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你就治》 分卷阅读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楔子 天上,残阳似血,秋风萧瑟,地上,满目疮痍,血流成河。 “上神饶命,饶……” “万望乞怜……” “小的知错了,知……”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修罗已面不改色地向前挥出一刀。 谦谦君子如他,白衣翩翩如他,清隽俊逸如他,光风霁月如他,而今却在刀光剑影中双目泣血,银发飞扬,黑袍猎猎,他手执长刀,嘴角噙着森森的笑容,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犹如从九九八十一层的阿鼻地狱中爬上来的索命修罗,弹指间,鲜血飚飞,尸横遍野。 夜幕低垂,斜月高悬,寒风如刀。 “卿卿……莫难过,红尘来去不过一场梦,你安心去吧,吾已替你报了仇。”冷面修罗长刀伫地,单膝着地,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深可透骨的哀伤,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似乎在这一刻,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只与清风、明月为伴,人人称颂、景仰的上神。 “好友,你这又是何苦?”金色蛟龙从厚厚云层中显出身形。 “卿卿,莫怕,黄泉碧落,我总与你在一处的。”修罗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对着明月,举起长刀,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狠狠刺向胸膛。 “好友,不可!”扑哧一声,刀尖已入胸膛两寸。 “她还有救!!!!”金龙又惊又怒,口吐寒冰,使长刀一滞。 “真的?”修罗黑沉沉的瞳仁里,忽地迸发出夺目摄人的光芒,他一把抽出刀尖染血的长刀,声音似乎还是之前那样的不紧不慢,只是执着长刀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主人的忐忑不安。 金龙叹息道:“传闻东海最东处,有座试金台。世间痴情男女,若能通过试金台主人——灵佑菩萨的考验,便能长相厮守,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五百年后,东海试金台处,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白沅上神,你可曾后悔?”金台上方,灵佑菩萨盘腿坐于云间,面目慈悲,声如洪钟道。 “不曾,只恨先前未能尽早找到此法,另吾妻受苦。”修罗淡淡说道。 “菩萨,敢问吾妻……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现下本座已为她行了织魂大法,待到百年后,即可成形,另外,本座给她喂了颗阴阳止息丹,若非她愿,旁人饮其血则亡,啖其肉则死,上神自可放心。” “菩萨仁厚,白沅感激不尽。” 又三百年过去,试金台屹立于东海上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白沅上神,你可曾悔之?” “呵,不曾,白沅甘之如饴。” “唉!痴儿,何必执着如此。”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罢,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悯你痴情一片,本座便再给你一个选择,免你百年酷刑。” “菩萨请讲。” “本座可派金龙找来你的妻子,解除其记忆的封印,若你那小妻子,也愿来试金台历练一番,不需日日承受燃魂之苦、挖骨剔肉之痛,只需经历十年天雷劈打,我便让你夫妻二人团聚,从此逍遥人间,你看如何?” “菩萨不必多言,晚辈不愿。” “哦?你可是怕她通不过考验?” “不,白沅只是不愿她再受苦,哪怕仅是半分。” “唉!痴儿啊,痴儿!那你只能自断九尾,挖出神格,悬于天堑,将这九九归原大法,练到第九重了。” “来,吃下这七情丹吧,若你心中始终能保持炽烈的爱意,则能苟延残喘过个百年。反之,若你心生怨恨,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白沅多谢菩萨。” 试金台后方。金龙盘着长长的身躯:“师父,徒儿从不曾求您什么,这次,万万请您对白沅手下留情啊!” “我的傻徒儿,本座并没说两百年后,他就一定身死道消啊。”灵佑菩萨闭目在经殿香雾中,笑容和缓地说道。 “那您还给他七情丹?说什么苟延残喘过个百年?”金龙瞪大眼睛道。 “那不是七情丹。是忘情丹。” “什么?竟然是忘情丹?!这么说若白沅心中爱意越深越厚,则忘情忘得越快越多。”金龙想到情深不悔的好友,不由摇头惋惜。 “阿弥陀佛。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待到百年后,本座会将他送到那人参精的身边,若能通过这最后一道考验,本座便就此放手成全。”灵佑菩萨面露慈悲之色,颂了一声佛号,缓缓说道。 痴儿,如果失去记忆,你能否再一见钟情呢? 我是神医我怕谁 清晨时分的翠岚山,山色空蒙,青黛含翠,恬静而秀丽。高大挺拔的树木伸展着枝条,阳光爬过枝桠,拂过层叠的树叶,一不小心跌落在地上,留下点点的碎金。微风习习,早起的鸟儿翘立在枝 分卷阅读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头,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堪是日映岚光轻锁翠,雨收黛色冷含青,幽鸟啼声近,源泉响溜清。 忽而,有“窸窸窣窣”地响声从树下传来。 仔细看去,肥沃的泥土表层被顶破,几株蓝铃花伴着野草倒了下去,惊飞了几只正在采花蜜的小蜜蜂,两根浅白色的须子悄悄从土里探出来,灵活地扒拉开草叶子,圆圆胖胖的人参冒出头,参体上浮现出浅浅的五官来。 哦,原来是只小人参精。 只见那小人参精头顶着一朵蓝铃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转动着打量四周。 一只死心眼的小蜜蜂绕着他上下翻飞,犹豫不定,终于还是一头扎进了花朵里。 小人参精见四下如常,当即舒了口气,甩了甩参须,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一咕噜从土堆里拱了出来,灵光一闪,变作了个穿红肚兜的胖娃娃。 胖娃娃扎着一个冲天辫,唇红齿白,长相精致可爱,脖间挂着一把长命锁,小胳膊小腿如莲藕般白嫩嫩的,他抖了抖身上的土,愤愤不平道:“阿姐坏,去集市都不带我玩。” 枝头整理羽毛的黑乌鸦,扑棱棱地从枝头飞下来,“嘎嘎,集市可好玩啦,参多多你可以偷偷溜过去哇。” “若是阿姐发现了,她不会与我置气吧?”胖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心中蠢蠢欲动。 “怕啥,你阿姐刀子嘴豆腐心,不会怪你的”,黑乌鸦扇动翅膀,拍拍胸脯,随口吹嘘:“嘎,赶闲今日无事,我陪你走一遭,耍上一耍,出事的话,鸦哥儿我罩着你。” 胖娃娃顿时十分感动,圆脑袋凑过去:“行啊,黑鸦儿,够朋友,有你陪着我放心多了,回头请你吃酸酸甜甜的覆盆子。” “嘎,那算啥。”黑乌鸦别过脸去,吸溜了几下口水,呼啦哗啦飞到胖娃娃的头顶,收了翅膀踱来踱去,瞧着蓝铃花不顺眼,便飞起一爪踢之:“参多多,你头上咋戴着朵花哩,嘎嘎,忒丑啦。” 胖娃娃闻言惊奇地蹲下来查看,用肉乎乎的手指翻动踢落在地的花:“咦?黑鸦儿,你瞧这花里还有只小蜜蜂呢。” 采蜜采得正欢的小蜜蜂,蹬蹬腿,嗖地从花朵里飞出来,愤怒了,对准黑乌鸦的爪子狠狠地叮了一下。(一大清早的,还能不能让人好好采蜜了啊喂) “嘎嘎——疼死鸟啦——”黑乌鸦咻地炸毛,冲天飞起,扯着嘶哑的嗓子嚎嗓道。 参多多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双手合拢做成喇叭状围在口边,“黑鸦儿,我去集市玩啦,你回头跟上来哈。” 随即,小人参精在青草地上颠颠跑了两步,一个打滚就钻进土里,没了行迹。 翠岚山山脚下,走个两三里的脚程,便是集市。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你推我搡,吆喝的吆喝,采买的采买,讨价还价的现象屡见不鲜,端是热闹异常,有趣得紧。 “哎,我说大兄弟,你这药真这么灵啊?”一个穿着黑色短打的庄稼汉子蹲下身,搓着手,十分感兴趣地询问道。 大兄弟长得是人高马大,虎背猿腰,身强体壮,却穿着不甚合身的蓝色棉布长袍,他斜靠着一竿写着“妙手回春”的旗子,盘腿坐在地上,见有人问津,脸上遂堆起憨厚的笑,挠挠头说:“灵得很,这是俺祖辈上传下来的秘方,不管啥病全能治。” “什么病都能治?真假的啊?”、“别说是骗人的吧!”、“我看是八成是,唉,小小年纪不学好哦。”卖药的小摊子前,人们如潮波似的涌了过来,七嘴八舌道。 抱着孩子的妇人好奇问道:“小孩儿能吃吗?” “能,拿长条形那包就是,小孩吃了身体棒,牙口好,吃嘛嘛香,个头好比那芝麻开花节节高。” “方形那包干吗用的?” “哦,那是给女人吃的,美容又养颜,大姐我看你貌美如花,吃了准保年年豆蔻十七八。” “小伙子,嘴真甜,跟抹了蜜似的。”妇人的脸上遂升起两坨红晕。 庄稼汉拿起一包药,抛起来颠了颠:“有没有适合我们汉子吃的啊?” “必须有,诺,这包就是,吃了让你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天连耕六亩地。” “哎呀,这感情好啊!”庄稼汉眼睛一亮,拍手叫好。 拄着拐棍的老叟儿也掺和进来:“小伙子,你可有益寿延年的药?” “也有,一日煎三次,坚持服用后啊,老人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至于价钱嘛……”大兄弟拖长了调子,羞涩地一笑,竖起五根手指:“那个是特效药,限量供应,按延长的年数来算,价码不一,最便宜的要这个数。” “怎么卖得?五百文吗?”老叟皱着眉毛,干巴巴地试探道。 大兄弟缓缓摇了摇头,弯着眼睛,抿唇微笑。 “五两银子?!”中年大婶裹着头巾,挎着个菜篮子插话说。 大兄弟还是摇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难道是五十两?!!”老叟瞪 分卷阅读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大眼,语气里透着不可思议,声音有些尖锐起来。 大兄弟的笑容愈加腼腆憨厚,他舔了舔上唇道:“便宜,延寿半月的,五百两银子一包。” “什么?这是敲诈啊!你这药卖得忒贵,不买了,不买了!”汉子啪地把药包撂下来,搀着老叟,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爹,这人太邪乎了,俺们去正规的药堂看看去。” 卖药的摊子前,尽管人群呼啦散了一半,但还有几个人留在那里,等着看热闹。 “哪有,这明明是物超所值。就凭延寿这一点,价格能不高些么。”大兄弟低下头,把药包摆放整齐,嘟囔道:“我还有药能起死回生哩,各种疑难杂症,没有它解决不了的,绝对药到病除,百试百灵。” “让开,让开!什么药到病除?百试百灵?让本少爷辨辨真假。”富家公子穿着绛色鱼纹袍,足踩石青靴,璎珞绕身环佩叮当响,手持折扇,上书泼墨四字“风流倜傥”。 待扇子移开,富家公子这才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堪是油头粉面,肥头大耳,八字眉,绿豆眼,蒜头鼻,饼脸上的痘痘“千帆竞发”,青春十足,他脚步虚浮,腆着肚子一步三颠,吊儿郎当,目露怀疑:“你这药能起死回生?” “少爷,甫听他胡言乱语,俺阿贵才不信哩。”瘦小厮踮着脚,泥猴一样紧赶着贴上来,生怕错一步,他家少爷就像滑不溜秋的鱼似的给“逃”掉了。 哈,人傻钱多的大肥羊来了,此时不宰有违天理啊。大兄弟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笑着说:“不敢,也就能使九死一生、还吊着一口气的人活将回来罢了。” 人群即刻炸起了锅,众人纷纷摇头,唏嘘不已,都觉得这牛皮被他吹得鼓囊囊、满天飞。 富家公子摇着扇子,慢悠悠地说:“你这红口白牙的,可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来……且拿……”富家公子眼珠子转了转,指着不远处推车上躺着的人说道:“且拿这夯货试将一试。” 众人随着他目光看去,原来有一妇人伴着汉子在推车寻医。车边上挂着一只遍体鳞伤、半死不活的白狐狸,白狐狸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瞅了瞅,哼了几哼。 同样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还有车上躺着的那位猎户,只见他衣衫染了半边血,翻着白眼,眼看出气多,进气少,似乎下一秒就要歇菜了。 旁边的妇人一手拿着帕子抹着泪,哭哭啼啼:“冤家哟,就为了捉一只遭瘟的死狐狸,从半山腰上滚下来,活该你现在横在这里。哦呦,我真是苦命哦。”另一手持着鞭子对准垂死的白狐狸,“啪”的一声又狠打了一记。 富家公子让小厮拦下了推车的人,道了缘由,妇人听了后心内揣测,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一回,便应了下来。推车的汉子也是累得慌了,靠着车滑坐下来,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 大兄弟观那狐狸似有点灵性,想到山中灵物、灵植修行皆是不易,心下不忍,便动了几分搭救的心思:“我说,大姐儿,我估摸这狐狸也活不成了,若我能使你相公活转回来,你把这狐狸给我成不?” 那妇人自是喜出望外,连点头应允。 大兄弟得到承诺后,扯了扯紧巴巴的蓝袍子,从怀里摸出个白底小瓷瓶,取了封口,小心地倒了一颗黑不溜秋的丹药,将小瓷瓶盖上盖,纳入怀中仔细收好,然后,他捏着圆滚滚的丹药,侧着身,朗声说道:“诸位可瞧好了,这便是我那祥龙保命丹。” “瞧好了,瞧好了,快喂给他吧。”富家公子应和道。 见把众人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大兄弟方满意地转过身,两指捏着猎户的下巴,把丹药轻轻一丢,丢完后将其下巴一抬,不慌不忙地再在猎户的胸口上拍了几拍。 众人皆似鹅一般伸长脖颈,探头探脑,推搡至前,就近观看。 等了一会儿功夫,那猎户气也顺了,血也不留了,面色由青白转为红润,脉搏也欢脱脱跳起来了。 猎户的手指动了动,继而把眼一睁,就看到数十双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自己,刚醒转的猎户太阳穴跳了几跳,眼皮一翻,险些又晕过去。 但他终究是没能晕回去,而是“哎哟”地惨叫了一声——妇人激动地一把掐住猎户的大腿肉,拧了半圈,眼带泪花:“真是冤家哟,活了还敢给老娘晕回去。” 猎户偏过头咳出一口血,委委屈屈地坐了起来:“哎,婆娘,你掐我作甚啊?” 众人见了,纷纷激动道:“行啊,你小子命真大”、“哇,活了,活了!真活了!”、“见着阎王爷没?”、“哦,我的老天爷哟。”、“真乃奇药啊”。 “你可还有些别的奇药?”富家公子看够了热闹,便指派小厮挥退众人,青春十足的脸更加好奇地凑了过来。 “哦,有一物,该是公子深感兴趣的。”大兄弟忍着反胃,将富家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诚恳地说:“能让公子你,咳咳,夜夜如龙似虎,更快更强更持久。”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富家公子听完脸红了红,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扇子一抬,挡住半 分卷阅读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边脸,咽了口唾沫,“咳咳,把这药给我捎上五包,还有那什么丹来着……” “祥龙保命丹。” “啊对对,把它们一并给本少爷包起来。”富家公子乐颠颠地点头应道,当下便叫瘦小厮掏银子。 瘦小厮却生性多疑,非得要亲自试一试那药,方能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这端他犹疑未消,心内不安,那端又见自家少爷好似那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要买药,急得抓耳挠腮,没有是处,他跳起来嚷嚷道:“若是药吃了不管用,看等下少爷不找人削你哦。” 富家公子摸着肚子,摆手呵斥说:“阿贵,怎么跟神医说话呢,一边凉快去,哼,本少爷就知道你跟我那家中悍妇一条心,见不得爷使点钱。” 然后,富家公子从小厮紧攥着的手里抠出钱袋子,掷给大兄弟,笑呵呵地再次说道:“本少爷名唤朱郝仁,号“月半居士”,乃闻名遐迩的十大美男子之一,你日后若还有此类奇药,只管来奇珍阁找我,我若不在,你便去五里地头的朱府,报我名号,上门送药就是,银钱必短不了你的。” 大兄弟嘴角抽了抽,接过钱袋,颔首道:“可。” 富家公子一走,大兄弟给垂死的狐狸喂了颗祥龙保命丹,便手脚麻利地收了摊,把狐狸用包袱一卷,扛在肩,急速离去。 待进入翠岚山深处后,那虎背熊腰、人高马大的大兄弟,放下包袱,灵光一闪,变成了一只有半人高、白胖胖的人参,从软塌塌的蓝布袍里跳了出来。 怪哉,竟又是一只人参精。 软包子和倔驴儿 翠岚山,溪水潺潺,莺声婉转,一片生机勃勃。草木像饮了上好的陈年美酒似的,倦懒在这融融的春光里,粉红的、素白的、浅黄的、淡蓝的,各色的小野花亭亭玉立着竞相开放,吐露芬芳,一阵微风拂过,沁人心脾的花香被送到远方,碧桐树的叶子倚着和煦的微风,在枝头轻轻摇曳,发出‘沙沙’、‘沙沙’的好听声响。 “唔,杏春斋里的糖葫芦好好吃呀,个头大,又红又甜!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咯。”胖娃娃嘻嘻哈哈,拿着一根糖葫芦边走边吃着,还不时咂咂嘴巴,他咬下一口山楂,嚼了嚼咽了下去:“黑鸦儿,今天在集市玩得真开心哪!待会儿,咱们去林子里再摘点西西果吧。” 可是,黑乌鸦既对硬邦邦的糖葫芦没有兴趣,又对酸滋滋的西西果意味索然,便坚绝而果断地拒绝了胖娃娃的邀请:“不去,不去,可爱又美味的脆脆虫在等待我!” 黑乌鸦在前边儿“扑棱棱”地扇着翅膀,有一下没一下地飞着,忽掉过头来说道:“嘎嘎,你也快些回去吧,别让你阿姐参果果发现啦!” 胖娃娃点点头,“嘎嘣嘎嘣”地嚼着糖葫芦,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他心里虽有些遗憾,但仍然觉得黑乌鸦是个好知己,遂挥动小肉手,依依不舍地道了别,一蹦一跳地摘果子去了。 再说那集市上卖完药的人参精,这会子正摇头晃脑地说道,“不错不错,加了夕雾草之后,云盏化容丹的药效时间,果然又延长了许多,嘿嘿,下次再变个奶油小生玩玩。” 说完,人参精心情甚佳地将蓝色棉布袍折了起来,并着鞋袜一齐收进包裹里,不紧不慢地甩动参须拖着病狐狸,一头便扎进了土壤里,嘿,这就打道回府了。 黑漆漆的地底下,人参精行动自如,似洄游的旗鱼一般,灵活而迅疾地穿行着,绕过碍事的石块和虬结的树根,一盏茶的功夫不到,就已回到了住处——翠岚山长生洞,原地化作了一貌美女子。 “哎呦喂!”满载而归的胖娃娃破土而出,一个滚儿没注意滚到了石头上,额头处撞了个枣儿大的包,怀里圆溜溜的西西果一下没兜住,“嘭嘭嘭”地全部落下地,滚得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果子。 “阿姐~我的头好疼啊,你快给我揉揉~”胖娃娃赖坐在地上不起来,红着眼圈儿,对着女子软糯糯地撒娇道。 哦,原来这便是那小人参精的姐姐——参果果。 女子听得动静,放下狐狸转过身。 只见她梳着垂鬟分肖髻,穿着件月白底子兰花刺绣的对襟褙子,白色交领中衣,配着一袭雪青长裙,柳眉杏目,腮凝新荔,形容窈窕,端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绛唇。 “参多多,你一天到晚毛毛躁躁,不是碰到这,就是撞到那。”参果果笑了笑,向着胖娃娃招招手:“别哭了,快给我帮帮忙,这还有个病狐狸要照顾呢。” “狐狸?什么狐狸?”胖娃娃一咕噜爬了起来,额上枣大儿的包忘了,地上圆圆的果子也忘了,忙迈着小短腿,颠颠儿地跑了过去。 待看到这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狐狸后,胖娃娃目瞪口呆,忘了收唇。参果果也叹了口气,转身端来木盆,兑了点温水,与胖娃娃一起,先给白狐狸清洗了一番,再把粘血打结的毛,三下五除二全给剃光光。 紧接着,她又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掌心里已多了一小撮头发。那头发被割断 分卷阅读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后,泛着淡淡的光,转瞬间便化作了几缕洁白的参须。女子把参须和酢浆草、星星花、玉华露等掺和在一起,放在木碗里,用玉杵捣成浆糊状,然后,对着白狐狸的伤口一股脑儿全敷了上去。 白狐狸此时正发着烧,尽管晕晕乎乎的,但还是被疼得身子颤了颤,他有气无力地哼哼,半掀眼皮,待瞥到身上的毛被剃了个七七八八后,自觉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自尊心碎成渣渣的狐狸,索性破罐子破摔,把爪子一摊,眼一翻,生无可恋地任其摆布、包扎,故也没有多加反抗。 于是,女子心下更满意了,对着胖娃娃说道:“多多,你要也如此乖巧,我倒也能省心不少啊。”说罢,给狐狸又喂了点蜂蜜水,盖上了柔软的蚕丝被。 待到翠岚山的蓝铃花儿落了,红通通的西西果累弯了枝条时,白狐狸的毛长了出来,伤口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参果果便寻思着,是不是该送白狐狸出洞了。 但每每参果果要展开实际行动时,就总会被泼上一瓢盆的凉水。 原因无他,白狐狸那个叫人头疼的哟,比胖娃娃参多多还要傻白甜,除了记得自己叫白沅,其他什么的,概是一问三不知哦,而且狐狸的脸皮奇厚无比,扒拉住袖子,说什么也不肯走。 偏偏,‘一问三不知’的狐狸白沅化作人形后,软萌软萌的,是个长相妖孽、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堪是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银发如雪,眸子清澈如水,且化形似乎不太成功,毛茸茸的耳朵还露在外面,若是不经意间瞅上他一眼,哎呦喂,心都要软成水汪汪一片咯。 而与‘软包子’的外表相反的,是狐狸白沅的性格,他一旦认定了,就如野性未尽的‘倔驴儿’一般,怎么也拉扯不回来。 就好比这会子,狐狸白沅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软包子’仰起粉嫩白皙的脸,眼巴巴地望着女子,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我饿了。” 靠!参果果顿时泪奔道:“说了多少遍了,你是狐狸,我是人参,咱们不是一品种……娃子,我真不是你娘啊……” ‘倔驴儿’抖抖耳朵,不为所动道:“娘亲,小沅饿。” “这个娘亲呢,呃,就是最大的意思。你看,参多多和你是不是都要听我的话?”参果果抓了抓头发,随口胡诌道。 “是!”白沅响亮而迅速地给出回答。 “那我是不是最大的?”参果果眨眨眼睛,继续询问说。 “……是。”白沅捏着小下巴,迟疑地说。 “对啊,所以得叫我老大啊!来,叫一下。”参果果勾着手指,诱哄道。 狐狸白沅歪着头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没等头脑想个明白,肚子反而咕噜响了起来,白沅舔舔嘴巴,决定压下疑虑,先填饱肚子再说,便道:“哦……老大,小沅饿了。” “哎,很棒哦,奖励你一碟海棠酥。”参果果见状,松了一口气,遂拿了点心出来。 白沅皱着小眉毛说:“不,要吃鸡。” “那紫薯山药糕?银丝卷?冰花球?”参果果没奈何地继续问道。 白沅充耳不闻,低下头,扳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念叨:“娘亲老大,小沅,要吃鸡!要吃……嗯,鸡肉卷,烤全鸡,叫花鸡……香酥鸡条,脆皮鸡。” 歪着头想了想,白沅又竖起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头:“还要再加根炸鸡腿!” “……小沅,你饿吗?”参果果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问。 “饿。”白沅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很肯定地说。 “那你就饿着吧。”参果果瘫倒在椅子上,生无可恋道。 ‘软包子’白沅把唇一抿,眼圈一红,纤长的睫毛扑扇几下,晶莹的泪珠子就似掉了线一般,从花瓣儿样的脸上,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好好好,买买买,我去买还不成哦……来,先吃点绿豆糕垫垫肚子,等着奥,我去买。”参果果抚额,无语望天道。 ‘倔驴儿’白沅立刻不哭了,抬起袖子擦掉眼泪,精神抖擞,笑眯眯地看着参果果出门的身影。 胖娃娃参多多对狐狸白沅的心情也很复杂。 第一,白沅管阿姐叫老大,那为啥喊自己小弟呢?难道不应该叫一声‘二哥’听听吗?说好的懵懂无知、天真无邪呢,哼。 第二,狐狸白沅太讨厌了,个子长得快,修炼速度快,脑瓜子转得快,动作反应快,吃东西还比自己快,嗷嗷嗷,这点简直不能忍,怒! 第三,馋狐狸天天吵着要吃鸡,本以为是多么至高无上的美味呢,好不容易要来一口尝尝,啊呸呸呸,好咸好难吃哦,爱吃鸡的狐狸,真是可怕的生物哦,宝宝好心塞怎么破~ 如此,又过了些许时日。待到树叶凋零,草木枯黄,凛冽的朔风卷着寒意,气势汹汹地刮将过来,翠岚山便开始飘飘荡荡地下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簌簌地不断下落,偶尔‘咯吱’一声脆响,碧桐树的枯枝就被积雪给压断了,掉落在了地上。 而长生洞里 分卷阅读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却充斥着一片温馨的暖意。 参果果搓了搓手,呵了口气,在灶台旁哼着小曲儿,制作着腊八粥。她取了红枣、核桃、黑米、香米、玉米、葡萄干、红豆和小米等,将其逐一洗净,混合放入小铜锅里,添了足量的水,用小火在慢慢地熬煮着,过了一会儿,锅里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清甜而香浓的气息渐渐弥漫了出来。 白沅和参多多两人搬来小凳子,守在一旁。参多多是拿了个拳头大的果子抱着啃,白沅则捧着一只大瓷碗,专注地盯着锅,耐心等。 两人互不妨碍,都觉得很有意思,一个吃得有滋有味,一个看得津津有味。 “嘎嘎——不好啦——” 黑乌鸦扇动翅膀‘呼啦啦’地飞进来,停在了桌子上,他甩甩头,抖落羽毛上沾到的雪粒子,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叫喊道:“果果姐,那个牛安邦又找妖来说媒啦,这回找了马妗婆!说要你当他的第……第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 当即,参多多的果子啪地滚下来,白沅的碗咣当摔得粉碎,表情一致地惊悚道:“黑鸦儿,你说啥?” 牛二娃子牛□□ “大王今日要求亲,我把媒婆请一请,这山间的雪,是如此的冷,只愿春天早点来……” 一个黄毛小妖,头戴深色小毡帽,穿着一件柑橘色的立领小袄,憨头憨脑,他吸了吸鼻涕,左手拎着醇香的美酒,右手拖着肥硕的山鸡,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双脚踩在落满雪的山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哎哟~今个儿什么风把皮皮小哥儿吹来了,瞧你,咋还带什么礼物啊,你能来婶子我这一趟,就把我给高兴坏了!外头风雪大,小哥儿快进来暖暖,仔细冻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马妗婆两指捏着个大红鸳鸯绸缎汗巾子,随手掸去黄毛小妖肩头落上的雪,又跺着脚,掩过面去,娇娇笑道。 黄毛小妖闻言,憨憨一笑,心想这马妗婆的嘴儿可真能说,怪道子外头传得那般邪乎哩?嘿,这三言两语便说得自个儿的心里熨帖了几分,哪怕顶着风雪,再走个几回的山路,自己,竟也是极愿意的。 想罢,黄毛小妖忙放下山鸡与美酒,搓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感激地接过暖烘烘的圆形黄铜小手炉,将来意一一告知给马妗婆。 这个马妗婆是何许妖呢? 她便是翠岚山十里八乡,享有盛誉的媒婆,平生精于拉线巧于撮合,八面玲珑口吐莲花,察言观色数她第一,天生有才是朵奇葩。 这马妗婆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浣花锦纹对襟袄,白绸浅粉的滚边交领中衣,配着松花色镶花缎面裙,蹬着一双枣红色的缎子白绫高底鞋,盘着高高的圆髻,头上插着一圈儿五颜六色的小丽花,面敷一层厚厚的妆粉,擦着红红的唇脂,左眉毛上方和鼻子右下方各长了两个铜钱般大的媒婆痣。 她原是一头马妖化作的,天生骨架大,眼睛大,手脚大,脸盘子大,为此,特地给女儿取名为玲珑,暗含娇小玲珑、八面玲珑之意,好将翠岚山马妖一族的媒婆事业做好、做大、做强。 马玲珑呢,长得倒真不辜负马妗婆的希望,一张巴掌大儿的脸儿,眼鼻口耳均是小巧,一双儿金莲堪堪只有三寸,可惜审美素质不够高,因嫌弃脸上有些许的小雀斑,遂比马妗婆更加地喜欢涂脂抹粉、穿红戴绿地装扮自己,好端端的小姑娘竟活成了个妖艳货色。 这会子,花枝招展的马玲珑,带着一阵香风,弱柳扶风、娉娉婷婷地走将上来,给黄皮皮沏了一壶翠岚山随处常见的云雾茶。 马妗婆则坐在金丝楠木椅上,拿着一根长杆旱烟袋,不慌不忙地敲了两下烟杆子,享受般地吸了两口,红唇微张,吐出如薄雾一般的两个烟圈,在烟雾中娇娇笑道:“皮皮小哥儿,莫急。婶子我,自然也是极愿为大王分忧、解难的。” 黄皮皮接过热气腾腾的茶,闻言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忙点头称是。 正当马妗婆与黄皮皮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时,忽地山洞外,又有伶俐的红毛小妖清脆脆地叫喊道:“积雷山摩云洞法力无边英俊潇洒盖地大圣——牛大王到!!!” “呀,大王竟然来了!”黄毛小妖与马妗婆等人连忙诚惶诚恐地迎了出去。 “马妗妗参见安邦大王!大王圣安!不知您今日光临寒舍,妗妗未能远迎,还请大王宽恕则个。”马妗婆拢了拢黑鸦鸦的发鬓,提着裙子,忙殷勤地走向前来,热情招呼道。 随即她又是挥舞手帕子,捶胸顿足,西子捧心地忧郁道:“唉,妗妗真是何德何能,今日竟能迎来大王圣驾,瞧我这蓬荜都生辉了!” “哈,马媒婆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我们进洞说话。”牛安邦一把掀开帘子,下了轿子,对着马妗婆摆摆手,然后撇开众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洞内。 “乖乖隆地咚,红淘淘,先前大王不是派我来请那马妗婆子嘛,现在咋还亲自过来哩?”黄毛小妖蹑手蹑脚溜到洞门口,一把扯过近前的红毛小妖,悄声询问道。 红毛小妖唇边留着 分卷阅读7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短短的八字小胡须,贼头鼠脑,眼睛小而灵光,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一个响亮的爆栗敲在了黄毛小妖的头上,笑嘻嘻地嘲讽道:“嘁,咱家大王满腹经纶、胸怀沟壑、多谋善断,想法犹如天边那绚烂的云彩、地上那明快的水波一样,千姿万状,瞬息万变,岂是我等愚夫俗子、浊骨凡胎之辈,能够肆意捉摸、揣度的?嗯~啧啧,瞧你这呆瓜样儿。” 黄毛小妖瘪着嘴,觉得自己被欺负了,但又苦于无法反驳,他飞快地瞥了瞥自家大王伟岸如山的身影,丧气般地委委屈屈道:“淘淘,别敲我头昂,俺姐儿说敲多了会变笨的奥。” 话说回来,这个牛安邦又是什么妖魔鬼怪? 啧,他是头白牛成的精,长得是头角峥嵘,目若铜铃,口如血盆,齿排铜板,因在家中排行老二,故名为牛二娃子,且又因祖辈上与那大力牛魔王沾点亲、带点故,故在牛魔王被穿着鼻子归了佛门后,大手一挥,领着一群小妖霸占了摩云洞,自封盖地大圣。 占了摩云洞的牛二娃子,住的是金碧辉煌,吃的是珍馐美味,饮的是玉液琼浆,穿的是绫罗绸缎,拥的是国色天香,小的们得了好处也很拥戴于他,牛大王叫向东绝不敢去西,叫朝北绝不敢往南。 按理说,这牛大王应该是意得志满、心满意足了,但牛二娃子的面上却始终笼罩着一层绵绵阴云,心中怀揣着几分抑郁寡欢之情。 原因无他,牛大王少年得志,觉得自己才高八斗,文武双全,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偏偏‘牛二娃子’这个名字,实在是配不上自己的英明神武、气宇轩昂,且‘牛盖地’听起来也不咋地,没甚么威风可讲。 忽一日,牛大王的心腹爱将——红淘淘,逮了个舞文弄墨、有几分学问的酸秀才,牛大王便逞着威风,逼那秀才为自己改个好名字。 被关了一天一夜的酸秀才,双手被缚于背后,累得是精疲力倦,饿得是前胸贴后背,急得是满头大汗,慌得是六神无主,偏生他一心想着松绑,好平安回去,全无给那牛怪起啥劳什子名字的想法。 可秀才抬起头,见周围一众的小妖全都龇牙咧嘴,张牙舞爪,跃跃欲试,仿似马上就要将他洗刷刷,蒸煮了一般,酸秀才吓得是两股战战,急忙脱口而出道:“莫若‘安邦’二字为妙。” 于是,牛二娃子称心如意了,从此有了个响当当的名字——‘牛安邦’。 当然,安邦大王的口头禅,便也随之改了一改,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积雷山摩云洞平天大圣牛魔王的座下大弟子的姥爷的姑姑的外甥的三姨夫的小儿子——盖地大圣牛安邦,哈,你怕了吧?’ 话说回来,这会子,马妗婆也与众小妖,跟着威风八面、神气十足的安邦大王进了洞府。 “玲珑,玲珑,快把我新得的冻顶梨山茶拿出来,沏上一壶,给安邦大王也尝上一尝,暖暖身子。” 马妗婆高声叫道,指挥着女儿马玲珑给牛大王端茶倒水,说罢又快步走进屋内,迅速拿过铁钳子,添了一把上好的银霜碳,又拨了拨炭炉子里的火,让火苗烧得旺旺的,热气混着熏炉里燃着的香气,袅袅悠悠地晕散、升腾开来。 随之,马妗婆又端来一盘肉甜皮薄、核小囊红的火荔枝,指着那引枕、靠背、脚踏一应俱全的软塌,巴结讨好地说:“来来,大王,快请上座,上座。” 安邦大王见状,满意地哼了哼,袍子一掀,惬意地歪在了榻上,红毛小妖紧赶着上来给牛大王捏肩,狗腿地大献殷勤,黄毛小妖见状,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穷追着上前给牛大王捶腿。 马妗婆转了转眼珠子,一边剥着火荔枝,一边试探着问道:“大王莫不是为了求娶那人参姑娘而忧愁?” 待见到满腹心事的安邦大王,颔了颔首后,马妗婆心内揣测;黄皮皮说的果然不错,看来这桩媒的确不好搞定,且待我先稳住这牛大王的心绪,拿了好处再说,能让他满意则罢,若是不能助其成就好事,咱就带着玲珑收拾细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嘻嘻。 