段时间。”方霖也不好受,可他的能力有限:“我能为你做的,也只能这么多了。” “谢谢。”雨楼吸了吸鼻水,调笑:“被人骗的团团转,才发现就属你对我最好,真倒霉生做女儿,若是男儿身早就和你在一起了。也不用遭这番罪了。” 她轻松的语气与悲凉的氛围格格不入,听的方霖心酸。 他写了堕胎的方子给雨楼,起身告辞。走到门口,他驻足,想了想,终究没把那句“雨楼,你中毒已深,可能再无法怀孕”的话说出来。 —————————————————————— 雨后初霁,甚是清凉。一个窈窕的素白身姿扭着水蛇腰晃在惠王府内,步步生莲,看的一干执岗的护卫直流口水。她走到回廊的尽头,突然被人捂住嘴巴,托到了僻静处。 “沈冰初,你怎么回来了?” 沈冰初狠狠的踩了那人的脚,掏出香帕擦着被他捂过的嘴巴,瞪着对方:“死太监,本姑娘的嘴巴也是你捂的?” 刘希将中指竖到唇间,示意她小声:“轻点声!别让人看到。我问你,你回来干什么?” 沈冰初妩媚一笑:“秦雨楼走了,王爷就将我接回来了,就证明他心中还有我。反正我现在无依无靠的,自然就跟王爷回来了。” “王檀,跟没你说过,是谁指使他的?” 沈冰初一听到这个名字,不禁落了几滴眼泪:“休要提他!我哪里知道他胆子那么大,敢绑架惠王。” 刘希心想,这个女人应该是不知道真相的,否则太子爷也不会留了她不杀。但是秦雨楼一走,惠王就将她接了回来,若是她知道什么,透漏给惠王就麻烦了,所以耐不住恐惧来问问。 而沈冰初什么都不知道,让他放心了。 刘希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王妃走了,你好好伺候王爷,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哼,自然。”沈冰初道:“以后不许随便碰我!” “那是,那是,小主子。”还好,还好,的确是个蠢女人,成不了气候。 刘希将心揣回了肚中,告别沈冰初,吮吸着清新的空气,漫步在王府中。正神清气爽准备回王爷身边伺候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刘希,你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在得意什么呢?” 刘希回首,见是自家主子,倚在红柱上朝自己勾着嘴角冷笑,登时压力倍增,忙道:“雨后的空气好,奴才多吸两口。” “是不错。”岚筝朝他招手:“你随我来,我需要你帮点忙。” “是。” 刘希略微感到王爷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但也只得听命,随他来到王府后一处偏殿。因少有人来,台阶上布满了一层软软的青苔。 “啧,你看你是怎么做工的?这里都长青苔了。”岚筝指着石阶道。 刘希有点蒙,别说长青苔了,就是长金子了,这是管家的事情与他何干。但既然王爷问了,就搪塞两句:“是,奴才一会叫人收拾了。” “别一会了。犯了错,就该受罚。”岚筝拍拍手:“来人呐!给把他扔进了这缸里去。” 话音刚落,突然从殿内走出来两个侍卫,抓住刘希细胳膊,把他扔进了屋檐下的镏金铜缸内,这缸是蓄水救火用的。本来因为年久无人添水干涸了,但今日下了大雨又蓄满了水。 恩断义绝 “六月初的时候,奴才无意中听绯绿说王妃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然后奴才就告诉了太子爷。” 岚筝揪住刘希的发髻,把他按入水中,问道:“接着说。”须臾把刘希拽出来,刘希大咳了几声,支支吾吾说:“然后太子近臣给了奴才一包药,让奴才落入王妃的膳食内,说能打乱王妃的喜脉,让王爷赶她离开。因为当时恰好王妃去晋王府送天山白雪,一夜未归……”那夜他在门口守了一夜,都没守到王妃,他比任人都清楚。所以一并告诉了太子。 岚筝心里郁闷,雨楼的确是被人陷害了。 “你还做过什么伤害雨楼的事情没有?”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刘希声泪俱下的哭诉:“太子爷说,那药物不会对王妃的身子有伤害,奴才才敢用的呀。” “哦?我还得感谢你心地善良了?!”岚筝生气:“吃里爬外的方小说西,你跟着四哥讨食吃多久了?” “……没多久。真的,奴才的心还是向着殿下的呀。” “既然你心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一会就给我把你所知道的惠王府中的太子j细的名字写出来。否则!你别想死的舒服!” “这……这……”自知大限已到的刘希,为了死的痛快只得应了:“是,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爱 书 屋” 岚筝懒得再搭理他,反正事情查明白,他也没用了。他吩咐道:“把这死奴才给我关起来,让他写名单。” “是。”侍卫从水里把灌了一肚子水的刘希拖出来,带了下去。 王麟搞不明白岚筝的用意:“殿下,难道留着他,去探听太子的情况么?” “我四哥哪里会那么蠢,信任一个背叛原来主子的奴才。让刘希去做卧底,根本不可能!” “那您为什么还留着他?” “用垃圾处理垃圾。”岚筝微笑:“毕竟沈冰初还有一个作用没发挥呢,暂且留她几日。” 王麟还是不明白:“王妃已经走了五天了,您把她嫉恨的沈冰初带来府中是为了什么?” 这一问,岚筝顿时窘迫,黑着脸道:“多话。” 王麟知趣的不再问了。上次他按照惠王的指使,在御膳房动了手脚,给太子送了荔枝糕,差点要了太子的命,深知苏醒过来的惠王的厉害,对他越加恭敬。 岚筝之所以不想说沈冰初的另一个用途,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无聊——气雨楼。 秦雨楼,你不是讨厌沈冰初,嘿,你走了,老子非得跟她搞在一起,气死你!你自己话语前后矛盾,多问了你两句,你就发飙打了我一耳光,回娘家了。真是被惯坏了,无法无天了。 气不过?气不过就回来闹啊! 可是他接沈冰初回来的消息已经放出去好多天了,左等又盼就是不见雨楼回来。 待到雨楼走的第七天,这种焦急的期盼逐渐变成了烦躁,并且开始呈现无法掩饰状态。和岚筝下棋的舞阳侯身临其境了来自他的强大不悦气息的压迫感。 王麟小心翼翼的落了一子:“既然都真相大白了,不如……” “谁要去接她!死在娘家最好。凭什么每次都我认错!” “我没说……让殿下您去接王妃啊。”王麟很委屈。 “呃……”岚筝尴尬:“快落子。” “该您了。” 更尴尬,轻咳了两下,随便摆了一子在棋盘上。 气氛太过僵硬,王麟觉得胸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这又惹了岚筝不高兴,逼问道:“觉得烦了?”还是雨楼好,陪他下棋的时候很有耐心。 王麟不敢再大喘气:“那个……我去秦府探探口风吧。” “不许去!她还有理了?!对我又打油骂,趁这个机会给她点教训,让她尝尝被休的滋味!”他决定利用这个机会给雨楼一个警示。 “殿下,王妃蒙冤回了娘家,就怕心情不顺,影响胎气。还是早些解决的好。” “才七天,影响个鬼!”糟了,光顾着生她的气,把这茬给忘了。再等一天,若是她再不回来,就去接她,死缠烂打,拖也把她拖回来。 到时候太子也会以为他是个爱戴绿帽子的傻瓜。 在岚筝看来,这一次不过是平素吵架的升级版而已,最多是她受的委屈多了一点罢了,撒撒娇,她就会心软跟着他回来。 这时沈冰初晃了进来,扭着腰肢将手搭在岚筝肩上,娇滴滴的道:“岚筝,你怎么都不来找奴家呢?”虽把她接回府中,却没找过她,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岚筝皱着眉头:“把手拿开。” 对秦氏的处置 岚筝在景华宫一见到母后,就抹着眼泪,扑到她怀中:“……呜呜呜……秦启赓把我的孩子杀死了……呜呜,怎么办?” 皇后王氏忙见岚筝哭的伤心,意识到可能是出了大事,忙掏出巾帕给皇儿擦眼泪,边细细询问细节。 当得知惠王妃有了身孕的时候,心中着实惊喜了一下。但当听说省亲回家的秦雨楼不甚将胎儿流产了之后,又心痛不能自持。 “如何说是秦侍郎的过错?”造成流产的原因很多吧。 “就是他,就是他。他曾说过,要让雨楼离开我,回去找晋王。”岚筝泪眼模糊,抽抽噎噎的道。 所谓打蛇打七寸,岚筝知道,就算秦启赓真的有过失造成了王妃的流产,母后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说他有二心,背叛皇后,想回去找晋王就死定了。除掉秦启赓,秦氏就算完了。 “他真这么说?” “嗯。”岚筝颔首:“……他说晋王比孩儿好……说晋王比孩儿有出息……呜呜呜……”九哥,谁叫你留宿雨楼,一并把你拖下水受罚。 皇后惊闻此言,面色阴郁。晋王最受皇帝的喜爱,人尽皆知,出征辽方小说有军功在先,前几日又受了许多封赏,眼看在朝中势力日益壮大,难道秦启赓见风使舵,想要背叛她,转投到晋王麾下。 不过这仅是岚筝的猜疑,却也不能算真,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惠王妃小产。 此事需要调查一番,再做定夺。 她边给岚筝擦眼泪,边安慰道:“筝儿,别哭,母后给你做主,一定会查的水落石出,你现在需要把王妃接回府中……”不管什么原因,失去了孩子的女人都需要关心。 岚筝面露难色,嘟着嘴巴不说话。皇后觉得奇怪,正欲发问。 此事门外的太监禀告:“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求见。” 皇后有些奇怪,静宸来做什么:“传。” “是。” 趴在母后肩头哭的眼泪横流的岚筝心中暗想,四哥,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独孤静宸的身体恢复了许多,但走进大殿后,仍微咳了两声。皇后命人给他看座,他落座后,看着满面泪痕的岚筝,道:“十弟,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 岚筝将头埋进皇后怀中:“是秦启赓,他把我和雨楼的孩子……” 独孤静宸听了,略显惊诧:“惠王妃肚中的孩子,我怎么听说不是十弟的。而是……” “静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遍体生寒:“怎么此事还有隐情?” “我听太医院的方雱说,似乎惠王妃的怀孕日期存在问题,有身孕的日子,十弟在我宫中……” 岚筝道:“方雱没给雨楼把脉,给雨楼把脉的是另外两个医生。” 皇后立即发现了其中问题:“为什么号个喜脉,要三个大夫?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快跟母后说。” 岚筝这才委屈的垂泪:“他们说雨楼的孩子,不是我的……呜呜呜,我不信……他们骗人……呜呜呜……” 静宸不慌不忙的说:“既然你觉得他们骗人,为什么还要赶你的王妃回娘家呢。” “因为她,因为她打我!”岚筝爆出王妃对他这个亲王动手的罪状。 “她打你?她敢打你?”皇后惊呼:“她好大的胆子。” 岚筝道:“我多问了几句关于孩子的事情……她就打了我一巴掌。”说完,忙摇头:“不过不疼。真的不疼,没有以前的疼。” 没有以前的疼。皇后听了,恨恨的道:“原来不是第一次。” 她脑海里已经有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大概雏形,惠王妃秦氏不敬夫君,不守妇道。与晋王有染,在身孕遭到质疑后,回到娘家,私自将胎儿扼杀,消灭证据。她的行为极有可能是她的父亲指使的,因为秦启赓还想脱离她,去投奔晋王。 虽然也有可能确实是遭遇了意外,造成流产。但在宫中争斗多年,皇后宁可相信一切都是人的险恶用心所致。 好一对忘恩负义的父女。 秦氏依附王氏,才有今天的地位,如今却忘了主子的恩惠,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太子见母亲动怒,落井下石:“我听说,晋王曾私自从刑部大牢把秦远笛带出来,同惠王妃相见。看来,他们一直有联系。”虽然曾经在伤害惠王的事情上,他与秦启赓和晋王是盟友,但现在秦启赓萌生悔意,想要退出,而晋王势力壮大,都必须铲除。 岚筝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听了之后,心中暗自发怒,原来她和晋王当真有联系。当即使了一招以退为进,他对皇后道:“不会的,不会的。雨楼的孩子就是我的,不会是九哥的,呜呜呜呜……她不会背叛我的……” 皇后心疼岚筝,他遭了意外变成这般模样,她身为母亲为他选了王妃,却让他更痛苦。明明是王妃不贤,他还念及她的好。 我们和好吧 这天,侍女们发现惠王殿下完全呈现石化状态,撑着腮,呆怔着一动不动。爱 书 屋 “王爷……呃……”这时管家悄声走近,低语汇报,但因为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来访的人,而结巴:“……王,不,秦……秦雨楼求见。”皇上降旨惩处秦家,秦雨楼被废黜王妃之位,人尽皆知。 她果然来了。他睁大眼睛,看着管家。看的管家发毛:“……殿下?” 岚筝拍案而起:“就说我病了,不见。” “这……” “快去。” “是。” 等管家出去了,岚筝单手唤来一个侍婢:“一会见到王妃冲进来,你替本王拦一下……”那侍婢从未跟王爷这么近说过话,害羞的点点头:“奴婢一定做到。” 这时已能隐约听到,管家阻拦的声音传来:“你不能进去呀……王爷病了,不能见你。” 岚筝赶紧起身,向里间的卧房走去,走到床榻前放下幔帐,滚到床上拉过被子,抱在怀里躺好。 外面阻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能听到秦雨楼气急败坏的嚷:“让开——让我见他!”接着是侍女软弱无力的阻扰:“您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威胁的过后,她的脚步声急匆匆走了进来。 幔帐唰的一下被拉开。 秦雨楼看到岚筝面向里正抱着锦被,闭着眼睛做睡眠状。但他华服在身,靴子也未脱,一见就是临时躺到床上去的。她单膝跪到床上,去扳他的肩膀:“独孤岚筝!你别装了!” 与此同时,岚筝突然坐起来,将她抱了个满怀,脸贴在她胸口笑道:“好雨楼,你回来了!” “滚开!”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他。 岚筝一怔,接着扯着她的衣袖道:“雨楼,你回来就好,求求你,别再走了……都是我不好。” 雨楼冷笑:“你少来这套,装的够累了吧,你可以摘下面具了。”她坐到床边,在他耳边道:“你放心,你跟我说实话,我也不会告诉太子,你已经恢复了。” 岚筝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雨楼怎么说出这种话了,她是怎么知道他恢复的?!慢着,镇定,她顶多是猜忌,并无证据,估计她自己也在摇摆不定。 “雨楼,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少装蒜!你为了报复我爹,栽赃陷害我。我受尽屈辱被废妃,秦氏举家外迁,你还不满足么!” 原来她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不用说,一定是秦启赓告诉她的。 “我设计的?” “你自己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来就是告诉你,随便你报复,我们秦家承受的了!” 以为是他策划的一切,所以她就义无反顾的杀了他的孩子么。秦雨楼,说到底,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秦家受的了?呵呵,游戏才开始而已。 “雨楼,雨楼——我真的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那天我不该骂你……你说不诊号脉,咱们就不号……”说着,眼圈泛红,抽着鼻水哽咽着:“我相信你,你说几个月就几个月,我都信你,求求你,别再走了。” 雨楼铁了心的,不打算听岚筝解释,撂下方才‘秦家宁死不屈’的话后,起身便走。这时岚筝自后面抱住她的腰:“雨楼,你别离开我。都是大夫撒谎,虽然母后她们都不信你,但是我信……我本想去接你回来的,但是太子哥哥不让……” 太子。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可能。 岚筝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太子害的,若他知道岚筝有了子嗣,而他没有,出于嫉妒加害也未尝不可能。 而且父亲最近对加害岚筝的一事,萌生了悔意,太子已经信不过父亲。若是他设计这连环计,既让岚筝失去孩子,又让父亲失势…… 是太子还是岚筝? 岚筝见她迟疑,知她动摇了。趁热打铁,抱着她的腰让她坐到床上,摸着她的小腹道:“是我不好,错怪了你,孩子没了,我们再生就是了……只要你别离开我……”说着去吻她的唇。 雨楼感受到了他的唇上淡淡的咸味,一看,原来是他哭了,眼泪已滑到了唇边,让她尝了去。 霎时间,自己也忍不住了,边擦岚筝的眼泪边流泪:“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我们和好吧。” “我已经不是你的王妃了,要在秦府思过……” “我不让你走。”岚筝勾着她的脖子,熊抱住她:“你别不要我,我以后听话。那天你打了我,我不该生气……你打我吧,我发誓再也不生气了。”握住雨楼的手腕,让她的手掌打自己的脸。 雨楼可怜岚筝。他的妻子被陷害,孩子被杀死,但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当那凶手是好哥哥。哪里再会打他,手掌触到他的脸颊,变成了抚摸,她柔声道:“我也有错。” 致命书信 雨楼本是来找岚筝示威,表示永不服输的。爱 书 屋但现在她认为岚筝并未恢复,祸魁是太子,倒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了。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蒙受了冤屈,连累个整个家族,眼泪婆娑而下,倚在岚筝肩头:“……我不能陪你了,我爹被削职为民,我被勒令暂居京师等待进一步的惩处,还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呢。” “我这就给母后写一封信,说孩子没保护好,不是你的责任,是你走之前,我打了你。所以孩子才会……”岚筝道:“都是我的责任,和你无关,母后就会原谅你了。对,就这样,准行。” “这……”雨楼迟疑:“这能行么?” “一定可以的。只要错不在你!”岚筝眼神熠熠,自夸道:“我真聪明。” 雨楼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忙叫人拿了笔墨进来,给岚筝润笔,让他写了这封给皇后的书信。待岚筝写好了,她拿起来仔细审查了一遍,没见错误,才放心的叫来侍从,让他立即送入宫中。 岚筝看着雨楼,心里笑。这封信送到母后手中的时候,就是你们秦家彻底完蛋之时。 他写完了书信,拥着雨楼到了床榻前,抱着她一并躺了,抱着她像以前一样亲昵:“雨楼,你想我了么,我可想你了呢。” 雨楼自以为解决了废妃的问题,便开始纠结岚筝的生活作风问题。她哼:“想我?想我,你还叫沈冰初回来!对了,她人呢?” “嘘——”岚筝神秘的用食指按在她唇上:“她杀人了。” 雨楼大惊:“杀了谁?” “刘希。” 岚筝将府中发生的‘谋杀案’说了,说着就往雨楼怀中钻,小声道:“好害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他。不过母后说了,不让我声张,可是我真的好怕,睡觉都怕……” 雨楼并不关心沈冰初和刘希的恩怨,而是盘问岚筝:“哦?那你害怕有没有叫人陪你啊!” “没有。没有。”岚筝的唇慢慢靠近她的白皙的脖颈:“我可乖了。” “乖?”雨楼道:“你还没回答,你接沈冰初回来做什么呢。” “我……我。”岚筝支支吾吾,撅着嘴巴道:“为了气你。以为你能把你气回来呢。但你都不回来。” “气我?不怕我回来打你?” 岚筝等的就是这句话,抓了雨楼的手就打自己的脸:“你若是喜欢就打吧,如果你能回来,打我也愿意。” 这话听的雨楼抿嘴笑:“谁稀罕打你。” “你就是稀罕我,才舍不得打我。” 雨楼听他又和自己斗嘴,为了反驳,便伸手作势要打他。这时刚伸出的手腕被擒住按向头顶。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唇,不安分的舌探入她的口内纠缠着。分别再聚的生涩感刺激着他抚摸她身体的力道加重。雨楼并未做好和他亲热的准备,在他身下扭动身体,却不知道这个动作对她是何等的危险,很快,她就感受到了他的鼻息越加粗重。 “岚筝!岚筝!”她别开脸,分开他和自己的唇舌:“不行,别闹了。” “雨楼,我想要你。”他的头埋在她的项窝处摩挲,声音哀哀的低沉着,一听便是忍的痛苦。 她刚小产,方霖告诉她一个月内不能有房事的。 “不行。”再次拒绝。 “就一次,我保证我会轻轻的……”岚筝用牙齿扯着她的领口,露出她的凝脂肌肤,并在上面吮出自己的烙印,双腿夹着她的一条腿慢慢磨蹭:“我们来生孩子吧,把失去的弥补回来。” 把失去的弥补回来。这话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眼睛酸涩,哑着嗓子问:“我们曾经的孩子呢?” “我让他睡在花苑中的木槿花下了。”岚筝心也痛,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难过的神情,继续埋头她的胸口缠绵:“……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好不好?” 雨楼全忘了方霖的叮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好。” 岚筝得了许可,几下剥净了她的衣裳。她的对他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媚惑。岚筝心率失准,不受控制的热吻都落在了她的敏感处。她也很配合的打开腿去迎接他的进入。 他的欲望蓄势待发,却在她的甬道口停下了。 她那处红肿泥泞。 他不是不知道她遭受的伤害,恰恰相反,正因为如此,他才强勾着她求欢。他本着要借此惩罚她的,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狠狠撞击她本就受伤的内壁。 谁叫她从这里流掉他们的孩子,那么他用他的武器如此惩罚她,也是应该的。 出手相救 雨楼虽然出身官宦世家,但自认为还算能吃苦,不像别家小姐那么娇贵。爱书 屋:但在绣坊当中熬了一个月,还是累的眼酸手肿。好在绣坊的女史看雨楼心灵手巧,且既没有官家小姐的架子,又没有被废妃的颓然,性格宽厚,对她照顾有加,引她和其他的绣女相识,没几天大家都混熟了,日子也不是很难过。 再过两个月歆宜公主大婚,赶制的物品多了起来,时常要赶工,这让刚入行的雨楼颇为劳累。 与她在闺中闲来无事做的女红不同,宫中要求的制品更加精良,她先学了十天的针法,才勉强能捞个锁边的活计,且劳动强度强,似乎永远绣下去也绣不完。 她终于切实的体会到了,平时穿的锦衣华服来的多么不易了。 雨楼刚经历完小产,精力不济,白天默默做工,从不插话,只听其他绣女闲扯。仲夏天气热的人心焦,汗水顺着额头落到了眼中,让她看不清楚手中的针线了,赶紧去揉。这时就听一个人道:“哎呀,昨天我见到了晋王殿下,当真是个神仙似的人物,该怎么说,全天下也找不出那样标志的男子了罢。” 又听一人轻哼鄙夷:“啧,那是你没见过惠王殿下。” 言毕,众人皆意识到失言,齐齐去看雨楼,见她低头揉着眼睛不说话,以为是中了她的痛处,一时气氛凝重,没人再说话。这时雨楼眯着眼睛对身旁一人道:“姐姐,帮我看看,这眼睛疼的厉害。” 身旁的绣女放下针线去看雨楼的眼睛,呀了一声:“红赤赤的吓人,你暂且别做了。别累坏了。我跟主簿说一声,你先回去休息吧。” 雨楼晃晃头,微笑:“可能是用眼过度,我去拿冷水敷敷就好了。不用请假。” 刺绣虽然累了点,却是个好活计。只要机械的重复就好,这样就不用去想别的事情,也就不会痛苦了。 雨楼收起针线,起身出去了。她身后其他的绣女看着她背影,有人嘀咕:“多好的人,就因为没养好胎,被折腾到这地方受苦。惠王殿下也不说来看一下。唉……” 出了工房,到了厢房,用帕子浸了冷水,坐在圆凳上敷眼睛。 父母和几个老奴已经离开京师去了辽方小说,这倒也好,离哥哥的发配地也近,若是她以后能出宫,就去那里找他们,一家人就能团圆了。她该流的眼泪也流泪,这会心中无喜无悲。 对自己的未来迷茫。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她最恨的要属太子。但对方手眼通天,跟她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他一句话就能要她的命,但她呢,就算使劲浑身解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希望太子看在她离开岚筝的份上,暂时放过她,让她休养生息一段时日。 也不要找岚筝的麻烦,提到岚筝,雨楼就一肚子气,先不讲他弄巧成拙,一封书信把他们秦家害的更惨。但就他这十几天不来看她一眼就够可恨的了。 罢了,罢了,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好了。 想到此处,不觉长叹一声。这时自门外急匆匆跑来一个绣女,拽起雨楼的就跑:“金司正来了,快回去,让她发现你不在就糟了。” 司正是尚宫局主管纠察推罚的女官,平素查到宫女怠工,一律严加惩处。雨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赶紧随着来找自己的绣女往工房跑去,但一进门就看到地中央站在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嬷嬷。 雨楼料想这就是金司正了,忙欠身施礼:“见过司正大人。” 能熬到做到司正这个官职的女官,这一生是注定不能出宫嫁人的了。没有别的牵挂,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宫斗和打压小辈上。 金司正从没见过雨楼,还当她是寻常的偷懒的绣女,便吩咐一旁的随行嬷嬷道:“迟到旷工,掌嘴十下!” 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出去一会的代价就是十个耳光,太划不来了。 “我眼睛疼,出去冷敷了一下而已。” “而已?”金司正拔高嗓门:“歆宜公主大婚需要的绣品,你们还没准备好,竟然还敢偷懒?!别说眼睛疼,就是眼睛瞎了,也得给我赶出来!怎么这几年进宫的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雨楼等她吼完了,想要辩驳,终究还是忍了,改为服软求饶:“没有下次了,请司正大人开恩,绕过我这一次。”因从小到大从没求过人,临时开口求饶,不得要领,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饶过你?!”金司正指着她:“你敢跟本司正提要求?” 别想逃 金司正本就在地上跪着,见到独孤烨诚,顺势磕了一个头:“老奴见过晋王殿下。爱书 屋:” “起身罢。”烨诚走到金司正面前,笑道;“你要罚秦雨楼?” “她……她不尊宫里的规矩,擅离职守,还出手伤了老奴……” “嗯。嗯。”独孤烨诚点头称是:“是该罚。” 雨楼不思议的看着他,他来干什么,落井下石?此时又听他不慌不忙的继续说:“要罚就连本王一块罚罢,毕竟是本王叫秦雨楼离开的,也是本王叫秦雨楼对司正出手的,本王难辞其咎。” “这……”金司正抬头看独孤烨诚表情沉静,温和的微笑着,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干笑:“殿下爱说笑,殿下怎么会指使秦雨楼伤害老奴呢。” “因为觉得你碍眼。” 静。 “殿下觉得老奴碍眼,老奴这就离开。”晋王招惹不得,金司正马上顺着晋王的话,如是说。从地上爬起来后,带着其他女官,灰溜溜的离开了。 等金司正一行人走了,气氛又尴尬下来。方才替雨楼说话的绣女,笑着招呼其他人:“大家接着做工,要不然来不及,小心受罚。爱 书 屋”其他人忙附和着,选择性失明,不去看晋王和秦雨楼。 秦雨楼虽感谢晋王及时出手,但因对他印象不好,仍是冷冰冰的道:“谢殿下相救。” “临时客串下英雄救美的角色也蛮有意思的。”烨诚挑眉笑:“看你这么倒霉了,发善心帮你一次。” 发善心?那金司正是皇后的人,皇后本就不待见他,若是这次回去她从中挑拨,关系只会越来越差。 唉…… 雨楼欠身:“总之谢殿下相救。”说完,垂首低眉立在他跟前,不再说话。 烨诚自嘲的勾着嘴角,她都落魄的这么惨了,为什么不抓住他这根救命稻草,和他拉近关系,让他救她出去呢。她就这样屈从于命运了? “本王前来是为了……让你补好这个。”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双鱼图案的红色荷包递给雨楼:“仔细点,歆宜可宝贝了。” “既然是歆宜公主的方小说西,还是交给针法娴熟的人来补罢。我怕手拙,弄坏了公主的方小说西。”雨楼说的是真心话,她经不起任何风险了。 烨诚见她推辞,突然抓过她的手,将荷包塞给她:“当还我人情。”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雨楼看着手中的荷包,暗自叹息,究竟有多少人情要还他啊。 荷包的红色刺目,眼睛酸涩,她取了巾帕去拭眼睛。 这番情景被门口站立的太监看到,很快他就将这情景告诉了舞阳侯:“晋王到绣坊让秦雨楼补荷包。并且秦雨楼好像眼睛生疾,不时流泪。” 舞阳侯王麟得了这个信息,在说给岚筝听的时候,信息简略成了。 “晋王给了秦雨楼一个荷包,然后她哭了。” 正在斗促织的岚筝听了这句话,立刻将装促织的竹筒打翻,怒道:“这才离开我几天,就明目张胆的勾搭!” 两个黝黑的促织蹦了几下,跳入石桌的缝隙不见了。王麟心想,几百两就这么跑了。 “看来晋王对秦雨楼还不死心……” “哼,谁对谁不死心啊!”岚筝冷笑:“是那女人想做晋王妃吧。” 王麟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着。很快他听岚筝道:“我让你去做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按照刘希的名单,把叛徒拷问出来了么?” “都问出来了。” “很好。另一件呢?” “也准备妥当了。但……殿下真的要那么做么?” “没错。”岚筝眼底的阴沉之色越来越浓:“……害过我的,都别想逃了。” 王麟见惠王这般表情,虽是炎炎夏日,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当夜,惠王府大火。 ————— 雨楼本想昨夜里给晋王补那荷包来着,但无奈太困,烛光又黯,眼睛受不了,只得白天在绣坊休息空挡穿针引线来补。其他人难得休息,舒腿伸腰,七嘴八舌的攀谈。比如新科状元的头发很少,扎不成发髻,大夏天仍捂着帽子,热的大汗淋漓之类。 不过今日似乎发生了大事,大家议论的火热朝天。这时身旁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绣女朝雨楼努嘴:“姐姐,不去听听么。她们好像在说……惠王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昨夜里,惠王府着了大火……” 雨楼一听,腾的站起来,凑到人群旁去听。 “哎呀呀,据说那火大的呀,将天都映红了。今早起来,还能闻到惠王府飘来的焦糊味呢。” “那人呢?死了多少?” 岚筝闹绣坊 雨楼完全被突然间蹦出来的岚筝唬的呆住了。 岚筝见她愣神,于是在她脸上又吻了一下,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傻了不是,想没想我,都不会说了。” 雨楼缓过神来,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见他毫发无损,如释重负。但马上挑着眉毛,甩开他的手:“你来做什么?!” “想你。” “……”雨楼俯身拾起晋王送来的荷包,道:“我不想你。” 知道你不想我,想的九哥吧。想和他勾搭上?做梦去吧。 “为什么啊?”岚筝假装委屈,扯着雨楼的衣袖:“你为什么不想我啊?” 雨楼瞪他:“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我是托谁的福,才在这里受苦的?” 岚筝眨着眼睛:“谁的福?” “……”和他这种人用讽刺说话就是错误,他根本就听不懂。雨楼怒,拿手指戳着他的胸口:“除了你还有谁?!都怪你那封该死的信,我真是脑袋有问题才会相信你!” 笨蛋岚筝出了一个馊主意,她采纳了,于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雨楼……你别生我的气……”岚筝低着头,晃着她的胳膊:“我知错了,我能把你救出去。爱 书 屋” 雨楼半信半疑;“说来听听。” 岚筝凑到她耳畔,小声说:“你只要再有身孕……母后一定会赦免你。” 她耳朵敏感,被他热气扑的痒痒,抖了一下,红着脸推他:“你这是什么鬼主意?!” “怎么是鬼主意,我想了好多天,才想起出来的。第一时间来告诉你,你还骂我!”不满的嘟囔:“我差点被烧死,你都不管不问的……” 雨楼本是想问的,但被他刚才打岔给弄的忘了。现在他提起来了,雨楼便问:“大火是怎么着的?你伤到没有?” 岚筝继续嘟囔:“我提醒你,你才问!哼!” “……” 不问了。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像受了伤。 雨楼忽然意识到,为何周遭这么静,定睛一看,只见方才聊天的绣女都跪在了地上叩拜岚筝。而他们两人刚才的吵嘴都被一干人听了个清楚。 雨楼尴尬,对岚筝道:“你快让她们起身。” 岚筝摇头:“不要,谁叫你凶我!” “快点!”气的跺脚。 “不要。”岚筝对秀女们道:“跪到死为止罢。” “我真生气了。” “难道刚才是假的不成?” “十几天不见,贫嘴的功夫见长了!” “不光贫嘴,嘴上的功夫也见长。”岚筝勾着雨楼的脖子,吻着她的唇道:“要不要试试。” “……” “哎呦!”岚筝捂着手背,惨兮兮的望着雨楼:“你敢拿针扎我。” “明明是你自己不老实,撞到针上了。” “不管,不管,就是你扎我。好你个秦雨楼,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母后去,让你爹也去充军!”转身就往外走。雨楼忙拖住他:“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2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你别去。”秦家已经够惨了,别再添乱了。 岚筝心中暗笑,捉弄够她了。回首气呼呼的道:“你亲我一下就当没发生过。” 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丢了脸了,窘的想找地缝钻进去。不肯答应岚筝的要求:“有人看着呢。” 有人看着?很好解决啊。岚筝对地上跪着的其他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要和秦雨楼在这里亲热。” 几十人个绣女闻言,纷纷起身退了出去,并识相的将门关上了。等人走干净,岚筝就把脸凑给雨楼:“来,亲亲。” 啪! 一巴掌拍在脸上。 “死开。” 岚筝哭丧着脸:“你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嫌我还不够惨是不是?你不说你会跟皇后求情么?我问你,你的情求到哪里去了?我回到秦府就接到皇后的懿旨,非但没免责,反倒处罚的更重了。我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该的就是听你的话!” 说来也怪,那封信,她看的仔细,并未发现不妥,为何那封信送上去之后,皇后会那么愤怒呢。 “你看你,就想着你们秦家那点破事,我都要被烧死了,都没见你问上一句。”这句的确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 雨楼针锋相对:“哈?你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和我斗嘴,气的我要死!而我爹和我娘现在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路途是否颠簸,有否生病,我都不知道,你说我该先关心谁?!” “我。”岚筝指着自己:“你是我的人,该先关心我。” 雨楼冷然:“谁是你的人。我不是惠王妃了。只是一个绣坊的绣女。” 岚筝心里不是滋味,但把真实感受埋藏起来,牵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柔柔的印了一下:“我不是说了么,只要你再给我生一个孩子,母后就会赦免你。” 好女怕缠郎(一) 雨楼被罚在绣坊做工,本就一肚子怨气。手机下载请到 岚筝还顶风作案,没个正经的轻薄她,自然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岚筝刚说完‘你快给我揉揉。’就被雨楼抬膝照着他的小腹又撞了一下。这下也不用说揉了,彻底被打的疼的言语不能了。 “疼……”实话。 雨楼才不管他,以为他又是装的。而岚筝见她伤害了自己还无动于衷,又拾起往日撒娇的招数,一把抱住她,就往她怀里钻:“我来救你,你还这么对我,还有良心么。” “不用你救!”雨楼推岚筝,无奈岚筝抱的太紧,没推开。 “那你要谁救?”想要晋王来救你?秦雨楼,你还欠我一个孩子,怎们能让你跑掉。 他定是又要猜忌,经历过先前被怀疑身孕一事,虽然岚筝向她哭着说,他不在乎,想要同她和好,她也点头同意了。但事情的核心问题,仍旧没解决。 他们现在和好,是建立在岚筝的宽容上的,而不是真相上的。如果岚筝选择不信任,关系还得再次陷入低谷。 “怎么不说话?”岚筝逼问她:“想谁呢?” “自然是想我爹娘。” “为什么不想我?” “……”雨楼道:“我想我的父母,你就不想你的父母?昨夜大火,他们多担心你,你怎么不去问安,反倒在这里缠着我!” “我先来见你,你却不开心!我父母是皇帝皇后,我都把你摆在第一位,你爹娘是几品官,却把他们放在我前面……”岚筝郁闷的说道。 “歪理!哪里能是这么比的!”雨楼心想和他废话也没用,直接推着他向门外走,打开门,将他推出去:“快去办正事!” 岚筝也觉得闹的差不多,声势造够了,装模作样的拍了几下门求雨楼开门,雨楼赏了他一句:“快去,再赖着找打!”。他才悻悻离去。 等他走了,其他人才重新进来做工。虽然大家嘴上不说,但都看得出惠王对她的感情,可能用不了几天,她还会被接出去。偶然和雨楼有眼神碰触,都挤出笑容对她。雨楼便在这尴尬的气氛中,默默把歆宜公主的有些残损开线的荷包的绣图补完。 她不喜欢晋王对她的态度,夹杂着不屑和戏谑,也搞不懂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以前有婚约,与她说话也太不庄重了。他的母妃和皇后是亲姐妹,难怪和岚筝很像,一个德性。正想着,突然背上一沉,耳畔响起了岚筝的声音:“我回来看你了。父皇让我住在崇兰宫,直到王府重建好为止。高兴不,以后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说完,咯咯傻笑了两声。 雨楼拿开搭在她胸口的他的胳膊,便要起身:“你别这样。”岚筝不肯让她起,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她:“你怎么都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凭什么不高兴,到底怎么样才能高兴啊。” 她最恨他一句话反复嘀咕很多遍,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从他怀中挣脱:“别黏着我!我这忙着呢!你该去哪里去哪里!” 岚筝道:“你去哪,我在哪。” “宫里这么多人呢,你非得黏着我?” “你能给我生孩子,当然找你。”岚筝去抢她手中的荷包,笑道:“别做这些了,随我回去歇息吧。” “秦氏是戴罪之人,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不敢离开绣坊半步。”慢悠悠的说道。 岚筝最不怕的就是皇后,拿她压制他,压根就不起作用。他拦腰将雨楼一抱,鼻尖蹭她的鼻尖:“有我呢,不会罚你。” 她对岚筝的信任程度经过书信那事,所剩无几:“上次信你,结果你也看到了。你还敢谈信你。”说完,转念一想,他是傻的,要怪也怪自己信了他,不禁叹了一声:“你快走吧。我不是你的王妃了,别再来找我了。” 不是我的王妃,但是我的人。 “不嘛,不嘛,给我走,跟我走……”岚筝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黏人劲又上来了。烦的雨楼想抽他:“别闹了!”岚筝纠缠了无果,哼了一声走了。雨楼方才安心修补荷包,一个时辰后,他返了回来,身后还跟了几个太监。为首的太监,雨楼见过,是曾到过惠王府传旨的皇后身边的太监。 “传皇后娘娘口谕,绣女秦氏暂听惠王差遣。” 岚筝趾高气扬的对她伸出手:“走吧。” 雨楼愣怔,本能的摇头。岚筝便一把抓了她的手,把她拖出了绣坊。 她甩开他的手,就要跑。岚筝在她身后喊:“跑吧,跑吧,被御林军抓到非杀了你。”。雨楼刚一驻足,就被他捉了,牵着手走。雨楼不识宫中的路,只能跟在岚筝的步子。穿过宫殿重重,又转过几个园囿,走了好一会才到了一处宫殿前。 好女怕缠郎(二) 上次见她那里红肿泥泞,便找大夫配了治疗的脂膏。手机下载请到 他虽然恨她满口谎言,水性杨花,但也不打算让她遭身体上的痛苦,她平时再彪悍凶猛,说到底也是个女人,经不起折腾。 雨楼起先没明白:“上什么药?”岚筝指了指她下身:“你说上什么药?”她这才明白,顿时耳根都红了:“不用上。” 就知她不愿意,岚筝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动手去脱她的衣裙:“快点。”雨楼按着汗巾子,瞪他:“少骗人,上什么药,你分明是想……” 岚筝一怔:“我想什么?”随即就明白了,难得他心地纯净,而她想到歪处,不禁坏笑:“我想什么?与你交欢?”刚说完,胸口就被捶了一下,把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挨了打,岚筝耐心也没了,半跪在床上去扑她:“全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知好歹!等你发了炎症,你就好受了。” 雨楼被他压在身下,不再挣扎,而是问:“你特意去配的药?”他如此关心她,心里暖暖的。 岚筝怕雨楼起疑心自己如此细心,是恢复了,信口道:“是方雱给的。”为了让这个谎言更逼真,他接着说道:“你说,你是不是给他也有一腿?” 方才的暖意顷刻散了,雨楼悲愤:“既然你认为我不贤,何必再来找我!” 哼,就是因为你水性杨花,才不能放你自由,让你得逞。想离开我,跟别人,下辈子罢。 “当然是舍不得你。”岚筝自她额上吻了一下,柔声道:“乖,好好将药上了。”手探进裙内,去脱她的外裤。雨楼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岚筝离开她,道:“也行,自己脱。” 怕她冷。他下床唤来侍女将没用完的冰搬了出去,又取来清水洗了手。然后翻出一个筷子粗细的象牙签子,沾了膏脂对雨楼道:“把腿分开吧。” 雨楼去抢那签子:“我自己来,你快出去。” “你自己哪里看得到,再弄伤着。”岚筝把她往床上按。 雨楼不肯,仍是挣扎。岚筝气急了,嚷:“你那里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羞的。”雨楼听了,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了看他,才咬唇道:“你轻点。” 岚筝赌气:“我就是坏人,不会轻点的,非得重重的不可。”扯着她的裤腰,把她下身剥净了:“分开。” 他看她那里,不似前几日看的那么严重了,放心了许多。慢慢的一点点把药膏送了进去,因怕伤着她,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心想若是她蹙眉,就要更轻点。可谁知,雨楼太过害羞,竟用衣袖把脸蒙上了。 只好问了:“疼么?” 摇头。 “说话啊!” 仍是摇头。 岚筝便也不再问了,凭感觉慢慢的将药给她上完后,去掀衣袖,道:“让我看看,你的脸和猴屁股哪个红。”雨楼听他的声音近了,忙将裤子提了,就要下床逃走。岚筝抱住她的腰,重新将她按在床上,用脸贴她的脸:“真烫。”雨楼推他:“怎么不烫死你。” 雨楼满面潮红的摸样,看在岚筝眼中觉得可爱非常,一时忘了她的可恶,将她的脸吻了个遍。雨楼本就热,被他弄的难受,挣扎道:“热死了,一边去。”岚筝自然不肯,跟她腻了一会,才道:“这药一天上两遍。晚上还有一回,你以后就住我这里。” “我拿了药,回去让别人帮我上。”雨楼道:“我没名没分的,不可能住在你这里。” “不嘛,不嘛,我不让你走。” “皇后的懿旨在,不可不遵。” “别听她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 “哼。”她冷笑:“你说话要是算数,我就不会沦落到绣坊做工了。” 就是因为我说了算,你才会沦落到绣坊做工。 “……我不是想了能救你出来的法子了么。我们在生一个宝宝,母后就会原谅你了。” 雨楼睇他一眼,别过头:“不想。若是再出岔子,我可担待不起。” 太子若是再对她出手,怎么办……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想到这里,鼻子发酸,眼角带了泪光。 “喂,就算这个主意不好,你也不用哭吧。” 雨楼瞧他傻乎乎的模样,什么都不懂。气道:“爱哭,你管?” 秦雨楼,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了。不过,岚筝多数情况下还是冷静的,即使是吵架,眼珠一转,有了别的主意。沉默了一会,抱着雨楼的腰,靠在她的身侧,低声喃道:“……其实我也不想住在宫里……清河王他们都欺负我。而且父皇说了,明天要我去春坊和太子哥哥他们一起读书……我害怕……我一定会挨骂的。” 雨楼虽然高兴惠王复学,但以他的样子,一定会被欺负。不禁担心,但嘴上仍没好气的说:“谁叫你不小心把王府点了。你怎么不把自己一并烧了。” 好女怕缠郎(三) 石头人也要被岚筝缠的投降,更何况是普通人。请用 访问本站雨楼彻底服了,只求他别闹。岚筝也见好就收,贴着雨楼黏了一会,也没做太过分的举动。雨楼想起那歆宜公主的荷包还在绣坊,就要起身去取。岚筝以为那荷包是晋王送的,没好气的揶揄:“什么破玩意,非得当宝贝栓在身上,是不是哪个情郎送的?” “是歆宜公主的。”雨楼瞪他:“不过是晋王送来的,怎么着吧!” 岚筝气的想呕血:“你认了?” “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不能认的。” 岚筝见她真的生气了,转念有了主意。他装出害怕她的样子,小声嘀咕:“凶什么,我就是问问。” 雨楼赏他一个白眼,就要下床离开。岚筝拦住她:“我派人去拿,这天这么热,别跑了。”岚筝下床,唤来一个信得过的太监,低声道:“你去把王妃落在绣坊的荷包,交给其他绣女补了。然后送还给歆宜公主。” 等太监领命走了。岚筝回去重新躺了,搂着雨楼起腻,反复劝她,应该和他再生一个孩子。雨楼耳根软,被他说活了心,但因有顾虑,还是没有明白的答应他。 傍晚的时候,一起用了晚饭。因为准备的都是给雨楼调理用的膳食,岚筝吃着极不合胃口,应景的吃了几口就扔了筷子不吃了。改成喂雨楼喝鸡汤。雨楼见他殷勤,以为他又图谋不轨,说什么不喝。推搡间,撒了岚筝一身。 他就算再好脾气,这会也忍不了。撂下脸子,愠怒:“好心当成驴肝肺,以为爷真稀罕你呢。从哪来滚回哪去!”雨楼就等着他这句话呢,当下扔了筷子,起身就走。 这时门口的太监小步走进来,禀告:“王爷,景华宫来人传皇后娘娘旨意,要秦氏觐见。” 雨楼心里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定是皇后娘娘要责罚她离开绣坊。 都怪岚筝,她恨恨的看他。这时岚筝绷着脸,走近她,和她四目相对。突然间,扳住她的肩膀,在她的脖子上吮了一下。她抬手就是一掌,然后使劲擦被他亲的地方:“你干什么?!” 给你个附身符,你还不知好歹的打我! 岚筝督促她:“母后叫你呢,快去!” 雨楼又剜了他一眼才随着太监走了。 日头虽已斜照,但毒辣半分不减。到了皇后所居的景华宫的时候,雨楼两颊绯红,听的太监传她进去,香汗也顾不得擦,赶紧低头走了进去,心中慌乱一片。 “罪臣之女秦氏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几个时辰前被岚筝一顿闹,便应了他的要求,让秦雨楼随他离去。但待安静下来,又想到秦雨楼的不是,怕岚筝带她走,又被她所害。况且才下的旨意处罚她没几天,就随便被原本的夫君带回了身边,她的威仪亦受损。所以再次将雨楼叫来,看她的态度是否转好了,对得起岚筝的情谊。 皇后一打眼就看到面带红潮的雨楼脖子上的吻痕。想来是岚筝做的,他急性子没忍住,又动了秦氏。若是秦氏再有身孕,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伤不得。但饶过她,又说不通。盯着秦雨楼看了一会,挥挥手无奈的说道:“行了,先回去伺候惠王罢。” 容她再想想,从长计议。 哎?雨楼恨不得立刻逃离皇后的视线,忙再叩拜,小步退了出去。退到殿外后,擦了把冷汗。 这时带雨楼来的太监,低声对她说:“随奴才回崇兰宫吧。”雨楼虽不愿意,但方才皇后娘娘已经说了‘回去伺候惠王’。她也只得从了。 “容奴才多句嘴,皇后娘娘宠太子爷和惠王殿下都是没边的。您若是想……”太监边带路边说:“就按皇后娘娘旨意,伺候好惠王。” 雨楼硬着头皮再次踏进崇兰宫,见了岚筝也不说话。岚筝也还气她方才的无礼,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肯先说话。终于雨楼忍不住问:“荷包拿回来了吗?” 嘿,说的第一句就是问那破玩意。岚筝道:“让我扔了。” “那是歆宜公主的东西,你怎么给烧了?” “她若是有怨言,来找我好了,我负责。” 雨楼被他气的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转身离开他,坐到殿门口的石阶上生闷气。到夕阳下了山,暮色沉沉,侍女唤她,说王爷找她。她才鼓足了精神,准备回去对付岚筝。 岚筝坐在寝殿的床榻上,身着亵衣,见她来了,笑道:“你回来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雨楼也不好顶撞他,哼哈应付道:“嗯,我能去哪。” 恶作剧____430(五更之四) 雨楼猛被他压在床上,衣衫还半退着。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她本就讨厌他逮住一切机会占她便宜的行为,方才他扔了巾帕,自己躺了,这会却又扑上来。她就以为是他故意耍心眼,趁她不备,又从她身上揩油。二话不说,就甩过一巴掌。打的岚筝捂着脸,登时冷静了。 雨楼坐起来,将衣襟系好:“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 “我就动手动脚怎么了?!”岚筝嚷嚷:“你当我是谁,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他确实生气了:“行,秦雨楼,你等着,你不是不让我碰我,你说,你想让谁碰?我就满足你,明天就让母后把你丢到教坊司去。让男人碰个够!” 雨楼心情也不好,和他顶撞:“去吧,去吧,谁也没你这如狼似虎的劲儿!” 岚筝听她不怕,冷笑道:“别后悔。”然后背对她,侧身躺睡了。 雨楼独自在床沿坐了一会,越想越不担心。岚筝这头脑不清醒的,惹了他指不定会做出蠢事来。思来想去后,决定暂时低头认错,她半跪着到了他身边,轻轻推他:“岚筝……你别生气了……” 岚筝刚才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他和秦雨楼在一起,十句话有八句话是信口胡说的。他更担心的是明天见到太子后,该如何应对,太子为了测试他,一定会唆使其他人测试他。若是他不让人欺负,就会暴露,若是让人欺负,又气不过。正想的心烦,就听雨楼过来认错。顿时心情好了很多,他翻过身,笑着拍拍身旁:“喏,过来。” 雨楼靠着他躺好,给他揉脸:“对不起,是我不好。” 岚筝最喜欢听她认错,便抱住她亲昵,哼唧道:“你还知道你不好啊,你再打我,我就不要你了。”雨楼道:“不打了,不打了。”岚筝得意的坏笑两声抓了她的手,往自己下身按。接着去吻她的樱唇,直吻的两人都动了情。雨楼给他用手弄了一回,才罢休。 岚筝埋首她项间:“……你快些好起来……咱们再生个宝宝……” “太子还无所出……你捷足先登……他会不会……”雨楼暗示岚筝。 岚筝装傻:“四哥一定会替我高兴。”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睡吧。我明天还有早课!”搂着雨楼,乖乖的睡了。因他许多日没跟她同榻,被她一蹭就有些受不住,半夜的时候,放开她,离她远远的躺着。 岚筝恢复听太傅讲习的第一天就迟到了。和雨楼纠缠了半夜,再加上他本性就爱赖床,就算有雨楼督促,但迷迷糊糊摸到春坊时,太傅已经开课了。 毕竟是在宫中,再加上太傅看惠王的哥哥太子亦在场,说了句以后不要迟到,便让岚筝落座了。岚筝咧嘴朝太子嘿笑了一声,到了自己座位上,但他却不坐,而是对太傅道:“先生,我想换个椅子。” “为什么?” “昨晚上太累,腰疼,坐不了高椅。” 太子独孤静宸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其他人亦都抿嘴偷笑。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惠王妃怎么不知让殿下节劳。”将偷笑引成了哄堂大笑。 岚筝却当没听到,继续指着椅子道:“反正我不坐这个。”他扫了一圈,看到清河王,搬着椅子走到他跟前:“弟弟个子高,哥哥跟你换。” 个子高个鬼,明明和你差不多,好不好。但清河王看到太子朝他使了个眼色,只得哼了一声:“可以。”拽过椅子到了自己身下,气哄哄落座。 啪嚓。 椅碎,人落地。 除了岚筝外,所有人都愣了。岚筝呵呵笑道:“弟弟不仅个子高,身子也重,以后少吃点吧。” 清河王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岚筝的衣襟:“你敢算计我!” “什么算计你?”岚筝茫然的问,然后转向独孤静宸求救:“四哥,四哥,你看他要打我。” 独孤静宸道:“放开。” 仅两个字,清河王便不敢再动。独孤静宸对身旁的伴读道:“让惠王坐在这里。” 伴读忙起身,让了岚筝落座。自己则退到后面去了。太傅虽然是太子的老师,可以管教太子,但本朝本代,绝对是个例外,他反倒被太子控制的死死的。原本惠王正常的时候,兄弟两人在课堂上,你争我夺,各出奇招,拼古今论道,还时不常的让他做裁判,苦不堪言。后来惠王遇到意外,出府独居,这课堂就是太子一人说了算了。心情好的时候,太傅才能平安的上完课,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以拿偏门的学识,取笑他为为乐。 现在变傻的惠王又回来了,以后不知会怎么样。 玲珑妻____430(五更完) 岚筝装作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其他人把太子哥哥扶起来,坐到一旁捂着胸口,重重的喘息。手机下载请到 过了好一会,太子的脸上稍见了血色,呼吸也平稳了。岚筝才靠过去,绞着自己的衣襟,低头抱歉的说道:“四哥,吓到你了,对不起……你打我吧。” 静宸恨的咬牙启齿,但仍笑:“没事,没事,四哥怎么会打你,你在家挨打,哪能在我这里也挨打。” 他不知岚筝经过这几年的磨砺,脸皮早就箭都射不穿了,根本不会像以前那般被羞辱两句就暴跳如雷,做不住阵。见岚筝无甚反应。静宸对太傅道:“本太子身体不适,今日的课程就到这里吧,请太傅留题吧。” 太傅巴不得赶紧散了,道:“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以此这句话为题目,写一篇策论。明日堂上誊写。”便走了。 岚筝望着太傅的背影道:“就这么结束了?” 静宸似笑非笑:“十弟,好好回去做这题目罢,明天父皇会来春坊看咱们读书,到时候写不出来,父皇恐怕会伤心吧。” 岚筝担心:“怎么办?我写不出来,父皇会骂我的。” 不管在别人面前怎么疯,怎么闹,在皇帝却不能表现的太过分。毕竟皇帝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人。静宸的算盘如此。岚筝今日摆了他一道,让他对他起了疑心。如果岚筝恢复了,在父皇面前是不敢装傻的。 倒要看看他要如何表现。 静宸道:“我回宫休息了,十弟也快回去找秦雨楼吧。要不然又被人叫去缝荷包了。”让伴读扶了起身,就向外走。这时岚筝拽住他的衣袖道:“四哥,刚才太傅说的什么,我没听懂,你给我写下来吧,我回去看看。” 太子朝侍读使了个眼色,伴读便提笔写了方才太傅说的题目,双手递给岚筝。岚筝拿过那纸,做痛苦思虑状,抓耳挠腮的功夫,太子便走了。太子走了,其他王孙子弟的注意力不禁都集中到了岚筝身上。 这些人已前都被岚筝欺负过,对他怨念颇深,这会见他落了单,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岚筝也察觉到了强大的怨念气压,忙向四周笑道:“各位再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崇兰宫去了。 天仍是热的下火了似的。岚筝刚回到崇兰宫就跑到冰块前偷凉 崇兰宫虽然以前是岚筝的行宫,但因他五年未在这里住,缺少了不少物件。雨楼自早上起来就和太监宫女点查物品。将缺的东西登记在册,准备明后天送到内务府。听宫女禀告王爷回来了,她立刻从偏殿宫回到正殿的卧室,见岚筝扯着衣领,恨不得趴在冰上纳凉。 上前拽开他:“哪能这样,小心凉着!” 岚筝道:“你是不知道,外面热死了。” “哎?你怎么回来了?逃学了?”雨楼叉腰指着他道:“我就知道,你个没出息就得溜回来。”骂完了,放低声音,问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岚筝刚弄的太子险些心脏骤停,但这会雨楼如此问了,便装作是可怜的受害者,扑到她怀里:“嗯,他们都欺负我。将我赶了出来。” “胆子也太大了吧。”雨楼深信不疑:“可有伤到你?” “没有。就是出了个题目给我,让我明天当庭作答……”岚筝掏出题目给雨楼:“而且明天父皇要去春坊看我们读书,我若是答不出来……父皇一定会认为是我是笨蛋……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的确很棘手,无论怎么表现都怕不妥。 “不怕,有我呢!”雨楼目光炯炯:“我给你写出答案,你背了就是了。”唤人端来笔墨纸砚,思忖构思,破题,承题,落笔把策论写来。 很快问题又来了。 “……岚筝,你……”雨楼把笔一摔:“你把手从我腿上拿来!” 岚筝将手缩回来,咬唇斜眼看她笑:“等你写好了,咱们便上药。然后生孩子……” 雨楼剜他一眼:“你这么烦我,我写不完,看你明天怎么办!” “好,我不烦你,你写,你写。” 于是岚筝出去找太监斗促织去了。等玩够了回来,雨楼已将策论写完了,她拍着它道:“按你的水平写的,不会让人起疑是捉刀的。”岚筝拿过来一看,心中恨,写的这么烂,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水平?! 亲她的唇:“你真好,什么都能替我做。” “别废话了,快背吧。” “先上药,先上药。”岚筝取了膏脂,让雨楼退了小裤,躺到床上分开腿,让他给她上药。岚筝慢慢的送了药进去后,手不安分的抚摸她的大腿:“也快有一个月了,该行了吧。” 道高一丈 岚筝脖子一扬:“我还没跟你亲热呢,现在写了,一会墨汁都抹到你胸上了。请用 访问本站” 他又往出蹦调戏的言语,自然免不了被雨楼一顿修理,吃了苦痛的岚筝捂着受伤的身体部位,躺下身子叨咕:“早晚打死我,你守寡就开心了。”雨楼哼道:“现在我和你也没关系,你死了,我也不守寡。” 岚筝不喜她这句话,瞥了她一眼,没再说话。雨楼总算得了片刻安宁,和他一并躺了睡下。待到半夜,觉得的身上热得慌,睁眼见岚筝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挨着她在睡。他的长睫微微颤抖,姿容秀美,饶是雨楼厌烦他黏人,这会对他也生不起气来了。叹了一声,任他抱了。 吸取了昨天迟到的教训,雨楼早早就喊他,一番的恶斗,终于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伺候了他洗漱,喂了他吃饭,交给太监把他送出了崇兰宫。当然临出门前,她又提笔在他左手心上写了那句能让他暂时摆脱麻烦的话。 早上空气中还有氤氲的水汽,沾在皮肤上难得的清凉。 岚筝到了春坊,愁眉苦脸的坐到太子身边,打了个哈欠,样子极为疲惫。静宸笑问:“怎么,十弟是不是昨夜鏖战的腰又痛了?” 嫉妒啊你。岚筝睡眼惺忪:“写太傅留的策论,可都写不出来……” “没让秦雨楼给你捉刀么?” 岚筝凑到太子身侧,咬耳朵:“当然有啊,我跟你说啊,她写好了,让我背。可我背的不太好……不过,呵呵,我做了夹带。”他闻着太子身上的用的熏香,脑海里搜寻着问题的答案。 究竟是什么香? 太子推开岚筝的肩膀,笑:“那你得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不会,不会。”岚筝嘿嘿一笑。 说话间,有人道了一句太傅来了。方才聊天逗趣的皇子王孙,都回了自己的位置。 太傅说了几句每日警醒大家要用心读书的古人之言,便让众人自取纸张,开始书写昨日留的策论,他自己则取了本,读了起来。岚筝写了几句后,便将纸团了扔到了一旁。然后四下张望,咬着笔头做痛苦思虑状。这一切都被太子党魁看在眼中,互相使了眼色。 没过多一会,就听到太监禀告:“皇上,皇后驾到——” 大家赶紧放下纸笔,起身迎候二人。皇帝当年能够继承皇位,多亏取了豪族王氏嫡女,在她的帮助下,扳倒了当时的太子,夺得的皇位。他的皇位是建立在外戚的帮助下的。加之他作为帝王,文人气质更重些,缺乏独断的霸气,所以非常希望自己的皇子能多些豪气。 因此能征善战的晋王最得他喜爱。至于皇后嫡出的太子和惠王,虽也给足了父爱却不如对晋王来的强烈。 恰好太子和惠王也对自己父皇没甚好感,所以父子关系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去触碰警戒线。 众皇子王孙拜过皇帝,便重新落座。 皇帝挥了挥衣袖,笑道:“朕就是来看看你们,你们继续功课吧。”说完,绕着众皇子开始看他们的策论。皇后跟随在皇帝后面,最担心的是么子惠王,果然一瞧,只见惠王正撑着下巴,叼着笔杆望天。 皇后朝他使了个眼色,惠王从口中取了毛笔下来,装模作样的继续书写。 皇帝饶了一圈,走到了太子身旁,微微俯身看他的文章,这时太子抬头与自己的父皇凝视,皇帝一惊,心里道,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冷。说实话,他不喜欢太子,因为太子十分聪慧,做事滴水不漏,就算他不喜他,也找不到斥责的理由,如果硬是要找,那么他唯一能拿出来说的,就是他身体不好。 皇帝看了太子的文章,赞许的点了点头,又转去看惠王的。对于惠王,皇帝的感觉并不比太子好,在他没遭意外的时候,和太子如出一辙的诡计多端,自古帝王都防范皇子夺权,所以皇帝对惠王的印象也差。但是自从惠王变的傻乎乎的,缺乏安全感的皇帝,变得对他甚是喜爱。 对在外戚压力下的皇帝来说,没有威胁感的人才是最讨喜的人。 这会他看到惠王的纸上写了几行策论,虽然不出彩,但也工整,以他现在的水平算是很好了。所以他也赞许的颔了颔首。走过惠王,再去看其他人的文章。 等皇帝走了过去,岚筝便展开左手的手心,半掩在袖中,偷偷去看上面的文字。 皇后见了,心中暗急,岚筝你怎么能作弊呢,就算写不出也不该偷看夹带。使劲朝岚筝使眼色,但岚筝不为所动,继续看自己的手心,下笔如飞。 仲夏燥热 岚筝从春坊回到崇兰宫,一进寝殿就闻到一股清香,绕过泥金松竹梅围屏,见一架雕金镂银的熏香的炉子,袅袅茗香正是来自它。手机下载请到 这时雨楼从外面走进来,捧着一个小匣,里面放着香片。睇了眼岚筝,笑道:“今天回来的时辰才对,没逃学。” “那是不是得赏我?”说着就要抱雨楼。 雨楼让开一步,躲开他:“大白天的,有点正经样子。今天过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父皇来了,我没把策论写出来。”岚筝道:“……嘿嘿,然后我按照你说的办了。清河王说我夹带,太子哥哥读了我手上的字,父皇就发怒了走了。我自然也不用写了。”他用手拨弄香片:“这是什么东西?” “波律香,除味杀虫的。”雨楼道:“这里好久没人住了,熏熏香,去去味。这波律香驱虫最好,虽然龙脑香也有这功效,但它比龙脑香的味道更清淡。也不会让你讨厌。” “你懂用香?”惊讶。 “懂一点点而已。”以前学习过香道,娘亲安排的。 “秦雨楼,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雨楼道:“我不会的多了,比如教你懂事!” 我知道,你还会挖苦我。岚筝忙问:“那你知道太子身上用的香是哪一种么?” “呃……”雨楼低头冥想:“当时见到太子的时候,我还真闻出来了……是什么来着……” “快想。”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觉得好闻。” “他身上的香味就算再好闻,你也不许沾!咱也不用!” “别管用不用了,你快想是那是什么香味。” “不记得了。”斩钉截铁。雨楼将香盒交给侍女,让她们继续熏香。 岚筝非得盘问出答案不可,加之想黏糊雨楼揩油,便勾着她的脖子嘬嘴:“我好奇,你快告诉我。” “你别烦我,我就能想起来。” 岚筝松开手:“那好,我不缠你,你想,你想。” 的确是不和雨楼有身体接触了,但一直跟在她身后转悠。让雨楼在夏日更加烦躁,晚上睡觉的时候,岚筝一靠过来,便躲的远远的。 自被皇帝训斥过,太子有所收敛,岚筝的日子暂时过的滋润无比。他已经想出了一个,能致太子于死地的主意,但念及手足之情,总觉得过于狠毒,一时徘徊不决。 在仲夏,半个月不见一丝阴云,雨水更是一滴都未落。白天是燥热,晚上是闷热,总之天气是不让人舒服。 雨楼怕热,岚筝就取了‘竹夫人’给她抱着。所谓‘竹夫人’是用小竹管编列,做成排笙的样子。两头装上墨玉,中间用五色玉镶嵌成蛟龙云水之状,五色璀璨,凉气逼人。但就是抱了这么个东西在怀里,雨楼也没什么精神,懒洋洋的倒在床上,闭着眼睛话都不多说一句。 岚筝坐在她身旁,给她摇扇驱热:“你怎么这么怕热,你以前夏天都是怎么过的?” “……” 岚筝拿扇柄按在她胸口道:“喂,怎么不说话,不是热死了吧。” “别烦我!” “热就将衣裳脱了吧……” “……” 岚筝道:“我保证不碰你。”为了表示诚意,举起双手:“看你热的难受。”想了想:“你身上我哪没见过……”雨楼着实闷的难受,听了他的话便将亵衣脱了,仅着肚兜和里裤。 “都脱净了吧,又不差这一层。”岚筝动手从她背后将肚兜带子解了,扯掉扔到了地上。雨楼用手臂盖住胸口:“讨厌。”但不见岚筝有不轨举动,便将眼睛闭上,抱着‘竹夫人’纳凉。 “既然脱了就别抱着它了,小心着凉。”岚筝抢过‘竹夫人’。 雨楼不依:“还给我……”伸手去夺。 “要不要?” “要。”热的语气都软绵绵的。 岚筝坏笑:“那好,我给你。”俯身吻住她的唇,手揉搓她的软雪,丝绸般细腻光滑的触感让岚筝意乱情迷,他声音沙哑:“过了这么久,该行了吧。” 雨楼只当做他是平常的偷袭,扭着身子道:“你这个倒是记得准。”但耳畔越来越重的他的呼吸,提醒了她,他是真的动了情,不是玩闹。不禁惊觉的按住里裤:“你别动歪心思了,我不会允许的。” 岚筝对付雨楼的拒绝,最有一套,先含着她的樱唇直吻的她面带红潮,娇喘吁吁。再用语言瓦解她抵抗的心理:“我一定小心,你如果叫疼,我就不动你了。我若不疼你,哪还会等这么久。”雨楼的抵抗果然弱了下来,便又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咱们要再生一个孩子的么……” “那你轻点……” 再糟陷害 这天,岚筝吵着头疼,非躺在雨楼的腿上,让她给他揉太阳|岤。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雨楼有事求他,为了讨好他,没有拒绝,温柔的给他按摩。 “岚筝……”她道:“我想给辽东的父母捎封信,报个平安。” 岚筝道:“你不挺平安的么,还报什么!” “可是我爹娘,却不知道啊。” “……” “行不行?我写封信,你让人给他们送去吧。” 岚筝摇头不许:“等你再有身孕,让母后赦免你,到时候自然就能送信出去了。” 雨楼好说歹说,岚筝就是不答应,气的雨楼腾的一下站起来,穿鞋下床走了。岚筝脑袋磕在床沿上,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恍惚间看四周都是白光。抱着头 01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3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抱着头,定了定神,感觉好些了,他才起身去追雨楼。见她站在门口,倚着红柱抹眼泪,看到他来了,哼了一声,干脆扭头出去了。 岚筝拽住她的手:“你写吧,你写吧,我帮你送。” “真的?”雨楼破涕为笑。 岚筝颔首:“听你的。”勾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下:“笑笑吧。” “哪有人刚哭完,就要人笑的。” “笑一笑,笑一笑嘛。” 雨楼挤了个笑容给他看。怕他反悔,赶紧命人取来笔墨,给爹娘写了书信,封好后,又朝岚筝伸出手:“喏,借我些银两。”秦家被抄没了家产,爹娘这会虽有旧识破接济,但也过的辛苦。 秦雨楼,你真孝顺,得寸进尺,写完信又要钱。 “借?你用什么还?”岚筝去摸她胸口:“这个?” 雨楼闪开他的狼爪:“给我点银两。” “凭什么?你不说和我没关系了么。”岚筝哼道。 “你!” 岚筝见她生气了,又换上笑脸道:“给你,给你,别生气。”命人取了银两和信一并包了。 岚筝朝送信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心领神会,口上道:“一定派人送到。”但转身出了崇兰宫就将那封信给烧了。然后回来跟岚筝复命。岚筝很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好,银子赏你了。” 不知情的雨楼,以为信已经送了出去,一天天的盼着从辽东的回信。 ———— 雨楼最担心的还是岚筝,怕太子又出鬼主意害他,每天都叮嘱他注意事宜。岚筝漫不经心的答应着,主要还是放在雨楼身上,晚上和她交缠,白天跑到课堂上睡觉。 这日,他回来,见雨楼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站在她身后阴阳怪气的道:“呦,你这是准备见谁去呀。”雨楼听了,道:“只为自己。打扮的整齐,心情好。” 岚筝道:“那我帮你打扮打扮。”蘸了口脂给她抹唇,没好好抹几下,就含住她的唇嘬起来,笑道:“好甜。”雨楼被他弄花了妆容,恼怒:“你今天怎么又早回来了?” “四哥心疼病犯了。”他真怀疑,太子能否挺到他复仇成功那一天。 病死最好:“哦。”听到太子两个字,心情都坏掉了,合上了妆奁。这时岚筝掏出一个巾帕放到雨楼面前:“你闻闻,这是什么香。” 雨楼拿过帕子,放在鼻下,皱眉道:“是太子的?” “鼻子真好使,跟狗有一拼。” 雨楼将帕子甩到地上:“拿这东西做什么!” “你闻出这是什么香了么?” “兜娄香……香味温和,据说能够治疗心痛。” 秦家和方家是世交,当时学香道的时候,顺便把香的医用用途一并记了。岚筝重复了一遍香名,欢欢喜喜的出去了。雨楼也没往心里去,料想一个香料而已,不能引起什么灾祸。 岚筝出去没多一会,就有太监来报:“皇后娘娘传您去景华宫问话呢。请随奴才移步吧。” 听皇后找自己问话,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料想准没好事,多留了个心眼,借口换衣裳,偷偷派了个宫女去找岚筝。走到半路的时候,岚筝果然赶到了。 “母后说找你什么事儿了么?” 雨楼道:“没说。” 岚筝一拍胸口:“有我呢,放心吧。”雨楼能够想到有事叫上他,他甚是快慰。 两人到了景华宫门前,让太监通报过后,就被传了进去。岚筝看到正殿内,除了上座的母后还坐着太子妃谢氏。她们身侧站着几个上个年纪的女官,这阵势,岚筝很熟悉,一看便是要罚人。 幸好他来了。 岚筝和雨楼叩拜皇后。皇后先让了岚筝平身:“本宫只叫了秦氏来问话,筝儿回避吧。” 岚筝连连摇头:“外面太热,等我凉快一会再走。” 此时,太子妃对皇后低声道:“母后,让惠王殿下看看她的王妃的真面目也好,您说呢?”声音不大,但却能让雨楼和岚筝都听了个清楚。 岚筝担罪_____51(五更之四) 岚筝看到巫盅娃娃的反应和雨楼一样,登时唬了一跳。记住本站:联系到雨楼看信的表情,便猜出了这娃娃是秦启赓所赠。如果这条罪名坐实,那么谁也救不了她了。 既然皇后说没看过那封信,那就先将信吃了,毁灭一个证据。 其实岚筝不愿意这样做的,他把信吃了,雨楼只需稍动下脑筋就想的通,他是在救她。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岚筝吃完了书信,捡起地上的巫盅娃娃,抱到雨楼面前,笑眯眯的递给她:“喜欢么?我特意给你找来的。”雨楼不敢碰它,后退一步:“你找来的?”那信上说是父亲找的,怎么岚筝又把这事认下了呢。 “你到底喜不喜欢?!”岚筝硬把娃娃往她怀里塞:“你快抱着,他们说它可以让咱们有宝宝的。” 皇后听罢,沉着脸问岚筝:“筝儿,这是你找来的?” “嗯。是我找来的。”岚筝言之凿凿:“终于找到了,我还以为被大火烧了呢。咦,怎么到了母后手中?” 皇后看向谢氏,谢氏领意,对岚筝道:“是早上司正们见一个太监偷偷摸摸的揣了个包裹,盘问下查获的。爱书 屋:不过却不知是惠王殿下的方小说西。” “筝儿,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娃娃,还带进宫来?” “上个月有法师到了王府,说能把我死去的孩子找回来……”岚筝低着头,哀伤的说道:“我就给了他一百金,让他施法……后来王府着了火寻不到这娃娃了……昨天我想起了,就再派人回去找,嘿嘿,还真找到了。母后,你看它好不好看?”说着,还摆弄了几下。 皇后气急:“快把那秽物扔掉。” “不嘛,不嘛。”岚筝把娃娃放到身后:“能让我们死去的宝宝活过来,我才不扔。” “去把那秽物烧掉!”皇后命一高大的女官去抢岚筝手中的巫盅娃娃,岚筝不依,说什么都不给。雨楼忙拦住他:“快放手!”岚筝被雨楼将手掰开,让女官把娃娃缴收走了。他扑到雨楼怀里,带着哭腔道:“你怎么都不帮我抢,它能让宝宝活过来的。” 被岚筝这一闹,皇后的注意力从雨楼身上放到了岚筝身上:“哪个法师鼓惑你,让你做了这个方小说西?” 岚筝没办法,为了使得谎言更加真实可信,道:“是麟表哥。” “舞阳侯?!”他是自己哥哥的长子,和岚筝关系很好。岚筝不明此事的严重性,难道他也不明白么,竟引荐邪魔歪道的法师给岚筝。皇后传令:“传舞阳侯来景华宫问话!” 岚筝心里道,王麟啊,王麟,机灵点,都靠你了。他抱着雨楼,道:“我做错了么?” 她现在也一头雾水,搞不懂状况,只知道又扯进来一个舞阳侯,静等舞阳侯过来说明情况。 谢氏看着缠着雨楼的岚筝,心底冷笑。虽然没除掉秦雨楼,但是却收获了一个大惊喜。 惠王是装的。 他挺身而出为了救秦雨楼,却暴露了他自己。他深知巫盅的厉害,所以把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回去告诉静宸,便是好消息一个。 谢氏端坐着,时不时瞭一眼岚筝,亦等着舞阳侯过来,若是舞阳侯说穿了,看他独孤岚筝怎么下台。 皇后心如乱麻,本以为是秦启赓的过错,怎么转眼间成了岚筝指使的呢。她看着神情怯弱,抱着雨楼厮缠的岚筝,叹了一声。 众人在煎熬中,终于等来了舞阳侯。王麟正在家中与人商议政事,就被人传入宫中,询问传令的太监得知,是闹出了巫盅之祸。 他亦在三伏天出了一身冷汗。刚一进大殿,就听到岚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表哥,你可来了,你快同母后讲,你带那法师来,的确是为了救活我的宝宝的。” 这一句话,就交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谢氏喟叹,惠王啊,谁说你傻,你聪明的很呐。 王麟听了岚筝的话,马上反应过来,对皇后道:“回皇后娘娘,是臣引荐的法师给惠王殿下的,不知……” “王麟!你难道不知道巫盅之害么,惠王不懂,你也不懂?” 王麟充分发挥了与岚筝所学的装傻充愣的能力,装作惊讶的反问:“什么巫盅?” “那个法师让岚筝做巫盅娃娃求子,你可知道?” 见皇后发怒,王麟便搬出亲戚关系:“小侄不知,请姑姑明示。我只是引荐那个法师给惠王殿下的亡子超度,对于他鼓惑惠王殿下做巫盅并不知情啊。” 人是我推荐的,但事情不是我指使的。 疑心顿起 “为什么?”王麟冷笑:“难道太子妃深知可以从那个太监身上,挖出什么隐情不成?” 完了,彻底撕破脸了。 谢氏佯装惶恐:“舞阳侯何出此言?” 事已至此,大家都互相玩阴谋论吧。王麟跪地向皇后道:“姑母,小侄觉得此事蹊跷,为什么那个云游僧会唆使惠王殿下做巫盅娃娃呢,想必是有人指使。而惠王殿下让人带巫盅娃娃进宫,很巧就被人查获了。依小侄之见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惠王殿下……望姑母明察。”王麟反咬一口,接着道:“而且王府大火着实蹊跷,我看是时候重新再查惠王殿下五年前遭遇意外一事了。” 岚筝配戏:“五年前什么意外?啊?什么意外?”皇后没有跟他解释,而对王麟道:“你说的有道理。”若是将事情串联起来看,的确有问题:“将早上捉住的太监送往宗人府严刑拷问!” “是。” 这个太监不是惠王的人,就被稀里糊涂的当成了潜伏在惠王身旁的j细处理。当然最惨的是,他被送入宗人府没几天,就被自己真正的主人太子给处死了。 太子妃没料到舞阳侯反咬一口,真把他们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爱 书 屋恨恨的凝视王麟,但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确实该彻查才是,不过这件事真的好险,舞阳侯真该小心注意,别再引莫名其妙的人给惠王殿下认识。容本妃再多句不敬的话,惠王殿下也该懂些事理了,玩可以,但哪些方小说西是沾不得的,总该明白吧。” 这话一出,又将皇后的怨气勾了出来。惠王是她的么子,王麟是她侄子。虽然心疼,但也要教训。 “筝儿,你和你麟表哥去殿外跪着受罚!没有本宫旨意不许离开。” 岚筝一听受罚,便耍赖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别罚了,外面好热的。” 王麟也怕外面那下火似的天,道:“姑母,侄儿错了,再无下次了。请姑姑网开一面,饶了侄儿这次罢。”不过心中庆幸,比起原来设想的,这种惩罚简直是恩赐。 “休要废话!本宫就是太宠你们,你们今日才无法无天,做出这等蠢事来,给你们一个教训!不要再犯!”指着殿外道:“快去!” 岚筝百般不愿意的又想耍赖,但见母后脸色阴郁,收了无赖的劲,苦着脸对王麟道:“走吧,麟表哥,一会你跪在我前面,给我遮挡些阳光。” 刚一出殿,便是一股扑面的热浪,两人对着太阳跪到了殿门旁。岚筝悄声对王麟道:“表现的不错。” 王麟偷舒了口气:“好险,好险。” 太阳晃的眼睛睁不开,岚筝微闭着眼睛在阳光下被暴晒,心里安慰自己道。总归结果还不算太糟。 不过八成是在太子妃面前暴露了,那女人和太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出一辙的阴险。估计已经被她识破了。唉,她识破倒也没什么,撕破脸也好,大家不用再遮掩了,各自出招吧。 关键是雨楼,她万一发现了该怎么办。 她能发现么? 依她的聪慧程度,一定会发现的吧。 糟糕啊。 岚筝被晒的大脑昏昏沉沉,思维越来越慢。这时忽然有一个阴影,遮到了自己面前,他抬眼,见雨楼正盈盈莞尔立在他面前。 “你出来做什么,快去回去,多热。” “你受罚,我哪有独自安逸的道理。”说着,跪到了岚筝身侧,石砖被晒的滚烫,膝盖碰触如跪在一盆炭火上似的。 “你快回去,你那么怕热,小心中暑。” “我来陪你,你却不领情。” 岚筝哼道:“就不领情!你快回去。” 雨楼不依,这时听王麟有气无力的道:“别争了,省省力气吧。” 岚筝撇嘴:“随你,爷不管你了,爱跪就跪!” 三人便一字排开在毒辣的太阳下跪着。 “岚筝……刚才谢谢你……” “谢什么?” “谢你救我啊。我告诉你啊,其实你吃掉的那封信里写着是我爹送我的巫盅娃娃呢。你要是不吃,我就完了。”雨楼慢悠悠的说着:“真奇怪,你说巫盅娃娃是你送的,我爹说是他送的,究竟是谁送的呢?” 当然是太子送的。 果然起疑心了。岚筝道:“当然是我送你的。你爹能为你着想,想复活咱们的孩子么!哼,别看这次母后不让,等过几天,我非再弄一个不可。” “你为什么把信吃掉呢?” “不想你看你爹的信。” “可我看完了,你才吃的。”尤其是皇后说过她没看过的之后,他才夺了吃的。 禁忌 凉风擦着皮肤滑过,带来了打通四肢百骸的清凉。爱书 屋:雨楼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视线内是一片绿荫,阳光从树叶间漏下几缕,撒在自己身上,映成了斑驳的光点。 她是躺在树下的贵妃榻上乘凉。 雨楼认出这里是崇兰宫后面的花园,想来是自己中暑,被带回来放到这里休憩的。 “你醒了。”头顶传来一个声音。 她这才发现头下枕的不是硬邦邦的枕头,而是某人的大腿。她拿下额头上略显温热的巾帕,道:“……我晕倒了?晕了多久?” 岚筝摇着折扇给她扇风,责怪道:“都让你别跪着了,你偏不听,真是活该!热死你,你就满意了。” 雨楼口干舌燥:“渴……” 岚筝含了一口放了盐的冰水,俯身去喂雨楼。雨楼一股脑坐起来,推他:“我自己喝,不用你来喂!”起的太猛,有点眩晕,扶着额头,微闭双目,身子不禁摇晃。 岚筝咽下冰水,嚷:“叫你躺下,蹦起来干什么!我看还是晒的轻!”岚筝扳住她的肩膀,重新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再次含水去喂她,雨楼仍是推他:“不渴了。 ” “不喝也行,反正你晕的时候,也喂你喝的差不多了。大夫说中暑的人,一次不能喝水太多。” 雨楼紧闭双目,心里还想着晕倒前遭遇的陷害。不禁问岚筝:“皇后娘娘有没有再问巫盅一事?” “别提这个,一提我就生气!” 他不配合,她也不没法再问。 默默的休息着。但她心中的疑惑就像雨后的春笋接二连三的冒出来,怎么都按回去。 “岚筝……”她道:“我发现你最近变聪明了。” 岚筝吓的心肝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嘿嘿笑了两声俯身去吻她的唇:“那你是不是得赏我?” 不管什么问题都能扯到欢愉上去,这也算是种能耐了。雨楼听他又开始冒没正经的话,不再理他。岚筝动了歪脑筋,自然要满足了才肯罢休。将自己的腿从雨楼的头下移开,坐到身旁,追问:“是不是得赏我?” 雨楼送他白眼。岚筝便侧身躺倒她身旁,手在她身上摸索:“好雨楼,我们来生孩子吧。” 雨楼拿开他的手,面对他躺下,直视他的眼睛,见他一脸渴求,忽然鼓不起勇气去盘问他了。如果他真是装的,那么他的演技实在太好,人也太可怕了。 岚筝虽然伪装了很多假象,但对雨楼的欲望却是真的。再次出手探进她的衣襟内抚摸:“……我想……” “不许想!”她要坐起来。岚筝忙把她重新压下,道:“我不想,我不想,咱们只躺一躺。”先安抚了雨楼躺下,但没过一会就又上下其手。时值雨楼体虚,力气不足,做不出太多的反抗,几下就叫他把衣衫扯了开去,露出香肩,酥胸。 岚筝翻身压她在身下,与她一番耳鬓厮磨,直弄的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雨楼还怀疑着岚筝的真实底细,心里道,现在与自己亲昵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个想法一出,身子不觉紧绷起来。岚筝发现了她的变化,便放轻了动作,道:“又不是第一次,害羞什么。” “要亲热也得回房里去,在这里被人撞见,我就没脸活了。” 岚筝怕雨楼因担心而紧张,不让自己尽兴,失望的从她身上起来,刮着她的鼻子道:“不许反悔。”然后坏笑道;“晚上非要你好看。” 但是不反悔就不是秦雨楼了。到了晚上就寝的时候,雨楼一句:“热的慌,别碰我。”就打碎了岚筝的期望。这可捅了马蜂窝了,他今天为了救她,跟太子变相摊了牌,以后会被如何陷害还不知呢,她不知感激就算了,还把原有的乐趣也剥夺了。 今晚上不闹腾个够就不算完。把以前胡搅蛮缠耍赖的功夫都用上了,终于磨的雨楼服软,恨恨的瞪他:“你就不知节劳么!”岚筝去脱她的亵衣:“我节劳了,你怎么办。岂不是苦了你了。” “岚筝……谁说你笨的,你可聪明着呢,我说一句话,你能想出十句反驳的。” 岚筝摸不准她这句话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测试,心中一颤,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耍赖撒娇先糊弄过去。他扑倒雨楼,边狼吻她边哼哼唧唧的斥责:“你敢说我笨,你是不是讨厌我,行,你讨厌吧!你见谁可心,你就找谁去吧。” 雨楼见他缠人无赖劲儿,心想,听父亲的意思,惠王以前该是个冷静自持,聪慧机敏的人。他若是装傻,这得下多大功夫,舍得这么糟践自己。 这时,衣裳都被脱净了,任他索取。岚筝让她摆出个合自己心意的姿势,在她耳边笑道:“身子真软,学武的就是好,什么姿势都做的到。”气的雨楼扭动身体要摆脱他,不想的一动,正中了岚筝下怀,让他进了自己身体。雨楼恼:“等你精尽人亡,我就去找别人,反正再怎么着,也不会遇到像你这么如狼似虎的。” 医病 岚筝在烈日下罚跪,本是极热,晚上坐在床头冥思到天光,被夜风吹了,一冷一热。 疾病理所应当的找上了门来。雨楼后悔自己昨晚上没有阻止他发呆,早知道这样,如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一个人呆坐一夜的。 岚筝在这三伏天着了风寒,滋味极不好受,动辄一身热汗不说,时而又发冷。便把怨气都撒在了雨楼身上,埋怨道;“都怪你,你怎么都不关心我,我昨晚上瞧见你醒了,但你却放任我着凉!” 雨楼端着汤药的碗,道:“谁知道你那么有思想有感悟的能思考一个晚上,来,跟我说说,你想什么想一夜!”挖苦完了他,又冷笑一声:“活该!” 岚筝的肺都要气炸了,但为了气雨楼,硬是从喉咙里笑了两声:“我在想那书上的春宫图,看哪个适合你,让你舒服。”此言一出,雨楼就将药碗一撂,起身出去了。岚筝把她气跑了,既解气又悔恨,身体难受,猛咳了几下,又觉得空虚。此时侍女重新端了药碗,小声道:“王爷,将药喝了吧。奴婢伺候你。” “去把那头犟驴给本王叫回来,让她喂我!”扬手一掀,把药打翻了。 这时重新走进来的雨楼听了他的话,冷笑:“就算犟驴回来,你把药碗打了,如何喂你!” 他一个亲王竟然混到这份上,在自己王宫里,抱病在身被个没身份的女人虐待。咬牙指着她骂:“滚回绣坊去,别在这碍眼。”雨楼听了,瞥了他一眼,扭头出去了。岚筝恨的直捶床,但体力不支,打了几下后就躺下了。不多一会,觉得有人碰自己,正眼一看眼前人,哼道:“不是让你回绣坊么,怎么赖着不走!” 雨楼蹙眉拧了他胳膊一把:“少说这些废话,我又命人重新熬了汤药,我来喂你,你乖乖的喝了。”岚筝心中欢喜,但语气冷然:“快喂。” 雨楼吹凉了汤药,舀了一药匙递到岚筝嘴边:“喏,张嘴。” 他摇首拒绝,指着雨楼的嘴巴:“用这个喂。” “你到底喝不喝?” “不喝!” “我!”握拳。 岚筝见她握拳,脖子一昂;“打吧,打吧,你今个要不打死我,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雨楼悲愤:“我怎么遇到你这个魔星。”含了口汤药凑到岚筝嘴前,岚筝要求得到满足,吮了她口中的药。但却不放她,抱住她一番吞津唑舌。纠缠完了,自己端了药碗:“好了,不用你喂了。”若是亲昵多了,保不准会传染给她。 这时有宫女来报:“太医院方御医到了。” “他怎么来了?”早上已经叫其他的御医给自己瞧过了的。 雨楼自有自己的打算,她担心早上给岚筝开方子的御医被太子买通,加害岚筝。就连岚筝现在喝的汤药都不是按照御医的方子抓的,而是上次她在惠王府生病那会,记下来药方。 “我叫他来的。”秦雨楼对宫女道:“让他进来。” 好啊,秦雨楼,你敢越权,你还有把我放在眼中么。郁闷之时,方雱已经走了进来,他先叩拜了岚筝:“小医见过惠王殿下。” 岚筝不喜他的眯成一条缝隙的小眼睛,哼道:“不用参见我,谁叫你来的,你参见谁罢。”雨楼拧他的脸,怒道:“你能不能懂些事理,别无理取闹。” 方雱看到秦雨楼随便就捏着惠王的脸教训,不禁捏了把冷汗,微咳了一声提醒雨楼要注意。雨楼这才放开岚筝的脸,对他道:“麻烦方御医了。”瞪眼对岚筝道:“还不把手腕晾出来。” “秦雨楼,你敢藐视本王威仪,你等着!” 她冷哼,抓过他的胳膊,把衣袖撩开,放到了床沿上:“方御医,请吧。” 方雱夹在雨楼和惠王中间,坐立不安,赶紧给惠王号了脉,开了方子。秦雨楼看着要方子,见和早上开过的一样,才放心的交给太监,让他们去抓药了。 “雨楼,你随我借一步说话。” 她以为是方雱有关于岚筝的病情要报,随着他到了殿内偏处。这时方雱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塞给她:“快拿好,是从辽方小说来的。”雨楼一听,忙把信塞到袖中:“是我父亲来的信?” “是,让一个回京的小官带到我府中的。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现在时间紧张,你也来不及写信,你有什么话带给他们么?” “就说我过的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我会办法把自己救出去的。” 方雱奇怪:“你现在崇兰宫,难道过的不好么,怎么还说要把自己救出去。” 和盘托出 “我问你,你把我写的信送到哪里去了?” 他病的厉害,她却来逼问她的家书去向,岚筝冷眼瞭她,如实回答:“让我给烧了。爱 书 屋” “烧了?” “嗯。” “你骗我?” “嗯。”不认错,不悔改,理所当然的道:“我不想让你联系你爹。” “凭什么?”她忽然想通了,如果将所有的问题放在岚筝恢复了这个前提上,那么一切便迎刃而解了。想到这里,她本能的后退一步,离开他的床榻:“独孤岚筝,你究竟要害我到什么地步才满意?嗯?” 岚筝病的脑袋要炸开了,直觉得她的声音大的骇人,句句刺激着他薄弱的神经,他蹙眉:“我又害你什么了?”在她眼中,他就没好过。他为她做的全是白搭。 “你别装了。你早就恢复了,对不对。你设计害我,利用我失去孩子,加了罪责在秦家身上,来达到报仇的目的,独孤岚筝,我被罚入绣坊前去找你,我就想到是这样,却不想被你巧舌如簧蒙蔽了。” 岚筝浑身无力,叹道:“你爹又跟你在信中胡扯什么了?上次闹腾一次不够么。爱书 屋:” 雨楼却打定主意要把争吵继续,想到自己被他设计欺骗,秦家失势,自己不仅失去妃位还被他夜夜侮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泪夺眶而出:“我父亲害了你,你找我们报仇无可厚非,我们都认了,但你怎么能连自己的孩子也当做筹码来报复,你还是人么?!” 头重脚轻的病人听到她将失子的罪责按到了自己头上,登时也来了火气,也忘了伪装,同她争辩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的吧,我把你赶走了,你见妃位不保,下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想另谋出路,天底下竟有你这么狠心的女人!你怎么不扪心自问,你胸膛里跳的还是不是人心!” 原来他是这么想自己的,雨楼愤懑的大声吼道:“你还嫌泼给我的脏水还不够么,居然还把你做过的禽兽事儿放到我头上!我的孩子分明是你使计除去的!为的就是用这个罪名搞垮我们秦氏!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不敢认?自己的骨肉都敢杀的禽兽,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岚筝从她的话中听出了蹊跷:“什么计?我用什么计谋除去了孩子?” 雨楼含泪冷笑,心如死灰:“绯绿告诉了刘希我怀孕的日子,刘希自然告诉了你,然后你命府中医官故意说错日子,逼我返回娘家,之后……之后……”她忍泪哽咽,回忆着她一生中最痛苦的记忆:“你用麝香毒害我……让我流产……还用我再具体说说么,岚筝,你真聪明,想得到用浸染过麝香的浴桶算计我……” 岚筝腾的一下坐起来,也顾不得带病在身,下床到了她身前,就要去握她手:“你快详细跟我说说。”雨楼推他:“滚开,不要碰我!”岚筝体力不支被推的向后退了一步,撞到床沿上,跌坐在床上,他道:“雨楼……你听我说,你误会我了,我没有那么做。” 她一点都不信任他:“没那么做?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岚筝,你准备玩弄我到什么时候?” 她如此说他。她只记得他的坏,似是永远看不到他对她的好。 他有一百种毫不费力就能治她于死地的方法,却一次次耗费精力对她好。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恢复,仍傻的可怜。 他心伤难自持,自嘲的笑道:“我还真是个坏人呐。”眼泪没有溢出眼眶,而是都流进了心里。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她咬着嘴唇,印出一排泛白的齿痕:“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又是谁?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太子那边因为她已经暴露了,再对她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他笑着脱去了伪装:“从最开始,就只有一个独孤岚筝,就是我。” 她看到他的笑容,不知为何,嘴角也勾出了笑意,但眼泪却流个不停,她抹了泪水,深吸一口气:“真是厉害,难为你了。为了报仇真是舍得下本钱呢。现在你可以释然了,秦家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还请你放我们一码,集中精力去对付太子吧。” 秦雨楼,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我对你的好……我在你眼中就是个为了报仇,什么都不顾的人么…… “这个不用你操心,害了我的,一个都跑不掉。” 秦雨楼,你没害过我,对我又好,我怎么舍得伤你,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 “跑不掉,是么……”她道:“你把我从绣坊接回来,为的也是……” 互不相让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骗自己,而自己傻乎乎的还以为处处替他考虑。记住本站:秦雨楼黯然落泪,觉得自己真是既可怜又可悲。不过事已至此,不能再输给他了。她敛回眼泪,强迫自己微笑着对他说道:“现在你报复完了吗?你觉得我们的惨状够抵消你的仇恨吗?” 岚筝因为生病发烧而浑身无力,刚才又和她争辩,现在只觉得体力到了极限,他微微颔首:“……是……随你怎么去想吧……” “我嫁错了人,看错你了。” 她说完,转身欲走。岚筝见她又要离开,也顾不得自己虚弱,就起身去拽她的手:“你想去哪?”雨楼甩开他:“你是不是怕我会把你的秘密散布天下,让你的死对头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 就算她现在认为不是太子害的自己,但长久以来积攒的恶劣印象,使得她对太子没有好感。 岚筝被她用力推搡,脚下一软,跪到了地上,呼吸急促而艰难:“量你也不敢。”说完这句话,突然胃中翻江大海,捂着嘴巴干呕不止。雨楼见他病成这样,方才的恨被担忧代替,忙去扶他:“你快去躺好。” 将他搀到了床上,道:“我先不与你争辩,等你好了再说。记住本站:” 岚筝冷笑:“你倒是难道关心我!” “难得关心你?!对,我以前付出的心意都喂狗了。” 岚筝斜睨她,正欲再说话,却被雨楼按在了床上:“你别逼我再同你说话,我不想趁你生病的时候把你气死。”他哪里肯听,硬是和她拌嘴:“把我弄死,你才能自由。” “对,对。你快些死了才好。”她真是犯溅,明明知道是他害的自己和家人,还对他好,结果好心没好报。她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岚筝拉住她的手:“谁让你走的。” “你管我!”甩开他离去。 “你……你敢走……你今天出了崇兰宫的门,明天你就等着给你们家人发丧罢。” 雨楼驻足,回首冷笑:“我没想着要逃,但崇兰宫这么大,我不和在你一个屋内待着,总行吧。难道你想生病的时候,看着我?”不等岚筝做反应,举步走掉了。 岚筝被她气的胸口含着一口恶气,猛咳了几声。躺卧在床上,用手背遮住眼睛。他很劳累,不想思考。但又忍不住去想她,怨她。 侍女们进来,要伺候他,都被他赶走了。 不用人服侍,她不是想他病死么,那么就遂她心愿。脑海里浑浑噩噩翻滚着各种扭曲的影像,半梦半醒间,连骨缝里都是难忍的病痛。 喉咙间亦是又紧又干。 忽然一股清凉入了嗓间,他便贪婪的去吮吸这清凉的源泉。迷离中微微睁开眼睛,在淡淡的烛光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你回来干什么?” 雨楼扶着他半坐起来,道:“喝点水吧。”这种天气别说发烧的病人,就是正常人也受不了的。 岚筝不敢再说让她用嘴喂之类的话,唇搭在她递过来的杯沿上,饮了一小口。 “先别躺下,把药也喝了。”她端着药碗给他,见他迟疑,冷然道:“我要杀你的话,就直接用被子闷死你了。还用下毒?” 岚筝看了她一眼,默默将药喝掉了,之后重新躺下了。雨楼拧干帕子给他敷在额头上,问他:“觉得好些了么?” 岚筝道:“我害你那么惨,你就不想报复?还对我嘘寒问暖的,呵呵,是不是想讨好我,把你的家人救回来?我告诉你,别做美梦了,我没杀他们,已经开恩了。” “我只想对你做到仁至义尽,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仁至义尽?你们秦家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见雨楼不答,自认为暂且占了上风,将眼睛闭上,不再同她斗嘴。他不想睡,但意识不听他的指挥,逐渐沉了下去。雨楼怕他出汗再着风寒,给他掖好被子,她的目光落在他的五官上,不禁感叹,除去锦衣卸下痴傻的面具,安安静静的,看着还真赏心悦目。 岚筝算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了,这等容颜,当世也没几人能出其左右。 夜里他开始畏寒,抱着缩成一团,上下牙关打颤。雨楼要传御医,岚筝不许:“你敢去叫御医,我明天就派人去杀了你爹。”明明病的很重,但非要和她的意愿相左,她要请御医,他宁可承受病痛也要拒绝。 “随你,最好烧坏了脑子,真的傻掉。”虽然撂下狠话,但见他冻的瑟瑟发抖,于心不忍,挨着他躺好,抱着他给他暖身。 岚筝在她的温暖下,渐渐的不那么冷了。他已知她没有害他们的孩子,而她受的苦其实最多。替她难过:“雨楼…对不起……” 晋王来访 他笑:“跟陌生人夜夜交缠合欢的滋味,怎么样?” 岚筝等着雨楼的愤怒,然后像以前那样,对他暴力相向。爱书 屋:但他等到的仅是一片让人窒息的静默。他忽然明白了,当他亮出真正面目的一刻起,就站到了她的世界之外。 此刻的他,心里的压抑比起病痛更让他,难以呼吸。 他感受到了她因为抽噎而上下起伏的胸膛的节奏,比之自己的似乎更剧烈,于是又问:“你到底在哭什么?”雨楼没作答,连哭泣的冲动一并隐忍了。岚筝就察觉不到她的情绪了。 她的身体柔软温暖,他抱着她,痛苦慢慢消散,入了梦乡。 第二天,方雱又来了,同行的还有其他几个御医。原来是岚筝害病的消息传出去,皇后特意吩咐他们,给他治病的。岚筝闹脾气,说什么都不让御医诊脉。雨楼只站在一旁,随御医们跪地求他。 方雱看出其中的蹊跷,悄声问雨楼:“你怎么不管惠王殿下了?”她不想外人起疑心,走到岚筝跟前,道:“听话。” 他盯着她:“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他们瞧病。” 若是以前,她准对他瞪眼,一阵暴力威胁,但这会,他的话音刚落,她便俯身在他脸颊上印了一下,然后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好了。记住本站:”岚筝摸了摸被她吻过的地方,垂首抿唇,等再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让御医们得出的结论仍是风寒,没有大碍,休息调养就是。然后他们留下了药方和一堆注意事则后,去向皇后复命了。 等御医一走,岚筝就扯着嗓子喊雨楼。 雨楼没喊来,却有一个太监前来禀告:“王爷,晋王殿下来了……” 他来干什么……岚筝正思考见还是不见的时候,雨楼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你又端的什么?” “豆蔻汤。”雨楼坐到床沿边,道:“肉豆蔻仁,甘草,丁香,白面同盐翻炒后,研磨成粉末后熬的烫。可以治恶心,呕吐,水谷不消,正对你的症状……来,趁热喝了吧。” 岚筝冷笑:“你不恨我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雨楼闻言,将碗递给侍女,送给他一记冷冰冰的白眼:“我犯溅。”扭身就要走。岚筝气的身子直抖,争锋相对:“你以为你不是?” 通报的太监,此时抹了把冷汗,再次禀告:“王爷,晋王殿下来看您了,奴才该怎么回?” “让他进来。”岚筝叮嘱雨楼:“识相点。” 雨楼轻哼:“不会戳穿你的。” 这时随着一句:“十弟,怎么如此不小心,又害了病。”的男音,烨诚已经走了进来。 不等岚筝回答,雨楼便展开笑容对晋王道:“小女见过晋王殿下。”欠身施礼后,接着说道:“都是小女的错,没有照顾好王爷,让王爷夜里着了凉。” 岚筝鼻音很重:“死女人,你还知道啊!”一把掬过她的腰肢,按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手搭在她肩头,整个人挂在她身上,道:“你明知我做完,容易出汗……下次不给你。” 雨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恨不能找地缝钻进去。晋王亦尴尬,微咳了一声,笑道:“十弟,你可觉得好些了。” “不好,不好。”岚筝道:“生病了,便不能跟她亲热。好不易把她从绣坊带出来,还没温存几天,就得了病。” 晋王看出雨楼如坐针毡的痛苦,便有意让她离开:“听说秦姑娘畏热,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王这次带了几把蜀扇过来,秦姑娘可以去试试,瞧瞧合不合手。” “那最好。”雨楼挣脱岚筝的束缚,起身出去了。她到了前厅,果然见晋王带来的太监捧着一个锦盒,里面呈着几把团扇。 蜀扇是每年蜀地进贡的纳凉团扇。扇柄是金铰藤骨所制,扇面薄如轻绢,两面都写有金字,又称金字扇,极为贵重。 雨楼选了一把,摇在手中,送来徐徐清风。她不想回去见岚筝,便坐在正堂的廊下摇扇纳凉。 未来该何去何从呢……秦家失势且远在辽方小说,自己身陷深宫。曾经以为岚筝是可怜的受害者,结果一夜之间角色转换,岚筝竟是害她最深的人。她竟然跟如此狠毒阴险的人同床共枕半年有余。 她一直生活在他的谎言和欺骗当中。想到他对她做过的事情,她便羞愧愤恨。 “看来秦姑娘喜欢这扇子?” 雨楼不回头,听声音也知道是谁。她欲起身行礼,那人却先一步阻止了她:“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她倚靠着廊间的红柱,十分慵懒。在岚筝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她不想再在旁人身上浪费力气,摇着团扇纳凉,偷得片刻闲适。 婚姻中的陌生人 偷情偷到自家门口来了。 病体虚弱的岚筝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动气,要冷静。但是听到太监禀告看到雨楼和晋王在回廊下说话的时候,心里道,要是这都能冷静下来,他就可以成神,一脚踏着祥云普度众生去了。 此时雨楼走了进来,脸色也极为难看。岚筝看她表情痛苦,心里倒好受了些,对她揶揄道:“红杏回来了。”雨楼冷然回敬:“我若是出墙早就出了,还用等现在。”但这话显然不能打消岚筝的疑虑,他拽着她,拉她到自己胸前,逼问她:“你和九哥说什么了?” “你派人看着我?” “笑话,这是我的宫殿,了解这里的情况是我的权利。”因为他的拉扯,她的领口微微敞开,隐约可见其中的饱满,看的他心头一热,手上一用力,甩了她在床上。翻身压在她身上,去衔她的樱唇。 雨楼千思万想也料不到岚筝病成这样还有心思欺负她。挣扎着:“你不要命了!” 他把她的手放在她头顶上方,死死按住,居高临下的冷笑:“怎么见了其他男人回来就知道拒绝我了?” “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爱 书 屋” “那你试试!”岚筝这体力全靠怒气支撑,他原先就制服不了雨楼,更别提这会了。但他与她摊牌也有好处,就是可用肆无忌惮的用她的身家性命胁迫她:“你今天不从我,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后悔。” 雨楼恼:“你既然不要命,我就成全你。”说罢,便将眼睛闭上了,不再反抗。 岚筝仗着天气炎热,将她剥了个干净。雨楼此时睁开眼睛,道:“去把幔帐放下。”岚筝便暂时离开她的身子去放漫展,无奈他体弱,去放幔帐的时候险些跌倒。雨楼又好气又好笑:“我若是你就老实躺着。” 岚筝头重脚轻,返身移到床榻上,扑向雨楼:“我若是你就搭上九哥,让他带着自己离开。”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她干笑。 他可以猜测她的不忠,讽刺挖苦她都可以,但她自己万万不可拿这件事开玩笑。这是岚筝的逆鳞,碰不得。可惜雨楼不懂,见他脸色阴沉,又道:“反正我原本是嫁他的。” 岚筝的怒气瞬间到了顶点,怒道:“你这个破货,你当九哥愿意捡?” 雨楼吵架的功力也渐长:“既然我这么不堪,你还对我兴致这么浓,你又算什么。” 岚筝觉得若是再和她吵下去,准备被气的当场暴毙。所有的恨都转为行动,分开她的两腿,去攻她的甬道。雨楼根本没有半点兴致,又干又涩,加之对岚筝有一种陌生的恐惧感,使得门户紧闭。岚筝试了一回,不得其门而入。 “啧,你真是能耐了,这里也开始认人了!”捏住她的下巴:“你倒是告诉我,你对谁开?” 他第一次对她这么恶狠狠的说话,句句如利刃戳在心上。想起以前笑嘻嘻缠人的岚筝,心里疼的受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染湿了鬓发,呜咽道:“……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陌生人……” 以前的岚筝,哪里去了。 岚筝见她哭了,将她放开,喘着粗气的倒在她身侧,然后展臂揽她入怀,雨楼并未反抗,但始终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他。 岚筝揩拭她的眼泪:“……我说过……我没害过你……你为什么不信呢……” 雨楼道:“证据呢?” 岚筝被她这句话气的胸闷,干咳了几下,才道:“你想要什么证据?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没有逼迫你离府,也没让你堕胎。” 雨楼缄默不语。过了半晌才从喉间发出一声轻问:“那你觉得是谁?” “我四哥。” “……太子当年害过你……你准备怎么报仇?” “这个你不用管。”岚筝抱紧她。现在真相大白,他决心已下,他和太子必须争个你死我活,否则永远不会有宁静。既然他做的出伤害雨楼和他未出世孩子的罪行,就别怪他不客气。恨意凛然,不禁咬的牙齿咯咯作响。 雨楼本就怕他,这会听他语气不善,本能的向外挣扎,想要离开他的怀抱。这又惹恼了生病期间暴躁的岚筝,岚筝便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眸望着他。 “秦雨楼,你们秦家欠我的,你还不清就别想从我身边走脱。” 雨楼道:“你当初是个傻子,我都没想离开你……” 岚筝听罢,心中甚是得意,身上的病也忘了,按住她的肩胛,猛吻了她的脸颊几下:“你还算个明白人。”谁知雨楼又道:“但你也别逼我,兔子急了还咬人,你若再害我们……我就……”岚筝冷笑:“你就怎么?” 她就怎么样?她还有家人,根本逃不脱他的魔爪。 谁都不肯服输 话音一落,忽见她胸口起伏剧烈了许多,去掀她的手背瞧,她正咬唇啜泣,嘴里喃着:“你不是他……你不是他……呜呜……” 岚筝心中对她这话的理解有两重,一是,他不是晋王,二,他不是以前的岚筝。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 若是第二种那最好,他便笑着边揉搓她的软雪边靠近她,问道:“我不是谁?”雨楼泪眼濛濛的看他:“你既然已经恢复了,就不要再学他说话。” 太好了,是第二个答案。 岚筝调笑道:“想不到你喜欢傻子。” 雨楼不做声,盖着眼睛抽抽噎噎。岚筝在她耳畔道:“你若是喜欢,那我们做的时候,我就学他的语调给你听。”雨楼气急一把推开他:“无耻!”抬手就要打。忽然想起他的威胁,正欲放下,此时岚筝却突然将脸放在她的巴掌下:“你敢打我?你这个坏女人。”分明是以前岚筝最常用的撒娇语气。 雨楼噙着眼泪怔怔的看他,随即拽过一旁脱掉的衣衫捂着脸,哭的更厉害了。 岚筝忙住手不再撩拨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在哭泣的雨楼身旁坐了一会,等她抽噎的不那么厉害的时候,才贴着她躺好,道:“真聒噪,不要哭了。” 雨楼也不想哭,听他让自己噤声,便捂着嘴巴敛回啜泣的冲动:“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哭……”岚筝拨开她的碎发,在她脸蛋上吻了下:“ua,真乖。”搂着美人躺了一会,岚筝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黯淡,雨楼正站在自己床前吹着药碗里的汤药,见他醒了,道;“你醒的正好,快些把药喝了。”岚筝道:“你喂我。”雨楼不愿意,板着脸:“我怕你将病传染给我。” 岚筝火气又窜上来了:“你秦雨楼就是我的奴隶,怕染病?我就叫你去死,你也得听着!”扯着沙哑的破锣嗓子吼的太大声,一口气没喘匀,不禁咳了几声。 雨楼将药碗放下:“我就这性子,你就是叫我死,我也改不了,你若嫌我伺候不周,就另叫人来伺候你罢。” “好,你等着!明天我就另娶王妃,在谢氏当中选个比太子妃还毒辣的女人折磨你。” 雨楼口中所说的另找人来伺候,指的是奴婢,却被岚筝理解成了王妃,她有些心寒:“是啊,我本就入不得你的眼,脸上有疤,又失去过孩子,配不上您。” 岚筝死撑了这么久,总不能这会服软。于是道:“你明白就好。” “我明白的很。”抬步要走。 岚筝把她抓回来:“但你总归有些用处,可以做个床奴。”说着便把她往床上按。雨楼冷笑:“反正我自始至终也就这么一个用处。”自觉的退了衣裳,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岚筝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错了,但也说不出错在哪里,总之心里不是滋味:“现在不想要你了,滚吧。” 雨楼穿好衣衫,头也不回的走了。很快就有其他的侍女进来伺候了岚筝吃药,就寝。 岚筝心中有气,她怎么这么不明事理,他对她很差么,怎么就听她爹鼓惑,认为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第二天起身却觉得好多了,头也不那么烫了。神智清明的岚筝意识到得尽快恢复健康,好投入到对抗敌人的斗争中去,也不再耍脾气,每日吃药歇息,见了雨楼也不再言语上互相攻击,只为不给自己心里添堵。但仇却都记得,心想,等爷好了,看爷怎么惩罚你。 等岚筝大病初愈,已入了八月,临近中秋。各宫开始着手准备过节的物品,有雨楼操办,自然事无巨细,面面俱到。 这天,能下床四处行走的岚筝在书房找到了正在研墨的雨楼,一把从后面抱住她,磨蹭她的项窝:“好雨楼,你这是要给谁写情信呢。” 雨楼道:“闲极无聊,随便画两笔打发时间。你这么说话不累么?”四下无人,你装什么装? “无聊的话,咱们就找点乐子做吧。”手探入衣衫,抚摸她的肌肤。 “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女人,非得找我?” 岚筝扳过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挑着眉毛,露出邪恶的微笑:“你是还债王妃,不找你找谁?”他把桌上的案前清供扫到地上,压她在上面,手一路抚摸而下入了她的亵裤,雨楼死死的盯着他,毫不妥协。 很快,岚筝明白她死扛的资本了。 “哈?来葵水了?难怪不怕呢。” 驯服 临近中秋,月如银盘,入了夜晚后,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晃得青石砖的地面彷如化作了一池碧水,盈盈荡漾。请用 访问本站 与这象征团圆的满月不相符的是帐内岚筝和雨楼之间的僵硬氛围。 雨楼自岚筝同她摊牌之后,对他冷语相向,笑容更是半点不见。 这天晚上,气温一如既往的燥热,雨楼慵懒的抱着‘竹夫人’卧在床榻上休憩,岚筝刚伸臂去抱她,她就一滚身侧卧到一旁去了。岚筝强行把她搂过来,扳过她的身子,和他面对面躺下:“葵水该走了吧。” “走了。”雨楼冷笑:“憋坏您了罢。”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岚筝推开她。雨楼见他松手,立即又背对他躺着去了。岚筝心里道了一声忍,尽量心平气和的凑到她耳边道:“你究竟在气什么?我都说了几遍了,我没害过你。” 雨楼用黑白分明的一双澄澈清明大眼睛旋首看着他道:“我知道,我只是不喜欢和你在一起。” 她一点都不了解他,和他在一起觉得从心里恐惧。 岚筝听了,心酸一把不能言语,但终究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想和她缓解关系,便从后面抱住她,轻声道:“雨楼……你好好想想,我有没有对不起你过。” 雨楼受他指引,当真去想曾经的一幕幕,这一想不要紧,他对她变着法的羞辱都浮现在眼前。省亲受辱,青楼下药,找各种借口与自己发生关系。偏这时岚筝见她不动,以为她想起了旧情,俯身去吻她的耳后。雨楼猛的一震,捂着被他亲吻的地方,坐起来怒视他:“你除了羞辱我,你还会做什么!” 秦雨楼,你这个不知惜福的女人! “对,我就是玩弄你!”岚筝夺下她怀中的纳凉用具:“你不是热么,我就让你热个彻底。”推了她倒在自己身下,用膝盖压住她双腿,雨楼本能的抵抗,手在空中乱抓的时候,指甲划过了他的眉角。岚筝觉得火辣辣的疼,用手揩拭,果见丝丝血迹。 “你个欠收拾的!”就是对她太过放纵,养了她肆意妄为的性子。俯身狠狠的对准她的唇按下去,边吻边咬,一只手则肆意揉搓她的身体。另只手揪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扯,整个侧肩便完全展露出来。 雨楼方才抓了他见伤,心中有些担忧,怕真惹他发怒,会对自己家人做出暴行。不由得放弃了抵抗,但嘴唇民成倔强的弧度,一双杏核美目直直的瞪着自己身体上方的岚筝。 “以前做的时候都没见你看我,现在看什么!” 他霸道地去遮她双眼,却触到微微湿意。心中顿起无名火,也不管什么前戏铺垫了,直接顶入那柔软湿润的密处。那一声吟叫简直蚀骨,她终于停止挣扎。吻感勾的她意乱情迷的回应。岚筝见她这般,心里先于获得了征服的快感,气息不稳的在她耳边喷着热气:“你不是犟么,你就这点毅力?” 方准备偃旗息鼓的雨楼再被他挑起斗意,从湿吻中猛地抬头,喘着气,双眼圆睁的凝视他。 “我看你能犟到几时!”没有了往日的恩爱,只是在对她恼怒的发泄。 在她的记忆中,岚筝无论怎么缠着她求欢惹人厌,但从没对她这样冷酷的羞辱过。完全陌生的感觉使得她湮没在蔓延无边的恐惧感中。可身体却仍然对他的动作有感觉,身心严重的剥离感让她咬唇苦撑,只盼着他早些结束。岚筝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哑笑着:“……你捉弄我时的浪荡劲儿,哪去了?现在装贞洁烈女了!” 回应他的是她低声的啜泣,她虽盖住眼睛,但一耸一耸的肩膀昭示着她的哀伤绝不是一丁半点。 估计又哭的满面泪痕了。 可若是停了,他就输了。她下次还是一样难以征服,于是岚筝不管她的哭泣声,继续占有,待尽兴后才伏在她胸口,大口喘息:“……哭吧,哭吧,看你还能哭一辈子不成!” 雨楼仍是用啜泣声回他,岚筝又恼了,捏着她的下巴强逼她直视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哭?!又不是未出阁的处子!” 雨楼抬着一双雾气蒙蒙的迷离双目:“……呜呜呜……我讨厌你……”她梨花带雨的摸样看的岚筝心头燥热,也没细听她说什么,嘬住她的樱口,很是亲热了一番后,扳过她的肩膀,强行面对面搂着睡了。 雨楼哭的昏头涨脑,第二天没有像往常一样自觉醒来。而是被岚筝推醒的。 “快起来,母后传咱们去景华宫。” 共御外敌 待太监通报过,岚筝和雨楼被传了进去。手机下载请到 雨楼对景华宫没有好感,上次来的时候险些被诬陷背负巫盅之罪,这次前来还不知会遭遇什么。按照礼仪拜过皇后之后,她等着那高高在上之人开口。 “秦氏居于崇兰宫已有数日,为何一次都不来给本宫请安哪?” 这是什么意思,一上来就挑理? “……”该怎么回答,想不出恰当的答案。 此时她听岚筝道:“嘿嘿,母后怎么忘记了她不是我的王妃了,哪够资格来景华宫请安啊,恐怕还没进宫门就被那些老嬷嬷压去宗人府了。不如恢复她的名分,让她天天给您请安吧。好不好?好不好……我说错了么,您瞪我干什么……”他的语调慢慢变低,最后连人也在皇后的怒视下躲到雨楼后面去了。 “筝儿,那么母后再给你选个能来请安的王妃如何?” 岚筝和雨楼心里同时一惊,原来皇后今天叫他们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岚筝握住雨楼的手不禁加了力道,示意雨楼要机敏配合他的意思。但雨楼早上和他生气,故意吓唬他,佯装不懂,暗暗挣脱开他的手。 岚筝见她不买账,决定给她个教训:“呃……母后是要再给我选王妃么?” “正是。”皇后见岚筝似是有兴趣,便道:“不知筝儿愿不愿意。” 此时雨楼看向岚筝,心想,你有能耐就答应,然后继续对新任王妃装傻充愣才好! 岚筝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心想,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皇后见两人互相注视却不说话,以为是岚筝畏惧刁蛮的秦雨楼。这也是她为什么叫雨楼来的原因。在皇后眼中在,这个曾经的王妃对自己的孩子有着可怕的操纵能力,绝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让岚筝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与秦雨楼不离不弃。 这是天下婆婆的通病,只不过症状有轻有重。 “秦氏,你的意思如何?” 雨楼若是不应,就是犯了七出中嫉妒之罪。于是她给了个打太极的答案:“秦氏现在仍是戴罪受罚之身,蒙惠王殿下念及旧情,暂居崇兰宫已是秦氏的大幸。怎么敢妄议殿下的婚事呢。” 岚筝比皇后更在乎雨楼的态度,听她不肯表态,便拽着她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雨楼……你愿意让我另纳王妃么?” 雨楼恨岚筝不禁不帮她解围还推她入两难的境地。她将视线从岚筝身上移到皇后处,低头道:“秦氏意愿微不足道,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天下之母,惠王殿下的婚事全由您做主。” 我就是不表态,气死你们母子。 秦雨楼这种看似放权,实则不合作的态度,皇后在后宫见得多了,懒得拆招,直接怒喝:“本宫在问你的意思。” 岚筝也符合:“是啊,是啊,你快说嘛,你愿不愿我再纳妃,我都听你的。” 雨楼骑虎难下,料想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没完。 “不知皇后娘娘为惠王殿下选中的是哪家的女子?” 皇后见雨楼容颜憔悴,虽是端庄却不靓丽,有意让岚筝比较两代王妃,便抚掌道:“凝儿,出来吧。”话音一落,便从屏风后走出一位俏丽佳人,年纪与雨楼相仿,姿容曼丽。 岚筝一瞧,登时心里骂道,这不是太子妃的堂妹谢凝儿么,准是那死病秧子鼓动皇后,让他纳妃的。 未施粉脂,又因身份不可做华丽打扮的雨楼和她一对比,顿时整个人显得暗淡了。皇后也不禁微微得意,对岚筝道:“筝儿,你还记得凝儿罢,不过女大十八变,你也未必记得清楚。” 岚筝做沉思状,实则偷瞄雨楼,只见她看着谢凝儿,眼神灰暗。 雨楼缓缓开口:“秦氏自惭形秽……”转而对岚筝道:“她比我好,殿下娶她做王妃吧。” 岚筝后悔玩的太过,真逼的雨楼说出了他最不愿听的话来:“……雨楼,你……” 雨楼垂首喃道:“……我是罪臣之女,容貌也有残缺,配不上殿下您,早该让位。” 岚筝愣怔,她的语气绝不是开玩笑,忙道:“你别再说了,我不觉得……” 雨楼欠身对皇后施礼:“请容秦氏离去。”皇后颔首:“跪安吧。”雨楼得了允许,转身离去,岚筝一把拽住她:“你别走。” 她驻足,缓缓转过身来时,已是双目含泪,她轻轻抚摸岚筝的脸颊,道:“乖,听话。有比我更好的女子照顾殿下,我很开心,殿下也不该伤心。你既决定纳妃,我便自觉离去,不给殿下添麻烦了,不过我离开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不在了,帮不了你赶走恼人的太傅,所以你要勤奋念书。正月看灯也不要乱走……”说到此处,哽咽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秦氏不能再伺候你了,你以后要独立,不要遇事就哭……” 岚筝眼睛酸涩:“你别说了,我不许你走……” 发挥余热 两人貌合神离的回到了崇兰宫。一路上,岚筝心里反复掂量雨楼以前做过的事情究竟有几分真假,他一直以为她是性子耿直,没什么心机的女人。今天可算开了眼,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梨花带雨到冷若冰霜,翻脸比洗脸还快。 一入大殿,雨楼贪凉,立即围着纳凉用的冰块坐下,拿着团扇扇风,都不多看岚筝一眼。岚筝受不了她轻慢的态度,从后面抱住她笑道:“敢骗皇后娘娘,你胆子不小啊。” 雨楼嗤笑:“若论演戏,您是台柱,我就是个打杂的,比不得您。” 历来只有岚筝揶揄她的份,现在被她抢白,顿觉不适。将双手插到她腋下,抱住她就往床榻拖去:“行,今个爷发善心,再教你点有的。” 挣扎间雨楼冷笑:“不过您千遮万掩的伪装下,好色这一项却是真的。” 本来胸中燃烧无明火的岚筝听了这句话,扑哧一笑:“你见过我这么专一的色狼么。” “那我还得感谢你对我情有独钟喽。” “你是得谢我,留下了你的性命。”岚筝将她摔到床上:“我本想把你做成|人彘,给你们秦家送去摆在厅堂中的。现在不杀你,你是不是该对我感恩戴德。但是至于你爹,等我收拾完太子,非要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雨楼见他表情狰狞,不像是随口说说。如果他有自信除掉太子,那么对付自己家简直易如反掌:“……你就不能放过我爹么?” “他当初拿你送礼,救自己的儿子,你还替他说话!”又想起雨楼对秦启赓说的,他加害他情有可原那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抬起她的下巴,恨道:“他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说着觉得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到手指上,将她的下颚又向上抬起了些,果又见她咬唇噙着眼泪。 岚筝有些扫兴,他见她强硬,才说了几句狠话吓她,谁知雨楼这般脆弱,如此容易就落泪。正欲安慰,忽念起她刚才在景华宫演戏的能耐,于是冷笑道:“装?继续装?我告诉你,你就是哭瞎了眼睛也没用。” 雨楼抹着眼泪呜咽:“我知道……我的眼泪怎么会对你起作用。我只恨我没用,真当你是傻的……结果到头来最傻却是我自己。” 岚筝对她态度蛮横,全是因她对他冷淡,现在她娇弱如雨后桃花,他哪里还舍得伤她。将她扯开的衣衫系好,挨着她坐下,道:“我恨的是你爹,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我爹究竟怎么害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他呢?” 岚筝冷笑:“我给他留个全尸,已是开恩了。” “我……我不会服侍自己的杀父仇人的。” 两人之间方有些温情,又被雨楼这句话击的粉碎,岚筝怒道:“不愿意就不愿意!你还真拿自己拿个人物了,你爹性命我取定了,你真是孝女,现在就自尽吧。”说完,拂袖而去。 走出殿门,害怕雨楼真的做傻事,派了人去看着她。自己则在偏殿生闷气,等气头过去,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失冷静,不该和她一般见识。折身回了寝殿,见雨楼伏在床榻上,肩膀一抖一抖的,便拿了把扇子坐在她身旁给她扇风驱热。雨楼也没拒绝,过了半晌岚筝腕子酸了,便停了下来。此时就听雨楼闷哼:“怎么停了?” “我欠你的,是吧!”扇子一扔。 这时太监禀告:“王爷,舞阳侯求见。” “让他进来。” 雨楼一听岚筝让陌生男子进了寝殿,忙从床上起身,理了云鬓下床站在岚筝身侧,垂首静候。岚筝瞧她虽跟他闹,但在外人面前却还算懂事,笑道:“坐过来吧,舞阳侯不是外人。” 雨楼摇头。 岚筝懂了:“你是不想和我亲近吧。” 雨楼点头。 岚筝气的眼前一黑,这时见舞阳侯走了进来,他才咬唇没发作。王麟拜过岚筝,警惕的望向雨楼,欲言又止。岚筝挥挥手:“没事,说吧。” 王麟道:“殿下,叫我办的事情,已经开始着手了,就等着那天了。” “好,明年这个时候,太阳都能照到他的寝陵了。” “我进宫的路上碰到了谢凝儿,听她说,皇后娘娘要将她许配给您做王妃?” 岚筝抓住雨楼的手,将她拖向自己怀中:“本王和秦氏伉俪情深,哪有谢凝儿插足的份。” 王麟信以为真:“我听她说了,据说秦姑娘的一番哭诉,将皇后感动,再纳王妃一事便暂时搁置了。” 岚筝揉着雨楼的樱唇,笑道:“可不是,雨楼对本王的一片情意似海深。来,雨楼,跟本王说你要什么奖赏?本王这就吩咐舞阳侯去办。哎?本王知道了,你担心远在辽东的家人吧。据说秦家被抄没了家产,这会过的辛苦着呢,要靠方家救济,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别担心,本王给你想办法。