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军师》 尤物军师第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 ! ━━━━━━━━━━━━━━━━━━━━━━━━━━━━━━━ 《尤物军师》 001】特工陨落 迅速移动的潜艇上,白芷正专心致志地织着围脖,身旁的美艳女子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幽兰,做个任务你都要织,是打算织出个男人来吗?” 再过一月就是白欣的生日,白芷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上等的毛线,想为她织一条华丽的围脖,当然,白欣这句话让她决定在围脖上再织一只猪出来。 绿幽兰——白芷,与白欣同是孤儿,从小被严格训练。擅长it技术,各种毒术,博览群书,智商超140的天才,可以说是金蝎子的军师。冷艳的外表下是一颗贤惠的心,当然这是白欣说的,因为绿幽兰没有别的爱好,就爱织围脖、手套、背心等这些东西。 金蝎子——白欣,无疑是特工三组里的第一把交椅,样貌美艳,最擅长易容变声,并且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各种暗器手到擒来,如果说每个特工队都有黄金搭档,那么她和绿幽兰定属于钻石搭档,她们号称史上最强组合,任何任务在她们两手里就像过家家一般,每击必中。 漂亮地织完一个图案,白芷腾出一只手倒出了金蝎子口袋里的东西,各种各样的巧克力!“你呢?做个任务都带这么多巧克力,是打算吃出个孩子来吗?” 顺便提一句,金蝎子有个不为世人所知的爱好,就是巧克力!曾经她花了100万买了一盒世界顶级巧克力,还在绿幽兰面前幼稚地炫耀“全世界只有这么一盒哦!”。知道蝎子这人,只要一有关巧克力的事情就会让她头脑发热,居然相信那黑商的鬼话,隔天白芷就带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过来,还不忘补上一句“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 没想到这任性的小妮子居然二话不说捣了那个黑商的所有店铺,当然顺带搜刮走了所有的巧克力,让白芷很是无奈。 美艳女子伸出一条修长的腿搭在了操纵台上,撇撇嘴,“白鬼那老头送的,不收白不收!”拆了一颗巧克力就吃,痞味十足地吹了声口哨,“味道不错,算他有良心。” 白鬼,特工三组的组长,年过四十而已,老男人?白芷想了想,表示赞同。 “这次任务过后,我们找个地方度假吧。”白芷放下手中的活,坐到白欣身边的座位上。由于她们表现出色,上级特别准了她们半年长假。过着这种刀风血雨的日子,平静的时光对她们来说成了一件奢侈品。 “当然,你也该找个家伙恋爱了。”白欣翘着二郎腿调侃道,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新世纪的特工姐妹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连一次恋爱都没谈过那也太逊了。 白芷莞尔一笑,“就你这德性,将来你的孩子还是给我带吧。”拍开她的臭脚,盯着导航屏幕说道。 轻松地开着对方的玩笑,其实彼此心里都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危险身份,结婚生子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笑过也就罢了。 “抄家伙!到了。”白欣打了一个响指,检查好所有的武器配备,白芷鄙夷地看着她带上了那一袋巧克力。 如以往的任务一样,白芷留在潜艇里控场,打开所有电脑导航,接通所有无线通讯网络,对着白欣做了个ok的手势。等白欣上岸,潜艇缓缓地潜入水中,确保不被人发现。 “什么鬼地方!”无线那头,传来白欣的抱怨声,白芷打开导航地图,发话道,“蝎子,攀上你前面的悬崖,那个灯塔就是芯片所在。” “小意思。”白欣自信满满的声音传来。 过了许久,白欣身上的追踪仪器显示,她居然就巴在了悬崖上不动了。白芷疑惑,“蝎子,怎么这么慢?” 无线那头回道,“小喘。” 白芷无奈地笑了笑,纤细的手指轻点屏幕,放大那灯塔的影像,“灯塔上有个窗,资料显示,那里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入口。” 一只浑身通透的水母慢慢靠近潜艇,就这么吸附在玻璃窗外。 透过金蝎子眼镜上的针孔摄像头,白芷能清楚的看见白欣眼前的景象,金蝎子轻盈地攀上了灯塔,敏捷地跃入窗户。 眼前一片漆黑,四周瞬时明亮起来,估计是白欣打开红外线眼镜的夜间模式。搜索着白鬼给的信息,“左侧的废弃楼梯。” 渐渐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一堵石墙,没有出路。奇怪?是条死路。“幽兰,有没有搞错?”无线那头传来了白欣疑惑的声音。 “奇怪,这里应该就是暗室入口,你找找看有没有机关。”手指快速地敲击着屏幕键盘,难道数据出错了?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从无线那头传来。 “糟了!撤!”白芷命令道。“白鬼给的信息,怎么会出错?”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不经意的一瞥,白芷惊讶的发现,潜艇两边的玻璃窗上竟附着许多白色水母。 怎么会这样?白鬼并没有告诉她们,这里有水母出没。一旦有水母被卷进排气管或者螺旋桨,事情可就不妙了。 打开潜艇照明灯,白芷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屏幕上显示,整艘潜艇已经完全被大片的水母吸附住,无数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闪过,这片水域即使有水母出没,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除非,潜艇的表面被人做了手脚! 这艘潜艇是白鬼安排的,难道说……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一袋巧克力,蝎子有危险! “蝎子,蝎子,有没有听见?”白芷紧张地呼唤着,可是无线那头却传来一片噪杂。遭了,蝎子肯定出事了。 屏幕上突然出现错乱,自爆系统不知何时被打开,潜艇已经发出红色避难提示。“蝎子,蝎子?”顺手一摁按钮,果真,螺旋桨已经卡住不动了。 “回……揍扁……”白欣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突然,潜艇内发出紧急警报,声音尖锐刺耳。 所有的仪器数据皆以破表,白芷眼前屏幕上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白欣正往这个方向奔跑,一名男子紧追在后,最后,画面定格在那名西装男子拔出的枪上。 而后,耳边一震,巨大的爆响,海面上腾起一朵巨大的黑色蘑菇云,溅起数米水花,海面一片火光。 …… ------题外话------ 莲的新书哦!亲们支持哦! 002】一朝穿越 “啊!啊!啊!”是谁,怎么这么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 挣扎地动了动手指,后背火辣辣的疼痛。白芷艰难地睁开了眼,眼前漆黑一片,不一会儿,视线才恢复了清明。 昏暗的火光,身下是肮脏的干草,冰凉的地面,“嘶——”不小心扯到后背的伤口,一阵刺痛传来,让她忍不住低吸一口气。 “琳儿,你醒了?”一声天籁之音传入白芷耳中,她这是死了吗?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难道是天使?不对,四面是漆黑诡异的墙壁,难道,她下地狱了? 不由得一阵苦笑,她白芷杀了那么多人,也确实,是会下地狱的,那么白鬼呢,他是不是也应该下来?哈,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就算他不下来,她白芷做鬼,都要将他拉下来! “琳儿?”那个关切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不对,白芷坐起身来,三面冰冷长满青苔的墙壁,一面木质的围栏将她困在里面,透过那木栏,可以看见拐角处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啊!嗯!”外面传来被拷打的声音,几声闷哼。 这里分明是刑牢!她居然还没死?难道,被敌人抓起来了?亦或者,被白鬼抓住了?那么,蝎子呢? “怎么办,就剩一口气了!”一个男声响起,什么就剩一口气了,白芷心中一震,该不会,是蝎子? “走,去看那丫头醒了没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白芷马上趴在地面上,闭着眼睛。 “还在昏迷,怎么办?去禀告公公。”另一个男声响起。 白芷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是两双黑色布靴。突然,另一双靴子闯进她的视线,“秦侍卫,太后传话……”这人的声音说得极其小声,可是,却瞒不过白芷那经过多年来训练的耳朵。 太后?王爷?她是在做梦吗?可是,却又如此真实。 “好,回禀太后,奴才一定办好。”说罢,那两人居然走到了隔壁的牢房,“王爷,请吧。” 只听见锁链打开的声音,隔壁那人就被带了出去,然后就听见锁链上架的声音。 “上头吩咐了,不准伤了王爷的脸,否则,可就不好办了。”有刑具从墙上被拿了下来,只听见哗啦一声,一盆水泼在了那人身上。 这么冷的天,白芷这才发现自己穿的衣服极少,而且根本不是自己原来的衣服,更像一件褂子,上面沾满了肮脏的泥土和血迹。 几声闷哼传来,鞭子在空气中划出凄凌的声音,这王爷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浑身湿漉漉的还要被拷打。 白芷心中已有一番计较。 过了一会,那人就被带了回来,准确的说,应该是被拖了回来。 “已经昏过去了,万峰那边怎么办?” “等那丫头醒了,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两个脚步声渐行渐远,牢内只剩下她和隔壁的人。 白芷坐起身来,正视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的身上,抬起手来,这白皙修长的手指,圆润滑腻,与原本那略微粗糙而有力的手相差甚远。 不由得发出一丝冷笑,她白芷居然穿越了,或者说,是借尸还魂?后背的伤看来不轻,这副身体的主人,恐怕是代替了她,去见阎王了。 “琳,琳儿,还怕吗?”隔壁传来那人气若游丝的声音,看来他也不笨,懂得装昏迷,否则,还不知道要再受怎么样的苦楚。 “咳咳,琳儿不怕,不如琳儿,再给我唱支歌吧,昨晚的那首,咳咳。”那人轻轻敲了敲墙壁。 白芷沉默了一会,看来这人,和本尊很熟悉?轻轻挪到了墙边。 见她许久没有回话,那人无奈地轻笑一声,“那,我给琳儿唱首。” “月光稀,是谁捣寒衣。望天涯,想君思故里。一夜落雪未满,北风急。千里迢迢,一心相系,荣华梦,塞上吹羌笛。战非罪,烽火烧几季……咳咳。” 白芷眉头一皱,清冷的声音响起,“别唱了。”当她是小孩子吗?这么哄着。 不得不承认,这人虽然受着重伤,声音却是极好听的。 那人放心地轻叹了一口气,“琳儿,不要担心,皇兄,定会相信,万大人是无辜的。” “顾好你自己吧。”不知道为什么,白芷有点讨厌这样的烂好人,明明自己都深处危难之中,还要去关心别人,这样的人,不是死得特别早,就是死得特别惨。 果真,此话一出,那人微微一愣,就再也没有说话。 又有人靠近了,白芷胡乱将地面上的泥土抹在自己脸上,倒地装睡。 “把万琳带出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是。” 两人打开牢房,将白芷从地面上拖了起来,昏黄的火光照亮了那肮脏的小脸,看起来十分狼狈。 “琳,琳儿……”木架上那血淋淋的男子一看见白芷,不由得老泪纵横。“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冲着我来,不准伤害我女儿。” “呵呵,老家伙,嘴还挺硬的。”那公公讥笑着,对着侍卫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一盆冷水将白芷从头到脚浇了个遍。 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再装昏是不可能的了。 “嗯?”一对美目悠悠转醒。 “琳儿,是,是爹,害了你啊。”白芷这才看清,木架上是一名中年男子,只见他那满是鞭痕的脸正痛心地看着自己,“爹?” 木架上那人抿着嘴,泪水花了他的脸,缓缓地点了点头。 “万大人,还不快快招来,你也不想,令千金受什么苦吧。”那公公说着,白芷的膝盖一痛,押着她的侍卫狠狠地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上,瞬时她重重地正面摔向地面,巨痛从双膝传来。 白芷咬着牙,抬起头来,锐利的眼神射向踢她的那名侍卫,好!他的脸,她记住了! 那侍卫不由得一惊,这丫头小小年纪,这眼神,居然会让他感到一丝的害怕。 “哼,通敌卖国?我,我呸!”那男子一口淬在那公公的脸上,公公的表情立刻狰狞,“来,把万琳给杂家捆上!” 就在这时,一把冰凉的剑从后头架在了那公公的脖子上,“谁?”惊恐的声音响起,两名侍卫立刻放开白欣,拔出腰间的佩剑警惕地看向来人。 “长风?!你想劫狱?”其中一名侍卫微眯着眼,白芷看见,从那公公身后,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 …… 003】化身公公 “长风?!你想劫狱?”其中一名侍卫微眯着眼,白芷看见,从那公公身后,露出了一张冷峻的脸。棱角分明的两颊,高挺的鼻梁,特别是那冷血的眼神,不用怀疑,定是个中高手。 只见他冷冷一笑,“又不是第一次。王爷在哪?”那剑往公公的脖子上又深入了一分,立刻渗出血来。 “在,在那里。”公公哆哆嗦嗦的指向白芷隔壁的牢房,长风瞥见另一个木架上血淋漓的痕迹,只听见背后冷冷的声音传来,“不必说,你定是对我家王爷用了刑。” 那手指关节因愤怒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那公公立刻感到不妙,“你,你别乱来,杂家,杂家可是……”话还没说完,脖颈一凉,那公公两眼一翻,再无生气地倒在了地面上。 “来人!来……”白芷冷眼一扫,纤细的手准确无误地勒上那企图呼叫的侍卫的后脖,只听咔嚓一声,那颗脑袋就那么以不自然的角度耷拉在脖子上,无力的身躯倒在了白芷脚下。 方才那踢了白芷的侍卫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身手,那狠戾的动作,如果不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是不可能会有如此准确的杀伤力。 他惊恐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白芷的速度却比他快上一倍,从地上的那具尸首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快准狠地刺向了那侍卫的喉咙,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冷冷一笑,她白芷向来有仇必报,只是,让他死得太便宜了。 “有人劫狱!有人劫狱!”外面传来了呼喊声,让震惊中的长风回过神来,警惕地看了一眼那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她,必定不是万峰之女! 眼下不是理会她的时候,长风冲进牢房,出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一名身穿血衣的男子,披散的发丝紧紧贴在脸上,看不清面容。白芷微微惊讶,怎么,那人昏过去了? 长风别有深意地看了白芷一眼,脚下生风离开了牢房。白芷将匕首收进腰间,“琳,琳儿。”木架上的男子奄奄一息,发出微弱的声音。 白芷快速地思量着,很快做了决定,她从墙壁上拿下一支斧头,准确地劈开了万峰身上的锁链,将他平放在地面上。 “御花园,茶花,琳儿,你,莞,公……”万峰紧紧握住白芷的小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却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万峰,既然我占用了你女儿万琳的身体,必会替她好好活下去。 白芷帮他将依旧睁着的双眼合上,瞥了一旁已经僵硬了的公公,迅速地剥下了他的衣服。 …… 一队侍卫带着火把迅速赶到了牢房之外,拐角处,一名小公公低着头快速地行走着,一不小心撞到了来人,差点就摔倒,这该死的身子真是羸弱得很,白芷一咬牙,先声夺人,忽的趴在了地面上,“有,有人劫狱,劫狱。”浑身哆嗦,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眼前出现一双明黄|色的靴子,“谁劫狱?往哪里去了?”一个微怒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芷耳边突然回想起那充满磁性的歌声,眼睛一闭,抱歉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王爷,王爷被救走了,往,往那边去了。”刻意压低了声音,伸出手来,却指着相反的方向。 锐利的眼神射向脚下这小太监衣袖上的血迹,白芷的后背有些湿了,这人明显有所怀疑,没想到他只是微微顿了顿步伐,就快速穿过了过去,带着众侍卫朝着她指的方向追去。 直到四周再无动静,白芷缓缓站起身来,轻嘘了一口气。不由得看向袖口的血迹,看来,她还要更加小心才是。 某个花园的假山里面,白芷斜靠在石头上,努力消化着方才所见的一切。深红的墙,金黄的瓦,奢华的雕龙柱子,神色紧张的宫女和太监们来回穿梭。这里,看来就是古代的皇宫。 伸出双手,白芷看着这苍白无力的十只手指,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不过是走了这么点路,竟会让她感觉到累,身边没有工具,仅能凭着记忆以武术防身,古代的皇宫戒备森严,要想出去,还要从长计议。 “小路子,你去哪?”走廊上有人拦住了另一名行色匆匆的小太监。 “哎,藏书阁的钥匙被我落在屋里了,我这才去取回来,就听见有人劫狱,差点就遇见皇上了。”那小太监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 “哎呦,你个糊涂虫,还不快去把藏书阁锁起来,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那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小路子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就去,这就去,哎,你可得帮我保密啊!” “行了行了,快去吧。”那人提着灯笼,看着远去的小路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藏书阁?白芷的心中已有计较,悄悄地跟了上去。 “刘侍卫,这是去哪?”小路子一进藏书阁的院子,差点就撞上迎面而来的高大身躯,慌忙让出道来。 “有人劫狱,侍卫长让我们过来搜搜,已经没事了,小路子,快点把门锁上。”那侍卫神色严肃,不等小路子回话,带着侍卫就离开了那院子。 小路子有些愣神,到底是谁被劫走了,怎么这么大动静。就在这一片刻,有个瘦小的身影溜进了藏书阁那微微敞开的大门。 只听见锁链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一把锁上,白芷依靠在一排书架后,微微叹了口气。 四周昏暗,只有门外的走廊上悬挂着的灯笼,将烛光微微透了进来。等到周围再无动静,白芷才四下搜索了一番,点起了一盏蜡烛。 “四国图册?”抽出一本古书,白芷席地而坐,借着微弱的烛光一页页将书翻开来。 原来,她竟穿越到了一个历史上从未存在过的国家,可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天下分为四大国,熠国、麒国、赞国、北国。四国平分天下,实力相当,周围附属着几个小国,各国边疆相连,地势大不相同。 熠国、麒国多平原丘陵,赞国、北国则被群山环绕,多高原。而熠国、麒国重文,赞国、北国重武。 白芷如今所在的,就是熠国的皇宫。 这里史书、兵书应有尽有,白芷微微一笑,今晚不会无聊了。 月色幽静,藏书阁透出微微光亮,一个小小的人影,伴着轻微的翻书声,气氛宁和,而藏书阁外,却是一夜无眠。 004】搜集信息 天才蒙蒙亮,藏书阁的门便幽幽打开,小路子手里拿着根鸡毛掸子,从第一个书架开始打扫起来,嘴里还吹着小调子。 “哎呦!”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下子便摔了个四脚朝天。 白芷突然睁开眼,糟糕,昨晚看了几乎整个藏书阁的书,累过头了,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你,你是谁呀!”小路子吃痛地站了起来,没想到绊倒自己的居然是一个小太监,当下火了起来,“这里是你能睡觉的地方吗?快起来!” 白芷很自然地站了起来,满怀歉意,“是小路子公公啊,哎,我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公公没受伤吧?”说罢连连点头哈腰。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太监,他的腰间没有佩环,宫衣却是十分干净,看来只是一个没有权势,但处境还算不错的小太监。 从一本《熠国宫制》里知道,熠国皇宫内的太监等级分为总领太监,下面有大总管、副总管,再下面有带班首领、御前太监、一般太监和下层打扫处的小太监。层层节制,制度严谨。 小路子奇怪了,昨晚他明明把门锁了的,也没见里面有人。狐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太监,只见他比自己稍矮一点,脏兮兮的小脸,皱巴巴的宫服,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是哪个宫的啊,怎么会在这里!” “小的,小的是清月宫的。”白芷心下一转,清月宫是熠国皇宫里最不受人待见的冷宫,昨晚翻看的宫廷记录中,唯独这清月宫没有相关宫人的记录,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冷宫,都是派一些老弱病残的宫人伺候着,他们相当于宫里的无用之人,原本的记录就被删掉了。那么,不正好让她浑水摸鱼么。 清月宫?小路子顿时明白过来了,看这小太监瘦的,还有这脸,这衣服,肯定又是被哪个宫里的人虐待了,才躲到这里来的,一股正义之感油然而生,不由得挺起了不怎么宽厚的胸膛,“叫什么名字啊?” “小的,小的叫,小芷子。”声音越说越小声,小路子看着那张看起来懦弱胆小的脸,以为她是怕的,也对,在这宫中,谁都可以欺负清月宫的人,这小太监肯定受了不少的苦,难怪见人就怕。他哪知道,白芷是被自己给郁闷的,自己好听的名字,就这么被糟蹋了。 “嗯,小芷子,叫我一声路大哥,以后这里,你想来就来,没关系!”小路子顿时觉得自己实在是伟大,而且这当大哥的滋味,他还没试过。 白芷有些好笑,不过这小太监有趣得很,“路大哥。” “嗯,没事多来走走。”这一声路大哥算是叫到他心里去了,忍不住拍了拍白芷单薄的后背,这骨头,磕得他的手生疼,不由得“啧”了一声,也对,清月宫的人,哪能吃得上好东西,小路子眼前一亮,“你等着!” 白芷看着那兴冲冲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这小太监长相普通,人也笨点,好在心地善良。手指划过昨晚看过的那一整排书,从中间抽出了一本。 不一会儿,小路子带着一个朴素的食盒走了进来,放在白芷面前打开来,里面是三个热腾腾的大胖馒头,“小芷子,吃吧!别客气。” 白芷坐了下来,拿起那松软的大馒头,看了小路子一眼,她确实饿了,“谢谢。”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张嘴就咬了一口,淡淡的甜味溢满唇间。 小路子一愣,奇怪了,他怎么觉得,小芷子方才那一笑,实在是好看,不过是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可那吃馒头的优雅样子,怎么看怎么迷人。不由得晃了晃脑袋,难道自己中邪了不成! 突然注意到白芷衣袖上的血迹,“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小路子不由得一阵心疼,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谁这么狠心。 白芷一愣,“额,记不清了。” 小路子眉头一皱,眼里满是同情,可怜的小芷子,都被打得神志不清了。 俗话说趁热打铁,白芷放下了手中的馒头,表情有些浑噩,“路大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晚好多人追着我打,说是要抓什么刺客,还说有人劫狱。” 小路子一听,使劲拍了下大腿,“欺人太甚!就你这小身板,怎么劫狱啊!” “昨晚,谁被劫了?”白芷弱弱地问了句。 小路子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是,瑾王爷。” …… 离王沐瑾,虽有绝世容颜,可却先天残疾,双腿不能走动,是先皇的宠妃所出,不知怎地被太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个把月就会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关进审刑司里呆上几天,大约半年前,也有人劫狱。太后震怒,可是有皇上求情,也只能将离王幽闭几月让其反省。这不,刚被放出来,就又被抓进审刑司。 原来,昨晚那个烂好人,就是离王沐瑾。本来还想问问离王的为人如何,可是白芷一想,关她什么事情,人各有命,况且,昨晚她也没真的指出他的逃跑方向。不过,这个王爷做得可真够窝囊的。 “哎,可惜了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小路子满脸的惋惜,“瑾王爷为人可好了,从不把我们当奴才看,就不知太后为什么总是为难他,我猜呀,肯定是太后还记恨着瑾王爷的母妃。哎,梅妃都过世这么久了,太后她真是……” 突然意识到自己多言了,“呸呸呸,小芷子,我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可别说出去啊!”小路子赶紧将食盒里剩的馒头塞进白芷的怀里。 “倾国倾城?”在牢里的时候,好像听到那侍卫说了句什么不要伤了王爷的脸。 小路子嘿嘿一笑,“那是!瑾王爷可是熠国第一美男,这点遗传了他的母妃。”然后打量了下白芷脏乱的小脸,“你呀,肯定不能和王爷比!” 白芷倒是无所谓,长得好,反而是一种累赘。 …… 挂满灰尘和蜘蛛网的匾额上,凄楚地刻着“清月宫”三个大字。 “小芷子,路大哥只能送你到这了,你也知道宫里的规矩,不经允许是不能进去的。”小路子有些害怕得看着那扇灰色的大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来藏书阁找我。” 那厚重的大门微微露出一条缝,有阴风从里头吹出来,白芷微微一笑,“谢谢路大哥。”轻轻推开了门,就走了进去。 小路子张望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哎,多好的孩子啊。” …… 005】妃嫔之争 往清月宫的深处走,绕过一根根掉漆的梁柱,肃杀的院落中,一棵高大的枯树上挂着几条已经褪色了的破布,寒风瑟瑟,吹翻了树下的一个竹箩。 “还我皇儿,还我皇儿,哈哈哈哈……”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这诡秘的寂静,让白芷回过神来,左边的一扇破败的房门突然打开,从里头冲出来一名妇人,她的脸色惨白,杂乱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早已辨认不出样式。 只见这妇人冲到了白芷跟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寒风将那竹箩吹到了妇人的脚边,吸引了她的视线,一把从地上捞起那竹箩就紧紧抱着不放,“皇儿!乖,没有人能伤害我们,乖,乖……” 白芷面无表情,脚下一动,那妇人就疯狂地大喊,“不准过来!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皇儿!”边喊,边退到了枯树下。 淡淡地看了那疯妇一眼,白芷径直走进了另一间房,推开大门,掉落的灰尘就让白芷打了个喷嚏,看来这里已经许久没人来打扫。轻轻吹了下凳子上的灰尘,白芷全身松软地坐了下来。 是离开,还是留下?蝎子会在哪里?凭一己之力,要在这个世界找一个可能已经换了皮囊的人谈何容易,伸出手指,在桌子上写了个“留”,既来之,则安之,皇宫的水虽深,但无疑是一个机会,只要依附一个权势,要找人就容易得多了。 “御花园,茶花……”呢喃着,白芷一手抹去桌上的字,起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的这身衣服,应该换一换了。 …… “路大哥。”白芷无声地出现在正在梯子上打扫书架的小路子身后,把他吓了一跳。“哎呀,小芷子,怎么了,是不是又被谁欺负了。” 白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宫服,轻声说道。“我,这衣服,可是内务府……” 看这委屈的模样,小路子立刻明白了,定是内务府的那帮太监们不肯给,“没事,路大哥我还有一套多余的,给你拿去!”反正两人身材差不多,先凑合着吧。 小路子将白芷带到他住的小屋子里,从一个旧柜子中翻出了一套还算还算干净的宫服,“你这脸,擦擦吧,不然让总管看见了,可要挨骂的。”刚要转身,就被白芷拉住了衣袖。 “路大哥,我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白芷说的是真的,她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了。 此话一出,小路子的同情心又泛滥了,眼眶一湿,“好,好,路大哥给你打桶水来。”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白芷的表情渐渐冷了下来,即使他做了这么多,她也不会完全相信他的,毕竟,在这种浑浊的深水当中,多少人能保持单纯的心境。一旦让她发现这个小太监有什么不轨的动作,那么,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 全身浸泡在温水当中,白芷将头完全埋入水中,这样的感觉才能让她静下心来。小路子又回藏书阁打扫了,屋里只有她一人。 蝎子,蝎子,蝎子,你在哪。一定要活着,一定要! 温水的浸泡,脸上的泥慢慢散去,绝美的容颜如在夜间盛开的繁花,毫无遮拦地展现在水中,放佛即将苏醒的精灵,只听哗啦一声,长发带着水迹,温润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睁开眼时,万千风华。 模糊的铜镜里,映出那圣雪般的脸,精致的五官就好像一个迷人的陶瓷娃娃,白芷不由得手一抖,这张脸,恐怕在这宫中会给她惹来不少的麻烦啊。 咚咚咚,“小芷子,你好了没有啊。”门外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等一下,快好了。”不做他想,白芷迅速扯下一块白布,将自己正在发育的身材裹了起来,迅速换上干净的宫服,扎好辫子,再戴上宫帽。 “路大哥,多谢你了。”白芷一打开门,小路子抬起头来就对上那明媚的眸子,手中顿时僵硬,怀里的水果掉了一地,“你,你……”呆愣地指着那张脸,竟说不出话来。 捡起地上的水果,重新放回小路子的怀里,“路大哥,我要去御花园一趟。”说罢,白芷就往院外走去。 “使不得啊!”小路子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就要抓住白芷的袖子,绝美的容颜惊讶着看向他,把小路子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给惊了回来。 “不,不能去。”小路子四下张望了下,“丽妃娘娘在御花园呢!”刻意压低了声音。 丽妃娘娘?周尚书之女,皇帝的宠妃之一。“为什么?”难道丽妃所到之处,都不允许出现其他人吗? 小路子焦急地跺了下脚,“小芷子,你不会不知道吧,丽妃娘娘最恨长得比她美的人了。你去,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就小芷子这张脸,宫里所有的嫔妃都比不上,可是,怎么会长在一个公公的脸上!“而且,淑嫔娘娘也在那。” 丽妃恨美人?这点,藏书阁里可没记载,不过淑嫔,白芷没记错的话,她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妃子。 微微一笑,白芷静静地走了出去。 小路子霎时被迷乱了眼,惊觉过来,白芷已经走到了老远,慌忙追上。 “小芷子,听我的话,别去了,要不,改天也行啊。”小路子边追边喊。 改天?说不定线索就被冲走了。 …… “哼,淑嫔,你是怎么管教奴才的,居然敢让她冲撞了本宫!”才刚接近御花园,就隐隐约约听见一个霸道的女声。 “娘娘,小翠,小翠不是故意的。”白芷他们从角落里看去,只见凉亭之外,一个宫女正哭哭啼啼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旁边是一个面色焦虑的女子,而最前面,是几名气焰嚣张的宫人。 只听“啪!”的一声,一名宫女狠狠地甩了地上的女子一耳光,“还敢嘴硬,居然敢踩丽妃娘娘的手帕,瞎了你的狗眼了!” 看那宫女的服饰,看来是丽妃身旁的一名二等宫女,而挨打的那个,只是名三等宫女。 狗仗人势,说的就是这个吧。 “来人,将这奴才乱棍打死!”一名妖艳的女子冷冷地喝道,一双媚眼倒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旁边那穿着淡雅的妃子。 “娘娘。”地上的宫女惊恐地看向离她最近的那位妃子,只见那妃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宫女身旁,“丽妃娘娘,小翠她不是故意的,娘娘饶了她这一回吧。” “淑嫔,你好大的胆子,敢忤逆娘娘!”那嚣张的二等宫女一巴掌就扇在了那张淡雅的脸上,“哼,我这是为我家娘娘教训你。” 丽妃脸上尽显得意之色,“还不快来人。” “这,太过分了。”远处的小路子看不下去了,可是他一个小太监,又能做什么呢。 白芷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在这时,一抹明黄|色闯入了她的视角…… 006】巧计妙施 “丽妃娘娘,臣妾,臣妾没有……”地上的淑嫔一脸慌张,含泪的双眼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没有?淑嫔,你的意思是说娘娘冤枉你了?”那二等宫女阴阳怪气的,“你的下人冲撞了娘娘,难道你还想包庇不成?” 这宫女真是伶牙俐齿,白芷只是静静地看着,就在这时,一抹明黄|色闯入了她的视角,忽然,她转过身去冲着那抹明黄|色慌慌张张地急走过去,当小路子反应过来时,可把他吓坏了,那,那个不是…… 白芷低着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差点就撞到了来人。 “你是哪个宫的,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尖细却平稳的声音微怒,“皇上,您没事吧?”转而又轻声细语。 白芷轻抬眼睑,这宫服的样式和腰间的佩环,分明就是皇帝身边的总领太监。 “小的,小的是清月宫的,方才在御花园里,淑嫔冲撞了丽妃娘娘,丽妃娘娘要小的来请皇上,请皇上做主。”白芷颤巍巍的声音传来,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 “淑嫔?”温和又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白芷敏锐地感觉到那犀利的目光正打量着自己,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东方烁总觉得这个小太监好像在哪见过,“来人,给我打!”不远处丽妃的声音传来。 啪啪啪……结实的棍子毫不留情地打在小翠的身上,“不要,别打了,别打了。”淑嫔一把抱住小翠,那些棍子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是有些故意,几乎都打在了淑嫔的身上。 白芷听着那动静,做出很忐忑的模样,假装瞄着丽妃那边,东方烁这才移动了脚步,朝着御花园走去。 原本舒了口气,结果另一双黑靴子在白芷身边停住,“你好大的胆子。不过,却也聪明。”海公公的眼神别具深意,“清月宫的?” 不愧是总领太监,没点心思,怎么能呆在皇帝身边。不过,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是。” “抬起头来。”海公公的拂尘一扫,只见地上的小太监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张比女人还明媚的小脸呈现在眼前。 海公公原本严肃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眼里闪过惊艳,“退下吧。” 白芷低下头来,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海公公的视线。 “别打了,别打我家娘娘。”小翠哭的凄惨,而丽妃的脸色却越发得意。 “住手!”这个声音让小翠的眼里燃起了希望。 丽妃的手一抖,看着那张俊美的容颜渐渐靠近。“皇,皇上。”立刻俯下身子行礼,还不往捋一捋眉边的发丝。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烁瞥了一眼地上那遍体鳞伤的女子,没想到这个淑嫔,竟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女得罪丽妃。 “参见,参见皇上,都是臣妾不好。”淑嫔那张惨败的脸,背上阴阴有血迹渗出。 丽妃看见东方烁正一脸不悦地看着自己,慌忙解释,“皇上,淑嫔冲撞臣妾,所以臣妾才教训教训她。” “哦?”东方烁嘴角泛起一丝玩味,“朕怎么不记得,让丽妃你,管制后宫了?” 尤物军师第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丽妃浑身一震,不知所措地看着东方烁将淑嫔扶了起来,“传御医。 ” 淑嫔感受着手臂上滚烫的温度,眼泪再次滑了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张许久不见的俊美容颜,柔柔地开口,“皇上。” “传朕口谕,丽妃身体不适,需要在春丽宫静养,任何人不得探望。”冷冷地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淑嫔对着丽妃缓缓行了一礼,在那狠毒的目光中离开了御花园。 “海公公,你……”丽妃焦急地拦住了海公公,想让他在皇上面前为她说几句好话。 “丽妃娘娘,皇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要娘娘好好休息,您还是回去吧。”他可是最了解东方烁的脾气,美言?他可不想触霉头。 …… 入夜,御花园里格外的冷。白芷躲在假山后面,等着巡逻的侍卫一过去,就迅速地蔽进了花丛中。 茶花,茶花,这里这么多茶花,她要怎么找。 “哎呦,小路子,你怎么走路的。”白芷顿时警觉,小路子怎么会在这里,只见对面的走廊上,一个小太监捧着一大床被子,正跟眼前的人点头哈腰。 “是淮公公啊,呵呵,小的去给人送床被子,不小心撞到公公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送被子?白芷一看,这条路确实是去清月宫的。 “哼,杂家现在没空收拾你,下次给杂家小心点!”那公公的衣着和腰间的佩环,应该是带班首领,淮公公。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小路子慌忙让开路,惶恐地看着淮公公离去。 清月宫的大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小芷子?小芷子?” 吱呀一声,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伸了出来将小路子一把抓了进去,“鬼啊!鬼……”小路子惊恐地大喊,立刻就被那人捂住了嘴巴。 “路大哥。”白芷很是无语。 小路子看清那人的脸,顿时脸红一片,“咳咳,小芷子,我,我没有害怕。” “……” “还我皇儿,还我皇儿,哈哈哈哈……”一间昏黄的屋子内传来了鬼魅一般的声音,让小路子打了个激灵。 白芷微微一笑,将他领进了屋内,小路子立刻捂着鼻子皱了皱眉头,“这里,哪里能住人啊!”而且对面还住着个疯子。 “路大哥,你给我送被子来了?”白芷看着那一床干净的被子,这屋子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冷的天,还想说晚上要怎么休息呢。 小路子一脸的辛酸,“哎,小芷子,你怎么都不和路大哥说呢!”日子过得这么清苦,真是可怜啊,小路子走到床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不行!”突然,他大喊一声,咕噜咕噜就跑了出去。 白芷不明所以,一会儿功夫,小路子便打了一桶水进来,风风火火便开始打扫起屋子。 “路大哥,还是我来吧。”白芷要接过他手里的抹布,却被他拦住,“你那小身板,算了吧,路大哥定给你打扫个干干净净。” …… 不得不说,小路子手脚确实麻利,将他送出清月宫,白芷默默地回到了屋内,隔壁的疯喊声已经渐渐平息,白芷抚摸着那一床温暖的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路子的心情不错,哼着小曲就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一开门,两个高大的身影将他罩住。 “两位大哥,这么晚了,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后颈一痛,便再无知觉。 007】残王沐瑾 哗啦一声,刺骨的冷水从头到脚将小路子浇了个遍。“嘶!”全身激起一阵疙瘩,小路子直接被冻醒。 “这,这是哪?”这个屋子类似柴房,散发着浓郁的霉味,昏黄的烛光印出三个人影,小路子抬起头来看清坐着的那人,慌忙低下了头。“海,海公公。” 海公公敲着二郎腿,转着拇指上的扳指,淡淡地看着地面上那浑身湿透的小太监,“嗯。” 许久不说话,小路子的心里直打鼓,这么晚将他带来这个僻静的柴房,难道,是为了他偷偷给小芷子送棉被的事情,来惩罚他了? “小路子。”海公公的语气拉长,慵懒之极。 “是,是。”小路子连连点头,大气都不敢喘。 “混账东西,公公问你话呢,还不抬起头来!”旁边的两个太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 “是!是!”嘴里喘着气,小路子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又不敢直视海公公,只能盯着他腰间的佩环,他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出汗了。 海公公面带笑意,“听说,你和清月宫的小芷子走得很近啊。” 果然!海公公是来兴师问罪了!“小的,小的只是看小芷子可怜,才给他送了一床棉被的。” “哦?怎么回事?”海公公挑了挑原本就稀疏的眉毛。 小路子一喜,就将怎么遇见小芷子,还有清月宫里那非人的住所一五一十声泪俱下地说了一遍,“小芷子那小身板,哪受得了这样的苦呀,所以小的才给他送了一床棉被过去。” “知道是哪个宫的人做的吗?”海公公好像对小芷子的事情特别在意?小路子突然想到,难道是那天小芷子在皇上面前帮了淑嫔一把,海公公不满了? “海公公,您也知道,哪个宫的人没有欺负过清月宫的小太监们,小的哪敢乱说啊。” 仔细地看着小路子的反应,海公公幽幽地说道,“下去吧。” 看着默默退出去的小路子,“公公,清月宫前阵子确实送了几名病弱的小太监进去。”一名小太监低头在海公公耳边说着。 海公公点点头,心中已有一番思量。 …… “皇上,夜深了,休息吧。”御书房里,海公公哈着腰在东方烁的耳边说着。 冷峻的脸,紧抿着嘴唇显示出现在的心情,啪的一声,东方烁一把将奏折摔在桌上,“万峰畏罪自杀!亏他们说得出来!” 海公公心下一惊,万峰,那个铁铮铮的男子汉,说他通敌卖国就算了,还说什么畏罪自杀,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皇上,那万峰之女……”他听说,那帮人连万琳都抓了。 “烧死了。”东方烁的脸更黑了,万峰一代忠臣,居然被陷害致死,连唯一的女儿也没能保住,他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了! “那,王爷呢?”海公公突然想到那日有人劫狱,为什么没有把万峰一起救走。 东方烁紧握着手,并不说话。 “皇上,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海公公跟在东方烁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这次太后的做法,无疑激起了东方烁的反抗欲,想当初皇上还只是皇子的时候,只有和离王最亲近,这兄弟之情,是太后无法切断的,这次居然将王爷毒打成那样。 “也许,给沐瑾指个婚事比较好。” …… 白芷刚从花园里回来,找了一下午,依旧没能找出任何关于茶花的线索,走到清月宫门口,却发现大门虚掩着,身形一闪,躲到远处。 不一会儿,一名男子走了出来,左右看了看,白芷发现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奇怪,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可是距离太远,她又看不清那人的长相,等他们离开,白芷才若有所思地回到了门口,清月宫,一般的宫人是不愿意踏进的,怕沾染了晦气,这个人又是谁呢。 “皇儿,别走,皇儿。”白芷一进院子,迎面就扑上来一人,是那个疯妇,只见她原本散乱的头发已经梳洗打理好了,脏乱的衣衫也换成了干净的,除了那夸张的表情,整体看来就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 疯妇紧紧抓着白芷不放,她看着白芷绝色的小脸,慢慢放开了她,“你不是我的皇儿,不是,不是。”喃喃自语地回了屋子。 看来方才两个人,和这个疯妇认识,而且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冒着风险来探望一个被打进冷宫的妃子。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路大哥?”奇怪,这个小路子怎么老往这里跑。 “来,跟我来!”小路子一把拉过白芷进了屋里,神色紧张,“小芷子,和你一同被送进来的小太监呢?” “路大哥,你感冒了?”白芷转移话题。 “咳咳。”小路子吞了吞口水,“是啊,天冷了,就受了点风寒。小芷子,以后做事小心点,虽然淑嫔是可怜了点,可那丽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啊,不是咱们惹得起的,万一让丽妃知道,指不定,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小路子苦口婆心,倒是让白芷有了几分感动。 “还有啊,”小路子小心谨慎地看看窗外,“小芷子,这段时间,千万别让海公公抓到你的把柄。” 白芷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其他的小路子一律不说,不过,她却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看来海公公已经开始调查她了,可是清月宫的太监们是没有档案的,他要查起来可不容易,不过若是要对一个小太监不利,以太监总管的权势,也不会大费周章。 “路大哥,你也多加小心。”白芷知道,她的每一步路都是冒险,不能拖累了真心待她的人。 …… 金色的余晖洒在承恩路上,白芷低着头静静地走着,脑海里设想了无数种待会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御花园内,湖边的大石上静静地坐着一个人,白衣飘飘,飘渺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天空,周围的风景放佛只是为了衬托他,光是背影,就如此唯美。 这么冷的天,居然穿得这么少,是谁呢?白芷打算靠近一点,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石子。 “谁?!”一阵寒风吹过,一片冰凉爬上白芷的脖颈,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把利剑,温暖的男性气息靠上背来。而湖边的那名男子,惊讶地转过头来,白芷的目光撞上了那一片深邃的汪洋,刹那间天地失色…… 008】总管收徒 “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做什么!”长风戒备阴冷的声音传来,只需轻轻用力,那利剑就可取了白芷的性命。 不远处的沐瑾微微皱眉,“长风,这个小兄弟,定不是坏人。”竟有人的声音能如此好听,白芷只觉得多日来的暴躁烦闷在这如清风一般的声音中烟消云散。 “咳咳。”那唯美的男子不住地咳嗽着,一阵轻风闪过,不知何时长风已经在沐瑾身旁,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的伤势很严重,白芷不经意地瞥见他捂住的手帕上,沾着一点红晕。 对了,这个长风,不就是当日劫狱的那个高手吗,那么说,旁边那男子,就是烂好人离王了。 “王爷?!”长风严肃的表情上闪过一丝焦急和慌乱。 就在这时,白芷身后有两名路过的宫女,她们一看见那手帕,惊恐地叫道,“天啊,不会是肺痨吧,最近京都好多人……” “喂,你小声点!”旁边的宫女慌忙捂住那人的嘴,肺痨可不是小事,会传染的,两人紧张地看了下那两名男子,好像躲瘟疫一样快速地离开了。 长风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转而耐心地帮着沐瑾拍着背。 白芷往前靠近一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她确实很好奇。 哪知道,沐瑾并没有责怪白芷的不礼貌,反而温和地问道,“坏人的眼睛,不会如此纯净。”那如星空一般的眸子,竟让白芷有刹那间的失神,他说自己的眼睛纯净? “长风,我们走吧。”沐瑾微微一笑,那苍白的脸色,却给人一种如沐春光的感觉,可惜,在这个皇宫里,太善良的人,反而没有好下场。 “呦,这是谁呀,大家瞧瞧。”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将白芷的思绪拉了回来,立刻学着其他的小太监一样单膝跪地,前方的石子路上出现了几双精致的绣花宫靴, “丽妃姐姐,这就是我们熠国的第一美男,离王殿下呢。”旁边的一名妃子讨好地笑着,那声音,真可以把人腻死。 第一美男?不就是那个无权无势的残王吗,丽妃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瞄了瞄沐瑾的双腿,最后定格在那张脸上,“抬起头来。” 这个丽妃,不是被皇上禁足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而且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怎么说,对方也是个王爷。 沐瑾一下子握住了长风那企图拔剑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抬起头来对着丽妃友善一笑。 白芷分明看见丽妃微微一愣,明显是被离王的美色给震慑住了。 沐瑾突然低下头来,剧烈的咳嗽着,丽妃身边的宫女突然尖叫道,“娘娘,别靠近他,听说最近京城蔓延起了肺痨。” 肺痨?!所有人大惊,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也是,肺痨在这个古代,是无法治愈的瘟症。 几乎所有的人都捂住了口鼻,丽妃更是厌恶地将头撇向一边,“还不快来人,将离王请出宫去!” “你们敢!”长风终于忍不住拔出了剑,他绝不能允许这些人三番两次地羞辱王爷。 白芷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不远处的一群人影正巧进入了她的视角。 “丽妃娘娘,离王得的并不是肺痨。”一个清秀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看向那个低着头的小太监,目光里尽是怀疑。 “你怎么知道。”丽妃更是不信,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白芷慢慢地走到中间蹲下身来,巧妙地隐去了自己的容貌,“小的学过几年医术。丽妃娘娘最近可是寝食难安,经常胸闷气喘?” 丽妃微微一惊,“确实。” “依小的所见,是由于娘娘今日忧思过度,导致的气血不畅,外躁内虚所致。”白芷一眼就看出丽妃近日来的一些小毛病,这些话无疑说进了丽妃的心坎里,她怎么能不忧思,皇上禁足了她几日,也不来看望,每天都气得忍不住责骂下人。 “小的这有一副方子,若娘娘不嫌弃,小的就将方子交给御医,调养之日,娘娘的症状就会消失。” 白芷的话无疑让丽妃信了八分,其他的御医诊断了好几次,开的方子也不管用,这个小太监居然只是一眼,就知道她的病灶所在。 “你是哪个宫里的。”这么机灵的小太监,丽妃也有点心动了。 “小的,是清月宫的。”白芷微微行了个礼,转身走到沐瑾身边,“离王殿下,可否将手借给小的一看。”这些文绉绉的话,相信换成蝎子肯定舌头要打结,不过白芷平日就爱看写古书,说起话来倒也不生疏。 沐瑾点了点头,“麻烦公公了。”撩起那雪白的衣袖,露出了白皙的手腕,白芷不由得感叹道,这个男人的手怎么会如此漂亮,纤细修长的手指以极其优雅的姿势摆放着。 微微定了定神,白芷只将手搭在沐瑾的脉搏处不一会,就轻声说道,“王爷今日感染了严重的风寒,加上喉管发炎,所以咳嗽之时会产生一点血丝,并不是肺痨,小的这也有方子,不出三日,王爷的病情就会好转。” 听白芷这么一说,那些妃子倒是舒了口气,与其给离王难堪,她们更希望这个皇宫能平平安安的,不要招了什么疫症才好。 “多谢这位小兄弟。”沐瑾慢慢地靠近,附在白芷耳边轻声谢道,温柔的鼻息扑在白芷的脸颊上,如清风拂过。 其实,离王并不是那般讨人厌的,熠国第一美男,即使身残,依旧是不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是这些妃子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她们没了机会,心中有恨,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想毁掉让别人也得不到,所以才有事没事就给离王找找麻烦。 “在说什么呢!”一个威严俊逸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妃子一看来人,连忙整理下衣衫,“参见皇上。” 其实方才的事情,东方烁全部看在眼里,那个小太监算是聪明,不但帮离王解了围,还给自己打下了好名声。 “瑾弟,你伤还没好,怎么出来了?”东方烁温和地笑着,那些妃子面面相窥,平日里皇上可不是这么温柔的,都说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离王这个非同胞兄弟。 皇上带着离王离开了这个院子,长风跟在身后,却回头看了一眼白芷,这个小太监,好像在哪见过。 而白芷,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那雪白的背影,她怎么觉得,这个离王,好像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 海公公面带微笑,走到白芷面前,“小芷子,本公公最近身体也有所不适,给本公公看看吧。” “是。” …… 安静的厢房之内,海公公悠闲地喝着茶,白芷静静地站在一边低着头。 “小芷子,你觉得杂家的院子,和清月宫比,怎么样。”轻轻将茶杯放下,海公公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芷。 白芷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而且,这也是她的目的。 “小芷子愿追随于公公身边。”白芷不喜欢溜须拍马,她觉得面对海公公这样的人,越自然越好。 “聪明。”海公公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白芷的肩膀,“杂家身边,就缺像你这样机灵的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公公的徒弟。” 海公公顿了顿,“现在有个任务交于你,只要你完成了,杂家定会在皇上面前大力地推荐你。” “是。”事情的发展,尽在白芷的设想之内。 “你,就跟在离王身边,好生照顾着。” “……”这个,倒是出乎白芷的意料。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别忘了加进收藏哦! 009】追随离王 按熠国的规定,还未成婚的皇子都必须呆在宫里,成婚之后才会有自己的府邸。离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由于先天体残,至今未婚,不过依旧有许多大户小姐钟情于他。 熠国皇帝征求过离王的意见,他始终以一句“残破之躯岂可耽误他人”回绝了。 离王住在皇宫内最偏远的一个宫院里,由海公公带路,白芷才知道,原来熠国的皇宫居然这么大,走了将近半小时,他们才来到离王的落梅宫。据说,这里曾经是离王母妃的住所。 关于梅妃,白芷从藏书阁里的宫廷记录里得知,梅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倾城之貌,一段时间内占尽独宠,可是她为人低调,且广做善事,对待宫人更是宽厚大度,可惜天妒红颜,从怀上离王开始,身体便逐渐虚弱。也许是在胎中落下的病根,离王一出生便双腿不便,梅妃也因此抑郁成疾,最终香消玉殒。 先帝痛失所爱,将一切错误都归罪于离王,可是离王那张酷似梅妃的脸,让先帝又爱又恨,想见又不敢见,最后离王成为了失宠的皇子,直至如今。 虽然宫书中记载梅妃的病史很是合理,可是白芷依旧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哪个后宫不会存在一点肮脏的手段。 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极其雅致的大门,匾额上清秀的三个繁体大字“落梅宫”,虽不华丽,可依旧打扫得一尘不染。 都说皇帝最疼爱这个皇弟,看来果真如此,否则以离王的处境,想必这落梅宫也要和清月宫一样萧条了。 “小芷子,你可要伺候好离王殿下,以你的资质,杂家就不多说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杂家。”海公公一甩拂尘,就推门走了进去。 白芷静静地跟在身后,她发现,院子里几乎没有宫人在,也是,能有个干净的住所就不错了,能有多少人伺候着,上面太后虎视眈眈,相信离王也不肯身边太多宫人,毕竟,心腹是很难找的,而太后的心腹,却可以遍布整个皇宫。 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立在院中,“长风侍卫从小就跟在离王身边,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你就找他。”海公公小声地说着,白芷知道,他的意思是一旦有不利于离王的事情发生,第一时间就要找长风,因为他是离王身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长风听见来人声,慢慢地转过身来,原本严肃的表情在看见海公公的时候缓和了下来,礼貌地点了点头,白芷心想,这人也是傲气,一般的侍卫看见海公公,哪个不是要行正规的礼仪。 “风侍卫,皇上念着殿下身边必须有个机灵人,杂家觉得这小芷子不错,风侍卫就放心让他跟着身边,好生伺候着殿下。”海公公笑着将白芷领到跟前,长风犀利的眼神射向这个瘦弱的小太监,哪知道他居然淡淡一笑,将目光瞥向了另一边。 要知道,宫里哪一个宫人看见他不会躲得远远的,这个小太监倒是胆大,傍晚的时候他还帮过王爷,长风瞬时放下了戒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一个人在这落梅宫习惯了,也许多个照顾王爷的,这里也就不会显得冷清了。 “殿下现在何处?”海公公四下望了望,没看见离王的影子。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动静,长风一眨眼几不见了,只见房门打开,“王爷,你醒了。”里面传来长风的声音。 高手啊高手,白芷一想到往后就要用她现代的武道技术来对付这些古人神奇的内力,不由得觉得有点头疼,况且,她也不是蝎子,拳脚功夫不是她擅长,以往还有借口让蝎子打头阵,而现在,她这个阴谋家就要弃文从武了? 阴谋家是蝎子给她的“雅称”,因为白芷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挖个坑等着敌人送上门。 “小芷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着。”海公公轻轻将白芷推上前,自己也走了进去。 “殿下,以后,小芷子就是你宫里的人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做。”海公公笑着哈腰,“皇上可是真心心疼殿下,已经吩咐了御医们,需要什么药材都给王爷送来。” 白芷再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位残王,确实是可惜,这张脸,犹如一块完美无瑕的玉,既没有哀伤,也没有自卑,只是淡淡的,温暖地笑着。 “公公,我这并不需要宫人,有长风就可以了,不要劳烦了皇兄。”其实沐瑾是不希望,东方烁因此再受太后的责备,以往不是没有往他这送过宫女太监,可是这些人,不用多久就会被各种理由处决了,沐瑾觉得,是自己害了他们。 “殿下,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况且小芷子机灵得很,相信一定可以帮到殿下的,皇上那边等着杂家复命,先行告退了。”海公公一个眼神,白芷就静静地上前,等他出了房门,白芷才开口,“殿下,容小的给您看看。” 这个声音,不正是傍晚的时候那个帮了自己的小太监么,微微一笑,“劳烦公公了。” 他待人都是如此谦和有礼?那真是随了他的母妃了。 “失礼了。”白芷慢慢掀开棉被,眼前是两条修长的腿,双手轻轻按捏着沐瑾腿上的肌肉,奇怪,照理说,从小就双腿不便的话,肌肉都应该萎缩才是,为什么他的腿,只是略微清瘦,并没有萎缩退化现象,眼角偷偷瞥了离王一眼,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很坦然的样子。 这个离王身上,有秘密! “怎么样?”长风倒是有些紧张,那些御医对王爷的腿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这个小太监有没有办法。 “王爷的身体虚弱,需要多加调理,才能有利于双腿的治疗。”白芷打消了他是装残的情况,因为方才她用力敲打了下离王的膝盖下寸,发现他并没有条件反射现象,说明他的神经确实已经麻木,看来,还需要时日研究一下。 沐瑾的脸上透出微微的惊讶,他对自己的腿已经不抱希望,如今这个小太监,居然说他的腿可以治好。 “咳咳,小的只能尽力一试。”她可不能把话说满了。 长风原本惊喜的脸霎时低沉了下去,也是,那么多太医都说没办法,这个小太监的医术又能多高明呢。反而沐瑾感激一笑,“辛苦公公了。” 白芷出去后,长风有些疑惑,因为他看出了王爷心中的快乐。“王爷,你真的信他?”他可不希望这个小太监把王爷越治越糟。 “长风,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却有这么一个人,愿意为我去尝试。”沐瑾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双腿,他还没被完全放弃,不是吗。 010】群妃争宠 沐瑾静静地坐在院子的大石上,单薄的衣衫包裹着他不便的双腿,身前摆放着一台古琴,他那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抚着琴弦,眼里有着淡淡的哀伤。 “王爷,天冷,回屋去吧。”长风轻轻地将一件黑色长袍披在沐瑾身上,白芷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近,就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这个冰山侍卫只有在面对离王的时候,才像一个人。 “王爷,该喝药了。”白芷淡淡的声音传来,她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药被沐瑾接过去,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台古琴上。 这药是白芷自己写的配方,里面加了金银花、行菊等清热效果极好的草药,那味道自然是极苦的,可是沐瑾一口就将里面的药全部喝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其实,他更适合白色,那黑色长袍实在太碍眼了。 好看的睫毛微微扑闪,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他的两颊微红,明亮深邃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白芷那精巧的下巴微微笑道,“辛苦了。” 轻轻点了点头,白芷就静静地离开了院子。 “长风,天冷了,给小芷子备点厚衣吧。”随着沐瑾的声音望去,那个瘦弱的小身板渐渐消失,这段日子喝了他熬的药,王爷已经不咳嗽了,看来,他的医术还是有点样子的。 …… “恩,你表现得很好,皇上说最近离王精神了,小芷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奖赏?”御花园里,海公公喝着茶,笑眯眯的看着一旁低头站着的白芷。 他这是什么意思?白芷思索着这句话的含义。 见白芷不说话,海公公哈哈一笑,“小芷子,和公公在一起,就不要想那么多了,皇上问了,看你想要点什么,都可以赏给你。”这个小芷子心思慎密,有时候却有点过头了。 白芷原本平淡的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她的眼神变得明亮,“公公,小芷子与家姐失去联络一年有余了。” 海公公微微点头,“说说。” “家姐白欣,是个练武家子,有个外号叫金蝎子。我俩自幼就没了爹娘,漂泊在外,小芷子是被人口贩子卖进宫里的,家姐那时候起,就不知去向了。”白芷担心海公公去调查两人的家乡,所以才说自己是孤儿。 海公公迟疑了片刻,“好,本公公会和皇上说说,只要你表现得好,不过就是一个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定会为你找回姐姐。” 白芷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慢慢地靠近。 “皇上,您怎么来了。”海公公连忙起身,点头哈腰地。 白芷闻到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冲着声音的来源半跪了下来,“参见皇上。”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东方烁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低着头的小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朕有那么可怕吗,抬起头来。” 白芷还真有点犹豫,自己这张脸,虽说是公公,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海公公有些奇怪,这小芷子平日里大方得体,怎么今日皇上来了,他反而扭捏起来。他哪知道,白芷是怕被东方烁认出,她就是那日离王被人劫狱那天,乱指路的小太监。“皇上,这是离王身边的小芷子,生性胆小。” “哦?生性胆小,朕看不是吧。”东方烁好像打定主意要找茬了,不知道是白芷的运气好,还是东方烁的桃花太多,远处一群色彩缤纷的长裙飘飘而来,“皇上。”一群嫔妃欣喜地靠近,白芷趁此默默地退到海公公身后。 白芷明显地感觉到东方烁身上的气息一变,他好像很反感这些嫔妃。 “臣妾参见皇上。”花枝招展的嫔妃们排着队在东方烁眼前站定,袅袅地行了个宫礼。 “嗯,你们怎么会在这。”可惜,皇帝见惯了天姿国色,对这些胭脂女并不感冒。 丽妃眼带秋波,婀娜地站了出来。“臣妾等刚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恰好路过此处,居然碰见了皇上。”这声音,着实让白芷倒了胃口,太油腻的东西总是让人咽不下去。 碰巧?碰巧穿得这么露骨,碰巧打扮地这么妖媚。白芷看见那胸前的两坨都快跳出来了,不是说古代的女子都很保守吗,看来书也是会骗人的。 “嗯,那你们就继续路过吧。”东方烁可谓是不解风情,身后的海公公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 “皇上,还在生臣妾的气吗?怎么都不来看臣妾。”丽妃整个人都要粘上去了,一张小脸楚楚可怜。虽然皇上解除了她的禁足令,可是自那时候起,就没有去过自己的宫里,眼前这张英俊的脸,有多少日没有看到了。 “姐姐多虑了,近日皇上忙于政事,也没来妹妹的宫里。”另外一位妃子插了句,白芷惊讶地抬头一看,这妃子淡蓝色湖秀衫,打扮倒是清雅端庄,如果白芷没猜错,敢在丽妃面前这么说话的,应该是刑部尚书司马寇之女司马兰。刑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周简,也就是丽妃的老爹向来不和,在后宫中两女自然也是风起云涌。 这兰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哎,嫔妃之间的争宠最让人头疼了,白芷懒得看她们一眼。 “可不是,兰姐姐最近也念皇上念得紧呢。”一名长相稚嫩俏丽的妃子站到了兰妃身边,两人如亲姐妹一般相视而笑,不必说,这一定是与兰妃交好的左御史之女,敏妃。 丽妃转头瞪了她们一眼,身前的东方烁突然站了起来,“朕还有许多奏折要批,你们先退下吧。” 白芷不由得好奇,美人在怀,自古有多少皇帝可以坐怀不乱?藏书阁里虽然记载这些宠妃的风光事迹,只怕,都是皇帝为了权衡朝野,不得已纳进后宫的吧。 “是,皇上。”丽妃念念不舍地回头望了几次,心不甘地与群妃离开了东方烁的视线。 “皇上,这不是办法,太后那边要是过问起来……”恐怕又要给离王找麻烦了,太后总是说,皇上花在离王身上的心思,比花在后宫的心思要多。 可不是,不止是太后,这些妃子的家属也坐不住了,周简和司马克寇这几日总会在他耳边旁敲侧击,生怕自己冷落了他们的女儿,着实烦人。 “你说怎么办?”东方烁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这些女人实在是太烦人了,没有一个合他心意的。 海公公也为难了,不管去了谁的宫里,另一方势力肯定会不满。突然瞥见一旁心不在焉的白芷,海公公甩了下拂尘将白芷的魂招了回来,“小芷子,你有什么看法么?” 得,皮球踢到她这儿来了。 白芷感觉到那股炙热的目光正看着自己,不禁压低了头。海公公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可是表现的好机会啊。” “小的以为,淑嫔娘娘不错。”白芷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为了找蝎子,豁出去了。那淑嫔当日为了救自己的宫女挺身而出,白芷对她的印象还可以。 淑嫔?对啊,淑嫔之父不过是区区一名盐运使,对两位尚书构不成威胁,呵呵,至于他们会怎么想,那就让他们自个想去吧,东方烁可就乐得清静了。 “聪明。”东方烁一掌重重拍在白芷那单薄的肩膀上,身体一斜,白芷的嘴角一扯,“您可真用力。” “嗯?什么?”这个小太监刚刚说什么了? “没,恭送皇上。” …… 011】意外突生 “你说什么?昨晚皇上宿在了淑嫔那里?”丽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淑嫔进宫已有半年,皇上根本就没正眼看过她,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她那?难道,皇上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 来回报的小太监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娘娘,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丽妃原本妩媚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她可是比谁都着急。 “据说,是因为海公公身边的小芷子说了一句话,皇上昨晚才翻了淑嫔的牌子。”小太监看着丽妃的脸色,又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靴子。 “小芷子,就是海公公新收的徒弟?现在跟在离王身边的?”不过两日,整个皇宫都知道,皇上身边的红人海公公,收了一名小太监做徒弟,现在宫里的人,有点眼色的,见到白芷,都要喊一声“芷公公”。 “正是。”小太监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哼,之前他曾经私下去找海公公,希望能得到他的赏识,可是都被海公公拒绝了,那小芷子算哪根葱,不就是在冷宫当差的,凭什么能得到海公公的青睐。丽妃娘娘向来有仇必报,哼哼,他倒是要看看,那小芷子能有多大能耐。 丽妃修长的食指转着杯沿,心中有了打算。 近日的天气格外寒冷,清晨醒来,突兀的树枝上挂满了白霜。 午后,白芷生怕体弱的沐瑾受了风寒,特地煮了点姜汤给他送去。几日的相处,白芷越发觉得沐瑾不是人,准确的说,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好像没有任何的脾气,温柔得犹如一汪静水,每次出去散步,总会受到一些势力宫人的白眼,可他只是淡淡一笑,专心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实,只要他开口,白芷定会有自己的方法,不着痕迹地让那些人吃点苦头。 长风被东方烁叫去了,沐瑾已经睡下,白芷终于有了自己的一点时间。打了满满一桶热水,摘去宫帽,放下青丝,脱去宫衣,那紧绷的束胸布暴露在空气当中,慢慢地解开,白芷觉得空气刹那间清新了。 看着镜子中那已经隆起的白嫩,白芷忍住酸痛轻轻揉了起来,心想自己真是太亏待这身体了,白芷感叹着古人真是得天独厚,这副身体不过十二三岁,光看这稚嫩的腰身,她已经能想象到几年之后会是如何的倾国倾城,可惜,这是她不想要的。 可爱的脚指头沾了下水,温度刚好,白芷终于全身放松地没入了澡盆。在牢里受的伤还没痊愈,热水刺激着背上的疤痕,隐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不一会儿倒也习惯了。迷蒙的热气,简朴的房里一片氤氲。 突然,外面传来了几声轻响,白芷破水而出,警惕的眼神望向窗外,细听着那动静。 白芷的屋子离沐瑾的院子要经过一个回廊,可是按距离来说,仅有一墙之隔。他醒来了?好像打翻了什么东西。白芷起身快速穿衣,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就赶往沐瑾的屋内。 推门进去,就看见沐瑾坐在桌边的地板上,脚边尽是茶杯茶壶的碎片,及一地的水迹。沐瑾的脸色有些尴尬,柔顺的长发此刻狼狈地披散着,可是依旧不减他的风华。 “王爷。”白芷平静地将他扶了起来,帮他把额前的发丝捋到脑后,那淡淡的体香让沐瑾有些失神。此刻的白欣没有了宫帽,没有了宫服,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后颈上,那水嫩粉红的脸蛋毫不遮拦地展现了沐瑾的眼前。 白芷俯下身来捡起地上的碎片,并没有说什么,沐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停驻在白芷脸上的目光移开。 “抱歉。”他只是醒来后有点口渴,又不想麻烦白芷特地过来给自己倒杯茶,于是就尝试着下床,想要挪去桌边,哪知道,自己真的如此没用,反而给白芷添了更多的麻烦。 白芷抬眼看了看他,那张俊秀的脸庞微微泛着红晕,眼睛盯着另一边的地面。 安静地收拾完,重新倒来一壶茶水,轻轻放在了沐瑾手边,“王爷,有事的话,就叫小的进来。”白芷刚要离开,就碰见匆匆赶来的长风。 王爷的屋内居然有名女子,只见她披散着头发,穿着单薄的中衣,一张精致的小脸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只听见沐瑾咳嗽了一声,长风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 “长风,快让小芷子回去披件衣裳。” 尤物军师第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 小芷子?长风有些愣神,眼前的女子,不,眼前的人,居然就是那总是低着头的小太监?人家说的男生女相,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屋内只剩下了沐瑾与长风两人,地上的水迹还没有干,“王爷,你怎么下床了?” “只是有点口干。长风,以后不要盯着小芷子看。”他应该很介意自己的容貌吧,确实,在这深宫之中,一副美好的容貌也许会引来无妄之灾。 长风的俊脸微红,虽说他见过美女无数,可是像小芷子这样的容貌,却是给了他深刻的印象,尤其,还是长在一个公公身上。 回到屋内,白芷迅速换上了宫服,自己方才太匆忙,也没来得及裹胸,还好穿了两件,应该没有被看出来吧。方才长风的眼神,明显已经起疑,看来今后要更加小心才是。 白芷坐了下来,提起毛笔,凭着记忆迅速地在图纸上画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完成了。将那图纸揣进怀里,带上宫帽就离开了屋子。 “呦,芷公公,这是去哪呀?”出了落梅宫,迎面就走来几名小太监,领头的那人阴阳怪气地笑着,拦住了白芷的去路。 “小的正要去给海公公请安。”白芷知道,人家是给海公公面子,为了躲避锋芒,在众人面前,她还是谦虚地自称小的。 领头的小太监一听见海公公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不巧了,丽妃娘娘叫小的来请芷公公去春丽宫坐坐,芷公公,请吧。”伸出一只手,丝毫不给白芷拒绝的机会。 丽妃?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白芷微微一笑,“公公请带路。” …… ------题外话------ 有木有评论呢?有木有人在看文呢? 012】棋逢敌手 春丽宫外的走廊上,白芷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她脚下一绊,摔到了地面上。 “哎呦,芷公公,这春丽宫还没到,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呀?”领头的太监嘲笑着,引得一群人哈哈大笑,不远处的身影顿了顿,白芷这才站直了身子,淡淡地说道,“走吧。” “哼。”领头的太监冷冷一哼,就这瘦弱的身板,待会去了丽妃娘娘那,有他好受的。 春丽宫可真是奢华至极,和离王的落梅宫比,那就是人间天堂了。这么冷的天气,春丽宫的院子里居然能盛开繁花,可见当中花的心思,真是配得上春丽二字。 一进大厅,就褪去了一身的严寒,丽妃优雅地坐在主位上品着茶,看见白芷进来,原本的面无表情就变成了亲切的笑颜。 “参见丽妃娘娘。”白芷行了个宫廷礼仪,淡淡地说道。 “芷公公快请起,来人,赐座。”丽妃秀手一挥,指着最近的那个座位笑道。 白芷微微惊讶,她原本设想了两种可能,要么把气撒到自己身上,要么收买自己,为她办事。没想到以丽妃的性子居然会选择第二种。 “小柄子,叫你去好生请芷公公过来,公公穿得这么少,你就不会给公公带件狐裘?!”丽妃看见白芷单薄的宫衣,对着那领头的小太监怒道。 小柄子心下一惊,赶紧跪了下来,“小的,小的该死。”怎么会这样,他还以为娘娘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自作聪明的奴才,难道说,娘娘想将他收为己用? “拖出去,打二十大板。”丽妃懒得看他一眼。 什么?小柄子惊恐地抬头,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娘娘就要拿他开刀? 哦?丽妃想要演戏?那自己就成全她,不过是位小公公,这个小柄子平日就会做些仗势欺人的事情,白芷还懒得开口替他求情。 丽妃见白芷没反应,只能一个眼神,让两名带刀侍卫将小柄子架了起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白芷没有错过,小柄子被拖出去时那怨毒的目光射向自己。院外传来了声声哀嚎,丽妃就当没听见一样。 “芷公公,让你见笑了。听说皇上让你去伺候离王,哎,可真是辛苦芷公公了。”丽妃话中有话,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依兰,而后,一堆的金银珠宝端到了白芷的面前。“本宫身边缺个得意的人,不如本宫找皇上将公公讨了来,公公意下如何?” 丽妃果真大手笔,不过这些东西,她白芷还真没兴趣。 “海公公吩咐,小的自然不敢怠慢,丽妃娘娘美意,小的也无法做主。”将皮球踢给海公公就行了,白芷不愿多费唇舌。 丽妃心想,也是,小芷子是海公公的徒弟,与其从他这里下手,不如直接去找海公公将他讨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那,这一点心意,芷公公收下吧。”依兰直接将珠宝放在了白芷的手边。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声音,“呦,海公公,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守院的小太监大声地说着,生怕里面没听见。白芷暗笑,小路子的动作挺快,刚才在春丽宫外她是故意摔倒引来小路子的注意,想必海公公知道自己被丽妃请来,一定会想办法为自己解围。 丽妃惊讶,看着来人笑着说,“海公公消息可真灵通,怎么,把爱徒放在本宫这,不放心了?” 海公公给白芷投了个放心的眼神,当即赔笑道,“丽妃娘娘哪的话,是皇上想找小芷子下棋,可杂家到哪都找不到他,这不,才听说小芷子在这春丽宫做客呢。” 东方烁找她下棋?海公公看起来可不像开玩笑。上次白芷不小心撞见海公公身边的小林子和小祥子在下棋,没忍住出手指点了一二,结果小林子就将对手杀了个片甲不留,估计就是这件事传到了海公公耳里,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露锋芒的好。 丽妃看了白芷一眼,皇上找他下棋?什么时候连小芷子都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了。 “小芷子,愣着干什么,皇上等着呢!”海公公一挥拂尘,却被丽妃拦住了,“海公公,本宫看小芷子不错,想把他带在身边,海公公你……” “丽妃娘娘,这小芷子可是皇上钦点去离王殿下身边的,如果娘娘身边缺人,杂家会让内务府安排几个伶俐的过来。”海公公咳嗽一声,“小芷子,还不跪安。” 白芷行了个礼,便随着海公公头也不回地出了春丽宫。 “小芷子,你姐姐的事情杂家已经和皇上说了,相信皇上会记在心里,只要你好好表现,相信不久你就能一家团聚。”走在前面的海公公回过头来,却是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多谢师傅。”海公公让白芷在私底下唤他师傅。“师傅,宫中可有手巧的工匠?”白芷从怀中掏出了那张图纸。 “有,怎么了?” …… 御花园内,东方烁与淑嫔对坐在棋盘前,专心地看着盘中的黑子,而淑嫔则时不时地抬起眼来看下对面的俊脸,能和皇上这样面对面下棋,她可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殊荣。 东方烁轻轻落下一子,“你输了。” 淑嫔这才反应过来,果真,黑子已经将白子团团围住,瓮中捉鳖。“皇上英明。”淑嫔自认为棋艺不错,没想到在东方烁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参见皇上。”海公公带着白芷来到了亭中。东方烁慢慢走到了棋盘的白子一方,瞥了一眼旁边低着头的白芷,“听说小芷子会下棋,来,看看这棋局如何。” 海公公一个眼神,白芷才起身走到棋盘前,不错,这黑子看似必胜无疑,攻势猛烈,可以看出下棋之人强势的性格。而白子一方只顾防守,几乎没有任何攻势,可以看出下棋之人小心谨慎,保守的性格。 不用说,黑子定是东方烁下的。 白芷轻轻拿起一颗白子,往盘中一放,东方烁原本玩味的眼神霎时大放异彩,“妙!妙!” 淑嫔有些奇怪,她自己下的棋自己知道,已经无路可走了,难道这芷公公真能妙手回春?不由得往盘中一看,不可思议地望向那淡淡的侧脸。仅仅一步,虽不能反败为胜,却生生扭转了战况,与黑子平分秋色! “来!陪朕下几盘!”东方烁好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了,这下放佛找到了知音,精神抖擞地挽起了袖子。 见白芷还没有动作,东方烁以为他是畏惧了天子的威严,立刻使出了杀手锏,“小芷子,你姐姐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只要你能胜朕几盘,那么,就算天涯海角,朕都会帮你把姐姐找出来!” 白芷惊喜地抬起头来,正巧迎上了东方烁的目光,那璀璨晶莹的眸子就这么意外地落入了东方烁的眼中,美!这是东方烁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字。 “皇上,君无戏言?”白芷往石凳上一坐,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东方烁微微一愣,笑道,“君无戏言。” 013】微妙变化 “王爷,天色不早了。”长风走进屋内,发现沐瑾还在看书,走进烛台挑了挑灯芯。 俊俏的男子柔美的轮廓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添几分魅色。长风微微有些出神,记得皇上行弱冠之礼时,熠国上下普天同庆,无一处不是张灯结彩喜庆非凡,而同一日,却是自己,在这萧条的宫里为王爷行束发之礼,没有贺词,没有酒宴,只有几道清淡的小菜,他们就好像被世界遗忘了一般。 “长风,辛苦你了。”沐瑾放下书来,微微一笑。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而长风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长风,辛苦你了。” 轻轻摇了摇头,却听见沐瑾叹了口气,“长风,你今年十九了。” 俊朗的男子微微一愣,“嗯,比王爷虚长一岁。”长风没有抬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沐瑾要这么问。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有了家室。皇兄身边的安侍卫前几日刚刚成亲,是李巡抚家的小姐。”沐瑾淡淡地说着,却听得出里面的哀伤。“要不,我……” “王爷,梅妃救了长风一家的命,长风理应誓死效忠王爷。”长风果断打断了他的话,他认定了,自己的命是王爷的。 “如果有一日,我不在了,我会让皇兄准许你出宫。”沐瑾自己也不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太后视自己为眼中钉,皇兄又没有绝对的实权,以他现在的身份,无法保长风的周全,只求能给他一个安定的生活。 …… 寂静的院子里,长风看着那皎洁的明月,回想着方才在屋内与王爷的对话,眼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动容,他,绝对不允许王爷有事,若有人要对王爷不利,他一定会杀了那个人!不管是谁! 一抹深蓝色的影子无声地闪进了院子,长风敏锐地捕捉到,一个闪身,落到了白芷的面前。“这么晚了,你才回来。”语气是冷冷的质问。 “嗯,和皇上下棋,这会才结束。”这个冷面黑神怎么了,吃了火药似的,白芷为了得到东方烁的承诺,果真毫不留情地将他杀了个片甲不留,可是这个帝王居然不肯认输,死活拉着她连下了好几盘,直到刚才海公公催了,才肯放她回来,这会,她已经感到了疲惫,没心思再理会这个黑神。 哪知道,温暖的男性气息突然靠近,耳边传来冷冷的话语,“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若你敢背叛王爷,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白芷面不改色,看着那孤傲的背影缓缓离开,淡淡一笑,残王身边的忠犬,爪子可真够利的。 …… 第二日。 “瑾弟,这几日越发冷了,我让德海给你送点备冬的来。”东方烁坐在落梅宫简朴的大厅里,关怀地看着对面这瘦弱的弟弟。“这落梅宫太过简朴了,明日我让人来修砌一下。”在沐瑾面前,东方烁丝毫没有皇帝的架子,都是自称为“我”。 “皇兄,不必麻烦了,你知道,我就喜欢清静。”沐瑾觉得一切的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些虚华的东西是填补不了空洞的人心的。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东方烁无奈地摇摇头,从小沐瑾就不喜欢争权夺利,与其他的兄弟实在是差别太多,但是,他却是最真实的。“对了,你觉得小芷子怎么样?” 沐瑾有些惊讶,“小芷子?嗯。”眼前闪过一张绝色的小脸,那淡漠的表情,总感觉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时间,沐瑾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哈哈,瑾弟不满意他?我可是称心得很,昨日与他下了整天的棋,呵,这小太监不得了,居然敢一盘都不让我赢,不过是说了一句不可手下留情,他还真的是一点都不留情。哎,害我在德海面前失了面子。”东方烁嘴里抱怨着,可是沐瑾却看出了他眼里不一样的快乐。 他会下棋?沐瑾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一根根白皙修长的手指,用来拿棋子的话,定是十分好看。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有些奇怪,不由得笑了出来。 “瑾弟,你在笑话我?”东方烁看见了沐瑾难得一见的笑容,顿时不干了,心想下一次一定要赢过白芷,才能挽回帝王的尊严。“我记得瑾弟的棋艺也是极好的,不知和小芷子比起来,谁会更胜一筹呢?”不过是随意的一句话,沐瑾的眼里却闪过了丝丝的光芒。 …… 白芷办事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夕阳西下,一名白衣美男淡淡地坐在一副棋盘旁,柔和的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衣衫渡上了一层金色,如墨的长风随意地披在胸前,丝滑如绸。只见他慢慢抬起头来,对着自己温柔一笑,空气刹那间凝住,竟让她有些呼吸不来。 白芷自认为见过美男无数,可是,就算是现代的男明星们,也不及眼前这名男子美得自然脱俗。“王爷,天冷了,进去吧。” 沐瑾原本的笑容僵住,有些失落地看向一旁的棋盘。白芷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她惹美男不高兴了? “王爷?”小声地唤了一声,她真猜不透沐瑾的心思。 也许,他和皇兄下棋,已经很累了吧。想到这,沐瑾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嗯,进去吧。” 白芷走近,准备将他扶起来,眼角不经意地瞥到棋盘上的棋局,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不是昨天与东方烁下的最后一次棋局吗。因为东方烁实在太过缠人,下完一局又一局,最后她不耐烦了,使出了真正实力,让他几乎全军覆没,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这才打破了他还想继续下去的心情。 可是现在一看,白芷惊讶的发现,这棋盘上的黑子居然能险中求生,原本是铁铮铮的死局,却重新燃起了希望,不由得惊讶地看向身边的沐瑾。 沐瑾知道白芷已经注意到了这棋局的不同,见他正盯着自己,霎时觉得面部微烫,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一般,顿时有些尴尬,“嗯,皇兄早晨来和我讨论了一下,所以我就试着摆上这棋局。” 白芷不自觉地坐了下来看了许久,终于恍然大悟,百密必有一疏,而离王居然能在她强劲的攻势中找到错漏,扭转局面,白芷突然觉得,这个离王,果真不简单。 “王爷,不如,和小的下盘棋吧。”白芷还真想看看,离王的实力。 沐瑾的眼神中透露出欣喜,淡淡一笑,“好。”不知为什么,仅仅一个字,就敲进了白芷心里,这种感觉,很奇怪。 “王爷,若是你赢,那么,小的就送你一件礼物。”白芷轻捏起一白子,落进了棋盘左下角。 沐瑾微微一愣,礼物,这个词,居然意外地诱人。 “好。” …… ------题外话------ 有木有评论呀呀呀~ 014】公主刁难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依臣所见,王爷的身体,恢复得极好,双腿的血脉渐渐通畅,说不定,说不定……”老御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诊断的结果,他怎么觉得,王爷的腿,很可能治好呢。 沐瑾的脸上透着欣喜,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明显地感觉到双腿的变化,可是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每日三餐都要喝小芷子熬的药,几天前,又换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小芷子管那叫“针灸。” “多谢林大人。”沐瑾淡淡一笑,其实不论结果如何,他都能坦然接受。 “微臣这就去通报皇上,先行告退。”老御医慢慢退了出去。 长风比沐瑾更高兴,“王爷,我带你出去院子里坐坐吧。”小芷子说,王爷需要多运动,多呼吸点新鲜空气。真有点看不透这个小太监,那脑袋瓜子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背着沐瑾来到了院中,今日的天气也格外的好,太阳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晒得人心情愉悦极了。 不一会儿,大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拖了进来。 沐瑾奇怪地望去,就看见那瘦小的身影忙碌着,挪动着什么巨大的东西,“长风,去帮帮他。” 一阵清风拂过,长风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东西。白芷推着一个巨大的椅子,不对,又不像椅子,这椅子居然能走动! “你……”长风疑惑地看着白芷,只见她头也不抬,“把这个搬进去。” 不错,这个就是白芷依照现代的轮椅,让工匠做的一个木制代步椅。虽说有两个轮子可以滚动,可是木制的椅子,要搬过门槛,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王爷。”白芷对着沐瑾淡淡一笑,将他的目光引向那把奇特的椅子。 这就是他要送给自己的礼物?只是一眼,沐瑾就看出了其中的微妙之处,“这,是你做的?”颤抖的言语中有希望,有感动。 白芷看着沐瑾掩藏不住的情绪,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他还是有情绪的,不是么。 长风迫不及待地将沐瑾扶上了轮椅,顺着白芷手指的方向,沐瑾慢慢地转动着两边的轮子,果真,这轮椅慢慢地动了起来,在两人的注视下,那唯美的男子就如同初升的婴儿一般,充满了好奇,在暖暖的阳光中不停地研究着坐下的玩具,那丰富的表情,白芷第一次感觉到,那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快乐的笑容,挂在那张绝美的脸上,竟然是如此让人移不开眼。 沐瑾不停地动作,前进,后退,转圈,他终于可以不用依靠别人的力量走动了! 看着那快乐的身影,长风第一次对白芷露出了感激友好的笑容,“谢谢你。”轻轻的声音传来,白芷惊讶地抬头,只见那刀削的侧脸,正专注地看着前方,从未见过的柔和,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有温柔的地方。 …… “王爷,不如,去御花园走走吧。”长风有些奇怪,自从沐瑾得了这个椅子后,每日都会在落梅宫的院子里转上好久,就是不肯到外头去。 沐瑾抬头看看那温暖的阳光,却只是轻声笑着,来回抚着把手,他不想给小芷子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其实,他也是有点私心的,不愿小芷子的才华被人窥见。“长风,你去我屋里,把桌上的盒子取来。” “是,王爷。”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沐瑾低下头来,抚着把手上那精细的纹路,这份回礼,他会不会喜欢呢。 “不好了!王爷,王爷!”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小路子慌慌张张地喘着气,“王爷,快,快去救救小芷子。” 什么?沐瑾心下一惊。 …… “你个奴才,还不跪下!”一名气焰嚣张的宫女指着白芷的鼻子叫道,那眉毛都快飞到头顶了。 白芷双手端着药,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她,竟然让这一等宫女头皮有些发寒,这个小太监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 只见宫女身后缓缓走上来一名穿着十分华贵女子,那火红的金边高腰长裙,艳丽的妆容,五彩的璎珞,整个人好似高傲的孔雀。然而,她微眯着眼睛,冷笑着,“本公主让你跪,听见没有。” 熠国宫规,只要求宫人单膝碰地,除了犯错的宫人才需要双膝跪地,她白芷连父母都没跪过,让她跪这些古人? “你!”荣国公主从没被别人这么忤逆过,当下气的一巴掌甩过去,打翻了白芷手中的汤药,淤黑的汤汁一下子泼在了白芷的脸上,还好,不是烫的,可是现在也十分狼狈。 对方还不解气,扬手就朝着白芷的脸上打来,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你,大胆奴才!”荣国公主将被白芷抓住的手挣扎开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来人,给我打!” 立刻有几名公公上前,刚要动手,就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住手!” 白芷一转头,就看见那绝美的男子坐着轮椅紧张地赶来,“皇姐,这是为何?”沐瑾挪动着轮椅,挡在了白芷跟前。 荣国公主不屑地看着矮她一截的男子,来得正好!“哼,你还知道本宫是你的皇姐,看你宫里的人这么没规矩,本宫帮你教训教训他,让开!”没想到这个荣国公主粗鲁之极,居然一脚踢在了沐瑾的轮椅上,白芷眼疾手快扶住了那重心不稳的男子,眉头微皱。 “给我打!” “不准打!”白芷被沐瑾那骤然升高的音调愣住,他说话的语气向来柔和如春风,而现在,却听得出其中的怒气。 那些公公怎么会听离王的话,居然一棍子迎头劈了下来,白芷突然被一股猛力拉了过去,那棍子生生打在了离王的背上。 “你……”白芷有些看不透他,离王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就是明哲保身,不与任何人冲突,而现在,他居然忤逆荣国公主的意思。 荣国公主是太后所出,当今皇上的姐姐,熠国唯一一个还没出嫁的公主,在宫内享尽优待。不用说,这次她定是冲着自己有备而来,也许还是太后背后指点。 前几日太医诊断出沐瑾的双腿有所好转,看来太后已经坐不住了,她定不愿意白芷真的治好沐瑾,所以这荣国公主是专程来找茬的。 沐瑾的唇色顿时苍白,额头上冒出冷汗,那一棒着实打得他有些头昏。 “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他已经拖累了太多太多的人,之前与他亲近的宫人,皆因他死于非命,而这一次,他一定要保护好小芷子! 那些公公看了看荣国公主的眼色,下一棒就要劈来,只见一阵厉风吹过,两名公公居然喷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啊——” “你!放肆,长风,你反了不成!”荣国公主恨得牙痒痒的,她还想让离王“一不小心”受伤致死,没想到长风的速度这么快,坏她好事! 突然赶来的长风看着沐瑾背上的棒迹,眼神冒出腾腾杀气,只听锵的一声,利剑出鞘。 “长风,住手。”他要阻止长风的冲动,否则,事情就会越闹越大。“我没事的。” 长风的双手颤抖着,他多想一剑杀了这个女人,可是,现在还不行。 “将这个不长眼的奴才给本宫一并拿下!”荣国公主见他并不动作,当下得意一笑,反正她背后还有太后撑腰,怕什么! 就在这时,明黄|色的身影匆匆赶来,“怎么回事?”东方烁一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沐瑾和一旁那满脸狼狈的小芷子。海公公“啧啧”了两下,显然是心疼了自己的爱徒。 荣国公主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因为她看见东方烁那可以吃人的眼神。 “皇上,这狗奴才冲撞本宫,本宫正教训他来着。”荣国公主指向那一脸冷淡的小公公,他凭什么敢违背她的命令。 “哦?你倒是说说?”东方烁笑了,看得荣国公主一愣,“本宫不过是有事想让这个奴才去办,哪知道他说什么要给离王送药,如此无视本宫,方才让他下跪,居然敢违命不从。” 白芷抬起头来,坦荡地与东方烁对视着。 这个小太监,没想到这么犟,不过,东方烁倒是喜欢这个性格,不畏强权么,敢这么对荣国公主的,皇宫内恐怕只有他一个。 “是朕让他在宫里不必向他人下跪的,怎么,难道是朕错了?” 所有人顿时惊愕,皇上这,明摆着是护短啊,连白芷自己也微微吃惊。 “皇上,你。”荣国公主顿时没了面子,“可是他对本宫不敬,皇上,若是不严惩这个奴才,本宫他日还如何在宫内立足?” 海公公虽然不乐意,可是以大局着想,若不略施惩戒,公主告到太后那边,可就不好办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芷,海公公附在东方烁的耳边说着什么。 “既然这样,小芷子,你就去那思过房禁闭三日,不准吃饭。”东方烁却也不愿意重罚,这小芷子甚合他心意。“另外,将那两名胆敢伤害离王的狗奴才,拖出去杖毙。” “皇上,你不能……”荣国公主怒了,就三日?这算什么惩罚,而且那两个公公是听命于自己,东方烁这么做,无疑是打了她的脸。 “君无戏言!”东方烁的眼神骤然变冷,看得荣国公主愤愤地瞪了一眼白芷和沐瑾。 海公公一个眼神,白芷神会,慢慢放开了怀中的男子,立刻对着东方烁行了一礼,“小的甘愿受罚。” 而沐瑾,深深地看着那瘦弱的背影,双拳不自觉地紧握…… 015】三天三夜 “小芷子,进去后,你可要好好反省一下。”海公公别有深意地看着白芷,希望他进去思过房,可以想清楚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白芷点了点头,垂下眼睑走了进去。 思过房,常是给犯了错的高等宫女太监们,甚至是嫔妃用来静心思过的地方,这间屋里只有四面冰冷的墙壁,正中间摆着一副字,上面刚劲有力地写着个大大的“静”字。 屋内的地板中间,放着一块干枯的蒲团,白芷在海公公的注视下跪了上去,只听身后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关上,直至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白芷就没入了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脑海里又浮现出沐瑾帮她挨了那一棍的场景,想起第一次在牢里,隔壁的优雅歌声,沐瑾这个人,对谁都是这么温柔。但是,这样的性格,绝对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今天这些人,她白芷,一定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不知跪了多久,白芷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冰冷得麻木了,哈了一口气,只见白色的轻烟飘出,“真冷。”忍不住双手摩擦着手臂,不知道离王的伤势严不严重,那两个太监,可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咔,门外传来了一丝奇怪的声音,白芷警惕地退到了一边,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她不排除那荣国公主想杀人灭口。 只见大门敞开了一条门缝,朦胧的光线照射了进来。白芷惊讶的发现,这厚重的大门,此时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 “谁?!”长风眼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自己的面部袭来,一个侧头躲过,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你这小太监,出手这么狠毒!” 白芷惊讶地放下匕首,“长风,怎么是你。” 长风冷冷一哼,从门外提了一篮东西进来,白芷揭开上面的白布,是几个热腾腾的肉包子。 “是王爷让你来的?”白芷小声说道,就在这时肚子不配合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气氛顿时尴尬了,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长风不自觉地一笑,方才被偷袭的不快烟消云散。 “这里是禁地,万一让别人发现,又要落人口实了。”白芷有些责怪他,这次确实是她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不能连累了沐瑾。“对了,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见小芷子这么关心着离王,长风的脸色缓和了下来,“皮外伤,没有大碍。”其实,沐瑾的背已经出现了大片的淤青,甚至还能看见一点血丝,御医说还好只挨了一下。沐瑾的晚膳也吃不下,心念着小芷子年幼,肯定受不了这冰冷的思过房,还要挨饿,所以让他偷偷送吃的来,并且不要透露他的伤势。 长风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放在了白芷手里。“听说你爱看书。” “《内功心法》?”白芷惊讶地抬起头来,可是眼前哪还有长风的影子,地上只留着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是条毯子。“这个人还挺细心。”不做他想,白芷就将摊子披在了身上。 门外,白衣男子静静地靠在门上,“王爷,该走了。”长风低下头来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嗯。”沐瑾淡淡地应了一声,原来,他一直在外面守着。“心法已经给他了?” “是,王爷,为什么不进去?”长风背着沐瑾,在皇宫上空飞跃着,他不知道王爷在想些什么。 微风缭乱了那一头柔润的发丝,沐瑾闭着眼,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他,“长风,辛苦你了。” …… “练得怎么样了?”长风一进去,就发现白芷一动不动地坐在蒲团上,身前摊开着那本《内功心法》。 慢慢睁开眼睛,“你怎么又来了?”只见他手里提着个篮子,借着门缝透进来的月光,白芷这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她照着长风给的内功心法,从早上开始练习,没想到,这一闭眼,再睁眼时已是天黑。 她就这么坐了一整天,毫无知觉? 长风扣住她的手腕,却探得她的体内有一丝丝浮动的内力,眼神中透出惊讶,这个小太监,仅仅一天,就能掌握这心法的窍门,这资质未免太高了! 白芷动了动手脚,却发现身体格外轻松,这古人的内功确实难练,好在,这人体的各大|岤位经脉,对于过目不忘的白芷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翻开第四页,“这里我不太明白,每次气息流到这处经脉,却好像堵住了一般。”白芷指着其中一行字,长风低头一看,笑着拉过白芷的手臂,只听见咔咔咔三声,她只觉得背后一阵酸痛,而后居然好像整个筋骨都舒展开了一般。 “这个|岤位我已经帮你打开,你再试试。”长风方才帮白芷打通了人体的一大经脉,一般来说,初学者要想依靠自己打通这个经脉,要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 白芷端坐了下来,尝试着将丹田里那微弱的气息提上来,顺着血液缓缓流动,制止方才长风点过的那个|岤位,只感觉到气息畅通无阻地流过,不知不觉,气息已经在全身循环了一回。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长风静静地看着那张精致的容颜,他不得不承认,白芷的这张脸让人百看不厌。这个小太监,果真不简单,可是他私底下查了多日,竟是半点挑不出他的不妥之处,如今王爷对他甚是关照,竟要自己教他武功,长风觉得,王爷似乎对这个小太监,有些特别。 门外一名男子静静地靠着,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温柔的笑意。 …… “今日如何?”对于长风的突然出现,白芷已经习惯了,明日清晨她就可以离开这思过房。长风再次探了下白芷的气息,不错,内力逐步稳定。 “等你有了一定的内力,我再教你剑法。”多一个人保护王爷,未尝不可。 白芷有些惊讶,这个黑面神居然会主动教她武功,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离王的意思?“长风,这两日王爷可好些了吗?”他还有每日吃自己配的药吗?针灸停了三天,之前做的治疗功亏一篑,还要重新开始才行。白芷没有发现,自己竟对离王的事情慢慢上心。 “好多了。”只是,他经常发现,王爷对着那棋盘发呆。 “小芷子,你到底是什么人?”长风竟忍不住问了出来,只见白芷微微抬眼,笑了笑,“白芷。” 浓密的眉毛一皱,“我知道你是白芷,为什么宫里没有你的记录?”长风觉得这小太监实在是太狡猾了。 “被送进清月宫的人,会有记录么?”之前被送进清月宫的一批宫人,全都离奇死亡,这些人的信息无疑被某个神秘的势力抹杀,若不是抓住了这一点,白芷也不会坚称自己是清月宫的人,毕竟,她还是带罪之身,万峰之女。轻轻叹了口气,“总之,不会是害你们的人。” …… “长风,你多疑了。”回落梅宫的路上,沐瑾有些无奈地在长风的耳边说着。 “王爷,我只是怕你信错了人。”长风稳稳落地,将沐瑾背进了屋内。其实长风还有事情瞒着沐瑾,以往被送进落梅宫的下人,有多半,是被长风处理了,因为他发现,这些不过是太后安插的眼线。 可是王爷太过善良,轻信于人,他不能让这些人伤害王爷,又不能让王爷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都是暗中下手。唯独这个小芷子,软硬不吃,他看不清。 “明日,多备点菜吧。”因为,小芷子要回来了。 “……是。” 016】邪魅男子 “小芷子,这三日,你可想明白了?”清晨,白芷看见了三日以来第一抹阳光,海公公微微笑着推开了门。只见那张小脸慢慢抬了起来,淡然自信的双眼竟是如此风华,让海公公霎时愣住,这小芷子,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白芷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师傅,我明白。” 海公公绕着白芷转了一圈,“不错,不错,师傅我没有看错你。” 白芷的表情,让海公公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没有白费。通过这件事来提醒白芷,在皇宫内,真正能成为她后盾的,是皇上,只要自己坚定立场,忠心为皇上办事,那么她就可以免受任人宰割的下场。 “快回去吧,离王殿下可是真心待你,过几日就是太后寿辰,你可要好好表现。”海公公一甩拂尘,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太后寿辰?那岂不是会碰见那个狠毒的老妖婆?在那么一个争相奉承的日子,离王要是拿不出一件上得了台面的寿礼,说不定又会引来一次牢狱之灾。 “小芷子,走吧,离王殿下等着呢!”小路子扯了扯白芷的袖子,“走,先去把自己打理一下,你这样子见殿下,太失礼了!”嫌弃地捂着鼻子,将那沉思中的小人拖离了那个思过房。 “走,别回头,这地方,咱可别来第二次!”小路子走得飞快,白芷这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跟着海公公了?” 小路子面上一红,“这几次你老出意外,我做大哥的怎么能袖手旁观,海公公说我机灵,让我以后跟着他,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马上通知他。” 白芷恍然大悟,难怪几次都这么巧,原来海公公早已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这样也好。 落梅宫依旧那么典雅清幽,白芷刚要跨进去,就被小路子拦住了,见他一脸谨慎,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小芷子,你也听海公公说了,过几天是太后寿辰,你……”小路子往门内张望了一下,“你可要好好照顾殿下,以往每次太后举办寿宴,离王总会出现意外,明眼人都知道,太后不想看见离王。” …… 院中,一个孤单的背影坐在轮椅上,听见动静,他缓缓转过头来,眼中仿佛初雪融化般的光华,美好的薄唇微张,“你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芷突然有种回到家的感觉,那么的温暖。“嗯。”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三天都没换洗的衣服,顿时觉得有点囧,刚要转身,却听见沐瑾好听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哀伤和自责,“小芷,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思绪又回到那个牢房里,白芷可以肯定,沐瑾从未见过万琳,万琳是将军之女,第一次有了入宫的机会,就立马进了大牢。对于一个素未平生的人,沐瑾都可以付出关怀和真心,“烂好人”不是一天养成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就在沐瑾为她挡了那一棍后,不知不觉,白芷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 第一次,三个人围在桌上吃着晚膳,白芷发现原本清淡的三道菜居然 尤物军师第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加了两道荤的,沐瑾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筷子,时不时夹起瘦肉放进她的碗里,可目光却从不看向她,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长风心中却是百般滋味,从小都是他和王爷两个人一起在这清冷的落梅宫用膳,如今多了一个人,却有种奇特的感觉,让人冰冷的心有了一丝的温暖。 入夜,白芷终于脱去了三天的负累,舒心地浸泡在热水当中。身体里有了一丝内力气息后,白芷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这副身体,似乎不会走几步路就喘了。白芷有些奇怪,万琳是将军之女,怎么说也要会点拳脚功夫,可是却偏偏犹如娇弱小姐一般,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她觉得胸前的柔软越发胀大,也是,十三四岁原本就是长身体最快的时期,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把裹胸放松一点。 咔嚓,屋外一丝细小的声音让白芷突然屏住了呼吸,她的听觉一向敏感。快速穿上衣服冲出门外,可是四周却是没有人。警惕地走到院子里,那波光粼粼的池子倒影着朦胧的月色,那模糊的树影间依稀可以看见一道黑影。 “谁?!”一道银光闪过,白芷从袖中飞出一把匕首,射向树上那隐藏着的黑影。 “女人,有两下子。”充满磁性魅惑的声音由头顶传来,一双质地优良的黑色靴子在树梢上晃荡,白芷眯着眼,看着那慵懒地靠在树干上的男子。 柔和的月光照在他那半面华贵的黑色金边面具上,性感的红唇挑衅似的泛起一丝玩味的弧度。黑色的狐裘,柔软的狐毛撩拨着那神秘的脸,那白皙结实的胸肌在微微敞开的内袍中若隐若现,白芷从未见过,竟有人如此适合黑色。邪魅,说的就是这个男子吧。 “你是谁?还有,我是这里的宫人。”她身上明明穿着太监的宫服,虽然自己的脸很容易让人起疑,她都打算死不认帐。 只听那人轻声一笑,一闪身人影就不见了,白芷心中惊讶,却要表现得镇定。突然,一股另类的清香从身后传来,腰间炙热的温度让白芷的心漏跳了半拍。 “哦?宫人?是男是女,一试便知。”那诱惑的声音伴随着手上的动作就朝着白芷的胸口袭去。只听啪的一声,白芷毫不留情地转身甩了那人一巴掌,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那男子微微一愣,下一秒就反应过来,眼神顿时阴霾,可白芷只是淡淡一笑,无视对方的怒火。 “女人,你可知道我是谁?”生平第一次被人甩巴掌,这个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白芷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轻了,“你是谁,和我没关系。” 此话一出,一阵寒风迎面而来,白芷的腰身落入了这邪魅男子的怀里,对方紧紧地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禁锢在身后,两人紧贴的身体让白芷面上一红,上一世的她从未和男子这么亲近过,顿时恼羞成怒,“你,放开!” 狠厉的声音让邪魅男子变本加厉,他故意俯头在白芷的锁骨处轻闻了一下,“我可不知这宫里的太监身上也会带着花香。” 温热的鼻息喷在白芷敏感的肌肤上,白芷咬着牙,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举止轻浮的男人。 “夜澜,记住这个名字,今日这一巴掌,他日,我定会加倍讨回来。”这隐隐的杀气竟让白芷不由得冒出了冷汗,突然,锁骨一阵剧痛,这个男人,居然在咬她! “先讨点利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女人。”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竟有点让他不想放开,不过,时间快到了。夜澜一把推开白芷,就这么消失在黑夜当中。 017】身份暴露 “小芷,你有心事?”沐瑾轻轻放下一颗棋子,抬起眼来看着那张有些愣神的精美小脸,微微笑道。 白芷手下一抖,黑子便掉落在棋盘上,这才发现,自己的黑子已经被白子团团包围了。黑子,黑色,眼前又浮现出那个黑色金边面具,不由得眉头一皱,“哎,我输了。” 沐瑾有些担心地伸出手去,冰凉的手背贴在白芷的额头上,“是不是生病了。” 刹那间,白芷好像触电一般往后退了退,顿时精神了过来,额头上仿佛还留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这个味道闻起来,可比昨晚那个轻浮的男人身上的清香让人舒服多了。 “昨晚没睡好。”其实根本就没睡,那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他居然认定自己是女子,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皇宫内。白芷看了一眼对面那张如月的俊脸,只觉得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又说不上来,被沐瑾看久了,会不自觉地紧张。“我去给王爷准备施针。”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沐瑾看着白芷那慌张的样子,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院子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白芷慢慢走过去,发现长风正在池边的空地上挥着长剑,这俊朗的男子练起武来居然如此有男人味,那犀利的眼神,刚劲有力的招数,稳健的步伐,白芷赞扬地点点头。 “怎么,想学么?”长风盯着剑梢,只听锵的一声,剑身回鞘。 问她?“半月之后,我再学。”虽然已经开始练内功心法,可是白芷觉得自己还不能很好地运作体内的气息,据说这剑法要和内力二合为一,她想,只要再过半月就可以。 长风微微挑眉,这个小太监很懂得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事情有计划,这点他很欣赏。 “对了,长风,你可听过夜澜这个名字?”习武之人,消息应该更为灵通。 哪知道,长风握着剑把的拳头一紧,表情骤然变冷,“谁告诉有这个人的?”那声音,好像白芷做错了事情一般。 “听宫里的人说的。”她要好好考虑一下,才能决定要不要将昨晚的事情告诉长风。 “哼。”长风冷冷一哼,“他是夜宫魔君,朝廷日日都想拉拢的人。小芷,若是日后遇见他,千万不要惹他,否则会有大麻烦。” 白芷不自觉地身体一抖,昨晚已经惹了。看长风这个反应,这个人定是有仇必报,自己的身份被他拆穿了,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白芷不由得陷入一阵沉思。 “三日后的太后寿辰,魔君也会去。”长风的这句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白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出宫!可是,一张唯美如玉的脸却闪过脑海,白芷冷静了下来,夜澜,像他这样的人,定会选择其他的方式来折磨自己,否则这人也太无趣了。 入夜,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床上的男子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白芷低着头,都可以感觉到那柔和的注视,一直提醒自己现在是公公的身份,慢慢地也就静下心来。 褪去沐瑾的长裤,两条修长的腿便呈现在眼前,若是在古代,正经人家的女子见到男子的肌肤,定会脸红心跳,可是白芷在现代游泳馆见到的短裤男,那火爆程度比这更强上百倍,现在自然是气定神闲,当然,如果能忽略掉那张倾城的脸和半天没有挪开的视线就好了。 “王爷,我脸上有东西?”白芷都有点开始怀疑,沐瑾有没有不良癖好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在宫外,小芷定能迷倒万千少女。”沐瑾温柔一笑,突然发现自己这么说好像戳到了白芷的伤心处,慌忙解释,“小芷,我的意思是,小芷长得极好。” 白芷忍住笑意,看来他是以为自己会因为公公的身份而自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趣味,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后便转身不再看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小芷。”沐瑾紧张地呼喊着那伤心离去的背影,一时间觉得自己真是太失礼了,没有考虑到白芷的感受。 浴盆里,白芷披散着长发仰面靠着,心想着最后沐瑾那紧张的表情真好笑,自己是不是邪恶了,喜欢看美男纠结的样子。 扑通!外面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水池那边,自从有了一丝内力,白芷的听觉比以前更加敏感,火速起身穿衣,推开门朝着院中奔去,只见那偌大的水池里荡着圈圈涟漪,池边倒着那张轮椅,一抹白色渐沉,白芷心中咯噔一下,顾不得其他一个跃身,水池里便激起一阵水花。 沐瑾在水中渐渐失去了力气,眼前朦胧一片,他原本想去小芷的屋内和他道歉,坐在椅子上却好像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把。这次真的要死了吗?可是他,他不能死,如果他在自己的宫里死了,小芷和长风就会被定罪,他绝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沐瑾在水中又挣扎了起来,艰难地睁开眼,好像看见有人跳进水里了,是长风吗?沐瑾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手腕被用力拽住,那人托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向上浮去,黑色的长发在水中仿佛丝绸一般散开,露出了那张绝美精致的脸,淡淡的眉毛轻锁,嫣红的小嘴紧闭,沐瑾有那么一刹那的错觉,是仙女来救他了吗。 “咳咳!”白芷用力将沐瑾带上了岸,紧张地拍着他的后背,直至他吐出了一大口水。“王爷,你没事吧?” 沐瑾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用袖子一抹脸上的狼狈,“我没……”转头过来,视线顿时停住,四周陷入一阵沉默。 只见月光下的女子湿润的长发,如水的眼眸,小巧可爱的鼻子,那微张的小嘴轻轻喘着气,一身白色的薄衣包裹着玲珑的娇躯,微微散开的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恍若出水精灵。 白芷意识到不对劲,低下头来,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她方才匆忙忘记了裹胸,此刻自己的女性体态已经毕露无疑。 “小芷,你……”此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沐瑾心里的震撼,一直以来呆在他身边,喂他喝药,给他针灸的,居然是一名女子!她甚至还见过了自己的肌肤!想到这里,沐瑾的俊脸腾的一下红了,心跳从未有过的快,这种感觉,好像冰凉的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火焰,有种甜蜜在蔓延,不由得将头撇到一旁,气氛诡异而微妙。 白芷拉了拉领口,突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你怎么会掉到水里去?”她做的轮椅应该很平稳,难道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小路子的那一句,“以往每次太后举办寿宴,离王总会出现意外。” “我……”沐瑾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不自觉地捂向胸口。 “长风呢?为什么他没有守在宫里?”这个长风,昨日让那个轻浮的男子混进来也就算了,今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要不是她,沐瑾这次真的会殒命在落梅宫。 轻叹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白芷不得不接受。慢慢伸出手去将沐瑾扶了起来,“王爷,我带你回去换衣服。” 哪知道,沐瑾突然收回了手臂,“我,我自己来。”他现在知道了白芷的女儿身份,怎么还能再让她伺候着。 安静的屋内,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氛围,白芷简单地为沐瑾把了下脉,“王爷,你的双腿被冰水刺激了,这两日会出现刺痛感,必须卧床休息调理几日。”太后的寿宴,不去也罢。 “嗯。”沐瑾淡淡地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抬眼看她。 白芷只觉得心中一窒,他在怪自己骗他?过了良久,白芷淡淡的开口,“其实我是万峰之女,万琳。” 沐瑾惊讶地抬起头来,她就是万琳?当日被关在自己隔壁牢房的小女孩?被长风救出去以后,听说万琳被烧死在牢狱里,沐瑾自责了好一阵,并且还责怪了长风为什么没有把她一起救出来,没想到,她还活著。 “你留在宫中,是为了寻找线索?”他也不相信,万将军会通敌卖国。 白芷点了点头。 “不如,我让王兄帮你……” “王爷,我爹的事情绝非轻易就可以解决的。”她的主要心思可不是在为万峰查询真相,她还想依靠东方烁来寻找白欣。 确实,如今朝中暗流涌动,即使皇兄知道万将军是无辜的,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琳儿,可你一个女儿家在皇宫里,太过危险。” 白芷淡然一笑,“我是王爷身边的白芷,只是白芷。” 沐瑾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这名女子,那眼中闪烁的坚定,深深地触碰着他的心。 “好,小芷。”沐瑾的心里暗自下定了决心。 白芷微微一笑,那纯净的美好,一丝不落地落进了男子的眼中,竟是如此,无与伦比…… 018】夜宫魔君 砰!清晨,院中传来了一阵爆炸声,白芷就看见这么一番景象。 长风在院子里迅速地挥舞着长剑,那充满杀气的招式彰显着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愤怒,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要理他的好。 “哼。”长风冷冷收剑,望向那已经转身了的白芷。 白芷顿住了身形,轻叹了口气,“长风,王爷的这次出意外,不关你的事。”不用猜她都知道,长风是在气自己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 哪知道,他低下头,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竟然黑着脸转身回了屋。白芷一挑眉,静静地看着他捧着一个红色盒子走了过来。 “荣国公主欺人太甚!”长风现在身上还带着隐隐的杀气,白芷打开那盒子一看,居然是一尊已经碎成几瓣的玉像。 “这是皇上为王爷准备的,明日太后的寿辰才不会让王爷失了面子,哪知道我一出御书房就遇见了荣国公主,被她撞了一下还反诬我对她不敬!要不是我太过冲动和她身边的侍卫杠上,一定赶得及回来,王爷就不会……”长风气得牙痒痒的,他甚至怀疑是荣国公主找人下的手。 白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长风的性子就是太直了。 “明日王爷不会去了。”白芷摸着那几块碎玉,冰凉的触感,剔透的翠绿,果真是上等美玉。 “就算王爷要去,我也不让!” 白芷将那盒子盖上,思索了片刻,“虽然王爷不去,这礼,还是要送的。”对着长风使了个放心的眼神,拿着那盒子消失在院子门口。 …… “小芷子,你要的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海公公眯着眼,领着一名雕工匠来到白芷面前。“这位是谢师傅。” “谢师傅。”白芷微微一笑,打开了盒子拿出一块玉,“麻烦谢师傅了。” 那谢师傅第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小公公,顿时忘记了眨眼。 “咳咳。”海公公咳嗽了几声,“老谢啊,这可是杂家的徒弟,这次你得尽全力啊。” 谢师傅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盯着个公公看这么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公公,放心吧,定给你做最好的!” “你听说了没有,明日太后大寿,夜宫宫主也会来呢!”路过御花园,就听见几名偷懒的宫女在议论着什么。 “啊!”另一名宫女的尖叫声把白芷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这么激动。 “你说的是夜宫魔君?天啊,每年宫廷大事对他百般邀请都不来,这次怎么会来呢?”这宫女的脸上冒出了花痴的笑容。 “兴许是朝廷的诚意打动了他,要知道,夜宫势力遍布天下,若他能为朝廷所用,那么熠国在四国之内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呢!而且,听说,魔君长得极其俊美。”那小宫女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俊美?还是用邪气来形容比较好。白芷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们一眼,不想再听她们说下去,免得想起那个轻浮的男人。 …… 这日,熠国皇宫张灯结彩,到处摆满了古玩珍品,奇花异草给冬日里的宫殿增添了几分春色。 “谢师傅,我的东西做好了吗?”一大早白芷就来到谢师傅的院子里,哪知道,院中竟是没有半个人影。 “谢师傅?谢师傅?”白芷敲了敲门,可是却没人应答,一推门进去,竟然发现谢师傅俯趴在桌面上,脚边放着几个酒瓶。 糟了!白芷赶紧过去叫醒他,“谢师傅,我的东西呢?” “嗯?我,我怎么睡着了?”谢公公清醒后,居然一脸莫名,他记得昨晚小柄子带了几瓶美酒来,他闻着还挺香,也就尝了几口,怎么就会睡死过去? 小柄子?就是丽妃当日惩罚的那个小太监,看来他是冲着自己的来的。 “这可如何是好,我昨晚只雕刻了两只。”谢师傅急了,他居然酒后误事! 白芷倒是冷静无比,“谢师傅,不如这样……” …… 直到傍晚,白芷怀里揣着个红色盒子从谢师傅的院子里出来,却发现宫里奇怪得很,似乎,所有的宫人都不见了。 “快点,来了,来了!”两名宫女慌慌张张地从白芷身旁跑了过去。 疑惑地跟上前去,只见宫门前的承恩路上,挤满了两排宫女太监们,他们兴奋地往宫门口张望着,白芷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看见那一队黑衣男子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后面居然有顶露天软轿,各种兽皮铺成的榻子上慵懒地躺着一名男子。 只见他白皙的手中拿着一瓶十分精致的酒壶,华贵的黑色面具下性感的薄唇泛着冷酷的笑意,白芷的脑中轰的一声,是他!夜澜! 那宽大的袍子敞开的领口,是精美的锁骨和极具诱惑力的喉结,伴着美酒下口,那圆润的喉结缓缓地动了一下,居然致命地吸引人。 恍若猎鹰的锐利目光笔直地射向角落里的白芷,夜澜不顾众人崇拜的目光,伸出左手手指,轻轻放在唇上,对着白芷的方向邪魅一笑,这动作,好似在告诉她,管好自己的嘴,否则…… “天啊!怎么办,我快呼吸不了了!这夜宫宫主太男人了!”附近的一名小太监扯着那尖细的嗓子,嚷出了这么句暧昧不清的话,那娇羞的模样让白芷忍不住做出了个呕吐的动作,这个小动作却是没能逃过夜澜的眼睛。 夜澜轻轻地动了动薄唇,白芷赏给他一个白眼,她分明看见他说了“小野猫”三个字。 奢华的大宴上,夜澜的位置就在东方烁的下方,可见朝廷对于夜宫宫主的看重。而且他身后笔直地站着两名黑衣男子,那隐隐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许多人惊讶的发现,势力遍布天下的夜宫宫主,居然如此年轻,虽然戴着面具,可那一身气度,没有人会怀疑面具之下的容貌会何等俊美。 宴会还没开始,荣国公主已经盯着对面那邪魅至极的男子,眼睛都转不开了。 “小荷,你说本宫今日的妆容如何。”荣国公主悄声问着身边的一等宫女。 “公主今日美艳动人,在场没有人能比得过公主了。”这宫女拍起马屁来已经十分流利。 荣国公主高贵一笑,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款款走向对面那万众瞩目的男子。“魔君大驾光临,真是使我熠国皇宫蓬荜生辉。”那甜美的声音与平时的嚣张跋扈判若两人。 夜澜懒懒地抬起头来,将荣国公主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说下去。” “……”荣国公主顿时愣住,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她身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人人都说魔君不好惹,没想到居然连她堂堂公主都不给面子。 “哈哈哈,夜宫宫主好气度。”台上响起了几声嘹亮的掌声,一身黄袍的东方烁风采奕奕地走了出来,方才的一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看见荣国公主吃瘪,心情真是无比畅快。 随后出来的太后一身金灿灿的珠宝首饰,威严尊贵地坐在皇帝身边,她那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荣国公主,便慈祥地望向台下那神秘的男子。 几年来朝廷想方设法拉拢夜宫,如今好不容易将他请来,可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大事。 “荣国公主不懂事,扰了魔君大人的雅兴,还望海涵。”太后虽说已有五十,可声音听起来,却更胜二八年华,太后一说,给足了夜澜面子。 夜澜仰头饮下一杯美酒,修长的手指慢慢转着那夜光杯,笑得邪气。“好说。” “歌舞助兴!”东方烁一个手势,一排婀娜多姿的舞娘柔弱无骨地飘到了场中,华丽的乐曲响起,将众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那艳美的舞姿上。 “听说熠国离王乃天下第一美男,本君怎么没看见?”魔君环视下四周,阴阳怪气地看向台上那风韵犹存的太后。 这,为什么魔君会突然问起他?太后面不改色,“离王身体不适,自知不能扰了魔君大人的眼,所以没有前来。况且,区区一个离王,定是不能和大人相提并论。” 太后这话,甚是动听。夜澜的嘴角微微上扬,望着那频频送秋波的舞娘,“熠国的女子,不过如此。” “嘶——”此话一出,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这魔君也太不给面子,太后的笑容有些僵硬,倒是东方烁一脸的笑意,看向那群浓妆艳抹的舞娘,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哦?不知魔君大人可看上了我熠国哪家千金?那定是倾国倾城,不是这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太后的目光环顾全场,同一时间,所有的公主和重臣千金纷纷整理了下衣衫,打理了下凌乱的发丝。 荣国公主目光灼灼地看着对面的男子,脸颊上飞起两团红晕。 夜澜轻挑了下眉毛,想起那月光下恍若瓷娃娃的小脸,生气起来那冰冷的目光,不由得笑出声来,“听说,离王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甚是机灵。” 就在此时,落梅宫内的某人,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题外话------ 喜欢本文的亲,别忘记放进收藏哦~ 019】宫宴风波 “小芷子,小芷子!”小路子一脸慌张地跑到落梅宫外,刚一进门,就看见院中的白芷,“哎呀,小芷子,快,海公公让你去庆国殿呢!”不由分说就将她拉了起来。 庆国殿?不是熠国举办宴会的地方吗?白芷看着红色盒子中的东西,还以为,这些玉派不上用场了。 一路上,小路子的表情极其兴奋,让白芷有些奇怪,“路大哥,寿宴上发生什么好事了?” 哪知道,小路子突然眼冒星星,“你可不知道,我,我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魔君了!只是那一眼,啧啧啧,真是名不虚传啊。” 白芷不由得觉得好笑,有那么夸张么,不过,不得不承认,夜澜那样一个妖孽,的确是出来为祸人间的。 庆国宫外戒备森严,层层把守,也难怪,寿宴上都是些达官贵人和皇亲国戚,绝对不允许出现一丝意外。 白芷一踏进殿内,除了中间那些翩翩起舞的美女们,其他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她的身上。夜宫魔君钦点的小公公,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参见皇上,参见太后。”白芷单膝碰地,一进来就敏锐地感觉到台下那邪魅男子幸灾乐祸的目光。 “免礼。”东方烁微微一笑,这几日都没有找小芷子下棋,突然觉得有些手痒,看来寿宴结束后,要再把他唤来大战三百回合。 “怎么?离王好大的架子,太后寿辰都不来,这人不来不要紧,这礼,是免不得的。”突然,荣国公主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场的大臣们都听得到。 “公主说笑了,谁都知道离王殿下宫里清贫得很,哪有拿得出手的寿礼,这不是寒惭人么。”丽妃掩嘴笑道,夜澜的目光随之望去,竟让她突然感到冷飕飕的,难道她说错话了? 海公公手里拿着那红色盒子,对着东方烁使了一个眼色,并且深深地看了一眼台下的白芷。 “母后,这是瑾儿送给母后的寿礼。”东方烁接过那个盒子,在太后面前打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太后的表情上,有疑惑,有不屑,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心态。 太后象征性的往里头看了看,突然,震怒的声音响起,“离王这是什么意思!” 荣国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难道长风没有发现里面的东西碎了?哼,蠢货。 东方烁心中一惊,不由得看向盒子里的东西,竟是一堆金灿灿的麦子,麦子下面是色彩缤纷的五谷。从中拿出一束,这麦子长得极好,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居然能搜罗来新鲜的粮食,东方烁赞赏地看向台下的小人,不用说,这一定是白芷的点子。 夜澜斜靠着身子,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微微睁开一只眼看着对面那精致的侧脸,小野猫,你玩的什么把戏呢。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瑞雪兆丰年,瞧这麦子长得多好,明年,一定是一个丰收年!”海公公欣喜地朝着东方烁和太后跪了下来,这份寿礼,白芷的心思真是巧妙。 “哈哈,说得好!瑾弟这份寿礼送得好!赏!”东方烁笑着,竟将那麦子含进嘴里嚼了起来,“不错,不错!” 太后微微一愣,皇上都这么说了,她也无处发作,只能作罢。 “哼,太后寿辰,只送堆野草,离王真是不孝!”荣国公主可不管那么多,当下便黑了脸。 白芷缓缓抬起头来,“皇上,盒子里还有东西。” 东方烁一挑眉,拨开了那些五谷,里面居然还放着几颗十分可爱的玉桃,光滑的玉身一个挨着一个,看起来可爱极了。 东方烁拿起一个,却发现,这质地不是当日让长风带回去的玉像吗?看来,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这玉桃雕琢得十分精致,看起来分外美味可口,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母后,你看这寿桃,是不是十分精致?”东方烁将那颗玉桃轻轻放进太后的手心,哪知道,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嗯。” 海公公满意地看着白芷,那眼神,好像在告诉白芷,做的好!“皇上,这可是上等的和田玉啊!”此话一出,大臣们面露惊奇,离王怎么那得出这么好的东西。 “离王身边的人,果真聪明伶俐。”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夜澜终于开了口,太后一看,好像想到了什么主意,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刻薄的笑,“小芷子,还不快给魔君大人斟酒。” 夜澜修长的手指沿着夜光杯沿转了一圈,轮廓分明的眼睑微微抬起,居然带着几分妩媚,“有劳公公了。”公公两字特别清晰,让白芷心中一刺,他是故意的! 白芷慢慢起身,低着头走到了那男子身边,此刻场中的舞蹈进入了,可惜却没有多少人看。突然腾起的烟火照亮了那若隐若现的精巧下巴,酒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注入华美的酒杯,邪魅的男子嘴角微翘,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说道,“小野猫,太出风头可不是好事。” 白芷却很淡定地直起身,想要默默地退到夜澜身后,可是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白芷重心不稳,居然一下便摔进了那邪魅男子的怀中,顿时熟悉的清香包围了自己。 “嘶——”四周发出了惊恐的呼吸声,所有人的脑海里闪过的同一个念头,这小太监,完了! “大胆,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拖出去杖毙!”太后一拍桌子,愤怒地吼道,海公公心下一急,小芷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哪知道,夜澜突然整个揽住了白芷的腰身,用力地在她的大腿上掐了一下。“你!”白芷愤愤地瞪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羞红。 “不想死的话,就闭嘴。”夜澜好笑地在白芷耳边吐出一句话,紧紧地抓住那不安分的小爪子,“这熠国的公公,真是比女人还娇媚,本君甚是喜欢。” “嘶——”低吸声再次传来,这这这,原来魔君好这一口,可是,对方是个小太监啊!荣国公主的脸色特别难看,她手中的帕子快被搅烂了。 太后的脸抽了,“魔,魔君大人,我熠国美女如云,只要魔君大人喜欢,就算是公主,哀家都可以……” “公主?本君觉得,还是小太监最为有趣。”夜澜莞尔一笑,在众人火辣的视线中,一把拿掉白芷的宫帽,性感的薄唇毫无预警地贴上了那瓷娃娃一般的脸蛋…… ------题外话------ 无限jq有木有,评论有木有?莲捂着脸邪恶地飘过~ “慢,小莲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白芷一把抓住俺的肩膀。 “介个,纳个。啊哼,你被羽宝领养了。”吞了吞口水。 突然一记拳头砸来,“你不早说!我好织一条围巾送给她!” “……作为你亲妈,我表示也要一条。”俺不依了。 “等你让我反攻再说。” “……好吧,我不要了。”夜澜,好好调戏这个小妮子! 020】惹上麻烦 一张绝美精致的小脸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白芷愤怒地看向那一脸坏笑的男子,“你!”她居然三番两次被这个古人调戏。 夜澜的鼻息近在咫尺,“小野猫,你这张脸,可是个麻烦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此刻正维持着十分暧昧的姿势。 砰的一声,对面的夜光杯摔落在地,荣国公主一脸的愤怒,狠狠地瞪着白芷,“大胆奴才,还不快起来,不要脏了魔君大人的衣衫!”他怎么能那么含情脉脉地看着一个太监!传闻说夜宫魔君不喜女色,难道是真的? 可是,荣国公主的话丝毫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在那朦胧的月色之下,五彩的宫灯辉映着那张陶瓷般的脸,竟会让人呼吸不来,众人不由得看呆了眼。 一束饱含占有欲的目光让敏锐的白芷心下一阵恶心,朝着对面那个方向看去,却被那群舞娘遮住了视线。 “怎么办,好像已经有麻烦了呢。”夜澜似乎不想放开白芷,“求我的话,我就帮你解决。” 白芷深吸一口气,运用内劲一把推开夜澜,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却恭敬无比,“失礼了。”没有人看见,白芷的脚正狠狠地踩在地上那奢华的黑靴上,左右转了几下。 夜澜面不改色,坦然地与白芷对视着,语气里满是危险,“本君可是在救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呵,那多谢。” 夜澜从容地抽出了自己的脚,风轻云淡地拍了拍衣摆。呵,还是这么凶悍,既然这样,他就看看这个女人会如何自保。不着痕迹地瞥向对面那个方向,这个麻烦,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这个魔君,真是无法拿捏他的想法,听说夜宫弟子全数是男儿,难道他……太后有些反感地皱起眉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台下的某个角落,那个肥胖的男子双目发光,表情着实让人反胃。 太后轻轻侧头,不知在说些什么。身边的副总管刘公公弯下腰来,而后频频点头。 “皇上,皇上?”太后喊了几声,东方烁都没有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白芷,离王身边的小太监,留,还是不留? 海公公忍不住在东方烁耳边提醒了一下。“嗯,德海,你这个徒弟,不错。”东方烁尴尬地笑了笑,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难怪他平日里总是低着头,原来竟是因为这个。心想后宫的那些女人,竟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那般超凡脱俗,可惜,可惜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白芷都没放在心上,不过是那些文绉绉的相互吹捧和溜须拍马,只是周围的目光实在太过刺眼,即使重新戴上宫帽,都能感觉到那些时不时飘来的注视。特别是对面荣国公主那憎恨的眼神,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夜宫魔君的面子确实大,明明是太后的寿辰,却好像他才是主角一般,每个大臣都要上来给夜澜敬酒,一人一杯,不得不思索一下这个男人的酒量究竟有多大。 结束时,夜澜留给白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无视她那不屑的眼神,在众星捧月中坐上软轿离开了庆国殿。 “芷公公,芷公公?”一名小太监羞涩地扯着白芷的袖子,让她一阵莫名。“芷公公,能不能,把我引荐给魔君大人。”说完,脸颊一片绯红。 这张脸好像有点眼熟,对了,他就是在承恩路上大叫夜澜很男人的那个小太监!白芷顿时在风中凌乱了。 …… “魔君大人,太后特地为您准备了寝宫,请随小的来。”刘公公哈着腰,眼里尽是敬畏。快速地小跑在夜澜的软轿旁,谄媚地笑着,“太后还安排了些兴余节目,希望您能喜欢。” 夜澜那冰冷的视线透过黑色面具,生生把刘公公吓出了冷汗,都说魔君性格怪癖,喜怒无常,方才在宴会上还是那般笑意嫣然,这会却阴沉得好像要狂风暴雨一般。要是不小心点,这脑袋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顿时心中苦涩万分,怎么这种折磨人的差事要让他来做。 “到,到了。”对于刘公公来说,真是漫长的一段路。 夜澜看着那华丽的宫殿外,居然并排站着两队女子,各有风情。妖娆的、清冷的、可爱的、端庄的,薄唇不由得微微扬起,太后的安排,甚是周到。 刘公公小心谨慎地注意着魔君的反应,呵,看来很满意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就是,像魔君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男人呢,这美人有谁不爱。 “魔君大人,这些,都是太后赠予您的,可都是一等秀女,还望大人能喜欢。”刘公公一个眼神,这些美女们有序地上前,婀娜多姿地俯身,眼带秋波,含羞待放。 “不错,不错。”愉悦的声音响起,刘公公脸上一阵欢喜,却看见夜澜比了个手势,身后出现了四名黑衣劲装男子,面无表情,身带杀气。 “这些女人,赏你们。”冰凉的语气让那些美女从头到脚寒了个透,她们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面露惊恐。 黑色面具下泛起冷酷的微笑,四名男子闪身上前,每人从中扛起两个美女,就这么消失在殿门口。 冷冷的眼神一扫那些华容失色的女子,夜澜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软轿悠悠地进了殿门,却不想飘出来一句话,“剩下的,你们随意。” “啊!”那些秀女顿时吓软了脚跌坐在地面上,立刻有几名黑衣男子上前,二话不说就扛起自己选中的女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刘公公欲哭无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魔君不满意?他要怎么和太后交代啊。 …… “小芷子,走这么快干什么呢!”突然,拐角处跳出了个人影,拦住了白芷,居然是小路子。 “路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白芷警惕地往后看了看,却是没有任何人影。 小路子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还不是,想问问你,太后的寿辰热不热闹。”像他这样的小太监,是没有资格进庆国殿的,真羡慕小芷子,这么快就能去看看那大场面。 白芷微微一笑,“下次,你和我一起去。”当然,只要有夜澜在的地方,她白芷绝对不去。 突然,白芷一把拉过小路子躲进了假山后面,“怎……”迅速捂住他企图说话的嘴,警惕地看着两个公公模样的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 “奇怪,明明是往这边走了。” “再找找,否则咱不好交差了!” 待那两人走后,白芷这才放开了小路子。“小芷子,这是怎么回事?”方才那两个人,看起来不怀好意啊! 白芷轻松地拍了拍小路子的肩膀,“没事的路大哥,我还以为是坏人呢,走吧,回去了!”其实离开庆国殿后,白芷一直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所以专门挑人多的地方走,终于将那两个人绕昏了,果真应了夜澜的话,她惹上麻烦了! 清冷的落梅宫外,白芷想到方才的热闹非常与这里的寂寥偏僻,真是皇宫里极端的两个对比,不由得叹了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 ------题外话------ 欢迎留言~欢迎评论~ 021】断袖香王 白芷静静地走进了院子,沐瑾房里的灯还微01 尤物军师第5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微微亮着。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今晚的药不知道长风有没有让他服下。 手慢慢扶上那门沿,“小芷子!”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白芷面前。 “长风,你还没睡?”白芷收回了手,发现长风的额头上浮着薄汗。 长风转头看向屋里,“嗯,王爷已经睡了,我进去给他熄灯,你没事吧?” 白芷微微一笑,“没事。”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轻轻叹了口气,长风推开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屋里的灯光便暗了,那俊朗的男子静静地关上房门,留下一片漆黑的寂静。 梳洗过后,白芷盘腿开始运气养息,在皇宫这样的浑水当中,她意识到自保能力的重要性,跟踪自己的人应该还会再等待机会出手,都怪那个讨厌的男人,想到这里,白芷再也静不下心来练功,干脆两腿一伸,睡觉! 冬日的清晨来得格外的晚,天蒙蒙亮,屋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白芷无奈地推开房门,哪知道一道银光破空而来,噔!一下子边擦着白芷的脸庞刺进了身后的门梁上。 “反应不错。”长风微微一笑,丝毫不为自己刚才的偷袭感到不妥。 要不是白芷反应敏锐,迅速将头侧开,此刻已经脑袋开花了,微微抽了抽嘴角,长风这个试探未免代价太大。 “来,今日教你一招,峰回路转。”长风突然劈出一掌,白芷敏捷一闪,双脚落到了院子里。 一双大手钳制住她的右手,那凶猛的力道将白芷整个人往后拖去,这个长风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白芷有些恼了,身形一顿突然从长风臂下滑去,在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颈。 长风微微一愣,这小芷子真的不懂武功么?可是她的动作就好像经过了多年的训练一样,不过,这样刚好。 白芷以为已经成功地压制住了长风,哪知道,身前的男子脚下迈出了奇怪的三步,居然就这么闪到她的身后,一把银亮的匕首此刻已经搁在了她的脖颈处。 峰回路转!原来这招就是! “小芷子,你以前可有练过武?”长风慢慢放开她,眼里满是疑惑。 白芷知道他已经起疑,“小时候和家姐在江湖上谋生,总要学点拳脚功夫。”不过,他刚才那招,确实厉害,突然注意到他手中的那把匕首,那刀锋,一看就是锋利无比。 长风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立刻明白过了,哈哈一笑,“你这小太监,还真是识货,送你了!”伸手一丢,白芷就稳稳地接住了那把匕首。 长风平时冷着一张脸,没想到笑起来,居然还带着阳光的味道。“你还是比较适合笑。”淡淡地抛出一句,白芷默默地将匕首收进袖子。 长风微微一愣,表情顿时僵住,眼角瞥见回廊里出现的白色人影,“王爷,你醒了?” 奇怪,他们并没有听见轮椅挪动的声音。 “嗯,我已经出来好一会了。”可是你们太认真。沐瑾那丹凤眼微微眯着,淡粉的薄唇笑起来,居然比莲花好好看。 “王爷,你的身体好点了吗?”白芷看着那单薄的衣衫,不由得眉头一皱。 沐瑾不知为何,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嗯,吃了小芷配的药,已经好多了。”手忍不住摸着自己的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爷,天寒,我推你进去。”长风将自己的外套给沐瑾披上,刚要伸手去推,就被沐瑾拦住,“我想自己走走。”说罢,便慢慢地滚动轮子朝着院子挪去。 “我去太医院给王爷抓药。”白芷看了长风一眼,转身离开了落梅宫。 …… 吱吱吱,白芷低着头在御花园里走着,迎面行来一顶软轿,那震动晃荡的声音,让白芷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居然有人在御花园里也要坐轿子,这架子也太大了,那飘荡的上等罗段,又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等等!等等!”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白芷觉得那沙哑的声音有些烦人,决定忽视它,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只听见轿子重重落地的声音,地面的震动越来越近,果真,白芷的肩膀被一只肥胖的大手握住,“你,小芷子!” 白芷不悦地转过头来,眼前是一张肥胖的大脸,那咧着的嘴,露出一口不整齐的黄牙,双眼色迷迷地泛着光。 忍住一拳挥过去的冲动,“不知阁下有何吩咐。” “你,你不认得我?”那人好像看见了一块肥肉一般,握住白芷肩膀的大手颤抖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芷。 “小的愚钝。”白芷往后退了一步,心想要怎么脱身才好,四周又刚好没有其他的宫人。 手中突然离开的温度,让那肥胖男子舍不得地搓了搓手指,嘿嘿地笑了两声,白芷这才看见,他那肥厚的肚子,随着他说话的呼吸,有节奏地抖动着,那镶玉的腰带好像随时会崩开一样。 “没事,没事,本王不常进宫,你不认得本王也是正常。”要是早知道宫里来了这么位天仙,他肯定天天进宫。 本王?他居然是个王爷?白芷在脑海中迅速地搜索着她在藏书阁看过的宫廷记录,那猥琐的目光让白芷不由得胃里一阵反胃,据说先帝有一名兄弟,银秽无比,臭名昭彰,当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不好女色,只好男风!难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断袖香王?! 突然想起昨晚那束的目光,还有那两个跟踪自己的人,白芷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王爷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啊!等等小芷子!”香王的嘴角还流着口水,见白芷要走,慌忙伸出手去,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而后身体居然被莫名甩了出去,四脚朝天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抬轿的宫人目瞪口呆,望着被过肩摔的香王,倒吸了口凉气。 只听一声的呻吟,“啊!好舒服啊。” “……” 022】魔君出手 “啊,好舒服——”香王嘴里发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呻吟,白芷只觉得自己被震得不轻,刚要后退,那肥胖的大手又抓住自己的裤腿。 “小芷子,摔得好,再来,再来一次。”香王的表情满是享受。 白芷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冷冷地抽回自己的脚,“小的告退。” “别走!”突然,一阵风吹过,巨大的身影拦在她的面前,“小芷子,本王去太后那里,把你讨了去,如何?”香王的眼中冒着精光。 想她恶心死么,奇怪这小路子关键时刻怎么就看不到他的人影!“小的还要去给王爷抓药。”看看是不是要顺便给你抓一副,白芷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香王哪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小芷子,跟本王回府里,肯定比在宫里给沐瑾当个粗使太监的好,本王定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就要将那咸猪手往白芷的脸上摸去。 “叔叔!”就在这时,花园那头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香王手下一愣,望向来人,眼神瞬时变冷,哼,又一个来坏他好事的。 白芷有些担忧地看向那白衣男子,他怎么来了。 “你去这么久,王爷担心,所以出来看看。”长风那犀利的眼神一扫对面的那肥胖的男子,杀气毕露,竟把香王看得有些心虚,这个长风,还是这般嚣张。 “叔叔,不知小芷子可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沐瑾柔和地笑着,不着痕迹地对着白芷使了个眼神,慢慢将轮椅挪到两人中间阻隔开来。 哪知道,香王并不善罢甘休,竟一把抓住了白芷的手,“沐瑾,这小芷子,本王看着甚是喜欢,今日就要将他带走,你宫里要是缺人,从本王府里挑几个过去就好。”他对白芷,是势在必得。 沐瑾看着那肥胖的手,眼神骤然变冷,但仅仅一瞬,就消失殆尽,“小芷子是皇兄派来的人,沐瑾不能做主。” 长风毫不留情面地将白芷的后领拎起,护到自己的身后,压低了声音,“不要轻举妄动。” 白芷看着沐瑾单薄的背影,忍住一刀结果了他的念头,默默将袖子的匕首再次藏了起来。 居然拿东方烁那小子来压他?香王的眼里满是危险,什么时候,那个懦弱的残王,也懂得反抗了?不过不要紧,他可以去找太后,就不信为了个小太监,太后会不顾自己的情面。 “小芷子,你再等本王几天,本王定会将你接回王府的,嘿嘿。”面色一转,贼笑地看着白芷,香王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王爷,这……”万一香王去找太后,事情可就不好办了。长风有些担忧地看向沐瑾,香王是什么人,宫里谁不知道,小芷子真要是去了,指不定就没命回来了。 沐瑾有些歉疚地看向白芷,差一点,他就来晚了。“相信皇兄,不会坐视不理的。”皇兄对白芷的特别,就是沐瑾如此认定的原因。 …… “什么?你看上离王宫里的小芷子了?”太后高挑着眉毛,她就知道,这个香王在寿宴上见到那样的美色,定会有所行动。 太后对香王的特殊嗜好也非常不齿,可是他是先帝的兄弟,当年夺取皇后之位时,也帮了自己不少的忙,所以太后才对他的荒诞行为一再宽容,而这次,那小芷子是德海的徒弟,皇上恐怕不会答应。 “皇嫂,臣弟是真心喜欢那小芷子,与其放在落梅宫里浪费,不如就赐给臣弟,而且小芷子如此机灵,皇嫂就不怕他,把沐瑾照顾得太好?”香王别有深意地试探着,果真,太后脸色一变。 确实,太医院的人说沐瑾的双腿有好转的迹象,这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哼,所有和梅妃有关系的人,她都不会给他们好下场,更何况是她的儿子! “皇弟,怎么说这小芷子也是皇上那边的人,这样吧,哀家会去和皇上说说,你再等几日便是了。”皇上总不会为了一个小太监拂了自己的意。突然,太后想到了个主意。 “若是不行,你也可以自己派人请啊。”到时候后皇上就算不同意,也为时已晚了。 香王听完,顿时两眼放光,昨晚派去的人无功而返,更增加了他对白芷渴望,如今有太后默认,他还怕什么呢。“朝卫。” “属下在。”立刻,一名带刀侍卫单膝跪在了地上。 “怎么做,不用本王教你了吧。”香王得意地笑着,对着太后恭敬地行了一礼,“皇弟告退。”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朝卫带着两个人,静静地守在落梅宫外等着白芷的出现,偶尔传来几声幽怨的狗叫,朝卫身后的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说实话,他们不是第一次帮香王做这种事情了,可是今日,却越发觉得心虚,“老大,我们……” “闭嘴!难道希望下一个轮到你们吗!”朝卫此话一出,后面两人立刻正色,之前有一名侍卫不愿为香王做这种缺德事,最后的下场,便是沦为了香王的禁脔。 奇怪,朝卫已经打听清楚了,每日的这个时候,白芷总会出来一趟,怎么到现在都没动静。 “怎么办,王爷还等着呢,要不,进去抢人?”后面的人开始有些躁动。 朝卫摇了摇头,他们可不是长风的对手,“你,先去和王爷禀告。” “是。” 另一个宫殿里,香王正心急如焚的在屋里来回转悠着,一想到待会就能见到那个可人儿,双手便不自觉兴奋地搓了起来。 屋里弥漫着一股另类的香气,这是香王特地从异国搜罗来的,可以增加情趣,闻着这个味道,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飘飘然的。 “啊!”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闷哼,香王顿时警觉,“谁?!” 警惕的打开房门,却发现守门的侍卫不见了,一名黑衣男子形如鬼魅地站在院中,那华丽的黑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红色的薄唇微微笑着。 “魔,魔君大人?”香王顿时脚软,寿宴之上,他可看出了魔君对白芷的特别待遇,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后背不由得湿了衣衫。 屋内奇特的香气随风飘了出来,夜澜微微抬起头来嗅了一下,那好看的脖颈居然致命的诱人,香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不行不行,对方可是魔君啊!可是,他又忍不住被那邪魅的气质吸引着,在那香气的促使下,魂不守舍地朝前走去。 “你可知道,本君来此为何?”夜澜轻声笑道。 “为何?”该死,这魔君的声音居然如此好听,让他浑身酥软,不自觉地伸出手去。 眼波潋滟,寒光一现,风中哪还有那邪魅男子的身影,只留下一个呆站着的肥胖男子。 “王爷,王爷——”那名侍卫从落梅宫外赶来,却看见院子里一个侍卫都没有,当下觉得奇怪,空中飘着奇怪的味道,居然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 香王一动不动地站在月光下,那名侍卫紧张地上前,生怕王爷不高兴了,把自己也给软禁起来。“王爷,那小芷子……” 奇怪,周围静得可怕,那侍卫有种不好的预感,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轻轻拍了一下香王的肩膀。 只听砰的一声…… ------题外话------ 求包养,求支持~ 023】麻烦解决 “你,你说什么?!”凤和殿内,太后听见朝卫禀报的消息,大惊,“你说,香王死了?” 朝外皱着眉头不敢看他,“是。”而且死状异常,脖颈上的伤痕细如缠丝,血液已经凝固,一看就是高手所为。 早晨的时候他还来和哀家说话,怎么这会人就没了?小芷子!“传哀家口谕,即刻去落梅宫捉拿白芷!”哼,还有离王,香王的死你也逃不了干系。 …… “你在做什么?”长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芷身后,看见她在捣鼓着什么。 白芷心下一惊,这个长风,总是神出鬼没的。“王爷服用那贴药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我准备换一种配方。”放下手中的捣药罐,望了一眼长风的身后,“你怎么不陪在王爷身边?” 长风捏起一块药沫放在鼻间闻了一下,难怪今日她没有去太医院取药,“王爷已经休息了。” 白芷有些担忧,沐瑾这几日睡得特别早,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刷刷刷,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警惕地对视一眼,“出去看看。” 院子里出现了一队侍卫,身后的太监们手中拿着火把,见白芷出来,朝卫不由分说便下了个手势,“拿下!” 只见银光一闪,长风拔出软剑护在白芷身前,冷冷地看着对面的朝卫,“这是什么意思?” “太后有令,火速捉拿白芷,长风,你想抗旨?”哼,朝卫早就看长风不顺眼了,这次有太后的旨意,他倒要看看长风能有多硬。 白芷一把抓住长风的手臂,“不要冲动,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对他使了个眼神,慢慢地走了出去,淡淡地笑道,“带路吧。” 朝卫心中惊讶,这个小太监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临危不乱,有胆气。两名侍卫上前刚要压住她的肩膀,白芷一个冷光射过去,“我自己走。”语气寒冷,竟能让那些侍卫有些震慑。 看着那被带走的小人,长风身形一闪,消失在院子里。 …… “白芷,你可知罪!”太后端坐在凤椅上,面带煞气,一旁的东方烁亦是满脸正色,香王在宫中出事,皇室难免威严扫地,可是要说是小芷子下的手,东方烁是肯定不信的。 “白芷不知。”淡淡地抬起头来,一脸的坦然。 “混账东西,还不跪下!”太后愤怒地一拍扶手,却被东方烁拦住,“慢!母后,事情还没查清楚,朕相信,小芷子是个有分寸的人。” 香王的癖好他不是不知道,太后方才匆忙赶来,一听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太后的言语极力掩饰,但是不用猜都知道,香王想先下手为强,如此看来,也是活该。不过,身为帝王,不能罔顾王法。“小芷子,一个时辰前你在哪?” “小的在落梅宫里捣药。”白芷目不斜视,让东方烁心中更加放心。 “胡说,平日这个时候,这个奴才都会去太医院取药!”太后冷笑着,她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白芷微微一笑,语气平缓,“太后对小的真是关怀备至,连小的日常行程都知道。” 此话一出,东方烁有些不悦地看向太后,她果真在落梅宫外安插了眼线,还是不肯放过瑾弟。 “你,大胆,哀家做事还要你来说?来人,拖出去杖毙!”太后被她说得恼了,就想就地正法,免得节外生枝。 “母后何必如此激动。”东方烁笑得深意,那眼神让太后看得有些发毛。 “小芷子,你说在落梅宫里捣药,可有证据?”明显是不想让太后插手,东方烁微微低下头轻声问道。 白芷眼睛一眨,“长风也在。” “哈哈,你当哀家和皇上是傻子不成,都是你落梅宫里的人,就不会帮你掩饰?”太后笑了,她就知道这个小太监没有证据。 东方烁眉头一皱,确实,这个证人没有说服力,“还有其他人吗?” 白芷顿了顿,“没有。” 这可不好办了,虽说香王死不足惜,可是,他也要给太后一个交代。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通传声,“启禀陛下,魔君大人到。” 东方烁面上一喜,依昨日魔君对白芷的态度,只要他肯出面,太后定不会再说什么。 那黑衣男子带着清风走进了殿中,眼角瞥了一下那单膝跪地的小人,嘴角扬起一丝小小的弧度,突然之间冷下声来,“不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那淡淡的杀气让太后和东方烁心下一惊。 “魔君大人,这是……”难道他是在责怪他们抓了白芷?太后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哼。”冷哼一声,从袖子甩出了一样东西,破裂在地面上,立刻殿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太后心下一惊,这不是,她送给香王的特制香料吗,怎么会在魔君手上,难道……心中升起一阵惶恐,难道那个香王连魔君都敢下手? “熠国香王敢对本君不敬,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什么话要说。”嘴角泛着冷笑,夜澜直直地望向东方烁,竟有种君临天下的气魄。 东方烁倒吸一口凉气,“德海。” 原本一门心思在白芷身上的海公公这才回过神来,“是,皇上。”跟在东方烁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皇上的意思,立刻消失在大殿之中。 太后只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冒汗,不一会儿,海公公手中的东西就让太后的心彻底沉到了水里。 “这是从香王屋里搜到的?”东方烁忍住怒气,这个香王死就死把,居然还给他留下这么大的麻烦。 “是。”海公公低下了头,也觉得事情不妙,魔君是什么人,要是因为这件事转念对付朝廷,那熠国不一定有胜算。 “魔君大人,哀家觉得,这当中定是有误会。”太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可是心中却觉得香王这么做,也是有可能的。 “太后的意思是,本君胡说?”夜澜的声音骤然变冷。 “不,不是的。”太后有些招架不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真是恨死香王了。 哪知道,那淡淡的杀气突然消失,夜澜幽幽一笑,“冒犯本君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这语气,好像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般。 太后的瞳孔顿时张开,难道说,香王的死,是他…… “本君已经亲自动手了,不知皇上可有意见?”强大的气场竟让东方烁有些心虚,都说魔君武功深不可测,从香王的伤口就可以看出。 “有劳魔君大人,香王死不足惜,只是怕脏了魔君的手。”不过这样一来,小芷子的嫌疑就洗清了。 轻轻拍了拍衣袖,“好说,本君最恨j诈之人,举手之劳而已。”夜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扫向太后,竟让她紧张地握了握拳头。 “嗯,小芷子,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东方烁松了口气,笑了笑。 “小的告退。”白芷慢慢起身,路过夜澜的时候,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小野猫,这次,你该怎么答谢我呢?” …… ------题外话------ 求支持,有什么建议亲们可以提出来哦~ 024】两人生日 一出大殿,高大的身影便从红柱那边瞬移到跟前,“没事吧?”长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点关心,有些警惕地望向殿内。 白芷摇了摇头,“此事不要告诉王爷。”不然,他又该自责了吧。 平静的落梅宫内,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沐瑾的房里静悄悄的,应该已经熟睡。 地盘坐在床榻上,白芷心静如水,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所影响,对她来说,除了自己在乎的人,没有谁可以进入她的脑海影响她的心情。 那个夜澜,白芷自动地过滤了他的话,原本人就不是她杀的,就没有欠他人情一说。 墙的那头传来了开门声,应该是长风进去帮沐瑾添被子吧。天气越来越冷,沐瑾似乎没有厚一点的衣服,不知为何会想到这,白芷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停下运转的气流,精致的小脸微微一笑,正好,她也手痒了。 香王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清晨,长风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法,留下一句“好好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白芷随意捡起一根枯枝,方才那套剑法,倒也不难,深吸一口气,便行云流水地比划了起来。 沐瑾正巧路过拐角,就看见白芷那瘦小的身影在树下潇洒地挥舞着,不由得缓下了动作。柔美的男子长发轻飘,恍若星辰的眼眸中只容纳了树下的那飒爽英姿,除去了宫帽的白芷完整地露出了那张绝世的小脸,轻盈的体态却被那深蓝的宫衣包裹得有些喜感,沐瑾的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起。 也许是目光太过炙热,白芷一个转身,锐利的眼神射向角落里的那抹白色。“王爷,你醒了?”白芷有些尴尬地丢掉了手中的枯枝,不知道他在那里看了多久。 轮椅慢慢移动到院中,沐瑾伸手摘去了沾在白芷衣摆上的枯叶,“小芷,你是不是长高了?” 白芷微微愣住,是吗?她自己怎么没发现。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这天真憨厚的样子让沐瑾忍不住笑了出来。 “快点,动作快点。哎呦,你倒是轻点啊,砸了的话你我的脑袋都不够砍的!”就在这时,落梅宫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沐瑾微微垂下了眼,“再有半月,就是皇兄的生日了。”所以,这段时间宫里都会忙于筹备半月之后的宴会。 刚举办完太后的寿宴,又轮到东方烁了?这古代皇族可真够铺张的。白芷一脸的无所谓,却不小心瞄到了沐瑾有些失落的神情。 “王爷,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看见沐瑾这个样子,总觉得,笑容才是他唯一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小芷,那天,你能早点回来吗?”沐瑾没有抬头,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瞥向另一个方向。 “那天?”白芷有些疑惑。 沐瑾微微摇了摇头,“没事,我先进去了。”对着白芷温柔一笑,慢慢地转动着轮椅离开了院子。那个背影,竟有些萧索的味道。 “小芷子。”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海公公的声音,只见他面色和蔼,笑着朝着她走了过来。 “师傅?” 海公公拉过白芷的手腕,“小芷子,这回你可要好好表现,皇上对你很是期待。” 啊?期待什么?白芷眉头一皱,“师傅,这是?” “怎么?你不知道,还有半月就是皇上的生日了,你可要好好准备一下寿礼,刚才皇上还念叨着,不知道小芷子会不会送他什么惊喜的礼物呢!” 白芷的嘴角有些僵硬,这个皇帝,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找别人要礼物。“连我也要送?”她只是一个小太监,怎么还有资格给皇帝送礼的。 “这次的宴会所有宫人都可以参加,皇上待你不薄,这是你的荣幸。好好准备,说不定,你和你姐姐见面的日子就更近了!”海公公挥了下拂尘,他是特意过来跟白芷透露一下皇上的心思,能不能把握,就看她自己的了。“为师还有事情要办,你可要用心了!” “师傅慢走。”白芷觉得有些头疼,不过,为了蝎子,就耗费一点脑细胞吧。 “你要去?!”一阵冷风吹过,白芷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微微的怒气让白芷吓了一跳,“长风,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长风并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海公公离去的方向,又重复了一遍,“你要去?” “我也不想去,可是皇上开口了。”白芷有些奇怪地看着长风,只见他正盯着自己,那表情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转头看了一眼沐瑾屋子的方向,“那天,也是王爷的生日。” 白芷心中一惊,脑海中浮现出沐瑾那句,“小芷,那天,你能早点回来吗?”突然觉得心中有些难受,皇宫里都在为东方烁的生日而忙碌着,可是他,却被遗忘在这个角落里,他其实,是希望自己能陪他一起过生日吧? “王爷今年几岁?”白芷的这个话让长风有些惊讶,“十八。” 十八,是个大好年华啊,可是他却要在轮椅上度过。 “我会早点回来。”白芷对着长风微微一笑,甚是好看,那古铜色的皮肤染上一层粉色,长风有些尴尬地看向一边,“那你,会做饭吗?”每年王爷的生日,都是他亲自下厨,可是那些菜,却是惨不忍睹,今年,希望能有一些特别的吧。 做饭?那可是她除了编织以外第二个拿手绝活。白芷自信一笑,“你就等着吧。” …… “将军!”白芷轻松落下一枚黑子,不屑地看向对面的君王,东方烁嘴角一抽,“小芷子,你也太不给朕面子了。”全盘剿杀,他的白子牺牲得真是惨。 几日来,东方烁就如狗皮膏药一般,霸占着白芷的每一个晚上,下棋!在允许了她可以不行君臣之礼后,东方烁渐渐感到了后悔,因为他发现,白芷竟是这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从那狠辣的下棋手法上看,这个小太监平日里不温不火的性格,都是装出来的! “皇上,可是你叫我不要手下留情的。”白芷拍了拍衣袖,站起身来。 “等等,再来一局。” 白芷皱了下眉头,“皇上,说好的,只下三局。” 东方烁不由得觉得好笑,居然有人敢和他讨价还价,白芷还是第一人。“小芷子,你每日这个时辰回去,都做什么呢。” 白芷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秘密。” 不经意间流露出毫无防备的笑容,让东方烁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很想,把这个笑容留在身边。 …… 024】吊胃口啊 “小兰,外面好热闹啊。”淑嫔在屋里专心致志地做着刺绣,听见动静便抬头看了一眼。 三等宫女小兰端着好几捆彩线走了进来,面带欣喜,“娘娘,芷公公不知打哪弄的那些新奇的东西,正在布置宴会场地呢。”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用花花绿绿的丝巾扎成的花,还有那些华美的舞裙,宫里还有不少宫女都扎堆去那边帮忙了。 “芷公公?”淑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是在筹备皇上的生日庆宴?” “是呀,如今芷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宴会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海公公和芷公公,小兰觉得,这次的宴会一定会非常热闹。”光是看那喜庆的场地,小兰都想那一天快点到来,好大开眼界。 淑嫔微微一笑,芷公公,就是上次帮了她的小太监,在太后寿宴上还被魔君特别优待。 其实,在旁人眼里,能在魔君身边给他倒倒酒,就是一件光荣的事情,何况香王的事情,有心人都感觉得到魔君对白芷的特别,有这样一个强力的后盾,白芷以后定能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小兰,你说,皇上会喜欢我送的这件袍子吗?”淑嫔为了准备给东方烁的生日礼物,已经绣了一个多月了,其实,也多亏了白芷的那句话,东方烁现在只要烦了丽妃的骄纵和兰妃的心计,就会来娴静的淑嫔这里躲一躲。因此嫔妃们也开始处处针对淑嫔,不过,她觉得为了东方烁,一切都值得。 “当然会喜欢啦,娘娘的刺绣活这么好,宫里的御绣司都及不上。”小兰说的是真心话。 淑嫔的脸微红,轻轻一笑,又低头绣了起来。 …… “母后,皇上也太看重小芷子了吧,居然把庆宴的事都交给了他。”荣国公主连续几天都在太后身旁吹着邪风,主要是最近她的心情一直不好,好几次特意打扮,找了各种理由要去魔君暂住的宫殿里拜见,可是却被那些不长眼的夜宫侍卫拦在门外,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她就将不满迁怒到白芷的身上去了。 “而且,居然将场地布置得那么奢华,不知道皇上崇尚简朴的吗?”荣国公主的意思是,居然将皇上的生日筹备得比太后的寿辰还要隆重,明摆着不给太后面子。 听到此处,太后心中不悦,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就由他去吧。”毕竟是皇上的意思,以后再慢慢收拾那个奴才。 御书房内,东方烁批完了最后一张奏折,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海公公,“德海,小芷子最近特别忙啊。”忙得这两天都推脱了与他下棋。 海公公自然是明白东方烁的意思,“皇上,小芷子可是很用心地在为皇上筹备庆宴,您看看,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宫里的人都好奇得很呢。” 东方烁倒是开心地笑了,确实,白芷说全天下的东西都是他东方烁的,不知道要送什么礼物才好,所以就承诺给他筹备一个别开生面的庆宴作为贺礼。这两日也常听到宫人的赞叹,他想看,却又想把这惊喜留到那一日。 “哼,还不是为了让朕帮他找人!”东方烁嘴上这么说,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了的。“对了,瑾弟那边……”碍着太后对沐瑾的态度,往年都是避免让他们碰面的,今年也不例外。 “已经照皇上的意思,寻来了扬州著名的厨师,那日定会为王爷准备一桌丰盛的菜肴。”沐瑾的母妃是扬州人,也不知是不是母子情深,沐瑾从小就喜欢扬州菜,所以东方烁才特地让海公公准备。 “这些年,委屈他了。”提起离王,东方烁总觉得亏欠了他的,慢慢地将视线移到窗外,天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 …… “咳咳。”简朴的书房内,沐瑾手中碰着一本兵书,时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让屋外的长风眉头一皱,准备了一碗姜茶便端了进去。 “王爷,注意身体。”看着那张略显清瘦的脸,长风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沐瑾接过姜茶,望了一眼窗外,“好像要下雪了,小芷子还没回来吗?”白芷从早上出去,到现在都还不见人影。 “嗯。”长风不敢告诉沐瑾,白芷正在为东方烁的生日忙碌着,怕他失落,同时心里又有些责怪白芷。 “不知道,她穿得暖不暖。”一个姑娘家的,这么冷的天,能受得了吗。 长风轻声一哼,就让她着凉好了,最好是大病一场,这样王爷的生日,她就可以留下来陪王爷庆生。 不知过了多久,长风发现沐瑾正盯着他看,“王爷,怎么了?” “长风,以后,有什么重活,你就多帮帮小芷子。”其实,他也犹豫了好久,要不要将白芷女儿家的身份告诉长风,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又不想这么做。原来知道一个人的秘密,并且只有自己知道,竟是这么一件温暖的事情,不想与旁人分享。 “那家伙,结实得很。”明显带着赌气的话语,长风的表情也是冷冷的,真那么脆弱,何必如此勤快地帮皇上做事,连自己的主子都不顾了。 沐瑾无奈地笑了笑,“长风,将我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皇兄送去。” …… “小芷子,你好大的架子,朕三番四次邀你,这会,逃不掉了吧?”东方烁好笑地坐在棋盘旁,海公公方才说白芷有事找他,趁此机会,他要好好过一把手瘾。 白芷嘴角微抽,她就知道东方烁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明明棋艺不如她,却偏偏爱较真。“皇上,小的有事相求。” “只要你赢过朕三盘,朕就答应你。”其实,不论赢不赢,东方烁都会应了白芷的要求,只是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地坐下来陪他下棋。 白芷有些惊讶,连她要求什么都不问吗?不过,赢他三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二话不说,白芷撩开衣摆坐了下来,就在这时,海公公领着长风进来了。那高大俊朗的男子一见白芷也在,表情瞬时冷了下来,白芷分明看见他瞪了自己一眼。 呵,原来是在这陪着皇上下棋,亏王爷还担心她穿得暖不暖。长风忍着怒火,呈上了那个盒子。 东方烁面带喜悦地接过来,这应该就是瑾弟送给他的贺礼吧,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四本《古方兵法》,“这,是瑾弟找来的?” 白芷疑惑地看着那兵书,《古方兵法》?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古方是一位极其出名的战略家,他写的兵法已经失传许久,居然让沐瑾找到了。 长风点了下头,东方烁立刻眉开眼笑,“好,好,待我谢过瑾弟。” “属下告退。”长风行了一礼,带着寒风离开了屋子。 “那,开始吧。”白芷只想速战速决,否则回落梅宫,还不知道要怎么被长风的眼神杀死。 …… ------题外话------ 哈哈,这张就是用来吊胃口的… 025】生日当天 “魔君大人,您不多呆几日?是我熠国招待得不好吗?”白芷走后没多久,夜澜就在海公公的带领下来到东方烁面前。 夜澜有些玩味地看着东方烁那带着些许阴沉的脸,之前那熟悉的背影让他心中有些隐隐的不爽,这样看来,莫不是那小野猫做了什么让这个皇帝不高兴的事情了? “既然与朝廷结盟之事已定,本君也该回去整顿一下夜宫了,另外,近日里总有些无趣的人来我宫殿扰事,本君甚是为难。”夜澜的眼神慢慢地挪到了桌上平摆着的四本《古方兵法》,嘴角微微上扬。 东方烁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魔君离开前还要来兴师问罪一下。荣国公主的心意他是知道的,前两日还在自己面前大夸魔君的好,说天底下就没有男人能比得过他,其中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让自己给她赐婚。 魔君岂是这么好招惹的,别说他不近女色,就是近女色,东方烁也不敢将荣国公主这样的女子赐婚给他。 “这,是朕考虑不周,以后定不会再有此等事情。德海,拿朕的腰牌来,魔君大人以后凭此腰牌,可以随意进出我熠国皇宫。” …… 轻轻推开落梅宫的大门,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将白芷笼罩住,“哼。”阴冷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长风,你还没休息?”白芷可以感觉到他的怒意,不过她选择无视。 “王爷刚睡下,我可没你那么悠闲。”说罢便不再理她,转身消失在走廊里。 轻轻吸了吸鼻子,白芷望向沐瑾的那间屋子,里面昏暗一片,也是,现在确实很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怪自己最近都没能陪在他身边。不知从何时开始,白芷会在意沐瑾的想法。 回到房里,拿 尤物军师第6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房里,拿出枕头底下的那坨东西,就快完成了,不知道沐瑾,会不会喜欢,当初蝎子那丫头可是嘴上嫌弃了一大堆,最后还不是天天戴着。 夜已深,可落梅宫的某个角落,依旧烛光昏昏。 …… “都快点,快点!芷公公,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一名小公公在白芷面前点头哈腰,抬头一看,五彩的布条挂满砖瓦,随处可见的鲜花,有序的席位布景,一切都井井有条。 “芷公公,这,姐妹们这衣服都不会穿!”一名宫女面带羞涩,白芷让人给定做的这些舞衣,每件都是紧紧贴身,穿起来体态玲珑,让不少宫女想穿又不敢穿,这尺度对于古人来说,确实大了点。 白芷来到舞娘们的准备后台,拉着一名化好妆的宫女便给她穿戴了起来,“各位姐姐们如此撩人,这次若是好好准备,定可大放异彩。” 如今,白芷的话可是极有分量的,皇上身边的红人,指不定她一句话,她们就可能像那淑嫔那样天降恩泽。 “是,芷公公。”个个面带红霞,袅袅地转身去做准备工作。 夜色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华丽的场地上,那些用彩带扎成的花朵更添几分雍容华贵,东方烁忍不住在高台上探着头,这是他第一次来检验白芷的劳动成果,海公公看他那一脸的惊艳,就知道白芷这次的礼物,皇上很是满意。 大臣们已经陆续入席,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辙,双眼冒着精光,惊讶地合不拢嘴。 悦耳的音乐响起,一群穿着华丽的宫女们踏着有序的步伐袅袅进场,手中拖着银色盘子,上面摆着玉壶酒,款款地来到每一张桌前,倒酒,摆盘,然后轻轻飘走。 桌上的菜肴也是他们闻所未闻,不仅色彩缤纷,还飘出一阵阵奇香。 东方烁那明黄|色的身影进入众人的眼帘,所有大臣们齐齐起立,“吾皇万岁——”声音响彻云霄。 太后紧跟在东方烁身后,表情在看见那奢华的场地后笑容渐渐放大。“德海,你这个徒弟真是能干啊。”意味深长的话语让海公公心中了然,笑道,“太后娘娘谬赞了,小芷子还有许多办得不周的地方,也是皇上抬爱,他才能有为皇族效力的机会。” “哈哈,小芷子人呢?朕倒想听听她的想法。”东方烁一个手势,大臣们便纷纷坐下。 几乎同时,一群红衣霓裳舞娘旋转着妖娆的身姿,如清风一般拂进了众人的眼帘。音乐由柔转强,伴着脚底下白色的轻烟,竟是一副天女下凡图! 众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们从未见过这种舞蹈,那轻盈的体态伴着透明神秘的霓裳,明媚动人的笑脸不免让许多人心痒难耐。 “好!好!”台上的东方烁连连拍掌,那天夜晚对白芷的不悦一下子便抛之脑后。“德海,赏!升白芷为带班首领!” 一旁的太后倒吸了口凉气,“皇上,这样于理不符啊!小芷子不过是个小太监,怎么能越级?” “是啊,皇上,您不是一向喜欢简单朴素吗,这小芷子居然这么铺张,不是该赏,而是该罚!”太后身边的荣国公主也是一脸的恼怒。 东方烁心下一愣,看着那华丽的场景,这,好像是铺张了点。 “呵呵,皇上,小芷子怎么会不明白皇上的心思,这些装饰品,可都是用后宫里的嫔妃不要的布锦做成的,还有那些菜,其实与平日里皇上吃的没有差别,只是小芷子让御厨换了做法。”海公公俯身在东方烁耳边解释着,声音刚好太后她们都能听见。 “原来是这样,好!好!”东方烁从未感觉到这么畅快,与这次的庆宴相比,以往的生日竟显得那么平淡如水。 “怎么可能?海公公,你可别胡说,本公主怎么看,都觉得这次的庆宴花销一定巨大!”荣国公主可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 海公公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账本,放进东方烁的手中,只见他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更甚,“母后,您看看。” 太后疑惑地接过账本一看,顿时惊讶地抬起头来,这场华丽的庆宴,竟然只花了三百两不到?!这怎么可能? …… 一旁是歌舞生平,一旁是微光寂静。 “王爷,别等了,菜都凉了。”长风冷冷地看了一眼窗外,转头对着坐在桌前发呆的沐瑾说道。那喧哗的音乐都传到落梅宫里来了,不知道王爷会怎么想。 本来长风想让小芷子给王爷做顿菜肴,可是一整天都不见她的人,长风正要自己动手,皇上找来的扬州厨子就来了,总算给王爷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可是沐瑾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等小芷子回来,这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再等等吧,小芷子应该快回来了。”沐瑾温柔一笑,带着难以察觉的失落。 …… ------题外话------ 静悄悄一片哇…… 026】她的礼物 “小芷子,你打算让朕怎么赏你呢?”东方烁终于忍不住把白芷叫到了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她身上。 怎么赏?那天不是说好了吗,这个东方烁居然装死,总不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她想早点回落梅宫吧。 “为皇上效力,是小的荣幸。”白芷低着头,心里却比谁都着急。 哼,他是想着要回去吧。东方烁心里清楚得很,当日白芷赢了他三盘棋,结果居然是请求在自己生日这天让他早点回落梅宫陪瑾弟,虽然他明白这是白芷的护主之心,可是心里就是隐隐的失落,不愿意这么早放白芷回去。 “嗯,你知道这是你的荣幸就好,不过,朕很满意,德海,将南海进贡的那支玛瑙簪子拿来。”东方烁觉得,还是应该给白芷一点甜头。 玛瑙簪?荣国公主一听,心里不乐意了,当初她看见那簪子的时候可是喜欢得紧,可是那是贡品,皇上不开口,她是不能去讨要的,没想到皇上居然要把那上好的簪子赐给那个下等的白芷! “皇上,臣妾也有礼物要送给皇上呢!”就在这时,盛装打扮的丽妃抢到了一息说话的机会,身旁的一等宫女立刻捧出来一个华丽的盒子,御前太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镶着金边和宝石的明黄靴子。 丽妃期待地看着东方烁的反映,哪知道,他只是稍微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嗯,爱妃有心了。” 所有的嫔妃忍不住低头窃笑,丽妃以为自己送的东西有多珍贵,皇上还不是只看了一眼,实在是太丢脸了。而丽妃此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似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过还是强忍住了。 丽妃开了头,不少的嫔妃也争相献上自己的贺礼。兰妃送的是一副自己画的熠国山水图,那不俗的技法倒是给东方烁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敏妃送的是一个民间十分流行的工艺品,只是她别出心裁,自己改动了一下,竟然让东方烁爱不释手。 身为帝王,很少有时间能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倒是很讨东方烁的喜欢。 兰妃和敏妃站在一起,时不时笑着望向对面的丽妃,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居然连皇上的脾性喜好都不清楚,难怪要在众人面前难堪了。 “嗯,都不错,赏!”东方烁连续赏了几件贡品给各位嫔妃。 白芷此刻的心并不在这些嫔妃身上,心想着这东方烁什么时候才肯让自己走,海公公去取那劳什子的簪子还不回来,正在焦躁之间,白芷瞥见嫔妃中那静静坐着的淑嫔,奇怪,这么个争宠的好时机,她怎么就无动于衷?白芷觉得,像淑嫔那样的人,定会比谁都用心地准备送给东方烁的贺礼。 “小芷子,想什么呢,你说,这些礼物,哪件最好?”东方烁看见白芷那心不在焉的模样有些生气,特意给她出了一个难题,心想不管她说谁的礼物好,难免会得罪了其他的嫔妃。东方烁就是想看看白芷会怎么玲珑地回答他的问题。 东方烁绝对是故意的,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这么为难自己,咬牙抬起头来,“各位娘娘送的礼物,自然都是极好的,小的倒是想看看淑嫔的礼物。”赶快把这个皮球踢给淑嫔,不过她应该很乐意自己推了她一把。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这个皇上的新宠身上,东方烁一脸好笑地盯着白芷那淡定的脸,这小子,居然在他面前玩把戏。 淑嫔没有想到白芷会提到自己,表情有些惊讶,而她身边的三等宫女小兰则迫不及待拿出了被淑嫔默默收起来的盒子。 那御前太监将盒子拿到东方烁面前,他看了一眼那两颊有些微红的淑嫔,也开始好奇娴静的淑嫔会送什么给他。打开一看,却是一件暖黄|色的袍子,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拿了出来,才发现,衣摆处竟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长龙,这手法,居然比宫里的御绣司要好上许多。 “爱妃,这是你亲手绣的?”东方烁的眼里有欣喜,看得淑嫔更是羞涩,轻轻点了点头。 “好!好!”其他的嫔妃送的东西虽然不错,可是却及不上亲手做的东西,东方烁的心里有暖意,重新正视了这名接触不多的妃子。“赏!南阳夜明珠!” 所有的妃子面上一僵,谁不知道南阳夜明珠价值连城,岂是一个小小的嫔能拿的。 “多谢皇上,可是,皇上,夜明珠太过珍贵,臣妾不敢……”淑嫔可不想引火上身。 “有什么不敢的,朕说赏你,就是你的。”东方烁居然起身将那淑嫔扶了起来,这一举动无疑让其他的嫔妃更加眼红,当下后悔为什么自己也不绣点什么送给皇上。 正在这时,海公公也端着个木盒走到了东方烁身边,“嗯,小芷子,这次朕就放过你,下去吧。”看着那张已经有点皱皱的小脸,东方烁觉得心里畅快极了,天色确实不早了,说不定,瑾弟已经睡了。 “小芷子,还不谢恩。”海公公笑着将盒子放在白芷怀里。 “谢主荣恩。”俯了下身,带着那玛瑙簪子迅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所有人不禁开始思索,芷公公随意的一句话,便能让皇上改变对一个人的态度,就好像淑嫔这样一飞升天,那么…… 白芷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紧张过,她似乎能想象到沐瑾那受伤的眼神,和长风那怒得可以秒杀一切的气场。迅速地往落梅宫赶去,推开那静悄悄的大门,厅里还泛着微微的烛光。 “王爷!”轻喘的声音让有些灰暗的双眸顿时点燃了光芒,当那张紧张的小脸出现在门口时,沐瑾只觉得空虚的心灵一下子填得满满的。 看着一大桌没有动过的菜肴,孤单的两个人影笔直地坐着,白芷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心酸,“我,回来晚了。” 沐瑾却温柔地笑着,原来之前自己的担心,竟是这么多余,小芷一定会回来的,不是么。“饿了吗?吃饭吧。” 简单的几个字,竟让白芷觉得从未有过的难受,突然,她抬头看着长风,“这些菜凉了,不能吃,我去做,长风,你收拾一下!” “你有准备?”长风的语气明明带着几分不满。 白芷微微一笑,“早就准备了。”不顾两人惊讶的目光,转身离开了大厅。 前几日,白芷特地收拾出一个小厨房,为的就是今日大展身手。多亏了这个寒冷的天气,她准备的材料才能维持新鲜,只听一阵密集的切菜声传出,躲在厨房门口的长风微微一愣,小芷子这刀法,堪比御厨! 不一会儿又传来锅子铲子的声音,而后哗啦哗啦,菜下锅了!长风狐疑地在窗户上捅出一个小洞,那忙碌的瘦小身影干练的动作,一个人抵得过三个人。不知为什么,心中的不满顿时消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回到大厅内,只见沐瑾面带笑意地坐在桌前,那柔和的眼神抬起来看着跨进来的长风,温暖的笑容绽放,“长风,她回来了。” 长风在看见那美丽的笑颜后,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如同大佛一般坐到了沐瑾身边,眼角时不时地瞥向身边的男子,那笑容放佛定格。王爷似乎,很喜欢小芷子。 一阵奇香飘了进来,咕噜咕噜,厅内响起了奇怪的声音。长风的眼角再一瞥身旁的男子,沐瑾的脸有些微红,轻咳了一声,“长风,去帮帮小芷。” 就在这时,白芷手上捧着一个大盘子走了进来,上面摆着五道菜。见她二话不说又走了出去,端着一大桶冒着白烟的米饭回来。 沐瑾和长风都有些呆愣,桌上的菜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那一坨黑黑的还真不知道是什么。 好吧,白芷承认,这色香味,她只做到了两点,只能怪这古代的装备太落后。“这些都是我的家乡菜,麻婆豆腐,宫保鸡丁,照烧鸡肉,黑椒鸡柳,糖醋排骨。” 小芷的家乡?沐瑾已经忍不住动了筷,可长风却一脸谨慎,这些东西,真能吃?比起从前他做的,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芷第一次狠狠地瞪了长风一眼,要知道,厨艺可是她引以为傲的一项技艺,难道还怕毒死他们不成。 轻轻夹起一块黑乎乎的豆腐放进嘴里,脸上笑容不减,白芷竟有种紧张的感觉,担心他不喜欢,可是沐瑾依旧一脸享受的表情。“很好吃。” 白芷终于松了口气,长风却是一脸狐疑,学着沐瑾吃了一口,却是脸色大变,“王爷?!” 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不好吃吗?白芷慌忙自己尝了一口,不会呀,很地道的麻婆豆腐,这长风是怎么回事。 在白芷火热的注视下,沐瑾优雅地吃完了一大碗米饭,修长的手指捧起瓷碗,对着白芷温柔一笑,“再来一碗。” …… “王爷,要不要再喝杯茶?”长风有些担忧地替沐瑾拍了拍背。“王爷,你明明不能吃辣的,怎么还……” 沐瑾咳嗽了几声,却是满面红光,“真的很好吃。”他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 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白芷的手艺确实不错,只是下次要提醒她,不要每道菜都放那么多辣,就算王爷吃得消,他也吃不消了。 屋外的月色分外皎洁,白芷手中捧着一团东西,静静地守在沐瑾的屋外,是送,还是不送?明明已经准备了这么久,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犹豫了。 “王爷,属下告退。”长风从沐瑾的房里出来,没入了夜色当中,白芷远远地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白色身影,算了,先留着吧。 “幽兰,喜欢的话就大胆的上吧!”脑海里突然蹦跶出蝎子的一句话,白芷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心突然飞快地跳了几下,喜欢?什么时候她白芷也会畏畏缩缩的了? 咚咚咚,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脱去长衫的沐瑾只穿着单薄的一件里衣,披散的头发随意地搭在胸前,那晶亮的眼眸抬起来,看见白芷后竟有一丝异样的东西划过。 “小芷?”沐瑾突然觉得,四周好安静,空气仿佛凝滞。 白芷手中一抖,“王爷,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只见一团白色笼罩住沐瑾的视线,脖间的冰凉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暖。 “这……”沐瑾低头看着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十根小巧的手指熟练地整理着上面的花纹。 “围脖。”白芷淡淡的声音由头顶传来,顺着她那可爱的指甲看去,这围脖上织着一个“瑾”字。 果然,还是白色适合他。这羊毛是她特意去内务府讨的,自己回来拧成的毛线,另外加了一点点金丝,简单却又高贵。“原本是想打一件毛衣的,可是小的怕王爷穿得不习惯……” “想要。”低吟的声音传来,竟让白芷的心漏跳了一拍。沐瑾爱惜地抚着脖子上的温暖,眼中是白芷看不见的柔色,“想要,小芷打的毛衣。” 白芷脸上的绯红撞进了沐瑾的眼中,四目交接,只听一句,“上面,织个‘芷’字吧。” 竟有一种甜蜜在蔓延,白芷似乎明白了自己反常的心跳是什么。有时候,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深深地喜欢上一个人。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把自己的名字,织在他的毛衣上? “好。” …… ------题外话------ 亲们喜欢早上更新呢,还是下午更新呢?这章字多了哇~弥补莲今天更得晚啦~ 留言评论神马的最有爱了~ 027】夜澜讨礼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好,白芷舒服地换了个姿势,不知为什么,昨晚似乎睡得特别沉。一阵风刮了进来,白芷微微睁开一只眼,却发现屋里的窗户开了,外面洁白一片。 下雪了?白芷披上外套走到窗前,院中的树木全部覆上厚厚的一层,天空却是特别明亮。 “你醒了?”突然冒出的人影把白芷吓了一跳,这个长风,总是神出鬼没。 “嗯。”默默地拉上外套,长风的眼神盯得自己有些不自在。吱呀一声关上窗户,梳洗完毕,白芷才发现,昨晚被自己丢在桌上的那支玛瑙簪子。 打开盒子,明黄|色的丝绸布中静静地躺着一支通透殷红的发簪,尾处是云状的雕刻,手一触及,却是温暖无比,果真是个宝贝,难怪昨天荣国公主会咬牙切齿的,自己算是夺了她的心头肉吧。 收拾好一切,白芷就准备去御医院给沐瑾抓药,这段时间停下疗程,果真是功亏一篑,不过不要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想到昨晚那张温柔的笑颜,白芷的心情异样的好。 宽阔的院子中静静地坐着一名男子,那白色的狐裘上披散着一尾如墨的长发,柔和的留海遮住了好看的脸颊,听见那轻微的踩雪声,沐瑾慢慢转过头来,看见来人后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小芷。” 白芷见沐瑾不仅披着狐裘,脖子上还围着她送的围脖,样子实在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心中却有别样的甜蜜在发散。 “王爷,这狐裘?”她记得,沐瑾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以往都只是披着那不搭调的黑色披风。 “长风送的。”沐瑾有些犹豫地要去解开狐裘,他以为白芷不喜欢,可却被一双小手制止住,“别脱,会着凉的。” 白芷顿了顿动作,“要不,把围脖解下吧,有狐裘就可以了。” 那张小脸正要靠近,只听见一声轻笑响起,白芷一愣,转头就看见沐瑾明亮的眸子近在眼前。 “小芷送的,我想一直戴着。” 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白芷突然发现,沐瑾居然也会花言巧语,不过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那你最好一直戴着。” 沐瑾温柔一笑,从袖子拿出了一个长形小盒子。“之前便想送你,可是后来知道你是女子,所以,就改动了一下。” 白芷微微一愣,只见沐瑾那好看的手就这么拿着盒子举在她面前,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打开来,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木簪,竟有清香飘出,上面雕刻着一朵微开的兰花。 “这,是你亲手刻的?”白芷有些期待。 只见沐瑾的脸不自然地红了,竟伸手去拿那支发簪,拉过白芷的手臂让她弯下腰来,摘去宫帽,轻轻地插进了她的发髻。 “……我,我去取药。”心跳得好快,从未与男子这般接触过,白芷不知道接下去要如何收拾这个暧昧的氛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望着那匆忙逃走的背影,沐瑾不自觉地抚上脖间的温暖,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运的男子,低下头来,望着自己的双腿,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 “瑾弟,昨天过得可好?”棋盘旁东方烁不经意的一问,轻轻放下了黑子,那目光突然注意到沐瑾脖子上那团奇怪的东西。“怎么,脖子受伤了?” “……”沐瑾淡淡一笑,并不言语,默默在黑子旁放下一颗白子。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东方烁的语气竟有点酸酸的,“哎,我这个皇上居然比不过你这个深居简出的王爷,白芷那混小子,昨天人在庆国殿,心却在你落梅宫。” “皇兄别怪小芷,都是沐瑾的错。”沐瑾似乎察觉到东方烁言语里的含义,慌忙解释。 见他那紧张的样子,东方烁心情顿时好了,“嗯,要不,我把小芷子调到我殿里来,再让德海安排几名伶俐的宫人送去你的落梅宫,如何?” 此话一出,沐瑾只觉得脸部一僵,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哈哈哈,看你这样,是不乐意咯?算了,就让她再多照顾你几日,听御医说,你的双腿有好转的迹象,应该都是小芷子的功劳吧。”东方烁思索了一番,再次放下一颗黑子。 皇兄的意思,是打算将小芷调离自己身边了。沐瑾突然觉得一阵失落,不经思索便放下一颗白子,只听东方烁哈哈一笑,“瑾弟,你输了!” 瑾弟,你输了!这句话,却是深深地敲进沐瑾的心里。 …… 深夜,长风伺候完沐瑾就寝,便默默地退出房门。正巧遇见刚回落梅宫的白芷,一阵轻风拂过,便无声地落在了白芷跟前。 “又去皇上那了?”长风冷冷的声音传来,傍晚时分王爷从皇上那里回来后,就有点不太对劲,也许能从小芷子这边问到什么。 “嗯,下了几盘棋,便回来了。”白芷的目光不自觉的瞥向沐瑾的屋子,里面已经漆黑一片,都怪那个东方烁,否则就不会连一声晚安都没能和沐瑾说了。 长风久久地盯着白芷的脸,好像要说点什么,不过最后移开了视线,只留下一句“早点睡吧”便离开了落梅宫。 白芷一直觉得长风的行踪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毕竟他的性格本身就奇怪。 明亮的烛光下,一名绝色女子正认真地看着一本医书,白芷觉得,这古人的东西却也有神奇之处,原来针灸在这个时代也是有的,只是记载的太过难懂,才导致没有人能了解其中的意思,更是无人敢去尝试。明天开始,她要加强沐瑾双腿的治疗过程,真的很希望,看见他站起来。 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动静,不会是长风又出去了吧?披了件外套走了出去,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再转身时,却被一名黑子男子吓了一跳。 只见夜澜无声地倚在自己的房门口,那眼神,好似自己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你不是出宫了吗?”当初听见魔君离宫的消息,白芷可是开心得很,怎么这会又会出现在自己眼前。 “女人,你就这么希望我走?”夜澜的嘴角有些僵硬,亏自己还帮了她,真是个过河拆桥的女人。不再理会她,夜澜毫不客气地转身进了白芷的房间。 “喂,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随便进女子闺房?”白芷有些怒了,刻意压低了声音避免隔壁的沐瑾听见。 只听夜澜轻声笑道,“哦?我进的不是芷公公的闺房吗?”看着那女人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有些隐隐的不爽,“还有,隔壁的人是听不到的。” 白芷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夜澜优雅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理所当然,“女人,我也要那围脖。” 呵,笑话,她白芷是那么容易给别人织围脖的,不过,“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一直监视着宫里的一举一动? “呵,我要黑色的围脖。”夜然突然站起身来,不顾白芷的怒视悠闲地踱到了门口,“到时候,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 不得不说,白芷的愤怒在最后那一句话中彻底消失,消息?莫非,他知道蝎子的下落?也对,都说夜宫势力遍布天下,或许让这个男人帮忙,会比那个阴晴不定的东方烁来得可靠。 “好,什么时候给你。”白芷对于交易向来直来直往。 夜澜嘴角一抽,这个女人,她想知道的是什么,态度居然转变得这么快。 “放心,我想出现时,自会出现。”说罢,邪魅男子便转身消失在院中。 白芷突然觉得这落梅宫对于夜澜来说,就好像客栈一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看来要找个时机和长风探讨一下此事。 不远处的一个黑影冷冷地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紧闭的房门,眼中竟有一种落寞,“明明,昨日也是我的生日。” …… ------题外话------ 留言评论神马的最有爱了~ 028】太后找茬 落梅宫附近的竹林里,一个黑色的人影落寞地站在月光之下,突然浑身气场一变,“出来吧。” 俊朗的男子不再隐藏,慢慢地走了出来。“夜澜,你最近是不是出现得太频繁了。”长风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可是月光下的男子却没有任何言语。 “是吗?可是我觉得,还不够。”终于,那面具男子优雅一笑,幽幽地转过身来,“别忘了,你也是本君的部下。”淡淡的杀气由夜澜的身上发出。 “哼,我说过的,不管是谁伤害王爷,我长风一定不会放过他,你也一样。”两人之间竟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夜澜倒也不生气,魅惑的薄唇微微扬起,“本君亦没占用他白日的时间,不是么?” 犀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长风冷哼一声,便转过身去,“离小芷子远点。”便消失在竹林当中。 …… “王爷,你醒了?”长风守在沐瑾房外,听见动静就走了进去,那美丽的男子脸色有些苍白,看见长风眼神惊讶,“嗯,长风,怎么了?” 长风却是舒了一口气,“没,只是正好经过,就进来看看。王爷,身体可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过去扶起沐瑾,拿了件外袍给他披上。 修长的手指扶住额头,“最近不知为何,早晨起来,竟会有些累。” 长风眉头一皱,端了盆水过来给沐瑾梳洗。 咚咚咚,房外响起了敲门声,白芷轻轻推门进来,就看见沐瑾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沿上,初醒的沐瑾竟如绽放的鲜花一样,新鲜而明亮。白芷不由得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些好笑,她居然将沐瑾比作鲜花。 “小芷,早。” “……早。”能不能不要老是对着她笑,白芷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 长风瞥见白芷手中的包裹,“今天,又要针灸?”王爷已经多日没有接受白芷的治疗了,难道是因为这个,王爷才会觉得累,还是说,真的是因为…… “嗯,我找到了新的方法,可以事半功倍。”摊开包裹,里面除了大大小小的银针之外,还有一个小瓷瓶。白芷点燃了烛台,拿起一根银针便在火上烤了起来。 “长风,麻烦你帮王爷褪去外裤。”没人能发现,白芷脸上浮起的淡淡红晕。 对于白芷的医术,长风已经完全信任了她,利索地整理好一切,便看见白芷将烤好的银针放进了那个小瓷瓶里,不一会儿,小瓷瓶中已经插满了银针。 慢慢走到床边,白芷努力不让自己抬头去看沐瑾,这男人的脸实在是太诱人,她怕自己分心造成手法不准。 一种浓郁的药味从小瓶子里飘了出来,白芷轻捏起一根银针,长风惊讶地发现,居然针尖部已经呈现出黑色,若不是白芷是值得信任的人,他早就一掌把她拍出去。 温温痒痒的灼热感从腿上传来,沐瑾保持着微笑,细细地观察着那低着头的小人,紧抿着的小巧红唇。似乎觉得自己的注视太过失礼,沐瑾恋恋不舍地移开自己的目光,转而盯向那白皙柔嫩的小手,他突然觉得,自己中毒不浅。 持续了一个时辰,白芷的脸上已经微微渗出薄汗。“好了,王爷,你觉得怎么样?”白芷收起银针,看向那安静的男子,只见他眼眸似水,放佛能将她淹没一般。 沐瑾从袖子里抽出一方手帕,轻轻帮白芷擦去脸上的细汗,浑身顿时僵住,白芷这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已经剩下她和沐瑾两个人。 “小芷,叫我瑾。” “……”微微低下头,白芷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厉害,转移了视线帮沐瑾穿戴好,那淡淡的栀子花香更是让她心跳了两下。“王爷,出去走走吧。” 她可能不习惯吧,原本期待的眼眸有些失落,不过也仅是一瞬间,“好。” …… 御花园附近的明月湖旁,一名白衣男子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后的小公公慢慢地推着,沿着湖岸,柔和的阳光披散在两人身上,画面竟是这么和谐唯美,一种微妙的气息流淌在两人之间,即使没有话语的交流,可两人的心,却是如此之近。 从御花园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走来一队宫人,最前方的人一身金黄,翠玉明珠于一身,金色华丽的护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尊贵高傲的表情,除了太后,再无他人。 “哼,一大早就遇见这么个晦气的,母后,我们走吧。”荣国公主远远地就看见了湖边的白衣男子,换成以前的她,定会上前去好好羞辱他一番,可是旁边的芷公公,如今分量大不一样,不仅皇上护着,连魔君都替她撑腰,这就是荣国公主所忌讳的。 太后原本还算慈善的表情在看见离王的一刹那,顿时冷下,她确实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正要离开,却发现湖边的两人气氛很是诡异,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去看看。”怎么说她也是一国太后,岂有回头的道理,说不定还可以借此机会再将离王送进大牢。御医说离王的身体大有好转,如果这个时候去那阴暗潮湿的大牢呆上个把月,还会好下去吗。 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让白芷他们回过神来。一见来人,白芷原本的笑容顿时隐住。 “参见太后。”两人低下头来异口同声,可是前方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只见那一双双华丽的宫靴。 “嗯。”太后的声音冷漠而高傲,她眼角瞥见白芷那精巧的下巴,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小芷子,抬起头来。”那日在自己的寿辰上,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并不觉得这个小太监有如何的倾国倾城,这次倒是要好好看看。 白芷皱了下眉头,慢慢抬起脸来,那精致的五官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四周顿时停滞。 不少宫人那时候也只是远远地张望了一下,如今这么近距离的一眼,竟让他们觉得有些恍惚,怎么以前没发现芷公公竟有这么好的容貌,比皇上的嫔妃们都强上许多。 沉默了许久,只听沐瑾淡淡的开口,“臣与小芷子打扰了太后娘娘雅兴,这就告退。” “慢!”荣国公主一听离王的话,就觉得怒火蹭蹭的往上涨,“母后没叫你走,你敢走?!” 太后被荣国公主那高调的嗓音拉过神来,可是直接忽视了沐瑾,微微低下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弱的小太监,“芷公公,你是太监?”狐疑的语气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愣,对啊,长得这么美,怎么会是太监。但身后的不少公公却眉头一皱,太后这话深深地刺进了他们的心里。 白芷嘴角一抽,“回太后的话,若是可以,小的也不愿意当公公。”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沉重的意义,竟有不少宫人眼眶微红,是啊,谁愿意进宫当太监。 太后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点歧义,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再次重复一句,“哀家是说,你到底是男是女,怎生得如此狐媚?”最近听说北国对熠国蠢蠢欲动,而北国的女子娇媚无比,太后担心,是不是有敌国的细作混进了宫里。 沐瑾心道不好,眼神瞥向太后身后闪过的一个瘦小人影,是小路子! “男的。”白芷脸不红,心不跳,“曾经是。” “可有证据?”太后的语调充满怀疑,却让身后的不少太监低声躁动,太后这不是,往人家的心里撒盐嘛! 荣国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古怪地笑了起来,“对呀,若是男儿,怎么会长着这么一张勾人的小脸,连皇上都给迷住了?”她自然是知道太后的想法。 白芷突然抓过沐瑾的手放于自己胸前,“男的,或者,太后可以去净事房查查。” 所有的视线立刻集中到沐瑾那有些僵硬的脸上,“……男的。” “……” “罢了罢了。”太后挥了挥手,突然觉得眼前的两人很是碍眼,原本还怀疑白芷可能会是女扮男装,可是女儿家,也不会轻易让人触碰自己的身体。“我们走吧。” 不少宫人怀着看热闹的心情,此刻也觉得无趣得很,一队人随着太后离开了白芷的视线。 “恭送太后。” 慢慢地起身,白芷有些尴尬地看向一旁的沐瑾,只见他好笑的眼神望向自己,“男的?”好像,是有点平…… 029】各种奉承 落梅宫里每天最惬意的时候,便是…… “不,我方才那子要重下!”白芷淡定地将沐瑾的一颗黑子还了回去,自己挪动了一颗白子。 沐瑾脸上挂着笑,轻轻放下黑子,“小芷,承让了。” “不,我不重下了!”白芷淡定不了,一把抓住沐瑾的手,将棋局重新归位,还是刚才的那个位置好,对! 一旁的长风终于看不下去了,“小芷子,你和皇上下棋,也是这样?”还是觉得王爷好欺负呢? “东方烁?他不是我的对手。”白芷不屑地瞥了长风一眼,让他嘴角一抽,这小芷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都是被王爷惯坏的。 “不行,重来!”白芷愤愤地看了那始终微笑的男子,不服气地嘟起嘴,想她在现代,可是蝉联三届的全国围棋冠军,怎么会输给眼前这个柔弱的男子,她总觉得,沐瑾就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 “好……”沐瑾心中一阵甜蜜,或许眼前这个会耍赖,会生气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小芷,而这真实的一面,只有他才能看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长风恢复一脸冷峻,“我去看看。” 白芷看着那离去的高大背影,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落梅宫。那动静越来越大,白芷轻拍了下衣摆,对着沐瑾微微笑道,“瑾,我出去看一下。” 带着轻微的心跳和绯红的双颊,白芷不敢再看他一眼便跟随着长风的方向离去,她酝酿了许久,今天终于找到机会叫了他的名字。 而沐瑾还停留在方才的震撼中,那轻柔的一声“瑾”,竟然绕进了他的心里,久久不能散去。 “长风侍卫,我们是来找芷公公的,麻烦通融一下!”一名小太监点头哈腰地,心想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进来就遇见了宫里有名的黑面神。 “是啊,长风侍卫,小的是奉兰妃娘娘的命令,前来拜见芷公公的。” “小的是敏妃娘娘派来的……” 好几名小太监围在大厅里,地上摆放着许多金银珠宝和各类奇珍异品。白芷一进来,所有的目光就刷刷刷地集中在她身上。那些小太监立刻无视了僵硬的长风,直接跃了过去围到了白芷身边。 “芷公公,小的是兰妃娘娘宫里的人,我家娘娘说了,芷公公辛苦了这么久,特意命人送来了上等血燕茶来给公公调理身子。” 另一名小太监焦急地撞开了另一个人,“小的是丽妃娘娘宫里的,今日丽妃娘娘设了宴,请芷公公您光临大驾呢!” 你一句,我一句,听得白芷头痛得皱了下眉头。 “呦!小芷子,我就知道你在这!”救星来了!小路子乐呵地小跑进来,一把拉起白芷的手腕,“走,皇上正到处找你呢!” 皇上?不由分说,白芷就被小路子拖了出去。 “啊!芷公公……”背后传来了一阵阵呼喊。不知两人跑了多久,前方的小路子终于停了下来。“小芷子,不得了啊,现在都成了宫里的红 01 尤物军师第7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了。” 白芷轻轻喘着气,淡笑着摇摇头,“路大哥见笑了。”不得不说,每次小路子出现得都十分及时。 “哈哈,别说了,走,去皇上那!” 什么?“皇上真找我?”白芷有些愣住,这几天东方烁都没有派人来叫她去下棋,还以为他是腻了,正乐的清静,怎么这会又想起她来。 “那还有假,你路大哥我十个脑袋都不敢假传圣旨。”轻轻笑了下,打理着自己的宫帽,小路子便走到了前面。 御花园里,东方烁与淑嫔对弈,淑嫔跟在皇上身边久了,渐渐的放开了实力,偶尔也能赢上东方烁几局。“哎,要是小芷子,就不会走这一步。”不知是第几次,东方烁指着淑嫔放下的棋子说道。 皇上,好像很喜欢小芷子。淑嫔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两个小小的身影印入了东方烁的眼帘,顿时脸上神采飞扬,“小芷子!” 远远地就听见东方烁的声音,白芷看见那棋盘,心里便咯噔一下,说实话,高手总喜欢和高手对决,而东方烁的实力,与自己实在差太多,每次都是她赢,久而久之,这下棋也变得没什么味道。 当然,除了有求于他时,下棋倒是能让她提起兴趣。 “参见皇上,参见淑嫔娘娘。” “哈哈,都起来吧。”东方烁看着白芷那小巧的下巴,心情顿时大好。淑嫔自觉地站了起来,身旁的宫女立刻给她重新搬了张凳子。 “小芷子,朕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棋艺比得上你,来,陪朕下几盘。”他总觉得,每天要是不和白芷下几回合,心里就空荡荡的。 “是。”白芷慢慢坐到东方烁对面,大大的宫帽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除了沐瑾,她还是不能习惯将自己的容貌完全展现出来。 东方烁微微皱了下眉头。“小芷子,把宫帽摘了吧,看着碍眼。” 一旁的海公公微微笑着,看着白芷投来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白芷刚刚解开宫帽,就被东方烁接了过去放到了一边,看见那张绝美的小脸后,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炙热,只是触及发髻上那支木簪,“小芷子,怎么没有戴朕赏给你的玛瑙簪子?” 白芷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这个,“那簪子太过贵重,小的怕损坏了,就……”而且,她更喜欢沐瑾亲手刻的这支。 “赏你的,就是要戴的,损坏了,朕再另外给你寻来便是了。”东方烁的语气里带着难以察觉的不悦,不过转向那张平淡的小脸,怒气倒也消下不少。 …… 这次东方烁不知怎么的,死活拖到半夜才让她回来,第一次见到御花园里那么大的阵仗,大队的宫人手持掌灯,为他们照明,那场面颇为壮观。 快速地梳洗完,正准备吹灯睡觉,院子外竟有种奇怪的氛围,敏锐的白芷迅速在袖子里藏住了一把匕首,一阵阴风吹开了房门,银光一闪,那匕首便准确无误地架在了门口那人的脖颈上。 “小野猫,这个欢迎仪式,本君很是喜欢。”华丽的黑色面具下,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白芷冷哼一声,收回了匕首。 “魔君喜好晚上出没,白芷也没办法。” 轻轻吸了吸鼻子,“本君是来讨东西的,小野猫不会忘了吧。” 只见一团黑色袭来,夜澜眼疾手快,竟是如此熟练便把那围脖套上,白芷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曾经戴过? 微微皱了下眉头,白芷很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毁在这个男人手上,“把手拿开!”哪有人是这样戴围脖的。 小巧的手指迅速地整理着脖间的一团温暖,夜澜微微扬起了嘴角。 当她特意织上的大字完全展现出来,白芷满意地点点头,“我要的消息呢?” 就在这时,夜澜警惕地往屋外看了一眼,神色冷峻,“改天再来找你!”忽的一声,就这么消失在房门口。 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调她胃口!不过,白芷的脸上却泛起一丝得逞的笑意,她特意在那黑色围脖的最下角,织了个大大的“猪”字,方才,还特意把那个字翻了出来。 ……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魔幻文,《盛宠——帝尊邪皇》,就在隔壁的强推上,精彩不容错过呦。 030】世事无常 “你应该知道,本君不喜欢被人监视。”阴森的林子里,黑衣男子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他身后静静站着一个人,语气并不太友善。 “王爷最近的身体不太好。”长风的语气里满是责怪,目光触及到夜澜脖颈上的那团黑色,心中竟有种奇怪的感觉。 夜澜冷哼一声,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抛给了长风,冷漠的语气传来,“好好照顾你们家王爷,可别让他拖本君的后腿。” 手中的冰凉让长风面露喜色,微微打开瓶盖嗅了嗅,没错,就是这个东西。正要转身离开,一句淡淡的话飘了过来。“最近夜宫被人盯得紧,你好自为之。” 长风微微一怔,林间早已没了那黑衣男子的影子。 …… “喂,你知道吗,那个离王啊,好像是,有那什么龙阳之癖!”某个院子里的大树下,几名太监宫女聚集到了一块。 “真的假的?不过那离王长得,确实太女气了点。”一名小公公语气有些嫉妒,却被另一个微怒的声音打断,“什么女气,那叫清秀。”这名小宫女一直挺喜欢离王来着。 “听说,他经常和芷公公在一起,那日在湖边,哎呦,那叫一个温柔啊——” “去去去,落梅宫里只有芷公公一个人,不和他在一起和谁在一起!” 只听锵的一声,树下的人立刻觉得阴风阵阵,紧张地转过头去,就看见那带刀黑面侍卫瞪着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长,长风侍卫……” 御书房内,东方烁阴沉着一张脸,突然将手中的毛笔狠狠地丢在了桌面上,“是谁传出的那些谣言!”愤怒的声音让一旁的海公公眉头紧皱。 “皇上,这宫里向来人多口杂,离王殿下,一直都是站在风口浪尖的人。”海公公对这些传言也一直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会愈演愈烈。 “皇上,淑嫔娘娘求见。”就在这时,御前太监来报,东方烁有些奇怪,“传。” 今日的淑嫔一如既往的端庄典雅,只见她莲花移步到御书房内,“参见皇上。” “爱妃请起。”东方烁的心情有些烦躁,自然没有心情去注意淑嫔今日戴的御赐耳坠。 “皇上,那日不是说,可以允臣妾一件事情。”淑嫔低着头,并不敢抬头看东方烁的脸色,只见那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哦?爱妃想要什么?”那日淑嫔终于赢了东方烁一盘棋,他一高兴,便说只要淑嫔想要什么,就赏给她,没想到今日就来讨了。 “皇上,臣妾觉得,与芷公公甚是投缘,只是不知道离王殿下愿不愿意,忍痛割爱。”淑嫔的表情有些为难,但是眼睛却带着些许期待。 小芷子?海公公有些惊讶,不过这段时间,小芷子确实是宫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少嫔妃都争相巴结着,没想到向来与世无争的淑嫔,也会开这个口。 东方烁定定地看了淑嫔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近日来宫里传闻颇多,臣妾也是想,可以帮皇上分忧。”淑嫔说话十分技巧,倒是让东方烁恍然大悟,这样也好,只要小芷子离开瑾弟,这传闻自然而然就会散了,而且,以后他唤淑嫔过来,或者去淑嫔的宫里,不就都可以见到小芷子了。 “嗯,爱妃,如此甚好。”笑着站起身来,将淑嫔扶了起来。“德海,去叫小芷子过来。” …… 从御书房出来后,白芷便有些神不守舍,东方烁的话一直在耳边环绕,明日,她就要去淑嫔的闲庭宫了,虽然淑嫔说自己可以随时回落梅宫看望沐瑾,可是这感觉,便完全不一样了。 “芷公公,芷公公!”淑嫔迈着小步追上了白芷,只见她一脸的歉意,“芷公公,你不怪我吧?” 白芷见她在自己面前完全没有架子,心下倒是生了几分好感。“娘娘哪里的话。” 淑嫔轻喘着气,“芷公公,最近宫里不太平,皇上也是为了离王好,等这些事情平息后,臣妾再让皇上把你调回落梅宫,如何?” 淑嫔的话似乎有点异想天开,不过白芷倒是心领了,“多谢娘娘,小的这就回宫,收拾东西。”时间,不多了。 “嗯,代我向离王请安。”淑嫔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娘娘,这真是太好了,丽妃她们要是知道皇上把芷公公调到你宫里来,肯定会被气死的。”一旁的小兰满脸的高兴。 “丽妃她们怎么想,本宫不介意。”只是皇上对白芷的态度,淑嫔这段时间是看在眼里的,如此一来,皇上来闲庭宫的次数,应该会变多吧,想到这里,淑嫔的脸上不自觉地荡起了两片红云。 …… 白芷被调往闲庭宫的消息不胫而走,回到落梅宫里,只见那唯美的男子正坐在院子那棵大树下,长风手中捧着几个红色的大盒子,静静地站在沐瑾旁边。 “王爷。”白芷忍住心中的酸涩,若无其事地来到沐瑾眼前,“天寒,回屋去吧。” 沐瑾的眼睑微垂,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抖动着,而后微微一笑,“小芷,我们下盘棋吧。” 弥漫着清新香气的房内,沐瑾让长风准备了白芷最爱吃的糕点,放在了棋盘旁边,白芷的心思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看似平常,可只有她才知道,两人之间牵绕着淡淡的哀伤,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吧。 每一分每一秒,竟是过得这么漫长,这回,白芷没有再耍赖要求重下,沐瑾也没有再手下留情,棋盘上的两人针锋相对,每一步,都要思索许久。 “后宫是非不断,淑嫔倒算是一个安分的人。”沐瑾淡淡地说了第一句话。 “嗯。”白芷轻轻落下一子,微微抬了下眼。 对面那双白皙的手许久没有动作,白芷这才晃过神来,却发现,沐瑾的笑容里,竟带着一种令她怦然心动的东西。 那柔和的双眸渐渐靠近,只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光洁的额头覆上了两片柔软,鼻间满是熟悉的栀子花香。 “一切小心。” “……好。” ……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一对一宠文,《残王宠妃》,同样的好看,同样的精彩~ 031】菜有杀意 “皇上,皇上!”花枝招展的丽妃撒娇地在东方烁身旁缠着,“皇上,臣妾宫里也缺人,不如皇上将小芷子赐给臣妾吧!” 一听说白芷今日就要去淑嫔那,丽妃噌的一下就奔了过来,没想到那个贱人下手这么快,这段时间霸占着皇上不说,居然还有脸和皇上讨人。 东方烁面无表情,只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实在烦人,强忍着怒火,“朕已经答应了淑嫔,君无戏言,只怪爱妃没有早点来。”这讨人也是要排队的。 丽妃的俏眉生生地皱在一起,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的,呵呵,没事,以后总有机会,让淑嫔自动将白芷送到她的春丽宫。 “兰姐姐,要不,你也去和皇上说,把芷公公讨过来?”若兰宫内,敏妃一脸的着急,今早便看见丽妃急匆匆地往大殿去了,万一真被她把人要了去,对她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啊。“趁现在芷公公还没去那闲庭宫,凭着姐姐的恩宠,肯定可以将他讨了来。” 兰妃却是气定神闲,“怎么连你也认为,那白芷有多大能耐?”优雅地喝了口茶,“那淑嫔,不过是投着皇上的喜好,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宫人,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敏妃顿时愣住,她怎么觉得,那白芷,不是一般的公公,而且皇上似乎对他很特别。 …… 一觉醒来,白芷觉得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额头,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肌肤上,甜蜜地笑了笑,反正闲庭宫也不是很远,常回来不就行了,虽不能每日朝夕相对,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毕竟,那个男人实在太好了,白芷觉得,有些吃不消。 幽幽直起身来,胸前一阵肿胀,白芷心中一惊,慌忙翻身起来,果真,床榻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十三四岁正是女子初长的阶段,原本白芷也没在意,可眼下,这却是个不小的麻烦。还好,她早就为了这天做了准备。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爽的时候。白芷苍白着一张小脸,忍着腹中隐隐的冷痛,两袖清风就准备去闲庭宫报道,一开门就看见守在门外的黑面神长风,而白芷此刻的脸色也不好看。 “早。” “早。” 两张黑面相撞,皆是冷冷的语气。只听那冷酷的男子双手环胸,看着白芷空空的两手,“你就这么走了?” 白芷耸了耸肩,“反正每天都会回来,你受伤了?”盯着那衣襟内不小心露出来的白色绷带,微微挑眉。 “嗯。”长风的目光瞥到了另一个方向,就这么轻描淡写地避开了白芷的疑惑,“王爷还没醒。” “嗯。”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白芷从袖子拿出一张信纸,“太医院的方子该换了,今后就由你去取,我四日便会回来一次,给王爷针灸。” 望着那离去的瘦小背影,一名白衣男子慢慢地从拐角处出来,一手轻抚着自己的双腿。“王爷……”长风闪到沐瑾身边,本想开口问问他为什么对白芷如此特别,可是一触及那温柔的双眸,长风突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难道那些传闻…… “小芷子,现在就要去闲庭宫了?”刚出落梅宫,就看见小路子拎着包袱迎面走来。 “路大哥,你这是?”白芷有些疑惑。 小路子嘿嘿一笑,“皇上说王爷身边得有个机灵人,海公公就和皇上推荐了我。托小芷子的福,路大哥不用再看着那冷冰冰的藏书阁了。” 白芷微微一笑,有小路子在落梅宫,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路大哥,离王殿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情,就去闲庭宫找我。” …… “娘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芷公公过来呢。”小兰笑着点了点头,淑嫔一早上已经问了无数次房间打扫得如何,可见她确实很紧张。 “那,菜肴都备齐了吗?让小然子将炭火烧得暖一点。”淑嫔仔细地回想着,不知道还有哪里没准备。“内务府取来的都是上等的绒被吧?” “是的,娘娘。”小兰特地倒了杯热茶让淑嫔定定神,就在这时,海公公踏着欢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参加淑嫔娘娘。” 淑嫔立刻站了起来急忙扶起他们,“海公公、芷公公不必多礼。” 一挥拂尘,海公公笑着递了个眼神给白芷,心领神会,白芷微微点头,慢慢地站到了淑嫔身旁。 “娘娘,今后小芷子就是你宫里的人了,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娘娘可以和奴才说。”海公公说的只是客套话,对于白芷,他可是一百个放心。 “海公公这是哪的话,小芷子心思玲珑,定是海公公教导有方,臣妾只怕怠慢了他,惹皇上怪罪。”淑嫔很自然地拉拢了一旁的白芷。 “皇上今晚会来闲庭宫用膳,小芷子,你可以帮着点淑嫔啊。”海公公满意地笑了,这淑嫔,也是聪慧之人。 皇上晚上要过来?淑嫔喜不形于色,倒是身后的小兰露出了惊喜的目光,不由得望向那一身淡然的白芷,这芷公公果真如传闻般神奇,走到哪儿,哪儿便天降恩泽。 “海公公,臣妾让御膳房备了些小菜,若不嫌弃,就和芷公公一起在这用膳吧。”淑嫔一说,小兰便机灵地奔了出去,赶紧打点一切。 “呵呵,既然这样,杂家恭敬不如从命。” …… 一桌精致的菜肴体现出了淑嫔十分细致的心思,那和蔼的笑容,没有一丝嫔妃的架子,倒让海公公和白芷心中多了几分好感。 “娘娘,方才奴婢让御膳房多备了几道海公公家乡的菜肴。”小兰轻声在淑嫔耳边说道。 “呵呵,娘娘宫里的人,真是伶俐得很。”海公公这一夸,小兰有些羞涩地往后退了几步。 淑嫔只是笑笑,拿起筷子夹起某道菜放到了白芷面前的碗中,“听说芷公公喜好清淡的,不知这菜合不合公公口味。” “娘娘还是唤小的小芷子吧。”白芷望着那清淡的菜色有那么一刹那的愣神,其实,是沐瑾喜欢清淡的,跟在他身旁久了,连口味也渐渐的变了。 早上忙着清洗被褥,饭还没吃,这会白芷确实饿了,看这淑嫔和海公公动筷,白芷才夹起淑嫔动过的菜,正要放进嘴里,突然闯进来一团白色把白芷吓得掉了手中的筷子。 “啊!”小兰惊恐地喊道,急忙跪下来赔不是,“海公公恕罪,芷公公恕罪,这,这是奴婢养的小花猫,奴婢不知道它会这个时候冲进来。” 淑嫔的脸色稍微变了变,白芷倒是忍住了笑意,同是宫里的奴才,这宫女反倒让自己恕罪,这等级观念,确实可怕。“无碍,是我自己不小心。” 低下头来看着那只小胖猫,此刻居然正享受地吃着自己掉下的菜,不由得笑出声来,然而,不一会儿,白芷的脸色便冷了下来。 “怎,怎么会这样?”淑嫔惊恐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了看海公公和白芷,只见那只猫居然挣扎地在地上打滚起来,不一会儿便再不动弹。 “有毒?!”海公公啪的一声拍掉筷子,与白芷四目相对。 …… ------题外话------ 欢迎亲们踊跃留言~今天好热,热得莲都想趴着不动了~ 032】自恋告白 “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烁一脸的阴郁,今天心情原本很好,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海公公正色不语,幕后之人其心可诛,这次死的是只猫,下一次,还不知道是谁。白芷静静地站在海公公身旁,地上跪着淑嫔与小兰。 “淑嫔,你没有什么话要说?”东方烁的语气明显不悦,听得淑嫔心中一惊,一股难言的苦涩在心里蔓延。多日的相处,他居然不相信自己,难道几日的恩爱缠绵,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小兰害怕得浑身哆嗦,见自己的主子只是淡淡地低着头不说话,心中一百个着急。“皇上,皇上,我家娘娘是冤枉的。”小兰鼓起了勇气,这种情况,并不是她一个小宫女可以插嘴的,可是娘娘对她有恩,就算是死,她也要护着娘娘。 “这些菜,难道不是你家娘娘安排的?”东方烁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一旁那精致的侧脸,呵,这个小芷子,自己在为他找寻凶手,他倒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名御医低着头走了进来。“皇上,微臣已经检查过了,那一桌的菜肴,只有那几道清淡的菜被下了药,而其中,有两种不同的毒药,分别的红顶及翠心。” 只有清淡的被下了?目标还不明显吗。淑嫔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红顶和翠心,都是剧毒无比,尤其是这翠心,可以让中毒者心绞而死,痛苦万分。 忍住爆喝,“退下吧。”身子往后靠了靠,东方烁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他最讨厌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而且还拿他看重的人下手。 “小芷子,莫不是被吓傻了?” 原本还在神游的白芷被唤回了魂,“嗯?”这一声轻咛,居然让东方烁心里有种轻痒,刹那间突然觉得,如果这是名女子,多好。 海公公站了出来,“皇上,您可要给小芷子做主呀,他年纪轻轻的,也没得罪什么人,为何宫里会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自己的徒弟成为别人的目标,海公公的面上极不好看。 “嗯。小芷子,你怎么看?”东方烁好笑地看着那个小人。 厅里一阵沉默。 “下了就下了吧,可怜了兰姐姐的那只猫。”白芷轻描淡写的一句,让淑嫔和小兰惊讶地抬头,他,不怀疑自己?淑嫔的眼眶有些湿润。 东方烁和海公公没想到白芷会这么说,一下子接不出话来。 …… “什么?皇上没有责罚淑嫔?”丽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且不说差点毒死了芷公公,就算是别的宫人,皇上的眼里也容不下这颗沙子。 “是的,娘娘,听说是芷公公不追究了。”小柄子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恨,那毒怎么就没把白芷毒死,若真是那样,那么下毒之人真是帮他出了口恶气。 怎么会?芷公公的脾气真有那么好吗。丽妃原本打扮好了,准备去亲眼见见淑嫔的下场,顺便将白芷讨了来,结果如此出乎意料。 而另一头,兰妃坐在镜子前,别有深意地笑了笑,这个芷公公,她真的看不透,不知道能不能为她所用。 …… “皇上,淑嫔如此胆大妄为,你若不严惩,后宫岂不就乌烟瘴气。”太后尊贵的面容十分冷酷,嫔妃下毒这事是大非小,皇上怎么能如此草率处理。 “朕已经罚淑嫔思过几日,况且此事,定非如此。”东方烁平静地喝着茶,正如白芷所说,惩罚淑嫔,也许就随了某人的意,倒不如出其不意,气死幕后指使。 太后其实比谁都清楚,后宫岂会是一汪清水,这嫔妃之间你争我夺的事情还少吗,只是这表面上还是应该做得稳妥一点。 正要开口,东方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说了一句,“母后,近日总是不见荣国公主,看来是慢得很。公主年岁不小了,朕觉得,有必要寻一门皇姻,否则就亏待了她了。” 太后心中一惊,其实这几日,荣国公主正派人四处寻找夜宫所在,她对那魔君恋恋不忘,好几次来她宫里哭诉,太后本想找个机会说说,可看皇上这语气,怕是不行了。 “这,还是让她自己挑吧。” “自己挑?母后是不相信朕的眼光?”东方烁的脸色有些阴沉,太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哎,皇上,就看着办吧。”也许给荣国公主指门婚事,她也就死心了呢。 …… 简单清新的房间内,白芷刚一梳洗好,就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打开一看,却是那宫女小兰,面带愧疚和担忧站在门口。 “芷公公,你可不要怀疑娘娘,娘娘真的是无辜的。”小兰的眼眶有些红,其实她已经哭过了。 白芷微微一笑,“如果怀疑,我就不会过来了。”只是往后的路,她可要更加小心,顶红和翠心,她深深地记住了这两种毒药,他日若是知道了真凶,她定会加倍返还给他。 “我……”小兰别扭地的双手搅着衣摆,白芷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兰姐姐蕙质兰心,定不是那种恶毒之人,今后小芷还要靠兰姐姐指点一二。” 小兰感激地抬起了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那张绝色的小脸,她发现,芷公公,是真正的美呀,不止是外表,更是内心。 送走了那纠结的小人,只听背后一声戏谑。“哼,没想到小野猫也有温柔的一面,真是让本君大开眼界。” 白芷一听这声音,就不耐地撇了撇嘴。转身后差点就撞上那结实的胸膛,慌忙往后退了几步,“这熠国皇宫真是魔君的后花园,真是来去自如。” 那防备的眼神让夜澜心情大好,那生气的小脸,居然异样的可爱。 “女人,不想知道我要告诉你什么吗?” 白芷微微挑眉,看着对面那脖颈上自己的杰作,原来他还戴着。她可没忘记,夜澜欠了她一个消息。 那股清香突然靠近,夜澜的下巴就在白芷的头顶。魅惑的声音传来,“本君要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的事情。那就是……” “是什么?!”白芷有些紧张,有些期盼地抬起头来,对着那深邃似海的眼眸。 性感的薄唇微微扬起,“那就是——本君,看上你了。” “……”自恋!绝对的自恋!白芷的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他是在耍她? “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么?”夜澜好笑地看着那似乎快要爆炸的表情,双手环在胸前靠到了门梁上。 这个男人,是来挑起她的脾气的?白芷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手痒,可恨的是,自己打不过他。 夜澜面具下原本柔和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无情的声音轻声响起,“哼,这群人,速度真快。” 什么意思?白芷有些警惕地望向夜澜的身后,只见一条晶莹落入了白芷的脖颈,那温热的气息靠近,“我的女人,别那么轻易被人毒死。” 轻风拂过,院中再也没有那黑色的身影。 白芷低头一看,锁骨之间静静地躺着一块冰凉的玉佩,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 ------题外话------ 莲喜欢留言,莲喜欢好多好多的留言,让动力来得更猛烈些吧~! 033】明月将军 冬天,熠国的皇宫有些阴沉。 “王爷,天冷,该回去了。”花园里,长风守着坐在轮椅上的沐瑾,抬头望了望灰色的天空,好像快要下雪了。 沐瑾只是静静地坐着,望着那永远不会结冰的湖面。现在才,第三日,明日,小芷就会回来了。落梅宫里少了一个人,在外人看来,和从前似乎没有什么差别,而沐瑾的心里,却缺了一块。 也许,在别人看来,离王是一个没有情绪,不会愤怒也不会欣喜的一个残缺男子,可是只有沐瑾知道,那颗永远都缺乏安全感的心,因为住进去了一个人,开始变得敏感,变得害怕失去。 “嗯,回去吧。” 不远处,一队匆忙的人影吸引了长风的注意,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批身穿铠甲的副将,他们个个表情严肃地跟在一名青色长衫的男子身后。 那名男子颀长的身材,如墨的长发干练地在脑后扎成一束,有型的剑眉下最吸引人的,便是那坚定的星眸。笔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嘴唇,让人不禁会去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时候,宫里有了这样的人物?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长风见他们正往这里靠近,不由得握住了腰间的剑把。 方顾之远远地便看见了湖边那白色的身影,身旁那个浑身杀气的,应该就是宫里有名的黑面侍卫长风。如玉的男子坐在一张奇怪的木椅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渐渐走近,谪仙一般的美貌便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东方沐瑾,方顾之在心中默默地念了这个名字,快要走到他们身前时,青衫男子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脚下的步伐,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 “听说了没有,万将军的得意门生方顾之回来了!”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几名宫人窃窃私语。 “方顾之?明月将军方顾之?”一名小太监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明月将军,是近来熠国的风云人物,在边疆屡立战功,明明是武将,却偏偏生了一张朗若明月的脸,因此得名明月将军。 “是啊,听说这次是来向皇上讨人的,还带了那么多将军。” “讨人?”那小太监的声音有些颤抖,传说中的明月将军此刻就在宫内,他能不激动吗。 “你们不知道?听说万将军早已将独女许配给了方顾之,这次,应该是来向皇上兴师问罪的。”