想罢,马妗婆拍着胸脯,自信十足地继续说:“哎呦,牛大王,你就放心吧,没有我马妗婆做不成的媒,不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小人参精嘛,大王您法力无边、潇洒风流,加上我从中游说、牵线搭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一桩。” “唉,俗话说什么来着?强扭的……”安邦大王强行拽文失败,刚结巴了一下,旁边的红淘淘,就立即机灵地解了围,对着牛大王附耳轻说道;“大王,是强扭的瓜不甜。” “奥,对,对!强扭的瓜尝着不够甜美哦,本大王最是那个什么通情达理的妖,嗯,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当我的小妾,嘿嘿嘿。” 安邦大王慢悠悠地说完,觉得有些渴了,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地瞥了眼金丝楠木桌上的茶水。 红淘淘极有眼色,迅疾了解到了自家大王的需求,他抬脚踢了踢黄毛小妖,指了指茶水,又飞眼瞧了瞧安邦大王,黄皮皮这回难得脑子灵光一回,领悟到了红毛小妖的意思,便起身端来马玲珑刚沏好的冻顶梨山茶。 牛安邦牛大王 分卷阅读8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赞许地看了一眼黄皮皮,接过茶,‘咕咚咕咚’地将茶水一口饮尽,然后放下茶盏,皱了皱眉头,曲起指节,随意地敲了敲桌子,颇有几分忧郁的贵族气质。 他叹气说道:“我观那人参姑娘长得水灵灵,俏生生,好似九天上的仙子般美貌得紧,我只怕,她嫌我年老体衰、五大三粗、不若从前华彩哟。” 马妗婆听了,赶忙又直起身子,摆手说道:“哎,大王~您这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您无需烦恼,无需烦恼!您有着万贯家财,更兼之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小小的人参精见识短浅,此前拒绝,无非是被那沙子迷了眼,不识好歹地看走了眼,且待我前去会上她一会,将大王您的丰神俊逸、英俊潇洒都讲上一讲,保准让她点头。” 安邦大王听罢,连声爽朗大笑,拍着手,转头对马妗婆说道:“如此甚好,那么本大王便将这求亲的差事交付给你啦,若真能娶得那美貌的小娘子,哈哈,本大王自当领着厚礼,亲自登门拜谢。” “哦呦,大王,瞧您这话说得,可折煞妗妗了。”马妗婆满心欢喜,眉间眼梢都洋溢着笑意。 她甩着香帕,捏着嗓子,掩面娇滴滴地道:“大王,莫不再差人随我送点金银珠宝、丝帛锦绢、奇珍异果什么的,先给那人参姑娘一点好处使使?让她开开眼,感受感受安邦大王的气派,而我也好为大王多多美言几句不是~” 而那牛大王一心只想成就好事,心底下自然是极同意马妗婆的观点的。于是,安邦大王豪气万丈地笑了笑,财大气粗地一一允了。 妖界扛把子想娶我 这牛大王果然够豪气,够有钱,够任性,还讲信用,是个响当当的大丈夫,当即便让黄毛小妖领头,带着几个小妖怪,运了几大箱沉甸甸的赀财,让马妗婆给那美貌的人参精给一一送过去,好显摆显摆自己的阔绰与富贵。 黄皮皮很听话,躬身唱了一声喏后,便领着几个模样伶俐的小妖出发了,有抬着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的,有捧着奇香异果、珍馐佳酿的,有运着绫罗绸缎、丝帛锦绢的,种种富贵荣华自不必提。 待马妗婆看到这些赀财后,小心肝剧烈地颤了几颤,一双马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她艰难地克制着过于激动的情绪,大红鸳鸯绸缎汗巾子也被她紧攥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可惜在视觉、嗅觉、听觉的多重冲击下,这种克制显得有些徒劳无力,但听‘咕咚’一声,马妗婆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她百般欲哭无泪,千般抓心挠肺,真是恨不能捶胸顿足、仰天长啸,原地化身为法力无边的大魔头,立刻冲将上前,搂搂这堆金元宝,亲亲那箱宝玉石,尝尝味美奇珍果,戴戴珍珠点翠钗,穿穿锦衣美华服,再对着那财大气粗、豪气万丈的牛大王,两手加额,长跪叩拜,发自灵魂、出于内心地高声三呼:大王,您真有钱也!! 而那马玲珑在扒着墙角瞄了一眼后,顿时也是心跳加速,血液奔流,眼馋不已、羡慕非常得紧。 她撅着小嘴儿,私下里对马妗婆撒着娇,妄自叹嗟道:“娘亲哦,女儿平日常闻妖言,说什么美人在骨不在皮,唉!可惜这有财、有势、还有威风的牛大王,没能透过我平庸的皮相,看到我美丽的心灵、高贵的涵养和优雅的骨相,唉!竟是个没品位、没眼光的。” 想到这里,马玲珑不由轻轻地摇摇头,又幽幽地叹口气,颇有几分酸秀才怀才不遇、百考不中的愤愤之情。 然后,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瑞兽纹铜镜,带着两分不解、三分忧愁、五分爱怜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了抚鬓边碎发,伤春悲秋道:“想我马玲珑这般芳华绝代的娇娇可人儿,何时才能遇到知我真、懂我善、识我美的妖呢?唉!真愁煞我了哟~” 马妗婆听了后翻了翻白眼,像寒冬腊月天被泼了盆凉水般,倒是冷静下来了几分,她甩着手帕子,叉着腰走了过来,一把拍掉小铜镜,拧着马玲珑的耳朵,凶巴巴地说:“那牛大王神通广大,岂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可以攀上的,这种歪脑筋,以后可莫再有了。” 说罢,她机警地回过头,见没小妖注意到这边,便又迅速对着马玲珑苦口婆心道:“我的小心肝哎,你想吓死为娘啊,哦呦,娘可就你这一根独苗苗哦,老马家的媒婆事业还指着你发扬光大呢!你仔细听着,牛大王这趟浑水咱们看看可以,但万万跳不得,跳不得哟,除非,除非你是不想要这条马命咯!” 马玲珑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急从美梦中醒转回来,忙连连称是,又是头捣如蒜,又是赌咒发誓,只是心中不免又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哀怨之情。 而那马妗婆则越说越害怕,她自觉女儿也是一朵水灵灵的娇花,一名当仁不让的绝世美人,心想着,若下次再见到牛大王,一定要把女儿支使出去,仿佛在下一秒,女儿就会代替人参精,化身成了那老牛怪的第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从此凄凄惨惨戚戚,把小命玩玩,只剩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整日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以泪洗面似的。 再说长生洞里,两只人参和一只狐狸在 分卷阅读9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收到黑乌鸦的报信后,仿似被天上那滚滚的天雷‘轰隆’一声地给劈中了一般,齐齐呆住。 “老大,那个什么牛安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狐狸白沅最先反应过来,握着小拳头,气愤地说道。 “嘎嘎,听说牛安邦可厉害啦,小沅,我看你你打不过他,打不过他!”黑乌鸦扇扇翅膀,用黑豆似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白沅只比参多多高两个头的个子,摇头晃脑地下了断语。 “阿姐,要不咱们快收拾收拾,开逃吧~”胖娃娃参多多对黑乌鸦的话非常信任,于是他很没骨气地怂了,拽拽参果果的衣角,怯怯说道。 看到参多多一副胆小怕事,似乎马上就要收拾行李的模样,白沅怒了,气呼呼地说:“参多多,能有点骨气成吗?哼!畏首畏尾,我瞧不起你。” “哪有哪有,阿姐说了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参多多急着反驳道,旁边的黑乌鸦唯恐天下不乱,忙扯着嘶哑的声音,嘎嘎笑着应和道:“就是,就是,多多这是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啊,嘎嘎。” 白沅听了后,攥了攥拳头,一颗狐狸心简直都要被气炸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老大没急,你们倒急红了眼。”眼看就要打起来了,参果连忙笑着打哈哈道。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白沅气鼓鼓地转过身,歪着头说道。 “嗯,这个吗?我想想喔。”参果果捏着下巴,踱着步,慢悠悠地说道。 黑乌鸦、胖娃娃和狐狸白沅,六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参果果,心想着,有什么好法子,你倒是快说啊,这不让妖干着急嘛。 参果果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好一会,突然拍手道:“嘿,有主意了!” 她把手放在口边干咳了两下,然后板起脸,正色道:“小沅,你知道我们人参精最擅长什么神通吗?” “唔……”白沅皱着眉,看看参果果,想了想,难道是卖假药?买烧鸡?做腊八粥?给狐狸剃毛? 狐狸白沅又歪着头,瞧瞧参多多,又想着,莫非是哭鼻子?睡懒觉?溜出去玩?和狐狸抢食? 唉!好难想奥,白沅觉得有些难于启齿,这些答案说出来的话,会不会被老大痛扁一顿哦? 好在胖娃娃参多多勇于表现,抢在白沅开口前,便脆生生地回答道:“我知道我知道!是遁地术!” 白沅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心想还好刚才没开口,要不然被老大嫌弃,被参多多和黑鸦儿嘲笑怎么办?嗯,狐狸白沅决定了,以后都要三思而后行,慢点儿再回答。 “没错!就是遁地术。”参果果赞许地摸了摸胖娃娃的头,又继续发问道:“那么,牛安邦又有什么神通呢?” “嘎嘎,这个我知道,牛安邦斗法凶狠,力气颇大,手下小弟多,各个心狠手辣,是个不怕事的妖界扛把子啊!”黑乌鸦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害怕,忙四处瞧了瞧,然后缩了缩鸟脖子,收拢了翅膀,老实了下来。 “对啊,这牛安邦皮糙肉厚,而我们人参精细皮嫩肉,要是正面迎上,那不就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嘛。” 参果果环顾众人的表情,又总结道:“所以,我们就要发挥自己的长处,避开牛安邦,嘿,跑路!” 白沅歪着头想了想,扬长避短?嗯,似乎没错哈?但为啥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呢?算了算了,不想了,听老大的,以后遇到牛安邦,自己再偷偷去扁他,哼! 参多多则觉得这和自己出的主意,并无什么两样,便开心地跳了起来,和参果果一起去收拾行李了~ “哎!有妖吗?有妖不?我是马妗婆呀~果果姑娘在不在?婆子我有大喜事要告诉你哦!”说时迟那时快,马妗婆、马玲珑和黄皮皮,带着小妖们动作迅速地来到了长生洞。 靠!这么快就来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妖生好艰难怎么破,蓝瘦,香菇,参果果抽了抽嘴角。 此时,参多多正在往怀里兜果子,闻声忙把果子取出来一些,坐下来抱着啃,同时还不忘分一些给黑乌鸦。白沅则抱着双臂,淡定地站在一边,看着参果果‘啪’地一下,把包裹丢到桌子底下,还不放心地抬脚踢了踢,然后恢复若无其事的表情,端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打招呼道:“婆婆好,我就是参果果。” 娇艳动人的马妗婆,扭着腰走进来,娇娇笑道:“哎呦!果果姑娘,你长得可真是俊俏啊,瞧把婆子我的眼都给看花了。” 紧接着,她又摸摸参多多的头,笑呵呵地说:“这娃子也可爱,胖嘟嘟的,婆子喜欢,呐,给你甜甜的松子糖吃。” 胖娃娃参多多咽了咽口水,道了谢,乐颠颠地接了过去,和黑乌鸦一起吃了起来。旁边的白沅不屑地撇过脸去,心想,哼!不就松子糖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就被随随便便地收买了,好丢狐狸的脸哦。 马妗婆本想夸夸白沅,也给他吃些松子糖什么的,但看到白沅不甚领情地转过身,没有搭理她,马妗婆也没怎么恼怒,好脾气地笑着说:“这小哥儿日后 分卷阅读10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可成大事,有个性。” 然后马妗婆甩着香帕子,自来熟地和参果果套近乎道:“婆子呢,是翠岚山数一数二的大媒婆,这个妖品呢,你大可相信。今个啊,婆子我是特地给你介绍一桩金玉良缘来着。嘿嘿,不知姑娘你可曾听说过牛安邦牛大王?” “嗯,略知一二。”参果果点点头,心中暗暗后悔,唉,早知道动作再快点,这样就不会被马媒婆给撞上了。 马妗婆见状,忙又说道:“是呀,牛大王呢,名唤安邦,他住在积雷山摩云洞,来自一个颇为兴旺的妖怪家族,平天大圣牛魔王你知道吧?牛大王和这位绝世枭雄,可有着祖辈上的亲戚关系哟。而且牛大王交友广泛,名气颇大,谁见了都要称一声‘安邦大王’、道一句‘盖地大圣’,多么威风啊。” 我去,给老牛怪当第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很威风个毛线啊,摔! 参果果百无聊赖地低着头,玩着手指,对那个什么‘棒槌大王’、‘拖地大圣’丝毫不感兴趣。 见到参果果有些不感兴趣,马妗婆眼珠子一转,决定走煽情路线,她晃了晃头上五颜六色的小丽花,接着说道:“人参姑娘哟,婆子的一颗心,全是为你着想啊。你看你一个小小人参精,几百年的道行,还是太过短浅啦,且你身边还带着几个白胖胖的小娃子。” 狐狸白沅撇撇嘴,哼,我才不胖呢。 “哎,娃子,你喜欢出去玩吧?”马妗婆转头摸着参多多的头问道。 “嗯啊,喜欢呀。”参多多吃着松子糖,下意识地就吐露了心声,说完连忙用眼睛瞄瞄参果果,又望向黑鸦儿找安慰,他心里想着,糟!阿姐不会追究我去集市玩的事吧?应该不会吧? 马妗婆润润唇,继续循循善诱地启发道:“你看!娃子不爱待在家,就爱天天出去玩,万一哪天,被什么凶恶厉害的大妖怪给捉去了,而你这做阿姐的,偏偏打又打不过,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哟!所以啊,你这得赶紧找个依靠啊,嗯,那个牛大王可不就是最佳的选择么!” 狐狸白沅竖起耳朵,心中激起千层浪,越想越觉得,参多多很可能因为贪玩被妖怪捉去吃了,然后老大打不过大妖怪不开心,老大不开心他也就不开心。 所以他决定,第一,要看住参多多的腿儿,把这种万一扼杀在萌芽中,第二,自己要好好修炼,争取打遍天下无敌手,保护老大,打倒妖怪,让老大每天都开开心心。 “我们人参打不过可以……” “安邦,安邦,安定一邦!牛大王的志向多高远,多了不起啊!姑娘你有着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而牛大王是英俊潇洒,神通广大。嘻嘻!我看你和那牛大王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哦。” 呜呜,我们人参打不过可以逃的,让我说完嘛。参果果刚要开口就被马妗婆无情地打断,她只好无奈地继续低下头,玩手指。 “可是,牛大王要我阿姐,当他的小妾!黑鸦儿,多少房来着?”胖娃娃吃完松子糖后,跳下椅子,抹抹嘴立刻叛变道。 “嘎嘎,第一百二十五房!”黑乌鸦甩甩头,立刻回应说。 “婆婆,我觉得我阿姐前面人太多了,这样不好!” “嘎嘎,对,不好不好!” 看到黑乌鸦和参多多两人一唱一和,参果果和白沅松了口气,心想着这两货总算说对了一回。 “哎,娃子莫着急,莫着急,婆子我为你阿姐全给打听清楚啦!”马妗婆捏着香帕,拍着胸脯,一副为人参精设身处地、掏心掏肺的模样,她眼珠子转了转,朝着马玲珑勾勾手。 马玲珑原本小口小口地吃烧饼吃得正香,看到马妗婆叫她,觉得很是茫然,嗯?不是在给人参精说媒吗?叫我过去干吗,烧饼还没吃完呢喂,马玲珑便不知所措地走了过去。 然后,不知所措的马玲珑便被强行掠夺了烧饼。马玲珑觉得好委屈哦,她瘪着嘴,红了眼圈,嘤嘤嘤,我可爱的金丝香酥饼儿,本来今天高高兴兴。 马妗婆便拍拍她的手,悄声道:“回去娘再多做点给你吃,乖啊。”说完便把烧饼一股脑儿全塞给了参多多,还扳成小块儿喂给黑乌鸦。 参多多和黑乌鸦拿到烧饼后,两人赏花一般地看了看马玲珑的表情,随之捂嘴偷乐,满意地眯了眯眼睛,默契地埋头苦吃,再无二话。(马玲珑:哎呀,好气哦,但还是要保持微笑。TAT) 咳咳,这下连参果果都不忍直视了,和白沅怀揣着一样的心情,真恨不能把这丢人现眼的两货,全给撵进屋里,闭门思过去。 这时,马妗婆觉得有些口干,她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正好瞄到有小妖献茶给黄皮皮,于是,马妗婆再次化身‘匪徒’,强行掠夺了黄皮皮的茶水,笑着对献茶的小妖说:“愣着干啥,快给皮皮小哥儿再沏回茶,我们可在给大王说亲事哩。” 黄皮皮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马媒婆为自家大王的亲事说了太多话,确实该多喝些茶水。 马妗婆喝完茶水后,又滔滔不绝地继续讲道:“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怎么 分卷阅读1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啦?莫担心,现在活着的不就还有三位嘛!一位年老色衰爱驰,一位软弱无能好欺,一位不能孕育子嗣,而姑娘你花容月貌,不需打扮便是仙姿玉色,对着那腰缠万贯的牛大王撒撒娇,不用多久,牛大王便独宠你一人,保准你每天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再生几个娃子,把地位巩固下来,那你可不就是一辈子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从此走上妖生巅峰啊,哦呵呵呵……” 马妗婆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且还有越说越激动的趋势,仿佛即将要享受富贵生活的人不是参果果,而变成她自己了。 “呸!马婆子,真不要脸!”白沅彻底怒了,嗖地冲上前,张开狐狸嘴,亮了亮白森森的小牙齿,狠狠地咬了马婆子一口。 媒差还是霉差? 苍鹰在猎食时,会扇动强健有力的翅膀,抬起锐利的爪,一击即中,绝不恋战,抓住猎物便嗖地飞回天上。 此时的白沅,便如猎食的苍鹰一般,又快、又准、又狠地咬了马妗婆一口后,倏忽之间,便又如轻灵而敏捷的飞燕一般,‘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哎呦喂!我的乖乖,小哥儿快松嘴,快松嘴,可疼死婆子啦!”马妗婆大惊失色,疼痛钻心难忍,她捂着伤口,眼泪哗哗直流,发出撕心裂肺杀猪般的惨叫声。 马妗婆本来正唾沫横飞地口若悬河、高谈阔论,处于对富贵生活无限的美好畅想中,心神高度放松,对外界全无防备,也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得妥帖,就激怒了狐狸小哥儿,被狠咬了一口。她觉得自己真是丈二长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辜得很哟。 深感无辜的马妗婆,幽幽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了几分悔恨感。 唉!谁曾料到这闷葫芦似的狐狸小哥儿,牙口这样好啊,轻易不张口,一张口就要把马命给疼去一半咯!早知道就不接这桩媒了,都是我不够争气,不够坚定,是个财迷心窍的糊涂虫,见了牛大王的钱财就流着哈喇子,死活走不动路了。 自此后,马妗婆便对狐狸一族拉起了一级警报,以至于后来,她看到地上有一撮狐狸毛躺在那里,都要远远地避开行走。当然这是后话了,我们暂且不提。 且说那马玲珑,听到她娘叫得这样凄惨,脸色忽地一白,如纤细的杨柳般,在风中柔弱地摇曳了下身子,忙着急地飘了过去,她眼泪汪汪,抽噎着道:“阿娘,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哦?” 马妗婆闻言,赶紧侧过身子低下头,吸吸鼻子,捏着大红鸳鸯绸缎汗巾子,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然后酝酿了一下表情,待到她再转过身时,便又是一张春风拂面、笑容满面的脸了。 她看着女儿因担忧而蹙起眉毛的小脸,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娘了,唉!为了宝贝女儿,看来我还得继续见钱眼开、坑蒙拐骗下去哟!啊不对不对,我是为了将老马家的媒婆事业发展壮大,顺带从那腰缠万贯的牛大王手里,发点小财养闺女,才没有坑蒙拐骗哩,嘻嘻。 一番九转十八弯的心路历程走完后,马妗婆悄悄地将受伤的手别在背后,又用完好的手地拍拍马玲珑的脸蛋,柔声细语地宽慰道:“乖孩子,娘可是老马家数一数二的俊杰之辈,厉害着呢,这有什么可疼的,方才娘就是受了点惊吓,哈哈,瞧,小哥儿是在和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的小哥儿白沅,此时正在拿着茶水漱口,闻言忙刷地扭过头去,眯了眯眼睛,朝着马妗婆又龇了龇牙,亮了亮一口可爱而危险的狐狸牙。 他心里气愤地想,哼,马婆子竟然想忽悠老大,让老大去做那老牛怪的第一百二十五房的小妾,有我狐狸在,她纯属白日做梦呢。 马妗婆被这一口锋利的小白牙,吓得心口颤了颤,似惊弓的鸟儿一般忙后退了几步,拖着一脸茫然的马玲珑,龙卷风似的迅速地刮到了黄皮皮身边。 憨头憨脑的黄皮皮,不明所以地拿下小毡帽,挠了挠头上的毛,心内揣测,莫非马婆子又是来找我喝茶水的? 黄皮皮疑惑地眨了眨眼,又戴回小毡帽,起身端起桌边的茶盏,问道:“马妗婆,你可是要喝杯茶?” “啊,正有此意,正有此意,小哥儿你真是料事如神,机敏过人。”马妗婆顺理成章地又走了一步,接过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拍了拍胸口,这才压了压惊,觉得心内自在、安全了许多。 这端呢,参多多和黑乌鸦在听到马妗婆的嚎叫声时,只是没心没肺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然后又埋头苦吃着金丝香酥饼,丝毫没有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上前帮忙的意思。 那端呢,参果果虽然内心大呼爽快,但她作为长生洞的主人,牛安邦牛大王的求亲对象,马妗婆被咬事件的直接目击者,自然不能像狐狸白沅这样,简单粗暴地直接用行为表达不满,也不能像参多多和黑鸦儿那样,脸皮过厚地只顾着看人家热闹,还是得卖个面子给马妗婆,意思意思的。 于是,实则内心暗爽的参果果,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起了身,她装模作样地低下头理了理衣裳,然后摸了摸狐狸的头,轻飘飘 分卷阅读1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地训斥说:“小沅,来者皆是客,客人从远方而来,我们殷勤招待都来不及,怎能这般随意地捉弄客人呢。” 参果果说完,便巧笑倩兮地向马妗婆赔礼,道了个不是,待马妗婆面色缓和了些许后,参果果清了清嗓子,复又正色道:“婆婆,我知你今日前来,确实是出于一片好意,但我还是得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关于这个亲事呢,我委实需要多多考虑会子,现在确是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还请婆婆和黄大哥先行回去吧。” “也好,女孩子家的亲事,是应当多考虑考虑哦。不过,人参姑娘啊,婆子我还是得再规劝你几句,安邦大王娶你过门的诚意,确实是足足的!”马妗婆一说起媒来便满血复活,精神抖擞了,她转了转眼睛,得意地想着,是时候把杀手锏拿出来了,哼哼,在这么多金银财帛面前,看那无动于衷的人参精,还动心不动心。 说罢,她扶了扶头上的五彩小丽花,挥舞着手帕子,撵走旁边坐在箱子上休息的小妖,娇笑道:“把箱子全部都打开,也让人参姑娘开开眼,瞧瞧咱们牛大王诚恳的心意哦。” 黄皮皮闻言猛地一拍脑袋,心内想道,呀!坏事,竟然把大王交代的正事给忘了,回头给红淘淘知道了,他肯定又要敲俺脑袋,笑话俺笨。 他急忙站起身,出于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心态,激动道:“对,对!这些都是俺家大王叫送过来的礼物,兄弟们,快打开箱子!” 小妖们伶俐非常,朝着黄皮皮笑嘻嘻地点点头,手脚灵活地把箱子齐齐打开。 嚯!好家伙。 只见一片金光闪闪,明光辉辉,宝光灿灿。众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皆是短暂失明了一会,忙揉揉眼睛,这简直是要闪瞎妖的眼啊。 参多多对珍馐佳肴毫无抵抗力,他嗅着小鼻子,闻着香气,一脸陶醉,馋得口水都要滴下来,挂下个三尺之长了。黑乌鸦见状扇扇翅膀,呼啦啦地飞到胖娃娃的肩膀上,示意他镇定点。 嘤嘤嘤,望月钗,花蝶簪,金步摇,白玉凤首笄,还有累丝嵌宝衔珠簪,宝石珍珠点翠冠,嗷嗷嗷,全部都是绝佳珍品啊,好想要,好想仇富!!! 参果果努力地绷着脸,控制着自己的手脚,心内有些愤怒地想着,我以为这老牛怪是个假土豪,没想到人家的富甲一方,的确不是吹出来的,竟然这么有钱!这得要人参卖多少药才能赚回来啊,我去! 参果果只是心内这样想着,却没想到专业补刀人士——参多多跳将出来,把她的心声公之于众:“哇,阿姐,这么多好吃的,你得卖多少药才能买给我吃啊!” 白沅看着参多多的馋相,抽了抽嘴角,黑了狐狸脸,心想,看来以后还得多赚钱哦,否则这胖小子为了吃,迟早要把自己的亲姐姐给卖咯。 “果果姑娘,你看,牛大王够阔绰吧?其实这些东西不算什么,只是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牛大王说啦,若你进了门,那就是牛家人了,到时还有更大的礼物送给你哩!”马妗婆站在金光灿灿的背景中,娇笑道。 她摊开右手,指着财帛,继续舌灿莲花道:“对了,安邦大王还说啦,到时候,宝库的钥匙也会交给你保管奥。所以,这桩亲事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啊,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想想喔,嘻嘻嘻。” 白沅抖抖狐狸耳,咦?这老牛怪还有宝库?他转了转眼珠子,一个快速发家、致富、奔小康的好法子便应运而生了。 黄皮皮则是皱皱眉,暗自忖度道,大王是说了,现在送了这么多的财帛到没什么可心疼的,哪怕后头再多送些也不妨事,反正等以后娶了那人参精过了门,财帛又会一一地全部飞回来。可是,大王并没说过,宝库的钥匙也归那人参精收管啊,这马婆子怎么能信口胡说呢? 马妗婆唾沫横飞,兴致正高中,浑然不知自己在黄皮皮这里,已然有了信用危机。她觉得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该送的也送了,便向人参精告了辞,牵着女儿的手,和黄皮皮等人去牛大王那里做汇报工作了。 待牛大王求媒的人马一走,参果果的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耸了耸肩,走过去拍了拍装财帛的箱子,问道:“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这些东西怎么办?我们可带不了这么多元宝上路啊。” “阿姐,我可以负责解决好吃哒。”参多多迈着小短腿,欢呼着跑过去,甩动莲藕似的臂膀,鼓动腮颊,大吃大嚼。 “嘎嘎,参多多,放过那道蜜汁山药,给鸦哥儿我留点啊!”黑乌鸦激动地说道,忙扇动翅膀,扑棱棱地飞过去,与胖娃娃一起痛快淋漓地大吃一通。 这群小吃货,参果果无奈扶额,看了看站在一旁仍旧板着脸的白沅,她拍了拍狐狸的肩膀,说道:“走吧,小沅,我们也去吃点,反正是那老牛怪送过来的,不吃白不吃。” 白沅点点头,决定把老牛怪送的美食通通吃光光!哼哼,叫他血本无归!便跟着参果果也走过去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四个人便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参多多摊开四肢,躺在椅子上,摸着圆鼓鼓的小肚子,幸福感简直要爆棚 分卷阅读1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 “好了,我们吃也吃过了,现在就收拾收拾准备走吧。至于这些金银珠宝什么的,太过沉重,不便于携带,大家看着喜欢的,就拿上几样吧。”参果果吃饱喝足后,拿出一块儿素色锦帕擦了擦嘴角,便寻思着逃跑计划了。 “老大,那剩下的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原地放着吗?”狐狸白沅摊着手,好奇地问道。他觉得平日里,人参精靠卖药赚钱赚得太慢,也太辛苦,一个月只给狐狸买上五只鸡,一点儿也不够狐吃的。 “嘎嘎,我可以帮忙藏起来。”黑乌鸦兴奋地扇动翅膀,飞了过来,他本想落在狐狸白沅的头上,却被白沅皱着眉,一脸嫌弃地躲开了。(白沅:狐狸的头顶,是你能随便落足的吗?哼。) 参果果倒是没看到这一幕,她想了想,没错,这的确是个问题,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原地放在这,万一被什么妖怪盗取了,多可惜啊。 她绕着装财帛的箱子转了几圈,突然灵机一动,瞄了瞄箱子之间的间距后,回首道:“你们都退后三尺。” 话音一落,大家便及时地退散了。人参精倏地钻入土中,在地底下灵活地转了一个圆圈。 只听“轰隆”一声,箱子周围的土层松动,齐齐陷入地下。人参精这才破土而出,她得意地一挑眉,笑着说:“哈哈!搞定。” “哦!阿姐威武!阿姐真棒!”参多多极为捧场,立刻拍着小手,笑哈哈地称颂道。 白沅颇有些嫌弃地瞅了瞅胖娃娃,转头望向参果果,再次提出了具有建设性的问题:“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去哪?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啊,咱们去个没有老牛怪的地方咯。”参果果闻言眉毛又是一挑,她歪着头,捏着下巴,眼睛转了转,随口回应道。 马屁不能停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白乎乎的雪花如鹅毛一般飞扬着,从灰蓝色的天空中,慢悠悠地旋转、轻缓缓地下落,最后飘柔柔地落地,给大地织就了一件厚实松软的银白色大衣。 积雷山,山前阳光正好,风恬日暖,岭后却是一片风雪交加,寒意深深。 此时,在白雪皑皑的山路上,马妗婆、马玲珑和黄皮皮等妖,正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上,艰难而又缓慢地一步、一步走入深山。 “阿娘,我走不动啦,手冷,脚也冷,我想回家。”马玲珑平日里娇生惯养,不大肯出门走动,在风雪天里走了一会儿,吹了会儿风,便觉得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手脚像没了知觉般麻木又僵硬。这会子她实在受不住了,心内只想快些回去,烧些热汤泡泡脚,吃个金丝香酥饼,再钻进被窝暖一暖,便扯着马妗婆的衣裳,眼泪汪汪地说。 马妗婆看着女儿被冻得红通通的小手,心下顿时掏心挖肺地疼了起来,她拧着眉毛,忙拿起马玲珑冰凉凉的手,包裹住,放在嘴边呵了口热气,又细心地搓了又搓,然后转头向黄皮皮问道:“我说皮皮小哥儿,这摩云洞还有多久能到啊?山后边实在是太冷啦!瞧我闺女都冻成什么样了,唉。” “快了,快了!马妗婆你别急,待绕过这条小径,再向左转个弯儿,直走一里地,再向右转个弯儿,钻入那草木林子里,便能瞧到洞府了。” 黄皮皮也是冻得不行,一阵寒风呼啸过来,他打了个哆嗦,抖着手,重新扣牢了头上的深色小毡帽,脖子紧紧地缩在柑橘色的立领小袄里,像是在安慰马妗婆,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 马妗婆闻言停了下来,眼珠子转了几转,悄悄在马玲珑的手背上写了个‘走’字,眨了眨眼,又低下头,理了理马玲珑的软毛织锦红披风,掸去上面的一层积雪,状似无意地叮嘱道:“哦哦,既然还有些路程,那么玲珑你就自己先回去吧,娘和皮皮小哥儿还要面见牛大王,说上一会儿话。你回去后,别忘了娘之前交代你的事情啊。” 黄皮皮向来憨头憨脑,心下并没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在寒风中打了个惊天响的大喷嚏,旁边的小妖见状,忙拿出了一个小巧的酒葫芦,讨好地献了过去:“皮皮大队长,请用些梅子酒,暖暖身子吧”。 马玲珑倒是心下了然,朝着马妗婆点了点头。心内想道,纵然马妗婆是老马家数一数二的俊杰之辈,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巧舌如簧,将媒婆事业发展到了一个历史新高度。可妖生在世,说媒百回,难免会遇到那么几桩不尽妖意的媒差儿,成就不了好事。眼下她娘这样说,明显是让她快快回去,收拾好细软,预备开溜的节奏。 “阿娘,那我先就回去啦,你也快些回来哦。”马玲珑咧着嘴,朝着她娘欢喜地挥了挥手,转过身,似被风雪吹起来一般,弱柳扶风地飘走了。 积雷山,摩云洞,一片笙歌燕舞,欢声笑语,安邦大王好享受! 只见,牛大王头戴闪亮亮的金冠,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的窄袖锦纹袍,腰束着宝石点缀的玉带,他翘着二郎腿,斜坐在铺了软垫子的胡桃木椅子上,面前的八仙桌上摆满了十香素菜、百味珍馐,他喝着美酒,吃着佳肴,听着靡靡小 分卷阅读1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曲儿,欣赏着美貌的小妖精们妖娆的舞姿。 “报告大王!皮皮带着马媒婆回来啦!”一个红毛小妖平地卷起一阵风,大喇喇地跑上前,单膝着地,对着牛大王抱拳行礼道。 “哦?”牛大王闻言,心内十分激动,‘砰’地一声,放下手中饮着的酒盏,又坐直身子,挥退众舞女,高声喝道:“快宣他们进来。” “好勒~红淘淘得令!”红毛小妖神采飞扬,晃着一头蓬蓬的毛脑袋,清脆脆地答道,说完便嗖地一下蹿了出去,开洞门。 不一会儿,马妗婆和黄皮皮便径直走入了洞府内。 “马妗婆,人参姑娘对我的礼物可还满意啊?”牛大王前倾着大半身子,手肘杵在胡桃木八仙桌子上,托着硕大的牛脑袋,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马妗婆满脸堆着笑,扭着腰,走上前,扬了扬手中的大红鸳鸯绸缎汗巾子,娇笑道:“满意,满意!自古财帛动人心,大王的厚礼,无一不是珍品,岂是寻常小妖得以见到的?而且礼物中,件件都充斥着大王您满满的诚意,诉说着您真挚而动人的情意!那人参姑娘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自然是十足十的满意啦!妗妗看她的眼睛都看直了,不会转弯咯,嘻嘻嘻。” 安邦大王大喜,心下得意,一把接过红淘淘斟好的美酒,喉头滚动了一下,清冽的酒液就经过口腔,顺着喉间淋漓而下,滑入腹内。牛大王咂了咂嘴,这酒不愧是百年陈酒,堪是香醇无比,热辣无比,还回味无穷,真是太爽了! 他放下酒盏,面色涨红,摸了摸肚子,惬意地打了个酒味十足的嗝儿,慢悠悠地继续问道:“既然满意我送的礼,那么,美貌的小娘子,可是答应了我的求亲?她有没有对我说些什么啊?” 旁边的红淘淘不需牛大王示意,便接过酒盏,重新斟满了酒,乖觉无比地站在一旁,殷勤布菜。 “回禀安邦大王,您的亲事问题呢,我估摸着是板上钉钉,没跑的事了。”马妗婆面色诚恳,眼都不眨一下地撒着慌,笑着回答道。 