呃……” 醉酒 雨楼见他玩弄自己家人的命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深知不管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岚筝的意愿,与他恨意凛然的凝视片刻,哼了一声,转身小步跑了出去。 她听到岚筝在她身后笑:“边塞胡天八月即飞雪,明天让你写信问问他们,雪景好不好看。” 她驻足,恶狠狠的瞪着他,岚筝微笑着眨眼睛,故意气她。雨楼四下寻找物什准备打他,却没有称手的东西,不是太重就是太轻。而岚筝这时又笑:“军饷也不少,一个月也有几两碎银,能买些酒暖身呢。”上说完,就听砰的一声,一只鞋飞过他耳畔,砸到了床上。 雨楼光着一只脚站在不远处还在瞪他。 岚筝敛了笑意,冲过去抱起她扔到床上,就去扑:“你敢拿鞋掷我?!”雨楼之前几天是因为畏惧岚筝对她家人下手才手下留情,任他欺辱,现在他已经对她家人再下毒手,她也不管那么许多了,见他扑来,抬起一脚就踢他胸口。直将岚筝踢倒在了床下,痛苦的捂着胸口:“你……你……”你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雨楼怕把他踢伤了,爬过去,担心的道:“我这就叫大夫。” 可这时岚筝却突然蹦起来,抱住她滚到床上,边扯她的衣裳边道:“好个歹毒的小娘,敢谋杀亲夫。”雨楼从他怀中挣扎着爬起,卷起被子对着他狠砸了几下:“很好玩么,你让别人痛苦,很好玩吗?” 岚筝用手臂当着她的攻击,看着她因为动作剧烈而见绯红的面庞,笑眯眯的说:“别人的不好说,看四哥和你爹的痛苦确实是我快乐的源泉。”伸手去勾她的腰:“严格来说,你的也算。” 雨楼打开他的狼爪:“做美梦去罢,不许碰我!”抿好衣襟,提起自己丢到床上的鞋子套在脚上跑了出去。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晚上雨楼又叫岚筝逮住好一顿搓弄。她不从,欲暴力相向,岚筝就做思虑状,自言自语的说:“好像秦远笛因为酗酒被罚了十军棍呢。” “哪里有!” 岚筝笑:“你不老实,明天就有了。” 雨楼只好任由他摆布,等他心满自足的后,被他搂进怀中抱着睡了。 中秋宫筵,雨楼没资格参加,待岚筝去了,她则带着宫女摆了供桌,呈上果盘,按照习俗祭祀了月神。 本来中秋节也是个可以回娘家省亲的日子,想到自己若是不遇这些事情,这会本来和家人其乐融融的赏月呢,悲从心中来,觉得赏赐的月饼味同嚼蜡,简单的品了两口。回到寝殿,在灯下做起了针线刺绣打发时间。 月光太过明亮显得夜幕苍穹还带着白日的薄蓝色。雨楼绣了几针,便撑着下巴对着圆月发呆,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仔细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 与太监宫女尖尖的嗓音不同的男音,的确很好分辨。 “雨楼——雨楼——” 雨楼扔下针线,起身去迎。只见两个太监扶着岚筝歪歪斜斜的走了进来。 他因微醺而双颊染着一层红晕,见了雨楼,立即展臂搂住她:“好雨楼,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好浓烈的酒味。雨楼皱眉,把他推离自己:“你喝了多少酒?” “没多少,不信你尝尝。”说罢,吻住雨楼的嘴巴亲的啧啧有声。 “呀!”雨楼道:“熏死人了,我不是叫你少喝些么。”从太监手中接过岚筝,扶着他向床榻走去:“好好休息吧。”到了床前,岚筝忽一用力,压了她倒下,脸埋在她项窝摩挲:“你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我现在说的,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岚筝赖在她身上继续磨蹭:“你是坏女人,骗人的坏女人。” 雨楼使劲推翻他,对尴尬的侍女们道:“快去准备醒酒汤。” 岚筝越挫越勇,被推翻丝毫不减韧劲,支起身子抱住雨楼的腰,枕在她腿上:“好雨楼,你都不知我在宴席上有多想你。” “想我做什么?” “别人都带了女眷,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我都想死你了……快让我亲亲你。”伸出右手去勾她的脖子。雨楼掰开他的手:“不是刚亲过么。” “不够,不够。”岚筝醉醺醺的往她怀里钻,哼唧道:“不够,不够……” 他黏人的病又犯了! 岚筝从她怀中起身坐起来,眯起凤目盯着她看,雨楼被他看的发毛:“你看我做什么。” 他忽然发动攻势,合身压在她身上,脸贴脸摩挲:“……我这么想你,你都不想我!”手指在她胸口画圈:“我问你,你究竟在想谁?” 诓骗 雨楼惊讶。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酒后良心发现?! 岚筝捧过醒酒汤喝了几口,将碗扔到地上,抱住她继续撒娇:“我这么想你,你是不是得让我……”雨楼还想着他方才的话,有些失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衣襟都叫岚筝解了大半了。她忙捂住胸口:“不行!”岚筝往她身上黏:“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你刚才说……你不该折磨我的家人?” “嗯。”解她的衣裳,利索的很。 “你若有悔意……现在弥补还不晚……” “可他害过我……” 雨楼心里道,有商量的余地,忙陪着笑脸,循循善诱的开导他:“我爹已有了悔意了,你若是放开仇恨,自己也会轻松的,岚筝,我知道你不是坏人。” “我是坏人。”抱住她,开始亲吻她的脖子,香肩,酥胸…… “不,不,在我眼中,你从来都不是坏人。”雨楼温柔的给予了岚筝品德以正面的评价。岚筝迟疑了一下,停下动作,嘟着嘴巴问她:“真的么?” 雨楼肯定的颔首:“嗯。但是如果你能知错就改就更好了,不如你……你放了我……啊。”被他吻到了敏感部位,忍不住娇哼。岚筝再接再厉,压了她在身下,带着酒气和她唇舌纠缠。雨楼也被酒精感染,头脑亦开始迷乱,任他进入。 “岚筝……你能下令放了我的家人么?” “不要说这个,扫兴……一会再说。”他送了十几下,自觉这姿势使不上力,不能尽兴,离开了她,躺到她身旁:“不行……太累了。” 雨楼怕他明天不会再和自己谈这事,趴在他胸口处,道;“你别睡啊,你究竟想好没有。” “你上来,我们再说。” 她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顿时脸羞的通红,哼道:“休想。” 岚筝打了个哈欠:“正好累了。”当真闭上了眼睛。 眼看前功尽弃,雨楼赶紧道:“你别睡,我听你的就是。” 历来雨楼都是被动承受的角色,从没主动过。这种姿势根本不得要领,而且以前不需要她多做动作的时候,她都羞的遮脸。这会要她完全暴露在他面前还要动作,简直要了她的命。待动了几下自己亦有感觉后,脸红的跟熟透的桃子似的。别说和岚筝商量事情了,连看他都不敢。 好在她习武腰力尚好,且岚筝又喜她的青涩感,所以满足他倒也没想象中的困难。 待听到岚筝心满意足的声音后,她就离开他,趴在床上遮着脸独自羞去了。岚筝搂过她,磨蹭她:“……你捉弄我的时候,不也是大同小异么。” 雨楼才想起目的来:“咱们该商量事情了。” 岚筝装傻,揉着她的软雪:“商量什么?” “放了我爹呀。” 岚筝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的雨楼发毛,须臾明白了,气道:“你骗我?!” “怎么能叫骗,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 “无赖!” 岚筝贴着她滚烫的小脸,笑:“你不是说我不是坏人么,现在想不想收回这话。” 雨楼见他这会说话极为清醒,什么都想通了:“你根本就没醉。” 岚筝笑,算是承认了。 “那酒味?” “推杯换盏,难免洒到身上酒水。” “你骗我!可恶!” “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想趁我醉酒媚惑我。还怪的了我。” “你你你你——”雨楼恨不得一拳打死他。 岚筝早料到她是这反应,抱着她撒娇:“你别生气,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缠的雨楼没了脾气,加之确实闹的太欢,着实累了,两人相拥,这一夜就过去了。 自从岚筝又把她诓骗了,雨楼对他的信任度降至最低谷,不管说什么,雨楼都不在信他。岚筝量雨楼就算不信她,也闹不出大动静来。随她去了。 夏日逝去,迎来凉秋。 围猎是皇家每年秋季雷打不动的娱乐活动。岚筝似乎对此深恶痛绝那,随着秋围的日子临近,抱怨声越来越多。比如“把动物圈在一起再去打,无聊死了,有能耐怎么不进深山打老虎!”“劳民伤财!数里都要官兵把守!”“切,还不就是给九哥显摆的机会么。” 雨楼穿针走线,安慰他道:“术业有专攻,你就想你比晋王聪明,不似他匹夫之勇。”她安抚岚筝的主要目的是让他闭嘴,不再吵耳。岚筝听了她的话,在她脸上亲了下:“你真好,我奖励你跟我一起去围猎。” “别说笑了,我是女子怎么去。” 计中计 听了岚筝的话,雨楼极为担心:“不要乱来,在皇帝面前,未免太冒险了。”难道要趁乱,放冷箭谋杀太子?若是做不好,就会担上行刺之罪,别说铲除太子,恐怕会连累自己。 “你只需看好戏。”岚筝胸有成竹。 雨楼还要再说,这时只听骑射校尉喊道:“皇上驾到——”话音一落,众人便哗啦啦跪了一地。雨楼跪于岚筝身后,想起他的话,忐忑不安。 若是岚筝抓住秋围的机会加害太子,那么太子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爬到岚筝身旁,低语提醒他:“你也要小心。” 岚筝笑:“不能让你守寡。” 雨楼见他此时还有心调笑,恨道:“我是说真的。” 岚筝靠到她耳畔:“今日的确会有人行刺我……” 她惊骇:“什么?你知道还来,我们快走吧。”岚筝道:“我既然已经知道了太子的计划,还能让他伤了我么。笨蛋。” 雨楼被骂笨蛋,气道:“行,你最聪明。” 两人又要吵嘴,此时雨楼听到马蹄声临近,微微抬头,用眼瞄前方,只见一个穿着明黄骑射戎装的男子行在开路的校尉之后,心里道,此人就是皇上了吧,看着倒是个好脾气的人。皇帝右后方行着一人,正是一脸憔悴病容的太子独孤静宸,雨楼见了他,怕他识破自己的身份,赶紧将头埋的低低的。 很快皇帝的队伍到了面前。 “惠王,平身罢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5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罢。 ” “是。”岚筝拱手叩拜,然后起身,仰面对太子道:“四哥,今日气色不错。” 太子笑道:“十弟才是英姿飒爽。” 岚筝摇头,眼睛瞥着不远处的晋王道:“九哥才是。” 皇帝亲自策马行开到了晋王面前,道:“烨诚,快起身吧。”语气甚是慈爱。 岚筝和太子相视一笑,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三足鼎立的局面是确定了,不管你我两人之中谁胜利了,都还要和晋王再斗。 雨楼大气不敢出的慢慢向后退了几步,尽量远离太子的视线。心想,岚筝真是胆大,若是她被拆穿了身份,又是大罪一桩,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不禁在心中多埋怨了他几句。 “十弟,你怎么没把你的秦雨楼带来?”太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吓的雨楼心肝乱颤,手心出了一层汗。 “四哥,不也没带太子妃来么,如果你带,我也带。” 太子笑了笑,换了话题:“今日围猎,不知十弟有什么想打的猎物没有。” “有啊。”就是四哥你。岚筝嘿嘿笑道:“打个兔子,送给雨楼。四哥你呢?” 太子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此时岚筝见皇帝和晋王详谈甚欢,撇嘴:“他呢?怕是鹿都不入他的眼了,估计只有老虎才配的上他吧。” 太子望向晋王,心想,烨诚,其实你才是最j诈的吧,挑拨我和岚筝的关系,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你也要小心,我们之中剩下的最强的那个还是你的对手。 晋王与太子视线相交,低首欠身施礼。皇帝方才发现自己还有两个儿子在一旁候着,微咳一声,道:“上马,动身。” 岚筝的骑技虽不如晋王,却也还可以,至少没出现让雨楼担心的落马情况。 待众人到达围场时,先行抵达的军队已准备完毕,早将猎物纵放入其中,并列守在围场外,禁止外人进入。 皇帝左边是晋王,右边是太子,岚筝本在晋王左后方,为了和雨楼说话,趁着三人没留意,故意放慢马蹄的步伐,退到了雨楼身旁,悄声道:“一会儿会有人向我放冷箭。你别急,听我说完。我早就知道他有这个阴谋,连放冷箭的位置我都知晓,我躲的过去。所以我落马后,你不要害怕的围过来看我,暴露自己。” 雨楼疑惑:“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我躲开冷箭落马后……场面大乱,那个时候好戏才上演。” “你难道也准备了弓弩手,对他放冷箭不成?” “哼。”岚筝冷笑:“比这有意思。”说罢策马前行,又回到了晋王身旁。 晋王旋首后望。雨楼见了,忙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起首。晋王已不看她了。 雨楼持着旗幡,作为骑射随行人员,也先象征性的背了弓弩。不多一会,只见前方的树丛中闪了下鹿角,接着那轻捷的身姿就飞跃着跑来了。 众人立刻策马追去,雨楼亦跟随。很快奔至一处密林,道路狭小,繁茂的大树蔽住了大部分阳光,先是皇帝搭了一弓射箭开去,可那鹿蹄子一跃,箭矢落到了身后,并未射中。皇帝一发不中,才到了皇子的表现机会,岚筝开弓随便抛出一箭,自然是不中,换得太子讥诮轻笑。可还未等太子开弓,他身旁晋王羽箭已如闪电飞出,穿了花鹿的喉咙。 “烨诚,好箭法!”皇帝最喜能实现自己金戈铁马梦想的晋王,旗开得胜,自然要多夸奖。 解谜 三天后,崇兰宫。 雨楼送走御医,轻叹转身回到了岚筝床榻前,带着一身潮湿的氤氲雨雾。 岚筝半卧在床榻上,无聊的单手哗啦啦的翻书,瞧见雨楼进来,便挥退了左右,朝她摆手:“过来,给我暖暖手。” “若是冷,取暖手炉来用就是了。” “我就要你来。” 雨楼白了他一眼,坐过去,合掌握着他受伤的那只手,给他取暖。岚筝蹙眉抽回手,哼道:“你属蛇的啊,手这么冷。” “不用就算了。” 岚筝嘿嘿坏笑,狼爪向她胸口袭去:“这里暖和。” “拿开!”打开他的手。 “哎唷。”岚筝喊疼:“你就这么对病人。” 他这招这几天玩了几次了,雨楼这次不动心,冷哼:“别装了,今天都第三次喊疼了。” 岚筝嚷:“这次是真的,都疼出冷汗了,你没看到么。” 如他所说,他的额头见了细细的汗珠。雨楼登时心软,道:“别再闹了,好好养伤是正事。” “是,是。我养伤。”身子一栽,仰到她怀中:“该庆幸这箭上没毒。还有我的雨楼好箭法。“ “哼,自作聪明,没料到人家太子爷准备暗算你两次吧,第一个刺客的信息故意透漏给你,第二个才要你命呢。” “的确是大意了,轻信了探子。”岚筝心有余悸:“亏得有你,否则我就先太子去地府见列祖列宗了。” 雨楼想想也后怕,放低了声音:“真是太危险了,现在一想,我这心都扑通直跳。” “我摸摸跳的有多快。” “拿开。”雨楼瞪他,岚筝缩回了手。 “我听御医说,太子的情况似是不容乐观。” 岚筝拿手在脖子上比划着,笑道:“脖子上被咬开一道寸长的伤口,他没当场毙命,已属奇迹了。我本以为这会都该给他发丧了。” 雨楼虽恨太子入骨,但也不喜岚筝残杀兄弟后仍谈笑如常的态度:“你收敛些,他总归是你哥哥。是你的至亲手足。” “他是我哥哥,却不是至亲的。”岚筝冷然道。 “唉?” 岚筝笑着岔开话题:“你说,如果没有九哥那一箭射死了猎犬,他是不是被当场咬死了。” 当猛犬将太子扑下马撕咬时,众人皆有片刻失神,怕误伤太子,没人敢冒然动刀枪去杀猛犬。太子随从是用血肉之躯去替太子挡着攻击的,可这短短几秒,猎犬就把锐齿咬进了他喉咙。还是晋王最先反应过来,飞出两箭,不偏不倚的射杀了猛犬。但太子已见了血光,捂着喉咙痛苦的倒在血泊中。 雨楼回忆着,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究竟是怎么设计的?” 谁能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惠王刚被刺杀落马,太子再遭意外,而这反应的时差恰好是岚筝算计的加害太子的黄金时间。 “你记得兜娄香么。我叫你闻的太子用香。” “记得啊……”雨楼恍然大悟:“你让猎犬识别他身上的味道……” “当然,要不然怎么不去咬别人,就朝着他去了。” 雨楼惊愕:“你问他用什么香,就是这个目的?” 他颔首微笑:“为了训练这两只猎犬对兜娄香味起恨意,可费了我不少心思。我让人抹了这香味蒙着脸去虐待它们……呃……其实我挺喜欢动物的。等狩猎那天将它们牵去了。你知道,狗虽然能闻香识人,但也需要距离。距离太远,相安无事,开始它们离太子远,没出状况。后来么,你记得我中箭前,御林军去取晋王射中的花鹿么,等他们回来,我中箭落马,此时放开那两个畜生,于是它们就去攻击太子了。” 岚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笑着说给了雨楼听,直听的她背后发冷:“亏你想的出来。” “出奇制胜,出奇制胜,不奇哪里胜得了阴险狡诈的四哥。”岚筝道:“对了,御医们说四哥的状况怎么样?” “他们支支吾吾,只说些场面话。” “方雱也不说?” “他倒是多透漏了些,看他的表情,情况并不好。” 岚筝冷笑:“我就知道,换做别人可能还会多坚持几天,那病秧子风吹就倒的,伤口估计早感染了。” 雨楼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叹什么气?见他要死了,你不开心?” “解恨,但不开心。” “为什么?他杀了咱们的孩子,我叫你去猎场就是为了让你看报仇的!” “我没容纳百川的胸襟,能够原谅伤害过我的人。”雨楼怅然:“但也没残忍到以别人的痛苦为乐。” “你是说我心狠手辣了?”岚筝道:“你倒是把自己粉饰成菩萨心肠了!” 报仇雪恨 岚筝听她担心以后的名分问题,方要安慰,但觉得她这个样子似是吃醋,不禁心花怒放,有意逗她:“难不成你还想当太子妃?” 他等着她气的落泪,他好安慰,谁知雨楼嗤笑了一声,极为轻慢的回敬他:“我根本就没想过再做你的妻子。” 岚筝炸坐起身,睁目:“你说什么?” 雨楼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你不是听到了么。我根本没想过再登堂入室。不管你娶谁做太子妃,我只想过的安稳的生活,不想再被折腾了。” “你那天在母后面前……哭诉……不让我再娶……” “哦,你说那个啊,你这么聪明难道不懂么。太子没除掉,你身边插进一个外人,你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岚筝觉得自己的内心提前进入了冬季,冷风阵阵彻骨寒:“那你每天和我……”肌肤之亲,算什么? “很重要么。”雨楼道:“没想到你如此看重这个。” 肉体亲近又能怎么样。 岚筝早有察觉她未必对自己有感情,但真当直面这个问题,还是难过的揪心:“那现在我身边是因为什么?” “哈?”雨楼疼哑笑:“你肯让我走么?” 以前是为了家族利益,现在是因为逃不掉。她在他身边的两个理由,如此让人心寒。 岚筝抓紧被褥,低首半晌,须臾抬手,挑眉笑:“对,你逃不掉,你就做好这辈子死在我身边的打算罢。” 雨楼似早就猜到了他会说什么,马上回道:“我知道,不用你反复强调。”撂下这话,扭身出去了。 岚筝觉得肩上的伤口疼的厉害,抿唇咬紧牙关,过了好一会,才吸了下鼻水:“疼死爷了。” 皇后嫡出的两个皇子接连在猎场遭到袭击,阴谋论者当即认准晋王是幕后黑手,毕竟若是太子和惠王出了意外,他是直接受益人。皇后得知太子和惠王受伤的消息,当即暴怒,联合自己的哥哥王丞相向皇帝施压,严查此事。皇帝心里亦猜测是晋王捣鬼,不想伤害他,态度模棱两可,下令彻查,没几天又遮遮掩掩,讳莫如深,不让皇后过问此事。 最郁闷是晋王独孤烨诚,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怀疑成第一凶嫌,在府中静等查办结果。 太子和岚筝做事都滴水不漏,早就做好了一切善后工作。从惠王那里查不出刺客的身份,从太子那边查不出猎犬失控的原因。 闹得满城风雨,却迟迟不见事件的结果。 惠王属于外伤,经过医治早无大碍,反观太子,却有性命之忧。虽侥幸了捡回了一条命,但高烧不断,伤势一直恶化。 世人都料定身体孱弱的太子,撑不过这一劫,原来太子麾下的官员纷纷另投他途。 朝中局势动荡,大有风雨欲来的萧杀之势。 作为至亲兄弟,不来探望太子,实在说不过去。岚筝便于意外发生后的第十天前往东宫探望自己的四哥。宫人知自己的主人恐怕是要去了,都苦着脸,曾经繁华的东宫,此时就如天气,落寞荒凉。 被太监引了进入寝宫,到了太子床榻前,岚筝望着形如槁枯的四哥,理解了雨楼所说的那句话,解恨,但不开心。 太子喉咙受伤,加上虚弱,声音沙哑:“你来了。” 岚筝环视四周。太子会意,对自己的妃嫔和宫人们使眼色,示意他们下去。太子妃盯着岚筝,迟迟不动,静宸怒视她,她才含泪小步退了下出去。 “我赢了。”岚筝露出胜利的微笑。 静宸靠着一股怒火,打起精神对岚筝冷冷笑:“……我还没死,你得意什么!” “我是得意啊!因为我是来杀你的。” 静宸不屑,他不信岚筝有这么大胆子。 岚筝看穿了他的想法,走到桌前:“你以为我装傻充愣,为了什么?一个傻子做出愚蠢的行为也不会被追究责任吧。比如……我给你强灌一口水,呛死你。”他端了桌上的玉壶,满了一杯凉茶,持到床榻前,坐定:“你喉咙受伤,喝不了水吧。” “你——” “让我分析下把你弄死了,我的好处。我大概会当太子,母后只剩下我一个儿子,我不想当,恐怕都不行。虽然晋王也是王氏出身,但都知道他的母亲是庶出,不受王家待见,他若当了太子,反攻倒算外戚是迟早的事情。只有把我推到你的位置,才能保住王家的富贵。四哥,你不就怕我抢你的位置么,恨不得我死么,可事与愿违,我终究还是要抢你的东西!” 静宸笑,嘴唇干裂出血,唇上染了层刺目诡异的殷红:“你竟也有脸这么说……笑死人了……你是谁,我们都清楚……呵呵……你是……” 节哀顺变 皇后在殿外听太子妃说惠王在里面,她未作多想,径直走进寝殿。她看到岚筝立在桌前,低头摆弄着茶盏,而太子的幔帐半掩,只有一只手垂在外面,室内氛围充满着令人窒息的宁谧,她的心忽然莫名的一抖。 “筝儿……”她唤着垂首而立的岚筝,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在做什么?” “母后……让侍女们都退去比较好。”岚筝低声道。 皇后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回首命了跟随的宫婢退后,然后向床榻踱步:“静宸,你觉得好些了么。” “不要碰比较好,死人晦气。” 皇后身子一震,错愕间旋首望向岚筝,见他倚靠在桌前,歪着头笑看自己。皇后听罢,忙扑向床榻,撩开幔帐,只瞄了一眼,便捂着嘴巴,身体不可抑制颤抖:“静……静宸……”慢慢的伸出手,去触长子的鼻息,刚要触及,恐惧的又将手缩了回来。 此时她听岚筝道:“死了,我确定。”皇后再次下定决心去碰,和岚筝说的一样,她感受到了儿子皮肤光滑冰冷充满死亡气息的触感。 皇后哽咽:“你哥哥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 极度悲伤的皇后并未留意岚筝的变化,泪眼婆娑的哽咽:“静宸……静宸……母后来晚了……” 岚筝走上前,蹲下身,仰头看着皇后道:“您还有我啊。” 皇后这才发现岚筝与往常不同,眼神霍然清明:“筝儿,你……” 岚筝象征的去摸了下皇后的眼泪,因为疑惑,皇后并未躲避,任由着岚筝给她拭了眼泪。 “我说,您还有我。”岚筝道:“哥哥走了,你还可以倚靠我。”他对着太子的尸体道:“我为了他着想,装了这么久的傻子,也该到头了。” “你,装的?” “四哥身子不好,一直认为我要夺取他的太子之位,对我多有猜忌。我见他身体不好,不久于人世,便故意借堕马的意外,装了呆傻,让他放心过剩下的日子。” 皇后刚被太子的去世重创,转瞬又迎来自己另一个皇子是装傻的真相,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木讷的问:“你这五年来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岚筝给出肯定的回答:“嗯。为了能让太子哥哥安心度过剩下的日子。方才哥哥走之前,我与他和盘托出,他还说愧对于我。” 人死了,如何说都可以。 皇后含泪看了看已逝去的静宸,又看了看冷静自持的岚筝,哽咽道:“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所以呢,母后节哀,您还有我。” 太子病重,皇后早就做好了太子离世的准备,今日的状况,也在她的意料中,况且她大风大浪见的多了,虽伤悲并不失态,很快就冷静下来:“……你先回去罢,让我陪陪静宸,你暂且继续保持原样,等我去找你商议过后,再做行动。” “是。母后节哀。” 岚筝走出几步开外,此时皇后叫住他:“筝儿,你怎么都不难过?他是你哥哥……” 岚筝不答,步出了寝宫。 雨楼讨厌秋季雨后的萧条景色,只觉得空气黏着冰冷,让人浑身不自在。 从书房的小窗向外望,见的是被风吹落的残花,给原本就压抑的心情又蒙了一层哀愁。慵懒的翻着桌上的书页,撑着粉腮看了一上午,没记住半个字。 门被推开,放进来一阵冷风,雨楼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你原来在这,害的我好找。” 雨楼不作声。 他走近她,低头一瞧,笑道:“书都拿到了,能看出什么啊?” 雨楼慌忙检查书页,黑纸白字,字字端正。 岚筝笑:“心虚了吧。” 她翻眼瞪他,仍是不说话。 “哑巴了?”岚筝抬起她的下巴去吻她:“让我检查一下舌头在不在。” 雨楼扭过头:“太子的情况怎么样?” 岚筝摊手:“死了。” “死了?” “那么吃惊干嘛?” 雨楼道:“不吃惊才怪!反倒是你怎么如此淡然!” “呃……”岚筝左手食指抵在下巴上,做冥思状:“我是太淡然了,本以为自己会高兴的跳脚!” “冷血。”不寒而栗,他对自己的亲兄弟尚且如此,怎么对待他人的生命可想而知。 岚筝捉了她的手,往外走:“到床上给你摸摸,看我的血是不是冷的。” 她甩开他:“既然太子死了,你作为弟弟,居在宫中,怎么能行滛!” 岚筝啧嘴摇头:“您真善良,若是太子知道被他害过的人还能这么向着他说话,也该含笑九泉了。” “哼,死无对证,你可以什么都推到他头上!” 不喜欢你 雨楼不语,恨恨的瞪着他。 岚筝心里祈祷,别说走,别说走,别说走…… 雨楼望了望门口,黯然道:“你赢了……” “哼!算你识相。”岚筝暗自抹了把冷汗,心里道,好险,以后不能随便说这种话,万一她说要走,岂不是骑虎难下。 她眼底忧色深浓,看的岚筝不悦。好像他真的十恶不赦的坏人,准备时刻掠夺于她似的,他对她的好,她怎么就看不到,难道非要他说甜言蜜语,每日哄她才可以么。 他单手扯了她到了榻前,甩了她倒下,骑在她身上去解她的衣襟。天气转凉,身上的衣物多了,岚筝右臂有伤,根本动不了,撕扯了半天,仍没露出她的肌肤来。岚筝瞧她端着宁死不屈的表情,怒道:“自己动手!” “你不就是想……单脱下面就是了。” “哼,谁说的,爷今个要在这里搂着你,好好温存呢!”单手勾着她的絆带拉扯:“快些解了,别让我心烦!”雨楼咽下眼泪水和唾液的混合物,抽了口冷气,听从了他的命令,慢慢去解开自己的衣衫。 此刻外面淅淅沥沥的覆又再次落了秋雨,砸在屋檐上发出如珍珠落盘般的清响。 “瞧你这张脸,你就这么痛苦?昨夜欢好的时候,怎么你呻吟的甚是撩人呢!” 自岚筝恢复后,她始终在压抑自己。一夜之间,枕边的岚筝成了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很快夺走了她所有的权利。不可以忤逆他,不可以说错话,不可以见任何他不喜欢见的人。随叫随到,被言语戏弄了只能忍着。 他的意愿就是她存在的坐标。 比如现在,她有一万个不想在这里脱衣服侍他,但最后只得被迫服从。 她一向是能忍耐的,为了达成某个目标,她的承受能力可以超乎其他人的想象,苦读背书,勤练书画,都是为了做独孤氏的王妃。超负荷学习的时候,告诉自己,忍耐忍耐,到了出嫁之日就结束了。嫁给傻乎乎的岚筝也可以,只要借助皇后力量救出哥哥,忍了他的刁难和任性。以为他没法恢复了也关系,她还可以憧憬,与他安安静静的度过以后的生活。 她的要求很低,只要家宅平安就好。 那么她现在呢,她还在憧憬什么。她根本看不到未来的样子,父母哥哥远在辽东,每日都笼罩在岚筝的威慑下,如果他不开心,只需一句话,惟命是从的舞阳侯就会取了他们的性命。自己亦无法脱身,没人喜欢被命令式的被迫与人欢好的。 她为了安抚他,她可以忍,但是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腻烦了,找到下一个玩物为止? 离那个时候,还有多远…… 她曾喜欢的岚筝不过是他为了报仇,伪装出来的假象。 她一开始倾慕的景象就是错的,就算爱了,爱的也是镜花水月! 室内温度微凉,但紧吻对方能积聚越来越多的燥热。岚筝放开雨楼有些红肿的唇,见她眼神不那么凌厉了,心亦软下来,又低头去吻她额头,双眸,耳垂。雨楼素来受不了被他这样温存,很快面带红霞,耳畔处的又热又痒的感觉,让她溢出一声呻吟。岚筝被她的嘤咛鼓励,吻下移到她的脖颈,锁骨……辗转流连在她的小腹处,给她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后,仍要向下。 雨楼想起他曾经的所为,忙道:“不行……不行……” 岚筝停了动作,从她腿间起身,左手捏着她的下颚,笑道:“你想什么呢?以为我想怎样?嗯?你倒是说说看!” 雨楼挣开他的手,羞愤难当。 岚筝磨蹭她的脖颈,追问:“你倒是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哼!” 岚筝被她态度惹恼,扯过她脱下的衣衫盖住她的脸:“顶着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给爷添堵,不许看!”等了一下,他猜想她准是又哭了,掀开衣衫去看,却见雨楼仍恶狠狠在瞪他。 “好,让你看,省得你不知道上你的是谁!” 分开她的腿,跻身在她两腿间。见她双眸还有抵抗的意思,坏心又起,手轻抚着她腿内侧,游走在她柔弱边缘,逗得她阵阵战栗。她扭动着身躯想要逃避他的束缚,却于这刻被他粗暴的攻入。突如其来的占有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下,但这叫声还在喉间时,唇舌就被他纠缠住,生生将它们吞咽了。其实就算岚筝不堵住她的口,她也会忍着不叫,她毕竟脸皮薄,不想书房外的宫婢听她的任何声响。 岚筝右臂受伤,单靠左手不久便酸胀。在她耳边缠绵道:“抱住我。” 心灵鸿沟 “不喜欢。” 岚筝虽猜到她一定会说不喜欢,但真亲耳听她说了,心里仍是凉丝丝的疼。不禁再问:“当真不喜欢。 这等于给了她二次伤害的机会,雨楼肯定的说:“不喜欢。” 他较真:“为什么?” 她冷笑。 这冷笑是什么意思?觉得他这个好笑?好笑在什么地方?枉费他还这么宠着她,到头来就换来一声讽刺的讥笑。 岚筝推开她,狠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雨楼白眼送他:“你气恼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 岚筝怎么可能承认,为了报复雨楼方才对他心理的打击,装出更冷更不屑的表情:“别傻了,喜欢你?” 雨楼很平静:“就是么,你我之间根本没感情,是我爹和皇后硬把咱们捏到一块的。” 你这意思是,你该和晋王捏到一块才有感情是不是?岚筝哼:“我比你清楚。” 雨楼感叹道:“你我不都早就发现了么,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交流。” “你说的没错,咱们就相处一种方式。”岚筝想再次推她倒下:“来,让咱们好好相处一番。” 雨楼厌恶他:“你除了这些当真不想别的?你怎么这般……” “这般什么?”岚筝揉着她的小腹处,凑过脸对她轻轻吹气:“难道你想让我和你把酒赏月,论诗词歌赋不成?“见她又不做声,他蹙眉:“不是真的吧,想不到功利心那么重的闺中教育还能让你做风花雪月的梦。” 是梦么。她想和夫君琴瑟谐和,多少能够互知心意,而不是只有肉欲交缠。 岚筝咬住雨楼的痛处不松口,继续挖苦:“要不然我陪你强作风雅,让你过过瘾头。” “你懂什么!” 岚筝揉捏她的酥胸,逗她:“我懂的可多着呢。”见美人没反应,重新拥了她倒在榻上,好一番轻薄,很快自己又动了情,吮着她的白皙的脖子道:“快将衣裳脱了。”觉得她肩膀微微颤抖,抬头一看,果见她双眸漾着泪光。 岚筝把她弄哭了,人才老实了。从她身上下来,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抹眼泪。心里翻了很多话,却没一句真的说出口。 见她哭的凶了,才拿手背给她拭泪:“别哭了,别哭了,我今天不碰你就是了。“ “今天?” 岚筝颔首承诺:“嗯。” 雨楼听罢,气的呜呜哭的更凶。 岚筝莫名其妙,想自己说不碰她了,还有什么可哭的,不悦:“不许哭,一天到晚就看你哭丧,以前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多泪水!” 呵斥不起作用,雨楼背过身,继续抽噎。 唉……何必跟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岚筝侧身用右臂轻轻抬起去抱她:“雨楼……你听我说……” “别碰我!”雨楼像往常一样打开他的手。 “啊!!!” 雨楼听他惨叫,忙转身:“我不是有意的。”可方一转身,就被他钻到怀中。岚筝往她胸口磨蹭:“你是故意的,是故意的,是故意的……”直摩挲的她敛了泪水,把注意力集中到阻止他缠人上。 岚筝埋首她项间,轻吻:“雨楼,我对你怎么样,你真的不知道么……只要你不闹,我不会为难你。” 此时门外传来太监的禀告:“王爷,皇后娘娘来了——”不等岚筝和雨楼做出反应,就听那太监突然拔高语调:“皇后娘娘驾到——” “惠王可在里面?”已能听到皇后询问的声音。 “是……” 岚筝赶紧爬起来整理衣衫,他对雨楼低语:“你躲在这里,不许出去!” 雨楼连连点头。岚筝快速的整理完衣冠,几步窜回桌前,与此同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皇后走了进来。 雨楼在屏风后大气也不敢出,她听皇后道:“岚筝,为什么太子妃说你是杀人凶手?” 岚筝道:“她悲伤过度,总要寻个人做憎恨的对象,否则怕是活不下去。” “那母后呢?母后该找谁去憎恨。”听声音,非常痛苦。雨楼亦理解的叹惋。 “母后该恨的是九哥吧。”岚筝道:“猎场袭击我和四哥的凶嫌是谁,母后心中也有数。” 他竟然把罪责推给晋王?!雨楼心中一冷,他果然是没有狡猾j诈,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人。 皇后恨道:“我自然不会饶了他!但是……最要紧的是,如何让你出现在众人眼前。你隐匿人后五年,连清河王那种愚钝之人都都认为你不如他。” 岚筝沉默半晌:“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母后,还记得巫盅娃娃么,那不是我带入宫中的。” “不是你?你和王麟骗我?”皇后惊讶,很快语调降下:“不过,既然你是装作痴傻,那能惹灾祸的巫盅娃娃当然不是你带入宫中的。岚筝……你的意思是……是晋王?” 嬉闹 雨楼整日闷在崇兰宫中对外界的信息所知颇少,偶尔听到宫婢碎嘴闲聊,亦有限。询问岚筝更得不到什么。太子过世,皇宫处处缟素。岚筝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在其他皇族面前悲恸欲绝,孝悌之情似海深。待回了崇兰宫见到雨楼则笑嘻嘻的撩拨她。 雨楼来了葵水,卧在榻上休憩看书,见岚筝进来了,忙坐起来,正色看他。岚筝习惯了她这般警惕的模样,二话不说脱了靴子,重新推了她倒下,挨着她躺好,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摸摸索索。 “这天气这么好,闷在屋里做什么呢?” “天气这么好,你怎么不出去转转,和我在屋里闷着干什么。” 岚筝刚一开口就被呛了回来,脸子一撂,哼道:“好心问你,你却这样。” 雨楼翻书不理他。岚筝哪里受得了冷落,抢过书扔到地上。 “你做什么!”她刚一回首怒问他,就见他把脸凑了过来,笑道:“书哪有我好看,你看我吧。” “自恋。”雨楼被他挨的不舒服,往一旁挪了下身子:“你就没别的事做么,我来葵水了,身体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岚筝道:“小腹凉不凉,我给你暖暖罢。” 本是好心,但听在雨楼耳中就觉得他别有目的,当即拒绝:“不劳。放我安生躺会就谢您了。” “来吧,来吧。”岚筝认准的事,不达目的不罢休,手刚要从她腰间伸进去,转念一想,别凉了她。先将手放进自己胸口试了试温度。天已入秋,他从外面来带了寒气,果然一摸到自己的肌肤,着实冰了一下。 还好先试试了,否则就冷着她了。等在自己身上把手暖的差不多了,岚筝才开始搓弄雨楼,她极不愿意,但抗拒不了他,索性放弃抵抗,任他为所欲为了。岚筝想改善关系,很老实的给她暖着小腹,寻了个两人共同的敌人做话题。 “静宸的丧葬也快完事了。” “哦。”你那要害晋王的歹毒计划就要登场了罢。 “母后很伤心,但是父皇,啧,我怎么看他好像松了口气似的。” 雨楼理解不了皇家之间的父子感情,道:“你怎么看谁是歹毒心肠。” 岚筝敢和雨楼抱怨皇帝,自然是把她当自己人,但她的回答,明显没和他站在一个阵营。岚筝不悦:“是,我是阴险,看谁都j诈歹毒,我被害的怕了!比曹操还有疑心病!” 她想起他一次次猜忌自己和晋王,冷笑道:“你还有自知之明。” 岚筝再不济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以前呆呆的就算了,但他恢复了,她不把他放在眼中,言语用词极是不尊,他也非常不满:“你态度放老实点。” “是,我老实。”她眼睛一闭,挺尸似的,没有任何反应了。 岚筝瞧她变着法的不合作,心里泛堵,抽手出来,坐起来生闷气。雨楼拉上自己的衣絆,侧身小憩了。过了一会,岚筝气消了,再次黏过去,贴着她的耳畔道:“雨楼,你别这样,你对我态度好点,我也不为难你,咱们都好过。” 雨楼道:“我对你百依百顺,还不好么?” “你都不笑。”他嘟囔。 雨楼旋首对他绽开一朵灿烂的微笑:“我笑给您看。”虽不是心甘情愿的笑容,但也极迷人,看的岚筝一怔,然后脑袋一热,去吻她的粉腮。雨楼本能的拿手去挡他。 岚筝拿她的手,拉扯间,动了岚筝的伤口,疼的他抽冷气:“不玩了,你这个死女人下手没轻重。”雨楼量他也没事,瞥了他一眼,独自休憩去了。 岚筝吃痛,不敢再同她闹着玩,贴着她躺好,从后面搂着她安静的一并睡了。 在岚筝眼中,主动权是掌握在他一边的,只要他不愿意,她就挣脱不了两人之间的羁绊。 晋王烨诚的郁闷日子还在继续。工于心计的太子这么死了。遮蔽在自己通往皇位的最大一个阴影就这么消失了,但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就发现一个令自己提心吊胆的现象。 据说太子临死前最后见的是惠王岚筝。 如果太子之死是出自惠王之手呢?不敢想象,虽然岚筝并不知自己和加害他有关,但他欲做太子,也会除掉自己。 想起曾经的惠王是多缠的人物,不禁头痛。他自己也可说比寻常人强上几倍,但真要和惠王硬碰硬,还是没信心。 太子去世,朝野不管是真悲痛还是假悲痛,各个愁眉苦脸。因皇后的威慑,宫人更是表现的伤心欲绝。晋王拜谒皇帝出宫途中,见的都是哭丧的脸,弄的自己更苦闷了。 “殿下——殿下——” 背叛 此时烨诚已推开了一处偏殿的门,先走了进去,对雨楼道:“有话进来说吧。” 雨楼向后退了一步,沉思着。他见她这般,轻笑道:“第一次见面,我很失礼,吓到了你,但你别把当坏人,我不会伤害你。”挑了挑眉:“我确实也没伤害过你。” 雨楼念起他曾在危难的时刻救过自己,心里的戒备消除了许多,踏入了殿门,随即回身将门关好。 “这里没人,你说吧。” “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哦?有趣。”烨诚道:“你想拿什么换什么?” “拿你的前途换我家人的性命。” “我的前途?”烨诚笑:“说来听听。” “我会透漏给你一个信息,能够让你躲过一劫。而你,要设法将我爹和哥从军营中带出来,让他们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烨诚听了她的条件,心里一抖。她为什么不去求岚筝。若是岚筝仍不明事理,一定会帮助秦家的。秦雨楼不去求岚筝而来和自己交易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岚筝恢复了,而且要报复秦家了,秦雨楼迫不得已才来求自己。 “可以,你说罢。” “这么轻松?” “救出你的父亲和哥哥不是难事,尤其不需他们恢复原职而是过普通人的生活就更简单了。”烨诚道:“你拿什么和我换?” 雨楼想了想,道:“宫中要有巫盅之祸,殿下要严查府宅……” 烨诚心里咯噔一下:“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借巫盅来诬陷我,是谁?” 一定是岚筝。 雨楼自不会把岚筝供出去,于是道:“太子殿下一直百病缠身,而他从遭遇意外到去世都很蹊跷,想到是背后有人用卑鄙手段害他也不奇怪。而殿下好像是最大的嫌疑人,所以我提醒您一下。” “呵呵,这么说,你只是用猜测出来的东西来和我做交易?” “您大可不信。”正好她也有些后悔。转身欲开门离去。烨诚按住殿门,道:“……我信你。”她绝不可能空|岤来风,冒险见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那么说,您答应救出我爹和我哥了?” 烨诚点头:“我还多问一句,如果你说的话真的发生,就算我彻查府邸,若是真有人要加害我,恐怕我也是防不胜防,你可有办法?” 他微微欠身和她说话,气息靠的有些近了,雨楼感到无形的压力,闪身躲开:“那您就贼喊捉贼,先下手为强!”说罢,使劲打开殿门,离开他走了。 回到崇兰宫忙退了太监的衣裳,换了自己的,坐定待了一会,岚筝就进来了。她是趁着他去景华宫的空隙溜出去的,幸好赶在他之前回来了。 雨楼欲盖弥彰的做女红,结果岚筝一进来就夺了她的针线扔掉,扳着她的肩膀笑道:“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 “那好,让我吃了你!”说着,便去吻她的脖子。 雨楼挣扎未果,被他按到床榻上亲昵,待岚筝觉得够了,才放了她,握着她的手把玩,没话找话:“你的手这么软,看不出那么有力气,能开弓射箭。” “大白天的,别躺着,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谁来看?你说谁来看?”岚筝叼着她食指的指尖,笑道。 雨楼抽手:“疼。” “我给你吹吹。” 不管他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雨楼亦喜欢看他温柔的样子,不再挣扎,让他吹自己的指尖。 岚筝吹完了,顺势将她的手掌枕在脸下:“雨楼……不会再有人使j计害我们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太子之位非我莫属。我会保护你,不让别人伤害你。” 雨楼侧目看他,见他表情严肃,不像是说笑。心里忽地一软:“岚筝……” “所以,你得好好报答我!”往她身上骑。 方才有那么点感动立刻被他没正经的调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6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调笑样子席卷一空。 雨楼推他下去,起身欲走。突然这时岚筝啊的惨叫了一声。 “你那伤口没那么容易裂开吧。” “针,针针针——”岚筝捂着后腰滚到一旁:“怎么有针?你怎么不放好!” “是你刚才从我手里夺了扔到床上的。” “哼,那也是你的错,谁叫你做这破玩意!”岚筝朝刺绣撒气:“你若是做不够,我就送你回绣坊。” 雨楼道:“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 “我怎么不讲理了?”明知故问。 “是你自己扔到床上的,不怪你自己,却怪我做女红。我若是不会女红,怕你又该挑剔起我的不是了。” 岚筝脖子一昂:“你还敢反驳我?!我是你的丈夫,我说什么你都得听。” 烙印(虐身,虐心,慎入) 入秋已深,纵然再好的景色,到了这个季节也破败了,游园赏花的活动都歇了。 室内生了火盆,热气十足。岚筝出去了景华宫请安,雨楼料想他回来就要搓弄她,到时候退尽衣衫,为了不让自己着凉,她预先让宫婢多加了炭火。 昨晚上没休息好,这会屋子一暖和,困意上来,倚靠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昏沉中,听到宫婢道:“见过殿下。”想是岚筝回来了,按照一贯的做法,不予理睬,继续假寐。 急促的脚步渐近,到了床前停下,突然脖子被扼住,接着便是恶狠狠的声音:“你敢背叛我?” 雨楼挣扎开他的钳制,坐起来,猛咳了几声,道:“你做什么?”他从没对她动过粗,根本无法适应。 “你竟敢背叛我?”他的吼道,因为过度的愤怒,身子都在颤抖,指着她骂:“我处处容忍你,到头来,你还在背后搞动作来害我!” 雨楼意识到是她见过晋王的事情暴露了:“你把话说清楚!” “你还有脸让我说清楚?!你自己做过什么你不知道?!”岚筝怒不可遏,抓了她的胳膊,把她摔到地上,恨不得再踏上一脚:“为什么晋王和皇上说宫内要有巫盅案?还不是你那天听到了我和皇后的话,偷偷说给他的!我不避讳你,你倒来给我拆台!” 我那么信任你,而你呢。 “你没害成|人,跑回来跟我撒气?”该来的还是来了,雨楼跪在地上冷笑:“我不过是没让你害晋王罢了,其余的计划可没阻止你,你大可以兴风作浪,借着被人下盅的理由,恢复睿智的惠王原来的样子。我透漏给他的那点信息,坏不了你什么事儿!” “你认了?你确实背着我,把我的计划说给了晋王?”亲耳听到她背叛的真相,又心寒了一次。 雨楼从地上站起来,道:“是我说给他听的。” “你!”岚筝高举起手要打,在空中停了片刻,还是没落下去,他咬唇,忍着眼泪道:“不管你怎么不识时务,我都没动过你一个指头,你……你……”因为呜咽说不下去,顿了顿将眼泪咽下了,才道:“你当真以为我忍着你,让着你,是怕你的武功?好笑,我若真有意加害你,早叫人废了你的武功,还能叫你耀武扬威?” 雨楼第一看岚筝这么愤怒,亦有些慌乱:“……岚筝……” 他自嘲的一笑,怒气已被翻涌上来的哀伤掩盖:“……不值,真的不值……你根本不值我对你这么好……” 雨楼一怔,轮到她笑了:“呵呵,有意思,你对我好?你说的好,指的是拿我家人的性命胁迫我就范是么?我怎么不知道被迫和人交合是好事呢!“ 岚筝被她话伤的心疼至极,强忍了眼泪道:“我是掠夺你,因为你爹欠我的。现在,我玩腻你了,你可以滚了!滚的远远的,别再让我看到你。” 雨楼吸了一口气,用力咬着口腔内壁都不觉得疼:“等你这话好久了。我再也不会出现碍你的眼!”走过他身侧,便向外去。 此时他在背后叫住她:“等一等。” 雨楼转身,心想,若是他留她,她或许会改变主意。 “你就想这么走了?”岚筝冷笑:“我独孤岚筝的东西就算不要了,也还是我的。” 他拍了拍手,突然冲进来几个御林军,二话不说就去擒雨楼。雨楼想自己就算打过了他们,她也跑不出皇宫,并未多做挣扎。 “点了她的|岤道!” “是。” 被点了|岤道的雨楼,身子绵软无力,此时岚筝上前抱住她,吩咐了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岚筝抱起她放到床上,抚摸着她的脸颊,挑眉笑:“我说过,你今生跟了我,如果我不愿意,你就是到死都不脱。现在我虽玩腻你了,可以放你离开,但也不能那么随便。你是我的,不管走到天涯海角都是!” 雨楼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因为恐惧,只能凝视着他,却发不出声。 岚筝吸了吸鼻水:“你不是向着晋王么,不是觉得我不好么,嗯?没关系,我放你走,你大可以去找他。” “岚筝……你……” “别叫我!”岚筝扯裂她的衣襟,取其中一块塞进她口中,然后拽过被子盖在她脸上,含泪喃道:“你背叛我……我要让你知道,你是谁的。” 岚筝抹了眼泪,起身命人取了烙铁来。烙铁的头部是铸剑剩下的玄铁锭,岚筝曾让铸剑师刻了一个【岚】字在上面。方才他让人在铁锭上加了个手柄,便成了烙铁。 他将烙铁插到火盆中,坐在床前掀开被子,见雨楼倔强的瞪着他。 表白 他猛地一震,清醒了不少。赶紧扔了烙铁,抱住她去吻她的泪水,自己也哭的视线模糊,口中叫着她的名字。但无论他怎么唤她,她都紧咬嘴唇,不发一语。 她是被他亲手打碎的珍宝,任残破后如何弥补都无济于事。 雨楼呜呜的哭着,因为|岤道被点,软绵绵的依在他怀中,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了,可就这泪水也如身体般无力。 “雨楼……雨楼……”反复唤着她的名字,却不敢看她,怕对上她灼灼憎恨的目光。 “放……放开……我……”她气若游丝的说。 岚筝拭了下自己的眼泪,依依不舍的将她放平,很怕已经被她伤害的雨楼再遭一点闪失。出去取了烫伤膏回来,剜出一指轻轻的沿着她伤口的外缘向中心涂抹,触及到伤处,雨楼又疼出了一身冷汗,岚筝见她这般痛,更加觉得自己错了,将药膏房放在一旁,又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心疼。 雨楼额上的碎发被汗水浸的黏在额上,脸色惨白,倒是双唇被血丝染的刺目:“放开我……”见他不动,她虚弱的又补充一句:“求你……” 岚筝听了‘求你’这两个字,眼泪就又忍不住了。她一直那么倔强,无论经历什么都没服软过,却于此时以最柔弱的姿态向他祈求,而祈求的还是离开他的怀抱。 “雨楼,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目光移到自己的烫伤上,红赤赤的疤痕的确组成了他名字的第一次字:“……你满意了?我可以走了吧……” 岚筝摇头,哽咽道:“你别走,是我不好……你别生我的气……”抱着她一直喃着:“你别走,你别走……”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陪伴的日子,笑也好,闹也好,自清醒以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每日醒来看到也是她如画的眉目,不敢想象如果她走了,自己会变成了什么样子。就这么抱着她,不想松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觉得怀中的人动了动,料想是她的|岤道解开了。 雨楼还使不上什么力气,慢慢的从他怀里移开身子,摇晃了几下才坐正。手缓缓的放到衣襟上,一点点遮盖住敞开的胸口。岚筝不敢冒然碰她,见她坐不稳去扶了一把,却被她推开。 她坐定喘匀了气息,恢复了几分气力,便移身到床沿处作势要走。 “雨楼……你别走……”他只能说出这句话。 “你说过……让我走的……”她淡淡说完,抹了下唇上的血迹。 岚筝含泪故作轻松的笑道:“你知道我一向是说话不算数的。” 她冷冰冰的看向他,不带任何庞杂的感情,岚筝被她如此一看,再也做不出笑容了,横臂拦着她:“我不让你走……” 雨楼扶着床屏站起来,道:“你还想做什么?你不是玩腻我了么。还要我留下做什么?” 岚筝抱住她,呜咽:“没有,没有,刚才是我说的气话……你别离开我……”她的身子硬邦邦的,全不似刚才的柔软了,在他怀里似一块没有感情的雕像,岚筝怕了,怕她这种无声决然的抵抗。 雨楼挣脱开他,脚下失衡,跌倒在地,因这一摔,挤压的痛苦都溢出了心底,大声哭了起来。 岚筝忙蹲下身子去抱她:“雨楼,是我不好,你打我吧。”说着,捉了她的手便往自己身上打。雨楼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哭道:“你究竟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受够你了!呜呜……自从与你在一起的开始,我就没好过!现在你把我弄成这样,你还想怎样?我从没求过你,这次我求你,你让我走吧,我爹欠你的,我还不起,也不想还了。” “不用你还。”岚筝鼻音厚重:“我如果想折磨你,早就动手了……” “好。”雨楼道:“让我走。” 从地上爬起来,向殿外走去,走开几步后,突然被他从后面抱住。 “雨楼……我爱你……” 她身体一震,停住脚步,接着被他旋过身体,面向他。 他又说了一遍:“我爱你。”眼睛哭的红肿,却盖不住认真的神色。 他吸了吸鼻水,不让眼泪落下来,强笑道:“所以……别走……好吗?” 火盆中的炭火噼啪作响,更凸显了这可怕的沉默。 她凝视他,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原来你爱我……”她擦了下眼泪:“你爱我……” “雨楼?”她为什笑。 “有意思,原来天下还有这么爱我的人。”伤疤钻心的疼,让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但为了挣脱开他的碰触,什么都值得,她再次推开他,并向后退了一步:“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都不要再说了。” “我能有什么目的?”岚筝道:“我说我爱你……我能有什么目的?” 出宫 “篡改生辰?为了嫁给我?为了救你哥哥?”他木讷的说着。积攒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了,究竟是谁活在谎言中?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是真的,她还对他隐瞒了什么。 雨楼颔首,重新将衣絆系好。 “让我走……自在你身边开始,我就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不管你是否还恨着我的父亲,是否还要报复,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自私的过几天平平静静的生活……可不可以?” “非要走么?”想去牵她的手,她躲闪。 她从被伤害过后,第一句话是要走,现在还是要走。 岚筝自知挽留无望,抿唇将眼泪咽下:“好,我放你走。” 雨楼向他微微欠身:“谢殿下。” 待她走了几步,他望着她的背影,哽咽着问她:“雨楼,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不敢说爱,只要喜欢就可以了,并且哪怕只有一点点。 雨楼停下脚步:“有过,但是好久以前……就不了。” 岚筝微微咬唇,笑:“真好,原来还有过。”泪水流入口中,苦咸。 此时雨楼已经走了出去,也不知听没听到他的话。他胡乱的抹了眼泪,自认为不那么狼狈了,唤进了属下,吩咐下去送秦雨楼出宫。那人从没见过王爷双目腥红,想是和秦姑娘吵架了,猜想这两人没准转身就和好了,于是道:“出宫了,再带进来,有些麻烦,不如王爷您在想想……” “快去办!”抄起桌上的鼎炉砸过去,那炉子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吓的那人不敢再多嘴,一溜烟出去了。 独自在桌前坐了一会,起身到了窗前推开一个缝隙,向外看去,不多时扫见她的身影自回廊处由太监引着出去了。天气渐凉,她却只着单衣,单薄的风一吹就要散了似的。岚筝忙拾起自己的斗篷,追出去想给她。但一出门,向刚才的方向去看,却不见人影。 “秦雨楼呢?” “回王爷……方才已经走过去了。” 岚筝当下扔了那斗篷,踉踉跄跄的回了屋内,扑倒在了床上。 ≈ap;≈ap; 方霖最喜欢这阴沉沉,能坠出水的天气。如果遇到风雨前,黑云压城,乌云密布的情景就更神清气爽。这种天气,医馆自然没人,于是他早早的关了门,闲在屋里看医书。突然几声砰砰的砸门声破了他的惬意。 他出了屋,站在院内没好气的喊:“今天不瞧病。” “快开门,是我!秦雨楼!” 方霖一听是被罚进宫的秦雨楼,疾步去开了门。门一开,靠在门上的雨楼就顺势倒在了他怀中,气息奄奄的啜泣。方霖扶了她进屋,让她躺在里间的榻上歇息。 他见她憔悴难捱的模样,便猜出和岚筝有关系,道:“你如何出宫来了?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惠王他……” 雨楼敛回泪水,抽泣道:“是发生了些事情,不过没关系,我哭哭发泄一下就好,你出去忙罢,不用理我。”方霖叹了一口气,拧了个冷水帕子递给她擦眼泪,转身掩门出去了。 刚一离开,就听屋内的哭声越来越大,好不受束缚的发泄着。 这时外面雷电交错,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冲刷的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连老天爷的眼泪也这么多。”方霖啧嘴。 到了傍晚时分,雨不下了,雨楼也不哭了。方霖让活计做了几个家常菜,端给雨楼吃。自己则坐在她身旁,饮着清酒。大哭过后耗费了体力,雨楼猛的往自己的嘴里塞饭,直噎的的自己胡乱抓水杯。 方雱从没见过秦家大小姐这么失态过,不禁蹙眉:“就算被抛弃了也不要这样吧。” 雨楼把饭咽下去,瞪方雱:“谁抛弃谁啊!是我不要那忘八端的了。” 方霖摊手:“谁抛弃谁都不重要,最伤心的才是输的那个。” “你懂,就你懂!” 方霖瞧她这刁蛮劲,道:“明天我给你找个客栈住。” “为什么?喂!咱俩的交情,不至于连你在这里混吃混喝几天都不成吧。” “你家那位王爷来找你的时候,定要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影响我做生意。” 雨楼笑:“这个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来的。” 方霖瞧她笑容灿烂,隐约觉得不好:“究竟发生事情了?” 雨楼摆手,呵呵笑道:“别问了,总之你放心好了,我是真的和他没关系了。” “呃……”雨楼撑着下巴,望天:“我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然后他做了另一件更愚蠢的事情还说了许多愚蠢的话。” “喂,是你犯了错误,然后他和你大吵了一架吧。”方霖仍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起身叹道:“你呀你,也就惠王能经得起你这么闹,换做是别人啊,你这悍妇早就死了几回了。” 开导 这是他留给她的耻辱烙印,无论如何都留不得。鉴于怕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因为疼痛叫出声来,她取了缕青丝咬在口中,然后将簪头对着烙痕刮了下去。 刚触到渗着血丝的肌肤表面,她就疼的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而手指一软,簪子‘啪啦’亦落到了地上。她无力去拾,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喘气。过了一会,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不行,用簪子刮花,容易半途而废。她把目光移向了跳跃着火苗的烛台。 可以用它,把这块肉烧掉,对,就这样,只要狠下心一咬牙,便成了。抄起烛台将火苗慢慢靠近自己的胸口,炙烤的感觉,使她回忆起了自己被他烙印时的恐惧,不禁抖了一下。 “我将心剜出来给你,你都看不到吧……” “雨楼……我爱你……” 泪眼模糊,她忙将烛台放了桌上,去擦眼泪。 此时听到了门外方霖说:“你要留下来,也还以,我这里最近正好缺人手……”雨楼没来得及系衣裳,方霖已经走了进来,他行医多年,眼力何等好,一眼便瞧到了她左||乳|上的烙印,骇的他一怔:“你那是……” “谁叫你进来的!死龙阳!”雨楼拿起桌上的果盘便朝他飞过去。 方霖闪身躲过她的攻击,道:“你那伤口必须处理,要不然要发炎溃烂的。” 雨楼听了欣喜:“烂了最好。我正愁没办法去了呢。” 方霖道:“你别碰,等我取了烫伤膏给你抹。”转身出去,很快便拿了药箱回来,坐在雨楼对面,见她已将衣襟系上了,道:“让我看。” “你总归是男人,怎么可能给你看!方才你偷看到,我没劈了你,已算开恩。” “你那两个肿包在我眼里和猪屁股没区别,我不感兴趣。” “你!” “我一片好心为你!” 雨楼想了想,解开亵衣,亮出疤痕给他看:“你明白怎么回事了吧。”将唇抿成一个倔强的弧度,但眼底的哀伤,却出卖了她的脆弱。 方霖瞧了她伤势,给她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后,从药箱中取了一个合适她的烫伤膏:“你这伤不能沾水……慢,你刚才是不是洗澡了?你啊你,你想溃烂发炎是不是?” “我脸上的疤痕能去掉,这个呢?” “不能,一个刀伤,一个是烫伤,成因不同,治愈的可能,自然也不同。” 雨楼黯然:“那我还是刮了它。” “你怎么这么蠢!”方霖道:“别人伤害过你一次,你非要因他的错误再糟践自己一遍?我要是你,根本就不把这东西当回事,就当被狗咬了一回。如果你心里真的在乎,就算刮了,你还是痛苦。若是不在乎,留不留都没感觉。” 雨楼合上衣襟,道:“我不在乎。” “就是嘛,你若不在意,这个瘢痕说白了就是个外伤,难道你被狗咬了,回家再给自己两刀?不能吧?”方霖道:“所以呢,没事别老糟践自己了,老实的涂抹了药膏,把伤养好,别叫自己再受苦才是最重要的。” 雨楼被他说的鼻子酸酸的,打趣笑道:“你若是喜欢女人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红杏出墙。” “你若是男子的话……呃……”方霖想了想:“还是算了,当初被你的皮囊吸引,后来发现你是个暴力,爱钻牛角尖的人,罢了,罢了。你就算是男人,我也没兴趣了。” “喂!我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方霖笑着拎起药箱:“休息吧。” 等方霖走了,雨楼坐在桌前沉思了一会,打开烫伤膏涂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ap;≈ap;≈ap;≈ap; 方霖虽然早就知道秦家在教育女儿上不遗余力,雨楼也聪敏好学,但亲眼见识到了她啃医书的能力还是吓了一跳。不禁劝她:“没必要这样,三五天就要背一本《千金方》下来的,学医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漫长的过程,你可以慢慢来的。” 雨楼哼哈答应着,但背书的劲头一点不减,甚至到了挑灯夜读的程度。方霖受不得了,一天半夜突袭,没收了她的医书:“你是要考状元啊,这么拼命。”忽而转念一想,道:“唉,如果你是个男的,估计就算不是状元中个进士,那是轻而易举。” 雨楼夺过医书,搂在怀里,道出了用功的真实原因:“烦心,背背书能静心。” “……我明天带你出诊散心。” 为了迎接习医生涯的第一次出诊,雨楼做了充分的准备,男装打扮,做跟班小厮的样子,背了方霖的医箱跟在他后面,挺胸抬头的进了齐国公府。 但马上就乐不出来了,很简单,方霖给齐国公治疗某种难言之隐,就算方霖不让她回避,她也要退避三舍的。她站在屋外的回廊中,眼观鼻鼻观心,默背着最近几日看过的医书,全然不知有人在不远处的看着她。 晋王表明心意 “他怎么在这里?”岚筝咬牙切齿的问方雱。 方雱哪里知道。不想纠葛到两个王爷和秦雨楼的关系当中,便道:“小人不知。” 岚筝不饶他,恶狠狠的问他:“为什么九哥在这里?是不是你告诉他的?”方雱出于自保,转动脑筋,道:“是不是晋王派人注视这舍弟的医官……见秦姑娘出门,便跟了出来。” 岚筝听了这个理由才放过他,但怒视着那两人的目光却始终没移开。 秦雨楼,你背叛我讨好晋王,果然没错。自己真蠢,竟然还因为教训了你而难过,分明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该得的报应。你走之后,我那么难过,你倒好,离开我之后很轻松吧,终于和晋王浓情蜜意了吧。你瞧你,看到九哥来了就巴不得贴过去,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说你终于摆脱惠王了,可以跟你晋王情投意合了?一定是,一定是的。天!你还对九哥笑!你个不守妇道的! 岚筝唧唧歪歪的想了一堆,只把自己气的胸闷气短。 方雱在一边瞧得惠王对不远处谈话的两人怒目而视,心里道,依惠王的性格不闹一场是不会罢休的。 “你——等——着——” 出乎方雱意料的是惠王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一扭身走掉了。 惠王转性了不成?!方雱正纳闷着,此时走开几步的惠王飞起一脚踹向回廊的红柱,然后许是疼了,原地蹦跳了几下,一瘸一拐的走了。 “……”。 奈何方家要夹在这中间受苦。他被皇后指派给齐国公诊疗,却不见效果,才推荐了自己杂学的弟弟给齐国公。他也保不齐弟弟的医术能不能见效,便动身去屋外候着结果,而路上自然要碰到说话的雨楼和晋王。 “方御医——”先看到他的是秦雨楼。方雱对她没好感,这个贪恋权贵,不要自己的弟弟,嫁给惠王又安分,和晋王拎不清的女人。 方雱冷冷的道:“秦姑娘。”接着对晋王拜礼,心想,你十弟这会正怨念您呢。 雨楼道:“难道天下还有方御医不能治的病么,非要方霖出手。” 方雱不悦,但因面相的关系,还是笑眯眯的,他伸出右手在雨楼面前晃了晃:“自从丢了个指头,这医术就不精湛了。”说完,再拜晋王,飘然而去。 “他什么意思?”等方雱走了,烨诚问。 “呃……很复杂,就不说了。” 雨后放晴,阳光普照,前几日的阴霾压抑都被驱散净了,沐浴在暖阳中,倍感神清气爽。 雨楼深吸一口气,笑道:“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您。” “若我说,我是故意来见你的,你信么?”烨诚淡淡的说:“齐国公府人的可不待见我。” 就如他们不喜欢她的母亲。 雨楼笑道:“不管我说信或者不信,您都会说另一种答案给我罢。”她说信,他就会话锋一转,说你猜错了。 “那你就说不相信好了。” 雨楼浅笑不语。 毕竟这里是齐国公府,不比自己的王府,烨诚虽与男装打扮的雨楼说话,却也不敢直视她的面容,眼睛始终看着远处枝头残留的花朵,道:“我已经派人去辽东了,如果没人咬着秦家不放,把他们充军的处罚赦免,不是难事。” 雨楼担心:“若是有人死咬着不放呢?比如……”岚筝。转念一想,他和自己已经决裂,应该不会再纠缠了。可是正因为自己和他决裂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呢!那天被他弄伤,心灰意冷,极为痛苦之下才说出不管家人死活都要离开他的话语。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动手。 “不好说,不过既然答应了你,我会尽力去做。” 雨楼道:“谢殿下。”若是岚筝阻拦,晋王营救,那么又是一场权力的争夺战。究竟晋王和岚筝谁能赢,都会再起风浪。唉…… 烨诚见雨楼神色黯然,便道:“你若是方霖那里住的不好,你可以搬回秦府去住。我已经将你家的宅院买了下来,你可以随时回去。” 雨楼一惊,他还是对自己有意,想到自己的身份,不想再牵扯和他的羁绊,既然无情,便早斩断他的奢望为好。 “殿下不必为我这么做。我不值得您这般用心。”她已嫁过皇室,就算被废妃,现在被赶出宫来,勉强算个自由身,但再嫁已属无望,更别说再入亲王的府门了。 烨诚道:“用不用心,是我的事情,这倒不劳秦姑娘费心。” 雨楼无奈:“我发现你和他有些地方真的很像。比如有的时候说话都很让人气结……” 岚筝再兴风浪 岚筝怎么可能不在乎。 听了探子的报告,气的把桌案上的摆设都扫到了地上,骂道:“滛妇,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另嫁了!还有烨诚!他他他——他竟然当面和雨楼表示要娶她!果然没看错他们!” 王麟对那一直躲在暗处探听烨诚和雨楼说话内容,并一字不落汇报的探子道:“下去领赏吧。”那探子磕头跪拜喜滋滋的去了。 岚筝一拳捶在桌案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您不说,我也能看出您要气死了。王麟劝道:“秦姑娘不是拒绝了晋王么。说明她还是不想和晋王在一起的,若是愿意,大可直接答应了。” “哼!那是她欲擒故纵!” 王麟见劝说无效,叹了声:“可能是吧。” “什么?!”岚筝恨不得掐死王麟:“你说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是殿下您自己说的啊。”王麟连连摆手,并起身躲到一旁。 岚筝深吸一口气。冷静,冷静,气坏自己不值得。坐着闭眼冥思了片刻,才对王麟道:“他们不会知道咱们也在府中吧。” “应该不会。”齐国公府这么大,如果祖父不说,谁会知道。 “没想到烨诚会来,他就是诚心来勾引秦雨楼的。” “有可能。”王麟附和。 这一附和再次戳了岚筝的痛处,又把他气了一回。岚筝便往赶这个给人添堵的表哥:“你去上房那里看看,有情况派人告诉我。”王麟道了一声是,出去了。 王麟走了,岚筝心也不静,听的那火盆中的炭火噼啪作响,觉得闹心,大声唤来侍女熄灭了。没了炭火,又觉得屋外的风声恼人,便又唤来侍女将窗户关了个严实。 不多时,走进来一个下人,低声道:“殿下,侯爷说,人都在上房聚齐了。”听不到惠王的回应,下人重复了一遍:“小侯爷说,人都在上房聚齐了……” “听到了,滚!”吼道。 “是!”仆人吓的窜了出去。 岚筝不想去,可又忍不住,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看上一眼,如果雨楼不睬他,他难受,那么他也要出现,至少不能让烨诚舒坦了。抱着‘害人害己’的想法,岚筝挂着笑容出门去了上房。 齐国公王嶓,本身就是世袭侯爵,且嫡女是皇后,庶女是贤妃,其子是宰相,势力比好些亲王都要大,皇帝尚且要让他几分,更别说其他人了。真正到了势力如日中天,无法无天的地步。但近日因太子的过世,悲伤不能自已,旧病复发,卧床不起。 太子离世,这东宫的位置最有可能落在晋王头上,他虽然不待见晋王,但出于未来的考虑,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且见自己生病,他上门问候,王嶓也有意缓和关系,让了晋王进来攀谈。正聊着,便听通报,惠王殿下来了。接着自己的嫡孙岚筝走了进来。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明显手背的肉更疼一些。 岚筝就是这手背。 “岚筝,快过来坐!”王嶓拍着自己床榻对岚筝道。 岚筝瞧着屋内,卧着的王嶓,坐着的晋王,立着的雨楼。心里道,真是人都凑齐了。 “九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烨诚道:“有些时候了,倒是十弟的什么时候入府的,在府前没看到你的车辇。” 当然藏起来了,能让你看到么。岚筝道:“刚到。”说完,目不斜视的坐到了王嶓的床沿边道:“外公,身体可好些了?方霖的医术可高明着呢!雨楼的脸伤便是他治好的。” 王嶓只在惠王妃册封当日,以非常远的距离,看过一眼被裹在翟服免冠里的秦雨楼,根本没记住她长什么样子,这会就算她在眼前也认不出。听了岚筝的话,笑道:“哈哈,是吗?看来必须要重谢方霖了!” 雨楼听岚筝提及自己的名字,憎恶的瞄了他一眼,心里压抑的很,方才见他进来就唬了一跳,这会见他说这番话,就知道他今日一定会再兴风浪。 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就甩不掉了他了么!明明很痛苦,不想再见他,为什么他非要偏偏出现在自己眼前,让大家都难受?!。 哼,你说对了,你躲不掉!我放你出宫,但没说放过你。岚筝在心底用这般无赖的理论给自己找到和雨楼相见的理由。 烨诚见岚筝明明雨楼在眼前还装聋作哑,越加肯定他有蹊跷。 惠王究竟恢没恢复? 正狐疑着,忽听岚筝道:“外公,你还没见过雨楼吧,哪天我带她来见你。” 王嶓已听说了岚筝遣走雨楼的事情,不禁问:“你们重归于好了?你把她接回去了?” 雨楼再遇磨难 雨楼最是难熬,在方霖身后拽他,提示他离去。方霖会意,起身道:“若大人无差遣,小医告辞。” “外公,方霖医术这么高,流落民间,岂不是皇室的损失,不如推荐他进宫为皇家效力吧。” “小医才疏学浅。”断然拒绝。 “那留在齐国公府。”岚筝道对王嶓道:“外公,你说好不好?” “老夫很赏识你,留在府中,给予你的酬劳,随你开口。” 方霖欠身道:“行医救人,并不为财。” 志向高远,使得王嶓更想留他:“那你就暂时留在府中几日,等老夫的病好些,你再走!” “这……” “不必再说了!”无法再拒绝。 岚筝看向雨楼。方霖不在你身边,看你自己如何过! 方霖要暂时留在齐国公府,没办法脱身。雨楼孤身一人回了医馆,因今天这一遇,她的好心情全被破坏了,胸口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她低头去看那伤口,越看越恨,又动了毁掉的念头。寻了把剪刀来就要划,但迟迟下不去手,扔了剪子,系好衣襟,伏在桌上,想哭却哭不出来,憋的心中无比难受。 方霖不在,看病这块歇了,但抓药的前堂还可以继续营业。雨楼每日继续背医书,偶尔去前堂看真实的药材识记。 这天傍晚,清点了当日的进入账,关了药铺,雨楼回到后堂用了晚饭。空闲下来后,提笔写就家书一封。准备明天让人送去给辽东。 正欲就寝,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隐隐听到打更的老人,在问是谁。接着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雨楼披了衣服,步出卧房走到院中。见院中站着数个执着火把的男子。 带头那个她认识的,正是药铺的伙计锦贵。 “锦贵,你这是做什么?” “你还问我?!”锦贵吼道:“你害死我的孩子!” 雨楼蹙眉:“啊?我害死了你的孩子?我都不知道你有家室了。”这都哪跟哪儿呀! “别说了!跟我去见官!”锦贵愤恨上前,就要逮雨楼。 雨楼轻而易举的躲过他的袭击,道:“你先把话说明白,否则,你们今天别说抓我去见官了,恐怕都要被我打的满地找牙!” 这时锦贵身后的一个男子道:“我妹妹吃了从你们药铺抓来的药,结果孩子没了!” 雨楼奇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方大夫在齐国公府十天有余了,这期间从未开过方子!如果是拿了别家的方子来抓药,那也是你妹夫过的手,找我做什么?!” “姐夫,别跟她废话!抓她见官!” 雨楼一脚踢的张牙舞爪要抓她的锦贵在地,狠道:“这大半夜的,私闯民宅,是我要拿你们见官才是吧。” 锦贵捂着肚子,喊道:“是你为了识别药材,弄混了药材的位置,害的我抓错了药。我媳妇由安胎变成了堕胎。” 雨楼惊:“你有什么证据?”她记得自己全部摆放正确的。 “就是你这几天一直在摆弄药材,我刚才想了,就是你弄混了药材,才害了我的媳妇。我在药堂做了一年了,若不是你弄混了药粉,我怎么会犯错!你最近每天都摆弄药材,除了你还有谁?!这里的外人只有你!” “血口喷人!” “见官!见官!官府自有评定!” “先不讲药材没弄混,就是弄混了,你又如何能确定就是我做的?” “是不确定,但你有嫌疑!去见官吧。” 她真是流年不利,遭的不是陷害就是污蔑,从王府到皇宫再到医馆,怎么就都躲不掉呢。 那些人见她愣怔,便又要抓她,被反抗的雨楼好一顿打。于是他们就嚷着还要控告雨楼伤人。 “天亮去见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闹腾了一晚,才见天光,锦贵就前面开路,带着雨楼去衙门告状。击鼓鸣冤。 等了很久,雨楼见到了打着哈欠升堂的京兆尹。此人的名字,每天都会出现在给秦家的拜年贴上。 京兆尹懒洋洋的,眯着眼睛问:“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 不等雨楼开口,锦贵便抢先道:“大人替小人做主!此女害死了小人的孩子。”把缘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怒呵:“你这妇人,姓什么叫什么,快快报上名来。” “秦雨楼。”怨气横生,没好气的道。 京兆尹听了她报来的名字,大惊失色,猛地想起前几天有人告诉他,若是遇到状告秦雨楼的案件,要用心审理。而那个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那人只说用心审,究竟该怎么审呢?!他拿不准主意,便道:“原告,可有状纸?” “时间匆忙,不曾写!” 冤家再聚首 秦雨楼身处阴暗潮湿的牢狱,进来已有一日,稀饭烂菜,她没动几口,倚在墙角从巴掌大的天窗里窥视天空的颜色。她觉得身下有异物,一看是一只硕鼠,吓得花容失色,忙起身爬到监牢中间,终于她忍不住,拍着监牢的栅栏:“来人啊,来人啊——” “鬼叫什么?”狱卒不耐烦的吼:“什么事儿?” “这有老鼠,能不能给我换了牢房?” “哈哈哈。”狱头斜眼瞥雨楼的身子:“给你换地方,也行,先让老子上一回就给你换。”狱头把手伸进栅栏去摸秦雨楼的脸。 秦雨楼哪里受得了扰,搬住他的小指向外一拽,一声脆响,骨节脱臼的声音伴着鬼嚎招来其他狱卒。 “原来是这娘们。”后来的狱卒在先前那人耳边嘀咕:“……大人吩咐过,先不要惹她。” “哼。”那人悻悻作罢,骂骂咧咧的走了。 雨楼不敢再坐下,站在牢房中央。 一个脏兮兮的老妪嘿嘿笑道:“新来的,习惯就好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嫌这嫌那的。一个月不出,你就会适应的。” 雨楼道:“我很快就会出去。” 晋王一定会来救她。 唉?她惊讶自己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他,而非岚筝。 不,不!当然不肯能会想岚筝。就是他把自己送进来的,一定是岚筝那日相见之后,想出的诡计害她。 她背的罪名的可有可无,可放可判,怎么判断全在官员的一念之间,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牢房内,极为阴冷。雨楼向掌内呵气取暖,心里道,自己可能浑身上下只有舌头是热的。 01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7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 彼时,外面的门又被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她的门口停下来。 “雨楼……” 这把熟悉的声音,还能是谁。 她识得,却不回头。心里道,贼喊捉贼,把她送进来,再来做好人,把她救出去,卖弄人情么。对,一定是的,他最善于玩弄别人,不禁握紧了拳头。 “还不快把牢门打开!” “是,殿下。” 哗啦啦的打开锁链,那人的脚步越加近了,到了她身后停住,再次唤她的名字:“雨楼……。” 啪! “滚。” 一巴掌加一个‘滚’字。 这是她送他的见面礼。 岚筝彻底被打蒙了,他听了方霖的禀告,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救她,结果就换来这样待遇。 “你!”他怒。 一瞬间的愤怒是本能的反应,不过他看她冻的有些青紫的嘴唇,怒气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赶紧脱下身上的披风,去给她披上。 雨楼不肯接,向后退了一步,冷笑:“来装好人?” “你先随我走,其余的事情,咱们慢谈。”岚筝与她商量:“好不好?” 雨楼摇头,还是冷笑:“比之与你相处,还是这里好。” 岚筝走近一步,继续作势要给她递披风:“你身体刚好,这里这么冷,别再染病了。” 一说身体的话题,雨楼就气不打一处来,扯过他的披风扔到地上:“你还有脸说,我受的苦都怪谁?” 她这话本就是指责他,却不想岚筝真的回答道:“怪我。”直气的雨楼想扑上前,再给他几巴掌,因为委屈,眼泪积聚:“当然怪你!你快滚,别再过来害我!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没恶意,你别躲我……以前是我错了。”岚筝愧疚的低下头。 “你懂什么是错吗?!”心里的积怨喷薄而出,恨不得能浑身是嘴,历数岚筝的恶行,可无奈气性太大,口笨嘴拙,纵有千言,却说不出来。她指着牢门口道:“你走!别想再假惺惺的让我原谅你,我知道你演戏最拿手!我不会再上当了。” 岚筝嘀咕:“你的演技也不差啊。” 您这是劝人还是气人呐。王麟眼见秦雨楼要气的哭出来,忙打圆场:“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要紧,您无罪,在这里总不合适!” 岚筝附和:“是啊,你已经无罪释放了。” 雨楼的怒气再次被点起:“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天下是你家的不成!” 岚筝道:“的确是我家的。” “呜呜呜……”雨楼终于被他气哭了,实在找不出言语去骂他了。 “雨楼,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岚筝最见不得她哭,她一落泪,他便手足无措。他忙去给她擦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的是第一时间听到你被关在这里,我就来了,绝没有耽搁。不信你问方霖!” 雨楼挣脱他的怀抱:“装什么无辜,分明是你陷害我的。” 关系缓和 一众人出来牢房,雨楼在前疾步,岚筝尾随。 “雨楼……” “不要跟我说话!” “雨楼……” “你没长耳朵啊!” “长了。” “长耳朵了,你还听不到我说什么吗?” “你说什么了?” “我说叫你别和我说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哦。”须臾再次叫她:“雨楼……” 秦雨楼咬牙切齿,含泪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岚筝忙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表明的自己的心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我不想听。” “听听吧,听听吧。”岚筝扯着她的衣袖晃悠:“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雨楼嗤笑:“我可真是犯溅呢,被人捞烙了伤疤,一句知道错了,我就晕头转向的再回到起点,等着第二次伤害?” “不会有下一次了。”岚筝言之凿凿:“我发誓。” 雨楼冷笑:“直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信你了。不管你有几张面孔,统统收起来吧。都对我不起作用。”说罢,拂袖便走。 岚筝追上她:“这里离医馆还好远呢,我送你回去。” 提起医馆,雨楼又一肚子气:“我问你,你那天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方霖留在齐国公府和我分开?!你还说不是你诬陷我入狱的!分明是你留下方霖,给你诬陷我创造机会!” 岚筝低声喃道:“谁知道方霖是不是断袖……万一,不是呢……” 原来是这么个理由,登时又把她气到了:“你把我伤了,他收留我!你竟然也配去猜忌他?” 岚筝嚷:“我如何不配了?我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没资格去说一个旁门左道的大夫?”医术是杂学,比不得正统的儒学。而大夫更不是什么入眼的职业。 “没有!你就是不配!”雨楼气呼呼的说。见岚筝这会面上也有了不悦的神色,她忽而一笑,故意气他:“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方霖确实不是断袖。” 晴空霹雳:“你怎么知道……” “你管。”气死你。 雨楼走在前,岚筝就在后面追问:“你怎么知道的?你一定是要气我,是不是?” “气你?”雨楼旋身,轻蔑的道:“呦,你太看得你自己了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气你?” 岚筝自从见到雨楼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任再能忍也到了极限,加之雨楼又抛出不明不白的话挑起了他的醋意,酸劲上来,便不再忍了,瞪着雨楼凶道:“你会后悔的。我说过你是我的,既然方霖有胆子收留你,就得有命来偿!” “你要干什么?” 岚筝漫不经心的望天:“我这么坏的人,做个把坏事,害死个把人,不是很正常么。” 沉默片刻,便听到雨楼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他一看,雨楼正在抹眼泪,梨花带雨分外娇弱。赶忙抛了恶霸的面孔,扳住她的双肩,把她揽入怀中,哄道:“逗你的,我不会害他的。” 方霖告诉了他,关于雨楼的那个秘密,他是不会害他的。 雨楼泪眼朦胧抬眸去看岚筝的眼睛,道:“你根本就不拿人命当回事,我才不信你。” 岚筝见她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方才那句更像是撒娇,忙吻了她的眼泪,笑道:“我拿你当回事就行了。” 过了霜降,没太阳的时候,气温极低,雨楼从冰冷的牢中出来,人早就冷透了,这会被他抱在怀中,便贪恋他的温暖,人虽也挣扎,但是安静了不少。岚筝窃喜,忙把她抱的更紧,贴在她耳畔,低声道:“跟我回宫,好不好。”话音一落,感到怀中之人剧烈挣扎,马上改口:“我跟你回医馆,好不好?” “你跟我回去做什么?” “看病。”岚筝道:“听说你跟方霖学了医术。” “你生龙活虎的,有什么病?难不成是精神病。”雨楼揶揄道。 “相思病。” 雨楼明知故问:“你这色胚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还能是谁,他说过爱她,除了她还能有谁。 但岚筝却道:“是个宫婢……” 雨楼的心好像被人拧了一下,向外推他,冷言道:“你手眼通天的,去找她就是了。”岚筝不许她离开,接着说:“你帮我一起找吧,那人胸口有我的名字。”雨楼这才明白,自被打入绣坊,她的身份可不就是宫婢了,又被他给言语戏耍了,恼怒道;“你还敢提你做过的事情!你快放开我!” 岚筝认错:“我错了,我错了,要不然你也给我烙个字吧。” 沐浴更衣 雨楼在医馆的小筑外的门口,趴了两个好奇的人,一人是前堂算账的伙计,年纪较轻,捧着个笸子,一边从里面拿酥饼一边问身旁的打更的老人:“我就知道秦姑娘得无罪释放,本来嚒,锦贵那家伙趁方大夫不在,私偷堂里的药材自己用,活该!对了,秦姑娘带回来的这人是谁呀?难不成秦姑娘知道咱们家方大夫是断袖,包的二爷?” “说什么胡话!小心舌头给你拔了,你知道这人是谁吗?”更夫正色道:“乱说,小心掉脑袋。” “是谁啊?” “应该是惠王殿下。” “啊?”伙计震惊:“为什么惠王会在这里?” “秦姑娘以前是惠王妃。后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弄成现在这样……” “那惠王是来追回秦姑娘,要和好的吗?哇!我这辈子竟然还能看到王爷和王妃哦。我得多看两眼,到时候跟人吹牛去。”眯起一只眼睛从门缝偷看,便嚼着酥饼:“老天爷真不公平,出身高贵不说,又有副好皮囊……唉……” 更夫神秘莫测的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这样,就不能给你那样。惠王殿下么,听说有点……” “什么?” 突然这时两人头顶传来一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回头见是惠王带来的护卫走了过来,落荒而逃,伙计也不顾酥饼笸子,一溜烟没影了。 屋内的雨楼听到响动,开门问:“什么事?” “是医馆的人。”护卫抱拳道:“属下会严加巡查,不让杂人打扰您休息。” 雨楼说了声:“那就去做罢”。关上门转身对岚筝道:“我记起来了,这医馆好像没有烙铁,怎么办呢?”岚筝喜,但装作失望的样子:“是啊,那怎么办呢?” “派人去做一个好了。”雨楼道:“也刻个字,这样才公平。” “呃……那得好久吧。我不能久留……” 雨楼走到他面前坐下,撑着下巴,叹息:“那怎么办?岂不是便宜你了?” 岚筝争取宽大处理,道:“我真的知错了,那天我被母后训斥,一怒之下才做了蠢事,你打我几巴掌出气吧!”说着,把脸凑过来给她打。 雨楼厌恶的瞥他:“死远点!” 岚筝嘟囔:“雨楼,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受伤了,我也难过。” “呦,你的意思是,伤在我身,疼在你心吧。” 岚筝连连颔首:“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雨楼用鼻音很重的冷笑回他,起身离去。岚筝忙拽住她:“你要去哪里?” “我刚从牢里出来,一身的馊味,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岚筝刚和她相遇,自然要黏紧:“我跟你去……”感觉到两道如炬的目光:“……但不跟你洗,我和你说说话,总可以吧。” 雨楼甩开他就走。她没拒绝就是答应了,岚筝便欢天喜地的跟着她去了里间。此时吩咐伙计准备的木桶已经填满了谁,冒着诱人的氤氲水雾。 雨楼打开屏风,隔断岚筝和自己的空间。 里间是雨楼的卧房,岚筝便坐到床榻上,眼巴巴的看着屏风后的曼妙身姿宽衣解带。 岚筝靠在床头上听到她入水发出声音,心里道,洗上了,该是脱光了。此念一出,便使劲摇头。这个时候,不许乱想,不许乱想。 “岚筝……” “我在。” “晋王说他想要迎娶我呢。”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着,听你的语调,你还很高兴?!岚筝哼:“哦?你可答应了?” 独孤烨诚,敢勾搭我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唉……”叹息。 叹什么气?!你很失望么:“怎么了?叹什么气?” “我没答他,若是我答应了,你一定会去晋王府闹,到时候,你恢复身份的大计,岂不是受耽搁?对了,岚筝,巫盅的计划,怎么样了?” 岚筝倒在床上,怨气冲天的说:“托你的福气,用不了了!打草惊蛇了,再按原计划,就得被敌人将计就计吃掉。好在太子刚过世不久,不会很急就再立东宫之主。我还有时间再想其他的办法。” “你又要害人!” 岚筝因为刚才晋王向她求婚一事,早打翻了醋坛子,若不是念及对雨楼有愧,早就暴跳如雷了。活活将怒气压下去,但语气还是不善:“对,我就是坏人,一天不做坏事就浑身不舒服。”忽然他看到桌上有一封信,短暂的心里挣扎后,他决定拆看瞧瞧。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前,轻轻的打开信件。 这是雨楼昨天写了忘收了的,信中告诉父亲要坚持住,晋王会帮他们脱离苦海。岚筝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她是用自己的计划换得父亲和哥哥的周全。 好猎手斗不过好狐狸 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桃红,眼神迷离的美人,岚筝觉得自己的欲火一下子涌了上来,抬起雨楼的下巴与她深吻纠缠。岚筝头脑尚清醒的时候想,若是她不愿意,挨几下打也值得了。但雨楼并未如他所想般的拒绝他,而是百般迎合,直到两人嘴唇交接的地方垂下几缕银丝,她才去推他的胸膛,离开他的唇。 岚筝见她面带绮丽之色,怦然心动,得寸进尺的又要再吻。 忽此时,见到雨楼两道恶狠狠的目光朝他射来,马上蔫了下来,趴在浴桶缘边可怜兮兮的嘀咕:“你别这样,我老老实实的不碰你就是了……” 雨楼抬起他的下颚,笑:“乖。”岚筝别开脸:“我真是有病,你对我这样,我还对你不离不弃。” “呦,我真是受宠若惊了,您大可以走了呀!何必留恋我。” 岚筝哼道:“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这句话把雨楼逗乐了:“你倒是说说,我仗着你喜欢我,要挟过你什么,或者说,我从你那里得到过什么好处?我只知道自从认识你,我倒是受了不少苦难。” 一桩桩一件件,岚筝心里清楚的很,隐隐心痛:“我都知道,我以后会好好对你。” 雨楼不屑的笑,指着自己胸口的烙印道:“你说过好好对我,就给了我这个,我可不敢再听你说句话了,你快收回去。” “这次是真的。” “难道以前是假的?” “不,不——以前也是真的。” “哈?我这伤在这里呢,你还好意思信口胡说。” “……呃……那以前的是假的……” 雨楼怒,撩洗澡水泼他:“那你这次的话也真不了!” “这次我真的是发自肺腑的。”岚筝陷入了稍显混乱的逻辑,百口莫辩。 雨楼冷哼,将身子转到一边,不去看岚筝。岚筝忙随着她转过去:“雨楼,雨楼,跟我回去吧。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让别人再伤害你。” “别人不伤害,你伤害是吧。” “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啊。”岚筝道:“你怎么几天没见,变得伶牙俐齿了呢,以前的你多好啊,人又漂亮又温柔。” 雨楼瞥他:“我什么时候温柔了,我怎么不记得,对你可没少横眉冷对的。” 岚筝笑:“在床上的时候温柔。”话音刚落,哗啦一声被淋了满面的洗澡水。 “你!”岚筝脾气也上来了:“让你几句,你别蹬鼻子上脸。” “怎么着?!” 岚筝语气又软了下来,赔笑:“蹬鼻子上脸就蹬鼻子上脸,您随意。” 雨楼见他一副讨好的样子,掩口笑道:“好了,好了,你快去把水擦了,我洗完了再说。” 岚筝道:“我想看着你。” “怕我洗澡洗化了不成?” “有可能。女人是水做的,万一呢。” 雨楼瞪眼:“快出去。” 岚筝这才依依不舍的绕过屏风到了外面,猛见桌上那封信还没收回去,赶紧去折。岚筝忘了自己手上还有水,情急之下没有擦,竟把信给弄湿了。于是把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拎起信纸的一角,对着它吹气,希望能把它们吹干。但那信的字已花了,岚筝痛心疾首,心想,完了,完了,若是被雨楼发现一定要大闹一场。 “……” 岚筝眼睛滴溜一转,计上心来,他对着屏风后大声道:“这桌上的信是写给谁的啊?我拆看了。” 雨楼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辽东那边的联系,忙喊:“别碰!” “一定有问题,是不是给九哥的情信?”岚筝高声道:“那天齐国公的话,你也听到了,若是你敢背着我偷人,可得叫那j夫小心了,唉?这信到底是不是写给九哥的,我可拆了!” 就听到哗啦的溅水声,接着手中的信被一双还滴着水的纤手抢了过去。 “谁叫你动的!”雨楼恨道:“不许碰我的东西。” 岚筝盯着雨楼的身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是不是在这里吃的不好,我怎么瞧你瘦了,胸好像都小了!” 雨楼又羞又气,抬手便要打他,岚筝立即用手臂挡住雨楼的攻击,偷瞄她:“别着凉,若是洗完了,就把衣服穿上。我血气方刚的,你这不是勾引我呢么。” 所谓倒打一耙是也。雨楼虽恨,但岚筝说的也对,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去穿衣服。岚筝坐在床上,无聊的玩自己的玉佩对更衣的雨楼道:“这里真不好,一股子草药味,待时间久了,鼻子都要失灵。” “不愿意待,可以走啊。大门开着,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 你的事,与我无关 岚筝哪壶不开提哪壶,见雨楼低语不答,就涎着脸抱住她,用自己的脸磨蹭她的:“不用说,我也不知道你舍不得我。”雨楼道:“你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岚筝虽不愿意,但迫对方的武力威胁,不得已松了手:“你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的,世道艰险,你一个女儿家,生活多有不便吧。” “世道艰险也险不过皇宫王府,恶人再多再坏也比不上你一个。”雨楼认准了岚筝十恶不赦。忽然她看到自己手中的信的黑墨阴了,质问岚筝:“偷看过了是不是?” 岚筝装无辜:“我刚要看,你就抢走了。” “骗人!那问你为什么墨花掉了。” “你自己手湿抓的。” “我记得我没碰过这个字。”雨楼道:“你还不承认是你。” “一定是你记错了。”死不承认。 雨楼深知与他争辩也是白搭,折起信来:“承认与否,都不重要,反正我认为是你看,就是你看的。” 岚筝叫屈:“哪有你这样的,你这不是开一言堂,做霸王生意么。” 雨楼冷哼:“对你这个小无赖没道理可讲。” 岚筝演戏上入了境界,真的以雨楼冤枉了自己自居,缠着她不放。从沐浴更衣完到晚饭前反复叨咕:“你还我清白,你还我清白……”好像雨楼真的夺了他的清白似的。 医馆厨房的老嬷子做的饭菜当然不合岚筝的胃口,吃了一口忍不住要吐,雨楼斜眼:“不吃就走。”瞪的岚筝脖子一挺,把饭菜咽了下去。 味同嚼蜡的吃了没几口,就撂下了碗筷,哀声叹气:“雨楼,苦了你了。” “不苦,一点都不苦,我好着呢。”笑如春风:“没有皇宫的尔虞我诈,不用担心被皇后叫去问话,我过的舒坦着呢。闲来无事看看医书,弄弄养生之道,滋润着呢。我寻思着吧,过了年,等天暖和,便出了京师,漫天下转转。我自长这么大,只在十三岁那年回过老家一趟,出此之外,哪都没去过。既然生在了这个世界上,自然要趁老之前,多走走,转转,才不枉来此一世。” 你想的还挺美的。岚筝哼:“你就不怕遇到危险啊。” “我和我武功高强的夫君一起去。”笑靥如花。 “什么?”岚筝差点咬到舌头:“夫君?” 他就是她的夫君,可他武功不高,绝对不是说他,倒是晋王身手不错,难道两人已经暗下了什么约定? “嗯。”雨楼托着下巴,展望未来:“我要比武招亲,选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做丈夫,然后和他云游四海。” 岚筝几乎要掀桌,他怒吼:“你当我是死的啊!” 雨楼斜睨他:“当然了,比武招亲的人还得加一个筛选资格就是保证,不会虐待我。” 岚筝的气势被打掉一半:“……你怎么又提起这个了。我都说了,让你烙我一个还回来了,你就当它过去了吧。” 雨楼冷笑:“我还偏就不用你还了,我就永远记得你对我的恶行。我不相信你会改,也不给你改的机会!” “你太狠了罢。”岚筝哀嚎:“哪有你这样的,不给别人重新做人的机会。”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小心眼。” “对,我就是小心眼,缺乏海一样的胸襟,也不能撑船,你伤了我,我一辈子都记得。” 岚筝决定走柔情战术,道:“雨楼……我是因为爱你,才脑袋一热,做出蠢事的……” “你爱我?” 岚筝使劲点头:“嗯,嗯。” “跟我有什么关系!”雨楼扔下碗筷,起身就走。 岚筝脆弱的心肝碎了一地。 岚筝赖这不走,说什么都不走,偏要当夜宿在医馆,雨楼就让更夫,寻了间客房给他住,岚筝哪里受过这种苦,睡到半夜只觉得床榻铬的骨头疼,被子也不舒服,关键是思念佳人,无心睡眠。便起身来到了雨楼的小筑前,拍她的房门:“雨楼,雨楼……我睡不着,想跟你聊聊……” 拍了一会,不见回应。岚筝冻的一哆嗦:“雨楼,雨楼,你让我进去吧……” 此时门内传来雨楼极不耐烦的声音:“冷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那里好冷。” “加炭火。” “加炭火,不如抱着你暖和。” “……”砰的一下,从里面踢门:“快走,不要再烦我!” 岚筝拍着门道:“你看你,我说了实话,你怎么还生气了。” 雨楼告诫自己,此人是胡搅蛮缠的无赖,与他较真就输了,吸气吐气,心平气和的端着蜡烛回身准备去睡觉,任岚筝怎么敲都不理他。 “雨楼!下雪了!” 我们来互相了解吧 他低头不太情愿的走过去,到了床前便再忍不住倒在她身上,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雨楼叹气:“果然是装的……算了,时候不早了,一并睡了吧。”掀开被子让了岚筝进来。岚筝本以为的老拳没有打在自己脸上不说,还被如此礼遇,受宠若惊,忙抓住机会爬上床挨着她躺好。 雨楼打了个哈欠微闭双目,头靠在他的肩头睡去了。岚筝时隔好久,第一次碰触她,自然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欢喜一番。慢慢的侧过身子,和她面对面,再缓缓的伸出手臂去揽她。 她动了下,却没进一步拒绝。 成功。岚筝高兴之余与她贴的更近,气息相交,难免动情,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讨厌,好痒。”她浅笑半迎半拒。 “我就说,你在床上的时候最温柔。”说完,赶紧做好挨打的准备。 雨楼却弯了眉毛,笑的眼如新月,软声软语的道:“是么。”不等岚筝反应过来,便又往他怀里靠了靠:“那你喜欢那个我?” “都喜欢。” 她的亵衣冷口微开,露出里面滑如羊白玉脂的饱满胸部,左||乳|上烙着的红色疤痕随着她的呼吸上下起伏,诱的他忍不住去吻它:“对不起……” 雨楼配合他的亲近,勾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并在他耳畔,媚惑他:“岚筝……你有多爱我?”岚筝道:“只要你不是让我去死,我就全都答应你。” 岚筝以为她会趁机让他放过她们家,谁知雨楼却笑:“我没什么可求你的。” “你家人呢?” 雨楼笑而不答,慢慢的将一条腿插入的他的双腿间,摩挲着上移。岚筝觉得她的腿好像变成了一条蛇,轻轻柔柔的要来勾缠自己的欲望。 “雨楼……”他一惊,从她胸口抬头。身子微微向后靠。 雨楼却于此时贴近他的胸口,让他们更加契合。 隔着薄薄的衣料,雨楼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双腿间的不安和燥热。 “雨楼,你别闹了。”他想起她曾经对他的捉弄,想来这又是一次再一次的恶作剧。 她的手在他的小腹处研磨,同时去吻他的脖子。岚筝与她同裘都忍耐不住的人,哪里经得住她这么勾引,浑身上下跟着了火似的,哑着嗓子求饶:“你别折磨我了,你知道我受不了的。” 她的双手柔若无骨,所到之处,给他带来细细麻麻的酥痒,听了他未停,反而下移到了他的双腿之间撩拨他。他的全部欲火都被她勾起来了,熊熊燃烧,他埋首她的脖颈间,将对她的渴望都化作了细细密密的吻。 待到被她惹的欲火焚身,终是受不住了:“雨楼,我想要你……” 他的下面斗志昂扬,她却突然抽腿出来,停了全部的接触,转身背对着他躺了:“给不了。” 岚筝从后面抱住她:“雨楼……” 她猛地挣脱开他,明白无误的表示:“你想都别想。” “那你刚才是干什么!” “挑逗你。” “你故意玩我!” 雨楼见他一脸忿然,心里极为惬意,歪着头道:“就是。” 岚筝郁闷的低头心里嘀咕,你等着,看我以后学了功夫,把你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不可。想归想,精神胜利法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雨楼……” 方一叫她,她就笑盈盈的对着他靠过去,手伸进他的衣襟游走:“怎么了?想要我是不是?”圆丘顶着他的胸膛,使他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似的,扑倒她,就欲行事。 “啊!疼疼!”岚筝捂着手指,怒视她:“你敢掰我的手指。掰断了,怎么办?” “这里是医馆,有的是跌打损伤的药,不怕。”雨楼仰面躺在床上,腿去勾他的腰,娇滴滴的道:“岚筝,你怎么了?不想要人家么。” “你……你!”岚筝钻到被子里蒙住头,气呼呼的说:“你太坏,不跟你玩了。” 听他小孩子般的语气,逗的雨楼娇颜绽开笑容,趴在他耳畔吹气:“别生气嘛,姐姐给你糖吃哈!” “别碰我。”岚筝晃头,不让她靠近自己。 雨楼笑呵呵的掀开被子,靠着他躺好。岚筝哪里睡得着,为了使自己能够转移身体的注意力,便对雨楼道:“我们来互相了解吧。你不是说我们缺少感情交流么。” 雨楼想了想:“好,那我先问你,你的第一个女人是不是沈冰初?” 岚筝不屑的笑道:“怎么可能是她。是宫中选的教习男女之事的女官。呃……让我回想一下,那个女人好像二十二三岁吧,身材么……” 雨楼拧他:“不许想!” 蹲守____513第一更 “我说实话有错么,那么酸干什么?”雨楼道。 “你诚实,太诚实了,你是怕我长命百岁,恨不得把我早早气死。” 雨楼面无表情:“既然是交心就该说真话,就算是不愿意听,也要忍了,省得不先说明白了,给以后埋下隐患。” 话虽不错,但她明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说对其他的男人有好感,存心惹他生气。 忍,忍,忍! 不行,忍不了,岚筝针锋相对:“那我也说句实话,我还是想杀掉你爹。” 此言一出,雨楼立即面带冷霜,撂脸子背过身去了。 “你看你,我也说了实话,你凭什么生气?” “……” 岚筝贴过去轻轻晃她的肩膀:“喂,你不是你说的么,既然是交心,就要实话实说,省得给以后埋下隐患。” 她哂笑:“我们没有以后。” 岚筝终于受不了了,心意一遍遍被践踏,她全然不领情,不禁怒:“既然没有以后,那你这会跟我同床共枕算什么?” “是你自己贴过来的,我又没留你。” 岚筝被她冷冰冰的语气,冻的心寒。不管怎么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伤心,不管她喜不喜欢你,她这辈子都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还是心痛不能自已,咽下口水,或许是眼泪。起身离榻:“那我不打扰你了。” “哦。” 岚筝捡起自己的外衣穿戴着,心里道,快拦住我,哪怕说挽留的话,我就可以有理由重新耍赖撒娇的。可惜等他穿戴整齐,连发髻都正完了,雨楼还是没半点留他的意思。 他举步向门口走。突然这时,雨楼叫他:“岚筝……” 他欣喜,但装作不耐烦的道:“干什么?” “把门关严。” “……”他咬牙旋首瞪她。 雨楼背对着他,根本看不到他凶神恶煞的表情,督促他:“听到了没有,外面太冷了,别让风吹进来。” “知—道—了。” 到了门口,他说:“雨楼,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不用来了。” 岚筝闻言,愤然推门而去,将门重重摔上。等他出门了一会,雨楼起身下床,将窗户撑起一条缝隙,向外看。外面风雪正紧,天际银白一片,耀的夜色发白,雪地里亮堂堂的。她看到雪地里的岚筝冻的呵气取暖。 愿意站就站吧,他又不是傻子,冷了自然要走。 她到火盆前,把炭火挑旺,烤了一会火,北风呼啸,声声入耳。 不知道他走了么……应该走了吧。哼,就算不走,又能怎么样,冻死也是自找的。 呆坐了一会,起身挑窗去望,已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果然是走了,雨楼放心的重新回到床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疾步去开门,一开门,便见一个浑身是雪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岚筝……” 岚筝抱着肩膀只哆嗦,没好气的说:“你……你果然……果然狠心,这么久——阿嚏!这么久才开门找我。” “……”雨楼眯着眼睛冷哼一声,‘啪’的又把门关上了。 “雨楼——”岚筝被阻拦在外:“你——” 咣当一声,门再次打开,岚筝被她揪着衣领拽了进去:“真拿你没办法,你若是死在这里,我还不得被你的父皇母后拿去陪葬啊,你真是给我这添麻烦。” 她给他把被雪浸透的衣裳脱下来,再一摸连里面的亵衣都是湿的:“你怎么搞的?你在雪地里打滚了?” “风雪那么大,当然是领口灌进去的!” 雨楼道:“都脱掉。” 岚筝不从:“你又不是要跟我亲热,我才不脱。” 雨楼抛他白眼,随口道:“是,我是要跟你亲热。”说完,也不管岚筝愿不愿意,按他在床上,就要开扒。岚筝打趣:“爱妃,何必这么心急。” “没个正经的!”扒之。 岚筝抱住她滚到床上,耳鬓厮磨亲昵。雨楼呀的一声,推开他:“凉死了,别碰我。快点老实把衣裳脱了,趁天没亮烘干了,明天你好穿,否则你明天就光着罢。” “护卫去取就好了,要不然,咱们利用这个机会做些快乐的事情也好。”岚筝笑眯眯的说着,突见雨楼满脸阴云,顿时安静下来:“……呃……你不愿意也可以。”穿着湿乎乎的衣裳确实难受,岚筝自己脱了衣裳,乖乖的披着被子坐到床榻上,对晾晒衣服的雨楼道:“别弄了,明天换新就好了。” “总得把亵衣烘干了,要不然,你光着身子待到新衣裳来么?” “可以呀,你陪我就好。” 雨楼把亵衣给他晾上,经过一番折腾午夜都过了。她这几天在牢中休憩不好,本来想回来之后好好睡一觉,却不想全被岚筝搅合了。她打了个哈欠,懒得再搭理他,爬上床倒头便睡。 打赌____513第二更 和岚筝没道理可讲。雨楼扔下一句:“随你便。”不顾岚筝如何赖皮缠,还是甩开他走脱了。 医馆的伙计已经开始扫雪做清理了,雨楼站在院内看了一会,吩咐他们要注意保暖。再去找岚筝带来的那几个随从,让他们去原来的惠王府拿岚筝的冬衣来。 这时有个伙计跑来说昨天的大雪把厨房的屋顶压坏了,今天要修理,开不了火烧饭。雨楼走去厨房一看,可不是,被雪压塌了一角,屋内的物什落了一层白。 “给你们每人贴补几文钱,大家出去吃吧,还有今天放假,吃了饭,直接回家吧。” 伙计们心想,怕不是嫌我们碍眼,要和新领回来那个男人独处吧。 雨楼看透了他们的想法,道:“不是。” 众人心里发毛,赶紧领了工钱走了。 回屋找岚筝。他还在赖床,雨楼一瞧就气不打一处来,把冰凉的手伸进他脖子里,岚筝猛然睁开眼睛,向后缩:“好冷,好冷。”等看清是一脸坏笑的雨楼,马上不躲了,握住她的手温暖她:“你手怎么这么冷,不许出去了,别冻坏了。” 雨楼心里涌起暖意,但他作恶太多,她也不敢轻易信他:“假惺惺。” “我是说真的。”岚筝给她一双纤手呵气:“我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哦?”雨楼计上心来:“你敢不敢今个一天不说一句假话?” “游戏?” “我就是想看看真实的独孤岚筝是什么样子的,哪怕一天也好。”雨楼叹息:“你装傻骗我那么久,我却连你一天真实的样子都不知道。” 岚筝心里一横:“你别后悔。” “我非常期待。” “我说真话可以,你也得说真话,而且保证不能打我。” “我保证。” “如果你打了呢?”岚筝勾着嘴角,痞子样的坏笑:“若是你动手打我,晚上你就得任我摆布……” 雨楼低估了岚筝的邪恶程度,一拍胸口:“就这么办了。从现在开始。” 岚筝盯着她的胸口道:“我想和你做爱。” 雨楼睁目:“你说什么?!”以前也不知道他无赖,但从未如此直白。 “真实想法,真实表达。”岚筝摊手:“你大可以打我。” “不行。”雨楼道:“你想都别想。” 正此时,侍从敲门,送了岚筝的冬衣来。雨楼拿回来,一摸带着凉气,便细心的先拿到火盆边给他烘热。 “你真好。” 岚筝冷然道:“我是好,可惜却没遇到好人。”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试问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男人能如此容忍你的么?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也不会打你骂你。”岚筝说的自己心酸,哀叹:“我真窝囊。” 原来这家伙竟然一直还有优越感:“是啊,你不打我不骂人,却肆意欺辱我,用我的家人伤害我,最后再给我烙个疤痕。” “我与你欢好,十有九次是真心的想要你,剩下一次确实是想欺负你。”岚筝还真不隐瞒:“谁让你死犟的,就在床上的时候还温柔点。” 忍,忍。雨楼平顺气息:“那我告诉你,若不是害怕给你伤害我的家人,我是一次都不想和你欢好的。” “骗人,你是石头不成,我就不信,你没欲望。” “对你没有。”雨楼把烘热的衣服抛给他:“穿上,我们出去吃饭。” “不吃,气都气饱了。”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去。” 岚筝见她要走,忙道:“我去——你等会。”七手八脚的开始套衣服。雨楼站在屋子中央看他,越看越气,忍不住祖制:“那缨结不是那么系的!难以置信,你竟连衣服都不会穿。我原本你是傻的不会,原来是真的不会。”就连在崇兰宫的时候,他让她给她穿衣,她亦以为是他捉弄她,却不想是真的。 “有什么奇怪的。”岚筝理直气壮:“从小都有伺候穿衣,当然不会。” 雨楼憋出两个字送他:“白痴。” “九哥也不会。” “哼,晋王才不会像你。” “你跑去看了,你怎么知道他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一起长大的,谁不了解谁呀。” “……”雨楼使劲给他抿上衣领。岚筝道:“勒死我,你要守寡的。” “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8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守什么寡,我改嫁。” “改什么嫁,我要你陪葬。” 岚筝得意的挑眉笑,一副你打我呀的表情的。雨楼呼出一口恶气:“好了,我们去吃饭。” “饭没你好吃。” 狡猾____513第三更 那吃饭的两人瞧着一位锦衣华服的俊美贵公子对自己说这番话,一时愣住,不知此人要做什么。 “让你们滚,没到听——” 嘴巴被人捂住。雨楼继续赔笑:“打扰二位,十分抱歉。” 这饭自然是不能吃了,雨楼把岚筝拖出餐馆:“你到底要做什么?” “实话实说啊。”岚筝无辜:“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你存心气我。” 岚筝笑眯眯,答案不言而喻。 两人另外寻了一家小店用早饭。岚筝昨天就没吃饱,这会看着眼前的粥菜仍是没有胃口:“你怎么能吃的下去……” “当然比不了您金贵。”雨楼低头喝粥,揶揄道:“您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当然不理解我等寻常百姓的疾苦。”岚筝道:“疾苦个鬼咧,你爹是兵部侍郎,你不是含着金汤勺至少也是含着玉汤勺出生的。” 雨楼瞪他,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 吃完早饭,岚筝提议回惠王府看看:“王府修缮的差不多了,我也该离开皇宫回去了。毕竟住久了,父皇会对我有微词。” 雨楼从他话语中,了解到他和皇帝的父子关系不融洽,不禁同情起他对皇后的依赖:“原来是父亲不疼,难怪你那么依赖母亲。” 岚筝轻笑,不屑道:“依赖?在我看来不过是利用。” “你利用你的母亲?” 岚筝冷笑不答,他们约定张口必是实话,否则就闭口不言。 雨楼道:“皇上不喜欢你,你做太子岂不是白日做梦。” “他还不喜欢四哥呢,不,应该说他最不喜欢就是四哥。因为四哥聪明对他有威慑,他怕他。”岚筝摆弄筷子:“不过呢……有的时候皇帝无能是会被外戚和朝臣辖制的,他本身可能说了不算。” 王氏外戚的势力过大,皇权受到威胁。雨楼讳莫如深,不和他搭话。 “皇帝做到这份上真窝囊,还不如做个有实权的一县父母官算了。” 雨楼道:“若不是有皇后的势力帮助,你离太子的位置不是更远么。” 岚筝手中的筷子咔嚓一下折断,他道:“我利用他们,也会铲除他们,威胁到我的,我都会消灭。” “过河拆桥。”王家帮你,你还算计削弱他们的势力,枉他们养你这个白眼狼。 他捏着她的下巴,笑道:“帮我一起拆桥怎么样?携手并进,共进共退,我做中兴之主,你做一代贤后。” “很诱人的价码。可惜我不感兴趣。”雨楼意兴阑珊:“我现在不贤,以后也贤不了。而且,我也无意和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争宠……”她直视他的眼睛:“况且争的还是你。” 岚筝恼:“况且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值得你争?” 雨楼叹了一口气,擦净嘴角,结账出门。 太阳升起来了,在阳光的温暖下,屋檐上积雪慢慢融化,晶莹的水珠次递落下。出门的时候,一滴水珠恰好落在岚筝脖子里,冰的他打了个激灵。 “雨楼,好冰,你帮我看看,什么东西钻到我脖子里了。” “不要紧。”根本不关心他。 岚筝缠着她非要她给自己看不可,正嬉闹着。突然听身后一声怒喝:“你们两个给我站住!”雨楼回头,见是方才被岚筝骂走的两个食客,他们两人身后还站着三个人,手持木棍,一看便是有备而来。 “岚筝,找你的。”雨楼欺负岚筝没带护卫,故意整他,翻上胡同的矮墙,一闪身人就不见了。只留岚筝对着凶神恶煞的几个凶汉。 “你小子刚才的猖狂劲头呢?!”为首的那人手持木棍有节奏的击打自己的掌心,一步步逼近岚筝:“今个非得教训教训你这个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岚筝靠着胡同的墙壁,再无退路。 …… ≈ap;ap;≈ap;ap;≈ap;ap; 雨楼决定让岚筝吃点皮肉之苦,否则不足以偿还他给她的伤害,既然她打不了他,那么借别人的手报复他,也是好事一桩。雨楼虽扔下他逃走,但毕竟于心不忍,没有选择站在屋顶看他挨打,而是逃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静待了一会后,才折身回去,做好了见他满身是伤的准备。 岚筝跌坐在雪地里,把脑袋埋在胸口。雨楼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见他抱着膝盖,肩膀一抖一抖的模样,想是哭了。 窝囊废,哭什么。 “喂——”她走到他面前叫他:“你还好吧。” “没想到你真的……真的……把我扔下了……”语气极为低迷。 岚筝做抹泪状。 “好了,别哭了。”雨楼非常愧疚,毕竟是她不好,拽着他的手腕,拽他起来:“给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岚筝别开脸,鼻音很重的哼唧:“人人都说患难见真情,可你却在我最难的时候抛下我……” 雨楼的悔意涌上心头:“……是我不好……”实话实说:“刚才和你生气,在气头上就把你扔下了。”她以为他真的哭了,去摸他的眼泪:“大男人的哭什么?” 岚筝突然抬头,道:“谁哭了?” 唉?他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雨楼诧异的时候,就听岚筝道:“刚才那几个蠢材要教训我,我说我是清河王,他们惊讶,半信半疑时。我就掏了几张银票扔给他们,说这回信了罢!然后他们就拾起银票逃走了。” 雨楼叉腰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今天要说真话的!你还骗我。” 岚筝笑:“我哪里说假话了。” “你装作被人打了,还装哭。”骗她的同情。 岚筝呵呵笑道:“你只说,话要实说,却没规定表情的事情。” “你!”原来他钻了漏洞把她给耍了,还耍的理直气壮,她抬手对他就是一掌,岚筝这次灵敏的侧身躲过:“好险……”然后痞笑:“动手喽,照约定,今晚上你是我的了。” 分割线 虐了那么久,让两人多腻歪了几章。 到此为止,明天故事节奏加快。 正文 两人间的冬日暖情____514第一更 岚筝和雨楼踏雪回了医馆。一路上两人的嘴巴就没停止过拌嘴。她说他阴险狡诈就会诓骗,他说她心比雪冷,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弃他而去。到了屋内,岚筝不再气她,坐到火盆前烤手。 雨楼心想,哼,怎么不冻死。自己虽也有点冷,但不想和岚筝靠的近,便站在一旁。 岚筝把自己的手弄热了,走到雨楼面前,捧起她的手,用自己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好冰,你不光怕热,还怕冷。”雨楼挣扎了一下:“放开我。”贪恋温暖,拒绝显得没有诚意,倒像是撒娇。岚筝听了,与她靠的更近了些,柔声道:“一辈子都不放开。” “你别以为假惺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 撼“让你惩罚我,你又不惩罚。”岚筝哼哼唧唧又往她身上黏糊:“还是心疼我的吧。” “你自我感觉未免太良好了点罢。” 岚筝的唇与她的近在咫尺:“我自我感觉良好,也是你惯的……谁让你以前什么都依我……” 调“以后不会了。” “嗯,是不会了,以后我宠着你。” 雨楼双颊渐起绯红之色,别开脸:“不稀罕。” 岚筝觉得她的娇羞的样子甚是可爱,一个没忍住,便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雨楼,我爱你。”雨楼见他凑过来了,想起方才的赌约,以为他现在就要,忙别开头脸躲闪他的吻:“你就不能等等。” 岚筝此时此刻没想着将她如何,单纯的想吻吻而已,听了她的话,明白了她的想法,笑道:“好,我等,等晚上,到时候你可跑不掉。” 火盆的炭火烧的正旺,映照的雨楼的双颊带红。手被他握着,动不了的,垂首低眉不敢看他的眼睛。岚筝偏要问:“想什么呢,想的脸都红了。” “你这人真讨厌!”雨楼被戳了短处,羞恼。 她娇羞忸怩的样子看的岚筝心头欢喜,埋首在她颈间啜吻:“你讨厌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好……”她被他的气息弄的有些动情,微微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亲昵,不知不觉中两人的手臂都缠上对方的身体。 砰!砰! 敲门上打断了缠绵的两人。 “秦姑娘,有个贵人要见您。”老仆沙哑的声音更是把方才的气氛都驱走了。 岚筝恨道:“什么贵人?” 老仆道:“那人衣着神态不像是一般的人,又不肯自报名讳,便以贵人相称。那人穿了一身雪白雪白的锦服……年纪略长秦姑娘你。” 岚筝一听就知是谁了:“穿吊丧白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雨楼瞪他:“不许胡说。”推开他就要出门迎接晋王。 “不许去。” “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他都跟你求婚了,你明知他安的什么心,还去见他,你分明就是要勾引他。”拽着她的袖子不让她走。雨楼原本想去打发走晋王,但被岚筝一缠,改变主意:“我偏要勾引他。”和岚筝拉拉扯扯间了出了房门,加快脚步到了前厅。 烨诚得知雨楼被惠王从牢中救出来了,等了一日,让她休息平复情绪,才来看她。按照他的计划,本来是自己去救雨楼的,却不想被岚筝抢了先。若是阴差阳错,让他们此次和好,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正想着,就见岚筝和雨楼一起走了进来。 难道他们和好了? “九哥。你来做什么?”岚筝语气不像平时那样友善。 烨诚明知故问:“十弟,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你要娶我的女人。还问我怎么了。 “你坏了我的好事……”怨念横生:“我和雨楼正要……” 雨楼瞪他:“不许乱说。” “我说实话啊。” “你可以不用说实话了。” 岚筝抱住她,笑:“好,反正不需要了。”他赢了。 雨楼挡开他的手,站到一边,让了烨诚落座:“不知殿下前来,为了何事?” “我听说你惹了官司,我派人去衙门问的时候,听说你已经被放出了。还是担心,特此来看看你。”烨诚问:“你没受苦吧。” 岚筝碎碎念,烨诚,你把我当空气是不是,我还在这里,你竟然跟我的王妃这么暧昧的话,什么叫你担心?你有什么资格担心她。正欲发难。就听雨楼说:“苦倒是没受,因为岚筝第二天就来救我出去了。” 岚筝惊喜,雨楼还是向着他的。 烨诚脸面有些挂不住:“你平安无事就好……” 岚筝恨道:“也不知那厮受谁指使敢去陷害雨楼,着实可恨!” 雨楼斜眼看他,话中有话的说:“啧,真是,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呢?” 岚筝,你别得意,我不接受晋王,也不见得就会接受你。 各打五十大板。 岚筝道:“表哥说他去查,如果真的有人背后使坏,剥掉那厮的皮,也要问出来。”说完睇向烨诚:“九哥,你说是不是?” 烨诚毫不畏惧他的眼神:“自然。” 雨楼并不想让两人为她争风吃醋,正色道:“这件事自有官家负责,不劳二位王爷。” 岚筝起身走到雨楼身后,抱住她:“你这样说太见外了罢,什么‘殿下’啊,叫我‘岚筝’。”雨楼使劲抖动身体:“晋王殿下在此,你自重些。” “九哥不在意的。”岚筝笑问烨诚:“是吧。” 晋王怎么会不介意。雨楼抓住岚筝把柄,对他低声道:“你说谎,算是违反了约定,所以我不算输你。”岚筝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笑着说:“你刚才说,我可以不用说真话的……所以,你还得乖乖履行约定。”说罢,顺便用唇掠过她的耳垂,撩的雨楼耳根泛红。 她捂着耳朵,躲闪他。岚筝不让她离开自己,抱的更紧,问烨诚:“九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正文 关于雨楼身份的争辩____514第二更 “九哥,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来看看秦姑娘。” 岚筝笑:“都嫁人了,怎么还能称秦姑娘。”言下之意,你连称呼她的资格都没有。 烨诚亦笑,笑的春风和煦,似是根本没听出岚筝语气中的不善:“那该如何称呼?” 撼“不是该称呼弟妹的么。” 烨诚指出事情的关键所在:“但她并不是你的王妃。宗人府里可没记载着秦雨楼是惠王妃。” 岚筝挑眉:“我又不是娶宗人府的档案,有没有记载不要紧。有事实就成。”唇摩挲她的耳朵:“你说是不是?” 调“有实无名。岂不是委屈了雨楼。”烨诚淡淡的说道。并不在意岚筝越发阴沉的目光:“翻来覆去的册妃废妃,任谁都受不了。” “此乃我家事。”岚筝道:“不用九哥操心。” 烨诚道:“她一没跟你在惠王府,地点就不是家。二来她在名分上和你亦无关系,家事从何说起。” 雨楼虽不喜两人一言我一语的围绕她斗嘴,但见识到可能斗败岚筝的烨诚的机会,她还是很欢乐的。打消了原本阻扰两人争辩的想法,得意的笑看岚筝。 岚筝,晋王说的很对,看你怎么反驳。 岚筝也被烨诚的诡辩弄的有些结舌:“这……”但他独孤岚筝自然有独孤岚筝的处事方法,立刻有了主意,扳过雨楼的下巴,让她面对他,含住她的樱口,吞津唑舌,直到她咬的他吃痛的受不了,才放开她。 “我孩子的母亲与我当然是一家人。”岚筝道:“如果不是刚才九哥坏了我们的好事,怕是这会她肚中已经有了郡王郡主了。” 局势再次对岚筝有利。 够了!雨楼要结束这场闹剧。她先对晋王欠身施礼:“托殿下的福气,小女一切都好。不殿下不用再担心,殿下为国事操劳,想必政务缠身,分身乏术,小女不敢再耽误殿下的正事。”因还有父亲的事情需要拜托晋王,雨楼不敢把话说绝,低眉顺眼极为恭敬。 逐客令刚一出口,岚筝便得意的向烨诚笑。 烨诚忙起身,道:“既然秦姑娘无意挽留,本王自当离去。不过本王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尽力而为。”说罢,不和岚筝打招呼,拔脚离去了。 雨楼想起身相送,被岚筝按住。等晋王走了,雨楼怒斥岚筝:“你怎么在谁面前都没个正经样子。” 岚筝闻言,放开她,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平时比这话狠多了,他都受了,怎么才说一句,他就受不了了。雨楼怕他又是装的,引她去安慰她,好占她便宜,便没多睬他。 这时修屋顶的瓦工来了,雨楼前去招呼。足足一下午都耗在厨房里,直到太阳沉到了天边,四下渐黑。