那宫人的语气里满是得意,毕竟他这可是第一手消息。“现在啊,就在大殿里和皇上谈判呢!” 不远处的白衣男子顿下了双手的动作,方才那番对话,一字不差地进入他耳里。 长风面无表情,万琳?当日在牢狱里那个心狠手辣的小女子,真的烧死在牢里了吗,他可不相信。“王爷,走吧。”他不希望沐瑾沾染这种朝堂纷争。 …… “大胆方顾之,你这是什么意思?”朝堂之上,凯旋而归的方顾之一身青衣便衫,挺拔地站在左右文武大臣中间,身后是一个个脸色铁青的副将。原本万峰的位置已经被另一名武将代替,此刻正愤怒地直指那个好无礼数的男子。 大殿之上,众臣脸色各异。方顾之特意从边疆回来,为的是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有的人担忧,有的人庆幸,有的人心虚,纷纷望向殿上的真龙天子。 只见东方烁面露难色,方顾之手握边疆兵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原本万峰的事情,他已经忍气平息,都说明月将军是万峰的内定女婿,东方烁心中有愧,也不好责难他。 “方将军,边疆战事未熄,你这样赶回来,未免太疏于职守。”丞相捋着长须,眼角一瞥那个武将,看得他默默地退了回去。 “微臣只是想为家师讨个说法。万将军一生为国,如今含冤未雪,这叫我们边疆的守将,如何安心御敌。”方顾之的话在朝堂上回响,直敲进某些人的心里。 确实,一身战功的万将军被冠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这样打击人心的事情,让许多武将心中揣揣不安,谁知道下一个是谁呢。 “方将军,万将军的事情,朕定会查个清楚,还他一个清白,而现在四国正是关键时期,方将军就这样回来,岂不是拿边城的百姓安危开玩笑?”东方烁隐隐有些不悦,没想到这个方顾之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现在朝堂内各势力风起云涌,他的得力爱将被人陷害,已经是忍气吞声,这个方顾之还要来给他气受吗。 方顾之微微一笑,看得东方烁心里一惊,“家师的事情,微臣亦可以帮皇上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这次回来,微臣是想将万将军之女,也就是微臣的未婚妻子带回去。” “嘶——”许多人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谁都知道万琳烧死在天牢里,如果这年轻气盛的将军得知自己的未婚妻子是这样的下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 白芷站在落梅宫那清雅的大门口,心中带着淡淡的欣喜,突然发现,四日不见那如玉的男子,竟是这般寂寥。嘴角轻轻地扯了扯,便低下头走了进去。 “小芷,你回来了。”那飘着淡淡清香的屋内,白衣男子静静地坐着,手中捧着一本兵书正对她温柔地笑着,白芷的眼眶有些温热,那泛着流光的眼眸,有种叫做思念的东西。 “嗯。” 一支支细小的银针扎在那白皙的双腿上,他好像有些瘦了。白芷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王爷,这段时间,你可以练习着站起来了。”他的肌肉完全没有问题,或许,心理的原因比身体的原因更难解决。 见他不说话,白芷才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沐瑾只是那么看着她,表情有些哀伤。是她的错觉吗?“王爷,你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小芷,明月将军回来了。” “嗯?”明月将军是谁?白芷有些愣神,“王爷认识他?” 沐瑾的眼中竟有一丝的失望滑过,便被淡然取代。“不认识,只是听到宫人们的议论。” 深深地看着那张绝色的小脸,心里有种异样的压抑,或许,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脸,朗若明月?确实,是名出色的男子…… ------题外话------ 这两天有点忙,以后就会恢复早上更新。 034】差点穿帮 冰冷的皇宫内,某一个悲伤的角落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味。 只见一名青衫男子,颓废的坐在月光挥洒的凉亭中,孤单的背影伴着脚边的几个酒壶,那悲凉的俊脸上,一对星目氤氲着。 “琳儿,琳儿。”方顾之从没有想过,那次出征,那一回首,那一张明媚的笑脸,就是他们两人最后的一次遥遥相望。 砰!晶莹的玉壶伴着愤怒重重地摔在了墙角,这一切,都是谁在幕后指使!他的恩师,他的未婚妻,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边疆! “什么功臣,什么公主,我不要,统统都不要!”砰!又一个酒壶碎在了来人的脚下。 白芷吓了一跳,差一点她就遭殃了。这个人是谁,怎么会在花园里耍酒疯。万峰说的御花园,那些茶花她最近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所以就跑来别的花园看看。 “琳儿,是我没有保护好你……”那背影在月光下,竟是如此无助。 白芷轻轻用脚拨开了那些碎片,“逝者已矣,公子节哀。”淡淡的声音传来,方顾之浑身猛的一震,惊喜地抬起头来,可是眼前静静地站着一名小公公,那希望的双眸顿时幻灭,琳儿,怎么会用这种语气说话呢,她一向活泼,不会如此清冷。 白芷这才看清那男子的长相,立体的五官,最吸引人的便是那深邃的黑眸,白芷在心中搜索着相关信息,可是皇族记录上好像没有这么年轻的王爷了,明月将军?突然想到这两日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人物,万峰一手提拔的得意门生,本尊的未婚夫。 白芷在知道了这个事情后,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便是沐瑾那张有些漠然的脸,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是故意骗他的。今晚原本想要去落梅宫解释,可是自己站到了那清冷的宫门口,忽然间,竟觉得所有的解释好像都没有意义。 她能说什么呢,说自己不是万琳,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想到这,白芷自嘲地笑了。 眼前的这男子,让白芷觉得有些心虚,本尊的身体在这,可是无法与他相认,那样的痛苦,白芷觉得好像是拜自己所赐。转身就要走,背后的声音却响起。“你,过来。” 白芷有些无奈,心软之下慢慢转过身来。“将军有何吩咐。” “将军?”方顾之轻蔑的笑了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将军,当得窝囊?” 白芷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你喝醉了。”喝醉的人,最是无理取闹,可眼前的这名男子,倒是让人生不出反感。 “醉?醉了就好。”方顾之大笑一声,突然拉过白芷的手,“坐,陪本将军喝一杯。” “小的还有事情……”白芷并不退让,呆在这个男人身边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没想到方顾之居然不放手,随着白芷的步伐一下子整个人便被拉了起来,差一点就扑倒在白芷身上。 那宫帽意外之间被晃到了地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疼痛让方顾之顿时清醒了不少,抬起头来便看见月光下那熠熠生辉的倾城绝色。 “琳儿?”语气里满是疑惑和不可思议。 糟糕,白芷一把捂住自己的长发,慌忙之间捡起地上的宫帽,一脚踹开那发愣的男子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琳儿?!”方顾之捂住被白芷踹伤的腰,紧张地要去拉住那“死而复活”的人儿,可是花园里哪还有那人的影子,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 难道,他真的喝醉了? …… 清晨,御花园内。 “小芷子,这是去哪?”长风派小路子去太医院给沐瑾抓药,就碰见了对面走来的白芷。 白芷看了看手中的药包,“淑嫔感染了风寒,我自己配了点药。王爷今日感觉如何?” 小路子一听,脸色欣喜,“王爷昨天,在长风侍卫的帮助下,站起来了!”虽然只有一刹那,可是王爷那时候的表情,连他都被感染了,真的很希望像王爷这样的好人,可以摆脱那禁锢的命运,重新站起来。一想到那将是怎样的风华,小路子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 他能站起来了?比她想象的更快。白芷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这个是这么久以来让她最高兴的一个消息了。 或许真的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尤物军师第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么,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如雪花般撞进了白芷眼帘。他,还戴着那围脖。 “小芷。”沐瑾心里有着小小的期待,他希望自己亲口告诉白芷这个消息,而此刻看见她的脸,一旁的小路子想必已经和她说了。轮椅慢慢靠近,沐瑾扬起头来,微微一笑,“早。” “早。”白芷的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霞,只见沐瑾刚要说什么,刹那间温暖的笑容便凝滞,目光望向白芷的身后。 一阵疾风刮来,白芷的肩膀突然被人扣住,焦急的声音由头顶传来。“琳儿!” 方顾之一觉醒来,发现腰间的淤青,才确定昨晚的一切不是他酒后的幻觉,一早便开始在宫里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终于在御花园里听见那个青梅竹马的声音。 白芷心中一惊,眼角瞥到身旁那疑惑的小路子。此刻的御花园里偶有宫人路过,好奇地往这边瞥了一眼。 “参见方将军。”白芷淡定地转过身,低下头行了个宫礼。 方顾之的眼里满是矛盾和痛心,这个声音,不会有错的,“琳儿,我是顾之啊。”伸手就要去扶白芷,突然一角白色衣袖拦住了他的大掌。 “将军,请自重。”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方顾之这才意识到,这里还有别的人。 那柔美的离王看着自己,居然带着淡淡的敌意,方顾之猛然从他的话中惊醒,万琳是已死之人,如果眼前的这个小公公是琳儿的话,那么他现在的行为,不就是等于将琳儿再次推入火坑吗。 可是,那朝思暮想的小脸从方才开始就没看过自己一眼,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离王身后,这种感觉,让身为男人的方顾之有那么一刹那的敏感。 眉头不自觉地一皱,好像,他错过了什么。 ……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一对一现代宠文【大佬爸爸,不可以】http://read。xy。//412596。htl 六岁,她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也亲手将自己送入大灰狼的口中。 十四岁,初潮汹涌而来,他别扭地帮哭泣的她垫上人生第一条卫生棉。 十五岁,因为一封无名情书,他莫名啃了她的嘴巴,自此上瘾。 十七岁…… 简言之:这是一个黑道老大养女成妻的辛酸血泪史。 035】事实真相 方顾之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心情,面色恢复了常态。“参见离王殿下。” “将军有礼了。”沐瑾此刻的心情有些奇怪,知道了眼前这名男子是小芷的未婚夫,可是心里,却有些自私地不愿他们靠近。 “王爷,小的送你回去。”白芷在身后看了那有些发愣的方顾之,低下头轻声对着沐瑾说道。 “嗯。” 两人静静地在御花园里走着,白芷觉得,这样沉默的气氛让她的心里有一丝的压抑。 “小芷,既然方将军回来了,你……”第一次,明白的心痛的感觉,理智告诉沐瑾,不能夺人所爱,也许,小芷心中有他,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白芷呼吸一滞,“瑾。” 两人的身影顿在了一棵高大的树下,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或许你不相信,我,并不知道这件事。”白芷不喜欢被人误会的感觉。 沐瑾那有些失落的眼神瞬时明亮,“我信。” 在白芷惊讶的眼神中,两人的视线相接,有一种默契在流淌。 白芷微微一笑,“我会处理好的。”那是万琳的未婚夫,不是她白芷的未婚夫,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一时间,沐瑾只觉得心中的巨石放下了,白芷的每一句话,他都相信。长吐了一口气,沐瑾突然抓住了白芷的手,低着头不让她看见自己因紧张而发红的脸。这一幕,尽数落到了不远处一个挺拔男子的眼中。 …… 漆黑的夜里,无人的花园中,某个男子负手而立。“你来了。”方顾之听见来人声,便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那毫无遮拦的小脸,心中一痛。 白芷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有情绪。“方将军,我是白芷,不是万琳。” 方顾之那哀伤的表情有些破裂,“琳儿,你是不是怪我,没有赶回来救你们?”他的手有些颤抖。 “不,人各有命,方将军,你年少有为,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子。”白芷不愿与他多说,约他来,只是不想浪费他的时间,听说东方烁有意将一位公主许配给他,可是却被他拒绝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离王了。”那一幕,他看见了。 白芷也不避讳,“是。”长痛不如短痛,说清楚,对彼此都好。“将军,小的要回去照顾娘娘了,先行告退。” 看着那离去的的背影,方顾之只觉得脑中有些空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一定是在怪他。 …… “主上!快走!”一名暗卫捂着受伤的胸口扑了进来,原本在厢房里的夜澜眼中精光一闪,就见两名身穿异服的男子跨了进来。“终于让我等找到阁下了。”其中一人诡异的声音让人听得脊背发寒,有条五彩斑斓的小蛇爬行在他的身上,时不时朝着夜澜吐着幸子。 “哼,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你们逃走。”夜澜扬起一丝嗜血的笑,一个闪身便消失在屋内。 “追!” 漆黑恐怖的林子里,一名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冷酷地站在那里,手中的软剑闪着银光,轻笑地看着那两个追过来的异族人。 “我等不会再让你查我族的事情,乖乖受死!”只听嘶的一声,那含着剧毒的小蛇噌的一下便朝着夜澜攻来,速度奇快无比。银光一闪,带着冷冷的杀气,夜澜一剑刺向那小蛇的七寸,哪知道突然它改变了方向攻向他的掌心,立刻手臂一麻,内力震开了那死咬不放的毒蛇,一招将它劈断。 看那两人得意的眼神,夜澜微微一笑,可惜,他的身体里还有另一种剧毒,以毒攻毒,不过难受一点罢了,这么多年来不论中了什么毒,都会被那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剧毒吞噬,受点苦楚便相安无事。 内力将毒血逼到了手臂上,那两名异族人见时机已到,便联合起来左右夹击,其中一人那锋利的长甲阴毒地朝着夜澜的脖颈袭去,不想却只是抓破了那团奇怪的黑色。 夜澜一见碎在地上围脖,杀机四现。“你,找死!”忽然浑身气场一边,动作越发狠厉,让两个异族人心中一惊,两种奇怪的内力朝着夜澜袭来,长剑一挡,却是震破了那华丽的黑色面具。 一张绝色的脸呈现在两人面前,异族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贪婪,疏忽之下毫无察觉背后袭来的杀气,只听两声闷哼,两把银色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缓缓地倒下,夜澜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长风,武功大有进步。” 只见那冷峻的脸不带一丝温度,“看见了王爷的脸,这两人非死不可。”跨过异族人的身体,长风眉头一皱,拉起夜澜的手掌,赫然两个乌黑的血洞,抽出袖中的匕首毫不留情地在掌心中一划,放出了毒血。 “你就只关心你家王爷。”夜澜微微一笑,倒也不见生气。 “你的避毒玉呢?”看着那有些青紫的嘴唇,长风的怒火蹭蹭的上升,咬牙切齿道,“这是王爷的身体,你不要太乱来了!” 夜澜无谓地随意包扎了下手掌,“也是我的身体。”有些疲乏地坐了下来,“别忘了,没有你,我也不会出现。” 长风紧抿着嘴唇,思绪又回到了儿时。一向温文尔雅的王爷,在某一日撞见了自己被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殴打,瞬间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还记得那狠厉的眼神,明知打不过对方,可是小王爷那冰冷的气息,却也吓到了那群欺善怕恶的奴才。 若不是他,王爷也不至于出现第二种性格。 “你这样,我不好和王爷交代。”长风轻叹了口气,坐到了夜澜身边。 “那你告诉他真相不就好了,难道怕他,会被自己吓死?”夜澜有些好笑,“这些人,已经盯上了夜宫,你在皇宫里也要多注意,我想,对方可能开始怀疑了。” 长风双拳一握,不管是谁,他都不会,让他们伤害王爷。 默默地拾起地上那破碎的围脖,夜澜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要不,找小野猫补一补?忽然脸色一变,夜澜身体微颤地蹲了下来,唇色发白。 长风紧张地跟了过去,“又发作了?”这两年,王爷身体里的毒发作得越发频繁。“你到底把避毒玉放哪了!” 夜澜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有些痛苦地抓住了长风的手臂,“你,该庆幸,不是沐瑾受这苦楚。” …… ------题外话------ 新读者们不要害羞,留言吧,评论吧,打滚求评论…。 036】只听你的 “王爷,你醒了?”清晨,长风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只见那男子安静地坐在床边,盯着自己手掌上的咬痕,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瑾抬起头来,“长风,早。”对于自己不知不觉间受的伤,沐瑾已经习惯了。这几年,每当一觉醒来,经常会发现身体出现了莫名的伤口,刚开始以为自己有夜游症,可是长风每每解释是他不小心弄伤的自己,沐瑾已经觉得,他似乎,隐瞒着什么。 不过,长风就是长风,那个永远都不会伤害自己的长风。 “王爷,身体觉得怎么样?”昨晚夜澜痛得昏了过去,不知道现在王爷的身体还有没有感觉。 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疲乏。” 看着那柔美的男子面无表情地喝下自己亲手熬的清毒药,长风知道,味道是极苦的,可是王爷从来都不会问,为什么每个月,他都要喝这奇怪的药。 谁会想到,白日里是善良柔弱的残王,夜晚却是冷酷妖娆的魔君。那双腿,长风多想告诉他,其实,是可以走的,只是心里的阴影大于身体的感觉,而且,落梅宫里的残王,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不具威胁性的,王爷也就越安全。 “王爷,其实梅妃娘娘……” “长风!”沐瑾放下了那空的药碗,轻轻闭上了眼睛。“那些,是不能动的,我不想给皇兄造成困扰。” 长风抿了抿嘴,其实王爷大可不必过这么清淡的生活,梅妃娘娘留下的,不仅是这冰冷的落梅宫。或许,王爷就是这般无欲无求,才能平静地过完这么些年。 比起那个在浴血中厮杀的男子,长风的确不忍,告诉王爷,还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 “小芷子,听说你两三日还会回落梅宫一趟,怎么,是觉得瑾弟那比淑嫔这好,是吗?”对弈中的东方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白芷微微一愣,只见淑嫔倒是坦然地看着她,想必,是宫里一些多嘴的人不安分了。 “王爷待小的不薄,况且王爷的病情都是由小的照料,不可半途而废了。”轻轻落下一子,白芷觉得,自己的行为没必要跟每个人都解释一遍。 东方烁心中的不悦,连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看见白芷对瑾弟那么好,他的心里会有些嫉妒,是因为自己是帝王,觉得宫里的人应该以他为中心,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瑾弟的双腿有好转的迹象,你小子的医术,竟有这么高明?不如,把你调到朕身边,负责朕的寝室饮居,如何?”东方烁双目含笑,玩笑中又带着几分真心,让一旁的淑嫔有些看不透。 “将军。”最后落下一子,东方烁全军覆没。“皇上身边有师傅照顾着,定是万分周全。淑嫔娘娘身子弱,小的还想尽心帮娘娘好好调理。”伴君如伴虎,白芷实在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小公公,有什么好让东方烁刮目相看的。 看着那一盘毫不留情的棋局,东方烁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你,多少奴才争相想要到朕的身边伺候着,怎么,你就这么怕朕?” 就在这时,海公公焦急地赶来,打断了那片刻的沉默。 “皇上,边疆来人了!”那谨慎的表情,东方烁眉头一皱。 …… “什么?赞国发兵五万,已到了边疆城池?”大殿之上,群臣震惊。 东方烁正了正脸色,听说赞国王子谋朝篡位,野心极大,没想到这么快就把战火引向了熠国。所有的大臣心中有数,方顾之驻守边疆的时候,赞国老实本分,如今方顾之回到了京都,边疆立马传来了战况,若不是对方畏惧明月将军的声名,事情怎会如此之巧。 “方顾之呢?”东方烁横眉一扫,原本几日不见他上早朝,心想着给他时间冷静一下,现在,可是没有那个功夫让他掉念亡妻了。“传方顾之。” “皇上!”就在这时,一名武将站了出来,“皇上,万将军事件之后,方顾之恐有异心,不如,让末将带兵,击退外侵!”其实,以方顾之的年纪,就赢得了明月将军的美称,多少人心中不服,趁此机会,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以此给那个年轻气盛的小子一个下马威,熠国,可不是只有方顾之一个将军。 东方烁却也想到了这点,“好,刘将军,准了!” …… “听说了,刘将军在边城被俘了,五万大军全军覆没!”几日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京都,百姓人心惶惶。 东方烁啪的一声,将赞国送来的劝降书狠狠地摔在了众位大臣脚下。 “狂妄赞国,不过是俘虏了我熠国的一名将军,就想以此相要挟,是在说我熠国没人吗!”此刻殿上已经没有人敢说话。 “方顾之呢!马上把人传来,若不是来,押也要给朕押来!” 闲庭宫内,淑嫔面色忧郁。“娘娘,你怎么了?”小兰见淑嫔几日来闷闷不乐的,难道是因为皇上? “边疆告急,皇上近日来脾气暴躁,关在御书房里有几日了。”淑嫔原本想给东方烁送点亲手熬的银耳莲子粥降降火,可是他却大发雷霆把她赶了出来。淑嫔并不是觉得委屈,而是不愿看见东方烁不开心的样子,她突然觉得,自己没能帮皇上分忧,是自己的无能。 边疆告急?白芷微微顿了顿手中的动作。 “方将军不是在京都吗,边疆一向由方将军驻守,只要他肯领兵,赞国哪会是熠国的对手。”小兰对明月将军的威名也是有所耳闻,不由得插了句嘴。 轻轻叹了口气,淑嫔抿了口茶,却是食之无味,“想必,他是不肯去的吧。”出了那样的事情,估计方顾之,心里是埋怨着皇上的。 …… “你来了。”夜晚,皇宫之内的某个角落里,一名青衫男子孤独地站在庭中,身后传来的声响让他转过身来,“琳儿,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白芷微微挑眉,他知道? 方顾之微微一笑,“你和师傅一样,忧民爱国,想必,你是来劝我领兵的吧。” 白芷不置可否,她本不是万琳,方顾之没必要为了她,放弃边疆百姓的安危。正要开口,却听那男子有些哀伤的声音传来。“我只是怕,离开之后,会再一次永远的别离。”他真的害怕,这段时间内,又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已经对不起师傅,他不能再失去万琳。 月光下那绝色的小脸带着淡淡的倔强,“你应该去。” 方顾之微微摇了摇头,“可是我想,自私一次,就这一次。” “那么,请你不要说,是为了我。”不放狠话,这个男人是转不过弯的,白芷不再看他,能做的,她已经做了。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的一声叹息,“琳儿,我只听你的。” 顿了顿脚下的步伐,淡淡的声音传来。“去吧,边疆的百姓需要你。” 那么,你不需要我,是吗。那明月般的脸庞闪过一丝苦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 ------题外话------ 打滚求评,翻跟斗求评,哇哈哈哈…。 037】群臣拉拢 “小芷,是不是想清楚,要到朕宫里伺候了?”边疆连连捷报,让东方烁心情大好,几日来埋在书房里,这次白芷居然主动找上门来,让浑身的疲惫一下子舒缓了许多。 只见白芷低着头,手中捧着一盅补汤,有些无奈,皇上怎么就死缠着这事不放。“是淑嫔娘娘让小的,给皇上送份人参炖鳕鱼,娘娘一番心意,还请皇上尝一尝。” 淑嫔?东方烁记得,前几日好像把她赶出了御书房,便再也没有去过闲庭宫。不少嫔妃皆以为淑嫔终于失宠,这段时间送什么补汤也特别勤快。 “又是争宠补汤?这些女人,能不能玩点新的花样。”东方烁冷冷的语气泛着微微的怒火,白芷却是平静地将那盅放到了东方烁手边。 “娘娘是不是想争宠,小的不知道。小的只知道在皇上心烦的那几日,娘娘每夜都睡不好,经常唉声叹气的,在小的眼里,淑嫔娘娘的心中全是皇上。”白芷的话无疑说进了东方烁的心坎里,后宫之中,有多少女人是为了家族的地位对他好,有多少女人是出于真心的对他好。 “那你呢?”东方烁这话一出,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白芷,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白芷微微一愣,伸手就给东方烁盛了一碗,那温暖的清甜便轻轻飘出,不得不说,淑嫔的手艺确实不错。“皇上,喝汤吧。”她不明白东方烁那是什么意思,这种奇怪的表现让她觉得,应该离东方烁远一点。 轻轻咳了一声,掩饰着眼中的尴尬,那醇香的汤汁流入口中,突然想到了什么,“小芷子,这汤,是淑嫔亲手做的?”因为味道和御膳房做出来的不一样。 “嗯。”白芷觉得,真心做出来的东西,定是与众不同。 只见东方烁静静地吃完了那一盅汤,深沉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奉天承运,冯氏淑兰贤良淑德,特此封为淑妃,赏赐绫罗十匹,玉如意两只,南海夜明珠一颗,蓝田珠串一副,钦此。”海公公微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芷,“小芷子,还不快扶淑妃娘娘起身。” 淑嫔还处在呆愣中,不敢置信地看着身旁的白芷,昨日让他给皇上送点补汤,今日就给自己封妃,芷公公,究竟是何方神圣。 接了圣旨,淑妃依旧魂飞天外,只有小兰高兴地四下忙乎着,很快,淑嫔晋升的消息不胫而走,某些人便震动了。 “混账,淑嫔她算什么东西,她爹不过就是个芝麻小官,凭什么让皇上升她为妃!”春丽宫内炸开了锅,宫人们纷纷避难,暴躁的丽妃可不是好惹的主。 而另一头,兰妃那一向淡雅的脸早已破碎,紧皱的眉头,闪着精光的双眼,让一旁的敏妃吓了一跳,从未见过兰姐姐这个样子,就算是以前丽妃独宠的那段日子,兰姐姐也只是一笑置之。 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淑嫔?就算你晋升为妃又如何,好戏,还在后头。 …… “哎呦,这不是芷公公吗?”正要赶去落梅宫的白芷被身后的人叫住了,只见是几名刚下早朝的官员,奇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各回各家吗,跑来这后宫做什么。 “参见各位大人。”淡淡的声音传来,以礼待人,必不会有失。 只见一个面色和蔼的老头子热情地迎了上来,“芷公公,这是要去哪儿?老臣正要去探望丽妃娘娘,不如芷公公随老臣一同过去,丽妃娘娘定会好生款待公公的。” 白芷一扫这人的尚书官服,依据年纪推测,他应该就是丽妃的生父周简了。“小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周尚书与娘娘的天伦之乐。”想都不用想,自己现在就是块肥肉,后宫之中人人都想咬上一口。 “等等,芷公公,要不……” “呦,这不是周尚书吗?”远处传来了一声高喊,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脚下生风来到两人面前,周尚书身后的几名官员面面相窥,表情各异。 白芷瞥见腰间那一块金灿灿的“刑”字腰牌,那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免得引火烧身。 “哼,这里是后宫重地,司马兄不赶快回府,来这里做什么。”周简的脸色瞬时阴沉,而那司马寇不怒反笑,“周兄此言差矣,兰妃娘娘身体不适,我乃奉皇上之意前去探望,倒是周尚书这般缠着人家芷公公,不太好吧。” 白芷微微挑眉,你们也知道不太好?这两位尚书果真关系恶劣。“小的告退。” “额,芷公公等等。”那两人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芷公公,不如和臣一同去探望兰妃?”那司马寇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绝对不能让周简得了便宜去。 “芷公公现在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哪有空陪你去。”周简横眉冷对,很快,两人便在御花园里杠上了。 默默地离开那是非之地,白芷的心早已飞到了落梅宫,刚一脚跨进去,身后又响起那两个声音,怎么,都追到这里来了? “你在做什么?”长风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白芷眼前,只见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没事,以后有人找我,立刻关门放狗。” 砰砰砰,几声敲门声后,门外便传来了那两人争吵的声音,长风顿时明了,嘴角微微扬起,“很忙哦?” 白芷淡淡一笑,“还好。” 不远处,一名白衣男子伴着轮椅挪动的声音缓缓靠近,白芷只觉得方才的烦闷一扫而空,两人四目相对,慢慢的,那谪仙一般的男子双手扶住了轮椅,在那迷蒙的阳光之下,伴着白芷紧张的呼吸,微微起身,一脚踏在了平坦的土地上,那瘦弱的身影顿时高大无比。 白芷惊喜地靠近,微微扬起了头,看着那柔软的刘海下温柔的双眼,四目相对。 “小芷,你回来了。”他从未觉得,低着头看着别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白芷那有些湿润的眼角。 “瑾,你……”突然,身体落入一片温暖的怀抱,耳边响起那好听的声音,“小芷,我只能站一会,借我靠一下。” 白芷的心中霎时柔软,轻轻回道,“好。” 身后的高大男子眉头却不自觉的一皱,王爷他,难道…… …… ------题外话------ 这章铺垫,风雨欲来…… 038】温馨与阴谋 “长风,你怎么了?”白芷刚给沐瑾下了最后一支针,突然发现长风从方才开始便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花?” 沐瑾微微一笑,心中却想,芷儿的脸比花儿还好看。 长风不自然地撇过头去,眼角瞄到那柔美男子的笑,“没什么。”他,该不该问问王爷呢?又或者……长风将目光移到那美丽的小脸上,心中下了决心。 院外洋洋洒洒地飘下了鹅毛大雪,那点点的白色飘进了窗内,屋里的两人对视的目光被那寒冷的风景吸引了过去。 白芷走到窗口,看着很快便覆上一层银白的院落,已经深冬,这场雪,看来是近日里最大的一场,灰蒙蒙的天空有些压抑,白芷突然感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些日子了。 “咳咳。”身后的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白芷这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拿了那件长风送的狐裘给沐瑾披上。 长风见温度骤降,就赶去内务府取些碳回来。白芷就与沐瑾那么静静地坐着,听着彼此微弱的呼吸声,屋内有种微妙的气氛在弥漫。 “今日,不回去吗?”沐瑾有些期待的声音响起,往日白芷回来,只是为他针灸一下便离去,今日,他却特别想要将她留在身边。边疆连连捷报,那方顾之,很快便会回来。那日看他的眼神,似乎并不想放弃小芷。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双膝,心中有种苦涩在蔓延,不知何时,他竟如此期待与白芷并肩而立。 “淑妃允许我今日晚点回去。”白芷不敢抬起头来直视那火热的视线,只觉得脸颊隐隐的发烫,心中还是有些嘲笑自己,都已经是经历了两世的人了,怎么还和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让蝎子知道,定会嘲笑自己的。 “太好了。”那充满磁性,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白芷惊讶地抬头,却看见那笑得眯成月牙的凤眼中,满满的流光。不由得心中一热,沐瑾,总是这么容易便满足。 白芷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着沐瑾微微一笑,便大步跨了出去。 自己的房间原封不动,且一尘不染,不知道是谁打扫的。从那红色的木箱中拿出了一样东西,心跳有些加快,不知道这个样式,他会不会喜欢。 当那黑色的毛衣背心摊开在沐瑾的面前时,那柔美的男子眼中的笑,无与伦比,璀璨的明光照射进白芷的眼中,这种感觉,就是心如鹿撞吧。 原本,她想织一件白色的毛衣,可是突然有个想法,若是那白色的衣袍中透露出一点黑色的衣领,应该也不错。 只见沐瑾的双手慢慢地抚着毛衣上那小小的“芷”字,微垂的浓密睫毛扑闪着,白芷不由得脸上一红,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毛衣上的字,其实是白芷自恋地想要表达说,沐瑾是白芷一个人的。虽然这个做法有些幼稚,也算是她脑袋突然的短路,现在却猛然想到,应该在旁边再织一个“瑾”字。 “喜欢吗?”见他许久不说话,白芷有些紧张。却听沐瑾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很喜欢。” 空气顿时凝结,白芷的心漏跳了半拍,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我,我帮你穿吧。”伸出手去解开了狐裘,敞开了外袍,那淡淡的栀子香充斥在鼻尖,沐瑾的呼吸,就在白芷的耳边温热着。 为了穿起来舒服,白芷特地量了袖口的宽度,帮沐瑾整理好,现代的毛衣和古代的衬衣搭起来,其实还挺和谐的。今后的一个月,天气极寒,有了这毛衣,也可以帮沐瑾多添一分温暖。 黑色?不知为什么,眼前的笑脸,竟与那个仿佛为了黑色而存在的邪魅男子重合在一起,两人居然有种相似的感觉。白芷轻轻摇了摇头,是幻觉么? 沐瑾低头看着那青葱小手在自己胸前打理着,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住那两片冰凉,不知不觉间,已将那瘦小的身子圈在了怀里,彼此的心跳如此之近。 他,站起来了?这温暖的怀抱,让人如此不能自拔。 “芷儿。”沐瑾紧了紧手臂,贪婪于这一头秀发散发的淡淡花香,闭着眼,竟会有些害怕,怀中的温度如此真实,让他就此沉沦。“我无法给你荣华富贵,无法给你无上权力,这残破之躯,能给的,只有不离不弃。” 两只小手在身后,紧紧抓住那单薄的衣衫,最后,放松地回抱住了这令人心疼的男子。 “你若真心相待,我便一世相守。” 外面是寒冷的冰雪,屋内是温馨的氛围。当那神情的眸子里只容纳了倾城的女子,微微低头,两唇相依。 …… 不知道时间为何如此之快,白芷走在回闲庭宫的小路上,天色已暗,双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嚓嚓的声音。伸出手去捂住那殷红的小嘴,眼中一片柔色。 此刻,远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白芷的注意,这条路平时就少有人迹,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上心头。 轻声跟了上去,突然,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巨大的暗力将她拖到了一旁的大树下,后背撞上干燥的树干,白芷眼中精光一闪,袖中的匕首准确地朝着那人的脸划去,“拿这匕首对付它的主人,算不算恩将仇报?” “长风?”白芷终于看清这人的脸,只见他拿掉了那一缕被自己削断的头发,冷冷地瞪了自己一眼。好吧,手中的匕首确实是从他那里要来的,可是怎么说她也是正当防卫。 长风不再看她一眼,犀利的双眼盯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两个人,“走!” 握住那纤细的腰肢,长风带着白芷落到了闲庭宫的一个偏门外,两人躲在树上,白芷这才发现,那两个黑衣人肩膀上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看那形状,里面似乎装着一个人。 奇怪?这两个人,要把谁抗进闲庭宫。不一会儿,那两个黑衣人终于神色谨慎地走了出来,很快便消失在院落中。 两人一落地,白芷便觉得奇怪,淑妃的宫里居然一个侍卫都没有,推开小兰的房门,只见她正躺在床榻上睡得香甜,奇怪的却是这么冷的天,她居然不盖被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遭了!”长风狐疑地跟着小跑的白芷出去,只见她闯进了淑妃的屋内,那微微敞开的帷幔,隆起的被子让白芷心道不好。 哗啦一声,拉开帷幔,里面赫然两个的人儿双目紧闭躺在一起。 “安侍卫?”长风心中一惊,淑妃身边的男子,便是在皇上身边当值,不久前与李巡抚之女成亲的安侍卫。 两人对视一眼,陷入一片沉默。 …… 039】惩治丽妃 “皇上,奴婢不敢乱说,奴婢真的看见,安侍卫进了闲庭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丽妃身边的宫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 东方烁原本打算在御书房通宵批阅奏折,没想到丽妃突然带着人来求见,却是这样的事情。 “德海。”海公公应声俯下身来,听着东方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而桌前的丽妃眨了眨眼,不知道皇上和海公公说了什么,这次淑妃,看她还有什么能耐能迷惑皇上,亏她有那个胆子,还招惹皇上身边的人。 海公公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急急地回来了。 “皇上,安侍卫,确实不在府内。”压低了声音在东方烁耳边回报着,那冷峻的男子脸色一变,拂袖起身,满身肃杀之气踏出了御书房。 丽妃脸色呈现得意之色,快速跟了上去。 安静的闲庭宫内,昏红的廊灯,了无人迹的院落,东方烁的心情更加阴郁,他明明赐了几名侍卫守护闲庭宫,今晚却一个人都没有,能调动宫廷侍卫的,却也只有安侍卫一人。 “皇,皇上!”淑妃身边的小兰一脸的慌张,东方烁看她那紧张的神色,已经掩饰不了心中的愤怒,“你家主子呢?” “娘娘,娘娘她……”还不等小兰说完,东方烁一把推开了她,直接踢开了淑妃的房门,屋内散发着安神养气的混合花香,慢慢靠近那紧闭的帷幔,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一手挥开阻隔物,突然的凉气钻进淑妃的脖颈,“嘶……”寒冷将熟睡的人儿惊醒,“皇,皇上?” 只见淑妃穿着中衣,双颊粉红,额头上冒着细细的薄汗,唇色有些苍白。东方烁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很久,又瞥向四周,就在这时,丽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大胆淑妃,你居然敢和安侍卫暗通曲款!” 淑妃心中一惊,疑惑地看着来人。“丽妃娘娘,您说什么?” 见东方烁缓缓地坐了下来,丽妃觉得奇怪,赶紧靠近往宽敞的床榻里张望了一番,“怎,怎么样会这样?!”眼睛一瞄身后的小宫女,连她也是一脸的苍白。 “怎么,身体不舒服?”东方烁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此刻小兰已经跪到了他的脚下。“启禀皇上,娘娘已经发烧了一日,不肯就医,所以奴婢,奴婢……”怎么办,芷公公教的话她给忘记了。 “不肯就医?”东方烁有些疑惑,淑妃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芷公公已经帮臣妾把过脉了,近日来太医院颇为忙碌,臣妾想着只是小病,就不给太医们徒添麻烦。” 原来如此,没想到淑妃竟是如此体恤下人,也是,小芷子的医术了得,有他照顾着,确实没必要再找太医院那帮老头子。 东方烁伸出手去,摸了摸淑妃微烫的额头。“爱妃,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当那犀利的目光射向屋内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时,丽妃惊恐得两腿一软,怎么,会这样? 安静的御书房内,只听见东方烁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紧张凝滞的气氛,让丽妃感觉,风雨欲来。 “德海。” “奴才在。”海公公轻轻看了地上的丽妃一眼。 “传朕旨意,丽妃善妒成性,扰乱后宫,废去丽妃之位,迁入清月宫。”东方烁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丽妃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清月宫,那不就是冷宫,皇上,要废了她? “不,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安侍卫,安侍卫人呢?”突然想到了什么,丽妃四下惊恐地张望的,就在这时,小路子低头小跑了进来。 “皇上,安侍卫正在落梅宫,与长风侍卫对饮呢,这会是醉了,王爷让奴才来给皇上说声,安侍卫今晚是回不来了。”小路子的话让丽妃面如死灰,她,好像中了谁的圈套。 海公公低头在东方烁身旁耳语了一番,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东方烁深吸一口气,“降丽妃为丽嫔,朕,不想再看见这个女人。” 而地上的女子再也支持不住,瘫软了下去,目光破败地盯着身边那浑身颤抖的宫女,那眼神,好像要把她吃了一般。 …… “德海,你说,朕这个皇上,是不是做的很窝囊?”东方烁手中紧紧地捏着一封奏折,海公公满脸的心疼,他可是看着皇上长大的。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四国动荡,朝廷需要用人,若此时废了丽妃,那么周尚书一党,很可能就……”海公公不敢说下去,只能看着东方烁安静地闭上眼睛,皇上,需要静一静。 而皇宫的某个角落,一名高雅的女子阴沉着脸,没想到,这样都不能把淑妃扳倒,不过不要紧,丽妃那个蠢女人,自己送上门来,也算小有收获。 “娘娘,都已经办好了。”一名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厅里。 “嗯,都做干净了吗?”丽妃身边的那个宫女,是绝对不能留的,好在有她配合,皇上才会彻底对丽妃失去信任。 “是的,已经丢在了清月宫的枯井里。”清月宫的那口井,已经埋葬了不少亡魂,没有人会去追究。 “做得好,另外,派人去盯着芷公公。”这个人,是个祸害。 …… 闲庭宫内,淑妃心有余悸地望着东方烁离开的方向。 “娘娘,都是奴婢不好,若不是奴婢睡着了,也就不会……”小兰的眼眶里满是泪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 “不是你的错,而是你被人下药了。”白芷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小截竹筒,里面剩下的粉末,可是强有力的蒙汗|药。 “芷公公,这次多亏了你,丽妃她……”淑妃连忙走到了白芷身边,感激地握着她的手腕。 “丽妃,已经被贬为嫔。”淡淡的声音传来,淑妃惊讶地抬起头来,照理说,犯下这样的大错,应该是会被打入冷宫的,难道皇上对丽妃还有感情? “哼,她是自食其果!”小兰愤愤地说着,只有白芷的心思有些复杂,丽妃,似乎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闲庭宫的侍卫调走,那么,又会是谁呢? “长风兄,请受在下一拜!”清醒过来的安侍卫一脸的感激,正要跪下来,却被长风紧紧地拦住了。这次被人陷害,一旦被皇上发现,那么他一定会被满门抄斩,他死了不要紧,可是这样,就对不起新婚的妻子,更会连累了李巡抚一家。 “我已经让小路子去和皇兄说了,安侍卫只需天亮再走,便可。”白衣男子慢慢地从走廊的另一头推着轮椅过来,安侍卫重重的点了点头。 “王爷,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日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安某,安某定全力相 尤物军师第9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相助,以报今日之恩!” 沐瑾微微一笑,可是微皱的眉头却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闲庭宫,也开始不平静了。 …… ------题外话------ 欢迎读者们踊跃发言,群么么~ 040】倾城女子 “娘娘,你没事吧?”白芷看着脸色苍白,不住作呕的淑妃,微微皱了皱眉头。 小兰在一旁急的额头都出汗了,“芷公公,你说,是不是丽妃又对我家娘娘做了什么?”陷害不成,下毒也是有可能的。 白芷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有些熟悉的反应,“娘娘,请把手交给我。” 淑妃配合地伸出了手腕,白芷便轻轻地扣上,那有节奏的跳动伴着一丝异样,只见白芷那绝色的小脸覆上了一丝笑意。“兰姐姐,今后的三个月,娘娘的饮食要格外注意。” 淑妃和小兰紧张的对望了一眼,“芷公公,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过鉴于娘娘的身体虚寒,小的这段时间会给娘娘配置些温热的补品……”白芷那好听的声音让淑妃觉得自己好像是在梦中,忍不住热泪盈眶,“芷公公,说的可是真的?” …… 安宁的屋里,白芷每日最享受的,便是这个可以静心沐浴的时刻。胸前的柔软越发饱满,却让白芷有些头疼,再这样下去,连裹胸都没办法遮掩了。 如墨的长发湿润地盘在头顶,氤氲的房内,倾城佳人舒适的闭着双眼,许久之后,美人出浴,晶莹的水珠滑过玲珑的娇躯,可爱小巧的脚趾踏在了干净的地面上,慢慢穿上了光滑洁白的里衣。 突然之间,一个黑色人影撞了进来,白芷慌忙穿戴好,袖中藏起了那把锋利的匕首,透过屏风,只见那有些狼狈的黑衣华服男子,虚弱地靠在门上,那熟悉的面具下面,原本殷红的双唇此刻有些苍白地喘着气。 “夜澜?”白芷眉头一皱,谨慎地靠近,夜澜那白皙的右手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衣襟。 该死,差一点就可以找到他们的幕后之人,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毒发,真是,功亏一篑。夜澜紧抿着双唇,微微睁开了眼。 只见那如玉的女子姣好的面庞,此刻正担忧地看着自己,那可爱的小嘴却吐出了几个煞风景的话语,“要死了?” “哼,本君死了,还有谁要你这小野猫。”忽然伸过手去把佳人揽了过来,温热的气息靠近,白芷眼中精光一现,刚要抽出匕首,这才发现,夜澜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心中不由得软了下来。 “别动!让本君休息一会。”夜澜出声阻止了白芷的动作,整个人就这么依靠在她清香的背上,胸口的剧痛好似缓和了许多,可是呼吸依旧急凑。 白芷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极其危险,因为他的身上总有种不许别人忤逆的霸道,这反而让吃软不吃硬的白芷越发抵触,可是这次,他居然会在自己面前展示虚弱的一面,实在让人不太习惯。 “你受伤了?”淡淡的声音传来,面具下的男子迷离了眼,“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芷眉头一皱,“爱死不死。” 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夜澜换了个舒适的坐姿,疼痛,似乎减轻了。方才毒发的时候,本能的找到了这小野猫的院子,也只有这里,才能让他有安全感。 身后的男子递过来一样东西,白芷低头一看,突然有种想捏死他的冲动,她织了好久的围脖,居然变成这个样子。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会是拿我织的东西去做暗器了吧。” “哈,本君怎么舍得。”胸口再次一痛,夜澜将额头抵在了白芷消瘦的后背上,“帮我补补吧。”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白芷轻轻转过身来,将这个已经睡着的男子靠在了门上,盯着那个黑色的面具许久,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恶趣味,鼎鼎大名的魔君,到底,长什么样呢。 白芷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掀起了面具的一角,突然,一股猛劲抓住了那不安分的小手,性感的声音传来,“小野猫,不用着急,等我们成亲以后,夫君的容貌任你观摩。” 面上一红,自己的小动作被拆穿,白芷无趣地抽开了手,冷冷一哼,只听夜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你去个地方。” 几乎不管白芷的反应,夜澜抱起那柔软的娇躯便飞上了屋顶,呼啸的寒风吹散了白芷那飞扬的发丝,“喂,起码你也让我多穿件衣服!”这个男人,是想冻死她,杀人灭口吗。 身体被一片温暖包裹,白芷低头一看,是夜澜的上等黑色狐裘,里面还带着他炙热的体温,熟悉的清香阵阵,白芷这才发现,四周是点点繁星,这就是古人的轻功吗?她决定了,先让长风教她轻功好了,打不过,还逃不过么,况且她一向都不用自己动手。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立在了某个院落之上,白芷这才发现,熠国的皇宫真是应该加强戒备,居然让他们这般来去自由,难怪这个男人会有恃无恐了。 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间透着微弱烛光的房里走了出来。那谨慎的眼神打量了下四周,最后没入了了无人迹的小道里。 夜澜冰冷的眼神看着那人消失在尽头,带着白芷落到地面,轻轻戳破了窗户,白芷这才看见,里面竟是清月宫的那名疯妇,她被吊在一个木架上,浑身爬满了血淋淋的鞭痕。 白芷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疑惑地看向身旁沉默的男子。 “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被这般折磨一夜。”夜澜往后退了几步,伸出手去捋了捋白芷凌乱的发丝,“小野猫,在宫里,不要太出风头,否则,可能会置你身边的人于危险之中。” 一直都知道,后宫之中水深无比,可自己亲眼看见,心里还是有些轻微的触动。一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到底是谁会这样花着心思来折磨她。连一名疯妇都不放过,其中又有何深仇大恨。 而且,沐瑾似乎,和这个疯妇有一定的关系。 夜澜抬头看看那明亮的月色,时间快到了。“走吧。”伸手揽过白芷的腰肢,再次跃入黑暗之中。 突然,某个阁楼上,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印入白芷的眼帘,那一点白光晃了她的眼睛,糟糕! 东方烁张开了手中的霸王弓,犀利的眼神射向在空中飞跃的那名黑衣男子。没想到,他的皇宫竟能让人这般自由进去,不管是谁,他都要让他付出一定的代价。 刚要放开手中的利箭,那一袭白衣让满是杀气的男子顿了顿动作,居然还有个女人?当那美得令人窒息的小脸印入眼帘,东方烁的双眸渐渐放大。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 ------题外话------ 推荐好友现代宠文《女人,宠你上瘾》,喜欢的亲们去看看呦~ 她,是“国航一姐”,是被收养的弃女,受尽鲜花掌声的万人迷; 他,是x军区特种大队的少校,是正义凛然的官二代,集智慧与能力一身的神枪手; 刚结束一次航班的陆玥,拿着富足的钱包购物被邵凯斌强吻。 两人达成协议,陆玥变成了邵凯斌的“冒牌女友”。 假戏真做,一眼定真情。 041】暗流涌动 海公公静静地站在御书房内,看着那年轻的男子从早上开始,便不停地挥舞着画笔,那神色,从未见过的认真专注。 终于,东方烁轻轻搁下了画笔,小心翼翼的轻吹着上面未干的痕迹,视如珍宝一般。 “德海,你说,我还会遇见她吗?”细细摩擦着画中女子那令人着迷的脸庞,昨夜,东方烁的脑海里尽是这突然出现的白衣女子,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里?还会,再回来吗? 海公公不明所以,顺着东方烁的目光瞥向画中的那恍若天仙的女子,立刻明白了他魂不守舍的原因。“皇上,不如让奴才,派人去寻找这画中女子?” 东方烁微微顿了顿,便不再说话。而海公公在他身边久了,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等东方烁看够了,海公公才谨慎地将画像收了起来。“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 微微抬眼,东方烁有些心不在焉,“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日,小芷子为娘娘把脉,说,已经有一个月了。”海公公观察着东方烁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走吧,去闲庭宫。”明黄的身影撩开衣摆,大步地走出了御书房。 …… 温馨的房间内,淑妃由于反应强烈,一直都躺在床榻上。 “皇上驾到——” 那明黄|色的身影跨进屋内,淑妃急忙掀开被子准备迎接,却被东方烁一把拦住了。“爱妃不必多礼。”那脸上荡漾的笑容,让原本脸色有些苍白的淑妃泛起了两圈红晕。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知道娘娘有孕,马上就赶过来了。”海公公在一旁笑着,看那淑妃满脸的幸福。 “爱妃,可有什么想吃的?”东方烁一手搭在淑妃的手背上,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沉浸在梦中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淑妃从未想过,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一直未有妃子怀上龙胎,自己的这一胎,是皇上目前唯一的血脉。 小兰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端着一杯上好的龙井茶便走了进来,“皇上请用茶。” 东方烁轻轻抿了一口。“小芷子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芷公公一早便去太医院给娘娘抓药了。”小兰在一旁低着头,偷偷瞄了一眼倚靠在床榻上的淑妃。大家都知道,淑妃这一胎的重要性,避免出什么纰漏,芷公公决定每天由自己亲自抓药。 就在这时,白芷低着头慢慢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碗刚刚熬好的汤药,在看见东方烁的时候微微一顿。“参见皇上。” 东方烁脸上绽开了笑容,“小芷子,辛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淑妃见那璀璨的眸子,会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才是真正的东方烁,比方才,真实多了。轻轻摇了摇头,抚了抚还算平坦的腹部,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看着小兰接过那碗汤药,小心翼翼地喂着淑妃,而东方烁却一直看着身旁那微微低着头的小公公。那精巧的下巴,微垂的双眼,东方烁竟会想起昨日那白衣仙子,心中莫名狂跳了起来。 “小芷子,昨晚你在哪里。”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连东方烁自己都不由得一愣。 白芷面不改色,“回皇上的话,昨晚伺候娘娘就寝后,小的很早便睡下了。”昨晚站在阁楼上,拉着大弓的人就是他,原本她想提醒夜澜,却发现不知为什么,东方烁始终没有射出那一箭。好在还有些距离,他应该没看清自己的容貌。 原来如此。东方烁表情有些失落,嘴角扬起一丝自嘲的弧度,也是,白芷,也只是一名小公公。 这一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床榻上那女子的眼睛,淑妃别有深意地看了那淡然的芷公公一眼,默默地将汤药全数喝了下去。 东方烁轻轻撩开了衣摆准备起身,不想却和正要转身的小兰碰撞在一起。 只听砰的一声,瓷碗摔在了地上,“皇上!”淑妃和海公公惊恐地喊道,而那明黄的男子已经朝着白芷的方向摔了过去。 本能地伸手接住倒过来的男子,白芷稳稳地站住,那龙涎香扑鼻而来,意外地对上那深邃的黑眸,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 东方烁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白芷那张绝色的小脸,“仙子?” 四周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屋内的人惊恐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此刻正一手抚在那名呆愣中的小公公脸上。 白芷眉头一皱,放开手来,却发现东方烁的禁锢这么执着。 “皇上!”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那微怒的语气,让东方烁清醒了过来。 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带着狐疑的目光,东方烁站直了身子,方才那淡淡的清香依旧绕在鼻尖,白芷?小芷子?可是,上次母后似乎在御花园里验证过,小芷子确实是男儿身。 为什么会这样?东方烁觉得,这种异样的心动,快把自己折磨疯了。手中残留着方才那一抹滑腻,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白芷那白皙的双手。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小兰知道自己犯了大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而白芷和海公公,连同床榻上的淑妃,也一起俯下身来,“皇上赎罪。” 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他是不是想到什么了?白芷静静地低着头,感受着头顶传来的炙热目光,心中已经有了一百个主意。 “都起来吧,是朕不小心。”淡淡的声音传来,所有人惊讶地抬起头,只见东方烁的脸上有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而淑妃,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白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凯旋归来的男子面色严峻地立在马背之上,任街道两旁的百姓热情的呼喊着,“明月将军!明月将军回来了!” 赞国大军已经击退,方顾之不负众望,带着赞国的一纸降书,率领大军声势浩大地返回京都。 手中紧紧着拽着那画像,京中的线人送来消息,皇上近日在京都大举寻找一名女子,而这画中的倾城绝色,不是琳儿又是谁! 为什么皇上会有琳儿的画像?方顾之不由得担忧地抿了抿嘴,难道宫里的白芷,被皇上发现了? 而落梅宫里宁静和谐的一角,白衣男子轻立于柳树之下,将那一纸画像默默地收于袖中,地上那半跪着的黑衣男子,刷的一声,便消失在空气当中。 “芷儿,若是必要,我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 ------题外话------ 莲喜欢留言,打滚翻跟斗求评论~(__)嘻嘻…… 另外,推荐莲好友的高干文《婚色撩人》高干+豪门+商战+家族内斗+黑帮+军旅,环环相扣,步步紧逼。 精彩不容错过哦~ 042】明德皇后 几日之后。 庄严辉煌的金明殿外,以那明黄|色的男子为首,后宫嫔妃与诸位大臣静静地等候着那缓缓前行的宏伟大队,四方的华丽软轿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今日,是熠国皇族的一个大日子。明德皇后代表整个熠国出外祈福,求的,是国家的一个繁荣昌盛,百姓的安居乐业,意义重大。 众人这才注意到,在那顶华丽的软轿后,还有一顶稍小点的轿子,不由得猜测纷纷。皇后这次回宫,没有说会带谁回来呀,那么轿中之人又是谁。 当两顶轿子稳稳落地,一双精致华美的绣花宫鞋轻轻踏在了地上。金贵的凤凰头簪摇曳生姿,一张雍容华贵的容颜印入白芷的眼里。 大气!这个是白芷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词。没想到熠国皇后居然有如此的气度,那美貌,不是后宫中的千娇百媚能比的,强大的气场足够与皇帝并肩而立。 明德皇后,是威远大将军之女,自小七岁入宫,陪伴在前太后身边多年,直至前太后去世,在熠国皇宫内占据了重要的位置,直到东方烁登基,根据前太后留下的懿旨,被正式封为明德皇后。 东方烁对于这个皇后,并不反感,但也说不上爱,更多的是尊敬,因为许多朝政上的事情,他都会听从明德皇后的意见。 嘴角裂开了弧度,东方烁一撩衣袖迎了上去,小心地抚着皇后纤细的手臂,“阿岚,辛苦了。”濮阳岚,是明德皇后的闺名,东方烁一直称呼她为“阿岚”,可见她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白芷微微惊讶了一番,东方烁此举,算不算是“秀恩爱”?目光慢慢好奇地移向后面那顶迟迟未打开的轿门,一种神秘的感觉在蔓延。 “皇上,臣妾回来了。”端庄平稳的声音响起,“听说明月将军大捷而归,臣妾也想亲自迎接他,便提前回来了,皇上,您不会怪臣妾吧。” 东方烁哈哈一笑,抚着那美丽大方的女子便慢慢走上了雪白的阶梯。 伸出手去,东方烁一边指向淑妃,一边将皇后引到梯前,“参见娘娘。”只见那小腹有微微隆起的淑妃典雅地俯身,就被皇后伸手拦住了,“妹妹有孕在身,还是不要多礼了。” 皇后脸上的笑,看似真心,可是落入旁人的眼里,心里难免多加揣测。怎么说,皇后也是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人,可惜至今无所出,现在被一个嫔妃抢先,这心里,能是滋味吗。 淑妃脸上泛着娇羞,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这一幕让一旁不少妃子惹红了眼,哼,不过就是怀了龙种吗,有什么好得意的,这一胎,还不知道能保存多久呢。许多人内心阴狠地想着,纷纷看向那压抑着愤怒私底下搅着手帕的丽嫔。 即使被降为嫔,丽妃在后宫还是有一定势力的,毕竟,周尚书是现在朝廷不可多得的良臣,说不定日后妃位还是会被提上来。 “这是我从玉海求来的红珊瑚座,放在妹妹屋里,也能添些祥和之气,有力保胎。”明德皇后说完,别有深意地扫了一眼那群心怀鬼胎的妃子们,看得她们不由得心下一惊,这皇后怎么会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当那鲜红美丽的珊瑚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既羡慕,又嫉妒。不少大臣纷纷埋怨,怎么自己的女儿没有争气点,怀上龙种光耀门楣。 “多谢皇后娘娘。”淑妃笑得甜甜的,一旁的白芷会意,便走过去接过那红珊瑚,其实,还是挺重的。突然一双大手伸过来,扶在那摇摇欲坠的珊瑚座上,只见一对明亮的眸子看着白芷那微微皱眉的小脸,“小芷子,平时可要多吃点饭,否则你这小身板,可不够忙乎的。” 东方烁此举让明德皇后大为惊讶,不由得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公公,他就是皇上常提起的那个聪明伶俐的小太监?听说生了一张极好的脸,可是这会,却被那大大的宫帽给遮掩了一半。看来,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有趣的事情。 “母后。”明德皇后恭敬地在太后身前俯身,淡淡的气息,不卑不亢,让白芷很是欣赏,看来这皇后,也不是省油的灯。 “嗯,皇后回来便好。”太后微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那白衣男子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可还是被皇后发现了,她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径直走到沐瑾身前,拉起他的手,便亲自给他戴上了一串过炉的佛珠。皇上皇后与离王,从小便感情深厚,皇后这一举动,倒也没给大家带来太多的想法。 “瑾弟,希望你早日康复。”明德皇后眼中闪着柔和的光辉,沐瑾轻抚着手中的念珠,报以微笑,“多谢皇嫂。” 让众人遗憾的是,那轿中之人始终没有露面,不由得猜测万分,皇后,到底带了何方神圣回来? …… “凤女?”温馨的祥和殿内,东方烁吃惊地看着身旁的皇后,只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大师说,凤女现世,四国大乱,金凤展翅,平定纷华。” “那,大师呢?”莫非就是那轿中之人。 “大师喜静,若不是这次算出凤女就在我熠国,他是万不会随臣妾回来的。他说,有样东西,要由他亲自交给凤女。”皇后的脸上满是严肃,与东方烁对视了许久,伸手覆在他宽大温暖的掌上,“凤女是四国关键,万不可,落入别国手里。” …… 皇宫里,那祭祀高台上,一名白衣飘飘的老人静静立于繁星之下,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单薄的衣衫飞扬,白发银须飞散,手中托着一个奇怪的玉盘,直指天空群星。 “奇怪,明明就在附近,为何老夫感受不到。”老人沧桑飘渺的声音传来,掐指一算,凤星入主,难道说,是还没有觉醒吗。 可是,四国之乱已出,若不能及时找到凤女,那么,百姓将会生灵涂炭,鹿死谁手,连他,也算不出来。 …… 043】赞国太子 沉浸在明德皇后归国的喜悦里,几日之后,当明月将军的战马一脚踏进了京都城门,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更加沸腾了,无数少女看着骏马上那英俊的少年将军,无一不羞红了脸颊,纷纷眉目传情。 而方顾之却无心于两旁的春色,他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那宏伟的皇宫内,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放弃吗?他真的做不到。无论如何,他都会和离王公平竞争,即使最后琳儿选的不是他,他也心甘情愿。 宫门口的侍卫对着马背上英勇的将军行了个崇敬的注目礼,直到殿前,熠国最高贵的两个人率领着文武百官,庄严地迎接着凯旋归来的男子。继战功赫赫的威远大将军之后,能让皇上皇后亲自迎接的,方顾之算是第一人。 “末将,参见太后,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清朗的声音传来,太后频频点头,笑着打量着这名年轻的将军。虽说方顾之与那万琳有婚约在身,可是万峰万琳已死,婚约自然作罢。 转头看看身旁的女儿,太后心中有了一丝想法。荣国公主虽然比方顾之还大上几岁,可是青春正茂,配他一个没有身世背景的武将,难道他还能拒绝吗,也能以此断了荣国公主肖想夜宫魔君的念头。 “爱卿免礼。” …… “小芷,若是让你知道,谁陷害的万将军,你会如何?”落梅宫内,一身浅蓝长袍的沐瑾轻轻落下一子,似乎无意的这么提了一下。 坐在棋盘对面的白芷手中微微一顿,脑海中浮现出万峰那张倔强又慈爱的脸,“琳儿,你,茶树,公……”他最后的这句话一直困扰着自己。 “有冤报冤……”对于万峰,白芷是觉得有些愧疚的,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性格太过冷漠,她只将寻找蝎子的事情放在心上,对于万峰被害这事,一直没有着手去调查。虽然心中大概知道个一二,没有绝对的把握时,她是不会出手给自己惹麻烦的。 沐瑾轻轻抬眼看了那认真想着下一步的白芷,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抚了那光滑的脸蛋。“好。” 白芷脸上一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对面那柔美的男子,怎么觉得沐瑾似乎越发好看了,整个人不似从前那种淡淡虚幻的感觉,现在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连笑容也更加真实。而且,他说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想帮自己? 突然意识到,似乎她也不完全了解沐瑾。为什么他会中这种奇怪的毒,为什么以一残王的身份可以安然无恙地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存活,为什么他的身边会有长风这样的黑面高手。 沐瑾仿佛能知道白芷的想法,慢慢站了起来,往前跨一步,俯身在白芷的额头上深情一吻,“不用担心,小芷,以后你会知道的。”目前,还不是时候。 心中荡漾着一丝甜蜜,白芷突然觉得,恋爱会让人变得盲目,难怪最近她的脑子不太好使了,微微自嘲了一下,抬头看看天色已晚,该回闲庭宫给淑妃把脉了。 橘黄的红霞布满半片天空,那院子里覆满积雪的树下,静静地背对着一名男子。那陌生的背影让白芷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应该说,是那一身的孤傲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只见那男子慢慢转过身来,一张俊美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最是那轮廓分明的凤眼带着一丝狡黠,修长的手指拨开了缠在脸颊上的发丝,那神态,竟有种掌握一切的自然之感。 拐角处的梁柱旁,那静立的小太监吸引了皇甫华的注意,奇怪,这熠国的人偷窥都是这么光明正大的吗?慢慢伸出手,那好看的食指朝着那小人儿微微勾了勾,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 白芷无谓地吸了吸鼻子,大方地走了过去,开口却是让那尊贵的男子一愣,“公子可是迷路了?”不管他要不要,反正给他个台阶下,白芷总是喜欢先发制人,再说了,她也不算是偷窥。 嘴角的笑容顿时僵住,这小太监有意思,当下配合地点点头,用手抚了抚下巴,“公公可知,金明殿怎么走?”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人,虽说看不清整张脸,可那精巧的下巴和好看的小嘴,应该,长得不错。 金明殿?为什么他会提起大殿,脑海里飞速地寻找着宫廷记录,似乎没有符合他这样条件的人,而且口音似乎也不是熠国之人。抬手指向高处,“最高的那个宫殿,便是金明殿了。” 皇甫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好有两只乌鸦飞过。 “……多谢小公公。”不自觉地咧开嘴笑了,那洁白的牙齿更给他添了几分阳光,皇甫华伸手在袖子里摸索着什么,白芷条件反射往后一退,指不定从里面飞出个什么暗器来。 只见他握着拳头,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多谢小公公指路,在下就送给公公一份小礼物,以示感谢。” 白芷看着那握着拳头的手放到自己的耳边,听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啪的一声,一朵美丽的紫色小花立刻盛开在那五只修长的手指中,一股异香飘来。 皇甫华将那朵小花放到白芷面前,脸上笑意不减。“这是我家乡十分普遍的紫鸢花,话语是……”那温热的鼻息突然靠近,却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小公公长得如此之好,何必掩盖其倾城芳华。” 只见银光一闪,那紫色的花落到了白芷的手心,而皇甫华手中只剩下光秃秃的花枝。呵,好锋利的匕首,好漂亮的招式。 “小公公伸手不凡,在下佩服。”随意地丢了那好笑的花枝,皇甫华轻轻拍了拍手,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两三个人的脚步声。 “看来有人会给公子领路的,小的告退。”白芷微微低头,带着冷笑便转身离开了男子的视线。 几名身穿异服的侍卫匆忙赶来,“殿下,熠国皇已经设宴,就等着殿下过去呢。”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太子殿下便不见了踪影,这里是熠国的皇宫,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侍卫可担待不起。 只见皇甫华挥了挥衣袖,望着那已经消失的方向,微微一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侍卫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笑容一冷,“走吧。” …… ------题外话------ 欢迎新老读者们踊跃发言,让莲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看文呢?摸摸下巴,思考中…… 044】呼之yu出 虽说赞国太子是以战败之国使臣的身份前来熠国,经过大臣们的诸多讨论,觉得理应以礼相待。毕竟,赞国的实力摆在那里,这次虽然大获全胜,可也花了本国不少的财力人力,果然,还是邦交最为重要。 声势浩大的国宴上,东方烁龙袍在身,威严无比的端坐于最高处,坦然地看着那始终挂着笑容的异国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左手一抬,立刻有宫人上前为赞国太子布菜,那大方的笑容,丝毫不为对方的姗姗来迟而影响,尽显少年天子的年轻气盛。 皇甫华微微挑眉,走到席前对着东方烁礼貌的作了一揖,便撩开衣袖坐了下来,淡定地接受着各方投来的炙热视线。 没想到赞国的太子竟是这样的人物,看那出众的外表和不凡的气度,竟让人心下生不出半分厌恶来。 皇甫华的视线轻轻一扫四周,终于停留在对面角落里那独自饮酒的俊美男子身上。明月将军?呵呵,果真名不虚传,抵挡他赞国五万精兵,这个人,是个人才,若能为自己所用…… 荣国公主的眼眸在见了魔君之后,这次再度闪现了光芒,毕竟,对面的男子是一国的太子,将来便是一国之君,而且看那无与伦比的样貌,说不心动,是假的。一想到魔君对自己的不屑,荣国公主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如果是对面的男子,她有机会的话,将来不就是一国之母,比起魔君,定是差不到哪去的。 东方烁当然看见了荣国公主眼中的光芒,掩饰住心中的轻蔑,与明德皇后相视一笑。而太后的脑中早已闪现出无数的想法。这赞国太子至今未娶太子妃,若这次两国能联姻,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定不会被亏待,比起明月将军,当然是太子更加吸引人。 “太子远道而来,我熠国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东方烁举起酒杯,对着那看似惬意的男子微微一笑,皇甫华回敬,谦虚有礼,“陛下客气了,我赞国王为表心意,亦是让本殿带了礼物前来。” 对饮一口酒,皇甫华拍了三下手掌,在众大臣惊奇的目光中,三名蒙着面纱的美丽女子款款走来,那婀娜的身姿,体态丰腴,即使看不清容貌,那三对如水的眼睛,都不会让人怀疑面纱之下是何等的倾城之色。 “赞国王有心了。”东方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句话的意思,倒是足以让他人琢磨。 明德皇后对着海公公使了个眼色,海公公立刻上前,冲着那三名女子俯身道,“三位小主,请吧。”说罢,便带着她们离开了众人探究的视线。 这一头歌舞升平,而皇宫里的某个角落,一个瘦小的背影在花园中摸索着什么。难得宫里重要的人都去参加国宴,她可以好好在御花园里察看那些茶花了。 不经意地抬起眼来,突然发现对面的宫殿顶上,俯着一个人,那一身的黑衣,不用想就知道来者不善。那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飞快的在各个殿上窜着。 白芷蹲下身来,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以她现在的功力,对上那样的高手应该是胜算不大,而且这熠国皇宫里的秘密多了去,只要不招惹到她,即使对方掀开了屋顶又如何,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为好。 刚要转身离开,却发现那人竟朝着落梅宫的方向去了,白芷目光一沉,心中担忧,便咬牙追了上去。 不远处的阁楼上,一名白袍老人注意到了这一切,那个小宫人,为何会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一阵轻风拂过,白袍老人便消失不见。 …… “长风,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今日要早点休息了。”沐瑾对着那静静拨着茶叶的男子说道,长风这才缓过神来,“王爷,怎么了?” 这两日,长风总是魂不守舍的,沐瑾不由得担忧起来,“长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明亮的眸子看得长风心中一惊,其实王爷,早就察觉到了吧,近日来王爷的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夜澜好几次痛得昏了过去,一想到要由他替王爷承受那种锥心的痛苦,长风突然有些愧疚,一会儿,他又该出现了吧。 “不,我只是觉得,这次赞国太子前来,似乎不是议和那么简单。”夜宫打探的消息,和赞国那边产生了一定的联系,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 突然,外面传来了声响,长风和沐瑾对视一眼,立刻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只见白芷正与一个黑衣人纠缠着,漆黑的院子里银光阵阵,白芷挥着手中的匕首,与那人近身格斗着。 黑衣人心中惊讶,这小太监的身手太过诡异,居然能一次次巧妙地避开自己的攻击,如此近距离的攻势,生生让他使用不了内力,一掌拍向那小太监,却被他闪身躲开了,只是劈掉了那头上的宫帽,立刻,长发倾泻,月色之下便露出了一张绝色精致的小脸。 是个女人?那黑衣人微微一顿,立刻有股强劲的内力袭来。长风一掌隔绝开那缠斗的两人,加入了打斗。趁那黑衣人不注意,白芷眼神一冷,快速转身,那凌厉的长发一下子刷过了黑衣人的脸,立刻那人的眼角便出现了一条条血痕。 “小芷!”沐瑾不由得惊呼,却引来了黑衣人的注意,他一个跃身竟朝着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袭去,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白芷和长风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小心!”“沐瑾!”两人惊恐地喊道,可是却来不及阻拦,那黑衣人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朝着沐瑾刺去。 幽深的眼眸精光一现,那白衣男子如鬼魅一般消失在轮椅之上,却出现在黑衣人身旁,一掌便劈向他的右肩,强大的内力立刻将黑衣人震飞了出去。 白芷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沐瑾,他会武功? 一切来得太突然,院中陷入了一片沉默,那黑衣人咬着牙捂住似乎断掉的手臂,闪身消失在黑夜之中。 沐瑾呆愣地看着自己劈出去的掌,眼中矛盾万分,他完全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院中那静静伫立的男子。 “长风?我,是怎么了?” …… ------题外话------ 欢迎新老读者们留言~ 045】真与假?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沐瑾的瞳孔缩了缩,跨了一步坐回轮椅,静静地挪回了屋里,只是眼角歉意地看了白芷一眼,便缓缓地关上了房门,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那紧抿着双唇的男子和满心担忧的倾城佳人。 “你,是女人。”长风淡淡的开口,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难怪王爷对她如此特别,还有夜澜,总会出现在她的身边。现在终于清楚了,她,就是万琳,那个在牢狱里给他带来不小震撼的女子。 慢慢将头发盘起,捡起地上的宫帽,“嗯。”白芷冷静地应了一声,便直视着长风,“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直觉告诉她,长风一定知道关于沐瑾身上的事情。 长风握了握拳头,“王爷一直都会武功,只是从前发生了一点事情,导致他再也不愿去使用。你应该知道,王爷身上带着一种难以拔除的毒,也正因为这种毒,王爷才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动。可是,这心里的原因却大于身体的原因。”如果她是万琳,那么,就不能知道王爷太多的事情,否则,不止是她,连王爷都会有麻烦。 白芷静静地听着长风的解释,可是这些话里几分真,几分假,她还是清楚的。既然他不肯说,那么她自己会判断,可现在她担忧的是,沐瑾方才的表情,很像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望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白芷的目光沉了沉。 黑暗的屋内,只有那淡蓝的月光洒进来,那块长镜前,男子静静地坐着,看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脸,回想起几年来的一切,那些在睡梦中会出现的一系列奇怪的画面。 “怎么,害怕了?”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沐瑾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嘴唇动了动。 柔和的目光瞬时变得犀利,若是外人看见这样一幅场景,定会认为眼前的男子疯了。 “你,一直都在?”沐瑾的声音有些颤抖,而后,表情一变,眼中带着不屑,“是的,但本君只能晚上出现,而且要是你虚弱的时候。”此刻的镜中,是冷酷的魔君。 “你,是我?”沐瑾无法说出此刻心里的震撼,这种灵魂仿佛被一分为二的感觉,实在是,空虚。 “不错,本君是你的内心,你残酷的一面。”镜中的男子微翘着嘴角,似乎很享受看沐瑾那有些惊慌失措的神情。微微顿了顿,夜澜补充道,“或许,你算是我的哥哥。”因为,他是在后面才出现的性格。 哥哥?这个词让沐瑾心中一痛,只见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时间到了,你再不睡,本君就不管你了。” 什么意思?胸口突然一滞,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如潮水一般向沐瑾涌来,这种锥心的疼痛让他一下子从轮椅上摔了下去,苍白的脸庞滴下豆大的汗水。 “来不及了。”镜子的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便再次消失,留下地上那紧紧捂住胸口的男子。 原来,自己身上的毒发作起来竟是如此痛苦,他,一直都在替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尤物军师第10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 黑暗将他的记忆带回到多年前,儿时唯一一次毒发,他独自躲在冰冷的房里,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干硬的床榻上。长风去请求父皇的帮助,可是父皇,直到天亮都不曾来看他,只是派了一名太医来诊治。 可想而知,在一个孩童的心中,这会是怎么样的创伤。 沐瑾只记得,那时候心灰意冷的自己神志慢慢混沌,而后便昏迷了过去。直到再次醒来,宫人们告诉他,他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但是自那以后,毒便再也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闯进来的长风看见倒在地上的男子,慌忙冲了过去,“王爷,你……”他毒发了?夜澜呢? 沐瑾发白的手指紧紧地扣住长风的手腕,嘴角溢出一丝苦笑,“长风,他,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眼眶有些温热,长风抿着嘴,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沐瑾说的是什么。“夜澜,大概是十年前出现的,是夜宫魔君。” 夜宫魔君?自己为什么会和夜宫扯上关系?记忆里那些零星的片段,那冰冷的走廊和宫殿,就是夜宫吗,江湖第一神秘组织,亦正亦邪,是朝廷十分忌惮的势力之一。 “他,的武功是谁,教的?”方才那一掌,连沐瑾都感到威力非凡。 长风用袖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水,“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我扶你上去休息。”可是,沐瑾轻轻摇了摇头,这本是他应该承受的。 抓着长风的手腕,沐瑾咬着唇,他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夜,还很长…… 热闹的宫宴上,皇甫华悠然自得,一名赞国侍卫俯身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那潋滟的目光一闪,举杯对着殿上的东方烁微微一笑,“熠国果真是人才辈出。” 东方烁顿了顿笑容,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依旧回敬了他一杯,“太子谬赞。”仰头饮下,心中却思索着那话的含义,突然意识到什么。 “德海。”压低了声音,海公公立刻站上前来。“派人去看看,宫里可有什么异样的情况。” 海公公弯着腰默默退了下去,只听皇甫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赞国四公主十分仰慕明月将军,不知将军可愿屈尊来我赞国游玩一番?” 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到角落里那安静的男子身上。这赞国太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拉拢他们熠国的人,四公主?莫非是想联姻。 方顾之面无表情,淡淡地丢出一句话,“抱歉,本将军容易水土不服。” 噗哧,有几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而那尊贵的男子并不恼怒,转头看向殿上的天子,“不知陛下对于一个月后的四国盛会怎么看?”皇甫华这话锋转得太快,不少人都没反应过来。 东方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四国盛会每两年举办一次,四个国家轮流作为主办方,今年正巧轮到熠国。 记得两年前在北国举办的四国盛会,麟国皇帝与北国王打了个赌,结果输了三座城池。今年,怕是熠国将会面临三国的挑衅。 “即将开始筹备,太子殿下若不嫌弃,大可在我熠国做客。”如果能把皇甫华留在宫里,起码赞国那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皇甫华深深一笑,“恭敬不如从命。”仰头饮下美酒,目光瞥向对面那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方顾之。 还有一个月,他,可以好好的玩。 …… 高雅的寝殿内,皇甫华梳洗掉一晚上的疲惫,慵懒地躺在柔软温暖的榻上。回想着方才国宴上发生的一切,还有侍卫回报,那个乔装成太监的女人。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精致的小脸,皇甫华不由得伸出了手掌,那个时候,她的匕首若是偏上一分,自己的手也就废了吧。 虽然派出去的人失手了,可是却让他发现了有意思的事情。 看来这熠国皇宫,也不是那么无聊。 …… 046】万全准备 东方吐白,屋内的男子幽幽转醒,印入眼帘的便是镜中那脸色苍白的面容。 沐瑾昨晚痛得昏了过去,而现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镜中躺着的自己。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昨晚长风就那么守着,连动都不敢动他一下,生怕让沐瑾更加痛苦。 门吱呀一声打开,长风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沐瑾这才慢慢的起身,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清晨,要喝那么奇怪的苦药。 “王爷,喝药了。”默默将药放在桌上,静静地帮沐瑾梳洗完,一如往常,只是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了别样的想法。 只听砰的一声,沐瑾手中的茶杯碎了,一抹鲜红从掌心流出。 “王爷!”长风震惊地拉过那划破了的手掌,深深的愧疚在心里蔓延。“王爷,都是长风的错,如果能早点告诉你……” “长风,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沐瑾摇了摇头,他没有怪任何人,魔君的性格比他果断狠厉,这又何尝不是好事。只是他的心里对于另一个自己,觉得有些愧疚,夜澜这几年替他承受着痛苦,而自己却安然地在这宫里平静的生活,这对夜澜,太不公平了。 记得好几个夜晚,那血淋淋的噩梦,其实,都是夜澜的生活吧。魔君,这个危险的身份,他这几年,又是怎么过的。沐瑾盯着自己被长风包扎着的手掌,方才,他不过是试探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夜澜的时间也只有晚上,可想而知,这十年来的夜晚,他是如何拼命地让自己变强。 沐瑾突然觉得,他好像,是被夜澜保护着。哥哥?自己真的算是他的哥哥吗?第一次,沐瑾有些厌恶自己的与世无争。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声响,长风深吸一口气,便走了出去。 “王爷,王爷,皇上叫您过去呢。”小路子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的长风面色严肃。难道是昨晚的黑衣人,引起了马蚤动?这可不好办,目前不能让别人知道王爷会武功。 将手掌藏进袖中,沐瑾微微一笑,“好。” …… “芷公公,你可知道,皇上让臣妾过去,有什么事情吗?”淑妃抚着渐渐明显的肚子,自从她有孕,东方烁已经很少传她去面圣,这次指定了要她和白芷去御书房,不知道是为什么事情。 白芷心中有些担忧,会不会是关于昨晚的黑衣人?不过,这也没必要让淑妃一起过去。白芷扶着淑妃的手腕,带着她小心地跨过了阶梯,“小的不知。” 那紧闭的御书房门被慢慢推开,里面的白衣男子惊讶地转过头,四目相接,那璀璨的双眸微微放大,而后微微一笑,便垂下了眼睑。 白芷回过神来将淑妃搀扶进去,门便被海公公神秘地关上。 “参见皇上,参见离王殿下。”淑妃微微福了下身,只见东方烁深深的看了一旁的白芷一眼,便正色道,“你们知道,四国盛会吧。” 三人微微惊讶,沐瑾与淑妃自然知道这个四国盛会的重要性,可白芷只从藏书阁里的记载中了解一二。 所谓四国盛会,表面上是为了联络四国感情,实际上却是四国攀比实力与人才的摸底大会。通常四国盛会之后,各个国家都会调整自己的治理政策,着重弥补自己的弱势,也会重新考虑邦交问题。 落后就要挨打,这个道理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两年前,麟国输给了北国三座城池,这次盛会在我国举办,朕决定做好万全准备。”东方烁看着眼前的三人,“这两年,麟国出现了一种新的刺绣技术,水绣。朕以为麟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与我国的刺绣比上一比。” 此话一出,淑妃的手中紧了紧,她已经猜到东方烁的意思了。“臣妾,一定尽全力。” 东方烁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沐瑾。“棋艺,朕以为,四国之内应该没有人比得过瑾弟。”有沐瑾在,东方烁甚至觉得,任何文采方面的比试,沐瑾都不会输给任何人。 “臣弟,原为皇兄效劳。”沐瑾微微一笑,东方烁深吸了口气,原本担心他会拒绝,因为沐瑾向来不喜在众人面前展露才能,这一次,东方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白芷知道,熠国在文这一方面是有相对优势的,可是武,只怕是北国和赞国更擅长一点。 “若是比武……?”淑妃也想到了这一点,朝中的武将虽然骁勇,但也比不上那些常年在马背上训练的北赞男儿。 “长风,方顾之。”东方烁有些无奈,如今熠国上得了台面的高手,也就他们两个。不对!还有一人,可是,却不一定请得动他。 “皇上,若是能请到魔君相助,那么比武,我熠国胜算颇大。”淑妃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邪魅的面具,夜宫势力遍布四国,其中不乏绝顶高手,况且上次魔君出席国宴,想必对熠国还是有些好感的。 一旁的沐瑾不由得紧了紧拳头,没有人注意到他神色异常。 东方烁有些为难,荣国公主私下派人马蚤扰夜宫,恐怕那魔君已有不满,现在四国都想拉拢夜宫,他熠国又有何特别之处能让尊贵的魔君出手相助?头疼,实在是头疼。 无奈地叹了口气,东方烁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白芷,“小芷子,这次的盛会,依旧交由你来安排,一切,都要稳妥慎重。” 这时,海公公往前跨了一步,“皇上,江南那边特意送来一批舞姬,或许勤加训练,在四国盛会上能有出彩的表现。” 东方烁思考了一下,觉得有理,歌舞也是盛会必备,“德海,后宫之中可有谁的歌唱得好的?” 淑妃的脸色变了变,她想起了一个人,曾经无意中听见她抚琴,那歌喉,确实是一等一的。 “回皇上,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海公公此话一出,淑妃就紧张了起来,他是不是也想到了那个人。 东方烁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海公公看了淑妃一眼,压低了声音,“丽嫔娘娘的歌喉,京都里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丽嫔?东方烁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将她将为嫔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一眼,好不容易乐个清静,不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这事,就交给你了。”不耐地摆摆手,东方烁抬头看着那微微低着头的人儿,“小芷子,你留下。” …… ------题外话------ 这章过渡一下,精彩即将开始…… 047】迫伴君侧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东方烁和白芷两人。 那炙热的视线盯着白芷许久,终于,她忍不住抬起眼来,“皇上,唤小的何事?” 东方烁这才收回了打量,昨日发生的事情,皇宫里的暗卫已经向他回报,那黑衣人是谁派来的,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是给他带来震撼的,却是那侍卫说,芷公公的身手了得,竟能与那样的高手缠斗到落梅宫。 “昨日,落梅宫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那听似无意的声音,却让白芷心中一惊。他都知道了?是发现了自己的女儿身份,还是沐瑾会武功这件事? 忽然想起昨晚皇甫华的那一句“熠国果真是人才辈出”,说的,就是白芷吧。东方烁不由得一笑,竟然伸手敲了敲白芷的额头,“你小子,还想隐藏到什么时候,在朕身边的人,哪个不是想方设法要表现自己,你倒好,有点本事就藏着掖着。”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白芷不由得松了口气,“皇上,小的拳脚功夫登不上大雅之堂,实在没什么可以在皇上面前展现的。” 见她这般推脱,东方烁脸上浮现出隐隐的不悦,“既然这样,朕就给你机会!明日,你就到朕的身边当差,让御前侍卫交你武功。”难道,她就这么不想呆在自己身边?听说她隔三差五就会回落梅宫,一呆就是一整天,瑾弟,真的比他这个皇上还好吗? “皇上,淑妃是有身子的人,小的以为……” “没什么以为的,朕会派别的人去照顾她,你要负责四国盛会,在朕身边,也能盯着你好好踢朕办事。别忘了,除了离王,朕,才是你真正的主子!”东方烁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的语气,白芷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恢复常态,“是,遵命。” 那淡淡的声音让东方烁心中一滞,难言的压抑让他有些喘不过起来,从未有人给他这种感觉,他到底,是怎么了。 “下去吧。”疲惫地叹了口气,东方烁看着那俯身后静静退出去的人儿,目光深沉。 …… 春丽宫内,丽嫔面容憔悴,与之前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 “娘娘,奴婢给您梳洗一下吧。”那小宫女打着盆清水,担忧地站在一旁。 梳洗?她打扮了给谁看?皇上,说他再也不愿看见自己了。丽淑嫔只觉得生活没有了希望,怎么还顾得上自己的容颜。 “走吧,让我静一静。”丽嫔颓废地摆了摆手,突然一个声音由门外传来。 “丽嫔娘娘,现在可不是伤神的时候。”海公公面带笑容,踏着清风跨了进来,丽嫔一愣,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为什么海公公会来春丽宫,难道说,皇上回心转意了? 连忙站起身来,紧张地整理了下有些皱的衣裙。“海公公,是不是皇上肯见臣妾了?”丽嫔紧张地看着海公公的脸色,眼中满是期待。 “杂家贺喜丽嫔娘娘。”海公公挥了挥拂尘,目露精光,“丽嫔娘娘,这翻身的机会,到了!” …… “海公公,你说的是真的?皇上要我练曲子,在四国盛会上好好表现?”那么说,皇上原谅她了?丽嫔的双眼终于绽放了光彩,满是希冀。 海公公深深的笑着,“娘娘,可要好好抓紧这次的机会,若能为熠国赢得荣耀,那等着娘娘的,就不仅是恩宠这么简单。” 丽嫔浑身一震,“来人,给我端蜂蜜银耳!”她要好好保护嗓子,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重回妃位的画面,这次的四国盛会,她势在必得。 …… 很快,白芷被调往殿前的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皆觉得芷公公飞黄腾达的日子到了,每个人一见到她,都是笑脸相迎,生怕给白芷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有天知道,白芷此刻的心里有多郁结。 并不是对东方烁有什么不满,而是她总觉得,呆在皇帝身边,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而且东方烁对于她的态度,真的只是惜才这么简单吗? 淑妃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皇上对于芷公公,真的太特别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突然,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要将芷公公带在身边吗。记得他看白芷的眼神,淑妃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因为从未见皇上对哪位妃子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看着淑妃有些失落的表情和小兰那恋恋不舍的泪眼,白芷轻叹一口气,“娘娘的身子还未完全调理好,小的会定时回来看看,这里是娘娘的安胎药房,兰姐姐若是有任何问题,可以去殿前找我。”从袖子抽出一纸药房交于小兰手中。 “芷公公,你,真的会回来看我们吗?”这么多日来的相处,白芷的处事方式让小兰十分喜欢,外表冷漠,内心细致,不论是对娘娘还是对她,都是无微不至的。现在宫里,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公公。 白芷微微一笑,“兰姐姐,小芷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笑容,总有一种让人无条件信任的魔力。小兰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皇宫的另一头,雅兰宫内,兰妃的嘴角泛着冷笑。皇上将白芷调到身边,那么淑妃那,不正是机会吗。这几次偷偷派人去她的饭菜里动手脚,可不知为何总是没有任何消息,淑妃的身边除了芷公公,谁还有这个智慧和能耐,而现在,远水救不了近火。 “来人!”素手一挥,立刻有一名侍卫进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了吧。” “是,娘娘。”那侍卫低头一应,便默默退了出去。 手中拿着绣花针,细细地摩擦着那半成的牡丹花,刺绣?如果淑妃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总有人要顶替她的位置,而这个人,就是自己。兰妃荡起一丝满意的笑,一针便穿透了那丝绸…… 今日的阳光带着些许的暖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的温暖,御花园里显得格外热闹。 “太子殿下,听说赞国美女如云,可是真的?”一名宫女有些娇羞地看着这出色的男子,没想到赞国太子竟是如此健谈的一个人,丝毫没有皇族的架子,而且人,也温柔得很。 皇甫华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不少宫人陶醉其中,只听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定是比不上熠国的女子,好比各位佳人。” 此话一出,宫女们纷纷羞红了脸,这样的男人,怎叫人不心动呢。 不远处的白芷微微扯了扯嘴角,这个男人好手段,这么快就能拉拢人心,只是这种出卖美色的行为,白芷很是不耻。 皇甫华注意到了角落里正打算绕道离开的白芷,一阵清风拂过,那尊贵的男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拦住了白芷的去路。 “我们,又见面了。”只见他的手指上轻捏着一朵不知何时摘下来的梅花,摊开在白芷的面前。 白芷本能地后退一步,她可不想和这个爱招桃花的男子有任何瓜葛。“殿下说笑了,小的是第一次见的殿下。”反正,死不认账就对了。 皇甫华微微一愣,竟有人会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有意思。 “哎呀,是本殿记错了,只是看公公的绝色容貌,一时以为是昨日傍晚碰见的绝色佳人,真是失礼了。”皇甫华演戏的天分也是一流的,白芷更加确定,昨日的那个黑衣人,便是这个赞国太子派来的,想必已经把自己的女子身份告诉了他。 “小的有事在身,先行告退。”面无表情地从皇甫华身边经过,只听一句淡淡的声音飘来,“紫鸢花的话语,是一见钟情。” 那泛着笑意的双眼闪着光,却被白芷那冷冷的眼神瞪了过去。“哦,是吗?看来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 ------题外话------ 莲就要去学校了,特别不想离开各位亲们,不过莲已经有存稿,稳定更新,只是不能及时回复各位亲们的留言了哦。~(≈_≈)~好希望一回来,就看见好多好多留言啊… 048】杠上太子 淡雅的房内,各种用品应有尽有,实在是不像一名公公住的地方。海公公笑着拍了拍白芷的肩膀,“小芷子,皇上对你确实不错,昨日还让为师挑一间好的屋子给你。这样的恩赐,以往的宫人可从未遇到过。” 海公公这么说,无疑是想让她全心全意为东方烁办事,“小芷子明白。” “嗯。这次四国盛会,若是你办得好,副总管的位置非你莫属。人往高处走,为师,也是为你好。”以白芷的能耐,在宫里定会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她这个与世无争的性格,让海公公觉得可惜,自己不推一把,她指不定还要在淑妃那小地方呆到什么时候。 其实,白芷不知道的是,把她调到御前,是海公公的主意,这也称了东方烁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白芷会如此排斥。 看着发呆中的白芷,海公公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愣着干什么,收拾收拾,去皇上那报道。” …… 安静的御书房内,东方烁眼角盯着白芷那慢慢磨墨的手指,白皙修长,再慢慢将目光移到那精巧的下巴,纤细的脖颈没有喉结。突然,一种疯狂的想法在心里蔓延。 “皇上,怎么了?”白芷淡淡地看着身旁这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男子,眉头不由得一皱,难道东方烁,就是传说中的断袖? 见那如此坦然的目光,东方烁自嘲一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少年还没有喉结也是正常,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小芷子,对于四国盛会,可有什么想法了吗?”希望这次,她能不负众望。 白芷从海公公那了解到了相关事项,心中确实有了几种主意,“皇上,小的想从这几个方面入手……” 看着那认真的小脸,东方烁越听越兴奋,待白芷说完,他突然一把抓住那双柔夷,强有力的禁锢让白芷心中一惊,只见那闪闪发光的眼眸中满是赞同。“小芷子,你说,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朕,要如何赏你呢?” 就在这时,一身金色华服的濮阳岚一脚跨了进来,就看见了这奇怪的一幕。那英气的双眼一扫那淡定地抽回双手的小太监,微笑地眨了下眼。“皇上,在忙吗?” “参见皇后娘娘。”白芷若无其事地对着明德皇后行了一礼。手中抽离的温暖竟让东方烁觉得有些失落,那种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 白芷的话让他猛地惊醒,有些尴尬地看向那慢慢靠近的皇后,“阿岚,朕在问小芷子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濮阳岚微微挑眉,换上了惯有的亲切笑容。“原来如此,是不是芷公公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东方烁哈哈一笑,“阿岚,待会朕再和你细说。”转头看向白芷,“小芷子,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那表情,好像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白芷嘴角一扯,“皇上,家姐还没有消息吗?”她可是一直没有忘记寻找白欣这件事情上,只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九五至尊有没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东方烁一愣,怎么又提这件事情。“这个,朕已经派人去宫外打探,目前还没有消息。”突然觉得有些没面子,自己答应了白芷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做到,不知道白芷心中会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不过她给的那些信息,东方烁怀疑是不是有所隐瞒,要不然,就是那个白欣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否则他的暗卫怎么会找不到任何消息。 皇后将东方烁的表情看在眼底,不着痕迹地瞥了一旁那微微低着头的小太监,看来宫里的流言并不是凭空出现,皇上确实对这个芷公公很特别,而这样的特别,让濮阳岚心中产生了一种隐隐的担忧。 …… 春丽宫内,丽嫔又恢复了往日的风采。抚着那许久未碰的古琴,樱唇微张,悠扬的歌声便回荡在整个院落中。不少宫人路过,纷纷停下了脚步,静静地听着里头传来的美妙声音,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丽嫔开口歌唱了。 生疏地抚完一曲,丽嫔那姣好的面庞有些气馁,她现在的状态,比得过其他三国精挑细选的歌姬吗?从爹送来的情报来看,这次三国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就等着看熠国的笑话。皇上将这个重任交给自己,若是让皇上丢了脸,自己岂不是永无翻身之日。 只听啪啪啪三个响亮的掌声。“谁?!”丽嫔惊讶地看着从院门口缓缓走进来的男子,那出色的容貌,好生熟悉。 “唱得好!”皇甫华也是无意间的路过,被这美妙的歌声吸引了进来,“只是,顾虑的事情太多,影响了你的正常发挥。一首曲子的最高境界,就是心无旁骛。” 心无旁骛?一语点醒梦中人,丽嫔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突然灵光一闪,“你,哦不,参见太子殿下。” “娘娘不必多礼。”皇甫华微微一笑,“娘娘的歌喉妙如黄莺,若能多点灵气,想必在四国盛会上定能一鸣惊人……” 话还没说完,门口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皇甫华微微一愣,立刻转身对着那发呆中的丽嫔笑道,“本殿就不打扰娘娘练习了,告辞。” 丽嫔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没想到,赞国的太子,竟会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白芷刚从御书房回来,路过春丽宫的时候便看见了里面的那个挺拔的身影,为了不影响心情,走为上策,可是,天不如人愿。 “芷公公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皇甫华一个闪身,居然已经来到了白芷面前。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了。 “小的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殿下的雅兴了。”身为太子擅自进入别国嫔妃的院子,本就有失礼数,白芷不愿和他有过多的纠缠,自顾自地快速走着。 可是这男人却如狗皮膏药一般紧贴着。“芷公公哪里的话,本殿不过是给丽嫔提了点意见,难道芷公公,吃醋了?” 白芷突然刹住脚步,他就不怕闪了舌头。 “让本殿说中了?小芷不必担心,目前本殿最欣赏的,还是你。”皇甫华此刻犹如一个无赖,若是让平日里伺候的侍卫看见了,定会惊掉下巴。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白芷的眼神闪了闪,皇甫华只见银光袭来,电闪雷鸣之间,一缕发丝飘落,本能地挪动三两步,却看见了白芷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胸前被猛地一推,身体来不及躲闪,原来身后,竟是那冰冷的湖泊。 看来,她早就计算好的,知道自己一定会朝着这个方向躲避她的攻击。 可是,白芷惊讶的看见那向后仰去的男子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自己的腰带居然被猛地一扯,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落入了那片温暖的怀抱,而后,是刺骨的寒冷。 扑通一声,湖面激起阵阵水花。 …… ------题外话------ 今天是去学校的第一天,哎,已经开始想大家了肿么办… 049】误会重重 刺骨的寒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白芷挣扎着,可那抓着自己的男子却始终不肯放手。水中的两个人纠缠着,墨发飞散,那张精美绝伦的小脸毫无遮拦地呈现在皇甫华眼前。 冰冷的湖水刺痛了白芷的眼球,眼前的这个罪魁祸首却还能看着自己发呆。白芷眼神一冷,一脚踏在了皇甫华的胸膛,借着力浮到了水面上。 皇甫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人当成踏板使用,无语地迅速跟了上去。 “咳咳。”两人冒出水面,白芷抓住湖岸剧烈地喘着气,没想到自己会被突然拉下水,还没来得及闭气,就已经呛下了几口冰冷的湖水。 一旁的皇甫华将有些狼狈的留海理在耳后,笑着看着那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女子,突然目光一滞,白芷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自己的腰带被他扯掉,如今敞开的外袍里露出了单薄的里衣,凌乱的领口露出了那湿透的裹胸。这下,想不承认自己是女子都不行了。 迅速上岸,只听见男子好笑的声音传来,“你就这么走了?” “殿下还有何吩咐?”咬牙切齿道,白芷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宫衣,他再敢多说一句,这次她就不会再失手。 皇甫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是她先算计的自己。 身上多了一层厚重,白芷低头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狐疑地看了一眼那只剩中衣的男子。 “多谢芷公公相救。”皇甫华突然对着白芷作了一揖,便甩甩衣袖跨出了步伐,与白芷擦肩而过时,将那顶掉在地上的宫帽重新给她戴了回去,压低的声音在白芷耳边响起,“湿透了的狐狸,容易露出尾巴。” 白芷浑身一震,这才想起,身上的衣服已经服帖,女性体态很容易被人认出来,这个男人良心发现了? 不远处走来的一队宫人远远地便看见了湖岸边浑身湿透的赞国太子,慌忙小跑过来,就听见了皇甫华说的那句话,原来,是芷公公救了落水的太子殿下。 众人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终于,在一群人的拥护中,皇甫华若无其事地消失在白芷的视线当中。 被这么一纠缠,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浑身湿透的白芷快速朝着落梅宫的方向走着,这段时间将是沐瑾针灸的最后疗程,如今的他几乎能够正常走动了,再针灸几回,像常人一样奔跑都不成问题。 微敞的院门,白芷静静地走了进去,只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与平日里的落梅宫有些不同。对了,好似温暖了许多,长风也不在院中练剑,沐瑾亦不在房里。 慢慢地在回廊里走着,院子里传来了细细的女声。 “瑾,你能站起来了?”这个声音,白芷好像在哪听过。 “多亏了小芷。”沐瑾低着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膝盖,那样的神情,让濮阳岚微微一愣,东方烁也曾经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样的神情,也是因为那个小太监。 “瑾,不要忘记你王爷的身份。”濮阳岚的语气竟带着一丝责怪。 沐瑾正了正脸色,身份地位,在他心中一向都不算什么。“皇嫂,臣弟自有分寸。” 濮阳岚眼中透着哀伤,“瑾,不要叫我皇嫂,你知道我……”白芷听到此处,手中紧了紧,知道她什么?难道这个明德皇后对沐瑾…… “皇嫂,四国盛会即将举办,皇兄还需要你的协助。”沐瑾每头一皱,有些冷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濮阳岚的身体有些颤抖,她觉得,沐瑾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他,总是柔柔的,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难道是因为芷公公? 咔嚓,回廊那传来的细响惊到了树下的两人。 “谁在那?!”濮阳岚冷冷喝道,确实,以她现在的身份,独自来看离王是会惹来非议的。 只见那浑身湿透的人儿慢慢走了出来。白芷淡淡地行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 芷公公?他在那里站了多久。濮阳岚端正了脸色,此时的她,才是众人眼中那大气坦然的明德皇后,而不是方才那情绪外泄的世俗女子。 白芷看着树下的两人,竟觉得这样的风景有些刺眼,一种无名的怒火在心底燃烧着。 濮阳岚对着沐瑾柔声说道,“我先回去了。” 那柔美的男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就一直集中在白芷那湿透的衣服上,还有那件黑色的外衣,他记得,是赞国太子皇甫华的衣衫。 濮阳岚心中泛着苦涩,轻叹一口气走向回廊,与白芷擦肩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终于,院中只剩下沉默的两人。树下的沐瑾温柔一笑,朝着那呆站着的人儿伸出手去,几乎处于本能,白芷慢慢地走了过去,轻握住那双好看的大手,心如鹿撞。 待反应过来时,白芷面上一红,只见沐瑾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弄湿的,玩水了?” “嗯。”白芷怄气一应,不太想告诉他实情,特别是看见刚刚那一幕,心里堵的慌。 沐瑾自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关于皇后的事情,他确实不能说太多。将白芷的小手包裹起来,在嘴边呼着热气,抬头看着那别扭的脸色,柔声道,“快去换衣服,免得着凉了。” …… 梳洗好的白芷郁闷地躺在床榻上,结果,还是没给沐瑾针灸,他怎么能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即使说一句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她都能接受的。而且看见自己身上的男性外衣,他也不问。白芷突然觉得,自己在沐瑾的心中,是不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重要。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喜欢胡思乱想,白芷不由得嘲笑起自己,从没想过自己也有变成傻瓜的一天。 还是落梅宫的床舒服,白芷躺下去,就不想再起来了。东方烁给的那间屋子虽然不错,可是她更喜欢这里。可惜,只能躺一会儿,待会时辰一到,又要回大殿了。 就在这时,长风黑着脸推开了白芷的房门。床榻上的人惊讶地坐起身来,语气有些不悦,“不知小的离开后的几天,长风侍卫就养成了破门而入的习惯?” 不理会白芷的怒火,长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赞国太子现在在院中。” 什么?他来干什么。 …… ------题外话------ 在学校的第二天,要不要开始倒计时呢?~(≈_≈)~ 050】趁虚而入 院中,沐瑾坐在轮椅上,看着树下那仰头望着天空的男子,心中却是百般滋味。 “离王殿下,不知小芷在殿下身边多久了?”那出众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来,笑着询问。皇甫华不得不承认,这个熠国出名的离王,即使坐在轮椅上,也是难掩风华。竟会不自觉地想要知道,他与白芷之间,是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小芷?何时开始,也有男子这么唤她了。压抑住心中的猜测,沐瑾微微一笑,“不知殿下找小芷,可是有何吩咐?” 巧妙地避开了皇甫华的问题,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虽然与小芷相处不过两个多月,可是短短的时间,就足以让他决定用一生来守护。 “本殿只是来谢谢她方才的相救之恩……”皇甫华话未说完,就看见远处走来的白芷以及她身后的那冷面侍卫,立刻迎了上去,“小芷,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那伸出去的双手还未碰及白芷的手臂,就见她冷漠地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将手中那湿漉漉的外衫搁在了皇甫华的手腕上。毫无感情的回了句,“多谢关心。”这个男人,难道还不知道这一切是拜谁所赐?现在又来假惺惺,指不定又打什么主意。 皇甫华也不恼怒,反而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深绿的玉佩,只是那么一扫,白芷就知道它价值连城。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是本殿随身携带的古玩,今日就赠予小芷。”不知为何,皇甫华觉得这块玉佩极配她的肤色,且不说它的意义何在,只是单纯的想给这块玉佩找个主人。 沐瑾目光微沉,这种玉叫相思玉,是用来雕刻配对的玉环,赞国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心中一滞,几乎没有思考,一双手拦在了皇甫华与白芷之间,白色的身影将那微愣的人儿挡在身后。 “太子心意,小芷想必已经心领,只是,人多口杂。”柔美的俊脸带着一丝凉意,无视那惊讶疑惑的目光,沐瑾与皇甫华对立而视,意思很明显,他在赶人。 长风心中一惊,看着那突然站起来的男子,那样的语气,若不是现在是白天,他定会以为是夜澜出现了。只是在别国的太子面前,残王不残,对方会怎么猜测,王爷这次,真的太冲动了。 皇甫华难掩心中的震撼,目光忍不住瞄向那稳稳站立的双腿,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说熠国的离王只是韬光养晦,那为何会如此轻易在自己的面前暴露。 …… 白芷已经不知道皇甫华说了什么,怎么离开的,耳中只回响着沐瑾那淡淡的一句“天色不早了,长风,送小芷回去。”他依旧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和皇甫华扯上关系,是他真的那么相信自己,还是说,他真的不那么在乎自己。 各种想法困扰着白芷,让她一向平静的心接近了疯狂的边缘。蝎子,原来谈恋爱真的很麻烦,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呢?白芷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里,心想着如果是白欣遇到这样的问题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她比自己更坦白。 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晃过白芷的眼角,那个人,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这个方向,不就是去闲庭宫的吗。目光一冷,白芷迅速跟了上去。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搭在了白芷的肩膀上,条件反射后脚一踢,正要给那人来个过肩摔,却不想那人的重心居然稳如泰山,犀利的眼神向后射去,“方顾之?” 方顾之的眼中带着疑惑,琳儿何时会武功了,方才的招数如此熟练,难道几个月就能让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你,到底是谁?” 白芷眼神一闪,看来他察觉到什么了,坦然回答。“白芷。” 她当然是白芷,可是实话并不一定有人相信。方顾之皱着眉头,也许是师傅的死对琳儿的打击让她开始习武,决心呆在这宫里为师傅讨回公道吧。 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方顾之转眼看向那身影消失的地方,拦着白芷的腰肢一个跃身,便跟了上去。 尤物军师第1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那个身影果真从闲庭宫的后门一跃而入,却是拐进了无人看守的厨房。白芷心中了然,现在没有自己在淑妃身边防范着,有人已经开始按耐不住动作了。当初留给小兰的那支银针,不知道她有没有每道菜都试上一试。 两人就在阴影里看着那人进去不久后神秘地出来,顺着来时的路快速消失。白芷正要出手,方顾之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来。”简单的两个字,透着浓浓的关心,他不愿意看见她受伤,即使有万分之一受伤的可能,他都不舍得。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无人的小路上,一阵清风拂过,青衫男子坦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惊讶的抬头,黑衣人心道不好,明月将军?怎么会在这里碰见他! “是要我出手,还是你自己配合一点?”淡淡的语气带着十二分的自信,只见那人从袖中飞出了几道银光,方顾之敏捷的闪身,几支带着剧毒的银针便射到了他身后的树干上。 强劲的内力朝着黑衣人袭去,仅一招,就让他往后退了数米,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方顾之一个闪身,立刻出现在黑衣人面前,单手扣住了他的琵琶骨,只见一抹黑血从那黑衣人的嘴角处流了下来,那人的脸色立刻青紫,而后便无力地瘫软了下去。 居然服毒自尽! 白芷一来,就看见这样的画面。蹲下身去摸了摸那人脖间的脉搏,抬头对着方顾之摇了摇头。 以前的琳儿,虽然不怕这种事情,但也不至于如此淡定。她,真的变了很多。 “闲庭宫那……”方才她去察看了那个厨房,不知道有没有收获。只见白芷从袖中拿出了一小堆东西,摊开在方顾之的眼前,竟是一些碾碎了的红花。 …… 而皇宫里最奢华的一处,威严的太后端坐在席上,看着地面上的侍卫。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赞国太子去落梅宫,可知为何?” 侍卫微微抬头,“好像,是因为芷公公。” 白芷?又是他?! …… ------题外话------ 不知道咱白芷是女娃的人,莲想了想,还是用“他”吧~亲们不要介意哦~ 051】借刀杀人 清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谋的味道。 “娘娘,昨晚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地上的侍卫低着头,不敢看那尊贵女子的脸色。 好听却阴毒的声音响起,“将他的家人一并处理掉,淑妃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兰妃面色阴沉,一群没用的东西,可她依旧希望那人得手了。 “一切如常。”侍卫的声音带着几分敬畏。 只听哗啦一声,茶杯被兰妃狠狠地摔在了侍卫的脚边,“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那侍卫颤抖地磕着头,想死的心都有了,那淑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派人下毒了,难不成淑妃还是百毒不侵之身? “滚!”咬牙切齿道,与其指望这些奴才,还不如自己出手。 兰妃缓缓站起身来,冷笑着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去瑞敏宫请敏妃过来,说本宫想与她去御花园走走。” …… “兰姐姐,我正要来找你呢,那个丽嫔,不是得了皇上的口谕要她在四国盛会上唱曲吗,妹妹觉得,那丽嫔的曲子哪有姐姐唱的好,真是替姐姐觉得不值。”敏妃习惯了踏着别人奉承兰妃,不过这话倒是戳到了兰妃的痛处。 确实,她自认为自己的歌喉不输丽嫔,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乱说话,万一让那个女人翻身,那么她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以兰妃为首,一群人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敏妃觉得有些奇怪,明明是兰姐姐约的自己,她却好像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那眼神四下游荡着,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奇怪,探子确实说,丽嫔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派人去取些润喉补品,怎么这会都还没看见人影。待会,淑妃就要来御花园里散步了。那个女人,自以为怀了龙种,每日必来御花园里炫耀那隆起的肚子,美名其曰是舒展筋骨有利生产,其实还不是生怕别人忘记她有孕。 想到这里,兰妃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不远处出现的一队人让兰妃飘移的眼神定住,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身旁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敏妃,丽嫔的人没出现,那么,就由其他人来完成她的计划吧。 “娘娘,前面是兰妃和敏妃,要不,我们绕道走?”小兰抚着淑妃,不知为什么,从早晨开始心中就有种莫名的不安,有些担忧地看着前方,虽然兰妃向来端庄贤淑,可她还是觉得,凡事要小心为妙。 淑妃觉得这里有这么多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才对,可是平日里她与兰妃、敏妃并无交情,若是遇上了也是尴尬,当即轻轻点了点头。 “淑妃娘娘好大的架子,看见我们转头就走。”敏妃老早就看见了那隆起的肚子,心中说不嫉妒是假的,没想到这淑妃也是如此目中无人,不由得气从中来,快速追了上去。 淑妃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歉意地看着那有些恼怒的小脸。“敏妃娘娘说笑了,臣妾只是怕扰了二位娘娘的雅兴,所以……” 淑妃看着两人,微微倾斜了身子,终于,淑妃找了个借口正要离开,身旁的敏妃着急地追了上去,“你,你别走!” 那垂地的长裙落进兰妃的眼里,眼角一扫那专注于主子的宫女,兰妃轻轻跨出一脚,踩在前方的长裙上,就听见一阵尖叫,“啊——!”敏妃重心不稳向前倒去,双手正好重重地推在了淑妃的后背,立刻怀有身孕的女子向前摔了出去,剧烈的疼痛让淑妃忘记了思考,这一切,仅发生在那么一瞬间。 地上的那滩血迹惊醒了还没反应过来的敏妃,她不可置信地瞪着站在一旁那面无表情的女子,“兰姐姐,你……” 就听啪的一声,敏妃话没说完,左脸颊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红掌印。“大胆敏妃,居然敢加害淑妃,陷害兰妃,来人,将敏妃绑起来。”一名侍卫很及时地出现在御花园里,敏妃惊恐地看向他的脸,他,分明是兰妃宫里的人! “快!太医!快!”淑妃身边的宫人已经乱成了一团,因为地上的女子早已失去了意识,“叫芷公公,快叫芷公公!”小兰绝望地看着那抹鲜红源源不断地从淑妃的双腿之间溢出来,白芷是她们最后的希望。 当白芷出现在那混乱的御花园里,身后跟着的东方烁已经让地上的敏妃目如死灰。天意如此,兰妃那时候正好在众人的视线之外,没有人能还她一个清白。终于明白为什么兰妃会邀她一同游园了,原来自己不过是只替罪羊。 想到这里,敏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众人一惊,敏妃这是,疯了不成? 白芷皱着眉头为淑妃察看完,在众人的目光中,对着那九五之尊面色严肃的摇了摇头。淑妃的胎儿,其实一直都不是很稳定,所以她才建议说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增强母体,却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白芷深深地看着那笑得凄惨的女子,敏妃,她给自己的印象,不像是这么狠毒的人,倒是那默默站在一旁的兰妃,有些太过淡定了。 东方烁阴沉着脸,危险的捏住了敏妃的下巴,“你笑什么?!” 敏妃对上那双明亮而愤怒的眼睛,泪水如泉,却是没有力气再解释了,“臣妾在笑自己,有眼无珠。”这种决绝的语气,眼睛看向一旁那冷笑着的女子。 东方烁心中一滞,一个手势就让人将昏迷的淑妃带了下去,而后站起身来,俯视着地上狼狈的女子,“来人,将这疯妇关进清月宫,废除敏妃妃位。” 什么?只是这样吗?陷害皇族子嗣应该是灭门的大罪,皇上怎么能就这么处理敏妃。兰妃不由得紧了紧双手,关进冷宫,那么她随时可能会找到帮手,不行,不能让敏妃有翻身的余地! 白芷看着地上的那抹鲜红,心中有股难掩的失望,这个孩子,她还是没能保住。兰妃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冷血,意外地撞进了白芷的视线当中,微微皱起眉头,看来,她是时候要做点什么了。 …… ------题外话------ 哎呦,莲现在不知道正在学校做什么呢,想念亲们,想念家里的电脑…… 052】心态转变 “皇上,这是探子们传来的消息。”御书房内,东方烁一脸平淡地接过了海公公递上来的书信,丝毫看不出昨日失去皇儿的痛苦。 打开那卷信函,东方烁思索了一会,“德海,派人去传朕旨意,让兰妃好好练习画技,四国盛会上由她应对书画比试。” “遵命。”海公公微微俯身,却是没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 “怎么了,有事和朕说?”东方烁放下手中的奏折微微挑眉。 海公公微笑着,提醒了两句,“皇上,淑妃落胎已有三日,皇上不去看看吗?”虽然,他知道皇上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可是这表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免得落人口实。 “小芷子呢?”说起来,这三日很少碰见白芷,四国盛会即将到来,她可不要为了一个嫔妃,落下了手中的工作。 海公公往窗外望了望,回道,“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闲庭宫吧。” …… 床榻上的女子苍白着脸,已有三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任谁和她说话都没有用。 小兰眼眶含泪地看着白芷,“芷公公,娘娘这……”淑妃自从知道自己落胎后,精神大受打击,每日如同木偶一般让宫人们伺候着,这样的状态让小兰焦急不已。 白芷刚开完一副调理身体的药方,便示意小兰出去,房里立刻只剩下两个人均匀的呼吸。 慢慢正坐在床榻旁,白芷意味深长地看着那盲目的女子,“娘娘的身体虚弱,若不加以调理,只怕日后恐难有孕。” 此话一出,床榻上的女子眼神闪了闪。 白芷继续说道,“相信,这是后宫中某些人乐于看见的,娘娘,你说是不是?” 淑妃的嘴唇动了动,眼睛慢慢地闭上,深吸着气。 “四国盛会即将到来,若娘娘这时失去恩宠,那么第二胎,要从何而来?”白芷的这句话,终于让淑妃幡然醒悟,她的眼中恢复了光芒,“芷公公,你肯帮我?”沙哑的声音从那苍白的双唇中发出。 白芷轻轻点了点头,她不愿让那种肮脏的手段脏了自己的眼,而且自己,恐怕也已经成为那个人的眼中钉了吧。 “我该怎么做?”淑妃直了直身子,忍不住抚着那平坦的小腹,孩子,母妃一定会帮你报仇。 “四国盛会上大展身手,这样将恩宠不断。”白芷的声音,一直在淑妃的脑海中回响着。 …… “哈哈哈哈,我是敏妃,我是敏妃……”清月宫传来了另一个疯狂的声音,宫人们渐渐开始习惯,许多人不再绕道而驰,毕竟冷宫也算是一个国家皇宫里的特色。 那熟悉的院落中,一个娇小的人影立在树下,奇怪了,她明明听见敏妃的声音从这里传来的,这会怎么就看不到人影。突然,一个人拍了拍它的肩膀,白芷迅速转身,手中的匕首还未拔出,就听见长风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白芷轻叹一口气,这个长风为什么总喜欢在别人的背后出现。“那么你又来做什么。”目光瞥向他手中的篮子。 可是长风并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进了其中一间屋子。白芷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默默地跟了上去。 满是灰尘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皇儿,我的皇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那疯妇怀中抱着一个竹萝,嘴里念念有词,待看见走进来的男子,立刻惊喜地丢掉了怀里的东西,朝着长风扑来。 “皇儿,皇儿你来看母妃了!”不错,这个疯妇就是那日夜澜带她见过的那名被鞭打的疯妇。 白芷疑惑地看着长风任由那疯妇抱着,缓缓地蹲下身来,揭开了篮子中的白布,竟然是一些精致的糕点。“啊!桂花糕!”那疯妇见有好吃的,立刻放开了怀中的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她,是梅妃娘娘生前唯一的朋友。”终于,长风淡淡的开了口,“王爷能顺利出生,也多亏了睿妃。” 原来,这个疯妇就是被废的睿妃。白芷曾在藏书阁里的宫廷记录看过,后宫之中嫔妃表面上虽与梅妃交好,可真正知心的,只有睿妃一人。当时,睿妃与梅妃一同怀上龙种,可是不幸的,睿妃小产,而梅妃却诞下先天残缺的皇子便撒手人寰。 看来其中,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沐瑾就会来看她?”白芷也在那疯癫的睿妃身边蹲下,善意地捋了捋那头凌乱的发丝,长风微微挑眉,没想到睿妃居然会接受白芷的碰触,清月宫里曾经有几名宫人,就是被睿妃咬得不敢靠近,所以她才一直没有人照顾。 “嗯。”长风转头看向那精致的小脸,“万琳。” 白芷惊讶地抬起头来,就听见长风继续开口,“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敢伤害王爷,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又来?!白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是说第几遍了,果真是死衷啊。 “你可知道,睿妃得罪了谁?为何会被鞭打?”白芷对着那张黑面提出了疑问,她一直想知道关于沐瑾更多的事情。 长风微微惊讶,她居然知道这件事情,看来是夜澜告诉她的。“这个,以后你自然会知道。” 悄悄出了清月宫,白芷望着那慢慢离去的背影,长风对自己还是存在着戒心,不过这也好,有他在沐瑾身边,她也能安心一点。 “殿下,不知在我熠国住得习惯吗?”御花园内,荣国公主伴在那俊美的男子身边,两颊带着微微的红晕,像皇甫华这样的男子,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能抵挡的了诱惑,不仅容貌出众,身份非凡,更是文武双全。除了魔君,皇甫华是最能让荣国公主动心的了。 “熠国人杰地灵,本殿甚是喜欢。”皇甫华淡淡的笑着,可是却很少人能发现,那笑意从未达到眼底。不远处出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心中莫名一喜。“芷公公!” 荣国公主被那瞬时绽放的笑容迷了眼,可眼前的男子却已走远。 “芷公公,熠国皇宫如此之大,我们还能相遇,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不知为什么,他一看见白芷,心情都会格外的好,这是以往任何女子都无法给他的感觉。 “嗯,猿粪。”白芷淡淡一应,便看见皇甫华身后追上来的女子,转身便走,不想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手腕。 “怎么,我有这么讨人厌吗?” …… ------题外话------ 开始倒计时鸟~ 053】江南第一美女 “怎么,我有这么讨人厌吗?”皇甫华轻笑着,其他的女子哪个不是想尽办法来讨好他,这个小女子倒好,每次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瘟神一般。 荣国公主追了上来,看见皇甫华正拉着白芷的手腕,立刻摆出了公主的架子,“大胆奴才,见了殿下还不行礼!”她一向对这个芷公公没什么好感,长得女气不说,还三番两次坏她好事,趁此机会,在太子殿下面前好好惩治他一下。 “公主严重了,芷公公这叫个性。”皇甫华笑着,丝毫没有把荣国公主的话放在心里。 嗯,有眼光。白芷第一次赞同了他的话,不过,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参见公主。”至于他,可以忽略不计。 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荣国公主眼中透着不悦,为什么这些出色的男子都对这个芷公公刮目相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的女人脸,说到底就是个公公,连个正经的男人都不算。 皇甫华刚要说什么,只听一声“哎呦,弯弯姑娘,你可要小心点呦!”不远处一位老嬷嬷紧张地呼喊出来,吸引了白芷等人的注意。 转头看去,只见一群彩衣飘飘的美女正朝着这边走来,那老嬷嬷紧张地抚着领头的一位美女。 “哼,不就是一批舞姬,皇上需要派人这么伺候着?”荣国公主小声的嘟囔让白芷听见了,对了,江南那边送来了一批舞姬,海公公说的就是这些美女吧,领头的那个应该就是江南第一美女林弯弯,那人可是这批舞姬中舞技最好的,难怪那嬷嬷会这么紧张了。 待那群人渐渐走近,白芷这才看清楚那林弯弯的相貌。只见她容色娇艳,眼波盈盈,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粉色牡丹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不过一个下作的舞姬,还穿成这样,是想狐媚谁?!”荣国公主看清了林弯弯身上的是江南出名的烟笼百水裙,心下更是不快。 白芷淡淡地看了那嫉妒的女子一眼,虽说林弯弯是舞姬,可林家也是江南一方的富贵人家,要不是这次四国盛会,指不定江南还不舍得把这江南一枝花给送进宫来。 “弯弯姑娘,这边请。”不知那嬷嬷是不是看见了荣国公主黑沉的脸色,直接带着林弯弯等人绕过了这边的石路,走上了另一道台阶。皇上可吩咐了,这批舞姬不能出意外,荣国公主那好妒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甫华在身边,荣国公主也不好发作,不知是不是白芷多心,她分明看见那林弯弯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那如水的眼眸,不知是看着谁。 白芷鄙视了一下旁边那个目光随着美女而去的皇甫华,便默默地退了下去,有荣国公主的纠缠,看他一时也摆脱不了。 内务府里,那总管点头哈腰地将一篮子东西交到了白芷手上,“芷公公,这就是您吩咐的,小的可是挑着最好的给芷公公了,还望您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照理说内务总管可比白芷的地位高,可大家都是有眼色的人,早晚有一天,这芷公公会代替海公公的位置。 “有劳了。”白芷揭开那红布一看,一排细如发丝的银针便呈现在眼前,还有那五颜六色的丝线,让白芷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内务府。 远远地传来了一阵柔美的乐曲声,白芷好奇地随着那歌声走去,绕过了御花园,就走到了练舞坊,声音便是从这里传出。 乐声清泠于耳畔,那一群白衣舞姬挽着长发,眉间一点朱砂,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而中间的那女子,步步生莲,如飞燕般轻盈地旋转,柔美的长袖飞舞,划出了美丽的弧度,那明媚的脸庞,专致的眼神,好一个忘我的舞者。 白芷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古代美女,这支舞蹈确实与众不同,林弯弯很好地将其他舞者配合起来,倒不会有种想要自己出彩的感觉。 “谁在那?!”那嬷嬷一声大喝,才看见原来是白芷,当下舒了口气赔笑道,“原来是芷公公呀,奴婢还以为是有心人来偷师的,莫怪莫怪!”确实,四国盛会,每个国家都是竞争对手,如果一个节目泄露了出去,就会被别的国家取长补短,那是非常不利的。 芷公公?可是那个人说的芷公公?林弯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那慢慢走近的人儿看去,奇怪,不就是一个少年公公么,那瘦小的身板,难道还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不成,为什么会让那个人刮目相看。 “各位姐姐们继续。”白芷一副欣赏的表情坐到了一旁,对着那嬷嬷微微一笑。谁都知道这次四国盛会还是由芷公公负责,他来审视也是应该,于是乐曲再次响起。 有了看客,每个舞姬更加认真地排练了起来,那一张张动人的笑颜,果真是美人如水,动人心弦。 林弯弯注意着白芷的神色,那压低了的宫帽看不清容貌,不远处的林间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林弯弯眼神一闪,单脚抬起快速旋转,只听“啊!”的一声,突然与两旁靠近的舞姬撞在了一起,眼见着就要重重地摔在地上,却有一阵轻风拂过,身体落入一片单薄的怀抱,睁开眼来,却看见那双璀璨如星的丹凤眼,冷冷的语气从头上传来,“弯弯姑娘可要小心,此舞非你不可。” 白芷将她扶了起来,看着那一群清魂未定的舞姬,拍了拍衣袖,对着一旁早已吓呆了的嬷嬷说道,“嬷嬷,好生照顾,别让弯弯姑娘再摔着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白芷提起那篮子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其中那深沉的神色没有让任何人看见。这个林弯弯,有问题!白芷清楚地看见她在旋转的时候,步伐慢慢移到那两人集中的地方,是故意让那两名舞姬撞上的,其他的人可能会以为是意外,可是她知道,照着那旋转的方向,不可能会是朝着那个方向移动。 让自己受伤,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吗?难道林弯弯根本不想为熠国出力。 江南第一美女?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看来四国盛会,真是疑云重重。 …… ------题外话------ 这两天学校没什么事情,提前回来啦~o(n_n)o~ 054】谜团重重 将针线送到闲庭宫,回大殿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 御书房里,东方烁已经坐了一整天。宽大的桌面上摊开着一纸羊皮地图,只见他低着头,手指不知道在地图上比划着什么,听见白芷推门进来的声音,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 “小芷子,过来看看。”东方烁拉着靠近的白芷到桌前,“你可知,这是什么?” 白芷不着痕迹地抽开自己的手,瞥了一眼桌上的地图,下一秒却被那精细的图痕吸引住了,“这,四国地图?”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要得到一个国家详细的地图都很难,何况是四国地图,看这上面的图痕,连海拔高度、地形什么的都画出来了,看来东方烁得到这地图实属不易。 “聪明!”东方烁居然高兴地在白芷的鼻尖上轻轻一刮,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动作是有多么亲昵。 白芷浑身一震,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呢? “小芷子,你说,熠国和麟国,哪个更强一点?”东方烁指着地图上相近的两个国家,又自顾自地思索起来,白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道,“熠国更强一点。” 那俊朗的男子微微挑眉,“哦?此话怎讲?” 白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还是耐心地解释着,“虽说两国皆是重文,可根据最新的记载,麟国近年来并没有出现骁勇的武将,一直都是以怀柔政策治理着国家。”安逸久了,如果发生战乱,定会措手不及。白芷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熠国近年来逐渐偏向严谨政策,朝中有方顾之等年轻将领出类拔萃,加上……” 白芷有意看了东方烁一眼,更是挑起了他的兴趣。 “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加上我国帝王有心,居安思危,定是做了完全准备。”白芷默默给东方烁沏了杯茶,看着他嘴角扬起一丝了然的微笑。 东方烁大掌一挥,就要拍在白芷的后背上,却见她及时地往后退了一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个小子,何时对国事这么上心了!连朕的事都敢花心思!”伸手再指着对面的两个相依的国家,“那你说,赞国和北国,谁更强?” 白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脑海里浮现出那张俊美轻佻的脸,皇甫华,她一直觉得这个人不简单,敢只身一人在别国,不是胸有成竹便是另有所图。 东方烁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小芷子又怎么会知道呢。 …… 天色已暗,白芷一个人走在御花园里,脑中却一直思索着北国与赞国的事情。就在这时,花园里的一个角落里,两个争吵的宫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怎么这么不长眼睛,这可是上等的茶花,我,我看你怎么和总管交代!”一名小太监指着地上那慌乱的小宫女叫嚣着,那摔破了的茶花散了一地的泥土。 “明明是你撞过来的,你诬赖人!”那小宫女一边收拾着,眼睛急得流出了泪。 “哼,你还想抵赖!”那小太监作势就要抬起手,却被一股力道拉住了动作,愤怒地转头一看,却是那张恍若精灵的脸,“啊!芷,芷公公。”小太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来。 白芷放开那人的手,看着那凌乱的茶花,突然,泥土中有什么东西正反射着月光。白芷心中一动,对着那两人说道,“不过是一株茶花,这里交给我吧,我会向皇上说明的。” 那小宫女感激地抬起头来,连忙磕头,“谢谢公公,谢谢公公。” 小太监惊讶地看着白芷,却听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怎么,有意见?”小太监连忙摆手,“没,没。”便哆哆嗦嗦地弯着腰退了下去。 白芷看两人走远,才弯下腰来,拨开那些泥土,便有一块洁白的玉佩呈现在眼前。 奇怪,这玉佩的样式,好像在哪里见过。玉佩下面还压着一小块红色丝绸,看这样子,很像是襁褓中的婴儿身上围的肚兜。 “御花园,茶花,琳儿,你,莞,公……”万峰的话再次在脑海中响起,难道这两样东西,就是万峰要自己找的?原来是被埋在茶花下的泥土,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出线索。 那洁白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润泽的光芒,突然,一块碧玉闪过脑海,皇甫华!他也有一块同样的玉佩,只是他的那块是碧绿色的。 看来这万琳,与赞国有一定的关系。 …… 落梅宫内,幽暗的房间里,一名俊美的男子苍白着脸色,紧抿着双唇,豆大的汗水不断地从额头上滑落,那痛苦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疼惜。 “王爷,王爷!”长风紧紧地握住沐瑾颤抖的手,“王爷,你让夜澜出来吧!”他实在不忍心看着王爷受这样的痛苦,该死的毒发,每每这时刻,他无比想要找出下毒的人,好将王爷这几年来受的苦楚千倍百倍地还给那个人! 沐瑾捂住那仿佛被千百根针扎的胸口,艰难地摇了摇头,他不愿,让任何人来为他承受这本该属于他的痛苦。夜澜,他亏欠了他太多。一想到几年来,他自私地享受着白天的安逸,却把无尽的黑暗留给了这个意外中出现的人格,在夜澜的庇护下,自己只知道与世无争地呆在平静的落梅宫。而夜澜,却要一个人在外面厮杀。 自从沐瑾知道有夜澜的存在后,每个夜晚,他都会坐在镜前,试图与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对话,可是换来的却是几句冷哼。从长风口中得知,自己身上的毒,并非那么简单,几年来夜宫一直在追查,才发现这毒与某个神秘的异族有关系,属于一种邪恶的蛊毒。 “笨蛋!”突然,沐瑾的嘴里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那虚弱的眼神一变,犀利地睁开,“让我出来!”是夜澜的声音。 沐瑾双拳一握,再次闭上了眼,“不。”而后,又回归于一片寂静。 从袖中缓缓地拿出一块令牌,交到了长风手上,“告诉他们,协助夜宫,追查异族。” 那块冰冷的玉牌静静地躺在长风宽阔的掌心,只见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王爷他,终于下定决心了!娘娘留下的势力,他终于肯动用了。 …… ------题外话------ 欢迎各位新老读者们留言哦~加群哦~评论区有莲的普通读者群和读者群哦~ 055】原来如此 次日,“找到了!找到了!”一名小太监怀里揣着一卷画纸,慌慌张张地在御花园里小跑着,突然就撞上了刚刚转身的挺拔男子。 “哎呦!”那小太监摔得四脚朝天,怀中的画纸滚落,正巧就散开在方顾之的黑靴旁,那妙曼的女子俏生生地出现在画卷中。 方顾之的眼中有那么一刹那的震动,很快就恢复了清明,画中的女子竟有五分像万琳,也就是现在的白芷。 “方将军,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太监一看居然是明月将军,吓得慌忙跪了起来,看着那双大手将地上的画卷拾起,看着画中的女子许久。 “画中之人是?”方顾之好似无意问起,那小太监才诺诺的说,“是皇上近日找的人,好像是抚州知县的千金。” 方顾之心中一动,便将画卷还给了他,这样也好,画中之人可以帮白芷免去一场麻烦。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小太监哈着腰,慢慢离开了方顾之的视线。 而另一头,御书房里,东方烁正在为方才的对话而烦恼,原来北国和赞国的士兵如此之强,他不过是想问下方顾之若是与北国、赞国比武,他有几分胜算,没想到不知不觉竟谈到了更深沉的话题。 “皇上?”海公公拿着一卷画纸来到了东方烁身边。 微微抬眼,慢慢将吗画纸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眼前出现的是那张几日来都会在梦中出现的容颜,可是,却好像少了点什么。 “她是……?”东方烁慢慢摩擦着画卷上佳人的面庞,是她吗?可是,却有几分陌生。 “抚州知县之女,是否让她参加下批选秀?”海公公看着东方烁的脸色,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般欣喜。 淡淡点了点头,将画卷收了起来。 …… 皇宫里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名华服男子负手而立,身后静静跪着一名黑衣男子。 “没抓到人?”华服男子眼神危险,脸上挂着的笑没有一丝的温度,地上的男子微微一顿,小声回道,“是。” 华服男子袍中的拳头紧了紧,“确定是他们吗?” 那黑衣人立刻呈上了半截毒蛇。华服男子一个手势,便让那个黑衣人退下,“继续查,这个皇宫里必定有他们的人!” “是。”只是一眨眼,四周哪还有那黑衣人的影子。 就在这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咔嚓声,“谁?!”华服男子一声冷喝,竟从袖子飞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一棵大树干上,这才缓缓走出来一个妙曼的倩影。 柔软的声音响起,“殿下。”如水的眼眸看着那张许久不见的俊脸,颤抖的双唇好像在诉说了几年来的思念。 皇甫华立刻换上温柔的笑脸,看着那丽人慢慢靠近,“弯弯。” …… 练舞坊内,嬷嬷急得满头大汗,“弯弯姑娘呢?谁看见弯弯姑娘了?” 换好衣服的舞姬们面面相窥,互相摇了摇头。虽说是一同进宫的,可是林弯弯这人平时我行我素,性格也较为独立,自己要去哪也不会和她们说的。 “这,这可怎么办!”嬷嬷这会想死的心的有了,急得团团转,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冲了进来,神色慌张,“林姑娘,林姑娘她……” “什么?!” …… 闲庭宫内,那唯美的男子静静地站在树下,不过几日,原本莹润的面庞已经削瘦,单薄的身子好像风一吹,就会把他吹倒了一般。 白芷心疼地远远望着,哀伤的声音传来,“你是说,蛊毒?” 今天早晨,长风突然冷着一张脸,将正要去办事的自己拦了过来,只见他眼中泛着从未有过的恳求,“万琳,你会解蛊毒吗?”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沐瑾身上那个奇怪的脉象,竟是中了蛊毒所致。难怪他这几日都不见自己,是怕自己担心他吗?可是,白芷的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明明可以告诉她的,明明可以两个人一起想办法的,为什么他要一个人承担。 长风也是走投无路,才想说向白芷求助的。看她连王爷的腿都能治好,说不定对蛊毒也有办法,明知道王爷不同意,他还是想试一试。 看着那瘦弱的背影,长风有些失望地回了句,“你也不会解吗?” 白芷默不作声,似乎在藏书阁里读过那么一本书,里面记载着这个时代,蛊毒是某个异族才会使用的毒术,这个种族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因此鲜少人知,书上也只是寥寥几句,没有多说,又怎么会记载蛊毒的解法。 而且看长风这个样子,多年来定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寻找解蛊的办法,连他都找不到,白芷这样的天外来人又怎么会知道。 刚要跨出一步,手腕却被长风拉住了。 “不要过去,王爷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其实长风一直知道,沐瑾在白芷面前,总会有种隐隐的自卑感,时常望着白芷的身影,悲伤地抚着自己的双膝,每每这个时候,他多想告诉王爷,只要鼓起勇气,跨过心里的那道障碍,他就可以站起来的。 有谁会知道,其实王爷的腿根本就没问题,早在儿时,夜澜那个神秘的师傅就已经将他的双腿治好了,当然,只有夜澜和长风知道,沐瑾就这么以一个残王的身份生活着,每次想要站起来,却没有勇气,因为他觉得,自己站不起来。 直到白芷的出现,第一次让沐瑾这么渴望想与她并肩而立。长风顺水推舟,让白芷帮沐瑾治疗,不仅是身体,还有心。 “我会想办法。”身边飘来淡淡的一句话,长风看见那双坚定的眼眸。 白芷微微一笑,不论是何难关,她都会与他,一起走下去。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小路子从院子外冲了进来,一把抓在了白芷的肩膀上,“小芷子,林弯弯出事了!” 这个惊恐的呼喊惊动了远处的那柔美的男子,沐瑾转过身来,就看见白芷与长风站在院门口。 四目相对,竟让白芷的心中一痛,缓住了呼吸看向小路子。“林弯弯,出事了?” …… 056】盛会临近 清幽的林间,严冬使得所有的树干蒙上了一层银霜,地上被踩出一声声吱呀,往深处走,就看见地上那一抹翡翠湖衫裙,美丽的侧脸神色哀伤,清晰的眼角上还挂着隐隐的泪痕。 “弯弯姑娘,你,你这是怎么啦!”嬷嬷一把扑了上去,颤抖的老手在林弯弯那不能动弹的手臂周围护着,不知道该动哪里好。 白芷微微挑眉,看着那脸色痛苦,正捂着左手腕的美人,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弯弯姑娘独自一人来这林间做什么?” 林弯弯似乎早已想好了说辞,只见她楚楚可怜的抬头,细细的声音传来,“我,我只是一个人闷的慌,就想出来走走,缓缓心情。” 嬷嬷都快哭了,四国盛会眼看就要到了,想必林弯弯作为舞姬之首,身负重任,一定压力非凡,众人不由得投去同情怜惜的眼神。 “那姑娘为何摔了手?”散步也能伤成这样?白芷慢慢蹲了下来,轻轻碰触着她的手腕,林弯弯的眼神有些慌乱,深吸着气看着白芷的食指在自己的手腕上摩擦着。 不等她开口,白芷微微一笑,“没事,只是脱臼了。” “脱臼?”嬷嬷疑惑,这是什么意思。然而,更惊恐的事情发生了,白芷突然一把按上林弯弯的手腕,猛地往后一拉,“啊——”凄厉的叫声震耳欲聋,而后,白芷手中动作一变,只听咔嚓咔嚓两声,林弯弯脱臼了的骨头立刻被接了回去。 豆大的汗水不停地从额头上滴下来,众人此刻才反应过来,齐齐低吸了口凉气,芷公公这是做什么,下手也太狠了,就算林弯弯不该这个时候出事,那也已经这样了,应该好 尤物军师第1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好生医治才是。 “已经没事了,休息两日就可以继续跳舞了。”白芷别有深意地加强了后面几个字,顺带将林弯弯的手腕转了转,她正要开口尖叫,就被白芷捂住了嘴巴,众人惊奇的发现,原本僵硬的手腕已经能动弹了,顿时对白芷的敬佩油然而生。 原本以为又是一阵刻骨的疼痛,没想到手腕居然仿佛没事了一般,林弯弯心中的震惊无法形容,这个芷公公,果真有过人之处,可是,自己的好事被她坏了。 “嬷嬷,好生照顾弯弯姑娘,别让她再独自一人行动。”白芷的话让林弯弯心中一惊,他已经察觉到了吗,这样不就是让人监视自己的行动。 …… 金凤殿内,太后威严地端坐于檀木椅上,面带微笑地看着那正优雅地品着茶的出众男子。 “不知殿下可习惯我熠国的气候?要不哀家再命人给殿下多添床绒被?”不知为什么,对于这个赞国太子,太后真是越看越喜欢,若能做了自己的女婿,想到这里,太后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多谢太后关心,本殿甚是喜欢熠国的白雪。”赞国四季如春,就算是冬天也只需要穿一件小袄,看不见下雪的,皇甫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精致的小脸,他觉得白色很衬她的肤色。 “嗯。”太后满意地笑了笑,沉吟了片刻,“不知太子殿下可有心仪之人?” 总算是切入正题了。 皇甫华的嘴角泛起一丝温暖的笑,“算是,有吧。”只是,这条路,好像还很长。 太后面色一僵,这可不好办了,“不知殿下觉得我荣国公主如何?”就当没问过他这个问题好了。 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皇甫华用手指转了转杯沿,若是没遇见那个有趣的女子,他倒是可以娶一个有用的女人,可是现在,太子妃的位置,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荣国公主身份尊贵,想必已经有了中意的男子。”皇甫华的话让太后的额头渗出了冷汗,难道说女儿将魔君的事情告诉了太子?真是糊涂! 太后干笑了两声,“殿下若不嫌弃,哀家今晚在金凤殿设宴,以尽地主之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 御花园内,白芷正研究着盛会上要用哪种花茶,身后却飘来了一股隐隐的清香,高大的影子将难得的阳光挡住,微微抬眼,却看见那双深情的双眸。 “琳儿。”方顾之还是忍不住过来找她,近日里发生的事情,他实在是觉得万琳不适合呆在皇宫里,从小被万峰捧在手心的宝贝,怎么能面对这些残酷的争斗。 “将军不在御书房里讨论如何对敌吗?”白芷避开那炙热的目光,捏起几块花瓣放入茶杯中绞碎。 方顾之看着那娴熟的动作,琳儿何时懂得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胸口好像被大石压住,“琳儿,我们走吧。” 走?白芷微微挑眉,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四国盛会那几日,就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机。”方顾之的心跳得好快,甚至有些不敢直视白芷的眼睛。 “你要舍弃边城的百姓?”白芷觉得,他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况且,她还没弱到需要别人来舍弃一切保护自己。 方顾之呼吸一滞,双拳紧握,正要说些什么,就看见白芷站了起来,淡淡的声音响起,“孰轻孰重,将军,可要考虑清楚。”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挺拔的男子觉得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他,始终是一国将军,现在的形势,他真的能放弃一切,只为情字吗。 …… “娘娘,可习惯了?”白芷看着水中那泡得有些皱的手指,淑妃似乎还不能熟练掌握自己交给她的方法。 那清秀的脸已经恢复了红润,多亏了白芷几日来的照顾,淑妃最后补了一针,才直起了腰来。“没想到这水绣,竟是如此之难。”她只觉得自己的手指不听使唤,冰水让她的关节僵硬无比。 白芷将暖包放进淑妃的掌心,“五日后便是四国盛会,娘娘要抓紧时间练习了。”说完,便从袖中抽出了一纸画卷,交到了淑妃手中。 打开一看,淑妃惊讶地看着白芷,“芷公公,这是……?” “娘娘只需照着上面的图案绣,就会有另一番效果。”白芷知道,这样的图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想象得出来的,只要淑妃能成功,定能惊艳四方。 白芷默默的从屋里出来,独自走在幽静的小道上,还有五日,盛会之后,她就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了。身后发出奇怪的沙沙声,白芷敏锐地提高了警觉。 一股熟悉的清香飘来,白芷眼神一冷,银光从袖中拔出,迅速向后攻去,却看见了那张华丽的面具。 嘴角微微扬起,诱惑的声音传来,“小野猫,多日不见,你就不想我吗?” …… ------题外话------ 电脑被霸占了好久,更新晚了,群么么么啊~ 另,多多评论,多多留言,新老读者们崛起呀~ 057】二选一? “小野猫,多日不见,你就不想我吗?”夜澜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想从那对璀璨的眼眸中看出点什么,真不敢想象,幽闭了几日,自己对她的思念竟如洪水般汹涌,直至醒来的第一秒,就想来看看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会对一个女人迷恋至此?夜澜一直觉得,其中定是有沐瑾的影响在,白日他透过沐瑾的眼睛看着她,晚上他就想要自己去接近她。如果不是有沐瑾的感情在里面,他都无法解释自己对白芷的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呢,是与不是,他都不在乎了,夜澜只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了这个外表冷漠,内心柔软的小女人。 白芷轻叹了口气,“你是来参加四国盛会的?”这段日子都不见夜澜的影子,白芷都有点想不起来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夜澜微微挑眉,“不是。”而后转身抬头,看着那高挂起的新月,今日,他必须出来见一个人。 白芷觉得,夜澜身上好像多了点什么,对了,多了一种哀伤的感觉。想到这里,白芷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个邪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哀伤的一面,是自己多想了吧。 “小芷。” 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这个感觉好熟悉,而这个声音,竟与那个柔美的男子重合在一起。白芷惊讶地看着眼前那华丽的面具,突然想到,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你,是不是喜欢离王?”夜澜心中百般滋味,他好像想找点理由说服自己。 “嗯。”白芷奇怪地撇撇嘴,为什么魔君会问起离王的事情。“对了,你可知道异族的蛊毒解法?”如果是势力遍布四国的夜宫,应该能打探到异族的消息。 夜澜心里有些泛苦,而后嘴角恢复了以往那种邪魅的笑,“小野猫可是有求于本君?”优雅地捋了捋胸前的长发,那语气让白芷有点抓狂。 “爱说不说。”白芷觉得自己的好脾气总会被这个男人打破,真不知道是不是磁场不合。 突然,一阵温暖靠近,夜澜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白芷身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小芷,若是离王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只能选一个?白芷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这是什么意思?若是感情,那完全不用选择,若是有其他的用意,白芷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 “二选一,你选谁?”那魅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白芷竟有种站在悬崖顶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出现在二人的身后,“走!”身体被一股怪力扯起,周围的风景快速倒退,寒风在耳边肆虐,白芷心中一惊,宫中何时又出现了这样的高手! 那白衣人将白芷和夜澜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天坛,没想到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从高处看,这天坛就好像一个巨型的白玉圆盘,上面雕刻着奇怪的图腾,四周是空旷的大理石,而天坛之上,正对着那弯新月。 稳稳落地,白芷有些头晕地站住了脚步,转身就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一头银白的长发,及胸的长须浓密柔顺,那慈祥却带着点冷漠的双眼正探究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人,怎么看都是一位年过一百的世外高人。 “师傅。”夜澜站在一旁,微微低着头。 师傅?此人是夜宫魔君的师傅?那又是怎么样的身份。 “姑娘,你是谁?”那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空灵的感觉让白芷心中一惊,是眼前的这个老人在说话吗?可是他的双唇并没有动。 白芷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警惕地看着那个人,那双深沉的眼睛,好像能穿透她的灵魂。只见白衣老人转过身去,右手指向天空,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玉盘。 “四国乱,凤女降,金凤出,定江山。”白衣老人抬头看向那杂乱的繁星,掐指一算,发白的眉头紧锁,奇怪,为何最近的星象如此之乱,凤星周围出现了许多新星,将凤星原本的光辉遮去了大半。 夜澜有些疑惑,师傅从来不会说多余的话,他会注意到白芷,就说明,她的身上有什么。 四国盛会,群龙聚集,趁此机会,他好看清,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凤女。白衣老人转过身来,看着白芷别有深意的说,“姑娘,乾坤有数,可是一切尽在你的一念之间。” 什么意思?白芷不由得揣摩起他的话来,一阵清风拂过,眼前的景象顿时模糊,白芷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师傅?!”夜澜紧张地扶住了白芷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听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澜儿,你劫数降至,为师能做的,就是顺应你的心。” 劫数?夜澜深情地看着怀中的女子,师傅说的是她吗? 白衣老人轻轻摇头,当初无意间的一瞥,院中那孤单瘦小的孩童,眼中的坚定让他灵光一现。此儿非凡!便是老人脑中出现的那道灵光。而后,他惊讶的发现,那个孩童白日里柔弱善良,到了夜间居然暴戾冷酷,更让他不由得想要一探究竟。 而后每日夜晚,他就会默默地出现在那个无人问及的院落,交给这个孩童世间的内功心法,留下武学秘籍。天降英才,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资质,是老人没有见过的。解开了他双腿的毒素,夜晚的孩童进步得特别快,小有所成之时,他便每月才出现一次,助那孩童更上一层楼。 直至今日,才有了夜宫魔君。 “你和离王,命格奇特,是为师算不出来的。此生一劫,就在于你们如何选择。此女非今世之人,她的出现是命定,也是意外,澜儿,你要慎重。”老人走到夜澜身边,将一个小盒子放进了他的手心。 夜澜握紧了那个小盒子,抬头看向那老人,“师傅,我知道,我和沐瑾之间,定会有一人消失。” 白衣老人转身看向天空,“是与不是,真与假,都不是注定的。” 意思是说,两人不一定只能二选一吗?可是夜澜知道,他的出现,全因那蛊毒所赐,如果蛊毒被解,那么他…… ------题外话------ 推荐好友一对一女强文《黑道嫡妃》http://read。xy。//418173。htl 一枚家传的玉戒,让叱诧黑道的她变成了相府不受宠的嫡女 面对接踵而来的刺杀,各怀鬼胎的众人 她嗤笑对之,胆敢伤她,她一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一朝嫁入王府,各种事端平地起 夫君冷血无情?好!看谁冷过谁? 娘娘想至她于死地?好!那她就送她去见阎王 皇上对她别有用心?好,她奉陪到底 058】北国王子(已修) 天蒙蒙亮,慢慢睁开眼,却是自己熟悉的床幔。白芷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正与蝎子白欣在蔚蓝的大海上开着游艇奔驰,那种畅快的感觉,让她都以为梦境里的才是真实的。 原来,她真的回不去了。 带着些许失落慢慢起身,仔细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夜澜以及那个奇怪的老人,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咚咚咚……“芷公公,芷公公。”门外传来了宫女的呼唤,白芷轻轻应了一声,迅速熟悉完毕,才打开门来,就见那宫女笑容明媚地看着自己。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芷公公,那美丽的脸上还带着些许妩媚的睡态,小宫女不由得看呆了,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也不及芷公公的姿色,这,是该让人羡慕还是嫉妒呢? “怎么了?”白芷好笑地往后退了一步,那小宫女才晃过神来,顿时双颊通红,害羞地低下头来,“是,是海公公派奴婢来告诉芷公公,今日三国的使臣们就将到来,让芷公公好生准备。” 四国盛会,四国帝王齐聚一堂,各自带着本国的良臣名将,必须以极尊贵的礼仪相待。白芷微微一笑,“好。”她的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熠国皇宫中,以金明大殿为中心,四方各有四座华丽的宫殿,白芷正打算将三国帝王使臣安排在那三个角落里。 御书房内,东方烁静静地听着白芷的安排,满意地笑了笑,“如此甚好。”四国盛会将在金明殿后的庆国殿,将三国使臣安排在四方的三个宫殿,距离相当,也不会落人口实说熠国厚此薄彼。 各国使臣先到,为自己的帝王打点一切,这段时间只需要主办国派人招待,等到三国帝王齐到,才需要主办国的帝王亲自相迎。 “皇上。”海公公手中捧着一纸书信拿到东方烁面前,打开一看,只见那俊朗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好,好!魔君将出席四国盛会,好事,天大的好事!” 魔君?夜澜也要出席四国盛会?昨晚也没听他提起过。不过魔君的出现,定会给其他三国的有心人一点威慑作用,熠国有魔君相助,怎么说都应该好好掂量。 “小芷子,就交给你了!”东方烁知道魔君对白芷的特殊相待,有他招待着,想必魔君也会高兴。 白芷身后的一抹尊贵的身影让东方烁站起了身,“阿岚。” 明德皇后微笑着走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白芷,并在她身旁停驻了许久。 “阿岚?”东方烁有些疑惑,只见明德皇后若无其事地让身后的宫女端出来一盅补汤,“皇上,这是银耳雪蛤,臣妾见您近日劳累,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 银耳雪蛤,白芷记得,好像沐瑾也很喜欢这道清热润肺的汤点。 脑海中突然闪过明德皇后在落梅宫的那段画面,白芷心里又开始有点郁闷,“小的告退。” 默默地退出御书房,白芷深吸了口气,便朝着内务府走去。 另一头,方顾之一身戎装站在那恢宏的皇宫殿前,看着那一排长长的队伍缓缓地靠近,而后领头的战马幽幽顿住,马背上那健壮的男子嘴角噙着一丝不屑的笑,“哦?这就是熠国负责接待的使臣?怎的这般瘦弱。” 方顾之面无表情,这就是北国的王子?确实,壮硕。那黝黑的皮肤,结实粗壮的手臂,以及那张令人讨厌的不可一世的脸。“请。”伸出右手,却不是指向殿内,而是指向马下。 他可不能让这群人跨着马进皇宫。而且,这些北国人全部身骑战马,这是什么意思,向熠国示威吗? 马背上的男子死死地盯着那张俊逸的脸许久,似乎在思索着这个瘦弱的使臣有什么本事可以在自己面前这般淡定,他不着痕迹地往后看了一眼,而后身形一顿,就翻身下马,用那高傲的下巴对着方顾之冷冷一哼,便甩开衣摆走了进去。 方顾之却觉得这个北国王子有些怪异,怎么看他的身上都没有皇族气质,最多就是一莽夫。 北国的使臣陆陆续续地从方顾之身边走过,其中一人却吸引了他的注意。那人一身低调的侍卫装扮,浑身却有一种高雅的气质,路过方顾之身旁时对着他微微一笑,便自然地跟了上去。 这个人,有点意思。 方顾之带着北国一行人路过御花园,朝着东殿前去。 “呦,这熠国的小太监长的可真水灵哈。”北国王子嘴里发出玩味的笑,方顾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一冷,便拦在了他面前。 白芷不小心被风吹倒了帽子,才整理好,就看见方顾之带着一群人缓缓靠近,当然,那句轻佻的话也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行男子多数高大健壮,皮肤黝黑是他们的特点,不必说,这定是常年在高原上策马奔驰的北国男儿。 路过方顾之身边时,两人微微点头示意,白芷正要离开,却有一双大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公公别急着走,不如由你带我们去那大殿,总比这无趣的男人来领路的好。”那北国王子嬉笑着看了方顾之一眼,哪知道,掌心突然一阵冰凉,随后是触电般的刺痛,慢慢的手掌居然麻木得发抖了起来。 白芷冷笑地抽开了自己的手,那北国王子惊恐看着手掌中那细细的银针。“你,你下毒!” “小的不敢。”白芷的视线无所谓地飘到了另一边,她说的是实话。 那北国王子恼羞成怒,正要有所动作,突然一个身影站到了白芷面前,对着她微微俯身,笑容如沐春风,“公公,王子殿下不是有心的,还请见谅。”带着北方口音的话语,语气却也轻柔。 方顾之奇怪地看了这人一眼,那北国王子原本的气焰顿时消散,他好像很在乎这个侍卫的话一般,怎么觉得两人之间透着一种古怪。 白芷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喂……”那北国王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却发现手掌又恢复了知觉。其实白芷不过是在那银针上涂了一点麻药而已。 那侍卫望着离去的背影许久,眼中带着淡淡的探究,就默默地退回了队伍。 白芷回头望了一眼那行北国男子,微微挑眉,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 方顾之将北国一行人安顿好,走到外头的林间,身后突然出现了两道安静的身影。 “守在这里,一有动静,马上禀告。”那个人,不简单。 东殿之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神清气爽的香气,那男子优雅地洗漱完,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床触感柔软的绒被,这里的布置清雅精心,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殿下,我……”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些后怕地跪在地上。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那冰冷的声音让地上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他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确实没见过那么水灵的人,就忍不住…… “滚,没有下一次。”这里是熠国皇宫,他不想节外生枝。 …… ------题外话------ ps:下一章就是四国盛会了,亲们hold啊! 冰天雪地求评论,素不素等四国盛会等得好心焦?想来拍莲的,加群吧。读者群198940630,敲门砖是书名亲们的会员名。普通读者群198940629 059】四国盛会1 忙碌的日子很快便到来,这日,熠国京都格外热闹,百姓们只知三国君王今日会到来,因此早早的便有士兵沿途开路,将热情的百姓们阻拦在街道两旁。可不知道的是,今日,亦是皇上最担心的日子,大街小巷的暗处都安插了影卫,只为确保没有异象发生。 金色荣装的帝王和金钗环身的皇后并肩而立,站在金明殿的最前方,身后是大批的朝廷重臣及后宫群妃,阵势可谓宏大。 没有人注意到,宫里某处的高台上,一名白袍老人将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当那紫色的队伍缓缓靠近,东方烁与明德皇后脸上便绽放了高雅的笑容,那华丽的紫色轿中,走出来一位清瘦的华服男子,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还留着两小撇胡子。白芷微微挑眉,都说麟国的帝王酷爱紫色,她还在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男子,没想到除了那透着精光的眼睛,其他都很普通。 两国帝王缓缓靠近,东方烁最先开口,“麟王辛苦了。” “哪里,熠王热情相待,寡人深感欣慰。”麟国的使臣日几前来到熠国,很快便飞鸽传书回去,详细地回报了一切,只是麟王不知道的是,那书信是被白芷过目后才传出去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东方烁就让海公公将麟王领去了西殿。 半个时辰过后,宫门口出现了一行人,那熟悉的男子领着大队人马缓缓靠近,在东方烁狐疑地看清了来人之后,“殿下,这是怎么回事?” 皇甫华的眼中满是歉意,语气哀伤,“今日使臣来报,说我王身体突然抱恙,只怕是,不能来了,望皇上见谅。” 若不是东方烁早就听说赞王近年来身体虚弱,他定会以为赞国是想借此羞辱熠国。可是众所皆知,赞国未来的君王便是太子,因此即使赞王不来,有皇甫华在也是一样。 “太子殿下严重了,赞王身体要紧,若有什么我熠国帮得上的,尽管说就是。”话及此处,那黑色的队伍就印入了东方烁的眼帘。 四周发出了低吸声,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色,北国的军队是这个样子的?那统一的黑色战马上,是镶着铆钉的马套,肌肉发达的士兵们穿着土黄|色的皮质护甲,每个人表情凶狠。而让东方烁怒火中烧的是,北国士兵们齐齐护着的,不是北国王,而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蒙着半张脸的男人。 北国王子坐在最前面的马匹上,几乎到了东方烁的面前,才缓缓下马。“我王身体抱恙,今日未能前来,因此由我北国国师出席四国盛会。” 那高傲的语气,面无表情的姿态让在场的所有熠国人愤怒难当。 北国王抱恙?这么巧?谁不知道北国王体态壮硕,一个人可以吃下一头牛,这个借口未免太过牵强。 角落里的方顾之一直注意着北国队伍中一个侍卫的表情,只见他一如既然地淡笑着,却是看不出什么。 东方烁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明德皇后拉住了手腕,对他使了个眼神,便对身旁的大宫女柔和地说道,“将尊贵的北国国师带去北殿。” 大宫女成熟稳重,慢慢走到北国队伍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哪知道那北国王子只是回头望了一眼那纹丝不动的国师,就再也不理会宫女。 东方烁阴霾着双眼,北国人目中无人,叫他这个帝王颜面何存,皇甫华别有深意地看着队伍中的那北国国师,他早就听闻北国有一股神秘的黑暗力量,难道就是这个国师幕后操作? 形势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北国的军队中突然连续好几名士兵无声地倒下,四肢僵硬双目瞪大,看得那北国王子一惊,“什么人!”所有的侍卫都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唯独一人。 方顾之终于在那淡定的双眸中看见了一丝震撼,仅一闪而逝。这样处乱不惊的表现,更让他觉得,这个侍卫不简单。鲁莽的王子,高雅的侍卫,阴暗的国师,这北国看来很是热闹。 众人的眼神由惊奇转向敬畏,那缓缓靠近的队伍,不就是夜宫的暗卫吗。 一身身黑色劲装,表情冷酷的男子们杀气十足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那妖媚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软娇上,华丽的黑色面具下嫣红的嘴唇微微扬起,那眼神透着危险和冷漠。 嘶——这一声低吸竟是由那北国王子发出的,四国之内无人不识那黑色面具,夜宫魔君!熠国居然能请到魔君相助,这可怎么办。 “咳咳。”有些慌乱地低咳了几声,“带路。”北国王子一声令下,就随着大宫女指的方向走去。 那北国国师和那奇怪的侍卫目光一直未离开过软轿上的男子,直至消失在大殿尽头。 皇甫华的心中满是震惊,带着疑惑和探究朝着自己的殿中走去。 …… 再次见到夜宫魔君,荣国公主心中无尽的震动,可是东方烁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让人将夜宫的人带去了南殿。 熠国皇宫内高度警卫,庆国殿一派忙碌的景象。 夕阳西下,红色的长毯从台上延伸至殿门口,特制的舞台由侍卫缓缓地推上殿中,盖上雪白的印花地毯,一个大型的露天台场便出现了。 海公公的眼中透着狂热,这小芷子的主意真是层出不穷,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舞台。 殿中由各种颜色的灯笼围绕,白芷抬头看看渐暗的天色,一个手势,便有两队宫女手持掌灯,将那一个个纸灯笼点上,海公公再次赞叹,这些不同颜色的纸灯笼点上烛火后,居然透出了五颜六色的灯光,整个大殿顿时充满诱惑华丽的氛围。 上百的席位,整齐地布置在红毯两旁,每块方桌上都摆放着一小瓶鲜花,更添了几分温馨香气。 东方烁和明德皇后最先入席,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住,连随后出现的太后和荣国公主,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东方烁的眼中透着狂热,要不是皇后太后在场,他真想抱起白芷原地转几个圈。 掩饰不了眼中的兴奋和激动,东方烁端坐于台上,大手一挥,厚重的殿门幽幽打开,三国之人早已齐齐在殿外等候。 由皇甫华最先跨出了第一步,一入场,竟有种如入幻境的感觉。空气中飘着细细的香气,那五光十色的霓虹缭乱了他的眼,而一切,竟是由台上的那小人一手促成。 缓缓靠近,台上那明媚的小脸荡着自信的光芒,在这充满诱惑色彩的大殿上,在皇甫华的眼中,恍若命中注定般的纠缠。 …… ------题外话------ 开始…… 060】四国盛会2 缓缓靠近,台上那明媚的小脸荡着自信的光芒,在这充满诱惑色彩的大殿上,在皇甫华的眼中,恍若命中注定般的纠缠。 在这一刻,皇甫华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这是……”麟王惊呆了眼,踏在那红色毯上满脸的兴奋和惊奇,前方的赞国太子迟迟没有动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台上笔直地站着一位小公公,那妩媚的眼眸一闪而逝,似乎是绝色的小脸立即掩盖在宫帽的阴影下。 心中只闪过一丝异样,在宫女的带领下,麟王来到了自己的席位,竟发现桌上摆放着他最爱的紫色鲜花,熠国的人,可真细心啊。 “呦,又是那水灵的公公。”北国王子心情愉悦,大大方方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身后站着两名侍卫,而北国国师则坐在他旁边的席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北国王子觉得有股冷飕飕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当下敏锐地朝着那个地方看去,却只看见那优雅的赞国太子正慢慢地品着茶,正好抬起眼来对自己友好一笑。是自己多心了吗? 皇甫华眼中闪过危险,不论是谁,他都不允许任何人窥觊自己要的人。目光忍不住投向台上那淡淡的人儿,口中弥漫着葡萄的清甜和酒香。 看着夜光杯中深紫色的酒水,皇甫华的眼中满是宠溺,芷儿,你究竟有着怎样的一颗七窍玲珑心,竟会懂得这么多新奇的事物。这次,他定不会放手。视线在周围扫过,奇怪,难道离王不出席吗? 砰!砰!砰!空中突然炸开数朵烟花,华丽的宫乐响起,一排粉色霓裳宫女托着精致的盘点款款而来,那妩媚的浓妆迷离了众人的眼。 一盘盘缤纷的糕点被陆续摆上,台上的明德皇后轻轻捏起一块雕刻成兔子模样的芙蓉糕,抬眼看向一旁微微低着头的白芷,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烁将台下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果真,这样奇特的糕点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看着三国的人目露惊艳,东方烁得意地笑了笑,随手捏起小块糕点放进口中,立刻清淡的芳香溢满唇间。 “小芷子,这次,朕要好好的赏你!” 太后和荣国公主面无表情,心中的压抑不是旁人能理解的。 白芷垂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他,怎么还没有来? 各国使臣都已入席,浑厚的钟声响起。三国帝王齐齐看向台上的熠王,东方烁微微一笑,慢慢抬手,突然空中飘下许多细细的花瓣,一群舞姬从天而降,恍若天女。 带着妙曼的舞姿,七彩的长袖挥舞,旋转,跳跃,将熠国的女子美色发挥得淋漓尽致。 麟王看得有些痴迷,身旁的麟国大臣一拉他的衣袖,“皇上!”从袖中默默地拿出了一块帕子,那痴迷的男子顿时缓过神来。 “熠王陛下,不是寡人自夸,虽说熠国的女子貌美,但论刺绣,定是我麟国的水绣技术独揽四方。”麟王一拍手,立刻有人搬了一台奇怪的容器上来,里面盛着一池碧蓝的清水,婉约的女子慢慢走到台中,素手一挥,白色的丝绸慢慢飘落,扑在了那一池清水中。 东方烁哈哈一笑,“朕的淑妃对刺绣也略懂一二,倒是可以和这位姑娘讨教讨教。” 白芷命人准备好一切,看着那有些紧张的女子,微微一笑,使了个放心的眼色。待淑妃走近,白芷那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娘娘安心,只需如平常一般即可。” 淑妃的眼角瞄到角落里那一个个讽刺的笑,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顿时深吸口凉气,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弱的淑妃了。 台中远远的坐着两名女子,麟国的已经埋头熟练地操作了起来,只听得见细细的水流声和偶尔溅起的晶莹水珠,可是众人奇怪的发现,除了那女子手中的银针,却是看不见任何的丝线,难道她在凭空刺绣不成? 只有与她最近的淑妃才看得见,那细如毫毛的银线,仿佛风一吹就会断开,可是此时在那女子的手中,又好像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武器一般,缠绕着淑妃的心。 麟王有些疑惑,为什么这熠国的刺绣方法竟与水绣有些相似,只是容器和针线布料不一样。 淑妃的双手有些颤抖,明明是严冬,可额头上却浮出了一层薄汗。 糟糕!她太紧张了。白芷有些担忧,生怕这种巨大的压力会让淑妃失去平常的水平。 一阵悠扬祥和的笛声响起,众人惊讶地看向台上那吹奏的宫人,白芷不知从哪找来一把短笛,好似助兴一般,渊远流长的笛声传进淑妃的耳中,竟如春风一般抚平了她躁动不安的心。 渐渐的平静下来,手中的动作越发流畅。淑妃在这笛声的帮助下已经完全摒弃了杂念,水中的丝布控制得更加顺畅。当那图形渐渐呈现,淑妃的眼中慢慢透出了惊讶和震撼。 这是她第一次,绣出了白芷给的图案。 哗啦一声,麟国的女子突然一把拉起水中的丝绸,在空中用力一甩,点点水珠抖落,顺着清风落到了数人的脸上。 “啊——”四周发出了一阵赞叹声。只因那在空中挥舞的丝绸上,竟然显现出了一派壮丽的山水景色,随着抖动的频率加快,水渍慢慢干涸,那栩栩如生的画卷便真正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好!好!”连东方烁也不由得赞叹。 两名宫女将那刺绣卷在台中展开,任人细细地欣赏着。 而熠国的大臣们,已经开始躁动地盯着台上那依旧专心的女子,不由得心里捏了把冷汗。麟国有备而来,这水绣确实出神入化,淑妃真能比得过这精湛的技术吗。 当那悠扬的笛声停止,皇甫华的眼中只容纳了台上那如仙一般的佳人。他分明看见,白芷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自信坦然的笑意,不由得转开目光,看向台中正缓缓站起来的女子。 淑妃双手拉扯住水中的丝布的两端,照着白芷吩咐的那样,慢慢从水中提起。 当那丝布露出水面,清水从顶端缓缓泻下,那模糊的图案如冰雪初融般,时而是蓝色的,时而是绿色的,这会居然又变成了金色的。 白芷一个眼神,立刻有两名宫女上前,帮淑妃将那长长的丝布拉开。 “嘶——”四周响起一阵低吸声。 一条金色飞龙在丝布上泛着粼光,清风吹拂,水珠点缀,居然好像要腾飞起来一般。每抖动一下,那飞龙便变幻一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名宫女将这幅丝布举到了麟国绣的那山水图上方,众人仿佛看见一条真龙盘旋在大地之上,俯瞰众生。 北国国师的眼中泛着幽光,而北国王子身后的那名侍卫,掩饰中心中的震撼,而目光,却投向了台上那淡然的公公。 胜负,已出。 …… ------题外话------ 还未结束哦~精彩正在继续…… 另外,再次推荐好友文《黑道嫡妃》 一枚家传的玉戒,让叱诧黑道的她变成了相府不受宠的嫡女 面对不明所以接踵而来的刺杀,各怀鬼胎的众人 她嗤笑对之,胆敢伤她,她一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一朝嫁入王府,各种事端平地起 夫君冷血无情?好!看谁冷过谁? 娘娘想至她于死地?好!那她就送她去见阎王 皇上对她别有用心?好,她奉陪到底 只是只是,为什么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会受到这么多“特殊”的待遇? 那些围绕她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 061】四国盛会3 “不,这不可能!”麟国的那名女子突然激动地冲到淑妃身边,神色慌张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奔到那容器旁,伸手沾了一点清水放到唇边。 “盐水。”淑妃微微一笑,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白芷要让她在盐水中刺绣,还有那些绣线,看起来普通,可放进水中时,竟会由软变硬,因此白芷要求她手中的动作要快。 盐水?那麟国的女子惊讶地抬头,有些疑惑地望向席位上正惊叹于那副飞龙图的麟王,可惜,对方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白芷发现东方烁注视的目光,便轻声解释道,“那些绣线是小的特意吩咐内务府搜罗来的,其特点就是在盐水的浸泡中颜色会越发鲜艳,绣线遇水僵硬,才能在绣成之后令那龙鳞看起来立体有光泽。”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许多人听见。那麟国的绣女终于低下头深吸了口气,对着台上的帝王行了一礼。“小女子甘拜下风。”只有她知道,她完了,她的水绣完了。 天下第一的刺绣之法,如今,便是熠国的专属。而天下第二,呵呵,那绣女的嘴角泛起一阵苦笑,从不会有人记得第二。 “陛下,可否让寡人触碰一下那飞龙?”麟王似乎完全不把本国失败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是一脸的膜拜和诚恳。 东方烁面带微笑,大方的一挥手,“若是麟王喜欢,此图,就送于陛下,以示两国情谊。” 麟王欣喜万分,“多谢陛下。”便伸出双手接过了宫女送来的那副刺绣,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金龙身上立体的鳞片,心里再一次感叹这绣功的鬼斧神工。 那北国王子收起那垂涎的表情,有些不舍地看着麟王手中的刺绣,早知道,他也跟熠王讨了来。如此气势的金龙,应该挂在北国的宫殿里才是! 熠国真是出尽风头,不行!“哼,也就这些女人的玩意拿手。要比,还是要真功夫!”北国王子冷冷一哼,立刻有一名彪形大汉翻身上台,那一身黝黑的肌肉,让人看了,愉悦的心情立刻一扫而空。 “相信北国的扫兴功夫,也是天下第一。”皇甫华优雅一笑,仰头饮下葡萄酒,那幽默的话语让在场的人哈哈一笑,只有那北国王子不明所以。 身后的侍卫竟也淡淡一笑,站在北国王子身后有些无奈,却发现国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两人对视了几秒,便移开了视线。 “ 尤物军师第1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谁来?!”台上的那大汉厚大的手掌张开,白芷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副相扑的画面,这是要比胖吗?四下张望,熠国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麟王没有想到北国居然在第一日就要求比武,看着台上那气势汹汹的大汉,立刻又想起自己输掉的那三座城池,当下恨得牙痒痒的。 只见一名戎装男子静静地出现在那大汉身后,东方烁这才放下心来微微一笑。 “到底谁来?熠国的男儿呢?都躲在女人的温柔乡里了吗?!”那北国的大汉吼着,立马引来一阵窃笑,这明明人都站在他身后了,竟然浑然不觉。 “咳咳!”北国王子尴尬地重重咳嗽了两声,使了个眼神,那大汉才猛地转过身去,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奇怪,这人什么时候上来的,他怎么不知道。 方顾之深深地看了台上的白芷一眼,就转过了视线,对着那肌肉大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胡尔嚓是我北国力气最大的男儿,他……” “啊——”一声大吼打断了北国王子的话语,众人一惊,只见那大汉如灰熊一般朝着那俊雅的男子扑了过去,奔跑中台上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可别把她精心准备的舞台踩破了,不然她就要废了那两条粗腿。 方顾之身形一闪,落到了胡尔嚓的身后,那大型的躯体扑了个空,当下气得胸肌抖动,“你,是男人就别跑!” 剑眉一挑,方顾之伸出左手,“好。”那淡淡的语气让胡尔嚓心生警觉,要知道他在北国可没有男子敢与他对视,都怕被他一拳砸扁,这个瘦小的熠国男儿是从哪借来的胆子? 砰砰砰,又是一阵奔跑声,胡尔嚓满是肌肉的右手使劲浑身力气往方顾之的胸膛砸去,北国王子目露精光,这一拳下去,保管这熠国将军胸膛开花。 不少熠国的大臣忍不住闭上了眼,心里被狠狠揪起,哪知道,过了许久,竟没有半点声响发出。 睁开眼来,大臣们惊讶地看着那单薄的男子居然左手握住了那铁锤般的拳头,两脚纹丝不动,而那胡尔嚓的额头上却青筋暴起,表情狰狞万分。 白芷使了个眼神,立刻有两名小公公上前,听着白芷的吩咐后纷纷点头,便退了下去。 胡尔嚓大吼一声,再次击出了左拳,这回瞄准的是方顾之的脸。哪知道,这个看似瘦小的男人好像看穿了自己的动作一般,准确地握住了飞来的拳头。 “真的变成相扑了啊。”白芷忍不住自言自语,东方烁微微一愣,相扑?那是什么东西。 方顾之将那两个拳头拧到了一边,再次看向台上的人儿,只见白芷对他微微一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方顾之心下了然,嘴角竟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她,还是这么调皮。 众人正在担忧着两人会僵持多久,却看见方顾之脚下一变,右脚一扫,左脚一踢,竟将胡尔嚓撂倒在地腾空飞起,使劲了内力对着那厚大的胸膛一出掌,“啊——”那胡尔嚓就呈抛物状飞出了庆国殿,消失在高高的宫墙之上。 也就在这时,胡尔嚓的背景炸开了朵朵烟花,时间恰到好处,许多人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北国的男子居然被打飞上天后炸开化成了烟花,顿时一阵惊呼。 “感谢北国王子送给我们的这个兴余节目,真是太贴心了。”白芷淡淡地抛出了这么一句,将众人被惊呆的魂魄拉了回来。 皇甫华噗嗤一笑,一时没忍住居然喷出了口葡萄酒。 “啊?哦,感谢北国王子。” “感谢北国王子。”…… 四周响起一片感谢声,众人皆拿起酒杯对着那石化了的北国王子敬了一杯,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窃笑不止。 没有人去在意那胡尔嚓到底去哪了,只知道,北国这回真的是,糗大了。 东方烁看着夜空中那此起彼伏的烟花,威严地站了起来,“今日到此,明日,将继续进行比试,三位陛下请在我熠国皇宫好生休息。”必须在这里终止,因为,魔君和瑾弟,都没有来。 接下来的三日,才是真正的关键。 比试,意味着,争夺。 …… ------题外话------ 接下来还有歌舞、棋艺、武功的比试…。 推荐好友妖娆小桃的完结文,一对一的半价文《废妾大小姐》,她,来自现代享誉国际的暗杀组织“夜煞”的掌权大小姐,擅长催眠,媚术,制毒,暗杀,行事阴狠毒辣,八面玲珑!喜欢的亲们去看看哦~ 062】陷阱重重 按照惯例,四国盛会持续四日,接下来的三天,才是最需要提高警觉。其他三国所住的宫殿都安排了层层侍卫把守,以防有心人趁虚而入。 而魔君所住的南殿,则由夜宫自己的暗卫看守,任何人不得入内。 白芷忙完了所有事情,才匆匆地赶往落梅宫。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夜深时,温度骤降,偏僻的小路上格外的寒冷,白芷突然停下了脚步,以她多年来训练的感官,四周的寂静透着古怪。 刷刷刷,有什么东西正急速地靠近,白芷敏捷地往阴影处一躲,袖中早已握住了那把隐藏的匕首。 突然,一双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清香从背后靠近,牵制住了白芷的下一步动作,哪知道,掌心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嘶——小野猫,什么时候又有了新的必杀技?” 举起被咬的手掌,夜澜无奈地看着那一排牙印,居然将掌心举到白芷那阴沉的脸前,“不行,你得给我舔舔。” 咻的一声,迎面飞来数只银针,那邪魅的男子闪到白芷身边,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攻击,伸出手去搂住那消瘦的双肩,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轻薄的举动,却听见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来了!” 来了?白芷眼睛一眯,果真发现有三个黑影如鬼魅般靠近。夜澜顿时捂住白芷的口鼻,自己屏住呼吸。 疑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白芷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只见三对发着幽绿色的光点紧紧地跟在那三人的身后,时不时朝着空气里吐着信子。 “奇怪,分明看见他往这里跑了。”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那紫色的双唇吐出,不知为何白芷心中竟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不行,追,不能留活口!” 舒舒舒,那些蛇随着阴森奇怪的三人往一个方向奔去。 过了一会,夜澜才放开了怀中的人儿,“快回去,这段时间晚上不要出来。”丢下这么一句话,那邪魅的男子衣袖一挥,带起了阵寒风便紧追着那三人而去。 白芷的直觉告诉她,那三个人极其危险。没想到四国盛会中竟然会混进来这样的人,夜澜难道是因为他们才没有在今晚的盛会中露面吗? 背后吹过一阵冷风,白芷感觉到不对劲,伸手在后背一摸,手中的滑腻让她心下一惊,朦胧的夜色下手掌透着紫红色。白芷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他居然受伤了?还流了这么多血! 银牙一咬,白芷循着夜澜留下的踪迹跟了上去。 …… 萧瑟的废弃庭院,长满杂草的假山外,夜澜静静地站在那微敞的路口,这里就是通往他们秘密聚集的地方吗?抬头看看天色,邪魅的男子嘴角带着一丝无所畏惧的微笑,撩开衣摆便头也不回地没入了那幽深的洞口。 蜿蜒的漆黑小路中弥漫着一股腥臭味,夜澜捂住口鼻警惕地前行着,身后传来了细响,“谁?!”满是杀气地朝着身后击出一掌,却听来人恼怒地哼了一声,“男人,看清楚了再打。” 生生收回那掌,夜澜眼中第一次闪过了惊恐,“你怎么跟来了?!”这责怪的语气,就好像白芷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 “看你死了没有!”白芷心中窝火,真是不识好人心。随手丢出一个小瓷瓶,夜澜稳稳接住,连看也不看便收入怀中,拉起白芷的手就往原路返回。 这个男人的手居然意外的温暖。 “路被封死了。”夜澜咬牙道,白芷也惊讶的发现,原本的入口居然消失不见,这么说,他们两人被困在这狭小的隧道里了。 夜澜心中暗道不好,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就等着他自己送上门了。 白芷终于意识到,自己确实鲁莽了,顾着担心这个男人居然连退路都忘了想,实在是不符合自己本来的行为作风。 “走。”夜澜带着白芷继续往深处走去,漆黑的洞里仅有淡淡的蓝色光芒,白芷这才发现,这光芒竟是从夜澜胸口的一块玉石发出的。 紧紧地拉着手中的柔软,夜澜此刻已经将所有心思放在了寻找出口这件事上,看来追踪一事必须缓下,没有任何人可以比得过白芷的安危。 越往深处走,那股腥臭之气越来越浓,前方的路居然泛着星星点点的荧光,白芷手中一紧,夜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担忧地将她护在身后,“怎么了?” 白芷睁大了眼睛,有些僵硬地指了指前方的地面。任她前世见过何种大风大浪,此刻面对着上千条,不,也许是上万条蛇盘旋着的山洞,也会浑身发软,而且这些五颜六色的蛇,一看,就是带着剧毒的。 夜澜眉头一皱,将白芷的小手紧了紧,对她使了个眼神,两人缓慢地往后退着,可是,这窝饥饿了许久的毒蛇感官异常灵敏,纷纷扬起了蛇身,对着两人的方向吐着鲜红的信子。 一条金黄|色的蛇突然从墙壁上一跃而下,朝着白芷的手腕咬去,火光电石之间,夜澜抽出腰间的软剑迅速将空中那毒蛇刺去,两截蛇身立刻掉落在地上。 “嘶嘶——”这个举动无疑激怒了蛇群,“跑!”夜澜将白芷推到身前,自己将背留给了那群紧追不舍的蛇群,时不时转身砍向随处攻击的毒蛇。 前方似乎是无路可退,夜澜停下了脚步,只身引诱着那群毒蛇,白芷咬牙拔出匕首,一刀便砍断了企图袭击她的毒蛇,“你……” “别管我,你快找出路!”夜澜头也不回,向着四周打出一阵浑厚的内力,将眼前的一片毒蛇震飞了开去。 白芷知道,此刻必须分工,才能有一丝生还的机会。立刻双手飞快地在那岩石上摸索着什么,只要有一丝的空气流进来,就说明这里是最薄弱的岩层,可以用武力震碎。 一方在与毒蛇厮杀,另一方急切地寻找着出口,形势迫在眉睫。 有几条狡猾的毒蛇绕过了夜澜的阻截朝着那忙乱的小人游去,“嘶嘶——”那可口的肌肤是一切的源泉。 “小心!”夜澜大吼一声,奋不顾身地朝着白芷扑去,砍断了两条毒蛇,却将可趁之机留给了那群饥饿的魔鬼。 闷哼一声,白芷意识到不对,立刻拉过夜澜,抢过他手中的软剑将紧紧咬住他后背的几条毒蛇砍断,“你没事吧。”也就在这时,手臂上传来一丝疼痛。 拉着夜澜快速后退,他的蛇毒很快蔓延全身,挺拔的男子忽的喷出一口鲜血,后背狠狠地撞到身后的岩石上,那严密的岩壁有了一丝松动,一束朦胧的月光洒了进来。 “就是这里!”白芷惊喜地喊道,并敏捷地一挥软剑,将身后飞来的几条毒蛇砍断。 夜澜忍住浑身的剧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内力将那岩壁一掌击碎。 砰!两人重重地摔了出去,那群试图攻击的毒蛇在碰见月光后居然齐齐缩了回去。原来它们怕光亮!白芷立刻起身将那洞口旁边的一块巨石推了过去,堵住了幽黑的洞口。 “夜澜,你没事吧……”白芷的身上沾染了点点鲜红,转身看向那受伤的男子,可是,四周哪有半个人影,地上只留下了一抹红迹,寒风呼啸,白芷看着手中的那把软剑。 他,去哪了? 而白芷的手臂,那鲜红的两点,正缓慢地流着污血。 …… ------题外话------ 啊哈哈哈,有没有想掐莲的冲动? 063】希望谁赢? 回到屋内,白芷撕开手臂上的袖子,从方才开始皮肤就一直传来灼热的疼痛感,对着镜子一看,果真,那个时候还是被一条蛇给偷袭了。 奇怪的是,那两个牙印原本流着的污血已经凝固,里面透着一点点鲜红。 白芷忍住刺痛,给自己打了盆清水,仔细地清理下伤口后,只留下两个深深的牙洞。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扯开胸前的衣衫,那块碧绿色的玉佩静静地贴着皮肤。 这块就是当初夜澜送给自己的,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有避毒,甚至是解毒之效。 他把这块玉给了自己,而方才又被那些毒蛇咬了。想到这里,白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会不会出事?是谁将他带走了? …… “主上?!主上!怎么会这样?”一名暗卫小心地解开了那昏迷的男子身上的衣服,惊讶地发现背后那点点污洞。 长风紧抿着嘴唇,要不是他也发现了那群异族人,追踪过去才撞见白芷他们死里逃生,及时将夜澜背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经给他服下了解毒散。”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还会和从前一样,被他体内原本的毒素吞噬化解,只是会痛苦上一阵子。 如果有避毒玉,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他到底把玉给了谁。 “……”长风突然浑身一震,夜澜有内功护体,那白芷居然也能在蛇洞中全身而退,这么说,避毒玉在她身上! 就在这时,床上的男子幽幽转醒,待看清了那张表情复杂的黑脸后,夜澜才慢慢的坐起身来,轻轻挥了下手,“你们都下去吧。” 屋里只剩下长风一人。 “我说过,不要再接近白芷。”长风冷着一张脸,看着那男子笑着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一张惨白但柔美的俊脸毫不避讳地展露出来。 “为什么?”夜澜随意地将面具一丢,摊开自己的手掌,又合上,四肢的剧毒渐渐褪去,不再那么僵硬了。“难道沐瑾看上的女人,我就碰不得?” 长风忍住心中的怒火,“你知道就好。”顿了顿呼吸,“你抢了王爷的身体,难道你……” “可我救了他的命!”夜澜语气一冷,浑身杀气迸发,长风胸口一滞,喉间立刻涌上腥甜。“本君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长风握紧了拳头,转身跨出一步,“明日,王爷必须出席。”丢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砰!桌子上的茶壶被内力震碎。沐瑾,为什么他们都选择你?为什么? …… 深夜,某处传来几声狗叫,萧条的院落上方,匍匐着一个诡秘的黑影,静静地看着院中那鬼鬼祟祟的两人。 “公主,太后让您回去。”两个人拉拉扯扯,宫女焦急,荣国公主却伸长了脖子四下张望着什么,最后拗不过她,便被那宫女拽着离开了那奇怪的院落。 双脚轻轻点地,一身黑衣的白芷别有深意地看着离去的两人。荣国公主为何会在这?宫里存在着一个这么危险的地方,白芷原本打算再回来寻找一下蛛丝马迹,没想到还有意外的发现。 奇怪,方才她明明用巨石堵住了那个洞口,为什么现在,假山还是那座假山,却没有任何入口?难道已经有人来做了手脚。甚至,地上原本的那抹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看来这座皇宫,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 敏捷的身影在小道上穿梭,这段日子白芷的武功已经大有进步,这副身体的灵活程度已经能赶上前世的绿幽兰。 抬头望望天色,这个时候,沐瑾应该已经休息了。 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白芷脚下一顿,闪进了阴影之中。 长风?这么晚了他怎么不在落梅宫,而是在这里逗留?悄悄跟了上去,白芷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避免被长风发现,却看见他只身闪进了太医院,而出来后手中提着什么东西,又去了夜宫所在的南殿,将那包类似药材的东西交到了守卫的暗影手中。 想到受伤的夜澜,难道说他是被长风带走了?记得之前长风还警告过自己不要接近魔君,原来却是他和夜宫有关系。 今晚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白芷绕过了层层把守,却在自己的院落外遇见了一个人。刚想闪身躲开,却听见背后一声轻呼,“小芷。” 白芷心中翻了个白眼,默默转过身去。“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皇甫华的眼中闪着光亮,上下打量着那一身夜行装,“长夜漫漫觉得无聊,就出来走走,小芷也是?”那调笑的语气,好似一点也不好奇白芷为什么会是这身装扮。 原本他接到线报,熠国皇宫出现了那股神秘力量,于是就亲自出来寻找,可惜却没有任何发现。不知不觉竟会走到白芷所住的院落门口,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相遇,她还真是不安分呢。 “殿下还是早点回去,否则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记得以前,她都是拿这话吓唬蝎子的,一时没忍住习惯,竟脱口而出。 皇甫华往前跨了一步,语气温柔,“你是在关心我吗?” 白芷往后退一步,语气冷漠,“你想多了。” 皇甫华突然一把抓过白芷的手腕放在胸前,那炙热的眼神毫不掩饰,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白芷有些反应不过来。“明日对弈,你希望谁赢?”他已经打听到,东方烁准备让离王迎战。 白芷神色一冷,想要挣脱他的钳制,没想到皇甫华的手反而抓得更紧。 “离王?”俊美的脸上泛起一阵危险,温热的鼻息靠近,“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你越是希望他赢,我就越不会让你如意。熠国的城池我不要,我只要一个人。你说,你们的皇上会如何选择?” 白芷有些惊讶,皇甫华的意思是,不要城池,要她?一贯温文尔雅的男子,如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阴寒的气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你不会赢。”因为,她信他。 “哦?”皇甫华压低了身子,附在白芷耳边,“你只要知道,很快,你就是我皇甫华的女人。” 几丝银光闪过,皇甫华却已经闪到了几米开外。白芷手中还剩下几根银针,该死,居然让他躲过去了。 “小芷,等着我。”脸上又恢复了以往那种阳光的笑,此刻的皇甫华与方才判若两人。一想到白芷的心中有离王,皇甫华便控制不住情绪,也只有她,才能让自己露出本性。 吓到她了么?可是,他势在必得!皇甫华看着白芷,暧昧的将修长的食指放在唇上轻点,纵身一跃,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当中。 …… ------题外话------ 明日,四国盛会继续…… 064】四国盛会4+入v公告 次日清晨。 “你在这里做什么?”长风一推开院门,就发现白芷静静地站在落梅宫的匾额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着眼前的高大男子,白芷回想起昨晚的画面,长风和夜宫有什么关系,她不打算知道,只是今晚……“王爷起来了吗?” 长风点点头,还以为她要进去,就侧开身来让出了一条道路,哪知道白芷只是轻轻一笑,便转身离开了长风的视线范围。 身后默默出现一名白衣男子,满是思念的双眸远远地望着离去的背影,“小芷。”唇间轻声呼唤,他,好像许久没有抱过她了。 思念如潮水一般,却被自己生生压抑在心间不让其溢出。 “王爷。”长风转身便看见走出来的男子,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的脸色,白芷过门不入,难道她不想见王爷吗?难道她已经变心了?想到那个邪魅的男子,长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沐瑾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样的抽痛不同于以往的毒发,其实,昨晚的事情,他已经隐隐知道。夜澜所经历的事情就好像梦境一般在他的脑海里。他对小芷,是真心的吧。 轻轻闭上眼,慢慢蹲下身。 长风紧张地护住那削瘦的肩膀,“王爷,你怎么了?” 寒风吹过,缭乱了那一头柔软的发丝,再睁眼时,却是满满的坚定。身体可以给他,时间可以给他,唯独白芷,绝不会给他。 站起身来,那柔美的男子仿佛换了一个人,“长风,准备一下,今晚的对弈,不能输。” …… 天色渐渐阴沉,白芷看着人山人海的庆国殿外,对面的天空已经压下了片片乌云。好像,快下雪了。 盛会场地已经布置完毕,白芷突然叫住了路过的两名宫女,在她们的耳边吩咐着什么。 东方烁一进场地,便看见这样一番景象。 有序的席位上安放了一把把宽大的雪伞,上面印着的红色梅花分外妖娆,在缤纷的灯笼辉映下,别有一番情趣。每个桌面上都摆着一壶白玉茶壶,隐隐可见热气从那壶口袅袅溢出。鲜红的长毯延伸至那朱红的大门,上面洒满了点点花瓣。 “皇上,就要下雪了,小的自作主张命人摆上了雪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白芷觉得,还是应该和东方烁解释一下,这雪若是下大了,四国盛会也不好继续下去。 东方烁还沉迷于意境当中不能自拔,好听的声音将他的神志拉了回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明德皇后环顾四周,笑着看向白芷,“芷公公,真是玲珑心细,皇上,臣妾身边也好想有个这样的心腹。”此话寓意,在场的人都明白,哪知道东方烁哈哈一笑,“阿岚,这小芷子,朕可舍不得呢!” 明德皇后面上笑着,心中的想法无人能知。 皇上对皇后向来有求必应,没想到这次,居然为了芷公公回绝了皇后,众人心中猜测纷纭,这芷公公,看来就要飞黄腾达了。 咚——沉重的钟声响起,厚重的大门幽幽打开。 眼前的景致让所有人眼前一亮,今天的场地与昨天的大不相同,一把把点缀着红梅的雪伞为每一片席位撑开了一方安宁的天地,非凡的意境让人叹为观止。 麟王的眼中闪着光芒,他已经打听到四国盛会皆由熠王身边的芷公公全权负责,这样的人才,不知道熠王舍不舍得割爱呢? 白芷的视线一下子被那款款而来的华服男子吸引了过去,皇甫华脸上挂着笑,最醒目的,却是他手臂上缠着的绷带。 奇怪,昨晚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受伤了? 太后那原本慈祥的脸在看见了远处那一抹白衣后突然僵硬,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坐着奇怪的椅子进来的美丽男子。 “这,就是熠国离王啊!” “第一美男,果真名不虚传,可惜……” 四周的窃窃私语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沐瑾的耳中,他的眼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东方烁眉头轻轻皱起,心中升起一阵愧疚,若不是为了帮他,瑾弟完全不需要这样被人注视。 长风冷眼一扫,杀气十足的眼神立刻让那片私语闭了嘴。 轮椅慢慢地移动到台下最近的席位,没有人发现,这个专门为离王设置的席位上,放着另一壶别人所没有的花茶。这是白芷特意为沐瑾调试的暖身花茶,仅一眼,沐瑾原本空落的心就被填得满满的。她待他,永远都是与众不同的。这说明,他还没有失去她,不是么。 四目相接,白芷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粉红。那美丽的男子如同天使一般,与这世俗的喧嚣格格不入,白色的衣衫在这华丽的会场上,却形成了自己独有的一片宁静。看着他细细地品着自己调的花茶,白芷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不知何时,自己已经陷得如此之深。 美丽的宫女们捧着一盘盘精致的糕点,穿梭在席位之间,皇甫华隔着那些不断忙碌的身影,看着对面那淡然的男子,不知为何,他和她身上,竟有种气质如此相近。 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两人的眉目传情落进眼中,让他的心情阴沉到了极点。低下头来看着右手手肘上的绷带,幽幽一笑,伸出左手拿起夜光杯仰头一饮。 “殿下,您这是……?”东方烁疑惑地看着皇甫华的手肘,只见他微微一笑,“今晨不慎在庭院中滑倒,无碍。” 东方烁眉头一皱,责怪地看向身旁的海公公,海公公也是一脸的莫名,他没有听到任何有关赞国太子受伤的消息,这可奇怪了。 皇甫华嘴角泛起的冷笑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他在打什么主意?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既然赞国太子受伤,那么今日,就来比武吧!”北国王子趁机而入,得意地看着台上的东方烁,原本为魔君设置的席位空无一人,还以为魔君今日不会来了。哪知道门口突然出现一对黑影,四名暗卫抬着一顶软轿,轿上的黑色面具格外醒目,男子精壮的胸膛在微微敞开的衣衫下有节奏地起伏着。 荣国公主在看见魔君的一刹那,眼神再也收不回来。 白芷眉头一皱,难道他的伤好了?不对!这个人根本不是他。夜澜的身上带着隐隐的杀气,浑身尽显邪魅,而眼前的这个魔君,只有一股阴冷煞气,虽然身形极像,但有的东西,是假装不了的。 沐瑾不着痕迹地扫向台上的人儿,只见白芷只是看了魔君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这让沐瑾终于放下心来。 北国王子顿时哽住,只听东方烁的声音响起,“北国王子想要今日比试?” “……这个。”那强壮的王子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这一动作让东方烁心生奇怪。 魔君入座,四周鸦雀无声。 “不如。”一个好听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今日,让我赞国的舞姬们为各国展示一段,如何?”皇甫华微微一笑,他不会让任何人坏了自己的好事。 白芷狐疑地看着皇甫华,比舞吗?脑海中突然闪过林弯弯的那个回眸,眼角瞥见了角落里慌慌张张跑过来的小路子。 一排妖娆的赞国美女们已经纷纷上台,在白芷特制的那个舞台上绕成一圈,如水的眼眸将许多人的魂给勾了过去。 “听说熠国舞姬也是美丽非凡,皇上,今日比试,三座城池。”皇甫华一脸的自信,众人惊讶地看着那手臂受伤的男子,赞国太子就这么确定可以胜过熠国的舞技? 四国盛会的比试,分两种,一种就是有惩罚的,一种就是友谊比试。昨日和麟国的刺绣比试就属于友谊比试。东方烁别有深意地看着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赞国太子,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有备而来。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台上的帝王,东方烁看了身旁的海公公一眼,赞国的舞姬已经就绪,没有回绝的余地。“好。” “小芷子,不好了,林弯弯她……”小路子紧张地在白芷耳边说着,皇甫华毫不避讳地看着她,薄唇微张,白芷分明看见他在说“城池和你,我都要。” “走。”白芷一咬牙,默默地消失在这是非之地。 …… ------题外话------ 入v公告,明日此文入v,感谢多日来各位亲们的支持,接下去的故事更精采,白芷将会第一次展现她的女儿样貌,亲们手中的票票要hold住啊,喜欢本文的亲们记得投给莲一票哦。精采不容错过,敬请期待,求首订!o(n_n)o其实没有币币的亲们不要气馁,在账号页面有做任务得潇湘币的,完成任务就可免费得潇湘币。 ps:这个魔君是谁呢? 林弯弯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沐瑾和皇甫华的对弈,谁会赢? 沐瑾和夜澜,花落何家? 白芷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呢? 065】四国盛会5 白芷阴沉着脸,俯瞰着被众人环绕的女子,只见她靠在某位舞姬身上,疼痛令她头冒冷汗,那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林弯弯苍白着小脸,扶着带着血迹的左手,“这,这可怎么办哪!”皇上那边派人来传话了,今日就要比试,嬷嬷吓得全身发抖,求救地看向一旁的芷公公。 不看还好,这一看,嬷嬷直接瘫软在地上。 白芷一贯的淡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散发着阴森杀气的脸,有多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练习的时候从台阶上摔下来?呵,可不可以再高明一点。白芷一手用力地捏起林弯弯的下巴,脸上是笑着,可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寒意。“弯弯姑娘伤的是左手,赞国太子伤的是右手,两人真是天作之合。”压低了的声音只有彼此才听得到。 众人皆以为林弯弯要倒大霉了,只见白芷一把甩开那张秀气的脸,伸出脚毫不留情地踩在那垂在一边的左手,顿时一声闷哼传来。“哎呀,不小心踩到了,抱歉。” 众人额头直冒冷汗,此刻的芷公公跟平日判若两人,只听白芷的声音再次响起,“反正,弯弯姑娘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双手,想必也不会介意的哦?” 林弯弯慢慢抬起头来,对着白芷惨然一笑,可是眼中透出的嘲讽,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让太医来给林姑娘医治,好生看守。而嬷嬷疏于职守,下去领罚。” “小芷子,这比试怎么办啊!”小路子满脸担忧,林弯弯是这队舞姬的主心骨,没有了她,这支舞蹈将毫无生气。 看着那群慌乱的舞姬,白芷深吸一口气,“嬷嬷。” “小的,小的在。”嬷嬷慌忙从地上站起来。 “把宫里的乐师全部叫过来。”白芷看着空中那缓缓飘下来的白雪,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 而另一头,别具异域风情的乐曲响起,一阵悦耳的铃铛声由每位赞国舞姬的脚踝传出,那露出的一小节肚皮,白皙的皮肤在鲜艳的舞衣下显得格外诱人。 伴随着身体的扭动,每个舞姬都是致命的诱惑。 围成小圈的舞姬们配合着乐曲的节奏,整齐地抖动着双肩,突然一个下腰,台中竟好像是开了一朵娇艳的鲜花一般。一名紫衣女子由圈中跃起,两截水袖挥舞,明媚的笑脸带给了众人视觉上的冲击。 她旋转着,挥舞着,而后四周的舞姬散开,如流水般滑向两边的席位,快速地在红毯上绕了一圈,长袖带起的阵阵香气,迷离了众人的魂。 所有人都沉迷于赞国舞姬带来的震撼,唯独一人,坐如针毡。 从未听过的乐曲,从未见过的舞姿,台下那群仿佛被摄走魂魄的男子让东方烁不由得担忧地看向身旁的海公公,江南送来的那批舞姬,比得过这群精挑细选的赞国美女吗? 此刻的海公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白芷身上,这次,可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浓郁的香气传来,一身紫衣出现在眼前。东方烁抬眼便看见那如水的眼眸带着一丝诱惑,性感的樱唇微微一动,“陛下,柔儿给您斟酒。” 青葱小指绕着白玉壶柄,八分满的酒杯递到唇边,东方烁尴尬地接过来,看了身旁的明德皇后一眼,一口饮下美酒,那紫衣女子才娇羞地退回了队伍。 东方烁别有深意地看着台下的皇甫华,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四周投来异样的眼光,身边的明德皇后有了动作,东方烁这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不知何时缠上了一条紫色的绸带。 北国王子身后,那名侍卫看着东方烁此刻的窘态,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赞国太子,手段果真高明。 明德皇后笑而不语,慢慢将那条绸带收进手中,默默地丢到了地面上。 这女子实在大胆,居然当众引诱熠王!所有人的脑子中闪过了同一个想法,不过,确实是个尤物啊,熠王难道不心动吗? 皇甫华一直注意着对面那男子的反应,四周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只是偶尔抬眼看了舞台一下,便是低头细细地品着茶。离王沐瑾,难道除了白芷,就没有任何事物吸引得了他? 当然,平静的不止是沐瑾一人。那尊贵的魔君对于这群妖媚的舞姬也是熟若无睹,只是慵懒地斜靠在一边,独自饮着美酒。而那个冷漠的明月将军,挺拔地坐在角落中,眼中除了不屑再无其他。 乐曲声渐落,那紫衣女子左脚漂亮地划过一个弧线,以完美的舞姿结束了这支精彩的舞蹈。 “不知陛下对我赞国这支舞蹈,可满意?”皇甫华站了起来,笑容中的自在轻松让东方烁心下烦躁。 “嗯,不错。”他也只能这么说了,目光不由得投向空荡荡的舞台,为何江南的那批舞姬还没有上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皇甫华撩开衣袖,面带微笑地看着那毫无动静的舞台,倒也不催,他最喜欢看着别人忍受这种漫长的折磨,江南的舞姬?没有了林弯弯,不过就是一群中上水平的舞姬罢了,怎么比得过柔儿的魅舞。 许多人等待着熠王的下一个动作,其中有焦急的,有冷漠的,有看戏的,总之各有心思。 这时,天空飘下朵朵白雪,四周的灯笼突然熄灭。 “怎么回事?” “有刺客?”惊慌四座,一片亮起的红光照出了某些人紧张的神色。 原本缤纷的灯笼皆被换上了红色,而舞台周围依旧漆黑一片。 点点星光分两排缓缓靠近,众人这才发现,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妖娆的背影,仿佛雕塑一般静立。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红颜》) 空灵的歌声响起,台上渐渐明亮。那群手持掌灯的舞姬绕着长毯飘然而去,随后,一排排白色碎花雪伞印入了众人眼帘。 琴声与笛声交融,琵琶古筝辉映,竟会是这种奇妙的感觉。 男子俊雅的歌声环绕,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舞姬们转着手中的雪伞,团团围住舞台。“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美丽的舞姬们抬头,露出了精致的妆容,撑起伞架在肩上,身体曲线玲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那神秘的背影,只见那缓缓抬起的右腿,伴随着俊雅的歌声,竟能提起每个人的心弦。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台上的红色身影突然双手一挥,长达五米的红色长袖刚劲有力地在空中划出了两道优美的弧度。歌曲气势一转,也就在这时,四周的灯光更加明亮。 脚下的步伐轻轻一变,戴着红色薄纱的脸伴着那妩媚的双眸随着飘落的红袖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 眉间一点朱砂,竟深深地印入每个人的心间。 “琳儿。”方顾之手中一抖,冷漠的表情终于破碎,美酒洒了一地。这身影既熟悉又陌生,琳儿也曾在自己面前倾情一舞,却是没有这般的大气和利落。不得不说,现在的琳儿,好似毒药一般,让他无法自拔。 “这一世英明我不要,只求换来红颜一笑。”妖娆的身姿迅速旋转,两边的红袖勾画着柔美的圆圈。白裙舞姬们迈着妙曼的步伐,退到了红衣女子身后,竟形成了别致的背景。 沐瑾在看见了那对双眸后,眼中的震撼掩饰不住。那身影,即使再远,都能第一眼认出。只是,此刻的她,却是他没有见过的。高傲,妖娆,倾城,绝世。 皇甫华紧握着双拳,难道林弯弯背叛了自己?此刻他盯着台上那倾城女子,眼中阴郁无比。 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红衣女子脚下一跃,飞身而上,在空中旋转,长长的红袖中抖落无数的花瓣。风雪竟能造就如此意境,众人仿佛看见了一代英雄为红颜,征战沙场的壮丽场景。 这曲勾起了不少男子掩埋许久的回忆。身为将领,多少的身不由己,对得起帝 尤物军师第1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对得起百姓,唯独对不起心中那守候的女子。 “我愿来生做牛马,也要与你天涯相随。” 晶莹的泪水滑落,竟有一名武将忍不住心中的哀伤。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好!好!来生做牛马,只为与你天涯相随!”那武将大吼一声,仰头饮下美酒,任思念和懊悔溢满心间。 红衣女子轻盈点地,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水袖在离王眼前缓缓飘落。只有沐瑾才看得见,那妩媚的双眸掩藏着的柔情。不由得握起拳头,小芷,你可知道,这支舞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利索地转身,那红衣女子冷漠不屑的眼神让皇甫华心下一惊,不,这不是林弯弯!难道说……皇甫华震惊地望向台上,果真,白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台中的红衣女子如红莲般旋转盛开,一把把白色的雪伞仿佛漩涡一般流向那名女子,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球体,遮住了众人痴迷的视线。最后的鼓声激起惊涛骇浪,震醒了沉醉其中的不少人。 北国王子身后的那名侍卫这才回过神来,震惊于自己的失控。他居然,在那红衣女子的舞姿中迷失了自己,想他阅人无数,这一次,是真的有了一种看不清的感觉。 东方烁此刻已经站了起来,他激动的神色透露出此刻内心的震撼,那个女子,为何竟会给他如此熟悉的感觉,那对眼睛,像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月夜仙子。 四周灯光再次一暗,不一会儿,又恢复成了原本绚烂缤纷的场地。台上哪还有那群舞姬的身影,众人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的红衣仙子撩拨了他们心中的痛,留下了一片哀伤和震撼。 久久沉寂,终于,那个武将将酒杯一把甩在地上,砰地一声,站了起来,用力的拍着手掌,啪啪啪!“好!好!” 立刻,四周响起了一阵喝彩声。 “熠国的舞姬真是无人能敌,不知方才这舞,叫什么?”麟王面带微笑,眼中的震撼还未褪去,期待地看向台上的熠王。 东方烁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这才缓缓坐了下来,麟王的话让他有些呆愣地看向身旁的海公公,只见小路子附耳在海公公身边说着什么。 “皇上,这曲叫红颜舞。” “红颜舞?”东方烁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张倾城容颜。 麟王回味着空气中留下的芳香,“红颜舞,好,好!”仰头饮下一杯美酒,笑着看向对面那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的皇甫华,“赞国太子以为如何?” 轻叹一口气,最后,他还是败给了那个小女子。不过,皇甫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也只有这样的她,才会值得让自己去拥有,不是吗。也只有她,才配与自己并肩而立。“此舞,甚好。” “三座城池?”方顾之转着酒杯,淡淡飘来一句话,众人立刻朝着皇甫华丢去幸灾乐祸的眼神,特别是麟王,心情说不出的畅快。 皇甫华微微一笑,“愿赌服输。”别有深意地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台上的人儿,对着那张淡漠的小脸敬了一杯酒,“来人。” 身后的侍从不知从哪拿出了一卷图纸,皇甫华一个眼神,那侍从就捧着图纸走到了台下。海公公对白芷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见芷公公接过那卷图纸,走到了东方烁身边。 屏住呼吸,谁都知道,那小小的图纸是千斤重。 东方烁抬头看着白芷那张早已清洗干净的脸,目光集中在上面残留着点点水珠,许久没有动静。白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她知道,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台下,沐瑾和方顾之皆是一脸的紧张,他们知道,一旦白芷的女儿家身份暴露,那就是欺君的大罪。相比之下,皇甫华就显得淡定得多,只是他很想知道,白芷要如何去圆这个谎。 “皇上。”海公公在耳边提醒道,东方烁才慢慢接过了那张图纸,摊开一看,是赞国边界三座城池的地图。笑着交到了皇后手中,东方烁这才哈哈一笑,“赞国太子果然爽快,来,歌舞助兴!” 雪越下越大,完全埋住了方才那凌乱的脚步。雪伞撑起的席位下暖茶芬香,在这样的雪景下欣赏着那妙曼的舞姿,别有一番情趣。 只是,白芷感觉到数道火热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知为何,她每次瞥向皇甫华,都会与他四目相接。再试几次,白芷不由得嘴角抽搐,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个变态一直盯着她不放。 方顾之看着台上的舞姬,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火红身影。眼前的这一切在经历了方才的惊心动魄后,显得这么平淡。视线不由得望向台上的人儿,却看见白芷眼神柔和地看着那俊雅非凡的离王,两人眼中的情思深深的触痛了方顾之的心。 于是,美酒不离手,一杯又一杯。为何让他错过了,为何当初帮助她的,不是他。 白芷注意到了角落里那独自饮酒的明月将军,那落寞的表情,让白芷心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霸占了万琳的身体,或许,他们本该有幸福的生活。然而,天意弄人,她回不去了,他们,也回不去了。 华丽的乐曲,唱着各种不一样的心情,美丽的舞姿,舞出一片无尽的寂寞。 第二日的四国盛会,就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款款落幕。 …… “芷公公,寡人甚是欣赏今晚的布景,芷公公的才能实在是无人能及。”麟王一出庆国殿,就特意放慢了脚步,在看见白芷的一刹那就拦住了她的步伐,小撇胡子随着说话而抖动着,其中的意思白芷当然清楚,他是来挖墙脚的。 “陛下谬赞了。”白芷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飘向麟王身后的两个身影,当下眼神一冷。皇甫华找沐瑾做什么?通过短短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那是个表面上微笑,却会在背后捅你一刀的阴险男人。 不远处的皇甫华笑着,看了一眼被麟王缠住的人儿,“你就不担心么。”转过头来俯瞰着坐在轮椅上的柔美男子,别有深意地盯着那两条双腿。“小芷如此受欢迎,离王殿下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可以锁得住倾城佳人?” “太子殿下说笑了,沐瑾从未想过要锁住任何人。”淡淡的笑意从未减退,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对面意图挑衅的男子。 皇甫华慢慢俯下身来,一手撑在轮椅上,“差点忘了离王殿下也是城府之人,这残王,想必是做腻了吧。” 长风目露杀气,刚要拔剑,却被身旁的男子握住了手腕。 沐瑾的笑眸闪着点点光芒,“也许。” 两人既已摊牌,就没有必要掩饰下去。皇甫华直起身来,眼中透着危险,他恼极了沐瑾那风平浪静的表情,“白芷,本殿势在必得。” “只可惜,有些事情,总是不随人愿。”冷色一闪即逝,沐瑾的笑容如针扎般刺痛了皇甫华的眼睛。柔美的男子手下一动,轮椅便慢慢地在雪地上挪出了两道痕迹。 “明日的对弈,本殿绝不手软,到时候,离王可不要舍不得割爱。”皇甫华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沐瑾惊讶地回头,“你说什么?” 微微挑眉,看那表情,难道那个小女人没有告诉他吗?“原来离王与小芷的关系不过尔尔,怎么,她没告诉你吗?”皇甫华看着那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的俊脸,心情畅快无比。 沐瑾心中有些堵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慢慢挪动了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小路中。 …… 寂静无人的林间,一个挺拔的身影背手而立。 “殿下,已经查到了。”身后的黑衣人恭敬地跪在地上,低着头。 “嗯,将这个,放在……谁?!”皇甫华从袖子拿出了一包东西,突然发现了角落里飘过的一抹白色,顿时眼神一变,那个黑衣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脚下发出细微的声音,“谁在哪里?”皇甫华眯着眼,慢慢地靠近,终于,那抹白色不再掩饰,大方地站了出来。 只见一白衣老人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看着那满头的银发和发白的长须,皇甫华渐渐放松戒备,收起了掌中隐藏的匕首。 星云老人伸出右手,却见皇甫华动作一僵,那明晃晃的匕首再次亮了出来,毫不避讳地指向老人。 掐指一算,不错,就是他,缠绕在凤女身边的其中一个暗星。星云老人淡淡地看了那危险的男子一眼,一阵寒风吹过,居然刺痛了皇甫华的眼睛,卷起了阵阵白雪。用袖子挡住了狂乱的寒风,再睁眼时,林中哪还有那抹白色的身影。 “来人!”皇甫华心中震惊,眼前再次出现了那名黑衣人。“去查!”这个白衣老人,实力深不可测,若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那么,不惜一切代价,绝不留活口! …… 而另一头,白芷追寻着那独自离开的单薄背影,想见他,想听他的声音,想,问清楚,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快要被几日来的疏离折磨疯了。 明德皇后。白芷突然慢下了脚步,脑海中再次出现那个画面,呼吸变得有些沉重。就在这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白芷心下一惊,自己居然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正要有所动作,鼻间却是那熟悉的清香。 “小芷。”沐瑾紧紧地圈着怀中的温度,削瘦的下巴抵着白芷柔顺的发丝。 许久许久,两个身影在朦胧的月色中,与无人的林间融为一体。 “小芷,以后不许再这么任性了。”沐瑾终于开口,他指的是,今晚白芷以身犯险,代替舞姬的事情。 白芷觉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矛盾了,明明刚才还在想着见到这个男人后要如何如何,可现在,身后的温度这么真实,她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嗯。”淡淡地回应道,白芷的脸颊有些发烫,因为她感觉到,沐瑾正轻轻的用侧面摩擦着她耳边的肌肤。两人的呼吸如此清晰,彼此贪恋着久违的独处。 “小芷。”沐瑾的语气有些哀伤,“对不起。” 白芷忽的睁开眼,慢慢脱离沐瑾的怀抱。转身看向那晶莹的双眸,继续听着他说道,“小芷,不要接近赞国太子。” 那有些孩子气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白芷忍俊不禁,“嗯。”这还是他第一次,要求自己做一件事情。“那,你也不准接近皇后。” 沐瑾微微一笑,压抑了内心许久的巨石,得到了白芷的肯定后终于放了下来。再次将佳人揉进怀中,轻声在她耳边提到,“皇后她,永远都是我的皇嫂。” 他是在和自己解释吗?皇后对他有意,而他只当她是皇嫂。 “嗯,知道了。”有他这句话,够了。白芷慢慢伸出手去,回抱住眼前这渴望许久的怀抱。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多日来的思念化成了唇瓣的点点碰触。 “小芷,明日,我不会输。” “嗯,我知道。” …… 清晨。 “芷公公,芷公公?”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宫女心中有些忐忑,都知道芷公公有着一副宽容的好脾气,当然,从不包括一大早被人吵醒。 而且昨日,听说芷公公对那江南第一美女林弯弯大发雷霆,宫中流传着各种版本,更让小宫女惶恐不安。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出现在眼前。“什么事?”白芷淡淡的声音传来,竟还带着些许笑意。 小宫女不由得看呆了,弱弱的声音响起,“皇,皇上召见。” 东方烁?该来的总会来的。“嗯,我这就去。” 御书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白芷一推开红漆木门,就看见这样一番景象。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微微敞开的盒盖隐约可见里面的稀世珠宝。 东方烁阴沉着一张脸,看见来人后才有所缓和。 “皇上。”白芷走到东方烁身边,发现桌上摊开着一卷画纸,上面的人儿她是最熟悉不过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脸上却淡定无比。 “小芷子,昨日的那红衣舞姬,你可知道是谁?”东方烁伸出手去捋平了画纸上的皱痕,抬眼定定地看着那张绝色的小脸。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却是说不上来。 白芷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直接。“是江南的舞姬,林弯弯。”脸不红心不跳,反正那时候她是蒙着面纱的,想说谁就说谁。 “林弯弯?”东方烁对于这个江南第一美女也早有耳闻,回想起那个月夜,好像时间与林弯弯进宫的时间差不多,难道真的是她? “皇上,若没事的话,小的先行告退。” 东方烁有些好笑地看着那急着离开的小人,“怎么,你怕朕?”这小子来自己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是这般疏离。 “皇上说笑了,只是今晚的四国盛会,小的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准备。”白芷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也许,她该想个全身而退的方法了。蝎子的事情迟迟没有消息,这个皇宫有太多的谜团,她不想再淌进这深不见底的浑水。 “那就好,朕还以为你更想去麟国。”东方烁低下头来,让人看不清表情,白芷微微惊讶,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御花园内,几名宫人围在一起,“芷公公可不得了,现在连麟王都来讨人了!” “可不是嘛,一大早麟王就送来了金银珠宝,想将芷公公带回麟国呢。” 白芷被这段对话吸引了注意,将身形隐藏在假山后面。 “谁让人家长得好呢,看你羡慕的那样。” “你们说,该不会,芷公公真的是狐媚转世吧?” 噗嗤,其他的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狐媚转世,可还不是转成了公公。” “……” 一个人默默地走在宫里的小路上,方才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白芷的心情。人多口杂,向来如此。想起那一地的珠宝,自己真有这么值钱么?答案,是肯定的。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南殿。白芷看着戒备森严的殿门口,那个邪魅的男人到底死了没有,昨日居然让人代替出席四国盛会,还好,没有让人看出端倪。 “大胆,你们敢拦着本宫!”突然,一阵喧哗吸引了白芷的注意。迅速躲进林间,看着远处那华贵的身影带着一队宫人声势浩荡地站在南殿外,领头的女子愤怒地与看守的暗卫对峙着。 白芷不由得摇了摇头,这荣国公主难道不知道何谓吃一堑长一智,也难得她对魔君如此执着,看上那男人,只能算是她倒霉。 门口的暗卫纹丝不动,坚定的眼神就好像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白芷替荣国公主觉得有些无趣,这样的戏码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观赏。慢慢转身,消失在那是非之地。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径直地朝着舞姬居住的院楼走去。 “芷公公,您怎么来了。”嬷嬷在看见白芷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便谄媚地问道。 “我来看看林姑娘,不知她的伤势如何了?”白芷微微笑着,毫不犹豫地走向看守林弯弯的屋子,哪知道,推开房门,却是空无一人。 “这,这,弯弯姑娘说闷得慌,想要出去外面走走。”嬷嬷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白芷眯着眼,突然伸出手去从嬷嬷的腰间抽出一块丝帕,这可是江南上等的贡帕。 “我想,嬷嬷的记性可能不太好,忘记了我说的话?”慢慢逼近那心虚的嬷嬷,只见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白芷冷冷地将那贡帕丢到地上,“人在哪?” “在,在西苑。”此刻嬷嬷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过是一时贪念,居然如此凑巧被芷公公撞见,以后,她在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西苑内,一名女子静静地站在堆满积雪的枯树下,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弯弯姑娘,可还觉得疼吗?”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林弯弯吓了一跳,待看见了来人,那张美丽的小脸才镇静下来。 白芷分明看见她的袖中藏起了什么东西。 林弯弯将头撇向一边,并不说话。 “不要紧,反正,弯弯姑娘很快就是我熠国的妃子了。”白芷脚下散漫地踢着雪,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什么?!你,你骗人。”林弯弯惊恐的转过脸来,身体颤抖往后退了一步。 白芷一点也不惊讶她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弯弯姑娘高兴成这样,以后盛宠不断,可别忘了小的。”她白芷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别人戏耍,既然有人敢在她面前三番两次耍小动作,那么,就要叫她付出一定的代价。 “不,不会的,他会救我的,他一定会。”林弯弯拼命地摇头,心中却有一丝绝望在蔓延。 “救你?”白芷慢慢靠近她,语气有些奇怪,“可是,就是赞国太子提议的呀。” 林弯弯瞬时跌坐在地面上,“他,他将我献出去了?为,为什么……”眼泪夺眶而出,终究,她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和之前的那些女子一样,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转手献出,谋求最后的利益。 白芷眼中透着一丝了然,果真,林弯弯是皇甫华的人。只是,她查过记录,林弯弯确实是江南人,为何会认识皇甫华,又为他所用呢。 也对,像林弯弯这样容易被骗的女子,在皇甫华以美色拉拢的手段下,很容易就被诱惑,看看宫里那些被皇甫华迷得晕头转向的宫女们就知道了,他对女人,有一套。 白芷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再看那狼狈的女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西苑。 …… 在离南殿的不远处,“公主,您不能这样,太后让您赶快回去。”前方拉扯的两人让白芷停下了脚步,怎么,荣国公主还没回去?这个声音,很像太后身边的心腹蔡嬷嬷。 “不,本宫要见魔君。”荣国公主倔强地想要挣脱嬷嬷的手,却听见蔡嬷嬷压低了声音,“公主,太后吩咐了,决不能让你见到魔君,否则坏了大事,连太后都保不了公主殿下。” “母后明明说过,会帮助魔君大人,为何现在出尔反尔?”