牛王大喜过望,兴致勃勃地吃了几粒酥炸花生米,又坐直了身子,正要打探下人参姑娘的表情,这时煞风景的话音落下了。 “大王,小的看那人参姑娘没答应亲事啊,她说……她说要多考虑几天!”黄皮皮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觉得自己要化身正义使者,还原历史真相,告诉大王实情。但他心头总有几分犹豫,担心自家大王闻知了会恼怒,便忍耐着一言不发。此时,他听到马妗婆这话,终是没能忍住,鼓起三分的勇气,吞吞吐吐道。 “嗯?皮皮你说什么?”牛大王刷地扭过头,黑沉沉的大眼珠子对准了黄毛小妖,语气里听不出喜,也听不出怒。 天哪,大王的目光对准我了!太给妖压力了有木有?好怕怕! 黄皮皮腿肚子打着抖,气音一下子弱了下来,三分的勇气嗖地掉成了半分,他哆嗦着,把话干巴巴地又重复了一遍。 旁边的红毛小妖,冲着黄皮皮挤眉弄眼,可惜对方没能察觉到,红淘淘气得跺了跺脚,毛发直竖,他紧咬着牙关,真恨不能即刻冲上前,把黄毛小妖给狠狠地揍上一顿。 黄皮皮,你这个大呆瓜!没看到大王正心花怒放了吗?赶在这时候泼大王冷水,不要小命了吗?真是傻透了,气死我了! 牛大王果然如红毛小妖料想的那样,刷地一下收了笑意,大笑时狰狞,不笑时更加狰狞,他阴沉着脸,转向马妗婆,问:“皮皮说的是真的吗?” 马妗婆顶住压力,仍是笑嘻嘻地说:“安邦大王,我观那人参姑娘收了您的厚礼,听了我对您由衷的赞美,她明眸流转若秋水,低头浅笑如清辉,目光躲闪似小鹿,两颊晕红赛桃花,所以啊,妗妗猜测,这准保是姑娘家闻知好事,心内欢喜,面上惊慌,害羞呢!” 一番对美人收礼后的描绘,顿时让牛大王心头的怒火,如遇了一场绵绵的春雨,无声无息地熄灭了大半,牛大王闲闲地靠在椅背上,又饮了一口酒,哈,酒香动人,味美醇甘。 马妗婆见状,心下便放松了许多,脸上笑意更甚,她晃了晃头上五彩的小丽花,压低了嗓音,更加委婉娇柔地说:“安邦大王,说到亲事问题,女儿家总是难免会害羞又矜持的。人参姑娘这才会既没回绝,也没答应,央求着您多给她几天时间考虑的,好大王,您最好了,您就多给她几天时间嘛~” 如此一说,牛大王舒展了眉头,心内顿时有如春风忽至,惠风和畅,刹那间开出成百上千朵花来。 他目光放空,咧开嘴,停顿了片刻,像是亲眼目睹了娇滴滴的美貌小娘子,央求自己的忸怩神态。 半晌,牛大王终是‘哈哈哈’地大声笑了起来,脸部虬结的肌肉随着笑容的展开,愈加显得狰狞无比,他粗鲁地抹了把嘴角上的油,开怀道:“好啊,好!红淘淘过来。” “哎,来了,大王,唤小的何事?”红淘淘立即机灵地滚了过来,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马妗婆说媒有功,本大王重重有赏,红淘淘你到宝库里转一圈,挑几件合适的物件出来。 分卷阅读1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安邦大王笑意不减,猛地一拍桌子,掷地有声道。 红淘淘得令,吆喝一声,遂即一把拉住黄毛小妖的手,雄赳赳地跑了出去。 牛大王的宝库里,红淘淘不由分说,立即把黄毛小妖给酣畅淋漓地揍了一顿,他如愿以偿地出了一大口恶气,顿觉舒爽无比,便手快眼快,利索十足地收拾出了一个包袱,然后带着鼻青脸肿的黄皮皮,脚步欢快地走了进来。 “报告大王!东西收拾好了,还请大王过目。”红淘淘响亮地说道。 “哈哈,淘淘爱将办事,本大王最放心不过,就不必过目啦,诺,马妗婆,领赏吧。”牛王自斟了一杯美酒,置于鼻端闻了闻,心情甚好地笑着说道。 “哎呦!妗妗多谢大王,多谢大王!您不仅英俊潇洒,本领高强,神通广大,而且还豪气大方,出手阔绰,爱护手下,妗妗对您的仰慕之情,好比这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有如那黄河之水,绵延不断啊!”马妗婆接过包袱,兴奋得满脸通红,丝毫不吝啬华美的辞藻,不遗余力地夸赞起牛大王的好处来。 马妗婆不遗余力的夸赞,果然立竿见影地现了成效。 一顿响亮、喷香、悠长的马屁,拍得安邦大王真是周身通泰、神清气爽,像是即将要超脱尘世,羽化而登仙了,牛大王高举起酒盏,仰起头,悉数灌进口中,好酒,真是好酒! 等到牛大王喝完酒,目光正好扫到了鼻青脸肿的黄皮皮,牛大王想到马妗婆的那句‘爱护手下’,便抖动脸上狰狞的肌肉,强作和善地笑着问:“哟~黄皮皮爱将这是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了你?快给本大王说说~” 黄毛小妖委委屈屈地抬起头,看了看红毛小妖,红淘淘立即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他又瞧瞧自家大王,大王正撑着下巴,兴趣十足地盯着他。 黄毛小妖便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大王,没啥的,就是俺刚刚在宝库里……不小心给摔了一跤……摔的。” 自家的宝库里也能摔跤?安邦大王闻言‘哈哈’大笑,随口调侃了几句,挥退了马妗婆。 马妗婆娇笑着告了别,扛着不轻不重的包袱,扭着腰走了出去。待离开摩云洞后,她立刻撒丫子狂奔,脚底似抹了油一般,归心似箭地顶着风雪回家。 九片十片十一片,雪花从高空中纷纷落落,飘飘荡荡,终是落入芦花丛中,全都不见。只有那归心似箭的马妗婆,一身红艳艳的衣裳,在雪地里分外夺目。 颜即是正义 一夜北风萧萧,寒遍万里千山,浩浩长空中,雪花飘飘落落,飞禽纷纷振翅归于林中,走兽通通刨爪回到洞穴。 此时,在地底深处,尚且还留存着几丝秋日里阳光的温度。 胖娃娃参多多正在地底下灵活地穿梭着。他蹬着小短腿,划动着莲藕似的臂膀,不断地向前开辟道路,狐狸白沅和黑鸦儿不大情愿地跟在其后,亦步亦趋,参果果则走在最后面,将参多多扒拉开的土合拢起来,以毁灭踪迹。 “黑鸦儿,你是不是累啦?要不我和阿姐说声,咱们歇一歇?”参多多停了下来,他扭过头,看着一脸疲倦的黑乌鸦,便笑呵呵地询问道。 “嘎嘎,地底下挺暖和的,累倒也不累,俺就是觉得透不过气来,歇就歇歇吧。”黑乌鸦耷拉着脑袋,翅膀拖在地上,边走边沮丧地说。 胖娃娃闻言点了点头,前倾着身子,手拢起来放在口边说:“阿姐,阿姐,你听到了吗?我们想休息下。” “知道了,正好那边有块大石头,咱们到那边靠着,原地休息下,多多你别贪玩乱跑啊。”在地底下走了一天一夜,参果果也觉得有些疲惫,她拍拍嘴巴,打了个哈欠,又揉揉眼睛,观察了下附近的地形淡淡说道。 “欧耶,可以休息啦~”胖娃娃参多多欢呼一声,飞快地奔到大石头那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他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小腿肚,然后抬起头,热情地招呼道:“黑鸦儿,白沅,你们也快来歇歇啊,我这里还有好吃的果子哩~” 他一把抖开蓝色小印花布皮的包袱,露出里面的食物,顺手拿出一包,笑嘻嘻地继续说:“油纸包里装着的,可是杏春斋里的水晶桂花糕哦,可好吃可好吃了,数量有限,谁先到,我就给谁吃~” 黑乌鸦很给力地‘嘎嘎’应和了两声,高兴地迈动小鸟爪,翅膀搭在两侧微微扬起,‘哒哒哒’地跑过去,原地激起一阵尘土,他紧挨着胖娃娃坐了下来,把两只小爪子一摊,得意地冲着白沅笑着说:“嘎嘎,鸦哥儿我先到了,水晶桂花糕我们先吃咯,哈哈哈~” 面对黑乌鸦的炫耀,白沅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有搭腔的意思,他举着夜明珠,走了几步,照了照周围的路,皱了皱眉说道:“老大,要不我们再往前走走?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嗯,怪阴森森的。” 然后,狐狸白沅又耸了耸鼻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颇有些嫌恶地说:“唔,味道也不好。” 参果果以为是白沅的洁癖症、疑心病发作了,她走过去,摸了摸白沅 分卷阅读1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的头,安慰道:“小沅,我看你是想多了吧,这地底下不都是黑漆漆的吗?多看看就适应了。”说罢,她又捏着下巴,仔细分辨了下空气中的味道,有些迟疑地说:“至于味道……嗯?” “阿姐,别闻了,我看就是白沅害怕了哈哈哈,瞧他,比我还胆小呢。”参多多一手指着白沅,一手捂着肚子,丝毫不留情面地大笑道,他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黑乌鸦唯恐天下不乱,他躺在地上,乱蹬着小爪子,在一旁‘嘎嘎’坏笑着,给参多多助威。 狐狸白沅听到后,垂下眼睫,皱了皱小眉毛,表示很生气。他心内想着,狐狸我这是害怕吗?哼,分明是心思缜密、 明察秋毫、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和疑点好不好?这个参多多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却有着一张从早到晚在老大面前抹黑我的嘴巴,好讨厌哦。 白沅抿着唇,越想越生气。他抱着双臂,半侧过身子,微抬着下巴,好看的桃花眼一飞,纤长浓密的羽睫,如蝶翅般轻轻一振,他速度极快地瞪了一眼参多多,又用鼻音轻蔑地‘哼’了一声,回转过头,几缕如雪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衣前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只可惜,狐狸白沅的动作看起来是非常霸道酷炫的,但声音听起来却是软糯糯的,再加上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使得白沅的不满,顿时像破了口子的气球般,‘噗嗤’一声地瘪下来,凭白的失了气势,倒像是两个孩童间,为了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置气的抱怨。 参果果终是没忍住,和参多多、黑鸦儿一块儿‘哈哈’地笑了出来。白沅背过身去,不由感到了一丝羞恼,雪白的狐狸耳,懊恼沮丧地耷拉着垂在额前,耳廓隐隐的透着浅粉色。 参多多见状,笑得更加开怀,正当其嬉闹之际,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猛地蹿了出来,一把抢过地上的蓝布包裹,闪电一般迅速遁逃。 “呔,你是哪里来的妖怪?竟敢偷我的食粮!!”谁曾想到,在最放松的时刻,竟然有妖怪蹿出来夺食,胖娃娃参多多回过神来,刷地收了笑容,他左手撑地,右脚使力,一咕噜跳将起来,攥着小拳头,气呼呼地说道。 然而,抢食的妖怪丝毫理会参多多,告诉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洞府的意思,他挥一挥衣袖,不留下一片云彩,只给众人留下一道黑色的矫健身影,和飞扬四溅、呛人口鼻的尘土。 “哇塞,刚刚那道黑影跑得好快啊,简直可以和抢食的多多拼一拼了。”参果果回过神来,把手放在额前,凝神望了望黑影消失的方向,感叹道。 “有什么好气的,我这里还有食物呢。”白沅一脸淡定,从容地卸下身上的包袱,举起来颠了颠向参多多示意道。 “哦!太棒了,又有好吃的啦。小沅你真好,下次我再也不在阿姐面前说你坏话了,嗯,真的,相信我,我发四!”参多多一扫沮丧,高兴地拍着手,甜甜地说道,白嫩嫩的小脸上绽放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白沅嫌弃地瞅了参多多一眼,他把包袱往地下轻轻一丢,微扬着下巴,拍拍手,说:“诺,想要就来拿。” 可是,想要拿包袱的可不止参多多一人,这时,又是一道黑影嗖地蹿了出来,想要赶在参多多的前面,抢夺白沅的包袱。 可惜这一只的动作略显笨拙,眼睛只顾盯着包袱,仓促间一不留神,就被脚下的小石头给绊了个狗啃泥。 黑影抹了一把脸,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的泥,他慢吞吞地爬坐了起来,仰起头看了看正对面抿着唇,板着脸的白沅,目带怒火的参多多,阴险坏笑的黑鸦儿,以及一脸惊讶刚回过神的参果果。 黑影瘪瘪嘴,晃晃脑袋,揉了揉额头,红着眼圈儿,摆出一张超级无辜的脸,无比沮丧地说:“哎呦!我去,可把我疼死啦。” 这厮是个小个子,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穿着一件磨损得有些厉害、露出白棉花的灰色小袄,披着一头长而蓬乱的头发,脸上黑一道,灰一道,脏兮兮的,撑在地上的‘小爪子’也是黑乎乎的,又细又长,全身上下,就剩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清清澈澈。 是可忍孰不可忍,参多多觉得好气哦,刚跑了一个抢食的,这会儿又来了一个,都不带消停会儿的,胖娃娃气得跺了跺脚。黑乌鸦在旁边扇扇翅膀,坏笑道:“嘎嘎,多多愣着干嘛?揍他!” “对对,揍他揍他。”参多多附和了一句,露着一脸狰狞的笑,气势汹汹地逼近小个子。 小个子闻言吓得瑟缩了一下,偏过头,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地捂住脸。 狐狸白沅眼疾手快,一手捞住参多多莲藕似的小臂膀,坚定地拦住他,一手揪住黑鸦儿罪恶的小爪子,倒提着,还晃了晃,白沅摇摇头,撇撇嘴,慢悠悠地说:“哎哎,你们都急什么。等一等,咱们可得要分个青红皂白啊,问问清楚先。” 参果果见状,赞赏地点点头,欣慰地笑了笑,心内想道,不错不错,小沅果然是个好孩子,看来还是榜样的示范力量大,我这个老大言传身教得很成功嘛,咩哈哈哈。 脏兮兮的小个子闻言,捂住 分卷阅读17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脸的手偷偷露出一条缝隙,他眨巴着眼睛悄悄看,心中还有些暗搓搓的小兴奋,想着,莫非事情有转机,自己不用挨打了?啧啧,他长得真俊啊,看来妖长得好看,心灵也很美好良善啊。 参多多仍是气呼呼的,大叫道:“臭白沅,坏狐狸,放开我!我最讨厌你了,快放开我啊!”他一个劲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往前冲。 当然,参多多并不是最激动的,比胖娃娃更加激动的是黑鸦儿。 只见,黑鸦儿使劲地扇动着两只翅膀,血液逆行而下,一股脑儿全部涌上鸟脑袋。他悲愤欲绝,简直要痛哭流涕,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躲个天荒地老,深深地觉得‘倒提’这个姿势,极度凶残无比地伤害了,他那一颗脆弱而娇贵的小鸟心。 哎呦,想我黑鸦儿堂堂一代鸟族英豪,纵横翠岚山辣么多年,迷倒万千美貌可爱小鸟妖,谁提起我黑鸦儿,不都得竖出个大拇指,叫上个顶呱呱。可今日倒好,一着不慎,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哦!唉,一世鸟名全都毁于一旦,反遭了那恶狐狸的魔爪哦,呜呜呜。 悲愤欲绝的黑乌鸦,一边徒劳地挣扎着,一边扯着沙哑的嗓子,撕心裂肺地说道:“嘎嘎——坏狐狸——放开黑鸦儿——快放开黑鸦儿!!” 狐狸白沅抖抖耳朵,唇边露出一抹浅若无痕的笑,他扬了扬眉毛,悠哉哉地晃了晃左手中的黑乌鸦,桃花眼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激动的小个子,不慌不忙地补充道:“急什么,问完话,待会儿再揍呗。” 头发蓬乱的小个子闻言,当即翻了个大白眼,眼看着一顿揍是逃不了的,小个子咬咬牙,唯唯诺诺道:“呜呜,你们……你们别打脸好不好?” 参果果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只得虚咳了两下,忍住笑,板着脸,清了清嗓子,指着之前黑影溜走的方向,向着小个子逼供道:“说,你和刚才那个抢包袱的,是不是一伙的?嗯?!全都给本姑奶奶从实招来,不然的话,哼哼哼……”参果果摆出一脸阴险的笑,边说边掰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 小个子呆呆地坐在地上,慢慢地移开捂着脸的手,他微张着嘴巴,露出一张茫然无辜的脸,又挠了挠一头蓬乱的发,充满疑惑地问:“黑影?!嗯?什么黑影?……和我一样吗?不、可、能、吧……我不知道啊……” “不,你骗人,你和他一前一后偷我们的食物,还说不认识,你是个大坏蛋。”参多多挥动小胖手,激动道。 小个子当即毫不动摇地摇摇头,继续补充道:“不,我与他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绝对真的不认识!” 此时,白沅露出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参果果皱着眉,陷入思考中,而参果果则坚定地表示不认同,至于黑鸦儿,咳咳,他仍是一脸的悲愤欲绝,暂时无心留意小个子的言语是否属实。 “其实……我只是个打酱油、过路的,就是……我跑得太快了,这才惊扰、冲撞了各位……求你们大妖有大量,放过我吧,好不好?”小个子弱弱地说道,企图想软化众人的态度。 “那请你说说,你现在为什么搂着小沅的包袱啊?嗯?”参果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笑着说道。 “这个?……嗯……这个。”小个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蹲坐了起来,他挠了挠脑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望着怀里的包袱,颇有些抓耳挠腮地说道。 “算了,你不用……”参果果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黑漆漆的角落里,突然有一石头飞过来,‘啪嗒’一声砸到泥土上。 “哎!老大!!你来啦!!!” 小个子突然兴奋地站起来,指着之前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跺着脚,一脸激动地大声说道。白沅看着参果果侧头去看,便也跟着扭过头,瞄了瞄。 可就在此时,小个子抓住一纵即逝的机会,出其不意,趁其不备,拍拍屁股,迅速转身,嗖地一下蹿起来,嘿,开溜了。 我的殿下包不了小米 小个子被抓后扮猪吃老虎,表面上忠厚老实,百依百顺,问什么答什么,结果他却不按套路出牌,待到众人放松警惕时,他突然蹿起来抱着包袱,逃之夭夭,着实让参果果等人惊讶了一把,俱是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再等到反应过来,想要追捕他时,却为时已晚——人家早已经脚板心抹了油,溜之大吉啦。 “嗷嗷嗷,气死我了,抢食的竟然跑路了,臭狐狸,坏白沅,都是因为你抓着我不放,你还不快放开我!”参多多懊恼得不行,原地变身喷火龙,怀揣着一腔愤怒而炽烈的火焰,炸毛咆哮道。 他暴跳如雷,化悲愤为力量,突然神勇无比,一把挣开了狐狸白沅制住他的手,心情极度烦躁,抬脚便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头,口中犹在碎碎地念叨着:“讨厌,小贼讨厌,狐狸也讨厌,不开心不开心。” “嘎嘎——还要放开黑鸦儿——放开黑鸦儿!”黑乌鸦见参多多挣脱成功,勉力从悲愤中转醒过来,眨巴着豆大的眼睛,扇着翅膀,声嘶力竭道。 白沅意味索 分卷阅读18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然地摇摇头,抬起手,一把扔掉了黑乌鸦,淡淡地瞥了一眼,又拿出素帕子擦了擦手,轻描淡写道:“黑鸦儿,你该减减肥了,才飞出去这点路,小心以后变成小胖鸟。” 黑乌鸦重获自由,不由激动得泪流满面,如同即将斩首示众的死刑犯,突临皇帝大赦一般,真是大喜过望。 他惊魂未定之下,便顾不得狐狸白沅的冷嘲热讽,顾不得自己的一世鸟名威风扫地,顾不得报那‘倒提鸟爪’之仇,忙慌不择路地拍打翅膀,跌跌撞撞地飞到参果果的旁边,这才摊着爪子,心有余悸地累坐了下来。 参果果安慰地拍拍黑鸦儿的头,无奈地耸耸肩,摊开双手,不由感叹道:“唉,想我参果果年年打雁,哪曾想,今年却叫这小雀儿,给啄了眼哦。” 说罢,她取下身上的淡青色棉布包袱,心平气和地抖开包袱皮,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家伙可真是够鬼机灵的啊。好在,我这里还有些食物储备着。” 馋嘴的参多多,闻言舔了舔嘴唇,放下了对抢食小贼无尽的怨念之情,他揉了揉自己白嫩嫩的小脸蛋,调整了下表情,然后乐颠颠地凑了过来,搓了搓手,笑嘻嘻说道:“好阿姐,我想吃蜜饯菠萝,五香腰果,还有花生粘~” “瞧你这小馋样,小沅,黑鸦儿你们也过来吃一点,待会儿休息下,我们再继续赶路。”参果果亲昵地刮了下参多多的鼻子,将胖娃娃所说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同时,又另拿了些许干粮和水,笑着向白沅和黑乌鸦热情招呼道。 此时,我们撇开人参精等人不提,再说那两个偷窃食物的两个小贼。 这会子,两个顺利逃脱、满载而归的小贼,瘦削的肩扛着大大的包袱,相视会心的一笑,齐齐踮着脚,竖着耳朵,在地洞里灵活地七绕八绕,就钻到了一个隐蔽性很高,但内部却很空旷的大地洞。 “哇,大毛哥,二毛哥,你们终于回来啦,我在洞口张望好久,都没能见到你俩,搞得我担心得不行哦。” 一个穿着灰扑扑、打着补丁小花袄,扎着两只羊角辫子的小丫头,从地洞里欢脱脱地跳出来,高兴地迎接道。 “放心吧,小竹,你二毛哥最靠谱了,瞧,我们这几天的食物又有着落啦。” 小个子龇着大白牙,昂着头,拍拍左胸口,又得意地举起手中的包袱,他眨巴着晶亮晶亮的大眼睛,一脸邀功求表扬的神情,就差没说,小竹,你快夸我呀,夸我呀。 “嗯,二毛哥真棒!”叫小竹的小丫头很给力地夸赞道,笑得两眼弯弯。 小个子二毛哈哈一笑,挠了挠长而蓬乱的头发,麻利地解开包袱皮,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圆溜溜的红果子,擦了擦,递了过去,同时,自己也拿了一个果子出来,嘎嘣嘎嘣地咬了起来,吃得是汁水四溅,津津有味,显然对小丫头的夸赞很是受用。 小竹接过圆溜溜的红果子,又歪过头,对着之前那个手脚灵活、速度惊人的黑影,竖起了大拇指,甜甜地说道:“大毛哥,你也好厉害呀。” 小个子二毛大咧咧地坐下来,吭哧吭哧地咬果子,对此充耳不闻、不置一词。 但这时,不给力的人总是会猝不及防地前来拆台,二毛开始坐不住了—— “嘿,我说,二毛啊,你今天咋地啦?取个东西都能被块儿石头绊倒,还差点被人家给抓住了,要不是我机智,扔了块石头过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只怕你现在,就没甚么好果子吃咯。” 大毛‘啪’地一下,把包袱撂在石桌子,又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提起桌上的黄铜烧水壶晃了晃,歪着头说道。 二毛顿觉羞窘,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惊起,敏感又激动,他三口两口,将果肉连着果核一齐儿吃掉,然后跳起来,大叫着嚷嚷道:“谁知道那里有块石头呀,还把我给绊了一跤。” 二毛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坐下来,捂着额头,痛苦地叫唤道:“哎呦,哎呦,可把我疼死了,小竹你快帮我看看肿了没?” 说完,二毛便撩起头发,露出有些红肿的额头,让小竹惊叫不已,忙关心地上前查看。 嘁,这家伙,怪会转移话题的呢。 大毛撇撇嘴,站起身,拿起陶罐子,从里面挑捡了些黑漆漆的柳树根,扔进大茶碗里,随手冲泡了一杯茶水,他皱着眉,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心情不错地笑着问道:“小竹,三毛和殿下呢?还没回来吗?” “嗯,还没回来呢。你们辰时出门找食物,让我们待在洞里,不要乱跑,可是……可是三毛哥和小米殿下也闲不住啊!他们……他们说要去老蛇妖那里,打探打探情况……”小竹叹口气,坐了下来,心事重重地说道。 “什么?!”大毛重重地撂下大茶碗,大惊失色,“哎呦,这可怎办哟!小竹哦,你怎么不拦住殿下呢?唉!” 大毛着急地来回踱步,柳树根茶水的苦涩味儿,顿时在口腔里,后知后觉地浓重起来,一直溢散到了心房里。 正当这时,眼尖的二毛,一下子蹿到了洞口,激动道:“小米殿下,你可回 分卷阅读19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来啦!你知道吗?我们今天找着吃的了,嘿嘿嘿。” 大毛和小竹闻言,立即兴奋地扭过头来,迎了上去。 “我的亲亲殿下哟,老蛇妖那里多危险,你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去了呢?”大毛语重心长地叹气道,他绕着小米殿下转了一个圈,发现没什么大碍,才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嚯,还好殿下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要不然真急死我了。 “咦?小米殿下,三毛哥呢?他不是和您一块儿出去了吗?怎么没瞧着他?”小竹掩住口,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花容失色地问道。 二毛关心弟弟,火急火燎,太阳穴跳了跳,连忙捉着殿下的手,担忧地问个不停。大毛的太阳穴同样跳了两跳,刚刚长舒出去的气,又一下子倒抽了回去,好比那泥菩萨的身上,长了草,心慌意乱得不行啊。 “呜呜……都是我不好……三毛,三毛为了掩护我,被那老蛇妖的手下——吴少棘给捉走了……呜呜呜……”小米殿下说着说着,便红了眼圈,他抖着肩膀,眼泪珠子般‘扑簌簌’地滚下了脸颊。 这位小米殿下,是鼠来国尊贵的七皇子,名唤为包小米,生来便饱受鼠来国国王和王后的厚爱,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着手里怕摔了。 可惜其能力不高,倒辜负了这个极有寓意的好名字——并没能让鼠来国的百姓天天吃上小米,反而窝窝囊囊,在继位之时,被国内的大祭司伙同外敌,给篡夺了权位。 从此,包小米包殿下,便带着几个忠心耿耿的手下,咬咬牙,勒紧裤腰带,开启了流落在外、东躲西藏、风餐露宿的日子,天天饿得是,头晕眼花冒绿光,四肢乏力腿发软,穷得简直都要吃土咯。 “唉,殿下不必多忧,三毛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良久,大毛才缓缓地说道,他看着抽抽噎噎的小殿下,略有些僵硬地笑道。 “对对对,祸害遗千年,三毛那小子,就是个霉运附身体,到哪哪倒霉,自己却不会有什么事情……所以他肯定不会出事的……顶多,顶多被关起来,饿上个两三天,嘿嘿。”二毛挠了挠头发,笑着打哈哈道。 小竹拿出皱巴巴的手帕子,放在面盆里浸了浸水,帮着包小米包殿下擦了擦脸,也安慰道:“殿下,快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包殿下抽抽鼻子,眼睛红红的,鼻尖儿也红红的,他顺从地点了点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大毛,二毛,还有小竹,我们一定要去把三毛给救出来,走,我们现在就去。” 包殿下眼巴巴地望着众人,心焦焦地等着应声,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得到无上勇气,顿时天不怕了,地不怕了,连那可怕至极的老蛇妖也不怕了。 “咳咳,殿下,这个先不急,我和二毛刚刚找到了些吃的,我们先吃点垫垫肚子,待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能救出三毛呀,你说是也不是?”大毛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他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拉着不甚情愿的包殿下,来到了石桌旁,快手快脚地打开包袱,从里面挑出顶饿的烧饼和点心来。 没错,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救人呢?二毛和小竹对视一眼,都觉得很有道理,便手拉手也跟着走了过去,大吃大嚼了起来。 包小米包殿下心下十分犹豫,愧疚感和饥饿感两相争斗,相互扭打了起来,最终狭路相逢勇者胜,喷香勾人的烧饼味,从小米殿下的鼻端钻了进来,因而最终饥饿感获得强力外援,占了上风,大获全胜,愧疚感缩在心房一角,瑟瑟发抖。 哇,烧饼真香真好吃! 包殿下狠狠地又咬了一口金灿灿的烧饼,他心内想道,三毛啊三毛,你可一定要在老蛇妖手里坚持下去啊,嗯,本殿下相信你的,你一定可以哒。” 喷香水的老牛怪 林寒涧肃,草木凋零,雪花铺天盖地,落满一地霜白,给冷冰冰、光秃秃的积雷山,增添了些许脉脉的温情。 积雷山,摩云洞,一缕炉烟袅袅升起,柔粉色的轻纱幔帐,层层叠叠,牛□□牛大王怀拥美人,躺在高脚雕花柏木床,盖着轻暖云丝被,妖生真是好不快活。 可当天边晨光熹微,刚擦出一抹鱼肚白时,□□大王便早早地醒过来,睁开了牛眼睛。 他翻了一个身,粗鲁地一把推醒身旁的美人,无声地示意:嗯,本大王要起床了,你,还不麻溜地爬起来,快快伺候本大王。 美人本来沉浸于香甜的梦境中,睡得正酣,结果却被不解风情的牛大王,给强横而不讲道理地推醒,她心中无名怒火滔天起,面上却仍是一片娇羞好动人。 她睡眼惺忪,一头墨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穿着浅而薄透的淡黄色纱衣,抬起一节白玉似的臂膀,轻轻地揉了揉眼睛,手腕上宽而大的红玛瑙缠丝手镯,不经意间,便滑落到了手肘处。 只见,她秀眉轻蹙,含嗔带怨,抱着牛大王的臂膀,左摇右晃,声音似扭糖般腻人:“我的好大王,您今日怎地,这么早就醒了呀~来嘛,陪人家再睡一会嘛~好不好嘛~” 分卷阅读20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啧啧,真是个祸人祸国的妖姬。 “银环,别闹了,快把本大王新得的披挂拿来,伺候本王穿戴。”□□大王郎心似铁,不为所动,一把拉开美人的手,下了床,冷硬地说道。 他心内只想着见见那美貌的人参精。 哈,今天是个良辰吉日,是时候与那美貌的小娘子,见个面,吃个饭,约个会,拉拉小手,花前月下了,嘿嘿嘿…… 叫银环的妖姬,闻牛王此言,她目含幽怨,嘟着红唇,懒懒地披了件蜜合色百蝶穿花纹外褂,不情不愿地起了身,‘任劳任怨’地伺候牛大王穿戴。 □□大王梳好了新发型,穿好了衣服鞋袜,还拿起银环梳妆台上摆着的白瓶小花露,兴致勃勃地在周身,洒上几滴。 啧,真香!本大王肯定帅极了! 牛大王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抽抽牛鼻子,颇为自恋地想着,今日定要让那人参精,被自己成年老牛妖的帅气与魅力所征服,哈哈哈。 “哎呦,大王,您今日可真是仪表不凡,英俊潇洒,都快把妾身的魂魄给勾走了哦~”妖姬银环拢了拢如云的乌发,俏立在一旁,目光痴情,声音甜腻腻地夸赞道。 死牛怪!平时睡得像头猪,鼾声震天响,不到午时不起床,今日却一反常态,一大早便起了床,还扰人清梦,毁了老娘的美容觉,哼,罪加一等。 打扮得这么骚包,还敢用老娘的玫瑰花露,这肯定……肯定是……又要出去找那些勾三搭四的狐媚子、小贱人了!讨厌!! 哼,有我银环一个还不够嘛,家里还有两个妖精没解决,他又想往洞里纳小妾,招妖精,啊呀呀,真真气气煞我也。 “哦?爱妾真这么认为?难道本大王今天又帅出了一个新高度吗?” □□大王被银环的恭维,勾起了兴致,他缓和了语调,咧开血盆似的大口,抖动着脸上狰狞的肌肉,露出一个自诩为风流倜傥的笑。 “真~真……妾身句句属实,绝不敢有丝毫妄言呢。” 银环笑着答道,妖娆娆地扭过来,理了理牛大王的衣裳,又抛了一个媚眼,倾诉衷情道:“再说了,妾身对大王您的心意,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您~还不知道么……” 可惜,此时的□□大王,已神游物外,身处太虚幻境,他只略听了前半句,漏听了后半句,故而没能看到银环如丝的媚眼,也没能听到妖姬动人的情话。 妖姬银环,暗咬银牙,脸上媚态横生的笑,顿时僵硬了起来。 哼,这个死牛怪!当初没追到人家,天天巴着腆着赶上来,左手鲜花,右手珠宝,叫人家小宝贝,小心肝,小甜甜。 现在得到手了,奥~高兴就逗逗,不高兴就直接无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扒拉着外边的,可恶啊。 “红淘淘,黄皮皮,去把本大王的青铜镜,搬过来。” 牛大王高声叫喊道,他心思雀跃,只想着对镜好好打量一番形貌,一睹自己逼人的风采,忙赶派小妖怪,速速搬来铜镜,欣赏一二。 “红淘淘/黄皮皮得令!谨遵大王教诲。” 红毛小妖和黄毛小妖清脆脆回应道,喘着粗气儿,‘嘿咻嘿咻’地搬来一座高五尺多、宽三尺三寸的青铜镜。 镜中,牛大王侧着身,头戴闪闪银炼盔,身穿同色锁子甲,足蹬青锻粉底彩云靴,腰别镶金冷铁双节棍,如果忽略掉那张狰狞的牛脸,倒可谓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了。 “大王,今日可是要去见见那人参姑娘?”黄皮皮憨头憨脑地问道。 红淘淘悄悄侧过头,看了看妖姬银环稍显扭曲的脸,他飞快地踢了一脚黄皮皮,黄皮皮茫然地扭过头,看向红毛小妖,心中很是哀怨,淘淘,你干嘛踢我呀。 “嗯,正有此意,皮皮爱将今日可算是灵光了一回。” 牛大王点点头,大笑着继续说道:“淘淘爱将,你去打点东西,备好车马,本大王即刻便要出发。” 红淘淘机灵地唱了喏,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凶巴巴地瞪了一眼黄皮皮。 妖姬银环闻言,怒火、妒火、无名火齐齐攻上心来,她攥紧了拳头,鲜红的长指甲深深刺痛着手掌心。 这时,又是一个楚楚动人,别有风姿的美人,着一件淡蓝色花草纹样的对襟褙子,配着白色圆领中衣,素色绣花马面裙,袅袅娜娜地走将进来,温温婉婉道:“大王,莫不与姐姐,还有妾身,用了些膳食再走?” “不了,不了,珠珠,你和环环一起吃吧,本大王还有要事要办,哈哈哈。”牛大王揽住银环的腰身,香了一口,又轻佻地摸了一把美人珠珠的脸蛋,大笑着说道,随即毫不留恋地转身便走,黄皮皮见状,忙屁颠颠地跟上。 可惜,牛大王高昂的兴致,注定了要被一盆凉水,兜着头,直扑而下,毁得干净,毁得彻底,毁得湮灭无痕。 “报报……报告大王,长生洞……洞里没……没没有妖!” 黄皮皮原本雄赳赳,气昂昂,拍拍胸脯冲向前,打前锋,结果却惊悚地发现 分卷阅读2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人参姑娘举家开溜,这么个令妖沮丧的坏消息,他哆嗦着腿肚子,战战兢兢道。 “什么?!”牛大王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把掀开轿帘,目光喷火,沉声怒道。 “大王大王,这肯定是那马妗婆假传了消息,这才令您满心欢喜,苦等多日。”狗头军师红淘淘抢上前来,急急转移话题,将牛大王的怒火引到别处。 牛大王果然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他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沉吟半响,道:“淘淘,皮皮,你俩领头,兵分两路,火速捉拿马妗婆与人参精,记住了,给本大王抓活的,若伤着小娘子的一分一毫,要你们好瞧,哼。” 黄皮皮闻此言,茫然地抬起头,他掀开深色小毡帽,挠了挠脑袋上黄不拉几的毛,到现在还没缓过神。 嗯?大王不是准备骂我吗?他怎么不骂我了?他真的不骂我了吗?还是待会儿再骂我?那他为啥不现在骂我呢?我都做好被骂的准备了他咋不骂我呢? 他娘的!这个欠揍的呆瓜。 红淘淘见状,怒发冲冠,气不打一处来,再次施展了超级无敌连环飞影脚,朝着黄毛小妖的屁股,就狠狠地踢了过去,将他踢了个踉跄,这才咧着嘴,心情大好,爽朗地笑了起来,“遵命,我最亲爱的大王!”。 地底下,人参精参果果、狐狸白沅与参多多、黑鸦儿一行人,草草地用完了饭食,又原地休息了好半日,这才摩拳擦掌,再次将逃跑一事,搬上前来,进行到底。 “走啦,别坐在地上了,怎么?还要我帮你们吗?”狐狸白沅理了理衣裳,嫌弃地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参多多和黑鸦儿。 黑乌鸦猛地打了个冷颤,忙‘扑棱棱’地扇扇翅膀,头也不回,赶紧飞离了白沅,生怕狐狸再次倒提鸟爪,他心内想道,这个忙,黑鸦儿我可不敢要,嘎嘎。 胖娃娃参多多倒是不怕,他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脸皮厚地又赖在地上一阵子,直到参果果走上前,塞了一块甜津津的小蜜枣,他这才笑嘻嘻地站起来,搓了搓手,满意地拍拍屁股,听话地上前开路。 结果,开路没开多久,只听“哗啦”一声响,土层崩裂,倒露出了个黑漆漆的洞口,这便让胖娃娃张大了嘴巴,惊讶得不行。 “呀,这是咋回事?阿姐,小沅,黑鸦儿,你们快过来看看呀~这里有个洞口。”参多多跳到一边,咋咋呼呼地叫喊道。 黑乌鸦闻声,嘎嘎地笑着飞到胖娃娃的肩头,好奇地把鸟脑袋凑过去。 “嗯?什么洞口?”参果果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她连忙走上前来,弓着身,猫着腰,想要看个究竟。 而狐狸白沅,则适时地跟上来,贴心地将夜明珠举上前,好让那人参精看得更加清楚。 这时,人参精才发现,原来参多多误打误撞,打破的这个洞口,竟然通向了一座四通八达的地下宫殿。 只是,此时这地宫里边,静悄悄的,黑漆漆的,没有人烟。 人参精参果果回过头来,笑着说道:“行啊,多多,这里还连通着一座地宫呢。走,我们看看去。”说罢,参果果挑了挑眉,一挥手,招呼白沅等走上前。 “这个地方好,左一个拐,右一个拐,像个迷宫似的,哈哈,真好玩,而且还不用我再开路啦!”胖娃娃颠颠地跑上前,好奇地转过来,转过去,欢呼道。 “嘎嘎,好地方好地方,鸦哥儿我气顺了,胸也不闷了。” 黑乌鸦应和着胖娃娃,忙开心地展开双翅,从胖娃娃的肩头,‘呼啦啦’地飞了出去。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就能飞得多高……” 哈哈,能飞的感觉真是爽啊! “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翅膀卷起风暴~心生呼啸……” 灵魂歌唱家,黑乌鸦越飞越高,他闭上双眼,扯着沙哑的声音,忘情地唱起了‘动听’的歌谣,‘美妙绝伦’的歌声,在地宫里悠悠地回荡着,给人以洗涤心灵、震撼灵魂的力量。 但所谓飞得更高,摔得更惨——狐狸白沅抖抖耳朵,捡起地上一块玲珑可爱的小石头,瞄准灵魂歌手黑鸦儿,坚定而果断地扔了出去。 只听“啪嗒”一声,世界顿时安静了。黑乌鸦从空中急转而下,戚戚然摔落在地,他撕心裂肺地惨叫道:“嘎嘎——偷袭不算好汉——不算好汉!!” 狐狸白沅嫌弃地瞅了一眼,侧过身,抱着双臂,冷冷地“哼”了一声。 冷酷的负心汉 朔风凛冽,狠狠地刮过冷肃的山峦,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将不断飘落、坠下的皑皑大雪,吹飞到了万里之外,放眼望去,天地相连,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偶尔,有那么一两只体型娇小的松鼠,因没能存够充足的食粮,又挨不过腹中的饥饿,便从树洞里机警地探出脑袋来,哧溜哧溜地蹿下树,顶着凄凄的寒风,苦寻着埋在雪地里的零星松果儿。 积雷山,摩云洞内,倒是一片温暖如春,欢声笑语,仿似被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给牢牢地罩 分卷阅读2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住了一般,将雪下后严寒的气温,与灼烧的饥饿感,全都隔绝在了洞外,小妖们无忧无虑,且歌且舞,吃着丰盛的佳肴,喝着甜美的酒浆,听着快活的小曲儿。 可牛安邦牛大王,却歪躺在精雕细琢的罗汉床上,心事重重,神色恹恹。一想到美貌小娘子举家开溜了,他就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更加的愁眉不展,食欲不振了。 “大~王~不要不开心嘛,来尝尝这个芸香蜜柑果吧,生津又止渴,酸甜还可口,瞧,妾身都为您剥好了呢~” 妖姬银环,明艳动人,头上戴着如意云凤纹金簪,云髻间插着艳丽的珠翠花钿,耳上戴着金宝琵琶耳坠儿,项上带着红宝螭首嵌珠璎珞圈,穿着茜红色的印金牡丹圆领袍,下着一件青灰提花马面裙,身量苗条,装扮妖娆。 她扭着水蛇腰,端着一个淡绿色果盘,一步三扭地走上前来,甜腻腻地说道。 牛大王精神萎靡地掀开眼皮子,瞥了眼风情万种的妖姬,又瞧了瞧果盘里金灿灿的芸香蜜柑果,便张开嘴,等着妖姬投喂。 待尝了一瓣后,牛大王只觉得甜蜜入了口,却甜蜜得极为有限,没能甜蜜到心坎里去,只余留下了淡淡的酸涩感。 唉,本大王潇洒多金,美貌的小娘子,她怎么就跑了呢。 这时,旁边的妖姬,放下果盘,软骨头似的偎依了过来,还在喋喋不休,嘘寒问暖,“大王~好不好吃啊?要不要再尝一瓣呀……” 可惜,甜腻腻的声音听多了,也挺厌倦的。牛大王哼哼了两声,挥了挥手,活像个冷酷无情的负心汉,他懒洋洋地说道:“银环,你退下吧,让本大王静一静。” 妖姬银环闻言,顿时神色幽怨起来,她晃着满头珠翠,半垂下眼睑,撒娇道:“大王~可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对,这才惹恼了您?您说,妾身改还不成嘛。” “哎呀!哪来那么多废话,叫你去你就去呗。”牛大王烦躁地皱了皱眉,闭上眼,在罗汉床上调整了下睡姿,十分无情地说道。 “好吧,那妾身就先出去,不打扰大王休息了。”银环面不改色地敛首,极轻微地磨了磨后槽牙,端起果盘,预备出去,心内却是怒火滔滔冲天起。 死牛怪肯定又在想外面的狐媚子了,还敢嫌弃老娘唠叨,当初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最爱听老娘的声音了吗?还说什么婉转悠扬,似水如歌,哼!全都是假的。 “等等,把那什么蜜柑果,给本大王留下。”安邦大王舔舔唇,咂了咂嘴,觉得刚刚尝的果子其实也还不错,便头也不抬地补充道。 银环的面容顿时更加幽怨了,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心中熊熊的妒火未消,又平添了几分难平的愤懑之情。 嘿,这死牛怪,这般无情地把我撵走了,却还想着吃我剥好的芸香蜜柑果,哈,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啊,怎么不美死你呢。 她扭着腰,气呼呼地回到房间里,倒头歪在了红木美人榻上,蹙着柳叶吊梢眉,满腔子怒火无处发泄,而身边伺候的丫鬟却呆站在一旁,木楞楞地不知上前讨好。 银环觉得有些口渴,便吩咐丫鬟倒杯茶水,结果那丫鬟却端来的茶水,银环不是嫌弃冷了,就是觉得烫了。 “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出去!”银环‘啪’地把茶盏摔在地上,恼怒地说道。小丫鬟应了声,抹着泪,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这时,安邦大王的第九十六房小妾——蓝珠珠,走了进来,她坐在了银环的下首,亲亲热热道:“姐姐,你今日这样打扮,真是娇艳动人啊。” 银环靠在锦丝软枕上,睁开眼,淡淡地瞥了一眼蓝珠珠,没有吭声,心情却在无意间好转了些许。 蓝珠珠也不介意,她张望了下四周,凑了过来,神神秘秘地悄声说道:“姐姐,你瞧我从大王那里,拿了什么过来。” 蓝珠珠说罢,便从袖筒里拿出了一道白色的卷轴,在银环面前徐徐展开,“姐姐,大王近日来茶饭不思,全是因为这画上的女子。” 银环坐直身子,扣紧了美人榻的扶手,明艳的面容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眯着眼睛,瞳仁里闪过一丝恶毒,参、果、果是吧?倒有几分颜色,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还没进门时,便把大王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哼,咱们等着瞧。 “锦儿,进来,把这封书信给二大爷送去,请他务必帮我办妥了,呵呵。”银环心中主意已定,遂理了理发鬓,慢条斯理地直起身,拿起软毫毛笔,蘸着墨,写了一封书信,差遣丫鬟道。 那么,银环的二大爷是谁呢?其名为游赦,是一条黑背紫花巨蝮蛇。 不久前,他因为想要夺取宝物,而与强敌大打出手,虽在厮斗过程中获得险胜,但却不幸的中了毒,这才带着宝物,拖着伤体,狼狈地躲到地底。 此时,他正在地宫里盘着长长的身体,闭目安睡,处于休眠养伤的状态中。 游赦的心腹手下——吴少棘,是一条有三百年道行、原身有七尺长的蜈蚣精,他高高瘦瘦,细眉细眼,面貌阴柔,肤色白皙,两颊上还蓄着五绺长髯,身上穿 分卷阅读2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着一件皂黑色平素纹长袍,现下他站在台阶上,抚着长髯,对着小妖训话。 “小的们,都听好了,咱家大王正处于闭关修炼中,你们可都要好好巡逻,别说是一只苍蝇,就是一只蚊子都不准放进来。” “哎,冬天里本来就没苍蝇,也没蚊子啊……”、“咳,队长糊涂了呗。”“嘘,小声点,别让队长听到啦。”“就是,就是,都小声点~” 底下的小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儿,撅着屁股,窃窃私语。 蜈蚣精吴少棘沉着脸,下了台阶,走过来,“哼,我已经听见了。” 刚刚议论的小妖们,刷地一下白了脸,你踢踢他的脚,他掐掐我的手,我碰碰你的肩,心里都觉得是对方声音太大了,这才让队长听到啦。 “你,你,还有你几个,都给我绕着地宫跑三圈,跑不完就不许吃晚饭。”蜈蚣精抚了抚长髯,眯着细眼,冷冷地说道。 小妖们顿时垂头丧气,领了罚,乖乖退了出去。 这时,鼠来国大祭司包来富,咧着嘴,摸着圆乎乎的肚子,慢吞吞地走过来,谄媚地说道:“少棘队长,我想跟您说件事儿。”吴少棘转过身,点头示意包来富继续讲下去。 大祭司包来富驼着腰,舔舔嘴唇,“前两天,您不是抓到了一个小妖嘛~” 吴少棘上挑着细眉,略有点不耐烦,心内想道,本队长抓到的小妖多了去了,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只啊,胖子,你没事找事是在逗我开心吗? 这时,没事找事的包来富,两手比划着,继续补充道:“就是穿着茶色小袄,头上留着三撮毛,圆脸,小眼睛,大嘴巴,平时总是拖鼻涕,特别认死理的那只。” 蜈蚣精歪着头,想了想,唔,好像是逮到过那么一只小妖,不过,这和胖子你有什么关系嘛,吴少棘撇了撇嘴,一挥袍袖,转身便要走。 “队长,吴队长,哎,你听我说啊,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包来富见蜈蚣精要走,一下子慌了神,像个皮球似的弹跳起来,扒拉住吴少棘的袖子,声泪俱下道。 蜈蚣精只得停下来,他翻了个白眼,“大祭司,你说说看吧,到底有何误会啊?” “少棘队长,那只小妖不是奸细,他叫三毛,是我的亲亲小侄儿,平时可呆啦,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啊,他绝对没胆子窝藏重犯,这个我包某人可以打包票!”包来富拍着胸脯,一脸很肯定地说。 “所以呢?”吴少棘抚着长髯,斜着细眼,不咸不淡地说。 “所以……所以能不能请队长,把我的小侄儿给放出来啊?”包来富踮起脚,殷勤地给吴少棘捏着肩,吴少棘舒坦地眯了眯眼。 “诺,对着这是鄙人近日来搜刮到的火晶石,您看,全都是中品呢,嘿嘿,还请队长笑纳则个。” 包来富边说,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土黄色的布口袋,他抽开绳子,向蜈蚣精展示着里面的火晶石,以示自己所言非虚。 闻言,蜈蚣精不耐烦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他很感兴趣地睁大眼睛,舒展着眉毛,接过布口袋,随手捏起一块,对着地宫里人鱼烛闪烁的烛光,仔细辨了辨火晶石的成色。 唔,很好,色泽,重量全都不差。 蜈蚣精高兴地眯了眯眼,把火晶石重新收回到布口袋里,他点了点头,对大祭司包来富的识相很是满意,便嘉许地拍拍包来富的肩膀,浮起笑容,说:“你,很好,很不错。” 蜈蚣精的话,也不知道是夸赞说大祭司妖做的不错,还是包来富的礼送的不错,合他心意。 然而,大祭司包来富却没有猜想下去,而是搓着手,堆着笑,谄媚道:“那……少棘队长~我的小侄儿三毛……可否请队长网开一面呢?” “喔,三毛呀,小事一桩咯,大祭祀你不也说了嘛,都是误会,嗯,既然是误会的话,那还关着他干嘛呢,哈哈。” 吴少棘心情甚佳地说道,他颠了颠布口袋,将其揣进了怀里,扭过头指着对面站着的三两小妖,说:“哎,你们几个,去把大祭司的小侄儿给放出来吧。” 被点名的小妖,嘻嘻哈哈地跑将上来,点点头,领了令牌,转身便要走。 包来富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心头上积压已久的大石块,顷刻间烟消云散,唉,三毛哟,叔叔总算是能把你从大牢里给捞出来咯。 “报,报报告队长,地牢里走水啦!”一个小妖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咋咋呼呼地急着说道。 “什么?怎么又走水了?你,带路,本队长看看去。”吴少棘火冒三丈,一挥袍袖,怒气冲冲地说道。 路边的野果不要采 漆黑而幽深的地底下,参果果等人破洞而出,怀揣着一腔子好奇之情,走过左一个转角,绕过右一个转角,最后径直穿过了一道巨大的拱门,走进了地宫的偏殿内部,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宫殿,胖娃娃参多多作为发现者,心内十分得意,他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地冲到最前面,和黑乌鸦 分卷阅读2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两人叽叽喳喳地有说有笑着,参果果则和白沅慢慢地走在后面,打量着周围的设施。 只见,大殿内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宝光灿灿的墙边,还放置了长燃不熄的人鱼烛,各个都有婴儿的手臂那么粗,烛火颤巍巍地晃动,暖黄色的烛光柔和地打了下来,照在铺砌了质地坚细、二尺二寸的澄浆砖的地面上,砖体上还雕刻了些许花纹,贴上了光鲜华丽的金箔。 “哇塞,这么大一颗蓝宝石,竟然把它镶在墙上做装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地宫的主人一定好有钱,太奢侈了。” 参果果简单粗暴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她咬牙切齿地说着,颇为宝石蒙尘的际遇打抱不平,边说边从包袱里拿出一把银色的小铲铲,‘叮叮当当’一阵敲打,试图把墙壁上镶嵌的宝石给扣下来,让其在自己手中,重见天日,重放异彩。 可惜,墙上的宝石镶嵌得很是牢固,参果果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扣出半块儿宝石。 唉,宝石啊宝石,不是我不想要你,而是你我之间,着实有缘无分哪。 参果果恋恋不舍地摸着蓝宝石,遗憾地放下铲子,决定弃手不干,继续往前走。 狐狸白沅抱着双臂,看着参果果一脸肉痛的表情,抽了抽嘴角,啧啧,老大敛财的毛病是越发严重了,这以后可怎办哟。 他摇了摇头,任命地走过去,举起左手,对准墙上有些松动的宝石,一下一下地施展寒冰术。 在施法过程中,白沅无意中发现,靠近墙角处的金砖上,杂布了混乱的黑乎乎的脚印,还存留着干涸的斑斑血迹,只是因为光线原因,不甚明显罢了。他开始觉得,或许这个地宫并不寻常呢,待会儿还是提醒大家谨慎点好。 只听,‘咣当’一声轻响,几块蓝宝石掉落在地上,白沅捡起来仔细地擦了擦,慢悠悠地赶上前,扯了扯参果果的袖子,微抬着精致的小脸,若无其事地说:“诺,给你的。” “哇塞,小沅你真是太棒了。” 参果果宝贝地接过宝石,真是又惊又喜,她柳眉舒展,杏眸里满是星光闪烁,细长而柔美的手捏着鸽子卵大小的蓝宝石,她看着白沅傻傻地笑着,恨不能乱跳乱蹦,昭告天下,哈哈,蓝宝石是我的了。 暖黄色的烛火微动,给她的侧脸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采,世人都说宝石璀璨夺目,价值千金,可在这一刻,白沅却觉得那笑容比宝石还要璀璨,让他有这么一刻几乎移不开眼睛。 参果果心花怒放,想要顺势摸摸白沅的小脑袋,白沅却偏过头躲了过去,他绷着脸,侧过身,雪白的狐狸耳微微地有些发红,“对了,我刚刚发现地砖……” 白沅的话音刚起,胖娃娃参多多就在前面高声叫喊了起来,“阿姐,小沅,前面有个大园子,里面种了好多灵植哦,你们快来瞧一瞧啊。” “嗯?什么灵植?是药草吗?”参果果闻言挑了挑眉,立刻收起宝石,兴冲冲地赶上前查看,心里暗搓搓地想着,看来今天又可以制新药了,到时找谁试药呢哈哈哈。 白沅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无奈地说,“这地宫里未必安全,我们最好小心行事啊。” 唉,参多多胆小怕事,好奇心又特别重,和黑鸦儿两货臭味相投,一天到晚,鬼鬼祟祟地蹿来蹿去,就是个惹事精,遇到危险就缩着头,跳到一边去装鹌鹑了。 啧,老大也不靠谱啊,一听到药草就整个人来劲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非要掺和进去凑热闹,真是天将降大任于狐生啊,烦恼烦恼。 黑乌鸦扇扇翅膀,飞到一棵长满红通通果子的矮树上,笑着感叹道:“嘎嘎,这果子真好吃真好吃!”他与参多多两人吃得是不亦乐乎。 “咦?这里竟然有月见草,青璃花和紫味果,太好了。”参果果欢呼一声,拍了一下手,笑着说道,随即招呼白沅一起采药草。 正当他们采药草采得兴高采烈时,先前被蜈蚣精罚去绕着地宫跑三圈的几个小妖,喘着粗气经过了这个地方。 “大胆!你们是何方妖孽,竟敢擅闯我家大王的药园子,还私自偷摘药草,罪加一等,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其中,有一似竹竿般瘦弱的小妖,穿着皂色菱花纹小袄,他横眉竖眼,跳将上前,脸带红晕,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尖着嗓子,义愤填膺道。 参果果抬起头看了看,没理会,极其自然地摘了一大把月见草,镇定自若地放进玉盒里,满意地笑了笑。 白沅抖动狐狸耳,倒是对手中玲珑剔透、还发着彩光的果子很感兴趣,他偏过头,扔了一个给参果果,“哎,老大这是什么果子,能吃吗?闻起来挺香的。” “喂喂!我苗大大跟你们说话没听到吗?不许再摘药草了!”小妖气得跳脚。 “咦?这个果子我没见过,应该能吃吧,回头我翻翻书,研究研究。”参果果歪着脑袋,拧眉想了片刻后回答道,言罢又摘了一大把青璃花。 “啊啊啊,你们还摘了大王的果子,都给我停手停手!”苗大大气得脸色忽红忽白,凶巴巴地说道。 分卷阅读2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愚蠢的妖怪啊,我哥让你们停手听到没?还有,把绯玉果交出来,那可是我家大王增长功力用的,哼,你们这群没见识的。” 和苗大大一模一样的小妖怪跳将出来,气呼呼地说道,竟是一对儿双生子。 “哦,原来是绯玉果,受教了,多谢多谢。”参果果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她转头便对着白沅说:“小沅,果子还有吗?多摘点,听到没,能增长功力呢。” “苗二二,你少帮倒忙,走走走,别在这瞎掺和。”瘦竹竿一号气得肝火旺盛。 “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苗大大,说了多少遍,我是帮你忙来着。”瘦竹竿二号顿时不依,吵吵嚷嚷。 “滚滚滚,我不稀罕你帮忙,死开死开!” “好啊,苗大大,记住你的话,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哼。” 这厢,两只瘦竹竿推推搡搡,拌起了嘴,那厢,人参精和狐狸摘着药草,聊得正欢。 “没了,整棵树就结了两颗。”白沅耸耸肩,不顾参多多晶晶亮的小眼神,‘咔擦咔擦’,几下便把果子给干脆利落地吃掉了。 狐狸眯了眯眼,满足地咂了咂嘴,嗯,皮薄多汁,味美鲜甜,不错不错。 “好吃吗?这颗也给你。”参果果把绯玉果又抛回给了白沅。 狐狸的耳朵微红,心里甜滋滋地乐开了花,表面上却很镇定,他矜持地接过果子,宝贝地揣进怀里,没有立即吃下去。 胖娃娃骑在树上,噘着嘴巴,鼓着腮帮子,眼神幽怨。黑鸦儿在一旁,笑着说,“看,还是我对你最好吧,有果子都分你一半,嘎嘎嘎。”参多多点点头,抱着香喷喷的紫味果就是一顿狂啃。 而参果果和白沅旁若无人的交流,彻底激怒了苗大大,他捂着心口,气得跳脚,觉得自己的存在值滑下深谷,跌到了历史最低点。 于是,苗大大懊恼地跳到一边,亮出了后边肌肉结实的大个子,他气狠狠地说:“小金刚,你行你上啊!” 肌肉结实的小金刚,本来蹲坐在地上,看戏看得正欢,他抖着肩膀,捂着嘴傻乐着,这回儿见到苗大大恼羞成怒地催促他,便极有存在感地站起了身。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熟褐色汗衫马褂,昂着头,气势十足地走上前,活动了两下手腕子,对着抱着果子狂啃的胖娃娃,说:“小娃娃,你,打得过我吗?” “嘿嘿,打不过打不过。”胖娃娃果如白沅所料,抱着紫味果,一溜烟躲到了参果果的背后,老实地缩着脖子,装起了听话的黄脚灰毛小鹌鹑。 “你,小鸟儿打得过我吗?”小金刚轻蔑地瞅了一眼黑乌鸦,黑鸦儿打了一个激灵,扇扇翅膀,飞到了最高的果树上,得意地笑道:“嘎嘎——黑鸦儿打不过可以飞——哈哈哈!”。 “那,你们两个不会飞的小家伙,打得过我吗?嗯?”小金刚不屑地转过头,握紧拳头,弓起手臂,展示强健的肱二头肌,望向参果果和白沅。 瘦竹竿一号苗大大,见状点点头,宽慰地笑了笑,虽然小金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关键时刻,撑撑面子摆摆谱,还是可以的哈哈哈。 “额,这个……敢问你家大王姓甚名谁?”参果果收起玉盒,眼珠子转了转,悄悄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纸包,试探着问道。 “愚蠢的妖怪啊,我苗二二,今日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我家大王便是那强大无比的黑背紫花巨蝮蛇,虽然目前大王在闭关修炼,但还有少棘队长在指挥我们,颤抖吧,妖怪。” 瘦竹竿二号苗二二,重新跳出来,怒刷存在感,他挺着小身板,抬着下巴,叉着腰,骄傲十足、底气十足、气势十足地大叫道。 瘦竹竿一号苗大大,别过脸磨了磨牙,不忍直视地闭上眼,靠,弟弟得了中二病怎么破? 小金刚咧着白牙傻乐,待见到苗大大横眉冷对,立刻收敛了神色,凶煞无比地说:“我家大王是谁,你们俱没资格知道,刚刚苗二二说的全不属实,尔等速速忘却,听见没!” “好的好的,请你放心,我的记忆就像鱼,只能维持七秒钟。”参果果忍着笑,诚恳地说道,说完还朝着白沅眨了眨眼,又捏了捏参多多的手心。 唔,老大又要扬长避短了。白沅了然地撇撇嘴,他收拾好物件,将淡青色棉布包袱重新系好,背在了身上。 “切,我苗二二才没胡说呢,小金刚你瞎扯,你讨厌,你败坏我声誉,唉,妖生好寂寞,竟无人理解我。” 瘦竹竿二号不依不饶,幽幽地叹口气,挨了怒火三丈高的苗大大一个脑瓜崩,小金刚在一旁抖着肩膀,辛苦地绷着脸,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笑意。 “跑!”就在这时,参果果扬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药粉,大叫道。 “小金刚,快追!追追追!别让他们跑了!!!”瘦竹竿一号苗大大,憋屈地蒙了一脸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粉末,痛苦地捂脸大叫道。 “站住!!你们这群蠢妖怪,你们已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全都给 分卷阅读2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窝站住站住!!”瘦竹竿二号苗二二,跺着脚,舔舔唇,兴奋十足,精神抖擞地追了过去。 小刁钻与小古怪 地牢内,阴暗而潮湿,狭窄而逼仄,透着一股子让人头皮发麻的森森冷意。 一个头上缠着青色葛布巾的小妖,穿着一件回形纹鸦青小袄,哼着小调儿,提着一盏暗红色的纸灯笼,趿拉着一双黑底皂布鞋,慢吞吞地走在幽长、幽长的通道内,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红绸短袄,头戴黑色瓜皮帽的小妖。 头戴瓜皮帽的小妖,挑着一担子沉甸甸的食盒,倏地停下来,他偏过头,啐了口唾沫,嘟嘟囔囔道:“诶,有些妖还真是好命,入了牢,还有富亲戚给送饭吃,送衣穿,送被盖。” “得了吧,小刁钻,这有啥好红眼的。他再怎么好命,不也还得在咱们牢里蹲着嘛~”提着红灯笼的小妖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不屑地嘲弄道。 “说的也是,他想从牢里爬出来,就得过俺们少棘队长那一关。小古怪还是你厉害,一针见血啊,哈哈哈。”挑着食盒的小妖闻言,心下总算是如意了几分,他咧着嘴,摇头晃脑地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小古怪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他提着红灯笼,趿拉着鞋子,轻快地回答道。 “哎,你说,那个包什么来着的胖祭司,真能说服俺们队长放人吗?”小刁钻屁颠屁颠地跟上前来,八卦地问。 “嘿,我看难,牢里的,十有八、九都要进那、个、地、方。”小古怪转过身,纸灯笼发出幽幽的红光,照着他的脸上,他眨巴着眼睛,嘴巴一开一合,颇为神秘地说:“不过,想出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只要什么?”小刁钻伸长脖颈,凑过脑袋来,求知欲旺盛地询问说。 “呆子,只要送点儿东西,顺了少棘队长的心呗。”小古怪晃着脑袋,慢悠悠地说道。 阴暗的通道里,随着他的一步三摇的步子,红灯笼里的火苗也随之一晃一晃,幽幽地投射在青石砖上。 他们俩一路骂骂咧咧,接连转过三四个呈九十度的弯儿,曲曲折折地穿过一道比一道窄小的门,进入更窄、更长、更幽深的通道,这才来到了关押犯人的牢房内部。 “大人,求求你,给口饭吃吧。”、“大人,给口水喝,行行好吧。”、“大人,俺哥儿发烧了,给点药吧,好不好?”“冤枉啊大人,俺是无辜的,放俺出去吧,求你了。” 通道两侧是一排排低矮的牢房,内里关押了许多犯人,他们蓬头垢面,穿着破布烂衫,拷着黑沉沉的铁锁链,本是死气沉沉地瘫坐在稻草上。 这会子,见到小刁钻和小古怪提着食盒经过,他们忙挣扎着爬起来,扒拉住粗壮结实的木棂,伸着骨瘦如柴的手,激动地大声嚎叫、乞求道。 “去去去,全都给小爷老实点,这些可不是给你们的。”小刁钻皱着眉毛,指着食盒,极度恶劣地驱赶道。 “小刁钻,解释那么多干嘛,浪费口水哩。”小古怪翻了个大白眼,放下红灯笼,从腰间摸出一拉串钥匙,拍拍牢门,大声喝道: “三十三号,喂!别睡了,快醒醒,醒醒!你怪好命得哩,俺们兄弟俩,忙前忙后地给你送饭、送棉被,你倒好,嘿,在这睡大觉。” 小刁钻提着食盒,接过话头,“谁说不是呢,三十三号好命喔。哎,你们都别吵了,听得小爷烦得慌!乱哭乱叫什么,怪就怪你们没人家有关系,切。” 然而,两排关押的犯人们,仍是吵闹个不停。 有咬牙切齿,喋喋不休的,有捧着脸庞,哀哀哭泣的,也有扒着木棂,巴巴张望的,缩在墙角,满脸麻木的,还有扯着锁链,愤怒叫喊的: “三毛,你这混小子,竟然和那包来富狼狈为奸……我从前真是瞎了眼睛,高看了你,你个见异思迁忘恩负义没心没肺唯利是图的小人巴拉巴拉……” 与其他间牢房相比,这一间算是较为干净、舒适的了。 牢里好命的小妖怪,身下垫着几层厚木板,厚木板上铺着几大捆干稻草,他本来正窝在稻草上,裹着厚实的白棉被,睡大觉。 这会儿听得动静,才从棉被里探出圆脑袋来,他吸吸鼻子,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心内想道: 我才没和他狼狈为奸,这是他自己愿意的。我三毛可是要誓死追随小米殿下的,被抓到地牢里,难道我就该不吃饭不要命了吗?哦呦,当我傻哦? 小刁钻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了各色美味,一样一样地塞了进去,小古怪站在一旁,翻着白眼儿,不咸不淡地又奚落了几句。两人完成了差事,便勾肩搭背、哥俩好地相伴走了出去。 头上留着三撮毛,圆脸,小眼睛,大嘴巴的小妖三毛,见状利索地一脚踢开棉被,一咕噜地爬了起来。 他冲上前,左手抓起一只油光光的大鸡腿,啃上一口,右手拾箸戳起一个香喷喷的肉丸子,咬上一块,他狼吞虎咽,吃得又猛又急,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大鸡腿和小肉丸。 “哎, 分卷阅读27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三毛啊,其实呢,老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娃子吧,从小便聪明好学讨人喜欢巴拉巴拉……” 之前骂骂咧咧的小妖,这会儿,看着三毛馋人的吃相,听着‘吧唧吧唧’吞咽的声音,闻着诱人的饭菜香气,才深觉腹中饥馁‘轰轰烈烈’地闹个不休,他饿得眼睛冒着幽幽的绿光,便扒拉着木棂,舔着干裂脱皮的唇,讪笑着夸赞道。 “我见异思迁?唯利是图?”三毛抬起手,抹了抹油亮亮的嘴巴,淡淡说。 “……没,挺乖巧……立场很坚定。”自称三毛老舅的小妖,摆着手,干巴巴地说。 “我没心没肺?忘恩负义?”三毛抄起大海碗,夹起一根小青菜,放进嘴里,又刨了一口白米饭,声音含糊地咕哝道。 “……哪有,小三毛……怪可爱的,最疼人了。”三毛的老舅歪着头,挠了挠耳朵说。 “哎,三毛,你老舅刚刚脑子进了水,这才胡言乱语开罪了你,仔细想来,也是舅妈对不住你,这才害你受了苦,唉,舅妈后悔哟……”三毛老舅的旁边,一位妇人抹着泪,冒出来,哭哭啼啼道。 三毛摇摇头,叹了口气,往日的情分,哪怕再稀薄,那也是情分哪,得认。他把几样菜食匀了匀,从缝隙里一一塞了过去。 然后,他吸了吸鼻涕,将大海碗上下一合,把剩余的菜汤儿,一股脑儿全浇淋在饭上,拌着极有滋味的菜汤儿,扒拉着白米饭,埋着头,一粒米,一粒米,慢慢地吃,心里盘算着,小米殿下有没有被抓哦?自己何时才能逃出去呢?大毛二毛小竹他们吃没吃上饭啊? 再说,包小米一行人,待解决完从人参精那里窃来的食物后,此时也在担忧三毛的处境,冥思苦想着,怎样才能把他给搭救出来。 包小米殿下,吃尽了香喷喷的烧饼,也喝完了柳树根炮制的茶水。他的心房内,抓心挠肺的饥饿感,荡然无存,烟消云散,而缩在心房一角的愧疚感,便大张旗鼓,重振山河,不战而胜了。 他蹲在石凳子上,蜷缩着双膝,舔着手指,眼神飘忽,心神不定地说,“大毛,二毛,小竹,你们说俺们的法子可行吗?能救出三毛吗?” “放心吧,我的殿下,二毛已经打探过,摸清了地牢里换班的规律啦,待会儿,我们……”大毛摸了摸小米殿下的头,将搭救三毛的计划,细细地重新说了一遍。 说办就办,包小米一行人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地牢附近。 狱厅内,小刁钻和小古怪坐在圆桌旁,手托脑袋,两人都疲倦得不行。 “啾啾,王头来啦,王头来啦。” 两个小妖正与睡神作斗争,迷迷糊糊间,听到这一句,吓得魂飞魄散,忙坐直身子,昂着头,瞪大眼睛,盯着外间儿。 可过了半晌,外头儿又没动静了,他俩才知道被骗了。 “哎呦,我去,小刁钻你养的这破鸟,可吓死妖了。”小古怪抹了一把冷汗,重新趴在桌子上,古里古怪地说。 “哈哈,阿苏儿什么都好,就是……就是太调皮啦,嘿嘿,他岁数小,以后就乖了。”小刁钻摸摸头,心里也着实拿这绿毛虎皮鹦鹉没办法,他讪笑着糊弄道。 小古怪闻言,翻了个大白眼,他打了个哈欠,粘腻的睡意,锲而不舍地再次席卷而来。 “小古怪,我有点儿困,先趴桌上睡会儿,待会王头来了,叫我下哈。”头戴瓜皮帽的小刁钻,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道。 “切,我也困好伐,瞧我这眼皮子,都快粘到一起去了。”小古怪解下青色葛布巾,揉揉熬得发红的眼睛,没好气地说。 “那这样吧,我睡一炷香,你盯着,等我醒了,你再睡一炷香,我盯着,成不?”小刁钻转了转眼珠子,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得到了小古怪的认同。 “成,我先睡。”小古怪歪着头,上眼皮极力地想搭着下眼皮,他头脑中昏昏沉沉,没甚精神地说。 于是,双方达成一致,小刁钻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困倦地盯着外间。 “啾啾,王头来啦,王头来啦。”又过了一会儿,绿毛虎皮鹦鹉再次调皮道。 小刁钻和小古怪,齐齐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刷地一下站起来,还‘哗啦啦’地带倒了木凳子。 “我去,又是你那宝贝鸟儿?小刁钻,赶紧扔了吧,留着干啥呀。” 小古怪原本睡得是惊天动地,这会被吓得是肝胆俱裂,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唇边的口水,有些恼怒地说。 “阿苏儿平日很乖的,我看王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来,不如俺们都睡上一会儿觉吧,就一会,也不耽误啥,你说对吧?嘿嘿嘿。” 小刁钻说着说着,便移开了话题,成功安抚了小古怪的心。两个小妖再次达成了共识,扶起了木凳子,齐齐趴在圆桌上,做起了美梦。 那么,鹦鹉阿苏儿为什么今日这般,反反复复地作弄主人呢? 原来,这只绿毛虎皮鹦鹉,不仅调皮,还嘴馋。 包小米他们用一些松子、坚果之类的 分卷阅读28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食物,收买了那只嘴馋的鹦鹉,这才有了以上的两出闹剧。 大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朝二毛递了个眼神,二毛顿时会意一笑。 他捏捏小竹的手,又碰碰包小米的肩,示意让他们放心,揉乱了头发,踮着脚,机灵地闪了进去,盗了钥匙,放出了三毛等小妖,又把钥匙交予了三毛他舅,齐齐开溜。 待到二毛与三毛手牵手,从地牢内,轻手轻脚地溜出来时,包小米顿时满眼泪花,激动得口不能言。 大毛与小竹笑了笑,把阿苏儿从笼子里放了出去,又领着脱逃的其余小妖,在地牢边儿,浇了油,放了火,便开始转身逃跑。 不一会儿,地牢外间,火光熊熊,烟气腾腾。 “啾啾,王头来啦,王头来啦!”鹦鹉阿苏儿重获自由,并没有即时离去,而是振振翅膀,又飞了回来,高声叫喊道。 “呸,你这破、破、鸟。”、“嘻嘻,小阿苏儿,你、又、调、皮,好可耐。” 只可惜,小刁钻和小古怪耽于美梦,全都没理鹦鹉阿苏儿,他俩咕哝了几句,皱了皱眉,又都睡过去了。 叫王头的小妖,此时恰好经过地牢,见到起了火,他顿觉不好,忙怒气冲冲地往前冲,差遣身边小妖去灭火。 “小刁钻!小古怪!他娘的,都走水了,你俩睡毛睡?都给我还魂还魂!!” 王头心头的怒火,堪比牢房边儿烈烈燃烧的大火,他生气地拍着桌子,踢着凳子,大吼大叫道。 小刁钻和小古怪被暴力吵醒,他俩刷地站起来,瞪大眼,张大嘴,满脸震惊,还有点儿想哭,那啥?王头真来啦?!不会是梦吧?啊? “他娘的,犯人都逃了,你俩货是吃白饭哒?全都给我追追追!!!”王头恨铁不成钢,对准小刁钻和小古怪的屁股,就恶狠狠地踹了过去,跺着脚,急吼吼地大喊道:“愣着干啥子哟?