送了工匠,雨楼才回住的小筑去看岚筝。 火盆里的炭火灭了,屋里阴冷阴冷的。岚筝坐在床榻上,依靠着床屏,见雨楼来了,脸绷的比棺材板还僵。 “不冷么,怎么不生火。”雨楼拿了火折子重新生了火。听不到岚筝的回答,她出于好心,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生炭火,就这么坐一下午,多冷啊。” 岚筝没好气的说:“不会。” 她扑哧一笑:“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忘了你是个娇生惯养什么都不会的主儿。”她把炭火弄旺,朝他招手:“快过来暖和暖和吧,别着凉生病。” “反正这里是医馆,生病也有药。”岚筝不动。 “你可别生病,若是生病了,你岂不是要在这里再赖上几天。” 岚筝起身走到火盆前,雨楼以为他是来取暖的:“快暖暖身,你也真是,冷的话,怎么不去叫我。” 啪!岚筝抬脚踹翻那火盆,滚烫的炭火飞溅,火苗溅到雨楼的裙子上,烧穿了数个小洞。 “你做什么!”雨楼赶紧抄起桌上的茶壶泼到滚落的炭火上,滋啦一声冒了几股白烟,熄了通红的炭火,没酿成火灾:“独孤岚筝,你若是还想耍王爷脾气,就回宫里去,我这里不伺候。” 岚筝夺过她手中的茶壶,又给摔了。雨楼怒,拽着他往外走,准备把岚筝丢到屋外去。利索的把他推出去,关好门。她等着他敲门,可等了好一会听不到敲门声。她继续等,又过了一刻钟,静的骇人。 雨楼打开门,此时天色彻底暗下来了,踮起脚四下眺望一点岚筝的影子都看不到。雨楼忙去拍那几个护卫的房门,敲开一看,几个人正在打牌。 雨楼心里道坏了,慌忙追出门去。街道上稀稀拉拉走着几个脚步匆匆的行人,不见岚筝的影子。 “岚筝——岚筝——” 元宵节那天,他就这么一转眼就不见的,继而发生的磨难使得她自毁容貌。 “岚筝!!”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然后手支着膝盖俯身喘气:“……你到底去哪里了?”待重新打起精神,雨楼便沿着街道去追。终于她看到前面出现了盼望的熟悉身影,几步跑上前,一把扳过他的肩膀:“你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说一声?” 岚筝一怔,漠然道:“反正你也不关心,我去哪里管你什么事儿。” “又想撒娇?” 岚筝冷然反问:“你看我像是撒娇么。” “先随我回去。” “你让我回宫。” “天都黑了,宫门早关了,再说了,等你走回皇宫,怕是要明天早上。”雨楼道:“要走的话,也等明天再说。”强拽着岚筝往回走。 岚筝嘟着嘴巴,被她连拖带拽的弄回了医馆。 雨楼做了甜汤给他驱寒,端到卧房撂到桌上,对仍阴沉着脸的岚筝道:“你不是喜欢吃甜的么,快过来。”岚筝瞥了她一眼,动都不动。雨楼一边骂,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一边端了汤到他身旁,舀了一勺喂他:“喏。”岚筝看了看汤,又看了看她,张口含住汤匙,把汤喝掉了。 岚筝喝完了,一滚身翻到床上拉过被子躺好,死了一般的再无动静。 正文 任君妄为____514第三更 雨楼巡视完医馆,关好房门,又在灯下看了会医书。此过程中岚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书看的眼酸涩,她合上医书,轻轻掀开盖在他脸上的被子的一角,她以为他睡了,所以动作很轻。不想岚筝睁着眼睛,和她四目相对。 “你没睡啊!”雨楼大掀开被子:“你真能耐,从晚饭过后一直挺到现在。” 岚筝背过身子,不理她。 撼“时候不早了,要睡脱衣服睡。” 岚筝扑腾一下坐起来,宽衣解带。雨楼插着腰看他忙活,终于受不住的扶额:“我来给你解。”扒开他碍事的双手,给他解了絆带和各种佩饰,拉过被子盖在身穿亵衣的岚筝身上:“睡吧。”岚筝便钻到被子里闭眼睡了。 雨楼在床边坐了一会,吹了灯,脱了衣裳,挨着他躺下。 调躺了一会,她翻身对着他,但岚筝还是给她后背看。 “岚筝……” “干嘛?” “你没睡?” “睡了,被你弄醒了。” “骗人,分明就没睡。” “……” 雨楼终于忍不住了,使劲推他:“你到底怎么了?你又是玩的哪门哪道?” 岚筝翻身面对她,盯着她的眼睛,哼道:“我生气了,你看不出来么?!” “当然看不出来了!你生什么气?” 岚筝不说,想再次转身背对她,雨楼忙搂住他的脖子:“你说说看,是我真的做错了,还是你无理取闹。” 岚筝顺势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低声道:“觉得自己窝囊。晋王来了,那么明目张胆的勾引你,我却不能发作!气死我了!”说罢,轻咬了下她的肩头。 雨楼向后移:“你怎么咬人。”岚筝抱住她,不让她走,与她贴的更近:“他说那么多,核心意思不就是,你和我没关系,你是自由身,他黏糊你有理么!” 雨楼被他抱在怀里,虽隔着衣料,但热度已在两人间传递:“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就是晋王来把你惹了。”岚筝毫不含糊的承认:“就是他把我惹了!气死我了,当着我的面勾搭你,还一副占尽道理的模样!更可气的是我竟然不能把他怎么样!”牙齿扯着她的衣领口泄愤。 “谁让你装傻子了。” 一提这个岚筝更气了:“你还说,如果没有某人在后面给我拆台,我现在不能恢复正常生活,连晋王那厮也弄死了。现在可好,我竟要干瞪眼看她对你垂涎三尺,而束手无策。” “你那叫束手无策,你没见你把晋王气成什么样子,脸都白了。” “那小白脸的脸本来就是白的!”岚筝气呼呼的说。往她的怀中钻:“还有你,你明知道他是我的眼中钉,你还去见他。等他走了,你还把我撇到冷冰冰的屋子里不管!后来又赶我走……”从被他扯开的亵衣的领口落唇吻着她的肌肤。 从开始的生气抱怨变成了现在的撒娇纠缠。雨楼并未察觉,还在同他争辩:“是你生气走了,怎么怪我把你撇下。” 突然觉得自己胸口的烙印处有酥麻感涌起,使得她身子一软,娇嗔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你还有闲心闹。” 岚筝抬眸:“别动!你答应过任我处置的……” 是那个赌约:“你赢的那么卑鄙,还好意思说。” 他扯住她早就半垂的衣襟,用力一拽,让她的酥胸跃入他的视线。雨楼啊的一声,本能的用手去盖自己的胸口。岚筝先她一步,握住了她的软雪,揉搓的力道渐渐加大:“又想说过不算数?” “你——”雨楼方要斥责,就被他堵住了嘴巴。等雨楼呼吸加重,被他撩起了情欲,他笑着说:“接吻的时候,我听你心里说,你会履行赌约。” “胡说八道。” “不信么……”岚筝再次吻上她的唇,索取着她柔软的小舌。手指慢慢往下探,来到双腿间,隔着亵裤布料触碰她的私密地带,触到温热。他贴在她耳畔道:“这次,你说你想要……对不对?” 雨楼窘迫,下意识地夹住双腿,可却把他的手给夹住。而他的手也不急着离开,反而隔着布料,揉她的柔软的边缘。她有些受不住,抓住他的手腕,分开双腿:“你快离开……” 岚筝收手,但趁机递进一条腿在她双腿间,不让她合上,然后身子一翻,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你——你下去!” 岚筝用手指按住她的唇:“你说过任我处置……那就乖乖的。”雨楼羞赧,一口咬住他的指尖,此时只觉得下身被他另只手弄的酥麻着涌起一股暖流,不禁溢出一声娇吟。 岚筝趁她微张樱口,抽出了手指,于是两手并用的去脱她的亵裤。关键的部分遭到了雨楼的抵抗,岚筝见她要对自己动粗,道:“……难道你不想要孩子么?” 雨楼强撑着精神拒绝他:“不想要你的。” 岚筝听罢,笑着俯身埋首在她的圆丘间摩挲:“要吧……要吧……我这么好。” 我一定会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打破方霖所说的不孕的魔咒。 雨楼哼:“有你一个已经烦死了,我可不想再弄个小恶魔来缠我。” 听她如此说,知她心里已经答应了。岚筝退了她的亵裤,手抚摸她光滑的小腿,挑逗的雨楼身子微颤又要闭合双腿。他跻身在她双腿间:“昨晚上惹火我的浪姿哪里去了……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退缩……” 雨楼一听,一条腿缠在他腰间,另一条腿分开由自己的手固定住,微微拱起身子迎接他。岚筝哪里受得了她这般姿态,腰一挺,冲入她的湿热当中。雨楼比哪一次都配合他的动作,且也不再忍着不叫。这便让岚筝险些溺死在她能掐出水来的娇吟当中,直听的骨头都酥了。 精疲力竭的尽了兴,岚筝搂着她躺好,那手指勾勒她的五官:“和我回去吧,你这辈子只能当王妃不能当神医……” 雨楼似早有准备,立即提了一个要求:“你给我找到一个东西,我就和你走。” “说。” “冰纨。” “那是什么?”他从没听过。 正文 依依惜别____515第一更 岚筝从未听过冰纨这种东西:“那是什么?” 雨楼依在他怀中,笑道:“据说,有一位书生,名字叫沈休文。有一天,沈休文在他的书房中独坐读书,当时天正下着小雨,风飘细雨如丝。沈休文忽然看到有个女孩,手里拿着纺纱织布用的络具,她一边走,一边把雨丝收束起来,用络具纺着雨丝。就这样随风引络,络绎不断。纺着纺着,她就走进了沈休文的书斋,把她用雨丝所纺成的轻纱,送给了沈休文,并且告诉他说:“这丝名叫冰丝,送给你做成冰纨。说完,这女孩就不见了。沈休文后来把冰丝做成衣裳,又做成扇子,终年随身,视为珍宝。” “故事?” “我就要这冰丝,你能找来,我就随你回去。” 撼“诚心为难我……”织雨成丝的仙女所赠之物,他就是皇帝也寻不来啊。 “那你也可以不受为难。”雨楼努嘴朝着门口道:“别把我带回去不就完了么。” 岚筝捏雨楼的脸颊:“还说我,数你最任性,仗着我爱你,便开始威胁起我来了。” 调雨楼打开他的手,捂着脸蛋:“你能找来么?” “非要么?”岚筝这会已恢复了体力,手便不老实的去揉挤她的软雪,待花蕾粉红绽放,他翘起舌头,绕着她的||乳|晕打转。 雨楼身体麻软,情不自禁的娇哼连连。岚筝见她姿态这般诱人,自己亦动起情来,翻身起来,就要再行事。雨楼见他又动了心思,呀了一声,推开他,背过身子,蜷缩起来道:“你怎么就不知道适可而止呢。” 岚筝趴在她肩头啜吻着:“我们不是要生孩子的么,不上心,怎么行呢。” “你是不是活了许多年就这件事努力了?”她感觉到他的手不安分的在抚摸她的脊背,忙又向床里移了移。 “还有和太子争斗也用心了。不过太子死了,就剩下你这了。”岚筝见褥子上有白色的湿液,佯装痛心疾首,推她:“完了,你身体里是不是没剩多少了。” 雨楼纳闷:“什么没剩多少?”微微探身,见岚筝指着她腿间。登时明白了,气的抬脚就去踢他:“小色胚。” 岚筝在和雨楼不懈的斗争中,身手也敏捷了许多,加上雨楼本也没想真的踢他,动作并不凌厉,这就让岚筝一把抓住她小腿,顺势分开她的两腿,跻身在她腿间:“该拿被子垫在……”摸她的翘臀:“这下面,容易受孕。” “你这又是不曾问从哪学的?” “你带回来的那本邪书。”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得?” 岚筝自信满满:“我看书虽不能过目不忘,但略扫几眼记个七八分,在脑海里存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 雨楼道:“你是聪明,可惜没用到正地方!” 他叹了一声,歪到一旁,意兴阑珊:“我倒想用到正地方,但朝中事务,我现在根本插不上手。且又因为你牵制了许多精力,唉——日子过的真艰难。” “还怪我了?” “可不是怪你。”岚筝笑着抱住她:“所以给我生个宝宝来补偿我。” “拿冰丝来,我就随你回去。” “一言为定,到时候可不许反悔。”揽过她的身子,将她抱在怀中,阖眼睡了。 岚筝第二天起床已近晌午,坐在床上看雨楼忙进忙出,便问:“你不嫌累么,不愿意和我回去享福,偏要在这里受苦。” “回去也未必就是享福了罢,你那么难伺候。” “我改。”岚筝指着窗户:”我对太阳发誓。“ “今个阴天。” “……” “别耍嘴皮子了。”雨楼端了饭菜:“快吃了,然后回宫去,早上舞阳侯派人来过,说皇后娘娘要见你呢。” 岚筝一听,立刻滚回被子里:“我不回去,我才来几天,那帮家伙就来追命。” “怎么能说皇后召见你是追命!” “反正我没腻够呢,不回去。” 雨楼掀开被子,拽他起来:“万一宫里有事发生了呢。” “太子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事!”岚筝抱住雨楼的腰:“舍不得你嘛。我前天才来,就住了两个晚上,就要离开你,你舍得我,我还放不下你呢。”她被他搂着单膝跪在床上,摸着他的额头道:“乖乖的快些起来,皇后叫你,你就赶快回宫,若有急事。我总不能耽误你。” 岚筝道:“我走了,万一烨诚再来扰你呢?”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赖皮缠呢,我早就同他把话说明白了。晋王是明白人,会慢慢把我忘了的。” 岚筝酸道:“什么叫慢慢淡忘?你准备让他把你记在心里多久啊。” “无理取闹是不是?” 岚筝倒也不含糊,直白的说:“就是无理取闹,想让你疼疼我。”勾了她的脖子,让她俯身,自己则抬头去索吻,一番耍赖撒娇,才百般不愿意的穿衣洗漱用了早饭,叫上在医馆玩了几天赌博的护卫,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雨楼。 在医馆的门口,岚筝握着她手,反复抚摸,眼看迎候的车辇来了,仍旧不放手。 “走吧,又不是不见面了。”雨楼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无法与他你侬我侬。 岚筝这才放了手,蹬了上马石,旋首又看雨楼:“你等我来接你。” “拿织雨而成的冰丝来,我才跟你走。”说完,扭头回了医馆。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岚筝乘车回宫,这一路上想的就是怎么能弄到那冰丝。回宫后,没有去见皇后而是先去尚宫局,询问世间是否有冰丝这种东西,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世间无此物。 岚筝垂头丧气的出了尚宫局,去景华宫拜见皇后。 皇后一见岚筝,便蹙眉道:“你上哪去了?怎么一股子药味?” 正文 再议纳妃___515第二更 岚筝刚进医馆的时候也闻到了药粉味,但经过几日鼻子习惯了,自己也闻不出了。皇后身居后宫,平日用的香料百般考究的,冷不丁冲进鼻腔一股子呛人的药味,蹙着眉头问他:“你去哪了,怎么浑身上下一股汤药味儿。” “呃——”糟糕,怎么把事忘了:“身体不太舒服,喝了点汤药进补,出门的时候不小心弄到衣服上了。” “怎么这般不小心。”皇后嗔怪:“长不大似的。” 岚筝嘿嘿干笑两声,然后问:“不知母后叫孩儿前来所谓何事。” 撼“是这样,你帮母后看看,这两件翟衣哪个更好看。”皇后单手唤来候着的宫女们:“呈上来吧。” 宫女们便捧着凤冠翟衣迈着莲步走到了岚筝面前。 第一个从他面前过的是九翚四凤冠。上饰金龙、点翠凤、饰以珠花、翠云、珍珠等,光彩甚是夺目。岚筝敷衍道:“做工不错。”接下来呈上来的是钿钗礼衣,真红大袖,红罗生色为领,褙子上加红霞帔,药玉为坠,镂雕云凤纹。岚筝应承道:“很好,很好。” 调又有织金云龙文的蔽膝,玉谷圭,玉革带,五彩绶带,从眼前过。 他装作挨个看过,然后对皇后道:“这新作的礼服等冬至祭祀的时候穿着该不错。” 皇后却面露难色:“我怎么觉得不如下一组好。” 此时站在皇后身旁的老宫女扬声道:“下一组。” 岚筝心里一哆嗦,难不成还有。刚想完,就见一队宫女端着华衣礼冠走了进来。 “母后,这是……” “你只管选。” 岚筝想赶紧结束这无聊的摘选,道:“第一组好些。” 难不成把自己叫回来就是为了帮她看哪组衣裳漂亮,就因为这个,他拜别了雨楼。想想就难受。 “那就这样定了,等你于谢凝儿大婚那日,就让她穿这套礼服。” 岚筝一惊:“什么叫我迎娶谢凝儿?此事不是搁置了么,怎么又提起来了。” 皇后正色道:“那次,我看你与秦氏情深意笃,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你前几日不是把秦氏赶宫去了么。你还想说什么?不管从哪方面来看,谢凝儿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这就去把雨楼接回来。前几日送她出宫,是一场误会。” 皇后冷然道:“就算你把她接回来,她也不能做正妃。如果你未来为帝,难道要一个时常和皇帝生离隙,需要送出宫去冷静的皇后吗?!不能母仪天下,统领六宫的女人不能做皇后。” 太子离世对皇后是一个无比沉重的打击,但作为一个长于豪门世家,见惯了腥风血雨斗争的贵族女子,是绝不会轻易表现出脆弱的一面的。她可以仔细过问太子丧葬的每一个细节,做到一个母亲最后能为自己孩子所做的一切。把眼泪藏起来,只有在寂静无人的时候才敢偷偷流出来,舔舐自己的伤口。 并且从另一个角度讲,她是母亲更是皇后,是一个荣耀家族的保护者,太子去世后,她第一时间的想的是要继续维护家族的荣耀,而这种荣耀的维系需要岚筝。 她不需要统领六宫,他的后宫只有她一人就好:“要我娶谢凝儿?他们谢家还想出两个太子妃?” “我只问你娶是不娶。” 岚筝道:“既然母后问的直白,我也就直说了。我不会娶谢凝儿,而且还会把雨楼接到身边来。” 皇后似是早料到他的回答:“我听说那秦雨楼出宫暂居在一处药馆内,你就是从她那里来的吧。一身药味还想骗我。我还听说晋王也去了药馆,不知道那会你在不在。” 都被戳穿了。岚筝索性认了:“还是没瞒得住母后。九哥去过医馆,那会我也在内。” 皇后倒是不急得把谢凝儿强推给岚筝了,转而去问晋王的事:“他去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对秦雨楼旧情未了?” 旧情未了……岚筝酸溜溜的冷笑:“他们有什么旧情,只是有婚约罢了。” “你不知道晋王以前每逢节日都会派人给秦府送礼物吧。”皇后道:“他对秦雨楼可上心着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19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可上心着呢。我曾听他的母妃说过,晋王曾在湖上泛舟的时候,据说当时恰好有风撩开了画舫的纱帐,晋王偶然看过一眼,便被迷住了。我当时就想,那秦家女儿一定样貌非常出众,否则不会让看遍宫中佳丽的晋王惊艳,所以才会使了手段把她嫁给你做王妃。” 岚筝对烨诚的恨意又多了一份,原来他们曾经见过,就算隔着纱帐,离的又远,虽可能看不太清楚,但也是见过。 “由此可见,晋王对秦雨楼的感情绝不是简单的婚约那么简单,说不定惦记了多久呢。你把她遣出宫去,晋王还不罢休,就能看得出他可能并不在秦雨楼是否嫁过人……倒像是真的对她有意。” 岚筝觉得自己每一呼吸都能闻到一股子自心肺溢出来的醋味儿:“哼,他倒是想,做梦去吧。我抢来的王妃,还能还他不成。” 皇后怒斥他:“你怎么光想儿女情长,你不想想,如果秦雨楼真的成为太子妃或者皇后,世人该怎么以讹传讹这一段与亲王的宫闱秘史。” “雨楼洁身自好,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们怎么说。” 皇后轻笑,逼问他:“真的正么?你为什么把她赶出宫去?难道不是因为你忌惮她出卖了你?” 母后怎么知道,他嘴硬:“她根本不知咱们商议的内容,我赶她走,是另外的事情。” 皇后恨道:“那我问你,为什么朝中开始有人帮秦家求情,恳请皇上饶过秦启赓?!辽东那边也有御史一个劲儿的上折子说秦启赓的好话。我查过了,那帮人都是晋王的亲信!如果秦雨楼没通信给晋王,如何晋王会帮助她?” 岚筝泰然:“母后不是说了么,晋王念及旧情,出手相助也未必不可能。” 皇后算是明白了民间那句,‘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含义了,心寒:“你句句话都在维护秦雨楼……反倒是母后说什么都不对了。” “儿臣喜欢秦雨楼,自然说她的好话。”彻底坦白。 正文 皇后的决定____515第三更 皇后气的几乎落泪:“你居然敢和母后这样说话,你哥哥刚走,你就来气我。” 见她落泪,岚筝反倒笑着坐到了她面前:“我放不下雨楼,但对母后也是一片孝心,哥哥走了,我自会代他的份儿一并孝敬母后。不过在纳妃的问题上,娶谢凝儿,固然好,带上谢家的势力,可以获得更多的支持。可是母后,你还记得当初四哥迎娶太子妃的时候么,其他落选的士族,个个眼红谢家,多少结了仇怨。如果我这次再娶谢家的女子,其他士族们就是真的成了敌人。而且王谢两家势力过大,并不是好事,父皇对我并不喜欢。假若我成了太子,背后有王谢两家的支持,我看不是保护势力更像是自取灭亡。” 皇帝本就缺乏安全感,看着太子的势力如此大,定会恐惧太芓宫变,废黜自己。逼急了,难免会拼个你死网破。 皇后思忖,岚筝的话确实有道理。 撼岚筝见皇后沉默,又道:“但是如果我不嫌弃糟糠之妻,反能赢来美名,获得天下仕子的支持。并且最关键的是,雨楼确实对我有情有义,她几次救我,我不能辜负她。” 皇后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我再想想……迎娶谢凝儿一事可以暂且放下。你先去把秦雨楼接回来,不要让她再有机会接触晋王。” “那是自然。”岚筝起身:“事不宜迟,儿臣现在就动身。” 调“慢!”皇后拦住他,看着他的眼睛:“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生事端,就算不娶谢凝儿,母后也会为你再选一个合适妃子。” 岚筝信心满满:“母后放心吧,绝不会再出意外。” 拜过皇后,出了崇兰宫。放一出宫门,方才自信满满的笑容就萎了下去,颓丧的迈着步子。 到底哪里才有雨楼要的织雨而成的冰丝呢?! 她那死板较真的性格,若是拿不出像样的物什给她。就算她是想借着提要求,找个台阶下,也会因为生气,不踩这个台阶而选择和他扭到底的。 他愁眉不展的回到崇兰宫。宫女和太监看到自己的主子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向他身后望,却没看到秦雨楼的身影,颇为失望,虽也笑,但笑的不那么灿烂了。 岚筝看出他们的失望,亦郁闷道:“别看了,本王也想她回来呢。” 忽然脑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自顾自的笑:“她就快回来了……。” 众人看王爷神秘莫测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低着头偷偷看王爷要做什么。 “按照本王说的去准备!咱们做冰丝。” ≈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 岚筝走的当天晚些时候,方霖就从齐国公府回到了医馆。进门见雨楼站在廊下吩咐伙计们在铲雪,院子里的积雪都被扫净了。他又挨个厢房正厅转了一圈,发现无不处理的井井有条。便感慨道:“看来有你在这儿,我就是云游去了,都能放一百个心。” 雨楼受了夸奖,抿嘴笑:“在这学医总要交点学费的。”同方霖回到屋内,沏茶倒水伺候着他。方霖忙阻止她:“你可放着吧,过两天惠王要来接你回去做王妃,我可受不起他的捉弄了。” “他来过了。”雨楼沏了热茶,团着茶杯暖手:“刚走没多久。” “你怎么没和他回去?” 雨楼看着茶杯蒸腾着的热气:“他那么对我,我为什么要和他回去……不能原谅他!” “按照你的性格,正常。”方霖倒不觉得奇怪:“你那脾气,惹了你,就算对方下跪哭泣都没用。” “我缺乏海一样的胸襟,充其量也就阴沟那么窄,行了吧。”雨楼捏着茶杯,从茶水的倒影中似乎看到了岚筝给她烙疤痕的那一幕:“混蛋,敢那么对我,还指望我凭几句甜言蜜语就跟他回去,哼。” 方霖料定就算这次雨楼不跟惠王走,但用不了多久,惠王就会重新杀上门来,死缠烂打把她黏走。一想到自己医馆以后要面临被王府的护卫包围的情景,不禁头痛:“你们两口子闹别扭,真给别人添麻烦……” 雨楼咯咯笑:“对不起喽。” “唉……”方霖道:“晋王似乎也对你不死心,一笔糊涂账,当初你爹怎么想的,竟然要自己的女儿从一个王爷的妃子掉转方向,投入另一人的怀抱,要我是晋王也咽不下这口恶气。非得把你再抢回去。” 雨楼小饮了一口热茶:“我没打算再入皇室的门。我不会和他们任何一人在一起,我让岚筝去寻找冰丝,我说,如果他找到了我就跟他回去。” “冰丝?” “织雨而成的冰丝。” “传说中的东西?”方霖纳闷:“那东西根本不存在,怎么找给你。” “所以啊……呵呵。”雨楼笑:“我被他烙了疤痕的那刻起,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再任他摆布。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可不是我的性格。” 方霖想起惠王得知雨楼不会再有身孕时的情景,他反复的喃着,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雨楼。 然后他就来要接她回去,依此看,惠王是打算真心认接她回去,不在乎她是否不孕的。 如果她能跟他回去,未必是坏事。 “有的时候,选择原谅,比较好。” 雨楼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偏要睚眦必报。我早就受够他了!” 方霖叹气:“那就报喽,你们的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掺和。”亦不想再听雨楼说她和惠王的感情纠葛了,他双手撑着桌子起身出去了。 雨楼伏在桌上,看着热茶的冒出的白色热气,心里乱麻一团。 一场冬雪过后,气温骤降,出门便要全副武装,否则露出的皮肤被冻的生疼。方霖回来的第三天晌午,雨楼听到门外喧哗声四起,店里的伙计兴奋的跑进来汇报:“秦姑娘,惠王殿下来了。” 正文 报复____515第四更 未等雨楼做出反应,门就被推开,先进来两队护卫,在屋内两侧站齐,最后才是岚筝的锦靴踏入。 “雨楼——”他一见雨楼便兴高采烈的拽着她的手道:“你这回可以跟我回去了。” 她漠然:“怎么,你找到冰丝了?” “嗯。”岚筝颔首,笑道:“当然了,要不然敢来接你么?” 撼“在哪里,快给我看看。”她表情看不出一点喜悦。 跟在岚筝身后的王麟略微诧异,心里道,她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呢。但是一门心思迎接雨楼的岚筝却丝毫未察觉,握着她的手,指着门外:“冰丝,拿进屋内要化,你随我去看吧。” 雨楼放下书本,淡淡的说:“也好,就看看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随着岚筝步出门去。 调此时恰好闻讯赶来的方霖立在门口,拜过惠王。 岚筝便笑着对他道:“本王会重重谢你的。” 方霖从前几日雨楼的话中就听出了不好的端倪,料想今日的事情怕是不会那么顺利。待惠王和雨楼前行走了,舞阳侯到他身旁问他:“秦姑娘这是怎么了?似乎心情不好。” 方霖道:“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没惹她不高兴,那是怎么回事?”舞阳侯自问自答:“难不成是那几天?没准。” 雨楼跟着岚筝到了院内,岚筝掀开宫女手中捧着的托盘上的红布,给雨楼展示他为她准备的冰丝。 只见红色衬底的托盘上,果然躺着数缕银光光闪闪的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每一根丝线都发出夺目的光彩。雨楼俯身细瞧,见那银丝晶莹剔透,绝不是任何一种存在的丝线。 “这……”她用手轻轻碰触那缕丝线,发现它们果然有沁人的冰冷质感。 “是冰丝吧。”岚筝得意洋洋:“我给你寻来了。该你履行诺言了。” 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准备妥当的。 他从绣坊拿了绣龙珠的特用银线,又命人把那银线每根从中间一分为二,取成极细的丝线,然后铺摊在大理石上,用糖水和冰水的混合物粉刷每一根细线,再拿到屋外冻住。让有粘合力的糖水附着在银丝上,制成根根透明晶莹的冰丝。 雨楼凝视这些冰丝,突然劈手将冰丝从中斩断,捏着断裂的银丝,对岚筝道:“你难道没听懂我说给你的故事么,我说那冰丝可以织成衣服穿在沈修文身上,你这冰丝别说织衣服了,连最起码的柔韧度都没有!” 岚筝本以为她提寻‘冰丝’这个要求,是想维护她的颜面,找个台阶下,只要他尽力搭建好这个台阶,她就会踩下去,随着他回去的。 但现在…… “雨楼?”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神木讷的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你找的东西根本就不对。”她掀翻托盘,把他带来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并狠狠的踏上几脚:“糊弄不了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踩断了冰丝,亦踩断了他的希望,他咽下了口水,有些咸,但挤出笑容:“哦,不对是么,那我继续去找,你等我……”他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不想承认,也不想给她机会说清楚,连连道:“你再等等,我继续找……” “不必了。”她冷笑:“世上无此物,你找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 王麟大声道:“那你还让王爷去找它!” 正因为没有,所以一开始就是伪命题,她的意思很明白,他根本找不到,她也不会和他回宫。 只是他没读懂,还想重温旧梦,与她破镜重圆。 岚筝眼睛有点酸,低首忍了眼泪,双目微红,看着她道:“雨楼,你怎么几天不见变了这么多……”离别时,她是柔情似水,而且与他在一起时还浓情蜜意的。 雨楼勾了嘴角,不屑道:“不是这几天变了,是早就变了,只不过前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伪装着温婉罢了。” 岚筝强笑:“你前几日也不温婉啊,还动手打了我呢。”在雨楼冷冰冰的目光下,他的笑容冻在了脸上,他哽咽着唤她:“……雨楼……你别这么看我,好不好。” “你根本就没听懂那个故事。”她道:“沈修文得到女子的礼物,视若珍宝,就算如此,那女子也再未出现过。而殿下你呢,亦曾有女子赠你情意,可你是怎么对待的?我为你做的那么多,不仅换不来你的情意,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只有一次次的伤害。如果这世上真有冰丝,也不会让你这种人得到。”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现在就在弥补啊。”他从未见她这么绝情,上前一步像惯常撒娇那样拽住她的衣袖:“雨楼……和我回去吧……把我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前几日和他浓情蜜意为的就是诱他上钩,让他以为有和好的机会,费尽心力的去寻所谓的冰丝,却不知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同他和好。 “不需要!”雨楼甩开他:“我受够你的撒娇耍赖了!是啊,这天下有许多人是围着你转的,但从今天开始,不包括我了。今日之后,我和你再无关系。” 岚筝还想着挽回,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像往常那样缠着她:“雨楼,雨楼,你可以生我的气,我给你给你骂……” 她冷然挥袖:“我实在厌恶你至极!讨厌你一切幼稚的行为。忍了许久,今日一并和你说清楚!你缠着我撒娇,我就像被毒蛇缠身一样难受。” “是么……”他笑,呵出一串白雾:“原来你是这种感觉……你明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你还这样说。” 雨楼拍了下胸口的烙印处:“您的喜爱,对于我,是一种累赘。我随你处置,却永远不会再到你身边!”说罢,决然离去。 岚筝呵呵怪笑了几声,俯身去捡被她掀翻踩断的冰丝:“此乃冰纨,赠之有情……却偏遇无情之人。” 舞阳侯担心他:“殿下,你还好吧。” “她说过她曾经喜欢过我……”他笑,眼泪盈眶:“又说,但后来因为我的作为,她不再喜欢了。”顿了顿:“我现在也是如此。” 关于冰丝的出处: 冰纨《搜神记》晋元帝司马睿沈生永昌杂谈 正文 离开京师____516第一更 砰,砰! “秦雨楼!”方霖敲打她小筑的房门:“出来吧,惠王他们走了。” 没有任何反应。 方霖又敲:“舞阳侯说,他们不会再回来了。你快把门打开!” 撼安静。他想了想,突然大力撞门,高声喊道:“雨楼,你别寻短见啊——”话音刚落,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这让正做撞门动作的方霖险些跌到她怀里,但他及时挺住了脚步,没有让自己经历摔倒在女人怀中的噩梦。 “谁寻短见了!” 他看她眼角还带着泪光,叹声道:“估计也离这不远了。”明明自己也难过,为什么还要如此伤害惠王,女人心,海底针,真麻烦。方霖从她身侧的缝隙里看到屋里面一片狼藉,蹙眉道:“你在里面摔打东西发泄了?” 调“不是。”雨楼面无表情的道:“我在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就动身去辽东,见我爹娘。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这倒是出乎方霖的意料:“你又没被发配,去哪里吃风雪么?!” 雨楼转身回屋,继续打包自己的衣物:“我嫂子有身孕,我娘又病了,两个女人家都需要人照顾。”前几天看到这封信,雨楼心里就再没踏实过。 “你给他们送银子,让他们雇个佣人伺候着,没必要非要你去。” 雨楼苦笑:“现在还是罪臣,哪有资格请佣人啊。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完了就动身。这些日谢谢你的照顾了。如果有机会再报答你。” 方霖看她决然的样子,知挽留不住,但仍做尝试:“你就这么走了,那京师这边呢?” 雨楼放下包裹,垂首喃道:“京师这边还有什么?我已经没有牵挂了。岚筝这次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他走他的阳关道,享清福,我走我的独木桥,到穷乡僻壤,聊此一生。” “但是我认为,如果你真的想帮助家里,就该留在京师,依靠惠王,而不是这么把他赶走……“ 雨楼把衣服都塞进包袱里,使劲勒紧:“怎么系不上?” “喂!”方霖道:“不许逃避,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惠王,给他希望找冰丝的是你,他来了,你又变卦,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回去,够狠,够狠。” “这样他才会彻底对我断了念想,不会再来找我了。”语调哀婉。 她垂着头,方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听语气,她自然也十分痛苦:“你说的不错,你这么折磨他,他绝不会再来找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她喃着,眼睛酸胀的难受,忍不住揉了下,这一揉,眼泪就掉了下来。 “搞不懂你,既然你也痛苦,却还要这么做。” “长痛不如短痛……”雨楼扔了包袱,坐到床上,抽噎道:“这样结束对谁都好……” “你来的前几天就会哭,好不容易不哭了,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这又哭个乱七八糟,幸亏我是断袖,否则不知道的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方霖抱怨了一番,起身浸湿了巾帕仍给她:“要哭就哭个痛快吧。” 雨楼含泪看向他,攥着巾帕,埋首其间,嚎啕大哭:“谁会要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我就算这次跟他回去了,迟早还是会被赶出宫来,扔到街上的。不如趁没酿成大祸,早些断了的好。” 。 方霖惊讶:“你这话从何说起?”她难道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泪眼模糊的呜咽:“你当我读医书是读假的啊!你以前看过的那个受了陷害的小妾,是不是没有再生育过!” “呃……”方霖支吾,如实回答:“确实……可也不绝对。” 雨楼虽有准备,但听了方霖的话,心里便又被刀割一下:“果然……那我也算没做错……不会耽误他,也不会害了我。” “惠王是知道你可能不孕的。”或许他早就该说:“是我告诉王爷的,就在你入狱那天……我进宫告诉的他。” “那他还来救我?”雨楼有些不相信。 方霖替岚筝委屈:“嗯。王爷是知道的,却对你不离不弃……” 她想起他对她说过的,‘雨楼给我生个宝宝吧’…… 他竟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说。她心如刀绞,呆看方霖,婆娑掉泪:“那他还来接我……” “估计是真心喜欢你吧。再说了,可能惠王对身孕这回事并不在意。” 只有雨楼清楚,想做储君的岚筝,子嗣对他多么重要。 岚筝对她不离不弃,是真的爱她。 她抹了眼泪,深吸一口气,挤出笑容:“那我更不能害他了,还是结束的好。” 通过在医馆的几日相处,她看得出有她在,岚筝就不会去找别的女人,如果他没有子嗣,皇后那边就会给他施压,然后硬塞给他女人,而她呢,会被排挤掉,她无法承受成为众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她没有陈阿娇的家世,一旦不孕,又怎么会有长门宫给她寄居。 想到这里,她拎起包袱,就要出门离去。方霖忙拦住她:“你去和惠王殿下解释一下,重归于好。如果你拉不下脸面,我去替你说。唉……我怎么又掺和你的烂事了。” 雨楼道:“你不明白的。” 岚筝睚眦必报的性格她懂,就算他爱她,对于他的敌人,他也不会手软。到时候夹在父亲和他之间,她会痛苦,不如这样,选择一方,至少不会纠结痛苦。 “你不是说,明天再走的吗?我看天要下雪,你再留一日。” “夜长梦多。” 方霖见留她不住,叫来伙计给她牵了一匹马来。雨楼把包袱系在身上,翻身上马对方霖故作轻松的笑:“在你这白吃白住,又让你搭了一匹马给我。” 方霖摆手:“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准备过几天关了医馆,再去云游,我还是做不来伺候王公贵族们。” “会不会去辽东?” “会去西南。” 雨楼望着阴云密布的天气:“也好,自由自在。”她低头对他笑:“我走了。” 方霖一向自诩为对八卦不感情兴趣之人,但此时心里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见她要走了,脱口问:“你对惠王到底有没有情意?” 她愣怔,低声轻轻的说:“我以为没有……但是……”苦笑:“……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说罢,策马而去。 正文 婚讯___516第二更 五个月后。 秦雨楼踩着地上的积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鞋面已经完全湿了,提着罗裙急得团团转。 “雨楼,你可别走了,但的我眼晕。”秦远笛斥责妹妹。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屋子,因为着急,连连擦拭汗水。 “还说我,你就不能不咬指甲啊!”雨楼还击。 撼听妹妹一说,秦远笛赶紧袖手而立。看着兄妹两人的表现,秦启赓叹气:“你们两个真是没出息,尤其是你,远笛,一点都不像老爹我,想当年,你娘生你妹妹到时候,你老爹我还在兵部的职方司研究作战战略,决胜千里之外呢。你再看你,一点都不淡定呀。” “我娘生妹妹的时候,什么条件?产婆,嬷嬷就十几个。现在呢,在这荒郊野岭的,就一个眼睛瞎了吧唧的老婆子,是谁都得担心,人之常情。” 雨楼为了缓解气氛打趣:“哥哥,瞎了吧唧,这词好,辽东话学的不错。”说完,同时被哥哥和父亲剜了一眼。她就腰杆一挺:“你们别瞪我,我说我会医术,要替嫂子接生,你们为什么不让,要不然也不用如此担心了。我能帮上忙,让我进去吧。” 调“不行,不行!你没生过孩子,怎们能给别人接生,不吉利。” “我已经很不吉利了……”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穿破了茅屋简陋的门窗直冲入门外候着的人耳中。最先反应过来是秦远笛,激动的热泪盈眶:“我当爹了,我当爹了。”几步跑到门口,趴在门缝问:“是男孩是女孩?” 秦启赓道:“没出息样儿。”驰骋战场,挥刀杀敌的时候,都不曾紧张怕过。 雨楼亦难覆激动的心情,咽了下口水。这时房门打开,甄氏笑的合不拢嘴:“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赶紧让了猴急的儿子进去。这回轮到秦启赓激动了:“我做爷爷了……我要去祭告祖先。”直奔一处摆放无限排位的厢房去了。 大家都走了,雨楼孤零零的站在院子里,笑容渐渐隐了下去。望着嫂子的房门,自言自语:“真好……”喜悦过后,想起自己的状况,难过的出了小院,靠着低矮的围墙,心里非常压抑。 “雨楼?” 她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右手遮着刺眼的阳光抬眼去看,明灭间,那人的轮廓看到她心里惊喜:“岚筝?”此时那人俯身靠近她,她看清那人身上的白衣,知自己看错了,忙直起身子,毕恭毕敬的道:“民女见过晋王殿下。” 烨诚空扶了她一把:“快起,和我不必拘礼。” 雨楼仍是微微低头,不去直视他,道:“殿下今天没公事要忙吗?”晋王被皇帝派来辽东督察练军,来了已有一个月,他经常骑马溜出军营来看雨楼。但每次雨楼的态度都不冷不热,和他保持着距离。 自从得知秦雨楼用冰纨刁难惠王,让惠王颜面扫地,灰溜溜的回到宫中,他就难掩心中的喜悦。让父皇派他来辽东,但为的却是儿女情。 “有的话,能来看你么。”烨诚将马缰交给护卫,就要入院。雨楼忙拦住他:“不可以进去,不吉利……我嫂子生产了……” “为了贺喜秦兄喜得贵子。”烨诚道:“本王再给你们安排一处新的宅院。” 拿人家的手短,雨楼立即道:“不劳殿下费心,我们在这里住的很好。您赦免了我爹和哥哥的兵役,已经很感激了。”烨诚歪着头,看她笑:“那就让你再多欠我一点。” 雨楼正色道:“请殿下收回这句话,我离开京师,绝不是为了到辽东让殿下金屋藏娇的。” 他轻笑:“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接受,便算了。今天来主要是见见你……既然不方便进屋,你陪我随便走走也好。” 雨楼没办法与他沿着一条因为积雪融化而略显泥泞的小路散步。路边的柳条抽了绿芽,在灰蒙蒙的景色基调内显得格外惹眼,雨楼看着它们笑:“真快,一转眼冬天就过去了。不过这的冬天真冷,险些冻死我。” 烨诚扫了下她的娇颜,才抬头去看已显春意的柳枝:“这里的春天来的晚,京师应该早就春暖花开了。”他这次来,并不是简单的看看她,而是有许多消息告诉她,他装作若其实是的淡然问:“对了,你知道惠王身上发生了古怪么?据说年前他发生了意外又摔伤了,还说胡话……皇后召集天下名医为惠王诊治,你猜结果怎么样?” 雨楼佯装不知:“怎么了?” “惠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重又变得聪慧了。”烨诚道:“五年前因意外变呆,五年后又因意外恢复了……”见雨楼面色平静,追问:“你不惊讶吗?” “啊!”雨楼如梦初醒:“惊讶,真神奇。” “他对这五年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一件不差。但却独不说你的事。”烨诚怅然道:“我本以为他恢复后,会第一时间来辽东接你,让我着实紧张了一把,结果,他却于前几日连纳了两个侧妃。” 雨楼惊讶的微张嘴巴,眨了眨眼睛:“岚……,不,惠王纳妃了?” “嗯。”烨诚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深觉不虚此行:“那两个侧妃,虽不是嫡出,但皆出身名门,颇有些来头,想必是皇后娘娘精挑细选的。当年她不就挑中了你,硬是从我手中把你夺走了。” “呵呵……”雨楼僵笑:“他终于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烨诚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双眼:“那你呢?你什么时候想拥有正常生活?”忽然,他看到她眼中泛起雾气,一双明眸黯淡了下去,忙放开她:“我没有强逼你的意思。” 雨楼笑着擦眼泪:“您别紧张,不是您的问题,是我有眼疾,容易流泪,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用……都说好今生不会再相见了,还为他流眼泪……”说到最后,笑容保持不住,土崩瓦解。 正文 欺君之罪___516第三更 雨楼和甄氏轮番照顾产妇,睡的不应时,白天都是昏沉沉的,这天,她趴在嫂子顾氏的床边,半梦半醒间梦到了以前的事情,被魇在梦中醒不过来。是嫂子一声声‘雨楼’硬把她拖回现实的,等醒了一抹眼睛,全是泪水。秦雨楼的嫂子出身书香门第,性子如水温婉,拿手给她擦泪,柔声道:“醒了就好,不要怕了。” 雨楼最喜欢和她说话,比起略显狡猾的父亲和急躁的母亲,嫂子是最合适的倾吐心声的人选,雨楼抽着鼻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梦到他……” “你梦到什么了?” “我……”雨楼道:“我梦到砸碎冰纨的那一天……我走了之后,他蹲在地上一点点拼接那些断了的冰丝……我明明恨他!为什么还一次次梦到他……”她枕着顾氏的手掌:“前几天我见到晋王了,他说岚筝不仅恢复正常了,还纳了两个侧妃……我就控制不住的在晋王面前哭的一塌糊涂,后来他不停的安慰我,我不记得晋王安慰我什么了,只想哭。” 撼顾氏感觉到了手掌中她流出的泪水,叹了一声:“如果回到那一天,你还会毁掉冰纨么?” 雨楼咬唇:“会。分开对谁都好……”她不会再有身孕,在宫中也不会有立足之地,在他身旁早晚会失宠。 顾氏捧起她的脸,道:“如果不后悔……就不要落泪。” 调雨楼呜咽:“我被陷害入狱,他去救我,我当时把他带回去,想狠狠戏耍他一番,报复他给我的伤害,并计算好,让他去找冰纨,然后在毁掉!可是和他在一起,我的主意变了几次,最后决定放弃……随他回去。但是,就在他走后,我发现了一件事……让我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 “你发现了什么?” 雨楼单手盖住眼睛,流着清泪,不说话。须臾抬起头,坐正身子,擦净泪水:“不管怎样,过去的终究过去了,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生活吧。” 对着嫂子哭了一番,雨楼神清气爽的走了。春暖花开,太阳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非常舒服,雨楼见父亲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条鱼:“快看,新鲜的,我跟你卖鱼的讲了半天价,便宜了一钱银子。”甄氏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你,你是不是都忘了你做过兵部侍郎这个二品大员了。” 秦启赓把鱼递给甄氏:“我是做过兵部侍郎,但是不能当银子花啊。” “爹,你心态真好。” “官场沉浮,锻炼出来了随遇而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呀,哈哈——” 雨楼拽过父亲,低声道:“我前几日见到了晋王,他说惠王恢复正常了……”此言一出,秦启赓再也笑不出来,牙齿上下打颤:“雨楼,咱们逃吧。” “怎么逃,嫂子刚生产完。”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爹……你究竟对惠王做过什么?” 秦启赓脸色大变:“惠王要杀我,不仅是报仇,也是灭口。此事同皇后和王家都有关系,你别再问了。” 雨楼每次一问关于惠王的事情,父亲就紧张的仿佛就要下地狱一般。她干脆不问了:“如果您怕,您看可以趁现在逃跑。我和哥哥照顾母亲。” 雨楼本是说说,却不想第二天一早就见甄氏拿着一封信哭着进了门,道:“雨楼,你爹不要我们了。”雨楼吓的穿着亵衣就跳下床叫哥哥来,全家一并看信。秦启赓就留了五个字:爹走了,勿寻。 秦远笛思忖片刻道:“这走了二字,有没有其他的含义?”甄氏虽在哭着抹泪,这会也腾出一只手掐儿子:“你爹才不会寻短见。” 雨楼明白,老爹是听到惠王恢复清明的一事,吓的连夜跑路了。虽是如此,她仍旧气,她先安慰母亲:“我爹可能先去外地开路,等他扎下脚跟就会来接您的。” “一定是去找他那师妹了,他那师妹长的勾人着呢,当年你爹拜学的时候,险些被她勾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惦记着去找她。” “那师妹在哪里?您知道么?” 甄氏摇头,但还是一口咬定,秦启赓就是抛弃她去梅开二度,与旧情人暗度陈仓了。兄妹两人好不易劝了母亲安定下来,商量了一番,仍旧原地居住,等老爹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晋王也离开辽东回了京师,临行前来见雨楼,又说了一番间接表白心意的话。雨楼只回他:“秦雨楼不会再嫁人了,殿下不要再空付深情了。”晋王追问,雨楼心里难过,什么都没说。 转眼秦启赓离家过了两个月,春末初夏,下了第一场雨。雨是半夜下的,屋子漏雨,雨楼弄了个盆放在地中央接雨,雨滴落在盆内的啪嗒啪嗒的声响让她睡不着。突然她听到重重的砸门声,披了件衣裳撑伞到了院中问:“谁呀?” “是爹——”声音压的极低。 雨楼赶紧开了门,让父亲进来,秦启赓话都不和她多说一句,跑进屋内直奔甄氏的卧房,先唤了她起身又去踢秦远笛的房门,把他也叫醒。秦启赓对雨楼道:“你快去收拾包裹,我们立刻动身逃走,不要问为什么,快点!”全家人在秦启赓的吼声中,纷纷去收拾行囊。正打包的雨楼,突然又听父亲叫:“来不及了,什么都不要了,快走!他们来了!”雨楼便系好衣裳出了房门和家人在父亲的带领下冒雨夜奔。 雨楼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的脚步声,喘着粗气问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问的力气就快跑罢。”秦启赓拽着甄氏,秦远笛抱着婴儿扶着妻子在雨中艰难前行。 突然眼前一片火光,一队人马站到了眼前,为首的官兵骑在马上,拿着马鞭对秦启赓道:“哼,你再快,快得过本官吗?!秦启赓接旨!” 一家人本能的跪地接旨。只听那人宣道:“秦启赓欺君罔上,即刻下狱,秋后问斩,女眷罚入教坊司世代为娼,男丁编入溅籍,世代为奴。” “欺君罔上?”雨楼不懂:“秦家怎么欺君了?” 那官道:“呵呵,问你的好爹爹罢,他为了把你送给惠王做王妃,编造了你的生辰!被人举到圣上那里!欺君之罪,罪无可恕,来人,拿下!” 生辰造假一事,她和岚筝说过。 就在要被按住肩膀拿下一瞬间,秦远笛突然抽出士兵腰间的佩刀,道:“欺君之罪,横竖是死,不如一搏。”甄氏亦会意,瞬间夺过一柄钢刀揪起自己的丈夫,对雨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逃!” 秦远笛掩护自己妻子和孩子杀出重围,甄氏则带着秦启赓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大雨中只听一片喊杀声,却有一句最为清晰:“先不要管其他人,抓住秦雨楼!” 她被重重士兵围住,根本摆不脱,很快就没了气力,束手就擒。 正文 一入教坊误终身_____517第一更 教坊司是做什么的?是犯错的官宦家妻女抛弃尊严倚笑卖身的地方。 自从成祖开始,被罚入教坊司的女子,不仅要练习礼乐用于宫廷仪仗,还要卖笑接客。为了达到彻底羞辱政敌的目的,她们还要不时随营调遣,生出的孩子,都叫“小龟儿”和“滛贱材儿”且世世代代永不翻身。 教坊司以为,原本的惠王妃被贬入教坊司,京城无数色狼和潜在色狼的血应该沸腾了,教坊司里可是有年头没进有有质量的官宦妻女入内了。一时间,教坊司的门栏必须被踏破。当时的主事太监一见秦雨楼花容月貌,把牌子翻到了五百两,兴奋的只搓手,但他左等右等,半个人影也没有,三日过去金额倒退了十倍,别说人,连人影都没有。管事太监一怒捉过教坊司的左韶舞,揪着领子问道:“秦家那溅货使了什么招数,怎么都没客上门。” “公公莫怪,坊间早就流传惠王妃曾毁过容貌,是个丑颜王妃,还有人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倒搭银子都不来。” 撼“这事拖不得,哪日皇上问起秦雨楼过的怎么样,难道你要我汇报,她还在教坊司养尊处优么!!”左舞韶得罪不起主事太监,含泪忍下一口气,好不易盼到一人上门,立刻把秦雨楼推荐给他,好说歹说,是进了秦雨楼的屋,结果是还没看得清,雨楼的样貌如何就被打的双眼冒星给踹出来了。 不服管自然有不服管的惩治措施,雨楼被捆了按在地上准备受罚。主事太监点了根香在她眼前晃悠,道:“这脾气真犟啊,难怪会被嫌弃休了你,但是你脾气差了点,这脸么,虽有道淡痕,却也算得上花容月貌,你若是肯低头,好好在这里经营,搭上个大官,让他把你弄出去做个妾,不也是很好么,总比你看不出眉眼高低,受尽皮肉之苦强的吧。” 雨楼被那香薰的打了个喷嚏,继而冷笑:“你怎么不生个女娃,让她来到这里好好生活。” 调“嘿!”太监被骂到痛处,便将那香按到雨楼的手背上,他得意的笑看她,想从她脸上的痛苦表情获得快慰,但令他失望的是,秦雨楼只微微的蹙眉,嘶的一声抽了一口冷气而已。 “你倒是能忍!” “不,比起他做的,你这个不算什么。”香烛的烫伤怎么和岚筝给她的伤害相比。 太监冷笑:“不用嘴硬,这才刚开始,有的是法子整你。” 上司发威想惩治秦雨楼,属下自然献计献策,一个戴着绿角巾的小厮先道:“就用那招吧,抱个猫来,塞进她裤腿里,咱们在外面抽打那猫,哎呀,猫儿急了,定会抓的她的皮肤血淋淋的一片!”说完,自己都被骇到,不禁抖了一下。 “那怎么行,皮子抓烂了,哪个爷会喜欢呀!”接过话头的是一旁站着的红妆艳抹的老女人,她眼珠滴溜一转,笑道:“不如弄些头发茬子塞进她私|处,保准她生不如死。” 众人集思广益,争取想一个能将雨楼置于死地的整人主意。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正欢,这时自门外进来一人,那人趴在太监耳边低语了几句。主事太监脸色大变,在仲夏打了一个哆嗦,然后大声喊道:“快把她放开!好生送回房里去。” 雨楼心里道奇怪,被人解了绳子,送回了房中。一进门,就见屋内背对着她站着一个男子。听到开门声,那人旋首望向她。雨楼一见此人,顿时气血冲脑,也忘了礼数了,恨道:“王麟,你来做什么?” 王麟眼尖,一下就看到她手背上的烫伤,心里道,混蛋,那阉货不想活了么,敢对她动手。 “秦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开看看你。” 她仰着脖子,冷笑:“是你来我?还是听了谁的命令,来看我的惨状?你回去告诉他,我活的滋润着呢,穿金戴银,又有男人缘。这销金窟比王府强多了。” 王麟‘呃’了几声,被她噎的没话说,沉默了须臾,才道:“秦姑娘,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已吩咐下去,你暂时不用接客。而且王爷他……” “他怎么?” 王麟无言以对,毕竟惠王的确是让他来查看秦雨楼的境遇的。 他长叹一声:“秦姑娘,如果你示弱,王爷也不会为难你。” “不会为难?他此次做的事情根本就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关于生辰的事情,我只和他说过……但他却用这个来害我们。”从承担的罪名就能看得出来,岚筝此次是不念旧情,彻底动了杀念的。 王麟道:“是宗人府翻查旧文书,偶然发现有蹊跷的……” “别再说这种您不信,我也不会信的谎话了。”她怅然道:“这次一定是他做的。就算宗人府查出有问题也是惠王指使的。” 这倒不假。王麟摸了下鼻子,道:“我也不知殿下的意思。不过他绝不会让你蒙羞。” 雨楼道:“是让我只被他羞辱吧。” “呃……”王麟又被噎了一下,无语半晌。 “不知道候爷可有我家人的消息。” “全国缉捕,他们逃不掉的。不过目前还没他们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能跑到哪里去呢。雨楼面露忧愁之色,哀叹着坐到桌前,疲惫的撑着额头:“我可以离开京师,什么都不留恋,到边塞和家人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他的确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扫了他的颜面,他就要我加倍偿还。” 王麟见她眼角泪光点点,为了避嫌,边道了一句“秦姑娘保重,王爷自有安排。”起身离去了。等他一走,雨楼呆坐在桌前,想到着家人和自己未来,大哭了一场。 正文 形同陌路_____517第二更 第二天得知主管的太监被撤换了,新来管事的,是个细高的上个岁数的老太监,大家都称呼他李公公,雨楼便也跟着叫了。教坊司终究是娼馆,和去过的歌翡楼比,来此处撒银子的,更多是官员和大商贾。晚上滛词浪曲不绝于耳。因王麟吩咐过,她暂时没有接客的危险了,但身在教坊一日,就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脏的。 越是晚上,越是喧闹,雨楼在房内闲坐,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就进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那人喝的东倒西歪,一见雨楼就笑开了,对她道:“小美人,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来,陪爷喝酒去。”说罢,就向她扑来,雨楼起身闪躲,刚出门就看到赶来的小厮。 “爷——爷——她不行,我们去给您选其他的姑娘。” 男子不依不饶,听说不行,气的把酒杯摔了:“如何不行?爷有的是钱。” 撼“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动了她得拿命来还。” “呸!命?要命,老子也有啊。”那人仗着酒劲拍着胸口吼,推开小厮就去抓雨楼。雨楼深知与撒酒疯的人没道理可讲的,转身出了房门,想躲过扰。可那男子看准了她,她在沿着回廊在小步走,那人就在后面口中美人,美人的叫着追她。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队人,堵住了去路,此时,男子就追了上来,笑嘻嘻去扯雨楼:“跑什么,爷带您快活去。” 调“拿开你的脏手!”突然一声呵斥说出了雨楼想说的话。 这时自开路的护卫身后,站出来一个华服公子,雨楼一见此冤家,不仅没半点被拔刀相助的感谢,反倒心中都被怒火填满了。从齿缝间挤出一句话:“岚……,不,惠王殿下。” 岚筝瞪那人:“还不松手!” 那人是个没落的侯爵子孙,捐个官,挂个虚职,但也有机会认识惠王。这会惠王站在眼前,立刻清醒了不少,赶紧松了手,道:“殿下饶命,小人这就滚。” “唉,别急着走,我这就陪您喝酒去。”雨楼反倒一把擒住男子的手,笑道:“客官,咱们走吧。” 岚筝没料到雨楼会来这一手,怒道:“看来,你还很适应这的生活?” “难道舞阳侯没告诉您么,我在这好着呢。”雨楼灿烂的笑:“我方才不过是和这位客官玩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添些乐趣罢了,唉,却都被您破坏了。”转身对男子道:“我们快些走吧。”不看岚筝的表情,硬拖着那人转身就走,那人抓着回廊的围栏,哭喊道:“姑娘快放手,小人还想多活几日呢,小人万万不敢沾染王爷看中的女人。”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殿下,客官不必担心。”雨楼连拖带拽。突然觉得手里一坠,回身见原来是那人为了抗拒被拖走,跪倒了地上。她无可奈何的松了手,那人就爬起来,一溜烟的不见了。 岚筝不屑的挑挑眉,嗤笑:“看来,你有情,人家未必有意。” 这句话亦是对他自己说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雨楼欠身施礼:“殿下来了这处,该好好快活,我这等粗鄙的妇人,就不碍眼了。”说罢,转身离去。岚筝并未挽留,任她去了。 推开自己房屋的门,吹了灯烛,看着窗外灯火绚烂,堵住耳朵缩在墙角。短短几天,她恐怕流尽了毕生的眼泪,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若是被抓住,绝没有活路。 正想着,猛地一声,门就撞开,李公公带着几个小厮走了进来:“这么早就把蜡烛吹了,秦雨楼,快起来去接客。”雨楼撩开床的幔帐:“不是说不接的么。” “是贵客,别问那么多。” 小厮点了蜡烛,重新照亮屋内。李公公一见雨楼便哎呀一声:“你瞧你这眼睛哭的跟核桃似的,快点拿粉盖盖。惹了他不高兴就坏了大事了。”这时又进来两个老嬷子,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床上拖下来拽到梳妆台前,就要妆扮,雨楼忙道:“我自己来,你们别碰我。” “那你可快着点!” 雨楼简单施了粉脂,起身:“可以走了。” “这怎么行,你看你那嘴巴,一点都不艳。” “他就喜欢这样的。”她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我比你们明白。” 李公公心想,她怎么知道要见的是谁。雨楼看出了他的心里,浅笑着起身走到门口:“他把我丢到这里,不来折磨我一番,怎么能罢休呢。” 夜晚依然有残留的冷冽,秦雨楼衣着单薄,冷风吹的她几近残破。小厮推开一处大屋的房门,对她道:“请吧。”雨楼刚进去,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屋内灯火通明,焦距陈设无不透着一股子俗艳。但却和纸醉金迷,肉欲横流的教坊司无比搭配。 忽然听见里间传出悠然的琵琶声,她撩开轻纱幔帐走过去,见一翠绿交领儒裙的女子,怀抱琵琶坐在红木圆凳上,细腰酥胸。细眉杏目,粉唇轻抿半遮娇颜,浅笑盈盈。专心于弹曲,并未在意雨楼进来。她再举目去看,只见岚筝左拥右抱了两个酥胸半坦的女人不说,头下还枕着一个。 见了雨楼,他懒洋洋的坐起来,对唱曲那个勾手:“坐过来。”等那女子爬到他身边,他便在那女子唇上印了一下,笑道:“弹的真好。” “万人尝的地方,你也不嫌脏。” 岚筝挑眼睇她,冷笑:“你干净?!” “我被狗啃过了,自然也不干净。” 岚筝被气的心口发慌:“秦雨楼,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我叫板吗?!你现在是什么东西,你自己就没点分寸?!” 她回话:“我是教坊司的伎女呀。”她抬起右手,在自己眉毛旁边比划:“以前么,是侍郎的女儿,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现在么……呃……”她蹲下身,在脚边比了下:“现在么,地位比蝼蚁还不如。”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对本王却不恭敬!” 正文 伤害_____517第三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对本王却不恭敬!” 雨楼将耳鬓的碎发掖到耳后,低眉浅笑:“柔声细语的和您说话,还不叫恭敬么。当然啦,您叫我跪下也可以。”岚筝最怕她这样,如果她大吼大叫倒还好,他勾起嘴角,轻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秦雨楼,就给本王展现一下琴技吧。喏,那有古琴,抚一曲吧。” 雨楼扫了眼岸上的乐器,淡淡的说:“那是筝,不是琴。” 岚筝老脸一红,窘迫的大声道:“本王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容不得你多嘴。” 撼“殿下息怒,殿下息怒。我弹就是了。”雨楼坐在案前,手扶着古筝,问:“您想听什么曲子。” “你随便,弄出声响就行了。”岚筝恹恹的说完,又躺到女人堆里调笑去了。雨楼拨弄着筝弦,听着满耳的悉悉索索的笑声,硬是憋出了一个露齿的欢快笑容:“好,就弹《蝶恋花》” 岚筝追问:“谁的《蝶恋花》?” 调“柳永。”雨楼道:“在教坊司不谈柳七的曲子,岂不是浪费了这气氛。”柳永数次首诗词都是写给相好的伎女的。 “不,谈欧阳修的。” “殿下不是说,可以任我随便弹么……” “让你弹就弹。” “是。”雨楼拨弄筝弦,清越之音从她指尖缓缓流淌,清脆悠扬的绕梁不绝。她轻启朱唇,婉转唱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唱罢,低头不视和其他女子缠绵的岚筝:“殿下,还想听什么。” “重唱,一首表达闺怨的词,怎么让你唱的没半点韵味。” “……是。” 雨楼覆又唱了一遍,极尽哀婉,把一个深闺怨妇的愁苦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岚筝方才满意了,对她摆手:“可以了,你倒是抓住了怨妇的精髓。” 雨楼笑道:“唱的好,未必是体察到了她的心境,写这首词的欧阳修还是男子呢。” 拒不承认是怨妇,想把这个帽子扣给她,她才不戴。 岚筝随手拿起矮桌上的酒杯扔向她:“你敢顶嘴?!”他知雨楼会功夫,自以为她会躲开,谁知雨楼正有心事,根本没注意,被酒杯砸到额头砸个正着。她呀的一声,忙捂着伤口。 岚筝腾的一下坐起来,盯着她看。忽然此时,雨楼抬眼,向他射出一道冷冰冰的凶狠憎恶的目光。这让原本有愧的他登时收起了愧疚,想起她的可恶,冷笑道:“装什么装,打不死的。” “是啊。”她拿开手,见到手心里有几丝血迹,看着那刺目的颜色道:“我那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件,跟以前受过的比,现在这些简直是享福……” “你是个不知惜福的女人,给你福气你都抓不住。”那么掏心挖肺的对你,而你呢。 “我是福薄。” 他不管说什么,她都认下。这让岚筝很不适应:“你嘴硬那劲儿哪里去了?” “认命了。”她微笑:“请容我先退下,做下清理。”指着额上的伤疤道:“一会血流到眼睛,该看不到东西了。”到了外间净手的盆里,洗去了额上的血迹,看着渐渐变红的水,忽然鼻子一酸。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怎么想过几天平平淡淡的日子就那么难,她并不是什么贪恋富贵的人,哪怕一家人在辽东过苦日子,她也可以甘之如饴。为什么,他就不能放过她呢。怕岚筝听到自己的哭声,她咬着衣袖,强忍住抽噎,过了一会,重新往脸上扑了水,盖住泪水,才回到里间。 岚筝拉着刚才唱曲的那个女子的手:“除了你,其他人都出去!” “是。”剩下的三人离开岚筝,恭顺的走出去了。雨楼亦要转身离去。却听岚筝叫她:“秦雨楼,你得留下。”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任他指挥。 “把衣服脱了。” “啊?” “快点。” “……好。”反正自己身体哪处,他没看过。她宽衣解带,手一松,把衣裳扔到了地上。 “接着脱。” 她微笑:“是。” 解开肚兜,的面对他。岚筝瞄了一眼,啧嘴道:“还是她的身材好。”搂了床上的美人倒下,命令雨楼:“掌灯在这里伺候着。” 雨楼咽了下泪水,笑道:“是。”俯身拾起衣服,一件件穿好。转身在桌上取了灯烛,捧在手中回到床榻前,帮寻欢的岚筝放下幔帐,二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接触,但雨楼率先移开了。 她看着跳跃的火光,听着帐内传来的糜烂的缠绵的声响,只觉得难过不忿的情绪越积越多,方才的容忍顷刻破功。走到桌前拎了茶壶,斟了一杯茶水,回望有节奏的床榻。便想撩开幔帐都泼进去。但终究还是忍了,她撂下烛台,不管身后岚筝恶狠狠的叫她留步,小跑出了门。 她撞开门口岚筝带来的侍卫,就要离去。 “……我不想在这里,你们送我回去吧……” 不经意间,她听到侍卫旁边的一人说了这样一句话,雨楼便漫不经心的掠了此人一眼,但这一眼,却让她完全停下了脚步,怔怔的看着说话的男子。 这时岚筝追了出来,握住雨楼的手臂狠道:“谁让你走的……我还没……”他不得不顺着雨楼的目光去看,发现她痴痴望着自己的堂弟韩王世子云澈。 云澈亦注意到眼前多了个看自己的女子,他迟疑了一下,掏出手帕递给雨楼:“姐姐,你的额头受伤了。” 雨楼的目光移不开他的面庞:“……你和他真像……” “姐姐说我像谁?” 岚筝把云澈递过来的巾帕塞回到他胸前,道:“你怎么逮谁都叫姐姐,她这身份也配得起你这么叫?” 云澈闻言,笑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她如梦初醒:“我叫秦雨楼!” 岚筝未料到竟有人来搅局,眼神在她和他之间游移,终于瞪向云澈:“你知道她是谁吗?” 云澈笑容干净如一波见底的碧水:“秦雨楼啊。” 她马上嗯的应了一声,微笑着看云澈。岚筝在两人面前倒像是局外人,他揪住一个护卫的衣领:“你去把原来秦府的老仆抓来问话……不,直接把绯绿给我带回京师来!” 秦雨楼究竟还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正文 他们都是谁_____518第一更 我读书 更新时间:2010618 12:36:45 本章字数:3731 岚筝横臂站在雨楼面前隔开她和云澈:“你不许看他!” 雨楼厌恶的瞥他:“为什么?”岚筝道:“他是韩王世子,你什么身份,不可以直视他。” 他说的对,她这样看对方的确不合礼数,无可奈何之下,低下头。岚筝见她服软,赶紧命侍卫:“把世子送回去。” 云澈听罢,轻嘘一口气,如释重负:“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以后说什么都不来了。”转身就要下楼梯去。 撼雨楼突然出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但是却不说话,只眼神直勾勾的看他。岚筝一肚子怨气没处发泄,她这一举动,触了他的怒点,他劈手斩断雨楼和云澈的联系,抓住她的胳膊:“怎么,想男人了?” 云澈对雨楼笑道:“我实在不喜欢这里的晚上,等明天白天再来看姐姐。” 雨楼连连道:“好,一言为定。”根本不搭理岚筝。 调岚筝瞪向云澈:“你什么时候回云南?” 云澈想了想:“夏至祭祀过后,再游玩几日就回去。京师比我们那里有意思,人多楼也高。” 岚筝一算离夏至祭祀还有十几天:“明天我让您带你去玩,不许再来这里。”他的语气极不友善,但云澈似乎并不懂,道:“可雨楼姐姐要见我……” 雨楼姐姐!你小子记她的名字倒是快。岚筝知在这里说不清楚,赶紧命了侍卫把世子带走了。云澈一边下楼一边朝雨楼道:“伤口处理一下吧,我再来看你。” 雨楼连连颔首:“好,好。我等你……” 岚筝一把扳过她的肩膀,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而不是走远的云澈:“你真是能耐,谁能惹上,世子才从封地来京师,你就勾搭上了。” “是你带他来的,怎么能说是我勾搭。” “你第一次见他,就是要他再来看你,怎么着,想接客了?” 她恨他口出恶言,心里难过的想哭,但还是笑着说:“不是第一次见……” “胡说,他从来过京师,你们怎么可能见过。”岚筝把她抵在围栏上,在周遭酴醾的气氛的带动下,不觉得有些动情,身子向她靠近,想要吻她。 “上辈子见过!”她使劲推开他,提着罗裙噔噔的下楼去了。 岚筝被她推的险些跌倒,幸好被身后的护卫扶住。他扶着阑干看她跑远了,才觉得大事不好,赶忙去追她的身影。 教坊司的伎女是不许靠近大门的,但雨楼这时躲开门口守卫的小厮,几步跨出门去,对正要等车的云澈喊道:“世子留步,请问,您认识苏萧吗?” 云澈见是雨楼,想了想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认识。”继而对着她背后道:“十哥,你也要回去吗?” 雨楼回首,看到岚筝气势汹汹的走来。 “苏萧又他娘的是谁?”忍住爆了粗口。 “说了你也不知道。” 岚筝挑眉瞪眼:“我会知道的。”他呵斥车夫:“还不走,愣着干什么!”把和他争抢雨楼注意力的世子给带走啊。 车夫吓的一抖,立即挥动鞭子,驶了出去。 等云澈的车不见了,岚筝终于清静了,可以全身心的对付雨楼了。 “我问你,苏萧是谁?” “死人。” 雨楼的不合作态度气的岚筝青筋暴跳,不禁酸道:“你的胆子不小啊,为了见男人,敢踏出教坊司的门!云澈的魅力还真大!”说完,自己都酸的不得了。 “一见钟情不行啊。我和见谁,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本王使银子把你包下了!给我回去!” 雨楼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知道吗?你这样只会叫我更讨厌你。” “什么叫‘更’?”岚筝心里一紧。 “就是说,我以前也讨厌你!”说罢,雨楼扭身走了回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岚筝。 他呆怔了一会,吩咐下去:“回王府。” 走了几步见岚筝没有跟来,她回到自己的房内,把门插好,坐到妆台前,看了看伤口。见不流血了,就没往心里去,倒身睡了,可第二天发现伤口周遭出现了红肿,才觉得不好,报告了李公公,细高的李公公俯身眯着眼睛盯着她的伤口看:“你怎么才说?”赶紧叫了大夫来给她包扎。 云澈并未按照预定来看她,其实从昨天岚筝的态度,她就知他绝不会让云澈再来见她。待处理完伤口,她回了自己的卧房疲惫的倒下休息,半梦半醒间,她仿佛看到那熟悉的清俊少年站在斑斑光影的树下向她招手微笑。 “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她察觉到自己又流了眼泪,忙引袖擦了。与此时就听床尾有人不咸不淡的说:“呦,云澈没来,都伤心的哭了呢。” 雨楼一骨碌爬起来,弹开身子,离开他远远的:“你怎么进来的?” 岚筝摊手:“这京城,我哪去不了,再说了,你就是坐皮肉生意的!当然要迎客。” 她道:“你何必跟我过不去?你若是恨我扫你颜面,你可以打我一顿,然后我们两清!” 岚筝笑:“打了你,不过是外伤,个把月就好了。难解心头只恨。看你在这里多好玩啊,想来羞辱你,便来。我玩腻了,就把你扔这,还不用担心善后。” 她顺着他的话,附和道:“可不是,好多人都等着睡被废弃的王妃呢。我就敞开肚皮迎客,没准能名留稗官野史呢。” 好些话,岚筝自己说行,她说就触了他的逆鳞。她刚说完,就被岚筝揪住衣襟:“逞口舌之快,小心丢了性命。” 她看着他,眼涌眼眶,笑道:“丢了性命,倒也是种解脱,至少和你再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厌了,不过是不肯服输罢了,见你笨,想帮你恢复,见你被欺负,瞧不过去,忍不住帮你……一件接一件的烦心事,我已心焦力疲,无力应付了……遇到你,我从没开心过,如果死了,离开你,也不后悔。” 岚筝听了,像被人抽去了筋骨,松开了手。雨楼吸了吸鼻水,道:“我已经不会再有身孕了,你何必再来纠缠我。” 正文 就怕岚筝会武功____518第二更 岚筝听了,像被人抽去了筋骨,松开了手。雨楼吸了吸鼻水,道:“我已经不会再有身孕了,你何必再来纠缠我。” 他愣怔,呆的像个石人,他本以为这是个需要他一辈子保护的秘密。 “什么?” “方霖已经告诉我了,他说他曾和你说过。” 撼“方霖这家伙!”怎么可以把这么残忍的消息告诉她。 “是我自己知道的。”雨楼道:“不关方霖的事儿” 岚筝何等聪明,联系前后,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调“我就是知道。” 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岚筝晃着她的肩膀:“你快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不是我去寻冰纨的时候。” 雨楼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是,是我把你赶走之后。” 他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下去了,推开她,冷笑:“报应。” “但是你明知道我不会有身孕仍然肯来接我,我觉得你是真的想冰释前嫌……” 如果他认了,他的形象岂不是沦落为,倒贴都求而不得的失意失恋的男人了么。不行。 “哼,我当时找冰纨也是想把你弄回去,继续折磨,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那更好,你无意,我无情。不知道你还气什么!” 岚筝又被逼问的陷入了逻辑错误,他也懒得争辩了,爬上床就去扑雨楼:“昨天便宜你了,没让你得到教训,今个一并补偿回来。” 雨楼也想起昨天的事,恨道:“她们都比我好,你怎么不去找她们!还新鲜!” 听着有几分像吃醋,岚筝心情大悦:“嘿嘿,你我半年未见,新鲜劲也不差。” 雨楼见他来了,本能的往床里缩,后背靠到墙角无路可退,而这时岚筝跪到了床上摸着她的腿,道:“又不是第一次躲什么,我出银子包了你,你就得乖乖的。” “滚开!”抬脚就踢。 岚筝闪身躲开,雨楼以为是他侥幸,又挥过一拳,岚筝微一侧身,拳头从他耳畔擦过。 岚筝得意的笑:“我早就今非昔比了。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我闲着没事,学了点功夫。” 雨楼恐惧的不禁双目圆瞪,心里道,这霸王会了功夫,她哪里还有活路。 见她慌张,岚筝越加得意:“呵呵,秦雨楼,你的功夫不就是和你母亲甄氏学的么,你的外祖父自己总结了一套拳法教习了女儿,可惜呀,你母亲学艺不精,到你这里更不剩多少了。不过,为了你,我特意派人去了你母亲的娘家弄了所谓的拳谱回来,让人好好研习了一下。不巧,偏我这么聪明,一学就会!你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看看我学的破解你的招数管不管用。” “你!你!” 岚筝摆出一副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脸:“来,先给爷笑一个。” 雨楼不甘心,又打出一拳。岚筝闪躲,与此同时抽出腰间的折扇,啪的一声打中她的腕关节。雨楼顿感酥麻,拳头就握不实了。他就于此时握住她的手,和她五指交叠,身子用力压了她在身下。略想片刻,对着她的胸口点了一下,雨楼吃痛,呜了一声,然后她发现自己动不了。 “哈哈。”岚筝愈加得意忘形,在雨楼脸上亲了一下,高兴的说道:“成功了,快替我高兴高兴。” 雨楼看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小人得志。” 岚筝拍了拍她的脸:“你对我,原本不就是仗着点拳脚的优势么,现在你还有什么能耐?你说你认命了,不认命行么?你口口声声为了家人,我倒是问你,他们给过你什么,你处处维护他们。现在他们跑了,留下你在教坊司受苦。我前几日还等着他们或许能来救你,布置了许多人手,结果别人说人了,连个头发丝都没看到!” “哼!” 她已经完全处于劣势了,还不知讨饶!岚筝扯开她的衣衫,抓住她的抹胸,一扯就让她的两团软雪跳了出来。 身体的暴露带来的一阵阵的羞耻感,雨楼不禁想哭:“你总说我想着家人,是,我是想着他们。但是真的过份吗!提及他们的用一直是你,不是你拿他们的性命威胁我,我什么时候主动提过他们?!嗯?还有,你怪我总想救我的爹性命,这就更好笑了,我秦雨楼是个人,难道看到自己的家人有性命之忧,还能跟要杀他们的人欢声笑语?!我是跟晋王做了交易,我是有错,但也是你逼的!” “你既然嫁了我,就要我和一条心,你却还帮着害过我的人!” “如果救自己的父亲有错的,那《孝经》早该烧了。”雨楼道:“当时我曾想,我爹是害了你,我愿意补偿你,所以不管你怎么折腾我,我都忍了。只要你不弄死,我就在你身旁伺候你一辈子。” 岚筝气势被削弱了不少,嘀咕:“你想的倒挺好,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下过这个决心……” “后来我改变了主意,自从你把我烙伤了,我就恨不得离你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见你!甚至连家人都不想顾及,随你迫害,就是不想见你!” 他的怒火被她这几句成功的点燃了:“你不想见就不见?哼,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不是不会怀孕了吗?正好,玩过你,也不用担心,你会有的我的孩子,从而跟你有羁绊。”岚筝虽知这番话会对她有伤害,但却低估了伤害的水平。此言一出,雨楼便呜呜的哭开了。 “我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为了逞一时之快,不让太子他们为难你,结果和太子结了仇怨,他才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我……我从没指望你会保护我,我只求你不伤害我就够了。我毁容后,你说我难看,我无法再孕,你仍是口出恶言伤害我,你除了给我伤口上撒盐,你还会干什么?” 正文 解疑____518第三更 一席话说的岚筝哑口无言,他这才发现自己在雨楼心里已经成了天字第一号的大恶人,他正欲解释两句。雨楼却不给他机会,仍继续哭着控诉他:“我当初嫁给你,的确是有目的,但我自认为婚后做的尽了本分,我不爱你,但对你却都是真心实意,从没跟你藏过心眼。你和晋王的婚约是你心里的一个疙瘩吧,那我问你,你除了臆测外,见过我和他有过什么暧昧的事实么!好女不侍二夫!哪怕你是傻子,我也没动过离开你去找晋王再续前缘的打算。” 岚筝插嘴,低声道:“那晋王去过辽东,不是因为你么……” “他的决定和我有什么关系?!”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勾他,他怎么能去。” 撼“我也没勾你,怎么也甩不掉你。” 岚筝被呛的无言以对,但随即恢复战斗力,仰着脖子道:“我找你,是为了报复你,和他目的怎么能一样!先不说晋王了,我问你,你和云澈算怎么回事?你刚才不信誓旦旦的说你忠贞么,那你昨天没羞没臊和云澈勾勾搭搭算什么?!一副怀春少女的模样,怎么着,想演《牡丹亭》啊!可你是金枝玉叶的杜丽娘么。” “你管我是不是怀春呢。” 调“本王花钱包了你,当然要管。” “你包了我的身子,可没包我的心。” 岚筝被气的眼前一黑,长出一口气,才道:“想见云澈是吧,我告诉你,没几日他就要滚回云南继续做山大王了!是不可能带你走的。你趁早死了这心罢。” 雨楼道:“你嘴巴怎么那么损,就藩云南,被你说是做山大王。” “那地广人稀,兽多树多的,封王在那里,不是做山大王是什么。” “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才能养育出他那样温润如玉,纯净如云的人。” 岚筝先冷笑两声给自己要说的话打气势基础,见雨楼被他笑的疑惑不解,才缓缓说:“你怎么看出他的单纯,我告诉你他……”本想胡诌两句关于云澈的私生活,却想起他昨天被带他来教坊司仍旧一副懵懂的模样,觉得扯云澈好色不太现实,随改口:“他那不是单纯,是脑袋不灵光,整一个缺心眼。” “我却看他好,我被人打伤了,他是第一个关心的。” 罪魁岚筝心虚:“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没躲开。” “那太子给你放冷箭,如果你被射死,也怪你没躲开。” 岚筝嘀咕:“你那伤口疼么,我给你吹吹……”俯身凑近她的伤口,轻轻吹气。雨楼衣衫全开,他爬在她身上,触到她的酥胸,不禁又动了心思,没正经吹两下,便继续给她宽衣解带,上下其手撩拨了她一番。他见雨楼闭上了眼睛,不禁奇怪:“你怎么不要死要活的了?” “等你发泄够了,腻了,自然就走了。” 岚筝给她抿上衣襟,躺到她身旁,道:“切,没有我保你,估计你现在被玩的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把我推进火坑,再给我撇给我一把降温的扇子,就想让我对你感恩戴德?” 。 “对,你不用感恩戴德,我也不会再对你施以恩惠,你以为你现在这种状况算惨?地狱有十八层,你刚在第一层而已!你还不知道有转营这回事罢!” “转营?” “就是让教坊司的人去犒劳京郊的驻军,女人去了那,不被蹂躏的骨头都断了才怪。既然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不好,我下个月就安排你去转营!”说完恶生恶气的哼了一声,摔门走了。 从云南来京城参加祭祀的韩王世子住在惠王府内已有数日之久,无聊之际,他又想起来和教坊司的秦雨楼的约定,虽然上次分别的第二天,他就要去看她,但是被惠王阻止了。可他做出的约定,必须要兑现了才安心。这天,他就找到了十哥,对他说:“我觉得我还是去那个吵闹的院子,见见雨楼姐姐比较好。” 岚筝心想,你小子太直接了罢。 “不行。” “可是我们都约定好了。” 岚筝收了武功的架势,从下人手中拿过帕子擦汗:“我跟她说过,你不会去了。” 云澈认死理:“我觉得还是亲自跟她说清楚的好。” 岚筝怒道:“她是我的女人!你敢见他,我就对你不客气。” 云澈不惧威胁,而是茫然的问:“既然是十哥的女人,为什么在教坊司,我听他们说,那不是好地方。” 岚筝结舌:“不用你操心。” “好吧……”云澈嘀咕:“还是云南好,京城的人都好凶。” 这时有人来报:“王爷……绯绿带到了。” 岚筝等的就是她,忙让绯绿带到自己面前。绯绿自秦家被抄家之后就听了小姐的安排去找自己做御史的哥哥。因她哥哥为官清廉,只靠少的可怜的月俸过活,所以过的亦不好。 她此次被传回,心中极为害怕,跪到惠王面前,不敢抬头。 “起来回话吧。” 绯绿立起身子,不小心瞄到了惠王身旁的男子,登时脸色一变,因惊愕微张嘴巴。岚筝一见,让人带了云澈去玩,问绯绿:“他是不是像一个人。?” “苏萧……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1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绯绿道:“刚才那个公子有六七分像过世的苏萧。” 岚筝欣喜:“原来是个死人呐,他怎么死的?” “因为小姐。”绯绿道:“苏萧是我们府邸一个下人的儿子,和小姐一起长大……为了给小姐摘风筝掉下树,摔死的。” 岚筝不喜欢那个人是为雨楼殒命:“他倒是会给小姐献殷勤。” 提起苏萧,绯绿亦不忍让人说他坏话,道:“回王爷,并不能算是献殷勤,因为他和小姐感情非常好,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感情好?!他死了,你家小姐没少掉眼泪吧。” 绯绿不敢多说,而是换了话题:“其实这位公子和苏萧……” “别支支吾吾的。” “那位公子的眼睛和苏萧不像,倒更像……您。准确的说是以前的您……” 正文 或许可以原谅她_____519第一更 “不过那位公子的眼睛倒更像……您。准确的说是以前的您。”绯绿说完,意识到失言,忙又跪地,鼻尖贴着青石板道:“王爷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岚筝心里一喜:“你倒是说说怎么像?” 绯绿总不能说,傻乎乎,呆呆的,这种会丢脑袋的词,支吾半天,道:“纯净。” 岚筝想起雨楼说过,曾经喜欢过他。心里道,她怎么和自己父皇一样,专门喜欢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弱者。 撼“王爷……”绯绿哭着求他:“王爷,不管小姐以前为谁哭过,她心里装着的还是您,您就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将小姐救出教坊罢。普天之下能救小姐除了您还能有谁呢?” “你说你家小姐心里装着的是本王,你倒是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 绯绿做了这么多年的丫鬟,也是个机灵的。马上道:“想必王爷您自己也有感觉,小姐是个性格刚强的人,我七岁就跟在她身边,从没见她哭过,当年因为学琴的事儿,没少被夫人责打,小姐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反倒是入了惠王府,为您流的泪水最多,若是心里没王爷您,又哪里会哭呢。” 调岚筝道:“本王对她并不好,她受了委屈会哭,也是正常的。”话虽如此,内心则窃喜。 绯绿忙道:“不,小姐绝不会单纯因为受了委屈哭的,王爷您想啊,大婚之夜,小姐冰天雪地的跑回了娘家,照例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一般的女子该哭的断了气的,可小姐除了生气,一滴眼泪都没流。倒是您受伤那次,小姐则哭的昏天暗地,一直抱着您,大夫来了,都不愿意松手。” 岚筝听了绯绿的话,心花怒放,但表面仍冷冷的:“可在本王眼中,你家小姐却是个刁蛮粗野的女人, 绯绿心想,王爷还是惦念着小姐的,否则也不会盘问她这个下人这么多。她决定冒险赌一回,道:“我家小姐的性格是急了些,但心肠却是顶好的。她虽然有的时候会对人疾言厉色,但都是出于一片好心。”表扬的差不多了,绯绿又大谈自家小姐的可怜,希望能唤起惠王的怜悯之心。 “小姐被您赶回娘家小产那次,她跟奴婢说,就算被您遗弃,她也会把孩子生下来,当时老爷和夫人都不允许,但是小姐根本不睬他们……” “你家小姐真这么说的?”虽雨楼故意堕胎的误会早就解除了,但从绯绿口中得知她愿意独自抚养两人孩子的消息仍叫他无比的雀跃。 绯绿赶紧回话:“是的,是的。小姐对王爷您是一心一意的,老爷和夫人曾劝过小姐离开惠王府改嫁,但是小姐说……” “说什么?” 绯绿豁出去了,道:“小姐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别说惠王是傻子,就是死人她也守着。” 岚筝道:“是么,但她的种种做为可看不出她有这样的心思。” 绯绿逐渐进入状态,胆子越发大了,虽然一直也不小,常年跟在雨楼身边,早就养成了胆大心细的性格。她抬头对惠王道:“王爷跟小姐在一起一年多,还不了解小姐么,她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像我们这些下人犯错了,只要哭着认错,一准没事的。但是呢,小姐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跟她死磕,她绝不会服输,为此没少被夫人责打……”话锋一转,绯绿哭道:“小姐这种性格在教坊司那火坑,如何活的下去啊……不肯失清白,一定少不了皮肉之苦,小姐真的是个好人,这一切都是老爷弄出来的,可怜的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啊……”反正秦启赓已经被定了死罪,都往他身上推吧。 被绯绿一说,岚筝想起雨楼的那句‘和你在一起,没有过一天快乐’不禁心酸:“不管怎么说,你家小姐终究服侍过本王,本王不会坐视不理。” “谢王爷!”绯绿来了一个大叩拜。 “本王再问你,苏萧是怎么摔死的?” “苏萧腿有残疾……不慎跌下树……” 岚筝讥讽的笑了笑。命人带了绯绿下去。内心挣扎了一会,决定再去教坊司看雨楼。在府门欲等车的时候,见前方来了一队车辇,最前的马车探出一人的身子来,正是自己的表哥王麟。 王麟下了车,来到岚筝面前,不无担忧的劝道:“殿下这又是教坊司么?如果是,我劝您一句,还是待几日再说吧,您看晋王听到秦家出了这事,都躲的远远的,好似跟秦雨楼没关系了似的。您怎么不怕惹祸上身,一个劲的往教坊司里钻呢。听父亲说,皇后知您去过教坊很生气。” 岚筝道:“都按她说的,娶了那两个女人,她还想怎么样?”说着,就要登车。 王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拽住岚筝的衣袖,道:“殿下,您怎么一遇到秦雨楼的问题就拎不清呢,您现在去见她,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果皇后动怒,一句话吩咐下来,您怕是就见不到她了。不如暂且搁置一段时日,等皇帝和皇后忘了她,您再去见她,有我在一边盯着,她绝不会受苦。” 岚筝想了想:“哼,暂且让她过几天舒服日子,过段时日再去折磨她。” 王麟连连道:“殿下英明。” 雨楼严阵以待岚筝的到来,但连过了好几日都不见他的登门。想起他上次临走时丢下的恶言,没准会安排自己去转营,提心吊胆的过了好几日。没过几日,主事太监召集了大家,展开一张纸榜开始念。 雨楼的心揪的紧紧的,心里祈祷,不要,不要,不要…… “秦雨楼——” 她吓的心一下停了半拍,等再次跳动的时候,几乎蹦出胸膛,一阵昏天暗地,几乎晕倒。 “刚才念到名字的随我走!”主事的李公公一摆手。 雨楼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教坊司的门登上马车的。终于鼓起勇气问身旁一个女子:“咱们这是要去哪个兵营?”哥哥好歹做过总兵,看看能不能是哥哥朋友领军的。 那女子莫名其妙:“梁王设宴,咱们是去助兴的。” 正文 维护颜面____519第二更 在岚筝眼中五哥梁王的生活除了女人就是美酒,私生活糜烂的一塌糊涂。这天他借着自己的长子周岁生日,又摆了一回筵席,邀请了王宫贵族前来庆祝。岚筝嫌人多事杂,又和晋王同处一室,气氛压抑,想早点结束。但他带在身边的云澈却对这筵席甚为感兴趣,频频左顾右盼。 “等夏至祭祀结束,你就把这土财主给我送回云南去。” 王麟叹了一声道:“世子性格单纯,有许多事并非出是他故意的。再说他这个样子,不也挺好的么,京师里他这么大年纪的公子哥,不是心机颇深,拉帮结派的想往上爬,就是纸醉金迷……” 王麟还未说完就被岚筝打断:“怎么着,你是说他出淤泥而不染了,我怎么瞧着,他根本就是没心没肺呢,整一乐不思蜀的刘阿斗。” 撼“……”王麟忙道:“我照殿下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岚筝这才哼了一声,闷声饮酒。此时走进来一个梁王府的下人,在梁王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梁王听罢,朝岚筝神秘一笑,直笑的岚筝背后发冷,微微蹙眉,心里道,五哥要搞什么鬼。 这时就听梁王高声道:“让她们进来。” 调很快,下人引来一队彩衣女子,个个美艳不可方物,光彩耀人,其中尤以站在最中间的一个身材窈窕的低首女子最为夺目。正在饮酒的王麟淡扫了一眼,差点一口酒呛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女子,一边在案下扯着惠王的衣袖。岚筝挣开王麟,低声道:“我看见了。”他不解的看向五哥梁王,却见梁王一副小事一桩,不要太感谢五哥的表情。登时明白了,五哥是想给他见雨楼创造见面的机会。 但问题是,这种场合并不适合见面。 在场的京城贵胄几乎都知道,他曾经被自己废弃的王妃拒绝抛弃。虽然从时间上算,那个时候世人还以为他痴傻,但事实仍然无法更改他曾颜面扫地的事实。 而且他现在和雨楼的关系糟糕跌至谷底不说,她还对云澈动心,若是在这里她众目睽睽的转投云澈的怀抱,他惠王明天就得沦为笑柄。 果然雨楼一进来,认识此女就是曾经的惠王府的人便开始和左右耳语,很快关于她的真实身份就四座皆知。岚筝忐忑不安的看着她,而雨楼微微垂首,目不斜视,好似根本没看到他。 “雨楼姐姐!”云澈认出了雨楼,向她招手。 雨楼立即抬头看向他,并向云澈欠身施礼。 看的岚筝颓然失神,心想,原来他真的比不过和她仅有一面之缘的云澈。 韩王世子这一呼唤,满座皆惊讶。怎么惠王妃和世子也认识。 云澈对岚筝身上的怨气没感觉,反而看到对面的晋王的冷冷的眼神唬了一跳,对舞阳侯嘀咕:“为什么九哥,要瞪我?” 王麟假装没听到,心想,完了,完了,要天下大乱了,就不该来凑这个热闹。 在两位王爷的阴冷的气压下,众人亦觉得入坠冰窟,都默默的低下头,饮酒的饮酒的,吃菜的吃菜。而浑然不觉有问题的梁王,哈哈一笑,挥手下去:“去陪各位大人喝酒。” 岚筝最怕的终于来了。他低着头余光看到众彩衣女子四下分散落座,至于雨楼的去向,他不敢看。 “殿下。”忽然就听自己头顶一个甜甜的声音说道:“就让奴家陪您饮酒尽兴如何。” 岚筝抬头看着她,因吃惊而微张嘴巴,待反应过来,笑着一把握住她的玉腕将她拽入怀中。 雨楼娇嗔:“殿下,慢些。” 她这娇柔妩媚的模样深得岚筝欢心,搂着她当下就她脸上印了一下。她咯咯娇笑了两声,为他斟酒。岚筝料想是他上次的威胁起了作用,她怕去转营才对他低眉顺眼的。不过她出于什么目的,她肯低头服输就好。 “雨楼姐姐,上次说好了,没去见你,真对不起……”云澈突然进来搅局。 雨楼微笑:“我一个低贱的女子,怎么敢苛求世子您,世子这样客气,折杀奴婢了。” 此时有另一个教坊女子到了云澈身旁,靠着他要陪酒,云澈摇头,憨憨的说道:“我不喝酒,好辣。”那女子挽着他的手,笑:“奴婢可以教您。”云澈被带走,岚筝心情舒畅了许多,手指沿着雨楼的脸庞曲线游走,贴在她耳边道:“你做了个聪明的决定。” 雨楼含羞侧过脸庞。岚筝用鼻尖蹭她的脸颊:“你如果都像今天这么听话,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 “既然感情这般好,惠王为什么不求皇上赦免秦氏呢?” 此时一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小人物敢如此直言,自然是受了某人指使。而那个某人则手肘支在桌上,端着酒杯微微轻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岚筝正欲回答,那人又哈哈笑道:“是不是殿下记恨秦氏让你颜面扫地一事呀,话说冰纨确实不好找啊。” 王麟拍案而起,对那人道:“你敢冒犯亲王,不想活了吗?” 剑拔弩张之时,就听大殿内响起呜呜的哭声,王麟一看,哭的人正是秦雨楼。 秦雨楼放下酒盏,引袖拭泪,呜咽道:“因为我,惠王殿下承受了这么多非议……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入教坊远不足以偿还我的罪孽……我为了掩盖伪造生辰一事,故意气走惠王……”说着便跪到了岚筝面前,哭道:“从嫁予惠王开始,我便担心会被拆穿生辰造假之事。等我因为犯错被赶出宫后,更是怕到了极点,只想快快躲起来,于是当您来见我的时候,我才在家父的逼迫下不得已说了那番杀千刀的话。其实我内心是想着殿下的,就算今生为奴为婢也还不清王爷对我的恩情……” 正文 破镜难圆_____519第三更 “王爷您不怪我,但是天下人却会怪罪我让您承受了污名,像我这样的女人入教坊是皇上对我的恩赐,我被斩首示众,亦不足以赎清罪孽。” 大殿内只能听到秦雨楼一人在痛哭流涕。岚筝低首看着雨楼,淡然的说道:“我早就知道了,不要再说了。今日是梁王世子生辰,你这个女人不要哭哭啼啼,破坏了气氛。来人,把她弄走。” 离开有两个婢女上前扶起雨楼,道:“请去后堂休息。”雨楼嘤嘤的哭着,跟着两个女婢退下了。等雨楼一走,岚筝挑眉对晋王笑了笑。 九哥,你也看到了秦雨楼对我是什么态度,你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撼众人从方才的哭诉中回过神来,梁王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立刻命人鼓乐献舞,一番歌舞弹唱后,天色渐晚,来贺宴的众人纷纷告辞。 岚筝故意走到晋王面前,道:“九哥,听说雨楼在辽东的时候多受你的接济,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你也看到了,她对我有愧,心甘情愿的吃苦受罪。” 晋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岚筝,道:“她愿意,我却不愿意!教坊不是她该待的地方,我早晚会把她弄出来。” 调“九哥胸怀天下,秦雨楼的小事就不劳您了。秦雨楼因嫁给我伪造生辰入教坊,自然由我去把她带出来。” “等你?哪次她等到的,都你把她害的更惨!”说完,回给岚筝一个冷笑,疾步走了。 摸不准状况的梁王道:“你家的河东狮,晋王也惦记?哎——好像秦雨楼以前确实是他的王妃……” 岚筝冷哼一声:“入了我的口,就是我的!” 谁都别想抢。 况且雨楼对他没情意,晋王不过是单相思而已。想起刚才雨楼对他的解释,原来有那么一番隐情,彻底释怀的岚筝喜滋滋的步入梁王府的后堂。 既然她放低姿态,他便顺水推舟,领了她的情意。 女婢领着岚筝到了一处厢房,推门而入,见雨楼正杵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纱灯,此时一只飞蛾扑向灯烛,雨楼突然抬手罩住纱灯的顶部,将飞蛾困在里面。她盯着飞蛾在纱罩内的影子,浅笑莞尔。 岚筝从后面抱住她,笑道:“有这么好玩吗?” 雨楼见门口还站着王麟,不好按照内心的真实想法行事,便还是稍稍移开身子:“……我该回教坊了……” “我吩咐过,你今晚可以不用回去……” 她悄声道:“有人看着呢,你先放开我。” 原来她是忌惮碍事的舞阳侯,岚筝对门口站着的王麟道:“你可以回去了。”王麟看着两人,唉声叹气,欲言又止,走出几步,复又转身回来对惠王说:“殿下,您留下秦雨楼恐怕不合适,还是送她回去为好。” “我做什么自有分寸。” 王麟嘟囔:“根本没分寸……”还是将门关上,离开了。 等王麟一走,岚筝就笑眯眯坐到雨楼身旁,牵着她的手道:“原来是那么一回事,都是你爹指使的,我就知道你赶我走,不是出自你本意。” 雨楼闻言,抽出手,呵呵冷笑道:“刚才那些不过是为了挽救你的颜面,我胡扯的。在你指使人向皇上告发这件事之前,我们家人从没想会败露,更别提因此事离开京师了。我离开你,离开京师仅有一个理由,就是不想看到你,遇到你而已!” 。 岚筝一瞬间还接受不了她的话,仍保持着僵掉的笑容问她:“可让你陪酒的时候,你没找九哥,也没找云澈,偏偏到了我身前……” “只能说明我怕惹你不高兴罢了。”雨楼道:“我若是去了其他人那里,你不伺机报复我才怪。我可没那么傻!” 岚筝听了,心里疼的受不了,无比酸楚的说:“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我哪知道你是不是,我又不了解你。” 这话准确无误的触痛了岚筝的心底,他登时恼怒起来,抓住她的胳膊,从椅子上把她扯起来,按到桌上:“不了解是吧?那就让你了解了解。” 自上次她发现岚筝会了功夫,她就越发的对他恐惧,此时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她情急之下又落了眼泪:“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饶过我,我绝不会和其他人说你的事情的,你恨我,就让我去转营,之后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就当从不认识,好不好?”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极是卑微。 “你宁可被数个男人掠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痛一时,总好过痛一世。” “痛一时……哈哈,好,真好。你别后悔!” “我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嫁给你。” 趁岚筝愣神,雨楼推开他向外跑,这时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雨楼一见门口的云澈,哭的更凶了,躲到他身后道:“苏萧,你救救我,别让他过来。” 怎么云魂不散呢!岚筝锁着眉头:“你快让开!” 云澈道:“十哥……别欺负她了,她都哭了。” 岚筝心里亦不是滋味,对雨楼道:“你回来,我们好好说话。”说着,伸出手欲上前牵她的手。 “不要!”雨楼打开他的手,后退两步,转身跑掉了。 “十哥,她怕你,你别过来了。”云澈紧随雨楼追了出去。 岚筝站在门口,呆望着她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空落落的,心死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毕竟是梁王府,她不敢冒然行动,只跑到回廊的拐角的僻静处,便蹲下身子,咬着牙忍着眼泪,一边拿衣袖扇风让眼泪快点蒸发,一边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要哭。 “雨楼姐姐,你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十哥欺负你了?”云澈赶到,歪着头看她:“我刚才听你叫我苏萧,我带你去见他,你别哭了。” “他……不再世上了。” “那总有坟冢吧,你在他的坟冢前大哭一场,把伤心事忘掉。”云澈牵着她的手:“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对了,苏萧是你什么人?” 雨楼黯然道:“……是我哥哥……可能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正文 蹊跷的墓|岤___520第一更 梁王听到侍卫汇报说,世子带着秦雨楼走了,便匆匆去找岚筝。 他见他呆呆的坐在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纱灯,嘴角绷成一个倔强的弧度,便知他是因为秦雨楼跟世子一事正在闹情绪。 梁王以过来人的身份,走到岚筝身前,语重心长的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秦家一枝花……她现在身在教坊,地位比伎女还不如……” 在教坊司的女子,为奴又为伎,比勾栏里的女人还不如。 撼岚筝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看到梁王。 “我给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她跟云澈走了,你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梁王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我去派人把他们抓回来。” 岚筝这才如梦初醒:“他们走了?什么时候?” 调“刚刚……” 岚筝起身就要冲出门去追,梁王拦住他:“我去派人抓他们回来就是了,你不必亲自去。” “我要看看他们搞什么把戏!”岚筝恨道:“还能带她跑回云南去?” 原来她一直拒绝晋王是因为她对他不动心,一旦动心了,她还当真会变身成为豪放女,跟着男人去过夜了。越想越气,骑了马就去追。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京师,渲染了一层金色的薄暮。 岚筝越追心里越犯疑,这两人要去哪里?看方向是奔着城门去的,难不成要出京师?云澈那家伙难道要带她私奔回云南。想到此处,岚筝气的不禁握紧马鞭。 出了城门,向郊外行了一段路程,进入一处荒林,云澈和雨楼才放慢了速度。等追上前面两人的身影,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夕阳落入山下,把所有的光芒和温暖统统带走。 岚筝下面,快步向雨楼的背影跑去。他看到她茫然的站在不远处,四下巡望,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突然俯身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掷向他。 天太黑,岚筝险些没躲开,他急了:“你是不是疯了,你敢打我?!” 雨楼不扔石头了,干脆冲到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打过一拳。岚筝没躲开,直被打的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云澈一见此情景,忙后面揽腰抱住歇斯底里的雨楼:“姐姐,你快住手,你打伤了十哥,有杀身之祸的。” 雨楼挣扎:“我受够了,独孤岚筝,还有什么事儿,是你做不出来的?!” 岚筝微咳:“我做什么了?你晚上跟着其他男人出走,还好意思质问我。”看到云澈抱着雨楼,向他嚷道:“谁叫你碰他的,你快给我放手。” “可是我放手了,她会打你的。” “打的话,也是我们的家事。” “好吧……”云澈松了手。 雨楼得了自由,便又怒气冲冲的向岚筝打去,岚筝这次做好了准备,没过几招就擒住她的手腕,岚筝一只手控制住她两个交叉的手腕,另一手解下她腰间垂着的宫绦把她的两只手捆住。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说放就放?我还真听的你的话呢。”岚筝讥诮道:“省省力气,对你我都有好处。” 雨楼听罢,怒瞪他:“你诚心跑开看我痛苦的,是不是?”说话间,又要落泪。 岚筝哼道:“我来捉j,你很痛苦,啧,啧——可不是,你是不是痛苦的要死了。” “你!”雨楼手被束缚动不了,便抬起腿飞踢向他。岚筝侧身闪过,脚下使绊。雨楼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岚筝见她的窘迫的模样,怒气消散了一半,笑道:“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感觉了吧。” 雨楼受了委屈,抬起头对他喊:“你把我哥哥的尸骨藏到哪里去了?” “你哥哥?秦远笛死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是苏萧的。” 岚筝皱眉:“我怎么知道。”她怎么出了什么事儿,都往他身上赖。 “一定是你做的,不要装了,除了你,还能是谁。你听我提及苏萧,你怀恨在心,便来毁坏他的尸骨!” 岚筝怒,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你对我有偏见也要有个限度!我是反感你提别的男人,但我还不至于和死人过不去,在你眼里,任何加害你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那么你出门淋了雨,你是不是也得说是我让老天爷下的雨,故意和你过不去?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仅看不到,反到都歪曲成对你有害,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雨楼不管,仍对他怒目而视:“苏萧的墓|岤本来就在这里的,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以前在这里都埋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我前几日才跟你提过此人,接着他的墓|岤就遭到了报复!” “雨楼姐姐……”这时一旁站着的云澈插话进来:“原本墓|岤的地方修整的很好,不像是被破坏的,倒像是小心翼翼迁走的,不信你来看看,甚至迁走墓|岤的人,还很细心的把原本的位置盖上了腐烂的草叶,不让别人发现这里埋过人。” 岚筝对雨楼瞪眼:“听到了吧,我如果做的话,就会砸碎墓碑,把他的尸骨翻出来,挫骨扬灰,断不会做的这么隐蔽。”他推了她一把:“去看看,别冤枉了好人。” 雨楼踉踉跄跄的走到墓|岤原本的所在位置,用鞋底蹭开地表的落叶和腐草,看到下面的泥土是很新的,果然是有人最近翻过的。 “究竟是谁迁走的?秦府的人早就四散天涯了,就算留在京师的人也没理由来迁墓。苏萧哥哥都埋在这里好多年了……” 岚筝冷笑:“苏萧哥哥,叫的亲密。” 雨楼拿眼剜他,不说话。 云澈道:“他是雨楼姐姐同父异母的哥哥……” 雨楼低下头,哀伤的忍着泪水,此时就听岚筝冷笑道:“你爹这个老不休!”秦侍郎身居高位,只有妻,没有妾室,在京师的官场上极为难得,几乎人尽皆知。原来弄了半天,是有私生子的。 正文 520第二更 “不许你说我爹!” “我都能杀他,骂他两句又怎么了?!” 云澈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架势,吓的不敢出声,在一旁观望事态发展。这时他听秦雨楼说:“你要杀他,那你就快些去,等我们都死了,你才能心安。” “你不用着急,他们跑不了多久的。等抓回来凌迟的时候,我带你去看。” 撼雨楼终于被他带着笑容说的恶语彻底击败,嘴巴张合了几次,没有说出反驳的话。而见她无言以对,岚筝故意笑的更欢,摸着她的脸旁道:“让你这个孝女尽最后的孝道。” “呜呜呜……”她气的直掉眼泪。 她一哭,岚筝顿时慌了手脚,开始懊悔不该惹她生气,忙给她擦眼泪:“你最近是怎么了,越来越爱哭了。” 调他一碰她,让她不仅伤心还生气,对着他的手背就是一口。 等岚筝甩开她的时候,手背已被她咬出了一圈紫痕:“你敢咬我?”他抱住她的腰,夹她在腋下,回到马前,把她抛到马背上,跨身上马:“驾!”鞭子抽打马身,疾驰而去。 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云澈在原地站了一会,摇头叹息亦要骑马离开。忽然他发现在栓马的大树的树根下有什么东西,明晃晃的发亮。拨弄开腐草,见是一个红玉戒指:“这做工应该是皇家的……怎么会在这里……” 戒指覆盖着很厚的淤泥,看来丢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云澈随手把戒指收起,骑马回王府了。 教坊司的主事太监看到惠王把秦雨楼从马上拽下来,捂着嘴巴拖着她一路进了远门,紧张的连下跪都忘记了,的的瑟瑟的上前献殷勤:“奴才派人帮殿下您把秦雨楼关起来吧。” “滚开!” “奴才该死!”主事太监吓的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等过了一会再抬头看,见惠王已带着秦雨楼上了二楼。 岚筝踢开雨楼的房门,把她推进去,转身把门关上,对摔在地上的雨楼道:“我看你挺喜欢待在教坊司的,既然如此,我就送你门生意给你做!”他揪住她的后衣领,拖着她到床边:“你知不知道,我来看你冒了多大的风险?” “是你自己愿意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岚筝抱起她,扔到床上:“你那么诱人,我自然想着你,要来见你。” 她知道他又想欺负自己,慌忙往床角缩:“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岚筝无所谓的勾起嘴角:“没关系,随你怎么恨,反正我已经不指望你爱上我了。”抓住她的脚踝把她床里侧拽出来,合身压到她身上,把右腿的放到她双腿间,防止她合上。 雨楼的手还被宫绦捆着,根本动不了。只好不停的挣扎扭动身子来抵抗他,口中道:“你除了会欺负我,你还会做什么?!”岚筝懒得和她废话,撕下她衣衫的一角,堵在她口中。 她呜呜说不出话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挣,竟把岚筝掀倒在床上。雨楼起身就要下床,无奈手不自由使不上力气,还没等坐起来,就重新被岚筝压住。 “你跑不掉的!”岚筝捏着她的下颚骨:“你不是说你宁愿去转营么,那些个兵营的莽汉可没我这么温柔,你连我都伺候不好,又怎么去服侍他们?” 雨楼嘴巴被堵,听他语言羞辱自己,无奈说不出反驳的话,气的脸色泛白。此时岚筝拔出她口中的碎布,咬住她的唇,疼痛使得她微张开嘴巴,他的舌抓住这个机会,立即探入。他的胸膛紧紧压着她,粗暴的吻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口的气快被挤光,唇上的痛让她紧紧皱眉。 “唔!”岚筝突然闷哼一声,迅速退离她的唇,而一抹鲜红也跟着溢出嘴角。趁此时机,雨楼抬起膝盖猛的顶开他的胸膛。她大口喘着粗气,胸部的曲线上下浮动。 岚筝拭去嘴角的血迹,又朝她扑过去,捏住她的下巴复又盖上她的略微红肿的唇,另一手撕扯她碍事的衣衫。 她的气息混合着甜腥的血味,让他意乱情迷,任她如何挣扎反抗,他绝不会放弃索取。 很快他尝到了她的眼泪,知道自己暂时获得了胜利,才终于放开她。经过一番恶斗,他亦气喘吁吁:“你不是恨我在歌翡楼给你下药,强行占有你么?!你还跟我闹脾气回了娘家!今天我就强夺于你,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解下自己腰间的玉带缠到捆绑她双手的宫绦上,然后系在床柱上,彻底的束缚住她。 “独孤岚筝,你这个混蛋!”她的手为了挣脱宫绦的捆绑,手腕处已被擦伤。岚筝见了心里一沉,但是告诉自己不要心软。 “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我要是你就省了力气,闭着眼睛享受。” “无耻!”她啐了一口,脚拼命乱蹬。 岚筝压住她的腿,黑眸阴鸷:“你今生就别想逃离我。”把她最后的遮羞毫不留情的扯掉,俯身吻住左胸上他烙下的疤痕。 她的衣物被剥去,恶狠狠的被他压在身下,双腿被分开,没有任何前戏和预兆的刺入。干涩带来的疼痛让她疼的冷丝丝的倒抽一口气,紧紧咬着牙关。 这种生不如死的羞辱让她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了出来。岚筝拭了下她眼角的泪水,冷笑了一声,动作仍旧粗暴。屋内没有烛光,一片漆黑。她在黑暗中死死瞪着头顶的岚筝,她看不到他的脸,磨合之下产生的润滑让他出入容易了许多,每一下顶撞都直达身体深处。 两人在屋外喧嚣奢靡的氛围中无声对峙。肉体上的欢愉抵不过伤害她的心痛,但他不愿意做最先低头的那个。帐中弥散着令人窒息的炽烈的味道,将这无法忽视的滛靡送进她的鼻息。 一瞬间,她脑海中紧绷的弦啪地断掉,她发出绝望的啜泣,丢盔弃甲,抛弃了之前所有的坚持。 正文 貌合神离____520第三更 一瞬间,她脑海中紧绷的弦啪地断掉,她发出绝望的啜泣,丢盔弃甲,抛弃了之前所有的坚持。 她究竟还在坚持什么,父亲已经犯了欺君之罪,秦家永无翻身之日,她早就不是官家千金,也不是王妃,从进入绣坊开始,她就失去了一切,她维持着可笑卑微的尊严究竟有什么意义。 她的坚持不堪一击,在显示面前,脆弱的像个倔强却幼稚的婴孩。他只需轻轻一个指头,就可以击碎她苦苦想要保护的一切。 她的尊严,不过是他的玩物。 撼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剥夺,就像掠夺她的身体那样。 岚筝听到她的啜泣,明白就如自己预测的那样,他是得胜的那个。征服的快感同时降临在心里和肉体上,他释放后,趴在她身上,捧起她的脸,气喘嘘嘘的笑着对她说:“你一开始就没胜算的……” 他碰触她脸颊,沾了一手湿冷,道:“你的眼泪还真多……”雨楼咬着唇,隐隐啜泣,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她尽量压低哭声。 调岚筝吻着她的眼泪:“现在知道苦了,早干什么去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她自齿间挤出这句话,语调又轻又柔,充满了卑微的乞怜。 岚筝的心像被利爪撕扯了一般,他的确想要她卑恭的态度,但真正到来,他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努力收敛住泪水:“求求你,放过我……” 岚筝离开她的身体,解开她的双手,把她抱在怀里:“知道错了?”她不回答,岚筝冷冷的说:“想让我饶过你,你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她慢慢靠近他,似乎犹豫了须臾,才在他唇上轻轻印了下,软声软语的说:“……我错了……” 岚筝尝到她唇上苦涩的泪水,虽听她认错,但心情极为糟糕:“那你想我怎么放过你?” 雨楼也不知道该让他如何放过她,救她出教坊?还她自由。这样的要求未免太奢侈了。 “不要再见我……”她说。 原来她想要的就是不要再和他相见?岚筝冷笑道:“你死了这条心罢,我给你烙了我的印记,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她因绝望而忍不住哭的大声了许多,这又惹他恼怒:“你知不知道,你离了我,你会遭受更多的苦难,如果我把你扔到教坊司里不管,你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听不大到她的回应,他掰开她的嘴巴,舌探入她口中,果然扫到一片血腥味。她已经把唇内咬的满是伤痕。 “不许再咬。”岚筝下了命令:“不过你喜欢咬,我也管不了,反正受苦的是你。” 雨楼抽噎着含糊回答:“……是。” 他说的话,她从没像这次言听计从,于是他又道:“我问你,你说苏萧可能是你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爹说他是更夫的苏老汉的子,可是后来我偶然得知更夫一辈子没结婚,也没有过儿子,是我爹硬让他认下这个孩子的。而且我爹对苏萧非常好,有的时候我们一起犯了错,他受的惩罚都要比我轻……” “就凭这种可笑的理由?” “我爹求学的时候,他曾和他的师妹感情非常好,而掐算苏萧的出生年月的前一年,正是他这个师妹失踪的时候……根本就是暗度陈仓,生下了苏萧,养在外面几年,然后带回府中带在身边……”雨楼黯然:“我娘也有察觉,所以很多年一起放不下这件事……”说到疲惫处,声音低沉:“苏萧因我而死……我第一次见到我爹那么愤怒,让我罚跪……后来还背着人偷偷哭……” 听到此人是她的哥哥,他释怀了许多,把她揉进怀里,道:“是他自己的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2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的错误,你不必自责。”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爹的师妹叫什么名字?” “冷紫岳。” “我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岚筝低喃。不过他并没有深入的回想,毕竟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他最关心的还是秦雨楼,她这会丧失了斗志,整个人颓丧无力的被他抱在怀中。 岚筝把她紧紧囚在怀中,让他获得了这半年来难得的安心。不用担心她会逃跑,不用担心其他人觊觎,她就是他一个人的。想到此处,不禁按住她的肩胛,又是一阵深吻。 他一天累下来,早已疲惫,抱着她一颗心放下来,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他一醒来发现自己怀里空空的,吓了一跳,忙坐起来撩开幔帐去寻她。见她坐在镜前梳头,才微出了一口气。 他歪在床上,朝她勾手:“你过来。” 雨楼猛然听到他的声音,吓的身子一弹,惊慌间旋首回望:“是。”她的反应,让岚筝不怎么开心,不过并未多说,等雨楼走到他身前,他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沿上。他则就势躺在她腿上,道:“你什么时候起身的。” “卯时。” 岚筝其实想要的并不是她如实的回答,而是她能笑着说‘反正比你起的早。’ “哦。”岚筝说道:“你现在这里待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我就把你带出去。” “是。” 岚筝皱着眉仰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僵硬的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笑的好看:“什么怎么了?” 他觉得怪怪的:“反正,我最近可能不会再来了,否则母后又要责难了,但是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 雨楼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说‘谢谢殿下’会显得见外,他一定不高兴。究竟该怎么回答?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回他的话?雨楼迟疑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说:“我等你。” 岚筝听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在她脸颊上吻了下:“好乖,等我来接你。” 缠着她亲热了一会,岚筝才穿戴好回了王府。 正文 乖顺的雨楼(上)__521第一更 教坊司从上到下都知道她和惠王的关系。 就算被罚入这烟花之地来,惠王仍会顶着压力来见她,有这层关系,她平素在院内走动,连管事的见了,都要向她赔笑脸打招呼。 这天她起床后,无事可做,想起以前看过的医书,觉得要温习一下的好,就要来纸笔,开始默写,写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哭喊声一片。 她打开窗子巡望,就见到院内跪着一片彩衣的女子都在抹泪,有的甚至哭的昏死了过去。 撼“是去转营的。”这时窗边走来一个戴着绿角巾的乐工,他把她的窗子按下:“秦姑娘,还是不要看的好,她们哭哭啼啼的冲煞了姑娘。”窗子放下后,她就那乐工在窗外叹道:“啧,今晚上井边又该排队了。” 屋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让她心惊胆战,她虽和岚筝叫板说宁可去转营,但是如果转营这件事真的摊到她头上,她恐怕是会寻短见的。过了晌午,哭声越来越少了,听说是派去转营的陆续出发了。 她自入了教坊就没胃口,感觉自己消瘦了不少。 调午饭简单的吃了点东西,靠在床上扇扇子驱热,一门心思盼起天黑来,希望太阳下山后能清凉些。 自入夏来,京师就没下过几场雨,极是干燥,雨楼住的小楼不通风,她又怕热,等下午屋子西晒,热的她喘不上气来。 她这屋一天到晚也没个人来,她想了想,将门用椅子顶住,脱了外衣,只穿了里面的亵衣坐在床边上扇风。就算这样还是热的不行,索性扯开了衣衫,只着肚兜纳凉。 她才觉得凉快了点,就听门到推门声,那人对没有立刻推开房门感到不悦,顿了下,飞起一脚粗暴的把屋门踹开。雨楼吓的啊的一声缩到床里,扯过薄被盖住半裸的身体。 那人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背着光影,看不清的面容,但是一句调笑的:“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都脱好了,等我。”就知道来的是何人了。 “是殿下您啊。” 岚筝不喜欢她修饰过分的谦恭语气,收起笑容,冷冰冰的说:“除了我,还能有别人?” 他话里有话,雨楼听着也别扭,心里酸酸的:“我随口一说,你别总往歪处想。” 岚筝道:“我也是随口一说,你也别往歪处想。” “……是。” 若是往常,她早就暴跳如雷,跟针尖对麦芒的吵开了。她怎么这么安静,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岚筝坐到她身旁,问:“是不是这里有人欺负你了?” 雨楼摇头:“没人欺负,这里的人都很照顾我。”她说话的时候视线放的很低,盯着屋内桌脚再说这些。 