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分卷阅读1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 书名: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文案: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喜剧, 说出二三事来总能娱乐别人, 你还真别说不信,概括内容如下: 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不在了, 还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可偏偏这个拖油瓶我接得心甘情愿。 还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忘记了,给我留了一堆麻烦事。 可偏偏这些麻烦事我做得也心甘情愿。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柏芸,蒋东程 ┃ 配角:张乐楷 ┃ 其它: ================== ☆、楔子 人类将自己思维之信息内容的储备与使用过程,称之为:记忆。 你可曾有过这样一段记忆,拼命的想要遗忘它,拼命的尝试丢掉它,可是午夜梦回,它会在你最不经意间重新回到脑海,然后是彻夜的失眠,或者是心头一滴一滴流不尽的血液。 在某个大型娱乐论坛的某个角落,默默的陈着某个加精的帖子,不知是哪个楼主匿名开的楼,连帖子的标题也喊得矫情:让人生没有悲伤!矫情的帖子在这个没事唠嗑闲聊的论坛里并不少见,偏关键是标题后头的括号里一串的备注: 没什么本事,就是能让你忘记所有的不高兴或高兴的事情。 这话一抛出来,看见的的人或许便觉得有噱头,鼠标一滑也就点进去瞧瞧热闹,这热闹看的倒真是热闹。一楼的楼主其它没留,就一句话加一个联系方式,先不看那个所谓联系方式,就评评那句话好了,什么叫保管忘得干干净净?还什么专业记忆诊疗师?什么时候冒出了这种职业了。往楼下看,果然,又是一番唇枪舌战的艰辛历程,楼主其实没任何回复,就下头一班子人,谩骂有之,质疑有之,文艺有之,各种各样的评论,进来的人别先管楼主怎么着,光是看看这些回复也挺带劲的不是? 可是若有耐心的,多往后翻翻,便能看见个不一样的回复出来,最是平淡的语气,用词也挺淡漠:不记得找楼主做什么,但是感觉轻松了很多,感谢楼主。这话一放,原来有些静下来的帖子有热闹起来,十之八九的人认为是楼主找了托,有人回复着要试试那联系方式是不是真货,有人嘻笑着楼主自己换了个马甲顶楼来着。 可事情有一总有二,在众人花式评论中渐渐夹杂了一些类似的回复,都表达了感谢,还想着楼主大手笔,请托儿也请的大方至极。后来这样的回复多了起来,那些或质疑或打酱油的都少了,多得以至于后来论坛主也觉得这帖子大有名堂,虽想不通名堂何处,但总归这楼建的够高,也就加了精,留在了论坛角落里,时不时就刷新了冒在那里,存在感很淡,但是也算不会被遗忘。 如是几年。 其实这帖子真没什么名堂,楼主虽然匿名了,但也是很乐意告诉大家自己是何许人也。 咳咳,你还真猜对了,不才正是区区小女子我。 我是谁?好吧,我确实没什么大名气,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说起我啊,可就说来话长了。我从小就死了爹妈,送进孤儿院里被折腾到长大……(嘤嘤啜泣声) 什么?让我长话短说?名字吗? 好吧好吧,在下的名字可是很不错的,是我死了的爹妈给查了不少字好不容易给定下的,据说那天电闪雷鸣……(滔滔不绝) 暴戾之。 我叫韩柏芸,柏,取松柏之意,我父母是想我长大就像院里的柏树一样,四季如春,刚毅不阿……(凛然正气状) 说回正事,就像帖子里说的,我是个记忆诊疗师,绝对专业。 没听过这个职业?哎,就算没听过也别怀疑我的专业性好么好,这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名字,仅次一家,别无分号,怎么会不专业? 都说是职业了,当然收钱了,不然我吃什么?自己吗? 不贵不贵,你要是来我还可以给你打折的。这么怀疑的看我干嘛?说我没有证件,胡乱行医? 这话可不能乱说,来治疗的人可是都自愿的,我没逼着他们给钱啊不是?