还不快去去去去去!!!!” “啾啾,王头来啦~王头来啦……”绿毛虎皮鹦鹉,从小刁钻的头顶,欢快地飞了过去。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巍峨的地宫内,有一处神秘的药园。药园正中央是一池潭水,潭水旁散布了许多块大小不一的碧绿药田,低矮的扶疏花木在内竞相生长,与远处虬结的灰黑色树根形成了鲜明对比。园中有一树,名为绯玉树,其周身环绕着浅白色的雾气,叶片的边缘还发出一层淡淡的彩光。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使在树叶上休憩的小瓢虫受到了惊吓,它振振翅膀,猛地蹬了下叶片飞走了。一滴清露从幼嫩的叶尖上缓缓地滚落下来。 “哎呀,惨了惨了,这些追兵真是阴魂不散,都跑这么远了竟然还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烦都烦死了。”参果果在地宫里灵活地躲闪着,她边说边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吐槽道,脚下的步伐却是没慢下半拍。 都怪地面太坚硬,全用大块大块的石砖铺起来,不然她早使遁地术开溜了。 吐槽归吐槽,逃跑可是眼下要解决的正事。 参果果手上动作不断,每跑出去十几步远,就停下来,在身上的口袋里各种翻翻找找,不断拿出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丹药。她两指用劲一捏,丹药便遇风即化,飞扬起来,成了一大团、一大团颜色和味道均十分诡异的粉末状烟雾。 有让人短暂性失明的,有让人一个劲流眼泪、打喷嚏的,也有让人闻到就哈哈大笑止也止不住的,诸如此类,杂七杂八,危险度高的和低的全部混在一起,让小妖们防不胜防,叫苦连天。 “糟糕,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阿嚏!啊……阿嚏!”“我去他奶奶个腿儿,啥味这么臭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追他们的小妖们,也不全是傻的,不一而同地减慢了步子,三三两两、毫无章法、只是敷衍性地向前追赶着。 “瞧你们那样,都是一帮怂货。”苗二二停下来,单手叉着腰,指着畏畏缩缩不肯向前的小妖,骂骂咧咧道。 他看着面前抱着肚子一个劲哈哈哈的小妖,十分恼火,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哈哈哈,哈你妹!再哈哈就让你尝尝窝!滴!厉!害!那啥,倒地上的,全给我爬起来,振作一点。泥萌能不能向窝一样勇敢点!坚强些!来一二三,大家跟着我冲啊~追啊~杀啊……” 一股浓浓的中二气息涌了过来,让在场的小妖们筛糠似的抖三抖。打喷嚏的,大笑的,流眼泪水的,竟然因此奇迹般地顿住了动作。 这时,参果果歪过头,奸笑着拿出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眼也不眨地随口编道:“让你们再尝尝我这穿心腐骨、超级无敌霹雳弹的厉害,嘿嘿……” 这阴险的笑容配上五颜六色的烟雾,怎么看、怎么危险、怎么诡异。 众小妖不管苗二二如何催、如何踢、如何骂,全都捂着耳朵,缩手缩脚,如临大敌般蹭、蹭、蹭地往后退,就是不肯冲上前,去感受下这穿心腐骨到底是怎样一个穿心,怎样一个腐骨。 正当追兵步伐放缓之际,参 分卷阅读29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果果从腰间小口袋里,匆匆忙又翻出几颗丹药,她边翻边语速飞快地说:“都别愣着,快接着吃掉!” 三粒黄灿灿、圆溜溜的东西旋转着飞出,白沅眼疾手快一把接住,看都没看便直接扔进嘴里,嚼了嚼后,他忽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微张着唇,眼神有些呆滞地喃喃自语:“辣……辣味的丹药?!”!!!∑(&65439;Д&65439;ノ)ノ没给错吧? 胖娃娃参多多一听到吃的,便顾不得理会白沅说了什么,两条小短腿跑得贼快。他头一偏便叼住丹药,刚准备好好品尝一番,结果动作过猛,圆溜溜的丹药顺着喉咙‘咕咚’一下就滑下去了。 Oh……参多多一脸懊悔,攥着拳头,又气又急地大喊着:“啊啊啊,我还什么味儿都没尝出来呢!” “哈哈,多多,我告诉你吧。丹药是蜜糖味儿的!里面还有花生米呢,炸得挺脆嘎!!好次好次~”黑乌鸦倒是很欢喜,砸吧着嘴,扇扇翅膀大声说道。 (白沅:天了噜,我的怎么是麻辣味儿(&65417;&65439;0&65439;)&65417;~) 参多多听到后更懊悔了,当场便闹了起来:“嗷……我要吃我要吃快给我!!!” 呃,看来是拿错丹药了啊。参果果挠了挠耳朵,对胖娃娃说:“别闹,回头拿给你吃。” “我不管我不管,就要现在吃!”参多多也不跑了,抱着参果果的大腿,一屁股滑坐在地上,他晃着小辫子,有些憨声憨气地耍赖着。 “呀呀,他们要追过来了,多多快松手啊!”参果果瞥了一眼后边的追兵,着急地说。 不知不觉白沅已经跑到了前面,闻声顿住步子,回过头,一个眼刀便刮了过来,他冷笑了一声,‘嗖’地一下,手中弹出了一颗黄豆大的石子。 “哎呦!”胖娃娃手一疼松了手,他瘪瘪嘴,眼泪汪汪地说:“姐~我要吃好吃的~”参果果扶了一下额,翻出一个小香包,全部塞了过去。 再说苗二二和那些小妖们。 瘦竹竿二号,也就是我们的苗二二童鞋,他人瘦胆子肥,面对危险程度未知的毒烟,苗二二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作祈祷状,深情无限地仰头咏叹道: “啊~伟大又英俊的妖神大人在上,请赐予您聪明又勇敢的子民——我以史上最强大的保护盾,赐予我旁边那些愚笨而怯弱的小妖们以前进的勇气,就让眼前的毒烟变得不堪一击吧!!” 在参果果的穿心腐骨、超级无敌霹雳弹面前,到底是选择相信苗二二对妖神大人虚幻的祈祷?还是更加切实际地保住珍贵的小命? 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小妖们抱着双臂,面面相觑,决定不动如山,就让苗二二一个妖去尽情地勇~敢~吧~。 做好决定后,心里坦然了许多的小妖们便有些看好戏的意思了,纷纷摊开右手,朝着苗二二挤眉弄眼,向他传达了You can you up(你行你上啊)的高尚理念。 苗二二见状,风中残烛般地晃了晃脆弱的小身板。他咬咬牙,无(提)比(心)勇(吊)敢(胆)地迈出了—— 惊心动魄的第一步!!!以及—— 疑虑重重的第二、三步??还有—— 镇定自若的第四五六七□□步。 小妖们无语了,到底是毒烟不毒,还是祈祷真成功了啊? 看似吓人的毒烟,似乎真像苗二二说的那般不堪一击了。苗二二得意万分地晃晃头,打了个手势,领着小妖们继续往前赶上去。 结果苗二二刚靠近,就发现参果果他们……似乎在吃很美味的东西。 “大胆!竟然敢在窝面前吃好吃的,我还在追你们耶~拜托你们敬业点,摆出点逃命的架势来好不好?搞得我都没追你们的兴致了!真是的。”苗二二喘着粗气,绕路跑到前面,双手大开挡住路,不满地说道。╭(╯^╰)╮ “我们在吃爆香酥脆、闪闪黄金花生米。”参果果眼也不眨地给炸花生米换了个名字,又低下头飞快地掏出个小香包,从中捡了一粒扔进嘴里,嚼得嘎嘣嘎嘣响,还眯着眼,表现出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直听到苗二二流口水的声音了,她这才掂着小香包,优哉游哉地说:“怎么样?你也要吃吗?里面加了黄翅蜂酿得槐花蜜,可是很好吃的哦~” 白沅闻言,眉毛一皱,心中敲起了鼓:妈呀,怎么大家吃的都是蜜糖味?!难道……我吃的是果果独家真情特制版酥炸花生米?嘤~好害羞喔……不过,害羞的话,好像比较没有男子气概呢。不行!千万不能让大家看出来,嗯,我得表现得自然点,吸气,吐气,我宠辱不惊,我看遍花开花落……这样的话,果果应该就更喜欢我了吧?呀,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 ̄)~* 狐狸白沅正在努力地暗做心理建设,殊不知雪白耳梢那里的一点微红,和脸上弯弯月牙般的一抹笑容,早已出卖了他 分卷阅读30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苗二二没注意到白沅不自然的神情,他把整颗心都钻进‘吃’这个字眼中了,他扬着下巴说:“哼,我本来不想吃的,但既然你都盛情邀请了,那我就卖你个面子,尝尝看吧。” 话虽这么说,眼中的期待倒是没少半分。苗二二看到不远处,参多多把花生米一颗一颗地扔到空中,和黑乌鸦用嘴去接,比赛看谁吃得多。这种又吃又玩,十分痛快的样子,让苗二二的心十分向往。他吧唧着嘴,又重新望向参果果,上下打量着,身上的暴力因子鼓动着要造反,敢情不给吃就要抢了。 参果果看他这幅馋相,计上心来,语速飞快地说:“那好,东西给你,你就别再追我们了!我这还有好多呢,喏,给你三袋!” 本来苗二二心中还尚有几分犹豫——是英勇帅气地抢来吃好呢?还是怪不好意思地接受贿赂好呢? 但现实容不得他多考虑,参果果的爆香酥脆、闪闪黄金花生米就扔了过来,砸了他满怀。于是,苗二二便抛去顾虑,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倒豆子一般开始爽快地吃起来了。 旁边的小妖们看着苗二二这幅样子,心中有些无语,也有几分轻松,心道:看来今天这棘手的不速之客不捉也成了,要是苗大大追问起来,那就全推给这又馋嘴又小气的苗二二,反正这三袋什么爆香酥脆、闪闪黄金黄生米他们可是连一颗都没沾到嘴头边。 心下放松的小妖们或坐或站,各自休息起来,更有甚者还掏出藏在口袋里有些皱巴巴的小纸牌,嘻嘻哈哈地玩闹了起来。 水晶桂花糕 “我们走吧,跑了半天真是累死我了。”参果果轻轻吐了口气,接过白沅递过来的水葫芦,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擦了下汗说:“多多、黑鸦儿别玩了,我看这地宫里也是危机重重,我们寻个出处吧,找个地方躲起来也好。” 参多多噘着嘴,在黑鸦儿的安慰下,不情不愿地收起小香包,点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白沅他们刚走了没到四五米远,后边又传来了苗二二嚼着花生米,有些聒噪的声音—— “喂!你们听着,我还是不会放过你们哒,吃完就追!所以,你们现在赶紧跑吧!!” “……”参果果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老大,要不要回去揍他?”白沅搓搓手,神采飞扬地提议道。 “小沅说得对,揍他没商量!”参多多也按捺不住了。黑鸦儿鼓动翅膀,从参多多的头顶飞到半空中,盘旋着兴奋道:“嘎嘎——揍他——揍他——” 一时间,参果果的耳边像是炸开了锅,再加上小妖们打牌,嬉笑怒骂的声音,场面可谓混乱不堪,嘈杂不已,以至于后来苗二二良心发现、友情赠送的提醒——“对了,看在好吃豆豆的面子上,千万别去……撞见……就真吃不了兜着走了……听到没啊?”也被嘈杂声掩盖得七七八八。 “这都说的什么呀?听都听不清,要是听到那就见鬼了。算了,懒得理他,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们赶紧走吧。”参果果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道。 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了不逊于他们被追杀时的吵闹声。 “咳咳,好大的尘土味,呛死我了。姐,我们干脆换个方向走吧!”参多多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打喷嚏。 “咦?我怎么没感觉到呛啊?”参果果原地转了个圈,停下来歪着头坏笑道。 参多多闻言顿觉奇怪,不应该呀?他又打了一个惊天响的大喷嚏,擦了擦眼角的泪,心内揣测:难道灰尘见我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子,所以才冲着我来?想把我呛成白沅说的那种烟熏鸡肉条?不过,烟熏鸡肉条好吃么?我还没尝过哩。 他咬着手指头,边想边疑惑地转过头,就看到参果果和白沅,每一根发丝都服服帖帖,衣角随风自然地摆动,清爽极了,丝毫没有狼狈的样子——他们全身都包裹在一个极为浅淡的水蓝色泡泡里,过滤了所有迎面袭来的灰尘,单只让风透进来。 参多多好奇地睁大眼睛,伸出胖乎乎的食指戳了戳,泡泡摸起来冰冰凉凉,像果冻一样富有弹性地弹了他一下,看起来也特别好看,亮晶晶的,还一闪一闪地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就是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和果冻一样Q、Q、弹、弹的、滋味不错呢? 参多多回过神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指着白沅气呼呼地说:“啊啊啊。白沅你好偏心,泡泡竟然不给我和黑鸦儿!不行,我们也要泡泡!” “不行喔,我没吃饱。”白沅无辜地摊着手,两片桃花瓣似的嘴唇一开一合,慢悠悠地说。 “这和你吃没吃饱有什么关系啊?我也要我也要嘛。”参多多抹了一把脸上的灰,追问道。 “没吃饱,自然就没力气,没力气的话,法力当然就不够施展咯。”白沅无辜地眨眨眼,一本正经地说。 “哎呀,你不是吃了好多好多吗?没吃饱就再去吃咯。小沅,泡泡也给我一个呗。”参多多被呛得受不了,软下来劝 分卷阅读3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说着。 参果果在一旁笑眯眯的,没吱声,参多多瞪了她一眼:阿姐坏,不帮我要泡泡,还和小沅一起欺负我,哼。 “听说,大名鼎鼎的杏春斋里,有一样特别好吃的东西,叫水晶桂花糕,观之色泽通透,赏心悦目,闻之芳香扑鼻,沁人心脾,食之则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唉,可惜,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尝过呢。噫,现在一想到它,我腹中就唱起了空城计,甚是饥馁呀。”白沅背着手,仰头四十五度角,望着前方不断奔腾而来的尘土,先是无限憧憬渴望,再是一脸失落地摇着头,唉声叹气地说道。 “切,不就是没分你吃水晶桂花糕嘛,小心眼,多久的事了,一直记到现在。”参多多吐了吐舌头,和黑鸦儿小声地嘀咕道。 “小沅,这个泡泡还挺好使的。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啦,虽然都是些小法术,但都挺实用的,哈哈。”参果果拍了拍白沅的肩膀,又状似无意地说:“呢个,你就给多多他们也弄一个泡泡呗。” 白沅扬了扬精致的眉毛,瞅着参果果,嘴角一弯,微微笑着:“好~都听你的。” 说着,他就伸出白净的手掌,手心朝上,口中念了一句法诀,就见一个淡蓝色的泡泡,倏地从手心上方凭空出现,然后,慢慢悠悠地飘到了参多多和黑鸦的中间,在他们期待无比、闪闪发光的小眼神中,无声地分裂成了两个,然后……罩住了他们的头部。 “……” 参多多和黑鸦儿的欢呼声,卡在了嗓子眼里,戛然而止,一参一鸟头顶着一个圆溜溜、水蓝色的泡泡,两眼冒着愤怒的小火苗,盯者白沅。丫绝对是故意的。 “没骗你们,我法力不多了,只能维持这么大。”白沅似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又一脸真诚地说:“唔,再说了,最需要挡住尘土的地方,我看就是头部了。” “噗……哈哈哈!”参果果嘴角抽搐了几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实在是太搞笑了,就像顶了两个金鱼缸似的,特别二,傻透了。 “不许再笑了!”参多多快气死了,他用力地拍着泡泡,可泡泡怎么拍也拍不掉,虽说灰尘是进不来了,可是头上包着泡泡,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QAQ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参果果像和他作对似的,笑得前仰后合。 黑乌鸦翻着白眼,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地趴在参多多的头顶,慢吞吞地说:“嘎嘎,觉悟吧,多多,你姐不再是你姐了,她现在是站在小沅那边的……”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啊。”参果果揉了揉快笑僵的脸,憋住满肚子的哈哈哈,蹲下来,一脸认真地说:“多多,我跟你讲奥……其实吧,你现在……特别可笑。啊不对不对!!是特别可爱!!!哎,多多,你别走啊,我刚刚真是故意说错的。啊呸呸呸……多多,别跑啦,我是说我真不是故意说错的……喂!多多?” “哼,你就是有意说错的!!!阿姐和小沅坏死了。黑鸦儿,我们走,让他们笑去吧。”参多多挥着小拳头,回头大喊了一句,然后也不管灰尘多不多了,带着黑鸦儿赌气地往前冲。 “唉,多多这个小脾气,也不知道像谁,一转眼功夫,这是跑哪去了啊?”参果果踮起脚尖,手挡在眼睛上,扫视了一圈,也没看到胖娃娃和黑乌鸦。 “老大,放心吧,就多多那个小短腿,跑不了多远的,待会应该就能看到了,就算看不到,黑鸦儿大嗓门听应该也听到了。”白沅蹙着眉,表面上正正经经地担忧着,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蓬松的狐狸尾巴不自觉冒了出来,在后面一摆一摆地轻轻摇着:他俩终于走了,最好别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嘿嘿……(~ ̄▽ ̄)~ “小沅,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到那边再找找看吧。”参果果点点头说。 “哎呦!!”“我的头啊。”“殿下,你没事吧?” 黄褐色的滚滚烟尘里,钻出了二毛和包小米包殿下,恰好和参多多撞到了一起。 “嘎!多多,快抓住他,他是偷包袱的小贼!”黑鸦儿一扇翅膀,变身战斗机冲了过去,枯树枝似的鸟爪子紧紧抓住了二毛的肩膀上的布料。 “小贼,哪里跑!!今天我非要让你好看。”参多多眉毛一跳,他一肚子心烦意乱,抢食物的小贼却撞上门来,正好可以报仇出气了,哼哼哈嘿。 “二毛,殿下,你们怎么趴在地上?快跑啊,追兵马上赶上来啦。”三毛从后边跑过来,弯着腰,双手握着膝盖上方,喘着粗气说。 二毛定睛看了看头部包着泡泡的参多多,又瞅了瞅同样造型的傻鸟黑鸦儿,头冒黑线,总算是认了出来,唉,真是冤家路窄,他叹口气说:“三毛,你掩护殿下撤退,我来善后。”说完,他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状况真不能再糟了,前有追兵,后有围捕,还要保护殿下的安全,给他一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好!二毛你多保重,见机行事。”三毛郑重地点点头,把包小米从地上拉起来,顺便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尽管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包 分卷阅读3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小米包殿下却是不愿意抛下二毛,他揉了揉被撞疼的头,盯着参多多和黑鸦说:“你们是谁?也是和老蛇妖一伙的吗?为什么要抓着我家二毛,快放开他。” “哎呦,我的殿下,别管二毛了,咱们快跑吧。”三毛着急地拉着包小米,心里乱糟糟的,搅成了一团浆糊。 “他偷了我们的包袱,里面装了我最最最喜欢吃的食物,所以,要么道歉还回我的东西,要么就等着被死缠到底吧!”参多多一手抓住二毛的细胳膊,一手叉着腰,强作凶悍地如是说道。 “嘎嘎——死缠——死缠——”黑鸦儿昂着鸟脑袋,在一旁得意地说。 “你……你……”包小米皱着眉,心里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高了一个头的三毛抱住了上半身。三毛奋力地往前拽着包小米,叹着气说:“我的好殿下,咱们快走吧!” “就是他们,小的们,抓住了有赏啊!!”“对,一个也别放跑了!!”小刁钻和小古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带着后边黑压压的小妖们,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 我还是个小孩子 小二毛眼见不好,一头撞向参多多,把胖娃娃撞得翻了个大跟头,又一把抓住黑鸦儿的鸟尾巴,猛地一拽,砸向了小刁钻,瞅着间隙冲撞了过去,强行突破了小妖们的封锁。 黑鸦儿又疼又怕,使劲扇着翅膀,摇摇摆摆地飞了起来,扯着大嗓门哭喊道:“多多救命嘎,小贼恼羞成怒要、杀、鸟、啦!!!” “好过分。撞了我,还伤了黑鸦儿,啊呀呀,小贼你别跑,我和你没完!”参多多一咕噜爬起来,拍拍屁股,咬咬牙也追了过去。 参果果踮起脚,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指着东南方,疑惑地说:“白沅,这声音好像是多多的啊?” “不会吧?我没听到什么声音啊。老大,是你听错了吧?”白沅眯着眼,牵起唇角,淡笑着回应道。 “哦哦,或许我真听错了。”参果果叹口气,心里还是放心不下,走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说:“小沅,我觉得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就去传出声音的地方看看吧?” “走吧。”白沅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微微笑道。 “有本事就来抓我呀。”二毛匆匆忙回过头,朝着参多多勾勾手指,轻蔑地一笑。心里只想着引开追兵,让三毛带着包殿下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不好,二毛,那边去不得。”包小米包殿下辜负了二毛的一番苦心,他挣扎着,扭开了三毛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追逐二毛的脚步。 “殿下哎,慢点跑哦,等等我,留心脚底下,别跌着啊。”三毛无奈极了,撸起了袖子,任劳任怨地追上去。 二毛在前面卖力地跑着,东绕西绕,足下不停,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偏偏嘴巴也不闲着,一个劲地挑衅,将仇恨值拉得妥妥的:“你们这些个腿短,脸丑,肚子圆的家伙,休想……” 话音戛然而止,二毛一个急刹车,猛地顿住了步子,大汗淋漓而下,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在无意识地颤抖,不幸的事发生了—— 他的前面,有一条体型庞大的蛇盘曲着身体,漆黑如铁的蛇身上结着冰块,妖异的紫色花纹从颈部一路蜿蜒至蛇尾。 不幸中的万幸——大蛇不知是熟睡,还是处于将醒未醒的界限中,并没有被立刻惊醒。 不要醒!不要醒!睡过去睡过去!!求你了。 二毛满头大汗,浑身的毛孔都炸了开来,他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喊着、祈祷着。小心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着。 “哈哈!抓到你啦!!!看你还往哪里逃。”参多多猛地扑上来,从侧面一把抱住了瘦弱的二毛。 胖娃娃清脆脆的童声,在二毛的耳朵旁轰地炸开。 为什么,万幸里还是藏着不幸的事呢? 顿时,二毛的大脑一片空白,豆大的汗珠扑簌簌地滚落下额头,他脸上毫无血色地想着—— 完……了…… “咦,你怎么啦?被我抓到也不至于这么害怕吧?”参多多盯着二毛苍白的脸瞧了又瞧,笑嘻嘻地疑惑着问道。 “看……看后面……”二毛听见自己干涩的嗓音,从猛烈起伏的胸膛里,像哽喉的鱼刺般,艰难地吐了出来。 “嗯?后面,后面有什么好看的啊?我警告你喔,别又想趁机逃跑啊,我可是不会放过你哒!”参多多慢慢地转过了头。 当!时间定格。参多多和二毛两人的脑袋同时卡机了。 大蛇缓缓地掀开了眼皮,露出了一对冰冷冷、幽绿色的竖瞳,用仿佛在看死人的眼神对准了他们,猩红色的蛇信子一探一探地,发出‘呲呲’的声音,传达着危险、极度危险的警告,身上的冰块随着大蛇准备起身的动作,开始‘咔擦咔擦’地断裂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小沅,你们在哪啊?我好怕我好怕啊啊啊啊!!!!”胖娃娃当场被吓得哭了出来,他立马松开抓着二毛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回奔,边哭边喊道。 分卷阅读3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嘎!多多等等我,黑鸦儿也好怕的啊——”黑鸦儿浑身炸起了毛,甩爪夺命狂奔。 “咦?又是这个声音,我觉得这真的很像多多的,小沅,你听见没?”参果果绞着手指,有些紧张地说。哎呀,多多不会出事了吧?到底跑哪里去了,真担心啊。 “嗯,这回像,跟我来。”白沅雪白的狐狸耳动了动,指了一个方向肯定地说。 虽说参多多和黑鸦儿讨厌得很,但如果他们真出了什么事,果果会伤心的,那可是不行的。 当机立断,白沅握住参果果的手,火速地赶了过去。哼,小胖子,我可是看在果果的面子上才去找你的,别得意。得意也别让我瞧见。 “二……毛……”包小米的声音像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仿佛随时会掉下去,颤颤巍巍地急转而下。 “殿下,你怎么来了啊?三毛呢?我不是让他带你撤退吗?唉算了,十万火急,快跟我跑吧!”二毛觉得嘴巴里苦苦的——可怕的大蛇妖出现了,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不,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保证殿下的安全,他是我们鼠来国重新崛起的希望!! 他拉起包小米的手,追在参多多后面拼命地跑,想要尽可能地远离大蛇妖。 恐惧会激发人的潜力,参多多握着拳,脸蛋被风刮得通红,两条小短腿硬是跑成了嗖嗖直转的风火轮。&65434;(&65439;&8704;&65439;;)&65421;=3=3=3 “哎,小胖子,你跑得挺快啊。”二毛看着参多多,忍不住说道。 废话。性命攸关谁跑不快。参多多翻了个大白眼,没搭腔。黑鸦儿却嘴闲地说:“傻子,傻子。” “哎,你们跑再快也没用的,你看你的腿那么短,肚子还圆圆的,肯定会被大蛇妖追上的。” “笑话,我又不和他比谁跑得快,只要跑过你们就好了。”最后一句,参多多小声地嘟囔说。 “……” 声音尽管放轻了,却仍然穿过风,飘到了二毛的耳朵里。 二毛想了想,露出了坚毅的目光,弯下腰,抓了一把湿泥,握在手心里,说:“殿下,待会儿,我数一二三,数到三你就跑,全力以赴,不要犹豫。” “那你呢?二毛,那你怎么办?”包小米喘着气,忧愁地说,眉毛拧成了两个大疙瘩。 “殿下,别管我了!”二毛的声音透着决绝,看到包小米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放轻声音安慰说:“你一定要安全离开这里,我会没事的。” 说完,二毛朝着参多多大喊道:“哎,小胖子,我把你包袱还给你,拿着啊。” “嗯?还我?” 参多多条件反射地回了头,却被二毛扔出来的湿泥巴砸到了,糊在了水蓝色的泡泡上,刚好挡住了视线。 “啊呀呀,我看不见啦!我瞎啦。”参多多眼前一片黑,受了惊吓便停下来着急地大喊道。 “嘎!多多,晃脑袋,有泡泡挡着呢,你没瞎。”黑鸦儿调转回身子,在空中盘旋着说道。 参多多闻言,使劲晃了晃脑袋,湿泥巴噼里啪啦地从泡泡上抖落下来,砸在地上,眼前也重现了光明。 这时,参多多想起白沅的好了:还好小沅给我弄了泡泡,要不然眼睛被迷住就看不见了,然后肯定要被大蛇妖抓住洗洗吃辣,然后我就再也吃不了好吃的了呜呜。 QAQ小沅,姐,你们在哪啊? 二毛趁着参多多被挡住视线的时机,拉着包小米跑到了前面,眼尖地发现了转角处东张西望的三毛,便朝他挥挥手说:“三毛,掩护殿下,快逃!” “你们,谁也逃不了。” 大蛇狞笑着,扭动着巨大的躯体跟了上来,他露出了两颗白森森的毒牙,暗绿色的口涎不断地从下颚上滴落下来,把地面腐蚀得坑坑洼洼,腾起一缕缕青色的烟气。 “啊!大蛇妖追上来了,天哪,我要被吃掉啦。”参多多刚晃掉泡泡上的湿泥巴,就看到了外貌凶残大蛇妖,当场被吓得六神无主、七魂出窍了。 “嘎嘎——多多——快跑啊——”黑鸦儿扯着粗哑的声音,慌慌张张道。 “不行了不行了,黑鸦儿,我的腿软了……动不了啊……呜呜……阿姐?小沅?你们在哪里啊,我再也不乱跑了,呜呜呜……”参多多僵在原地,双腿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哗哗地哭着说。 腿啊,腿啊,你快争点气,动起来吧,我还是个小孩子,阿姐说我会活到很久很久的,我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还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没吃到嘴呢,而且,我要是死了,阿姐肯定会伤心的。TAT 这时,蜈蚣精吴少棘和小刁钻、小古怪等妖汇合了。他们在吴少棘的安排下,迅即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二毛、包小米和三毛无情地拦在了圈内。 没错,大蛇妖就是吴少棘他们的游赦大王。 此时,作为游赦大王的心腹爱将,吴少棘的心中也是极为不安的,他抚着长髯,想着心事:大王是个阴晴不定的家 分卷阅读3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伙,本来就容易暴躁发狂,休眠养伤养得好好的,此时却被这些家伙给打扰了。现在,想必很恼火吧?不知道会不会迁怒我啊?唉,妖生多艰。 “大王,已抓住要犯,敢问大王要如何处置?”吴少棘心事重重,缓缓地走上前来,拍了拍参多多的头上的泡泡,毕恭毕敬地请示着,瞅了瞅蛇大王的脸色,又抱拳小声说:“属下未能拦住他们,扰了大王修炼,还请责罚。” “都去死吧,啊哈哈哈哈哈……”大蛇妖像是没听见一般,看也不看吴少棘。他直立起蛇头,幽绿色、玻璃珠似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冷漠的光,张着嘴,猩红色的蛇信子在吞、吞、吐、吐,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猖狂笑声。 我真尿裤子了 泡泡不知是被拍的、还是被笑声震的,总之是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啊,黑鸦儿你快飞吧,我要被吃辣!!!被吃辣。”参多多猝不及防被拍了一下,再加上泡泡的消失,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下来,顶着个鼻涕泡,可怜巴巴地哭着说:“蛇大王,蛇大王,我尿裤子啦,你不要吃我好不好?嘤嘤,我现在很臭的!一点儿也不好吃。” “……” 风吹过,游赦大王停住了瘆人的笑声,难言的沉默。 (众小妖:excuse me ???) 仿佛是生怕蛇大王不信似的。参多多忍着怕,憋得小脸通红通红的,他噙着眼泪,顺手拽了一把吴少棘的长髯,认真地说道:“真的,我真尿裤子了,比真金还真,特别特别的臭!不信你让他闻闻看。” 空气里,至少有那么一刻是寂静的。 吴少棘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恢复了正常。 他咬牙切齿地想:大王,你要是抽风了真让我去闻,他姥姥的我就甩手不干了回老家种田去。 “多多,黑鸦儿,终于找到你们了!”参果果挤进来,冲着参多多挥挥手,欢喜地叫道。 “呜呜,姐,小沅,你们终于来啦!我好想你们,呜哇啊啊……”参多多红着眼圈,委屈地奔了过去,胖乎乎的手指胡乱地擦着眼泪,把脸上抹得一道黑,一道白。 噫,真丢脸。 白沅一脸嫌弃,不过看到参果果脸上柔和的笑,看到她如释重负般拍着胖娃娃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白沅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舒展着眉毛,脸上浮现出一个如昙花般稍纵即逝的笑,又想道: 不过,总算是找到了呢。 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姐弟相认的感人戏码,让游赦莫名地感到有些烦躁。 他尾巴一甩,直接震碎了地面的大片砖石,黑漆漆的杀气外放,吓得小妖们战战兢兢的,黑鸦儿也咻地一声钻进参多多的怀里,瑟瑟发抖。 参果果感受到杀气,偏过头,用余光瞄了瞄游赦,顿时一阵害怕——艾玛,好凶残的一条大蛇。(ΩДΩ)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冷下脸,看着重,实则轻地打了几下参多多的屁股,训斥道:“叫你调皮!叫你淘气!我知道,你想见识一下,蛇大王豪华的地下宫殿,可这里,是你能到处乱跑的地方吗?还不快向蛇大王赔不是。” “蛇大王,对不起……”参多多躲在参果果的背后,只怯怯地探出一个圆乎乎的脑袋,他眼里含着泪花,讷讷地说。 参果果安抚地摸着参多多的头,复又甜甜笑道:“蛇大王,您大人有大量,我的弟弟人小不懂事,适才昏了脑瓜子冲撞了您,还请大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我们这就离开,还您一个清新高雅的自在空间。” 听到这里,胖娃娃的神情忽然有点怪怪的,他露出小脑袋,朝着蛇大王他们忸怩地笑了笑。 白沅的太阳穴跳了跳,在看到参多多笑的那一刻,他立马警觉地又加了一层防护泡泡,就连风也不让透进来。 就在这时,乖眉顺眼的参多多,羞答答地放了一个惊天响的大臭屁。 噗……!!! 白沅嫌弃地瞥了一眼胖娃娃,想着:果不其然,参多多又放屁了。 他抱着双臂,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看着被熏陶得欲、仙、欲、死的众小妖们,心里又有那么点微妙的小得意:哼,还好我防护工作做得早。 参果果挠了挠耳朵,有些尴尬地面向蛇大王,抱着拳,嘿嘿嘿地赔笑了两声,随后,转身便要离开。 大蛇妖盘曲着身体,高高悬起的蛇头上,幽绿色的竖瞳神秘莫测,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在考量着什么,只听见毒液滴在地上,‘啪嗒’、‘啪嗒’,腐蚀地面的声音。 “大王。”蜈蚣精吴少棘对参多多大为不满,自然不愿游赦大王轻易地放过他们,便噙着笑,躬身请示说:“尊敬的大王,这些低劣的妖族冒犯了您的威严,少棘恳请大王,将他们全部格杀勿论,以儆效尤。”边说,还边抹了一下脖子。 参果果一听,蹙起秀眉,心下有些紧张,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微微发白。 分卷阅读3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白沅走上前一步,侧挡在参果果前方,执起她的手,用力地握了一下,耳梢微红,低语道:“别怕,还有我呢。” 参果果嗯了一声,唇角翘了翘,心下稍安。 坐以待毙从不是她的风格,事情定还有转机。 参果果双眼睁大,盯着大蛇妖,又仔细地瞧了瞧,发现:这条难讨好的大蛇蛇腹处,似有斑斑的血点子,滴答在身底下碎裂的冰块上。 难道……是受伤了? “大王,您的意思是?”吴少棘看着大蛇妖,追问道。 “蛇大王,我会疗伤,还会治病。一颗祥龙保命丹,凡人也能活到九十三。若有需要,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参果果摸出白色小瓷瓶,倒出一枚棕褐色的丹药,她捏着丹药,信心满满地说道。 