岚筝觉得别扭,微微俯身去看她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怎么这么奇怪。”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的事情你都知道。” 岚筝说:“你的生辰八字造假,我就不知道。” 她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对不起。” 岚筝一怔,心里道,这人是谁啊?跟他印象里的秦雨楼差别未免也太大。 锁紧眉头看她:“你到底怎么了?”雨楼向床内移动身子,尽量离他远些,但怕他察觉,动作不敢太大:“我没怎么啊。就是天太热,没什么精神。” 岚筝哦了一声,笑道:“你热的话,就乱动了。躺着休息吧,我给你扇风。”说着夺了扇子,也不管雨楼愿不愿就把她往床上按。雨楼拒绝不了,只好挺尸似的躺了。 岚筝下床走到窗边:“闷死了,你怎么不开窗。” 雨楼赶紧阻止他:“别开,有路过的乐工和小厮会看到到咱们。” 岚筝道:“门口有护卫守着,过往的人都拦了,不会有人看的。谁看了,就挖了他的眼睛。”把窗子推开了,但却没有凉风:“你这屋子怎么盖的,连点过堂风都没有。哪天给你换一间。” “不必了……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热的昏头涨脑的,懒洋洋的说完,便抖着亵衣的领口,让自己凉快点。岚筝回到她身旁,脱了靴子,跪到她身边,轻摇团扇给她去热:“去年夏天,你也是热的要死要活的。在王府有降温的冰块,你还那么热,现在一个人在这里指不定热成什么鬼样子了,所以就来看看你。” 雨楼道:“今年好像比去年还热,实在受不了。” “我让人送冰块来。” 雨楼拽住他:“别去,还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么。” 岚筝想想也是,但心里不舒服:“和你见个面,还要受约束,真难受。”他看着她因为燥热而略带红霞的双颊,心里一热,躺倒她身旁,侧身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眯眯凑近她:“让看看你脸上那道伤疤消失了没有。” 雨楼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岚筝见她没有提防,反倒不怎么好意思占便宜了,仔细看了她的右脸,道:“已经看不到了。”雨楼微笑:“都一年多了,也该差不多了。” 他和雨楼原来相识都这么久了,却因为种种原因连个孩子都没有,心情一下失落:“等把你弄出教坊,一定会把你治好。” 他虽然可恶,但她也不想耽误他:“你不该来这里,你看……晋王都没来过。还有,你有了侧妃该多留在王府内……”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要做什么,有我的打算。” 她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雨楼……” 她嗯的应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了?”虽说是热的,但还是觉得别别扭扭的。 雨楼睁开眼睛,向他笑:“你怎么净问这些奇怪的话。” 他见她笑了,不禁心花怒放,一口衔住她的唇:“让我检查下,你嘴里的伤好了没有。”舌头扫过贝齿,入到口内与她纠缠,忽然他品到了她口内咸涩的味道。 眼泪。 岚筝惊,忽地离开她,好像尝到的不是泪水,而是泪水。再看她,果然是眼底红红的。 正文 乖顺的雨楼(下)____521第二更 “好好的哭什么?” 她吸了下鼻水,哑着嗓子强笑道:“没哭啊。” “明明就有。”岚筝抱住她,用自己的脸颊磨蹭她的脖子:“就是有……我都尝到了,别想撒谎。”雨楼被他抱着,热的呼吸不畅:“你快放开我……要热死了。” 岚筝不肯:“你倒是告诉我,你哭什么。” 撼不说出一二,他是不会罢休的。雨楼信口说:“我想绯绿了,她从小就跟着我,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岚筝笑道:“原来是想她啊,我已经把她接回京师了,你如果想她,我明天就叫她来伺候你。” 雨楼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把她找来了?他又想干什么。岚筝见她似是不快,便哼道:“喂,你是不是又以为动了坏心思?” 调“没有,没有。”雨楼忙道:“这里终究不是什么好地方,她还是不要再在了。再说,我是戴罪之身,还弄个丫鬟伺候着,总说不过去。” “那有什么,那天弹琵琶的花魁就有人伺候着。” 雨楼想起那天弹琵琶的女子,难怪那么漂亮,原来是教坊司的花魁。她自入了教坊司,只觉得丢人,平日都不大出门,又不用参加工乐的排练,所以对教坊的人并不熟悉。不过既然是烟花之地,美色集中的地方,就会分出几等来。 岚筝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回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在生她的气,主动承认错误:“雨楼,你别误会……其实……那天晚上我并没有……” 她没注意听他的话,他支支吾吾的没说完,她就说:“嗯,我知道。” 岚筝不用猜就知道她没在听他的话,捏着她的手腕,问她:“你知道什么?你倒是跟我说说。” 雨楼被他弄的疼,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对不起……我没注意听……” 其实她没听就没听,他只是问问,如果她昂起脖子说,‘你的话又不是圣旨,为什么字字要听’,和他斗斗嘴,此事就算过去了。但此刻她怯生生的道歉,让他浑身不舒服。 “雨楼?” 她低声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岚筝吓的赶紧松开她,以为把她弄疼了,揉着她的手腕道:“是不是疼了?”这时他看到她玉腕上有几道暗红的痂,想来是那天晚上捆绑,她挣扎造成的。 而且她变得乖顺就是那天晚上,他不禁懊悔。是他对她的粗暴的掠夺让她受惊,让她对他诚惶诚。 他轻吻了她的额头:“我不会伤害你的。” 雨楼紧抿双唇,含泪点头:“……好。” 可他知道她根本就信他,只是为了应付他才说好的。 他又看她额上的伤口,看起来也好多了,留了一道粉色的结痂。的确如她所说,她自从遇到他,就频频受到伤害,他一次次说过要保护她,但是哪一次都没有兑现,反而害她更深。 “雨楼……你听我说,不管我有多恨你爹,我都不会把对他的恨转移到你身上。关于生辰这件事,的确是我告发的,但是做出罚你入教坊裁定的是皇上……当然,我一开始也遇见了这个结果。只要你不死,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把你弄出来,重新带在身边,所以你不要担心。” 雨楼一动不动,木讷的回答:“……是……” “你怎么就会回答是是是的。你到底还是不是秦雨楼啊!” 雨楼被他恶劣的语气吓的抖了一下,忙道:“对不起……你别生气。” 岚筝心疼她:“我还是以前的岚筝,像以前那么对我就好了。” 他宁可她对他拧着脾气,也好过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百倍。 “以前哪个时候的岚筝?”她反问。 岚筝愣怔,回答不出。把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等把你带出去,我们重新开始。母后虽然让娶了那两个女人,但你放心,我喜欢的还是你。”说着,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她的脸颊,低声嗔怪道:“还不是你,我本来和母后约定好了,如果我和你再出离隙,就要听她的话另纳别的女人。结果我去拿冰纨给你,你就把我赶走了,让我不得不遵守和母后的约定。哼!” “岚筝你知道……我……可能都不会有身孕了的……” “那又怎么样?你才多大啊,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尝试。”岚筝说着,坏笑两声,手探入她的亵衣,揉搓她的软雪:“让我们再试试吧。” 雨楼抬眼看他,然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任他胡为。 岚筝见她这般,兴趣索然,哼道:“喂,你有点反应,行不行?” 雨楼含泪强颜欢笑,勾着他的脖子讨好的去吻他。 岚筝一把推开她:“算了,算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雨楼呜咽道:“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说不对……都说我做的不好?” 她一哭,他心里就乱成一团,给她擦着眼泪哄道:“你没有做的不好。” “岚筝,以前是我做的不对。”雨楼哭道:“我对你的态度不好,我以后会改的……会改的……” 难道乖顺的雨楼就就是他想要的?他以前总认为她态度强硬,经常对他横眉冷对。 现在她屈服了,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雨楼,我……”到此为止,她身上发生的变化,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对她的伤害从没停止过。 她不想哭的,最近总是流眼泪,就怕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净了。她怀念以前简单快乐的生活,未出阁前应付各种功课的日子,现在看来,是那么快乐。而现在她伤痕累累,身心都疲惫到了极点。 前几天,她还强撑着。但是他那晚对她的暴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他不放手,她可能穷其一生都摆脱不掉他。 “雨楼,我爱你……”岚筝问她:“你呢?”绯绿曾经说过云澈的眼睛像以前的他,如果她对云澈有好感,也是因为他带有他的影子吧。 她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也可说出来讨好他。但终究没有,而是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 正文 惊天消息___521第三更 “我不知道……” 岚筝吁了一口气,笑:“我还以为你会说不喜欢呢,没关系,等把你带出去,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好相处。我这么好,你一定会爱上我的。”自恋的说完,发现雨楼还是漠然的样子,颇为尴尬,换了话题:“曾经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重新开始。” 雨楼机械木讷的说:“嗯,重新开始……” 岚筝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搂着她,让她紧紧贴在自己怀中。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胸口殷湿了一块。 撼“喂,哭可以,别把鼻涕抹到我身上。” 雨楼鼻音很重的道:“……我不哭了……对不起。” 这句话又说的岚筝心里酸涩:“你别总是对不起,对不起的。过往的一年多,都没听你说过一句对不起。” 调此言一出,雨楼就连‘对不起’也不说了。两人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岚筝抱着她,过了一会,发现她呼吸变的匀称,低头一看,她还沾着晶莹泪水的睫毛微微颤抖,人已经睡着了。他便悄悄起身,慢慢退了出去。 或许再过几日来见她会更好。 多日无雨,皇帝带着皇子和文武百官去天坛祈雨,一番忙下来,岚筝便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雨楼了。 祈雨过后,天气仍旧炎热。这天岚筝在府内花园的树荫下纳凉,扳着指头计算,离夏至祭祀还有几日,好把‘山大王’送走。虽然他非常讨厌云澈,但面对他一张无辜的脸,就是生不起气来。 这时一个粉衣女子姗姗而来,拿了一旁的宫扇给岚筝摇扇,柔声软语的道:“王爷……臣妾……” 话未说完,岚筝就摆摆手:“希容,有事去找你诗余姐姐。”言下之意,别来烦我。 希容低眉哀叹一声:“可是姐姐都不理臣妾,只和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和嬷嬷在一起。” 她是想说两一个侧妃顾诗余有二心,只和原本娘家的人在一起吧,背后高黑状争宠么。他可没那闲心管这些事:“那你也去找要好的金兰姐妹消磨时间,不就是了。” 希容继续做哀愁状:“可是臣妾嫁给了王爷,怎么能有二心呢。” 果然是这样,岚筝烦了:“我不关心你有没有二心,你只要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去吧。” 希容不肯走,又道:“自臣妾进府,王爷对臣妾一时非常冷淡,不知臣妾哪里做错了。” 这是怎么了,怎么她周围的女人都开始检讨了,秦雨楼是,穆希容也是。 岚筝道:“就算你做错了,本王也懒得纠正。” 最可怕的不是折磨和训斥而是从心底的漠视。穆希容掩面要哭,又见王爷面露不悦,赶紧收了哭泣声,施礼走了。 等她走了,岚筝耳根清静了。脑海里回想着关于雨楼口中的那个名字‘冷紫岳’这名字,他的确是见过的,究竟在哪里呢? “王爷……舞阳侯求见。” “让他进来。” 很快,下人就带了舞阳侯王麟走了进来。岚筝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既紧张又焦急,立刻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忙从榻上坐起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殿下,方才从宫里传出消息,说皇帝已经赦免了秦雨楼。” 岚筝一怔,笑道:“是好事啊。”刚一说完,笑容就碎掉了,因为他发现了这背后可能隐藏的状况:“是……晋王?” 王麟道:“司礼监的太监说,今个一早晋王进宫去见皇上,没多久皇上就下旨赦免了秦雨楼。这么看,应该就是晋王所为了。” 晋王又一次向他展示了,他这个爱子对皇帝的巨大影响力。 “既然是早上的事情,怎么才来告诉我?” 王麟道:“晋王这件事办的很隐蔽,我知道秦雨楼被赦免了,还是教坊司的主事太监来告诉我的。” 岚筝心被揪起来,他已经知道最坏的结果是什么了:“难道晋王将秦雨楼接走了?” “是……”王麟说完,一瞧惠王的脸色一下变的煞白,忙道:“殿下,你别急,别急,从长计议,总会有办法的。梁王酒筵那天,您也看出来了,秦雨楼对晋王并无过分的感情。” 感情都是慢慢培养的。他烨诚怎么偏选在他和雨楼有间隙的时候插足进来,献殷勤。雨楼本就对他心生畏惧,若是这个时候,晋王伸出了救命的绳索,说不定,她真的会放弃立场,站到他那边去。 不过,他还不算完全败北,至少他手中还有一个法宝。 就是秦雨楼视若姐妹的丫鬟绯绿。 “来人,去把绯绿带到这里来。” 下人赶紧领命去了,不多时,就带了绯绿到了惠王面前。绯绿一见蹙眉的王爷,就知可能没好事,忙跪在地上,道:“奴婢绯绿参见王爷。” 岚筝开门见山的说:“你家小姐已经被赦免出了教坊司。” 绯绿惊喜:“谢王爷。” 岚筝冷笑:“不是我做的,而是晋王。” 绯绿脸色一变,料想惠王是吃醋了,心里道,这下麻烦了。 果然就听惠王道:“你家小姐跟着晋王走了,可能过几日晋王府就会派人来接你。” 考验忠诚度的时候到了,如果她说是,一准被拖下去打死。绯绿忙道:“不会的,小姐获得了自由一定会回到惠王府的,小姐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做出糊涂的事情的。” “哼。那可保不准。这样吧,本王让你去你家小姐身边,让你提醒她。” 原来是让她做卧底呀。绯绿马上应下这个任务:“是,奴婢一定规劝小姐,尽快提醒小姐回到王爷身边。” “你还算机灵。去吧。”事不宜迟,岚筝唤来一个护卫道:“带她去晋王府,把她交到她家小姐手上。” “是。” 那护卫带着绯绿下去了。岚筝心不在焉的等消息,过了两个时辰,那护卫回来了。岚筝便开始盘问他,晋王府的情况。护卫道:“属下并未见到秦小姐,晋王殿下说会把绯绿姑娘带给秦小姐的。” 王麟听了,说道:“这样看,晋王是把秦雨楼给安置在别处了。” 正文 再拒晋王___521第四更 天色渐晚,这日天色阴沉,乌云遮日冷风吹打没关严的窗户嘎达作响,不多时竟然下起来了小雨,雨楼自言自语道:“天阴这么黑,但是落下的雨点却这么小。 “小姐,莫吹着冷风。”绯绿放下晚饭,到了窗前把窗户关好。 雨楼道:“胸口闷的难受的,吹吹风能畅快点。” 绯绿暗自叹息,她们住到这处小院已有三天了。小姐的情绪刚稳定下来,她时隔一年,再见到小姐吓了一跳。记忆力的小姐就像精力充沛的小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精神奕奕的。可是前几日的小姐,整个人黯淡无光,沉的像一汪死水,看到她,一把抱住她就哭开了。虽然小姐见到她痛苦,让她心里很感动。但是绯绿一直认为小姐应该牵着她的手,高兴的笑才对。 撼“小姐,你这几日的精神好多了,等过几日,咱们出去转转,快到七夕节了,街上可热闹了。” 听到要出门,雨楼忙摇头拒绝:“我不出去。” “可是总这么在屋子里,好人也要闷坏的。” 调“不能出去,若是叫他发现了……” 绯绿心里道,就算您不出去,奴婢也已经告诉惠王殿下你住到哪里了呀。 此时外面雨变大了,哗啦啦的像是泼水。 雨楼自那日被赦免离开教坊后就担惊受怕。毕竟这也算是她有一次忤逆了他的意愿。她跟着晋王离开,他知道后,一定气急败坏,要找她质问。 或许她的确不该跟晋王再有关系,可是那时的她已经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只想找一处安宁的地方,好好休息舔舐自己的伤口。 砰,砰。 有人在敲小院的门。 雨楼吓的脸色煞白,声音都有些颤抖:“是不是他来了?” “小姐,我去看看。”绯绿拿起门后的油纸伞出去了。 雨楼忐忑不安的待在屋内等门外的消息,紧张的双手绞着衣襟,这时就听绯绿道:“小姐,是晋王殿下。” 她的一颗心才落了底,起身正了正云鬓迎候晋王。 她现在见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岚筝。 烨诚见雨楼的精神状态比那日带她出教坊的时候好了许多,宽慰道:“看到你一天天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雨楼觉得自己太过自私,明明不可能和他发展感情,却还接受他的好意,心中难免愧疚:“殿下,对我这么好,我恐怕无以回报。” “这次我不求回报。”烨诚笑着说。 就算之前说要她回报自己,不过都是为了和她说话的借口罢了。 雨楼仍是不安:“……我已是入过教坊的污浊之人,身份卑贱,和殿下见面总不合适。” 烨诚却不在乎:“但是你现在已经平平安安的在这里了。就不要总想着过去的事情。我保证,没人敢伤害你。” 至于谁会伤害她,不言而喻。 “可我总不能躲一辈子。” “你嫁给我,就不用躲了。” 雨楼惊愕,随即说道:“殿下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我早就说过一女不侍二夫,现在留在您这里,给您添麻烦,我已是诚惶诚恐。” “好了,不说这个了。”烨诚道:“你现在这里小住,等什么时候,你觉得休养好了,再谈论以后的事情。” 雨楼曾记得云澈说过祭祀过后,他就要离开京师。夏至已过,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殿下,韩王世子离开京师了么?” 梁王筵席那天,见她和云澈似是很熟:“你和世子认识?” 雨楼道:“他长得像我一个好朋友,便忍不住多关注他的状况。”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么问,的确不合适。” “世子的确要离京师,但是韩王怕他路上出事,便派了一人来接他,等接他的人到了,他就会离开了。” 雨楼唔了一声:“他也要走了。” 她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感到轻松。 烨诚道:“如果你想见他,等你休息好了,可以去云南看他。” “你不忌讳?”他向她求过亲的,难道不在乎云澈这个神似的‘情敌’? 烨诚挑眉笑:“我可不是岚筝。” 提及岚筝,她的情绪又低迷了下去:“他若是知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会生气。” “你是怕惹了他,他会再折磨你。”烨诚道:“他一直在伤害你。不过如果你一直在我身边,他就没机会再伤害你。” 雨楼进退两难:“我不想因为我,破坏你们的兄弟关系。” 烨诚笑道:“一山不容二虎,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自他恢复清醒的那日开始,我们的关系就土崩瓦解了。不过,我一直在怀疑惠王是不是在装傻……你在去辽东之前和他相处有没有发现他的蹊跷?” “如果他是装傻的话,以他的聪明和狡诈的劲儿,我又怎么能识得破。”雨楼反问:“殿下,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是不是他知道关于岚筝变傻的内情?为什么他要担心岚筝是不是伪装的? “太子和惠王的关系恶劣……我猜想是不是惠王为了自保才装傻的。”不过都不重要了,太子走了。” 太子虽然死了,但是提起此人,雨楼仍恨的牙痒:“太子死有余辜。” 烨诚不解:“你这么恨太子是因为他可能害过岚筝么?” 难道岚筝对她的种种行为还不足以让她忘记他? 因为此人,她不会再有身孕了,可能会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我已经失去孕育子嗣的可能了……不管殿下信不信,都是太子所害……” 烨诚呆怔,一字一顿的说:“你说你不会再有身孕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说出来了,把自己的伤痛亮出来作为摆脱他的筹码:“我说,我曾被太子所害,从而丧失了生育的能力。所以我不可能到任何男人身边,哪怕嫁给一个平民,也会因为无法孕育子嗣而被休弃。” 正文 进退两难____521第五更 烨诚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你怎么这样确定,是不是为了搪塞我而找的借口。”但是看到雨楼痛苦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九分肯定她不是在说笑,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继而沉默,别开她的目光,过了一会才说:“这就是你选择斩断冰纨离开惠王的原因?” 屋外雷雨大作,是入夏以来下的最为酣畅的一场大雨。 “我不离开他,终有一日,他还是会遗弃我。” “那他现在知道吗?” 撼“知道。” 烨诚道:“所以你认为我比他还不如?是个知道你无法生育,就会抛弃你的蠢男人。如果是这样,自一开始你嫁过人,我就断了念想,再不会去找你。也不会把一个在教坊司待过的女人救出来。如果真的要留下子嗣,天下的女人多的是,我娶的是你秦雨楼,而不是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 雨楼却说道:“那十年,二十年之后呢,年来色衰之后,膝下没有子女,晚景何其凄凉,到时候曾经的有情人变成了负心人,谁又来体谅一个可怜的孤独老妇。” 调“你不信我?” “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她情绪激动,身子微微发颤,扶着桌子道:“岚筝说,只喜欢我一个人,不会去找其他女人,他是嫡子,没有子嗣怎么可能,他若真的独宠我一人,皇后也会向他施压,你也知道,他和你争,他靠什么,靠的不就是皇后的支持么。他不能因为我忤逆他的母后!我不希望看到他落魄……” 眼泪有些忍不住了,她拭了下,又道:“还有殿下您,虽有婚约在前,但是错过的就是错过了。如果你迎娶我,你不仅要承担天下人的耻笑,有损您的名誉。是啊,您说您不在乎,但是怎么可能不在乎?!我听岚筝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九皇子您,我不想因为我破坏您在皇上眼中的印象……你已经帮助了我很多,我又怎么能害你呢?” 一番话说的烨诚心中不是滋味,见她哭的双眼朦胧,知道今日争辩下去也没有结果:“……雨楼,你先好好休息,我不会给你压力,你先不要想那么多……” “对不起,冲撞了殿下……”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殿下不要怪罪。” “我怎么会怪你……”他叹了一声:“我今日来就是看看你的修养的怎么样了,并没有逼婚的意思。” 雨楼唔的应了一声。烨诚喟叹:“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我会放手……不是我不够爱你,而是在这点上我比岚筝聪明。”说罢,转身推门而去。 此时就听门外的护卫喊着:“王爷,撑伞,撑伞呀……” 想是他冒着雨走的。 等晋王一走,雨楼就跌在椅子上,看着如豆的烛火,道:“如果晋王放手,绯绿,过几日,咱们就回华亭老家。” 绯绿却没信心:“就算晋王放手,难么惠王也会找到您的呀。咱们能走的脱么。” 这一说,让雨楼的心又揪起来了,绯绿见小姐脸色难看,忙改口:“也不是不能,反正现在惠王也不知道咱们在哪里,叫晋王殿下送咱们出京师,天下这么大,隐姓埋名的过个三五年,谁还记得谁呀。” 雨楼的脸色还是不好,晚饭也不没吃,早早的吹灯睡了。 转眼临近七夕。雨楼还好,忍得住寂寞。绯绿就同了,早就觉得这小院闷的人发慌,想出去游玩。又见小姐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怕她憋出了心事,便一个劲的鼓动小姐出去散散心。 雨楼经过半个月的休养,情绪好转了许多,被绯绿一说,也动了出去走走的念头,可是担心岚筝找到她。绯绿瞧出她的担心,道:“小姐,你别担心,游园的时候那么多人,王爷哪能找的到咱们呢。人山人海,都是妙龄女子,看花了护卫的眼睛。哎呀,不过呢,小姐这么漂亮,还是显眼的。” 雨楼轻笑:“少拍马屁。” “小姐,既然笑了,那就是没拍在马腿上。”绯绿笑道:“明晚上就是七夕游园,又花市和焰火,咱们去看吧。” “出去散散心也好。”出嫁之前,每年七夕,她都和绯绿出去参加游园会。 绯绿笑道:“太好了,我去给您端酸梅汤祛暑。” 绯绿出了屋门,到了小院的后门,拍了拍手,低声道:“小姐要明晚上要参加游园会,她心情刚好点,不太适合和王爷见面,让王爷再等等罢。” 门外亦传来击掌声,表示听到了。 绯绿叹气,唉,当个卧底真不容易。 +++++++++++++ 映着夕阳的余晖,湖岸上的人们燃起了烟花,美丽的烟火碎了,散在河中,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模糊了界限,构成了最虚幻的美丽景致。 每一次燃放,绯绿就抓着雨楼的嚷着真漂亮,真漂亮。 梦幻般的景色,让她多日来压抑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她微笑沉浸在这花树银花的绚烂烟火中,一刻也不愿意移开目光。她怕这烟花散尽了,她的愁苦又会折回来侵袭她。 所有的美丽都是短暂的,很快烟花便燃放完了。 “小姐,咱们去看游园会吧。”绯绿拿着团扇指着前方:“五桂亭那边有人设坛祭拜织女娘娘,咱们先去拜一个,就去赏花游园。” 雨楼笑道:“你倒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绯绿吐了一截舌头,笑道:“绯绿不是看小姐累了,都替您安排好,让您少费心神么。” 五桂亭里摆着桌案,一鼎香炉,鲜花数朵,众女子都做好了祭拜的准备,见另外来人,也不管生疏,都和蔼可亲的招手让她们加入。雨楼和绯绿赶紧入了队伍,在最后面跪好,为首的女子带领大家叩拜。 绯绿悄声道:“小姐,快许愿望吧。据说在这里许愿可准了,要不然能这么人么。” 雨楼双手合十,她的确有心愿想要实现。 要让父亲母亲,哥哥嫂子和小外甥都逃掉。 还有,让岚筝忘记她,永远找不到她。 正文 恶霸___521第六更 许愿完毕,众人起身。其中很多人都是结伴而来,待祭祀结束,就地拉起了家常。绯绿低声道:“老女人们好烦呀。小姐,咱们走吧。” “早晚有一天,你我都会变成老女人的。” 绯绿道:“是,是,那不还远着呢么,等真正老了,再回来和她们唠叨。” 两人离开五桂亭,离开湖边。沿着大道顺着人流的方向,一路游玩。街上多是彩妆的妙龄女子,青春气息逼人,连笑容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张扬。这不禁使得嫁做人妇,又遭遇了几多波折的雨楼感慨。心里道,当年自己也和她们一样,不识愁滋味。 撼路边有小商贩卖者各种女子用的小物件,绯绿看中了一对银铃,喜欢的紧,当即从钱袋里摸出碎银子买了下来。 雨楼瞧那银铃做工有些糙,但转念一想,哪能什么都跟以前用惯的官制的比呢。 不过她奇怪的是这点:“绯绿,你拿来的银子?” 调“呃……”总不能说是惠王给的,绯绿信口扯道:“是我哥哥给的。” “你不说你哥哥为官清廉,过的很苦么……” “哎呀。”绯绿赶快转移话题,面对着雨楼后退着,边走边笑:“小姐,等哪天咱们养个猫,给它栓上怎么样?” “好,好。”雨楼笑道:“光咱们两个人也怪冷清的。” 突然,绯绿觉得身子撞到了一堵墙,后背生疼。 这时一个既冷又充满敌意的声音在头上响起:“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本大爷。” 绯绿知道自己撞了人,赶紧转身低头赔礼:“对不起。是我冒失。” “呵呵。”那人笑道:“抬起头来,让爷爷看看你。” 绯绿哪能轻易抬头,道:“对不起,您就大人不记小人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3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不记小人过吧。”她不想惹事。刚一说完,下颚就被一个粗糙的大手抬了起来,她被迫抬头和一张冷峻的男子对视。 男子的脸上有一道从左额划到右鼻翼的刀疤,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恐怖,配合着冷森森的目光,吓的绯绿哇哇大叫,拼命挣扎:“小姐,救我——” 男子擒住绯绿乱动的小手,道:“对不起?看你的长的还不错,肯陪爷一晚就饶了你!” 刚说完,突然他的手腕就被人扼住,与此同时被狠狠的反关节掰向一旁。他叫了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小美女,却见眼前已经站了另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顿时挑眉笑:“呦,原来还有更漂亮的。” 雨楼呵斥道:“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能耐?她不小心撞到你,已经道过谦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想怎么样?” 男子道:“欺负弱女子?我看你的武功不弱,那我欺负你,总可以吧。”说着,握紧拳头就向雨楼挥去,雨楼俯身躲过,踢开一脚,正中男子胸口。男子被踢的后退了几步,趁此机会,雨楼忙牵着绯绿的手逃跑。 “给我追——” 雨楼不敢回头看,不知道有这个男人是什么人,他能调集多少人来追她。她一股脑的拽着绯绿跑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子,听不到后面有人才停下了脚步。她气喘吁吁回头望,不见追兵,靠着一户人家的矮墙休憩。 可还没喘匀几口气,就听到一阵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们在这里——” 巷口站了一队执火的士兵,雨楼回头看自己身后亦是一队官兵,把出逃的出路封的死死的。 她们刚才惹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可以调动官兵来追她们? 刚才的那个男人走出来,指着他们大声道:“统统给爷抓起来。” +++++++++++++++++ 王麟在哥哥王麒的府邸候着,本来是要和他商量迎送韩王世子的事情,可是到了府邸才知道,哥哥去找七夕游园不见踪影的世子去了。王麟最近几日极是疲惫,懒得再动,宿在王麒的府邸等他回来。 他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屋外声嘈杂,想是哥哥回来了,披了件衣服出去见他。 走到前院,就见王麒正扛着一个布袋往卧房走。 “哎呀!弟弟,你来的正好,哥哥正想去找你咧。”王麒笑,回头看着另一个让人拖着的布袋道:“正好那个给你。” “这里面是什么?” 这时王麒身上的布袋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露在外面的一双绣鞋也已昭告了里面是个女子。 王麟有些头晕:“哥哥,这里不是你驻守的西南,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抢了就走的……” “她们惹了老子,当然要得赔偿。”王麒哼道:“你不要,别怪哥哥没让,今晚上两个美人都是老子的。”说着哈哈滛笑了两声扛着布袋就往卧房走去。 王麟哪能让他得逞,跟着进了卧房劝道:“哥哥,你刚入京,就强抢民女,被人弹劾到皇上那里,又要惹麻烦。女人哪里没有,非要抢。” “啧!你是不知道这两个美人有多漂亮!”王麒把身上的布袋扔到床上,打开口袋:“给你看看,你准也心动。” 王麟道:“这京师漂亮的女人哪个没有好归宿,你别是把哪个官家的妻妾女儿弄来了。” “哼,除了公主,老子哪个女人睡不得。”王麒揪住女人的头发把她扯出口袋:“你给我老实点!” 王麟一瞧,顿时眼前一黑:“除了公主还有一种女人,你碰不得,就是……王妃!” 哪怕是废弃王妃。 “她是哪家的王妃?怎么就带个丫鬟出门,还粗野的会功夫。” 秦雨楼看到王麟,拼命的挣扎绳索。王麟推开哥哥,上前给雨楼拔出口中的破布:“您等着,我这就放了你。”又对哥哥说:“你闯祸了,此人是原本的惠王妃。” “啊?“王麒听了,不禁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道:“惠王殿下不正找她呢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就把她给惠王殿下送去。” 正文 绕一圈,回到他身边___521第七更 “我这就把她给惠王殿下送去。” 王麟摇头:“哥哥,你有所不知……” 惠王早就知道秦雨楼在何处,但不上门去找她,就是想让她冷静一段时日好好休息,如果冒然把她捆着送回到惠王身边,恐怕会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劣。而且就晋王方面也恐怕会起正面冲突,惠王还没做好迎战的准备。 “哥哥,你不许碰她,我去去就回。” 撼等王麟走了,雨楼怒视王麒:“你快把我们放开!” “原来是你就是秦雨楼啊,果然有些姿色。”王麒把另一个口袋里的绯绿放出来,坐到桌前看着两人道:“放不放你,还得看惠王殿下的意思。” “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暴徒!” 调王麒冷笑。他成年后就去镇守云南,一向就是无法无天,若不是这次奉旨进京迎回韩王世子,他才懒得踏回约束甚多的京师。他闭目养神,不理睬秦雨楼的咒骂。 雨楼骂了一会也累了,靠在床屏上忐忑不安的等待自己未来的命运。几个时辰之后,王麟回来了,和哥哥耳语了几句。王麒走到她面前,重新给她塞上破布,罩上布袋。 雨楼觉得自己被扛着放到了马车上,一路颠簸到了一处地方。但却不是王府,因为有一股酸臭味钻进了她的鼻腔。这股味道,她曾经闻过。 是监狱。 头上的罩着的布袋被摘取,手上捆绑着的绳索也被除了,她自己拔出口中的破布,对着就要出门去的狱卒喊道:“为什么把我关到这里?我犯了什么罪?” “哼。”狱卒冷笑:“你打伤了大将军,还问自己犯了什么罪?我劝你好好睡一觉,等着明天的审讯罢。” 狱卒把门锁上之后走掉了。雨楼赶紧去解开身旁绯绿的布袋和绳索。绯绿扑到雨楼怀中哭道:“小姐,都是我不好,闯了大祸,连累了你。” “不怪你,是他们不好!”说完,抱着绯绿,靠在墙角:“晋王殿下一定会来就我们的。” 两人相依着在冰冷潮湿的大牢中盼着救援,但是三天过去了。除了狱卒每日来饭,根本没见到任何人,而且问狱卒,那人闭口不言,活似个哑巴。 雨楼的心情越来越低迷,就在信心几乎丧失的时候。牢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狱卒道:“大人传你们升堂!快出去!” ++++++++++++++++++++ 作为京兆尹,他的压力很大。 不在京城,不知道官小。 虽然他一个三品官也不算小了,但是和王公贵族比起来,那就是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自三天前回京的西南大将军王麒控诉民女秦雨楼当街行凶开始,他就面临了生与死的考验。 秦雨楼曾经进过一次京兆尹的大牢,他有幸结识了皇九子晋王殿下,给自己找了一棵大树乘凉。 这次秦雨楼又进了大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原告是惹不起的王氏的,而且背后摆明是有惠王在支持。舞阳侯还暗示过他要放聪明点判案。 表面上判的是秦雨楼的伤人罪,但背后实则是晋王和惠王的势力在对抗。而且两方都要他快点宣判,好不易拖拉了三天,终于到第四日,没法躲避,京兆尹大人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宣布升堂。 风和日丽,却又清爽宜人,是个入夏以来难得的好天气。 但是大堂内的气氛却压抑的令人的窒息。京兆尹卡看看坐在大堂左侧的晋王,再看看坐在右边的惠王,直冒冷汗,有气无力道:“宣被告秦雨楼。” 雨楼和绯绿被押到堂上按着跪下。她一见岚筝,先是一怔,随即因为恐惧身子一抖,但过了一会,又因为他再次陷害她而生气的怒视他。 岚筝全当没看到,对京兆尹道:“审吧。” “审不审是京兆尹的本职,似乎不劳惠王过问罢。”烨诚冷然道。 岚筝笑:“想不到九哥也这么关心麒表哥的案件进展,亦一同来旁听。”晋王和王氏兄弟的感情并不好。 “我不仅关心王将军的伤势,也关心王法公正,不要让某些人利用了,来伤害一个弱女子。” 岚筝挑眉,淡淡却别有深意的说:“弱女子?有人在背后撑腰,敢打回京的驻外将领,算是弱女子么?” 京兆尹听到两位王爷火药味十足的对话,忙拍着惊堂木道:“秦雨楼,你是否于七夕之夜打了王将军?” “是他调戏我们在先。” “现在宣判的是伤人案,调戏案,待此案审完,另立案处理!”京兆尹呵斥:“你只说你伤没伤王将军。” 王麒站在雨楼身旁,对她冷笑:“我可有的是证人。你最好说实话。” “回大人,是此人先动手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 这时岚筝插话:“就算是他先动的手,但是他没打到你,而你却伤了他,那么打伤人,犯了伤害罪的只有你。” 雨楼被他这话气的小脸通红:“你——” 岚筝摇着折扇,翘着腿朝她灿烂的笑。雨楼,很快,你就回名正言顺的回到我身边的。 烨诚朝得意的岚筝冷笑:“就算秦雨楼打了王将军的事实成立,但是王将军没有受外伤,此案只能算是冒犯官威,顶多处以枷刑。” 所谓枷刑,就是让犯人戴着枷锁跪在衙门门口谢罪几日。丢人了点,但却不影响什么。 “那就是说九哥承认了雨楼打了王将军喽。”岚筝道。 烨诚量他们玩不出花样:“是。” 京兆尹便问雨楼:“秦雨楼,你可认罪?” 雨楼见烨诚都认了,想来没有大问题:“认罪。” 岚筝呵呵笑了两声,笑的雨楼和烨诚毛骨悚然。 烨诚问:“你笑什么?” 岚筝站起来,从怀中取出一本《大诰》,打开一页扔到京兆尹案上:“宣判吧。” 烨诚赶紧走上前去看,待看完了,气的把牙关咬的吱嘎作响。 “九哥不要这么看我,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律令,咱们不能不遵啊。”岚筝道:“太祖为了防止军人斗殴,便规定,凡打斗事件有军职人员参加的,伤人的一方要给被伤的一方充当奴隶。麒表哥有军职在身,自是不必说了。那么秦雨楼就该给他做女奴。大人,快判啊,难道你想违背太祖皇帝定下的律法不成?” 太祖皇帝定的这个律法都过了一百多年了,当世几乎无人遵守。烨诚气的要死,这种老古董的东西,除了岚筝翻过一遍,能记住外,谁还知道有这么回事! 但是律令毕竟是律令,当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惩罚他们。 “呃……”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本官宣判,依太祖律法,秦雨楼因伤人之罪判给大将军王麒为奴三年!” 烨诚豁出去了,拼个鱼死网破:“刚才秦雨楼控王麒调戏民女一案,快快开判!” 岚筝笑道:“她都是他的奴隶了,就算调戏罪名坐实了,哪有因为奴隶惩罚主人的?!” 烨诚这才明白,他被耍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他设好的局。 王麒听了宣判,对京兆尹昂着脖子哼道:“还算是个好官,判的不错。” 雨楼已经因突如其来的事件,被唬的失了魂魄,但是此时,她听到了更让她心寒的话。 王麒指着她对岚筝道:“王爷,这个女奴送您了。” 岚筝去扶她,柔声道:“雨楼,跟我回家吧。” 正文 重回王府___522第一更 岚筝去扶她,柔声道:“雨楼,跟我回家吧。” 适才雨楼被一系列的变故唬的反应不过来,这会岚筝走过来扶她,冷不丁被他碰触,她才缓过神来,瞪着他:“你又陷害我……” 岚筝倒是不避讳,爽快的承认了:“是。但是也不能算是陷害,只不过是了解本朝的律法,把你合情合理的带回我身边罢了。” 他所谓的合情合理,包含了钻空子,打擦边球等厚黑学精神。 撼“独孤岚筝——你真是卑鄙。”最气的是晋王,是他考虑不周被岚筝给戏耍了。他向皇帝求情放出的秦雨楼又被岚筝给骗了回去。 岚筝折扇一摇,还嫌弃晋王的火气不大,欠身对他笑道:“多看几本书还是有好处的,九哥以后不要总是舞枪弄棒,偶尔也看看书,没坏处的。” 这话太讨打了。早场的众人都怕晋王一个忍不住上前对惠王动手,尤其是宣判完毕的京兆尹,更是吓的差点躲到桌下去。 调“你说什么?”晋王忍了再忍,但见岚筝那副j计得逞的样子,实在是气不过,摩拳擦掌的向他走过去。 雨楼见晋王杀气腾腾,从地上站起身,拦在他面前,道:“你和这种人动手,不值得的,他还会反咬你一口,陷你于不义!殿下不可鲁莽。” 她言辞恳切,都是为他好。晋王心里一动,道:“我只是气不过他。” “气不过……我们又能怎么样?”她这一生似乎真的摆脱不掉岚筝了。她黯然的低首:“没有办法的。” 岚筝听她和晋王称呼‘我们’气不打一处来:“王将军已将你送给我了,你就是我的,快随我回去。”走上前去,拦腰一推,把她推给一旁的侍卫:“送秦姑娘回府。” 岚筝又朝晋王抱拳一拜:“谢谢九哥照顾她多日。”见晋王一脸的不忿,岚筝又道:“是九哥说要遵守王法的,现在按照太祖之制宣判了,九哥该没有话说心服口服了吧。” 晋王咬牙冷笑道:“你可以带她走,但来日方长……” 岚筝回身看了眼雨楼道:“既然是女奴,我死了,也要她殉葬的。就不劳九哥惦记了。”说完,转身步出大堂,朝侍卫挥手:“带她们带走!” 王家兄弟向晋王拜了礼,亦走了。等人呼啦啦的退去了,晋王仍瞪着岚筝的背景恨恨的将牙关咬的咯咯作响。 ++++++++++ 岚筝不仅把雨楼弄回到了身边,还调戏了一把晋王,让对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在马车内,难免喜笑颜开,摸着雨楼的脸颊道:“这几日过的可好?晋王有没有难为你。” 雨楼移开脸,把头靠在车内壁上,不说话,但眼中都是怨气。她又落入了他手里,想想就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他今日的做为更让她心生怒火,虽害怕他,但此时怒气掩盖了恐惧,在心中熊熊燃烧。 岚筝没看出她心底的愤怒,偏偏来惹她,把脸凑过去,笑道:“好雨楼,有没有想我?” 他究竟要纠缠自己到什么时候?!雨楼恨极,努唇啐了他一口:“滚。” 岚筝一怔,引袖擦了口水。想起方才她跟晋王一副站在同一战线的模样,恼道:“哼,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现在是我的奴隶,随我怎么处置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雨楼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担心这个魔王若是真发起怒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便不禁往一旁缩了缩的,尽量离他远些。 “雨楼……都说了重新开始的……”见她害怕,他又心疼。 雨楼默不作声。 岚筝好心情都没了,两人一路沉默回了惠王府。 雨楼有一年没来过了,而且自从王府着了大火之后,修缮的时候,很多地方做个改动,所以今日雨楼一回来,觉得十分陌生。 岚筝指着远处走过的一个淡粉色衣着的女子道:“那是我的侧妃之一。” 你以前不是不许我纳妾么,我还偏就纳了。 虽然并非出自本意。 雨楼记得晋王给她说过的岚筝有两房侧妃,想来这就是其中一个了。心里一酸,他有别的女人更好,省得来缠她,也不用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哦。” 哦?!就说一个哦字,算怎么回事?! “你就这个反应?” 她又看了看:“还很漂亮。” 岚筝道:“把你送给她当奴婢,怎么样?” “随您。”她是真的心甘情愿任他差遣的。 但岚筝听了,却当她是冷漠的不合作,哼道:“美得你,你以后就在我身旁伺候着,随叫随到!如果你胆敢有半点造次,我就卖了你。” “卖到哪里去?”雨楼道:“卖到青楼,就当重回教坊司了,卖到别的人家当奴婢,和这里也没差别……” 岚筝无言。 雨楼道:“再坏也坏不过曾经遭遇过的,再好也回不到从前。” “雨楼……”他心里难过,但却说不出什么来。 此时一个侍卫来报:“王爷,宫里来人了,正在前厅候着呢,说皇后娘娘传您入宫。” 岚筝叹气:“真是,真么快就知道了!”对侍卫道:“你去告诉公公,本王就去见皇后。”遣去了侍卫,岚筝捏着雨楼的脸,笑道:“你看我为了和你在一起,又要挨母后的骂了。” 雨楼不说话。 岚筝道:“你就不能说两句贴心的话,给我鼓鼓劲,让我有点底气面对母后?” 雨楼道:“快去快回吧。” 岚筝想了想,说:“说,我会等你回来。 雨楼木讷的学了一句:“我会等你回来。” 岚筝这才满意了,让管家带着雨楼去休息。自己则唉声叹气的进宫去了。 他和晋王争夺秦雨楼一事,传到皇后耳朵里,自然又免不了一顿好训。 不过想到雨楼能回到自己身边,那些都不值一提了。 正文 哭诉___522第二更 管家给雨楼安排了一处干净的厢房住下,面对曾经的王妃,管家也颇多感慨。心疼曾经一个明艳高贵的王妃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在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以后在府中要多多帮助她。 雨楼对逆境的适应能力向来很强,处于什么位置就做什么位置该做的事情,向管家道谢:“以后要多蒙您照顾了。” 管家道:“哪里的话,都是我应该的,您以前对我不薄。”他见四下无人,神秘对雨楼道:“你可要小心穆夫人,她可不是个省油灯。” 雨楼苦笑:“我会做好自己,若是她来找麻烦,我也没办法。”提起穆家,她也知道一二,也是京师中的望族大家。管家又叮嘱了一番,才走了。 撼管家走了没多久,获了自由的绯绿就推门进来了,见了自家小姐便鼻子一酸,抱着自家小姐哭了一场。雨楼本来疲惫的连哭都没力气的,但被她感染,也跟着落了几滴眼泪。两人哭完了,都觉得舒畅许多。 雨楼闻闻绯绿,再嗅嗅自己,蹙眉道:“真是难闻死了。”这几日在牢里,浑身上下难闻死了。 “小姐等着,我去烧水!”绯绿前几日就在府里生活,对王府的人员和方位很熟悉,很快就备齐了洗浴的用具。伺候了雨楼沐浴,雨楼要拉着绯绿一起洗,绯绿不肯,说要小姐先洗。 调两人拉扯间,就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并听到沿路的侍女叫:“王爷吉祥。” 雨楼心里咯噔一下:“绯绿,快把衣服给我拿来。”她刚起身接过衣裳,还未穿,岚筝就走了进来,正好和她打了一个照面。 雨楼“啊”的叫了一声,捂着胸口坐回了浴盆内。 “我又不是没看过!”他对绯绿道:“你出去。” “……是。”绯绿放下浴巾,退了出去,并将门关好。 雨楼把半张脸都埋在水里,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翻着眼睛看他。岚筝走到她身边,探了一眼:“水这么清,你什么地方都看得见,还遮什么。” 雨楼听罢,抓了一把浴盆旁边的花瓣香料扔到水里,漂浮了一层姹紫嫣红的花瓣,遮住了岚筝的视线。 岚筝轻笑:“你倒是有办法。” 雨楼还是不说话。岚筝道:“你给你擦擦背吧。”说着,挽了衣袖拿了浴巾浸湿就要碰她。 雨楼赶紧向后靠,躲到浴桶的另一边:“我自己来,不劳您。” 她因为热气,而脸泛红潮,且因有怨气而嘟着嘴巴,整个人十分可爱,看的岚筝心里热乎乎的,脱了外裳进了浴桶,搂着她亲热。雨楼见他来了,又怕又恨。两人之间推推拉拉颇有些意趣,岚筝玩心上来,就揽了她的肩膀,学着以前呆呆的样子道:“好雨楼,你怎么不陪我玩?” 她听他这语调,心里针扎一般的疼,被热气一蒸,眼睛都蒙了一层水汽:“不许你学他。” 岚筝歪着头看她,装作害怕的说:“雨楼,你怎么生气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雨楼推他,眼泪滴到水中:“都说了,不许你学他!” 岚筝见她哭了,忙搂住她,吻泪,安慰:“别哭,我不学就是了。” “放开我。” 这个要求就比较无礼了,刚抱到怀里,怎么能放手。岚筝埋首到她项间:“不放,你能怎么样?打我?你有胜算么?” 雨楼知道反抗不得,闭着眼睛恨道:“……你学了功夫,就知道欺负我……” 岚筝也懊悔那天的粗暴,低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忘了吧。”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瞄他冷笑:“你说忘就忘!”说完,身子不禁绷直,等着他的报复。 岚筝对她恶劣是因为她游离了他的掌控之外,心急之下做出的下下策,而她现在在自己身边,知道她离不开了,放下心来,脾气自然也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岚筝道:“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我是说真的,我绝不还手。”说着,深吸一口气,等她动手。过了一会,没有遭到攻击,睁开一只眼睛看她,见她正捂着嘴巴,强忍着哭泣。 “雨楼?”他拿开她捂着嘴巴的手,低声小心翼翼的询问:“我都说让你打我了,你怎么不打,还哭……” 雨楼挣扎着呜咽:“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岚筝拿她的手打自己的胸口:“都让你动手了,否则以后没机会了。”用力一拽,把她拉进自己怀里。 “呜呜呜呜……”雨楼趴在他怀里,哭道:“你根本就不懂怎么体谅别人的心,最自私的就是你,你永远只想着得到你自己想要的,不管别人的感受。在你眼中,我不是人,而是一件物品,你想掠夺便掠夺,你想丢弃就丢弃……” 岚筝挨骂听到这里,插嘴反驳:“我从没想过丢弃你……” 他一说,雨楼哭的声更大:“只要你喜欢,你可以把我送进教坊司,监狱,任何地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处境?我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你为我安排了怎样的命运……呜呜……” “……送你入狱,这样才能把你从晋王那里夺回来!” 她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因为激动和着眼泪,口齿有些不清:“……你到底听没听懂我说话?你高兴了,我就有的活,你不高兴了就可以给我烙印,强犦我……呜呜,我害怕你,和你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遭到伤害,你的政敌,还有你自己都要伤害我……我逃也逃不成,你总是想尽办法把我抓回来受苦……呜呜……” 种种委屈都化作了眼泪,即使这样也不能平复心里的伤疤。岚筝轻抚她的脊背,柔声道:“对不起……” 雨楼仍是哭。过了一会,才平复了情绪,抽抽噎噎推开他:“……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正文 旧情难忘____522第三更 岚筝隔着屏风坐在床榻上等她,过了一会,听到水声越来越弱,怕她睡着了,便叫了一声:“雨楼——”不见反应,他便起身去看。谁知刚走到屏风处就听到她在那边冷然道:“别过来。” “不过去,不过去!”岚筝回退到床上。 刚才进宫,皇后又把他训了一回,恨他不做正事,每天只知道和秦雨楼纠缠不清,并历数了历史上因女色误事的昏君。并怪他和晋王把矛盾激化,摆到了台面上。 岚筝不做声,任他骂,等皇后骂累了,衣袖一挥:“本宫今天累了,改天再找你来。” 撼岚筝一想就打哆嗦,原来唠唠叨叨的训斥是章回小说,这才开了一头,下面还会有皇后训斥皇十子岚筝的第二回,第三回…… 屋内一片肃寂,他叫了一声:“雨楼?”走到屏风前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反应。他这才绕过屏风去看她,只见她已经靠在浴盆旁睡着了。 水底沿着白皙脖子的纤细线条滑到胸口又沿着莹润的肌肤落到了水中,她刚哭过,眼圈红红的,真如雨打桃花,楚楚可怜,分外惹人怜爱。 调岚筝轻轻的把她抱出来,怕她着凉,用衣服裹好。方才浸在水里有些冷,这会她感受他的温度,本能的往他身上靠吸取温度,岚筝很开心任她抱,把她扶到床上。 “萧哥哥……”她口中含糊的念着。 岚筝安慰自己,死人,死人,不要生气。 用布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后,合衣躺到她身旁,看着她一张一翕的樱唇,便凑过去请啄了一下。 “呜呜呜……岚筝……滚开……”她感觉到了什么,昏睡中反手去擦嘴唇。 岚筝生闷气,难道他就这么不好。可一见她惹人心疼的模样,不敢再妄为,老老实实的搂着她躺好。岚筝精力充沛,睡不着,可又不想离她而去。 过了一会,难免又动起了玩闹的心思,撑着下巴趴在她身边看她,怎么看,怎么顺心,喜欢的不得了。她的双峰薄衫下若隐若现,岚筝瞄了眼,一个没忍住,撩开她遮体的衣衫轻吻她的肌肤。 她左||乳|上的粉色疤痕形成的他的名字,昭示着他的所有权。 雨楼半梦半醒间,觉得身体异样,有热气喷洒到自己身上,睁眼一看,见岚筝正在轻薄自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一瞬间也未多想,一脚踹中他的胸口,把他蹬到床下去了。 她赶紧抿好衣襟,咬唇怒视他:“你——你——”你了半天,因为生气,都没说出后半句来。 岚筝重新爬上床,摆出了良好的认罪态度,抱着她纠缠:“雨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弄醒的。” 她气结,难道他只觉得他是打扰她睡眠:“不用假惺惺道歉,你一会又要用暴力胁迫我了罢。” “不会,不会。”岚筝道:“我以后再也不当j滛犯了。” 雨楼面朝床内,背对着身子给他:“你还少当了。” 岚筝赶紧转到她面前,抱着她磨蹭:“我发誓……”后面的誓言还没想好,就听雨楼闷哼:“你发誓,顶个球。” “喂,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威信?” “对,没有。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吧,放羊的牧童都比你讲信用,人家才说了两次谎,你都多少次了。” 岚筝道:“怎么没说过,我说我爱你就是真话。” 雨楼扭过身子,不看他,但是被他刚才的话,难免心跳加速。这时岚筝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用嘴唇蹭她的耳垂:“你看你,让你打我,你舍不得动手,还气个没完,是不是想让我哄你?” 雨楼挣扎:“谁想了?!” “本来么。”岚筝笑道:“你每次生气,我都哄你,都给你养的娇惯了,会邀宠了。” 雨楼道:“你竟也好意思这么说!快放开我!”她转过身子,推开他。 岚筝高举双手,乖乖的说:“好,我松手,你别生气。” 雨楼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你别以为装出这副窝囊的样子,我就会原谅你!” 岚筝见她嘴角有笑意,亦高兴:“那你还笑。” 她板起面孔:“没笑。” “那就让你笑。”岚筝去搔她腋下,雨楼没绷住,扑哧笑出声来,躲着他,爬向床里:“讨厌。”岚筝不饶她,去追。雨楼抱起转头砸他:“你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样子,不许碰我!” 但因为笑过,使得训斥都没底气。 岚筝夺过枕头,扑倒她,把她控制在身下,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口是心非的小娘子,看你往哪逃?” “你看你,又欺负我。” “亲你一下也叫欺负的话,那你欺负我吧,快点。”说着,就把脸凑过去给她:“欺负我吧,求之不得……啊!”他捂着脸:“你咬我?哪有你这样的,亲你一下,你就还我一口。” 雨楼道:“你再敢亲,我还咬你。” 岚筝坏笑:“哪我就把你全身吻个遍,有能耐,你就吃了我。”说着拱在她脖颈间细细密密的吻。雨楼被他控制住,用不得力气,道:“你这个无赖。” “对,这辈子就赖上你了。”躺到她身旁,把她抱在怀里亲昵。 “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了。” “别生气嘛,别生气嘛。”岚筝黏着她不放,一个劲的往她怀里拱:“你最近这么爱生气,会老的很快的。你这么漂亮,岂不是可惜了。” “哼,我漂亮?怕是比不上你那两个侧妃吧。” 岚筝抿嘴偷笑,然后去吻她:“吃醋了?” “没有。” “有。” “没有。” “有。” 她觉得无聊,道:“那就有吧。”不想再理他。 岚筝笑道:“她们是母后强塞给我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雨楼本不想问的,但还是没忍住:“你不喜欢,也碰过她们了吧。” “没办法,新婚之夜嚒,总要例行公事。” 雨楼拧他:“你对公事还真尽职。” 正文 献殷勤____522第四更 “没办法,新婚之夜,总要例行公事。” 雨楼拧他:“你对公事还真尽职。” 岚筝捂着被她掐的胳膊道:“我就说你吃醋了吧,嘴上不承认,心动上你倒是实在,疼死我了。” 雨楼道:“怎么不疼死你。” 撼岚筝见她多少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开心还开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忙把她搂进怀里。 雨楼方才拧他,根本没作细想,都是出于本能,冲动后冷静下来,怕他报复,所以老老实实的任他环抱。过了一会,不见他有恶行,才松了一口气。 岚筝道:“顾家的和穆家的女人,我都不喜欢,这世上,单喜欢你。” 调没到他说表白心迹,说情话,她就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连自己的心绪都理不清,又怎么能回应他呢。 岚筝见她不说话,也不急着逼问,反正以后有的时间。 缠着雨楼腻了一会,到了饭食,让人端到了这里和雨楼一起吃。雨楼没胃口,推着不吃。岚筝便夹了菜来喂她,雨楼说不吃就不吃,绝不是撒娇卖乖。但岚筝不这么认为,因为就他本人的经验来说,不吃饭就是撒娇。 所以奉上笑脸哄着雨楼吃东西,雨楼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勉强吃了几口应付过去了。本以为这算完了,可没想到吃完晚饭,岚筝又端来水果给她吃。并且殷勤的亲自削苹果。 岚筝笨手笨脚哪里削过苹果,削完了,差不多只剩下果核了,盯着的看了一会,啪的一下扔到床下去了。 “你做什么?”浪费事物。 “不好看,重来。” 岚筝又取了一个苹果,认真的削起来。心里道,苹果啊,苹果,争气点,我要献殷勤,可别让我献的太难看。因为精神不集中,刀子一偏,割伤了手指:“啊!” 雨楼见他这么笨,气道:“你放着罢,本就不是你该做的。” 岚筝把手指递到她面前:“你帮我含一下。” “您自己也有嘴巴。” “就要你的,我可是为了你受伤的。” “我又没让你弄。” “不嘛,不嘛,不嘛……”像个受伤需要安慰的小孩子。雨楼没办法,撩了下头发,俯身含住他的手指,岚筝便笑着摸着她的乌云秀发道:“好乖……” 雨楼抬眼看他,牙关用力。 “啊——我都受伤了,你还咬我!”岚筝把手指从她口中拔出来,自己含住,可怜兮兮的侧身看她。 雨楼从矮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削好,切割,取了一瓣递给岚筝:“吃吧。” 岚筝不愿意了:“我是想削给你吃的,谁让你自己动手了。”说着,夺过苹果又扔到床下去了。 雨楼被他折腾的心烦,把银刀扔回桌案上,躺下身:“你就是个折磨人的恶魔!” 岚筝笑嘻嘻的贴着她躺下:“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天气炎热,雨楼骨碌到一旁去:“你别黏过来,太热了。” 岚筝赶紧坐起来,拿团扇给她扇风。雨楼亦坐起来,蹙眉看他。 “雨楼,你看什么?” “你每次对我好之后,都有大的折磨。” 岚筝忙说:“以后不会了。”然后贴着她亲热,雨楼推脱不开,闭眼咬牙由他胡为。 岚筝知她对自己还是抗拒的多,现在不过是走投无路下的屈服,如果此时强为,两人的关系一定会彻底破裂。于是见好就收,乖乖的抱着她,不敢做过分的举动。 过了一会,岚筝忽然问她:“你爹的老师是谁?”他不知怎么总是惦记着冷紫岳这个名字。 “是老家华亭县学的先生。我爹上京赶考前跟他学习……” 岚筝记下了此事,若有所思。雨楼虽好奇他过问此事,但并未发问,尽可能减少和他说话的机会。 雨楼现在回到了他身旁,他便可以集中精神去争夺太子的位置了。 但是皇帝在太子去世后,绝口不提另立太子一事,朝中有官员上疏提议早立太子,被皇帝一怒之下贬官发配,并说立太子之事要三年后再说。 “切,还要三年,给静宸守孝不成?!”他不觉嘟囔道。 雨楼问他:“是说立太子的事情?” “嗯。”这件事岚筝也就能跟雨楼发牢,其他人就算是王麟,他也信不过:“父皇是个胆小的人,他原本就不喜欢我,总以为把我立为太子,我就会逼宫夺位。” “你别这么说,皇上不立东宫,或许真的是因为怀念曾经的太子。”虽然从她的角度看,她不认为独孤静宸哟什么值得怀念的,不过人都有两面,或许从皇上的角度看他是个好儿子。 岚筝冷笑:“父皇巴不得他死。皇上可怕太子……”顿了顿道:“还有我。总认为我们会图谋不轨,真是,比他聪明也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也有错。” 雨楼差不多明白了皇上不立太子的原因了,一方面是不喜欢岚筝,两一方面是想拖着给晋王留机会。 忽然,她脑内灵光一闪,有了主意。但这个计划还不成熟,现在还不能给岚筝说。 岚筝见她锁着眉头,用手指捻开她的眉心,笑道:“不许皱眉。” “岚筝……” “嗯?” “没事。” 他不去撩拨雨楼已经是开恩,她现在竟然还想勾着他说话,欲言又止,岚筝怎肯放过她。 抱着她好一番搓弄,非要她说出一二来,雨楼任他扰,就是不说。闹了一会,两人都累了,不知不觉抱着睡了。 秦雨楼没回府之前,王爷就往教坊司跑去见她。这会她都回府中了,王爷自然是住在她那里。穆希容和顾诗余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秦雨楼虽然表面上是女奴,可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比她们高的多。心中不忿,也不敢摆在脸上,都想讨好雨楼。 岚筝早就瞧出她们有这份心,料想这两女人想闹事,必然会去和雨楼拉关系,搞姐妹情谊,然后等待时机背后捅软刀子。于是岚筝先一步规定,她们两人不许私下去见秦雨楼,连两方的侍女都不许见面。 彻底杜绝搞后宫表面上姐妹情谊,背地里暗箭伤人那一套。 雨楼回到王府的第三日,管家神神秘秘来找她,塞给她一封信,道:“这是方大夫医馆的伙计给你送来的,说是方大夫离开京师前留给你的……” 正文 吃错药____522第五更 雨楼回到王府的第三日,管家神神秘秘来找她,塞给她一封信,道:“这是方大夫医馆的伙计给你送来的,说是方大夫离开京师前留给你的……” 雨楼展开信来,只见上面写了一副药方,在信最后方霖写道:“不敢保证会治好你,你信得过我就试试。” 方霖已经关了医馆,出去云游了,临行前写就了这幅药方留给她。交给伙计送去辽东,可伙计在路上知道秦雨楼被罚入了教坊,不敢轻举妄动,等待了数日,终于等到了秦雨楼重回惠王这个机会,赶忙就把药方送来了。 死马当活马医吧。她都这个样子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坏。雨楼撕下信中药方的部分交给管家,拜托他去抓药材回来。管家以前受过雨楼的恩惠,正想回报,赶紧接了,出门叫来一个奴仆去药铺抓药。 撼雨楼不想告诉岚筝这件事,所以偷偷进行,连绯绿都没告诉。 药材买回来后,她偷偷拿到膳房煎了。 岚筝进宫回来,便找雨楼,在厢房里没寻到她,就盘问绯绿。雨楼虽然交代过绯绿不要透露她的下落,但是当王爷一问,绯绿就脱口而出:“要膳房。” 调“在哪里做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饿了。” “饿了?”岚筝拿眼斜绯绿:“饿了,你不去弄吃的,让她自己去找?” “奴婢该死。” 岚筝转身出去找雨楼。他故意放轻脚步,偷偷接近她。雨楼坐在小凳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药锅,心想,这药当真能治好自己的病么,如果能治好,又要多久呢……哎,别想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别抱奢望,随便喝喝就好。 “呀!”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吓的雨楼啊的一下,站了起来,回头见是笑嘻嘻的岚筝,气的拿煽火的蒲扇扔他:“吓死我了,若是有心疾的准备你吓死。” “还不是你做贼心虚,老实交代,你在这里熬什么呢?”岚筝掀开药锅,迎面一股呛鼻的药味,让他赶紧把锅子盖上,捏着鼻子问她:“这是什么啊?” 雨楼道:“我怕热具冷,抓的方子调理一下身体。” “哪个大夫给你抓的?”她以前受苦就和药品有关,所以他对药物极为小心。 雨楼指了指自己:“我。” 岚筝道:“呦,你跟着方霖那个蒙古大夫混了几天,就敢自称医生了?” “我在辽东的时候就抓来吃了,要不是被抓回京师,恐怕这会已经见效了,你要是为我好,就别给我添乱。” 岚筝被指责,低声道:“我都知错了,你就别拿这个说事了。” 雨楼瞥了他一眼,继续煽火熬药。 “让下人去做就是了,你随我回去。”岚筝强拽着雨楼出了膳房,回到自己的寝殿,道:“以后咱们还住这里。”雨楼看着熟悉的卧房,心里感慨良多。岚筝见她感怀,抓住机会采取攻心战:“咱们曾在这里有过一个宝宝……虽然他消失了,但我们在生一个好不好?” 雨楼心里难过,鼻子一酸:“你就说的好听……” 岚筝一手环住她的腰,另只手的两指竖起放到眉角:“我发誓,这次不光说的好听,做的更好,否则……”他本以为雨楼会用手指盖住他唇上,抢先说:“你别,我信你!”但是雨楼只斜睨,等着他说下去。 “否则……”他清了清嗓子道:“天打五雷轰。” “天下违背誓言的负心人这么多,也没见劈死谁!没诚意。” “那……呃……下地狱!” “你坏事做那么多,本就该下地狱。” “你说。” “下辈子做太监。”雨楼道:“就算找了对食的宫女,那宫女也抛弃你,跟其他的太监好去。” “喂!你不用这么恶毒吧。”岚筝揉着她的圆丘,下颚搭在她肩头道:“我早就发誓下辈子还去找你,你要我发这誓言,岂不是苦了你。” 正闹的时候,这时绯绿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小姐,药熬好了。”她把药放到桌上,退了出去。 岚筝看着冒着热气的汤药,怎么看怎么诡异,抢在雨楼前面端起来:“我先喝一口试试。” “药哪能乱喝!你快给我!” 岚筝挡住她,背过身子,仰脖猛灌了一口汤药。然后啧啧嘴品了品:“没闻起来那么苦……” 雨楼盯着他,突然惊呼:“岚筝!!!” “怎么了?”他觉得一股暖流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反手一擦,一手背的腥红。 “鼻血!岚筝你流鼻血了。” 岚筝仰头道:“我已经知道了……” “不能仰头,血会回流到嘴里,呛到你。” 雨楼让岚筝坐到椅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赶紧让人拿来碎冰块,冰镇了巾帕给他敷鼻子,又拿了棉花让他塞住鼻孔。好不易才把血止住,与此同时,去传的医官也到了,赶紧给流鼻血的王爷号脉。 结论是王爷喝了大量活血发热的药物所致。 “我就说,是治疗寒性体制的,你非要喝!” 岚筝道:“你这个药性也太大了,你当你体内有冰山啊。” 雨楼道:“不是我有冰山,是你火气太旺,不信,你看我喝就没事。”雨楼端起剩下的汤药,把药都喝掉了。 岚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一刻钟后,雨楼仍是安然无恙。 她摊手:“瞧。” 岚筝郁闷,哼哼唧唧的说:“你明知道还让我喝……” 雨楼气:“你爪子那么快,一下就抢走喝了,我阻止得过来么?!” 岚筝低下头,嘟囔:“你骂我……” 雨楼抓过他的手,翻过他的手心,狠狠拍了一巴掌:“知道错了没?让你下次再乱吃药!” 岚筝缩回手:“好雨楼,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 “一道责备你的时候,你就装无辜。”她扭头坐到床边闹脾气。瞥了岚筝一眼。 这药是治不孕的,你也喝,难道你想怀宝宝不成? 想到这里,不禁抿嘴笑。 正文 小白鼠___522第六更 过了一会,岚筝的鼻血不流了,雨楼拿冷水洗给他洗了血迹。 岚筝躺在雨楼腿上耍赖:“你刚才笑什么?是不是笑话我?” “我和有笑你。”雨楼正色道,死不承认笑过。岚筝不肯,缠着她非要她承认,和惯常一样闹腾了一番。 岚筝错吃了药,导致流了鼻血,雨楼就对她的计策更加有信心了。但是她还不能和岚筝说,至少得等到确定药物对他起作用之后,才能告诉他。 撼她有办法让他登上太子之位。 仲夏夜对雨楼来说,分外难捱,冰块,团扇,竹夫人一应俱全,她还是难以入睡,加之岚筝总是搂着她,更是热的慌。她干脆坐起来,在帐内给岚筝摇扇去热。 “我睡不着,不如给你扇扇风。” 调岚筝分外感动,一下扑倒她:“雨楼,你真好。” 她挣扎:“你再乱动,就让侍女来伺候你,我可不管了,你快从我身上起来!”岚筝不肯,压着她嘬嘴,她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躲到一旁擦汗:“你再这样,明晚你就自己睡吧。” 岚筝道:“我哪能自己睡,你不陪我,自然有别人陪我。” “你快去找你的两个侧妃去,三人行才好。” “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滛邪的话来,你学坏了。” “再坏,也你比好。” “哼,行,你说我坏是吧,我就坏给你看。”说着就去扯雨楼的衣服,本来是闹着玩的,但雨楼不知道以为他来真的,吓的躲到床角,捂着胸口缩成一团:“你别过来……”略带着哭腔。 岚筝赶紧哄她:“我不碰你,你别怕。” 就算这几天,表面上看起来好多了,但两人之间的裂痕比他想象的更深。 雨楼怯生生的躺下,始终不再看他。岚筝从后面抱住她,柔声安慰,但效果不大,雨楼一夜未再说话。 岚筝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自作孽。 第二天,岚筝进宫,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了皇后的一顿训斥后,飘然离宫,回到府内,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雨楼,得到的禀告是秦姑娘,在书房内。 岚筝推开书房,就见她架着矮梯从最上排的书架上取书,岚筝走过去,踮脚抽出她要拿的那本给她:“矬子。” 雨楼哼着下了梯子,立即翻开那本书,快速翻阅,翻到一页,仔仔细细一行不落的看了起来。 岚筝揶揄道:“你真好学,国子监那帮贡生真该跟你学学。” 雨楼剜他一眼,继续看书,忽然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小跑到桌前又翻开另一本书,目光在两本书间不停的对比,她愣了一下,眼睛转了几圈,又低下头皱眉沉思。 桌上摆的和她手里拿的都是医书,岚筝问:“你还真打算当女华佗啊?” “别吵。”雨楼猛地的懂了:“一定是这样!” “你怎么了?” 雨楼眯着眼睛勾着嘴角笑着看他,笑的岚筝背后发冷:“你要做什么?” 雨楼装作无事耸耸肩:“随便看看你,别紧张。”然后放下医书,吹着口哨,背着手出门去了。 岚筝还是觉得她的行为诡异,心想,她不是找到了什么可以让他不举的药方吧。她还记恨着他抢占她的事情,难道会伺机报复。便留了个心眼,注意雨楼的言行举止。 果然见她进出膳房熬药很是勤快,还让管家买一些冷门的药材。 这天,搂着雨楼安歇的岚筝,在她身上蹭了一会,发现自己身体没什么反应,冷汗唰的就流了下来。 “雨楼,你没对做过什么吧……” 雨楼口中飘出一声阴笑:“已经动手了。” 岚筝脑袋嗡嗡直响,哭丧着脸道:“你也太狠了吧,我不就是对你用了一回强的吧,你至于么!” 她奇怪他的激烈反应,莫名其妙的说:“岚筝,你怎么了?” “你不是承认给我下药了吗,你把我弄的不举,你终于解恨了吧!” 雨楼眨了眨眼睛,道:“我的确给你下过药,但和你下半身的反应没关系。” “你给我下什么药了?” 她抓过他的手腕号脉,露出欣慰的笑容:“太好了,已经起作用了!” 岚筝背后阴风阵阵,浑身发冷:“雨楼,你别吓我,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有办法可以助你夺得太子之位……”确定药物在岚筝身上起了作用,她才说出了早就有的计划。 岚筝不信:“你能有什么办法。” 雨楼学着他任性的口气说:“我就是有。”趴到他耳边,将制订的计划和盘托出。岚筝的表情从轻慢,到严肃最后到惊愕,听完,他说道:“你竟然在我身上做试验。你就不怕出意外,伤到我?” “这个以后再说,你只说,这个计划行不行?” 岚筝闷哼:“计划是不错,但是你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我下药……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我。” “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你出了意外,谁又知道是我做的。” “……” “我有个要求,如果这个计划成功,真的帮你当了太子,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岚筝本以为她是真心帮助自己,却不想她还有要求,心凉了半截:“说吧,你想怎么样,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提离开我,那你就别想了。” 雨楼冷笑:“我早就认命了,根本不敢奢望能有离开你的那天。我的要求是……如果你们抓住了我哥哥和嫂子,请留我的小侄子一命。” 岚筝轻吁一声:“没问题。” “……那好,我们来具体制定一下计划……” “慢着!你先说清楚,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药,我怎么一点都未察觉。” “很正常,这药无色无味,溶于水。我当年被陷害孕期不准的时候,不也没察觉么。”雨楼道:“我那天查遍医书,又做了点修改,根据打乱喜脉时间的方子,想出了一个可以做出削弱正常人脉搏的药剂,就悄悄的用在你身上。” 岚筝冷汗涔涔。真的得把她看严了,要不然指不定,还学会什么。 ++++++ 几天之后。 泰山地震,钦天监扶乩后,向皇帝上疏。 泰山震动,乃是东宫空缺,天下不稳之征兆。 册立太子,势在必行。 正文 故布疑阵_____523第一更 “真烦……”岚筝逗着一个红喙绿羽的小鸟,懒洋洋的说:“眼看中秋快到了……” 雨楼只顾低头看书,全当没听到。岚筝被冷落,把身子侧向她的方向又说了一遍:“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想想就烦。” 她知道他是反感又要进宫参见筵席,应付皇帝和各位皇亲国戚,但她不想理他,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了。 “雨楼……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义无反顾的贴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 撼“听到了。”雨楼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过中秋,也不是最后一次,烦也没用。” 岚筝提着金丝鸟笼放到桌上,道:“关键是进宫,还不能带上你,把你打扮成太监的话,九哥认识你,一准能认出来。” 鸟扑腾翅膀,隐隐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调“这是什么鸟?还带香味。” “这鸟的翅膀自出生就被香熏染过,一见人扑动翅膀,就散出香味。”岚筝笑道。他以前非常喜欢,后来恢复神智之后就忘了它,前几天才想起来,故拿出来,缅怀一下过去。 “哦。”继续低头看书。 岚筝抢过那本书一瞧,又是医书,便藏到身后,不给雨楼:“以后不许看这种书,都学坏了。哪天被你毒死都不知道。” 雨楼伸手去抢,试了几次连书皮都没摸到,她终于体会到岚筝武功的进步了。不过,她还是有办法的,她看他,勾着嘴角,轻笑道:“你拿去吧,我还有。”说着,从袖管里又摸出另一本书来。 “好你个秦雨楼,你还敢藏着私货。”岚筝笑道:“快把衣裳脱了,让我看看你还藏了什么。”摩拳擦掌的坏笑着靠近她。雨楼连连后退;“大热天的,别闹腾,省省力气吧。” “省力气也没用,你又不让我碰。” 他刚说完,她就脸色一变,把手中的医书扔给他:“你要就给你,别……碰……” 他不过是想和她嬉闹,要那医书干什么,他有看不懂。岚筝拾起医书,放到桌上,自己坐下:“算了,算了,没意思,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是。” 雨楼回到桌前,继续看书,当真不再说话了。 这时绯绿进来端来了每日熬制的汤药,雨楼接过来,放到一旁等着凉了再喝。岚筝吃过这药的苦头,不敢再尝试,但闻着实在是苦,道:“你放些糖喝着吃。” “不用。我没您那么娇贵。” “……”岚筝被挫,情绪低落,趴在桌上,侧着脸,拽着雨楼的衣袖,可怜兮兮的说:“……雨楼,咱们不是和好了么,你怎么还这样啊,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雨楼斜睨他:“你是不是老毛病有犯了?” 岚筝又往她这边移了移,笑着看她:“什么毛病?”说着就往她腿上躺。 雨楼哼了一声,任他纠缠。她则端起药碗,喝了一口。 结果那药刚入口,她就觉得味道异样,全吐掉了。 “雨楼,你怎么了?” 她擦了擦嘴角:“没事……太苦了。” 岚筝哼道:“我就说吧,谁让你不听我的。” 雨楼平静的嗯了一声,把药碗放到一旁。岚筝道:“不喝了?” “又烫又苦,等凉些了再说。” 岚筝也未多想:“你啊你,就是个药罐子。” 这时走进来一个侍女,禀告:“王爷,舞阳侯求见。” 上次因为王麒错抓了秦雨楼,王麟替哥哥羞愧,多日未登门。 “传他进来。” 侍女出去后。雨楼赶紧拽着岚筝往里间的卧房走:“别慢吞吞的。”撩开幔帐把岚筝让进去,给他脱了靴子,伺候了他躺下,叮嘱道:“装的像些。” 岚筝自信满满:“放心吧。” 雨楼心想,自己真是瞎操心,这厮别的不行,伪装可是个好手。 没多时,侍女就引着王麟走了进来,王麟见这明晃晃的太阳在天上挂的老高,王爷却高卧牙床,不禁心中嘀咕,这是怎么了? 雨楼一见王麟,施礼过后,哀哀的望了岚筝道;“候爷,来的正好,王爷最近几日身体都不太好,不知是怎么了。” 岚筝按着雨楼的胳膊,就要坐起:“我好的很。”刚一说,身子一顿,赶紧扶着额头道:“……不过是有点头晕。” 雨楼急道:“你可快躺好吧,别再出什么差池,你刚好没几日,可别再……” 这话说的王麟心脏直颤,毕竟惠王是他们王家的希望,也是自己追随的主人,他可经受不起他再有三长两短了。 “殿下,你没事吧。”最近的确很少听到惠王的消息,本来以为是秦雨楼回府,惠王因为爱恋她,每日和她相伴,原来是他身体有了状况。 岚筝蹙眉做痛苦状:“就是偶尔会耳鸣,看东西有一层层的光圈,休息就好,不会有大事。” 雨楼叹息:“你都休息几日了,根本不见好。” “可曾找御医来瞧过?”王麟问。 雨楼道:“府里的大夫看过,也开了方子,每日在吃,却不见好,我想让太医院的御医们来看,但是王爷却不许。” 岚筝闭着眼睛,微微摇头:“没事,没事……” 雨楼对王麟道:“候爷,您来的正好,您快劝劝王爷,让他传御医来瞧病吧。” “不用你多事!出去!”岚筝呵斥。 雨楼咬唇委屈的看他,向他和舞阳侯拜过礼,退了出去。 等雨楼走了,卧室内只剩下岚筝和王麟,王麟看了看四周,道:“这么这屋里不见侍女。” 偌大个卧房,竟连一个侍女都没有。 “有秦雨楼呢,她不伺候着我,岂不是便宜了她。” 王麟唉了一声,道:“我看秦姑娘,现在的状况还可以,不像在衙门的时候,那么抗拒了。” “她是聪明人,知道反抗不了,自然乖乖的讨好我。” 正文 做戏要做足____523第二更 “那就好。”王麟道:“这样王爷也就不需要在她身上耗费精力了,泰山地震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 “皇帝让钦天监人扶乩,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泰山地震乃是因为东宫之位空缺,天下不稳。” 岚筝觉得蹊跷:“这分明是火上浇油,逼的皇上必须册立太子。是九哥指使钦天监的人这么说的?” 撼“不是晋王……”王麟压低声音道:“是我父亲授意的,准确来说,这都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她想借机会把你推上太子之位,免得晋王羽翼丰满,再过几年更成气候,又有皇帝支持,就动不了了。” 岚筝虽然表面上一副担忧的模样,但心中暗喜,真乃太难助我也,地震的真是时候。 “可是这个时候激化了矛盾……咱们的胜算又有多少,如果皇上执意要立九哥,也毫无办法,父皇厌烦我,不是一两天了。我恢复健康了,也没见他传召我几次,比那进京师的傻世子还少。” 调皇上喜欢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单纯的犯傻的韩王世子很讨他喜欢。 王麟道:“但是您是嫡子,按照祖制,立您为太子,无可厚非,不过……” “不过你也担心,皇后和丞相逼太紧,皇上会孤注一掷,铤而走险把咱们都除掉。” 皇帝现在就是在培养晋王的势力,等有朝一日,把王氏从朝中除去。 王麟道:“这正是我们担心的,所以殿下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一定不要出闪失啊,千万保重身体。” “表哥。”岚筝撑着身体坐起来,指着桌上的药碗,道:“帮我把汤药端来。” “好。”王麟起身端了药碗给岚筝:“秦雨楼说的有道理,你还是找御医来看看吧。” “五年前都没治好我,现在找他们也没用。我曾跟你说过,我是撞到头,偶然才恢复的吧。” 王麟颔首:“是。” “可是我觉得恢复的还不彻底,说不定哪一天可能又要回到痴傻。”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 岚筝把药碗端到嘴边,沉了一口气,小饮了一口汤药…… ++++++++++++++ 雨楼从寝殿出来,就去找正在树下纳凉的绯绿。绯绿见小姐来了,赶紧从矮凳上站起来:“小姐,我不是有意偷懒的……” 雨楼拜拜手:“你坐,我来找你,是问别的事情。” “小姐,问吧。” “你熬药的时候,有没有离开过?”雨楼神色凝重。 “途中我离开过一会……小姐,怎么了?”绯绿忽然明白了,虽在三伏天,但浑身冰冷:“是不是有人给药中下了东西?小姐,你有没有事?” “药味有点怪,应该是掺和了藏红花……”雨楼道:“是落子汤的成分之一。” “一定是那两个女人做的!”绯绿朝侧妃住的院子的望向握拳恨恨的说。 雨楼道:“不管是不是她们做的,我不想事情闹大,你不要告诉王爷……顾诗余和我嫂子是本家,若是她做的,我不想伤她,如果是穆希容做的,她又是能闹的人,如果王爷因为此时休了她,难免保证她家的人不四处散播,王爷因为宠爱我,而休侧妃的话,对王爷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我们瞧瞧处理。” “小姐,那咱们这口恶气不能就这样咽下去了!”绯绿恨道:“如果她们不老实,再害您怎么办?” 雨楼冷笑:“我只说别告诉王爷,却没说不报复她们,有的时候私了也有私了的好处。”她趴到绯绿的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绯绿听着,喜的连连点头。 主仆两人着说笑着,就听寝殿的方向传来一阵动,雨楼赶紧跑了回去。 一进寝殿,就见王麟惊慌失措的站在床边,而岚筝捂着口鼻,手缝内都是血。而地上还扔着破碎的药碗。雨楼立刻明白了,岚筝又把她的药给喝了。 “秦姑娘……”王麟吓的脸都白了,见雨楼来了,赶紧让她看惠王:“殿下忽然就流下鼻血来了,快叫大夫!” 岚筝挥手:“不要叫,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体不健康!” 雨楼走过抱住岚筝,哭道:“王爷……您别吓我……”又面向王麟抹泪:“候爷,不要把殿下身体发生的状况告诉别人……呜呜呜呜,上次遇到劫匪的时候,就是这样流鼻血。” “我都说了没事,就你大惊小怪。” 雨楼呜咽不止,掏出巾帕给岚筝止血。 王麟见此情景,脑袋里嗡嗡作响,心里道,惠王殿下恐怕莫不是真的要出状况吧。 “表哥……我今天有些累了,你回去吧……我改天再去府上……” “殿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 您可是我们的希望。 王麟心情沉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 等王麟离开了,雨楼驱散门口候着的侍女,回到岚筝身旁,忍不住掐他:“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喝我的药?流鼻血的滋味好受?” “做戏要做足,连王麟都蒙不过去,还指望谁信啊。” 雨楼拧他:“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再喝啊!” 幸亏这药里只有红花,若是有毒药,你就送命了!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岚筝拭着鼻血笑道:“你没看刚才舞阳侯的表情,跟见鬼似的。” “你还有恶作剧的心情!” “怎么没有?”岚筝哼道“多好玩啊,表哥一准告诉母后,她用不了多久就得传我去见她,我倒是要看看她惊慌的模样。” 雨楼觉得岚筝让自己的母亲担心,实在不是孝子所为:“你真狠心,让你的母亲为你担心。” “她不是我的母亲。” “啊?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给我打水来清洗,然后把这堆碎碗给我收拾掉!” “这府里许多人,你就挑我一个人命令。” 岚筝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肩膀道:“你是我的女奴么。” 雨楼啪的打掉他的手:“你爪子上的血都蹭我身上了!” 正文 反击____523第三更 绯绿像昨天一样在膳房熬药,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药锅发呆。 “绯绿……”走进来一个小婢女,以前就和绯绿相识:“我的头饰不见了,你看到了么?” 绯绿四下望了望:“没有。” 那婢女急的哭了:“可糟了,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哪里都找不到,好姐姐,你帮我找找吧。” 撼绯绿看了下药锅,为难:“可我这煎着药呢……” “呜呜呜呜……”那婢女抹泪道:“我在这府里就同姐姐你要好,你不帮我,真不知道谁会帮我了。” 绯绿没办法,放下蒲扇,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膳房:“不要哭了,我陪你找就是了,你刚才都到过哪里?” 调这时自拐角处走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见绯绿和那个女子走了,便溜进了膳房,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然后打开药锅的盖子就要撒药。 “啊!” 就在掀开药锅的一瞬间,人影发出了一声尖叫,捂着眼睛半蹲在地,药粉洒了一地。 “呀——”这时她头顶传来了本应该离开的绯绿的声音:“伊雪,你做什么呀?!” 伊雪揉着眼睛,痛苦的摸索:“我眼睛好疼,快拿水来给我洗。” 绯绿心疼的说:“哎呀呀,完了,这药算是完了。你怎么能趁我不在随便开药锅呢?” “水……水……” 方才拽着绯绿离开的那个小婢女追了回来:“绯绿,你怎么不帮我找头饰,反而跑了回来……”她看到地上半蹲着的伊雪,知道事情暴露了,愣在门口不敢动。 “水……快拿水来给我洗眼睛,好疼。” “就来,就来,你先忍忍。”在门口站着的婢女就去取水。 “不行!”绯绿呵斥:“这药不能用水洗,一洗就要彻底瞎的!只能忍着疼,慢慢养,如果运气好的话,半年左右就能恢复视力了。” 伊雪呜呜哭着:“我的眼睛好疼……绯绿,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你跟秦小姐说说,救救我。” 绯绿叉着腰叹气:“真是的,你为什么要私开药锅啊,这里熬的药就是熏眼用的毒药。前几天秦姑娘房里养了一个猫,可那猫不老实,哪里都蹬,打坏了不少东西。所以小姐就配了药水,准备把那猫熏瞎了,让它老实点。小姐还嫌那猫生虱子还放了驱虫的成分在里面,动物被熏了倒没事,人么,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伊雪哭:“绯绿……你救救我……” 绯绿根本不理她,而是指着地方散落的药包道:“哎呀,这是什么东西呀,来历不明的,恐怕是危险物品,还是拿给王爷看看吧。”说着就要收集地上的粉末。 “不要动!”门口的女婢突然冲过来,把粉末扫了,都塞进了嘴里。毁灭证据后扶着眼睛看不到的伊雪就往外小步走去,并且骂骂咧咧的说:“竟在膳房煮这么毒的东西!” 绯绿对着他们的背影阴笑:“不毒,能收拾你们么。” +++++++++++++++++++++++ 自八月十四的中午开始,天便蒙了一层死灰色,到了傍晚积云变成了焦黑色,自天边滚滚压来。待吹灯上床休息后,雷电降临大地,皮雷闪电夹杂着倾盆暴雨,好不热闹。 岚筝撩开纱帐,感叹道:“果然是东宫不稳,天有异样。” 雨楼佯装没听到,好不容易降雨,凉爽宜人,她可想早睡一会。岚筝却蹭过来,搓弄她:“打雷了,害不害怕?” 雨楼翻身,背对他:“从没怕过。” 岚筝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着自己,点着她的鼻子道:“你明明就是害怕,不过呢,别担心,你可以钻到我怀里躲着。” 雨楼翻他一个白眼:“谢谢,不用。” “你这女人,这么不可爱呢!”岚筝强行把她搂在怀里,笑道:“你如果娇弱些撒撒娇,该给帐内增添多好旖旎的风光。” 雨楼刚好过一点,他就贴过来黏糊她,顷刻觉得被他束缚的,呼吸都困难,手脚并用的把他往外推:“你真是牛皮糖!别来烦我!” “抱抱你,也不行么?我又没要求别的。” 雨楼不胜其烦,道:“等天凉了,再说。你现在抱着我,我热的没法睡觉。” 岚筝一算离所谓的天凉还得个几十天:“那就别睡了,我们来生孩子吧。”话刚说完,雨楼扑腾一下就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呼吸急促:“你别过来。” 岚筝忙道:“雨楼,我就是说说而已,你不愿意,我不会为难你。”他伸手拉她:“别怕……” 雨楼被他重新安抚到自己身边,有了方才的教训,岚筝放老实了许多,开始说正经事:“雨楼,明天八月十五的宫宴,你随我进宫吧,你装成侍卫,守在殿外就行,这样我心中也有底。” “会被认出来。” “这样……”岚筝用手指在她上嘴唇比划了两道:“贴上胡子,乔装打扮。” “我男装可帅着呢,小心你的公主妹妹们被我拐走。” 岚筝本就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一听她有心思开玩笑,以为她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便抱着她磨蹭,笑道:“你还打算把我们独孤家通吃掉啊。” 雨楼道:“别闹了,说正事,明天宴会至关重要,你决不可马虎,知道么?!” 岚筝笑:“怎么还轮到你叮嘱我来了,这本是我拿手的。” “那就好。”雨楼忽然想起了云澈,问:“王麒不是回京师接世子的么?他们离京了么?” 一提云澈,岚筝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有,父皇喜欢他,喜欢的紧呢!非要他在京师再留一段时间。”他听到雨楼分明感觉到了怀中的雨楼如释重负的轻笑了一声。火气又窜上来:“秦雨楼,不管云澈有多像你哥哥,都不是你见他的借口。” 雨楼不应声。岚筝也不再说话,带着一肚子的醋劲,搂着她睡了。 过了一会,岚筝睁开眼睛,对她说:“你没事,别靠近西苑。”西苑住的正是穆希容。 “为什么这么说。” “那边闹一种病,莫名其妙的浑身起疹子发痒。好像是一个有眼疾的婢女最先染的。” “放心,我本来就不去。”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笑了。” “没有啊。”雨楼心里笑,哼,活该,害人害己。 正文 呕血___523第四更 自从岚筝清醒以后,兄弟们立刻对他恢复了畏惧和敌视的态度,这也不怪他们,毕竟小时候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中秋节的宫宴枯燥无趣,一样的流程,一样华丽但乏味的舞蹈,甚至连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一样的。岚筝坐在殿下,斟酒看舞,王麟坐到父亲丞相那边去了,剩下岚筝一个人孤零零的置身于一堆不甚友好的兄弟当中。 这时他听旁边的一个兄弟和另一个人低声说:“你真啊,没赶上太子和惠王大战那会出阁读书,除了你之外,其他的皇子哪个没叫惠王修理过?托他的福气,我现在见到惠字就打颤。” 然后较小的皇子看向岚筝,低声问:“十哥真的那么吓人么,大家都说他是傻子呀。” 撼“嘘,他在看我们了。” 岚筝意识到这里的人不会和他有良好的交流,极端闲极无聊下,摆弄腰间的配饰,恰好叫皇后看见,皇后心里暗想,堂堂未来的太子竟在家宴上摆弄配饰,太不雅观了,于是瞪了他一眼。 岚筝放下佩饰,起身道:“皇儿觉得身体不适,去殿外稍作休憩。” 调他出了大殿,径直走到办成侯在石阶下的雨楼身旁,笑道:“今晚的月亮怎么样?” 雨楼不说话。岚筝抬眼看月亮,贴在她耳鬓道:“不知它和你的眼眸哪个圆。” 他抬起她的下颚,盯着她的眼睛:“还是你的眼睛漂亮。”俯身吻住雨楼的唇,雨楼也极配合的张开嘴巴,任他索取。 此情此景却吓坏了追出来的王麟,他远远只见惠王和一个长胡子的侍卫接吻,登时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 雨楼看到王麟来了,忙推开岚筝,拉下冠帽遮住半张脸。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5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岚筝回头看到王麟,面露不悦之色。 “殿下身体不适,我担心……”王麟还没发从刚才的刺激当中回过神来,口齿有些不清:“来看看您……您这是……” 岚筝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往大殿走。王麟跟在他身后,试探着问:“殿下,您不是……” 岚筝驻足,狐疑的看着他。王麟擦汗,顶着压力,道:“不是秦雨楼对您不好……您改喜欢男人了吧。” “……”岚筝摇头叹气,不睬王麟,转身回到了大殿自己的座位上。 他忽然看到晋王坐在皇帝身旁,一惊。此时就听皇帝乐呵呵的大声说:“烨诚有勇有谋,放眼望去,最先入朕眼睛还是烨诚啊。” 顷刻,宴会的喜庆气氛降了大半,皇后面子挂不住,虽然还有母仪风范,保持着微笑,但微笑中已掺杂了隐隐的怨气。王氏众人更是沉默一片。 与他们相反的是晋王党们,皆举杯纷纷附和皇帝的话。 真当他独孤岚筝是死的,在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太子继承人面前称赞另一位皇子。 晋王在皇帝身旁,居高临下的藐视岚筝,一脸毫不掩饰的嚣张。岚筝本就恨他惦记雨楼,结果对方还敢先挑衅,于是眯起眼睛加倍奉还。 “烨诚,你在看什么?”皇帝问,顺着晋王黑着脸的方向看,正好接到岚筝恶狠狠的眼神攻击,本来皇帝就对岚筝略有惧怕,这时他又怨恨的瞪向自己,皇帝不禁打了个哆嗦,随即皱眉:“岚筝,你有什么问题?”心里他一定是记恨朕对他不好,难道从家宴一开始就以这样的目光看朕? 岚筝知道自己惹祸了,这眼神算的上大不敬了,而且父皇现在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小步走到殿中,口中含糊的说:“父皇,……”呼吸有些急促:“儿臣……” 此时,大殿静的只能听见岚筝急促的呼吸,王麟早就起身,径自走到岚筝面前:“殿下,你怎么了?” “咳,咳!”岚筝大咳不止,捂着嘴巴,身子不住的抖。 王麟给他捶背顺气,突然他大叫:“血!” 只见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滴落在地上。继而岚筝身体软绵绵的倒在王麟怀里,吓得四座哗然。 “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王皇后也有些慌:“快叫太医,快点!!” 皇帝几步下殿,见岚筝脸色苍白,气虚甚弱,虚汗涔涔,嘴角都是血,着实吓了一跳,赶紧让人扶着昏倒的岚筝回到崇兰宫去。很快御医就疾步跑进寝殿,给昏迷不醒的惠王号脉。 “怎么样?”皇后故作镇定的问,但绞着巾帕的手已经出卖了她。 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惠王身上,若是他再出了闪失,要她怎么活下去。 “回皇后娘娘,惠王殿下的脉象十分虚弱……怕是……” “怕是什么?!”皇后急问。 “怕是会重蹈太子爷的覆辙……” 皇后忽觉头重脚轻,向后退了一步,晕了过去。 “娘娘——”身后的宫女赶紧扶住她。崇兰宫登时乱作了一团。 皇帝看着处于昏迷状态,艰难呼吸的岚筝问:“……若是诊错,小心朕要你的命。” “微臣不敢,惠王确实是脉象虚弱,不知道这样的身体能撑多久。”御医道:“病从内来,只能慢慢调理……” 这时也给惠王诊过脉的方雱道:“惠王五年前曾遭意外,就怕那时颅内有淤血,情况更加凶险。” 虽然不喜欢惠王,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听了这话,心里酸涩,道:“朕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在岚筝身旁守了一会,皇帝对晋王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你弟弟,等他苏醒了,立即派人告诉朕。” “是。” 岚筝听了,心里道,糟糕。 人都去了,只留岚筝一个人躺在床上。风吹得他很冷,但是在晋王的注视下不能有任何举动。 没办法,睡觉吧,岚筝数着跳羊的数量,希望自己可以入睡。数到2百只羊的时候,岚筝听到有人走进来,唤了一声:“殿下。” 正是雨楼。 正文 都不是善类____523第五更 晋王看到走进来的侍卫,撕下了唇上的小胡子,摘下冠帽,正是朝思暮想的秦雨楼。 “雨楼……”晋王喜:“原来你一直在宫里,我都不知道。” 雨楼黯然努嘴看向岚筝:“他真的昏倒了么?” 晋王锁眉盯着岚筝,道:“他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咳血,虚弱不堪了?” 撼雨楼冷笑。在寒月的映衬下,更显得阴森森的骇人。 晋王似乎明白了:“是你做的?” 雨楼走到岚筝床前,坐下来,摸着他的脸庞道:“报应,谁让他限制我的自由。他不是说,只能他死了,我才能走脱么,呵呵,那就按照他说的做。” 调她握住岚筝的手,继续说:“独孤岚筝,你错就错在太自私,你知不知道其他人也是有感情的,也有喜怒哀乐,不是任何人都心甘情愿的被你掌控。” 她明显感觉岚筝使劲捏她的手,于是她暗中用力掐了他一把。 哼,疼死你,你还敢叫不成! “雨楼,你给他下的药?” “嗯。”雨楼面无表情的说:“在方霖的医馆小住的时候,偶然接触到了一些药方。我本不想的,是他逼我的。” 晋王见雨楼全不似平时的端庄,更像是个充满怨恨的毒妇:“……可是你这样,未免也太冒险了……” “不管怎么样,都是值得的。”雨楼道:“不过,他今日晕厥,应该察觉到有人害了他,他一定会起疑心,我恐怕不能再对他施毒了。但是……呵呵,就目前的剂量,他也活不了多久的。” 胜利来的太快了,让独孤烨诚不敢相信,难道他憎恨厌弃的惠王,最后就败北在了他最爱的女人手中? “这……他真的不久于人世了么?” “他的样子,殿下,您也看到了。”雨楼揩去岚筝嘴角的残留的血迹:“我相信御医也说了他的病情吧。呵呵,没想到他和太子两人都是短命鬼。” 晋王这才敢迎接胜利,向雨楼道:“看不出你有这样的魄力。” 雨楼引袖拭泪:“我本不想的……” “雨楼,你不必自责,是他不好,一直在伤害你,你对他,不必愧疚。” 雨楼嗯的应了一声:“殿下,还是让我陪着他吧,他带我入宫就是为了让我片刻不离,如果明天他醒来,见不到,定要找我的麻烦。” 晋王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告辞了。” 虽然惠王可恶,秦雨楼对他下了杀手,但是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现在不适合过于表露心迹,让她冷静一下为好。晋王看了看秦雨楼,见她神色哀婉,心口发堵,叹了一声走了。 不过,太子之位和秦雨楼在不久的将来都是他的。 确定晋王走了,雨楼去推岚筝:“喂,醒醒吧。” 岚筝不动。 “喂,别装了,再装,我就点了你的|岤道,让你躺一晚上。” 岚筝突然张开眼睛,搂住雨楼的脖子,把她带入怀中,笑道:“秦雨楼,你这个小骗子,把晋王骗得团团转。” 她趴在他胸口,道:“我哪有骗他,我确实对你下药了呀。” “不过,下的确是削弱脉搏的药物。哈哈,连方霖都被你骗过去了。” “上次我怀孕的时候,日子不对,全是被人下了药所致。我经过改良,让这药不仅作用在孕期的女人身上,还能作用在正常人身上,反正药理是一样,也不怎么难。” “嘿嘿。”岚筝把她带到床上,躺在自己身旁:“现在大家都认为我要步太子后尘,病病怏怏的活不了几年了。本来烨诚会生疑,也被你骗过去了,估计这会那厮正偷着乐呢。” “哼。”雨楼不愿意做了坏人之后还嘲笑受骗的人:“晋王对我不薄,我骗他,心里始终过意不去。” 岚筝一听她这话,轻蔑的笑:“呦,你真当烨诚是什么好人呢,我还没告诉你呢,那次陷害你换了方霖医馆的药,让你进监狱的就是他呢。” 雨楼道:“是谁做的,谁心中清楚,不要往别人身上推。” 岚筝急了,半坐起来,拍着胸膛口说:“你真是不懂我,我对你做过的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不怕承认,就连要杀你爹,我都是堂堂正正说出来,给你听的。你想想,是不是?” 他说的句句属实,他独孤岚筝还真就不怕做坏人。 可能正因为如此,不善于粉饰自己,所以才给她留下了极差的印象。 雨楼不说话。岚筝捏她的脸:“喂,你倒是说话,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个鬼。就算是不是你做的,你也不能说是晋王做的。” “我既然能说是他做的,我自然有十足的把握,把你弄出监狱,我就让王麟去查了,那个伙计就是受了他的指使,虽然不是他直接吩咐的。” 雨楼心中一沉,叹道,怎么她如此倒霉,遇到的人都不是善类。 “是他就是他吧,我又没打算和他怎么样。” 岚筝撇嘴:“但是人家晋王可惦记着我死了,娶你呢。真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整天惦记别人的女人。” “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难听呢。” “本来就是。”岚筝亲了她一下:“你原本就是他的王妃,后来让我抢来了,他铁定要抢回去的,最开始还跟我装无所谓,我娶了你就娶了你的架势,其中心中都气冒烟了。” “你管的还真宽,人家在心中气,你也管。” “……”岚筝轻咬她的嘴唇,嘟囔:“你管的才宽,我抱怨两句,都不行。你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还处处维护他。” 雨楼推开他,轻柔着唇:“……我从小就想着要嫁给晋王,不由自主的维护他很正常。”见岚筝吹鼻子瞪眼的模样,笑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第一次被你气回娘家的时候,晋王曾闯过我的闺房。我还趴到他身上了。” 正文 大功告成___523第六更 岚筝五雷轰顶,脆弱的内心被深深的伤害了:“你们……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时候,好像刚从辽东回来吧,然后就钻到我的闺房来看看我,被我抓住,一阵扭打,我不甚跌到他身上。”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岚筝自言自语:“应该没怎么样,你跟我的时候,还是处子。” “你总是怀疑我的忠贞。你不厌其烦的频频拷问我是否对你不忠,你就那么没安全感?” 撼岚筝毫不犹豫的承认:“对,没安全感,我就担心你哪天离开我。” “所以,我跟你在一起,感觉呼吸困难,好像在棺材里一样,压抑的要死。” 岚筝愧疚的喃道:“真的么,跟我在一起,你就这么痛苦。” 调“嗯。受不了你每时每刻都黏着我,一刻钟的自由都没有。”雨楼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教训道:“我问你,独孤岚筝,你今年几岁,三岁么,我又是谁?你的奶妈么?你离开我活不了?” 岚筝愣怔,随即抱紧她磨蹭:“我就是离开你,活不了。”就要嘬嘴。 雨楼别开脸:“你嘴里还有血,腥死了。” 雨楼用鱼鳔灌了血含在口中,岚筝出大殿和她接吻的时候,她把鱼鳔递给他。他则含着回了大殿,咬碎做出呕血的假象。 岚筝不管:“那也亲你。” “呀!”雨楼挣扎着要逃,但哪里逃得了,被岚筝按住,撬开贝齿,直吻的双颊带红。 雨楼先用药物削弱岚筝的脉象,造出他体虚的假象。然后让他在中秋节的筵席上咳血,为的就是皇帝找来御医给他诊脉,得知他体弱,不久于人世。以此来打消皇帝对岚筝的戒心。 +++++++++ 翌日。皇后苏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传召舞阳侯王麟,王麟作为王家的长子长孙,必须承担维护家族利益的重任。他追随的惠王,先是遭遇意外变傻,本是大不幸,后来惠王恢复,他高兴没两天,转眼,惠王身体再次出了状况,让他几乎崩溃。 王麟见到皇后的时候,姑侄两人都十分憔悴。 皇后靠在贵妃榻上,头上还敷着巾帕,有气无力的道:“你今天去崇兰宫见过惠王了么?” “去过,太监们说,惠王今早宫门一开就回府了。” 皇后坐起来:“他怎么能就这么回去了,也不来告诉本宫一声。” “我想殿下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病情。”王麟道:“姑母,其实前几日,我就知道殿下的身体不太好,但是他不让我告诉您。” 皇后听了,拿下头上的巾帕扔向王麟:“你真是蠢的没边没崖的,惠王的身体有恙,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跟本宫说,你你——唉……头好晕。” “姑母,你要保重身体啊。”王麟叹道:“殿下的身体似乎是真的不行了,方雱说的对,似乎真的是五年前的意外所致。殿下的颅内还有淤血,那天,我在王府见到殿下说话间,莫名就开始流鼻血……” 皇后一听,不禁哀哀啜泣:“本宫的命,怎么这样苦,先是静宸去了,岚筝刚恢复没几天,在册立太子的当口,又碰上又横生枝节。”点去眼泪,尽量维持着仪容:“就不能让我省省心,昨个你也看到了,皇上有多器重晋王,现在惠王不行了,晋王一准正暗喜呢,没想到啊,到头来还是没斗过音儿。还是她的儿子继承皇位。” 所谓的音儿是皇后对自己的妹妹王贤妃的称呼。 王麟不了解上一辈的恩怨,沉默着。 “麟儿,虽然是这样,但这个皇位,咱们还得争,岚筝在世一天,咱们也得把他扶上去。”想到这里,皇后不禁想到另外一件大事:“静宸都没留下子嗣,岚筝是一定要留的,就算他离开了,有个一男半女的,也有个纪念。” 虽然岚筝不是她所生,但母子之情并不比静宸来的少。 她不明白,这也是静宸非要致岚筝于死地的原因之一。 王麟方才被皇后因为不及时通报惠王的病情而责骂,这会不敢再隐瞒,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昨晚见到的事情。 皇后道:“两房侧妃还是太少了,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每天守着秦雨楼那个女人……得让她离开他……” “姑母……”王麟支吾道:“可能不是秦雨楼的问题……原因可能出在惠王身上……” “出在岚筝身上?” “呃……我昨晚上偶然撞到惠王在和一个侍卫亲热。”王麟稍作回忆,表情痛苦:“是个长胡子的护卫。我发誓,我绝没眼花。” 短短几个时辰内,皇后连续遭受两重打击,有些受不住:“什么?岚筝和男人亲热?这……这!!” 王麟充分发挥了阴暗的联想能力,又道:“其实姑母,你不觉得秦雨楼有些诡异么,据说秦雨楼男装打扮是顶不错的,曾把方家的二公子迷的神魂颠倒。而且她的性格也不像个女人,如果说惠王喜欢秦雨楼,还不如说惠王逼迫非要喜欢女人的话,秦雨楼算是他喜欢的类型。” “你是说惠王有龙阳之癖?不会的,不会的。”做母亲的总是很难接受儿子是断袖这个事实。 王麟郑重的点头:“但昨夜的情景,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这……这……”皇后扶额,颓然道:“你先下去……这个以后再说,本宫太累了……” “是,小侄告退,姑母保重身体。” ++++++++++++ 短暂的痛苦过后,皇帝不免松了一口气。惠王的身体有疾,不会在世上活多久。 对于这个儿子,他实在系喜欢不起来,与其说是他的儿子,倒不如说是皇后一个人的儿子。 他本身就是依靠皇后的势力登上皇位的,所以他总是担心皇后会扶植另一人,来夺取他的皇位。 而这个人开始是静宸,现在是岚筝。 还好,岚筝的身体和他哥哥一样差。 可是朝臣们似乎并不关心这一点,仍旧不停的上疏提议早立太子,以稳东宫。 皇帝每天被海量的奏疏掩埋,情急之下找来晋王商议:“不如先立惠王为太子。” 这句话的核心重点在一个‘先’字。 晋王自然会意,回道:“儿臣听父皇安排。” 于是,三天后,皇帝昭告天下,册立皇十子惠王岚筝为太子。 正文 移宫(224 第一更) 岚筝病怏怏的躺倒夏末,接到要封为太子的圣旨,要参加册封典礼才自中秋节病倒后第一次做出王府。 册封之日,烈日炎炎,没有一丝风,岚筝跪于殿前,面色惨白,紧咬下唇,汗水浸湿了衮服,他抬头看着父皇,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你身体还吃的住?” “父皇……莫担心,孩儿没事。”岚筝道。他的汗水没有作假,毕竟骄阳下穿着册封的厚重衮服,谁都受不了,他等到所有的礼仪都结束后,行完最后的大礼,起身端正的走了两步。掌握好步调,一头跌倒,彻底不醒人世了。 撼皇帝惊呼一声抱起岚筝叫:“你别吓父皇,传御医,快点叫御医——”而岚筝呼吸微弱,对外界一点反应,周遭的人都乱了套,皇后扑到刘端身边,握住他的手,有种窒息的感觉。 “岚筝体弱,你怎么不和朕讲明。”言下之意,如果皇后求情,他就不会叫岚筝出席册封。 “本宫……”皇后无法辩驳。 调昏倒的岚筝在崇兰宫休息了一会,便被护送回到了惠王府,一群人围着他,做各种痛苦纠结的表情。尤其王麟更是一副揪心的模样。雨楼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岚筝缓缓苏醒,和王麟交代了几句,把众人遣散了,她才走过去。 雨楼站在床前,看着一脸憔悴的岚筝:“人都走了,你就别装了。” 岚筝坐起身,向帐外探身,看不到人影了,马上道:“愣着干什么,快帮我衮服脱了,可热死我了。” 雨楼闷哼:“费了好大劲才穿好的,你多穿会罢。” “热,热,热,热,热……”岚筝拽着她的手:“热,热……” 雨楼捂耳:“你是知了啊!” “雨楼,雨楼,你给我脱衣吧。”晃悠着她的胳膊。 “你就能差遣我。”雨楼给他除了革带和玉佩,脱掉衮服,又解中衣。她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没注意岚筝正盯着她抿嘴笑。等除了中衣,穿着亵衣的岚筝忽然勾着她的脖子,带她倒在床上:“别浪费了这大好时光……”压了她在身下,自己动手解她的衣服。 雨楼情急之下,抬手就打。可反倒被岚筝擒住,把手压在了他膝盖下面。 “你快放开我!” 岚筝摇头,回答了两个字:“不要。”说着拱在她脖项间,柔声渴求着:“雨楼……我想要你……行不行?” 雨楼道:“你现在倒来争取我的意见了,你一向都是随心所欲的,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感受?” “我什么时候没有?” 雨楼眯着眼睛恨恨的瞪他,岚筝自知理亏,改口道:“就那么一次害过你。” 她哼。岚筝又改口:“两次,一次是歌翡楼,一次是教坊司……都过去了,凡事要往前看,不要总揪住过去的错误不放,我都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了。” 雨楼趁他不备,突然抽出手,点了他的|岤道,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你自己向前看,向前走去吧。” 岚筝动弹不得,道:“有话好说,你先放了我,我在太阳底下站一天,都快累死了。” 雨楼想了想,给他解开了|岤道。岚筝坐起来,活动手腕,低首片刻,突然抓过她按在床上,点了她的|岤道,挑眉笑道:“我可不是以前的岚筝了,你和我用蛮力,占不到便宜。” “谁要占你便宜。”她动不了,干气恼。 岚筝道:“那我占你便宜。”挑开她的絆带。 雨楼反坑不能,别过脸,咬唇闭上了眼睛。岚筝一看她的眼角带泪,马上停手,捧着她的脸,吻她的眼泪;“我错了,是和你闹着玩的……”解开她的|岤道,温柔的搂着她躺好,轻轻抚着她的秀发安慰道:“……雨楼,我爱你,不会伤害你的。” 雨楼不语。岚筝又道:“过几日,咱们就要移宫入主东宫,好日子刚开始……” 雨楼道:“是你的,却不是我的。” “夫妻一条心,昨天还和我一起出谋划策让我做太子,你怎么转身就说这种话。” “我帮你出谋划策,的确是希望你能过的好点,只有你消停了,不闹了,你才能少招惹我,我也能过的舒服点。” 岚筝隐约觉得这话不顺耳,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若是在晋王身旁,也会帮他?” “谁是我的主人,我就帮谁。” “你还真把女奴的身份当回事啊,我对你,比你做王妃时候有差别吗?” 雨楼懒得和他讲道理,以沉默做应对。岚筝却不饶,搓弄着她非要她回答:“有差别吗?有差别吗?有差别吗?”烦雨楼恨恨的回答:“没有。”挣脱他的怀抱,起身跑掉了。 到了就寝的时候,岚筝见寝殿没有雨楼,询问绯绿,说自己小姐往后花园去了。岚筝奇怪她去哪里做什么,便去找她。远远看到她拿着花锄在一丛木槿花下挖掘。 不禁鼻子一酸,隐在树后偷看她。 雨楼从花下挖出一个瓷罐,捧在怀中,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道:“娘带你离开这里……” 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如果要进宫的话,又怎么舍得把他独自留在这里。 岚筝眼睛酸涩,努力睁大,不让眼泪流出来,不忍再看她,转身离开。 雨楼回到他的身旁的时候,岚筝已经睡下了,难得他不黏着自己,她悄悄的爬上床,在他身旁躺好。 忽然他一下子搂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中:“雨楼……” 雨楼道:“你不是累了么,还不睡。” “别动,就是想抱抱你。” “不许有别的动作。” “嗯。” 岚筝把她宝贝的抱在怀中,想起过去的种种,愈加心疼她。过了一会,听到怀中的人匀称的呼吸,知道她睡了。轻轻在她脸上印了一下,自己也睡了。 几天后,简单的做了整理,惠王入住昭德宫,即东宫。 正文 烫手山芋(524第二更) 岚筝借口身体有恙,经常不参见经庭。但是政务事,却一点都没松手,抓的很是牢靠,大有一副鞠躬尽瘁,死在政务上的觉悟。 虽然册封惠王为太子,表面上看似是皇后和外戚王氏获得了胜利,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惠王身体有疾,极有可能像他哥哥一样,英年早逝。太子之位迟早还会空缺出来。 岚筝对此的态度是,冷笑:哼,等吧,等你们都作古了,本太子还会活得好好的。 秋老虎厉害的紧,雨楼在外面走了没几步就累的浑身是汗。走到大殿内,围着冰块刚凉爽一会,岚筝就走了进来,看着桌案道:“今天送来的奏折,都有哪些?” 撼“你自己看吧,在桌上摆着呢,从左到右,按照时间顺序摆好了。” 岚筝的笑道:“有你在我身边伺候着,我可省了许多事了。” 雨楼瞧着殿内还有其他人,于是压低声音:“不觉得奇怪么,皇上以前不待见你,怎么你刚做太子就给你许多事情做。” 调“大概想让我累死吧。”岚筝笑。 回到案前,翻看奏折,雨楼则在一旁磨墨。忽然间岚筝盯着一本奏折,脸色越发凝重。雨楼瞧出异样,但女子不可参政,她也不方便过问。只想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 “唉,那帮土匪什么时候能回去做山大王啊。”岚筝感叹,把奏折扔到一边,道:“王麒这厮,上次欺负了你,我没修理他,他竟然不知悔改,又犯案。” 雨楼对那强抢他的恶霸憎恨,道:“他又抢了哪家的小姐?” 岚筝扶额道:“我都不好意思说……”良久无语:“王麒前几天抢了驸马的小妾,然后弄回府中,发现那个女子有身孕,被他这一吓,孩子流掉了。驸马当夜带人找上门,被他给打了。现在皇上要我处理此事。” 雨楼哼道:“王麒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这么嚣张!这次就叫他身败名裂!” 岚筝苦闷的叹了一声:“《皇明祖训》里规定,如果公主成婚,五年内没有生育,驸马才可以另娶。” 雨楼道:“那这个驸马和公主成婚多少个月了?”见岚筝不答,她忽有不好的预感,道:“……难不成是歆宜公主?” 歆宜公主是去年十月才大婚的,到今时今日还不足一年。 “那么那个孩子呢?” 岚筝道:“据说在王麒府上流出的是一个成形的胎儿,产婆说是八九个月了。” 雨楼惊呼:“王麟那禽兽!” “可王麟还真没碰她,是她自己被吓的流了产。” “那也是因为他。” 岚筝摇头:“所以,谁都有问题,驸马不该另娶,而王麒不该抢亲,驸马不该在和公主新婚期间和别的女人厮守,算起来,这事里面就没一个人做对的。皇上把这烫手山芋丢给我,分明是想折腾我。” “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岚筝起身:“先让王麒把那个女人交出来。然后打他一顿赶回云南,至于驸马么,让他滚蛋去边关,和公主分开一段时间再说。” “我看你挺有主意的,怎么还说难办?” 岚筝刮她的鼻子,笑:“笨蛋,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你看这一堆奏疏是弹劾王麒的,这一叠奏折是弹劾驸马的,剩下这些都是给双方求情的。” “那你准备顾及他们?” 岚筝趴在雨楼身上,咳嗽了两声:“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哪里管的了那么许多。” “好沉,别往我身上压。” 岚筝笑道:“压……呃,是个好字。今晚上压你。” 两人闹了一阵,岚筝就让人传东宫谕令,让王麒即刻释放扣押的女子,否则决不轻饶。 “瞧着吧,用不了多久,舞阳侯就得来求情”岚筝嘟囔:“他对他那败家哥哥还真好。” 岚筝估算的不错,谕令传下去几个时辰之后,太监就来报,说舞阳侯求见。雨楼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出去,让舞阳侯和岚筝交谈。 她每天的事情就是全天候的伺候在岚筝身旁,白日给他整理文书,晚上负责暖床。 一想到和岚筝的关系,她就痛苦。 她知他爱她,但这样的爱,让她窒息。 难得不用在岚筝身旁,她想好好享受一会独处的空间。 “雨楼姐姐。” 她抬头,看到云澈正笑着看她。雨楼惊喜:“云澈,你怎么在这里?” “想和舞阳侯一起替王将军求情,但是舞阳侯说太子不会想见我。”云澈轻笑:“雨楼姐姐,你别一见面就盯着我的脸使劲看,行不行……” 雨楼意识到自己过份了,忙低头道:“世子莫怪。” “不怪你。”云澈微笑:“对了,我上次在墓|岤的位置拾到一个戒指,你看,是不是你哥哥的。我怕给你弄丢了,都是随身携带的。”摸出以前捡到的戒指交给雨楼:“喏,做工相当精巧,好像是皇室所出。” 雨楼狐疑的接过那红玉戒指:“这不是我哥哥的东西……” “奇怪,我就是在墓|岤旁发现的,那能是谁的?会不会是去看他的人留下的?” 雨楼捏着戒指的蹙眉心里想,从没见苏萧哥哥用过此物…… “秦雨楼!” 雨楼不回头也不知道是谁。 “太子殿下。”云澈朝着岚筝作揖。 岚筝和舞阳侯正在说王麒的事情,结果舞阳侯一句:“我哥哥确实没有轻薄那个女子,不信你问世子,他就在殿外候着呢。”就把岚筝给惊到了。 云澈在殿外候着,那么他就能和刚出去雨楼碰面了。 果然,追出来,就见云澈交给雨楼一枚戒指。 这是送定情信物的呢,还是怎么着?! 但想到如果他发酸,一定又会惹雨楼不高兴,活活把醋劲忍了,尽量平和的说:“世子送你什么礼物了?” 不由分说的抢过戒指,瞄了一眼,不禁愣怔。 正文 论狡诈,他是行家(524第三更) 岚筝不由分说的抢过戒指,瞄了一眼,不禁愣怔。 “岚筝,怎么了?”雨楼看出他神色中的不对劲:“有什么问题,你认识这个戒指?” 云澈道:“这是我从苏萧墓|岤旁拾到的,可不是我送给雨楼的姐姐的,您别误会。” “哦。”岚筝道:“那我替雨楼收好了。” 撼“是我哥哥的,你凭什么收起来。” 岚筝冷笑:“苏萧原来不是秦府的下人么,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兴许是我父亲给他的。” 调“那就更可疑了,你父亲怎么会有皇家的东西?”岚筝道:“这戒指分明是皇家的。” “凭什么说是皇家的?又没有印记。” “就凭它的做工。” 云澈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似是要吵架,忙道:“雨楼姐姐,你别这么和太子殿下说话啊,殿下生气的话,又要惩罚你了。” 雨楼听罢,不再和岚筝顶嘴。这时舞阳侯半晌不见太子回殿内,亦追了出来,他最关心的还是哥哥的问题,道:“殿下,我哥哥的事情……” “让他赶快把那个女人退给驸马,然后去刑部领三十军棍,之后速速带着世子回云南,此事就算完了。”岚筝道:“那你还想怎么样?白日抢亲就这么饶过他?朝中无数双眼睛看着呢,袒护他也不能太过了。” 云澈小声道:“可是王将军说,驸马娶亲原本就不对,花轿公然招摇过市,都没人管,世人都有错。” 岚筝怒:“他倒是会赖……”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啊,驸马的花轿招摇过市,世人不管,那么公主为什么不管:“公主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公主出来表态。” 舞阳侯道:“殿下,您有几年没见过歆宜公主了?” 岚筝对歆宜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难道传闻是真的?” “嗯。”舞阳侯颔首,叹道:“所以驸马才敢这样,而其他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哥哥看不过去,才去闹了一场,把那女人给抢走了。让驸马娶亲不成。” 岚筝记起似乎王麒小时候和歆宜公主关系很好。这次他回京师,歆宜不仅嫁了人,而且嫁的人对她还不好,依王麒的性格,没砍了驸马还真是万幸。 岚筝对舞阳侯道:“你先回去,等我的安排……咳,咳!”岚筝捂着嘴巴,微咳:“雨楼,快扶我回去休息。” 太子为处理这件事累的病情加重,舞阳侯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赶紧叩拜走人了。 雨楼扶着岚筝回到寝殿,挥退了宫女,问他:“歆宜有什么传闻?” 岚筝却道:“那个戒指,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我从没见过。”雨楼道:“但既然是从我哥哥墓旁找到的,自然是属于我的。” “你要首饰,我给你就是了。何必要死人的东西。” “纪念,你懂不懂?纪念。” “那等我哪日查出来你哥哥的墓|岤被移到哪里去了,我给你捡两块骨殖,做纪念,怎么样?” 雨楼气的跺脚:“不和你说话了。”坐到他身旁生闷气。岚筝笑嘻嘻的也不哄她,而是拿出戒指把玩。雨楼气呼呼的瞧了他一眼,道:“歆宜公主到底有什么传闻,让她可以容忍自己的驸马明目张胆的另娶。” “你以为哪个女人都像你那么凶悍呢,不许自己的夫君纳妾。” “别的女人做不到,但她是公主,有尊贵的身份可以束缚住任何男人。” 岚筝撇嘴:“公主也是女人。歆宜公主……都说她得了怪病,从十二岁那年就停止发育了,现在身形就是一个小孩的模样。自然无法生育……” 雨楼怒:“所以你们这些男人就联合起来欺负她?