这可不是欺诈,我出价都是很合理的,也就那点自己的辛苦费加跑路费而已。(抬头望天) 当然是真的啦,不信你去问问那些治疗过的人。怎么治疗?呵呵…… 其实我是读心理学的,大学的时候没什么出息,也就催眠这一块做的厉害得很,所谓记忆诊疗啊,我给你具体解释一下啊,你知道什么是记忆吗?记忆是人类心智活动的一种,属于心理学或脑部科学的范畴。记忆代表着一个人对过去活动、感受、经验的印象累积,有相当多种分类,主要因环境、时间……怎么?听不明白? 那我讲简单一点,你有被别人扇过巴掌不?别瞪我,我是说假如,假如而已,就算真的有,我也能让你把被扇巴掌这段记忆压在你脑海的最深处,让你怎么也想不起来, 分卷阅读2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这样你不就不会记得自己被扇过巴掌,也就不会太难过了对吧……(嘴角狞笑) 我抬手了吗?我刚刚没有抬手吧? 我这工作生意确实不错,但是我还是没钱啊,这没办法的事情,也不是我的错啊。我可没乱花钱,我可节俭了,恨不得一块钱掰两半花!!至于花哪里了,那可是秘密……(转头走人) 哎,别拦着我啊,我还要去工作呢?超市还等着我促销签到! 嘿嘿,其实啊,记忆诊疗师只是我的副业。 ☆、第 1 章 趁着午间休息,我匆匆忙忙赶去跟客户约好的咖啡馆,一路上鸡飞狗跳,我可以预料自己的面孔绝对格外狰狞。没办法,你要一个赶时间到当街狂奔的姑娘保持淑女真的有意义吗? 咖啡馆很好找,这么大的门店我竟然还在附近绕了两圈,好不容易喘口气,慢悠悠推开门,里头服务员尽职地一声欢迎光临,我满面春风,嘴角微微勾起,好一派得意悠然。即便疑惑服务员诧异的目光,没关系,保持微笑就能让他们看见最美的自己。 想着刚刚跟客户联系好的位置,怡怡然走上木质的阁楼。即使是午间,但是这么热的天愿意往外跑的人还真没几个,因此咖啡馆生意也冷清,二楼更是没什么人烟,我一眼就看见了我要找寻的目标。 我有点近视,所以往前走几步才看清客户的真面目,好一个清秀的公子啊,不,是英俊的先生。我暗自咳几声,小眼神儿就愣是移不开了,五官说不出的别致,可又不让我觉得过于精致以至于显出柔弱感,眼廓微微有点深,所以看不大清楚瞳色,缓缓站起来,优雅的两件套,白色衬衫加黑色西装裤,深蓝色领带平整的铺在正中,随着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晃动。 别问我怎么观察这么仔细,在超市里头跟大妈大婶拼战数小时,终于看见个养眼的了! “你好,请问就是韩小姐吧。”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我姓林,林子希,幸会。” 天啊,连声音都带着温柔的笑意的英俊的先生,老天爷你这么对待我真的好吗!为什么他偏偏是今天的客户,让我一个全声控半颜控情何以堪啊!! 我低头看看自己大红的T恤,明黄黄的广告促销印花,小牛仔裤加一双灰色小布鞋,单手微微拂过额头,擦一把早被空调晾干的汗水,内心狂哭…… 低头,娇羞地伸出小手,“你好,幸会+1。” 双双坐下,我目视前方,两眼放空,告诉自己,知道淡定怎么写吗?知道淡定怎么读吗? 我正想着如何让这次会面变成烂俗的相亲系列,内心无比忍耐着问他的身高年龄和兴趣爱好,对面传出一声轻笑,“韩小姐——很特别。” 这是夸我吗?夸我你中间那声停顿是怎么个意思?笑了又是怎么个意思?我脑海中猛然闪过一句话,当男生不知道表达一个女生质量如何时,统一口径两个字一个词,可爱。不知道特别会不会雷同呢? 我视线滑过对面男人的面孔,微抬望着头顶的暖黄色的灯光,听人说当我这样的时候会显得很有内涵,“林先生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例如想要忘记什么,为什么想要忘记,之类的……” “真的能忘记吗?”对面的声音有些沉,但是怎么能质疑我的能力呢? 我把一套专业的说辞重复,“林先生该是知道我的治疗过程的吧,通过催眠手段对你的记忆存储进行暗示,把要忘掉的记忆留在潜意识或者更深,虽然说它仍存在你的脑海,但是起码你能够不想起它,而且能够一辈子不去想起。” 大概是我前后语调变化的过快,林子希微抬手,“我可不是怀疑韩小姐的专业性,毕竟之前打听的消息都是很可靠的。” 我不知道他的可靠是指我哪几桩生意,毕竟我帮十岁的小姑娘忘记自己曾进过鬼屋的生意也是接过的。 “只是……”林子希直视我疑惑的目光,“我想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就真的算是结束。” 怅然的语气,我抚额,果然又是个矫情的,这样的客户我没少碰见,上次那个还问我:如果我忘记了之后后悔了,心里还会痛吗?上上上次那个四十五度望天:你能理解这份记忆有多沉重吗? 哎,你要是不想忘记就别来不成吗?这样浪费姐姐的情绪真的好吗?! “不管怎么样,林先生都先说说自己的情况吧,至于最后能不能结束,我想,如果真的痛苦,遗忘会是条不错的缓解途径。”我认真的点头,唉,跟我比矫情…… 叫了服务员给自己上杯咖啡,我直勾勾盯着对面那位有些走神的人,毕竟这次碰面,只是下下订单的概念而已,决定权在他手上不是? 不知道静默了多久,正担心下午的促销工作会不会赶不上进度,林子希才算开了口。 “我想忘记一个人,她是我的未婚妻……” 终于开始了,我鼓着感动的目光,等着下文。 “她半年前去世了,因为……先天性心脏病……” 由于我是 分卷阅读3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不折不扣的声控,所以我对于声音总是十分敏感的,这个男人的目光飘忽,但是周身弥漫的温柔的气质我也绝不会看错,可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男人,用着这样绝然悲痛的声音,说出了对于他而言或许是最痛苦的内容。 “你确定要忘记她吗?只是为了自己心里不会太痛苦?”依照流程形式,我做最后的确认,毕竟之前电话里都已经说的很清楚,而且能够下定决心来碰面,也该是…… “是……” 这单生意,我接了,跟林子希嘱咐好一周后在办公室见面时,带上关于她未婚妻存在过的一切证据,我想着刚刚菜单上咖啡后面的数字,纠结半晌,干笑着,“既然定下来,那么我就先走了,下午还有工作,一周后见哦。” 那人没有反应,我似乎听见他低低嗯了一声,可又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第 2 章 “草儿。”简洁低沉的声音,在我刚踏出咖啡馆的下一秒,侵扰我的整个脑海,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今天?早上被几个大妈的口水糊了满脸,下午就遇上这么个煞星。 呵呵笑着转头,看着后头背靠门廊,侧边一处绿色盆栽为背景,自一派深沉凛然的小伙子,“呦,冬花啊原来,好巧啊……”还真是这么巧啊!! 那人笑也不笑,就这么冷冷盯过来,“刚跟谁喝完咖啡?” “呵呵……”我怎么就这个没出息样儿,这时候笑有用吗?还笑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贱。心中一叹息,思想有多远,我就扯多远,“刚那个是相亲的,最近超市促销的同事介绍的,呵呵。” 冬花,大名蒋东程,简单介绍,跟我有类似孤儿的经历,只是比较幸运,出来混的比我好,为人冷淡。真的只能这么介绍了,别看他人模人样的,概括性总结下来就是一个字,冷和淡。 有他在,夏天不缺空调,冬天到处找棉袄,就是这么一人物,从小就草儿草儿的喊我,我曾多次强调这种别致的称呼与某不文明字眼不谋而合,可他就是不改,我也只能心头上无语凝咽。 那时候,他说,你就跟院里那些疯长的野草一样,狂乱而又坚韧,再说了,草不也跟松柏一样是绿的吗。请注意,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为了投他的志趣,我在当天立马给了他冬花的名号,冷嘛,当然就是冬天了,他喊我草儿,我自认就喊他花儿喽。天哪,原谅我小时候的无厘头逻辑吧。 而在此时,这朵花淡淡打量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干嘛,相亲不能顺带促销做广告啊?!我这叫敬业你懂吗?!” 别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他我的副业,我有不能说的理由,这也是个秘密。 果然,我这里一抬高声音,他就皱起眉头,“你怎么老做促销这种工作,大学读得心理学专业都是白费的吗。”这副恨铁不成钢的调调让我很是挫败,我怎么知道自己就混到这么一种地步,我也不想啊。 “我知道我们是朋友……”是朋友没错吧? “我也知道你关心我……”如果周期性出现在我面前冷言冷语也算关心的话。 “所以我会努力的!!”这个才是关键的结论吶!! 可惜蒋东程的眉头只深不浅,“好了,院长说下周六有义卖活动,别忘记了。” 唉,原来是这事啊,害我小心脏嘣嘣乱跳了好几下。估计下周正好搞定林子希的事情,可以拿到些钱。 只是我这沉思的时间,蒋东程就愣是没说一句话,也确实,我跟他本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想当年我可没少跟他掐架。 我看看时间,想着下午还要继续的水深火热,唾海浮沉,苦着脸跟蒋东程依依惜别,走前他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急,所以没细听,想想今天耳朵怎么背得慌,揉搓几下便继续狂奔回去。 超市的促销是周结的薪水,靠着现成的生活费,我撑到了下一周,还省下不少。到了跟林子希约好的日子,我在办公室里准备好东西就坐着等了。 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我趁房东急着脱手租下的小阁楼,因为就冲着阁楼上庞大的天窗,我花了不少心思,将来拉着小伙伴来这里看星星,怎么想都觉得惬意。 林子希到的时候,我就在那里考虑着看星星时要不要备上些小饼干,要什么口味的又才最可口。不得不说,林子希跟上周见面没什么两样,仍记得那时他提及未婚妻绝望的沉痛,还以为这一周必定会过的不舒坦,起码到衣带渐宽终不悔的地步才算合适。可看看,依旧是白衬衫黑西裤的打扮,最多领带的颜色换了深棕,其余的连嘴角温柔的笑容都是一样的,不禁怀疑,既然不在意,还走这一遭图个痛快干啥。可赚钱的事情,怎么说我也不能往外推啊。 “来,先坐坐,这是我刚泡的乌龙茶,虽然不高档,但这可是我僔僔的情谊。”我开玩笑的给他倒了茶,然后也坐下,无话。 他脸上有些犹豫,我猜着这人总算给我点感觉了,你想啊,如果你让人忘记的内容对他本来就不怎么重要,那我这记忆诊疗也做得忒没成就感了。 分卷阅读4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林先生有什么想问的吗?尽管问,你要是不问我还觉得自己不专业了。”我摆摆手,看似随意,其实是想他能够放下一些防备,等会儿做事的时候才不至于太麻烦,嘿嘿。 “我想知道,忘记了之后可能再想起来吗?” 这问题问得好,几乎每个顾客都要这么一问。确实,催眠本身就是个简单的小把戏,可它偏偏不那么简单,与其说让人忘掉某些记忆,不如说是让人把某些记忆放到最后,就像当一个人长大了成年了,就不大可能再记得自己幼儿时期什么时候开始不尿床,什么时候学会用筷子一样,但不可否认这些记忆还存在于潜意识的脑海中,只是即便想起来也只是个模糊的轮廓罢了。我的生意,大多是这样的方式完成任务,尤其是催眠解开往往需要一些暗示,而这种暗示也只有催眠的人知道,所以至今为止,我的买卖还没有吹过。 “催眠过程中我会给你下一个暗示,就是将来能够解开你的催眠的暗示,一般情况下这个暗示只有我会知道,所以除非我给你解开,不然不可能恢复你的记忆。”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表情中的错愕,“现在我希望你能够对我敞开你的胸怀,等会儿跟我说说你与未婚妻有关的记忆,这样我才能够在催眠过程中更好的进行引导。” “首先,能给我看看你刚带来的东西吗?”我猜测他带的盒子里就是他未婚妻的有关事物,不是猜测,其实是肯定。 他似乎有些僵硬,沉吟一会儿,慢慢把盒子推向我,之后一声沉闷的铁盒开启的声音。 我惊讶:“只有这些?!”我还以为会有很多东西,还想象着盒子里是无数把钥匙,一个个放满他回忆的房子的钥匙。天,看来我又矫情了! ☆、第 3 章 其实也不怪我惊讶,盒子里的东西真的很少,两三张照片,一枚发夹,然后就是一个闪闪发亮的钻戒。 他看出我的惊讶,竟然还笑了声,“她走了半年,这半年我试着忘记她,把所有的东西都……” “现在,也就剩下这些了……”林子希温柔的声调不变,这似乎就是他真正的模样,即便伤痛,所说的话也最多让人听出几分无奈。这个男人太隐忍,我不禁有些好奇是怎样的经历让这个人如此方式“坚强”,倔强的让人心疼。 “有两种方式,一个是我用催眠引导的方式让你来回忆,然后但凡是你回忆起的东西,哪怕只是个片段,在你醒来后它也会被压在记忆深处;第二种——”我悄悄打量他的神色,依旧柔和如春风拂面的气息,“第二种就是你以清醒的状态将回忆说与我听,然后我根据你具体想要忘记的内容在之后的催眠中进行引导。” 