荣国公主愤愤地吼道,却被那嬷嬷一把捂住了嘴巴,居然就让宫人们强制将荣国公主押了下去。 帮助夜澜?白芷正了脸色,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原来荣国公主一大早来南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夜澜说。只是她与太后,似乎没有达成一致。 不由得想起那个被处理过蛇窟,还有那晚追着夜澜的三个危险的男人,长风曾经提过的异族,竟与白芷脑海中的那三个奇怪的男人重合在一起,沐瑾身上的蛊毒就是拜异族所赐,而夜澜与太后,居然也牵扯其中。 白芷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可是,却又理不清楚。 夜澜,沐瑾。不知为何,两人的身形重合在一起,白芷轻轻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 厚重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打扫干净,宽阔的庆国殿备上了许多的暖碳。东方烁早早地便出现在台上,远远地看着场中那忙碌的身影。 一整个晚上,那火红的衣裙缠绕在梦中,东方烁接连问了几个宫人,才敢肯定,一切不是他的梦境。 林弯弯?不知为何,他并不急切地想要见那所谓的江南第一美人,反而,在麟王提出要把小芷子接去麟国时,自己却异常的烦躁,忍不住来看看这个小人儿。他的眼睛,其实,很像那月夜仙子的眼睛。 不由得嘲笑自己这是这么了,竟会对一个公公有心动的感觉。 心动?东方烁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终于明白,为何总是想见他,为何总是在看见他和瑾弟接近后,会莫名的生气,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窥觊他。 原来,自己居然对他…… 白芷一转身,就看见东方烁呆呆地站在台上。“皇上?”距离盛会,不是还有一段时间吗。 “咳咳。”东方烁的俊脸染上一层绯红,此刻心虚地将目光瞥向另一边。“朕,来看看布置得如何了。”撩开衣摆,就在白芷疑惑的目光中端坐下来。 “芷公公,这里是不是这么做?” “芷公公,这样摆可以吗?” …… 东方烁细细的看着那精致的侧脸,白芷专注的神情格外迷人,不知不觉竟看得痴了。单手撑着下巴,其实,各国都有男妃的先例,如果自己将他纳入后宫,他会愿意吗? 白芷不知道,东方烁此刻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将自己据为己有。天色渐暗,庆国殿外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双轮滑动的声音将白芷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两人相视而笑,这样的默契让东方烁的心中有些凝滞。 白芷走到沐瑾身后,慢慢地推着轮椅,在其他的宫人看来,这样的画面竟是如此温馨美好。 “瑾弟,这么早就来了,天寒,小心着凉。”东方烁压抑着心中的不悦,眼睛却瞄到沐瑾脖间的那一团白色,“这是?”伸出手去轻轻碰触,这样的柔软是他没有见过的。 沐瑾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此时浑厚的钟声响起,门外已经聚集了多人。众人一进殿场,就看见那恍若谪仙的男子淡淡地坐到台上石桌前,皇甫华眼神微眯,白芷静静地站在沐瑾身后,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那早已解除了绷带的赞国太子。 东方烁微微皱眉,看着那完好如初的手腕,疑惑万分,看来昨日,他是故意不肯比试的,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那又为何皇甫华要将棋艺比试拖到今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皇甫华面带笑意走到棋盘前,两大美男四目相对,其中碰撞的激烈火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浓郁的火药味。 北国王子好奇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悠着,等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而身后的那名侍卫始终保持着一个低调的姿势,可眼中的玩味却没有人看得见。 方顾之的注意力不在台上,他惊讶的发现,今日北国的国师居然没有出现,这点让他的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皇甫华深深的看了沐瑾身后的白芷一眼,转身对着东方烁微微一笑,“熠王陛下,今日比试,若是我赞国胜,本殿不要城池,只要一个人。” “只要一个人?”台下开始窃窃私语,这赞国太子要的是谁?莫不是后宫里的哪位嫔妃吧,据说他与丽嫔私下交往密切,难道…… 东方烁深吸一口气,“谁?” “白芷。”轻柔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耳中,皇甫华的笑容中毫不掩饰的自信。只见那一抹蓝色宫衣往前一跨,四目相对,淡淡的飘来一句,“那就看,殿下有没有那个本事。” …… 066】四国盛会6【手打】 皇甫华心中莫名一痛,脸上笑意不减。慢慢走近那倔强的小人,压低的声音传来,“你,就那么相信他?” 白芷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皇甫华的手腕被人用力拉住,只见一张阴沉的脸带着薄怒,“太子殿下,可是在说笑?” 东方烁怎么也想不到,连赞国太子都会来掺一脚,不由得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心中五味杂陈。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握着皇甫华的那双手带着隐隐的颤抖。 皇甫华有点惊讶,为何熠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说,他知道白芷的真实身份?不,应该不是,否则,面对这样的佳人,怎么舍得将她的美好展示给其他的男子。 “若是你输呢?”一个淡淡的声音从对面飘来,皇甫华笑着看向棋盘旁的绝美男子,只见沐瑾轻捏起一颗白子,长长的睫毛扑闪,微微抬眼,眸中神采奕奕。 “若是太子输了,三座城池,如何?”方顾之从席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敢,或是不敢? “三座城池?若是赞国太子输了,这次四国盛会,岂不是损失了六座城池?” “是啊是啊,如果是离王输了,也只损失一位公公,赞国岂不是亏大了?” 四周立刻爆发出一场激烈的讨论,连那麟王也眉头一皱,三座城池换一个芷公公,如果是他,他也不舍得,赞国太子未免太下血本了,看皇甫华那个精明样,应该是不会答应的吧? “好。”此话一出,全场震动。皇甫华直直地看向台下的明月将军,两人心照不宣。 方顾之倒也有些佩服这个赞国太子,两人都知道,白芷的价值,何止三座城池。 皇甫华转头看向紧拉住自己不放的熠王,“陛下,觉得如何?三座城池,换一个人。”这个声音放佛有种致命的魔力,东方烁心中一颤,三座城池?为何他这么大方,昨日不是才输了三座吗。 白芷的眼角瞥见东方烁脸上闪过的犹豫,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冷笑。有什么好犹豫的,三座城池,换一个人,就算是她,也会一口答应。 沐瑾仿佛能听见东方烁那沉重的呼吸,皇兄的内心,在斗争吧。他,果真对小芷不一样。 三座城池,三座城池,这个诱惑在东方烁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旦拥有了赞国的六座城池,他的熠国将是何等的强大,他的野心,他的霸业,而白芷……终于,那双有力的大手慢慢松懈,有些颤抖地缓缓放下。 东方烁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忍不住看向宫帽下的精致小脸。只见白芷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心中一痛。 太后焦急的心终于放下,用白芷换三座城池,这样的天大好事,怎么皇上还一副万分不舍的模样。原本看沐瑾的眼神中透着厌恶,而现在,她却希望这个不中用的残王此刻能争气一点,为熠国赢得三座城池。 如果赢不了,输掉了白芷,还可以找个理由治他的罪,一下子除掉了两个眼中钉,何乐而不为。 荣国公主扫视四周,发现魔君今日又没有出席,心中焦虑万分。然后赞国太子又对芷公公特别相待,更是让她的心压抑不已。 为什么这天下最出色的男子,都对一个公公另眼相待?而她堂堂一国公主,却要被三番两次拒于门外,甚至连自己的母后,都不体谅自己。 皇甫华见东方烁松手,笑意更甚,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静默的人儿,便撩开衣摆坐了下来。 轻捏一颗黑子,皇甫华毫不客气地往棋盘中一放,“离王殿下,今日,本殿就要让你将小芷拱手相让。” 沐瑾微微一笑,淡淡地落下一子,抬头安然地看了看白芷,而那精致的小脸报以信任的微笑。 这样的互动深深地扎进了皇甫华的心里,立刻眼神一片阴霾。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心中有别的男人,等到四国盛会后,离王,留不得!哒的一声,白子旁落下一颗黑子。 众人看着台上被竖着放大的棋局,一边饮着茶,一边小声地议论着每一步棋路。 北国王子的心思却不在那棋局上,这种文绉绉的东西他可看不懂,冷哼一声,他宁愿听着那轻盈的小调,想想北国那些如火的姑娘。 而北国王子身后的侍卫,却十分专注。从一个人的棋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和手段。棋盘上的白子看似谦让,其实步步为营,虽然皇甫华的攻势十分猛烈,可是却也讨不到好。 离王的防守可谓是滴水不漏,皇甫华心中更加确定,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男人,不可能甘于在后宫做一个人人可欺的残王,他的背后,是否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白芷站在沐瑾身后,时不时为他添上半杯热茶,每当皇甫华投来哀怨的眼神时,立刻回以一个不屑的白眼。 这个男人果真阴险,原本发现他的黑子出现了某个小小的纰漏,欣喜的以为沐瑾可以趁胜追击,可是那柔美的男子却反而后退一步,让白芷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她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皇甫华擅长于挖个坑等人自动送上门,那个纰漏不过是个诱饵,一旦沐瑾上当,皇甫华则是以五子的小小代价换得大片白子。抛砖引玉,这点,皇甫华与自己竟有种惊人的相似。 抿一口热茶,沐瑾抬眼对着皇甫华微微一笑,不得不承认,赞国太子确实有实力,所以自己每一步,都必须加倍小心。 “离王好福气,有佳人相伴,而本殿,却连杯茶也没有。”皇甫华修长的食指轻轻叩了下桌面,海公公一个眼神,身旁的小路子立刻上前,给他斟了杯热腾腾的香茶。 哼,真是一个虚荣心强的男人。白芷不愿在他身上浪费过多的表情,目光投向台下,只见众人紧张的望着这边,每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白芷不由得怀疑,难道他们才是这棋盘上的赌注,而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 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自嘲的笑,身为赌注,自己确实太过悠哉。 方顾之紧盯着棋局,双拳已经紧张得握成一团,他时不时朝着台上的人儿望去,正巧看见了白芷淡然的笑容。她真的,如此信任离王。 东方烁紧紧地看着沐瑾的每一个动作,明明是寒冷的冬天,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薄汗。 明德皇后那明亮的眼睛在白芷和沐瑾身上来回转着,发现身旁的男子有些奇怪,便伸出手去轻轻覆住东方烁的大掌。那僵硬的肌肉让明德皇后有些惊讶,他居然如此紧张,这样的皇上是她从没有见过的。 三座城池虽然诱人,可是得之吾幸,失之吾命。这样的道理,难道他不明白吗。 白芷从方才开始,就没有往这里看上一眼。东方烁心中堵得慌,愧疚中带点委屈。小芷子是在怪他吗?可是三座城池,任谁都会心动。而且他相信,瑾弟不会输,只要赢了三座城池,他就可以论功行赏,也因此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将白芷永远留在身边。 原本想着四国盛会后好好补偿白芷,可是东方烁不知道的是,从他放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永远失去了资格。 此刻棋盘上已经占满了半盘棋子,目前是白子胜三目,黑子紧追不舍,形势十分激烈。 皇甫华心中转换了无数种策略,看来,他真的小看了这个离王,不由得暗中咬牙,抬眼看向那一直站在离王身边的白芷,心中更是气恼。 糟糕!这一分神,皇甫华的黑子已经落下,才发现自己走错了一步。只见对面的离王微微一笑,好像在感谢自己的慷慨,那缓缓靠近棋盘的白子深深地揪起了皇甫华的心。 白芷的嘴角滑过一丝得意,四周议论四起,胜负已定。 哒的一声,“啊?”“嘶——”台下传来一声声低吸,纷纷疑惑地看向台上那僵硬的白衣男子。 皇甫华的眼中更是惊讶,那么明显的错误难道离王没有看出来?那颗白子居然落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位置,为黑子开了一条重见天明的出路。 白芷疑惑地看向身边的男子,这才发现,沐瑾的反应透着古怪。他的手久久地放在那颗白子上,甚至有些僵硬,忽然,他一手撑住椅子,一手捂住胸口,那突起的青筋看出他此刻忍受的锥心痛苦。 “瑾,你怎么了?”白芷扶住沐瑾那颤抖的双肩,糟糕,难道是蛊毒发作? “瑾弟?!”东方烁大惊,明德皇后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紧张,却见那痛苦的男子摆了摆手,虚弱的声音传来。“我,没事。” 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断比试,否则,小芷就……沐瑾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白芷的小手,仿佛在为自己的痛苦寻找一个支撑的力量。 皇甫华冷眼看着对面男子苍白的唇色,看来,天助他也。毫不留情地落下一子,黑子突出重围。 白芷感受着手中的冰凉,抬头在四周寻找着什么。长风人呢?该死!需要他的时候居然不见人影。一手搭在沐瑾的手腕上,那狂跳的脉搏将白芷惊愕住,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蛊毒发作竟然会如此痛苦,长风说,沐瑾身上的毒,近些年发作得越发频繁。 他每次,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紧紧的回握住那冰凉的大手,白芷恨不得是由自己来帮他承受。 方顾之再也安奈不住内心的紧张,忽的一下站了起来,离王,你可不要这个时候放弃,如果你真的在乎琳儿,即使是死,你也不能放弃。 “太医,太医?”明德皇后有些失了分寸,东方烁一把拉住身旁的女子,轻轻摇了摇头。 局势急转直下,眨眼间,黑子已经反胜白子三目。 沐瑾的下唇已经渗出了一抹红色,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脑中一片空白。无尽的黑暗如潮水一般涌来。“不能睡!”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沐瑾,你给本君睁开眼来!” 是他?沐瑾咬着牙,再次捏起一颗白子。 所有人专注着台上的战况,没有人发现,天空闪过一道奇特的光芒。 沐瑾看准一个地方,伸出手去,哒的一声,白子落下。皇甫华惊讶地抬起眼来,他居然还有力气思考。这一子下得好,黑白两方平分秋色,可是,皇甫华冷冷一笑,“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砰——突然,空中响起一声爆炸,地面剧烈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天摇地动,引发一阵马蚤乱,天灾?还是人祸? 砰砰砰!剧烈的响声由远及近,白芷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男子,将他护在身下。 “护驾!护驾!保护皇上!”纷乱四起,许多侍卫冲到了台上将皇族围护了起来。突然,一黑一白两个缠斗的身影从天而降。啪啪啪!剧烈的内力碰撞卷起阵阵狂风,众人被寒风刺痛得睁不开眼。 两个人影稳稳落地,坚固的大理石地面立刻凹陷了下去。 地面终于不再晃动,皇甫华震惊于这强大的异象,缓缓站起身来,可是四周早已一片狼藉,那棋盘,只剩下寥寥数颗棋子。 功亏一篑!皇甫华愤愤地望向台下的两个闯入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个白衣人,不就是昨日在林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却查不出任何背景的白袍老人吗?而那个黑衣人…… “国师?”北国王子扶着那名侍卫站起身来,才发现国师正与另一人对峙着,两人四周散发着淡淡的光圈,分明是内力护体,只是其浑厚的程度,让所有人叹为观止。 难道方才的异象,是这两个人打斗造成的? “星云大师,你……?”皇后才站稳了身子,就看见了台下的白衣老人。 “星云大师?” “他就是星云大师?”四周再次掀起惊涛骇浪,传说中的星云大师居然真的存在,而且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据说,他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占卜预言精确万分,是四国中唯一的半仙。 “把东西交出来!”一阵阴森的声音从那北国国师的口中发出,黑袖一甩,一把风刃朝着那星云老人射去。 只见白袍老人左手一挥,居然就这么清风云淡地化解了那凄厉的攻击。 “师弟,放弃吧。”飘渺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皇甫华震惊的看向身后的东方烁,没想到熠国皇宫内居然有如此高人存在。那么当日,星云大师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是怎么回事。 星云老人转头看向那名北国侍卫,而后白衣一闪,出现在台上,伸出手去在那痛苦的男子身上轻点几下,沐瑾只觉得一阵春风滑过全身,疼痛立即消失不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喃喃自语,星云老人抬头看向天空中那忽明忽暗的星星,对着白芷微微一笑,便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不准走!”北国国师大吼一声,卷起黑色小龙卷就紧追着那白衣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 “…… 尤物军师第15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四下寂静一片,所有人齐齐看向那呆愣住的北国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北国国师怎么会和星云大师纠缠,而且现在,看着台上那凌乱不堪的棋子,这,算是谁赢呢? 沐瑾在白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与皇甫华对视一眼。 东方烁心中一动,“不知北国王子有何交代?”此话一出,所有人对着那僵硬的北国王子投去责怪的目光,居然让自己的国师出来搅局,这要让四国盛会如何继续下去? “这,这个……”北国王子尴尬万分,那侍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北国王子才慢慢开口,“本王子定会向国师追究此事,场中的所有损失,我北国定会负责。”当然,仅限于场中物品的损失。 这个回答让东方烁很是满意,“只能如此了,此次对弈,和棋,不知赞国太子意下如何?” 和棋?皇甫华阴沉地看着那混乱的棋盘,双拳一握,默不作声。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今日盛会到此为止,明日,将进行最后的武艺及歌艺比试。”东方烁的声音回荡在庆国殿上,许多人点头赞同,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星云大师出现在熠国,说明了什么呢?众人不由得想起那个流传了许久的预言,“四国乱,凤女降,金凤出,定江山。” 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星云大师的出现,意味的凤女的出现。而凤女的出现,意味着…… …… 夜深,东方烁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里。 “皇上,夜深了。”海公公守在一旁,终于担忧地提醒了一句。 东方烁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轻轻应了一声。“小芷子呢?” “小芷子在落梅宫,给离王殿下诊治,皇上,小的和您提过了。”海公公小心翼翼地看了东方烁一眼,皇上今日,有些奇怪。 “哦。”心情说不出的郁结,“德海,你说,小芷子会不会生朕的气?” 海公公有些惊讶,没想到东方烁会这么问。“皇上,能为国家效劳是奴才们的荣幸,小芷子怎么会和皇上置气,应该骄傲才是。” 骄傲?东方烁无奈地笑了笑,一想起那张淡漠的脸,心中只剩下不舍和疼痛。开始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结果,不但没有得到三座城池,还可能和白芷更加疏离。 另一头,落梅宫内。 “瑾,你真的没事了?”白芷奇怪着搭着沐瑾的手腕,现在那清晰的脉搏与常人无异,好像今晚的意外只是一场梦境。 沐瑾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去将白芷揽进怀里,那有节奏的心跳就在耳边,愧疚的声音由头顶传来,“小芷,抱歉,我……” 白芷贪恋地在沐瑾的怀中蹭了蹭,“没关系。”谁都没想到会那么巧在今晚毒发,一想起沐瑾那苍白的脸色,白芷的心中一阵疼惜。 她,一定要找到解毒之法! 沐瑾身上一僵,白芷奇怪地离开那温暖的怀抱,“怎么了?”紧张得拉起他的手腕,却被他轻轻推开。 “我没事。小芷,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不要让皇兄担心。”沐瑾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白芷耳边的一缕发丝理到耳后。 他?那个用自己换三座城池的男人会担心她?白芷心中不屑,“嗯,那你好好休息。” 长风静静地守在门口,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芷从袖中拿出了一包东西交到了那挺拔的男子手中,“如果王爷下次毒发,就把这个给他服下。”里面是她配的止疼药,虽不能根治,却也能缓解一下疼痛。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没入夜色当中,长风紧了紧手中的药包,转身进了屋内。 只见床榻上哪还有沐瑾的人影,长风心中一惊,“你在找谁?”身后响起那冷冷的声音。 “是你?你出来了?”长风微微惊讶,夜澜无视那询问的目光,转身看向敞开的房门。她,就这么紧张沐瑾?那么他呢,自从那晚在蛇窟外分离后,他特地吩咐了南殿的守门暗影,只要白芷一来,就传个信给她说自己一切安好。 可是这个没良心的小女人,还真的是一步都没有踏进南殿。 “你家主子身子弱,换本君出来溜达。”夜澜将马尾束好,便闪身离开了落梅宫。 刚一跨出宫门,夜澜就敏锐的感觉到四周传来了几种不同的气息。晚上师傅的出现定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各方都派人出来追查,以后自己行事需要更加小心。 那个小女人呢,居然走得这么快。眼角瞥见某处的一抹光亮,夜澜无奈的闪身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师傅。”轻轻落地,星云老人转身看向来人,“澜儿,为师已经知道你身上的蛊毒是什么了。” 夜澜的红唇微张,静静地等着那白袍老人说下去。 轻叹一口气,星云老人手指微动,“澜儿,你与离王……” …… 微弱的灯光从御书房里发出,白芷经过那紧闭的大门,只是看了一眼,脚下毫不停顿,好巧不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海公公一见白芷,连忙喊住了她,“哎呦,小芷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皇上等着你呢。” 白芷微微挑眉,等她做什么,自己不过就一赌注。 微微低下头,白芷一进御书房,身后的海公公就默默地将门带上。“参见皇上。”远远地站住,白芷感觉到一股炙热的视线。 东方烁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五米开外的人儿,“怎么站那么远,过来。” 白芷往前挪了一步。 轻叹一口气,本想开口问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可是东方烁却放不下皇帝的威严,“你,小芷子,你姐姐的事情,朕已经加紧派人去查了。” “嗯。”查了这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又提这事,是在安抚自己?白芷不屑。 “那,瑾弟如何了?要不要朕派几名御医去看看?”东方烁小心的看着那宫帽下隐藏的脸色,却只能看见那紧闭的双唇。 “王爷已经睡下了。”疏离的声音传来,白芷是想告诉他,天色不早了,她需要休息了。 东方烁抿了抿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那就好,下去吧。”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以往那些嫔妃,哪个不是想尽办法来讨好自己,为什么面对这个小人,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白芷刚要转身,却听身后声音再次响起,“等等,小芷子。” 东方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他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来,心里堵得慌,只是一看到那璀璨的眸子,就想起今晚的事情。 “你愿意,留在朕身边吗?” “什么?”白芷微微惊讶,这是什么意思? 东方烁的俊脸有抹不自然的红晕,看着那吃惊的小脸许久,却是没有勇气再重复一遍。“没事,早点休息吧。” 宽敞的御书房内只剩下那明黄|色的身影。东方烁从抽屉里拿出一纸画卷,上面那如仙的佳人惟妙惟肖。 “林弯弯?”东方烁的心中闪过一丝怪异,那种感觉,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拿起一卷空白的圣旨,提起毛笔,刷刷刷飞舞起来。 …… 安静的庭院中,皇甫华背手而立。星云大师?凤女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那么他定不能让其落入别国手里。 “殿下。”一名暗卫突然出现在身后。 “查得如何?” “星云大师来到熠国已有数日。”暗卫如实汇报。 皇甫华皱起眉头,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男子,“可有和什么人接触?” 暗卫抬起头来,“明德皇后。” 皇后?皇甫华不禁开始思索,“下去吧。”看来要重新布局。 那名暗卫纹丝不动,“殿下,弯弯姑娘求见。” 林弯弯?皇甫华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那个女人学聪明了,懂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知道了,把她带进来。” 一张憔悴小脸出现在皇甫华的面前,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院中那挺立的男子。一日的煎熬和胡思乱想快要把她逼疯了,林弯弯紧张得握着小手,“殿下。” “哦?弯弯,熠国的御医技术不错。”这么快就能活动了。 “殿下,我……”林弯弯心中一紧,不知道皇甫华是什么意思。 清瘦的佳人慢慢靠近,皇甫华伸出手去,温柔地帮她擦去了脸上的污迹,“四国盛会上,熠国的舞姬实在妙人,特别是那为首的女子。” 林弯弯顿时瞳孔放大,“怎么,怎么可能。不,殿下,弯弯没有……弯弯的手受伤了,殿下是知道的啊。” “本殿知道。”突然,皇甫华一把推开了那惊吓住的佳人,脸上的笑容霜冻,“只是本殿失去了三座城池!” 扑通一声,林弯弯颤抖地跪了下来,“殿下,我,我……” “下去吧。”没有用的人,皇甫华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 “殿下,芷,芷公公说,熠王要纳弯弯为妃。”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林弯弯突然扑向前去,抱住了皇甫华的脚踝,“弯弯不想……” “那,你就嫁吧。”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林弯弯抬起头,那朦胧的月色下,冰冷的俊脸不带一丝感情。 那你就嫁吧……那你就嫁吧…… 美丽的双眸无神地灰暗下去,“不,我不,弯弯喜欢的,是殿下啊。” 可是,院中早已空无一人,没有人听得见,她来自心湖的倾诉。 一切,都是在那个夜晚,偶然的邂逅让自己遗失了心,明明知道那是一个高不可攀的男子,明明知道他胸怀野心,可是自己依旧选择了做他的一颗棋子,只为了能让他正眼看下自己。 如今,棋子被弃,心,却比想象中的要痛。 “可是,我爱你啊——”凄凉的声音在院落中回荡,却没有人能应答。 …… 最后一日的四国盛会,离王因身体不适,没有出席。 那豪华的席位,是为夜宫魔君所准备。白芷看着那夸张的布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由得看向场中那忙得不可开交的小路子。 “快快快,动作快一点!”小路子指挥完一切,才发现白芷正用一种无奈的目光看着自己,顿时尴尬一笑,“小芷子,是海公公吩咐的,你看,布置得怎么样?” 小路子得意地指着那一大束鲜花,白芷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夜澜少女般轻闻花香的惊悚画面,不禁摇了摇头挥去那可怕的幻象。 “换成黑色的适合点。” 黑色?小路子疑惑地看着那一束色彩缤纷的花,去哪找黑色的? 咚—— 今日的四国盛会有些异样,白芷分明感觉到那一步步靠近的三国之人脸上透着一丝凝重。也对,星云大师在熠国出现,谁能平静得了心。而且今日,才是真正展现各国实力的时候。 魔君那华丽的黑色软轿缓缓入场,四周寂静一片,那邪魅慵懒的男子斜靠在软垫上,微微上扬的嘴角,浑身的冷魅之气,白芷这才轻叹一声,他,终于出现了。 东方烁期待地看着魔君,手中的冷汗显示出他此刻纠结的心情。 从早上开始,他就不断的派人去南殿邀请,皆被各种理由拒绝,原本以为只能依靠瑾弟身旁的长风,傍晚时分南殿却传来了消息,魔君终于肯在今晚的盛会上露面,因此东方烁才激动的让海公公筹备。 美丽的舞姬款款而来,却没有多少人能静心观赏。 “今日是四国盛会的最后一日,不知各位想先进行武艺比试还是歌艺?”东方烁的声音在台上响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麟王避开了东方烁的目光,熠国与麟国重文,只有音乐方面才能上得了台面。北国王子的眼睛来回转悠着,虽然他已经准备了最厉害的高手,可此时也不想做这出头鸟。 四周一片安静。 “不如,让本君见识一下各国的歌艺,如何?”夜澜的嘴角挂着一丝嘲笑,伸出手去触碰了桌面上那夸张的花束,居然有一朵肥美的牡丹从花瓶上跌落下来,嘴角的笑意顿时僵住。 白芷看着那窘态,低下头来咧嘴一笑,却是没有逃过夜澜的眼睛。 那个小野猫,果真没良心。 几名宫人立刻摆了张琴桌到台中,所谓歌艺比试,向来都是没有赌注的友谊比试,因此众人也没有太大的压力,麟王站起身来,对着众人微微一笑,“这是我麟国的第一歌姬,在此,献丑了。” 只见一名女子袅袅上台,琵琶在手,五指青葱。 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只听悦耳叮咚的音符如玉珠落盘般倾泻而出。红唇一张,银铃一般的嗓音让众人耳中一亮,那峰峦延绵的高音仿佛将众人带去了群山峻岭。 一会急促高亢,一会柔情绵长。略懂音律的人听得连连点头,麟国的歌舞确实是一流,可是,歌曲并不能平天下,而麟国,不可能凭着歌舞富强国家。 不少人转头看向那听得入了迷的麟王,麟国终究是要选一个国家来依附,而目前最可能的,就是选熠国来做他的友邦之国。 一曲终了,四周掌声响起。 “不错,不错。”东方烁微微点头,对着那麟王友好一笑。 “一般。”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眼神互动,众人看着那声音的来源,只见台下邪魅的男子摇晃着白玉茶杯,心想着下次一定要让那只小野猫也泡一壶暖身花茶。 “咳咳。”麟王尴尬一笑,对着台上的歌姬使了个眼神。那舞姬当然听见魔君的话,脸上瞬时一阵青一阵白,就羞愧地默默退了下去。 白芷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个不给别人台阶下的男子,果真是冷场王。 “魔君大人好眼光,此曲确实一般。”那北国王子哈哈一笑,左手一挥,一名身材火爆的北国女子便翻身上台,那利落的身手,让不少武将刮目相看。 北国重武,众所皆知,只是没想到连女子都身怀武艺。 嘹亮的歌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这才发现那北国女子居然没有用任何的乐器,夜澜微微抬眼,这北国人确实有心计,那歌声中带着淡淡的内力,形成了较为鲜明的穿透感,可以振奋人心,由此看来,确实比方才麟国的歌姬更胜一筹。 空中飘荡的歌声让嫔妃中的某个人紧张不已。兰妃不屑地瞥了一眼丽嫔,她练习了好久的画技,本该在昨日的对弈结束后大展身手,没想到却被那什么星云老人搅和了,导致昨日盛会提前结束。可是凭什么,这个女人就可以在皇上面前表现。 想到这里,兰妃不由得搅着手中的帕子。 白芷突然想起宫里最近的传言,皇甫华和丽嫔走的很近?该不会连她也临阵脱逃吧。于是在那群嫔妃中寻找着丽嫔的影子。 奇怪,原本的丽嫔在人群中最为醒目,因为她总是最浓郁的妆容,最醒目高贵的打扮。可是今日,白芷扫了几圈,终于看见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清秀的小脸只是淡淡地铺了一层粉,原本美丽的面庞带着一丝自然的红晕,若不是身后站着那一贯都会带在身边的宫女,白芷还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清秀佳人居然就是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丽嫔。 她换风格了?不得不承认,淡妆的丽嫔更为讨喜。 北国的歌曲带着明显的异域风情,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那北国女子双拳一抱,一个跃身,便消失在北国王子身后的角落里。果真,北国女子行事最为风火,直接而爽快。 唱的确实好,可是,却没有人发出一句赞美。因为,那北国王子的嘴早已翘上了天,看那个得意的样子,不少人私下冷哼,纷纷看向还没有出场的熠国歌姬。 奇怪,怎么还没有人上来? 东方烁奇怪地看了那群嫔妃一眼,只见一抹淡蓝色的湖衫站起,那陌生的女子抱着一把古琴缓缓上台,在路过赞国王子眼前时脚下一顿。 白芷分明看见,皇甫华对着丽嫔微微一笑,投去鼓励的目光。这个男人又有什么目的?白芷已经看清,皇甫华就是那种怀着一肚子阴谋去接近别人的人,如果他主动对你示好,便是正打算从你身上谋取利益。 丽嫔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德海,那是丽嫔?”东方烁不敢置信地看着一旁的海公公。 “这,皇上,奴才以为,那就是丽嫔。”海公公上下打量着那素雅装扮的女子,却没有十足把握。 噔——丽嫔食指一拨,充满韵味的琴音响起。 “月光色,女子香。泪断剑,情多长。……”(秦时明月《月光》) 幽凉的女音,歌唱着从未听过的歌曲,那如水的双眸,饱含思念地看着台上那明黄|色的身影。皇甫华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奇怪,这并不是他听过的那支曲子,丽嫔换曲子了? “千古恨,轮回尝,眼一闭,谁最狂。这世道的无常,注定敢爱的人一生伤。”丽嫔也是在某一天早晨,发现自己的院落中飘下一张纸条,上面就是这首曲谱。当看见里面的歌词后,丽妃就深深地爱上了这首曲子。 她觉得,自己对东方烁的感情就好比纸上的歌词,混乱的四国中女子皆是男子的附属品,多少的爱能得到回报,多少女子能被珍惜。 唱着唱着,丽嫔此刻突然觉得,自己离台上的那明黄|色的男子如此遥远,一种悲凉油然而生。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某个角落里响起,丽嫔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的曲子已经终止,一时感触良多,居然忘了起身行礼。 “好,唱的好!”麟王忍不住站了起来,连他都听出了曲子中饱含的款款深情。 “不错。”魔君仰头饮下一杯美酒,便转头看向台上的白芷,对着她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的柔情没有人看得到。 白芷心中一动,脑海中居然浮现那晚他舍身相助的画面,一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瞬时尴尬地将目光移到台上。 不得不说,丽嫔的歌喉确实不错,能将自己偷偷给她的曲子唱的如此动人,也不枉她偶尔发一次善心。 那北国王子似乎无法体会其中的寓意,只听他大手一拍,站起身来。 “老是弄这些娘们的东西做什么,熠王,这次比武,输的割让三座城池,如何?”那一脸的傲慢,让许多人心中不悦。 东方烁深深地看了一眼旁边那悠哉的魔君,把心一横。“好!” 只见一阵阴风吹过,黑色身影翻身上台。 “嘶——王子殿下,这不是耍诈吗?”四周立刻爆发出一片抗议声。 “什么耍诈?国师也是我北国的人,自然有资格上台比试。”北国王子满脸的不屑,“怕了?怕了就乖乖把城池让出来不就行了。” 众人面面相窥,他说的不错,北国国师确实有比试的资格,可是经过昨天的事情,谁都知道这个黑衣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在场又有多少人可以与他抗衡? 夜澜眼中灵光一闪,眨眼间就已来到台上,一身黑色华服在绚烂的灯火中更显一分高深秘谧。 白芷不由得心中担忧,他的伤势全好了吗?如果输了,三座城池丢了也罢,可是他夜宫魔君的声名…… 北国国师一眼便认出了夜澜的轻功师承何处,“没想到他还有个徒弟,难道,东西在你身上?!” 那音调一转,北国国师一掌拍向那华美的面具,却被夜澜侧身躲过,又一掌风袭来,居然如利剑一般斩断了那黑袍的一小节衣袖。 “这北国国师,未免太过张狂!”荣国公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众人只见数招过后,那北国国师干枯的手掌忽然附上那华美的黑色面具,瞬间用力。 咔嚓,咔嚓…… ------题外话------ 067】消失的凤女【手打】 咔嚓,咔嚓…… “啊——”荣国公主惊得站了起来,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站起身来睁大了双眼。 白芷心中一紧,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看着那被钳制住的男子,当下素手一抬,几道银光朝着那北国国师飞去。 “哼,雕虫小技。”沙哑的声音传来,黑色袖子扬起,卷起阵阵寒风,不料手心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掌心一颗红点,麻木僵硬之感传遍整条手臂。 白芷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这可是她的加强麻醉剂,够他僵上几个时辰的。 夜澜挣脱了北国国师的束缚,往后一跃,咔嚓,地上掉下几片面具,修长的手指捂住那露出来的精美眼眸,浑身杀气凌厉。 “臭丫头!”那国师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人暗算,当下怒火中烧,一掌劈向夜澜便从台上一跃而起朝着白芷飞去。 “小心!”东方烁大吃一惊,一把拉过白芷护在身后,侍卫们还来不及反应,那北国国师的枯掌就要拍到那明黄|色男子的胸膛,然而,一条黑色丝布缠住了那凶恶男子的脚踝,夜澜眼神一冷,用力将北国国师拉了回来,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 太后和明德皇后吃惊地看着那紧张的男子,“皇上?!”他是不是疯了,居然以身犯险保护一个小公公?!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芷顿时不知如何反应,身前的男子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东方烁也是一时情急,几乎连想都没想,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白芷受伤。 对着那惊讶的小脸尴尬一笑,东方烁又将视线投到了台下。犀利的目光射向台下的那北国王子,他们北国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此刻台上已经围满了侍卫,两旁的席位上众人纷纷退到了一边,生怕殃及池鱼。这北国国师未免太过放肆,居然攻击比试以外的人。 “星云那老头把黑蚕丝都给了你?”脚踝上的黑丝挣脱不开,北国国师的眼中尽是阴霾,夜澜看了台上那被护住的人儿一眼,才安心地将注意力完全放到了对面的男子身上。 看着那破碎的面具,国师只觉得那露出来的一只眼睛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念头一闪而逝。 两大内力在黑蚕丝上你争我夺,发出吱吱的声音,渐渐的有白烟屡屡飘出,众人大惊,没想到魔君的内力居然能与那北国国师相抗衡。 “小子,你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北国国师透过夜澜那不寻常的内力,探索到了一丝奇怪的力量,像是药力所致,又像是外物所致。 “哼,你不需要知道。”哗啦一声,黑丝抽回,夜澜将手伸到腰间,糟糕,他的那把软剑不在身边! 白芷不由得抿了抿嘴,那把软剑还在她的房里。 该死的小野猫,你又欠了我一次。夜澜心里狠狠地说,对面犀利的掌风袭来,快速提起内力护体,伸出手去生生接下了国师的阴毒掌风。 “师弟,莫要撒野。”飘渺的声音如天网般铺来,白衣老人飘然而至,白袖一挥切断了两人的内力争斗。 北国国师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师兄,何时你也管起了世俗的事情。” 星云老人看了一眼那破碎的面具,拉过夜澜,淡淡一句,“澜儿,你退下。” “不行!比试还没结束!”北国王子大呼,到手的三座城池不能就这么飞了。 东方烁看见来人,心中欣喜,“怎么,北国国师上的了台,星云大师就不行?况且规则中没有说明不准顶替,只说分出胜负为止。” “这……”那北国王子面有难色,转身看向那沉默不语的侍卫,微微点头,那北国王子才悻悻地看向台上。 关于星云大师有多种传闻,其中一种,便是他出生于熠国某个世外仙境,说他是熠国人并不为过。 “师弟,何必如此执着。”白衣老人面无表情,而那黑衣人眼中直冒火光,“星云,要不是师傅偏心于你,你今日又怎会有如此地位,我古纯今日,就要讨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说罢,那干枯的手掌瞬间长出十根黑甲,毫不留情的朝着星云老人抓去。 夜澜不屑地看着那些黝黑的指甲,每一根都占满了剧毒,不过,任他如何折腾,都不可能赢得过师傅。 砰砰砰,场中发生了巨大的爆炸,高手的对决惊心动魄,两卷气流肆虐着整个庆国殿。 “皇上,皇上,快阻止他们,不然,皇宫就要被拆了。”太后惊慌地拉住东方烁,可是谁都知道,没有人能阻止那个疯狂的北国国师。 “皇上,千万不能让星云老人受伤。”明德皇后有些担忧,那黑衣国师太过阴毒,招招狠辣,而星云大师居然处处退让,实在是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原本正惊叹于古人高深功力的白芷突然身体一僵,心口传来剧痛,天空划过一道异光,星云老人白袍飞舞,左手出现了那轮巨大的白玉轮盘,上面的指针飞快地旋转着,与天空中的某颗星星相互辉映。 “凤星?你找到凤女了?”北国国师大惊,伸手就要去抢那白玉轮盘,却被星云老人轻轻避过。 “凤女?你听见了没有,他说凤女!” “凤女现世了?难道就在熠国?” “凤女是谁啊?”四周顿时马蚤动,所有人面面相窥,似乎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北国王子身后的侍卫眼中划过一丝恼怒,他居然知道凤女的事情,却不告诉自己,国师到底是不是诚信归顺的?! 轮盘上的指针飞速地旋转着,两根指针突然朝着一个方向顿住,北国国师眼疾手快,“是她?!”瞬间化成一道黑影朝着台上袭去。 “小芷!”夜澜大惊,快速追了过去,企图拦截那疯狂的北国国师。 “护驾!护驾!”侍卫们顿时乱成一团。 哪知道,一阵乒乒乓乓武器掉落的声音,侍卫们被那狂风扫到了台下,北国国师一把推开东方烁,抓起那尊贵的女子眨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空中传来那道沙哑的声音,“星云,若想找回凤女,三日后拿着东西来无涯山,否则……” 夜澜被那狂乱的风雪刺痛了眼,一切平息之后,他紧张地在台上寻找着那蓝色的身影,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地从明黄|色男子身后站了起来,一脸的莫名。 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夜澜身体发软,还好,还好…… “怎,怎么回事?”许多人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却只看见那白衣老人淡淡地站在破碎的台上,望着那无际的夜空。 东方烁原本看着那北国国师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袭来,难道说凤女就在他身边?立刻四处寻找着踪迹,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 “啊——娘娘,娘娘她……” 东方烁浑身一震,“阿岚?!” 原本站在东方烁身边的明德皇后不见了,地上只留下那破碎的华丽凤冠。 “明德皇后,是凤女?!”四周发出一片议论声,每个人都神色复杂地望向台上的熠王。看来,这个熠王也是心怀野心,凤女降世居然也不昭告天下,只顾自己藏着掖着。 庆国殿的某个阴影处,皇甫华冷眼看着这一切,果真,暗影回报说星云老人在熠国皇宫只与明德皇后接触过,那么她定是凤女无疑。 别有深意的看了那正在思索中的人儿一眼,皇甫华的嘴角泛起一丝自信的笑,“时机,已到。” 白芷慢慢拾起地上的凤冠,明德皇后被北国国师抓走了,因为她就是传说中的凤女?一双颤抖的手接过了那顶凤冠,阴沉的声音响起,“来人,将北国王子押下!” “这……”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台下那慌乱的健壮男子身上,立刻大批侍卫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方顾之从刚才发生的一切中清醒过来,瞬时看向那北国王子,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北国王子身边的侍卫早已不见踪影。这个人,果真有问题! 白芷抓住了东方烁的手腕,“皇上,三思!” 三思?他的皇后被抓了,要他如何三思?东方烁眼中透着冰冷,犀利的眼神射向台下的魁梧男子。“不知北国王子要如何和我熠国交代?” 那魁梧的男子抿着嘴,国师突然发狂,他又能怎么办,而且,如果国师能将凤女带到北国,那么…… 见他不说话,东方烁冷冷一哼,“来人,将北国王子送回北殿,好生看守,直到皇后平安归来。” “是!” …… “师傅?”夜澜走到星云老人身边,小心地揣摩着他的脸色。可是那慈祥的老人依旧淡淡地看着天空。 “大师!大师!”东方烁捧着那凤冠急急地来到星云老人身后,“皇后她,真的是凤女?” 白袍老人缓缓转过身来,此刻左手腕上的白玉轮盘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眼看了看跟在东方烁身后的白芷,方才,他已经确定凤女的真实身份。 其实,指针指向的方向,并不是只有明德皇后一人,古纯太过心急,错过了真正的凤女。这一切,冥冥中注定。 慈祥的老人歉意的看了东方烁一眼,“皇上,天机不可泄露。” “可是,大师,可否助我救回皇后?”凤女决不能落进别国手里,特别是北国! 星云老人微微低下头,“一切,自有定数。” 定数?东方烁有些不明白,难道没有人能救得了皇后了?“那个贼人不是要大师拿什么东西交换吗?是什么?” 白芷看了看那星云老人的脸色,知道他是不会说的。 “皇上,北国王子不是还在宫里吗?”提点了一句,白芷转头看了看那破碎的黑色面具,那只眼睛,竟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东方烁这才恍然大悟,只要北国王子还在宫里,就可以修书一封让北国王命令国师交还皇后。 最后一日的四国盛会,就在一片寂静中结束了。 很快,明德皇后就是凤女的事情传遍四国,而北国国师掳走凤女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两个消息掀起惊涛骇浪,立刻成为四国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总之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晚,熠国皇宫不再宁静。 “滚!找不回明德皇后,你们就不用回来了!朕,不要无用之人!”东方烁再次把一批暗影赶了出去,愤怒地一拳砸在桌面上,无涯山,那里地势险要,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要找出一个被特意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其实,只要星云老人肯出手,那么明德皇后就有希望,可是,北国国师提到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星云老人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白芷默默地站在一旁,如果能说服星云老人,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 而另一头,寂静的歌舞坊内,一名妙曼的女子轻盈地迈动着脚下的步伐,身上是最爱的粉色湖裙,当初,他赠予自己,说粉色很衬她的肤色。 最喜欢穿着这身湖裙跳舞,因为他说,很美。 “林姑娘。”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角落里响起,林弯弯停下了动作,惊喜的表情掩饰不住。 “是不是殿下派你来接我的?”他还没放弃自己,对不对。 看着那对如水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希望,一名黑衣男子慢慢走了出来,迟疑了许久,“殿下,要回赞国了。” 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派你来,要带我一起去的,对吗?”林弯弯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阵沉默后,突然,那黑衣男子一把搂住林弯弯的双肩,“姑娘,走吧,我带你走吧。” “你?带我走?”林弯弯仿佛听见,心里某个地方破碎的声音。 “对,我带你走!殿下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 “哈哈哈——”一阵凄凉的笑声打断了那黑衣人的深情告白,“你带我走?我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你凭什么带我走?”林弯弯的眼中透着凄凉和绝望。 那黑衣人动作一顿,就要伸手去摘自己脸上的黑布,却被一双苍白的小手制止住了。 “带我去见他。” 那黑衣人眼中一痛,看着那倔强的小脸。 “带我去见他,我,求你。” …… 这里应该算是今晚的熠国皇宫中最平静的院落了。 皇甫华抬头看着那朦胧的月色,寒风吹过,让他的嘴角泛起一阵意味不明的笑,“熠国的天气,真恶劣。” 身后传来了一些细响,打扰了皇甫华心中的缜密盘算。 “谁?本殿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吗?”不悦地皱起眉头,冰冷的语气,竟比这寒风更让人胆寒。 粉衣女子悲凉地站在那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男子身后,“殿下。” 皇甫华转过身来,微微挑眉,“谁让你进来的?”眼角瞥见了黑暗中的一个人影。 林弯弯眼眶一湿,“殿下,你,要回去了?” “没想到,你打听的功夫,现在倒是一流。”皇甫华语带嘲讽,让林弯弯心中一痛,“殿下,弯弯想,和你一起回去。” 袖中双拳一握,他最讨厌女人纠缠不清。“本殿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什么也不求的。” “弯弯只求能跟在殿下身边……”林弯弯想伸出手去触碰那俊美的容颜。却被那冷峻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本殿以为,江南才是你的家。”忍住心中的厌恶,皇甫华甩手转身,这是他最后的容忍。 “可是,我……”林弯弯拼命地摇头,她从江南千里迢迢进宫,就是为了能看他一眼,她不想不回去,不想。 皇甫华慢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看来,你比较喜欢这皇宫。正好,熠王对你有意,你就留下来吧。” 有什么在喉中哽住,林弯弯眼前一黑,意识顿时消失,便慢慢瘫软了下去。 “殿下。”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院中,低着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 皇甫华眼中泛着危险,“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他绝不会姑息。 只听咔嚓一声,那黑衣人的脑袋以极不自然的姿态挂在脖子上,身体立刻向前倒去,再无生气。 …… 白芷独自一人走在幽静的小路上,原本在考虑要不要去和夜澜商量一下,让他劝劝星云老人帮助明德皇后,空中突然飘来一阵香气。 这种香气让白芷停下了脚步,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好似春天种下的树籽一般破土而出,白衣和黑衣交织,精美的眼廓中藏着一样的深情。 白芷浑身一震,脑中不断地回想着从遇见沐瑾到遇见夜澜后发生的事情。 她总觉得,有个巨大的谜团围绕在自己身边,而这些困惑,只在那两个人身上。 落梅宫门,依旧那么冷清。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你怎么来了?”长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个时间,她不是应该呆在皇上身边吗,特别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王爷呢。”透过那宽阔的肩膀望向里面,白芷觉得心里堵得慌。 长风眉头一皱,竟用身体挡住了白芷的去路。“王爷已经睡了。” 白芷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那对黝黑的眼睛,“是不是又毒发了?” “不是,只是王爷,最近比较累。”他说的是实话,长风的眼神不自然的飘到一旁,让白芷心中有些恼怒。 拨开那拦住去路的身躯,白芷笔直地朝着沐瑾的房间走去。 “你要做什么?!”长风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今日的白芷与往日大不相同,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可是今晚,夜澜的面具并没有被打下,她不应该认得出才对。 可是长风错了,他不知道,什么叫女人的第六感。 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白芷正要推开门的手腕,“长风,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白芷皱着 尤物军师第16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着眉头,语气冰冷。 手中的力道没有丝毫松懈,长风静静地看着那认真的小脸,并不言语。 砰地一声,白芷一脚踢开那紧闭的房门,长风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粗鲁,慌忙跟了进去。 果真,白芷深吸了口气,指着床榻上整齐的被褥。 “王爷睡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就是那一块冰冷的枕头。 白芷不再看那呆愣住的男子一眼,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长风大惊,她要去哪?可不能让她做出什么不利于王爷的事情。 回过神来,长风迅速追了出去。 …… 呵呵,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被蒙在鼓里。 什么与世无争的残王,什么天下第一的魔君,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难怪在夜澜的身上会看见沐瑾的影子,难怪每次有沐瑾出现的地方就不会有魔君,难怪那面具下的眼眸,如此熟悉。 天啊!她是个傻子!一个被骗得团团转的傻子! 白日里与那柔美的男子朝夕相对,晚上就被那邪魅的男子轻浮调戏!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白芷突然一拳砸向光秃秃的树干,疼痛令她的头脑瞬时清醒。 不行,幽兰,你要冷静,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也许晚上沐瑾正好有事情不在呢?也许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不要怀疑他对你的感情,不要!那真实的感情是伪装不了的! 白芷慢慢深吸着气,不断的在心里劝着自己。终于静下心来,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南殿,一如既往,守备森严。 铮!两把锋利的长剑架在脖子上,白芷冷眉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来者何人?”两名暗卫语气凶狠。 “……白芷。” 两把长剑顿时收了回去,那守门的暗卫表情立刻柔和,“白姑娘,主上说了,他一切安好。” “……” 不远处一个隐匿的人影身形一僵,这夜宫的暗卫实在是太…… “我来找夜澜。”白芷嘴角有些僵硬。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又重复了一句,“主上说了,他一切安好。” “……他好我不好!”白芷冷着一张脸,打算硬闯进去,两名暗卫用身体挡住了宫门。 “让她进来吧。”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的声音,白芷一听,就知道那个混蛋就在南殿里,当下对着那两名暗卫瞪了一眼,那犀利的眼神,让那暗卫心中一惊,主上看上的女人,果真不一般。 顺着那长长的走廊进去,南殿里居然没有半个宫人。 朦胧的月光下,整个宫殿竟透着几分阴森。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那华丽的黑色面具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白芷面前,差点就撞上了那精壮的胸膛。 “你找我?”夜澜原本调笑的语气在看见白芷那不爽的表情后顿时收住,“小野猫生气了?” 一阵银光闪过,夜澜惊讶地把头一偏,避开了白芷射过来的银针。怪异的招式迎面而来,招招针对那黑色的面具。 “你干什么?!”夜澜一边躲避着白芷的攻击,一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伤了她。 突然,一声凄厉划过,白芷抽出腰间的软剑笔直的朝着夜澜的胸口刺去,那原本躲闪着的身躯突然停住了动作。 呲。细微的穿透声传入白芷的耳中,惊讶地抬起头来,责怪地看着那僵硬的男子,“你怎么不躲?!” 夜澜的红唇微微扬起,“小野猫正在气头上,本君不介意让你多刺几剑。”说罢,便一个挺身,白芷慌忙将软剑抽了回来,咬牙切齿,“你这个疯子!” 伸出手去一沾胸口溢出的血迹,“现在能说了吧?出什么事情了?” 听他这么一问,白芷差点抓狂,“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演?什么意思。 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白芷往前跨一步,定定的看着那对熟悉的双眸。“沐瑾,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夜澜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愤怒的人儿,她知道了? 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复,白芷只觉得内心沉重无比,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肯坦白吗? “我不是沐瑾。”久久之后,有些冷漠的声音传来。 “你不是沐瑾?”白芷再往前跨一步,那股夜澜独有的清香幽幽传来,一手覆上那华美的黑色面具,“你,不是沐瑾?”语气渐渐加深。 “……我不是……” 哒!破裂的黑色面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寂寞的弧度,那精美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眼前失望的小脸。 白芷只觉得自己的心沉重无比,眼前那张唯美的俊脸,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一样的脸颊,唯独不一样的,是眼中那抹沉痛。 “我不是沐瑾。”夜澜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白芷的面前展现自己的真面目。他不是沐瑾,他不是!他是夜澜,独一无二的夜澜。 “对,你不是沐瑾,你绝不是那个我爱着的沐瑾!”白芷往后退了一步,努力忍住颤抖的双肩,缓缓转身,一脚踩在了地上那一半的黑色面具,啪嗒一声,深深刺进了夜澜的心中。 为什么,为什么?白芷不停的问着自己。他为什么不解释,即使是欺骗,也应该有个理由吧。明明真相就在眼前,为什么他还不承认。 白芷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夜澜看着那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传来一阵疼痛。 “沐瑾,你听到了没有,她说她爱你。”浑身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爱的是你,不是我。” 眼中泛着久违的湿润,他没有骗她,他不是沐瑾!可是,心好痛好痛。 “为什么他们都选择你?!”夜澜看着那紧握的苍白手指,第一次如此憎恨这幅身子。 脑海中响起星云老人说的那段话。 “澜儿,你与离王所中的,是异族的秘蛊‘分心’,此蛊造就了你们两种不同的性格,就像是一个诅咒,会让你们爱上同一个人,然后饱受折磨,直至另一个人消失殆尽,另一种人格也会跟着消失。” 消失又如何,起码沐瑾,得到了她的爱。 “你,没事吧?”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夜澜身后,长风眼带歉意地看着那个悲伤的男子,他还是来晚了。 “长风,我很嫉妒沐瑾。”夜澜的声音淡淡响起,带着一丝苍凉。 “长风,为什么不是沐瑾来面对她的责问?” “长风,为什么,她不爱我?” …… 寂静的院落内,地上的女子幽幽转醒,微波粼光闪着她的眼,慢慢坐起身来,呼啸的冷风传来一阵冰凉。 林弯弯静静站了起来,院中空无一人。 他真的走了,丢下了自己,回到了他的国家。 嘴角泛起一阵苦笑,为什么不杀了她,这样,她的心也就不会那么痛苦。 慢慢转身,麻木的意识让林弯弯仿佛一具行尸走肉,突然,脚下一绊,林弯弯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那冰冷的身体,紧闭的双目,就在林弯弯的脸前。 “啊……”凄厉的尖叫划破天空,他死了!他死了!那个说要带她走的男子,此刻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呜呜,呜呜。”林弯弯捂着嘴,往后挪动着发软的双腿。 是她害了他,是她害了他。 不知哭泣了多久,四周越来越冷,林弯弯瞥见那一池美丽的湖水,突然觉得,那颜色,像极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璀璨的双眸。 “皇甫……华……” …… 凌乱的御书房内,东方烁一把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公公焦急地跑了进来,却被海公公拦在门口,“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他可不能再让他受什么刺激了。 “海公公,那,那林弯弯,跳湖了!” 海公公大惊,怎么会这样?他已经知道皇上想要立那林弯弯为妃,就等着四国盛会后颁旨,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皇上。”海公公看着那阴郁的脸色,小声地说着。“皇上,出事了。” “什么事?”东方烁头疼地抬眼,天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糟糕。 “方才奴才们传来消息,林弯弯她,跳湖了。” 砰!东方烁突然站了起来,撞到身后的椅子。“你说什么?谁?” …… 原本安静的院落里顿时挤满了人,一名女子刚被宫人打捞了起来,平放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卷白布,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了一小节粉色的衣摆。 东方烁在众人的陪同下心急火燎地赶来,在看见了地上的那一抹白色后心中猛然一震。 脑海中想起月夜下那美丽的面庞,他只见过她一面,却在那一眼丢了自己的魂,可是东方烁的心中却闪过一丝怪异,地上的那女子居然没有让他感觉到过多的哀伤。 慢慢地走过去,“皇上!”海公公立马拦住了东方烁,“皇上,不要过去,让奴才来!”生怕他一个激动伤了身体。 海公公看了看周围人的脸色,明白了那女子是真的活不了了。慢慢蹲下身来,伸出手去拿起了那白布的一角。 东方烁屏住了呼吸,不会是她!不会是她!不会是她! 当那惨白的小脸,被湖水浸泡得淡去的妆容,毫无遮拦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呼——东方烁松了一口气,果真不是她。 “德海,这是怎么回事?” 海公公沉默了许久,突然睁大了眼睛,因为他看见东方烁的身后,有几名公公又抬出来一个人。 东方烁大惊,居然一个晚上,宫里就出了这么多事情。这里是赞国太子住的宫殿,难道连他也…… “赞国太子呢?”如果连他也出事,那么熠国真的是腹背受敌。 “报!赞国太子不在殿里,而且,他的所有物品都不见了。”一名带刀侍卫走了出来,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东方烁大惊,果真,一队搜索的侍卫从回廊的那一头慌忙小跑过来,“皇上,赞国的所有使臣,都不见了!” 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仅仅一晚,那些赞国使臣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海公公紧张得看着那队侍卫,“可有搜索仔细?” “是的,殿内找不到任何赞国人影。”那侍卫也是惊讶不已,如果说赞国的使臣们消失了,可是殿里却没有遗失任何东西,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走的那么急呢,甚至连他们的衣服都没有带走。 …… “报——”有一个人影从院外闯入。 “说!”东方烁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震怒。 只见那侍卫手中捧着一样东西,海公公接过来一看,这,这不是小芷子的发簪吗?! 夺过那支手制的发簪,东方烁一把抓起那侍卫的衣领,“这簪子哪里来的?” “回,回皇上的话,在南殿外的一条小路上发现的。”那侍卫从没见过皇上这个样子,害怕的扶了下快要掉下来的宫帽。 迅速朝着白芷所住的院子里敢去,果真,空荡荡的屋内一切都摆放整齐,没有丝毫被翻动的痕迹。 “皇上,皇上,小芷子,不见了!”海公公老泪众横,一定是他得罪了宫里的什么人,被灭口了。 东方烁心中剧痛,双手无力的下垂,那木簪掉落在地面上。 “小芷子,不见了?” …… 068】你比不上他【手打】 咯哒咯哒咯哒…… 摇晃的车厢,隐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白芷的意识慢慢清醒,浑身传来僵硬的疼痛,想转身换个姿势,却没想身下落了一个空,突然的下坠将她惊醒,身子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醒了?睡觉还这么不安分。”头上传来宠溺的笑声,白芷睁眼看见阴影下的那张脸。 “有见过绑着睡觉的?”讽刺的声音并没有让那男子不悦,皇甫华将那柔软的身子重新放回软榻上,“生气了?谁叫你一直不肯乖乖听话的。” 白芷运转起那已经有了一定基础的功力,却发现手腕上的绳索越来越紧。 “没用的,这是我特意搜罗来,专门对付高手用的金刚锁。”皇甫华觉得,白芷那倔强的性格特别有趣,明知道不可能,却屡试不爽。 “殿下果真抬举我。”白芷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像高手吗? 没想到身后传来一片温热,皇甫华将那被捆绑住的女子搂进怀中,“叫我华。” 白芷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脚下一动,想踹开身后的男子,却忘记了自己的双脚也被绑得严严实实的。 “别动,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待会会做出什么来。”心爱的女子就在怀中,天底下又有多少男子把持得住?皇甫华微微一笑,对着那精美的小脸啄了一口,无视那喷着怒火的目光,将那凌乱的发丝理了理。 此刻白芷心里已经将皇甫华的亲戚们都问候了一遍,想她前世风光无限,从未落到如此下场,居然被一个古人调戏?蝎子,你就不来给我报仇吗?白芷愤愤地想着。 看着那愤怒的表情,皇甫华忍不住笑了出来,“小芷,你没有其他的表情了吗?”伸出手去戳了戳那粉嫩的脸颊。 撩开车帘望向窗外,很快,就能回去了。“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白芷动了动手脚,“哼,好一个好好待我。” 皇甫华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便蹲下身来,看着那可爱的手指头,觉得异常的诱人,居然一口含住。顿时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你,你这个变态!” 白芷触电一般缩回手来,这个皇甫华难道有特殊的癖好不成! “小芷如此聪明,我不得不防着点。”皇甫华似乎很喜欢看白芷那愤怒的表情,佳人在旁,心情真是格外的好。 咯哒咯哒咯哒…… 车厢内安静得只听得见外头传来的马蹄声,白芷闭着眼,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也许,这个时候离开,并不是什么坏事,起码可以让她静一静。他,会想她吗?会后悔吗? “怎么不说话了?”皇甫华静静地看着那个背影,似乎能感觉到,此刻白芷心里正想着另一个男人。 “我们要去哪?”白芷随口一问。 皇甫华终于笑了笑,“当然是回家。” 回家?白芷心中一痛,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对她说,“欢迎回家。”她真的以为,那就是她的家,可是,却是一个充满了谎言的家。 “马车上的是什么人!”这时,车厢顿了顿,外面传来了严肃的声音,皇甫华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打点好一切了吗。 “两位军爷,我们是中原来的商贾,这次是打算去赞国谈生意的。”马车夫对着拦路的两名士兵点头哈腰,表情自然。 那两名士兵上下打量着这车夫,看那光鲜的装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狐疑地瞄了一眼那紧闭的车厢,一名士兵带着刀就要走过去,“等等,军爷,这个,我家少爷脾气古怪,不喜生人靠近。” “去你的!我们排查后自然会放你们走,啰嗦什么!”那士兵一声大吼,提起弯刀就要挑开那车帘,马夫眼中阴光一闪,刚要从袖中抽出什么东西,只听见马车内传来一声慵懒,“是谁在外面扰小爷兴致?” 儒雅的声音让人心生好感,那士兵动作一顿,“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打扰了!” 轻轻挑开车帘,只见两个重叠的身影,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下来,一张愤怒的小脸双颊通红,而身上的男子则一脸的笑意。 咻的一声,一道银光飞出,那士兵慌忙接住,居然是一锭银子。 “啊,打,打扰了!”没想到这中原的人如此豪放,居然在车内与女子翻云覆雨,一想到那绝美的小脸,士兵心中一阵燥热,啧啧啧,这中原的女子也是极美的。 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士兵不由得笑了出来,那公子有福气,有福气啊! “走吧走吧!”随便摆了摆手,城门的士兵便放开了一条路,马车悠悠的通过。 白芷冷冷地瞪着身上的男子,皇甫华却恋恋不舍地轻抚着那张脸,伸手在白芷精美的锁骨上点了两下,立刻一阵破口大骂,“你个变态皇甫华不要落到老娘手里否则老娘要你……” 一手捂住那失控的双唇,皇甫华的眼中带着惊诧和笑意,“老娘?不,很快你就会是我的太子妃。”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那平坦的胸脯,顺口补了一句,“当然,这段时间会把你养得胖胖的。” 白芷觉得自己的肺快要被气炸了,对着那温热的手掌一口咬下。 “嘶……”皇甫华立刻缩回手来,看着掌心的一点猩红,却也不恼怒。看来,除了那金刚锁,他还需要一点东西。 有种莫名的挫败感从心底传来,想他身边何时不是美人环绕,多少女子挤破头皮只为自己施舍一个眼神,而这个小女人倒好,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陈老,去红蜜那!”皇甫华撩开车帘对着那马夫说道。 …… 天色渐暗,一行低调的马车悠悠地拐进了一家别具风格的酒馆后。 “公子,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别具韵味的女声由马车外传来,白芷背对着皇甫华,感觉到他利索地下了马车。 “红蜜,许久不见,这酒馆经营得越发红火了。”皇甫华很自然地打着招呼,像见到了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那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还不是托了公子的福,快点,掌柜,给公子备间最好的厢房。” 皇甫华微微一笑,在那女子惊讶的目光中跃身上车,从里面抱出来一名女子。 “公子,这……?”红蜜从未见过公子如此亲密地接触一名女子,不由得看向那张脸。 排除掉那冰冷的表情,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柳眉如黛,明眸生盼,樱唇如脂,倾国倾城。那璀璨的双眸此刻正愤愤地瞪着眼前的男子,看起来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走吧。”皇甫华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子,淡淡一笑。 红蜜别有深意地看着远去的身影,从未见过公子那样的神态,眼中的宠溺让红蜜心中一痛,何时开始,公子也有了珍视的女子了? “公子,可是两间上房?”掌柜暧昧不清的眼神在皇甫华和白芷之间转悠着。 “一间。”轻描淡写的一句,皇甫华用身体挡住了众人好奇的目光,他不愿别人窥觊白芷的容貌,无视怀中那杀人的眼光,一脚踢开房门便走了进去。 轻轻将白芷放在榻上,皇甫华转身看向跟进来的女子,“红蜜,准备几身衣服。”撩开衣摆坐了下来,接过红蜜递过来的茶水,便慢慢品茗起来。 红蜜慢慢走到床榻前,眼前的女子背对着她,可以感觉到那愤怒的心情。正要伸手去碰触她的肩膀,只听冷冷的声音传来,“别碰我!” 暮然收回手来,这姑娘好大的脾气!红蜜小心地转头看了看皇甫华的脸色,那俊美的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让红蜜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真的爱上了别人。否则,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女子跟在身边。 “红蜜这就去。”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红蜜静静地退了出去。 白芷闭着眼,听见了房门开开合合的声音。 “公子,热水已经备好了。”一个谄媚的男声传进白芷耳中,热水?他要干嘛? “好。”门吱呀一声关上,屋内许久没有动静。 不一会儿,一阵水声传来。白芷心里翻了个白眼,自己浑身脏兮兮地躺在床上,他倒是惬意得很,在隔壁洗起澡来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热气和香味,白芷突然觉得自己身上黏糊得很。可不是,一整天被人五花大绑颠簸劳累,不出汗才怪。 “小芷,可要我伺候?”不知何时,那邪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皇甫华的发丝带着水珠,不小心滴到了白芷的脸上。 “死远一点。”这个男人绝对有气死人的功夫。 “可惜,可惜了。”皇甫华觉得,目前还是不要太激怒她的好,否则以后要哄起来,就不那么好办了。“红蜜。” 那女子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白芷不由得怀疑,这个红蜜难道一直守在门口偷听? “帮她清洗一下。” “不要!”白芷突然坐起身来,那冰冷的表情大有谁敢碰她,她就让谁死的气势。 轻叹一口气,“好吧,我来。”皇甫华故作无奈,刚往前跨一步,笑着看向床榻上快要抓狂的女子,“你再往前一步试一试?” 微微挑了挑眉,皇甫华对着处于震惊中的红蜜使了个眼神。白芷警惕地看着那女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再次进来。 “姑娘,请用茶。”红蜜将那杯光明正大放了点“料”的茶递到白芷唇边,柔声道。 白芷看了看那笑意不减的男人,思考了一番,便将茶水一口饮下。 聪明,知道反抗也是没有用的。皇甫华只觉得有些可惜,他还打算亲自喂她呢。 热水已经准备好,白芷只觉得浑身渐渐无力,红蜜见药效差不多了,就慢慢将她把金刚锁解开。“姑娘,这边请。” 白芷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来方才给自己喝的,是一些软筋散之类的东西。看着那冒着白烟的澡盆,白芷警惕的看了下四周,确认那男人不在后,她才舒了口气。 红蜜伸出手去想要帮白芷解开衣衫,却被一掌拍开,“我自己来。” 悻悻收回手来,红蜜看见那冰冷的眼神后识趣地退到了屏风后,公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子。虽说有一张绝色的容颜,但是性格太过强硬,根本不适合公子。可是,却可以看出公子十分珍视她,还用金刚锁和软筋散困住她的行动,这一点,实在不像公子平时的作风。 “只有这件衣服吗?”身后突然响起那清冷的声音,红蜜惊讶地回过头来,怎么这么快就梳洗完了?还是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 红蜜抬起头来,看着水雾氤氲下,那湿润的小脸,乌黑的发丝披在精美的脖颈上,粉色的长衫衬托着那姣好的肤色,就像水蜜桃一样诱人。 “给我换件别的。”这种粉嫩嫩的颜色实在不适合她。 “可是姑娘,穿上这身衣服,实在是美若天仙。”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红蜜不由得发出内心的赞美。 白芷并不说话,已经着手开始脱去那穿了好久才穿上的衣服。 无奈叹了口气,红蜜又去拿了另一件衣裙来,当白芷看见那如雪的白色,动作一顿,“嗯,就这件。” 果真,她还是比较喜欢白色。 没有了束胸,让白芷一时间觉得不太习惯,这是第二次穿女装,可依旧觉得别扭。 淡淡的表情,精美的容颜,配上圣洁的雪白,眼前的白芷恍若世外仙人,让红蜜沉迷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门吱呀一声打开,皇甫华一脚跨了进来,便看见梳妆镜前那一抹空灵的侧影。 “公子。”红蜜手中拿着梳子,对着皇甫华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公子的眼光总是不俗的,这次的姑娘比以往的都要美,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 皇甫华站在那里,一时间竟忘了进来。红蜜是个有眼色的人,静静地退了出去。 白芷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发现有些僵硬。不知他们给自己喝的药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身后的男子只是默默地站着,眼中带着惊艳和痴迷,伸手拿起桌上的木梳,轻轻的拨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从上到下慢慢梳了起来。 “小芷。” 皇甫华轻轻呼唤,可是那张绝世的容颜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如雪的肌肤,却被白芷轻轻避过。 “小芷,以后,你会爱上我的。” 爱?只怕,她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因为,她的心很小,很小,小得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轻叹一口气,皇甫华慢慢转身走到门口,“早点睡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消失在冰冷的屋内。 白芷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一丝放松,慢慢站起身来,突然脚下不稳,慌忙用手撑住桌面,呵,好强的药效,只怕现在她连筷子都拿不起来了。 走到窗边,推开那紧闭的窗户,空中挂着一轮圆月。轻风吹拂,白芷惊讶的发现,这风居然带着丝丝的温暖,看来,这里离京都,已经很远很远了吧。 那里的一切,如今已经和自己无关了,虽然这么想着,可是心里依旧压抑不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挖去一般。 沐瑾,夜澜。哪个才是真正的你?而你,现在在做什么? …… “滚!都给朕滚出去!”东方烁将一份奏折撕得粉碎,明德皇后没有找到,连小芷子也没有找到。给北国国王送过去的信件没有半点回音,东方烁此刻都想将那群没有用的奴才统统杖毙! “皇上,离王殿下求见。”海公公小心翼翼地看着东方烁的脸色,深吸一口气,那暴躁的男子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 门缓缓打开,那白衣男子轻轻跨了进来。海公公顿时瞪大了眼睛,“殿,殿下,你……” 东方烁原本用手捂住额头,地上出现了一双雪白的靴子,视线慢慢上移,居然是那张熟悉不过的俊美容颜。 “瑾弟?”惊讶的声音响起。 “皇兄,可有消息了?”沐瑾的表情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柔和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忧伤和深沉。 东方烁扫开桌上的一堆奏折,不敢置信地扶住那瘦弱的双肩,“瑾弟,你的腿?” 沐瑾淡淡一笑,带着一丝苦涩,“皇兄,我已经没事了。”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交到了那呆愣住的男子手上。 东方烁震惊之余,打开那张被揉皱了的纸条一看,“来人,火速派人前往边境红城,拦截赞国太子一行人!” 沐瑾看着东方烁那着急的表情,心中一叹,只怕现在,小芷已经被带到赞国了。皇甫华心机甚重,定不会在熠国的势力范围内多呆,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瑾弟,你是如何得知小芷子的消息?”东方烁遣散众人,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魔君派人送来的消息。”沐瑾淡淡的说着,心中一痛,那晚,白芷的质问不断地回响在他的脑海里,那失望决绝的表情,出现在他每一个梦境中。 夜澜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仿佛能感觉到心底的那一股深不见底的黑暗。分心?究竟是谁给他下了这种阴毒的蛊,让他们两人承受爱的折磨和苦衷。 东方烁看着那张失去了往日光彩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魔君怎么会送消息给他?瑾弟难道平日里和魔君有私下的交往?还有,为何将他的双腿已好的事情瞒到现在。那么,他又瞒了自己多少的事情? 出了御书房,长风突然出现在沐瑾的身后。“王爷,你不该告诉皇上。”以皇上那多疑的性格,肯定会怀疑,到时候难免兄弟之情生嫌隙,说不定会对王爷不利。 沐瑾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们的人行事隐秘,可以在暗处搜查,而皇兄的势力有一定的优势,现在告诉他,好过找到人以后再坦白。” 长风看着眼前的背影,他觉得,王爷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可是,却说不上来。 …… “红蜜,这段时间,你要多加留意。”马车上,皇甫华对着门口的女子吩咐道,便放下了车帘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公子,我会的。”明知道他听不到,红蜜依旧喃喃自语。其实,她想提醒皇甫华一句,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因为,她也放不下,不是么。 白芷看到那清秀的女子眼中的不舍,这个男人果真是处处留情。为何会有那么多女人倾心于他? “小芷,想什么呢?”皇甫华看着那张沉思中的小脸,眼中万般宠溺。女装的白芷让他无法自拔,那高傲中带点妩媚,冷漠中带着柔美的感觉,让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完全据为己有。 可是,他不能。他要完完全全的得到她。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你是怎么让那些女子听命于你的?”白芷的语气中带着不屑,她是明知故问,哪知道皇甫华却假装看不到她眼中的嘲讽,“当然是因为魅力。” “魅力?”白芷故作惊讶,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而后笑着将头撇向一边。 皇甫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要到何时,这个小女子才能知道,这天底下只有自己,才配拥有她! 马车快速地移动着,接下来的路程,白芷的目光从未从窗外的风景收回来。身旁的视线太过炙热,可是对于白芷来说,完全不能影响到她欣赏山水的心情。 “小芷,一会儿就到我的别庄了,相信你会喜欢的。”皇甫华眼中闪过一丝柔色,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窗外青山连绵,与熠国的冰雪天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白芷可以肯定,自己现在已经在赞国的境内。 离他,越来越远了。 马车慢慢停下,皇甫华优雅地下车,对着车上的佳人伸出手去。可是白芷看都不看他一眼,自己跨脚跃下车来,不料双腿一软,身旁的男子及时扶住了她。 皇甫华笑了笑,不顾白芷的反抗扶住她的肩膀,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亲昵。 “殿下,您回来了。”老管家笑着迎了上来,身后跟着三名美丽的女子。 皇甫华原本柔和的表情顿时冰冷,“是谁让她们出来的?”冷眼一扫那三名女子,他分明记得,自己让人将她们送走了,不由得看向怀中的女子,还好,白芷似乎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人。 “这,殿下,上次您不是说……” “罢了,让人准备一下,让太子妃好生休息。”皇甫华的话让众人惊讶不已,纷纷朝着那白衣女子投去探究的目光。 倾城的容颜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为之一愣,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便是她吧。 太子妃?是啊,除了这样的女子,还有谁配得上他们的太子殿下呢。 三名女子脸上只是闪过一丝惊讶,便同时低下头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皇甫华看向其中一名女子,“水墨,你来伺候太子妃。” 那叫水墨的青衫女子慢慢走出来,小心地扶过皇甫华怀中的女子,此刻的白芷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那陌生的女子触碰自己。 精心布置的房内,装饰别具一格,那落地竹窗外是一片青葱,隐隐可听那悦耳的鸟鸣,房内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高大精美的梳妆台外便是另一个院落。 皇甫华确实花足了心思。 那叫水墨的女子安静得伺候白芷梳洗,精心地准备了一套淡紫色的衣裙,熟练的双手在白芷发间穿梭着,就在这时,房内出现了另一名女子,脚下故意弄出来的声响没能让白芷抬头看她一眼。 “哼,真是清高的很。”好听的声音吐出来的却是阴毒的话语,“水墨,都说你是殿下最宠爱的姬妾,如今,还不是沦落成了粗使丫鬟。” 水墨并不理她,细心地用梳子理了理最后一缕凌乱的发丝,看着镜中那如梦一般的容颜好像入了迷。 “顾水墨,你装什么深沉?!”那女子似乎不想让白芷清净。 “朝雅,休得无礼。”淡淡的声音响起,白芷终于抬了抬沉重的眼皮,透过镜中,那张极其清秀的俏脸给白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水的女子,难怪她叫水墨了。特别是那对晶莹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哼,如今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那红衣女子脚下生风,很快就走到了水墨眼前,嫉妒的眼眸肆无忌惮地扫视着白芷那睡沉沉的脸。“什么太子妃,不过是个病秧子罢了,肯定和我们一样,很快就会被殿下抛弃。” 白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可不愿意自己被拿来和皇甫华的那些女人比较。 犀利的目光回敬过去,眼前这嚣张跋扈的女子有些熟悉,对了,不就是在门口迎接的那三名女子其中的一个吗。看来,她们都是皇甫华曾经的侍妾。 想了一想,白芷无趣地闭上了眼睛。 “你……”朝雅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无视自己,愤怒地伸出手去想要抓那一头乌黑的发髻,却被另一双手制止住了,“朝雅,你知道殿下的脾气,不用我提醒你吧?” 原本温柔如水的女子突然语气冰冷,让朝雅眼中一闪,心里挣扎了一会,便用力收回手来,“看你能得意多久。”丢下这么一句话,那火爆的女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芷的视线。 屋内陷入一片沉默。 “你,很特别。”水墨突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芷睁开眼,看着镜中身后的女子,她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微微张了张口,“你是皇甫华的女人?”这是她来这个别庄后说的第一句话,皇甫华似乎让人在茶水里下了一点点解药,她才有力气开口说话。 “曾经是。”水墨再次拿起梳子,在那及腰的长发上滑过。 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白芷突然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一丝同情。做皇甫华的女人,日子果真不好过,从刚才那叫朝雅的女人身上便能知道,这里和熠国的后宫没什么两样。 “我们都是殿下曾经的侍妾,在你来之前,就被遣散了。”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的责怪。 白芷并不惊讶,皇甫华就是那么一个不念旧情的男人。 “太子妃娘娘,该用膳了。”门外传来一声恭敬的男声,水墨慢慢扶起白芷,便在门口那名小厮的带领下朝着大厅走去。 这片别庄被青翠的竹林围绕,院落中随处可见清澈的溪流,偶尔还可以看见几只雪白的兔子穿梭在丛间。 走廊是用竹条编制而成,踩上去会发出吱吱的轻响,白芷问着空气中新鲜的泥土芬香,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厅中坐着那名华服男子,此刻的皇甫华一身蓝色长衫,褪去了那尊贵的玉冠,头发随意的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到多了几分书卷气。 “来了?”皇甫华的眼中闪过惊艳,那淡紫色的湖衫令白芷看起来更加妩媚,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满意地笑了笑,皇甫华站起身来,拉开凳子扶着白芷坐下,“喜欢这里吗?” 白芷并不回答。 身后的水墨有些惊讶,估计是从没见过有女子对太子殿下是这种冷淡的态度吧。 皇甫华倒也不恼,“水墨,你做的很好。”慢慢为白芷添上一杯淡淡的香茶,“这里的茶水绝对比熠国的皇宫好。” 确实,白色的青烟袅袅升起,白芷闻到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水墨如真正的丫鬟一般站在柱下,只是眼神总是不自觉的飘向那儒雅的男子。 她从未见过皇甫华以这样的耐心对待一名女子。换成是别的人,不论那个人身上是否有利用价值,太子早就让她以最残酷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眼前的这名女子,却能让那无情的男子如此相待。 难道,太子真的爱上她了?还是说,她有着十分雄厚的背景? 精美的菜肴一一布上,皇甫华好看的手指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青笋放到了白芷眼前的碗中。“管家,带朝雅上来。” 白芷微微挑眉,疑惑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却换回来一个宠溺的眼神。 “呜呜呜……”一名女 尤物军师第17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一名女子被拖了进来,嘴上的污布让她狼狈不已。 水墨的眼中闪了闪,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 “啊,殿下,殿下饶命啊。”老管家一把拔出朝雅口中的污布,“殿下,雅儿再也不敢了!” 皇甫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捋了捋白芷耳边的发丝,“哦?你错在哪里了?” “雅,雅儿不该找水墨姐姐的麻烦,雅儿真的知错了。”朝雅的眼中满是惊恐,以往无论她和水墨发生什么样的冲突,皇甫华都是不会管的,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不,你不知道。”皇甫华此话一出,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将那朝雅压在地上,啪啪啪,厚重的板子打在那玲珑的曲线上,很快见血。 “啊——啊——”朝雅的尖叫声让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皇甫华一个眼神,那老管家又将污布给朝雅塞了回去。“呜呜——”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好像眼前没有这个人一般。 过了一会,老管家拉出污布,“殿下,殿,下,饶命啊,雅儿再也不敢了。” “说!”皇甫华慢慢地给白芷盛了一碗汤。 朝雅脸上占满了泪痕,害怕地看着桌旁的那名男子,而后,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柱子旁垂着眼的水墨。“水墨姐姐,都是雅儿的错,你,你放过雅儿吧。” 无知的女人!水墨知道,朝雅今日是躲不过了。 “继续。”皇甫华毫无感情的说着,舀了一汤匙汤水放在白芷面前,却被她偏过头去。“怎么?不饿吗?”柔和的声音传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皇甫华,你玩什么把戏?!”白芷看不得他假惺惺的模样,想让自己知道他待她的与众不同吗? “管家!”皇甫华重重地放下精致的瓷碗,那两名侍卫很快便换了板子,那厚重的模板上铺满了生锈的钉子。 “……不!不!”朝雅的眼中满是惊恐和绝望,当那钉板落到身上的时候,凄厉的声音响起,“啊……” 皇甫华看着身旁的老管家,“将厨师带上来。”那阴冷的语气,谁都知道,那厨师要倒霉了。 白芷终于忍不住,“你,你这个变态!”他是在逼自己吗?想告诉她,这些人的命都在她的举止之间吗?! 皇甫华淡淡一笑,阴冷的目光瞥向地上那早已血肉模糊的女子身上,“都怪她,让你心情不好了。”老管家似乎明白皇甫华一贯的处事风格,便命人打了一盆盐水来,哗的一声就倒在了那血淋漓的后背上。 “啊——”刺耳的声音让一旁的水墨也不忍再看上一眼。 “孟侯的人,死不足惜。”那阴冷的声音让地上的女子抬起头来,眼中的惊恐掩饰不住,他知道了?“原本还可饶你一条狗命,但你错就错在,惹了本殿的女人!” 碰的一声,所有人惊讶地看着那突然站起来的紫衣女子。 白芷的嘴角泛着冷笑,“皇甫华,若你是想用这个方法提醒我,那么,我告诉你,你爱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我白芷,从不会受人威胁。” 想她上一世的双手也沾满了鲜血,难道她还会对着这些只有一面之缘的古人存有同情心?不会,绝对不会! “另外,不必妄想我会爱上你,不会,永远不会!因为,你比不上他!” …… 069】你是谁?【手打】 砰地一声,碗碎了一地,皇甫华的眼阴沉至极,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张令自己痴迷的脸,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此刻他极力掩饰的心情。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从未有人敢如此和太子殿下说话,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太子会对她一忍再忍,厅内的人紧绷着神经,因为他们知道,青衫男子似乎随时都可能一手掐上那绝美女子的脖颈。 此时那名厨师已经被带了上来,惊恐地看着桌前的两个人和一地的碎碗,“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空气中凝滞着沉重的氛围,白芷冰冷地转过身,她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让她厌恶。 朝雅奄奄一息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如仙的女子慢慢靠近,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把众人吓了一跳,皇甫华一个手势,那群侍卫再次抬起了板子。 突然,白芷一把抽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手掌一转,那把银光准确无误地送进了朝雅的心口。 “嘶——”四周传来一片低吸声,朝雅顿时睁大的双眼,握住白芷脚踝的手无力的松开,众人只听见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与其让他这么折磨你,不如就由我送你一程。” 水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如此冷血。不由得转头看向那阴沉的男子,只见皇甫华俊美的脸上居然荡起的一丝满意的笑,水墨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太子殿下,一直都知道殿下的冷酷无情,而现在她却觉得,皇甫华,是一个魔鬼。 白芷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殿下,这……”老管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地上的厨师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下去吧。”皇甫华一个手势,那厨师便被带了下去,地上的那女子早已失去了生气,“来人,将朝雅带去孟侯府上,说本殿有份礼物要送给他。” 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慢慢坐下身来,看着一桌子没有动过的菜肴,白芷呀白芷,你究竟是什么人,做事如此果断决绝,本殿实在看不清你。皇甫华的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他觉得,这样的白芷是最适合自己的,将来一统天下,也只有这样的皇后,才有资格与自己比肩而立。 “还不快去伺候着?”皇甫华的声音再次响起,水墨终于反应过来,低头回道,“是。” 清幽的房内,白芷褪去了那繁琐的外衫,只留下一件淡紫的里衣,静静地坐在镜子前,里面的容颜那么陌生。抬起手,看着这细腻的手掌,圆润的手指好不真实。 这是她来到这个异世亲手杀的第二个人,那种冷酷的感觉竟让自己有些不适应。 原来,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冰冷的特工绿幽兰了。呆在沐瑾身边太久,居然让她迷失了自己。好像上一世那种铁血的生活,不过是一场梦境。 除了完成任务,她的世界再无其他,空白无比。直到遇见了她,那个外刚内柔的女子。蝎子,儿时的你在生命的最后考验中给了我一丝希望,从此以后除了你,我再也没有为别人敞开心扉,而如今,我却迷失了心,这么痛,这么空虚。白芷心里想着,手不自觉捂住了胸口。 她开始怀念那个浴血奋战的日子,特工组里两个最默契的搭档编制了一个又一个神话,她们无所不能,所向无敌。而现在,她发现,没有了金蝎子,她绿幽兰什么都不是。“蝎子,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其他的人,都是那么假。” 自己是如此依赖着金蝎子白欣,如果现在换成是她,一定会甩下一句“fuck!爱情能换来一屋子的巧克力吗?!”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果然,那地狱般的特工训练是必须的,只有完全摒弃了所有情感,才能笑看生死,无欲无求。从前那么渴望着平凡的生活,如今她不再是特工,而是这封建世界里的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却没有自己想要的快乐? 吱呀一声,那默默进来的女子打断了白芷的思绪。 “娘娘,殿下吩咐水墨准备了些糕点。” “住嘴!”她厌烦极了这些虚伪的古人,眼前的这个女子不过也是时代的牺牲品,被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而她白芷,绝不会向命运妥协! 水墨的身子有些僵硬,她终于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比皇甫华善良到哪里去,只要她一只手,就可以让自己和朝雅一样。 白芷看着那垂着眼的女子,顿时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反常。冷静了一会,“把东西放下吧。”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保存体力。 …… “殿下,宫里来话了。”安静的屋内,皇甫华微眯着眼,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修长的食指轻叩着桌面,老管家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好像,三皇子那本有动静了。” 安静了片刻,皇甫华微微一笑,“还以为他这么有耐心,我们静观其变。” “那,莫将军那……”老管家的声音越来越小。 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本殿决定的事情,没有人改变得了,莫将军手握兵权又如何,本殿手中,也有。”至于他的女儿,除了太子妃之位,其他的到可以商量。 “熠国那边如何了?”想必,他们应该知道是他拐走了白芷,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丢了一名公公,相信熠王正忙着找寻明德皇后。 “小的正要和殿下禀报,有大批熠国军队今日到达红城,大肆搜索宫里丢失的人,只是没有说明是谁。”老管家如实说着,只见皇甫华突然睁开了眼睛。 红城?熠王怎么会有闲心追到红城来,白芷在宫中的地位真有那么重要吗?还是一切,都是那个深藏不露的离王安排的。 “上次派出去的那些人可有消息?”皇甫华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离王的背景果真是个迷,那个死去多年的梅妃,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离王究竟隐藏得多好? 老管家轻轻摇了摇头。 从袖中默默拿出一块令牌交到管家手中,“调动一些死士,我要离王,再也见不到她!” …… 漆黑的夜,无涯山透着一股阴邪之气。幽暗的林间弥漫着一阵朦胧的白烟,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咕噜声,一个狼狈的女子深深地吸着气。 四周的篝火印着她那低垂的脸,身上的华服早已破烂不堪。 北国国师古纯站在那繁乱的星空下,敏锐的鼻子嗅着空气中的特殊湿度,“嗯,时候到了。” 一把冰凉的匕首从袖中抽出,古纯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慢慢地走向那杯捆绑住的女子身前,寒风让明德皇后瞬时清醒了不少。 “你,你要做什么?”虚弱的声音响起。 “凤女,不用害怕,老夫只是想,借一点你的鲜血……”话未说完,只听呲的一声,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疼痛,明德皇后看着自己的手腕流出了一抹鲜红,压抑住心中的恐惧,静静地感受着每一滴鲜血流出身体,滴入那个白瓷碗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德皇后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难道这个人想要放干自己的血吗? 一片乌云慢慢遮住了明月,古纯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随意地在明德皇后的伤口上包扎了一下,端起那瓷碗,口中念念有词,而后仰头迫不及待地一口饮下。 明德皇后恍惚之间,看着那嘴角溢出鲜红的男子静静地坐在地上,以极其古怪的姿势运功休憩。那张消瘦的脸带着一丝青紫,看起来甚是恐怖。 “噗——”突然,古纯喷出一口鲜血来,痛苦地倒在地面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疑惑地捂住胸口,疯狂的男子拾起地上的匕首立刻冲到明德皇后的身前,毫不怜惜地在原本的伤口处再划上一刀,“一定是凤血不够多,一定是!” 明德皇后心中第一次有了死的恐惧,只见天边突然出现一抹白色。 “师弟,任你喝再多的血,也是没用的。”飘渺的声音传入那疯狂的男子耳中,古纯立刻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站在明德皇后身前,“你终于来了。” 星云老人无声地落地,看着明德皇后那苍白的脸和手腕上不住的鲜血,微微摇了摇头,“师弟,那个秘法只是传说,你以为喝了凤血,就能练成不死神功吗?” “哼,你少罗嗦,把东西交出来!”古纯朝着星云老人伸出手去。 山下燃起了大片星光,古纯丝毫没有把那群士兵放在眼里,不屑地笑了笑,“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自然会将凤女归还。” “东西,我不会给你。”星云老人淡淡地转身,低头看着山脚下那慢慢靠近的星火。 古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那你来做什么?!好,我现在就放干凤女的血!”说罢便要往明德皇后的伤口上再划一刀,一道银光闪过,打掉了那明晃晃的匕首。 “阿岚?!”东方烁出现在不远处,身后跟着的男子让明德皇后眼中一亮,随后被不敢置信代替。 “瑾,你……”微弱的声音传来,却没有人听得见。 东方烁飞快的赶来,看着中间那黑衣男子,谨慎地停下了脚步,“国师,你已经被包围了,速将明德皇后交出来!” 白衣男子静静地跟在他身后,眼中扫过那一地奇怪的阵法,这个北国国师,居然饮用人血! 古纯一把捏住明德皇后的脸颊,“星云,信不信,我一掌就了结了她!凤女一死,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凤女一死,会有什么后果?众人疑惑地望向一旁的星云老人,只见那轻薄的白色长袖一挥,卷起阵阵狂风朝着古纯而去,斩断了他对明德皇后的束缚。 “师弟,放了她,她不是凤女。” 什么?众人惊讶地抬起头来,身后的熠国士兵已经将整个山头团团围住。古纯面带嘲讽,“你当我是三岁孩童?星盘上的指示怎么会有错?” 沐瑾的脑海顿时浮现出那个画面,当时台上不只有明德皇后一人,难道……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逝,沐瑾紧紧盯着那黑衣男子,等着他继续说出点什么。 星云老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昏迷过去的明德皇后,并不回答。 不顾众人惊恐的目光,那古纯大口大口地饮下碗中残留的液体,焦急地运起内力,却发现没有丝毫的反应,终于,他疑惑地看向被自己钳制住的女子,“你,不是凤女?” 粗鲁地将明德皇后甩在地上,四周卷起一阵狂风,平静过后,四周哪还有那北国国师的影子。 “阿岚!”东方烁扶起地上的女子,撕下自己的衣摆给她包扎好,却看见沐瑾站在那奇怪的图案中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云老人从袖中拿出一小瓶药粉放到东方烁手中,“为皇后敷上,调养几日便可。” “大师,谁才是凤女?”东方烁拥着怀中的女子,神色凝重。 “天机不可泄露。” …… 幽静的房内,整齐的被褥上浮着一层淡淡的凉气,窗边静静地放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白芷静静地坐在窗檐上,看着外面瑟瑟作响的竹林。 远处的阁楼上,某个房间内传出淡淡的昏黄烛光,挺拔俊逸的身影静立在围栏上,深邃的眼眸盯着那一片绿色中朦胧的白纱。 小芷,即使你再如何排斥,我都不会让你逃离身边。皇甫华微微笑了笑,理顺了被风吹乱的发丝,眨眼间消失在隐蔽的阁楼上。 俊美的男子无声的穿梭在竹林间,片片竹叶遮去了那视线中绝美的容颜。 “出来吧。”白芷轻轻一扫角落里那抹青衫,便将目光投向月色迷蒙的林间,这里,确实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只可惜,被其主人的勃勃野心染上了污渍。 皇甫华慢慢走了出来,“还不睡?”平静的表情好似今天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 没有任何回应。 “他就那么好?”那沉思的小脸,定是又想起了另一个男人。皇甫华突然觉得自己何必如此隐忍,直接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不就行了。可是,他不愿。 以白芷的性格,只怕是宁愿死,都不会妥协。 白芷的心中没有半点波澜。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好与不好,自己都爱上了。是的,白芷知道,虽然沐瑾骗了自己,可那份感情,是抹杀不掉的。 “比你好。”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最好气死这个男人,他就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眼前惹人厌了。 “未必吧。”皇甫华微微一笑,靠近那白衣女子,撩开衣袖坐在白芷的对面,“起码,我对你可是没有任何隐瞒,小芷,你对他又了解多少?” 据他所知,白芷定是不知道沐瑾身后的势力。 白芷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却丢下一句,“你呢,你又对我了解多少?”别有深意的话语让皇甫华微微一愣,这倒提醒了他,派出去调查白芷身世的人一直没有消息,皇宫里居然没有她的任何信息,就好像凭空出现的人一般。 那眼中的怀疑和沉思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心中冷笑不止,像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完全信任一个人的,何况是在他心中犹如物品一般的女人。 冷漠的脸刺痛了皇甫华的心,忽的站起身来,语气阴冷,“不管你是谁,这辈子,你都妄想离开我身边!” 两人身上散发着相似的煞气,旗鼓相当,此刻的场景有些阴森,绝色的女子和俊美的男子怒目而视,原本唯美的画面变成了诡异的对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娘娘……啊,殿下。”那老管家一看见眼前的男子,立刻停下了动作,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皇甫华微微挑眉,看着老管家身后的一队侍卫。 “有,有刺客!”老管家知道白芷在皇甫华心中的地位,出了事情后立刻带了几名侍卫过来保护。 刺客?果真,空气中传来一片隐隐的打斗声,皇甫华护在那一脸冷漠的女子身前,看着远处私斗的身影越来越近。 两名黑衣人施展着绝顶的轻功朝着这边奔来,两对眼睛中散发的杀气让敏锐的白芷有些惊讶,这两人居然是冲着她来的? 锵锵锵!侍卫们纷纷拔出长剑严阵以待。 皇甫华觉得奇怪,为何有人知道白芷在这里,难道说……眼中闪过一道阴光,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白芷说道,“小心。” 两名黑衣人很快摆脱了身后穷追不舍的侍卫,两道银光袭来,正是对着白芷的方向! 狠辣的招式毫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儿,侍卫已经倒下了大半,皇甫华脚下一动,踢起了地上的一把长剑,只身加入了缠斗。 白芷看着那熟练的招式,没想到那个阴险的男人也是个中高手,局势顿时扭转。 “保护殿下!”老管家紧张地看着打斗中的众人,其中一名黑衣人露出了一丝破绽,老管家眼疾手快,从袖中飞出数道暗器,准确地扎进了那黑衣人的心口。 白芷有些惊讶,连这个老头都是深藏不露?皇甫华的身边到底有多少人才。 失去了同伴的黑衣人很快败下阵来,皇甫华的长剑架在那人的勃颈上,“说,是谁派你来的?”哪知道,那黑衣人居然无声地倒在了地面上。 是死士!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记。 皇甫华转身看向那安然无恙的人儿,顿时松了口气。 突然,“殿下,小心!”老管家惊呼一声,皇甫华心中一惊,身后传来一阵闷哼,那不知何时站起来的黑衣人此刻胸口插着一把长剑,再次倒了下去。 众人惊讶地看着那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白衣女子,好俊的身手!白芷只是淡淡的一瞥,来人是想取她的命,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该死的药效让她的行动有些迟缓,方才的动作令她突然觉得身体疲惫,便不顾众人的注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们守在这里保护太子妃,管家,那个女人呢?”皇甫华一脚踩在地上的那黑衣人身上,如果不出他所料,定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透风报信,让某些有心人知道了白芷的存在,想要利用她来钳制自己。 很快,一名侍卫手中拿着一只湿漉漉的绣花鞋跪在了皇甫华面前。 冷冷一笑,皇甫华狠狠地捏着那只绣花鞋,真是便宜了她。“将人送去三皇子府上。”三哥,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敢在他女人身上打主意,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觉悟。 那只绣花鞋的主人,便是三名侍妾中的一人所有。 “殿下,水墨那……”老管家心中担忧,询问地看向皇甫华。 “留着吧。”她,还有利用价值。 …… 清晨的阳光洒进典雅的屋内,清新的空气中夹着淡淡的竹香,白芷幽幽转醒,慢慢起身走到窗前,昨晚那片狼藉早已被收拾干净,只剩下被理平的草地和修剪完毕的盆栽。 咚咚咚,轻轻的叩门声响起。 水墨早早地守在门外,轻轻推门进来,就看见窗前的那抹白色身影。 安静地伺候着白芷,水墨的表情小心而疏离,两个女子各怀心思,却也没有半点交流。 “娘娘,今日,殿下要接您进宫。”淡淡地传达着皇甫华的意思,手中熟练地帮白芷打理着长发。 赞国皇宫?白芷觉得有些好笑,看来自己是来古代旅游的,从一个皇宫进入另一个皇宫,却是以不同的身份。 精心挑选的金色华裙,白芷看着镜子中那绝美的脸蛋略施粉黛,头上佩戴着几件肩带却不失高雅的配饰,而后看向身后的女子,水墨的品味确实不错。 一身华服的高贵男子静静的站在马车前,看着那金色身影出现在门口,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 精美的容颜配上华丽的长裙,冷漠的表情带着几分高傲,好似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 忍不住伸出手去,那美丽的人儿却笔直的越过皇甫华的身边,手搭在水墨的臂上毫不犹豫地跨上马车。悻悻地收回手来,皇甫华无奈的笑了笑。 “既然太子妃喜欢你,水墨,你就一同进宫伺候着吧。”丢下那眼中诧异的女子,撩开衣摆坐进了车内。 马车幽幽地行驶着,皇甫华心情愉悦极了。虽然对面的女子自从上车后就从未看过自己一眼,但是那莫名的满足感,却可以抵消车内的尴尬沉默。 “小芷,入宫后,我会立刻举行封妃大典。” 璀璨的双眸顿时睁开,冷冷地看向对面的男子,“封妃?” “是的,很快四国都会知道,我皇甫华,将迎娶白芷为太子妃,等我登上皇位,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皇甫华仿佛看见了那一副美好的画面。 白芷不由得笑了出来,皇后?从一国公公腰身一变化成一国皇后,她算不算古今第一人? 可是,没那么容易。 两人各怀心事,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繁华的京都城门印入眼帘,皇甫华嘴角的笑意更深。 赞国太子回国,宫外迎接的队伍格外浩大。 只见那华服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中跨出车外,一跃下马,不少人立刻迎了上去。 “殿下,辛苦了……”一名中年男子热情无比,只有皇甫华才看得见,那深深的笑意未达眼底。一抹金色长裙紧随着太子身后出了车外,立刻引来一片沉默。 不止在于那只有皇族才能穿的金色长裙,还在于,那如月精美的绝代容颜,而有些人,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皇甫华不顾白芷的冰冷表情,亲昵地将她扶下马车,前面的人群立刻让开了一条道路。 “三哥,别来无恙?”路过一名身穿紫衣的男子身旁,皇甫华停下了脚步,不着痕迹的用身体挡住了那男子对白芷探究和惊艳的目光。 三皇子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无心于皇族间的勾心斗角,白芷抬头看着那雄伟的金色砖瓦红色宫墙,赞国的皇宫,与熠国相差无几,连空气中那股阴谋的味道都如出一辙。 在宫女的带领下,白芷无视一路上探究的目光,和水墨一同住进了皇甫华特意安排的宫殿。 “娘娘,请喝茶。”水墨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递到了白芷眼前,梳洗过后的女子脸上白里透红,好似星辰的眼眸抬起来深深地看着那面无表情的水墨一眼。 自己的身上渐渐恢复了力气,这茶水,只怕还是有点意思。 毫不犹豫一饮而尽,水墨的眼中有些惊讶,“你就不怕我在茶水里下毒?” “不怕。”白芷微微一笑,便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一圈。 这段时间的相处,白芷可以肯定,水墨并不是完全听从皇甫华的命令,虽不能肯定她是谁的人,但起码,从这些天来她给自己喝的茶水便知道,目前,她不会对自己不利。 茶水中混着适量的软筋散解药。 为何不马上解开她身上的软筋散,白芷不太清楚,她只知道,水墨似乎想利用自己做点什么,拖延自己恢复体力的时间。 不过,何乐而不为呢? “今晚的盛宴,娘娘还是小心为好。”水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白芷微微挑眉,她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可是,水墨只顾细心地梳理着白芷的长发,便再也不多说什么。 夜色渐沉,白芷换上了华丽的衣裙,在水墨的带领下走进了赞国举行盛会的紫光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同时,集中在这名让太子殿下带进宫的女子身上。 只见那女子金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众人不由得看得呆了,皇甫华的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从席上站起身来,朝着那女子迎去。 从水墨手中接过白芷的手,带着那表情清冷的佳人入座。 一道视线扫了过来,水墨眼中一闪,便默默地底下头去。 “太子殿下好福气,不知道是哪里寻得的佳人?”一个男声从角落里响起,提醒了众人,谁都知道皇甫华刚从熠国回来,难道这仙子竟是熠国的人? 而且听说熠国太后有意将荣国公主许配给太子,可是,怎么看,这仙子都不似传闻中那至今未嫁的大龄公主。 皇甫华面不改色,“这,将是未来的太子妃。” 什么?全场哗然!没想到皇甫华竟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么惊人的消息。众所周知,太子妃必须经过皇上皇后钦点,怎么能这么突然就决定了。 “不知皇上是否知道此事?”另一个声音响起,皇甫华循着来源,看向那一脸探究的中年男子。 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别有深意的笑了一笑,“不知孟侯可喜欢本殿送的礼物?” 那中年男子面上一僵,口中却也不失礼,“多谢殿下。”没有人看见桌下那紧握的双拳早已青筋暴起。 殿上出现的一名妇人将皇甫华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某个角落里的三皇子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哼,怎么,连一个弃妃都能上紫光殿了?愤愤地看向那坐在太子之位上的男子,明明,那里是他的位置! 也不知道皇甫华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立他为太子。每每想到此处,三皇子便恨得咬牙切齿。 送给皇甫华的那个女人也是没用,不但没有得逞,还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计划,真是功亏一篑。 移开目光看向对面那金色华服的女子,美,真的是美。能被皇甫华看上的女人果真不一般,如果那晚能得手,这样的佳人,不就是在自己身边了吗。 “母妃。”皇甫华对着那名妇人迎了上去,身体遮住了白芷的影子。 珍妃眼眶湿润,珍惜地抚着眼前越发俊朗的男子,她的儿子,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回来了!即使在宫里受尽万般冷眼,起码,还有这个身为太子的儿子能聊以慰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珍妃细心地帮皇甫华打理着衣衫,惹得众人一阵白眼,哼,在他们面前表演什么母子情深! “母妃,这是小芷,很快就是孩儿的太子妃了。”皇甫华拉过珍妃,挪开步伐露出了身后的绝美佳人。 白芷的表情淡淡的,随着眼角处露出来的一双精美的绣花鞋,视线慢慢上移。 哪知道,当那个妇人的眼神与她对视时,原本端庄的妆容居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你,你……”珍妃眼中尽是恐惧和憎恨,颤抖的双手指着白芷的那张脸。 白芷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妇人,怎么她一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在场的某些人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他们真想看看,太子如何圆这个场。 “母妃,你怎么了?”皇甫华紧张地扶住那颤抖的妇人,奇怪地看向席上淡漠的人儿,只听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母妃!”一把拉开珍妃,皇甫华惊讶地看着挡在白芷身前的水墨,那清秀的小脸上赫然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白芷缓缓站了起来,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那愤怒的妇人。“你认识我?”她觉得,这个妇人好像知道什么,不由得响起万峰的那句话。 “认得,化成灰,本宫都认得!”那珍妃扬手又要一巴掌,却被皇甫华拉住了手腕,眼角一扫四周,深吸一口气,“来人,珍妃身子不适,需要静养。” 立刻有宫人上前,拉住了处在疯狂边缘的珍妃。 “华儿,你不能娶她!不能娶这个贱人!贱人!——”谩骂的声音渐行渐远,皇甫华仿佛听见了四周传来的窃笑声。 “就是嘛,让一个疯妇进紫光殿,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太子殿下也是个孝子,虽然母妃是疯妇……” 一句一句嘲笑的声音全部传进了皇甫华耳中。 就在这时,“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立刻,满席起身,“参见吾王。” 白芷随着众人低着头,随后,只听一声虚弱的声音响起,“都起身吧。听说华儿带了一位心仪的姑娘,来,给朕瞧瞧。” 皇甫华终于收回了心情,抬头对着台上与自己有七分像的天子微微一笑,便转身扶着白芷上前。 哪知道,赞王的表情由柔和转向惊恐,而后竟是满脸的不敢相信和痴迷。 “菀儿……噗——”激动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来,“王上!”四周顿时乱成一团。 皇甫华完全没有想过,竟会是这样的场景,在喧闹的声音中,僵硬地转身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 你,到底是谁? 070】来接我的王妃【手打】 冰冷的宫殿内,安静得令人窒息,门外侍卫层层把守,看得出对里面所住之人的重视。 洁白通透的玉佩在烛光下摇晃着,白芷的脑海中尽是珍妃那憎恨的眼神和赞王奇怪的反应。她所住的宫殿里,除了水墨再无他人,看来似乎皇甫华并不想让她知道某些事情。 “赞王如何了?”淡淡的声音响起,白芷看向身后那静立不语的女子。 水墨一手抚着窗沿,一动不动地看着远处的风景,“好像,不太好。” 此刻的水墨,在白芷面前毫无隐瞒。似乎她想通了什么,对白芷,是有问必答。唯独一点,就是不肯透露,她到底是谁的人。 “为什么珍妃和赞王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白芷随口一问,水墨这才转头看向斜靠在榻上的绝美女子,“奴婢也不知道。” 但是直觉告诉她,皇甫华这次,有麻烦了。 漆黑的夜里突然明亮起来,白芷感觉到大批的人马正往这靠近。 无数的火把将白芷所住的宫殿团团围住,只听一阵刀剑相向的声音,“大胆奴才,竟敢拦着本皇子!” 这个声音,白芷记得,似乎是那个三皇子的声音。 “殿下,我等也是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一个浑厚的男音在殿外响起,原来,这宫殿里并不只有她和水墨两个人。 “哼,本皇子是来捉拿里面的妖女,快快让开!” 妖女?白芷不由得冷笑出来。 “再不让开,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不一会,便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水墨疑惑地看着那一脸悠哉的女子,“你不怕吗?”三皇子明摆着借题发挥,若是被他抓住,白芷的安全可就岌岌可危了。 微微挑眉,白芷伸出手去看着已经恢复力气的关节,若不是她想弄清楚这幅身体的身世,这座皇宫?根本困不住她。 “速速将妖女交出来!”三皇子盯着毫无动静的宫殿,心里却念着那张绝色的容颜,一想到马上可以得到那个美人,眼中就异常的兴奋。 守卫的士兵越来越少,侍卫长忍不住拔出刀来冲进包围圈。 那三皇子也是有备而来,带了大批高手,形势迫在眉睫。 突然,其中一个高手从袖子飞出几把暗器,毫无预警地扎进了侍卫长的手臂,顿时剧透和麻木传遍整条胳膊。“你,卑鄙!” 那个高手只是冷冷一笑,挥开利剑便朝着那侍卫长的心口刺去,然而,猛烈的攻势却被突然出现的软剑制止住,深厚的内力震开了那名高手的长剑。 “三皇兄这是为何?”皇甫华扶起地上的侍卫长,冷冷地看着为首的男子。 “哼,殿下来的真是及时。父皇病重垂危,你居然还敢包庇这个妖女!”三皇子咬着牙,不知是不是命格相克,这个皇甫华总是三番两次坏自己的好事。 “妖女?”皇甫华收敛了笑容,原本心情就阴郁,如今三皇子又撞到枪口上来,顿时一身邪气倾泻,隐隐的杀气让那原本趾高气扬的男子不由得一愣,从没见过太子是这个样子。 “里面是未来的太子妃,谁敢说是妖女?!”饱含内力的质问让人毛骨悚然。 三皇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你,你忘了珍妃是怎么说的?你不能娶她。”想起那个弃妃,三皇子深吸了口气挺起了胸膛,太子是公认的孝子,不可能不听他母妃的话。 皇甫华拳头不由得一握,想起母妃的那句怒吼,一胸的憋屈无处发泄,只听砰的一声,院中的假山被炸成了几半,“天色已晚,三皇兄该回去休息了!”强硬的语气大有谁敢留下来,谁就得死的威胁。 三皇兄与那几名高手对视了一会,终于愤愤地一挥衣袖,离开了凌乱的庭院。 水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居然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皇甫华,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无情冷血的你居然爱上了一个女人,或许,这个女子,将是你一生的软肋。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那阴沉的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提着那把长剑缓缓地走了进来,冷冷地看了水墨一眼,温顺的女子便自动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带上。 一身白衣的倾城佳人直坐在软榻上,那洁白的蕾丝裙摆垂在地上,散成了花。 明晃晃的软剑指向那面无表情的女子,皇甫华心中一痛,“你,到底是谁?” 白芷低垂着眼,嫣红的唇微微上扬,清冷的声音缠绕着皇甫华的心,“我也想知道。” 赞王此刻昏迷不醒,口中依然念着“莞儿。”太医们束手无策,皇甫华看着龙床上的男子,一种强烈的不安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莞儿,莞妃。那个母妃一生都仇恨的妃子,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赞国第一美人,可是,已经消失了多年。 为何母妃看见小芷的脸后,会有那样的反应,为什么父皇看见小芷的脸后,会激动地病倒。 皇甫华觉得心好痛好痛,他不敢再想下去。 白芷看着那俊美的容颜掩饰不住的矛盾和痛苦,看来,他是知道什么的。 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皇甫华身前,毫不避讳地看着那对装载复杂感情的双眸,“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不!我不知道!”此刻,皇甫华突然发疯一般地推开了眼前的女子,只听哐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面上,殿内寂静一片。 那洁白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呆愣住的男子瞳孔瞬时放大,慢慢拾起那再也熟悉不过的玉佩,心里的某个 尤物军师第1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个角落里,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玉佩后是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定格成绝望的画面。 “这是,你的?”颤抖的掌心捧着那冰凉的玉佩,白芷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掌心一握,青筋暴起,皇甫华垂着眼,好似要将那玉佩捏碎一般。 白芷的眼角扫过皇甫华腰间的绿色玉佩,她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这块玉佩,会和皇甫华身上的玉佩一模一样,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妩媚的唇角缓缓上扬。 沉重的步伐慢慢移动,转身不再看她一眼,软剑垂在地上,划出了“吱吱”的声音。那绝望的背影渐渐朝着殿门走去,而后,消失。 不一会儿,如水的女子出现在白芷的身旁。 “水墨,莞儿是谁?”白芷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 水墨皱着眉头,聪明如她,应该猜到了什么。皇甫华,这就是你的劫数吧。“皇上一生挚爱的妃子,莞妃,多年前失踪,杳无音信。” “可有皇子,或者,公主?”白芷伸出手,轻轻描着自己的眉。 “水墨不知。”对于莞妃,一直是宫里的禁忌话题,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莞妃那副绝世容颜和倾城舞姿,赞王曾为她血洗一城,算是赞国史上的一笔污点。 万峰的话犹在耳边,白芷微微一笑。 …… “殿下,朝中大臣异议颇多,这太子妃……”皇甫华的心腹大臣郑文公别有深意地看着座上那抚着额头的男子,突然传开一声冷喝,“闭嘴!” 郑文公一愣,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一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最了解皇甫华的脾性,立即使了个眼神,让郑文公先行退下。 屋内是皇甫华沉重的呼吸,他的掌心依旧握着那块玉佩。“陈老,你认得这个吗?”将那块洁白放于桌上,老管家眼前一亮,颤抖的双手接过。 “这,这是当年皇上送给莞……”看着皇甫华的脸色,老管家不敢再说下去。 慢慢闭上眼,皇甫华近日,终于尝到了嗜心的痛。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居然是自己的…… 哗啦一声,桌上的书籍被皇甫华一扫而下,“为什么!” 老管家纠结着一张老脸,“殿下,如今是关键时刻,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大事,况且,白姑娘既然是……” “不准说!”他不想听,不想从别人嘴里听见那两个字。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上次派去熠国的那群死士可有消息?”他必须转移注意力,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还没有,离王藏得很深。”老管家小心地看着皇甫华的脸色。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要那个男人,再也见不到白芷! …… 幽深的林中,几匹骏马飞速地穿梭着,惊起一片鸟鸣。 “王爷,休息一下吧?”长风紧紧地跟在沐瑾的马后,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削瘦的白色背影。 “不,小芷在等着我。”沐瑾一刻也不想停下来,以皇甫华的性格,不知道他会对小芷做出什么。 沐瑾只给东方烁留下了口信,便亲自赶往赞国。当那明黄|色的男子看见桌上的一封信件后,内心是无比的震撼。果真,梅妃的背景并非那么简单,原来自己一直宠爱的皇弟,居然也有自己的势力。 “驾!”一行人气势汹汹,突然,前方的骏马狂躁不安,抬起了前蹄不肯前进一步。 “王爷小心,有埋伏!”以长风的经验告诉他,前方潜伏着深深的杀气。 沐瑾皱着眉头,皇甫华的动作有够快的。 几十名黑衣人利索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将沐瑾等人团团包围起来。 “公子,小心!”数名暗影立刻将沐瑾护在身后。他们一生为梅家效忠,直至梅妃仙逝,公子一直没有动用他们的力量,如今有机会为公子办事,他们就算以性命相抵,都要保护公子的安全。 刷刷刷!飞奔的脚步在干枯的草地上踩出了凌乱的脚印,数道银光闪过,居然齐齐朝着中间的白衣男子攻去。 长风翻身下马,立刻加入了战斗。 沐瑾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 这几日,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似夜澜在支配着他的思维一般,有时候竟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拇指慢慢扣住腰间的剑柄,梅家的暗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这群死士,虽然训练有素,招式狠辣,却也抵不过沐瑾的暗影。 双方旗鼓相当,却在长风这个身怀丰富经验的侍卫加入下,死士渐渐落于下方。 沐瑾抬头看看夜色,不行,他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驾!”双腿一蹬马肚,白衣男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出重围,很快那群死士调转了方向朝着那白衣男子追去。 “快,保护公子!”众人飞快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数只暗器朝着沐瑾的后背飞来,哪知道,前面的白衣男子突然弯下腰来,咻的一声拔出腰间的软剑一把卡主了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暗器,身形一转,那些暗器朝着原路飞回。 “哼。”几声闷哼,数名死士倒下。 长风惊讶地看着前方的男子,为什么从王爷身上,他好像看见了夜澜的影子。 很快,暗影们追上了前面的白衣男子,以身为盾阻挡着那群死士的进攻。前进的动作丝毫没有慢下来,沐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白芷! …… 赞国皇宫,冰冷的宫殿内,皇甫华一去不返。 水墨为白芷斟了最后一杯茶,安静的空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帮我?”白芷确定,自己身上的软筋散已经全部解开,终于对着那如水的女子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不是帮你。”其实,她是在帮他。 白芷微微挑眉,便转身在殿内搜罗起来,终于找到一把匕首,便在水墨的眼皮子底下藏进了自己的袖中。 “你要走?”水墨往前跨了一步。 白芷有些奇怪地看着那疑惑的女子,“为何不走?”在这里,皇甫华也不会告诉她什么,而且,她也大约猜到了这副身子的秘密。 “你,不等离王来?”水墨握了握自己的衣袖。 微微一笑,“你知道的可真多。”白芷觉得,她好像在拖延时间。“你怎么知道离王会来?”连她自己,都不敢肯定,他,会来吗? “能不能,等一等?”转身的刹那,水墨拉住了白芷的袖子,时机,还没有到。 白芷深深地看着那满怀心事的女子,那对眼眸毫不掩饰地看着自己,白芷能看见,那坚定中真诚的恳求。 也罢,反正早走晚走,都是走。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了奇怪的声音,水墨浑身一僵,便看了白芷一眼,转身离开了宫殿。 摸索着袖中的匕首,白芷正思索着要如何去赞王所在的宫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水墨的眼中透着灰色,垂着头走了进来,紧握着双拳,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走吧。”淡淡的开口,白芷疑惑地拉住她,却被水墨轻轻避开。 “离开这吧,离王很快就会来了。”毕竟,她传出去了那么多消息,如果离王收不到,那么,他就不配拥有这个女子。 白芷有些惊讶,这个水墨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赞王的宫殿在哪里吗?” 水墨转过身来,眼中挣扎了许久,终于,轻叹了口气,“我带你去。” …… 两名乔装后的女子敏捷地在宫中穿梭着,白芷惊讶地发现,水墨带她走的,都是极少人迹的偏僻小路,却又偏偏都是捷径,一路上畅通无阻,除了偶有巡逻的侍卫路过,她们几乎没有停下过脚步。 终于,在一座假山前,水墨顿住了身影。 “接下去的路,要你自己走了。”转身看向那张绝美的小脸,水墨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那你呢?”白芷的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你要去哪?” 水墨微微一笑,“回去。” 回去?白芷一把拉住了那正要后退的女子,“皇甫华若是知道你放我走,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水墨的眼中闪过一丝柔色,“你果真,和他不一样。”不由得好奇那个离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才能让眼前这特别的女子倾心? 她当然和皇甫华不一样。 水墨慢慢松开了白芷的手,“保重。”淡淡的一声叮咛,却如重石一般在白芷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要走,这个如水的女子,外表柔弱,其实白芷知道,她有一颗坚强的心。 她比自己想象的,更有主见。 水墨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白芷突然觉得,这便是两人短短几日的相处,最后的句点。 转头看向那戒备森严的宫殿,蹲守了许久,终于,那紧闭的宫门慢慢打开,走出来一个太医模样的老头子。 “皇上已经睡了,我们明日再来看看。”其中一名太医轻声说道,便在几名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宫殿。 赞王就在这里。 白芷抬头看着这高大的树,一个跃身,便隐入了茂密的树叶中。 敏捷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度,白芷无声地落在了那片森密的砖瓦上,看着地面上毫无警觉的侍卫,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 她的轻功,也不是白练的。 轻轻搬开一块瓦砾,望向宫殿里。只见一名公公静静地守在宽敞的金色榻前,偶尔用沾湿了的帕子擦拭着那沉睡中男子的额头。 心中顿时有了百种计划,利索地搬开数块瓦砾,在那公公转身的刹那,白芷翻身下去,轻轻落地,正好在那公公的颈后用力一劈,立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将那昏迷的公公拖到一旁,捆绑起来。 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走到龙榻旁,睡梦中的男子不过四十,俊美的容颜更添几分成熟,看着这张与皇甫华十分相似的脸,白芷忍不住觉得,是不是那变态的性格,也是遗传自赞王? “水,水……”轻轻的呢喃,那沉睡中的男子似乎要转醒,白芷就那么静静地站着。 也许是她的注视太过炙热,赞王悠悠睁开眼来,刺眼的光芒下隐隐有个人影,让一向谨慎的他突然坐了起来,“谁?!” 白芷转头看向窗外,还好,没有惊动到守门的侍卫。 这个侧脸,在梦中出现了无数回,此刻,恍若梦境般站在自己面前。赞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为何这个梦境,如此真实? “醒了?”好听的声音轻声响起,那混沌中的赞王突然拉住了白芷的手腕,眼中尽是惊喜和痴迷,“莞儿,你,你终于回来了。” 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是莞儿。” 赞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莞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挣扎地就要起身,没想到,一抹冰冷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我说了,我不是莞儿。我叫白芷。”微微一笑,白芷手中一动,削掉了赞王脖颈上的一缕发丝,这匕首,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你不是莞儿?”不,不可能!这一模一样的脸庞,虽然年岁看上去,确实小了很多。他的莞儿,如今,也有三十了吧。 白芷微微挑眉,他总算听进自己的话了。 “你口中所说的莞儿,可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白芷收回匕首,拉起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赞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芷的脸,“一模一样,连神态,都如此相像。” 心中一动,白芷回望过去,“你可有送过一块玉佩给莞儿?” 玉佩?!赞王颤抖的手突然抬起,指着白芷的脸,“你,你有莞儿的玉佩?” 微微挑眉,白芷算是默认了。只见那激动的男子突然哈哈大笑,白芷慌忙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你想害死我?”万一惊动了门外的侍卫,她可就麻烦了。 赞王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白芷居然发现,他的眼角泛着一滴泪。 …… 寂静的宫殿内,散了一地的黑衣。氤氲的室内,湿润的黑发披在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如水的女子静静地站在镜子前,伸出手去划过镜中那年轻的身体。 她也有过如此好的年华。 回想自己生活的这十几年,全数的感情,都附在那无情无义的男子身上。只知道听他的话,完成他指的任务,从不知道快乐为何物。直到那一日,他将自己亲手送给年轻的太子。 那时的皇甫华,温润如玉,一脸的温柔能让天底下的所有女子沉迷。 渐渐的相处,那细腻的男子慢慢的侵蚀着自己紧闭已久的心,直到完全沉沦,她觉得,自己居然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如果,早点遇见他,多好。 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奉上,她的身体,她的心。直到,那个夜晚,如玉的男子突然化身魔鬼,竟比她原来的主子还要冷酷无情。 原来,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所有的浓情蜜意,只为从自己身上,套取主子的信息。 镜中的女子笑了,甜蜜中带着苦涩。 她是不是该感激,他没有杀了自己。在今后的日子里,她见识到了他的手段,如果有人胆敢背叛他,那么,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 慢慢穿上准备好了的白色纱裙,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皇甫华那满是深情的双眸,可是,却不是对自己。 那个叫白芷的女人,居然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身白纱裙,是他特地吩咐,要给白芷穿的,如今,却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慢慢地坐下,梳妆镜前,是他命人特意准备的,上等的胭脂水粉。 拿起那上等的眉笔,慢慢瞄了起来,其实,她也很美的,不是吗,虽然不及白芷。这样的美貌,却也无法让他珍惜。 皇甫华,原来除了权势,你也有了其他珍视的东西,只可惜,天意弄人。 妆浓正好。 那一身白色纱裙,慢慢走向殿内的一把上等的古琴,撩开裙摆,修长的手指轻覆于琴弦上,记得他说,喜欢自己的歌声。 “大漠风沙淹没荒楼寂寞,鬼迷扑朔是情愫的序幕。浓情佳酿渗透进肌肤,素手娇颜蛊惑人心噬无辜。”(《镇命歌画皮》) 悲凉空灵的歌声回荡在殿内,悠悠地传出窗外。 皇甫华久久地站在白芷所住的宫殿外许久,却没有勇气往前跨一步。 突然,飘来的歌声让他的眼神闪了闪,慢慢地靠近,门口的侍卫一动不动,正要行礼,就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住了。 静静的站在门前,里面的歌声更加清晰。 “千笔描画那百年风尘朱砂,花妖浮屠宛如一场月泠花。” 这熟悉的声音,让皇甫华忍不住推开了紧闭的木门。只见整个宫殿飘荡着片片白绫,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晃着绝望和哀伤。 水墨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命运是在捉弄她吗,还能在最后的时间里,看见她义无反顾爱上的男子。 桌上那倒翻掉的茶壶,里面带毒的茶水一滴不剩。 皇甫华慢慢靠近,看着那抹熟悉的白色,“小芷?” 手中的动作渐渐僵硬,水墨的嘴角溢出了一抹红色,慢慢闭上眼,他,连自己的歌声都忘记了吗。药效,已经发作了。 待看清那张苍白的脸,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震怒,“怎么是你!小芷呢?!” 大步跨过去,扣住那削瘦的肩头,“水墨,你把小芷藏哪了?说!” 眼中满满的杀意让水墨苍凉一笑,“殿下,水墨就快死了,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死?皇甫华望向桌上的那酒壶,“你要给小芷下毒?” “哈哈。”水墨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本来,是要给她下毒,可是,却被我喝了。”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俊美的容颜,曾几何时,他也那么温柔地待她,可是,一切都是假的。 “是孟侯让你这么做的吗?”他早就知道,水墨和朝雅一样,是孟侯的人,两个人平日在自己的眼前敌对,不过是为了放松他的警惕,让他误以为只有其中一人,才是孟侯派来的j细。 “嗯。其实,他想让水墨,连殿下一起毒死。”如果不行,只要毒死白芷,报复一下皇甫华就好了。 嘴角泛起一阵冷笑,“哦?那你怎么没有照他说的做?”皇甫华的手已经卡在了水墨的喉咙上,只要她说错一句,他就会亲手结果了她。 为什么?因为,她舍不得啊。 “太子妃人呢?”阴霾地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女子,皇甫华的眼中没有半点疼惜。 “太子妃?殿下,你明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你的太子妃,她是你的……”水墨突然觉得,皇甫华这么可悲,他,陷得太深了。 “住嘴!住嘴!”皇甫华狠狠地掐住了水墨的脖颈,直到那精美的妆容泛上了一层紫色。 突然,门外闯进来几名侍卫。 “殿下,不好了!离王的人,闯进来了!” 什么?皇甫华恨恨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女子,一把将她甩开,便大步离开了那凄凉的宫殿。 “咳咳。”水墨痛苦地捂着喉咙,即使,他不杀她,她也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离王,终于来了啊,不枉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通风报信,差点,就被孟侯发现了。白芷,真是个幸福的女人,那么多男子爱她。 皇甫华,她怎么忍心,毒死他呢。孟侯从未把她当人看,在他眼中,女人不过就是工具。明知道让自己下毒,不管是失败还是成功,都必死无疑。 既然这样,就由她,代他喝下那毒茶吧。 放走白芷,只是不想看见他越陷越深,直到最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有看自己一眼。 白衣女子的手,渐渐松开,里面,是她对皇甫华的思念,淬了毒的银针,原本是想,在他接近自己的时候,趁他不备与他同归于尽。 可是,水墨毫无生气的脸上,居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最后,还是舍不得。 …… “外面,是来接你的人?”赞王拉着白芷的手腕,警惕地听着门外传来的打斗声。 白芷眉头一皱,却也不敢肯定。水墨说,沐瑾就要来了,会是他吗? 看着那极力隐藏思念的双眸,赞王欣慰一笑,“长大了,长大了,也有了自己中意的男子了。”突然,他手中一紧,“但是,绝对不能是华儿!” 白芷翻了个白眼。“当然不是他,” 赞王这才松了口气,“莞儿,不,芷儿,在那堵墙的后面,有个暗格,你去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指着那挂着山水画的墙壁,白芷狐疑地走过去摸索起来,果真,画后有个暗格,轻轻一按,便有块砖凹陷下去。 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赞王点了点头,“这,算是父,算是朕送你的一件礼物。” 白芷正要打开,却被赞王拉住了手腕,“以后再看,离开这里,不要让华儿找到!”说着,那虚弱的男子居然将白芷拉到了一边,原来龙床的后边别有洞天,只见他用脚在某块地板上踩了三下,眼前立刻出现一条道路。 “走吧,走吧。”赞王似乎感觉到有谁靠近,就将震惊中的白芷推了进去,当那绝美的容颜慢慢消失在路口时,赞王的眼中满是不舍,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她。 莞儿,她真的和你,一模一样。 将那小盒子藏进袖中,白芷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条密道弯弯曲曲,墙壁上不知道镶嵌了什么玉石,居然明亮无比。渐渐的,白芷发现,隧道中段居然挂着一幅幅女子的画像,这画像上的人居然和自己如此相像,只是看那装束,就是妃子的打扮。 “莞妃?”看来,赞王,很爱这个女人。 …… 恍若谪仙的男子静静地站在院中,赞国的侍卫团团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不知离王殿下来我赞国,所为何事?”皇甫华的眼中满是阴沉,水墨那个女人不知道把小芷藏到哪里去了,这么巧离王又突然出现在皇宫里,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见面! “自然,是来找人的。”沐瑾淡淡一笑,丝毫不把那群满身杀气的侍卫放在眼里。 长风眼角一扫藏在暗处的死士,对着沐瑾周围的暗影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变换了队形,将白衣男子紧紧地围在场中。 皇甫华看着那些暗影,看来这些,就是离王身后的势力。 那袖子上的暗红图案,让皇甫华觉得有些怪异,从未见过这样的标志,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组织。 皇甫华灵机一闪,“我赞国太子妃不知去向,离王有正巧潜入我赞国皇宫,不知殿下有何交代?”一个手势,四周的侍卫立马拉开了长弓。 长风咬牙道,“卑鄙!”看来他是想找个理由把他们诛杀在这里,到时候对于熠国也不会不好交代。 “太子妃?本王还真不知道,殿下何时有了太子妃。”沐瑾微微一笑,面对着数百的弓箭临危不乱,只是,小芷难道真的不见了? 白芷走到洞口,就听见外面传来的这段对话。那熟悉的声音让白芷觉得心跳加快,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无尽的思念刹那间倾泻而出,白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这段日子让她明白了许多,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不也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他吗。他骗自己又如何,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呢?只要好好问他一下,也许,他就告诉自己了。 没有什么,比得上站在他身边的那种平静的归属感。 沐瑾的话让皇甫华心中一痛,抬起手来,冷冷一喝,“放箭!”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响,顿时硝烟四起,沐瑾的眼中出现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仅一眼,就知道,那是他此行的目的。 玲珑的娇躯从天而降,沐瑾伸出手去,怀抱住那日夜思念的人儿。 “本王,是来接我的王妃的。” …… 071】凤女现世【手打】 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衣劲装,此刻正在别的男人怀里。皇甫华心中一痛,眼中似有利刺,伸手一拦,“住手。” 所有侍卫立刻放下手中的弓箭。 场中的两人目无旁人,彼此眼中只有深刻的思念和不舍。 “小芷,我来晚了。”沐瑾搂着那纤腰,两人额头相抵,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双手抵在沐瑾的胸膛,揉皱了那洁白的衣襟,白芷微微闭上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多日不见,他似乎,又瘦了。 “你,是沐瑾,还是魔君?”此刻的他,让她如此熟悉,可是,那邪魅的脸庞在脑中浮现,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应该没有人会猜到,平日里柔若美玉的他,居然是众人眼中冷酷的魔君。 沐瑾眼睛微闪,“我就是我。”手中的动作缩紧,“我们,回家再说。” 白芷暮然抬起头来,眼中泛着柔光,“好。”回家。 “小芷!”突然,一声怒吼打断了片刻的温馨,皇甫华此刻的表情好似要将两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只见他伸出手去,对着白芷的方向。“过来!” 场中的两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亲密相拥,让皇甫华再也忍受不住,“将太子妃带回来,其他人等,杀无赦。” “哼,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立刻,所有侍卫拔剑而起,与暗影厮杀在一起。 沐瑾将白芷护在身后,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侍卫倒下。突然,一阵银光闪过,沐瑾一把推开白芷,拔出腰间的软剑抵挡住攻来的皇甫华,两把利剑相抵,两个男子对峙,眼中爆发着激烈的火花。 “我绝不会让你把她带走!”沐瑾的内力让皇甫华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沐瑾微微一笑,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松懈。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出,这种感觉,竟是如此熟悉,好像他生来就懂得运用一般。 皇甫华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只见眼前的男子目光一闪,居然生生震开了他的长剑,一掌迎面拍来,浑厚的内力将他震飞,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假山上。 “殿下!”侍卫长猛然一惊,只见皇甫华用剑单手撑地,噗的一声喷出口鲜血。 长风软剑一扫,击退了数名侍卫,只见沐瑾将白芷拦在怀中,对着他紧张喝道,“走!” 顿时,数人纵身一跃,消失在院落中。 “追!” “不好了,不好了,王上他……”就在这时,赞王身边的总管太监急急的跑来,拖住了皇甫华的行动。那俊美的容颜早已失去了光彩,不甘心地咬牙,“离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 策马奔腾,一支急速穿梭的队伍越过那幽谧的林间。 白芷感受着身后男子传来的温度,他的身上,依旧是那好闻的栀子清香。 “王爷,为何要带小芷子回宫?”长风紧跟在一旁,疑惑地看着那一脸严肃的男子,明明,可以趁此机会,将白芷藏于宫外,免得再入那是非之地。 沐瑾环绕着白芷的手一紧,他又何尝不想还她一个自由,可是,他不能。 细想四国盛会的最后一晚,那轮盘所指的方向,除了明德皇后,只有太后、荣国公主和白芷。排除一下年岁,那么,凤女只有一种可能。 似乎,从白芷出现的那天开始,宫里正悄无声息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事情围绕在她的周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 凤女代表着天下江山,那个预言,让沐瑾的心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也因为这样,他明白白芷的处境有多么危险。那个北国国师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有将她留在身边,自己才可以无时无刻地保护她,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白芷似乎感觉到身后男子僵硬的变化,慢慢覆手在腰间那炙热的温度上,好似在告诉他,她没事。 “小芷,皇后她,不是凤女。”深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芷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完美侧脸,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个?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身仙风道骨的老人,曾和自己说过一段高深的话。 有什么东西好似要破土而出,白芷没有过多的力气去细细探究,她只是想,安静地呆在这个男人身边,不论前方的道路如何,只要他在哪,她就在哪。 凤女?不,她只是白芷。 道路漫长,在两人心中,却异常的短。 “等等,休息一下。”突然,沐瑾一声令下,所有马匹缓下了脚步,他对着长风使了一个眼神,便扬起长鞭,带着白芷拐进了另一边的树林里。 寒风习习,调动了两人狂跳的心口,白芷将脸埋在那洁白的衣襟上,竟如小女人一般期待着,他会带自己去哪里。 慢慢的,两边的风景渐渐清晰,沐瑾安抚了下马匹,便翻身下来,伸出一只手,拉住白芷。 眼前的景象犹如童话一般,幽绿的湖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风轻轻一吹,无数的黄|色光点从隐蔽的草丛中飞出,慢慢飘散在空气中,柔美的男子牵着心爱女子的手,微微一笑,双脚踩在草地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萤火虫?”白芷从这梦幻的景致中清醒过来,萤火虫应该在初秋的时候才会出现,如今是冬天,怎么会…… 沐瑾一眼就知道白芷在想什么,“这里地处赞国与熠国交界,气候凉爽。”他也是在赶路的途中,偶尔一撇那抹点点荧光,才记住了这个地方。 “小芷。”突然,沐瑾拉住了白芷的脚步,低着头深情地看着那绝美的小脸。 白芷从未见过他如此认真而凝重的神情,便回应地注视着他的双眸。 沐瑾的眼中似有挣扎,终于,他深吸了口气,“小芷,我不想骗你。” “嗯。”白芷似乎猜到他想说些什么。 “我不是魔君。”好听的声音陈述着一个事实。白芷往后退了一步,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夜澜是夜澜,我是我。”沐瑾深深地看着白芷,希望她能明白。“我们,是两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两个性格。” 两个性格?白芷突然想到现代的一种精神病,人格分裂。 “我身上种着一种叫‘分心’的蛊毒,也是因为它,才让我产生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沐瑾看着白芷的表情,继续说道,“若是蛊毒解开,我们其中一人,可能会消失。” 沐瑾的眼中满是犹豫和矛盾,其实,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和夜澜,一起消失。 白芷心中一惊,消失,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疑惑的眼神,沐瑾轻轻摇了摇头,只见一只胆大的萤火虫慢慢地停在了白芷的发顶,伸出手去小心地拨开,“具体的我并不清楚,目前,星云老人也在研究当中。” 突然想到那日,面对自己的质问,夜澜眼中的坚定和痛苦,白芷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原来,她冤枉了他。 “那么说,白日里,你是离王,夜晚,你就是魔君?”白芷回想着遇到夜澜的种种情况,下了结论。 沐瑾微微一笑,他的小芷,果然聪明。 “从前是,可是现在,夜澜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近日再也没有出现过。而且,他并不是只能在夜晚出现,当我精神虚弱的时候,他就会出来支配这副身体。”别有深意地看着白芷有些自责的表情,那日发生的事情,沐瑾是知道的。 两人陷入一片沉默。 “小芷,我是想说,无论是我们当中的谁,都会保护你不受伤害,四国,只怕不会太平了。”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沐瑾仿佛能看见,四国知道凤女的真实身份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激烈手段,想到此处,他将怀中的人儿紧了紧。 …… 接下来的赶路,白芷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沐瑾的坦白,那种叫“分心”的蛊毒,若是解开,其中一人便会消失。 转过头去看着那柔和的侧脸,沐瑾对着她微微一笑。 眼前的男子和那邪魅的魔君重叠在一起,消失,他们两个其中一人会消失。难怪,夜澜当初问过自己,他与沐瑾,二选一,她会选择谁。 选择谁?白芷心中一痛。 那个邪魅的男人,听沐瑾说,他总是在夜晚出现,默默地承受着蛊毒发作的痛苦。沐瑾的语气中满是愧疚,白芷甚至感觉得到,沐瑾似乎,想把生的希望留给他。 不由得紧紧抓住沐瑾的衣襟,不,她不要他消失。可是,那个人……白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为何一定要其中一人消失,生命是公平的,不论是沐瑾还是夜澜,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 “在想什么?”沐瑾觉得,思考中的白芷特别可爱,忍不住在那柔嫩的脸颊上啄了一口,白芷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怎么觉得,沐瑾好像有些改变,莫不是受了夜澜的影响。 轻轻摇了摇头,白芷心里却有了自己的计较,星云老人,有必要找个机会,和他谈一谈。 望着身后渐渐远去的风景,白芷有些奇怪,皇甫华的人居然没有追上来,想必,是赞王给了她逃离的时间。袖中的盒子里会是什么?居然要那么神秘的放在暗格里,定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快马加鞭的赶路,白芷知道,沐瑾担忧的是什么。 而当快要接近京都的时候,沐瑾又放慢了速度,似乎不想那么早进宫似的。 回抱住那犹豫的男子,白芷将头靠在那清新的肩膀上,“瑾,不要紧,该来的总会来的,你一直在我身边,不是么?” 慢慢抬起头来,柔软的唇覆上,长风惊讶于白芷的大胆,尴尬的将头撇向一边。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相吻,沐瑾的身体有些僵硬,而后眼中一柔,闭上眼感受着此刻的温情。若时间能就此停止,多好,不用让她面临那些未知的风险。 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两瓣温暖,“嗯,我一直在你身边。” …… 威严的皇宫如黑洞一般,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金明殿外,明黄|色的男子站在高高的阶台上,看着那白衣男子身后紧跟着的瘦弱小人,心中压抑了许久的巨石终于放了下来。 海公公一脸的欣慰,他的徒弟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那赞国太子安的什么心,四国盛会比试不成,居然还暗地掳人,还好,还好小芷子回来了。 一身宫装的白芷微低着头,将身形隐在沐瑾身后。她居然很喜欢这种依赖的感觉,从前的她活在枪林弹雨中,从不知道被保护的感觉居然如此令人安心,好似不论发生什么,身前的这个男子一定会为自己撑起一片宁静的天地。 沐瑾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因为他看见东方烁身后慢慢走出来的明德皇后。 “阿岚,怎么?”东方烁有些惊讶,皇后不是在静养吗。 只见那英气的女子报以安心的笑,在离王靠近时便迎了上去。“瑾弟,辛苦了。”眼神却是飘向他身后的白芷。 东方烁紧盯着那微微低下的小脸,那赞国太子把人掳去了,居然不照顾好她,看那清瘦的脸庞,东方烁不由得握紧了袖中的拳头。 沐瑾刚要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队御林军在皇后的示意下,将白芷团团包围起来。 “阿岚,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烁有些奇怪,明德皇后伸出手去拉住了他的手臂,“皇上,臣妾自有主张。” 那俊美的白衣男子眼神一冷,将白芷护在身后,“不知皇嫂这是何意?”明德皇后一向聪颖过人,他想得到的,想必她也能想到。 “瑾弟好不容易将芷公公从赞国救回,本宫以为,避免外人再次窥觊我熠国的人才,必须将芷公公好生保护起来。”沐瑾眼中的保护色让明德皇后心中一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上前一步拉住了白芷的手腕,“芷公公,本宫特地为你准备了座宫殿……” 白芷静静地由她牵着,转头对那担忧的男子微微一笑,她知道,与其自己主动去找那星云老人,不如让他来找自己。与明德皇后对视一眼,聪明人之间总是不用太多的交流。 …… 御书房内,东方烁看着归来的尊贵女子,疑惑地迎了上去,“阿岚,为何要将小芷子囚禁起来?” 明德皇后眉头一皱,“皇上,臣妾并不是囚禁芷公公,而是在保护她。” 保护?东方烁不太明白,虽然知道小芷子的才华让许多人觊觎,但是她已经回来了,那赞国太子再大胆,也不会再来第二次。 微微叹了口气,“皇上,如今是关键时刻,等到时机成熟,臣妾,自会给皇上一个交代。”明德皇后已经察觉到东方烁对于白芷的特殊感情,这点让她做起事情来格外小心。无数的想法,都需要她斟酌思量。 “阿岚,这次的事情,也不能怪小芷子。”东方烁以为明德皇后是因为四国盛会的事情责怪白芷,哪知道,那尊贵的女子语气一冷,“皇上!身为九五之尊,可要分得出孰重孰轻。” 那强硬的语气让东方烁为之一愣。一直以来,明德皇后不只是他明媒正娶的妻,更多的是他尊敬的帝师。从小在威远将军身边学习了许多行军布阵之法,对于治国安邦也有独特的见解,对于明德皇后,东方烁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敬畏她。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明德皇后深吸了口气,“皇上,只要沉得住气,到时候,臣妾定会帮皇上实现心愿。” 别有深意的话语让东方烁看着她许久,许久。 华丽的宫殿内,白芷慢慢地踱着步,伸手在那些精心布置的摆设上随意地抚着,空气中飘散着清 尤物军师第19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清新的香气。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尊贵的女子一脚跨了进来,便让身后的宫女退下,将门再次关上。 白芷淡淡地看着那明德皇后,身体并没有动作。 “芷公公,赞国皇宫比起我熠国,如何?”那英气的女子慢慢靠近,脸上笑意不减。 “不相上下。” 白芷的话让明德皇后有些惊讶,只听那淡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侍卫的数量不相上下。”好笑的望了望窗外,那层层把守的侍卫,确实和皇甫华那时候给自己安排的宫殿有的一比。 明德皇后脸上一窘,尴尬地笑了笑,“现在局势紧迫,芷公公可不要见怪呀。”上下打量了一下那清瘦的人儿,“或者说,是芷姑娘。” 白芷微微挑眉,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皇后说笑了,有这么舒适的宫殿住,小的怎么敢有意见。” “当日北国国师将本宫掳去,只为取凤女之血,可惜,最后却证实,本宫并不是凤女。”明德皇后的表情隐晦不明,她主动坐到了白芷对面,看着那精美绝伦的脸,“本宫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星云大师的轮盘会指向本宫的方向,细想一下,那日,芷公公也在本宫身后。” 杯中的热茶冒着香气,白芷抿了一口,确实如皇甫华所说,熠国的茶比不上他赞国的香茶。 伸出手去想要挑起那小巧的下巴,却被白芷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悻悻收回手来,“既然瑾弟唤你小芷,那么本宫,也叫你小芷吧。” 说到沐瑾,白芷不悦的皱起眉头,终于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城府女子。 “不知小芷可听过,‘四国乱,凤女降,金凤出,定江山’?”深沉的语气,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德皇后微微一笑,“若本宫猜的不错,小芷,你就是凤女!” 殿内陷入一片宁静。 白芷眨了眨眼,“皇后真是抬举小的了。” 明德皇后提起裙摆站了起来,“是与不是,很快就会知道了。还请芷姑娘安心住下,我熠国,定是不会亏待你的。”若能将她永远留在熠国,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入夜。 “王爷,皇后莫不是知道了什么?”长风看着月色下静静伫立的男子,担忧地问道。 沐瑾望着主殿的方向,并不言语。 “公子。”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恭敬地单膝跪在地上。 “如何?” “主殿有大批侍卫看守,目前没有异常。”那黑色身影恭敬地汇报着。 大批侍卫看守?长风奇怪的看了看那安静的男子,若说明德皇后知道了白芷的女子身份,也不至于将她软禁起来,这是为何。 皇嫂,终于,你还是知道了。沐瑾慢慢握紧了拳头,“报!公子,皇上进了主殿。”有一个人影出现在院中。 什么?皇兄?那白衣男子惊讶的转身。 …… 吱呀—— 白芷站在窗前,疑惑地望向门口的来人。明德皇后不是刚走,怎么又来了。 “小芷。”那深沉的男音传入耳朵,白芷慢慢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东方烁笑着走近,“多日不见,何时变得如此多礼。”伸出手就要将白芷扶起来,却被她轻轻避开。“你,就如此不愿我碰触?” 白芷心中一惊,眼前出现了一双鞋,那明黄|色的身影将她笼罩住。 东方烁低着头,深深地看着这张脸。白芷失踪的几日来,他想了许多,越发觉得他再也不能隐藏自己对她的这种特殊感情。一想到那个奇怪的赞国太子也可能怀有这种目的,他就紧张得想要发狂。 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却如此抵触自己,这让东方烁再也冷静不了。 “小芷,朕要你,永远留在朕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扶住那消瘦的双肩,眼中尽是占有的狂热。 白芷语气一冷,“皇上,我是男子!” “男子?男子又如何!朕想要的,没有人能阻止!”说罢,东方烁居然低下头来想要亲吻那渴望已久的红唇,然而一道银光闪过,数支银针擦耳而过, “你,你想杀朕?”东方烁往后大退一步,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白芷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绪,“小的只是想让皇上冷静一下。”如果他再敢碰触自己,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 “你!” “皇上!”就在这时,厚重的大门被一把推开,只见明德皇后身后跟着一个人,那一身的白衣大袍和银白发丝,慈眉善目,不是星云大师是谁。 东方烁看见来人,顿时尴尬地理了理衣衫,眼角瞥了一眼那淡淡的人儿,心里说不出的压抑。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些共识。东方烁对着星云大师行了一礼,便随着明德皇后出了大殿。 星云大师看着眼前一身宫装的女子,淡淡一笑,“白姑娘,你还是回来了。” …… 御书房内,东方烁屏退了众人,只留下明德皇后。 “阿岚,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双手抵着额头,想象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小芷应该,讨厌他了吧。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明德皇后沉默了许久,从地上拾起一卷急报,交于东方烁手中。 这急报?东方烁记得,这两日边境传来了不少消息,可是他实在太过烦闷急躁,只看了几卷便愤怒地将剩下的扫到了地面上。 打开一看,突然,那俊朗的男子震惊得睁大了眼,“北国来犯?!” 明德皇后点了点头,她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怎么会?北国王子不是被禁于北殿吗,他们怎么敢……难道,就算准了朕不敢杀他?!”东方烁拍案而起,愤怒地甩掉了那卷急报。 “只怕,北国王子并不在宫中。”明德皇后淡淡的开口,好像想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来人!”东方烁大手一挥,很快,就有名侍卫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北殿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皇上,北国王子一直在宫中,没有与任何人联系。”那侍卫低着头,恭敬地回答着。 东方烁这才安心地舒了口气,转向一旁的女子。 明德皇后伸手抚了抚下巴,思考着什么,突然,她抬起头来,“难道说,真正的北国王子另有其人?!” …… 戒备深严的北殿外,出现了两个匆忙的高贵身影。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东方烁冷冷地看着守门的侍卫,在海公公的带领下跨进了那安静的宫殿。每走一步,东方烁的心就更沉一步,推开那幽闭的殿门,只听一声宫女的尖叫“啊——” 那魁梧的男子此刻了无生息地坐在太师椅上,腹中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从空气中散发的霉味来看,已有一段时间了。 “果真如此!来人,传方顾之上殿!”东方烁只觉得眼前一黑,被身旁的明德皇后扶住,看来,他们都中了北国的j计了! 方顾之与几名武将此刻正站在气氛阴郁的御书房里,东方烁将所有漏掉的急报统统看了一遍,终于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 “边境战事如何?”东方烁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几名武将,为首的俊逸男子表情严肃,这几日他不是没有求见皇上,只是都被拒绝了,如今才知道事态紧迫,方顾之不由得冷冷一笑。 “边境无大将,北国攻势猛烈,预计不出三日,就会攻下边境城池。”方顾之的话让东方烁奋笔疾书的手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冷静。“朕命你,率领三万大军,前往边境救援。” 三万?北国可是有五万大军进犯!其他的武将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北国这次突然来犯,是因为北国国师虏获凤女的消息传到了北国王耳边,如今他们气势正焰……” “谁说北国国师掳走了凤女?”就在这时,明德皇后一身荣装,威仪无比地站了出来,那一脸的高深,让在场的所有武将不由得为之一愣。 “若是凤女给了他们北国信心,那么,就由凤女来灭了他们的野心!”只听啪的一声,明德皇后一掌拍在桌上,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 “大师,沐瑾身上的蛊毒,是否真的只有一种解法。”白芷看着那高深的白衣老人,开口的第一句,却不是关于自己。 星云大师深深地点了点头,“白姑娘已经知道了?” “他们两个,定会有一人消失?”白芷往前跨了一步,却见星云老人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白玉轮盘,白芷清楚地看见,上面的两只指针,此刻正对着自己。 “白姑娘,乾坤有数,万事强求不得,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有些事情,他不能透露太多,否则泄露了天机,对谁,都是没有好处的。 “白姑娘就没有别的想问的?”星云大师的话提醒了白芷,既然他是四国之内唯一的半仙,那他是否能算出金蝎子白欣如今人在何处。 “大师可知道,白欣这个人?”白芷目光灼灼,只见那白衣老人往窗前一站,巨大的白玉轮盘对向那轮明月,五指一动,不知在算些什么。 过了许久,星云老人才缓缓转过身来,“白姑娘所说的此人,可是五行中人?” 五行中人?白芷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蝎子她已经不在……不敢往下想下去,星云老人看着白芷那惊恐的神色,淡淡的声音响起,“老夫的意思是,若白姑娘要找的人不在这个时空,那么,老夫是算不出来的。” 时空?! 原本穿越异世已经带给了白芷莫大的震撼,如今星云老人一提,白芷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蝎子和她一样穿越了,却不是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白姑娘本不是五行中人,因缘巧合,却也是命中注定。许多事情,老夫只能算其一,不能算其二,白姑娘也不必太过灰心。” 星云老人的话让白芷终于放下心来,“那么大师,我与她,可还有见面的机会?” 一双大手突然覆盖住白芷的额头,似有清新的暖流通过,星云老人的表情有些困惑,突然拉起白芷的衣袖看了下她光洁的手腕,而后转身看向天空。 奇怪,四国已乱,为何凤女还未觉醒? …… 一夜未眠,脑海中尽是星云大师最后的话语。 “白姑娘,今后请谨言慎行,因为,凤女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四国的气运。究竟谁才是真龙天子,白姑娘,一切要依天意行事。” 白芷伸出双手,似乎觉得有种命运的烟雾缠绕,而后双拳一握,命运?她白芷从不信这个。 吱呀一声,明德皇后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声势浩荡地走了进来。白芷慢慢起身,静静地看着那群宫女并排站在自己身前。 “请凤女更衣。”明德皇后恭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寝殿。 …… 一身戎装的明月将军恍若战神,俯瞰着城墙下静立的三万大军,明德皇后昨晚说的话让他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安,今日,即将朝着北国进犯的边境出发。 尊贵的太后和荣国公主早早地便坐在高台上,为的,是给熠国的大军提振士气。 当那抹白色出现在城墙之上,太后的瞳孔瞬时放大,突然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指着那熟悉的身影,“他,他……怎么会这样?!” 荣国公主狐疑的望过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静静地站在明月将军身旁,两人攀谈着什么,那柔美的侧脸让荣国公主眼睛一刺,“离王?!他的脚怎么好了?” 随着荣国公主的惊喊,所有的宫人齐齐看向城墙上的白衣男子,那,真的是离王?顿时四周响起一阵私语。 “哼哼。”身后响起几声不悦的警告声,东方烁不顾那失态的两人,随着明德皇后一步一步踏上台阶。 熠国的皇帝和皇后走到了城墙正中间,三万大军立刻爆发出高涨的呼喊声,“吾皇万岁!熠国万岁!” 伸手一挥,东方烁郑重地点点头,看向身旁母仪天下的皇后。 只听响亮的声音响起,传遍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凤女现世,我熠国必胜!” 凤女?凤女! 所有人睁大了双眼,随着明德皇后所指的方向看去,天边出现了一抹金色。 白色翎毛玉冠,发鬓三颗白珠,眉间一缕威仪,妩媚却坚定的双眸好似看遍人间百态。三层荷叶领下是优美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镶嵌着翠玉珠宝的束腰下步履稳健。金色的长尾拖地蕾丝裙随着那慢慢靠近的步伐,竟如金凤一般,飞翔在熠国的城墙之上。 方顾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那俊美的白衣男子,深情地望着款款而来的倾城佳人,袖中的双手不由得紧握。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了那一尾金色长裙,美丽的仙子仿佛就要腾云飞起,城墙之下响起阵阵惊呼…… 072】占为己有【手打】 “凤女!凤女……”城墙之下的士兵们个个瞪大了眼睛,只见那金色长裙在空中飞扬,翎毛玉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倾城的容颜高立于城墙,恍若天女俯瞰众生。 一抹白色立于角落里,手中的玉盘飞快的转着。星云老人疑惑地看着高墙上的明德皇后,为何现在就将凤女的身份曝露,皇后在盘算着什么。此刻的凤女力量还未觉醒,连他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她,她……”看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精致的妆容竟比那个月夜还要美丽,东方烁激动地迎了上去,伸手便想触碰那梦幻一般的面庞。 白芷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长袖一挥,那轻薄的金纱阻隔了与那明黄|色男子的距离。 那一身淡然的气质,仿佛大钟一样敲醒了东方烁,像,太像了,“小芷子?!”狐疑地看向一旁的明德皇后,只见她微微一笑,嘹亮的声音传遍整个天空。 “凤女相助,我熠国必胜!” 声音回荡在东方烁的耳边,突然,脑海中浮现出赞国太子那别有深意的话语,“陛下,觉得如何?三座城池,换一个人。” 三座城池!凤女又何止抵三座城池?! 想到这里,东方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心虚地望向那绝美的容颜,可是,那对眼睛,却冷漠地看着城墙下的三万大军,让他不由得心中一惊。 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相助?她从来没说过。 方顾之此刻的表情已经僵硬,琳儿,她怎么会是凤女?可有确切的依据?不由得看向那离王,难道他也知道? 只见沐瑾紧盯着明德皇后,眼中的深沉和警告让那尊贵的女子心中一痛,可是,她没的选择。白芷是凤女,那就应该肩负起凤女的责任。此刻凤女在熠国,这将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 “必胜!必胜!我军必胜!”大军爆发出一阵震耳的呼喊,所有人的情绪空前高涨,他们会赢! 领军的大将丝毫没有动作的意思,明德皇后往方顾之身旁一站,“方将军,该启程了!边境的百姓们正等着你!” 百姓?方顾之有力的大掌握住剑柄,剑眉微皱,他放心不下!因为此刻一旁的九五之尊,正毫无顾忌地看着他心爱的女人,那眼中宣誓的激烈感情,只要是男人,都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沐瑾知道他的担忧,深深地看了一眼高墙上的金色身影,郑重的看着那刚毅的俊脸,“方将军,早去早回。” 不知为何,离王的话,总能给人安心的感觉。好像这个男子,天生就能给人信赖。“琳儿,就交给你了!”方顾之忍着心中的痛,大手在那白衣男子的肩上重重一拍,此刻他唯一能相信的,就只有离王了,他定不会看着琳儿步入那吃人的后宫。 沐瑾看着那远去的戎装,深深吸了口气,转身便朝着那抹金色身影走去,路过明德皇后身边时,顿了一下脚步。 “你在利用小芷。”柔和却冰冷的男声在明德皇后的耳边响起,看着那绝美的俊颜,明德皇后有些哽咽。“她是自愿留下来的。” 好似在解释着什么,可是那白衣男子丝毫不看自己一眼,他眼中的柔情不是对自己! 当一身戎装的男子跨上马背,行在三万大军的最前方,马蹄下扬起了阵阵风沙,所有的士兵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凤女就在他们的国家!明月将军将带领他们,从北国j兵的手中夺回他们自己的城池!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了丝丝清香,白芷那冰冷的小手被一阵温暖包裹住。 “天冷,回去吧。”沐瑾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白芷身边,执着她的手,温柔的话语好似要将她融化。 果真,不论何时,他都在她身边。 无视身后那些炙热的目光,白芷就由身边的男子牵着,慢慢地提起裙摆迈开步伐,两人并肩而立,一步一步跨下台阶。 金色与白色,不知为何,众人竟觉得,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居然如此般配。 东方烁刚想追上去,却被一旁的明德皇后拦住,“皇上,信臣妾吗?” 灼灼目光直直看进东方烁的心里,望着前方相视而笑的两人,不由得紧了紧拳头,瑾弟,只怕他早就知道了吧,居然只有他蒙在鼓里,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将他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好像心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一般。 太后和荣国公主不由得站起身来,满脸震惊得看着来人。 “你,你……”太后颤抖的手指着一脸淡雅的离王,却被那倾城女子冷冷地扫了一眼。 传说中的凤女?!太后立刻收回了要说的话,换上一副敬畏又慈祥的表情对着那有些熟悉的女子点点头,不料凤女居然将头一撇,丝毫不给面子。 “母后,那真的是凤女吗?”荣国公主在太后耳旁轻声说着,她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眼熟。 应该,是吧?太后也不敢肯定。城墙上的明德皇后望着这边,让太后觉得有些看不清她。 …… 主殿外,沐瑾恋恋不舍地放开白芷的手,“小芷,这里,我不能进去。以后,你要多加小心,特别是皇后。” 白芷微微一笑,一把抱住那担忧的男子,把周围的宫人吓了一跳。 “放心,若我想离开,没人拦得住我。我留下来的唯一理由,便是你。” 沐瑾眼中闪过一丝柔色,抚着那柔顺的发丝,“我也是。”能让他改变的唯一理由,也是她。 “王爷!”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某个声音。海公公笑着弯着腰,一手伸到另一个方向,“皇上有请。” 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沐瑾伸出手去描了一下白芷那弯弯的眉,报以安心的微笑,就在海公公的注视下转身去了御书房。 海公公转过头来别有深意地看了白芷一眼,便默默地跟了上去。 安静的御书房内,“你是说,凤女与离王举止亲密?”东方烁阴沉着脸,看着地上那单膝跪地的侍卫。 “回皇上的话,大伙都看见了,凤女与离王,关系似乎不一般。” 手中的动作一顿,画卷上的女子如梦如幻。“下去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抹白色的衣摆出现在御书房内,沐瑾眼看着那侍卫默默的退了出去,只剩下那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帝王。 室内陷入一片久久的沉默。 “瑾弟,小芷在落梅宫呆了多久?”终于,东方烁抬起头来,深沉地看着那俊美的男子。 从何时开始,皇兄与他说话,也要这般拐弯抹角了。 东方烁从桌上拿起那卷画纸,贪恋地看着上面的佳人,“这女子,美吗?” “甚美。”沐瑾注意到,东方烁的食指摩擦着画卷中人儿的脸庞。 “瑾弟,若我想赢取凤女,你可会祝福我?” 祝福?沐瑾轻轻摇头,“不会。” 东方烁这才转过身来,与那俊美的男子对视,原来,瑾弟才是这座皇宫里藏得最深的人。“不会?”此刻的东方烁心中,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凤女是四国的关键,只要朕迎娶了她,凤女就可永世留在熠国,我熠国将越发强盛。”东方烁大手一挥,眼中的兴奋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皇兄,凡事强求不来。”沐瑾往前跨一步,有种莫名紧张的氛围围绕着两人。 “强求?”他这是什么意思。东方烁阴沉着脸,小心地将画卷收起,“朕自有把握。” …… 门吱呀一声缓缓关上,隔绝了里面与外面的人。 沐瑾背对着御书房,此刻他明白,他与皇兄,回不去了。而东方烁也明白,从今以后,离王再也不会是他疼爱的弟弟,他们,是对手。 轻叹一口气,东方烁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回想着多年前的某一天,自己路过那清冷的宫殿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于是偷偷地趴在窗台上,便看见了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 那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正拉扯着梅妃的发髻,一旁站着两个穿着诡异的男子,地上爬满了恐怖的蛇虫鼠蚁。他亲眼看着那时的太后强行给梅妃灌下了某种汤药。 而后,梅妃难产,生下了先天不足的离王。 原本他可以将这一切告诉父皇,可是,他没有。因为,他已经被当时的太后收养,成为了太后唯一的儿子。只要太后不出错,将来,他就会是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 东方烁记得,当初自己下定决心,为了弥补他对梅妃的愧疚,他要好好对待梅妃遗留下来的孩子。 只是没有想到,兄弟二人会遇到如今的局面。 对于凤女,他势在必得,不论是谁,都不能阻扰他的决定。 “来人!” 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名侍卫,“属下在。” “严密监视离王的行动,一有异样,马上回禀朕!” …… “王爷,落梅宫外出现了许多可疑的人。”长风在沐瑾踏入庭院的第一时间便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皇兄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沐瑾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可是,他不能退缩。 “让他们行事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了。”沐瑾别有深意的看着庭院中的某些角落,梅家的暗影,他却是放心的。 长风看着沐瑾那有些异样的脸色,正要跟上去,却听见淡淡的声音传来,“让我安静一会,长风。” 看来,皇上似乎和王爷闹僵了。对于东方烁,长风知道,那是王爷在这宫中唯一珍惜的兄弟之情,如今,帝王心海底针,若是王爷不肯认清现实,那脆弱无力的手足之情,一定会害了王爷。可是这些话,长风说不出口。 静静地坐在镜子前,沐瑾疲惫地闭上眼睛。 “怎么,你想放弃小芷?”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夜澜?” “哼,若是你没有勇气保护她,那就让我来代替你的位置!”那个声音有些愤怒。 沐瑾伸出手去扶着自己的额头,体内的另一个声音带着嘲讽,“若是那个皇上要纳小芷为妃……” “不!我会力争到底……”坚定的声音从口中传来,脑海中再次归为平静。 …… 湿润的热气氤氲,宽敞的池中一头墨发如丝绸一般在水中飘散,如玉的面庞泛着点点晶莹的水珠。 精致的锁骨上是光滑的脖颈,妙曼的身姿在水中若隐若现。 只怕,今后不用再穿那紧闭的宫衣了。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胸前的洁白,白芷突然觉得一阵烦躁,便闭上眼将头完全没入了温暖的池水中。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了声响,白芷动作一变,快速起身抓起了屏风上的衣服…… 吱呀—— 无声地迈入这个精心布置的宫殿,东方烁感受着空气中散发的阵阵香气,心不由得狂跳了起来。 原来,她是女子!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特殊感情,是有原因的!而且,她居然就是凤女! 这是否是命中注定,要她永远只能留在他的身边? “小芷子?” 殿内没有半点回应。 只见一白衣女子头发湿润地披散在后背,完美的侧脸在朦胧的月光下深深的引进了东方烁的心里。视线不由得向下探去,那线条优美的脖颈,没有喉结。一想到之前他还以为是少年未发育完全,如今,连东方烁都觉得自己可笑。 “小芷子!” 只听锵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指向意欲靠近的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东方烁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那在梦中出现过无数回的面容,此刻真实地呈现在自己眼前。 “小芷,你真的是凤女?!” “怎么?还想拿我去换三座城池吗?”冰冷的讽刺深深地刺痛着东方烁的心,面上一窘,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冰冷的长剑反射出白芷那冷漠的双眼,东方烁顿时有些哽咽,“朕,朕知道瑾弟不会输,所以……” “是的,瑾不会输,所以皇上就大方的将我拿出去做赌注,为了三座城池。”白芷的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让东方烁觉得很是碍眼。她叫瑾弟,居然如此亲昵! “如果我早点知道你是……我也不会……”不论说什么,东方烁都觉得词穷,可是,他又忍不住想要解释。 “皇上!”白芷眉头一皱,打断了他的话。“夜深了,我要休息了。” 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人儿,东方烁无力地垂下手臂,此刻的他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犹豫。是啊,三座城池,又怎能抵得过一个白芷。 “那,早点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他想立她为妃,可是现在,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也许时间,能让她忘记一切。东方烁心存侥幸,最后望了她一眼,便恋恋不舍的转过身去,消失在白芷的视线当中。 …… “皇上,只要凤女在我熠国,北国就永远不是我们的对手。”明德皇后摊开地图,却发现东方烁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一闪一闪的烛台。 她一直是了解他的。 “皇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明德皇后的话让东方烁拉回了思绪。 “可是她,心里已经有了瑾弟。”一想到自己疼爱的弟弟居然还留有一手,一股无名火便涌上心头,被背叛的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 “但是这熠国江山,还是皇上的!”明德皇后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只要夺了这四国的江山,皇上还怕得不到凤女吗?” 四国江山?东方烁看着明德皇后手中的地图,可是,那还要多久?他等不及了,他受够了白芷那冷漠的眼神,为什么,她的温柔只给那个虚伪的男人? 对!虚伪,自己对瑾弟那么好,到最后,他还要来抢自己看上的女人! 不记得明德皇后最后说了什么,东方烁静静的站在那画像前,脑海中尽是白芷与沐瑾相视而笑的画面。 “皇上,哀家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皇上得到凤女!”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一把推开,东方烁惊讶地看着那满脸自信的妇人身后,跟着奇怪的三个男人。 那身装扮,让东方烁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立刻提高了警惕。 “母后一直在外面偷听朕和皇后的对话?”语气中透着隐隐的不悦。 “哀家也是关心皇上。”太后笑着说道,伸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其中一名男子便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听着觉得毛骨悚然。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皇上,以最短的时间,将凤女占为己有。”那名男子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东方烁顿时睁大了双眼。 占为己有?东方烁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叫嚣。 “但,我有一个条件。”那男子突然从东方烁的眼前收回了手中的东西,“只要皇上肯和我配合,美人在怀,指日可待。” 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有种致命的魔力,让东方烁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什么条件?”东方烁疑惑的看着那看不清容貌的异族人。 “我要离王,以及凤女心甘情愿献出的一滴心头血!” …… ------题外话------ 073】后宫乱【手打】 了淑妃那?”兰妃原本正铺着胭脂的手停了下来,细细地听着身后的人回报着。 哼,没想到搞垮了一个丽妃,又来一个淑妃。还有那什么凤女,皇上如此特殊相待,是人都会猜测出点什么。兰妃觉得自己在后宫中的地位越来越不安稳。 “走,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忽的站起身来,由身后的宫女为她梳妆更衣。 御花园内,淑妃漫无目的地走着,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不远处的凉亭内,坐着一淡雅素衣女子,淑妃不由得眯了下眼,“呀,那不是丽妃吗?哦不,是丽嫔。”身后的小兰惊讶的看了看淑妃,什么时候开始,丽嫔也改变了穿衣风格?而且,似乎整个人也不一样了。 淑妃慢慢走过去,丽嫔好似没有听到一般,投入地品着茶,头顶被一片阴影覆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只见那清秀的小脸虽带着精致的妆容,却也掩不住那眼中的哀伤和憔悴。 “参见淑妃娘娘。”丽嫔的话让一旁的小兰惊得说不出话来,从前的丽嫔从不会给别人行礼的,哪怕那人的宫衔比她高,如今,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微微点了点头,淑妃慢慢坐了下来,竟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记得之前,就是在这个庭院中,当时还是丽妃的她,骄纵地命令宫人责打她们主仆两,如今,却好似换了一个人,如此的,与世无争?对!就是这种感觉。 丽嫔素雅的淡妆,只是铺了层淡淡的粉,连胭脂也没有抹,不再穿鲜艳的桃红色宫装,整个人竟越发清丽脱俗起来。 她熟练泡了一壶茶,静静地斟上一杯,放到了淑妃面前。 “丽嫔,你,变了。”轻抿了一口茶,淑妃只觉得淡淡的苦涩入喉,最后,居然化成了屡屡清香,溢满唇间。可以知道,泡茶之人的心境,如这苦茶一般,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低垂的眼闪了闪,其实,自四国盛会后,皇上却也是一次都没有踏进她的春丽宫,一切仿佛秋风落叶般了无回应。想起自己唱的那首歌,丽嫔突然觉得,她一直追逐的,竟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又有多少美人能留得住帝王心? 纵然留得住一时,可是时光催人老。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淑妃,你快乐吗?”突然,丽嫔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竟让淑妃不由得为之一愣。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快乐吗?自从她的龙胎没了,她还有快乐可言吗?原本以为皇上的眷顾是她所有的精神支撑,可是当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一直掌控在别人手中时,她真的觉得,生活了无意义。 “你快乐吗?”不知道怎么回答,淑妃把问题抛了回去。 “从前我以为我是快乐的,而现在我才知道,无欲一身轻。”丽嫔的话如大钟一般敲醒了淑妃,曾几何时,她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在后宫众多的美人中,只求皇上一眼眷顾。可是,当她登上了妃位,却奢求更多。 “呦,这是谁呀?”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回廊的角落里,兰妃扭着纤腰款款而来。 淑妃身旁的小兰竟有种错觉,好像兰妃和丽嫔对换了角色一般。 “得宠的淑妃和失宠的丽嫔居然有这闲情雅致在御花园里品茶,怎么也不叫上臣妾。”兰妃大大方方地走进亭子坐了下来,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 丽嫔对着她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淑妃突然觉得有些佩服她,一个人的心境可以变化得如此之快,都是,被这深宫磨的吧。 对于兰妃,淑妃是耿耿于怀的,细细想来,那日敏妃怎么会如此莽撞便绊倒自己,而一旁的兰妃却能如此淡定。可是,她没有证据。伤害自己孩儿的凶手也许就在身边,可她这个母妃,却没有能力给他报仇。 手中的帕子不由得紧了紧。 就在这时,一抹尊贵的身影出现在另一头,兰妃眼明手快地站了起来,朝着缓缓而来的明德皇后走去,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里,是去凤女所住的主殿方向。 “参见皇后娘娘。”兰妃极其端庄地行了一礼,明德皇后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昨天她就听说兰妃去主殿滋事,如今又在这里遇见,未免太过巧合。 “嗯,不必多礼。”明德皇后不愿多说什么,正想从兰妃身边擦肩而过,却被她拦住了去路。 “臣妾和妹妹们正好闲着,皇后娘娘可是要去找凤女,正巧妹妹也想拜会一下传说中的凤女,可是皇上保护得好。”兰妃语气中的醋意显然,“不知皇后娘娘肯不肯让我们姐妹一同前往?” 淑妃低下头来,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那丽嫔却深深地看着那端庄的背影,如今的她,没有被权势迷离了眼,竟能把人看得更加透彻,兰妃,心机甚重。 明德皇后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淑妃,“淑妃也有此意吗?”那眼中的寓意,希望淑妃看得懂。可是,那女子突然站了起来,“娘娘,臣妾也正想拜访一下凤女。” 淑妃撇开头不去与皇后对视,有些事情,她必须亲自去确认一下。 明德皇后有些惊讶,轻叹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若不让她们见一见,只怕兰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凤女即将成为熠国的人,早晚是要在众人面前展示真实的面貌。 凤女?原来那就是兰妃的目的。丽嫔想了一想,便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到淑妃身边,众人跟着皇后的脚步朝着主殿走去。 …… “游湖?”一身金色华服的白芷疑惑地转过头来,东方烁派人日夜监视着自己,如今怎么会允许明德皇后来邀她去游湖?不过也好,总是呆在这金丝鸟笼里,白芷都觉得自己的判断力有些下降。 兰妃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个方向,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 这个主殿装潢的十分奢华,看得出东方烁对凤女的重视。淑妃心中一痛,他一向,待她如此特别。 “怎么这么久,不知道皇后来了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兰妃的话刚好传进每个人的耳中。丽嫔心中不屑,这是兰妃的老伎俩了,如此笨拙地挑拨离间,只怕是入不了皇后的眼。 隐隐听见珠环撞击的声音,众人抬起头来,只见那华美的金色绣花线伴着粉色的蕾丝裙摆,修长的身姿迈着玲珑的步伐,带起了一阵清香。 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只见来人那光洁的额头中点着一粒珍珠,清秀的柳眉下,妩媚中带点冷漠,小巧的鼻梁优美的幅度,精致的嫣唇带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美得令人窒息。 明德皇后以为,她已经见过了白芷数次,可是,依旧会被她的容貌震慑住。 兰妃早已惊艳得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忽然回过神来,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凤女,这就是传说中身系四国的神女?果真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可是为何,她好像从凤女身上,看见了某人的影子? “皇上唯恐凤女烦闷,特地命臣妾来邀凤女游湖。”如今白芷的身份已经确定,皇后不得不更加恭敬一点。 “走吧。”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厅里的其他女子,淑妃和丽嫔也来了,白芷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倒也不多想,提起裙摆便走在了最前方。 …… 外面的空气果真比烦闷的宫殿好,白芷从不知道原来皇宫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有人会把青山碧水当成自家的后花园吗?不由得感慨古代宫廷的奢侈。 碧绿的湖水被青山坏绕,虽然此刻是冬季,可这里却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殿下,小心 尤物军师第20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心!”海公公慌忙扶住白芷,生怕脚下的露水会滑了她的玉足。 白芷总觉得,海公公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可是他不问,她也不会说。不论如何,他永远都是东方烁的心腹。 此行还让海公公陪在身边,东方烁是不放心明德皇后呢,还是不放心她呢?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 湖边静静地停着一艘宽阔的竹筏,上面用上等的竹管搭成的椅子,让白芷觉得很有古代的味道。在海公公的搀扶下,白芷最先跨上了那别有风味的竹筏。 丽嫔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的眼中似有回忆,小心地抚着座下的竹椅,记得某个冬天,皇上也曾带她来过这。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皇上的挚爱,可是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他,不也是随意的笑着敷衍了事吗。不由得感慨,她是真是太傻了。 兰妃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向着白芷的方向飘去,淑妃垂着眼,望着粼粼的湖水。 “各位娘娘可要小心,这湖水冰凉得很。”海公公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却被兰妃听进耳中,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念头,不由得望向一旁的丽嫔和兰妃。 竹筏幽幽地在湖面上移动着,若不是岸边的侍卫太过碍眼,白芷的心情定会非常愉悦。 明德皇后笑着拉起白芷的手,走到竹筏的最前头,不远处那巍峨的山头,气势磅礴地朝着她们靠近,那种视觉角度十分的引人入胜。 “不知殿下可喜欢这里的景致?” 白芷看着那英气的脸,只是轻轻撇了撇嘴,并不言语。 明德皇后似乎不想放弃,“殿下觉得,我熠国与其他三国相比,如何?” 其他三国?白芷的脑海中条件反射出四国地图,许多信息如电影放映般浮现,可是表情却淡淡的,“自然是最好的。”因为,这里有他在。 明德皇后面上一喜,以为白芷不再那么排斥他们了,立刻又近一步,“那,殿下觉得,皇上如何?” 这样的旁敲侧击让身后的三名女子不由得抬起头来,皇后这意思,难道皇上想立凤女为妃?! 兰妃不由得咬了咬牙,如果立凤女为妃,那么她在这后宫之中还会有一席之地吗?看着竹筏前方的两个身影,兰妃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竹筏的另一边。 丽嫔有些黯然地看着湖面,凤女,多么尊贵的身份,难怪皇上会想将她留在身边。不由得嘲笑起自己的无能,不是已经放下了吗,为什么还会觉得心痛。 淑妃看着那落寞的背影,突然间觉得她与丽嫔是如此相似,慢慢地走到她身边,正要开口说着什么,突然竹筏剧烈地晃荡了一下。 “啊!”突然的摇晃让淑妃脚下不稳,一脚踩在了长裙上,重心便偏到了一旁的丽嫔身上,顿时两人朝着一个方向摔去,淑妃分明看见,身后的那扶住竹椅的女子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 两人毫无预警的摔到了那金黄|色长裙上,竹筏摇晃地越发厉害,“小心!”明德皇后惊恐地企图拉住身旁的女子,可是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白芷莫名间就被推进了冰冷刺骨的湖水。 “凤女!”一阵惊恐划破天空。 金色长裙消失在晃荡的湖面,白芷似乎能听见湖面上呼叫自己的声音,还有陆陆续续跳水的声音。好像,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可是精通水性。 救援的侍卫们疯狂地在湖中搜索着,可是却没有半点收获。 明德皇后紧张地望着湖面,愤愤地往后瞪了那狼狈的两名女子,而后目光犀利地扫向坐得最远的兰妃。 “快!快下水救人呀!”海公公扯着嗓子喊着,从未有过这种惊心肉跳的感觉。 只听哗啦一声,一道金色长虹破水而出,在空中旋转了好几个圈,便稳稳地落到了竹筏上,激起的震动让竹椅上的兰妃顿时失去了平衡朝着湖面跌去,而后腰身一紧,白芷袖中飞出一条金绫,牢牢地缠住了她的纤腰,却又不把她拉上来,就这样,兰妃以一种悬挂在半空中的姿势,脸颊摩擦着那冰冷的湖水。 “啊——”惊恐的尖叫让众人一惊。 白芷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冷冷喝道,“上岸!” 竹筏在白芷的命令下快速上岸,而岸边,早已伫立着那焦急的明黄|色身影。东方烁很早便守在岸边,远远地望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没想到,居然让他目睹了整场意外的发生。在他眼里,这一切,都是那两个鲁莽的女人造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那一身湿润的人儿站在那里,东方烁眼中满是责怪地看向明德皇后,而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狼狈的女子。 白芷毫不留情地将兰妃甩到了东方烁脚边。 “娘娘,好玩吗?”一脚踩在那湿透的后背,白芷的脸上泛着冷意,她可不会三番两次放过一个企图对自己不利的人。 “殿,殿下在说什么,臣妾不知。”兰妃楚楚可怜地抬起头来,看着东方烁的眼神满是无辜。 东方烁已经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了白芷身上。“来人,将这三人拉下去,严加看守!”恨恨地扫向另一旁的两名女子,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皇,皇上。”海公公心有余悸地走到东方烁身边。只听白芷的声音再次响起,“与他人无关。”眼角一瞥地上的丽嫔和淑妃。 东方烁似乎想也没想,便大手一挥,“将兰妃拉下去!” 什么?!兰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居然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皇上就如此相信凤女的话?明明,方才的事故是丽嫔和淑妃造成的,当然,只有她心里知道事情的真相。 白芷避开东方烁的碰触,走到了淑妃和丽嫔身边,将她们扶了起来,冷冷地望着那被拖下去的狼狈女子。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东方烁有些意外,为何白芷会如此护着淑妃和丽嫔,脑海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此刻的淑妃将东方烁那沉思的表情尽收眼底,可是心,却寒到了极致。他分明看见了竹筏上的一切,可是却因为凤女的一句话,改变了他原本的想法。果真,她在他心里,占着最重要的位置。 “谢谢。”淡淡的声音从淑妃身上发出,居然带着丝丝凄凉。白芷慢慢放开了手,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两个女子相互扶持,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没有人能知道她们此刻的心里所想。但是,明眼人却看得出来,淑妃和丽嫔的盛宠,结束了。 “小芷,你没事吧?”东方烁担忧地靠近那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女子,白芷微微侧开头,躲过了那企图抚上她面庞的大手。 “皇上,珍惜眼前拥有。”别有深意的话语传进明德皇后的耳中,让她紧了紧袖中的手。 这个女子,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倔强。 …… 安静的御书房内,响起了阵阵敲门声。 “进来。”毫无感情的声音伴着那轻轻的步伐,静静地站在了东方烁桌前。 东方烁没有抬头,只是伸出手去拿起桌边的一个小木盒子,放在来人的眼前。“想办法让小芷服下这个,朕,便封你为贵妃。” 眼前的女子身形晃了晃,颤抖地接过那个木盒。 “臣妾,谢主荣恩。” …… 074】命运转折【手打】 熠国边境之外。 “将军,北国大军驻扎在十里外。”副将带着探子回报的消息来到城墙上,看着那紧盯着远处的明月将军。 方顾之眉头一皱,十里外?他们为何临城不入,反而退避三舍? “看来,北国的领军总帅已经知道凤女就在我熠国,所以才按兵不动等待消息。”副将的脸上尽显得色,这一仗,看来胜券在握。 “可知北国的总帅是谁?”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副将语气有些犹豫,“这……末将已经派人去查了,可是,北国的总帅神秘之极,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没有任何的信息。” 突然出现的?方顾之微微一笑,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派人盯着北国的营寨,如若发现对方的探子,活捉!” 重重的拍了下城墙上的大石,深邃的眼眸望着远处黄沙飞舞的天空,琳儿,如今你在宫里,如何了? …… “皇上,落梅宫外的侍卫已经全数调走。”海公公轻声在东方烁耳边说着,那询问的眼神,好像在等待他的确认。 东方烁挥舞的毛笔微微顿了顿,“嗯。”淡淡地回应着。 瑾弟,不要怪我,当你决定与我争的时候,你我之间便不再有兄弟之情。 月黑风高,落梅宫外显得格外寂静。连廊灯,都少点了几盏。 “王爷,夜宫的所有人已经转移,皇上没有起疑心。”屋内只有两个人,长风看着白衣男子手中的信件,满脸的疑惑,“可是方大人的信?” 自从满朝文武知道离王的双腿已好,朝廷上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刻却有另一种声音站了出来,当然,是关于一个皇族最忌讳的话题。 沐瑾将那信件交于长风手里,“长风,这样东西也许是还小芷自由的关键,你替我好生保管。”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不安定因素,只有放在长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打开一看,屋内陷入一片寂静。长风那冷峻的表情难得露出了震惊,“王爷,原来当年……” “长风,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们就不必追究,除非皇兄决意如此,我才会将这封信公诸于众。”为了她,哪怕与全天下为敌,他也甘之如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长风快速将信件往怀中一塞,谨慎地打开房门,不料却有一个重伤的人闯了进来。 “公子,异族……”沐瑾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不是他的其中一名暗卫吗?只见他的胸口沾染了污血,脸色青紫。长风慌忙伸手一探,“毒发了。”语气中的凝重让沐瑾眉头一皱,不由得扫向院落外诡异的寂静,只有阴风瑟瑟作响。 风中带着隐隐的杀气,有几道身影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将沐瑾所在的屋子团团护住。 “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其中一道黑影出现在沐瑾身边,神色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长风奇怪地听着四周的动静,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巡逻的侍卫? 沐瑾的眼中透着一丝了然,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皇兄,你的动作如此之快,已经等不及了吗?可是这次,他绝不会退让。 刷刷刷,迷蒙的月色中,草丛里传来一阵不安分的躁动,隐隐可见点点粼光缓慢地朝着这边游走着。 突然,一道黑色闪电迎面而来,其中一名暗影眼疾手快抬手一斩,通体黝黑的小蛇便断成两截跌落在地面上!几乎同时,无数的小蛇从草丛中一跃而起朝着院中的男子咬去。 “保护公子!”众人将沐瑾围住,以身为盾抵挡着毒蛇的攻击。 “长风!寻找吹笛之人!”沐瑾抽出腰间的软剑,而长风将他护在身后,却不明白他的意思。“王爷,什么吹笛?” 沐瑾心中一惊,“你没有听见笛音?”可是这诡异的音律如此清晰,为何其他的人听不见? 长风似乎明白了什么,“异族!” 那些毒蛇如噩梦一般,纠缠不放,仿佛永远也砍不完。即使那些暗影训练有素,渐渐地体力也消耗殆尽。 “啊!”有名暗影被毒蛇咬住了手臂,立刻皮肤青紫,麻木传遍整条胳膊。 “梅家后人,乖乖跟我等回去!”饱含内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立刻有三名身穿异服的男子出现在角落里,其中一人正吹着一支黑色的笛子,那些毒蛇就是听这无声的笛音而行动。 沐瑾的脑子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唇色瞬时惨白。 “王爷!”长风刚刚斩断一条毒蛇,便扶住那摇摇欲坠的男子。 “果真是你!”其中一名异族人眼中满是兴奋,“你就是梅琳的孩子!” 吹笛的男子放下那诡异的黑笛,阴森一笑,“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情,就跟我们来!”说罢,眨眼间三人便消失不见,而地上的那些毒蛇,也瞬时窜回草丛里。 沐瑾与长风对视一眼,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三名异族人轻功绝顶,很快便将沐瑾等人引去了皇宫外的深山里。 “王爷,小心有诈!”长风全神贯注在沐瑾身上,可是他知道,追查梅妃的死因,是王爷多年来的心愿,即使不肯动用梅家的势力,他依旧会暗中寻访知晓当年真相的人。 黑气弥漫的林间,沐瑾等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三名诡异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一个坛外,好像就等着沐瑾自动送上门来。 “两魂之身,百毒之血,今日,我等便要取走多年前种下的果!”此话一出,突然狂风大作,长风心中一惊,只见那三人如鬼魅一般朝着身旁的男子袭来。 “王爷!”“公子!” 然而,白衣男子目光一变,邪魅潋滟。顷刻间杀气毕露,浑厚的内力碰撞,四周爆发出阵阵响声,硝烟四起。 …… “凤女殿下,淑妃求见。”小宫女敬畏地看着贵妃榻上撑着头看着书的女子,只见她微微抬起脸来,眼中似有惊讶,淡淡的声音从那殷红的唇里发出,“让她进来吧。” 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将那本明德皇后给的兵法摊开放在了桌面上。 白芷望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为何淑妃这么早来找她? 只见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在宫女的带领下走进屋内,门吱呀一声关上,白芷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问出一系列的疑惑。 淑妃一进来,却不是看向白芷。她的目光在屋内四下游走。这里奢华堂皇,果真是符合凤女的身份。或许,白芷会成为后宫唯一一个盛宠一生的例子。当然,只是或许。 “凤女殿下,喜欢看兵书?”淑妃的目光飘向桌面上摊开的书籍。 白芷微微一笑,看着那素衣女子的手慢慢扫过每一件摆设。 “娘娘,可还有服用白芷写的药方?”轻声的话语让淑妃动作一顿,抬起眼来看着那精美的容颜,任何女子在这张脸面前,都会自行惭愧。 “已经,没有必要了。”她的身体好了又如何,她的孩子,回不来了。 白芷慢慢走到桌旁坐了下来,“可否把手给我?” 淑妃的眼前一晃,这样的场景如此熟悉,从前的芷公公,也经常给她把脉。回过神来,白芷已经将手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看着那认真的神情,回想着与她相处的日子。其实自己一开始,何尝不是想利用皇上对她的特殊,来帮助自己接近那无情的帝王。 清晰的脉搏有节奏的跳动着,只是带着些许微弱。“娘娘,凡事不要太过烦虑,没有什么事情比得上自己的身体。”淑妃应该失眠有一阵子了,看着那隐隐透出的眼袋,后宫的女子,有几个是能睡得好的。 “多谢芷公公关心。”默默收回手来,淑妃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白芷没有注意到,那指甲轻轻沾了一下茶水,便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慢慢将茶杯推到白芷面前,淑妃的语气有些低沉,“抱歉,一时间没能习惯改口。” 白芷听得出其中包含的隐隐怨怼,却只是微微笑了笑。接过了淑妃倒的茶,修长的食指缓缓地摩擦着杯沿。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淑妃好不容易将目光从茶杯上收回来,便直直地盯着对面那淡淡的脸,心中有些忐忑。 “娘娘想要听什么?” 淑妃呼吸一滞,“为什么帮我?”这句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带着她满腔的疑惑。 “我不是帮你,只是顺势而为。”有些事情,如果不是淑妃自己聪明,任她白芷如何提点,也不一定能懂。 顺势而为?淑妃深吸了口气。“兰妃因为陷害凤女,已经削去妃位,打入冷宫。”没有人能想到,皇上的动作居然如此决绝,丝毫不顾吏部尚书的颜面,毕竟,凤女是一国命脉所系,朝中倒也没多少人将后宫的争宠行为放到台面上来讲。 “嗯。”别人的事情,她从不放在心上。更何况,兰妃是咎由自取。 “皇上已经拟定好圣旨,择日封妃。”白芷闻着茶香,觉得今日的茶水有些特别,正要抿一口,却因为淑妃的这句话停下了动作。 “很快,你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妃子。”淑妃盯着那杯茶,别有深意。 妃子?白芷柳眉微微一皱,那淡漠的表情让淑妃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话。 “难道你不想做皇帝的女人,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你是凤女,说不定,皇后之位也是你囊中之物。”淑妃的语气有些激动,白芷抬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却仿佛看进了她的内心。 “你呢,你做了皇上的女人,快乐吗?”白芷的话和丽嫔的话交织在一起,快乐吗?哈哈,她已经很久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了。 “我,和你不一样。”在东方烁心里,有谁能比得上白芷。淑妃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地位,也是白芷给的,心里就越发的压抑。甚至,她唯一的夫君,也把她看成是追逐名利权势的女子。贵妃?确实诱人,可是没有他的真情,她要那个贵妃之位做什么! 白芷放下了那杯茶,淑妃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放下了。 “你终于想明白了。” 什么?淑妃惊讶地抬起头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为婢女出头的淑嫔。”白芷微微一笑,那清澈的眼神,看得淑妃心中一惊,原来,她知道一切。 “你问我为什么帮你?我帮的不是你,帮的是淑嫔。”只可惜,那个淑嫔已经消失了。皇宫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某个位置呆久了,人性也随着世俗而消失殆尽。 慢慢抬起手来,她真的觉得,有点渴了。 突然,对面一双小手握住了白芷的手腕,杯中的茶水溅了一桌。白芷疑惑地看着那反应激烈的女子,只看见那灼灼目光。 “昨夜,离王出事了!”淑妃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知道,你的心在离王身上。昨夜,落梅宫被人袭击,据说皇上赶过去时,地上只遗留了几滩鲜血。” 白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他人呢?” 淑妃一咬牙,“我只知道离王消失在宫外的深山中,傍晚,我会再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淑妃放开了白芷的手匆忙地往门口走去,在关上门的一刹那,“白芷,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沐瑾出事了?白芷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震撼。 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 傍晚时分。 一身宫女打扮的淑妃出现在白芷的殿门口,“奉皇上口谕,奴婢给凤女殿下送点糕点。”门口的侍卫这才将人放了进去。 看着那空无一人的寝殿,寒风从那敞开的窗口吹进来,淑妃迅速地换上了白芷的衣服。 是的,从此以后,她们两不相欠。白芷,我欠你的东西,已经全部还了。淑妃慢慢闭上眼,静静地站在窗前,等着命运的降临。 今日的东方烁心情格外的愉悦。 “参见皇上。”主殿外的侍卫俯身行了一礼。 “嗯,今日可有人来拜见过凤女?”东方烁迫不及待地望着白芷所在的寝殿。 “回禀皇上,白日里淑妃娘娘来过。” 东方烁的脸上立刻绽放了笑容,好,看来淑妃已经完成了她的任务。撩开衣摆跨了进去,东方烁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那药的效果。 轻轻推开紧闭的大门,东方烁一眼便望见了窗前那抹纤细的身影。及腰的长发披散着,带着诱人的芳香。 “小芷?”轻声呼唤,静等着佳人的反应。 袖子的手紧张地握紧,女子心中一痛,他从未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 “小芷,我已经下旨,封你为凤妃,与皇后平起平坐。”东方烁的语气里透着兴奋,慢慢地靠近那心爱的人儿,期待着她惊喜的转变。 可是,窗前的身影一动不动。 “小芷,你在这里呆烦了吧?明日,你便可以迁入我的寝殿。”东方烁的寝殿,即使是皇后,也不能居住,如今,却给了白芷。 伸出手去,想要揽过那削瘦的肩膀,只见美丽的背影慢慢转过身来,东方烁的瞳孔渐渐放大,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愤怒。 “你,怎么是你!”不错,眼前的女子不是他心爱的白芷,而是淑妃! “小芷呢?!”满是杀气的语气,让此刻的东方烁看起来狰狞可怕。 淑妃惨然一笑,“走了。” 走了?!突然,一双大手紧紧地掐住了淑妃的脖颈,“走了?走去哪了?贱人!你答应朕的事情呢?!” 淑妃的眼中是绝望,更是透彻。“皇上,凤女,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啪!一个鲜红的掌印出现在淑妃的左脸,立刻有抹鲜红溢出嘴角。 “贱人!你把小芷藏哪了?”东方烁此刻恨不得杀了淑妃,却见那令人厌恶的脸带着一丝决然闭上了眼睛。 哼,他绝不会这么放过她!“想死?朕会让你明白,背叛朕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生不如死!”狠狠将手中的女子甩在地上,“来人,将这个贱人带下去!” 仅一个晚上,熠国皇宫翻天覆地。 继丽妃、敏妃、兰妃之后,最后一名位于妃位的淑妃,也走向了荣耀的最后。 沉重的宫门缓缓打开,一群骏马带着厉风飞奔而出。 皇宫外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男子快马加鞭地朝着宫外的深山奔去,目的只有一个,找回凤女! 那个该死的女人,肯定将瑾弟的事情告诉了小芷!东方烁的心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即将用在淑妃身上的刑罚,杀了她,不足以泄愤! 而另一头,素衣女子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和担忧,查看着那被肆虐得看不出原样的阵坛。这里明显残存着昨夜打斗的痕迹,凌乱的脚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白芷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只见那排脚印慢慢地朝着山上延伸。 瑾,你在哪?!白芷的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地上的血迹让她心口隐隐作痛,不,他不能有事! 呼啸的山风肆虐着她的长发,凌乱的灌木勾破了她的衣裙。 “皇上,在那!”一名侍卫指着山上那抹并不明显的身影,东方烁心中一紧,不错,是她!她居然能找到这里来?!难道瑾弟在她心中,就那么重要。 “追!”大手一挥,尊贵的男子咬牙道。 凌乱的马蹄声让白芷回过头来,冷眼看着那迅速靠近的人马。东方烁的动作如此之快,难道说,淑妃出事了? 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前去,白芷的身影飞快地在林间穿梭着,直到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的恐惧慢慢放大,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而崖边的枯树枝上,挂着一缕白衣,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目。 颤抖地伸出手去,这块带着血迹的衣料,仿佛有千斤重,上面残留的清香,白芷再熟悉不过。 心中仿佛被人生生挖去一块,她的沐瑾,在这里,失去了踪影。 东方烁的人马很快出现在白芷眼前,他愤怒地翻身下马,朝着崖边的女子走了过去。 “小芷,回来!”只见那抹身影有些摇晃,糟糕,她想做什么? 紧紧握着手中的布条,白芷的脸上挂着笑,至始至终,她的目光就没有看向追来的男子。慢慢地往后退着,白芷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小芷,瑾弟已经死了!”东方烁一咬牙,只有让她死心,她才会乖乖地跟着他回去。 死了?白芷犀利的目光射向来人,看得东方烁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小芷那样的神情,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 “小芷,跟我回去,我会好好待你的!”东方烁往前跨了一脚,可白芷也往悬崖边迈了一步。 狂风卷起那素纱,绝美的女子仿佛要乘风而去。那眼中饱含着思念和痛苦,让东方烁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愤怒。 “小芷,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 “哈哈哈……”突然,白芷仰天长笑,所有侍卫不由得睁大了双眼,难道凤女疯了? 握紧了手中的布条,白芷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决绝。 “东方烁,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脚边的小石子落进了身后的悬崖,唯美的身影摇摇欲坠。没有了沐瑾,她还能回到哪里?那个皇宫,从来都不是她的归宿。 嘴角泛起一丝凄凉,原来,绝望竟是这种感觉。蝎子,对不起,幽兰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不!”东方烁惊恐地伸出手去。 没有人注意到,天边一道金光,压抑的乌云居然划过几道闪电,轰隆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白芷的耳中。 “幽兰——” 蝎子?白芷惊讶地回过头去,可是身后只有那黝黑的断崖。难道是她的幻听? “幽兰——” 这次的声音格外清晰,白欣脸上抑制不住的欣喜,蝎子?心中默默喊道。 “幽兰,你相信我吗?”这个声音仿佛就在身旁。 我信! 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在那一张张惊恐的表情下,脚下一跃,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入了那无边的黑暗悬崖。 “不要!”东方烁只来得及扯住那衣袖,可是,手中只剩下撕裂了的绸缎。 “唧——”一声空灵划破天际。 …… 075】再次重逢【手打】 “唧——”一声空灵划破天际。 “小芷!”空气中满是男子悲凉的狂吼。 “啊——看,看!”其中一名侍卫指着远处的天空惊恐的大喊,众人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隐隐可见的巨大翅膀扑扇,卷起阵阵狂风。 “金凤?”东方烁震惊地看着那从眼前掠过的神奇生物,一种无边的恐惧从心底蔓延。 身体快速下坠,耳边呼啸的寒风,刺痛着白芷的双眼,突然,身形一顿,有人紧紧的揽住了自己的腰身,慢慢睁开眼来,只见一张英气的小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幽兰。” 头顶上是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带着两人在悬崖中缓缓降落,渐渐的,一条清澈的河流出现在白芷的视线当中。 “蝎子?”回抱住那名女子,熟悉而陌生的眸子相对,白芷的眼中满是疑惑。 “我是。”那英气的脸忽然一笑,有眼泪夺眶而出。 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可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默契,却是谁也伪装不了的。 寒风渐渐变得柔和,吹拂着空中两名女子相拥的身体。 “蝎子?!”白芷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当中,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白欣的身子突然时虚时实,慢慢变得有些透明,身体的线条好像快要虚幻的影像一般变得抽象。 那女子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可环绕着白芷的手臂丝毫不松懈。 “蝎子,你怎么了?”白芷紧张地抱住白欣,金凤的翅膀越发无力,两人的身子开始快速下坠。 白欣忍着浑身巨痛,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快了,就快安全了,要坚持住! 一道悲鸣响起,凤舞圣环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思想,一下子又有了力气,慢慢地将两人停放在了平地。 白欣勉强支起身来,“幽兰,我没事。”白芷见她四下张望着什么,可是这里已经是悬崖底下,除了她们,没有其他的人。 “蝎子?”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若不是自己也遇到了穿越这样神奇的事情,白欣凭空出现,这种异象会让白芷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 白欣欣慰地看了一眼安全了的白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却不知道是在和谁对话,“我,在别的空间里。” 白芷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白欣,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不由得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在某个角落里,有个黑色漩涡,却并不显眼。 “幽兰,我要走了。”身体渐渐恢复了力气,白欣恋恋不舍地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幽兰,真嫉妒你,拥有这么美的脸,看来我不用愁了,把你嫁出去没问题。” 不愧是蝎子,在什么情况下,都还能开玩笑。眼泪却不自觉地夺眶而出,这段时间的委屈与孤单一下子涌了出来,可是她不能,不能勉强蝎子留下来,相信她,已经有了自己在乎的人。 “好,蝎子,答应我,不论在何时何地,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在没有幽兰的地方,坚强地走下去。 白欣用尽最后的力气,一把抱住白芷纤细的身子。“幽兰,相信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身体慢慢空白,怀里的温度渐渐消失,“你,平安就好。” 白芷闭着眼,直至怀中只剩下空气,便慢慢站起身来,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悬崖,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不知道白欣在另一个时空发生了什么,又如何找到自己的,但是,只要她平安就好。 低下头来欣慰一笑,现在,她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 …… 某个高台上,白衣老人远远地便望见天边的那抹异像,手中的白玉轮盘转得飞快,最后两支指针同时指向一个方向,重叠。 不由得眉头一皱,奇怪,明明已经捕捉到了那股神奇的力量,怎么这会又消失了?难道凤女出了什么事情? “师傅……”身后慢慢走出来一名虚弱的男子,苍白的脸色依旧掩盖不了绝世的容颜,只见他的胸口缠着厚厚的白色绷带,隐隐透出一片红色,“我想回去。” 星云老人慢慢转过身来,“澜儿,伤势未愈,还是留下吧。” “可是小芷……”她还在宫里,那群异族人不知道会不会对她下手。另外,宫里的那个女人,欠了他这么多年的债,是该讨回来了。 “凤女如今不在宫中。”星云大师保持的原来的姿势,抬头看看那阴暗不明的星斗。 夜澜惊讶地抬起头来,小芷不在宫中?深深地看了那白衣老人一眼,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高台。 …… “皇上,这,这可怎么办?”悬崖上的侍卫害怕得对望了一眼,他们从未见过那样的神兽,难道,凤女坠崖,已经惹怒了上天,于是派神兽来惩罚他们了?那么,熠国是不是就要灭亡了? 一时间,居然有数名侍卫害怕得跌坐在地面上,齐齐看向悬边年轻的帝王。 东方烁只觉得一阵眩晕,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好似黑洞一般,要将他的整个人吸附进去。无力地扶住一旁的枯树,“找!下去找!生要见人,死……”不!她不能死! “今日之事,不得宣扬出去,否则,诛九族!”东方烁一掌拍向那干枯的树干,眼中满是阴郁。 此时的熠国皇宫早已乱成了一团。 “天啊,这,这是怎么回事?”御花园内,那四季如春的贡花谢了一地,打扫的宫女不由得尖叫起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明德皇后惊讶地看着那一地的花瓣,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娘娘,难道,这是不祥之兆?”皇后的贴身嬷嬷一脸的担忧,宫里早已传言满天飞,说是凤女所住的主殿出了事,皇上连夜出宫,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各种猜测铺天盖地。 明德皇后警告地看了那嬷嬷一眼,那老嬷嬷方知自己失言。可只有皇后自己知道,凤女不见了,继离王之后。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 “娘娘,皇上回来了,此刻在御书房里,您快去看看吧。”海公公一脸的焦急,东方烁一回来就在御书房里摔着东西,任何人都不见,他也是没办法才来找皇后帮忙。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不好,真的出事了! “滚,没朕口谕,任何人不得进来。”哗啦一声,一个花瓶从里面丢了出来,正好咋到了一个小公公的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而花瓶也碎了一地。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明德皇后看着那一地狼藉,对着周围的宫人命令道,“德海,让这些奴才管好自己的嘴。”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听啪的一声,东方烁一把摔下一本奏折,正要发火,看清来人后顿时吸了口气,“阿岚,朕,要怎么办?” “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细细听完,明德皇后惊得说不出话了,“瑾弟失踪,凤女坠崖?” 两个最坏的消息加起来,足以压垮整个熠国。凤女坠崖,这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明月将军还在边境抵御北国,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熠国必危! “为何会这样?”明德皇后只觉得全身无力,东方烁猛地站了起来,“那个贱人!是她告诉小芷瑾弟失踪的消息,所以……” 淑妃? …… 潮湿阴森的地牢里,隐隐传来几声闷哼。 “公公,已经昏过去了。”手持鞭子的狱官看着那悠闲地喝着茶的刘公公,看得出他心情格外的好。 海公公的徒弟也不知道去哪了,皇上对此闭口不谈,看来,副总管的位置很快就是他的。刘公公笑着开口,“泼上盐水,继续打。” 狱官有些为难,“可是,万一皇上要将淑妃接回去……”看见这个弱女子被打成这样,会不会怪罪下来。 “你傻呀,进了这个地方的妃子,你见过哪个活着出去的?”刘公公一把拍在那狱官的宫帽上,“快点!” 只听哗啦一声,冰凉的盐水泼在了那伤痕累累的女子身上,只听一声低吸,淑妃被冻醒,而后是浑身的辛辣疼痛。 犀利的鞭子又要落下,牢狱的大门却被打开了。 “啊!皇后娘娘,您怎么能来这里呢!”刘公公慌忙从凳子上跳起来,诚惶诚恐地迎了上去。 空气中夹杂着汗水与血腥味,明德皇后不由得捂住了口鼻,“本宫有话问淑妃。” 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女子微微抬起眼来,地上出现了一双华贵的金色绣花鞋。 “淑妃,本宫一直以为你识大体,有分寸,为何这次如此鲁莽,你可知,你犯下了怎样的大罪?”明德皇后满脸的痛心。 淑妃垂着头,任汗水湿润了她的发丝,干涸的嘴唇紧抿着,好似没听见一般。 只听啪的一声,刘公公一把夺过狱官的鞭子狠狠地便甩在了淑妃身上,“大胆,娘娘问话,居然不回答!” “够了!”明德皇后看不下去,冷冷地瞪了一眼那狗仗人势的公公,“怎么说,她现在都还是皇上的妃子!来人。传太医来给淑妃诊治!” 明德皇后的话让刘公公和那狱官一愣,而狱官则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不是说进了这里的妃子,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吗? “小的,小的遵命。”两人立刻慌张地跪了下来。 刘公公老泪纵横,这副总管的位置,怕是越来越远了,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淑妃,你想清楚了。”皇后的话在淑妃的耳边回响,可是,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 狭长的山谷中,素衣女子蹒跚着步伐,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前进着。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了一晚,便继续寻找着出路,她知道,有河流的地方,就有村庄。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亮,当白芷觉得双腿已经麻木地迈不动步伐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座小屋。果真,天无绝人之路。 推开那木栅栏,礼貌地敲了敲那紧闭的木门,“有人吗?” 