她不能生育,所以对驸马另娶就睁一眼闭一眼?既然驸马当初答应了娶公主,就该履行承诺,心甘情愿的照顾她一辈子,要不然就别娶。” 岚筝笑道:“和你有什么关系,瞧把你气的。” 雨楼哼:“只是气不过你们欺负公主。现在想想,王麒所作的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岚筝冷笑:“你啊你,你以为抢亲那么容易呢?没有知情人通风报信,王麒恐怕是抢不成的。如果我没推断错,应该是晋王告诉王麒这件事的,而王麒脑袋一热,就去做了。而晋王坐收渔利。” “晋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和歆宜公主的关系很好。”岚筝揶揄;“他不是让你给歆宜公主缝过荷包呢么,歆宜公主受了苦,他碍于身份不好出手,正好王麒这个冤大头回京,可把他成全了。再把这件事推给我处理,让我和王家的关系闹僵。” “会么?”雨楼难免担心岚筝:“你打算怎么办?” 岚筝阴险的笑道:“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 王麒强抢民女,被拉到午门挨了三十板子,围观者众多,王麒飞扬跋扈,朝中积怨颇深,此次他挨打,大快人心。挨了打,脸也丢了,王麒被抬回了府中。 当夜,王麒返还抢走的驸马小妾,此事闹的很大,所以偷偷在僻静处交接。驸马遣散众侍,撩开轿帘,准备好好安慰饱受苦难的姬妾的时候,不成想却见轿子里坐的是王麒。 “嘿嘿,驸马爷,进来吧您呐。” 一阵拳打脚踢。 第二天被打的断了肋骨的驸马状告王麒行凶。但是在家养三十大板伤势的王麒表示很冤枉,表示自己屁股疼的,无法行走,根本不可能受刑的当晚去打人。 太子表示驸马系诬告加之违反刑律,私自纳妾,双罪并罚,谪守广西节度使。 王麒挨了打,出乎晋王意料的是,并没有憎恨太子。 雨楼也纳闷,这天晚上,找了个空隙问岚筝: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6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问岚筝:“王麒挨了打,却不恨你,他们对你那么忠心?” 岚筝假装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唉,你还太嫩,不懂朝中的事情,你看我打了王麒,我是打了,可命令是死的,人是活的,执行杖刑的那帮人,我早就交代过了,你别看打的血肉横飞的,不过是皮外伤,筋骨根本没事,加上王麒本就勇武,屁股那点皮肉伤,不影响他动手打人。” “狡诈。” 岚筝笑道:“我不狡诈,能把你吃的死死的么。”俯身去吻她的唇,雨楼抗拒的别开脸的,侧身背对他。 岚筝失望的躺好:“你好好休息吧,省得你明晚跟我偷溜出昭德宫的时候困。” “啊?我们要去干什么?” “去偷皇帝的起居注!” “偷那东西干什么?” 他不能告诉她,和他的身世有关。 “好奇,偷出来看看。”他胡诌。 正文 偷偷摸摸【525第一更】 雨楼还是认为去纳储阁偷看皇帝的内起居注是个危险而又无聊的事情。所谓起居注是记载皇帝日常言行的文书,是皇帝驾崩后,整理实录的第一手资料,连皇帝本人活着的时候都无权翻阅。岚筝却要提议去偷看,简直是找死。若被发现,他会大祸临头的。 所以虽然昨天答应了他,但是随着暮色的降临,雨楼萌生了退意,并规劝岚筝放弃这个计划:“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别去了,若是被发现,迟早吃不了兜着走。” 可岚筝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连夜行衣都翻出来了:“那你别去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你看起居注,要做什么啊?” 撼“好奇。” “……”无语。 “去吧,去吧……”岚筝挨着雨楼坐下,摸着她的腿道:“好奇心起来,若是达不到目的,我年都过不好。” 调“离过年关还远着呢。”雨楼哼道:“真拿你没办法,还跟小孩子似的,想什么是什么。” 岚筝听她的话,顺势往她身上趴,笑道:“我想要你,可就是得不到。” 雨楼见他缠人劲又上来了,赶紧推他,急道:“要去就去,别腻着了。” 两人换了夜行衣,吹了灯烛,在寝殿内坐着,就等着夜色完全黑下来去,去纳储阁偷起居注。 静静的坐在黑暗当中,眼睛完全适应了没有光亮的世界,雨楼看了眼岚筝,心里叹道,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好脾气就好了。 “你看什么呢?”岚筝发现雨楼在看自己,凑在她耳边,往她耳朵里呼热气。雨楼忙躲开,捂着耳朵,脸色微红:“你就不紧张么?还有心思玩闹。” 岚筝当然紧张,毕竟一会就要面对他盼望已久的真相,当下收了玩闹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做坐等了一会,待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朝雨楼比划了个‘走’的手势,两人蹑手蹑脚的出了昭德宫,在黑暗的掩护下向着纳储阁方向去了。 入秋之后,天气转凉,晚上凉风阵阵,加上紧张,雨楼不觉打了个冷颤。 雨楼不熟宫中的路,紧跟在岚筝身后。她虽会功夫,性格也算强势,但从没做过这等凶险的事情。好在岚筝识路,又对御林军的巡视路线了如指掌,轻易的避过重重阻碍,平安到了纳储阁面前。 岚筝轻轻推了一下,没推开。 “糟糕……”岚筝道:“上锁的。” 雨楼晕,但是压低声音道:“当然是上锁的,你别告诉我,你以为它会敞开大门,欢迎你。” 岚筝瞥雨楼,道:“我没带开锁的工具,咱们回去吧。” “来都来了。”雨楼鄙夷的瞭岚筝:“幸好我有准备。”说着,从袖子里拿住一根细的金属丝蹲下来,拨弄锁芯。 岚筝称奇:“你还会开锁?” “我不会开锁,难道你明天想带着开锁匠跟咱们再来啊。” 岚筝被呛,但不减他对雨楼的好奇心,继续追问:“你怎么还会开锁呢?跟我说说。” “小时候,我有个九连环,但是我娘不让我玩,总是锁起来,所以呢,等她走了,我就偷偷的开锁拿出来玩,再送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 “雨楼……”岚筝抱住她蹭脸:“真可怜,玩个九连环都不行。” “呀,别干扰我!”雨楼摆动身体:“不知道皇家的锁,好不好开呢。” 岚筝亲了她一下:“好好开锁,为夫的给你放哨。” “……” 啪! 锁芯一弹,问题迎刃而解,雨楼拿来锁头,朝岚筝挥手,道了一声走。推门就进,结果刚进去,就咳嗽的退了一步,捂着口鼻:“好大的灰。” 又灰也得进,俩个引袖捂着嘴巴,入了纳储阁。纳储阁存放着旧时的起居注和各种文书,一年开放一次,平日不许靠近,所以难免有许多灰尘。 岚筝从袖中拿出一个蜡烛点燃,沿着书架开始寻找自己所要的起居注文疏。 “雨楼,你帮我看看晟宣十四年到晟宣十六年的起居注。” “要二十年前的?”雨楼嘟囔,但见岚筝表情极为认真,想来自有原因,闭口不言,眼睛扫过众多的文疏,寻找岚筝要的东西。 “好多啊……”雨楼道:“就这三年的加起来也有数十册啊。你要哪一本?” 岚筝道:“咱们一本一本看,仔细看皇帝曾赐哪个妃嫔首饰。” 雨楼一听,就明白了岚筝此话的含义:“你是认为,那个戒指是皇帝赏赐给嫔妃的?然后妃嫔又给了我爹?我爹已经是死罪了,你还往他身上泼脏水。” “……如果你爹跟妃嫔有染,你说是皇帝丢人,还是你爹丢人?”岚筝哼道:“快找吧,今天找不到,明天还要来。” 雨楼捧来一堆文疏,放到两人中间:“这是十五年一月到六月的。” 起居注,事无巨细,均涉及,内容枯燥无聊,无非皇帝今天去了哪个妃子那里,是吃是喝还是睡。 “岚筝,你以后当皇帝,也要有内侍,无时无刻的跟着你么?” “嗯。”岚筝把手上的灰摸到她脸颊上,笑道:“不过,他们也好记载,因为我就在你一个人那。” 雨楼不说话,继续翻看手中的文疏。 岚筝恼:“喂!” “啊!”雨楼指着文疏上的一页道:“宫中还发生过大火啊,你看,晟宣十五年三月,景华宫发生过大火,皇上连夜去探视皇后娘娘。” “大火?”岚筝道:“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两人间只听到哗啦啦的翻书声。 岚筝想了又想,准备把压在心头的事情在今晚都告诉她:“雨楼……”沉着声音低头说:“如果你我是兄妹,你会怎么做?” 雨楼惊出一身冷汗:“为什么这样说?”随即明白了:“你是说……皇后和我爹?” 不行,这个消息太恐怖了,她一时接受不了。 “我……!”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唇就被岚筝封上。 正文 兄妹?【525 第二更】 “我……!”她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唇就被岚筝封上。 她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岚筝方才的话,如果他们是兄妹……她会怎么办?怎么办…… 他的吻炽热印在她的唇上,带着地狱之火的灼痛感。她从未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关系,但是既然岚筝说了,依他的个性绝不是空|岤来风。 强烈的负罪感,让她不禁要挣脱他的掠夺,但她的反抗却激起了岚筝更加用力的压迫。 撼她咬他,他的不退缩,让她不得不加大力道,可无济于事。口内的血腥味渐浓,雨楼想到两人留着一样的血液,顿感这血腥似是毒药,在扼杀她的生命。 这时岚筝捏灭了蜡烛,沉闷的黑暗中,她被他继续强制的索吻。 “你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忽然屋外传来男人的声音。 调“没有。” “该去那边巡视了。” 原来是御林军巡视的卫兵路过。 雨楼不再抵抗,过了一会,等不到人声了,周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雨楼挣扎着,抓起身旁的一本文疏就朝岚筝拍过去,拍了岚筝一脑袋的灰,他才放开了她。 她擦着嘴巴,急道:“你方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怎么回事?” 岚筝反问:“哪句?” “你说,如果我们是兄妹……究竟是怎么回事?” “猜测罢了。” “罢了?”雨楼含泪道:“你就没半点负罪感,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样?” 雨楼想到两人间的种种,道:“我就杀了你,然后自杀。” “你舍得?”岚筝嘟囔:“我可舍不得你死。” “恶心死了。”雨楼道:“兄妹乱伦……” 岚筝苦笑:“你用这么紧张,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而已。”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可能?” “那天云澈给你的戒指,是皇上的。我问过尚宫局的人,并查过,是皇上的确凿无疑。”岚筝道:“而皇帝的东西,只有在没有翻牌子的时候,宠幸了女子,才会把身上的佩饰送给女子做凭证。” “那么……不是皇后?”宠幸皇后,自然不用留什么凭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说我爹和皇后……那怎么还说我们是兄妹呢?” “我问你,你爹的师妹冷紫岳在哪里听到过,静宸曾和我提过这个名字。” 岚筝,你知道么,你真正的母亲是个叫冷紫岳的女人。他还记得静宸和他说这句话时候的鄙夷,而他则惶恐不堪。 雨楼心里慌了神,惊恐的捂着嘴巴,道:“你是说你的母亲是……” “我派人去过华亭调查,冷紫岳在你爹从老家回京师之后,就参选秀女入宫了。” “你的意思是……她和我爹旧情难忘,珠胎暗结。然后……”雨楼伸出手指颤抖指向岚筝:“有了你?” “嗯,然后被皇后抱走。”岚筝的答案早就了然于胸,所以很是平静:“我不是皇后的孩子。” 雨楼骇的半晌无言,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这样平静?好像不是再说你自己一样。” “那怎么样?痛苦流涕,大喊大叫。”岚筝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早过了哭鼻子的年纪了。” 自从六年前知道身世的那天起,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这份痛苦牢牢的根植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 雨楼仍然不信:“……你怎么肯定你就不是皇后生的?” 岚筝黯然:“我见过冷紫岳,如果那个疯女人是她的话。” “疯子?” 岚筝不愿意再想,对雨楼道:“快找,如果找到,确实有皇帝幸过女子,并留戒指为凭证这一条,我的推断就是正确的。” 雨楼连连说是。快速的翻阅着起居注,一本一本,一叠一叠。终于看到了一行让雨楼心碎的真相。岚筝见她呆愣,马上夺过她手中起居注,果然见到皇帝于晟宣十四年十一月九日,幸过一个冷姓的宫女。 确凿无疑。 雨楼故意轻松的笑:“岚筝,你是晟宣十五年七月生的,按日子算来,确实是龙子,所以,不要瞎想了。” “雨楼……”岚筝轻轻抚摸她的脸,道:“静宸告诉我,说我的真正的母亲被关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我寻过去,见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那个女人……向着是身后笑着说,启赓,我们的孩子来看我了……” “我爹他……他负责看管冷紫岳?你们还碰过面?” 岚筝抱住雨楼,下颚垫在她的肩膀上:“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觉得脑袋上挨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就不记得了,等在恢复就是被你吓醒的那晚了。” 雨楼几乎不敢呼吸,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岚筝说的是真的,那么苏萧又是谁? 岚筝好像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苏萧可能才是皇后真正的儿子。冷紫岳作为一个卑贱的宫女有了皇帝的骨肉,皇后的亲生儿子有脚疾,所以调换了两个孩子。皇后却不知道其实冷紫岳的孩子不是皇帝的,而是她视若心腹的秦启赓的。” 岚筝叹息:“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苏醒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杀掉秦启赓,虽说会惊动太子,但是弄成意外,让他殒命也不是难事。” 因为冷紫岳的一句话,所以他不能排除秦启赓和自己的血缘关系。 雨楼的心被扯裂了一般,想到自己和岚筝发生的事情,反手给了他一巴掌,哭道:“既然是这样,你还跟我,你明明知道的,你还!” 岚筝吻着她的泪水,小声嘟囔:“我喜欢你,控制不了。再说了,就凭那一句话,我也不敢确认是不是我听错了。而且,如果你我真是兄妹,你爹是知道的,又怎么会把你嫁给我,他又不傻。” 雨楼这才收住眼泪,破涕为笑:“可吓死我了,我爹是不会做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 可岚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笑容,没保持多久,瞬间瓦解。 岚筝说道:“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又让我重新考虑这个问题。雨楼,你还记得,你爹曾问过你,你是否和惠王有过夫妻之实?” 正文 195章 痛苦【525第三更】 雨楼脸色煞白,也不管岚筝偷听他们父女谈话的小细节了,浑身冰冷。他爹那么问她,她本以为是让她保持处子之身,容易再嫁,但现在看来,是有另外一种可能。 阻止兄妹乱伦。 “你爹之前看我已经傻了,所以才敢把你嫁给我。却不想你我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所以……”岚筝顿了顿,看着雨楼的眼睛,正色道:“所以,让你流掉了孩子。你想,你回秦府,谁对你下手最方便。” 雨楼已经陷入岚筝的说辞当中,越是回想,越是觉得蹊跷:“所以,他还想送我回华亭老家,让我离开你。所以,才那么害怕你苏醒过来。” 撼如果岚筝苏醒过来,他面对的亦是兄妹乱伦的事实。 到时候,天下真的会大乱。 雨楼忍不住啜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信……” 调“嘘,小点声。”岚筝给她擦眼泪:“好雨楼,别哭了,该查的查完了,咱们回去吧。” “别碰我。”雨楼直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起了一层小疙瘩,引的全身战栗;“滚开。”说罢,起身就往外走。岚筝想去追她,但是一屋子狼藉文疏,还没整理。只得点了蜡烛,一个人把文疏摆放回去,做好善后工作,才离开了纳储阁。 回到昭德宫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白。雨楼已经换了夜行衣,坐在桌边发呆,见他回来了,什么都不说,拭了眼泪,扭身背对着他。岚筝不敢招惹她,装作刚起的模样,吩咐下去准备浴桶要洗去一身的尘土。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岚筝拉着雨楼要一起洗。 雨楼气的身子直抖:“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你我是什么关系?你还要和我有亲昵的举动。”说着,再次落泪。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我如果没和你说,你现在不是心安理得的和我一起洗的么,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吧。” 雨楼哭的泪眼模糊:“那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我现在知道了,还让我怎么活下去。” “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证据。我的母亲不是皇后,是静宸告诉我的,我的父亲可能是秦启赓是冷紫岳说的。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你爹,而他又不知所踪。”岚筝揽住她的肩膀,柔声道:“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欺骗你,我想让你配合我,把秦启赓引出来,问个清楚。当然,如果我不告诉你,直接蒙骗利用你也可以,但是我不想那样做。” 雨楼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岚筝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去了,脑袋里被乱伦二字占据着。 “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岚筝见她情绪激动,不敢有过分的举动,暂时离去。岚筝洗净身上尘土回来,雨楼也做完了清理,正坐在床边擦头发,见他来了,忙把布巾砸向他:“不许过来。” “雨楼……有话好说,事情已经这样了,先解决问题要紧,和我生气,等把事情落实了也不迟。” 雨楼方才洗浴的时候,就决定自己脏的简直洗不净,咬着唇,也不住婆娑的眼泪。她恨自己犯下的过错,也恨岚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解决?怎么解决?”雨楼挥拳便打:“让我杀了你,随后我也去死。” 岚筝擒住雨楼的手腕,把她按到床上:“把秦启赓引出来,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是你的哥哥抑或不是,他应该知道。” 雨楼动弹不得,看着自己上方的岚筝,怒道:“如果是呢?” 岚筝强行抱住她,并排躺了:“如果是的话……我们三人不说,天下没人知道。” 雨楼听他这么说,气的肺子都要炸了:“你有没有廉耻?!你竟还想着要瞒过世人继续乱伦下去。”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想死,我还舍不得呢。” 雨楼咬住他的手背,岚筝吃痛,但不松手。雨楼见把他咬的见了血都不松开,知道他是铁了心:“如果真是兄妹,我就当场咬舌自尽。” 岚筝不情愿的问:“那我呢?你就让我一人活着?” 她气的浑身发冷:“你怎么半分廉耻之心都没有!做下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还有脸活着?” “我有你,就能活下去。” “呜呜呜……”咒骂他的言语不起作用,雨楼情急之下的哭了起来。 岚筝心生愧意:“我告诉你,是想让你和我共经磨难的,不是让你痛苦的。” 雨楼抽噎道:“……如果真是兄妹,我当然有权知道,我只是气你,明知道或许是兄妹……还和我……” “你自己都说了是‘或许’……所以,别哭了。” 怎么可能不哭,她只嫌自己哭声不够大,不能哭的酣畅淋漓:“你们怎么能这样子害我,我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 “当初为了救秦远笛,皇后开出价码,你爹没别的选择,他可能想把你嫁给我只是暂时的,等到晋王母丧期过了,联合起来再把你抢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岚筝道:“谁知道,你却给我给抹嘴吃干净了。” “闭嘴,不许再提!”雨楼靠在岚筝怀中哭了一场,眼睛酸涩,故对他说:“你先把我的手放开,让我揉揉眼睛。”岚筝没放手,而是低头用唇吻她的眼泪:“你先别哭,等真相大白,如果我们不是兄妹,你的眼泪岂不是白流了。” “岚筝……不对啊,为什么皇帝给冷紫岳的戒指会在苏萧墓旁?” “有人拿着冷紫岳的戒指去移了墓|岤,不甚丢落在了现场,而这个人,你觉得是谁?” 雨楼忽然记起她被抓进教坊之前,他爹失踪了两个月。 难道是他偷偷回京师移开了墓|岤? “当务之急,引出秦启赓,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 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不能早期更新。 故更新时间改在每天9点至10点间。 但是保证日三更:) 正文 ?兄妹?无所谓___526第一更 “当务之急,引出秦启赓,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爹是知道真相,但是天下这么大,哪里去寻他,如果先被其他官兵抓到,那么……”想到自己的父亲被抓到就是死罪一条,不禁又要落泪。 “是啊,你爹本就是老狐狸一条,好不容易逃脱,哪里能那么容易找到。”岚筝似也觉得无望,搂着雨楼半开玩笑的说道:“好妹妹,要不然咱们就这样凑合过吧。” “滚你的好妹妹!”雨楼恨他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没心没肺的说笑,骂道:“你这个没心肺的禽兽!” 撼岚筝却笑:“习惯就好,好几年的时光,我都不把它当回事了。” 雨楼道:“我没你心那么宽,这样大的事情,还能嬉笑如常。” “当你傻了吧唧的过了五年之后,再回头看,便没有什么是忍不得的。” 调雨楼一怔,接着便拧他:“你不是说,你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吗?!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岚筝谎撒的太多,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这次被雨楼歹个正着,自己也是一惊,随即认了:“好吧,在被你吓醒之前,我的确是傻的。我以前说,从头至尾我都是清醒的,是为了气你……”轻吻了她一下,都:“我这回跟你都坦白了,你别生气了。” 是那次她弄的红蝶,把他吓的苏醒了过来。 岚筝见她不答,以为还在生气,便撒娇道:“我都说实话了,好孩子不挨打。” 雨楼一巴掌拍开他,怒道:“随便你吧,我现在倒觉得活在谎言里比面对血淋淋的真相幸福的多。” 岚筝哼哼唧唧的缠着她道:“现在咱俩在一起。不也挺幸福的么。” 雨楼死的心都有了,又挣脱不开他的纠缠,便挺尸似的,闭眼咬唇:“早晚你把我折腾死了,你就甘心了。” 岚筝坏笑着把手探进她的衣裳搓弄她:“我好久没折腾你了,哪有死一说。” 她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用眼睛剜死他:“你究竟有心没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还能泰然自若!你行,我却不行!”抬起膝盖趁他不备,照他的要害就是一顶,然后在他吃痛的时候,抓住机会,翻身下床,一溜烟跑了。 可是她还能往哪里去,出了昭德宫,万一不小心出了意外,被皇后逮住,她就麻烦了。所以只躲在昭德宫一处湖边的大石后面偷偷掉泪,没多久,就又被岚筝找到了。 岚筝见了她,二话不说的挨着她坐好,把她揽在臂弯里亲昵:“你下手没轻没重的,把我弄的残疾了,你下半辈子可怎么办。”抓了她的手往自己下身按:“快给我揉揉。”说着,一边就要嘬嘴。 雨楼眼里聚的都是怨恨的目光,手肘朝他胸口使劲撞,道:“你再这般,我现在就投湖自尽。” 岚筝眺了眼在晨曦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水,叹道:“入秋了,这湖水凉着呢。而且淹死的尸体太难看,你这么漂亮,不合适这死法。” 雨楼捶他:“行,我去喝水银,死了尸体还不烂。” “别死嚒,死了尸体冷冰冰的,我搂着多凉。” 雨楼一听,不禁骂:“变态。”又想起他明知道可能有血缘关系,还和自己发生关系,便追骂道:“乱伦的变态。”岚筝听罢,神色黯然,松了手:“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喜欢你也有罪,那我就罪孽滔天好了。” 听他裸的表白,雨楼内心一震,接着浑身不舒服,厌恶道:“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如果真是兄妹,那我一定会死。” 说罢起身就走,岚筝可怜兮兮的拽住她:“别扔下我……” 雨楼甩开他的手,警告道:“不许跟过来。”走了两步回首,见岚筝亦有起身跟随的意思,便气的用手指着他:“都说了,不许跟过来!” 这时,有宫女路过,雨楼赶紧低首疾步走掉了。 ++++++++++ 皇帝尚且要开经庭,听学士讲学,更别说太子了。岚筝虽借着身体有恙,跟三岔五的缺课,但终也有逃不掉的时候。虽然一夜没睡,但亦不得不换了太子的龙纹常服去听学士讲课。 想起自己曾经傻呆的时候,被这些人横眉冷对。便故意报复,装作很谦逊的问了几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噎的大学士们干瞪眼,但是‘宽容’的太子表示没关系,各位学士可以回去想答案,哪日再来论道不迟。 本是件小事,可其中一位学士心灵过于脆弱,当天就写了封奏疏,说太子虽然聪慧,但就怕像隋炀帝一般刚愎自用,与学士论道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学,而不注意吸取他人的不同见解。 真是人倒霉,躺着都中箭。 岚筝先被皇帝叫过去,开导了一番,提醒他要虚心。 岚筝‘认罪态度’很好,没多久就没皇帝放行了。但是刚出上书房,就被太监拦住,说皇后娘娘召见。 岚筝便垂头丧气的跟着太监,到了景华宫。皇后正在写字,头也不抬的问道:“太子,你最近可有宠幸顾氏和穆氏?” 虽然皇后统领六宫,也有权管理皇族女眷,但这么直白的问宠幸的私事,还是问了个岚筝措手不及:“母后,这……是不是她们来找您,说了什么?” 皇后把放下狼毫笔,凝眸岚筝:“听说你,还每日守着秦雨楼?”提及秦雨楼,皇后也头疼,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岚筝是真的守着她不放。 岚筝笑:“我想我还有宠幸女子的权利。” 皇后冷笑:“你的确是有,但是秦雨楼值得你守着么?她背着你做了些什么,你都知道吗?” 岚筝心里慌乱,难道雨楼又背着他做了什么?难道又背叛他了。 “母后是什么意思?” 皇后对身侧的女官道:“去叫昭德宫的那个使唤太监来。” 很快,女官就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那太监抬眼怯生生的看了岚筝一下,似是有话要说。 正文 节外生枝____526第二更 那太监抬眼怯生生的看了岚筝一下,似是有话要说,他有看了看皇后,得到皇后的首肯,才低下头道:“今早晨,奴才早起见到秦雨楼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从外面回来,不知道是去了哪里……”说完,不敢看岚筝的反应,浑身抖着推到一旁去了。 “你有什么话要说?”皇后正色道:“你袒护秦雨楼,但秦雨楼似乎不值得你袒护吧,她昨晚上去了哪里?在宫中也行,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 岚筝心里道,坏了,怕什么来什么。雨楼昨晚上先回来,因有心事,并未注意到竟被人查探到了行踪。 “太子殿下!”皇后见他不说话,厉声道;“你这次又为秦雨楼想出了什么托词?你虽坐到了太子的位置,但亦危机重重,那秦雨楼不禁不能帮助你,还屡次给你添麻烦,此次本宫决不轻饶她。” 撼岚筝盘算着怎么把这件事搪塞过去:“……昨晚,秦雨楼侍寝,我怎么没发现她半夜有出去过?是不是这奴才看差了。” “你还袒护她!”皇后怒:“你以为当真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本宫能相信?你的侧妃中亦有人看到了。” 定是被他冷落的穆氏和顾氏中的一人所为,岚筝见隐瞒不过,语气放轻缓:“母后先别急,如果真是雨楼,我也不会包庇。她屡次这般作为,的确令我心寒。” 调皇后冷然:“我怎么不见你有怒气。” “有没有怒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次会真的惩罚她。”岚筝哀声道:“亏得我对她那么好,她背对着我搞小动作,我的确该对她断了慈念了。” 皇后并不信岚筝所说的话,冷哼道:“你又要变着法子的袒护她吧。你这次又想如何帮她脱身?你是要吃掉信件呢,还是翻遍古训给她找活路?”皇后暗指巫盅娃娃和晋王审案争夺秦雨楼两件事。 岚筝听罢,苦笑:“我的招数,母后都知道了,我还能耍什么招数。” “那你这次打算如何惩治她?” “我自有办法,母后敬候佳音便是了。”岚筝怅然道:“我回去会好好审讯她,她究竟穿着夜行衣是做什么去了。” 皇后听他表明态度才暂且罢休,转而询问岚筝纳太子妃一事,以前做亲王的时候,有侧妃而无正妃倒也说的过去,但现在已经是东宫之主,纳妃便无法再推了。 岚筝也正头疼这事,皇后偏就提及了。 岚筝一听,马上装出虚弱的模样,道:“母后,确实该纳妃,但我这身体……” 皇后道:“你拿出花在秦雨楼身上的精力,便什么都有了。” 岚筝苦着脸道:“我虽然夜夜召秦雨楼侍寝,但并未宠幸。”这说的倒是实话:“我已经习惯了有她陪伴……夜里与她在一起只说说话,我这身子也做不得别的事情……”配合说辞,还微咳了两声。 皇后想起王麟的话来,又听岚筝表示和秦雨楼多是精神上的依恋,心中不禁打鼓,难道岚筝真的像王麟所说有断袖之癖?!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他,好像第一次见他一般。 “母后,为什么这么看我?”岚筝被看的发毛。 “筝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母后?” 瞒着?他瞒着的事情多着呢。 “儿臣不知母后所指何事?” “舞阳侯说你和一个护卫有逾越礼制的亲密行为……” 岚筝窘然,心中笑开,但既然皇后这么问,他便顺势道:“既然母后知道了,儿臣也不再隐瞒……儿臣确实喜欢男子。” 皇后闻言,险些晕倒,但深吸一口气,平复胸口道:“小倌伶人什么的,玩玩就算,别闹出格,不惊扰你父皇就好。” 本朝男风随不及前朝盛行,但是贵族子弟养娈童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在心中安慰自己,岚筝大概也就是这样。 但是岚筝却想把皇后误解自己的性癖好的罪名坐实:“母后,其实我是……” “好了,不要再说了!”皇后断然阻止他:“你先回去把秦雨楼的事情处置好,立太子妃的事情再议。” 岚筝不好再说什么,施礼告辞皇后,出了景华宫。回望巍峨瑰丽的景华宫,岚筝低喃道:“这哪里像着过大火的模样……” 天气渐凉,回到昭德宫的时候,屋内已生了炭火。人一温暖便容易萌生困意,加之昨夜未睡,岚筝昏昏沉沉的,也不管天色还未到就寝的时候,就拉着雨楼要躺。 雨楼虽也困,但碍于时辰,挣着不要:“你睡便睡自己的,我不困。再者,我以后绝不和你同榻。” “那你陪着说会话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雨楼伺候了岚筝换衣就寝,自己则坐在床边听他说话,在岚筝的示意下,将几层幔帐都放了下来,做好保密措施。隔绝了外界的干扰,帐内只有他们俩人,顿觉温馨,岚筝便不禁动了歪心思,牵着她的手道:“坐着多累,一并躺着吧。” 雨楼甩他的手,甩不开。她冷瞥他一眼,然后张嘴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口。 岚筝放开她,吹着被她咬的地方,可怜兮兮的看她:“你怎么还咬人……”然后凤目含笑的睇她,手指着自己的嘴巴道:“要咬就咬这里。” 雨楼沉默须臾,起身撩帐就要走,突然后背针扎一般的痛,接着便觉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了下去。 岚筝抱着她,将她身子平放在床上,笑道:“要小心身后的敌人给你点|岤。” “你快放开我,否则我要生气了。” “我放了你,母后要生气的。”他的脸贴着她脉动的颈项,她鬓边的秀发柔软地摩挲着他:“你今早回来被人发现告到皇后那里去了,刚才我过去,她大发雷霆,要我处罚你。” 雨楼心里一颤,多少有些害怕:“那么办?” 岚筝自问自答:“是啊,怎么办呢?是得惩罚你。” 说罢吻上她的唇,撬开贝齿,索取着她嘴里的香津。 正文 计划启动____526第三更 雨楼被他一吻,登时整个人都呆掉了,眼神木讷的直勾勾的看着他。 岚筝离开她柔软的唇,笑:“我的吻很冷么,怎么把你冻的僵掉了。” 雨楼满心满脑盘旋的都是关于兄妹乱伦的种种,视线被眼底雾气蒸腾的一片朦胧,哑着嗓子呜咽着:“你怎么能……”话未说完,身体又感到了来自他的抚摸。 “雨楼……皇后又对我施压,让我处置你了。”他说着,动作继续。吻落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稍一用力,带出一道吻痕。 撼雨楼动弹不得,只能言语上发泄对他的怒火:“如果皇后真的要罚我,倒也好,你快把我赶出宫去!还我自由!好过受你侮辱。” 岚筝拆她的衣服的絆带,退去外衫,见她里面还有一层中衣,不悦:“怎么穿这么多。” “你到底听我说话没有?!” 调岚筝颔首:“听着呢,唉?你这肚兜,我怎没见过。” 雨楼气结,声音都是抖的:“岚筝,你明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别再做错事。” “反正不差这一次。”岚筝贴在她耳鬓处,笑道:“反正你明天就要被我下令杖责二十,打出宫去的。” 雨楼不懂:“你说什么?” “你被人看到早上穿着夜行衣归来,我是保不住你了。”岚筝道:“打你一顿,把你赶出宫去,就算是救你了。” 他虽然在笑,但听语气并不似是说笑。雨楼皱眉:“你……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她早上被人发现穿着夜行衣,也是昨夜跟着他去偷起居注所致,她都是为了他。 岚筝扯掉她胸口的遮挡,被跃入眼帘的两团丰满勾起了想要索取的欲望,俯身探舌绕着她左胸上的疤痕打转,雨楼被他撩的一阵酥麻感涌遍全身,不禁娇吟一声。这一声听在自己耳中,顿时清醒了,她怎么能发出如此恬不知耻的声音,他不尊人伦,她断不能。 “岚筝,你不能这样……如果我们是兄妹……” “如果?”他笑道:“如果不是呢?岂不是浪费了今天这大好的时刻。” 他不理会她的怒不可遏的阻扰,继续向下亲吻。雨楼感到他温热的吻烙在她的肌肤上,在带来身体上的舒适感的同时,亦带来心理上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她哽咽着求他:“岚筝,岚筝……你别这样……求求你……” 岚筝听她哭了,放弃原本的计划,吻止于她的小腹处,起身歪着头看她,明知故问:“不喜欢?” 雨楼含泪颔首,希望自己的答案,能让他放弃邪念,却不料岚筝笑眯眯的说道:“可我喜欢。”便趴在她身上,在她耳边道:“我这么喜欢你,如果真是兄妹,我也不愿意,我们还是把你爹引出来,问个清楚吧。” “你都说他狡诈了,哪能引的出来?” “如果你遇到危险,他总会出现的吧。”一边说,一边揉搓她的软雪。 “你想怎样?” “反正皇后要罚你……不如我们顺水推舟,就应了皇后的心愿……”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7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岚筝在雨楼耳边小声低语交代了自己的计划,说完怜惜道:“就是需要你吃苦,我有些舍不得……” 雨楼恨他对自己做出的行为,决然道:“我愿意,只要能离开你,我什么都愿意。 ” 岚筝听了,轻咬她的耳垂:“你这话说的我心都碎了,不行,你得好好安慰我。” 言毕,重复刚才的动作,沿着她身体的曲线,一路吻下:“你这一离开,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新回到我身边……” 他的吻细腻,似是不愿意错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可因昨夜烦劳,这会只觉得眼酸头沉,上下眼皮就要合在一起。 不能睡,不能睡…… 雨楼急的骂他,却无济于事,就在她咬牙准备接受他这次侵扰的时候,却发现岚筝停了动作,头枕在她左腿上一动不动。 “岚筝?” 她叫他,却无回应。 原来是睡着了。 过了一个时辰,她的|岤道解开,她终于能动了,赶紧把腿从他头下移走,接着就要抬腿踹他,可迟疑片刻,收住动作,怔怔的看着他的睡脸,捏住他的脸蛋就要掐,但又忍了。最后将他头下放了枕头,身上盖好锦被,挨着他躺下了。 “火……火……别过来……别过来……” 睡到夜半时分,雨楼突然听到岚筝发出痛苦的喊声,吓的自己睡意全无。 “岚筝!岚筝,你醒醒。” 岚筝猛地睁开眼睛,粗喘了几口气,借着月光见雨楼正担心看着自己,忙擦了把汗,虚弱的笑道:“我还以为你跑了呢,没想到还陪着我睡。” “岚筝,你没事吧……做恶梦了?”方才那几句话,她曾听他喊过,在他苏醒那晚。 岚筝一把搂住他,压住她,脸蹭脸:“嗯,梦到你离我而去了。” 雨楼一听就知是假话,想他是不愿意说,便不再多问。但刚才的仇恨却记得清楚,瞪了他一眼,抬手就点了他的|岤道,觉得还不解恨,顺便把哑|岤也点了。 “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她哼了一声,安心的侧身睡了。 +++++++++++++++++ 翌日晌午,昭德宫的众太监宫女听到太子爷的怒吼声:“秦雨楼,你这溅人,你昨天早上去了哪里?” 摔东西的声音。 “什么,秦雨楼?你说穆妃胁迫你,让你去探查顾妃的情况……不对?是顾妃胁迫你,让你去查穆妃的底细?到底是谁指使谁?算了,你们这三个女人,各施行二十棍,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寝宫的门被打开,太监架着三个女子来到石阶下。 毫不怜惜每个女子皆哭的梨花带雨,强行按住她们的身子,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太监们抡起棍棒便打,直打的三人身上的血湿透了衣衫,人打的奄奄一息,够了二十棍才罢休。 太子甩出两封休书扔到顾氏和穆氏面前,冷然吩咐:“叫两家来领人。”又冷瞥秦雨楼:“至于她,弃市!” 绯绿完全被一早的突发状况吓傻了,待反应过来,不顾阻拦扑到雨楼身上,颤抖着双手把她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突然她看到怀中的小姐趁人不备,朝她做了个鬼脸,用细弱蚊蝇的声音流利的说道:“屁股上垫了东西,没事的。” 正文 199章 相依为命【527第一更】 秦雨楼被太监从昭德宫一路拖着到了宫门前,交由护卫塞进马车驱赶出了皇宫。小姐走了,绯绿亦被太子下令赶了出去。即使知道自家小姐是装作挨打的,但太子下令说要把人弃市,绯绿还是觉得天塌下来一般,哭声一直没停过。 绯绿在一处僻静的街角寻到了先自己被赶出来的小姐,见她发丝凌乱,哪有半点往昔的闺秀模样,绯绿想到曾经遭遇的种种,登时眼泪盈眶,抱住小姐呜咽道:“不管您这次又要做什么,可这样也太惨了吧,奴婢实在是见不得你受苦了。” “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再说。” 绯绿道:“小姐,咱们没地方去的啊,方大夫已经关了医馆离开京师了。” 撼她扶起雨楼,雨楼虽有保护,但挨了那二十杖刑,浑身都痛,走路不禁一瘸一拐的:“总有地方暂时避下风雨。”她被驱赶下车这处,乃是京郊的偏僻处,住的多是失去土地的流民。 “前面有一处破宅子,咱们先去哪里躲躲冷风。”雨楼道:“有地方栖身就行了。” 绯绿便扶着小姐向着那处荒宅小院走去。 调深秋时分,落叶满地,乌鸦嘶叫,此情此景更添两人心中的荒凉。 “有人么?”绯绿推门试探着叫着。 “不会有人的。”雨楼道:“这里住的都是落魄的散户,流民,没有中举的秀才暂时的落脚地……”说罢,慨然道:“我也无家可归了。” “小姐,你这到底要做什么啊,为什么要挨板子,被赶出宫?” 太子那么喜欢小姐,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雨楼只笑笑:“我这骨头都要裂开似的疼,我先歇息了,再和你说。” 绯绿闻言,赶紧先进了小院,收拾了一番,然后把小姐安置下来。 院子里的主人似是好久没回来过了,满是灰尘,绯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屋子整理的稍微能入眼。累的她坐在门口捶肩,这时她听到小姐在屋里叫自己,便赶紧走进去应声道:“小姐,你醒了。” 雨楼拍了拍床沿,让她坐过来:“以后一段时间,恐怕只有你我相依为命了。” 绯绿点头,坚定的说道:“绯绿还是会像一样伺候小姐,绝不含糊。” 雨楼揉着腰,皱着眉:“这打的够狠的,我垫了东西,尚且觉得骨头都要散了,估计那顾氏和穆氏,就算能活,也只剩半条命了。” 岚筝听皇后说,两个侧妃中有一人私下里告状,怒火中烧。岚筝最恨的就是有人出卖他,上次雨楼和晋王合作,都被他在身上烙了印子,顾,穆两人不管是谁高密,都戳了岚筝的痛处,他就想了法子,让雨楼把她们两人也拖下水,一并收拾掉了。 绯绿怯生生的问:“小姐,你和太子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绯绿,这屋子其实是岚筝早就寻好的,把我丢到这里也是计划好的。”雨楼道:“我们要做什么,你无需管,我只问你,我和你是不是一条心。” “自然,绯绿从小和您就是一条心的。” 雨楼颔首:“那就好……”她让绯绿把耳朵凑近:“我让你明天去沿街讨饭,你能做到吗?” 绯绿面楼难色:“小姐,就算被赶出来,咱们也有别的活路吧,不用讨饭过活吧。” “我被赶出皇宫,估计明天,全京师关心我情况的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的父亲获知:“你沿街乞讨,是为了让他们知道我过的有多惨……” 绯绿似乎懂了点:“苦肉计?小姐想让老爷他们回来联系你?可是如果他们万一被抓到……” 雨楼虽也担心,但是她更在乎,她和岚筝究竟是不是兄妹。 只有父亲出现,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才有勇气活下去。 “就这样吧。”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等他们真正出现再说吧。” 绯绿嗯了一声,抚着胸口道:“不过小姐,您真的吓到我了,我以为您真的挨了板子呢。” 雨楼一听,解开衣衫,从身上除去缠绕的棉布:“这些东西可真沉。” “还有血呢。” “事先准备好的,不是我的。” 绯绿把垃圾收拾掉了,重新回到雨楼身旁,道:“老爷做事那么小心,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他。万一等不到呢?咱们该怎么办?” “如果三个月内,还等不到老爷,咱们就偷偷离开这里,永不再回来。” 绯绿笑道:“小姐,太子爷不会让你走的,你前脚走了,他后脚就会追上来。” 雨楼黯然垂首,轻舒一口气:“……他不在乎,可我不行。” 绯绿听不懂,但瞧小姐的表情凝重,知道这个话题说不得,立刻换了话题:“我进府前讨过饭,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要重操旧业。” 家中已经有了哥哥,她的降生只增添了家中的负担,本就贫困的家庭无力养育她,赶上天灾,收成不好,全家逃荒乞讨亦支撑不下去的时候,父亲便有了充分的理由将她卖掉。谁料到她的命还算好,入侍郎府做了小姐的贴身丫鬟,随着年纪的增长,月俸加上小姐的打赏足可以够老家父母的生活,还能供哥哥读书考取功名。 小姐对她的恩惠,无以回报。 雨楼叹气:“苦了你了,你若不愿意,可去找你哥哥。” 绯绿撅嘴:“查抄府邸的时候,您都送走我一次,这次我说什么都不走了。” 雨楼和绯绿大致交代了要做的事情,就让她去做事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京师的茶楼酒家便是这些个流言的产生地。 “哎?你听说了么,听说原来秦家的小姐又被太子爷给赶出来了。” “呵呵,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罢,她被十皇子反复折磨有几回了,刚从教坊司里给弄出来没几天,又打了二十棍给撵出宫去了,啧,啧,真可怜。” “可不是,听说两条腿都烂了,她家原先的丫鬟靠乞讨给她凑钱看病呢。” 正文 一起过节【527第二更】 “可不是,听说两条腿都烂了,她家原来的丫鬟靠乞讨给她凑钱看病呢。”一人神秘的说道:“听说烂的皮肉恶臭,似是没有活路了。” “秦家可真是倒霉,好好的王妃落魄成现在这般模样。”摇头叹气:“女儿遭了这么大的苦难,当爹倒是跑路的无影无踪,连个头发丝都没见着,可真够狠心的。” “可不是!”正说着,那人从酒家的二楼上探身向下望,朝另一人招手:“快看,这不就是那个丫鬟么。长这么标志讨饭多可惜呀……啧。”说到此处,不禁一怔,随即坏笑着,离了酒桌,几步下了楼梯,出了酒楼,来到正拿个破碗讨饭的破衣烂衫的女子面前,嘿嘿滛笑。 绯绿只当没看到此人,向前移动脚步。 撼“慢着!”男子伸手拦住绯绿,上下打量她:“你不就是为了给你家小姐疗伤么,不如你卖身就主……” 绯绿厌恶的瞥了他一眼,道:“我家小姐离不了人照顾。我救主但不能卖身。” “听说你家小姐是一顶一的美人,身上的皮肉虽然烂了,但脸蛋总归是好的,爷好心收留你们主仆二人如何?” 调这日天气寒冷,绯绿冻了一天,心中不爽,又被此人调戏,便冷笑道:“你有几条命,也配谈我家小姐?” “哎?你个嚣张的小蹄子。”撸起袖管,抬手就要打。突然手心一股钻心的疼痛感袭来,他定睛一看,只见手心已被一枚铜钱射穿。他哀嚎着恐惧的环顾四周,却不见异常,慌忙捂着手心的伤口,跌跌撞撞的跑了。 绯绿撇嘴:“切。” 绯绿回去把此事和雨楼说了,猜测是不是太子爷派人保护她。雨楼摇头:“恐怕不是,我们已约定好,在我爹出现之前,不要联系。” “那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有好人路见不平吧。” 绯绿失望的哦了一声,去伙房端了熬好的汤药给雨楼,她每日都见小姐吃这副药,却不知是治什么病的。今日忍不住,询问道:“小姐,你吃的这是什么方子啊。” 雨楼严格按照方霖的方子熬药来喝,一日都不曾耽误。她被绯绿问的一怔,是啊,如果她和岚筝是兄妹的话,就算能够再孕育子嗣又能怎么样呢。 药碗放到嘴边,无力饮下去。雨楼把药碗放到一旁,沉默不语。 绯绿见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明天就是腊八,我去挑洗做粥的豆子。”起身离开了。 雨楼看着棕色的药汁,闻着刺激鼻腔的浓烈药味,想了想,重新端起药碗,一口一口把药都喝了。 腊八下午光景,绯绿外出还没回来,雨楼一个人在伙房里熬粥。她出宫也有段时间了,越等越焦急,腊八都到了,可父亲仍音讯全无。 在这之前,她从怨过父亲半句,纵然一切错误的根源就是他。而他又屡屡在紧要关头选择逃避。 他为什么不说明情况,难道说出真相就那么难么?!为什么她的境遇如此凄惨了,他都不来看自己一眼,他怎么如此自私?!雨楼对父亲的耐心终于被一桩桩让人心寒的事情消耗殆尽。 “为什么不现身?”她气的把粥勺一扔,自言自语的恨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的雨楼一哆嗦。还未等她回身看是谁,腰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张带着屋外寒冷温度的脸贴着她的脸颊道:“难得看你亲自下厨。” 自从岚筝学了功夫,脚步轻的猫一样,冷不丁来到她身后,着实吓了她一跳,她挣脱他的环抱,回头道:“你怎么溜出宫来了,不是说好,见不到我爹之前不联系的么。” 岚筝撅嘴:“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我。我刚来就要赶我走。” 雨楼道:“谁让你突然出现。” “那我摆了仪仗出行,百十来人的,你爹早就望风而逃了。哦,兴许是咱爹。” 雨楼顺手舀了一勺粥就泼他:“快回宫去!” 岚筝闪身躲过,道:“浪费粮食,要下地狱的。” “如果你我真是……兄妹,我做了有违人伦的事情,地狱早就下定了。” 岚筝忙说:“别谈这个了,今个腊八,我是来和你过节的,说点开心事吧。”说着,揽过她的肩膀道:“好雨楼,跟本太子说说,你最近有什么开心的事情没有?” 雨楼盯着咕嘟翻滚的热粥,冷笑道:“好久没看到一个活魔了。这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岚筝明知故问:“哪个恶魔?” 雨楼拿眼剜他:“你说呢?” “晋王?”岚筝道:“他最近找过你没?” “没有。” “奇怪,不应该啊。”岚筝起疑:“他一定在搞什么鬼。” “哎——”雨楼揉着太阳|岤,疲惫说:“好累,人人都在酝酿阴谋诡计,什么时候是个头……” 岚筝一边给她捶肩,一边笑着说:“娘子,辛苦了。” 雨楼朝外屋努嘴:“你别在这碍事,等我熬好粥,端给你吃。” 岚筝再三表示要留守在厨房和雨楼在一起,又闹了一会才被雨楼给推了出去。 他站在窗边无聊的向外看,见外面撒盐似的落了一地的雪,向雨楼喊:“你快来看,下雪了。” 雨楼端了粥撩开门帘进来,道:“那窗户缝没糊呢,有冷风,你可离远点,别受凉。” 岚筝闻言,又贴过去,笑眯眯的看她:“这世上就属你最关心我。” “论关心你,我可排不上。”雨楼放下粥碗:“你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有多少人时刻关注着呢。” 岚筝落座,杵着下巴叹气:“他们只关心惠王怎么样的,太子殿下怎么想的,没人理会独孤岚筝怎么想的……” 她本来准备好了揶揄他的话,但见他神色落寞,心一软,柔声道:“你若是喜欢,就多待一会吧。” 正文 答案【527第三更】 “你若是喜欢,就多待一会吧。” 岚筝一怔,随即笑着点头去捧粥碗:“还是和你在一起舒服。”喝了一小口粥,忽然想起以前她做惠王妃的时候喂过撒娇任性的自己喝粥,不禁苦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日子了。” 雨楼有一肚子的话可以用来数落岚筝的罪行,可念起他今日特意跑来和自己团聚,没有应声。 岚筝继续感慨:“现在想想,最快乐的时光,竟然是我痴傻,你悉心照料我的时候。” 撼雨楼被他说的心酸,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岚筝看着她的眼睛:“都怪我。”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暴跳如雷的雨楼的指责,在他想来,雨楼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历数他的不是。出乎意料的是,雨楼别开脸,沉默须臾,起身离开他坐到床边去了。 粥还冒着热气,岚筝叫她:“你忙了这么久,怎么一口都不吃。” 调她不理他,引袖在眼角擦了下。岚筝赶紧走过去,蹲下身,双手放在她的腿上,抬眸看她:“好端端的,总哭什么?你虽被赶出皇宫,但都是做给皇后和你爹看的,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接回去。” 雨楼摇头:“……我不愿意回宫,总被皇后敌视,我就是她的眼中钉,在宫里没有一日是踏实的,总是怕自己做的不好,授人以柄给你惹麻烦。” 岚筝心中酸楚。雨楼因他种种磨难,竟还想着保护他:“雨楼……我知道,我曾经的种种伤了你的心,使得你想离开我……” 雨楼眼眶发红,张口欲言,见他一脸诚恳的认罪模样,抽了抽鼻水,什么都没说。 “但我爱你,不想放手。” 手握荆棘,纵然使自己满是伤痕,亦不愿意放手。 “自私。”雨楼红着眼圈,睇他:“你为了把我控制在身边,都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你都还记得吧。你知不知道,从教坊司回来的时候,我有多怕你……就怕惹你不高兴,你为了让我服软又做出狠毒的行为来。” “那后来你怎么不怕了……” “可能是对你旧情未了。” 岚筝喜上眉梢:“你对我还是有情的!我就知道。” 想到两人的关系,她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哼道:“就是一块木头,在一起待了两年也总归要有点感情。” 岚筝接话:“何况我比木头好看多了,是不是?” 他牵着她的手,拉着她离开床榻,重新来到桌前,让她落座,端起碗来吹粥喂她:“喏,以前都是你喂我,现在该换我喂你了。” 雨楼见他微笑着讨好的模样,想到他的身世。他如果不是皇帝的儿子,要是被人知道这个秘密,他不禁做不成太子,连性命都有危险。 他装作无所谓的表面下藏着多少辛酸。 她张口含掉他递来的腊八粥。 他笑:“好乖。” 就在此时,忽然听屋外传来脚步声,除了绯绿还有一人。雨楼慌了,打开屋角的一个木箱,对岚筝道:“进去。”岚筝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雨楼按了脑袋往箱子里推。 “别推,我进去就是了。”岚筝百般不愿意。 雨楼刚把箱子盖上,绯绿和那人已进屋了。来人花白的胡子,拿着一个破幡,上面写着行走江湖的游医常用的招牌话语。 雨楼上下打量此人,对绯绿道:“这是……”称病不过是对外说的,绯绿怎么真的请了大夫回来。 “哈哈——”那人突然大笑起来:“雨楼,连你都没看出来,看来为父的乔装还是极成功的。” 雨楼愣怔:“爹?” 秦启赓扔了破幡,对她频频点头:“是爹。” 苦苦等待了多日的父亲突然出现在眼前,雨楼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向后退了一步,呆呆的说:“真的是您?” 绯绿喜道:“真的是老爷,我在街上碰到的时候也没认出来,老爷和夫人其实早就在观察我了,昨天我被那无赖纠缠,就是夫人出手救的我。” 雨楼心里道,是啊,怎么没想到会是娘出手救的绯绿呢。 秦启赓看到雨楼也愣了片刻:“我听说你被打的落下了恶疾,但现在看你却……” 雨楼如果说对外称病是为了让他出面,老爹一定会迅速离去,她忙道:“好了,我跟方霖学过医术的,您忘了?” “不管怎么说,见你没事,爹就放心了。”秦启赓惊觉的在屋内看了一圈,忽然看到桌上有两个碗:“有人来过?” “是给绯绿准备的。”雨楼道:“等她半天不见回来,我有些饿就先吃了一口。” 秦启赓这才放心了,坐到桌前对雨楼道:“你娘还等着我回去呢,我久留不得,见你没事,我们就安心了。” 雨楼道:“爹,你和娘在一起,那哥哥和嫂子他们呢?” 秦启赓摇头:“不知道,那晚上走散了,一直没再见到。”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雨楼道:“爹,我想和你一块走。” 岚筝在木箱内听到,心被揪起,雨楼又要离开他? 秦启赓叹息:“你娘也是这么说的,让我把你带着,全家一起逃命,说受了许多苦,雨楼,我听绯绿说,你在教坊司并未受苦,惠王,不,太子一直关照着你。” “是。” “那他为什么又要打你?” 雨楼看向绯绿,绯绿会意,道:“这粥都凉了,我拿去热热。”端了粥碗下去了。 等绯绿走了,雨楼才说出了至关重要的问题来:“爹,我和岚筝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启赓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什么关系?” 雨楼咬牙:“我们是不是兄妹?” 秦启赓气的吹胡子:“什么混账话,你娘虽然粗野,但却是忠贞的女人!怎么可能和皇上……” “不是!”雨楼急道,直接问道:“您到底是不是岚筝的父亲?” 秦启赓一拍桌子:“你说什么胡话?!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是谁说给你听的?” 这一拍,把雨楼震醒了。 是不是岚筝故意欺骗她,让她以为犯下不伦之罪,主动配合他演戏,引出父亲来。 所以他才对两人的关系那么不得当一回事,甚至挑明之后,还要和她欢好。 因为,所谓兄妹根本就是假话。 都是他引蛇出洞的计谋,很不幸,她充当了诱饵,还是心甘情愿的。 正文 202章 夜审 雨楼想到这里不禁回身去看那个木箱,铺天盖地的绝望向她压过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一定要抓父亲,取他性命。依岚筝的性格,或许一直派人监视着她的住处,就等着父亲自投罗网。 “雨楼,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秦启赓觉得奇怪,女儿好端端怎么会问出这种毫无逻辑的问题来。 雨楼锁住父亲的目光:“您没有骗我?” 秦启赓气道:“怎么可能骗你?!你只说,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撼就算如父亲所说她和岚筝没有血缘关系,但父亲需要说的真相还有很多。 “父亲……你能告诉我?苏萧的墓到哪里去了吗?”雨楼哀哀的说道:“苏萧到底是谁?父亲……您就不要说苏萧只是下人的儿子,这种谎言了……我不信,娘也从没信过吧。” 秦启赓慌张:“他都死了许多年了,还提他做什么?” 调雨楼早就对父亲一直支支吾吾的态度不满了,这会又见他故技重施,当即也急了:“爹,苏萧是不是皇后的儿子?岚筝,是不是你师妹的孩子,是你和皇后将两人调换了,对不对?!” 啪! 雨楼捂着脸颊愣怔:“您打我?” 从小到大,父亲连骂都没骂过自己的。 秦启赓气的颤抖着身子道:“让你胡说……” 话音刚落,就听屋角那木箱的盖子嘭的一下被掀开,一人从里面跃出,正是太子独孤岚筝,他本想再躲一会,听雨楼询问秦启赓,结果听到雨楼挨打,便沉不住气了。 秦启赓吓的一呆,等回过神来,转身就跑。 “别傻了,你跑不掉的!”岚筝在他背后冷笑。 秦启赓好似没听到,夺门而去。岚筝快步到雨楼面前,揽过她的肩头,关切的问:“伤到没有?”雨楼却推开他,追着父亲的背影跑了出去。 刚出门就听到院子里一阵动,几个黑影正按着地上的父亲做捆绑。 “爹——”雨楼喊着,就要上前。 岚筝拽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上前,从后面抱住她,把她拖回床边:“你别去添乱了。” “独孤岚筝?你骗我,利用我做诱饵,让我爹上当,卑鄙!” 岚筝挑眉,轻描淡写的说道:“你爹那么狡猾,除非你遇到变故,否则他不会出现的。我倒是也能真的打你一顿,把他引出来,可我舍不得。让你心甘情愿的帮我,只有这个办法。” “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 雨楼挣扎着踢打他,可根本不是岚筝的对手,被点了|岤道,推倒在床上。 岚筝冷笑:“你这样就不会原谅我了,你爹对我做过的,你又有什么理由能让我饶过他?” 雨楼一怔,含着眼泪,语气软了下来:“……求求你,你别杀他……” 岚筝沉默。雨楼继续恳求:“你别杀他……求求你……呜呜呜呜……”雨楼在帐内虽不能动,但嘴巴还能说,想到自己被欺骗,又哭道:“卑鄙……你竟然骗我……” 岚筝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我卑鄙,不及你爹的十分之一。”说罢,抬指点住她的哑|岤,然后俯身深吻了一下:“你好好听听。”放下幔帐,到外间去了。 雨楼发不出声也动不了,干着急,只能竖耳听帐外的情况。 。 此时侍卫们已经压了秦启赓进来,把他按着跪到地上,岚筝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抓你可真不容易,解决了静宸,你也有预感,就该是你了吧。” “殿下……”秦启赓有愧,低头,不敢看他。 “秦启赓,你是雨楼的父亲,我看她的面子上,虽然恨不得把你剥皮,但现在我不会对你用刑,你也配合些,我问你,你就说什么,别让我难做。” “是……” 岚筝挥手退散了侍卫:“去门口守着!” “是。” 待侍卫们退下了,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岚筝搬了椅子坐到秦启赓面前,把脚跪地的秦启赓的肩膀上,冷笑道:“老狐狸,如果不是听到雨楼我打了半残撵出宫去,你恐怕还不会偷偷溜回京师吧,你在京师有眼线的吧。原先你在兵部的几个下属小官,没少给你报信,啧,你这种人竟然落魄了还有人帮忙。” 秦启赓不语 岚筝撇嘴:“你这人……哎,当初为了救儿子,竟敢冒险把雨楼嫁给我。” “当时确实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得已才……”秦启赓道:“远笛正好着了官司,眼看性命不保,王贤妃殡天,晋王远在辽东,帮不上忙,而这时皇后娘娘召见我,说只要把雨楼嫁给殿下您,就能让远笛活命。我知道雨楼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骗她,您只是身体不太好,没有其他问题……” 结果秦雨楼新婚当晚,发现问题,还大闹了一场。 岚筝回忆往昔,道:“你把雨楼嫁给我,倒是做对了,否则你现在就是手脚都被砍掉,以人彘的样子在回答我的问话了。” 秦启赓汗如雨下:“……殿下,这些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后悔的,一直担惊受怕。” “害怕我醒过来,找你们算账是吧。”岚筝冷笑:“你该知道的,静宸我都杀掉了,至于你……” “我知道,我确实早该死,我对不起所有人。” 岚筝道:“既然如此,你就把知道的都说了吧。你和静宸是如何结成同盟对付我的……还有苏萧究竟是什么人?” 雨楼听到这里,心里一抖,岚筝难道也不知道苏萧是什么人? 秦启赓听到苏萧两个字,脸色又是一变:“他……” 岚筝本就恨他,看在雨楼的脸面上才没打他,但此时见他还欲隐瞒,忍不住怒火,抬脚把他踹翻在地,踩住他的脖子,冷然道:“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我把你杀了泄愤就够了。” 秦启赓呼吸困难,脸憋的通红:“我说,我说就是了……” 正文 秦父的回忆:20年前的真相(1) 我秦启赓,虽然出生在京师,但一直在华亭的老家在祖父的膝下生长,在读书方面不得不承认,我是有些天赋的,轻而易举的考入县学,而我就是在这里认识了冷先生的女儿紫岳。 我有优秀的家世和聪慧的头脑,这意味着我不会因小小的华亭秀才头衔满足,我的落脚处只能是京师,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所以面对紫岳的殷勤,我纵然知道,却从不说破。 如果不打算娶对方,就不要招惹她。可惜,年少的我被虚荣蒙住了双眼,紫岳那么美,人人都知道她对我芳心暗许,同窗的艳羡使我继续着危险的游戏。对她若即若离,以为自己是话本小说中的风流才子,与佳人上演一段悱恻的爱恋。 枯燥的学业有这味调味剂便显得有趣了许多。但调味剂只能是调味剂,当筵席散了,它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考期临近,京师的本家中,父亲亦催促着我赶快回去,我满心都是金銮殿上一鸣惊人的念头,哪里还顾得上感情的游戏。 撼走的匆忙,和紫岳连声道别都没说。 因为这在当时的我眼中,实在微不足道,但对她却如利剑剜心。 回到京师之后,准备科举考试,根本没心思想别的,紫岳的事情被我甩到了脑后。就在我准备科举前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的命运。 调我没有走进考场,却直接做了官,这一切全都得益于我偶然中认识了齐国公的嫡女王馥,也就是未来的皇后娘娘。 那日,我随父亲齐国公府办事,父亲被传唤进入,而我则连入府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大门口候着。那个时候,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人和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我不过一个外地入京的井底蛙。 天气很冷,我在府门前站了一会,便冻的不禁跺脚。这时齐国公府的大门打开,簇拥着一个华服的少女出来,她走到马车前,驻足,微蹙着眉头:“踏脚石在哪里?” 下人们知道办错事了,赶紧回府去搬。 她啧嘴,忽然回首看向我,笑着招手:“你,过来,给我当上马石。” 我的父亲好歹是四品官,我是官家子弟怎么能做这种事,于是我作揖施礼道:“小姐,在下是秦闵之子,不是王府的奴仆。” 少女上下打量我,咯咯笑道:“呦,一个小官的儿子,怎么不是我的奴仆,你今个做本小姐的上马石,明个我就赏你做个四品官。” 我一怔,我就算参加科举,成绩好也要外派地方熬几年,才能回京。 “还不快过来。”她朝我招手。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呵斥:“音儿,你又胡闹了。” 我旋首见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子走了出来,衣饰比眼前的这个少女还要华美,不过从她的挽起的发髻来看,已经是嫁人的妇人了。 众人看到这个女子,齐齐施礼道:“湘王妃。” 少女道:“原来馥姐姐还没回王府呀。” 王馥没睬少女,而是对我道:“我妹妹不懂事,多有得罪。” “哼,姐姐多管闲事,我承诺给他官做,他巴不得给我当上马石呢。”少女骄纵的哼道。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皇后娘娘王馥的庶出妹妹王胤,胤,音发声相似,所以小名又唤作音儿,即后来得宠的贤妃娘娘。 。 王馥扫了一眼,对王胤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也给他官做,让他不要给你做上马石。”说罢,和对方平静的四目相望。王胤是庶出,自然比不得王馥的势力,哼了一声,让别的奴婢跪下当上马石,驱车走了。 王胤仗着祖母老夫人的宠爱,骄纵恣睢,并不得其他人喜爱,这也连累到了后来的晋王,晋王一直不得王家人喜欢。 我本以为对我承诺,不过是姐妹两人间的斗嘴而已,却不想第二天我真的接到了一个官职任命,官虽不大,却是实实在在的京官,比那些寒窗苦读,最终中举还要外派片源之地的人,不知道幸运多少倍。 就这样,我阴差阳错的留在了京师,等着下一次升官的机会,并于当年娶了甄氏为妻,有了长子远笛。 一年后,在王馥的帮助下,湘王扳倒了太子成为了新的东宫之主,而又过了两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但还沿用着老皇帝的晟宣年号。王馥成了中宫皇后娘娘,并于当年生下皇四子静宸。不知道什么原因,静宸身体极为不好,时刻笼罩在夭折的危险当中。 雪上加霜的是,她的妹妹王胤不仅入宫还得到了皇帝的宠幸,晋升速度之快,羡煞旁人。 静宸虽被立为太子,但大家都担心,这个太子爷能否健康成长。 太子三岁那年的冬天,天降大雪,||乳|母没看护好他,让他着了凉,高烧不断。我看准时机,向皇后推荐了秦家的世交方家。方家虽然世代为医,但所钻研的比较偏门,在太医院并不得势,屡遭排挤。 方家药到病除,把太子从鬼门外救了回来,他家的威望不仅水涨船高,连带着我亦得到了皇后的宠信。 有了王家的这棵大树,在朝中的官便好做了许多。 就在我意气风发之时,发生了一件事。 那日下了早朝,我就被人传唤到景华宫问话。我垂首候着皇后娘娘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抬眼一看,竟然看到了紫岳。 作为宫女,她的容貌实在过于突出,比许多妃嫔都要曼丽。 她看着我,眼底一片冰冷,连质问我为什么抛弃她的话都没说一句。可她却跟说了许多别的话,说她在我走后参加了秀女,因为出身低微没有入选妃嫔,而是到了景华宫做了宫女。 并冷笑:“也好,在景华宫做事,就有许多向上爬的机会。就像启赓你一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出头之日,就是你灭顶之时。” 她敢爱敢恨,我着实被她吓到了。以她的容貌被皇后挑中赏给需要拉拢的亲王,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如果她得宠,就算杀不掉我,也足够毁掉我的前途的。 但是我做的假设当中,并没有她爬上龙床这一条。 而她恰恰这么做了。 正文 秦父的回忆:20年前的真相(2) 当时皇后和贤妃斗的狼烟四起,皇后虽有娘家做后盾,但皇帝的宠爱在女人身上有的时候比家世更重要。即使皇后占据优势,但气势上,竟然是贤妃更盛。而更叫皇后痛苦的是,她在有三个月身孕的时候忽然流产,与此同时,却听到贤妃有了身孕的消息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8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息。 我想那段时间是皇后娘娘人生当中最痛苦的时期了,自己流产,但皇帝却漠视她,转而去宠幸另一个有身孕女子,和她欢声笑语的庆祝。打击却频频而来,足月后,贤妃生下皇九子烨诚。 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是来和她的儿子抢夺太子之位的。 太子静宸此时已有五岁,因为体弱,性格远不如同年纪的孩子来的活泼,每次相见,都沉着一张稚嫩的面孔,冷冷的看人。想来也是,当时皇后娘娘因为争宠而横生怨气,对太子的影响可想而知。 撼晟宣十五年三月初,乍暖还寒。我又被皇后传召入宫,我入景华宫施礼过后就见皇后略带怒气的看着我,我并没有暗中结交贤妃,也没做背叛皇后的事情,她为什么这样看我。 “你可认识冷紫岳?” 我决定说实话:“认识。” 调“那便好。”皇后命令宫女:“把她带上来。” 很快嬷嬷们就押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进来,真是紫岳。她身上好多暗红色的污血,我不敢看她,将头埋在胸口。 这时皇后撇了一个红玉戒指骂道:“秦启赓,你看看,这小蹄子竟敢勾引皇上!”后来我才知道,皇后之所以这么愤怒的原因是,皇帝来景华宫,恰好皇后不在,而冷紫岳在伺候皇帝的时候被宠幸,宠幸的地点,就是景华宫正殿寝宫,皇后娘娘的鸾榻上。 紫岳被打的,连跪都跪不得,只能趴在地上,她冷笑着看皇后。那笑容的含义,大家都懂,是在嘲笑失宠的皇后,锁不住皇帝只能拿他宠幸过的女子出气。 “秦启赓,你和她认识,是不是你指使她勾引皇上的?” 我连忙否认:“微臣的确是认识她,但并不熟悉。” 紫岳听了我的话,咯咯傻笑了两声,啜泣道:“原来我们不认识……” “秦启赓,本宫把她赏赐给你,如何?” 我当时怕极了,紫岳是皇后娘娘的敌人,又是被皇帝宠幸过的,我怎么敢收留:“微臣不敢接纳。” 那一瞬间,我看到紫岳眼中连最后一丝光芒都熄灭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要自保,我不会因为一个,我根本不爱的女人搭上我的前程。 皇后似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冷冷的瞪了紫岳一眼,又叫人来把她拖了下去。我看到紫岳向我露出了一个呆滞的微笑,慌的我赶紧别开目光。我不敢问皇后会将她怎么样,匆匆离宫而去。 当天夜里,景华宫大火,烧毁了一处偏殿,烧死了几个宫女。 其中就有冷紫岳。 我可怜她,但想到事情告一段落,不禁松了一口气。 当时的我不知道事情刚刚开始而已。 大火后的一个月,我被皇后的亲信太监乔装改扮带入了景华宫的一处密室,在那里,我看到了皇后还有一个全身被火烧伤的怪物。 那怪物的头发所剩无几,只披了一件衣裳遮体,但露出的肌肤都是触目惊心的丑陋疤痕。她被脚镣锁着动不了,低着头,口中咕噜咕噜的说着什么。 “皇后娘娘,这……” 我一开口,那怪物猛然抬头看向我,看到她脸的瞬间,我被吓的后退了一步。她被烧的面目全非,除了嘴巴外,脸上的其他器官都被一道大大的烧伤疤痕覆盖,那红赤赤的疤痕竟然呈现出蝴蝶的形状。 那是世上最惨烈最丑陋的蝴蝶。 她看不到,却听出了我声音:“启赓……” 是紫岳。 “秦启赓,本宫叫你来,是让你处置此女的。”皇后道:“她弄翻了灯烛,把自己烧成了这般模样……她也怪可怜的,你若想接她出宫去,本宫许了。” 后来我想,如果我当初说好,接她出宫,紫岳就不会疯。 但是我没有,我说:“皇后娘娘,她这样一个怪物,活在世上也痛苦,不如杀掉她,省得她痛苦。” “启赓?”紫岳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她丑陋的容貌配合着癫狂的笑声,无比骇人:“你……你要杀我?哈哈——我告诉你,我的肚子里有了皇上的孩子,要杀便杀,统统杀掉!哈哈哈哈——” 当时我一定是被魔鬼附体了,我听了紫岳的话,竟然又冒出一个禽兽不如的念头。 “皇后娘娘,微臣想,还是留着她,让她诞下子嗣,若是皇子……” 皇后娘娘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明白我的暗示,看着冷紫岳的目光亦有了改变。 “皇帝宠幸过她这件事,恐怕圣上早就不记得了。”我说:“而且景华宫大火,宫人都认为冷紫岳被烧死了。” 所以,不会有人追查她的下落的。 皇后娘娘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提议,而是让我离开了景华宫。 不过从后面的发展来看,皇后娘娘采纳了我提议,因为没几日就听到皇后娘娘有喜,皇上对皇后有身孕既感意外又感不悦,在皇后有了身孕后,再没有宿在景华宫。 七个月后皇十子降世,取名岚筝。 生育过后的紫岳像垃圾一样被送了皇宫,皇后让我秘密的处置她。 出乎我意料的是,除了她之外,送到我手中的还有一个男婴,宫人说这也是冷紫岳所生,当我看到男婴畸形的右脚,我什么都懂了。 这是一个无用的残次品。 我看着容貌尽毁,孩子还被夺走,疯疯癫癫的紫岳,听着怀中婴儿的啼哭。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我都做了什么,我简直不是人。 我抱着婴儿对她哭道:“紫岳,我来照顾你……还有他,我们的孩子……” 怀中的男婴也是龙子,但因有脚疾,只能被送出宫。我把他们母子安顿好,对皇后说,我杀死了冷紫岳,而男婴也夭折了。 看着萧儿一天天长大。我本以为他因和皇十子长相相同,不得不让他躲避世人过一辈子。 却不想他和惠王并不怎么像。 这是他的幸运,我这样想,并在他七岁那年,把他带回了秦府。 正文 秦父的回忆:内心煎熬 父亲致仕之后,和母亲回了华亭老家,我便改造了老宅,把紫岳和苏萧偷偷藏在里面。而在外人看来,秦家的老宅是荒废了的。我过着双面人的生活,一方面是看似年轻有为的,深得王氏赏识的年轻官吏。在公务方面兢兢业业,而对家庭我亦做的圆满,与甄氏成婚以来,未曾纳过其余的妾室。不管从哪方面看来,我都应该是一个快乐的人。 没人知道我的痛苦,我也不会让人了解我的痛苦。在光鲜的表面生活下,是我日渐痛苦而挣扎的内心。 我必须把紫岳藏起来,决不能让皇后发现她这个隐患还活着。她住在老宅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心腹的老奴负责照顾她和苏萧,我常常去看她。 她会问我:“启赓,我的孩子呢?他在哪里?你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她会抱着苏萧,想我哭着问:“我的另外一个孩子呢?你为什么让皇后抱走我的孩子?” 撼我无法回答,我当时一定是被鬼迷住了心窍,才会给皇后出那样的主意。 但从这以后,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 “对不起,紫岳,不要再想那个孩子了,你,我还有萧儿……好好生活……”我抱住她,哭着说。 调这当然是紫岳病情稳定的时候,碰到她发病,她就会不管来人的乱打乱咬,离她最近的苏萧就成了第一个受害者,有一次,她举起萧儿像墙上摔去,幸好被老仆撞到,接下了萧儿。 从这件事以后,我意识到不能让萧儿再同她生活下去。 于是我把两岁的萧儿带离她身边,我这样对她是另一次灭顶的伤害。 她疯的更厉害了,抱着一个破娃娃每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喃喃自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精神愈加错乱,在她的幻觉中,怀中的布娃娃是她和他生育的孩子,而我们生活在华亭而不是京师。 我在百忙之中抽空陪伴她,都在和她玩过家家。 陪她演着只存在于幻想中的可悲‘幸福生活。’ 我承受不住了,她容貌尽毁,神智不清,活着只有痛苦,我有几次真的想杀死她,永远结束她的痛苦。但是当我手掐住她的喉咙的时候,看着她面部的烧伤疤痕,又会哭着无力的松开她。 那段时间,我几乎崩溃,如果没有雨楼的降生的话。 她是老天给我的恩赐,那么可爱,看着她的笑颜,便觉得要努力的活下去,如果做不了一个好人,至少要做一个好父亲。 就这样,我分裂着自己的生活,忍受着悔意的折磨。 我对仕途的兴趣越来越淡,高官厚禄对我吸引力日渐降低,只要能保护住秦家老小就好,其他的事,我已经不再奢望了。皇后发现了我的变化,几次试探我。 我是真的心灰意冷,没有人能看到那样痛苦的紫岳还能继续作恶下去。 但与我相反,甄氏对生活的态度非常积极,她不遗余力的培养雨楼,说要把她嫁给皇子做王妃。我只笑笑,这个世界上,女人就爱异想天开。 不过说到嫁给皇子,我便动了一个主意。 让雨楼嫁予苏萧怎么样? 作为我给师妹的赎罪,让我的女儿照顾她的儿子。 我行走宫中,大小宫筵,见过数次幼年的惠王,另我惊喜的是,可能是生长环境的关系,萧儿和惠王并不怎么像,虽有相似,但从面相上,绝不会识破两人的关系。 所以我把养在仆人那里的萧儿接回府中,因抚养他的老仆姓苏,便称呼他为苏萧,让他和雨楼多有接触。 甄氏很快就对苏萧和雨楼的亲密起了一疑心,甚至对苏萧的来历也产生了怀疑,我就劝她不要瞎想,心里则想,如果苏萧和雨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时候,你也得认下。 每每我看到苏萧,都会想到他在深宫的兄弟惠王岚筝,同父同母的兄弟,命运却会相差这么多。 随着惠王的长大,宫中的争斗从嫔妃间的争宠逐渐演变成了皇子间能力的争斗。 太子静宸自是不必说,他身体虽不好,但能力有目共睹。不过,却几乎没人喜欢他,在畏惧他的同时,众人都选择了避开他。我见过太子的次数并不多,但对他永远似笑非笑的表情,印象深刻,令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知道你的所有秘密,并在计划着如何让你痛苦。 在控制他人这方面,和太子同父异母的惠王岚筝,有过之而不及,他的表哥齐国公的嫡孙王麟,像忠犬一样的跟随着他。在惠王之前,皇子中间是没人敢违抗太子的,连晋王也不例外。 晋王比她的母妃要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 惠王十三岁这年,发生了一件事,皇七子向皇帝告发说,太子和他说,如果敢再接近惠王,他的下场就和小十一相同。皇十一子早逝,夭折时只有十岁。据说皇帝听到皇七子的语言,认为是太子和十一皇子的离世有莫大关系,暗中派人调查了很久。 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太子做事历来滴水不漏,就算真是他对如此年幼的弟弟下毒手也不会让人发现。 发生了这件事,皇后对太子似是真的绝望了。那日,皇后召我进宫,我偶然撞到皇后训斥太子。皇后神情哀伤多于愤怒,而太子则仍是一副风轻云淡却隐隐露着冷笑的表情。见我到了,皇后命令太子跪安。 “母后,你是不是认为有岚筝顶替我,便认为可以舍弃我了?有了他,我就多余了。” 跪安的时候,太子这样说,然后冷笑着皇后的惊愕中离去。 等太子走了,皇后攥着巾帕,抿唇强控制住情绪,问我:“本宫听说你府中有个小家丁有脚疾……” 我吓的跪地磕头:“娘娘,微臣该死。” “你敢欺骗本宫,那个孩子明明还活着,你为什么骗本宫,你已经把他处置掉了。” 正文 秦父的回忆:三王争斗 “你敢欺骗本宫,那个孩子明明还活着,你为什么骗本宫,你已经把他处置掉了。” 事情败露,我万念俱灰,但我还抱着一线希望:“娘娘,那个孩子的容貌和惠王并不像,没人会发现……” 刚说完,我就被她的厉声打断:“那个女人也活着呢,对不对?!” “她已经疯了,非常可怜,微臣只是想留着她的性命,让她活下去而已……”我哽咽着说:“还有那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也是皇家子嗣……我只是想让他活下去而已。” 撼皇后听罢,摆摆手:“本宫知道,如果我当初要杀他们,就不会让你接手了。既然这样,那就活下去吧!” 我喜极而泣:“谢谢皇后娘娘。” “但是你敢欺骗本宫,这条罪状,本宫绝不轻饶!”皇后娘娘怒斥:“底前自从请辞,带着家眷离开京师,否则,若等本宫动手,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调我叩首:“是。” 我是心甘情愿领罚的,对我来说,不管怎样的惩罚都不过分。 离月底还有几日,我不敢告诉甄氏,回到府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甄氏却告诉我,她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就是她通过人牵线搭桥,认识了贤妃身边的太监,说贤妃想找机会见见雨楼,若是合适,可以考虑作为晋王妃的人选。 对于那个嚣张的王家小姐,我历来没有好感,加之不久就要请辞离开京师,我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离开京师之前,我带着雨楼和苏萧去泛舟,他们被甄氏看的太严,尤其是雨楼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候,小小年纪过的辛苦。 苏萧和雨楼在船板上跑来跑去的闹着,苏萧腿脚不好,跑的慢些,雨楼便不愿意的说:“你倒是快点啊!” 苏萧脸色一变,难过的低下了头。 “雨楼,还不向苏萧哥哥道歉?!” 苏萧忙说:“老爷,小姐没错,是我笨,不要训小姐。” 我却不饶,见雨楼绷着嘴角,神情倔强,我呵道:“回船舱去!” 雨楼向来听话,就算心底不认错,但表面上都会服从我。她乖乖的回了船舱,留下我和苏萧在甲板上。 “老爷,不要生小姐的气,是我的错。” “你以后不要叫她小姐!”我道:“等你长大了,我便将她许配给你!” 苏萧那时还小,可能还不懂许配二字有何深意,但他一定知道,他可以与雨楼永远在一起。我见他露出笑容,心中的负罪感登时减轻了许多。 这时,微笑的苏萧看到不远处行来一艘大船,疑惑的指着它说道:“老爷,你看。” 我定睛一看,险些吓的跌下船去。那艘大船的船板上站着三个华服少年,其中一人正是惠王岚筝。 “苏萧,快回舱里陪小姐,不许出来。” 苏萧点头称是,立即转身回来船舱,我则整理衣冠,垂首作揖等着他们登船。待近了,我才看清处了惠王外,另外两人分别是太子和晋王。我吓的六神无主,苏萧就在里面,决不能让他和惠王相见。 太子让我起身回话,环顾四下,他先说:“我们在远处看到你这船上,该还有你的女儿罢,怎么不叫她出来请安。” 我刚要叫雨楼拜见三位贵客,就听太子接着笑道:“九弟都等不及要见王妃了。” 晋王略显尴尬:“只是母妃说说罢了,太子怎么当真了。” 我一怔,太子看出我的疑惑,勾着嘴角笑:“秦启赓,你可要走运了,贤妃娘娘要让你的女儿做晋王妃呢。” “这……” “你愿意?”太子冷然问道。 我当然不愿意,人人都知道贤妃和皇后的对立关系,如果雨楼成了晋王妃,那么我就是皇后的敌人。 “愿不愿意,先把你女儿叫出来,兴许她还不愿意嫁给九哥呢。” 说话的是惠王岚筝,我不敢看他,低着头苦笑道:“贤妃选小女做王妃,是小女三生修来的福气。” 太子对惠王冷笑,揶揄道:“不愿意嫁给九弟,难道愿意嫁给你不成?” 惠王道:“那秦雨楼,今年不过十一岁,我还真就不感兴趣,等她五年后出落好了,再说吧。” 太子道:“五年后,她就在烨诚的王府内了。她是晋王妃,可不是惠王妃。” 惠王道:“世事无常,谁说的准。兴许五年后,四哥您都能健步如飞,不喘不咳了呢。” 两人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而晋王则保持中立,静静的听两人吵嘴。 惠王冷瞥太子道:“是九哥来看王妃,咱们就不要添乱了。” 太子挑眉:“十弟说的不错,不如我们回船对弈等着晋王。” 两人一走,气氛轻松了不少,晋王才道:“秦大人,本王前来,只为询问你的意见。母妃要我迎娶你的女儿,可人人都知道我的母亲和皇后娘娘有隔膜,此举怕影响到你的仕途,如果你不愿意,本王和母妃说,让她另选他人做王妃就是。” 没想到晋王会考虑的这么周全,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欲措辞说出一个合适的答案,突然听到身后噗通一声,我回头见到苏萧摔倒在地,我赶紧上前扶起他:“你不要出来,回去陪雨楼。” 苏萧看着我,惶恐不安的说:“老爷,你刚才说……” 我刚才的确说过,要将雨楼许配给他。但是见到晋王心思如此缜密,我不禁有些动摇,如果将雨楼许配给晋王,对她来说,不能说不是一个好归宿。 “你先回去。” 苏萧从地上爬起来,愤懑的望向晋王,转身走了。 “殿下莫怪。”我对晋王抱歉的说道。 然而晋王根本不理会我的歉意,而是死死盯着苏萧的背影:“云澈?!” 当时的我,还未见过韩王世子,没有意识到晋王看到酷似世子的苏萧的时候,就对我起了疑心。 正文 秦父的回忆:母子相认 我没给晋王准确的答复,等我请辞离开京师,一切问题都是迎刃而解。 眼看就要到了皇后规定的最后日期,我准备先把紫岳安排着离开京师回华亭,再和甄氏摊牌。那日我像往常一样偷偷摸摸去看紫岳,和仍旧疯疯癫癫的她说,我要带她离开京师回老家去,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她似乎听懂了,对我笑。 我探望过她,离开密室,刚走出老宅。突然被人捂住嘴巴,蒙住双眼拖入路边一辆马车,一路奔驰到了僻静子处才停下来。我被摘下眼罩,押着跪倒地上。 我看不清周围的情况,黑漆漆的屋子里,一灯如豆,让坐在我面前的病容太子更显得恐怖。 撼他翘着二郎腿,声音低沉:“秦启赓,你觉得毁灭一个女人最狠毒的方法是什么?失贞?毁容?” 我搞不懂他问这番话的意思:“太子殿下……” 他冷森森的向我笑:“你觉得让秦雨楼遭遇这两个惩罚,怎么样?会不会很好玩?” 调“殿下,微臣不懂,小女只有十一岁,从未冒犯过殿下啊。” 绝不能让雨楼受难。我怕极了,太子阴毒,连自己的弟弟都能下的去杀手,更不要提对陌生的雨楼了。 “她是没冒犯过,她是替你受罚。”太子微笑,平静的说着威胁的话语:“正因她年幼,遭受痛苦的时候年纪越小,痛苦的时间就越长,呵呵,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被人强夺,若是死了,就无趣了。” 我吓的脸色惨白,抱住太子的腿磕头:“殿下——求求您,不要这么做,不管我做过什么,都和她无关。” 太子咯咯的从喉咙处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好,秦启赓,我问你,苏萧是什么人?为什么他长的和韩王世子那么像?还有……”他盯着我的眼睛,从齿间挤出一句话:“秦府老宅里藏的女人是谁?” 一定是晋王告诉他关于苏萧的事情的。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紫岳的秘密,太子见我咬紧牙关做好了顽抗的准备,呵呵笑道:“秦启赓,你不说是吧,那么好,把秦雨楼丢出去给那个男人开苞,啧,十一岁也能勉强行事了吧。” 话音一落,便有太子的护卫扛着一个呜呜发声的布袋向外走。太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我吓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连连哭着给太子求饶,但是无济于事。 “我说,我说,我全告诉您!” 没有办法,我为了救雨楼。 太子示意护卫停在原地,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清了,太子惊愕之余,让人把那个布袋扔在地上,我赶紧爬过去扯开布袋,却发现里面根本不是雨楼而是一个小太监。 太子得意的冷笑:“真不知道,你这么蠢的人,母后为什么视你为心腹。” 太子起身离去,扔下我呆呆的跪在原地,我和太子把往事和盘托出,以他和惠王的恶劣关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身处郊外,徒步走回老宅,已近深夜。最令我的痛苦的事情是,冷紫岳不见了。 一定是被太子带走了,太子会对她做什么呢?!我匆匆跑回家中,发现苏萧还在,我怕的抱住他大哭不止。所有人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抱着一个‘下人’的儿子痛哭。 第二天傍晚,我在惶恐不安中东宫的人带去了一处百花盛开的院落,后来我才知道,那里是专门给王老太君养花的地方。 残阳如血,天边的云朵似乎也饱含了浓艳的鲜血般的,红的骇人。 我看到太子带着惠王慢慢走近。惠王蹙着眉头:“四哥,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太子撇嘴:“带你认亲。” “认亲?” 太子引袖遮口,眼神阴鸷的笑着说道:“我的好弟弟,你还不知道你是宫女生的孩子吧,你的娘亲是皇后的婢女,勾引了皇帝怀上你。” 惠王怒:“静宸,你说什么胡话?你身体有病,脑袋也有病?!” 太子指着我道:“秦启赓,你来说,他是不是卑贱的宫女的孩子?呵呵,母后还真是,亲生的不爱,倒宠你这个别人生的贱种!” 惠王听了太子的话,挥拳打,太子身体羸弱,被他打翻在地,可却不怒,笑着挥手唤来侍从:“把那个女人带上来。”很快,护卫们就拖了一个布袋过来,扔到我们面前。 “岚筝,这是你的母亲,你可以看看,还有看看蝴蝶……”太子说完,让人扶着离开了。 惠王看着布袋愣怔,须臾自嘲一笑:“真是,我为什么要听四哥胡扯。”转身离去。而这时布袋发出呜呜的哭泣声,使得他驻足思虑片刻,上前打开了布袋。惠王在看到冷紫岳的瞬间吓的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紫岳被火烧伤过,容貌尽毁,丑陋无比,像一个蠕动的怪物。 “孩子,是你吗?”紫岳在看到惠王的瞬间,忽然抱住他哭道:“孩子,是你吗?” 惠王挣脱开她:“不要过来!” 紫岳扑到在他脚下,对我笑:“启赓,你终于把他找回来了。” 惠王被她恐怖的外面吓到,盯着她面上的如火蝴蝶一般的烧伤瘢痕,一动不动。 我哭着对惠王说:“殿下,她的确是你的母亲,来龙去脉,我再和你说,但她真的是你的母亲……” 惠王呆呆的看向我,又看了看紫岳:“不,不会的……” “孩子,孩子——”紫岳咯咯的笑着,去抱惠王:“让娘好好看看你!孩子,你饿不饿,娘给你喂奶。” 紫岳的疯病又犯了,我忙哭着拦住她:“紫岳,他在这里,你清醒些,好好看看他。” 当我靠近紫岳的时候,一股酒味钻进了我的鼻腔。 为什么会有酒味?!这时我看到院中花间的蝴蝶飞起向着一处汇拢,我看向蝴蝶奔去的方向,只见太子站在假山的亭中,他身旁是执着火箭的弓弩手。 “不——” 火箭离开弓弦,划破平静,刺中了紫岳的身体,呼啦一瞬,她的身体就像一个火把熊熊燃烧。 紫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满身是火的做生命最后的挣扎,她向惠王伸出手:“孩子——过来,让娘抱抱……” 这时园囿内的蝴蝶被大火吸引过来,在我们周围飞舞,伴着紫岳的哀嚎。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惠王面对火把似的紫岳,吓的不停后退:“不要过来——” “紫岳,紫岳!”我哭的几欲昏死,可靠不上前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突然这时,惠王身子一震,跌倒在地。我看到他身后站着一个拿着染血石块的护卫。 而紫岳也再也发不出喊叫,一团焦黑,卧在不远处,已经死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跪在原地,亦如死去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太子说:“不如趁此机会,干脆杀了这家伙。” “如果他死了,会很麻烦吧。” 是晋王,原来他也一直在场,只不过一直未露面罢了。 正文 秦父的回忆:处置惠王 “如果他死了,会很麻烦吧。 是晋王,原来他也一直在场,只不过一直未露面罢了。 太子显然不愿意放弃铲除惠王的大好机会,道:“我把他的母亲杀了,又把他给打伤,他醒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趁此时机结果了他。” 晋王俯身摸下惠王的脖子的脉动:“四哥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任他醒来,一定会复仇。但他是皇子,如果身上出现刀伤,调查起来,会生出许多麻烦吧。”他看向我:“秦大人,有什么主意?” 撼他是想把我也拖下水,让我成为他们的一员。 太子看到我为难,笑道:“怎么,你还想摆脱干系?你和母后合谋此事的时候,就注定要承担恶果。” “我……” 调这时惠王似是要有醒过来的趋势,他昏迷中自喉间发出轻轻的呜呜声。 众人不觉紧张起来,尤其是我,更是害怕,我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不如把惠王放到快马上,让马带着他奔驰,跌下马去,十人九死,惠王凶多吉少,没人会想到是被人所害,还能掩饰他头上的伤痕。” 太子和晋王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就这样吧。”太子道,唤来护卫,吩咐下去:“把惠王扔到马上,让他自生自灭。” 护卫领命,拖着惠王下去了,这时我看到惠王微微张开眼睛,看向我,我忽然意识到,我又做了一件错事,我害过紫岳,怎么还能害她的孩子?我不由自主的跟上前去,想拦下惠王。 “哎?秦大人,你想好,你站在哪一边。”晋王拦住我,平静的说。 “我……” 我就算追上去,也救不了惠王的性命,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紫岳的孩子被带下去,面对坠马的危险,可是无能为力。 太子见岚筝被带了下去,冷笑道:“以后天下太平了。” 晋王亦冷漠的望着惠王渐远的身影,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心里有什么触动。这些少年,恶魔一般,在铲除自己兄弟的时候,怎么能这样冷血?! 太子转身面向我,伸出枯柴一般的手指绕着圈,对我笑道:“你,秦启赓……至于你,让我想想怎么处置你……” “四哥。”晋王唤太子:“你觉得我的母亲会选一个没有父亲的女子做王妃吗?” 太子挑眉轻笑:“我差点忘记了,你们以后可能是翁婿关系。不过,九弟娶这种人的女儿,不觉得冒险么?” 晋王微笑不语。太子叹一口气,摆摆手对我不耐烦的说:“那就留你的狗命,不过,你以后小心点,再敢给母后出鬼主意,我绝不轻饶。” 我木讷的答是,对于太子的任何要求,我只有答是,才能活下去。他们杀了紫岳,害了岚筝,却平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踏花离去了。我愣怔在原地,突然醒悟,扑向紫岳的尸体,嚎啕大哭。 我把她葬在了郊外的深林里,在埋葬她的时候,从她身上掉出了那枚改变她命运的红玉戒指。 这时她被宠幸过的证明,也是厄运的开始。 我把戒指揣起来,回到秦府已是深夜,甄氏问我去了哪里,我什么都不想说,任她在一旁不停的盘问。这时我看到雨楼和苏萧趴在门口偷偷看我,我鼻子一酸,对甄氏道:“好好培养雨楼吧,她以后要嫁给晋王的。” 甄氏惊喜,将雨楼带下去了。 我则把苏萧唤来,哽咽着对他说:“我对不起你,雨楼以后要嫁给晋王,你只能做她的哥哥……对不起……” 苏萧黯然,他比不得皇子们,仍是懵懵懂懂的:“没关系,那我就一辈子做她的哥哥。” 我颤抖的摸出那枚红玉戒指:“这个你拿好,一定拿好。” “这是什么啊?”苏萧不明白。 “别问,你只管拿好,不许给任何看。” 苏萧还不知道他于今日失去了母亲和兄弟,揣好戒指,对我颔首:“是,老爷。” 我想摸摸他的头,但伸出手在半空停住,又缩了回来,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当天晚上,我一夜未合眼,闭上眼睛就是紫岳临死前的惨状和惠王被带走时看我的眼神。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第二天我准备向吏部递交辞呈,却听到一个让人既欣喜又担心消息,惠王被发现坠马在野外,昏迷不醒。皇后娘娘召集天下名医,医治惠王。 皇后忙着惠王的事情,无心顾及我,等一个月后惠王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她还要承受新的打击。 那天,太子把我叫入宫中,指着在草地上和太监玩蹴鞠的一个身影道:“秦启赓,你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装傻?醒过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整天傻乎乎的只知道玩。” “四哥——”这时那个身影朝太子招手,高兴挥手:“四哥,一起来玩啊!” 正是惠王。 “我不玩。”太子冷冷的说。 可惠王仍旧向我们这里走来,突然,他身子不稳,摔倒在地,竟然揉着眼睛哇的一声哭开了,一旁的太监赶紧去哄他。而王麟更是身前身后的绕着他,哄他破涕为笑。 “这……”我惊愕:“惠王殿下怎么了?” 太子指着自己的脑袋,冷笑:“好像不仅脑袋不好使了,连视力和听力都出了问题,废物一个。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不过就算是装的,也很有趣,看他能装多久……” 难道惠王真的傻掉了?! 这时惠王,突然抬头看向我,眼睛像婴儿一样清澈。 如果他是伪装的话,眼神中多少会藏着仇恨吧。 “岚筝!好了,别哭了,五哥带你去玩。”这时走来一人,是梁王,他心疼的扶起惠王,道:“走,去五哥那里。” “这……”惠王的跟班王麟忧心忡忡,欲言又止。 惠王吸着鼻水,道:“五哥,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女人。” 正文 代父赎罪 从那以后,便时常听到惠王往梁王府里跑,以前惠王最看不上不求上进,喜好女色的梁王,自从他病了,倒是和梁王关系越发的好起来。 变傻的惠王对皇后的痛苦一无所知,皇后娘娘日渐憔悴,情绪一落千丈,好长一段时间在深宫里谁都不见。惠王变傻,让她心如死灰,再燃不起斗争的热情了,对世事漠不关心。 太子虽然关心母亲,但每每想到她是因为岚筝才变得神伤,深觉不忿,虽去看皇后,但很少说安慰的话语。 我不辞官,她没追究。我答应把雨楼嫁予晋王,她仍不追究,似乎这世界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了。 撼敲定了雨楼和晋王的婚约,甄氏便投入了空前的热情培养雨楼。看着一天天长大的雨楼,我逐渐从凄惨的过往中恢复过来,心里想着,不要再发生悲惨的事情了,所有的事情都点到为止吧。 但事与愿违,一年之后,苏萧竟然为了给雨楼摘挂在树上的风筝摔伤不治身亡。 我让雨楼罚跪,自己却偷偷的跑到暗处落泪。紫岳死了,苏萧死了,惠王傻了。母子三人,仿佛被诅咒了一般。 调我把苏萧葬在紫岳的墓中,但是告诉雨楼那里面只葬了苏萧一人。我希望等我死后,她来祭拜苏萧的时候,亦给紫岳烧上一炷香 时光如梭,五年过去了,远笛很争气,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镇守边关,我终于过上了十几年来难得的舒心日子,只要再将雨楼嫁给晋王就好。可就在这时,情况再次发生逆转,一直压的皇后喘不过气来的贤妃病逝,沉寂多年的皇后恢复了精气神。 偏此时,远笛被人弹劾下狱,晋王不仅有母丧还远在辽东,根本帮不上忙。 于是皇后开出了价码,我许雨楼转嫁惠王,她便救远笛。 我和皇后早就不是同盟关系,她肯帮我,不忌讳我曾背叛她,转投贤妃门下,都是为了夺过雨楼让晋王痛苦。 我还是没得选择,我习惯了逆来顺受。雨楼也是,她那么孝顺,为了家人什么都肯做。 她一直以为要嫁予晋王,对其他皇子的情况,并不了解,我心中有愧,怕她知道惠王的实情,不肯嫁过去,便骗她说惠王只是身体不好。甄氏算了一卦,说雨楼的生辰和惠王不合,哭着问我该怎么办。 我想起雨楼和苏萧在一起,结果苏萧殒命。 我竟真的信了术士的话,在向宗人府上报王妃生辰的时候,修改了雨楼的生日,为的就是让她和惠王生辰匹配。 自欺欺人。 事情仍旧向着坏的方向发展。 +++++++++++++++++++++++ 雨楼在帐内听着父亲的口述,当听到关于岚筝的遭遇的部分,不禁泪流满面。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她被岚筝点了哑|岤,发不出声,在黑暗中无声的啜泣。 她听到父亲讲道:“自从雨楼嫁给殿下之后,我没有一晚睡的踏实,我害怕……” “害怕如果是装傻,会伤害雨楼,是吧。”岚筝的声音,鼻音厚重,应该也是哭过了。 接着雨楼听到摔门的声音,知道是岚筝起身离去了。 是去屋外哭了吧。 这时,雨楼感到自己的指尖开始有了感觉,原来是|岤道到了时辰,自动解开了。她身子一口气,抓着褥子,慢慢的坐起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29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揉了揉酥软的腿。 很快,她又听到岚筝返回来的响动,她将幔帐撩开一条缝,看向外面,见岚筝站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道:“苏萧和冷紫岳的墓,你移到哪里去了?” “我在辽东听到雨楼说,你已经恢复健康后,吓的魂不守舍,连夜动身,赶回京师,把他们母子的墓|岤移回了老家安置好。” 岚筝冷笑:“那你有没有发现,你移出的尸骨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秦启赓摇头。岚筝从袖中取出那枚红玉戒指摔在他身上:“你忘了这个,它帮了我大忙!至少让我确定,我的确是皇上的儿子!” “您当然是圣上的孩子……” 岚筝道:“是啊,否则皇后也不会囚禁冷紫岳让她生下我,用来充当自己的孩子。” “殿下……”秦启赓垂泪道:“您虽然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但她对你视如己出,从未亏待过你。” “不用你说。”岚筝冷然:“我要对付谁,找谁报仇,我清楚的很,你不要用你卑鄙的心思揣测我,如果我真的不辨是非的话,秦雨楼早死过几百次了。” 秦启赓道:“殿下……求求你……” “饶你不死?你也配说这样的话?”岚筝呵呵笑道:“你戏弄自己的师妹,把她逼疯,你还有脸求饶!” “爹——”雨楼听出岚筝的意思,应该是不饶自己的父亲,从帐中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因脚步不稳,跌倒在了岚筝面前,她便顺势抱住岚筝的腿,哭道:“岚筝,求求你,别杀我爹,他是做了许多坏事,可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岚筝咬牙恨道:“给皇后出主意,让她去抱别的女人的孩子也是身不由己?” 秦启赓哽咽着说:“殿下,如果当时我不那样说,紫岳她已经被烧伤,不可能再得到宠幸的……” “你是说,我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当初那么好的建议,我就没有现在的地位。”岚筝讥诮道:“是啊,你没错,你只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雨楼抽抽噎噎的哭着:“岚筝,我爹是做的不对。他做的错事,我可以替他偿还给你,你对我做过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从今以后,你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放我爹一条生路……” 岚筝闻言,仰头呵呵笑道:“还债……你和我在一起的理由,仅仅是这个吗?我对你的好,留你不下,你只有替你爹还债才会留在我身边。” 雨楼一怔,木讷的说道:“不是……岚筝,我以什么理由在你身边都可以,只要你说……” 正文 安慰 连秦启赓都听懂了岚筝暗示,他对雨楼道:“殿下是在问你,你对他的感情。” 感情?雨楼的脑袋里没有答案,她呆呆的看着岚筝:“你说过,不愿意让我离开你,那么我便不离开你,永永远远的守在你身边。” 岚筝忽感一阵悲凉,为什么雨楼就是不懂他呢。 “你……你……”岚筝笑:“你真是个好女儿……秦启赓,你这辈子,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就是生了个好女儿!好,秦雨楼,我就成全你做孝女的心愿!” 撼他抓住雨楼的胳膊把她往里间拽:“偿还我?很好,我的,还有苏萧的,你想偿还哪一个?” 岚筝从在省亲的时候侵犯雨楼被秦启赓撞到,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女儿替他受苦。 “殿下,你可以取我的性命,你放了雨楼吧。”秦启赓哭喊:“错的是我,不是她,她替这个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够了,够了,你杀了我吧,不要再伤害雨楼了。” 调“是她自己愿意的,我哪里有逼她?”岚筝晃着雨楼的胳膊,对她道:“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雨楼对自己的父亲哭着说:“爹,你快走啊,娘等着你回去呢……快走啊。” 秦启赓摇头:“不,爹这些年来,一直活在悔恨当中,内心一直备受煎熬,我累了,就让爹以死谢罪吧,你受的苦够多了,是爹欠你的,不要让爹欠你的跟多。” 岚筝啧嘴:“呦,真感人呐,你当初把苏萧从冷紫岳身边夺走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过他们的母子感情?” 秦启赓以头抢地,呜咽着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他们,殿下,你杀了我吧,让我去地下向他们谢罪。” “杀了你?”岚筝道:“我杀了你,你的宝贝女儿还不得要我的命?你如果想谢罪,还非得劳烦我动手?” 雨楼只顾抹泪,并未听出岚筝话中的意思,但秦启赓却身体一怔,喃道:“……我懂了……殿下给我松绑,让我离去吧……”岚筝摸出袖中藏着的匕首割断了,捆绑他的绳索后,指着门口,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秦启赓叩首,对雨楼含泪道:“爹走了,你要多多保重。” 雨楼以为他答应了自己的提议,忙道:“爹,你快走,别管我,在他变卦前走的远远的。”她肿着眼睛看岚筝:“不许派人跟踪我爹。” 岚筝凝眸秦启赓,轻笑:“我答应你。” 秦启赓颓然起身,向外走去,在门口处,转身看向雨楼,突然泪水决堤,咬牙心里一横,低头出去了。 待秦启赓走了,岚筝对还在发怔的雨楼道;“喂,这回你知道,你爹是什么东西了吧!” 雨楼点头,岚筝又道:“你也知道,晋王是什么东西了吧。”说真的,他很吃惊,没想到晋王竟然从头至尾都参与其中,而他却毫不知情。若不是秦启赓挑明,他甚至不知道,还有这样的隐情。 雨楼再次点头。 岚筝捏住她的下巴,靠近他的唇“你说要替你爹偿还我,那么就开始吧。” 雨楼知命的闭上了眼睛,岚筝看她这副模样,顷刻在胸中燃了一簇怒火,她怎么总是以被迫的姿态留在他身边,难道她就从没有过心甘情愿的时候。他打横抱住她,把她抱向里间的床榻,在床前,手一松,扔了她在上面。 “脱吧。”岚筝道:“还要我命令?”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他的羞辱了,咬唇缓缓解开衣衫,雪白光洁的肌肤一点点展现在他面前,但是岚筝却意兴阑珊,他跪在床榻上,低着头笑道:“你可真听话,真乖,真好……” 他伸手把她的衣服合上:“你不用这样做的,你根本不懂我要什么。” 他起身欲走,雨楼却忽然拽住他的手,道:“岚筝,我知道你很痛苦,你如果有话就和我说吧,我会听你说的每一个字。” 岚筝垂首,问:“这也是,你还债的内容么?” 雨楼含泪摇头:“岚筝,我不想你一个承担痛苦。” 岚筝经历过那么惨烈的痛苦,却还每日和她调笑。 岚筝呵呵低声笑,挣脱她的手就要走,这时只觉得雨楼忽然发力,将他闪的跌坐在床上。 她抱住他:“岚筝,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需要怜悯!”岚筝道:“你是不是听了你爹的话,觉得我可怜?来怜悯我?” 雨楼摇头,不发一语,沉默的抱着岚筝,岚筝感受怀抱的温暖,不禁哽咽:“雨楼……”抚摸她光洁的手背:“你会不会也离开我?” 一个‘也’字,听的雨楼心针扎一般的疼,她起身在他唇上印了一下,柔声道:“不会。” 岚筝咬牙忍着泪水,说道:“如果没有你为你爹赎罪的前提呢?” 你还会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吗? 他忐忑的等着答案,但回答他的是她的沉默,岚筝心如刀绞,强撑起笑容:“……我就会问蠢问题,让你为难又让我尴尬……” 此时天边放亮,岚筝看着天色,道:“我该回宫了,这一夜可累着我了。” “累了的话,就留下来,休息片刻再回宫不迟的。”雨楼移身向内,拍了拍床榻:“来。” 岚筝坐过去,倒在她身边,闭上眼睛:“听了一夜的往事,真的好累。” 雨楼靠到他身边,温柔的将手抚在他胸膛上,岚筝便握住她的手,侧身面向她躺着,把她搂进怀中:“……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做噩梦了。” 雨楼哽咽:“不会了,一定不会再做噩梦了。”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在了自己的肩头,她便伸手去摸他的眼泪:“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岚筝紧紧抱着她:“嘘——不要说话……让我休息一会。” 雨楼由他抱在怀中,她知道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是在哭泣,便和他相拥的更亲密了。 正文 温存 雨楼亲耳听到父亲诉说惨烈的过往,懂了岚筝为什么会那么憎恨她的父亲和太子他们。她甚至想,如果是自己和岚筝换下位置,恐怕做的会比他更残忍,一定会向害过自己的人复仇。 她做为仇人的女儿到了他身边,岚筝竟然对她没动过杀念,连雨楼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被岚筝紧紧的抱在怀中,听着他强忍的呜咽声,说不出的心疼。她知道他不想人发现他的脆弱,便默默的抱着他。 如此相拥了好一会,岚筝的情绪平静了许多。 撼“雨楼,都过去了。”岚筝贴在她耳畔说:“……过几天,我接你回宫,然后我们好好生活。” 雨楼点头应道:“好,我就在这里等你。” 岚筝听她这样说,安心的笑道:“这次再也不分开了。” 调雨楼引袖给他擦眼泪,亦笑:“你不赶我走,我就跟着你。” 岚筝听了,心里酸涩,想到雨楼留在自己身边不过是为了有愧疚感,不仅黯然。不过时间会消磨一切,他相信,他们之间再无隔阂,关系会慢慢好起来。 他那么爱她,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他有信心,等到她懂他真心的那一天。 天已经大亮,岚筝扭身看了眼帐外,道:“我该走了,被人发现我私自出宫就麻烦了。” 雨楼不肯让他走:“让我再陪陪你。” 雨楼第一次这样挽留他在身边,比起这个,回宫的时限立刻被岚筝抛到脑后去了。他刮着雨楼的鼻子,笑道;“怎么,舍不得我?” 她此时很怕看到他的笑容,她能看到他笑脸下的眼泪,她贴着他的胸膛,紧紧的和他靠着,柔声道:“你下一步怎么办?” 岚筝道:“当然是把你接回宫去……再想办法对付晋王。” “你会杀他吗?” 岚筝冷笑:“既然他和静宸那么好,就让他去陪他吧。” 雨楼听了,叹了一声:“罪有应得,想不到他竟然这么阴险……” 岚筝听了,往雨楼怀中拱,哼唧道:“想不到?难道他在你眼里一直是好人不成?” 见他又来撒娇,雨楼一反常态的没往外推他,反倒抱住他:“以前确实是,甚至认为他比你好。不仅和他有婚约在先,他还经常帮助我。” 岚筝缠着她,哼道:“上次陷害你入狱就是他做的,你还看不清楚吗?!”说完,他忽然一怔,抿嘴微笑。 “你笑什么?” “我在想因果报应,静宸害我,把太子的位置赔给了我,烨诚害我,把你赔给我了。”他的唇摩挲她的下巴。 雨楼听罢,问道;“那你觉得值么?” 岚筝闻着属于她的味道,道:“如果他们没把我害得变傻,那么我也不能娶到你。依你的性格,如果你当真嫁给了晋王,就算我婚后去勾搭你,也勾不来你。” 雨楼表示赞同:“如果我真嫁给了晋王,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瞧你一眼。” 岚筝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幅画面,就是晋王和雨楼举案齐眉,锦瑟谐和,而他则在暗处傻乎乎的玩猴子。这一想不要紧,顿时被那情景给刺激到了,心里酸的不行。马上手脚并用的缠到雨楼身上,哼唧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谁也不动不了,让烨诚后悔的哭鼻子去吧。” 雨楼道:“晋王估计不会哭鼻子,而是会对你下杀手。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你已经见过我爹,知道了真相,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如果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指不定又想什么法子害你。” 岚筝听雨楼向着自己的说话,心里暖暖的,亲了她一下:“不用担心,他只敢背后使坏,就证明怕我,不敢硬碰硬。” “真小人害怕伪君子呢。”雨楼见他不悦,继而又说;“况且你还不是真小人,凡事小心为妙。” “我小心就是了,不过他最近没什么消息,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岚筝道:“如果他抓住了你哥哥,逼你就范,你怎么办?你这人昏头涨脑的,为了你家人,你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你不会被晋王胁迫背后捅我一刀吧。” 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说的确是可能发生的事情。 雨楼沉默片刻,道:“如果晋王来威胁我……我会告诉你,和你商量对策,而且我绝不会背叛你。” 岚筝听了,笑道;“烨诚还真是失败,白勾搭了你这么久,你一点都不向着他,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我把你看的这么严,围墙高了,红杏要出墙也不容易。” 雨楼嗔怪:“你整个一牛皮糖,被你黏上,我还能去哪。” 岚筝闭着眼睛:“自我醒来,我就怕你嫌我傻乎乎的,离我而去……” 她想到,他被人加害,没有安全感才对她不放心,原先的怨恨消散不少:“我也有错,不该和晋王做交易,惹你生气……” 岚筝亦认错:“不,是我不好,被气昏了头,给你烙了字,是我的错。” “我的错。” “不,是我错了。” “我的错!” “我的错!” “我的。” “好吧,你的错。”岚筝笑。 雨楼呆愣,回过神来,嘟嘴:“你又算计我。” 她生气的模样甚是可爱,岚筝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樱唇:“雨楼……我爱你……” 自上次被他在教坊司伤到,雨楼都没让他碰过,在昭德宫的时候,就算同榻而眠,只要岚筝稍有过份的举动,雨楼就动辄推搡,把他赶离自己身旁。尤其是知道可能是兄妹后,更是不让他近身。 现在真相大白,他和她的亲昵变得合乎情理。 岚筝已经习惯了表白没有回应,用行动证明更合他的心意,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衫,想到上次有机会和她亲昵,竟然睡着了,坚定的说:“这次绝不会半途而废。” “该到回宫的时辰了吧。”雨楼道:“你刚才不还嚷着要回宫的么。” “不急……”岚筝在她耳际轻轻吐气:“什么都比不过你。” 正文 噩耗 上次在教坊司,他野蛮的掠夺害的雨楼对他存了芥蒂,岚筝清楚的很。今次和她亲热,他在心中发誓要洗刷自己留给她的阴影,便脱了她的衣裳后,温柔的将她每寸肌肤都用唇覆盖了个遍。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倒更像是撩拨对方,让她意乱情迷。雨楼被他弄的面泛红潮,娇喘连连。双手抓着被褥,咬唇忍的辛苦。但出于羞耻感,任他怎么细细挑逗她,决口不对他提半个字的感受。 岚筝的保守战略,让他迟迟没有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跻身在她双腿间,吻到她的小腹处,引得她身体不由自主的战栗,拱起身子去迎他。 他不急不躁的准备把前戏做足,继续向下吻去,在腿内侧徘徊,向她的私密移去。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身下的被褥已经濡湿一片,明白了他的雨楼早就可渴待他的索取。 撼他不禁抿唇勾起一抹邪笑。 他的表情恰好被雨楼看到,以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故意使坏逗她,便愤怒的抓起枕头砸他:“坏蛋!” 岚筝躲过枕头的攻击,举手告饶:“我入正题就是了。” 调雨楼羞愤,红着脸道:“随你便,只是别再使坏就好了。” 她越是这么说,岚筝越是动起玩闹的坏心来,玉麈在她柔软边缘摩挲,道:“你若是不想……那就算了。” 雨楼扭动身子,躲开他的挑逗:“别……”话音未落,下身猛地感到被填满,刺入带来的快感让她不禁逸出一声娇吟。岚筝衔住她的唇,笑:“别什么?” 她羞赧难当,挣脱他的吻,别开脸,他也忍的难耐,在挑弄她的同时,自己也备受煎熬,一朝如愿,把相思之苦统统倾泻。 …… 昨天晚上聆听真相,耗费了不好精力,这会两人又闹的尽兴,都十分疲惫,相拥抱着睡了。雨楼一觉醒来,还被他抱在怀里。 她的颊畔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还有缓慢的呼息。她看着他的睡脸,用手指沿着他的五官勾勒他的面容。 岚筝被她弄的发痒,微微动了下头。雨楼越发觉得他的睡脸可爱,不顾他蹙眉,继续着着。忽然她发现他的眼角溢出了泪水。 “娘……” 雨楼鼻子一酸,揩去他的眼泪,可自己却没忍住,落了眼泪。 岚筝猛地醒来,快速抹去眼角的泪水,道:“怎么睡着了!”撩开幔帐看向床外:“怕是都晌午了!真要回去晚了。”说着吻了下她的额头,起身穿衣就要走。 雨楼亦赶紧起来,拾了他的衣裳给他穿戴:“你快回去,不要打草惊蛇。” 岚筝连连应是。 这时门外传来护卫的禀告:“殿下……秦启赓自尽了。” “什么?” 雨楼高喊:“不可能,我爹怎么死的?” 在意料之中,岚筝平静的问道:“你们在哪里发现他的?” “护城河里出现了一一具浮尸,我派人去看过,说是昨晚上从这里出走的‘江湖游医。’” 雨楼一听,眼前一黑,险些昏倒,岚筝赶忙扶住她,让她平躺在床上,对外面的侍卫道“赶快把尸体领回来,别让其他人生疑。” “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 岚筝道:“下去听令。” “是。” 雨楼方才回过神来,失声痛哭:“爹……爹……为什么要自尽呢……” 其中缘由她自己也明白,父亲是因为愧疚,无法再苟活于世而选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岚筝虽然原谅了他,但是他却不能原谅自己。 岚筝抱住她,默默不语。雨楼伏在他怀中,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几次好险背过气去。 父亲走了,母亲和哥哥的下落不明,雨楼想到这里呜咽道:“岚筝……我爹走了,这世上我又少了一个亲人……” 岚筝忙道:“你放心,如果我登基,一定会赦免你的母亲和哥哥……” 原本他就和他们没仇,虽然觉得便宜了秦启赓,但他碍于雨楼的关系,他这样死了,也就算了。 雨楼含泪点头:“……你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岚筝吻去她的眼泪:“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 她哪里能不哭,推了岚筝向外:“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岚筝听她的话,起身出去了。过了一会折身回来,发现雨楼已经哭的,眼泪阴湿了一片被褥,忙坐到她身旁给她抹泪。雨楼一见他,便扑到他怀里,呜呜的又哭了一场。 岚筝原本还计划着按时回宫,但雨楼这么痛苦,原本的回宫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了晚上,雨楼才顶着桃子似的肿胀双眼,对他道:“……你回宫去吧……” 他怎么能放心,道:“我今晚上不走了,再陪你一夜,等你情绪好点了,我再做打算。” 雨楼担心岚筝若是回宫晚了,惹麻烦:“……你还是回去吧……” 争执了几句,岚筝还是留了下来,抱着丧父之痛的雨楼,说了一夜安慰的话。 翌日,雨楼昏昏沉沉的醒来,头疼欲裂,揉着太阳|岤勉强起身,见岚筝还睡在自己身旁,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暖意。 她还是希望有他陪伴的。 岚筝被她惊动,也醒了,疲倦的说道:“你怎么起来了,再休憩一会罢。” 雨楼摇头:“哭解决不了问题,人已经去了,我也该尽最后的孝道,做善后了。我要将我爹的骨灰带回老家葬了。” 岚筝不想让雨楼离京,但想到她为了她父亲什么都肯做的架势,提出带骨灰回老家下葬的愿望,倒也不过分,便许了:“……去吧……早些回来。” 雨楼又道:“苏萧和冷夫人的墓,我爹说也在老家呢,我去了把他们好生安葬好,祭拜一番。等你登基即位……再移回京师。” 提到自己的母亲和兄弟,岚筝心里难过万分,抱住雨楼道:“辛苦你了。” 雨楼没说什么,默默的和他相拥了一会,两人一并起身去办事了。 正文 毒酒 雨楼收到父亲的骨灰后,在京师又寻了母亲几日,没有寻到,便独自黯然的离开了京师,策马奔向华亭老家。她只几年前回去过了一次,方位什么记的并不准,到了地方后,好一阵打听才找了准确的祖坟地点。 现在秦启赓仍戴着欺君之罪,老家的族人们唯恐避之不及,雨楼也不敢大肆宣扬,偷偷的将父亲下葬,连法式也没做。 雨楼念起这些年来父亲的所作所为,为他痛苦,也为岚筝和他的母亲以及苏萧难过,便在四下无人的坟墓前,又大哭了一场,才含着眼泪,一路抽噎着离去了。 苏萧和冷紫岳的坟墓究竟在哪里,父亲并没有细说,但雨楼里料想,父亲几个月前突然迁坟回了老家,一定有老仆知道此事,便在本家的老宅里,盘问了几个了老奴,果然问到了。 撼雨楼由老仆带着到了冷紫岳和苏萧的墓前,想说千千言,可到了嘴边又一字也说不出,给两人的坟墓除了杂草,添了土,摆好祭品,拜祭了一番,离去了。 雨楼的祖父只有秦启赓一个嫡子,嫡庶分家之后,在京师做官的秦启赓和几个庶出的兄弟就再无联系。许多年过去了,感情越来越淡,分年过节的捎封书信带几分礼物就算完了。 雨楼回来向老仆打听冷氏母子坟墓的下落的时候,惊动了这几房叔叔和姑姑,雨楼还没走出华亭,就被他们给拦下了,强逼着雨楼,让她允许把嫡子秦启赓原先分得的老家宅子让出来。 调如果好说好商量,雨楼是能给的,但一副刑讯逼供的嘴脸,雨楼便冷笑道:“就算烧了,看一棚焰火,也不给你们。” 几房叔叔倒还好,最卖力逼迫的是几房叔母,放出狠话:“如果你不让,就把你押去报官,说你私藏了你戴罪的父亲和哥哥。” 雨楼虽然不怕自己因此获罪,可一想地方官什么都不知道,把她关起来,还得惊动岚筝来救,不想给她添麻烦,就点头许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还不算完,他们又逼问起秦启赓从祖上继承的一副皇帝墨宝来。 那几十年的古董,雨楼哪里知道,可这帮亲戚不依不饶,七嘴八舌的逼问的她头疼。雨楼无心再和他们纠缠,起身就要走。 众人自然是拽住她不放,扬言道:“今天不说出来,就把你扭了报官!” 正在雨楼无法脱身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呼啦啦进来一屋子的青年男子,众人让路后,又走进来一个身着锦袍的男子。 “小侯爷……”雨楼心里称奇,王麟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耗了这么久,还不回京师!”王麟道:“让我好找。” 秦家人以为眼前的男子是对雨楼有意的富家子弟,便想敲一笔,忙道:“她爹欠了我们的钱财……” 王麟皱眉对雨楼道:“秦姑娘,迟迟不回京,是身陷债务纠纷?” 雨楼叹气:“说来话长。” “那就边走边说。”王麟示意雨楼先行。 “不能走——” 王麟向身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人便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向空中一撒,随着主人走了。 雨楼听到身后的哄抢声,觉得丢脸:“让候爷您见笑了……” 王麟对平民间的事情没甚感觉,对雨楼道:“你不在京师的这些天,宫里又出事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是不是晋王对岚筝发难了?” 王麟道:“秦姑娘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一点不错。的确是和晋王有关。” 王麟便把雨楼不在发生的事情细细和她说了。 原来自雨楼离开,太子的状态一直不好,朝会大典之后就借口身体不适,躲在宫内不见人。一直到正月初五,好像是休憩够了,才离开昭德宫,给各个皇室长辈请安。 初六那日,皇帝宴请了在京的各位亲王,席上还有一直没离京的韩王世子,太子不知怎地,时不常的就会去看他。看的世子云澈直别脸。 晋王问:“太子殿下,如何一直在看云澈?” 云澈也是个说话不经脑的,太子未答,他便先说:“是太子爷忌讳雨楼姐姐对我好。” 当场当时就冷了下来,不过太子殿下的定力一直很好,并没有慌神,而是泰然笑道:“世子像她的一位故人,她对你好是合情合理的,我有什么忌讳的,再说,秦雨楼已被我赶出宫去,世子在这种场合提及她,未免不合适罢。” 晋王听了太子的话,身子一震,撒了酒水在袖上。 众人酒过半巡,到了太子起身敬酒,他举杯敬酒给皇上,但是皇上竟然推辞说:“头晕,不便再多饮了。” 在众位亲王面前,皇帝拂了太子的颜面,扔太子殿下何其尴尬,但是太子爷没有愠怒,淡淡一笑:“儿臣代父皇喝下。”说罢,自己把自己敬的酒水喝掉了。 接着太子又轮番去敬各个叔辈的亲王。 待敬完酒,太子坐回位置,过了一会他再次起身,向皇帝敬酒,殿上一片寂静,看皇帝饮是不饮。 皇上面露不悦,摆手道:“朕今天身体不适,饮不了太子这杯酒了。” “父皇……” 皇上此时对晋王说道:“烨诚,你代父皇喝下太子这杯酒罢。” 晋王抱拳称是,起身步到太子面前道:“殿下,请。” 太子的酒是敬给皇帝的,莫名其妙的让晋王喝掉算怎么回事,便持着酒杯,迟迟不动。 “殿下,臣奉旨饮酒。” 太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递出酒杯给晋王:“九哥,请。” 晋王端过酒杯,一口饮下,向太子还礼后,回到了座位。太子愤懑的亦落座回去,继续观赏歌舞,过了一会,就听宫女啊的一声尖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晋王捂着嘴巴,指缝中渗出了丝丝血迹。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声:“酒中有毒。” 正文 相持阶段 雨楼这时打算王麟的诉说:“晋王中毒了?死了没有?” 王麟道:“晋王当然不可能有性命之忧……” 雨楼皱眉:“他想让大家以为是岚筝下的毒药?难道有人相信岚筝会如此幼稚的下毒害他?” “秦姑娘,你没注意到么,这杯酒在晋王喝下之前是敬给皇上的……” 撼她心底一震,才发现事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麟继续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是晋王喝下了太子敬的酒后才中毒的。就算有人往晋王给自己下毒,栽赃太子的方向上想,也不敢说出来。皇上命令太子禁足昭德宫,等待察明真相。” “岚筝现在情况怎么样?” 调王麟道:“殿下被禁足昭德宫,不许见外人,但是我买通了宫人打听到,据说太子爷在骂,要把秦启赓扬灰。” 雨楼这就不懂了:“怎么说着晋王,扯到我爹身上去了?” “我也纳闷。”王麟道:“所以我才来找你,看你这里有什么线索……” 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为什么岚筝还要不依不饶的憎恨,她本以为自父亲的死讯传到他耳中,一切就都结束了呢。 雨楼拿捏不准王麟究竟知道岚筝多少秘密,想到他毕竟是王家的人,是皇后的侄子,岚筝不是皇后亲生的,这个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王麟知道。 于是,雨楼叹气:“我也不知道岚筝为什么这样恨我爹,人死了都不饶过。” “殿下跟我说,害过他的秦启赓已经死了,我当时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释然,不会再追究的样子,怎么被禁足之后会在昭德宫内又恶狠狠的咒骂秦启赓呢,想不通。” 雨楼心虚:“我也想不通。” 至于岚筝为什么又会开始恨自己的父亲,雨楼心中有自己的答案。 那就是父亲对岚筝和她说的并不完全是真话,有所隐瞒,而近日岚筝显然知道了某个父亲没有告知的残酷真相,便忍不住在昭德宫里发火。 “总之,先回去再说。”王麟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方家的二公子回来了。” “方霖回来了?”雨楼喜:“真是太好了。” 王麟撇嘴:“估计殿下看到你这欣喜的模样,又该不高兴了。” 提到岚筝,雨楼忧心忡忡:“皇上会怎么处罚岚筝?难道他真的认为岚筝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 “殿下会不会蠢到做这件事,不是皇上考虑的事情!”王麟道:“皇上想不想用这件事打击太子才是关键。” 深冬酷寒,雨楼打了一个冷颤:“会不会是皇上和晋王联合……” 王麟竖起食指放在唇间:“嘘——此话不能乱说!” 雨楼见他神色凝重,立即噤声。 “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皇帝借机发难,岚筝凶多吉少,十有九成会被废黜太子之位。 +++++++++++++++++++ 雨楼回到京师后,岚筝还在禁足当中,而大理寺关于晋王中毒的调查迟迟没有结论。谁都看的明白,这是一场背后暗流的较量。 是站在皇帝和晋王这边,还是站在太子和皇后这一边。 雨楼见不到岚筝急的团团转,让王麟买通宫人传话进去,让他不要着急,他们一定能救他出来。 可哪能这么容易。 雨楼在京师没处可去,恰好方霖归来,便又住在了他的医馆内,方霖揶揄道:“白吃白住,只会惹麻烦的主儿又来了。” 雨楼每日担惊受怕的等着宫里的消息,一有风吹草动便吓的不行。 如此过了月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终于等来了太子暂时被从昭德宫释放的好消息。方霖听到这个消息后掐算着说道:“瞧着吧,三日内,太子一定上门。” 果如他所料,太子于第三日的清晨偷偷的溜出宫来和雨楼在医馆相会。 情人见面,外人分外眼红。方霖见两人浓情蜜意,想到自己绕着大半个天下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形单影只,不禁心中酸涩,默默的退了出去,把门掩上了。 等方霖一走,岚筝便撇嘴道:“你怎么又住到这里了?和这个性取向可疑的家伙住在一起。” 雨楼见他还有闲心说这个,掐了他一把:“说正经事!你现在的处境如何?皇上有没有为难你?晋王的毒解除了没有?” “你一股脑问这么多,叫我怎么回答!” “我还没问完呢,为什么你又开始骂我的父亲?是不是他隐瞒了什么?叫你发现了?” 岚筝摆手:“一件件说。皇上没直说我给晋王下毒,晋王中的毒还没完全解开,这会正病着呢。至于你爹……”岚筝显然不想再说这件事:“人都去了,不要再提了。” 雨楼恨的握拳:“晋王给自己下毒栽赃你,亏他想的出来,卑鄙!” 岚筝皱眉:“我也想不通,你说他给自己下毒想栽赃给我,但冒的风险也太大了。到目前为止,风平浪静,没见他把下毒的罪名往我身上安。不过,他那么狡诈,没准在酝酿杀手锏。” “岚筝,皇上相信你吗?” “看不出来!”岚筝哼道:“如果他和晋王联合起来害我,我浑身是嘴亦无济于事。可从目前的情况,我认为皇帝并不相信我给晋王下了毒。否则也不会关我几天就把我给放了。” “就是啊,就算下毒,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吧。”雨楼说道:“皇上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穿晋王的苦肉计。自己疼的儿子这么卑鄙,他不心寒么。” 岚筝冷笑:“我就怕皇上明知道是晋王在搞鬼,仍旧偏袒他。” “那皇后呢?” 岚筝听到皇后两个字,脸色一变:“皇后啊……她最近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不冷不热的。我背负这么大的罪名,她都没说来看我一眼。” 正文 深受其害 “是不是皇后发现……你知道了身世……” 雨楼的猜测不无道理,若是皇后发现岚筝已经获知了她当年所犯下的罪孽,一定会担心岚筝报复而疏远他。 岚筝摊手叹气:“祸不单行。如果没有皇后的支持,我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他虽然嘴上说着情况严重的话,但语气却轻描淡写,甚至有几分玩味的态度,雨楼不禁奇怪:“怎么都不见你着急?” 撼岚筝挑眼看她,笑道:“着急有什么用?镇定些,镇定些……” 雨楼还是怀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自己的打算?” 岚筝笑嘻嘻的回答:“没有啊。我的就是心态好而已。” 调雨楼才不信,岚筝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况如此不乐观,他却很乐观,一定有古怪。雨楼不停的追问:“你倒是跟我说说!如果你有了脱身的办法,就别让我再担心!” “你担心?”岚筝惊喜的眼睛一亮:“有多担心我?”说着,把手搭在她肩上,笑道:“既然担心我,不如好好疼疼我?”就要往她身上黏。 雨楼恨的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经的!” 一把推开他,岚筝见她走了,快步跟上去,身前身后的围着她嬉闹,烦的她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就在岚筝双臂环上她,要嘬嘴的时候,就听方霖在外面喊:“殿下,你们两人不要出来,晋王府来人了。” 雨楼心中一惊:“晋王本人来了么?” 岚筝敲她的脑袋:“笨蛋!当然不会来了!他要是看大夫,定要请方霖上门去。” 可这时方霖一句话,却反驳了岚筝的话,只听门外的方霖高声道:“见过晋王殿下。” 雨楼白岚筝,低声道:“瞧,人家可是登门问医的。” 岚筝撇嘴: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那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正有此意。 ”雨楼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我去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罢,挣脱岚筝的手,开门出去了。 此时的晋王已被方霖请到了大堂内问诊,由护卫把守,雨楼便在门口喊道:“方霖!让我进去。” 得了允许被放行进去,雨楼看到堂内坐着一身白锦袍的晋王,果然见他面色阴郁,神色憔悴,想必身体真的遭受了重大的创伤。 如果为了陷害岚筝,这样真的值得么? 晋王看到雨楼,微笑道:“秦姑娘,好久未见了。” 自从上次在官府给判给岚筝分别之后,再未见过。她被岚筝‘赶出’皇宫,晋王也没再找过她。 雨楼施礼:“见过晋王殿下。” 晋王虚弱的笑道:“唉,真不想让秦姑娘见到我这个样子。” 还不是你自己搞出来的!雨楼暗想。 “晋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又有方神医为你诊疗,不久就会康复。” 晋王听罢,对方霖道:“特意派人把你叫回京师来,真是对不住了。” 方霖摇头轻声说:“殿下不要这样说,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 堂内肃静。 方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本就狭细的眼睛,因为眉头紧锁而变成一道缝隙。 “怎么样?”晋王问道,似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已有了大致的了解,看到方霖严肃的表情,并未慌张,语气是淡淡的。 “殿下……所中的毒,我从未见过。但它们已经进入脏器,对您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虽不至于要您的性命,可留在体内的残毒……恐怕……” “恐怕什么?” 方霖顿了顿:“以后殿下的体力,应该不能支持您骑马射箭了。” 晋王一怔,随即苦笑:“方大夫也这么说,看来真的是这样了,太医院那帮人说,我还不信……” 雨楼最是震惊,晋王看她杏目圆瞪,浅笑道:“朝中有人说我是,自己给自己下毒,陷害太子……我倒是想问,让自己不能再拾弓弩,值得么?!” 雨楼道:“殿下不必在乎那些流言蜚语,等皇上察明真相,定会还殿下一个公道。” “哪有公道可言。”晋王微咳,憋的脸色绯红:“明明那么多人都看到,我是喝下那杯酒才中毒的,却没人给我公道,反而诬陷是我自己落毒……” 护卫忙给他顺气,晋王平顺了气息后,冷笑道:“我就是想诬陷太子,又怎么会用这么幼稚的办法。” 方霖见晋王戾气甚重,忙道:“殿下是如何中毒的,还存着那毒酒么,不如交给我,让我研究一番,看能不能找出解毒的方法来。” 晋王道:“还留着,一会派人送来。” 晋王并未从方霖这里得到解毒的法子,失望离去,和雨楼擦肩而过的时候,长叹一声,颓然步出了医馆的大堂。众人恭送晋王出了大门,雨楼看着晋王车辇逐渐远去,叹了一口气,回去找岚筝。 不等岚筝发问,雨楼先说:“晋王的身体遭受了很大的伤害……” 岚筝笑道:“是啊。要不然我能这么开心么。他是不是给自己下毒的时候,没掌握好剂量,结果真的深度中毒……” “哪有人这么蠢的。”雨楼拧着眉毛:“你和晋王都不是蠢人,就算打击对方,也不会走大庭广众下毒这一步,何况,晋王真的深受其害。” “心疼了?” 雨楼掐他一把:“我是担心你也被莫名其妙的下毒!你回宫之后,千万小心!我和方霖研究一下晋王中的毒,看不能找到线索。” 岚筝揉着被雨楼掐的地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偷溜出来看你,你不温柔的对我,还掐我。” 雨楼没办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别闹了,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岚筝挺吃这一套的,被雨楼温声细语的给哄走了。 临走前,岚筝神秘的在她耳畔道:“你放心,我在晋王身旁安插了j细,晋王那边有消息就会有人来报告。” 雨楼没往心里去,哼哼哈哈的应着,把岚筝送走了。 和方霖研究了晋王送来的毒药,几日没有进展。这天清早,雨楼站在医馆前望风,忽然衣袖被人拽了一下,低头看到身旁站了一个瓷娃娃般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儿。 雨楼蹲下身,柔声问她:“找姐姐什么事儿?” 那女孩儿显出和年龄不相称的担忧神色:“你是秦雨楼吧……我是歆宜,九哥要杀十哥……” +++++++++++ 61两更。 正文 破解毒药(上)___62五更之一 雨楼听到眼前的女孩儿自报是歆宜,马上让了她进去细说,关门的时候左顾右盼的勘察有无人跟踪。 “放心吧,九哥不知道我偷溜出来了。”歆宜微蹙着眉头,抱着肩膀道:“九哥被太子下毒,一直在伺机报复……” “公主,我们进去再说吧,这里风大,太冷了。” 歆宜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只在这里和简单说几句,时间久了,丫鬟们要找我的。” 撼只有幼女身形的歆宜公主此时此刻却拥有着和外貌极不般配的忧郁神色。 “九哥被人下毒,他深信是十哥所为……”歆宜让雨楼的耳朵靠过来,在她耳边将她偷听到的晋王的计划说了。 说罢,问雨楼:“你清楚了么?你快点派人去找舞阳侯,叫他提醒十哥,千万不要配合他们。” 调雨楼连连点头:“公主放心,我一定传达到。” “十哥上次帮了我,这次帮他,是我应该的。静宸哥哥已经走了,我不想皇室再起干戈……都是我的哥哥……唉……”歆宜道:“我不便久留,必须走了,十哥的性命就靠你了。” 雨楼给歆宜打开大门,探出头去见四下无可疑的人,赶紧送了她出去,歆宜走了几步驻足,转身对雨楼道:“有人加害了晋王,诬陷太子,现在晋王认为是太子哥哥害的他,要对太子采取行动……” “我会派人告诉太子,不会让他遭受危险。” 歆宜哀然道:“我不想看到同室操戈的惨剧……” 歆宜不能再做逗留,告知完此事,匆匆走了。而雨楼则转身回了医馆,坐在堂内思虑着歆宜说的话。 岚筝说的j细应该就是歆宜公主,可歆宜公主真的可信么?如果她是晋王派来故意搅浑水的,可怎么办? 正想着方霖走了进来,见她一脸的苦大仇深:“你又纠结什么呢?你什么时候能过几天舒心日子?” 方霖此人没有立场,虽然表面冷漠,但不分敌友,谁都帮的,让他帮自己对付晋王,不太现实。 “你为什么看着我摇头?” “没事。”雨楼笑:“你有给晋王解毒的法子了么?” 提及此事,方霖愁眉不展:“晋王中的是什么毒,我倒是有了点眉目……但破解之法,却不是那么好找的。” “说话别说半截!”雨楼听闻方霖有了进展,忙问:“晋王中的是什么毒?” “……我从头跟你说吧,话说我在云游的时候,有一次遇到危险,差点失去一条腿,变成残疾。”方霖现在仍旧心有余悸:“我宿在野外,半夜下起了小雨,我就醒了,结果看到一个碗大的蜘蛛在吃我的腿。” 雨楼听的浑身发麻:“碗大的蜘蛛?你难道没发觉?” “一点感觉都没有。”方霖道:“整条腿都是麻的,幸亏下雨了,否则我那条腿都要被它们吃掉。” “它们?” “嗯。”方霖感慨:“一群长着硬毛的蜘蛛!” 雨楼身子一抖,咧嘴道:“光听你说,就吓死人了。” “我赶紧掏出火折子引火把蜘蛛们赶跑了。第二天,我到了一个村庄,村庄的老人说这种花纹的蜘蛛是当地的土蜘蛛,分泌的毒液有麻醉作用,被它们咬到,不知不觉中就被吃掉了。老人还告诉我,这种蜘蛛本身有毒,当地人如果憎恨对方,就会把蜘蛛研成粉末给人投毒。这种毒进入脏器之后,损伤极大……以后稍有发力就会呕血。”方霖最后才点出关键:“状况就如晋王一般。” “那勇武之人中了此毒,不是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了?” 方霖道:“嗯,这种毒巧就在此处,不要人性命,但是中毒之后,基本上就是个半残,一辈子有力气不能用。对村民来说,不能种田,基本上就是饿死一条路。” “如此说,你早就知道晋王中的是什么毒么?” 方霖叹气:“知道……” “那你为什么说不知道?” 方霖摊手,望天:“因为我把诊疗的方子给弄丢了。在中毒的一刻钟内服下解药,是可以解毒的。时间拖的越久,药效越差。” 雨楼听罢,计上心来,马上揪着方霖的领口道:“那快点派人去寻找那个村子啊!” “我当时就被蜘蛛咬伤,昏头昏脑的,当地地形又复杂,我早忘了那个村子在哪里了!”方霖挣脱她的手,捂着脖子道:“你怎么越来越粗野了!” “你别管我野不野,快点给我想起来!”坐着挽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样子。 方霖向后退一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虽然丢了方子,但脑海里还记住了一部分,不过差了一味药,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做为解毒的药方,差一味药跟全差没区别。 雨楼失望:“你啊你,为什么就记不住呢。” “想不到你如此关心晋王。”方霖道:“奇怪了,你到底帮谁?对两个男人都讨好,可没好下场。” 雨楼见他会错意,忙解释道:“我不是帮晋王,只是想让给他好起来,为岚筝洗刷嫌疑。” “哦。”方霖不相信:“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就要转身离去。 “慢!你把记得的药方写一下,看我能不能想到剩下的那味药的线索。” 方霖对这个半路出家学医的‘徒弟’不怎么信任:“毒药可不是随便碰的,怎么着,你想当把神农,尝尽百草?” “……”雨楼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没准我就开窍了呢。” “好,就写给你。” 方霖取了笔墨,将药方写了,雨楼看着那堆稀奇古怪的药名,根本寻不到头绪。 忽然,她脑内灵光一闪。 “……这药方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正文 破解毒药(下)____62五更之二 “这药方,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雨楼自言自语的说道:“一定看到过……” “不可能!”身为资深大夫,方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有信心的,不相信有什么药方是雨楼看过,而他自己不记得的:“如果前人记载过这种蜘蛛的毒性,我怎么会不记得!” “不,我看过的药方,内容是这个,却不是说解毒的。而且也不是大家写的医书,是……” “是什么?”方霖道:“别支支吾吾的,快些说来。” 撼“是我爹写的杂记。” 雨楼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小时候和苏萧偷偷摸摸溜进父亲的书房翻看杂书的情景,她偶然翻看到一本杂记,里面就记载了这个药方。 她对这一堆奇怪的药名印象十分深刻。 调“啊?” “没错,就是这个!”她十分肯定。 “你爹是浙江人,怎么会记载在西南才有的毒药药方。” “我也奇怪,可就是有。”雨楼看着那药方道:“而且,我还清晰的记得残缺的那味药的名字——天葬草。” 经她一说,方霖恍然道:“对,好像就是这味药!” 雨楼笑道:“太好了,我们快配解药吧!” 方霖仍是愁眉不展:“天葬草,我这里可没有。” “那就去买。” “买不到。”方霖道:“你听这名字就知道它长在悬崖峭壁上,去采摘的人,十有八个要葬身悬崖,便得了这样一个名字。我长这么大,只在小时候,见过我爹拿回家来一株。” “你爹那一株从哪里得的?” “韩王进京祭祀,送给我爹的。” “……”雨楼眯着眼睛,坚定的哼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就一定寻得到。” “你别急,把方子告知晋王,让他去找天葬草就是了。” “千万别!求求你了,千万别把药方告诉晋王!” “为什么?你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救晋王么。” “呃……这个……”雨楼微笑:“让我再想想办法,等寻找天葬草,试出这方子当真能解毒,再给晋王送去。” 方霖亦觉得有道理:“你说的也对,还是保险为妙,明天我就去找采药人,看重金能不能让他们去采此药。” 雨楼称是,叮嘱方霖不要怕花银钱,只管请人去采。 等方霖走了,雨楼便翻箱倒柜的找出医书,寻找关于天葬草的生长地。功夫不负有心人,翻到半夜,她终于找到了关于天葬草的记载。 翌日,方霖寻遍医馆都找不到秦雨楼。 +++++++++++++ 天气转暖,山底的积雪开始融化,使得进山的道路十分泥泞,而越向山顶,积雪越多,气温就越低。 山下处于初春而山顶还是一片白雪覆盖的冰冻世界。 天葬草在冬季被埋入大雪中冬眠,第二年春暖花开,继续生长,等到三十年完全成熟后会逐渐枯萎,直至完全腐烂消亡。 和人类的生老病死颇为相似。 书中记载着这山上有人采到过天葬草,雨楼抱着希望前来,她不敢保证,但总要试一试。 她找到天葬草,配制出解药,才能救岚筝。 岚筝…… 不行,不能想他! 一想到他,脑袋就乱糟糟的,集中不了精神。 走了一段,到了半山腰,积雪融化后又被低温冻住,窄路上覆了一层薄冰。雨楼手脚并用,好不易才渡过了这段。 向着完全是皑皑白雪的山顶进发。 天葬草,天葬草,你在哪里?! “雨楼姐姐——”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在这静谧的深山中,声音显得那么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喊她一般。 雨楼旋首见是云澈,既惊又喜:“你怎么在这里?” 云澈踏雪来到她面前,笑道:“我还要问姐姐你来做什么呢。” 他一笑,呵出一串白色的雾气。 雨楼不想说实话:“来找点东西,你呢?” “来玩啊!”云澈笑:“我来京师的路上就看到了这座山,想爬它好久了。今天我正巧有时间,就来了。却不想遇到姐姐你,真是有缘分。” 雨楼道:“世子您是偷溜出来的吧,要不然怎么连个护卫都不带。这冰天雪地的,太危险了,您还是下山去的好。” “我都爬了这么高了,不登山顶就下去,岂不是白忙活了。”云澈道:“刚才姐姐说要找东西,不如我帮你一起找,我的眼睛可好使了,找东西一找一个准。” 他那么像苏萧,雨楼心头一软:“好吧,我要找一株黑色的草。” “黑色的?”云澈好奇:“真稀奇,是做什么用的?” “入药。” “啊!”云澈恍然大悟:“是不是姐姐上次被太子打出宫去的伤势还没好,需要这味药医治?” 雨楼不想解释,顺着他的话道:“是……” “姐姐别急,我一定帮您找到。” 说完,先了雨楼几步向山顶蹬去。 雨楼其实很怕和皇室的人有接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担待不起,在他身后喊道:“小心点。” “知道了。”云澈应道,可身子一闪,便消失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等雨楼赶上他,到了山顶,就见他爬在悬崖边上,伸手够着什么。 吓的她登时出了一身热汗。 她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说:“世子……” 云澈听到她的声音,回首朝她笑:“这里有一株,在雪地里,这东西还是很好找的,就是难摘了些,不过没关系,差一点就摘到了。”说罢,身子向下探去。 “危险!” 雨楼的话音刚落,云澈突然脚下一滑,身子栽下悬崖去了。 她吓的眼前一黑,赶紧扑到崖边。 “雨楼姐姐……” 只见云澈把住一块凸出的岩石悬在半空中,身子摆来摆去。 她的心脏蹦到了嗓子眼,抓住他的手腕:“别怕,我这就拽你上来。” 云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她:“雨楼姐姐,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 秦雨楼哪里有心回答,用力抓住他向上拖,可身下的积雪不仅让她使不上力气,倒让她因为反作用力,一头栽了下去。 正文 云澈____62五更之三 千钧一发之际,云澈在空中抓住了摔下悬崖的雨楼的手。 两个人的重量都靠云澈一直手挂在那块岩石上支撑。 浸染了饱满寒气的石头比冰更冷,云澈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感。 雨楼见他忍的艰辛,不禁捏了一把汗,她低头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不禁眼晕。 撼“坚持住!”云澈咬牙道:“我一定能把你救上去。” 他努力向上攀爬,可一只手用不上气力。这时雨楼感到脚下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忙蹬住:“我脚下有支撑了,你再试试!” 没了雨楼的拖累,云澈用了气力,好不易爬上了悬崖,然后连拖带拽的把雨楼弄了上去。 调雨楼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好险,好险,我以为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会让姐姐你死在这里的。” 雨楼觉得这话怪怪的。 不等她多想,云澈将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展开:“给你。” 正是一株黝黑的天葬草。 雨楼小心翼翼的捏住那株草:“真是太好了,真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找到了。” 云澈欣慰的笑道:“采到了它,姐姐的伤该能治好了吧。” 对于欺骗云澈,雨楼充满负罪感:“……这个……其实……” 云澈一双清明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姐姐要说什么?” 她看不得他的模样,一见他就想起早逝的苏萧,低头道:“谢谢你。” “为了姐姐你,这些算不得什么。”云澈起身打扫了身上的碎雪:“我们下山去吧。太阳快下山了,等天黑还下不了就糟了。” 天黑之后,深林是野兽的世界。 天色越来越暗,雨楼的心里忐忑不安,果不然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她听到了狼叫,他们怕自己身上这点肉还不够狼群开胃的,赶紧向狼声的相反方向跑。 云澈牵着她的手,跑的飞快,雨楼虽觉得不合适,但非常时刻也不顾不得这么多了,等跑累了停下来,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森林,山脚下飘着几个淡淡的烛光。 “有人家!”云澈指着那些亮光道。 云澈先跑了去探路,雨楼在他身后喊:“慢点!” 就像当年叮嘱横冲直撞的岚筝一般。 “啊——” 这时前方的云澈尖叫了一声,快速的跑了回来,藏在雨楼身后,指着前方抖着说:“那根本不是烛光,而是坟地的鬼火!” 雨楼拍着他的背道:“别怕,有姐姐在呢。” 云澈含泪点头:“嗯,有姐姐在,我不怕。”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初识岚筝的时候。 “别怕,就算有鬼神,咱们没做亏心事,也不用怕他们。再说了,比起鬼,还是人更可怕。”雨楼安慰云澈,亦是安慰自己。 “是啊……还是人可怕……”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坟地里传来。 雨楼的心脏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冷汗一瞬间从毛孔里迸射而出,凉风刮过,外冷内热。 在这时,云澈吓的一把抱住她的腰。 “我不是鬼……”那声音从一块墓碑后面悠悠传来,接着一个满身泥泞,灰头土脸的男子走了出来。 “吓到你们,在下实在抱歉,多多海涵。” “海涵你娘个腿!”雨楼眼角还带着方才惊吓出来的泪花,爆了粗口:“你,哪有你这样大黑天躲在墓碑后面说话的。” “实在对不起二位,我被歹人洗劫了盘缠。又被打了一顿,昏迷在那里,刚刚醒来,听到你们的话,不自觉就接了。”那人可怜兮兮的说道。 雨楼定睛一看,那人身上果然带着斑斑血迹,借着月光看清他确实鼻青脸肿。 云澈从雨楼身后探出头来,上下打量来人:“关铭?” 关铭一怔,眯着青肿的双目伸着脖子去看云澈,突然惊呼道:“世子!!” “你们认识?”雨楼奇:“真是巧了。” 关铭一下去扑到在云澈脚下,声泪俱下的哭道:“世子,王妃派小人来找您回去,您就跟小人回去吧。王妃还让小人传话,王妃说她不该说那些话!” 云澈道:“不是我不想回,实在是皇上不让我离京。” 关铭抹泪:“您别这么说,王妃想您想的都病了,您就回去吧。让小人也好交差。王将军说来护送您回京师,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不见消息,我再回不去,王妃恐怕真的会急出病来。” 云澈不为所动,摆手道:“我暂时不会回去的。我还有事没办完呢。” “世子……”雨楼按捺不住,道:“原谅我多舌,如果王妃因为思念您生病,您该回去探望母亲。” 云澈听了呵呵笑道:“姐姐放心,我会待在最亲的人身边的。” 他扶起关铭:“母亲大人,怎么就派了你一个人来?” 关铭委屈:“我是掉队的,其他人今早就入京了。” 云澈叹气:“你好笨啊,笨的我都不忍心骂你。这样吧,城门现在也关了,前面有所破庙,我们在那里对付一晚,你去捡些木柴,然后去那里找我们。” 等关铭去找柴了,云澈和雨楼到了破庙里面。雨楼觉得条件恶劣,云澈却觉得好玩:“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对了,话本小说里,女鬼是不是一般都在这种地方出现?姐姐,你说,今晚上我们能碰到么?” 雨楼笑道:“你刚才不是怕鬼的么,怎么这会还念起来了。” 云澈撇嘴低声嘟囔:“有你和关铭在这里陪我,我就不怕了。” 鬼自然是没有的。 云澈困倦,烤了一会火,周身温暖后萌生睡意,靠着雨楼的肩膀闭上眼睛睡去了。 他靠着她,未免不合礼数,雨楼朝关铭招手,示意他代替自己给世子枕肩。 关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意思是说,肩上有伤,好疼,代替不了。 雨楼没办法,只得让云澈枕着肩头。 昏昏沉沉的,她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合上了。 睡到半夜,她猛地惊醒,见自己装药的布袋在火里烧的正旺。 她一动,云澈也醒了。 “药草——” 云澈大叫,伸手要从火中取布袋。 正文 世子誓言____62五更之四 “药草——” 云澈大叫,伸手要从火中取布袋。 “住手!” 雨楼拦住云澈莽撞的行为:“不要!没事的,草药我带在身上了。没在布袋内。” 撼云澈一怔,随即露出释然的笑容,深出一口气:“还是姐姐小心谨慎,我还以为好不容易采的草药被烧掉了呢。” “最近霉运当头,总出意外,我凡事都比平时细心了许多。”雨楼道:“你睡下后,我就将药草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在身上了。所以,不用担心。” 云澈哦了一声,重新坐到雨楼身旁,往火堆里添柴,盯着红彤彤的火焰说:“姐姐真是有七窍玲珑心的女子,可惜却遇人不淑。” 调见她不做声,云澈拨弄着烈烈燃烧的篝火:“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京师,另寻地方居住,离伤害你的人远远的。” 雨楼被火烤的脸颊发烫,但心里的温度却很低:“……我们秦家欠他的,我一生也还不尽。” “秦家欠他的,又不是你欠的。”云澈抱着腿,下颚垫在膝盖上:“十哥总是欺负你,我每次见你和他在一起,不是生气就是哭……” “……”雨楼道:“也不完全是……” “还有晋王,明明和你有婚约,为什么不能保护你,眼睁睁看着你一次次遭受磨难。” “这个……情况很复杂。” 他睇向她:“其实有办法结束这一切,就是你离开京师,不要让他找到你。” 雨楼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面对和苏萧那么像的面容。 “姐姐,你不是说我和哥哥很像么?”云澈道:“究竟有多像?” “是我搞错了。”她尴尬的苦笑:“苏萧不是我哥哥。” 而是岚筝的哥哥。 “不是么……”云澈失望的嘀咕:“本来我像你的亲人,我还很高兴呢。” 雨楼听着别扭:“就算苏萧不是我哥哥,我和他的感情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云澈嘟着嘴巴:“那我呢?算你的什么?” “呃……”太奇怪了。她想说什么,但在心底告诫自己,秦雨楼别自作多情,云澈是很简单的人,他说的话可没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复杂感情。 对,一定是这样。 想到此处,雨楼笑的灿烂:“世子如果不嫌弃,也是我秦雨楼的朋友。” 云澈高兴的颔首:“那我代替苏萧保护你,决不让他们再欺负你。” 雨楼淡笑着,并未把他的话往心里去。 熬了一夜,等第二天城门打开,雨楼才和云澈进了城,告别他,她回到了医馆。 方霖见她浑身是泥水,知她是取采草药了,埋怨道:“你啊你,为了男人值得么。” 雨楼窘然,没有搭话,钻到后堂配药去了。 +++++++++++++++++++++++ 岚筝借身体不适在昭德宫内躲着,不和外界有多过的联系。 皇后来传他,也是叫了几次才过去的。 景华宫内,高坐在上的皇后,目不斜视的端看岚筝。 岚筝被看的不自在,施礼请安后,问道:“母后,叫儿臣来有何事?” 皇后兀自喟叹:“岚筝,你究竟对晋王动过手脚没有?” “我就是动手脚,也不会在父皇面前。” “是啊,可你父皇似是不信。” 岚筝正欲说,皇帝不信,他也没有办法。此时忽有太监来报:“皇后娘娘,皇上请太子爷移步渤琇宫。” 母子两人对视,心中皆是一震,皇帝怎么毫无预兆的召见太子。 岚筝告拜皇后,转身离去。 “岚筝!”皇后在他身后叫他。 岚筝回头看着她,等着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你恨母后么?” 岚筝浅笑,装作疑惑的问:“母后怎么说出这般不明所以的话来,我为什么要恨母后?” 皇后低眉,流露出哀愁之色,摆摆手对岚筝道:“跪安吧。” 岚筝再度施礼告辞,转身后的表情冷然,没有半点在皇后面前的乖顺。 渤琇宫是王贤妃寝宫,贤妃殡天后,皇帝思念爱妃,偶尔会宿在这里。 岚筝到了渤琇宫,除了皇帝,看到晋王也在,心里道,不好。 叩拜了父皇,岚筝平身后对晋王道:“九哥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但是我独孤岚筝很感谢此人。 晋王被岚筝这话气的,怒极之下,竟然笑了出来:“有太子这关心,本王康复在即。” 岚筝微笑颔首:“替九哥高兴。” 皇帝见到自己最喜爱的皇子中毒无解,心里万分难过,但是难过之余,还记得起自己除了父亲外还是皇帝,好维护帝国的人心。 “太子……”皇帝道:“在上次筵席,晋王被歹人所害,中毒之后。你也知道,人心惶惶,谈毒色变。父皇想召开一次宫筵,让流言不攻自破。” “父皇所说极是。”岚筝附和,心里纳闷,召开宫筵,筹备好了,传他就是了,为什么先把他叫到渤琇宫里来。 皇帝便吩咐下去准备筵席了。 在这段时间,皇帝让岚筝和晋王陪着他,欣赏渤琇宫内的古玩摆设。 岚筝偶尔和晋王有眼神接触,双方眼中皆是一片冰冷。 趁父亲欣赏王贤妃画像的时候,晋王对岚筝压低声音充满恨意的说道:“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岚筝冷笑:“是谁先不仁的?九哥当真以为这世上有不透风的墙吗?” 晋王被他说的心里一颤。 岚筝挑眉淡淡的说:“九哥知道么?秦启赓前几日死了。死之前,我非常幸运的见了他一面。” 别再隐藏了,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部知道了。 晋王沉默,继而抬头笑道:“那你有没有拜祭冷紫岳去?” 岚筝强压怒火:“不用九哥操心,不过,静宸哥哥我倒是每年都有祭拜。” “果然。”晋王道:“我就知道静宸死的蹊跷。岚筝啊岚筝,你装傻充愣的功夫真是厉害。” “那也没九哥您隐藏的好啊。”岚筝笑。 “你们在说什么?”皇帝突然转身问两位皇子。 “我说王贤妃的画像真是美。”岚筝道:“但是九哥说,贤妃本人更美。” 正文 反败为胜___62五更之五 王贤妃是皇后的妹妹,论娘家的辈分,岚筝要叫她姨母,所以称赞她貌美,不算逾礼。提及王贤妃,皇帝黯然神伤,好一会才平复情绪。 这时太监来报说筵席准备完毕,请皇帝和两位皇子移驾。 晋王对岚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岚筝欣然接受,走在晋王前面。 晋王恨意凌然的看着岚筝的背影。 撼一会便要你自食其果。 岚筝进入大殿,看到各位亲王已经列座。他们一定早就得到了通知,要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快,既然如此,皇帝为什么偏要瞒着他,最后一个才通知他呢。 今日这筵席,暗藏的杀机并不比晋王中毒的那次少。 调最大落毒凶嫌,太子岚筝一入场,他感到大殿内顷刻肃寂,好像他就是一包会移动的毒药。岚筝顶着众人猜忌的目光落座。 晋王的滋味也不好受,这殿内也有不少人怀疑是他自己落毒害自己,陷害太子。 世界上窝火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明明被人害了,不仅得不到体谅,还要被怀疑成上演苦肉计绝对算一件。 尴尬的太子加上窝火的晋王与一群不明真相的皇室成员一并宴饮。 皇帝再次举办筵席,为的就是大家平平安安的结束这次筵席,起到辟谣的作用,所以一直注意观察,众人的表情,他希望大家能在祥和轻松的氛围中进行这场宫筵。 但是当皇帝扫过太子的表情时,不禁一怔。 因为太子正盯着坐在斜对面的韩王世子不放。 岚筝端着酒杯放在唇边,却不饮酒。 韩王世子云澈,他出现在京师,正好是秦启赓离开辽东,失踪两个月的那段时间。在秦雨楼罚入教坊司后,他嚷着要和他一起去教坊司,然后遇到了她。 明明夏至祭祀完毕就该回云南,却拖着迟迟不走。 前几日,韩王妃再派人员接他回去,他仍然赖着不走。 他究竟想做什么? “该太子殿下敬酒了。” 正想的出神,一旁的内侍小声提醒他,打断了他的思绪。 岚筝忙起身步到大殿中央,端起酒杯先敬皇上。 上次皇上没有饮酒,让晋王代替自己喝酒,躲过了一劫,现在又到了这个关键环节,不仅他紧张,众人亦忐忑不安。皆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子和皇帝。 皇帝命一旁的内侍:“将太子所敬之酒呈现来。” 一定要喝下去给众人坐表率。 这时云澈小声嘀咕:“不会再有毒了吧。”刚说完,意识到自己失言,忙捂住嘴巴,把头埋下去了。 可他句话却让气氛骤然紧张。 而突然一声:“父皇且慢,小心酒中有毒!”更是让在场所有人紧张到了极点。 清河王站起身对皇帝揖礼:“父皇,不可不防。” 又是你,清河王啊清河王,怎么,静宸死了,你就投入晋王麾下了么。岚筝面对清河王毫不遮掩的猜忌,露出愠怒的表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落毒不成?” “太子殿下不要生气,我并没说你这次也会落毒,只是提醒父皇小心。” 有人打头阵,后面的人忙跟随上来,纷纷议论:“是啊,上次晋王中毒还没查实,万一这次再出差错……” “皇上三思啊!” 岚筝气结,怎么着,都怀疑他会下毒。 这时晋王悠悠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怀疑,太子殿下自己把这杯酒喝掉就好了,不就能打消众人的顾忌了么。” 喝吧,岚筝,这酒中是有毒的,让你也尝尝我受到的痛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帝犹豫不决,他应该喝斥众人,然后命人把酒水端上来给自己,可他实在没有勇气。他看向太子,岚筝看出皇帝眼中的疑虑,大声道:“儿臣饮下这杯酒就是了。” 晋王勾起嘴角,露出得意微笑。 皇帝如释重负,忙让人把酒端给太子。岚筝绷着脸接过酒杯,看着那清亮的液体,耳畔回想起雨楼的话语。 “岚筝,歆宜公主来告诉我说,晋王会让皇帝再举办一次宴会,而在那日宴会上,他会下毒。在你给皇帝敬酒的时候,让皇帝对你起疑心。然后晋王会用言语迫使你喝下那杯毒酒。那样的话,你不仅中毒了,还会坐实下毒的罪名。不过,你别怕,我已经配出了解药,你若是相信我,就先服下解药,喝了那被毒酒。呃……你问我,解药保不保准?喂!没有把握,我敢给你吃嚒!好,我答应你,如果解药不灵,你毒发脏器受损,我照顾你一辈子。” 此时晋王见岚筝呆着不动,冷笑道:“怎么,太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1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怎么,太子不敢?怕什么?是不是这酒有问题。” 岚筝淡扫了晋王一眼,仰脖把毒酒一饮而尽。 雨楼,我相信你。 毒酒入腹,晋王露出报仇雪恨的快意笑容。而云澈亦现出一丝笑意,他平素就笑眯眯,所以并未有人察觉。 岚筝道:“既然众位都怀疑本太子搞鬼,那么本太子恳请撤席,让各位打消顾虑,开怀畅饮。” 见岚筝摆出强硬的态度,众人忙说好话,皇帝亦从中缓和,把岚筝请回了座位。上次晋王毒发,是在一刻钟之后,所以大家表面上饮酒观舞,但其实目光难免往太子身上看。 尤其是晋王,心里急,他怎么还不毒发,为什么还不毒发? 但是时间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太子安然无恙。 毫无毒发预兆的岚筝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挑衅笑容。 晋王知道中间有环节出了问题,气的发抖,一动气不要紧,喉头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烨诚——”皇帝大惊失色:“快传御医——” 岚筝不紧不慢的又喝了一小口酒,然后亦围了上去,对晋王,虚情假意的关心道:“九哥,你不要紧罢。” 晋王狠瞪岚筝,但心口闷疼,说不出话来,由内侍搀扶着出去休憩了。 在纷乱的众人当中,岚筝看到淡定自若的云澈,上前站在他身后低声道:“世子,何时回云南?你的母亲非常担心你。” 云澈咯咯笑道:“等到雨楼姐姐愿意和我去云南,我自然会走。” 说罢,不顾岚筝气恼,揖礼而去。 正文 再泛醋海【1/2】 岚筝反败为胜,不禁洗刷了嫌疑还教训了晋王。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雨楼,在宫中熬了几日,就迫不及待的溜出宫去找她。 结果刚进医馆,就见方霖转身急匆匆的欲走。 “站住!”岚筝叫住他:“你要去做什么?” 撼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去通风报信。 “呃……”方霖欠身施礼让路:“殿下请进。” “是不是晋王在这里?” 调“不是,晋王殿下并不在这里。” 岚筝稍微放心,但转念间,面色阴沉:“是不是韩王世子在这里?” 方霖默然。 “果然!”想起那天云澈跟他的叫嚣,岚筝有气没处撒呢,他就得寸进尺,送上门来了。 他疾步走进雨楼住的后屋,在门口听到里面雨楼的笑声,怒火加醋意登时塞满了胸膛。 他撩开门帘进屋,就见雨楼坐在椅子上和对面的云澈说笑。 雨楼听到开门声,旋首见是他,惊讶多于惊喜:“你怎么来了?” 这话听的不舒服。 什么叫他怎么来了。 岚筝赌气:“怎么着,我不能来么。” 好歹也在一起生活了许久,雨楼知他冒醋劲了,忙给云澈说好话:“岚筝,你别这样,云澈帮过我不少忙。” 如果没有云澈,她得不到天葬草,哪能救他。 不等岚筝回答,云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没什么,为了雨楼姐姐,做这些,我心甘情愿。” 岚筝恨恨的走近他,俯视对方:“你什么时候回云南?” “没玩够呢,还不想走。”云澈道:“而且九哥中毒,我太担心了,等他好些了,我再走。” 云澈这次没说要带雨楼的话,岚筝冷哼一声。牵着雨楼的手把她带到自己身旁,对她笑道:“好雨楼,想没想我?” 雨楼脸皮薄,当着云澈的面,不好直说,别过脸:“还有外人呢,你别问了。” 岚筝看向云澈挑了挑眉毛,你这个外人,还不走?! 云澈咬着下唇,冷冷瞄了他一眼,然后笑对雨楼:“姐姐,不如和我一起回云南吧。” 你这家伙!你还真敢说!岚筝恼。 雨楼微笑:“云南是很好,恐怕我一时走不开,等有时间再去吧。” 云澈道:“不急,反正我没事,就在京师等姐姐有时间。” 岚筝道:“你是真傻假傻,她说等有时间不过是搪塞你而已。你还当真了?!” 云澈一听,难过的看向雨楼,无比失望的问:“姐姐,是真的么?” 雨楼看不了他受伤的可怜模样,忙道:“不是搪塞,有机会我一定会去。” 岚筝气恼,装可怜撒娇,他是行家里手,云澈来这招,自然被他一眼看穿。 岚筝上前,捏住云澈的脸蛋拉扯:“我告诉你,你少给我来这套,我明天就让父皇把你送回去。” “岚筝!” 雨楼护住云澈,瞪他:“云澈没招你没惹你的,你欺负他干什么!” 又被雨楼冤枉,岚筝不淡定了,道:“行,你看他好,就和他回云南去吧!” 说罢,挑帘到里间去了,剩下生气的雨楼和得意的云澈。 雨楼看着岚筝的背影,恨道:“真是,晋王刚消停,他就过来和我闹腾。” 云澈道:“十哥好幼稚。” 她嘴上虽骂岚筝,但心里仍向着他多一点:“他就是脾气大了点。” “那为什么姐姐要留在他身旁受气?” “这……” “难不成姐姐被伤害后,给点小恩小惠就忘记前嫌了。” 她想起以前岚筝对她做的种种,心中发闷:“算了,不说这个了。” 云澈自觉话语说到了分量,再说容易引起雨楼的反感:“……好吧,我不说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世子不要生气,我不是说你讲的不对。” 云澈微笑:“我不是生姐姐的气,我是真的有事,王将军今日要去见歆宜公主,怕的不得了,要我作陪。”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送世子出去吧。” 雨楼送了世子出去,在院中碰到了方霖,方霖上下打量她,摇头叹气:“嫉妒啊嫉妒,你今年是走桃花运吧。” 雨楼小脸一红,道:“别误会……” 方霖道:“我误不误会,不要紧,屋里的那尊神,别误会才是关键。” 雨楼深觉有理,忙往屋里走。 +++++++++++ 雨楼回到屋内就见岚筝脱了靴子,盘腿坐在床上,面朝床内背对着她。 听到她的脚步声,身子又往里移了移,并哼了一声。 雨楼走过去,坐到他身旁,笑道:“谁罚你面壁思过。” 岚筝把脸扭向一边,哼道:“你回来做什么,不和他回云南?” 雨楼笑:“我得先收拾行李啊。” 岚筝一听,眯着眼睛怒视她须臾,突然抱住她,把她压倒在床上,合身扑到她身上,脸往她脖颈处埋。 “还收拾行李!哼,我把你衣裳都脱了,看你光着身子怎么走。” 说着便双手并用,扯她的衣襟絆带。 雨楼扭着身子,不让他得逞:“大白天的,你别闹。万一让人看到。” 岚筝道:“我正有此意,看吧,看吧,让晋王和云澈一起来看才好。” 俯身吻住她的唇,撬开檀口和她的小舌纠缠。雨楼被他钳住双手动不了,只觉得吻的炽烈,呼吸都不顺畅了。 见她面带红潮,岚筝才放开她红肿的唇,动手脱她的衣裳。 雨楼大呼了几口气,伸手抓过一旁的枕头砸他:“你就不想点别的,宫中发生了许多大事,你提都不提,头一件就想这没用的。” 岚筝正欣赏她露出的白皙肌肤,一个没注意就枕头砸中。趁他遇袭愣怔的空挡,雨楼挣扎着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再次抓起枕头砸他:“你这色鬼,怎么不叫晋王毒死你!” 岚筝抢过枕头,抱住她的腰,脸贴到她小腹磨蹭撒娇:“你这狠毒的小娘,我要是被毒死了,你不是守空房了。” 正文 雨楼的怀疑【2/2】 岚筝缠着她不放:“我想别的女人,你不开心,我想你,你也不开心,你说,你要我想谁?” 雨楼无语。 岚筝抱着她躺好,叼着她的下唇玩弄:“我今天好不易溜出宫,就见你和云澈勾勾搭搭的……” 雨楼白眼翻他:“你怎么看谁都像对我有意,我可没那么好。” 撼岚筝一怔,接着往她怀里钻:“有的,有的,怎么没有,全天下就你最好。”手开始揉她的软雪,雨楼掐他的手背:“给我老实点!” 岚筝吃痛,吹着手背,可怜兮兮的说道:“就想一个女人还得不到,谁见过我这么可怜的太子。静宸那样的,当年侍妾也不少。” 雨楼道;“等事情都过去了,温存的时间有很多,不急这一时。” 调岚筝缠着她磨蹭:“我就是想好好疼疼你。” 见她听了这话不再挣扎,又将狼爪试探性的贴到她身上揉弄。雨楼身子水似乎的软下来,由着他亲昵爱抚。 岚筝将她的腿压到胸口,让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进入。视觉的刺激,使得她羞的小脸通红,随即气恼的又要寻东西砸他。 但酥麻感袭来,脑子都化了一般,手更没有气力了。被岚筝汲取了够。 岚筝看着臂弯里的雨楼,怎么看怎么喜欢,不禁把他往自己胸口处带:“……你也不能总住在这里,等过几日,我就把你接回宫去。” “我不想回去,现在自由,没那么多拘束。” 岚筝道:“是不是见晋王和云澈方便?” 雨楼拧他:“我要是帮晋王的话,你这会早死了。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他的死活和我没关系。” 此话悦耳,岚筝笑道:“据说现在半死不活的,恢复的好,也不能像以往那般英勇了。骑马射箭?拄拐杖遛弯还差不多。” 雨楼担忧:“……如果晋王真的中毒那么严重,就不是他自己下毒陷害你,那么究竟是谁?” 岚筝已经有了人选,但怕雨楼说他心里阴暗,憋着不说。谁料雨楼却先蹙着眉头道:“其实……我觉得云澈怪怪的。” 岚筝喜:“真的?你也觉得他有问题?” “嗯……去采草药的时候,我到了山顶的时候,云澈说他已经采到了。天葬草那么稀少的东西,他怎么说采就采到了。运气未免太好了吧。而其山林那么大,怎么那么巧就碰到了我。” 岚筝酸:“原来天葬草是他给你的。” 雨楼听他泛酸,故意气他:“嗯,我们下山后还一同在破庙待了一夜呢。” 岚筝心里针扎一般的疼:“秦雨楼,你是嫌我命长吧,故意气死我。” 雨楼拍他的胸口:“我还没说完呢,结果晚上,我装药的布袋突然烧了,幸亏我事先把药转移了,否则都毁了。” “你还不傻么。”岚筝笑道。 “被人害的怕了,凡事都多留个心眼。除了你,我现在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岚筝听了她的话,感动的泪光闪闪,堵住她的嘴巴就吻:“当然了,我是你夫君,你不信我,信谁。” 按住她亲昵了一番,才放开她。雨楼绯红着面容,道:“正事还没说,先别闹。我听方霖说,天葬草,他小时候看过,是他父亲从韩王那里得到的。我怀疑,那草是云澈事先就有的,然后给我。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给了我,还要再动手脚烧掉呢。” 岚筝撇嘴冷笑:“这还不简单,先给你东西讨好你,让你对他有好印象。再烧掉了,不让你得到实际好处。免得你用来救人。” “他怕我救谁?” “不管他怕你救谁,都是建立在他知道晋王中的是什么毒的基础上的。如果他不是落毒者,怎么会知道解毒要那破草。” 雨楼不寒而慄:“你是说,云澈给晋王下的毒?” “我想不出第二人。” “可没有证据啊。”雨楼道:“他也没这么做的理由啊,就算你和晋王都死了,他也不能做太子。” “不是为权利。”岚筝刮她的鼻子:“应该是为女人。” “哪个女人?” “哎呦我的小傻瓜,还能有哪个女人?我说云澈跑医馆来,是为了见伙房的大婶,你信啊。” “……他为了我?” “等我和晋王都死了,他好带你回云南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想到此处,岚筝醋缸打翻:“做梦去吧,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回去当山大王。” 世子还敢跟太子叫板?!活腻歪了。 雨楼沉默不语,想到云澈说的那些话,的确怪怪的。 岚筝见她不说话,酸溜溜的说道:“你想什么呢。难不成真打算和他走?” “……我总觉得不对……”雨楼道:“他给我的感觉不像是要害我,而且他给我的感觉和晋王不一样,不似对我有非分之想。” 岚筝气结:“你就直说,他和晋王勾搭你的方式不一样得了。” “岚筝……”雨楼忽然想起王麟曾跟他说过的话,仍旧不能释然:“我爹都去世了,你为什么还骂他,是不是他骗了你?没完全对你说实话。” 岚筝冷笑:“你倒是了解他。” “他对你隐瞒什么了?” “别问了,让我想起来,气大发了,指不定把你爹挖出来扬灰。”岚筝冷冷的说。 雨楼最怕他生气,不敢再问,默不作声的挨着他静静的躺着。 岚筝见她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既好笑又心疼,搂过她的肩膀,用自己的鼻尖摩挲她柔嫩的双唇:“雨楼,我不是故意凶你的,你别生气。”岚筝瞄到她胸口的烙印瘢痕,用指肚轻轻抚摸:“……对不起,等把他们都解决了,我们好好在一起。” “岚……” 突然门外传来方霖的声音:“雨楼——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回府去了。” “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就听另一人在喊:“二弟,你磨蹭什么呢,快点!爹要不行了。” 岚筝一听,忙坐起来,拾起衣服塞给雨楼:“快,咱们也去。” “啊?” “冷紫岳被火烧的那么严重,没个懂医术的,哪能活那么久。方老头又是你爹的朋友,我就去盘问他,从他嘴里得知了你爹干过的另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方老头也要死了,很是蹊跷,我们去看看。” 雨楼赶紧给他穿戴,突然岚筝抓住她的手道:“……我好像知道云澈是谁了。” 正文 云澈的身世(上)【1/4】 “我好像知道云澈是谁了?” 岚筝此言一出,雨楼反倒笑了:“云澈是韩王世子啊,你是忘了吗。 “他和苏萧长的那么像,你就没奇怪过?”岚筝道。他怀疑云澈这家伙很久,就不信雨楼从没对他的容貌产生过怀疑。 “世人总有相像的么。”雨楼嘀咕:“苏萧和你是一母同胞都不像,云澈和你们好歹是一个父系的,像又怎么了。” 撼“你真缺乏怀疑精神。” “你是怀疑神经。” “你!” 调“好了,快走吧。”雨楼给他穿戴好,才给自己穿衣。 等他们出了屋子,方氏兄弟已经走了。岚筝和雨楼忙出了医馆,乘马车追了上去。在车厢内,岚筝头仰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 雨楼瞥他一眼,知他在想事情,没有说话打扰他。 “雨楼,我大概知道你母亲和哥哥在哪里了。” 雨楼道:“你如何突然之间就知道了,能掐会算不成?” 岚筝恼,扑住她搂进怀里:“秦雨楼,怎么穿上衣服就不是你了,刚才的温柔劲哪里去了,净跟我抬杠。” 雨楼挣扎:“本来就是,你说话从来都说半截,你一下都说清楚,我还能质问你么。”她推开他,整理云鬓:“还有,不要再闹了,一会还得见人呢。” “一会到了,如果方老头没死,我询问他的时候,你在一旁听着就是了。” 雨楼低声道:“也不知道他病的怎么样了,希望能渡过难关,他是个好人。” “好人?!”岚筝冷笑。 雨楼想说什么,但想到岚筝定是知道什么内情,于是没做辩解,默默不语。静待事情发展。 到了方府门前,雨楼让门童通报过后,很快就被让了进去。穿过屋外的回廊,到了上房,又仆人引了进屋。 “谁来了?”这时有一人问,听声音是方雱。 “是秦姑娘。”仆人道。 话音刚落,就听方霖在里面喊:“不是叫你照料医馆,你怎么来了。” “住嘴!人家比你这不肖子还担心老爹我。” “既然爹没事,我就回医馆了。”方霖说道。 “你给我回来。” 就听屏风内噼里啪啦一阵动,伴随着‘爹,你别拽我衣袖。’和‘爹,你别掉下床’以及‘二弟,快把爹扶上床’的声音。 岚筝笑着靠近雨楼的耳朵:“他家还真热闹。” 方霖疾步走进雨楼的视线:“我回去了……”气急败坏的他,猛见到岚筝,吓了一跳:“太子驾到,有失远迎。” 他平日出入医馆不算什么,在自己家里看到这号人物就比较恐怖了。 方老御医扯脖子喊:“太子殿下,请接受老臣一拜。” 丫鬟们折起屏风,撤到一旁,雨楼便见方御医跪在地上叩拜岚筝的方向。雨楼看岚筝,向他挑眉,示意他赶紧让老人家平身。 岚筝上前站到对方面前:“老人家生龙活虎的模样,不像是生病啊。” 方雱在一旁解释道;“家父不甚落入水中,经过抢救,捡了一条性命。” 方霖听罢,给兄长拆台;“是么,我看是装作落水为的就是骗我回来。” 方雱火了:“还不是你不孝顺,一年半载也不回来一次!爹当然是落水了,不信你问世子去,当时他在场。” 听到‘世子’二字,雨楼一惊:“世子?韩王世子么?” 方霖道:“家父落水的时候,他就在场。” “他不是去帮王麒见歆宜公主的么,怎么到方府来了。”雨楼不得不再次对云澈起疑。 跪地的方御医颤颤巍巍的插话:“是我约见世子见面,结果我年老体衰,脚下一滑,不甚落水。” 岚筝大致猜到了发生的事情,恨道:“云澈那厮呢!” “世子已经回宫了。” “哼,把人推到水里,谋杀未遂,竟然若无其事的走了。”岚筝对方老爹道:“难道不是么?” 方氏兄弟齐齐追问:“爹,世子推您入湖?” “这……”方老头支吾。 岚筝命令众人:“你们都下去,我和老御医有几句话讲。” 方氏兄弟用缝隙般狭小的眼睛互相看了看对方,拱手对太子礼,和丫鬟们一起退了出去。等人走了,雨楼赶紧上去,把方老爹扶起来,让他坐到床上。 “秦叔叔,真是世子把你推入水中的?” 方老头想起方才发生的情景,心有余悸:“……也不能算是他推我下去的。湖边湿滑,我年岁大了,一不小心。” 雨楼问道:“那么您落水后,世子呼救了吗?” “这……” 岚筝冷笑:“雨楼,你别问了,云澈就是想让这老头子死,才把他推到水里的,怎么会救他,估计有路过的仆人见到了他落水,才让人把他给救出来的。” 太子猜的半点不错,方老爹默然。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雨楼不愿相信云澈会做这种事情:“他为什么要害方叔叔。” 方老爹叹气,道:“世子不是故意要害我的,是我这老头子太啰嗦,让他不耐烦,推搡间,我滑到了湖里。” “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争执的?”雨楼想不通方老爹和云澈会有什么利益冲突。 “这……”方老爹抬眼看岚筝,没有对方的许可,他不敢乱语。 “说吧。”岚筝道:“我也想知道,你这么老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老实说了,我就饶你一命。” 雨楼瞪他,不想让岚筝随便威胁人。 “我说,我说。”方老爹顿显老态龙钟:“和太子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晋王中毒,我怀疑是世子所为……” 雨楼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是云澈做的? “今日和世子面谈,我希望他不要再谋害晋王,陷害太子了,毕竟他和太子是一母兄弟。” 正文 云澈的身世(下)【2/4】 “今日和世子面谈,我希望他不要再谋害晋王,陷害太子了,毕竟他和太子是一母兄弟。”方老爹说罢,垂首不敢直视岚筝。 雨楼愣怔,脑袋里一片空白,如何云澈还成了岚筝一母的兄弟了呢。不禁目视岚筝,寻求答案。岚筝似是早就知道这个隐情,轻描淡写的对方老爹道:“你怎么知道是世子做的。” “晋王所中的毒性,我听雱儿说了,这种毒只在西南才有,我早些年的时候见过,还从韩王手中得到过解毒用的天葬草。” 雨楼心想,这就是方霖所说的,他小时候见过的那株吧。 撼方老爹继续道:“我就叫来世子劝他,还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争执间,我就落了水。” 雨楼听秦老爹说了半天,不得要领,忍不住追问:“如何说世子和岚筝是一母兄弟?” 方老爹不安的看着岚筝,不让知道该不该回答秦雨楼的问题。 调岚筝接过问题,亲自解释:“云澈是你和我的亲弟弟。” “你和我的亲弟弟?”雨楼蹙眉,瞬间懂了,不禁愕然:“他是我爹的孩子?” 岚筝微微颔首,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雨楼心头一紧,明白了岚筝为什么会在父亲死后还要咒骂他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仅害过他们母子,还和他的母亲又生了一个孩子。 和一个被大火烧伤的女子又生了一个孩子。 雨楼痛苦的捂住嘴巴,眼中盈着泪光点点。 岚筝轻抚她的脊背,柔声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你爹和冷紫岳有过一个孩子的,但是当时他……”他扫视方老爹:“却告诉我,那个孩子出生不久就死掉了。” 方老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殿下……微臣当初没料到世子会伤害你们啊,以为他不久就要回云南的。” 雨楼忍着揪心的难过,问道:“方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和我爹还隐瞒了什么?” “没了,没了。”方老爹苦着脸道:“你爹当初把冷紫岳接到老宅中,秘密带我去给她治疗火烧的伤疤,可是烧伤面积太大,根本治愈不了,只能抹药让她在酷热的夏季不要太痛苦。你爹做的事情,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口风很严,一直帮他守着……” “您早就知道……” “然后……在你周岁生日刚过不久,我给冷紫岳接生……她生下了一个男婴。我当时怕极了。冷紫岳已经生下了惠王和苏萧,现在又添了一个孩子,隐藏不好,被发现,就全完了。” 岚筝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段隐情,怒道:“然后你们就把孩子给送人了?送给了韩王。” “不,不是这样的。男婴生下来,身体极为虚弱,你爹让我把孩子弄出城外,悄悄掩埋。我是大夫啊,又不是看惯了堕胎的产婆,哪里下的去手埋葬刚来到世上不久的生命,我就把他扔到了路边,希望有哪个好心人可以在他生命最后一刻,把他抱回家给他些温暖。而这时,进京的韩王路过了那段路……韩王宠姬甚多,却一直没有子嗣,便捡了那个孩子回去。我后来多方打听,发现那个孩子不知怎地,身体一天天的好转了,竟然活了下来。” “你告诉我爹了吗?”雨楼问道,她本以为随着父亲的离世,一切都会结束,没想到他果如岚筝所料,还有事瞒着他们,而且还是这样的惊天大事件。 “没有,我不敢告诉你爹,他和冷紫岳的孩子还活着,说那孩子死了,我也埋了。可是我担心那个孩子,于是变着法子托关系,谒见了来京祭祀的韩王,说要和他交流药草的配用。韩王是个喜欢杂学的人,尤其对行医用药颇为感兴趣,没几日就和我熟了,还赠给了我名贵的天葬草,我还把天葬草的方子说给了你爹听。后来韩王离京的时间到了,回到了云南,再后来我就听说韩王有了世子云澈。” 雨楼问:“你怎么就知道云澈就是当时的那个男婴?他体质那么弱,死在了路上,王妃又生了一个男婴,不可能吗?” 方老爹道:“韩王宠妾众多,可到目前只有王妃,有世子云澈一个孩子……” 雨楼仍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凡事都有万一!” “雨楼,你就信了吧,世子是你弟弟已经被证实了。”方老爹道:“你爹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死了,直到他从辽东跑回来,说惠王恢复了,要我救救他。如果惠王要杀他,除了皇族之外,谁也救不了他,于是我想到了当初去往云南的那个孩子。我让你爹去求世子,让他保护你们。” 岚筝冷哼:“我若是云澈,就把这冒认亲人的老东西乱棍打死。” “……世子身上有胎记,而且当时世子已经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你爹是怎么见到的他,又是怎么说的。反正世子应该是信了他的。你爹从云南匆匆跑回来,迁了坟墓,就回辽东接你们,想带你们一起去云南避难。”方老爹痛心疾首:“可谁知,你被官兵抓住了,罚入了教坊司……再不久,世子就来到了京师,想把你也接回去。” “这么说,我娘和我哥哥,他们都在云南?” “应该是。” 岚筝冷笑:“如果不是跑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还有皇族庇佑,怎么可能住抓不到。” 雨楼得知了云澈的身世,看向岚筝感觉怪怪的,她和岚筝之间竟然有一个和他们都有血缘关系的弟弟。 “哼,方老头,你就没问问,同样有血缘关系,他怎么就偏对我这么差,而对雨楼情有独钟。” 云澈对他丝毫没表现出兄弟间的感情,陷害起他来,倒是不手软。 “……不知道,没有问过。” 岚筝道:“他倒是会伪装,扮猪吃老虎,我以为他呆呆傻傻的,却比谁都j诈。” 正文 兄弟相认(上)【3/4】 雨楼见岚筝怒气冲冲,忙劝道:“你先别急,云澈应该有自己的隐情。云澈可能只知道我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却不知道他还有你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吧,所以才对你痛下杀手。” 岚筝显然不能接受这种说辞:“姑且算是这样,那他整天变着法子的黏糊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他姐姐,这厮安的什么心。” 雨楼不愿意了,沉下脸来:“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行不行?他和我说过,你对我不好,想带我走,我认为云澈是看你总欺负他‘姐姐’,才对你有恨意的。” 岚筝一想也有道理,秦启赓和云澈相认那会,正是他磨刀霍霍向秦氏之时,而且秦启赓指不定怎么描述他这个欺负了秦雨楼的恶魔的。云澈恨他也在情理之中。 撼他冷笑:“云澈想英雄救美,从我这个恶魔手里解救他姐姐是吧,想的美!” 此时方老爹呜咽道:“太子殿下求求你了,经历了这么事情,付出的代价够多了,您不要和世子一般见识,和好吧。” 雨楼亦劝岚筝:“哪天寻个机会把真相告诉云澈,冰释前嫌,不好么?” 调岚筝想了想,对方老爹道:“你敢对外人透露半个字,我就斩你满门。” “不敢,不敢,微臣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雨楼,我们走!” 该问的都问完了,该核实的都核实完了。岚筝拽着雨楼的手,向外走去。在门口遇到了方氏兄弟,他们看到太子一脸怒相,揖拜送二人出府。 到了车上,只有他和雨楼了岚筝负面情绪都宣泄了出来。 嚷道:“云澈竟然是你爹的孩子,可恶心死我了。” “嘘——小点声。”雨楼对自己父亲的行径万分愧疚:“我爹都去世了,你就原谅他吧。” 岚筝指着她,欲言又止,气呼呼的把脸扭到一边独自生闷气去了。 “岚筝啊……”雨楼坐过去拉扯他的衣袖:“你就别生气了,有个弟弟不好么?” “好什么好?和你我都有一半血缘关系,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岚筝道:“以后你我有了孩子,让孩子叫云澈什么?叔叔还是舅舅?” 雨楼扑哧一笑:“你怎么竟想这无聊的事情。” 多了个弟弟,雨楼内心还是很高兴的,这世界上又多了个亲人。 岚筝却不这么想:“怎么就无聊了!有这么一个阴险歹毒的弟弟,我才不想要。”说完,情绪低沉,喃道:“怎么我的兄弟,不是豺狼就是虎豹,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我早死。” 雨楼道:“云澈其实是个好孩子,现在不过是一时不明白真相罢了,等他懂了,他会是个好弟弟的。” “你见过拆散自己姐姐和她夫君的好弟弟吗?” 雨楼撇嘴:“还不是,你对我不好被他看到了,你也不想想,你在教坊司对我做的那些,看到云澈眼中,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当时每每有岚筝在场,她都哭的一塌糊涂,痛不欲生。 岚筝一怔,仍是不服:“就是欺负了,有他鸟事?多管闲事的家伙。口口声声说要把你带到云南去,让你守活寡,他就开心了!” 雨楼皱眉:“现在你都知道云澈对我不是那个意思了,还泛什么酸。” “你怎么知道他没那个意思,喜欢上了,管他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呢!”岚筝道:“你如果真是我妹妹,我都不在乎。” 雨楼想起岚筝的可恶来,手肘打中他的胸口:“你当人人都像你呢。当务之急是和云澈说清楚,别让他再误会下去,吃醋这种小事就先别计较了。” “我不想认他。”岚筝哼:“我怕哪天被他落毒。” “喂!他可是你弟弟。” “还是你弟弟呢,愿意认,你去认。认了说什么,咱们三人抱头痛哭吗,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说着,抱着肩膀抖了一下。 雨楼恨,拧他:“不和他说清楚,他若是再发难,被晋王发现,晋王岂会留他。到时候,他怕是凶多吉少了,你不疼这个弟弟,我还疼呢。” 岚筝一听,扑到雨楼身上嬉闹:“你说你疼谁?云澈哪比我好?” “哎呀!”雨楼见他又闹,使劲推他:“哪有可比性,你和他能一样吗!” 岚筝眼睛闪亮:“怎么不一样?快说说。” 一个是亲情,一个是爱情。 雨楼抿起嘴唇,偏不说,于是被岚筝逮住,搂进怀中亲热了一番。 ++++++++++++++++++++++ 早先听到秦启赓使冷紫岳又生下了一个男婴,气的岚筝不停的骂,在昭德宫几次和亲信说要把秦启赓的骨灰挖出来扬了。现在得知那个男婴不仅活了下来,还是韩王世子云澈,又戳痛了岚筝,可这次倒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同母的弟弟。 思来想去,决定认下他。 这日,岚筝请了云澈在昭德宫相见,双方隔着桌子对视,眼神不甚友好。直到太监领着内侍打扮的雨楼姗姗来迟,两人才齐齐露出笑容,看向雨楼。发觉对方都在对雨楼笑,不禁又互相剜了一眼。 雨楼望天叹气,心里道,真是一家人。 她也觉得怪怪的,偏向岚筝的方向坐过去。岚筝便得意朝云澈挑眉笑。雨楼在桌下拽他的衣袖,小声道:“你是来吵架的,还是来认亲的?” 岚筝清了清嗓子:“云澈,我知道你找过了方老御医,别跟我说,他掉落湖水的时候,你不在场。狡辩也没用,我们已经去看过他了,他什么都说了,还指认了,你这个凶嫌。” 这不是什么好的开场词。 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的。 云澈低下头沉默片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双眼含泪,委屈的对雨楼说道:“雨楼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说着,就去握雨楼的手。 岚筝眼尖,一把拽开雨楼对云澈怒道:“你这杀人犯,少装可怜了,雨楼心肠好,受你蒙骗,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云澈呆了一下,随即咬唇十分可怜的看向雨楼:“姐姐,太子殿下为什么总是对我恶言相向?” “云澈,你别怕,姐姐在这里,他不敢欺负你。” 岚筝抓狂。 正文 兄弟相认(下)【4/4】 云澈呆了一下,随即咬唇十分可怜的看向雨楼:“姐姐,太子殿下为什么总是对我恶言相向?” “云澈,你别怕,姐姐在这里,他不敢欺负你。” 岚筝抓狂。 “晋王的毒是你的下的吧,别以为装无辜就能洗刷你的罪孽。” 撼雨楼亦对云澈道:“如果是你做的,你就承认吧,姐姐相信你有你的理由。” 云澈沉默,想来眼前这两人已经识破自己的诡计,从那日岚筝喝下毒酒没事,他就知道了,事已至此,隐瞒也没用,他冷笑一声,挑眉对岚筝道:“太子殿下,晋王被落毒,难道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我真该谢谢你。” 调“谢倒是不用,你离开我姐姐就行了。” 岚筝微笑颔首:“很好,你终于说出你的目的了。我告诉你,我知道秦启赓和你说过什么,我也知道你和雨楼什么关系。” 云澈脸色惊变,身世是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如何岚筝知道了,一定是方老头泄的秘:“多舌的老家伙,命倒是很大。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世,你打算怎么办?告发我吗?说我是犯下欺君之罪的秦启赓的儿子!” 岚筝轻笑:“别这么紧张么,我下面告诉你的,才算是重量级的秘密,小心别吓昏了。” 云澈狐疑:“你到底要说什么?” 岚筝指向自己:“我是你哥哥。” “我知道。”云澈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养父韩王是皇帝的哥哥。” 岚筝摆手笑眯眯的说:“不,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云澈呆,看了看微皱眉头苦笑的雨楼:“我不懂……秦启赓和我说,我是他的孩子,你是我的姐姐,我怎么又和岚筝……”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2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岚筝收敛笑容:“你敢直呼我的名讳!你可是我的晚辈。” 云澈没有闲心陪岚筝纠结称呼的小事,惊慌的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岚筝对雨楼道:“你说,我不想回忆你爹令人发指的事。” 雨楼没办法,对云澈道:“你是我的弟弟,也是岚筝的弟弟。” “我是皇后的孩子?”云澈惊讶:“宫闱丑闻?” 雨楼摇头:“你的母亲叫冷紫岳,是我爹的师妹……”她将陈年旧事娓娓道来,说到伤心难过的地方,众人都要沉默许久。当讲到冷紫岳死去,岚筝被害的部分,雨楼呜咽说不下去。 岚筝给她擦了眼泪,自己也吸了吸鼻水要接着讲。 云澈将头深埋在胸口:“别说了,跳过这个部分,求你们了……” 岚筝深出一口气,继续给他讲,他们是如何听方老御医说他身世的。 待全部的话都说完了,三人久久沉默。 “云澈?”雨楼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叫他。 云澈低低的笑了两声:“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岚筝道:“喂,抬起头来,惨是惨了点,可你也不至于意志消沉成这个样子吧。” 云澈举首看向岚筝,道:“你刚才说,你恨不得把秦启赓挖出来扬灰,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已经那么做了。他怎么能,怎么能……” 就算一开始就知道秦启赓是自己的父亲,但当听到他禽兽不如的行径,仍然怒不可遏:“他跑到云南的韩王府找我,只告诉我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孩子,但是其中隐情只字未提,。” 岚筝道:“身世这么大的事情,你就听那老头空口白牙的胡扯,你就信了?” 云澈黯然:“我不得不信……我早就听人说我的父王身体有疾,不能生育,为此我还问过我的母妃,她每次都骂我,那天我又和母亲因为这件事大吵了一架,离开王府去散心的时候遇到了秦启赓。他准确的说出了我身上的胎记,还说可以带我去问方御医……” 岚筝又道:“知道你有胎记多了,你怎么都不怀疑他是产婆的丈夫!” 雨楼在桌下暗掐岚筝,低声道:“你就少说两句。” “你就知道护着他!”岚筝对雨楼袒护云澈,仍然不能释然的泰然面对:“哼,我不说话了,你们聊吧!”说罢,扭头生闷气去了。 雨楼赶紧哄他:“好不易聚到一起,别因为不必要的小事,耽误了时间。”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你……” “快点来!”岚筝把脸靠向雨楼。突然感到后脑被个硬物击中,啊的一声回首见云澈还保持着上一刻投掷的姿势。而打中岚筝后脑的小酒杯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不许欺负雨楼姐姐!” 岚筝拍案而起:“忍你许久了!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雨楼忙分开两人,气的直跺脚:“都给我说正事,不许闹。” 她已经预见到了未来鸡飞狗跳的生活。 云澈对岚筝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的,那次宫筵,你吐血病倒,我以为你是真的身体出了状况,才暂且放过你的,没想到是装的,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谁信你不久于人世!” 岚筝倒抽一口冷气,对雨楼道:“你快看看,你弟弟多恶毒,原来早就计划杀我!” “别闹了,都坐下来慢慢细说。” 雨楼分别安抚了两方重新坐下来,先问云澈:“你方才好像还有话没说完。” 云澈冷哼:“我当然有话没说完。其实秦启赓在找到我之前,我就计划去京师找他了。因为我小时候,有一次进京,晋王曾带过我去见一个和我很像的男孩,并和说,那是秦启赓家的仆人。” “苏萧。”岚筝道。 “应该是他,但是那个时候不知道,只觉得好像,后来觉得自己身世有问题,越想越诡异,便想回京师问个清楚,结果秦启赓先找上门来了。他当时和我控诉了惠王的暴行,说他如何如何欺负我的姐姐。我见苏萧的时候,曾在暗处看过雨楼姐姐,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好漂亮,后来得知她是我的姐姐,真的很开心,自然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岚筝哼道:“于是你就回京师来了。” “对,在我来京师的路上,听到了雨楼姐姐被抓进教坊司的消息,后来我缠着你,让你带我去教坊司,亲眼看到你欺负他,我就一直在想怎么把你除掉,其实给晋王的毒药是给你准备的。”云澈朝岚筝愠怒道:“你除了欺负雨楼姐姐外,就没见你对她好过,她一见你就一直哭一直哭的……” “我对她好,还能叫你看到?” 云澈起身,便去拽雨楼:“姐姐,你别怕,现在有我在,你和我回云南,离这家伙远点!” 正文 吵闹不休【1/2】 云澈起身,便去拽雨楼:“姐姐,你别怕,现在有我在,你和我回云南,离这家伙远点!” 岚筝本就对云澈,他这会还敢顶风作案,岂能饶他,快起起身抓过云澈的胳膊,把他的手掰到背后,将他整个人按在桌上:“雨楼在哪里,无需你多事!不管你是谁,最好给我老实点。” “姐姐,救我。”云澈向雨楼求救。 “你快放开他啊!”雨楼推开岚筝,护下云澈:“你这人,学了武功先欺负我,现在又欺负云澈,你就不能用到别处去。” 撼岚筝怨气横生的想要为自己辩白,动了动嘴巴,发现自己的确是欺负过雨楼的。 云澈揉着胳膊道:“姐姐,他这人不值得相信的,说不定哪天,你不顺他的心意,他又要欺负你的。能干出把你罚入教坊司这种事儿,说他能对你好,鬼都要笑。” 岚筝道:“你懂什么,如果没有我护着雨楼,她还能毫发无损?!” 调云澈冷笑:“雨楼姐姐原本是好好的王妃,被你折腾的家破人亡,你倒是把自己粉饰的好心了。” 岚筝晕,怎么有秦家血统的人都爱翻旧账,好不易雨楼最近不跟他唠叨他的恶行了,这不,马上云澈就顶上来,代替雨楼数落他做过的错事。 “开始静宸作恶,后来是晋王来搅混水!”岚筝道:“当然了,最大恶疾的还是你们的生父。” 云澈将雨楼拦到自己身后:“我不认秦启赓做父亲,只认这个姐姐,总之,你欺负她就是不行。” “你小子管的倒是宽。”岚筝索性硬碰硬:“还怕你不成,韩王妃派人来找你,你快点滚回云南去。在京师赖了几个月,你也够本了,对了,顺便把王麒这莽夫也带回去。” 云澈挑衅:“你管的才宽呢,皇上都没让我离京,你急什么!再说了,我才不走,我走了,你又要使坏害雨楼姐姐了。” 岚筝知和这家伙没道理讲,对雨楼道:“你跟他说清楚,说你愿意和谁在一起。” 雨楼想做和事老,道:“你们别吵了,好不容易将事情真相说清楚了,大家其乐融融的不好么?” 岚筝正欲张口,云澈先道:“谁跟他其乐融融!这家伙就没干过好事!” 岚筝受尽指责,终于爆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给下毒害人,心肠就比我好?我怎么就不信,别告诉我,你的封地里,下毒跟吃饭一样平常。” “我失策就失策在,该给你下哑药,把你毒哑!” “雨楼!你快听听,究竟谁比较恶毒。” 雨楼烦死了,两人从刚才就开始吵个不停,难道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么。不管了,先教训一个再说,岚筝不幸,成了雨楼的首选目标。 “岚筝,你就少说两句吧,云澈还小。” 云澈闻言,得意的笑。 岚筝受挫,气焰瞬间低落,意志消沉,坐到椅子上,黯然落寞。 雨楼见他一副跟小孩子似的委屈,于心不忍,走过去柔声道:“岚筝,有话好好说,你别生气。” 岚筝哪能不生气,嘟囔道:“你为什么不说他,偏骂我。” 云澈瞅准机会,火上浇油:“姐姐,你看他多幼稚,一点都不可靠,你还是跟我走吧,我一定给你选个好夫君。” 岚筝恼,须臾想到了什么,笑道:“你省省吧,雨楼有了我的孩子,还能嫁给谁?!” 寂静。 云澈不信:“姐姐,他骗人的,对不对?” 岚筝摊手:“是不是骗人的,生下来就知道了。” 雨楼想结束无畏的争吵,顺着岚筝的话语对云澈道:“……是这样。” 轮到云澈气势低迷了,他坐回椅子上,怒视岚筝却说不出别的,恨恨的剜了岚筝一眼。 终于不吵了,雨楼亦坐下来,接着询问云澈:“你为什么要给晋王下毒?” “他和你有婚约却坐视你被这家伙欺负,该教训。” 雨楼道:“可是下毒很危险,你若是被晋王放下了,他绝不会放过你。” “可他不是没发现么。”云澈轻笑:“在他眼里,我蠢的可以呢。而且我有帮手。” “谁是你的帮手?”岚筝撇嘴:“你竟然在晋王身边安插亲信。” “是清河王。”云澈笑眯眯说道:“清河王是静宸的忠实拥簇,静宸死了,他觉得是晋王干的,恨的晋王牙痒痒呢。” “笨蛋。”岚筝对自己的这个弟弟的做出了评价:“静宸只当他是条狗,他倒是忠心。” “所以……晋王有风吹草动,我都知道。当得知雨楼姐姐出了医馆,我就跟了上去,我以为她采草药,要救晋王呢。虽然给了她,但后来趁乱想烧掉,可惜没如意。本来挺失望的,后来在宫宴,你没毒发,我就猜到,雨楼姐姐弄了解药是给你了。可恶。”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 “哼,你见没害到我,是不是酝酿了新的计划,要置我于死地?” 岚筝此言一出,云澈反倒沉默了。 雨楼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呃……”云澈支吾道:“其实我已经行动了……” 岚筝忙问:“你有什么行动了?”心里噗通乱跳。 “……我……” “快说!” 就在岚筝苦苦逼问云澈的时候,就听宫门外有太监高声道:“圣旨到——东宫太子接旨。” 岚筝赶紧打开殿门,跪到地上听旨,雨楼和云澈亦都跪了下来。 传旨的太监十几个列成一对,一看排场就不是普通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滋令太子岚筝前往金陵修缮懿贞太后陵墓,即日起程。” 太监宣旨完毕,岚筝双手接过圣旨,交予一旁的雨楼。而太监则匆匆拜别:“奴才还有其他的旨意要传,叩别太子千岁。” “还有旨意要传?” “回太子殿下,,每个皇子都有一份圣旨要接。” 正文 哥,对不起【2/2】 传旨的太监走后,岚筝从雨楼手中夺过圣旨,将上面的文字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是叫外遣他的,不禁怒极,把圣旨往云澈身上甩:“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澈被圣旨砸的向后退了一步,正好到了雨楼身边,忙躲到她身后,怯生生的对岚筝说:“……对不起,哥哥……” 他终于有点做弟弟的模样了,可惜却是这样的情况下。 “是不是你搞的鬼?”岚筝怒气冲冲的挽起衣袖就要抓他来打。 撼雨楼拦住岚筝:“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又对云澈喊:“你快说,别再瞒了。” 云澈知道自己惹祸了没了刚才的嚣张,因为害怕躲的远远的,岚筝前进一步,他就后退一步:“不能怪我,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和我有这层关系。” “少说没用的,你只说你背后动了什么手脚。能让皇上把我外派!” 调“呃……”云澈道:“……其实说复杂也不算复杂。” +++++++++++++++++++++++++++ 自从晋王中毒发病,皇帝每每想起便心如刀绞,他最喜欢这个儿子,还指望他羽翼日丰,代替他对抗外戚呢。他依靠皇后的势力登上了皇位,对王家没底气和胆量动手铲除,便将希望都寄托在了晋王身上。 晋王虽然也和王家有关系,但确实恶劣的关系。 可现在晋王晋王中毒了,身体糟糕的一塌糊涂,不管是从国君还是从父亲的角度来看,对他都是一场灾难。 静宸早殇,岚筝身体也不好,现在晋王又出了问题,难道独孤家的皇子都被诅咒了不成。 皇帝郁闷的在御花园内散心,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心里没有温度,身上亦冷,太监给他加了斗篷,可他感到冷风钻进了龙袍,冻的他隐隐发寒颤。 园内的景色不及盛夏的繁华,映在他眼中的是一片萧索。 突然他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他一眼便瞧出来是自己的侄子韩王世子云澈和皇子清河王。 这处花苑不在内宫,住在宫内的皇族再次游玩,无可厚非。皇帝心情不好,正想叫两人来陪他聊天,却突然听到世子道:“九哥,真是的,非但没害成太子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皇帝一怔,趁两人没发现,赶紧示意太监躲到一边,自己亦闪身藏身在一颗树后。 他心中骂自己,身为皇帝,竟然要躲起来偷听,悲哀。 “可不是。”这回说话的是清河王:“他对太子早就怀恨在心,本想着给酒中下毒,趁机要太子的性命,结果,太子竟然没事,真是蹊跷啊。” “估计是有人给太子通风报信,泄露了九哥的计划。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晋王现在这身体状况也掀不起风浪了。”云澈道:“就是觉得九哥利用皇帝的宠爱,让皇帝为太子设宴,这就是太子没事,如果太子当真饮了毒酒出了事,太子一定以为是皇帝和晋王都要害他。” 皇帝心里一惊,什么?烨诚竟然在利用他?仔细一想,的确是这样,那天烨诚鼓动他再次操办筵席,原来为的是借刀杀人,让他给他布置杀人的场地。 皇帝心寒,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原来是这种人。 云澈又道:“太子哥哥如果真的出事了,也算老天开眼,谁让他装傻充愣呢。老早就有人怀疑他是韬光养晦,佯装痴傻,为的就是避开静宸哥哥的攻击,静候太子之位空缺。” 俩人说笑着,越走越远了。 皇帝心里又抖了几抖,他虽早就知道岚筝身上有问题,他也的确不喜欢这个儿子,但听到这番话,心里如被利爪撕扯。 不,最关键的是,这些皇子间的争斗,听晕车和清河王的意思,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之事。他本以为云澈单纯简单,原来他也很有城府。 天,他还能相信谁?! 这些皇子们究竟有几双面孔。 从这一刻开始,在皇帝的眼中,聪慧得宠的儿子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不怀好意,暗中策划各种阴谋的狡诈之徒。 不,这些人太危险了,不能让这些狼生活在他周围。 他要驱散他们,他才能有安全感。 +++++++++++++++ 待云澈说完,岚筝沉默半晌,雨楼心惊胆战的瞄他,云澈亦愧疚的低首等着岚筝的问话。 “你这家伙,今个我非宰了你!”突然岚筝凶神恶煞就去抓云澈,大有一副杀之而后快的意思。 雨楼忙拽住岚筝,求他:“现在打他也没用,想想有什么有补救的办法啊。” 岚筝挣脱开雨楼:“没办法了!皇上那点猜忌心都被他给引出来了,皇上本来就没安全感,这次既然能下令驱逐众皇子,定是铁了心的。” 云澈怯生生的喃道:“晋王也会被外派,大家还算公平……” “你是打算等我和晋王都被皇帝排挤走了,你好带雨楼走,是不是?” 云澈也不含糊,立即回答:“我确实是那样打算的,可当初我哪里知道你和我有关系。” “你下手倒是够快到了!你害起我来可真是毫不犹豫呢!”说罢,又要去打云澈。 云澈见他来了,赶紧往一旁跑,可哪里跑得过岚筝,被对方擒住按在地上。云澈便向雨楼呼救:“姐姐救我——” 雨楼叹了一口气:“你犯下这么大的错,你就让岚筝打几下出出气吧。” 岚筝恶魔似的坏笑着狠狠将云澈教训了一番,才放了他回去。 这时候,太监们的圣旨大多数都传到了,宫里宫外便炸了锅。皇帝给每个年满十三岁的皇子都安排了去处,太子岚筝去金陵督造太后陵墓,晋王烨诚去胶东修建祭海的神台。 各打五十大板,谁都不占便宜。 圣旨一下,朝野一片哗然,但无论朝臣怎么劝阻,皇帝让坚持原本的决定。 众皇子不得不踏上离京的道路,岚筝作为太子首先出发,金陵的陵寝们有年头没修缮了,绝对是大工程,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 岚筝坐在马车内,靠着车壁,无精打采的煎熬着。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身旁的侍从来报:“禀殿下,前方有一女子阻路。” 岚筝挑开车帘,探身向外,就见粼粼春光裹着一个俏丽窈窕的身姿,越发显的她美丽不可方物。 不知是不是阳光太过耀眼,岚筝忽觉眼睛酸涩,这时那个身影已被带到了他面前。 “眼睛红红的,这是怎么了?”雨楼伸手去碰他的眼角。 岚筝哼了一声,别开脸:“我以为你跟云澈回云南,一家团聚去了呢。” 雨楼笑:“我答应过永远陪你,自然不会离你而去。”说完,见岚筝的头更低了,便凑过去看:“……难不成感动的哭了,为什么头这么低?” 岚筝不想让她看自己的窘态:“走开,不许看。” “那好,我走了。” 岚筝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你别走。” 正文 初来乍到(上) “那好,我走了。” 岚筝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你别走。” 众目睽睽之下,雨楼也不好和他拉扯,被他抱住,便马上投降:“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岚筝这才缓缓放了手,但手臂一直护在她腰间,时刻准备好她若是逃走就擒住她。 雨楼转身对他道:“我都说了不走,你快将手拿开。” 撼她一转身就被他拥住,也不管她挣扎,拖到车内去了。 将她按在车壁上,岚筝凑身就要吻她。雨楼见他这般,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这份闲心。” “我难道像个娘们似的哭哭啼啼,才对?” 调“人家没走的皇子们,据说都难过的在府中闭门哀叹呢,哪个像你!”雨楼推开他,整理好自己被他扯开的衣裳:“尤其是梁王,据说茶不思饭不想的,人已死了大半个了。” 岚筝道:“那晋王呢?有没有消息?” “没听到什么特殊的消息,应该也在准备起程了。” 岚筝若有所思的颔首,突然他抬起头,怨恨的说道:“云澈那家伙呢?!可恨死我了,后来我气不过,又去找他,却没找到。”眯着眼睛,摩拳擦掌:“哼,若不是跑的快,被我拽到,非得扒了他的皮。” 雨楼轻笑:“我来的这么迟,就是因为他缠着我不让走,皇帝也给他下旨,让他赶快离京,非召见不准擅自入京。他想让我和他回封地去。” 岚筝一听,又起火了:“想的倒美!”哼完了,换了笑颜,看向雨楼:“可惜,你没睬他,是不是,好雨楼,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她故意做出凝眉的沉思状,为难的说道:“其实也不然,我也是好一番思想挣扎才决定来陪你的。” 岚筝不信:“你骗人!明明是愿意陪我多过愿意陪他。” 雨楼偏逗他:“云澈的身世也可怜,你不疼他,还不许我这个做姐姐的尽尽责任。” 提到云澈,岚筝气不到一处来:“他那么阴毒,小心跟他到了云南。被他下盅,让你一辈子都离不开那里。” “风景如画的地方,在那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岚筝贴到她身旁,头靠在她肩头:“哼,反正你现在到我身边了,你就别想走。” 雨楼长声叹惋。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 岚筝黏糊了她一会,突然问道:“我这算不算是被流放?” “不算,每个皇子都离京了。又不单是一你个。” 岚筝哦了一声,复又道:“我怎么感觉就是被流放了呢。” “别瞎想。”雨楼安慰他:“等皇上不气恼了,就会把你们召回去的。其实在宫外也好,做太子的,求稳才是最重要的。离开宫廷,晋王没机会陷害你,你老老实实等着皇帝百年,继位就好了。” “啊!你竟敢说皇帝驾崩。”岚筝扑向她:“这罪可重了,要满门抄斩的,不过你若是伺候的本太子开心,就不告发你。” 雨楼刚摆脱他,他马上又找到了嬉闹的理由扑上来闹,她恼,护住胸口,骂他:“你就不能老实一会,跟吃了五石散似的。不,不,你就是一色狼。” 岚筝眼睛一转,笑道:“行,我是色狼,从血统的关系上说,云澈也是小色狼一枚,同理,你是他姐姐,你说,你说什么?” 雨楼愕然,被他的彪悍逻辑绕晕:“歪理,哪有这样论证的。” 岚筝胸膛一挺:“在我这里就是这样论证的。”说完,又去缠她:“要不,互相色一色好了。” 她剜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掌拍向他胸口:“给我正经点。” 岚筝道:“哼,还说我,床上的时候也没见你少欢愉了。” 雨楼赶紧去捂他的嘴巴:“小点声,别叫其他人听到。” 他拿开她的手,柔柔的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吻。被他吻的地方散开一阵酥麻,雨楼不禁脸一红,挣开手:“现在赶路,你别闹,以后在一起的日子还很多。” 她的态度至关重要,她放软了性子,岚筝也不会为难她,他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有你陪我,我什么苦都不怕。” ++++++++++++++++++++ 一路颠簸,总算到了目的地。岚筝还是被困苦的情况骇住了。 晒成古铜色的工人整齐的喊着号子,在飞扬的尘土中,远远看去,像一条运输食物的蚂蚁。 岚筝愕然看着这庞大的施工队伍:“……到了这荒山野岭,我看就是被流放了。” 这时一队官员到了岚筝面前,为首的矮胖官员,向他叩礼:“臣工部左侍郎邹帆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修缮工作都是你负责?” “是。” 岚筝眺望远方:“你到这里几个月了?” “臣来这里,两年有余了。” 岚筝心里一紧:“你预计还要多久能完工?” “快则三年,慢则五年。” 岚筝嘴角抽动:“三年?” “回殿下,这是快的,臣更倾向于中间值,四年。” 岚筝连连颔首:“很好,很好,四年……” 邹帆道:“得知太子前来督工,臣等早就为太子修建了一处宫殿,请太子殿下入住休憩。” 岚筝路途疲惫,早就乏了:“还请侍郎带路。” 邹帆赶紧前行给太子一行人引路。所谓给太子修建的宫殿坐落在其他官员的官舍后方,相比较其他人的住宅,自然算得上是高规格,但和岚筝习惯的住所,相差的比十万八千里还要远。 邹帆显然看出了太子爷虽然极力掩盖,但仍藏不住的不悦:“微臣就不打扰殿下了。”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开去。 岚筝仰头审视这临时的住处,道:“还说不是被流放……” 正文 初来乍到(下) 雨楼推开斋舍后面的小窗,春风吹进,柔拂桃花面,青山翠柳,蜿蜒的小路穿插期间,一片祥和。 “这里虽比不得京师的繁华,可也自有一番惬意。” 岚筝趴在床上,带死不活的哼唧道:“深山野岭,环境自然好……说我是色狼,晚上说不定有真狼光顾呢。” 雨楼撑着下巴,在窗边看风景:“你就是被宠坏了,没吃过苦。” 撼“为什么要吃苦?” “……”雨楼心里道,不要和他这个娇生惯养的皇子讨论吃苦的问题。 岚筝嘟囔道:“哼,不过晋王去了胶东修祭海的神台,也不能轻松了,他靠水吃水,吃咸鱼去吧!”这么一说,才有点解气了:“我修四年,诅咒他修十年。” 调雨楼听他自己唠唠叨叨的碎碎念,笑道:“让你吃点苦也好,在宫里被人宠坏了,养了爱撒娇的性子。” 岚筝一听,双手捶床:“就是撒娇,我不愿意在这里,不愿意在这里,不愿意在这里……” 雨楼捂住耳朵:“快别喊了,四年就四年,我们还年轻等的起。” 他扑腾一下坐起来,眯着眼睛坏笑着雨楼:“四年其实蛮长的,不如我们来生个孩子排解寂寞。” 雨楼绞着衣角,不愿意和他说子嗣的问题:“……我怕我今生都不能……” 他朝她招手:“你不是说,我们还年轻么,尝试的时间多着呢。快过来!” 她又羞又恼:“你就是想占我便宜。”说罢,转身就欲出去,岚筝忙跳下床,拦住她:“你去哪里?” “从京师带来的行李该拆开整理了。” “有下人们做呢,不用你操心。” “粗手笨脚的,哪里做的好,我还是去看看吧。” 岚筝道:“你就是害羞了,才想尽理由躲开我。” 雨楼低着头,羞答答的哼了一声,推开他跑了。岚筝在她身后撂下话:“躲得过初一,跑不了十五,你晚上还能不回来睡?” 初来乍到,有的是事情要做。雨楼领着侍女们挨个屋子,指挥着收拾。岚筝大闲人一个,常常是这个屋子刚坐一会,就有丫鬟来怯生生的说:“奴婢要清扫这里,太子爷移步。” 于是岚筝便夹着一本书去另一个屋子,结果是刚落脚,就有护卫捧着一堆零碎的物件进来,见了他,一施礼,东西砰砰当当的落了一地。 他成了碍事的家伙。 岚筝愤懑之下,出了宅子,到了庭院内。 庭院内,丫鬟们正在晾晒带来的书籍,放眼望去都是书本,没个落脚的地方。最要命的是,不管他走到哪里都会被:“殿下,这里又脏又乱,请您移步。”给打发走。 他只得出了院落,苦闷的向着远处闲逛去了。 待雨楼指挥的差不多,清扫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后,她忽然发现岚筝不见了,寻了几处地方都没找到。心提到嗓子眼,赶紧出门去找。 “岚筝——岚筝——” 终于寻到了他踩草留下的踪迹,快步沿着这条线索追了上去。 绕过一处岩石,看到岚筝正仰头,看着天空,手里拽着一根细线,而细线连着一个八卦图形的风筝。雨楼看他又好气又好笑,叫他:“岚筝!” 他见到她,赶紧把风筝线藏到身后:“你怎么来了?” “你从哪里找到风筝来玩?” “我刚才在这里跟一个小孩换的。他说喜欢我手里的书。”岚筝如实回答。 “你都多大了,还有心思玩这个。走,跟我回去。” “我刚玩,你就来了。”岚筝不依:“还没玩够呢。” “荒山野岭的,遇到坏人怎么办?没有坏人万一有猛禽呢?吃了你,连骨头都不吐,若是愿意玩,等明天你带了侍从再出来。” 岚筝嘟着嘴巴:“一群带刀严阵以待的侍卫看着我一个人放风筝?想想就傻。” “现在冒险就不傻!”雨楼上前一把抓住风筝线:“出来乍到,这附近哪有深坑,哪有岩石缝,你都不知道,万一出了闪失,你就死翘了!” “今个风这么好,我玩一会怎么了?”他往回抢风筝线,闹腾间,一个不小心,也不知道是谁手重,竟把线扯断了,恰好又来一股大风,只吹的那风筝越升越高,不见了踪影。 岚筝翘脚远望,确定风筝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自由飞翔去了。 哀怨的看向雨楼:“都怪你!” 雨楼哼道:“分明是你自己扯断了绳线,让它飞了。” “是你扯断的,你赔我!” 岚筝有了胡搅蛮缠的理由,自然不会放过,唠叨个不休:“你赔我,你赔我,你赔我,赔我……” 雨楼不胜其烦:“飞了就飞了吧,快随我回去。”强拖着岚筝回去了。 回到住处的岚筝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但是雨楼知道这不过是他暂时的伪装,等就剩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定会卷土重来。 不出所料,到了晚上就寝时分,岚筝一把抱住她,把她按到床上,往她怀里钻:“你赔我风筝。” “我赔你,明天做一个还你,我好累,别闹了。” 累才好,没有战斗力,他才能得逞。岚筝道:“我不要风筝,我要你。”嘬住她的下唇轻咬:“你得用身体偿还。” 雨楼累了一天,倦的很:“……岚筝……我好困……” 因为疲倦,她的身子绵软,推他的力气亦柔的像爱抚。岚筝沿着她的锁骨吻下,解开她的亵衣,露出她如玉的肌肤,看在眼中,不禁血脉喷张。 揉住她一只滑腻的棉||乳|,道:“舒服么?” 雨楼头脑昏沉:“唔……嗯……” 岚筝得了鼓励,无比认真的将前戏做了周全,然后才去脱她的亵裤。原先每到此步,她都会羞的合拢腿的,今次却没甚动作。 岚筝一看,见她脸侧到一旁,睫毛微微颤抖,呼吸匀称,已经睡着了。 他盯着她纠结的思虑了会,不情不愿的给她系好了衣裳,搂着她躺好。 她带给他的感觉,使得他不禁想,似乎住在这里也不差。 正文 “我那么喜欢你……” 新换了地方,岚筝睡不实,一改往常赖床的恶习,早早就醒了。昨晚上搂在怀里的雨楼,不知道什么时候逃离了他的怀抱,躲到床榻里面酣睡去了。 不行,得搂过来。 他蹭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视线扫过她的五官,细细勾勒她的美,越瞧越喜欢,情动之下,便吻上她的脸颊。睡梦中的雨楼隐隐感到一阵温柔的碎吻,昏沉间,推他:“岚筝,别闹……” 她娇弱的拒绝,听的他心里萌动,缠着她亲昵:“雨楼……” 撼雨楼忽觉隐秘处有人碰触,登时没了睡意,忙回首探望背后的情况,映入眼帘的是岚筝一张佯装无辜的脸。 “你又不老实!” 雨楼将他的手从自己两腿间拽出来,顺手拧他的脸:“这才几更天,你就欢脱了。” 调他又贴上去:“秦雨楼,我们来生孩子吧。” 人一困容易怒,她被搅扰清梦,脾气不禁暴躁,抽出头下的枕头,砸向他:“烦死了,你自己去生吧。” 岚筝好久没受过这等恶劣的待遇了,嚷道:“我好说好商量的不行,那好,就别怪我不客气。” 刚说完,面门上就又挨了一枕头。 出师不利的岚筝,不禁怨念:“……你打我,你打我……” “还不是你闹腾。” “昨晚上,你睡着了,我舍不得碰你,才忍到现在,你还这样!” 控诉完毕,岚筝闷哼一声,扭头背对着她坐到床沿边生气去了。 他等着她来哄他。 可在微凉的晨曦中坐了半晌,仍不见她有动作。他浑身都凉透了,不禁微微发抖。可正与她生气,不好回头探望她的情况。 僵持了一会,他实在受不住了,偷偷扭身看后方的情况。 正对上抿嘴偷笑的雨楼的双眸。 “啊——你!”他怒:“你就这么看着我受冻。” 雨楼咯咯笑:“你瞧你,受气包似的。如果我再不理你,是不是要哭鼻子了?” 岚筝听罢,配合她的说辞,低头做抹泪状:“……呜呜呜……你欺负我……” 她笑着拍他:“好了,越说你越来劲!别凉着,快点暖和暖和。” 她披着被子,这会打开,朝他示意。岚筝便扑过去,抱紧她磨蹭。 他微冷的皮肤贴着她滑腻温暖的体表,摩挲了一会,不禁动情。 雨楼亦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你这色胚!” “我又没去色别人!” 雨楼努嘴:“别人?那我是你什么人?没名没分的在你身边,外面不晓得要怎么说呢。” 岚筝道:“有名分,不受宠,也白搭。我现在对你的待遇,可比太子妃还好,你难道不满足?!” 雨楼嘟囔:“不是满不满足的问题……” 他闻言,坏笑:“……来,我满足你。”说着,就翻身压住她。 又被他动歪脑筋找到了口实,雨楼恼:“心思用不到正地方。”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贵为太子,没有子嗣,对不起天下百姓。” 雨楼白眼送他,突然花缝被他撩拨,不禁嘤咛一声,面泛红潮,又羞又恼:“快把你那狼爪拿开!” 岚筝揩出一抹濡湿抹到她脸上:“口是心非,告诉我,这是什么?” 她羞赧,别开脸。偏岚筝非要追问:“想要是不是?” “……” “怎么不说话?” 雨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狠咬了一下:“哪里那么多废话!” 岚筝爱捉弄她的坏心又起,揉着她的胸口,轻笑:“你喜欢霸道,我还不喜欢呢,怕弄伤你。”揉的蓓蕾挺立,只把雨楼搓弄的意乱情迷娇喘不止,才慢慢进入。 她双手抓着丝被,因为撞击||乳|波轻摇,看在岚筝眼中,又引起他的悸动。 “雨楼……我爱你……” 她‘唔嗯’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岚筝内心不禁失落。 她什么时候才能爱上自己…… 雨楼察觉到他的异样,双腿缠住他的腰,让他深入自己,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道:“岚筝……做我孩子的父亲吧,我想生你的孩子。” 他便再把持不住,泄入她的体内。 他抱着她,道:“如果真的生了我的孩子,你这辈子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3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你这辈子可都跑不掉了。” 她笑:“我跑到天涯海角,还不是被你抓回来。” 岚筝沉默,将这话分析一遍,还是每猜出来,她是责怪他还是表白心意。 鼓起勇气,拍根问底:“雨楼,我爱你……你呢?” 雨楼好似没听到,道:“时候不早了,该起了,你今天有许多事要做吧。” 岚筝哼唧:“没心情了,今天罢工,不做太子了。” 雨楼啧嘴:“你这话小心叫人听去,到皇帝面前弹劾你。” 岚筝拽过被子蒙头:“弹劾去吧,反正你不喜欢我。” 她去扯他头上的被子:“独孤岚筝,你别闹了,快给我起来!” 岚筝碎碎念:“……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点能死啊……” 雨楼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他都看不出她的心思,非得说出来才行。 “岚筝,你起来,我跟你说。” 他一听,赶紧把头钻出被子,双目饱含期望:“……你说吧,我听着呢。” 她笑靥如花:“乖,快起床,金陵的官员,今天一定会来拜谒你。” 岚筝:“……” 他把被子重新蒙好,嚷嚷:“别理我,让我死了罢。” 说归说,岚筝就能跟雨楼闹腾,大事总是要办的,没多久,就哼哼唧唧的坐了起来。 让雨楼伺候着换了衣裳,洗漱完毕,准备用早膳。 岚筝咬着筷子,眼神在桌上逡巡了一圈:“不想吃……” 雨楼被他口中的筷子拽出来:“不许咬,坏习惯这么多呢。” 他沉默须臾,把筷子戳她的胸:“那好,我吃这个。” “……”雨楼道:“岚筝,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了,你又讨打了?!” 这时就听外面急匆匆一阵脚步声,道了门口停住,接着那人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殿下,寝陵出事情了。” 正文 乐极生悲 “殿下,寝陵出事了。” 岚筝一听,忙把筷子一撂,就要出门。 “你先吃口东西啊!”雨楼在他身后道。 他本就不想吃饭,正好有机会可以跑路,自然加快步子,对门外的侍卫道:“快快带我去看!” 撼雨楼郁闷的坐回椅子上,恨道:“不吃就不吃,饿死你!” 穷乡僻壤,山路难行,轿子和马匹等代步工具统统用不了,辛苦了自幼养在深宫,被人伺候惯了的岚筝。 到了寝陵旁临时搭建的督监舍,刚进门就听里面吵嚷个不停。 调“太子殿下驾到!” 护卫一嗓子,里面的顿时安静了下来,方才还扭打的人们保持着上一刻的姿势。 只见两个皆身穿官服的人互相锁着脖子,一个道:“你放手!” “你先放手!”另一个喊。 两个岁数加起来过百的山羊胡子官员似乎没有结束争斗的打算。 岚筝朝一旁的护卫道:“把这两个人拉下去,各抽三鞭子,再拖回来问话。” “殿下,我是工部侍郎邹帆啊,您昨天见过的!”矮胖的邹帆被拖下去的时候嚷:“是林侍郎打人在先。” 管你是狼是狗呢,先杀杀锐气再说,岚筝不为所动,等两人被压下去挨打,他则上座,接过侍卫端过来的茶水,饮了一口,顿觉味道和口感糟糕的人想哭,但无奈众目睽睽,只得硬咽了。 屋内的其他人见自己的长官被打,皆大气不敢出。不多会,挨完鞭子的两个官员被拖了回来,丢在地上。 岚筝把茶碗狠狠的撂在桌上。 这该死的难喝的茶水! “说吧,怎么回事?” 邹帆先道:“林侍郎今早突然进来,见我就打!” 金陵是旧都,还保留了一套和京师一样的官员系统,不过都是闲职,平日里领俸禄喝茶会,养老的好地方。 而这位林侍郎不远百里,从城里追过来打人,肯定有蹊跷。 林侍郎呜呜哭道:“殿下,为臣做主啊,是这姓邹的的儿子,囚禁了我的女儿!我怎么讨都不给,才和他起了争执。” “你的女儿失踪了,怎么说是我儿子做的!没道理嘛!”为了配合语气,邹帆还摊手做无奈状。 “我女儿的贴身丫鬟分明见到是你儿子带走瑞儿的!”林侍郎道:“而且,这附近的农户时常听到夜半有渺渺哭声。你说是怎么回事?” “哼,你的女儿横死山野变成了鬼,你是这个意思吗?!”邹帆道。 “姓邹的,我杀了你!”不顾背上的鞭伤,林侍郎扑向邹帆,掐住他的脖子摇晃:“杀了你给我女儿偿命!” “住手!”岚筝把茶盏丢向林侍郎,飞溅的瓷器碎片,飞迸到两人脸上,让他们暂时分开了。 “殿下,给臣做主啊,呜呜……” 岚筝道:“林侍郎,你若要控诉邹侍郎需要确凿的证据,没有凭证带人大闹太后寝陵,本该杖责五十,押回京师受审,本太子姑念你救女心切,暂不追究,罚你俸禄半年作为邹侍郎被你打伤的补偿。再敢来大闹寝陵决不轻饶!下去罢。” 邹帆大跪一礼:“殿下圣明!” 林侍郎则郁郁啜泣,给岚筝叩了一礼,被人搀扶着走了。 岚筝命人扶起邹帆,温和的道:“这两年辛苦邹大人了,以后还要爱卿为国家效力。” 邹帆跪礼:“臣定鞠躬尽瘁。” 岚筝安抚了众人,晌午绕着施工的寝陵外围转了一圈,又接见了金陵当地的几个要员,才浑身散架子似的回到了住所。 进屋见雨楼捧着本书在看,一把夺过书本甩开,拽着她倒在床上,枕着她的大腿,道:“累死我了!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雨楼道:“谁叫你不吃早饭就跑出去,不累才怪。” “不吃饭,倒不是大事。”岚筝道:“早上和你欢好,耗了体力。” 雨楼脸一红,拧他:“还怪我了!你快起来,我派人去城里买了些当地的糕点来,你换换口味,看愿不愿意吃。” 岚筝摆手:“我晚上还有事,先躺会,不吃了。” “不行,吃完了再睡!”雨楼让侍女端了糕点进来,把岚筝扶起来,亲自拿起糕点喂他。岚筝囫囵吞枣的吃了几块,便躺下继续睡去了。 雨楼给他脱了靴子,柔声问:“如何,好吃吗?” 岚筝嗯了一声。雨楼推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吃。” 雨楼没告诉岚筝是她自己做的,听他说喜欢,心里不禁喜滋滋的,嘴角显出笑意:“你先睡,你三更天叫你。” ++++++++++++ 迷迷糊糊间,听到耳边传来雨楼的声音:“岚筝,时间到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岚筝扑腾一下坐起来,展望四周,果然漆黑一片:“三更?” “嗯。” 岚筝道:“很好,三更天,鬼出门,让本太子爷去抓个鬼来。” 说罢登上靴子就要出门,雨楼不放心,自然也跟了上去。两人悄悄的出了院舍,向着寝陵所在的山上走去。 夜风习习,乌云遮月,不见一丝光亮,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雨楼一直用手护着小腹,紧张极了,她可不能再摔倒了。 “岚筝,到底出了什么事?” 岚筝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雨楼听罢,哼道:“那你怎么不把姓邹的抓起来?” “没有证据啊,再说了,把他关起来,修缮寝陵这烂摊子冷不丁丢给我,我初来乍到,哪里做的了。我已经派人回京师禀告去了,让我舅舅再派个负责的官吏过来接替。不过,先让我调查清楚鬼哭这件事。嘘——你听——” 雨楼竖起耳朵来听,果然听到一阵飘渺的哭声,她吓的一抖,抓住岚筝的袖子:“别吓我,不过是风声。” 岚筝觉得她害怕的样子可爱,不禁在她耳边阴森森的逗她:“拿——命——来——” 雨楼一个激灵,打了个冷颤,反应过来是岚筝搞鬼,捶他道:“你把我吓死了,小心一尸两命。” 岚筝一怔,接着欣喜道:“你怀孕了?” 雨楼抿唇笑着点头:“之前没确定不敢告诉你,今天才真的确诊了。” “我要做父亲了——” 岚筝高兴的原地直跳。 “你慢着点!” 雨楼的话音刚落,就听岚筝啊的一声,人不见了。 而她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森森坑洞。 “岚筝!!” “我没事。”自洞底传来他的声音。 听到他说没事,雨楼深出一口气,嗔怪道:“乐极生悲了吧。你等着,我去叫人。” “雨楼……这里有问题。” 正文 夜探陵寝___68【1/3】 233章 自岚筝跌落深坑,雨楼便急的亦要下去,但她害怕黑漆漆的兽口般的洞|岤,也不知道里面是深是浅。她跪下身子,趴在洞口对岚筝道:“你先等着,我去叫人。” 岚筝未回她,于是雨楼不禁担心的叫他的名字。 忽然这时自洞底飘出几声凄厉的啜泣声,袅袅不绝。她顿觉处于地狱的入口一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也不管岚筝许不许了,钻进洞口,滑了下去。 撼坑洞的隧道坡度不大,且很粗糙,所以雨楼向下滑的并不急,落地也算平稳。坑底察看情况的岚筝,就听头顶哗啦啦的直响,举目望去就见雨楼顺了下来,顷刻吓的脸色一变,忙伸手去接她。 雨楼不偏不倚的落到他身上,岚筝向后趔趄几步,抱着她站稳,没好气的责怪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让你去叫人么?” “你没听到刚才这里有哭声么,怕你被鬼吃了,下来看看你!你还怪我。” 调“你下来看我,若是真的有鬼,你还能跑的了?” “死便死了,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 虽然她的语气不友好,但‘一家人’三个字听的岚筝心口暖暖的,不禁暗下里微笑。雨楼从袖中掏出一块火折子点燃,察看周遭情形,却见岚筝在笑,便蹙眉道:“笑什么,诡异。” 岚筝抱住她蹭脸,笑眯眯的说道:“以后咱们就是三个人了,我高兴高兴还不行么。” “哼,以后面对你们两个索命鬼似的活魔,我怕是命要短了。” 岚筝手摸向她的小腹,眼神充满慈爱:“他肯定会是个好孩子。” 她‘嗤’的轻笑:“你的孩子,如果能乖,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忽然接着火光,她看到几尺外的地上有一个灯盏,马上推开他,走到那里,俯身拾起来,用火苗渐弱的火折子点燃。 她举着灯盏,四下观望,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坑洞内。 “这里是……” “墓|岤的某处。” 墓|岤两个字让她感到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划过耳畔,而此时,十分应景是又飘来一阵细细的哭泣。雨楼呀的一身,贴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胳膊,害怕说道:“岚筝……我们出去吧。” “来都来了,好歹得查清楚了再说。”岚筝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别怕。” 心里则暗爽,她这个样子真讨人喜欢。 雨楼道:“怎么不怕,这里是墓|岤,你就不怕闹鬼?” “恐怕不是鬼……而是人。” “你怎么如此肯定?” 岚筝扶额轻叹:“我的祖母贞懿太后,是很……的女人,别说她哭了,就是她陪葬的宫女敢哭,怕是都要被她处罚,哪怕变成鬼。” “很什么的女人?”没听到关键的形容词,雨楼不禁发问。 “强势,严厉。”岚筝遥想小时候的事情:“……超级可怕的女人,在我的印象里,她似乎从没笑过,诡异的年轻,她殡天的时候,差不多六十岁了,但容颜看着就像四十左右……” “不是很好么。”身为女人,自然羡慕驻颜有术的女子。 “好什么。”岚筝道:“静宸说她是防腐香料泡的人偶。” “那家伙也有害怕的人呀。”虽然她现在有了身孕,但提及害过她的静宸,雨楼仍旧恨恨的。 “没人不怕她,清河王说一见到她,就紧张想上厕所。” 岚筝刚说完,突然阴风刮过,吹灭了手中的灯盏,雨楼骇然,抖着声音道:“岚筝,你别说了,太后发怒了……” “她发怒可比这可怕多了。”岚筝牵住她的手:“有风,证明有出口,你再把蜡烛点燃,这回护着点,别让风吹灭了,咱们来个夜探墓|岤。” 雨楼重新燃了蜡烛,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心想,以前生病的时候那么怕黑,把他扔到没点灯烛的屋内就哭鼻子,现在可好,竟然敢夜探墓|岤,想要过把当钟馗的瘾。 “岚筝……咱们这样搅扰太后,不好吧……”她有点怕。 “有人在她的墓|岤里哭,我帮她找出来,她该高兴才对。” 因恐惧,雨楼连体婴似的黏在他身侧,岚筝心里偷笑,赚到了。 “岚筝……皇室的墓不是有机关的么?” “主墓室里有,咱们现在的位置离主墓室远着呢。”岚筝道:“我猜,应该是邹帆的儿子把那个女子藏在了这里,要不然洞口也不会有灯烛……哎!你听声音就在前面。快走!” 雨楼目不敢斜视,就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微闭着眼睛,跟紧岚筝。哭声越来越近,她终于找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个女子的眼睛早就不习惯光亮,雨楼的灯烛刚一靠近,她便发出惨厉的尖叫。 “……我们是来救你的。”雨楼柔声道,她把灯烛向后拿远。 “你是谁?”岚筝问道。 那个女孩子遮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金陵礼部侍郎之女。” “你怎么在这里?”岚筝瞧见她身上的衣裳虽然脏了,可能看出来原本的料子的华贵,身份该是不错。 刚问完,那女子又隐隐啜泣开了。雨楼将岚筝拽到自己身后,她上前轻轻的道:“你别怕……他会为你做主。” “……我发现他给我的首饰有问题,向他质问,才知道,那首饰是从墓|岤里盗出来的……我说要告发他,他情急之下就将我囚禁在此处。” “你口中的他,是不是邹帆的儿子?” “……是……” 岚筝哼:“你就是告发他,也不能跟他说,偷盗皇室陵寝,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不杀你,真是便宜你。” 雨楼一跺脚,拧了岚筝一把:“她这么痛苦,你还说风凉话。” 岚筝揉着被她掐痛的胳膊,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咱们走吧。” “你不救她?” “我明天会命人来这处巡视,假装发现了这里有洞,然后把她救上来。”岚筝道:“现在被她救上去,擅进贞懿太后的陵寝,弹劾我一次,就够我受的。” 正文 鬼神破案___68【2/3】 岚筝让雨楼蹬着自己的肩头,推了她上去,自己最后爬出洞口。外面的天色微亮,薄薄的晨曦藏不住的日光金线似的泄露出来,斑驳的撒在山路上。 雨楼扫净身上的尘土,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她转身发现岚筝凝视着洞口略皱眉头,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有些诡异……”他摸着下巴道:“咱们说要走,她竟然这么配合,按道理,被囚禁这么久的女人看到救星,该是死活不放的,才对。” “官家的女儿,识大体。”雨楼拽着他,边走边说:“哪里那么多阴谋论,你快点回去洗干净,一会派人把她救出来。” 撼岚筝听了她的话,不再深想,转而美滋滋的想雨楼有身孕这件事。 越想越开心,不禁咬着嘴唇偷笑。结果这次偷笑又让她看了个正着,使得她也不禁引袖微笑。 两个人沐浴在温暖的初晨阳光中,幸福的下山去了。 调++++++++++++++++++++ 回到住所,雨楼命人烧了热水沐浴,便要给岚筝除衣裳,岚筝忙道:“你歇着吧,我自己来就是了。” “行,你自己来。”雨楼抱着肩膀,歪着脑袋看他。就见岚筝笨手笨脚的开始拆腰带。 她默然的看着他不得要领,终于仰天长叹一声:“你真是被帝王教育惯坏了。” 岚筝道:“这种事自然有人伺候,不劳自己动手。” 雨楼哦了一声,上前给他宽衣解带,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以前都是谁伺候你的?” “不记得了。” 雨楼抬眼,盯着他:“少来,你几年前看过的书都能记得,谁伺候过你,能不记得?” “圣人之言留心间,凡夫俗子,过眼云烟。” 她把他的外面的锦袍退了,在手中团了团,甩到墙角去了:“晦气。” 他笑嘻嘻的拉扯她的衣裳:“就是,多晦气,都脱了吧。” 狼爪没扯几下就被她拍掉:“我去叫侍女伺候你,你等着罢。”转身就走。 岚筝莫名奇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脸了:“雨楼,你别走啊。”忽然想起可能是方才提及的以前的侍女的问题,忙解释道:“我就怕你这样才不说的,真没什么。”将她搂到怀里,亲昵了一番,拉着她一同进入浴桶。推磨间,颇有些情动,但想到她有孕在身,只得忍了。 雨楼瞭见他的窘迫,眯起眼睛,别过脸坏笑了下,然后故意靠近他,玉指沿着他的胸膛下移,眼看要没入水中,岚筝一把抓住,咬着她的指尖道:“惹火了我,小心我吃了你。” 她捂着肚子,低头叹息:“可怜的孩子,你有这样的父王,不知道能不能安全降生。” 两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多么不容易,尤其是岚筝,他忙举手做俘虏状:“我保证不碰你,比五台山剃度的和尚还清心寡欲。” 雨楼被他逗的发笑。岚筝一见她的笑容,心头萌动,就要把持不住,借口要去救人,收拾妥当便走了。一路上,都做深呼吸状。 一大早,太子殿下就说自己身边走失了护卫,要人搜山,他则稳坐帐中,在他的授意下。护卫们‘偶然’发现了一处坑|岤。 岚筝听闻侍从汇报,装作震惊的样子,起身向外走:“快走,带我去看。”走了两步,回首对摸汗的邹帆道:“邹大人,事关重大,快随我去。” 到了昨夜钻过的洞口,已经有人先下去了。岚筝背着手在洞口等消息,这时有个侍卫钻上来,抱拳禀告:“禀殿下,下面发现了一尸。” 岚筝心里一颤,哀然的想,怎么才几个时辰,人就死了。难不成被人灭口了。 那侍从接着说道:“女尸死了应有些日子了,脸腐烂的看不清楚。” “啊?”岚筝愕然,心扑腾乱跳,半晌才道:“去金陵让林侍郎来认尸体。” 邹帆道:“臣看这女尸是不小心跌落坑洞摔死的,您如何说是林侍郎的女儿呢?” 岚筝冷然道:“是女尸告诉我的。” “呵呵……”邹帆冷汗涔涔:“您真爱说笑。” 岚筝越想越诡异,艳阳天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的向寝陵主墓|岤的方向祈祷,祖母大人,孙儿错了,您安歇吧。 很快,女尸被抬了上来,岚筝一看那身衣裳,不禁脚下一软,幸好被身旁的侍从扶住。岚筝心凉到了底,女尸身上穿的衣裳和昨晚上见到女子一模一样。 等林侍郎来确认尸体的时候,岚筝还觉得后背发冷。 林侍郎翻看女尸耳后,随即哭道:“有胎记,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然后一副拼命的样子去打邹帆:“你这个杀人凶手!” 岚筝喝止两人住手,问林侍郎道:“你的女儿可是与邹帆的儿子有儿女之情?” 林侍郎一怔:“是……” “那便是了。”岚筝吩咐下去:“给我把邹帆抓起来,即刻派人去他的住处,仔细翻查,挖地三尺也得给我一寸一寸的查明白。还有,他那杀了人的儿子一并抓了,等到京师来人押解。” 一连串的吩咐使众人不禁暗暗吃惊,邹帆更是吓破了胆,太子刚到寝陵没几日,怎么就把他的恶行尽数知晓了呢。岚筝跟着官兵去了邹帆的住处抄家,果然翻出了太后寝陵陪葬珍宝。 