我停顿几秒,“如果你与你的未婚妻之间有的美好的记忆是你不想忘怀的,那么第二种方式会好一些,等你醒来,起码是把美好的给留下了……” 他的表情终于还是有些僵的,低低思索的样子,抬起头时却是坚定的口气,“不了,第一种吧……她都不在了,那些所谓美好又有什么意义……” 我了然,第二种方式我估计他也不会选,任哪个聪明人,也不会到我这里一番折腾,回去还留着让自己伤痛的隐患的。有些回忆,愈是美好,愈是衬出结局的别无选择。 看看窗外的天色,仍是亮堂堂一片,光芒刺激我的眼睛微微眯起,我看着他按我的指示躺在靠椅里头,待室内空气静默数秒,才拿起三角锥的水晶,一边规律晃动,一边紧盯着他的神色。 林子希的表情淡淡的,可是很专注,这说明他对于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戒备或是不以为然,也正是因为专注,他的表情虽没甚变动,可是眼神确是在渐渐飘散,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盯着水晶后的不知某一点上,我看着催眠快要进入状态,放慢水晶的弧度,轻轻张开口。 “子希,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很疲惫?” 眯着眼的他不易察觉的点了下脑袋,“那就闭上眼吧,累了就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静,也很舒适,阳光照射下来很温暖,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如我所说的慢慢闭上眼,像个单纯的孩子,静静躺在那里,微起的胸膛是他平缓的呼吸,那种温柔的气质被一种安详代替,反而显得真实。我坐在他对面观察他的表情,等了一会儿,才慢慢提出问题。 “子希,你是不是喜欢一个女孩,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 —————————————————————————————————— 林子希是个如此温柔的人,他与她的曾经也是如此温柔,很平凡很简单的经历,却终究是一个不平凡的结尾,即使这个不平凡只是在他们之间。 他说,那是婉婉,一个体贴又温婉的女孩,人如其名,但是她又像太阳,耀眼地照亮他整个世界,霸道地占据了他的思想,毫不留情。这样一个女孩,却在一开始就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以为,她是天使,注定要被呵护,天使都会有自己的一两个小秘密,例如他们神奇的能力,又例如他们是天使这个事实。b 分卷阅读5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r   他们在大学相识,那时的林子希是系里出了名的帅哥,我再次端详他的长相,以我颜控的标准来说,这张脸的确担得起帅哥的名号。婉婉没有我料想的那样是个美丽的校花级人物,相反的她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照林子希口中知道的相貌,我不得不相信,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但是她有其他女孩都没有的东西,勇气。 是她追的他,为了给他送早餐穿整个学校,想想看大学里头食堂和教学楼之间连自行车都要十几二十分钟的,更何况这姑娘偏不会骑自行车,每天早早起来,大老远到后门的巷子里买学校传说林子希偏爱的早餐,然后有咬紧牙一步步赶到教学楼,别笑话,她还真的就踩在上课铃声的点把早餐送到他手上了。 我料想一个女孩为男生做到这一步,决心和诚意怎么说也到了吧,这个林子希同学,看着温温和和,待人体贴的模样,竟也狠得下心拒绝。 之后的回忆片段,也果然如我所猜想的,俗烂透了的狗血剧情,女的追,男的躲,女的再追,男的继续躲,后来躲不开了,就干干脆脆地拒绝。想象婉婉那颗婉约的心在林子希温柔俊雅的笑容面前,该摔得多碎啊…… 当然,知道结局的我们,自然是知道那个所谓婉婉最后是成功了。当我继续问下去,林子希的眉眼微微拧起,似是有些心疼的样子。林子希的家境其实并不好,说不好这个程度也算是轻的了,他是单亲家庭,父亲早年意外去世,由母亲一个人带大。