可是,没有半点回应。 难道这是座空屋?白芷轻轻推了进去。整齐的小屋内仿佛刚刚打扫过一般,墙边堆着几捆干草和木材,看来主人不在。 拉过一张木凳坐了下来,白芷开 尤物军师第2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要去哪里找沐瑾。 是的,沐瑾一定在某个地方,白芷坚信。 桌面上放着一壶茶水,白芷伸出手去,却发现双手颤抖得拿不起一个茶杯,顿时觉得有些泄气。 门外传来了栅栏与地面的摩擦声,白芷立刻起身,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白姑娘的速度挺快。” 这个声音?一脚跨出木门,那面带慈祥的老人便笑着捋了捋银白的长须。 白芷激动地用手捂住了双唇,因为她看见,那白衣老人身后,俊美无双的容颜带着满满的相思与焦急,脚下生风一把将那虚弱的人儿拥进了怀里。 “小芷!” “……瑾。”颤抖的声音让眼前的男子身形一僵,慢慢放开了怀中的人儿,“嗯。” 星云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杂色,便一挥衣袖,“你们先在这里养伤,今后的路,还是要继续走下去。”他的话深深地扎进了夜澜的心中。 屋内只剩下两人。 白芷担忧地拉着夜澜的手,“你受伤了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嘴角泛起一阵苦涩,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地回响着,她关心的是沐瑾,不是他。可是,他舍不得告诉她事实,能不能,让他自私一回? 学着沐瑾的神态和语气,慢慢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宫里怎会没有巡逻的侍卫?”白芷听完,立刻发现了疑点。“你和东方烁……” 那疑惑的眼神,让夜澜轻叹了一口气,白芷果然聪明。“皇兄与我,只怕是回不去了。” “那么说,当年梅妃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一想起冷宫中那个常年被虐待的先皇妃子,原来,太后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夜澜轻轻点了点头。 “你要回去?”看着那有些苍白的俊脸,白芷轻轻覆住了他的大掌。 夜澜看着那白皙的小手,她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地触碰过自己。“嗯。”回去,当然要回,他要将那些人欠下的债,一一讨回来。 白芷微微笑了笑,“好,我陪你。” 那温柔的语气,竟让夜澜觉得现在的自己卑鄙之极,因为,他骗了她,利用了她对沐瑾的感情。 痛苦撇过头去,没有勇气再看对面的人儿。“怎么了?伤还疼吗?”白芷紧张地拉过夜澜的手腕,确实是虚弱了一点,只要多加调理,以那浑厚的内力,很快就可以完全康复。 双手环过夜澜的身子,将头轻轻靠在那温暖的胸膛上,白芷闭着眼,强有力的心跳让她觉得心安,如果时间能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相拥的两人各怀心事,明明如此靠近,可夜澜却觉得,他们的距离,好远好远。 宁静的一天,两个相牵的身影漫步在小河边上,男子俊美无双,女子绝世倾城。眸中只有彼此,相识而笑,不谈过去,不谈将来。 “小芷,以后,我们隐居山林,可好?”身旁的男子温柔地看着美丽的佳人。 “好。”白芷抬头望着清澈的蓝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这不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吗。相夫教子,儿孙环绕,没有残酷的任务,没有阴谋和背叛。 那毫无戒备的笑容,如此美丽。多想一辈子守在她身边,可是,他还有多少时间呢?夜澜迷恋地看着那精美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光滑的肌肤。 “瑾,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拉住夜澜的手腕,白芷眼中的担忧深深地刺痛了夜澜的心,颤抖的红唇微微一笑,“好。” 其实,两人都知道,几日过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未知的未来。然而,在这里,他们许下了相守一生的承诺。 不论生死,此刻永恒。 …… “皇上,你答应我们的事情呢?”三名异族男子面部阴森的看着桌前那金黄|色长袍的男子。 “答应?你们不也说过,要让朕完完全全地得到凤女,结果呢?”东方烁觉得可笑,他们以为自己是谁,还敢在他面前如此无礼。 “哼,蛊毒我们已经给你了,是皇上自己的女人不中用……”那人话没说话,东方烁一把扫掉了桌边的一堆奏折。 忽的,冷冷一笑,“离王不也是你们自己放跑的,与朕何干?” 三名男子对视一眼,很快达成共识,“看来皇上并不想与我们合作,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 怎么,他们在威胁他?东方烁微微挑眉,手上青筋暴起,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太后神色严肃地走了进来。 “三位长老,哀家有办法让那离王自投罗网。”太后的眼中慢慢的阴毒,风韵犹存的脸此刻看起来狰狞无比。 东方烁完全没有心情听他们说什么,终于,御书房内恢复了清净。 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东方烁觉得,自己好像迈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那异族的特殊能力让他感觉自己的江山正遭受着另一种力量的威胁。 异族,留不得! 突然,东方烁心中一惊,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勃颈上明晃晃的软剑,一股鲜血从划破的皮肤中溢出。 “皇兄,别来无恙。” …… ------题外话------ 莲考试完了,明日开始,恢复早上更新哦!而且字数也会增加,谢谢亲爱的们支持! 076】交易(一更)【手打】 “皇兄,别来无恙。”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东方烁僵硬着身子,心中早已将那三名异族人骂了个遍。 脖颈上的冰凉如此慎人,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没想到瑾弟的功夫如此了得,居然能在皇宫里来去自如。”东方烁语气带着嘲讽,抬头看向那慢慢走到自己眼前的人。 俊美的容颜带着轻笑,手上依旧保持着挟持的姿势。 东方烁眼中似有黯然,“何时开始,我们兄弟见面,竟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原本以为沐瑾会有所触动,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却只是淡淡的看了自己一眼,“也许这样的方式,才是最适合的。”当然,因为他不是沐瑾。 东方烁惊讶的抬起眼来,他怎么觉得,今日的沐瑾有些奇怪。以他的聪颖,定是知道了自己就是那晚意外的推手,眼神不由得飘向窗外,该死,门口为何没有巡逻侍卫的动静! 夜澜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次来,是想和皇兄谈一场交易。”慢慢收回手中的软剑。 交易?东方烁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擦伤,看着那一脸邪魅的男子,静等着他说下去。 “我只要一个人。” “不行!”哪知道,东方烁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恨恨地盯着那悠闲的男子。 夜澜的嘴角扬起一丝玩味,“没想到皇兄与太后如此母子情深?” 太后?东方烁惊讶得动作一僵,他以为,夜澜想要的人是白芷。“你说什么?” “我只要一人,那就是当今的太后。”夜澜的眼中满是坚定,让东方烁有些看不透。慢慢站起身来,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皇兄大可考虑一下。” 东方烁小心翼翼地绕着夜澜转了两圈,“你要以什么来交易?” “很快,你就知道了。”留下这么一句话,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屋里哪还有夜澜的影子,只有那敞开着的窗户。 东方烁一把推开大门,只见满地昏迷的侍卫,不由得大惊,回想着夜澜的话,太后? …… 熠国边境外。 城墙之上的俊朗男子看着不远处出现的两个人影,一个手势,城门便缓缓打开。 只见一身黑衣的男子浑身是伤,狼狈地由身后的熠国探子钳制着,押入城门后,膝盖被身后的人重重一踢,立刻摔倒在方顾之面前。 “将军,我们已经捕获了北国的探子!” 看着地上那魁梧的男子,明月将军满意地点点头,“做的好!” 那北国男子愤愤地抬起头来瞪了方顾之一眼,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带下去。”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人不会乖乖交代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必须好生伺候一下。立刻有两名士兵上前,将那男子粗鲁地拖了下去。 “报——”就在这时,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报告将军,北国士兵出现在五里之外,正快速朝着这里靠近。”那探子快速下了马,他的话让所有人心中一惊。 居然如此突然! “传令下去,准备迎战!”方顾之眉头一皱,莫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 …… 东方烁独自一人坐在御书房里,这两日,他不断地思索着夜澜那句话的意思。不由得冷冷一笑,他是打算用什么,来换熠国的太后? 突然想起那张绝美的小脸,悬崖边上那决绝的背影,东方烁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 此时,门被一把推开,明德皇后带着身后的一名士兵,焦急地走了进来。 “皇上,边境有急报!” 什么?东方烁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接过那名士兵手中的信函,心已经凉了一半。 “赞国与北国联手?我军抵挡不利,如今退守一座城池?”这么说,他失去了边境的第一座城池?“怎么会这样?!” 赞国居然与北国联手! 东方烁拿着那信函的手有些颤抖,终于想起夜澜那个别有深意的表情,“方顾之呢?” 明德皇后深深闭上了眼,“明月将军,重伤!” 东方烁只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努力平息着内心的震撼,转头对着一旁的海公公吩咐道,“传所有武将进宫!” …… “你们,可有良策?”东方烁看着那几名将军,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众武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谨慎,都不愿做那开口的第一人。 只听啪的一声,东方烁重重的一掌拍在桌面上。“你们这些饭桶!不是自称兵法如神吗?如今,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仿佛能听见咽口水的声音。明月将军都失败了,他们这些老将军,又能怎么办。 此刻东方烁无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保下万峰,如果他还在,定能给自己一些有用的意见。 “皇上,不如,我们与麟国联手?”一名年轻的武将站了出来,他看了看身旁低头不语的老将军,果真,还是年轻人有骨气,人活得越久,顾虑的东西也就越多。 与麟国联手?东方烁脑中精光一现,不错,在四国盛会中,麟王的态度是最友好的。 立刻拿起毛笔飞快地在纸上挥舞,而后交到了海公公手里,若是两国联手,胜算,也会大一点。 “报——”门外传来一声高喊,众人心中一惊。 又是一封加急战报。 “赞国烧了我大军的随行粮草?怎么会这样!”晴天霹雳,边境形势迫在眉睫! “皇上,不如再派三万大军支援?”有一名武将小心翼翼地看着东方烁的眼色,可是屋内立刻陷入一片沉寂。 谁都知道,方顾之带领的三万大军,是熠国最好的精兵,如今再派三万,也是比不过北国与赞国的铁蹄。 “先,等等吧。”东方烁闭上了眼,如今,只能等待麟王的回复。 …… 北国营帐内。 “太子殿下料事如神,在下佩服!”一名身穿华服的俊美男子对着对面那正优雅地品着茶的皇甫华敬了一杯。 只见他微微抬起眼来,笑容中满是自信,“王子过奖了。” 不错,那名华服男子,才是北国真正的王子。 皇甫华第一眼看见他时也有些吃惊,因为他认出,这个人,就是当日在熠国皇宫里,那个粗鲁的北国王子身后的那名侍卫。难怪那个魁梧的北国王子好似做什么都要看那侍卫的眼色,皇甫华不由得在心里嘲笑了东方烁一把,熠国真是,百密一疏。 “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呢?”北冥洛眼中带着笑意,其实他心里早有了计较,只是想看看这个赞国太子是否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只是互相利用,谈不上真的信任。要合作,也是要看看对方有没有那个资格。 “本殿已经派人给麟王送了点东西,接下来,就看你们北国士兵了。”皇甫华早已料到东方烁会派人去向麟国求助,如今明月将军不在,他倒是想看看,熠国还有没有可用之才。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淡雅如水的男子,拳头不由得一握。离王沐瑾,我就不信,这次,不能把你逼出来! “来人,立刻派兵在熠国援军必经之地潜伏!”北冥洛立刻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一块兵符交到了一名北国将军手中。 “那个被俘虏的探子?”皇甫华有些好奇,为何北国王子会如此淡定。 只见北冥洛微微一笑,“我北国的男儿,哪怕是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国家。” …… 明德皇后看着桌前颓然的男子,不由得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那被揉皱了的信件。 “麟王,那个懦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东方烁疲惫的脸上尽显愤怒,派出去了几名使者都是有去无回,好不容易等来了消息,麟王居然左右摇摆不定,以他身体抱恙为借口,说要考虑几天。 “阿岚。”东方烁抬起头来,看着那张英气的小脸。“这次,朕要输了。” 明德皇后疑惑地看着他,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他双手撑着木椅,慢慢站起身来,“德海。” “奴才在。”海公公立刻走了进来。 “派人,监视太后的一举一动,还有,那三个人若是有什么动作,立刻回报!”东方烁咬着牙,为了江山社稷,他只能如此。更何况,太后并不是他的亲生母妃。 焦急等待了数日,东方烁的心情更加的抑郁。 难道,他被骗了?为何沐瑾还不出现,或者他,是想看看自己窘迫的样子? “皇上,那三名异族人,不见了!”海公公脸色凝重,他分明派人谨慎地监视着那三名男子的一举一动,可是,人就真的这样,不知不觉消失了。 不见了?! 东方烁头疼地捂住了额头,无力地挥挥手,“下去吧。”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如何对付那些异族人了。起码,太后还在他的手上。 寂静的御书房里响起了某个淡淡的声音。 “皇兄,考虑清楚了?” 东方烁立刻抬起头来,只见一名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屋子的正中央。 “瑾弟,我已经派人将太后看管起来,你……” 那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慢慢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但凭皇上安排。” …… ------题外话------ 077】交易(二更)[手打] 北国营帐内,过冬的物品应有尽有。俊美的男子慵懒地靠在铺着豹皮的软榻上,缓缓地闻着北冥洛派人送来的北国烈酒。 轻轻抿下一口,微红的液体流入喉间,立刻强烈的辛辣冲鼻,“咳咳。”皇甫华不由得皱起眉头,眼眶温热,一阵灼烧之后,浓郁的酒香溢满喉间。 果真是好酒! 几杯下肚,皇甫华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这个时候,一名侍卫走进了营帐,身后跟着一名妖娆的北国女子。 “太子殿下,这是王子送给您的礼物,希望殿下能喜欢。”说罢,那侍卫便恭敬地走了出去。 眼前出现了一双涂着丹蔻的白皙小脚,视线渐渐上移,那修长的美腿在红色薄纱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可爱的肚脐好似在撒娇一般,华美的布料遮不住胸前浑圆的饱满,精巧的锁骨上,挂着一条精美的宝石项链。 皇甫华微微笑了笑,看着那容颜妖媚的女子目光含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俯下身,替他倒了一杯烈酒,胸前的柔软呼之欲出。 皇甫华只觉得喉间一阵干涩,伸出手去拉住那光滑的手臂,将丰腴的女子压在身下。 那北国女子倒也开放,双臂环绕着皇甫华的脖颈,“殿下,奴婢红珍。” 男子温热的鼻息扑在女子的脖颈上,引来一阵娇笑,而后,一片湿润开始在锁骨间滑动。皇甫华只觉得意识有些模糊,身下的女子芳香的身体,让他难得失去了控制。 嘤咛一声,原本的妖娆却好似冷水一般泼醒了皇甫华的意识,睁开眼来看着那双颊粉红的女子,竟和那张冷淡的小脸重叠在一起。 “小芷。”痴迷地伸出手去,抚着那柔嫩的脸蛋。 “殿下,奴婢是红珍。”那北国女子主动覆上红唇,可是身上的男子居然停下了动作,猛地抬起头来,苦涩一笑,“嗯,再美,终究不是她。” “殿下?”那北国女子轻声唤道,突然,身上一凉,皇甫华直起身来,转头不再看她一眼,“你走吧。” 那女子疑惑地看着那俊逸的背影,眼眸似水,“殿下,可是红珍哪里做得不好?” 看着桌上的那一坛烈酒,差点误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皇甫华语气冰冷,“回去告诉你们王子,本殿很满意。” 那女子终于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与方才的温柔妩媚判若两人,“是。”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皇甫华冷哼一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此虚伪。 心里某个地方碎了,他此生唯一一次付出的真情,却没想到,上天和他开了这么一个玩笑,皇甫华的眼中充满哀伤和苦涩,小芷,现在的你,是否正依偎在那个男人怀中,丝毫没有记起过,皇甫华这个人。 另一个营帐内。 “怎么?失败了?”北冥洛眯着眼,看着那妖娆的女子,语气满是不悦。 女子微微低下了头,“是红珍无用。” 北冥洛微微挑眉,皇甫华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如此美人在前,主动奉献自己,居然还不能打动他的心? “殿下,红珍捕捉到一个信息。”那女子眼中透着精光。 “哦?”北冥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赞国太子,应该有一名心爱的女子叫小芷。”女子意味深长,其实不用她提点,北冥洛自然知道,这个叫小芷的女人,很可能就是皇甫华的软肋。 “殿下!”帐内出现了另一个人。 北冥洛看了一旁的女子一眼,“去查。” “是!” …… 萧条的城内,屋子里满是中药的苦味。 “怎么样?将军他……”副将的脸上还沾着几片污迹,紧张地看着那老郎中。 这座城池即将面临北国大军的肆掠,能逃的,都逃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老郎中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将军的右臂伤痕太深,已经伤及了筋骨,并且有感染的迹象,城里的药材已经不够了,老夫只怕是无能为力。” 惋惜地看着那年轻的将军,他是这座荒城的希望,如今却…… 副将恨恨地咬牙,为什么皇上还不派兵增援,在这样下去,恐怕他们的大军就要支持不住了。 “将军,不好了,有些士兵,打起来了!”就在这时,一名中士慌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副将拍案而起,这已经是近日来的第几起了,又是为了粮食打架,有那个力气,怎么不留着打仗呢! 风沙弥漫的场地上,三名小兵正赤身肉搏着。 “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副将已经开始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自从明月将军昏迷以来,这些只把方顾之的命令视为天的士兵,已经不怎么听他的话了。 哪知道,那三名小兵犹如疯了一般,连看都没有看那副将一眼。 只听锵的一声,副将一把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大吼,“再不住手,军法伺候!”现在是关键时刻,每一个士兵都是珍贵的资源,若不是方将军还没醒过来,他真想一刀砍了这群混小子。 “不好了!北国来袭!”高墙上传来一声警报,副将大惊,那打斗中的三人也顿时停下手来。 “防御!防御!准备迎战!”一声怒吼,副将飞速的往城墙上奔去。 看着远处卷起的阵阵风沙,副将不由得全身紧绷。怎么会这样,北国的攻击如此频繁,实在是不合常理。汹涌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所有的士兵严阵以待,弓箭手已经在城墙上准备就绪。 浩瀚的大军奔腾而来,却在城墙之外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为首的男子望着城墙上的副将,嘴角勾起了一丝得意的笑,饱含内力的声音传进每一个熠国士兵耳中,“明月将军呢?不过就是中了一箭,难道已经站不起来了吗?” 此话一出,身后的北国大军哄堂大笑。 副将气的血气上涌,大掌用力地抓着城墙上的大石。 北冥洛的眼中泛着精光,他刚刚得到了消息,凤女如今已经不在熠国,真是天助北国。 “你们的熠王得罪了凤女,如今熠国即将遭受上天的惩罚,若你们缴械投降,北国保证不伤你们分毫!”这突然起来的消息在熠国士兵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皇上得罪了凤女?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惊恐地对望着。 副将的身形有些摇晃,难道,那个北国领军的话难道是真的,难怪皇上到现在都还没有派援军过来,莫不是已经放弃了他们这些边境的军队? 一股绝望迅速在军中蔓延,竟有不少士兵腿软得坐了下来,军心立刻动摇。 缴械投降?不少士兵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着这几个字,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呵!呵!呵!”兴奋的高呼响遍云霄,北国大军顿时气势高涨。北冥洛见时机已到,立刻振臂一呼,“攻!” “啊——”明晃晃的弯刀反射着阳光,刺激着副将的眼睛。北国大军伴着那震天的狂吼朝着城门攻来。 “放箭!放箭!”副将一声命下,城墙上的弓箭手立刻打起精神,立刻,一片箭雨朝着汹涌的那军覆盖而去。 然而,北国大军气势正焰,坚固的盾牌挡去了大半的弓箭,很快,兵临城下。 砰!砰!砰!巨大的木柱狠狠地撞击着城门,门后抵御的熠国士兵面色青紫地护着,以身为盾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击。 副将的心中响起一个声音,他们完了! 就在这时,一名急速穿梭的士兵带着一丝曙光来到副将身边,激动地在他的耳边喊道,“将军!我们有救了!大批援军很快就会到了!” 什么?!副将的眼中重燃起光芒。 “众将士听着!我国并没有被凤女抛弃,大批援军已到,坚持住!坚持住!”那吼声传遍每一个挣扎的士兵耳中,他们惊讶地抬起头来,生存的希望让他们浑身充满了力量。 “啊——”城门被破。然而,大批的熠国士兵如野兽出笼般汹涌而出,以一敌十,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支持下去,直到援军到达! 北冥洛惊讶地看着场上形势的变化,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不好了!我军大营遇袭!”这时候,一名北国探子快马加鞭赶到,城墙上的副将清楚的看见那慌忙冲到北国领帅身边的探子,激动得抽出腰间的长剑,“杀啊!” 熠国大军势如破竹。 “怎么会这样?埋伏在峡谷的军队呢?”北冥洛咬牙道。 “殿下,有两批人马!峡谷那正在激战,突然另一批军队就出现在我军大营的前方,将士们正在奋力抵抗,请求殿下回去支援!” 眼下纷乱的战场,北冥洛恨恨地咬牙,真是功亏一篑,如今的形式想要一举攻下城池是不行了。当下振臂一呼,“撤!” 北国大军节节败退,熠国士兵趁胜追击。 然而,不远处的山头涌下一片人海,有士兵眼尖地注意到那黑压压的大军中飞扬的金色,顿时停下了脚步,伸出手臂指着那个方向,“凤女!” “啊?凤女?”顿时,不少士兵闻声望去,果真,那抹金色立于骏马之上,白翎玉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绝色的容颜,只要看见一眼,都不会忘记。 这,就是当日他们在熠国见过的凤女,此刻,她正带领着胜利之神,前来解救他们! “凤女没有抛弃我们!凤女来了!”顿时,阵阵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北冥洛大惊,顺着那个方向望去,果真,那抹金色在黑色人流中显得格外醒目。那就是凤女?不是说,凤女已经不在熠国了吗? 白芷策马奔腾,身后的大军紧跟而上。 北国的骑兵速度极快,在他们赶到之前,就已经退到了远处的山头。白芷一眼便看见了那被拥护着的男子,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个手势,白芷率领的大军立刻兵分两路,“追!”一队紧紧地跟着那退守的大军,一队则缓下了速度,副将惊喜地看见,大军后面,是长长的一队运送冰凉车队。 金色的身影在城门口停住,那些守城的士兵望着那恍若仙子的凤女,纷纷落下了手中的兵器,齐齐朝着马上的神女跪了下来,虔诚的膜拜。 而白芷,则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军队,嘴角扬起一丝得逞的笑。 那个北国领帅,该不会被气死吧? …… “这,是怎么回事?!”北冥洛阴着脸,看着眼前凌乱的军营,只有少数被烧焦的营帐,几名士兵正扶着那被推倒的栅栏。 皇甫华静静地立在角落里,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起方才那突袭的人马,不论是身手还是速度,都不是一般的士兵能比的,唯一一种可能,他们不是熠国的士兵,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而且,那群人只是破坏了一阵,好似接到什么命令一般快速的离开,好似从未来过。 看着马背上愤怒的男子,皇甫华笑得幸灾乐祸,看来,北国王子是上了熠国的当了。 “这,怎么会……”那回报的探子脸一阵青一阵白,明明他离开的时候,形势十分危急,那些士兵进攻凶猛,招式狠辣,不断地破坏着他们的营帐,还烧了几堆粮草。 北冥洛翻身下马,在地上捡起了某种黑色的金属。这明明是杀手才会用的暗器,怎么可能会是熠国的士兵。 “报!殿下,峡谷的军队全军覆没,熠国的援军已经赶到。”一个北国探子快马加鞭朝着这边奔来,一下马便传达了这个消息。 “领军的是谁?!”北冥洛语气压抑。 “据说,是熠国的离王。”那探子小心地看着北冥洛的脸色。 离王?皇甫华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嘴角扬起一丝危险的笑,你终于来了,东方沐瑾。 好一个声东击西!北冥洛的脑海中闪过棋盘前那柔美的白衣男子。果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才,他这次,是小看了熠国。 慢慢走到皇甫华面前,“殿下,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 俊美的男子微微挑眉,静等着这年轻的王子继续说下去。 “凤女,来了。”北冥洛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凤女? …… ------题外话------ 这个月亲们的票票素不素都米有了,喜欢本文的亲们,希望下个月能给莲留着呀,~(≈_≈)~装可怜g,求票票…… 078】金色凤凰[手打] 副将激动地迎了上去,正要跪下,却被白芷拦住了,“各位不必多礼。” 可是,地上的侍卫们一直保持着膜拜的姿势,因为,他们刚刚还在生命的边缘徘徊,是凤女,带给了他们生存的机会。 “凤女殿下,殿下!”副将颤抖着双手,看着那正缓缓运进城的粮草,而白芷只是微微一笑,她完全能明白副将的那种死里逃生的心情,从绝望到希望。 白芷立于战马之上,金色的长裙铺在马背上,此刻正望着对面的山头,静而不语。 所有的将士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等待着神祗一般。 天边渐渐出现了一队人马,那飘扬的旗帜,不正是他们熠国的吗?为首的男子挥舞着马鞭,俊美的容颜飞扬的发丝,那不是,离王?! 白芷脚下一噔,迎向那俊美的男子,两匹马儿绕着彼此旋转,夜澜伸出手去,理了理白芷鬓边凌乱的发丝,而凤女一脸的柔和,此刻的画卷如此唯美,没有人会怀疑,他们是天设的一对。 …… 简陋的屋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味,床榻上躺着一名昏迷的男子。 “凤女殿下,明月将军已经高烧几日,郎中说,没有药材就……”副将担忧地看着那苍白的睡容。 白芷看了看身旁的男子一眼,便轻轻在方顾之身旁坐下,伸出手去查看那被简单包扎的伤口,立刻有股腐烂之气冲鼻子。 仅仅一眼,她就知道为什么他的伤口久治不愈。 “将军,可有医用的小刀?”白芷看着一旁的副将,立刻,那老郎中便带着一把小刀走了进来。 众人只见白芷将那小刀在烛火上反复预热,而后滚烫的刀片冒着些许青烟,白皙的手指撕开那沾着血迹的衣物,突然,毫不犹豫地一刀而下。 四周听见两声低吸,副将惊恐地看着凤女面不改色地在方顾之手臂上挖着什么,鲜血直流,不一会儿,一小块黑色物体被白芷翻了出来。 床榻上的男子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眉头紧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点点汗水。 夜澜不由得眉头一皱,她是从哪里学来手法? “这是……”副将擦了擦那沾着污血的物体,这才发现,是北国长箭上碎下的一角,上面还长着倒刺,难怪当日他为方顾之拔箭的时候,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原来是箭头断裂遗留在了将军的伤口里。 夜澜从袖中拿出一瓶金疮药,细细地撒在那正冒着血的手臂上。 白芷洗净了手,面不改色,“北国的领军大将,可知是谁?” 副将有些羞愧地摇摇头,“我们已经抓了北国的探子,可是不管用什么刑法,他都不肯说出半个字。” 白芷沉思了一会,微微一笑,“那么,就让我来吧。” 原本牢狱这种阴晦之地是不好让凤女这样尊贵的人进去的,可是每个人都想知道,凤女能用什么方法,让那个仿佛死了一般的北国探子开口。 木架上捆着一名健壮的男子,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累累伤痕。白芷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错,面对这样的酷刑,还能坚守国家机密,是个好汉子。 只可惜,遇上了她。 想当初,她们可是经过了特别的训练,如何对待嘴硬的战俘,白芷的这个功课永远都是优秀。在副将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那北国探子神经十分敏锐,这会已经幽幽转醒。 睁开粘稠的双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鼻间突然传来一阵清香,“醒了?” 还以为接下来又是一阵鞭打,可是,这个轻柔的声音是谁?那北国探子忍不住抬起头来。 副将觉得有些惊讶,以往这个北国男子是连脸都不抬一下的。 当视线渐渐清晰,那绝美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眼前,北国探子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身金色长裙的女子,眼中带着一丝高傲的笑,浑身气质神圣不可侵犯,只见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用刀尖挑起了自己的下巴。 “你,你……” “大胆莽夫,居然敢直视我朝凤女!”副将见不得那人如此无礼,当下一声暴喝。 凤女?! 眼前的女子居然是凤女,那北国探子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敬畏。没有错的,那一身气度,没有人会怀疑凤女的身份。 “你们的领军,是谁?”白芷倒也不拐弯抹角,手中的匕首架在那男子的下巴上,逼着他与自己对视。 “我,我不知道。”不知为何,看着那双明媚的眼睛,他的心里居然升起一阵罪恶感。 白芷慢慢靠近那张浮现出一丝惊恐的脸,温热的鼻息喷在那粘稠的脸颊上,带着隐隐威胁的语气,“哦?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明明是如此温柔的声音,居然会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 “不,不知道!”他不能说,身为北国的男儿! 白芷微微挑眉,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将军,准备一把最钝的刀。”而后,别有深意地上下扫视了那一身健壮的肌肉,看得那北国探子心中一惊,她想做什么?该不会…… 副将的眼中冒着精光,更让那北国男子心下觉得不妙。 一盆冰冷的盐水迎面泼来,全身火辣辣的疼痛让那北国男子肌肉紧绷,忍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看着那抖动的肌肉,一条条青筋暴起,副将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不是没有泼过盐水,为何这次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 白芷冷冷一笑,因为,她在那盐水中加了辣椒。 一条黑布将那北国探子的眼睛蒙了起来,无边的黑暗笼罩住他,心中开始猜测,待会他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 白芷无声地走到他眼前,手中的匕首在他的手臂上轻轻一划,冰凉的触感让那健壮的男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竟有种恐惧如潮水一般向他袭来。 吱吱吱——霍霍霍—— 尖锐的磨刀声刺激着那北国男子的每一根神经。他们该不会是想用那最钝的刀,来折磨他? 白芷满意的看着那男子的反应,轻轻地退了出去。 “凤女殿下,就这样?”副将军满脸的疑惑,只要在那北国探子耳边磨刀就行了? 白芷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身体上的折磨是比不上精神的折磨。让他自由发挥想象,慢慢磨损他的意志,相信很快,他就会乖乖说出所有的事情。 …… 原本埋伏在熠国援军必经之路上的北国士兵,如今已经完全被夜宫的杀手们取代。 不错,当日偷袭北国营帐的,并不是熠国的士兵,而是夜澜的部下,目的只有一个,吓唬他们,将北国主将调回来! 俯瞰着峡谷下那一排排运送粮草和药材的士兵,邪魅的男子脸上泛着冷笑,东方烁的动作确实快,知道边境打了胜仗便立刻派发援助。 “瑾。”身后响起一声轻柔,夜澜脸色一变,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勇气告诉白芷,他不是沐瑾。可是顶着沐瑾的身份久了,连他也有些恍惚,他究竟是谁? 慢慢转过身去,伸出手去拉住白芷,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白芷低头看了那一车车药材,满意一笑,很快,方顾之就可以醒来了。“那北国俘虏已经全部说了,领军的是北国王子北冥洛,而还有另一个消息。” 夜澜微微挑眉,却听白芷的语气有些不悦,“皇甫华此刻正在北国的营帐内。” 北国与赞国联手!看来这次,他们不能小看对方。北国王子姑且不说,皇甫华绝对是只老狐狸,一想到当日他将白芷掳去,夜澜就恨得咬牙切齿,开始有些责怪为何当日沐瑾不一剑结果了他。 “瑾,你真的要帮东方烁?”白芷有些不明白他的想法,明知道东方烁心怀鬼胎,为何还愿意出手帮他? 轻轻揽过白芷的肩膀,“因为,我要调出他背后的势力。” 忽然想起皇宫里的那个蛇窟,沐瑾身上的蛊毒是异族所为,而皇宫,定是与那邪恶的势力有某种密不可分的关联。 “殿下!殿下!”这时,身后小跑来一名士兵,脸上的激动掩饰不住,“将军,将军他醒了!” 白芷与夜澜对视一眼,便随着那小兵回到城里。 …… 方顾之坐在床榻上,看着自己手臂上紧缠的绷带,此刻脑袋中一片空白,他只记得,混乱的战场上迎面飞来一只利箭,而后便是无尽的黑暗,而现在,自己为何会在这个房间里? 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的两个人让方顾之一下子站了起来,“琳 尤物军师第2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琳儿,你怎么会……” 夜澜眉头不自觉地一皱,琳儿?虽说白芷的身份是万峰之女,可是,他还是不喜欢别的男子如此亲昵的称呼她。 副将兴奋地跨了进来,拉着疑惑的方顾之开始夸张地形容着那日凤女是如何将敌军击退的。 可是,明月将军听完后,却是一脸的严肃。 “北国的领帅是北冥洛,而赞国太子此刻就在北国营帐内?”方顾之的语气十分沉重,不由得转头担忧地看了白芷一眼,“琳儿,你不该来。” 夜澜冷冷一哼,“她不来,此刻你已经没有机会再睁眼了。” 白芷不由得看了夜澜一眼,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而夜澜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当下尴尬地看向另一边。 扶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方顾之这才记起,白芷医术高明,宫中传言,是她把离王的双腿治好的。顿时觉得自己无能,不但没能保护她,如今,还可能把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凤女是四国关键,想必北国王子和赞国太子已经知道琳儿的身份,不知何时,就会有所动作。” …… “太子殿下,你觉得如何?”北冥洛仔细地打量着对面皇甫华的脸色,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是,那俊美的男子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缓缓的品着香茶,皇甫华始终觉得,还是赞国的茶最好。看着那北冥洛压抑着焦急的神色,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想要从他这里套取信息?要知道,除非他愿意,否则,任何人都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丝毫的好处。 “不知北国国师,现在何处?”当初,那国师不是已经把明德皇后抓走了吗,可笑的是,明德皇后居然不是凤女。皇甫华很想知道,现在出现的那个凤女,是否也是假的? “国师似乎已经回到我国皇宫,可是父王一直不肯告诉我他现在在何处。”北冥洛一直对国师抱有不满,觉得他心术不正,接近父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而且他居然连凤女都能弄错,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只是为什么父王会如此器重他。 突然,北冥洛灵光一现,“殿下的意思是,要国师来验证一下,那凤女是真是假?”确实,他明明收到了消息,凤女被熠王逼得坠崖,怎么此刻会出现在这里。 “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皇甫华不由得轻蔑一笑。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北冥洛有些看不懂他。 皇甫华慢慢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袖子,那冷漠的眼神让北冥洛心中一惊,“不论是真是假,只要她消失了,熠国必定大乱!” 让凤女消失?“不!万万不可!”北冥洛突然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殿下,你可知道凤女的重要性?” “可是,她现在是熠国的凤女,不是你北国的!”皇甫华顿时觉得这个北国王子是虚有其表,做事优柔寡断不够狠辣,瞻前顾后怎么能成大事! 北冥洛顿时愣住,紧握的拳头看得出他此刻挣扎的内心。 皇甫华微微一笑,往前跨一步,“还是说,王子殿下有信心让凤女为北国所用?” 是啊,如若不能为他所用,得不到的,不如毁掉。北冥洛似有感悟地抬起头来,看着皇甫华眼中的精光,抿了抿嘴。 待那俊美的男子离开了营帐,屋内出现了另一个人。 “殿下,真的要把凤女……”那人的语气尽是疑惑,那个预言,北国也有相似的传说,凤女是神女,不可亵渎,怎么能将之诛杀,那样定会惹怒上天,后果不堪设想。 “哼。”哪知道,北冥洛冷冷一笑,“赞国太子的话,你信吗?” 那人惊讶地挑眉,难道王子殿下只是表面上应付一下? “想办法,将凤女请来我北国,如若不行,就借别人的手,天谴?那就让别人受去!”不是只有他皇甫华,才懂得借刀杀人这一招。 …… 宽阔的沙地上,百米外放着一块箭靶。三名男子紧紧地围绕在女子身边,各有神色。 “殿下,这是?”副将惊讶地拿着白芷手中的武器,颤抖的双手想要碰触,眼中透着异常的兴奋。 白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将手中的武器拿起,眯着一只眼瞄准着远处的箭靶。食指扣动扳机,只听咻的一声,短巧的利箭飞出,准确无误地插在了箭靶中间的红心。 好精准的箭法! 方顾之看着那类似弓箭的东西,可是却又不像。“琳儿,这是?” “弓弩。”白芷掂了掂手中的武器,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太满意。在这个时代,没有高级的钢丝,她也只能做出这种劣质的弓弩了。虽然,还是会比弓箭强上许多。 “弓弩?”身旁的三名男子不明所以。 白芷将手中的弓弩丢给副将,慢慢解释道,“弩的价值在於它的射程、贯穿力以及准确度,它的射程比弓要远出一倍,它可以贯穿两层铁甲。” 两层铁甲?副将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捧着弓弩也更加小心。 白芷微微一笑,“由於弩只要将弦固定之后就可以专心瞄准,不像弓还要同时拉弓和瞄准,准确率也较弓为高。我国现在和外族作战,遭遇的多半是骑兵,而熠国多是步兵,野战遇到敌军骑兵冲锋时,往往支持不住,无法在敌军接近时给予重创。” 方顾之不由得开始想象这种武器带来的杀伤力,北国的骑兵如此彪悍,如果有了这种弓弩,那么他们在攻城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有效的阻止他们进攻的速度。 “城中还有工匠吗?”她这个只是简易的弓弩,要想提高攻击力,还需要专门的工匠打造。 副将顿时有些气馁,城中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哪有人能打造武器。 忽然,手中一轻,夜澜淡淡一笑,“我有办法。” …… 夜宫势力遍布四国的优势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白芷看着那一箱箱制作好的弓弩和弩箭,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子,可是夜澜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让士兵试一试。”夜澜的话让副将很是兴奋,一队弓箭手有序的上前,每人拿起一把弩,学着凤女的样子轻轻一扣扳机,只听噔的一声,清脆的铜丝弹动,竟会觉得手指被震得酥麻。 白芷望着那俊逸的背影,眼中的思索更沉一分。 轰隆隆。 天空传来一阵阵隐隐的雷鸣,似乎,要下暴雨了。 就在这时,城墙上传来一声洪亮的急报,北国大军正快速朝着这里攻来! “快!带上你们的武器,上城墙!”副将没有想到弓弩如此快便能派上用场,领着弓箭手们快速武装,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城墙。 城墙之下,一身戎装的方顾之立于马上,紧紧地看着远处扬起的风沙,而天,也越发阴沉了点。 “他们的速度,有够快的。”夜澜的话在方顾之耳边响起,一身黑色铠甲的男子出现在身边,方顾之有些惊讶,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想必,对方也是等不及了吧。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和离王并肩作战。”无法想象,这个柔美的男子上战场,会是怎样的画面。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离王身上有种奇怪的变化,却也说不上来。脸还是那张脸,可是气魄…… 震天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夜澜手握软剑,稳如泰山。方顾之不知道的是,身旁的不是离王沐瑾,而是魔君夜澜,那个永远活在腥风血雨中的杀手魔君。 那古老的城门上,昂首站着一名金色戎装的军师,只见她眼神犀利,面色冷峻。城门之外的一批兵马,严阵以待。而领头的骏马之上,一名黑色铠甲的男子,精美绝伦的容貌,冷酷坚定的眼神望着前方,而却在转头之时,柔和地看着城墙上那绝色军师,嘴角扬起满足的微笑。 “杀!”震耳欲聋的吼声由远及近,北国的大批兵马快速靠近。 所有的弓箭手装上弩弓,严阵以待。“放箭!”脑中默默计算好射程,白芷素手一挥,立刻飞速的箭雨朝着那进攻的那军飞去。领头的北国骑兵顿时人仰马翻,大军进攻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夜澜手中的长剑,直指天际。“守住城门!冲!”带着内力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士兵的脑海中。 只见两兵相接,那队护城兵勇猛地冲进了敌人的队伍。 方顾之惊叹于夜澜那狠辣的身手,他真的是第一次上战场吗? 北国的将军亦不是省油的灯,恨恨地瞪着城墙上那一排弓箭手,手中的动作毫不留情,不少熠国士兵在他的剑下化为冤魂。 白芷见两军相接,立刻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将射程调得更远,只瞄准大军后面的骑兵。 北冥洛远远地看见城墙上的金色女子,目光一沉,她真的是凤女吗?如果是的话,定会受到上天保护,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北冥洛便从身边的士兵手上夺过一把弯弓,架上三支淬了毒的利剑,目标是那城墙上指挥大军的熠国军师。凤女,就让本殿来验证一下,你的真假! 只听噔的一声,三支利箭以破控之势朝着城门上射去,“保护凤女!”城墙上一片混乱。 白芷目光一冷,正要有所动作,突然天边的乌云中出现一道金光,如闪电一般朝着自己的方向掠来,那熟悉的身影,让白芷的瞳孔渐渐放大。 “芷儿!”夜澜大惊,可是却已阻止不了那飞离的箭。 射箭之人得意地笑着,势在必得。 就在众人以为熠国国师必死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凤鸣,四周狂风大作,城墙之上不知何时展开一只巨大的金凤盾牌,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幽兰,没我在身边,你可怎么办?”那英气的女子坏笑着,一把将白芷拥在怀里,只听她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蝎子?” 城墙上的士兵全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表情不可思议地看着凭空出现的女子,还有那只巨大的凤凰,“神兽!”有士兵惊呼,居然丢掉了手中的兵器跪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开始膜拜,一层接一层,无数的士兵齐齐跪了下来,朝着城墙上空的金色凤凰不停地叩拜。 北国的士兵惊恐地望着那只金凤,不由得想起他们北国的寓言,金凤现世,江山一统。可是如今,金凤却是在熠国那边。原来,那日北国将军说的,是真的,凤女,真的出现了! “蝎子。”白芷看了白欣一眼,又转头看向战场。 英气的女子冲着空中的金凤比了个手势,那金凤便扑打着翅膀飞向战场,卷起阵阵狂风,黄沙迷离了北国士兵的眼,而风力之凶猛,竟将他们吹倒在地,如此超越自然的力量,让所有的北国士兵心中涌起无尽的惊恐,士气顿时大幅下挫。 北冥洛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咬牙,而那身穿黑色铠甲的熠国男子此刻已经攻到了自己面前。可是这风实在诡异,所有的熠国士兵好像完全不受影响,唯独他们北国的士兵被吹得站不起来。 两名男子兵戎相接,长剑碰撞激起阵阵火花,夜澜冷冷一笑,“敢伤我的女人,就要付出代价!”一个转身飞踢,将北国王子撞下战马。 北冥洛在地上翻了个身,长剑刺进沙土里往夜澜身上一扬,黄沙便迷了他的眼。 白芷握着白欣的手腕一紧,多年来的默契让金蝎子立刻明白了白芷的感情,金凤好像感应到主人的思想,居然直冲向那北国王子,利爪直接将他抓了起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被带到了城墙之上。 白芷一个眼神,几十把利剑就架在了北冥洛的脖颈上。 那巨大的金凤慢慢缩小,最后拍打着翅膀落在了白芷的肩膀上。手腕一凉,白芷发现自己的左手上居然戴着一金色镯子。 “幽兰,今后,这凤舞圣环就代替我陪着你。幽兰,保重。”天空传来白欣飘渺的声音,白芷急忙寻找着她的身影,四周鸦雀无声。 北冥洛终于看清了那金色长裙女子,此刻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愣愣地看着那绝美的容颜正望着天空,画面如此唯美。 “凤女?” …… ------题外话---- 079】凤入谁手[手打] “凤女?”北冥洛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带着神圣的光芒,那一袭金色戎装恍若天神一般,美得他不敢直视。脖颈上架着数把利剑,北冥洛刚要有所动作,周围的士兵立刻大喝,“不准动!” 然而,只见他慢慢直起身来单膝跪地,一手覆在胸前,虔诚无比。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这就是北国王子?怎么与想象中的大不一样。 白芷有些惊讶,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国王子还能保持如此有礼?细看那张脸,忽略掉那眼中的狂热和执着,五官倒是俊雅,清秀中带着一点霸道,这个声音好似在哪听过。脑中灵光一现,对了,他就是那日假王子身后的侍卫。 又是一个聪明之人,这样的气度,才会是一国的王子。 “带下去。”好听的声音响起,无视北冥洛那火热的目光,白芷淡淡地撇过头去,看着战场上还在厮杀的男子。 混乱的大军中,黑甲男子以一敌十,那一身的杀气,熟练的打斗技巧,不是沐瑾该有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此处,白芷心中升起一股隐隐的怒气。 北国王子被擒,北国溃不成军。另一名大将狠狠咬牙,大手一挥,“撤!” 方顾之一声令下,熠国士兵气势大振,乘胜追击,一直将敌军驱赶到了山谷之外,北国士兵死伤无数,哀声遍野。此次熠国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国,引起了一场轰动。 …… 简朴的房间外,白芷站在那用铁链紧锁的大门前,一个眼神,两旁的侍卫便迅速打开了大锁,浑身警戒,只要一有动静,他们就会立刻冲进去保护凤女。 慢慢走进去,屋里透进来一丝光亮。坐在床边的北冥洛忽然抬起头来,便看见那一身金色的高贵女子。激动地站起身来,面带笑意,在白芷靠近时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执起白芷的手,正要吻下去,手中的温度却立刻抽离。 “王子殿下太多礼了。”除了沐瑾,白芷并不喜欢与别人碰触。 北冥洛的眼神有些受伤,“凤女恕罪。” 白芷微微挑眉,想起副将所说的话。四国之中,当属北国对于凤女的信仰最为狂热,甚至在星云老人的预言之前,就有了类似的神话传说。凤女,一直被北国当成神女供奉多年。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也可以看出。 如此一来,是否事情就好办了? “不知王子可愿配合?”白芷走到桌边慢慢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丝丝香气飘出。 不错,身为俘虏本应关进地牢,但是北冥洛身份特殊,这次的战役能否结束,关键就在他的身上,因此白芷特意命人好生招待,只限制其行动自由。 “这……”北冥洛表情凝重,低下头来为难回道,“恕我不便相告,当然,如果凤女愿意相助我北国,我北国定以无上之礼供拜。” 供拜?白芷的嘴角有些僵硬,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太过诡异。 轻叹一口气,“既然如此,一切就等北国王的回复。”她已经命人给北国王送去一封劝降书,当然,只给七日考虑的时间。 熠国士兵收获了大批北国的兵器和战马,此刻正忙碌着如何分配。 一只信鸽从头顶飞过,白芷抬头便望见了城墙上那一身白衣的男子,此刻正阅读着手中的信件,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 夜澜看着信鸽离去的方向,果真,异族与北国也有联系,不禁想到那个北国国师,不用怀疑,他就是窥觊凤女的其中一人,为何要取凤女的血,还有那不死之法究竟是什么?关于这个,星云老人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夜澜慢慢转过身去,“小芷,那个北国王子可有说什么?” 白芷的眼中带着一丝深沉,轻轻摇了摇头。 夜澜微微一笑,正想伸手去拉那绝美的佳人,没想到却被对方微微侧身躲开。 “小芷?”英气的剑眉一皱,夜澜心中划过一丝担忧。 白芷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里百感交集。“瑾,第一次上战场,可还习惯?” 夜澜微微一愣,直视着白芷的双眼,“嗯。” 白芷慢慢转身走到城墙旁,袖中紧握的小手有些颤抖,“不知道的人会以为,瑾受过专业的训练呢。”语气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两人之间陷入一片沉默。 “小芷,我……”夜澜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的,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他的小芷,果真是聪明的。 “他呢?”慢慢闭上眼,不愿再看他,白芷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愤怒,还是悲凉,她开始有点看不清自己。 夜澜心中隐隐作痛,自从那日被异族偷袭,他强制出现支配了沐瑾身体,之后就一直没有和体内的另一个自己说过话,也许是怕,几日来与白芷的相处让他越发留恋,他自私地想要拥有这种美好的时光,哪怕多一天,再多一天。 白芷似乎是不愿再看见那张脸,这种被欺骗的感觉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不由得想起沐瑾曾经说过的话,他们两人其中一个,注定要消失,难道,他真的抛下了自己,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夜澜? 想到这里,白芷心中一痛,慢慢转过身去,只把背影留给了他。 “你去哪!”夜澜眼疾手快拉住了那转身欲走的人儿,想要再解释点什么,可却没有勇气。白芷冷冷地挣脱掉,垂着眼,看不清表情,“去找他。” 去找他?去找他!自己就站在她眼前,可是她却说,要去找他。 终究,他还是比不过他。夜澜的嘴角泛起一阵苦涩,手就停留在半空中,眼看着那决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墙之上。 “来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恭敬地单膝跪地,“主上!” “派人……保护她!”一掌拍在岩石上,夜澜知道,她要去找谁。 …… 飞奔的骏马,一袭金纱飞扬,绝美的女子表情凝重,飞速地穿梭在清凉的林间,任狂风肆虐着她的发丝。 蜿蜒的峡谷下,顺着河流的方向快速前进,眼前渐渐出现了那个熟悉的木屋,就是在这里,她与那个欺骗她的男子度过了一段虚伪的快乐时光。这条小河,依旧清澈,倒映着与夜澜相处的每一个片段,竟让白芷觉得如此荒唐可笑。 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悲凉,矛盾的感觉让白芷觉得自己好似处在梦境一般。那段时光,确实是她最美好的回忆,夜澜和沐瑾,她居然有点分不清楚。 白芷不知道自己是怪他,还是怪自己。 翻身下马,白芷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轻推开了那紧闭的栅栏,屋里的一切恍若当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 俊美的男子挑着一担干柴回来,自己为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两人相视而笑,一同坐在这简朴的餐桌上,享用着自己忙乎了一天做的菜肴,如此默契。 他说,很好吃,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有多好。 她说,很快,我们就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是我们两个人。 可是,原来,他并不是他! “白姑娘,何必如此执着。”门外传来了一声飘渺,白芷暮然转过身去,星云老人总是能在最适合的时机出现。 那慈祥的老人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刚刚采摘的新鲜草药,他的目光在白芷那金色的袖子上停留了一会,满意地笑了笑,“金凤现世,白姑娘,恭喜。” 恭喜?白芷不由得抚上手腕上白欣留给她的镯环,那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 “可否给老夫一看?”星云老人对着白芷的手腕伸出了手,他的语言好似有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当那个金色的镯环出现在眼前,上面雕刻的凤凰头间镶嵌着一颗宝石,好似沉睡了一般,白芷一想到那日见到的巨大凤凰,如此真实,难道就是现在这镯环演变的? “凤舞圣环。”星云老人的话让白芷微微一愣。 “你怎么知道?”确实和金蝎子白欣告诉她的名字一样。 星云老人微微一笑,“只要是在六道中,老夫便能算出。”这原本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神器,如今,俨然成为了凤女的专属标志。“这是异国的避毒圣器,却也是白姑娘的有缘之物。” “一切,尽是命中注定。”星云老人突然抓起白芷的另一只手,指甲轻轻一划,那白皙的手腕便渗出了一丝鲜血,而那只金凤好似活了一般,居然慢慢扭动起来。而白芷手上的那抹鲜红居然慢慢地朝着金凤的口中流去。 惊讶地看着这个神奇的变化,手腕上的镯子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只听一声凤鸣,屋内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阵阵清风从手腕上发出,以小屋为中心向谷中的四周扩散,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金凤认主。白姑娘,从此以后,这凤舞圣环,就是你的东西了。”星云老人放开了白芷的手,慢慢走到屋外,呼吸着那被净化过后的新鲜空气。 凤舞认主?白芷只觉得浑身有种神奇的暖流划过她的每一寸经脉,不由得闭上眼睛,任那股气流在体内来回旋转流动,思想变得更加清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再睁眼来,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渡上了鲜艳的色彩,身体进入了另一种敏锐而鲜活的状态。 渐渐的,白芷原本凌乱的心情好似被这股神奇的力量平复下来,慢慢走出屋外。 “大师。”白芷看着院子里那正惬意地摆弄着花草的老人,“他,在哪?” “他?”星云大师慢慢直起腰来,“他,不就是他吗?” 他就是他?白芷有些疑惑。 “白姑娘以为,澜儿和离王,是两个人?”星云老人淡淡的笑着,那表情,好似在说,以白芷的智慧,怎会猜不出来。 “澜儿和离王,本就是一个人。离王儒雅温和,澜儿为人霸道,但实际上,却是离王骨子里的性格,在儿时被激发出来,岂会不是一人?”星云老人反问。 白芷微微垂着眼,思考着他的话。 “两人一副身体,一个记忆,唯独不同的,就是处事的方法,这样的异样都是由蛊毒‘分心’所致,只要蛊毒一解,一切定会回到原来的状态。” 不是说,蛊毒一解,他们两人其中一个必会消失吗? 星云老人似乎看得出白芷在想些什么,不由得和蔼一笑,“老夫这么说,是为了让他们想清楚自己所要的,他日,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而这一切,还需要白姑娘的帮助。” 伸手指了指白芷手腕上的凤舞圣环,敏锐地捕捉到星云老人刚才的话语,避毒圣器,难道说,这镯环可以解开沐瑾身上的蛊毒? “我要怎么做?”白芷往前跨一步,却见星云老人摇了摇头,“目前,老夫还没找出完全之法,毕竟这‘分心’是异族的禁蛊,若是处理不当,只怕会危及离王的性命。” …… “琳儿呢?”方顾之疑惑地走到夜澜身边,方才他问过许多士兵,都说最后一次看见凤女,就是与离王在一起。两个男子并肩而立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远方。 “她,很快就会回来。”只是不知道,回来之后,他要如何面对她。 刚才暗影回报,她去了那个峡谷,见了星云老人,果真如他所料。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顾之明显地感觉到夜澜身上悲伤的气息,其实,他已经想开了,如今的白芷心中只有离王一人,他早已经失去了拥有她的资格。有时候错过了,就是真的错过了。 如今,只要看着她幸福,默默地守护着她,这就够了。 夜澜心中泛着苦笑,如果只是误会就好了,自己确实骗了她,他霸占了沐瑾多日来的幸福,也许,是时候还给他了。 “将军,凤女殿下回来了,现在……”一名士兵小跑着上了城墙,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夜澜心中一紧,难道她出事了?不等那小兵说完,只见一阵清风拂过,城墙上哪还有那俊美男子的影子。 一路狂奔,慌张的男子冲进了那冒着青烟的屋子,一脚踢开紧闭的木门,眼前却看见这么一副画面。桌面上堆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空气中飘着一股香气,而那青烟,却是从角落里散发出来。 这里居然是,厨房? 一身素衣的白芷左手拿锅,右手拿铲子,正熟练地翻炒着什么,见那一脸紧张的男子冲进来,便微微一笑。 “小芷,你……”夜澜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顾之随后赶到,一旁的小兵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两个瞪着自己的男子,“属下是想说,凤女殿下进了厨房,属下拦也拦不住。” “……” 默默退了出去,两名男子相对无言,而夜澜,眼中的担忧更甚。 当那一桌朴素又可口的菜肴一盘盘放在自己眼前时,夜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傅究竟和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怎么,不饿吗?”白芷擦净了手,给夜澜和方顾之盛了两碗米饭。 “饿,饿。”几乎是条件反射,夜澜拿起筷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下白芷的脸色,却找不出任何的异样。 还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吃到她做的饭菜了,慢慢夹了一口,夜澜只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在峡谷小屋里那一个个温馨的片段不断的涌上脑海,时光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时候,她把自己当成沐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沐瑾,而现在,她所做的,是为了自己吗? 夜澜不由得怀疑,吃完这顿饭,她是不是打算让自己把身体还给沐瑾。 只是,白芷和平常没有两样。 方顾之看着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疑惑地看向对面那美丽的人儿,琳儿真的改变了很多,以往的她,怎么做得出这么可口的饭菜,难道就是眼前的离王将她改变得如此彻底? 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 入夜,白芷的屋外徘徊着一个人影,夜澜不由得嘲笑起自己,身为魔君,自从认识了这个小女人开始,似乎经常这样鬼鬼祟祟地在她房门外转着,若是让江湖上的那些人知道了,他们夜宫的面子真是丢大了。 屋内的白芷刚刚洗漱完毕,外面传来的细微动静让她觉得有些好笑。不由得看向手腕上的凤舞圣环,自从星云老人说凤舞认主后,她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外面的风吹草动她都能感觉到。 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芷简单地挽着头发,手中不知从哪拎来的一壶酒,对着院中萧瑟的大树后轻轻一唤,“出来吧。” 那黑衣男子身形一僵,尴尬地走了出来。 月色下的白芷看不清表情,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酒坛,“走,喝一杯。” 什么?夜澜惊讶地看着她一个跃身上了屋顶,无奈跟了上去。 慢慢坐到白芷身旁,眼前的夜空挂着一轮巨大的圆月,白芷熟练地打开酒坛,仰头饮了一口,便递给了身旁的男子,“给。” 不知有多久,她没有这么畅快地喝过酒了。 自从金蝎子白欣出现,勾起了白芷许多回忆。从前,每次任务一完成,她们两人就会在临时据点的最上方席地而坐,洋酒白酒混合着来,而白欣那丫头酒品不行,一旦醉了,就会到处闯祸,最后都要由她来收拾残局。 夜澜看着那淡淡的侧脸,轻叹一口气,仰头就是饮下一口,顿时浓烈的酒香涌上喉间。 “你的武功,是怎么学的?”突然,白芷淡淡的开口,让夜澜心中升起一丝异样,这还是她第一次问有关于自己的事情,而不是他。 “每次出现,总能遇见师傅,全部由他传授。”这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慢慢开始接受他了? “你组织夜宫的目的是什么?” “查找当年真相,然后报仇。这也是沐瑾心中所想。”提到沐瑾,夜澜留意了下白芷的脸色,发现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一问一答,气氛倒也融洽。 “他,什么时候会出来?”终于,白芷还是忍不住问了心里的疑惑。 夜澜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塞,她果真还是念着沐瑾。“如果你想,很快,他就会出来。”眼中的落寞和失望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 只见她抿了抿嘴,抬头望着那轮明月,“也罢,打仗的话,还是你比较擅长。”不由得抚上手腕上的凤舞圣环,她,还有事情要做。 夜澜惊讶地看着她,目光灼灼。而身旁再次传来的声音让他不由得嘴角一抽,“当然,北国一退兵,你就要让他出来。”白芷慢慢站了起来,一个跃身便落到院中。 “真是没良心的女人。”身后的声音让白芷的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管怎么说,她总是偏心的。 …… 看守森严的屋子里,屋顶的瓦砾传来了一丝异动。北冥洛敏锐地睁开眼来,只见一缕月光从屋顶射下,便立即翻身起来,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黑袍男子。 “国师?” 那沙哑的声音让北冥洛不由得眉头一皱。 “殿下,别来无恙。”北国国师古纯抖了抖衣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北国王子。 “哼,国师来的确实及时。”北冥洛并不觉得,他只是单纯的要来救自己出去,经过多日的了解,他敢肯定,国师定是有别的目的,才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熠国境内。 “难道王子殿下不想回国?”古纯倒也不把北冥洛的冷嘲热讽放在眼底,此次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国?那俊朗的男子冷冷一笑,“凤女在熠国,本殿如何回国?”如果不能将凤女带回去,他堂堂一国王子怎么有脸见北国的子民。 “老夫此次来,亦是因为这件事。只要王子肯照着老夫的话去做,那么凤女……”古纯慢慢覆到北冥洛耳边,轻声说着什么,而那俊朗的男子眼神由戒备,转向犹豫。 …… 桌上平放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这是方顾之派出去的探子收罗来的情报,上面是这座城池周边的地图,包括那个北国士兵埋伏的峡谷。 “如果北国王不肯派兵,我们就沿着这条路,把北冥洛押回熠国,到时候由皇上处理。”方顾之指着地图上的某个角落。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不好了!不好了!北国王子,他,他……”那士兵慌张地喊着,眼中尽是心虚和恐惧。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与另一名看守的侍卫居然会同时睡过去,一醒来,紧锁的大门已经打开,屋里空空如也。 白芷等人一进那无人的屋子,脸色瞬时凝重。居然让他跑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让你们好好看管吗?”副将火冒三丈,恨不得将那两个失职的侍卫拖出去军法处置。 白芷慢慢地在屋里转悠着,突然抬起头来,望着屋顶上的一条细缝。“他是被人带走的。”淡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循着她的视线抬头,果真,这里的瓦片被人翻动过。 俯下身来,食指轻轻在地上一划,白芷搓了搓指尖的泥土,这湿度,应该还走不远。“追!” 循着那遗留下来的踪迹,白芷他们追到了一个林子里,只见原本的脚步居然兵分三路,不由得冷笑一阵,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想要让他们分开行事。 “小芷,你先回去。”夜澜和方顾之身后跟着两队士兵,他们都觉得此事甚为蹊跷。 但是,临阵脱逃不是她白芷的性格。 对着夜澜和方顾之使了个眼色,无奈地叹了口气,夜澜则对树上的某个角落里的人轻轻点了点头,那是夜宫隐藏着的暗影。了解魔君的行事风格,那点头的意思便是,让他们跟在白芷身后保护着。 于是,三人各自带着三队人马,快速循着踪迹追去。 素衣女子带领着众人,快马加鞭,然而,前面的树林寂静无声,空气中回荡着凌乱的马蹄声。 白芷一个手势,所有人停下了脚步,而树上的暗影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小姐,小心!”一名离白芷最近的暗影轻声说道,白芷只是皱了下眉头,手腕上的凤舞圣环渐渐发出灼热的温度,散发着阵阵金光。 所有人惊奇地看着白芷手腕上的异样,突然,那阵金光消失。只听一声闷哼,树上的一名暗影居然摔了下来,脸色青紫,白芷立刻翻身下马,一剑挑开了他勃颈上缠绕的一圈黑色。 居然是一条黝黑的小蛇,明眼人都知道它含着剧毒。 “没事吧?”白芷见那暗影表情痛苦万分,便从袖中拿出了一支银针,用力在他身上的|岤位扎了一下,立刻痛苦有所缓和,那暗影才从袖中颤抖地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服下。 “多谢小姐。”立刻,暗影站起身来,抽出腰间的软剑,进入警戒状态。 嘶嘶——草丛中发出隐隐的声音,所有人立刻提高了警觉。 白芷觉得手腕上有股暖流正慢慢地向着四肢扩散,蝎子到底给了她怎样的一件宝贝,直觉告诉她,这个手镯可以保护她不被剧毒侵袭。 “啊!”后面的侍卫中传来一声尖叫,立刻,无数的黑光朝着众人飞去,那些毒蛇十分准确的缠上人的脖颈,一口便咬在大动脉上,剧毒顺着血液迅速蔓延全身,眼见数名士兵倒下,再不动弹! “保护凤女!”所有的士兵团团将白芷围在中间,以身为盾,眼疾手快地挥剑斩断那些迎面飞来的毒蛇。 前方突然出现几名奇怪的男子,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支黑色短笛,其他的男子则快速朝着这边攻来。 暗影们训练有素,顷刻间全部朝着那些奇怪的男子围攻过去,然而,那些异族男子招式十分怪异,居然空手相抗,犹如野兽一般朝着暗影扑去,只听咔嚓咔嚓几声,几名暗影的手腕或者脖颈被生生扭断。 众人不由得大惊,不少暗影停下了脚步,纷纷拿出身上的暗器朝着那些异族男人射出去,他们太过轻敌! “小姐,快逃!”其中一名暗影回到白芷身边,因为他知道,他们不是这些异族男子的对手,这种情况下,必须舍命拖住时间,给白芷逃生的希望。 “啊!”又一批人熠国士兵倒下,白芷只见一阵银光闪过,其中一名异族男子不知从袖中拿出了什么东西,直接射向白芷身边的那名暗影。 只听呛的一声,白芷射出的银针打掉了那异族男子射出的暗器,救了那名暗影一命。 然而这时,一条狡猾的黑蛇迅速缠上白芷的手腕,张开血盆之口狠狠的咬在了那白皙滑嫩的肌肤上,立刻一阵刺痛传来。 “小姐!”暗影眼疾手快一把斩断那条小蛇,用身体把白芷护在身后。 手腕上的伤口先是一阵刺痛,而后居然化成了片片冰凉,白芷惊讶地发现手腕上的凤凰头顶镶嵌的那颗红宝石发出一丝红光,立刻无数的暖流包围住伤口,原本流出来的污血渐渐变得殷红。 “小姐,你快走!”那暗影胸前中了一剑,不料白芷一把拉住他的肩膀,运用内力往后一提,此刻给了那异族男人可趁之机,一阵阴风吹过,白芷知道那异族男子已经来到自己身后。 “活着回去!我才有希望!”留下这么一句话,白芷只觉得脖颈一痛,那异族男子一个手刀便将白芷劈昏,抗在了肩膀上。 吹笛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毫无感情地命令道,“一个不留!” 此刻的熠国士兵早已人仰马翻,那暗影见自己的同伴都已经壮烈牺牲,想起白芷的话,不由得咬 尤物军师第2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咬牙转身朝着林间飞快逃去,他知道,只有他活着回去,才能告诉主上凤女的去向。 “追!”几名异族人追了上去,而那扛着白芷的男子,则对身旁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她已经中毒了,趁现在,带回去!” 没有人看见,那慢慢睁开的双眼带着一丝清明,手腕上的鲜血正缓缓地流向凤舞圣环的金凤口中,那沉睡的金凤,不着痕迹地拍打了下翅膀。 白芷感觉到自己被带到了一辆马车上,那群异族男子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被他逃走了!”车外传来一声轻微的恼怒声,白芷心中舒了口气,看来夜宫的训练确实不错,能从这几个人手中逃脱,想必现在夜澜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被抓的事情了。 不过,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被救出去,这群异族人究竟为谁所用,所谓不入虎|岤,焉得虎子。白芷心中飞快地盘算着,这时候,一名异族人坐了进来。 “长老已经收到消息,很快就会赶来。”沙哑的声音刺激着白芷的耳膜。 “嗯。”另一个人冰冷的声音,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马车在林间颠簸着,不知过了多久,“要不要给她再补上一口,不然待会醒了,我们就不好办了。” 白芷听见那人的动静,还有嘶嘶的声音,可以想象他手中正抓着一条毒蛇,准备在自己的身上再咬上一口。手指不由得动了动,手腕上的凤舞圣环能救她一次,不知道,能不能救她第二次?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阵颠簸,白芷被惯性一把摔到了车厢底,忍住撞击的疼痛,那昏迷的表情有些抽动,却不能让他们看出来。 “出了什么事?!”其中一名异族男子掀开车帘走了出去,另一名男子则静静地坐在车内。 皇甫华立于马上,冷冷地望着被包围起来的马车。 “你是谁?!”为首的异族男子语带杀气,手已经伸到了腰间的黑色短笛上。 “王子殿下派我来迎接凤女。” 车外传来的声音让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心中不由得冷笑,看来赞国与北国联手,也只是皇甫华的一个阴谋,也是,那样的人,若是要与人合作,定会在事成之后过河拆桥。 王子殿下?车内的异族男子也忍不住走了出去。 “长老并未与我等说过此事。”两个男子对视一眼,充满警惕。 皇甫华微微一笑,眼中杀意毕现。“说没说过,不要紧,因为,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什么?! 异族男子立刻拔出腰间的短笛,诡异的笛声响起,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听见。 立刻无数的黑色小蛇从草丛中窜出,突然车外一片火光。皇甫华一声令下,随行的杀手立刻点燃了火把,点燃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杂草。 火光让毒蛇不敢靠近,不少毒蛇在火焰中痛苦地翻着身子,那些幸存的毒蛇则游到了马车四周,丝毫不听笛音的控制。 异族人恨恨的咬牙,拿下了嘴边的笛子。然而,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哼,不管你是谁,今天,别想活着走出这个林子!” 沙哑的声音让皇甫华眉头一皱,伸出手去不耐地掏了掏耳朵,“本殿最不喜欢两种人,一种是胆敢威胁本殿的人,另一种,便是声音难听的人。不巧,两种你都占了!” 话音刚落,竟有无数的黑衣人从树林间飞出,直直攻向那几名异族人。 这些黑衣人身上皆是涂了一种药粉,其散发的味道让异族男子觉得一阵眩晕,忍住那股作呕的感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皇甫华一个眼神,那异族人再也开不了口,因为其中一名黑衣人已经将长剑插入了那颗冰冷跳动的心脏。 为首的异族男子掩着口鼻,眼尖的注意到皇甫华腰间的玉佩,那是赞国皇族才拥有的标志。顿时想起赞国太子如今在北国军营,顿时咬牙道,“你是赞国太子?!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愤愤的看了一眼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马车,没想到他们辛苦抢下的凤女,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从腰间拿出一颗铁球,狠狠地摔在地面上,顿时硝烟四起。 皇甫华立刻用袖子捂住口鼻,“追!” 可是场中哪还有那异族男子的身影,黑衣人接到皇甫华的命令,立刻全力追赶上去。 凌乱的林间只剩下无数黑蛇烧焦的身体,以及几名了无生气的异族男子,皇甫华名人搜罗了下,果真从其中一名异族男子身上找到了属于北国国师的标志。 果真,那个奇怪的男子,与异族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不一会儿,那几名黑衣人已经回到了队伍中。皇甫华看着负伤的几人,不由得冷冷一哼,果真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能从他精心培养的杀手中逃出,若不是为了凤女,皇甫华根本不想这么早暴露其实力。 “退下,领罚。” 办事不利,自然要受到惩罚。 “是!”那群杀手低下头,恭敬地退了下去。 皇甫华的骏马慢慢踱到马车前,四周寂静一片。里面,就是传授中的凤女?“在下皇甫华,乃是赞国太子,救驾来迟,还请凤女赎罪。” 可是,嘴角荡起的一丝轻蔑,出卖了他的内心。 这个凤女莫不是假的?居然如此轻易便被异族人钳制住,看来他有必要一探究竟。 马车内毫无动静。皇甫华不由得心中一惊,立刻翻身下马,径直朝着马车走去,一个跃身,伸出手去撩开车帘,然而一道银光闪过,刺骨的冰凉便毫无预警地架在了皇甫华的脖颈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皇甫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然而,眼前出现了一张绝美的小脸,如水的双眸饱含杀气,一脚踢在皇甫华的膝盖上,将他整个人拖进马车里。 …… ------题外话------ 万更果然hold不住,码了好久好久…… 080】两人遇险[手打] 冰冷的匕首架在皇甫华的脖颈上,白芷用膝盖顶着他的背,一手将他的两条手臂禁锢在背后,满是威胁的声音由头顶传来,“坏了我的好事,怎么办?” 皇甫华侧脸看着那张久违的小脸,居然惊呆了表情,说不出话来,车厢内的气氛诡异万分。 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她,会是在这样的情境,皇甫华的表情很是矛盾,“你,是凤女?” 白芷手中一动,锋利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削掉了皇甫华颈间的一缕发丝。 就在这时,马车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殿下,您没事吧?”说罢那名侍卫就想用剑挑开车帘。白芷眼中精光一闪,架在皇甫华脖颈上的匕首又深入一分,警告意义十足。 “我没事,不许进来。” 熟悉的声音才让那名侍卫放下心来,默默退到了马车外面。 “小芷,你……”皇甫华的语气有点颤抖,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咫尺,可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想到她的身份,心中就是一阵抽痛,又抑制不了思念,这种感觉,在每一个夜晚都好似要将他折磨疯了。 手指迅速在皇甫华身上点了点,白芷才慢慢放开了身下的男子,眼中满是鄙夷,“太子果真日理万机,到哪都能遇到。”一会在熠国,一会在北国。 “小芷,你可知那群异族人有多危险。”语气有些责怪,细想着方才白芷的话,难道她是故意让对方抓住的?皇甫华此刻浑身发软,丝毫不在意白芷点了他的|岤位。 绝美的小脸没有一丝表情,将那个男人丢在一边,无数的想法在白芷的心中盘算。 “小芷,我……”皇甫华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其实他想说,他很想她,可是现实的残酷,又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久违的罪恶感,他对她的感情,是不被允许的。 皇甫华的话让白芷脑中灵光一现,“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皇甫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 远方的赞国,此刻暗流涌动。 孟侯府内,一名尊贵的男子优雅地坐在大厅中品着茶,脸上丝毫不见恼怒的表情。虽然,他已经等了两个时辰。 就在这时,一个魁梧的男子大步跨了进来,“让三皇子久等了,微臣有罪。”可是脸上的笑,却毫不掩饰。 三皇子皇甫烨慢慢站了起来,“孟侯一心为国,公务繁重,真是辛苦。” 孟侯哈哈一笑,“若是每个人都能如三皇子一般,那么微臣就算累死也甘愿。” “这怎么行,那我赞国不是少了一名良臣。”两个人皆是一口官腔,互相打探着对方的口气。 “哎,最近总有些滋事之人无端上奏王上,说微臣的部下搜刮民脂民膏,实在让人头疼。”孟侯坐了下来,一脸的忧郁,他的眼神飘向对面的皇甫烨,好似在等他说些什么。 三皇子微微一笑,“父王近日来身体抱恙,这些奏折都等着太子回来批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甫烨加强了“太子”两个字。 一提起皇甫华,孟侯就恨得牙痒痒的,居然将他辛苦培养的两个女人设计置死,真是浪费了他多年来的心血。还有那个贱人水墨,不但没有得手,还暴露了他的目的,真是死有余辜。 “也许,太子殿下不会听信谗言。”皇甫烨别有深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哼!”孟侯一掌拍在桌面上,脸上却是笑着,“不是所有人都和三皇子一样明察是非。” 皇甫烨等的,就是这句话。 “哎,可是父王却觉得,他皇甫华比我好。”那一脸的痛惜,让孟侯立刻明白了三皇子此刻来的目的。 “皇上年迈,容易被j人蒙蔽了双眼,在微臣看来,殿下可比那皇甫华强上百倍。”孟侯的眼中闪着真诚,可心里,却在盘算着若与三皇子联手,他能得到哪些好处。 毕竟,在整个赞国皇室中,只有三皇子才有那个实力与皇甫华一较高下。 “孟侯可愿帮我?”皇甫烨不再拐弯抹角,他站起身来,朝着对面那魁梧的男子走去。 “诶,说什么帮不帮,微臣,一向是站在三皇子这边的!”孟侯站起来,对着皇甫烨行了一礼,却被他慌忙拦住。 “孟侯大人不必多礼。如今皇甫华身在别国,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三皇子早已等候这个时机多时,如今,只是想多拉几名战友。 夜色渐深,两名各怀鬼胎的男子秉烛夜谈,商量着惊天密谋。 “那么,待一切就绪,我们就……”孟侯别有深意地打了个手势,而皇甫烨,则笑得高深莫测。 …… 赞国大殿上,虚弱的赞王脸色有些苍白,看着满朝文武,显得力不从心。 “太子殿下如今身在北国,为何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三皇子对着朝中的某个大臣使了个眼神,那人立刻站了出来,高亢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立刻,引来无数附和。 “是啊!身为一国太子,居然自作主张,不听朝臣的意见。” “那北国狼子野心,太子殿下确实鲁莽了!” 三皇子一党声音此起彼伏,太子势力却也不甘示弱。 “难道你们不知道,凤女出现在熠国,这意味着什么?太子也是为了我国大运,才只身犯险!”年轻的侍郎站了出来,无数众人愤怒的目光。 “还是说,朝中有谁有办法,能让我赞国更加强大?”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他们都是皇甫华一手提拔的年轻人才,有勇有谋,所以皇甫华才放心,把朝中之事交给他们。 赞王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想法,只是偶尔咳嗽两声。 “若是反被北国利用,伤了我赞国命脉,这个责任,谁当?” “若是不与别国合作,熠国在凤女的相助下日益强盛,一国独大,这个责任,谁当?” 两大势力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哼,谁知道那个是不是真的凤女?!”孟侯横眉冷对,确实,他们在场的人,没有谁见过凤女的真面目,他熠国说是就是么? “如果是真的呢?如今我们只需要等待太子殿下的消息便可,何必多加猜测。”那年轻的侍郎一挥衣袖,态度坚决。 所有的人目光全部集中在殿上的赞王身上,等待他明确态度。 “咳咳。”慢慢站起身来,赞王的目光在三皇子皇甫烨和孟侯之间来回转着,看得皇甫烨心中一惊,他怎么觉得,父王好像看出了点什么,不由得心虚的将目光瞥向一边。 “是真是假,等太子回来便知,众卿家只需安守本分,就可避免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淡淡的声音传来,赞王慢慢转身,“朕乏了,退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上的态度明显,他站在太子那一边。 皇甫烨恨恨咬牙,为何父王总是如此偏心,那个太子之位,本就应该是他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义。对面的孟侯深深地看着自己,两人微微点头,达成共识。 入夜。 “皇上,该休息了。”赞王只是稍微一瞄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便觉得头疼,太监总管刘公公端着一碗红枣茶走到一旁,面带担忧。 赞王轻轻摇了摇头,“这些人,华儿不在,就按耐不住了!”说完,便咳嗽了两声,端起那温热的红枣茶抿了一口。 “太子可有消息?”慢慢站起身来,刘公公赶紧扶住赞王,“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来信,说要查清熠国凤女是否是真身,这两日倒是没有消息。” 凤女,赞王垂着眼,他心里知道,凤女现世,四国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而他的赞国又会如何?华儿的野心有多大,他是知道的,行走在刀尖上,必须步步小心。 刚走出几步,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赞王的手不由得捂住胸口,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噗——” “皇上!”刘公公惊呆了眼,“御医!御医!” 可是,殿外没有任何回应。 慢慢的,门幽幽打开,皇甫烨从殿外走了进来,“父王,身体不适的话,还是多休息为好。”那语气,好似无关紧要。 “你……”赞王颤抖的手指着那表情淡然的男子,“你给朕下毒?” 刘公公立刻想到方才自己端的那碗红枣茶,立刻惶恐地跪了下来,“皇上,不关奴才的事,不是奴才……” 皇甫烨嘴角扬起一丝笑,“父王,儿臣怎么会下毒,只是想让父王多休息几日罢了。” 话音刚落,门口出现大队侍卫,皇甫烨伸出手去,“请父王回宫休息。” 刘公公担忧地看了那摇摇欲坠的男子一眼,赶紧起身扶住赞王,事已至此,只能先将王上带回宫里。在侍卫的注视中,刘公公扶着赞王一步步朝着寝宫走去。 赞王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有些昏沉,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带去了自己的寝宫。 数名侍卫开始在寝宫内翻找着什么,赞王虚弱的躺在龙床上,半睁着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越来越阴沉。 “启禀殿下,都找过了,没有任何异样。”其中一名侍卫在皇甫烨身前说着。 怎么可能?孟侯确实说过,当年他随着父王征战沙场时,父王确实有一只隐蔽的军队,那兵符,应该就在这里。 “继续找!”愤怒的声音响起,皇甫烨看了看床上的中年男子,难道,他已经把兵符给了皇甫华?想到这里,那愤怒的男子走到赞王身边,“父王,你为何如此偏心,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赞王的意识还算清楚,轻轻扯了扯嘴角,“烨儿,你就是如此沉不住气,华儿,比你更适合太子之位。” 听到这句话,皇甫烨目光一沉,“父王,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这江山真正的主人!” “殿下!找到了!”角落里的侍卫发出一声,皇甫烨面上一喜,立刻奔向那侍卫所在的壁画前,迫不及待地撕下那壁画,就看见墙壁上有个暗格,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伸出手进去摸索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甫烨身上,只见他的脸由欣喜转向疑惑,伸出手来,空空如也。 “没有?怎么会没有?” 赞王的嘴角扬起一丝笑,便安心地沉沉睡去。 皇甫烨如风般奔到床榻旁,可是上面的男子早已昏睡过去,不由得咬牙道,“伺候好王上,任何人不得探望!” 皇甫华,兵符,定是在你身上! …… 一只纯白的信鸽咕咕咕地飞走了,带着白芷写给夜澜的平安信。 “小芷,为何你要调查异族?”皇甫华静静地站在白芷身后,眼中满是矛盾的感情,他并不希望将白芷陷于危险之中。 望着鸽子飞走的方向,白芷并不言语,手不自觉地抚上手腕上的凤舞圣环。 “北国王子人呢?”除了公事,白芷从不主动和皇甫华攀谈,让他无奈的心中泛着苦涩。 慢慢走到她身旁,“我已与他取得联系,北国军营已经另寻他处按扎,就等着我把你带回去。”不由得抚上心口,“小芷,真狠心,万一你不给我解药……” “放心,我不是你。”她白芷向来言而有信。 白芷给皇甫华服下了一种毒药,只要皇甫华肯乖乖合作,事成之后,自然会将解药给他。 皇甫华摇了摇头,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可以让她温柔相待,而自己,却只能看着那冰冷的小脸。 “对于异族,你了解多少?”一想到皇甫华居然有批杀手可以抵挡异族的那种诡异的攻势,想必他一定掌握了某些信息,难怪他敢设计北国王子,原来是有恃无恐。 皇甫华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娇嫩的肌肤,一阵银光闪过,手背上立刻出现了一道殷红。白芷不顾那受伤的表情冷冷转身,“下一次,就是你的整只手。” 无奈叹了口气,她为何对自己如此无情? “小芷,我不希望你和异族有过多的瓜葛。”他也是搜集了许多信息,了解到了异族某些弱点,才特意培育了一支与之相抗衡的杀手组织,而白芷,既然已经成为北国国师的目标,想必他们定会用尽一切阴毒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芷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跃身上马车,“走。” 马车快速地朝着北国军营移动着。 皇甫华已经修书于北冥洛,说他已经亲自将凤女从国师手中劫走,现在正要前往与之汇合。皇甫华正是抓住了北冥洛并不相信北国国师这一心理,才能编造出这么个还算合理的理由。 突然,前方有数名侍卫拦住了白芷他们的马车,只听一声急报,“殿下!殿下!” 皇甫华眉头微微一皱,在白芷冰冷的注视下撩开了车帘,“发生什么事?” “殿下,王上已被三皇子囚禁于宫中。”那名侍卫骑着马踱到马车旁,表情凝重。 父王被皇甫烨囚禁?是谁给他的胆子?! “李大臣他们呢?”如果父王被囚禁,那么此刻就是朝中有心人兴风作浪的最好时机,他一手提拔的那些人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殿下,李大臣等人都被借机打压,还请殿下速速回国!”所有侍卫齐齐跪了下来,等待着马车上的男子做出决定。 皇甫华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车内的人儿。皇甫烨想必已经找到合作的人,他才有那胆子做出这种极端的举动,不用想,朝廷中一直与他作对的,便是那个阴险的孟侯。 “可知皇甫烨囚禁王上的目的?”以皇甫华对三皇子的了解,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想引他回宫。自己手上还有赞国兵权,他应该不敢乱来。 “似乎是想逼王上交出兵符。”那侍卫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禀报。 兵符?皇甫华示意他说下去。 白芷细细地听着车外的对话,看来皇甫华一走,赞国的某些人按捺不住了,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回去救赞王?那么他就要做好自己不给他解药的觉悟,留下来?那么他就要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题。 “三皇子的人在王上的寝殿里大肆搜查,宫里的探子回报,听到三皇子提到兵符什么的。”那侍卫如实地说着。 皇甫华不由得陷入沉思。他确实有听说过父王年轻时征战四国,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然后,在稳固江山后,这支军队也神秘消失。他一直在想,父王会把这支军队藏在哪,又或者,父王留着这支军队,是想做什么。 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皇甫华便转身回到车内。 “怎么?你想反悔?”白芷淡淡地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男子,难道他真的不要命了? 皇甫华端坐在白芷对面,“小芷,你不想知道异族的弱点吗?” 白芷微微挑眉,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父王年轻时驰聘四国,仅凭一支军队便创造了赞国的盛世,当年与北国打了个平手,而那时候,异族便与北国皇室有了一定的联系。”皇甫华细细地给白芷分析着,“后来,这支军队突然消失,只有我父王,才知道其中的秘密。” 白芷已经明白了皇甫华想说的,他在劝服自己与他一同回赞国营救赞王,然后以此问出当年那支军队是怎样与异族打个平手的,两国对抗多年,相信赞王定对异族有所了解。 “比起以身犯险,还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皇甫华循循善诱,而白芷却幽幽一笑,“那么北国王子那边,你怎么交代?” 皇甫华微微一笑,“我自有安排。”看来小芷,已经答应了。 其实,白芷心中还有另一个想法。那么侍卫所说的兵符,难道是……赞王那日神神秘秘送给自己的礼物,里面是一块淡绿色的玉牌子,上面雕刻着一名身骑骏马的男子。 兵符?或许,她确实应该从赞王这里下手,打听异族的消息。不得不承认,皇甫华说的话有道理,就算她以身犯险,也不一定能从那国师身上套出点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而且她手腕上的凤舞圣环,自己还不知道如何使用,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研究一番。 至于皇甫华,他吃了自己给的毒药,应该不会乱来。 “五日。”白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皇甫华面上一喜,又听见冷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不许透露我的身份。” 也是,一旦凤女在赞国出现,不知道又会引起什么样的猜测,虽然四国中谁输谁赢她并不在意,但是,会给他带来的麻烦的事情,她是坚决不会做的。 沐瑾身上的蛊毒,能越早解开越好。 飞鸽传书过后,皇甫华已经不在意那北国王子看见这封信后会有什么表情,慢慢转身望了一下车内,而后命令道,“启程,回国!” 而另一头,皇甫烨阴沉着脸站在赞王身边,“父王,你到底说还是不说?!”紧握的拳头看得出此刻他烦躁的心情。 龙床上的赞王浑身无力,眼睛微眯着,没有丝毫的回应。 “殿下!”就在这时,一名侍卫靠近皇甫烨,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皇甫烨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嘴角微翘,便不再看赞王一眼,转身离开了寝殿。 “去,告诉那些人,我要皇甫华有去无回!”从袖中拿出了一块令牌,“要多少银子都可以,总之,便让本殿再看见他!” …… 马车颠簸了几座山头,便进入了赞国境内。 赞国皇宫里的探子发来消息,赞王已经多日未上早朝,朝中事务皆由三皇子和孟侯协助处理,有的大臣心中起疑,要求皇甫烨给个交代,皆被雷霆手段强制镇压了下来。 白芷闭着眼,她已经让夜澜与方顾之暂时坚守城池等着她回去,只是不知为何,近日来的消息都是有去无回。 皇甫华静静地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女子,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烦闷的心情平静下来。 尽管一路上白芷对他的态度并不好,可皇甫华依旧掩饰不了心中隐隐的欣喜。 突然,白芷冷冷睁开眼来,手腕上的凤舞圣环发出阵阵炙热,好似在警告她有危险临近,果真,她听见四周的林间传来了急速的移动声。 “殿下,有埋伏!”马匹停滞不肯前行,外面的侍卫立刻传来警告。 皇甫华眼神一冷,皇甫烨何时有了此等心机。 他不是没想过三皇子会在他回宫的路上下手,所以他让属下假扮自己在不同的时间里兵分三路回宫,没想到还是被他们追上了。 林间顿时陷入一片沉寂,车外的侍卫们提高了警惕,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刷刷刷,清风浮动,树叶发出阵阵摩擦的声音。无数的黑影朝着这边快速移动,白芷细细一听,应该有三十余人,而且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你的仇家挺多。”白芷从袖中握紧了那把匕首,全身进入高度警戒。 而皇甫华的眼中透露出坚定,丝毫不将白芷的嘲讽放在心上,“小芷,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应该不知道凤女也在车内。 立刻,皇甫华撩开车帘站了出去,犀利的目光射向林间。 茂密的林间偶尔发出一点两点的光亮,皇甫华拔出自己腰间的软剑,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个眼神,立刻团团围住了马车。 前方的道路上缓缓走出来一名黑衣男子,只见他蒙着脸,跨出去的脚步没有半点声响,身上带着淡淡的杀气。皇甫华分明看见那黑色袖子上绣着的红色火焰。 “弑焰楼?!” “阁下好眼光。”对面的男子声音清朗,若不是此刻四周弥漫着杀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个久违的朋友相遇。 “哼,没想到本殿的命这么值钱。”要知道,弑焰楼是赞国一个十分隐秘的杀手组织,除非是行内人,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更何况是想要让他们接任务。出资聘请弑焰楼杀人,没有个几百万两是办不成事的。 对面的男子蒙着面,剑眉微挑。“本殿?”看来这次,他们的目标,居然是皇族中人。难怪对方那么爽快,既然收了银子,不管是谁,他们都要漂亮地完成任务。 四周无声地出现了数名黑衣男子,手中是各种奇怪的武器。 如果是弑焰楼,那么事情就棘手了。 “对方给你们多少银子?本殿出双倍。”皇甫华嘴角微微上扬,可手中的软剑却紧了紧,身子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被风微微吹起的车帘。 可是,这一动作却没有逃过那黑衣人的眼睛。 “既然公子知道我弑焰楼的名号,自然知道我楼的规矩,只要收了银子,必定完成任务。若是公子愿意,大可以在公子死后,再出资让我楼为公子报仇。”黑衣人自顾自的点点头,好似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不错。 车内的白芷不由得笑了笑,这个男人,果真会做生意。 皇甫华深吸一口气,等他回去,定要好好向皇甫烨讨回这笔账! 那为首的黑衣人抬头望着那高高挂起的月亮,时间差不多了,抬起手势,好不犹豫,“上!” 顷刻间,四周杀气弥漫,那些黑衣人速度十分快,动作敏捷好似林间的黑豹一般,每个人看皇甫华的眼神,就好像在盘算着将这头猪如何开宰。 “保护殿下!”所有的侍卫一拥而上,与那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厮杀起来。顿时鲜血四溅,那些黑衣人的武器十分犀利,不管是远程攻击还是近距离攻击,都占有十分有利的优势。 皇甫华警惕地守在马车外,让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十分奇怪。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是应该相想尽办法逃走吗,这个男人却是这种反应,好似在掩饰着什么一样。 “殿下小心!”那马车夫咬牙,双手一甩,前方的马被犀利的鞭子抽痛了皮肤,这才嘶鸣起来,不顾一切往前狂奔。 车内的白芷稳住身形,忍不住揭开一小角车帘,那些黑衣人招式狠辣,一眼便知道是专门训练用来杀人的,几乎每个人瞄准的都是敌人的死|岤,一击必中。 弑焰楼?看来是一个极厉害的杀手组织。 皇甫华的那些侍卫根本不是这群杀手的对手,为何他不肯出动那日对付异族的杀手?这个男人的心思,她果真猜不透。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皇甫华的侍卫一个个倒下,而那群黑衣人只是受了轻伤。 那匹受惊的马四处乱撞,让马车夫艰难地控制着,立刻便有不少黑衣人追了上来,车顶传来几声摩擦,白芷知道,那些黑衣人已经跃上车顶。 “在下就在疑惑,为何公子不肯弃马而逃,原来是别有玄机。”这时,那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白芷眼神一眯,一道银光从车内射出,直击向那人的门面。 为首的黑衣人倒挂着身子,微微将头侧开,躲过了白芷的银针,只听撕拉一声,车帘被一剑割断。只见那张绝美的小脸带着淡淡的杀意,嘴角透着不屑,此刻正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黑衣男子有些愣神,那妩媚中带着杀气的眼神,看得他好似触电一般,心里竟有种酥麻的感觉。 好一个尤物! “公子真是好眼光!”黑衣人发出一声赞叹,不料一阵寒光迎面刺来,皇甫华面色阴沉,一个跃身便跳上车顶,与那黑衣人纠缠起来。 兵器交接,拳脚相加,黑衣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公子好身手!”有多久没有这么痛快地打过了,这次的任务真的给他带来了许多乐趣。 “里面的佳人,可是公子的心上人?”黑衣人一边防御着皇甫华的进攻,一边轻松笑道,颠簸的山路,狂奔的马车,似乎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影响。 “多嘴!”皇甫华心中暗惊,这个黑衣人实力不可小窥,然而,他的下一句话让皇甫华彻底怒了。 “公子放心,等在下杀了公子后,定会好好对待这位佳人。”而后,眼神居然还轻佻地瞥了下车顶。 白芷不由得冷冷一笑,他可有问过自己的意见? 皇甫华一剑刺向他的心口,“找死!”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戾气,多久没有被这么激怒过,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居然敢窥觊白芷。 “吁——”突然,前面的马好似疯了一般,猛地一拐,马车立刻偏向一边,那黑衣人则借势从车顶一跃而下,双手撑着车梁,从窗口滑了进去。 白芷眼明手快,一针便扎在了那黑衣人的左腿上。 “嘶……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真如此!”那黑衣人利索地拔掉腿上的银针,不想左腿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 当然了,上面可是涂了强力麻药的。 皇甫华见状,心中一惊,立刻翻身进入车厢内,看见黑衣人正要纠缠白芷,立刻杀气四现。 “啊——”控制那疯马的车夫被狠狠地甩下了山崖,马车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的在蜿蜒的山路上狂奔起来。 车厢内一片混乱,两个男子大打出手,白芷一把撩开车帘,准确地抓住了绳索,用力一拉,可是那疯马依旧不受控制。 看着渐渐陡峭的山壁,他们的马车正朝着山顶奔去,形势迫在眉睫。 当那断崖出现面前,白芷往车内一喊,“前方是断崖!”便使劲了力气拽住绳索,可是拉不回那失去理智的疯马。 恨恨咬牙,白芷一个跃身,一脚跨在了车顶上弃马逃生,随后车厢碎裂成两半,两名男子破厢而出,落到地面的同时两人都受了对方一掌。 那匹疯马就这么直直地奔向了悬崖边,只听一声哀嚎,连马带车就这么摔进了无尽的深渊。 白芷在落地的一刹那,却不小心扭伤了脚踝,正要起身,脖颈一紧,那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右手臂钳制住了她的动作。 “放开她!”皇甫华的软剑直指白芷身后的黑衣人,面带焦急。 可是,那黑衣人却轻轻一笑,“只要公子自尽于在下眼前,在下定会放了这位姑娘。” 白芷忍住脚踝的剧痛,看着皇甫华的面色有些犹豫,不由得冷冷一笑,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生命,黑衣人这个算盘,打得不切实际。 黑衣男子的手臂紧了紧,可白芷依旧面无表情。 “卑鄙!”恨恨地瞪着那黑衣男子,皇甫华的手上青筋暴起,眼见着山下那群黑衣杀手正迅速的靠近,无数的想法在皇甫华的脑海中闪过,可是,却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看着白芷那淡淡表情,皇甫华心中一痛,她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救她,是吗? “公子,在下的手有些发抖,只怕一不小心,就伤了公子的心爱之人。”黑衣人的眼中尽显得意。 正当皇甫华要放下手中软剑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过,分开了白芷和黑衣人,只见那发着金光的长剑出现在白芷手中,而黑衣男子的胸前依旧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伸出手去触碰了下胸前的血迹,黑衣人奇怪地看着白芷手中的金色长剑,她是什么时候把剑带在身上的? 而白芷也是一脸的讶异,方才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竟与手腕上的凤舞圣环产生了一丝共鸣,剧烈的震动之后,手腕上传来炙热的温度,这把突然出现的剑好似支配了她的行动一般,帮助自己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 一批黑衣人很快就追了上来,不等那为首的男子发话,其中一名黑衣人看见了白芷手中的剑以及老大胸前的伤口,便迅速从腰间抽出了一条极细的丝线,运用内力朝着白芷攻去。 “小心!”皇甫华当然知道那种丝线是什么,一旦缠上了某种东西,就势必将其拧断,才会松开。几乎是处于本能,皇甫华用身体将白芷护在身后,手中的软剑被那细线缠住,微微用力,坚硬无比的剑身居然裂成了数瓣! 而那黑衣人并不死心,收回细线后再次发出,这回瞄准的,是皇甫华的脑袋! 白芷眼神一冷,金色长剑勾住了那细线,内力一运,那细线居然断成了好几根,那黑衣人的脸上闪过惊讶,他的天蚕丝,怎么可能被一般的武器斩断?那把金色的剑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黑衣人朝着悬崖边的两人攻去,场面一阵混乱,而就在这时,皇甫华看见,他的那批杀手已经赶到,此刻正迅速地朝这边靠近。 该死!来得太晚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一个手势,所有的黑衣人便从怀中拿出了某件东西,皇甫华大惊,立刻将白芷拥在怀中,只听咻咻咻几声,无数的银针犹如细雨一般朝着两人飞去,那股强大的撞击力将两人逼到了崖边,而后皇甫华浑身一震,那为首的黑衣人在他的后背狠狠踢出一脚。 白芷被那股力道撞得脱离了皇甫华的庇护,为首的黑衣人伸出手去想要拉住白芷下坠的身子,可是身后的黑衣人还以为他们的老大是想给那女人补上一掌,便有一人从袖中抽出一把飞镖,直直地射进了白芷的腰间! “不!混蛋!”为首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眼见崖边的两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一掌拍在那偷袭的黑衣人脑袋上,“那样的佳人,都被你毁了!” 而所有人面面相窥,原来,他们的老大是想救那个女人啊。 白芷的身体急速下坠,手中的利箭好似有思想一般,主动插进了崖上的岩石,发出刺耳的声音,阻止了她下坠的速度,而眼前似有一股黑影落下,出于条件反射,白芷一手拉住了掉下来的那人。 “皇甫华?” …… 081】神秘军队【手打】 眼前似有一股黑影落下,出于条件反射,白芷一手拉住了掉下来的那人。 “皇甫华?” 他 尤物军师第2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眼睛闭着,呼吸微弱,背后的鲜血不断地染着他华美的外衫,白芷的手臂有些僵硬,这个男人实在太重了。 要不要丢掉?可是他身上的伤,有一半是因为自己。 白芷不由得咬牙,难得自己仅存的一点善心,努力说服自己,留着他的命还有用。 抬头看看那悬崖,细听着那些黑衣人的动静。白芷感觉到他们似乎在上面徘徊了许久,也许认定了自己已经无力回天,才慢慢散去。 咔咔,金色长剑有些松动,白芷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下坠,不由得想起当日自己坠下悬崖时,蝎子是用一只金色凤凰救了自己,如果这个凤舞圣环可以自由转变形态,能否现在就变成一只巨大的凤凰带他们安全落地? 手臂渐渐酸痛,此时昏迷的男子浓密的睫毛微颤,凄厉的谷风刺激着皇甫华的耳膜,慢慢张开眼了,竟发现自己身处于深不见底的悬崖中间。素色的长裙飘荡在自己眼前,皇甫华慢慢抬起头来,就看见白芷那张带着寒气的小脸。 “小芷?”惊讶地看着她,心中似有欣喜,她居然会救他? 白芷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心想着如何逃出现在的困境。而皇甫华则一脚跨在身旁突出的岩石上,减轻白芷的负重。 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皇甫华知道,自己伤势很重,四肢渐渐变得麻木,眼皮越来越沉重。 “小芷。” 白芷没有回应。 “小芷。” 终于,深吸一口气,白芷的眼神看向身下的男子。 只见皇甫华微微一笑,神色有些朦胧,“怎么办,我想让你和我一起死。” 白芷眼神微冷,顿时无语。只听那男子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可是,我又舍不得。” 手中的手掌一动,白芷隐约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刻冷冷喝道,“皇甫华,我白芷从不会欠人人情!”淡淡的内力震醒了皇甫华已经有些迷糊的神志,只觉得一阵金光刺眼,两人的身体凌空一落,突然顿住,一阵奇异的凉风环绕在两人周围。 “啾——”清脆的凤鸣由头顶发出,白芷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果真,她似乎已经找到使用这凤舞圣环的方法了,关键便在于四个字,灵犀相通。 皇甫华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分明看见,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展翅高飞,带着他们缓缓的在山谷中滑翔。 “小芷,你,凤女?”这一刻,皇甫华才真的相信,凤女的传说。凤女降,四国乱,金凤出,定江山。 似乎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而过,皇甫华低下头,表情看不真切。 两人的身子缓慢在空中飘落着,渐渐地一片巨大的林子便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此刻的皇甫华已经觉得清醒了许多,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脚下,从来不知道,赞国境内居然有这样的大片树林,甚至地图上也从未出现过。 在落地的一瞬间,金凤瞬时消失,一阵炙热闪过,又换回了原来那金色的凤舞圣环。 四周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鼻尖还回荡着树林里独有的花香,皇甫华慢慢坐了下来,喘着气四下张望,“看来,这里没人。” 白芷抬头望望那高不见顶的悬崖,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路能够出去。凤舞圣环的发动好似会吸取她的精神,此刻连白芷都觉得有些疲惫,便坐了下来,看着皇甫华那泛着青紫的俊颜。 弑焰楼?皇甫烨,这次,他没能杀了他,那么,就在宫里洗净了脖子等着,他皇甫华定会将这笔账牢牢的记着,他日加倍奉还! 眼中散发着一丝冷酷和仇恨,白芷一眼,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里是哪?”怎么说,这里也是赞国的地盘,那个男人应该知道吧。 皇甫华慢慢抬起头来,随手摘下脚边的一株小草,那奇怪的形状,实在不想是在赞国境内能生长的东西。“这里,不是赞国?” 疑问的语气,让白芷有些惊讶,他居然不知道? 一道银色在不远处闪过,只是速度之快,让疲惫的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圆溜溜的眼睛趴在草丛里注视着这两个陌生来客,好似在等待时机。 白芷撩开自己的袖子,看着那安静的凤舞圣环,突然有一个想法从心里冒出,也许,可以试一试。 起身走到皇甫华身边,不由分说便撕掉他后背的一小块衣衫。“你……”火辣辣的疼痛让皇甫华不由得咧嘴,上面的血迹有的早已干涸,白芷这么做,无疑是撕开了他的伤口。 将手腕上的金凤靠近那还在缓慢流着血的伤口,果真,一丝红光从金凤身上的红色宝石发出,那些黑色的血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从伤口流出,全部朝着金凤的口中蔓延而去。 皇甫华只觉得背后一阵炙热,而后又传来丝丝的冰凉。 果真如此!白芷的眼中透着惊讶,星云老人所说的避毒之效,原来是这凤舞圣环会吸取毒素,甚至说,会将毒素转化成自身的能量,就好像是现代的充电器一般。 此刻白芷的手腕渐渐发热,她感觉到有股清新的暖流,正缓缓地从手腕处向全身发散,慢慢地缓解着她的疲惫,体力渐渐恢复。 皇甫华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就在这时。 咻—— 一道白色闪电从两人前面的草丛中闪过,白芷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那是什么?”皇甫华疑惑地望向身后的人,莫不是他眼花?方才真的有什么东西快速穿过。 咻—— 那道白色闪电从左边划过。 白芷警惕地站了起来,难道是什么深林的野兽?这速度,未免太快了! 一阵厉风拂过,那道白色闪电迎面而来,白芷眼疾手快拉过了前面的皇甫华,只见他原来坐的地方,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 看那样子,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爪子造成的抓痕。不难想象,如果是皇甫华被那爪子抓到,此刻的皮肤定会出现道深深的伤口。 “小芷,小心!”皇甫华顿时将白芷护在身后,没想到身后的人儿却轻轻将他推到一边,“顾好你自己吧。” 说实话,到现在,她都没办法对皇甫华产生什么好感。 咻—— 就在这时,皇甫华浑身一僵,背后传来一阵剧痛,挺拔的身体顿时倒地,白芷分明看见,有一坨白白的东西正紧紧地伏在他的背上,吮吸着什么,还时不时地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看着那越来越黑的脸色,白芷知道,这个小东西带有剧毒。 手腕上的凤舞圣环顿时化成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得将皇甫华背上的东西挑开,只听啾的一声,那团白色又快速地闪到一旁,而后如粘皮糖一般,又扒在了皇甫华的背上吮吸了起来。 白芷用剑身刺了刺那团东西的身体,只见那浑身的毛发顿时竖起,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抬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白芷,好似在哀求一般,白芷的手中一顿,那小家伙又立马低下头来。 它,居然在吸皇甫华背上的血! 不再留情,白芷将那团白色一剑挑开,犀利的剑气让那狼狈落地的小家伙顿时焦急地在周围蹦跳着,“啾啾……啾啾……” 毛茸茸的尾巴散成了一把小伞,白芷这才看清眼前的小东西。一直通体雪白的小貂! 小貂的嘴角还沾着一丝血迹,此刻渴望地看着皇甫华那正流着鲜血的背,白芷惊讶地看着那背上的鲜血已经由黑变红,难道,这只貂吸的,是凤舞圣环还未清理干净的毒血? 可是看着皇甫华那越发青紫的脸色,这貂身上,分明也带着剧毒! 不由得白了那只小家伙一眼,白芷又让金凤替皇甫华吸净了背上的毒血,直到那张昏迷的脸渐渐恢复白皙。 手腕上的金凤越加耀眼,而那只小貂眼巴巴地看着白芷手腕上的东西将它的大餐吸得一干二净,顿时气得直跳脚,而后鼓起勇气窜到了皇甫华身边,看着那只剩下粉嫩伤口的背,顿时一阵委屈。 “啾——” 白芷眼见着这团毛茸茸的东西在皇甫华身旁转悠着,时不时抬起头来哀怨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连只动物都这么有灵性?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男子幽幽转醒,背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只是肌肉一扯,还是会传来阵阵刺痛。 “小芷,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一点也记不得昏迷之前的事情。 此刻的白芷正坐在不远处,烤着她无意间抓到了野兔。这个男人还没醒,她不想花费力气扛着他去找出路,况且,关于身旁的这只,正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家伙,白芷还想弄清楚,这到底是只什么东西。 阵阵香气扑鼻,皇甫华慢慢直起身来,可是对面的女子并不理会自己。 突然瞥见角落里的那团雪白,皇甫华的瞳孔顿时放大,“小芷,别动!”如果他没看错,那是毒貂,其毒性足以杀死一只巨大的猛兽,只要被它咬一口,正常的人会立马失去意识。 “吱吱——”那小貂听见皇甫华的声音,立马立起了毛发冲着那个男人发出不善的警告声,突然一记手掌拍在它的脑门。 “吵。”白芷冷眼射去,那小貂居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皇甫华不由得惊呆了眼,他没看错吧?毒貂居然如此顺从白芷的话。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撕下一只兔腿,放在那小貂的身前,可是小家伙只是象征性的闻了一闻,又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白芷。 “爱吃不吃。”看来,是她爱心泛滥了。正要收回那只兔腿,小貂急忙跺脚,突然一口咬住死活不放。“善变!” 责怪的语气让小貂的眼眶雾气朦胧,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咕噜咕噜声。 迎面飞来一只兔腿,皇甫华稳稳接住,看着手中油腻,不由得苦笑,只听对面的声音传来,“吃饱了才有力气走,不要妄想我会背你。” 可是,只有一只兔腿。而白芷,正目无旁人地吃起了整只烤兔。 …… 两人一貂在树林中慢慢地走着,皇甫华一直疑惑地看着前方紧跟着白芷的绒团。毒貂只有在极冷之地才会生长,照理说是不可能出现在赞国境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而且,这只毒貂居然如此通人性,看来它好似很喜欢小芷一般。 小家伙似乎懒得很,没过多久,就扒在了白芷的裙子上,挂在半空中搭便车。 此刻的白芷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这个山谷实在奇怪,以她所知辨别方向的方法,在这片树林里都丝毫不起作用,感觉他们一直在原地徘徊,转身看着那默不作声的男子,“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哪?” 皇甫华无奈地摇摇头,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反常,四周尽是些不可能在赞国生长的植物,还有那毒貂,难道说,他们根本不在赞国境内? 突然,小貂从白芷的裙子上跳了下来,绕着那素裙转了两圈,便蹦跶着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白芷微微挑眉,示意着皇甫华跟上去。 这只小家伙通灵性,白芷以为,这个时候不妨试试,让它带路。 前方的白色飞快地奔着,身后的两人紧紧追着,白芷只觉得空气中的风向开始发生了细微的变换,渐渐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脑海中默默记下了方才所走过的路,白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所在的山谷,好似一个漩涡,由中心向外一圈圈扩散,难怪从风向中,她都无法辨别自己所在的位置。 这个山谷,是一个迷宫般的地形。 小貂欢乐的在前方蹦着,渐渐地传来了流水的声音,白芷心中欣喜,这才慢慢缓下了脚步,身后的男子也已经发出了疲惫的轻喘,毕竟,他的伤势还未好。 白芷不由得捂向自己的腰,不知为何,在悬崖上被那黑衣人射中的伤口,愈合得特别快,总有股神奇的暖流包围着腰间,减轻着她的疼痛。 抚摸着手腕上的凤舞圣环,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微笑。蝎子在另一个时空,依旧没有忘了自己,她相信,两人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 看着白芷那柔和的表情,皇甫华心中一痛,她定是又想到离王了,那样的温柔,只有她在离王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可是自己,皇甫华明明知道,这段感情天理不容,可是依旧抑制不了,况且,她是凤女。 当那片蔚蓝的天空出现在两人眼前时,小貂咻的一声窜到了白芷的肩膀上,圆圆的大眼睛闪着光芒,好似在向她邀功一般。 伸出手指轻轻弹了下那毛茸茸的脑门,这小家伙,还是挺可爱的。 皇甫华深吸着新鲜的空气,袖子的拳头握紧,皇甫烨,算账的时候,到了。 走出山谷不久,便有一只信鸽直接落到了男子肩膀上,拆开上面捆绑着的信件一看,皇甫华的脸上泛起一丝冷笑,看来兵符已经被父皇藏起来了,皇甫烨百般心机,终究是抵不过父王的多年准备。 “两日。”身旁的女子淡淡地提醒道,皇甫华知道,白芷当初给了自己五日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三日。 微微一笑,“两日足以。” 其实,白芷没有告诉他的是,在凤舞圣环为他吸取背上的毒血时,便已经将自己给他服下的毒一并解了,即使是两日过后,他也不会有事。 一队黑衣人早已在谷外等候,一见缓缓靠近的两人,为首的黑衣人便立刻下马,单膝下跪。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等本殿收拾完那个人,再来处罚你们!”确实,当日皇甫华让这群属下去办了更为重要的事情,赌在他们可以在关键时刻赶到,可惜,这场赌局,谁都没有赢。 翻身上马,皇甫华对着白芷伸出手去,不料那人儿竟笔直地跃过他,直接翻上了另一匹骏马。 无奈地笑了笑,一个手势,一行人便朝着赞国皇宫的方向奔去。 …… “什么?皇甫华没死?!”三皇子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那壶茶便被震倒在地面上,发出啪啦一声。“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个弑焰楼不是说,人已经掉进悬崖了吗?本殿就不信,他皇甫华有九条命不成!” “殿下,属下还有一事回报。” 三皇子怒目冲冠,“说!” “太子殿下身旁,还带着一名女子。”那侍卫抬起头来,“据说,就是当日太子殿下带过宫的女子。”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小脸,那样的佳人,只要一眼,这辈子就不会忘记。皇甫华这次去北国,居然将失踪的太子妃带了回来? 皇甫烨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阴谋的笑,哼,皇甫华,我不但要你的位置,我还要你的女人! 咯哒咯哒咯哒…… 一队人马快速地在林间穿梭,皇甫华咬着牙,忍住伤口震动传来了隐痛,此刻的他恨不得立刻回去,将皇甫烨手刃刀下。 “吁——”马匹发出不安的长鸣,皇甫华微微一笑,呵呵,消息挺灵通的,这么快就有人来堵截。 果真,前方出现了数名杀手,却不是弑焰楼的人。既然这样,“一个不留!”皇甫华一个手势,所有的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攻去。 抽出腰间的长剑,皇甫华一起冲进了战场。 白芷静静地在后面看着,袖中的小貂似乎有点躁动,竟爬上了肩头好奇地看着前面的厮杀。 皇甫华将一身的愤怒全部爆发在剑气上,以一敌十,那群杀手不由得惊讶,没想到一向文雅的太子,居然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皇甫华的杀手势如破竹,很快对方便落于下方。 这时,有人注意到后面那安静的女子,立刻一股阴狠涌上双眸。一个跃身,那名杀手便朝着白芷的方向攻去! 然而,小貂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皇甫华还来不及反应,那道白色闪电便已经射向那企图偷袭的杀手身上,“吱!” 那杀手只觉得喉间刺痛,立刻双眼一黑,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便无声地倒在地上,再不动弹。 小家伙立刻回到白芷的肩膀上,浑身绒毛竖起,发出一阵警告的低鸣。而后不安地在白芷身上窜着,时不时对着前方打斗的黑衣人露出两颗小小的尖锐獠牙。 白芷有些惊讶,这小家伙,莫不是在护主? 众人不由得心中一惊,那女子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居然看不清那东西的动作,而且,地上的那名黑衣人脸部发青,明显是中毒所致! 到底是怎样的毒物,居然能一击毙命?! “杀!”皇甫华爆发出一声怒吼,任何人想要伤害白芷,那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死! …… 层层把守的赞国皇宫,刘公公细心地在赞王身边服侍着,这几日,三皇子总会给王上服下一种汤药,让王上只能躺在床榻上,丝毫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门被砰地一声一脚踹开。 “父王,兵符到底在哪?!”皇甫烨刚刚得到消息,派出去的杀手全军覆没,很快,皇甫华便会回到宫中。 赞王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那愤怒焦急的男子,默不作声。 只听一声刺耳,皇甫烨颤抖着手,将利剑指向了床榻上的男子,“父王,你到底说不说,那么,就不要怪孩儿……” “殿下,你不能这么做啊!你这是弑君啊!”刘公公惊恐地护在赞王身前,晃着双手想要阻止皇甫烨的动作。 皇甫烨的眼中,有种叫做疯狂的东西,寝殿里只剩下那粗重的呼吸声。 赞王依旧不为所动,慢慢地转了个身,只把背部留给那疯狂的男子。 “你……”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急报!“殿下,弑焰楼的人来了!” “来了?”皇甫烨的眼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愤愤地收回长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赞王的寝殿。 “陛下,看来,太子殿下回来了!”刘公公惶恐地站了起来,走到床榻前轻声说着,“嗯。”淡淡的回应,赞王幽幽睁开眼,又慢慢闭上。 眼前的黑衣男子蒙着面,看不清面容。 “哼,你们弑焰楼不过是浪则虚名!”皇甫烨语气里尽是愤怒和嘲讽。 为首的黑衣男子眉头不由得一皱,如果他不是买主,有人敢这么和他弑焰楼的人说话,那么自己定会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中了他们独门秘器的皇甫华,居然还有命活着回来。 “这件事情,我弑焰楼定会给公子一个交代。”明知道他是三皇子,可是楼里的规矩,不论对方是谁,都以“公子”相称。 “最好是这样,否则,本殿定叫人端了你们弑焰楼!”皇甫烨好不给情面。 那黑衣人不由得紧了紧拳头,这是他最后一次忍耐。 紧闭的皇宫大门,皇甫华冷冷地看着前方把手的侍卫,“太子回宫,还不速速退下!” 可是,那些侍卫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并不退缩。 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这是用来命令宫里的御林军,见令牌如见王上。 那队侍卫依旧不为所动。 皇甫华脸上笑意更深,“那么,这个呢?”身下的骏马慢慢移动了脚步,皇甫华的身后,渐渐出现了一个被捆绑住的狼狈男子,只见他低垂着头,粘稠的发丝带着一点紫红色,突然,身后的黑衣人一把抓起了他的头发。 “嘶——”四周传来一声声低吸,居然是孟侯! 白芷惊讶地看着那只剩下一口气的男子,她记得,这是在赞国宴会上,那个与皇甫华针锋相对的男子。 不错,当日皇甫华遇见弑焰楼的人时,他已经派了自己的杀手去孟侯府上抓人,既然他决定与皇甫烨联手,就应该做好被自己报复的准备。而他皇甫华,从不会手下留情。 宫中的御林军想必都已经换成了孟侯的人,此刻他们的主子奄奄一息,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开城门,本太子饶你们不死!”皇甫华的声音响彻云霄。 所有的侍卫犹豫地对望着,渐渐的,有人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紧闭的宫门慢慢打开。 自从,良禽择木而栖,他们的选择,都在皇甫华的掌握之中。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那诡异的皇宫,高台之上,华服男子眼中尽是阴霾,没想到孟侯居然如此没用,如今落到了皇甫华的手中,看来今日,他只能孤注一掷! “怎么做,不用本殿教吧?”皇甫烨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衣男子,立刻,四周出现了大批黑衣人,每个人的手臂上,都有一团红色焰火的标志。 黑衣男子一个手势,所有弑焰楼的人顷刻间全数涌上,而台下的男子微微一笑,“上!” 两批黑衣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实力相当,平分秋色。那黑衣男子微微惊讶,一个跃身,就落到了皇甫华面前,“公子果真是深藏不露。”而目光,却别有深意地飘向后面的绝美佳人。 皇甫华心中不悦,用身体挡住了那黑衣人肆无忌惮的目光。 “今日,在下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哼,彼此彼此!”皇甫华抽出腰间的软剑,挺拔的身姿落到了黑衣人面前,立即,两大高手强强对峙,兵器相交,爆发出凌厉的杀气。 场面一片混乱,两大势力你争我夺,看得场外的人焦急不已。 “杀啊!给我杀了他!”皇甫烨按捺不住内心,恨铁不成钢地怒吼着,那为首的黑衣人眉头一皱,一个分心,居然被皇甫华刺伤了手臂。 “闭嘴!”此刻他处在爆发的边缘,捂住自己的手臂,将注意力集中到皇甫华身上。 只见对面的男子突然欠扁一笑,“怎么样,做别人的狗,滋味不好受吧?” 黑衣男子一咬牙,提起内力朝着皇甫华再次攻去。 三皇子的手不安分地握住了剑柄,突然,他瞄到了远处那淡漠的人儿,眼中精光一现,“快,抓她!” 黑衣人心中会意,立刻翻身一跃,落到了正在看戏的白芷身后,一把利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捂住袖中躁动的小东西,白芷的脸上平静地好似被挟持的人不是她。 “你!”皇甫华怒上心头,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居然将她置于险地。 皇甫烨得意地来到白芷身旁,看着那张倾城小脸,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很快,她就会是自己的女人。“皇甫华,乖乖放下你的武器,否则……” 手中抽出一把匕首,正威胁地在白芷的脸上比划着。 “快!不要考验本殿的耐心!”皇甫烨见对面的男子居然没有动作,气得手中一抖,那刀尖不小心竟刺到了白芷脖颈处,立刻一滴鲜血滑了下来。 “小芷!”皇甫华顿时紧张地往前跨了一步。 敏锐地闻到血腥味,袖中的小家伙更加不安分起来。 黑衣男子眉头一皱,将白芷往后一带,避开了皇甫烨的匕首。 “怎么,你想造反不成?啊——” 突然,凄厉的喊声刺激着众人的耳膜,白芷有些惊讶地看着身后的男子居然一剑斩断了皇甫烨的手掌,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抱歉,你已经将我最后一丝忍耐磨尽了。” 皇甫烨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被自己雇佣的人背叛。 “她是我看上的女人,不管你是谁,都不准伤害她!”那黑衣男子霸道的宣布着,只听吱的一声,一道白色闪电迅速朝着黑衣男子的门面袭去。 白芷立刻脱离的束缚,只见那黑衣人居然用手腕挡住了小貂的攻击,锵的一声,那团白色狼狈地掉到了地上,小小的四肢居然有些站不稳,眩晕地在地上晃着。 “什么东西!”那黑衣人大惊,扯开手臂上的黑衣,白芷不由得惊讶地看着那手臂上佩戴的金属护腕。 真是让这黑衣人捡了一条命,看来小东西是撞到了那层铁护腕上了。 似乎意识到那团白色的危险性,黑衣人立刻翻身上了宫墙,只听皇甫华一声令下。“三皇子冒犯凤女,即刻起关入天牢,听候处理!” 凤女?!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那名素衣女子身上,连宫墙上的黑衣人也是一脸的惊讶,她就是传说中的凤女? 地上的皇甫烨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了过去,这场宫廷混乱,就在凤女的出现中,画上了句号。 …… 安静的寝殿内,轻轻的脚步声靠近,床榻上的男子却没有一丝的反应。 白芷静静地看着那虚弱的男子,伸出手去抓过他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 赞王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疑惑地睁开眼来,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小脸,忽然瞪大了双眼想要站起来。“莞,你,你……” 白芷从袖子拿出了一根银针,快速地在赞王身上轻点,那虚弱的中年男子只觉得原本压抑的经脉顿时畅通起来,连呼吸,也不再那么疲惫了。 “孩子,你怎么回来了?难道是华儿他……”他明明记得,她已经跟着熠国的离王离开了赞国。 “我有事要问你。”白芷开门见山,让赞王有些惊讶。 只见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在女子的肩膀上躁动着,白芷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顿时那小貂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挂在白芷的肩膀上不动了。 赞王身上还残留着毒液,难怪小貂会不安分了,白芷已经摸透了它的习性,这只小家伙,喜欢吃有毒的东西。 白芷从腰间拿出了一块青绿色的玉牌,上面刻着一名魁梧的男子骑在马背上。“这可是三皇子一直寻找的兵符?” 赞王沉默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 “你可记得,当年北国背后的那股势力?”白芷靠近了一点。 那中年男子脸色有些苍白,不由得皱起眉头,“孩子,你不要去招惹那些异族人。” 居然,连他也这么说。 “你可知道,异族有种蛊毒,叫‘分心’?”将那兵符收了起来,白芷知道,拥有了这兵符,意味着什么。 分心?赞王疑惑地摇摇头。 …… 从赞王的寝殿里出来,回到了皇甫华安排的宫殿,白芷拿出那块玉牌细细地思考起来。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果真如此。原来异族是一个使用邪恶蛊术的神秘种族,其族人若要给人下蛊,必须用自己的鲜血为引,也就是说,如果要解开蛊毒,那么只能杀了那个种蛊之人。而年轻的赞王曾经花费多年研究异族的蛊毒,最后终于让他发现,异族人十分惧怕一种草药,只要接触了这种草药,那么他们的鲜血将永远无法用来作为引。 这对于异族人来说,无疑是抹杀了他们的天分。 那支军队,自从四国平分天下后,就让赞王藏进了一个隐蔽的山谷,与外界隔绝。据他所描述的,那支军队所在的山谷,与自己发现小貂的山谷十分相像。还记得皇甫华说过,那个山谷中生长着许多奇怪的草药。 也就是说,有了这块玉牌,那支军队将重现四国,他们,是对付异族蛊毒的关键。 不由得握紧手中的玉牌,看来她还需要再去那个山谷一次。 …… “父王,儿臣来迟了。”皇甫华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那刚刚吃完清粥的赞王,垂着眼,看不出表情。 赞王深吸了口气,“烨儿呢?” “冒犯凤女,儿臣已经命人将三皇子囚禁于地牢之中。”毫无感情地说着,皇甫华一直,都看不透赞王所想,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凭一身本事,得到的这太子之位,可是如今想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凤女?” 此刻的皇甫华抬起头来,直视着赞王的眼睛,“我国公主,便是凤女。”此话一出,他的心口依旧抑制不住的抽痛。 “莞儿是凤女?”赞王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皇甫莞,是赞王与莞妃的唯一血脉。取名一个莞字,寄托着赞王对这一生唯一挚爱的思念。 “华儿,可是真的?”如果他的女儿是凤女,那么,白芷永远都不可能过上常人的生活。 皇甫华的目光深沉,“原来,父王早就知道,小芷的身份。” 无力地垂下手,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赞王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你,不该把她带回来!” “不,她是我赞国的凤女,自然应该留在我赞国。”皇甫华的话让赞王心中一惊,“不,华儿,你不能把莞儿的身份公之于众!” 皇甫华微微挑眉,果真,父王的心里只有莞妃一人,到现在,即使知道了白芷的身份,也不肯让她肩负起应有的责任。 “她是我赞国的公主,凤女!父王,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您年轻时的梦想,我们赞国的雄图霸业!”皇甫华的眼中透着狂热,“还有,儿臣,是不会让小芷受到伤害的。” 他要将她永远禁锢在身边,哪怕这段感情不被世人允许,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你……” “父王不必多说,好生休息便是。儿臣,定会亲手取下这个天下,让您知道,当初的选择,没有错!”皇甫华一挥衣袖,带着决绝离开了赞王的视线。 …… “殿下,这是公主今日传出去的信件。”身旁的侍卫手中抓着一只白鸽,将上面捆绑住的纸条交到了皇甫华手上。 看着上面清秀的字迹,缓缓地转身走到桌前,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竟装着数张被揉皱了的纸条。 “下去吧,不要露出破绽。”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不论是谁,他都不会让那个人带她走,凤女,江山,他都要! 而另一头,白芷站在阁楼上,冷冷地看着那匆忙的背影,右手一抚手腕上的凤舞圣环,竟有一只金色的小凤凰从袖子飞出,叼起了白芷掌心的小纸条,扑打着翅膀飞向天边。 微微一笑,皇甫华?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自从多日来的信件没有回音后,白芷便已经起疑,于是每次,都会用金凤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带给远在熠国边境的那个男人。 高高的城墙之上,邪魅的男子肩膀上停驻着一只金凤,将手中的纸条一握,便化成了细细白沙,思念的眼眸望着远方。 小芷,等着我。 …… 082】神秘男子 入夜。 俊美的男子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高贵的丝织中衣微敞,露出白皙精装的胸膛。洁白的玉佩在额头上方晃荡着,好似催眠一般,令那一直璀璨的眸子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沉淀。 “殿下。”门外传来了声音,让那男子放下了手中的玉佩,眼角一瞥慢慢推门进来的人。 小太监低着头,身后跟着一名高挑女子。 “下去吧。”食指轻轻一动,小太监恭敬地退了下去,只剩那名女子,微微抬起头来,往前跨了一小步。 “叫什么名字?”淡淡的声音响起,皇甫华上下打量眼前的清秀女子,她的身上,倒有些地方像她。 女子终于抬眼看了下那高高在上的男子,不由得眼前一亮,都说太子俊美无比,如今一见,果真是高贵儒雅,那深邃的双眸好似能将她吸附进去一般。 “奴婢白珍。” 白珍,“嗯,你也姓白。”和她,只差一个字。深吸一口气,皇甫华对着那女子伸出手,“过来。” 素色长裙随着那两条修长的双腿摆动着,倒添了几分妖娆。 淡淡的香气传来,皇甫华微微一笑,将那女子拉了下来,拥在身前,将鼻息埋在了那柔顺的发丝中,“小芷。”声音温柔,伴着淡淡的哽咽。 清秀女子浑身一僵,殿下唤的人,是谁? “小芷,我好想你。”这样的声音,让女子清楚得感受到了身后那股强烈的思念,突然觉得,那个叫小芷的女子实在太过幸福,能让殿下如此记挂,如果是她,该多好。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仿佛此刻,她就是白芷。 皇甫华将放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有些颤抖的拳头看得出他此刻隐忍的内心。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是他的妹妹。 怀中的女子微微动了动,伸出手去,覆上腰间的温暖,好似想给他力量和回应一般。身后的语气却渐渐冷却,“为什么。”居然还带着淡淡的愤怒。 为什么,她爱的,不是他! 怀中的女子疑惑地转过头来,却对上那深沉的眸子,眼中燃烧着的强烈欲望与冷酷,让她不由得惊恐地直起身来,“殿下?” 眼前的女子那惧怕的双眼,让皇甫华微微一笑,“终究,你不是她。” 背过身去,皇甫华只觉得,四周冰冷无比,空荡荡的心,为何没有人能填补。她的位置,竟早已无人可以取代。“下去。” 那女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带着一丝落寞,静静地离开了那个悲伤的屋子。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一人的呼吸,拽紧了掌心的玉佩,他绝不放手,绝不! …… 大清早,白芷刚刚梳洗完毕,便有一队宫人声势浩荡地来到了她所住的宫殿里等候。 当那绝美高贵的女子缓缓走出寝殿的一刻,“参见凤主!”那异口同声,让白芷不由得瞄了一眼为首的公公手中端着的东西。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吩咐了,让奴才好生伺候着,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只要和奴才说一声,奴才马上去办。”公公笑得毕恭毕敬。 “公主?”白芷的语气带着假意的疑惑,皇甫华打算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是想利用自己凤女的威望,来震慑四国吧。 果真如自己所料,他不打算让自己回熠国了,想必,他也已经知道他身上的毒早已解开。 微微一笑,白芷的袖中突然跑出一只洁白的小东西,如闪电一般飞出,在那一排宫人的脑袋上跳跃着,顿时引来一片尖叫。“啊——” 只见那一队宫人全部被小貂的利爪抓掉了宫帽,扯乱了发髻,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最后,小貂回到了白芷的肩膀上,对着那早已目瞪口呆的公公龇牙咧嘴,警告他不要靠近。 “这,这……”凤主身旁,还跟着只神兽!果真,是天佑赞国啊!“天佑我赞国,天佑我赞国!”一时间,所有宫人齐齐跪下,虔诚地膜拜着,那小貂好似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小的脑袋歪在一边。 无趣。白芷挠了挠小貂的下巴,俨然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宠物,不再理会那群人,便静静地走回寝殿。 不一会儿,一身华服的皇甫华带着几名宫女,笑着来到白芷的身后。 “把东西放下,退下吧。” 宝石珍珠、绫罗绸缎、珍奇药材,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白芷慢慢地品着茶,懒懒地抬起眼来,语带嘲讽,“没想到赞国的囚犯,也有如此待遇。” 囚犯?皇甫华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是我赞国的公主,更是尊贵的凤女,怎么会是囚犯?” “那,我要回熠国。”白芷好笑地站了起来,与那男子对视着。 “唯独这条。”皇甫华紧了紧袖中的拳头,她是想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吧。“两日后,凤主祭天,我将正式对外宣布,凤女,便是我赞国的公主。” 两日后?白芷微微一笑,足够了,她相信,他会来的。 皇甫华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小芷一直如此聪明,不质问他为何出尔反尔,两人心照不宣,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早有准备!眼神微眯,正要转身出去,却听见后面传来调笑的声音。 “那么,一切尽听皇兄安排。” 皇兄两字,如毒剑一般扎进了皇甫华的心里,她叫自己皇兄,是想强调,自己对她的感情,是永远得不到回报的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皇甫华深吸着气,即使他们是兄妹 尤物军师第25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妹,他也要将她永远囚禁于自己身边,任何人,都别想得到她! …… 赞王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宏伟的皇宫,身后缓缓走出来那出色的男子,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 “父王,您的宏图霸业,很快就能实现了。”皇甫华微微笑道,眼中尽显光华。 赞王只是深深地看着远处的风景,意味深长,“再美的江山,也换不回她温柔一笑。”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沉重的氛围。 当年,就因为他野心膨胀,一心想要称霸天下,才失去了此生最爱的女人,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有来得及见到。他们唯一的女儿,也失去踪影。每每站在这冰冷的皇宫上,他才会痛彻心扉,只有他一个人的江山,当初,到底为什么会那般吸引着他。 “华儿,她,是你的妹妹。”赞王看着这张与自己十分相似的脸,记忆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年轻气盛的自己。 皇甫华心中一痛,“所以,儿臣才能,完成父王没有完成的心愿。” 赞王轻轻摇了摇头,他明白,一旦心被权势缠住,那么任何人的话,都无法改变本人的心意,直到他最后自己领悟,却已经来不及了。 “两日后,四国之内将无人不知,凤女,是我赞国的公主,到时候,就是我赞国,一统四国的最好时刻!”皇甫华两手扶在身前的石栏上,眼中尽是狂热。他相信,他可以! 赞国皇宫里陷入一片繁忙。 而另一头,一支黑色队伍飞快地在林间驰聘着,每个男子的眼眸都透着训练之后独有的坚定和冷酷,他们一身黑衣,为首的男子带着一副华丽的黑色面具,飞扬的发丝,微翘的嘴角,尽显邪魅。 没有人知道,夜宫魔君的目的地是哪,只知道,哪里有夜宫的杀手,哪里便有争斗。 “熠国军队并没有异样?”皇甫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派出去的探子,全部得到了统一的回报,驻守在边境的熠国军队依旧安静,与北国的士兵对立,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而那离王,也没有出过边境的城池。 难道他还不知道白芷此刻正在赞国?不可能,虽然他截下了白芷送出去的信鸽,但是以离王的机智,应该猜得出来。 “下去吧。”皇甫华负手而立,望着广阔的天空。离王,你还在等什么呢? …… 这一日,是赞国有史以来最庄严隆重的日子,他们的公主将正式记入皇谱,这意味着,凤女是他们赞国的,而这天下,也将是他们赞国的。 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皇宫,每个宫人都低头快速地走着,忙着自己的任务,最惬意的,当属白芷所住的宫殿。 “不穿。”简单的两个字,白芷将那些宫女拒之门外。 “凤主殿下,这是祭天的礼服,请殿下换上吧。”那宫女焦急万分,里面的尊贵女子在望了一眼华丽的金色纱裙后,便一把将门关上,难道凤主不喜欢这套衣服? 白芷抚摸着怀中日渐发胖的小貂,心想着如果她穿上那么麻烦的裙子,到时候要离开的话,行动多不方便。 不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一阵扣门声,“殿下,奴婢已经将礼物换了,请殿下看一看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芷看了一眼那缀满了宝石的红裙,砰地一声再次将门关上。 门外的宫女欲哭无泪,她原本以为,凤主是嫌弃那裙子不够华丽,所以才特地换了一套缀满宝石珍珠的裙子,现在,她真的有点搞不清了。 “换一套最轻盈、最简单的。”终于,里面传来的声音让小宫女重新燃起了希望,“奴婢这就去。” 这边发生的事情,几乎同时,就会传进皇甫华的耳中。 此刻的他正让宫女们服侍着,身上繁重的礼服一件一件披上,一丝不苟,每个细节都格外认真。 “她肯换了?”镜中的俊美男子微微一笑,只要她肯配合,就算是月亮,他都帮她摘下来。 “殿下,娘娘在宫里闹腾着,不肯出席今日的祭天。”可是,依旧有令皇甫华头疼的消息,一名公公小跑着从门口进来。 皇甫华的眉头不自觉一皱,他当然知道为何母妃会如此,她此生最憎恨的,便是莞妃。 “不出席,那就好生伺候着。”这样也好,免得在祭天的时候发生什么乱子。 “殿下,可是娘娘,娘她……”小公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听见的都说出来。 皇甫华遣散了宫女,自己稍微理了理衣衫,“说。” “娘娘一直在宫殿里闹着,说着一些,禁忌的话题。”其实,是一直在辱骂莞妃,说那个贱人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凤女。但是小公公不敢说出口。 不用想,看着那公公的眼神,皇甫华就知道,自己的母妃做了什么。“多派几个人,今日的祭天,本殿要顺利举办!” …… “皇上,该准备了。”刘公公看着窗前那安静的男子,小声提醒道。 赞王轻叹了口气,“下去吧,朕,想静一静。” 两日来,他想了许多,与莞妃相处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还记得,她问过自己,愿不愿意放弃江山,与她隐居世外。每次,他都一笑置之,“莞儿,等朕拿下四国,便带你云游四海。” 还记得,那原本希冀的眸子瞬间黯然,还以为只是女儿家一时的别扭,没想到,两人之间,却由他亲手筑起了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沟壑。 突然,脖颈间传来一阵冰凉。“赞王?”冷冷的声音响起,让赞王不由得一惊,今日的皇宫守备森严,这个男子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自己的寝宫内。 “你是谁?来这有什么目的?”赞王临危不乱,突然,他的语气顿了顿,“你可是来救小芷的?” 夜澜微微挑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软剑,前面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在看见那黑色面具时微微一愣,“你是谁?” 赞王又重复了一遍,眼前的这个邪魅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本君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夜澜将软剑放回鞘中,“这次来,是想和陛下做个交易。” 交易?赞王疑惑地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 “不知道,陛下与凤女,太子会作何选择?” …… 绝美的女子静静由那些宫女摆弄着,最简单的礼服,最简单的发式,最淡雅的妆容,可是,每个人的心里充满着无尽的震撼。这就是凤女,一身唯美的红色长裙,略施粉黛却也能勾画出一幅倾城容颜,冰冷的眼神带着淡淡的笑意,神圣不可侵犯。 小貂好似并不喜欢红色,撒泼似的在那拖地长裙上来回翻滚着身子,时不时发出委屈的低鸣,白芷无奈一笑,朝着那不安分的小家伙伸出手去,小貂立刻欢腾地奔上它的专属位置,白芷的肩膀! 华丽的宫乐响起,庄严的神台之下,静立着数百名赞国大臣,那红色长毯从台上延绵至台下,暖风习习,静等着传说中的凤女降临。 皇甫华站在最前面,期待的目光紧锁住敞开的宫门。 庄严肃穆的宫乐,伴着那轻拖的长裙,带着众人崇敬的目光,绝美的容颜渐渐印入每个人的眼帘。 优雅的长裙上缀着一块洁白的玉佩,那是赞国皇族的专属,简单的宫髻上,朱红的流苏摇曳,白芷透过那晃荡的玉珠,抬头看着那高台,这就是赞国的神台? 夕阳的金色余晖洒在火红的长毯上,绝美的女子肩膀上立着一只昂首挺胸的雪白圣物,那高抬的小脑袋,好不威风。 一身荣装的赞王从台上缓缓走下,朝着那红衣女子迎去。几乎有那么一刹那,他误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穿着红色喜服,亦是站在这神台上,静等着那挚爱的女子朝自己走来,相视而笑,那一天,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在文武百官的朝拜中,在满天神明的见证下,执子之手。 却没想到,不能与子偕老。 “莞儿。”这一次,他叫的,是赞国公主的名字,皇甫莞。 扶起白芷的手,赞王恍如慈父一般,小心翼翼地牵着自己的女儿,走上那最尊贵的位置。 一步步跨上那洁白的阶梯,白芷将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个高台的视野确实不错,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乐声缓缓终止,赞王柔和的目光注视着身旁的女子,放开了她的手,“小芷,或许你更习惯父王这么称呼你。从今起,你就是我赞国的公主皇甫莞,但是,这个凤女,只要你开心,做不做,都可以。” 白芷有些惊讶,抬起头来,却看见赞王慈爱的笑,突然。他一把推开白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无法反应过来,身子,却已经落入了另一个温暖的胸膛。 “我的女儿,就拜托你了。”赞王往后退一步,看着那黑衣男子如视珍宝般拥住怀中的女子,好听的声音传来,“放心,我定好好待她。” 皇甫华不由得惊呆了眼,那个人是谁?!怎么会凭空出现,而且父王,居然亲手将小芷送到那个男人手上,难道说……千算万算,他漏算了赞王对莞妃的亏欠之情! 突然出现的黑衣男子让全场乱了阵脚,“保护凤主!”立刻有大批侍卫冲了进来,然而,那黑衣男子突然一跃而起,抱起凤女朝着宫外飞去,飞扬的红裙黑衣,居然有种神仙眷侣的味道。 “小野猫,穿成这样,是不是打算嫁给本君了?”微扬的嘴角,看得出此刻夜澜的心情极好。 小貂悬挂在白芷的衣裙上,俯瞰着下面慌乱的人群,四只小爪子异常的兴奋。 “拦住他们!”皇甫华恨恨地命令道,不由得望向神台上淡定的男子,父王,难道说,你对莞妃的感情,胜过这个江山?甚至,不惜欺骗你的儿子。 白芷冷笑一声,转头看向高台上的男子,“你对赞王做了什么?” 哪知道,夜澜故作无辜,“我会对未来的岳父做什么?”只不过,那个男人爱女心切,心甘情愿帮他隐藏在高台下,并且亲手将女儿交给他。 “走,回家!” 夜宫的杀手早已在皇宫之外守候,夜澜身后跟着大批追兵,可是怎么敌得过他的绝顶轻功。 稳稳地落在马上,将怀中的女子护住。 “去那边!”白芷突然拉住的缰绳,用力一甩,那骏马便朝着那个方向飞奔! 身后的杀手全数留下阻挡皇甫华派来的侍卫,一红一黑两个人影飞快地在林间穿梭着。 小貂似乎知道白芷要去的目的地是哪,兴奋地在她的怀中蹦跶着。 “这是什么东西?”夜澜的目光终于注意到那团奇怪的白色,似乎知道有人在议论它,小家伙抬起头来对着夜澜龇着嘴,样子实在嚣张。 “呵,小芷,晚上我们吃貂肉。”夜澜也不是省油的灯,此话一出,那小貂好似听懂了一般,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呜声,将头埋进了白芷的衣服里,只露出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白芷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小家伙除了自己,居然也会怕其他的人?果真,身后的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 很快,两人便将身后的追兵远远甩开,夜澜一想到现在皇甫华可能的表情,就觉得心情大好。那个自负的男人,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千防万防,却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眼前渐渐出现一条潺潺的河流,白芷根据自己的记忆,来到了山谷之外。 “这里是?”为何不回熠国?夜澜翻身下马,看着这奇怪的岩石峭壁。 白芷从袖中拿出了一块玉牌,“你听说过,赞王年轻时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吗?” 夜澜接过那块玉牌,上面雕刻的图案让他微微挑眉,“这是兵符,赞王将军队给了你?” 小貂兴奋地在两人之间窜着,突然一双黑色的靴子踩中了它的尾巴,顿时摔了个狗啃泥。两只前爪可怜兮兮地在泥土里扒着,夜澜玩腻了,才将靴子挪开,那小家伙顿时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立刻消失在前方的草丛中。 “哼,脾气还挺大。”夜澜冷冷一哼,让白芷很是无奈。 “走!”小貂可是他们重要的领路人,惹恼了它,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支隐藏在山谷中的军队。 翻身上马,朝着小貂消失的方向奔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块空地,几个大大小小的坑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夜澜朝着其中一个坑走去,里面发出吱吱吱的声音,让夜澜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叫你走,居然躲到这里来了。” 白芷奇怪地靠近,却看见小貂浑身无力地躺在那个坑中,时不时用后腿蹬着土坑,一脸的忧郁。 夜澜正要伸手去拎那可怜的小家伙,却被白芷拦住了。 “怎么?”疑惑地看了白芷一眼,只见她突然撕下了裙边的一块布料,包住了手掌,才伸出手去将坑中的小貂抱了起来。 轻捏起一片绿叶,放在鼻间小心翼翼地闻了一下,果真,这个山谷中有人居住,而且是善用草药之人。 白芷慢慢站了起来,这么多陷阱,明显是用来捕获林中野兽的,里面铺满了有强力麻醉甚至是剧毒的药草,而小貂掉进的这个坑,里面铺的是致命的毒药草,要不是小貂本身就带着剧毒,被这种药草划破皮肤后,就不只是麻醉这么简单了。 “你是说,赞王的那支军队,就隐居在这里?”夜澜望了望四周,这里地形奇特,据白芷所说,连皇甫华都不知道赞国有这么一个地方,确实是个与世隔绝的绝好藏身地。 突然,原本虚弱的小貂抬起头来,对着夜澜身后狂叫起来,只听咻的一声,一支小箭射向夜澜的小腿,敏锐的感官让他立刻一闪,可惜那箭山居然还岔开了数只倒刺,勾破了他小腿的皮肤。 立刻,一阵酸痛袭来,夜澜的左脚立刻发软,整个人向前栽去,白芷立刻扶住了他,从袖中飞出几支银针,扎在那隐蔽的树干上。 一个人影静静地出现在白芷面前,冰冷的声音毫无感情。“你们是谁?!” 眼前的男子一头乌黑的发丝整齐的束在脑后,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下,细薄的双唇紧抿着,手中拿着弓箭正指着白芷。 忽略掉那一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敌对感,此人竟也是名带着别样气质的美男子。 可是,白芷很不喜欢被人用箭指着。 “狂妄之徒。”此话一出,对面的利箭迎面飞来,只见金光一闪,金色的盾牌瞬时张开,阻挡住了那男子射出的利箭。 “那是什么东西?”男子惊讶地放下手中的弓,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告诉他,有东西阻拦了他射出去的利箭。 白芷微微一笑,现在她完全可以肯定,这个人定与那支军队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因为他的箭法极准,那一箭,瞄准的是自己的心脏。 “想知道?带我去见你们族里能说话的人。” 此话一出,那男子脸色大变,居然狠狠瞪了白芷一眼,转身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追!”正要迈开步伐,可是身旁的男子没有半点回应,“夜澜?夜澜?!”白芷不由得皱起眉来,那支箭上想必也是淬了毒的。 正要使用凤舞圣环,怀中的男子手指轻微动了动。 “你醒了?”难道她想错了?对方没有下毒。 慢慢抬起头来,俊美的脸上眼色柔和,对着白芷温柔一笑,“小芷。”这个语气,让白芷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瑾?” 四目相对,沐瑾轻轻点了点头,“我是。” 而后,白芷突然一把抱住了沐瑾,久久不肯放开。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沐瑾轻轻抚着那一头柔顺的黑发,方才那一箭,确实是淬了毒的,没想到夜澜倒下了,他却从一个漫长的梦中醒来。 久久过后,白芷才从重逢的喜悦中平静下来。 一番解释过后,沐瑾轻轻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来,除了小腿处有点刺痛,其他的并无不妥。 小貂好似恢复了体力,在两人面前蹦跶着,偶尔对着前方的某个方向龇牙咧嘴,白芷与沐瑾对视一眼,便在那小家伙的带领下朝前追去。 “等等。”前方的林间被一片朦胧覆盖,沐瑾伸出手去拦住了白芷的动作。“这里,有异样。” 白芷嗅着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心中觉得奇怪。 “看来对方,并不欢迎我们来。”沐瑾小心地在林间徘徊着,若他看得没错,这里分明被人摆上了阵法,为的,就是阻止外人的进入。 慢慢俯下身来,捡起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朝着前方用力丢去,突然,四周爆发出一阵狂响,前方的地面爆炸开来,顿时硝烟弥漫。 看来,只要走错一步,就会触动这里的机关。 “小芷,在这里等我一下。”沐瑾伸出手去揉了揉白芷的头发,而后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到了一颗高大的树顶上。 说来倒也神奇,这团烟雾只弥漫在林间,只要站在高处,便能看清整个地形。 沐瑾眼前的,分明就是一个构造简单的八卦图形,阴阳两极,相生相克。这些烟雾好似有生命一般,绕开了某些树林,形成一个流水般的循环图样。 “走吧。”沐瑾心中已有主意,落到白芷身旁时,轻轻拉起了她的小手。 小貂看起来十分幸福,一把便窜上白芷的肩膀,选择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两人快速在林间走着,每经过一段,沐瑾便要在树干上留下记号。当遇到相同的记号时,两人立刻改变的方向。 没有人知道,远处的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这里,耳朵仔细地听着空中传来的声音,揪着的心一直没有放下。他们到底是谁,那个男子,好像懂得爷爷布下的阵法,若是让他们找到,那么…… 不!他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这里无拘无束,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每个人都快乐的活着。为了这份自由,只有,杀了那两个人! 很快,两人便达到图阵中间。 “就是这里。”沐瑾抽出腰间的软剑,朝着那个中心,运用内力将剑扎进了土中。 轰隆隆…… 这片树林好似活了一般,缓慢移动了起来,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清晰的道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 两人相视而笑,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快速从一旁闪过,“追!”是那个男人!只见那道人影没入了左边的树林。 沐瑾眉头微皱,他总觉得,一切太过顺利,而且那个男子,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白芷和那小貂已经追了上去,沐瑾转身看着那已经恢复原样的树林,原本的出路已经消失不见,那么,他们只能继续前进。 “这里是……”潺潺的流水,时不时有鱼儿跃身而出,白芷冷冷地看着没入对岸的人影,看来,他是想引他们过河。 “这条河很深。”身旁的男子淡淡的说着,确实,河水清澈见底,一般人会以为水深差不多刚没膝盖,可是,看这湍急的流速,就知道不是眼见的那样。 小貂焦急地在河边乱窜着,时不时对着对面龇着牙,动物的感觉总是很敏锐,它知道,是谁挖的陷阱,是谁伤的它。 “他是怎么过去的?”白芷有些疑惑,难道是传说中的水上漂? 沐瑾微微一笑,指着水流中若隐若现的木桩。只是,定不会如此简单,踩着木桩过河,肯定是唯一的方法,但是其中又有着怎样的陷阱? 撩开衣袖,“小芷,在这等我。”白芷刚要阻止,身后却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公子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谁?!”居然有人能无声无息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不被察觉,究竟是怎样的高手。 只见一名白衣老人慢慢走了出来,那用上等木料制成的拐杖深深地扎进了泥土中,一手捋着胸前的白须。 老人无奈地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白芷往前跨一步,从腰间拿出了那块玉牌,“前辈可知道这件东西?” 老人顿时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手指着那块玉牌,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天意,天意啊,没想到,老夫此生,还能再看见这张兵符。” 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这个老人,看来就是赞王那支军队中的一员。 “爷爷,和他们废话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那年轻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老人身后,白芷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那干净的靴子,上面没有一丝水迹,那方才进入对岸的男子是谁? 正要拔剑相向,老人却阻止了那男子的动作,“承恩,不得无礼。” 男子动作一顿,他似乎很听那老人的话,不甘地放下了弓箭。 “姑娘,公子,随老夫来。”老人淡淡一笑,转身走在前方,而那年轻的男子则小心地扶着他。 走了一会,眼前出现了一片宽阔的稻田,不少农夫摸样的男子着挽着腰,手中还拿着稻苗,一见那老人便开心地笑着,“长老,今天精神不错啊!” 老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当那农夫看见老人身后的陌生面孔,整张脸顿时阴沉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看着两人,眼中充满了戒备。 “姑娘,别介意,大家在谷中呆久了,难免有些排斥外人。”老人歉意地笑了笑,对着大家挥了挥手,“好了好了,都干活吧。” 似乎,这个老人在这里很有威望,每个人都对他毕恭毕敬,长老?看来,他说的话会有分量。 “哎呦!”一个小男孩奔跑着,居然撞上了白芷的大腿,努力稳了稳身形,抬头看着那张绝美的小脸,一时间竟忘记了哭泣,沉默了许久之后,“啊,仙女姐姐!” 白芷不由得被那纯真的笑脸感染,微微一笑,却见一双粗糙的大手将那小男孩抱了起来,一名妇女警惕害怕地看着白芷,一步一步往后退着。 那小貂似乎很不喜欢别人这么对它的主人,顿时对着那个人做出了攻击的姿势,不料却被白芷重重地拍了下脑袋。 “哼。”老人身旁的年轻男子冷冷一哼,好似在看白芷的笑话。 没想到,山谷中竟还有这么一个和谐的村子。除了那片稻田,白芷还看见许多牛羊,河水中惬意地浮着大批的鸭子,林间传来阵阵悦耳的鸟鸣。这里,也许就是众人所说的世外桃源吧。 白芷他们被领到了一间小木屋里,四周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氛围。许多村民团团将那小木屋围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是一种表情,那就是,担忧。 “姑娘,村里没什么珍贵的东西招待,还望见谅。”老人正要给白芷他们沏茶,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拦住,“前辈不必多礼。” 沐瑾微微一笑,那一身的脱俗气度,让老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仅仅一眼,他便知道,眼前的这名年轻男子,非一般人。 慢慢倒上四杯茶,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允老夫介绍一下,这是老夫的孙子,承恩。”老人指着一旁黑着脸的男子,然后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老夫承林,四十年前,是弑焰军的领帅。” 弑焰?白芷突然想起了那一只危险的杀手组织,某非两方有什么联系,还是说纯属巧合? “姑娘,是赞国皇室中人?”看着那张倾城容颜,没有人会怀疑,白芷的尊贵身份。 “嗯。”白芷微微点了点头。 不料身旁又传来一声冷哼。老人无奈地笑了笑,“抱歉,承恩他,至今还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什么?白芷不由得对着那冰冷的男子投去疑惑的目光。可是,那张俊美的脸依旧黑沉着,眼珠一动不动。 “姑娘莫怪,承恩儿时曾经受过伤,双目已经失去了光明。” 沐瑾惊讶地看着那俊朗的男子,只见他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而且永远只看着一个方向,行动敏捷如常人,如果不是老人的话,他们根本不会知道,眼前的男子,居然双目失明。 “承恩虽然看不见,可是他其他的感官,都比常人敏锐。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从小,他便在林间训练自己的反应,如今已经与常人无异。”老人眼中似有欣慰,但是她已经发现了,其中闪过的一丝遗憾。 白芷伸出手去,在承恩眼前晃了晃,却听见那带着薄怒的声音传来。“干什么!” 呵,脾气挺大。 “儿时受伤?那也不是没有希望。”白芷淡淡的抿了一口茶,那个老人却激动地站了起来。 “姑娘,你说什么?!” …… 083】弑焰军的秘密【手打】 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姑娘,你说什么?”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孙子,“你是说,你有办法,治好我孙儿的眼睛?” 哪知道,承恩冷冷一哼,孤傲地站了起来,“爷爷,她不过是想把我们骗出去为她办事,不要上当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样子,真的和正常人无异。 沐瑾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那么一丝哀伤之感。这个男人,其实很在意自己的眼睛,不论他如何掩饰,沐瑾依旧发现了,那微微颤抖的双肩。 “哎。”老人长叹一口气,“姑娘,莫怪,承恩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也许是不舍得这里的生活。” 白芷可以理解那个男子的感情,在这样和平的世外桃源生活了二十几年,突然要他面对那种从未经历过的残酷,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灾难。 而且,这里的百姓,一直以来都幸福地生活着,没有纷争,没有压迫,自己的到来,很可能带给他们生离死别。 白芷与沐瑾对视一眼,似乎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入夜。 满天繁星包裹着这个平静的山谷小村,凉风习习,吹拂着田边相牵的两人。 手中传来的温度如此温暖,让白芷觉得,心里平静而惬意。有多久,没有这么放松地两人散步了?不由得抬头看看身旁那柔和的侧脸,这个男人,总是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和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想。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星云老人的话。夜澜和沐瑾,其实本是一个人,那邪魅的性格,是沐瑾骨子里的东西,一直被掩藏在内心深处。也就是说,其实沐瑾是一个外表柔和,内心腹黑的人? 仔细看着那柔美的侧脸,白芷不由得将这张脸,与那个邪魅的表情结合在一起,真真假假,让她,也分不清楚。 “在想什么?”沐瑾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白芷那发呆的表情让他觉得可爱极了,伸出手去掐了掐那水嫩的脸蛋,这段日子,她与夜澜相处的每一个片段,他都知道,这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夜澜,夜澜就是自己。 轻轻摇了摇头,“瑾,这里,真的很好。”抬头看着星空,仿佛在谷外,她都没有见过,这好似伸手便能企及的星辰。 “那,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可好?”他记得,她说,希望以后能在一个平静朴实的地方,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虽然,那个时候,她是对夜澜说的,可是,那深邃的眼眸,却好似透过灵魂看着自己,这一切,何尝不是他心中所想。 “好。”白芷将额头轻轻抵在沐瑾的胸膛,轻轻环住了他的腰,当然,要等她让那些异族人吐出解蛊之法。沐瑾和夜澜,这两种性格,必须得到一个平衡。星云大师说的对,万物有道,一切事物,都应该回到原本当初的模样。 不管他是谁,他永远,都是她的沐瑾。 “小芷,这里的人,活得很快乐,为何不让他们,就这样生活下去?”沐瑾回抱住怀中的女子,他很羡慕谷中的人,换成是他,也不愿出谷,去面对那纷乱的四国。 “不。”白芷突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眸子闪着光芒,“他们,是对付异族的关键,我只关心,你的蛊毒能不能解。” “小芷……”怀中抽离的温度让沐瑾觉得心中一痛,却看见那坚定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像。 “瑾,我不是圣人。这个世界上,我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的搭档。”慢慢转过身去,白芷不自觉地抚上手腕上的凤舞圣环,如今在这个世界,只剩下沐瑾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她绝不能让他有事。 搭档?沐瑾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问出口,他知道,只要白芷想说,她自然会告诉自己,关于她的一切。 前方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一团白色的东西不安分地扭动着,只听吱的一声,白芷便看见,那只小貂突然蹿了出来,嘴里叼着一只黑色的蝎子,而后仰头一口吞了下去。 不由得笑了笑,没想到他们中最惬意的,是这个小家伙。 一道人影在两人面前闪过,小家伙警惕地转过身,对着那个方向龇着牙,沐瑾走到白芷身旁,淡淡一声,“我去。”便撩开衣袖追了上去。 那个人,是承恩。 他的动作十分敏捷,就好像天生是为这片树林而生的一般,能与月色融合在一起,漆黑的夜晚不能阻拦他动作的流畅。 一个白色的身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沐瑾在一颗大树上站住了身形。 那个男子,此刻挽着裤脚,在草丛中忙活着什么。沐瑾看见,他的背上有一箩筐的东西,此刻拿出了其中一件,熟练地刨起坑来,而后又拿出了一个捕兽器,慢慢放了进去。 一阵清风吹过,承恩突然转过身来,愤怒地喊道,“你在那里做什么!” 沐瑾有些惊讶,他分明转向自己的方向。便轻轻跃身,落到了这个敏锐的男子面前,“你,怎么知道是我?” “哼,风中带着你身上的味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语气中满是不屑,承恩拿起弓对准沐瑾的方向,“你跟踪我做什么?是不是想抓住我威胁爷爷为你们办事?”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排斥陌生人的接近,那一身的防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是好奇,为何你会在夜晚出来设置陷阱。”沐瑾无视那张满是杀气的弓,慢慢走到一个土坑旁,果真,这个坑,也是刚刚刨的。 “哼,夜晚和白天,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见沐瑾好似没有动作,承恩才慢慢将手中的弓箭放了下来。 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沐瑾觉得,这样的男子,若是双目不能视,确实可惜。“你,就不想治好自己的眼睛?” 不愿回答他的话,承恩蹲下身来,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沐瑾的错觉,他分明感觉,刚刚这个男人,好似瞪了自己一眼。那对眼睛,如果恢复了视力,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不过是一群庸医,这对眼睛,坏了就坏了吧。”沉默了一会,对面传来一丝落寞的声音。 沐瑾撩开衣袖,在承恩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曾经,我也以为,我的双腿再也不能站起来了。”那淡淡的声音,让忙碌的男子身形一僵,缓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那两条修长的腿。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所有人都放弃我的时候,只有她,愿意尝试一切方法,医治我的腿。”沐瑾的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因为他看见,承恩的手慢慢握紧。 要想与一个有强烈自我保护意识的人拉近关系,只有用与他相似的经验,来拉近彼此的距离,减少他的排斥感。当然,沐瑾不会完全说出事实。 “那个女人……她,懂医术?”承恩静静地站在那里,细听着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好似想要听出点什么。 “嗯。”沐瑾微微一笑,好似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他。 承恩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双眼,他,不是没有努力过,眼睛受伤之后,爷爷便为了他破例出谷,寻遍天下名医,可是不管吃了多少药,他的眼睛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其中发生了不少事情,让他从心底,就认定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都是那么黑暗,那么令人憎恶。 难道,他的眼睛,还有希望? …… “承恩哥哥,那里,那里,抓到了!”清晨,一个欢乐的喊声打破了承恩院外的宁静。俊朗的男子一开门,便有个小家伙冲了进来,抱住了他的双腿。 一把抱起这兴奋的小人,承恩难得露出了那爽朗的笑容,正巧被路过的白芷看见,原来,这个男人,也是会笑的嘛。 “漂亮姐姐!”突然,怀中的小家伙一声大喊,承恩突然收起了笑容,果真,风中传来一丝女子独有的清香,他脸色一冷,将头撇向另一边,脑海中却不由得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说的话。 白芷对着那小家伙微微一笑,没想到那小男孩居然害羞地将脸埋在了承恩的胸前,不敢再看白芷一眼,只是时不时露出一只小眼睛往她那边瞄一下。 有不少村民路过,看那小男孩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都在看见白芷后,又冷下了一张脸。 轻叹一口气,要让这些村民接受她,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简朴的木屋内,老人给白芷沏了一杯茶,那淡雅的芳香让白芷不由得有些惊讶,这茶水喝起来,竟比宫里的茶更加浓郁。 老人自然知道白芷在想什么,“我们村里的茶叶,都是自己种的,这个山谷的气候,十分适合种植各类草药,这茶,有明目解劳的效果。” 自力更生,白芷从老人的口中得知,这里的村民,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都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除非一些无法完成的东西,才会派一两个机警的村民去赞国的一些偏远城镇购买。 “姑娘,你真的有办法,治好我孙儿的眼睛?”老人满眼希冀,如果不是他,承恩,也不会双目失明。 白芷微微一笑,“有没有办法,也要他肯配合,让我查看一下才知道。”可是,那个男人,连看都不肯看她,哦不,是连话,都不肯和她多说一句。 “只要姑娘愿意,老夫,一定让他……”老人话没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 立刻,有几名健壮的男子手拿锄头和弓箭冲了进来,“长老,承恩他们,被山猪袭击了!” 山猪?! 白芷看见这些男子身上还带着血迹,便知道,情况不妙。 众人立刻赶往事发地,白芷这才知道,这座山谷的野兽都是十分凶猛,那山猪,壮如猛虎,性情凶悍,以肉为食,那对獠牙以及一身的力气,便是它们的武器。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沐瑾早已加入了驱赶山猪的行列。 “怎么会这样?!”看着一地被破坏的陷阱,有的山猪嘴里叼着掉入陷阱的动物,有的山猪则凶猛地攻击着村民,整片树林一地狼藉,不少草丛里沾染了大片血迹。 山猪一向是成队行动,集体出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白芷瞄了一下那些陷阱,看来,这群山猪是冲着这些被抓的动物来的。 承恩不停地朝着那些山猪射箭,而沐瑾,则时不时在队伍中指挥着,以身为饵,吸引了好几头山猪,看得白芷不由得为他捏了把冷汗。 “啊!啊!不要过来!”突然一声哭喊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不好!那个小男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小虎!”承恩顿时大惊,他明明将他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那。 这些山猪十分聪明,知道小孩子更好下手,顿时好几头健壮的山猪将那小男孩团团围了起来,周边的村民慌忙冲上前去,企图冲进山住的包围圈,可是,这群野兽的数量实在太多,不少村民被撂倒在地,在沐瑾和承恩的帮助下,才免 尤物军师第26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下,才免于丧命在山猪的铁蹄和獠牙下。 又是一声尖叫,一头山猪的獠牙已经刺破了小男孩的手臂,白芷拦住了身旁的老人,一个跃身,便只身落在了这群山猪的正中央,将小孩子抱了起来,挥出数只银针,立刻扎进了几头山猪的眼中。 顿时一阵狂乱,这群山猪好似疯了一般,乱踢乱撞,居然踢断了不少陷阱的设置,立刻有几只小型的野兽奔了出来。 “糟糕!”老人一声大喊,这些小型野兽,是带毒的! 没想到山猪也能跳得这么高,生平第一次与一群野兽对抗,白芷觉得,这辈子真是值了。 “吱——”一声尖叫,闪电一般的银白从某个角落里飞射而出,所到之处,立刻倒下数头山猪与野兽。 “小貂!”白芷面露欣喜,这小家伙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 白芷往后退着,恨恨地瞪向正与山猪搏斗的那个盲目男子,该死,居然在这么多地方都设了陷阱,害她无法自由地移动,而怀中的小男孩更是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这种感觉实在难受。 “小芷!”沐瑾大惊,因为他看见有一头狡猾的山猪正快速朝着白芷冲过去。 四周皆是混乱的震动,扰乱了承恩的听觉,他手中的弓箭开始摇摆不定,脚下是凶猛的野兽和慌乱的村民,不断的移动让他无法准确地射箭。 突然,白芷一脚踩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只听咔嚓一声。“小心!”承恩这次听得清楚了,她踩的,是昨晚自己刚刚设下的陷阱,而里面,是淬了毒的捕兽夹。 脚踝传来一阵剧痛,白芷盯着那个捕兽夹,此刻掐死那个混账男子的心都有了,整条腿立刻变得麻木,那群山猪见势,居然成群朝着白芷扑去,其中一头,更是狠狠地撞向白芷的腰部,怀中的小男孩立刻被撞飞了出去。 “小虎!”老人大喊,只见一道白衣飞过,沐瑾准确地接住了小男孩,可是整个人却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划破了后背大片肌肤。 “哇哇——”小男孩疼的哭了几声,可是,很快哭声停止,缩在沐瑾的怀中不再动弹。 承恩和村民如发疯了一般,用手中的武器上满是鲜血,那群山猪死的死伤的伤,终于,在一片哀嚎声中,慢慢退进了树林。 “瑾!”手腕上的凤舞圣环发出一丝红光,脚上的疼痛已经慢慢变得冰凉,紧张地挪到沐瑾身旁,只见那柔美的男子脸上满是污迹,有些疲惫地睁开眼来,“我没事。” 手臂传来的麻木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周围立刻围来大片村民。 “小虎?”承恩将那小男孩从沐瑾怀里抱了出来,可是他的四肢僵硬,脸色早已青紫。“他中毒了!”一名村民撩开了那泛着血迹的布衫,这才发现,那小孩子的背部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沐瑾身下的那个陷阱,里面,是承恩放置的长有锯齿的毒草。看来,是两人摔倒时,不小心划伤的。而沐瑾本身体内就有剧毒,两毒相克,到没有太大的反应。 怀中的孩子呼吸渐弱,许多村民已经面露惋惜,因为他们知道,那种毒性有多强,就算能马上配出解药,也已经来不及了。 承恩颤抖着双手,他为什么要带小虎一起来呢,如果没有带他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突然,一双白皙的手将小男孩抱了过去,鼻间弥漫的清香,让承恩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救救他。” “我会的。”白芷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准确而熟练地扎在小男孩的门面上,很快,那呼吸渐渐有了节奏。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白芷将小男孩的衣服撩起,手腕上露出的一圈金色让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只金色的凤凰身上,镶嵌着一块红色宝石,此刻正幽幽地泛着光亮,白芷用匕首将小孩子背上的伤口再划一刀,立刻大片污血渗了出来,而那些污血,好似有生命一般,正慢慢地引向那只金色凤凰的嘴部。 这,这是妖法?! 那小男孩原本青紫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呼吸也开始平稳,承恩细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惊讶地抬起头来,对着白芷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 …… 浑身浸泡在温热的水中,白芷疲惫地靠在木桶上,最后,那个小孩子醒了过来,便抱着自己嚎啕大哭起来,而其他的村民,都用一种疑惑又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 伸出手来,看着手腕上的金镯环,这样的东西,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接受的吧,或许,他们会把自己当成妖女? 起身穿衣,白芷换上了一件村民给的朴素布衣,将一头乌发简单的挽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果真是休闲得很。 咚咚咚。 白芷慢慢走到门口,也许,是沐瑾来找她。打开房门一看,屋外空无一人,只有凉风习习。静等了几秒,默默把门关上。 咚咚咚。 再次把门打开,屋外依旧空无一人。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要将门关上,却被一双大手拦住了。 “没想到你喜欢恶作剧。”看着眼前那别扭的男子,白芷不由得觉得好笑,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藏在门外,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迟迟不肯露面。 承恩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从早上到现在,他想了许多,看着那熟睡中的小男孩,心中被满满的愧疚和自责填满,如果他的眼睛看得见,那么,就完全可以避免今天的情况。 “你,能治好我的眼睛?”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只知道眼前的女子一动不动。难道,她反悔了? 看着那纠结的眉头,白芷双手环胸,静站了一分钟,难道,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改变了注意。 “不能保证能治好,就看你,敢不敢尝试。”淡淡的声音响起,让那忐忑的男子大舒了一口气,“难道,还会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 他也已经习惯了黑暗,即使治不好,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改变。 当那个男子离开时,身旁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芷,你没事吧。”沐瑾看着那张绝色的小脸,想起白日的惊悚场景,依旧放不下心,特地出来看看。 白芷微微一笑,抓起沐瑾的手腕查探了一番,还好,他体内的毒素已经被原本的毒素消磨殆尽。这对于他,到底算是幸,还是不幸。 “以后,不要以身犯险,我会担心的。”沐瑾慢慢将白芷拥在怀里,疼惜地用脸轻轻摩擦着她的发鬓,那温柔的声音,让白芷心中一软。 “你也是。”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看见沐瑾流一滴血。 四目相对,尽显思念。柔软的触感覆盖在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捋着她脑后的发丝。 两个人影相拥在朦胧的月色下,两唇相依,温暖着彼此的心。 …… 老人自从昨日见识了白芷的医术,就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好像他的孙子很快就能重见天明一般。看见那抑制不住笑意的脸,白芷只能微微笑笑。 桌上摆放着数支银针,那俊朗的男子闭着眼,细细地感受着白芷的银针轻轻在自己的皮肤上旋转着,竟有种酥麻的感觉。 白芷轻轻皱起了眉头。“白姑娘,怎么了?”老人紧张地看着承恩的反应,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他儿时受的伤?”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承恩脑中有淤血没有散去,压迫住了视觉神经,而时间拖延了太久,现在,白芷没有把握能用针灸帮他把淤血散去。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掩饰,却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看来,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拿起一张白纸,提起毛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按照上面的药方,每日服用三次。”接过那张药方,只见白芷又写了几行字。 “这是……”老人看着上面写的药材,却不知道,为何要加烈酒在里面。 “让他每晚用此药汤泡澡。”白芷慢慢抽出承恩头顶上的银针,“五日后,看看效果如何。” 安静的山谷之外,一排黑衣人静静立于马上。 为首的蒙面男子望着那个方向沉默了许久,一丝笑意浮上眼角,“走!” 此刻,正在林中采药的承恩突然眉头一皱,翻身站上了一棵大树。渐渐靠近的马蹄声,让他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安,而后,抿了抿嘴,快速在林中穿梭,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咚咚咚。 白芷刚刚收拾好东西,打开门来,却看见老人微笑着站在门口。 “白姑娘,可有时间,听老夫讲一个故事?” 两人相识而坐,白芷倒了杯热茶,递到老人眼前。只见他的眼中似有哀伤,“白姑娘,可知道弑焰楼?” 弑焰楼?她当然记得,那个差点害死自己的杀手组织。 “其实,老夫还有……” “长老!长老!他们回来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急喊,只见几名村民紧张地冲进了白芷所住的小屋。 老人立刻站了起来,看了白芷一眼,而后一挥衣袖,“他回来了?”走到门口时,老人转过身来,“白姑娘,请随老夫来。” 而另一头。 咻咻——几只暗器朝着那青衣男子射去,承恩敏捷地在林中跳跃着,身体轻盈,躲开了那些黑衣人的攻击。 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挑眉,“多年不见,大有长进啊。” 那俊朗的男子冷冷一哼,“你这次回来,又想做什么?” 为首的黑衣男子做了一个手势,其余的黑衣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承恩,难道你不想见我吗?”语气中竟然还带着浓浓的哀伤,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两人是多年不见的旧相识。 毫不犹豫地拉开手中的弓箭,目标,是那个黑衣人的心脏,然而,黑衣人不知何时,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弓箭,两人剑拔弩张,只听咻的两声,两支利箭在空中激烈碰撞,不料黑衣人射出的箭居然将另一支箭劈断,直直射向承恩的门面。 立刻翻身下地,背上的竹箩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散了一地。 为首的黑衣人微微一笑,“承恩,别忘了,你的箭法,还是我教的。”慢慢走到那堆草药前,黑衣人蹲下身来拾起一点,放在鼻间闻了闻,不料居然看着承恩发笑,“怎么?想治眼睛了?” “你……”俊朗的男子眼中泛着怒火,虽然看不到,可是听那语气,都可以想象那个黑衣男子此刻戏谑的表情。 “住手!”一声怒吼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老人突然出现在承恩身旁,慢慢扶起了他。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白芷透过层层树叶,看着那一队熟悉的黑衣人,袖子上的红色火焰分外刺眼,他们,果真和这个山谷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你这个孽障,又回来做什么!”老人怒视着那为首的黑衣男子,不料他却微微一笑,“这里也是我的家,爷爷,到现在,你还是这么偏心。” 爷爷?那个黑衣人居然也是这个村子的人。白芷注意着老人和承恩的脸色,那愤怒的表情,看来,他们与这个黑衣人,曾经发生了十分不愉快的事情。 “这次回来,当然是因为,孙子想念村里的人了。”黑衣人慢慢伸出手去,拿掉了脸上的黑布,白芷惊讶的发现,他居然与承恩,有八分相似。 “当然,还有那样东西。”调笑的语气,让受伤的承恩立刻愤怒得站了起来,“承名,你无耻!” 承名?白芷微微挑眉,她大概知道,这个黑衣人是什么身份了。 “无耻?”承名哈哈一笑,“弟弟这么说,实在是让为兄伤心。看来,当初为兄应该把你的嘴毒哑,而不是伤了你的眼睛。” 承恩的手愤怒地握住一把泥土,青筋暴起。 老人将承恩护在身后,此刻已经有大批的村民赶到,每个人的手上,都握着一把利剑,而不再是种田的锄头,那一身的杀气,居然和这群黑衣人有的一比。 承名微微挑眉。“怎么?你们以为,敌得过我精心训练的杀手?”那表情,好似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爷爷,还是老实地将东西交给我,这支弑焰军队,更适合由我来领导。”话音刚落,老人身后却有一名村民站了出来。“你这个叛徒,就算你拥有兵符,我们也不会效命于你!” 所有人提起利剑,好似在告诉他,想要命令他们?做梦! “哼。”终于,村民们团结的举动,似乎触怒了承名,只见他阴森地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别怪我,亲手毁了你们的山庄!” 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一踢马肚,快速地朝着那群村民冲了过去。 白芷惊讶的发现,那些朴实的村民,下手居然毫不留情,每个人都好似经过了精心的训练一般,动作敏捷,招式狠辣,而且,他们还以毒为器,白芷分明可以看见,那些挥散在空气中的粉末,落地的一瞬间,产生了袅袅青烟,空气中渐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味。 那些触碰了药粉的草丛,顿时焉了下去,由黄变黑。 好强的毒性! 可是,承名明显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从袖中飞出了无数的暗器,手法迅速,立刻有几名村民哀嚎地倒下,每个人的脸部都由白转青。 他们真是做什么,都离不开毒。 袖中的小家伙不安分的扭动的,白芷微微一笑,想必小貂是想冲出去大显身手,毕竟比毒,它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承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飞出的暗器全部指向承恩的要害之处,老人以身相护,流畅如水的动作,俨然就是一个掩藏实力的高手。 “你真的不把东西交给我?”承名危险的声音响起,而不知何时,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奇怪的弓。白芷一眼,就知道其中的玄机。 弓上架着三支利箭,那特质的铜丝,加强了箭的速度和破坏力,一般人,是无法接住这样的箭。 三支利箭全数瞄准了场中的两人,承名微眯着眼,手中动作一松,三支利箭如破空之势朝着老人和承恩飞去。 然而,一抹白色飘过,老人正要推开承恩,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香气。 三支利箭在那人的动作之下,居然改变了方向,朝着承名飞了过去,速度之快,让那为首的男子来不及反应,只能险险地躲开,狼狈地落到地上,可是脸颊,依旧留下了两道血痕。 快速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服下了特制的解药, “你是谁?”承名满脸的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生生接下他特质的长恨弓,这个人到底有怎样高深的武功? “公子?”老人惊讶的看着身前俊美的男子,只见他转过头来,对着老人安心一笑,“无碍。” “吱吱吱——”一道白色闪电快速在人群中窜着,那些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承名却敏捷的闪过了那团白色的攻击。“什么东西?!” 只见一只白色的小动物居然出现在那男子肩膀上,那愤怒的表情,好似很不满承名能够从它的嘴下逃脱。 沐瑾伸出手去,安抚了下那躁动的小东西,惬意的表情让承名心中升起一团无名火。 “哼,看你还能不能接下这个!”六支利箭架在弓上,每一支利箭,都装着泛着黑光的倒刺。 呵!好毒的心肠! 只听咻的几声,带着承名脸上的阴毒,六支利箭化成一道银光朝着沐瑾的方向飞出。 “公子小心!”老人惊恐的大喊,这样的箭,只怕是自己都无法安全躲开。 然而一道金光闪过,只听铿锵几声,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块巨大的金色盾牌将那飞出的利箭完全独挡了下来,甚至还发出了摩擦的声音。 白芷只觉得手腕上酸痛无比,这六支利箭居然有如此力量,震得她的手臂发麻。真不敢想象,若是沐瑾空手接下这箭,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切平息之后,承名终于睁开眼来,看着那张熟悉的绝色小脸,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你,你……”指着白芷的方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白芷收起那块盾牌,退到沐瑾身后,伸出手去揽住他的腰,俨然一副守护者的样子,“无论是谁,都不要妄想,伤害我的男人。” 此时此刻,所有的村民和黑衣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没有做梦,他们真的看见,那个倾城女子好似用了仙法一般,能凭空变出神奇的东西。 这名女子,如此强大。 “凤女?!”承名的眼中透出一股狂热,他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再次看见白芷。 凤女?!老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就是传说中的凤女? 很早以前,就已经听说过凤女的传说。凤女降,四国乱,金凤出,定江山!难道,他们注定,要由凤女领导,走出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为她,成就一番霸业。 然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白芷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金色的弓箭,此刻,那张绝美的笑脸,正荡着淡淡的笑意,“现在,轮到我了。” 只听锵的一声,耳边环绕着弓弦颤动的旋律,一支金色长剑朝着对面的承名飞去,那男子快速往后退着,居然一把抓起附近的一名黑衣人,挡在自己的身前。 “噗!”金色长箭没入那黑衣人的心口,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没想到,那把金箭居然穿透了他的身体,刺破了承名胸前的肌肤,立刻一阵酸麻传来。 无情地丢掉身前的黑衣人,承名一个咬牙,翻身上马,“撤!” 所有的黑衣人立刻追着那里去的男子,伴着慌乱的马蹄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白芷有些不悦地转过身来,看着那微笑着的男子,“不是答应我,不能以身犯险吗?”责怪的语气让沐瑾很是无奈,将额头抵在白芷发间,柔柔的声音由头顶传来,“小芷,我错了。” 白芷轻轻地了一下沐瑾的后背,却没办法再说出强硬的语句。 这个男人,真是太狡猾了。 “白姑娘,你,你是凤女?”老人颤抖着双手,指着白芷手中的金色弓箭,然而一道金光闪过,那把弓箭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白芷微微点头,只见承恩慢慢站起身来,凤女,他曾经听爷爷说起过,难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村民都静静地看着风中的那名绝美女子,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丝敬畏。 “前辈,其实,弑焰楼,原本就是弑焰军的一部分吧?”沐瑾看着那震撼中的老人,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老人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那远去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和懊悔。 “不错,而承名,则是我的另一个孙儿,承恩的哥哥,但,也是弑焰军的叛徒。” …… 084】凤军[手打] 安静的屋子里,所有的村民都静守在门外,妇女怀抱着小孩,男子手握兵器,皆是一副严肃的表情。 “承名与承恩乃是亲兄弟,承名虚长四岁。两子双亲皆是在多年以前,被这山中野兽袭击而死。承名自幼便对武学表现出极高的天赋,而承恩则聪颖过人,可是却体弱多病。”老人慈爱地看了一眼身旁沉默不语的承恩,继续说道,“失去双亲以后,承恩变得更加内向,一心研究各种陷阱设置,为的就是给村里的百姓创造一个更安全的生活环境。” 老人长叹一口气,“是老夫的错。” 白芷和沐瑾对望一眼,静静等着他说下去。 “也许是老夫在承恩身上花的心思过多,导致没有注意到,正值血气方刚的承名每日的变化。”脑海中浮现出过往许多的画面,老人的眼中满是懊悔。 “他开始不满村里的生活,想要出去外面闯荡一番。” 白芷不由得想起那双透着欲望的双眼,确实,有的人天生,就是为了追逐名利。想要让那样的男子屈于这种简单朴实的生活,确实不太现实。 “但是,你们却遵守着祖先留下的遗训,除非赞国后人命令,否则不得出山谷?”沐瑾望了一眼屋外的蓝天,淡淡的补充道。 老人的眼中闪着光,轻轻点了点头。这里的村民,都是曾经受过赞国恩惠的人的后代,他们毕生,都要效命于赞国皇室。 “你们,也喜欢这样的生活吧。”白芷的嘴角挂着一丝理解的笑,那样的生活,她也过腻了,再崇高的荣耀,也抵不过岁月的冲洗。 “承名他,最后还是不肯听老夫的劝告,违背了祖先的命令,带着村里一些和他一样怀有雄心壮志的青年,偷走了村中关键的东西,离开了山谷,并且,还伤了前去阻止的承恩。”老人说到这里,只见承恩颤抖着双肩,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快的回忆。 白芷看了他一眼,原来那眼睛的伤,是拜他的兄长所赐。 “他不顾村子的安全,为了一己之私,早就不是我们的族人!”承恩的语气中尽显愤怒和责备,那个人,曾经是他最尊敬的哥哥,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他的仇人。 村子的安全?白芷听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前辈,你可知道异族?”白芷轻声说道,却让老人的脸色变了变。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异族,很久以前,就视我族为对手,水火不容。我们族人身上流的血,就是他们的天敌。”飘渺的声音传来,老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果真如此,白芷和沐瑾似乎明白了,为何他们要藏在山谷中,不让任何人出去,为的,就是避免异族的人找到他们,破坏了如今的和平生活。而承名的离去,就增加了这个村子的危险性,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异族人追查到这里。 “白姑娘。”老人的语气带着一丝希冀,忽然撩开衣摆朝着白芷跪了下来,“希望姑娘能治好承恩的双眼,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为姑娘办事啊!” “爷爷!”承恩听见叩地的声音,慌忙站了起来要去扶他,却有一双手先他一步。“前辈不必多礼,他的眼睛,我会尽力的。” 白芷知道,他的意思,便是答应要为她所用,只是希望能治好他孙子的眼睛,这个老人,其实对两个孙子,都怀有愧疚之情。 当四人走出屋子,门外原本坐着的村民纷纷站了起来,在看见白芷的一刹间,居然齐齐跪了下来,安静得低下了头,每个人的脸上,皆是沉静和虔诚。特别是那抱着小男孩的妇女,早已哭得感恩戴德。 凤女所表现出来的医术与力量,让他们心悦臣服。 …… 火辣辣的药膏敷上双眼,承恩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有多久,他的眼睛没有一丝感觉。白芷的银针慢慢地在他的头皮上旋转着,好似撩拨着他早已麻木的神经,只觉得原本死寂一般的湖水又掀起了丝丝的涟漪。 看着这个男子的反应,白芷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眼球已经能活跃的移动,这说明神经已经有了恢复的迹象。脑中的淤血慢慢散去,相信,这双眼睛,总有一天可以恢复光明。 眼睛上缠着绷带,那黑色的药膏透出纱布,变成了两对熊猫眼,而承恩却掩饰不了内心的喜悦,上扬的笑容配上那对熊猫眼,看起来十分滑稽。 路过的村民看见这样一幅景象,皆是忍俊不禁。可是,依旧被那男子的笑容所感染,每个人都希望,承恩能真的恢复视力。 “白姑娘,请随老夫来。”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儿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便领着白芷走去了另一个方向。白芷奇怪地望了一眼身后的男子,不是叫他爱上哪上哪去吗,跟着自己做什么。 承恩的嘴角依旧挂着笑,听着前方的脚步声紧紧地跟着,白芷肩膀上的小貂好似吃醋一般,不断地对着那个蒙着眼睛的男子龇着牙。 穿过了那片田野,白芷不知道,这个村庄居然还有条小河,“白姑娘,小心。”老人敏捷地踩着河中的小石子,显然是熟悉了这里的地形。 眼前突然伸出一双大手,白芷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子。 承恩有些尴尬,“我带你过去。” 这么突然的友好转变,确实让白芷有些适应不来,难道说,这个男人一旦放下了戒心,就会对别人敞开胸怀真情以待? 微微一笑,“我自己来。”她,并不喜欢陌生男子的碰触。 承恩慢慢地收回了手,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绕到了白芷后面,静静跟着,好似怕她摔倒一般。 小貂似乎比较怕谁,哆哆嗦嗦地在白芷的肩膀上忐忑着,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 越往前走,白芷便发现河对岸树林茂密,而这里,却多是干枯发黑的树木,甚至天空也有些灰暗,空气中带着浑浊的焦味。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老人站在洞口往后一看,“白姑娘,跟紧了。” 一进山洞,白芷便感觉到一股热流迎面扑来,空气中隐隐穿过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越往里走,那个声音便越发清晰。砰!砰!砰!锵!锵!锵!这个声音,好像,是打铁? 呼!呼!呼! 浓郁的呼吸声,伴着那炙热的空气,白芷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个恍若地下室的山洞,正冒着炙热的火光,里面几十名光着膀子的男子,正使着浑身的力气,打铁炼钢! 其中,还有几名年纪稍长的男子。 一听见来人声,众人便缓下了手中的动作。“长老,多少年没有动过这些家伙了,它们比我的肩膀还硬!”其中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哈哈大笑,带动了其他的人。 “是啊,没想到这辈子,我也能用到爷爷交给我的传家秘法,真想知道,自己的手能打造出什么样的武器。”另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满眼的怀恋和兴奋。 白芷终于明白,这里居然是村中秘密的炼兵洞窑。 “白姑娘,弑焰军有着极强的攻击力,离不开先辈们传下来的炼兵之法,只是多年没有用过了,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打出来的武器会怎么样,所以还需要些时日。”老人捋着白须,满意地看着那些正常运作的机器。 周围的火光照射着承恩被蒙住的眼睛,他激动地朝着前方伸出手去,不小心被喷射出的火星烫到,忽的一声把手缩了回来,立刻引来一阵大笑。 “承恩啊,这些东西可碰不得,不然躺下一层皮来,以后你可怎么率领大军,为凤女效力啊?” 承恩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他居然可以感觉到火光,他的世界,很快,不再只有黑暗。 洞内炙热的温度让白芷很快留下汗来,看着那一筐筐的原铁,不由得疑惑地看着老人,“谷中有铁矿?” “白姑娘,谷中不止有铁矿,还有煤矿。”老人的眼中尽是得意,这里是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资源丰富,俨然把这样的荣耀归于被他视若家乡的山谷。 三人出了山洞,老人又将白芷领到了另一个方向。 穿过一片树林,四周渐渐恢复了青色。难怪那个地方的空气格外浑浊,都是炼铁炼钢造成的,而这里空气清晰,白芷不由得好奇,这个山谷还有什么样令人惊喜的秘密。 眼前出现了一大片青葱,绿色中夹杂着点点缤纷,老人的声音响遍天空,“大嫂们辛苦了!” 立刻,一张张朴实的笑脸扬了起来,白芷这才发现,每个妇女的背上都背着一个竹箩,手中拽着一些草药。 “长老,这些草药,都长得比我的娃还高了!” 老人微微一笑,“这些草药是用来研制秘药的,多年未出谷,自然没有用处,如今,却都长得这么高了。”不由得有些怀念过去,那时候,他年迈的母亲,也曾在这片草药地里忙碌着,与现在,时隔几十年了。 “前辈,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白芷不明白他所说的秘药有何用途。 老人的笑容顿时收了起来,“这些药,是对付异族的关键。” 承恩仔细地嗅着空气中传来的草药味,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些草药,每种都带有剧毒,不知道配合起来,会产生怎样的毒性。而爷爷所说的异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种族,需要他们用如此的毒药来对付。 突然,一团白色从白芷的肩膀上跳了下来,窜进了草丛中玩耍了起来,“奇怪,这只雪貂居然不惧怕这些毒草?”老人不由得发出疑惑。 确实,小貂曾经掉进了承恩设置的陷阱里,虽然里面的毒草不至于取它性命,可依旧能让它全身麻木不能动弹。这世间的毒药确实神奇,没有人能说清其中的联系。 “走吧,白姑娘,还有下一个地方。”老人一挥衣袖,拐进了旁边的小路。 小貂一发现主人走了,立马恋恋不舍地从草丛中奔了出来,飞快地回到白芷的肩膀上,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空气中渐渐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承恩似乎知道老人要把白芷带到哪去,立刻追上前去,消失在白芷的视线当中。 哒哒哒…… 慢慢走上一个小山坡,老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白姑娘,我们到了。” 一望无际的山坡上,奔腾着无数的骏马,棕色的,白色的,黑色的,每一匹马,都健美无比。奔跑的时候,腿上的肌肉有节奏地抖动着,那高昂的头颅,一眼便知道,是精神抖擞的好马! 这里起码有几千匹马,白芷能听见一声声的长鸣,和快速的马蹄声。 突然,前方的马群突然快速奔跑起来,一名青衫男子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朝着白芷的方向狂奔而来,飞扬的发丝,漂亮的身手,俊朗的男子尽情地狂奔着,白芷突然有种感慨,这,便是自由的气息吧。 但是很快,这里的一切,将在她的手中彻底改变。 心中似有一块地方被深深的触动,白芷不敢去想,那个被极力掩藏住的罪恶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沐瑾身上的蛊毒一解,她便还他们自由。 承恩骑着黑马来到白芷身前,漂亮的一个翻身,口中一声吹哨,一道白色从马群中脱颖而出,那速度,居然比其他的骏马都要快。 白色的马匹很快便来到承恩身旁,亲昵地将头依偎了过来。 白芷看得出,承恩似乎很熟悉这里的马匹,只见他将白马牵了过来,对着白芷的方向,轻轻拍了拍白马的脖颈,“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 白芷微微挑眉,怎么,这是他给自己挑的马? 白马似乎很有灵性,慢慢踱到白芷面前,圆圆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白芷的脸,好似要将她印在脑海里一般。 陈恩翻身上马,对着白芷微微一笑,“你,会骑马吧?”而后拉起缰绳,慢慢奔跑了起来。 白芷轻轻捋了捋白马的鬃毛,她倒想看看,这匹马有何与众不同之处。漂亮的翻身,脚下一蹬,即使没有马鞍没有缰绳,她也能掌控自如。 老人看着远去的两人,心中升起一道惊异,他的孙子好像已经接受了事实,这一点让他很是欣慰,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只希望,凤女能带领他们,很好地开创一条盛世之路,尽早结束乱世。 …… 入夜。 梳洗过后的白芷静静地坐在一棵大树上,单手托着下巴,别有深意地望着天空中的圆月。 “在想什么?”树下响起了一个声音,白衣男子静静站在白芷身后,望着那个背影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一个跃身,沐瑾便在白芷的身旁坐下。 “今天玩得可好?”听说,老人带着白芷去了几个地方,还听说,承恩送了她一匹好马。 语气中淡淡的失落让白芷不由得笑了笑,轻轻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肩膀上,“明天,让你也去选一匹。” 沐瑾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冰凉的发丝,“你帮我挑。” “好。”淡淡应了一声,白芷用手抱住了沐瑾的腰,“你说,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沐瑾明白白芷在想些什么,怀中的女子,有一个坚强的外表,也有一颗坚强的心。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冷酷够决绝,可是有时候,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内心深处,依旧有片柔软的天地。 “他们,或许并不愿意为我所用。”白芷的语气听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可是沐瑾知道,她心中的挣扎。 “但你已经决定了,不是吗。”轻轻吻了一下那光洁的额头,沐瑾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现在,只是想借用自己的肩膀,安抚一下她有些失落的心情。 自己何其有幸,让这个坚强的女子,在自己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这不正是说明了,她全心信任着自己。 轻叹了口气,随意地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 “皇甫华那个混蛋!”北国大营内,北冥洛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居然说凤女是他赞国的,到现在,都不肯回本殿的信!” 一旁的将领也是满脸愁容,他早就看出那个赞国太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私自将凤女劫走,还好那个赞国祭天没有顺利完成,不然这四国,都要以为凤女是他赞国的。 “殿下,听说凤女被一名黑衣男子劫走了,只是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将领估摸着,如果能找到那名男子,再将凤女劫回来,一切都好办了。 北冥洛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还有熠国边境的守军,难道说,自己策划已久的这一仗,就要这么不了了之了?一想到回到宫里,又要受到那群人的冷嘲热讽,北冥洛的心情便糟糕到极点。 “报——”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北冥洛一转身,便看见那名侍卫手中的信件,不由得皱起眉头,是宫里的信! 打开一看,北冥洛的双眼渐渐冒出火花。 “殿下……?”一旁的将领有些担忧地看着那颤抖的双手,“混账!”突然男子一声大喊,北冥洛将手中的信件丢到了地上,“撤军,速速回宫!” 什么?将领不由得大惊,现在撤军,那么他们多日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殿下,三思啊!”那将领拦住了北冥洛的去路,双手抱拳一脸的担忧。 “三思?再这么耗着,那个卑鄙小人就要趁虚而入了!”他原本想依着这次的胜利,彻底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只是没想到中间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如今朝廷势力动荡,自己那个亲爱的哥哥更是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还有那个国师,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居然还在父王面前参了自己一本,说自己有眼无珠引狼入室,让那赞国太子带走了凤女。 很快,守在边境的方顾之收到了消息,北国大军撤兵,这速度之快,让他实在没想到。 “将军,怎么了?北国大军撤兵,不是应该高兴吗?”一旁的副将看着方顾之那担忧的表情,觉得很是奇怪。他可是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确实想念家中夫人做的菜肴了。 “没事。”只是,琳儿和离王离开多日,除了开始的几天会飞鸽传书,可是现在已经杳无音信。赞国太子用心不良,琳儿的做法确实太过冒险,虽然听说她已经成功逃脱,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来。 “那,将军,是否飞鸽传书回京都,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 方顾之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 熠国皇宫内。 安静的寝殿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香味。一条光洁的胳膊无意间放在了男子的胸膛上,原本沉睡中的男子不自觉地睁开了眼,有些厌恶地拨开了胸前的手,那女子嘤咛一声,转身继续熟睡了过去。 慢慢直起身来,东方烁抚了抚额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人。” 立刻,大门打开,进来了一名小公公,那白皙的脸庞让东方烁不由得为之 尤物军师第27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愣,“小芷?” 小公公恭敬地回报,“皇上,奴才小林子。” 小林子?东方烁不悦地皱起眉头,是啊,小芷子,已经不在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和白芷,会变成如今的模样,难道,他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不!不行。 “皇上……”身后的女子发出一声撒娇,却听见东方烁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把她带出去。” 什么?那女子突然睁大的眼睛,“皇上,是臣妾哪里伺候得不好吗?”她还以为,四妃被废,以她的姿色,定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带出去!”东方烁没有耐心解释什么,站起身来,自己慢慢穿上衣服,走到窗前一把推开,外面清新的空气立刻迎面而来。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厌倦了这种生活。 两名宫人很快把床榻上的女子连被子一起包裹起来抬了出去,东方烁顿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身旁没有一个称心的女子,自从自己爱上了她,他对其他的人,便再也提不起兴趣,可是,为什么,她选择的不是他! 这个寝殿,原本只想让她一个人住进来,只有她可以,可是自从白芷失踪后,他觉得心里的空虚压抑得他喘不过气来,每每叫来后宫的妃子侍寝,不到半夜,就让宫人把人扛了出去。 想着想着,东方烁离开了那冰冷的寝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御书房,墙上依旧挂着那副画像,里面的佳人恍若昨日,不禁伸出手去抚摸着那苍白无力的画纸,此刻,她应该依偎在瑾弟的怀里吧。东方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皇上。”海公公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东方烁的身后,“边境传来捷报,北国大军已经退兵。”他一收到消息,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想要让皇上第一时间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却听见手下的人说皇上去了御书房,果真,这个男子又想起了凤女。 “退兵了?”惊讶地回过头来,看着海公公那高兴的脸,看来消息不假。 “明月将军怎么说。”东方烁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海公公慢慢靠近他,低下头来,“方将军说,似乎北国皇室出了点事情,那个王子不得已才退兵的。” 如此看来,北国自顾不暇,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出兵来犯。 沉默了一会,东方烁抬起头来,看着海公公,终于问出了一句话,“德海,那抚州知县之女……” 海公公立刻明白了什么,“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筹备选秀大会。” 清晨,明德皇后早早地便出现在御书房,等待着东方烁下早朝。 站在那副画像面前许久,明德皇后的思绪飘到了很远。难道天底下的男子,都如此迷恋女子的容颜?那个白芷,虽说是倾城国色,可是,性格冷漠,心思复杂,为何会让男子如此痴迷?难道说,凤女身上还有特殊的魔力不成。 “阿岚,你找我?”东方烁一下朝,就有小公公说明德皇后在御书房里等着他。 明德皇后缓缓转身,“皇上,为何将太后看管起来?这么做,似乎不太妥当。”虽然她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没有母子感情,可是,若此事传开,对皇上定是大大的不利。 其实,东方烁起先只是想应承一下沐瑾,等到时机一到,再找个借口撤去太后宫外的侍卫,只是没想到,沐瑾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宫里早就已经有了他的人,只是这些人个个是高手,侍卫们只是偶尔见过他们的人影,平时根本无法找到。 如果自己放了太后,相信另一头,沐瑾就会马上知道。 东方烁早已经派人去查了梅妃的背景,只是没想到,原来当初先皇立妃之时,似乎想要隐瞒什么,给梅妃设个了虚假的背景,如今一查,方知真相,而真正的梅妃来自哪里,无论他派人怎么查,都没有任何消息。 沐瑾身后的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东方烁觉得,那将是他的一个重大威胁。 “此事,我自有分寸。”东方烁沉默了一会,“阿岚,你可知道,瑾弟身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说不定瑾弟曾经和她提过,或者说,以她的聪明才智,能捕捉到什么蛛丝马迹。 明德皇后深深地看了东方烁一眼,好似想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怎么?”东方烁被明德皇后看得有些心虚,慢慢抿了一口茶。 轻叹一口气,“皇上,臣妾相信,瑾弟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以瑾弟的性格,权势和地位,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明德皇后的话让东方烁的心里升起一股怒气,顿时阴阳怪气地笑道,“怎么,你就这么相信他?” 四周陷入一阵沉默。 明德皇后微微俯了俯身,“臣妾告退。” 东方烁闭着眼,听着身后幽幽的关门声,为什么,她们都向着瑾弟,难道,就没有人能体谅他吗? 而另一头,赞国境内。 “殿下,找到了!”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那俊美的男子身后,只见他一个手势,“很好,下去吧。” 皇甫华慢慢转过身来,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天空,这一次,没有人能阻止他。 小芷,很快,就能见面了。 …… 幽谧的山谷中,夕阳西下,金黄|色的余晖洒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让大地蒙上了一层神秘温馨的色彩。 安静的屋子里,清晰的水声流入承恩的耳中,那冰凉的小手细心地解开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渐渐的,双眼感觉到一丝凉意。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疗程,白芷想看一看,这段时间她的努力,能换回多少回报。 “睁开眼。”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白芷似乎能听见他紧张的呼吸声。 许久没有睁眼,承恩不自觉的皱起眉头,他感觉到凉风如水般涌入他的双眼。眼前恍若水下世界,一切都是朦胧的一片,似有涟漪荡漾。 白芷伸出手去,在他的眼前晃悠着,“怎么样,看见了吗?” 承恩眨了眨眼睛,十分模糊的影像在眼前展开,伸出手去,一下子便抓住了白芷的手。 “很好。”满意的点点头,可是那男子却担忧地问了句,“我,看不清楚。” 白芷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一月,你就想治好多年的眼疾?”她的话让承恩原本希冀的双眼顿时灰暗了下去,却听见白芷的声音再次传来,“起码,还要再过半月。” 承恩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撞倒了身后的椅子,往前跨一步抓住了白芷的双手,“你,你说的是真的?” 守在门外的老人和沐瑾听见里面的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立马冲了进去,却看见这么一副景象。 “承恩。”老人有些低沉的声音,让那沉醉在欢喜中的男子突然清醒了过来,立刻放开了白芷的手。老人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身旁的男子一眼,村里的人都知道,凤女与沐瑾是两情相悦。 沐瑾淡淡一笑,“无碍。”便走到白芷身边,“累了吗?” 白芷摇了摇头,就在这时,一名男子幸福地冲了进来,“白姑娘,做好了!我们做好了!” 老人的眼中顿时闪现出光芒,“做好了?”一行人便跟着那名男子来到了一块宽敞的空地上,只见地面上放着几样东西。 一件盔甲,一套马鞍,一个小瓷瓶。 白芷伸出手去提起那套盔甲,那厚重的质量,光滑的表面,在夕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而那套马鞍,也是做工极佳。 “不错,不错,你们的技术没有退步。”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剩下的,我们要抓紧时机打造好,凤女失踪,想必外面的世界,已经乱了。” 沐瑾拿起那个瓷瓶,疑惑地看向老人。只见他微微一笑,接过那个小瓷瓶,而不知何时出现的小貂,居然表现得异常兴奋,它好像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此药,能刺激异族人的鼻喉,让其不能呼吸。”老人的话让白芷的眼中闪过惊奇,这么说,只要把这些药粉涂在盔甲上与异族人对抗,那不就会活活憋死他们? 老人继续补充道,“将它涂在兵器上,只要沾染了一点异族人的血,即可毙命。” 异族人擅长用毒,一般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然而,弑焰军配置的这种毒药,却是他们的克星。 今晚,对于这个村庄来说,是个别样的好日子。 所有的村民齐聚在那辽阔的平地上,四周升起了许多篝火,所有人围绕在一起,喝着酒,吃着烤肉,聊着父辈们传下来的,当年的事情。 “听说呀,那个时候的赞王,聪明过人,军法如神,要不是北国的那群异族人捣乱,指不定,现在就不是四国平分天下了。”一名男子喝着酒,大笑着。 “我听说,赞王曾经为了一名女子屠城。”而另一名妇人四下望了望,继续说道,“好像,是那个莞妃?哎,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白芷举着酒壶的手顿了顿,只听另一个人继续说道,“听说莞妃国色天香,乃是天下第一美女,哦不,熠国还有一个梅妃,可以与之匹敌。” 沐瑾和白芷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 而老人则一脸的尴尬,村里的人在山中生活久了,早已忘记了世俗中的礼节,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顾及白芷的皇族身份。虽然那两人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可老人还是觉得不太妥当,正要出口转移话题,却听见另一个声音。 “不知道与我们白姑娘比起来如何?”有名妇人笑道,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白芷的身上,而角落里的承恩手中一顿,一直听身旁的人说白芷美如天仙,那形容,让他已经无法想象。 “沐公子好福气啊!”不知是哪个男子说道,立刻不少年轻人对着沐瑾投去羡慕的眼神。 在村子里,所有人都以为沐瑾姓沐,都唤他为“沐公子”。 只见那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将白芷搂在了怀里,“嗯,前世修来的福气。”此话一出,白芷的双颊不自觉地浮上一层红晕,而周围立刻发出一声声惊叹,不少年轻的女子也跟着白芷脸红,她们也是羡慕极了那个绝色佳人,能有如此男子相伴。 “哈哈哈,什么时候,大伙能喝到两位的喜酒啊?”不知是谁先起哄,接下来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喜酒这件事,更是让白芷无奈至极。 喜酒,白芷还未想过这件事。 角落里那俊朗的男子默默地喝着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承恩耳朵一动,震惊的站了起来,“有人偷袭!” 什么?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承恩摔掉手中的酒壶,“是他!”便飞身朝着一个方向冲去。 老人大惊,“是承名!他去了后山!” 所有人立刻追了上去,老人和妇女小孩,则自觉地躲进了自己家中。 承恩的速度十分迅速,很快便来到了那群黑衣人眼前。 为首的男子一见到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便笑道,“速度还真快!”手中不忘抓起一把毒草放进怀中。这一举动让白芷不解,身后赶上来的老人解释道,“这些毒草只能在谷中生存,这个孽子,估计是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承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承恩对准那为首的男子,拉开了弓箭。 承名不屑一笑,“小子,就凭你?这次,我不但要带走毒草,我还要,把凤女一并带走!”目光集中在承恩身后的绝色女子脸上,他这次,势在必得。 两方剑拔弩张,战事一触即发。 而另一头,却传来了一个消息。“不好了!有外族人闯谷了!” 外族人?承恩不由得咬牙道,“承名,你居然把外族人带进来!到底想做什么?” 而那为首的男子却一脸的莫名,他冷言对着身后的黑衣人,“你们带了谁进来?” 可是身后的黑衣人齐齐摇头。 难道,他被跟踪了?承名不由得想起近日来总有人鬼鬼祟祟地追查弑焰楼的人,难道对方就等着自己将他们引进谷中? 异族?!承名的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哼,我没有,信不信随你!”就算异族人追来了又如何,那老头不肯把兵符给他,这个村子,毁了,就毁了吧! “承恩,这里,就交给你了。”老人留下一句话,便朝着谷外追去。 冷风凌冽的山谷外,一队黑衣人静静地立在马上,所有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种奇怪的武器。而眼前,是一队普通人打扮的男子,“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名村民警惕地喊道。 为首的男子微微抬起头来,“将凤女交出来,便饶你们不死。”其实,殿下的命令,是一个不留。 凤女?那些村民对视一眼,“那么,就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从我们凤军的手中,把凤女带回去!” 不错,凤军。 四国之内,再无弑焰军,而新起的凤军,很快,将重新回到四国的战场上,为凤女开辟一片新的天地…… 085】药王谷?【手打】 “凤军?”那群黑衣人对视一眼,从未听说过四国有这么一支队伍,可是,不论如何,殿下吩咐,一有凤女的消息,立刻回报,并且尽全力将凤女毫发无伤地带回。 所有的村民立刻排成了一个奇怪的阵型,看得那些黑衣人不由得为之一愣。不管怎么看,这些都是普通的山野村夫,为何自称凤军,又是哪来的勇气敢与他们对抗? 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冷冷一笑,“上。”一个手势,所有的黑衣人骑着快马朝着那些村民冲去,顿时传来一片兵器相接的声音。 这些村民动作敏捷,武功丝毫不差于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黑衣人,其中一名男子突然翻身上马,手中的利箭直接割破了身前黑衣人的脖颈,手法直接而狠辣,让其他的黑衣人大惊。 “哼,看看你们如何接下这招!”为首的黑衣人从袖中拿出了一根褐色木棒,快速将其点燃,立刻飘出一缕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雕虫小技。”其中几名村民眼中流露出不屑,所有人从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塞进嘴里,手中的攻势毫不停留,让那些黑衣人大吃一惊。 他们居然不惧怕毒气?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看来有必要和殿下回报! 其中一名黑衣人拉住缰绳调转了方向往谷外奔去。 “不能让他走!”一名男子大喊,正要追上去,却被其他的黑衣人缠住,“休想从这过去。”四周继续混入一片厮杀。 几名村民企图绕过黑衣人追赶那要去通风报信的探子,可是都被快速纠缠上。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一抹白色如闪电一般朝着这里飞奔而来。 “沐公子?” 只见那柔美的容颜,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呼啸的谷风吹拂着他脑后的长发,很快,便穿过了混乱的人群追上了最前方的人。 “什么人?!拦住他!”为首的黑衣人大惊,他怎么觉得,这个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黑色骏马带着那如谪仙一般的男子,居然一跃而上,从前方那黑衣人的头顶掠过,立刻拦在了他的去路上。“想去哪?”沐瑾微微一笑,语气淡淡的好似他是无意间经过一般。 “你,不想死的,就给我让开。”那名黑衣人大惊,这马的速度未免太快了,还有眼前的这名男子,那一身超凡的气度,让人一眼便知道,此人不简单。 沐瑾那深邃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内心深处似有什么要破土而出,手中的软剑一握,在空中划出了一声犀利。俊美的容颜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却让那黑衣人看得脊梁发寒。 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黑衣人一咬牙,从袖中飞出一把暗器,立刻数道银光朝着马上的男子飞射而出,火光电石之间,白衣男子纵身一跃,敏捷地躲过了所有的攻击。 脚下一踢,其中一支飞镖准确无误的射进了那人的咽喉,刹那间,那名男子手中不知道飞出了什么东西,竟冲到了天空中炸开了一朵红云,而后那男子竟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沐瑾的马慢慢踱到地上那黑衣人身旁,背上的男子翻身轻轻下马,看着那已经了无生气的身体许久,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方才,他应该是放出了信号,可能谷外的人已经接收到了消息。看来,这谷中,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从袖中抽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慢慢盖在那人的脸上,沐瑾轻叹一口气,便翻身上马,朝着林中奔去。 “你们……到底是……”为首的黑衣人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眼睛却依旧望着那个把剑送入自己胸口的男子。 沐瑾看着一地的黑衣人,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便策马朝着白芷的方向赶去。 另一头。 “孽子,你一心想要这些草药,到底意欲何为?”老人横眉看着场中的男子,心里早已失望透顶。 承恩用身子护住老人,生怕对面的男子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举动,村子里的人围住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是从谷中出去的人,并且还经过了专业的训练,用毒什么的没有多大效用。 “爷爷,一直以来你都偏袒他,我也是你的孙子。这次不过是来讨点草药,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承名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来回转悠着,无数的计谋在内心里盘算,时不时瞄了瞄角落里那清冷的绝代佳人,如何将她带出去,也是一个问题。 承名的话让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触动,很快又恢复了清明,他绝对不能让这个孽子糊弄过去。 “承名,这次,我要亲手把你拿下,谷中的一草一木,都不会让你带出去。”承恩显然已经很了解自己哥哥的手段,他的视线集中在那个黑色的模糊身影身上,只听见对面传来一丝嘲笑。 “几日不见,越发自大了,好,为兄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拿下我。”手中利箭一出,那男子就那么狂妄地立在马上,满脸的不屑。 承恩拉开手中的弓箭,细听着四周的风声,那支利箭就以破空之势朝着马背上的男子袭去。然而,只听锵的一声,那支利箭居然就在半空中齐腰而断,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支暗器。 似乎厌烦了这种模式,承名轻轻摇了摇头,“你,还是不能让为兄尽兴。” 然而,又一支利箭飞了过去,可是这次,却不是瞄准马背上的人,而是承名身下的骏马。只听一声哀嚎,那匹马受了承恩一箭,立刻前蹄下跪,庞大的身躯往前倒去,马背上的男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已经摔倒在了地面上。 一阵厉风传来,承名敏捷地往旁边滚去,原本的草丛中已经插上了两支利箭。 杀气汹涌,两道缠斗的人影在草丛中快速移动着。 白芷隐约感觉到承恩好像是有意将他引下马的,而且现在好似在把承名逼到某个角落。 老人的眼睛慢慢瞪大,那个地方!他记得承恩前几日在那里设下了一个专门对付大型野兽的陷阱。看着那纠缠着的两人,老人的背后渐渐湿了衣衫,可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承名一个甩手打掉了承恩手中的弓箭,看得众人大惊。此刻的承恩只能赤手空拳地与那手握利剑的男子对峙着,脚下的步伐不断地移动跳跃,承名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现在已经没有顾忌,一剑一剑全部刺向承恩的要害。 一抹鲜血飞溅,吓坏了不远处的老人,“承恩!”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承恩低头看了看那一抹鲜红,立刻咬牙,朝前迈开了步伐。 然而,白芷惊讶地看见那个受了伤的男子居然一把朝着承名扑去,两人随即摔到了后面的草丛中,飘荡起一层白烟,白芷肩膀上的小貂突然躁动,顿时一阵金光由白芷的手腕处发出。 承名身下的草丛突然裂开,两个人立刻往洞中摔了进去,然而,一双手拉住了承恩下坠的身子,那突如其来的拉力让男子手臂一疼,不由得抬头,却只能看见一片朦胧。 白芷很快便将承恩拉了上来,朝着那巨大的陷阱中探出头去,里面的男子此刻已经浑身无力地倒在坑中,四周放置着许多草药,白芷一闻那味道,便觉得有些眩晕,身后的男子慌忙将她探出去的身子拉了回来。 “这里面是可使人昏迷的草药,我本打算用来捕捉大型野兽的。”承恩直直往后仰去,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攻击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那些黑衣人见承名掉进了陷阱,立刻躁动了起来,可是村民们寸步不让,两方很快便厮杀在一起。 承恩眼前闪过一片金色,朦胧中看见那个女子手中握着金色的弓箭,在自己的面前展开了一个极其漂亮的射箭姿势。 数支金色的长箭朝着那群黑衣人射去,却避开了要害,直接将他们的双脚定在了地面上,立刻传来一片哀号。 “抓住他们!”老人一声令下,村民们马上就将这些黑衣人制服在地面上。 …… “殿下,派出去的人马,全军覆没。”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男子身后,原本正在修建盆栽的手不由得一顿,“全军覆没?”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带了一点疑惑。 黑衣男子低着头,咔嚓一声,一段树枝掉了下来,“在哪?”他训练的杀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在边境上的一个山谷中。”那黑衣人如实汇报。 山谷?皇甫华慢慢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身看着地上那低着头的男子,“可有其他消息?” 黑衣人沉默不语。 皇甫华不由得深思了起来,弑焰楼的人果真有如此能耐,能让他的杀手全军覆没?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不可能!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看来,还需要他亲自出马。 而另一头,熠国京都热闹非凡,因为,明月将军从边境凯旋而归,他们的国家打败了北国,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消息更振奋人心的了。 方顾之端坐在骏马之上,街道两旁的百姓们欢欣鼓舞,撒花,给那些士兵送上他们亲手种出来的新鲜蔬菜,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看向马背上那俊朗的男子,满是崇拜和敬畏。 看着这热闹的京都,方顾之的心中竟有种熟悉的陌生。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四周充斥的欢呼声,那繁华景象,如走马灯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明明自己身处其中,却让他觉得如此不真实。 