真相大白,倒更让他背后发凉。这时金陵的地方官也到了,岚筝便‘高姿态’的让权,让知府处办此案,他则端着一颗心回去休憩了。 岚筝回到住处,见雨楼坐在床上做针线,抢下针线笸子扔到一旁,抱着她躺下,道:“太可怕了……” 雨楼挣扎道:“你快起来,你快起来!” 岚筝不肯,口中仍是道:“贞懿太后……太可怕了。” 雨楼恼:“不起来,别后悔!” 他不明白,往她身边蹭了蹭:“后悔什么?”突然腰间刺痛,他瞬间懂了,道:“针,针,针!疼死我了!” 正文 拉钩___68【3/3】 他不明白,往她身边蹭了蹭:“后悔什么?”突然腰间刺痛,他瞬间懂了,道:“针,针,针!疼死我了!你怎么又乱摆东西?” “是你自己从外面冲进来,就滚到床上挨扎的,还赖着我了?”她拽了岚筝起来,从他背上寻到了针线,顺便又拧了他一下:“瞧给你急的,撞鬼了不成?” “就是撞鬼了!”突然想起,这种事不能跟雨楼说,他挤出笑容,调笑道:“你撞到我,可不是撞到色鬼了。”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唇接触她的滑腻肌肤,便啊的一声弹开,捂着胳膊,可怜兮兮的控诉:“你怎么还扎我?” 雨楼吹了吹针尖:“都要做父亲了,能不能有个正经的样子。” 撼“我要是正经的话,孩子是怎么来的?” 雨楼闷哼一声,扭身背对着他生气去了。岚筝本来想等她气消些了,再去安慰她,不想静等了一会,却听到她呜咽的啜泣声。 “怎么哭了。”他颇为委屈:“我也没怎么着你吧。” 调雨楼抹泪:“还说没有,就要做父亲了,还是这副样子,你对我这样就算了,可将来有了孩子,你如何做表率。你一想到你们两个,大的幼稚,小的也幼稚,我就难过的想死上一回。” 他笑道:“死就死了,怎么说死上一回。难道还能复活不成?” 她用雾霭蒙蒙的眸子凝视他片刻,一滴眼泪滑落腮边,继而扑在床上哭道:“你怎么半点不知体谅我。我真是上辈子没做好事,嫁予你这样个人。” 他多少也明白,她好不容易再次有了孩子,害怕再失去了,心里压力自然很大。 “雨楼……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她这才收敛了些眼泪,但对他的态度却不好,他刚一靠过来要吻她的眼泪,就被她一掌推开,顺便送了个‘滚’字。 这要是整个孕期,都这样,可有的罪受了。 当晚,岚筝梦到了他逝去的祖母贞懿太后,登时吓醒,大口喘息不止。看到身旁的雨楼,也顾不得扰她清梦了,一把抱住,就往她怀中钻。雨楼被他扰醒,发现他的脸贴着自己的胸口,恨道:“独孤岚筝,我早晚被你折腾死。” “我做恶梦了……” 她以为他又梦到了过往的悲惨经历,怒气消散,抱住他,柔声道:“都过去了,不怕啊。” 岚筝就知她会错意思了,但这般舒适也不想解释:“雨楼,你说这世上有鬼么?” “不知道……”她叹:“不过天下这么大,灵异鬼怪的事,谁也说不准。” 他唔了一声,在雨楼怀中安心的睡去了。 ++++++++++++++ 很快京师就来人查办了这起监守自盗的大案,将牵连进来的人悉数押回京师问罪。在沿途围观的人群中,岚筝突然见到一个女子追着一个囚车扔石子,而那女子的容貌分明是死去的林侍郎的千金。 “呃……你看到有人追着囚车扔石子么吗?”期望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此女。他问一旁的侍卫。 “回殿下,那是林侍郎的另外一个女儿。和死者是双胞胎。” “双胞胎……”岚筝突然自顾自笑了两声:“唉,双胞胎,我竟然被双胞胎给骗了。” 她爹先打头阵,大闹一场,让他记住这件事,料定他这个太子不会放任不管,便叫另一个女子在坑下装鬼神哭诉冤屈。是啊,冤屈是洗刷了,可把他给吓惨了。 “吩咐下去,扣那姓林的一年俸禄。” 敢吓他,至少得付出点代价。 洞悉真相的岚筝气鼓鼓的回了住所,将这个情况和盘告诉了雨楼,听的雨楼笑的直不起腰:“我说你前几天,神经兮兮的呢,原来是这件事把你吓到了。” 岚筝嚷:“你看你,我告诉你,你还笑我,以后什么都不和你说了。” 雨楼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顺顺毛,吓不着。” 岚筝抿唇凝眸她:“秦雨楼,也就你敢这么对我不恭敬吧。” 她一怔,缩回手,爬到床里躺着去了。岚筝有些发懵,赶紧爬到她身侧,手在她眼角一抹,触到一丝温湿:“你怎么了,哭什么啊?” “你凭什么凶我啊?”她红着眼睛质问。 “我哪有?!” “就是有,什么叫‘就我敢对你不恭敬?’你还要惩罚我吗?” “我发誓,我绝没那意思!” “就是有,就是有。” “好雨楼,你别这样,行不行?”他嘟囔:“根本是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也是跟你学的。”雨楼坐起来:“就许你跟我胡搅蛮缠的,我才对你说了两句,你就不愿意了。行,你是皇族,是太子……”她便低头抹泪:“怎么能要求你和我一样呢……呜呜呜……我真傻,这天下本来就只有你欺负我的道理……” 岚筝忙引袖给她擦眼泪:“……以后我再不惹你生气了。” “真的?” “真的。” “拉钩。”她伸出右手小指。 “多幼稚啊。” 此言一出,雨楼再次落泪:“我幼稚?你幼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幼稚……呜呜……” 岚筝赶紧亦伸出小指勾住她的指弯处:“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们拉钩。” 雨楼这才破涕为笑,见她笑了,岚筝也展出笑容,摸着她的小腹道:“……能不能是双生子?” “我可不想,有一个就要命了。” “有的是||乳|母帮你,你担心什么。” “我的孩子,我自己养,不用其他人。” 岚筝似乎想起了什么,木讷的附和了两声:“嗯,自己的孩子当然自己养育。” 如果皇后以寝陵处不宜养育皇子为借口,要强抱他们的孩子,可怎么办? 正文 孕妇的脾气____69【1/3】 自从雨楼告知岚筝她有了身孕,他就把她宝贝似的恨不得供起来,可就是这样,雨楼好像也不大买账。人前的时候,雨楼温婉可人,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个没名分的宠姬有多幸福。 可转身入了卧房,就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岚筝过的就不那么舒坦了。 仲夏酷热,雨楼本就怕热,加之这回有了身孕,一方面怕受凉,身体不健康影响了胎儿,一方面又实在热的心慌,她不舒坦,身边的岚筝成了最大的出气筒。 偌是打骂也就算了,可她偏偏每次只是瞪他一眼,然后默默的自己躺了。 撼岚筝便心惊胆战自我检讨,回想自己有没有惹她的地方,思来想去,不记得自己放过错。他慢慢的移着身子到了她面前,笑着讨好问:“雨楼……你怎么了?” “没怎么。”平直的声线,听不出息怒。 “那你刚才瞪我做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调“没有啊。” 但是一心想做个完美丈夫的岚筝不肯罢休,缠着她问:“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雨楼有些不耐烦:“我哪有。”闭着眼睛,翻了个身。 “雨楼,雨楼。”他轻轻推她:“如果没生气,就和我说说话呗。” 雨楼突然睁眼,对他怒目而视:“你烦不烦?!闲得慌是不是!离我远点!” 他被骂的身子向后一抖,然后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躺了:“秦雨楼,你骂我,你骂我,你骂我……”碎碎念了几句,感到身后的她有了动作,以为是来打自己的,不禁在心中告诫自己,没关系,她有孕在身,脾气不好,打你出出气而已。 一只纤纤玉手拨过他的脸颊,让他面对她,继而感受到了她柔软的唇印在了自己的脸上。 “岚筝,乖哈,我好累,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虽知她美丽,此刻见她更有一番风韵,夫妻许久,竟还看他脸微微泛红。不禁勾住她的脖子,不让她离开自己,渴求进一步的唇舌交缠,雨楼强压愠怒同他亲昵一番,才侧身躺了。 岚筝忽然想起了什么,蹭过去,撩开她鬓角的碎发,仔仔细细看她脸颊上留过的伤疤,伤疤已经瞧不见了,那里和别的皮肤一样光洁白皙。 不知道身上的伤疤,好的怎么样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岚筝轻轻的去掀雨楼的亵衣。早就忍无可忍的雨楼怒火中烧,按住他的狼爪,道:“你要干什么?” “看看你胸口的伤好了没?我见你脸上的都好了。” “……”雨楼撑着身子微坐起来,叹了一口气:“你能不能老实一会?” “能的。”岚筝见她要发怒,忙道:“我绝不打扰你了。” 雨楼这才重新躺下,但心中不快。想道,岚筝真真烦死个人。后半夜凉爽了些,她终于有了睡意,可这点睡意很快就被小腹处的摩挲感去散掉了。 她睁开眼睛,瞄向腹部的手:“独孤岚筝,你找死是不是?”再也忍不住,飞起一脚,直踹向岚筝肩头,幸好床大,他后仰却不至于掉下床去。 可还没等爬起来,脸上就被枕头狠狠摔砸。 “你这厚皮的混蛋,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不放过我,我早晚被你折腾死。” 岚筝还觉得蛮委屈,一边挡一边解释:“我看看孩子,谁知道你睡眠那么轻。你快别打了,伤了孩子!” 她闻言扔掉枕头,跪在床上瞪着他,很快眼中便充满泪水:“我真是欠了你的!”说罢便要起身下床。 “你要去哪里?” “这么多间屋子,随便找间休息。” 岚筝当然不许,拉住雨楼的手,道:“我发誓,再也不搅扰你了,真的,真的。你不在我身边,我更担心,指不定一夜不睡,跑到你房下看守着。” 她刚才对他又踢又打,气出了不少,他现在又说好话,略一思忖,还是绕过了岚筝,被他扶着重新睡下。他将功补过,拿过扇子给她扇风:“你睡吧,有我保护你呢。” 雨楼翻瞪了他一眼,睡了。 岚筝一边扇扇子一边瞧雨楼的肚子。这孩子应该是拆穿云澈的身份前的那次温存怀上的,到现在估计在三个月左右。雨楼的肚子还挺平坦的,她就小心翼翼的护着,怕出半点闪失,如果过几个月,她的肚子便大,岂不是更苦?! 想到此处,觉得她很辛苦,便想在她脸上吻一下作为犒劳,想起刚才自己差点被她打死,只得忍了为非作歹的念头,看着美人叹了一口气。 雨楼对这个孩子看的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上次流产,险些不能再孕的噩梦,每每想起还都揪心的疼。因为太过重视,反倒有点草木皆兵,怕路不平摔倒,连院门不想出。 炎炎夏日,抬了贵妃塌在树下,拿了本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竟然梦到漫天的彩云,醒了,想来是好兆头,就想去告诉岚筝。 一问侍女,听说太子殿下早就回来了,见她休憩,没打扰她,回了后院的卧房。 雨楼起身去找他,推了卧房的门:“岚筝——” 里面没人应声,向内走到里间,她一怔,接着扶着屏风,笑岔了气。 “岚筝,你做什么呢?”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问那个正把枕头往自己腰上缠的大男人:“你这又是唱的哪出?” 岚筝有些窘,不过既然被看到了,索性说了:“我试试你怀孕,挺个大肚子有多不舒服。” 雨楼走过去,笑道:“那试出来没有?怀孕挺个大肚子舒服么?” 他摇头:“当然不了,又沉又不方便。”他卸下腰间填塞物:“要这样十个月,想想都受不了。” “那你还每天惹我,知道我多辛苦了吧。”雨楼说着,又拧了他一把:“以后老实点。” 岚筝想了想,道:“这里条件太差了,我送你回京师吧。” 正文 孕妇的折腾____69【1/3】 “这里条件太差了,我送你回京师吧。”岚筝道:“荒郊野外,你出了差池怎么办?生产想必更可怕。” 雨楼一听他的话,脸上的笑容退了:“你我不走。这里又不是没有大夫,再说了,我自己也懂医术。况且,我还照顾过我嫂子,产后护理也都熟悉,折腾回京师更危险。” “我才说一句,你就说了这么多句。”岚筝笑眯眯的握过她的手:“我就知道舍不得你离开我。” 雨楼靠在他怀里将方才做的梦和岚筝说了。 撼“彩云?”岚筝皱眉,忽而笑道:“难不成你怀的是孙悟空?” “你!”雨楼气的扭身背对他:“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岚筝笑着扳过她的肩膀:“就是说个笑话,你这几天一直绷着脸,我寻思逗逗你,谁知你反倒生气了。”雨楼不依,道:“哪有你这样说笑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调“没有,没有。”岚筝忙顺着她的话说:“我以后再不说这些话了。” 雨楼这才有点好脸色。岚筝扶着她坐下,低声道:“这个梦,你和别人说过没?” “没有,只告诉了你。” “那就好。”岚筝道:“不要告诉任何人,皇上笃信道教,对这些所谓的祥瑞,看的很重,被他知道,你肚子里可能有个帝王相的胎儿,咱们就麻烦了。” “可是……自己的孙子有帝王之相,不好吗?” “傻瓜,皇孙是皇帝,那么我自然就是皇帝,他本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4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本就猜忌我,还不以为我要逼宫谋反啊。” 雨楼听罢,骇然道:“我绝不会说的,暂且忘记这个梦。”继而道:“岚筝,那我怀的是不是男孩儿?”岚筝笑道:“你还真信一个梦啊,得生出来再说。” 雨楼摸了摸小腹:“你可要平安出生啊。” +++++++++++++++++++++ 雨楼的脾气渐长,这是岚筝的感觉。 八月的雨水仍然充沛,这日大雨倾盆,雨楼绣着婴孩用的肚兜,岚筝在一旁老老实实的陪她说话,突然雨楼望向窗外,道:“岚筝……我想吃……” “吃什么?”岚筝有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以前和苏萧常常溜出去采刺玫果吃,许多年没吃,怪想的。” 岚筝觉得苏萧两个字刺耳,哦了一声。 “你哦一声就算完了?我想吃,你快给我去找。”说罢,将红肚兜扔到他身上:“还愣着干什么?” 岚筝见她蛾眉倒蹙,赶紧说:“你别生气,我命人去找就是了。” 唤来随从们,让他们去山上摘这种野生的果子。护卫们就知道这大雨天的下这种命令,定是秦雨楼的要求。于是在瓢泼大雨中,曾经的大内高手们只得学着村妇去采果子。 终于淋的落汤鸡一样的护卫们带回了弥足珍贵的一小笸刺玫果,岚筝命人洗净了端给雨楼。雨楼恹恹的瞄了一眼,眼中没有半点刚才的渴望。 “长在寝陵附近的东西,阴气重,还是别吃了。”雨楼轻描淡写的说道:“况且……我也不怎么想吃了,好了,拿下去吧。” “……”岚筝道:“不吃了?好不容弄到的。” “我说不吃就不吃!” 岚筝想起曾经的自己,不仅要她喂,而且喂了还吐出来。跟自己比起来,她还不算恶劣。 有一日,雨楼说想完秋千。那可是个要命的东西,万一摔着,就糟了。岚筝说什么都不肯,雨楼说什么都要,他不答应,雨楼就连哭带嚷的不依不饶。 岚筝苦不堪言,好话说尽,仍打消不了她的执念。雨楼对他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冷冰冰的绷着一脸,说话三句定会吵起来。岚筝受不了,只得让人搭了秋千给她玩。 自己心中暗想,一定要片刻不离的护着她。 谁知她微挺着肚子,晃了晃秋千的绳索,道:“是蛮危险的……还是不玩了。” 岚筝气的眼前一黑:“我早跟你说过危险的,你非不听。” 雨楼看着他,忽然嘴一瞥,接着腮边滑下两串眼泪:“你凶什么嘛,我就玩个秋千,也值得你这么说我。”说罢,委屈哭了起来:“呜呜……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的,怎么提这点要求也不行?” “这点要求……”岚筝轻声重复道。 “你嫌我多事就早说,我自己也能生养,用不着你。” 岚筝听她的意思,似是要带球跑。忙搂过她安慰:“我就是担心你,多说了两句,你别往心里去。” 雨楼捶打他的胸膛,嗔怪道:“你说过不惹我生气的,却还气我。” 一般的女子,捶打男子的胸膛,便是撒娇,粉拳软绵绵,像是爱抚。但对于会功夫的雨楼来说,这个动作是很有杀伤力的,岚筝接了几下,便觉得有些吃不住。 “你别打了,再打非得吐血不可。” 雨楼眼一横:“那就去吐吧。”推开他,哼了一声,拧身走了。 岚筝扶着秋千,数着指头:“现在是四个月,至多还有六个月,忍。” 秉着这个念头,岚筝鞍前马后的服侍着,气也受了,苦也吃了。到了雨楼身孕六个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美滋滋的看着她的肚子,想自己的孩子就要降生了,就忍不住想抿嘴笑。 可还没等他高兴几日,他就迎来了噩梦。 云澈来了。 这日晌午,雨楼闭目小憩,岚筝试着火盆的温度,正欲加炭,就听侍女小声禀告,说前堂有人求见,说是从云南来的。岚筝心里咯噔一下,但还安慰自己,不会是那个人的。 但是到了前堂同那人会面,看到对方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登时恼了。 “你怎么来了?” 云澈冷哼:“我姐呢?” “从哪来回哪里去!这里不欢迎你。” “凭什么?” “就凭是我说的!”岚筝对侍从道:“给我打一顿,扔到后山去喂狼。” “你敢!”云澈嘴上强硬,但脚步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你敢擅离封地,我有什么不敢处罚你的!”岚筝狰狞坏笑:“千里迢迢来送死。” 增此时,就听门口传来声音:“谁在里面?” “姐姐——” 正文 胎动____69【3/3】 “姐姐——” 云澈听到雨楼的声音,激动之余,越过岚筝身侧,去迎她。岚筝哪里能让他碰到雨楼,抓住他的胳膊一拖,摔了他跌在地上,然后自己去迎雨楼:“你怎么来了?身子要紧。” 雨楼看到坐在地上的云澈,欣喜的去扶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地上多凉啊,姐姐扶你起来。” 云澈不起,先告状道:“是他推我的。” 撼雨楼瞪向岚筝,不高兴都写在脸上。 岚筝摊手:“他擅自离开封地,我准备把他捆了,押回京师问罪呢。” 云澈冷笑:“你记错了吧,皇上只说,没有旨意不让我擅自进京,却没说我不可离开封地,云游天下。” 调“以后会的。”等他做了皇帝,一定会下旨,让韩王子孙世世代代永不得封地。他让开雨楼:“你有孕在身,还是我来扶他起来吧。” 雨楼俯身困难,退了一步,让岚筝上前。 “起来吧。”岚筝搀住云澈的胳膊,扶他到一半,突然一松手,又让他狠狠摔坐在了地上。看的雨楼都不禁气恼,对岚筝道:“云澈来看看咱们,是好事,你怎么这样对他!” 云澈更是委屈,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气哄哄的说道:“我听说寝陵的督造官员私盗珍宝,怕姐姐有事,赶过来看看你们,却好心没好报。” “谁知道你不是来下毒的。”岚筝道。 云澈撂下狠话:“我如果下毒的话,你和我同处一室,早就死了。” 雨楼见两人又要吵,忙从中缓和,对云澈道:“远道而来,累了吧,先休息休息,等一会做好饭菜,让人去叫你。” 等侍女引着云澈歇息去了,雨楼便开始数落岚筝:“你看你,还说别人幼稚,就属你最幼稚,他好不容易来一次,你打他一下,能开心到哪里去?” 岚筝道:“非常开心。” “他也是你的弟弟,你对他好些,行不行?” “他曾经要毒杀我,我没寻找他算账,已经是便宜他了。” 雨楼听罢,眼泪转转悠悠又要落下:“你就不能让我省心……”岚筝见她要哭,什么都抛在脑后了,说尽好话去哄她,又被她闹腾了一番,顺便胳膊上挨了两下掐。 等雨楼的眼泪干了,饭菜亦准备好了,雨楼命人去传了云澈过来落座就餐。岚筝上座,看着云澈一脸笑意的和雨楼说话就觉得他没安好心,八成又是来拐带她的。 云澈拿了雨楼的娘亲和哥哥的信件出来,这让雨楼如获至宝,感动眼眶泛红。云澈便得意的瞭了岚筝一眼,岚筝压制怒火,默默的给雨楼夹菜。 “对了,我听说皇上最近沉迷神仙方术的厉害,叫了很多道士在宫里烧炉子炼丹。”云澈这个消息是说给岚筝听的,但已经和岚筝闹僵了,不好直说,佯装是说给雨楼听的样子。 岚筝亦听到了,没说话。 “雨楼姐姐,还有啊,晋王据说在胶东过的还不错,还联系上了以前的旧部。”云澈继续抖落他收集的消息:“京师的方家给他诊治,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呢。” 雨楼对晋王不关心,也没联想起云澈这两句话得意思,只是和云澈聊家常。但岚筝却神色凝重,心中甚是纠结。 这时云澈看着雨楼的隆起的肚子,道:“我能摸摸么?”说着还没等岚筝反应过来,云澈身子一斜,手已经放到她的肚子上了,他道:“唉?动了一下,姐姐你感到了么?” 雨楼笑着点头:“感到了,踢了我一下。” 岚筝抓狂,第一次胎动居然叫云澈这厮摸去了,恨的想杀了他。味同嚼蜡的吃了饭碗,打发掉了还想黏着雨楼的云澈,拉着她回了房间。 他让她坐在床上,然后他则蹲下来,抱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肚子听:“他怎么不动了?” 雨楼今天见到了云澈,又得到了母亲和哥哥的书信,心情很好。 雨楼笑道:“云澈那是赶巧,你叫他动,他偏就不动了。和你一样爱耍人。” 岚筝对她的肚子说道:“好儿子,快动动,让爹爹我高兴高兴。” 她咯咯笑:“他又听不到,你说再多也是白说,等再过几个月,胎动明显了,你再摸吧。” 岚筝道:“在娘胎里就这么不听话,生出来还了得。”他也不摸了,坐到雨楼身旁,道:“你听到云澈刚才说的话了么?就是皇上服用仙丹和晋王身体安康那几句话?你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想法。” “云澈那家伙,精着呢,不会说废话,他是在提醒我要做好准备回京师。”岚筝躺在床上,看着床顶:“……皇帝服用道士炼的丹药,指不定那天真的驾鹤西去了,而晋王也蠢蠢欲动,我又远离京师,情况并不乐观。”说到此处,他道:“云澈是来给我通风报信的。他算念着我这个哥哥。” 雨楼道:“就是嘛,你对他好点。” 岚筝认真的想了想,道出了答案:“不行,还是讨厌他。” 招岚筝讨厌的云澈,匆匆而来,为了不让人察觉,没住几日就匆匆告别了。期间和黏着雨楼,姐弟情深的模样气的岚筝牙痒,等他走了,岚筝非要让人去买鞭炮送瘟神,被雨楼臭骂了一顿,才悻悻作罢。 等七八月胎动很明显的时候,岚筝没事就摸着她的肚子对腹中的胎儿道:“你出来的时候可快点,别让你娘亲太痛。”提到分娩雨楼亦紧张,嫂子当年撕心裂肺的喊叫还萦绕在耳边。 怀胎足月,婆子和侍女严阵以待,岚筝更是不敢睡实,就怕夜里她出了状况。可怕什么来什么,这日夜里,岚筝迷迷糊糊间,就听雨楼传来阵阵低吟,他一摸褥子湿了一片,立刻惊醒,高声让侍女去叫产婆。 产婆一到,岚筝就被侍女们挡到外间去了。 岚筝不能陪在她身旁,听着里面的喊声,心里比被刀割还疼。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夜色。 正文 生产____610【1/2】 听到婴儿的啼哭,岚筝忙到门口处,向内翘脚望,还什么都没看到,就被侍女们给挡到外面去了。 心急火燎的在外间踱来踱去,终于一横心,管他男人许不许进产房呢,他今天就进了。 太子殿下硬要往里闯,谁也不敢真的阻拦,道了几声“殿下留步”就放了他进去。 岚筝入到里间,见雨楼虚弱的躺在床上,发丝由汗水黏在鬓处,白着一张小脸,看的他揪心。 撼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睁眼见是岚筝,顾不得疼痛,对他恨道:“……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出去!” 给她做清理的产婆们瞧到他,也急了:“殿下,男人不能进来,不吉利,请您快移步。” 岚筝嘟囔:“我是担心你。”见她还有力气数落自己,想来定是没事。便去寻看方才啼哭的婴儿。 调这时侍女给婴儿洗净了污秽,裹了被子,抱住来交到岚筝手中道“恭喜殿下,是麟子。” 岚筝乐的何不拢嘴巴,用自己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那近乎透明的小手指。脑海里反倒没什么想法,只有满心的欢喜抑制不住。 被他一碰,婴儿哇的一声又哭开了,岚筝却笑着轻吻了下婴孩的额头,抱他到了雨楼床前:“听听他哭的多洪亮。” 产了胎儿,她只觉得地狱门口转了一圈,刚回神还未来得及瞧婴儿,岚筝就进来了。她顾不得孩子了,仍就把岚筝往外赶:“……你快出……”去字还没说出口,宫口一阵收缩阵痛,疼的她眼前一片昏暗,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岚筝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把她气到了,忙说:“雨楼,你不要紧吧,我出去就是了,你快些好起来啊。” 产婆向她下身看了一眼,道:“还有一个,已经露头了。” 刚才生过一个,这次不像方才那么难,吐纳用气后,便迎来了第二次婴儿的啼哭。 产婆一瞧,回身对被雨楼痛苦的喊叫骇到的木头般的岚筝道:“恭喜殿下,是个男孩儿。” 雨楼一听又是个男孩儿,躬着的身子一下瘫软下去,喃道:“……怎么……又是个男孩儿…” 岚筝如梦初醒。婆子们把后来出生男婴洗净抱给他,岚筝打开小被,见这个男婴胸口有一块指甲大殷红胎记,道:“……还好,不难区分……” 给雨楼做完了清理。产婆和侍女们把恭喜贺喜的吉利话说了一遍,各自领赏去了。屋内只剩下几个有经验的上了年纪的婆子护理雨楼。 岚筝抱着孩子到了雨楼床前,给她看。雨楼看着两个孩子,喜极而泣,道:“……是我们的孩子……” 岚筝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傻子…当然是我们的孩子……” 雨楼又道:“……比我嫂子生的好看……” 岚筝指着自己道:“论父亲,你哥哥和我能比么?” 她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岚筝笑道:“除了高兴,还能说什么。” 雨楼却面带忧色:“……双生子……以后怎么办?” 他知道她是指以后可能会涉及到的皇储问题,笑道:“身上没有胎记的是哥哥,是长子。” 雨楼道:“只晚出生那么一会,就失去了机会……不公平。” “你想的太多了,都是以后的事情,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她想也是,这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岚筝吻了她一下,道:“我发誓,这回绝不会打扰你了。”纷纷嬷嬷们,好生照料雨楼,抱着孩子们出去了。 满三天的时候,简单的办了洗三礼。岚筝便抱着孩子去看雨楼。 经过几日的调养,她恢复了不少气色。乐呵呵的伸手接过一个先抱在怀里,问岚筝:“喂过奶了么?” 这时旁边一个嬷嬷道:“喂过了,请的是家世清白的||乳|母。” 雨楼抱了会,和岚筝换了另一个来抱,打开衣裳见这个孩子胸口有胎记,又想到对他的不公,不禁在怀里多抱了一会。 岚筝瞧出她对小儿子的偏爱,道:“你就少操些心吧,他自己都还没说什么。” 雨楼拧眉:“他这么小,能说什么?” 岚筝忙笑着赔礼:“是我错了,你别气,身子这么弱,气出个好歹来。” “我又不是纸糊的。”她道:“以后用不着||乳|母,这两个孩子我都亲自喂养。” “一个也就算了,一起来两个,你喂的过来么。还是交给||乳|母养吧,你我都是||乳|母喂大的,不也挺好的么。” 雨楼听了,哄着孩子,不做回答。 岚筝叹息:“……以后还要生呢,,你哪喂的过来。” 怀了双胞胎,已经超出她的预料,竟然听闻还要再生,不禁蹙眉道:“你还敢提这个?!都是你!要不然也不能一起生两个来折腾我。” 岚筝嘟囔:“怎么赖上我了。” “随你。你带了生双胞胎的根儿。” 岚筝郁闷的拿手指在床沿边画圈:“……若是他们有别的毛病也还怪我不成?” “若是他们也喜欢黏人,我就不要活了。”雨楼道。 岚筝安慰道:“不会的,两人有个伴,不会来烦我们的。” 饶是这么说,初次生育就有了两个孩子,就算有嬷嬷们照顾,雨楼仍是劳累。 岚筝也有心烦的事情,就是雨楼产子的事情一定是要上报京师的。但他又怕皇后知道后有动作,愁的不行。 ++++++++++++++++ 快到满月酒的日子。这天晚上,岚筝趴在床上,一边逗孩子,一边和雨楼商量酒宴的事儿。 雨楼道:“不要讲什么排场了,这里也什么皇亲贵胄,就咱这个院子庆庆算了。” “岂不是委屈了他们。” “待回了京师,再补回来就好了。” 岚筝唔了一声,沉默了会,道:“雨楼,如果皇后来接你们回京师,你会答应吗?” 正文 初为父母___610【2/2】 雨楼听了,随口道:“你在这里,我回去干什么?!” 岚筝自是心中欢喜,可为了她们母子好会京师是最好的办法:“回了京师,要什么有什么,条件比这里不知好了多少倍……” 还没等他说完,雨楼剜了他一眼道:“宫里条件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养出了独孤静宸那种混蛋!还有你那些个又坏又蠢的兄弟,哪个不是蜜泡大的,没见比寻常人家的人,好到哪里去。 一番话呛的岚筝没话说。雨楼得胜,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岚筝,去逗孩子。 撼他看到孩子们软软的小手,不禁轻轻捏了一下,谁知这一下似乎是捏重了,其中一个哇的哭开了。雨楼忙抱在怀中哄:“乖哈,不哭。”然后怒视岚筝:“你就不能老实会,惹了他哭。” 岚筝翻开婴儿的肚兜,见到那块红色胎记,道:“又是你小子。” 他则抱起另一个,贴脸亲昵:“还是长子你好,不像你弟弟那么娇贵。” 调可谁知,他方一抱长子,长子也哭开了。雨楼恼:“你快放着罢!” 岚筝只得唤来候着的嬷嬷,把长子给她哄,好不容易两个孩子终于不哭了。雨楼也筋疲力尽了,打发了岚筝,躺下休息了。 岚筝在外间饶了一圈,又等了一会,探头见她睡了,蹑手蹑脚的回来,趴在摇篮边看睡了的孩子们。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方才越发有了做父亲的真实感。这会按捺不住内心的欣喜,俯身要抱摇篮里的孩子。 老嬷嬷看到了,不好阻止岚筝,心则提到嗓子眼,朝他微微摇头。 岚筝瞪她。 多事! 嬷嬷低下头,装作没看到。岚筝刚将一个睡梦中的婴孩抱在怀中,就听哇的一声大哭,吓的他一怔。 他心惊胆颤的看向床榻,果然被惊醒的雨楼正半坐起来,瞪他。 “……那个……我……” 雨楼恼:“你就不能让我们母子休息会?!” 这时嬷嬷走过来,脸上写着‘早就提醒殿下您,您非得不听。’ 岚筝没办法,只要撇着嘴巴,将孩子交给嬷嬷去哄。临走前,他回身用手指戳了下婴儿的脸蛋:“真不可爱!” “哇——”再次爆发哭声。 岚筝慌了,后退几步,在雨楼抓起枕头砸向他之前,飞也似的跑了。 ++++ 满月酒如雨楼所说,简单的操办了。岚筝给两个孩子分别取名,昊阡,翔陌。阡陌两个字用于纪念两人出生在乡野郊外。而且还能表示长幼。 冬天寝陵的修缮工程节奏放缓了很多。岚筝无所事事,陪着雨楼,顺便学着哄孩子。 雨楼身体底子很好,调养有方,恢复的很好。 两个孩子确实负担不过来,大多数时候还是交给||乳|母哺育。 无忧无虑的闲适生活,惬意非常。 自两人在一起后,从没这么悠闲过。没人打扰,只有两个人安安静静,没有芥蒂的生活。 这日岚筝想到这里,仰面躺在床榻上,伸展手臂,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雨楼亦颇有感慨,靠在他身边,手扶着他的胸口道:“好几次,我都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好了,有你和仟仟陌陌在身旁……” 鼻子一酸,接着说道:“我时常想,可能是老天为了补偿我们失去的孩子,这才一次让我们拥有了仟仟和陌陌。” “好人有好报。” 她笑:“你还是好人?” 她自从有身孕,岚筝就没碰过她,现在她出了月子。又和他拥着,让他不禁情动。 岚筝眯起眼睛,坏笑:“我确实不是好人。”说着,手探进她的衣衫内抚摸。 雨楼打开他的手:“少来!” 他见她嘴角挂着笑意,知道她不是真的反感他,于是抱住她磨蹭:“你只顾着他们,都不理我。”缠着她耍赖:“……雨楼,你也亲亲我呗。”说着,就将脸凑到她唇边。 雨楼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哭笑不得:“……真是拿你没办法。”粉唇轻努,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不行,不够,不够。”他嚷着把她抱到自己身上,按住她的后脑,和她深吻。 正宽衣解带,准备缠绵之时。两人就听侍女在门外通报:“殿下,有人求见。那人自称是舞阳侯。” 岚筝道:“让他等着。” “是。” 雨楼疑惑:“他怎么来了?” “估计是皇后派来打探消息的。”岚筝道。 他母亲的怨恨还没消,决不许她再动他的孩子。 “那你快去看看。” 岚筝百般不情愿的起身,嘟囔:“每到关键时刻就有人打扰。” “还不是你非得大白天的……”雨楼羞道:“……晚上便没人来扰了。” 岚筝嘿嘿笑了两声道:“那我们晚上继续。” “讨厌!快走罢!” 岚筝笑着出了卧房,去会从京师远道而来的王麒。 王麒刚一见岚筝,便上前说道:“殿下,快随我走。” 岚筝道:“你是来做什么的?我为什么要和你走?” 王麒伏在他耳边小声道:“皇帝怕是要不行了,你快随我回京。” “怎么回事?” “皇帝服了术士炼的仙丹昏迷不醒,我听到消息就连忙来告诉你了,你是太子。皇帝驾崩,您必须回京主持大局。” “皇帝只是昏迷,我擅自回京,若是他醒了,可怎么办?” “这路上快马报的消息,只说皇帝的病情一天天加重,没一个说有好转的。”王麒道:“皇后娘娘让我来接您回去,自然也考虑到了这点,她是料定皇上凶多吉少了。不要耽搁了,快走罢。若是晋王先回了京师,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岔子。” “你先等我片刻,我告诉雨楼这件事。” 岚筝快步回到后屋,对哄孩子的雨楼道:“雨楼,你听我说,皇帝可能近日就要驾崩,我必须回京。你等着,等我准备妥当,就派人来接你。” 雨楼一听是这等大事,虽舍不得岚筝,但必须以大局为重:“你快起程吧,我会照顾好孩子们,等你回来接我们。” 岚筝在她额上印了下,一咬牙,匆匆离去了。 雨楼望着他背影,不知怎地,竟落了眼泪。 正文 故人来___611【1/5】 雨楼抱着陌陌,听到屋外传来车辇起程的嘈杂声,自言自语的说道:“……他走了。” 和岚筝的分别次数并不少,甚至有几次都是她主动离开他的。 她都不觉得有什么,还会说,离开他,终于能松口气。 可一次,她却从心里感到不舍。 撼方才看到他离开,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才抹去,心酸不舍间,眼眶内又盈满了泪水。 “哎……真是。”她苦笑着擦泪:“哭什么,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内心焦躁不安的小坐了一会,终是忍不住,放下孩子们,披了件斗篷,疾步向院外跑去。 调她希望至少能看到他们车马的残影,可蜿蜒的山路上,寂静如初,不曾有半个人影。 该是走远了。 她多希望岚筝这个时候能突然从她身后跃出来,蒙住她的眼睛,和她调笑,像往常一样说:“雨楼,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可这被隆冬大雪覆盖的冰天雪地,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立,木讷的遥望他离去的方向。 “小主子,我们回去吧。”侍女劝道:“您要注意身体。” 雨楼唔了一声,恋恋不舍又眺了眼远方,确定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才扭头回了卧房。 自岚筝走后,没人缠她,反倒觉得空落落的。 撑着下巴,呆呆的想他这个时候,会不会觉得冷,觉得饿。好在岚筝亦思念她,走后的第三天派人送了封信回来,诉说相思之苦。 ++++++++++ 这日,她哺了两个孩子,自己亦累了,侧卧在榻上休息。昏沉中听到侍女来通报:“小主子,有个自称绯绿的女人要见您。” “是绯绿。”雨楼一听,欣喜的坐起身来:“快叫她进来,直接带到这里来。” 侍女料这个来拜访的绯绿和小主子关系不一般,不禁快走了几步,去传来人。 绯绿在外间还不大敢直接进来,雨楼瞧见她探头探脑的模样,朝她招手笑道:“怕什么,这里没别人的。” “小姐——” 绯绿这才高声唤了雨楼,走了进来:“小姐,绯绿来看你了。” 自雨楼跟着太子来金陵,绯绿就被雨楼差遣去了云南与母亲和哥哥在一起。 这会她来拜访,雨楼便拉着她坐下,询问家人的情况。 绯绿连说:“夫人和少爷都很好,小姐别担心。”别头看见摇篮中躺着的两个依依呀呀的婴儿,绯绿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雨楼初为人母,喜不自禁:“你道是贺喜,我却看他们是磨人的小恶魔。” 绯绿道:“小姐说哪里的话,您这有了一双麟子,等太子殿下登基,一定封您做皇后。” 雨楼抿嘴笑道:“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绯绿遥望四周:“怎么不见殿下?这大雪天的,仍要去督工么?” 雨楼不好说别的,支吾道:“他有事去金陵城内了,最近回不来。” 绯绿听了,呀的一声,神色凝重的提醒雨楼:“小姐,你可得对殿下上心呐,金陵城里的美女数不胜数……” 雨楼苦笑:“你千里迢迢来就是提醒我这个?” “当然不是。”绯绿忙道:“我是来……” “我知道,你担心我,特意来看我的。”雨楼道:“世子几个月前也来过,你们排队来看我,我倒是不寂寞。” 提到世子,绯绿道:“我到了云南才知道,老爷和世子还有交情……” 她不知其中隐情,只觉得世子对秦家未免太好了些。 雨楼早就叮嘱过云澈不要说破这层关系,想来哥哥秦远笛应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弟弟。 “我哥哥和世子相处的怎么样?” “还算好。”绯绿嘟着小嘴,晃着两条腿:“少爷和世子都年轻气盛的,难免吵嘴。少年总是问世子究竟和老爷有什么交情,值得他这样帮我们。后来有一次逼急了,少爷说要去找韩王殿下问个清楚,被世子拦了回来,大吵了一架。”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上个月的事情吧,后来世子就再没来过我们住的院子,后来夫人去打听,得知世子又出了远门。自我离开云南,他还没回来。” 雨楼叹了一声,心里道,只能等岚筝登基,赦免母亲和哥哥,让秦家的人不再东躲西藏,才能说破这层关系。 “小姐……”绯绿欲言又止:“……那个……”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呃……”绯绿道:“其实,我是和少爷一起来的。” 雨楼一惊:“哥哥也来了?他人在哪里?” “在金陵城里住着呢。” “就他一个人?” 绯绿似是有心事,正在愣神,被她一问,呆了一下,才道:“是,就少爷一个人。” “他怎么离开世子的保护范围了,若是被人发现,举到官衙去,可怎么办!”雨楼道:“你现在就去让他乔装打扮,带到这里藏着。” “可少爷说,想见您,您能不能和奴婢去城里见少爷?” 雨楼一想,哥哥出门不便,万一被人发现就糟糕,道:“那明天你带我去见他!” 绯绿唔了一声,不再说别的了。 当夜,绯绿被安排住到了别的屋子,雨楼则思虑哥哥的事情,一夜未合眼。 早上起来,空中撒盐似的飘雪,绯绿便拦着雨楼道:“不如,等雪停了,咱们再去吧。” 雨楼不肯,说这事耽误不得。绯绿没办法,才拖拖拉拉的带着雨楼出了门。 临走之前,雨楼特意安排了靠的住的婆子看护两个孩子,反复叮嘱了侍卫们要严加防守,才放心知走了。 雨楼是第一次到金陵城,亏得绯绿识路,才寻到哥哥住的客栈。 踱到了房间前,绯绿轻敲房门,道:“少爷,是小姐来了。” 秦远笛从里面打开门,探头出来,不见雨楼身后有人,忙让了她进来。 “绯绿,这里没的事了,你去做正事吧!” 秦远笛道。 绯绿脸色一变,想要对雨楼说什么,但在秦远笛冷冷的注视下,只得低头走了。 正文 失子____611【2/5】 从辽东四散逃命的那个雨夜里,雨楼就再没见过哥哥,此刻相见,一路上准备的责怪的话语都忘了,兄妹俩人颇多感慨,说了许多思念的话语。 雨楼觉得口干舌燥,饮了口桌上的清茶润喉。 她看了客栈屋内的摆设,道:“哥哥远道而来,怎么不见包裹行囊。” “走的匆忙,没来得带。”秦远笛道:“听到你生了孩子,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撼“那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带吧。”生疑。 秦远笛忙转移话题:“别说这个了,我的外甥们呢,怎么不抱来给舅舅瞧瞧。” 雨楼道:“哥哥是听谁人说的,我生了孩子?” 调“怎么,你连哥哥都要怀疑?” 雨楼不好意思:“凡事习惯了多问几句,哥哥不要往心里去。” 秦远笛笑着摆摆手:“哥哥怎么会怪你……” 该说的都说完了,雨楼开始入正题:“哥哥,你怎么跑到金陵来了,你还是逃犯,早些回云南躲起来罢,嫂子在家中一定非常担心你。” “我此次出行,有我的目的。” 雨楼好奇:“什么目的?” 秦远笛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怜惜的轻叹:“……雨楼,你受苦了……” 雨楼道:“苦不苦的,都过去了。” 秦远笛这时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雨楼:“……独孤岚筝,那样对你!你还要为他生育子嗣……” 一直没来得及跟哥哥解释关于岚筝的事情,不过岚筝做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给她烙印,迫她入教坊,都是事实。哥哥看在眼中,多说无用。 “……我已经不怪他了。他其实做的许多事情,不是表面看的那样!” 雨楼忽然觉得脑袋一沉,看屋内的情况,不甚清楚,晕晕乎乎的。 她扶额走到哥哥身旁,想要推开小窗呼吸新鲜空气,以换的神志的清明。 但是就在伸出手的那一刻,秦远笛突然先出手按住了窗栏,道:“雨楼,你先休息一会吧。” 刚才喝的茶水有问题。 原来哥哥先站到这里,就是为了控制窗户,不让她清醒。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她辛苦的撑着双手伏在地上:“……哥哥,你这是要做什么?” “雨楼,你不能再回到太子身旁去!”秦远笛咬牙切齿的说:“他逼死了父亲,你怎么能服侍杀父仇人?” “谁和你说的这些?” “你别管谁说的!你只说是不是事实?”秦远笛恨道:“雨楼,为兄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竟在得知真相的情况下,仍旧服侍太子,还与他生了孩子!留下两个孽种!” “……哥哥……你什么都不懂……爹是因为……” “不要再说了!” 秦远笛粗暴的打断雨楼的解释,一掌劈在她后脖颈。 雨楼呜了一声,跌到在地,没了意识。 待她醒来睁开眼睛,夕阳西沉,而屋内早没了哥哥的影子。 “哥哥——”她喊。 无人回应。 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调虎离山计?! 雨楼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强撑着走了几步,复又跌倒在地。但她不觉得痛,过度的恐惧,让她什么都不顾不得了。 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打开门,扶着客栈的墙壁,跌跌撞撞的下了二楼。 店小二见一个貌美的女子从楼上踉跄而下,忙上前去空扶了一把。 “小姐,您这是……” 雨楼抓住店小二的衣领,质问道:“二楼最里间住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走的?” 店小二眼珠一转,回忆道:“走了有两个时辰了。” “可恶!”她推开对方,扑向门外。 “这位客官!”这时掌柜的走出来的道:“这眼瞧着,要来大风雪,您还是避一避,不要赶路的好。” 雨楼身子一震,抬眼去看,果见外面外面的残阳橙红一片,但边缘已被黑漆漆的乌云侵袭了。 会有一场大雪! 管不了那么多了,雨楼出了客栈,翻身上马,向住处赶回。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天空开始飘雪,从开始的薄如蝉翼的雪片,没多久就成了鹅毛般的飞絮。 视线所及,白茫茫的一片。 大风封住口鼻,呼吸变得困难。 马蹄一滑,害得她差点翻下山麓,幸好她反应快,及时抓住了一块凸出的岩石,一番挣扎,才没葬身悬崖。 “……呜呜……岚筝……” 她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对不起……对不起……岚筝……我没保住得了我们的孩子……”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风雪中走着,去迎接那个她早就料到的结局。 哥哥趁她昏迷的时候,抢走了她的孩子。 早就透支了的体力难敌狂风劲雪,意识越来越来淡,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5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后双腿深陷雪中,再移不动半步。 人亦昏了过去。 漫天的大雪很快便湮没了她的身体。 +++++++++++ 雨楼是在自己的住所醒来的,正眼看到熟悉的床榻,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不是已经死去,就是在垂死的梦中。 她掐了一下自己。 疼。 不是梦?! 就算是梦,她也要去看她的孩子们。她翻身下床,扑到一旁谣言旁。 她多么希望她的两个可爱宝贝在里面酣睡。 但,空空如也。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们本应该所在的位置,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已经不在了啊…… 她扶着摇篮,跌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下,呜咽道:“……这是梦……是噩梦,快些醒来……” 这时,她听到脚步声走近,她含泪憎恨的抬头:“什么人?!” “姐姐,是我。”来人轻声道。右臂被一圈绷带吊在胸前。 “云澈?”雨楼茫然:“你怎么在这里?”问完,不等云澈回答,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情,她疯了似的站起来,抓着他的肩膀摇晃:“我的孩子呢?你看没看我的孩子?” “我代你问过了,侍女们说,是绯绿过来,抱走的!” “……绯绿?” 正文 情况危急____611【3/5】 “绯绿?不是哥哥带人杀进来抢走孩子们的?” 这样的结果更残忍。 今天,她竟然被两个信任的人背叛。 云澈被她晃的胳膊的伤口生疼,用左臂挡开她:“姐姐,疼,你且先放开我。” 撼雨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过分,忙松了手。云澈咧嘴道:“我这个胳膊就是被秦远笛给刺伤的,武将出身,真不是盖的,功夫了得。” 自家哥哥的功夫,雨楼当然了解,所以她一开始才会以为哥哥迷晕了她,杀进住所,用武力抢她的孩子。 但真相是绯绿背叛了她,更加残忍,无碍于在她伤口上撒盐。 调云澈道:“我听到消息说皇帝的身子出了状况,便第一时间向你这里赶,寻思给你们报信,可谁知在金陵城内遇到了秦远笛。他得知我是来见你的……然后就……”云澈指了指自己的胳膊:“给了我一刀!我休养了一日,冒雪来找你,却在路上遇到了姐姐你,好险,我若是晚去一会,你就叫大雪埋了……” “不要说这个了,我的孩子们呢?是谁告诉你是绯绿抱走的?” “我早就问过了,你的侍女说,是昨天来的叫绯绿的女人抱走的,说是你吩咐的。你们那么要好,府中的人都看在眼中,毫不怀疑的将孩子抱给了她!” 雨楼唤来那个侍女盘问,果然和云澈说的一样,恨的她咬牙:“这小蹄子竟然背叛我!若叫我找到,我一准饶不了她!” 那侍女见主人双目腥红,眼中恨意凛然,知道自己轻信了别人,弄丢了太子的子嗣,登时吓的泪如雨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等待惩罚。 可雨楼哪有时间惩罚她们。 “绯绿有没有,再说别的?” “有的,有的。”侍女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呈递给雨楼:“绯绿说,这是您让我们替您保管的书信。” 雨楼夺过书信,拆看细读。 “信上说什么?”云澈看不到,急切的询问。 “……说孩子已经送往云南了……让我去我娘那里探望?” “难道搞出这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老太太看外孙子?”云澈道。“……当然不可能!”雨楼道:“……怎么可能因为这种理由如此伤我……” “不管怎么说,孩子送往了云南,你我这就各命人手去追吧,就那么几条路,带两个孩子,一定跑不远。” 雨楼凝眉沉思:“怕是无用功…信上这样说,怕是另一个迷魂阵,我若去了云南,正中他们的计策。” “能有什么计谋?”云澈单手展开信件,亲自看:“终归是一家人,不会做太绝。” “不……”她忽然想起哥哥所说的的话:“他说是岚筝逼死了爹……还说我和岚筝的孩子是孽种……” 云澈对秦启赓没好感,听到雨楼提他,冷哼道:“若他不是我的生父,我倒是想说死有余辜。” 这时他用余光看到雨楼咬唇啜泣,身子微微发抖,吓的丢了信件,对她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他会不会杀了他们?会不会杀了我的孩子?” “不会的。”云澈忙安慰:“他终归是他们的舅舅,不会对他们下毒手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怔忡道:“……不过,如果背后有人指使就难说了……” “云澈,求求你,你别吓我……”有再难以抵御惊吓,煞白着一张挂满泪痕的小脸:“我哥哥能受什么人指使?” 猛地,她想到了。 那个人曾把他从大牢中带出来,和家人团聚。曾在辽东最苦难的时候接济他们。 曾和她有婚约,哥哥一直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 “晋王?”她轻轻吐出这两个字,早就泪眼模糊:“是他?对不对?” 云澈默然。 “是他……他鼓惑哥哥,骗走我的孩子……我真蠢,怎么早没发现?我真是愚蠢……” 分析出这样的真相,更加重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晋王和岚筝的矛盾早就激化了,如果被他得到了自己的孩子,那还了得?! 一定会斩草除根。 “……不!”雨楼尖叫一声,向外跑去。 云澈单手拽住她,拉扯的伤口生疼,他抽着冷气问:“姐姐,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大风天的,你往哪里去找?找不到,连你都要死在雪里!” “我不管!如果寻不到孩子,我也死了算了!” “你死了,太子殿下怎么办?”云澈说完,忙又叫了句:“我怎么办?” “我没保护好孩子……我又有什么脸去见他?” 心里仿佛被了一把尖刀,而这把尖刀还嫌弃不够痛,刀刃反复旋转,生生在心间剜出一个血洞,汩汩流血。 “他能不能原谅你再说!”云澈道:“这个时候慌张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要冷静!” 雨楼怔忪,须臾含泪,牙齿在唇上咬出一排泛白的齿痕,颔首道:“……我该冷静……我要冷静……”止住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强打精神。 云澈语重心长说:“我们要先想好,接下来做什么?去云南找孩子?还是直接找晋王?不过如果去找晋王,没凭没据的,他再把你扣下。” “……我……我去找岚筝!” “找太子?姐姐你不是怕他责怪你吗?!” 怕,怎么不怕。 “现在情况危及……我害怕……” “怕什么?” 还有什么比失去孩子更让她担心的呢? “我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是再信他们,去了云南,怕是会中另一重诡计。”雨楼这会镇定了许多,分析时局:“如果孩子在我哥哥手上,他短时间内不会伤害他们,如果在晋王手上……那么,我们这就去找岚筝!” 她看云澈不懂他的意思,进一步解释道:“我怕晋王会去派人杀岚筝。他派了我哥哥来抢孩子,又怎么会放过他最恨的岚筝……” 正文 偶遇仇人___611【4/5】 雨楼翻出前几日岚筝送回来的书信,里面写了他行走的路线,为了避免晋王从堵截,他们选择了隐蔽的小路。 如果从大路快马加鞭,连夜追赶,三天就能追上。雨楼将宅里的留守护卫都叫了过来。 派他们去搜寻各条通往云南的路。拦截疑似绯绿的可疑女子。 命人准备了马匹和些许干粮,雨楼静坐在屋内,就等着天亮雪停,即刻出门去找岚筝。 撼“姐姐,你睡一会吧。身体要紧。” “我一闭眼就是那两个孩子……比死了还难受。” 她的行为全由彻骨的恨意支撑着。 调一刻找不到孩子,她就一刻不得安宁。 她的一生中,从没像此刻这样难过。她为了自己的家人做了那么多,可是为什么到头来,他们还要如此害她? 难道还嫌弃她的痛苦不够多么? 天亮之后,果然风雪小了许多,雨楼穿戴好就要出门。云澈开窗,见这风雪虽比之前小了,但就这样出去,一准还是能被大风雪吹走。 “姐姐——” 他一个没拦住,雨楼已经迎着风雪出去了。 云澈被突然灌入的寒风吹的迷眼,见她走了,亦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云澈上马前,对自己的侍从小声嘀咕了几句做吩咐。才策马跟随雨楼狂奔而出。 秦远笛,既然你卑鄙,那么大家就玩到底吧。 雨楼不眠不休的赶路,每到一处,都要再更换一匹快马继续行路。 如此过了两日,云澈受不住了,抱着马的脖子竟就那么睡了。路过一个陡坡,便被马蹄一扬,抖下了马背。 摔倒软绵绵的雪地里,云澈哼了一声,竟就趴在雪里睡了。 雨楼赶紧下马,扶他起来:“在这里睡要被冻死的。” “冻死比困死强……”他一说完,又睡了。 的确是太累了,她于心不忍,暂停行路,将云澈搀上马背,驮着他,寻到了一处乡野间开的客栈,开了间客房。 安排了他休息。 一旦休息下来,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雨楼又思念起孩子们。 “……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们……”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待到醒来,她听到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便下楼去让店家准备吃的,叫醒云澈一并用餐后,再踏征程。 正在雨楼低头点菜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阵阵马蹄,店家一听便知是大主户来了,忙丢下她去迎外面的来人。 “各位爷——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 雨楼瞭了眼来人,瞬间愣怔。 走在最前的男子看到她,亦呆住,接着绽开笑容迎她:“雨楼——” “独孤烨诚!”她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夹杂着浓浓的恨意。 这使得她的大脑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不考虑周遭的情况,拔剑便向他刺去。 但未近他的身子,就被他身旁的护卫一剑挡掉了她的攻击。 她一扬手,剑被震飞。 “雨楼,你这是做什么?”晋王莫名道:“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 “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雨楼知以她的武功绝不是晋王一行人的对手,暂且放弃了继续杀他的想法。 “这从何说起?”晋王蹙眉苦笑:“我怎么会有你的孩子?怎么,太子殿下的俩个孩子都丢了么?” 如果他说没有,她也没办法。她因为过度的恼怒,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上前向晋王攻击。 晋王的护卫正欲阻拦,却被晋王横臂挡住。雨楼没了阻碍,一掌打在晋王的胸口。深觉不解气正要再打,突然手背落了一滴滚烫的液体。 赤红夺目。 晋王抹净嘴角的血迹,道:“……我武功尽失,你要杀要刮,并不难,但……你真的冤枉了我……” 雨楼一怔,收起拳脚,心里道,难道真的怪错了人?偷走孩子是哥哥自己做的? “那你可看到过我哥哥秦远笛?”她没好气的质问。 晋王被护卫扶着坐到凳子上,虚弱的答道:“他在逃许久了,你是在说我包庇他么?” “你真的不知道?” 面对雨楼的逼问,晋王还未回答,就听二楼的高台上传来一句:“是他做的,还能承认?” 云澈打了个还欠,款款走了下来,对晋王叩礼一拜:“九哥。”继而对雨楼笑嘻嘻的说道:“姐姐,别气了,都气老了。” 晋王冷冷的盯着云澈:“……世子不在云南,反而陪伴太子的女人,有些说不过去吧。” 云澈摊手笑道:“太子都不建议,九哥身体不好,还是少操心罢。” “云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做过什么!”晋王冷然道:“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有你受的!” 云澈装作害怕的样子:“九哥好凶!” 晋王透过云澈仿佛看到了一直和他作对,装傻充愣的岚筝,不禁恼然:“独孤云澈,你给我闭嘴!” 气势凶猛,牵动了体内的毒伤,大咳不止。 难道真的不是他做的?看着这样的晋王,雨楼开始动摇。上次怀疑他给自己落毒,陷害岚筝,其实动手脚的是云澈。害勇武的他成了这副样子。 云澈道:“雨楼姐姐,我睡好了,咱们赶路去吧。” “去哪里?”她茫然。 “去找太子啊……” “找他干什么?” 告诉他,他们的孩子丢失了么?让他不得安心? 她对晋王道:“……你在这里做什么?”语气已经不似前面的那般恶劣了,掺了许多无奈。 “……回京师。” 云澈冷:“九哥有圣旨吗,就回去。” 晋王怒视云澈,云澈忙缩到雨楼身后去。 “皇上的健康状况,分散在各地的皇子都知道……早就不是秘密了。已经有好几个藩王回京了,都没什么事,为什么我就回不得?!” 莫名其妙被皇上赶出京师,已经很委屈了。 雨楼根本没听他说话,颓然向外走去,眼神凄然。 云澈忙追出去:“雨楼姐姐——你要去哪里?” 正文 刺杀____611【5/5】 雨楼突然抱住追出来的云澈大哭起来,这几日压抑的痛苦变作眼泪统统发泄出来。云澈一边给她抹眼泪一边安慰道:“风一吹,皮肤要吹坏的,姐姐别哭,你说去哪里,我都陪你,一定会把孩子找到。” 雨楼呜咽道:“他们究竟在哪里?是不是我做错了,我该一开始就按照信上说的去云南找孩子,而不是来找岚筝……” 方才和晋王的相遇,让她一开始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云南那边,我已经派人回去找了,如果寻到了,就会来通知我们。”云澈装作轻松的样子道:“所以,还是去找太子殿下。这么大事情,不告知他,万一你和孩子都失踪了,他还哪有心思做皇帝。” 撼她遥望连天的皑皑白雪,望不到边界,也望不到希望。 云澈瞄向客栈,坏笑道:“晋王他们还想抄近路回京师,做梦去吧。老子给他们准备了些药粉,够他们上吐下泻,折腾几天的。”见雨楼担忧,忙道:“这回死不了人,放心。” 云澈让雨楼上马,两人策马而去,继续行路去追赶太子。 调每日每夜的又赶了一程,终于,雨楼和云澈站在高岗上,看到了下面奔走的车队,骑在前面开路的护卫,雨楼认得,是岚筝的亲信。 这时守卫的官兵,看到了坡上的两人,纷纷驻足,架起弓弩瞄准他们。这时守兵们得到了指使,将弓弩收了起来。雨楼和云澈这才策马下了高岗,来到车队面前。 岚筝跳下马车,欢喜的牵住雨楼的双手笑道:“这才离开我几天就受不了,过来追我。”他说完,见雨楼没有半点笑容,发丝散乱,行容憔悴,心中漾起不好的预感:“……雨楼,怎么了?” “岚……岚筝……”雨楼垂泪半晌,说不出口。 岚筝越发急了:“你倒是快说。” 云澈道:“我来说,雨楼姐姐以前的丫鬟绯绿将她的孩子抱走了。” “什么?!”岚筝仿佛被人迎头击了一棍,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才道:“孩子被绯绿抱走了?那你不去追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澈见太子动怒,觉得是自己没有解释好,忙补充道:“准确的说是被秦远笛抱走了。他们还留了封信,让雨楼姐姐去云南找孩子,不过她觉得这里面还有阴谋,所以先来找你。”云澈一口气说完,自觉解释的不错,静等太子的反应。 岚筝听到是秦远笛所为,狠狠的捏着雨楼的肩膀,眼眸中要燃了火,将她焚烧成灰烬,他怒:“秦雨楼,又是你的家人做的?!你给我看看,这就是我一直护着挡着,若是登基还要赦免的人!你赶快给我去找到孩子们!否则被我找到秦远笛,我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雨楼哭道:“岚筝,你听我说……我真的觉得这其中还有隐藏的阴谋,会对你不利,我才来找你的,不是不去找孩子……” “你是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有脸来见我?秦雨楼,你给我滚,立刻去找,找不到永远不要回来!” 云澈拽开雨楼挡在她前面:“她又不是故意的!” 这时王麒也过来劝道:“殿下,不管其中有什么,秦远笛好歹算是孩子的舅舅,不会伤害他们的。” “秦雨楼,我告诉你,如果孩子们平安找到,我就挖去你哥哥的髌骨,让他做后半生行走不得,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将你所谓的亲人剐的一个不剩。” 她在岚筝这里得到了无尽的指责。 是啊,都怪她,那么就轻信了家人。 她蓦然转身,含泪喃道:“……好……我去找他们……如果找不到……我永远不会回来见你。” 云澈对岚筝道:“姐姐丢了孩子,本身就够难过的了,你还骂她。” 雨楼旋首去看岚筝,希望从他眼中看到一丝挽留,但岚筝别过头,移开两人险些碰触的视线:“快走!” 她绝望转过头,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云澈瞪了岚筝一眼:“这样更好,雨楼姐姐跟着你,不会有幸福。” 岚筝攥紧拳头,愤恨使得他忍住了唤回她的冲动。 +++++++++++++++++ 和雨楼分别了之后,岚筝坐立不安。他们的孩子丢了,因为她的疏忽被别人抱走了。现在生死未卜,她不去找,反而来向他寻安慰。 俩个孩子下落不明,他哪里还有心思回京师。 岚筝跳下马车,推了一个侍卫下马,翻身上马。王麒追来:“殿下,你要去哪里?” “去追雨楼,一起找孩子!” “殿下,您必须回京师!” “再说!”岚筝挥动马鞭:“驾——” 就在岚筝准备离去的时候,就听马车所在的道路两边高高的山岗上传来一阵轰隆的异响。他抬头就见数颗巨石滚滚而下,顷刻便砸向了一匹骏马,马被巨石碾成了肉泥。 “殿下,危险!”王麒高声喊,拽了岚筝下马,与此同时,一块石头贴着两人头顶飞过。 “快走——”王麒护着岚筝欲跑,突然啊的一声尖叫,腿被一块飞落的石块砸中,动弹不得。 飞落的巨石攻击过后,山岗飞奔下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一见便是身手极好的高手,干净利落的将倒在地上未死的守兵刺杀。而侥幸未受伤的护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王麒见杀手来了,忙对还在给自己搬石头的岚筝喊:“不要管我,快逃!” 他的话音刚落,已有一刺客飞身挑剑而来,直奔岚筝心口要害。 啪! 就在刺来的飞剑逼近岚筝,命悬一线之时,突然岚筝旁侧又飞来一剑当掉了致命的攻击。 “雨楼?”岚筝侧身见到了熟悉的影子。 “别愣着了,快跟我走!”雨楼抓住岚筝的手腕,起身就跑。 “表哥……”岚筝牵挂着受伤的王麒。 “管不了那么多了!”雨楼喊。 正文 挑衅【1/2】 岚筝不肯就这么扔下王麟不管,意欲再去扶他,雨楼见了,忙拽起他:“来不及了,逃命要紧!” “可……” 王麟朝他喊:“殿下,快走——别管我!” “我……”岚筝还来得及在对王麟说出承诺,突然眼前寒光一闪,接着肩膀处已经刺来一剑,他连忙后退,不让剑尖刺入。 撼雨楼见了,便迎上去挡在岚筝身边再战,她护在岚筝面前,对刺杀的黑衣人喊道:“哥哥,如果你再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此言一出,岚筝和黑衣人皆是一愣。 “果然是哥哥……”猜中的雨楼,悲哀的低语。 调趁此机会,雨楼则带着岚筝几步跃上一侧的山岗,身影一闪,消失了。 隆冬的冷风擦过耳际,刀割一般的疼。岚筝捂着肩膀的伤口,避免滴落的血迹成为刺客追杀的线索。直跑的筋疲力尽,速度越来越慢,两人才停下了脚步。 岚筝回望身后,白雪皑皑间不见有人追来,他才扶着树木,大喘粗气。 雨楼擦了把额头的汗水,将宝剑插进雪中,双手杵着剑柄,亦气喘连连。双方互相递了个眼色,都想说什么,但因为疲惫,一时半会都发不出声音。 “……你……你……咳!”他想要先开口,刚说了两个‘你’字,就因气息不顺,大咳开来。 雨楼去给他拍背,顺了几下,岚筝从喉间略微沙哑的说道:“你……你哥哥?” 她艰难的点了点头,确认了刺客的身份。 岚筝甩开雨楼的手,指着她想骂,但纠结了须臾,一脚踹向身侧的大树泄恨。 啪啦。 从树上掉下来一堆积雪,全都砸在了岚筝头上。 雨楼赶紧去给他扫的雪,岚筝再次推开她,自己将雪扫了。 她呆站在一旁,像犯了错的孩子,默默的看着岚筝的一举一动。她看到扫净落雪的岚筝转身欲走,忙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叫救兵,杀了你哥哥。” “……岚筝……”雨楼道:“……你先别去……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岚筝恨道:“敢刺杀太子,他就得有承担结果的觉悟。至于你,你快给我去找孩子!” “让我们从长计议,你这样走了,万一再遇埋伏怎么办?” “死了正好!你们才能罢手。” 雨楼见他还在生自己的气,含泪哽咽道:“……我哥哥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敢肯定,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她抓住岚筝的衣袖,不让他走。 他挣了几次未果,不禁加重了力气,猛的一甩胳膊,推了她跌在雪地中。 雨楼受了委屈,嘤嘤的哭了起来。这一哭,哭的他心疼,舍得她,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雨楼……快起来吧……” 她泪眼模糊的抬起水眸,道:“……我也不愿意这样啊,千里迢迢来找你,你反倒责怪我,不用你说,如果孩子出了三长两短,我定会带上我哥哥一并去死,不用你动手。” “嘘——你小声点!”岚筝蹲下身,捂住她的嘴巴:“这么大声,怕人不知道咱们跑到这里了么。有哭的功夫,不如去找孩子。” 雨楼听他又责怪自己,狠咬了口他手心,岚筝吃痛,赶忙松开,没好气的说:“怎么着,你还有理了?!” 她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想忍眼泪,好好谋划对策,但和岚筝一碰面,三句话不出就吵翻了天。心口闷的慌,眼泪扑簌流个不停。 正这时,就听身后传来踏雪的咯吱声,雨楼登时惊觉的握住宝剑,准备迎战。 “姐姐,是我。”云澈举手。 雨楼松了口气:“是你啊……不是叫你在破庙内,老实等着么。” “放心不下,追来看看。”云澈瞧见雨楼哭的梨花带雨,憎恶的瞥向岚筝,咬牙憋了半晌,终于把真心话咽了回去,只道:“姐姐,先回住处去吧。这里危险。” 上前欲搀扶雨楼,却不想被岚筝先一步推开,岚筝从地上把雨楼扶起,道:“方才是我,我们先回去商量对策。” 雨楼含泪颔首:“你肯说这句话就好。” 云澈撇嘴道:“姐姐,你真好说话。” “哪有你说话的份?”岚筝看不上云澈处处黏着雨楼。 云澈本想反唇相讥,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神秘的朝岚筝勾唇呵呵坏笑了两声,快步走了。 ++++++++++ 回到栖身的破庙,云澈生了火,三人围坐一堆烤火,雨楼撕了片碎布把岚筝肩膀上的伤口包扎。 不久,终于感到呼出的气息是热的了,云澈叹道:“可真冷。” 岚筝接着道:“嫌冷,你怎么不滚回云南去。” 雨楼向着手心呵着暖气,道:“不要再吵了!我哥哥找到这里也就需要两个时辰!没多少时间了。快些暖和了手脚准备迎战。” 云澈道:“硬评指定是不行的了。得智取。” 岚筝冷笑:“怎么,你们还想保护他的性命?” 雨楼愁眉不展:“……就怕没时间和他说清道理!他是认死理的人,兴许还没等我说话,就已经杀了你了。” “很好,我就说过,我不死,你们秦家就不能罢休。” 沉默。 过了一会,云澈道:“秦远笛应该是受晋王差遣,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想个办法。” 岚筝想了想:“如果孩子在你哥哥手里,他一定有他的用处,我猜啊……” 他搂过云澈和雨楼,低首耳语,小声把他所想到的情况说了。 雨楼一听:“不会的,我哥哥不会这样卑鄙的!” 云澈道:“慢!如果是受晋王唆使,那么就有可能……我们将计就计!” 岚筝哼:“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将计就计?” 云澈鄙夷的朝向岚筝道:“……小瞧我了是吧,我走南闯北,可比这憋在京师皇宫里的井底之蛙强多了。” 岚筝摩拳擦掌,作势要打云澈:“是么,那就比试比试罢。” 雨楼见两人又要吵:“都给我住手,外敌还在,你们还窝里斗!” 云澈偏不听,双手拉扯嘴角,朝岚筝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呸——有能耐你就打!” 雨楼一个没拦住,忍无可忍的岚筝便挥拳打在了云澈的肚子上。 正文 寻仇【2/2】 云澈偏不听,双手拉扯嘴角,朝岚筝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呸——有能耐你就打!” 雨楼一个没拦住,忍无可忍的岚筝便挥拳打在了云澈的肚子上。 就听咔哒一脆响,岚筝叫了一声,弹开身子,甩着手,疼的呲牙裂嘴:“你,你穿了什么东西?!” 云澈得意的扬了扬脖子:“雨楼姐姐,我没跟你说,上次秦远笛其实第一刀是刺向我的胸口的,见刺不中,才转而砍我胳膊一刀,跑掉了的。我穿的这个软甲,今天也可以派上用场。” 撼岚筝听罢,顾不得手疼,对雨楼道:“你哥哥这个暴徒!怎么见谁杀谁?!” 雨楼不语。这时她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循声望去是,见是融化的雪水深入了地下。她爬过去,向下瞄:“……这里面黑漆漆的,想不到还有暗阁。” +++++++++++++++ 调夜色将近,破庙里能烧的都烧了烤火了。眼看火苗越来越小,云澈冻的瑟瑟发抖,抱着肩膀道:“如果他们不来杀咱们,我也要冻死的。” 突然这时,雨楼耳尖,听到了什么,警觉的起身,打开破庙的门探头去看,见不远处跑来几匹骏马,扬起的雪尘形成一团白雾。 四匹马在雨楼平静的注视下,到了面前。 在最前的那个人,从马上推下一人,那人穿着的锦袍子都被鲜血染了大块的血色,落地的瞬间,呕出一口鲜血,在雪地上开出一朵血色之花。 “舞阳侯!”雨楼惊道。 这时云澈趴在雨楼身后,探头看了眼王麟,啧嘴道:“完了,伤的这么重,他爹和姑姑发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澈刚说完,就见一直飞箭直奔他而来,不偏不倚的擦着他太阳|岤飞过,钉在了门板上。云澈惊出一身冷汗,但仍挂着戏谑的笑容,道:“秦远笛,几日未见脾气还这么大。” 秦远笛拔剑指着云澈:“你给我闭嘴!” 雨楼看不下去了,道:“世子对秦家不薄,哥哥,你为什么要伤他?” “他对晋王殿下做了什么?!你问他自己!” “哥哥……你果然是受了晋王的指使,才来追杀我们的,对吗?” “雨楼,你让开,我只找独孤岚筝算账!”秦远笛有对云澈道:“至于你,晋王殿下自会收拾你。” 云澈笑道:“怎么办,我好怕呀。” 这又气恼了秦远笛,抬起弓弩又要向云澈射箭,雨楼忙挡在云澈身前道:“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云澈是咱们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爹和他的师妹所生。” 秦远笛听罢,仿佛被电击了一般的失神片刻,狐疑的看向云澈:“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哥哥……”雨楼道:“其中根由颇为复杂,容我以后慢慢跟你道来,你先将刀剑放下。” 秦远笛似是受到了触动,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钢刀,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抓起弓弩回身连发两箭,将自己的两个随从杀了。 “世子和我们秦家有关系,这件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 雨楼愕然,倒抽了口冷气,惊的说不出话。云澈泰然自若去瞭没被的射杀的那个穿着黑斗篷的随从,道:“这个人是谁?瞧身形是个女人。该不会是绯绿吧。” 那人掀了斗篷,露出面容,果然是绯绿,怀中还抱着两个孩子。 雨楼一见孩子,立刻忍不住就要扑上前去。这时秦远笛拔剑拦住她,道:“慢着,你先把独孤岚筝叫出来!难道他就不想见孩子吗?” “岚筝走了!”雨楼道:“我让他先走了。”转而伸手对绯绿,含泪哭道:“绯绿,我一直带你亲如姐妹,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绯绿不说话,别过脸,不敢看雨楼。 秦远笛吼道:“叫独孤岚筝给我出来,我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走!” 他话音刚落,岚筝便推开云澈,走了出来,对他平静的说道:“秦远笛,你想干什么?杀我?” 他的气势撼的秦远笛不禁一怔,不过他很快便重新调整好,对岚筝怒道:“你逼死了我爹,我是来找你报仇的。” 雨楼还想解释:“哥哥……是爹不仁在先,他是自愿自尽赎罪的。” “胡说!”秦远笛喊道:“爹死之前求见过晋王,说他是被独孤岚筝逼迫而死。” 岚筝冷笑:“你还真是听晋王的呢,算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命偿一命。” “别傻了!”这时栽倒在地的王麟冷笑:“秦启赓的烂命,怎么配用太子来偿还。” 秦远笛对王麟道:“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说罢,举剑就要劈下。 雨楼尖声喊道:“秦远笛,你给我住手!如果舞阳侯死了,你还能活吗?!” “哈哈——”秦远笛仰天大笑:“我刺杀太子,难道就能活?!” 岚筝拦住雨楼,上前一步,对秦远笛道:“你要找的是我,就冲我一个人来吧,不过像你这种只会威胁他人的懦夫,我死在你剑下,心有不甘。” 秦远笛想了想对雨楼说:“把你的剑给他,让他也自尽!” 雨楼恨恨的说道:“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听你的话!” 秦远笛冷然挥剑指向绯绿怀中抱着的两个孩子:“你选!” “你……你……”雨楼握着剑柄的手瑟瑟发抖,因为气愤也因为伤心:“秦远笛……你知道我为了你们付出了多少吗?可你们为什么偏不放过我?岚筝……孩子是我的命,如果没了他们……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绯绿听出了雨楼话语中的不对劲,忙道:“小姐!你不用把剑给太子的!我怀中的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两个孩子早就被我掉包了!就安排金陵,我爹娘那里!” 秦远笛一听,没了要挟的资本,恨极,抬起弓弩便射向岚筝。 雨楼飞扑过去,推开岚筝躲过飞箭。 “秦远笛……你!”她从地上爬起来,仰头对哥哥哭道:“你是要逼死我吧,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掏出腰间的别着的短匕首,高高举起后,寒光一闪,刺入了自己肚子。 正文 制敌___613【1/5】 手起刀落,云澈喊了一声“姐姐”扑过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刀腹中,让雨楼痛苦的惨叫。 她捂着腹部,抬头对秦远笛哭道:“……这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秦远笛纵然带走了她的孩子,目的也是谋害岚筝,对自己的妹妹,从没动过伤害的念头,否则也不会在抱走孩子后,故意留给她假的信息,让她去云南找孩子,调虎离山,避免让她经历痛苦。可谁知雨楼不被迷惑,竟然追来,保护岚筝。 现在见雨楼自残,他骇的愣怔原地,待反应过来,连忙跃下马,踉跄着向她奔去:“雨楼——雨楼——”抱过她的身体,觉得轻的像是一片薄云。被愤恨冲昏了头脑的秦远笛,此刻警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撼但是懊悔不能改变雨楼负伤的事实。 “雨楼,雨楼!”秦远笛焦急的唤她的名字:“是哥哥错了,你不要有事。” 这时云澈推开秦远笛,恨道:“滚开!都是你害的!” 调秦远笛跌坐在雪地中,但是他看到雨楼在痛苦的呻吟,便再次爬了过去,佩剑早就丢了,双手扎在雪地里被动的通红,不甚灵活。口中雨楼,雨楼的叫着,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回应自己。 终于再次靠近了雨楼,将她揽在怀中,听着她因伤痛而发出的低吟,他心如刀绞,欲抱起雨楼。云澈阻他:“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去找大夫!”秦远笛怒视云澈,吼道。 就在他扭头对云澈说话的时候,怀中的雨楼突然睁开眼睛,拔出腹部的尖刀,抵在了秦远笛的喉咙处,喊道:“放开我!” 秦远笛茫然:“雨楼……你?” “我穿了云澈的软甲,抵住了刚才那一刀!” “你是装的?”秦远笛明白了,不禁恨道:“你骗我?用苦肉计骗我。” “好过你拿孩子逼我!”她道:“敢伤我的孩子,别怪我六亲不认!” 秦远笛冷笑:“雨楼,我不信你能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6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不信你能对我下的去杀手。” 说着,就要夺下雨楼手中的匕首,他说的不假。雨楼就算恨他,但因为亲情的羁绊,不可能毫无顾忌在他试图反抗的瞬间,便痛下杀手。 如果秦远笛反抗,她可能会输。 “啊——”突然这时,秦远笛发出一声惨叫,他回首见自己的小腿上插了一支短箭。 拿着秦远笛方才扔掉的弓弩的岚筝,站在不远处,还保持上一刻射箭的姿势,道:“这回你跑不掉了。” 雨楼向岚筝抛去一记责备的目光:“你!”但她马上也意识到,给秦远笛伤害,从而制服他,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秦远笛咬牙回身拔下小腿上的短箭,就要去抓离自己几寸远的刀剑,想要再次反抗。云澈先一步,踢开他的剑,道:“放弃罢。” 秦远笛本就不忿云澈,这会见他又出来搅局,宁愿挣个鱼死网破,瘸着一条腿飞身扑倒云澈,狠狠掐住他的喉咙道:“同父异母,又能怎么样?!你这般多事!” “哥哥——你疯了?快些放开他!”雨楼急的去捶打秦远笛。 但是秦远笛身体魁梧,她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云澈的喉咙被掐的格格作响,面色通红,呼吸苦难。 这时,岚筝疾步窜上前来,用弓弦勒住秦远笛的脖子,反手绞了几下,让弓弦死死缠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强拖了他离开云澈。 云澈赶紧爬起来,大口喘气。 秦远笛被勒住脖子在雪地上被岚筝拖拽,他反手想打岚筝,可惜够不到。腿上又有伤,力气损耗了不少,抵抗渐渐不那么强烈了。 云楼见不得哥哥受苦,从地上爬起挥掌就劈哥哥的后脖颈,但这一掌下去,如打在石头上,疼的她不禁后退一步。 岚筝暗道不好,这秦远笛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强,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不是他的对手。关键是他还不能杀了他,至少在雨楼面前不能。 秦远笛身形魁梧,像熊一样挣扎,雨楼和岚筝俩人都制不住他。 这时恢复了些许气力的云澈,喊道:“秦远笛,不要再做无用功了,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你若想叫他们活命,就老实点!” 秦远笛闻言,果然暂时停了抵抗:“你说什么?” 云澈冷笑:“没人规定就许你用孩子威胁雨楼姐姐罢!我派人回云南去找你的妻子和孩子了,我知道你把他们藏起来,可云南是我的地盘,找个把人,不是难事,估计这会已经寻到了!如果一月内,没有我的回信,就会杀了他们!” “你!”秦远笛的注意力都在云澈身上。 此刻,岚筝抓住机会,抬掌再打他的后脑。 秦远笛呜了一声,栽倒在雪地中,昏了过去。 岚筝和雨楼制服了秦远笛,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雨楼,叹道:“……好险。”身子一软,坐到了雪中。 岚筝摘下秦远笛脖子上的弓弩,道:“你哥哥简直和熊一样。”转而看向雨楼,笑道:“他真是你哥哥吗?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可不是小母熊。” 雨楼怔忪的盯着岚筝,突然咧嘴哇的一声哭开:“吓死我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岚筝忙道:“我就是说说,来办正事,你和云澈将你哥捆了,拖进去。”说完,起身去看气息奄奄的王麟,先搀扶了他去破庙中休息。 待把王麟安排好,雨楼和云澈拖拽了昏迷的秦远笛进来,后面还跟着绯绿。 雨楼懂医术,先给王麟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他伤的很重,必须去看大夫!时间长了,怕是腿就保不住了。” 离京师不远,如果速度快,明天傍晚就能到。” 云澈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道:“我也有伤啊,自己骑马都不稳,怎么带他。” 正文 赶尽杀绝____613【2/5】 这时伤痕累累,虚弱无比的王麟,开口道:“殿下,先不要管我……你要先回京师……不要让晋王抢先……” 雨楼道:“舞阳侯说的对,岚筝,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只有你即位了,铲除晋王,我们才能有安静日子过。你现在就动身回京师,我回金陵去绯绿的父母那里找孩子。云澈和绯绿护送舞阳侯回京师。不久之后,等你继承大统,我们再在京师会合。” 岚筝蹙眉:“那你哥哥怎么办?放他走?你且问问,舞阳侯答不答应。” 雨楼自然是不敢看王麟,低首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回京师要紧。” 撼岚筝低哼:“你让我现在就走,万一遇到晋王的伏击呢,他能让秦远笛来搅局,难道还做不出别的来?”说着,猛点了秦远笛胸口的|岤道,刺激了他醒来。 秦远笛大咳了两声,睁开了眼睛,对岚筝恨道:“独孤岚筝,你这个混蛋!”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若是想诅咒我,还是选别的时间吧。”岚筝道:“我只问你一件事,你究竟是不是受晋王唆使?” 调“难道和你为敌,一定要有人指使?你和我的仇怨,难道还要他人来说么?” 岚筝冷笑着挖苦:“头脑简单的家伙,被利用了,却还不知道被利用了。天底下竟有你这等傻瓜,晋王真是好运气,能够把你找到。” 雨楼见哥哥要被岚筝激怒,忙劝了岚筝到一旁,自己跪在秦远笛面前和他说道:“晋王让你来打头阵,伤害自己的妹妹和外甥,你怎么如此莽撞就轻信了呢?究竟哪边亲哪边疏,你怎么就分不清呢?” 秦远笛听了,只把头一撇,哼了一声,拒不合作。 此时云澈道:“把他杀了吧,省得再被晋王利用。”语气淡淡的,极为随便。 岚筝道:“我同意。就算我饶过他,他犯下的罪,也注定活不成。” 谋害太子,他可以不追究,但是舞阳侯的伤,宰相不可能不追究。 雨楼还是分得出岚筝话语中,恐吓和真实意图间的区别的。 她急的含泪对秦远笛道:“哥哥,你快些说,你和晋王还有什么阴谋?快些求饶,让太子和侯爷饶过你。” 王麟默默听了,未作表态。 秦远笛仍就缄默不语。雨楼亦恼了,擦了眼泪道:“不说便算了,我们走!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罢。这种人留着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绯绿一听,忙哭着劝秦远笛和雨楼不要意气用事,一时间,屋内甚是吵闹。雨楼和绯绿两个女子哭哭啼啼的啜泣,不绝于耳。 岚筝拿不出主意,又被哭的心烦,便出门去透气。方一推门,突然一支带火的箭矢自黑夜中飒飒而来,扎进门板,燃起一团火光。 “快躲起来!有人要烧死咱们!” 雨楼就听屋外,马蹄哒哒,本想推窗去看,疾步跑到窗前,未等推开,就有一支燃烧的飞箭,破窗而入,射到地上,星星之火,遇到干草,霍的一下,成了熊熊烈焰。 “快躲到这里来!”云澈想起地上那道暗阁,掀开遮盖的木板,露出一个深坑,猫着腰躲避箭矢的攻击到了秦远笛身前,二话不说,用力踹了一脚,把他先蹬下了深坑。 雨楼接着跃了下去,岚筝则搀扶王麟随后,绯绿没受伤,腿脚灵便最后入了地坑。 坑底积的是夹着冰碴的雪水,众人一入,登时冻的打了个激灵,尤其是云澈更是嚷着,不如烧死的好。雨楼听到隐隐水流声,往身后坑壁的坑壁渗去,猛地用力一踹,坑壁倒塌,黑漆漆的隧道出现在眼前。 “呃?”岚筝称奇:“破庙还有暗道。” 云澈撇嘴:“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和尚有钱着呢,打劫寺庙的强盗可不少,一般稍大些的庙宇都有逃生的地道。” 岚筝瞪回他:“行,就你知道的多!” 雨楼一边解秦远笛的绳索,一边道:“不要吵了,逃命要紧!你们快走!”刚一说完,被烧掉的屋梁掉了下来,就砸在秦远笛脚边。 “不可能……晋王不会的……晋王不会的……”秦远笛喃着。 “哥哥,你看到了!”秦雨楼恨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解开了秦远笛身上的绳索,推他进隧道:“快逃。” “……我不走,我要向他问清楚!” “哎呀!”雨楼急了:“你想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 “别管他了!”岚筝拽住雨楼的胳膊,扯了她进隧道。雨楼哭着叫喊:“哥哥——哥哥——你快逃啊——” 这时轰隆一声,瓦片纷纷而落,隔在了秦远笛和雨楼之间。刺鼻的烟熏,让她呼吸困难,她捂住口鼻,想要在喊,可烟雾迷茫,根本看不到秦远笛了。 岚筝强行拖了雨楼逃向隧道深处,不顾雨楼不时回头哭着呼唤她的哥哥。 隧道里面也有积雪,冰冷彻骨,黑漆漆的爬了不知多久,在最前面的云澈,突然兴奋的喊道:“有光亮了。” 接着他使劲一撞,外面的寒风,便迎面吹了进来。 一个个的爬出了隧道,云澈遥望四周,是另一处山岗。被风一吹,湿漉的衣物被冻僵,一动哗啦直响。 雨楼跪在地上,哭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倒在岚筝怀中,道:“他怎么那么傻呢?为什么不走……” 岚筝想不出别的什么有力的话语安慰她,默默的拭去她的眼泪,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众人沉默着,只有雨楼和绯绿嘤嘤的哭泣声在旷野中,显得那么飘渺和悲伤。 过了会,岚筝先道:“……等破庙烧干净,刺客盘查尸体,还有段时间。我们抓紧这段空隙行动。” 云澈撑着下巴,凝眉道:“……这附近一定有村庄和人家,寺庙要有香火啊……”他巡视了一圈,突然眺到山下的点点星火,激动的喊道:“有人家!” 正文 回京____613【3/5】 虽然这一行人浑身上下连血带泥,还带着一个垂死的半残废,被敲开远门的村民,十有八,九会吓的再把大门关上,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在金钱面前。 当云澈敲开房门,直接塞了块金锭给户主的时候,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难了。 男户主,锁着眉头推辞了几句,便让了他们进去。又拿了干净的衣裳给他们换了,经过一番清理,按云澈的说法,终于重回了人间。 农户家将火炕烧的鼎旺,云澈披着被子团坐在炕里,手捧茶碗,饮着热水,长出一口气:“……活过来了……” 撼岚筝对他颇为无语,朝云澈哼了一声:“冻死鬼转世。”便起身去找雨楼。 她刚生产玩不久,远道而来,受了不少苦,这有着了凉,身体不知道吃不吃住,关切的叫了她过来,抱着她放到炕上,道:“你先休息一会,等天亮了,咱们各自出发。” 雨楼抬眸,咬唇问岚筝:“……我哥哥真的死了么?” 调岚筝默然。 “……我又少了一个亲人……”她不禁落泪,想起小时候和哥哥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将唇咬的出血,亦止不住眼泪:“……都是他教我骑马射箭……” 云澈和秦远笛没甚感情,但顾虑到雨楼,便蹭过来,安慰道:“姐姐,你还有我,不是么。” 但岚筝先了他一步,坐到雨楼身边,瞪他:“去,一边喝你的热水去。”然后对雨楼柔声道:“……你哥哥那般英武……兴许会出现奇迹……或许等咱们走了之后,他也躲进隧道了呢。” “有可能!那我回去找他!” 岚筝蹙眉:“……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被晋王抓到,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雨楼哀然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话,说了几句,又哭了起来。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绯绿,道:“晋王让少爷来杀太子,他自己则先行回了京师……我们也快动身吧。” 岚筝啐了一口:“他如是先回了京师,事情就难办了。” 雨楼听了,忙道:“岚筝,你快走吧,我和绯绿去接孩子们。” 岚筝撇嘴叹息:“晋王用的是军马,拼速度,我是赢不了的。”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雨楼!”岚筝突然改变了想法:“你别去金陵了,随我回京师!让云澈去。” 云澈受宠若惊:“唉?你竟然信的过我?” 雨楼看向他,满眼的哀求,云澈一怔,接着拍胸口道:“交给我罢。” 正说着,请来的村中的大夫背着药箱进了门,众人赶紧让了地方给来人。雨楼有了大夫的药箱,配起来药来,得心应手,一直忙到天亮,终于给王麟做完了伤口处理。 岚筝承诺待一回京师,就来接王麟,和雨楼出门,拆了农户耕地的马匹,骑着远行了。云澈小憩到晌午,亦带着绯绿去金陵找雨楼的孩子。 云澈瞄了眼绯绿怀中的两个孩子,道:“这两个孩子是谁的?” “一个是下人的。”绯绿道:“另一个是我后母的。少爷让我抱了小姐的孩子走,我违抗不得,便寻了机会,回到金陵的家里给换了。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没有。” “事不宜迟!快走。” ++++++++++++++++++++++++ 岚筝和雨楼骑的农户的马匹,慢的更牛一样。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小镇,重新买了两匹好马,赶路的速度才加快了点。 颠簸回到京师,临近傍晚,城门就要关闭。好在岚筝猛抽了一鞭子,马蹄加快,驰进了门内。回到京师,岚筝直奔齐国公府,去找自己的外祖父商量对策。 齐国公王嶓正因失去了孙子和外孙子的消息而担忧的吃不下晚饭,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子求见,立刻撂下碗筷,摇摆着肥大的身躯,匆匆去见岚筝。 一进客厅,见到穿着粗布衣裳,神色憔悴的外孙子和他身旁的女子,独不见王麟,顿觉不好:“麟儿呢?”又指着雨楼道:“你就是秦雨楼?” 雨楼颔首。王嶓又问:“你们的孩子呢?” 她强忍心酸,答道:“叫人看护着呢!” 王嶓摇头:“不好,你该留在孩子身边,怎么能抛下他们不管!” 岚筝见雨楼被王嶓责备的,似是要哭,马上开口,挑了关键,隐去涉及秦远笛的部分,将事情说了。王嶓听罢,立即叫来人手带了大夫去接王麟。然后气的直吹胡子:“烨诚怎么和他母亲一个德性!” 岚筝有更关心的事情:“晋王回京了吗?” 王嶓皱眉,痛心疾首的说道:“昨晚上就到了!所以我才一直念叨,为什么麟儿早动身了,却不见迎你们回来!就怕中间出了岔子,果不然!” 雨楼一听晋王先回了京师,身子一颓,心里无比愧疚。 王嶓恨的直捶桌子:“皇上听到他回来了,便传了他进宫,叫他日夜不离的伺候着。我就怕……就怕……” 皇帝会在死前更立太子,将皇位传给晋王。 到那时,岚筝再想当皇帝,只有宫变一条路可走,而晋王手握重兵,鹿死谁手真的是未知数。 “父皇的身体怎么样?” 王嶓道:“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现在也没人知道吃的是什么丹药。”说到吃,他说:“你们还没吃东西呢吧,正要随我一并吃了。” 看到岚筝归来,王嶓才算了有点胃口。待吃完了,让人带了岚筝和雨楼去休息。 赶路疲倦,两人一见床,就像见了人间至宝般,双双扑倒在上面。 “……好久没在床上睡过了……”岚筝道:“……这几日过的,好像过了好久好久……” 雨楼含糊的唔了一声,没有回应他。 过了不知道多久,雨楼猛地醒了,发现自己已经脱了衣裳,被他搂了怀中。 忽然鼻子一酸,没来由的又流了回眼泪。 正文 再入宫___613【4/5】 雨楼的梦里都是两个孩子的身影,明明就在眼前,刚要去抱,两个孩子就凭空消失了,只剩下空落落的摇篮,咯吱咯吱的摇摆。 她从噩梦中惊醒,竟发现帐外还黑着,天还没放亮。她抹了冷汗,翻身想要再睡,可酝酿了许久,被噩梦驱散的睡意,再没有来临。 “雨楼……”这时岚筝悄声趴在她耳边,叫她:“你醒了么?” 她睁开眼睛,亦用很小的声音,回他:“你也醒了?” 撼“是还没睡。”岚筝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明明困倦,却睡不着。现在的情况,不乐观。” 晋王竟然真的,先了他一步回来,还日夜不离的看护皇帝。 万一横生枝节,可不是闹着玩的。 调雨楼道:“……身体要紧,你就是担心,现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究竟是什么状况,还是要等明天真的回宫再说。晋王以为你死了,兴许会吓一跳。还有……皇后,不还在皇帝身边么。对你也有利……” 提起皇后,岚筝不禁蹙眉,贴近雨楼耳边,道:“如果让王氏知道我不是皇后所出,指不定,会不会帮我。现在是如果晋王登基,皇后不会有好下场,才会不遗余力的帮我。” “岚筝,如果你登基了呢?你会怎么办?” “王家能左右新君册立,为了维护皇权,也留他们不得。”岚筝压低声音:“不过,如果他们肯交权,我也不会为难他们。若是不配合……” 他没说下去,雨楼也懂得,后面的具体所指。 不管谁登基,王氏注定要成为首当其中的打击对象。 雨楼想起了王麟:“……舞阳侯对你那么忠心……” “我又没说要杀了他们,只是让他们供闲职而已。” “那皇后呢?” “……”他想了想:“以后再说,先将眼前这一难度过再说罢。” 雨楼听着他的心跳,想到孩子和哥哥,又想哭。但在齐国公府,不能畅快的痛哭,咬着指关节,隐隐啜泣。 “我明天进宫,你就现在这里休养,如果云澈接了孩子回来,你就好好待他们。一旦听到风吹草动,立刻带着孩子离开京师。” 雨楼哽咽:“……你别这么说……” 好像一去就不回了一样。 她连想都不敢想。 岚筝吻了她的泪水,又在她眉心印了一吻,道:“做最坏的打算,总没错。” “不许再说了……我和孩子等你来接我们……”她将他的衣襟前哭湿了一片,最后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又睡去了。 早上起来,岚筝已经走了。伺候的丫鬟说,太子殿下一早就和齐国公进宫了。雨楼道了声:“知道了。”这一上午,就再没说过话。 直到晌午时分,王嶓回到府中,传了她过去说话,她才开口简单的说了几句。 王嶓对秦雨楼早有耳闻,但对她却不甚满意,首先她的出身就很有问题,虽说早些时候,家世清白,但现在看,她家破人亡,又入过教坊,做太子妃,未免说不过去。 雨楼很安静,在齐国公面前安静像一株孤夜睡莲,让他挑不出毛病,回答问题,礼貌分寸。 在王嶓眼中,她一个女人,决不能过问政事,所以太子回宫后的情况,半个字没和雨楼提,就遣了她下去。 如此过了三天,都没有岚筝的半点消息,她实在受不住了,决定直接去问王嶓,正往上房走的是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小丫鬟,见了她,道:“小主子,老爷传你呢。” 正好。 雨楼加快步子,到了客厅。推开门,见到屋内的情况。 瞬间失神,接着便喜极而泣:“阡阡,陌陌——” 她忙从绯绿手中接过一个孩子,高兴的亲昵:“想死娘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王嶓看她这般思念孩子,将自己怀中抱的一个递给她。雨楼便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中,过了许久,才敢确定这俩个孩子真的回到了自己身旁。 她检查了孩子,见身上没有损伤,才算真的将一颗心放到了肚中。 “世子呢?”她发现只有绯绿一人,而云澈不见踪影。 “世子去出事的那个破庙,说再看看……” 是去找哥哥了……。雨楼一阖眼,眼泪就落了下来。 “哭什么吗?不许再哭了!”王嶓道:“孩子都接来了,你还哭什么?!我这就让人进宫告诉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把你接到宫里,一家人团聚。” 雨楼不愿意入宫,可又想和岚筝团聚,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此时,王嶓已唤了人进来,派去禀告皇后。 +++++++++++++++++ 当夜,雨楼一夜未睡,就怕一睁眼,孩子又不见了。瞧着两个小家伙,高兴的抿嘴笑,须臾又想到要面对的危险,不禁又想哭。 挨到了天亮,侧卧在榻上小憩了一会。 “小主子,小主子——”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喊自己,立刻醒了,警觉的敌视来人。小丫鬟被她如临大敌的凶煞表情唬了一跳,胆怯的低声道:“奴婢不是故意打扰小主子睡觉的。” 雨楼忙看了眼孩子,见他们睡的香甜,松了口气,柔声道:“……有什么事说吧。” “传老爷的话,宫里,一个时辰后派人来接小主子。让奴婢们伺候小主子梳洗打扮。” 雨楼看向说话的婢女身后,果见站着一排端着华服,首饰的侍女。 她哪有心思打扮,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要先见皇后。自己憔悴不堪,模样不中看的话,岚筝脸上也无光。 便起身坐正,叫侍女给自己化妆打扮。 雨楼担心岚筝,眉宇间带着几缕哀愁,露不出笑颜,带打扮完了,在精致妆容的衬托下,反倒像个没有灵魂的美丽雕像。 又要回到压抑的皇宫中了。 这次,争夺的是皇位,定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正文 小团圆____613【5/5】 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太子的侍妾,迎候她入宫的仪仗规格,极为简单,连太监都没多派几个。来迎的嬷嬷想要替雨楼抱着孩子,她不肯放手。 对方便拿规矩压她,说:“小主子,还是放手的好,照规矩这皇子改由老奴抱着入宫。” 雨楼冷笑:“照规矩?我死都不放,入宫后,可以照规矩罚我!” 她的气势压倒性的强大,迫使仗着皇后威风的女官不得不动手。 撼果不出所料,她被直接带到了景华宫,先见皇后娘娘。此刻,她心中泛起了质问的涟漪,她就这么入宫了,岚筝知不知道? 万一,皇后要强抢她的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把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在脑海里开始构想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她该如何应对,越想越紧张,把自己吓的够呛。 调在宫门外候了会,听到传召,她款款步入大殿。 她抬头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后,还有她身边端坐的岚筝,登时松了口气。 自己真是被吓惨了,草木皆兵。 有岚筝在,没事的。 “来,让本宫看看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皇后单手唤雨楼靠近。 雨楼看岚筝,得到他的首肯,她才抱着孩子走近皇后。皇后接过孩子,细细打量,笑道:“真可爱。” 她的面容上仿佛被打了一层柔和的母性光芒,和她平日不苟言笑的威仪截然不同。连岚筝都没见过她这样慈祥。 “本宫怎么看他们这样像静宸呢?”皇后突然说。 她只有静宸一个儿子,却早逝了,带给她的伤痛,终生都无法愈合。 雨楼皱眉,心里想,自己的孩子这么可爱,怎么会像静宸那混蛋! 皇后说完,见没人应和,尴尬的苦笑,拭了下眼泪:“瞧,本宫都说些了什么,真是可笑。” 他从皇后怀中接过孩子,自己抱了,道:“母后,孩子们从金陵来,都累了,改天再让雨楼带他们来看您罢。”他明显能看出皇后眼中的不舍,但他是不会让孩子冒险和夺过其他人孩子的皇后在一起的。 他刚说完,突然感到不对劲,高举孩子,低头见胸口一片阴湿。 而手中的小坏蛋,根本没意识到,还在毫无顾忌的排泄体内的水分。 “……”岚筝青筋暴跳:“……很好。这是你给父王的见面礼吗?” 雨楼忙从他怀里接过孩子,道:“陌陌,你这个坏孩子,怎么能这样?!” 岚筝一听,恼然,指着翔陌道:“怎么老是你!” 陌陌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哇的咧嘴哭了。他一哭,皇后和雨楼齐齐瞪他:“你跟小孩子凶什么?!” 岚筝:“……我!”看到两个女人怒目而视的眼神,举手告饶:“行,是我错了。” ++++++++++++++++++++++ 一家人离开景华宫,回到了昭德宫。上一次离开这里,她还犯愁没有身孕,而现在,她两个孩子都满月了。昭德宫里,她用的东西都照原样摆放着。 她坐在妆奁前,将头上戴的饰物取了。多少日不戴这些首饰,突然佩戴,只觉得压的头疼。她从镜中看到岚筝在做鬼脸逗孩子,回身笑道:“一会又弄哭了。” 岚筝听了,捏着陌陌的脸,道:“还能次次哭了?” “呜……”陌陌眼里含泪,就要咧嘴,吓的岚筝,忙松手,闪身到一旁:“你刚才尿了我一身,还不甘心,我碰你一下,你又要哭,爱哭鬼,你看你哥哥,哪有你这样爱哭。” “好了,再说,两个都要被你弄哭了。”雨楼摘下步摇放到一旁,起身到床前抱起陌陌,轻声哄他入睡。 这时岚筝从后面抱住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她鼻子一酸,怕自己开口被他发现自己又哭了,仅仅唔了一声。但满心洋溢的都是幸福。 “怎么不见绯绿?”岚筝忽然发现不见了那个被雨楼怀疑背叛她的丫鬟。 “我让她去咱们躲过的破庙附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的尸体。 岚筝叹息:“舞阳侯的脚是保住了,但恐怕会落下残疾。”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让御医去治,我才得到信儿。御医说,受伤初期的治疗很好,否则腿就保不住了。” 雨楼眨了眨眼睛:“皇后娘娘没说什么?我今天进宫,怎么没感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好像和以前差不多。还有啊,我前几日担心死了,就怕你入宫,皇上怪你擅自入京。” 岚筝苦笑:“你不知道吧,就在咱们受困的时候,皇帝已经颁布了诏书,召回各地皇子。所以我就堂而皇之的回来了。” 雨楼咬牙切齿的道:“那么晋王呢?你可见到他了?” “唉——别说见晋王了,我回宫这三天,连皇帝还没见到呢。”他道:“谁让我回来晚了,如果抢在晋王前面,就能守在皇帝身边,阻止他和晋王相见,现在可好,被晋王抢了先,每日和皇上寸步不离。” “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不乐观。”岚筝蹙眉:“所以才麻烦,清醒一会就又糊涂了,他醒着的时候,据说要传我一次,结果被晋王将话题岔开了,等皇后再提,皇上都忘了。” 如果皇帝就这样病逝,那么岚筝必定以太子身份,名正言顺的即位。 可就怕,此间出问题。 雨楼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吓的自己脸色一变。 “雨楼,你怎么了?” 她绷着嘴角,凑近岚筝:“我有个主意……不过既卑鄙又危险。” “你先说说看。在卑鄙还能卑鄙过晋王?” 雨楼便和岚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岚筝听了,道:“……这未免也太……” “不敢?” 他略一思虑,泰然笑道:“没什么不敢的。” “那就好。我一会便教你用银针!你现在就让人禀告皇上,说皇孙回宫了。我相信,如果他还清醒,一定会见这两个孩子,到时候就是下手的好机会。” 正文 吻痕 经历了上次孩子丢失的事情,雨楼对孩子寸步不离。岚筝说了几遍挑选的||乳|母和嬷嬷都信得过,让她将孩子暂时交给她们带。她需要好好休息,可雨楼就是不听。 岚筝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心里想着,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好。 不过这样,夜里睡觉可苦了他了。两个孩子每隔段时间就要哺一次,雨楼又不肯让其他人帮忙,最近的帮手就是岚筝。于是困的直点头的岚筝,睡眼惺忪的抱着孩子,无奈的说:“你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啊……”转念一想:“等你们长大了,父王都老了。” 撼又过了一会,自言自语的说:“唉……真纠结。” 雨楼睇他一眼,笑道:“你自顾自的说什么呢?” 岚筝抱着阡阡,在臂弯里轻轻晃了晃:“……就是说等他们长大,咱们都老了。做了父亲心态就是不一样,瞬间感觉老了好多。” 调她心里一沉,漠然道:“难得见你想点以后的事情。” “我想的可多着呢。”岚筝笑道:“方才我还想,若是再有女儿就好了。”说着往雨楼身旁蹭了蹭,眯起眼睛,奉上笑脸,打的什么心思,一看便知。 雨楼锁着眉头:“一边凉快去。” 岚筝摇头,继续往她身上黏:“不去,你身边最好。”他身子一斜,怀中的阡阡感觉到不舒服,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就要酝酿眼泪。 岚筝忙收敛了调笑的劲头,哄着他:“不哭,不哭……乖乖。” 阡阡似是领略到了父亲的苦心,终是没哭出来。 岚筝松了一口气,但刚才的兴致也没了。这时雨楼喂完了陌陌,和岚筝换手,让他哄着陌陌入睡。岚筝将孩子放到一旁,歪着头看孩子小小的身躯,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 雨楼道:“你不许乱碰他,弄哭了,你自己哄。” “不会的。” 但他哪里会像雨楼叮嘱的那般老实,刚说完,就俯身吻了下孩子的额头,笑道:“我竟然都做父亲了。” 雨楼笑着瞥他:“都多长时间了,还没真实感呀。” 他回首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像做梦。” 雨楼哺完阡阡,将他轻轻的放在弟弟身旁,看着熟睡的两个孩子,靠在岚筝肩头:“……幸福的像做梦。”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与他和孩子生活在一起。 她的语气温柔甜蜜,岚筝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一颤,决定趁此机会获得答案。 “雨楼……” “嗯?” “你爱我吗?” “……”雨楼离开他,打了个哈欠道:“……时辰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面圣呢。”便要侧卧而眠。 岚筝被晾在一旁,心有不甘,伸手戳着雨楼的胸口,哼唧道:“为什么岔开话题?” “哪有?真的困了。”雨楼翻身脸朝向另一面去了。 他趴在她肩头,继续追问:“为什么不说?你一天说那么多废话,就倒不出口舌说三个字?” “……”雨楼抖身子,弹开他:“别贴过来!” 岚筝偏不,从后面抱住她,缠着不放:“说嘛,说嘛,说嘛……” “独孤岚筝,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他摇头,装着傻嘟嘟的语气撒娇:“我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爱我?” 雨楼郁闷,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完全是浪费了这三个字。再说了,难道他体会不出她的感情,非要说出来不可。她的拗脾气也上来了,道:“就是不说,少做无用功。” 没戏了。岚筝放开她的腰,坐起来对着两个孩子叹气:“怎么办?你们的娘亲不爱我……” 雨楼听他胡说,又好气又好笑:“能不能别闹腾了,快些睡罢。” 岚筝捂着胸口,倒在她身旁,做痛心状:“桑心,睡不着。” 她被他逗的咯咯笑了出来,翻身面对他,抬手揉他的心口,笑道:“我给你揉揉。” 他抓住她的手,带她入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快说,要不然……” “快松手!孩子们刚睡,一会被你惊醒了。” “少拿孩子搪塞,你若不说……”蠢蠢欲动的邪念,一定要付诸行动。 雨楼佯装气恼:“都做父亲了,怎么还长不大的样子。” 他一怔,随即往她怀里一钻,可怜兮兮的说:“我多爱你啊,你早就知道,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知道。” 孩子都生了,还叫不知道?!雨楼沉默须臾,吱吱唔的说:“我……我……也……喜欢你。” “你说的这叫什么啊,不合格,‘也’字就很有问题,还有断断续续的算怎么回事?!” 雨楼本就很尴尬,好不易憋出这句话,他非但不满意,还挑毛拣刺的。 “爱听不听!”丢了他一句话,顺便又剜了他一眼。 岚筝抿唇愤愤的凝视她的睡脸:“秦雨楼,你行!今天不教训你,孩子就跟你姓。”说罢,掀了她的被子,合身压倒她身上,就拆她的亵衣。 如果强行抵抗,她运气好,也可能有胜算。但这会,怕孩子吵醒,雨楼不敢有剧烈动作,于是没几下就被他脱了个干净。她的身体,他最熟悉,哪处敏感碰不得一清二楚,没几下就把她撩拨的面泛红潮,岚筝笑道:“你倒是说是不说?” 若是这个时候说了,倒像是被迫就范,她万万做不出。 他见她执拗的劲儿又来了,挑眉笑:“秦雨楼,又来装贞洁烈女?不听听自己的呻吟,你就忘了自己的本性了。”分开她的腿,挺身进去。很快就听她溢出柔水般的娇吟。 “你快说,我就放过你……” 雨楼咬唇颔首:“你靠过来……离我近些……” 他信以为真,侧耳过去,谁知这时她甬道紧缩,吻住他的脖子狠狠吮来了一下,同时到达情欲顶点,皆是一阵失神。 待他清醒过来,忙捂着脖子,从她身上起来:“这个印子,明天消不掉,我怎么见父皇?” 正文 废储危机 第二天一早,皇帝果然传召太子和皇孙去见他。眼看门外候着带路的太监们越来越急,雨楼和岚筝还在手忙脚乱的遮盖昨晚的吻痕。 皇帝大病,而太子却在此期间行房事,可谓是大忌,若是被人逮到告发定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7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定会惹出许多事端。 “都怪你,吻的这么狠。”岚筝拿镜子照自己脖子上吻痕。 雨楼撇嘴:“还赖我了?如果不是你闹腾,哪有这事。你将领子往上提一提,如果不乱动,发现不了的。” 撼他穿着织金交领的明黄|色龙袍,确实如她所说,亏得领口,可以遮盖住吻痕,但关键问题是,他不可能挺尸似的一动不动吧,一有动作,就会露出那后留下的痕迹。 “我不能不动吧。”岚筝道:“如果人家问我,怎么动作僵硬,我如何说?” “……就说,睡落枕了。” 调岚筝刚要反驳,就听门外的太监急道:“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请早移步啊。” 雨楼又将他的白色中衣的领子立了立,推着他出门,而她和抱孩子的宫女随在后面,向皇帝的寝宫去了。 ++++++++++ 她还从未见过皇帝,今日得见,难免有些紧张。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跪在地上,听候那坠地的纱帐后的皇帝吩咐。 “岚筝……”这时她听到一个憔悴的声音道:“你将皇孙抱来给朕看看。” “是。”岚筝从宫女们手中接过两个孩子,正欲上前,此时皇帝又道:“孩子的母亲也一并上前吧。” 雨楼叩拜,道了一声“谢主隆恩”抱着陌陌,跟在岚筝身后缓步向前,走进了帐幕后。 她微抬首,只见一个双颊凹陷的,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半坐在宽大的华床上。他身旁坐着姿容端庄的皇后,另一侧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蟒袍的青年男子。 正是晋王。 他的神态淡然,看不出什么感情波动,扫过雨楼的面容的眼神,一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来……”皇帝伸出手,对岚筝道:“来,给朕抱抱他们……” 岚筝便将怀中的阡阡递给了皇帝,皇帝抱着皇孙,看着小家伙,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的身体康复了许多,他道:“太子,她是现在是什么身份?” 她,自然是雨楼。 “秦雨楼曾是我的王妃。”岚筝道。 皇帝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半晌说:“……朕记得了,家世不甚清白的那个……她怎么还在你身边?” 雨楼被皇上的话刺的心中剧痛,但面上风平浪静。 “父皇,雨楼是我最爱的女人,本就该在我身边。”岚筝道。 皇上双目无神,听了岚筝的话,含糊说道:“……侍妾而已。你也该正式迎娶太子妃了。” “待父皇身体安康,儿臣自当迎娶太子妃。”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先搪塞过去再说。 这时,晋王突然冷笑一声。皇上问他:“烨诚,怎么了?” 晋王道:“没事。”他看着岚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示意岚筝他的吻痕露了出来。 岚筝忙伸手弄了下衣领,遮盖住吻痕。 皇帝道:“究竟是何事引你发笑?!” 晋王叹息:“有人口是心非,故儿臣发笑。” 雨楼心里道,糟糕,竟被晋王看到了岚筝脖子上的吻痕,他定要告状。 皇帝最忌讳口是心非,有人跟他耍两面三刀。早些时候就是因为如此,才把皇子们都驱散各地,后来知道龙体欠安,不得不召回他们。 他大病中,最怕的更是,有人害他,篡位自立。 “什么人?烨诚,你快说清楚,是什么人口是心非?” 皇后亦看到了岚筝脖子上的痕迹,暗暗皱眉,心里亦责备起岚筝来。 “太子方才说,要等父皇龙体痊愈再纳妃,但是我却以为他可能等不及了。”晋王指着岚筝的脖子,道:“父皇大病之中,太子还和女子偷欢……于子于臣,都不该吧。” 弹劾之词,说的又直白又阴毒,把太子往死地里说。皇后腾的一下,坐起来,看着晋王。 皇帝听闻,怒目看向岚筝,果见他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处嫣红的痕迹,登时勃然大怒:“太子,你作何解释?朕在病中,你却沾染女人,你眼中还有朕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堪比杨广。你有何脸面继续做太子?” “皇上恕罪!”皇后跪地道:“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你教子不善,难脱其咎。”皇上怒气朝皇后发泄。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岚筝跪地请罪:“儿臣……”后面的话未说出口,就被晋王打断:“太子是想说,刚和秦氏相会,头脑发热,忘记了在病中的父皇么?” 雨楼愕然,这是揪住岚筝不放,不放他活路。 晋王的话在皇帝的心头,又浇了一把怒火:“传知制诰!” 知制诰负责草拟圣旨,是皇帝亲信。传他来,意图很明显,就是有圣旨要拟,而这份圣旨的内容极有可能是废除太子,改立晋王。 事发突然,连一向果断的皇后都没了主意,跪在地上哀哀请求皇帝:“皇上三思,太子乃国之根本啊……” 皇帝指着岚筝训斥:“他这个样子,如何能继承大统!” 本就看他不顺眼,这次他犯了大错,定留他不得。 岚筝心里一横,决定铤而走险,将计划提前,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 就听皇帝膝盖上的陌陌:“哇——”的一声,咧嘴哭开了,让气氛更加紧张。 皇帝烦躁不堪:“快让他闭嘴!” “皇上恕罪!”这时雨楼忙起身:“奴家这就让小皇孙止住哭闹。”她快步上前,被哭声吵的心焦的皇帝,一时忘了规矩,让她靠前。就在雨楼从他怀中抱走孩子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了一下刺痛,但并未往心中去。 雨楼抱着陌陌,轻声哄了他安静,跪地和岚筝一并等罚。 “皇上,知制诰传到。” “宣他……”皇帝道,但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的清了清嗓子:“进……进……来。”好不易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很快知制诰躬着腰走了进来。 “拟……拟……圣……圣旨……”皇帝捂着喉咙,大咳了几声,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身体本就是强撑着的,此刻突然发不出声音的恐惧,让他大受刺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吓的皇后和晋王赶忙去看:“传御医——快传御医——” 这时拂了把冷汗,恢复平静的岚筝对知制诰道:“你可以下去了。” 雨楼松了一口气,将方才针刺皇帝哑|岤的银针,掖藏好。 正文 内心强大 雨楼将银针藏好,低首柔声哄着孩子,实则注意观察周遭的情况,很快就听门外吵闹,太医们步履匆匆而入。这时岚筝对她说:“雨楼,你先抱着孩子们离开。不要在这里添乱。” “是。”她起身,对一旁宫女道:“回宫。” 见她要走,反应敏锐的晋王,已察觉了异样,阻拦道:“不许走!父皇方才没事,突然不能发声,一定有蹊跷!等彻查清楚,闲杂人等才可离去。” 岚筝冷然笑道:“晋王,你这般说,即是暗指有人对父皇下毒手?那好,本太子倒是要问你,离父皇最近的就是你,你是在自己揭发自己么?” 撼“太子殿下,如何忘了?秦雨楼方才也上前,靠近了父皇。” 雨楼心里一紧,但不是第一次遭遇紧急情况,自从跟了岚筝,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锻炼的心智要比过往坚韧了许多,此刻被指责,她心中虽是担忧,可面容上平静如初,佯装听不懂,反问晋王:“殿下,是什么意思?”继而抬头又问岚筝:“皇上怎么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岚筝道:“你先回去,好好陪孩子。” 调雨楼欲转身,晋王突然对门口守卫的太监道:“拦住她!” 岚筝怒扫守卫们:“谁敢?” 守卫们放上前几步,听到岚筝的警告,垂首退了下去。这时雨楼掐了一下怀中的陌陌,他吃痛,小嘴一咧,哇哇的嚎啕大哭起来。 急的绞弄手帕的皇后,听到孩子的哭声,回首训斥道:“你们的父皇,昏迷不醒,你们还在争什么?!还不快些过来!” 岚筝对晋王冷笑:“九哥反复申诵孝悌,关键时刻,却不太在乎父皇呢。” “你……!”晋王恨道:“方才的情况……待父皇醒来,定会继续传召知制诰!把圣旨传下去。” 皇后听了这话,身子一颤,惊出一层冷汗。岚筝和晋王没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她回身对雨楼道:“你怎么还在?快将闹人的皇孙带走,不要惊扰了皇上。” 雨楼微微屈膝,向皇后施礼,得到允许后,在晋王的愤恨目光中,身姿婀娜,不慌不慢的离去了。 方一出,皇帝的寝宫,她忙大口喘息了几下,定了定神,心里只道,好险好险。然后抱着孩子们,匆匆回了昭德宫。一进门就将衣裳换了,退掉华服,摘了饰物,穿了素色的衣裙。 而行刺皇帝的银针,则被她擦干净,仔仔细细的收好。 孩子折腾了一圈,好不易将两个小家伙给哄睡了。便一门心思盼起岚筝来。 焦急的等到夜色深浓,仍是不见岚筝回来,想来是事情不简单,愈加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情。终于挨到天亮,岚筝才带了一身外面的寒气回来了。 他走进卧房,雨楼穿着白色亵衣,披着云发,靠在床屏上半坐着轻眠。岚筝忙放轻步子走过去,将她抱住放平,想让她睡的更舒适。这时雨楼感到有人碰触自己,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到岚筝的脸,舒了口气,嗔怪道:“吓死我了。你怎么才回来?” 岚筝坐到她身旁,搓着手,道:“一夜没合眼,累死我了。” “皇上怎么样?”她虽是对准哑|岤下的手,可当时情况危急,且机会就那么一瞬,她害怕刺偏了,让皇帝的龙体出了其他的状况。 岚筝掀开被子,钻进去,挨着雨楼躺好,有气无力的说:“还没醒呢。我和晋王守了一夜,母后就叫我们两人回来。晋王不肯走,正和母后交涉,我就回来了。” 雨楼推他:“你也该守着,你是太子,不能回来,万一出了状况呢?” “你走之后,方雱来看过,他跟我说,皇帝十有九成是醒不过来了。就算醒来了,他说不出话来,还能怎么?用手写么?他连笔都提不起来……”岚筝抖着声音说:“昨晚上冻死我了。” 雨楼昨天去见皇上,也发现了寝宫之内,在如此苦寒的季节,竟然没有生热的火盆,很奇怪:“为什么不生火?” “吃术士的仙丹,吃的浑身发热难耐,被子都盖不住,还提什么用火盆。”岚筝道:“太医也不让用,说内热外热一起攻心,遭遇不测。” 雨楼接过他的手,给他暖着:“……反正昨天把我魂都吓掉一半,如果皇上真的说了圣旨可怎么办?” 岚筝靠着她磨蹭,微笑着,不说话。 “你还有心思笑,你就不怕被废?” “怕是怕,可是都过去了。”岚筝抽出手,嘀咕:“还是冷。”眼睛瞄她的胸口。 雨楼忽有不好的预感,厉声警告:“你少打歪主意!” “好雨楼,给我暖和暖和。”说完,就坏笑着往她怀里探狼爪。雨楼奋力反抗,一口咬住他的手腕。岚筝这才把手缩了回来,佯装可怜的自己吹着伤痛:“你好狠的心,我对你知冷知热的,你对我一点都不好,还咬我。” 雨楼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的脸蛋教训:“你真不要脸,分明是你自己不怀好意,我不从你,还怪到我身上了。” “行,我不要脸,给你了。”岚筝笑眯眯的抱着她贴脸,一边磨蹭一边说:“给你了,你拿去吧。” 雨楼被他闹腾的,气恼非常,狠狠掐了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就没点正经!皇上还病着呢,晋王虎视眈眈,你还有闲心胡闹!” 岚筝眨了眨眼睛:“我和你玩闹,又不耽误什么。” 雨楼懂了,扶额黯然:“……我没你那么强大的内心,容易紧张……你厉害,你厉害。” 岚筝摆摆手,无所谓的说:“在宫里生活么,遇事要冷静。” “……”她斜眼冷冷的看他。她有预感,岚筝绝不会就此罢休,果然,没多一会,他就握着她的手晃悠,笑着说:“雨楼啊,咱们再生一个女儿吧。” 正文 突然离世 “雨楼啊,咱们再生一个女儿吧。”他握住她的纤手,轻吻。见她没有反抗的意思,埋首她脖间继续碎碎的吻。这时,他猛地脖子一痛,赶紧放开她:“秦雨楼,一会功夫,你咬我两次了!” “怎么不咬死你!刚因为和我亲近的事情,现在被废,你转身就忘了,又不想好事!” “和你生孩子,不是好事么?”岚筝郁闷的拿食指在锦褥上画圈:“我不喜欢他们俩个爱哭包……我想要个女儿。” “喜欢的话,你自己去生罢。”生育有多辛苦,他倒好,随口一说,就要孩子。 撼“雨楼……”他缠住她:“给我生个女儿嘛……” “别缠着我。”她道:“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去,反正你以后免不了三宫六苑。”昨天皇帝说她家世不好,只是个侍妾,王嶓也挑剔过她的不是。而皇后看样子,也会再动让岚筝纳妃的想法,毕竟她都给他纳过两个侧妃了。 岚筝道:“我去找别人,你愿意?” 调“……”她心里难受,方才说的是气话,并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岚筝偏问:“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大度了?” 她越想越难过,思绪乱糟糟的,理不清。她原本是他的王妃,可是中间经历的太多,连教坊司那种地方都去过,就算有了阡阡和陌陌,但再被立为正室的前景堪忧。 退一万步讲,她真的恢复了身份。岚筝以后当了皇帝,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一定会折损他的颜面。但若他后宫充盈,又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纵然百般克制,也难说,不会吃醋泛酸。 “你想什么呢?”岚筝捏住她的鼻子,笑道:“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变得大度了,怎么不回我?” 