他母亲原来勤勤恳恳,一个人挺过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可就在林子希刚上了大学的那段日子,不知怎么迷上了一种类似于XX彩的赌博,家里的积蓄填进去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高利贷这玩意儿我也见过,讨债的人上门来那真是洪水冲了自家茅屋,一发不可收拾了。 要债的人后来一打听,知道有这么个上了大学有出息的儿子,想着老太婆手上要不着钱,就去学校向林子希讨。那天几个拿着棍子的人闯进学校,拦也拦不住,毕竟是学生,能有几个敢真的和恶势力面对面单挑的,忙站在角落里头乖巧得不得了。 当棍子抡到林子希脑袋上的一霎那,我估计他的心情绝对是不咋的,你说就五六个混混进来教室,平日里和颜相对的同学们二十个全站在另一边上,要我铁定是要发飙一番再大论古今,旁征博引骂一句世态炎凉,人情单薄,诸如此类。 林子希没有吭声,倒在地上的时候连个声儿也没有,整个教室只有几个小喽啰恶骂的混话和棍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响。 不知道打了有多久,当林子希缓过劲来,奇怪身上怎么没这么疼了的时候,一睁开眼,看见一人趴在自己上头,还能疼吗?!该自己挨的都在别人身上挨着,关键还是一女的。 据催眠状态下的林子希同学表示,那时候他一下子觉得身上都不疼了,可是心疼啊,那个疼的程度比自己再挨一小时的闷棍都来得疼些。那女的,也就是婉婉,这姑娘的勇气确实不是我能比拟的,不过要我肯定也是智取为上,怎么说也该先报警,起码不会直接傻傻冲上去,落得两个人都受伤,这医药钱怎么算都是亏。 从那时候起,这个姑娘就蛮横的踏进了他林子希的门,打开了那道一直与外隔绝不问世事的门。想来也对,林子希这人,对每个人都好,但是那种友好反而是一种变相的疏远,假如他真的敞开心怀去交朋友,而不是永远挂着虚假的温柔面具,挨棍儿那会儿,怎么着也不会惨到只有个姑娘愿意替他挡着。 有时候我真觉得每个人的世界都由自己守护,然后等着另一个人走进来,而且只能是唯一对的那个人。 ☆、第 4 章 为了还债,林子希只能让自己更强更优秀,即使所有人都躲着他。大学这样的地方,八卦传播的速度可比神六冲天,可林子希不在意,他似乎是拥有了一切,每天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可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那笑容有着阳光灿烂的滋味。 一个人还债能还的这么开心,还不就是婉婉姑娘的功劳吗?林子希同学的身份地位急转直下,要说以前是婉婉追着他跑,那现在就是反过来的情景。在大二那年缤纷的春天,他们正式恋爱了。 此时还在躺椅上睡着的林子希,面色红润,嘴角微勾着浅笑,婉转说着他们在一起的那些岁月,无非就是怎么腻在一块,又怎么你侬我侬。但是那份甜蜜却是透过了他的面具,突然间,我有点想象不到后来的他们究竟是演变成了什么模样,让他不仅重拾自己的假面,还在最后选择将一切都淡忘。 林子希对婉婉是真的好,这是他认定的要好好对待,呵护在心里的女孩,连从心里捧出来亲两口都是小心翼翼。他什么工作都做过,烈日炎炎下在街口发传单,晚上又去清理河道之类的杂活,那时候他在学校的名声越传越糟,以至于原来可以有的工作机会都失去了,但他只能更努力地去做,更何况他还有他的婉婉。他买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盒子里那枚发卡,并不贵,却是他半个月的工资,他想给她最好的,到了饰品店里也是直接往贵了挑。 分卷阅读6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婉婉的家境算是殷实的,她想着帮林子希一起,可林子希怎么可能愿意,这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也无关乎面子问题,他只是想她站在他后头,一生无忧。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大学时光,后来的林子希觉得那时候的他们,就像透支了这一生所有的幸运,满满地以为老天会让一切越来越好,迎来的却是一个他怎么也无法预料的结果。 