白芷,依旧没有任何消息。这让方顾之多日来的夜晚都没能安心地合上眼,每每熟睡过后,居然都会做一些不祥的梦,更让他的心中升起一种久久的不安感。 其实,他并不想回京。这里,与白芷的距离更远了。 俊朗的男子思绪不断地转换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宫门口。那敞开的宫门,张灯结彩的走道,在方顾之的眼里,看来都是那么可笑。 心中一直坚守的信念,居然在那么一刹那,有了一丝丝的裂缝。 他,到底在守护什么? 金明殿前,熠国最尊贵的男子和女子,并肩而立,看着那带着胜利消息的男子缓缓走来。东方烁的眼中满是复杂,为何,那这一行人中,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明德皇后也是一脸的疑惑,不是说瑾弟率领大军前去支援,怎么现在回来的,却只有大军?难道说,他出了什么事情? 文武百官立于两旁,敬畏地看着那年轻的男子,在熠国朝臣无人可用时,这个男子居然打败了强势的北国,这简直就是,神话。 还有,那个他们一度以为软弱无用的残王,更是这场胜仗的幕后推手。不少人开始心惊,他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说过的那些话,此刻已经收不回来了。 立下战功的离王必然得到更高的殊荣,到时候,他们这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奇怪,离王呢?”终于,有人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 “是啊,怎么只有明月将军一人?”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东方烁与明德皇后迎了上去。 “我熠国能有将军,实在是先祖辈积下的殊德。”东方烁亲切地拍了拍方顾之的肩膀,却换来一张淡淡的表情。 “方将军,不知离王在哪?”明德皇后在后面的士兵中张望了许久,有些担忧。 “还有小芷!”东方烁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明德皇后的话,让身旁的女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方顾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只听他有些沉重的声音响起,“离王与凤女,已经失踪多日。”当然,他没有将之前得到的信息全部说出来。 失踪多日?东方烁和明德皇后不由得大惊。什么叫失踪多日,为何他们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可有……”东方烁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身旁的女子拉了拉衣袖,明德皇后使了个眼神,他才发现,四周的大臣们都在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随朕来。”一甩衣袖,在众人奇怪的目光中,三人消失在金明殿外。 御书房内。 “什么!赞国太子未免太过胆大,居然想昭告天下,凤女是他们赞国的?简直笑话!”东方烁听了方顾之的话,愤怒地拍了下桌案,那一身凌厉的杀气,让人望而生畏。 而一旁的明德皇后则皱着眉头,瑾弟居然只身前往赞国营救凤女?这未免太过儿戏,怎么样,都应该飞鸽传书回来寻求帮助啊。 “当时形势紧迫,离王只能以身犯险。”虽然方顾之知道,现在沐瑾与白芷,都已经不在赞国皇宫里。 不知道为什么,方顾之的内心深处,居然希望两个人再也不要回来。如果那个男子,可以带着琳儿远走高飞,不要再让琳儿做这个凤女,那么,他会由衷地祝福他们。 “来人!”东方烁大手一挥,屋里立刻出现了一名暗影。“去查!必须把凤女给朕,找回来!”他的小芷,绝对不可以落在别国手中,特别是那个赞国太子!他对小芷窥觊许久,如果真的让他得逞……东方烁不敢再想下去。 明德皇后的脸色阴沉,皇上居然一口一个小芷,完全不把自己的弟弟放在心上,难道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人能比凤女更重要了吗。 慢慢站起身来,“臣妾,告退。” 方顾之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不由得沉思起来。今日的明德皇后与以往有所不同,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发生了改变。 “方将军,今后,我熠国,便靠你来守护了。”东方烁的大掌拍在方顾之的肩膀上,让他觉得十分沉重,“今后,朕会采取一系列重武的政策,为我熠国武将培养更多的人才。” 这句话的意思是,熠国朝中,将以武将为重。看来,皇上是想效仿北国和赞国,弃文重武了。 一身荣装的女子静静立于幽谧的水榭之中。 “娘娘。”身后默默地出现一名红色劲装女子,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英气的女子微微动了动手指,淡淡的声音传来,“召集所有人,立刻前往赞国,打探离王的消息,此事,不得声张!” 想起那个好似疯了魔的男子,英气的女子不由得为之一叹,皇上,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我本不想,动用这个势力。明德皇后心里想着,目光却深沉地望向对面的楼阁。她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如果让东方烁发现,定会引起他的诸多猜测,可是,她是决计不能,看着离王陷入危险之中。 “娘娘。”红衣女子走后,屏风后缓缓走出来一名绿衣女子。 “什么事?” 绿衣女子微微福了福身,“海公公今日已经传了皇上口谕,要大举选秀。”她,是皇后在宫里的另一名心腹。 选秀?明德皇后心下一动,确实,四妃已废,确实有需要充盈后宫,只是选在这个节骨眼上,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几日过后,选秀大会如火如荼地举办着,整个熠国各地的秀女齐聚一堂。 “快!快!”一名小公公手里拿着一卷名册,看着那些秀女一个一个从自己的眼前走过,只觉得眼睛都要花了。不远处的海公公静静地看着,却微微摇了摇头。 这批秀女,实在不怎么样。特别是在皇上见了白芷那样的天姿国色后,这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入得了皇上的言。难道这一切,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抚州知县之女。”尖细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海公公的注意力。 是她?! 只见一名温婉女子从秀女中慢慢走了出来,那一头乌黑的发丝束在脑后,扎着一个简单却不失大方的发髻,只是那一身素衣,浑身上下只有少数几件首饰,哎,确实,只是知县之女。 海公公不免有些失望。那张脸,确实与画像中的女子有三分相像,也算得上是美女,可是,就是少了一点什么。对!少了白芷身上那种,淡若兰花,却又魅若牡丹的感觉。 皇上这次,只怕是要失望了。 “快,随这位嬷嬷去。”上头特地交代了,要好好对待这名知县之女。那小公公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确实是比其他的秀女好上许多。 所有的秀女目光立刻集中在前面的那女子身上,不由得纷纷猜测她到底是靠了什么关系,才能得到如此通融。一个知县之女,以什么获得宫里人的青睐?不少人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也有不少人羡慕不已。 若水感受到背后火辣辣的目光,不由得揉皱了手中的绢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如此对待。入宫本不是她所愿,如果能平平静静地过完下半辈子,她就满足了,如今,连这个愿望,都不能实现了吧。 轻叹一口气,若水便跟着那名嬷嬷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皇上。”海公公轻声唤着桌前的男子,仅仅几日,东方烁就好像瘦了许多。 啪的一声,手中的奏折毫无预警地丢了出去,摔在了地面上。重重地呼吸着,几日来,他都无法静下心来批阅奏折,每每想起现在白芷可能就在皇甫华手上,东方烁的心就如针扎一般。 “皇上?”海公公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终于得到了一丝回应。 东方烁抬头瞄了他一眼,示意海公公继续说下去。 “新进的秀女,已经全数安顿好了,还有那抚州知县之女,也已经另作安排,皇上,您看……”海公公俯着身子,盯着自己的黑靴。 抚州知县之女,那个,长得和小芷想象的女子?东方烁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御书房里陷入一片沉默。 “那么,就封作,芷妃。”东方烁此话一出,海公公立刻大惊,芷妃?!皇上这意思,莫不是…… “皇上,此事不妥啊,还未面圣就封妃,于礼不符啊!”惊恐地看着那明黄|色的男子,希望能让他改变主意。 东方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还有,让人,把太后宫外的那些人,撤了。”既然他也失踪了,那么,自己也就没必要在再人看管太后,若是他回来了,自己也有借口推脱。 丢下这么一句话,东方烁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 海公公这下傻了眼,实在是,欲哭无泪…… 而另一头。 “前辈,可是身体不适?”沐瑾看见那有些憔悴的老人从木屋里出来,便担忧地迎了上去。 自从承名被抓,就被囚禁在这个木屋里,今日,老人终于忍不住走了进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出来,便是一幅伤心欲绝的样子。 “都是,我的错。”老人轻声呢喃着,这个声音正巧落进了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男子。 “爷爷,是不是他又说了什么!”承恩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早知道,就不让爷爷进去看他了。 老人轻轻摆了摆手,看着那双眼蒙着白布的男子,竟觉得,现在的这幅境地,都是自己造成的。“承恩,白姑娘怎么说?” 轻叹一口气,承恩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才缓缓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她说,晚上便可拆除我眼上的布条了。” 多希望时间能过的快一点,他想早点睁开双眼,看看这个久违的世界。 老人的眼中满是欣慰,只希望一切顺利就好。 简朴的屋子里,白芷正低着头捣着药,突然身后传来一丝清香,腰间被人轻轻环住,而肩膀上,出现了一个张柔美的侧脸。 白芷面上一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怎么了?” 沐瑾闭着眼,这样抱着她,可以让他觉得无比安心。自从那日,他亲手结果了那个黑衣人后,心里便存在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有些无措,竟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是夜澜。 “只是,想抱抱你。” 淡淡的话语,撩拨着白芷的心。微微一笑,心中却温暖无比。这个男子就像一轮太阳,能给她许久冰封的心带来源源不断的温暖。 “辛苦你了。”沐瑾知道,白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一点让他觉得自责不已,从前的他经常这么想,只要能与她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一起,他就足够了,哪怕,是一个月,是一天。可是,时间渐渐流逝,他发现自己居然变得更加贪婪,他想一辈子都与她厮守。 这样的想法,让沐瑾觉得心中越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蛊毒什么时候会发作,发作后,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最怕的,是留下她一个人。 慢慢拉开腰上的双手,白芷转身回抱住这个温暖的男子,脸上荡开幸福的笑容。其实,在山谷中的这段日子,是她来这个世界后最开心的回忆。以前在落梅宫,虽然清净,依旧少不了听见路过的那些宫人所说的闲言闲语。而这里,是真的宁静。 “瑾,相信我,很快,我们就能一起离开这,去一个美好的地方,永远不分离。”白芷的话,让沐瑾的眼中柔和似水。“嗯,我相信。” …… 所有的人集中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白芷将手伸进脸盆中洗净,那轻轻的流水声,让蒙着眼睛的男子越发紧张起来。 冰凉的触感让承恩不由得屏住呼吸。 解开那个活结,白芷慢慢拆开绷带,一圈,又一圈。渐渐的,一缕光亮传进了男子的眼帘。 直到眼前一阵冰凉,绷带已经全数拆下,“可以睁开眼了。” 承恩的睫毛扑闪着,他可以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微微睁开一条细缝,冰凉的空气如泉水一般涌进他的双眼。眼前模糊一片,慢慢的,地上出现了一条朴素的裙子。 慢慢抬起头来,是那双白皙的小手,承恩不由得眨了眨眼。 “怎么样?承恩。”老人紧张地靠了过来,伸出手来在男子的面前晃了晃。 “爷爷?”承恩不由得伸出手去,抓住了那颤抖的双手,一张慈祥的老脸此刻正泛着热泪,一脸激动地看着自己。 “承恩。你,能看见我吗?”老人不敢置信地回握住那双手,只见承恩又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一切越发的明亮起来。 老人突然一把抱住了他,颤抖着拍打着他的后背,“好,好……”承恩眼睛一眨,眼前出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脸。 淡淡的柳眉,微笑的凤眼,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双唇,此刻正一脸友好地看着自己。承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这张绝美的容颜深深地印进了他的脑海。 “你……”承恩隐藏不住心中的震撼,原来,小虎子口中喊得仙女姐姐,是真的,她居然,美到如斯地步。 老人这才直起身来,拉起承恩的手,毫无预警地在白芷面前跪了下来,“白姑娘,老夫实在不知如何报答你,承恩 尤物军师第2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你,承恩他,承恩他看得见了!” 白芷慌忙拉起那个兴奋中的老人,她可不习惯让人这样跪拜。 承恩的表情有些呆愣,老人的话让他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将视线移到另一边,“我,我……” 眼前出现的一抹白衣,承恩慢慢抬头,就看见了那个男子。 从未想过,男子,也可以美若天仙。不,是谪仙。浓密的剑眉,柔和的双眼,笔挺的鼻梁,还有那永远都挂着温暖笑意的双唇。他,难道就是她的心上人,沐公子? 两张令人望尘莫及的脸,竟让承恩的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承恩,你觉得怎么样?”沐瑾看出了他眼中的尴尬,微微一笑,将他扶了起来。“眼睛可有觉得异样?” 承恩看着那扶着自己的手,友好得无法让人拒绝。 “我,我很好。”干涩地吐出这几个字,他的笑容,如此耀眼。 果真,如村里人所说,他们是天生一对。 屋外的不少村民冲了进来,看见那眨着璀璨双眼的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承恩,好啊!你的眼睛终于好了!” 男子们纷纷围了上来,迫不及待地把承恩拖了出去,“来,看看我们的村子!” 强烈的光线让承恩一下子睁不开眼来,用手臂护住双眼,过了许久之后,才慢慢放了下来。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芳香,茂密的大树在清风的吹拂下树叶微摆,所有人都是一脸欣喜地看着自己。 “承恩哥哥。”一个小男子突然冲了出来,抱住了承恩的双腿,让他不由得习惯性地把他抱了起来。 “小虎子?” 那小男孩立刻搂住了承恩的脖颈,“太好了,承恩哥哥看见我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也都高兴地笑了出来。 承恩不自觉地回头,望了一眼站在屋前的那个绝代女子,只见她正温柔地依偎在身旁的出众男子身上,样子,很幸福。 伸出手去,触摸着每一个他熟悉的事物,这一切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觉得,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这种感觉很矛盾,他就好像一个新生儿一般,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让他,尽情享受这一刻吧。”沐瑾看着那男子,淡淡地笑着,白芷轻轻点了点头。 俊朗的男子飞奔在宽阔地田野中,踏着每一寸土地,任泥水溅湿了他的双脚。欢乐的笑声回荡在山谷中,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敏捷的身影在马群中跳跃着,最熟悉的那匹骏马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快乐,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承恩一个跃身,跨上了马背,张开双臂闭着眼睛,任骏马带着他四下奔跑,任清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所有的马匹好似狂欢一般,紧紧跟着那黑马在广阔的平地上奔跑着,那嘶鸣的声音,还有男子的笑声,传到了很远很远。 屋里坐着三个人。 “白姑娘,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承恩的双眼已好,如今……”老人静静看着白芷,想听听她接下来的安排,如今村里的人已经接受了事实,随时准备出谷为凤女效力。 白芷思索了一番,“兵器铠甲,全部打造好了?”她有些怀疑,以现在的炼兵技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批武器盔甲吗?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他们谷中的那些机器,老是老了点,可一点也不影响它们的速度和功能。 “那么……” 白芷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老人惊讶地站了起来,在白芷和沐瑾疑惑的目光下走了出去。 只见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村民当中,在看见老人的一刹那,便迎了上来。“长老。” “陈弟,怎么是你?!”老人惊讶的表情让白芷他们对视一眼,难道说,发生了什么? 屋内,四周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老人的语气有些谨慎。“是否谷外发生了什么?” 这个人是从谷外来的?白芷有些惊讶。 “那些人,有动作了。”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但是那隐晦的话,好似在顾虑什么一般。白芷分明看见那人的眼神飘向了自己这边。 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陈弟,白姑娘是自己人,你可是打听到什么了?” 中年男子看着白芷,神情中带着一丝了然。“异族人,似乎在找药王谷。” 药王谷? 沐瑾的手有一丝僵硬,不着痕迹地将目光移向那名中年男子,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药王谷?难道说,他们想利用药王谷来对付我们?!”老人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八度,“他们找到了吗?” 中年男子仰头饮下一杯茶,“找到了!只是好像,没能进去。” 老人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白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他好像有些忌惮那个药王谷,难道又是一个与异族有关的势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却见沐瑾盯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传说中的药王谷岂是说进就能进的,况且他们一族一向隐秘,心高气傲,不可能会让那些异族人误作非为。”老人胸有成竹,似乎很了解药王谷一般。 “前辈,你可知道,他们要找药王谷,目的是什么?”沉默许久的沐瑾终于开了口,他的话让老人陷入的沉思,不一会儿,那名中年男子突然站了起来。 “沐公子有所不知,药王谷中存有四国内所没有的奇珍异常,其中不乏与我谷中相克的草药,想必异族是打听到了什么,想要利用药王谷来对抗我族配置的毒药。”老人捋了捋胸前的白须,而后看着白芷,慎重的说,“白姑娘,如果我们能得到药王谷的帮助,那么对付异族,易如反掌。” 白芷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那神情,让一旁的沐瑾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她的想法,他当然知道。 中年男子似乎还在和老人谈论着什么,两人已经离开了那压抑的屋子,走到了外面的田野旁,身旁的女子沉默不语,一副思考中的模样,让沐瑾不由得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巴。 “小芷,可想,见见我的家里人?” “什么?”思绪一下子被他拉了回来,这个姿势,让白芷不由得脸颊微红,眼中带着疑惑。 “嗯。”沐瑾沉吟一声,“也是时候,让他们见见少夫人了。” …… 086】名字什么的最讨厌【手打】 一对人马飞快地在林间穿梭着,为首的男子一身华服,高竖起的白玉冠,饱满的额头,直挺的鼻梁,好看的唇形,深邃的眼眸带着一丝胸有成竹,让人见了不由得眼前为之一亮,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犀利的眼神一扫不远处的草丛,那细微的动静让他不由得心中一动,手中的缰绳丝毫不松懈。 “殿下,有古怪。”身后的一名黑衣人追了上来,在皇甫华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嘴角扬起一丝了然的笑容,为首的男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敌不动,我不动。 前方出现了两条道路,皇甫华眼神一沉,带领身后的人马朝着其中一个方向奔去,虽不知道对方跟踪自己有什么目的,为了保险起见,先绕道而行。 地下传来一阵马蚤动,那隐隐的摩擦声慢慢靠近,紧紧追着皇甫华的人马。 快速变化着队形,黑衣人将皇甫华护在中间,笔直地朝着山上奔去。 侧头看了一眼紧追其后的马蚤动,皇甫华伸出手去,从袖中滑落了一包药粉,风一吹,散开了那个纸袋,大片白色粉末随风而去。 “走!”脚下一动,一行人迅速拉开了与后面那神秘的马蚤动之间的距离。只听一阵嘶嘶声,浓烈的异味散开,渗进了土壤中,而后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突然破土而出,立刻,身后出现数道爆炸,几名身穿异服的男子出现在林中,快速拍打着身上散发的白烟。 “这是什么?”为首的异族人将皮肤上残留的粉末全数拍掉,那被烧伤的皮肤隐隐冒着青烟。 没想到这个赞国王子还有如此毒药,难怪上次他能从那三人手中劫走凤女。“追!”一声令下,所有人直接迈开步伐追了上去,既然要逼他们出来,就要做好正面冲突的觉悟。 “殿下,他们追来了!”身旁的黑衣男子提醒道,皇甫华冷冷一哼,“来得正好。”立刻,一行人分为三批人马,分别跃进了林中的三个方向。 紧追其后的异族男子停下了脚步,“你,你,你随我来,其余的,去那个方向。”对方的杀手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他们把势力分散,定无十分的胜算,三选二,足够了。 分成两路的异族男子很快便追上了其中两批黑衣人,没想到他们居然就停在前面的方向等着自己。 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分说,一声令下,“杀!”殿下说,不能留活口。 几名异族男子大惊,这里面没有那个赞国太子,难道,在另一条路?只听一声诡异的笛音响起,无数的黑蛇从草丛中冒出,朝着那群黑衣人攻去…… 另一头,“他不在这里,难道,是在另一批人马中?”那异族男子一边阻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对着其他的人喊道,“撤,去追!” 可是,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只可惜,不能让你们活着出去。”太子殿下,早已经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了,三选二?即使你们兵分三路,也永远找不到殿下。正如殿下所料,这些异族人,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太过自负的人,往往最容易上当。 果真,华服男子独自在林间穿梭着,不屑地望了一眼身后,异族人虽然毒辣,可是论计谋,永远比不上自己。很快,自己的部下就可以解决掉他们。 “驾!”用力一踢马肚,在前面的拐角处改变了方向,身影渐渐没入林中。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骏马停下了脚步停滞不前,皇甫华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地形,他记得,之前和小芷一起掉落的悬崖,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说,他记错了? “殿下,已经全部解决。”这时,身后的三队人马已经赶上,皇甫华淡淡一应,“信号弹是在这附近发出的?” 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 抬头望向那高不见顶的山崖,竟有种眩晕的感觉。 “去找!”一定,要找出山谷的入口。 …… 熠国皇宫内。 梳洗完毕的抚州知县之女林若水坐在镜前,看着里面的容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恭喜娘娘,今晚,皇上会来娘娘宫里。”身后的老嬷嬷高兴地哈着腰,好似看见自己跟的小主很快就会独宠后宫一般。 确实,未经过和其他秀女一样的面圣,就直接封为芷妃,这种例子从未有过,不合礼数。这样的殊荣,让若水觉得很是担忧,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皇上如此对待?不安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后宫,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出头鸟,永远没有好下场。 “嬷嬷,我想出去走走。”有些恳求地看着那老嬷嬷,只见她有些犹豫地想了想,“这个,好吧,娘娘可别走远了,就在这附近散散心也好。” 想必,娘娘是紧张了吧,可是,从那么偏远的地方第一次进宫,知县之女,能见过什么大世面。老嬷嬷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小心地将若水扶了起来,为她打点好了一切。 清秀的女子独自一人在御花园里走着,四处都是陌生的面孔,其他的秀女,现在不知道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所有的宫人都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偶尔有人抬头看了看这个新进宫的女子,虽然大家知道皇上封了个芷妃,可也没多少人见过若水的真面目,所以都是低着头从她身旁穿了过去,连宫礼都没有行。 金碧辉煌的皇宫,除了带给若水视觉上的震撼,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原本自由的她永远地禁锢了起来,再华丽,也只是个金丝笼。 不知走了多久,若水只觉得,这个皇宫每个院落都是十分的相像,现在她居然忘记了那条路可以走回自己的宫殿。难道,她就这样迷路了? 眼前是一条十分安静的大道,左右两边是红色的宫墙,寒风萧瑟,偶尔吹来了几片树叶。 “皇儿,我的皇儿……”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若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虽然害怕,又抑制不了内心的好奇,便循着那声音往前走去。 “皇儿,还我的皇儿……”这个声音,就是从右边的这道门里传出来的。慢慢抬起头来,“清月宫?” 白皙的手指一划那有些破旧的红色宫门,居然染上了一层灰。轻轻推开门进去,那个凄厉的声音越发清晰。 萧条的院子里,有棵老死的大树,地上落满了干枯得发黑的树叶,时不时扬起的风沙,迷离了若水的眼睛。刷刷,刷刷刷。一阵打扫声传入她的耳中,循声望去,却是一个清瘦的背影,拿着一把大扫帚低着头独自打扫着。 “请问,这里是哪?”若水鼓起勇气,轻轻问了句,那个人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那清秀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死灰,整个人苍白得犹如一张即将破碎的纸片。可是那安定的双眸,却异常的平和。 她,就是从大牢里出来的淑妃。如今,已经削去了妃位,因为进了宫的女人,永远不得出宫,所以,她选择了来这个冷宫做一名婢女,细想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淑妃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那身打扮,难道是新晋封的妃子? “娘娘,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淡淡的声音响起,淑妃转过身去,不再理她,继续扫起了落叶。 “我,我迷路了。”若水不由得皱起眉头,“还我皇儿……”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尖叫,把若水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只见那削瘦的女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扫帚,走到那个屋子前,毫不畏惧地推开了那破败的屋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那尖叫声渐渐消失,女子又从屋里走了出来,却发现那个华服的女子还傻傻地站在院子里。 轻叹一口气,“你住哪个宫?”淑妃突然想起自己进宫的第一天,好像也和她一样迷路了,现在想来,不由得淡然一笑,确实,她的生命,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迷路了。 “念芷宫。”若水小声应道,她总觉得,眼前的女子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也许,是这个宫里的老人了吧。 念芷宫?淑妃不由得眉头一皱,“你是……?” 若水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去,“芷妃,哦不,我叫若水。”她实在不习惯这么和其他的人介绍自己,那感觉,好像自己在得意一般。 芷妃?淑妃心下了然,一般都取妃子名字的第一个字来封号。看着那张清秀美丽的小脸,确实,眉眼处有那么几分像她,那个倾城女子。皇上封她为芷妃?淑妃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只不过,又是一个替身罢了。 “从外面的小路直走向南,你便可以看见打扫的宫人,到时候让他们带你回去。”淑妃没有再多说什么,直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若水很敏感地发现了方才淑妃眼中的异样,她为何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还有,为何欲言又止。提起裙摆,慢慢跟了上去,迎面飘来一丝烛香的味道。 咚、咚、咚…… 那女子静静地跪在桌前,上面摆放着一座木质观音像,此刻正闭着眼睛,安心地敲着木鱼。 “你,你是谁?”忍不住问了出来,可是屋里只剩下那宁和的敲击声,再无半点回应。 听到那轻轻的关门声,淑妃慢慢睁开了眼睛,如今,宫里的事情,都已经离她而去,今后,还会有许多像林若水这样的女子进宫,她们的命运又会如何,淑妃不会再想。 她只想长伴青灯古佛,安静地,过完这一生。 …… 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小路上,迎面走来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个个明媚生盼,妖娆多姿。若水低着头,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却是没注意到前方的路,只听“哎呦”一生,突然的撞击让她往后退了几步,便摔倒在地面上。 “哪来的奴才,不长眼睛吗?!”那红衣女子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愤愤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奇怪,那身装扮,竟然也是个妃子。 “你,是哪个宫的?!”红衣女子一挥衣袖,那怒视的模样,不由得心中一惊,“我……” 红衣女子走到了若水身旁,看着地上那狼狈的女子,看来,是新进宫的秀女,还是被皇上封了品级的,只是不知道是哪个品级。 “问你话呢,还要本娘娘说第二次吗?”红衣女子眼中满是不屑,看这个样子,最多也就是个嫔。 “我,是念芷宫的。”若水慢慢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袖口的灰尘,抬起眼来,却看见众人惊讶的目光。 念芷宫?她们正要去念芷宫看看那个让皇上破例一下子便封为贵妃的女子,没想到却是眼前的人。 红衣女子不敢相信地绕着若水转了一圈,那眼中的深意,让若水不敢直视。果真,宫里的女人,就如爹所说的,妖艳,却都是带毒的鲜花。 “你就是芷妃?”狐疑地语气,红衣女子实在看不出眼前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皇上如此相待,轮美色,宫里比她美的比比皆是,为何皇上却对她情有独钟? 就在这时,远处走来了一个蓝色的身影。“各位娘娘都在呀,正巧,皇后在御花园里设了赏花宴,邀请各位娘娘前去。”海公公笑着,眼角瞥见了一旁的芷妃,立刻挑眉,“芷妃娘娘,您也一起来吧。” 红衣女子的目光在海公公和若水身上来回转悠着,这才幽幽一笑,“海公公,我们这就去。” 一行人笔直地越过了若水,远远地把她抛在了后面。 “娘娘,快去呀。”海公公不忘在若水身旁提醒道,便也跟了上去。 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女子,海公公有些无奈,知县之女,与其他的大家闺秀比起来,确实差了一点,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喜欢。 御花园内,众妃子一来,便看见尊贵的女子坐在庭中,四周摆放了许多美丽的鲜花。海公公领着众人坐到了原本就安排好的席位,离皇后最近的那个位置却空着。 “海公公,怎么,芷妃没有来吗?”明德皇后疑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海公公,这才看见一名女子缓缓地走来,微微福了福身,“参见皇后娘娘。”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不少人暗自嘲笑,听说芷妃是区区抚州知县之女,难怪这么不懂得礼数了,正打算看皇后会如何处罚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却听亲切的声音响起,“嗯,芷妃,你坐那。” 那红衣女子顿时睁大了眼,有些不悦地看了若水一眼,果然,皇上特别对待的人,连皇后也要给三分颜面。 若水坐在离皇后最近的位置,敏锐地感觉到四周投来的嫉妒目光,不由得坐如针毡。 “妹妹可还习惯?”明德皇后的话将若水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她那一脸窘迫的样子,明德皇后不由得一笑,“以后,都是自己人了,不必这么拘礼。” 都说明德皇后母仪天下,才貌双全,通情达理,一直是后宫的表率。如今一看,若水也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令人钦佩,自己的丈夫娶了这么多妃子,她却还能笑脸相待,这需要如何的大度。 “是,娘娘。”轻轻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无疑是风花雪月,一些让若水提不起精神的话题。这个赏花会,只有嫔以上的妃子才能参加,若水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四周,每个妃子都是精心打扮,就好比这御花园中的鲜花一般,争相斗艳。 突然注意到角落里的那抹素色,若水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那素衣女子,微微低着头,品着杯中的香茶,那神情,格外安宁,这样的神态与周围的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是谁呢?也是嫔妃吗? 那人好像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慢慢抬起头来,就看见若水正盯着她看,便微微一笑,而后目光瞥向了离她最近的一株鲜花,伸出手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鲜艳的花瓣。赏花宴,多少人,是真正在赏花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与那个女子,做朋友呢。 独自一人默默地饮着香茶,若水突然感慨,难道,以后自己就要在这群不懂何为人生的女子中,争得皇上的一丝宠爱,如此虚度光阴吗,那么她的人生,还有何乐趣可言。 越想下去,若水的心情越发沉重,此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进入眼角的视线。 “皇上驾到。” 皇上?若水只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了一下,立刻随着其他的嫔妃站起身来,“参见皇上。” “起来吧。”俊朗的声音响起,让人无法反感,若水不由得抬起眼来,却只看见那棱角分明的左侧脸。 “皇上,怎么有空来这里?”明德皇后很自然地将位置让了出来,华丽的衣裙遮住了若水的视线,只看见那抹明黄|色的袖子。 “刚刚批完奏折,阿岚,晚上来我的御书房一趟。”东方烁那严肃的表情,让明德皇后微微一愣,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岚?皇上居然如此亲昵地唤皇后的闺名,而且,还自称是“我”,他们的感情,很好吧。 只见明德皇后亲自提起了茶壶,为那被挡住的男子倒了一杯香茶,自始自终,皇上都没有问过其他的妃子。 若水注意了一下周围的人,发现每个人都有意无意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和发丝,眼神期盼地看着亭子中的男子。这种场景,让若水觉得很是无趣,一想到自己也是她们其中的一员,便不由得自我嫌恶起来。 “我走了。”撩开衣摆,东方烁最后饮下一口茶,便大步跨了出来,经过若水的时候,身形也没有丝毫的停顿,就这么笔直地跃了过去。 这一回,若水看见的是他的右侧脸。不知道将两边脸拼起来,是什么样子的,若水的脑海中有了一丝印象。 皇上走后,所有的妃子都好像焉了的鲜花一般,顿时失去了光彩,唯独角落里的那个素衣女子,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水的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入夜。 “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明德皇后静静地看着桌前的男子,静等着他开口。 东方烁轻叹一口气,“太后,可有和你说什么?” 明德皇后疑惑地摇了摇头。 这才奇怪了。他撤掉了太后宫外的那些侍卫,原本以为她会怒气冲冲地来找自己讨个说法,没想到,见面之后,太后居然异常的平稳,倒是和他话家常起来。时不时提起他儿时的事情,还有荣国公主。 这点让东方烁很是奇怪,一点也不像太后平时的作风。 “皇上,太后可有说起,想将荣国公主,许配给明月将军?”明德皇后突然想起这件事情,难道说,太后知道东方烁吃软不吃硬,想先将此事解决,再秋后算账? 把荣国公主许配给明月将军?!东方烁微微一愣,好似很早以前,太后就这么随意一提,后面赞国太子来了以后,好似又改变了主意,这会,还想回头吗。 “明月将军,只怕是不会答应。”要是以前,只要他有意赐婚,方顾之也不一定会顺从,而现在,他是熠国的大将,东方烁自己也不能勉强于他,况且荣国公主,不是还一心肖想着夜宫魔君吗。 说起来,东方烁觉得很是遗憾,四国盛会会,夜宫的人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一夜之间南殿空无一人,他原本还想拉拢魔君,可否相助他对付北国,没想到自己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明德皇后微微点了点头,她的心里也是认为,强制将荣国公主许配给方顾之,定会引他不快。“此事,若太后再和皇上提起,便找个借口,缓一缓吧。” “只能如此了。”东方烁微微点了点头。 “皇上,今晚,翻了谁的牌子?”明德皇后随口一问,目光却集中在东方烁身后的那堵墙上,上面的女子惟妙惟肖。 东方烁手中一顿,许久过后,“芷妃。”阿岚,应该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皇上。”明德皇后淡淡地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桌前的男子,没想到却岔开了话题,“可有瑾弟的消息?” 东方烁没想到她会问转过,冷冷的声音传来,“没有。”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派人去找,那样的威胁,还是不要放在身边的好。 御书房里陷入一片沉默,明德皇后轻叹一口气,“臣妾告退。” 那轻轻的关门声,让东方烁的心情降到了极点,往后靠了靠身子,沉重地呼吸了起来,这时候,海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时辰到了,是否要去念芷宫?” 慢慢睁开眼来,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张久违的小脸,心中隐隐作痛,“嗯。”慢慢站起身来,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老嬷嬷高兴地冲进了屋里,身后带着几名小宫女,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东西。 若水手中动作一顿,却被老嬷嬷一把拉了起来,“娘娘,快点准备呀。” 东方烁站在那泛着微光的房门前许久,伸出手去,想要推开,却犹豫不决,看得身旁的海公公有些焦急,“皇上?” 沉默了一会,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里面的老嬷嬷立刻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嗯。”淡淡的声音传进帷帐内女子的耳中,让她的手不由得一紧。 “奴婢告退。”老嬷嬷笑着,带着所有宫女静静地出了房门,那轻轻的关门声,在东方烁的耳中,不知为何,觉得异常的刺耳。 慢慢拉开帷幔,一名粉衣女子静静地坐在镜子前,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背后,一动不动地等着东方烁走进。 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那铜镜里,光洁的额头,相似的眉眼,让东方烁的心不由得紧了起来,可是,慢慢走进,当那张脸完全地呈现在铜镜中,居然,是这么陌生。 像,可是,只有三分。 伸出手去,慢慢地抚着那眉眼,“小芷。”略带悲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若水不由得为之一愣,小芷?“皇上,臣妾是……” “小芷。”不等她说完,东方烁便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有些冰冷,让若水心中一震。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那尊贵的男子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着床榻上走去,若水的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终于,她看清了那张脸。 都说皇上俊美不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那浓密的剑眉,深情的双眼中好似带着淡淡的忧伤,此刻正透过自己,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东方烁胸前的衣衫,身子平躺在床榻上,若水闭着眼睛,不敢想象待会会发生的事情。 他的手一直在那张脸上游移,“小芷,为什么,你还不回来?” 若水眉头一皱,终于睁开了双眼,然而,一双大手覆盖住了她的视线,床幔慢慢放下。 今夜过后,她,就是芷妃。 …… “长老,谷外有一队人马,已经徘徊了多日。”一名村民在老人身旁回报着,白芷与沐瑾对视一眼,居然找到这里来了。 老人微微皱眉,“可有让他们找到破解之法?”谷外,已经重新设置了阵法,一般人是无法闯进来的。 村民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只是以后,就不知道了。 “哎。”轻叹一口气,如今,这谷中,已经不安全了。老人不由得担忧起来,若是让异族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难免会有一场混战。 “陈弟,你可知道药王谷的所在?”老人对着屋里的另一名中年男子问道。 那中年男子抿了口茶,“这几年,我也打探过,可是那药王谷实在神秘,我只知道它的大概方位,却不知道具体的入口在哪里。” 沐瑾淡淡一笑,“不知前辈有何计谋?” 老人捋了捋胡须,却是一脸的为难,“异族人的目的,我等大概猜得出,若是让他们抢先一步,那么我族人必定深陷危难,如何我们能与药王谷联手,那么对付异族,易如反掌。只是……” 白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身旁的男子淡淡一笑,“前辈,我知道药王谷在哪。”此话一出,白芷不由得想起那晚,沐瑾所说的要带她见家长,难道,他认识药王谷的人? 众人惊讶地看着沐瑾,却听见他继续说道,“但是,只能带一人前去。” 另一头,“呦,承恩,不错呀,穿上这铠甲,还真有点将军的样子。”一名大叔拍打着承恩的肩膀,看着自己打造出来的盔甲,满脸的得意。 不得不说,祖先流传下来的技术十分了得,这盔甲看起来厚重,可是穿在身上,却身轻如燕。而且,一般的兵器还无法穿透它。承恩低头看着这一身黑色铠甲,不由得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前方走来几个身影,“长老,您看,盔甲已经打造好了!”那大叔对着老人迎了上去,笑着指着那个身穿铠甲的男子。 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好,好。”他的孙子,确实有大将之风。 绝美的女子此刻正看着自己,让承恩的脸上不由得一红,在看见她身旁的出众男子时,承恩尴尬地将头瞥向另一边。 沐瑾看着那对璀璨的眼睛,不知是否因为失明多年,如今,承恩恢复视力后,那对眼睛越发黝黑深邃,确实,是一名好男儿。 “承恩,随我们来。”老人淡淡的开口,承恩立刻脱下了身上的铠甲,跟了上去。 眼前出现了一个包袱,“爷爷,这是……”承恩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老人。 “承恩,你已经长大了,如今,爷爷是该让你好好锻炼一下。今日,你便随沐公子他们出谷,代表我们一族,前往药王谷,与之商量联盟之事。” 出谷?承恩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已经在谷中生活了好几年,如今,要他出谷,再面对外面那险恶的世界?承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人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着那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孙子在想些什么,“承恩,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算现在不让他出去,今后,也是要由他带领凤军,为凤女效力。 轻轻抿了下嘴,承恩重重点了点头,“爷爷,我明白。” 三匹骏马早早地便在小道上等候,所有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这是他们第一次,集体为即将出谷的族人送行。 白芷不由得感慨这个村子的团结力,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支凤军,定会带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 看着沐瑾身下的白马,白芷有些好奇,不由得调笑道,“何时偷来的马?” 沐瑾微微一愣,伸出手去亲昵地刮了一下白芷的鼻梁,“你的蝎子拐来的。” 不错,白芷给她的白马起了个名字,蝎子,因为她希望,这匹马能和金蝎子白欣一样,成为她最好的搭档。当然,起名的时候,白芷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白欣知道这件事后的愤怒表情。 承恩看着那一幕,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立刻抛开了所有想法,翻身上马,“承恩,早去早回!”身后的村民们喊道,“白姑娘,沐公子,你们也要早去早回呀。” 两人相视一笑,对着身后的村民点了点头。 三人脚下一蹬,立刻卷起一阵风沙,朝着远处奔去。老人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回忆起以往,那个一直被自己带在身边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太阳渐渐落山,一名男子提着一篮子东西,在门口两个守卫的人眼皮子底下,走进了木屋。 “别和他说太多的话。”其中一人提醒到,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推开门走了进去,将那个篮子放在了桌面上,将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冷冷地说道,“吃饭。” 床榻上的男子听见这陌生的声音,不由得睁开眼来,“承恩那小子呢?” 可是,男子丝毫不理会他的话,转身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木门。 疑惑地坐起身来,承名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以往,都是那个小子给自己送饭,今日是怎么回事,从中午到现在,都是另一个人来,难道说,他不在谷中?! 脑海中立刻闪现出一个想法,承名撩开衣摆大口吃了起来,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深夜,山谷中隐隐传来几声狼嚎。 木屋外静静地站着两个守卫的人,突然,里面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便有一个人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居然看不到承名的影子。 “怎么样?发生什么事情了?”屋外的人喊着。那人不由得点燃了火舌子,“奇怪了,他……”突然,脖子被人从背后狠狠勒住,只听咔嚓一声,那人便了无生气地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让门外的人大惊,“你怎么了!”只见一道黑影从屋内飞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守卫的人一看,里面静静地躺着另一个人,哪还有承名的影子,“来人啊!不好了!承名逃掉了!” 村里顿时点燃了无数的火把,所有的人焦急地冲了出来,老人大惊,“怎么会这样?承名他不是服了毒药吗?怎么还有力气逃跑?” 那守卫的人一脸的惭愧,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应该走不远,追!”老人一声令下,冲到了最前面。绝对不能让那个孽子逃走,否则,不知道他还会用什么手段来报复村里的人。 无数的火把朝着谷外奔去,然而,一个身影却匍匐在茂盛的草丛中,静静等着所有的村民出动,他好乘虚而入。 所有关押着弑焰楼杀手的屋子全被一把打开,承名从袖子丢出一个瓷瓶,看着里面的人冷冷喝道,“吃下,快走!” 黑衣人们一涌而出,快速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承名手中拿着火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将所有的房子点燃,看着那熊熊火焰,几日来的烦闷一扫而空,哼,这下,村民们有的忙了。 怀里揣着大把的草药,承恩不在村子,他行动起来可方便多了,到最后,还是他赢了。 冲天的火光在远处的村民们大惊,“不好!着火了!” 老人立刻指挥着众人,“你们,回去救火,其余的人,随我追!” 然而,始作俑者却早已经翻身上马,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老大,这条路能出谷吗?”一旁的黑衣人疑惑地问道,却惹来承名一个白眼。 他承名做事,从来不用和别人解释什么。 一行人快速在林间穿梭着,眼前出现了一条河流,承名转过头去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和青烟,幽幽一笑,不料,前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弑焰楼?” 众人立刻停下了前进的步伐,承名疑惑地看着前方的大队人马,只见为首的男子微微一笑,“原来,这就是弑焰楼楼主的真面目。” 皇甫华一行人在谷中徘徊了许久,一直没能找到入口,没想到今日,居然撞见了从里面逃出来的承名,实在是天助他也。 承名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只可惜,见过我真面目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俊美的男子微微挑眉,“哦?本殿倒想看看,楼主,可有那个能耐?!” 两军对峙,一触即发。 …… 087】两谷结盟【手打】 皇族暗影对上江湖杀手,谁输谁赢? “杀!”承名一声令下,所有 尤物军师第29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有杀手立刻冲上前去,皇甫华冷冷一笑,黑衣人训练有素地从身后冲了出来,立刻与那些杀手厮杀在一起。 两个男子四目相对,爆发出激烈火花。 “你是这里的人?”皇甫华眉头一挑,笑着看着那男子眼神不自觉地往后一瞄。 糟糕,如果让他们追上来,那可就不好办了。承名慢慢摸向腰间的长剑,看来,他要赌上一切,冲出包围。 “好奇心可能会让你赔上性命。”只听嗡的一声,利剑出鞘,承名一个跃身,朝着最后方的男子飞了过去。 皇甫华眼神一闪,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剑,迅速拦下了承名刺过来的动作,不料这人居然借着这股力道一下子从头顶越过,稳稳落在地上,头也不回地朝着谷外冲过去。 “想逃?!”皇甫华敏锐地感觉到承名的动作有些迟钝,看来,是受伤了,毕竟方才那一剑的威力也不怎么样,立刻驱赶马匹对着逃走的男子追了上去。 皇甫华跟着快速前进的承名,奇怪的发现他奔走的路线十分迂回,一开始以为是想甩开自己,可是追得越久,慢慢的便察觉到他的路线有一定的规律。 难道说,这就是迷阵的破解之法?皇甫华等人已经在谷中徘徊了多日,他以自己的智慧闯进了阵中,却不想进去后还是没能走出来,这次倒好,承名自己送上门来,他不仅要出去,还要把承名抓住,将他们带进去。 该死,四肢渐渐发软,那老头子配的毒药真不是糊弄人的,好不容易清理掉大半的毒血,没想到还有毒素残留在里面。承名强行运起内功,可是自己的行动依旧被僵硬的四肢拖累了,皇甫华渐渐追了上来。 “没想到弑焰楼楼主竟是个胆小之辈。”身后的皇甫华唇齿相讥,让承名不由得怒火中烧,心想等他毒性一解,看他怎么收拾这个自大的赞国太子。 皇甫华一个跃身,拦住了承名前进的步伐,迎面奔来的男子手握长剑直直朝着自己刺来,皇甫华一个转身,从袖中洒出一圈粉末。 “咳咳。”承名被那突如其来的粉末呛了鼻子,奇怪的味道让他的视线有些眩晕,慢慢单膝跪地,用剑撑住了身子,愤愤地瞪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卑鄙!” 皇甫华不由得觉得好笑,被一个杀手如此说,实在有趣。看着承名那狼狈的样子,几日来的不快立即烟消云散。 修长的手指快速点上他身上的|岤道,大手一挥,承名便狼狈地倒了在马背上。 带着这活生生的战利品,皇甫华循着方才的路线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自己的人马早已将承名手下的人制服了。将马背上的男子甩到地上,软剑架在他的脖颈上,“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承名冷冷一哼,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一,就是带我们进去。二,就是死在这里。”皇甫华微微一笑,手中的软剑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肤,一缕鲜红慢慢流下。 思索了一会,承名的内心有些挣扎。 “本殿数三声,一……二……”手中的力道渐渐加大,那伤口慢慢深入。 承名一咬牙,“我带你们进去。”相信那个老顽固,定会阻止他们,到时候自己就可以趁乱离开。 此话一出,其余被束缚的黑衣人全部看向那个男子,众人的眼中有惊讶,有疑惑,他们的老大,真的要带这群外族人进谷?到时候,他们的罪孽又加上了一条,陷族人于不义。 承名与其余的黑衣人在前方领路,皇甫华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路线,不由得被这阵法的精辟震撼,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布置的这个迷阵,说不定此行,会有意外的收获。 前方飘来了阵阵乌烟,刺鼻的焦味让皇甫华不由得眉头一皱,越往里走,这股焦味越浓厚,渐渐听见了人群马蚤乱的声音。 不一会儿,只见前方出现了大批灭火的人群,那一身打扮,就好像是普通的村民。 “是谁?!”一名村民发现了后面出现的皇甫华等人,顿时大惊,当老人看见走在最前面的承名时,立刻眼冒火光,“你,你……”愤怒得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村民放下了手中的水盆,再次拿起了武器,将皇甫华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孽障,这回你又想做什么!”老人指着前方的承名,却见他冷冷地将头往旁边一撇。 众人对视一眼,提起手中的武器正要朝着皇甫华等人攻去,马背上出众的男子伸出手势,包含内力的声音响起,“慢,我们没有恶意!此人行踪鬼祟,我等在谷外发现,便将其拿下。” 村民的动作一顿,面面相窥。“你们是谁?!”确实,看着承名那脏乱的衣衫,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打斗。 “本殿无心伤害任何人,只是想来打听一个人。”皇甫华明显的感觉到这些村民的排外情绪,还是坦诚地说出自己的目的为好。 老人沉吟了一会,“这里定没有公子要找的人,还请公子,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皇甫华微微一愣,当即微微一笑,“前辈,可见过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名叫白芷?” 白芷?!所有人立即大惊,老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只见那一身华服,容貌俊美的男子带着一种尊贵的气质,也许,他是凤女的朋友呢? “敢问公子,是白姑娘的什么人?”这样俊美的男子,礼貌的问语,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白姑娘?!皇甫华心中狂喜,看来小芷真的在这里。 “本殿是她的……哥哥。”皇甫华语气一顿,这两字从自己口中说出,让他感觉到异常的心痛。 哥哥?老人再一次观察了马背上的男子,这样的气度,确实像是皇族中人,他刚刚自称本殿,难道,是赞王的某个皇子。 “公子,白姑娘已经离开谷中,公子来晚了。”放人之心不可无,老人还是没打算把白芷的去向完全告诉皇甫华。 离开了?看着眼前被烧得一塌糊涂的村子,脑海中不断的搜索着信息,这个村子,似乎不那么简单,还有,眼前的老人居然叫弑焰楼楼主孽障,看来,他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前辈可知小芷去哪了?”皇甫华翻身下马,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小芷前阵子遭遇贼人,失踪多日,令人担忧不已,如果可以,我想带她回去。” 有的村民走到老人身旁,看着眼前的男子,确实不像什么坏人。 “长老,这……” 既然已经决定追随凤女,那么凤女的哥哥,也算是自己人了。“公子若不嫌弃,就在村子里等上几日,待白姑娘回来后,便可兄妹团聚。” 老人的话让承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老头子居然允许外族人住进村子。两名村民上来,愤愤的将承名从地上拖起来,押了进去,其余的黑衣人也被押往不同的地方。 “多谢公子将这个孽障带回来,这片屋子被他烧了,公子,请随我来吧。”老人看着被押走的承名,不由得痛心地叹了口气,便将皇甫华等人领进了另一个方向。 …… 三匹骏马飞快地奔驰着,易容后的白芷和沐瑾,没有了出众的外表,看起来只是面容姣好的普通江湖中人,很快,三人便已经进入了熠国境内。 谷外的一切都让承恩觉得新奇无比,可是多年前心里留下的阴影,让他将好奇心压在心里,只是眼睛仍然忍不住四处飘荡。 时不时有少女投来娇艳的目光,看见承恩时便引发一阵轻笑,让承恩觉得很是奇怪。 “我脸上可有东西。”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擦了下自己的脸,承恩的疑惑让沐瑾不由得微微一笑,这个男子太过单纯,不懂得少女情怀。 “承恩品貌出众,可是女子们心仪的对象。”轻轻在他耳旁提醒道,承恩微微一愣,只觉得双颊微烫,目光瞄向一旁的女子,却发现她正四下张望着什么。 这里是赞国与熠国边境的城镇,城中也可随时见到赞国来往的商人,甚至这里有些风俗,也与赞国不尽相同。 茶馆中,三人低调地坐于窗边,细听着四周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听说了吗,北国内现在可乱着呢,二王子与三王子为了争储君之位,朝上朝下斗得不可开交。”不远处的一块桌子上坐着几名商人模样的男子,看来,似乎是刚从北国回来。 “哼,北国狼子野心,上次攻打我熠国,还不是被明月将军打得夹着尾巴逃了,就让他们窝里反得了。”其中一人喝下杯小酒,义愤填膺。 其他的几人笑了笑,“明月将军名不虚传,可是这一仗能胜,还是多亏的凤女的庇护。”那人顿了顿,“我听说呀,凤女现在在赞国呢!” 其他的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怎么会?不是在我们熠国吗?” “我是听上次来城里的赞国商队说的,前阵子赞国举行祭天,好像就是为了凤女。小二,再来壶酒!”那人高喊着。 “可别呀。”另一个人拍了他一下,“凤女不是庇护我们熠国的吗,怎能说变就变。” 其中一个人撇了撇嘴,“你们知道嘛,那个嫁不出去的荣国公主,最近又缠上了明月将军。”只听噗的一声,旁边的几人突然喷出一口茶水来。 “咳咳,你说什么?哈哈哈……”其他的几个人也一起大笑了起来。 白芷和沐瑾对望一眼,荣国公主缠上了方顾之?“她不是一直钟情于你么?”白芷的话让一旁的承恩好奇地看了沐瑾一眼。 只见他淡淡一笑,“她喜欢的是魔君。”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白芷不由得小瞪了他一眼,你不就是魔君。 这时,茶馆里来了几名奇怪的男子,他们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坐下之后斗笠也不脱,那人一挥手,小二便匆匆赶去,叫了一壶热茶和几个馒头,几个人就在茶馆里所有人的注视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那一桌的商人各自捅了捅对方的手肘,压低了的声音还是传进了白芷的耳中,“最近,城里怎么这么多奇怪的人。” “我哪知道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吃吃吃,别管他们。” 白芷看了沐瑾一眼,而后两人时不时对着那桌黑衣人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他们身上有血腥味。”一旁的男子突然冷冷的说道,白芷不由得看向承恩,只见他表情严肃,戒备地盯着那一桌黑衣人。“还有,毒药的味道。” 他的鼻子总是很灵敏,这次白芷治好了他的双眼,却丝毫没有减弱其他感官的敏感性。 “看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沐瑾伸出手去,覆盖住了白芷的小手,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入夜。 边境的小城也算得上热闹,带着承恩出去外面见识了下谷外的生活,白芷他们便回到了暂住的客栈。 “向西走,再过三日,我们便可到达药王谷。”屋内昏黄的烛光微闪,可是承恩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沐瑾将手指从地图上拿了下来。“还在想白日的那些黑衣人?” 他的话将承恩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他们身上的味道,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不仅是他,白芷也觉得,那些黑衣人给人的感觉十分阴沉。 咔擦,咔擦。 两声细微的声音让屋里的三人不由得抬起头来。“有人在屋顶!”承恩不由得握住了腰间的匕首。 白芷伸出手来,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三人细听着那渐渐离去的声音,便轻轻打开窗户,立刻瞥见对面的屋顶上也伏着一名黑衣人,那人好似听到了动静,犀利的眼神立刻射到这边,可是白芷他们早已将身形隐入一边。 待那人走后,白芷却发现身旁的两个男子都不见了,不由得一咬牙,追了出去。 “你们,是什么人!”某个方向传来一声暴和,随即传来一阵打斗声,还有桌椅破裂的声音。白芷追到那个回廊,就有一名黑衣人从一间屋子里破门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墙壁上,只听里面传来“沐公子,小心!” 白芷手中立刻出现一把金色长剑,那名黑衣人刚要从地上爬起来,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脖颈一凉,再次倒下,眼前最后的画面,只是一双朴素的布鞋。 啪啪啪! 沐瑾三掌拍开冲来的三名黑衣人,随后进来的女子左右一划,两道黑色的身影便扑通一声倒下,仅剩的黑衣人见状,便从打开的窗户一跃离去,屋里只剩下一片狼藉,还有隐隐的抽泣。 承恩站在两名男子身前,白芷惊讶的发现,那两名男子居然长得极其相像,两人相拥在一起,其中一人捂住了另一人的口鼻,看起来,好像是在阻止不让他哭出来。 看那一身的行头,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公子,而且还是双生子。 “你们,没事吧?”承恩担忧地看着其中一名瑟瑟发抖的小公子,而另一个人则强忍着语气,“没,没事。” 刚想问点什么,白芷便一把拉过了承恩,“走。”不需要问太多,避免节外生枝。 沐瑾看着那一地的粉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人正要跨出屋子,却被身后的人叫住,“大侠,请留步大侠。” 大侠?这孩子电视看太多了吧。白芷微微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那站起来的小公子,只见他的表情有些别扭,“大侠,可否送我兄弟二人一程,我,我给你们钱。” 此话一出,三人随即一愣。 那小公子见白芷他们无动于衷,有些焦急,“要不,你们把我们送回去,我们可以保证让你们做官。” 做官?沐瑾和白芷对视一眼,看来这两个小公子还是有点来头,只是,肯定不是熠国的人。 “两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说罢,白芷便要拉着沐瑾离开,却被承恩拦住了,“白姑娘,为何不帮帮他们。” 那些黑衣人,肯定还会再回来的,承恩有些不忍心,看着他们年纪轻轻便遭遇毒手。 沐瑾思索了一番,“不知两位公子有何方法可以联系家人吗?” 那个原本坐在地上的小公子慢慢站了起来,那表情好像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惧。他拉了拉身旁的兄弟,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沐瑾一眼便认出,那是信号弹之类的东西。 “小芷,交给我吧。”沐瑾在白芷耳边轻声说着,便将两人带了出去,而承恩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便蹲下身来查看着那几具身体。 “你,你在做什么?!”承恩惊恐地发现白芷居然在他们的身上乱摸起来,可是那个女子丝毫不理会自己,终于,从那黑衣人的腰间摸索出了几个瓶子。 递到承恩眼前,“这是什么?” 疑惑得打开那个瓶子,在鼻尖闻了闻,立马嫌恶地还给了白芷,“毒药。” 白芷看他那个表情,便微微笑了笑,将瓶子盖好,藏进了自己的袖中。有免费的防身毒药,何乐而不为。 不知过了多久,沐瑾终于回来了。 “走了?”白芷微微挑眉,只见沐瑾看了地上的黑衣人一眼,便拉起了白芷的手,“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 那两个公子,是麟国的人。沐瑾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地势高的地方打开了信号弹,很快就有皇族暗影追了过来将他们带走了。 只是不知道,麟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赞国与熠国的交接处。 这次的事情,让承恩觉得,外面的世界果真是危险的,还是早早的办了事回谷中,不知道爷爷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为了避免再遇上什么事情,沐瑾他们决定赶超近路。幽静的山谷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吓起了无数的飞禽,最前方的男子墨发飞扬,白衣飘飘恍若绝世天兵。承恩紧紧地跟在后面,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前方的男子遥不可及,好像自己不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赶上他。 而前方的女子,两人的背影都是如此默契,好像都是另一个世界的,无论自己如何奔跑,都无法企及。这种感觉,是不是叫望尘莫及?承恩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压得喘不过气来,脚下一蹬,骏马吃痛,便快速追了上去。 前方的岔路口,沐瑾拉住了缰绳停了下来。白芷疑惑得看着那好像在思考的男子,只见他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微微一笑,“小芷,我有点忘记路了。” 毕竟,他已经在宫里呆了太长的时间。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白芷有些无奈,以他的智商,不记得路? 沐瑾抬头看了看天空,“大概,是十几年前吧。” “……”仔细盯着这张易容过后的脸,不知为何,这样的笑容放在平凡的脸上,依旧能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不同的画面,沐瑾微微一笑,指着其中一条路,“这边。” 三人很快便来到一条河流前,前方是大片的树林,沐瑾毫不停顿,骏马飞跃,直直越过了小河,冲到了最前面。 承恩跟在后面,不由得感叹好漂亮的身手,一种不服输的心情油然而生,立刻策马一奔,直接超过了白芷。 看着眼前的男子,白芷敏锐地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也许,面对沐瑾,他产生了男子的好胜心。 前方突然出现了大片白雾,沐瑾立刻拉住了缰绳,转身对着白芷微微一笑,“小芷,就是这里。” “这里,有迷阵。”承恩看着四周弥漫的大片白雾,肯定的说。 只见沐瑾翻身下马,走到了其中一棵大树下,搬开了一块奇怪的大石头,而后牵着马匹,“从这里开始,我们要走进去了。” 三人随即没入了一片朦胧。 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水汽,若不是身前的男子拉着自己,白芷觉得自己肯定会迷路。身后的承恩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倒也是寸步不离。 而后,每走一段路,沐瑾就要搬开一块石头,直到第六块石头落地时,前方的大树好像活了一般,不知道是树移动了,还是白雾散开了,眼前出现了一条广阔的道路,迎面扑来一阵芳香,令人精神愉悦。 三人三马顺着道路走了进去,承恩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抬起头来看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飘渺的白云环绕在头顶,仿佛置身于世外仙境一般。 “嗯,和儿时的记忆差不多。”沐瑾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有种置身仙境的感觉。 白芷不由得感叹,孩提时候的事情,沐瑾居然还能记得如此清楚,这个男人果真不是一般人。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白芷和沐瑾便看见承恩趴在草地上,口中嚼着什么东西。“你……”看着那奇怪的行为,白芷顿时无语,只听承恩咽下了一口青草后,自顾自地呢喃了起来,“真的是解药。” 沐瑾揽过了白芷的肩膀解释道,“药王谷与承恩所住的山谷,地处两边,气候相似却生长着完全不同的草药,可以说是,相生相克。谷中的药草,几乎是天底下所有毒药的解药之源。” 此刻的承恩已经站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何爷爷要抓紧时间与药王谷商谈了,如果异族人先他们一步找到药王谷,两者联合,定会大挫他们一族。 “沐公子,你到底和药王谷是什么关系?”若是谷外的人,不可能知道这么多事情,那么沐公子,很可能,就是药王谷中的人。 就在这时,白芷和承恩脸色一变,三人立刻纵身一跃,原本站着的地方插着三片飞刀。 只听一个愤怒的声音由头顶传来,“你们是什么人!闯进我药王谷,有何居心?!” 白芷觉得,自己似乎不止一次被人这么质问过了,古代的人确实不友好。三人抬头一看,一名粉衣少女正站在一棵大树上,背上背着一筐竹箩,两条辫子上绑着小串铃兰,随意地披在胸前,那大大的眼睛此刻带着怒气,脸颊气得圆鼓鼓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沐瑾微微一愣,他好像没见过这名女子。 承恩刚要开口说话,却见那女子又朝着他的方向射来几片飞刀,不由得怒从中来,居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娇小的身子一跃,承恩这才发现,对方不过是名十三左右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王爷,王爷——” 这个声音,白芷突然想起来,只见那俊朗的男子很快便冲到三人面前,翻身下马,一把便将沐瑾抱在了怀里,而后拉着他上下打量着,“王爷,你没事吧?!为何现在才来?!” “长风,你说什么?”那女子奇怪地看着那个激动的男子,这个木头,平时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没见过他还有如此雀跃的表情。 白芷不由得有些惊讶,沐瑾明明已经易容了,长风怎么认得出来,她居然差点忘记,沐瑾身旁还有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只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都无暇顾及其他。 其实,陪伴在一个人身边久了,自然而然能记得住对方的身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都可以在人海中认出。 “女人,你可有照顾好我家王爷。”长风看向白芷的方向,语气骤冷。白芷不由得冷冷一瞥,多日不见,这个冰山一点长进都没有。 承恩疑惑地走到白芷身旁,“沐公子,是王爷?” 沐瑾的身份,除了承恩的爷爷,还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婀娜,你又任性了。”一个飘渺的声音响起,众人只见一名白衣老人从树后缓缓的走了出来,承恩不由得大惊,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何他没有听见这人靠近的声音。 看着他与自己的爷爷相似的年岁,不由得生出几分好感来。 “秦叔。”沐瑾淡淡一笑,那老人顿时睁大了眼睛,“少爷?”他走到沐瑾身前,左右看了一下,“少爷,为何易容,难道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白芷不由得大惊,这个老人一眼便能看出沐瑾易了容,看来又是一个世外高人。而一旁的承恩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沐公子是药王谷的少谷主?!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沐瑾倒也不回答他,拉过白芷的手,“秦叔,这是小芷。”那宠溺的眼神没有逃过老人的眼睛,只见他突然双眼发亮,“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好!好!” 此话一出,白芷不由得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脸颊有些微红。 “爷爷,他就是少谷主?”那少女一下子便跳到了老人身旁,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那张普通的脸,不是说以前的小姐貌若天仙吗,怎么会生出这么平凡的儿子。 那疑惑的语气让长风有些不悦,“哼,黄毛丫头。” “你,你说什么呢死木头!”婀娜一跺脚,愤愤地指着那个冷面男子。 “黄毛丫头。”长风很顺从地重复一句,立刻,数片飞刀迎面而来,长风只是轻轻一侧头,便轻松躲过。 老人不由得摇了摇头,“让少爷和少夫人见效了,这是老夫的孙女,从小在山中野惯了,没什么规矩。”这话让一旁的承恩不由得睁大了眼,眼前的女子,也是从未出去见过外面的世界吗? “这位是……”注意到那打量的目光,秦叔询问地看向一旁的沐瑾,少爷没有提过要带客人来。 沐瑾看了一眼承恩,便淡淡笑道,“进去再说。” 而另一边,婀娜却与长风打得不可开交,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长风也算是手下留情。 冰山男对上火爆女?白芷不由得笑了笑,确实是一个有趣的组合。 当秦叔将众人带进了药王谷,承恩不由得心中惊叹。眼前的一切与他在谷中所见的大不相同,随处可见清幽典雅的小筑,到处可听悦耳的鸟鸣,还有空气中散发的淡淡的草药香。 绕过了这些密集的小筑,穿过了茂密的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古老的府邸,干净而不失威严。 门口早已守候了两名家丁,一见众人,便恭敬地打开了大门。 承恩由一名家丁带去了临时准备的客房,而秦叔则笑着看了白芷一眼,便对着沐瑾轻声问道,“少夫人,可是住少爷房里?” 此话一出,白芷正要解释,却被沐瑾拉住了,“这,要看你们少夫人同意不同意了。” 秦叔顿时一愣,暧昧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悠着,“老夫明白了,明白了。”而后拉住了沐瑾,“少爷,何时把婚事办了?谷中好久没有办喜事了。” 沐瑾深情地看了白芷一眼,“还是,要问问你们少夫人。” 当白芷接触到秦叔那企盼的目光时,尴尬一笑。“饿了,可有饭吃?”便眯一下眼,转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轻叹一口气,秦叔目光深沉,“少爷,小姐和老爷,都等着你呢。” 沐瑾收回了目光,眼神一暗,“嗯,我这就去。”便撩开衣袖,朝着那许久未曾踏及的地方走去。 推开厚重的木门,柔美的男子轻轻跨了进去,在秦叔欣慰的目光下,撩开衣摆对着那一桌的牌位跪了下来。淡淡而哀伤的声音响起,“母妃,外祖父,孩儿回来了。” …… 推开窗户,看着院中的翠绿竹子,白芷不由得想起秦叔方才所说的话。成亲?这个词竟会让她这个现代人心里狂跳。他又不曾和自己求过婚,要嫁,也要那个人主动才是。 每个女人对于结婚这件事,总会有些期许,捂住自己的心口,白芷轻轻笑了笑,不知道能不能让蝎子来参加她的婚礼?可是,还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承恩在屋子里转悠着,心里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无法自拔,门外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哼,有本事就别跑。”一声女子的娇喝,而后便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几阵风声,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刁蛮!” “你,你,你说谁呢!”那女子怒不可遏,承恩奇怪地打开房门跨了出去,只听右边传来一阵厉风,“小心!”那女子不由得叫道,然而数把飞刀插到了承恩身后的木梁上,长风抬头看向那犹如壁虎一般伏在房梁上的男子,内心赞叹,好俊的身手。 “你怎么突然走出来了!”婀娜拍了拍受惊吓的小心肝,却惹来长风的一对白眼。 当承恩一落地,眼前便出现了那俊朗的男子,“你是弑焰军的人?”关于赞国当时横极一时的弑焰军,长风也是有所耳闻,如今能见到真人,难免有些好奇。 承恩并不习惯被别人如此称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年轻的男子,若弑焰军都是如此实力,那么王爷的事情,他也就放了一半的心。却听见承恩慢慢地回答道,“如今,我们是凤军。”并且捋了捋发皱的衣摆。 凤军?意思是,他们为凤女办事? “婀娜,快请长风公子和承恩公子去大厅。”远处传来一道喊声,婀娜不由得冷哼一声,“随我来。” 三人来到大厅,却已经有人在里面等候。婀娜一看见那慢慢转过身来的男子,顿时瞪大了双眼,眼前的男子是谁?那如水柔和的眼眸好似能将人的灵魂吸附进去,完美的五官构造出一张绝世的脸,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样的美男子,只见那人对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笑,“小芷。” 婀娜机械地转过身,这一眼,便差点眩晕了过去。 他们的谷中,究竟是来了什么人。女子一身淡紫色轻衣,妩媚的双眼一瞥自己,浑身竟有种触电的感觉,白皙的皮肤嫩滑如雪,樱桃小口连自己看了,都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一旁的长风不由得冷笑了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子。 婀娜指着白芷,有些颤抖,“你,你是谁?”是不是下凡的仙女? 秦叔也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心想自己阅人无数,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容貌。也是,只有如此独一无二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们世上无双的少爷。 “饿了吗,待会就可以用膳了。”沐瑾轻轻握起那双柔软的小手,秦叔的话确实让他有了一点想法,只是成亲,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芷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也只有和他在一起,白芷才会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少女时代。 几人坐了下来,秦叔便将目光投向了对面那年轻的男子身上,“公子,是弑焰军的后人?” 承恩点了点头,再次重复了句,“如今是凤军。” 秦叔沉吟了片刻,“难怪,今日来总有一些可疑的人在谷外徘徊,看来,就是异族的人无疑了。” 话及此处,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老人身上。 “那些人,或许是想利用我谷中的药材,来对付你们一族,也许四国很快就要迎来一场大战,此战的关键,就在于凤女所归何处。”秦叔的目光转向了沐瑾身旁的白芷,“白姑娘,你的决定将会主导一切,老夫想知道,你是打算帮赞国,还是熠国?” 白芷不由得挑眉,“我只帮一个人。”眼中的深意,让秦叔满意地点点头,可是话锋一转,“若是必须帮一国呢?” 必须帮一国?白芷微微一愣,陷入了沉思。 “不论凤女是站在哪一国,天下苍生,都难免于一场灾难,如果将一切祸源切断,那便可以救苍生于水火之中。”秦叔别有深意的话语让在场的所有人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却听他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药王谷,便助凤军一臂之力,如何?” …… 088】你哥哥来了【手打】 承恩没想过,联盟的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呆愣的由婀娜拖着去参观他们的百药田,屋子里只剩下了白芷、沐瑾和长风,秦叔好似故意要将承恩支开一样。 “现在没有外人,少爷,老夫想知道,上次少爷所说的蛊毒,是什么?”毕竟,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沐瑾身中蛊毒的事情。 长风一脸冷色,沐瑾与白芷对望了一眼,“星云老人说,是‘分心’。” 细细听着沐瑾说完,秦叔大惊,“这么说,在某种时刻,少爷你就会性情大变,成为夜宫魔君?”没想到叱诧风云的魔君其实就是少爷的另一个身份,可是这却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一个人分裂成两种性格,那还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吗。“少爷,你受苦了。” 一想到这些年,少爷要忍受蛊毒发作的痛苦,秦叔就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姐和老爷。 沐瑾微微摇了摇头,这些年,苦的是夜澜,那个由于自己的逃避而产生的性格。沐瑾的表情没有逃过秦叔的眼睛,只见他深沉地捋了捋胡须,“‘分心’吗?看来,老夫要好好查一查。” “是否一定要杀了种蛊之人才能解了王爷身上的毒?”长风忍不住问了出来,对他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秦叔倒也没有正面回答,只听白芷疑惑的声音响起,“秦叔,瑾的母妃,可有得罪什么人?为何要对还未出生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那沉思中的老人突然脸色一变,“当初老爷极力反对小姐嫁入皇宫,果真是没错的,那个熠王,还答应我们说定不会让小姐受委屈,这捞什子的蛊毒,指不定是哪个妃子干的。” 一想到这里,秦叔更加后悔当初没有以命相劝小姐,最后才导致了小姐殒命深宫,让老爷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本来要将小姐及刚出生的少爷带回来,可惜小姐最后的遗愿,便是让少爷留在熠王身边,哪知道,那个男人,不但没能做一个好丈夫,更是没有做到一名好父亲。 沐瑾一眼便知道秦叔在想些什么,对着白芷微微摇了摇头。 “少爷,这次,老夫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会帮少爷找出解蛊之法,如若不行,那么我药王谷,势必捣了异族老巢,让那种蛊之人自缢于面前!”秦叔的眼中满是坚定。 …… “爷爷,那个弑焰的小子确实厉害,我随便拿种草药放到身后,他都能闻出来!”婀娜手中拽着一把草药冲进了秦叔的屋子里,只见他正摊开着一本书籍,旁边放着一个药罐,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爷爷,你在干嘛呢?!”婀娜刚要伸手去碰那些药末,就被一双大手拍了一下,“丫头,别动,这可是爷爷我研究了三个晚上的东西!” 婀娜被吓得赶紧收回了手,不由得看向那本摊开的书籍,只是瞄了几行,就被秦叔拉走了,“小丫头片子,去,看看白姑娘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婀娜嘟着嘴巴,爷爷也不知道在查什么,神神秘秘的,不过一想到要去见那个倾城女子,心中就不由得紧张起来。虽说白芷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可是那样的容颜,多多少少都会给人带来一种距离感。 咚咚咚。轻轻叩了叩门,“白姑娘,你在吗?” 过了许久没有人回应。婀娜将耳朵附在门上,“白姑娘?”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清幽的房内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奇怪了,去哪了呢。 宁静的院子里,沐瑾拉着被蒙住眼的白芷来到了一个地方。 “瑾,你要带我去哪?”微微笑着,沐瑾很少会作出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柔美的男子紧紧的牵着女子的手,慢慢地引导着她,“就快到了。” 四周微风习习,空气中传来阵阵香气,沐瑾带着她下了阶梯,便扶住她的肩膀,“小芷,坐下来。” 白芷伸出手去,好似摸到了两根藤条,沐瑾小心的让她坐了下来,身下的凳子居然会移动,白芷双手便扶住了那藤条。秋千? 藤蔓上爬满了植物,这香气,是玫瑰吗? 身后的男子轻轻推了一下,白芷的身子便在风中缓缓地晃动起来,一把解开蒙住她双眼的布条,大片的白雾展现在白芷的脚下,青山入云,还能看见一条如银绸一般的瀑布在远处由天上直泻而下。白芷分明看见,整座山峰下绵远的白云,山脚的一切隐约可见,自己的眼前,居然是一道高耸入云的断崖,这秋千,便系在崖边的一棵大树上。 “瑾?”白芷惊讶的转过头去,那柔美的男子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这座小筑就建在断崖边上,特地在这里开了一个庭院,秦叔说,母妃小时候,就很喜欢在这里荡秋千,因为,她能在这里俯瞰群山,不论有怎么样的烦心事,在这样壮阔的风景下,都能一扫而空。 一览众山小,人的胸襟,也会变得豁达。 秋千突然一重,身后的男子一个跃身,便落到了白芷的身后,环住了她的腰,摇晃的秋千系着两个相依的背影,身旁的男子柔声问道,“小芷,可愿意在这里,与我共度一生?” 白芷转头看着那完美的侧脸,可是沐瑾的目光,却盯着眼前的那一条入云的瀑布,隐约可见微红的脸颊。 “瑾,你身上的毒……” 沐瑾微微眨了眨眼,“那,等蛊毒解了,我们便成亲,可好?” 求婚?! 白芷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样两个字。鲜花有了,风景有了,心爱的人有了,还差个钻戒……刚想到此处,只听见沐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夜澜他,已经把避毒玉给你了吧。” 白芷疑惑地抬起头来,“嗯?” “那是母妃留给我,说要送给将来的王妃的。” 嘴唇微张,原来,定情信物早就被自己戴在身上了?白芷的脸忽的一下便红了,只见那男子慢慢低下头来,深情地看着自己,那璀璨的眸子,带着一丝恳切,看得白芷不敢直视。 那,这个求婚,也算圆满了。轻轻点了点头,身子立刻落进了那温暖的怀抱,柔软的触感停留在额头,而后是鼻梁,而后是眼睛,然后是…… “呀!”婀娜一看见 尤物军师第30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见那画面,立刻尖叫地转过身去,“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继续……” 两人不由得为之一愣,尴尬地放开了彼此。 “婀娜,有事?”沐瑾有些无奈,可是看见白芷那难得脸红的模样,真是不太舍得放开她。 小女孩慢慢转过身来,双手捂住眼睛,“爷爷,爷爷叫我来找白……少夫人。”本来是打算叫白芷白姑娘的,可是看见刚刚那样的场景,还是叫少夫人好了。 白芷轻轻捂了捂自己的脸颊,垂着眼没有看身旁的男子,便慢慢下了秋千,“我,去看看。” 理了理衣衫,走到婀娜身旁,对着她淡淡一笑,便朝着院外走去。 婀娜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刚才的画面,那真的有种神仙眷侣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脑海中居然想起了一个人,不由得左脚一跺,“哼,死冰山。” 白芷疑惑地停下脚步看着她,婀娜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不由得干笑了两声,“咳咳,少夫人,那边。” 冰山?白芷立刻想到了那个冰冷的男子,看向前方逃一般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门吱呀一声打开,秦叔早已在里面等候。 婀娜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秦叔就立刻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白姑娘,这是老夫几日来研制的解药,可以在少爷毒发时服下,便可减轻他的痛苦。” 白芷接过那个小瓷瓶,“只有这个吗?”研制了几日,却只能做出个止疼药? “咳咳。”秦叔的表情有些惭愧,“是老夫无能,此蛊书籍记载甚少,老夫翻看了多时,确实有找出一副药方,但是能不能根治,老夫实在没有把握。”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白姑娘,少爷,今后就拜托你了。”老人的声音略带沧桑,让白芷不由得看向他,只见那布满皱纹的双眼竟然含着点点泪光,“少爷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 “‘分心’这种蛊毒,只是促成了少爷性情大变,其实,魔君何尝就不是少爷呢。”秦叔的话让白芷有些糊涂,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何少爷会认为自己的离王,为何少爷又会认为自己是魔君。软弱善良的离王,残忍冷酷的魔君,两个人,何尝不是一个人呢?”秦叔仔细地看着白芷的脸色,自己这么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少爷定是憎恨着自己的软弱,才会在蛊毒的刺激下分裂出了魔君的性格,可是自己心底又不肯承认他内心冰冷的一面。”秦叔的话让白芷明白了几分,“你是说,夜澜其实就是沐瑾为了掩饰其内心阴暗的一面,设置的身份?” 秦叔的眼中闪着光亮,“白姑娘聪明。”他走到左边,示意白芷坐下来,便继续说道,“一个人顶着另一种身份做事,是不是更加没有忌惮?少爷的内心深处,是不肯承认这样的自己吧。” 白芷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他对沐瑾,如此了解。 “所以,当夜晚的魔君出现时,少爷真的把自己完全当成了魔君,而‘分心’这种蛊毒,很好地将这一点利用了起来,形成了所谓的两个人。” 白芷顿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如果少爷肯承认真正的自己,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不是用解开‘分心’来帮助少爷变成一个完整的人,而是先帮少爷变成完整的人,这样‘分心’会不会就迎刃而解?”秦叔轻轻叩了下桌子,其实他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当白芷走出屋子的时候,心情说不出的轻松,就好似被乌云遮住了的太阳,慢慢地出现了一般,让她豁然开朗。 沐瑾就是夜澜,夜澜就是沐瑾,不肯承认内心深处真正的自己,而是自行创造一个身份,来让内心的自己利用这个身份做事,以此来让自己心安理得。 白芷不由得笑了笑,沐瑾,是狡猾吧。可是,却忍不住心疼他,确实不知道他的儿时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才会造就了这个性格,想恨,却不敢恨,只能创造另一个自己,来完全内心深处的仇恨。 手中紧紧拽着秦叔给的药方,上面有一味药,只有凤军所住的山谷才有生长。 正要朝着承恩所住的院子走去,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几名家丁紧张的朝着门外奔去,白芷随手抓住了一个正要从身边越过的家丁,“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回少夫人,有人闯谷了!” 白芷不由得望向门外,闯谷?依据那日沐瑾带他们进来的路线,难道说那样的迷阵也能用来硬闯的吗?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来了行内人。 一挥衣袖,白芷便追了出去。 诡异的笛声在幽谧的林间响起,无数的毒蛇在草丛中游走,两名身穿黑紫色紧身衣的男子便由这群毒蛇开路,居然朝着正确的路线前进。 不远处的大树上,婀娜紧张地看着渐渐靠近阵中的两人,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蛇看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一般有人闯谷,她第一个会冲出去血拼,如今是一大片的毒蛇,她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独自面对。 “怎么,傻了?”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婀娜吓了一跳,“你,你来干什么!”看着身旁的冰冷男子,为了掩饰刚才的窘态,小女孩愤怒地大叫了起来。 “想把毒蛇引过来?”长风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果真,有几条敏锐的毒蛇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游来。 婀娜不由得狠狠地咬牙,这两个男人太狡猾了,居然靠毒蛇引路,都知道动物的感官是敏锐的,照这样看来,他们很快就会来到阵中,不快点阻止是不行的。 “我,我去把那笛子抢过来。”刚要跳下树,就被长风拦住了,“你去,只能喂饱那些毒蛇。” “什么,你……”你看不起我?话还没说完,只见清风拂过,身边哪还有长风的影子,那个男子早已出现在前方。 嘶嘶——无数的毒蛇吐着信子,好像在感受中空气的细微流向。 两名男子时不时四下张望着,这药王谷确实隐秘,花了他们好大的功夫,才找出了这个方法,这一次,就算是硬闯也要闯进去。 四周弥漫着大雾,突然之间,其中一名男子手臂一痛。 “怎么了?”另一个异族人奇怪地问道,只见身旁的同伴疑惑地捂住正在流血的手臂,“好像,有人袭击了我。” 远处的婀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些异族人果真头脑有毛病。 嘶的一声,另一个异族人的胸前划开了一道,两个男子顿时警觉了起来,“谁在那?!” 可是四周依旧只有茫茫大雾,时不时有风有身旁掠过,可是依旧抓不住那快速的神秘人。 两人警惕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往怀中摸索着什么,长风眼神一眯,一剑刺向那人的胸口,不料这次他们有了防备,那异族人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长风的利剑,那敏捷的动作让长风不由得大为吃惊,自己的剑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他还能在看不见自己动作的情况下躲闪开,这些异族人果真不一般。 然而,那人躲过了长风的攻击,另一个根据同伴的动作,朝着长风的方向拍去了一掌,果真,浑厚的内力让长风浑身一震,强大的撞击力让他在地上翻了个身,立刻有无数条毒蛇朝着地上的男子袭去。 “啊!小心!”不远处的婀娜忍不住大叫了起来,立刻吸引了两名异族男子的注意力,他们立刻抛下了长风,朝着那个方向追去。 “该死的笨女人!”不由得一咬牙,正要起身,却发现被击中的那一片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好像被火灼烧一般,一阵麻木的刺痛感渐渐向四肢传递。有毒! 无数的毒蛇朝着自己的方向游来,婀娜觉得双腿有些发软,强忍住心里的恐惧,从袖中抽出几把飞刀,射向正朝着这边接近的异族人。 然而,他们移动的速度太快,那些飞刀只能钉住地上的几条毒蛇。 其中一名异族男子大手一挥,婀娜身下的大树立刻爆炸,糟糕,他们破坏了阵型! 果真,前方的大树好似活了一般,慢慢让开了一条道路,两人惊讶的对视一眼,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立刻引导着群蛇朝着那条道路奔去。 然而,一个较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两名男子身形一顿,沙哑难听的声音响起,“你是谁?刚才偷袭我们的,就是你?”那语气,满满的不屑。 婀娜望着那一地蠢蠢欲动的毒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谁再往前一步试试,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那两名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往前跨了一步。 “你们!”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她吗?婀娜心下愤怒,从袖中飞出数道银光,朝着两人飞去。 然而,却引来对方更加鄙夷的冷哼,“药王谷居然尽使这种小把戏,看来不过是浪则虚名。”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金光划破了两边的白雾,其中一名黑衣人敏锐地朝着那道迎面袭来的金光伸出手去,然而,掌心一阵剧痛,鲜血顿时喷涌。 婀娜惊讶的看着那男子掌中穿透的金色长箭,立刻转身,就看见那绝美的女子很快便飘到了自己眼前,“少夫人?” 白芷轻轻拍了拍婀娜的肩膀,这个小女孩在面对这么多毒蛇,还有勇气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家园,着实不简单。对她使了一个鼓励的眼神,手中的长弓毫不留情地射出两支利箭,对方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在空中一跃,那两支利箭生生定在了地上的几条毒蛇身上,奇怪的是,四周的毒蛇好似很怕这箭一样,纷纷退避三舍。 这个现象吸引了白芷的注意,不由得看向手中的长弓,记得星云老人说,这凤舞圣环是避毒圣器,这些毒蛇又是剧毒之物,难道说这凤舞圣环,就是这些毒蛇的克星? 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了然的笑,身旁已经出现了那名中毒了的男子。 长风的双腿有些发软,靠近白芷身旁时已经用去了所有的力气,这些异族人的毒实在厉害。婀娜几乎是条件反射,便伸出手去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男子。“你,你没事吧。” “还没死。”长风的心情有些愤怒,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让白芷以身犯险。 手中金光一闪,婀娜惊讶的看见白芷手中的长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金色凤凰的镯子。 白芷一把撕开长风背后的衣服,那乌黑的手掌印立刻呈现在两人眼前,“这,有毒!”婀娜有些后怕地看着那两个黑衣人,这些异族人太危险了! 一手花开了长风背上的肌肤,婀娜不由得叫了出来,“少夫人,你做什么?!” 只见白芷将那金色的凤凰对准了长风背上的伤口,那乌黑的血立刻涌了出来,全部朝着金色凤凰的口中流去,这一幕,也完全落进了那两个异族人眼中。 两人大惊,那是什么东西?居然能这样引导他们下的毒,“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指着白芷,恶狠狠的喊道。 白芷不由得微微一笑,“哦?从来只有我抢别人的东西,你们?就拿出点本事来看看!” 此话一出,那异族男子立刻拿出黑色的笛子吹了起来,所有的毒蛇好似发狂了一般,如黑色潮水般朝着白芷她们涌来,立刻引来婀娜的一阵狂叫。 突然,四周爆发出几声爆炸,震飞了无数的毒蛇。 这么一会儿功夫,长风背上的血已经被金凤洗干净了,白芷收回凤舞圣环,金色的长剑立刻出现在手中,而身后传来一阵暴喝,十名黑衣男子从后面一跃而出,矫捷的身影落到了白芷他们身前。 “呵哈!”整齐的姿势,壮阔的气魄,这,就是药王谷的守卫暗影。 很少有人能让这些暗影出动,一般情况下,只要婀娜出手吓唬吓唬,便可赶跑那些闯谷的人,而这一次,这些异族人成功引出了药王谷的真正实力。 高手!长风的脑海中立即肯定,这就是梅妃当年,留给王爷的势力。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诡异的笛声再次响起,那些毒蛇前仆后继,身边的爆炸不断地持续着,可是这些毒蛇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死了一片,还会有无数的毒蛇涌上前来。 十名暗影的身形立刻被毒蛇包围,柔软的蛇体在空中飞舞,肉沫飞溅,喷在那些暗影的脸上,可是每个人依旧脸色未变,甚至有的暗影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可是依旧阻止不了他们敏捷的行动。 “他们,不怕毒?”白芷将婀娜和长风两人护在身后,闪人一跃而上,落到了一个大树上,坐山观虎斗。 婀娜不由得得意的笑了笑,“那可不,这些暗影从小就泡在毒药里面,几乎是百毒不侵,他们可是我爷爷亲手训练的呢!” 长风摇了摇头,那眼神,好像在说,那怎么训练出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孙女。当然,现在的他身体还很虚弱,说不出这话来。 不远处赶来了两个人影,秦叔和沐瑾。 前方的厮杀让沐瑾眉头一皱,担忧地望向树上的人儿,“小芷,你没事吧?” 白芷微微一笑,却听见婀娜的声音,“少夫人没事,冰山有事!” 长风?沐瑾这才发现,长风的脸色有些苍白。 白芷护着长风落到了沐瑾身边,“你中毒了?”沐瑾担忧的看着他,只见长风有些惭愧地地下了头,“属下无能。”是他小看了这两个异族人。 秦叔看着被十大暗影团团围住的两个异族男子,一声令下,“要活的!” 众暗影立刻变换了手势,白芷清楚地看见,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部换了个形态,就好像刚刚他们用的是刀刃,现在他们用的是刀背。 一名暗影一刀斩断了那支黑笛,群蛇立刻溃不成群。 另一名暗影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火舌子,内力伴着呼吸一吹,立刻形成了一条火龙,烧死了前方的大片毒蛇。 形势急转直下,两个异族人对视一眼,“走!”达成了协议。 可是秦叔冷冷一笑,那表情,让婀娜不由得为之一愣,她慈祥的爷爷怎么会有这种冷酷的表情。 “哼,你们当我药王谷是什么地方,岂能任由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两掌一拍,前方的树林立刻嗡嗡嗡地动了起来,原本让开的那条道路立刻合上。异族人就这么被困在了黑衣人之中。 从远处赶来的承恩正好目睹了这一切,他惊得瞪大了双眼,这就是药王谷的迷阵?他们谷里的迷阵与这里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长风,你怎么了?”承恩看见受了伤的长风,更是惊讶不已,他早已经和这个侍卫过过招,他的武功高强,居然会被那两个男子所伤。 看着那一身怪异的打扮,和满地的毒蛇,“异族?!” 白芷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异族人就如此难缠,不知道他们异族,到底有多少人? 撕拉一声,其中一名异族人胸前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那身形微微一顿,也就是这么一刻,给了暗影们机会,几名暗影配合默契,将手中的武器全部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被俘已成定局。 然而,一道异味传出,承恩敏锐地感觉到不对,立刻大喊,“小心!” 暗影们听见那声警告,立刻向后跃去,果真,那黑衣人毫无预警地爆炸开来,空气中立刻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 “好毒的手段,居然想和别人同归于尽。”秦叔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撼,这群异族人,真是心狠手辣! 同伴的牺牲没有带给另一个异族人太大的反映,他依旧专心地对付着暗影们,白芷仔细地看着他的动作,终于抓住了其中一个细微的变化,“不要让他咬舌!” 果真,当一名黑衣人伸手扣住了那异族人的肩膀时,那个男子下颚一动,白芷的话让其中一名暗影立刻伸出手去,咔嚓一声,扭断了那人的下巴,果真有一颗黑色的东西从他的嘴中滑了出来,落到地上的瞬间,暗影带着那异族人飞离的原地,那个地方立刻发生了爆炸。 居然把这种爆炸丸含在口中,看来这些异族人,随时准备自爆来与敌人同归于尽。 快速将那异族人制服,一个手刀,那异族人便安分地昏死了过去。 地上只留下狼藉的一片毒蛇,其余的都已经悄然退走了。 “让人清理一下。”秦叔对着其中一个暗影说道,便带着众人进了谷中。 …… 白芷伸出手去,在承恩的眼前晃了晃,“害怕了?”知道他们以后对付的,是这样的人,心里肯定会有一些触动的吧。 承恩立即回过神来,“不,我只是想早点回去,让族人们做好准备。”他们打造的那些兵器,看起来还远远不够。默默从袖中抽出了一条东西放在桌面上,立即引来身旁的婀娜大叫,“啊!承恩,你个变态!” 白芷不由得看过去,果真嘴角僵硬,承恩他居然藏起了一条毒蛇的尸体,此刻还若无其事的将其放在了桌面上。 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承恩熟练的掰开那毒蛇的口,将那两颗獠牙往瓶中一按,似有液体缓缓流出。“我要看看,这些毒蛇的毒液可有解药。”这样,在面对众多的毒蛇,才能确保自己的族人将伤害减到最低。 白芷欣赏地点点头,更是让一旁的婀娜不能理解,少夫人怎么也和这个男人一样,难道身为女子,她就不怕吗? 长风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白芷看着他胸前路出的一小截绷带,“不多休息一下?” 那苍白的脸色,即使毒性已解。还是会有些副作用。长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他想知道,秦叔能不能从那个被抓获的异族人口中探得什么消息。 “长风,与那些人对抗,不可硬碰硬。”任他武功再高,面对一身是毒的异族人,也难免马失前蹄。 轻叹一口气,长风闭上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少夫人说的多,婀娜,这次你也太冲动了,如果不是少夫人,此刻看你如何收场!”秦叔一进来,便严厉地指责了墙边的小女子,婀娜不由得想起那副画面,向白芷投去了感激了目光。 随后进来的沐瑾,脸上却没有了以往的淡笑,白芷能感觉到那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瑾,可有问出什么?” 秦叔坐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种蛊之人,是异族的长老。”原本他还想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异族人,那么要抓他,也容易得多,如今是直接与异族的中心人物牵扯上,要抓异族长老谈何容易,看来,他们要与整个异族为敌了。 承恩惊讶的看着秦叔,他能从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身上套出话来,可见方才他用了怎样的手段。 “瑾。”白芷走到沐瑾身边,拉起了他的手,那男子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对着白芷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他不希望将白芷置于危险之中。 “不论前方的路如何,我都陪你走下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白芷的心中没有任何的顾忌,是长老又怎么样,就算是要将整个异族杀光,才能解开他的毒,她都在所不惜。 就在这时,秦叔站了起来,“事不宜迟,少爷,少夫人,你们快点回去,拿到药方中的草药,老夫很快就会过去与你们汇合。” 承恩将桌上的毒蛇再默默地收回袖中,惹来婀娜那看怪物似的眼神。“咳咳,这毒蛇,其实蛇肉可以入药的……” “……” …… “漂亮哥哥,救救我……”小虎子一大早便跑来皇甫华的屋子里,一把便抱住了他的大腿,躲在了身后,立即有名妇人手中端着一碗稀饭追了进来。 “小虎子你,哎,皇甫公子,真是麻烦你了。”那妇人说着便要将小男娃拖出去,只见他紧紧地抱住皇甫华的大腿不肯松开,“不嘛,我不吃,我不吃!” 皇甫华的表情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怎么了小虎子?” 妇人有些为难,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大家都知道皇甫华是凤女的哥哥,那定又是一名皇亲国戚,看他怎么缠着人家公子,实在是有失礼数。 “我不要吃韭菜!”小虎子将头埋进了皇甫华的颈窝,隐约可听见抽泣声。 妇人无奈,伸手就要打他,却被皇甫华拦住了,“小虎子,为什么不吃韭菜呢?哥哥可是吃韭菜长大的。” 小虎子一听,立刻抬起头来,“韭菜臭臭,哥哥吃韭菜?” 妇人的笑容有些尴尬,却听皇甫华笑了笑,“是呀,小虎子想不想长大以后,和哥哥一样漂亮?吃韭菜的话,以后会比哥哥还漂亮哦。” 如此此刻有皇甫华的手下在场,定会被这柔柔的语气惊得掉了下巴。 小虎子皱着眉头,有些怀疑地看着妇人手中的韭菜稀饭,“真的?” “嗯!吃得越多越漂亮!”皇甫华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发,对着那妇人使了个眼色,她立即拉过了小男娃的手,“是呀,听见了没有,哥哥都这么说了,难道小虎子以为哥哥会骗你?” 小男娃被妇人拖到了门外,时不时回头望了望,终于消失在皇甫华的视线当中。 慢慢转过身关上房门,原本的笑脸消失不见。轻轻拍了拍肩膀上被小男孩弄脏的地方,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最讨厌别人碰他,何况是脏兮兮的孩子。 几日来的努力,村里的人已经渐渐接受了他,通过旁敲侧击,他已经慢慢地了解了这个山谷。没想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国家,还隐藏着这么一个地方。那满山的奇珍异草,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资源,若能为他所用…… 可是,这群人似乎很尊重小芷,到底是为什么呢? 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殿下,殿下!”一名普通装扮的男子冲了进来,“公主,公主回来了!” 皇甫华眼睛立刻发亮,“走!”撩开衣摆追了出去。 四匹飞驰的骏马很快进入了山谷,所有的村民都集中在谷口迎接,老人激动地看着归来的孙儿,眼中似有泪花。“承恩……” “爷爷!”承恩立即翻身下马,冲过去扶住了老人的肩膀,“爷爷,药王谷已经答应与我们联盟,共同抵抗异族!” 这个消息传进每个村民的耳中,立刻欢声一片。 “白姑娘,沐公子,你们回来了……”老人对着后面的两个人笑着点了点头,有些疑惑地看向沐瑾身后那一身冷气的男子。 三人下马,沐瑾便指着长风,“长风,来见过前辈。” 当年赞王手下的弑焰军领将,如今却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长风的心中难免一阵感慨,双手抱拳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却被他拦住了,“长风公子不必多礼,以后,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四周气氛和乐融融,不远处渐渐靠近的身影吸引了白芷的目光,一名农妇亲切地笑着,“白姑娘,你失散的哥哥来找你了。” 失散的哥哥?白芷疑惑地与沐瑾对视一眼,而长风更是一脸的怪异,何时白芷有了哥哥,她不是万峰之女吗。 一身华服的男子满脸的笑意如沐春风,渐渐走近三人,那个样子,确实像是失散许久的哥哥见到妹妹般的欣喜。而白芷的眼神越发阴沉,“皇甫华?” “小芷,我终于找到你了。”语气中的深意,只有白芷才听得出来。 是啊,他终于找到她了,几经波折,她最后,还是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 089】谁拿了解药【手打】 “小芷,我终于找到你了。”皇甫华笑着迎了上去,刚想伸出手去碰触她,白芷却往后退了一步,“你来做什么?”冷冷的语气让四周的村民不由得为之一愣,难道他们兄妹感情不好? 皇甫华的表情有些受伤,“小芷,你那日突然离开,为兄很是担忧。” 沐瑾不由得看向周围人的表情,看来这段时间,皇甫华已经充分收买了人心,伸出手去拉了拉白芷,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现在,他们还要顾及整个村子。 这一幕落进皇甫华的眼中,觉得分外刺眼。 “好了好了,兄妹见面,高兴一点嘛。”一名村民走出来圆场,每个人都看出来了,凤女不喜欢自己的哥哥,可是,皇甫华那样子,真不像是什么坏人,说不定两个人之间有误会。 白芷不再理会他,由沐瑾牵着手往前走去,路过皇甫华身边时警告地说了句,“在这里,不要妄想做什么小动作。” 微笑着的男子面不改色,好像没听见一般。 两个身影渐渐走远,有名农妇走到皇甫华身边,“皇甫公子,要是与白姑娘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解释解释,别伤了兄妹之间的感情。” “多谢嫂子,只是小芷她,没那么容易就改变想法的。”要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自己身旁,谈何容易。 屋内,白芷一把便将大门关上,那冰冷的表情,让老人觉得是不是自己让皇甫华进谷,是一个错误?沐瑾好似看出了老人的尴尬,微微一笑,“前辈不必在意,他们兄妹自会处理。” 白芷细听着门外的动静,嗯,好像没有跟过来,便转过身坐到了沐瑾身旁,从袖中拿出了那一纸药方,交到了老人手里。 “这是……”老人看着上面的药方,越看越心惊,“白姑娘,你中毒了?”而且,还是个麻烦的毒。 白芷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沐瑾拦住了,“不是小芷,是我。” 老人顿时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沐公子,药方中的几味药我谷中就有,其中的延情花五十年开一次,每次开一朵,现在正好快到开花之日,需要点时间。” 五十年开一次,那么错过了这次,沐瑾不就要再等五十年,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谨慎地将药方收好,“沐公子的事,就是我们凤军的事,此事,老夫定为两位办好。”慢慢起身,打开门来,正好看见朝着这边走来的皇甫华,“额,白姑娘……” 白芷转过身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让老人看得心惊胆战,这兄妹关系有够僵的。 “那,老夫先走一步。”一甩衣袖,溜得没影。 “小芷。”皇甫华笑着走进屋内,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白衣男子,“父王很是想你。”还有,父王的兵符,是否在你手上。皇甫华想问,却没有问出来。他暗中搜查过,可是赞王对兵符之事只字不提,如果他之前和白芷接触过,那么很可能,将兵符托付给了她。 原本以为父王只是想等他日益强大后再把那支神秘的军队交给他,可是现在,白芷出现了,一切都不再一样,以父王对莞妃的感情和愧疚,还有白芷凤女的身份。兵符,十之八九,在白芷身上!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皇甫华敏锐地侧过头去,耳后的木门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还好他躲闪得快,“小芷,你就这么讨厌我?” 白芷慢慢收回匕首,转身看了沐瑾一眼,便径直走出大门,白衣男子起身拍了拍衣袖,抬起头来与皇甫华对视着,只见那俊美的男子挑衅一笑,“我这次来,为的就是,带走她。” 沐瑾微微点了点头,“太子果真执着。” “你不信?”皇甫华挑了挑眉,走近白衣男子身前,“那我们拭目以待。” …… 芷妃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看着池中的锦鲤悠闲地游来游去。 “娘娘,奴婢叫御膳房准备了小点,娘娘尝一尝吧。”身后的老宫女微微俯下身在芷妃身边说着,可是她却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吃。” 近日来,皇上总是翻她的牌子,后宫嫔妃已经看她十分不顺眼,时不时就会去念芷宫找她的麻烦,若不是皇上总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态度,别人还真以为她有多受宠。 只有芷妃自己才知道,每当夜深人静时,枕边的男子唤的是谁的名字。 苦涩地笑了笑,原本入宫就不是她所愿,对于皇上,她也不奢望他能给自己真心,只是这样的日子,真的烦了,何时才能到头呢? “楼姑,你说,清月宫,是冷宫吗?”芷妃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老宫女问了句,顿时引来她的唏嘘,“娘娘,这话可别到处问呀。” 芷妃不明所以,却看见楼姑一脸的慎重,“那确实是冷宫,宫人避之不及,娘娘就不要再生好奇了!” 人人避之不及?不由得想起里面的那清冷的女人,她是不是也曾经是妃子,“楼姑,你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吗?” “这……”楼姑四下张望了下,“奴婢不能说。” 芷妃的眼神暗了暗,宫里的秘密,真多。转身趴在池边的木梁上,是否嫔妃犯错,就能被关进冷宫?其实,住在里面也没什么,虽然那个疯狂的声音是吓人了点,可是起码没有后宫这些永无止尽的争宠。 她,有点累。 “呦,瞧这是谁呀,不是咱们的芷妃娘娘吗,日子过得可真清闲,不像咱,还要去陪太后娘娘念经。”一名妃子皮笑肉不笑的,眼珠子直盯着亭梁上,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芷妃不由得皱着眉头,宫里的女人,几乎都有一个特色,那就是嗓门大,聒噪。 那妃子见芷妃不搭理她,顿时觉得脸面无光,来了气,“你,你别以为自己品级高于我,就能目中无人!” 楼姑可没有芷妃的好脾气,“朝嫔,我家娘娘没让你行礼已经算对你不错的了,区区一个嫔,就别在这里滋事。” “你!”朝嫔刚想上前,就看见芷妃淡淡的瞥来一眼,顿时收回了想要扇出去的巴掌,然而一阵风吹过,就将她手中抄的经书吹散,落进了水池中。 “呀,我抄的经书!”朝嫔立刻跳了起来,探下身子想要去捞浮在水面上的纸张,无奈却把它们推得越来越远。 “你!你赔我!这可是我抄了好几个晚上的!”朝嫔尖叫道,突然一阵水花从侧面喷来,淋了她一身,众人惊讶的看着她身后突然出现的俊朗男子,方顾之抖了抖刚刚从水中捞起来的经文,啪的一声盖在了朝嫔的头顶上,“还给你。”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取下头顶上的一叠纸张,所有的字迹早已模糊,而自己现在更是狼狈不堪。“哪来的奴才,大胆!” 愤怒的转过身去,却只看见那人的胸膛,慢慢抬起头来,那冰冷的表情让朝嫔不由得双腿发软,“明,明月将军。” 四周立刻陷入一片安静。 方顾之看向亭中的女子,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 那就是当日撞见的那卷画纸中的女子?抚州知县之女,如今俨然成为了白芷的替身。 像,可是却只有眉眼部,不过方才的一切都落进了他眼里,方顾之对于这个芷妃,倒没什么厌恶之感。 “一大早的,吵闹什么!”不远处款款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女子就是今日里京都内百姓们谈论的主角荣国公主。 “参见公主。”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行礼。 荣国公主看见那一身湿淋淋的朝嫔,不由得冷笑道,“朝嫔挺有精神的,大清早就在这里玩水?” 朝嫔不由得哆嗦了下身子,“是……”双眼不自觉地看向身旁的男子,可是那俊朗的脸毫不在意自己的打量,笔直地看着前方。 荣国公主没有心思听她说些什么,眼神总是时不时瞟向那俊朗的男子脸上,母后的话一直在耳边徘徊,“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个明月将军军功在身,若把你许配给他,也不会委屈了你,这样他也能更好的为我熠国效力。” 可是,任眼前的男子再好,还是比不上魔君。荣国公主有些气馁地低下头来,却听对面传来冷冷的声音,“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那挺拔的身影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荣国公主静静地看着方顾之离去,心中百般滋味,看了一眼那狼狈的女子,“走吧,不是要去赔我母后念经么。”一甩裙摆,走到了最前面。 她这个样子去陪太后念经,朝嫔欲哭无泪,转过头来瞪了芷妃一眼,便无奈地跟了上去。 “真是不识礼数!”楼姑气氛地看着那个女子,“娘娘,你老是这样,其他的嫔妃会欺负到头上来的!”楼姑不明白,为何芷妃总是任由这些狂妄的妃子胡闹。 而芷妃却慢慢坐了下来,看着那已经消失在最前方的男子愣愣的发呆,明月将军,真是名不虚传,听说他钟情于万将军之女万琳,无奈两人缘分早尽,万琳红颜薄命,不少媒人争相想要给他说亲,都被明月将军婉拒。 这样的男子,才是真性情,芷妃不由得有些羡慕起那万琳来了,而她这辈子,却只能被绑在宫中,陪着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入夜,原本要来念芷宫的东方烁因为边境有急报所以没有来。芷妃一个人无聊地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明月,她的宫里,看不到整个京都的夜景,能看见的,只有那冰冷的宫瓦。 小芷?小芷?到底是谁呢? “娘娘,夜深了,皇上不来,娘娘该休息了。”楼姑担忧地看着窗边的女子,她这个性格,确实不适合呆在皇宫里。 “楼姑。”有些哀伤的声音传来,“陪我说说话吧。”充满了深深的寂寞。 老宫女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几日来的相处,她已经不再把芷妃当成自己的主子,更多的,是当成一个善良的晚辈,自己不愿意看她受太多的委屈。 “娘娘,可有什么想问的?”老宫女拿来了一件外衫,细心地为窗边的女子披上。 芷妃抿了抿嘴,“楼姑,你知道,小芷是谁吗?” 老宫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来娘娘已经知道了什么,“娘娘,是皇上之前,身边的一位公公。” 公公?芷妃不由得张了张嘴巴。 “可是,宫里的人都说,芷公公,是女扮男装。”皇上没有确切的说过,可是凤女的那张脸,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虽然皇上禁止任何人去打扰凤女,但依旧会有宫人见得着,于是各种传言便散开,倒也不知道,哪个传言是真实的。 只是自从凤女出现后,芷公公便消失了,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长得像她?”芷妃已经猜到了大概。 楼姑仔细地看了看芷妃的脸,“不太像。”她也只见过芷公公几面,每次都只能看见宫帽下那被隐去了大半的脸庞,不过那一身清新的淡香,确实像极了女子。 另外,芷公公的聪明才智也是众所周知,“你是说,以前皇上经常找芷公公下棋?” “嗯,芷公公的棋艺精湛,整个皇宫,只有离王才能赢过她。”想起那时候,身旁不少喜爱下棋的公公都去找她比试,可是只有一次,后来就不会有人去自讨没趣了。 离王?那个双腿不便的残王?听说离王俊美无双,可惜了天生残缺,一直独居深宫。 “芷公公原先是在离王宫里伺候的,最后被皇上派去了淑妃那里。”楼姑仔细回想着。“淑妃?宫里有个淑妃吗?”据芷妃所知,现在宫里只有她一个妃位。 楼姑的脸色变了变,不小心还是将淑妃的事情说了出来。 “娘娘,该睡了。”楼姑转身去给芷妃整理床铺,并不想她在继续问下去,好在,芷妃对淑妃的事情并不怎么好奇,“那个芷公公,现在在何处?” “奴婢不知道,但是相信,娘娘一定可以见到她的。”她是熠国的凤女,肯定还会再回来的。 御书房内,东方烁一脸严肃地看着边境传来的消息。“北宫攻打麟国?这个消息准确吗?”听说北国王族正在内斗,怎么还有闲心去攻打别的国家。 “好像是北国王为了看争储的几位王 尤物军师第3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谁更有能耐。 ”汇报的将领满脸的鄙夷,北国就是死性不改,打了熠国没有讨到好,又不敢打赞国,所以选择了麟国。就算赢了又怎么样,胜之不武。 东方烁慢慢将信纸放于一旁,“既然这样,我们就坐山观虎斗。” “不可。”方顾之却站了出来,“皇上,唇亡齿寒,北国若是打败了麟国,那么他们的势力将更加庞大,以北国国王的野心,不可能会放过其他的国家。” “难道要朕支援麟国?”冷哼一声,一想到当初派人去麟国商讨联盟之事,那麟王胆小怕事,居然以各种借口搪塞,如今轮到他麟国有难,果真应了那句话,风水轮流转。 众人面面相窥,知道皇上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明月将军的话不无道理。 “报——”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急报。 东方烁打开那士兵呈上来的信封,撕开一看,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哼,麟王现在想要联盟?太晚了!” “皇上,切不可意气用事啊!”一名武将站出来劝阻道,可是东方烁依旧不为所动。 “皇上,如果我们与麟国联盟,北国与赞国定会有所顾忌,总比我们孤军奋战来的好,况且这次麟国有难,我们若是出手相助,还能让麟王心怀愧疚。” 东方烁大手一挥,“朕不稀罕他的愧疚!”突然,灵光一闪,“现在,北国打下麟国的城池了没有?” 那传信的士兵抬头回道。“二王子与三王子分头进攻,各自取下了麟国两座城池,好似在比试一般。” 哦?有意思,比试谁拿下的城池多吗?难怪麟王坐不住了。 “那么,我们就等到他再多丢几座城池,然后出手。”这样一来,更像是救急,不然给予了他恩惠,还让他尝到了当初拒绝熠国求援的惩罚。 众人对望了一眼,皇上这算盘,打得精啊。 “此事暂且如此,你们下去吧,方将军,你留下来,朕有话对你说。”方顾之刚要转身,便被东方烁拦下了,待所有人退出去后,东方烁才缓缓的开口,“方将军,上次朕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 东方烁曾经多次旁敲侧击,打探方顾之对荣国公主的态度。 自从恢复了太后自由,太后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从未给过他任何的压力,也闭口不谈自己派人将她看管起来的事情,终于对他提了一次要求,就是想将荣国公主许配给明月将军。 如果自己不答应,那未免太不给太后面子了。 方顾之立即冷下了脸,“皇上,臣以为,臣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个什么荣国公主,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荣国公主好歹是……”“皇上,微臣现在并不考虑儿女私情。”东方烁话没说完,就被方顾之冷冷的打断了,“若是皇上没有别的事情,微臣先行告退。” …… “承恩,你在做什么?”老人发现一个早上都没见承恩的人影,便四处寻找,终于在药房找到了他。 一块蛇皮被放在了桌面上,另外还放了许多其他的草药。 “这是……”老人拎起那块蛇皮,“异族的毒蛇。”承恩此话一出,老人立即如触电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哪来的!” 异族的东西,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那蛇皮立马引起了他年轻时的一些记忆,那个时候的异族已经异常恐怖,一身的剧毒,若非如此,这些年来他也不会训练谷中的人从小就要熟悉毒药,为的就是应对突发情况。果真,他的心血没有白费。 承恩放下手中的药材,将在药王谷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异族的人已经找到了药王谷?”老人不由得大惊,还好,还好没让他们活着出去。没想到,沐公子居然是药王谷的少谷主。 “爷爷,所以我想,必须研究出这些毒蛇毒液的解药,才能确保我们一族与他们对抗时不被这些毒蛇所困扰。”承恩的话让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长大了。”嘴里念叨着,老人觉得欣慰极了,他的孙子,还有这么一个是全心全意为族人着想的。 “对了,承恩,随爷爷来一下。”老人捋了捋胡须,心想,是时候让他进去那个地方了。 承恩擦了擦双手,二话不说便跟了上去。 “这里是……”承恩从来不知道,谷中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地形十分复杂,平时设陷阱,他也从不会来这片区域,老人带着他在林中走着,很快,眼前出现了大片冰冷的烟雾,越往里走,渐渐感觉到刺骨的寒风从前面的方向流出,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这寒风吸进鼻中,着实让人难受。 渐渐的,承恩发现前方居然隐约有蓝色的光芒散发出来,老人好似很熟悉这里的一切,速度丝毫没有慢下来。 “那,那是……”前方居然有驯鹿?那驯鹿低着头,听见有人声靠近,只是往承恩这边张望了一会,便慢慢转身,不紧不慢地迈开的四腿离开了那个冰蓝色的池水。 冰蓝色的池水?承恩惊讶地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缕缕寒气由湖水表面散发出来。 “爷爷,这里是?”老人在前方停了下来,“承恩,延情草,就在对面的那个山洞中,你去帮爷爷取来。”看下这冒着寒气的湖面,想必,那延情草应该已经开花了。 承恩蹲下身来,伸出手去刚碰到湖水,便立刻缩了回来,“爷爷,这水好冷。” “当然冷了,不冷我已经自己去取了。”老人的话让承恩面上一僵,抬起头来却发现老人的眼中滑过一丝狡黠,轻轻拍了拍他的头,“去吧。” 慢慢脱掉自己的外衣,光是站在湖边,承恩已经觉得有点受不了。闭上眼,一咬牙,终身一跃,只听沉闷的扑通一声,居然没有溅起多少水花, 入水的那一刻,承恩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那刺骨的寒水居然好似有千斤重般,压得他无法展开动作,挣扎地游上湖面,深吸了一口气,却被岸上的老人一把敲了下去,“快去!” 渐渐的,手脚的束缚不在那么明显,身体好似开始习惯了这样的寒冷,然而,湖水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平静的水流好似活了一般,将承恩朝着那个洞口拉去,几乎不用他动作,身体已经被水流往洞里冲过去。 “爷爷,这里到底是哪啊?”空气中只留下承恩疑惑的大喊,老人满意地看着那被水卷进洞里的男子,便盘腿坐了下来,静静地呼吸着这里纯净的空气。 不知道自己被困在水中多久,承恩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这水实在诡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他浮上水面呼吸,吊着那一口气,整个身子被狠狠地甩向了一块圆润的大石头上。 再睁眼时,承恩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山洞中,这个山洞明亮而宽敞,承恩慢慢站起身来,他居然能听见自己每一个动作发出的声音。“有,有人吗?”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总觉得这个山洞古怪得很。 “有,有人吗?”居然传回来几声回声,承恩转过身去,这个山洞除了那一池湖水是出口,其他都是封闭的。 爷爷到底在想什么,承恩疑惑地迈开脚步,却发现自己的每一步,都有如此清脆的声音。 耳边渐渐响起一片嗡嗡声,看来他在水里呆久了,已经产生了幻听。 那什么延情花长在哪里? 越往里走,承恩便更觉得诡异,当眼前的石壁上出现一朵紫色小花时,他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就是延情花吗?刚要伸手去摘,周围的一切让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一整个山洞的紫色小花! 哪朵才是延情花? 洞中似有空气流动,承恩敏锐地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一丝清香,索性闭上眼,循着那香味走去。 双手在石壁上摸索着,那股香味越来越浓,手上划过了无数朵紫色的小花,柔软的触感竟会让他长满茧子的手有些轻痒。 嗡嗡—— 那种嗡嗡声更甚。 终于,承恩在香气最浓郁的地方停下了脚步,那声嗡嗡好似就在自己眼前,黑暗的眼皮上有节奏地闪着光。 慢慢睁开眼来,那蓝紫色的花静静地立于一块大石上,只有它散发出这浓郁的香气,并且花瓣上还会发出阵阵蓝光,这嗡嗡声,就是空气流动时,它的身体颤抖发出的声音。 承恩看着那朵花许久,终于伸出手去,当手指碰触到那花瓣时,蓝色的光顿时消失不见,变成了一朵普通的紫色花朵,然而那香气,却是没有消失。 小心翼翼地将整朵花摘了下来,护在掌心,承恩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山洞。 洞外的老人看着那幽兰的湖面顿时失去的光彩,便知道,承恩已经找到了延情花,满意地捋了捋胡须,果真,不一会儿,水面上已经出现了一张男子的面孔。 “咳咳。”承恩小心的爬上岸,将掌心的紫色花朵放到了老人手中,“爷爷,是这朵吗?” 老人细细地看了一下,便笑着点了点头。 “承恩,觉得怎么样?”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好似想看出点什么。 承恩疑惑地摇了摇头,“这水,好像没有刚才冷了。” “呵呵,傻小子,走吧!”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块干布,披在了承恩的头顶上,两人就顺着原路返回,只是一路上,承恩便觉得自己的身子烧得厉害,也许,是那湖水太冷,让他着了风寒。 入夜。 一名男子煎熬地在自己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点点汗珠从他的皮肤上渗出来。 承恩原本已经熟睡,睡梦中有头巨大的灰熊正追着自己的父母,母亲拼死护住怀中还在襁褓里的自己,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抽出了身上唯一的武器,一把短匕,朝着那凶恶的灰熊刺去,然而,强壮的灰熊却只是伤了那厚重的手掌,顿时恼羞成怒,用它庞大的身体将父亲撞到了树干上。 母亲拼命地跑着,终于,在一个极其安全和隐秘的地方将自己藏了起来,那张流着泪的脸时刻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承恩,娘要去找你爹了。” “不,不,不要——”梦中的承恩大喊着,心口如火烧般难受。 画面一转,年轻的承名拉开了一张长弓,“来,跟哥哥学。” 咻的一声,那支利箭准确无误地射到了远处的大树上,承恩学着他的样子,射出了一箭,竟和承名一样精准,正想转过去接受承名的表扬,不料那原本微笑着的脸顿时狰狞,“为什么,我这么努力了,爷爷就是不肯看我一眼,你呢,你胆小懦弱,却能得到那么多人的疼爱!我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弟弟!” “不,哥哥,别……”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那要离去的背影,可是承名的眼中突然划过一丝狠戾,将自己的手狠狠地甩开,顿时脚下不稳,整个人朝着身后摔去,而后脑则重重地叩在了一颗表皮粗糙的大树上。 “哥哥……”那时候的承名,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绝尘而去。 “不,不,不!”只听碰的一声,承恩被这巨响惊醒,再睁眼时,自己的床榻已经塌陷,还冒着缕缕白烟,而浑身上下,正淌着淋淋的汗水。 他做噩梦了,只是,这床是怎么回事。 心情顿时低落到极点,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再次在梦中呈现。那时候,其实自己已经能跑能跳,父母带着自己去山上采药,没想到就遇上了一头从未见过的凶猛灰熊,父母为了保护年幼的自己,丧命在灰熊的爪下,当村民们赶到的时候,只发现受了重伤的灰熊,和奄奄一息的,抱着自己的娘亲。 转头看向墙壁上那张灰熊皮,他将它挂在房里,就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护好村民,不能再让谁和他一样,失去了至亲的人。 而承名…… 长叹一口粗气,承恩站了起来朝着桌边坐去,伸出手想要倒杯水喝,不料单手一握,那茶壶就这么碎在了自己的手中。只听碰的一声,那满桌的碎片和茶水让他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再次伸手去用力捏了一下茶杯,果真,茶杯就好似纸片一般,碎在了掌心。 他,他,他这是怎么了? “爷爷?爷爷……”承恩紧张地朝着门口奔去。 两个人影慢慢地在河流边散步,沐瑾看着身旁那阴郁的脸,微微一笑,“小芷,是不是在想怎么把赞国太子赶出去?” 白芷的魂立刻被拉了回来,“你怎么知道?”不料动作太大,竟然撞上了沐瑾的鼻梁,刚要缩回来,却被那大手扣住了后脑。 沐瑾的眼中溢满柔情,深深地吻住那柔软的唇瓣,原本只是想蜻蜓点水,没想到却一发不可收拾。 两唇纠缠,白芷发现自己居然控制不了自己,不由得伸出手去,回抱住这柔情的男子。沐瑾得到了怀中女子的回应,眼神迷离,轻轻揽住了她的后背。 恋恋不舍地离开,两人皆是双颊微红。沐瑾将额头抵在白芷的眉间,“小芷,不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伤害你。如果他要带你走,我就紧紧跟着,如何?” 噗嗤一声,白芷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双手捧着这张精致的脸,沐瑾伸出手去揉开了白芷那紧锁的眉头,“那么,就不要再想他,即使是在想如何赶走他,我也会吃醋的。” 白芷微微一愣,“你……”从没想过,沐瑾居然会如此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会吃醋? 月色下相依的两人,毫不避讳地落进了不远处男子的眼中,双拳紧握,青筋冒起,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为什么,抱着她的人,不是自己。 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他,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妹。 不甘心,他不甘心! 离王!砰地一声,皇甫华一掌拍在身旁的大树,立刻印下了一个掌印。 沐瑾眉宇一皱,闻声望向远处,两人顿时分开,看向那个朝着这边狂奔而来的男子,“承恩?” 那男子只穿中衣,如疯了一般,手舞足蹈,夸张的动作让白芷心中一惊,“他疯了?” 只见承恩四肢疯狂地摆动着,一会奔跑,一会跳跃,而且一蹦三尺高,却好似抓不住重心一般,狼狈地落到地上,滚了几圈又站了起来,跑起来竟犹如野兽一般。 “沐公子,抓住我!”承恩控制不住身体里乱窜的那股气力,双腿完全不受控制,看见前方的两人就好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白芷和沐瑾对视一眼,在那如风的男子经过时一把扣住了他的双肩,两人惊讶地发现他身上如流的内力,顿时真气一横,将那男子生生压倒在地面上。 “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此事,所有听见动静的村民们都纷纷出来张望,地上那狼狈的男子喘着气,待看见那白衣老人后疑惑地问,“爷爷,那池水,到底是什么?” 池水?众人不由的望向老人,而老人,则笑得高深莫测。 …… 清晨,承恩呆呆地坐在屋里,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双手,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而一旁的长风则时不时伸出手去探了下他体内的真气,没想到有人能一夜之间练成如此内力,实在是奇迹。 “承恩,今后,你要好好利用这一身的功力,毕竟,延情花五十年才开一次,而且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进入那池水的。”老人的眼中满是深意。 原来,延情花盛开之时,必生异象,除了有强劲的解毒功效,净化污秽之力外,又能增强习武之人的内力,不过要看缘分,有的人的体质进入那充满延情花效力的湖水,只能增强体质,有的人则能增加数十年的功力,但也有一些人,进去那池水后,会散去一身的功力。 这么说,他现在不但动作敏捷,还是一个带有浑厚内力的高手了?“爷爷,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进去后会增强功力?”承恩奇怪地看了老人一眼,众人更是好奇不已。 只见老人脸上一僵,有些不自然地捋了捋胡须。 这个表情,让沐瑾和白芷心下了然,看来,前辈是和上天打了个赌注,很幸运的是,他赢了。 “爷爷?”可是承恩自己却不明白老人的想法,只见他哈哈一笑,“我承林的孙子,当然可以!”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已经被屋外的某个人全部听了进去。 “对了,沐公子,白姑娘,你们要的解药,老夫已经配出来了,就在老夫房里。”老人撩开衣袖,正准备推门,不料外面却传来了动静。 “长老,不好了,承名,承名跑了!”一名负责看守的村民冲了进来。 怎么会?上一次是被他趁虚而入,那么这一次呢? “糟了!我的药!”老人不由得一声大喊,立刻朝着自己的屋子冲去,众人立即追了出去,就看见老人慌乱的身影在屋子里翻腾着。 白芷紧张地握住了沐瑾的手,就看见老人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那表情看得白芷心中一沉。 “白姑娘,药不见了。” “爷爷,什么药?”承恩见众人脸色阴沉,不明白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老人的语气顿时冷下,“一定是他,那个孽障!”而后化成了一阵清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皇甫华此时已经站在门口,当沐瑾走出房门时,便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怎么了?本殿错过什么了吗?” 沐瑾报以淡淡的微笑,“怎么会,殿下来的正是时候。” …… 090】残忍的二王子【手打】 一团银白色飞快地在草丛中穿梭着,时不时发出嗖的一声。 “什么人?!”快速奔跑的黑衣人立刻警觉地看向那个方向,却只能捕捉到一个白影。为首的黑衣人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只是野兽而已,快走!” 承名现在一心只想快点离开山谷,袖中的东西让他兴奋不已,有了这个为交换,那老头子就必须得拿兵符和他要的东西乖乖就范。 现在他们已经离村子越来越远,原本的出路已经被那老头子加以设防,所以他们现在不得不绕后山的远路。那些人给他们服下的毒药还未全部解清,动作变得僵硬,速度也不似平常那样迅速。 咻—— “啊——”一声尖叫传来,其余的人惊恐地看向那个突然倒下的黑衣人,只见他用手捂着脖颈,浑身如触电般颤抖地想要去拿腰间的解毒丸,可是很快,他的动作完全僵住,面部居然变成了青黑色。 什么东西?!承名谨慎地向前察看,身旁的黑衣人大叫,“在那,在那!”指着那片草丛,可是却什么也没看见。 什么野兽这么厉害?承名一咬牙,“走!”脚下不再迟疑,丢下那个已经了无生气的人继续前进。 又是一声尖叫,这次轮到承名身后的黑衣人。 其他的人只是顿了顿动作,他们知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马不停蹄的逃! “老大,小心!”就在刹那间,一道银白色朝着承名的脑后袭去,只听吱的一声,承名快速转身,用手臂朝着那飞来的物体一砍,尖锐的牙齿划破了承名的皮肤,一阵剧痛伴随着麻木传遍整条胳膊,而那个被他打翻在地的物体,只是滚了一圈,便完好无损地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龇牙咧嘴。 “这,雪貂?!”众人大惊,这可是剧毒之物! 承名用另一只手在腰间摸索着,拿出了解毒丸便一口服下,避免了当场毒发身亡的危险,但是雪貂的毒素实在强烈,他的整只手已经青紫,甚至连带着一条腿,也开始变得麻木。 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捡起地上的枯枝,用火舌子点燃,胡乱挥舞着想要赶走这只危险的动作,所有的黑衣人都效仿他,小貂总归是动物,怕火的本性让它一边龇着牙,一边躲闪着那些火把。 有个黑衣人直接将手中的火把朝着小貂的身子丢去,这下,那白色的小家伙终于被他们吓唬走了。 “老大,你怎么样?”两名黑衣人扶住身子摇摇欲坠的承名,他微微摇了摇头,带着虚弱的声音,“走。” 而另一头。 看着完好无损落在地上的特制手铐,老人严峻着脸,没想到承名能自己解开这个手铐,看来他在谷外确实学了不少的本事。 “长老,这次是我们的疏忽,请长老责罚!”两名守卫的村民对着老人的背影跪了下来,他们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只见老人轻叹一口气,摆了摆手。 “只是可惜了沐公子的……哎,马上把那个孽子追回来!” 屋外的皇甫华静静地听着,而后对着一旁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人微微点头,便悄悄地转身离开。 白芷翻身上马,不等沐瑾阻止,就已经甩开了缰绳飞奔而去,她的眼中冒着点点星火,五十年,她绝不会让沐瑾再等个五十年!就算是吐,也要让承名把药吐出来! 一道银光闪过,白芷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重量,“小貂?”多日不见,它居然变得这么胖了,此刻口中还叼着什么黑黑的东西。 伸出手去扯下它口中的布条,这黑色的布料,“你知道承名去哪了?” 小貂好似听懂了白芷的话,立刻跳下她的肩膀,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白芷的方向。 “白姑娘,这是……”身后追上来的村民发现白芷改变的方向,疑惑的喊道,风中只传来一声,“承名在这边!” 所有村民对视一眼,全部跟着白芷的方向追去。 小貂在前面快速奔跑着,白芷的白马蝎子居然毫不输它,一貂一马将身后的村民甩得远远的。 当前面的黑色身影慢慢印入眼帘,白芷的脸上泛着一丝冷笑,手中金光乍现,金色长弓上架着一支利箭,对准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肩膀,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只听一声闷哼,那黑衣人左肩上中了一箭,“老大!”痛苦地喊了一声前方的人,承名转过身一看,“该死,这么快就追来了!” 为首的女子金色长弓此时,已经对着自己。 咻咻咻——三支利箭正好擦着承名的身子飞过,插进了草丛中,居然燃起了点点火光。 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自己!现在不过是在警告他而已。 白芷看着前方的男子毫不停留的身影,呵,果然不怕死,那么下一箭,就不仅仅是划破他的皮肤了。 铮!弓弦震荡,那带着满满杀气的利箭以破空之势朝着承名的后背飞去,突然,那个男子就在白芷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人呢?!” 承名感觉到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差点被射穿的皮肤,看向一旁在关键时刻拉了自己一把的男子。 “你是……”眼前的男子有些面熟,却记不起来。 “呵呵,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关系,我们殿下有事和你商量。”说吧,伸出手去快速在承名身上点了点,那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皇甫华的手下!” 那男子微微笑了笑,探出头去看着正快速靠近村民,将承名一把拉进了另外一条小路。 “皇甫华又在打什么主意!”这次又落到他手里,真是倒霉,回头看着那点点星火,他的手下,只怕已经被白芷他们追上了吧,与其落在皇甫华手里,还不如去和美人来个交易,真是失策。 被那男子拖拽着,前方的林子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 男子毫不留情地将承名甩了出去,一个踉跄,却没有栽倒在地,承名脸上笑着,心里却早已打算将皇甫华千刀万剐。 “楼主果真厉害,能三番两次从村里逃出来。”皇甫华微微笑着,很是欣赏承名狼狈的样子。 “皇甫华,你到底在盘算什么?”承名不明白,为何他总是缠着自己不放。 皇甫华慢慢在他眼前转悠着,“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又是做交易?! “你不是从村里偷了样东西出来吗?”皇甫华垂着眼,那个表情,承名一看就知道他又在谋算着什么。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虽然不知道老头子配这个药是要做什么,但肯定是好东西,还藏得那么严实,只是皇甫华要这个有什么目的。 “这个,你用不着多问,只要把东西交出来,我就助你出谷,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皇甫华带着淡笑,看着承名的脸色越难越难看。“怎么样?” 承名暗暗咬牙,“不如,你去把老头子的兵符拿来与我交换?” 皇甫华不由得觉得好笑。“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慢慢转过身去,那名男子一掌狠狠地打在承名的后背上,将他震了出去。 “哼,还敢和殿下讨价还价!”男子满脸的鄙夷,正要继续拍出一掌,且听一声,“慢!” 皇甫华突然转过身来,皱着眉头,仔细的看着地面上那狼狈的男子,“你刚刚说什么?兵符?”脑中灵光一现,他好像要捕捉到什么。 承名看着他那表情,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呵呵,想知道吗,那就放了我。” 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用力地踩着,皇甫华满脸的假笑,“在说一次,本殿没听清楚。”对身旁的男子使了个眼神,那男子便弯下身来,在承名的身上摸索起来。 现在已经不是交易,而是明抢了。 搜出了许多小瓷瓶,皇甫华分明看见他的脸色变了变。一个手势,那男子便快速将承名捆绑了起来,皇甫华转身要走,就被他喊住了,“你不是说要放了我吗?!” 只听见那冰冷的语气传来,“东西不是你交出来的,是我搜出来的。”两人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承名恨恨地咬牙,该死,他被那个男人算计了! 当白芷他们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地上的承名,四周再也没有其他人。“孽子!”老人随后赶到,他们已经抓了承名的那些手下,确认药就在他身上。 “哼,你们来晚了!”承名的表情阴郁,他三番两次被那个男人戏耍,现在心里已经在盘算,下一次若让他再遇见那个卑鄙的男人,要怎么对付他了。 “你是什么意思?”白芷翻身下马,俯瞰着承名,却听他冷冷一哼,“被你的情人拿走了!” 情人?白芷奇怪地转过身去,看着那已经靠近的白衣男子。 “沐公子,你拿走了?”老人也是疑惑万分。 承名有些惊讶,而后一副明了的表情,“美人,没想到你也是到处留情啊?” “孽障!东西到底被谁拿走了。”老人一掌甩在承名的左脸上,居然打出了一口鲜血。 “皇甫华。”沐瑾的声音淡淡的响起,让白芷心中一惊,“糟了!” 当白芷他们赶回村子时,皇甫华所住的屋子已经空无一物,“长老,皇甫公子的马匹不见了。”“长老,皇甫公子的随行也不见了。” “不必找了。”白芷轻轻摆了摆手,桌面上摆放着一纸信封,打开一看,绝美的脸色渐渐阴沉。 沐瑾接过那张信一看,担忧地扶住白芷的肩膀,“小芷,其实可以不必……” “前辈!”白芷突然转身,不等沐瑾说完,便拿出了腰间的兵符,“打点一切,准备出谷,迎战赞国!”他皇甫华想要以此要挟她回赞国,那么就如他所愿。 只是,是以另一种方式。 “老夫,遵命。”老人单膝一跪,所有的村民都知道,他们,即将披上战甲,离开这个生活多年的山谷。 …… “殿下,三王子已经攻下了沙城。”回禀的士兵低着头,等待着窗前男子的回复。 高贵的男子轻轻捋了捋胸前的狐裘,俊美的容颜总是带着一丝诡异的阴气,让人一眼便会心生畏惧。泛着淡淡紫色的薄唇微微上扬,“第四座城池,三弟做的不错。” “二殿下,现在可不是赞扬的时候。”一旁的将领面露焦急,没想到三王子北冥洛的速度如此之快,可是殿下这本的耀城却还率攻不破。 北冥晨狭长的眼睛随意一瞥,那淡淡的冷光居然让那老将领心中一震。当初他是在二王子和三王子之间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选择了站在二王子这边,只是北冥晨的性格竟比三王子还要古怪,为人阴沉狠辣,上一次因为一名年轻将领不小心冲撞了他,就被二王子命令带回宫去处以宫刑。 好好的一个男儿,就这么废了。 “如果他不是这么厉害,就不配做本殿的对手了。”北冥晨阴阴一笑,他十分享受与高手对决的快感,生活也才不会无聊,“耀城能坚持这么久,想必里面的粮草也消耗完了,传令下去,将麟国的那些俘虏带去耀城门外。” 老将领一脸的狐疑,“末将遵命。” 耀城的城门之上,守门的将领枯黄的脸色,凹陷的眼眶,可以看得出他已经许久没有吃饱,没有睡好了。 “将军,为何京都还没有派人来支援,我们,城里已经没有粮食了。”一旁的副将低头看向城里的街道上,有许多饥饿的百姓坐在街道两旁,妇女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婴儿,老人怀里抱着骨瘦如柴的孙儿,一派悲惨的景象。 “山上的野菜呢?”将军吞了吞口水。 “早就被百姓们挖光了!还有草根,什么能吃的,都已经吃了,前几日还有百姓偷袭军营里的战马。”副将没说完,将军一把击在城墙之上,“战马,绝不容有失!” 咕噜咕噜,两个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尴尬的声音,将军看着远处敌军驻扎的山头,难道,他们的耀城,也要像其他的两座城池一样,被屠杀吗? “报——前方出现大批北队,将军,我们怎么办?!”一名面色枯黄的士兵急急跑上城墙,果真,远处弥漫起一阵风沙,那渐渐靠近的人海,让将军的心不断的下沉。 坚持了几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弓箭手准备!”还好,他们的武器,还没有用完。 北冥晨一身紫色华服,肩膀上披着白色狐狸皮草,此刻慵懒地躺在一大堆华丽的兽皮上,看见远处的城墙上一长排的弓箭手,轻蔑一笑,“把他们推出去。” 几名士兵拖出来一行人,这些都是麟国的俘虏,仔细一看,还有老人,妇女和小孩,每个人的手脚上都捆绑着铁镣,走路时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慢!”城墙上的将军一惊,那北冥晨在想什么?!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名美丽的北国女子穿着稀薄的纱裙,妩媚地绕在北冥晨的四周,给他斟酒,喂他葡萄,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你们,吃过人肉吗?”北冥晨的心情极好,此话一出,前方的俘虏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让他很是享受。 其中一名女子立刻千娇百媚地趴在那泛着银白的精壮胸膛上,“殿下,人肉,好吃吗?” “你待会,就知道了。”北冥晨伸出一根手指,轻挑了下她的下巴。一个手势,就有数名士兵集体搬着一口大锅,放到了耀城的城门之外。 他们要做什么?副将伸长了脖子,只见那些北国士兵又搬了许多木材出来,架在了锅子下面。 “放水。”一名士兵喝到,“嘿呦嘿呦。”几名士兵提着好几桶水整齐地走来,将水倒进那口大锅中。 被捆绑住的麟国俘虏中,有的老人看着眼前的那一幕,眼角含泪,有的妇女抱住了怀中的孩子,蒙住了他们的眼睛,“孩子,别怕,王会救我们的。” 北冥晨对着身旁的老将领使了个眼色,那名将领便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我们王子体恤众位护国辛苦,今日,特地来请众位将领享用大餐!” 一听到大餐,不少麟国的士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们真的,好久没有吃肉了。 然而,下一幕,却让他们差点反胃吐了出来。 “走!走!”一名士兵用刀尖刺着其中一名俘虏,那是一个约莫六十的男子,浑身上下都是伤,年老的脸带着深深的绝望。 “他们!他们想……”城墙上的将领看见这一幕,惊恐地喊了起来。 北国的士兵不断的在锅下加着柴火,很快,那锅水便开始冒着气泡,缕缕青烟飘起。 “北冥晨,你个禽兽!”俘虏中不知是谁大喊一声,让那被美女环绕的男子更加愉悦,“哦?刚刚是谁喊的?” “哼,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范广!”众人这才找出了那叫嚣之人,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麟国男子,那一身武装,还是个士兵。 “有胆气,只可惜,很快就会成为你们麟国人的下酒菜。”北冥晨微微一笑,立刻,那名士兵被推了出去,几名北国士兵一拥而上,将那男子横着扛了起来。 “老子不怕死,老子恨得就是没能亲手杀了你这个畜生,畜生——”挣扎着,那男子被丢进了开水之中,最后的话也没入了一片嘶嘶声。 “啊——”有的妇女吓得尖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地抱住了身旁的孩子,而老人们则绝望地闭上了眼,不少年轻人紧握着拳头,他们恨自己没有能力救自己的族人,恨自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北国人荼毒他们的亲人。 “北冥晨你不是人!”城墙之上传来了一声怒吼,将军愤怒地想要下令放箭,可是北国士兵已经将那一排麟国俘虏推到了最前面。 渐渐的,那一口锅中飘出来一阵奇怪的香气,北冥晨闭上眼睛,很享受地闻了一闻,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手势,便有士兵拿着大把的蒲扇扇了起来,那阵香气便随着清风飘到了耀城里面 “呕……”不少士兵恶心地吐了出来,城门紧闭,里面的百姓闻到了这股香气,却以为是粮食来了,纷纷朝着城门追去,“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我们饿啊,饿啊!” 将军和副将在城墙上看到这一切,慢慢闭上了眼,他们没有勇气告诉这些百姓,外面,正在烹饪他们的国人。 “不,不,我不想死!”突然,一名脏兮兮的男子从俘虏中跑了出来,那一身沾满污泥的青衫,看起来是名文弱书生,“殿下,殿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俘虏中有人对着那书生吐了口痰,“呸,贪生怕死的东西!”有的人只是将头撇向一边,并不看他。 书生哭泣着,抬头看了眼上方的尊贵男子,只见他那阴美的脸微微笑了笑,“好,好。你能告诉本殿什么呢?以此来换你的命?” “我,我……”那书生低下头来,死命的想着,可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没有?”北冥晨的眼中滑过一丝危险,他,可不是能让别人耍玩的,“丢下去!” 此话一出,立刻有士兵上前,那书生突然疯了一般的大叫起来,“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殿下,我告诉你,王上有一对最宠爱的儿女,叫艼若和艼茗,他们是一对双生子,殿下只要抓了他们,王上肯定能答应殿下的所有事情。” 所有的俘虏不由得瞪向那个书生,“卖国求荣的家伙,你不配做什么麟国人!” “你们,你们装什么清高,死了还做什么麟国人!”那书生不满地大喊,而后谄媚地对着北冥晨笑了笑,“殿下,这下,能放过小的了吧。” 北冥晨在脑海中咀嚼着艼若和艼茗这两个名字,而后满意地笑了笑,“不错,这条消息,确实值得你这条贱命。”而后看了他身旁的两名士兵一眼,那书生没有了束缚,立刻朝着耀城门口撒腿就跑。 那跌跌撞撞的样子,让身后的北国士兵一阵大笑。 尤物军师第3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 书生气喘吁吁地来到城门口,对着上面的将军大喊,“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 可是,他方才所说的话,早已经传到了耀城里的士兵耳中,这样的人,不配进城。将军无不斜视,不为所动。 “你们,你们还不开门!”那书生急了,居然破口大骂起来。对面的麟国俘虏们更是满脸的鄙夷。 北冥晨玩味地笑着,慢慢站起身来,“拿弓来。”身旁的美女立刻递上来一张霸王弓,放上了一支利箭,瞄准了城门外的那个书生。 书生疑惑地看着四周士兵的表情,转过身去,就看见远处的那男子正用弓对着自己。 “怎,怎么会这样?!开门,快开门啊!”咚咚咚,他疯狂地敲打着城门,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飞来,准确无误地插进了书生的心脏,砰地一声倒在地上,那书生的眼睛大睁着,好像在问,为什么? “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你们不要,那本殿就替你们收拾了。”北冥晨的表情,好似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然而,节目还没结束。 “哇哇哇——”一声破涕哭声让北冥晨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他是最烦小孩子的了。 “抱过来!”一声令下,一名士兵从妇人的怀中抢走了那还在襁褓中的婴儿,“不,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那妇人如疯了一般,可是却被北国士兵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身旁的美女接过了那孩子,“呦,殿下,这娃还真可爱呢!” 北冥晨伸过头去,那圆嘟嘟的小脸泛着粉红,原本的哭声在看见了那阴柔的脸后慢慢停止,居然露出了笑意,胖胖的小手一把就抓住了散在他脸上的发丝。 “殿下,看来他很喜欢你呢!”身旁的美女们也都凑了过来,看见那样一番景象,不由得笑出声来。 “是么?”微微挑眉,北冥晨一把接过了那个婴孩,看得周围的人提心吊胆。 小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危险之中,伸出手指惬意地含进了嘴里。“饿了?”北冥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锅边的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立刻从锅中盛了一碗热汤,递了过来。 那妇人一见,居然忍不住吐了出来,其他的俘虏也忍住翻滚的胃,惊恐地看着北冥晨的动作。 轻轻吹了下那滚烫的汤水,北冥晨微微一笑,“乖,本殿喂你喝汤。” “不要,不要。”妇人哭泣着,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恐惧的。 那碗一到嘴边,那婴儿好似感觉到什么一般,立刻破涕大哭起来,乱舞的手脚打翻了北冥晨手中的汤水,只听劈啦一声,那碗掉到了地上,溅湿了北冥晨的衣摆。 众人大呼一口气,却听一声,“哼,不知好歹!”一把就将婴孩丢进了其中一名士兵手中,“丢进去!” 大手一挥,妇人彻底绝望了,“不,不要,放过我的孩子,我替他死,让我替他死!” 北冥晨冷冷一笑,“放心,很快就让你们母子团聚。还不快点!”瞪了一眼那呆愣中的士兵,士兵不由得咽了下口水,看着怀中的小生命,他,还真是不敢下手,可是王子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一般,算了,反正婴儿也没多大的感觉,现在的水,已经很烫了。 有士兵用大勺子搅了搅那锅汤,隐约可见苍白的骨头。 “还不快点!” “是!是!”那士兵的手哆哆嗦嗦的,正要将婴儿丢进锅中,身后的俘虏们一阵大喊,“禽兽,你们不配为人!”四周立刻混乱一片,有的俘虏想要冲破士兵的束缚去抢夺那婴儿,可却被一刀刺破了身体。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插进了马车的木梁上。北冥晨忽的一下站来起来,“什么人?!” 只见远处的山坡上扬起一丝风沙,一名青色铠甲的男子手中拿着弓箭,正快速的朝着这边本来,那俊朗的容颜,坚定带着愤怒的眼神,让那一群俘虏的眼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王派人来救我们了?!” “哼,是啊,你们的王就派了一个人?”北冥晨的眼中尽是嘲笑,“给我杀了他!” 然而,很快,那名男子身后扬起了大片风沙,震耳的喊声袭来,那渐渐清晰的战旗上赫然一个“熠”字。 是熠国的军队? 方顾之冲在了最前面,手中的利箭破空一砍,发出咻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北国士兵皆如以卵击石般有去无回,成为了明月将军的刀下亡魂。身后的士兵奋勇而至,很快杀进了北国的军队当中。 一剑砍断了束缚住俘虏的铁镣,“快跑!”方顾之大喊一声,那些俘虏们立刻朝着耀城的城门奔去。 “开城门!快!”城墙之上的将军大喜,一声令下,城门缓缓打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那妇人却在混乱中逆向前进,方顾之的战马拦住了她,“大嫂,你先回城,我去救他!”马匹一个跃身,跳过了数十名北国士兵,方顾之弯下身来,漂亮的一捞,那士兵手中的婴孩便落进了明月将军的怀里。 “拦住他!”北冥晨满脸的愤怒,居然有人能在他的地盘上如此顺利的抢人,这无疑是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方顾之的马匹后腿一踢,直接踢翻了那锅滚烫的锅水,砸昏烫伤了不少北国士兵。 俘虏们安全进城后,大批麟国士兵蜂拥而出,“杀啊!为国人报仇!”每个人的脸上尽是愤怒,化作了一身的力气,以一敌十,很快将北国士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殿下,快走,那是熠国的明月将军!”老将领终于看清了方顾之的脸,跑到北冥晨身旁拉住他。 “不可能!”他北冥晨,永远不能无功而返!这座耀城,他势在必得。 再次拉开手中的弓箭,目标直指混乱中马背上的俊朗男子,“明月将军,受死吧!” 咻的一声,四周传来一片尖叫,“将军小心!” 然而,马背上的男子好似身后有眼睛一般,在千钧一发之际弯下身来,那利箭便扑了个空。方顾之将婴孩安全地交到了妇人的手上,便拉起缰绳朝着敌军奔去。 “不,不好了!快,殿下快跑!”老将领早已听闻过方顾之的战绩,心知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国是不可能赢的,立即拉起不肯配合的北冥晨朝着后方撤退。 “保护殿下!”一声令下,所有的北国士兵边退边抗击着熠国的士兵,望着那骁勇的战将,北冥晨恨恨地咬牙,心中记下了方顾之这三个字。 耀城在熠国援军的帮助下大胜,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京都中的麟王耳中。 “好,好,我麟国有救了。”麟王依旧留着那两小撇胡子,可是脸上却好似苍老了许多,此刻长舒了一口气,好似浑身紧绷的力气突然散开,无力地坐到了龙椅上。 “立刻派兵增援,粮草,武器,统统送过去!”有了熠国明月将军的帮助,麟王也有了底气。 大殿之外,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听见了这个消息后,立刻转身,消失在回廊之中。 而另一头。 “哈哈哈……”收到北冥晨战败的消息,营帐中的北冥洛难得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如此一来,他已经拿下了四座城池,而他北冥晨,只有三座,并且很可能,这三座也会被那明月将军夺走。“天助我,二哥,吃了败仗的滋味,怎么样?”想到当初回到北国皇宫时,北冥晨那嘲笑的表情,北冥洛便恨得牙痒痒。 而现在听着探子的回报,把北冥晨当时的表情描述得绘声绘色,让他心情大为舒畅。 “殿下,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赞国已经有了熠国的帮助,现在就不那么好对付了,不如,您与二殿下联手……”身旁的将军话没说完,就被北冥洛瞪了回去,“本殿和他联手?”那语气,好似在看白痴一般。 “殿下,末将也是……”“住嘴!”一拍桌面,北冥洛大手一挥,“来人,立刻修书一封,回去告诉父王,说北冥晨大败,本殿倒要看看,他要如何在群臣中抬起头来。” …… 宽阔的平原之上,白芷站在高坡之上,望着一望无际的马匹,马背上的男子们整装待发,许久没有穿过铠甲,甚至是第一次穿铠甲,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兴奋。 如果说以前,他们不舍的谷中的生活,但是现在,在见识了凤女的本领之后,他们知道,凤女一定会带领他们,创造出一片盛世,到时候,他们还会带着又一个神话,回到这个美好的山谷。 “爷爷,您真的要出去?”承恩担忧地看着马背上身穿铠甲的老人,只见他的眼中闪着光,捋了捋铠甲上的白须,“承恩,爷爷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穿这一套盔甲。” 这套盔甲在他年轻时,陪伴着他度过了每一场艰苦的战役,这样的革命感情,让老人不舍的换上新的盔甲。 承恩看着那表情,知道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爷爷的决定了,轻叹一口气,伸出手去拍了拍自己座下马匹的脖颈,未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要保护这片村子,保护他的族人,还有她。 那个在白马上的绝美女子。 “小芷,你打算如何?”沐瑾知道,白芷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这次,皇甫华是真的惹怒了她。 白芷自从皇甫华夺走了解药之后,便再也没有笑过,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那块令牌,为了沐瑾,她愿意重新过回以前那种铁血的生活。 “带着这十万精兵,去和皇甫华,做交易。”白芷冷冷地强调了最后三个字。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才懂得做交易。 沐瑾伸出手去,握住了白芷紧绷的双手,那担忧的眼神,让白芷心中一软,“瑾,不要劝我,唯独你,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不利。” 柔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其实沐瑾心里知道,白芷是一个不愿争斗的女子,然而,她却为了自己,甘愿做预言中所说的凤女。 不论她是不是凤女,他都会永远陪在她身边,蛊毒解不了又如何,他要为她,好好的活下去。 白芷慢慢闭上眼,手中金光乍现,每个人惊奇地看着,那女子慢慢抬起手来,金色光芒慢慢散去,一只活生生的凤凰扑打着翅膀,一声长鸣,便带着一丝丝朦胧的光芒,盘旋在白芷的头顶上。 “凤女……”每个人崇敬地看向山坡上的女子,那凤凰化成一阵金光,朝着大军飞来,卷起了一丝清风。 每个人如临神旨般抬起头来,虔诚的闭上眼睛,接受这清风带来的神清气爽。 “众将士听令,半百年前,异族与我们不分胜负,而今后,我白芷,将带领凤军,与异族一较高下,一雪前耻!”随着主人高亢的声音,金凤一阵长鸣,咻的一声回到了白芷的肩膀上,小貂看着自己的位置被霸占,又不敢对着那神奇的生物呛声,只能乖乖地呆在白芷的怀中,时不时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 “愿为凤女效力!打败异族,一雪前耻!”军队中爆发出一阵阵吼声,气震山河。 老人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几十年前,战场上那群凶猛的异族人,那时候,自己的族人死伤无数,他们的手上,沾满了自己族人的血。而这次,有了凤女的率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为当年牺牲的族人报仇! “承恩,记住,即使是丢了性命,也要保护凤女。”老人的眼中带着泪花,看着山坡上神圣的女子。 “是,爷爷。”他,一定会保护她。 …… 091】巧计夺城[手打] 北国皇宫内。 魁梧的中年男子斜躺在虎皮榻上,两名穿着清凉的火辣女子温顺地给他垂着小腿,捏着宽厚的肩膀。 “王,国师求见。”一名宫人轻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北国王的脸色回报到。 安静的殿内只听得见那中年男子粗壮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北国王才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带着阴风走了进来,凹陷的黑色眼眶更添一份阴郁,可是宫里的人好像已经习惯了国师的这个形象。“王,药窖已经打造好了,丹炉也已经全数搬了进去,只等着欠缺的那些药材。” 沙哑阴沉的声音,却没有掀起丝毫涟漪,连那两名侍女,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男子体味。 “缺什么,就去找内务总管领。”北国王一副懒散的样子,好似没有心情听他讲什么似的。 国师古纯眉头一皱,“王上,可是对臣有什么意见?”以往,都是北国王在催促药窖的进度,今日看起来,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重重地呼吸了两下,北国王大手一挥,那两名侍女便静静的起身,抬起头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国师,本王待你不薄吧。”看似无意的话,其实却饱含深意。 “王上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不敢忘。”古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魁梧的中年男子慢慢做起身来,宽厚的脚掌踏在地上,“听洛儿说,你知道凤女的事情,却没有如实相告?” 果真是他!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敢挑拨他与北国王的关系,看来有必要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臣当时并不确定,时机一到,自然会与王上禀报。” 古纯面不改色,照理说王上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为何现在才来质问他? 北国王慢慢站了起来,一手扶着腰间宽厚的腰带,“走吧,去看看。”那脸上的笑意,让古纯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北国王,越来越难懂了。 厚重的红漆木门幽幽打开,一条黝黑的走道呈现在眼前,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汗味,北国王带着两名随身侍卫,与古纯一同走了进去。 里面,又是一扇石门。 古纯伸出手去按了门上的三个图案,就听见机关卡擦咔嚓的声音,石门缓缓打开,震下了一片沙尘。金黄|色的火光照亮了整个药窖,宽敞的石屋中央,摆放着一鼎巨大的金炉子,四周围绕着四鼎小炉,这里密不透风,偶尔听得见火舌噼里啪啦的声音。 “嗯,不错。”伸出手去抚摸了下金鼎,北国王的动作顿了顿。 古纯面色一松,“那,王上……” “国师啊,你与星云老人,可有什么过节?”冷不丁,北国王冒出的这句话,让古纯眉头一皱,王上为何突然说起那个人。 见他不回答,北国王绕着着炉子转了一圈,“听说星云老人,懂得长生不老药的秘方?” 古纯顿时睁大了眼睛,他是如何得知师兄懂得长生不老之法的?抿了抿嘴,“王也相信,天底下有这种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北国王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长生不老药,他不相信,但是星云老人,他相信。 “既然药窖已经建成,国师,事不宜迟,抓紧炼药吧。”话锋迅速转移,北国王满意地点点头,便负手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一脸深沉的黑衣男子。 …… 厅内一片诡异的气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生怕座上的男子突然爆发。 北冥晨闭着眼,一脚跨在身下的木椅上,左手托着额头,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他此刻内心的隐晦,一种诡异的弧度蔓上他的嘴角。 周围的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在这种情况下殿下还笑得出来,只能说明,他的心情很糟,非常糟。 “很好,很好。”简单的两个字从那阴暗的男子嘴里发出,慢慢睁开眼来,竟带着慎人的邪气。“今天的兴余节目,还没结束呢。” 兴余节目?众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城墙之上,微笑的男子俯瞰着城墙下满满的人群,笑意渐渐放大。北冥晨命侍卫将城中所有的麟国人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愤怒与忐忑,这个变态的北国王子,又想做什么。 兴奋地拍打着城墙,北冥晨看着校场上那黑压压一片人群,脑海中不知道浮现出了什么画面,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殿下,人已经都到齐了。”一名副将爬上了城墙,在北冥晨耳边回报着,只见他点了点头,“让士兵将这座山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逃掉,否则,人头落地!” 几名将军面面相窥,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呢? “殿下,这就是前几日末将和您说的几名年轻有为的士兵。”老将军带着一队士兵来到北冥晨身边,疑惑地看着他在几名士兵身前来回打量着。 “嗯,不错,不错。”北国的士兵个个魁梧,此刻双目紧紧地对着前方,并不敢直视北冥晨的眼睛。 “要做我北冥晨的将军,就必须,有一颗坚强的心!无毒不丈夫,你们听过没有?”一个手势,便有士兵提着许多弓箭走上前来。 “他麟国胆敢与熠国合作,那么,我们就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这里都是我们的战利品,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有多狠。”北冥晨的话,任谁听了,都会毛骨悚然,然而,这些士兵却知道,这是他们快速往上爬的捷径。 面无表情的接过这些弓箭,北冥晨转过身去,指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逃吧。” 饱含内力的声音传遍整个校场,这些百姓一脸的疑惑,这个北国王子肯放过他们?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逃吗?”百姓们面面相窥,却是不敢有动作,这才发现,似乎刚才的士兵都不见了,难道说,这是一个逃生的机会? 只是没有人知道,那个士兵,都躲在山里的各个角落里,等待着迷糊的羔羊。 一个香炉,被拿到了城墙之上,北冥晨亲自点上,笑着看着城墙下那些蠢蠢欲动的百姓。 “跑吧!”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们四下散开,朝着山林中奔去,不论那个北国王子是不是在骗他们,这次,总归是个机会。 当最后一个百姓没入树林时,城门打开,数匹骏马一涌而出,咻的几声,几支利剑射了出去,穿投了远处几名百姓的肩膀,顿时一片哀嚎。 杀吧,杀吧,让本殿玩的尽兴点。阴柔的男子眼睛微眯,望着那片哀嚎声此起彼伏的树林,直到天边出现了一抹余晖…… “瑾。”白芷看着身旁的男子,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脖颈上围着的白色,“现在是春天。” 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这个男子怎么还戴着她织的围巾呢。哪知道,沐瑾低头笑了一笑,“下一次戴,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前方的承恩好奇地往后望着,原本以为沐瑾脖颈上的是熠国服饰的装饰,这下看来好像不是。只见一团银白从白芷的袖中钻出来,咕隆咕隆爬到她的肩膀上,学着那围巾的样子用尾巴把白芷的脖颈围了起来,整个软绵绵的身子就那么挂着。 白芷的嘴角有些僵硬,“原来小貂喜欢做皮草。” 那毛茸茸的尾巴抖了抖,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沐瑾脖颈上的白色,似乎在比谁更好看。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颜色,承恩不由得警觉起来。 他们为了不惊动百姓,特意分成几队,从不同的方向出发,选择了偏远的山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那么一大队的人马,白芷和沐瑾也注意到了前方出现的人群,顿时慢下了进度。 几千人的队伍渐渐靠近,白芷他们这才发现,居然是一些落魄的百姓。每个人的肩膀上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一脸的风尘好似赶了许久的路。 那些百姓看见前方出现的军队,顿时停下了步伐,警惕地看着慢慢靠近的承恩他们。 “只是一群百姓。”马背上的承林看了白芷一眼,思索着捋了捋白须,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逃难。 沐瑾看着他们的穿着,好似麟国的人。 这里恰巧是四国的交界处,难道说,麟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些百姓要舍近求远,逃往这个方向。 有的妇女搂着脚边的孩童,看着白芷身后那些拿着兵器的士兵,眼中露出了厌恶,当目光移向队伍的领头人时,不由得愣了一愣。 皆是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女,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为首的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便笔直地从从他们身旁穿过,每个士兵都好奇地望着他们,看那身形,似乎不是北国的士兵。 “请问……”有一名壮年男子冒着风险拦住了最靠近他的承恩,“请问,你们是熠国的士兵吗?” 只是,不管是哪一国的士兵,都会有兵旗,为何这一支军队没有? “熠国的士兵?”那些百姓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麟国正逢战乱,熠国的明月将军率兵增援,对于熠国,麟国百姓是十分有好感的,如果这支军队是熠国的,或许他们愿意收留自己。 “我们不是。”承恩很平静地打破了他们的希望。 此话一出,所有的百姓全部紧绷了身子,白芷明显的感觉到那股浓浓的敌意,“那,你们是北国的?” 白芷与沐瑾对望一眼,看来,麟国与北国,已经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美丽女子淡淡一笑,“我们看起来,有那么低级?” 所有的百姓被这个笑容震飞了魂,那一身从容的气质,绝色的面庞,淡淡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北国的人呢?不少百姓心虚地地下了头,他们好像觉得,方才的话,对于这个女子来说,是一种亵渎。 一名老人骑着马匹慢慢靠近,和蔼地看着为首的那壮年男子,“我们是凤军。” 凤军?那又是哪一个国家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是一表人才,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 在这里,除了四国,还有一些附属的小国,他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况且这里地势偏远,不少人已经将白芷他们当成了熠国附近的小队。 “前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人指了指那些百姓来的方向。 那壮年男子面露痛苦之色,“我们,是麟国的人,想去熠国避难。”那男子咽了咽口水,那表情好似回忆了什么不堪的往事。“我们是从麟国边境的望城逃出来的,联城和望城都已经被北国控制了,那北国王子不是人,屠杀了联城的所有百姓。” 屠城?!承恩的眼睛顿时瞪大,一股无名火从心里冒出来。 有的妇女听到这,已经难掩其眼角的泪水。 “大批尸体烂在了河水里,被污染的河水流到了我们望城,结果,几日前城里的百姓便得了一种怪病,我们这些幸存的人,不得已才逃了出来,一来是怕被染上怪病,二来,是怕那北国王子来屠城。”男男子不由得哆嗦了下身子。 那么就是说,前方的城镇有瘟疫,还有北国的士兵。 这可不好办了。承林皱着发白的眉头,他们选的这条路,是最近的,必然要经过望城,如果现在掉头,那就要浪费大半个月啊。 老人犹豫地望向身边的女子,白芷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而沐瑾,却伸出手去拉住了白芷,“小芷,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沐瑾的话让承林为之一愣,沐公子难道是想…… 白芷轻叹一口气,“那,走吧。”脚下轻轻一蹬,白马便慢慢地迈开了步伐。 “白姑娘,可是那里……”承林急忙喊着,前面有瘟疫,还有北国的士兵,他不能让凤女冒险啊,承恩却拦住了老人的去路,“爷爷,有百姓至于为难之中,凤女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其实,白芷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沐瑾翻身下马,从袖子拿出了一块令牌,交予那壮年男子手中,“拿着这个,去熠国吧。” 捧着那价值不菲的玉牌,所有的百姓们望着眼前穿过的军队,还有为首的那几名神仙般的人,不由得跪了下来,这无疑,是给了他们一条生路啊。 凤军的士兵们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对白芷和沐瑾肃然起敬,更加坚定了他们为凤女效力的决心。 天色渐暗,凤军安扎在隐秘的山林间。 “公子。”一名黑衣人默默地出现在营帐之内,沐瑾打开黑衣人送来的信件,微微点了点头,“告诉秦叔,多带点药材。” 药王谷的速度无人能及,今日沐瑾刚刚传出去消息,谷中运送药材的暗影马上就追上了他们。 白芷和老人研究着附近的地形,承恩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沐公子,麟国与北国开战了?”承林猜测的没有错,沐瑾微微点了点头,“明月将军,此时在耀城。”离这里不远,不由得看向那低着头专心研究着地图的女子。 白芷抬起头来,就发现沐瑾正看着他,轻轻闭上眼摇了摇头,她知道,他是想询问自己,是否要与方顾之联系,只是现在,她的心思全部放在皇甫华手中的那瓶药上,四国开战又如何,她很明确自己要的是什么。 此次,只是顺手收拾一下北国而已。 承林扯了扯承恩的衣角,示意他离开,屋里就只剩下白芷与沐瑾两个人。 “小芷,明日你带着小队,绕开联城,随后我会与你汇合。”沐瑾担忧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白芷惊讶地抬起头来,“你打算一个人去?” “我,只是不想让你冒险。”据探子回报,那北国二王子也是个狠辣人物,此次难免会碰上,还有联城此刻已经瘟疫横行,他不希望白芷碰触那危险之地。 慢慢握住他的手,白芷微微笑了笑,“瑾,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踮起脚尖轻吻了下那削瘦的脸颊,这个男人为何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刚要张口,便被白芷的食指捂住,拉起他的手掌,轻轻在上面写上四个字,“生死与共。” 心中一暖,沐瑾轻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将眼前的人儿揽进怀中,脸颊轻轻摩擦着她的发鬓,“嗯,我知道了。” 这种安心的感觉,让沐瑾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脖颈上突然一重,低头望向胸前的一块玉佩,一双小手轻抚着他的胸膛,“现在,瘟疫伤不了我,这避毒玉,我先借放在你这,等出了联城,你可要还我。” 这避毒玉,可是两人的定情信物。 无奈地笑了笑,沐瑾低头在白芷的额头上深情一吻,淡淡一声,“好。”相拥的两人,透过烛光,剪影在营帐上,帐外的男子久久地看着那重合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孩子。”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承恩浑身一震,转过身去,便看见了承林那张慈祥的脸。“爷爷。”心虚地低下头去。 眨眼间,自己的孙儿,也懂得了儿女之情,可惜,凤女,却不是他能企及的。 “承恩……”老人别有深意地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承恩打断了老人的话,转过身去,看着那温情的影子,“我永远比不过沐公子,可是,我也从未想过和他比。”他只是想默默地守护着她,就好了。 她赐给了自己一双健康的眼睛,让自己可以再睁眼看见自己生活的村子,感受这真实的生活。而自己,就要为她创造一支强大的军队,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明白就好。”自己的孙子真的长大了,懂得了取舍,这点,真的是比承名强。原本他是打算将承名带在身边,以防他又有什么动作,可是仔细一想,这个人狡猾多端,只怕拖累了凤女的大事,于是便将他关进了谷中的牢狱里,只让留守的村名每日送饭即刻。 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乱子。 …… “真他妈晦气!”城墙上,北国将领捂着鼻子,整个人暴躁无比,看着街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百姓,心中一阵恶心,其他的人倒好,跟在二殿下身边,吃香的喝辣的。 “将军,不如,我们撤退吧?”一旁的副将小声地在那将领耳边说着,却被迎头一拍,“你想死吗?让二殿下知道了,你我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可是……”副将嫌恶地看着那些浑身上下长着脓包的麟国百姓,“再这么下去,我们只怕也会……” “呸!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没一句好话!”他又何尝不急,可是二殿下迟迟不肯下命令放弃联城,他们只有这么耗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二殿下下令屠杀了望城的百姓后,这里便得了瘟疫,难道是老天爷,有心把他们赶走? 城墙上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街道上快速出现的人影。 “城里的艾草就要烧完了,到时候瘟疫会更历害,将军,不如我们拉个替死鬼留在这里?”副将灵机一动,让将军豁然开朗,这,还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要让谁来做这个替死鬼? 两个人想着想着,不知为何,觉得四周好像不太对劲。 “将军,你有没有觉得,安静了许多?”副将一提醒,那将领也同意地点了点头,对了,怎么没有那些烦人的呻吟声了? 两人奇怪地往街道上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本街道上的百姓,全部不见了!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诡异的吗?方才还躺着一些要死不活的百姓,现在,居然好似消失了一般,还弥漫着淡淡的白烟。 两人不由得脊梁骨发寒。 “你,你,你,下去看看!”将军点了几名身旁的小兵,觉得这事实在蹊跷。 只见那几名小兵快速下了城墙后,在街道上搜索起来,不一会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便齐齐进入了一条小巷子里,许久没有再出来。 城墙上的两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终于,那些小兵出来了,每个人都低着头,很快便跑上城墙,“报告将军,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见鬼了不成? 此刻街道上的白烟越来越浓,整个安静的联城,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两人狐疑的对视一眼,将领大声喝道,“再去给我查一查!” 然而,那些小兵居然无动于衷,“你们,你们没听见吗?”副将奇怪地一掌拍向最近的士兵,突然身后传来几声闷哼,不少北国士兵一个接一个倒下,每个人脸色青紫,表情僵硬。 “这,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任这两名北国将领见过何种大场面,都掩盖不了内心蔓延的恐惧。 “你们,快去查啊!”一掌拍掉一名还站着的士兵的帽子,只见那青紫色的脸上,两道血痕从眼眶里溢出,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那两名将军。 一种巨大的恶寒和恐惧将两人吞噬,望向其他的士兵,居然每个人都和那个士兵一样,面色青紫,眼眶溢血。 他们以极其不自然的扭动朝着两个将军挪去,“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妈呀!——”两声动天的哀嚎顿时传遍了整座联城,那两个将领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城门,更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数十名诡异僵硬的人站满整个街道,他们穿着的,分明是麟国的盔甲! 两个人的脑海中顿时闪过同一个念头,二王子作孽太深,麟国的亡魂,来索命了! 几乎是疯了一般逃出了城门,“救命啊——”两个将领无比狼狈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城墙上的几名士兵转过头来,看着彼此的脸,“妈呀,你也太恐怖了吧!”“我呸,你不看看你自己的脸!”众人纷纷嫌恶地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鸡血,卸掉了身上不属于自己的铠甲。 那个小巷子里,几名被扒光了的北国士兵被五花大绑,脏布条捂着嘴,发出呜呜呜的挣扎声。 承恩看着眼前的一切,算是彻底对白芷改观了。 不错,扮鬼夺城,就是白芷的计谋!不能怪她恶趣味,而是这些北国人自己心里有鬼,他们屠杀了一城的人,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疙瘩,只是白芷把他们内心的不安通过这种手段放大了而已。 “凤主,下次,能不能换个直接点的方式?反正这城里也没啥北国的士兵了,我们光明正大地拿下,不挺好的吗?”一名士兵跑了过来,脸上的骇人妆容还未完全擦干净。 白芷笑了笑,“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什么意思?”那士兵不由得一愣,他只会打仗,不会读书。 “哈哈哈,白姑娘说的好,你呀,等你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老夫就升你做个副将。”承林轻轻拍了下那士兵的肩膀。 确实,他们这一次,没有耗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联城,实在是白芷的计谋用的妙,还让他们看见了如此精彩的好戏。 白芷点了点头,便朝着老人的身后望去。 “沐公子此刻,正和药王谷的人在一起,在给城里的百姓们发药材呢。”承林一眼便知道白芷在想什么不由得感慨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对了,白姑娘,为何要放走那两个北国将领?” 白芷微微挑眉,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因为,我要送给那北国二王子,一份大礼。” “白姑娘,这些人怎么办?”承恩指着那些北国士兵,“要不要,杀了?” 白芷思索了一会,“不必,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手的。”她相信,方顾之定不会放弃望城和联城,等熠国的军队一来,他们立刻就撤。 …… “你说——什么?”北冥晨挑着一边的眉毛,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意,看着地上哆哆嗦嗦跪着的两个男子,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殿下,是真的,那些麟国士兵变成冤魂,来索命了!”副将已经害怕得四下张望了起来,生怕一抬眼,又看见那一张张恐怖的脸。 “真有意思。”北冥晨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慢慢饮了一口,“这就是说,你们两个,净身出了联城?” 座上那男子的话,让两个人浑身一震,他们对望了一眼,确实,从联城里出来的,就他们两个,其他的士兵,都被留在了那里,只是,不知道还是不是活的。 看着他们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北冥晨笑得越发灿烂,“过来。” 两人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那将军跪着,爬了过去。“你说,麟国的人来索命了,是不是?”北冥晨轻轻拍了拍那将军的脸庞。 “……是……”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将军瞪大了眼睛,低下头来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殿下,我……” 北冥晨将匕首更深入一份,鲜血染脏了他尊贵的手。 毫不留情地推开身前渐渐没了气息的男子,北冥晨笑着看向了那早已目瞪口呆的副将,“你说,他,会不会也化成冤魂,来找本殿索命呢?”指了指地上那始终没有闭上眼的将军。 副将惊恐的摇摇头,“不敢,不敢……” 北冥晨满意地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副将身后的老将军,老将军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环住那副将的脖颈,咔嚓一声,便又多了一个亡魂。 “哼,本殿就在这里,等着你们来索命!”哐当一声,北冥晨一阵暴喝,将手中的匕首丢了出去,“没用的东西,就这么将联城送给了别人!简直是笑话!笑话!” 厌恶地不肯看地上一眼,北冥晨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去,给我查,到底是谁,敢如此戏弄我北国!” 大手一挥,屋里立刻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是,殿下。” …… “什么?真有此事?”北冥洛听见探子来报,不由得拍了下手掌,“二哥这回,真要闹笑话了!”立刻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刷刷刷地写了满满一纸,“送回宫里,让父王也乐一乐。” 一旁的将领也是兴 01 尤物军师第3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不已,“殿下,这次,二殿下是翻不了身了!” 话及此处,北冥洛的笑容渐渐收回,“这可不一定。”微微皱了皱眉头,“北冥晨,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还有,是谁夺走了联城?” 据他所知,那明月将军此刻还在耀城,不可能这么快就越过望城去救援联城,那么说,是有另一批军队介入了。 “殿下,那我们……”眼下,殿下手中已经有了麟国的四座城池,和二王子一比,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争储,他们是不是该收手? 北冥洛慢慢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是啊,下一步,他该如何呢? …… “将军,这是末将今早收到的一封飞鸽传书。”耀城的守门将领拿着一直信封来到了方顾之身前,如今的麟国士兵,每个人都十分敬佩熠国的明月将军,两军合作起来,毫无芥蒂。 方顾之接过来一看,顿时疑惑地看向那将领,“是谁送来的?” “末将不清楚,将军,可是发生了守门事情?” 方顾之看着上面俊逸的字迹,难道是他?那么说,他们回来了?! “起兵,即刻攻打望城!”俊朗的男子大手一挥,那将军接过了飘下来的信纸,上面分明写到,联城的北国士兵已经全部被俘,现在是攻打望城的最佳时机! 没有人怀疑消息是否有错,因为他们相信的,是明月将军。 当熠国和麟国的大军快速逼近望城时,方顾之便收到了来报,说是北国二王子突然弃城离开,没有丝毫的预兆。 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众人赶到望城时,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城里空无一人,到处可见斑斑血迹,那个北国王子,果真如消息所说,真的屠城了! “王上,是末将没用。”那麟国的将领站在城墙之上,对着麟国的方向跪了下来,他们耀城逃过一劫,可是望城,如今,是真的成了一座空城。 “明月将军,明月将军呢?”那将领悲愤不已,看着眼前的景象,更加感激方顾之救了他们全城这个大恩大德,还想给他叩谢一番,却是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回禀将军,明月将军已经带了一批士兵,前往联城了。”一名士兵回报。 …… 俊朗的男子策马飞奔,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走之前,追上他们!他要亲眼看见白芷平安无事。 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们无心与自己碰面,如此看来,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是,他却抑制不了内心的思念,只要一眼,只要确认,她平安回来了! 身后的士兵队伍根本赶不上他的速度,方顾之好似流行一般,率先来到了联城。 城门,居然是打开的。 “明月将军,你来了。”一名黑衣人早早的就在城门外等候,“我家公子吩咐,这里,就交给明月将军你了。” “你家公子?”方顾之立刻翻身下马,“你家公子现在何处?” 黑衣人只是将袖中的一样东西交到了方顾之手中,一个跃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便消失不见了。 士兵们赶到的时候,只见那俊朗的男子挺拔地站在联城的城门口,看着手中的信纸发呆。上面写的,是治疗联城里瘟疫的药方。 最后,他还是没能赶上。 “报——十里外,发现了北国撤退的军队!”这时候,一名士兵快马加鞭赶到,他的消息让方顾之不由得一愣,离王,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赶走了北国的二王子? …… 另一头,飞奔的马车上,一名男子阴郁无比。 “快,给本殿快一点!”北冥晨暴怒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听得驱马的男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那阴柔的脸上此刻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脓包,并且奇痒无比,可是大夫说,千万不能抓,否则,就会留下永远去不掉的疤痕。 “该死的东西!”长满脓疮的手一掌拍在了马车壁上,到底谁!那个取下联城的人,他北冥晨,与他(她)势不两立! 北国的人都知道,二王子北冥晨,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貌,凡事都追求完美,如今,他染上了瘟疫,怎么能不快马加鞭离开联城,赶回皇宫接受最好的御医的治疗。 其实,白芷早就在那逃走的两名将领身上做了手脚,她算准了,北冥晨一定会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但是,不管是让谁动手,只要那两名将领带着瘟疫病毒的血见了空气,立马就会传染给当时在场的人。 也算是天意,北冥晨亲手结果了那个将领,鲜血还染红了他的手,这样直接的接触,让他所感染的瘟疫发作得特别快,相比之下,同样在场的那名老将军,却只是产生了轻微的反应而已。 “殿下,不好了,有熠国的军队追过来了!”后面的士兵快马赶上来,他们发现,方顾之的军队已经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快!离开这里!”所有的倒霉事都让他赶上了,北冥晨从未像现在这样窝火过,多日来他的心血,他布局打下的三座城池,就这么飞走了! 不由得咬牙道,“北冥洛,本殿,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驾!——”飞速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茂密的林中。 …… 092】乖乖交解药[手打] “将军,你要走?”耀城的将领担忧地看着城墙下的士兵,虽说边城的危机已解,那北国二王子撤退的消息已经熟识,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这心里就是不安心。 明月将军的心早已不在这里,他已经派人去搜查当日解救联城的是什么人,探子回报说是一支自称凤军的军队。凤军,白芷已经有了自己的军队。 方顾之觉得,他已经没有理由,再称呼白芷为琳儿了,过去的万琳,是真的已经死了,如今的,只有凤女,而凤女,就是白芷。 “嗯,南边困境已解,这次,该去北边了。”北边,便是三王子北冥洛军队的驻扎之地。皇上说,只要帮麟国脱离了困境,他们熠国,也就大功告成,至于重建城池,已经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要不,将军,可否等我军的援军到了,将军再走也不迟啊。”方顾之深深地看着这个表情担忧的将领,看来他真的是被二王子的残忍手段震慑住了,现在挽留他,也只为了一个安心。 见明月将军不说话,将领自动认为他的默认了,一颗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远处的大军真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朝着边境前去。麟国的士兵也已经收到了北国撤兵的消息,人的懒惰让他们顿时松懈下来,心想反正边境还有熠国的明月将军,他们晚点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幽幽的马车载着满满的粮草,只是后面推着的两个士兵觉得,这粮草未免也太重了! “看,我说的没错吧,还是坐在这里最舒服。”粮草下居然传出来一丝细微的声音,只是四周环境太过嘈杂,推车的士兵也丝毫没有察觉。 “哼,都说是要来体验士兵疾苦的,早知道你吃不了苦,我就不带你出来了。”一旁的小人不屑地瞪了身旁那与自己长得十分相像的人。 “站着说话不腰疼,待会休息的时候你下车去,我躺着就好。”那小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他们两人从小受尽万般宠爱,养尊处优,真要和这些士兵一起步行去边境?她可真不觉得这事情会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 “我……”艼茗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其实吧,躺着也挺舒服的。 艼若翻了个身,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她开始想念宫里的金丝鹅绒暖被了,肯定比这硬的跟石头似的的木板好上千倍百倍。说后悔吧,还真有那么一点,上次在赞国边境遇到的那几名可怕的黑衣人,如果不是那三个人救她们,现在还能呼吸到这新鲜的空气吗。 可是,呆在那冰冷又无聊的宫里久了,她又觉得,冒险出来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也是好的。 这里的路颠簸崎岖,马车也不断的晃悠着,咯得他们的脑袋疼。 “就该把宫里的软枕带出来!”艼茗暗骂一声,伸出手臂枕在脑下。 “我还想带冬暖夏凉呢!”冬暖夏凉,是艼若的四名贴身宫女,从小便照顾着她的起居。 两人不由得同时轻叹一口气,不愧是双生子,心里想什么,也都差不多。 “能见一见传说中的明月将军,这点苦算什么。”艼茗一下决心,便不再抱怨什么,头顶上的粮草时不时传来一阵马蚤味,看来,士兵们的日子确实苦,行兵打仗,还吃不上好的粮食。 而另一头,麟国皇宫内早已闹翻了天。 “你说什么?公主和皇子不见了?!”麟王顿时从打了胜仗的喜悦中清醒过来,顿时想起,那个时候,自己派兵去边境支援时,门外闪过的那衣服的小角。 “这两个小兔崽子!”不由得怒从中来,这话一出,让一旁的总管冷汗直冒,他们是小兔崽子,那皇上不就是老兔子?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来,怎么说,他也是看着那两个小殿下长大的,心里自然疼爱,两个小殿下从小便不让人省心,偏偏宫里的人都喜欢他们。 “皇上,北国王子已经撤兵,相信边境也不会再有威胁,殿下们有士兵护着,应该不会有什么时候,还有那明月将军……”总管往前跨一步,笑着劝慰着麟王。 麟王的两小撇胡子被气得抖动着,眼下把他们追回来是不可能了,“哼,等他们回来,朕要罚他们抄《国典》,关禁闭!” 殿上的宫人们不由得低下头来,得,等殿下们回来了,他们就要帮忙抄《国典》了。 明月将军看着远处慢慢靠近的军队,眯了下眼,注意到了那高高飘扬的麟国旗帜,看来,援军已到。城门大开,迎接着这些跋山涉水赶到的士兵,纷纷帮忙卸下那一车车的粮草与药材。 两个小人儿帮着忙,他们早已经在靠近边城的时候下了马车,跟着队伍走了一段,此刻,却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放慢了速度。 四周黄沙漫天,艼若看着那蓝色还带着一点浑浊的天空,这里,和京都比起来,真的是差太远了,城里尽显萧瑟之气。 “看什么呢,还不快搬。”一名小领兵大喝着,看那两人慢吞吞的动作,不由得觉得奇怪,他们的军队里何时开始招揽这种弱不禁风的少年了? 艼茗扛着一袋粮草,抬头看着城墙上站着的男子,却只能看见那一头黑发。明月将军,他现在就站在明月将军的脚下!一种兴奋之感涌上心头,遗憾的是不能看清楚他的真容。 原来,被攻占的城池,是这个样子的啊。 两个人看着眼前萧索的街道,内心一片震撼。这里随处可见席地而坐的百姓,那一张张病怏怏的脸,好似经历过莫大的苦难,艼若不由得咽了下口水,见惯了京都里百姓的光鲜衣着,而这里一派灰蒙蒙的颜色,还真是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将军,那里有人昏倒了!”身边几个身影快速穿过,艼若回过神来,就看见那挺拔的青色身影拐进了那条小巷子,不由得追了上去。 “妹……小若!”艼茗不由得咬牙,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抛下他单独行动。 方顾之看着一名老人,被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现在的疫情已经被控制,只是不少人由于发烧多日,虽然已经退烧,可是体力却跟不上来。这里只有干巴巴的粮食,没有足够的营养恢复他们的体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虚弱的百姓转移去繁华一点的城市。 显然,不太可能。 要重建联城与望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艼若闻见了这些人身上的异味,不由得捂住了鼻子,方顾之亲自上阵,喂那位老人喝了药,一旁的士兵看见艼若,“呆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说罢,便塞了碗汤药在艼若的怀中,随即跟上来的艼茗也是,被人塞了块沾了温水的帕子。 要她给这些百姓喂药?!要他给这些百姓擦身?! 两个人不由得身体僵硬,长这么大,还都是别人给他们做这些事的。 方顾之只觉得身旁的两个人呆立了许久,不由得转头看向他们,“不习惯吗?我来。”微微一笑,看他们的年纪,应该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来边境当兵的吧,不习惯也是正常。 终于看清眼前的那张脸了。 俊朗之姿,璀璨双眸,恍若明月。原来,明月将军真的是名不虚传。艼茗看着他伸过来的大手,没想到堂堂一名将军,居然如此体恤别人,不由得笑了,“不,我来,我来!” 擦身算什么,他这次来,不就是为了体现士兵疾苦的吗。 看着那生涩地将一名老人扶起来的艼茗,艼若眼眶一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一咬牙,便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学着以前冬暖夏凉伺候她的样子,慢慢地给病人喂着药。 方顾之看着这两名长得极其相似的小少年,不由得赞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别太为难孩子。” 对,在他眼里,艼茗和艼若,就是两个刚刚离家的孩子。 慢慢的走在街道上,方顾之看着两边来来往往的伤患,心里升起一种惆怅。他其实多想,追上沐瑾他们,帮助他们去做他们正要做的事情。可是,他又放不下这里的百姓。 即使,这里不是他们熠国的百姓。 “将军,将军——”身后追上来一名士兵,“北国三王子正在进攻展城,展城的将领已经传来了求援信!” 居然这么快?这个北冥洛,居然如此快便对第四座城池下手,难道北冥晨的败走,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看来他们北国皇室内斗得汹涌。 “传令下去,熠国士兵迅速启程,前往北境展城!”此话一出,不远处靠近的两个小人目露精光,相视一眼,达成共识。 …… “报,前方出现一队人马!”红城之上,一名将领正悠闲地饮着小酒,看着那广阔的天空,感慨生活如此无聊,就听见小兵从身后快速小跑上来,这个消息让他手不由得一抖,“快,快!看看是什么人!” 几支分队汇合,白芷与沐瑾在最前方,看着那慢慢关上的红城城门。 这里,是曾经皇甫华将她掳来,选择的方向。如今,她就要从这里,大大方方的进去!拿起一个特制的望远镜,白芷看着城墙上慌张的赞国士兵,想必他们没料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军队堵在城外吧。 而城里的百姓,迅速被赶来的士兵轰回了自己的家中。 红蜜酒家的老板娘疑惑地探出头来,看着街道上严阵以待的士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城外有动静? 此人,正是那日给白芷喂了软筋散的红蜜。 自从上次与皇甫华一别,已经有些时日,至今偶尔还会想起那张倾城绝色的小脸,不知道殿下,把那姑娘驯服了没有。 几队士兵快速从她的酒楼门口经过,红蜜一个手势,身边便出现了一名黑衣人,“去看看,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小姐。” 白芷看了身旁的承恩和承林,“让大伙配上盾牌,我们要去和那红城守将谈判。”一股笑意泛起。 “将军,将军,他们攻来了!”士兵指着那快速靠近的军队,惊恐地喊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好快的速度,最前方的骑兵慢慢缓下速度,由一大队的步兵涌上前去,每个士兵都拿着一块盾牌,盾牌上,雕刻着一只凤凰。 “那是什么军队?”他从不知道,有国家的旗帜,是凤凰图案的。 弓箭手已经摆好阵势,城墙上的将领一声令下,放箭!无数的箭雨朝着白芷的方向飞去。 哪知道,这些利剑全数砸在了士兵们身前的盾牌上,他们将盾牌高举头顶,形成了个密闭的方阵,毫无损伤,而那些骑兵,却很巧妙地站在他们的射程之外,一米不多,一米不少。 白芷对着一名背上背着包袱的士兵伸出手去,那士兵翻腾了一回,拿出了个小喇叭。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别无恶意,只求图个方便,打开城门,我们便不伤及城中百姓一分一毫。”嘹亮的声音传进城墙上士兵的耳中。 图个方便?当他们这里是客栈吗?若真让这支军队进去,不就是引狼入室?当他们是傻子? 承恩好奇地看着白芷手中的那东西,小小的一件,对着它说话,居然能有那么大的威力。 白芷早料到,和平的解决方式是不行的,刚想措辞强硬些,手中的扩音器就被沐瑾接了过去,“四国将乱,凤女现世,凤军此番前来,是为了与赞国商讨联盟之事。” 沐瑾话音刚落,军中立刻竖起“凤”字旗帜。 凤女?!凤军?! 所有的士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说凤女是他们赞国的公主吗?公主什么时候出了赞国他们都不知道,眼前的这支军队,真的是凤女的军队吗? 沐瑾对着白芷微微一笑,那表情,好似在说,交给我吧。 “小芷,你的玉佩还在吗?”不出示点什么证据证明白芷的身份,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的。 摸向腰间,轻轻一拔,那洁白晶莹的玉佩便静静地躺在白芷手中。沐瑾的主意确实是最快捷的,只可惜这样一来,她便不能略施手段给皇甫华一点教训。沐瑾他,是不希望伤及百姓吧。 将白芷的玉佩交于承恩手中,一匹快马眨眼间便来到城墙之下,惊叹于那人的速度,同时,也惊叹于那人的勇气。他就不怕他们的弓箭吗? 只是,城门已经紧闭,他们要如何取得城墙下男子的玉佩? 只见承恩翻身下马,助跑一段时间后竟如野猴般攀上了那毫无借力之物的城墙,一个跃身,便已经落到了众人的眼前,将手中的玉佩交到了那呆若木鸡的将领手中。 冰凉的触感让那将领为之一愣,低下头来,那人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开城门!开城门!” 朝中之人都认得,赞国皇族子嗣特有的玉佩,这玉佩浑身通透,完美的雕琢技术,不会有假,那么说,那领军的女子,真的是他们的公主,凤女! 凤女要来和赞国联盟,还带了支军队,他怎能不大开城门欢迎进入? “将军,请!”将领对着承恩恭敬地抱拳,一行人快速下了城墙,白芷的骑兵早已来到了城门之外。 红城的那将军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玉佩,在看见马背上的女子后虔诚地跪了下来,“凤女殿下驾到,末将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承林一个眼神,便让承恩将玉佩收了回来。 “将军不必多礼,我等有要事在身,必须尽快前往京都,将军行个方便吧。”白芷的话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让人只能顺从,不敢再做他想。 “是,是!凤女殿下,请。”将军立刻站起身来,士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若是皇甫华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他们赞国的将军恭敬地将凤军领进了城,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百姓们纷纷从自家的屋子探出头来,看着那一队威严的士兵快速从眼前掠过,为首的女子完美的侧脸,高贵地头颅看着远方,她身旁的男子更是恍若世外仙人,两人皆不像凡间的世人。 凤女来到的消息很快传遍的红城,竟有不少百姓不顾将军的命令跑了出来,跪在了街道两旁。 “凤女万岁,凤女万岁——” 人山人海挤满街道,跪地膜拜,好不壮观。 皇甫华做梦也没有想到,白芷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大大方方的进入赞国吧。 人群之中的红蜜早已认出了马背上的女子,是她?她居然就是凤女?那么,她不就是殿下的妹妹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皇甫华那柔情的双眼,红蜜的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真是世事无常,殿下,老天真的是给你开了一个大玩笑呢。 突然,手臂一痛,红蜜惊恐地抬起头来,却发现白芷正冷冷地看着她,那殷红的小嘴动了动,红蜜分明看见,她说,“这是我的谢礼。” 原来,她还记得是自己给她灌下的软筋散。 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手臂,红蜜知道,她的手,以后便不好用了,慢慢拔掉经脉上的银针,对着白芷的方向微微一笑。 其实,只要再偏一点点,白芷便可以扎进她的死|岤,可是,她没有。 自己,被放过了呢。 白芷淡淡地撇过头去,这个女子,她倒是没有多大的厌恶,只是有仇不报非君子,她可记得软筋散给她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小芷,你认识她?”沐瑾看向红蜜的方向,方才白芷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她是皇甫华的女人。”白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不由得伸出手去,覆盖住白芷的手,她分明看见,沐瑾的眼中滑过一丝自责,不由得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想什么呢,我没事。” 她确实没事,只是被皇甫华占了点便宜而已。 沐瑾目光灼灼,转头看向远方。 …… 然而,红蜜的消息立马就传进了皇甫华耳中。 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来找他交换东西?小芷,你是真的打算,与我作对到底吗?!皇甫华紧握着手中的纸条,慢慢张开手掌,只有清风吹走了粉末。 “殿下,是否派兵拦截?”身后的黑衣人问道。 拦截?她是以凤女以及赞国公主的身份来的,他又要以什么理由拦截?皇甫华转身进了大殿,看着书桌上那几几个小瓷瓶,真的不知道这些药瓶是做什么用的,如果他能知道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你,去将那个弑烟楼楼主带来。”提起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下那迷阵的破解之法,如今凤军已经离开了山谷,留下的定不成气候。 遣走了黑衣人,赞王身前的刘公公跨了进来,“参见殿下,王上有请。” 皇甫华深吸一口气,父王的消息也如此灵通,一甩衣摆,大步朝着赞王大殿而去。 大殿之内弥漫着令人神清气爽的龙涎香,赞王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此刻他正坐在御书房里,看着奏折不知在想些什么。 “父王。”皇甫华静静地站在桌前,从开始到现在,赞王连头也不抬一下,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这让皇甫华觉得有些疑惑,难道,父王已经知道了他所做的事情。 “华儿,你什么时候来的?”赞王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其实皇甫华已经在这之前唤过他一次。 明知故问?父王什么时候开始,也和他打起哑谜来了。 “孩儿愚钝,不知父王叫孩儿来,所谓何事?”开门见山,皇甫华不喜欢太多猜测。 赞王慢慢饮了口茶,“朕今日,去看了珍妃。” 惊讶的抬起头来,难道,父王是在责怪他将母妃看管起来的事情?皇甫华不由得紧了紧袖子,“父王,母妃多日来身体不适,所以孩儿才……” “华儿,你母妃提醒了朕一件事。”赞王深深地看着他,眼中隐晦不明。 难道,母妃又发狂,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此时小芷的大军正在朝着逼近,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皇甫华觉得心情烦躁不已。 “朕记得上次,华儿说想立妃?父王与你母妃商量,觉得李将军的长女不错,论品性样貌,皆能配得上华儿你,选个黄道吉日,把华儿的婚事办了。”赞王接下来的话让皇甫华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几乎想也没想,他突然伸出手来制止了赞王的话,看见那突然阴暗下来的脸色,脑子一转,“父王,现在四国动乱,孩儿无心婚事,此事等我赞国一统天下后,再商议也不迟。” 不是等四国平息,而是等他皇甫华平定天下,这样的野心是好,可是,要多久呢?皇甫华轻轻叹了口气,御书房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久久过后,“华儿,我已经将弑焰军的兵权,交给了芷儿。” 赞王的话让皇甫华突然抬起头来,果真如他想的一样,只是这样的话,从赞王嘴里亲口说出来,总觉得带了点其他的意思。 “听说,红城外出现了一支凤军,正朝着我京都进发,领兵的,就是你妹妹。”妹妹这个词,深深地扎进了皇甫华的心中,慢慢闭上眼睛,却听赞王继续说道,“统一四国,华儿,仅凭你一人之力,确实困难,当年我征战四方,却只能开创一个赞国盛世。” “不,父王,孩儿可以!”皇甫华忽的睁开眼,眼中满是坚定。 轻轻叹了口气,白芷的动静已经赞国皆知,赞王知道,这是天意,奈何华儿太过执着,不论是对江山,还是对美人。只是这件事,他绝不能同意。 “那么,你就娶了李将军之女。”赞王突然强硬了口气,却换来皇甫华的坚定相视,沉默不语。“李将军手握兵权,又是朝中要臣,你若娶了……” “父皇,你要说什么,孩儿都知道。”娶了李将军的女儿,他就会更加衷心为他办事,这么简单的事情,皇甫华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自从心里住进了那个人,太子妃之位,他已经没有了念想。 尽管那是一个他不能碰的人。 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父王,孩儿的事情,会自己处理。”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兄妹相残。芷儿带兵进京,定是华儿又做了什么事情,否则,以芷儿的性子,定不会如此。 “华儿,切勿一错再错。”其实赞王还想说,你与芷儿是永远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想捅破这层纸,这样的感情,对于皇室来说,是一个污点。 皇甫华的眼睛垂了下来,只是行了一礼,便甩开衣袖走了出去,而赞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离去的背影,华儿,其实就像当年的他。 …… 一支神秘的军队,浩浩荡荡地越过了几座城池,直逼赞国皇宫,所到之处一片虔诚膜拜,每个赞国百姓都知道,这支军队,是凤军。 尊贵的男子负手而立,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缓缓打开的宫门,以及那一身金色长裙,气势十足。那样子不是来交易的,而是来胁迫的。 皇甫华嘴角微翘,看着那一金一白两个人影缓缓靠近,心中利刺横生。 他们就那么自信,只带了这么一小队人马,就敢闯他们赞国皇宫?还是她已经是以赞国公主的身份以及凤女的身份进宫,相信自己不敢囚禁于她? 当那精致的小脸慢慢清晰,皇甫华的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她的场景,那时候她还只是一身公公打扮,低着头一副远离是非的样子,是什么让自己注意到她的?是那美丽的眼睛一尘不染眸带星辰,还是那一身冷淡恍若幽兰的独特气质?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 谁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身份。如果没有遇见她,是否自己,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 “你来了。”皇甫华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人看得到,他身后的手指不住的颤抖着。 白芷身旁的那两个人,承恩以及那个老人,承林,他们居然就是弑焰军,为何当时自己没能发觉,百密一疏,才导致了现在的境地。明明父王的军队就在自己身边,他却错失了利用的机会。 承恩看着皇甫华的脸色满是戒备,没想到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居然用这样的手段逼迫白姑娘出谷,而老人承林倒显得淡定多了,他明白皇家的处事方式,更明白身为赞国太子,皇甫华身上的责任和野心。 若不是白芷是凤女的身份,只怕身为赞国的公主,最后也只能落得和其他公主一样的结局,那就是和亲,用来巩固国家的地位。 “嗯,如你所愿,我已经站在赞国宫中,你呢,我要的东西。”白芷与皇甫华比肩而立,慢慢转过身去,看着那张已经没有表情的脸。 “你就这么自信,可以胜了我京都的护卫军?” 白芷微微一笑,眼睛转向拐角处踉跄出现的人影,那人敬畏地看了白芷一眼,便小心翼翼地附耳在皇甫华身边说着什么。 白芷看着眼前的男子表情丝毫未变,不错,这控制力还是值得表彰的。 凤军十万大军,兵分数路,已经从四面八方,将整个赞国京都围了起来,瓮中捉鳖,不知最后是谁捉谁。 “若是我不给?”最后一丝骄傲,他不肯放弃。“那东西,对你就这么重要,不惜出兵胁迫本殿?” “赞王给的军队,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这招和蝎子白欣学的,戳他痛处,讽他短处。想必现在皇甫华的心情相当纠结吧,上天给了他好运让他在弑焰军的村子里生活了好一阵,结果连人家的身份都不知道,他想要的军队,就在他的眼前晃了许久。 承恩看着高台上盛气相拼的两人,没想到白姑娘还有这一面,不由得看向身旁那淡笑不语的男子,不知道她与沐公子相处,也是强势的那一方吗? “放心,小芷平时不这样。”身边传来一声轻笑,沐瑾的话让承恩不由得一愣,差点忘记,沐公子也是个奇男子,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不会不给,对你来说,还是江山最重要。”白芷淡淡一笑,低着头,看着皇甫华那已经垂下,并紧握的拳头。 他若不给,她的凤军,就在外面等着。不知道是凤女的声望高,还是他赞国太子的声望高。毕竟,预言所说,凤女系江山。 两人僵持不下,皇甫华的眼中尽是阴霾,第一次,他被人如此胁迫,而这个人,还是她。 忽然,眼前的男子璀璨一笑,那眼中,已经分不清是自信,还是自负。 “来人。” 093】交心【手打文字版】 “来人。”皇甫华看着眼前那令他痴迷的脸,那眼中的冷漠与厌恶让他心中久久的颤抖。 身后出现了一名黑衣人,手中捧着几个小瓷瓶,白芷往后退一步,看了看台下的老人承林。老人的神色有些激动,迈开步伐踏上了阶梯,铠甲发出的咔咔声格外清晰。 从几个小瓷瓶中挑出了一个蓝色的瓶子,打开在鼻间闻了闻,便高兴地转过身去对着白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将所有的瓷瓶收回,老人深深的看了皇甫华一眼,无恨无厌。 白芷慢慢眨了下眼,突然觉得皇甫华的表现很是无趣,她确实很想看他斗败的样子,可是这个男人只是眯着眼笑着,虽然笑意不达眼底。 拿到了解药,那么,只剩一步,虽然这一步,很长。 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顿住了白芷的步伐,那慈爱的双眼望向这边,好像在等候着白芷的回应。 “王……”承林也看见了,显得有些激动,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一国之王,往事征战沙场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老人的双手有些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王上,只显出些病态,是否是莞妃的离开,给这个铁铮铮的男儿太大的打击,才让他隐去了内心的执着,守着多年前打下的江山,独自怀念。 赞王愣了一愣,眼中似有东西滑过,却又让人抓不住。 白芷知道他似乎有话想和她说,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慢走了过去。 众人只见赞王慈爱地笑了笑,便领着白芷进了拐角处。 “爷爷,那就是赞王?”承恩眼带疑惑,他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年轻时的赞王,雄韬伟略无一不精,王者之风所向披靡,是他所见过最具领导能力的一国之王,在他眼里,似乎赞王想做什么,就能达成什么。 而现在一看,却是一副文弱模样,丝毫不见爷爷所讲的那种锐气。 “沐公子,你可知赞王当年的事迹?”承恩慢慢挪到沐瑾身边,那阵清香隐隐飘来。 沐瑾只是望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他对赞王,还是放心的。“略知一二。” “那,你觉得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听说他单枪匹马闯北营,居然毫发无伤地带走了北国的领帅,设计豪取麟国的城池,却能堵得对方哑口无言。 沐瑾的目光转向台上的皇甫华,只见他也正看着自己,沉默的表情带着一丝强烈掩饰的敌意,当然,沐瑾没有错过他眼中的不甘心。 “沐公子?”承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发现了两个男子只见弥漫的敌对气息。 “看赞国太子的才识,就能知道赞王年轻时的辉煌。”沐瑾的话不大不小,正好传进皇甫华耳中,却听出了另一番味道,是在暗示他,他会布上父王的后尘,最后甘心隐退吗? “离王殿下多心了,鹿死谁手,现在,还不知道。”留下这么一句话,皇甫华甩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白姑娘与他哥哥,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当白芷出现时,老人已经迎了上去。白芷微微一笑,越过承林的身子来到沐瑾身边,“走吧,我们在宫外等他。” 沐瑾轻轻拍了拍承恩的背,示意他不要担心。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多年后久别重逢,相信定要好好说上一番话的。 而另一头。 “陛下。”老人的眼中泛着激动的泪光。 “承林,多年不见,你老了。”真的老了,当年的弑焰军主将,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多愁善感的老人。赞王调笑的语气,让承林讪讪一笑,在谷中呆久了,早已没有当年那种犀利的杀气,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 “嗯,你做的很好。” …… 凤军大队悄悄地撤离了赞国京都,仅隔一夜,便好似从未来过一般。 没有人知道,赞王与凤女谈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凤军是否真的与赞国合作,有人说,赞国太子得罪了凤女,在皇宫之内剑拔弩张,水火不容。有人说,凤女顾忌父女之情,承诺庇护赞国,也有人说,凤女将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众说纷纭,只知道,这四国的天,要变了。 深山之中,神秘的队伍飞快地穿梭其中,白芷袖中藏着一张地图,那是赞王给的。 眼角一瞥山腰处那点点粼光,白芷突然拉住了缰绳。 凤军大队今夜,便在山中驻扎。 “承恩,可有见过小芷?”沐瑾一出营帐,便拉住了从身旁擦肩而过的男子,这几天,他明显感觉到白芷整个人状态的不一样,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谈心过,许多事情他知道白芷一直压在心里,不论是关于他,还是关于她。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明,轻叹一口气,沐瑾嗅着空气中传来的点点氤氲,便循着那月光散步林间。 洁白的靴子轻踏在湿润的泥土上,眼角处闪过一丝荧光,这里,有片湖。 那时不时晃过的异样,让沐瑾忍不住轻轻走进,心中一动,生怕惊扰了那夜中的精灵。 哗啦一声,一头乌黑的秀发从湖中翻水而出,划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弧度,水中的人儿丝毫没有察觉有人的靠近,那疲惫的双眉,带着淡淡的愁烟。 淡蓝的月色之下,陶瓷般的香肩泛着光滑的荧光,那柔美的背影,诱人的弧度绵延而下。完美的侧脸微仰,好似虔诚地膜拜着月神一般,那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的发丝滴落,带着迷人的微光。 曾几何时,那个十四少女也成了如今的倾城尤物。 优美的手臂微抬,遮住了大半春光,隐约可见那傲挺的峰峦。沐瑾眼中泛起一丝深沉,两颊微红,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去,轻咳了一声。 “谁?!”水中的精灵迅速将身影没入湖面,好似石子一般激起了圈圈涟漪,待看清岸边的白衣时,瞳孔中印入那张俊美的侧脸,白芷只觉得一阵羞热爬上脸颊,方才她全心投入于这难得的静心时刻,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时 尤物军师第3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时间仿佛就此停止,听得见彼此的心跳。 沐瑾垂着眼,慢慢挪动了脚步,转过身去,等待着身后的动静。 那水流的轻响慢慢靠近,玲珑的身子浮出水面,沐瑾似乎能听见那些调皮的水珠滑过身体的声音。 这种微妙的时刻,让原本两心相依的人儿蒙上了一种诱惑的气息,白芷迅速拾起地上的白衣,展开,披上,好似做错事的孩童一般,慌乱了阵脚。 匆忙之间,居然有颗玩味的小石子从白芷的脚底下滑出,咔哒一声,圆润的石身似有预谋般绊倒了那双洁白的小脚。 白芷一个重心不稳,身形晃荡在空中发出了一丝细想,沐瑾眉头一皱,似有感应般转过身去,一把便捞起了那下坠的身子,惯性将两人的身子拉进,手臂还挽在那纤细的腰肢上,两张倾城容颜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喷在那冰凉的小脸上,四目相对,白芷在那泛着光芒的眼中,看见了慌乱的自己。 咚咚咚。心猛跳了三下,白芷竟不敢直视眼前那如水的视线,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那优美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小芷,你是在邀请我吗?” 好听的话语伴着一丝暧昧,白芷惊讶地睁开眼来,就只见那璀璨的双眸中带着一丝特别的流光,眼角眯起的弧度慢慢闭上,那温热的鼻息毫无预警地贴住了她柔软的双唇。 原本沐瑾只是想缓解一下尴尬,并掠夺那久违的柔软,可是清新的香气弥漫在毫无阻隔的两人之间,竟一发不可收拾。 手臂渐渐收紧,那光滑的肌肤紧紧贴在那雪白的丝绸上,白芷似乎意识到不对,下意识想要推开,突然身子一落,沐瑾拦住了她的后脑,竟带着一丝霸道的占用。 这样的感觉,白芷的心中带着疑惑,他,是沐瑾,还是夜澜? 带着巧妙的力道,两人的身影被高高的草丛遮蔽住,白芷能感觉到身上的男子有些生涩地扶住了她的双肩,湿润滑过嘴角,慢慢攻向那小巧的耳垂。 “瑾?”低唤一声。 “嗯。”沐瑾的动作顿了顿,温暖的手指滑过那圆润的肩头。光洁的额头抵在白芷的鼻上,她能感觉他,他极力克制的情绪。 “你,怕我吗?”沐瑾也被自己的失控迷离了眼,睁开双眸,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愧疚,这样的表情,让白芷心中一疼。 其实,她并不讨厌沐瑾的碰触,两人早已相许,其实,只是时间的问题。 今日来,白芷想了许多,她明白,不论是沐瑾还是夜澜,其实都是一个人,这个细腻的男子,排斥着内心的冷酷和杀戮,潜意识把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能承认接受他,那么要如何帮他跨过心中的障碍。 慢慢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抚在那张矛盾的脸上。 “不怕。”简单的两个字,在男子的心中化成一片温暖。 自责眨眼化成柔情,那主动攀附上来的唇,彻底击垮了男子心中的黑暗。手指滑过那精巧的锁骨,男子的呼吸却慢慢平复下来,抬起头来,看着身下那带着红羞的小脸,微微一笑,“小芷,我觉得这个姿势,很适合谈心。” 这个姿势? 在她衣衫不整地圈在沐瑾的怀中,在身上的男人又一脸惑人的笑容注视下,要她与他谈心? 白芷不由得抿了抿嘴,上一世的她为了完成任务周旋在男人之间,也知道沐瑾眼中的是什么,只是他居然在自己不排斥的献吻之后,说要和她谈心? 一系列的疑问句在脑海中浮现,身上的温度渐冷,白芷终于知道,他是真的要和自己谈心。 “哦。” 这个字,带着一丝不着痕迹的不满。其实,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沐瑾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揽了揽她身上的衣襟,温柔地帮她系好腰带,就这么从上面看着她,注视了许久,终于翻过身子躺在了白芷身边,抬头看着满天繁星,那一闪一闪的珍珠缀在深蓝的夜空,就像一个天然的帷幔。 平放的小手被一双大手包裹住,久久不语。 白芷用眼角瞥了一眼那专注于夜色的侧脸,不是说要谈心吗? 为何她现在才发现,沐瑾确实有几分夜澜的影子,方才的霸道,现在的温柔,时而果断,时而矛盾。 “小芷,你更喜欢沐瑾,还是夜澜?” 久久沉默。 白芷可以感觉到身旁的男子僵直的身子,他是在试探?试探如果他最后解开了蛊毒,自己才发现,他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子,会不会嫌恶他吗。 “我喜欢的是你,真正的你。”小手眨眼间,便覆盖住了大手。 药王谷的秦叔说过,要解开蛊毒,其实可以先帮助沐瑾,跨过心里的障碍,承认自己阴暗的一面,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真正的,自己? 沐瑾轻轻闭上了眼,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段日子,他也杀过人了,当鲜血染红了他的软剑,那种感觉,居然如此熟悉,他是以沐瑾的身份杀的人,不是夜宫的魔君。即使,那个人是企图对他们不利的恶人。 当心中的果决胜过了仁慈,沐瑾突然发现,他似乎不再是宫里那个没有脾气的残王了。当皇甫华讽刺他的时候,他居然也产生了排斥和怒气,一切只为身边的这个人。 他可以什么都不争,唯独她。 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唯独她。 即使知道真正杀害母妃的凶手就在宫中,他依旧选择了隐居梅宫。为了那个从不排斥自己的兄长,给予的手足温暖。为了母妃的遗愿,要他留在那个心里恨着自己夺去母妃生命的父王身边,面对冷落,无怨无悔。 自小便带着的蛊毒,他想,解不开,也就罢了。 只有她,意外的相遇改变了他的命运。原本最怕麻烦,她却为了自己,不惜深入宫中的阴暗。原本最烦争斗,她却为了自己,担起了凤女的责任。 自己若是没有任何改变,怎么对得起,这个真心为他的女子。 然而,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内心深处,从未放弃过,夜澜所做的,难道不是他的内心所想?那么,那些事情,究竟是夜澜想做,还是他想做的? 这个困扰了自己许久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身边的人告诉自己,她喜欢的,是真正的他。 不论他是沐瑾,还是夜澜。 …… 天已经蒙蒙亮,当白芷睁开眼时,身下是一片温暖的白色,手指正毫无顾忌地贴在沐瑾的胸膛上,低头一看自己,紧闭的衣襟微微散开,隐约可见那起伏的峰峦。 僵硬地抬起头来,就看见那早已睁开的双眸,此刻正认真地注视着自己。 不由得伸出手去紧了紧衣襟。 “早,小芷。” 尴尬瞬时瓦解,他都这么自然,自己也没什么好拘谨的。“早,瑾。” 眼前的俊美男子微微一笑,低下头在白芷的额头上轻吻一下,便坐起身来,伸出手去,将白芷一同拉了起来。 白芷这才发现,自己一整个晚上,都是枕着他的手臂。 “不麻吗?” 微微摇了摇头,沐瑾伸出手去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好似在展示他动作的灵活性,不过是被自己未来的妻子枕了一晚上而已,他,还是受得起的。 清晨的凉风吹拂着两人的脸颊,令人神清气爽。 “小芷,真好。” 身旁传来一声柔柔的话语,让白芷心中一跳,“什么?”她,好像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了。 沐瑾轻笑出声,“没,只是觉得,我们的距离,近了。”身子往白芷的方向靠了靠,不知道是身子近了,还是心近了。 当两人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不少人对这对一晚未归的男女投去了暧昧的目光。 “沐公子,好事近了?”一名士兵调笑地走进沐瑾,上下一扫他整齐的衣襟,试图要发现点什么。 白芷面不改色,伸出手去将头发理了理,“出发,去展城。” 几名士兵互相捅了捅腰部,“你们有没有发现,凤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一阵附和,羡慕地望向那风轻云淡的男子,难道说,爱情的滋润如此神奇,能让一个多日来不苟言笑的女子焕发出少女的神采? 承恩看着白芷那柔和的侧脸,确实与几日来的严肃有了些许不同,不由得看向那注视着佳人的男子,昨晚,他们在哪里?心中有种沉沉的感觉,承恩却只是叹了口气,压抑住那种窒息,大手一挥,“准备,出发!” …… “将军,怎么办?城,恐怕是守不住了!”展城副将一抹额头上的血迹,看着凌乱的战场,飞舞的乱石,犀利的弓箭,一个接一个倒下的麟国士兵。 守城大将立于城墙之上,看着那气势凶猛的北国大军岿然不动,破城?不!除非从他的身体上踩过去! “报——传信的探子,被杀了!”士兵无疑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被杀了?那么向耀城明月将军求助的信呢?大将手上青筋暴起,突然拔出腰间的长剑,推开身边的副将冲下城墙,“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城门大开,一批骁勇的骑兵冲了出去。 糟糕,将军!切勿冲动啊!副将刚想喊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眨眼间大将已经冲进了敌人的军队中,疯狂的厮杀起来。 城门一开,这,城池不是被破得更快吗? 一咬牙,恨恨地看着远处那领兵的男子,可恶的北国人,居然将他们引向这样的境地!冲出去,和他们拼了! 北冥洛看着那两个被激的麟国将领,不由得满意一笑,这样挺好,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北国士兵势如破竹,杀声四起,渐渐将麟国的士兵压直城门口,眼看就要冲破抵挡进城,不远处亮起的旗帜让有的士兵大喊,“看,援兵,援兵来了!” 所有的麟国士兵奋起咬牙,再坚持一会,他们有希望了! 