她烦着呢,可这种事没法说,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岚筝撩拨她的发丝:“你善嫉,这点可不好。” 她冷笑:“哪个女人不爱妒忌,只不过是善不善于伪装罢了。皇后当年被自己的妹妹抢走了丈夫,人前装的宽容大度,母仪天下,回到自己的寝宫,晚上偷偷掉眼泪。这就美德了。” 岚筝不过是问问,没料她火气这么大,不禁一怔:“……干嘛这么认真。” 雨楼哼了一声,独自郁闷去了。岚筝莫名其妙,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把他们刚才的对话回想了一遍,想出了点眉目,猜测她应该是在纠结‘三宫六院’的事。 他笑:“我要是去找别的女人,早就去了。还能为了你和晋王还有云澈争来争去么。” 她心中酸涩,想来确实也是。眼眶微微湿润,就要落泪。岚筝一看,愈加笑开,刮着她的鼻子:“瞧瞧你,还说我呢,你自己还不是每天阴晴不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跟个小孩子似的。” 雨楼抽噎着抹泪,嘟囔:“还不是你惹我。” 岚筝笑:“让夫君抱抱,不哭,不哭。我家雨楼最乖了。” 靠在他怀里,心很快便安静了下来,忽然觉得就这样和他相拥,很幸福。 “岚筝,我们会幸福的吧……”她轻声问,仿佛怕语气重了,会将‘幸福’惊扰飞散。 “当然会。” 她颔首:“是啊,一定会。” ++++++ 就在此时,突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是传话的太监在外面,强压着因为奔跑而生出的大声喘息,禀告道:“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请您赶……赶,赶快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岚筝忙坐起来,询问。 那太监擦了下额头的汗:“皇上,皇上他……驾……” ‘驾崩’二字不能直接说出来,毕竟还没对外宣告。 岚筝听出了太监的意思:“你先回去,我立即就到。” “是。” 太监走了。可岚筝的动作却慢了下来,居然又倒在了床上。急的雨楼直推搡他:“皇上不行了,你快点起来去看啊。” 岚筝眼圈泛红,哑声道:“再等等,现在场面乱着呢。” “雨楼!”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凝重,抓住她的手:“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皇帝身边吗?” “皇后让你们回来的啊。” “对,皇后。”岚筝低声说:“皇后做了这么多,为的就是保护她娘家地位,助我登基。而晋王昨天说了什么,你还记得么?皇帝醒来,一定会再传圣旨,废黜我。如果你是皇后,会让皇帝醒来么?” 雨楼听罢,不禁怔忪,心脏先些吓的跳出来,抓住岚筝衣袖:“你是说,皇后她……她对皇上……” “嘘——”岚筝捂住她的嘴巴:“这只是我的猜测,皇后让我们离开的时候,我就有些担心。没想到,我才回来不久,竟真的出了问题。” 雨楼掰开他的手,无比担忧:“如果真的是皇后呢?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正想呢么。”岚筝丝毫没有就要登上帝位的兴奋,和丧父的悲痛。而是完全从事情轻重缓急,处理各方利益的角度出发,冷静的思虑着。 雨楼看着他,忽然有种淡淡的悲凉袭上心头。 他似乎只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欢笑无忧。一旦涉及到权力争斗,就会变得冷酷无情。 他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从不感情用事。 “我走的时候,晋王正来和母后争执,不知道他离去了没有。如果没有……他是一定不会让她下手的。”岚筝对她说:“皇后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如果我到了那里,皇后露出了马脚,我是帮助皇后掩盖,还是让晋王戳穿她,我渔翁得利。” 雨楼惊讶他的远虑:“不过怎么说,你还是先去看看吧。” 岚筝自言自语:“估计这个时候,也该闹的差不多了。我去善个后。”他起身下床,背对着雨楼,鼻音很重的说:“真是,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个好父亲,驾崩了,还要留给我一个烂摊子要收拾……”趁雨楼不备,在眼角抹了下,吸了吸鼻水。 雨楼拿了手绢,塞到他手中,柔声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处理好他的身后事吧。” 正文 谋害帝王 皇后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个垂死的中年男子,伸出手去触摸他已粗糙干瘪的脸颊,而她的手心细腻光滑,她的曾经的少女心思,初见他时的羞涩激动,为他生下爱子时的喜悦,独守空房的寂寞,都化作了密密的掌纹,藏起风光美艳,凄苦悲凉的宫中往事。 她爱过他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她只爱着皇后这个名号罢了。 这么多年来,争斗便没有停止过。 所有的争斗皆是因为他,因为他宠信庶子,让晋王和其他皇子抱有可以代嫡自立的幻想。 撼这时晋王端着太医配好的驱热的汤药上前,无微不至的照料他。她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忽然有一种无法再忍耐下去的烦躁感。如果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废黜岚筝,到时候她将什么都没有,静宸离开的时候,她还有岚筝,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他身上。 虽然岚筝不是她所生,但她自信对岚筝比亲生的静宸还要溺爱。 她和他的母子之情是无可替代的。 调而现在,皇帝的清醒就会摧毁一切,决不能让它发生。 “你们回去吧,这里有本宫照料皇上,就好了,你们先回去休息罢。晚些时候再过来。”她平静的吩咐道。 岚筝一听,略一思虑,随即道:“是,儿臣暂且告退。”然后对晋王道:“九哥,也请回吧。” 晋王没有半点离去的打算:“皇后娘娘,您和太子殿下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们先去休息,这里有本王照料。” 岚筝冷笑一声:“九哥不走,我这个做太子的更是不能走了,否则朝臣指不定如何议论呢,你真是厉害,将我至于不仁不义之地。” 晋王听岚筝如此说,亦将难听的话说开:“太子殿下,自是有仁有义,四哥去世时,你最是伤心呢。”独孤岚筝,大不了挣个鱼死网破,将话说开,看皇后是帮你还是不帮。 岚筝被晋王一番话,说的心中没底,此时绝不是一个坦露所有事实的好时候。 “我走就是。”岚筝拱手对皇后拜礼:“儿臣告退,母后和九哥亦保重身体。”说罢,瞭了眼床榻上的昏迷的皇帝,小步退了出去。 太子走了,晋王还在寻各种理由在这里守着,寸步不离皇上。皇后寻不到机会,只能冷眼在一旁守着。不久之后,许是太累,又加之天寒地冻,晋王伏在床榻上,打起了瞌睡。 皇后便放轻步子出去,吩咐太监去传自己的哥哥进宫。然后折身回到了龙榻前,看着酣睡的晋王的脸,她从心头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厌恶感。从这个角度看,他真的很像自己的妹妹。 厌恶至极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让宫女取了件斗篷披在了晋王身上,晋王受惊,睁大双眼看她。 她慈眉善目的向他微笑:“殿下,还是休息片刻吧,身体要紧。” 他自上次中毒,虽有恢复,但体力大不如前,易于困倦,硬撑了几天,这会也到了极限。转念想来,她也不敢怎么样,毕竟她不是岚筝。便起身移步,到了外面的暖阁中伏在桌上小憩,但不敢睡实,一心想着稍有动静,便起身应对。 见晋王走了,皇后取来一枚皇上服用的丹药,在掌中碾碎,轻轻掰开他的嘴巴。其实她可以理解他沉迷于神仙方术,服用所谓的仙丹。他一直是软弱的,没有她在背后支撑,做王妃时,百般讨好贞懿太后,那个可怕的女人。他又如何能登上皇位呢。 但他之后的所作所为,却不见一丝夫妻恩情。他总是以为嘲弄她的后权和尊严就能换得他的强大。 如果她没有娘家的支撑和静宸,怕是早在景华宫中抑郁而终了罢。 丹药被她碾成了红红细细的粉末,放在手心中,像一口干涸的血迹。她不是没有迟疑,但在这一刻,没有别的选择,家族利益与自己的性命还有一个从未爱过的负心男人间,似乎不是那么难做选择。 她的手掌对着他的嘴巴微微倾斜,将药粉尽数倒进了他的嘴巴后,端起床边的茶盏,再将一缕清茶灌进他口中,以保证他顺利把药粉吞咽下去。 他很开就有了反应,身子距离的抖动,在昏迷中就因为体内丹药带来的灼热感而抓绕身体,扯开明黄的中衣,指甲在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他发不出声音,连最轻微的求救,都做不到。 皇后知道他还是有意识的,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 “皇上……”她靠过去,贴在他耳畔,轻声道:“您还记得,您曾宠幸过一个景华宫的小宫女么?就在我的凤床上,她其实就是岚筝的生母。” 皇帝的身体在听到她的话后剧烈的抖动,她看得出他想睁开眼睛,并且大喊着质问她。 她不是不怕,但是想到他在静宸离世时的漠然,她的心顷刻如磐石般坚硬。 这个男人不是好君主,不是好丈夫,甚是不是一个好父亲。 这样的人,她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皇上。”她带着笑意,最后在他耳边道:“贤妃的死,您一直想知道的吧……是我让她的宫女一点点减少药量的,虽然她注定没救了。可是,我减少了药量,让她去的更快了些,在陛下身边的时间,被缩短了不少。” 突然,皇帝的眼睛猛然睁开,虎目充血,腥红的双眼紧紧的逼视她。 她吓的身子不禁向后一抖,出了一身冷汗,随即她见他不再挣扎,便知道他去了。一瞬间,她脑海内一片空白,待回神过来,她撕心裂肺的大喊:“来人呐——去传太子——去传太子——” 闻声赶到的太监和宫女,愣怔在门口,待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跪成一片,哭声响彻大殿。 正文 趋利避害 岚筝又故意在路上耽误了一会。各宫各院都知道了皇帝驾崩的噩耗,已经有哭啼声渐起宫闱,听的岚筝心绪更加焦躁,皱眉刚行进皇帝寝宫的高台,就见自己的舅舅,丞相大人在和众官员说什么。 见他来了,先是施礼一拜,继而高声道:“太子殿下驾到——” 方才或哭或议论的官员,立即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到他身上,这位未来的皇帝。 皇上去的突然,驾崩前是皇后和晋王守在身边的,太子并未伴随,这点自然难免给人议论。 撼岚筝在重臣的注目中,跨步进了寝殿。皇后正跪在皇上的龙榻前垂泪,不至于过分悲痛失了威仪,也不会太过冷漠而让人侧目,她一向很有分寸,凡事都做的有条有理,临危不乱。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听了禀告,方才起身,哭道:“殿下,请主持大局。” 调岚筝探了眼已经被蒙盖住面孔的皇上尸体,眼睛不免有些酸涩,他抑制流泪的冲动,道:“皇上驾崩,国丧三月,各宫吊唁。” 太监得令,忙出了门高声宣布了太子的旨意,话音一落,在殿外候着的百官才敢跪地哭丧。 岚筝看着皇后完美的表演,心底的疑问越来越深:“皇上,是怎么去的?可叫太医看过?” 皇后正欲说话,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皇上死的蹊跷!” 岚筝默然回首,看了看说话的晋王,又睇了眼皇后,淡淡的说:“请晋王将话说清楚。” “皇上的口鼻有淤血……”晋王道:“小王离开片刻,就发生这样的状况!皇上是不是被人服了致命的药物,谁又说的清楚!” 此言一出,殿内的太监和宫女料想责罚起来,定难逃其咎,不禁哭的更加悲伤。 “母后,父皇的尸体可有人动过?”岚筝平静的说道:“如果没有,就让御医来瞧,看皇上究竟是如何去的。”未等皇后发话,岚筝便吩咐下去:“去传御医!” 很快,便有御医匆匆赶来,在岚筝的授意下,掀开皇帝脸上的蒙盖检查。众人屏住呼吸,就等着御医的结果。 皇后紧张的看向岚筝,但是他自进来就没什么感情波澜,像死水一潭。 御医检查完毕,道:“皇上乃心衰而亡。微臣看不出有任何异样。”说完,装模作样的抹了几滴眼泪,表示悲痛。 老狐狸。岚筝在心中道,这样的结果一点都不出他的意料,皇帝已经死了,晋王在名义上已经注定败北,他若想再谋求皇位,除非起兵谋反,永远背上夺嫡的污名,在宫中做事的都是聪明人。 谁会再帮晋王,掀起无畏的波澜呢。 “晋王,你可听到了?”岚筝道:“念在你曾日夜陪护皇上,尽忠尽孝,此事暂不追究,你若再敢胡言,定不饶你!”他斜睨晋王,眼中寒光凛然。 晋王虽是不服,奈何大势已去。 岚筝又对皇后说:“母后节哀。”但语气冷冷的,听不出任何的体恤,听的皇后遍体生寒。待晋王负气走了,岚筝忽然低声对她道:“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恨你呢。” 皇后大惊失色,在愕然中,看着她的爱子,踱出了大殿。 。 ++++++++++++++++++++++++ 岚筝走了不久,便有太监来传召各宫悬挂缟素,服国丧。雨楼听了,忙吩咐太监和宫女去扯白布,盖住红色的屋内摆设。岚筝操办皇帝的丧事,许多日不见人影。 她突然想,如果岚筝以后有了其他的妃子,他就会像这样许多日不来看自己,而自己独守空床的罢。胡思乱想一通,想的自己心里闷,忽而,又担忧起他的安稳来,晋王会不会被逼急了,狗急跳墙,做出危险的举动来。 如此过了几日,照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面无光彩。 这一日,小雪纷飞。岚筝顶着风雪回来了。 她还未起身,揉了揉了眼睛,确定是岚筝,一下子抱住他,仔细打量他的脸庞,含泪责怪道:“你怎么搞的,都不注意身体的么,瘦了许多。” 岚筝示意她小声:“嘘——我是偷偷回来的,若是叫人知道我服丧的时候,跑回来看你,可就糟了。” 雨楼忙点头,压低声音:“是……” 他看了眼一旁熟睡的婴儿,凑上去挨个亲了下,才挨着雨楼坐好,握着她的手说:“待明日父皇在帝陵下葬,事情便能告一段落后,我就能回来陪你们了。” “岚筝,你可要小心。我害怕……晋王明天趁乱对你下毒手。” 岚筝亲了她一下,笑:“好雨楼,我就知道你得担心我。” 她嘟囔:“能不担心么。你一走许多日……” 他一怔,随即坏笑将她往床上按去:“是不是独守空房寂寞……”刚收完,胸口就挨了一掌,疼的他马上放开她,捂着伤处,抿唇可怜兮兮的看她。怕吵醒孩子,岚筝不敢呼痛,默默的别过脸,忍了会儿疼,才低声说:“闹着玩的么,干嘛认真。” 她亦愧疚,给他揉了揉:“谁让你一回来就没个正经。我一不小心就……” 岚筝拿过她的纤手,放在掌心揉弄把玩:“你不用担心晋王的事儿……我自由安排。他不会蠢到在京师动手的。要做皇帝,也是起兵谋反。我已经放出话去,会赐封地,在封地他愿意招兵买马便去。” 雨楼抽出手:“你疯了,明知道他会叛乱,还给他封地,让他作乱!” 岚筝道:“皇帝驾崩有蹊跷,但是现在不能说,这个时候闹起来,谁都无法预料会产生什么后果。我思来想去,放弃了深究皇帝死因的念头。先平平静静的度过难关,我顺利登基再说。不管晋王到封地后,谋反与否,我都会讨伐他,而将领,我早就想好了,王家,正是合适人选。这笔账慢慢算,谁都跑不了。” 她看着岚筝,突然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她本该为他登基为帝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中有忧愁难解。 皇帝…… 天下人的皇帝。 +++++++++++++++++ ~\(≧▽≦)/~大家端午节快乐~~~ 正文 夜探爱妃 雨楼从不关心政事,虽然她很强势彪悍,但权力斗争在她心里还是划归给男人们的。岚筝看出她这点,除了偶尔和她交代几句晋王的动态之外,便很少提及朝中的事情。后来等送走了晋王,她就更少得知党阀相争的事了。 晋王是在太子即位为帝大典之后离去的,雨楼很难揣测他内心的感受,但想必不会好受。毕竟连她秦雨楼都不太相信,岚筝竟然真的当了皇帝。 大典当日,雨楼抱着孩子面向举行大典的宣政殿,对他们道:“你们的父亲当皇帝了哦,高不高兴?”说完,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是该高兴呢……” 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直帮岚筝争权夺利,但他真当了皇帝,她又在惆怅什么呢。 撼据说岚筝在送走晋王的时候,表现颇为伤感,哀然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其中争斗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两人手足情深。新帝亲自给晋王的车辇推动车轮,祝他一路顺风到达封地。 暂时赶走了晋王,岚筝顺利登基,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册封皇长子为太子。这道圣旨刚下就被丞相封还,理由当然是嫡子才能立为太子,而皇长子的母亲现在的身份低微。 他们的反应早在岚筝的预料内,他不过是先试探一下而已。 调于是他下了第二道圣旨,立秦氏为德妃。 生下皇子,就算宫女也有资格成为妃嫔了。 德妃的册封典礼前后又准备了月余,转眼大地回春,树木抽芽。 自从册封以来,雨楼就很少看到岚筝,知道他新帝登基,有许多事要做,她不想多事给他添麻烦。 这天晚上,她早早就睡下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腰部痒痒,她迷迷糊糊伸手去碰,便触到另一人的手,立刻醒了过来,扑腾一下坐起来:“来——” 未等喊人来救,嘴巴就被人封住。 “嘘——是我。” 雨楼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勾勒来人的轮廓,又听声音,果然是岚筝。 她气的挣脱开他的手,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怎么来了也不通报一声,黑漆漆的摸过来,吓死我了。” 岚筝摊手:“批着批着奏折就睡着了,等睁开眼睛,天都黑了,忽然想你了,就来看你,可你都睡了……” 她道:“我睡了,也该把我叫醒,你这样摸摸索索的,我还以为是刺客呢。” 他笑:“刺客?对你上下其手的是采花贼。” 雨楼瞪他一眼:“还知道自己是采花贼呀!”方一说完,她就被他扑倒,他笑道:“对,今晚上就是来采你这朵花的。” 多日不见,一见面就行床第之欢。 她心中不快:“我没这个心情,你快住手,否则我生气了。” 岚筝闻言不禁一怔,自己君临天下数日,唯有他号令他人的份,哪听过这般蛮横的呵斥,随即笑呵呵依旧缠着她不放:“你好大的胆子,敢抗旨不尊。” “少来这套!”雨楼身子一摆,双手用力推了他下去。气哄哄的翻身把脸面向床里,把后背给他。 岚筝用手指戳她的肋骨,和她闹:“雨楼,雨楼,陪我玩嘛。” 她也觉得自己奇怪,明明想见他,可一见面,又不知怎么又开始耍脾气。 唉,本想说些贴心的话语的。 “雨楼——雨楼——你想没想我啊?”他拽着的衣袖晃悠,没几下就连带着把她的亵衣领口扯开,露出大半边白如美玉的肩膀。 “我……”她决定趁机诉说一下相思之苦。 她还没来得及整理话语同他诉诉温情,就觉得肩头一热,他已俯身碎吻她的裸露在外的香肩。于是哪里还有半点想和他谈什么心,狠狠推了他一把,拉过被子捂住脸,郁闷去了。 岚筝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她欲迎还拒。从后面抱住她黏糊:“这么多日没见,我就不信,你都不想我。”说完,不见她回应,嘿嘿坏笑了两声,伸手探入她的胸口揉搓:“反正,我很想你……” 她没反应。岚筝奇怪,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8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照一般的状况,他敢放肆,她早就掐他手背了。 他忙扳过她的肩膀,看她的状况。只见她正绷紧嘴巴,不让自己泄露哭声,但实际上,眼泪已经自眼中盛不住,莹光闪闪就要落下。 见她哭了,他却“哈哈”笑了。 她怒:“你笑什么?我哭你笑?看的你开心?” 他捏着她的脸,道:“装哭,是不是?若要我疼你,就直接说,何必这么费周章。” 她盯着他,脸一沉,胡乱抹了泪水,哽咽道:“随你怎么想。” 岚筝挨着她躺好,笑道:“你整天哭哭啼啼的,怨妇似的,我还没收别的女人呢,若真有那么一天,深宫大院,你独守空房,还不哭死。” 雨楼道:“真有那么一天,我就上吊自尽。” 岚筝磨蹭她:“你舍得孩子?” “那我就抱着孩子跳井。” “啊?你够狠的。”岚筝翻身压在她身上:“你这般善妒,朕今晚要好好惩罚你一番。”说着,便笑着脱她的衣裳。看到她高隆的软雪,压抑了多日,心头呼的窜起一股欲火来,动作亦有些狂乱的尽数退了她的衣裤。 她觉得自己羞人的地方暴露在他面前,不免本能的合拢双腿保护自己,口中阻止他:“岚筝,不行。”但听到他急促的喘息,便知道阻拦不了。果然他哪里肯听她的话,强打开了她的腿,跻身进去。 初时干涩,不过很快就润滑进出容易了。 欲火泻了,他才觉察到她和平素不同,咬着唇,手紧紧抓着锦褥,额上都是冷汗。 他吓的心里一凉,忙去给她擦汗:“你怎么了?” 她咬牙:“……你出去……” 他低头看到随着他的离开,从她体内带出了丝丝血迹。 “你傻了,怎么不说疼?” 正文 套牢吃定 雨楼浑身都是冷汗,疼的倒抽冷气:“……我说了,可你没听。 “我……”他哑然,仔细回忆,她刚才好像是对他有过阻止。 “上次之后,就不太舒服。”她道:“不过,没有这么疼。” “对不起,对不起。”她淡淡的诉述,听到他耳中,像是被鞭子抽到心里。不禁瞬间回忆起自己对她做过的种种行为来,越想越觉得自己要迈入禽兽的行列。 撼雨楼道:“……也不全怪你,我也没想到,会疼的受不了。” “不,都怨我,是你刚生产完不久,我就要你,才把你弄伤的。”在这漆黑的夜里,很适合做检讨:“其实你小产后,我也想过要与你合欢,弄伤报复你来着,还好没有,否则落下炎症,我得心疼死。” 雨楼从不知还有这番隐情,回想当时的情形,越想越气,抓了枕头打他:“你还有脸说!你原来还存过这份心。”岚筝挡下枕头的攻击:“当时是当时,你能不能别翻旧账?!” 调她瞪着他,良久无言,最后哼的一声,气哄哄的道:“我若是翻旧账,说一夜也说不完。” “那就别说了。”岚筝举手告饶:“我都记着呢。”静等了一下,偷偷抬眼瞄她,见她还满脸怒气,信誓旦旦的说:“我会好好弥补你的。” 她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呸,呸。不算数,不算数。” “你这是干什么?”他拿开她的手质问,他的承诺,她竟然呸呸的唾弃。 “你每次一说这话,准没好事发生。”雨楼颇为迷信的要岚筝随她一并破除魔咒:“岚筝,你快收回刚才的话。” “……” “快点啊。” 他郑重其事的说道:“秦雨楼,我不仅不收回这句话,还要加倍的补偿你,你就等着明年元月的朝会大典册封为皇后吧。” 她愣怔,随即摆摆手,故作轻松的笑:“……我方才和你生气,不是想求后位。你不来看我,我有点生气,耍耍性子而已。你刚登基,他们不会让你立我做皇后的。” “皇帝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虽然免不了费些周折。 “…………” “不高兴?”岚筝拨弄她的圆丘:“听到当皇后都不开心,哪有你这样的女人?要当西王母,你才满足?” 她不是不开心,只是心里觉得不那么真实:“不要亵渎神灵。” “好,好,我不亵渎神灵。”他亲了她一下:“我亵渎你。” 被她射出一道阴冷怨恨的目光,他马上想起来了:“我知道你疼,随口说说,别当真。” 老老实实的搂着她,静静的躺了一会,问她:“你在想什么?” 她淡淡的说:“白头偕老。” 这是他听过的最美的四个字,鼻子一酸,在她额上印了一吻:“……白头偕老……” “岚筝,我想派人将我娘和我嫂子接回京师。” “好吧。” 听语气不太情愿,但总归是答应了,她开心的笑道:“谢主隆恩。” 岚筝学着她的语气说:“少来这套!” 她窘然:“难听死了!不许学,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岚筝见她这般可爱,不禁又动了情,但顾及她的痛,生生忍了。叮嘱她明日要叫御医来看,埋首在她胸口在她肌肤上画圈玩:“雨楼,我是忙,但你可以来看我的。我在哪里批阅奏折,你不是知道么。” “女人不能参政,还是老实在后宫等你的好。” “唉……你就这点遵守了圣人的话。有点女德。” “我不喜欢斗来斗去,平平静静过日子最好。”当然谁想欺负她,也绝不允许。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岚筝……你有云澈的消息吗?” 岚筝呀了一声:“怎么把他忘记了,失策失策,我明天就颁布诏书,韩王世子没有圣意,不可离开封地半步。省得他满天下乱跑。” “他忙了咱们不少忙,你不能这么对他。” “我问你,你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吗?消失了一样,找不到人影。”岚筝道:“登基大典的时候,派人找过他,可哪里都找不到。我不想让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在我的江山里乱窜。” “他该是和绯绿在一起,找我哥哥的尸体。” “找尸体,别把自己找成尸体。” 猛见她神色黯然,知道是提及她哥哥,她又难过了,哄她道:“有些事情就别想了,都过去了。” “我……我想出宫,回秦府看看。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放不下,想去转转。” “哦……去吧。” “这么爽快?” “孩子在这里,你还能跑了不成?”岚筝很放心:“记得乔装打扮一番,天黑之前回来就行了。” “……” 有了孩子,就被吃定了。 +++++++++++++++++++++ 她醒来的时候,岚筝已经走了。雨楼觉得下身没那么痛了,一想反正也要出宫,顺路去找方霖,跟他要方子调养。便没叫御医来诊,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戴着腰牌,晌午不到就出宫回府了。 初春时分,草木发芽,原来的府邸内没人收拾,地上覆了一层柔嫩的绿草,虽是破败,却别有一番清新之感。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回忆起来,似乎就是这种微风轻抚,闻得到青草芬芳的感觉。 那个时候还以为会嫁给晋王,还以为父亲是坦荡爱家的人。 “唉……”她轻声叹气,步向后花园。 这时一个黑影站在树下,偷偷的看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后花园,也跟了过去。刚一入园,黑影突然被对方锁住喉咙按到地上。 雨楼挥拳就要打。 “别打,姐姐是我。” “云澈!”雨楼喜,将他扶起来,给他拍打尘土:“你怎么在这里?” “呃……”云澈支吾道:“照料秦远笛。” 她一怔,随即激动的眼泪盈眶:“哥哥,还活着?” “还算活着吧。” “什么叫还算活着,他怎么了?” “旧伤未愈就去行刺晋王,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她脑袋轰隆一声:“行刺晋王?成功了吗?” 云澈摇头:“没听到信儿,不过秦远笛的确伤的很重,这里最安全,就将他安排在这里了,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正文 左右为难 雨楼本以为哥哥已经过世了,此时听到他还活着。立即随着云澈去看秦远笛,走进书房,雨楼并不见哥哥,正要询问,此时云澈不知按了哪里,书柜竟然向一侧移开,后面露出一个暗格来。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还有暗格?” 云澈摊手:“这家里估计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走吧。”他走在前,雨楼紧随其后。 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摆了一个简单的牙床,桌子和椅子靠在墙壁一侧。床上躺着一个包扎的像粽子似的男人,正是秦远笛。他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两片皲裂的嘴唇动了动,沙哑着说:“你们回来了?” 撼雨楼捂着嘴巴,咽下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但一开口,却是哭腔:“哥哥——” 秦远笛猛然睁开虎目,撑起身子:“雨楼!”因用了过猛,大咳了起来,雨楼忙走过去扶住他:“哥哥,你快躺好……”看到他身上的伤势,又忍不住啜泣不止。 云澈对秦远笛的伤势,没什么同情心,从桌上拿起茶壶倒茶,可壶内空空,一滴茶水都没倒出来,皱眉:“绯绿呢?水都没了,不知道换么。” 调秦远笛道:“……她去抓药了……” 云澈哼了一声:“别惹了官兵回来就好。” “哥哥,我听云澈说,你是去刺杀晋王,才受伤的,是真的么?” 秦远笛咬牙切齿的道:“他该死,竟然利用完我,又想杀我灭口。”云澈闻言,讽刺道:“还不是你蠢。不怪人家晋王。” 秦远笛被云澈这句憋的一口气没喘匀,咳了几口,嘴角见了血迹,雨楼忙给他擦了,对云澈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气他,你别再说了。” 云澈撇嘴:“又不是我想救他的,看在姐姐你的份上才去找他的尸体,谁知道却得知他行刺晋王,切,做事不动脑子,被人说几句还不行。” 秦远笛捂着胸口,对云澈气若游丝的冷笑:“为了雨楼才救我……我看是为了……” 未等秦远笛将话说完,云澈兀的脸一红,窘然道:“你别乱说!小心我动怒揭发了你!” 雨楼的眼角还挂着泪光,看看云澈又看看自家哥哥:“你们在说什么?” 就这时,只听书架的移动声,走进来一个娇俏的身影,那人一见雨楼,立刻放下手里的包裹:“小姐——你怎么来了?” 云澈也跟着问:“是啊,方才匆忙,都忘记问了,姐姐怎么出宫来了。皇帝竟然能放你出来。” “……我说闷得慌,出宫来散散心。没想到出来正是时候,能遇到你们。” 云澈拜拜手:“我们也是没地方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也才到不久,估计不出三日,晋王遇刺的消息传到京师,皇帝就要大肆搜捕秦远笛。” 雨楼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办是好,总不能永远藏在这里。” 云澈冷笑:“冷紫岳十几年都藏了,秦远笛藏了十年八年的,算得了什么。” 秦远笛已知道其中内情,道:“……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爹……” “你是承认他死有余辜喽。”云澈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不听人劝,非要杀掉我们的。” 绯绿对雨楼说:“小姐,能不能求皇上赦免少爷?您求皇上一定行的。”见雨楼面露难色,不禁有些狐疑:“怎么了?小姐,不行么?” “这……” 云澈抢过话头:“你们真当现在的皇帝真的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啊。不扳倒太后和王家,他的皇位可坐不牢靠。这个时候去给秦远笛求情,嫌死不够快么?你忘了,你们怎么对舞阳侯的了?还有晋王,说到底,王家和晋王再互相看不顺眼,也是一家人。” 他所说,正是雨楼想说的。她还记得岚筝跟她说的,要利用晋王和王家双方互斗,他隔岸观火的。但此刻,自己的哥哥从中搅局,如果晋王活下来还好,如果晋王死了,拿什么去对付王家呢?! 她问:“晋王死了没有?哥哥,你把他杀了吗?” “近距离刺中胸口,凶多吉少。”秦远笛说。 雨楼绞着衣襟:“若是他活着,还好,如果死了,就麻烦了。”岚筝一定生气,秦远笛破坏了他的计划,他一定不会救他的:“你们先藏好……我寻个时间,探探皇帝的意思。” 云澈冷哼:“我才不在这里闷着呢,我要回云南了。”说完,朝绯绿的方向看了一眼,可绯绿丝毫没反应,而是对雨楼道:“没关系,世子走了,奴婢会在这里照顾少爷。” 话音一落,就听云澈把茶壶往桌上狠狠一撂,众人都看向他。 “没水了,我去取水!”他低着头,走到暗门前,狠狠的砸了下暗门的机关按钮,将门弄开后,扬长而去。 雨楼问:“他怎么了?” 绯绿摇头:“不知道啊,大概是这里太闷了。” “哦。”雨楼最关心的还是哥哥的身体,叮嘱道:“哥哥,你在这里静养,能风头过去了,都好说。”秦远笛叹气,想起自己遭遇的种种,苦笑道:“没想到,我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 绯绿笑道:“也不要这么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皇上赦免了少爷,便苦尽甘来。是不是,小姐。少爷可是皇子的舅舅呢。” 可是绑架过自己侄子的舅舅,岚筝会赦免么。 雨楼察看了哥哥的伤口,见没有感染的危险,松了一口气,哥哥的康复愈合能力,一向很强。该是没事。时间过的飞快,雨楼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叮嘱哥哥要保重身体,起身离去。 就在离去的时候,秦远笛抓住她的手,愧疚的说:“……对不起……” 她黯然,但强作笑容:“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说罢,转身离去。 正文 心境变化 从暗格出来,在外面的书房中,看到正怔怔的呆坐在椅子上,眼神直直望着窗外的云澈。雨楼靠过去,悄声问:“云澈?你干什么呢?”谁知,这柔声一问,却吓坏了他。 雨楼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你想事情想的入神。” 云澈尴尬的笑了笑,起身道:“外面天气不错,我在这里等着你出来,一起走走,说说话。” “自然好。”雨楼微眯着眼睛,眺望窗外的午后阳光:“和你还能说上话,现在既站在我这边,又能帮我的,就只剩你了。” 撼“姐姐,怎么说的这么凄凉。”云澈道:“不早就是德妃娘娘了么,你生了皇子,皇上又没有纳其他嫔妃的打算,除了秦远笛给你找麻烦,还有什么能打扰你的荣华富贵的生活。” 两人出了书房,踏着青草,缓步向府外行去,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惬意非常,不禁都放慢了步子。 “……我其实,从没想过要做皇妃的。”雨楼苦笑:“本来做王妃,我就满足了。甚至想过守着惠王过一辈子也很好,平平静静……” 调“现在皇帝护着你,你又怕什么?”云澈道:“你是不是顾忌太后?别怕她!她比起贞懿太后差远了,不是皇帝的对手,用不了几年,准斗败她。就不知道皇帝会念及多少私情,对她的处置又是怎样的。” 雨楼怅然,拂了拂发丝,喃道:“……他是皇帝了……和以前相比,感觉怪怪的……” “姐姐,凡事想开罢。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进退,能留住帝王的恩宠最好,如果留不住……那就好好培养皇子们,有了依靠,在后宫中也没谁敢动你。再说了,你不还有我这个靠山呢么,虽然离的远点。”云澈见她听完自己的话,神色更是黯然,眉间的忧愁愈浓,忙道:“我说话就是这样,是难听了点,但绝没恶意。” 雨楼温柔的展眉笑道:“我怎么会怪你……除了你之外,这些话我也没处去说。” 云澈听的心酸:“姐姐,别这么说,听的人难受。” “那就不说了。”她道:“我还要去趟方霖那里。” “你去了,未必能不能找到他呢。”云澈道:“我去找过他,想让他医治秦远笛,可他那医馆大门紧闭,活计说他不在,不知道回来没有。绯绿说,他指不定又弄什么奇怪的东西,姐姐你最好少去,省得染上怪病。” 云澈一说,倒是引起了雨楼的好奇心,辞了云澈就要走。 “姐姐——”云澈突然叫住她。 “什么事?” “……呃……绯绿还是你的婢女吧。” “是。” “她的卖身契还在你手里吧?” “这个。”雨楼皱眉思虑:“没有卖身契,她也不走的。那东西,我一直是随手放的。” 云澈晃着她的手:“快想想,快想想,快想想——” “怎么你也染了这毛病!” 云澈忙闭嘴,静等她想起来。眼神充满了渴望。 “好像是夹在了那本书里。你自己找吧,府中的藏书很多,忘记具体是哪本了。”雨楼好奇的问:“你找它干什么?卖掉绯绿?” “哪能啊?”云澈正色道:“是绯绿前几日提起了,我帮她问问。” “那你们找吧。” “嗯,我会一处处仔细翻的。” 等岚雨楼转身走了,云澈的嘴角扯出一丝得意的坏笑。即刻转身回书房,找那份能够控制绯绿的卖身契去了。 +++++++++++ 和云澈说的一样,白日当空,医馆的大门却紧闭不开。但雨楼从门缝中看到有人影晃动,她也不管那么多了,绕过后面,从矮墙上跳了进去,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进了方霖看病的内室。 “方霖——方霖——”她见屋里没人,便四下巡望,叫方霖。 这时方霖手忙脚乱的从里面出来,见到雨楼,几乎将一双细细的眼睛眯的看不到了。 “你怎么来了?德妃娘娘?” “来看看你喽。”雨楼撇嘴:“故人相见,这么冷淡。” “你一个人来的?”方霖向外看了看:“没有宫女,太监?仪仗?” “别看我了,就我一个人。”雨楼笑道:“和出嫁之前一样,难得轻松。”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霖让了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对面:“说吧,这次又受了什么苦?是不是你犯错,被赶出来了?” “你就不想我好!”雨楼佯装生气:“难得出宫透透气。”她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在你这里,比在宫中舒坦多了。我也不知怎么了,越来越不习惯拘束的日子了。总觉得束手束脚的。” “你这两年自由自在惯了。突然回宫,能舒服才怪。”方霖道:“我每次云游回来,都要适应许多日。” 雨楼长舒一口气,笑眯眯的说:“还是在你这里好,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开个医馆,也不要当皇妃。” 方霖一怔:“这话可不像你说的,你不是自幼就想当王妃,荣登富贵的么?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人都会变的。”雨楼浅笑:“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事,想法会变也不奇怪。” “变归变,这种话,以后你还是少说的为好,若是叫别人听到了,小心惹出麻烦来。” 雨楼笑道:“所以嘛,只能和你说说。这次出宫,真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是来缅怀怅惋的?” “不,是来求医问药的。”雨楼道。 将自己的病症和方霖说了,方霖边听边咧嘴,待她说完,他道:“我不敢冒犯圣上,但是如果你不想再有身孕,大可继续。” “这么严重?” “……”方霖摇头叹气,懒得多说,将调养的方子口述了一遍给她听。雨楼记在心中后,看了看屋内,道:“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大白天的把门都关上了。” “这个……” 突然里间传来重物摔落的闷响,方霖赶紧起身去看。 正文 开口求情(上) 听到里间传来的重物落地的闷响,雨楼好奇的探身向内张望:“还有病人?” 方霖赶紧起身往外驱赶雨楼:“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宫罢,要不然皇上派来接你,可不是闹着玩的。”见她不动,便扯着她的衣袖,往外拽她。 雨楼越加好奇:“你这屋里藏的究竟是谁?你这样赶我,我更要看看。”她有功夫在身,站定不动,任方霖拉扯,半步不移:“你这般神秘,定有蹊跷,你若不告诉我,我就下旨拆了你这黑店。”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随我来吧。”他没办法,叹息着摇头:“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撼两人进了里间,雨楼看到一个穿着粗布烂衫,浑身是泥土的男人趴在地上,艰难的在地上蠕动,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微微仰头,想要说话,可喉咙里,只能发出简单的呜呜声。 “先不要说话,再过一个时辰,自然就能开口了。”方霖对那人道。并扶了他上床,重新让他躺好。放下床榻的幔帐后,他突然转身,握拳激动的说道:“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他是谁?你又在搞什么歪门邪道的?”雨楼嗅到了一股泥土腐烂的味道。 调方霖得意的笑道:“此人是我花银子雇来的乞丐,我前几日让他服了丹药,把他活埋了。过了三日,才把他挖了出来,竟然还活着。” “民间秘术?”雨楼以前看到这种假死的秘术,不过只当异闻,抱着猎奇的心态,不想竟然是真的,而且还叫方霖破解了。 方霖继续激动的踱来踱去:“他竟然真的醒了,方才和你说话之前,还是昏迷着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的成了。” 雨楼却很冷静:“有什么用吗?凡事都有个用处,你破解了这秘术,难道真的想去当神棍?” “……”方霖被浇了一盆冷水:“我研究了五年有余,却没想过有什么用处……不过,破解了秘术本身就值得高兴,不是么?!” 她不能理解这种不救死扶伤,一心钻研旁门左道的人:“总之,祝贺你吧。” 方霖摆摆手,笑道:“微不足道的小成就而已。” “小成就,还那么高兴……”她嘀咕。 自我否定可以,但被他人决不可忍受,方霖正色道:“你知道我为了研究这种秘术,走了多少山川,查遍多少古籍么?买了多少乞丐和死囚吗?” 雨楼发现了事情的关键:“以前那些人都失败死掉了?” “……”方霖不说话。 “你,你!”雨楼怒指他:“草菅人命!” 方霖挑眉道:“他们是自愿的,服药前就和他们说了,可能醒不过来。”话音刚落,就听帐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方霖赶紧跑过去,拉开幔帐,可惜帐内的乞丐,已经吸气没有出气多,双眼因为窒息向外鼓着,待大张口如死鱼般的渴求空气后,终于头一歪,再无生命的迹象。 方霖怔在床榻前,缓缓说:“……又失败了。” 雨楼亦沉默,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该斥责他。 “雨楼,时候不早了,你真的该走了。” “好,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她转身的瞬间,看到方霖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失败的实验品发呆,心中百味杂陈。 +++++++++++++ 出宫简单,入宫难。回宫的盘查要比出来的时候复杂的多,雨楼险些露出马脚,好在反应够快,机智的回答了询问,又有腰牌护身,才顺利反宫。 回宫第一件事,当然是看两个孩子,不过一天没见,就牵挂的受不了。解开衣衫,亲自给两个小家伙喂奶,正此时就听外面太监传道:“皇上驾到——” 雨楼惊慌失措,不想让岚筝见到她这般模样,可孩子们还没吃完,左右为难的时候,岚筝已经走了进来。见她坦胸露||乳|在喂孩子,还有回避他的意思,他便笑着坐到她身边,对她怀中的孩子道:“你比父皇有福气。” 雨楼脸一红:“别胡说。” 岚筝道:“这个是……”阡阡?陌陌?穿的一模一样,长的一模一样,分辨不出。 她低头对怀中的小家伙道:“你父皇竟然不认得你们了,好可怜。” “谁叫你生两个?”他掀开孩子的裹被,撩开肚兜,见到那块胎记,对她哼:“你怎么总抱着陌陌?偏心眼。” “哪有,我可是一视同仁的。” 岚筝抱起一旁的皇长子贴脸,道:“没关系,有父皇呢。待再过段时间就封你为太子。” 雨楼听了,心中打鼓,想起哥哥行刺了晋王,破坏了岚筝的计划,他若是知道能饶过哥哥么。 “皇上……” “啊?”岚筝皱眉,不能接受这疏远的称呼。 “岚筝。”她忙改了口:“最近有晋王的消息么?” 他故意找茬:“惦记那小白脸?” 她心虚,听他语气不善,选择退避,不和他斗嘴。喂完了两个孩子,交给||乳|母抱下去哄,她安静的整理着衣衫,一言不发。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与他求情。 “雨楼……”这时岚筝靠在她肩头:“我刚登基,冷落了你,你不要怪我……” 她哼道:“冷落?你可知道方霖怎么说的,如果你再莽撞,阡阡和陌陌就是我和你之间唯一的孩子了。” 岚筝坐正身子,拧着眉毛:“什么?你去见方霖了?还和他说这些事?早知道就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 “我这句话的重点不是方霖,而是我可能不孕啊!”雨楼愠怒,推了岚筝一把:“自私鬼!你就只顾着你自己舒坦,半点都不考虑我。” 岚筝忙奉上笑容,贴过去,哄她:“我知错了,我还想要你再给我生个女儿呢,如果莽撞伤了你,不能再生,得不偿失” 正文 开口求情(下) 虽然以前常有这样的嬉闹玩笑,但现在他是皇帝,她不可能无所顾忌的耍脾气,点到为止。她回眸问他:“真的?” 她羽睫忽闪,嘟着樱唇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可爱非常,不紧捏了下她的脸蛋,笑道:“你怎么傻的这样可爱!” “你才傻!” 岚筝被她逗笑,缠着她亲昵,把她推倒在床上直吻的她双唇略微红肿才把放开她。但仍是赖在她身上,不肯起来。雨楼心里惦记着哥哥,心不在焉的模样被他发现。 撼“你怎么了?怪怪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被人欺负了?” “当然没有。”雨楼道:“我不欺负别人就是万幸了,哪有被欺负的份。”岚筝点头称是:“朕的爱妃这般野蛮,谁敢招惹你!也就是我,能收了你。” 她瞭他一眼,叹惋道:“……今天出宫,当真体会到了四个字——物是人非。” 调岚筝道:“就算物是人非,命运向好的方向发展,物是人非,未尝是坏事。” “对你是好事,对其他人未必是,比如我娘和嫂子,两个弱女子,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恶果。” “你娘可不是弱女子。”初婚时,他和雨楼吵翻,雨楼就是被这位彪悍的母亲的押送回惠王府的。 “但我嫂子绝对是。”雨楼尽量使得自己的感情饱满,言辞恳切:“她出身顾氏名门,跟了我哥哥后,没有过几天舒心日子,受了不少苦。” “你哥哥真是废物。”岚筝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嫂子嫁予他,只能说倒霉。” “有点同情心嘛。”雨楼眨着眼睛,将岚筝的思路往怜悯女性上引:“她受了许多苦,丈夫生死不明,我每每想到就要难过一场的,在家中,我和她最好,只有她肯听我的苦楚。” 岚筝探手进她的衣衫,揉着她的软雪,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答应你,让你把她们接回京师了么。” “女人,如果没有丈夫体怜,荣华富贵又有什么用呢。”雨楼叹了一口气,接着抓住岚筝的手,让他把狼爪从她胸上拿开。 岚筝道:“我是皇帝,又不是玉帝,不能叫你爹和你哥哥死而复生。”和雨楼抗争,誓要将狼爪留在她身上。雨楼抿唇用力和他拉锯战,终于不敌,双眼一闭,任他摸索。 她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如果我哥哥没死呢,你会让他们夫妻团聚么?” 岚筝一怔,随意半开玩笑的说道:“可以让他们在黄泉下团聚。” “为什么?”雨楼道:“你都不认为嫂子可怜么?失去了丈夫,一个女人怎么活?” “她可怜?舞阳侯就不可怜?被他绑架的皇子就不可怜?”他冷笑道:“我可以下旨,另选京中才俊让你嫂子再嫁就是了,再差也比跟你哥哥那莽夫幸福。” 听他辱骂自己的哥哥,虽然她自己也对秦远笛有微词,但岚筝一说,她心中仍是不悦。绷着脸不说话,这时就听岚筝又说:“不过论人品,比你爹强多了。” “我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想必也不是好人。”她推开他,生气的说道:“臣妾不配服侍陛下,陛下另寻佳人罢。” “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小公主呢,哪能去找别人。”岚筝亲了她一下:“快别生气了,笑一个。” 雨楼仍是绷着脸,心情郁闷,笑不出来。 “那给你笑一个。”说着,岚筝当真咧嘴弄出个搞怪的笑容。 她被他逗的忍俊不禁:“讨厌。” 雨楼重露笑颜,他亦开心,双方很有默契的不再提烦心事,气氛温馨的说了许多情话。岚筝考虑到雨楼的身体,不敢再求缠绵,老实的抱人睡了。 +++++++++++++++++++++ 强忍了两天,雨楼就坐立不安,想再去探望哥哥。虽有云澈和绯绿服侍,但她不在一旁照顾,心里仍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决定再求岚筝让她出宫去。 但要找岚筝的时候,他偏不露面。没办法,她决定主动去找他。 宫里的人都知道,新帝独宠德妃,德妃又有两个皇子,以后做不成皇后,在后宫地位也不会低。见了雨楼,都大气不敢出,跪地请安。走到上书房的附近的时候,她忽然听到隐隐的啜泣声。 是谁这么大胆,在这里哭?只见一个娇小的嫩绿身影一边抹泪一边向她走来,女子身后的陪侍宫女安慰道:“公主,身子要紧……”那宫女猛然见到前面的雨楼,忙低头行宫礼:“见过德妃娘娘。” 歆宜听到德妃二字,身子一怔,随即呵斥身旁的宫女:“不要拜她。” “公主……这是……”怎么态度这般恶劣。 歆宜含泪怒视她,吼道:“你把九哥还给我……” 雨楼莫名其妙:“公主这是何意?为什么向我要你的九哥?” “秦远笛杀了九哥——你难道不知道吗?”歆宜大哭道。 死了?雨楼忽地不禁怔忪:“晋王殿下薨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当然还有最关键的事:“公主殿下,为什么知道是家兄所为?” 歆宜哭的泪眼婆娑,小小的身子一直在颤抖:“丞相已将凶手秦远笛抓住,报呈皇上了,你装什么傻?!” 哥哥被抓住了?雨楼脑袋轰隆一声,忙撇下歆宜,疾步奔向上书房,不等太监通报,直接推门而入。 岚筝正在批阅奏折,看到雨楼,放下御笔,笑道:“雨楼,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我——我哥哥——这的被抓住了么?我听歆宜公主说……晋王他……” 岚筝皱眉,佯装痛心:“我也是刚知道此事,你先不要急。丞相说刺杀晋王一事是秦远笛所为,昨日抓捕到他,并押入死囚牢。不过还需要审讯,才能定罪,你先别急。” 雨楼当真信了岚筝的话,哭道:“你一定要救救他,岚筝,你一定要救救他——” 岚筝提笔在案上那份,丞相奏请处决秦远笛的奏折上,留下朱批:准,速办。 然后合上奏折,下殿,扶住雨楼,给她擦眼泪:“雨楼,你放心,我会尽力救你哥哥的。” 正文 相处了这么久,谁不了解谁!(上) 有岚筝的承诺,雨楼暂时放心下来,原本担心他会执意处死秦远笛,现在看来,事情会有转机。 “如果王家不同意放人呢?”她被岚筝扶起,坐到殿下的椅子上,哀哀的问他。 岚筝笑道:“我是皇帝,我要他们放人,哪个敢不听。” 她垂泪颔首:“……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救我哥哥的……” 撼“所以你才拐弯抹角的劝我?”岚筝蹲下身,捧起她的脸道:“你早就见过秦远笛,也知道他行刺了晋王,是不是?” “我……我怕你去抓他。” 岚筝叹气:“如果你早告诉我,我派人保护他,将他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或许就不会让丞相找到他,现在么,他人在丞相那里,事情可难办多了。” 调一番话说的雨楼将过错都怨到自己身上,垂泪不止:“我哥哥是怎么被发现的?”藏在废弃的秦府,不该被人发现的。 “我下旨让人去找云澈,丞相确实找到了他,连带着发现了秦远笛。”他为难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不仅秦远笛凶多吉少,还连累了云澈,他窝藏逃犯,罪责难逃。” 雨楼没想到云澈也被卷了进去:“怎么连他也被连累了?那绯绿呢?” “都被关在大牢里,不过云澈是韩王世子,窝藏了逃犯,只要证明他没参与刺杀晋王,不会有事,让人押送他回云南封地就是了。至于绯绿,一个卖了身的丫鬟,小角色,不值一提。”岚筝道:“太后是想杀了秦远笛给舞阳侯出气。而且晋王遇刺,为了脸面,不能放过凶手。” “那舞阳侯的意思呢?他能不能……” “舞阳侯的腿确实是秦远笛弄伤的,没道理要求舞阳侯打落牙齿和血吞,原谅秦远笛的。” “你是皇帝,你让他原谅,他一定听的。”雨楼站起来,激动的说。 岚筝安抚她重新坐下:“我正是此意,虽然对不住舞阳侯,我去和他说,他一定会答应的。让他劝劝他的父亲。” 雨楼仍是担心:“那么晋王遇刺,总该给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39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给天下人一个说法吧。” 当然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秦远笛必须死,秦雨楼,你还知道啊,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没道理,对你哥哥网开一面。 但现在她刚生育完不久,身子方好转了些,不能受刺激。岚筝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秦远笛杀了,待过段时间再告诉她,让她哭一场,做做法事超度了事。 现在她哭着求情,岚筝表面答应,心中处斩秦远笛的心意已决。 秦远笛不死,不能给皇族和天下人交代。他新帝登基,所有人都在看他的举动,他不能徇私枉法,包庇爱妃的哥哥,失去民心。 见岚筝不回她的问话,雨楼不免忧心的轻声又问了一遍:“岚筝?晋王被刺杀,如何给天下人说法?” 岚筝如梦初醒:“晋王人都死了,事情拖个一年半载的,大家都淡忘了,再把秦远笛放出来,没人会发现。静宸之死,也有蹊跷,不也那么过去了。” 事情不一样的,静宸之死,没有凶手,无法定案。而晋王遇刺,凶手被擒获,不处决,是另一码事。 雨楼只顾担心哥哥的安危,都没细想其中的不同。把岚筝的话当做救命稻草,紧紧抓住:“你肯救我哥哥,他一定能转危为安。” “所以,你安心回去等消息吧,不要焦虑,身体要紧。”岚筝暖暖的微笑着。看的雨楼心里如吹了春风般的温暖,缓缓起身:“那我走了,孩子们醒了,找不到我,又要哭了。” 岚筝吻去她的眼泪:“孩子们都像你,爱哭包。” 雨楼忙向后让了一步,低声道:“有人看着呢。” “谁在看?” 雨楼环视一周,见宫人个个如石雕一般,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恭候着。 他嘬了下她的樱口:“你以为奴才都像你养的绯绿那般敢越礼吗?” 就算不把伺候的宫人当成‘人’,雨楼仍别扭的紧,不从岚筝的亲昵,挣脱了他的搂抱,红着哭肿的眼睛和羞赧的小脸移步出了大殿。 等雨楼走了,岚筝将方才批阅过处决秦远笛的奏折交给一旁的太监:“送递丞相。” ++++++++++++++++ 雨楼回了寝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和岚筝相处了这么久,对他的秉性,她也多有了解。这么容易就放过秦远笛,怎么想都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上午在上书房,初次听到哥哥被抓住的消息,心里害怕,没有着落。最需要人安慰,而岚筝软言暖语正是她需要的,所以也没深想,就信了他。 但此时冷静下来,她所了解的独孤岚筝便浮现在了眼前。 岚筝是睚眦必报的人,静宸和烨诚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之死,他都未曾伤感。对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的秦远笛,他会网开一面? 看在她的薄面上?说来让人心寒,岚筝还从来没看在她的薄面上,改变自己的计划。 想到这里,回过神的雨楼越发觉得岚筝在骗她,也不管外面天色已晚,让宫女提了灯带她去找岚筝。 不管他对秦远笛是杀是留,都要说清楚。 初春的夜色微凉,雨楼穿的单薄,到了上书房的时候,浑身凉透,但她觉得,寒气更像是从心底发出的。 “皇上在里面呢么?”她问门口的守卫。 “回娘娘,皇上还在处理政事。奴才这就给您通报。” “不用了。”雨楼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殿内的太监见雨楼走了进来,正欲张口,就被她示意收声。 岚筝伏在桌上休憩,奏折四散几案,雨楼瞧瞧走过去,与他收拾。她看着因为政事操劳疲惫的岚筝,心疼的正要解开身上的披风给他盖上。 忽然发现他臂下压着一封奏疏,有‘秦远笛’三个字甚是刺目。 最下行是他的俊逸的朱批:准,三日后,斩。 正文 相处了这么久,谁不了解谁!(下) 她如同沉入了漆黑不见底的深潭,窒息绝望的感觉一的压着她的口鼻。她喉咙哽咽,深吸一口气,扶住几案,方才清醒了过来。 果然,他就是在欺骗她。 说什么会救哥哥,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真是,怎么会忘了他的秉性,就算当了皇帝,做了父亲,他仍旧是善于诡计的独孤岚筝。他是爱她,但不会为她改变他的原本计划。 撼她秦雨楼真是被短暂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当真以为自己能够影响他了。 她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伸手轻轻的抚摸睡梦的他的面颊。既然你欺骗我,那么也别怪我对你使诈。 岚筝感受到了她的温柔触摸,半梦半醒间握住她的手指,含糊的说道:“是你么?雨楼?” 调她柔声道:“岚筝,别睡在这里,要着凉的。” 一句话便将他唤醒了,他惊醒,第一反应是将散落的奏疏整理好。雨楼佯装不知方才看到的奏折,还去帮岚筝:“你放着,我来吧。” “你别动,该弄乱了。” “你做太子的时候,奏折都是我帮你收着的,哪次弄乱了?” “太子是太子,皇帝是皇帝,能一样么!所以你快放着!不许乱动!”岚筝手忙脚乱的将奏疏合上整理好,然后训斥一旁太监:“德妃娘娘来了,为何不报?” “是我不好,怕打扰你,没想到,适得其反。”雨楼低首愧疚的说。 岚筝道:“下次记得让让人通报就是了。” 雨楼嫣然一笑,点头道:“臣妾记下了。”然后一边给他捶肩,一边说:“你总是叮嘱我身体要紧,你自己怎么都不注意,都到歇息的时候了,你怎么还在批改奏章,我等你不到,才来找你的。” 岚筝对她的了解亦很深入。雨楼若不是为了她那蠢哥哥,断不会来此处寻他。她可是向来宁可独守空房,也不会主动来打扰他处理国事的女人。 “我本来是要去的。没想到竟然睡着了。”岚筝起身牵着她的手向外走:“既然你来了,我就和你回寝宫休息罢。” 雨楼回头看着那叠奏章道:“不如带回去看吧。” “不用,不用。”岚筝连连摇头:“都已看完了。” “那就好。”雨楼明知故问:“可有丞相的奏折?” 岚筝故作深沉,抿唇道:“丞相想必也在衡量利弊,若是他执意处斩秦远笛就会得罪你,而你以后做了皇后,怎么会有他王氏的好下场。” 雨楼在心里冷笑,而表面上则附和岚筝:“就是,丞相该懂得权衡。” 休憩的时候,岚筝和她挨的近了,摩挲间颇有些动情,缠着雨楼就要脱她的亵衣行事,下场自然是被雨楼拧了一把,训斥他:“都说了不行!” “谁说的?” “方霖。” “那巫医的话,你也信。” “怎么不信。”雨楼道:“就算他不说,我不舒服还能是假的。” 岚筝眯着眼睛,在脑海中模拟了一番,如果用强的,招惹了雨楼的后果。不出意外,他执意要为,她半推半就也会从他,但完事之后,不管身体是否有恙,一定会绷着脸和他闹脾气,短则几个时辰,长则数日。 思来想去,打消了邪恶的念头。抱着她可怜兮兮的说:“好雨楼,你什么时候能好啊……”雨楼没理他,说了件别的事:“我明天想见见方霖。” “为什么?”他怕方霖从宫外带关于秦远笛的消息进来。 “当然是让他细说我的病症,上次想见,时间太短,只简单的说了说,好些问题都没细问呢。” “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不如让他进宫做御医。” “他若是喜欢做御医,早就和他哥哥一样做了。人家闲来无事,云游天下,不知多自由。”雨楼语气中夹着浓浓的艳羡之情。听的岚筝不舒服:“你羡慕他?一个江湖游医,毫无地位可言。” “我就是说说,你到底是让我见还是不见?” 岚筝想了想:“让你见就是了。” 他没发现,雨楼趁他不备,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她心愿达成,当晚温柔的依他怀抱中,临睡前还吻了他一下。 岚筝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心中犯嘀咕,一定有蹊跷,没理由让她见个方霖就这么讨好他的。 +++++++++++++++++ 第二天,宫里派了车马去接游医方霖入宫。去找他的人,听从了德妃娘娘的指示,如果大门紧闭就硬闯进去,把人找出来。于是被人闯破了大门,硬被拖着入宫的方霖在一处偏殿见到了秦雨楼。 方霖一肚子怨言,压低声音恨道:“你这是干什么?他们闯进去的时候,我后院还埋着一个没挖出来的试验品呢!” 雨楼挥手示意了宫女和太监们退下,走到他跟前,小声说:“你可否将假死的药给我一份。” “你要这个做什么?”他忽然想起最近的听闻:“你不是要用它将你哥哥救出来吧。” 雨楼道:“我只问你,你是给还是不给?” “那药有弊端的,你忘了亲眼看到那个乞丐后来有因为闭气而亡了么?” “可我没有别的办法!”雨楼咬唇,痛苦的说:“我想不到别的办法,皇上和王氏,他们所有人都要杀了哥哥,天下人也在看行刺晋王的凶手的下场,就算有危险,也要一试。我哥哥身体素来强于他人,他自幼习武,比你找来的那些羸弱的乞丐,不知要强多少倍,一定行的。” 方霖推辞不了,只得说道:“药我可以给你,但出了岔子,不要怪我。” “绝不怪你。” 第二日,方霖再次入宫,这次他带来了雨楼需要的药粉。 “记住,假死之后,要在第三天白天到午夜这段时间将人挖出,放到干燥的地方暖身,否则必死无疑。” 雨楼将方霖的叮嘱记在心间,忙把药粉藏入衣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而躲在暗处的太监,观探完这一切,小步跑着去向皇上汇报。 岚筝听了,抿唇微笑。原来秦雨楼打的是这个算盘,那就看看,究竟是谁,道高一丈。 正文 甘愿伏法 雨楼同方霖拿完药粉,与他装模作样的寒暄了几句就将他送出宫去了。待方霖走了,她就接到了皇上传她的旨意。登时吓的心脏乱跳。 她做这些不是不害怕,她最清楚岚筝对待别人的背叛会用什么手段。她上次同晋王做交易,被他发现,他暴怒的模样还留在她心中。 胸口的烙印时刻提醒着她,不要再做出背叛他的行为。 但这次,她仍然是没得选择。 撼她忐忑不安的到了一处殿宇,由太监传了话,得到召见才缓步走了进去。岚筝正在逗着一个画眉鸟,回身见雨楼来了,挥手让太监将鸟笼提下去了。 雨楼为了掩饰焦躁,先笑道:“这画眉让我想起了件事。”岚筝挑眉,等着她说完。她道:“有一次,你将我气的回了娘家,你去秦府找我回去,可喜欢我爹养的那只画眉了。” 岚筝笑道:“有这么回事,那只画眉呢?” 调“搬家的时候,放飞了。” “没人照料,它自由了,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如果带它上路,人尚且活不了,更别提一只鸟了,放飞了,临死前还能得半晌自由。”雨楼抬眼瞄他,见他没有什么异常的神色,道:“叫我来有事?” “自然是关心你的病症,方霖说什么了,要多久才能恢复好?” 哦,原来是这事,雨楼心中暗舒一口气,微笑:“好好调养三个月便可以了。本就不是大事。” 岚筝漫不经心的顺口问:“他还说了别的没?” 她心惊肉跳:“没说什么,他在宫里压抑的紧,巴不得早些走呢,哪有时间和我废话。” 他哦了一声,坐回上座,凝眸看着她。看的雨楼不禁捂着胸口,蹙眉道:“为什么这样看我?” 岚筝单手唤她过来,叹息道:“雨楼,有事和你说,你千万要挺住,不要哭坏了身子。” 她走上前,看着几案上的奏疏,道:“是我哥哥的事吗?” 他故作惆怅:“你哥哥将刺杀晋王的罪都人下了,甘愿伏法……”翻出一本奏疏递给雨楼。她看了岚筝一眼,见他眼中写满无奈,慌忙将奏疏打开了,只见上面是大理寺的官员呈报的关于秦远笛一案的审讯情况。秦远笛已认罪,签字画押。 她见过岚筝批奏的降旨奏折,怀疑是他指示的,将奏疏摔在案上:“严刑逼供。” 他苦笑:“难道凭你对秦远笛的了解,他能不能认罪伏法,你心中自有定断。” 岚筝说的没错,依哥哥的性格,好汉做事好汉当,已被逮捕,认罪伏法是很正常的。 “这——他怎么就认了?!”她急的又要哭:“傻子!” “如果你不信,我明天可以让你去见你哥哥一面,你亲耳听他说,总该信了吧。” “真的?你让我看他?” “他不日就要处斩,我如果不让你看他最后一眼,未免不尽人情了。” 亲耳听岚筝说要处死哥哥,雨楼就算早获知情况,这会仍是忍不住泪水涟涟:“真的救不了了?”她心中明白,就算能救,岚筝也不会救的。 他道:“他刺杀皇族,看在你的情面上,没有诛族,已是万幸了。” 雨楼呜咽:“我骑射都是跟着哥哥学的,若是没有他……我就不会射箭,太子在狩猎场伏击你的时候,我不出手,你没准早就死了……” 这恩情拐的角度也颇多了些,岚筝不认同:“那我是不是更要感激你的父母,将你生出来。或者感激炎黄二帝,没有他们,又怎能有华夏子孙,更何谈你我。” 雨楼听他这会还找自己的话茬,不禁哭着捶打他:“……你……你……”她词穷,心中的不快都化作了眼泪,发泄出来,将岚筝的龙袍前哭湿了一片。 他无奈的叹气:“都告诉你,不要哭的了。”废了番口舌,才将她安抚下来,让人送她回去宫了。 雨楼回到寝宫,想起幼时的情景,靠在窗前,呆怔了许久。待回过神来,不禁将袖中的药粉握了握,一定要做成此事。 +++++++++++++ 第二天,如岚筝前日所说,他派了人带她去天牢看秦远笛。雨楼方一见到哥哥在牢栏后面的身影,便扑了过去,伸手进去唤他:“哥哥——哥哥——” 秦远笛惊闻小妹的声音,从墙角起身,带着镣铐走到了她面前,道:“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来送哥哥最后一程?” “别这样说,事情还有转机的。”雨楼道:“我会救你出去……” 秦远笛苦笑:“不要说了,你已救过我一次,没道理再让你做出牺牲。我没有连累你,我就放心了。”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雨楼却打定主意要救他。 “哥哥……”她握住秦远笛脏兮兮的手,拉他靠近自己,低声道:“你将这药吃了,自还会得救。” 秦远笛虽不知具体细节,但从她的话中不难推敲出这药能够救他一命:“假死?”早先带兵的时候,就有士兵出征躺在死人堆中装死来逃避征战。 没想到他竟然也要走这懦夫的道路。 绝对不能。 他抽手不接她递来的药粉:“我愿意为我犯的过错承担罪责!晋王曾对我有恩,但我杀了他,我想通了,仆杀主,该死。” “哥哥,你别犯傻了,晋王只当你是棋子,你也知道的呀,否则也不会去杀他,对不对?”雨楼又去拽他:“快收好!趁人不备,吃了它。” 秦远笛后退一步:“不管怎么样,我活着,此生都不会安生。” “你死了,嫂子怎么办?侄子怎么办?你有没有为他们想过?”雨楼恨的直打栏杆:“你这莽夫,从来只依自己的性子做事,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秦远笛愣怔,随即道:“就算我侥幸活了,这辈子注定东躲西藏,你嫂子跟着我,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不如嫁予他人,过太平日子。” “你——” 正此时,就听远处传来狱卒的声音。 正文 技高一筹 狱卒端着饭菜走了过来:“到饭时了。”为首一人对雨楼道:“娘娘您是……” 雨楼道:“将牢门打开,我要喂我哥哥吃饭。” 狱卒为难,雨楼厉声道:“快点!不想要命了么吗?!” 狱卒忙道:“小人这就打开,娘娘不要动怒。”哗啦啦的除去了沉重的大锁,向雨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雨楼提着罗裙走了进去:“将饭菜放下,都下去吧。” 撼“这……” “怕本宫劫狱?”她冷笑。 “不敢,不敢。”狱卒们将饭菜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调等狱卒们下去了。雨楼请了哥哥坐下,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在好好想想,凡事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别人着想,不是吗?” 秦远笛苦笑:“你就是为别人着想的太多,才会这么累的。你当初为了我,嫁给惠王,如果你自私的不嫁,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是啊。她也曾设想过,如果没有嫁给岚筝,那么他会恢复么?如果没有的话,就会变成另外一番情景了罢。 “都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你出来,让你和嫂嫂团聚。” “我不是个好丈夫,她另寻他人嫁了罢。”秦远笛道,没有半点悔意,提箸夹菜大嚼:“一命换一命,我死了,事情才能真正结束。否则就算我逃了,待哪日又被人不小心发现了,岂不是还会再连累你。” “我们是一家人,被你连累,我没有怨言!” 秦远笛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够了,我是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才死的,死的心甘情愿,你不必再劝我了。” 雨楼默然,静静的看着哥哥夹菜吃饭,忽然起身步向牢房门口道:“去拿壶酒来。”话发下去不久,就有狱卒毕恭毕敬的呈递上了酒水。雨楼打发了狱卒下去,然后从袖口中顺了药粉在酒壶中,晃了晃,转身拿了回去放到桌上。 “没有酒,算不得一顿好饭菜。”雨楼道:“我给哥哥斟上,送哥哥最后一程。” 秦远笛爽朗的笑道:“就是嘛,别哭丧着脸了。与哥哥好好吃顿酒!” 雨楼淡笑:“我身体不适,不能饮冷酒,哥哥一个人喝罢。” 秦远笛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全数喝了!” 她笑着点头:“都是哥哥您的。”见秦远笛夹菜喝酒,她鼻子一酸,鼻音很重的问:“今天是三月十四,哥哥明日就要上路了……我今生都不想再见满月。” “你呀你,小时候可看不出,你是个爱抹眼泪的性子。” “还是小时候好,虽然要学的东西很多,但只要努力去做,就一定能得到回报。长大了,人心险恶,成事败事的原因太多了,不是只靠努力就能得到回报。”雨楼道:“……就像哥哥说要驰骋疆场,报效国家,却被小人算计,而我一心求平安,却偏不得安宁。” 秦远笛仰脖大喝一口酒:“你苦尽甘来,皇上对你有情有义,该知足了!同两个皇子好好生活下去吧,每年的祭日,给哥哥烧些纸钱,洒一壶好酒便是了。” 雨楼含泪点头,引袖将眼泪擦了。见哥哥将酒喝的差不多了,起身意味深长的说道:“哥哥,再见……” 秦远笛为了不让妹妹看到自己的眼泪,闷声道:“去吧,去吧,千万别哭,弄的很伤感,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雨楼一阖眼,咬牙扭身走了。待雨楼走了,秦远笛擦了下眼角,举起酒壶将剩下的酒全部喝了。 +++++++++++++ 回到宫中,雨楼静候消息,果不然傍晚的时候,岚筝来告诉她,说秦远笛忽然在狱中暴毙,经仵作验尸,确系死了。雨楼知是药物发了作用,心中暗喜,但是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抱着岚筝大哭不止。 岚筝早就洞悉了她的计谋,这会见她明明做了手脚,却要在他面前伪装,内心暗笑,但表面上安慰着她节哀。 雨楼的眼泪虽有作假成分,但有七成还是真的。毕竟那药不是保准能成功,万一像那个乞丐那般苏醒了再断气,哥哥的命还是留不住。 啜泣到深夜时分,雨楼在岚筝怀中开口问道:“那我哥哥的尸首,要如何处置?” “本想悬挂城门示众,但毕竟是你的哥哥,我下旨好生安葬了。” “……我要去看看他。”雨楼道:“三天祭日,我要出宫去给他祭酒。” 岚筝道:“我随你一并去。” 这可惊坏了雨楼,她忙道:“我一人去就好了,你还有政务,再说,如是叫人发现你去死囚的坟上,朝中不知要如何议论。” 是怕我耽误你将秦远笛救出来吧。岚筝心中冷笑,但语气温柔:“那我多派些人和你随行。” “不用,只需将绯绿找出来,让她陪我去就好了……我哥哥不喜欢人多。” “好,我全答应你。” 这是三月十四日晚的对话。 等雨楼再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岚筝早朝走了,她疲惫非常,肚子饿的像许久没吃过东西了般。 她在宫中焦急的等待着隔日去将秦远笛救出来,如此又过了一日,终于挨到了十七日白天。 她整装待发,等着太监领着绯绿到来,和她一并准备需要的物品。用过早膳之后不久,一个管事的老太监就领了多日不见的绯绿叩拜了她。 雨楼扶起绯绿:“你可来了……” “小姐……”绯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少爷他,少爷他……” “不要哭。”雨楼小声说:“我给哥哥吃了假死药粉,今日我们出宫将他救出。” 绯绿一怔:“真的?可是许多日过去了,少爷活着埋在地下也该……” “死后的第三日,才能救出,是方霖说的。” “第三日?”绯绿懵了:“看今天也不是第三日啊,少爷是十四日殒命的,今天是已经三月十八了呀!” “十八?”雨楼表情僵硬:“你记错了,今天明明是十七日。”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来一个宫女质问道:“快说,我是否昏睡过?” 那宫女怯声道:“回娘娘,您曾昏睡了一天一夜,但皇上不让奴婢们透露给您。” 她竟然昏睡了一天一夜,过错了时间。 是岚筝,定是他动了手脚,让她搞混了日子,错过了救哥哥的时间。 正文 大吵一架___622【1/2】 “是岚筝……”雨楼听宫女说完,全然明了了岚筝的诡计。他早就知道她要做什么,才想出混乱时间这招来阻止她救出秦远笛。 换言之,是她亲手杀了哥哥并送入了坟墓,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她缩短了哥哥在世界上生活的日期。 她对他现在只有怨恨:“岚筝!!”从齿间吐出这两个字,眼泪亦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咬牙将眼泪抹了,转身欲走。 绯绿忙跟上去:“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撼“当然是找他理论!” 绯绿方才从宫女的话中,大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论如何,少爷也不能复活啊,小姐,你不能恃宠而骄,冲撞了皇上!” “冲撞了皇上?!”她低喃。绯绿颔首:“您冷静些,您千万不能去质问皇上,触怒龙颜!皇上是皇上,不是惠王,也不是太子了。” 调她忽地的扯出一抹冷笑:“是啊,他越来越有皇帝的样子了,一句话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但是……呵呵,我现在怕什么呢?我已经没有亲友可以受他威胁来杀了!”说罢,推开她,就要去找岚筝。 “小姐——” 绯绿阻拦不急,雨楼转眼走到了大殿门口,她走的匆忙,突然面前出现了一面阻挡,撞的她鼻子酸疼,她向后微退了一步。 待看清来人是谁,怒火让她秀美倒蹙,气的直抖,对来人喊道:“你来做什么?” 岚筝挑挑眉毛,笑道:“你不是要给秦远笛祭酒的么,怎么还不走?去晚了,他可要等急了……” 她正要找他吵架,他就送上门来点燃她的怒火。 “你!你!独孤岚筝,你卑鄙!”雨楼恨道:“你竟然让我睡了一天一夜,记错了时间!亏你想的出来,你真是狡诈!” 他淡笑:“是比狡诈一点。”认了自己的过错。 “你还我哥哥命来!”雨楼眼泪决堤:“你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他是自愿赴死,反倒是你执意妄为,想要救他。”岚筝道:“而且还欺骗我,准备私救逃犯,明明错的是你,怎么现在反倒能够理直气壮的来找我理论,真是好笑。秦雨楼,是不是我把你宠的是非颠倒了?” 她一心想救秦远笛,哪里管什么错不错的:“我就是没有是非观,为了救自家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否则你以为,我是怎么到你身边的?” 绯绿见雨楼此话一出,皇上的脸色顷刻就阴沉了下去,忙劝道:“小姐,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奴婢扶你里间休息,冷静冷静。” “我冷静的很!”雨楼推搡开绯绿,怒气冲脑,对岚筝冷笑:“也好,都死绝了才好。这样我和你在一起就不用担心,还会有我的家人死于非命了!” “秦雨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岚筝道:“逞口舌之快,会带来什么,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雨楼‘哗’的一下,扯开前襟,露出胸口:“你可以再烙我一个疤!” 岚筝亦恼:“所以你最好放老实点!”说罢,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他不想继续吵下去,那样不会有结果。 雨楼却不放他,在他身后道:“你还是一样……从没变过,你憎恶的人和事物,是一定要除去的。是我傻,竟然妄想你可以放过我们一马。” 岚筝转身,冷然睇她:“你知道,还做无用功?” 她道:“是不是有一日,你讨厌了我,也要把我除去?” 岚筝来见她就做好了承受她怨气的准备,但她方才歇斯底里的样子,让他无所适从,便出了暂时避让的想法,可她不依不饶,又说了伤人的话。 他不仅心中又气又难过,亦冷笑回敬:“所以,聪明如你,该懂得怎么做才能活下去吧。” “活在你这种阴险狡诈,时时阴险的算计他人的男人身边,我宁愿……” 他折身返回,步步逼近她:“宁愿怎么样?” “宁愿当初嫁给了晋王,至少他能保护我们,而不是赶尽杀绝!” 绯绿听到自家说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吓的脸都白了,颤声道:“小姐,这话不能说的。”她惊魂未定的去看皇帝的反应,见他愣怔,微张双唇,显然被对方的话,惊的不轻。 岚筝眨了眨眼睛,忽而自嘲的轻笑了一声:“你说什么?秦雨楼,该死的都死了,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 “那该什么时候说?往往越是到无可挽回的时候,越能知道自己要什么?” “你要什么?”岚筝捏着她的下颚,冷冷的问道。 “嫁给所爱之人,平平淡淡,生生世世……” 岚筝彻底被她惹恼,咬牙切齿的正欲和她争辩,就听她又说道:“而你哪个都没满足我……” 他一下子便泄了气,许是这句话将他伤的太深,须臾的呆怔过后,方才的怒火烟消云散,心里空落落的。 嫁给所爱之人……他哪样都没满足…… 原来他们之间的芥蒂一直都在,不过是被一波接一波的阴谋给暂时遮蔽了。 他还是除了她之外,从不顾及她的家人。 她和他在一起,更像是无奈的选择,被迫嫁给他。她的固执和安于命运,让她只得和他携手并进。他早就心存疑虑,如果她嫁给别人是不是,也一样。 不会因为他是独孤岚筝而特别。 她会跟随他,但未必爱他。 他呆呆的看着她,竟不知该对她的话做出什么反应:“雨楼……” 她被他充满悲凉的语气唤了名字,突然清醒过来,知道只顾逞口舌之快,说了重话。但想到他的可恶,倔强的不肯服软,头昂着怨恨的看他:“不要叫我!”说罢,转身扔下他,回了寝宫。 正文 吵架升级___622【2/2】 她扑在床上哭自己的哥哥,越想越伤心,眼泪将锦褥哭湿了一片,肿着眼睛,过了半晌微微撑起身子问绯绿:“皇上呢?” “奴婢不知道。”绯绿道:“您走之后,皇上就离开了。”她拧了一方手帕呈递给雨楼:“您擦擦脸吧。” 雨楼接了巾帕,捂着眼睛道:“永远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他!”冰冷的巾帕敷在眼睛周围,带来的清爽,让眼睛舒服了许多。 撼“小姐……您这性子得改改……”绯绿劝道:“皇上如果发怒了,处罚下来……多不值得啊。” 雨楼不是不懂,在宫里如何做事,她清楚,按规矩做事也不难,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得知岚筝如此算计她,害她哥哥,她便什么都忘记了。只想着发泄怒火。 “他还能怎么罚我?”雨楼冷笑:“烙疤?还是罚入教坊司?” 调她坐起里,把手里的巾帕递给绯绿:“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小姐,你千万别再哭了,身体要紧呐。”绯绿叮嘱了完了,端着冷水出去了。雨楼又将其他的宫女和太监遣了,让整个寝宫就剩她一个人。 方才和岚筝大吵了一架,好久没发生过争执了。几乎每次吵架都是岚筝主动和解,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如果他来道歉,要和解么,可是哥哥…… “德妃接旨——”突然殿外传来太监的传旨声。 雨楼移了身子下床,跪到地上接旨,刚跪下,传旨的宫人就走了进来。为首拿着圣旨的太监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德妃秦氏,恃宠而骄,忤逆圣意,其德不足以教育皇子,难做贤母。即日起皇长子和皇次子抱离德妃处,另由贤德之人抚养。”太监合上圣旨,道:“皇长子在哪里?德妃娘娘交予老奴回去复命吧。” 雨楼恍惚一愣,岚筝竟然要夺去她的孩子,来惩罚她。 她悠悠冷笑:“今日我不死,休想将孩子抱走!” 那太监撇嘴,叹了口气道:“皇上早就料到您会抗旨……奴才们都不是娘娘您的对手。”他拍了拍手:“进来吧!”话音一落,就有一队御林军走了进来。 皇帝下旨让男子进入后宫嫔妃的寝宫,为的就是制服她。 雨楼哭了一场,情伤体弱,根本不是身强力壮的御林军校尉们的对手,没几下就被擒住。于此时,已经有太监抱着两个皇子离去。绯绿欲上前阻拦,被人推搡开,跌在地上,她不肯罢手,抱住其中一人的脚,不免又挨了两脚。 等皇子们被抱走了好一会,控制她的男人才道了一声“娘娘恕罪”放开她,抱拳告退。雨楼望了眼空荡荡的摇篮,连眼泪都哭不出来了,踉跄的扑到摇篮边,摸了摸摇篮底部,想着方才还睡在这里的孩子们,呜咽道:“果然,他最知道怎么做能伤我最深……” 岚筝对她的报复,是致命的。 见不到孩子,她一定会妥协,哪里还敢嫉恨他对她的欺骗,不久便会哭着求他原谅。 耳畔回想着孩子们被抱走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眼泪顿时又涌了上来,一滴滴落在手背上,灼的她如针扎一般的疼。 “小姐,你别哭了,再哭眼睛要哭坏了。”绯绿哭道:“您去求皇上,他一定会把孩子还给你的。” 雨楼默默的摇头,失神的走回到床前,倚靠在床屏上,双目无神:“我不会再求他……不会再求他……” +++++++++++++++++++++++++++++++ 但是岚筝可等着雨楼来求他,毕竟孩子抱来瞧瞧,他喜欢一番就是了。后宫没有其他女人,交给太后抚养,他又不愿意,只得抱在自己身边看着。 两个小家伙离开母亲,还不适应哭个没完,岚筝无奈的逗着他们:“别哭了,一会你们的母亲就来接你们回去了。”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雨楼,婴儿哭的他头大。现在是烫手山芋留也不是送也不是。留的话,他只能交给太后看管,送的话,费了那么大番动静才抢来的孩子,白白送换回去,岂不是认输了。 惯坏了她,以后的脾气指不定还要多大。 天见黑了,却不见雨楼的影子,岚筝从太监手里抱起刚哄着睡着的皇长子道:“她不来更好,以后就跟着父皇过!” “皇上……”太监苦着脸,欲言又止。 “说!” 太监未说话而是指了指岚筝的胸口,岚筝也觉得不对劲,把婴儿抱离自己的胸口,低头看着那片湿漉漉的水渍,气的青筋暴跳:“你故意的,是不是?” 婴儿感受到了来自父皇的指责,抿着小嘴,抽抽噎噎的就要哭。 “别——别哭——” “哇——” 闹了大半夜,岚筝受够了,决定去找雨楼,只要她说几句软话就把她孩子还给她。到了她的寝宫前,伺候的太监说,娘娘睡了。岚筝破例让宫女去传德妃起身迎候。 很快,宫灯次第亮起,宫女迎了他进去。 一路走入寝殿,见她侧卧在床上,没有半点迎驾的意思,他恼然:“你越发的没规矩了!” 她闻言下床,跪地默然道:“德妃恭候圣驾。” “起来吧。” “是。” 很奇怪,竟然没有哭喊厮打。这意味着他要面对的情况比哭喊厮打更恶劣,就是她的冷漠的态度,看他的眼神与看陌生人没有区别。 “雨楼……”称呼暧昧,不够严厉,遂改掉:“秦雨楼!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孩子从你身边带走吗?” 她淡淡的回道:“随便吧,只要你愿意,可以没有任何理由。” 岚筝正盘算怎么开口把孩子还给她,顺便酝酿词句哄她开心。 就听她说:“我累了,想休憩一段时间……孩子你抱走也好。岚筝,我想出宫小住一段时间散散心,行吗?” 正文 床头打架床尾合 岚筝听她说要出宫,心想,秦雨楼你又来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40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楼你又来这招,以前一吵架她就想躲的远远的,让他黏上去,把她接回来。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你舍得孩子?”岚筝以为自己找到了她的死|岤,笑道:“皇子是决不能让你带出宫去的。” 提及孩子,雨楼冷漠的旋首看着他的眼睛,轻启朱唇冷冷的说道:“你都抱走了,我不离开,也见不到的吧。”不等岚筝说话,她冷笑一声,继续说:“还是你想说,以后只要我乖乖的顺从你,就将孩子还给我?” 她将岚筝要说的话道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 臼见他不出声,她的眼神越加阴沉:“反正你一贯是这样的,总是威胁我就范。孩子你既然抱走了,你就另寻宫人养育了吧,反正放在我这里,过几日,你不顺心了,又会抢走。” ‘抢’字很刺耳,他觉得不恰当:“我是他们的父皇,抱到我那里去,难道不行么?” 她习惯了他的强词夺理,且疲于争辩,嗤笑一声,爬到床内,歇身躺下了。 咎岚筝被晾在一旁,不理不睬。他也有怨气,本来是想让她求他的,没想到她秦雨楼这会竟然坚韧起来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不过她对他倒是始终如一,做亲王,做太子,做皇帝,不管他什么身份,她对他都是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吵起架来,说撂脸子,绝不含糊。 就比如现在,背对着他,不声不响的死人一般,全把他当空气。 “秦雨楼!” “唔。” “你给我起来!” “如果不呢?”她道,语气听不出喜悲,淡淡的说道:“你要怎么样?是罚我入教坊呢,还是降为奴隶?或者去杀我的家人?你对我做的,都不新鲜了……” 岚筝愣怔,这么想,她倒是也挺可怜的。 她说道:“孩子也不在我身边了,我无牵无挂了。” 他低声道:“你若是想见他们,我命人抱回来就是了。” 她冷笑:“您可千万别,皇恩浩荡,臣妾受不起。” 如果前几句还是诉苦,这句话就是为了气他,岚筝受不住,恼然起身去扳她的肩膀,把她从床榻上硬拖起来:“你别不知好歹!” 雨楼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随即冷笑:“哎呀,我怎么忘了呢,这世上,我还有娘亲和侄子呢,我得乖乖听话,惹怒了您,就连他们也留不下了呢。” 岚筝气的胸口发闷:“秦雨楼,你是要气死我吧。” “哎呦,竟然能气到你,我也算小有成就了。”她冷笑着挣脱开他的束缚,又歪到床上去了。岚筝对她的背影恨的牙痒,可这会再和她争执下去,只会雪上加霜,他道了一声:“好自为之。”转身走了。 等他走了,雨楼坐起来,抱着腿埋首在膝上,不禁又落了眼泪。正难过的抹眼泪的时候,就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看,是岚筝又回来了。 岚筝坐到她身边,给她擦眼泪,笑嘻嘻的说道:“我就知道,我一走,你就要哭鼻子,早知这样,还气我走。” 雨楼打开他的手:“不是哭你。” “不管哭谁,都是因为我。”岚筝又拿出死缠烂打的劲儿,给她擦泪,柔声道:“都是我不好还不行吗?别哭了,眼睛哭肿了,该不好看了。” 雨楼用雾气蒙蒙的大眼睛抬眸凝望他,樱唇嚅动,吐出一句话:“离我远点。” 岚筝道了一声忍,方才走到门口,他认真思虑了一番,虽然说双方都有错,但若是纠缠谁对谁错,争执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是男人就大度一点,放下身段像每次一样哄她开心。等到云开雾散,谁还记得对错的问题。 “雨楼,是我不对,不该骗你……”虽然是你骗我在先。 她啜泣,不答话。 “孩子们,我也没想真的夺去,就是吓唬你一下。” 这句话一出,刚才还安静的隐隐含泪的雨楼,猛地抬头,对他怒目而视,接着卷起袖管便打他:“哪有你这样吓唬人的,你还长心了?你明知道我害怕,还这样对我!独孤岚筝,我怎么就倒霉和你生了孩子!呜呜呜——” 雨楼的拳头打在身上还是很疼的,岚筝吃痛,闪躲开,站到一旁,替自己抱屈:“还不是你先说,你后悔嫁给我,宁愿嫁予晋王的。” 是她碰他的逆鳞,触了他的死|岤。 雨楼咬唇道:“果然!和你在一起,一句话说不对都不行,是不是?!” “你那么说,我就真当你对我无情无义。”他别开脸嘟囔:“反正你也不爱我。” “岚筝……你来,过来。”她向他招手,见他不动,眼一横:“我不打你的!”岚筝这才靠近她:“不许突然袭击啊,你打人真挺疼的。” 雨楼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柔声道:“岚筝,我爱你……” 情真意切,听的他心花怒放,正欲微笑着迎合她。 她却又说:“可是我不知道还能爱多久……”说完,放开他,跌坐回床榻上垂首不语。岚筝强作笑颜:“你早说不就好了,就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了。” “……我累了……想出宫……小住几日……” 这是她第三次提出这个要求。 “一定要走?如果你不想见我,我们约定好多少天,我绝不来烦你。” 她摇首:“……我想出去,和你无关。” “……”岚筝道:“你想住多久?” “不知道,住到想回来为止。” 太任性了,岚筝不想满足,但转念一想,放她出去,暂时舒缓下情绪散散心,未尝不是件好事,若是想见她的话,他出宫去见她就行了。 “可以,明天就放你出宫,对外称德妃生病,闭门不见任何人。” “谢主隆恩。” “我都答应你了,所以笑一个嘛。” “……”她冷望他。 他一抖,小声嘟囔:“不笑就不笑喽。” 正文 离家出走 当夜岚筝宿在雨楼这里,他搂着她,细看她的眉眼,怎么看怎么可心,没一会就忘了方才差点吵的感情崩塌,坏笑着又去搓弄她。 雨楼对他早就忍无可忍,他一不老实,就被她抓住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怎么咬人?”岚筝以为他妥协了让她出宫,两人就算和好了,死皮赖脸缠着她道:“疼死了,快给我吹吹。” “……”雨楼在黑暗中瞪他。 臼“快给我吹吹。” “……” 他感受到了来自她的强大压迫感:“……不吹就不吹……我自己来。”自己给痛处吹了两下,安静了没多久,靠在她耳边,笑道:“雨楼,你说爱我是真的吧。” 咎雨楼仿佛没听到,装睡不答。 岚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觉得是真的。”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雨楼没做抵抗,很快,岚筝又道:“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吧,说吧,说吧,说吧……” 雨楼终于把持不住,怒极,狠掐了他一把:“睡觉,你明天不早朝了?!” 岚筝这才稍事安宁,他想起雨楼那伤人的后半句:“不知道还能爱多久”心里一凉,没了调笑的心情,扳过她的身子,和她对面睡了。第二天,他吩咐了几个亲信,将雨楼送到宫外,原来的惠王府居住。 她走了没几日,岚筝按捺不住思念,偷溜出宫去见她和她缠绵。自从离宫,雨楼对他似乎也没那么大怨气了,仿佛回到了当初在惠王府的时光。 岚筝见她情绪好转,便酝酿着接她回宫。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将打算说了,当时雨楼只是推脱道:“再住几日,我就回去。” 岚筝以为她是答应了,也就没再多说,转身缠着她嬉闹去了。 但是岚筝回宫后没几天,就听到惠王府的人来报,说德妃娘娘早上和绯绿去踏青,结果到了傍晚也没回来,寻遍了两人能去的地方都找不到。 岚筝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她说出宫的时候,他就该警觉到,她还有后续的手段。 不愿意回来就直说么,竟然玩离家出走。 “追——挖地三尺,也给朕把她找回来!” 天下都是他的,她还能跑到哪里去? 岚筝开始还抱着这样的想法,认为没多久,就会在京师周围的那个驿站将她找到带回来。可转眼月余过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而从云南到了京师的秦雨楼的母亲和嫂子,岚筝也询问过,她们都没有雨楼的消息,并且听到雨楼消失不见的事情,担忧的抱头痛哭。 又查了许多日,仍是没有消息,岚筝听到汇报,气的将奏折摔打在几案上:“秦雨楼,你不是想自由么,我就给你自由,一辈子别回来!” 她如果真的一辈子不回来怎么办,又被自己的想法吓的心惊胆战,心里纠结非常。 偶尔会看着两个皇子发牢:“你们的娘亲为什么这么狠心,丢下咱们不要。等她回来,看父皇怎么收拾她……可是如果她不回来呢?” 晚上去她住过的寝宫,抱着她穿过的衣裳,想着和她在一起,入眠。 。 雨楼不在,对岚筝感情上虽有百害,却有一利,就是为了不想念她,焚膏继晷的勤政,且手段雷厉风行,岚筝命人在宫中调查王贤妃去世的疑点,开始众人都不知道,皇帝这打的是什么算盘。 很快,矛头直指当朝太后,皇帝发怒,处置了调查不利的宫人,可惜在民间关于太后害死了自己的妹妹的传闻却禁不止。 没过多久,大理寺表示,晋王之死另有疑点,秦远笛应该是受了他人指使,至于指使的人,便是舞阳侯和丞相。皇帝再怒,将大理寺的官员革职查办,并对丞相表示,朕相信你们的清白。 但大家都忽略了一点就是晋王是带过兵的武将,岚筝处死了德妃的哥哥,就是碍于这帮兵戎造反。丞相面临空前压力,四面楚歌,竟真有人夜半往丞相府邸内射箭威胁。混迹朝堂数年的丞相,只得请辞,否则真的因为他使得武将哗变,他担待不起。 一番折腾下来,王家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剩下来只需,完善科举,提拔布衣仕子,遏制朝中的门阀势力。 至于对民间的休养生息,轻徭薄赋的政策,按下不表。 操劳的时候,不记得雨楼,日子还能熬。天下太平了,不免又想起了她。他在心中发誓,如果她回来,绝不再惹她生气,什么都依她。 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呼唤,翌日,他接到消息说,在云南发现了和秦雨楼相似的女子。 云南他不是没派人找过,但无功而返,不过从现在的状况来,就是云澈将雨楼藏起来了。岚筝怒发冲冠,不管那么多了,直奔云南,誓要把秦雨楼抓回来。 ++++++++++++++++++++++ 岚筝杀去韩王府的时候,老韩王正在研究某个新发现的毒草,对皇帝的到来虽然惊诧,但明显不怎么上心,赶紧命人将世子云澈叫来给皇帝,自己又躲进密室去研究草药去了。 云澈一见岚筝,揉了揉眼睛,待确定眼前站的不是幻影,立即假惺惺的作揖道:“恭迎皇上。” “你把秦雨楼藏到哪里去了?!”岚筝开门见山:“休要瞒朕,如果没有把握,朕也不会亲自前来找人。” 云澈苦着脸摇头:“雨楼姐姐生死不明,我也十分担心,如果在我这里便好了。” 岚筝揪住他的衣领,道:“你要是想死,尽管满嘴谎言!朕从你这府里找出秦雨楼,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云澈毫不畏惧:“雨楼姐姐是从皇上那里走失的,如何上我这里来找?” 岚筝推开云澈,吩咐手下:“搜——”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云澈,怎么这么吵闹,是谁来了?” 岚筝回望女子,看到熟悉又想念的身影,泪盈眼眶:“雨楼……”雨楼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见到岚筝不禁一怔,接着对云澈笑道:“这是你的朋友吗?以前怎么没见来过。” 岚筝轻笑:“雨楼,是我啊,别闹了,快随我回去。”说着,要上前抱她:“这个孩子是……” 。 她忙躲到云澈身后:“你这朋友怎么这般不懂礼数。” 岚筝笑容僵在脸上,这是怎么回事?雨楼不认识他了? 云澈尴尬的说:“呃……说来话长……” 正文 雨楼失忆 “说来话长。”云澈为难的说道。 岚筝瞪眼:“那就长话短说。”为什么雨楼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时候,还怯生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慢着,不用说,一定是云澈搞的鬼,这家伙把他禁在封地里还不老实,等解决完这件事,等另想方法惩治他。最关键的是,雨楼怀中的抱的婴儿是……难道是他的孩子?雨楼离开他身边足有一年了,如果她是有身孕离开的,那么诞下孩子也不奇怪了。 “陛下,请借一步说话。”云澈让了岚筝到一旁,眼睛瞟着雨楼说道:“雨楼姐姐变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岚筝束手等着云澈说出所谓的原因。可云澈叹了一口气,摇头道:“真是难开口啊。”摆出一副苦脸支支吾吾的故意吊岚筝的胃口,岚筝被他气的眼前一黑,揪住他的衣襟,抬手就要打:“你这厮!” 臼“我说,我说。”云澈忙道:“是这样的,去年春末,我回过京师,原本是去找绯绿的,恰好遇到了姐姐和绯绿在一起,我当时原本只想带绯绿的走,可姐姐说,她闷得慌,想和我一并来云南散心,于是我就带了她们上路。” 岚筝恼怒的推开他:“朕不是给你下旨,不让你回京师的么,你竟然敢抗旨不遵!你长了几个脑袋?” 云澈揉了揉被他推痛的胸口:“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上,你听我说啊。” 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岚筝怒极:“你倒是有了搪塞的理由!”说着就要再打,云澈绕着桌子跑,躲到一旁:“陛下,您要冷静,冷静。是这样的,我们离开京师之后,雨楼姐姐曾让我送信给您,让您别担心……结果……” 岚筝没好气的问:“结果什么?” “怪我,怪我。”云澈双手合十告饶道:“我当时脑袋不灵光了,想恶作剧一下,就将姐姐的书信扣押下来了,并谎称告诉您了。” 岚筝一听,怒气冲脑,抓住云澈就是一顿好打:“你竟然耍诈欺君!” “都是跟皇上您学的呀。”云澈道:“雨楼姐姐跟我说,您曾经谎骗她,送信给她的家人,其实根本没送过,反倒将她写的书信统统烧毁了。我不过是受了您的启发罢了。” 好的地方不学,他的毛病,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倒是学的全。毕竟也算是师从自己,岚筝忍下怒火:“接着给我说!” 云澈道:“然后不久,雨楼姐姐便发现自己有身孕了,我就骗她说,京师当中,皇帝正在铲除异己,很危险,您让她在这里安胎生产,待收拾完王家,就派人来接她!之后……” “一口气说完,不许断断续续的!” “之后么,您派人来找过,被我糊弄过去了,再之后,雨楼姐姐生下了小公主……”云澈望着雨楼怀中的小婴儿道:“在两个月前……” “朕的女儿?” “嗯。”云澈笑道:“非常可爱,和我这个舅舅可亲了呢。” 岚筝拍了他一巴掌:“不许美!是朕的公主,和你有什么关系。” 云澈撇嘴:“……本来上个月我听说丞相请辞了,想送雨楼姐姐回京师,结果不想……”他摆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父王得到了一株神奇的草药,据说是配置忘情水的草药,雨楼姐姐你也知道,对这些个草药都很好奇,于是乎,借来一观,然后悲剧了。”他耸耸肩膀:“好像是失忆了。” “那为什么还认识你?”雨楼对云澈倒是称呼的亲热,可为什么偏对他记不起呢?! “当然是我告诉她的了!”云澈道:“我告诉她,她失去记忆了。她就让我告诉关于她的身世,我说那个女婴是她的孩子,我是她的弟弟……” 岚筝又见云澈支支吾吾,就知道没好事,绷着脸冷声问道:“那你是怎么告诉她,关于她自己的身份的?” 云澈嘿嘿的尴尬一笑,看到岚筝冷酷的表情,收敛起笑容,正色道:“我告诉她,她是韩王妃的外甥女,我的表姐。曾嫁予京师权贵,后来被休回家。正要再嫁……”他看皇帝的表情越开越凝重,为了自保,赶紧护住心口等要害部位,怕被岚筝一拳打死。 果然,岚筝暴怒:“你好大的胆子!”一脚踢过去,云澈应身倒地。一旁看着的雨楼,这时再也按捺不住,跑过来挡在岚筝面前:“你这是做什么?我看你不是云澈的朋友,倒是他的仇家,韩王府不欢迎你,出去——” 岚筝被自己的妻子下了逐客令,心中绞痛:“雨楼……” 雨楼道:“方才我就好奇,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呢?” 云澈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站起来道:“姐姐,他是应征者之一……” 雨楼极友善的看着岚筝道:“我可不喜欢他,不要他参选。” 岚筝有些发蒙:“怎么回事?应征什么?” 云澈清了清嗓子,笑道:“雨楼姐姐要再婚,后天摆擂台,只有胜利才能抱得美人归。” 岚筝脑袋轰隆一声,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棍子,气的声音只抖,指着云澈道:“你是真不想活了,竟敢让皇妃再嫁。” 雨楼却说:“什么皇妃?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据说我以前的夫君不仁不义,既然我被休回了娘家,若是再婚,这一次定要自己选个可心的!” 岚筝怒:“秦雨楼,不许胡闹了,随我回宫。” 刚一碰她,就被雨楼反手擒住,掰着他的手腕道:“我又不认识你,再敢动手动脚非打死你不可!” 云澈劝道:“姐姐,你别这么凶,他也不是那么坏。” 岚筝可不管那么多,拆了雨楼的招数,指着自己道:“我就是你的丈夫,快随我回去,不就是失忆么,回京后,找御医给你诊治,一定让你想起来!” “丈夫?”她茫然。 “嗯。”岚筝拍着胸口道。 “岚……岚筝?” 他以为她想起来了,欣喜的笑:“对,就是我。” 啪! 一个耳光扇过! 正文 想要再嫁 啪!一个耳光扇过! 岚筝捂着脸颊,搞不清楚状况:“我是岚筝啊,你都想起来了,还打我!” 雨楼哼道:“原来就是你这家伙啊,我还好奇我原来的夫君长什么样子呢,没想到就是你这个衣冠禽兽!” “衣冠禽兽?”岚筝怒视云澈:“你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臼“说了什么?”雨楼道:“还用说么?”她指着自己的胸口道:“我胸口有个疤,是个‘岚’字,我很奇怪,我身上怎么会有烙印呢,问丫鬟绯绿才知道,我原来嫁过的禽兽,名字里就有一个‘岚’字,是叫岚筝吧,独孤……岚筝,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是你吧,是你吧,看你方才欺负云澈的那个样子,就知道是你这厮没错。” ‘禽兽’不满了,他嚷:“秦雨楼,你给我适可而止,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韩王妃的外甥女,你叫秦雨楼,是当今的德妃。” “德妃?”雨楼低眉一思:“皇帝的德妃?” 咎岚筝抿唇点头。 “那和你更没关系了!”雨楼道:“如果我是德妃的话,你竟然敢羞辱我,在我身上烙你的名字!” 岚筝没办法,叹了口气,弱弱的说道:“我就是皇帝。” 雨楼一怔,然后上下打量他:“你是皇帝?” “对……”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陈述事实,语气却这么弱。 “他是皇帝?”雨楼问云澈,云澈点头表示了肯定。 雨楼垂首片刻,然后抬头,目光坚毅:“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跟你回去的,因为我不认识你。” 岚筝告饶:“好雨楼,别闹了,孩子都生了,你还说不认识我?”说着就要去看她怀中的女婴。雨楼旋身挡住岚筝的探视的目光:“不许看,谁知道是不是你的孩子。” “那你说是谁的?” 雨楼道:“听说我原本不是要嫁给你的,另有婚约的。我现在记不得事情了,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和谁生的了。” 岚筝道:“你不用怀疑了,孩子是你和我所生,你以前所谓要嫁的人早就死了。” “你杀的?”雨楼抱着孩子,后退了几步,恐惧的说道:“你这个恶魔,凭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你就不是好人。” “我倒是想听听,我对你做过什么。”忽然想起来,她既然是从云澈口中得知关于他的事情,定不是好事,马上阻止她:“你可以不用说了。” 雨楼却说了出来:“听说你还让我当过伎女!” “有隐情。”她清醒的时候都解释不清楚,现在更是糟,没得解释:“而且,你的清白没受侮辱。” “那么……你杀了我的哥哥,是怎么回事?”雨楼道:“据说我还有个哥哥,是被你杀死的。” “他犯了法。” “骗人,我不信,一定是你故意的。”雨楼恨道:“你现在不肯放过我,又要来抢我和孩子。” 岚筝的耐心到了尽头:“秦雨楼,你信秦,出身京师秦氏,过去是我的王妃,现在是朕的皇妃,而且你和我,还生有两个男孩,他们正等着你回去呢,你狠心丢下他们不管么?” 雨楼惊恐道:“天啊,我竟然和你这种人还有孩子。” 什么叫‘你这种人?’ “总之,和我回宫。”岚筝说罢,不管那么许多了,就要抓着她离开。 “呜呜呜……”她突然哭了起来,赖着不肯走,回身对云澈道:“救救我,不要让我和他走,我好害怕……” 岚筝见她哭了,不免心软,放开手,想去给她擦眼泪:“雨楼,他们告诉你的都不对,我对你是很好的。” 雨楼含泪质问:“那我身上的疤痕怎么解释?难不成是我自愿烙的?” “这……事出有因。”他就做过这么一件伤她身体的事情,就被她记恨住了,有事没事都要拿出来说一遍,现在失忆了都不放过。他颇为无语,如果能够时间倒流,他绝不会鲁莽了。 “那还不是么!”雨楼推开他:“还是你做的!我讨厌你,我要另寻其他男人嫁掉!” 岚筝这次不是眼前一黑了,是胸口一酸,险些呕血。他最怕就是雨楼离开他,转投他人怀抱,平时她赌气说一句,就能让他一蹦三尺高,心肝肺都要疼上一遍。这会听她信誓旦旦的扬言要再嫁,他听在耳中,几乎欲死。 “你敢?!秦雨楼,信不信我将其他男人都杀掉!” 雨楼拧着眉毛,咬住吐出半截分舌:“那我就咬舌自尽,死给你看,离不开你,我也不活了。” 以前再吵再闹,她从没寻死觅活过。可现在瞧她决然的样子,几乎是厌恶他到极点了,任岚筝平素心态在好,但在她的感情面前还是脆弱的一碰就碎,哪里受得住她的恶言,一时呆怔,待反应过来,不禁红了眼圈:“雨楼……你……” 云澈一瞧事情要玩过火,忙出来打圆场。毕竟他虽然想骗骗独孤岚筝给姐姐出出气,却不想把事情闹的收拾不了。 “陛下,陛下……”他拽了岚筝到一旁:“姐姐失忆了,不了解皇权的威严,触怒了陛下,您不要计较。” 岚筝负气,酸道:“可她竟然说,宁愿去死,也不愿意跟朕回去……” 他的雨楼去哪里了呢。 “陛下,您不能来强硬的啊。”云澈充当和事老:“据绯绿说,姐姐似乎对身上的疤痕很计较,认定给她烙疤的是坏人。您现在硬要他和您回去,只会适得其反。” “那怎么办?她怎么才能恢复记忆?” “这个基本上很难,您先别打我!好疼——您先这样吧,就让雨楼姐姐先招亲么,您也参加,如果您赢了,抱得美人归,她自然没的说了。” “参加招亲?”岚筝略一思:“哼,没问题!” 正文 结局(一) 岚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同意陪雨楼和云澈胡闹。打什么擂台啊,直接将雨楼捆绑了回京师就对了,可那样的话,雨楼会被他彻底伤害,永远没有复合的可能了。 韩王常年躲在密室里研究诡异的药草,而韩王妃常年在府中看戏流泪,分不清现实和戏剧,所以韩王府上上下下是世子云澈说了算,怎么胡闹都没人管。 他下令让人去办擂台,众府兵得令,立刻印了告示,四处张贴去了。 很快就有了效果,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件事。第二天在路边的擂台底下,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岚筝站在人群中,仰望那座高台,心里恨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敢来和他抢雨楼,不想活了么。 臼正咬唇恨的牙痒痒,就听四周起了喧哗声,就见雨楼婀娜的迈着莲步上台。见了此等美貌的女子,周围的男人立刻打了鸡血一样,有家室没有家室的都跃跃欲试。 封地民风开放,这样摆擂台娶亲的事情,众人似乎也不怎么惊奇,看热闹的应征的,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云澈作为主办人,在台上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女人是我的表姐,今日招亲就是为了给她寻一个良婿,第一轮是武试,分组对打,赢了的人,和我表姐对打,赢了的人积一分,下面两轮分别还有骑射和文试,三轮下来,谁得的分数最多,谁就能抱得美人归。” 咎这时一人问:“如果同时有几个人三轮都赢了下来呢?” “还有加试。”云澈道:“由我表姐自己出题,再考一题,答对者,直接入洞房。” 众人一听,狼血沸腾,纷纷叫好。 这叫什么事,他的妃子在这里被其他男人看在眼中,指不定在心中想什么龌龊的情景呢。岚筝有些后悔,正在考虑要不要用武力阻扰这场闹剧,带雨楼回去。 旁边有人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低声道:“爷,不行哦……如果那样的话,小姐一定会哭闹不止的。” 岚筝向旁侧一看,是绯绿,他道:“难道让朕……我,去参加这无聊的闹剧?!” “小姐愿意玩,没办法啊。”绯绿悄声道:“小姐的脾气,如果她输的心服口服,什么都依您了呢,所以,只要赢了比赛就行了呀。” 岚筝眯着眼睛,咬牙心里道,晋王都争过了,就不信争不过这群草民。 第一轮比武。 岚筝抽了签子,在一旁等着上台,这个时候,就听头顶有人没好气的哼道:“你怎么也来了?” 岚筝抬首正是雨楼,阳光耀眼,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觉得美的如梦如幻,他仰头对她柔声恳请:“雨楼……随我回去吧,孩子们还等着你呢。” 雨楼冷哼:“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我可记不起同你还有孩子!” “你这女人!”岚筝道:“等我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你就先赢了再说吧!”说罢,转身回到擂台上坐着观赛去了。 很快轮到了岚筝上台,他的对手看样子是个拳师之类的人物,花架子舞了没完,岚筝背着手看着他比划完一套繁琐的套路,心里叹了一声,这种人竟然也来应征,对他的雨楼流口水。然后飞身一脚便将对手踢下擂台。 “秦雨楼!请吧!”他向她招手示意:“和我比试,看我赢了你。” 云澈曾见过他们两人交手,雨楼根本就不是岚筝的对手,不禁捏了一把汗,低声道:“姐姐小心,真的伤了,就不值了。” 雨楼微笑着点头:“知道,你放心。” 她信步到了擂台中央,站到岚筝面前,抱拳道:“承让。”话音刚落,就发起攻击。岚筝不想真的过招,先是躲开她的拳头,在她身侧劝她:“反正都是我赢得,就不要费这功夫了。麻烦!” 雨楼冷笑,再次扫过一拳:“你倒是有自信!可笑!” “你赢不了我的。”岚筝举起折扇就要点雨楼的|岤道,她看穿了他的打算,闪身向后一跃,岚筝步步紧逼,她兴许是太害怕他赢得比赛,躲闪之余,没有看身后,眼看到了擂台边缘,突然她身子一斜就要跌下去。 “小心——” 岚筝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向安全的地方拖拽,就在他拉她上来的同时,雨楼借力用力,身子一旋,在原地转了一圈,竟和岚筝换了一下位置。 转瞬,出于擂台边沿危险地带就是岚筝了。 岚筝岌岌可危,再向后寸余就会跌下去。 雨楼坏笑:“下去吧。”说完,毫不客气的推了他胸口一把。 岚筝站不稳,落到了擂台之下,周围的护卫们立刻围上来扶他,岚筝挣脱众人的搀扶,气哄哄的站起来对她道:“秦雨楼,卑鄙,你跟我玩阴的!” 他若不是担心她的安全,也不会输。 “兵不厌诈!是你自己笨。”雨楼做了个鬼脸,扭身走了。 岚筝气的狠狠踹了擂台的木柱一脚发泄:“可恶。” 这时云澈凑过来,安慰道:“没关系,还有两场呢,只要都赢了就行了么,别泄气啊。陛下神武,一定会赢的!” 岚筝揪过云澈,怒道:“是不是你给她出的阴招?” “冤枉啊。”云澈抱屈:“雨楼姐姐那么聪明,哪里用的着我说多余的话,她什么都想得到的。” 岚筝觉得有道理,推开云澈:“我就不信我赢不了。” 云澈鼓劲:“就是,就是,陛下一定会赢得的。” “下两场是什么比赛来着?” “射箭和文试。” “射箭……呃……”方才只顾着注意雨楼,没有听清楚考题。 射箭,嗯,他不是很在行啊。虽然也能拉弓开箭,但是准确率普遍不高,五次能有一次正中靶心就不错了。 正文 结局(二) 射箭,他不是很在行。虽然也能拉弓开箭,但是准确率普遍不高,五次能有一次正中靶心就不错了。因为自幼,晋王在这方面的能力很强悍,出于某种本能的讨厌,岚筝很少主动碰弓箭,每次看到弓弩都会联想起晋王,十分厌恶。 第一轮失利的岚筝,本来指望第二轮能打个翻身仗,现在看来希望渺茫。与他同期比试的男子有许多是猎户出身,射箭的本事是一顶一的好。 岚筝望洋兴叹,站在靶子前,他忽然想起来,静宸还活着的时候,雨楼为了替他出头,和静宸他们比试射箭,从而惹怒了阴险的太子,使得他对她下毒手。 之后事情不受控制的向坏的方向发展,她失去了孩子,甚至一度连做母亲的最后资格都丧失了。 臼结果那段时间,他还对她恶语相向。可她还是在狩猎场,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他不知体谅她,反倒很多次强占她,让她流泪。 想到这里,心中不是滋味,如果雨楼真的失去了记忆,就算她跟着自己回去,还能回到以前么。 唉……雨楼。走过风风雨雨,现在天下太平,却横生枝节,让他们再错过。 咎不行,他一定要带她回去,就算她把他忘记了,那么他就加倍的对她好,让她重新爱上他。 想到此处,岚筝便不再畏惧了,拿起弓弩,拉开弓弦瞄准靶心,心想一定要赢得。啪!正中靶心,他放下弓弩,自己亦开心,赶紧又搭上一支箭,开弓飞出,又是靶心。他的感觉很好,正欲再接再厉将剩下的三支箭都射向靶心的时候,就听看台上发出一声赞许:“好——射的好——” 岚筝一个没忍住,笑着去迎她的赞叹,却发现雨楼的眼睛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男子。那笑容甜的能拧出蜜来,岚筝登时犯了醋意,将弓弩一扔,就要去找这个不守妇道向别人暗送秋波的女人算账。 “万岁爷,万岁爷——”绯绿赶紧拦住他:“要以大局为重啊,你这般去,定会和小姐吵起来。前两箭射的多好啊,只要完成了,胜利就是您的。” 听了绯绿的良言,岚筝咬牙对着秦雨楼的方向闷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绯绿赶紧拾起弓弩呈递给皇帝,他抓过弓箭,开弓搭箭,内心却再无方才的平静,越想越气,她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的,他这个正牌丈夫摆在这里,她不禁对他怒目而视,还对别的男人频频眉来眼去。 眉来眼去……岚筝一怔,偷瞄雨楼,果见她巧笑倩兮,眼波流转的去看别人。登时胸膛里就着了一股火,心情不静,哪里还有心思比赛。 一箭开出,离靶心万里。 这时就听雨楼咯咯笑道:“哎呦,你就这本事?” 岚筝恼怒,走到秦雨楼面前,嚷道:“你竟敢对别的男人,真是反了你了!” 雨楼脸一沉:“关你什么事?” 云澈和绯绿赶忙过来圆场,绯绿将雨楼拉到一边,而云澈则对岚筝道:“陛下,您要冷静,下一场还有文试是您最拿手的。所以还有机会。” “我连输两场了,还有什么机会?”岚筝恼然:“最可气的是,她竟然青睐别的男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就算是见了晋王,虽有婚约在前,他那个时候还傻乎乎的,晋王来勾都没把她勾走,现在可好,对方还不是王子侯孙,不过是几个粗鄙的男人,就水性杨花起来了。 云澈道:“既然你知道雨楼姐姐以前是坚贞的女子,那你当时为什么还总是说她和别的男人有染,似乎还冤枉过我……” 岚筝哑然。这真是自作自受,当初她没变心的时候,整天拈酸吃醋的没事找岔,撩拨她。现在她毫不避讳的对他之外的男子表示好感了,他竟然不能和她表示不满。 云澈该说的说完了,但是捉弄岚筝的恶作剧还没进行完,一定要圆满结束,否则岂不是浪费了这人生中唯一一次能够捉弄皇帝的机会。 云澈压住想笑的冲动,正色道:“下论是比试,在今天晚上,您一定能够赢的!” 虽然比武和射箭都输掉了,但说起文试,岚筝还是颇有点自信的,出身摆在那里,接受的皇族帝王教育,加之他自幼聪慧,在众皇子中也是文采斐然,脱颖而出者。 要不然静宸也不会那么嫉妒他。 岚筝打定了主意,至少要搬回一局来 玉玲珑:职业王妃第41部分阅读 玉玲珑:职业王妃 作者:肉肉屋 云澈适时给他鼓劲:“刚才我统计了一下,其实前两轮很多人,不是比武不行就是射箭不行,或者双双不行。第三轮才是关键。试题是雨楼姐姐亲自出的,不知道难不难。” 岚筝冷笑:“还能有多难?”她那点伎俩。 于是乎,信心百倍的岚筝参加了第三轮的文试。 可是当他看到试卷的时候,错愕的张大了嘴巴,只有一道题,倒着默写《礼记》。 岚筝提着毛笔,强写了一句话,就再也写不下去了。但是令他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却下笔如飞。不可能吧,这么难的题目,当年他的帝师都栽在了上面,这帮常人就算事先知道了题目,都写不对。 倒着默写《礼记》是当年雨楼替他教训帝师的时候,使出的杀手锏。 唉——当年的雨楼……刚嫁给他的时候,她的确吃了不少苦,他那么任性不懂事,都是她照料他的,为了救他,脸容貌都亲手划伤了。 岚筝越想越是心酸,惆怅不止。 但惆怅归惆怅,他独孤岚筝就算博览群书,没受过甄氏的摧残,哪里能背的下来绕口枯燥的《礼记》纠结了半天,零零星星的写了几个字。 郁闷的将笔一撂,起身走人。 受够了,三连败。 正文 结局(三) 夜色阑珊,岚筝出门寻了一圈,运气很好,在王府内的一处休憩的凉亭内找到了正和绯绿说笑的雨楼。雨楼见他急匆匆的来了,让绯绿退下了,端正身子迎候岚筝。 她执着团扇,挽了一个随意的发髻,耳鬓处的碎发垂下,被夜风轻轻一吹,拂在唇边,别有一番撩人的妖娆。岚筝历来就对她没有抵抗力,多日分别,本就思念,此时她又具有侵略性的美丽,岚筝便有片刻的失神,只顾盯着她看,方才的怒气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找我有事?题答完了?” 岚筝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秦雨楼,你是故意耍我的吧?你若是失忆的话,怎么会记会出默写《礼记》这种题?” 臼雨楼淡笑:“默写《礼记》怎么了?” “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教训帝师的时候背的!”他冷笑:“而且其他人所答的题目和我的不一样,换言之,你故意出了这道题,只为难我。” 雨楼茫然的看着他:“不是啊,这道题就在我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得很清楚,印象特别深刻,至于其他的,我真的没多想,让你产生了多余的联想,对不起。” 咎她的话也是有可信度的,毕竟小时候遭受她娘亲非人苦训,记忆深刻,情有可原。 可是她记得这种变态的题目,竟然不记得他,他还不比不上《礼记》。 岚筝在心里又酸了一回,黯然的坐到小亭的石凳上,郁闷的思量以后该怎么办。名正言顺的把她带回去是不可能了,难道真的要用强的? 她不管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对她来强的,绝没有好结果。 真是烦死了,岚筝焦头烂额,忽然发现一旦涉及到雨楼,他就会方寸大乱。处理和她有关的问题,要比处理政事难多了。 雨楼见他气势低迷,便问:“你昨天的张狂劲哪里去了?” 岚筝指着他自己说道:“我是皇帝,你是德妃,你相信吗?” “相信。云澈说过你的确是。” “那你知道,如果我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得到的。”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服从我?不跟我回去?” 雨楼道:“你尽管处罚我吧,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任性一回,想必我以前过的不快乐。失忆了,忘记你,从头来,就算你不让,我也要试试。” “你怎么知道你过的不快乐?”岚筝道:“云澈他们在骗你!如果你说你身上的疤痕,我都说了,你可以回敬烙我一个。” 雨楼摇头:“……既然你是皇帝,我怎么知道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我不想参与后宫争宠,稍不小心失败了,被打入冷宫,孤独凄凉的过一辈子,只要你肯放手,我宁愿找一个只属于我的男人,哪怕不优秀,没有权势,度过一生。” 岚筝抗议:“什么后宫争宠啊,我就你一个女人还摆弄不明白呢。我若是要纳妃,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早就纳了,还能来找你?六宫就你一个女人,不用跟人争宠。” 雨楼道:“你就不怕天下人议论。” “隋文帝只宠幸独孤伽罗皇后一人,但却实现了大一统,君临天下。” 雨楼低眉思忖,不说话。 岚筝道:“我是真心爱你,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明白呢?”说着,不禁又为自己心酸了一把。 雨楼在亭内踱步:“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坏。” “我当然不坏。” “呃,那就让你参加加试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答错了,可不能再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什么题目?如果还像默写《礼记》这种题,我可答不对。” “没看题目,你如何知道自己答不出来?没自信,那便算了。” “谁怕了,走着瞧!”他不可能第四战也败掉。 +++++++++++++++++++ 所谓的加试题是由仆人送到岚筝住的屋中,说第二天来取答案。岚筝让仆人将卷子放在了桌上,让人退下了,他盯着折叠好的白纸,忐忑不安。 不敢去看,万一这个也答不出来,那可真是麻烦了。 过了一会,岚筝决定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打开一拼。 展开试卷,看到题目的瞬间,他不禁发出一声轻笑:“秦雨楼啊秦雨楼,你……” 题目只有一行字:【岚筝,我们的女儿取什么名字。】 他开门去找雨楼,却发现云澈站在门口。 云澈笑道:“我是给新郎引路的,姐姐正等你呢。” ++++++++++++++++++++++ 这是当今德妃秦雨楼的再婚之夜。 描金的龙凤蜡烛烧到了一半,独孤岚筝仍不见踪影。凤凰盖头下是气定神闲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待着她的夫君。 忽然,门发出了吱嘎的声响,她听到那人走近了,身影停在她面前。 岚筝看端坐在婚床上,穿着凤冠霞帔的雨楼。想到他和她当初成婚的夜晚,他割伤了手指,然后她就自己掀了盖头跑过来看他,接着大吵大闹了一个晚上,不禁莞尔。 雨楼在盖头下等的急,心里打鼓,岚筝究竟在干什么啊,难道他生气了?千万别啊,虽然她是很过分,不仅离家出走,他追来还捉弄他。但是,那个时候她不走,真不知道该怎么调节心情,如果在京师一定会憋出病来。 至于连设三关为难他,姑且算作小小的报复吧,不能总是他捉弄她。 不管怎么说,最后是一定要和他入洞房的。 这时,岚筝轻轻掀起她的盖头,看到她低眉含羞微笑的面庞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亦露出了笑容。 她是他最美丽的妻子,生生世世。 他俯身轻吻她的唇。 她羞红了脸,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岚筝,我爱你。” 为了她这句话,他等了多久。 他问:“永远?” “永远。”她用力点头。 “连起来说一遍。” 她笑弯了眉:“岚筝,我爱你,永远。” 岚筝听了,满意的抿唇笑道:“此生无憾了。”说完,就去脱她的婚衣:“来,我们把新婚之夜补回来。” 雨楼挡开他,问道:“我们的女儿叫什么?你还没说呢。” 岚筝做苦思状,忽然扑向雨楼:“明天再想,你把我骗的好惨,看我今夜怎么修理你这小妖精。” 雨楼被他压在身下,红着脸嗔怪道:“你这色胚,就不想别的。” 芙蓉帐暖度。 ———全文(完) 欢迎光临快乐草小说 12tx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