大学毕业后,林子希的能力终归是值得肯定的,他在计算机领域极有天赋,所以成就了今天一副IT精英的形象。债务越来越少,他几乎可以看见一道光明的路,直直铺在他前头。就像最开始他所说的,婉婉是个天使,天使总有自己的一两个小秘密。可是她的秘密,真正地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措手不及。 那会儿林子希工作已经稳定,他想着的是怎么样爬得更高,让他的婉婉过得更幸福。婉婉却如失踪般人间蒸发,他惶恐是不是天使最后都会回到天堂,拼了命地找,最后打开的是医院重症病房的门。 婉婉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从小送到国外治疗,医生下结论说最多撑到二十岁。可在婉婉的二十岁,遇到了林子希,她为他撑过了五年,倒在病床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向老天爷借着时间来用,可即便她再怎么珍惜每分每秒,她还是没法与她的王子永恒。 现在,连相关的记忆都要被抹去,这样的永恒,失去的过于惨烈。 林子希突地变了脸色,之前的柔和甜蜜瞬间消散干净,“终于到了吗?”我低喃着,不知道自己在问谁。富人的道德就是不会抢穷人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可是这样的林子希,他与他的命运相搏,失去的不仅仅是那最后一分钱,他把自己也都失去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将是这世上最贫困的人了,因为没有一个人能比他失去的更多。 他用所有的积蓄买了那枚钻戒,来迎娶他的婉婉,即便是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也想要拥有。然后真的到达最后一刻的时候,他觉得他该是恨她的,如果婉婉不是带着欺瞒来到他身边,他绝不会让自己就这么陷进去的,起码,最起码,他能够在心里给自己留一个角落,在她以不可挽回的姿态离开的时候,能够有勇气对自己好一点。 故事的终结即是如此,我张望着外头夜幕将垂,凝神半晌,还是问了句,“子希,你真的决定忘了吗?无论美好或是悲惨,都要忘了。” 林子希像是没听到我说的,兀自沉在另一个世界里,当我以为结局单是这样了的时候,他又开口说了一件事,一件只有他和她知道的事情。 我听罢,定下了那个解开记忆的暗示,然后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再次睁开眼,额上布满薄汗,眼神却清明。我听见他有些疲惫却不复之前那般沉重的声音,“韩小姐,一切都结束了吧。” 我看得出林子希是放下那段记忆了,甚至他极有可能只是模糊的知道他有过一个未婚妻,只是后来死了。这笔买卖成功了,可是在我看来,对于林子希本人而言,他终究是输家。 我看过他留下的盒子里的照片,里头的女孩确实不如我想的那样漂亮,但是笑得很干净。即便在是穿着宽大病服面色憔悴的时候,也依旧笑得很灿烂。 那天晚上,婉婉这样告诉她的王子,就算她离开了,他也要好好幸福的过下去,哪怕最后会忘记她也没关系。 王子的回应是一个极致温柔的笑容,好,如果你离开了,我会好好过下去,即使最后我会忘记你。 ☆、第五章 林子希离开后的几天,我的卡里总算进了笔可观的收入,等到周六这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所以真的很热。我像一个高高兴兴去上课的小孩,坐上大巴就往城郊的我的家乡——春光孤儿院赶。春光春光,顾名思义,就是里头的孩子都像春天晨起的第一眼风光,绚烂美好,又取春万物生长,生机盎然之意。 “草儿。” 噩梦一般的呼唤,靠之,我知道来这里会跟你碰上,可你怎么就这么巧的我一到门口就跟你碰上了呢,要不是确定这小子绝不会喜欢我,我还真以为他是特意在门口等着跟我巧遇。可心理挣扎再怎么激烈,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就像老乡之间,即使“偶尔”结个什么仇怨了,见面了也该是客气客气的。 “冬花啊,几日不见君甚是想念啊,近来可过得还好?呵呵呵……”别嫌我这话说的别扭,我自个儿也觉得酸。可神奇的是,即便再怎么不容易,真正见到蒋东程的冷脸,我还能笑得跟我自己开花儿似的,那个明媚亮丽。 