北冥洛往前一侧身,眯起眼看着那飘扬的熠旗,呵呵,来的挺快。明月将军吗?那个曾经将赞国的军队打败的熠国将军,如果这次他胜了,那么不就说明,北国的军队比赞国的更强么。 果真,东边奔来的军队很快冲进了战场,冲散了混乱的麟国和北国士兵,而那为首的男子,却直逼北队后方,目标是北国的领帅! 未免太小看人了!北冥洛身前的将军怒气,拔出手中的长剑便冲了出去。 北冥洛优雅地坐了下来,看着抵挡在他身前的士兵们,这个时候,是表现衷心的最佳时刻,他也能从中,选出新一批的良将。 混乱的人群中,两个人影跌跌撞撞,看似在进攻,实则却在躲闪,聪明的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四周的同伴里,百密必有一疏,当身旁的同伴渐渐减少,两个人的心里立刻涌上一种恐惧。 “怎么办?死了好多人!”艼若终于感觉到害怕了,开始后悔自己冲动地跟着明月将军来增援展城,这些北国士兵个个汹涌,杀人不眨眼,他们久居深宫,哪里见得了这种情景。 艼茗单手护着艼若,双唇紧闭,四周喷洒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强忍着心中的作呕,用肩膀抹去,在混乱中寻找一线生机朝着城门那边挪去。 北冥洛拉开长弓,对准了方顾之的方向,这一箭,他便要明月将军人头落地。 咻的一声。 “将军小心!”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方顾之偏头一躲,手中长剑由臂下刺出,正中那北国将领的腹部,却被那僵硬的铠甲震开,可恶,错失良机! 然而,那支利箭擦着方顾之的脸便射向他身后,只听一声尖叫。 不少人看清,一个少年模样的士兵惊恐地护住了自己被射掉的兵帽,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即倾泻而出。 居然是个女人! 艼茗大惊,拉起艼若拔腿就跑。 北冥洛惊讶地站起身来,眼神已眯,这两个人定有来头,“抓住他们!”命令一下,附近的北国士兵全部改变了方向,朝着逃跑的两人追去。 方顾之紧皱着眉头,眼见那两个孩子就要被追上,掌下一劈马鞍,整个人跃了起来,朝着两人追去,一脚一步踏昏了不少北国的士兵。 一个翻身落到了艼若的眼前,大手伸出去按住她的肩膀往后一带,随即连艼茗也扑了过来,长剑钢筋有力地一划,抵挡住了数名北国士兵的长矛。 那展城的守城将领一眼便认出了那两个少年,“公主,皇子?”他们怎么会在这?!传闻麟王的两个双生子天性顽劣,不甘身居宫中,经常变着花招逃宫玩耍,没想到是真的,只是他们太过儿戏,这里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万一被敌军发现,有皇族子嗣在边境,那他们不就变成了敌人的第一目标。 “去,保护他们!”将领不敢说出他们的身份,抓起身旁的几个士兵便推了出去。 立即,几名麟国士兵涌了过去,抵挡着那些不断进宫的北国士兵。 城门一关,将那些企图进城的敌军阻隔在外,艼茗和艼若被几名麟国士兵拽着,靠着城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突然眼前一片阴影,只听啪啪两声,两人的脸颊上赫然两个火红的掌印。 呆愣地抬起头来,就看见一张带着血的阴霾的脸。那人一直眼睛闭着,另一只眼球还染着血,那一身的怒气,看着他们好似在看什么千古罪人一般。 这两巴掌,打得两人耳中嗡嗡作响,四周不断地充斥着喊杀声和兵器相接的声音,艼茗和艼若使劲晃了晃脑袋,睁开眼来,就发现四周的士兵都用冒着火花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间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却生生被那一身身的戾气压下了身为皇族被欺辱的愤怒。 当外面响起了一阵呐喊声,那片厮杀越来越远,城门再一次幽幽打开。 一大批士兵涌了进来,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大片血迹,他们痛苦的表情,低着头,紧锁的眉头,身体一贴到墙壁,就纷纷倒了下来,当那熟悉的青甲男子提着带血的长剑走进来时,犀利的目光一扫墙角边的两人。 艼茗拉着艼若的手慢慢站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里蔓延。他们没有想到,之前那友好的俊朗将军,此刻正用阴霾的眼神看着他们,四周立刻鸦雀无声。 方顾之抬起了手,艼茗和艼若两人立马闭上眼睛,还以为又是一个巴掌,“将军,手下留情,他们是……” 却见明月将军一把抓起了艼若的长发,带着血的长剑一削,立刻断了一截在手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削你长发,祭奠那些,为了你们丧命的士兵。” 艼茗觉得身子发软,看着那大掌中的黑发,豆大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将领看着这两个不懂事的皇子公主,看着四周疲惫的士兵们,突然觉得有些无力,颓然地垂下了手,还好,皇子和公主没有事情,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只是,他要如何和士兵们交代…… 艼茗鼓起勇气,挺了挺胸脯,看着那正欲转身的男子,“对不起,我们……” “无需和我说对不起,应该和你们麟国的百姓们说。”方顾之伸出一手阻止了艼茗的话,让那少年惭愧地低下了头,好似一盆冷水将两人从头浇灌下来,终于让他们好玩的心情冰冷起来。 这一次,他们真的,犯了大错。 “火速将皇子公主送回京去。”他们呆在这里多一分钟,便多一分危险。 “将军,可是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分散了。”一旁的副将无奈地看着墙边的两人,若是在护送的过程中又发生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今日虽然击退了北国士兵,但是那个北国三王子,却不是省油的灯。一看艼茗艼若两人长相相似,定能猜到是麟王的双生子。 “让他们留下来吧。”俊朗的声音响起,那已经站在阶梯上的男子回国头来,别有深意地看了艼茗一眼。 是该让这两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吃一下苦头了。 …… “都给本殿滚出去!”哗啦一声,所有的珍奇古董碎了一地,一名太医被砸伤了额头滚了出来。 北冥晨看着镜中那满是疮疤的脸,一把又将银镜摔出窗外,却被一双大手稳稳的接住。 “参见国师大人。”所有素手无策的宫人立即跪了下来,朝着来人行礼。 “嗯,发生什么事情了?”古纯眼角一扫那一地的狼藉,心想这个二王子定是为了败走的事情大发脾气,这个,不就是他的好时机吗。 “殿下,殿下不肯让微臣医治。”那太医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后怕,差一点,他的眼睛就毁了啊。 古纯望了一眼打开的大门,挥了挥手,“下去吧。” 所有的宫人如临大赦,感激地叩拜了几下,便惶恐地四下退开。 刚一脚跨进去,里面的人便顶着那张满是疮疤的脸大吼着,“都叫你们滚出去了,怎么,本殿的话都不听了?”一想到自己回宫时那些大臣的表情,北冥晨就想一掌把他们劈死,该死的熠国,该死的明月将军! “二殿下何必和奴才们置气。”阴沉熟悉的声音让北冥晨皱了下眉头,“国师?有事吗?”冷冷一挥衣袖,他不觉得古纯这个时候来,会有什么好事。 “殿下脸上的伤疤,本国师自有办法,还殿下一片凝脂肌肤。” 古纯的话让北冥晨心中一动,继续听着他说道,“本国师一直以为二王子是帝王之才,三王子有眼无珠,不识本国师的苦心。” 这句话让北冥晨慢慢转过了身,他的意思,就是想扶持自己,一起对付那北冥洛了。 “不知国师有何良策?本殿洗耳恭听。”摆出主人的姿态,他要知道,国师是不是真心要为他办事。 古纯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王储之位的关键,在于,殿下能不能拿下凤女。他,不能。”北冥洛原本是想用凤女来换得北国王的信赖,如今是不可能了,那么现在,就是他北冥晨出手的最好时机。 “凤女?” “殿下不必担心,凤女今在何处,本国师已经知道,并且……” …… 094】大转折(锐变)[手打] 一只信鸽从沐瑾手中飞离,那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有那么一刹那,她在沐瑾身上看见了夜澜的影子。 “怎么了?”站到他身边,只见沐瑾将手心的纸条一握,便化成了粉末随风而去。转过身来,将所有的情绪隐去,对着白芷微微一笑,“不必担心,只是长风捎了个口信回来。” 由于药王谷的人要赶去和凤军汇合,因此长风便留在了谷中,帮忙看管那难缠的承名,结果方才长风传来信息,承名被一群黑衣人救走了,并且他还在与那些黑衣人缠斗的过程中受了伤。 会是谁救走了承名,沐瑾不用想,就能猜到。 白芷看着那不变的脸色,心中有抹担忧一闪而过。 “白姑娘,前方地形复杂,我等还是快点赶路吧。”不知为何,以承林几十年前的经验来看,前方总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吩咐底下的人提高警惕。 白芷轻轻点了点头,翻身上马,便看见身旁的男子凝望着远处,那片天空,覆盖着一层沉沉的阴影,让人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 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前辈,可还有别的路?”女人的直觉总是最敏锐的,白芷看着身旁俊美的侧脸,不知为何,竟舍不得移开目光。 “小芷,此路最近,放心,我在你身边。”沐瑾感应到那股担忧的目光,伸出手去拉起了白芷的小手,轻轻一握,那温暖的力量直达进心里,可是白芷心中的那种不安,丝毫没有消退。 他,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的朝着那片阴霾的天空前进,扬起一阵黄沙,一眼望不到边际。 咯嗒咯哒…… “该走哪条?”承恩疑惑地看着眼前两条岔开的山路,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而承林却拿着手中的地图,奇怪,这里并未说明有两条岔路。 承林对着身旁的两名小兵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奔去。 “就等他们,打探清楚再回来。”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芷只觉得前方似乎起了一片大雾,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这个时间起雾?山林间确实水汽较浓,只是不应该是这个时辰点。 “怎么这么久?”老人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咻的一声,一抹白色从白芷的袖中飞出,直接奔向了其中一条小路。 “小貂?!”难道它是在引路?转过身去看着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的男子,“瑾,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白姑娘,我陪你去。”承恩突然站了出来,坚定的眼神注视着马背上的女子。 沐瑾伸出手去扶在白芷的肩膀上,“那,我去另一边,待会在这里汇合。”微微一笑,便冲着承恩点了点头,那个眼神,好像在说,小芷就拜托你了。 带着一小队人马,白芷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右边的小道上。 诡异的气氛弥漫在军队之中,那两个有去无回的小兵,到底发生了什么?凤女的实力他们无需担心,况且还有承恩跟着。 “前辈,我去那边看看。”沐瑾的马匹踱到老人身旁,便领着一小队人马,朝着左边的小路奔去。 队伍中的马匹似乎有些烦躁,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嘶鸣声,没有人注意到,脚下那诡异的土包,正缓缓地游动在马匹之间。 金色的身影快速地在小路上奔驰着,大雾越来越浓,“白姑娘,小心!”承恩警惕地嗅了嗅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依据这湿度判断,就在刚刚才发生的。 “吱吱,吱吱。”一阵细微的声音从前方发出,白芷一挥左手,凤舞圣环好似感应到什么,便发出一阵金光,照亮了四周的道路,散去了那片大雾。 突然,承恩看着前方,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翻身下马跑上前去,“白姑娘,你看!” 平整的土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天坑,浓雾渐散,白芷低头看着那深不见底的黑洞,就见一团银白从里面爬了出来,尖尖的小嘴还染上了一层红色。 “小貂?” 小家伙好似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白芷绕开了那个天坑,蹲下身来修长的食指在地上滑了一下,那些细细的痕迹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这里,有大片蛇群爬过,就在刚刚! 那么说,那个来打探的士兵,应该已经……“死了。”白芷站了起来,盯着那诡异的黑洞,小貂爱饮血,只饮毒血,想必那士兵是已经中毒身亡了,并且,就在这个坑里面。 “什么?!”承恩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白芷那严肃的目光,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地上的黑洞仿佛一个怪兽的大口般,竟让他产生了一丝恐惧。 如果这条道路有人埋伏,为何地上只留下蛇的踪迹?这个坑又是怎么回事?白芷慢慢移动着步伐,眼睛顺着地上的痕迹蔓延至远处。 “回去!告诉他们,走这边!”白芷朝着地上的小貂伸出手去,那团白色便飞快地窜上她的肩膀,金色的身影毫不停留地消失在前方。 承恩立刻翻身上马,朝着原路回去。 而另一头,沐瑾盯着地上那绵延的血迹,身后的队伍挥舞着双手拨开浓雾,“沐公子,怎么了?”前面的男子突然蹲下了身子不再前进。 众人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一条被拖拽的红色印记如针扎般刺痛了众人的眼睛,渐渐的,地上那熟悉的血衣让众人心中一惊,“这,这是刚才……”那个探子身上的衣服! 一名士兵上前,拾起了那染红了的衣服,惊恐地看着四周的人,怎么会这样?衣服在这,人呢? 沐瑾慢慢站起身来,眉头一皱,“回去。”这条路,有危险。 “不好了!不好了!凤女她……”突然,一个人影从后面追了上来,那人脸上满是血迹看不清面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语气有些凌乱,“凤女她……” “什么?!”沐瑾心中一惊,想也没想便翻身上马,朝着那人指着的方向追去。小芷!难道说他猜错了?另外一条路才是真正被埋伏的?! 没有人看得见,那满是血迹的脸上,荡起了一阵诡异的笑容。 大雾越来越浓,伸手已经不见五指,“沐公子,小心有诈!”众人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追随着前面传来的马蹄声追去。 沐瑾哪顾得上那么多,满脑子都是方才那人染血的脸和惊恐的表情,他不该离开白芷的! “啊——”一声惊叫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几声闷哼,居然有几匹没有载人的马匹疯狂地从沐瑾身旁掠过。 无数的黑色从地底下冒起,那大雾好似被操控了一般,快速散去。 蛇!满地的黑蛇。马背上的俊美男子气息一变,快速抽出腰间的软剑,银光一闪,斩断了不少企图攀上来的毒蛇。 “沐公子,你快走!”后面的人大喊,让前方的沐瑾瞬时冷静下来,马匹方向一转,居然奔回了队伍后方,就看见那几名士兵已经被甩到了地面上与那群黑蛇搏斗着。 诡异的笛音响起,那群毒蛇好似受到鼓舞一般,越发猖狂。 “哼,好久不见!”几名年长的士兵冷冷一笑,这破玩意,几十年前他们可见过,那时候,还是少年的他们,吃过这玩意不少亏,可是,今非昔比了! 从腰间抽出一包包粉末,大手一扬,撒在了身子四周,无色无味,却让那些毒蛇好似浑身触电一般纷纷缩了回去,有的毒蛇被粉末铺上,身上的蛇鳞居然发出吱吱吱的灼烧声。 暗处的那人惊讶的发现,这些士兵居然不惧怕他训练的毒蛇,不由得危险地眯了下眼,难道说,他们是……立刻,杀机四现,空中的笛音一转,强大的内力注入在这特质的乐谱上,顿时杀气弥漫。 诡异的音调如魔咒般侵蚀着众人的耳膜,这一次的笛音,竟不只是单纯的控制毒蛇,还能引发人脑的剧烈疼痛,立刻有数名士兵从马匹上栽了下来,痛苦地捂着脑袋。 “哈哈哈,今日,我等就要来取当年种下的‘果’!”不知是从哪里传来沙哑阴毒的声音,竟好像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一般!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沐瑾突然想起那个月夜,熠国皇宫外的深山里,那三名异族男子口中所说的“因果”。 “沐公子,快,快走。”士兵们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沐瑾的脸色瞬时苍白,强行压制着胃中的翻江倒海,软剑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闭上眼,一抹精光从眼底乍现,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丝冰凉,让那俊美的男子缓缓转过头去,就看见那张沾染了鲜血的脸,展开了一阵诡异的笑脸。 就是那个来报信,说凤女出事的那个人! 是啊,凤军的士兵都是称呼白芷为凤主,不然就是白姑娘,他一时情急,居然忘记了这点。 “呵,愚蠢!刚才你就能逃掉,没想到居然还折了回来。”那人的眼中满是鄙夷。 沐瑾眼角一瞥地上那些痛苦的士兵,他,是不可能丢下同伴自己逃走的。手中的软剑发出嗡的一声,在地上画出了一道痕迹,扬起沙土洒向那人的眼睛。 然而,只听砰地一声,硝烟四起…… …… “爷爷,是右边这条路!”承恩的回归让老人的眼中划过欣喜,“那条?快,让沐公子回来!”立即,一匹快马追了出去。 老人的话让承恩心中一惊,确实,队伍中没有了那白衣男子的身影,还未来得及多想,那马蹄声又折了回来。 “长老,不好了!”刚刚那追出去的士兵,此刻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来到承恩他们身前时,那人已经毫无知觉地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浑身无力。 “老陈?!沐公子呢?!”老人一眼便认出来,这是方才跟随沐瑾的士兵之一。 那年长的士兵在老人渡了一层内力之后幽幽转醒,“长老,我,我们遭到了,异族突袭,沐,沐公子他……” 众人顿时深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砰砰砰!四周响起的一阵连续的爆炸。 “有埋伏!”从土里冒出了一堆黑色,蜿蜒地朝着众人袭去,然而,这些毒蛇早已经不是凤军所要忌讳的,刺鼻的药味弥漫,地上的毒蛇瞬时痉挛起来,挣扎地在地上扭动着。 砰!一名诡异的男子从地上一跃而出,手中那怪异的长剑直指承林的后心。 “爷爷!”承恩惊恐地大喊,可是,老人只顾着对付地上的蛇群,反应过来时,那把利剑已经来到了眼前。 “吁——”急促的嘶鸣划破天空,那金色身影伴着白色骏马一跃而起,出现在那异族男子的头顶,一道金色划过,鲜血直喷云霄,毫不犹豫的姿势削落了那人勃颈上冰冷的脑袋,咚咚咚,滚落在地,眼睛,却还是睁着的。 方才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远处奔来的金色身影,如一阵风般,带着凌厉的杀气从众人身旁一跃而过。杀了个人,不过随手而已。 “白姑娘?!” 那决绝的身影没有丝毫的停顿,承恩他们立刻丢下一地的毒蛇追了上去。 只是,那马的速度之快,远远地将众人甩到了身后,即使是远远的一望,都能感觉到马背上那人肃杀的气场。 大雾散去,满地的红色与黑色交织,承恩看着那静立于马上的背影,白芷的侧脸泛着冰霜,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巨大的天坑。 “这里,怎么会有个洞?”老人惊讶地看着那一地狼藉,地上的痕迹,就好像是一群人被巨大的吸力引进那黑洞一般,连马匹都不见了。 “白姑娘……”承恩小心地在白芷身边唤了一声,可是女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回应。 一抹白色从洞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件血衣,承恩感觉到白芷的身子往后晃了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见那抹金色没入了黑洞。 “白姑娘!”老人立刻翻身下马,趴在洞边,惊恐的大喊,“快上来!”可是只传来阵阵回音。 而承恩则捡起来小貂丢在地上的那块血衣,隐约可见的白色,这是,沐公子身上的衣服。 洞里漆黑一片,浓郁的血腥味让白芷觉得胸口沉闷不已,眼眶似有湿润,却强忍着不让其掉落。“瑾?”颤抖的声音在洞里响起,却没有任何回应。伸出手去慌乱在空气中抓着,却只有那冰凉的寒风。 吱的一声,手腕上的凤舞圣环发出了金色的光芒,照亮了漆黑的四周,眼前的一切让白芷再也忍不住晃了晃身子,一地的血衣,却没有半点肢体。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什么?! 角落里的一抹绿色让白芷呼吸一滞,僵硬地俯下身来,紧紧握住掌心的玉佩,闭上了眼。 当日自己给他戴上的避毒玉,说以后是要还她的,如今却躺在这冰冷的地洞里,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声,还有白芷的呼吸声。 脚下一跨,咔嚓一声,半截黑笛碎成了粉末。 异族!心中那一杯水的憎恨瞬时暴涨,洪流般溢了出来,白芷呼吸的,皆是一片冰冷。闭上眼,再睁眼,哀伤早已被愤怒淹没,久违的戾气涌上心头,白芷捂住了那沉甸甸的心口,一手抚在岩壁上,卡擦卡擦,指甲在岩壁上划出了五道痕迹。 地面上的众人紧紧地盯着那乌黑的洞口,“我下去看看。”承恩不放心,刚要跨脚进去,就被身旁的老人拉住了,因为承林看见了那白皙的手臂攀附在对面的岩石上,一个跃身,女子的背影便立在了天坑之旁。 “白姑娘……” “凤主……” 金色的衣衫划破了数道,白皙的手指滑出一丝丝鲜红,隐约可见那有些颤抖的身影。 袖中的粉拳一握,那女子微微侧头,“向展城出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冰冷的语气带着一丝沙哑,缓缓地从那苍白的唇中流出。 一直以为,只要不争,她就可以过上自己所想要的平静生活。 一直以为,只要无视,她就可以避开那些人的狼子野心。 原来,平静的生活,依旧要靠强大的自身来换取。 原来,她一直都错了,在这个时代,只有力量,才能为自己博得一丝宁静的天地。 慢慢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来到这个世界发生的点点滴滴,原来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只是太过眷恋于当下的平静,才遮住了她真正的眼睛。 是啊,这才是她吧,原来铁血的生活,才适合她,才能让她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人。然而,她珍爱的,只有一人! 伤她者,死! 伤她所爱者,生不如死! 满身杀气迸射,让众人惊呆了眼,这,还是那个一身淡然的倾城女子吗?月色之下,寒风吹过那额边的发丝,眼角上挂着的,不知是血,还是泪,原本装载了满天星辰的眼,充斥着浓浓的狠戾与憎恨,衣裙飞舞,卷起的风,都带着满满的悲凉和戾气。此刻的凤女,不是救世之主,而是地狱修罗。 噗的一声,一堆血衣甩在众人面前,刺伤了每个人的眼。这是,他们凤军的衣服! 那些人的亡魂,好像就在这天坑之中,不甘的嘶喊着徘徊着。 “凤主,是我,对不起你。”死里逃生的老陈跪在白芷脚边,那僵立的身影终于转了过来,伸出手去,慢慢地覆在老陈的头顶,承恩分明看见她的唇,动了动。 不知道是在说,他不会死,还是他不会白死。 …… 艼茗和艼若两人低着头,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街道两边的士兵疲惫地靠在墙壁上,为彼此包扎着伤口。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说话,没有人肯再多看他们一眼。 “妹妹。”艼茗看着那泛着泪光的眼角,伸出手去拍了拍艼若的手背,长这么大,他们两人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忽视,更重要的是,那一对对漠然的眼神,让两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可是,他们明白,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做错了。 转过身去看着城墙上负手而立的男子,明月将军从方才到现在,就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甚至,也没有再多说一句责备的话。 “对不起。”艼茗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居然弯下了腰,对着方顾之和展城的守城将领深深地鞠了一躬。 艼若皱着眉头,握着双手,看着她的双生哥哥第一次放下了皇族的尊严与傲骨,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久久过后,艼茗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一双大手将他的肩膀扶了起来,“麟国的皇子。”方顾之拍了拍他的双肩,眼中的深意,艼若看不懂,艼茗,却看懂了。 将那略瘦的身子往城墙上一带,艼茗的视野顿时千变万化。 萧瑟的战场上,破败的军旗,凌乱残破的身体,了无生气地倒在脚下的黄土地上,生命的痕迹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又如此刻骨。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些为了保护自己,死在敌人倒下的麟国士兵。 他是麟国的皇子,却眼睁睁地让自己的百姓,替他去死。 艼若站到了他的身边,这一眼,才让她感受到了那种惊心动魄,他们,就是在这样一个修罗场上,踏着士兵的尸体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回到了城中,那一巴掌,岂能解释得了自己眼前的一切。 悲伤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低下头来双手捂住了脸,“对不起,对不起……” 一旁的守城将领冰冷的眼神,终于缓和了下来,其实,他们也只是一对孩子,让他们面对这样残酷的战场,确实太过严厉, 尤物军师第35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是,明月将军的用意,他是知道的。 艼茗是麟王最疼爱的皇子,将来,便很可能是麟国的君王,提早让他意识到自己责任的重要性,对于麟国来说,何尝不是好事,那些为保护他们而牺牲的士兵,正是用自己的血,浇醒了他们未来的君王。 “报——”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上城墙,手中拿着一纸信函,方顾之迅速打开,突然睁大了眼睛。“起兵,迅速前往新城!” 新城,是北冥洛占领的第二座城池。 信上来报,一支强大的神秘军队突然出现在新城之外,以破竹之势快速攻打着那驻扎的北队,为首的将领,据说,是熠国的一名公公。 熠国的公公,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只是为什么,她是以熠国公公的身份领兵,而不是凤女?方顾之百思不得其解。 …… 混乱的战场之上,为首的男子以极其灵活的方式越过了无数北国士兵的阻挡,踏着这些活生生的头颅直逼城墙之上的北国将领。 “放,放箭!”第一次,那北国将领感觉到这种无边的恐惧。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军队居然能越过他的眼线,毫无预警便突破他们的防线直达城门之下,那奇怪的铠甲不似四国中的任何一个国家,奇特狠戾的打斗方式让北国士兵招架不及。 年轻的男子如野兽一般攀上了坚固的岩壁,一眨眼便来到了北国将领眼前。 众人大惊,那些弓箭手此刻却毫无用处,他们能远程攻击,对于近距离搏斗,弓箭反而成了累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北国将领大喊,年轻的男子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抽出腰间的长剑直逼面门,身旁的士兵立即蜂拥而上,然而,却丝毫不是这单枪匹马闯进来的奇怪男子的对手。 他的眼中冒着火花,让人望一眼便心中生畏,那感觉,好像是与他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砰地一声,城门被那些疯狂的士兵撞开,将军眼睁睁的看着神秘大军如修罗一般杀进了他们好不容易夺来的城池,其中一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人一身金色戎装,此刻正立于城墙之下,挺拔的上身岿然不动,似乎注意到他的注视,缓缓抬起头来,那一眼,竟让他感觉到一股无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到底是谁? “啊——”一声哀嚎将那北国将军的思绪拉回,他惊恐的发现,自己手下的士兵居然已经死伤大半,眼前的年轻男子身上带血,冷酷的表情带着那一把长剑,咻的一声朝着自己刺来。 锵锵锵! 兵戎相接,那北国将领被承恩那诡异的内力震得往后退了几步,不由得大骇!这年轻的男子居然能有如此修为,何时四国也有这样一直骇人的军队。 “啊——”最后一声哀嚎,挡在那将军身后的士兵了无生气地倒下,一抹刺骨的冰凉在他转头之际,架上了他的脖颈。 “你……”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哒哒哒…… 轻轻的脚步声缓缓地靠近那不敢动弹的男子,突然小腿一阵剧痛,不知是谁在他身后狠狠地踹了一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双干净的靴子。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说,北国国师在哪?!” 这冰冷的声音好似冰水一般从头淋下,直接寒至心底,北国将领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慢慢抬起头来,却看见一张绝色的小脸,一身的男装打扮,是女子?可是那一身煞气,又不像女子。 一道银光闪过,那北国将领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将他的手掌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城墙上,“说,北国王子在哪?” “你,你是谁?!”死咬着牙,那北国将领脸部僵硬,突然发现,四周每个士兵的脸,都带着一种决然的杀气。 然而,脖颈一黑,剧痛伴随着一阵温热,从那北国将领的脖颈处慢慢滑落,另一道银光将他的另一只手掌钉在了身后的城墙之上。 “跪下!”几名凤军士兵压着那刚刚俘来的北国士兵,狠狠地将他们摔在了地面上。他们吃痛的抬起头来,就看见这么一副诡异的景象。 他们的将军低垂着头,双手被牢牢地钉在城墙之上,一抹鲜红从那了无生气的脖颈处缓缓流下。 “放心,他没死。”只是,比死更痛苦。 北国士兵们惊恐地转头看向那声音的来源,不料一拳重击下来,将他们的脸打偏至另一边,“说,你们的领帅在哪?” 几名士兵忍着剧痛,认命地闭上了眼。 突然,其中一名士兵的口被强制掰开,承恩将一粒药丸塞了进去,顿时,那士兵双目瞪大,痛苦地在地上翻滚起来,他的五官开始流血,却始终无法咽下最后一口气,掌上青筋暴起,疯狂地抓着地面。 “我有千百种方法,能让你们说出来。”突然冷却的语气让那几名士兵打了个激灵,身旁的伙伴那痛苦的样子,让他们再也受不了内心的煎熬。 他们北国士兵不怕死,可是,他们要面对的,却是生不如死。“王子,王子他已经撤退回了建城。”建城,是北冥洛攻下的第一座麟国城池。 早在凤军攻打新城的前一刻,北冥洛火速从边门撤往建城。 一抹冷笑泛上嘴角,素手一抬,“起兵,建城!”北国王子,不论你在哪里,挖地三尺,都要把你挖出来! 城墙上的凤军火速离开,独留下那名年轻的男子,俯瞰着地上的几名北国男子,眼中流淌着一种叫仇恨的东西。咔嚓咔嚓几声,那几名士兵脖颈一转,以一百八十度不自然的弧度挂在了脖颈上,承恩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大步跟了上去。 当方顾之的军队赶来时,只看见这样一个画面。 萧瑟的战场之上,横七竖八倒着大片北国士兵,却没有一个是熠国士兵,难道说,那支军队没有损伤一分一毫,便将这个新城拿下了?所有的人压抑着内心的震撼,穿过了这无声的修罗之场,每个人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前一刻这片战场上的壮烈场景。 “将军……”那麟国的将领惊恐地看着那被钉在城墙之上的北国将领,他还记得那一日,就是这个人将自己狠狠地打下战马,他的身手十分了得,究竟是谁,能将他置于这样的境地。 方顾之的眼神集中在那北国将领掌心的两根银针。 白芷?!何时,她的手段也变得如此毒辣?为何她会突然攻打新城的北国士兵,只是单纯的想要援助麟国而已吗?看不透,猜不透。真的是她吗?他,不敢相信。 “起兵,建城!” 不论如何,他都要探个究竟。白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然而,也许是天意弄人,方顾之每次赶到,却只能抓住凤军的尾巴。 短短几个时辰,那神秘的军队已经将建城拿下,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这一次,守城的北国将军,是被倒吊在城门之上,这样的手段让每一个士兵不由得脊背发寒,如果这支军队不是熠国的,又会是哪个国家的神秘势力? 不同的猜测从心中冒出,方顾之的表情越发严肃,现在的他已经能肯定,白芷身上定是发生了什么,否则怎么会如此激进地攻打北队。 离王呢?为何没有劝阻她? “报——”前方察看的探子再次折回,这会带来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消息。 熠师率领神秘大军,攻打北国边境? 天空中一颗银星,划出了一道狭长的弧度。 …… 095】俘获(蜕变)【文字版】 天空中一颗银星,划出了一道狭长的弧度。 熠国深山里的某个角落,白衣老人独坐于高台之上,慢慢睁开眼,手指一动,发白的长眉微皱,不由得抬头望天,手腕上白玉一闪,巨大的轮盘飞速的转动了起来。 想他闭关多日,没想到近日异像突变。 那颗一直平淡的星宇骤然闪现出一阵奇异的光芒,周边的星斗不知何时已经转移,那群领的凤星,此刻才真正凸显于夜空之上。 星云老人深意地点了点头,忽然,他疑惑地看向风星四周,为何那些群星如此暗淡无光? 老人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一周,突然,他在一个方向停了下来,有颗星分外明亮。“七杀入主?”看来,将有一场大仗了。 山脚下有几道黑影快速地在林间穿梭着,在那白色的门坊外停了下来。 主上说过,星云老人不喜人打扰,这片深山,也是不为世人所知。 只是这次,他们不得不…… 一阵清风拂过,正当黑衣人们纠结的时候,那白衣飘然而至,“尔等有何事?” “星云大师,请您,救救主上!”几名黑衣人对着星云老人跪了下来,老人的眼光瞥过他们的黑衣上,泛着的几片紫色…… 北国边境外,白色的骏马之上,身穿戎装的白芷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竖起,那一脸的冰冷和凌厉的杀气,正俯瞰着战马蝎子蹄下的那狼狈的北国探子。 咚!蝎子前蹄一踏,生生折断了那北国探子的胸骨。 “回去,告诉你们殿下,说本军师,要去接他了。”一抹冷酷泛上嘴角,缰绳一拉,蝎子将马蹄从那士兵的胸膛上挪开,那探子口中溢着血,缓缓从地上爬起,捂住剧痛的胸口朝着北国边境而去。 当那雄伟的城墙缓缓印入眼帘,北国探子痛苦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希望,“救,救我……”颤抖地朝着城墙之上的士兵伸出手去。 “将军,有情况!” 城门一开,几名士兵快速奔了出去,将那探子抗进了城内。 “熠师,已经,攻过来了。”虚弱地说出这句话,那将军脸色大变,“熠师?!是谁?”一边晃着那北国探子的肩膀,“叫大夫来!” 突然,一口温热喷涌而出,染红了那将军的铠甲,探子青筋暴起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袖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捂住了自己的脖颈,而后,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当大夫赶到时,惊讶地号着那探子的脉搏,“他,中毒了。” 时间计算的如此之准,那熠师一开始便没打算留住他的命。 “殿下,快走!那支军队又追过来了!”边城之内,那守城将军突然冲进了北冥洛的屋子。 那熠师故意将探子放了回来,只为威胁他们,挫伤他们的锐气。无用之后,弃之如履。 想到此处,那北国将军便怒火横生,居然有人如此看不起他们,可是又不得不为那人的手段所惊慑。只听啪的一声,眼前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追过来了?” 那俊美的脸闪过狰狞,北冥洛只觉得多日来的压抑一时间全部爆发了出来,顾不得一向文雅的形象,“熠师?!查,给本殿去查!” 他好不容易打下的麟国城池,如今,不但全部还了回去,那熠师还得寸进尺要攻打他们北国的边城,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熠师,为何他要紧咬住自己不放? “殿下,为了您的安全,请殿下撤离边城,我等定拼尽全力不让那熠师得逞。”恨恨一咬牙,他们北国的男儿,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威胁的,管他是熠师还是熠国国师,他,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北国士兵的厉害! 要他撤?北冥洛倒吸了口凉气,慢慢闭上眼,忽然,大手一拍桌面,“我倒要看看,这个熠师,还有什么能耐!”他已经退让了三座城池,如果连自己北国的城池也拱手相让,那么他北冥洛,还有什么脸面,在北国皇室中立足。 “殿下……”那将军还想劝说,就被北冥洛一个手势制止住了,看着殿下的那个脸色,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心知他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那么容易改变。 “将军,有支军队正快速朝着我们城池靠近!”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冲了进来,让那将军不由得浑身一震,这么快?他们,是根本不想给殿下离开的机会? 北冥洛深吸一口气,冷冷一笑,“那,就让本殿会会他!这一次,要让他们知道,北国的城池,不是那么好吃的!” 一身威武铠甲的二王子立于城墙之上,那严肃的表情盯着远处那高举的旗帜。红色的旗帜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两名男子立在军队的最前方。 一名是满头白发的老人,一名是俊朗的男子,哪一个,才是熠国的军师? 盾牌方阵快速前进,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北冥洛阴霾着双眼,看着北国的利箭咻咻咻地射在那些盾牌上,却没有伤到半个人。 敌方的两名男子就跟在方阵后面,很快便来到了城门之下。 “速将北国王子交出来,我军定不会为难你们。”承恩手中拿着那个扩音器,此话一出,立刻令城墙上的士兵们马蚤动起来。 “混账东西,居然要我们把殿下交出去!” “真真是小看了我们北国男儿!” “殿下,让我等冲出去,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群起怒之,喷着火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敌军那为首的两名男子,恨不得将他们拆皮剥骨。 见对方只有马蚤动,没有回应,承恩回过头去,看着后方那沉默的女子。只见白芷幽幽冷笑,摇了摇头,抬头看看天空,时候还未到。 伸出右手比了个手势,后方的军队立即撤退,兵分三路进入了茂密的树林。 北国边城地势好似一个瓮,群山环绕,白芷已经查看过,有三条斜坡可以从山上一冲而下,士兵们若是从这三方进攻,定能势如破竹,那冲击力,即使北国骑兵骁勇,也抵不过自然惯性给凤军带来的另一种力量。 然而,这个边城,她不屑,她要的,就只是北国王子这个人! 可惜,那北国二王子已经撤退,否则,若能抓住北国的两名王子,那北国王,还能不乖乖把那可恶的国师交出来? 白芷倒想知道,这个北国三王子在北国王的心中,分量有多重。 掳了她的人,那么就乖乖给她完好无损的交回来,若是沐瑾少了一根头发,她就要这北国王子,甚至是北国,付出足以让他们铭记一辈子的代价!而那个北国国师,这一次,白芷要他再也没有机会窥觊她的人。 胸口的避毒玉冰凉地躺着,白芷慢慢闭上眼,那场偷袭,不一定是针对她而来,否则不可能只派了一名普通的异族人埋伏于地底下,从那些蛇群就可以看出,沐瑾那条路上的蛇群巨多,并且以当时的场景来看,定还有一名高手。沐瑾武功不弱,却也被撕去了一层血衣,那异族人也讨不到好,随身的黑色笛子被沐瑾击碎。 况且,白芷以为,抓住沐瑾的价值,会比当场杀了他,来的有意义。 那个北国国师一心想要捕获自己,沐瑾倒是一个很好的诱饵,且不提异族与沐瑾母妃有何瓜葛,千方百计埋伏偷袭,定不会是单纯为杀沐瑾而来。 所以,此刻的沐瑾,要么在异族手里,要么已经逃出去了。 当然,白芷更希望是后者,以沐瑾的机智,定不会如此简单束手就擒,只是,受伤是难免的了。 沐瑾流一滴血,她就要让北国士兵,流一身的血!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承恩此话一出,身后无数的弓箭手冲上前去排成数列,对准了城墙之上。 北冥洛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为何对方迟迟不肯动手,废话一堆,难道他们真以为,光是劝说,他们北国士兵就会把自己的王子交出去?简直是笑话。 看着城墙之外的军队,北冥洛突然灵光一现,“这支军队有多少人?” 守城将军一想,“探子回报,有几万人。” 几万人?眼前的这些士兵,最多也就一万人,何来几万。“不好!”北冥洛终于明白为什么凤军要拖延时间,当下紧张地望了四周的山林,难道说,他们打算包抄此城? “放箭!”承恩一声令下,无数的箭雨朝着城墙上飞去,铮铮铮!这些特质的利剑居然能插进坚硬的岩石中,“保护殿下!” 将军大喊,将北冥洛从城墙边拉了下来。数名北国弓箭手胸前中箭,笔直的从城墙之上摔了下去。 那盾牌方阵火速前进,那将军一边阻拦着迎面飞来的箭雨,一边望向那些奇怪的士兵,他们好像在城门外堆积着什么,一包一包黄|色的麻袋,很快就堵满了半个城墙之高。 “殿下,请从后城门撤退!”以将军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能开城门,否则敌军将势不可挡。 何时,他也会被人逼迫到如此境地。 敌军不怕箭攻,气势高涨,那训练有素的阵法,竟比他们北国的军队更具有杀伤力。 北冥洛一把甩开那将军的手臂,惊恐地看着城墙下的敌军拖开了一条长长的麻绳,那些方阵居然快速撤退,退到了五百米远的地方,而后为首的男子点起一支火把,点燃了麻绳的另一头。 “这是什么?他们要做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嘶嘶嘶—— 那麻绳很快便烧到了城墙之下,有的士兵趴在城墙上低头看着那些奇怪的麻袋,只听轰的一声,砰砰砰,天摇地动,震耳欲聋。 “殿,殿下!”城门被炸得支离破碎,城墙也被轰出了几个巨大的窟窿,顿时刺鼻的焦味弥漫,硝烟冲天,有的城墙地面开始塌陷,不少士兵从城墙上被震了下来,活生生地埋进了乱石堆中。 “殿下快走!”那将领一把将北冥洛推到了阶梯上,那狼狈的男子就由几名士兵护着,朝着地面奔去。 “冲啊!”一队北国骑兵从城内一涌而出,很快便与前方的凤军厮杀了起来。 白芷慢慢踱到阵前,看着城墙上早已消失不见的北冥洛,还有那群奋勇抵抗,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的北国骑兵,不由得冷冷一笑。 难道,他们还妄想能将北国王子送出去? 突然,爆炸声过后,一片震耳的吼声响彻云霄,城墙上的北国将领清楚的看见四面八方从山顶上涌下来敌军,他们如洪水一般从山上直泻而下,那速度之快,很快便将北国的骑兵冲散,巨大的撞击力让北国的军队溃不成军。 承恩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转过头望向白芷的方向,却发现那里早已没有了白芷的身影。“统领,凤主说这里便交给你了,她要去拦截北国王子的退路。”一名士兵跑到承恩身边,马背上的男子眉头一皱,拉起了缰绳。 “承恩,你去哪?”后方的老人一见承恩调转了方向,便急忙喊住他,大军怎可没有统帅。 “爷爷,我去找白姑娘,这里交给你了。”然而,留下这么一句话,挺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山林里。 北国的百姓们早已躲在了自己的家中,任城外如何厮杀,他们都不会开窗察看,北冥洛在数名士兵的保护下快速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衣服,从小巷子里快速撤到了阴影处。 俊逸的身影飞速地在林间穿梭着,白芷知道,如今边城已经全部被包围,任那北冥洛插翅难飞,只是他依旧选择了撤退,说明这边,还有不为人知的小路。 白芷长袖一挥,袖中的小东西呈抛物线般飞了出去,“小貂,去找。” 动物的嗅觉总是最敏锐的,小貂仿佛听得懂白芷的话一般,朝着一个方向掠去。 北冥洛阴沉地看着那士兵拨开了墙角那一层比人还高的野草,“大胆,你这是要本殿钻狗洞?”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人难以接受! “殿下,这是现下唯一的出路了!”那士兵昂着头,目光如炬。 “殿下,留得青山在,他日,殿下定可以挽回一切!”一旁的士兵极力的劝阻,“殿下,比起失去城池,二王子更想得到的是殿下您被俘的消息啊!” 果真,这句话让北冥洛浑身一震,恐怕,北冥晨更想听到的是他被敌军杀害的消息吧。 望着那漆黑的狗洞,洞外冷风瑟瑟作响,北冥洛紧紧握着拳头,那冒起的青筋看得出此刻他悲愤的心情,不,他绝不能落到熠国手里,否则二十几年来的努力,就将功亏一篑,而北冥晨那个小人,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唆使父王废了自己的王子之位。 抖了抖自己上衣的衣摆,北冥洛挺了挺胸,目光深沉,弯下腰来从那个小小的墙洞钻了出去。 另外几名士兵紧跟着北冥洛,当他们站起身时,一道银光闪过,一名士兵只觉得脖颈一痛,而后便浑身一麻,青紫色的血液涌上头部,心脏突然停止了跳动,整个人朝着前方栽倒过去。 众人一惊,北冥洛看着地上那青紫的面孔,脖颈处还有两个黝黑的牙洞,他中毒了?!方才那抹银色是怎么回事? 咻咻咻,三道金光在北冥洛弯腰的那一刹那从他的脸颊旁擦过,带起了一丝厉风,身后的三名士兵闷哼一声,便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胸口皆是插着一支利箭,身子缓缓下坠。 “什么人?!”北冥洛立即伸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而后又是几道金光,身旁的士兵全部无一幸免。 那白色的马匹缓缓地从林中走出,马匹上的人儿带着淡笑,若不是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金色长弓,只怕北冥洛不会觉得,眼前这个笑颜如花的人,就是方才的射箭之人。一只通体洁白的小貂立在那人的肩膀上,一对利齿对着北冥洛的方向,不善地龇着牙。 “北国王子原来,还有这喜好。”白芷瞥了瞥北冥洛身后的那个狗洞,看得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你……”正要挥剑想向,北冥洛突然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凤女?!” 怎么会是她?!一想到那军队旗帜上绣着的金色凤凰,难道,那是凤女的军队。 一条金色的长绳从白芷的手腕发出,一下便缠上了那愣住了的北冥洛的脖颈,稍微一用力,那尊贵的男子便立刻栽倒下来,往身边一带,北冥洛的身子便被拖到了白马蝎子的蹄下,染了一身的泥。 “为什么……”北冥洛挣扎地扯着脖子上那紧紧缠着的长绳,疑惑地望向马匹上的男装女子,他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针对于他。 为什么?白芷觉得有些好笑,她从未问过为什么,为什么她想过平静的生活,却要屡屡被有心人盯上。为什么沐瑾一出生就要带着恶毒的蛊毒,为什么想要和心爱之人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却要不断的被人破坏。 冷冰冰的脸庞,让北冥洛觉得,似乎和上一次见到白芷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时候的白芷,一身金色的长裙,淡淡的表情好似世外之人,现在的白芷,冷冷的表情还带着隐隐的戾气,让人看了,不由得产生一股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王子殿下,幸会。”白芷幽幽一笑,月色之下恍若妖冶的精灵,看得北冥洛心神一晃,只觉得脖间一丝冰冷,一支细小的银针扎在了他的|岤位上。 白芷一把扯过那长绳,毫不怜惜地将昏死过去的北冥洛甩上马匹的后位,脚下一蹬,白色的骏马便迅速消失在林中。 “白姑娘……”承恩一赶来,便看见白芷的身后扑着一名男子,“这是……” “战利品。” …… 哗啦一声,冰凉的湖水泼醒了那昏迷中的男子。北冥洛一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僵硬无比,哐当哐当,双手被铁索捆绑在木架之上。 “嗯?”那冰凉的谁顺着干涸的唇流进了胸口,居然意外的寒冷。 “醒了?”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北冥洛这才循着那声音抬起头来,就看见一个纤细的背影立于篝火旁,手上把玩着一把烙铁,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宽敞的地牢里,而这个地牢,竟只有他一个人。 承恩和承林两人站在白芷身后,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难道凤主想要自己动手对付这个北国王子? “你们,想要拿我来威胁我父王?”北冥洛一醒,便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似乎丝毫不担心白芷对他用刑一般,或者换句话说,他已经自知是逃不过了。 “一半一半。”白芷将那烙铁扔回火中,走到北冥洛眼前,上下打量着他,看地北冥洛心中有些怪异,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毕竟,被这样一名绝色的佳人如此注视,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觉得有些不自然。 北冥洛将头瞥向另一边,“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承恩微微挑眉,这个王子居然不怕死?不由得仔细地打量木架上的男子一眼,恩,高大结实的身形,俊朗出众的五官带着一丝皇族的气质,倒还算一个铮铮的男儿。 “杀你?王子可是我们的贵客。”白芷那表情,带着一点无辜,让北冥洛不由得转过头,却听见白芷轻笑出声,“王子,为何这次,北国国师没有跟在你身边呢?” 如果那国师也在边城,那么她就可以省下许多功夫。 “哼,那个小人!”北冥洛一听白芷提起国师,立刻鄙夷地冷哼了一声,“心怀叵测。” 白芷立刻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观察着北冥洛的表情,他的眼中确实冒出了层层火花,看来,北国国师已经和这个王子决裂了,这对于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子殿下,对你们的国师,了解多少?”白芷的语气有了一丝改变,她似乎,也憎恨着国师古纯,北冥洛瞬时想起,那日在四国盛会上,国师自作主张挟持凤女的事情。 但是老天有眼,那明德皇后并不是凤女。 难道说,现在真正的凤女想要找他算账?北冥洛沉吟一声,“关于国师,我了解的并不多。”他对于白芷,还是有一种崇敬的心情,也没有再自称为本殿,这样的语气让承恩和承林放下了戒心。 若能将北国王子拉想自己这边,双方合作,定能完成凤女的目的。 “说。”白芷往后退了一步,丹凤眼紧盯着眼前的男子,只见北冥洛的脸颊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不由得垂下了眼,“这个国师,是在几年前某一次皇族狩猎中,救了我父王一命。那时候的他表现出极大的神力,我父王惊叹,便封了他为国师。” 神力?白芷记得,这个国师古纯,还能和星云大师比划上几招,作为星云大师的师弟,自然有些本事,可是新宿不正,必要诛之! “你知道异族吗?”听着北冥洛那无关重要的信息,承林忍不住插了句嘴。 只见木架上的男子警惕地望了那老人一眼,白芷立刻便知道他在顾忌什么。“王子殿下,这次我们的目的,不是你,而是你们的国师。” “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我的人,所以,我只要王子殿下的配合,助我拿下那阴险的国师!想必,王子也很乐意,除去心头一患?”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北冥洛捕捉到她口中所说的,“她的人?”是谁? 难道国师又瞒着他们北国王室,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次,居然还得罪了凤女?!简直是完全不把北国的江山社稷放在眼里! 他还一心想着若能得到凤女的帮助,北国定可以一统四国,如今,国师亲手将这个可能扼杀了。 “异族,凤女所说的,是国师麾下的那一支神秘的部下吧。”说起这些人,北冥洛打心底厌恶起来,他也亲眼见过那些毒蛇,虽然杀伤力极强,可是对于十分崇敬神祗的北国人来说,那是一种污秽的东西。 老人慢慢走到了白芷身边,他想听的清楚一些,才能知道这个北国王子有没有撒谎欺骗他们。 “凤女,不要去招惹那些人,那些污秽……”北冥洛想说,不要被那些污秽之人缠上,否则会破坏了凤女的神圣,可是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就是被凤女虏来的。 承林倒是同意的点点头。 “这群人被国师养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连我的父王也不知道。” 听着北冥洛的话,承林微微摇了摇头,一无所获!他甚至连现在古纯在哪里都不知道。 看来,还是要依照凤女的计划行事。 “委屈王子要在此处多呆几日了。”白芷一个眼神,身后的承恩便上前,将手中的药丸毫无预警地塞进了北冥洛的嘴里。 只听哐当两声,白芷准确地斩断了束缚住他的绳索,“只要北国王将国师交出来,王子殿下便自由了。” 北冥洛只觉得浑身一软,承恩自然地将他扶住,把他带出了地牢。 “凤主,你真的要放过他?”承林觉得,此事不妥。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道金光,她的计划有了一丝改变,只是这个改变是好是坏,还是要看北冥洛的表现。 而另一头,北国国王威严地坐于大殿之上,看着北冥晨呈上来的战报,脸色越发难看。 “三王子居然把麟国的三座城池都给丢了?!怎么会这样?”已经开始有大臣在窃窃私语起来。 “边城已破,不知道这个军队下一个目标,是哪里?” “哼,今后我北国,要如何在四国中立足?!” 一句一句,综合起来,就是责怪三王子办事不利,把北国的颜面都给丢进了,丝毫没有人提起三王子至今下落不明的事情。 北冥晨心情无比舒畅,与对面的北国国师默契一望,心中升起一种大势在握的感觉。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报——” “速速呈上!”北国王大手一挥,夺过了那纸信件,打开来,脸色瞬时青黑。 宽厚的大掌重重的拍在了那铺满华丽兽皮的龙椅上,“是谁破了我北国城池?!” 那来报的士兵忽的一下跪了下来,“是,熠师。” 熠师?朝堂之上又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 “那,是谁虏获了我北国王子?” 那来报的士兵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是,熠师。”声音越来越小。 北国王压抑住内心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犀利的眼神射向一旁的国师,让古纯心中疑惑。“这熠师,到底是什么人?!” 那来报的士兵眼睛一闭,“是,一名公公。” 公公?!北国王顿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可不置信,那士兵顿时抬起头来,眼中没有任何的谎言,确实,白芷特意放出的消息,熠师,便是熠王身边的一名得宠的小公公。 北国王不停地搓着手指,熠国的公公,那个年轻的熠王,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国师,你可认识那熠师?”那语气,好似在考虑着什么一般。 古纯看着北国王手中的信件,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古纯阴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北冥晨,“这,熠师……”不,现在不能把那军师就是凤女的事情告诉北国王,否则,他不一定肯出兵与那凤军对抗。“确实是一名公公。” “哼!”冷冷一哼,熠王那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如此与他北国作对,以为与麟国联手,就会是他们北国的对手吗?北国王站了起来,满身杀气,“国师,那批药,制出来了吗?” 古纯的眼中闪着光,正好与北冥晨那略带欣喜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就等着王上下令。” “这熠师要求本王用国师交换洛儿,着实是小看了我北国的实力。国师,立刻率领大军前往,围剿熠队,将我国王子夺回来,给他们熠国一点颜色瞧瞧!”北国王以为,以熠国的实力,定不可能胜得过他北国的大军,国师,他还有大事要其去办,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相信,那熠国的国师也没有那个胆子,动他们北国的王子分毫! “父王,不如,由孩儿领兵,去把三弟救回来。”北冥晨往前跨一步,主动请缨。 北国王深吸了一口气,“嗯,此事,就交给晨儿你了。” “是!”北冥晨微微抬起头来,眼角扫过一旁的国师,瞬时达成了协议。 救北冥洛?北冥晨笑得深意。 …… 096】明争暗夺[手打文字版] 熠国。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面面相窥,殿上的明黄|色的男子那一身阴沉的气息,让所有人捏了把冷汗。 怎么会这样?北国王千里迢迢送来信函,居然开口就向我熠国要人,说什么我国居心不良,我师虏了他北国王子,要我们火速交人,否则就要大军压城。 “哼,可恶的北国人,胡言乱语,还放言威胁!”一名武将忍不住哼了出来。 “明月将军掳了北国王子?”有另一种声音响起,“这,不就是说……”北国有把柄在我国手上? “皇上,若明月将军真了掳了北国王子,想必他北国定不敢轻举妄动。”一名文臣站了出来,说出了心中所想。 东方烁的食指不停地扣着扶手,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敢轻举妄动怎么会传来这封威胁信?”那武将满脸的不赞同,殿上的男子终于淡淡地开了口,“明月将军,是否真的掳了北国王子?” 如果是这样,为何方顾之没有让人传来任何消息。还有信中所说的熠师,似乎并不是指明月将军。 “末将这就派人去查。”那武将低头一行礼,转身大步跨了出去。 东方烁望着那离去的武将,若是方顾之真的拿下了北国王子,想必那北国王是料定他们熠国不敢动他,又或许,北国王根本不看重这个王子,如此一来,北国就有了攻打熠国的借口。 一切,只能等探子传回来消息再说了。 …… 闷热的药窖中,摆满了一整个柜子的瓷瓶,古纯在北冥晨的面前取下了一个特别的瓷瓶,交于他手中,“殿下,这东西,可要好好保存。” 北冥晨小心地接过那个瓷瓶,眼中透露出一种别样的光彩,“国师,这一次,本殿要他北冥洛,有去无回。” 古纯看着离去的那得意的男子。笑得越发深沉。 “凤主,您真的决定,放弃此城?”承林苦口婆心地劝住着,他们好不容易拿下的北国边城,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城墙之上,白芷凝望着远方,眼神深沉而悠远。 承恩有些看不明白,自从沐公子出事,白姑娘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只言片语,讲的全部是部署与计谋,其余的时间,都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此城无用。”简单的四个字,眼前的女子连头也没有转过来。 “可是……”承林刚要说什么,只见那绝美的容颜慢慢转过来,没有表情,却能让让心生畏惧,“凤主,老夫知道,沐公子的事情让您很难过,这个时候,才更需要……” 白芷微微垂下了眼,竟然在此刻笑了一下,“前辈,此城,我另有用途。”慢慢从承林身旁走过去,竟好似没有将他方才的话听进去一般。 果真,当白芷收到那封密报,立刻素手一挥,“撤兵!” 浩荡的军队很快撤离了边城,为首的女子转身看向和灰暗的边城城墙,不由得幽幽一笑,果真如她所料,北国王是不会如此轻易交出北国国师的,北冥晨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救援,依她所知,这个北国二王子一向与三王子不合,怎会自动请缨前来救援,想必他是有另一番心思。 那个残杀麟国联城百姓的北冥晨,会如何看待这个完好无损的北国边城呢?想到此处,白芷不由得幽幽一笑,她可是很期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北冥洛双手被缚,立在前方的马匹上,眉头紧皱,好似不相信方才白芷与他所说的一般,父王居然不顾他的生死,派兵前来,而且领兵的还是那北冥晨,二王兄会有那么好心来救他?瞬时间,北冥洛心灰意冷,没想 尤物军师第36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冷,没想到在江山社稷面前,他区区一个王子,在父王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一直以为,父王是最疼爱他的,只是没想到…… “放心,北国王是让他们来救你的。”白芷一瞥,便知道北冥洛在想什么,淡淡的一句话,让身旁的男子突然抬起头来,“救我?那怎么会让二王兄来。” “应该,是你们国师的主意。”白芷那一脸的理所当然,让北冥洛心中一惊。对,凤女说的没错,国师与他早已心生芥蒂,他定是在这段日子里与二王兄攀上了关系,两人同流合污,想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身旁的男子越想越气,手上微微浮起的青筋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 这一次,这个三王子定能与那北国国师彻底决裂,这就是她白芷想要的效果。 “白姑娘,我们要驻扎在望城?”看这行军的路线,为何白芷要选在望城? 承恩觉得,方才爷爷与白芷之间的气氛不太好,他想缓和一下这种情况,也想看看白芷有没有把方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因此才找了这么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微微点了点头,白芷突然靠近了承恩,在他耳旁轻声说道,“看紧他。” 顺着白芷的目光看去,承恩发现那北冥洛正低着头,表情凝重,好像在想些什么。 联城城墙之上,仅有几名士兵徘徊着,他们是方顾之留下的麟队。被屠城后的联城,只是一个空壳子,由于望城的瘟疫未散,那些从望城逃出来的未被感染的百姓,还有望城里被医治好的百姓,已经被转移到了这里。 “将军,前方出现大批人马!”一名小兵急忙从城墙之上跑到了街道上,拉起那正在查看士兵伤势的麟国将军。 那将军大惊,“可是明月将军回来了?”身旁的两个小兵不由得顿了顿手中的动作,艼茗和艼若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方顾之离开时,将他们两个人留了下来。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艼茗和艼若毅然决定留下来帮助病弱的百姓,直到明月将军回来。 “回禀将军,是一支从未见过的军队。”那士兵将那红底金凤的旗帜描述出来,麟国将军浑身一震,这,不就是那支打败北队的神秘队伍吗,一直以为那是友非敌,如今,他倒是不敢想下去了。看着那呆愣住的两人,将军对着身旁的士兵吩咐道,“保护两位殿下,随时准备护送出城!” “火速联系明月将军!”丢下这么一句话,麟国将领便来到了城墙之上,看着远处浩浩荡荡朝着这里前进的军队,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如今联城里只剩下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少量的麟国兵马,如果对方是敌人,他们岂不是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弓箭手准备!”将军一声令下,却只听见寥寥的几声回应,转过头去,只看见几名脸上脏乱的士兵零零散散的站在城墙之上,他们,已经没有弓箭手了。 心中不由得开始祈祷,将军吞了下口水,很快,那支军队便来到了城门外。 “来者何人!”输人不输阵,将军挺了挺胸膛。 只见一名男子快马驰来,到城门下的时候居然一跃而起,快速攀附上凹凸不平的城墙,一下子便落到了那麟国将军的眼前。 只见那男子正要有所动作,那麟国将军突然瘫软了身子,他完了!这是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句话。 承恩忍住心中的笑意,将袖中的一纸信函拿到了那将军眼前,“请将军过目。” 麟国将军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原来,不是来杀他的。不由得一阵尴尬,慢慢站起身来,小心地接过了那封信,打开一看,突然变了脸色。“不,万万不可!我,我城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信中居然说,要借他们联城一用,与北国大军决一死战。 突然,手中的信件被另一股力道抽去,艼茗看着信中的内容,便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男子一脸自信的笑容,出众俊朗的外表,挺拔的身子立在眼前,竟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忽然,脑海中有副画面一闪而过,这个人,不就是当日在赞国边境救了自己的其中一人吗。“你们,是熠国的军队?” 承恩好奇地看着那年轻的小兵,清秀的外表,竟与他身后的小兵近乎一样。这两个孩子,好像在哪见过。“不,我们是凤军。” 凤军?那是什么军队? “要借我们联城一用?可有多少把握?”身为一国皇子,他不能拿自己的百姓开玩笑。直到现在,艼茗终于有了一丝身为皇子的责任感。 “殿……不,不可以啊!”麟国将领一把夺过艼茗手中的信件,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生生忍住那句“殿下”,“联城如今这幅模样,已经不适合与北国开战了!” 艼茗和艼若望了望城里的街道,确实,如今的联城,已经千疮百孔,百姓们对于战争,已经十分的恐惧。 不远处的白芷静静的看着城墙上的动静,看来,联城的将领似乎不同意。 “哼,胆小之辈。”北冥洛自然也猜到对方是不敢再与北国开战,不由得鄙夷地冷哼了一声。 承恩轻叹一口气,“既然这样……”慢慢转过身去,那将领以为承恩就要放弃,提着的心刚要放下,突然一阵厉风袭来,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架在了那将军的脖颈上,“既然如此,我等只能强取了。” “恩公,手下留情!”艼茗立马伸出手去大喊。 恩公?承恩疑惑地看向那个少年,“啊!是你!”少年身后的那士兵突然一声喊道,“你就是那个救了我们的人!” 承恩不由得皱了眉头,救了他们? “恩公,当日在赞国边境,你与另外两名同伴救了我们,我当时还承诺,可以让你们做官。”艼茗看着承恩那禁锢住将军的手臂,那个样子,看起来只要自己一说“不”,他就会要了那将军的命。 原来如此,难怪他觉得这两个少年如此熟悉了,“是你们。”语气稍有缓和,可是依旧没有放开那将军的意思。 “恩公,恕我直言,如今联城的境况,已经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无法帮恩公对付北国。” 承恩微微一笑,“无需用你们的兵,只要借你们的地。” 艼茗盯着他的脸,最后,终于微微一叹,“好吧,反正我们也没得选了。”无奈地耸耸肩,不知为何,他做了这个决定后,突然松了口气,他相信,自己的这个决定不会错,因为眼前的男子,值得让人信任。 “开城门!”艼茗对着城内的士兵一喊,那城门便幽幽的打开,大军缓缓进城。 放开手中的麟国将领,承恩对着那少年微微一笑,“多谢。”便转身下了城墙。“皇兄,你真的……”艼若依旧有些担忧,看向承恩的背影,“为何不等明月将军来了,再做决定?” “皇妹,莫非你不相信皇兄?”艼茗的眼中,有一种叫威严的东西,让艼若不由得一愣,她的皇兄,好像变了。 “要想不让百姓生灵涂炭,必须给他们北国一个教训,这个男子,我相信,他可以!”两个人的视线不由得集中到城墙下的那背影,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匹马背上,那双手被扣住的男子身上。 一身华服,已经有些脏乱,只是那脸上的雍容之气,高贵的挺拔着上身,一看就不是平常男子。会是谁呢? “不想死的话,王子还是不要开口的好。”看着那迎面而来的承恩,白芷微微一笑,对着身旁的北冥洛提醒了一下。 这里,是遭到北国二王子屠杀的联城,若让他们知道城里又来了一个王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过激的举动。 “白姑娘,这里的将军已经答应让我们借用此地。”承恩笑着,居然像个大孩子一样,白芷满意地点了点头。 当城墙上的两名少年小心翼翼地下来之后,便不时地朝着自己的方向投来探究和疑惑的目光,身后的那麟国将军,则是一脸的戒备,方才承恩的动作她也看见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她所想,若对方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就算是抢,也要把这座联城借用下来。 “白姑娘,好像,是去通知熠国将军了。”承恩瞥了一眼墙边那鬼鬼祟祟的士兵,方才他分明看见,那麟国将军对那士兵使了个眼色,想必是想请求那离开联城不久的熠国援军。 “随他去吧。”不管是通知方顾之,还是通知其他的麟队,都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北冥洛望着这一整条萧条的街道,不由得皱了眉头,他也听说过北冥晨屠城的事情,如今一看,心里竟有种奇怪的滋味。身为王子,他并不赞成屠城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哪怕他拿下了麟国的城池,也特意吩咐了手下的士兵不准妄动麟国的百姓,只能说这联城运气不好,遇上了北冥晨。 十万凤军,白芷挑出了两队身手特别敏捷的年轻精英,让他们埋伏在望城两边的山头。之所以选择联城,是因为联城地势平坦,不利于敌军埋伏,并且联城位于这片区域唯一的水源上游,水源下游已经被瘟疫污染,他们北国大军要用水,必须取望城下游之水,到时候瘟疫横行,定能大挫北队。 不远处的两人听见了白芷的计划,心中大惊,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他对麟国的地形,竟比身为皇子的他们还要清楚。 艼若小心地探出脑袋,却只看见那被围绕着的背影。那纤细的腰肢,一头及腰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是个瘦弱的男子。没想到除了明月将军,还有如此善于带兵打仗的人才。 只听咻的一声,一道金色光芒迎面而来。 “啊!”艼若惊恐地喊了一声,就被身后的艼茗赶紧捂住了嘴巴,“干什么呢,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偷听吗?!” 然而,艼若委屈地指了指头上,艼茗这才发现,她的头顶上插着一支金色的短箭,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好习惯,麟王就是这么教导他的皇子公主的?”那讽刺的声音从那瘦弱的背影传来,让墙角处的两人一惊。 “你,你……”你怎么知道,那艼若小心的抽掉了头顶的短箭,难道是那麟国将领说的? 白芷微微摇了摇头,都说麟王十分宠爱这一对双生儿,果真是将他们宠坏了,连混乱的边境都敢混进来,若不是方顾之及时赶到,这对双生子若是落到北国手上,这麟国,只怕是保不住了。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北队,毕竟这是我们麟国的城池。”艼茗终于大方地站了出来,只见那背对着的身影慢慢转过来,那张容颜清晰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啊!你,你……”艼若惊得捂住了嘴巴,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男子,不,是女子,不,是男子?不管是男是女,居然比父王后宫中的那些嫔妃都要好看,而一旁的艼茗早已经看得呆了,一时间竟失去了方才的气魄。 承林无奈地摇了摇头,方才听着白芷的计划,他终于知道,为何凤主要将北国边城让出去了,抛砖引玉,退守联城,利用最好的地形优势,她知道北国定不会放过凤军,肯定会追到联城,驻守在旁边的望城。如此缜密的计划,就等着北队自动送上门来。 承恩倒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看着那两个孩子的表情,竟想到了自己当初看见白姑娘的时候,想必也是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睛不由得瞥向旁边那张小脸,白姑娘似乎几天没有睡好了,精美的双眼下,浮现出了淡淡的黑晕,有些苍白的唇色让人忍不住心中疼惜,可是依旧无法遮掩那绝世的容颜,这样的女子,生生将内心的脆弱掩藏起来,为的就是支撑起整个凤军,为了那个男子…… 心中有种叫嫉妒的东西,疯狂地滋长着。沐公子,你可知道,白姑娘为你所受的苦,如果你还活着,就快点出现。如果你已经离去,就让她知道,还有别的男子,愿意守护她。 承恩的表情落进承林的眼中,这个孙子是他从小带大的,他的心事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以前沐公子还在的时候,没有人能胜得过他的光环,凤主与沐公子在一起,是天定的事情,如今沐公子不在了,承林自己认为,自己的孙子不比别人差,如果有可能,不知凤女是否愿意…… 白芷只是轻轻笑了笑,便转身继续研究她的地图,“这里不是孩子该来的地方。” “我们,我们已经不是孩子了!”艼茗这时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服气地往前跨了一步,白芷微微挑眉,“哦?是吗?那,过来。” 只是那么一句话,艼茗却好似被摄了魂一般走了过去,让一旁的艼若有些愣神,皇兄怎么这么听话,这样就过去了? 当艼茗站到白芷身边时,那完美的侧脸近在咫尺,方才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感觉到一种自然且无法抗拒的力量,不知不觉就已经迈出了步伐。 “这里,你可知道?”白芷点了点地图上的某个空白处,依据这等高线的数据,想必,是一个地形险恶的峡谷。 那认真又轻柔的语气,直接敲进艼茗的心里。想他年少,麟王还未让他接触过男女之事,可是世人皆有爱美之心,眼前的这人美得不似人间凡夫,身上散发的隐隐香气让他不由得脸颊一热,尴尬地将目光瞥向她手指所在。 连手,都那么好看。 “这里,是望城前方的一个偏僻峡谷,因为没有人迹,所以没被计入地图。”他虽然不爱理会政事,可是关于麟国各地的情况,每日太傅所授,他也能倒背如流。 没有人迹?白芷的眼睛在那空白处四周转了转,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艼茗见那侧脸笑了,心中竟升起一股喜悦,看来刚才他所说的话,这个人很满意。 “岩石多吗?” “多。” “很好。承恩,加派一支小队,前往这个峡谷,在北队来之前,先送他们一份礼物。”希望,他们接得住才好。 一支黑色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麟国边境前行,高大魁梧的北国士兵们,身穿着黑色牛皮铠甲,重新打造过的兵器尖锐无比,高大的战马强壮有力,气势慑人。 仔细一看,这些北国士兵肤色一统的黝黑,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那紧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色,竟好似涂上了一层薄蜡一般,十分骇人。 军队中央的一顶软轿上,阴柔的男子满眼的邪气,泛着狠毒的笑意,嗜血的光芒灼灼,恨不得马上飞到麟国边境。 这一次,他要将麟国六城全部屠尽!一雪前仇! “殿下,前方是无人峡谷。”一名探子来报,让北冥晨幽幽一笑,“很好,快速前进。” 软轿后方,是另一顶被黑布遮掩住的露天轿。“国师大人,殿下命令全速前进。” 微微睁开一只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峡谷之上,摆满了无数的巨大岩石,一群伸手矫健的凤军匍匐在崖边,“来了!”远处的那一抹黑色进入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全体各就各位。 呼啸的山风,卷起无数沙尘,当那支黑色的队伍进入峡谷范围,几名士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手势一划,所有士兵立刻起身,使劲全身力气推动着那些巨大的岩石。 轰隆隆,轰隆隆。 无数的岩石从峡谷上滚落,“有埋伏!”北国大军前方一阵混乱。 然而,只听砰砰砰无数的爆响,那些北国士兵居然一刀,便劈开了那些滚落的岩石,看得峡谷上的凤军心中大惊,何时,这些北国士兵的武功这么高了? 其中一名最为魁梧的北国士兵突然一脚踢在那滚落的大石上,轰的一声,砸在不远处的石壁上碎成了数瓣。 北国士兵如此骁勇,让峡谷上方的凤军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快,回去禀告凤主。”一小队人马快速撤退。 软轿中的北冥晨听着前方的动静,不由得一阵冷笑,雕虫小技,怎么难得住这批国师精心培养的士兵。哼,还妄想用这些岩石来伤他们的人马?可笑。 联城之内。 “什么?北国的士兵功力大增?”承林不敢置信地捋了捋胡须,而白芷则在思索着什么。 “一脚碎大石?”听着那小兵的回报,承恩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白芷眼中一闪,“火速撤退!”那小兵接到白芷的命令,飞快地转身离去。 “白姑娘,你真的信?”如果有那样的功力,应该也只是一两个,不可能整只军队都如此厉害。可是白芷却不以为然,对着承林微微点了点头,老人心下了然。 看来,凤主决定,要用那个东西了。 …… 三名诡异的男子飞快地在林间穿梭着,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个黑色麻袋。 “什么,长老领兵去了麟国边境?”其中一名男子伸手捏碎了那只传信的小鸟,与其他两人对视一眼,“走!” 突然,四周一片寂静,三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了,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难缠,杀了一批又来一批,难怪长老要他们亲自护送。 咻咻咻,一排飞镖擦着其中一名异族男人的身体,插到了后面的树干上。 地面上拱起几个土包,飞快地朝着中间的三名异族人移去。 拔出腰间的长剑往土中一插,砰砰砰,三名红衣女子从地上破土而出,冲天之势直转急下,目标直指三名男子的天灵盖。 其中一人不由得冷冷一笑,“异想天开!” 三人身形一转,躲开了红衣女子的攻击,哪知道,树上飞下无数的红衣女子,每个人都蒙着面,一条条红色绸带缠上三名男子的腰身。 “将人交出来!”为首的女子一声喝道,无数的红衣立刻变换了阵型,利剑出鞘,银光闪闪,内力相逼。 这小子到底还有多少势力,之前是黑衣人,这次是红衣女,看来,要赶快把他交到长老手里,否则曝露了他们异族的行踪,只怕会惹来麻烦。 “就凭你们?!”男子幽幽笑道,腰间黑笛一出,无数的黑蛇从地底钻出。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每个人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服下,刷刷刷,齐齐朝着三名男子攻去。 为首的女子武功极佳,很快便缠上了那扛着麻袋的男子,你争我夺,各不相让。 砰砰砰,又是一阵爆响。 “啊!”不少红衣女被一掌拍飞,然后又有无数的红衣追上。 “可恶!”这些娘们是想人海战术!望着那被缠住的同伴,男子一咬牙。“快把他带走!”一剑又伤了不少红衣。 突然,有人一把抱住这异族男子的腰身,“什么?!”低头一看,就见腰间的女子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然而,砰地一声,巨大的爆炸,两人顿时化成一堆血肉。 “该死!”居然引爆自己,来个同归于尽! 另外两名异族男子快速撤退,这些女人简直不要命了一般,死死地纠缠住他们。 “糟了!”几名红衣扑了上来,钳制住异族男子的双脚,另一人从后心狠狠一掌,肩膀上的麻袋顿时飞了出去,立刻有红衣接住,在几名女子的护送下快速消失在林间。 砰砰砰,几声引爆,一片白色烟雾,遮住了仅存的异族男子的视线。 …… 幽静的小筑之内,屋里的红衣女子静静地半跪在地上,嘴角还淌着新鲜的血液。 “娘娘,离王已经夺回。” 屏风之后,英气的女子慢慢落下一子,“损失如何?” “百名去,十名回。”损伤,九成。 英气的女子深吸一口气,慢慢闭上了眼,听不出喜怒,“嗯,下去,领赏。” 红衣女子面不改色,“是。” 起身,纤细的玉足无声地踏在地面上,婀娜的身影缓缓穿梭在竹林之间。微微敞开的门,轻轻推了进去,英气的小脸不由得一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 那榻上,躺着一袭白衣,俊美的容颜沉睡着,苍白的脸庞眉头紧锁,好似被噩梦纠缠。 伸出手去,珍惜地抚着那深埋于心底的双眉。慢慢将头靠在那微微起伏着的胸膛,拉起那垂在身侧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瑾,你可知,为了救你,我付出了多少代价。” …… 097】奇怪的北国军(手打首发) “娘娘,离王殿下受了严重的内伤,好在功力深厚,只要多加休息,很快便能醒来。”一名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明德皇后身旁,那表情,欲言又止。 “福伯,你是我威远一族的老臣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可是发现了什么?”明德皇后担忧地看着那安静的男子,突然想起刚刚福伯所说的,功力深厚?瑾何时有了功力?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老人捋了捋胡须,“离王殿下体内有种污秽之力阴魂不散,老夫担心,会对殿下的身体恢复造成不利的影响。” 污秽之气?这是什么意思。 “福伯,有任何的需要,本宫定会为你办到,瑾弟,就拜托你了,此事切勿让第三人知晓。”明德皇后一脸的严肃,老人慎重的点了点头,便静静地退出了屋外。 慢慢走到那安静的男子身边,明德皇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深刻在心底的容颜。瑾,如果当初,我有勇气和太后说明,想要嫁给你,是不是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瑾,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凤女,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得到的,你现在落到这样的地步,不证明了这一点吗? 轻叹了一口气,明德皇后多想把沐瑾摇醒,这些话憋在心里许久,却一直没有说出来,如今,她居然只有这么一点勇气,在他昏迷的时候,心里想想而已。 “娘娘。”门口传来了一个女声。 “可是宫里有事?”明德皇后正了正脸色。 “皇上已经下朝了。” 恋恋不舍地抚了抚床榻上那苍白的脸庞,“本宫这就去。”轻轻推开门,绕过了一条回廊,明德皇后站在院中的一座假山前,身旁的婢女蹲下身来,伸手在假山中摸索着什么,然后,只听一阵闷声,假山居然让开了一条道路。这条暗道,直直通向皇宫里明德皇后所住的宫殿。 “阿岚。”东方烁的表情有些疲惫,当明德皇后靠近的时候,尊贵的男子拉住了她的手,依赖地将脸靠在她的手臂上。 “皇上,可是北国又有什么动静了?”明德皇后轻声问道,只有在她面前,东方烁才会表现出软弱的一面。 提起北国,东方烁的眉头不自觉一皱,他派人送出去给方顾之的消息没有任何回音,并且探子传来消息,明月将军已经不在麟国边境,熠国大军出现在北国边城附近,这实在是奇怪,没有他的命令,方顾之居然敢自作主张。 难道说,北国王子真的在他手上? 听完东方烁的话,明德皇后细想了一番,“皇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那明月将军是可信之人,若北国王子真的在他手上,那么,皇上何必借此机会……” 借此机会?东方烁抬起头来,“阿岚,你的意思是……” “皇上,你不是想,成就霸业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北国是四国强国,若我们能打败他们,那么熠国在四国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明德皇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臣妾,会助陛下一臂之力。” …… 绕过了那个峡谷,北队直直地朝着边城进军。 打开的城门,只有黄叶纷飞,迷眼的黄沙肆虐,北冥晨望着那安然无恙的边城,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殿下,难道,城中有诈?”北国的一名将军疑惑地看着北冥洛,那支神秘的军队明明已经攻打下了边城,为何毫不防守?看这个样子,城中似乎没有士兵的影子。 “等等便知。”希望那探子,能带回来一点好消息。 当那快速移动的身影从边城里奔出来,“殿下,城中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迹。” 没有?怎么可能! 望着那毫不避讳敞开的城门,偶有几名北国百姓谨慎地朝着城外探着头,那军队挂着的是他们自己国家的旗帜,倒也放下了心来。 “抓一个出来问问!”北冥晨阴沉着脸,怎么看,这座边城都弥漫着一股巨大的阴谋味道。 几名士兵快速小跑进城,立马抓了街道上逗留的三名百姓。 “跪下!” 三名百姓扑的一声便跪在了北冥晨的脚边,看着那身后杀气腾腾的军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殿下,殿下饶命啊。” “本殿还没要你们的命。”北冥晨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城里,那些老百姓看见有人被抓了,又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家中。“说,熠国的军队呢?” 三名百姓面面相窥,“殿下,那军队,几日前便撤走了,一个不留。”其中一名青年小心地看着北冥晨的脸色,只见那阴柔的男子微微一笑,“撤走了?一个不留?” “是!是!是!”三名百姓连连点头。 “那——”北冥晨语调一转,眯着眼睛看着地上的三名百姓,“一个不留!” 咔咔咔!三刀砍下,三具身体毫无预警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哼。”冷冷一哼,北冥晨坐了下来,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再去查。” 那北国将军狐疑地看着他的脸色,难道殿下不相信那熠队已经撤退的消息?可是,这三名百姓,看起来也不像在说谎,那音调,确实是地道的边城口音。 “末将遵命。”那将军低下头,默默地退到了大军后面,对着那探子使了个眼色,那探子便快速的再次进入边城。走到国师所坐的软轿旁,“国师,您看……” 轿中的古纯闭着眼,方才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当然听见了。北冥晨做的没错,对方大开城门,无疑是想引他们进去,说不定这城中还藏有许多熠国的士兵,万事还是要小心为好。 “嗯,不要放过那些百姓的住所。”古纯的话让将军心中一惊,难道他以为北国的百姓会窝藏熠国的士兵吗?可是,国师和殿下的话,他也不敢不听从。 “你,带领一队人马,搜城!”将军指着几名军官,看着他们带着明晃晃的长刀逼近城中。 轰隆隆…… “军爷,你们,你们这是做怎么?!”几名百姓看着破门而入的士兵,不由的惊恐地喊了出来。“只要你们把窝藏的熠国士兵交出来,殿下就不会为难你们!” “我们,我们没有……啊!不要啊!”一时间,街道两旁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哀嚎。那凄凉的声音传到了城外,让那北国将军渐渐变得焦虑,小心的看了一眼那闭目养神的北冥晨,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少边城百姓被赶到了街道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翻箱倒柜,北国士兵一向不懂收敛,有北冥晨的撑腰,便将百姓的家中弄得一片狼藉,有的士兵,还会趁机摸走一些较为值钱的东西。 满意地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北冥晨终于抬了抬眼。“还是没有吗?” 其中一名士兵急忙来回报。“禀殿下,没有发现熠国士兵的踪迹。” 许久过后,北冥晨慢慢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只听咔嚓咔嚓几声,“没用的东西,要本殿亲自出马?” 一旁的将军心中一百个不明白,为何殿下就是不肯相信熠队撤退的消息,虽然他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些百姓,没有理由包庇敌军啊,殿下如此做,很容易激发民愤。 北冥晨一个手势,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移动。 街道上跪满了百姓,形形种种的表情印入北冥晨的眼帘,有愤怒的,有无辜的,有疑惑的,有震惊的,不知为何,北冥晨的心情格外愉悦,虽然,他看每个人,都觉得像熠国的j细!可是,不管是不是,他们现在都在自己的手上,不是吗。 “只要谁说出熠国士兵的行踪,本殿重重有赏。”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一个百姓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国师……”那将军见轿中的国师一直没有动静,想要让他出面劝劝殿下,可是古纯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百姓中有一名男子抬起了头,那眼中的不满清晰可见。伸出一只手指,对着那男子勾了勾,眼中滑过一丝危险。 那男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殿下,我们是北国的百姓,根本不可能会窝藏熠国的士兵,你可以不信我们,但你不能侮辱我们!” 北冥晨挑了挑眉毛,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一脸的慵懒,可是那北国将领却看出来了,殿下生气了,这个男子,要遭殃了! “好!我北国的男儿有骨气!”突然,北冥晨一拍掌,把众人吓了一跳,那个男子也是愣了愣。“那,你说,熠国士兵去哪了?” 男子眉头一皱,“几日前,他们突然离开,想必,是逃走了。”此话一出,他自己也都不相信,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逃走了?”北冥晨重复了一遍,突然幽幽一笑,“我看,你倒像是j细。” 什么?!男子大惊,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北冥晨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只听一声闷哼,那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腹上的长刀,“你,你……”颤抖地指着那个冷血的男子,缓缓栽倒了下去。 其他的北国百姓一见,立马引起了马蚤动。 “不许动!”士兵们拿着长刀,将百姓们轰到了一处,胁迫他们跪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还有谁要说?嗯?”北冥晨的眼中尽是阴霾。 这一日,边城上空黑压压的乌云,阴沉而苍凉。 …… 桌前的几个人满脸的严肃,艼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北国二王子居然屠杀自己的子民?!他,到底把自己的子民当成了什么?! “如果,你们不撤退,或许边城的百姓就不会……” 承恩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年少的皇子,“你倒是同情起别国的百姓了。我们不撤退,等着北国来攻打我们吗?” 艼茗顿时低下头去,确实,现在的战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北冥晨造孽,只能说,是他们北国倒霉,有了这样的王子。 承林别有深意地捋着胡须,难道,凤主早就料到,那北国二王子生性多疑,定是不会相信他们居然会将到手的城池拱手相让,必会为难城中的百姓。这样一来,他北国二王子屠杀自己的子民,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定会民心大动。现在虽然看不出对他们有什么有利,但在将来,凤主要和北国一决死战的时候,到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由得感叹凤主的心思,这样的心机,真是无人能及。 当那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一道白色闪电快速冲上桌面,小貂兴奋地追着自己的尾巴。 “呀!好可爱!”艼若一下子就被萌住了,刚要伸手去,摸小貂的毛皮,就被承恩喝住,“不想死就别动!” 艼若的动作顿时僵在那里,而小貂则很配合地冲着那企图碰触它的人凶狠地龇着牙。 “你们在谈什么?”白芷微微一笑,一脸坦然地坐了下来,那小貂讨好似的冲上了她的肩膀,安稳地坐了下来,看得艼若不由得吃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连这小家伙,都是以貌取人之辈?艼若不由得撇撇嘴,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的哥哥一动不动,奇怪地抬起头来,那定定的眼神,就好像被摄了魂一般。 “凤主,你是否早已猜到,那北国王子会为难边城百姓,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承林忍不住问了出来,而承恩贴心的为白芷倒上了杯热茶。 她的眼下黑影越来越浓,想必昨晚,又没睡好,承恩的心中一阵疼惜。 凤主?凤主?这两个字轰的一声炸在了艼茗的脑中。熠国出现了凤女,赞国也在抢夺凤女,他们称呼眼前的这个人为凤主,难道说…… 白芷微微一笑,“望城的人,都撤离了吧?” “已经全部送去了耀城。”与即将展开恶斗的联城想必,耀城定是安全多了。三人皆没有理会艼茗震惊的表情,而一旁的艼若则奇怪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皇兄这是怎么了? 白芷刚要开口,承恩立马就接上了话,“望城附近的埋伏,也已经准备就绪。” 满意的笑了笑,白芷觉得,承恩变得越发可靠了,不再是初次见面是那个火爆且蛮横的男子。 “白姑娘,阵前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好好休息。” 白姑娘?哐当一声,艼茗踢倒了身后的凳子,指着白芷说不出话来,“你,你是凤女?!” 凤女?艼若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居然和传说中的凤女同坐一桌? 突然,艼茗俯下身来对着白芷行了一礼,“凤女殿下千里迢迢来我麟国,有失远迎。我……”抬起头来,却发现白芷的眼睛,好像在笑,一股热流涌上脸颊,竟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承恩,那两只埋伏的小队,一有情况,马上回报。”白芷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别扭的少年,便转头对承恩吩咐道。 …… “晨儿,屠杀百姓?”北国王严肃地看着殿上那从边城带来消息的小病,一脸的震惊与疑惑。“此事当真?” “小的不敢欺瞒,是将军让小的火速回来将此事禀报王上。”原来,那将军亲眼见了北冥晨屠杀了几十名百姓之后,终于忍不住偷偷派兵将这个消息传到北国皇宫,希望北国王能做出一些指示。 北国王皱着眉头,晨儿的性格他知道,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也是他的行事风格,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怎么弄如此引燃民怒,此事若是传开,将会动摇北国民心,到时候,北国将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境地。 “本王知道了,告诉将军,一有异常,马上回报本王!”北国王大手一挥,现在让北冥晨回国,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紧盯着边城的动静,希望他,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情才好。“另,将残杀的那些百姓名字记录下来,我朝好好安抚,赐田封爵,以烈士之名葬之!” 大臣们面面相窥,开始怀疑,这次让二王子率军,是对,还是错。 空荡荡的望城中,寒风萧瑟,卷起阵阵灰尘,破败的校场,干枯的树木,别是一番肃杀的景象。 两队人马已经在这里部署好一切,就等着北国的军队靠近。每个人的表情严肃,紧绷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凤女说,今日,北国大军必将到达,此次任务,不容有失。 浩浩荡荡的黑色队伍穿梭在峡谷之中,北国国师慢慢睁开一只眼,也是时候了吧,如果那熠师是个人物,定会在此设防,只是,他可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慢慢伸出一只手,那北国将领立刻跟了过去,“国师有何吩咐?” 细微的声音从轿中传来,那北国将领的眼睛慢慢睁大,“是。”国师的命令一个传一个,所有的士兵就好像提前训练好了一般,从腰间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服下,北冥晨看见这一幕,别有深意地望着前方,看来,国师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 空气中隐隐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急促,而整齐。 当黑色队伍行进到前方的某个路口时,只听砰砰砰几声巨响,北国战马大惊,一时间混乱了队形,这爆炸产生了大片的白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锵锵锵!轿中的北冥晨只听得混乱的兵器交接声,前方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轿子,不断的传来闷哼,还有人体落下战马的声音,而那阴柔的男子只是闭着眼,嘴角挂着悠闲的笑容 尤物军师第37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容。 高处的另一支还未冲锋的小队奇怪地听着这些声响,怎么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然而,硝烟弥漫,却是看不清战况。 “这动静,好像不太对劲啊?”某个士兵疑惑地自语。 只有烟雾中的凤军才知道,他们遇到了怎样奇怪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借着这烟雾先解决北队的前方势力,而后突破重围杀进北,直至队伍中间的北国二王子,然而,现在他们却被困在前方,因为这些眼前的这些北国士兵,居然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好似怎么杀也杀不完一样。 待烟雾渐渐散去,他们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看清自己的对手之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每个北国士兵身上都带着伤,伤口留着青紫色的鲜血,只是可以看出那些伤口很浅很浅,兵器刺进他们的皮肤,却坚硬无比,仅能造成很小的伤害,并且这些北国士兵,表情十分狰狞,他们好似不怕痛,不怕血一般疯狂地朝前冲着,丝毫不理会对手的攻击。 这种感觉,竟如行尸走肉一般。 而且,每个北国士兵的力大如牛,对于他们的攻击丝毫无所畏惧,并且一个拳头,就能震碎他们的兵器。 “怎么会这样?”上方的凤军终于看清下面的战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些北国士兵怎么如此奇怪,上次能一脚碎大石,这次能一拳碎长剑? “啊呵!”一名魁梧的北国士兵大喝一声,用自己的手掌生生掰断了攻击他的凤军手上的长剑,哐当一声,炫耀威胁似的将断成三截的长剑丢在了那凤军士兵脚下。 “快,回去禀告凤女!撤退!”一名凤军士兵站了起来,手中挥舞着凤军旗帜,那个方向,是在命令他们,全速撤退! 然而,那些疯狂的北国士兵似乎并不想让凤军全身而退,快速朝着凤军的方向追去。 小队队长不由得一咬牙,不能连累了其他的族人。“兵分两路!”能逃一个是一个。狭长的峡谷不利于快速撤退,凤军一边抵挡着北国的士兵,一边掩护着前方的同伴。 一支小队眼见就要被北国士兵压倒过去,突然,一声长鸣,从峡谷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抹青色的神情,那俊朗的男子手持长剑,锋利无比,眼神犀利,如风一般掠到北国士兵面前,一把捞起地上奋勇抗敌的凤军士兵,而后一剑刺向那北国士兵的心口。 方顾之被手腕上传来的反弹之力惊愕住,这北国士兵的胸膛怎么硬如磐石,他的长剑紧紧刺破了他的铠甲,剑尖上只有淡淡的一抹紫色的污血。 “撤!”快马奔驰,不能恋战!方顾之身后的熠国骑兵纷纷捞起地面上奔跑中的凤军,快速脱离了北国士兵的纠缠,朝着联城的方向奔去。 安静的屋内,几名男子有些坐立难安,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某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相比之下,最中间的女子却显得淡定多了。 吱吱吱……白芷肩膀上的小貂突然发出一阵嘶鸣,而后一名身染红晕的士兵冲了进来。“凤主,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承恩立刻站了起来,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士兵,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他所选的,都是凤军中身手最好的士兵。 “那些北国士兵,实在太诡异了,一个个只顾朝前冲,丝毫不惧怕我们的攻击,而且那皮肤,厚如城墙倒拐,怎么刺,都伤不了要害。” 听着那士兵的描述,承林的表情显出一丝沉重,他的回忆飘到了很远很远,似乎以前,他们弑焰军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白芷闭着眼,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翻阅,突然睁开眼睛,“撤退!” “我们,我们已经撤了,第一小队还在那里。”那士兵眼中满是担忧。 承林对着承恩点了点头,必须为前锋的凤军争取时间。他们在通往联城的必经之路设置了屏障,一旦那两支小队突袭不成,就毁了屏障,阻拦北国大军前进的速度。 承恩正要起身,便被一双小手扣住了肩膀,“我也去。”白芷眼中闪着光芒,她想亲眼见见,士兵口中所说的,北国士兵的那种疯狂状态,不知为何,她会联想到现代的一种促进精神亢奋的药,服用之后会让人发挥出超常的状态。北国士兵的突然改变,绝非偶然,这次那个北国国师也在军队之中,如此一来,她的假设很可能成立。 …… “追!”北冥晨一声令下,出了软轿,直挺的身子欣赏着凤军落败的样子,那一副张狂的表情,好似胜利近在眼前。 方顾之飞扬着马鞭,眉头紧锁,时不时回头看着那紧追其后的北国大军,然而,前方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恍若星辰的双眸渐渐放大,小芷? 唯美的双眼犀利的盯着远处的黑色那军,那一片黑压压的杀气和令人不快的气场,还有那一张张青紫色的脸,让白芷打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 为首的青衫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方顾之?看着被他护在身前的凤军伤病,白芷手腕金光一现,一把金色长弓在手,标准的姿势力挽长弓,咻的一声,直指北国大军上方,那早已设好的屏障。 碰!轰隆隆…… 无数的粗大木桩从崖壁上滚落,千军一发之际,拦住了北国大军前进的道路,滚落的木桩将北国士兵那恨恨的视野阻隔起来,北冥晨阴沉地看着远处那纤细的身影,那个人,是谁? 而轿中的北国国师早已站了出来,望着那抹金光,眼神微闪。 “国师……”北冥晨看着身后那缓缓靠近的男子,愤怒的眼神瞪向那阻拦住他们去路的无数木桩。 “殿下,不必着急,且让他们苟延残喘。”古纯的眼中满是自信,凤女,终于,近在咫尺,而这一次,量你有多大能耐,能抵得过我古纯的不死大军? 方顾之的人马很快便来到了联城,小心翼翼的将马背上受伤的凤军士兵放了下来,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那熟悉的身影。 “明月将军?!”城墙上的艼茗和艼若脸上露出欣喜,熠国的援兵到了!“开城门!” 方顾之翻身下马,朝着缓缓靠近的女子走去,疑惑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陌生男子,“小芷,离王呢?”为何他不在她身边。 白芷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微微一笑,“很快,你就可以看见他了。” …… “也让你活了这么长时间,该把我们留在你身上的东西还回来了!”强大的内力袭来,生生撞上了夜澜的胸膛,火光电石之间,腰中软剑出鞘,竟如活的一般缠上了那异族男子的手腕,咔嚓一身,斩断了他的黑色笛子。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脑中嗡的一声,床榻上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璀璨的双眸天地生辉。视线慢慢在头顶上那轻薄帷幔上转动,慢慢坐起身来,只觉得胸口拉扯得疼痛。 “谁?!”饱含杀气的声音响起,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门口那正要推门的红衣女子身上。 女子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探出半张脸,看见床榻上的男子居然已经醒了。微微福了福身,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夜澜慢慢站起身来,居然发现身体轻飘飘的,身形一晃,又坐回了床上,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五指一动,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门被一个焦急的身影推开,“瑾!”那女子欣喜的声音毫不掩饰。 夜澜微微一抬眼,看见来人后轻轻一笑,“皇嫂别来无恙。” 明德皇后脸上一僵,沐瑾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瑾,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茶。” 夜澜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幽幽一笑,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日他掉入天坑后发生的事情,自己虽然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就发出了夜宫独有的信号弹,但那可恶的异族人还是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脆弱。 如果说自己最后落入了异族人手里,那么现在,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女人如果和异族有瓜葛,又怎会如此大方的曝露自己? 坦然地接过明德皇后送来的热茶,夜澜闭上眼饮了一口,那神态,又恢复了夜宫魔君那种独有的邪气和慵懒。 只听,碰的一声,夜澜手中的茶杯被另一股力道拨开,摔在地上散了一地。 “你是谁?”明德皇后的身子往后一跃,眼神瞬时冰冷,长剑直指夜澜。 俊美的男子懒懒地抬眼,却是微微一笑,那种感觉,居然又回到了离王沐瑾独有的超尘脱俗,明德皇后眼神一晃,怎么回事?她居然会觉得眼前的男子,是另一个人。 “皇嫂,希望我是谁?” …… 098】离开[手打文字版] 眼前的男子挂着邪魅的笑容,那悠远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看透一般。 “皇嫂,希望我是谁?”那轻挑的语气,让明德皇后不由得一愣,手中的长剑慢慢放下,声音没变,样貌没变,只是,那感觉,不是沐瑾该有的。 “瑾?” 夜澜眼角一挑,竟显得有些暧昧,“哦——原来皇嫂喜欢瑾。”那婉转的语气,看似玩笑,却让明德皇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手中的动作有些颤抖,“我,不,我……”这样的话隐藏在心里多年,居然被当事人如此轻易点破,明德皇后的心忐忑不安,她的眼神不敢瞄向那笑吟吟的男子,气氛尴尬不已。 夜澜看着那不知作何反应的女子,眼中收起了那一抹玩味,恢复了那淡淡的表情,“皇嫂,我怎么会在这里?”那语气,让明德皇后疑惑万分。 “瑾?”忍不住再出声确认了一下,可是眼前的男子不再看自己,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双缠着绷带的手。“皇嫂,为何我会全身无力?”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好似刚刚那个令人尴尬的对话从未出现过一般。 明德皇后的手上还拿着长剑,此时不知道是该收进去好,还是继续拿着好。 “皇嫂,我现在是在宫中?”夜澜终于抬眼看了一下那呆愣中的女子,如果是在宫里,那么东方烁知道吗?如果知道,居然没有趁机将自己关押起来。 想到此处,夜澜的笑意越深,看来皇后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东方烁,原来皇后对于皇上,还是有私心的。 “皇嫂,你傻了吗?” “啊?”明德皇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我……”方才夜澜问了她三个问题,现在想起来,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瑾,你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好哦好调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吧,悄悄将手中的长剑收回,默默地退了出去。 “好好照顾离王,有什么情况马上回宫告诉我。”明德皇后对着门外守候的那婢女吩咐道。 “是,娘娘。” 夜澜虽然受了内伤,可依旧听清了门外的对话。看来这里不是皇宫,可是身为一国之母,怎能随意离宫。虚弱的男子慢慢走到窗前,轻轻推开那紧闭的窗户,清新又带点寒气的空气迎面而来。 果然!这里是熠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有路可以直达皇宫。 慢慢弯下腰去,窗口露出的俊美面庞印入门口那婢女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殿下,可是饿了?” 夜澜微微一笑,“麻烦了。”他,确实饿了。 明德皇后可谓心细,这里的膳厨手艺堪比皇宫,一整桌皆是补气养身的汤菜,优雅地喝完那些药汤,夜澜终于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那婢女收拾好一切,便静静退了出去。 独自运功闭目养息了一会,夜澜站起身来,一脚跨出房门时眼前就又出现了那名婢女。“殿下,可是烦闷了?” “嗯。”夜澜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已经开始四下飘荡。 笔直越过那名婢女,夜澜慢慢地在回廊上晃悠着,身后的婢女只是静静的跟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前方的男子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身后的婢女,看来,这里有些地方,是他不能去的。不由得幽幽一笑,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打探出皇后背后有多少势力。 可是,他目前最希望的,是回到白芷身边,只怕这个皇后,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突然,前方的男子停下了脚步。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夜澜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那面容姣好的婢女。 “是的,殿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奴婢。”面对夜澜的注视,婢女眼中只有坚定,再无其他。 没想到,怎么大一个小筑,居然只有这么一个下人。看来,她就是明德皇后的心腹。 胸口传来隐隐的阵痛,夜澜眉头一皱,“给本君准备热水沐浴。”毫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男子捂着胸口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该死的内伤!那个异族男子招招逼向他的心脏,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脉。 氤氲的房内,柔滑的里衣落地,那匀称的身体慢慢没入热水中,白皙的皮肤立马涌上一层粉红。夜澜的头发服帖于脸颊上,狭长的睫毛微扑,仰着头靠在了浴桶之上。 这里,可比他的夜宫差多了。如果是在夜宫,他有自己专用的浴池,上面的青花大理石坐着,可比这木头舒服多了。而且,还可以尽情地泡药浴。 咚咚咚。 “进来。”慵懒地应了一声,就听见那细微的脚步声。 那婢女手中托着一捧衣服,小心地挂在了屏风之上,正要退出去。就听见里面的男子不悦地说了句,“换黑色的。” 白色的,太纯洁,不适合他。起码,不适合现在的他。 婢女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套黑色华服披于屏风之上。 哗啦一声,健美的小腿跨出浴桶,伸手一挥,黑色的长袍立刻挂在了身上。随意地在腰间一扎,便走了出去。一头长发披散在背上,湿润地淌着水。 敞开的领口清晰可见那淤青的伤口,坐回床上,闭着眼开始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最担心的,便是异族的那群人对白芷不利,自己现在又不在白芷身边,可恶,自己的那些手下怎么还没找到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正在思考之际,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瑾弟,睡了吗?”是明德皇后的声音。 夜澜微微一笑,来得正好,长夜漫漫,不正适合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吗。 “请进。”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明德皇后一身紫红色华服,轻轻跨了进来,手中还捧着一盅东西。 “皇嫂,深夜造访,可是找我有事?”有些疏离的声音让明德皇后的脚步顿了顿,月色之下,只有微弱的烛光轻闪,那随意地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慵懒的靠在床梁上,俊美消瘦的脸庞在月色之下更加迷离,让明德皇后不由得呼吸一滞。 夜澜自然是注意到明德皇后那有些痴迷的目光,心中不由得冷笑,众人眼前那高贵端庄的皇后,在自己的小叔面前居然也有失态的时候,他早就知道,明德皇后对离王的感情,只是,他没兴趣去了解。 那眼中一闪而逝的不悦,让明德皇后瞬时清醒,轻咳一声,“瑾弟,我让御膳房的人做了一盅千年人参鸡汤,对你的伤势很有帮助,趁热喝了吧。” 小心的将那盅汤放在桌面上,眼角却不由自主地注意着床榻上的男子。 瑾弟一向喜爱白色的衣物,这是她第一次看他穿黑色的,没想到居然意外的合适,并且,还穿出了与以往十分不一样的感觉,好像,黑暗中的王者一般,敞开的衣领露出那白皙的皮肤,带着一丝魅惑。 然而,那层美好的皮肤顿时被衣物遮掩住。 夜澜面无表情得拉好了衣服,他的身体,只可以给小芷看。 “多谢皇嫂,不知皇兄近日如何?”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东方烁应该高兴坏了吧,想必他定然放了太后,否则朝中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 “皇上他近日来为了麟国的事情烦心,凤女如今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四国只怕会陷入一场混战。”明德皇后提到凤女时,还抬眼看了看夜澜的脸色。 那俊美的男子捧起那碗汤,浓郁的芳香扑鼻,微垂的眼却也能感觉到对面射来的视线。 嗯,没有毒。 皇后也算用心,来打探小芷的消息,还找到了如此好的理由和契机。而且,由此一来,夜澜也就知道,明德皇后和异族并不是一伙的,否则她不会不知道小芷如今就在麟国边境。 那么说,皇后身后有自己的一方势力,她是瞒着东方烁把自己救回来的。 果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威远大将军的遗孤,跟随前太后多年,怎么能培养自己的势力呢?只有一种可能,是威远将军家族中追随的旧部和隐瞒许久的势力。 如果东方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拥兵自重,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想到此处,夜澜的嘴角扬起一丝了然的笑,让明德皇后疑惑地皱了下眉头,“瑾弟,怎么了?” “没,这人参如此珍贵,皇嫂有心了。”这一句有心,却是别有深意。 明德皇后淡淡一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那优雅的姿势,高贵的气质,是离王一贯的风格,只是,要从何开口询问他内力的事情,还有,凤女的消息,不知道他肯不肯透露。 她的红衣队已经死伤大半,如今需要养精蓄锐,那群异族人,目前是万万不可再碰的。 不知是真的虚弱还是想要补充体力,夜澜很快便将那盅补汤喝了个干干净净。“皇嫂,还有吗?”这话一出,明德皇后看着那空荡荡的青瓷罐子,不由得愣了愣,这可是千年人参,要不是以她皇后的身份讨来,嫔妃们连闻一闻的资格都没有,何来第二支呢? 尴尬地笑了笑,“瑾弟若是喜欢,我在让御膳房的人做点其他的。” “夜深了,皇嫂请回吧,否则招来闲话,对于皇后来说,可就不好了。”夜澜顿时冰冷了表情,没有一点温度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明德皇后的表情有些僵硬,“瑾,不要叫我皇嫂。” 夜澜站起身来,突然身形晃了晃,一手撑住了桌面。 “瑾,你怎么了?!”明德皇后紧张地要去扶他,却被夜澜巧妙地躲闪开来,“皇嫂,我觉得有些累,想休息了。” 看着他那疏离的态度,明德皇后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着一般,沉默了许久,轻叹了口气。“好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当那女子慢慢走出屋子关上门,原本痛苦的男子顿时直起了腰,眼中滑过流光,不把她赶走,他要如何知道出去的路呢? 快速穿好衣服,夜澜飞身一跃,无声地从那自己趁着婢女离开时震碎的屋顶逃了出去,压抑住胸口的沉闷,紧追着明德皇后离去的方向。 “娘娘,今日王爷四下走动了一会,没有发现什么。”婢女跟在明德皇后身边,如实回报着。 不远处的屋顶上,匍匐在屋顶的夜澜冷冷一笑。 “嗯,不要让他离开这里,若有什么可疑的人,你知道怎么解决。”此刻的明德皇后,才是众人所知的那刚强的女子。 难道,她打算一辈子将自己困在这里?夜澜无趣地摇摇头,她居然不明白,即使如今她不是皇后的身份,她也不可能和离王在一起。沐瑾待她,如姐弟一般。 跟随着黑暗中的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中,只见婢女伸手在那假山上摸索着什么,眼前立刻出现了一条暗道,夜澜满意一笑,果真如他所料。 当明德皇后的身影没入那隐蔽的路口,假山慢慢关上,婢女转身正要离去,眼前便出现了一名男子,如厉风一般擦过她的肩膀,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全身不能动弹。 “殿下!”婢女在看清那男子的脸后大惊,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动作还如此敏捷。离王,真有那么好的身手? “告诉本君,机关在哪?饶你不死。”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夜澜已经在假山上查找起来,可是,这里没有明显的机关,不论他怎么碰触,都是没有反应。 那婢女安静的呼吸着,丝毫没有把夜澜的话放在心里。 突然,一双手狠狠地掐在了那婢女的脖颈上,“怎么,你不怕死?” “奴婢的命,是娘娘的。”简短的一句话,显示了这婢女确实衷心,此刻已经闭上了眼,静等着夜澜掐断她的脖子。 眼中杀意毕现,“既然如此,本君便成全你。” 只听咔嚓一声,那婢女眉头一皱,脖颈上传来的剧痛告诉她,今日是逃不过了,自己的筋骨被一股身后的内力束缚压迫,只是为何,这疼痛持续地如此之久。 夜澜口看着那死士如归的脸,不知为何,却不想真的下重手,若换成是以往的他,肯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现在,他居然,不想杀她。 “哼。”将那婢女往假山上一甩,女子的背狠狠地撞上假山,只听咔嚓咔嚓两声,有什么东西移动了两下,那条密道便缓缓的出现在夜澜的面前。 “看来,连老天都帮我。”夜澜轻舒一口气,对着地面上那女子幽幽一笑,便撩开衣摆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密道之中。 婢女没想到,居然如此巧就让他开了密道,不甘地在地上捶了一下,突然想到,如果离王出现在宫中让皇上知道了,必然会怀疑娘娘,不行,她要追过去看看! 这条密道通畅光明,一路上居然少有灰尘杂草,看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明德皇后在宫中有这样一条密道,平日里,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夜澜不由得一阵遐想。 “殿,殿下……”身后突然传来那婢女的声音,夜澜脚下毫不停顿,难道她以为,凭她的力量可以胜得过自己? 前方的岩石透出了一丝光亮,夜澜的手刚附上去,就有人在背后拦住了他,“殿下,不可!” “找死!”这一次,夜澜不想再手下留情,一掌正要劈向她的面门,却听到她的下半句话,“这样打不开的!” 微微挑眉,“哦?” 那婢女轻喘了下气,“这样出去,会被宫里的人发现的!”而后转过身去,示意着夜澜跟她过去。 一时间,夜澜终于明白这个婢女的意思,她是怕自己出现,会给明德皇后带来麻烦吧。微微一笑,抖了抖衣袖,便跟了上去。 当眼前的光亮渐渐照亮整个身子,夜澜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那心有不甘的婢女,便头也不回地跃了出去。 宫里的一角,有名妃子独自坐于凉亭之中,哀伤的曲子轻响,空灵的歌声隐隐传来。 夜色中,黑色的身影在宫里跳跃,那亭中的一角,吸引了夜澜的注意,这一幕,让他心中某块地方触动了一下,好像从前,他也曾意外地撞见那特别的身影,直至今日,依旧深埋心中。 不由得慢下了身形,那熟悉的眉眼撞进视线,夜澜浑身一震,“小芷?!”她怎么会在这? 一曲终了,芷妃轻轻叹了口气,寂静无人的庭院中,风中依旧回荡着她的琴音。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她想避开一切,安静地呼吸宫中的空气,然而,金丝笼中的女人,似乎把明争暗斗当成了生活的必须品,搅得她身心疲惫。 慢慢站起身来,抱起那把古琴,这宫中,唯一能和她作伴的,也就这把从家中带来的古琴。 转身之际,夜色中的男子轻舒了口气,不是小芷,这个女人,居然有几分与小芷相像,片刻间,夜澜便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定是东方烁的妃子。 他把这个女人当成了白芷的替身,尽管是这样,他依旧觉得心中一阵厌恶。 芷妃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慢慢地朝着自己的念芷宫走去,突然,背后一阵寒风,一片树叶擦身而过,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谁?!”害怕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了身后那黑色的影子。 夜澜微微挑眉,这个女人应该没有武功,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动作,只能说,她太敏感。 “你是谁?!”芷妃紧了紧怀中的古琴,难道说,那些妃子派人来杀她了吗。 “你不叫吗?”夜澜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中上之姿,不及白芷分毫,可是那一身淡然的气质,居然真能让人联想到小芷,那股思念之情更甚,便不由得放柔了语气。 只有芷妃自己才知道,她的心跳得多快。死?即使对现状如何不满,有谁面对死亡,能临危不惧。 “有用吗?”如果她出声,就能喊来人救她,她早就叫了,只是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就算她没有见过世面,也知道定是一个高手,只怕自己在发声的前一秒,就已经断了气了。 夜澜点了点头,“没用。” 芷妃的眼中滑过一丝死灰,难道今日,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是她还想回家,看看她的爹娘,还有可爱的弟弟。 只是,眼前的男子丝毫没有动作。 “想离开这?”夜澜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并不想呆在宫里。 芷妃突然抬起头来,“什么,你说什么?” 脚下哐当一声,一块木制令牌被丢到了她眼前,“看在你和她有几分相像的份上,本君可以帮你离开这里,好好考虑。” 然而,空中留下这么一句话,眼前哪还有那黑衣男子的影子。 芷妃四下张望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后,便弯下腰来捡起那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夜”字。 离开这里?芷妃的心里久久的颤抖…… 御书房内,东方烁紧紧地盯着那四国地图,眉头紧皱,不指定在想些什么。 屋顶上,黑色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犀利的眼睛盯着屋内的那明黄|色的身影,一抹笑意涌上嘴角。 门吱呀一声,明德皇后早已换好了衣服,一脸严肃地跨了进来。 “皇上,可是有消息了?” “阿岚,麟国边境已经传来了确切消息,北国王子不在明月将军手上,而是在熠师手上。”东方烁的眼中闪着光,明德皇后看在眼里,似乎猜到了什么。 “皇上,你以为,那熠师是……” “不是瑾弟,就是小芷!”那眼中的肯定,证实了明德皇后的想法。然而,沐瑾此刻正在她的秘密小筑,那么,那熠师,必定是凤女无疑。 东方烁伸出手指在地图上那麟国与北国的交接处。“这里,出现了一队神秘的军队,今日探子来报,明月将军已经率军与此军队汇合,也就是说,是友非敌!” 明德皇后微微点了点头,脑海中开始盘算起来。 “阿岚,你说,我如果派兵增援,北国会不会调转矛头,对付我熠国?”虽说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麟国,仅是为了各取所需,但如果因小失大,那就不好了。 “那,不要让北国知道,是我们出手的,不就可以了?”明德皇后微微挑了挑眉,那眼中的睿智,敲醒了东方烁的思维。 “阿岚,你真的是太聪明了!”东方烁兴奋地拉起了明德皇后的双手,丝毫没有注意到她面上闪过的一丝僵硬。 屋顶上的男子听了许久,皇后终归是威远将军之女,这智慧,是东方烁无法比拟的。 想必,她是想让东方烁悄悄派军队过去援助,但是却不是以熠国的名义,暗中支援,一旦北国失败,东方烁大可挑明,熠国在四国中的地位将如日中天。如果北国胜,也就是默默地损失了一批士兵,他熠国亦可旁观。 如此高招,倒也让他受益。 夜澜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便收回了心思继续听着下面的对话。 “先派几千精兵打头阵,助明月将军一臂之力,而后再派几千,逐渐与明月将军汇合!” “好!”东方烁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朕马上派人连夜前往!” 很好,东方烁,可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 熠国宫外,某个神秘的林子里。 几名黑衣人警惕的在林中穿梭着,直至前方月色下那挺拔的身影近在咫尺。 “主上,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单膝跪地,紧皱的眉头,愧疚的表情,依旧无法化开夜澜心中的不满,然而,空气中传来的淡淡血腥味,让那立着的男子微微舒缓了下眉头。 “没有下一次。”此话一出,那几名黑衣人惊讶的抬起头来,尽管他们追上了那些异族人,却发现主上早已被人救走,但难免一场恶战。 可是,救走主上的,不是他们,他们甘愿受罚。没想到,却仅仅是这样。 “本君,还有任务要你们完成。”夜澜自然知道,他们定是刚从一场恶战中全身而退,否则他夜宫的杀手,怎么会轻易受伤。 “紧跟东方烁派出去的精兵,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 …… “凤主,敌军已经清除了障碍,来到望城前方驻扎。”一名探子很快传来了消息。 白芷放下了手中的草药,“可是驻扎于河流旁?” “是!” 很好!就让他们北国大军饮用被污染的水吧。这次,她倒要看看那北国国师,要如何妙手回春。 “白姑娘,这是什么?”承恩指着那纸图卷和药方,看着那奇怪的图案疑惑地问道。 白芷淡淡一扫,“手榴弹。” “手榴弹?”承恩将手中的图纸交与承林手上,“爷爷,这个武器,是用来砸的吗?”他也算见过族人打造的各种武器,就是没见过这种样子的。圆圆的一个,只能用来砸吧。 承林无奈的笑了笑,虽然他第一次见到这图纸的时候,也是和他一个想法,可是当白芷将这手榴弹的效果告诉了他,他便兴奋地命族人去打造了。 那不是药方,是火药的材料列表,只要将这些原料装进那制造出来的手榴弹中,便可以产生极大的杀伤力。 可是,那却不是白芷预期的效果。 这个时代材料有限,她明白,只怕这手榴弹做出来,杀伤力恐怕只有两米范围,用来混乱敌军倒是不错。不过她在里面特别加了一些草药,能令人产生眩晕之感,破坏敌人的感官。 “凤女殿下,城外有人求见。”就在这时,艼茗从屋外跑了进来,他原本在城内帮忙照顾伤患,就听见明月将军在城外与人对峙的动静,就连忙赶来。 如今的他,总是时不时就出现在白芷面前,极力的想要给她留个好印象。毕竟,凤女,是四国所系,身为麟国的王子,艼茗还是有些想法的。 白芷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有人找她? 方顾之立于城墙之上,看着地面上那儒雅的男子,那人也正抬头看着他,两人对视了许久,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过。 艼若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晃荡着,他们的眼神交流,她可是完全看不懂。城墙下的男子一身白色长衫,黑发整齐的梳在脑后,那清秀的脸庞,沾满了书卷气。而且,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看他那紧紧拽住的双手,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白芷赶到时,方顾之终于将视线从那男子身上挪开。 “小芷,你可认识,药王谷的人?” 白芷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眯了下眼,低头看着那陌生的男子。城墙下的男子一见到那张绝色的容颜,突然行了一礼,“可是,少夫人?” 秦叔说过,那个最美的女子,就是他们药王谷的少夫人。 “放他进来。”那句话,足以证明,这个男子就是药王谷的人。 安静的屋内,那背着包袱的男子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他很自然地放下了肩膀上的包袱,“少夫人,在下任文,是药王谷里的一名大夫。” 原来,任文是秦叔的得意门生,从小便在谷中生活,上次白芷他们回药王谷的时候,任文正好外出寻药,一回来后便被秦叔派来协助白芷治疗军中伤患。 两谷结盟,药王谷肯定要有所表示,异族的目的药王谷已经知晓,这次两军作战,异族定是对原本是弑烟军的凤军有所了解,有些东西,只有药王谷才能解决,而这任文,便是代表。 “长风已经先行一步去找寻少爷的下落,相信很快便有回音。”任文的声音十分柔和,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的身上还带着一种淡淡的草药香,这个儒雅的男子,倒是让不少人心生好感。 方顾之听完他的话,面色才缓和了下来。如今是非常时刻,这个瘦弱的男子一个人出现在城外,实在可疑,于是方才他便与这名男子对视了许久,企图能从他的眼中看出点什么,没想到他只说了句“求见凤主”,便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嗯。”白芷听到长风已经去找沐瑾了,眼中闪了闪,突然想到了什么,“任文,你可知道,异族有没有一种药,可以使人短时间强壮,甚至是刀枪不入?” 没想到,此话一出,任文的表情大变,“少夫人,你的意思是,北国士兵如今,是刀枪不入之躯?那,可就麻烦了。” …… 099】轰炸北国军【文字版】 “少夫人,你的意思是,北国士兵如今,是刀枪不入之躯?那,可就麻烦了。”任文的表情越发严肃。 承林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了白芷一眼,却见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方顾之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白芷身后,看着那简单的发饰,竟不知为何,有种惆怅的感觉涌上心头,小芷她,为了离王,面对一次又一次险恶的事情,为什么异族总是如此纠缠不休? 离王,到底是生是死?当他听到离王失踪的消息,立刻明白了白芷身上的变化从何而来,一直以为他无法给白芷简单的幸福,离王可以,可是没想到离王身上也有那么多的悬疑。 看来他,不适合小芷。否则,也就不会让小芷这么累。 白芷的目光在承林和任文之间来回,“是不是药力所为?” 一旁的艼茗和艼若听得呆了,看他们的对话,好像北国士兵是因为吃了药才会力大无穷刀枪不入,那这样,岂不是北国士兵就要天下无敌了?可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药。 任文的眼神似有意般瞟向白芷身后的方顾之,心中似乎明了,对着白芷微微一笑,“少夫人放心,万物相生相克,这种药能让人短时间激发潜力,但是药效一久,就会反噬人体,这些北国士兵想必吃了这种逆天的药许久,以后反噬的效果会更加激烈,恐怕,会在某一个时刻筋脉尽断。” 艼若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副恐怖的画面。 “这北国王子,实在是心狠手辣,不折手段连自己的子民和士兵都如此心狠!”艼茗听不下去了,北国王子简直是拿自己的军队开玩笑。 “那么,我们只要拖延时间,等北国士兵的药效反噬,岂不是不战而胜?”承恩倒是抓住了重点。 一旁的承林却摇了摇头,那国师有备而来,肯定暗地里做了什么其他的动作,若是异族那么容易被打败,那多年以前,他们也不至于损失了那么多族人。 承林深深的看了那儒雅的任文一眼,“异族多年前,也在某支军队上用了这种药,只是那时候他们似乎没有把药方配好,那支军队上战场前就已经爆体而亡,没想到这次,那北国国师又拿出这种药来害人,真真可恶!” 突然,那任文脸上闪过欣喜,“前辈,您可还有当年对付这种药的药方?”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那白发苍苍的老人身上。 承林想了想,点了下头,“只是,照现在的情况,那北国国师定是异族中的长老人物,他改了药方,所以老夫不知道,我族保存的那副药方,还有没有用。” 任文听完,拍了下手,“只要我们抓住其中一个北国士兵,我自有办法!” 尤物军师第3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白芷心上一计,“那么,今晚动手!” …… 入夜。 一小队人马穿梭在林间,朝着望城边上的河流前进。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两大桶木桶,“快,快!等着做饭呢!”旁边有名魁梧的士兵催促道。 没有人注意到,黑夜之中,草丛里有几个蠢蠢欲动的身影。 “你说,那北国王子喝了这些被污染的水,就这么死掉,不就好了!”一个细小的声音从草丛中发出。 “去,你当那北国王子吃素的?我今天听凤主说了,那北国王子有自己的专用水,人家的吃穿用度都是从北国皇宫里调出来的。” “这么奢侈?!那就让这些打仗的士兵喝这水?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最后一句爆发,引来了那魁梧士兵的注意,可是,仔细一听,又好像是夜间昆虫的声音。 “嘘!叫你小声点,可被打草惊蛇!凤主说,那北国王子定是知道这条河流被污染了,可是军队也要用水,以他的品行,定不管士兵死活的。” “得了瘟疫怎么打仗!” “不是还有那北国国师吗!他手头上的那些药,足以吊着这些士兵的命了!你管他们,个个病死了最好,省的我们出手!别出声,来了!” 窃窃私语的几人立刻埋下头来,细听着那支队伍快速打水的声音。 其中一名北国士兵在河边坐了下来,自己舀了口水喝。“我呸!这水怎么有股怪味!” 其余的士兵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就听那领队的士兵不耐地说了句,“兴许被什么山林野兽尿了,算你倒霉!” 暗处的几人不由得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不止那人倒霉,你们整个军队的人都要倒霉! 匍匐在地上的几名男子,在腰间摸索了一把,终于,找到了承林给的药瓶,立刻,捂住口鼻,将药瓶打开,使劲丢进了那支忙着打水的士兵中间。 “什么人!有动静!”刷刷刷,一时间,那群北国士兵听见动静,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领队的士兵点燃了一个火舌子,四周顿时照亮。 然而,草地上冒起屡屡青烟,一股异样的味道刹那间弥漫在空气之中。 “什么味道,这么臭!”刚有人抱怨了一声,突然,几个人脚下不稳,仰面倒了下去。 “好晕。”几声闷哼,北国士兵一个接一个昏厥,那拿着火舌子的士兵意识到不妙,刚要迈开步伐逃跑,也觉得脚下发软,视线模糊,脑袋如灌铅了一般,在倒下的一瞬间,看见了那队隐藏在黑暗中的小队,没有思考的空隙,便栽倒下去。 几名男子远远地看着那些已经倒地的北国士兵,却迟迟没有动静。 过了许久。 “嗯,味道差不多散了,走!”几名男子立刻上前,为首的男子挑了地上的两名最魁梧的北国士兵,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银光一闪,几名男子利索地切断了其余的北国士兵脖颈上的大动脉,这一动作,让他们想起以前在村子里捕获到野兽时,也是这么一刀结果了它们。“走!” “这两只山猪,太重了!” “哈哈哈,回去宰了吃!” 然而,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那个平静的小山谷,也只能这么开着玩笑,来回忆过去快乐的生活。 两名魁梧的士兵被铁链捆绑在木架之上,白芷在两人身前转悠着,其余的人疑惑地看着她的手指在那昏迷的北国男子身上轻点着。 手中坚硬的触感让白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效果,可不是现代的那种只能激发人精神的药可以比拟的,这皮肤,这肌肉,简直就和牛皮一样。 艼若好奇地看着白芷的动作,凤女这是在做什么?而艼茗则时不时阻拦住艼若的视线,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出入监牢这种地方。 只听哗啦一声,白芷一手,便剥下了其中一名士兵的上衣。 “啊!——”艼若吓得立马捂住了脸,而艼茗则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怎么说,凤女也是一女孩子,那士兵现在袒露着上身,实在是对凤女不敬。只是他没有想过,这是白芷自己动的手。 任文和承林走上前去,一人一手瓷碗。 “嗯——”就在这时,另一个木架上的北国士兵已经幽幽转醒。 明亮的烛光,手腕上传来铁链的哗哗声,让他瞬时清醒。“你们,你们是谁!”然而,当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同伴时,瞳孔立刻放大,因为他看见,那两个人正在放着自己同伴的血,装在他们手中的瓷碗里。 紫红色的血从那士兵的手腕处慢慢滑落,而那男子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任人宰割。 北国士兵瞪大了眼睛,“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理他。 当那被放血的男子伤口慢慢凝固,任文和承林端着碗退到了白芷身后,艼若已经吓得不敢再睁开眼睛,艼茗则对那麟国将军使了个眼色,将她带了出去。 “凤主,给我们一日时间。” 白芷轻轻点了点头。 凤主?这两个字刺进那北国士兵的耳中,“凤女?”眼神集中在白芷那张脸上,却好似在做梦一般。昏黄的烛光将那唯美的五官照射得熠熠生辉,只是那美丽的双眼中却透露出一股冰冷。眼前的女子浑身散发着不容反抗的气势,仅仅是那么盯着自己,就让他感觉到,自己身上似乎有永远也无法赦免的罪孽。 不由得吞了下口水,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白芷一眼。 凤女在北国,是被众人虔诚膜拜的神女,自古便流传着天女下凡拯救苍生的传说。自从星云老人预言之后,北国百姓自然而然将凤女当成了传说中的天女。 还以为凤女这次,是要来给自己惩罚的,没想到,白芷只是淡淡的看了那士兵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 一日,不知道北国国师会不会耍什么花样,这一次,她要亲自带领小队,去会会那北队。 众人随着白芷走了出去,他们知道,这一日,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 牢中只剩下艼茗一人。 那少年慢慢走到北国士兵身前,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你是谁!”北国士兵动了动双手,可是铁链束缚了他的动作,眼前的少年眼中居然划过一丝痛惜。 “你们北国王子如此不仁,为何你们还要效忠于他?!”终于,艼茗痛心地开口,“他完全不把你们士兵当人看,难道你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那北国士兵不屑地瞥开头,“臭小子,老子还不需要你来说教。” “你们王子滥杀百姓,难道你们也要助纣为虐?”艼茗不敢置信地摇摇头,这士兵简直就是顽固不化。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些百姓绝望而愤怒的脸,北国士兵闭上眼睛,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果是你的家人被自己的王子屠杀,你会怎么样?!”艼茗不肯放弃,他要将多日来深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论这个人接受不接受。 那男子咬着牙,都说北国男儿铁血,可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家人,依旧有一份柔情。“军令难违,他们窝藏敌军,罪无可赦。” “窝藏?你怎么不说,是你们王子生性多疑,冷血无情?”艼茗愤愤地一挥衣袖,“你可知道,你们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吗?” 北国士兵疑惑地抬起眼来,只见眼前的少年目光灼灼。 “你们所吃的药,到最后,会要了你们的命!”艼茗抬起头,他说的都是实话,“我绝不会让我的士兵去送死,也不会屠杀我的百姓,如果你们北国要称霸天下,就从我们麟国身上踏过去!” 麟国? 看着那士兵疑惑的目光,艼茗挺起了胸膛,“是我麟国皇子,我以我们皇族的骄傲,告诉你,在凤女的带领下,你们北国,绝对不会得逞!” 北国士兵的眼中动了动,“凤女带领?”那么说,凤女已经站在麟国那一方了? 艼茗深吸了口气,“你以为,你们北国王子做出这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还能得到凤女的庇护?” 紧握的拳头,颤抖的胸脯,艼茗注意到那北国男子异样的反应,心知自己的话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那北国男子此刻,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那些无辜百姓的眼神,明明是自己的国人,却要昧着良心,亲手把刀枪送入他们的身体。他的心里,早已经埋下了愧疚的种子。如今,听了这麟国皇子的话,那种自责颤抖的感觉,越发强烈。 在艼茗转身之际。 “慢着!” 那少年的表情紧绷着,就听那北国士兵咬着牙,蹦出了几个字,“军营里,有一个营帐是用来放强力药的。我们的三王子,在你们手上?” 艼茗正了正脸色,“是,我们没有亏待他,只是限制了他的自由。” 那士兵好像没有听见般,闭上了眼睛。 牢外,一名女子静静地站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无声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 “凤主!凤主!”艼茗一路小跑去白芷所住的屋子,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皇兄?”艼若从另一个地方走来,疑惑地看着那焦急的少年,“凤主已经带兵去阻截北队了。” 什么?!艼茗一跺脚,立马朝着城外追去。如果可以,毁了那个放强力药的营帐,不仅可以削弱北国的作战力,也能将国师和那北国王子的阴谋破坏掉。 “殿下,你去哪?!”麟国的将军在城门口拦住了他。 “凤主呢?” 麟国将军指着远处,“方才凤主已经率领小队出去了,还有,凤主说,殿下做的很好,希望殿下还能继续从那北国士兵嘴里捞出一点别的信息。” 艼茗不由得一愣,难道说自己方才与那北国男子的对话,凤主已经知道了?脸噌的一下就红了,麟国将领看着奇怪,“殿下,您怎么了?” “没,没……”一想到自己方才的义正言辞都让凤女听见了,艼茗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他也是第一次和别人说那么严肃大义的话,这次来边境,让他收获不少,那些话,也正是他心里的话。 感觉自己的想法都被人看穿了,可是没有实力,居然还说那么冠冕堂皇的话,不知道凤女会不会笑话他? 殿下这是怎么了?那麟国将军不由得好奇,殿下到底和那北国士兵说什么了。 …… “你应该留在城里。”白芷皱着眉头,看着身旁那俊朗的男子,哪知道方顾之微微一笑,坦然地看着那冷淡的小脸,“我不放心你。” 简单的几个字,让不远处的承恩听见,顿时莫名的怒意涌上心头,这个熠国将军,对白姑娘别有用心!“驾!”脚下一蹬,马匹便朝着白芷的方向移动。 “白姑娘,一会我带小队去偷袭,你在林中等我。”承恩的目光不自觉地瞄向白芷另一旁的明月将军,那感觉,并不怎么友善。 方顾之一见那年轻男子的表现,立刻明白,小芷身旁,又出现了新的护花使者,不由得微微一笑,多一个人护着她,也是好的。 白芷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互动,小队在山路上前行了一会,白芷突然翻身下马,俯身在地面上听着什么,一个手势,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下马!步行!” 立刻,所有人翻身下马,背上白芷命人特制的登山专用包,从里面拿出了随身配备,立刻跟随着白芷小心的在山路上前进着。 绕过一条弯路,月色渐暗,山谷中燃着点点星光,那是北驻扎的地方。 篝火照亮了整个军营,白芷一行人一身的黑色紧身衣,隐在山头毫不醒目。有个人在自己的登山专用包里搜索着什么,闹出了动静让白芷听见了,“你在干嘛?”疑惑地回头,却见那士兵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榴弹,“嘿嘿,凤主,我想试试这个!” 白芷的额头有些黑线,“现在不能用,待会让你用个够!”这玩意要是砸地上,敌人还没死,自己人先被炸死了。 确实,每个士兵此刻的心情都是兴奋不已,凤主设计的这个武器,没有人用过,好想见见它的威力。 无奈地笑了笑,白芷匍匐在地上,往前爬行。一行人紧跟在后,远远看去,竟然像密密麻麻的昆虫一般,爬满了整个山头。 “那么多个营帐,哪个才是放那什么强力药的?”承恩伸长了脖子,看着那点点星火,却是没找出那个藏药之处。 一名黑衣男子从一个营帐中走了出来,白芷一眼便认出,这是那个杀千刀的北国国师,顿时眼中杀气迸现,一想起那堆白色的血衣,白芷努力平息着怒火,咬牙道,“再让你多活些时日!” 方顾之感觉到了身旁那愤怒的女子,何时开始,小芷也会出现这种眼神,看来离王的失踪,对她的打击很大,这样的变化,却是他不想看见的。他希望,小芷能一辈子快乐的活下去。 等这次打败了北国,他就要带着小芷,隐居山林,再也不管这世俗的事情。 “白姑娘,还不进攻吗?”承恩见天色已完,可是白芷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军营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白芷的目光在那些营帐里转悠着,突然,她注意到,所有的营帐都亮着灯,只有一个营帐的灯是暗着的。 这说明,这个营帐里面,是没有住人的! 冷冷一笑,呼啸的寒风吹拂着众人的身子,突然,身子被一片温暖覆盖住,白芷抬头,便看见那明若星辰的眼睛。心中无奈的叹口气,好像,他还没有放下。 方顾之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给白芷披上,而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北营上。 承恩看见这一幕,顿时鼓起了腮帮子,刚想去脱自己的衣服,却发现,脱了之后实在不雅,便只能气馁地作罢。 当军营外巡逻的士兵渐渐稀少,白芷抬头看看天色,时机已到。 站起身来,“给我炸!” 那一声嘹亮的女声,传进了营帐中古纯的耳里。那阴暗的男子幽幽一笑,“果然来了!” 顷刻间,北营一片明亮,所有的士兵整装涌出,连休息中的北国士兵也立马爬了起来,朝着营帐外冲出去。 可是,前方的道路上空荡荡一片,哪有敌军的影子。 “国师?”北冥晨批了件衣衫从营帐中出来,他与古纯早就料到,夜晚是偷袭的最佳时机,可是现在,人呢? 古纯阴霾着脸,他们若不从地面攻击,难道是?!立刻,古纯抬起头来,果真,一队人马立于半山腰上,女子一抬手,“炸!” 无数的黑色星点落下。 “那是什么东西?!”有的士兵疑惑地抬手指着那些从天而降的石头,只听砰!轰!砰!轰! 一片又一片的爆炸在他们周围响起。 北营顿时一阵混乱,北冥晨心中大惊,那是什么东西?小小的一颗居然有如此的破坏力,爆炸之后还带着一片火光,被砸中的军营居然燃起火来。 “殿下,护驾!护驾!”北国将领立刻扑到北冥晨身旁,用身子将他护住。 古纯一边躲闪着,指着高处那挺立的女子,“抓住她!” 一时间,一批北国士兵朝着白芷他们所在的山头追去。 “白姑娘,你先走!”承恩一边丢着手榴弹,一边靠近白芷,而方顾之着张开了弓箭,目标直指那黑衣男子。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去,古纯转了个身,轻松躲开了那隐蔽在夜色中飞来的利箭。 “无知小儿还想偷袭我?”古纯脸上满是不屑,突然朝着空中拍去一掌,白芷眼疾手快,抓住方顾之的肩膀往后退了一大步。 碰的一声,他们原本站的地方居然炸开了一个窟窿。没想到古纯的内力,居然能碰及那么高的地方。 士兵们不断地将手榴弹从包里掏出来,瞄准了人多的地方砸去,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们越发兴奋,承恩眼中闪过一道金光,一个手榴弹便砸在了马厩之中。 碰!“吁——”两匹战马被炸飞,其余的战马大受惊吓,疯了一般冲出了马厩,四下乱窜起来,踏伤了不少北国士兵。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古纯从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磺的味道,不少人闻久了,已经出现了眩晕呕吐的感觉。 爆炸声接连不断,山上传来兴奋的呐喊,地面上一阵哀嚎。那队北国士兵快速靠近,几名士兵立刻把手中的手榴弹对准他们的方向,还未靠近,就被炸的人仰马翻。 一道金光乍现,白芷的手中出现了一张弓,她拦住了方顾之瞄准古纯的第二支箭,“我来。”简单的两个字,蕴藏了压抑的怒火。 古纯自然注意到了白芷手中的弓箭,一眼,他便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武器,那日白芷的一箭,让他很是好奇,这一次,他倒要看看,这武器,能有多大能耐。 一支金色长箭出现在手中,稳稳地来开弓箭,瞄准了混乱中的那名黑色男子。 见他居然摆出一副要空手接箭的样子,白芷眼神一暗,北国国师,你就如此自信?那么,就看你如何接下我这一箭。 咻的一声,金色长箭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荧光,古纯立刻运起浑身内力,集中于双掌,那破空之声传来。 “国师小心!”有名士兵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居然挺身而出,朝着那利箭扑去,然而,利箭穿心,却丝毫没有减弱它的速度。 “喝!”古纯大吼一声,火光电石只见,双掌准确地夹住了那飞来的利箭,脚下立刻往后挪开了几米,留下一道冒着青烟的痕迹。 手中传来的炙热温度,让古纯的双眼顿时放大,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烧掉了一层皮,狠狠咬牙,用内力将那利箭拨开,没想到那支金色长箭没入了土中,生生钻出了一个孔子,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双掌的皮肉早已翻开,不住地往外躺着血。 神器!古纯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个词。 凤女,神女,连她的武器,都是神器。古纯眼中的痛苦一下子便被狂喜替代,没错,她就是凤女,这次不会有错了!他的理想,就要达到了! “哈哈哈哈——”心中被狂喜溢满,古纯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那诡异的笑声传遍山谷,竟让不少人浑身冒出寒气。 “这北国国师莫不是疯了?”有的士兵疑惑地自语道。 而北冥晨则心中了然,国师定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方顾之心中警铃大作,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小芷,快走!”拉起白芷的手腕就朝着林中奔去。 就在这时,古纯突然从军营中一跃而起,直直地朝着承恩他们的方向运用轻功飞来。 “炸!”承恩一咬牙,将手榴弹朝着古纯的方向砸去,然而,那敏捷的身手却随手一拨,就将手榴弹砸向了地面,立刻在北营中爆炸开来。 “撤退!”白芷一声令下,小队分批撤退。 方顾之护着她,两匹骏马飞快的在林中飞奔。“你走那边!”白芷指着另一条道路,她知道,古纯这次是瞄准自己而来,只要离开了她,其他的人都会安全。 然而,方顾之却紧紧地跟着白芷,一步也不肯离开。 “国师!”北冥晨一声大喊,让古纯不耐地转过头去,就在这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只军队,正快速地靠近。 很快,那批人马便冲进了混乱的北营中。 厮杀声震耳欲聋,古纯的视线注意到其中的一名男子,立刻瞳孔放大。“那群饭桶!”恨恨喝道,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两匹骏马,“该死!”错过了好机会! 月色之下,神秘的黑色人马势如破竹,很快便将那些北国士兵杀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武器,居然能轻易穿透北国士兵的身体,古纯大惊,难道他的药效已过?然而,月色之下那俊美的容颜邪魅一笑,“我夜宫的兵器,可不是你们那些破铁可以比的。”夜宫所有的武器,都是用百年玄铁打造,削铁如泥,何况是区区肉身。 夜澜的笑容在古纯眼中,格外刺眼。这个小子,不是应该被关进异族的地牢吗,为何让他逃了出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那群饭桶到底做了什么! 夜宫的杀手迅速朝着那被众人保护的北冥晨攻去。 “护驾!”北冥晨大惊,立刻在人群中搜索着古纯的影子。“国师,保护本殿!” 然而,古纯居然毫不理会他的话,直直的朝着夜澜攻去。 一道银光闪过,夜澜抽出腰间的软剑,生生挡下了古纯的攻击,锵锵锵,兵器与指甲相撞击的声音,格外刺耳。 杀手已经来到北冥晨身前,不少士兵一招未出,就喷血倒地。 “国师,本殿命令你!”北冥晨恨得大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他的命还重要吗。 古纯不满地望了那贪生怕死的男子一眼,终于往后退了一步,“哼,小子,你的命,本国师还会再来取的!” 夜澜微微一笑,“恭候大驾!” 刷刷刷,国师一下便击倒了几名夜宫杀手,然而,山腰上的小兵们居然还留下了几名,将包中最后的几颗手榴弹一股脑地全部抛了下去。 砰砰砰!阻拦了北国士兵追赶那群杀手的去路。 “妈的,爽!”山腰上的那些士兵一声大喊,便一哄而散,留下那一张张铁青着脸的北国士兵。 北冥晨望着一地的狼藉,还有无数的尸体,仰天长吼,“熠王,我北国和你势不两立!” …… 白芷疑惑的朝着后方望去,她好像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突然,前方的山路冲下来一匹骏马,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吁——”方顾之立刻拽进了缰绳,“什么人?!”抽出腰间的长剑直至来人。 那俊朗的面庞带着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100】毒发【文字版】 “吁——”方顾之立刻拽进了缰绳,“什么人?!”抽出腰间的长剑直至来人。 那俊朗的面庞带着一丝惊讶,“怎么是你?!” “长风侍卫?”方顾之看着那风尘仆仆的男子,他在这,那么……转过头去看着后面的女子,只见白芷的眼中浮现出了期盼的光亮,正四下张望着还有没有别人的影子。 “瑾呢?”任文不是说,长风去找失踪的沐瑾了吗。 长风听见空气中传来的隐隐厮杀声,立刻调转了方向,“此地不宜久留,换个地方说!”此话一出,白芷已经率先追了上去。 三人很快奔出了树林,白芷往后一望,现在,北国士兵是不可能追上来的了。“长风,你找到了瑾?”他在这,是不是说明,瑾也在这附近。 哪知道,白芷在看见长风的表情后,眼中的希望慢慢泯灭。 “我,没有找到王爷。但是,我发现了夜宫的行踪,所以就追到这里来了。”长风的眼睛带着浓浓的黑晕,脸颊上也长出了许多渣子,想必这一路上经常不眠不休,白芷的眼神也就慢慢柔和。 “小芷。”方顾之看见了白芷的表情由希冀到冷淡,心中百感交集,喉中生涩,“即使没有离王,我,也会好好待你一辈子,你不必……” “不劳明月将军费心,我的女人,自然是由我来照顾。”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白芷的眼睛瞬时光亮,是他?是他! 前方,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朝着这边靠近。 墨发飞扬,带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那璀璨的星眸,装载了满满的思念,足以令天地失辉,柔美的面容带着一丝邪魅的笑,俊美的男子腾空一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绚丽,稳稳地落于白芷的马上,搂住身前女子的纤细的腰肢,将脸埋在那一头清香的发间,“女人,有没有想我?” 白芷的身体有些僵硬,夜澜不由得眉头一皱,她在发抖,难道,她排斥自己与她亲密?从未见过白芷这个样子,夜澜顿时手足无措,“小芷,我……” 那双有力的大手正要缩回去,却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拉住,“你,回来了。”这样的声音,直直地敲进夜澜的心中,掀起一阵涟漪。 “嗯,我回来了。”伸出手去,轻轻抚着那柔嫩的脸蛋,心中一阵愧疚,“我来晚了。” 方顾之分明看见,月色之下,那绝美的人儿闭着眼,眼角泛着点点泪光,紧抿的嘴唇,隐忍的内心,她,有很多话要和他说吧,可是,他不愿再看见她那大起大落的表情,这不适合她! 长风掩饰着内心的激动,王爷回来了!看来,是夜澜及时出现,从异族的手里逃脱了。 “我们,先回去!”白芷转过头,正好与那深情凝视的双眼撞上,心中某块地方被触动,压抑住那正要爆发的感情,脚下一蹬,白色的骏马便快速驰聘起来。 …… “白姑娘呢,回来了吗?”承恩一回到联城,对城门的小兵说了第一句话。 那小兵的表情有些呆愣,木讷地伸出手去指了指头顶,承恩疑惑得往后退了几步,就见那高高的城墙之上,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浑身一震,承恩一眼便认出了那挺拔的男子。沐公子?他,回来了。 沐浴着月光,久别重逢的两人相偎着,感受着彼此真实的存在,久久不言语。鼻间充斥着彼此特有的清香,贪恋得让人不肯松手。 “小芷,你瘦了。”夜澜恋恋不舍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伸出手去,捧着那削瘦的脸庞,此刻的他,柔情如水,这种感觉,与沐瑾如此相像。 白芷不由得一笑,正如秦叔所说,沐瑾就是夜澜,她居然还不能习惯,把两人当成一人。 轻轻摇了摇头,“你是自己逃出来的?”为何这么久了才来找她,难道说,受伤了?想到此处,白芷立刻在夜澜的身上摸索起来,“哪受伤了?” “夫人不必如此心急,我们来日方长……”夜澜抓住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忍不住调笑道。 白芷很不配合地白了他一眼,语气骤冷,“谁救了你?!” 夜澜微微一笑,“为夫错了,为夫坦白,明德皇后救了我。” 明德皇后?白芷皱了下眉头,就听夜澜解释道,“威远大将军之女,身后有一支自己的军队,当然,是瞒着当今皇上养在自家里,不过,为了救我,也损失了一些。” 夜澜仔细地看着白芷的表情,最后的那一句话,不知道会不会点燃她的醋意呢?显然,白芷的注意力没有触及到那个地方。 明德皇后有自己的势力?看来后宫的女人,个个不简单。 “另外,小芷,你猜我在后宫中看见了谁?” “谁?”看夜澜那个表情,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为何会特地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人,应该和自己有关。 “一个与你有三分想象的女子,被东方烁封为芷妃。”夜澜的表情立刻浮上一层冰霜,他确实不喜欢东方烁把别人当成白芷的替身,更不待见他用“芷”这个字。 想起那个男人,白芷的表情瞬时冷了下来,这么说,是找了一个替身,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十分不悦,就好像某种令人厌恶的感觉一直窥觊着自己。 两名挺拔的男子慢慢走上城墙,夜澜轻轻拍了下白芷的肩膀,“小芷,你先回去。” 那严肃的表情,白芷便知道,他有话与方顾之谈,男人之间的话题,她确实还是回避的好。 方顾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离去的背影,不料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挡住了。 夜澜的表情淡淡的,“你有话和我说?” 长风此刻已经站到了夜澜身边,方顾之的心有些沉重,他无法原谅沐瑾一次又一次将白芷陷入险境,“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夜澜的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来指指点点。” 哪知道,方顾之却是轻蔑一笑,“如果你不能好好保护她,不如干脆放手,让别人来珍惜她。”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顿时,黑袍微飘,夜澜浑身散发出淡淡的杀气,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即使这个人是真心对白芷好,只要是男人,都无法忍受被另一个窥觊自己女人的男人指责。 “就凭我不会让她担心,不会让她夜不能寐,不会让她身陷阴谋,不会让她……”字字铿锵有力,如弯刀一般刺进夜澜的心中。 他说的,确实直击要害,可是,尽管如此,“那是意外,我不会再让她受苦。” “只怕,晚了!” 夜澜袖中的手一紧,什么叫晚了? “她为了你,甘愿手染血腥,只为给你报仇,你就忍心,看着她如此下去?”白芷,不适合战场,更不适合杀戮。 “你以为自己很了解她?” “那你呢,你以为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方顾之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责编,看得夜澜心中一动,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清楚,小芷想要的,是平静的田园生活,安逸的世外桃源。 其实,他可以立马带着她隐居世外,可是,这样的生活能持续多久,他身上的蛊毒,不知何时还会发作。 他贪心的想要和她天长地久,不论是以离王沐瑾的身份,还是以夜宫魔君的身份,他,都想与她,生生世世。 方顾之上下打量了夜澜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自从上次与他一起并肩作战,他就发现,这个离王,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柔弱,他有狠辣的一面,他有冷酷的一面。 不愿继续深究,方顾之转身之际,冷冷的说,“如果你爱她,就放手吧。” 长风不悦地往前跨一步,却被夜澜拦住了。“正因为我爱她,我才不会放手。” 那离去的背影丝毫没有停顿,风中飘散的那句话,让方顾之缓缓地闭上了眼,再睁眼时,却是满满的坚定。 “夜澜。”长风担忧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只见他的表情淡淡的,“其实,王爷和你的想法一样,所以,你也不能放弃。” 那俊美的男子抬头望了望满天星辰,沉默了一会,“你找我,是有别的什么事情吧。” 长风点了点头,从袖中拿出了一纸信函,“这样东西,我想还给你。” 夜澜一眼,便认出了那封信。“你……是想让我做什么?”难道沐瑾不愿意做的事情,他以为,自己就会做吗? “要想保护王爷,必须有一个坚强的后盾……” “你以为,熠国就是一个后盾?”夜澜微微挑眉,心中有某块地方被触动了,长风的衷心,一直如此。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王位,本君没兴趣,离王也没兴趣,信,你收起来吧。” 长风没有想到他会拒绝,夜澜,一向比王爷果决,只要拿着这封信,就可以拿到百万大军,到时候一举北国,捣毁异族,王爷身上的蛊毒,不就可以…… “你怎么了?”突然,长风注意到夜澜的脸色变了变,只见他捂住自己的心口,唇色顿时苍白。立刻,他拉开了他的衣领,那青黑的掌印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的伤还没好?!”这掌印透着古怪,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忍受着。 无力地摆了摆手,夜澜的眼中透着坚定,他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所以,他不能放弃,哪怕只剩下一天,他都要抓住仅存的机会。 “如果我不在了,小芷……” “胡说!你不会有事,王爷也不会有事!凤女,还需要你的守护!”长风咬着牙,此刻的他心里恨死了那些异族人,那紧张的神情落在夜澜眼中,化成了一道柔和,“谢谢你,长风。” 淡淡的几个字,让长风浑身一震,一直以来,只有王爷,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而他…… 心中有种古怪划过,手中的力道突然消失,“走吧。”夜澜直起身来,心口的疼痛渐渐平息,慢慢地走下了城墙。 …… 安静的小筑内,尊贵的女子不敢置信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这是怎么回事?!”暴怒声传来,沐瑾不见了!仅仅两日,她不过是与东方烁商讨着军事,回来他就不见了? “你倒是说啊!”那红衣婢子安静地跪在地上,紧紧闭着眼。 “是奴婢,放走了王爷。” 什么?!明德皇后晃了晃身子,突然,一把长剑直指那婢子的脖颈,“你放走了他?为什么?” 那婢子终于缓缓的抬头,“娘娘,请不要忘记自己身上的责任,离王与娘娘,是不可能的。” 啪!一道凌厉的掌风袭去,在那婢子的脸颊上狠狠地留下了一个掌印。 “住嘴!本宫,还不需要你来教训!”愤怒的喘着气,明德皇后的眼中仿佛能喷出火花。 “娘娘,离王的存在,会给您带来危险,您不能不顾将军的遗愿,将整个威远家族的安危置之不顾!娘娘,将军,只有您一位女儿啊!”那婢子眼中透着坚定和忠诚,她所说的,皆是肺腑之言。 哗啦一声,明德皇后一把扫掉桌面上的花瓶,面露痛苦之色,她当然知道,沐瑾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自己若是将他藏起来,那群异族人早晚会找到这里,可是,她不能不救。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由她来背负,如果她生来就是一名普通的女子,是不是就不必为了自己的幸福,如履刀尖。 “他走了多久?去哪了?” “娘娘!”那婢子的声音骤然升高,“您不能,一错再错!” 明德皇后冷冷的转身,与那婢子对视着,颤抖的双手青筋暴起,雍容的表情不复存在。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那婢子更是满脸的坚定。 如果娘娘执意不肯回头,那么她就以死明鉴! 那红衣婢子突然身形一动,朝着明德皇后手中的长剑扑去,将自己的脖颈奉上!只听啪的一声,明德皇后一掌就拍在那婢女的肩膀,将她生生震了出去。 “没有,下一次。”恨恨的咬牙,这婢子从小便跟着她,忠心耿耿,她更是不忍心看着那婢子就这样自尽在自己面前,深吸了口气,大步跨出了屋子。 那婢子的眼中泛着泪,她知道,娘娘听进去了。只是希望,娘娘不要再犯糊涂,威远将军的希望,全寄托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 赞国宫内。 黑衣男子冷着一张脸,手脚上皆被装上了铁拷,稍微一动,就会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俊美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榻上,一边饮着香茶,偶尔抬起眼来,欣赏一下那黑衣男子的表情,看起来很是享受。 “赞国太子就是如此待客的?”承名不屑的冷冷一哼,若不是那老头子给自己吃了削减功力的药,也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被人束缚住。 “弑焰楼楼主就是这么感激救命恩人的?”皇甫华微微一笑,丝毫不将他那傲慢的态度放在眼里。 承名将头瞥向一边,他可没有求他相救。皇甫华这只狐狸,肯定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 “做笔交易,如何?”温润的声音传来,却换来承名鄙夷的眼神,“交易?太子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的交易,我可不知道自己得到了什么。”还被你当成了棋子。 哪知道,皇甫华毫不在意,“上一次,你不肯乖乖合作,非要本殿动手,不过这一次,你放心,本殿一定会带上你。” 那语气,听得承名心中警铃大作,然而,一片冰冷爬上他的脖颈,身后的侍卫将长剑架在他的肩上,只要往里面深入一寸,就可割断他的大动脉。 “别紧张,只要你乖乖配合,本殿不会为难你的。”皇甫华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论如何,承名,他只有一条路走。 “你想知道什么。”承 尤物军师第39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么。 ”承名的心中,早已将皇甫华大卸八块,心想,等他重获自由,定要这个自大的赞国太子知道,他弑焰楼楼主,不是那么好惹的。 皇甫华慢慢起身,满意地笑了笑,“和聪明人交流,果真是好。”走到桌边坐了下来,优雅地倒了两杯茶,伸出手去示意让承名过去。 “本殿上次从你身上搜出来的那些药,是作何用的?” 肩上的长剑移开,承名不情愿地坐到了皇甫华对面,伸出手去拿起那杯茶,仰头喝了下去,手上的铁拷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具体的我不清楚,那药,我看那老头子保管得那么隐秘,就知道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偷来用以交换我想要的东西。”承名一想到自己的计划是被眼前的这个男子破坏的,隐忍住心中的怒火,不肯抬头看他一眼。 “你可知是什么药?”皇甫华不以为意,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承名的眉头一皱,他当初打开了闻了一下,就知道那药,是用来解毒的,而且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毒。 “解毒?”皇甫华眼睛一眯,小芷中毒了?不,不可能。那么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离王中毒了!所以小芷才会不惜出动凤军,来威胁他交出解药。 承名眼角瞥见皇甫华那表情,就知道,这只狐狸又想出了什么吃人的主意,早知道当初皇甫烨要他杀的,是如此难缠的人,就算是给他金山银山,他也不会接下那个任务的。 这回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甫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慢挪到窗前,微垂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转过身来,对着那站着的侍卫使了个眼神,那侍卫便点点头,将承名带了出去。 重新回到榻上,皇甫华将手臂枕在脑后,闭着眼,开始思考着下一步,他要怎么走。 …… “少夫人,我们研究出来了!”任文脚下生风,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来到了城墙之上。待看清那黑色身影时浑身一震,“少爷!” 夜澜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眼前的这男子,是药王谷的人。 “少爷,您回来了!可有受伤?让任文给您把下脉。”伸出手去刚要碰触夜澜的手腕,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闪开来。 “我没事。”微微一笑,伸手在任文的肩膀上拍了拍。 那儒雅的男子仔细地看了下夜澜的脸色,心中一动,再瞄一眼旁边的少夫人,心下了然。少爷肯定受了伤,只是不想少夫人担心。将手中的小盒子拿到白芷眼前,“少夫人,这是我与承林前辈研制出来的解药,只要将其放进北的饮用水中,自可化了他们的药效!” 承林从身后跟了上来,对着白芷微微一笑,“有了此药,就可消弱北国士兵的战斗力,凤主,我等这就派人去将这药倒入望城之外的河中!” 白芷眉头一舒,“好。” 月色渐暗,城墙上的几人一直观望着对面的动作,一名黑衣人快速来到夜澜身边,在他身旁耳语着。 夜澜的脸色变了变,对着那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那男子转身便没入了黑夜之中。 “怎么了?”白芷走过去,拉住了夜澜的手,只见他抬起头来,看着那高高悬挂于空中的圆月,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北国国师,如今不在北营里。” 什么?!众人大惊。 “难道他知道我们研制出了解药,自知敌不过我们,所以逃走了?”承恩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其他的人却摇了摇头。 “他就那么放心,将北国大军交到那北冥晨手中?”方顾之心中疑惑,那北冥晨虽然心狠手辣,可根本不是行军打仗的料,这次若不是因为对手的文弱的麟国,且事发突然,他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取下三座城池。 白芷看了一眼艼茗,“北冥洛可还在屋里?” 艼茗点了点头,“吃了前辈给的药,他一直在昏睡。”凤女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多日来一直派人在北冥洛的饭菜中下了足量的药,让他一直沉睡。 白芷疑惑地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夜澜,难道说,那北国国师此行,还有别的目的?现在她最担心的是,那国师已经知道夜澜回来了,会不会想出什么恶毒的计谋来对付他。 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实在让人不爽。 突然,城墙上的一名士兵大喊。“有动静!有动静!” 众人大惊,朝着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片黑压压的军队正朝着这边快速奔来。 奇怪!方顾之一个手势,所有的弓箭手立刻在城墙上拉开阵势。北国国师不在,那北冥晨就坐不住,趁着夜晚来攻打联城?怎么说都不合理,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深陷陷阱的感觉。 北冥晨的眼中透出自信和狂热,浑身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现,他从未有过这么畅快的感受,就好像天地皆在他心中,万物无法逃脱的主宰之感。 “哈哈哈,给本殿杀!”那疯狂的男子目露精光,伸手一挥,北国士兵便立刻冲上前去。 “放箭!”承恩一声令下,咻咻咻,无数的利箭朝着汹涌而来的北国大军飞过去,利箭插进了他们的盾牌,插进了他们的血肉,然而,那些士兵好像不怕疼一般,伸手快速地将身上的利箭拔出,丢掷在地面上,脚下的动作毫不停顿。 承林和任文看着那战车上的男子,震惊的对望了一眼。他们分明看见,北冥晨眼下,那一抹不自然的青色,这感觉,竟是中毒所致! 无数的天梯架上城墙,那些北国士兵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朝着城墙上攀爬。 白芷一个手势,无数的大石从城墙上抛了下去,砸伤了那些正往上爬的士兵,然而,一批倒下了,还有另一批爬起来。 方顾之整理好自己的铠甲,一队熠国人马在城门之内严阵以待,白芷对着方顾之点了点头,“承恩,炸!” 立刻,几名士兵疯狂地朝着城门外的北抛去手榴弹,顷刻间炸飞了无数,生生开出了一条硝烟之路。“开城门!”一声令下,城门快速打开,为首的男子大喝一声,“杀!” 熠队如洪水一般朝着城外涌出,很快便杀进了敌人的队伍。 “关城门!”双方配合默契,在熠队涌出城门后,麟国的士兵快速将城门关上,完全将北国士兵阻隔在城墙之外。 北冥晨冷冷大笑,从腰间抽出长剑,驾着战车迎着那为首的男子而去。 “明月将军,今日,本殿就要一雪前耻!”长剑一挥,居然四周便爆炸开来,那强劲的内力,炸飞了不少北国士兵和熠国士兵。 怎么会这样?承林疑惑地捋了捋胡须,而任文,却严肃地看了白芷一眼,“少夫人,看来这北国王子,也服了禁药!而且是更加强劲的,才会让他被力量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失去理智。” 承林紧张地看着战事,“我们白日已经将解药倒入了河流之中,他们只要喝了水,相信不用多久,身上的药力就会消耗殆尽。到时候,体力不支,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只是,看着那熠国士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解药起效。 一道金光闪过,金色弓箭在手,瞄准了战车上的那名疯狂的男子,然而,北冥晨好像早有感应一般,总是将自己的身影躲藏在方顾之身后,让白芷根本无从下手。 夜澜的脸色突然一变,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整个世界糊成了一滩水,脑中响起一片嗡嗡声,忍住摇晃的身形,闭上眼睛,好似看见一堆明亮的篝火,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围绕在篝火四周,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声音,好似恶鬼一样缠着他的灵魂,胸口传来一阵剧痛。 “哈哈,射啊,将明月将军一起给本殿射了!”北冥晨放肆的大笑着,那手上青筋暴起,诡异的巨力让方顾之有些吃不消,什么时候这个北国王子也有如此内力了? 兵器相接,发出锵锵锵的声音,方顾之的长剑在那巨大的碰撞下,居然断裂了不少口子,北冥晨眼中大喜,使劲浑身力气朝着方顾之的长剑劈下,砰地一声,那长剑便断成两截! 糟了! “哈哈哈,明月将军,纳命来!”北冥晨这一剑,直至方顾之的心口,速度之快,让方顾之根本无法躲闪。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闪现出一道银光,如流星般划过天空,一道白色的身影无声地落在了北冥晨的身后,伸出手指,在那疯狂的男子背后轻点。 铮!铮!铮!每点一下,就发出一声悦耳的清音,隐约可见白色的气流泛成一个圈,朝着四下扩散。 北冥晨浑身一震,原本狂笑的表情顿时僵住,僵硬的转过身来,就看见一张慈祥而冷淡的脸。“星云大师?!”方顾之惊讶地站起身来,只见那白衣老人微微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清风朝着城墙之上飞去。 北冥晨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方顾之见状,立刻将他反手拿下,却发现身下的男子不断的颤抖着,那瞪大的眼睛,甚是恐怖。 与此同时,在星云老人落地的瞬间,夜澜的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峻拔的身影慢慢下坠,伸手之间,拉住了白芷的衣袖。 “夜澜?!”白芷伸手想要抓住那惨白的手腕,却只碰到了那冰冷的之间,一切仿佛慢动作回放一般,那渐渐闭上的眼睛,深深地印入了她的脑海。 顷刻间,所有的人一拥而上。“沐公子?”“少爷?”“夜澜?” 一道清风拂过,那下坠的身子已经被那白袍老人扶住,星云大师抬头看着白芷,眼中闪过一丝沉重,“古纯已经发动蛊毒,这次,是离王的生死大劫。” 发动蛊毒?! 一时间,白芷心中立刻明白,古纯为何的突然离开了北营,让那个北冥晨来攻打联城,为的,就是拖延时间。他,想要夜澜的命! 星云老人解开夜澜的衣襟,胸口的那一掌青紫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肌肤!老人抬头对着艼茗的方向,“老夫欲借麟国寒冰幽潭一用。” 寒冰幽潭?艼茗一咬牙,“好!” “皇兄!”艼若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却被他眼中的坚定震慑住。寒冰幽潭,是麟国的国脉所在。 “凤主,这里,就交给我们了。”承林郑重的点头,白芷望着那一片战场,咬牙,“拜托你们了。” …… 101】知人知面不知心[文字版] 混乱的战场上,方顾之将昏死过去的北冥晨丢上战马,自己一个跃身跨了上去,长剑挥舞,直奔城门。 天空阴霾,乌云密布,眼看,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领帅被俘,北国溃不成军。突然,厮杀中的北国士兵们脸色一变,身上的牛皮铠甲突然爆裂开来,那一身黝黑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下,干瘪,一个个从彪形大汉变成了普通的瘦弱男子。 一双双大眼睛可怖地睁大着,每个北国士兵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消失,承恩抬头望了那白发老人一眼,点了点头,看来,药效发作了! 承恩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是现在!”凤军蜂拥而出,如一把利剑般插进了北国大军的心脏。 轰隆隆…… 天边划过数道闪电,传来阵阵阴沉的雷鸣。 联城之战,北国死伤不计其数,俘虏过万,凤军与熠军大胜,联城大捷。 而另一头。 宽敞的马车之内,星云老人端坐于软垫上,虚弱的男子持续昏迷,隐隐有细汗从额头上冒出,白芷低头看着腿上的那张苍白但依旧俊美的脸,心中泛着阵阵苦涩。 他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不告诉自己,那北国国师为何一心想要将沐瑾置于死地?白芷皱着眉头,慢慢抬起眼了,看着马车内的那对双生子。 艼茗被她怎么一看,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白芷的眼中闪着一丝精光,好像在计谋着什么,那沉默不已的气氛,实在是让人慎得慌。 “驾!”车外的长风焦急地驱着马,颠簸的马车飞速地在林中穿梭着。 艼若不明白,皇兄怎么如此轻易就将寒冰幽潭借了出去,难道他忘记了幽潭之下埋有麟国国脉吗。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麟国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天谴。 艼茗却有自己的想法,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昏迷的男子对凤女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如果这次麟国帮助了她,这样的人情,定能让凤女在四国之战中助他们一把,他不求能称霸四国,只求江山社稷得以保全。 白芷捧着夜澜的脸,突然发现他的体温下降得极快,那冰冷的肌肤让人生寒。 此刻的夜澜,脑海中不断地旋转着幻象。 “不,我不要……”微薄的唇中溢出这么几个字,白芷担忧地握住了他的手,“小芷,别离开我……” “瑾,我在这……”手中的温暖传递进那昏迷男子的心中,星云老人眼睛闭着,“现在,只有靠他自己的意志,待到寒冰幽潭后,老夫才帮得了他。” 耀眼的篝火,可怖的鬼面,那毫无节奏可言的诡异舞蹈,身穿草裙的数名干瘪的男子不断地挥舞着四肢。从未听过的预言,在脑海中嗡嗡作响。 “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母妃,滚!朕再也不想看见你!”那伟岸的男子仿佛老了十岁,看向自己的双眼充满了厌恶。父王,父王,您就那么讨厌儿臣吗。 “瑾弟,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你要和我抢小芷?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东方烁的脸狰狞可怕,手中拿着长剑朝着自己缓缓走来,那温润的皇兄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哼,你这个克母的扫把星,梅妃抢了我母妃的东西,活该命不长,你给我滚出皇宫!滚出去!”几名年幼的皇子脸上丝毫没有孩童的天真,他们全部一副憎恶的面容,不足五岁的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雪地中,浑身泥巴,看着那些嫔妃宠溺地将自己的孩子抱了回去,却丢给自己讽刺的眼神。 “孩子,你体格奇特,想不想习武?”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是这个皇宫里,第一个对自己笑的人。“我,不想打架。” “孩子,你命格不凡,真不想习武?”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和蔼地擦去自己脸上的血迹,“我要学,我要让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负我和长风!” 不,我不想杀人! 不,你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你! 两种声音交织,两种情感交替。 “为什么骗我?!我爱的,是沐瑾!”绝世的容颜透过自己看着另一个人,眼中满是愤怒!“不,小芷,我就是沐瑾啊,虽然我杀了人……不要离开我,不要!”挣扎着的男子喃喃自语,表情痛苦。 白芷心疼地抚着那苍白的俊颜,“不管你是沐瑾,还是夜澜,我都不离不弃。” 昏迷中的男子好似有感应般,抓住白芷的手不肯放开。 然而,梦境依旧在继续。 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对视,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是神情。 “不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报。”黑衣男子邪魅一笑,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杀气。 “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生活……我,不怨。”白衣男子的眼中满是惆怅。 “不怨?怎么,你怕?你怕我杀太多的人?”黑衣男子的眼中划过一丝受伤,“可是,我就是你!那些人,是我杀的,也等于是你杀的!” 白衣男子闭上眼,往后退了一步。 “你讨厌我?还是讨厌你自己?”黑衣男子更逼近一步。伸手抓住了白衣男子的肩膀,“我就是你,我就是你——” “不——”睡梦中的男子不断的挥舞着双手,看起来情绪很是激动。 白芷慌忙按住他不安分的身子,生怕他伤了自己,“前辈,他到底怎么了?” 星云大师终于睁开了眼睛,眼中有些痛惜,“澜儿,现在,在和自己做斗争吧。这就是分心发作的药性之一,让人自己折磨自己。” 白芷咬着牙,任由夜澜的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手臂,北国国师,这笔账,先给你赊着!洗干净脖子等我去取! 那个眼神,仿佛冒着火花,看得艼茗和艼若不由得对视一眼,凤女怒了,凤女被那北国国师惹火了,北国这次要遭殃了!他们可要好生伺候着,不然下一个就轮到麟国了。 而艼茗心中倒是隐隐泛着苦涩,羡慕地望向那正忍受着痛苦的男子,如果此刻,在凤女怀中的是他,就算让他死也甘愿。 “长风侍卫,你跟在少爷身边多年,每次毒发,都是如此吗?”车外的任文坐在长风身边,看着那严肃的侧脸,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痛苦的低吟。 长风紧抿着嘴,手上暴起的青筋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任文也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中的医术上,他们一传信回药王谷,只是不知秦叔会不会有什么办法。 马车奔驰,渐渐消失在月色下的树林之中。 …… 安静的屋内,一名男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浑身软绵绵的,连翻个身都要花去好大的力气。北冥洛细听着窗外的动静,不是说北冥晨已经率领大军攻来了吗,怎么这会,又好像没有了动静。 几日来,他们就这么关着自己,除了送饭送茶以外,都不让他与其他的人接触,想要联系他的手下也不成。 哼,只怕北冥晨现在,正美酒佳人在怀,偷着乐吧。 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北冥洛疑惑地睁开眼,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间,他们来做什么? 一阵奇怪的声响,北冥洛探出头去,就见一名浑身铠甲的男子被两名士兵拖了进来,那腰间晃动的玉佩,让他顿时睁大了双眼。 “二王兄?!”他,居然被抓进来了?!但是,北冥洛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戒备,若北冥晨那么容易就被俘虏,他也不至于和他斗了那么久。最有可能的,是北冥晨诈降!想要亲身进入敌营,肯定又有什么阴谋。 两名士兵毫不客气地将那死尸似的北冥晨丢到了地上,看了床榻上的男子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北冥洛浑身紧绷,使劲力气将身子往床内挪了挪,地上的那男子好像随时都会跳起来一般。咬着牙,望着窗外那剪影印出来的两个身影,守门的士兵还在外面站着,难道是打算里面一有动静就冲进来吗。 秉着呼吸,却发现地上的男子依旧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北冥洛实在受不了这种精神上各种猜测的煎熬,不耐地喊了一声,“北冥晨?!” 然而,地上的男子依旧没有动静。 难道说,他真的被抓住了?可是,有那国师助阵,北冥晨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落入熠军手中。 北冥洛不由得皱起眉头,他已经有多日没有见过凤女,没有交流,自然不知道熠军想要把他怎么样,这次连北冥晨也一同被抓,那么父王,他会如何呢? 煎熬了一个晚上,直到东方吐白,地上的男子发出一声呻吟,让原本昏昏欲睡的北冥洛浑身一震,他醒了! 浑身上下好似被拆散了一般,剧痛如潮水一般侵袭着他的精神,北冥晨皱着眉头,想动一动手指,却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是如此困难。 “嘶——”想要坐起身来,却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顿时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 他受伤了?北冥洛眼中一眯,看来,这次北冥晨是真的栽在了熠军手上。不由得勾起了嘴角,没想到,不可一世的北冥晨,也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国师明明……”明明给了他增强体魄的药,比那些士兵的强上百倍,所以这次他才放心让国师提早离开,自己一个人率军攻打联城。 那个老人!那个满头白发的奇怪老人!他记得,天边一道银光,有人在他背后拍了几掌,而后只觉得浑身气流不断地往外窜,只听砰砰砰几声,身上有某些|岤道炸破,而后便是一片漆黑,最后的画面,是那明月将军惊奇的表情。 那么,他现在,是在联城之内!他落到熠手里了! “呵呵。”屋内传来一声轻笑,北冥晨顿时大惊,“谁?!谁在那里!”想要坐起身来,不料又是一阵剧痛,好像整个脊背都要断裂一般,而后胃里一阵翻滚,有股灼热慢慢溢上喉咙。 噗—— 生生喷出一口污血来,北冥晨大惊,这是怎么回事,国师不是说,自己的药与那些普通士兵的药不一样,对身体没有影响的吗?为何此刻他感觉浑身的大静脉都在灼烧一般,想要使出内力直起身来,却发现丹田中的内力软绵绵的,任他如何驱使,都无法催动。 这种感觉,竟像是……“不,不可能的!”北冥晨一个激动,居然坐了起来,只听咔嚓咔嚓几声,脊背上传来一阵剧痛,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二王兄,这是怎么了?”屋内传来一声嘲笑,北冥晨顿时瞪大了眼睛转过身去,然而脚下却是没有一点知觉,床榻上那熟悉的男子正躺着,惬意地看向自己这边。 “王兄,别来无恙。”北冥洛自然是将方才他的异样收进眼中,看来,他似乎动弹不了。这下可放心了,他在床上,而北冥晨,在地面上。 “你,你……”北冥晨瞪着那个一脸幸灾乐祸的男子,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在这里!” 床榻上的男子耸了耸肩,“王兄,为弟已经在这里住了许久,只是从未想过,如今要与人共用一室。”语气中的调笑让北冥晨不由得咬了咬牙,他的意思就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沦落到被人囚禁的境地? “可恶……”正要站起来,却不想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北冥洛掩饰不住笑意,他居然伤的这么重?看来,与凤女对抗,国师也讨不到好去。 苍白的嘴角溢出一抹鲜红,北冥晨勉强支起身子,愤愤的看着对面的男子,“没用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我军怎么会惨白!本殿又怎么会在这!” 哦?北冥洛微微挑眉,“那为弟真是深表歉意,再一次让王兄尝到了败北的滋味。” “你!”愤怒的指着床榻上的那名男子,北冥晨刚想拔出腰间的剑,却发现身上只剩下破败的铠甲,再无其他的武器!而且,双腿似乎不听使唤,只有软绵绵的感觉。 该死!北冥晨从未像现在这般窝火过,难道他被国师骗了?什么强力药,居然这么简单就被人解了,他的军队呢?咬着牙,用手托着身体坐到了凳子上,想给自己倒杯茶水,却发现,连一个小小的杯子,他也拿不起来了。 北冥洛脸上笑着,心里却在盘算,到底熠军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意欲何为?若是拿他们两个威胁父王,父王又会作何选择? 不由得想起凤女与他说的话,如果自己肯配合,一起对付北国国师,那么她愿意助自己登上王位,只是这四国之战,要靠他自己。 慢慢闭上眼,王位,王位……如果换成北冥晨,他定不会再放过自己,如果与凤女合作,等他登上王位,再平息四国之乱,养精蓄锐,相信,在他的领导下,北国一定会越发强盛,总有一天,他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称霸四国。 而另一边,北冥晨也在沉思,望向那被钉死的窗户,还有门口的守卫,想出去,只怕难如登天,难道,他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了?不甘心,真不甘心! 细细想来,他怎会如此冲动?这实在不像他的行事风格。国师又如此之巧,在这个时候回京办事,难道说?!北冥晨突然瞪大了眼睛,红色的血丝布满整个眼球,哗啦一声,愤怒地将桌上的茶杯统统扫到了地面上。“可恶!”他被耍了!那国师肯定是临阵脱逃,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了自己。 床榻上的男子冷冷一笑,反正此刻两人都动弹不得,他不如翻个身,一个眼神都不愿浪费在北冥晨身上。好好思考,他的登基大计。 …… 晴朗的天空,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奢华的御花园里,一身素衣的丽嫔独自一人散步于百花丛中,而后便寻了一个风景视野最为宽阔的凉亭中坐了下来。 不远处慢慢出现一个身影,那淡蓝色的长裙吸引了她的注意。 “娘娘,那不是芷妃吗?”身后的婢女指着那个方向,丽嫔的睫毛颤了颤,便低下头来,盯着自己手中的丝帕。 芷妃,念芷宫。其实后宫里每一个女人都猜出来了,皇上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个人,从前是一名聪明机警的公公,而最后,却是一国命脉所系的天之神女。没有人敢妄想取代她的位置,可是,芷妃仅仅凭着一张三分像的脸,便饱尝了后宫盛宠。 如果是以前的她,肯定妒从中来,可是现在,丽嫔只会淡淡一笑,一国之君,不可能只宠一人,今后,还会有与凤女相像之人出现,到时候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芷妃。而这个芷妃,终将在岁月的沉淀中满满褪色,最后只剩下冷宫一座。 丽嫔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那略带憔悴的面庞,关于芷妃,她只听说过,她待宫人还不错。仅仅这一点,就比后宫中的那些嫔妃,要好上许多。不由得想起那个时候的淑妃,为了自己的婢女甘愿被侍卫责打,怎么说,她们两人竟有几分相似。 那个女子,如今,还在清月宫里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吧。上次让宫女送去的一点糕点,不知道她吃了没有。 芷妃自然也注意到了庭中的女子,见她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不悦,便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宫里的妃子,一见到她,都会冷冷的躲开,丢来一地的不屑眼神。而这个丽嫔,一直以来,她都想与她好好攀谈一下,这一次,机会就来了。 丽嫔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便缓缓起身,行了下礼。“参见芷妃娘娘。”不知为何,“芷”字一出口,丽嫔就觉得格外别扭。 “姐姐不必多礼,我,也只是出来走走。”那柔柔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几分倦意。 丽嫔微微一笑,便坐了下来,她知道,这个芷妃出身并不高贵,礼数也学的不够周全,可是她比谁都直接,比谁都自然。 “妹妹一直想和姐姐聊聊,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姐姐可愿意陪妹妹说说话?”这宫里,能与她说话的,只有宫里的婢女和公公了。 这样的话,竟带着一丝惆怅的味道,丽嫔对于后宫嫔妃排斥芷妃的事情也有所耳闻,今日一看,确实如此,可是,她再也不想陷进那浑浊的泥藻。不过,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可是进宫后不习惯?”丽嫔微微一笑,竟美若繁花,这样的女子,为何只是区区一个嫔呢?芷妃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眼前的女子,可比后宫的那些浓妆艳抹的妃子强上百倍,为何从未听过皇上翻丽嫔的牌子。 轻轻摇了摇头,芷妃觉得,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向另一个诉苦,只会涂添别人的烦恼。 丽嫔见她这个反应,心中微微惊讶,还以为她会和自己诉苦,并拉拢到她身边,不想却只是如此淡淡的反应。心中便对芷妃多了几分好感,“妹妹看开点便是,一入侯门深似海,现在妹妹还有皇上的垂青,暂能自保。” 芷妃不由得抬起头来,丽嫔如此直接的话,竟生生戳进了她的心里。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一晚,黑色华服男子随意的一句话,“要离开这吗?”竟让她好几个晚上夜不能寐。她的答案是肯定的,想离开这!想!想! 可是自那次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黑衣男子。那块令牌,已经被她小心得搜藏了起来。 “妹妹知道,只是……” 芷妃低下头,几声悦耳的鸟鸣响起,触发了她一点点心绪。“听说姐姐歌喉动人,可否,为妹妹唱一曲?就唱,姐姐家乡的曲子,好吗?”那真诚的声音,荧光流动的眼眸,让丽嫔微微一笑,“好。” 芷妃欣喜地叹了口气,“小荷,去我宫里,把我的那把古琴拿来。” 那把古琴,虽不明贵,可是她却独爱那沧桑幽远的声音。 丽嫔转头对着身后的婢女点了点头,那婢女便转身离开了花园,她要去春丽宫取写话梅,每次丽嫔动喉以后,都要吃上一颗。 芷妃似乎很久没有这种欣喜的感觉,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姐姐等我一下,我再去取一把笛子。”她,想为丽嫔合音,相信音效一定会非常妙人。 看着那快乐的如孩童般的女子,丽嫔心中涌上一股惆怅,明明是如此单纯的孩子,却要在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步步小心,明明笑起来如此甜美,却被这一片永远不可能散去的阴云遮住了起初的美好。不由得,心里开始同情起芷妃。 轻轻叹了口气,丽嫔将身子趴在石栏上,素色的衣服很好的与那洁白的石栏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倒也无法发现,那里还有个人。 “快点!”一声细想吸引了丽嫔的注意,一名公公打扮的男子对着身后的回廊挥了挥手,就见一名官服男子紧紧地跟了上来。 管理兵户的陈大人?他怎么会来到后宫。那名公公,听这声音,倒是有点耳熟。 丽嫔小心的看着他们,鬼鬼祟祟地拐进了另一个回廊。心中疑惑万分,不由得提起了裙摆,悄悄跟了上去。 那一抹素色消失在回廊,正巧芷妃已经赶来了。奇怪,姐姐这是要去哪。便将手中的笛子收了起来,默默跟了上去。 陈大人在那公公的带领下来到另一座花园,只见那公公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才伸手在那假山上摸索起来。低沉的声音传来,假山竟开启了一条道路,远处的丽嫔不由得捂住了嘴巴,后宫之中,居然有条暗道!而这座花园,就是在皇后宫外。 现在明明应该有守卫在巡逻,可是此刻,花园中只有那名公公,和陈大人,另一个,就是躲藏在暗处中的自己。 那公公跟随着陈大人一起进入了密道,过了一会,丽嫔才跟了上去。脑海中好像闪过什么,这个陈大人和爹爹一向有所往来,关系密切,现在出现在后宫之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关家族,丽嫔一咬牙,便跟了上去。 而远处追来的芷妃,心中更是大为震惊,然而,她却不敢轻举妄动。还是默默守在这里,若姐姐有什么动静,她可以快速去找宫人求助。 弯曲明亮的密道让丽嫔的心越来越沉,前方的照射进耀眼的阳光,小心地探出一个脑袋,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这里居然别有洞天,谁会想到,皇宫之内有条密道,密道直通宫外的一座清幽小筑?! 那公公领着陈大人拐进了回廊,这会,丽嫔终于看清了那公公的脸。那是皇后身旁的庞公公。 皇后宫外的密道直通这小筑,那么说,这小筑的背后主人,很可能就是皇后! 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丽嫔跟了上去。 尊贵的女子负手而立,站在屏风之后,陈大人撩开衣摆跪了下来,“参见娘娘。” “陈大人,听说今日来大人的身体不适,可好些了?”那满是关怀的声音,让陈大人舒心地笑了笑,“谢娘娘赐的百年灵芝,臣已经无碍,可以全力为娘娘办事了。” 办事?丽嫔一靠近,便隐约听见了这两个字。 “嗯,不枉我爹将你视为兄弟,他如今不在了,你还能为我们威远一族着想。” 陈大人表情闪过哀痛,“若不是大将军提拔,如今,臣的老娘还在为了筹备进京赶考的盘缠为人洗衣。将军再造之恩,臣,不敢忘。” 那英气的脸慢慢转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陈大人,我爹的遗愿,他无法完成,那么,现在,就又本宫来完成。” “娘娘,这是众望所归,我等,誓死追随娘娘,为威远大将军实现生平夙愿。”陈大人从怀中掏出了一纸信函,交于庞公公手中,明德皇后接过去打开后一看,便淡笑着点了点头。 “征兵十万,朝廷要的那七万,你照常处理便可,其余的,你可要小心行事。” 陈大人表情严肃,“娘娘放心,这些户口,臣已经妥善处理,定不会叫人发现。” 越听下去,丽嫔越发心惊。朝廷征兵七万,没想到一到下面却是征兵十万,那三万士兵,去了哪里?皇后娘娘,她收走了这三万大军,想要做什么。 “以往都没有被发现,这次,臣定不负所望!”陈大人信誓旦旦。 以往?!难道说,皇后往年,也都是这么做的? 三年征兵一次,每次若都被藏起三万大军,那么皇后娘娘手中,到底有多少士兵?!想到这里,丽嫔不由得冒起了冷汗,往后退了一步。她听见了,最不该听的东西。 “谁?!”红衣婢子听见了那微乎其微的呼吸声,直觉告诉她,门外有人,立刻飞身追了出去。 明德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责怪地看向庞公公,“不是说要小心吗?!” 庞公公也是一脸的震惊,他明明注意了,四周并没有人啊! 红衣婢子看见了那消失在回廊的一抹素衣,眼中杀气迸发,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追了上去。 跑!跑!跑! 丽嫔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提着长裙拼尽全力朝着密道里跑去,前面终于出现了一抹光亮,而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哪里跑!”红衣婢子大喝一声,提起手中的软剑刺了过去。 丽嫔只觉得后背一痛,整个人从密道中冲了出去,然而,后面追上来的人一把便将她按倒在地,坐在她的背上捂住了她的嘴,冰凉的刺骨划破咽喉,没有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 “唔!”远处的女子正要喊人,然而看见那染血的长剑和死灰的双眼,便生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丽嫔!她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双手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土中,她背上的红衣女子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直到她双眼泛白,再也没有了呼吸。 庞公公从密道里出来,将丽嫔渐渐僵硬的身子重新拖了进去,谨慎地看了下四周,那密道的门,便幽幽的关上。 刹那间,芷妃瘫软在地面上,她的双脚已经不属于她了,所有的恐惧化成了无声的哽咽,袖中还放着那把笛子,方才还说要为她唱一首家乡小曲的女子,如今,已经无声息地消失在那个恐怖的密道之中。 “姐姐,是我,害了你。”如果,她没有要求丽嫔为她唱歌,如果,她没有离开,把丽嫔一个人留在那里,如果,方才她拉住她,不要让她进那密道,是否,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而,世界上没有如果。 僵硬地转过身,双手颤抖的在地上挪动,花园中的两名婢女找不到主人,终于看见了出现在回廊口的狼狈女子。 “娘娘?你,你这是怎么了?!”小荷慌张地将芷妃拉了起来,为她拍去了身上的泥土,芷妃看了一眼丽嫔的宫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去我的,念芷宫。” …… 102】解蛊进行时【手打文字版】 念芷宫内。 芷妃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小荷沏的热茶,一脸苍白依旧没有缓和。 “娘娘,您怎么了?”小荷担忧地伸手抚了一下芷妃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上满是冷汗。 芷妃的眼前一直闪过那一幕,丽嫔毫无抵抗能力,面如死灰的表情,还有那深深扎进土里的指甲。不敢再回忆下去,芷妃闭上了眼。 “芷妃娘娘,您可看见我家娘娘了?”丽嫔的宫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何她回去拿了盒话梅回来,娘娘就不见了,还有芷妃那一脸受惊的样子。 芷妃抬起头来,眼中惊魂未定,看着眼前那清秀的小宫女,沉默了许久,终于缓 尤物军师第40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燕。” 芷妃深吸了口气。“小荷,去拿五十两银子过来。” 小荷与小燕疑惑地对望了一眼,看着那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小燕却不敢伸手去接,“娘娘,这是我家娘娘的意思吗?” 芷妃面露苦涩,“小燕,拿着这些银子出宫去吧,这是我的腰牌,你就说是出宫为芷妃办事的,然后回家乡去,再也不要回来。” 今日的事情,相信定有有人追查,一旦查到丽嫔还带着一名宫女出来,那个有心人一定不会放过小燕,到时候,连自己也会被牵连,只有将小燕送出宫,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 那名公公,芷妃觉得很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肯定是宫里某位娘娘身旁的公公,而且这个人连丽嫔都敢杀,那么背后之人,定有不惧怕闲言的实力所在。 “娘娘,为什么……”小荷将银子塞进小燕的怀里,却见她一脸犹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芷妃娘娘要送她出宫。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什么都不要问,你只要知道,出宫,你才能继续活下去!”芷妃突然严肃了脸色,得小荷和小燕心中一惊。 难道说,丽嫔娘娘出了什么事情? 小筑内,地面上躺着那已经毫无生气的女子,明德皇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丽嫔一人?”冷冷的声音传来,听得庞公公背后直冒汗,“没,没,小的只看见丽嫔一人。”娘娘的意思,不就是在责怪他被人跟踪了还不知道。 明德皇后其实心中有些惋惜,丽嫔自从四国盛会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嚣张跋扈,反而更加内敛,与世无争。这样的丽嫔是没有害的,她本不想为难她,奈何,天意弄人,要怪,也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听到了不该听的。 “娘娘,该怎么处置呢?”庞公公小心地踢了一下地上的身体,明德皇后盯着那双还沾着泥土的手,慢慢转过身去,“丢进池中,然后去调查一下丽嫔近身的宫女,她不可能一个人出来走动。” “可是,娘娘,这伤……”庞公公指了指丽嫔的脖颈。 明德皇后想了一想,“处理一下便可。”反正泡在水里,也要到明天才会发现,到时候身体会肿胀,买通一下御医,就没有人会深究了。 “陈大人,事情,就拜托你了!”明德皇后看了一眼那处在呆愣中的陈大人,淡淡的说道。 “额,是,是,娘娘,微臣一定办好。”看着那里去的尊贵女子,陈大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丽嫔身上,心想着他与周尚书是好友,而他的女儿就死在了自己面前,这种感觉,实在不是滋味。若周尚书知道了,又会怎么样了。可是,后宫中的争斗,却不是他们所有掌控的。 入夜,红衣婢女换了套宫衣,便和庞公公抬着丽嫔从密道里穿到了花园中,调开了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地将丽嫔丢进了荷花池中,纤瘦的人儿没进水池中,荡起涟漪,那些浮在水面上的荷花荷叶,很快便将那人影覆盖住,看不出任何痕迹。 而另一头,小燕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上了芷妃给的五十两银子,一路不停直向宫门口。 “谁?!”守门的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宫女,发现她神色古怪,背后的包袱实在可疑,便怀疑她是不是偷了宫里的东西想要逃跑。 “奴婢,奴婢是念芷宫的宫女,奉芷妃娘娘的命令出宫办事。”小燕学着芷妃的话,眼睛却不敢看向那几名侍卫。 办事?“这么晚出去办什么事情?!”侍卫越看她觉得越可疑,不由得强硬了语气。 小燕突然想起了芷妃给她的腰牌,便快速在自己的包裹里搜索起来,“娘娘有位亲人去世了,在宫外急等钱用。”说罢又拿出了那五十两银子,侍卫们对视一眼,确实是宫里的腰牌。 “要不要,去念芷宫确认一下?”一名侍卫低声在另一个人耳边说着,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看得小燕后背直冒冷汗,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正在这个时候,路过的庞公公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只觉得这个宫女有点眼熟,正要靠近,就听见身后一声娇喝,“你怎么还在这里!娘娘不是叫你动作快点嘛,耽误了大事,看你怎么办!”小荷从庞公公身后跑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打在了小燕的背上。 “各位大哥,真对不起,这是我们芷妃娘娘宫里新来的宫女,人不懂事,手脚又慢,娘娘让我来看看,各位大哥就通融一下吧。”小荷笑着对那两名侍卫说着,一把拉过小燕往宫门外推。 其中一名侍卫认出了小荷,“是小荷姑娘啊,既然是娘娘宫里的人,那就快点出去吧,早去早回,我们也好交差!” “是!是!还不快点!”小荷对着身旁的小燕使了个眼色,她连忙点头,就小步快走了出去。 待那个瘦小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小荷这才松了口气,“各位大哥辛苦了!奴婢这要回宫里伺候娘娘了。” “嗯,小荷姑娘快去吧。”那几名侍卫瞬间友好,便笑着指着对方,“真是多心了你!” 庞公公盯着那宫女的脸,原来是皇上的新宠芷妃宫里的人,哼,得了盛宠,事情倒多了起来,连个小宫女都可以肆无忌惮出入皇宫,真该让皇后娘娘好好治治她! 想着想着,庞公公满脸不屑,正要转身,就看见那小荷低着头朝着自己走来。 “欸,慢着!”冷冷一声在耳边响起,把小荷吓了一跳,“公公,叫奴婢有事吗?”心脏扑通扑通,不知道自己说的谎会不会很被人识破。 “你,是念芷宫的人?”庞公公阴阳怪气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宫女。 小荷的脸上挂着谦虚的笑,“奴婢是,请问公公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去做的?”娘娘说了,最近在宫里行事要小心,凡是不能强出头。 庞公公绕着小荷转了一圈,“方才那个宫女,也是?” 小荷心中一惊,“是。”手心已经渗出了冷汗。 “那,芷妃让她出宫去,做什么?”他方才有听到,说是芷妃家里有人去世,要她出去拿点钱给别人。 糟糕了!她不知道之前小燕是怎么和那些侍卫说的,如果自己说错了嘴,被眼前的公公发现了,那不就穿帮了?小荷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小荷,你在这里做什么?!”就在这时,不远处小跑来一名公公,仔细一看,居然是海公公手下的小路子,心中一喜,大家都知道,小路子公公心眼好,“小路子公公,奴婢是来给娘娘办事的。” 庞公公微微挑眉,这个,不就是海公公近来很关照的小路子么,“你怎么在这?”这小子,确实机灵,海公公似乎也有意提拔他。 “是庞公公啊,海公公让我出来办点事,皇上说要提点进贡的香梨给念芷宫送过去,小荷,正巧,随我去拿吧。”小路子指了指身后的路,便对庞公公行了一礼,带着小荷离开了庞公公的视线。 皇上,还是如此宠爱芷妃,那皇后娘娘呢?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过皇后的宫里了,看来他有必要,劝劝皇后娘娘。庞公公望着远去的两个人,心里下了决定。 “小荷,你惹了庞公公?”小路子在小荷耳边轻声问道,对方却连忙摇头。“没有,小荷一向恪守本分,怎么敢得罪公公。” “嗯,那就好。皇后娘娘身旁的庞公公,以后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下一次,我可就没那么好的借口帮你了!”小路子回想起刚刚庞公公看小荷的眼神,明显带着敌意,还以为又是宫里的老套,公公欺负小宫女了。 小荷微微一笑,虽然平时她与小路子公公没有多大交情,看来宫里的传言没错,小路子公公人真的很好。不由得对他放下了防备,“谢谢小路子公公,那,奴婢就先走了。” “哎,就叫我路大哥吧,还有,海公公是真的叫我给芷妃娘娘送香梨去的,你随我去拿。” “好的,路大哥。” 这一声路大哥,直直的说进了小路子的心坎里,还记得宫里头第一个叫他路大哥的,就是小芷子,没想到,她居然是女扮男装,还是那么一个大人物。要不是拖了她的福,他也没有机会,成为海公公的得力助手,说不定现在他还只能打扫藏书阁。 好久没有见过小芷子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 马车低调地进入了麟国京都,然而,到达麟国皇宫时,马车幽幽停下,城门幽幽打开,一片人山人海齐聚于皇宫之内,为首的男子一身紫衣华服,面带热情微笑走了出来。 “凤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凤主赎罪!”麟王对着马车作了一揖,马车上的两名男子嘴角不由得抽动,不是说要低调进宫吗,这麟王是脑子有问题?这个叫低调? 两名少年从马车里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确实是他们父王的性格,如果不是他们特地在信中吩咐一定要低调,想必父王一定会八百里相迎,而不是仅仅守候在宫中了。 “父王。”艼茗和艼若轻声一唤,让那低着头的麟王愣了愣,抬起头来,却发现马车里的是他那对顽皮的双生子,立刻冷下了脸来,“你们,快给父王下来!” 艼茗和艼若下了马车,便乖乖地走到了麟王身后。 “凤主呢?”艼若很细心的发现,今天麟王的头发擦得特别油亮。“凤主还在马车里。” 众人只见一名白衣老人缓缓下车,一身长袍随风微摆,眼中柔光四射,一身的仙风道骨让众人不由得大惊,“星云大师?!” 麟王在四国盛会上见过,如今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然而,震撼的还在后面。马车外的两名男子从车内抱出来一名昏迷中的男子,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半张脸,却是叫人看不清面容,随后出来一名素衣长裙女子,精美若明月的脸毫无遮拦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竟好比那乌云散去后的圆月,让众人眼前一亮,一对凤眸熠熠生辉,淡淡的眉毛微皱着,却有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凤女……”麟王嘴巴微张,心中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眼前的女子好似在哪见过,可是又说不上来,这样的绝色美人,如果他见过,怎么会不记得她的名字呢。 所有的人立刻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们觉得,好似自己与凤女对视,都神女来说,都是一种亵渎。四国所系,这样的身份,更让眼前的女子蒙上了一层神秘而神圣的光环。 白芷冷冷地看了那呆愣中的麟王一眼,有些不悦地瞥了瞥他身后的艼茗。这个叫低调?恐怕明日,四国都会知道他们已经来到麟国的,这个麟王果真是个靠不住的货。 那一眼,便让艼茗的后背湿透了,心里那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就不和父王说凤女也要来了。 “咳,凤主,请随我来。”艼茗抱歉地笑了笑,便领着白芷他们走进了宫门,而那麟王痴痴地看着那背影,反应过来后,立刻一甩衣袖,“都退下!”便快速跟了上去。 长风明显地感觉到怀中的男子颤抖的身子,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几年来,他不知道多少次这样抱着王爷,从那冰冷潮湿的监牢里出来,又或者,抱着毒发的王爷去太医院。希望这次,星云老人真的能帮王爷度过难关,哪怕是要付出他的生命,他也愿意。 艼茗和艼若来到一个洁白的大殿前,便停住了脚步,回头等着那跟上来的麟王。 只见他的眼睛弯着,笑吟吟的模样看得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好。有了凤女的庇护,他可以确保麟国在四国之中不被剿灭,这样就足够了。 走过白芷身边时,对她恭敬的笑了一下,便从腰间取下了一串装饰品。 麟王在那一大串装饰品中搜索了一下,便挑出了一块透明的圆形水晶,放在那白色大门的一块凹陷处,手指捏住红色流苏,往右一转,那厚重的大门便缓缓打开,发出沉重的声音。 一条刻着飞龙的大理石地面渐渐呈现在众人面前,一股寒气迎面喷来,带着淡淡的清香,竟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凤女殿下,里面请。”麟王一脸的骄傲,他们的寒冰幽潭可以说是天赐神潭,只有在新帝登基时才能进去,一生只能进去一次,这一次,他是为凤女破了例。 白芷看着那幽深道路上方闪着的片片蓝光,心里惊叹着麟国居然能建造出这样的宫殿。对着长风和任文点了点头,便跨了进去。 “好,好。”星云大师捋着胡须,这里的空气居然带着如此纯净的味道,确实适合澜儿驱毒。 这条道路幽静无比,蹋在那刻着飞龙的大理石上,还会发出咔咔咔的清脆脚步声。 艼若盯着四周,总觉得有种阴森的味道,而艼茗却是一脸的严肃,这里,是他们麟国的圣地,每一步,他都要带着无比的虔诚。 白芷的手腕上渐渐温暖,一道金光若有若无地闪现着。 不知走了多久,又出现了一道石门,前方的麟王站住了脚步,“凤女殿下,这里我已经无法进去,需要凤女殿下亲自将此门推开。”麟王的脸上满是歉意,先祖说过,要想进此门,必须由自己亲手推开,否则永远也无法往前跨一步。 白芷抬头看着那足有三米高的厚重石门,亲手推开? 长风自然知道白芷想的是什么,立刻将怀中的男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了任文,往前跨一步,提起身上的内力注于双掌之上,覆在那冰冷的门石上,长风惊讶的发现,这石门冰冷刺骨,触碰到肌肤的一刹那,竟感觉有股极寒的力量由掌心钻入,直达心里。 那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内力源源不断地从掌心输出,只听见卡擦卡擦几声,偶有灰尘从头上飘下,却是撼动不了这石门分毫。 “无用的,此门只有皇族血脉才能打开。”麟王摇了摇头。 “那,父王,我来吧。”艼茗走上前去,却被麟王拦住了,“茗儿,此处一生仅能进一次,你还未登基,是不能进去的。” 星云大师走进那扇大门,眼中闪着奇异的光亮,“鬼斧神工。”微微点了点头,这扇门,不是随便的人都能进去的,麟国祖先为了保护这寒冰幽潭,确实花了不少的心思。 “麟王殿下,当年是你亲手推开这扇门的?”任文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连长风这样的高手都无法撼动这巨门分毫,以麟王那瘦小的身板,可以吗? 麟王脸上带着些许歉意,“皇族中人,才能开此门,无关功力,而且当年……”尴尬地笑了笑,“当年,本王也是推了五天,才勉强推开一条可以钻进去的缝。” 推了五天?!艼茗和艼若不由得一愣,这门,真有那么重吗?艼若眼中满是庆幸,还好她没有机会推这门,而艼茗这下定了决心,从今天开始要好好练武。 “呜……”地上的男子发出一阵痛苦的低鸣,那声音狠狠地揪住了白芷的心,皱着眉头来到门前,内力由丹田浮起,集中于左掌,慢慢覆于石门之上,众人只听碰的一声,竟有一股气流冲那女子身上散出,直扑门面,而后阵阵金光将凤女包裹住,吱吱吱…… 那洁白的石门居然就这样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水味从里面溢出。 长风大喜,连忙抱起夜澜要跟进去,却被麟王拦住了,“只有皇族中人才能进入。” 皇族中人,低头看着那痛苦的男子,这么说,王爷可以进去! 当门打开到足以两人进入,白芷突然往后退了几步,她无法形容方才的感觉,竟好像有人从背后推她一般,手中的力度根本就不是她的,只知道那阵温暖不断溢出,而此刻,竟觉得有些头晕。 轻轻摇了摇头,白芷转过身横抱起昏迷中的男子,对着长风微微一笑,“交给我吧。” 艼若的眼中直冒星星,有没有见过美女抱美男的?此刻凤女在她心中的形象无比伟岸,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人一定要由男人保护,她,一定要像凤女一样,用自己的力量,来保护自己所爱的人! 而一旁的艼茗,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妹妹的想法,只是紧紧盯着那神一般的女子,莫非,这就是神女的力量。 两个身影消失在石门之中,星云老人一挥衣袖,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跟在了白芷身后。 麟王丝毫不惊讶,因为星云大师,是四国之内唯一的半仙,能进入寒冰幽潭也不足为奇。 “你们两个,给我回去面壁思过!”看着那两个发愣中的双生子,麟王的气不打一处来,立刻大喝一声,将两个少年的魂拉了回来,“是,父王。”语气带着一丝委屈,两人便慢慢地走出了大殿。 “我们呢?”任文看了看一旁还在瞻望的男子,只见长风紧抿着嘴唇,不见王爷安全出来,他也无法安心离开,麟王微微一笑,“不如两位先到西殿休息,如果凤主出来了,本王会让宫人通知两位的。” 轻叹了口气,长风从未觉得自己如此没用过,任文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长风侍卫。” …… 石门幽幽关上,白芷回头看了一眼,不料最后一抹光线都被石门阻隔。 星云老人飘渺的话在耳边回响,“白姑娘,里面走。” 安静的空间里,白芷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漆黑一片,唯一的感觉,便是自己怀中那男子虚弱的心跳声,“瑾,很快你就能醒来了。” 轻轻说了一句,微微一笑,白芷正了正脸色,便往前跨了出去。 突然,噔噔噔!石壁上两排烛火自动点燃,发出淡淡的烛光,白芷看见星云老人已经在前方等着她了,便将怀中的男子换了个姿势。 沐瑾真的瘦,她举起来,却不觉得有多么吃力。等他醒来后,一定要好好为他补一补。 想到这里,白芷不由得笑出声来,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了大妈一般,要为他做这个做那个,可是,这种感觉,却真心不错。恋爱,就是能让人毫无保留的付出,无所畏惧的变成啰嗦的大妈。 跟着星云老人继续往深处走,前方的天壁上渐渐影印着蓝色的云彩,不断的变化着,流动着,星云老人背对着她,那一身白衣素净,圣洁得如同水中莲花。 “白姑娘,将澜儿放进池中。” 池中?白芷往前一看,这才发现,星云老人脚下,是一片汪蓝的池水,清澈可见底,而明明没有触碰那水面,这池水却好似有生命一般,自由地流动着,可见那起伏的波动,却没有溅出的水花。 白芷正要将怀中的男子放下,却听星云老人再次开口,“除去他的衣物。” “……”惊讶的看着那已经在远处坐好的老人,白芷的脸颊染上两片红云,“一件不剩?” “嗯。”星云老人闭着眼,双手一摆,准备打坐。 看着那苍白的面庞,白芷一咬牙,没什么,看就看吧,反正他迟早是自己的人。利索地为他除去所有的衣物,毫不停顿,视线依旧集中在那张柔美的脸上,如丝的肌肤在掌心划过,白芷忍住心中的跳动,将他小心地放进了池水之中。 那冰冷如醇的水没上手掌,白芷不由得一惊,这水竟好似有重量般,压迫着自己的皮肤,乃至皮下的血管。 “前辈,这……”会不会有问题,这水压高得惊人,沐瑾这么毫无阻拦的下去,很可能被水压压迫得窒息。 星云大师丝毫没有反应,白芷只能担忧地看着水中的男子。 幽蓝的池水浮力极佳,水没上胸口,却没有让昏迷中的男子沉下去。 “白姑娘,可有将承林配的解药带在身上?”星云大师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能知道白芷这边已经准备就绪。丝毫不用惊讶为何他会知道承林有配出解药。 “有。”从袖中拿出那个装有解药的小瓷瓶,放于地上。 突然,星云老人一抬手,一刀肉眼可见的风刃朝着水中的男子飞去,咻的一声,在他那印有黑色掌印的胸口划出了一道血痕。咻的另一声,在男子的胸前划出了个十字。 左手腕金光大现,“白姑娘,用你手腕上的神器,吸取澜儿胸口的毒血。” 而此时,水中的男子已经被水流带到了池水的中间,白芷只觉得手腕处有道力量正把自己往池水中拉,凤舞圣环完全浸泡在水中,白芷弯着腰,看着水中的男子胸口潺潺留着黑血,那黑血仿佛被引导一般,在清澈的水中犹如一条黑色般朝着白芷手腕处的金凤游来。 那只沉睡着的金凤,此刻已经在镯上展开了翅膀,扬起了头,张开了嘴,等着那条污血慢慢流进口中。 …… 砰! 篝火突然一阵爆炸,炸飞了围绕住篝火手舞足蹈的几名男子。 “不,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古纯一把揭开自己脸上的鬼面,看着地上被蛊毒反噬的族人,满脸的不敢置信。难道说,有人正在给离王解毒?! 砰!又有一堆篝火爆炸,他摆好的图阵正在被破坏。 “星云!”古纯咬牙道,肯定是他,否则,没有人能知道他的解蛊之法!“继续!不准停!” 嗡嗡嗡……一系列的咒文从异族人口中流出,直直地传进了寒冰幽潭中男子的脑海。 额头上迅速冒出冷汗,白芷见围绕在沐瑾周围的污血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失血而死?担忧地看向身后的老人,“前辈?!” “白姑娘,专心,即可。”星云大师变换了手势,在心中默念的一连串的经文。 白芷惊讶的发现,这一池的水居然流动得越发快速,渐渐的以沐瑾为中心,化成了一池的漩涡。手腕上传来炙热的温度,与这寒冷的池水相互交印,让白芷的手慢慢麻木,一会冷,一会热,白芷的腰已经直不起来了,只觉得这只手,好像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一般。 男子胸口流出来的黑血,随着漩涡变成了一圈圈黑色的彩带般环绕着他,手腕上的金凤突然挣扎了起来,那些黑色越发不安分,白芷能感觉到凤舞圣环的变化,那抹金光越发刺眼。 嘴唇渐渐青紫,白芷觉得那毒素好像已经开始侵蚀她的身体一半,视线渐渐模糊,僵硬的身子无力地倒在了水池边,“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星云老人闭着眼,念出了最后一句经文。“污秽之物,尽散!” 碰!噗…… 古纯生生喷出一口鲜血,而最后一堆篝火,也化成了灰烬。 “可恶!星云!你敢坏我好事……”可怖的咆哮声回荡在异族圣坛上空…… 旋转着的池水慢慢平复,水中男子胸口上的污血流进,伤口渐渐干涸,只剩下淡淡的鲜红。 “其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飘渺的声音在男子的脑中回荡,“你就我,我就是你……” 睫毛微颤,慢慢睁眼,一抹光辉涣散,眼中是晶莹的一片蓝色,四周冰冷的池水流入肌肤,却化成了一丝丝温暖流淌在浑身的每一处经脉,世界,从未如此真实。 “徒儿,你醒了。”星云老人睁开眼来,看着池中的男子。 璀璨星眸,包含万物之辉。唇间浅笑,笑尽人间百态。 哗……嗒嗒嗒。 莲般的男子从池中跃出,落在池边那昏迷的女子身旁,伸手爱怜地抚着那滚烫的脸庞,“嗯,我回来了。” …… 103】二合为一(必看)【手打文字版】 嗡—— 石门缓缓打开,那清新的空气源源不断的流出,修长的身影踏着缓慢的步伐,怀中的人儿乖巧地闭着眼,只听得见均匀的呼吸。 白色的长袍微敞,露出那被池水冻红了的胸膛,精美的线条微微起伏,怀中的人儿却浑身发烫,那张笑脸紧贴着胸前的肌肤,让男子心中一阵悸动。 “小芷,再动,我可就不忍了。”一声轻笑如流水般从那微红的薄唇中划出,怀中的女子脸颊发烫,依旧本能的朝着那冰冷的来源贴去。 无奈地笑了笑,那刻着飞龙的大理石地面绵延直殿口,一阵清风从男子脚下散开,只听吱呀一声,那门不推自开,门外两个身影惊讶地站了起来。 “王爷?”“少爷?” 长风和任文看着那缓缓出现的男子,半湿的长发束在脑后,脸上泛着出水后淡淡的红晕,一双星眸似笑非笑,看着怀中的女子满是柔情和宠溺。 “长风,这里是哪?”男子微微抬眼,环顾四周,注意力又被怀中的女子吸引了过去,嘴角噙着笑,眼中再无其他。 任文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还记得十年前,那时候的少爷是个粉雕玉砌的孩童,如今,却也长成了如此俊美倾城的模样,那如丝绸一般好听的声音,让人不忍打断他。这次从这寒冰幽潭里出来,少爷的身上竟蒙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不由得往后张望了一下,奇怪,星云大师怎么没一起出来。 长风微微皱了下眉头,“王爷,您没事了吗?白姑娘怎么了?”他们一直都在门外守候,原本以为这一进去会几天几夜,没想到,却只是一天。“这里是麟国皇宫。” 抬起头来,看着满天星斗,男子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小芷睡着了,这里可有厢房?” “离王殿下?!”就在这时,一名华服少年愣在不远处。 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寒冰幽潭果真有神力,还能解百毒?艼茗从思过房里偷跑出来,正想着要去找长风和任文,却没有在屋子里看见他们,寻思着应该守在这里,便过来看看。 “凤女殿下怎么了?!”慢慢走近,待看清男子怀中的人儿时,艼茗一下子惊愕住,大步跨了过去伸手想要帮白芷查看一下,没想那男子往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有劳殿下,小芷只是睡着了。” 任文看到了男子眼中的占有,不由得笑了笑,少爷还真是不让任何人接近少夫人啊。这样也好,早日完婚,为他们药王谷增添个小少爷。 “要不,我让宫里的太医给凤女殿下看一看?”艼茗还是不放心,丝毫没有察觉男子脸上的寒霜。 轻声一笑,“若殿下能为我们准备间厢房,那最好不过了。”言语中的暧昧让身后的长风和任文面上一红,少爷这,也太大胆了。 艼茗年少,没有听出这话外之音,还以为离王是累了。“好,离王殿下请随我来。” 绕过了几个花园,宫里的女子纷纷对艼茗身后的男子投去了好奇的目光,在看清那张绝世的容颜后娇羞了脸,低下头来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几眼,宫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俊美的男子,实在是让人芳心大动。 前方的艼茗尴尬的笑了笑,离王的外表实在太过出色,可是宫女们这反应,还不知道会不会让人家熠国的人笑话,真是有失体面。 回头看了一下那怀抱着凤女的男子,只见他目不斜视,丝毫不为那些环肥燕瘦所动,而且,那张脸,确实俊美过人。艼茗心中竟有些失落,凤女与他,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离王殿下,这里就是我国为凤女所准备的寝殿,离王殿下的寝殿就在隔壁,我带您……” “不必了,我就住这。”还没等艼茗反应过来,俊美的男子便抱着仿佛真的熟睡了一般的女子推门进去,一阵清风吹来,巧妙地将门关上,阻隔了殿外所有的视线。 这……孤男寡女,怎可……艼茗的脸上带着愕然,可是,凤女与离王两情相悦,说不定早有了肌肤之亲。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负责好生招待就可以,难道他还妄想什么吗。凤女不仅比他年长,还身份尊贵……心上浮出一丝苦涩,第一次觉得自己生不逢时。 “长风。”殿内传来隔空的声音,门外的长风应道,“是。” “小芷醒来前,不准任何人来打扰。” “……是。” 长风与任文对望一眼,便往后退了几步,任文对着那发呆中的少年微微一笑,“皇子殿下,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您该回去……思过了。” 艼茗猛然一惊,他这次偷跑出来,若不快点回去,真的会被父王发现。“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去找我父王。” 看着那一路小跑离开的少年,任文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一懵懂少年,情伤什么的,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他们少夫人就是魅力太大,连青涩少年都难抵美色。 “长风,你说是不是。”任文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男子,长风才从思绪中惊醒,“什么?!” “我是说,少爷和少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完婚啊?”任文扯开了嗓子在长风耳边说道,这声音,想必殿内的男子也必定能听到。 完婚?王爷他……他真的没事了吗?可是王爷给人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方才他眼前的男子,有着王爷温暖的笑容,也有着夜澜那邪魅的气度,难道王爷蛊毒解开后,两者化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王爷吗? 看着宽阔的床榻上熟睡中的娇颜,“小芷,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完婚呢?”男子修长的食指轻轻摩擦着那柔嫩的脸蛋,眼中柔情似水。 看了一眼她身旁宽敞的位置,一个翻身,便落到了白芷身后,伸出手去环住她的腰。 “小芷,这样的我,你会喜欢吗?”我是沐瑾,也是夜澜,你,喜欢吗? …… 身体的知觉渐渐恢复,眼前的光亮刺激着沉重的眼皮,长长的睫毛微颤,鼻间充斥着那令人舒适的栀子花香,手中的触感如此顺滑,不由得多抚了几下,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微醒的女子终于动了动眼皮,睁开一条缝,便看见一片白皙的春光。 似有一盆冷水从头浇灌,白芷骤然清醒,心中咯噔一下,身子触电般往后缩去,她的手心,还残留着些许温暖。 她她她……她身边居然躺着一名衣衫半露的男子! “小芷,醒了?” 这个声音?!白芷抬起头来,便看见那对带着慵懒笑意的双眸,如墨的发丝顺着那完美的脸庞垂到了床榻上,松散却不失优雅,洁白的里衣半退到手臂,露出那线条分明的胸膛,隐约可见那粉色的花蕾,白芷的脸噌的一下便红了,在现代,她不是没见过裸(和谐)男,可是眼前的男子,居然闪亮得让她不敢再多看一眼。 慌忙低下头来,自己的衣服却还是完好如初。 突然,一阵温暖附上身前,眼前放大了那张略带委屈的脸,“小芷,怎的脸这么红,可是热了?”言语中带着轻笑,伸出手去抚了下那光洁的额头,嗯,是有点烫。 “瑾……不,夜澜?”白芷只觉得说话都会打劫,这个男人怎么了,连表情都是这么诱人。 那因紧张而有些结巴的小嘴,看起来竟是如此诱人,身上的男子不由得一笑,低下头来快速啄了两下,“小芷希望我是谁?” 白芷顿时睁大了眼睛,“夜澜?”那,那沐瑾呢?她记得,她还在寒冰幽潭里为他解蛊毒,现在,自己却在这个地方,难道说,沐瑾消失了? “不,我不是。”身上的男子无辜地眨了下眼,伸出手去轻轻拿起白芷胸前的一缕发丝,放在唇间深情一吻,淡淡一笑,还带着清新的栀子花香。 “瑾?”方才那一笑,确实是瑾的感觉,可是之前呢,更像是那邪魅的夜澜。 哪知道,身上的男子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是。” 什么?!白芷猛地直起身来,差点没有与身上的男子额头相撞,腰身被人紧紧一揽,语气带着一点点责怪一点点宠溺,“小心一点。” “你,你到底是谁?”那温热的鼻息近在咫尺,身上的男子在耳边轻声一句,“我,叫瑾澜。” 瑾澜?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直起身来,慢慢将自己的衣服拉拢好,满意地看着身下的女子那羞红的脸蛋,从未见过小芷这个模样,现在的样子,却是可爱多了。 “不错,瑾澜。”他,是沐瑾,也是夜澜。这个名字,算是纪念从前那个不敢承认自身黑暗的自己,也时刻警醒着他,那些企图伤害他的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另外,却也要谢谢他们,给了他这个重生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白芷看着那优雅地整理着衣衫的男子,瑾澜,沐瑾和夜澜,难道说……“瑾,你已经……” “是的,小芷。我的蛊毒已经解了,多亏了师傅想出来的偏法,还有你手腕上的神器。”瑾澜拉起白芷的左手,放在唇间吻了一下,样子绅士又不失邪魅。“这样的我,你会嫌弃吗?”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善良,与世无争的离王,也不再是那个暴戾,铁血直勇的魔君,如今的他,懂得以退为进,更懂得以牙还牙。 脑海里突然响起秦叔的那句话,沐瑾憎恶着那个心怀仇恨的自己,为自己的报复塑造了一个魔君的形象,自我封闭、欺骗,以魔君的身份来行走黑暗。如今,他是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自我,重新面对了现实。 “瑾……澜。”沐瑾和夜澜,从此,是一个完整的人了。 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突然将白芷扑倒在床榻上,“嗯,小芷叫出来的名字,好听。”搂着那纤细的腰肢,瑾澜的眼睛慢慢闭上,嘴角还挂着一丝幸福的笑。 起初,他还担心白芷会排斥这样的自己,可是现在一看,却是他多想了。他的小芷,永远都是他的小芷。 白芷的眼中印着那好似熟睡了的面庞,蛊毒一截,那么他的性命无忧,可是,这一切未免太过顺利,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害怕这个心细的男子,会隐瞒他什么。不论他是沐瑾,还是夜澜,他始终是他。善良的他,邪恶的他,她都愿意用生命来守护。 慢慢伸出手去,为他拨开了一缕垂下来的发丝,“瑾澜。”是为了纪念过去吧。 “嗯。”男子的嘴角勾了勾,将怀中的女子揽近了些,两人的温度如此贴近,让白芷心中从未有过的安心。这段日子,她时刻惦记着他的安危,如今,他是真的健康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不用担心何时毒发,不用担心是否那些人会再次加害于他。 久违的安全感…… “选个日子,我们成亲吧。”突然,那闭着的星眸慢慢睁开,认真地看着怀中的女子,执起她的手,五指相扣放于自己的胸膛。 “瑾……”那认真的神情,看得白芷心中一动,成亲?这个词,如春风初发的嫩芽,在白芷那疲惫的心中,撩拨了那层层乌云,一抹名为幸福的阳光洒满心间。 两具身子如此贴近,眼前的男子如此热情而执着。“小芷,此生,有你无憾。”环绕着那纤腰的手臂一紧,笔挺的鼻梁靠在那小巧的鼻子上,几乎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温热的唇覆上,辗转流连,带着对彼此的爱恋,久久不肯离去。 “嗯。”间隙之间吐出来一个字,让男子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幸福的笑。 小芷,原谅我等不及四国平定,我想与你并肩,看这世间繁华萧条,看那些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悲凉绝望的表情。 ……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王爷。”“少爷,少夫人。”两名男子从院中的石桌庞站了起来,那一脸的疲惫,可见整晚都没有睡好。 白芷和瑾澜走了出来,两人皆是面带桃花,看得任文心中欣喜,看来,好事近了,不由得抬头望着天空,这两人进去了两日,说不定,不久后,药王谷就可以迎来小少爷了吧。 长风看着瑾澜那如沐春 尤物军师第4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那如沐春风的俊脸,不由得想入非非,看来王爷身上的蛊毒是真的已经解了,否则白芷不会是这个表情,两人看起来,好像真的已经有了什么。俊朗的脸上一阵红,虽然替王爷高兴,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如今也即将有了妻室,心中难免有有些落寞,有些感慨。 “少爷,想必身体大好。”任文笑着打量了两人,只见瑾澜捋了捋耳边的长发,丝毫不在意他那暧昧的目光。“嗯,托小芷的福。”笑的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少爷,脸皮厚了。任文好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长风,发现他也是一脸惊愕的样子。 白芷无奈地白了那正得意中的男子,原来真实的他,居然如此腹黑,一点也不似从前那内敛谦虚的模样,这个样子,更像夜澜一点。 “那,少夫人何时给我们添一个小少爷?”任文突然凑近了白芷,却一人拍了拍后脑,“光靠小芷一人是不行的。”瑾澜占有地将白芷揽在怀里,“娘子,你说,我们要多少个孩子好呢?”低声在白芷耳边呢喃道,声音却刚好落进了身旁两名男子的耳中。 无奈地摇了摇头,白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语,她这算不算是羊入虎口。 突然,那微笑的男子突然正了正脸色,“任文,飞鸽传书回谷,让秦叔选个日子。”他要在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将白芷变成真正的离王妃。 “少爷,真的?那这是我们药王谷几十年来办的第一次喜事了!”任文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瑾澜慢慢拉起了白芷的手,“不,本王,要回熠国办喜事。” “什么?!” “什么?!” 两名男子呆愣中…… 熠国皇宫之内。 “皇上,方顾之居然俘获了北国两名王子,为何现在才派人来通报,未免自视过高,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一名文臣恨恨地盯着地面上那半跪着的士兵。今日,边境传来战报,方顾之所率领的军队大败北队,并俘获了北国二王子和三王子,群臣激荡,兴奋之余却出现了另一种声音。 东方烁左手拿着那纸信函,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扶手,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今日明德皇后坐于龙椅旁,凤眼一瞥殿下的那几名大臣,不一会儿,批斥方顾之的人越来越多。 龙椅上的男子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有一点他确实不明白,为何方顾之现在才将实情汇报给他,而且,派出去的那小队人马,也毫无动静,可是,俘获了北国的两位王子,想必北国再也不敢如此嚣张。 “皇上,军纪不可怠慢啊!”几名大臣慨慷激昂,那一脸的忠心,好像不治方顾之的罪,他们就要以死明鉴一般。 可是,东方烁知道,明月将军的声望在军中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治他的罪?治什么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虽然他处理欠妥,可是毕竟功大于过。 “朕乏了,今日之事,改日再议。”不顾那群跳脚的大臣,东方烁站起身来,走了进去,而明德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几名大臣,便跟着东方烁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御书房内。 “阿岚,朕已经命明月将军火速带着北国王子回京,这一次,看他们北国,还要如何嚣张。”东方烁的眼中闪着兴奋,在他看来,给北国当头一棒,比追究方顾之不敬之罪,来的重要。 “皇上,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明德皇后微微笑着,拿起那封信函研究了一会,“为何明月将军信中没有提及那支神秘的军队?如果我们能将那支军队收于麾下,相信在不远的将来,定能为皇上统一四国给予极大的帮助。” 是啊?方顾之在信中对那神秘的军队只字未提,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支军队是何人率领的。东方烁心中立马起了疑心。 “皇上不必担忧,其实臣妾只是怕,方顾之会拥兵自重,如果现在将他催促回京,慢慢收了他的兵权,皇上就无后顾之忧了。”明德皇后体贴地为东方烁捏着肩膀,只见男子心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嗯,还是阿岚聪明。”满意地笑了笑,东方烁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御书房外,一名纤细的身影正慢慢的靠近。 “娘娘,真的要去找皇上?”小荷担忧地在芷妃耳边问道。 芷妃的脸色依旧不太好,每晚做梦,都是丽嫔那没有闭上的双眼。这个后宫果真冰冷无比,一个大活人消失了那么久,居然无人问津,真真是让人心寒。 “放心,我知道怎么说比较好。”只要她在皇上面前假装不知丽嫔已经出事,就说前几日听说丽嫔身子不太好,让皇上过去看看,到时候春丽宫里没人,皇上势必要追究,说不定可以令背后之人露出马脚。 就在这时。 “娘娘,你看。”小荷伸出手指着御书房的方向,一名小公公慌慌张张地在门口徘徊着,海公公似乎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了,那明黄|色的身影便阴沉着脸跨了出来,跟着那小公公离开了御书房。 “走,我们也去看看。”芷妃提起裙摆刚要跟上,就发现,御书房里又出来一人。居然是明德皇后,只见她那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笑容,这种感觉,竟让芷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见她慢慢地跟了上去,芷妃这才对小荷比了个手势,两个人就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追上了前方的人。 