风起,灰绿色的妖气短暂地凝聚、又消散后,体型巨大的蛇不见了,游赦恢复了人形,是一枚浑身上下充满了病态美的成年男子。 只见他肤色苍白,唇色殷红,穿着一身夜绿色的蟒纹长袍,腰间束着宝石玉带,眼睛周围点缀着蟹蓝色的晶粉,漆黑的发丝中,还挑染了一缕暗紫色的发,整体看上去,病态、阴柔又危险。 他幽绿色的眼眸像凝了冰,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游赦伸出猩红色的舌尖舔了舔上唇,缓缓说道:“疗伤,治病,这么说,你是珍贵又易死的医师?” 什么啊,珍贵的后面为什么要加易死两个字啊?我就不能活到千岁万岁吗? 参果果有些无语,昂着脸回答道:“对,我就是医师,无论是奇难杂症,还是久治难愈的顽固疾病,刀伤、剑伤、毒伤,我都可为您解决,包管药到病除。只求宽宏大量的大王您……能放过我们一马。” “大王,还请三思。”吴少棘走上前来,摊着双手,语气诚恳地说道:“怎能让此等低劣的妖族给您治病啊,少棘觉得,这实在不够妥当。” 哈,原来,大蛇妖真的受伤了,太好了! 人参精顿时心内一喜。 参多多闻言,从参果果的身后,悄悄露出半张脸,朝着吴少棘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大鬼脸。 黑鸦儿也从参多多的衣襟里钻出脑袋,黑豆大的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吴少棘,心下很是不甘: 怎么就种族低劣啦?乌鸦想要成精容易吗?我黑鸦儿可是血统纯正的好鸟儿,在翠岚山的鸟族里,也是有一定威望的,谁见了不喜欢我呀。这讨厌的妖精,竟然还瞧不起贬低我,哼。 “少棘,带医师去……东边侧殿休憩吧。”游赦大王眯了眯眼睛,想了想,他玩味着说道。 “大,大王。”瘦竹竿一号苗大大童鞋,在吴少棘的授意下,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竖起一根手指头,指着参果果的方向说:“报告大王,药园里……仅剩的两颗绯玉果被他们……全摘了,还有好些药草也被采走了……” 吴少棘站在一旁,慢抚着长髯,他垂下细长的眼睛,嘴角却向上牵扯着,露出一丝邪恶的笑。 绯玉果,可是能增长功力的啊,大王还会轻易地放过你们吗?呵呵呵…… 游赦活动了两下手指,腰腹处的伤口久久未能愈合,时至今日仍隐隐作痛着,但游赦的脸上却还是似笑非笑的,他漫不经心地拖长了调子说:“哦?” “还有,缩在角落的那几个,是鼠来国的余孽叛党。之前有不少叛党潜入大牢,放跑了逃犯,但在少棘队长的完美指挥下,我们已经成功地逮捕了大半,不知大王您有何指示。”苗大大弯着腰,指着怒目圆瞪的二毛他们,满脸讨好,一鼓作气地说。 二毛和三毛紧张地张开双手,将包小米夹在中间守护着。包小米殿下看着游赦,眼神复杂,他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目光里,说不清是惧怕多一点,还是仇恨更多一点。 游赦按了按眉心,随意差遣道:“来人。将叛党重新押入大牢,严密防守,再有差池,提头来见我吧,呵呵呵呵……”又看着参果果他们说:“少棘,仍是请医师入住侧殿吧。” 蜈蚣精露出有些遗憾的神情,继续提议说:“大王,不如将这些吃果子的妖给炖了,难保能将药效吃回来呢。” “我没吃果子!蛇大王,你千万别吃我啊。”参多多连忙伸长脖子,探出脑袋,把手拢做喇叭状,放在嘴巴旁大喊道。 黑乌鸦也急忙补充道:“嘎嘎——黑鸦儿也没吃——” 他两个,就差没在脸上贴着“没吃”两字了。 呃,绯玉果我都给小沅了。大蛇妖不会真采纳这种馊主意吧? 参果果敲了一下胖娃娃的脑袋,又偏过脸,假意挠头发,将手挡在眼前,瞄着白沅,做无声的眼神交流。 参果果:(¬_¬) [哎,小沅,你还有一个没吃吧?] 白沅:(⊙o⊙)……[没有,都吃辣!] 参果果:(#`д′)&65417;[是吗?我怎么记得还有一个啊。] 白沅:(*&65417;ω&65417;)[你肯定 分卷阅读3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记错辣~] 参果果:→_→[快还给人家,不然该把你炖吃了。] 白沅:ヽ(^ω^)&65417; [没有没有真没有耶~] 参果果:→_→ [不许卖萌!] 白沅:(〃^ω^)[嘿嘿……] 参果果:←_← 交流完毕,参果果心头郁闷,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算了,还是先听听大蛇妖是怎么说的吧,只能见招拆招了。 不怕你 出人意料的是,游赦并没有说要炖吃了他们,以补回药效,反而拧着眉,斥责蜈蚣精说:“不过是区区两颗果子而已,何必斤斤计较。绯玉果能让医师入了眼,摘了去,那便是它的荣幸,是它的造化。少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呸。最斤斤计较的,还不是大王你。 吴少棘垂着脸,敛眉,忙点头称是说:“大王英明。”说完便准备听话地领参果果下去了。 “哦,太好了~”参多多和黑鸦儿开心地欢呼了一声。参果果也轻轻地舒出一口气:呼~总算是暂时地逃过了一劫。 但这时,游赦却又吐出两个字,叫停了:“慢着。” 还有完没完啊?这也太善变了吧。难不成,大蛇妖又改变主意,想让我们也吃牢饭了? 参果果心里咯噔一声,和白沅、参多多转过身来。黑乌鸦藏在参多多的衣襟里,沮丧地垂下脑袋:“嘎,黑鸦儿想回家。” 游赦的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幽绿色的眼眸盯着白沅,语气里透露着不善:“你,出来。” 吓得参多多赶紧缩脑袋,躲在了参果果的身后。吓死了,吓死了。他拍着小胸脯打了个哆嗦。 参多多怀里的黑鸦儿也被吓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他觉得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以一颗袖珍的小鸟心来说,自己撑得已经够久了,够勇敢了。 而且,反正目前,他藏在参多多的衣襟里,要比呆在外面安全多了,就算大蛇妖要对他干什么坏事,仗义的参多多必定也不会不管他。 于是,不愿勇敢到头的黑鸦儿便两眼一翻,放心大胆地晕了过去。 “你叫我?”白沅扬眉,背着手,不疾不徐地往前踏了一步。 游赦侧着脸,挑起一缕乌黑的发丝,缠绕在颜色惨白的手指上,玩弄着,让人觉得捉摸不透,他双眼一眯,阴测测地说:“你不怕我?” 参果果看到白沅的神情一派淡然,似乎没察觉到大蛇妖是多么的善变和危险,她绞着手指,心里有几分着急,很担心白沅的言行,会激怒了游赦。 白沅啊白沅,你在想什么啊? “你不怕我。”这回,游赦用了肯定的语调,脸上的神色晦暗不定。 白沅看了一眼在旁边着急的快上火的参果果,忽然展颜,灿然一笑。他面向游赦,很干脆地说:“嗯,我不怕你。”掷地有声。 少年的声音朗润如山间汩汩的清泉,身姿挺拔如雨后屹立不倒的青竹。 一瞬间,空气有些凝固了,局面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小妖们默默地垂下头,缩着脖子,塌下肩,好让自己显得不起眼一点,就担心游赦的心情糟糕到随意迁怒妖的地步。 白沅站在原地,心头闪过一丝恍惚: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目前,他的法力低微,没日没夜的修炼,化形却也只能维持在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 可白沅就是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是不怕的。这种上位者的感觉,就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毫无根据、却又无比肯定地觉得:我没有任何怕的理由。 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白沅来不及细想。 “呵呵呵……”游赦看着白沅,忽然捂住嘴,阴晴不定地笑了起来。 “少棘。”游赦停住了笑,眼神冷漠地喊道。 蜈蚣精喜形于色,走向前来,答应道:“属下在。”心里高呼:宰了他们,宰了他们!宰宰宰,一定要宰! “领医师……去侧殿吧,要给我好生伺候哦,不然我会惩罚你的,呵呵呵……”游赦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将夜绿色的袍袖一挥,出人意料地转身离去了。 游赦所说的东边的侧殿,紧邻着长满灵植的药园子。用意很明显,是要让参果果发光发热,发挥作为一名医师的作用了。 “是,属下遵命。”吴少棘颇为遗憾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说。大王的心思,现在真是越来越难猜了。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呀?真是麻烦,还要我送过去。 当三毛再次被推搡着,押入阴暗潮湿的大牢,连同前来救他出去的包殿下和干哥哥二毛时,他心中不由感慨:唉,真是时事易迁,前脚踏出来,后脚又进去了。他对着狱卒,语气不甚好地说:“不要拉着我,我们自己会走。” “嘿呦,我的小三毛,你也被捉回来啦,老舅好想你啊。”三毛的老舅靠坐在牢房内,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破稻 分卷阅读37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草,摸着鼻子,笑呵呵地说道,眼睛里充斥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嗯,回来了。”三毛冷淡地回了句,和二毛两人一前一后,把包小米护在中间。 小古怪蛮横地说:“瞎啰嗦什么。还不快走。”踢了一脚三毛的屁股后,他嘲讽地一笑:“待会进了牢房,你们有的是时间去闲聊~” 小刁钻也跟着怪里怪气地笑了两下,伸出左脚,故意绊倒了心神不宁的包小米包殿下。 当听到包小米“哎呦”一声时,二毛的大脑一热,拳头一握,立刻就要向小刁钻的脸上打将过去。 包小米爬起来,抱住了二毛的腿,连连摇头,说:“二毛,我没事的,真没事。” “殿下!”二毛的眼眶通红,声音沉痛。 “二毛,别冲动。”三毛也拉住了二毛的手臂,劝阻道。 尽管他心中,也很想把那些狗仗人势的狱卒们给好好地揍上一顿——鼠来国尊贵的七皇子,就算如今落魄了,却也不应受到这种侮辱。 “嘁,还殿下呢。得了,醒醒吧,鼠来国早就名存实亡了。现在,这地宫早已换了名姓,是我们游赦大王的天下啦,哈哈哈。”小古怪打开牢门,掀着嘴皮子,讽刺道。 小刁钻绊倒了包小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旁应和说:“说的对!你们这些卑贱的妖族,跟在这种窝囊废的屁股后面当小弟,平日里,还尽想着和我们游赦大王作对。” “嗤,纯属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的脸。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少棘队长捉到了!哈,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呀?” 他又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嘿,我要是也有这么个窝囊废一样的主子,早就另投明路了,实在不成,就是一头撞死,也总比在这个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度过余生好嘿。啊不对,说不定,连坐牢坐死都做不成哩。” 二毛在包小米的劝阻下,眼里冒着火,额上浮出了青筋,拼命地压抑着心头的愤怒。 本来也跟着劝阻的三毛,却在这时忍不下去了。他猛地冲上去,把小刁钻打倒在地,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发狠地挥着拳头:“我叫你说!叫你说!我打死你……” “大胆!”小古怪眼见不好,一挥手,招呼了十几个狱卒,七手八脚地一股脑儿冲上去,这才制住了愤怒当头的三毛,把小刁钻从拳影中拯救出来了。 鼻青脸肿的小刁钻,痛苦地揉揉眼睛,又擦了擦鼻子,觉得手上湿乎乎的,低头一看,嗬,好家伙,真够狠的,摸了一手的红艳艳的血。 小刁钻羞恼地说:“好啊,你小子行,有种。接下来的日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三毛没理他,双手向上,捋了一把头发,昂着头,大步走进了牢房,随便找了个地就坐了下来。 与包小米等人被关进牢房的境遇不同,参果果和白沅、参多多、黑鸦儿入住了东边侧殿。 快到目的地时,吴少棘站定,叫住了参果果,他虚伪地笑笑,不咸不淡地推脱说:“这边便是大王交代的侧殿,医师请进去吧,在下就不多送了,祝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像今天这样好运。” “好,谢谢你把我们送到这里,你要走便走吧。还有,借你吉言,我们以后一定会更幸运的。”参果果乐呵呵地回应说。 “快走快走!看你杵在这儿我的心都烦了。”参多多避开了游赦的视线后,就原地满血复活了,他叉着腰,指着吴少棘,神气十足地说。 吴少棘磨了磨牙,重重地哼了一声,心里想着:总会找到机会惩治你们的,得意什么,大王又不会成日心情这么好,下次还瞧你们这几个该怎么走运的法儿。 身边没了那个阴阳怪气的吴少棘,参果果觉得整个妖都轻松了几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十分清新,她活动了两下肩膀,心情不错地抬步走进侧殿。 在她不远处的白沅,眉眼柔和,弯着唇角,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也是一派闲适自然。 等到走进宫殿,瞧见了里面的情形后,白沅的脚底像是黏在了地砖上,断断不肯再多迈半分步子了。 原来,外表光鲜华丽的侧殿,内里却是一团狼狈糟糕,正应了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桌椅翻,锅盆倒,值钱的物什被扫荡得一干二净,昔日的青纱幔帐印了两个嚣张的黑爪印,蜷伏于地积满了灰,墙角里的花蜘蛛张着八条腿,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织着网。 “什么啊?这就是我们今晚要住的地方?这也太乱了吧。”参多多垮下脸,沮丧地抱怨道。 怦然心动 参果果撇撇嘴,一把捞起地上的小铜盆,又四下张罗,搜寻到一块还算干净些的抹布,她抖了抖抹布说:“行了,多多,抱怨那么多干嘛,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小沅,快来和我一起收拾。” 白沅被点了名,站在原地,大拇指抚着光洁如玉的下巴,摩挲着寻思了一会儿,桃花眼里水光潋滟,他笑着说:“好,那我就负责扫地这一块吧。” 分卷阅读38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参果果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歪着头,看着不想干活的参多多,小铜盆往前一递,说:“多多,拿着这个盆,去打些清水过来擦桌子。” 略略略,我才不要去打水呢。 参多多吐了吐舌头,将被踢倒的小板凳扶正了,也不管干不干净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坐在板凳上,晃着两条白胖的小短腿,有一句没一句地耍起了无赖说:“姐,我的脚好酸奥,一点点都不想动。” “姐……你和小沅最厉害辣,随便一打扫,啊!屋子里就变得好好好干净哦!!!” “再看我。唉……像我这种粗手粗脚、笨笨的小孩纸,大概是……永远也打扫不出来那么干净的屋子吧……要是让我去打扫啊,搞不好哦,会弄坏东西惹……” “所以哪,我坐在这里,给你们加油是最好的选择哒~。” 白沅勾着唇角,掐诀作法,浅蓝色的风卷应运而生,修长的手指转了几下,风卷就像有了生命般地活了过来,如同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裹尘土为盔甲,携杂物为武器,随着白沅手指转动的方向,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向参多多扑过来。 参多多像被烙铁烫了屁股似的,一下子从板凳上蹿了起来,叫喊道:“哇呀呀,小沅,你这个坏家伙,又来戏弄我!” 他抱着头东躲西闪,气急败坏地说:“哎,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打扫还不成奥?快把风卷弄走啊!!” 白沅得意地一笑,嘴角轻扬,白皙的手指又转了个方向,这回,风卷像个忠厚老实的哑巴仆人,尽职尽责地将裹着的杂物,稳稳妥妥地送出了宫殿外。 “多多这个小懒货呀,能把他叫起来去打扫卫生,那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参果果回眸,黑亮柔顺的长发,随着转身飞扬成一个优雅的弧度。 她在摇曳的烛火中,嫣然一笑:“小沅,还是你比较有办法哦!”忽然眨了眨眼,像溶溶月色下波光里荡漾的水。 Buling!Buling!!*??*☆ 明晃晃的烛火,跃动在参果果的眼睛里,猛烈地撞到了白沅的胸腔里。 砰……砰…… 黑暗处的心脏踩着鼓点欢快地舞。 顿时,血液奔腾,山川回流,百花齐绽。 心猿倒勾着柳枝儿,触到了水中月,搅乱了一池清澈的水,漾出了朵朵的涟漪一圈儿接着一圈儿…… 清风徐来,怦然心动。 白沅怔在原地,有点飘飘然了…… 他手里指挥若定的风卷术,此时,像一个一连喝了三天三夜、陈年美酒的老酒鬼。 摇摇晃晃啊……晃晃摇摇啊…… 轰的一声,酒鬼栽倒成了一滩泥,怀里兜着的杂七杂八的物什啊,噼里啪啦的,全砸在了地面上。 可酒鬼顾不上捡拾啊,他咧着嘴,傻傻地笑,眼里,心里,就只有那甘醇的美酒了。 参果果走过来,晃了晃手,浅浅一笑,连声说 :“白沅?白沅?” 笑容也像烛火般明晃晃的,灼烧得让眼睛发酸、发痛。 但心眼儿里,却是蜜甜的,甜到发齁,甜到落泪。 “小沅,你没事吧?怎么……都不说话哦。” “呀,脸和耳朵这么红,你难道……是发烧了,嗯?”参果果疑惑地问。 顺便还伸出手,试了试白沅头上的温度,又试了试自己的,喃喃自语:“咦?好像也没发烧啊。” 她……在看着我呢……很担心吗? “没……没什么。”白沅大梦方醒般,怔怔地说,雪白的耳梢处红得像是要滴出血。 参果果凑近,蹙着眉,狐疑地打量了两下,说:“真的没事吗?” 就连皱着眉的样子,也觉得很可爱呢。 啊……完蛋了…… “没、没事的……” “哦?是吗。” 参果果眼睛一转,突然搓着手,兴奋地问:“那……要不要我这个神医,给你号号脉,开个方子,治一治啊?” “……” “来嘛,不要害羞嘛~我为你诊治下……神医参果果,啥病全能治。”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 白沅的身子僵了僵,随即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小沅,别走,有病是不能耽搁的,不要讳疾避医啊,我给你治一治呀!” “……” 经过一番简单粗暴的收拾,房间里总算是勉强可住了。 参多多累得趴在了整理好的床榻上,羡慕嫉妒恨地瞅着一直沉浸在香甜睡梦中的黑鸦。 白沅则寻了个最为洁净的地方,温文尔雅地坐下来,把玩着手中的绯玉果,唇角压抑不住地向上翘。 参果果倒是没有闲下来,她在侧殿里东走走,西逛逛,欢喜地找到了小厨房。 她将锅子和一应的厨具洗刷干净,又把自备的大米取出一部分来,淘洗干净放入锅中,加入了适量清水,又添 分卷阅读39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了些当归、红枣仁、柏子仁,这才生了火,盖上了盖儿,细细地熬煮着。 待到粥煮熟后,参果果揭开锅盖,将择净研细的朱砂,调入了一丁点儿,又加入些许绵密的白糖,搅了搅,这才将热气腾腾的粥盛了出来。 “白沅,多多,黑鸦儿,起来喝粥了。”参果果端着粥,走出来,笑呵呵说道:“朱砂有镇心安神、清热解毒的效果,我在粥里加了一点点,也给大家压压惊,省的晚上啊,翻来覆去,睡不好觉。” 的确如此,朱砂又名为丹砂、辰砂、赤丹,其无臭无味,甘寒质重,寒可清热,重则能镇祛,入心经可以消除邪热,达到心神安定、镇心定惊的效果。《神农本草经》中就称其可“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 但朱砂也不能过量服用,尤其是肝肾功能不全的人,以免会发生汞中毒的现象。 “欧耶~这种粥最适合我啦。”参多多欢呼一声,捧着碗,美滋滋地喝了起来。喝了两口,他又翘起脑袋,心有余悸地说:“姐,小沅,你们不知道,我今天真是被大蛇妖吓死了。” “我告诉你们哦,大蛇妖可凶残了。看模样,就像是三百年没吃饭,口水刷拉拉的,都滴到地上了,不知羞。” “你们瞧,黑鸦到现在还昏睡着呢,估计是吓得不轻,一点都没有我勇敢奥,哈哈哈。” “若是那蛇妖真吃了你,我的耳边定会更清静些。”白沅捧着粥碗,呼口气,轻轻地吹了吹,甜稠的粥香顿时弥漫在了鼻间,他眯起桃花眼,享受般地品尝了起来。 主殿是地下宫殿群中最为奢华的地方,毫无意外也是游赦大王的寝殿。 寝殿内,烛火通明,轻纱软帐,富丽堂皇。 游赦独坐在房间内,拿出了一个只手可握的小丹炉,把玩着,神色变化不定。 过了一会儿,他把丹炉随手扔在地上,黑沉沉的小丹炉乍一落地,便蹭蹭蹭地越涨越大,越涨越高,一直涨到了一丈两尺左右。 丹炉有三足双耳,炉体中央竖刻着遒劲大字“焚天炉”,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子古朴久远的气息。 游赦起身施法,打开了丹炉的盖子,火苗一下子腾空窜起。游赦眯了眯眼,飞快地设了一个防护罩,罩住了丹炉,并从丹炉内取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大冰块。 冰块非常厚实,在熊熊烈火的炙烤下,却没有融化殆尽。水汽蒸腾着,寒冰冒出汩汩白气,发出滋滋的声音,只在最底层的地方,被灼烧出浅浅的一层黑色。看样子,像是某种极坚硬的石质。 游赦将法力凝为双手,灵活地翻动着冰块,查看被火焰融化的地方,他忽然兴奋到不能自持地笑了起来—— 不愧是极为难得的宝物,焚天炉昼夜不停地燃烧,才只融化了这巴掌大的一点点。 不知全部融化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威力又如何呢,真是好期待啊,呵呵呵呵…… 这么一想,为了争抢它,腰腹处受的伤,哪怕恶化得再严重一点,也是非常划算值当的。 “来人,再取五十斤火晶石过来。”游赦将藏着宝物的冰块,重新投入焚天炉中,想要加快寒冰融化的速度。 吴少棘硬着头皮走上来,委婉地回答道:“大王,火晶石的库存已经不多了,当下再取五十斤,着实……着实有些困难。” 大王不会又要发脾气了吧?火晶石快要产不出来了,这真没办法呀。 游赦的脸色一沉,将丹炉的盖子合上,幽绿色的眼瞳中凶光毕露,他冷冷地说:“不是捉了许多火毛鼠吗?怎么会库存不够?少棘,告诉他们,火晶石要是不能如期产出,那本王就要寻个更快捷的法子。 想必,杀鸡取卵也是不错的办法,呵呵……”游赦眼里闪过滑稽的笑意,森森然地笑了起来。 “是。属下即刻就去督促,保证带满五十斤火晶石觐见大王。”蜈蚣精站直身体,精神抖擞道。 游赦心情稍霁,短促的嗯了一声,说:“少棘,铲除鼠来国叛党,你居功不小,这件三星两股叉便赏赐给你了。” 话毕,游赦的手中,浮现出了一根亮闪闪的武器,他随手将三星两股叉抛了过去,使其飘浮在吴少棘的面前。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大王厚爱,让少棘快活得口不能言,属下愿为大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吴少棘举起三星两股叉,痴恋地摸了两把,激动地说道。 “少棘,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游赦摆摆手,坐了下来。 随着动作,游赦腰腹处紧缠的纱布,渗出了斑斑点点紫黑色的血。 “呀!大王,你没事吧?”吴少棘脱口而出。 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吴少棘眼尖地发现了游赦的伤口渗出了血,他惊呼一声,手脚麻利地收起三星两股叉,抬手一抹,脸色突变,眼睛里竟硬生生地挤出了两滴泪,他目光中满含担忧地说:“大王呀,您的伤口竟然又恶化了。” 蜈蚣精叹口气,语调一转,凄凄哀哀地又说道:“唉,药也用 分卷阅读40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了不少时日啊,您的伤口却反反复复的,总不见好,这可怎么办是好呀?大王,属下恨不能这伤长在我自个儿身上!代您受痛。” “对了,大王,莫不如,让那自称神医的参果果,现在就过来,为您好好地诊治一番?”蜈蚣精眼珠子忽地一轮,眼里闪过一道暗光,他慢抚着长髯,不怀好意地提议道。 “少棘的心意,本大王领了。至于宣医师诊治的事,明日再议吧。”游赦摇摇头,从袖中抖出一封厚厚的书信,直接扔给了疑惑不解的吴少棘,游赦说:“医师一路劳顿奔波,想必现下也是乏得很哪。” 嘿哟~咱家大王今日转性子啦?何时这么体贴入微啊?还奔波劳累呢,呸,累死她最好,省的我还要想办法除了他们。 吴少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自家大王磕错了药。他接过递过来的书信,在游赦的授意下,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书信上面写着—— “我最最最敬爱的二大爷亲启: 二大爷,多日不见,侄女儿甚是挂念,您身子近日可还康健? ……” 吴少棘扫了一眼,满脸黑线,无语地略过中间用来拍马屁的五页纸,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二大爷,侄女儿有事想拜托您。您知道的,我家那口子,着实无情无义,这不,他又看上了一个该死的小妖精。据蓝珠珠所说,这小妖精名为参果果,年轻貌美,把老牛怪的魂都给勾走了……” “现下,这小妖精逃亡在外,若二大爷撞见她,劳驾您定要将她捉住了,杀之剐之,为您最疼爱的侄女儿,出出这口恶气吧。” “最后,附上画像一张,请二大爷助我一臂之力,侄女儿在此感激不尽,祝您一切安好。侄女银环敬上。” 吴少棘挑挑眉,心中一动,快速地打开了折起来的画像。 哈,妙呀! 蜈蚣精扯着嘴角,低着头,无声地笑了起来,眉眼眯成了一道细细长长的缝,心里想着:医师啊医师,你给我的惊喜可真多啊,我正愁着怎么收拾你呢,收拾你的人就从天而降了…… 吴少棘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收拾好,他将画像折起来,原封不动地收回到信封里,恭恭敬敬地还了回去,他坏心眼地挤着眉说:“大王,画像上的怎么会是医师呀?真叫我稀奇。您……要杀了她吗?” “呵呵……我怎么会杀了……要为我诊治的医师呢。”游赦将书信收回到了衣袖中,慢条斯理地说:“现在,我可舍不得哦~” 吴少棘眉毛一耷,失望地垮下脸—— 那大王,你还让我看书信干什么?切,白欢喜一场。 灯盏里的烛火一跳一跳,游赦眼角蟹蓝色的晶粉像活过来似的,颜色变得更加沉郁,妖异得非常,他冷冷地笑着,缓缓地说道:“要杀……也要等她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后,再杀也不迟呀。毕竟……我那最疼爱的小侄女银环,可还日夜渴盼着呢,呵呵……” Oh……我的好大王,你可真坏哟。嘻嘻嘻…… 蜈蚣精也不由得捂住嘴,抖动着双肩,阴险地笑了起来。 这一夜,注定是有妖欢喜、有妖愁。 “包来富!你还有脸来?!!” 牢房内,二毛一下子炸毛跳了起来,他瞪着眼,冲上前,一手抓着铁栏杆,一手指着鼠来国曾经的祭司——包来富,愤怒地说:“你来干什么?看到殿下落魄了,被抓了,坐牢了,怎么,你很得意是不是?走开啊!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把你的同情都拿去喂狗吧。” “二毛,你小声点,别说了。”包小米拉拉他破破烂烂的袖子,神色里有几分责怪,说:“瞧,三毛还在那坐着呢,你这样说,三毛会伤心的……而且,再怎么说,包来富也是三毛的叔叔呀。” 二毛闻言叹口气,别过了头,紧紧地闭住了嘴。 包来富没理会二毛的尖利言辞,也没有感激包小米替他说好话,他想来看望的只是自己的小侄儿。哪怕,小侄儿生了气,根本不愿意搭理他。 胖祭司用他旧时积攒下来的珠宝,好不容易买通了狱卒,一路颠颠地拎着食盒,巴巴地赶到了牢门前,极为耐心地说:“三毛,我的亲亲小侄儿哎,这牢房里的伙食太差了,瞧你的后背呀,肋骨都凸显出来咯。” “唉……叔叔是真的打心眼里为你好,为你着想。” “三毛喂,你转过来,转过来吧,叔叔这次来,真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曾经平日里总是作威作福的胖祭司,此时的话音里却流露着几分辛酸之意。 三毛原本坐在稻草堆里,对着墙发着呆,神游天外。 这时听见包来富的话音,他手里的稻草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神情里竟有几分不知所措,他张开嘴,张了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讷讷地说:“叔叔……” 包来富凑近,蹲下来,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精挑细选的菜肴,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小心地塞到牢房内,慈爱地说:“三毛呀,我记得……这 分卷阅读4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些都是你以前最爱吃的,荷叶粉蒸肉、红烧狮子头、肉丸皮肚汤……” “你快过来尝尝,冷了啊……就该不好吃咯……”菜肴勾人的香气扑过来,萦绕在鼻间,挥也挥不散。 三毛慢慢地挪过身子,转向包来富,哽咽着说:“叔、叔叔……”脸上早已挂满了晶莹的泪,擦也擦不干。 他看到胖乎乎的包来富坐在地上,一手扶着铁栏杆,一手拿着木筷子,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汗珠子悄然滑过包来富的额头,沾湿了他不知不觉已花白了大半的鬓发。 叔叔……老了不少呀…… 包来富见三毛终于肯转过身,让他瞧瞧了。他欣慰的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又叹气说:“当初啊,你要是待在屋子里,和我在一起,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吗?” “可你非要出去,非要凑热闹,非要跟在包小米的后面,唉。” “你想想,蛇大王能放过……”包来富的视线滑过二毛,又落到包小米的身上,他悄声说:“能放过这些余孽叛党吗?三毛,识时务者为俊杰,叔叔也不想你……” “够了!不要再说了!”三毛红了眼眶,满脸痛苦地说:“叔叔……你也这样认为吗?把我发誓要永远追随的殿下视作余孽,将我亲口认的兄弟手足称为叛党。” 别的妖,可以这么讲,无论是指责我,嘲讽我,还是挖苦我,都可以的。 可你不行啊,你是我……我的叔叔啊…… “三毛,三毛啊!叔叔不是这个意思……”包来富急了,满头大汗。 “包来富,你走吧。不要对我好,不要来看我,也不要再送饭过来了。”三毛失望地转过脸,身子笼罩在半边黑暗里,显得愈加单薄,他声音冷淡地终结了谈话:“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包来富的神色一片颓然,他捂着心口说:“三毛,不管你怎么想,叔叔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我不会跟你一起走的,就算死,我也要追随着小米殿下。”三毛抬起头,看着一直注视着他的包小米,语带坚定地说。 二毛朝三毛竖了个大拇指,点点头说:“三毛,你是好样的。” 包来富叹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 他想着:看样子,三毛是不肯单独跟我走了。干脆,我再多花点金银,把包小米和二毛一起带出来好了。只是,这金银已经不多了呀…… 对了,火晶石!瞧我这记性。我回去再加把力,争取再多生产点,一定可以救出三毛的,一定。 不同于包来富夜里的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参果果和白沅他们却是心神安定、一夜好梦沉酣。 因而,第二日,参果果早早的就醒了。 “昨晚睡得真饱呀,就是床有点硬,被子也不够松软。”她喃喃自语,揉揉眼睛,打了个惬意的哈欠,然后翻了个身。突然,参果果愣住了—— 嘿,我床边躺着的那位是谁? 她又揉揉眼睛,还晃了晃头,以确保自己没看错。 确定没看错后,参果果翻了个白眼,柳眉一竖,拥着被子坐了起来,说:“白沅!又不是没有床了,你怎么还跑过来啊。” 却没料到她刚睡醒,声音像是掺了点点的蜜糖,慵慵懒懒的,又软又绵,发起威来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倒像是在向情人撒娇,可以说是非常滑稽了。 白沅嘴角噙着笑,侧躺在床上,撑着头,眼里一片清明,很明显是早就醒了,可白沅只是静静地看着参果果,脸上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山为眉,水为眼,三千青丝如雾亦如云,随着她的起身,柔顺地披伏在肩头,又丝丝缕缕垂落在被子上,滑若丝绸,顺似水波,漆黑如墨,厚而稠。 白沅情不自禁,伸出修长白皙的手,穿过乌黑秀丽的发,蓦地,又收拢手指,将丝丝滑滑握于手心,五指轻轻地摩挲着。 唔,手感真好。 白沅享受般地眯起了眼,活像一只趁主人不在家,成功偷了腥的猫,得意十足,神气也十足。 参果果蹙起眉峰,眼波一横,推了下白沅的肩膀,说:“喂!说你呢,还笑。” 白沅单手撑着脸,瞧着参果果,桃花眼里湿漉漉的,他用委屈巴巴的语调说:“唉……想以前初初化形时,我日日都能休憩在这里……倒如今,却是什么都不被许可了……”QAQ 参果果满脸黑线,又羞又恼地小声说:“够了哈,小沅。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男妖女妖之间,应适当保持安全的距离,要是让别的妖怪知道了,谁还敢娶我呀。” “那我娶你啊。” 白沅脱口而出,嘴角浮现一抹清浅的笑,目光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傲娇的狐狸 哈?你说啥? 参果果愣怔了一下,像一只饿了许久、意外被松果砸了满怀的小松鼠,她丹唇微启着,大眼睛瞪得滴溜溜圆。 等到参果果反应过来时,白沅早已笑嘻嘻地起了身,逃之夭夭,可以说是非常 分卷阅读4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机智了—— 参果果本着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道理,动作利索地爬起来,一把抓过床上的软枕,向白沅砸过去,嘴里还嘟囔着:“好你个白沅,连我也敢戏耍了。” 软枕划过空气,就在它即将砸在白沅身上时,白沅在屋门外落了足。 他回过头,狡黠一笑,桃花眼里光芒闪烁,灿如星子,手指一动,风卷术就灵活地卷起了软枕,像是缴获了战利品的大将军,策马扬鞭,春风得意。 “白沅,你给我回来,我保证不打洗你呀!!!”参果果扶着腰,摇了摇头,真是好气又好笑. 自古道,狐者,狡也。白沅自然不会闲着无事跑回来讨打,因而只剩下参果果独自留在了屋内。 他抛着软枕,神色轻松,信步来到外间,浅白色的衣袖随风意动,飘飘有出尘之态。 “小沅,你在这里啊!”白沅走出去没有多远路,就被胖娃娃参多多给眼尖地发现了。 只见,参多多的面前摆着一张大理石方桌,石桌上放了三四盘点心和一壶茶,他歪坐在小椅子上,和黑鸦儿在吃点心,一参一鸟吃得有滋有味。 