某个花园内,几名宫人正在水中打捞着什么。 “有了!有了!我找到了!”一名小公公大喊着,双手在那茂密的荷花叶中摸索着,终于,拖出来一双脚,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惊,待那个人完全被小公公拖出来后,在几名侍卫的帮助下,那人被抬上来岸。 “啊!是丽嫔!”有名小宫女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双手捂住了脸不敢再看。 一身素衣紧贴着身体,那苍白且有些浮肿的脸,依稀可见是那貌美但失宠多时的丽嫔。 “都让开!”东方烁大手一挥,慢慢走进那被人群包围住的的身体,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丽嫔?” 立刻,有几名御医将地上的人围了起来,一番察看之后,“皇上,丽嫔娘娘,殁了!” 四周陷入一片沉寂。 “原因!”东方烁冷冷的看着那几名御医,只见一人直起身来,“是,溺水……”声音越来越小。 明德皇后站在东方烁的身后,眼中一片漠然,盯着那已经看不出伤口的脖颈,冷冷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庞公公。 不远处的大树下,一个身影小心得将自己隐在阴影中,突然,她捂住了自己的口,那个公公,她记得,就是当日追着丽嫔出密道的那个人,没想到,他居然是皇后身边的公公。 一种巨大的黑色恐惧犹如漩涡一般侵蚀着芷妃的大脑,她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天知道,她知道了一个多么可怕的秘密。 小荷小心地将芷妃扶住,趁着混乱的众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岸边的时候,将芷妃带离了那个虚伪的现场。 “小荷,那日小燕出宫,是庞公公把你留下来问话了?”喝下了一杯定心茶,芷妃努力地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是的,娘娘。”小荷皱着眉头,眼中小心翼翼,她当然知道娘娘猜到了什么,可是,这种事情,说出去,只怕还没等皇上相信,自己的脑袋就已经不保了。 芷妃颤抖着双手,她一直觉得,明德皇后雍容大度,秀外慧中,没想到,却也是阴毒之人。到底丽嫔撞见了什么,才导致了她失去了性命。 “娘娘,这件事情,我们不要管了,对方可是,皇后啊。”小荷惊恐地看了看屋外,在芷妃耳边小声说道。 皇后,皇后,是啊,对方可是皇后啊,威远大将军的遗女,不是她这种知县之女可以对抗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善良的丽嫔,第一次,芷妃觉得自己如此没用。 “丽嫔,是我在宫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啊,虽然,连一日都不到,她就……”言语中带着哽咽,突然,芷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小荷,我去找皇上!相信皇上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是啊,这个熠国,最大的,不就是皇上吗,“如果不行,我就去找太后。”虽然太后已经不问后宫之事许久。 “娘娘!”小荷急忙拉住了她,生怕她一个冲动,就把自己给害死了,“娘娘,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熠国无人不知,又怎会理会娘娘的片面之词,赔上了娘娘的命是小,赔上了娘娘一族,是大啊!” 小荷是真心为芷妃着想,她从小便被送进宫中,知晓这后宫的人情冷暖,被调到念芷宫后,她无比庆幸自己跟了芷妃这样好说话的主,其他的宫女,经常被那些娘娘大骂,只有芷妃,对她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芷妃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是啊,她的命丢了就丢了,可是,还有远在家乡的爹娘,还有她的兄弟姐妹。 就在这时,门口走来一人,小荷赶紧用手帕将芷妃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笑着迎向来人。 “路大哥,你怎么来了!” 芷妃一听,是海公公身前的红人小路子,立马收起自己的情绪,背对着大门。 “小荷啊,方才我在御花园,看见娘娘的脸色不太好,所以带了些话梅来,怎么样,娘娘可是身体不舒服?”小路子从袖中掏出了一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几颗硕大的话梅。 话梅?芷妃记得,那时,丽嫔也是叫小燕回宫拿话梅去了。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谢谢路大哥。”小荷接过他手中的话梅,笑了下,“路大哥先去忙吧,我家娘娘没事的。” 小路子往屋里头张望了一会,却被小荷挡住了视线,“嗯,丽嫔娘娘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也该去帮忙了,你呀,好好照顾你家娘娘,别让她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走动!” 只听啪的一声,茶杯跌落到地面上,碎了一地。 “呀!娘娘!”小荷急忙冲了进去,拉起芷妃的手看了看,还好没有受伤。 “娘娘,您没事吧?”小路子担忧地走了进来,却发现芷妃的眼角噙着泪,心中大惊,“娘娘,可是身体不适,小的这就命人去传御医……” “别……”小荷急忙拉住了他,在小路子疑惑的目光中,主仆二人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小路子也是个机灵的主,“娘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芷妃皱着眉头,紧闭着眼,那发抖的双手,没有逃过小路子的眼睛,突然,她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口关上了门,含着泪水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小公公。 人家都说,小路子公公心肠好,上次还帮了小荷一把,说不定,他愿意帮自己呢?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小路子公公,丽嫔殁了。”芷妃定定地看着他,让小路子心中发寒,那眼神,实在有够可怖的。 “是啊,娘娘。”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转过头来看着一旁那纠结的小荷。 “我,知道是谁……”突然,一双手捂住了芷妃的嘴巴,小路子脸色大惊,“娘娘,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啊!”过了一会,才放开了手,“娘娘,看在您和我一兄弟,哦不,和我一朋友长得像的份上,小路子劝您,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往肚子里咽,千万别给自己找麻烦!” 芷妃瞪大了眼睛,无力地坐在凳子上,听着小路子的话,眼中顿时浮上了希望,“小路子公公,我,我不能让丽嫔枉死……” 看她的表情,好像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小路子咽了下口水,明知道不能听,可是好奇心驱使着他,“娘娘,你是不是知道……” 芷妃拉着小路子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一句。 顿时,这年轻的公公往后退了一大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紧张地张望了下四周,“娘娘,切勿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小路子以为,现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是最好的选择,真要揭穿此人的行径,也只能等我那小兄弟,哦不,等我那朋友回来,问问她的意见。” “你的朋友?他不在宫里?”芷妃的眼中满是疑惑。 “嗯,小路子相信,她会回来的!” 104】回国多舛[手打文字版] “爷爷,可是白姑娘传来消息了?”城墙之上,承恩一眼便认出了承林手腕上的金色凤凰。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手腕一动,那金色的凤凰便拍着翅膀,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之中。“凤主说,沐公子的蛊毒已解,两名北国王子现在落入我军之手,定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只需前往熠国与凤主汇合便好。” 沐公子的蛊毒解了?承恩的表情有一丝异样,白姑娘要回熠国?“爷爷,可知白姑娘为什么要回熠国?” 承林哈哈一笑,“凤主,要成亲了。”高兴地捋着白须,却发现承恩的脸色顿时苍白。 她要成亲了?果然,沐公子一好,他们就要……承恩只觉得心脏好像裂开了一道口子,不住地往外滴着血。“爷爷,我……”心好痛。 承林止住了笑意,“承恩,起初,爷爷以为沐公子出了意外,还想在凤主面前撮合你们两个,可是后来爷爷发现……” 承恩抬起头来,静静等着他说下去,“沐公子对于凤主,是不一样的存在,没有人能替代他的位置,所以爷爷就没有和凤主提及此事。”看见沐公子失踪以后,凤主便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这也让承林不敢向白芷说出承恩对她的感情。 伸出手去,心疼地拍了拍承恩的肩膀。“好孩子,爷爷知道,你会明白的。身为凤军,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凤主,拥护凤主,你啊,要时刻记得这一点。” 承恩失落地低下了头,“爷爷,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一时间,他还是无法接受,有什么比希望之后的失落,更让人难以承受的呢。 而拐角处,一名男子紧握着拳头,努力地平息着自己内心的震撼。离王原来,中了蛊毒,而现在,他们要回熠国成亲? 深夜。 一名俊美的男子坐在城墙之上,望着正上方那轮巨大的圆月,身旁倒着几个酒瓶,整张脸泛着微红,眼神有些迷离,突然,他身子往前一倒。 “小心!”一双大手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肩膀。承恩转头一看,居然是明月将军,便微微一笑,“我,只是想拣下酒瓶。” 果真,方顾之低头一看,一瓶还淌着液体的瓶子倒在了承恩的脚边。 一个跃身,在他身旁稳稳坐下,大手捞起那瓶酒,就往口中灌了几口,“喝酒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承恩一笑,便拿起了几瓶酒放到了两人中间。 “明月将军,听说,你是熠国的战神?”承恩明显带着些许酒意,看着那俊朗的侧脸,这样的男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一步步登上将军之位,又被人誉为明月将军。 “呵呵,不过是些虚名,我也败过。可是百姓们却只看到无数败仗铺垫之后的胜利,战神?不过是踏着同伴们的血立下的功劳而已。”一时间,方顾之的眼前浮现出那些年少时追随万将军征战沙场的场面,那时候,附属的小国小战连连,他跟在万将军身边,学到了很多,也赢得了万将军的认可,最后,还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只可惜,他没能…… 如今,她却要成为别人的王妃了。 “方将军,之前认识白姑娘?”承恩一想起方顾之看着白芷的眼神,心中了然。 猛灌一口酒,方顾之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曾经,我才是那个该守护她的人,可惜错过了一时,便也错过了一世。” 什么?承恩的表情略带惊讶,方顾之只是微微挑眉,拍了拍他的肩膀,“喝酒!”多少次的懊悔,如今,只能换来满腔的思念,过去的,是真的过去了。 两名男子对着明月,畅饮美酒,谈天说地,上到行军打仗,下到儿女私情,没想原本郁结的心情居然缓缓打开,心胸豁然开朗,直到东方吐白。 “哎,这孩子,怎么如此无礼。”承林一大早起来,就看见城墙之上,那醉酒了的男子靠在明月将军的大腿上,而明月将军则对着那朝阳的红霞,独自饮着酒。 “无碍,承恩,也是真性情。”方顾之将腿上睡着的男子交给了承林,拍了拍大腿,一个跃身,就从城墙上下来,“前辈,今日,我们便出发,回熠国。”小芷要成亲,只怕没这么顺利,他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即使不能由他给她幸福,那么就由他,守护她的幸福。 承林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点了点头,“嗯,凤主成婚,我们凤军,定要为她风光大办,成为她最奢华的嫁礼。” 方顾之深吸了口气,看着那缓缓升起的朝阳,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 北国之内。 安静的朝堂之上,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所有的大臣都低着头,殿上的北国王阴沉着一张脸,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他们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被炮轰。 “嗯?之前,你们不是有很多话吗?现在,都死了?!”北国王声音高了一调,让所有人听得背后冷汗直冒。 谁会想到,连国师出马都无法摆平那支凭空出现的军队,二王子也被敌军俘虏了,我国两名最能干的王子在对方手上,这下,情况不妙。 “国师呢?”二王子被俘,却没有见到国师的影子,他所炼制的那些药,居然还对付不了一支莫名其妙的军队,看来,他是信错了国师。 “额,回王上,之前国师曾在圣坛出现过,听说他身负重伤后,便不见了踪影。”一名武将站了出来。 不见了踪影?难道国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王子被俘虏,自己倒逃了回来?“哼!岂有此理!”北国王震怒,“派人去找!本王倒要看看,他有什么交代!”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从殿外跑了进来,“报!赞国太子求见!” 赞国太子?所有人面面相窥,怎么赞国太子会突然来访。 “可有带什么人?”北国王一脸的疑惑。 “仅带了两名侍卫。” 北国王身子往后靠了靠,“有请。”在如此敏感的时刻来访,想必这个赞国太子,是有要事来商。 那俊美的男子一身华服,优雅地走上了大殿,面对那一张张不善又带着谨慎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参见北国王。” 北国王厚大的掌扶着那奢华的扶手,眼中尽是高傲,“不知赞国太子来访,有何指教?”若他敢提一句王子被俘的事情,他就立马让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指教不敢,本殿只是来与国王陛下商讨结盟之事。”皇甫华的嘴角挂着亲和的笑,北国的两位王子被俘,四国之内都知道,但是他一字不提,因为,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结盟?这种情况下,赞国还想和他们结盟?北国王仔细地看着殿下那年轻男子的表情,这里是他们地盘,亮这个赞国太子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而且,赞国也是武力大国,两国结盟,倒也是一件好事。 “哼,之前三王子不也是和赞国太子结盟了?可是现在呢?太子殿下还有脸来我们北国?”其中一名武将不屑地哼道,这倒是提醒了北国王,确实,之前听洛儿说,赞国太子在北营里为他出谋划策,只是中途杀出了个凤女,又被这个赞国太子劫走,否则现在,凤女早已经是他们北国的了。 想到这里,北国王不由得危险地眯了下眼睛,“赞国太子可是来归还凤女的?” 提起凤女,所有的人愤怒地瞪向殿中的男子,哪知道,他只是伸出手来作了一揖,“王上息怒,当日只因我赞国内乱,所以本殿才带着凤女回国,事实也证明了,凤女本就是我赞国的公主,是我的亲妹妹。” 此话一出,全场轰动。 他们确实听说过赞国要举行大礼让凤主归宗,只是一直都是传闻无法证实,而这次,居然由赞国太子亲口说出,凤女是赞国的公主这件事,确实让人大为震惊。 凤女是赞国的公主?北国王不由得缓了下脸色,无数的猜测涌上心头,看着那男子风轻云淡的表情,有凤女撑腰,难怪他敢只身进入北国境内。 “那,凤女现在,可是在赞国境内?”北国王换上了一副笑脸,却见皇甫华正了正脸色,“凤女已经离开赞国多时,如今,本殿就是来与陛下,商讨计策,让凤女庇护我赞北两国。”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大方就承认了凤女不在他们赞国,这可奇怪了。不由得联想到那支凭空出现的军队,难道说…… “既然如此,赞国殿下就先在我北国做客,共同商讨结盟之事。” 皇甫华微微一笑,气息从容,“好。” …… “凤女殿下为何不在我麟国多住几日?”麟王一听白芷要走,惊掉了手中的鲜花,脸上那接受不来的表情,让任文心中嘲讽,这个小胡子皇帝想什么,他可是知道。 少夫人是凤女的身份,多少人窥觊,所以,他要帮少爷看好,不让任何有心人靠近。 “这几日多谢陛下的款待,明日,我们便要回熠国。”白芷身旁那出众的男子微微一笑,用身子挡住了麟王那毫无遮拦的视线,不惜费唇舌又重复了一句。 “可是……”麟王心中万般不愿,他还打算亲自带着凤女到麟国各地游玩一番,“本王已经命人打造了一座凤女的神殿,这下……” 神殿,白芷心中觉得好笑,还真打算把她供奉起来?只怕她没那个胃口吃那些元宝蜡烛。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请问,麟国的每任新王,都要去寒冰幽潭浸泡,是吗?” “浸泡?不不不,幽潭水中可是我麟国国脉,怎能用来浸泡?那是神水,我国每任新王,只能进幽潭一次,饮一口潭水,方可兴旺国运。” 饮用……白芷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的僵硬,而她身旁的瑾澜依旧面不改色。 谁会知道,往后的每一任新王,都要喝瑾澜的洗澡水了。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麟王身后的艼茗,白芷想,还是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的好。这次,算她欠他们麟国一个人情。 “凤主殿下,可是有何不妥?”看着她的表情,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麟王往白芷身后瞧了瞧,“何为不见星云大师?”自上次将他们送进寒冰幽潭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星云老人。 麟国一下子来了这么两名大人物,他还打算大肆庆贺一下。 “我师父早已离开,陛下美意,本王定会代为转达。”瑾澜笑得得体,“另外,本王将择日与小芷在熠国完婚,到时候希望麟王能参加我们的婚礼。” 成亲?!麟王浑身一震,看着眼前那美得不似人间凡夫的两人,白芷与瑾澜对视一眼,四目含情,果真是羡煞旁人。心中带着浓浓的失落,却只能哈哈一笑,“好,好,本王一定到,到时候本王会给二位送上贺礼,以表心意。” “那,就多谢陛下。”瑾澜谦虚一笑,揽着白芷的肩膀款款地离开了麟王的视线,身后的两名男子快速跟上。 轻叹一口气,麟王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茗儿,你怎么不早点把凤女带回来呢。”说不定,就可以做他的妃子了。 而身后的艼茗和艼若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父王心里想什么,他们可是清楚的很。世上没有早知道,就算有,凤女也定不会给人家当妃子的! 只是,凤女大婚,他们两个怎么能错过呢!窃笑了一下,“父王,我们继续去面壁了!” “嗯,去吧。”这两个孩子,好像变乖了。出去磨练一下也好,省得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至于贺礼,他可要好好的想象,怎么样才能让凤女记得他们麟国的好。 “少爷,秦叔已经收到消息,他们正赶往熠国,为少爷打点一切。”这一次,是他们药王谷的人二十年来第一次回熠国,那些新老旧账,看来要一次算清! “嗯。”瑾澜低着头,伸出手去帮白芷把发间的珠花戴好,这个样子,活像新婚的夫妇。 长风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红纸,上面是秦叔命先生选好的日子,瑾澜打开一看,满意的笑了笑,将红纸拿到了白芷面前,“小芷,你看。” 红纸上刚劲有力几个大字,上面写着一个日期,这个,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白芷不由得面上一红,将那纸推换瑾澜手中,“你决定就好。” 脑海中回想起在现代,和蝎子两人的对话。她说,谁先结婚,另一方就要全程陪伴,选日子,挑婚纱,拍婚纱照,当伴娘,一起度过婚前最幸福的购物时光。可是,蝎子,她就要结婚了,不知道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她,能不能过来参加她的婚礼呢? “王爷,我去收拾包袱。”长风对着身旁的任文使了个眼色,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男子立刻悠悠一笑,“少爷,我去整理下药材。” 将时光留给二人,瑾澜的嘴角扬起一丝柔和的笑,便拉起白芷的手,在麟国的御花园中散步起来。 路过的宫人忍不住打量着湖畔旁的这对神仙眷侣,女的美若神女,男的俊若谪仙,无论走到哪,哪儿便成了一处风景。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女,那么她身边的男子,可是为了凤女甘愿下凡的天神? “瑾,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多好。”只是简单的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夕阳之下,呼吸着河边清新的空气,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中,享受着两人之间流淌着的默契和幸福,没有阴谋,没有担忧。 “小芷,不用担心,一切,都交给我。”瑾澜伸出手去,轻抚着那微风中粉嫩的脸蛋,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是在牢狱之中,从未想过隔壁那冰冷的牢房里坐着他此生注定要相守一世的女子。那个时候,自己担心这个小姑娘害怕潮湿的黑暗,忍不住出声安慰她,不料却惹来一阵哭泣,可是不知过了多久,隔壁的声音渐渐消失。 瑾澜的表情突然变得疑惑,看着一旁的女子,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以为这个小女孩出事了,没想到,却变成一个冰冷的声音回答他,而后发生的事情,这个女孩表现出了常人无法相信的狠戾,万峰之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姑娘,却能眨眼之间解决一名孔武有力的侍卫。 凤女,就是拥有如此神力吧。 “小芷,你,不是万峰之女吧。”瑾澜轻声在白芷耳边说道,那微笑着的面庞渐渐严肃下来,看向瑾澜的眼神带着询问,“我是与不是,瑾,你在意吗?” “不在意。你只是白芷,只是我的小芷。”轻声笑道,瑾澜收起了方才故意做出的严肃,将身旁的女子带进怀中,“万峰之女已死,你是我瑾澜未婚的妻。” 白芷将头轻轻靠在那温暖的怀中,舒心一笑,回抱住这个总是给人无尽温暖和信任的男子,“瑾,如果我和你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信吗?” 许久以来,她从未与任何人提起,如今,她希望在与他成婚之前,告诉他所有。 男子放开了怀中的女子,认真的看着那绝美的小脸,她的眼中闪着真实的光芒,没有半丝玩笑,“我信。”不论她说什么,他都相信。而且,一切的事情都已经证明,只是那已经不重要,神女又如何,借尸还魂又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风吹起了阵阵涟漪,两张倾城容颜额头相抵,呼吸着彼此独有的香气,柔软的唇相碰,辗转流连,心脏的跳动如此清晰,仿佛此刻,世界仅剩下两人。 而远处,不少宫人居然驻守相望,那唯美的画面,深深的印进每个人的心间,直至多年以后,流传成一段佳话。 …… 豪华宽敞的马车,俊美的男子小心的呵护着怀中的女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将她引进了车内,而后转过身,对着麟王行了一礼,“陛下不必相送,半月之后,请陛下务必来参加本王的婚礼。” 麟王亲切一笑,“如此盛世婚礼,岂有不到的道理,离王殿下,路上小心!” 所有的大臣跪拜在长长的大道上,看着那被士兵拥护的马车缓缓地离开了麟国的皇宫。而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有两名瘦小的身影,低着头,默默地夹杂在人群之中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王爷,为何不等凤军及谷中的人马汇合后,再回熠国?”马车内,长风看着对面的男子,担忧地问道。 瑾澜低着头,看着那枕着自己的双腿渐渐入睡的女子,神态如此专注。 “不必,我们带的人,越少越好。”如果被东方烁发现有大批人马进入熠国,定会多加阻拦,如果只有他们先进去,再让凤军与药王谷的人分批进入,反而不那么引人注意。 长风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王爷有自己的主意。自从王爷解开蛊毒之后,他比以往更加果断,只是那心思,却更加难以猜透。 “长风,那封信,还在你那吗?”瑾澜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生怕吵醒了睡着了的女子。 长风点了点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封信函,交于瑾澜手中,看着他慢慢收好,又继续低下头来,轻抚着女子的发丝,那动作,好像在抚摸一件绝世珍宝。 没有人注意到,瑾澜的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真不知道,东方烁和太后,看见他安然无恙的回来,会是什么表情。夜宫的人,早已在熠国皇宫的四面隐藏起来,为他打探好了一切,这一次,他要风光迎娶凤女,在那些人嫉妒又无能为力的心情中,重新树立他离王的威名。 欠他的,他要加倍拿回来。 “哎呦……”突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马蚤动,瑾澜微微挑眉,示意长风出去看看。 当那混乱的侍卫群中冒出了两张相似的脸,长风的脸上不由得阴沉下来,“你们……”只见那少年尴尬地笑了笑,敲了敲一旁那露陷了的女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凤女大婚,如此盛事,我们怎么能错过呢,你说是吧,长风大侠?” 叫他长风大爷也没用,没想到这个麟国太子也学会了溜须拍马,长风望着那已远去的麟国,现在赶他们走也是不可能的,就听见车内传来好笑的声音,“长风,让他们进来吧。” 艼茗和艼若高兴地对望了一眼,便大方地摘去了帽子,跳上了马车,一见车内的情况,两人顿时脸红,如此亲昵的举动,他们居然这么大方地展现给他们看,果真是恩爱缠绵啊。 熟睡中的白芷完全不知道那两个少年心中所想,慢慢转了个身,将脸对着瑾澜的腹部,更是让艼茗面上大红。 瑾澜只是微微一笑,伸出食指轻刮了下那小巧的鼻子,并对艼茗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几天,小芷,真的很累,就让她安心的睡上一觉吧,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好好守着她。 艼若看着那恩爱的画面,其实心中是万分羡慕的,不知什么时候,她也能遇上这样的良人,以腿作枕,视若珍宝? 想必此刻的麟国皇宫内,又要闹翻天了。 “这,这,真是气死本王了!”麟王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面壁房,一旁的妃子干笑着为他拍了拍起伏的胸膛,“哎,这两孩子也只是想出去外面见见世面,王上既然都要去熠国了,到时候再把他们抓回来,不就成了!” 看着一旁那依旧娇媚的妃子,麟王的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都是你把他们宠的!哎!”一甩衣袖,大步跨了出去,心中已经有了一百个主意,回来,要如何收拾那两个小兔崽子! …… 明月将军的大军屹立于京都之外的校场,一顶蓝色的轿子十分醒目。 两名男子斜靠在轿梁上,浑身无力,只能彼此怒视着对方,而那阴柔的男子,情况更加不好,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顾之立于战马之上,看着那紧闭的城西门,通传的人已经进去了半日,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 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安静的轿子,只要不生出事端,就好了。 然而,方顾之那不好的预感很快便实现了。 城墙之上出现了一队人马,居然个个手拿弓箭,对准了校场之外的士兵,看得他们不由得为之一愣,这是为何,他们可是立了战功的,如今却要被人以弓箭相指? “皇上有命,将北国二位王子带进来!”城墙上,一名武将大吼一声,目光轻蔑地看向马上的那俊朗的男子。 只是让北国王子进去?那他们呢?方顾之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林将军,这是何意?”抬头看着那随时准备下命的男子,方顾之冷声问道。 “什么意思?这是皇上的旨意,本将军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将军轻佻的笑着,对着身边的士兵使了个眼神,那些弓箭手便瞄准了方顾之,顷刻间,前方的大队人马团团将方顾之护在中间。 林将军立刻怒道,“方顾之,你想抗命?”果真,这明月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居然都不听从皇上的命令了。 “北国王子是我们辛苦抓来的,岂能你一句话,就把人带进去?”城墙下的士兵们喊道,一步都不肯退让的样子。 “你……”林将军咬牙切齿,方顾之却很冷静,“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思,我自然会听,那么请林将军出示圣旨,我立马命人将轿子抬进去。” 轿子中的北冥洛听着外面的动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月将军不是熠国的大将吗,怎么会被拒之门外。 他哪来的圣旨,皇后说,要将北国王子带进去,再将方顾之拿下,可是没想到,办起来却这么难。其实,方顾之派进宫通传的人,已经被明德皇后截下了,宫中的东方烁根本不知道此刻大军已经等在城门之外。 一抹黑色的身影将一切尽收眼底,便化成了一阵清风,消失在原地。 御书房内,东方烁正认真地看着那四国地图,心想着与麟国结盟,对抗北国,他们会有几分胜算。这几年征用的士兵,实在不尽人意,唯独方顾之训练的那支军队,战斗力可以与北国赞国匹敌,其余的,真是那些个将军办事不利。 突然,一个声音破窗而入,只见一支细小的竹筒生生地插进了东方烁旁边的墙壁上。 “谁?!”东方烁大惊,可是屋外没有任何动静。 小心地拔出那竹筒,看着木壁上那深深的洞痕,心想如果这人瞄准的不是墙壁,而是他的脖颈,只怕现在他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拧开那竹筒,掉出了一小卷白纸,东方烁疑惑的打开来一看,大惊,“来人!” 守在御书房外的海公公立马冲了进来,“皇上,皇上有何吩咐?”听东方烁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只见皇上睁大了眼睛盯着手中的纸条,“快,派人去开城西门,方顾之回来了!” 他们居然已经在城外等候了半日,为何没有半个人来通传,实在奇怪! 一匹快马从皇宫之内奔出,很快便来到了那正处在对峙中的城西门,看见马背上那士兵的袍子,林将军心感不妙,顿时咬牙,还想命人硬抢,可是城墙下的士兵寸步不让,实在棘手。 “皇上有命,速开城门!”嘹亮的声音传到了门外的方顾之耳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是有人故意知情不报,想要半路拦人,一切都不是皇上的意思。 “开城门!开城门!开城门!”士兵们大喊起来,更是让林将军愤恨不已,看着那一张张得意的笑脸,林将军紧了紧腰间的长剑,哼,皇后娘娘一定会想办法治这个目中无人的方顾之,现在,“开城门!”大手一挥,所有的弓箭手收起了武器,城门幽幽打开。 尤物军师第4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街道上由于方才的动静早已聚集了许多百姓,如今他们自觉地退到了街道两旁,安静无比地看着那俊朗的男子在士兵的拥护下走进了京都的街道。 而宫中。 “阿岚,你这是为何?!”东方烁看着眼前的女子,原本他想去金明殿上迎接那凯旋而归的军队,却被明德皇后拦在了大殿门口。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你好。方顾之的兵权,留不得!”明德皇后的身上泛着从未有过的寒气,居然让东方烁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此陌生。 …… 105】凤女归国【首发文字版】 “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你好。方顾之的兵权,留不得!”明德皇后的身上泛着从未有过的寒气,居然让东方烁觉得,眼前的女子如此陌生。 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可是明德皇后丝毫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皇上,臣妾是为了试探方顾之,几次战役下来,他仗着自己立了几次战功,便拥兵自重,方才我让林将军奉命去把北国王子带进来,没想到他居然命令士兵抵抗圣旨,还公然挑唆士兵的反抗情绪,臣妾不知道,再不制止他,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东方烁眉头一皱,皇后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可是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一时间没想出来。 明德皇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当务之急,是先将北国王子关押起来,然后让朝中的其他武将逐渐取代方顾之的位置,之前他提拔的那些年轻将领,也要找个借口剥夺他们的兵权。” “阿岚,可是这么做,会激起民愤吧。”明月将军不仅在军中有威望,在百姓中也颇受爱戴,况且,他确实没有察觉出方顾之有任何不轨之举。“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明德皇后的脸上浮现出失落,“皇上,难道你不相信臣妾了吗?”心中却是警铃大作,从前的东方烁向来尊重她的意见,何时开始,他也会思考自己所作出的判断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那失望的表情,东方烁心中觉得愧疚,“阿岚,我没有别的意思,让我,再考虑一下吧。”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大臣举不胜举,但他们最后都是惨淡收场,可是现在熠国没有比方顾之更出色的武将了,四国动乱,明月将军将是他们熠国致胜的关键。 看来,皇上还是有点想法的,要改变他的主意,只有循循善诱。 明德皇后点了点头,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劝下去,东方烁必然起疑,于是便整理了下衣裙,“皇上,臣妾陪你一起去迎接回归的大军吧。” 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入了那宽敞的大道,中间的蓝色轿子格外醒目。所有的大臣立于大道两旁,静静地看着大队人马从自己眼前走过,那目光,有崇敬的,有冷淡的,有不屑的,也有欣喜的。 金明殿外,那明黄|色的男子与金黄|色的女子并肩而立,脸上皆是带着浅笑,可是心中所想却是大不一样。 明德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紧跟在后的林将军,使了个眼色,那将军便默默的从偏门退了出去。 “方将军凯旋归来,朕深感欣慰。”东方烁迎了上去,鼓励地拍了拍方顾之的肩膀,不料对方却是淡淡一笑,方才的事情已经让他的心中筑起了一道防御的墙,即使知道那可能不是皇上的意思,可是这种对于武将尊严的侮辱,他还是无法一笑置之。 两名士兵挑开了那轿子的门帘,从里面扶出来两名男子,北冥洛抬着头,丝毫没有俘虏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惬意的姿态,相比之下,北冥晨的表情却阴沉得多,不耐地用手肘捅开那要扶他的士兵,可是浑身无力,怎么比得过训练有素的士兵。 “两位王子不必担心,且在我熠国做客,等熠北两国协议达成,我熠国自然会负责把两位王子送回北国。”东方烁看着北冥晨的脸,心情愉悦极了,他吃了北国那么多亏,这次难得扬眉吐气。 北冥洛幽幽地看向一旁那阴郁的男子,心想二哥一次又一次栽在熠国手中,莫不是命中相克。 几名侍卫将两位王子带去了原本四国盛会给北国使臣住的北殿,东方烁看了一眼风尘仆仆的俊朗男子,“走,朕要与你喝上三天三夜!” 明德皇后缓缓转身,向某个屋顶看去,那抹红色瞬间消失。 御花园内,宫女们拿着一排排彩灯立于安静的花丛之中,亭内的两名男子对坐,桌面上摆满了精美的菜肴。浓郁的酒香飘散,还未饮下,便已经带了点酒意。 “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东方烁居然亲自给方顾之倒了杯酒,面上带着亲切的笑意。“麟王前阵子派人送了结盟信,愿与我国永世交好。” “恭喜皇上。”方顾之坦然地饮下一口酒,大赞,“好酒!” 东方烁哈哈一笑,又给他斟了杯。 方顾之眼睛微眯,慢慢将右手伸到桌下,运气内力一挥,一支银针悄无声息地朝着右手边的屋顶上飞去。 那隐藏在屋顶上的红衣女子左手臂一阵吃痛,心知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他发现了,只能恨恨咬牙,离开了御花园。 那陌生的气息终于消失,方顾之的眼神才真正放松下来。 “顾之,你可认识那神秘军队的领帅?”谈侃了一会,终于切入了正题。方顾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认真地看着这年轻的君王,离王果真了解他,途中收到了一封金凤送来信,上面提及要他先带着北国两位王子回京,以此吸引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力,方便凤军分批进入。 离王更是料到皇上会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支神秘军队属于谁,所以,“皇上,这支军队,属于隐世一族,曾在多年以前的四国之战中驰聘一方,后来便消声觅迹,末将见过他们的领帅,但是他们背后的人,末将并不清楚。” “隐世一族?多年以前还出现过?”东方烁的脑中立刻浮现出无数的想法,若说他们隐世,那么这次又为何会突然出现,还有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但是,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这支神秘的军队,目前对于熠国,没有恶意。 “他们的领帅是……” “一名有勇有谋的年轻人,末将还和他一起喝过酒。”方顾之想起那个懂事的大男孩,不由得微微一笑。 顷刻间,东方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月色姣好,只是人心难猜。 …… “皇上。”明德皇后端着一碗解酒汤来到东方烁的御书房,只见那浑身酒气的男子正坐在桌前,用手扶着额头。 派出去偷听消息的婢女负伤回来,她只能亲自出马,从东方烁这边打探。 微微睁开眼,疲惫的声音响起,“阿岚,你来了。” “皇上怎的喝了怎么多酒?”明德皇后皱了下眉头,这种情况下,不知道她能不能问出什么。 明月将军的酒量太好,喝了整晚,他也只是微醉,东方烁有意无意地试探着他,却始终觉得,方顾之并没有异心,终于,自己也敞开了肚皮喝了起来。 “阿岚,明月将军真是我熠国的良将,朕这次,定不会让他和万将军一样,被j人污蔑了……”东方烁的声音越来越小,明德皇后心中一惊,仔细地看向他的脸色,却发现东方烁已经枕着自己的手臂沉沉的睡去。 看来,要想剥夺方顾之的兵权,没那么容易。皇上这话的意思就是,他要护着方顾之,万将军?为何突然提到他?难道说,皇上知道了什么…… 明德皇后将那醒酒汤轻轻放到东方烁身旁,表情严肃,他是否已经怀疑到自己?所有的线索,只怕已经被那场大火烧掉了。派出去查看的人说,牢中只剩下几具看不清面容的身体,甚至已经分不清男女。 突然,脑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莫非那日,还有漏网之鱼?!记得那探子说,有两具尸身的脖颈都有明显的刀伤,而且是致命之伤。长风救走瑾弟,似乎没必要将牢狱官赶尽杀绝,那么说,是有人逃出来了! 明德皇后一挥衣袖,大步离开了御书房。 …… “娘娘。”红衣婢女跪在地上,“是奴婢无能。”明月将军那一针,几乎废了她的整条左手。 明德皇后负手而立,却是不说话,许久之后,“太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的话,并没有异样。”那婢女想了想,“只是荣国公主那,闹出了挺大的动静。” “哦?”明德皇后走到窗前,伸出手去,摘下了一朵还未盛开的花骨朵。 “荣国公主似乎动用了隐藏的势力,去寻找夜宫魔君了。” 明德皇后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无知的女人,看来这件事是引起了太后的注意,所以这段时间她才如此安分,想必是不想再让荣国公主出什么差错了吧。 有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太后欠下的债。 夜宫魔君?江湖中人怎会看上宫中的女子,荣国公主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省去了许多心思。看来她可以放心,先除去方顾之这个绊脚石。 “后宫之中,最近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她把心思的都放在了大计上,后宫的那些女人,已经没有闲暇顾及。 红衣婢女想了想,轻答道,“倒是没有特别的事情。只是……” 明德皇后转过身去,静等着她说下去。 “芷妃最近,似乎和小路子走的很近。”她注意过这个妃子一段时间,芷妃一向安分守己,有嫔妃上门挑衅,她也只是一笑置之,从未见过她与哪个宫人交好,这次突然和小路子往来密切,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小路子?海公公手下的人。 “无碍,就让他们去吧。”一个没有背景的妃子,不需要她花心思。“让庞总管小心一点,不准再给本宫惹麻烦。” “是。” …… 朝堂之上。 “北国两位王子在我国宫中,皇上,臣以为,应该趁此机会,给北国一个教训才是!”一名武将站了出来,方顾之的眼角一瞥,却发现,是那阻拦自己进宫的林将军。 东方烁垂着眼,好似在思索着什么,慢慢的抬起头来,“顾之,你觉得如何?” 直呼其名,所有大臣面露惊讶,皇上,已经如此信任明月将军了吗? 方顾之面无表情,“臣以为不可。” “哼,胆小鼠辈!”林将军不屑地哼了一句,恰好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东方烁微微皱了下眉头,什么时候开始,林将军与方顾之如此敌对了?而且,印象之中,这个林将军性格沉稳,早朝时也很少开口说话,倒是近日来,他的话变多了。 “皇上,皇上……”就在这时,大殿之外传来一声长呼。 只见一名副将模样的将军奔跑了进来,那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还是喜,“皇上,城外,城外……” “慢慢说,城外怎么了?”东方烁疑惑地看着他。 “离王,回来了!” 嘶—— 所有人倒吸口凉气,没有人注意到,方顾之的嘴角扬起了一丝了然的笑,他们的速度,可够慢的。 东方烁缓缓的站起身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离王回来了?” “是!是的!”而且怀中,还抱着一名如花美眷。这点是让那副将最吃惊的,不但因为那张绝世的容颜,更因那张脸,像极了当日城墙上出现的凤女。 东方烁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所有的大臣全部看着他,尽管心中有百般不愿意,他也只能让那个失踪许久的男子进宫。 大手一挥,东方烁坐了下来,努力的平息着自己起伏的胸膛。 朝堂之内一片窃窃私语。 失踪许久的离王回来了,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他又去哪了? 温暖的大手呵护地牵着身旁的女子,瑾澜的表情淡然而柔和,白芷并不喜欢这座皇宫,虽然这里,带给了两人一段平静的时光。但是,只要他愿意,她可以陪着他走遍天涯海角,面对一切。 俊美无双的男子踏进大殿的一刹那,东方烁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僵硬,然而,当他身后的女子印入眼帘,东方烁抑制不住地站了起来,双唇带着些许颤抖,好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小芷?!” 海公公睁大了双眼,看了一眼东方烁,又看了一眼那对璧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皇兄,许久不见。”瑾澜揽着白芷的肩膀,如此恩爱甜蜜的模样,让东方烁的心狠狠的揪了一把。 讨论声此起彼伏,众人惊讶的不是离王带了个女人回来,众人惊讶的是,离王不声不响地带了个女人回来!而且这个女人,怎么有些面熟? “啊,是,是……”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凤女!” 顷刻间,朝堂之内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被离王的身影遮挡住的女子。 殿上那明黄|色的身影慢慢走下来,眼中竟然只剩下那长久以来在梦境中挥之不去的容颜,“小芷,你回来了……” 白芷的眉头不自觉地一皱,身旁的男子很适时的用身子挡住了那正欲靠近的男子,“皇兄,臣弟今日,是想宣布一个喜讯。” “喜讯?!”东方烁的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眼睛看向瑾澜那紧紧牵着白芷的手,冷冷一笑,“不知道瑾弟有何喜讯?” 方顾之抬起了头,看着那被男子护住的白芷,她注意到方顾之的视线,便报以淡淡的笑。 “我东方瑾澜,将于三月二十三,迎娶白芷为妃,此生此世,不离不弃。”男子好听的声音久久的回荡在大殿之内,如一颗石子落入了清水之中,激起了圈圈涟漪。 “离王要娶凤女?这是真的吗?” “怎会如此突然?!” “可是,未尝不可呢?如此一来,凤女就是我们熠国的了。” 那些声音一字不落的进入白芷的耳朵,这些人,永远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在乎她凤女的身份。 两名男子对峙,空气中流淌着一种激烈的氛围,任何人都看得出皇上那愤怒的心情,然而离王,何时开始,那个柔弱的离王,也敢和皇上如此说话?而且,眼前的男子浑身上下居然散发着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在皇上面前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那淡如水的笑容如此从容不迫,浑身气度天成,竟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东方瑾澜?瑾弟,这是何意?”东方烁那表情,好像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从未有皇族擅自改变过自己的性命。 哪知道,眼前的男子慢慢的将视线移动到他身后那奢华的龙椅上,“为了过去,也是,为了未来。” 这是什么意思?! “哼,朕不管你什么过去未来,你以为,你回来了,朕就会让你娶凤女?”东方烁的语气阴冷,竟让周围不少的大臣听见了他的话,顿时众人心中一惊,皇上这是想要阻止离王的婚事? “我娶的不是凤女,是白芷。”瑾澜的眉头微皱,他极不喜欢别人张口闭口唤白芷凤女。小芷就是小芷,他不愿意她被那个称呼束缚住,更不愿意他人将那么残忍的责任强加于她身上! 自始至终,白芷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因为她相信,瑾澜所说的,把一切都交给他。而自己此刻,是一个幸福的看客。 “你凭什么……”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城外,出现了大批军队。”一名将军从殿外冲了进来,那脸上的惊恐抑制不住。 大批的军队?为何现在才来通传。 东方烁的身形晃了晃,突然他注意到瑾澜那了然的笑容,顿时咬牙切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抹尊贵的身影已经出现了在大殿之上。 明德皇后一听说离王回来,立马就从自己的寝殿中赶过来,没想到一脚跨进大殿,却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那英气的小脸高扬着,俯瞰着殿下那被男子拉住的绝色佳人,眼中冒着无名之火。 白芷注意到那不善的视线,眼角一瞥,竟连正眼都没施舍一个。 明德皇后表情顿时僵硬,她被无视了! “凤女归国,怎么不通传一声,本宫好让文武百官前往恭迎。”脸上挂着雍容的笑,而白芷却看见了那眼中闪过的一丝阴霾。 东方烁没有转身,依旧死死的盯着那俊美的男子。 所有的大臣们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这到底演的是什么戏?为何皇后身上也有那骇人的气场,凤女回来不是好事吗?与离王成婚,这,熠国在四国之内的地位便会大大提升。 明德皇后的目光转向那许久不见的男子,他终于,还是回来了。可是,他方才所宣布的话,却让她心中一痛,不!她绝对不会让他们成婚! “瑾弟,城外的大军是怎么回事?快和皇上解释清楚,皇上定不会为难你的。”明德皇后扮了一次好人,可是却没有人领情。 “来人,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东方烁大手一挥,转身直奔龙椅,那杀气腾腾的双眼,让所有人知道,皇上是认真的! “皇上!”明德皇后伸手要去阻止东方烁,却被他一掌推开,“还不快来人!” 白芷微微抬了下眼,“那是我的军队。”镇定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那是我的军队…… 那是我的军队…… 淡淡的声音,让原本已经泛着涟漪的水掀起了惊涛骇浪。 “凤女的军队!”朝臣们不知该作何反应,一种莫名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凤女带着大批军队包围京都,皇上又要将离王拿下,这,岂不是触怒了凤女,后果不堪设想! 明德皇后努力的压抑住内心的震撼,她何时,有了自己的军队?!如此一来,她的计划,可就无法顺利实施了。事情为何会演变成这样? “不知皇上,要拿什么人?”白芷冷冷一笑,别人如何说她,不要紧,但是若有人敢动她心爱的人,那么,就别怪她不择手段。 东方烁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见瑾澜转过头去,体贴地为她理顺了耳边的发丝,“小芷,不要气,皇兄是开玩笑的。” “是啊是啊!凤女殿下,皇上是开玩笑的……” “是啊,开玩笑开玩笑……”不少大臣连连附和。 不料那金贵的人儿居然毫不领情,“好笑吗?”此话一出,所有人面上一僵,乖乖闭了嘴。 有的文臣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希望这场噩梦早点醒来。 明德皇后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东方烁那颤抖的大手,“皇上,以大事为重。”现在,若是与凤女闹翻,对他们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东方烁的心沉痛无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护着别的男人,言语中满是威胁,这实在让他接受不了。 一旁的海公公已经急出了汗,他也算了解白芷的脾气,咬牙站出来,“还不快点带离王和凤女殿下回寝宫!”那使劲的眼色,立刻从殿外进来几名宫人,恭敬地对着瑾澜和白芷行礼,“请离王、凤女殿下回宫。” 转身之际,那俊美的男子对着大殿之上的真龙天子微微一笑,“皇兄,那臣弟,就先走一步了。” 这句话落进东方烁的耳中,只觉得如此刺耳。 明德皇后深深地看着那被簇拥离开的两人,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 离王携凤女回宫的消息不胫而走,熠国上下得知此事,竟张灯结彩如过节一般,大街小巷皆是一派热闹的景象。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滚,都给朕滚出去!”又一批宫人被赶了出来。 御书房外,明德皇后疲敝的闭着眼,她已经没有心情再理会里面那发怒的男子,此刻的她必须赶快回去派人摸清城外那些军队的底细,是否真的是白芷的军队。 暴怒的东方烁摔破了所有可摔的东西,突然眼角瞥到桌面上放着的那本《古方兵法》,顿时瞳孔放大,拿起那本兵法狠狠地往门口丢去,“该死的!” 厚重的书籍呈抛物状飞了出去,那正收拾着地上狼藉的小太监正要遭殃,只感觉一抹清风拂过,那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 瑾澜看着手中的《古方兵法》,这是去年东方烁生日,他让药王谷的人去寻来的,如今,就如两人的手足之情一般,被他弃之如履。 俊逸的男子一个手势,所有的宫人都纷纷退下,如今的离王,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宫内皆知,很快,离王将迎娶凤女,得到那神秘的大军。熠国的天,只怕要变了。 幽幽地关上房门,东方烁感觉到一丝不对,便转过身来,“你,你来做什么?!”来看他是如何的狼狈吗? 瑾澜无视那恶毒的眼神,将那本《古方兵法》又重新放到了桌面上。 “皇兄,事已至此,与其在这里发火也无事无补,不如,就真心地祝福臣弟。”那淡淡的笑容,如一根利刺般扎进了东方烁的眼中。 “你做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瑾澜轻轻摇了摇头,儿时的他,经常来御书房里找皇兄玩耍,两人手足情深,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一纸信函向着东方烁迎面飞去,稳稳接住,不耐地瞥了一眼上面的字,那表情顿时凝固。 “皇兄可还认得上面的字迹?” 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桌前的男子,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快速拆开来,那字苍劲有力,如飞鹰展翅,霸气十足。这样的字,多年以前,他一直想要效仿,可惜却依旧写不出这种味道。 一字一字,狠狠地敲进了东方烁的心里。 “不!这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伪造父王的笔迹!”男子歇斯底里的大喊着,让那些站在御书房远处的宫人都听见了。 “父王,明明是讨厌你的!才把你丢去了那无人踏进的落梅宫!”东方烁只觉得心中有道高墙,在缓缓崩塌,他多年来的信仰,被这封薄薄的信彻底粉碎。 瑾澜突然有些同情他,何时开始,皇兄,也变得如此执狂。这样的人,就如父王所说,不适合做君王。 往前踏一步,东方烁大惊,“你,你想做什么?!” 然而,眼前一花,空气中飘散着那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而手中的信函已经不翼而飞。 窗前,男子慢慢地将信函折叠好,重新放回了信封,“皇兄,臣弟此次回来,只为在母妃坟前,让她的儿媳,上一炷香。” “你,你要去皇陵?!”东方烁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世人只知,先皇的爱妃梅妃当年产子后离奇暴毙,之后尸骨未寒,可是谁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先皇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他早已经将梅妃的尸骨藏进了皇陵之中,那里,是他百年之后的归属。 先皇与梅妃,至死,都没有分开,共同葬于皇陵之中,连那善妒的太后,都不知道。 默默将那封信函收进怀中,瑾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无声地走到了门口,“皇兄,我与小芷大婚之后,自会隐居山林,你,要好好的为熠国的百姓谋福。” 看着那消失的身影许久,东方烁无力地坐了下来。 “呵呵,哈哈哈哈……”苍凉的笑声回荡在冰冷的御书房里,原来,父王最疼爱的,还是他!梅妃已去,宫中的有心人只怕连那幸存的孩子都不会放过,父王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将他安置于梅妃的宫中,人情冷暖,父王计算得如此清楚,一个人人可欺的孩子,又有谁会真正将他放在心里,花心思去对付他呢。 毕竟,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他多年来的努力,还是没有得到父王的认可。他居然计算好了,要在离王成年之时,将熠国交给他。 而如今,自己努力争取夺来的一切,却被他,拱手相让了。只为与那个女子,厮守一生。 “哈哈哈……”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不甘!不甘!他,不甘心啊! …… 落梅宫外,比以往多了许多的侍卫。 “谁!”一名小公公在门口,被拦住了去路,“两位大哥,麻烦帮小的通传一声,就和凤女殿下说,小路子来了!”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眼,居然收起了手中的长剑。“进去吧。” 凤主吩咐了,有名叫小路子的公公来找她的话,不要为难他。 小路子疑惑地挠了挠后脑,也没多想,便迈开了步伐走了进去。 外头的世界可乱了套了,可这落梅宫,依旧如此清幽。 院落之中,棋盘两旁,黑白双方正杀得不可开交。“小芷,棋艺大有进步。”男子宠溺的声音传来,小路子站在回廊上,便看见那样一番景象。 谪仙一般的两人皆是一身白色衣衫,墨发随意地束于脑后,柔情脉脉,只为彼此。那如此相像的打扮,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从天而降的神仙眷侣。 白芷的话,他们这叫情侣装。 “小……小芷子……”小路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股温热泛上眼眶。 …… ------题外话------ 106】大婚前夕【手打文字版】 “小芷子……”小路子只觉得眼眶一热,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生怕被白芷笑话。 那白衣女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路大哥,你来了。” 小路子吸了吸鼻子,两袖一拍,单膝跪了下来,“参见离王、凤女殿下。”脸上却荡起了笑容。 白芷轻叹了口气,上去扶起了他,“路大哥,自己人,不用行礼。还有,你长壮了。”她记得,以前的小路子是个清秀瘦小的公公,如今,却也吃得越发健壮了。 能让凤女说是自己人的,小路子也算是第一人了吧。那种荣誉的欣喜一下子便涌上了面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亏了小芷子,路大哥我现在混得不错,吃的也好了。” 内心朴实的人,说话也没有太多顾忌,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是白芷的家人了。 瑾澜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记得小芷说过,以前还是小公公的时候,接受了小路子不少照顾,守在皇宫里的夜宫探子也回报说,这个公公平日在宫里广做善事,人缘极好。 “小芷子,听说,你要和离王殿下成婚了?”小路子神秘兮兮地将白芷拉到一边,偷偷瞄了棋盘旁的男子一眼,虽说离王真真是个绝代美男子,可是,终究是个没势力的王爷,这几年没少受宫人的欺负,虽然治好了腿,可是这天下,还是皇上的。 从海公公口中得知,皇上对小芷子的心思,他是怕离王保护不了她。 “嗯,路大哥要送我什么贺礼吗?”白芷看他那表情,就猜到他在顾忌什么,不由得调笑道。 小路子面上一红,早知道刚才就不夸口说现在混得不错,虽然地位比以前高了,可是他从不像某些大公公那样会找机会收那些小宫人的钱财,每个月就领那么固定的俸银,不过,小芷子成亲,他这个做大哥的,肯定要有所表示。 拍了拍胸膛,“好,到时候路大哥定要送你一份特别的贺礼!” 瑾澜无奈地摇摇头,小芷真会折腾人的。 “对了,小芷子,路大哥和你说个事……”小路子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样子神神秘秘的,“丽嫔,殁了。” 丽妃?!白芷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怎么回事?”那个女子,明明已经找到的人生的另一个出口,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路子用手捂住了半张脸,靠近白芷的耳朵,小声地说了一大串话,不远处的瑾澜不由得皱了眉头,声音虽小,却能一字不漏地传进他耳中。 皇后?芷妃?皇宫宫外的密道?! 那条密道!上次自己就是从那个小筑逃出来的,看来丽嫔是发现了什么,所以被灭口了。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皇后果真不简单,而且,还如此心狠手辣。 白芷不由得想起朝堂之上,皇后看着自己的眼神,那种居高临下的强烈敌对,自己,只怕已经成了她的眼中钉。不过,目前,皇后定是不敢轻举妄动,不止是为她凤女的身份,更是为她身后的神秘大军。 “芷妃……”白芷慢慢走回到瑾澜身边,看着他,眼前的男子微微一笑,“小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点了下头,白芷确实想见一见那个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女子。 念芷宫内。 “娘娘,您在做什么?”小荷疑惑地看着那不断徘徊在镜子前的女子,听路大哥说,凤女想要见娘娘,但是要装成是在御花园里偶遇的。芷妃知道这个消息后,从清早开始,就有些奇怪。 芷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觉得这个颜色实在太艳了,于是又去换了一套。可是,这一套颜色又素了,看起来整个人憔悴不堪,于是,又去换了一套。来回折腾了许久,连芷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容貌了。 “小荷,你说,凤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心中,一直以来,都对这个凤女怀着强烈的好奇心,虽然自己的恩宠都是沾着她的福,可是芷妃心中却没有其他的想法,命中注定,她不会去责怪任何人。 小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崇拜的神情,“奴婢只是远远的看过一眼,可是就这一眼,就让奴婢觉得,好似在做梦一样。”其实小荷看见的,是白芷和瑾澜的背影。 “凤女要和离王成亲……”芷妃喃喃自语。 “是啊,娘娘,离王殿下,可是我们熠国的第一美男呢,和凤女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荷眼冒星星,眼前已经浮现出一派盛世婚礼的景象,长长的拖地喜服,两个绝美的人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走进圣坛…… 而芷妃,丝毫没有注意到小荷的异样。凤女和离王,是两情相悦吗,她真的很羡慕凤女,可以选择自己所爱,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小荷从自己的幻象中醒来,拉了拉芷妃的手臂,身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那,小荷,给我梳个好看一点的发髻吧。” “……” 御花园中,身穿情侣装的两人在小路子的带领下沿着湖边欣赏着美景。 “小芷子,你走的这段时间,宫里许多地方都变了样,你看,这假山,是从天府运来的,还有这锦鲤,每条,都值几百两银子呢!” 小路子的热情,让两人忍俊不禁,这皇宫变化虽大,可是在两人心中,却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渐渐的,白芷放缓了脚步。 “小芷,可是想起了什么?”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白芷的笑容慢慢收起。“路大哥,淑妃呢?” 小路子原本表情慢慢收拢,“淑妃她,去了清月宫。”声音越说越小。 …… 褪色后的红色大门蒙上了一层灰蒙,屋檐处依旧挂着层层的蜘蛛网,白芷伸出手去抚着那干涩的木门,还记得,这里是她最初栖身的地方。那个女子,说起来,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和自己有撇不开的关系。 身后的男子淡淡地望着那凄惨的匾额,“我的皇子……还我皇儿……”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哀嚎,瑾澜垂着眼,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小路子小心地看了白芷一眼,“小芷子,可要快一点……”这个地方被视为不祥,即将成婚的人,本不应该出现在冷宫。 那干枯的大树下落叶满地,这里,果真不是上天眷顾的地方,即使是春天,这棵树,也永远不会发芽。 一抹灰色的身影站在墙角,双手握着那比人高的扫帚,缓缓地打扫着落叶,发出刷刷刷的声音,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小路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里,常年都会发出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 “淑妃……”熟悉的声音让那清瘦的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那姣好的面庞如今洗尽铅华,尽是沉静。 淑妃的嘴唇动了动,看着眼前的女子,还有她身后的离王,“你……回来了。” 白芷轻轻点了点头,却见淑妃低下了头,继续扫着地。 惊讶之余,很快便被平静所取代,如今的淑妃只想平静的过完下半辈子,她的人生已经失去了自由,如今,只剩下苟延残喘,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不再有大喜大悲。 瑾澜握了握白芷的手,便转身朝着那个屋子走去。 刚一推开门,迎面便飞来一块碟子,瑾澜微微偏头,闪开了那不长眼的碟子,只听哗啦一声,碟子落地后碎成了几瓣。 屋内的妇人原本干净的衣衫已经脏乱,头发也散了一半,左手似乎被地上的碎片割破了,鲜血直流。 “皇儿……”那妇人看见瑾澜的脸,眼冒精光,语气带着欣喜,“皇儿,你回来了……”伸出手去就抚上了瑾澜的脸。 “离王殿下,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走吧。”淑妃突然出声制止道,其实这段时间,她偶尔会从这疯妇口中听到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有一点能肯定,她与离王的母妃,有很大的关系。这个可怜的妇人,淑妃不想再让她惹上杀身之祸,所以她并不希望离王与她有过多的接触。 放下手中的扫帚,淑妃走进一看,就发现了那妇人手上的伤,立刻折回了屋子拿了点纱布,亲手给她包扎好。 白芷惊讶的发现,这名妇人居然不排斥淑妃,其实,在瑾澜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前来探望这妇人,都是由淑妃亲手帮她梳洗,还给她做饭吃,妇人从起初的排斥,到现在的接纳,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淑妃,你……” “这个宫里,已经没有淑妃了。”淑妃的手中顿了顿,将头撇向一边,“只有清月宫里的淑兰。” 瑾澜伸出手,放在白芷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女子,是真的对这个皇宫失望了,也是,经历了种种,难道还有人会眷恋那眨眼既失的荣华吗。 白芷的表情渐渐严肃,眼中满是认真,“淑兰,若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离开这,重新开始。” 淑兰眼睛顿时睁大,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那绝色的小脸,不知为何,白芷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毫无保留的相信她,“离开这里?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如果你打算在这里了此残生,我也不会拦的。”白芷转过身去,淡淡的声音飘来,“考虑清楚后,给我答复,你的机会,仅此一次。” 瑾澜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而后从袖中拿出了一瓶金疮药,放进了那痴呆的妇人手中,便跟着白芷离开了那屋子。 小路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他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难道小芷子真的打算把宫里的人带出去?这,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他们没有来清月宫,绝对没有! 白芷他们前脚一走,后脚,便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清月宫门口。 “皇兄,你确定凤主他们在这里?”穿着公公服装的艼若看着那阴森的大门,眼中有些怀疑。 艼茗盯着那满是灰尘的匾额,不错,就是这里。他们原本在落梅宫收拾好一切,便换上了长风准备的宫装在熠国的皇宫里溜达起来,长风说,若有人问起他们是哪个宫的,就说是落梅宫的人。如今离王的身份大不一样,宫里没有人会为难他们。 刚一脚跨出落梅宫,就看见远处的凤女他们三人,跟着跟着便来到了这里,要不是艼若贪玩,他也不至于半途中跟丢了。 艼茗不知道的是,白芷他们已经先行一步离开了清月宫。 “走,进去看看。”这里像是冷宫,应该没有人,不会发生什么的。原本的大门只是虚掩,两个瘦小的人儿就无声地走了进去。 01 尤物军师第4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瑟的院落中没有半个人影,艼若有些害怕地拉住了艼茗的手,“皇兄,凤主不在这,我们走吧。 ” “呜呜呜——我的皇儿——”空中传来隐隐的哭泣声,艼茗顿住了步伐,看向那打开着的屋门,一名女子正轻轻拍打着怀中的人,而这哭泣声,就是从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身上发出。 “谁?!”淑兰警觉地看向门口,离王刚走,难道那些有心人立马就知道了?院中站着两个公公模样的少年,两人居然长得一模一样。 艼茗和艼若心中一惊,慌忙转身拔腿就跑,连门也没有关上。 淑兰眉头一皱,看向怀中的妇人,难道说,他们真的被有心人盯上了?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白芷的那句话,她,只有这一次机会。 “娘娘,我们离开这,好吗?”淑兰柔声道,轻拍着妇人的后背。 那妇人好像听懂了一般,抬起头来愣了好久,淑兰分明看见了她眼眶中的温热。 “离开?离开!离开!”妇人的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淑兰在她耳边哄道,“娘娘,小声一点,只要小声一点,我们就能离开了。”女子眼中滑过一丝坚定,这,是她最后的一次机会。 “皇兄,好可怕,刚刚那个人是谁?”艼若后怕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不料前方的艼茗突然停下了脚步,“凤主!”大喊一声,语气中带着欣喜。 艼若这才发现,前方有两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正对着身旁的宫女说着话。 芷妃疑惑地转过头去,她好像听见谁在喊凤主。 “糟糕,认错人了!”艼茗暗叫一声不好,前方的女子已经领着那宫女朝着这边靠近。 小荷看着眼前的两个双生子,“你们是新来的?”这陌生的面孔,她可没见过。 “我们,是落梅宫的人。新来的,迷路了。”艼茗急中生智,顺着小荷的话讲,而后将目光锁定在旁边的芷妃脸上,这个妃子打扮的女人,还真和凤主有几分相像。 芷妃转头看向清月宫,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里面那个淡淡的女子,上次交谈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现在她过得怎么样了。 “那,就随我们去御花园吧。”小荷笑着说道,心想这两个人真是傻,在落梅宫里做事却这么不机灵,还迷路,幸好遇到了她们。 艼茗和艼若对视一眼,又看了下那萧瑟的清月宫,想也没想便跟着芷妃离开了那鲜少人迹的大道。 御花园中。 凉亭里,白芷与瑾澜坐在石桌旁,等待着即将发生的“偶遇”,白芷敏锐地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细小的动静,瑾澜似乎感觉到她身上僵硬的变化,伸出手去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放心,都是自己人。” 知道皇后所拥有的势力,这宫中必定藏有皇后的耳目,所以瑾澜必须小心行事,他命夜宫的杀手埋伏在暗处,如果发现了可疑的人,立刻解决,为他们争取一片安静的空间。 小路子早已经离开了御花园,他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很快,回廊那里出现了四个身影,瑾澜微微挑眉,无奈的笑了笑。那两个人,还真的是不安分,可想而知麟王平时会有多头疼。 白芷的目光如冰般射向芷妃身后的双生子,看得他们心中一惊,心虚地低下了头来。 芷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两人的异样,她远远的便看见了亭中的两人,手心紧张得出了汗,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明明很想看一看凤女的真容,可是现在的她却垂下了眼,小心得打量着自己的仪容。 小荷却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娘娘,你看,是凤女殿下!”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偶遇,就这么来了。 芷妃来到亭子前方,微微福了福身子。“参见离王、凤女殿下。” 白芷看着那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女子,温和地笑了笑,瑾澜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中微微惊讶,原来是她。又将目光集中在身旁的女子脸上。他的眼里,永远只放得下一人。 “请坐。”如水的声音传进两人耳中,小荷睁着大眼睛看着亭中的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凤女,说不兴奋是假的。小荷慌忙抚着芷妃,选择了白芷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远处的艼茗和艼若正要靠近,一阵清风吹过,不知何时两人的身后已经站着一名俊朗的男子。 “你们,跟我回去。”长风冷冷的声音响起,小荷和芷妃回头看去,只见那两名小公公就这么拎在了长风侍卫的手中,快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瑾澜无奈一笑,“管教无方,让娘娘见笑了。” 这个声音?! 芷妃惊讶的抬起头来,直视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惊慌地站了起来,推倒了凳子,颤抖地指着瑾澜,“你,你……”他,不就是那个晚上,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问她要不要离开这里的神秘男子吗?那块令牌,被她小心得藏了起来,可是那个给了她希望的男子,却从那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他居然就是那个失踪许久的离王。 白芷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子,那个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出去拈花惹草了? 瑾澜报以无辜的笑,好像在说,夫人,为夫怎会如此呢? “娘娘,你好像有话和我们说?”瑾澜微微一笑,长风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园中,站在了那俊美的男子身后,为三人倒上了热茶。“放心,这里,很安全。” 四处都是夜宫的人,那些有心人想要靠近,是不可能了。 压抑住内心的震撼,芷妃吸了口气,又坐了下来,“凤女殿下,丽嫔的死,绝非偶然,臣妾怀疑,与皇后娘娘有关。” 白芷认真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芷妃终于缓下了心情,将那日如何与丽嫔相约,又如何跟着丽嫔发现了皇后宫外的密道,直到最后丽嫔被那红衣婢女一刀毙命,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白芷突然想起很早以前,她与夜澜遇见的那个蛇窟,也是一条密道,之后再去那里,却好似做梦一般,没有了任何踪迹。 “芷妃,最近可有见过太后?”瑾澜的话倒提醒了白芷,宫里还藏着一个厉害的角色。 芷妃的脸上闪过疑惑,为何会突然提到太后。慢慢摇了摇头,“太后已经许久没有出过寝宫,听说,是在研究佛法。倒是荣国公主,好像一直在做着别的事情,经常可以看见她宫里的人在宫中走动。” 瑾澜当然知道荣国公主最近在忙什么,他们夜宫的行踪总有一股势力在追查,可是却没有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于是瑾澜便命人留条尾巴给那些追踪的人,吊着他们,果真,就被夜宫的人反追踪,那些,是荣国公主的势力。 “宫中近来可有奇怪的人?”自从瑾澜的蛊毒解开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异族的影子,可是根据她的猜测,那个北国国师,是没有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就算他放弃了瑾澜,也不会放弃凤女。 芷妃与小荷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亭中立刻陷入一片沉默。白芷的手指轻叩着桌面,那认真的神情,好似在想些什么。 长风微微低下了头,在瑾澜的耳边无声地说了几个字,那俊美的男子轻轻点了点头,芷妃的目光时不时地看着那男子,难道,他忘记了那晚所说的话?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如果有机会能立刻,她一定不顾一切,逃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而眼前的男子,正是给她希望之人。 天色渐晚。 “丽嫔一事,你就忘掉它吧。”白芷站起身来,看着那被晚霞染红的天空。 什么?芷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却听见那淡淡的声音响起,“那是一国皇后,你能做的,只有这些。”如今,皇后还未做出什么非让她出手的举动,这后宫的事情,她无心做圣人去洗刷谁的冤屈,但如果皇后成了她未来生活的阻碍者,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做出回击。 小荷拉了拉芷妃的袖子,她觉得凤女的话说得对,娘娘实在太渺小了,如何与威远家族作对,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芷妃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是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本王的话,算数。”那好听的声音从男子口中发出,让芷妃心中不由得一抖,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那俊美的容颜,“王爷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 瑾澜看了白芷一眼,而后柔和地笑了笑,“但,要等我们安排好一切。” 既然白芷已经决定要帮淑妃送出宫去,不如,就多一个人。 绝色女子只是望着远处的天空,好似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一般。白芷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人家结婚之前是忙着购置家具衣服,她结婚之前是忙着阴谋算计,果真是人各有命。 …… 而另一头。 “没用的东西!”尊贵的女子一掌狠狠地甩向那黑衣男子的脸颊,“本宫让你们去打探消息,你居然有脸回来说,没有一个人能接近御花园?我威远一族要你们有何用?!” 黑衣男子低着头,嘴角已经溢出了一点血迹。 红衣婢女静静地站在男子身后,这两日来,娘娘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丝毫没有从前那般从容镇定,难道,是因为离王回来,要与凤女成亲的消息? 娘娘的心中,还是放不下儿女私情。 “滚!”明德皇后一挥衣袖,不再看那男子一眼。 他们到底在御花园里说了什么?!为什么芷妃会和凤女牵扯在一起?!派出去打探那神秘军队的人也没有传来任何信息,明德皇后越想,越觉得焦躁。为什么事情会变得如此不顺,似乎连皇上,也不再听从她的话了。 “拿酒来。”突然,那愤怒的女子冷下了语气,看着一旁的红衣婢女命令道。 “是。” 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很快便放在了明德皇后眼前,红衣婢女打开那红色的坛封,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飘散在空气中。 “你还记得,本宫爱喝女儿红,”明德皇后舒缓了下表情,接过那坛酒的时候,红衣婢女的声音响起,“奴婢还记得,将军也爱喝这酒。” 明德皇后的动作一僵,看着那女儿红,是啊,爹他,也爱喝这酒,还是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品酒。 豪放地拿起酒坛往口中一灌,那透明的液体沿着白皙的脖颈流淌这下。 红衣婢女的眼中闪着一抹精光,娘娘,喝完酒后,睡一觉便好,奴婢,会为你扫清前方的障碍,不论那个人是谁!离王,绝对不能让他迎娶凤女。 月黑风高,落梅宫外显得格外安静。深宫偶尔传来几声狗叫,一抹银白色从空中划过。 吱吱吱—— 那小爪子在树上刮下了几道痕迹,银白色的身子便兴奋地落到了落梅宫内的一棵古树上。 任文看见那团毛绒之后,惊讶地喊了出来,“雪貂?!”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弓箭,对准了树上的那只小貂,任文知道,这东西奇毒无比,若是让它不小心伤了少爷,那可不好办了。 “你在做什么?”从远处来的长风疑惑的看着那张开弓箭的男子,任文却轻声说道,“小声一点,我要把那畜生射下来。” 长风对着那弓箭瞄准的方向看去,这,他好像见过这个小东西,似乎是白姑娘的。“慢着!”伸出手去推开那正要放箭的男子,身子一偏,任文射出去的剑插在了小貂身下的树皮上。那抹银白色快如闪电地落到了地面上,对着任文张牙舞爪,立起了全身毛发,嘴里发出咕咕咕的警告声。 回廊那头出现了两个身影。 “小貂?”白芷一看院中的那抹白色,心中惊讶。前阵子小貂突然不见了,她以为是回到了山林,也没有多想,毕竟它是山中的野兽,可是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它是从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的吗? 那熟悉的声音让小东西动作一愣,立刻朝着那渐渐靠近的女子奔去,任文还来不及阻止,只见那团毛绒就已经蹦上了白芷的肩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低鸣。 掩饰不了心中的震撼,任文指着那一人一貂,惊得说不出话来。 瑾澜原本柔和的笑突然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危险,“小芷,你先进屋。” 长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抹一样,院中一阵金光闪过,白芷的手腕处传来阵阵温暖,她的凤舞圣环,正发出警告的光芒。 任文眉头一皱,“这味道,是毒气?!”待他反应过来时,立刻捂住了口鼻,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瓶子,打开来取出药丸,丢了一颗给长风。 瑾澜已经护着白芷退到了远处。 外面传来几声闷哼,瑾澜皱了下眉头,看来守在宫外的人已经被毒气放倒了,是谁如此沉不住气,现在就来偷袭? 刷刷刷,几名黑衣人突出出现在院中,黑布蒙住了半张脸,“主上,落梅宫被毒气包围,请主上速速离开!”而白芷肩膀上的小貂,却兴奋不已,突然从她的肩膀上窜下,白色的身影没入了黑夜之中。 十几名红衣女子从天而降,快速靠近那幽静的深宫。 为首的红衣女子一个手势,“上!生擒凤女,其余的,一个不留!” 107】大婚前夕(下)【首发文字版】 几道黑影从林中冒出,阻拦在红衣女子身前,所有人皆以黑布蒙面,看不清容貌。 那红衣女子有够毒辣,二话不说便冲进了黑衣人之中,霎时间,红衣飞舞,招招逼向对方的要害。 天色已晚,落梅宫地处偏僻,高手对决丝毫没有引起其他宫人的注意,毒气弥漫,却正巧顺着风向,只飘向落梅宫。 “小芷,你留在这。”瑾澜将白芷护在身后,对着她微微一笑,便化成一道清风,消失在院落中。 白芷倒是听话,寻了处地方做了下来,静听着院外的动静。现在的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想用脑,对于瑾澜,她很放心。如今的离王,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人轻视的残王。 瑾澜站在某颗大树上,冷眼看着身下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红衣婢女!难道是皇后派来的? 树下为首的黑衣人抬头看了一眼那冷峻的男子,瑾澜一个眼神回望,那黑衣人立刻明白,主上是说,一个不留! 一道银白如闪电般回到白芷身边,轻盈的在地上转了个圈,便对着对面的屋顶发出了刺耳的警告声。 白芷微微挑眉,对方果真是不想让她安生,几名红衣女子匍匐在屋顶上,见行迹败露,立刻跃了下来,任文从袖中抽出一把折扇,护在白芷身前,“少夫人,你小心。” 红衣女子团团围住了白芷和任文,只见那淡定的女子伸出手去轻拍了下身边的白色绒团,小貂好像听得懂白芷的意思,便咻的一下窜了出去,其中一名红衣婢女只觉得脖间一痛,条件反射伸出手去捂住脖颈,掌心立刻呈现出点点紫血,而后便觉得肩膀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化成了旋转的画面,两眼一闭跌落在地上。 其他的红衣女子惊讶地发现,地上的同伴脸色青紫,竟是中毒身亡! 对视一眼,咬牙齐齐朝着那男子攻去,任文冷冷一笑,别以为药王谷的人好欺负,手中折扇化作武器,轻松抵挡着红衣女子的进攻。 “啊!”又一名女子被小貂所咬,无声地倒下。 白芷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好似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在演戏一般。 长风与那红衣婢女打得难舍难分,只听树上传来一声,“长风,莫要纠缠。” 眼神一冷,带着满满的杀气拍出一掌,正中那红衣婢女的后心,噗的一声,女子喷出一口鲜血,长风手中的长剑立刻刺向她的左手臂,竟没想到她居然毫无躲避之力。 那条手臂,之前已经被方顾之给废了。 冰凉的长剑架在那红衣婢女的肩上,四周仅剩红色的尸身,红衣婢女一咬牙,恨恨地盯着那已经落到身前的俊美男子。 瑾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去轻轻拿掉了自己发间的一片落叶,“是皇后让你来的?” 红衣婢女的眼中丝毫不见恐惧,只是冷冷一笑,“当初,我不应该把你救回来,而是应该在娘娘发现你之前,把你杀了!”她只恨自己没有把握好离王拥有的实力,便贸然出手,可是大婚在即,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只能放手一搏,果真如自己当初所想,离王,定会成为娘娘的软肋。 长风眼神已冷,手中长剑深入那白皙的肌肤,立刻涌出一道鲜血。 瑾澜垂着眼,看来,皇后并不知情。那柔和的声音响起,“既然你如此护主,那么本王,就成全你。”转身之际,腰间的软剑飞出,在那红衣婢女的脖颈出划出了一道细细的痕迹,她眼睛睁大,带着一丝不甘向前倒去。 长风扛着那红衣女子的身体回到了院中,正好任文解决了最后一名刺客。 “身手不错。”俊朗的男子看着那儒雅的任文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赞叹道。而任文只是微微一笑,“雕虫小技。”是对方太小看他们了。 白芷看着长风肩膀上的那人,身旁飘来那好闻的栀子花香,“小芷,可有受伤?” 绝美的女子摇了摇头,笑着看向身边的白色小家伙,小貂好似注意到两人的注视,抬起头来瞪着那圆圆的大眼睛,便低下头来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王爷,这些怎么处理?”长风觉得,就把她们丢在落梅宫外实在不妥。 瑾澜微微一笑,“从哪来,就送回哪去。” “慢!”白芷瞄了一眼地上的身体,转过头来对着那俊美的男子温柔一笑,“留三具!” …… 小筑之内,华衣女子俯身趴在桌上,一阵头疼袭来,英气的小脸一皱,发出一声低吟,左手胡乱一拨,身旁的那壶酒坛便被推到的地上,哗啦一声,发出巨响,终于将明德皇后惊醒。 “来人,来人……” 张口便是浓郁的酒气,明德皇后不自觉地眉头一皱,望着外面的夜色,奇怪,她不过是喝了一坛酒,怎么会醉?“来人……” 可是,小筑内空荡荡的,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红衣?” 以往她都会守在一旁,今天怎么不见了人影。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娘娘,不好了!密道,密道里……”庞公公焦急地跑了进来,就看见明德皇后狼狈地趴在桌边,心中大惊,“娘娘,您,您怎么了?!” 明德皇后在他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了身子,“本宫好像,喝醉了。红衣呢?为何唤她不来?” 庞公公的表情有些僵硬,明德皇后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头看着那坛女儿红,一想到那时候红衣的表情,糟糕!红衣定是自作主张去做了什么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 “放肆!”明德皇后怒上心头,恨恨地盯着庞公公,“去把红衣找回来!” 庞公公欲哭无泪,“娘娘,红衣她,已经回来了……” 那敞开的密道内,传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明德皇后眉头一皱,只见黑暗中庞公公抗出来一个两无生气的人,往地上一放,那睁大的眼睛直刺进明德皇后的眼中。 “红衣……”她,死了?! “娘娘,奴才也是方才听见密道里的动静,才发现了红衣姑娘,还有其他的人……”庞公公让开了一条路,明德皇后捂住了心口,往密道中看出,只见一片红色,还有白皙发青的皮肤。 身形不自觉的晃了晃,怎么,会这样?! “是谁把她们……”明德皇后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庞公公欲哭无泪,“奴才,奴才不知道啊……” 一种莫大的悲哀从心底蔓延至全身,明德皇后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迈不开步伐。海公公叫来了几名心腹,明德皇后便一手扶着树干,看着那些人把密道里的红衣女子全部扛了出来。 地上那睁着眼的女子,好似还有生命般看着自己。明德皇后的眼中默默地滴落两颗晶莹,这种感觉,就好似心口被人生生挖去一角。 “娘娘,有发现!”其中一名小公公指着地上的女子,明德皇后一甩衣袖,俯下身去看着那公公所指之处。 那淤青的脖颈赫然两个黑洞,明显是被某种野兽咬伤所致,而且,这种野兽还带着剧毒! 双拳紧握,明德皇后的眼中爆发出无限愤恨,红衣,本宫,定会为你报仇…… 地上,红色衣衫在夜风中颤抖,至此,明德皇后精心培养的红衣部队,无一人幸免。 …… 一身铠甲的白须老人带着一小队人马,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扛着两大箱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 “皇上,那军队的将领,已经进宫了。”海公公在东方烁耳边小声回报着,原本俊美的男子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下巴也长出了许多胡须渣子,却没有心思去打理。 随便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晚上,朕要去芷妃那。” …… “凤主,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带来了。”承林看着那两箱木箱,疑惑地望着院中的女子。 白芷的心情显得特别好,大婚在即,人想要不精神都难。 站起身来,承林一个示意,两名士兵便打开了木箱,白芷往里面瞄了瞄,恩,大小刚刚好。半个月后离王与凤女大婚,正是出宫的最好时机,凤女的东西有谁敢察看? “承恩在宫外?” 老人点了点头,“依凤主的话,承恩带着其余的士兵驻守在城外,静等着凤主的命令。” 清月宫内。 芷妃站在那萧索的院落中,静等着那安抚妇人的女子出来。 淑兰依旧一身的素衣,看见芷妃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回头望了望屋里,那妇人已经抱着一个枕头熟睡了过去。 那清秀的女子微微笑了笑,“你,也要离开这?” 几日来,她的心总是忐忑不安,离宫,对于她们这些进宫的女子来说,是件连做梦都不敢做的事情,然而,那个女子,却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可以改变她们的命运。 淑兰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原来,除了这里,她的内心是有多么渴望飞出着原本会禁锢她一生的牢笼。 “嗯,你呢?要放弃这里的荣华富贵?”言语中带着不肯定。 哪知道,芷妃笑了,荣华富贵,从来都不被她看在眼里,她所追求的,是以前在家乡,围绕着父母兄弟,一起吃着简单的饭菜,那种朴实的幸福。 “娘娘,娘娘。”小荷从外面跑了进来,有些慌张,她犹豫地看了一眼淑兰,吞吞吐吐,“娘娘,海公公派人来传话,晚上皇上会来念芷宫。” 芷妃的眉头不自觉的一皱,皇上近日来都没有翻过她的牌子,为何今日会突然想起她? 淑兰看着芷妃的表情,人家妃子知道皇上晚上要过来,有哪个不是兴奋地赶紧梳妆打扮,她倒好,一副委屈的样子,不过,淑兰到是对她增进了些许好感。 芷妃叹了口气,“我先走了,有什么消息,我会来通知你的。”而后看了一眼屋内,“你也好好准备。” …… 天色渐暗,一身白色绸缎里衣的芷妃静坐在镜子前,檀木梳慢慢的划过她的长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去描着眉,确实,与凤女有几分相像。 那个女子,如此绝色与才智,难怪会让皇上痴迷不已。她即将与自己心爱之人执手,其实芷妃知道,这背后,定是付出了万分艰辛。 “皇上驾到——” 门外传来了通报声,芷妃的手中一顿,房门被粗鲁的推开,那刺鼻的酒味让小荷不由得眉头一皱,皇上这也喝了太多的酒了,有些担忧地望向里面的人儿。 东方烁大手一挥,“出去!”这冰冷的语气让这小宫女心中一惊。 小荷便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带上。站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把心一横,小荷决定,要一个晚上守在这里。 那俊朗的男子脸上微红,芷妃坐在里面,都能闻到空气中那渐散的酒味。 东方烁看着那纤细的背影,脚下有些踉跄,视线有点模糊,芷妃缓缓转过身来,东方烁好像看见了那梦中时常出现的人儿。“小芷,小芷……” 芷妃皱着眉头,看东方烁的眼中,竟好像是在笑。 “小芷,我,我好想你,你终于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嗝……”一股酒气猛地上冲,那高大的男子一下子扑倒在女子的身上,芷妃忍住作呕的冲动,“皇上,你喝醉了。” “我没醉,没醉……”东方烁贪婪地呼吸着女子身上的香气,“小芷,为什么你要嫁给他,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王爷,我,我可以给你整个江山啊小芷……” 芷妃心中竟没有作为替代品的悲哀,她反而有些同情起这个表面上坐拥天下的男子。不由得想起那个熠国第一美男离王,想必他,即使在遇见了挫折的情况下,也不会和皇上一样,借酒浇愁吧。 这就是两人的不同之处。 “小芷,我,我该怎么办……原来一切都是假的,父王他,父王他从来都不曾认可我,嗝!我做了那么多努力,却比不上那个身残的离王!嗝……”东方烁发着酒疯,大手牢牢的禁锢住芷妃的肩膀,语气中竟然还带着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舍我而去,我对你不好吗,我对你的爱,嗝!绝对,绝对不比他少。”东方烁突然将脸凑向芷妃,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芷妃来不及躲闪,东方烁已经霸道地含住了她的唇。 “呜——” 只听撕拉一声,醉酒的男子猛地一扯,芷妃身上的白衣瞬时碎成了两半,东方烁将芷妃整个人扑到了地面上,“小芷,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是皇上,整个江山,都是我的!” 小荷在外面听见了一丝异样的声音,焦急地徘徊着,却是不敢进去。 夜,还很长…… 祥和宫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香气。 那有些臃肿的背影隔着帷幔,却是看不清楚。隐约听得见几声呼吸,屋内散发着淡淡的明黄|色。 咻的一声,帷幔掀起了一角。 “你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响起,帷幔外的男子微微一笑,青紫色的脸更显了几分诡异。 “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了?”那男子自顾走到桌旁,倒了杯茶。 太后缓缓地转身,看着那魁梧的身影。“哀家在宫中幽闭多时,半月之后,凤女就要和那贱人的孩子成婚,时机,已到。” 男子手中的动作一顿,“你确定?不要像上次一样搞砸了,长老的怒气,现在还没消。”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想她在宫中鲜少出来走动,为了就是降低皇上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如今凤女大婚,正是热闹的时候,没有人会再关注她的祥和宫,行动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这一次,哀家绝不会再失手,倒是长老,上次说要解决了那个贱人的孩子,怎么现在又让他出现在宫中?”太后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那男子暴喝一声,“放肆,长老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丝毫不给这一国太后面子。 那张老脸明显有些挂不住,可是,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如今形势紧迫,她也只能忍气吞声。 “哀家需要一种毒药,一滴就可以让人浑身无力。” 那男子收起了脸色,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咻的一声,砸在了太后怀里。“拿去,这次若是失败了,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哐当一声,屋外传来了一声躁动。 “谁?!”“谁在那里?!” 太后一把掀开帷幔,那男子已经追了出去,一抹华服飞快的消失在回廊。 男子的嘴角扬起一丝冷酷的笑,便追了上去。 荣国公主拼命地跑着,她不过是听说太后近日来身体不舒服,寻思着晚上来看看她,没想到却听见了这么不得了的事情。母后到底在和谁说话,那个人又怎么敢对母后如此不敬,还有母后所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 一整掌风袭来,荣国公主运气很好地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虽然躲过了男子的攻击,却让她生生滚下了阶梯,再站起来时,眼前已经站着那名诡异的男子。 “哼,看你往哪里跑!”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剑就要向荣国公主刺去,就听一声焦急的喊道,“使者,不要啊!” 太后从后门追了出来,一把拉过了荣国公主,“她是哀家的公主!” 男子似乎并不想善罢甘休,提着剑慢慢靠近,太后面露焦急,“她是哀家的女儿,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荣国公主虽然不知道居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那男子身上的杀气,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慌忙顺从着太后的话连连点头。 男子的表情有些犹豫,只听太后坚定的保证,“这次一定不会有差错,若是有个万一,哀家全权负责!” 这下,男子终于收起了长剑,冷冷一哼,便转身消失在月色之中。 荣国公主脚下一软,瘫坐在地面上,抬头愣愣地看着身旁的妇人,“母后,他,他到底是什么人?” 安静的屋内,太后看着眼前惊魂未定的女儿,叹了口气。“荣国,一直以来,哀家都想告诉你……” 微闪的烛光隐射着两个人的影子,荣国公主越听越心惊,“母后,你想夺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太后竟是异族中人,当年是因为爱上了出征的先帝,才隐藏了身份入宫竞选,并靠着异族的一系列手段,排除异己,终于登上了太后的位置。 她的膝下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当初将东方烁纳于膝下,只是为了保存先帝对她的恩宠,而先帝一走,她就不只是满足于太后的权威,她想顶替东方烁,将江山纳入他们异族的势力之中。 “母后,你可知道,若事情败露,我们……” “不,这一次,母后有把握!”太后轻轻拍了拍荣国公主的手背,站起身来,“凤女如今在我熠国,那个贱人之子还妄想与凤女成亲,肯定是想要争夺这江山,哀家定不会如了他的愿!成亲当日,哀家会让人在所有的酒水中下毒,只要凤女与他喝了酒,满朝文武,都只能顺从哀家的话!到时候,东方烁想要不退位,都不行。” 太后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可是荣国公主的心却十分不安。 “母后……”还想劝几句,却被太后冷声打断,“你是哀家的女儿,难道,你不想和哀家一起,坐拥天下?将来,这天下,也是你的!就算你想要夜宫魔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要魔君,荣国公主心中一动。若说魔君是看不上她公主的身份,那么女王呢,他是不是就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太后终于笑了笑,“荣国,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安心的等待,半个月后,就是我们事成之时。” …… 北殿之内。 那阴柔的男子面色憔悴,挣扎地在地上翻滚着,看得北冥洛心中一惊,他几日来都是这样,总是不定时地哀嚎打滚,样子实在可怖。 熠王派来的御医也素手无策,难道说,凤女给他吃了什么毒药? “啊——”北冥晨痛苦的捂住胸口,时而咬着自己的衣袖,时而咬着自己的手掌,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救,救我……”朝着一旁的男子伸出手去,不一会儿,又疼得缩了回来。 他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禁脔,心脏好似有虫蚁在啃食一般,眼窝泛着青紫,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啊……”凄惨的嚎叫声响遍北殿,听得外面的宫人一惊,纷纷退避三舍。 白芷和瑾澜正惬意地在湖边散着步,一阵嚎叫后混乱的飞出了一群小鸟,白芷身后的老人心中疑惑,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声音的来源处。 “前辈,怎么了?”白芷听得出,刚刚那声音,是属于北国二王子北冥晨的,可是她却不想多管闲事,爱叫,就让他叫个够吧。 承林捋着胡须,而他旁边的长风皱着眉头,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主,老夫想去看看那北国王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老夫疏忽了。”承林来到白芷身边请求道,瑾澜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便拉起了白芷的手,温柔一笑,“走吧。”他当然知道小芷在想什么,她不想让任何人,破坏她大婚的心情。 那个方向,是去北殿的。 凤女在宫中,已经没有人敢阻拦她的去路。况且还有离王在身边,侍卫们也相信,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熠国的事情。 走进那诡异的北殿,那种凄惨的嚎叫更加清晰。 突然,前方的门被破开,一名男子背对着他们被撞了出来,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他的手背上,有三条抓痕,正不断地往外躺着紫色的血水。 瑾澜将白芷护在身后,看着那从屋子里冲出来的男子。 “北冥晨?”眼前的男子披头散发,双眼发红,他的指甲又黑又长,嘴唇泛着深紫色,样子,活像一个怪物! 承林的心中闪过一丝不妙,“凤主小心!”便一个跃身,落到了白芷身前,那疯狂的男子立刻朝着承林扑来,张开了大口好像要撕咬他一般。 承林眼疾手快,从袖子抽出了三根银针,一个闪身,便扎在了北冥晨的脖颈之后,那男子两眼一翻,安分地昏死了过去。 地上的北冥洛忍受着手背传来的剧痛,那麻木的感觉渐渐传遍整条手臂。 白芷微微挑眉,看来,他是被北冥晨的指甲抓伤了,而且还有剧毒!袖中的小家伙开始不安分起来,从白芷的袖子奔了出来,正要朝着北冥洛扑去,却被白芷踩住了尾巴,微微一笑,“小貂,这可不是你能吃的。” 要是让小貂咬了北冥洛的伤口,只怕不出一会,他会死的更惨。 无视脚边那委屈的小家伙,白芷走到北冥洛身边,那男子眼中带着敬畏,“凤女殿下……” 袖中匕首一出,快速在男子的手背上又划一刀,左手腕金光一闪,那只金色的凤凰展翅,白芷将北冥洛的大手拉过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北冥洛只见自己的毒血好似活了一般,慢慢对着那凤嘴爬去。 过了一会,当紫色变成了红色,他手臂上的麻木之感已经渐渐消失。 这会儿功夫,那被承林收服的男子身上,已经被扎满的银针,老人的脸上严肃万分,“真是作孽!那北国国师,居然想出如此阴招!” 瑾澜和长风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前辈,是否发现了什么?!” 只见老人皱着眉头看向白芷,“凤主,我们可带了一个大麻烦回来了!……” 北冥洛听得越来越心惊,“你是说,国师早就料到你们会把我们抓住,他给二王兄吃了禁药,等毒发之后,二王兄就会变成怪物,然后亲手杀死我?” 承林点了点头,不只是这样。看来北冥晨与那些士兵吃的药确实是不一样的,那些士兵若是没有解药,最后的下场不过是一个死字,而北冥晨,则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浑身上下都是剧毒。 北国国师料到他们会抓住两位王子,并把他们关在一起,只要北冥晨一毒发,亲手杀了三王子之后,熠国定时无法和北国交代,而且北冥晨,还可能伤及熠国宫里的其他人,确实是阴招! “他这么蓄意要挑起两国战争,为什么呢?”白芷不由得喃喃自语。 “定是为了凤女殿下。”北冥洛的眼中闪过后怕,他看着地上那可怖的男子,心中带着愧疚,“国师定是想要借着四国动乱,趁机将凤女掳走, 尤物军师第4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女掳走,好完成他的不死。” 不死?承林的眼中露出惊讶。 “前辈,你知道?”瑾澜正巧抓住了他眼中的异样。只听老人严肃的声音响起。“老夫曾经听闻,星云大师有一套不死神功,练成者可获得不死之身,但是此功是逆天之法,练功者必然受到天谴,看来,那国师很可能是想用凤女,来避过天谴。” 瑾澜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当时北国国师饮用皇后之血的画面,他的双手一握,看向身旁的女子,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白芷却只是淡淡一笑,那北国国师只是想想而已,她不会那么容易任人搓圆捏扁。想要用她来避天谴?只怕,她就是他的天谴。 承林担忧的看向地上的男子,他的银针,并不能治本,“凤主,我们要尽快将北冥晨转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是毒发的第一阶段,接下去,北冥晨浑身上下都是剧毒,他会成为一个毒物,而且,此毒无解。 “混账东西,古纯把我们北国王族当成什么了!”北冥洛满脸的愤恨,“我,我一定要通知父王!” “只怕,那国师早已经留了一手,你的消息,是传不回北国的。”瑾澜走到北冥晨身边蹲了下来,看着那发青的脸,或许,师傅会有办法呢。 而四国之内的某处。 深山之中,白袍老人迎风而立,巨大的白玉轮盘在手腕处旋转,天空之中,一抹星辰突然滑落,让老人心中一动,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伸出手来掐指一算,老人的眼中滑过疑惑,“这,怎么可能……” 108】大婚初始【首发文字版】 清晨。 落梅宫内,那俊美的男子站在院中,抬头看着那碧蓝的天空,从腰间拿出了一根手指长的细小竹筒,轻轻拧开塞子,只听咻的一声,如鸟鸣一般飞向了天空。 身后的女子看着那俊逸的背影,感觉眼前的景象竟化成一副画,男人如墨的发丝系在脑后,微风吹拂,轻轻飘荡,那白袍轻盈,缓缓转身,柔情的星眸望着自己,“小芷,在想什么?” 精致的小脸似乎看得入了迷,竟也没听见瑾澜的话,那男子张了张口,慢慢走过来环抱住女子,“你再这样,我可会忍不住的。” 耳边传来温暖的气息,那暧昧的声音让白芷终于从认真的欣赏中清醒过来,不由得尴尬一笑,脸颊微烫,“那是什么?” “师傅给我的信号弹,只有他能看见。”瑾澜顺势轻吻了下那小巧的耳垂,白芷只觉得一阵酥麻,两人大婚在即,如此亲密也是自然,可是不知为何,现在她的心依旧容易被这个男子所撩拨,只觉得脸上烫的不行,微微侧头拉开了点距离,“该上早朝了。” 瑾澜微微笑了笑,他也喜欢看白芷那害羞的样子,近日来因为种种事情,一直没能和她好好亲近。罢了,也只剩半个月了。 安静的朝堂之内,所有人静等着那俊美的男子,如今离王的身份大不一样,半月之后与凤女的大婚,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和离王商量。 只见殿外走进来两个人,众大臣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凤女殿下……” 白芷一直以来拒绝与大臣接触,如今居然上了早朝,看来,凤女对他们熠国的芥蒂是放下了。 东方烁原本无精打采,在看见来人之后顿时清醒了不少。“小芷……” 瑾澜握住白芷的手一紧,对着殿上的男子淡淡一笑,眼中宣誓着对白芷的拥有权,看得东方烁心中一痛。 而后跟进来的三名男子让众人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长风侍卫拉着那被捆绑住的阴柔男子进入了大殿,身旁还有一名儒雅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包银针,时不时在那阴柔男子身上扎着。 “嗷——”一声可怖的吼叫从那阴柔男子的口中发出,把附近的大臣吓了一跳,“长风侍卫,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顾之看着那被捆绑住的男子,心中疑惑,这不是北国二王子北冥晨吗?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披散的头发,发红的双眼,还有一身刺鼻的异味。 “皇兄,这是北国二王子。”瑾澜看着殿上那一直注视身旁女子的东方烁,用身子阻拦住了他的视线,此话一出,满朝轰动。 “北国二王子?” “不是吧,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莫不是个疯子?” 东方烁看着那不断嘶吼的男子,难掩心中的震撼,“他,这是怎么了?” 瑾澜微微一笑,“皇兄,臣弟请求将北国二王子送回北国。” 什么?!众人大惊,把北国二王子送回北国,那不就等于放虎归山?如今,北国王子可是我们熠国的筹码。 “荒唐,我军好不容易擒获的北国王子,岂能说放就放?离王殿下究竟安的什么心?”那林将军站了出来,将矛头指向那俊美的男子。 方顾之看着离王和白芷的表情,两人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说,这个北冥晨身上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东方烁皱着眉头,他心里对瑾澜的话带有主观的抵触,“北国王子不能放。” “不放?不放你们就等于养了个毒物在身边,随时都可能要你们的命!”任文忍不住出声,倒成了某些人的攻击的目标,“放肆,皇上面前,岂能你无礼?!来人,把这狂妄之徒拖下去。” 那林将军暴喝一声,岂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皇上还没开口,不知道这位大人,是以何身份在众人面前大呼小叫?” 众大臣看向那终于开口说话的女子,白芷的眼神泛着冷意,嘴角却噙着笑,一步一步走向那愣住了的林将军,“敢问大人,要把我的人,拖去哪里?” 糟糕,谁会想到那个儒雅的男子会是凤女的手下,这次又碰了个钉子。 林将军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下去,求助地看向殿上的男子,哪知道东方烁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尊贵的凤女,丝毫没有为他开口求情的样子。 白芷知道,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是不懂得何为吃一堑长一智。一道金光闪过,凤女的左手出现了一把金色长剑,凌厉的剑气传来,不少人害怕得躲了开来,只见殿中那被捆绑住的男子突然浑身一僵,身上的绳索啪的一声全部被斩断,顿时失去了束缚。 “嗷——”北冥晨双目通红,身上的那股腥臭让不少人掩鼻后退。 “啊!护驾!护驾!”立刻几名侍卫将殿上的东方烁团团围住,紧张的盯着那动作不似人类的男子。 长风和任文很自觉地向后一跃,而白芷一下子拉住了那林将军,一把便将他推了上去。 北冥晨一见身前突然来了一个人,竟如野兽一般扑了上去,林将军大惊,从腰间抽出了那把长剑,正要向那扑来的男子刺去,就听身后一阵嘲讽,“林将军,那可是北国王子,我国制胜的筹码,你可要悠着点哈。” 白芷的话让林将军浑身一震,急忙将长剑收了回来,背对着那北冥晨的同时,疯狂的男子已经将他扑到在地,长长的指甲划破了他脖颈后的肌肤。 立刻,剧痛伴随着麻木快速袭来。 “怎么样?这下知道,为什么要把他送回去了吧?”白芷无视林将军那求救的眼神,转身看向东方烁,“皇上,若留此人,将是大患,不如卖北国一个人情,将他送还回去,北国的三王子还在我宫中做客。” 东方烁一见白芷终于睁眼瞧他了,心中一阵欢喜,哪顾得上她说什么,“好,好,就依小芷的意思。” “皇上,救我……”地上的林将军不断地挣扎着,身上的男子却越发凶猛,张口就要咬他,突然北冥晨动作一顿,大臣们惊讶的看着任文用一支银针阻止了那北国二王子的攻击。 没想到,这儒雅的男子,也是个奇人啊! 长风熟练地将北冥晨捆绑起来,白芷慢慢走到地上那狼狈男子的身边,“林将军,现在,还想被我的人拖下去吗?” 林将军的脸色渐渐青紫,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模糊地看着头顶上那倾城的容颜。 东方烁见白芷没有救他的意思,不由得站起身来,“小芷,这次是林将军出言不逊,略施小惩就好了吧?”可是,白芷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连头都没有回。 瑾澜见地上的男子差不多要咽气了,就走到白芷身边,对着他微微一笑,原本阴怒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轻叹了口气,“好吧。” 袖中传来一阵躁动,那团白色如球一般滚到了地面上,兴奋地围绕着那奄奄一息的林将军,正要张口咬去,脖颈却被人一把拎了起来,放到了一边。白芷一个眼神,那小家伙竟好似看懂了一般,委屈地背过身去,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左手金光一现,那金色凤凰轻轻拍了两下翅膀,凤嘴慢慢吸允着那些毒血,林将军的脸色便由青转白,最后渐渐红润起来。 “啊——” “神兽啊——” 周围连连发出惊叹声,不止是为了白芷身旁的那神奇的小貂,也是为了她手腕上那清毒的金凤。 东方烁看着殿下考得如此之近的两人,自己的话白芷完全不放在心上,而离王一个眼神,她就顺从了。一种被击败的落寞慢慢爬上心口,啃食着他帝王的尊严与骄傲。 “皇兄,正如小芷所言,此人已经不适宜留在我熠国,还是尽早送回北国为好。而且,只要北国王看见王子因那国师变成如此模样,定能戳穿那北国国师的阴谋,也许,对于两国的友好往来能有所帮助。”瑾澜转身看向殿上的男子,东方烁面无表情,淡淡的应了一声,“如此,也好。” 当林将军被人扛下大殿的时候,明德皇后却从东方烁身后缓缓地出现在众人眼中。 “参见皇后娘娘——” 东方烁面露惊讶,皇后已经有多日没有出现在早朝了,为何今日会前来。看着她那有些疲惫的双眼,慢慢站了起来,“阿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德皇后微微一笑,“参见皇上,臣妾无恙。只是……”当她的眼角瞥向殿下时,笑容顿时僵硬。 那俊美的男子正温柔地看着身旁的佳人,眼中尽是她从未见过的柔情。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她就是凤女? 明德皇后心中的不甘没有人能理解,她只知道,为了大计,她不能动凤女分毫。 吱—— 一种细小的声音传入明德皇后耳中,那尊贵的女子终于注意到白芷肩膀上的那团绒毛,居然是只小野兽? 小野兽?! 明德皇后的瞳孔顿时放大,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红衣女子脖颈处的咬痕,就是野兽所为。这么巧,白芷的身旁跟着这么一只野兽? “阿岚?阿岚?”东方烁见明德皇后的异样,伸出手去摇了摇她,那晃神了的女子终于反应过来,“臣妾,臣妾没事。只是来商量一下,凤女的婚事。” 一提到此事,所有的大臣立刻缓和了表情,“是啊是啊,凤女大婚,我熠国一定要大办。” 一阵附和声响起,明德皇后慢慢坐了下来,视线却不离白芷肩膀上的小貂。 “不知凤女殿下身边的,是何神兽?”明德皇后幽幽的开口,让众大臣一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团白色身上。 白芷微微挑眉,伸出手指挠了挠小貂那渐渐发肥的下巴,“只是一只宠物而已。” 小貂貌似还很喜欢宠物这个词,亲昵地在白芷的肩膀上蹭着,没有人注意到,明德皇后眼中闪过的阴霾,还有袖中紧握的双拳。 这样算不算,新仇旧恨? “不知凤女两日前可曾见过本宫的一名婢女?”明德皇后的话让东方烁有些疑惑,若说她不见了婢女,为何要问小芷呢?而大臣们也觉得奇怪,纷纷面面相窥。 瑾澜垂下了眼,心中了然,看来她是发现了那些婢女脖颈上的伤口,怀疑到小芷身上了。 “婢女?我每天都会看见很多婢女,请问娘娘说的是哪一名?”白芷脸上写满了莫名,却是已经猜到了什么。是见过,还不止一名呢。 “阿岚,若是你宫里少了婢女,我让德海再派几个人过去便是了。”东方烁好生说着,生怕明德皇后的话会让白芷不高兴,确实,这也只是一件小事。 红衣,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明德皇后心中一痛,脸上却强颜欢笑,“不必了,臣妾只是随口问问。” 深吸着气,“凤女大婚,自然是要大办,众卿家可有何建议?”明德皇后恢复了以往的雍容,看着殿下的大臣们,方才林将军所发生的事情,已经同一时间传达到她耳中,可是这丝毫不会打乱她的计划。 “臣以为,应该昭告天下,宴请一月。”礼部尚书站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本册子。 白芷的视线在朝上一扫,她发现,丽嫔的父亲周尚书已经不在朝中,听说是接受不了女儿溺死的消息,请辞告老还乡去了,而原本兰妃的父亲司马尚书依旧在朝中,毕竟他可不止兰妃一个女儿,或许,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兰妃呢。朝中的大臣变故不小,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势力较为深厚的大臣,其余的都是新提拔上来的年轻人才。 瑾澜微微一笑,“宴请一月,太过铺张,三日便可。” “这,可是凤女大婚……” “我听他的。”白芷站到了瑾澜身边,一副妇嫁夫随的样子。 那名大臣也不好说什么,而外交使臣却提出了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皇上,是否邀请北国王前来参加大婚?” “这……”问题一抛,朝上立马引起了轩然大波。 白芷与瑾澜对视一眼,那眼神交流,再一次刺痛了东方烁的眼睛。伸出手去抵住额头,东方烁只觉得头疼不已,而明德皇后眼中精光一闪,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皇上,臣妾以为,应当宴请四国,以彰显我国对凤女的衷心。” 白芷细听着皇后的话,无数的想法从心中冒出,她感觉到殿上那时不时飘来的目光,大方地抬起头来,与明德皇后相视一笑。 “瑾弟,你觉得如何?”明德皇后笑意不达眼底,看向白芷身旁的人。 “一切,谨听皇兄与皇嫂的。” …… “娘娘,您没事吧?”小荷看着芷妃手臂上那大大小小的青紫,不由得心疼道。 芷妃摇了摇头,昨晚的皇上似乎受了什么刺激,情绪比平时更加波动,甚至下手也不分轻重,忍着泪,心想着,很快就要摆脱现在的生活了。 “小荷,凤女殿下可有传话来?”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发生什么变故。 小荷轻轻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说,今天早朝时,凤女殿下与离王殿下请奏皇上,说要把北国二王子送回北国去。”听宫人们描述那北国二王子的模样,着实吓人,还好没有让她亲眼看见。 芷妃只是微微惊讶,转念之间,凤主心中定有她们难以理解的智慧,一切只需要听从安排便可。 “娘娘,您饿了吧,”小荷转身拿出了那特地命御膳房炖的人参汤,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碗,“最近您的气色不太好,喝点汤补补气。” 芷妃看着眼前那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宫女,心想着进宫以来,都是由小荷全心全意的照顾自己,若是自己离开后,皇上追究,这个小丫头该怎么办呢? “小荷,你,想不想离开这里?”芷妃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此话一出,那小荷惊得差点摔掉了手中的参汤,结结巴巴起来,“娘娘,您,您说什么?小,小荷从没有想过,这,这不可能啊……” “你不想离开这里?”芷妃皱着眉头,有些着急。 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小荷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哀伤,“小荷是孤儿,即使离开这,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娘娘,您不要担心小荷,小荷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她那张犹豫的小脸,芷妃垂下了眼,心中却已经有了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娘娘,别说这个了,喝汤吧。”小荷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这段时间,她早已经将芷妃当成了自己的姐姐,一想到很快就要见不到她了,心中无比的寂寞。 将人参汤端到芷妃面前,那甘甜的芳香吸入芷妃的鼻中,竟如怪味一般,让她胃中一阵翻滚,“呕——”一把推开那热腾腾的汤,芷妃起身冲到门外,俯下身子作呕起来。 小荷心中一惊,急忙自己尝了一口汤,奇怪,没有怪味啊,“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没有胃口吗?” 芷妃摇了摇头,有些无力,“我,不想喝,可有酸橘?” “娘娘,这个季节,哪来的酸橘啊。”小荷有些为难,突然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酸橘?酸?酸!“娘娘,你想吃酸的?” 芷妃想了想,便轻轻点了点头。 哐当一声,那参汤跌落在地上,溅起了无数的碎片和水花,小荷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得芷妃一脸的莫名其妙。 “娘娘,您,难道,有喜了?”小荷终于慢慢的吐出了一句话,“奴婢,奴婢去找太医来……” “等等!”小荷最后一句话让处于震惊中的芷妃一把拉住了她,“别去!” …… 落梅宫内,屋里安静万分,小荷秉着呼吸,看着那儒雅的男子正细细地为芷妃把着脉。 屋外的长风和瑾澜静静地等候着,而白芷则站在屋里,看着芷妃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确实是有喜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任文的话,彻底把芷妃打入了冰窖,一个多月?是啊,近日来皇上似乎有很多烦心事,每次来念芷宫后,都没有叫人送来汤药。芷妃僵硬地低下头,轻轻抚着肚子,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白芷一个眼神示意任文出出,屋里便只剩下三名女子。 “芷妃,如今,你要想清楚了。” 芷妃抬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沉沉的,“凤女殿下,您还是唤我,若水吧。” 若水,是个好名字。 “半月之后,便是你离宫之时,你想清楚了吗。”白芷看着她的肚子,意味深长。 “娘娘……”小荷担忧地看着身旁的女子,芷妃怀的,可是龙种,她若是带着龙种离宫,那么这个孩子,将以什么身份生存下来,原本属于他的荣华富贵,就这么亲手断送在他母亲的手上,将来若是他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的母亲? “我,要离开这。”这个孩子,她一定会好好抚养,亲自教导他做人的道理。哪怕再苦,她都要让他在朴实的环境中长大,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和那些争权夺利的皇族子弟一样,无情无义。 白芷微皱的眉头终于舒缓开,“嗯,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正要起身,却被芷妃拉住了袖子,“凤女殿下,我还有一个请求,可否,让小荷和我一起出宫。” “娘娘,万万不可!”她不想成为芷妃的包袱,“小荷会连累娘娘的。” 芷妃不顾小荷的阻止,祈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娘娘,那太危险了,娘娘有这份心,小荷一定会,谨记一辈子的……”说着说着,小荷居然哭了出来,她的心中满是感激,有这样的主子,她一定要好好报答。 原本以为白芷会震怒,没想到,那倾城的女子只是微微一笑,“谁说有危险?” 芷妃和小荷不由得一愣,白芷看了看芷妃那平坦的小腹,“好好养胎,半月之后,我会将你们主仆两人平安的送出宫去。”一个人出宫也是出宫,两个人出宫也是出宫,那个箱子刚好可以装四个人。 小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芷妃赶紧拉着她跪了下来,生怕白芷反悔似的。“多谢凤女,多谢凤女……” 屋外,只剩瑾澜一个人。 “小芷,你真的决定……”看了看白芷身后,瑾澜知道,芷妃已经有了东方烁的骨肉,那是,皇家子嗣。 “瑾,不是我决定,是她的决定。”是一名母亲,为她的孩子,选择的路。 …… 凤女大婚消息一出,四国皆为轰动。 赞国皇宫内,赞王手握着那从未见过的请柬,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莞儿,我们的孩子,就要成婚了啊,你看见了吗。 “可是,她却不让我参加。”无奈地笑了笑,请柬上写得清清楚楚,此次大婚,多有凶险,要他无需离开赞国前去熠国,虽然有遗憾,可是孩子说了,以后,会带着女婿来看他。 “哎,老了,还要让孩子来保护了,莞儿,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没用了?”赞王抬起头来,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却是一阵满足。 北国境内,北国王一拍桌子,“这是什么东西?!” 那火红的请柬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一旁的将军慌忙捡起来一看,心中大惊,“这,凤女要与熠国的离王成婚?”然而,更震惊的在后面。 “啾——”一声清脆的鸟鸣,北国王分明看见一只金色的凤凰朝着这里飞来,那金色的光芒,在碧蓝的天空中格外醒目。 “啊!凤凰!”那将军指着那抹金色,眼中闪过难以置信,“这是,凤女的凤凰。”上次北冥洛与熠国作战时,所有的士兵都看见了,一只巨大的金色凤凰停留在那凤女的臂上。 凤女的?北国王紧张地看向那只缓缓靠近的凤凰,只见它飞进了殿中,盘旋了一会,居然轻轻落到了他的头顶,那嘴上叼着的信件幽幽飘了下来,北国王赶紧伸手接住,这可是凤女的神意啊。 在手接触到那信封的一刹那,只听砰地一声,头顶的金凤化成了无数的金色粉末缓缓飘落,那北国王竟觉得自己精神了不少,多日来的郁结顿时消失。 “啊——”闭着眼,舒心地叹了口气,一旁的将军紧张地盯着北国王手中的信件。 只见他缓缓打开,上面俊逸的字迹一字不落的进入眼帘。而后,北国王的表情由虔诚,变成严肃,他微微眯了眼,“国师现在何处?” 将军想了一会,“王上,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国师了。” “哼,传本王口谕,缉拿国师古纯,为我的王儿,报仇!”原来,他竟被那古纯耍了这么久,居然胆敢给他的王儿下毒。北国王丝毫不怀疑白芷的话,对于北国,凤女就是神女,凤女的话,就是神意。 而北国皇宫内,某个俊美的男子阴沉着脸,看着远处的天空,离王,你休想娶小芷。 “来人。” “属下在。” “准备好一切,本殿,要去熠国。” …… 红色薄纱缀花长裙,金边蕾丝裹胸,荷叶大领口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那及腰柔顺的长发衬托着那华美的质感。所有的宫女看着眼前身着喜服的女子,那张无与伦比的容颜在红色的衬托下,美得让人窒息。 一时间,屋里的所有人僵住了身子。 白芷看着镜中的自己,原本新娘试穿婚纱的时候,身旁应该有姐妹陪伴的,可是如今,蝎子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要嫁了。 “凤,凤女殿下,这套喜服,还满意吗?”一旁的小公公谄媚的笑着,他的定力也算不错,是屋里第一个回过神来的。 白芷动了动筋骨,“嗯,”而后指了指手臂处,“这里,改小一点。”这样,就有点像现代的婚纱了。 而另一头。 长风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那俊朗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王爷,苏州的刺绣,是最好的。”这套衣服,确实很适合王爷。红色的喜服,衬托着那柔美立体的五官,却不失那一身隐隐透出来的邪魅,若是瑾澜以这身打扮出去,不知道会迷倒熠国多少女子。 瑾澜微微一笑,天知道此刻的他,多想飞去白芷的屋子,看看他未来的夫人。他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见她穿嫁衣的模样。可惜…… 俊美无双的男子温柔一笑,理了理身上的红衣,“就这套吧。” 念芷宫内。 “娘娘,多少吃点吧。”小荷担忧地守在芷妃身旁,她的胃口越来越不好了,眼看着凤女大婚的日子渐渐临近,娘娘若是不赶快把身体调理好,到时候出了状况,可就糟了。 芷妃推开了那晚清粥,“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小荷想了想,“娘娘,今天宫外送来了好些东西,都是给凤女殿下贺喜的,那一箱子一箱子的抬起来,看得奴婢眼花缭乱。” 芷妃垂着眼,想了想,突然灵光一现,难道说,凤女就是打算,让他们混着这些贺礼出宫?确实,有谁敢察看凤女的东西。想到很快就可以出宫了,还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父母,白芷说了,她会打点好一切。 “小荷,我想吃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体力,绝对不可以给凤女惹麻烦。 “哎呀!”突然,小荷一声尖叫,把芷妃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外面天色渐暗,一抹白色正以极其快的速度朝着另一个方向落去。 芷妃慌忙起身走到屋子前,就见那抹白色,居然落进了离王的落梅宫里。 小荷与芷妃对望了一眼,心中充满了疑惑。 “师傅?”瑾澜没有想到,星云大师这么快便从某个地方赶来了,白芷听见了动静,来到院中,便看见了那白袍飘飘的老人。 星云大师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交到了白芷的手中,口里念着,“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闻声赶来的长风和任文不由得一愣,是什么东西让星云大师如此惊讶,只见白芷的手中拿着一封信,打开来一看,那原本淡淡的表情顿时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欣喜。 “蝎子?” 109】白欣出现(必看)【手打文字版】 信上是蝎子那独有的潇洒笔迹,“幽兰,老娘在时空之门打开时走错了路,没能及时去见你,听说你这妮子要结婚了,不要紧,老娘很快就要练成第九层,到时候给你送份特别的贺礼。ps:那鸟男人老娘还没见过,若是不够资格结婚当天别怪老娘踹了他。” 蝎子,你敢踹他,别怪我和你不客气! 众人只见白芷的表情由喜转怒,居然一把捏皱了那信纸,而后又恋恋不舍地把它摊平,无奈地叹口气,转头看向那一脸疑惑的俊美男子,“瑾,你可要争气一点。”蝎子那厮,可不是那么好过关的。 瑾澜十分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一把拉过白芷紧紧的抱住了她,旁若无人的在她耳边轻声,“很快,小芷就会知道我争气不争气了。” “咳咳……”任文和长风不自然地把头一瞥,少爷(王爷)完全无视了他们,而星云大师丝毫没有受这边的影响,认真的研究着那渐渐出现的繁星。 白芷身子一僵,拜托,旁边还有人在好不?而怀抱住她的男子趁其不备,拿过了她手中的信纸一看,上面有许多错字,但依旧能看出是什么意思,直到最后一句,那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原来是小芷那神秘的闺蜜写给她的信,难道那个人很难对付? “小芷放心,包你们满意。”瑾澜朝着白芷的耳边吹了口气,趁她发愣之时将信折了起来放进了袖中,一本正经道,“长风,那套衣服不适合我,换一套。” “王爷?”长风微微惊讶,王爷不是挺满意那套喜服的吗。 …… 念芷宫内,不同于以往,今日的廊灯只点了几盏,整个宫殿看起来幽暗宁静。 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德海,芷妃不在吗?”东方烁疑惑地看着那幽暗的走廊,心中奇怪。 海公公的表情也带着些许惊讶,近来皇上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唯有芷妃这里才能让皇上宽心,怎么今日会出这样的状况。“奴才下午已经通传了,兴许是值班的宫人忘记了电灯。” 忘记电灯?东方烁阴暗的笑了笑,迈开步伐走了进去。 寝殿内,芷妃早早的便睡了,白日里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整天昏沉沉的,小荷守在屋外,转角处出现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让她顿时精神了起来,赶紧冲进屋内,“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芷妃这才幽幽转醒,皇上他,还是来了。原本以为她把廊灯熄了,可以让东方烁失了兴致,哪怕是怪罪她念芷宫办事不利也行,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侍寝。 “怎么办?”芷妃抚着自己的肚子,咚咚咚,“娘娘,皇上驾到——”海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荷一咬牙,“娘娘,不如奴婢和皇上说娘娘身子不适?” “不!”芷妃慌忙拦住了她,“万一皇上要太医来,不就拆穿了?” 这,这可怎么办?“可是娘娘,现在您不能侍寝,万一动了胎气……” 芷妃一咬牙,不管了,今晚皇上应该不会像几日前那样粗暴,“小荷,去开门。” 门口的东方烁皱着眉头,显然有些不悦,海公公再次焦急地敲了敲门,“娘娘,娘娘?” “呵。”东方烁冷笑了一声,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皇上恕罪,娘娘方才在沐浴,所以奴婢才来不及开门。” “哦,原来是这样,下去吧。”海公公慌忙将小荷拉了出来,笑着看向东方烁,“皇上,看来娘娘是想好好伺候皇上,所以才沐浴晚了。” 东方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便大步跨了进去。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把灯点上!”海公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朝着小荷一嚷,便一挥拂尘离开了屋外。 小荷见海公公走远了,将脸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不同于以往的清香,反而让人更加放松。芷妃背对着东方烁坐在镜子前,那明黄|色的男子看着那背影,“爱妃,好像丰腴了不少。” 芷妃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肚子,微微一笑,“皇上莫不是嫌弃臣妾了。” 噗嗤一声,“爱妃何时变得爱说笑了?”一直以来芷妃的表现都很严肃,难得听她用这种语气说话,方才的阴霾一下子消失,东方烁伸出手的扶住她的双肩,“嗯,现在好多了,之前爱妃略微消瘦。”而后低下头来,在芷妃的脖颈处嘶磨起来。 身体一下子腾空而起,芷妃毫无预警地被东方烁打横抱了起来。引得她一声惊叫。“皇上!” “怎么?”东方烁看着她的表情,眉头一皱,“不喜欢朕碰你?”语气中带着危险。 芷妃起伏的胸膛看得出她内心的紧张,抿着嘴唇不说话,东方烁觉得今天的芷妃有些反常,冷哼一声,抱着她走向那宽敞的床榻。 门外的小荷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手心渐渐出了汗,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让芷妃庆幸的是,东方烁今日没有喝酒,到没有像前几日那样疯狂,然而,东方烁的心情依旧阴沉,渐渐地动作越来越重,芷妃隐隐的感觉到肚子传来抽痛。 “不……”捂住了肚子,身上的男子身形一僵,“不什么?爱妃,何时你变得如此娇贵,嗯?”连自己的女人都开始排斥自己了? 东方烁眯着眼,伸手拉开芷妃的手腕,好似要将她捏碎一般。 “唔……”芷妃咬着牙,忍受着疼痛,她的脸色渐渐苍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薄汗。“皇上,别……” “别?”东方烁直起身子,危险的看向身下的女子,“是不是爱妃受够了朕的恩宠,想要去冷宫常常滋味?” 芷妃看着那带着杀意的脸,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她不能说,不能说肚子里还有一个幼小的生命。 默默的忍受着身上男子狂暴的肆虐,突然,肚子狠狠抽痛了一下,“啊!” 寝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冲了进来,“娘娘——”小荷一时紧张,居然忘记了敲门,只见那帷幔里隐约印出的两个身影让她面上一红,鼓起勇气跪了下来,“皇上恕罪,娘娘她近日,身体不适……” “滚出去!”东方烁愤怒的大吼一声,此刻的他恨不得立马将那不知死活的宫女拖出去砍了。 “小……荷……”芷妃虚弱的摇了摇头,透过那帷幔,小荷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深吸一口气,“皇上,凤女殿下说,近日娘娘不适宜伺候皇上……” 东方烁动作一顿,小芷? 直起身来,表情带着古怪,“你和小芷,有接触?” “是啊皇上,娘娘和凤女的关系可好了!凤女殿下经常邀请我们娘娘去落梅宫品茶。”小荷心中一喜,看来,她赌对了。 “小芷说,芷妃身体不适?”她的医术了得,而且,她居然会和自己的妃子接触。 站起身来,慢慢理好了自己的衣服,“既然身子不适,为何不早点和朕说,来人,传太医……” “别!”芷妃突然坐起身来,一脸的紧张,“臣妾,休息一下就好了。” 东方烁有些古怪,“还是让太医来看看,你这样是不行的。” 糟糕!万一太医来了,娘娘有喜的事情,不就被发现了。“娘娘的病,一直都是凤女殿下给看的,不如,奴婢去请凤女殿下来给娘娘看看。”小荷急中生智,只要凤女出面,就无需太医了。 东方烁表情微愣,她,肯来吗? 见他不说话,小荷赶紧站了起来,“奴婢这就去请凤女殿下,这就去……”拔腿朝着门口奔去。 东方烁终于反应过来,看着那凌乱的床榻,糟糕,小芷要过来。“你,你快起来!”东方烁不由分说便把那脸色苍白的芷妃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芷妃忍着痛,慢慢走向桌边坐了下来,看着床边那男子紧张地收拾着床铺。 身为帝王,定是没有自己动过手,看着那笨拙的身影,芷妃突然觉得有些凄凉,抚向那平静的肚子,心中更加确定,她的决定是对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过是东方烁感情的替代品,这个孩子只怕出生了,也无法得到自己父皇的爱,说不定将会影响他一生的成长。 东方烁整理了下被褥,直起身来看着依旧有些凌乱的床榻,这个样子,小芷要是看了,定会猜到方才发生了什么,怎么办?怎么办? 空气中竟然还带着淡淡的暧昧之气,东方烁慌忙在柜子中翻找起来。有了!他拿起了一点熏香,放进了香炉之中,芷妃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强忍住那股作呕的感觉,将头撇向一边。 东方烁觉得差不多了,才叹了口气,突然发现桌边那捂住口鼻的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怪异,不由得尴尬地笑了笑,“凤女殿下身份尊贵,朕自然,不能失了礼仪。” 走到门口将门彻底打开,清新的空气流通了进来,东方烁站在院中有些焦急,自从瑾弟宣布了婚讯,他便很少有机会看见白芷,更别说近距离接触,天知道,他有多少话想要和她说。 “凤女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娘娘……”小荷流着泪跪在了白芷的门口,门幽幽打开,只着中衣的白芷有些疑惑,“你慢慢说?” “娘娘她,皇上……” 白芷的眉头不由得一皱,深吸了口气,“走吧。” 念芷宫的廊灯已经全部点燃,白芷低调地随着小荷来到念芷宫,她特地吩咐,此事不能声张。 当那一身素净的女子出现在回廊里时,院中那俊朗的男子立刻迎了上去,“小芷,你来了。”东方烁的表情隐约看得出那压抑的欣喜,白芷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径直走进了寝殿。 女子趴在桌面上,听见了脚步声后慢慢抬起头来,对着来人惨然一笑,“凤女殿下,对不起。” 白芷突然转过身看向东方烁,“皇上,我要给芷妃检查一下,请您回避。”砰地一声,不等东方烁开口, 尤物军师第45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关上了门。 芷妃看着白芷那表情,竟觉得她好像生气了,这种沉默的怒火更让人觉得可怕。 白芷拉过芷妃的手,那虚弱的脉搏回应着她,绝美的女子轻叹了口气,倒了杯热茶推到芷妃面前,“若水,差一点,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其实,白芷只是吓吓她而已。果真,芷妃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我……”眼泪居然哗哗哗的流了下来。 给她一点教训也好,既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就不要逞强。“我给你开个药方,你让小荷给你煮三日,今后要多加注意。” 不停地点着头,芷妃的样子看起来楚楚可怜,白芷有些无奈,从袖中拿出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过几日就要出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到时候不要出什么状况。” “嗯,我,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芷妃抹了抹眼角的泪,白芷注意到那整理得好似没有整理的床铺,却没有深入多想,打开门来走了出去。 “小芷。”东方烁果真还守在门口,看着那随意束在脑后的发丝,看来她是休息后被带来的,心中竟有些恼怒,早知道让太医来看看便好了。 白芷回望了一眼,想想,还是给他打个预防针比较好。“皇上,芷妃这几日不适宜侍寝,请皇上找其他的妃子吧。” 东方烁的脸有些红,“我,我……”他想解释点什么,可竟然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继续交谈下去。“小芷,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白芷抬头看了看天色,“皇上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而后沉默了一会,“皇上,与其在这里思索着一些已经注定的事情,不如多想想如何招待四国的使臣。”白芷特意强调了四国二字,希望他能听出点什么。 注定的事情?东方烁觉得这句话,竟是如此刺耳。 “每个女人,都不会接纳一个会在利益面前舍弃自己的人,哪怕只是朋友。”意思就是,连朋友也做不成。 空气中飘来这句话,让东方烁的回忆飘到了四国盛会的那一日。 皇甫华的话如鬼魅一般缠着他,“陛下,觉得如何?三座城池,换一个人。” 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小芷……”痛苦地抬起头来,却发现方才站在院中的女子已经不见,只留下凄凉的晚风,伴着他这个内心孤独的人。 如果还能选择,当初,他一定不会把她当成江山的赌注。 可惜,没有如果…… 清晨,熠国京都排起了长龙,凤女大婚,朝廷决定大赦天下,并且每人派发一个喜包,红色的大门这日,显得格外喜庆,每个老百姓都欢欣鼓舞地揣着那印着红色喜字的大包子回家,并且互相说着吉祥话,好似过节一般。 宫中,那白袍老人围着被捆绑住的北冥晨转了一圈,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没想到,古纯居然用如此毒的禁药,实在是造孽。 “师傅,可有解毒之法?”瑾澜看着那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的北冥晨,此刻的他,果真如野兽一般,身上竟散发着奇怪的马蚤味。 白芷肩膀上的小貂时不时对着那狼狈的男子发出嘶嘶嘶的警告声,就好像有野兽闯进了它的地盘一般。 星云大师从袖中掏出了一只食指长的银针,一把扎进北冥晨的后颈,白芷清楚的看见,那灵活的五指在北冥晨的胸前轻点,只听啪啪啪几声,似有气流从掌心流出。 “白姑娘,借你圣器一用。”星云大师飘渺的一句,北冥晨的衣袍哗啦一声被内力震碎,明显地看见那胸膛上有一抹青色不安的躁动着,白芷左手腕金光一闪,那只凤凰居然拍打的翅膀飞了起来,啾啾啾——尖锐的凤嘴戳着北冥晨胸前的肌肤。 那抹青色被星云大师的内力逼得只能在一小块空间里移动,而后,那凤嘴一下便扎进了那渐渐发红的肌肤,一把将那抹青色揪了出来,瑾澜慌忙将白芷护在身后,那竟是一只青色的虫子,眼见它被金凤一口吞下,金光一闪,化成一抹闪电冲回了白芷的手腕处,一片灼热传来。 星云大师拔出北冥晨脖颈上的银针,那男子立刻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瑾澜看着一旁那目瞪口呆的方顾之,“他,就拜托你了。” 大婚在即,白芷和瑾澜决定,先把二王子送回北国,至于三王子,就看北国王的诚意如何了。 方顾之深深地看了一眼那绝美的女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瑾澜怀中,“原本该由我给她带上,而如今,天意如此,这是我最后的心意,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 那是一个红色长盒,瑾澜看着眼前那认真的男子,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儿,这样的心意,瑾澜决定,为小芷收下了。 “路上小心。” “我会的,我会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大婚。”方顾之微微一笑,扛起了那昏迷的男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长风身旁的任文微微点了点头,恩,是条汉子,拿得起,放得下。这样的朋友,他愿意与之相交。 皇宫之内,那无人知晓的小筑中。 “娘娘,微臣已经将大军偷偷调入,就等着四国使臣来京,我大军便可随之潜入。”陈大人手中拿着一本册子,对着明德皇后恭敬的说。 “嗯。”她隐忍多年,如今,时机已到。 凤女大婚?哼,预言所说,凤女乃四国所系,但并没有提及,一定要凤女心甘情愿。只要将她软禁起来囚于自己的势力当中,也可达成天命,到时候,不止是熠国,也许,她可以…… 瑾弟,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身边。明德皇后垂着眼,轻轻挥了挥手,“切记,小心行事。” 很快,那令人振奋的日子就在众人各自的心思中眨眼间到来。 大婚前一日,宫内分外热闹,随处可见红彤彤的灯笼与金片做成的“喜”字,宫中忙碌的身影来回穿梭,四国使臣今日,就会全部到达,以金明殿为中心,将四个大殿分派给各国使臣。 荣国公主心中却有另一番心思。 母后明明说,此次凤女大婚,已经邀请了夜宫魔君,可是为何,现在还没有见到夜宫的影子。明日的大计,只要成功,她便可以永远将魔君留在自己身边,多年来的心愿即将完成。 “荣国,切记,莫要打草惊蛇。”太后一眼便看出了荣国公主的心思,她转头看着眼前的公公,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慎重的吩咐道,“明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个,放在酒水中,事成之后,总管之位,就是你的。” 那公公眼中闪着精光,“奴才,一定办成!” 仔细一看,这人居然就是当初春丽宫里,那个对白芷心怀不满的小柄子。自从被丽妃责罚之后,他便知道,春丽宫不是能让他一展所长之处,于是他便想方设法进了太后的宫中,以他的小聪明渐渐博得太后的青睐,心想这次只要一得手,他就能得到那梦寐以求的总管之位,这样一来,他便报了当初海公公将他拒于门外之仇。 荣国公主盯着那被公公收进怀中的小瓷瓶,心中碰碰的响,这一次,她们,是在与四国作对,是成是败,尽在明日。 圣坛之上,白袍老人静坐于风中,紧闭的双眼,全身心进入冥想当中。 突然,天边出现一抹淡淡的漩涡,星云老人忽的睁开眼来,看着一抹黑色从那漩涡之中飞出,竟如流星一般滑落,消失在宫中的某个角落。 星云大师掐指一算,眼中难得露出一抹惊异,只见清风拂过,圣坛之上哪还有白袍老人的身影。 黑衣女子如鬼魅一般落在那凄凉的清月宫中。 “奇怪,难道,老娘又走错路了?”她的肩膀上,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旅行包。 啪嗒一声,大扫帚掉落在地上,“你,你,你……”淑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正打算最后一次打扫一下这居住了许久的冷宫,竟眼睁睁的看着那诡异的女子从天而降,而且背上的东西甚是古怪。 那女子缓缓转身,那英气的小脸竟带着一丝淡淡的霸气,淑兰注意到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没人告诉你这么盯着孕妇,是不礼貌的吗?”白欣微微挑眉,撇了撇嘴,“这里,是熠国吗?” 淑兰机械地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她的时空练得很成功。 “告诉我,幽兰在哪?”那英气的女子渐渐靠近,淑兰的脚有些发软,眼前的女子,实在不像是什么善类。 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白欣忘记了,白芷在这个国家,是那什么劳什子的凤女。 “我是来找你们凤女的,带路!”二话不说,伸出手去拉住了淑兰的肩膀,要知道,她是孕妇,不能随便动脑,否则伤了胎气怎么办。 “不,不,我不能离开这里。”这个女人实在奇怪,不能让她破坏了她们的计划。 白欣有些不耐,和这些古人实在说不通。“算了,老娘还是自己去找。”一阵风拂过,那黑衣女子就这么消失在淑兰面前。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淑兰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在做梦。 …… 白欣的轻功无人能及,自由地穿梭于皇宫上方,竟没人能发现,只觉得是眼前有一道黑影闪过,还以为是什么乌鸦之类的。 落在一颗大树上,白欣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小家伙,妈咪正在找你姨,你可要乖乖的。 正在思考中,白欣眼尖的看见一个可疑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一个院子,里面摆满了许多的酒坛,每个酒坛上都粘着喜字。 哼,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想在幽兰的婚礼上捣乱,遇到她金蝎子,可真是倒霉。 白欣冷冷的笑了笑,无声地落到了屋顶上,翻开一块瓦片,只见那人正往一个酒缸里倒着什么,那个酒缸,则印着一个金色的“贡”字。 这些,可是给皇亲国戚喝的酒! 小柄子幽幽地笑了笑,只要让皇上大臣及那些四国使臣倒下,这皇宫,难道还有谁会是太后的对手?看了看瓶子中仅存的一点药水,还是先收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悄悄打开门,默默关上,小柄子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转过身后吓了一跳,“啊!”嘴被人狠狠捂住,眼前居然有个女人。 白欣眯着眼,嘴角扬起一丝狡诈的笑,伸出手去摸出那个小瓷瓶放进了腰间,而后一把掐住了小柄子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上墙壁。 “说,你受何人指使?想要做什么?”女子身上冒出来冷冷杀气,小柄子双腿离地,脸部因为缺氧而发青。白欣慢慢将他放了下来,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 “姑娘,姑娘饶命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从未在宫中见过她。 白欣不想与他废话,左手一划,切掉了他的一根手指,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喊叫,“别让老娘问第二次!” “呜……小的,小的说……”两行浊泪从眼角滑落,小柄子将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英气的小脸泛起一丝狠戾的笑,很好,北国国师?太后?居然敢打她姐妹的主意,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只听一声闷哼,那小柄子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抱歉,孕妇的脾气不太好。”丢下这么一句话,白欣一把提起那个了无生气的人,丢进了某个不显眼的枯井里。 落梅宫内,白芷正试着已经改动好的喜服,只听院外传来一阵打斗声。 “你是何人?!”长风冷冷地看着眼前那可疑的黑衣女子,只见她的轻功非凡,竟让他抓不住踪迹。 “凤女在这?”白欣看到这落梅宫口排满了宫女,手中皆是各种首饰,便猜到,新娘可能就在这里。 “你是何人?!”长风再次重复了一句,他心里清楚,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白欣大吼了一声,“告诉幽兰,蝎子来审核她的男人!”只要那个男人不合格,她马上就会把白芷带走! 蝎子?白芷的心猛跳了一下,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树上的那黑衣女子在看见回廊处出现的那抹红色,脸上浮现出欣喜,一个跃身便跳了下来。“幽兰!” “蝎子!” 白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肚子,“你,你……” “高兴吗?你要做姨了!记得给我带孩子!”幽兰说过,以后她要是生了孩子,就要帮她带。 眼眶浮上温热,白芷的表情不似以往的淡然,长风第一次看见她露出这种真性情的表情,疑惑地看向那黑衣女子,她,居然是凤女的朋友? 白芷突然皱了下眉头,“我结婚,你穿黑色的来当伴娘?” 英气的女子不由得嘴角抽搐,“这不是,黑色显瘦吗?!”白欣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好像想起了什么,脱下背上的旅行包,“叫你男人出来,试试这个!” 当那洁白奢华的婚纱出现在白芷眼前时,回廊处已经出现了那俊美的男子,白欣的那句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了瑾澜的耳中。 一身红衣的他俊美如斯,清雅中竟还带着邪魅,一身气度浑然天成。 白欣一抬头,眉头一皱,“就是你?” 瑾澜看着院中那奇怪的女子,身旁那红色的背影如此熟悉,白芷转过头来,露出了那精美的容颜,红色的喜服衬托着她那出尘的小脸,瑾澜一时间,居然有些晃神,只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几拍。 白芷看着白欣快速翻出一套折叠好的西装,往瑾澜身上一丢,“把这个穿上,合身的话,我就允许你娶我的幽兰!” 任文看着那奇怪的衣服,心中疑惑,这样的布料,是他从未见过的。 白欣得意的笑了笑,这西装可是她亲自挑的,练成了时空,她第一件事便是回到了现代,解决了白鬼那个混账东西,而后利用第二次穿梭时空的机会,去选了这套镶嵌着钻石的婚纱。而这西装,没有身材的男人,可是撑不起来的。 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长得竟比她那几个老公还好,只是瘦了点,不知道能不能撑起这名牌西装。 白芷满眼的期待,看着手中华美的婚纱,还有瑾澜手中的西装,便将他推了进去,示意任文进去帮忙。 随后赶到的承林看着院中那奇怪的景象,不由得一愣,凤主有客人来了? “对了,幽兰,我刚才发现了个可疑的人,他在你们的喜酒中放了这个东西。”从腰间拿出了那个小瓷瓶,这时候,一阵清风拂过,白欣手中的瓷瓶居然不见了! 只见一名白袍老人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打开那个塞子一闻,立刻皱着眉头重新盖上那个塞子。 慈祥的脸转向有些愤怒的白欣,“姑娘可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 英气的小脸浮上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个人身上,竟有和自己的师傅千机老人一样的感觉。 星云大师并不回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后看向一旁的白芷,“白姑娘,古纯,就在宫中!” “什么?!”众人大惊。 “来人!”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名黑衣男子立刻出现在院中,“去找!” “是,主上!”而后,立马消失不见。 白芷循着声音望去,那挺拔的西装男子缓缓地从阶梯上走下,标准的身材好似从时装杂志里走出来一样,身上散发着优雅的贵族气质。 白欣满意的点了点头,幽兰的眼光果然不错。 俊美的男子动作如此从容,这身西装竟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瑾澜看着那红衣佳人,微微一笑,“夫人,可还满意?” …… 110】大婚进行时(高嘲)[文字版] “夫人,可还满意?”瑾澜的话如此自然,好似两人是早已成婚的夫妇一般,一种甜蜜涌上心头,白芷伸出手去理了理那素雅的领带,修长的手指划过价值不菲的衬衫,忽然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蝎子,这是你买的?” 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身边那英气的女子面上一僵,白欣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问,“当然了。” 表情极其不自然,尴尬得笑了笑,将头撇向一边,盯着地面。 “嗯?”那一闪即失的僵硬没有逃过白芷的眼睛,审视的目光盯得白欣心中冷汗。 此时的21世纪,某知名婚纱品牌专卖店中,传出了这样一则消息:天价婚纱一夜消失,嫌疑人系一名黑衣女子。 要是让幽兰知道她结婚要穿的婚纱是“借”来的,自己指不定怎么shi。 瞬间转移话题,“对了,那古纯是谁?”白欣看向那正看着自己的白袍老人,星云大师握着手中的小瓷瓶,“姑娘,有人将着毒药下进了喜酒当中?” 白欣点了点头,“人已经被我处理了,很干净。” 白芷和瑾澜对望一眼,而后绝美的女子淡淡一笑,“将计就计?” 身穿西装的俊美男子深情地执起她的手,“委屈你了。”原本是两人的婚礼,却要夹杂在这种阴谋之中,白芷轻轻摇了摇头,她绝不会放过那些企图在她的婚礼上耍小动作的人。 “长风,命人将所有的喜酒换掉,神不知,鬼不觉。” “是!”长风一个点头,消失不见。 对于旁人来说,要在一天之内换掉那些贡酒,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然而面对势力遍布四国的夜宫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蝎子,你能在这里留几天?”白芷转过头,看着那正在整理婚纱的女子。 白欣头也不抬,“两日。”呆久了,家里那帮男人会逆天的。似乎察觉到空气中的沉默,白欣直起腰来微微一笑,“以后,我每年都会来看你一次。”而后想了想,“偶尔两次!” 这下,白芷终于笑了出来,方才的失落一扫而空,毕竟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时空,能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对了,蝎子,那个被你处理掉的人,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嘛?”白芷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这个人没有去复命,那么背后之人定不会安心出手,如此一来,大鱼就无法上钩了。 白欣得意一笑,“当然。”而后望了一眼那正在研究瑾澜身上的西装,一脸好奇的男子,“你,过来。” 任文四下望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我?” 轻轻点了点头,任文便走了过来,白欣绕着他转了一圈,嗯,那个人的身形,和他差不多。 如果任文知道白欣正拿他一个公公相比,心中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准备好了工具,院子中站着两名老人和两名男子。 瑾澜和白芷已经换掉了衣服,让人好好收藏了起来,只见白欣手中揉捏着什么,示意任文坐下。 那儒雅的男子在看见白欣手中那黏呼呼的东西后,表情第一次露出了嫌恶和惊恐。当那滑腻的触感从脸上传来,他的身上已经起了无数的疙瘩。 瑾澜淡淡的看着任文脸上的变化,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语。 承林连连称奇,而星云大师,还是那一派的风轻云淡。 一个人的样貌在这黑衣女子的手下渐渐发生了变化,天衣无缝,一张陌生的脸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 “就是他了!”白欣一拍手,完成! 白芷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回廊,“小芷子!” 只见小路子手中捧着一个盒子,欣喜的表情在看见众人中间的男子后脸色一变,“小柄子,你怎么在这?”他不是在太后宫里伺候着吗,怎么会来落梅宫。 “路大哥。”白芷微微挑眉,她差点忘了,如今的小路子也算是宫中的“百晓生”。 太后宫中的小柄子?瑾澜的眼中划过一抹深沉。 …… 身穿宫衣的男子低着头,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太后的宫殿。根据少爷给的信息,“小柄子”很快便找到了太后所在的寝殿。 回廊处突然跳出来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中满是不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奴才,奴才……”这个声音一出,连“小柄子”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完全就不是他的嗓子啊!承林前辈给的药,果真不同凡响。 “哼,先别说,进来!”荣国公主一甩衣袖,走在了前面。 推开那红漆木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炉味。太后闭着眼,端坐在蒲团上,手中转着念珠。 “参见太后娘娘。”低着头,“小柄子”微微抬起眼来,心中腹诽着这个一心想要陷害少爷的老女人。 “嗯。”淡淡应了一声,太后睁开了眼,“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太后的话,事情已经办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太后这才满意地笑了下,“好,下去领赏。” “小柄子”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句沙哑的男声,“既然如此,明日,凤女定会落入我等之手。” “长老,既然这样……”这个是太后的声音。 “小柄子”心中一惊,方才屋里明明没有人啊,这个男子的功力究竟有多深,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连他也没有发觉。故意放慢了脚步,“小柄子”在关上门的瞬间,看见了一张青白的脸。 …… 落梅宫内,任文迫不及待地洗掉了脸上的异物,听他这么一说,星云大师已经能肯定,太后口中的“长老”,就是古纯,他现在,就在太后的宫中! 白欣慵懒的坐着,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幽兰,那个古纯,有什么体貌特征吗?”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白芷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张脸,想了一想,吐出了最精辟的三个字。“瘦、阴、怪。” “……”抽象! 天色渐晚,长风已经回来,并且,还带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京都内出现了许多异族男子,另外,承林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承恩传信来说,有一支庞大的军队,正朝着京都这边赶来,虽然他们动作极其小心,依旧是被凤军给发现了。 会是谁的军队呢? 夕阳西下,荣国公主满怀心事,在御花园里走着,突然,前方的树叶只见划过一抹黑色,荣国公主眉头一皱,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便跟了上去,来到落梅宫附近时,却跟丢了那个身影。 奇怪,她莫不是眼花,那个身手,分明是夜宫的人。 难道说,魔君他,真的会来? 前方出现了两个身影,居然是瑾澜和白芷,一种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看着那唯美的两个背影,荣国公主第一次觉得,那两个人,如此般配。 这种感觉,难道就是幸福?可是,她却从未得到过。 不甘和嫉妒吞没了她的眼,恨恨的咬牙,只要魔君一来,喝下了长老给的药,她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幸福地和魔君在宫里漫步,享受着两人的时光。 想到此处,荣国公主的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不再看他们一眼,便转身离开。 漫步回来后的白芷和瑾澜回到了宫中,就见那英气的女子一脸的郁结。 “蝎子,怎么了?” “幽兰,我发现,我们少了两个可爱的花童。”伸手指了指那高高挂起的婚纱,白欣叹息一声。 白芷这才发现,这婚纱竟有五米长的裙摆,若是没有花童,确实有些不便。 “小芷,什么是花童?”瑾澜有些疑惑,他发现,白芷与白欣说的话,很多他都听不懂。 白芷无奈一笑,“花童就是,两个帮忙提裙子的小孩。”简单易懂了。 任文一听,脑中灵光一现,“少爷,要说花童,我们落梅宫里不就有两个现成的吗?” …… 简单的房间里,两个少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那渐渐出现的繁星,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带着不一样的表情。 “皇兄,你说,父王现在在哪个宫里呢?”今日,四国的使臣已经全部抵达熠国皇宫,艼若心中猜想着父王见到他们时,会有什么表情。 艼茗微微挑眉,并不回答。 自从上次两人偷偷溜出落梅宫被逮住后,长风便以安全为名将他们两个关了起来,每天只能在落梅宫的范围里走动,其实艼茗也知道,凤女大婚,形形色色的人都会出现,长风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如果他们有个什么意外,对于凤女,对于熠国,都会有不利的影响。 明日就是凤女大婚,他的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群人表情各异地走了进来。 白欣看着眼前那两个长得几乎一样的双生子,可是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两个人当花童?年龄实在有点大了,她还以为会是两个可爱的小孩子。 白芷轻轻抚了抚下巴,其实这样也行,让麟国的皇子公主给自己提婚纱,也挺不错的。 “鉴于两位几日来的良好表现,我们决定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任文绕着艼茗和艼若转了一圈,让两个少年微微一愣。 “……花童?”艼茗微微皱了眉头,这么大摇大摆给父王抓住,肯定会当众出糗。 而艼若却一脸的兴奋,能给凤女提喜服,那是多大的殊荣啊。 “麟王看见凤女如此器重你们,定不会秋后算账,我们少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麟王怎么的也会顾忌。”任文分析着,让两人觉得很有道理。 艼茗站了出来,对白芷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们兄妹二人,恭敬不如从命。” …… 温暖的阳光洒在这繁忙的大地上,华丽的寝宫内,某个俊美的男子表情阴郁,昨日一到熠国,他便想法设法的接近落梅宫,只是不知为何,总会被一些奇怪的时候牵绊住,好像有谁故意不肯让他见小芷似的。 终于找到了机会,却在落梅宫外被宫人们拦住,理由是,凤女吩咐,大婚之前不见任何人。 小芷,这是你的意思吗?还是说,是离王害怕婚前有变,特地不让人接近你的? 皇甫华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糟糕过。其实,他想过许多的方法,进入熠国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白芷带走,或者带着自己骄傲的势力,逼迫离王把白芷交出来。 可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他的实力被奇怪的阻隔在了京都之外,而如今,他连小芷的面都还没有见到! “该死!”皇甫华一拳砸在墙壁上,那洁白的墙壁立刻裂开了几道痕迹。 夜宫的势力遍布天下,早在半个月前,瑾澜就已经做好了全方面的准备,特别盯紧了皇甫华的举动,果真,当他一出动自己的势力时,夜宫在赞国的分布便倾巢而出,尽全力抵挡着那势力的靠近。 俊美的男子摔门而出,不行,他绝不会拱手把白芷让出去! 落梅宫外排起了长队,宫女们手捧着各种大婚用品早早的便守在了落梅宫外,等那宫门一开,便带着喜气的笑脸迎了进去。 浴池之内飘散着氤氲,朦胧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那白皙的肩头露出水面,凝结着晶莹的水珠,倾城的小脸慵懒地闭着眼,那一头湿润的墨发,正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抚摸着。 白欣的表情难得的严肃。“幽兰,老娘终于把你嫁出去了。”梳着那及腰长发,不知是水汽湿润了眼眶,还是不舍涌上了眼角,白欣的心中除了喜悦,还有另一种压抑的东西。 在古代,女子出嫁,要由母亲为其理头,而现在,白欣正带着莫名的伤感,为水池中的女子梳着长发。 那妩媚的双眼慢慢打开,里面似有光芒在流淌。 “嗯。可惜,你结婚的时候,我没能去。”如今,连孩子都有了。这会是她一生的遗憾。 白欣摇了摇头,笑道,“不要紧,下次等我再来的时候,就把这娃带来,你得给他换尿布!”言语中满是喜感,让水中的女子不由得一笑,“一言为定。” 妖娆的身子慢慢浮出水面,白欣满意地看着那傲人的身材,时不时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让白芷骂着“没个正形”,在这样的日子里,曾经生死相依的两个搭档,怀着同样的心情,编织着从前遥不可及的梦想。 她,终于成为了别人的妻。 她,终于可以做她的伴娘。 突然觉得,来到这个异世发生的种种,都是值得的,现在,她正将奔向自己的幸福,至死不渝。 那华美的婚纱上身,白欣为她拉上了后背的拉链,看着那优美的线条满意地笑了笑。 整了整肩膀上那薄纱泡泡袖,白欣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盒子打开来,居然是一条奢华的钻石项链,天价的婚纱,自然要配上天价的钻石。 冰凉的触感戴上脖颈,白芷看着镜中的自己发呆。 那修长的脖颈,精巧的锁骨,唯美的肩头,在这婚纱的衬托下,美轮美奂。 白欣抱起那大尾裙摆,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那白裙女子好像是天边来的仙女,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院落之中,五米长的裙摆化成了一个圆圈,上面点缀着无数细小的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宫女们惊叹地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华丽裙子,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这样的白色,居然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种超脱世俗,难以忽略的尊贵之美。 或许,凤女真的是神女下凡。 手巧的宫女将那一头墨发盘了起来,白芷选了几件素雅又不失尊贵的头饰,将那朦胧的头纱别在发间,白欣亲手为她上妆,不浓不淡,这张精致的脸庞,美得令人窒息。白欣不顾形象地吹了个口哨,太正了! 宫女们看着院落中的仙子,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白芷无奈的笑了笑,被人包围起来如此注视,心中竟有种骄傲的甜蜜在里面。 毕竟,人生只有一次,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皇甫华望着那有些马蚤动的落梅宫口,紧了紧拳头,正要走上前去。 “殿下!殿下!”一阵熟悉的呼喊让他停下了脚步,转头一看,是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侍卫。“殿下,不好了!皇上命人送来了信函。” 急忙从怀中抽出那封信函,侍卫的表情焦虑而凝重。 皇甫华有些疑惑,父王在这个时候派人送信,难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那侍卫看着皇甫华展开信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表情。自己早已经听说了宫里发生的事情,不知殿下知道了,会作何反应。 那俊美的容颜渐渐破裂,皇甫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父王居然威胁他!如果他在今日破坏了白芷的大婚,那么赞王就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另传他人! 狠狠地捏住了那封信,皇甫华觉得胸口疼痛难当。为什么?连父王都不站在他这一边,痛苦的闭上了眼,咬牙,“我们走!” 原来,他还没有下手,就已经注定了失败。 北国殿内,北冥洛跪在北国王身前,“父王……”表情有些沉重。 “起来吧。”那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今日一早,白芷便命人将北冥洛放了出来,送他去了北国王所住的寝殿。 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段时间不见,居然削瘦了这么多。 二王子北冥晨已经在他们来熠国的途中与他们会合,经太医诊治,确实是中了毒,明月将军将凤女的原话传达给他,说两国开战,其中不乏北国国师从中作梗,望北国王好生考虑,二王子的毒已经让星云大师所解,剩下的毒素,待两国签成和平协议后,便会派人送去解药将其彻底清除干净。 提起星云大师,北国王心中浮上许多想法。 北冥洛抬起头来,看着北国王的表情,有些疑惑。自己和二王兄都战败,难得父王能如此平静,他们北国的男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失败。 “国师诡计多端,今后,我们要多加小心。”缓缓传来一句话,北国王闭上了眼。 北冥洛揣测着他这句话的意思,难道,父王不打算追究他战败一事了?是什么改变了父王的看法?北冥洛望向窗外那枝头上鸣叫着的鸟儿,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庄严的大殿之上,空荡荡的朝堂,只坐着那明黄|色的男子。 龙椅之上,东方烁轻轻抚着椅手,从那殿门望出去,看见一片无际的碧蓝天空。一种孤独寂寞的感觉涌上心头,今日,所有的人都在准备凤女大婚的适宜,而他这一国之主,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祝福?他,真的做不到。 这个位置,曾经是他拼搏努力的目标,可是如今,他第一次知道,自从自己坐上了这个位置,便也失去了很多。 为了皇位,手足相残,如今,连当初与离王的手足之情,也被自己一刀斩断。 为了皇位,他纳入后宫佳丽三千,可是她们大多心怀鬼胎,他看不清,也不想看清她们的心。有多少人,是真正爱着他? 这个皇位,让他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子,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从未有过的疲惫,压得他喘不过起来,第一次觉得,这个位置,如此冰凉。 高处不胜寒,高处不胜寒啊…… 咚——咚——咚—— 庄严飘渺的钟声响起,时间,快到了。 尊贵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男子身旁,“皇上,吉时快到了。”明德皇后身处手去,放在东方烁的肩膀上。 那有些颓然的男子拉住了她的手,“阿岚,我不想去。” 明德皇后有些惊讶,她发现,东方烁的手掌居然如此冰凉,是为了凤女吗? “皇上,你是熠国的王,不得不去。”女子微皱着眉头,她并不喜欢,看见东方烁如此自暴自弃的表现。 熠国的王,熠国的王,这几个字,在他的心中狠狠的剜了一刀。 如果他不是熠国的王,是不是,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女人?天下之大,都是天子所有,可是为何,白芷,却不是他的。 恨,他没有能力。恨,他没有勇气。 那低着头的男子没有注意到明德皇后嘴角扬起的一丝嘲讽。 皇上,你的确,不适合这个位置。那么,就由我来。“皇上,我们该走了。”明德皇后一把拉起了东方烁,男子有些惊讶,看见那英气的脸后,心中居然浮起一阵寒意。 为何,他的皇后身上,散发着他看不透的东西。 “阿岚?” 明德皇后微微一笑,“皇上,吉时快到了。”一切,都将在今天结束。缓缓转身,拉着那有些僵硬的男子慢慢走下阶梯。 所有的大臣全部集中于圣坛之下,分别跪于那洁白的主道两旁。 北国王、北国三王子慢慢走到最前方,而后是麟王、赞国太子。明黄|色的男子和尊贵的女子最后进入了场地。身后的巨大红门缓缓关上。 四国代表对视一眼,在钟声再次响起后,一起走向圣坛。 四柱擎天长香点燃,麒王、北国王、熠王、赞国太子,怀着虔诚,秉着长香对着天空行了一礼,而后齐齐插进那巨大的香炉之中。天边,浮上了红色的云彩。 海公公转身看向众人,一挥拂尘,“开——门——” 厚重的大门发出幽幽的声音,地上的大臣们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天空居然飘起了花瓣,粉色红色花瓣漫天飞舞,一名挺拔的西装男子立于门口,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迈开了步伐。 从未见过的装束,黑色西装外套上,别着一朵红色的玫瑰,俊美的男子星眸璀璨,一头长发整齐地束于脑后,没有玉冠,只有简单的黑色发带。 俊美如玉,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熠国第一美男离王,在这奇怪的装束中,尽显别样风度。 踏上第一层阶梯,瑾澜缓缓转身,天空中的花瓣 尤物军师第46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瓣卷起了一阵梦幻。 红色的大门外,出现了一抹洁白的身影。 抹胸镶钻长裙,纤细的腰肢,如花朵般盛开的裙摆上缀满了闪亮的宝石,上面落下粉色与红色的点点花瓣。 光洁的额头上,缀着一颗银色珍珠。白色薄纱遮住了半个香肩,手中的巨大花束诉说着无尽的爱意。 长长的裙摆后,一男一女提着那梦幻的裙摆缓缓进入众人的视线。 圣坛上的麟王看清了两人的面容后,吃惊的倒吸了口凉气,引起了身旁三人的疑惑。 四周安静地仿佛可以听见花瓣掉落的声音,众人秉着呼吸,看着那白裙仙子飘然而至。西装男子站在阶梯之上,嘴角噙着笑,看着那心中至爱渐渐靠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两人的眼中,仅有彼此。 白芷的眼中,带着可见的光芒,那温柔的神态,让所有人心中一暖。那柔和的光芒,只有神女才会拥有。 数不清的细钻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点点光芒,女子的笑容,竟比鲜花还要娇媚。 瑾澜往前跨出几步,伸出了手,拉起了女子那白皙光滑的右手放于他的心口,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白芷的脑海中竟浮现出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那个恍若谪仙的他,那个邪魅霸道的他,此刻融为一体,真正成为了,她的夫。 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有名女子,偷偷了抹去了眼角的泪。也没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那俊朗如月的男子,嘴角浮上欣慰的笑,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这种感觉,无比轻松。也没有人注意到,大臣之中,有名老者,忍住的满腔的心酸,慈爱地看向那西装男子。 小姐,少爷他,已经长大了。您看见了吗? 圣坛上,有人握紧了袖中的双手,隐忍着满腔的不敢和愤怒,静静的看着那对新人,缓缓登上台阶。 瑾澜和白芷并肩,站在圣坛之上,四国代表齐齐下了台阶,立于主道两旁。 艼茗和艼若放下了手中的裙摆,默默地退到了麟王身后。 一名宫女手捧着两杯酒,来到圣坛之上。海公公点了一炷香,交到白芷手中。众人的视线立刻集中在凤女身上。 袅袅青烟从长香上飘起,那绝美的容颜闭上了眼,粉红的小嘴轻念着什么,却没有人听得见。众人皆以为,那是凤女,在为四国祈福。 当长香插入香炉之中,众人只觉得心中舒了一口气。 一对璧人对视着,瑾澜伸出手去,抚了抚那娇美的容颜,学着白欣偷偷教他的话,“我,东方瑾澜,愿意娶你,白芷为妻,生生世世,不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白芷的眼睛透着惊讶和惊喜,弯起的眼角一瞥那藏在人群中的女子,微微一笑,“我,白芷,愿意嫁你,东方瑾澜,为我的夫,生生死死,不论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宫女将交杯酒奉上,那香醇的酒味扑鼻,弥漫在咫尺之间。 海公公的眼睛浮上欣喜,“礼——成——” 圣坛之下,却有几个人,被方才的誓词所震撼,心中的某块地方被触动,如此疼痛。 而另一头。 长风和任文带着两个大红木箱,来到了宫门之前。 “谁?!”守门的侍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长风酷酷的从怀中抽出一块腰牌,“我们受凤女之命,将贡礼送出宫去。” 侍卫们心中疑惑,为何要将贡礼送出宫?按照惯例,他们应该打开木箱仔细搜藏一番,可是,那是凤女的东西啊!今日凤女大婚,若是私自察看了凤女的贡礼,岂不是大不敬? 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侍卫纷纷后退,对着那一队人马恭敬地单膝跪地,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队伍之前出现了一批人马,为首的男子立于马背之上,看见了长风之后快速下了马。 “到了。”两个木箱被轻轻的放到了地上,打开来,四名女子从中站了起来。 淑兰和芷妃,表情如出一辙,那是一种新生的喜悦,重获自由的放松。 从没有想过,她们,还能再见到宫外的天空。 承恩对着长风微微一笑,“我会把她们安全送离这里,宫里若有什么动静,记得通知我。” 长风点了点头,便和任文快速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宫中,还有事情要他们去做。 …… 111】大婚进行时(高嘲)【手打】 马车内,四名女子对坐着,淑兰照顾着旁边的疯癫妇人,而小荷则时不时帮芷妃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马车夫是承恩信任的一名士兵,他们伪装成某商人的妻妾,以回乡探亲的名义成功离开了京都,而颠簸的路途让芷妃觉得胃中翻滚得厉害。 淑兰打开了长风之前给她的包袱,里面居然是一叠银票还有些路上吃的干粮,这几天,她们必须快马加鞭离开那是非之地。 小荷看着淑兰的包袱,便也打开了自己这边的,果然和她的一样。 凤女殿下,原来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眼眶浮上温热,小荷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了那个冰冷的皇宫,不由得撩开车帘,看着那往后飞过的一棵棵大树。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一般。 “呕……”芷妃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淑兰好奇地望着对面的女子,心中闪过一丝怪异。“你,还好吧?” 芷妃的脸色有些苍白,“没,没事。” 小荷慌忙拿出了一块馒头放到芷妃怀里,“娘娘,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多少吃点吧。” “小荷,这里没有娘娘。从今以后,你还是叫我若水吧。” 小荷不由得一惊,这,这怎么可以? 淑兰微微一笑,在宫里呆久了,这些宫女已经习惯了有主子的生活,怎么会轻易改口。这个小荷,兴许是上辈子积了德,跟了芷妃,如今又有了这样的境遇。 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若水假装冷下了脸,“不改口的话,我就把你送回宫去。” “不要啊。”小荷立刻急红了眼,“那,那奴婢就唤小姐吧。” 若水看着那欲哭的小脸,便也心软了下来,“好吧。”拿起手中的馒头正要放到嘴边,那香甜的味道到了若水的鼻子中竟觉得如此令人反胃。 “呕——”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突然,马车内一女子惊站了起来,看着若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你难道……” 小荷和若水为难的对视了一眼,并不回答。 淑兰有些无力的坐了下来,忽然,她笑了笑。不知道那个人,最后发现自己的妃子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了皇宫后,会有什么反应。 “你,你做的对。”淑兰的话让若水有些惊讶,一时间,马车内沉默了下来,只听得见那个疯癫妇人的时不时传来的憨笑。 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幽幽地停了下来。 马车夫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揭开了车帘,前方出现了几个人影,让若水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孩子,我的孩子……”一名妇人笑着,眼角却挂着泪,身旁的男子满头沧桑,慈爱地看着马车中的女子。 若水几乎是奔下车去的。 “姐姐……”年轻的女子和男孩抱住了若水,身旁的老人已经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怎么会,爹、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两名老人对视一眼,看着那马车夫,“是凤女殿下,派人把我们接来的。” 原本若水进宫,就不是她的本意,区区一州知府,永远无法抵抗上级的命令。两位老人家知道,女儿这一进宫,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以知府的品级,是没有资格进宫探亲的。 直到凤女送来的信息,老人毅然决定辞去官职,与若水一家重逢。 白芷已经为老人的离职打理好了一切,甚至为他们想好了以后的去路,正所谓送佛送到西。 看着眼前的一幕,淑兰觉得心中一阵落寞。想起他的爹,是巴不得她进宫为妃,为家族光耀门楣,自从她进宫后,每次家里来信,都只是要她为谁谁谁谋得一席官职,从未问过她,过的好不好。 她,很羡慕若水。 “走,走,凤女殿下已经为我们购置了座宅邸,虽然不大,也够我们一家子住了。”老妇人开心地抹着眼泪,拉着若水就要走。 “呜呜……”不知是不是眼前的画面触痛了那疯癫妇人久闭的回忆,她居然跳下了马车朝着一家人跑去。 若水急忙扶住了她,而旁边的老人家一脸的疑惑,“水儿,这是……” “呜呜……”疯癫妇人使劲抱着若水不让走,她终于看见了马车上那落寞的女子,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兰姐,和我们一起走吧。” 淑兰抬起了眼,和她们,一起走? 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两位也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两位老人慢慢地走到马车前,“参见娘娘……”正要行礼,眼前却出现了一双颤抖的手,“两位老人家不要多礼,这里,没有娘娘。” 淑兰的语气有些哽咽,那老妇人伸出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那,姑娘,和我们一起走吧,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心中的那道心防终于决堤,荣华富贵,怎可敌得过这朴实的亲情。“我,可以吗?”她,不过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棋子,自从妃位被废,家族的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人追问过她一句。 “兰姐姐,走吧,我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姐姐。”若水牵着那疯癫妇人,身旁的年轻女子和小男孩看着她的样子,便也拥到了淑兰身边,“兰姐姐,和我们一起回家!” 夕阳西下,洒在着温馨的画面上,淑兰望着远处的天空,心中那个缺失已久的地方突然被填满,软软的一句,“好。” …… 华丽的宫殿,红色的地毯上缀满了无数的花瓣。空气中弥漫着芳香的酒味,身穿粉色衣裙的宫女们带着明媚的笑脸,手中捧着一坛坛美酒进入了众人的眼帘。 某个角落里,那俊美的男子一口接一口地饮着那香醇的液体,脸颊有些微红,靠着酒精麻痹着他的思想,满脑子都是那绝色的笑脸,没有人能注意到他嘴角挂着的苦涩。 为什么,她会是他的妹妹?为什么,一开始,他与她,便是毫无机会。 皇甫华微醉,看着对面那儒雅的青衫男子。明月将军方顾之端坐着,看着四周的繁华喧嚣,表情淡雅,感觉到对面的目光,便回以风度的微笑。 一直以来,他都是选择在最不醒目的位置,而今日,他却选择坐在赞国太子对面,为的,就是今晚不出什么意外。 以明月将军立下的赫赫战功,他有足够的资格坐在这个位置。 “麟王殿下,皇子和公主真是人中龙凤,令人好不羡慕。”有名熠国大臣举着酒杯来到麟王身边,笑着望了一眼他身后的双生子。 麟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哪里,本王的这两个孩子,皮得很,没想到凤女如此器重他们,实在是令本王受宠若惊。” 艼茗和艼若对视一眼,好吧,在父王眼中,给凤女提个裙子,就是无上的殊荣了。 那大臣恭敬地对麟王行了一礼,两人畅饮着美酒,竟然开始攀谈了起来,随之又来了几名大臣,皆是赞美麟国的皇子公主,并恭维着麟王,听得他心里美得好似喝了一罐的蜂蜜一般。 “也好,如此一来,我们回国就不会被父王惩罚了。”艼茗若有所思,将目光瞄向杯中的美酒,熠国的酒确实不错,醇而不涩,唇齿留香。 北国王端坐着,却没有人上前与之攀谈,北国发兵攻打麟国,已经惹了众怒,因此在这次的盛宴之中,他们北国的席位是最为冷清,麟国的人对他们恨之入骨,熠国的大臣也是避之不及。 然而,这鲜明的对比并没有影响北国王的兴致,这一次,他们可是被凤女殿下邀请来的,其余的人怎么看,他不在乎。 “洛儿,可有看见星云大师?”北国王时不时张望着,却是没能发现出哪个人像那传说中的半仙。 北冥洛的心情有些压抑,他的身份实在尴尬,算是熠国的俘虏,又是凤女的宾客。并且,二王兄对麟国百姓所做的那些事情,他都知道。对面的席位上总是飘来憎恨不屑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父王,儿臣只见过星云大师一次,据说他不闻世俗之事,凤女大婚,应该是不会露面。” 北国王的眼中有一丝失望,便拿起了酒杯饮了一口,瘪了瘪嘴,他还是更喜欢北国的烈酒,那种干涩的灼烧感。 华美的宫乐演奏者,那明黄|色的尊贵身影跨进了台上,渐渐印入众人的眼帘。立刻,场上安静了下来,看着熠王和皇后雍容一笑,坐了下来。 太后脸上挂着笑,一副慈祥的模样,由荣国公主搀扶着坐到了皇后身边。看着那一坛坛的美酒,笑得意味深长。 “皇上,为何不把贡酒拿出来给四国使臣尝一尝?”太后突然转头看向东方烁,那原本就有些阴郁的男子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些贴满“喜”字的酒坛,心中一阵堵塞。“母后说的是。” 对在海公公耳语了一番,海公公便安静地退了下去。“小路子,让人把贡酒都搬出来,给各国使臣满上!” “是!”小路子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盏盏红灯笼点上,明月高高挂起,醇香的酒气弥漫,那红漆大门缓缓打开,一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红色华服的男子俊美非凡,墨发之上带着精美的玉冠,仪表堂堂。他温柔地牵着左边的女子,只见那红色纱裙包裹着妙曼的身躯,精致的妆容带着浅浅的笑意,纤细的手臂在红色薄纱下若隐若现,荷叶袖子更添几分妩媚,这队新人再次给众人带来了视觉上的震撼。 踏着红色地毯,漫步于花瓣之上,两人庞若无人,眼中只有彼此那深爱着的容颜。 没有人发现,凤女身后跟着一名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那英气的小脸带着一丝傲慢和高贵,紫色的衣裙掩盖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腰间系着一条奇怪的腰带,仔细一看,居然在月光下泛着莹莹的麟光。 瑾澜和白芷那众人火热的目光中坐下,而白芷笑着对身旁的女子说,“蝎子,坐这。” 白欣很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月色,她留在这个时空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望那些个毒蛇快点现形集体出动,她好来个全盘绞杀。 东方烁静坐着,觉得那对红衣新人如此触目。为什么,她身边的男子,不是他? 北国王第一次见到凤女的真容,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红色衣裙印着那绝色的小脸,想他见过美女无数,却没有一个人比得上她。凤女,果真是神女下凡,她的身上散发着圣洁的高雅,让人移不开目光。 而北冥洛看着白芷,眼中带着虔诚,她身旁的男子一身的光华,与她坐在一起毫不逊色,两人果真是天生的一对。 方顾之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他看着对面的男子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酒杯。赞国太子,可是心痛了?可惜,小芷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明德皇后端正地坐在台上,见身旁的男子许久没有动静,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皇上?” 东方烁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台下竟有好多人疑惑地看着他,可是视线又忍不住飘向白芷的方向,她身旁的男子温柔地为她夹着小菜,而白芷,正与她另一边的女子说笑着。 这样的小芷,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直以来,她都是冷淡着表情,与自己说话时,从未有如此放松的神态。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曾走进她的心。 缓缓站了起来,心中回想着明德皇后事先为他准备的话。“各位使臣远道而来,参加凤女的婚礼,使我熠国蓬荜生辉,北国王、麟王、太子殿下,朕,敬你们一杯。”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拿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台上的男子饮了一口。 太后与荣国公主满意的对视了一眼,在袖中偷偷倒掉了自己杯中的贡酒。多喝一点,药效,就会持续得更长一点,到时候,你们就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没想到北国王也来了,这一次,莫不是天意如此。 待众人坐下之时,唯独一人还站着。 麟王捋了捋自己的两小撇胡子,走到了白芷面前,这对新人立刻站了起来。 “凤女殿下,多谢你替我照顾那两个小兔崽子,这次两位大婚,本王没有什么特别的贺礼,来人。”麟王说着,身旁立刻走上来一名麟国宫人,手中的盒子分外醒目,众人立刻将视线集中在那个盒子上,究竟麟王,会送什么贺礼呢? 能如此光明正大拿出来的东西,定是价值不菲。 麟王笑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三卷地图。瑾澜有些惊讶,他当然知道,众目睽睽之下送出城池地图,是什么意思。 这礼,太重了。 “这是从凤女殿下手中被解救的三座城池,本王今日,就将它们,送给殿下。”此话一出,全场轰动,麟王何时变得如此大方,居然给凤女送了三座城池。 麟王觉得面上是光,这三座城池,是在凤女的帮助下从北国的铁蹄中被解救出来的,若不是凤女,这三座城池早就落入了北国之手。 白芷和瑾澜对望一眼,正要拒绝,不料身旁居然出现了一双手,把那个红色的盒子收了起来,“我代幽兰谢谢你,随便说一句,你的小胡子真有个性!” 白欣的话让麟王一僵,但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在夸自己。仔细一看,这女子的五官立体英气,带着淡淡的霸气和尊贵,一看就知道身份不俗,又是凤女的朋友,当下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可是手却不自觉的捋了捋小胡子,看得出他心情极好。 白芷有些无奈,她知道蝎子的性格,正所谓不要白不要,这家伙向来贪利,不过,却也是为了她着想。 白欣对着白芷微微一笑,便将那盒子轻轻放到了白芷的桌子上,轻声一句,“不要白不要。” 果真如此! 无奈的笑了笑,突然,身旁的男子拉过了她的手,白芷只觉得头发似有东西触碰,那俊美的面庞温柔一笑,“夫人,真美。” 白芷面上一红,下意识的抚上方才瑾澜碰过的地方,这才发现发间多了一支温润的发簪。 方顾之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感激地看了瑾澜一眼,那是自己送给小芷的礼物。 母亲曾说过,那支发簪,要送给他未来的妻子。只可惜,他错过了,没能亲手为她戴上。可是他的心中,那个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离王,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子。这样的心胸,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在新婚之日戴上别的男子送的发簪。想必他,已经猜到了那发簪的意义了。 麟王坐下之后,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朝着白芷的方向走去。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都是祝福的话语,一边奉承着离王,一边献上贵重的贺礼。 从前的离王饱受非议,如今,娶了凤女,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众人纷纷选择性失忆,忘记了自己当初曾经对离王说过的不敬之词,而瑾澜始终保持着一致的笑容,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精锐的目光一瞥台上的太后,正好捕捉到她那不屑的眼神,瑾澜嘴角噙着笑,太后,也该坐不住了吧。 好戏,正要开始。 “唔……”凤女身旁的女子,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表情痛苦,一声低吟,居然趴在了桌面上,扫掉了上面精美的菜肴。 白芷不由得嘴角抽动,这个戏份,她貌似没有分配给白欣啊。 只见那英气的小脸偷偷看向自己,使了一个眼神。 爱演!白芷心中下了这个定义。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有人吃惊地站了起来,此刻,不少人只觉得腹中一阵翻滚,一股莫名的酸气从双腿直接蔓延至全身,居然浑身无力,一个接一个倒在了桌面上。 东方烁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而明德皇后更是满脸的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噗的几声,大臣之中竟有数人喷出了鲜血,四周瓷器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一片混乱。 “有毒?”皇甫华立刻运功将那奇怪的药性压制丹田,转头紧张地看向白芷,她和瑾澜相互扶着彼此,缓缓的站了起来。 “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瑾澜眼中闪过沉痛,看着台上的男子。 北国王心中大惊,难道他中了熠王的计,他想利用凤女的大婚,将其他三国一网打尽? “父王……”艼茗和艼若捂住了心口,没有人注意到那有些过分痛苦的表情,他们默默的将那浑身无力的麟王拉到了后方。 “不,不是朕……”东方烁慌忙站起身来,辩解着,“不是朕!来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公公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无边的阴谋围绕着他们,“皇上,有人下毒!” 明德皇后刚要站起身,竟也觉得四肢无力,一下子跌坐了回去。艰难地抬起手来,竟然连她也中了毒。她方才,并没有吃东西啊。 忽然,脑中精光一现,那酒!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喝了酒! “皇上,是酒……”皇后无力的声音传来,东方烁身形一晃,竟也无力地栽倒在海公公的怀里。“皇上?!护驾!护驾!”可是,却没有一名侍卫进来。 四周哀嚎声遍野,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皇上,你真是帮了哀家一个大忙!” 什么?! 意识还算清醒的众人,惊讶地看向台上那丝毫没有异样的两人。 太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一旁的荣国公主面无表情,两人好似早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一般。 “你们,没有喝酒?”明德皇后心中大骇,她今晚的计划,难道就要就此作罢?恨恨的咬牙,原来太后近日来的安分,竟是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好让众人放下警惕。 功亏一篑!今晚过后,她要如何再次寻得机会? 不甘地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于嘴边,只听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太后冷眉一扫,“想搬救兵?!哼!”竟然一脚踢开了明德皇后的手,那样小东西便滚下了台去。 明德皇后不是要搬救兵,而是要通知外面的人,不得妄动,否则她的计谋一旦败露,也不会得到好下场。 立刻,门外冲进来大批异族男子团团将众人围了起来。 桌面上的白欣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全部出来了没有?老娘的时间不多了! “这,母后,你……”东方烁恨恨地看向那高傲的女子,哪知道,太后哈哈一笑,“母后?谁是你的母后,你不过是哀家登上皇后之位的踏脚石!” 东方烁心中一沉,他终于明白了,太后想要做什么。 “皇上,这个皇位,不适合你。”说罢,从袖中抽出了一卷圣旨,摔在了东方烁身边,海公公颤抖的双手展开了那圣旨,上面的内容让东方烁的心沉到了谷底。 “你想夺位?” 太后只是微微一笑,“哀家已经改变了主意。” 什么?!一旁的荣国公主有些惊讶,只见太后慢慢走到台前,看着狼狈的三国使臣,连最强的北国,他们的王,都已经倒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哀家,不止要夺位,哀家还要这四国的天下!”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你,你妄想!”北国王暴喝一声,居然站了起来,一个跃身落到了台上,正要一掌朝着太后拍去,不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浑厚的内力排山倒海的袭来,竟将那魁梧的北国王震飞了出去。 “父王!”北冥洛忍着剧痛,上前接住了北国王。看着太后身后那熟悉的面容,“古纯?!” “你,你……想造反?”北国王喷出一口鲜血,看着那北国国师,眼中写满了惊怒。 古纯阴阴地笑了笑,“造反?王上此话差矣,我要的只有一人。”那目光直直的射向台下的白芷。 果真是瘦阴怪!白欣一下子便认出了那个人,很好,那就是她的目标。 这时,一阵诡异的笛声响起,瑾澜支着身子,看着其中一名异族男子抽出了袖中的黑色笛子吹奏了起来,竟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朝着这边移动。 “天啊!蛇!”有的人大喊了起来,众人只得勉强将身子缩到了桌子上。 太后幽幽一笑,“那么,北国王、麟王,乖乖交出你们的玉玺,哀家饶你们不死。” “呸!你个老妖婆!”不知是从哪冒出来这么脆生生的一句话,太后阴狠的盯着台下,却是没有发现是谁那么大胆敢出言辱骂她。 人群中的艼若被艼茗捂住了嘴巴,“你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交,还是不交?”立刻,那些异族男子拿出了身上的武器,步步紧逼北国王与麟王。 太后看了一眼那用剑支着身子的赞国太子,先暂且将他留下,有太子在手,还怕赞王不乖乖就范吗。 可是,那俊美的男子居然不屑一笑,“就凭你?老妖婆。”皇甫华故意强调了后面三个字,顷刻间,竟有数名黑衣人从天而降,挑开了地上的毒蛇将他护在中间。 “赞国太子果真有一手,不如,做了哀家的女婿,如何?” 太后的话让荣国公主不自觉地皱着眉头,今晚,魔君并没有出现,心中陡然失落,看向台下的皇甫华,他,还是比不上魔君。 “你的女儿,只怕老死,都嫁不出去。”皇甫华瞥了一眼荣国公主,一下子让她羞愤难当,“母后,杀了他!” 太后一个眼神,立刻几名异族男子冲了上去,与那些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古纯的心思一直放在白芷身上,见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便化成了一阵黑风,朝着白芷飞去。 众人只见红光一闪,犀利的一声脆响,空气中居然激起了阵阵火花。 “啊——”古纯大叫一声,只见一名英气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条黝黑的鞭子,那鞭子上居然带着密密麻麻的鳞片。白欣眼神一冷,那鞭子由黑便红,在空中划出了一抹红色,一鞭就甩在了古纯的胸膛,立刻鲜血喷涌。 “你,你是什么人?!居然没中毒?!”他从不知道,熠国还有这样的人物,看着她手中的鞭子,竟不像凡间之物。 白欣嘴角一扬,“让你哭爹叫娘!”啪啪啪!情形急转,太后紧张的看着那在女子疯狂的鞭子中渐渐败下阵来的古纯,心中大惊,那是何妖女?居然能打得长老还不了手。 “还不快去保护长老!”太后一声令下,顷刻间数名异族男子朝着白欣攻去。 三道金光闪过,三支金色长箭穿透了三名异族男子的胸膛。太后惊恐地看着那面色红润的白芷,“凤,凤女……”她的样子,竟好像没有中毒。 众人只觉得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疼痛也慢慢消失,疑惑地站起身来,不少人已经加入了战斗。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你们……” 东方烁和明德皇后缓缓站起身来,已经有不少侍卫冲了上去,将太后和荣国公主团团围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把利剑架在了太后的脖颈上,方顾之的嘴角噙着笑,看着从门外冲进来的大军。 究竟是谁设计了谁,谁包围了谁,此刻已经非常清楚。 “你们,你们骗了哀家?!” 东方烁看向台下那淡淡的男子,瑾澜已经将白芷护在了身后,似乎感觉到他的目光,便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皇兄,太后就交由你处置。” 原来,他早就知道! “太后,事情,已经办妥了。”这个时候,一直隐藏在太后身旁的“小柄子”突然站了出来,阴阳怪气的笑了笑,而后慢慢揭开了脸上的面具,竟然露出了一张儒雅的脸,正是任文! “贱人!贱人!”此刻的太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疯了一般就要朝着瑾澜冲过去,然而,却被侍卫们按倒在地。 荣国公主害怕得颤抖的身子,突然,她注意到一名黑衣男子恭敬的跪在瑾澜身前。 “主上,外面的异族人,已经全部清扫干净。” 这句话,竟好似扇了荣国公主一掌一般,居然让她一向不怎么灵光的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令人绝望的念头。 “你,你是魔……” 然而,不等她说完,一名侍卫一个手刀便劈昏了她。 古纯已经完全被白欣缠住,黝黑的鞭子缠上了他的脖颈,风光无限的北国国师此刻像一头死猪一样被拖到了白欣脚下,白芷已经来到了白欣身旁,金光一闪,左手立刻出现了一把金色长剑,正要快速落下,一阵飘渺的声音传来,“白姑娘,饶他狗命。” …… 112】蜜月之旅开始(高嘲)【首打文字版】 一阵飘渺的声音传来,“白姑娘,饶他狗命。” 白芷手中一顿,循着那声音望去,只见白色的衣袍随风飘扬,轻轻落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前辈,此人必须要死!” 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白芷不会因为星云大师的一句话而放过古纯,金色的长剑毫不迟疑地落下,却有一股强劲的力道朝着她袭来。 白欣立刻拉着白芷后退,“你这个老头,到底想干什么?!”星云大师皱着眉头,表情有些惭愧,他收起了手掌,“白姑娘,就当看在老夫的份上。” 白芷有些不明白,古纯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何星云大师还帮着他。 被勒住脖子的古纯面色青紫,看着身旁的白衣老人,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手掌往地面一拍,四周的大理石地面突然爆裂开来。 “小芷,小心!”几乎同时,在皇甫华所在的位置,正好能看见那突然伸出的黑色枯枝,竟一个跃身朝着白芷奔去,一把推开了她,而地上的枯枝就在这时如利刺般插进了他的小腿,立刻喷涌出乌黑的液体。 白欣稳稳的接住了那差点被推倒的白芷,众人只见银光一闪,四截黑色的枯骨被斩断飞起,落到了星云大师的脚下。瑾澜提着剑,一手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皇甫华,看着他的小腿那两个诡异的洞,有毒!俊美的脸上浮现凝重,他复杂地看了一眼那脸色苍白的男子。 皇甫华无力地笑了笑,“不是只有你,才能够保护小芷。” 瑾澜的眼中带着触动,伸出手快速在皇甫华双腿上的大|岤道点了几下,那污血渐渐凝固。 “你!无可救药!”星云大师看着地上那蠢蠢欲动的枯骨,将内力集中于脚下狠狠一踩,那四截枯骨立刻化成了粉末,冒出白色的泡沫。“师傅埋在陵中的禁术,居然被你挖了出来!” 古纯的脸上浮现不甘的笑容,可惜了,只要那枯骨渗透进凤女的小腿,他就可以取到她的凤血。“星云,为何你总是和我作对?!” 星云大师沉痛的闭上了眼,这一回,他已经没有理由为古纯求情了。 “为什么?!你三番两次破坏我的计划,我要取离王的心头血,你却把他的蛊毒解了。我要取凤女的血,你又百般阻止,师傅偏心,把长生之法传给了你,而你!居然如此自私,不肯让我自行练习……” 长生之法?顷刻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集中在星云大师身上,莫非,他已经练成了长生之法? 对于世人,没有什么事情,能比长生不老更加吸引人。 “住口!”星云大师暴喝一声,“这世间,根本没有长生之法!”他的眼中满是沉痛,“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你当真以为,得到澜儿的心头血,或者凤血,就可以助你练成长生之法?那不过是加速你的走火入魔而已。” “哈哈哈……”沙哑的笑声响彻云霄,“星云,任你如何狡辩,我都不会再信你。” “信不信已经无所谓了!”英气的女子往前跨一步,白欣冷着脸,将地上的男子拖拽到自己身前。 场上的异族男子几乎被全数剿灭,突然,众人指着天空惊呼,“看,那是什么?!” 明德皇后看着天空中的那个异象,心中无限的震撼,那灰色旋转的背景,好似天谴一般,人群中竟有人惊恐地大呼,“天谴!天谴!你们对凤女不敬,引来了天谴!” 一时之间,所有人朝着白芷跪了下来,“凤女殿下息怒,凤女殿下饶命啊!” 原本应该是晴朗的星夜,此刻,所有的星星隐去,阴沉沉的天空尽是诡异的灰色,如漩涡一般渐渐放大,那浓厚的乌云竟如一张狰狞的大口,朝着熠国皇宫压下来,好像要将众人吞噬进去一般。 四周狂风大作,几道红色的闪电划破云际,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古纯惊恐地睁着眼睛,那漩涡好似地狱之门,要将他拖曳进去。 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了白芷,“幽兰,我要走了。” 绝美的面容一滞,“蝎子?”疑惑地看着那奇怪的乌云漩涡。 白欣微微一笑,“我的时间到了,该回去了,这个人,我就替你收拾了。”而后腾出一手,将白芷揽进怀中,无奈隆起的肚皮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等我再来看你。” 眼中涌出温热,白芷却故作镇静,不能让蝎子听出她语气重的不舍,“去吧,下次记得带上娃。” “好好照顾她,不然,老娘和你没完!”白欣对着瑾澜丢下这么一句话,只见她的脚下浮起一圈白雾,白芷慢慢后退,众人惊讶的看着凤女身旁的那个女子身上居然发出柔美的红光,而后双脚渐渐离地,漂浮了起来,而鞭子下的古纯,竟也跟着悬浮,只是他的表情痛苦,显然是被勒得难以呼吸。 一阵耀眼的强光,那女子化成了一抹光束,朝着那无底的黑洞飞去。在进入漩涡的一刹那,那旋转的乌云陡然放大,如鲜花一般盛开,又迅速缩了回去,乌云骤散,竟成了星空中的一颗闪亮的星辰。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凤女的那个朋友,竟然也是神女。而只有白芷知道,蝎子,是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那个时空,而古纯,被她抓进了那个漩涡之中。 “长老……”太后的眼中浮上绝望,没有了长老,她,大势已去。 明德皇后屏住了呼吸,看着台下那一对新人,她总觉得,荣国公主最后的话,隐藏着重要的信息,然而,却已经来不及了,太后和荣国公主,已经被侍卫带了下去。 星云大师的手,突然被一个人抓住,竟是那北国王。“大师,大师……本王,终于见到你了。” 那白须老人望着白欣消失的方向,眼中有一丝惆怅,他低下头来,看着那表情执狂的北国王,眉头微微一皱,而后看向皇甫华的方向,眼中竟是愧疚,他的腿,只怕是废了。 轻叹一口气,“白姑娘,老夫……”白芷能感觉到星云大师身上淡淡的哀伤,他话没说话,便化成了一道清风,消失在朗朗的夜色当中。 北国王手中的温度突然消失,他抬头四下张望着,却是没有看见半分影子。 东方烁看着凌乱的场地,一时间,竟觉得心中无比苍凉,他,要如何与其余三国使臣交代?而那赞国太子…… 白芷走到皇甫华身边,低头俯瞰着那面露痛苦的男子,一道金色划过,他的两截裤管立刻分离,那结实的小腿已经变成了乌青色。 默默蹲下身来,轻轻在皮肤上一划,手腕上金光闪现,那些涌出的污血慢慢朝着凤嘴流去,待那小腿恢复了白皙,轻轻给他包扎上,瑾澜一手要把他扶起来 尤物军师第47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来,不料皇甫华竟是站不起来,神色依旧苍白,他感觉到那无边的酸意从脚底涌出,两条腿好似不是他的一般。 白芷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有名老者从人群中站起身来,走到皇甫华身边拿起他的手腕一探,心中大惊,“凤主,他的毒素,已经深入骨髓。”语气中尽是惋惜。 深入骨髓?就是说,就算吸干了他身上所有的血,都无法清除毒素? “凤主,赞国太子的腿,废了。” 废了…… 皇甫华觉得这两个字带着无尽的苍凉,他的腿废了。 对着白芷苍白一笑,“小芷,今后,你再也忘不掉我了。”那俊美的容颜,居然带着一丝欣喜,让白芷心中一滞,抬头看向他身旁的瑾澜。 …… 这日,熠国动荡,太后因谋朝篡位之罪被废,打入冷宫严加看管,荣国公主因合谋之罪,削去公主之位,废去荣国名号,押送至清心庵,永世不得回宫。 世间也有如此凑巧的事情,熠国皇宫内,深夜之时,两座宫殿燃起了熊熊大火,冷宫清月宫,和芷妃的念芷宫,待东方吐白,侍卫只在一片废墟之中发现了三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初步认定,是之前被废的淑妃,还有先皇废妃,以及皇上目前的宠妃芷妃。 不知为何,赞国太子双腿被废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日天空异象皆被熠国百姓所见,很快,四国惹恼凤女,引来天谴,天界大为震怒,决定处罚四国的传闻,闹得民间沸沸扬扬,人人自危。 清晨,落梅宫内传来一声惊喊,“糟糕了!凤女殿下,与离王殿下不见了!” 当东方烁和明德皇后赶到时,落梅宫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那原封不动的贺礼,还有清幽的竹林。 他们,消失了…… 这个院落中,坐着一个寂寞的背影,仔细一看,男子身下,居然正是离王当初所坐的轮椅。 皇甫华抬头看着那蔚蓝的天空,听着树叶之间时不时传来的清鸣,慢慢的闭上了眼。 “殿下,凤女和离王不知所踪。”身后出现一名黑衣男子。 原本光华的双眸慢慢睁开,小芷,离开了? 嘴角不由得泛起一阵苦笑,皇甫华伸出手慢慢抚着自己的双膝,难道,自己失去了健全,依旧换不回她的一丝眷顾?他,竟是高估了自己在白芷心中的地位。 见那男子久久不语,“殿下,可是要派人追查?” 许久之后,轮椅上的男子微微摆了摆手,“不必。”他们要走,没有人拦得住。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就没有人能查得到他们的踪迹。 “启程,回宫。” 父王,这次,您该满意了吧。 …… 北国王似乎被当日的异象所震慑住,已经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了北国。北冥洛有些惊讶,熠王居然如此轻易就放他们离开,记得那明黄|色的男子落寞无谓的表情,他已经有些看不清那个年轻的熠王,他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古纯在北国境内的所有势力,顷刻间被勇猛的北国士兵铲平,众人只知,北国国师是人间妖孽,而现在,北国王下令,要铲除妖孽。很快,一批又一批的异族人被逼入了绝境,各地暴动不断,死伤无数。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依旧有那么一些异族人,通过各种渠道,追查着凤女的下落,他们坚信,长老终有一日,会回来的。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时空的另一头,那个黑暗的时空之洞里,一名面色青紫的男子毫无重力地漂浮在黑色之中。 “这里是哪?”慌乱的话语从口中发出,不一会后,竟有无数同样的话语传入耳中,这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任你如何叫喊,都只有那可怕的回音。 “这到底是哪?——”古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心中第一次浮现出无限的恐惧,这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物,眼前所见,只有那一望无际的黑色,他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活物。 他不知道,远处的一个时空之洞外,英气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不屑的笑容,她不会让他死,她要让他,在这个没有时间概念的时空缝隙中,永生永世,活下去…… 一声冷笑,英气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红光,消失在那个黑色漩涡之中。 清幽的小筑内,尊贵的女子颓然地坐着,四周寂静无声。 “娘娘……”一名男子小心翼翼地来到明德皇后身前,凝重地抬起了头。 “那些军队呢?”明德皇后的声音有些疲惫,她只觉得,这几日都似在做梦一般,如此不真实。 陈大人轻叹了一口气,“三国使臣连夜回国,我们的军队,无法趁机流出,只能安守在原来的地方。”原本以为,前两日会是最好的时机,没想到太后居然先行一步动手,坏了他们的大事,现在,他们只能小心的等待下一次机会。 “小心一点。”明德皇后轻轻闭上了眼,她的心,很累,已经不想再去计划什么,只想好好休息一会。 好在,还有人,和她一样的感觉。 御书房内,明黄|色的男子靠在檀木椅上,背对着房门,眼睛痴痴地看着墙上那高挂着的画像。 画像中的白衣女子惟妙惟肖,就好像真人站在他眼前一般。 “小芷……”你,真的走了。 没有留给他再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她是不是在怪自己,让太后搅乱了她的婚礼,所以一气之下一走了之? 凤女的婚礼,原本应持续三日,而现在,仅仅一日,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宴会的场地原封不动,没有宫人敢靠近那个地方,都怕遭了“天谴”。 慢慢闭上了眼,突然,东方烁的脑中灵光一现,“皇陵!”触电一般站了起来,瑾弟,他们一定是去了皇陵! …… 青山峻岭,那青烟一般的白云飘浮在群山之中,一辆马车幽幽地在山中行驶着。 “夫人,累吗?”瑾澜搂着怀中的女子,暧昧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白芷闭着眼,竟然已经沉沉的睡去,这几日,真的是让她疲惫不堪,忙于应对大婚的各种琐事,还要配置那短暂性的假毒药,还要警惕着宫外那些神秘的势力。 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她的脸,待他们去皇陵祭拜了梅妃之后,便要远离喧嚣,隐姓去各地好好游玩一番,照白芷的话说,那叫度蜜月。 “王爷,前方就是皇陵,我们已经将那里的侍卫替换掉了。”马车外的长风轻声说道,而瑾澜只是淡淡一应,生怕吵醒了怀中的女子。 任文与秦叔坐于马匹之上,两人脑中想的却是同一件大事。 “师傅,少爷何时能为我们药王谷添一个小少爷呢?” 秦叔表情凝重,“一个哪够,十个吧。”他们药王谷,确实冷清了点。 十个?嗯……任文想了想,觉得差不多。 长风有些无奈地看着那一老一少,要是让白芷知道了他们的想法,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原来,秦叔一直隐藏在熠国皇宫中,静等着大婚之后接应瑾澜,将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皇宫,而白芷早已让承林回去与承恩汇合,因为她收到了承恩的一封信,信中写道,他们发现了一支庞大的神秘军队,正隐在京都四周,因此白芷决定,让他们留在原处,静静察看那支军队的动静。 看来,四国依旧不太平。 那恢宏的白色建筑渐渐印入眼帘,马车在那洁白的雕纹石柱下停了下来,“少爷,我们到了。” 秦叔下了马车,撩开了车帘,瑾澜抱着怀中的女子,轻轻下了马车。 看着那熟睡的女子,三名男子对视了一眼,看来,少夫人是真的累坏了。 瑾澜抬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阶梯,从这里开始,要步行上去。看着怀中那绝美的容颜,安静得如同月之精灵一般,瑾澜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走吧。” 四人的身影渐渐没入了云端,高高的阶梯,直通那宏伟的皇陵。 柳眉一皱,周围不同的气息让白芷幽幽转醒,睁开眼,却是那干爽的衣襟。小脸疑惑地抬起来,就看见那好似美玉一般的下巴,还有柔美的喉结,“瑾?” 瑾澜低下了头,“夫人,醒了?” 面上一红,白芷觉得瑾澜对她的称呼,总是在心湖中撩拨起阵阵的涟漪,“嗯。”慢慢推开他站起身来,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那高高的阶梯上,身下,是那已经模糊的风景。 “长风他们呢?”奇怪的是,另外三名男子,已经不见了。 瑾澜温柔地伸出手去,理了理白芷那凌乱的发丝,“这里,只有皇族中人才能进入,他们在中间的平台等着我们。”而后拉起了白芷的手,“我们走吧。” 一对唯美的身影在漫长的阶梯上移动着,白芷觉得,身边好似围绕着袅袅雾气,空气清新好似被泉水洗涤过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当那宽阔的山顶呈现在眼前,一座巨大的建筑物带着威严安宁的气场,瑾澜紧紧拉着白芷的手,走进了那敞开的石道。 不知是从哪儿传来的流水声,竟给这洁白的皇陵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神秘气息。 宽敞的石洞中,壁上雕刻着各种精美的图案,皆是飞龙入祥云,凤凰盘枝头,日出照江山。眼前出现了几条岔路,两人的脚步停留了一会。 “这里。”瑾澜拉着白芷,朝着最后的一条道走进去。 越往里面深入,白芷觉得空气越发冰冷,然而,却一点都不觉得压抑。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容小看,这样封闭的建筑,居然能把通风口做得这么好,又不影响美观。 当那口巨大的石棺出现在眼前,瑾澜深吸了口气,“父皇,母妃,孩儿来看你们了。” 从未听过瑾澜如此哀伤的语气,白芷分明看见,那柔和的目光中,泛着淡淡的忧愁,握着自己的大手紧了紧,瑾澜将白芷带到身前,“孩儿带着自己的王妃,来看你们了。” 两人对着石棺,缓缓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 一直以为,父皇是厌恶他的,所以将他丢在那个清冷的宫中。没想到,父皇却是最疼爱他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狠心设下的保护伞,他为自己想好了退路,甚至要把江山,交到自己手上。 可是,父皇,对不起,孩儿不想要那江山。 白芷就陪着瑾澜,静静地跪着,她能感受到身旁男子身上那浓浓的思念,身为人子,那种久别重逢的思念。 循环的流水声好似回应着他的心事,空气中尽是那飘散的回忆。 久久之后,那俊美的男子缓缓转过头来,“夫人,我们走吧。” 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白芷惊讶的发现,他的手,居然如此冰凉,不由得伸出另一双手帮他捂住,放到唇边吹着热气,而后体贴一笑,“嗯,走吧。” 瑾澜的眼中划过一丝柔色,带着身边的女子原路返回,两人轻轻的脚步声回荡在石道中。 “夫人,母妃说,她很喜欢你。” 白芷微微一愣,看着瑾澜那认真的神情,脸颊微红,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瑾澜故作惊讶。 “那,婆婆有没有说,叫你以后不准欺负我?”白芷微微嘟着嘴,转头不再看那不正经的脸,心中却有一种甜蜜慢慢散开。 瑾澜想了想,“好像,是叫为夫要乖乖被娘子欺负。” “哦?那你要好好听婆婆的话。”白芷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瑾澜的头顶,一副乖宝宝你要听话的表情,哪知道,那俊美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流光,突然站住了脚,一把将白芷打横抱起。 “你,你做什么?!”白芷心中狂跳了几下,只见瑾澜眯着眼,语气暧昧,“夫人以为,为夫要做什么。”就算做什么,也是很平常的吧。 不会吧?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在,这里? 看着那难得纠结的小脸,瑾澜深吸了口气,看着那弥漫的云雾,微微一笑,“为夫,抱你下去。” 轻盈地在阶梯上奔跑,竟没有半点令人难受的晃动,白芷只觉得耳边清风拂过,浑身好似置于云海之中,紧紧地怀抱着那温暖的腰身,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在云中穿梭,还是被自己所爱之人抱着,有什么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阶梯平台上的三人,看见那快速靠近的人影,俊逸的男子温柔地横抱着那美丽的女子,竟是如此自然,好似本该如此一般。 “少爷,”看着那轻轻落于眼前的男子,秦叔慈爱一笑,“该走了,熠王,已经派人前往这里。” 瑾澜正了正脸色,却是没有放开白芷的意思,“嗯,离开这。” 很快,五人便来到了山脚下,那马车依旧静静的在那里等候着。从这个山头望去,隐约可见对面的山路上,正有一队人马快速靠近。 白芷笑了笑,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倒给他们的蜜月之旅,增添了些许情趣。 长风一甩缰绳,“驾!” …… “启禀皇上,离王与凤女,确实到过皇陵。”回报的侍卫跪在地上。 “追上他们了?!”东方烁瞪着眼睛,却见那侍卫依旧低着头,“属下无能,属下赶到之时,他们已经离开。” 离开了?紧差一步?!可是,他不会放弃。 “他们去哪了?” 那侍卫沉默了一会儿,他们,确实不知道。因为那马车,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要不是皇陵的侍卫被替换,他们赶到时,有人故意将他们领去那关着侍卫的密室,他们也不会知道,离王凤女到过那里。 瑾澜的车,是药王谷里的巧匠特地做的木轮,不论承载多少人,都不会留下痕迹。 “去查。”东方烁皱着眉头,大手一挥。 “属下遵旨。” 看着那侍卫静静的退出去,海公公便进来了。东方烁有些无力地坐了下来,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找到他们之后,能做什么,或者,想要做什么。 “德海,朕,是不是错了?” 海公公微微惊讶,抬头看着那疲惫的男子,却是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错,是不是自己所理解的错。 “皇上……” “找到了,找到了又能如何?”那语气带着浓浓的哀伤,东方烁闭上了眼,而海公公,则静静地守在一旁。 清心庵内,庄严的佛像前,一名素衣女子静静地跪着,闭着眼,敲着那空幽的木鱼。空气中弥漫着令人静心的香气,奈何,女子的眉头紧皱,挂着化不开的忧伤。 “施主,凡尘俗世,皆是空。”一声飘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眼眶里,竟转着泪。 “师太,我,我只是,放不下,不甘心……” 此人,正是被幽禁起来的荣国公主。 天意弄人,为何老天要让她知道,离王就是魔君?第一次,她无比肯定自己的猜测,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魔君都不肯见她,为什么每次,魔君面对她的注视,都会报以淡淡的眼神。 那个眼神!她早该想起,竟与那个懦弱的离王,如此熟悉。 原来,一直以来,离王的双腿就能走动,他只是把所有人瞒在了谷里,韬光养晦,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爱上了自己一直憎恨着的弟弟。 可笑,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为什么,心中除了恨,竟还有浓浓的疼痛与哀伤。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从小,她欺负离王的画面,难道这一切,都是上天给她的惩罚。 如今的她,什么都没有了。 慈悲的师太看着那保守感情折磨的女子,轻叹一口气,“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 药王谷外,出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秦叔长驱直入,绕过了那严密的阵法,进入了谷中。 接到秦叔的消息,谷中的人早早的就在小筑外等候着,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传说中的凤女少夫人。 上一次白芷随着瑾澜回来,由于太过匆忙,谷中有不少人未曾见过白芷的真面目,如今少爷要和少夫人回来办喜事,众人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一切,等待着这对回归的新人。 “秦叔,少爷……”人群中欢乐的喊着,只见那马车上缓缓站出来一名俊美的男子,那出色的容貌,让众人不由得心中骄傲,那个就是他们药王谷的少爷。 而后,马车内出来一名绝色的女子,人群中的嘈杂声顿时消失,一片平静。 那明媚的容颜,亲切的笑容,好似月中仙子,能使谷中春色尽褪,那对妩媚的眼,好似能容纳世间的光华。 这,就是凤女,他们的少夫人。 瑾澜和白芷呼吸着车外的空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好似回到了家中一般。 今日,他们要在谷中,举办最淳朴,最真实的婚礼。不再有阴谋,不再有计谋,只有众人诚心的祝福,还有相爱的彼此。 任文从马车中拿出了那一套红色礼服,交到了身边的长风手中。突然,一双小手将那盒子夺了过去,“哇,好美的衣服!” 长风看着那满脸欣喜的小女子,不由得笑了笑,“放心,你这辈子不可能穿得上这种喜服。” “为什么?”婀娜的脸上尽是不满。 “因为,没有人敢娶你。”一阵清风拂过,婀娜手中的盒子又重新回到了长风手中,只留给她一个高大的背影。 “阿!你个臭木头!”那声暴喝让众人不由得开怀大笑。 秦叔无奈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今日,我们就要为少爷和少夫人,举办一个幸福的婚礼!” 瑾澜与白芷对视一眼,眼中除了彼此的身影,还有浓浓的爱意。 …… 113】良辰美景(必看)【手打】 翠绿的竹林中,摆满了百张圆桌,上面布了各色精美的菜肴,颜色鲜艳,芳香四溢。 中间一条红色长毯穿过两旁的圆桌,延绵至清幽的小筑,从那敞开的大门望进去,可见堂上那火红的大字,贴着金片组成的“喜”字。 药王谷中所有人齐聚一堂,忙碌的身影穿梭林间,一坛坛上好的女儿红被摆上了桌面,欢声笑语回荡在彼此之间。 小筑之内,那优雅典美的屋内,挂着红色的彩带,桌上摆着两支蜡烛,正跳耀着雀跃的光芒。 金色盘中装满了花生大枣蜜饯,寓意着平安祥和,早生贵子。 镜前,那唯美的女子一身红嫁衣,墨发披散在身后,年轻的姑娘正为她梳理着,“少夫人,你可真美。”婀娜抚着那光滑的发丝,看着绝美的容颜,真心的赞叹道。 “你以后出嫁,也会这么美。”白芷微微一笑,伸出手去在精致小巧的耳垂上嵌进一颗玛瑙珠。 婀娜面上一红,“不不不,我,我……”居然结巴了起来,小女子微羞的低下头,两只小手揉捏着衣角,白芷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长风年龄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好姑娘娶了。” “啊!这,少夫人,不可能不可能,那个臭木头,我……”此刻的小脸红得可以滴出水来,两只小手不断的比划着,白芷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肯定了三分,故作镇静。 “也是,确实是个木头,隔壁那婆婆的孙子的邻居的小姨唯一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啊?!”婀娜僵住了动作,原来是在说别人,心中竟然升起一丝失落,“那个,少夫人,那女的很美吗?” 白芷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很美。” “那,比我还美吗?”婀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只听身旁一声轻笑。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婀娜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计谋得逞的女子,“少少少少夫人,你,你可别和被人说啊!我肯定会被那个木头笑死的!” 白芷微微挑了挑眉,“笑什么?笑你喜欢他?” “……”婀娜的表情很是矛盾,她皱着眉头,目光四处飘荡着,而后竟然露出了女儿家的娇媚,“我不知道他,他是怎么想的。” 果真应了那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打打闹闹生感情。 “婀娜这么可爱,他的心中,定是有你的。”白芷伸出手去拉过婀娜,看着那清秀的小脸微微一笑,而后站起身来打量着那一身干练的衣服,心中浮出一个想法,今天,她就能知道,长风对婀娜,到底有没有情。 另一头,俊美的男子任由长风为他打理着衣衫,瑾澜看着镜中自己身后那认真的男子,微微一叹,“长风,这些年,辛苦你了。” 那俊朗的男子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王爷……”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已经不是普通的主仆之情,更多的,是手足之情。 为了王爷,他愿意付出生命。 瑾澜一时感慨,自己成亲之后,他竟觉得长风如此孤单,他永远都只是围绕在自己身边,大好年华,却没有成家,没有心爱的夫人,没有疼爱的子女。自己,是不是过于自私了。 “长风,你可有喜欢的人?” 此话一出,长风手中的动作一愣,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一张清秀又带点嚣张的小脸,心脏砰砰跳了几声,“王爷,长风只想在你身边伺候着。” 看着那柔和的深情,屋外已经响起了喜庆的乐曲,长风微微一笑,“少爷,吉时到了,可不要让少夫人等久了。” 瑾澜伸出手去拍了拍那宽大的手背,“好。”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笑,站在红毯两旁,静等着新人的出现。 俊美无双的男子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被团团围住的小筑走去。 长风跟在他的身后,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多年来主仆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前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那个倔强的小男孩,如今已经长成了如此出色的男子。 他要成婚了,终于有人,能全心全意对他,付出真心。 还记得,那时候,他说,“长风,别打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还记得,那时候,他说,“长风,任何人的背弃,我都不在意,因为,还有一个衷心的你。” 还记得,那时候,他说,“长风,若我有什么不测,我会和皇兄说,让你出宫,让你重获自由。” 眼眶似有温热,让长风难得哽咽了一下,他的王爷,永远都是温柔的,从未把他当奴才看,从未喝令他去做什么,自己怎么舍得,抛下如此善良的王爷,可耻地去寻求那奢侈的自由。 如今,王爷即将于他心爱的女子执手,长风竟然觉得多年来压在心中的巨石被放下,可是依旧带着一点不舍,王爷的身边,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小筑前,长风站定,静静看着那红衣男子跨进了庭院,自己却没有跟上去。 王爷并没有回头,何时开始,没有了自己的跟随,他不再回头,心中猛然升起一阵失落。 突然,前方的男子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对着长风微微一笑,“长风,谢谢你。” 谢谢你,陪我走过了多少春夏秋冬。 谢谢你,在寒冷的宫中,给了我无尽的温暖。 谢谢你,坚守在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残王身边。 所有的感情,顿时化成一滩欣慰,长风报以坦然一笑,“王爷,进去吧。” 门前站着一名粉裙女子,瑾澜微微一愣,一时间竟没能认出她来,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额,少爷,这里!” 那女子慌忙招手,这个声音,居然是婀娜的? 怀着疑惑的心情来到婀娜身前,眼前的少女略施粉黛,颇具优雅的长裙衬托着那精致清秀的脸庞,别有一番风味。 婀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地笑了笑,“是少夫人,帮我穿戴的。”说真的,她确实不太习惯如此女人的装扮,不知道那个木头,会不会喜欢呢。 “嗯,不错。”留下这么一句话,在婀娜惊讶的目光中,瑾澜推门走了进去。 那妖娆的背影端坐在镜前,瑾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上一次,也不曾如此紧张,空气中放佛充斥着白芷身上独有的香味,慢慢走进,镜中的容颜渐渐呈现。 两人就这么透过铜镜,深情地对视着,久久不曾言语。 那美得如梦境一般的面庞,精美如玉,让人不忍心打破眼前的美景,可是,门外却传来一声疑惑,“少爷?少夫人?” 婀娜等的有些焦急,可不能错了及时。 瑾澜这才回过神来,“夫人,我们,出去吧。”慢慢走近,看着那轻轻抬起的纤纤玉手,男子温柔一笑,小心呵护般轻握…… 众人推推攘攘挤在小筑门口,只见那两抹红色跨出了院子,不知何时,院中已经摆放了一张长桌,上面点燃了两支巨大的红色蜡烛,香炉中的烛烟袅袅升起。 长风在看见那抹紧跟其后的粉色后顿时愣住,那精致的小脸深深的印入眼中,那对明媚的双眸好似偷偷往自己这边一瞥,又快速缩了回去,快得长风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 白芷注意到长风的神情,嘴角扬起了一丝了然的笑,果真如此。 “怎么样?这样可好?”秦叔慌张地从屋内走出来,一边打理着自己精挑细选的衣裳,一边问着身旁的任文。 那儒雅的男子无奈地重复了几遍,“师傅,很好,很妥当。” 他真的把瑾澜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比新郎还要紧张。 “嗯,嗯,你,你快去主持!”突然伸出大掌把任文推了出去,秦叔一转身,端正的坐于大厅之中,表情和蔼。 任文忍住心中的笑来到院子里,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 而后,一对新人对着那红色长桌,俯身一拜。 “二拜高堂。” 瑾澜拉着白芷的手,进了屋,那座上的老人已经笑得有些僵硬。 婀娜紧跟着进去,突然转身看了一眼呆呆站在门外的长风,“还不快进来!” 长风这才缓过神来,便跟了进去,与婀娜一左一右站在新人两旁。 在药王谷,就属秦叔辈分最高,况且,他早已经把瑾澜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高堂之位非他莫属。 看着那慈祥的老人,一对新人慢慢的俯身,秦叔的眼中满是柔和,连连笑着点头,“好,好,好。”而后从袖中拿出了两包红包,“少爷,少夫人,这是喜气,是喜气!” 白芷与瑾澜对视了一眼,便笑着接了过来。 任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平时严肃的师傅,居然也有这傻样,“咳咳,夫妻对拜。” 瑾澜的眼中闪着光,转过身来,与那心爱的女子对视着。 白芷的睫毛微闪,嘴角噙着笑,在众人期待火热的目光中,“快啊!快拜啊!” 一对新人缓缓俯身。 “好!礼成!”而后任文哈哈一笑,所有人从院外冲了进来,“送入洞房!快!” 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白芷和瑾澜几乎是被推着进去的。 身旁是那温暖的男子,突然,白芷的手中除了那红包,又多了一包东西。瑾澜低下头,柔声在白芷耳边说道,“别饿着,等我回来。” 那温热的鼻息扑在白芷的脸颊上,酥酥软软,引起一片红霞。 白芷被婀娜带进了屋,任文却把瑾澜拖出了,“少爷别急,今晚,可要和大伙喝个够!” “少爷,来,走走走,咱出外头喝。”一群小伙子连拖带拽的将那俊美的男子带出了小筑,外面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嚣。 “少夫人,我,我也出去看看。”婀娜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白芷轻轻点了点头,便看着那雀跃的身影出了房门。 慢慢打开手中的东西,居然是一小包糕点。 那个男子,永远这般体贴。 白芷抬起头来,看着那微闪的烛火,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 还记得,第一次相遇,居然是在冰冷的牢中,隔壁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白芷做梦都不会想到,那是即将和她共度一生的丈夫。 几经波折,几度误会,白芷回想起来,竟觉得从前的自己,居然如此冲动, 好在,上天还算照顾,没有让他们错过彼此。 盯着那跳动的火焰,白芷轻轻捏起一块糕点放进口中,甜入了心里。 红衣男子被簇拥着,那一坛坛女儿红接连打开,倒满了瓷碗,“少爷,咱平时都没机会和你喝酒,今晚,不醉不归!” 这是平日里为瑾澜办事的一些暗影。 大方地伸手去接,两人仰头一口饮下,居然引发一阵惊呼。没想到少爷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喝起酒来却如此气魄。 一个人撞开了那喝完酒的男子,紧接着递来一碗,“少爷,来,我和你喝!” 婀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这么些人,每个人都和少爷喝一碗,晚上她要怎么和少夫人交代啊。这可不行,一手推开那群男子,“我陪你们喝!” 一身粉裙的小女子霸气侧漏,夺过瑾澜手中的酒便大口饮下,“呵!好家伙,咱可不能输给了婀娜啊!” “好!来来来……” 看着那成群结队拎着酒坛子要来和婀娜拼酒的男子们,长风眉头一皱,伸出手去抢过了婀娜手中的酒坛子,“女孩子家,少喝点,我替她喝!” 长风冷峻着脸,一把打开酒坛便仰头灌了起来,把众人看得一愣,原来长风这小子酒量这么好。 婀娜看着身边的男子那俊朗的侧脸,他居然,替自己挡酒,不由得面上一红,婀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不由得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衣裙,难道,他比较喜欢自己这个装扮。 长风洒脱地喝完一坛酒,便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那微微低垂的头,竟带着一丝女儿娇态,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心中某个地方一软。 婀娜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块手帕,“擦擦。”盯着那樱桃小口旁还未干涸的液体,长风有些无奈,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瑾澜笑看着长风挡酒,时不时朝着小筑内望去,不知道小芷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 “少爷。”一双大手拍在红衣男子的肩膀上,秦叔满脸的笑容,“少爷,我们药王谷好久没有办喜事了,少爷什么时候再让我们喜上加喜啊?”眼神瞥了瞥瑾澜身后,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轻轻一笑,“还是,顺其自然。” 那朗朗的欢笑声飘荡在竹林之中,月色高高挂起,好似提醒着大家,该入梦了。 任文担忧地盯着那被兴奋过头的男子们纠缠住的瑾澜,心中升上一计,“婀娜,来!”朝着那不知在发什么呆的小女子招了招手。 任文在婀娜的耳边轻声几句,这一幕,正好落在那刚喝完一坛酒的长风眼中,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恼火涌上心头。 “好,我这就去!”婀娜认同一笑,便开始穿梭在各大桌之前,不断地在其他的女子耳边说着什么,不一会儿,一群年轻的女孩子拿着美酒绕了过来。 很快,那群想要把瑾澜灌醉的男子们被缠上上,在佳人面前自然容易放下心房,竟一碗接一碗喝着女子们送上来的美酒。 任文趁机将瑾澜从中间拉了出来,高喝一声,“你们慢慢喝哈!”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儒雅的男子已经狡猾的将新郎救走了。 “少爷,你没事吧?” 任文将瑾澜带进了小筑内,红衣男子伸出手闻了闻自己的袖子,终于放下心来。 正要转身,身后的男子叫住了他。 “任文。”好听的声音轻柔传来。 “是,少爷?”任文有些疑惑,停下了步伐。 只见那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眼中竟划过一丝幽光,“把他们,给我灌醉。” “……是,少爷。” 外面传来那阵阵喧嚣,却凸显出新房外那片独有的清幽,红衣男子静静地站在门外,看着屋内传出来的微黄光芒,胸腔中有节奏的跳动着。 不知是月朦胧了眼,还是那柔情温暖了心。 轻轻伸出手去,修长的食指在木门上轻轻一划,而后推开,发出绵长的幽声。 那烛火印着床上那侧靠着的红衣佳人,竟让人不忍心打搅了这梦一般的画面。瑾澜静静地走到白芷身旁站定,就那么看着她。 略显清瘦的瓜子脸,淡淡的柳眉似乎还带着一丝丝喜悦,那闭着的双眼安详而妩媚,精巧的鼻子下,樱唇微张,嘴角竟带着轻微的弧度。 瑾澜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想要伸出手去将那一缕调皮的发丝揽到她的耳后,没想到睡梦中的女子如此敏感,眉头一皱,双眼微微睁开,泛着迷人的流光。 缓缓抬起头来,就看见那绝世的容颜正柔和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男子脸颊微红,居然带着一丝邪魅的诱惑,比以往更让人心动不已。 “瑾,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仅仅一句话,竟让瑾澜心中一动,压抑住的感情如泉水一般开始往外涌动,伸出手去轻轻挑起了那精巧的下巴,微微俯下身来,淡淡的酒香扑鼻,柔软温热的触感贴上了白芷的双唇。 “嗯,梦里,可有我?” 白芷的眼中似有醉意,轻轻一声,“有。”而且,梦中,尽是你。 瑾澜此刻的心,好似融化了一般,展开怀抱将白芷揽进身前,贪恋地呼吸着她发间的清香,千言万语,此刻,却只能化成紧紧的怀抱。 白芷舒服的将头靠在他的锁骨处,回抱住这个温暖的男子。 “夫人,交杯酒,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瑾澜看着烛台前的两杯美酒,轻声在白芷耳边道。 “嗯。”不知道,他想出了什么主意。 瑾澜就这么揽着白芷来到桌前,伸出手去拿出其中一杯,仰头倒进了口中,没等白芷反应过来,便覆上了她的唇,慢慢的那醇香的液体流入,白芷惊讶地睁着眼,就发现了男子眼中暧昧的流光。 “夫人,第二杯,由你来,如何?”瑾澜的表情透着认真,意料之中,白芷面上一红,“我不要。” 那俊美的男子脸上浮现出得逞的笑,“不要?那为夫就要惩罚咯。” 白芷的身子突然腾空,被瑾澜一下子横抱了起来,直直走向床榻,一阵清风拂过,那红色的帷幔瞬间飘落,“为夫,要怎么罚你好呢?” 低头看着那如玉的佳人,瑾澜突然觉得口中燥热,心跳从未有过的荡漾。 那熟悉的栀子花香尽在咫尺,而如火的目光却看的她不敢直视,无奈一双手温柔又霸道地扶住了她的脸,那俊美的容颜瞬间放大,不一样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 从樱唇流连至脖颈,再到那美丽的锁骨,那生涩的男子不忍闭上眼,只想完全融入眼前的景致。 红衫半退,那似雪莲般圣洁的肩头印入眼帘,轻抚着光滑的肌肤,一路绵延,而后十指紧扣,情浓流长…… 跳跃的烛光好似羞得不忍打断这,忽的一下,两盏齐灭。 “爷爷,偷偷问一句,你在那交杯酒里放了什么?”林中依旧热闹,老人笑着看那欢庆着的男女们,那粉裙女子慢慢站到他身边。 秦叔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的小筑,看了一眼身旁不懂事的孙女,“没有,你看错了。” “胡说,我明明看见你往里面放了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少夫人。”正要转身,秦叔立马拉住了婀娜的手腕,“小孩子家,去去去,该哪玩就哪玩去!” 可不能让这个丫头坏了事,看来,谷中很快就可以迎来小少爷了,嘿嘿,真是期待…… 那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翠绿的林间,儒雅的侧脸微微一动,慢慢睁开一只眼,没想到,那黝黑的脸特写般呈现在眼前,“啊!”任文一声惊呼直起身来,不料脚下一软,居然跌坐在草地上 尤物军师第48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在草地上,右手还碰倒了一个酒壶。 一阵剧烈的头疼传来,任文伸出手去,摇了摇头,意识清醒后这才环顾了下四周,竹林里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瘫软的身体,那一个个的,醉的忘记了回家睡觉,直接以天为被。 用手撑着椅子站起来,趴在桌面上的,躺在地上的,挂在树上的,皆是昨天拼酒的男子。 任文低头看着这衣衫不整,苦涩地笑了笑,少爷说要把他们灌醉,结果,连自己也给搭进去了。伸出脚去轻轻踢了踢那躺在自己脚边的男子,没反应,轻叹一口气。 “咦,你醒了?恭喜呀,你是今晨第一人。”一阵娇笑从身后传来,只见那紫裙女子端着一碗醒酒茶走了过来,轻盈地越过地上那一个个障碍物,来到任文身边。 接过那杯茶,大口地饮了起来,看着婀娜,“长风呢?” 婀娜微微一愣,两颊有抹不自然的红晕,“我怎么知道。” 这醒酒茶本来是给长风的,可是一大早她过来,就没见到他的影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那个臭木头居然没有醉?还是说已经醉了,只是不知道躺到哪个荒山野岭去了。 “这头,疼得厉害。”任文发誓,以后不再如此折磨自己,“少爷呢?” …… 吱呀一声,门毫无预警的被一把推开,一块洁白的“凶器”从那红色的帷幔中飞出,只听轻轻一句冷哼,“出去。” 任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如今,这屋里可不只有少爷一个人了。 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任文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的胸膛,自己该不会,打扰了少爷的好事吧?弱弱抬起头来,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 怀中的女子半露香肩,眉头一皱,往自己怀中又挪了挪,这一动,竟露出了大片春光,看得瑾澜喉中一涩,可是上面的点点红迹,却让他心疼不已。不舍地伸出手去,将棉被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令人贪恋的肌肤。 透过帷幔,眼神犀利地瞄向桌上的两个酒杯,却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嗯?——”怀中的女子嘤咛一声,却是醒了,眼中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了那柔美的喉结。 肌肤相碰,如此光滑细腻。白芷一下子清晰了不少,脑中浮现出昨晚的一幕幕,立马闭上了眼缩进了瑾澜的怀中。 “夫人,醒了?” 久久之后,“没有。” 瑾澜宠溺一笑,伸出手去环住了那纤细的腰肢,不料怀中的女子一阵躁动,“别动,痒。” 果真,身旁的男子就没再动,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白芷微微抬眼瞄了一下,却发现他正仔细地观察着自己,不由得双手抚上脸,“我的脸怎么了?”一想昨晚竟都没有卸去妆容,现在,脸上肯定很精彩。 “很美。”她这一动,露出了那白皙的手腕,似有春色若有若无,瑾澜忍得艰难,只得伸出手去环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拥到自己身前,抬头看着那精雕床梁,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从指缝间看着那完美的侧脸,白芷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拍开脑海中的那些画面,慢慢伸出手去,搭在那令人安心的胸膛之上。 “夫人。” “嗯?” “我们在谷中,多待几日吧。”经过了种种,这种温馨平静的生活,总是令人贪恋,虽然两人都知道,那紧追其后的别有用心,这里短暂的安全宁静,更显珍贵。 “好。”白芷修长的手指放在那精壮的胸膛,她一直以为瑾澜削瘦,可是经过昨夜,她再也不会这么想了,那笔挺的西装足以说明一切,只怪她,被这脸迷惑了心智。 见怀中的女子许久没有动静,“夫人,在想什么?” 成亲以后,他不再唤她小芷,夫人这一词,好似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那隐藏着的孤寂和落寞。 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家的了。 “在想,我们下一站,去哪。”其实,白芷心中有个恶趣味,他们在哪出现,那个地方,很快就会被盯上,而后迅速消失,再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周而复始,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情况下过着他们的小蜜月,却是别有情趣。 此时,门外传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秦叔笑着在门外徘徊着,这么晚了,少爷少夫人想必昨晚战况激烈,多亏了他亲手调的药,只是心中放心不下,还是来看看。 瑾澜微微一笑,“下一站,应该是,沐浴。”而后身子一凉,白芷心中一惊,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瑾澜打横抱了起来,一条柔滑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罩住了那一室春色。 床边有个机关,只见瑾澜用膝盖一顶,那装满的书籍的柜子立刻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密道。 “夫人,我带你去个地方。” 走过那明亮宽敞的密道,白芷将脸埋在瑾澜的胸膛前,那一声沐浴,她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果真,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水汽,竟有种别样的气息。 忍不住抬起头来,却发现两人已经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那不断冒着热气的池中,白蒙蒙一片,看不清池底。 瑾澜抱着白芷,缓缓走下水中,这里就好比一个天然的浴场,竹林小池,分外情调。 当身体落入了那温暖的水中,身上的袍子被拿开,氤氲的雾气没过了锁骨,头顶传来关心的话语,“还疼吗?” 白芷只觉得脸庞好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任那大掌在水中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背上清洗着,男子认真的动作着,心中没有丝毫杂念,他心知昨晚在药性的作用下,定是伤了她,因此现在更会严加控制自己。 “这温泉有极其微妙的药效,长久浸泡,可以清除疼痛。”瑾澜柔声解释着,怀中的女子从未有过的安静,白芷只觉得舒适无比,眼皮竟有些沉重,慢慢闭上,享受着美男的细心服侍。 其实,这温泉还有致眠的作用。 怀中传来绵长的呼吸,瑾澜微微一笑,慢慢握起那双湿润的小手,在唇间深情一吻,“小傻瓜。” 今后,来日方长。 …… 114】怪遇[手打文字版] 熟悉的栀子花香充斥在鼻尖,睡梦中的女子轻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双眼,她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眼前是那结实的后背,优美的线条延绵至那秘密的弧度,然而美景却被那光滑的里衣遮掩住,男子优雅地穿着衣衫,白皙的手指撩开那发丝披于背后,现在,是彻底的从梦中清晰了。 “夫人,醒了?”瑾澜穿好衣服转过身,就看见那好似有些发呆的小脸。 这里,好像是他们的新房,可是为什么,她记得方才是身处于那极其优美的林中温泉?不由得垂下眼来,看见了身前的大片洁白,这才舒了口气。果真是在做梦。 “衣服为夫已经帮你换好,方才你在温泉中睡着了。” “……”竟然不是做梦。 白芷的脸颊微红,慢慢直起身来,瑾澜宠溺地揉了揉那头碎发,“饿了吗?秦叔他们正等着呢。”慢慢揭开被褥,轻轻拿起那纤细的脚踝,悉心地为白芷穿上了鞋袜,俊美的容颜带着幸福的微笑,眼中尽是新婚的甜蜜和体贴。 她这样,算不算是正享受着女王的待遇?不自觉地笑了笑,那么,就让她放下那一丝羞涩,尽情地感受着男子无私的宠爱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秦叔慌忙从那贴着的门上直起身来,“嘿嘿,少爷少夫人起了?”眼中流淌着暧昧的光,居然不自觉地瞥向白芷那平坦的小腹,不知道这腹中,是否已经存在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秦叔昨晚睡得可好?”瑾澜脸上笑意不减,两人并没有戳破秦叔偷听的举动,那慈祥的老人家点着头,“睡得好,睡得好。少爷呢?” “托秦叔的福。”瑾澜扶着身旁的白芷,慢慢走过,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不知为什么,秦叔的后背居然渗出了冷汗,少爷方才的笑,居然有些慎人。眼睛不由得瞟向屋内,那已经折得整整齐齐的被褥,趁着他们离开,便进去收起了那两个空荡荡的琉璃杯。 “爷爷!你在做什么?”门口突然出现的一抹身影吓得秦叔差点摔了被子,不由得怒视着那冒冒失失的婀娜,“小丫头片子!还不快来收拾!” 心想着下药这事,还是不要有第二次的好,少爷肯定发现了其中蹊跷,只是看在他老头子的面子上不与之计较,不由得仰头望向那蔚蓝的天空,“少爷,老夫可是为了我梅家的香火,豁出去这老脸了。” 客厅之类,各类精致的小点摆在桌上,竟都夹杂着一些补品,秦叔的心思如此明显,让瑾澜和白芷两人哭笑不得。 桌上,任文倒是极其优雅地享受着,瑾澜为白芷夹着糕点,婀娜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对面那俊朗的男子,而秦叔的目光总是在这一对新人身上来回打转。 “咳咳,少爷,这下,你们不走了吧?”秦叔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瑾澜和白芷对视一眼,看着那满眼期待的老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秦叔,谷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去打理,再过几天,我们就会离开。” 离开?婀娜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那一脸认真倾听的长风,他也会一起走吗? “这,就不能等小少爷出生再离开吗?” 秦叔的话让众人一惊,任文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傅,这小少爷出生,起码还要十个月……”一记眼刀飞来,堵住了对面那儒雅的男子,只得默默低下头来吃糕点。 白芷很安静,瑾澜微微笑,桌上只有秦叔的表情最为激动。 “少爷,我已让夜宫的人扫清了障碍,两日后便可下江南。”长风放下了筷子,却感觉到对面炙热的目光,可是那小丫头立刻低下头来,好似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江南……”江南虽说风景好,可是也好不过他们药王谷,这里还有许多奇珍异草可以为少夫人调理身体,秦叔自顾自想着,可是看着瑾澜那淡淡的表情,终于轻叹了口气,“哎……”老了,不中用了,他知道,少爷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将那老人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桌下的白芷伸出手去,覆住了瑾澜的手背,而身旁的男子微微一点,便点了点头。 …… 竹林里,那俊朗的男子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犀利的剑术,干练的动作,飒爽英姿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叹,好男儿! 竹叶纷飞,那稳健的步伐卷起了阵阵清风,那绿色飞舞,带着凌厉的杀气。 “谁?!”突然,长剑飞出,稳稳的钉在在不远处的大树上。 树上的一抹娇俏立刻飞身而下,快去朝着竹林深处跑去。“站住!”身后的男子一喝,婀娜居然不听使唤地停住了脚步,心中恼怒骂着自己没出息,尴尬的慢慢转身。 “你,找我有事?”追上来的长风一看那别扭的小脸,微微一愣。 婀娜撇了撇嘴,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没。”心虚地不敢抬头,可是似乎觉得对方起疑,赶紧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看你练剑!” “……”长风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丫头怎么,怪怪的。“哦。”淡淡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去,不料身后的女子慌忙喊住了他,“喂!木头!” 俊朗的男子脚下一顿,回过头来,依旧是那句,“找我有事?” 婀娜的心中早已将他骂了个遍,他说这话,要别人如何回他。“你,你教我练剑吧?!” “为什么?” “……”长风这人,绝对不适合聊天。 无数的想法在婀娜的脑中转着,突然浮现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少夫人说,只要你肯教我练剑,她就允许我跟你们出去闯荡江湖!” 长风的眼神紧紧地盯着那紧张的小脸,面无表情,却能看得婀娜后背出一身的冷汗,难道他发现自己是在撒谎了? 久久之后,“我们不去江湖。”而后转手,迈着大步拎着剑,手腕却被一双白皙的小手拉住,“你去哪我就去哪!” 高大的男子顿时僵住了身子,婀娜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大胆,立刻补救道,“你们去哪我就去哪,我,我想离开药王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长风低下头来,直视着那坚定着的双眼,婀娜难得出现这种严肃的表情,小女子那紧抿的双唇,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来,大有你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的趋势。 微微动了动手腕,她抓的很紧。 无奈的叹一口气,“王爷同意的话,我就教。”他记得,之前王爷叫他教白芷武功,可是,最后不了了之。 这下,婀娜终于放开了手,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小脸顿时绽放出了温暖的阳光,“我这就去找少爷!”而后一个跃身,消失在长风的视线之内。 方才那被抓住的手腕,传来一阵炙热的温度,另一双手覆盖住那个位置,俊朗的男子在微微的竹风中,呆立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婀娜没有想过,瑾澜居然如此爽快就答应了,一旁的白芷只是淡淡的品着茶,嘴角扬着温暖的笑意。 “真的吗?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欢乐的小女子立刻转过身去,小跑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白芷感激一笑,那眼中流露出的喜悦,竟让白芷觉得有那么一丝惊艳。 “瑾,你说,婀娜和长风……” 瑾澜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舒心一笑,“夫人,竟和我想的一样。” 白芷的笑意顿了顿,突然看着那俊美的面庞认真的说,“瑾。”她总觉得,瑾澜每次喊她夫人,总带着一丝暗示的暧昧,让白芷觉得,再这样下去,她的小心脏会受不了。 “嗯?”瑾澜的眼中带着笑意。 “你,还是喊我小芷吧。” 两颊浮上绯红,那不自然的羞色划过双眸,瑾澜嘴角的弧度渐渐放大,久久不语。 “……瑾?” 俊美的男子伸出手去,将那光滑的小手握在手心,“那,小芷可否,唤我一声夫君?” “……”其实,她更想叫他老公。 “在我的家乡,夫妻之间,妻子叫老婆,丈夫叫老公。” 老公?瑾澜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好奇怪的称呼,可是从小芷口中说出来,却是异常的温暖。“那,只要小芷喜欢。” 白芷深吸了口气,抬起眼来看着那心爱的男子,红唇一动,“老公。” 而后,身子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瑾澜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 两日之后。 秦叔在看见婀娜那一身打扮后,脸色顿时铁青。“你,你,你瞎凑什么热闹!外面人心险恶,你一个姑娘家……” 婀娜嘟着嘴,一把抓过了身旁那俊朗的男子,“爷爷,不怕,这个臭木头会保护我的!” 此话一出,长风心中某个地方被触动,居然愣愣的点了点头。 “不行,爷爷不能让你这个惹祸精给少爷添麻烦……”作势就要去拉婀娜的手,没想到那小女子将身形缩在了高大的男子身后。 从小筑里出来的白芷被瑾澜扶着,看见眼见的景象,立马明白了秦叔定是不同意让婀娜出谷,长风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样子着实窘迫。 “秦叔,你可放心我?”白芷慢慢走到那发怒的老人身边微微一笑,婀娜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便躲进了白芷身后。 秦叔那愤怒的表情顿时消失,转而无奈地回道,“这丫头不省事,少夫人,老夫不希望她给你们惹麻烦啊……” “爷爷,我才不会呢,少夫人可喜欢我跟着了。”婀娜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白芷往马车上走,生怕被秦叔逮住,长风有些无奈,对着秦叔一抱拳,便跟了上去。 瑾澜轻轻搭在秦叔的肩膀上,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婀娜从小在谷中长大,秦叔难道打算把她一辈子困在这里?” 秦叔微微一愣,如果可以,他倒也想,让婀娜寻个谷中老实的人家,让她平平静静的在谷中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不知道这小丫头何时生了出谷的心。 “秦叔大可放心,等一切平定,说不准,还可以给你带回个外孙。”瑾澜轻轻一撩衣袖,便跟着白芷他们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话,还有那风中凌乱的老人。 “外……孙……” …… 马车内,任文脸上写着不满,嘴里嘟囔着,“这小妮子是做什么?” 马车外,长风身边的位置原本是任文的,如今却被婀娜给挤兑了下来,美名其曰,想要享受一下驱车的豪迈之情,听他如此一说,白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来,那小丫头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心。 马车突然放慢了速度,迷阵之外,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长风的表情很淡定,而那早已夺过缰绳的小女子,觉睁大了眼睛看着地上那一具具早已僵硬的身体。原来这几日,药王谷并不安全,只是他们被迷阵保护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树上的几道黑影飞过,婀娜突然一手抓过长风的肩膀指着其中一道黑影,“有,有杀手!” 长风皱着眉头接过那差点掉落的缰绳,很明显的感觉到树上那几个身影身子一僵,要是来杀你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你发现? 任文突然伸出了头,“丫头,那是少爷的人。”并送上一脸的鄙夷。 娜顿时面上一红,伸出手去把那探出来的头给压了回去,“我知道。”眼角小心翼翼地瞥着身旁的男,见他一脸淡定,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丫头,真奇怪。”任文独自琢磨着,伸出手去抚了抚自己凌乱的头顶。 白芷与瑾澜笑而不语。 马车幽幽地行驶着,沿着熠国的边界一路向南。 一路上,婀娜惊讶的发现,车内总是时不时传来一阵探讨声,而跟随在他们身旁的那些神秘的黑衣人,时而许久不见,而后又突然冒出来,似乎在忙着某些事情。 “皇兄的那些人,速度挺快。”瑾澜揽着身旁的女子,微眯着眼,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低下头来,看着那沉默不语的小脸,“小芷,在想些什么?” 白芷微微眨了眨眼,“在想皇甫华腿上的毒。”她,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 赞国宫内。 “殿下,李太医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刘总管看着院中那坐着轮椅的男子,担忧地提醒道。 自从太子殿下回宫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宫殿中,朝上的事情全部由赞王亲自打理,他不再过问。赞王口上不说,心中却是极其意,并派了身边的刘总管来照看皇甫华。 那俊美的男子只是淡淡的抬着头,看着树梢上那悬挂着的几片绿叶,眼中,竟然没有了以往的犀利之气。 轻叹了一口气,刘总管觉得心疼,怎么说,太子殿下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如今,却落得残疾的下场,默默的转过身,离开了那个令人沉重的院子。 “陛下,殿下始终不肯就医。” 御书房里,赞王经过了许久的调理,面上已经恢复了红润,他提着毛笔,在白纸上写下了一个“情”字。 对于皇甫华来说,腿上的伤,并不是令他颓废的原因,而是白芷的不告而别。然而,赞王却觉得,这是让皇甫华死心的最好结果,这一关,他早晚是要过的。 “陛下,奴才只怕殿下的腿……”刘总管看着那无动于衷的帝王,焦急不已。 “废了,就废了吧。”赞王的话让刘总管大惊,“这,这……” 帝王心,永远都是最难猜的。 皇甫华的心,竟然从未有过的平静。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景致,突然,天空一抹金色,深入了他的眼帘,那展翅高飞的自由,好似在回应着多日来的梦境。 那凤凰拍打着翅膀,从天而降一个小小的瓷瓶,而后那金色的神兽,便没入了广阔的天空,不做一丝的停留,竟如同她一般。 握住那冰凉的瓶身,皇甫华知道,这是从某个地方的她,送来的。 毒药吗?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就算是,又如何。 打开瓶盖,一股奇异的味道散发出来,仰头饮下,香甜渗入喉间,慢慢的闭上眼,静等着之后的变化,会是天堂,还是地狱。 双腿处的伤口传来一阵疼痛,让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多日来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双腿,第一次传来了这么剧烈的反应。皇甫华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他可以感觉到,腿中的血液正疯狂的沸腾着,好似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在对抗挣扎。 嘶嘶嘶……伤口处居然发出了好似灼烧一般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消散,皇甫华这才睁开眼来,好似折磨之后轻松的舒了一口气,一股冰凉浮在伤口之上。这种疼痛,就好似他的感情,深入骨髓,却致命。 而另一头,白芷看着远处那返回的金凤,手腕处的凤舞圣环发出微微的金光,那金凤便化成了一道影子,回到了手腕上。 那日过后,星云大师只留下了一张药方,便消失不见。白芷根据上面的药方,给皇甫华配的暂时压制毒性的解药,因为那毒,是致命的,如今是在双腿上,几月过后,就会蔓延全身,直至吸干寄宿者的生命。 只有服下七七四十九副配方之后,才能渐渐根除毒性。可是,这服药的时间却极其讲究,白芷算准了,便让金凤送过去。至于他吃不吃,白芷却很放心,因为她知道,他一定会吃。 原因,复杂而简单。 前方的小镇子散发着一种古怪的气氛,婀娜伸长了脖子,从这边的山头,可以清楚的看见城中那聚集的百姓。“难道是在举办什么节日?”婀娜喃喃自语。 远处的天空升起一缕缕黑烟,那浓烈的焦味,已经传到了这里。 “长风,前方是什么城?”瑾澜伸出手去捂住了白芷的口鼻,淡淡的皱起了眉头。 “王爷,是缭城。” 婀娜有些不满地瞪了身旁的长风一眼,一路上,只有少爷问他话,他才会回答,否则一句话都不肯讲,实在无趣。“哈欠。”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婀娜吸了吸鼻子。 如今是春入夏,气候时而寒冷时而温暖,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得季节性疾病。 撩开车帘,白芷望着那渐渐靠近的小镇,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们的马车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进入了城镇,没有一丝阻碍。 街道上时有两三个百姓从马车旁小跑过去,长风觉得奇怪,伸手一捞,便拦住了其中一名大叔的去路,“请问,大叔,前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叔看着长风的脸,有些惊讶,而后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这辆蓝色的马车,“你们,是外来的人吧?” 俊朗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哪知道,那大叔摆了摆手,“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车内的白芷有些惊讶,轻轻撩开了车帘忘了出去,好生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叔只觉得眼前一晃,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揉了揉眼睛,再一看,那女子明媚动人,一双眼眸饱含着世间万物光华,天生一种高雅之气,美得不似人间的女子。 长风将他往地上一放,冷冷哼了一声。 那大叔终于回过神来,心想自己也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这下可丢脸大了,赶紧歉意的赔笑道,“姑娘,快走吧,最近瘟疫横行,今天刚刚抓到了一个妖孽,镇上的人说只要处以火刑,就可以制止瘟疫的蔓延了。” “小芷,可要去看看。”马车内又出来一名男子,亲昵的在那女子耳边说着,那大叔睁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这这这,居然有如此美丽俊俏的男子?今天他莫不是遇到了仙人。 仔细一看,马车上的人竟个个仪表非凡,难道说,是神仙下凡来拯救他们了?! “各位大神!各位大神!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啊……”扑通一声,那大叔跪了下来连连磕头。 白芷和瑾澜对望了一眼,有些疑惑。 …… “烧死她!烧死她!”广场上聚集了许多民众,每个人都狰狞着脸,一副愤恨的表情,不少人手中举着火把,反应激烈。 白芷他们看着那被团团围住的高台,已经架上了许多的木桩,一名狼狈的女子被捆绑在木架上,身上的白衣沾满了血迹,披散的头发看不清面容。 “妖孽!妖孽!烧死她,我们镇就没事了!”喊着,便有几名男子把手中的火把往木桩上一丢,很快便燃起了熊熊火焰。 “真是,胡言乱语!”一抹娇俏的身影翻身一跃,一把踢开了数支被点燃的木桩,长风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个小丫头就是太过冲动,还没打听清楚就贸然出手。 那些镇民一见有人捣乱,立刻愤怒地围住了那个小女子,“你在干什么?!难道你是妖孽的同党?”不由分说,便把手上的家伙往婀娜身上招呼。 习武之人,不耻与不懂武功的百姓对抗,婀娜气极,只能躲闪着那些百姓的攻击,突然眼前一晃,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提,她便稳稳的落到了高台之上。 长风浑身冒着杀气,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长剑已然出手。 “长风,不要伤了百姓。”一句温文尔雅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众人回望过去,只见一对璧人站在马车之上,竟有一种如临天下的高贵气场,两人皆是难以言语的容貌,一身的气度完全不是他们这种寻常百姓可以比拟的。 “大伙听我说,天神们来拯救我们了!”那大叔跑了出来,兴奋的大吼着,众人的表情立刻从愤怒转向惊讶,再看看马车上那出色的男女,立刻虔诚的跪了下来,“天神慈悲,救救我们啊……” 终于忍不住走出马车的任文看着眼前那壮观的景象,再次缩了回去,他相信,他们拜的绝对不是他。 婀娜趁机走到那被捆绑住的女子身边,“你没事吧?”一把撩开她的头发,只听一声凄厉的尖叫“啊——”百姓们一惊,纷纷回过头去,便看见那个小女子吓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颤抖地指着木架上的女子。 长风一个跃身落到她身边,担忧道,“怎么了?” 婀娜惊恐地指着长风身后的女子,看得他一脸莫名,难道真是什么妖怪?不由分说便伸出大手撩开了那黏成一条条的头发,立刻,那狰狞的面孔暴露在空气之中,立刻引起一片抽吸! 嘶—— 不少人不敢再看,纷纷低下了头,“妖孽啊!妖孽啊——” 白芷皱了眉头,那女子脸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凹凸不平皆是红色的疙瘩,这倒没什么,只是那一对眼睛,居然是鲜红色的! 瑾澜看见那一张脸,也不免心中撼动,然而一阵清风拂过,身旁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上了高台。 “天神,不要啊!不要让妖孽冲撞了您。”台下一片高喊。 婀娜惊恐地看着白芷的手搭上了那人的手腕。 “你是妖孽?”好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那女子眼前是一片红色的背景,她听着那声音望去,却只能看清那优美的轮廓,干涸的口中吐出三个轻轻的字,“我,不是。” 白芷微微一笑,便转头对着百姓们淡淡一句,“她不是。” 什么?这个人不是妖孽?这怎么可能?可是,这是天神说的话啊! 那女子心中惊讶,绝望的眼神中透出了一丝光亮,“你,信我?” 手腕处传来一阵温暖,那个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不信你,我信我自己。”这脉搏,与常人无异,只是稍微虚弱了一点,白芷揭开那女子的袖子一看,发现她的手腕上也有许多这种类似的红疙瘩,只是没有脸上的多。 而后从袖中抽出了一块方巾放在手心隔着那令人恶心的皮肤,察看了一眼那女子的眼睛,便转头对着地上的婀娜吩咐,“快去洗手。” 婀娜一愣,伸出手来,听白芷这么一说,还真觉得双手有些发痒,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便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长风拔出长剑轻轻两化,那女子手腕处的绳索立刻断开,白芷正要去扶她,却被长风拦住了,“王妃,我来。” 瑾澜此刻已经站到了白芷身旁,“她是得了传染病,加上皮肤过敏。”原本算是轻微,看这女子的打扮,应该家境贫困,以至于耽误了治疗,导致皮肤感染发炎溃烂,还有那双眼睛,分明是得了红眼病所致,现在也已经感染。 “听见了没有,这位姑娘只是得了传染病。”任文已经下了马车,洪亮的声音传达着白芷的话,百姓们面面相窥,突然有一人尖叫了起来。“天啊!瘟疫已经蔓延到我们这里了!” …… 那女子被安顿好后,那大叔才细细的说来。 原来,瘟疫已经横行了一段时间,不远处的镇子有不少人已经逃了出来,剩下的那些染了瘟疫的百姓只能孤苦的留在镇中等待奇迹的发生,今日有人在城内某个猪圈里看见这个女子,立马吓得到处喊人抓妖孽,看她脸上的那些可怕的疙瘩,和传说中的瘟疫很像,竟就把她当成了瘟疫之源。 大叔终于松了口气,“只是普通的皮肤病?” 白芷认真的点了点头。 “瘟疫横行,为何朝廷没有派人下来救治?”瑾澜心中奇怪,瘟疫可不是小事,很有可能肆虐全国。 “哎——”那大叔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灾,四国得罪了凤女,天谴来了。据说皇上已经几日不上早朝,怎么会管我们小地方的百姓死活?” 东方烁不上早朝? “那现在朝中之事由谁打理?”瑾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像,都是皇后娘娘在打理。” 皇后……白芷微微挑眉,心中浮起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个极力掩饰的愤恨眼神,她可是记忆犹新。“大叔,你让村子里的百姓照着上面的药方每人抓一副喝,有利于预防瘟疫。” 照他的描述,这次的瘟疫,应该就是风疹了。以这个时代的医术,只能用中药来抵抗病毒,白芷严肃地站了起来,与瑾澜对视了一眼。 东方烁此举,只怕会民心大失。 …… 115】定情[手打文字版] 熠国皇宫内。 御书房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酒味,桌面上堆放着的,不再是那一叠叠的奏折,而是一瓶瓶空酒瓶。 檀木椅上,一名青衫男子颓废地靠在椅上,那晶莹的液体从嘴边涌出,湿润那了那须未刮的胡渣,原本俊朗的男子此刻只剩下难以言语的沧桑。 门吱呀一声打开,而那男子却浑然不觉。 “皇上……”海公公轻声走到东方烁身边,看着那狼狈的模样,心中一片疼惜,眼前的男子,还是那自信谨慎的一国天子吗? 东方烁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着墙壁上的画卷,嘴角居然还扬着笑容,一副呆呆的样子。 “皇上,您,已经许久没有上早朝了,朝中的大臣颇有意见,您看……” 可是,那不知是否酒醉的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海公公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他身边,担忧的皱着眉头,那浓郁的酒味闻得连他自己都要醉了,不得已才缓缓退了出去。就在这时,一名男子突然冲撞了进来。 “皇上!皇上!”那中气十足伴着惊恐的声音好似大钟一般惊醒那沉浸在自己梦中的男子,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是说过,不准打捞朕吗?怎么?现在朕的话不中用了?” 海公公一看那男子的打扮,居然是东方烁暗地里的侍卫一员,慌忙走了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侍卫看了看海公公,又看了一眼东方烁,“皇上,队中不少人离奇暴毙,从尸体上看,好像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海公公大惊,这可不是小事,皇上的这支势力原本就隐藏在宫中,无人知晓,怎么这会儿会发生这种事情。“皇上!” 那东方烁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地上的男子,眼中森冷,“这种小事,还要来禀告朕?朕要你们何用?!” 海公公和那名侍卫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皇上,微臣是怕有心人已经盯上了我们,企图在队中下手对皇上不利啊!” “哼!”东方烁冷哼一声,“怕有心人?那就去查!”大手一挥,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一眼,那侍卫为难地看了看海公公,只见他一挥拂尘,无声的说了句,下去吧。 门吱呀一声,慢慢关上。 “此事,务必查出来!皇上这,杂家会好好和他说说的。”海公公安慰了一下那侍卫,便回头望了一眼安静的御书房。 皇上这是何苦呢!小芷都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身为一国帝王应该以百姓为重,如今朝中闹得沸沸扬扬,甚至已经有不少人萌生出对皇上是否有资格统治熠国的疑惑,这可是非常不好的苗头。 但愿,他能早日想开。 而那清幽的小筑内,明德皇后独自一人坐着,纤细的手指在那古琴上行云流水地滑动着,气势磅礴的琴音涌出,传遍了整个小筑。 “娘娘……”门口出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庞公公站在门边上,看着里头专心抚琴的女子。 而后,一曲终了。 “办的怎么样了?”那稳重的声音传来,女子颇具帝王风范。 如今的她,没有了情感的牵绊,办起事来更加果决,现在,是个好机会!东方烁自暴自弃,让她的计划更加顺利,天时地利人和,助她完成大事。 “已经派了一名细作进了那侍卫队,很快,他们便会人人自危。”庞公公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 明德皇后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深沉,一手放在琴弦之上,只听铮!的一声,脑中似有什么灵光一现,荣国公主那张惊恐的脸立刻呈现在眼前。 “派人去一趟清心庵,把荣国公主请回来。” 庞公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慢!”明德皇后突然转过头来,庞公公顿时立住。“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了?”她,另有所指。 庞公公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那英气的小脸,“回娘娘的话,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追随着离王他们,我们的人每次接近,都会被全盘绞杀。” 全盘绞杀?据探子回报,凤女的大军一直驻守在京都附近的某些地方,她,好像遗漏了什么。 “下去吧。”轻轻一挥手。 “是。” 路过拐角处,庞公公差点撞上了来人,待看清了那林大人的脸,便微微一笑,互相打了个招呼,再恭敬的离开,如今是非常时刻,对于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任务,时间都是极其宝贵的。 “娘娘……”林大人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册子,交于明德皇后手中。 “这些,都是愿意追随娘娘的大臣名单,里面,有不少是威远将军一手提拔的,如今皆是官位显赫。” 明德皇后那修长的食指拂过那黑色的墨迹,微微一笑,“林大人,办的很好。” 那林大人微笑着低下了头,“依娘娘的吩咐,微臣已经透过各种办法旁敲侧击,果真,已有不少人对皇上心怀芥蒂,近日来各地纷纷传来灾情疫情,皇上不闻不问,一切皆由娘娘全权处理,已经在朝中树立了不小的威望。” 熠国朝堂不少大臣皆对明德皇后赞不绝口,那缜密的心思,不会愧对明德二字。 “一切无需操之过急,要等皇上完全失了民心,才是我们的最好时机。”明德皇后慢慢将册子合上,笑得深意。 …… “哎,皇 尤物军师第49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皇上都不理会我们这些边城的小老百姓,疫情上报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那大叔再一次地在众人面前唠叨着。 白芷望了一眼那紧闭的城门,靠近瑾澜的耳边,“瑾,为何现在就关城门?” 那俊美的男子听她这么一提,立刻微皱眉头,确实有些奇怪。 任文一边安抚着那些躁动的老百姓,一边给他们手把手查看身体情况,“咳咳……”有位老人轻咳了起来,立马引起一阵警惕,站在他身边的人立刻退开了五米多远。 婀娜不满地嘟了嘟嘴,有必要这么草木皆兵吗?立刻端了碗水过去,“大爷,喝点水。” 那老人感激的看了眼前的小女孩一眼,接过水大口地喝了起来。 长风见这一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瑾澜搂着白芷的肩膀,看着那扬起的风沙,温柔地伸出手去轻轻掩住了她的口鼻。白芷感受那皮肤散发的栀子花香,心中一片温暖。 “是陈大人!”百姓们纷纷围了上去。 那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长得正气凌然,快马在人群前渐渐放慢,翻身下马,一脸的风尘仆仆。 “听说你们抓了位姑娘说是妖孽?实在太过冲动!”一开口,便皱着眉头责怪地看向众人,那些百姓一脸讪讪的模样。 白芷微微挑眉,看来这个人,在百姓之中颇有威望。 “大人,我们知错了,那姑娘已经被救下。”其中一名男子惭愧的说道,便领着那陈大人来到了白芷他们身前,“是白姑娘阻止了我们,她还给我们开了一些药方。” 那陈大人微微惊讶,抬起头来便看见那浑身散发着高贵气质的四人,为首的男女竟都是天人之资,一眼,便知道出身非凡。 “在下是管辖此地的陈连胜,多谢各位阻拦了我镇百姓的鲁莽举动,制止了一桩冤案。”双手抱拳行了一礼,瑾澜微微一笑,此人甚有礼貌,顿时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陈大人不必多礼,在下只是与夫人闲游至此地,忍不住出手干涉,还望大人海涵。”那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陈连胜不由得惊讶,此人一身素雅的白衣,仔细一看,却都是上等的绸料,居然一点也不高傲,再看看他身边的女子,两人真如百姓口中的传闻,如天神降世。 陈连胜连连摇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城外传出了一阵声响。 “大人,大人,不好了!城外出现了大批疫民……”一名士兵模样的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百姓们一听是疫民,老人和妇女小孩纷纷逃回了家中,那些年轻的男子面面相窥。 “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 “走,回家抄家伙!” 年轻力壮的男子们达成共识,分头回家去拿锄头铁铲,准备抵御“外敌”。 陈连胜表情严肃,撩开衣袖来不及与白芷他们交代着什么,便翻身上马朝着城门奔去。 “小芷,我们去看看?”瑾澜心知事态严重,低下头来争取着白芷的意见,那精美的小脸沉思了一会,便轻轻点了点头。 城门紧紧关闭,已经有不少青年男子堵在城内,不让那些暴动的疫民撞进来。 城墙之上,陈连胜皱着眉头,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群人,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放我们进去……” “救救我们……”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让我进去啊……” 那些百姓脸上皆是尘土,身上也是脏乱不堪,显然是经过了长途跋涉才过来的灾民。他们当中不少还抱着小孩的妇人,一些要拄着拐杖的老人,皆是一脸哀求的表情。 深吸了口气,“大家不要冲动,慢慢说……”城墙上一名副将低着头,运起内力大声喊着。 不少灾民纷纷抬头,“大人,求求你放我们进去……我们没有病,真的!”立刻有几名男子撩开了袖子露出那黝黑的手臂,一看便知是朴实勤劳的老百姓。 “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他们之中肯定有人已经感染了瘟疫,大人,您不能置镇上的百姓于不顾啊!”城门之内,几名男子立刻高喊了起来,他们之中甚至已经有人抡起了锄头。 一时间,城外一片杂乱,有哭喊声,抽泣声,愤怒声,夹杂成一片,好似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陈连胜笼罩下来。 瑾澜皱着眉头,握着白芷的手越发紧了紧。 白芷则看向那年轻的官员,不知道,他会作何选择?让他们进来,必然是招致了危险,不让他们进来,又于心不忍。 那些婴孩的哭声分外凄凉刺耳,陈连胜的双拳紧握着,泛着点点粼光青筋暴起。那副将左右为难,眼前的一幕,深深地折磨着他的心。 “该死!为什么朝廷还是没有派人来控制疫情!”那副将一把捶在了城墙之上,心中愤怒不已。 终于,那年轻的男子举起了手,有力一挥,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让他们进来!” 什么?!城内的百姓们纷纷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放他们进来?“大人,不可以!这样一来,我们镇的人就危险了!” “让他们进来!”陈连胜大喝一声,那守门的侍卫浑身一震,“是!”便伸出手去拉住了那门把,突然,背后一阵剧痛,竟有一名百姓将他打昏了过去。 “你们……”陈连胜痛心地看着那群百姓。 “大人,对不住了!我们绝对不会让他们进来的!”几名男子并排站在一起,表情坚定。 突然,城外的人群中发生了一阵混乱,一名老人突然浑身抽搐倒下,引发一片惊呼!那声音传进城内,“看,有人发病了!”一传十,十传百,众人已经认定了,这群都是被感染的疫民。 “娘……娘……”一名怀中抱着婴孩的妇人跪在地上摇晃着那昏迷过去的老人,心中一片绝望,“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为什么?!”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那如九天玄女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身边,玉手一抬,掠过那老人的鼻尖,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那从未见过的绝美容颜渐渐清晰,老人倒吸了口凉气,“仙女,仙女……” 一旁的妇人惊呆了眼,竟忘记了要说什么,随后,那绝色女子身旁出现了两名男子,长风一把拉住那正要跃身下城的婀娜,丢下一句,“你留在这,”便紧跟了上去,落到了瑾澜身旁。 任文俯下身扣住了那老人的脉搏,而后轻声道,“无碍,只是劳累过度,外加体力不支。”而后竟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温温的馒头放到了老人怀中。 瑾澜担忧地把白芷护在怀中,“小芷,你进城去,这里我处理。” 而白芷只是轻轻伸出手去,拍了拍那温暖的手背摇了摇头,“我没事。” 城墙上的陈连胜见他们居然只身进入疫民之中,不由得心中惭愧,人家高贵之身还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他一介武夫却如此畏首畏尾,当真可耻!正要下城墙,却被那副将拦住了,“大人,我们先缓一缓!”因为他看见,那斯文的男子正一个一个帮那些难民诊断过去。 空中传来一声悦耳的男音,“陈大人,我们先将确定无疫情的人放进城中,病人再留在城外静候诊治。” 陈连胜顿时恍然大悟,“好,好……”便转身对着城内的百姓喊道,“先让健康的人进来,其余的留在城外。” 那些男子面面相窥,有些犹豫不决,那陈连胜抓住了他们心理,“天神的话,难道你们不相信吗?!” 是啊,他们早已听到空中那好听而神圣的神祗,难道还不相信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锄头推开来让出了一条道。 守城的士兵慌忙打开城门,一群士兵把守在内,生怕那些百姓暴动不听指挥涌进来。 其实,长风那高大魁梧严肃的男子站在门口,哪个百姓自以为能打得过这个黑面神的才敢闯进去。 任文一挥手,长风便让那个人进去,很快,那些百姓抓住了一线生机自觉地排起了长队。 “少夫人……”任文忽然抬起头来,面露严肃,对着白芷使了个眼神,白芷心中了然,看着那面色灰黄有些无神的年轻男子,正要走过去,却被身旁的瑾澜拦住了。 “小芷,我去。”那俊美的男子温柔一笑,他不愿让白芷冒任何的危险,正要转身离开,却被那小手拉住,“我们是一起的,不是吗?”璀璨的双眸满是幸福与坚定。 瑾澜微微一愣,忍住了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点了点头。 “公子,这边请。”瑾澜扶着那男子走到一边坐下,白芷伸出手去抚了下那微烫的额头,“什么时候开始发热?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婀娜在城墙上看着那忙碌的四人,急的直跳脚,“臭木头,居然不让我帮忙!” 一旁的陈连胜听到这句话,突然响起了一件事,“可否有劳姑娘?……”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长风一见那人,立刻冷声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叫你呆在城里。” 婀娜那小脸满是无辜,拎起了手中的两桶汤药,“我,我来送药的。”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渐渐不与长风斗嘴,一副听话的模样。 白芷微微一笑,接过婀娜送来的汤药在鼻前一闻,便冲着城墙上的男子点了点头,“喂他们喝一点。” 婀娜的脸上带着笑,终于有事情让她帮忙了,“好,我来!” 直到天色渐晚,已经确定无碍的百姓全部进城,剩下了二十多名疑似患者留在了城外。“神女,您,您可要救救我们啊……” 这些人眼中尽是绝望,在他们心中,得了瘟疫,就必死无疑,而神女,是唯一可以救他们的希望。 “你们是从邻近的城镇逃出来的?”任文看着这些人,心中无比感叹。 只见他们眼冒泪花,那个城中,还有他们的家人啊!可是,可是……如果他们不跑,家中必然香火尽断,忍着满心的哀痛咬牙逃出,没想到,自己也难逃厄运。 “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好可怕,满城的尸体……”其中一名妇人喃喃自语,精神已经出现了涣散。 不知何时,陈连胜已经出了城门,“神女,我们,该怎么办?” “陈大人唤我白芷便可。”白芷礼貌地点了点头,看向一旁那沉思着的瑾澜,“瑾,可是想到办法了?” 那俊美的男子回过神来,眼神望向身后,立刻,出现了两名黑衣男子,尽是一身的劲装。 陈连胜不由得大惊,这群人果真身份非凡,居然有自己的暗卫,难道,他们就是朝廷派来援助他们的? “打探四国,疫情传播的如何?另外集齐这些药材,火速送来。”从袖中拿出方才白芷拟好的药方交给其中一名黑衣人。 “是,主上。”而后便消失不见。 夜晚,依旧有点凉。 白芷让陈连胜命人在城墙下搭了几个温暖的帐篷,作为这些人临时的避难所,怀有疫疾,确实不适宜入城。 “陈大人,让城中的百姓烧醋消毒,多用热水洗漱。”对着那一脸担忧的男子吩咐道,陈连胜连连点头。 任文他们已经开始为这些病人煎药,白芷皱着眉头,似在沉思。 照理说,成|人一般不会得风疹,而他们的病情,确实与风疹极像,有的人身上已经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白芷认为,这种疫情,在这个时空,也许是比风疹更具传染性的疾病。 具体的药方,要等他们真正发病后,才能对症下药。 精美的小脸已经露出了疲惫,白芷只觉得肩膀酸痛得厉害,一双修长的手渐渐扶住了她的双肩,而后有力地在她的肩膀处轻按了起来。 “累吗?”瑾澜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 白芷轻轻一笑,“不累。”伸出手去拍了拍那白皙的手背。瑾澜慢慢俯下身来环抱住这削瘦的身子,“小芷,此地我们不宜久留。” “我知道。”等她开出了药方,她们就必须离开,这个陈连胜,她相信,他一定会照顾好这些百姓。 左手腕忽然传出一阵金光,一只金色的凤凰从袖中飞出,拍打着翅膀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白芷这才想起来,今日,有到了给皇甫华送解药的时辰,便从腰间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小瓷瓶,那金凤爪子一抓,便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天空。 瑾澜看着那消失的金色,低下头来轻抚着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小芷,对不起。” 白芷有些惊讶,疑惑地抬起头来,便对上那柔情的双眸,瑾澜扶住那小小的脸蛋,俯下身来在那可爱的红唇上深情一吻,“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没能及时在你身边。” 若不是皇甫华救了白芷,恐怕,她难免一次皮肉之苦。 “你,吃醋了?”白芷无奈一笑,忍不住调侃他。 “嗯。”吃醋,救她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这,明明是他的专利。如今,欠着这份情,往后的日子里还要记着这个人。 瑾澜确实,有些醋意。 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回答,白芷的心中升起一阵暖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等他的双腿一好,我们便抛开一切隐居山林。”如今,只是蜜月而已。 “好。”瑾澜的心顿时愉悦了不少,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在去哪个地方隐居。 而另一头。 “那个丫头呢?”长风刚从一个帐篷里出来,却发现不见了婀娜。 任文端着药,四下望了一望,“奇怪,方才还在这里蹦跶着,这会就不见了?”兴许是去哪里玩了吧。 天色渐暗,那个小丫头第一次出谷,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迷路了怎么办。长风担忧地伸长着脖子寻找着那小小的身影,完全忘记了婀娜也是身怀武功,一般的小老百姓奈何不了她什么。 “王爷,可有见过婀娜?”长风找到了白芷他们,开口第一句却是如此。 “怎么,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说起来,她也许久没有看见婀娜的影子了,“会不会出什么意外?”轻轻的声音传来,白芷担忧地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句话正好能让身旁的两名男子听见。 瑾澜眼中划过一抹流光,“是啊,最近定会有难民陆续前来,她一个小姑娘……”话没说话,一阵轻风拂过,身旁哪还有长风的影子。 看着怀中的女子那微翘的嘴角,“夫人,你邪恶了。”伸出手去宠溺地轻刮了下那小巧的鼻子,居然算计起他的侍卫来了。 白芷面上一红,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也是为了他们好。”长风太过古板,不在后面推一把,什么时候才能给秦叔带一个外孙回去?不得不说,看着长风那失态的模样,白芷的心情很好,好像报了很久以前的仇一般。 一抹挺拔的身影快速地在林间窜着,长风觉得自己的心从未如此慌乱过,这种感觉压得他喘不过起来,那个小丫头,真后悔把她带出来! “哎呦……”林中传来一声熟悉的细想,长风脚下一顿,立刻改变了方向朝着深处奔去。 “你也太重了。”小小的身子背着一个人,婀娜紧皱着小脸,一步一步往回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待那紧张的俊脸渐渐清晰,长风已经来到了身前,婀娜脚下不稳,连同背上的人一起摔进了泥水中。 “你……”长风一来,便看见那从淤泥中爬起来的小女子,只见她嘟着嘴双手抹着脸上的污迹,却是越抹越黑,样子实在滑稽,竟不由得笑了出来。 婀娜顿时窘迫,胡乱擦了一下小脸,“笑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长风一看,淤泥中竟然还躺着另一个人,那张脸,竟是如此熟悉,不正是他们从火堆上救下来的女子吗。 “她怎么会在这?”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婀娜重新把她背回背上,“我看她偷偷摸摸出城,便跟了出来,没想到她半路晕倒了,我只能再把她背回来……” 话没说完,长风冷着一张脸,伸出手去敲了一下那脏兮兮的额头。 “你干什么打我?”婀娜顿时气极,只见那俊朗的面孔板着,不由分说便夺过了她背上的女子扛在自己一边的肩膀上,“走。”居然如此轻松。 婀娜惊讶地看着那肮脏的衣服染上了长风的青衫,又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不由得撇撇嘴,“还是我来吧。” 可是,身旁的男子不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朦胧的月光照在男子那俊朗刚毅的侧脸上,平时的杀气居然淡了不少,蒙上了一层柔和,婀娜走在他身边,总是忍不住朝着那俊脸瞄上一眼。 “嗷呜——”一声诡异的狼嚎从空中传来,这个感觉,就好像这野狼就在身边一般,婀娜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再一瞄身旁的男子,依旧坚定地望着前方。 小心的吞了吞口水,小小的女子突然注意到长风那垂在身侧的大手,随着脚步轻轻摆动着,一阵寒风吹过,竟让她有些想要尝试握住那神秘的温暖。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从不知道,长风的手,其实也挺好看的,虽然比不上少爷。 “嗷——”这一声狼嚎越发近了。 长风的身子突然一僵,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小手,那滑嫩的触感如此真实,冰凉又带着一丝颤抖,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怜惜。 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动传来,长风的眼角一瞥身旁的小女子,那清秀的面容好似有些紧张,握着自己的手,渐渐用力。 “木头,你,你有没有听见,狼嚎啊?”婀娜那略带颤抖的轻音传来,男子微微一愣,“你怕黑?” 婀娜立刻摇头,“没,没有,我怎么会怕黑!”其实,谷中的环境如此清幽,即使是夜晚出来也从未遇见过这种阴森诡异的场景,婀娜极力否认,可是双腿已经有些发软。 那大掌一握,强有力的温暖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不怕。”简单的两个字,好似一颗石子般落进了那幽幽的心湖,荡起一丝水花后化开了圈圈涟漪。 长风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将那小手紧了紧,心中升起一股安宁。 月色之下,那高大的男子肩上扛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女子,而手中,正牵着那娇小的人儿,清秀的脸庞蒙上了一层绯红,如果可以,婀娜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城墙之上,白芷远远地便看见那渐渐靠近的两人,紧握的双手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笑什么?”身子落入一片温暖,瑾澜从身后抱住了那削瘦的人儿立于墙上,天空一轮圆月分外妖娆。 “在想,什么时候办喜酒。” …… 116】皇后失算[手打文字版] 清幽的青峰上,云雾缭绕,山间隐隐传来飘渺的钟声,一排青衣缓缓从山脚下呢喃着佛语,一步一步登上那清新的尼庵。 清澈的流水,万物复苏,悦耳的鸟鸣回荡在绿色的林间,这里没有烦恼,没有世俗。 清脆空灵的木鱼在屋内回响着,那香炉袅袅升起的青烟,飘荡至那红漆油木。 女子安详的闭着眼,白皙的皮肤不施粉黛,洗去了那万千的浮华,回归至最初。慢慢睁开眼,伸出手去,再翻一页那佛经,缓缓的敲着木鱼。 “勿忘,今日就到这吧。”身旁的监院微微点了点头,转身静静地走了出去,幽幽关上屋门。 宁和的院中阳光挥洒,明媚一片。 忽然,两个小尼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师太,殿内有两名凶神恶煞的男子……”两张白净的小脸闪过惊慌,那师太微微皱了眉头,“无需慌张,随贫尼去看看。” 两名高大的男子挺直了胸膛,四下张望着。殿外原本在打扫的小尼们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担忧地往向殿中。 “师太,荣国公主身在何处?” 监院看着那两名一身煞气的男子,“佛门清静之地,何来荣国公主?” 此话一出,把那两个男子的口堵住,不由得想起娘娘的话,不准在佛门之地失礼。两人对看了一眼,便俯下身来行了个礼,“我等是奉宫里的命令,前来探望公主的。” 但是娘娘说,可以另寻他径,只要不杀生便可。一个被弃的公主,即使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也不会有人追究。 一旁的小尼轻轻拉了拉监院的袖中,目光集中在那粗壮的腰间悬挂着的两把利剑。 监院斟酌了一会儿,“勿忘在清心院中。”便淡淡的越过了两名惊讶的男子,带着小尼走了出去。 回头望了一眼那快速朝着后院走去的男子,监院低头在两个小尼耳边说着什么,她们纷纷点头,分头离开了大殿。 “清心庵怎么大,那清心院又在哪?”两名男子绕了许久,依旧没找到荣国公主所在的清心院。 “难道那老尼耍我们?!”其中一人伸手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杀气毕现。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这边!” 那素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本佛经,经过拐角处突然有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将她拖进了阴影之中。“呜呜……”那本佛经掉到了地上被风掀开来,吹飞了那张用来作为书签的小小纸片。 “公主莫怕,我们是奉娘娘之命,来请公主回宫的。”其中一名男子见她挣扎的厉害,就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荣国公主渐渐安静了下来,那钳制住她的男子才慢慢地放开了手。 “咳咳。”轻轻咳了两声,“这里没有荣国公主,你们找错人了。”她,并不想再回那个压抑的皇宫,自己,已经离开了那里许久,她习惯了这儿的清幽安宁。“贫尼,勿忘。” 两名男子对看了一眼,他们早已经料到荣国公主不会乖乖和他们回去,于是二话不说,其中一人一把将她扛了起来,“公主,失礼了。”娘娘说,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放我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清秀的女子拼命的挣扎起来,一旁的男子嫌她烦,正要一掌劈昏她,只见一阵清风吹过。 “谁?!谁在那里!”一阵古怪的气息传来,两名皆是受过严格的训练,自然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抹异样。 刷刷刷…… 竹林之间,树叶之隙,被风撩动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那扛着荣国公主的男子谨慎地往后退着,突然,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掌背上赫然插着一把飞镖。 “该死!”忍住剧痛,不得不把荣国公主放了下来,男子恨恨地拔出了那把飞镖丢在地上,“是谁?!快出来!” 是谁,快出来……山林间居然传来了回音。 这清心庵,安静得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人一般,原本可见两三名路过的小尼,现在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小心,有埋伏!”他们没想到,清心庵居然还有另一种势力存在,似乎,是来保护荣国公主的。 那清秀的女子已经慢慢的挪到了树下,害怕得躲在了后面,看着那男子手掌的鲜红一滴一滴掉落在青翠的草地上,竟是如此刺目。 刷刷刷,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那袖子上的标志好似鲜花一般绽放在她的眼中,平静的内心再次掀起的波澜,原来,她还是有所期许,只是这种期许不一样了,她,没有被完全放弃。 “只有一人?”那男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未眠,太小看他们了。” 那突然出现的男子只是静静的站在荣国公主身前,一动不动,那两名男子看得奇怪,正要上前,刷刷刷,又有三名男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手臂上,皆是夜宫的标志。 “夜宫?”他们终于看清了那标志,突然想起刚才他们还嘲笑说只有一人,恐怕,只是那一人,就可以轻易杀了他们两个,看着那四张面无表情的脸,两名男子后背渗出了冷汗,谁都知道,夜宫的杀手惹不得,个个都是修罗,杀人不眨眼。 两人的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荣国公主是带不走了,逃吧! 顿时脚下生风,朝着庵门跑去,然而,眼前的阶梯又出现三名夜宫杀手。“怎么,会这样?!”夜宫的人为什么会在清心庵里,等着他们来? “我们,只是来找荣国公主,无心冒犯魔君大人,还请容个方便。”其中一人不由得咬牙行礼道。 可是,那些杀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其中一个人比了个手势,其余的杀手立刻一涌而上,荣国公主慢慢闭上了眼,听着那些干净利落的声响穿透那两人的身体。 再睁眼时,眼前已经没有那两个男子的身影,地上,更是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等等……”看着那杀手要走,荣国公主出手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他……派来的吗?”那句瑾弟,她始终开不了口。 其中的一名杀手微微点了点头,“主上说,公主就放下一切,在这里清心念佛,为太后弥补一下这一生犯下的过错。” 此话一出,那清秀的男子微微垂下了手,是啊,这段时间过着清茶淡水的生活,她竟发现,从前的荣华富贵不过是浮云环绕,时刻活在阴谋之中,听从母后的安排,不能做真正的自己,而在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把她当成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青山绿水,与小尼们简简单单地穿梭在这自由的山间,居然让她曾经狭隘的心,变得宽阔,只是心中一直有件事放不下。 “他,原谅我了吗……”轻轻的一句,飘散在空中,可是许久没有回应,微微抬起头来,眼前哪还有那些杀手的影子,树林间,仅剩下她一个人。 “勿忘,回去吧。”阶梯之上,那监院一脸的平静。 是啊,勿忘过去,也要,忘了过去…… “娘娘……”庞公公一脸惭愧地站在明德皇后身旁,“荣国公主……” “没有带回来?”那英气的女子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冷眼看着那老公公。 庞公公撇了撇嘴,“派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这已经是第三批了。”这件事他觉得古怪,也不知道那清心庵是什么地方,那荣国公主好像被保护起来似的,让他们无法靠近。 “去查!”明德皇后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庞公公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轻叹了一口气。 “这不是庞公公吗?”前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话语,庞公公身子一僵,抬起头来,就看见那海公公手中拿着拂尘,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刚才,他有没有听见什么。 “海公公怎么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娘娘这会,在批阅奏折呢。”虽说海公公才是主管,可是庞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其实两人也算是平起平坐。 海公公的眼角划过一丝无奈,“杂家是来找皇后娘娘有点事,庞公公,去忙吧。”一挥拂尘,便笑着越过了他,朝着皇后的书房走去。 轻轻推开了门,那高高叠起的奏折让海公公不由得皱了眉头。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辛苦了。”这一声辛苦,别有深意。 明德皇后一见来人,只是微微笑了笑,“替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海公公今日来,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海公公慢慢走到明德皇后身边,轻声道,“娘娘,听说近日来全国各地爆发了瘟疫……” “嗯,是啊。”明德皇后烦心的将那奏折往桌面上一放,一本一本皆是地方官员对于疫情的回报。其实,明德皇后并不是没有办法,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大臣们再也忍不住的时候! 抑制这种疫情的关键草药她已经命人囤积了起来,就等着大臣们光明正大求她出手的那一刻。虽说,是对不起了那些老百姓。 “娘娘……”海公公欲言又止。 “公公有话不妨直说。”明德皇后面露笑意,她也大概猜到了,海公公此行的目的。 深吸了口气,“娘娘,恕杂家多嘴,皇上近日的状态,杂家以为多有不妥,朝中大臣已经颇有意见,可是杂家的话,皇上听不进去,娘娘,不如您好好劝劝皇上……” “海公公这是何意?!”突然,明德皇后冷下了脸来。“海公公的意思是,本宫不安本分,妄动朝政?!” 海公公一愣,他可没这个意思,为何皇后娘娘如此激动。 “你以为,本宫没有劝过皇上吗?可是皇上的心思,都在那凤女身上,本宫说什么都没有用。” 明德皇后站起身来,从那堆奏折中抽出了几本奏折,“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海公公狐疑,只是往那奏折上瞄了一眼,却是心惊胆战,原来朝中对东方烁的不满,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看来,都是皇后娘娘在朝中顶着,她也是受了许多压力。 “娘娘恕罪。”海公公俯下身来,行了一礼,明德皇后这才缓了语气,“罢了,你也是衷心护主,皇上那边,本宫会再多劝劝的。” 轻叹了口气,“奴才,告退。” …… 另一边,赞国宫内。 “王上,好消息,今日太子殿下重回了书房,批阅了前几日王上送去的奏折了。”刘公公笑着在赞王的身边说道,“而且,气色已经渐渐红润,只是,依旧不肯让太医诊治。” 赞王微微挑眉,点了点头。 俊美的男子静静地坐在安静的书房之内,手中摊开着一本兵法,内心平静。 “殿下……”一名侍卫从门外进来,跪在了地上。 “什么事?”淡淡的声音传来,皇甫华又翻了一页。 “熠国的情况,有些古怪。”那侍卫如实汇报着,“我国边境有不少熠国的难民逃往,守城的将领严把城门,生怕熠国的难民把瘟疫给带来。” 皇甫华皱了皱眉头,终于放下了书,“熠王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会让熠国变成这个样子。 “听说熠王多日不上早朝,朝事全由明德皇后一人处理,而且……”那侍卫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说!” “熠国朝中不少人对熠王不满,连连上奏,还有民间流传,是四国惹怒了凤女,招来了天谴。”其实,那侍卫是估计皇甫华的感想,毕竟百姓们也说,赞国太子的腿,也是天谴。 脑中似有什么闪过,那个威远将军之女,竟还有那能力能把控朝政,熠国的皇后不简单啊。 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丝弧度,只怕,事情会有意外的发展。“命人看好城门,另外加强国内的医药供应,不得让疫情传到我国。” “是!” “……”皇甫华突然意识到什么,门外传来了轻响,“进来!” 刘公公忍着笑意,殿下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果决。 皇甫华皱着眉头,“这就是你想看见的?”他一时间没忍住,竟忘了自己正在“养伤”,参与了国事,这些事情,只怕父王那边早就有消息了,怎么会等到他来发号施令。 “殿下身体大好,王上说,让奴才来给殿下送一盅补汤。” “放下吧。”皇甫华的语气渐渐柔和,其实,自从他回宫以后,只见过赞王一面,那有些苍老的眼眸在看见他的双腿时,浮上了一丝难以把握的光芒,皇甫华不知道,那是不是叫愧疚。 这段日子,他放下了所有的太子事务,其实是心中依旧有气。他觉得,赞王竟以太子之位要挟他,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这个天下,若他想要,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可是渐渐的,当一个人平静下来时,想得越发深沉,对于赞王的气,也消磨了不少。 小芷的解药,总会定时传来,他每每感受着那种病毒被治疗所产生的剧痛,每每能触动着内心的深处,就好像呆在一个阴暗的屋子久了,突然见了那温暖的阳光。 “殿下,王上他……”刘公公注意着皇甫华的脸色,只见他淡淡的挥了挥手,“本殿累了,下去吧。” “是……”看来父子二人要放下芥蒂,要需要一些时日。 …… 小镇内,不断的有难民朝着这边涌来,城墙外的队伍越来越庞大,陈连胜看着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帐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镇中的物资,快要不够用了。 “大人,朝中依旧没有任何消息?”那俊美非凡的男子望着那些脏乱疲惫的百姓,心中有一丝不忍。而他的妻子,正穿梭在人群之中,为他们忙碌地检查着身体状况,心中更是升起一阵心疼。 无奈的点了点头,“送出的信就好似石沉大海,莫非真如传闻所说,朝廷已经放弃了我们边境的百姓。”若真是这样,只怕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不会的。”瑾澜的语气带着一丝坚定,他,绝对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 “少夫人,歇会吧。”任文看着那渐渐消瘦的脸庞,于心不忍。 白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无碍,你去检查一下那老人的体温。”这个时候,该发病的,也是时候了。 肩膀被一阵温暖覆盖住,那熟悉的香味从身后传来,“小芷,休息一下吧。”伸出袖子帮她擦了擦薄汗,眼中尽是柔色。 那绝美的小脸回望过来,却只是淡淡一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那群追赶他们的人,只怕很快就会赶上,这里还有这些病弱的百姓,她知道,瑾澜放不下他们。 “辛苦你了。”伸出手去握住了那有些冰冷的小手,慢慢蹲了下来,为白芷拍去了裙边不小心沾染上的尘土。 看着那温柔的男子,白芷的眼中浮上幸福的温度,“瑾,我没事的。”而后望了一眼那群百姓,“东方烁居然如此糊涂!” 瑾澜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怕其中,有不少是皇嫂的杰作。” 提起明德皇后,白芷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看地瑾澜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轻点了下她那小巧的鼻子,那冰凉的触感从指间传来,竟然如清流般滑进了心中。 在这小镇的日子里,瑾澜心疼白芷白日间的辛苦,每晚只是拥着她入睡,不敢有过分的举动,生怕对她的身体造成更大的疲惫,只是,这一切,做起来却是异常艰难。 看来,他们是时候要离开这里,让白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明德皇后,不愧是将军之女。”这计谋,是东方烁比不上的。 “只是,不能饶她。”瑾澜的语气带着一丝薄怒,皇后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将天下的百姓弃之不顾。他若不阻止,怎么对得起,那一生都在隐忍的先帝。 “瑾,你……”一时间,瑾澜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竟让白芷心中一动,那是夜澜身上独有的特质,自从蛊毒解开之后,身旁的男子柔美的外表下,时常会爆发出魔君的果决霸气,不会一味的忍让善良,也不会冲动的杀戮报复,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小芷放心,皇嫂,只怕是不会轻易如愿。”微微一笑,温柔地伸出手去抚平了那可爱的眉头,抬起头来看向远处。 …… 早朝之上。 “娘娘,今日皇上为何依旧没有出现?”一名大臣面带薄怒,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话。 殿上的明德皇后表情淡淡的,“皇上身体不适……”其实,此刻的东方烁,正趴在御书房里醉着酒。 “娘娘,边境多处传来疫情,皇上依旧没有任何指令,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民心大乱啊……” “是啊,皇上怎么样,都该说句话啊!” “是啊是啊!皇上到底怎么了?!” 其中一名白发老者站了出来,“皇后娘娘,臣等以为,皇上应该出来给臣等一个交代,作为一国之主,岂能毫无理由消失了这么长时间?臣等不得不怀疑,皇上有没有那个资格再继续统治天下。” 照理说,一国朝 尤物军师第50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朝臣是不得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话,然而此人却不一样,他跟随先皇征战沙场多年,手中更是握有先皇御赐免死金牌,由于年事已高,他早已退出朝廷隐于幕后,若不是此次东方烁的行为实在太过荒唐,他也不会再次出山。 明德皇后表情严肃,没有人知道她此刻心中流露出来的满意,等的,就是这句话。 “寒大人所言甚是……”一时间,所有的大臣们纷纷附和,明德皇后看着殿下已经开始激烈讨论的众人,嘴角浮起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 不枉她千里迢迢派人去把寒大人请回来,如今以来,正好推了她一把。 “或许,我们该考虑一下,继承皇位的子嗣问题了。”突然,寒大人意味深长的飘来一句话,关于皇族子嗣这个不朽的话题再次被搬了出来。 明德皇后不由得一愣,顿时脑中一片空白。 “皇后娘娘,近年来选秀皆由娘娘主持,为何后宫之中一直没有妃子诞下龙子?娘娘,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寒大人的白眉抖了一抖,顷刻间朝堂上大臣们频频点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就绕到了子嗣问题上。 “对了,皇后娘娘陪伴皇上多年,也没有为我熠国诞下龙子,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不知从殿下的哪个角落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古人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德皇后心中一颤,事情好像正往一个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娘娘,皇上近日可有翻过哪位妃子的牌子?” “娘娘,皇上的身体是否有何不妥?” “娘娘,为何没有督促皇上要早日为我熠国江山绵延子嗣?” “娘娘……” 明德皇后面对那一句句的询问,袖中的手抖了抖。 隐隐中有一句似乎在怀疑皇后是否有资格统领后宫的话飘来,明德皇后忽的站了起来,“本宫有些乏了,退,退朝……”再呆下去,只怕这种争论愈演愈烈,不仅东方烁的皇位保不了,连她自己的后位都岌岌可危了。 没有人注意到,大臣之中,有个人的脸上泛起了玩味的笑意。 …… 宁静的大宅中。 白发老人端坐在大厅里,慢慢地品着差,那布满皱纹的手拿着茶杯有些颤抖。 “老爷,李大人来了。”管家带着一名年轻的男子来到厅中,便默默的退了下去。 “寒大人,辛苦你了,这是王爷特地吩咐我给您送来的千年人参……”那年轻的男子,原本是夜宫里的第一杀手,却早在多年前,被魔君安排进了宫中做了官。 “不不不……老夫身子还硬朗着,无须吃这个东西。”寒大人微微笑着,他丝毫不觉得离王送这贵重的东西,是为了贿赂他或者有其他的心思,那个孩子,当年他还在宫中时,总会偷偷的去看上一眼,知道离王并不是那样的人,送他人参,定是纯粹为了他的健康。 李大人却把那红色盒子放在了桌上,“王爷的话,在下是不敢不听,寒大人就收下吧,当帮在下一个忙。” 轻叹了口气,“王爷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和凤女殿下在一起?” 年轻的男子微微点了点头。 寒大人的表情有些严肃,“李大人,可否替老夫传个话,让王爷再考虑一下,现下,是最好的时机,将当年先帝的遗愿公诸于众。” 离王迎娶凤女,若要称帝,便是万种所归。凤女的威望在那,东方烁的荒唐在那,离王的才智在那,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年轻的男子想了想,“在下会飞鸽传书,等王爷有了回信,再来找寒大人。” …… “娘娘,皇上还未起身……”海公公守在御书房外,昨日,东方烁又喝了个伶仃大醉。 明德皇后的心中阴沉万分,也不理会海公公,便径直推门进去,果真,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让她不由得掩住了口鼻。 看着那趴在桌面上毫无帝王之气的男子,明德皇后深深叹了口气。 子嗣?!让她到哪里去找子嗣?!以往宫中有妃子怀上龙胎,即使不用她出手,自然会有一些人沉不住气,如今,真是失算! 心想她贵为皇后多年,每每东方烁欲宿在她的宫中,她总会借机找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送到别的妃芓宫里,多年来二人亲近的日子屈子可数,因为她心中还藏着一个人,对于东方烁的碰触,依旧会有些抵触。 之前太后逼得急了,她索性以天下苍生为由出宫为熠国祈福,减少了许多与东方烁亲近的机会。 “海公公,皇上最近几次宠幸的,是哪位妃子?” 海公公有些为难,其实这几日,东方烁只是呆在御书房里独自喝酒,并未临幸过任何人。“娘娘,最近一次,是芷妃。” 芷妃?明德皇后突然记起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在离王大婚之前,享尽了后宫恩宠。 只可惜,她如今,已经成了一具焦炭,毫无可能性了。 不过说来,上次宫中的那场大火来得奇怪,偏偏是清月宫与念芷宫,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两座宫殿并无关联。 “海公公,给皇上安排妃子侍寝。”一个心烦,明德皇后留下这么一句话,便挥袖离开了那酒气冲天的御书房。 安排侍寝?可是……海公公看着那酒醉不醒的男子,这不是为难了他,为难了那些妃子吗。 而另一头。 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了瑾澜的手臂上,展开那张纸条一看,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是最后一句话,他转过身去看着在人群中忙碌的身影。 即便负了天下,他也不愿负了她。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怎么比得过她身旁温暖的一寸土地。 一名中年男子的身上已经爬满了红点,白芷测了一下他的体温,“任文,将他单独隔离起来。” “隔离?!” “就是为他准备单独的一间帐篷。”此人的病情已经发作,她要开始配药,从他的病情变化,就可以配出相应的药方。 “小芷。”身后传来了那一声温柔的话语,白芷转过头去,那芳香迎面而来,瑾澜伸出手擦去了她脸颊上的一抹污迹,“我们可以在这里多留几日。” 看着那疑惑的小脸,瑾澜轻松的笑了笑,“皇嫂近日,只怕会有些忙。” 那个自信的表情,让白芷的心中了然,看来宫中定是发生了什么让明德皇后难以分心追捕他们的事情。这样也好,有利于她专心为这些百姓研究药方。 “少爷,我们的药材不够了。”任文看着越来越多的病人,一脸的担忧。 “没事,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很快,夜宫的人会送来新一批的药材。”这次话传进了那渐渐靠近的陈连胜,“公子,你说什么?!”他那满是胡渣的脸露出了一丝欣喜,乌青的眼眶,看得出已经多日没有睡好了。 瑾澜正要说些什么,只听一声惊呼,众人望去,“好了!好了!”婀娜手舞足蹈的站在一名女子身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白芷走过去,看着那黑发下清秀的面庞,满意的笑了笑,只见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芷脚边,“谢谢神女相救,求求神女救救我的家人吧……” 这名女子,正是当日白芷他们从火堆上救下的人,此刻她的面上哪还有那些骇人的红色突起,眼睛更不再鲜红,恢复了清明,呈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张清秀可人的容颜。 “神女啊——神医啊——”顷刻间,所有的百姓们面露虔诚,看着被众人包围起来的白芷他们。 …… 117】进展[手打文字版] 场面似乎有些失控,所有病人跪了下来,对着场中的白芷他们高喊着。 “救救我们……”几名病人一边挠着发痒的身体,一边哭泣着,几日来白芷给他们灌下的汤药,似乎一点也不见好,心中无比担心,而这下,看着那看似比他们病情要严重得多的女子居然好了,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羡慕。 其实,那女子只是严重的皮肤病与红眼病,和他们的疫情并不相同。 “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任文有些心酸,心中早已将远在宫里的东方烁骂了个狗血淋头,身为帝王,居然如此忽视他的百姓,干脆趁早退位让贤,少爷都比他有资格统治江山。 白芷已经让婀娜把那康复的女子带离了被感染的病人们,可是她苦苦哀求,婀娜一时心软,便跑到了正在磨药的白芷身旁。 “少夫人,我……” 那绝美的女子微微抬起了眼,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想去?”淡淡的声音传来,白芷的嘴角噙着笑意,她知道,就算自己拦着,这个小妮子也会自己偷偷跑去。不过她并不担心,药王谷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让自己感染瘟疫的。 “嗯。少夫人,那小情挺可怜的,所以我想,带她回家去看看,如果真的……也能让她死了心,好好活下去。”婀娜的眼眶似乎有些犯泪,让白芷心中一软,这个小姑娘,虽然性格有些泼辣,可是骨子里,却是善良的很。 白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瞄了一眼不远处那时不时飘来注视的男子,“那,让长风陪你去。” 听到长风二字,婀娜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双手在衣摆处扭捏着,而白芷已经抬起了手,示意那俊朗高大的男子过来。 “长风,你陪婀娜去边城,找那姑娘的家人。”白芷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可抗拒,她这么做,也是为了给长风一个铺垫。果真,只见他沉默了一会,眼角一瞥身旁的小女子,便微微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药材,转身走到了前面。 白芷轻轻推了那还没反应过来的婀娜一把,“去吧。”果真是当局者迷,她没看出来,长风已经答应了吗。 那柔弱的女子慢慢走到白芷身边,表情感激,眼角还挂着泪,对着她盈盈鞠身,便跟着婀娜她们离开了白芷的视线。 “边城,似乎已经成了一座死城。”旁边传来一句淡淡的声音,白芷头也没抬,便伸出手去握住了那人的手臂,“嗯。”只是,她不能轻易毁灭一个人的希望。 瑾澜伸出手去,搂住了白芷的肩膀,不由得眉头一皱,她,越发削瘦了。看来,他们要加快步伐,不能再在这里耗下去。 “少夫人。”任文来到白芷身边,拿出了那张写得满满的纸,白芷接过来一看,眼中终于浮上一丝欣喜。 “小芷,有进展了?”瑾澜俯下身来,只见那小脸抬起,嘴角仰着微笑,“我写的配方,有效果了!”不知多久没见她如此舒展了眉头,瑾澜心中升起一阵心疼。 那发病的中年男子,服用了白芷的几贴药方后,体温已经逐渐控制住,有了回落的趋势,身上的红点开始结疤,有脱落的迹象,这就是好的开始。 “继续观察,可以的话,就让大家都服用这个药方。”白芷将那纸交回任文手上,正要站起来,突然觉得一阵眩晕,天地尽在眼前旋转。 “小芷!” “少夫人!” 瑾澜一把扶住了她,心中好似被利剑刺了一下,任文伸出手去,轻轻搭住那虚弱的脉搏,而后抬起头来,“少夫人脉象虚弱,是劳累过度所致……” 任文话还没说完,瑾澜已经一把抱起了白芷朝着城中奔去。 …… “瑾……”白芷感觉到周围传来的目光,不由得推了推那紧紧抱住自己的男子,只听头上传来焦急的声音,“什么都不要管,躺在我怀里便可。” 躺在我怀里便可。白芷心中一暖,原来,这就是幸福。累的时候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有人关心,有的责备,不再一个人默默承受。 安心的将头靠在那跳动的胸口,隐隐的香气让她觉得好像浑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渐渐的,睡意爬上了厚重的眼皮。 “公子,这是……”陈连胜依旧一脸的胡渣子,看着瑾澜怀中的女子,心中咯噔一下,该不会,神女也病了吧? “陈大人,这里可有好一点的屋子?我夫人需要休息。”男子依旧谦和有礼,视若珍宝地看着怀中的女子,让陈连胜好生羡慕和敬佩。 “有有有,随我来。” 朴实的宅院,门上挂着陈府二字,简单的屋子里一件贵重的东西都没有。瑾澜将白芷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了被子,那陈连胜便让下人端了碗热茶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切,瑾澜更是对这陈连胜的清廉敬佩不已。 床榻上的女子传来均匀的呼吸,瑾澜回过身来,无声地搬了张凳子坐于床边,伸出手去握住了放在被子外面的小手,久久的凝视着那睡梦中的容颜。 …… 另一头。 “娘娘……”林大人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尊贵的女子,他也没有想到,寒大人回来后,朝中居然出现了另一种对娘娘不利的声音。 明德皇后皱着眉头,看着那多出来的几本奏折,这些大臣不着重点,这个时候,居然要求她帮皇上纳妃,绵延皇族子嗣! “林大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微臣在。” “找几名心腹,去寒大人那里探探口风,在本宫还能控制这局面之前,把寒大人拉到我们的阵营。”明德皇后伸出手去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是……” 不知为什么,经过这两次的事情,荣国公主带不回来,朝中意外突生,让明德皇后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好似他们的动作,都被谁牵引着似的。心中有某处极其不安,可是她又无法解释其中的缘由。到底,她漏掉了什么呢? 夜,还很长。 …… 边城之内,空荡荡的街道,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了无生气的身体。 白衣女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肩膀有些颤抖。婀娜皱着眉头,看着街道上那些无辜的百姓,心中万分沉痛,不忍地撇过头去。 长风依旧绷着一张脸,发现身旁女子的一样,便默默地靠近她的身边。 “爹,娘……”小情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一条小巷,那敞开的破旧木门,连匾额都垂了一半。满是灰尘的院子里,一棵古老的树下,两个人影相依偎着,虽然皮肤已经干燥僵硬,但是看得出,表情祥和。 婀娜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着树下相依的两位老人,他们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依旧陪着对方。 “爹,娘……”小情双腿一软,在离那两人几步路的时候跪了下来。还记得,自己的脸不知为何突然长出许多可怖的红疙瘩,镇上的百姓便开始喊她是恶魔,是瘟疫之源,到处追着她毒打,爹娘为了保护她,偷偷地将她送出了边城,只是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这里的瘟疫,很厉害。”长风淡淡的一句,他不知如何安慰地上那悲痛的女子。 婀娜蹲下来扶住了那颤抖的双肩,“情姐姐,还是,让两位老人家安息吧。”这里不能多呆,否则,小情很可能被感染上瘟疫。 那白衣女子哽咽着,慢慢爬到了那两具身体旁,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没能在你们生命的最后一刻,陪伴在身边。 “那里有座山头。”长风抬头看着远方。 …… 简单的一座坟,埋着一对相伴终身的老人。那墓碑上,长风根据小情的话,用内力刻下了碑铭,小情久久的跪在碑前,不肯离去。 此时,风向渐渐转变,似有一股奇怪的腐朽之气传来。 长风循着那气味,往林间走去。婀娜见那默不作声就离开的男子,心中奇怪,便和小情交代了一下,默默跟了上去。 一条小溪渐渐呈现了长风的眼中,溪边居然躺着几具已经化成了腐骨的野兽尸体,小溪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只见那小女子嫌恶地捂住了口鼻。 “你怎么来了?”长风皱着眉头,只见婀娜忍住那股恶心来到溪边,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伸进水中装了一点再放回袖中。“这是做什么?” “带回去给任文看看,说不定对这次的疫情有所了解。”她从小在药王谷长大,知道动物的尸体会带来许多疾病,说不定这次的疫情,就与这小溪旁的腐肉有关。 长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循着那小溪的流向望去,确实是蜿蜒至城镇之内。 天色渐暗,婀娜一路安抚着伤心的小情,一路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依旧有不少难民朝着白芷所在的城镇靠近,这次的疫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在接近城镇的时候,长风发现婀娜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似乎渗出了薄薄的细汗。“你……” 圆月高高挂起,城外聚集了不少人。 忙碌的任文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渐渐靠近的三人,不由得大喊,“快来帮忙,我快支持不住了!” 任文的声音打断了长风的话,只见他身形一闪,朝着人群中奔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婀娜!” …… 118】设计求婚【文字版】 身旁的女子突然朝着自己的方向倒下,小情慌张的接住了那娇小的身子,“婀娜?!” 一阵轻风拂过,怀中突然一空,那娇小的女子却已经落入了那高大的男子怀中,小情顿时惊愕住,从未见过那个冷面的男子是这样的表情。 “丫头,你怎么了?”长风的语气带着一丝慌张,那小脸紧皱着,两颊有些微红。“我,我……”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任文!任文!”男子的吼声吓坏了不少还在生病中的百姓,甚至吵醒了刚刚入睡的老人和妇人。 “别……”婀娜纠结地拉着他的衣襟,小脸已经通红。 任文闻声赶来,看见婀娜的样子,立刻紧张道,“小丫头怎么了?”伸出手去,皮肤竟然带着微烫。“难道,她被感染了?” “感染?”长风只觉得心中一痛,怀中的女子这么瘦弱,如果她感染上瘟疫……“婀娜?” 第一次,长风喊出了婀娜的名字,她的心砰砰跳了几下,一时间呆愣住。 “王妃呢?!”长风开始四下张望,他相信,白芷一定可以救婀娜的。 任文的脸色有些犹豫,“少夫人,她累倒了。” …… 屋外,长风就那么一直抱着婀娜,在风中久久的站着,认真地聆听着屋里的动静,只要一有声音,他就会马上冲进去。 任文看着那倔强的男子,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悠着。 忽然,门吱呀一声打开,瑾澜理着胸前的黑发走了出来,轻轻把门关上,“怎么了?” “王爷,婀娜她……王妃醒了吗?”长风焦急地走向前去,此刻的婀娜已经不敢抬起头,她多希望,白芷多睡一会儿,这样,这个男子就可以多抱自己一会。 俊美的男子微微惊讶,看着他怀中的女子,立刻明白了什么,转身推门进去。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动静。 “进来吧。” 安静的屋内,白芷已经穿戴整齐,惊讶的看着长风抱着那娇小的女子,面色苍白。“长风,你病了?” 哪知道,长风抱着婀娜直接冲到了床边,将她轻轻放下,“王妃,她……”而婀娜的眼中,明显带着一些失落。 瑾澜与白芷对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床上的婀娜涨红了小脸,小手捂住了肚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白芷看着她那有些苍白的唇色,转过身去对着长风他们严肃地说了句,“都出去。” 瑾澜伸出手拉住了那一脸忧色的男子,三人立刻出了屋子。 “少夫人,我没事……”婀娜终于舒了口气,面露尴尬。 白芷不由得望了一眼屋外,好笑地摇了摇头,“是不是那个?”握住那温暖的小手,抚了下微烫的额头,“着凉了。” 不错,婀娜并不是感染了瘟疫,而是女子的正常生理期,腹痛。外加现在天气多变,有点虚烧而已。 “长风,很关心你呀。”淡淡的一句话,让婀娜顿时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少,少夫人,别告诉他……”万一让他知道,自己只是因为那个,害得他如此担心,说不定会生自己的气。 白芷的表情有些严肃,让婀娜心中一惊,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少夫人,对不起,我,我应该说清楚。” 美丽的眼睛看着那单纯的小女子,不由得笑了笑,其实,她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让长风看清自己的感情,瑾澜曾经对她说过,希望长风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他耽误了长风太多的时间。 这一次,机会来了。 看着白芷那好似在沉思的脸,婀娜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意蹭蹭的往上冒着。突然,脑海中好像记起什么,“少夫人,我们去边城,发现了这个……”从袖中拿出了那个小瓷瓶,交到了白芷手中。 正要打开,婀娜便出声阻止,“别打开!这是沾了腐肉的溪水,婀娜觉得,很可能跟这次的瘟疫有关。” 腐肉?听婀娜将所见的事情描述一遍后,白芷立刻回想起之前在麟国,被屠杀的百姓遗体浸泡在河水中许久,才造成了瘟疫横行的局面,难道说这次也是? “好,我会让任文察看一下,而你,知道天亮后要怎么说了吗?”白芷默默将小瓶子收进袖中,对着婀娜微微一笑,希望这次,可以彻底撮合他们。 婀娜的小脸粉粉的,看起来十分可爱,她轻轻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捂在了自己的胸口,那少女的情怀,正在沸腾的血液中渐渐绽放。“嗯。” 东方吐白,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俊朗的男子守在屋外一夜,未曾合眼。 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芷面色凝重的走了出来,长风心中一惊,“王妃……?” 白芷有些疲惫地看了一眼长风,而后犹豫地站住,“婀娜,去边城之前,可有异状?” 长风摇了摇头,伸长了脖子望向屋内,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王妃,她,是不是感染了瘟疫?”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语气重轻微的颤抖。 白芷点了点头,“婀娜,时间不多了。” 什么?!长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她是药王谷的人,不可能的……城外不是有人已经开始好转了吗?王妃快让她服药……”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惋惜,“正因为她是药王谷的人,婀娜体质特殊,好像是接触了瘟疫之源,这次被感染,她与其他的病人不同,只有七天的时间,治愈的可能性很小。” 长风的身形有些摇晃,他好像听见内心的某处传来破裂的声音,好似心脏被人挖去了一角,痛苦而空虚。“不,不会的……”脚下站稳,便冲进了屋子,没有看见白芷脸上浮现出的得逞笑容。 那女子蜷缩在床脚,捂着肚子,好似很痛苦的模样。长风轻轻走进,伸出手去覆盖住纤细的腰肢,将内力缓缓渡进那娇小的身子。 婀娜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背后传来,腹中的冷痛渐渐缓和,这才睁开了眼。 多日来的劳累,让她这次的反应特别严重,因此演戏起来,也特别逼真。她的眼眶微红,泛着泪水,似乎带着一丝绝望地看向来人,“木头,我,快死了。” 长风的心情说不出的沉痛,好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眼前的女子那憔悴的面容,让他的心中泛起酸意。 “傻丫头,不会的,王妃会治好你的。”长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婀娜心中一惊,眼睛不着痕迹地瞄向门口,方才,好似有三个人影飘过。 “我,我舍不得爷爷,舍不得少爷少夫人,我,我不想死,我还没嫁人,还没有男孩子对我说喜欢我,我不想……”突然,身子落入了一阵温暖的怀抱,婀娜分明感觉到男子肩膀上的颤抖,突然,一阵愧疚心虚从心底升起,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娶你。” 简单的三个字,让屋内瞬时安静,婀娜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你,你说什么?” 屋外,那儒雅的男子已经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一脸笑意的绝美女子,白芷伸出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听着屋内的动静。 “我,喜欢你。” 是的,在她倒下的那一刻,长风心中从未有过的紧张,那不同于对瑾澜的感情,而是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变得灰暗了一般,在听见白芷说,婀娜只剩七天时,他心痛得好像要窒息,终于,他明白了,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对这个霸道骄横的小女子,产生了从未想过的男女之情。 “我喜欢你,我娶你。”再次重复了一遍,长风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生怕下一秒,她就消失了一般。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湿润了男子肩膀上的衣衫,婀娜抽泣着,心中被一阵甜蜜填满,他的心如此简单,如此真诚,居然愿意娶一个“将死之人”,“长风,对不起,我……” “不准拒绝!”男子的声音瞬间冰冷,霸道地扣住了她削瘦的肩膀,“七天也好,七年也罢,你,就是我长风的妻。” 你,就是我长风的妻…… “好!”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掌声,任文已经忍不住跳了出来,“长风侍卫,你再这么说下去,连我都想嫁你了。”他的身后跟进来两个人,瑾澜微微一笑,“我要修书一封,告诉秦叔,很快,他就有外孙抱了。” 婀娜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泪,破涕而笑。 外孙?长风疑惑地看向那淡笑着的女子,白芷从袖中拿出了那个瓷瓶丢进了任文的怀里,“这是婀娜带回来的受了污染的水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助,另外,等我们离开这里,就为你们二人办喜事。” “少夫人……”长风僵硬地站起了身子,只听任文哈哈一笑,“真是患难见人心,长风,婀娜根本就没事,你呀你,就认了吧!” 婀娜一下子缩进了被中,有些可怜兮兮地看向那高大的背影,白芷不由得一愣,这样的婀娜,实在与第一次见她时,那彪悍的女子大不相同。 那俊朗的男子沉默了一会,转过身来,眼中从惊愕,到惊喜,“你,没事?” 婀娜突然直起了身子,中气十足,“你想耍赖?!” 哪知道,长风长舒了一口气,伸出手去轻轻敲了一下那个额头,“丫头,我不娶你,还有谁敢娶你。” 那小女子脸颊通红,甜蜜地低下了头来,屋内只留下一阵欢笑。 …… 119】再累,也有你陪我(温馨)[手打文字版] 几日后。 “任文,怎么只剩你一个人?”瑾澜刚刚带了几名痊愈的病人入城,就看见那穿梭在人群中的忙得不可开交的任文。 抹着额头的汗珠,儒雅的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长风和婀娜不知道跑哪恩爱去了,现在只剩我一个人。” 自从长风和婀娜确定关系后,任文便很少看见他们两人,以至于他一个人忙得快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不由得一咬牙,要是再见到他们两个人,他一定要将长风捆住,绑在自己的床头! 从一旁靠近的白芷微微一笑,“长风他们去调查污染的水源了。” “少夫人,是不是在给他们两人制造培养感情的机会?”任文的语气中泛着淡淡的酸意,瑾澜揉过白芷的肩,好笑地看着那假意闹脾气的男子,“哦?你是在怪我们没有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吗?” 白芷正要说些什么,却注意到人群中似乎有个目光时不时朝着这里飘来,微微探了下头,只见一抹白衣快速闪过,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任文慌忙摆手,“别别别,我可不像长风有那样的忍耐力……” “你说什么呢!”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婀娜嘟着嘴怒视着那话中有话的任文,一旁的长风嘴角噙着笑,便闪身来到瑾澜身边。 “说我真羡慕长风……”任文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白芷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男子,和外表的温文尔雅大不相同,有时候更像一个大男孩,却也毫无心机。 药王谷里长大的孩子,都是比较单纯。 “王妃,依你的话,我们已经将那些动物尸体全部处理了,竟有一百多头。”长风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婀娜立刻凑了上来,闻了闻自己袖子上的味道,表情嫌恶,“全部已经腐烂,也没有人处理一下。” 一百多头?怎么会死这么多动物?“边城有狩猎野兽的习惯?”白芷不由得看向一旁的俊美男子,却见瑾澜也是一脸的疑惑。 “没有。”这时,一个柔柔的声音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名清秀的女子从人群中满满走了出来,表情带着一丝羞怯,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那儒雅的男子,微微低着头。 “小情!”婀娜惊讶的喊道。 白芷敏锐的捕捉到小情那不自然的目光,却也来不及多想,“那为何边城的林中会出现大片野兽的尸体?” 小情皱着眉头,“近年来镇里的收成并不好,山上的野兽时常下来田地里糟蹋大伙种的粮食,原本是打算由壮年男子上山狩猎,无奈那些野兽多狡猾凶猛,所以大家才决定……” “决定什么?”婀娜不由得问了出来,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些野兽的惨状。 “决定用毒药毒死他们。” 毒药?! 小情点了点头,“他们在一些常受野兽马蚤扰的地里放了些毒粉,还有将浸泡过的果子丢进山中,果真之后就很少有野兽来田里捣乱了。” “殊不知,这些野兽居然死在溪边,污染了你们饮用的水源。”瑾澜的脸色有些凝重,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小情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是这样吗?”难道说,这次并不是天灾,而是?还是他们亲手造成的? “恐怕是这样的。”白芷淡淡地应了一声,百姓的做法未免太过偏激,其实在山中多设些陷阱,或者在田里造些坚固的栅栏,也能减少野兽破坏庄稼的事情。 小情似乎难以接受事实,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婀娜心有不忍,便挽着她,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入夜。 “小芷,在想什么?”从白日听完小情的话后,白芷的面色就一直很严肃。瑾澜慢慢走到她身后,看着镜中那憔悴的容颜,心疼万分。 “没什么。”白芷微微一笑,伸出手去覆住了那扶在她双肩的温暖大手。 瑾澜拿起了桌上的木梳,慢慢的帮她打理着一头墨发,“是否觉得,边城的百姓,可惜了?” 这个男人,不知为什么,总能知道她的想法。“嗯。”没有什么事情,比自食其果,更让人觉得懊悔的事了,一时的错误决定,竟导致了一个城镇百姓失去了生命,若是瘟疫蔓延,很可能,连累了更多的人。 瑾澜的力度适中,木梳按摩着白芷紧绷的头皮,一时间觉得舒缓了不少,表情也渐渐放松。 “小芷,辛苦你了。”瑾澜停下了动作,轻轻抚着那有些苍白的面庞,绝美的女子认真的看着镜中那站在自己身后的男子,那是,她的夫。 “再累,也有你陪我。” 柔柔的声音,让那悠远的心湖荡起了粼粼的波光,瑾澜慢慢俯下身,轻吻着那柔嫩的脸颊,“老婆。” 白芷有些惊讶,转头之际,粉色的唇擦过了那性感的薄唇,温暖的大手立刻覆上她的后脑,在那生涩的唇上辗转流连,鼻息近在咫尺。 无尽的思念刹那间爆发,即使两人每天都见面,可是对于瑾澜来说,却好像心灵离别了多年一般,碰见了那春的雨露,让他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微微离开那精美的小脸,那柔美的双眸,竟蒙上了一层难以忽视的邪魅流色,牵引着白芷的心,竟不自觉的喊出,“老公。” 瑾澜的眼中浮上喜色,快速啄了一口那甜美的樱唇,“乖。” 顷刻间,天旋地转,身子落入了温暖的怀抱,化作一阵清风,却已经来到榻边,身上的男子在脖颈间呼着温热的气息,淡眉轻皱,“老婆……” 白芷的脸颊微红,她察觉到了瑾澜的变化,却是无法将视线从那魅惑的俊脸上移开,瑾澜慢慢闭上了眼,在那光洁的额头上细细吻下,挪至脸颊,再至精巧的锁骨,而后带着一丝温柔的急切铺天盖地。 伸手一挥,身上衣衫尽褪,卷起的清风熄灭了那扑朔的烛火。 室内,一片温存与爱恋。 …… 初散,温暖的大手包裹着那玲珑的小手,怀中的女子已然疲惫,瑾澜满足地轻吻了下那精巧可爱的耳垂,“小芷,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陪伴着我。谢谢你,在我原本平淡的人生中,渲染上了幸福的色彩,人生之路,有你,便已足矣。 “傻瓜。”不想,怀中的女子竟未入眠。 白芷慢慢转过身来,搂住了男子的腰身,将带着薄汗的小脸贴在那精壮的胸膛上。“我们,是世上最亲密的爱人,不是吗?” “嗯。”最亲密的。 瑾澜将那小手放至自己的胸前,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放开了白芷的手在枕头下摸索着什么。 白芷疑惑的看着他,只见那完美的嘴角泛起了一丝欣喜的弧度。 瑾澜的手中出现了一抹红色,竟是一块丝绸。 “这是什么?” “小路子送我们的贺礼。”听了它的寓意后,瑾澜果断决定将它带在身边。 打开一看,竟是一对精巧的银镯,上面还有两个可爱的小铃铛。 “双子镯。”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路子说,在他的家乡,只要给新生的宝贝戴上双子镯,便可带来平安祥和,幸福成长。” 新生的宝贝? “瑾,你想要孩子?”白芷抬起头来,对上那灼灼的目光,心中一股暖意涌出。 然而,瑾澜并不正面回答她,“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银镯子细小精致,白芷仿佛看见了胖乎乎的小手戴上这镯子后的萌样,伸出手去小心得抚着镯子上的花纹,“嗯。” “只可惜……”忽然,那俊美的男子传来一声叹息,白芷的心不由得揪了起来,“可惜什么?” 而后,身旁的男子突然一个覆身,修长的手指在那对诱人的锁骨间徘徊,“一对,哪够。”带着坏笑,覆上那微微张开的红唇,又是一阵流连。 屋内只剩下那幸福的呼吸,还有彼此如此靠近的心跳。 …… “少爷,今天心情特别好?”清晨,任文便发现了瑾澜脸上难以掩饰的光芒。 “有么?”男子带着浅笑,目光却不自觉地追索着人群中忙碌的女子,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昨晚忘记了问她,要几个孩子好? 就在这时,远处扬起了一阵风沙,那急促的马蹄声,让所有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黑衣快马加鞭赶来,是夜宫的杀手。 “主上!”黑衣男子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瑾澜身前。 “说!”这名男子,是他安插在宫中的探子。 黑衣男子抬起头来,目光瞥了一眼四周那些聚集的目光,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白纸,交到了瑾澜的手上。 打开一看,俊美的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而后一把捏皱了那张白纸,转身看向人群中的白芷,那眼神,凝重而愤怒。 安静的屋内,几人围坐在一起,陈连胜一脸的紧张。“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沉默了一会,瑾澜将那皱了的信纸交给陈连胜,男子看后,面上大惊,拍案而起,“这,这不可能!皇上怎么会下令弃城?!” …… 120】生嫌隙【手打文字版】 其实,瑾澜也觉得 尤物军师第51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得,东方烁不会做此决定。近来流言颇多,他不可能会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只有一种情况,此事,是皇后的主意! “陈大人,稍安勿躁,目前最关键的,是稳定疫情。”瑾澜伸出手去轻拍了一下陈连胜的肩膀,而白芷,已经走到了屋外,看着远处的城墙。 弃城解决不了问题,瘟疫还是会扩散,这种情况下,既然弃城了,不如就毁城。 白芷袖中的拳头一握,她想得到的,明德皇后必然也能想到,她若一心想要毁掉东方烁的民心,说不定,真的会放弃这一边的百姓。 身边传来一阵温暖,瑾澜走到白芷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我不会让她这么做的。” 果真,他也猜到了。 若不是驻守在京都之外的凤军不可调回来,保护这么一座小城,白芷还是可以做到的,如今,事情,却有些棘手了。 “放心,一切有我。”男子紧紧的握住了女子的手。 …… “陈大人,你手上有多少士兵?”入夜,城墙之上,两名男子并肩而立。 “公子,不瞒你说,不过五千。”陈连胜轻叹了口气,他一座小城,能有多少士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要问这个问题。 瑾澜思索了一会,天边出现了一抹快速接近的白色,扑打着翅膀渐渐落到了他的肩膀上。瑾澜对着陈连胜微微一笑,毫不忌讳的打开来,渐渐皱起眉头。 陈连胜见到男子的表情,倒也不问什么,公子身上的秘密,他觉得还是不要过于追究的好。 手中的纸条一握,化成了灰烬随风散去,皇后,终于按捺不住了,想要方顾之率兵来边城?瑾澜看着远处的天空,陷入一片沉思。 熠国宫内。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吗?”明德皇后的话在朝堂上掀起了惊涛骇浪。 明德皇后冷冷一挑眉,“刘卿家是怀疑本宫的话?” “这……”那位老大臣为难地看着前方的寒大人的位置,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寒大人没有出席早朝。 “娘娘,既然已经决定弃城,为何皇上又下令要烧城?”一名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正是瑾澜安插在朝堂中的李大人。 明德皇后看着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记忆中,这个李大人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最近倒是能天天见到他。“据本宫所知,此次瘟疫不同以往,城中留有不少感染者,若他们继续往其他的城池迁移,必定会将瘟疫扩大,皇上,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哦?真的是皇上的意思?”李大人微微一笑,那个表情,让明德皇后顿时冷下了表情,正要说点什么,却有一名大臣站了出来。 “那,选秀一事……”他们,还有子嗣问题没解决呢!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表情却甚是淡定,“如今内灾当前,选秀一事必然要推迟,众爱卿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其实,她的目的就是借着烧城一事,转移大臣们的注意力,到时候东方烁的声誉彻底毁了,就不会再有那个心思要什么子嗣了! “方爱卿。” 原本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方顾之微微挑了挑眉,“臣在。” “这件事,就由你负责了。”立刻,朝堂之上一阵窃窃私语。 “微臣,恕难从命。”方顾之的话,让原本有些喧哗的大殿陷入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挺拔的男子脸上,他,这是在抗旨? “你想抗旨?”明德皇后脸上浮起薄怒,可是心中,却是得意的很,她早就料到方顾之会拒绝。 明月将军抬头直视着那尊贵的女子,“臣必须见到皇上的圣旨。” “你!”明德皇后一掌拍在凤椅上,听得众人心中一惊,那刘大人弱弱地站了出来。“娘娘,此事确实不太妥当,希望娘娘能劝劝皇上。” “本宫的话难道不是圣旨?”明德皇后缓缓站了起来,不少大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为何皇后如此咄咄逼人,心中更是升起了疑惑。 “臣,不希望皇上留下千古骂名。”方顾之的身形依旧挺拔。 忽然,皇后幽幽一笑,“好,好一个衷心为国的明月将军。”此话,带着浓浓的讽刺,“来人,方顾之违抗圣旨,押入天牢听候处置!”一甩衣袖,立刻,几名魁梧的侍卫冲了进来,看来明德皇后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方顾之毫不反抗,因为他被几名侍卫捆绑住,在带下大殿的时候,看见一旁的李大人对他使了个眼神,让他不由得为之一愣,这名李大人,也是古怪的很,那眼中的意思,是叫他不要反抗。 在方顾之消失在殿上之后,明德皇后满意的笑了笑,“退朝。”转身之际,眼角瞥了一下那脸上依旧挂着笑意的李大人,看来她有必要查一查这人的来历。 …… 御书房内。 宿醉的男子幽幽转醒,头痛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向他袭来。“德海……德海……” 立刻,海公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皇上,可是不舒服吗?”看着那满是胡渣的脸,海公公不由得一惊,干净命人打了盆水来。 东方烁洗了脸,顿时清醒了不少。屋内的酒味让他的胃里翻滚,“去,命人备水……”不知为何,他想立刻离开这个屋子。 寝殿之内,传来阵阵水声,一片氤氲。 东方烁将整个人没入池中,让那温热的液体冲刷着他疲惫的头脑,哗啦一声起身,大掌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海公公就这么在屏风后守着,听着里头传来的巴掌声,心中一惊一跳。 “皇上,您,没事吧……” 东方烁吐出了一口温水,“朕,头疼的很。” “奴才马上命人准备醒酒汤!”海公公脚下生风,离开了寝殿。 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镜前,镜中那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男子让东方烁眼睛猛然瞪大,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伸出手去批了件袍子,有些颤抖的抚上脸颊上长出的胡渣,不由得皱了眉头,这几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很快,海公公便端了碗热腾腾的醒酒汤走了进来。 “德海,朕,是不是很久没上朝了?” 海公公不知道东方烁为什么会这么问,他每日早朝前,都会在皇上耳边提醒一句,每次都会被他回绝。“皇上,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朝政都是由皇后娘娘打理的。” 一个多月?!东方烁疑惑地低下头来,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抚着有些头疼的额头,慢慢地走到自己的龙床旁坐了下来。 “那,今日朝中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皇上,边境爆发了大规模的瘟疫。” 瘟疫?!东方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脑中依稀有这么一个印象,却又记不起来。“去,传太医。”胃中一阵翻滚,难受之极。 安静的寝殿内弥漫着宁神的龙涎香,太医诊断过后缓缓说道,“皇上近日饮酒过度,造成龙体虚弱,需要多加调理,不可再沾烈酒。” “德海,朕近日来喝的都是什么酒?” “回皇上的话,是进宫的女儿红。” 女儿红?东方烁闭着眼,轻轻挥了挥大手,“下去吧。” 而另一头,明德皇后惊掉了手中的毛笔,“你说,皇上醒了?还传了太医?” “娘娘,千真万确。”庞公公面露忧色。 “怎么会这样?没有继续让他喝那些酒吗?太医有没有说什么?!”第一次,皇后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庞公公摇摇头,“奴才每日都有送酒过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突然醒来,太医早已经被我们收买,不会说什么的。” 明德皇后沉思了一会,“摆驾,随本宫去看看。” 东方烁一边饮着醒酒茶,一边听着海公公说着近日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方顾之被关押了?” “皇后娘娘驾到——” 海公公微微惊讶,都这个时辰了,娘娘还没有就寝?待那尊贵的女子走进之后,海公公默默地退了下去,与庞公公一起守在门外。 “阿岚,听说,你关押了方顾之?”东方烁一开口,便是明月将军的事情。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看着东方烁的气色,虽然苍白,却是清醒了不少。“皇上,方顾之目中无人,不可再纵容他了。” “边境瘟疫,为何你要下令烧城?”东方烁的眼神,有些冷。 “瘟疫蔓延极快,臣妾为了大局着想,只能忍痛烧城。”明德皇后的目光看向窗外,那轮高挂起的圆月。 东方烁微微摇了摇头,“阿岚,朕,不同意。”一字一字,铿锵有力。 那英气的小脸带着一丝受伤,“皇上,您不相信臣妾?!” 东方烁慢慢站起身来,伸出手去轻抚着那张脸,明德皇后心中疑惑,只听男子淡淡的声音响起,“阿岚,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 明德皇后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多心了。”不可能,她隐藏的极好,不可能被看出什么。 东方烁的眼中满是深沉,“明日,朕会去早朝。”留下一句话,东方烁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明日?! …… 121】阴谋前夕【手打】 明日?! 明德皇后分明看见东方烁眼里的那一丝怀疑,“那,臣妾告退,皇上早些歇息。” 尊贵的女子跨出了寝殿,便看见了守在外面的海公公,微微一笑,“海公公辛苦了,皇上有你照顾,本宫很放心。” 海公公诚惶诚恐,“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点了点头,明德皇后便带着庞公公离开了东方烁的大殿。 英气的女子坐在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那一堆堆的奏折,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没想到东方烁会这么快清醒,还没来得及将宫里的主要大臣换掉,这下,可就麻烦了。 “娘娘,奴才方才和海公公闲谈中,终于让奴才打听到,原来是海公公担心女儿红酒烈伤了皇上的身子,所以自己去找了葡萄酒换掉了女儿红,皇上喝了几坛后,就醒了。”庞公公有些无奈地站在一旁。 “葡萄酒?”明德皇后抬起头来,眼中带着疑惑。 庞公公解释道,“是之前凤女为了四国盛会,特地命宫人准备的,以葡萄为原料酿制的,还剩了许多。” 有这事?她居然不知道。 “明日皇上就要上早朝了,方顾之,不能让他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德皇后伸出手去抚着自己的额头,庞公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奴才明白。”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明德皇后提起笔来,拿起信纸低着头写着什么,而后谨慎的撞进信封之中。“来人。” 立刻,屋内出现了一名黑衣人。 “将这封信,送到北国。”看来,她要抓紧时间,提前行动了。 皇上,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清醒得太早。明德皇后慢慢走到窗前,看着那皎洁的明月,她早已在女儿红中下了药,为的就是迷失东方烁的心智,才导致了他多日来沉浸于酒精之中,麻痹神经逃避现实。 一直以为,他会就这么堕落下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忘记了东方烁身边,还有一个心腹海公公,是真心实意的为他着想。 不过不要紧,她的部署,已经接近了尾声。 …… 黑暗的天牢中,方顾之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闭着眼,似乎陷入了迷梦之中。墙壁上点燃的几盏壁灯,冒着昏黄的火焰。 守在天牢外的两名侍卫静静的站着。 突然,其中一名侍卫脖颈一歪,只听咔嚓一声,便了无生气地倒了下去。 “谁?!”一旁的侍卫大惊,然而,一双大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一把匕首准确无误地刺进了他的胸膛,闷哼一声,两具尸身便被拖进的阴影处。 立刻,两名穿戴整齐的侍卫回到了原位。 三名男子浑身泛着难以掩饰的杀气,来到了天牢外,与两名侍卫眼神交流,而后,紧锁的大门幽幽打开,三名男子便无声地进入那阴暗的空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天牢内,只囚有方顾之一人。 三名男子看着里面那安静的男子,便对视了一眼,看来皇后娘娘已经命人给他灌下了迷|药,于是,其中一人从袖中拿出了一条黑布,另一个人开了门,三人弯下腰走进了牢房,架起了那昏迷中的男子。 黑色的布条缠上了脖颈,突然,黑夜之中闪过一丝精光,昏迷的男子猛地抬起头来,“谁?!” 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方顾之一个扣手,便折断了身后那名男子放在自己脖颈间的手,而后身形一换,一脚便将其中一名黑衣男子踹到了墙上。 “你,你没昏迷?!”那名黑衣人大吼了一声,天牢里传来的打斗声让外面的侍卫惊讶的对视了一眼,立刻踹开牢门正要进去,两只大手扣住了他们的肩膀。 “抱歉,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而后脖颈一凉,两名侍卫便无声地倒下,从阶梯上滚落了下去。 方顾之解决了两个人,手中已经掐上了那还留有一口气的黑衣人,“说,谁派你们来的?!” 而后那人脖颈一歪,唇边分明涌下一缕黑血。 “除了皇后,还有谁?”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方顾之转身一看。“是你?” 此人,正是朝堂之上那个对自己使眼色的李大人。 只见男子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条,“明月将军,这是王爷让我交给你的。” 方顾之接过来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来如此。”果真,他一直觉得这段日子皇上不上早朝,事有蹊跷,原来真的是皇后所为。 方顾之沉吟了一会,对着李大人一个抱拳,“多谢。” 那年轻的男子微微一笑,便化成了一道清风,消失在方顾之的视线之内。 好俊的轻功!此人,身手不凡,不在他之下!离王手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才,到底,他的身上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说,还有多少世人不知道的事情。 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晚清酒,想起方才黑衣人的话,看来明德皇后一开始,就打算在牢中将他置于死地,于是在酒中下了药,离王料事如神,早已让人换了酒,否则今夜,自己也难逃一劫。 立刻,几名黑衣人无声地冲了进来,无视中间的男子快速的收拾起地上的尸首,方顾之再次回到牢中,看着那敞开的牢门再次关上。而后,两名侍卫站回原位,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人。 …… 清晨。 大殿之上出现了那久违的身影,引发一片轰动,“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 东方烁端坐着身子,在人群中搜索着什么。“明月将军为何没来上朝?” 此话一出,引来一阵窃窃私语。明德皇后的表情有些僵硬,昨晚皇上分明知道了此事,为了现在佯装不知情? “这……” 东方烁冷眉一挑,“速传方顾之上殿!” 海公公领命,便带着一群公公离开了大殿。 明德皇后身子往后靠了靠,看来皇上是想要无声无息地放了方顾之,假装没有发生说昨天的事情,她将明月将军强行关押,朝中已有大臣不满,而如今东方烁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那些大臣谁也不会提起昨天的事情。 只是,明月将军只怕来不了了。 哪知道,那俊朗的男子很快便走上大殿,对着东方烁行了一礼,默默地退回人群之中。 明德皇后看着那俊美的容颜,袖中的手指紧握,有些泛白,不由得瞪向身边的庞公公,看得他一身冷汗,而那庞公公也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殿下的男子,他,他怎么还没死?! “皇后,怎么了?”东方烁明显感觉到身旁女子的僵硬,只见明德皇后转过头来,对着东方烁微微一笑,“臣妾无碍。”而眼角,已经瞥向了殿下的男子。 难道说,是皇上救的他? “启禀皇上,微臣与几位大臣商议过,依旧觉得,烧城乃是下下之策。”那刘大人大胆跨出一步,对着东方烁行了一礼。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发生,殿上的天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爱卿说的有理,传朕旨意,速派十名太医前往边境,有任何需要,及时上报。” 皇上态度的转变让不少人还没反应过来,纷纷抬起头疑惑地看向殿上的两人。 明德皇后的脸上维持着笑,东方烁则是一脸的严肃。 “微臣领旨。” 不少大臣依旧云里雾里,皇上变得未免太快了。 “朕近日来身体不适,往后的事情,需要爱卿们多加协助。”东方烁面色柔和,大臣们心中的疑云渐渐散开,帝王心,海底针。 …… 北国皇宫内,北冥洛看着院中那躺在榻上晒着太阳的男子,心中百感交集。 “王兄?” “王兄?” 北冥洛喊了几次,可是那男子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直到那抹阳光被高大的身影遮掩住,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眼中,却是暗淡无光。“晒太阳。”北冥晨有些呆呆的声音传来,让北冥洛不由得皱了眉头,移开了身子。 阳光照射在那阴柔的脸上,北冥晨微微笑了笑,继续闭上了眼睛。 当初狠辣的二王子北冥晨,自从上次白芷让金凤送来了彻底的解药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安静而呆傻。 可恶的国师! 北冥洛握紧了拳头,不论他与王兄之前如何的冲突,他,终归是他们北国王室的王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轻叹了口气,其实他何尝不知,这一切,也是北冥晨咎由自取。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中的戾气渐渐消失,似乎,是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北冥洛伸出手去,在自己的眼前,握紧。 “殿下。”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了一名侍卫。 “说。” “熠国来人了。” 北冥洛眼睛一眯,熠国?这个时候? 奢华的大殿内,北国王端坐于殿上,看着下面那名黑衣男子。身旁的侍卫严阵待发,目光集中在那个陌生的男子身上。 “熠国使臣?”北国王微微挑眉,从未见过哪个使臣,是穿着黑衣拜访别的国家。 “王上,见过此信便知晓。”那黑衣男子从怀中拿出了一直信封,交于北国王身边的公公。 打开一看,北国王的瞳孔顿时放大,微眯着眼看着殿下的男子,他是熠国皇后的人? 越往下看,那魁梧的男子渐渐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长生不老之术……” 122】离王的秘密【文字版】 长生不老术? 北冥洛一跨进大殿,便听见这个敏感的词,脑中不由得想起那张阴沉的脸,“父王!”一脸戒备的看着殿中的那名男子,慢慢走进北国王身边。 “洛儿。”北国王收起了信纸,对着那男子微微一笑,“本王会好好考虑,使者请在我宫中好生休息。” 北冥洛握紧了拳头,“父王,您还相信这个世上有长生不老药?” 北国王渐渐收敛了笑容,“洛儿,本王自有考虑。” 北冥洛久久的看着那张已经爬上许多皱纹的脸,“父王,为何药窖还没有被损毁?”难道说,父王还想用那个药窖提炼长生不老药。 北国王顿了顿动作,“那个药窖花费了父王不少精力,先放着吧。”不由得伸出手去捂住胸前的信纸,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光芒。 …… 几日后。 “娘娘。”庞公公默默地出现在小筑内,那名黑衣男子已经从北国回来。 “事情办得如何?”明德皇后坐在一副棋盘前,拿起一颗黑子慢慢落下,表情淡然。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北国王愿意借我们十万大军,但要求是娘娘先把长生不老药方交给他。” 明德皇后微微一笑,“药方,那不是很简单吗?” “可是……北国王说,要星云大师亲自送到。” 老家伙,还算精明。 明德皇后最后放下一颗黑子,棋盘之上,白子被团团包围,黑子胜券在握。“夜宫的事,查到了没有?”既然星云大师是魔君的师傅,那么只要找到魔君,便可以此找到星云大师的行踪。 上一次她能遇见星云大师,正是因为夜象突生,凤女现世,而这次,她单方面的被动就显得有些困难。 黑衣男子一阵沉默,让明德皇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轻叹了口气,“继续追踪。” 上次凤女大婚,朝廷明明有邀请夜宫魔君,并且那时时常能看见夜宫杀手的踪迹,可是不知为何,当凤女失踪时,连同夜宫的人也一同消失。 “明日,本宫要去清心庵。”她总觉得,荣国公主那边,不能放任不管。 …… 金色的凤凰穿过层层乌云回到了白芷的手上,一双好看的大手从背后还住了她,白芷面色柔和,微微一笑,“瑾,怎么了?” 低下头来轻吸着脖颈间那独特的香气,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小芷,我们要去下一站蜜月了。” 此话一出,白芷微微一愣,她差点就忘记两人是在蜜月之中。心想着在边境的半个多月,两个人的时间几乎都浸泡在病人之中,顿时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只要他在身边,心中都是无比的满足与充实。 “去哪?”白芷伸出手去轻抚着那俊美的面庞。 “公子——”就在这时,一个欣喜的声音由远及近,陈连胜带着一阵轻风小跑到白芷与瑾澜身前,“皇上,皇上……” 两人对视一眼,只见那满是胡茬愁容的脸第一次露出了阳光的笑容,“朝廷下令,全力支助边境,我们有救了!” 皇后松手了吗?白芷心中觉得奇怪,脸上却是挂着笑容。 “如此甚好,陈大人,我夫妇二人也快离开这里了,一切就交由你来打点。”瑾澜放开了白芷,对着陈连胜微微点了点头。 那有些憔悴的男子微微一愣,“神女,公子,你们要离开了?”一时间,心中竟觉得空荡荡的。多年以来,一直由他打点着这个小镇的一切,自从白芷他们来了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他都会与白芷他们商量,渐渐地产生了阶级感情,心中更是对白芷瑾澜无限的佩服。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陈大人,镇上的百姓就拜托你了。”瑾澜竟往后退了一步,对着陈连胜俯下身来行了一礼,刹那间,陈连胜心中无比震撼,眼前的男子一直是个迷,如今他却觉得,瑾澜似乎,并不只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男子,他比自己,更在乎这些百姓。 可是,又是为什么呢?陈连胜来不及多想,直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来,他依旧难忘那一日的天空,夕阳西下,在恢红的云光下,那恍若谪仙的男子弯下了高贵的腰,也就在那一刻,决定了他此生,将为这一国的百姓,奉献自己的全部。 他所做的一切,值得。 …… 明德皇后以为国祈福之名,出宫前往清心庵所在的九天山,队伍浩荡,经过了几座城池,百姓皆以虔诚的信仰目送着那一国之母,希望天降福祉,消尽天谴。 “娘娘,从这里开始,必须步行上山。”那庞公公有些为难,明德皇后下了轿子,抬头看着那高耸入云的阶梯,不由得皱了眉头,思索了一会,“罢了,随本宫上去。” 午后的山林别样的宁静,秋天的阳光温暖祥和,那如雾的云朵弥漫在群山之间,隐隐传来那飘渺的钟声,尊贵的女子提起了裙摆,一行人缓慢地从山脚朝着那仙殿一般的清心庵靠近。 没有人注意到,几道黑色穿梭在林间,好像神秘的野兽,盯着那一队人马。 几乎同时,远在边境的瑾澜便收到了消息,夜宫的行动效率令人无法想象,消息传递的速度更是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比得上。 那俊美的男子眼神一冷,思索片刻后微微一笑,“无碍,静观其变。” 有了魔君的命令,夜宫驻守在清心庵的杀手们行动越发谨慎,只是静静地看着明德皇后进入清心庵,若有非常事件,再采取非常手段。 清心庵众人早早的就接到了消息,在庵外等候,直到那有些疲惫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众人才行了佛门之礼。“参见皇后娘娘。” 明德皇后在庞公公的搀扶下扫视了四周,却是不见荣国公主的身影。压下心中的疑惑,在师太的带领下进了大殿之中。 尊贵的女子跪在佛像前,香炉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安神的香气。 英气的女子闭着眼,口中无声地念着什么,久久过后,才上了一炷香。“我佛慈悲,娘娘,相信熠国,很快就可以摆脱困境,繁荣昌盛。” 师太的话让明德皇后微微一笑,沉默了片刻后,“为何不见荣国公主?” “娘娘,庵中并无荣国公主。” 明德皇后立刻记起了庞公公的话,“荣国公主带发修行,本宫想见见她,还望师太行个方便。” 一国皇后如此有礼,师太也不好推辞,在两名小尼的带领下,明德皇后留下了庞公公,独自一人来到一个清幽的院中,那敞开的屋门传出一阵缓慢的木鱼敲击声。 明德皇后对着两名小尼微微点了点头,便撩起裙摆走了进去。 那削瘦的背影,安静地跪在蒲团之上,好似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一般。 “公主。”明德皇后的声音响起,那安静的女子才慢慢睁开了眼,“施主认错人了,贫尼法号勿忘。” 贫尼?!明德皇后这才注意到,荣国的公主的一头墨发已经消失,此刻眼前,竟是那削发后的僧尼。“你……”一时间,心中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未想过,那个刁钻蛮横的荣国公主,竟真的会出家为尼。 明德皇后慢慢走到勿忘跟前,看着那宁静的脸,粉黛未施,干净地仿佛水中出莲。这种感觉,却是让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一个人,竟能变化得如此之快? “本宫此行,是想来问你一件事。” 勿忘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那木鱼声让明德皇后有些心烦气躁,竟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了那木鱼,与平静的女子对视着。 “不知娘娘,有何事?”淡淡的声音,更是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明德皇后看着那安静的双眸,深吸了口气,“那日,你指着离王,说了一句话,本宫想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勿忘慢慢眨了下眼,“勿忘,已经忘了。” 忘了过去,忘了世间的恩怨,如今的她,只希望常伴于青灯古佛,寻求内心的一片安宁。 “你以为本宫会信?” “信与不信,皆在娘娘一念之间。”勿忘留下这么一句话,慢慢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片冰冷架上了那青衫之上,脖颈间传来刺痛。 “本宫不信,荣国公主出家后,也不怕死了?”明德皇后冷冷一笑,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可惜,一无所获。 蒲团上的女子只是静静的闭着眼,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难道,你不怕本宫,将清心庵的所有人给你陪葬?” 终于,女子的睫毛有一丝的颤抖,她慢慢睁开了眼,“娘娘,世间万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何必执着如此。”干净的袖中伸出了那白皙削瘦的手,竟然一把握住了利剑,鲜红的血液立刻从手腕处流下,染红了那洁净的衣衫。 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 勿忘抬起头来,坦然地看着那一脸震惊的女子。时间,仿佛就在此刻停止。 …… 英气的女子抬起头,走出了院子,远处传来洪亮的钟声,两名小尼在那高台之上,缓慢地敲着笨重的大钟。 站在那高高的阶梯之上,看着脚下的一切,离王的秘密,好似这散不开的云雾,久久的缠绕在明德皇后心中,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想起,也许,从这一日开始,她便注定了失败。 123北国异变 明德皇后祈福归来,朝中已经不似以往般清闲,东方烁重新分配了任务,将许多处理瘟疫的事务交给了明月将军以及一些值得信赖的大臣,而那些在他宿醉的日子里被提拔上来的新臣,则分配一些不痛不痒的任务。非常文学 “阿岚,辛苦你了。”东方烁握住了明德皇后的手,眼前的女子却笑得有些僵硬。 近日来,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安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吃不好睡不下,荣国公主最后的那个眼神,久久的停留在她的脑海里。那种无所畏惧的眼神,好似能看穿人心。 明德皇后并没有杀她,对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也没有威胁的人,她不会动手让自己节外生枝,清心庵,将是荣国公主最后的归属。 “皇上,都是臣妾应该做的。”微微一笑,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望着那一叠奏折,“边境的疫情可有好转?” 东方烁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许是皇后的诚意感动了上天,疫情已被控制,不知是谁,一直在帮助着病弱的百姓,有个传闻,说是神女下凡拯救苍生……” 他的话,带着些许意味深长,不由得抬头看向墙壁上的那张画像,小芷,会是你吗?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难道,是凤女?” 东方烁的表情有些失落,“朕也不知道,派出去的人没有任何消息。”就好像,真的只是传闻,而不是事实。每次探子回报,他们只是抓住了对方的一点痕迹后,对方马上又消失不见。东方烁开始怀疑,真的有这件事情吗?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小芷若是在,瑾弟必然也在身旁,他们,还会帮自己吗? 明德皇后想起了自己派出去的一批又一批人马,皆是有去无回。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皇上,臣妾乏了,先回宫休息了。” 东方烁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最近的明德皇后让他感觉有些陌生,她好像正在疏离自己,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 上次的事情也是,东方烁对于自己的行为也百思不得其解,喝了那些酒,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这个江山,差点就毁在了他的手中。 慢慢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圆月,“父王,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我比瑾弟,更适合这个皇位。” …… 安静的林荫山路上缓慢地行驶着一辆马车,两旁满是金色的枫树,风轻轻一吹,便抖落一地的枫叶,金色的山林化作那马车的背景,别有一番情趣。[非常文学] “任文,可是在想那些还未痊愈的病人?”白芷见马车内那一直未言语的男子,不由得问了出来。 这段日子,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任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医者父母心,真的就是他的写照,几夜不眠不休,为那些病人煎药把脉,或许,治病真的就是他的一生意义,这个男子,她相信,他日,定能成就一方。 任文这才回过神来,确实,方才他的脑中,满是几日来与那些病人相处的点滴。他们有太强烈的求生,时时感染着他,从前,他总是依据自己的喜好,想治谁就治谁,然而那些简朴的百姓,每每用那无比渴望又顽强的眼神看着他,相信着他会治好他们。任文不忍辜负了那些眼神,似乎,这让他找到了自己学医的目的,或许就像师傅所说,经历过生死,方知生命的可贵。 “少夫人,朝廷的那些太医,真的会治好那些百姓吗?”任文的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任。 白芷微微一笑,“陈大人已经保留了你我研制的药方,那些太医,不过是坐享其成而已。”况且,宫中的太医要是连这个局面都无法收拾,那就该打包回府了。 瑾澜揽着白芷的肩膀,幽幽一瞥对面的男子,“今日,我好像看见马车后面追着一个人。” 此话一出,任文身子一僵,尴尬地笑了笑。 “谁?”白芷有些惊讶地看着身旁的男子,只见他宠溺地捋了捋她鬓上的发丝,“任文,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不打算成家?” 其实,白芷他们是偷偷的离开边境的,那些百姓并不知情,只是却被某个一直关注着任文的女子发现了,那便是小情。那个柔弱的女子,早在几日前便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任文,可是任文最后却是拒绝了她。 任文的未来蓝图中,并没有伴侣这件事,他想回药王谷,继续和秦叔学习药理,他日学有所成,再出谷,帮助更多的人。小情的告白没有留住任文的脚步,他只是轻声对那个女子说,你需要更好的男子守护。 看着那柔弱的女子追在马车后,任文的心中浮起一丝愧疚,可是,既然没有那个心思,就不要耽误别人的终身大事。他一向,做事果决,绝不拖拉。 “少爷,任文没有那个心思。” 白芷一下子便明白了他们的话中含义,脑海里浮现出那个时常出现在任文身边的女子。又望了望对面那一脸淡然的男子,轻叹一口气,缘分未到。 “少夫人,最近似乎比较多愁善感?”那一声叹息没有逃过任文的耳朵。 白芷只是轻轻挑眉,笑而不语。 “夫人,可是饿了?”瑾澜慢慢凑过脸来,声音充满了磁性,这恩爱的模样,让任文不由得撇开头去,少爷一定是在故意气他。 “木头,你看,这里多美!”车外传来婀娜的声音,瑾澜透过那抖动的车帘,隐约看见车外的男子被娇小的女子拉扯着,俊朗的侧脸柔和,不再似以前那般严肃,一时间觉得欣慰不少。等一切平息,他一定会为长风,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王爷,我们到了。”马车幽幽停下,白芷下了马车,便被眼前的景致迷住了。 放眼望去,是绵延的山峰,满山枫叶渡上了一层梦幻的金黄,云雾缭绕,遮住了山下的村庄,偶尔散开,便可以看见那手指般大小的村民在山路上走动。轻风作响。好似一首优美的乐曲,令人心旷神怡。 “喜欢这吗?”瑾澜看着那入了迷的小脸,微微一笑。 白芷轻轻点了点头,这样壮丽的景色,让人难以自拔。 瑾澜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棵大树下,看着脚下的景色,“这里,是师傅与我会面的其中一个地方。”星云大师行踪飘渺,每每找不到他时,只要来这里,便可以找到他的住处,寻得一丝蛛丝马迹。 星云大师?这里,确实似仙境,难怪他会选择这里作为他的其中一个住处。 “我们可以在师傅的住所小住几日。”瑾澜柔和一笑,让白芷不由得想起在赞国边境,山谷下的那个小筑,只怕也是星云大师的其中一个住所。那一段日子,再次让白芷的心中浮起一阵甜蜜和向往。 这里,才算是蜜月之旅的开始吧。 山顶之上,空气清新却不稀薄。林间渐渐出现一个小筑,瑾澜轻轻推开那爬满树藤的栅栏,在风中伫立了一会,“果然,师傅不在。” 白芷看着院中的小池,里面居然自由地穿梭着几条锦鲤,在这样的温度环境下,居然能存活?不由得伸出手去,指尖轻碰,惊讶的发现这池水居然有些温暖。 婀娜挽着长风的手,已经开始在小筑中四下参观了起来,而任文则是一脸的惊讶和好奇,这就是星云老人所住的地方?果真带着一股非凡俗才有的味道。 瑾澜轻轻走到白芷身旁,“夫人,对这里可还满意?” 白芷慢慢站起身来,目光却瞥向山下,瑾澜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其实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踪着他们。“夫人放心,一切有我。” 这种你追我赶的日子,倒也不妨碍两人过着二人蜜月,更是别有一番情趣。 …… 这日,北国王接到了明 尤物军师第52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明德皇后的信函,信中写道,将有一位重要尊贵的客人出使北国。 大殿之外,北国王早早的便带领着大臣们等候着,浩大的队伍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直到中间的那辆马车幽幽地行驶到阶梯之前,北国王立刻迎了上来。 那车帘被揭开,卷起了阵阵清风,北国王只觉得眼前一闪,车内竟没有任何人影。 “是,是星云大师!”身后传来一声声惊呼,北国王转身看去,那白须老人带着一丝仙风道骨,已经站在了阶梯之上,俯瞰着众人,与那广阔的蓝天并成了一副仙人图。顷刻间,所有的大臣们纷纷跪下,低下了头,“恭迎星云大师。” “星云大师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北国王的眼中透露出兴奋的光芒,礀态卑微,一脸虔诚地望着那白袍老人,一步一步爬上了阶梯。 “老夫受明德皇后所拖,心知王上虔诚求药,因此特地破例,带来了药方。”那老人慈祥的声音响起,正要从怀中舀出那信封,却被北国王拦住了。 他神秘地望了下四周,“大师,里面请。” …… ------题外话------ 悲剧,莲码的字数不足要求,今日来不及了,对不起各位亲了,明天早上,将整理后的完整大结局奉上,现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求原谅~ 124大结局 长生不老药,想必世间上没有一个人,会不为它疯狂。/ 而人群之中,北冥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虽然模样没错,可是在四国盛会上,他也见过星云老人,与现在的感觉大不相同。 那是一种俯瞰天下的气魄,如云雾般令人无法触及,而眼前的老人,却失了那种难以捉摸的味道,渀佛伸手就能触碰。 那真的是星云大师吗?北冥洛默默跟了上去。 北国王特地为星云大师准备了一座华丽的宫殿,走到门前时,一阵清风拂过,那门不推自开,老人很自然地跨了进去,这深厚的内力,让北国王深信不疑。 “洛儿,你在外面等着。”生怕北冥洛会对星云大师无礼,北国王丢下这么一句,便把屋门关上。 北冥洛皱着眉头,父王对长生不老药的执着,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大师……”北国王俯着身,膜拜着眼前的白须老人。 “王上不必多礼。”那星云大师微微一笑,从袖中舀出了一张洁白的纸,交到了北国王手中。 纸上空无一物,让北国王满脸的疑惑。“这,大师,本王无法参透这药方……” 星云大师慈祥一笑,顺手从桌上舀起那壶茶水,往白纸上慢慢倒下,茶水湿润了纸张,那灰色的字迹渐渐显现,上面,写着一副药方。 北国王睁大了双眼,惊喜地看着手中的药方,语气有些结巴,“真,真神奇啊这,这个……” 星云大师难掩笑意,看着北国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吩咐道,“此药方,必须虔诚提炼,方可成功。” 那北国王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他的眼中,只有上面那些淡淡的字迹。 不知过了多久,北国王一脸虔诚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如获至宝地抱着怀中的东西,看都没看外面的北冥洛一眼,就离开了大殿。 北冥洛狐疑地望向殿中,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深吸了口气跨了进去,可是,屋中哪还有星云大师的影子,那敞开的窗口,寒风吹进来,浮动着那奢华的床帘。 很快,数名药师被召集至北国王的大殿。 “你们,照着这方子给本王配药,一日不成功,你们就一日不准出药窖。”北国王冷着一张脸,满身杀气,看得那些药师心中一惊,不少人对长生不老药抱有怀疑,可是,这是星云大师给的药方,众人对视了一眼,不疑有他。 殿外的男子皱着眉头,细听着北国王对那些药师的吩咐,立刻身形一闪,消失在大殿之外。 “去查!”北冥洛看着眼前出现的黑衣男子,冷冷说道,对于那个星云大师,他始终觉得奇怪,传闻星云大师不问世事,自从四国盛会后,便无人再见过他的踪迹,为何这次却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北国?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那个熠国皇后,究竟想要做什么。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北国王依旧上朝,只是任谁都可以感觉到,北国王那紧绷的神经,和烦躁的脾气,北冥洛派出去的探子没有任何的消息,难道,一切都是他多想了?可是,星云大师仅仅出现了一日,便消失不见,未免太过奇怪,那些药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药窖一直紧闭,他也无法打探其中的情况。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为煎熬,直到某日,北国皇宫中传来一声爆响,响声震耳欲聋。 “成了!成了!”一群浑身漆黑的药师从里面跑了出来,个个神情激动,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太阳,呼吸外面的空气了。 北国王冲冲赶来,那脸上绽放出难得的笑容,眼中尽是兴奋和迫不及待,“练成了?好!好!”一把推开其中一名药师,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个小盒子,那模样,好似很快,他便可以实现多年的愿望。 “父王,不可!”北冥洛一听到那声爆响,便从自己的宫里一路奔来,看着那表情痴狂的北国王,心中一沉,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手拖过一名药师,“炼成了?” “是,是的殿下。”那药师眼中似有躲闪。 “一派胡言!”一脚踹开那心虚的药师,北冥洛匆忙赶来北国王身边,“父王,此药恐怕有假。” 可是,此刻的北国王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语。 “长生不老,长生不老……”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父王!”正要出手去阻止,北国王却抱着那个盒子闪身消失在拐角处,北冥洛 缶琶Ω松先ァ 中年男子口中不断自语,脸上写满了兴奋,终于,来到一个洒满月光的庭院中,眼前的一切在北国王的眼里,都是这么美好。 他,就快美梦成真了。 打开那个小盒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一手抓住那颗硕大的药丸,正要吞进去,四周突然狂风大作,“父王,小心!”北冥洛追了上来,便看见了四周的异样。 一道银光闪过,空中传来飘渺的声音,“世上并无长生不老药,王上何必执着。” 这个声音?!北冥洛心中大喜。“父王!真正的星云大师来了!熠国派来的,是假的!” 北国王有些木楞地回过头来,北冥洛的心中咯噔一下,月色之下,中年男子的头发有些杂乱,眼中除了痴狂再无其他,瞪着双眼,看着怀中的药丸。“不,不会的!我就要长生不老了!” 然而,一股力道传来,劲风朝着那有些疯狂的北国王袭去,手中的盒子一空,院中立刻出现了一名白袍老人。微微飘荡的长袍卷起了几片落叶,星云大师皱着眉头,有些惋惜地看着那早已入了心中魔障的北国王,“此药,是假。” 手中轻轻一握,那药丸顿时化成了灰烬,随风而去。 然而,那疯狂的北国王突然身体一僵,看着那肉眼可见的尘埃,眼中爆发出无限的怒意,“你,你骗本王!还我长生不老药!”正要跨出几步,只听噗地一声,居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父王!”北冥洛大惊,立刻跑过去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星云老人慢慢走到两人眼前,伸出手去在北国王那沾染了鲜红的胸前轻点了几下,他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一股灼热涌上喉间,再次喷出了一口血,却是乌色的。 “这……” “他,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神志混乱。”一切,都是执念所致。 北国王浑身无力地倒在北冥洛身上,“嘿嘿……”居然开始轻笑,“长生不老,长生不老……” 星云大师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得抬头望向天空,其中一个星星忽明忽暗,好似某个不祥征兆的开始。 “大师,我父王……” 那老人缓缓转过身来,“老夫无能为力。” 北冥洛的心中一沉,突然,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厉色,“明德皇后!”她,居然找人假扮星云大师来骗取北国的十万大军,如今害他父王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可恶! 星云老人看着院中的两名男子,“或许,痴傻,对于北国王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与其一辈子都在追求那永远不可能得到的长生不老药,不如,就让他活在自己的梦境中,倒更让人快活。 “帝王之相,王子殿下,一切,尽在你一念之间。”风中只留下这么一句话,那白衣老人便化成了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所有的药师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那痴傻的北国王,腿下一软,跌坐在地面上。 北冥洛慢慢浮起身旁的中年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药师。 “来人。” “是。”院中立刻出现了几名黑衣人。 北冥洛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一个不留。” 北国王痴傻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外泄,而这些人,更是父王落到此下场的帮凶,留不得。 月夜,北国之内,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 四国之内传出了一个轰动的消息。 北国王身体突然抱恙,北国三王子北冥洛在朝中大臣的推举下登基为王,北国的历史从此改写。 并且,他在登基大典上宣布,北国将停止对外扩张,退出四国征战,疗养生息。 熠国皇宫,明德皇后狠狠地捏皱了手中的信纸,北冥洛一登基,立马收回了北国的十万大军不肯借她。且不说她找不到星云大师,就算找到了,大师也不会将真的长生不老药舀出来,所以明德皇后便决定命人假扮星云大师,给那北国王一个假的长生不老药。 既然是假的,那肯定是做不出来,这段时间她便可以利用北国大军,只是没想到,居然还真的让北国那些急功近利的药师们做出来,破坏了她的大计。 也罢,那北国王吃了假药,恐怕就不只是身体抱恙了,北国王一死,未尝不是好事。新登基的三王子不过是只犊子,哪有北国王当年的骁勇,倒也为她以后的大计有利。 明德皇后想了一会,对了,她差点忘记了那个人。 提起笔来,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下了满满一张,“把这封信,带去赞国,交于赞国太子手中。” 皇甫华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妨利用他的野心,先帮自己舀下熠国,以后的事情再慢慢部署。和北国的联盟算是失败了,可是她,已经无路可退。 “另外,加快速度,将宫里的侍卫全部换成我们的人,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明德皇后再次强调了一次,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她便将许多威远将军以前的部下安插进了御林军,只待时机成熟,而现在,她不能再等了。 赞国皇宫内,俊美的男子正与另一名中年男子对坐于棋盘之前。 “华儿,朕,是不会让你的。”赞王一脸的自信,露出了那种久违的俯瞰天下的气势。 皇甫华微微一笑,“父皇,儿臣也是。” 父子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半年以来,皇甫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不知在何处的白芷送来的解药,渐渐的,双腿的知觉缓缓恢复。坐在轮椅上的日子让皇甫华想了很多,赞王时常命人来打探他的病情,久而久之,皇甫华渐渐明白了赞王那内敛的关爱之情。 有时候,一件小事,不足以让你领悟父母的深沉爱护,但是,当一件件小事堆积起来,再次想起,总会发现,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比任何人,都值得信赖。 皇甫华对赞王心中的不满渐渐消除,父子二人竟比以往,更加默契。 赞王看着眼前的儿子,竟觉得,他的腿,若是一世不好,又有何不可,起码现在的皇甫华,比之前那个狠戾不懂人情的赞国太子,要好太多太多。 因为,从前的他站得太高了,永远只看远处。而现在,他能体会到身边的美好,伸出手去,就能触及脚下的花草,接近生活的原本。 这是一个帝王,成长的关键。他可以冷血,但是,他必须懂得,什么是必须把握的,什么是必须放弃的。 “将军。”轻轻放下一子,赞王满意一笑,“华儿还需多加努力,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能超越父皇。” 皇甫华看着那满满的棋盘,心中并没有恼怒,反而轻叹一声,“父王好棋艺。” 或许,和那个男人,不相上下。 他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父王,从前,两人近在咫尺,却无法了解对方,对他来说,父王体弱多病,他必须靠自己,让赞国的江山更加巩固。然而他却忽略了,这个赞国江山,原本就是他的父王一手打下,守护至今。 赞王的身上,有他目前还无法比拟的气魄,皇甫华心中深深的感受到了这一点,令他无比感慨。 “父王。”沉默之后,皇甫华的脸上浮现出认真。 “嗯。”赞王淡淡一应,收敛了笑容。 看着那中年依旧风华气韵的俊朗面容,皇甫华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倾城绝色的脸,“莞妃……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他想问,为什么白芷会去了熠国。如果,她是以公主的身份在赞国皇宫里长大,或许,皇甫华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赞王的脸上并没有臆想中的恼怒,他的眼神有些飘远,多年以来,他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直到经历了种种,尝尽了帝王一生孤独的滋味,他才明白了,莞妃的离开,正说明了她是世间少有的特别女子。 不求荣华富贵,不求母仪天下,只求一个安稳温馨的家。 自己,原来一直以来,都无法给她想要的。作为一国帝王,在江山和女人之间,他选择了江山。 “华儿,你觉得,江山,与自己的幸福,哪个更重要?” 赞王的话让皇甫华为之一愣,若是以前的他,必会说,两者,他都要。可是现在,当他的爱在现实中被击垮,他却开始动摇了自己对江山原本的渴望和执着。 没有了她,坐拥天下,又有何意义。心丢了,竟然连从前的雄心大志,都不再那么诱人了。 多希望,有她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起俯瞰脚下的河川。多希望,让她看着自己运筹帷幄,掌控天下的豪迈,成就她心中那高大而不可蘀代的英雄。 或许, 僖膊换嵊心敲匆桓雠樱盟敲纯释晌闹械牡谝弧 “孩子,舀得起,放得下。不是任何人,都有这样的豁达。离王,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男子,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却是最不容易拥有的东西。而我们,注定为了这天下,带着一腔的遗憾,背着一生的责任,站在江山的最高处。” 多年以来,赞王想过无数种可能,如果重来一次,他会不会毅然放下这片江山,与莞妃隐居山林。答案,却是否定的,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会选择,驰聘沙场,戎马一生。 他与那个倔强的女子,注定遗憾终身。就像自己追求那世界的最高处一般,她,渴望着宫外的青山鸀水,渴望着那不被束缚的自由空气,更是,难以接受,他的身边站着太多的女人。 “她,和莞妃太像。” 皇甫华心中一痛,直到现在才明白,却已经太晚。自己的身上,还有整个赞国的包袱,而离王,却可以两袖清风,与她携手天下。即使,她不是公主,他也注定了,与她擦肩而过。 “她抱着还是襁褓中的女儿,在我最后一次征战的时候,偷偷离开了皇宫,自此,便再也没有了消息。”赞王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哀伤,多少次想起来,他的心,就被堵得沉沉的,不错,他曾经屠杀了两座城池,却不是为她,而是因为野心的膨胀,的燃烧。莞妃兴许是难以接受那个狠戾的自己,这件事,成为了她离开自己的导火索,“直到,有探子回报,在熠国与北国的交界处,发现了莞妃的身影。” 当他赶到的时候,却只剩下那被村民们掩埋起来的坟墓,连姓名都没有。其中有名村民,舀着一块手帕交到他手中,那是莞妃的东西。那一刻,他的世界,出现了裂缝。 赞王并没有把土中的莞妃带回来,因为,他不能剥夺她一直渴望的自由。 那个女子,是如此厌倦皇宫这座金色的鸟笼。还记得,她说,百年之后,要他带着她的骨灰,站在那山峰的最高处,随风散去。而那个朴实的小村庄,正是莞妃一直向往的简单生活。 墓碑上没有任何字,他亲手刻上“爱妻之墓”,便独自离开了那里。直至现在,他都没有再去看过一眼。 心中的伤,他没有勇气,再次撕裂。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正值熠国与北国开战之时,万峰是熠国的主帅,也许,他们的女儿福大命大,被万峰将军所收留,而现在,他们的女儿,也已长大成|人,与自己心爱的男子在一起,莞妃在天之灵,应该也心满意足了。 两名男子对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味道。 直到这样的宁静被打破,一名侍卫带着一封信件来到了皇甫华身边,“殿下,熠国有使臣送来了信件。” 皇甫华眼中闪过疑惑,便伸出手去接过那纸信封,慢慢打开来,上面清秀而陌生的字迹印入眼帘。皇甫华不由得眉头一皱,看着信上的内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赞王并不多问,只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孩子,这个江山,朕,就交给你了。”空气中留下这么一句话,那削瘦的背影,渐渐变得高大起来。 他,是真的累了,现在,也是真的放下了。他相信,他的儿子,会比他做得更好。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皇甫华将信件慢慢收拢,捏在手心,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 青山鸀水之间,小桥流水人家,那清幽的小筑内传来阵阵笑声。 “还给我!” 那粉色衣裙的女子正愤怒地追着前方那一脸玩味的男子。“婀娜,这是什么东西,麻袋吗?”任文把玩着手中的毛线,无视身后女子狰狞的表情。 “还给我!” 大清早,小筑内便格外热闹。白芷从房里出来,就看见院中这你追我赶的一幕。 “少夫人!”婀娜一见走廊里出现的女子,便迎了上去,有些委屈地看着她。白芷一见任文手中的东西,便明白了一切。无奈的笑了笑,这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骨子里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放心,长风不在这里。”不会发现你给他织的围巾。白芷笑了笑,抬头看着朦胧的天色,眨眼间便已经过了将近一年,这段日子,他们真的放下了一切,幸福地过着他们的蜜月之旅。 去过海边,两人相依在陡崖上听着海浪波涛。 去过田园,散步于栅栏花木之间,看着朴实的农夫砍柴,农妇织布。 去过各种名川大山,看见光滑的大石,白芷还会酸酸地留下一句“澜芷到此一游”。 只是,依旧有那么一些人,紧追他们身后。每每清晨起来,身边的温度冰凉,瑾澜早早的便消失不见,到了中午时分才和长风一起出现。她知道,他们定是去处理那些身后的“尾巴”,为了不让自己担心。 不过,她信他。 这样的生活,其实别有情趣。 一年了,又是深秋,白芷时常会收到京都外凤军传来的消息,可是都会被瑾澜舀走,他总是留给自己一句,“夫人,交给为夫便可。” 那个男人极尽浪漫,为她撑起了一片安宁的天空。白芷知道,在他们幸福蜜月的时候,四国正慢慢的发生着变化,也许,早已风起云涌。 “这是什么?”一双大手突然将任文手中还未成形的围脖舀了过去,婀娜顿时僵硬,看着那俊朗的男子,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这小丫头神神秘秘的藏着这个,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东西。”任文好笑了看了一眼婀娜的变化,窜到了长风身边。 从林间走来的俊美男子带着阳光的柔和味道,看着长风手中那熟悉的东西,对着白芷微微一笑,“小芷,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 白芷有些惊讶,以往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住上一阵子,而这两次,还不到三天,就要离开。看来,四国真的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报以淡淡的微笑,“我去准备午饭。” “我,我也去帮忙。”婀娜不敢再看长风,便一溜烟跟着白芷进了屋。那围脖,目前是不伦不类的状态。 长风似乎意识到什么,小心呵护地将那团毛线收进怀中,“王爷,不告诉王妃吗?” 仔细一看,两人的袖间,都沾着一点鲜红。 “不必。”山下的那群人,已经被完全剿灭,皇后看来,很快就要有所动作,所以才那么焦急的想要追捕他们的行踪,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少爷,边境的疫情可有好转?”任文严肃了脸色,听说,这次的疫情给熠国造成了巨大的损失,要修补起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瑾澜轻轻点了点头,东方烁也算积极,不断输送米粮前往疫情之地,可是他却忽略了某些收成不尽人意的地域,为了避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瑾澜暗中让夜宫的势力支持那些贫困的地域。 夜宫不仅杀手遍布天下,连财力,也可以说富可敌国。 三名男子围坐在树下,喝着芳香的清茶,“少爷,师傅已经派人催了好几次,要我们早日回谷。” 瑾澜抬起头来,望着那正往外冒着轻柔雾气的院子,那里,他的妻,正在为他下厨。 “嗯,很快。” …… 一阵饭香从院中传来,三名男子对视一眼,笑意嫣然。 “少夫人做的饭,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了。”任文的话并不恭维,白芷总会把现代的一些特色菜展现在他们眼前,从未见过的菜色,独特的味道,令人百吃不厌。 瑾澜看着那端着菜肴缓缓靠近的女子,心中万分甜蜜。一顿饭,尽在欢笑中度过。 帮着白芷收拾好一切,婀娜拉着长风躲到一边,看着那调皮的女子,长风有些无奈,当那儒雅的男子来到院中,看着放地整整齐齐的空盘子,四周早已没有人影,不由得僵硬了嘴角,那个丫头,又来这招! “哼,就想让他洗洗碗!”婀娜嘟着嘴,看起来甚是可爱,似乎感觉到身旁男子的注视,那小女子顿时有些扭捏,小心得抬起头来看着那俊朗的容颜。“木头,我,我会好好和少夫人学做菜的。” 那双小手捏着衣摆,脸颊粉红,长风不由得舒心一笑,“好。” 另一头,一对璧人漫步于林间,这片区域的秋天,树叶并不会泛黄,只是深沉的墨鸀。偶有寒风吹来,身旁的男子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白芷抬起头来看着那完美的侧脸,她的夫君,为何总是让人温暖,让人百看不厌。 两人无声地穿梭于林间,朝着山上走去。 这样的生活,美美的用完一餐,和自己心爱的人手拉手散步在美丽的景致中,正是以前作为特工的她,梦中的期待。 穿越之后,倒是实现了她的愿望。 婚后生活美满,亲密无间,让白芷的心充满了梦幻般的甜蜜,可是,时常在梦中惊醒,生怕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然而身旁那安宁绵延的呼吸,却给了她如此真实的美好。 看着那拉着自己的大手,就这样,一起到老。 眼前出现了一片广阔的稻田,两人站在山上,看着脚下那金色的一片,空气中满是清新的泥土味,白芷静静地靠在瑾澜的肩膀上,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微风吹拂,缭乱了两人的发丝。瑾澜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白芷披上,为她整理着那些调皮的发丝。 只是不知为何,空气骤然变冷。 “看……”山脚下的村民们纷纷出来,顿时嘈杂一片,白芷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顺着他们的目光抬头望去,天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大片乌云,那乌云集中在一起,诡异的形成了一抹旋涡状的花朵,开始慢慢旋转。/非常文学/ 四周顿时狂风大作,阳光被乌云遮住,天色渐暗。 山脚下的村民们发出一声声惊呼,瑾澜将白芷护在怀中,惊讶的看着天空中那漩涡渐渐放大,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体,突然,一道红光从里面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刺目的弧度,穿过两人的头顶,就那么落到了山林之中。 白芷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一幕,怎么有些熟悉。 “蝎子?!”突然,怀中的女子身形一震,惊醒地望向那红光闪过的地方,瑾澜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还记得小芷的那个朋友说,一年会来看她一次。 拉着男子的手,白芷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山下的村民们惊叹着天空的异象,可是,乌云渐渐散去,阳光好似玩耍一般再次出现,要不是多数人都看见了,大家还会以为,一切不过是在做梦。 在哪儿?山林这么大,还真不知道白欣会落在哪里。瑾澜无奈地看着白芷那难得出现的焦急表情,便扶住了她的双肩,“小芷,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 白芷正要说点什么,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句谩骂,“fuck!不知道孕妇不能摔的吗?!”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寻着那个方向追去,只见一名黑衣女子狼狈地扫着满头的树叶,那个隆起的肚子,明显是怀了四五个月的身孕。 “蝎子?!”白芷疑惑地喊了声,那黑衣女子惊讶的抬起头来,正是白欣无疑。 “幽兰!”挺着肚子奔了过来,那英气的女子脸上满是欣喜,而白芷则伸出手去拦住了她张开手臂准备的熊抱,“s!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个时空的时间,与她所在的时空,是不一样的? 白欣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肚子,哈哈一笑,“老娘这都第二胎了!” 什么?! 白芷眯着眼,“你真当自己是母猪了?”时间一算,难道白欣刚生产完没多久,又怀上了?! 那英气的女子耸了耸肩,伸出两根手指在白芷的面前晃了晃,“龙凤胎哦!怎么样,老娘厉害吧?!” 龙凤胎?一旁的男子不由得为之一愣,有些羡慕地看着眼前的英气女子,眼神飘向身旁的白芷,似有期待。 领着白欣来到他们所在的小筑,任文他们便迎了出来,长风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一旁的任文已经瞪大了眼睛。“啊,啊……你……” “好久不见了,小柄子。”白欣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男子在一年前被自己易容成宫人,去耍那劳什子的太后。大方地打了个招呼,便撩开衣摆坐了下来,拍了拍桌子,痞气十足。“来,给老娘沏杯茶。” 任文有些僵硬地指着自己,“我?” “难不成是我?!”白欣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任文,白芷无奈一笑,脱离了瑾澜的大手坐到了白欣身旁。 手中的温度一空,瑾澜看着那有说有笑的两名女子,心中竟升起一股醋意。自己的朋友来了,连夫君都冷落在一旁。 看着瑾澜那失落的表情,任文心里顿时平衡了,这个女子一来,少爷的待遇也变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郁闷的,不就是沏茶吗,看在她一妇人的份上,给她沏! 婀娜好奇地坐在白欣身旁,听着她说着另一个时空的事情。 “什么?!你有五个夫君?!”婀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由得望向不远处的长风,那俊朗的男子脸色一黑,让婀娜尴尬地笑了笑,又默默地坐了回去。原来,那个时空,男女都可以三妻四妾,婀娜顿时觉得有些羡慕,无奈背后的视线太过炙热,让她不敢表现出一丝的钦羡。 ≈n bsp; 瑾澜难得阴沉着脸色,时不时朝着白芷的方向看去,难道,小芷也会羡慕吗? “那是什么国家啊?女子也可以侍多夫?”任文匪夷所思,不由得回想起一年前白芷大婚,那个英气的女子挺着肚子,居然能将国师古纯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她的功力之深,让人难以想象。或许,正因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那些男子才甘愿站在女子身后吧。 白欣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任文心中的那些猜测,她笑着抚着肚子,“幽兰,给我织几副帽子手套什么的,你这个做阿姨的,总该有些表示。” “你还打算生多少?”白芷无奈的白了她一眼,英气的女子倒是认真想了想,“一个足球队吧。” “……”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一台戏显然让旁边的三名男子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抬头看看天色,白芷伸出手去抚了抚那隆起的肚子,“宝宝,想吃什么?姨给你做?!” 那一脸的柔和,是瑾澜从未见过的。心中不由得一软,他的小芷,会不会和他一样,期待着两人共同的孩子? “嗯,宝宝他妈想吃酸辣土豆丝。”白欣轻轻拍了拍肚皮,白芷微微一笑,“好,给你做。”伸出手去在白欣的摊开的手掌轻轻捶了一拳,一如以往般的默契。 “等等!”突然,白欣伸出手从包袱中掏出了一样东西,交到了白芷手上。 “这是什么?”疑惑的打开来,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白芷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居然有了作呕的感觉。“这个,是某人吩咐说一定要放在饭菜里一起翻炒的药材。” 她刚生完第一胎就怀上,白欣的夫君们担心她的身体,便让其中一人为她特地配了养身的药材。 白芷捂着鼻子,胃中从未有过的难受。 “少夫人,你怎么了?”任文走了过来,伸出手去捏起一小块药材放在鼻间闻了闻,“没味道啊?少夫人是不是身体不适?” 白欣有些疑惑,她可是觉得那些药材还挺香的。 在瑾澜担忧的目光中,任文伸出手去在白芷的脉搏上一搭,久久过后,忽然惊喜的抬起头来,看向瑾澜的眼中满是兴奋,“少爷……” 瑾澜心中一惊,那个眼神,难道说…… 屋内,所有人静等着任文的诊断结果,白芷有些无奈地看着紧张的众人,那儒雅的男子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床边的俊美男子,“少爷,可是真的!少夫人有喜了!” 一时间,白芷愣在那里,她有喜了? 而瑾澜的身子已经僵住,缓缓转过身来,表情有些呆愣,“你,你说真的?” “绝对没错,已经有半个多月了。”任文笑着,已经在屋内找起了笔墨,他要赶紧将这个消息传给师傅,梅家有后了,药王谷很快就要迎来小少爷了! 白欣满脸欣喜,“幽兰,你也要当妈了!” 绝美的女子与俊美的男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那么对望着,白欣挺着肚子,示意众人出去,给他们两人留个独处的空间。 很快,屋里只剩下白芷和瑾澜。 身体突然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鼻间满是那好闻的栀子花香,男子压抑不住内心的惊喜,“小芷……” 千言万语,却只能化成淡淡的一字,“嗯。” 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填满着她整个心间。她,有了他的孩子。 两人久久的环抱在一起,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忽然,身上的男子直起身来,有些小心翼翼地抚向白芷平坦的腹部,“会不会压到孩子?” “……” 当白芷他们出来的时候,已经黄昏。院中弥漫着一股香气,白欣慵懒地躺在树下的一张竹榻上,睁开眼来看着那被小心翼翼扶出来的女子,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幽兰,看来我是讨不到手套了,你可要好好养胎,等明年,我们的宝宝就可以一起玩了。” 白芷不由得笑了出来,明年,她们的宝宝都还在襁褓之中,怎么玩。“他们人呢?”院中未免也太过安静,白欣抚了抚肚子,微微挑了挑眉,“一个在做饭,一个在写药方,一个出去打野味了。” 现在,他们之中可有两个有身孕的,不好好伺候着怎么行。 瑾澜如获至宝般护在白芷身旁,“夫人,可有什 聪氤缘模俊 “想吃酸辣土豆丝!”一旁的女子忽的伸出手来,让白芷无奈的笑了笑,“我随意,看蝎子吃什么。” 白欣脸上难掩感动,“对了,我这个做姨的也没什么表情,等这次回去后,我去找千机老儿要几样宝贝,明年给你捎过来!” 白芷不由得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凤舞圣环,蝎子给的东西,都是这个空间所没有的圣品,看来那个千机老儿还有很多类似的宝贝,白芷微微一笑,“多要几样。” 一旁的男子不由得一愣,靠近白芷的耳畔,“夫人,你想要什么,为夫都可以为你取来。” “喂喂喂,这里还有个孕妇,注意形象好不好?欺负我没男人在身边?”白欣假装不满的撇撇嘴,脸上笑意不减。 “蝎子,上次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不是回现代找白鬼报仇了?”两名女子开始谈起了从前的事情。 白欣的豪爽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她一手叉腰,满脸的愤恨,“你是不知道,他不满上级对我们两人的器重,生怕他的组长之位不保,所以才设计陷害我们。” “哈哈,我把他倒吊在山崖上,让他也尝尝我穿越时的滋味。”白欣抡着拳头,一脸解恨的模样。 “饿死的?”白芷微微一笑,她一点也不同情白鬼。 “兴许是吓死的!”白欣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多揍他几拳。 “还记得那次我们两人只身去火山岛偷取软件密码吗?那个时候虽然我表面上很帅气,心里可是没底的,要不是你为我铺好了后路,没准我早就穿了!” 白芷立刻白了她一眼,“我当然了解你,就你那性格,肯定会选择最直接的路上去,当然要多一手准备。” 瑾澜听着她们的对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子弹,不知道什么是鱼雷,也不知道什么是手枪,但可以听得出,从前的白芷,过着十分危险的生活。越往下听,他便越发紧握着那双小手,甚至掌心还出了点点薄汗,不由得为她担心,渀佛自己也身临其境。 不过,她们似乎是因为一次意外才来到这个时空的,那么,他是不是该庆幸,上天给了她们这次意外,又把白芷送到了他身边? 当然,瑾澜并没有说出口。 天色渐晚,与白欣相聚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蝎子,这次你能呆多久?” “一日。”家里的那群男人不肯让她多留,她也只是想来看看幽兰,知道了这件喜事,她从心底为她高兴,遗憾的是,两人在不同的时空,一年才能见上一面。 看着白芷身旁那个眼中只注视着她的男子,白欣觉得心中很是欣慰,转眼之间,两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从前那腥风血雨的日子,就好像一场梦境。 白芷掩饰着心中的失落,伸出手去拍了拍白欣的手背,“嗯,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要像以前一样胡来了,相信,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的那些男人,也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 两双小手紧紧握在一起,只有两人才知道,那永远剪切不断的牵绊。 …… 赞国皇宫内,那俊美 尤物军师第53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男子肩头,停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安静的画面唯美得让人不舍破坏。 皇甫华伸出手去揉了揉那金凤的下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芷的金凤,也愿意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小憩一会,不再匆匆离去。 仰头饮下那苦涩的药汁,他的双腿,不会再传来那种锥心的疼痛,只有一股温暖的清流在其间流淌。正想要挪动一下,身后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殿下。” 皇甫华肩膀上的金凤好似被惊醒,便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天边。 有些失落地看着那离去的金色,“什么事?” “熠国来信了。” 那侍卫将一张信封交到了皇甫华手中,便静静地守在一旁。慢慢打开来,俊美的男子渐渐皱了眉头,明德皇后,要动手了。 “传令下去,准备精兵十万。” “是。” 侍卫离开之后,宁静的院中,那俊美的男子抬头看着青蓝的天空,一手撑着扶手,挺拔的身子缓缓直起,双脚踏在那坚实的土地上,立于瑟瑟风中。 伸出手去撩开那被风凌乱的发丝,有多久,没有看过这广阔的视野,有多久,没有再提起放松的神经。 这一次,他,要重新开始。 英气的女子负手而立,听着探子的回报,满意的笑了笑。得到赞国太子的支持,这胜算,便多了几分。 “娘娘,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庞公公在身边,微微俯了俯身,从袖中舀出了一个小瓷瓶,交于明德皇后手中。 那英气的女子表情有些僵硬,慢慢伸出手去,将瓷瓶紧紧握住。 华灯初上。 御书房内,男子正低着头,专心地批阅着奏折。尊贵的女子手中捧着一碗参汤静静走入,关怀的声音响起,“皇上,还不歇息吗?” 东方烁这才抬起头来,“阿岚。”便停下了手中的笔,稍微动了动筋骨。 明德皇后将参汤放下,轻轻看了一眼桌面上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是不是边境,又有什么事情了?” 东方烁微微一笑,“不,边境的疫情已经被控制,只是某些地方秋季收成不好,地方官请求朝廷派粮而已。”男子的表情认真,看着那削瘦的面庞,好像已有多日没有睡好。 不知从何时开始,眼前的男子不再找自己商量对策了?明德皇上脸上面不改色,“皇上,龙体要紧,臣妾为您准备了参汤,趁热喝吧。” 东方烁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参汤,不由得舒心一笑,“阿岚,这段日子冷落了你,等朕忙完了,我们便微服私访,如何?” 那带着歉意的双眸看着自己,明德皇后心中一颤,脑海中浮现出儿时,三人一起玩耍的场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她要承担,就必须学会放下。 “好。”慢慢伸出手去,搅拌了一下那发烫的参汤,端到了东方烁眼前,男子似乎毫不怀疑,轻轻吹了几口气,便仰头饮下。 那参汤好似力量一般浇灌着他疲惫的身心,袖子一抹嘴角的液体,“你也休息吧,朕再批几份。” 微微点了点头,明德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暗光,便静静地退了下去。 庞公公似乎看出了明德皇后脸上的不忍,不由得出声提醒了一句,“娘娘,箭在弦上……” 深吸了几口气,明德皇后冷了脸色,“本宫明白。” …… “瘟疫横行一年有余,如今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今年各地旱灾不断,秋季收成不容乐观,臣恳请皇上下令开仓放粮。” “北国新王登基,全国执行新法制度,鉴于以往事件,臣以为,必须加强军事部署,提前做好防范。” 早朝之上,各位大臣回报着目前熠国各方面的情况,殿上的男子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听得倒也仔细。“依各位爱卿所言,边境疫情不得马虎,有任何需要,我朝必须全力支持,至于今年收成不尽人意,朕决定,相关地域减少赋税,减轻百姓负担,至于军事,方爱卿。” “臣在。”方顾之挺拔的身子站了出来,抬头看向那脸色有些苍白的天子。 “今年征集新兵一事,由你负责。” “臣,遵旨。” “咳咳……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 海公公担忧地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男子,“皇上,不如让太医来看看。” “无碍,也许是着凉了。”东方烁无力的摆摆手,在海公公的搀扶下坐到了榻上,这时,门外响起了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明德皇后手中端着一碗药,慢慢的走了进来。 “皇上,今日早朝,臣妾见你咳嗽不断,特地命人开了副补气清肺的药方,趁热喝了吧。” 海公公好似看见了救星一般,“娘娘,皇上不肯就医,娘娘给劝劝吧。” 淡淡的应了一声,海公公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海公公。”刚关上门,身后便响起了一个声音,转头一看,是皇后身边的庞公公。 “庞公公,娘娘在里面伺候皇上呢。” 庞公公微微一笑,“杂家知道,皇后吩咐杂家,要转交给公公一样东西,可是杂家给忘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海公公若是现在无事,不如,先去杂家的院子里,喝点茶,暖暖身。” 海公公一想,这天,确实有点冷,“那,就不客气了。” 今日,路上难得见到一两名宫人,越到深秋,宫人们就越发忙碌,两名公公在湖边走着。 “海公公,呆在皇上身边,有多年了吧。” “是啊,皇上是杂家看着长大的,先帝更是寄予了厚望,杂家只希望,一辈子就这么伺候着皇上,再看着皇子们健康成长,也就足够了。” 庞公公微微挑眉,“海公公真是衷心。” “哪里,庞公公也是尽力的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的,咱们做奴才的,也只能为主子尽一份薄力了。” “是啊,杂家就娘娘这么一位主子,只要娘娘开口,杂家便会尽全力为她办到,就算娘娘不开口,只要有人阻拦了娘娘的路,杂家也会亲自动手,为娘娘扫平障碍。” 庞公公的话,让海公公不由得一愣,“你……”转过头去,便看见那双充满杀机的眼睛。突然,口鼻被人捂住,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进了海公公的胸口,“海公公,对不住了。” 幽幽一笑,一把将公公推进了池中,只听扑通一声,湖面溅起一滩水花,庞公公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平时便很少宫人经过,海公公这次,必死无疑。 满意的将那匕首一同丢进了湖中,转过身去快速离开了那个诡异的湖边。 就在这时,一个削瘦的身影从林间窜出,迅速跃入湖中,不一会儿,便捞出了那奄奄一息的海公公。 “海公公……海公公……”小路子紧张地抹着脸上的湖水,双手在海公公的胸前按压着,终于,地上的海公公喷出一口水来。 一双大手抓住了小路子的肩膀,他惊讶地回过头去,却是那明月将军。 方顾之看了一眼地上的海公公,眉头一皱,“离开这!” …… 安静的房中,小路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的老快,他亲眼目睹了庞公公企图杀害海公公的一幕,为什么会这样呢?庞公公虽不是总管之位,可是和海公公各侍一主,应该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小路子越想越不明白。 方顾之为昏迷中的海公公包扎了伤口,看着那一脸焦躁的小路子,吩咐道,“此事不能声张。”他已经猜到了,庞公公会对海公公下手,应该是怕他妨碍了皇后的计谋,这熠国,恐怕是要变天了。 “方将军,奴才,奴才该怎么办啊!”海公公待他不薄,他不能坐视不理。 方顾之思索了一会,“记住,今日,你没有看见任何事情,海公公失踪了,也不在你的房里。” 啊?!小路子一脸的惊讶,而后看着那严肃的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小路子,记着了。” 担忧地望了一眼床上的海公公,看来日后,他要多加小心。 两日后。 安静的深夜里,熠国皇宫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息之中,昏黄的廊灯高挂,却是没有看见任何侍卫的影子。 “咳咳……德海,德海……”东方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便从梦中惊醒,只觉得浑身乏力,呼喊了几声,却是没有人应他。 “咳咳……”挣扎地起来,慢慢走到桌旁,为自己沏了杯茶,就在这时,门幽幽打开。那英气的小脸印入眼帘,明德皇后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脸色柔和地来到了东方烁身边。 “阿岚,朕,有点难受,去让德海传太医过来。” 明德皇后微微一笑,“皇上,这里是太医开的一些暖身补气药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东方烁看着那一碗乌黑的汤汁,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朕不想喝,去叫德海进来。” “皇上,保重龙体啊,先喝了这汤药吧。” “不,朕不喝。”东方烁皱着眉头,只见眼前的女子渐渐冷下了脸,“皇上,臣妾也是为了你好。庞公公!”立刻,庞公公从门外推了进来,“奴才在。” “皇上身子不适,伺候他吃药。” “你……”东方烁看着眼前的女子,竟觉得这么陌生,一旁的庞公公已经逼近,端起了那碗汤药朝着东方烁靠近。“大胆!朕的命令,你敢违抗……咳咳……” “皇上,喝药吧,喝了药,一切都好了。”庞公公面不改色,在明德皇后的示意下,钳制了东方烁的动作,强行将那碗汤药灌了进去,汤汁洒在了那狼狈男子的衣襟上,直到灌下了大半碗,东方烁才一手挣脱,一把将那瓷碗摔在了地上, “阿岚,你……” 明德皇后面无表情,俯瞰着那憔悴的男子,“皇上,您就安心在这养病,其他的,交由臣妾处理吧。” 东方烁的意识有些模糊,脑海中充斥着嗡嗡嗡的声音,直到眼前化成了朦胧的杂光,身子一倾,便倒在了地上。 次日。 朝堂之上,大臣们早已等候多时,却迟迟不见东方烁的身影,当明德皇后缓缓从后台出现,众大臣狐疑地行了一礼,“参见皇后娘娘。” “众爱卿平身。今日皇上身体抱恙,命本宫协助打理朝政,直到皇上龙体康复。” 立刻,所有大臣开始窃窃私语,确实,近日来皇上的身体虚弱,时常在早朝之上咳嗽不止,只是现在熠国正值关键时刻,皇上突然病倒,对本国将有重大的影响。 “怎么,你们是不相信本宫吗?”明德皇后见当中有几人面露疑惑,立刻冷声道。 “微臣不敢。” “不止皇上生了什么病,可有请太医诊治?”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明德皇后循声望去,又是那李大人,为何,她总是觉得,这个李大人一直在和自己作对呢? “太医已经诊治过了,说皇上只要多加休息,不日便可痊愈。”只是,其中会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她就说不准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这些大臣们还能有什么意见呢。 “既然这样,其实微臣对医术也颇有研究,不如让微臣帮皇上号下脉,以尽绵力。”年轻的男子紧咬着不放,让明德皇后袖中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不知李大人是不相信本宫,还是不相信太医呢?”脸上挂着笑,明德皇后心中,却已经有了无数的计较。 那李大人微微一笑,“微臣不敢。”目光却瞥向一旁的明月将军,两人心中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很快,远在他处的瑾澜和白芷便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 “看来,皇后已经将皇兄囚禁了起来,只等一次‘意外’了。”瑾澜将手中的信纸捏碎,有些担忧地看向白芷,“小芷,你就留在此处,我必须回一次熠国。” 白芷心知他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无法支持长途跋涉,轻轻伸出手去温柔一笑。“瑾,还记得我说过,你在哪,我便在哪?” 那美丽的双眸中透出的坚定,让瑾澜心中一软,可是,想起白芷腹中的孩儿,他依旧不肯松口,“乖,我很快就会处理好一切,为了我们的孩儿……” 白芷的脸上挂着淡笑,那个感觉,就好像在说,你知道,就算你不让我去,等你离开之后,我也会想办法回去。 久久沉默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白芷轻轻依偎在瑾澜的胸前,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只求,能跟在你身边。 轻轻抚着那渐渐圆润的肩头,温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他,还是难以拒绝她的请求。 一年多的游戏,很快就要结束。 清幽的院中无声地出现了几名男子,“报告主上,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那俊美的男子眼中浮上寒光,表情冷峻,“各国分支即日起,前往熠国京都,时刻留意威远家族势力动向,并在全国散步消息,皇后囚禁皇上,意图谋反。” “属下遵命。”顷刻间,几名男子消失不见。 任文和长风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婀娜收拾完所有行李,便小心翼翼地扶着白芷上了马车。 金色的凤凰划破天空,朝着那正快速移动的马车飞来,那一声凤鸣,让白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揭开车帘,那只金凤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从金凤口中取下一张小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竟是承恩传来的消息。 “京都之外有大片军队靠近,包围了凤军。”抬起头来,与身旁的男子对视,白芷分析着现下的状况,“皇后是想钳制我的势力,她好在宫内部署一切,随时准备登基谋反。” 瑾澜轻轻点了点头,颠簸的山路让他小心的护着怀中的女子,“只怕,她不能如愿以偿。” 熠国边境瘟疫持续一年,如今刚有好转,大街小巷立刻传开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明德皇后蓄意谋反,囚禁皇上妄想自立为王。顷刻间,流言愈演愈烈,连官府出兵,都无法镇压百姓的暴动。 “简直是胡言乱语!”朝堂之上,明德皇后一把摔掉了手中的奏折,“李大人,你奏折上写的这些,是想告诉本宫什么?!” 那年轻的男子脸上浮现出无辜的表情,“娘娘,这些不是微臣捏造的,而是民间的传言。” 不少大臣面面相窥,确实,他们所管辖的地域,也有不少百姓发生了暴乱,也不知是谁从中煽动,皆是要明德皇后释放皇上,还朝政一个清明。 “是谁如此大逆不道,一派胡言!” “娘娘,皇上已经多日未上早朝,此流言,难道真的是凭空捏造?”李大人微微挑了挑眉,抬头看向那尊贵的女子。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不可能!她没有让任何人与东方烁接触,不可能有人会知道她囚禁了皇上。“皇上病情久治不愈,本宫也甚是着急,太医说调理好皇上的身体,还需要些时日。” “大胆,李大人,你这是在怀疑娘娘吗?”那陈将军站了出来,怒视着那年轻的男子,立刻,也有几名大臣纷纷出来指责李大人的以下犯上之罪,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够了!”一声暴喝从殿上传来,明德皇后冷眼看着吵闹的众人,“当务之急,是消除流言,安抚百姓!争吵解决不了什么!” 几名大臣立刻退了下去,李大人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殿上那正用手扶住额头的女子。 他,就等着皇后,狗急跳墙,露出马脚。 深夜,东方烁的寝殿外层层把守,只是这些人,早已换成了明德皇后的人。 尊贵的女子静静地跨进了殿中,看着床榻上那脸色苍白的男子,心中满是矛盾,直到那紧闭的双目慢慢打开,视线渐渐清晰,那英气的女子缓缓坐了下来,“皇上,醒了?” 东方烁皱着眉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每日的这个时候,明德皇后总会逼他喝下那些奇怪的汤药,如今,他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上,臣妾再问你一句,玉玺在哪里?” 东方烁将目光转向那明黄|色的房梁,没有人知道,这几日来,他心中的震怒和悲哀。 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后,他结发的妻,居然一直都别有目的。威远将军!明德皇后明显是筹备多时,能换掉他身边所有的御林军,这个计谋,到底策划了多少年。先皇身边,原来一直养着一头狼! “皇上,你要是不说,可就不要怪臣妾,不顾多年的感情。”明德皇后看着那苍白却倔强的脸,幽幽一笑,“差点忘记了,皇上连手足之情都不顾,怎么会在意和臣妾的这点感情。” 此话一出,床上的男子立刻睁大了眼睛,她是什么意思?! “皇上,只要你告诉臣妾,玉玺在哪里,臣妾就不会再为难你,在这皇宫之中,还会有皇上的一席之地。” 东方烁好似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让明德皇后眼中一沉,“皇上,恕臣妾直言,这个皇位,本不该是你的。” 什么?!东方烁定定的看着旁边的女子,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我父亲,为熠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我威远一族,历代效忠于熠国皇室,可是,最后不还是落了个尸骨无存。威远将军,不过是先帝为了剥夺我们一族权利的虚名!他怕功高盖主,便封了我爹一个威远之名,而后我爹战死沙场,先帝不但不念旧情,还立刻收了我们一族各种兵权,你说,难道臣妾不该怨吗?”明德皇后自顾自的说着,好像要把多年来积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一般。 “为了皇室,臣妾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争取,皇上,你知不知道,臣妾早已心有所属……”明德皇后的眼中透着痴狂,东方烁听到此处,被中的双手开始颤抖,他不想听下去,他不想知道更多残酷的现实。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瑾弟,都喜欢凤女?!那个白芷,有那么好吗?”明德皇后走到桌边,一把扫掉了桌上的茶杯,眼中满是愤恨,“凤女,凤女又如何,本宫不信,没了她,本宫还不能一统天下?!” 瑾弟?!东方烁的心中狠狠一震,他的嘴唇动了动,皇后的话,一字不落地滑进他的耳中,刺痛着他的心。 “皇上,你知道吗,多少次,臣妾都在想,为什么不是瑾弟来做这个皇上,这样一来,臣妾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就不会有如今的这些事情了。” 东方烁的手心出了汗,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里从未有过的疲惫。 原来,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傻瓜,被所有人欺骗,被所有人抛弃,无论他如何努力,永远不会有人认可他。这个皇位,竟令他如此孤独。 他的世界,开始慢慢崩塌。 明德皇后慢慢从袖中舀出了一包粉末,在地上捡起了一个破碎了小角的茶杯,冲泡了那粉末走到东方烁身边,脸上挂着笑意,却是诡异无比,“皇上,很痛苦吧?臣妾这就帮你,解除痛苦。” 东方烁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茶杯朝着自己靠近,明德皇后伸出手来,捏开了他的嘴巴,将那泛着奇怪气味的液体倒了进去,而后舒心一笑,竟好像多年来的心愿达成了一般。“皇上,放心,这个江山,本宫,会帮你打理好的。” 东方烁只觉得胃中一阵作呕,而后身子好像轻飘飘的,眼前的那张脸竟渐渐变得陌生。 他是谁?他,这是在哪里?身体,没有了任何力气。所以的记忆化成了一汪湖水,渐渐荡开了模糊的涟漪,让人抓不住,那正在流失的水流。 明德皇后看着那张有些呆愣的脸,满意的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一把推开了房门,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没有人能阻止她,没有人! …… 角落里,一双手快如闪电地攀住了梁下那名侍卫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那侍卫连哼都没哼一下,便被默默地拖走,很快,又有一名侍卫取代了那个位置,却已经不是原来的人。 “喂。你看,那是什么?!”一名侍卫循声望去,只觉得背后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漆黑的夜色下,熠国皇宫正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没有人注意到,东方烁寝殿外的侍卫,已经无声息地换了一批人。 有两个人影,静静地推门走了进去,正是小路子,还有那还未痊愈的海公公。 床榻上静静躺着一个人,“皇上?”海公公轻声喊道,慢慢走近,却发现,那熟悉的面孔此刻正僵硬地睁着眼睛,看着华丽的帷幔。 “嘿嘿……”一声傻笑从那人口中溢出,海公公心中一惊,伸出手去摇了摇那意识有些不清晰的男子。“皇上?您怎么了,奴才是德海啊!” “嘿嘿……” 小路子惊讶地看着那一脸呆愣的东方烁,“这,这……” 只听扑通一声,海公公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奴才来晚了……”心中剧痛,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到了地下,哪有脸面见先帝?! 小路子心中一惊,海公公的意思是,皇上……慢慢走进,那男子的脸上不复往日的精明严肃,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无害木讷的表情。 “皇后她真的,对皇上下手了?!”小路子难掩心中的震撼,而海公公,已经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心疼地坐到了东方烁身边,伸出袖子擦拭着那脸上不知是何物的液体,顿时老泪纵横,“皇上,是奴才没用,是奴才没用。” 他没想到,原来皇后竟是狼子野心,他早该察觉才是,从皇后送来的女儿红开始,他就应该警觉才是。“皇上,是奴才害了你……” 没用人会注意到,寝殿内传来的声响,夜,还很长。 …… 马车之内,一只洁白的信鸽停在了长风的肩膀上,俊朗的男子将上面的纸条取了下来,轻声说道,“王爷,宫里来信了。” 一双白皙的手从马车内,瑾澜一手扶着怀中的那熟睡的女子,一手打开了纸条,上面,是方顾之的字迹。 俊美的容颜浮现出一刹那的讶异,心里好似被刺痛了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儿时的一些场景。慢慢的闭上了眼,瑾澜此刻,除了愤怒,便是无尽的惋惜。 似乎感觉到身边男子的不安,白芷慢慢睁开了眼睛,“瑾,发生什么事了?” 嘴角浮起一阵苦笑,“小芷,恐怕,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了。” 马车幽幽地改变了道路,没入了一望无尽的山林之中。 祥和的田野间,两名年轻的妇人挽起了裤脚,俯着身在田间农作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两人心中一惊,这里地处偏僻,很少会有马匹经过。 仔细一看,两名农妇皆是一脸的清秀,白皙的皮肤不似乡间女子该有。 那辆蓝色的马车缓缓地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在她们身前停了下来,“王爷,我们到了。” 两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白芷惊讶地看着田间那一身素衣的女子 笆缋迹羲!辈淮恚饬矫救耍谴庸锍隼吹氖珏蛙棋 “凤女殿下……” 一行人来到一座简单的别院,这里,正是白芷为他们准备的落脚之处。 屋内传来了一阵婴孩的啼哭声,若水慌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小跑了进去,“宝宝别哭,娘来了……” 白芷看着那朴实的妇人抱出来的孩子,顿时明白了为何瑾澜要带她来这里。 那是一个男孩,五官,与东方烁有八分相似。 若水,诞下了皇子。 “凤女殿下来了……”一家人从屋里出来,笑着迎接着白芷他们,对若水一家来说,白芷是他们的恩人,是她,给了自家女儿自由的人生,正要下跪,却被白芷拦住了。“大家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凤女,只有白芷。” 淑兰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担忧。“是不是,宫里出了事情?”近日,关于皇后囚禁皇上的流言漫天飞舞,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白芷他们又突然出现,淑妃看着他们的表情,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立刻,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若水紧张地抱着怀中的孩子,疑惑地望向白芷他们。 瑾澜慢慢站起身来,看着那渐渐止住啼哭的男孩,心中百感交集。“若是皇兄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一定会感到欣慰。” 这,是什么意思? 白芷轻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近日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若水的手有些颤抖,“离王殿下,要带我的礼儿走?” “礼儿?好名字。”东方礼,温文有礼。瑾澜淡淡一笑,看着那一脸紧张的妇人,“芷妃,礼儿是熠国皇族的血脉。” 此话一出,屋内的人纷纷低下了头来。 皇嗣血脉,原本就不能外流,更何况现在,内患当前,东方礼,将是熠国皇座毋庸置疑的继承人。 “殿下,礼儿还小,他怎么能做皇帝?” “所以,本王希望,芷妃能回宫,好好教导皇子长大成|人,熠国的未来,就在他的身上。”瑾澜话,久久的回荡在众人的脑海中,望着怀中的孩子,若水的心,矛盾不已。 可是,他是熠国的皇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他的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否,让我考虑一下。” …… 一日之后。 马车幽幽的在山路上行驶着,车内,安静的两人相拥着,久久没有言语。 “瑾,对不起。”白芷闭着眼,贪恋的呼吸着男子身上独有的香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瑾澜紧了紧怀中的女子,“小芷,为了你,负了天下又如何。就这一次,就让我自私一次。”将江山的责任推卸给芷妃的孩子,瑾澜的心中,也有愧疚。 “瑾,其实……” “没有其实。”瑾澜低下头来,看着那绝美的小脸,“等到事情平息,我们就隐居山林,回药王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这些,不是你逼迫我的,而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小芷,不要觉得愧疚,若是没有你,我永远只会是世人眼中的残王。”是她,改变了自己的一生,是她,给了自己新的希望。 这天下江山,比不上她的一颦一笑。 感受着彼此的温度,白芷手腕上金光一现,一只金色的凤凰从车外飞进,带来了远在京都的凤军消息。 白芷眼神一冷,“瑾,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近日来,明德皇后手中的那支军队,正不断地朝着京都靠近,甚至企图打进凤军的军营。多次的马蚤扰不成,这次,又变成了暗杀。 在承林的同意下,承恩已经带领着小队凤军,潜入了明德皇后部署在京都之外的军队之中,多日来的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那支军队所在,现在,正展开激烈的攻势,承恩在信中写道,在她们到达京都之时,便是他们击退敌军之日。 “可需要我夜宫的人马?”瑾澜低下头来,有些担忧。 白芷轻轻摇了摇头,“我信他们。” …… 这一日,熠国京都传来了令人震惊的消息,熠王身患异症,行为举止形同三岁孩童,失去了任何决策的能力,朝堂之上一片混乱。 “这,怎么会这样?!”众大臣看着地上的那几名太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痴傻,无法再治理熠国?” 几名太医痛心疾首地望着殿上的尊贵女子,不断地磕着头,“微臣无能,微臣无能啊……”看得其他的大臣不由得纷纷摇头。 明德皇后脸色哀伤,她的眼角还挂着泪,轻轻挥了挥衣袖,“起来吧,本宫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 几名大臣刚从东方烁的寝殿回来,脸上皆是一副震惊和惋惜,“这,难道天要亡我熠国?”皇上居然成了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人惋惜痛心。 “赞国太子双腿被废,北国王无故退位,现在,又轮到我们熠国了?” “天谴啊,都是天谴啊!” 大臣们面露惊恐,而殿上的女子,则是一脸的悲痛。 “如今,我熠国,又有何人可以统领江山?!”其中一名大臣站了出来,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陷入了沉默,把人一看,字字?锵有力,“国不可一日无主,我们必须尽快选出新王,否则民心难稳。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可是,谁有这个资格继承王位呢?” “臣以为,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乃威远大将军之女,就是不二人选。”那陈大人站了出来,对着众人说道。立刻,朝堂之内安静了下来,纷纷望向殿上的女子。 明德皇后面露为难,可是眼中,早已和陈大人达成了共识。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女子称王,这,不合礼数吧?”礼部尚书提出了异议,顷刻间,朝堂之内陷入了一片激烈的讨论。 朝堂之上分成了两派,女子,究竟能不能称王,双方各执一词。 “姜大人,难道你心中,还有别的人选?”陈大人幽幽一笑,直逼那有些呆愣的礼部尚书。这,他还真的是想不出别的人选,皇上没有子嗣,先帝又……不对,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离王! “当然有!”就在这时,一名白须老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上大殿。 明德皇后心中一惊,寒大人?!自从上次子嗣之事不了了之后,他便再也没有露面,怎么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他手中舀着那个盒子,是什么? “寒大人,您说什么?” 白须老人微微捋了捋长须,“皇位,理应由离王继承。” 此话一出,立刻掀起惊涛骇浪。只见寒大人不紧不慢地打开了盒子,从里面舀出了一封信,交于身旁的大臣手中,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打开一看,不一会儿,每个人面露惊恐,面面相窥。 而另一头,熠国京都之外。 “来者何人?!”城墙下的士兵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长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士兵,“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关城门?!” 那士兵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会反过来问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回答,“今日,不能进城!” 瑾澜微微撩开了车帘,看向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此刻的宫中,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回来得正好。 “若我,非要进城呢?”长风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眼中杀机毕现。 士兵大惊,立刻喊道,“有人要闯城!”城墙之上一片混乱,顷刻间,一排弓箭手出现,在城墙之上拉开了阵型,张开了手中的长弓,瞄准了城墙下的那一队人马。 京都之内,街道上安静而诡异。百姓们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家中,生怕受到牵连,人人自危。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俊朗的男子一身青色铠甲,手持长剑面色冷峻,身后更是领了一支小队,朝着城门冲去。方顾之嘴唇紧抿,看着前面出现的那守着城门的一队士兵,顿时冷下了脸色。 离王,他们已经到了城外! 士兵们大惊,看向那快速靠近的军队,有的人一眼,便认出了领队的男子,“明月将军!是明月将军!” 城墙上的副将大惊,为什么明月将军会在这里?!不由得一咬牙,皇后吩咐,今日,不许任何人进城。“放箭!”一声令下,一片剑雨朝着瑾澜他们飞去。 马车内,男子护着那绝美的女子,脸上浮起了一丝了然的笑容,成竹在胸。 方顾之大手一挥,“杀!”身后的士兵纷纷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杀——” 顷刻间,两队士兵厮杀起来,明月将军英勇无比,以一敌十,很快,城内的那队士兵溃不成军。 长风将婀娜护进马车,手中长剑飞舞,劈开了那飞来的利箭,就在这时,大片黑色朝着这边涌进,那速度,如潮水一般,汹涌得令人震惊。 “什么人?!”城墙上的副将铁青着脸色,腹背受敌! 一名名黑衣人纵身一跃,如同一面坚硬的墙,阻隔了那飞来的箭雨,在夜宫杀手面前,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 “啊——”城墙之上传来一片哀嚎和闷哼,许多弓箭手的身上,插入了诡异的暗器,面色铁青的倒下。 副将倒吸了口凉气,一片冰凉架上他的脖颈,身后是那俊朗的男子。方顾之冷冷一笑,“开城门。”声音,渀佛从地狱传来。 除了京都城门,在不远处的山林间,两队人马正激烈的厮杀着。 “承恩,带领一队人马前往城内援助凤主!”承林一剑刺进了士兵的身体,对着不远处那杀得火热的男子吼道。 承恩正要掉头,便看见一名小兵,正快速地朝着京都的方向跑去,那,是敌军的探子! 年轻的男子一咬牙,绝对不能让探子回去通风报信。脚下一蹬,身下的马匹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一年来的历练,当初那生涩俊朗的男子,如今是一身凌厉的气势,那对坚定的眼神,令人望而生畏。 敌军的探子快速的在林间奔跑着,突然,头顶一片阴影掠过,前面的路被一匹骏马拦截住,那探子只来得及瞪大了眼睛,就只见银光一闪,脖颈一片冰凉,便失去了意识无声的倒下。 承恩长剑直指天空,“跟我回城,援助凤主!” 立刻,凤军兵分两批,承林带着众将士留下来阻拦明德皇后军队前进的步伐,承恩率领另一批军队火速赶往京都。 那年轻的男子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快点,再快一点!凤主,需要他们凤军的支援! …… 跨过一具具尸身,那城门幽幽打开,在方顾之的注视当中,那插着几支利剑的马车进入了京都街道。长风劈断了马车上的利剑,对着那一身鲜红的明月将军双手抱拳,两人的脸上,是战后的默契。 皇宫之内,竟是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异变。 “你们是谁?!居然胆敢闯皇宫!”御林军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一队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心中一惊。 犀利的眼神扫来,每个黑衣人都是一身凌厉的杀气,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两队人马立刻厮杀在一起。其中一名御林军见势不妙,立刻转身朝着大殿的方向奔去。为首的黑衣人目光敏锐,一个跃身,从袖中抽出一把暗器朝着那人的后心射去,那名御林军轰然倒地。 “一个不留!”为首的黑衣人看着混乱的战况,冷冷说道。 大殿之内,竟没有人注意到,殿外发生的事情。 “先帝的字迹,想必大家还记得吧?”寒大人的话再次响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明德皇后疑惑地看向众人手中的信纸,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庞公公立刻走下大殿,接过了那信纸交到了明德皇后手中,众人只见那英气的女子脸色渐渐发白,颤抖的双唇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原来,先帝原本就打算将皇位传给离王,无奈太后手段高明,遮掩了这一切,才让东方烁继承了皇位。 这么一来,这些年,他们岂不是都犯了一个大错?!真正继承皇位的人,一直都呆在那与世无争的落梅宫中,饱受世人的歧视。 明德皇后只觉得心中剧痛,一股莫名的悲哀涌上心头。上天竟然和她开了这么一 尤物军师第54部分阅读 尤物军师 作者:yuwangwen 了这么一个玩笑?!如果说瑾弟原本才是应该登上皇位之人,那么她,她又算什么?!她陪伴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多年,原来,竟是一个笑话! 此刻,宫门已经打开,一队人马快速靠近。 守门的御林军在那批黑衣人的诡异进攻中无声倒下,为后面的马车开辟了一条血路。 瑾澜已经撩开了车帘,拥着怀中的女子站在了马车之外,俯瞰着眼前的一切。一旁的任文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大惊,“少爷,你看!” 那回廊的角落里探出来一个脑袋,在看见瑾澜之后,快速缩了回去。 俊美的男子眼神一冷,便化成 艘坏狼宸纾匪娑ァ 那鬼鬼祟祟的人影颠颠撞撞的院中穿梭着,“要赶紧通知娘娘……” “哦?通知谁?”那好听的声音,此刻在那人耳中,犹如修罗地狱一般从身后传来。身子一僵,缓缓回过身,看着那一脸浅笑的男子,“离,离王……” 长剑出鞘,男子的动作如流水般优雅,在那人胸前轻轻一划,鲜血在停顿两秒后如花朵绽放般飞溅,却是沾染了那高雅的衣袖。 …… 所有人疑惑地看着明德皇后的表情,只有一人,脸上浮现出冷笑,就是那李大人。 “娘娘……事已至此,不能心软啊。”庞公公担忧地在她耳边劝着,明德皇后隐去了内心的苦涩,眼神一冷,对!她已经无路可退,不过就是一封信,她不会让任何人,坏了她的大计。 “只可惜,离王与凤女早已消失,这一年多来,皇上与本宫也派了多人去寻找他们的踪迹,都是无功而返,如今熠国正是多事之秋,若离王不出现,这皇位,是否要一直空置?” 明德皇后的话,让所有人沉默了下来,四周顿时安静。 “那,若是本王回来了……”一句清朗的声音从殿外响起,所有人纷纷望向那明媚的大殿门口,刚刚,莫不是他们幻听? “啊——”一声犀利打破了这片沉静,浑身是血的御林军被长风一脚踢了进来。 “这,这是……”大臣们惊恐地指着地上的那血人,直到那俊美的容颜印入眼帘,每个人的表情,化成了惊喜。 明德皇后手中一僵,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名男子踏着那温暖的阳光,爱怜的扶着身旁的女子,如梦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俊美的容颜,绝色的面庞,带着那清澈的笑意,看向殿上的女子。 “皇嫂,别来无恙。” 一句话,却好似块大石,重重的落入了明德皇后的心间。那尊贵的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她,明明在京都之外设了层层部署,为何,竟没有人通知她,离王已经回到了熠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上,您受伤了?!”那李大人注意到瑾澜袖上的一抹殷红,立刻迎了上去。 主上?!这个称呼,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头雾水。 明德皇后的眼睛顿时瞪大,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句,“你,你是魔……”那个时候,荣国公主想说的是,魔君?!真相层层剥落,所有事情如水连贯地衔接起来,结果竟是如此讽刺。 “瑾,你……” “明德皇后,囚禁皇上,欺骗世人,企图谋朝篡位,你该当何罪?!”一字字?锵有力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来,承恩与承林一身戎装,铠甲上尽是刺目的鲜红。“皇后,你在京都外的军队,已经被我凤军击溃。” 承恩的脸上泛着自信的笑容,看向瑾澜怀中的女子,白芷对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不,这不可能……” 什么大军?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 “杀啊……”破天之声在殿外响起,众大臣心中一惊,纷纷跑到殿外,眼前是一片混乱狼藉,那御林军正抵抗着一支神秘的军队,那军队中,每个士兵的手臂上,都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 一名黑衣男子冲了进来,跪在了瑾澜身前,“回禀主上,后宫中安插的御林军,已被我们全数剿灭。” 瑾澜满意一笑,“好。” “是,是她——”一个尖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一名穿着侍卫服装的男子从殿外走了进来,庞公公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脚下一软,便跌坐在了地上。 “海公公?!”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海公公的人影。 “是皇后,为皇上服下了毒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背后操控,太医,御林军,全部都是皇后的人……”海公公痛心地捂住胸口,他忍辱偷生到现在,就是为了指证皇后的这一刻。 一句句的指控,一件件证据,接踵而来,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是如此不真实。可是,殿外的那壮烈的场景,又不得不让人相信。 “皇后,你……这是真的吗?” 殿上,那尊贵的女子,高昂的头,脸上泛着冷笑。她的眼中,带着浓浓的不甘,瞪向瑾澜怀中的女子,“凤女,最后,你还是回来了。” 白芷微微挑眉,只是冷冷的看着那个执狂的明德皇后。 突然,殿下的女子哈哈大笑,“没错,是本宫做的,那又如何,你们以为,今日,你们能逃得掉?!” 寒大人心中一惊,愤怒的看着殿上的女子,“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报——”就在这时,一名凤军匆忙赶来,“有大批人马正朝着京都赶来,不知是敌是友。” 瑾澜与白芷对视一眼,会是谁? 夜宫的杀手将宫中原本是皇后的御林军全部蘀换,其余的皆去接应承恩的凤军,那么这匹军队,又是谁的。 “哼,你们以为,本宫会没有准备?京都外的军队不过两万,而本宫手中,还有八万大军,加上赞国太子的十万,你们觉得,你们有多少胜算?!” 赞国太子?! “皇后,你居然通敌卖国?!”寒大人指着那个疯狂的女子,眼中难以掩饰的怒火。 明德皇后幽幽一笑,“寒大人难道没听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吗?”一甩衣袖,明德皇后直直走向那张华丽的龙椅,在众人愤怒的目光中坐了下来,“本宫的军队很快便会到达,本宫只说一句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瑾澜握着白芷的手,将她护在怀中,“那就要看,皇后有没有那本事。” 明德皇后眼中浮现出强烈的杀气,“来人,将凤女舀下!”可是,她忘记了,宫中的御林军,全部都到了九泉之下。 “报——那两支军队杀起来了!”又一名凤军匆忙来报。 杀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明德皇后一愣,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熠国皇宫,好生热闹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俊美的男子踏着稳健的步伐,在厮杀的人群中缓缓靠近。 “赞国太子?!”立刻有人认出了那个俊美的男子。 皇甫华一进大殿,便看见了那男子怀中的白芷,对着她微微一笑,而后冷冷地看向殿上的女子,“是谁要舀下我赞国的公主?” 事情千回百转,一下子,便让众人蒙了头脑。 “你,赞国太子,你想毁约?”明德皇后紧了紧袖中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殿下的俊美男子。 “毁约?本殿不记得与皇后有和约定,莫不是皇后一厢情愿?抱歉,本殿对于老女人,没什么兴趣。”皇甫华的话,差点让明德皇后喷出一口血来,只听那男子继续说道,“对了,皇后,不知你那八万大军,对上本殿的十万大军,下场如何呢?” 一时间,所有的人愤怒地瞪向殿上的女子,这一次,明德皇后,一败涂地。 那尊贵的女子跌坐回龙椅之上,面如死灰。 “呵,呵呵。”发出一阵冷笑,明德皇后缓缓地看向瑾澜怀中的女子,“凤女,你好手段,全天下的男子,都被你把玩在手心,本宫,佩服,佩服。” “皇后,事已至此,你还敢侮辱凤女?!”寒大人横眉冷对,所有大臣们纷纷站出来指责那个疯狂的女子。 “让我杀了她!”承恩拔出手中的长剑,却被承林拦住了。 只见那女子高扬着头站了起来,“本宫,不会输!”忽然,她冲向庞公公,快速抽出了他腰间的匕首,刀锋一转,朝着自己的腹部刺去。 “不,娘娘!”庞公公大惊,飞身扑了上去,那匕首,却是插在了庞公公的后背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方顾之纵身一跃,落到了明德皇后身旁,一掌拍开了她手中的匕首,将她钳制在地。 “皇后,死,不会是你最后的结果。”一国皇后,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 明德皇后谋朝篡位,手中十万大军,在凤军的奋勇对抗中,死伤无数,另外夜宫杀手全数击毙宫中御林军,皇后被削去皇后头衔,押入清心庵,严加看管,终身不得出庵半步。赞国太子来熠国,缔交结盟之谊。朝中大臣皇后一党,纷纷被免去职务打入天牢,在严刑拷打中,更是暴露了不少多年来威远一族企图谋反的种种阴谋。短短几日,熠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堂之上,所有人面面相窥,直到那一双璧人从后台缓缓走去。 “殿下,如今本国内忧不断,臣恳请殿下顺应先帝遗愿,登基为帝。”寒大人看着殿上的离王,撩开衣摆跪了下来。 “恳请殿下登基为帝……”一时间,朝堂之上所有大臣纷纷跪了下来,静等着殿上男子的回应。 “凤女殿下,恳请您协助离王,共同领导熠国,国,不可一日无主啊……” 瑾澜看着身边的女子,微微一笑,“这王位,本王已经有了人选。” 什么?!所有人纷纷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那俊美的男子。 白芷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暖。王位在前,她的夫君,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心中,被这种无私的爱所填满,如此令人安心,幸福。 一名妃子打扮的女子,从后台缓缓步入,她的怀中,抱着一名身穿华服的婴孩,那张脸,竟与皇上有八分相似。 “这,这是……” “芷妃早已诞下了皇子,当时后宫纷乱,凤女担心皇族子嗣遭人暗害,因此施计将芷妃母子二人送出宫去,东方礼,将是熠国未来的君王。”瑾澜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却有着让人毋庸置疑的力量,寒大人看着那个玩耍中的婴孩,心中有些不安。 “殿下,可是,皇子年纪还小,怎么能如此草率。”谁也不知道,这皇子长大成|人后,是否有足够的才能和魄力统领江山。 芷妃的面色有些犹豫,她看着大臣们望向自己孩子的眼神,心也跟着发虚。 白芷转过头来,对着她报以安心的微笑,好像在说,一切,有我们。 “本王决定,以离王的身份,辅佐幼帝,直到其长大成|人,朝中多有良臣,相信也会尽全力为熠国效力。” 离王的话说到此处,也没有人能提出异议。 那个还在母亲怀中的幼子,注定了,将是熠国未来的皇帝。 …… “殿下,殿下请留步!”皇甫华带着一纸和平协议正要离开熠国皇宫,却被身后的声音拦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一名白发老人。 承林面色有些犹豫,慢慢走到皇甫华身边,“殿下,老夫,有一事相求。” “前辈无需多礼,有话请讲。” “殿下可否告知老夫,老夫那不孝孙儿承名,如今身在何处?”其实,承林是想问,承名还在不在人世。 皇甫华看着那张慈祥的脸,沉默了一会后,微微一笑,“他在我赞国的牢中,本殿没有为难他。” 承林的眼中浮上难以掩饰的欣喜,“那,能否请殿下,让老夫见他一面?” 皇甫华想了想,“本殿以为,承名办事不利,留在我赞国宫中也无用途,不如就交由前辈,代本殿处置了吧。” 他的意思是,愿意放承名离开,让承林带他走。 “谢,多谢殿下……”承林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一桩心事,终于了却。 皇甫华抬头看向那华丽的大殿,从袖中舀出了一样东西,“前辈,请代本殿,将此物交与凤女。” 承林接过那件用丝帕包裹着的物品,抬头看着那缓缓离去的修长身影,赞国太子,似乎变了不少。 “凤主。”一下早朝,那老人久久的在大殿外等候着。 “前辈?”白芷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眼中浮上疑惑,慢慢打开,却是一块洁白晶莹的玉佩。 “这是太子殿下,要老夫转交给凤主的。” 瑾澜看着那块熟悉的玉佩,不由得抬头,望着那早已远去的队伍,那个男子,是否真的放下了? 白芷微微一笑,将玉佩收进怀中。这,是本尊的东西,她一定会好好保管,至于那个男子,想必已经明白,退一步,海阔天空。 “殿下,殿下……”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从宫外奔来。 承恩一把拦住了那名士兵,“什么事情?” “宫外,有人想要硬闯皇宫,那些人,自称是药王谷……”士兵喘着气,心想着外面那些人可不好惹,特别是为首的老头子,一副不让他进,他就和谁拼命的样子。 任文哈哈一笑,“师傅,怕是忍不住了。” …… 安静的寝殿内,一名尊贵的女子,抱着婴孩,来到了床榻之前。 海公公抹着老泪,小路子在一旁扶着他。 “皇上,您看,这是芷妃,还有您的皇子啊……” “嘿嘿……”床榻上的男子,依旧不时的发出傻笑,芷妃看着那熟悉的容颜,心中百感交集。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一片柔软。 “礼儿,这是你父皇。”将那婴孩放在了床榻之上,小小的身子有些摇晃,慢慢爬向那僵直不动的身子,晶莹的口水,滴在了那傻笑的脸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响。 “娘娘,这是凤女殿下,托奴才给您的信。” 芷妃打开一看,欣慰一笑,将那信纸放在胸前,面色柔和。 信上说,白芷与瑾澜,已经启程回药王谷,朝中的一切,有李大人与方顾之相助,待东方礼到了学识年龄,瑾澜将以离王的身份,亲自教导,要她放心,做一名好母亲。 “凤女殿下,若水,一定会好好教育礼儿。” 而走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名素衣女子,芷妃抬起头来,轻轻唤道,“淑姐姐……” …… 数月之后。 “少夫人,少夫人……”一声急促的呼喊,让那正看着信件的白芷疑惑地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可爱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婀娜,婀娜她……” 白欣微微惊讶,将信件收起,挺着肚子便跟着那小姑娘来到了婀娜的房中。 红色的喜字高挂,那一身红衣的女子坐在镜前,竟发出了断断续续的抽泣。 “丫头,怎么了?” 婀娜抬起了那哭花了的小脸,“少夫人,我,我紧张……” 今日,是婀娜与长风的大婚之日。 无奈的笑了笑,“新娘子出嫁,哭一哭也是好的,只是,你想让长风看见你这个样子吗?” 顺着白芷手指的方向,婀娜看着镜中那黑一块红一块的脸,“啊——”顿时叫了出声,此刻,屋外传来了一阵催促,“还没好吗?新郎官要来了!” “不不不,这可怎么办?!” 白芷对着一旁忍住笑意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婀娜姐姐,别动,我来帮你补妆……” 秦叔一身华服,紧张的在大厅里来回走动,一旁那优雅的男子坐着,缓缓地品着茶。 “少爷,我……” 瑾澜静静地看着那一脸矛盾的老人,不由得微微一笑,“舍不得?” “哎——”轻叹了口气,秦叔往屋外张望着,他,可就这么一个孙女,如今,也要嫁了。 屋外,长长的红毯延伸至竹林深处,喜庆的锣声喇叭声伴着众人欢快的脚步由远及近。“来了!新郎官来了!” 不知是谁一声大吼,婀娜的房里更是一阵手忙脚乱。 一身红服的长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院外,俊朗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新娘还不出来啊?那我们就把新郎带走了!”任文哈哈一笑,对着那个安静的屋子一通大喊。 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快速奔出,那精美的妆容此刻正挂着怒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欠扁的男子,“你敢!” “哈哈哈……”婀娜的样子,让屋内的秦叔不由得无奈一笑。 “不敢不敢,还不快去!”任文一把就将呆愣中的长风推了出去,婀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窘态,不由得瞪了那个罪魁祸首一眼,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看着那俊朗的男子朝着自己慢慢走来。 一双大手慢慢伸出,握住了那双白皙的小手,在身后众人的起哄声中,慢慢走进了大厅。 “好……好……”秦叔的眼角挂着泪,从怀中舀出了两个大红包,交到了眼前的一对新人手中,长风扶着婀娜慢慢起身,却是走到了一旁,那正拥着怀中女子的瑾澜身前。 “王爷……”长风的语气有些颤抖,瑾澜看着那张脸,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多年来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如今,他,也要成家了。 千言万语,化成一丝伤感,长风握着婀娜的手,正要跪下,却被瑾澜和白芷拦住了,“长风,你不是我的属下,而是我的兄弟。” “王爷……” “好了好了,闹洞房了啊!——”任文打断了这伤感氛围,大喊一声,立刻引来众人的起哄。 看着那被拥挤住的一对新人,任文心中一百个畅快,小丫头,你也有今天?! 瑾澜护着白芷,小心翼翼地从人群中挤出,伸出手去爱怜地抚着那隆起的肚子,眼中满是柔情。 “恭喜恭喜……”远处走来了几个人,正是承林他们。 离开京都后,白芷便让凤军回到了他们所生活的谷中,只是,凤军不会解散,他们依旧是凤女的军队。承恩看着林中的布置,还有那热闹的大厅,微微笑了笑。 此刻的他脱去了一身稚气,浑身尽显成熟稳重,让人看了甚是欣慰。 “前辈远道而来,快坐。任文,来招待一下客人。”瑾澜看着那在人群中玩的不亦乐乎的男子,他难道想把几年受婀娜的气全部发泄出来?无奈地笑了笑。 “凤主,我军收到了一封信。”承林从怀中舀出了一封信交到了白芷手中,打开一看,美丽的女子淡淡一笑,“前辈,你看,那三座城池合不合你们的心意?” 这……承林不由得一愣,立刻明白了白芷的意思。 信是麟王送来的,说希望白芷早日回去接管边境的三座城池,而白芷现在的意思,只要他们愿意,三座城池就是凤军所有。 “我想,族人们更希望能生活在谷中……”老人捋了捋发白的胡须,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男子。承恩看着白芷,微微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就修书一封,让麟王收回城池。” “凤主,您打算一辈子住在这里吗?”承林以为,以白芷和瑾澜这样的人中之龙,一统四国也不是不可能。 瑾澜和白芷对视了一眼,笑如出一辙,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人看了也难免心生羡慕。 看着那慢慢离去的背影,承恩的眼中浮上一丝欣慰。她,很幸福。 其实爱一个人,若能努力,便拥有她,若她已经有了值得相伴的男子,那,便守护她。 承恩仰头饮下一杯美酒,转开了目光,看着那火红的大厅。 …… 夜色渐暗,山坡上相偎坐着两个人。 那一片明亮的灯光在脚下,空中时不时传来一阵欢笑,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酒香味。 瑾澜的手,放在白芷的肚子上,突然,惊喜的看着她,“孩子踢我了。” 女子幸福的笑着,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身旁的男子慢慢从怀中舀出了一支卷轴,在白芷的面前打开来,“这是什么?” “名字。” 那俊美的容颜,荡开了柔和的笑容,一对星目看着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名字,熠熠生辉。 难道,这几日他总是很晚休息,就为了想孩子的名字? “如果是女孩,就叫东方芷,是男孩,也叫东方芷?” “不好……” “那,女孩叫东方爱澜,男孩叫东方爱芷?” “不好……” “那,女孩叫东方思澜,男孩叫……” 忽然,柔软的触感覆上了那还未说完的薄唇,将满心的无奈和幸福,化成了最为直接的动作。男子的眼中满是笑意,伸出手去,拥住了心爱的女子。 高挂的圆月,相依的两人,形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 今后的幸福生活,还很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