参多多一边吧唧嘴,一边吐槽点心的味道寡淡,他正觉得百无聊赖(大误)呢,随便张望了一下,突然就大喜过望——嘿,新乐子撞上门来了。 白沅站住身子,默念口诀,手指翻动间,风卷术迅即将软枕藏匿于身后。 他这才偏过脸,下巴微抬,桃花眼一飞,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示意参多多:你这厮有何贵干,有话快讲!有屁……憋着。 参多多这个头脑简单的小家伙,怎么会读懂白沅的面部表情呢。况且,就算读懂啦,他也会故作不懂的。 胖娃娃啪地把点心一扔,屁颠屁颠地凑到白沅身边,搓搓手,他幸灾乐祸地说:“欸~你又被我姐轰出来了吧?嘻嘻。” 白沅的身子僵了僵,转瞬后恢复如常。他抱着双臂,抿住唇角,一身白衣出尘,一脸冷若冰霜,默默地向参多多发射意念光波——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小胖子你勿聒噪乱视听,赶紧死开点。 参多多捂住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黑鸦儿,你看他恼羞成怒了。” 黑乌鸦扇扇翅膀,喷着满嘴的点心渣子,嘎嘎嘎地坏笑起来。 白沅抬腿便走。 “哎,小沅,你别走啊,说说嘛,说说嘛,你是不是又被轰出来啦?我都看到你背后的软枕了,还想躲。”参多多一把揪住了白沅的衣袖,脆生生地说:“小沅,你要是不说,我就不放你走哦,哼哼。” “松开。”白沅皱了皱眉,盯着参多多脏兮兮的小胖爪,冷淡地说。 “小沅,你这样别别扭扭的,还想讨得我姐的欢心,我看够玄乎的,啧啧啧……”参多多灵机一动,换了个方式,学着姜太公钓鱼,故意引着白沅搭话。 白沅果然愿者上钩了,他脸色缓和了一丁丁,淡淡地说:“哪里就玄乎了……”话还没说完,就被参多多拉到了石桌边上。 参多多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兴冲冲地说:“来来来,咱们坐着说。” 白沅被参多多强按在了小椅子上。心里是既想赶紧离开,却又有那么一丢丢的舍不得,两种矛盾冲突下,白沅的表情谜一般一板正经,愈加地仙风道骨,深不可测了。 他起身沏茶,浅酌了一口,眉毛一扬,状似不经意地称赞道:“唔……这茶汤竟然这般清凉可人,鲜爽淳滑,还回甘持久,余韵悠悠……” 他瞟了一眼满脸呆滞相的黑乌鸦,又打量了下周围,动作突然就更加的流畅自然了,他坐了下来,随意地说:“嗯,这边的风景也秀丽非凡,姑且就在此歇息下好了。” 嘿,瞧他装得还挺像回事的。参多多憋着笑,仍是不肯放跑了新乐子,卖力地游说道:“对对对,茶好,风景也好,小沅你能在这里歇息下,陪我聊聊天就更好不过了。” 黑乌鸦觉得世界真是奇幻了,白沅竟然真坐下来了,就那么想知道吗?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升上来了?还是我眼花了幻听了?它甩甩鸟脑袋,决定不再思索这种问题,趁着参多多专心于诱导白沅,悄摸摸地挪到了盘子边上,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白沅的耳朵有点红,他扬着头,手指敲着茶杯,高贵冷艳地嗯了一声,说:“给你一盏茶的时间。” 参多多跳到了椅子上,连忙摆摆手说:“别急呀,小沅,一盏茶的时间哪够用啊,你就着茶水,再用些点心,咱们边吃边聊哈。” 白沅瞅了胖娃娃一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懒洋洋地倚在靠背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地把盏临风,表现出一派仙姿卓然、勉强听听看的架势,实则眼放精光,精神力高度集中,脑袋上雪白的狐狸耳竖得尖尖的,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咳咳。”参多多清了清嗓子,竖起食指,一脸神秘地说:“要想讨得女孩子欢心呢。这第一啊,嘴巴要甜。就是说,小沅你不要像一块破石头一样又冷又硬,踢一脚还死疼死疼的。你应当像我一样,又可爱,又迷人 分卷阅读4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哎,你别瞪我,我这不是比喻嘛,你听我讲!听我讲。” “就是说,你要幽默一点,风趣一点,能够把女孩子逗乐了,比如讲笑话啊,分享有趣的经历啊,做可爱的表情、动作啦等等。”参多多说着说着,还握起小拳头,放在脸旁边,左右挥了两下:“像这样做,再笑一笑,女孩子就会觉得,哇,你好可爱。” 白沅的手指微动,暗暗在心里记下了参多多的动作,迅速在脑海演练起来。 “第二呢,眼色要好。比如,女孩子多看了什么首饰几眼,多半就是看上了,哪怕她嫌贵不想要了,你也要赶紧把它买下来,别给其他妖抢先了,然后把首饰送给她的同时,将钱袋也一并递过去,告诉她,我的钱,你随便花!!!” 白沅心里的小狐狸在狂点头:没错,就是这样,参果果就是个小财迷,这一点很实用,很适合我。 这时,参多多咽了咽唾沫,咂咂嘴说:“不过,小沅啊,你貌似没啥钱,这一点你不用学就随便听听好了,毕竟你还吃着我姐,喝着我姐,用着我姐的……哎,你怎么又瞪我了,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白沅捏着茶杯的手僵了又僵,终于还是放下了,他斜着桃花眼,看着参多多‘盛气凌人’地唾沫横飞,想了想,最终,还是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极力地忍住了耐着性子听下去。 “第三,手脚要勤。比如,你看到我姐在熬药,这种烟熏火燎的事儿,你别像以前一样大腿翘二腿,光顾着坐在一边看热闹。够啦,别瞪了啊,再瞪我我就不讲了。”参多多叉着腰,拿捏起来。 白沅这才垂下眼睫,低下头,浅酌了一口清亮亮的茶水。 参多多满意地继续说:“你呢,应立即包揽下熬药的活儿,多用点行动,表明你很在意她啊云云……” “第四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脸皮要厚。喜欢就要大胆地说出来啊。你想你别别扭扭半天,女孩子哪耐烦猜测你的小心思,还会以为你在戏弄她呢……” 参多多说着说着就得意忘了形,他挥着小拳头,笑嘻嘻说道:“但是呢,这第四点啊,小沅你也不用学的。别顾着瞪我了,你想想,你刚化形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把这一点演绎得炉火纯青了?死活赖在我姐身边,就是不肯走……” 这还是参多多和白沅谈话以来,最酣畅淋漓、推心置腹的一次。当然,这酣畅淋漓和推心置腹,大抵也只有参多多自个儿赞成吧。:) “哎!小沅你咋走啦,我还有第五、六、七、八、九、十点没说呢!!!”参多多招着手,大声喊道。 白沅哼了一声,一脸高深莫测地放下茶杯,携着软枕起身离席。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瞅了参多多一眼,对着衣袖上的黑爪印,使了好几个净尘术,等到又是一身白衣翩翩美少年了,他毫不眷恋地扭头便走。( ̄へ ̄) 参多多挽留白沅无果,耳边就听到黑乌鸦笑哈哈地说:“嘎嘎,多多,你说了小沅这么多坏话,等着吧,他这个小心眼,以后肯定要变着法子整你啦。” “我哪有说他坏话了。”参多多死鸭子嘴硬。 “得了吧,我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你那点弯弯绕绕的小肠子,我能不清楚?”黑乌鸦毫不客气地出言嘲讽道。 参多多被识破后,也没恼,他点了点头,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说:“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丁丁说他坏话啦,嘿嘿嘿。” 他打量了下四周,确认白沅走远后,得意地一笑:“黑鸦儿,你不知道,我看着小沅明明气到内伤快吐血,却还要梗着脖子乖乖听我讲的样子,别提多爽了哈哈哈哈。” 黑乌鸦不愧是参多多的好知己,立刻表示高度赞同,一参一鸟拍着桌子,志(臭)同(味)道(相)合(投)地狂笑一通。 不用太感动 一场大笑过后,参多多觉得精神上不再空虚无聊了,食欲大增,胃口也变得奇佳,他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心想,是时候该给肚子也充实饱满一下了。 察觉肚饿的参多多,咧着嘴笑,脸上带着残存的兴奋,目光从一个光可鉴人的盘子,掠过另一个光可鉴人的盘子,再掠过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嘎嘎——尴尬——好尴尬—— “呢个,多多啊。”黑乌鸦用翅膀挠了挠头,说:“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神棍气质了,你说给白沅听的那一套,现在想来真的是很有道理呢。” “哦?黑鸦儿你说说看,我喝口茶。”参多多摆出微笑说,他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壶准备倒茶喝。 “第一点就说的非常精彩啊,观点太独到了,我都完全没想到还可以巴拉巴拉……”黑乌鸦开始大力地吹捧起参多多。 察觉口渴的参多多,将茶壶倒过来,向下倾斜、再向下倾斜、再再再倾斜,眼看就要到垂直九十度了,还是没有茶水流出来。 参多多心里憋着一股气,站起来,对着茶杯,携着一股开天辟地、动摇山河的气势,高举起茶壶大力、大力、再大力地上下晃了又 分卷阅读4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晃、晃了又晃后,紫砂壶委屈巴巴地从茶壶嘴里淌出了一滴水,两滴水,零滴水…… “看样子,小沅今天挺渴的啊,嘿嘿嘿嘿……”黑鸦儿干巴巴地笑着笑着,笑不下去了,声音都心虚地渐渐弱下去——黑鸦今日也很饿得慌,这才把点心全吃了嘎。 口渴肚饿都没能得到缓解的参多多,几乎要原地暴走了,他烦躁地扔了紫砂壶,看了看黑鸦儿,挤了挤脸上的笑,说:“对呀,小沅今日很反常,连我随便摘了几片草叶子,扔进去泡茶他都不知道,还说茶怪好喝的呢。” 见到有点生闷气的参多多,黑乌鸦又开始转移话题了:“嘎嘎,肯定是多多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才把小沅镇住了。你讲的把妹几大诀窍,像什么嘴甜啊,勤快啊,脸皮厚,仔细想来都灰常具有实用性啊。” 见稍微有点成效了,黑乌鸦嬉皮笑脸地扇扇翅膀,再接再厉地继续吹捧参多多,说:“哎,多多啊,早在翠岚山那时候,要是知道你有这本事,鸦哥儿肯定得向你讨教讨教,说不定,到现在小乌鸦都要生好几窝了哈哈哈……” 这回,参多多终于被黑乌鸦逗乐了,也不再生闷气了,笑嘻嘻地说:“要是黑鸦儿你问我,那我肯定得拿出些真藏实货来,之前我讲的那些,都是诳白沅的,也亏得白沅还勉强着听了去。” 这时,参果果端着一个木托盘,身姿绰绰地走过来,笑着询问说:“谁勉强听了去?” “姐,你怎么来了?走路都不带点声,吓死我了。”参多多大惊失色道。 “这么害怕,莫非你和黑鸦儿再说谁的坏话,嗯?”参果果挑眉,瞧了瞧参多多,又看了看黑鸦儿,她笑了笑,将托盘里的桂花莲糕、紫薯饼、甜炖南瓜粥等一一放在了石桌上。 因为不知道参果果何时来的,更不知道她究竟听了多少去。参多多和黑鸦儿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他俩对望了一眼,默契地决定打死不承认。 参多多揉揉脸蛋,笑嘻嘻说:“姐,我和黑鸦儿讲故事闹着玩的,没谁听了去,嘿嘿。” “嘎,对,多多讲故事给我听的,正说着呢,果果姐你就突然出现了,这也太巧了哈。”黑乌鸦讪笑着搭腔道。 参果果自然是不信的,心内暗想:这两个家伙刚刚一脸心虚,现在却一唱一和,摆明了肯定有事藏着掖着。参果果也不立即戳破,坐了下来,慢悠悠地说:“哦,这个故事应该蛮有趣的吧,我隔好远就听到你们嘻嘻哈哈的笑声了,也来说给我听听,若是真有趣,我也给小沅讲上一讲。” 参多多的表情更心虚了,东瞄瞄,西瞄瞄,突然指着桂花莲糕说:“啊,我觉得好饿啊,刚刚就饿得不行,现在一闻到这些食物的香气,我就更饿了。姐,我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讲也不迟啊。” “嘎,小沅好像还没怎么吃东西,我去叫他过来。”黑乌鸦听到参多多抱怨肚子饿,就着急地说道,搞得好像非常关心白沅似的。但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这些话时,心里拒绝的有多么艰难。 但是,再艰难也要拒绝腹内馋虫的邀请。因为以一只小鸟的脸皮来说,赖在这里吃糕点不算啥。可谁叫参多多和他是好兄弟呢,他之前把糕点都给吃了,害得好兄弟的肚子饿得呱呱叫,若是还留在这里继续吃,黑鸦儿觉得自己简直都要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尽管它全身上下除了那黄尖尖的鸟喙,其他地方都是黑不溜秋的,全无脸红的可能。 “嗯嗯,黑鸦儿你去找他吧。现在,桂花莲糕是我的了。”参多多毫不在意地说,盯着糕点两眼放光,小胖爪眼看要染指糕点,盛着糕点的盘子却飞了起来。 参多多急眼了,小腿一瞪,猛地向左够,盘子倏地往右飞,他再飞快向右抓,盘子又迅捷往前倾,胖娃娃咬咬牙向前扑,结果盘子一个盘旋,忽而往后一退,稳当当地落在了白沅手中。 “唔,桂花莲糕真不愧是我心头所爱,桂花的馥雅与莲米的清香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香气四溢,轻轻咬下一口,甜美的味道顿时从舌尖一路沁入到心脾中,真是回味又无穷,太美味了。”白沅端着盘子,边吃边称赞着。 参多多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里咕咕唧唧一通乱叫,却因腿短手也短,跳起来也够不着盘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糕点被夺,简直气到原地爆炸。 这时,不受待见的蜈蚣精上赶着过来了。 吴少棘走上前来,虚伪地笑笑,对着参果果一众说:“哟,看来我来早了,医师正在用膳啊。” 不知为何,总感觉这只蜈蚣精与我们不对付,一大清早正在吃饭呢,他就找上门来,还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嘁,偏偏又没仇没怨的,真是一刻也不让妖消停。麻烦。 “嗯,不知吴队长有何贵干?”参果果无语地放下筷子,随手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说。 外敌当前,参多多决定把内乱先放一边,他直接拉下脸,指着蜈蚣精颇为不客气地叫嚷道:“走开,讨厌鬼,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吴少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参多多,说:“走不走,这可由不得你,别忘咯,你们的小命现 分卷阅读4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在还握在我们游赦大王的手掌心里,是生是死,全都要看我家大王的意思。就你这黄口小儿还嚷嚷着想让我走,呸,实话告诉你,门都没有……” 白沅冷笑一声,手指一动,风卷术嗖地卷起桌子上的南瓜粥,朝着蜈蚣精的身上砸去,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蜈蚣精眼见不好,迅速往后一闪,尽管动作算是敏捷了,衣摆处却仍然被沾上了南瓜粥点点的稀黄色,摸起来热热的,湿湿的,黏黏的。吴少棘看了一眼,心口一阵恶心,简直要吐了。 参果果诧异地惊呼一声:“呀!小沅你的术法怎么又失灵了,瞧瞧,这下吴队长的好衣服可被糟蹋了。”她笑眯眯地又说道:“吴队长,南瓜粥粘在衣衫上可太影响妖容了,你赶紧擦擦吧。” 说罢,参果果再三犹豫着才拿出一块布,咬着嘴唇,摆出一副非常舍不得的样子,让黑鸦儿抓着布料扔给蜈蚣精,热心肠地让他擦擦衣服上的污迹。 并极力夸赞说游赦大王真是太富有了,太懂待客之道了,声称自己走进侧殿后,她发现里面是多么多么的视(家)野(徒)开(四)阔(壁),竟然把这块质地如何如何优良,吸水性怎样怎样迅速的布料随随便便地就扔在地上,还好被她捡到发现了,不然就暴殄天物了巴拉巴拉……还指出本来拿出这块布心中是非常非常的不舍得,但一想到若能让这块布发挥最大的用处——恢复吴少棘衣摆处的洁净,她就觉得好开心好满足呢…… 蜈蚣精气得吹胡子瞪眼,干巴巴道:“你……你……” 参果果摆摆手,谦虚地一笑说:“哎,吴队长,你不用太感动,我这个妖怪就是很好的,早在翠岚山的时候,山中的住户们都说我善良呢。啊,就这样直接的讲出来,我还有点害羞呢,嘿嘿嘿…… 不过吴队长你可不要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小沅,多多,黑鸦啊你们给我作证啊……”她用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参多多他们说,就差直接押着他们点头了。 参多多和黑鸦儿坐在了桌子边,充耳不闻地吃起了早饭,还不时抬起头,表情特认真地探讨起,紫薯饼究竟是红豆沙馅的好吃一点,还是绿豆沙馅的更好吃一点。 参果果板着脸,目光移向白沅,白沅顿时如三月春风般温和一笑,目光里透着宠溺地点点头。 参果果这才摊着手,自信满满地说:“看吧,吴队长,我很善良的,小沅都点头同意了,多多和黑鸦儿他们呢,是觉得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再找他们确认了。” 妖生好艰难 “好啦,吴队长,这块布你就将就用用吧,擦衣服要紧,你放心吧,善良的我,是绝对不会多收你银子的,只要吐血价三百两就好啦!哎哎,你怎么还颤起来了?不会是激动的吧?还是队长你银子没带够?” 参果果表现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样子,话里话外都暗示着:我把布让给你,你走了狗屎运赚大发了,在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还不快把钱袋子交出来。 蜈蚣精气得翻了一个大白眼。平时他也是一个挺有伶俐劲的妖,不然也不会成为游赦的左膀右臂,混到今天的位子上来,倒如今却是被参果果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提着手中被强塞进来的破布,瘦巴巴的身子如风中落叶般抖啊抖的。 “嘿,小沅,你瞧吴队长激动的。看样子,他八成是觉得三百两这个价钱不合理呢。”参果果指着吴少棘,和白沅笑嘻嘻地议论着。 吴少棘心头暴怒:三百两岂止是不合理,是非常不合理好吗?先是泼了我一身南瓜粥,紧接着又把块烂布、破布、臭布砸在我怀里,最后还胆大包天地想要讹诈我,哪只妖能高兴的起来?呸,还说我激动,我这是被气得好吗! “啊,吴队长一定是因为差别对待他而伤心了。”参果果摇头叹气了一阵,接着一拍手,醍醐灌顶般说道:“也是,区区三百两,这种价位怎么能衬托出吴队长的身份呢?” “吴队长,你不要因为感到难为情就把布还给我,要不这样好了,我收你九百两银子吧。”参果果朝着吴少棘伸出手,特真诚地眨眨眼说道。 吴少棘直接把破布揉成一团,搓得皱巴巴的,像有深仇大恨般将它掷在地上,用脚恶狠狠地碾了又碾,这才咬着牙说:“不劳医师费心了,鄙人的衣服,鄙人自会处理的,哼。” 吴少棘说完就走,临走时还差点被门槛给绊倒,他咬着牙帮子,一气冲出侧殿三百米,脑子里却还回荡着参果果欢快的嗓音—— “欸,吴队长,你的布忘记带走了,还有九百两银子你今日没钱没关系,但下次记着还我哦,加上利息一共一千两的啊……” 吴少棘停了下来,他闭上眼又睁开,鼻子里喷出两道白色的气,攥着拳头,咆哮了一声,操起三件两股叉,对着面前粗壮的大树根就是好一顿的发泄。直到累瘫了躺倒在地时,他这才想起自己找人参精的缘由。 不行,还得再去一趟。 吴少棘朝树根啐了一口唾沫,拍了拍衣服,颇为懊恼地爬了起来。 不到 分卷阅读4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一盏茶的功夫,吴少棘便换了身干净衣裳,再次闪亮登场了。他憋着一股冲冲怒气,吊着一双细长阴毒的眼,右手叉着腰,他对着参果果怪腔怪调地说:“小医师,刚刚忘记说了,我们大王命你即刻出发到主殿诊治。你……快点收拾收拾,耽搁了,可是会要你小命的,哼。” 这厮好无理,竟然又来扰人清静。白沅飞了一个眼刀过去,觉得糕点没有之前尝起来那么美味了。 参果果将手里掂着的描金檀木盒交给白沅,站起来,冲着吴少棘神秘的一笑,直截了当地说道:“倒也不用准备什么了,吴队长,我们直接走吧,你带路。” 参多多和黑鸦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们可一点点也不想过去,见见那脾气古怪的游赦,纷纷表示他俩要好好活动下筋骨,修养下身心,放松下心情,享受岁月的悠然,内心的恬静。 参果果哭笑不得,倒也没强求他们一定要跟着去,爱搞事的两个小家伙待在这里不过去,她心里多少也放心点,就又嘱咐了几句话之后,尾随着气哼哼的吴少棘,与白沅一道,有说有笑地前往游赦所在的寝殿。 啧啧,这蛇大王真是会享受,即使是住在地底下,寝殿里的陈设也极为考究,比起外面的那些也是毫不逊色,可谓风光无限哪。 参果果一路双眼放光,对镶嵌在墙壁上硕大的夜明珠深感兴趣,悄摸摸地咽了一下口水,她缓缓地移开了眼睛,文雅地抿唇微笑——毕竟还要保留几分作为一名翠岚山神药师的面子嘛。 吴少棘越走越不耐烦,他吊着嗓子,不时回头催促参果果和白沅走快点,心里很是不屑,真是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妖怪,什么世面都没瞧过,眼界短浅。 参果果撩了下头发,惊叹道:“哎,白沅,这种不值几个钱的石头挺好看的啊,回头我们也在洞府里摆上几个。” 白沅点点头:“这种低廉的石头,也就看着贵重些,不过,果果你要是喜欢,我到时找些更漂亮的,给你摆上。” “……” 走在前面的吴少棘闻言踉跄了一下,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他痛苦地抱住了脚。 糟心,这年头遇到的妖怪越来越无耻了。 “啧啧,看来小沅真被你说中了,这石头不值几个钱,摆在那里还容易绊倒。你也别找了,我不要了。”参果果撇了撇嘴。 吴少棘对此表示很无语,他臭着一张脸,压抑着心中的憋屈,一瘸一拐地走着,心里暗暗叫苦:平时也没觉得大王的寝殿离得这么远啊。 “大王,属下已将医师带过来了。”吴少棘走上前,弓着腰行了个礼,站到了一边,露出了身后的参果果和白沅。 游赦裸着肩膀,盘腿坐在矮榻上,皮肤是终年不见天日的白,像放在地窖里无人问津的土豆,在遭遇潮湿的水汽后偶然萌发的芽白。他的腰腹间缠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纱,斑斑点点的血迹从白纱中“狰狞”地钻了出来。 他神色淡漠地掀开了眼皮。瞳仁很黑,目光是死水般无波无澜的冷淡,给人一种阴凉凉的感觉,像是蛇已经盘到了脖子上,冲着耳朵吐出猩红色的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危险信号。 参果果将鬓角被冷汗悄然沾湿的有些发黏的发丝捋到耳后,她背着手,几步走上前,脸上摆出七分高深莫测的笑,啧啧叹道:“呀,蛇大王,您的伤看起来不容乐观哪……唔,我先来给你号个脉吧。” 游赦挑了挑嘴角,脸上浮现的是毫无顾忌的笑,蟹蓝色的晶粉在他的眼角闪着暗色的光,他侧身躺了下来,手臂向前伸出,平放在床榻上:“那就劳烦医师为游某诊治一番了。” 白沅用风卷术给参果果移来了小方凳,参果果稳当当地坐了上去,她掖住宽大的袖角,手指按在了游赦的脉上,闭上眼细细感受。 “医师,游某的脉象如何?”游赦饶有兴致地问道。 “咳咳,大王您的法力深厚,脉象沉稳有力,但脉来迟缓,脉势流通时偶有有滞涩感,气血运行缓慢。若不出我所料,您的伤应该有一段时日了,到如今却还没有愈合,大王莫不是被刀剑砍伤的同时,又中了什么毒?” 游赦点了点头,示意蜈蚣精去倒一杯热茶,他在氤氲的袅袅茶香中开了口:“倒是被医师料中了,游某的确中了毒伤,这才久治难愈。若医师能使游某早日恢复健康,赏赐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吗?” 参果果摆了摆手,作忧郁状说:“呀,大王,赏赐倒不必现在就给,我待会给您配下药方,等您恢复健康了,您再给赏赐也是不迟的。眼下,倒是有一桩小事,让我十分苦恼啊。” “哦?医师因何事而苦恼啊?不妨说与我听听,若能帮医师解决,游某乐意至极。”游赦斜倚在软绵绵的云锦靠背上,微微眯了下眼睛。 参果果看了看吴少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她接过白沅递过来的描金檀木盒,对着游赦附耳说道:“是这样的,您亲爱的属下,也就是吴队长,他在我这买了件东西,却一时囊中羞涩,我见他对那物甚是欢喜,这才赊给了他。如今,可否请大王帮您忠 分卷阅读47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心的好下属结个账呢?” “这个嘛,小事一桩,不成问题。”游赦笑眯眯地低语道。 参果果接过游赦给的银两,借着宽大的袍袖,又将描金檀木盒悄悄递了过去。 “大王,请您先别声张。俗话说,生活常常不尽妖意,但偶尔也会给我们些许惊喜,妖生因惊喜而变得美丽,变得神秘。” “莫不如,待我们离去时,您再转交给吴队长,算作给他的年终犒劳,让他感受下苍凉的妖生中,那一抹凄美的意外和惊喜?” “医师所言有理啊,少棘劳苦功高,难得他喜欢一样东西,本王予他惊喜也是应当。”游赦拍了下手,终于面带微笑地望向了吴少棘。 肿么了?到底肿么了?那个小妖精到底和大王说了啥?大王的表情好微妙啊?到底发生了虾米?我咋觉得空气凉飕飕的呢。 吴少棘愣头青似的杵着,半晌擦了擦一脑门的闷汗,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了嘛?泥萌干嘛都朝着我笑奥? 大王,你“缩”啊……你“缩”啊…… 胆子不小 第24章 “小米殿下,您都忙活好半天了,快歇歇吧,这些药草我来处理就好。”三毛殷勤地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把包小米拉到了一边坐下。 三毛的叔叔包来富,到底还是花钱把他俩从牢狱里拉了出来,让三毛和包小米给参果果做仆役,每天整理药草,烧火做小工什么的。 包小米接过茶,擦了擦鼻尖上的细汗,点了点头,坐在了小板凳上说:“那我看着火好了。” 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又拿起一把草扇子,冲着炉子内的火,吭哧吭哧地扇起了风,不时添几把柴火进去,望着一窜一窜的火苗,包小米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在烟熏火燎中发起了呆。 不一会儿,参胖胖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好呀!你俩偷懒哦,我要告诉阿姐去。”参胖胖竖着白生生的手指头,笑嘻嘻地说,自觉抓到了三毛和包小米的把柄。 三毛气愤地把药草一丢,嘴皮子一掀,立刻鄙夷道:“真是贼喊捉贼,自己不干活还反说别人偷懒。”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懒啦?” “两只眼睛都明明白白看到了。” 三毛和参胖胖相看两相厌,不是冤家不聚头。此架在几天内,已热热闹闹地吵了好几十次。 黑鸦儿和白沅都受不了他俩。 “小沅,我出一根毛,赌这次胖胖先动手,胖胖会赢嘎。”黑鸦儿带着一个编得歪歪扭扭的小草帽,有点犹犹豫豫地说道。 “我压两人平局,三毛先动手。”白沅数着掌心里摊着的七八根黑羽。啧啧,再赌下去,黑鸦儿你头上的毛毛就全秃咯。 至于包小米呢,他是个和事佬,但多次劝架无果后,包小米便歇了那份劝架的心思,也已见怪不怪。他是个温吞的性子,此时,索性用棉花球把耳朵一塞,蹲坐在板凳上,扳扯着自己满肚子沉甸甸的心事。 “蓝铃叶、月见草、青璃花、紫味果……”“唔,再加一味凝霜露吧,大蛇王整天阴阳怪气,凶巴巴的,我在药里多加点料,给他败败火,哈哈。”参果果在放了满满一桌的药草前挑挑拣拣,把有用的单独放在了一边,没用的通通收进盒子里。 忙活了大半天,参果果伸了个懒腰,决定看看包小米他们把药煎得怎么样了,刚走到药房门口,就觉得脑壳子被吵得好疼,三毛和参胖胖真能吵啊,这种无意义的对话竟然还能吵起来,简直了。 参果果晃晃脑袋,无视正在吵架中的三毛和参胖胖,一偏头看见了前面发呆的包小米。他穿着灰扑扑的袍子,脸上还沾着两道黑灰,小小的身体团起来,抱着膝盖蹲坐在板凳上,显得几分无助和可怜。 “果果姐,你来啦。”包小米无意间抬头发现了参果果,他有点惊讶地说道,呆愣愣地从凳子上直接跳下来,好险没崴了脚。 参果果点点头,走过去看了看药熬的情况,便知道包小米没有偷懒,很勤快地添柴、看着火候,手里抓了两把药草,丢在了嘟嘟冒泡的药锅里,和颜悦色道:“小米,你做的不错,汤色很清亮,再过两炷香的功夫,你把青璃花汁和月见草磨成的细粉,兑进去,改用小火,边熬边搅。” 包小米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在他还是鼠来国小王子时,养尊处优的他哪怕一事无成,也会有大把的人吹捧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把事情做好了呢。 待参果果一走,包小米两边肩膀便垮了下来,他憋着嘴角,眼里酝酿着两泡欲掉不掉的热泪。 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快乐啊,每天都如果能一直这样快乐下去就好了。 可惜,家仇国恨,维系我身,大蛇怪杀我父母,掳我子民,占我城池,此仇不共戴天,我是非报不可的。 参果果却糊涂地为大蛇王做事,包小米的内心无疑是充满了痛苦的。 药香渐渐浓郁刺鼻 分卷阅读48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起来,听着药汤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包小米苦着一张脸,他搅着比那药汤更为粘稠滞涩的心事。 蛇王寝宫。 游赦坐在全身浸泡在叶绿色的药汤中。有白色的烟雾从半人高的药桶里,氤氲而起。 吴少棘谄媚着一张脸,给蛇大王捏着肩背,不时说几句玩笑话。 药膏很稠很厚,气味是一种浓烈的辛辣,难以言喻的刺鼻。 游赦绿着一张脸,前几次的药浴的感觉,也是如此,全身发痒,但熬过一个时辰后,便是通体舒泰,伤口结痂的速度也明显有起色。 但这一次,实在太痒了。 难以忍受。 “大王,这参果果妖品不怎样,医术倒是蛮不错的。不仅伤有起色,而且瞧您的皮肤,我看嫩得能掐出水了。” 游赦的左眼皮跳了跳,他痒得钻心,忍得有些勉强。 “大王,热汤冷了,我再您换点药汤吧。” “够了,今天就泡到这里。准备净水吧。”游赦皱着眉,抬腿跨出了浴桶。 吴少棘捧着一条白色棉布巾,恭敬地递了过去。 游赦接过,随意地擦了下手臂。却越擦越痒,不由得用起了力。 “呀!大王,您……您的脸……”吴少棘瞪大眼,惊恐地捂住了嘴。 游赦垂眼看了下发痒的手臂,只见它又红又肿,鼓起了一一连串的水泡,水泡有大有小,密密匝匝。 不用想,现在自己英俊的帅脸肯定也是这个德行。 游赦阴沉着脸,抬手挥了下,结出一面水镜,眼睛里燃起了两簇怒火。 “呵,这人参精的胆子倒是不小啊。” 吴少棘吓得立刻跪了下来,他知道,游赦是动了大怒了。 他诚惶诚恐地说:“大大……大王,人参精该死!属下请求即刻抓捕他们,押入大牢。” “嗯,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游赦的眼睛冷冷的,嘴角牵起一丝莫测的笑。他按住左手,极力忍住去挠的冲动。 这种水泡一看就知道,一旦挠破了,后果很严重,当然也很麻烦。游赦盘腿坐下运功,想把毒素给逼出来,尽管他也知道,自己本身就中了毒,现在毒上加毒,运功估计也是无济于事。 可这时候,如果不找点事干,只怕,他会挠个天翻地覆,彻底毁了现在用于养伤的安乐窝。 吴少棘的办事效率杠杠滴。 他一口气跑了好远,不停地搓着双手。 天了噜,大王看起来真的是太瘆人了。还好自己机智地带了手套,要不然,手上肯定也是长满了那可怕的水泡。 吴少棘跑成了一阵风,火烧眉毛地召集小妖,将参果果他们押入大牢。 “哎哎,你怎么回事。凭什么抓我们呀。”参胖胖被小金刚拦腰兜了起来,他蹬着两条小短腿,挣扎着叫喊道。 小金刚武力值MAX,左手抓住了参胖胖,右手倒提着黑鸦儿,脚踩着瘦伶伶的三毛,还将碍事的包小米一脚踢到了墙角边。 包小米以前贵为皇子,身娇体弱,加上这阵子的东躲西藏,忍饥挨饿,他是一下子伤得狠了,属于严重的营养不良,尽管后来参果果给他做了药膳去补身体,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不,现在挨了小金刚那巨力一脚,包小米捂住胸口,噗地一下吐了一口血。 眨眼的功夫,形势大变。 到底是为什么来抓我们呢?大蛇王的伤不是快要治好了吗? 嗯?难道是鸟尽弓藏,过河拆桥? 参果果的脑筋快速运转,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又见胖胖他们被抓,参果果索性束手就擒,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见招拆招好了。 白沅这段时间,吃了很多奇花异果,他的脑子里总会出现很多的功法招式,可惜,他觉得自己的经脉像是大地干涸,处处龟裂,吸收到丹田里的灵气,只是杯水车薪,往往是刚进去就被吸收了。 只有偶尔补充得灵气多了些,才会有剩余的用来施展法术。 呐,现在灵气堪堪还有一丝丝,自己逃跑倒是够了,但果果和参胖胖他们就救不出来了。 而白沅怎么可能丢下参果果不管呢。 所以,参果果他们就被一锅端了,吴少棘顺利而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参果果觉得很意外,便问了出来:“吴队长,敢问抓捕我们,可是你们大王的意思?” “哼!”吴少棘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口气,“你还好意思问。让你医治大王的伤,你安分守己地做就是了,非要搞点不堪入目的小动作,纯属自找死路。” 欸?咱的药没问题呀?大蛇王莫不是又中了别的什么毒? 参果果索性问了出来。 吴少棘这回干脆没理她,转脸对不怒而威的小金刚说:“走,咱们早点把他们押入大牢,早点歇脚去。” 小金刚爱看热闹,不过今天的热闹看得也差不多了,也是该回去吃个热乎饭,泡泡脚啥的了。于是,深谙妖生享受之 分卷阅读49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道的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绯玉果与糖 第25章 牢房内,两两一间,看起来黑黝黝的,只在墙角处,点上了几盏昏暗的油灯。 “快点进去!”狱卒凶巴巴的,把参果果和白沅推进了牢狱,在牢门上“啪”地一声落上了锁。 “哎呀,推什么推啊,我有脚,又不是不会走。”参果果皱了下眉,拍了拍衣服,嘀咕道。 过了半晌,参果果问白沅:“小沅,你说,到底大蛇王为什么要把我们给关起来啊?”参果果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白沅正在打坐,恢复灵力,听到问话,眼也没睁地说:“你配错药了呗。” “嘿!小沅,你找打不是?”参果果一个暴栗敲了过去。 白沅从气流的变化中,感知了参果果的动作,他低笑着躲了过去,“不喜欢听啊,那就换一个。” “好,那你换吧,要换个,能让我听了觉得满意的。”参果果复又坐好,从地上揪了一根稻草,玩了起来。 “想关就关,哪有那么多的理由,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沅想了想说道。 他拿出了绯玉果,这种果子能大幅度增加灵力,当时吃了一个,体内像是被火焰炸开了一样,经脉被撑得很疼。 但现在,只有真正的强大起来,才不会被别人随意摆布。 才能刀山火海,从容来去。 白沅没怎么犹豫,跟参果果说了声,自己要修炼了,便吃下了绯玉果。 白沅修炼了,便没人陪参果果说话了。 她看着爱臭美、只穿着单薄衣服的白沅,想了想,把地上的稻草团成团,堆在白沅的旁边,“现在,有些药,我没来得及收拾在身上,你穿的这么少,要是夜里发烧了,可就不好了。” 等弄完了,参果果就静静地守在一旁,给白沅护法。 夜里,白沅果然如参果果所言的“生病了”。 不过这个“生病”,貌似不是“发烧”那么简单。 参果果摸着白沅的脸,一脸震惊:“糟!这怎么一会跟烫手山芋似的,一会像大冰坨子一样啊。” 白沅的情形,的确不容乐观。 绯玉果的药性,比他想的要烈多了。吸收完的和没吸收的灵力,在他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中上蹿下跳。每蹿到一个地方,就燃起了一处熊熊大火。 白沅的身子很烫。 红通通的,像剥熟了的虾子一样。 然而,过了五息,他的体温又急剧下降,身体冒着丝丝的寒气,是极致的冷。 参果果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是好。 她拍着白沅的额头:“哎,小沅,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参果果苦笑道,眉心皱成了一块大疙瘩,“你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忽然,她拍了下脑袋,有了主意。她拿出匕首,割破了手腕,又对准白沅的嘴,想将鲜血给喂进去。 可白沅的牙关,紧紧咬合着。 鲜血倒上去,全流了出来,白糟蹋了。 “小冤家,我的血也是很宝贵的。你倒是悠着点,都喝了啊。”参果果苦巴巴着脸,“难不成,还得我自己吸一口血,再渡过去?” 看了看处于痛苦旋涡中心的白沅,参果果咬咬牙,托着白沅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干脆利落地卸了白沅的下巴,又将手腕的皮肉撕开得大一些,以防止鲜血凝固。 她平复了一下心境,吸一口手腕上的血,渡了过去。 也不知道渡了多少口,总之,一番动作下来,参果果已是脸色发白,失血过多。她简单地在伤口上撒了点药粉,包扎了下,用袖子擦拭白沅唇角的血。 这家伙,这么爱干净,算了,还是用我自己的袖子吧。 参果果又从衣袖上撕了一块干净布料,给白沅仔细地擦了擦汗。 参果果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她自己也被这时冷时热搞得怪难受,可想到这温度是从白沅的体内传出来的,白沅本人应该更难受才对,遂终于还是没有放开手。 参果果捏住白沅的手,她很虚弱,却强撑着不倒下去,只半眯着眼不肯睡去,轻声哼哼道:“大爷啊,白沅大爷,我叫你大爷了,你可快点醒醒吧。” 她料想,白沅现在,应该是处于一种很关键的状态。不能强制打断,也不能受到干扰,只能被动等待。 实际情形与参果果想的大差不离。像绯玉果这种灵果,短期内绝不能食用过多,否则灵力爆满,元神崩溃都有可能。 换句话说就是,成则更进一步,败则命悬一线。 总之,一切就看白沅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了。 白沅在冷与热、冰与火的反复交替中煎熬着,参果果也在满腹的担忧、焦灼中煎熬着。 白沅的体温,在短暂的时间内忽冷忽热,变化得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的身子在无意识得打颤,偏偏他死咬着牙关,将 分卷阅读50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一切的疼痛、不适、呻、吟全都咽在肺腑内,好像他知道,外面有一个人,会因为他的呼痛而着急、心疼。而他,不愿意她难过。 热的时候,汗像水一样,不要钱地流出来,冷的时候,汗水干脆就在他的脸上结了一层霜花,将眼睫毛都冻得直愣愣翘着。 这种情况,人体是最好的温度中和剂。参果果头大如斗,情急之下,便顾不得男女之妨,搂着他一起睡。 你热了,我给你清凉,你冷了,我给你温暖。 我现在该有的药粉全都没有。 能给你的,我都给你。 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参果果觉得眼前越来越黑,终于沉沉地晕了过去。 那么,白沅到底挺过来呢? 答案是:没有! 然后,参果果失血过多也挂了。 好的! 男主女主都挂了。 全文完。 。 。 。 等等,先别关。还没完!!! Emmmmm这样的结局,当然是不行滴。 笑哭/笑哭/笑哭 到了第二天。 白沅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的鼻子动了动,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他睁开了双眼,一眼便看到了参果果那皮肉翻滚的手腕。 包住手腕的纱布,沾满了殷红的血,并没有包好,掉落在一旁的地上。 白沅扯下自己衣袖的一角,变出净水,小心地预备给参果果清洗、上药、重新包扎下。 他心里涌起了枝枝蔓蔓地疼。 比昨晚自己经脉的破裂、重塑还要疼。 “呀!你是谁?” 这时,参果果也醒了过来。她看着眼前陌生的青年,吓得想要缩回手,叫喊道。 但她的手手却没能成功地缩回去,青年正牢牢地握住了它。 他牵起嘴角,幽幽地叹口气,眼睛里涌现出几分无奈,几分柔情,几分戏谑: “果果,你说我是你的谁呢?” “你你你……你……” 参果果突然结巴了起来。 青年十分俊美,刀刻斧凿的容颜,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清隽出尘的气质,眼尾微翘的桃花眼,硬朗英俊的眉目,左脸边上还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细痣。 蓦地,青年的眼底,染上了清清浅浅的笑,他伸出手,揉了揉参果果的头发,声带轻轻地震动,他从胸腔里吐出,柔软的话语。 “对啊,就是我。” “你的……小冤家。” “你的……大爷。” “你的……白沅呀……” 参果果当场卡机,目瞪狗呆。 昨晚上,白沅处于生死攸关之际,参果果顾不上少女的羞涩,该擦身擦身,该搂抱搂抱,该…… 他……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我的天,真是囧破天际了。 参果果想着想着,突然面红耳赤了起来。 所有深藏心底的羞涩,全部一股脑儿涌了出来。 呀,还亲了不少口呢。 参果果双手捂住脸,脸越来越红。 “果果,你看,我呢,你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以后……” “啊啊啊你不许说了,我不听我不听。” 虽然捂住了眼睛,可是耳边却传来青年低低的笑,声音温润而富有磁性,像是正对着耳边说话似的,参果果的脸,像染了天边的烟霞,变得更红了。 青年脸上的笑意,却是一点点加深。 “啊啊啊你不许看我。”,参果果果断挪出一只手,捂住白沅的眼睛。 密而纤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在手心上,又轻又痒,“你……你也不许笑。”参果果结结巴巴道。 “好,不笑你。”白沅宠溺地说。 “你还笑,哼,我……我不理你了。”参果果佯怒,倏地收回手,别过了身子。 参果果能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白沅在看着她。 艾玛,心跳得好快。 捂住眼睛也不行,转过身也不行。 真是疯了。 “你……你也转过身去。”她舔了舔嘴唇,干巴巴地说。 白沅好笑地摇摇头,坐在了参果果的背后,乖乖道:“好好,我已经转过去了,现在总行了吧。” 他顺势拉住了参果果的手。 参果果一惊,正要抽出来。 却听白沅道:“乖,手腕的伤,还没处理好呢。” “我……我可是翠岚山的神医,我自己包扎能……能行的”参果果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呐。 “左手包扎,终归还是不方便的。我来吧。” 这回,参果果没在忸怩地推拒,她浅笑了一下,用完好的手顺了下耳畔的碎发,终是低低 分卷阅读51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的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言谢,却都在心底铭记,因为,一路走来,彼此懂得。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在说话,一个在“消化”,一个在包扎。 空气里是静谧的,有淡淡的甜,从心间弥漫了开来。 癞皮蛇与火云烈 “好了,你试着活动看看。” 白沅细心地包扎了好久,在参果果快要忍不住炸毛之前,放了手,他口气里不无遗憾地说道。指尖依稀还留存着刚刚那柔软的触感。 参果果翻了翻手腕,有点无语,手腕包扎的,真的可以说是非常之严密、非常之周全、非常之整洁了。 但是,为毛上面还系了个蝴蝶结??? “……” 想了想昨晚的事,参果果决定忍了。 “怎么,果果你觉得我包扎得不好吗?”青年的声音里透着某种委屈的味道。 “好。非常好。”参果果将手放在了面前,看着蝴蝶结,慢吞吞地说道。 “你觉得好,那就行,包扎得不好,那我再重来。”青年带着笑,磨蹭着,挤到了参果果的旁边。 “你……你,你离我远一点。”突然凑近眼前的帅脸,让参果果猝不及防。 明明是俊美的五官,偏偏他笑得有点二,有种当今某种知名犬类的傻里傻气。 青年只得带着无奈的笑,又以龟速,一步三回头,巨慢无比地磨蹭到了墙角处:“诺,这个位置,你可满意了。” 参果果快速瞅了一眼,赶紧缩回了脑袋,心跳如擂鼓。 嘿,没想到,变大之后,果果变得这么好玩。 早知道,就早点把绯玉果给吃掉。疼一点也无妨啊。 不过,果果一直这么羞涩,不肯看我,也不是个事。 白沅想了想,又变回了之前十七八岁的样子。 再次浮现出知名犬类的笑容,他腆着脸,磨蹭到了参果果的旁边。 “咦?你怎么又变回去了?”参果果觉得很奇怪。 白沅琢磨了一会儿说:“其实,我的身体还没完全好,昨晚的准备太仓促,现在功力不稳,灵力不足,这才时大时小啊。” “哦……”参果果的语气里,略沾上了一丝遗憾。 “原来,果果你更喜欢我变大后的样子啊。”白沅眼睛发亮地欣喜道,桃花眼笑得微微弯起,闪动着属于狐狸独有的狡黠。 “那我再变回来。”白沅嗖地一下变大。 呃……衣服没及时跟着一起变,噗嗤一声裂开了…… 参果果一声惊叫,赶紧捂住脸,从指缝里偷偷的瞄。 艾玛,太帅了。 自己已经失血过多了,鼻血就算了,还是省一省吧。 要是搞得失血过多,多丢咱神医的份啊。 真是冤家哦。 另一间牢狱,却是没有此间的温馨甜蜜了。 “哈哈哈,大蛇怪,你也有今天。” 包小米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唾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瘫在地上,背抵着冷而硬的墙壁。 他曾是鼠来国备受宠爱的七皇子,而游赦的出现,祭司的叛变,父母的离逝,兄弟的残杀,一夕之间,天真懵懂的他,世界翻天覆地。 逃亡、流窜、饥饿、复仇,兴国,一系列的词汇,沉甸甸地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让他日日夜夜,透不过气来,看着手下们信任的目光,包小米只觉得满心愧疚。 如果,如果大哥还在的话,他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窝囊吧。 而今,自己却再次沦为了仇人的阶下囚。 不过,现在总算是报复了蛇王一把,哪怕待会儿,迎接自己的将是粉身碎骨的结局,也在所不惜。 他悲痛地放声大笑。 父王,母后,不孝王儿给您报仇了。 大蛇王现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三毛看着形容癫狂的包小米,深沉地叹了口气。 殿下,虽说是为了复仇,可之前你和果果姐他们相处得那么愉快,现在却害他们入狱,“殿下,其实,你心里也很难过吧。” “殿下,你后悔吗?”三毛忍不住说出了声。 包小米像是听到了,又像是没有听到,他只是仰着头,咧着嘴,无声地笑。笑着,笑着,眼角便沾满了淋漓的泪,流了满脸。 包小米的复仇对象,游赦现在的确不好过。 吴少棘快手快脚地收拾,将所有能照人的铜镜,盘子什么的全都收起来。以防止蛇王见到了发脾气。 游赦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的好脾气,好风度,在一夕之间全失去了。 痒啊。 百爪挠心的痒啊。 越挠越痒,越痒越挠。仿佛只有挠破时的一点点疼痛,才能缓解这钻入肺腑中的痒。 “呀,大王,您可不能再挠了。”吴少棘忧心忡忡地说道。 分卷阅读52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出去!” “好的,大王,您有事叫我,我就守在您寝宫的门口,我哪也不去。”吴少棘站在原地,觉得头皮发麻,脚也有点软。 “我说出去!立即!现在!滚!”游赦发怒了。屋子里的易碎物品,砰得一声炸裂,多少名贵的瓷器,转瞬间全部变成了碎片,狼狈地落在了地上,无人问津。 “是!属下这就滚。”吴少棘浑身打了一个激灵,万般不敢怠慢,迅速将身体团成一个团,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吴少棘一走,游赦痒不欲生,也没有了顾忌,变成了原形,他在雕花的大床上,像快要溺死的鱼一样翻滚着、折腾着。 巨大的蛇躯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肿的包。有的被挠破了,还露出了丝丝的血迹。 游赦陷入了狂暴之中,他嘶吼,他愤怒。 可怜,威风凛凛的黑背紫花巨蝮蛇,如今成了一只癞皮蛇。 不知过了多久,游赦恢复了人形,他的眼睛是通红的,里面布满了血丝,眼下是一片青黑。 “来……来人。”他将烈酒浇灌在破损的皮肤上,喘息着说道。 吴少棘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忠心耿耿地守在了门口。游赦一传唤他,他立刻答应了一句,推门走了进来。 屋子里,已不复当初的奢华优雅,变得狼藉,几乎都成了废墟,游赦的状态可谓是非常之不好,头发凌乱,面容扭曲,衣衫不整,裸露在外的皮肤结出无数的包,掺着血丝,流出了点点的脓水。 吴少棘战战兢兢地走进来,望都不敢望,垂着眼睛说:“敢问大王,您有何吩咐?” “去!再去拿一百二十坛的火云烈。” 烈酒汩汩地浇在挠破了的脓包上,游赦的身体剧烈地抖了抖,他游走在在痒与疼的边缘,龇牙咧嘴,扭曲地笑了起来。 火云烈,酒如其名,酒性非常地浓烈,才饮一口入喉,酒液便如烧刀子一般割入了肺腑,在腹中如火焰般熊熊燃烧。因其材料珍贵,炼制不易,可谓是千金难得,纵是游赦有天大的神通,也不过搜罗了这百余坛来。 如今,为了止痒,游赦也是豁出去了。 管它浪费不浪费,且今宵有酒今宵醉吧。 吴少棘这回不敢再废话连篇了,点头后便要屏退。 临走到门口时,游赦却又叫住了他。 “慢着,把焚天炉带走。”游赦掷出一个双耳小丹炉,他露出一排白厉厉的牙齿,凶戾十足地从牙缝里挤出话语:“将参果果等人,押去祭炉!” 定要将她挫骨扬灰。如此,方解我心头之恨。 吴少棘如秋风中枝头上,那飘飘欲坠的落叶,浑身抖啊抖地接过了焚天炉,又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吴少棘先是将蛇大王要的酒,差小妖赶紧送过去,接着又揣着焚天炉,来到了地牢。 “参果果,白沅,你们的死期到了,哈哈。”吴少棘阴险地一笑,正要抖开包住焚天炉的布,焚天炉却自己摇摇摆摆地飞了起来,炉盖自动掀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参果果和白沅一口吞了进去。 吞了他们俩,貌似还不够,焚天炉在空中兴奋地转了个圈,嗖地一下变大,把周围牢房里关押的小妖们,全吞了进去。 焚天炉晃了晃,似有点作呕,想吐,炉盖嗖地飞开,它向下倾斜45度,哗啦啦一声,焚天炉不甚满意地将一堆小妖给吐了出来。 那些小妖穿着破衣烂衫,衣不蔽体,被焚天炉吞下时本已绝望,没想到还能被吐出来,他们来不及震惊,脚一沾地,立刻撒丫子逃命了。 焚天炉吐了半天,抖出了不少火星子。 看到这里,吴少棘整只妖已经傻了。 明明焚天炉上什么也没有,吴少棘愣是觉得炉上有双犀利的眼睛,在挑剔地审视着他,就好像是小金刚他们,在对着烧鸡、烤鸭评头论足似的。 吴少棘只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他流下了一滴冷汗,扑通一声跪下,“炉哥,小的给跪了,求放过呜呜呜……” 焚天炉高高飞起,炉盖要合不合的,像是有点烦躁,不时有火星子从缝隙里飞出来,带着灼热的温度。 吴少棘觉察到了一线生机,他觉得,炉子是想让他不要废话连篇,有话赶紧说的意思,他冒着汗说道: “炉哥,小的瘦巴巴的,浑身上下没多少嚼头,且小的五个月没洗澡了,看着干净,其实味道臭的很,不仅臭,还很老,老的能咯牙,另外,小的上有八十老人,下有嗷嗷待哺两岁小儿……” 霜月刀与焚天炉 第27章焚天炉与霜月刀 焚天炉不耐烦地晃晃炉身,喷出一口火焰,燎了吴少棘的头发、眉毛还有胡须,却没伤到他其他的地方。 这吴少棘看着挺风雅,没想到里边穿了个红色大裤衩,焚天炉嫌弃地扭过了身,嗖地一下子原地消失了。 在焚天炉的威压下,吴少棘忍了半天,愣是没敢动。这会子,眼见炉子消失了, 分卷阅读53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他摸了摸脑袋,摸了摸脸,摸了摸身体的其他地方,一根毛也没摸着。 焚天炉把他浑身上下的毛,全烧没了。 看着自己绣着金色大鲤鱼的红裤衩,一向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蜈蚣精,流着鼻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参果果和白沅猝不及防,被一股怪力吸进了焚天炉。 然而,焚天炉内的温度却并非灼热,甚至,还很舒服。 到处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湿湿的,竟然还有几分凉爽。 参果果拉住白沅的袖子,哭笑不得,“小沅,咱们还活着哪?吴少棘不会是来搞笑的吧?这里真的是那什么焚天炉?” 白沅正要作答,却见白茫茫的云雾处,跑出了一个玉做的小团子,小团子眼泪汪汪,一把抱住了白沅的大腿,“主人!主人!我好想你啊!!” 小团子扎着两个小啾啾,穿着一件浅蓝色小衫,圆圆润润的,十分可爱,大眼睛里汇集了天地的灵气,堪是十足的灵秀动人。 “这……这是你儿子???”参果果惊呆了。 小团子就像是白沅的缩小版。 白沅愣了半天,推开了一团子,“果果,我不认识他。” “主人,主人,我是你的小月月啊。”小团子被推开,满脸受伤,他捂住心脏,眼泪吧嗒吧嗒,从粉嫩嫩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参果果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向狐疑靠齐。 白沅立即握住了参果果的手,很果断地再次开口:“就算我跟那啥长得确实有点像,但我跟这货真的不认识,果果你要相信我。” “笨小月,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一个红衣小姑娘,火一般,蓦地出现,拉开了小团子。 “小暖。主人,主人不记得我了。呜呜呜。”小团子转身,抱住红衣小姑娘,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软绵绵地哭诉了起来。 小姑娘扎着高高的马尾,长眉入鬓,樱唇小巧,有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她脸上写满嫌弃,但到底是没推开小团子。 反而,伸出手拍了拍小团子的后背,像是已经做了成百上千遍的那么自然。 “乖哦,笨小月,别哭咯。待会小暖给你教训他。”红衣小姑娘边柔声安慰小团子,边向白沅飞了一记眼刀。 (⊙o⊙)…… 参果果和白沅对视了两秒,这俩小家伙,古里古怪的,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小沅,那小丫头说要揍你嗳。”参果果戳了戳白沅的手。 “时至今日,想揍我,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能耐。”白沅反握住参果果的手,挡在她的面前,“果果,你放心,万事有我呢。” 却听小团子抽抽噎噎道:“小暖,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如果你是想打我主人的话,窝,窝就更想哭哭了呜呜呜,小暖你不能欺负窝主人嗷。” 红衣小姑娘整张脸都皱成了包子,纠结,且无语。 参果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哎呦,这小团子好可爱呀,你快别哭了,姐姐给你糖吃。” 小团子鼓着眼泪,瞅了瞅参果果,看到她与白沅十指紧握的手后,犹犹豫豫地走了过来,期间,红衣小姑娘似是想阻拦,但终拗不过小团子的坚持。 参果果看到小团子,就想到了刚遇到白沅的时候,她想了想,抓了一大把白沅平日里爱吃的几种小糖果。 小糖果呈丹丸状,圆溜溜的,被透明的、亮闪闪的糖纸包住,有的是甜甜的奶香味,有的是清爽的水果味。 小团子吃得一脸享受,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又要了好多的小糖果,分享给了红衣小姑娘。 红衣小姑娘气哼哼地甩脸子,笨小月,又不听我话了。 “小丫头,放心吧,里面没有丹毒的,纯绿色,超健康。”参果果抓了一把糖给白沅,自己也剥了一颗糖,扔进了嘴里。 哼,我才不怕毒,一把火烧过去,就什么都没了。红衣小姑娘不屑地想。 红衣小姑娘抱着膀子,就是不理小团子,小团子急得团团转,正好见白沅给参果果剥了一颗糖,他福至心灵,现学现卖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揭开糖纸,讨好地递过去,“小暖,你尝尝,真的很好吃哒。” 小团子小心翼翼地递糖果,糖果亮亮的,晶莹剔透,像小团子的眼睛,红衣小姑娘犹豫了下,张开了嘴。 小团子这下高兴了,他开心地拍了拍手,在红衣小姑娘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啊小暖,你不生我的气啦,我就知道小暖是全天下最好的小暖啦!” “哦,比所有人都好吗?”红衣小姑娘用衣袖擦了擦脸,淡淡说道。 “这个……这个……”小团子看看白沅,又瞅瞅小姑娘,眉毛都纠结地皱了起来,“小暖,小暖是独一无二的,是除了主人,最好最好的!” 小团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小姑娘。 红衣小姑娘气哼哼地没说话,像刚出现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小团子又可怜巴巴地望向白沅,像是在用眼神说:看,主人,我 分卷阅读54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为了你,连最好最好的小暖都不要了。 …… “小团子,你说我是你主人,你可有证据证明?”白沅戳了下小团子的脑门,把他推远了点。 “有啊有啊。”小团子嗖地一下,变成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主人,我叫霜月,名字还是你给起的呢,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好久好久……” “好久是多久?”白沅不为所动。 霜月刀嗡嗡颤动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有些着急了,“主人,我忘记了嘛。我受伤了,好多东西都忘掉了。” “那你怎么记得,我就是你主人呢?”白沅再次补刀。 霜月刀急急急,绕着白沅转啊转。啊哟 ,主人变得好婆妈哦,你是我主人,这是刻在我神魂里的,我怎么会忘掉。 霜月刀磕磕巴巴地说半天,说不明白,索性一下子钻进了白沅的眉心里。 速度之快,让白沅都没能防备住。 参果果紧张的样子,和旁边的红衣小姑娘,如出一辙。原来,小姑娘并没有走掉,只是隐身在一边罢了。 哼,这个笨小月。 白沅站在原地。 乌云压城,天雷搅动着,猛地劈下,长刀坦然迎上,非但不碎,反而被雷电淬炼得更加坚固,灼灼耀人双目。 霜雪飘飘,寒山孤月,一名白衣男子,郎艳独绝,他欺身而上,一把握住了长刀,以能撼动山河之力,顺势劈开了这急剧降落的厉雷,“从今日起,汝为霜月。” 长刀刀身轻颤,嗡吟了一声,似是十分欢喜。 初得宝刀时的欣喜,手持长刀时的安心,并肩作战时的酣畅淋漓。 无数的回忆一股脑儿全冒了出来。 白沅的眉心,隐隐地浮现出一枚银色的小月牙,他晃了晃神,睁眼的刹那,竟充满了一股凌人的气势,让人不敢亲近,只想诚服。还好,这气势只存了很短暂的一刻,倏忽即收。 “喂!认也认过了,你还不快把笨小月放出来。”红衣小姑娘现了身,凶巴巴地说。 白沅按了按眉心,神色复杂,他掌心向上一翻,霜月刀便出现在了手中。 霜月刀嗖地一下变回了软萌的小团子,“主人,主人,这下,你相信了吧。我们是伙伴呢。” 白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看着满脸喜气的小团子,他笑着说:“霜月,好久不见。”是啊,我们是伙伴,生死与共的伙伴。 “哦~小暖,我找到我主人了,我好开心呀~”小团子撒开抓住白沅衣襟的手,拉住红衣小姑娘,兴奋地叫喊道。 没一会儿,小团子扑了过来,“主人,当时我和你分别后,我受了重伤,好多人在争抢我,最后落到了大蛇王的手里,我不喜欢他,小暖也不喜欢,小暖给了我好多好吃的,所以我才能辣么快恢复过来。” 参果果也发问了:“所以,是你让这个小丫头,把我们吸进焚天炉的吗?” 呃……小团子汗颜了。 红衣小姑娘开了腔:“哼,以为我这焚天炉是那么容易就进出的吗?要不是笨小月非要救你们,我才懒得动手呢,哼。” “对了,胖胖是不是也在这里!”参果果突然想到了参胖胖,急忙说道。 “哦,那个小胖子呀。被我吃啦。”红衣小姑娘摆了摆手说。 参果果一下子急红了眼:“嘿,你这小丫头,这怎么说吃就吃了呢,都不带商量的,那么白的一个小胖子,咋就说被吃就被吃了呢……” “你家吃东西,还要和人商量的啊,吃就吃了呗。”红衣小姑娘吹了吹手指头上沾到的灰,无语地吐槽道。 “小姐姐,林小暖骗你的啦~胖哥哥好好的哦,他抱着秃头小黑鸟,在呼呼地睡觉哩。”小团子仰着小脑袋,咬着手指头,笑嘻嘻地说道。 闻言,参果果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在看到参胖胖的确是在没心没肺的睡觉后,她与林小暖和好,跟着白沅商量了下,如何对付大蛇王的事。 至于软萌的小团子,则担当起重任,精心照顾所谓的胖哥哥了。 多喜乐长安宁 吴少棘本以为自己要凉凉了,却发现大显神威的焚天炉,只是火燎了他的衣服鞋袜,便消失了,大惊大惧之后,他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擦擦汗,立即遁逃到了游赦身边。 “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吴少棘顾不得收拾自己的形象,急冲冲说道。 游赦直接一袖子,把他掀飞了出去。 “大王,大王,是我啊,您不认识我了吗?”吴少棘揉了揉屁股,龇牙咧嘴地爬了起来解释道。 游赦这才抬起头来,颇为冷淡地撇了眼,“你是吴少棘?” “对对,就是小的。”只着红裤衩,须发全无,满身黑灰的吴少棘拼命点头。 游赦嫌弃地皱起了眉,好丑……像是一颗大卤蛋成了精。 “咦?大王您的脸好啦?”吴少棘小心翼翼地问道。 吴少棘避而不谈 分卷阅读55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只冷淡问道:“你怎么在这?我交给你的任务可完成了?” 吴少棘浑身一抖,不敢有所隐瞒,连忙将将才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游赦阴狠一笑,蟹蓝色的晶粉张牙舞爪,在他的眼角处蔓延,加深。 游赦武力强大,尽管他现在受了伤,中了毒,其实力仍然不容小觑。参果果原想和众人商量出一个计划出来。 却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吴少棘已请出了游赦,前来索命。 眼下,一个照面功夫,双方已然打了起来。 刀光,剑影,雪亮一片,将白沅冷肃的神情映照出来。 游赦瞅着霜月刀,目光一凝,新仇旧恨一并添上心头,他咽下喉头猩甜的血,向前一迈,强行挥出一剑,“我为得此刀耗费无数心力,如今,竟在你的手里,好,很好。” 剑气扫荡之下,飞沙走石,险象丛生。电光火石间,白沅急转身,一个下腰,身体快速向后退去。 白沅的胸腹处受了两道重伤,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可他面上却依旧从容,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写意,他极为迅敏地躲过了这凌厉一剑。 接着又粲然一笑,嘲讽道:“宝刀识主,霜月刀本就不属意于你,何必强求。” 霜月刀闻言轻轻震颤,似乎是欢喜至极,修长的刀身泛起一层蓝莹莹的华光,从游赦的眼前浮光掠影而过,游赦身上又平添一道刀伤,令他心头暗恨不已,剑招更加狠辣果决。 参果果心里知晓,白沅面上轻松,其实只是勉力强撑,她快速地在焚天炉内加入诸多药草,在一旁煽风点火。 白色的烟气袅袅飘出,将她的神情模糊遮掩,只听她启唇道,“游赦,其实你的伤并未好全,只是用灵力拼命压制吧。啧啧,真想给你一面镜子瞧瞧,你脸上开花的样子啊……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少女的嗓音微甜,偏软,可是话语却如针尖麦芒,戳在游赦最在意的地方。 游赦平生最好面子,对皮相虽不是那么特别看重,却也听不得别人如此开口。眼下,他心头倒真觉得皮肤隐隐发痒,像有虫子在钻进,爬出,周而复始。 一想到之前在镜子里见到的狼狈模样,当下,游赦便气急攻心,已然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他强行加大了灵力的输出,招式也愈发大开大合,浑然不顾受伤,只图最凌厉的攻击,对防守越来越疏忽。 白沅在剑影中灵活闪躲,虽看起来处于下风,但他心知,只需再撑过一阵,失去理智的游赦必后力不济,那么,属于他的机会便送到眼前了。 游赦双目赤红,猛然间化作了巨大的蛇形,猩红的蛇口里,毒液稀稀拉拉地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洞。 纵然心下轻松,白沅也不敢怠慢,冷静,自持,判断精准,他躲过巨蛇一道又一道凶悍地攻击。 终于,在游赦面露疲惫,精力分散的一刻,足尖一点,向上跃起,霜月刀带着压迫性的力量,无情地劈下,顿时,腥臭粘腻的鲜血飞溅,狰狞的蛇头,双目圆睁,带着不可置信和惧怕的神情,就此滚落在阶前。 白沅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施了灵术,白衣洁净如新,他冲着参果果温柔一笑。 青年的眉目清隽,衣袂翻飞间,青丝飘荡,动作里满是说不尽地写意风流。 参果果笑眼弯弯,唇角向上翘起,说不清心头的悸动是为哪般。 游赦既死,烂摊子犹在。参果果与众人协力,将吴少棘等蛇王的拥趸一一擒获,包小米和他的小伙伴们也被他们搭救出来。 痛苦的日子,终于结束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鼠来国居民们,抱在一起,流着眼泪,痛哭出声,哭着哭着,大家又笑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泪光,满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大家伙儿,找来了柴火,架起了铁锅,找来了食材,刷刷洗洗后做起了火锅。 火锅里,热气腾腾,里面有山菌、小鲜贝、青菜、土豆片,还有粉皮等诸多食材,想吃什么,就自己加进去,涮几下,就能下口,热辣辣的味道在口腔里爆裂,爽口至极,美味至极。 大家吃饱了,有的喝起了美酒,有的唱起了跑调的歌谣,有的围着篝火跳起了舞蹈,欢乐至极,畅快至极。 “呼~呼~好辣呀,好辣呀。”参果果直呼气,嘴巴被辣得红通通的,眼泪都被辣了出来,她接过白沅递来的水果,咬了几口解辣后,便放下了,心里还是想吃火锅,仍然执着地下筷。 白沅瞧她秋水盈盈,唇红齿白,皮肤细腻如瓷,如凝脂,他眸色加深,如暗沉沉的寂静夜空,倏地划过几点深蓝色的流星,眉目间染上了一抹奇异的神采。 扯了扯女孩儿的衣袖,舌尖在牙齿上轻轻一贴,他温柔地启唇,话语里几乎带上了蛊惑的味道:“我有个更好的解辣法子,你可要一试?” 少女张着被辣红的唇,懵懂地点了点头。 一个好字尚未出口,便被冰凉柔软的唇贴上来覆盖、吞没。 白沅信手步下防护罩,将她拉进 分卷阅读56 有病你就治 作者:月白天青 怀中,印下蜻蜓点水地一吻,温暖的舌尖描摹着女孩儿的唇线,随即唇瓣离去,隔开一点距离俯视,端详女孩儿的神情。 女孩儿唇色润泽,杏眼圆睁,水汪汪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惊讶,似是还没反应过来,呼吸紊乱,娇憨无限。 白沅低笑出声,“这个时候还走神,专心点。”他用调侃的语凋来掩盖心中的紧张。 青年的唇又轻轻地贴了过来,不复将才的温柔,而是如疾风骤雨般,霸道地启开女孩儿的唇瓣,舌尖灵巧探进,辗转纠缠不放。 参果果心中紧张又欢喜,她害羞地想往后躲,却发现他搂得极紧。 怔楞间,紧靠着的胸膛,传来震颤,“闭眼。” 于是,他顺手挽住火焰,化作漫天飞雪,只余下款款的柔情蜜意。 火光掩映中,人们欢歌载舞,破败的王宫里,重新焕发了蓬勃的生机。 在地宫的时光,短暂却又漫长,热热闹闹的庆祝后,转眼间,又到了离别的时刻。 离别之际,包小米走向前来,“果果姐,对不起,那时,我报仇心切,我,我……”包小米的声音细若蚊蚋。 参多多和黑鸦儿,在霜月刀小月月的照料下,已经清醒过来,此时胖娃娃却罕见地没有讽刺包小米,只乖巧地站在一边,吧唧吧唧地吃着新得的小零食,水灵灵的大眼睛,萌萌地眨呀眨呀。 参果果笑着说,“小米,别说了,你当时肯定有说不出口的难处,游赦作恶多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番结果,也是他罪有应得。” 包小米心中五味杂陈,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又是不舍。他擦了擦眼泪,和参果果等人一一道别,重新掌管了地下城。在大毛、二毛、三毛的辅佐下,鼠来国也变得越来越兴旺。 人生,总是聚少离多,好在曾经有过一场欢乐的时光。参果果按捺下心中的感伤,与白沅离开了地宫。 参多多和黑鸦儿偷懒,不想赶路,便和小月月一起待在了小暖的空间里玩耍。 地宫之外,明亮一片,春意融融,草长莺飞,溪水潺潺,好生自在。 “接下来,我们去东海吧。”青年清浅一笑。 “去东海啊,遇到牛安.邦怎么办?”少女暗自低头思索。 “又有何惧,定护你周全。”青年叹息,握住了女孩儿的手,语带坚定。 “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曾与位故人有过约定。” “去干吗呀?” “还愿。” “东海美吗?” “水天一色,波涛万倾,青碧如烟,美不胜收。”青年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头发,“但不及你万分之一。” 少女羞窘,白皙的面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色烟霞。 对不起,现在才记起,曾经没能保护好你,幸好,兜兜转转,你还在这里。 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将记忆还你,那些痛苦的,由我一人承受便好。 余生,只望你多喜乐,长安宁。 卿卿,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