蒋东程上身普通的白T,下面就一条牛仔裤,跟我一样灰色帆布鞋,脸上还是冷冷的拽样儿。若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青梅竹马,有什么共同喜好,也就对这灰色的鞋情有独钟了吧,这么多年下来,就没有其它颜色的出来争宠过,我心里头这么想着,也就顺其自然地扯出点真情实意。 他对我一腔热情保持漠视态度,眼睛轻飘飘一撇,再轻飘飘往门里走,好似之前跟我先打招呼的不是他,浪费姐姐的情绪啊怒!! 其实说实在话,对于这 分卷阅读7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个小伙子姐姐我可是有点小愧疚心态的,不然以我的脾气,总不至于这么忍让着,按小时候的路子走,估计就是立马打起来,分开了再打起来的事情,那时候连院长也奇怪,我一个像火一样的脾气,跟他那冰一样的性子,虽然不相容,但也不该凑乎那么近。正好哲学也有体现,关系越密切矛盾越大,所以我跟他真真是两个不相容的系统,在一台计算机里不是他消失就是我活着。 然后那个我愧疚心态的来源,那还真的有点难以启齿,估计你们之后也会慢慢知晓的吧。我后脚跟上蒋东程走进去,熟门熟路的走到大食堂,果然看见一帮小家伙忙得热火朝天,可再怎么乱,这里的孩子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绝不浪费一颗面粉。 孤儿院每个月的义卖其实就是组织孩子们自己做些手工饼干或者其它小零食,然后用塑料袋一并塞上精心画的小卡片,又由院长或者老师带着去就近的小镇民居兜售,赚的虽然并不多,但是每个孩子想着可以靠自己的努力给院里分担一份辛苦,再累也都是无所谓的。我嘛,小时候当然也是其中一员,记得那时候我是所有小娃子中间卖的饼干份数最多的那个,至今想想也觉得风光! 想着我就拍拍手,刚打算加进去帮忙便被那朵花拦下了,还送上轻蔑的俯视,“你别掺和了,还嫌前面几次不够乱吗?” 我的怒火简直是噌噌往上冒,不就是你会做一点吗?要不要这么得意啊,当年要没有我的推销,按你那不吭声的小模样,你做的再好吃也卖不出去! 有孩子看我两眼火光站在那里,也不怕,上来就推我一把,我狞笑着推回去,有来有往嘛……正玩得兴起,一小姑娘激动地扯着我耳朵,自以为小声地嘀咕,“姐姐,你快看,冬花哥哥笑了诶!!”边说还边扯住我的头发。 我翻个白眼,我的丫头诶,人家一个笑你就成这样了,那人家要是一直笑你不疯魔了哈。我颇为哀怨的看向那个径自和着面粉的小伙子,果真是妖孽啊……感慨ING,那人忽地抬头,直直看向我这边,来不及躲开,竟是把我这个白眼加嘚瑟劲全看在眼里了,我也不觉得尴尬,也鼓起八成气势看回去,效果颇丰,那小伙子先行低头,要在以前,这先躲开视线的行为可就算是认输了,这样一想心情竟也愉悦了不少。 下午的义卖还算成功,除了一个小插曲,就是有个看着就贼眉鼠眼的小流氓,不买饼干也就算了,还推了院里的小丫头一把,我气得直接抡起拳头就想上,被不远处赶过来的蒋东程紧紧拉住。小流氓以为我们不敢动手,嘴里吐的都不是人话,我正打算挣开冬花去教训教训那臭流氓,他倒是突然不吭声了,只是两眼有些畏缩地看了我后头一眼,然后急忙逃遁了。 我觉得不对劲,回过头瞧瞧,冬花还是那朵花,脸色依旧冷凝如霜,就是睫毛好像又长了不少,肚子里有股气瞬间就上来了,“蒋冬花,你说你脾气像娘儿们一样娇惯也就算了,怎么连长相都跟个女人似的,你这是在变相地打击埋汰我吧!!” 可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这回不但没有生气,还似乎带着点戏谑地眨眨眼睛,然后转头看看丫头有没有受伤。 这一插曲我本可以回头就忘记,无奈这小伙子有前科,再加上最近给林子希的事情搅和着,一时间觉得挺不是滋味,脑海中满满都是林子希催眠醒来前最后的那句话,我会好好过下去,即使最后我会忘记你。 ☆、第六章 莫名其妙的,林子希后来和我竟成了朋友,并不是说多深交,或者说可以偶尔分享分享心事,只是顺其自然的,林子希说愿意请我喝咖啡,我想着上次菜单后头一排的数字,淡定地笑着答应了。这不,我就坐在一样的位置,装模作样地慢品着,也没说我多喜欢喝这加了糖也不见得多甜的玩意儿,只是以前看多了别人小资情调,自己也忍不住来乐呵乐呵,我从不做什么羡慕别人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否认别人做的事情也是我很想去做的。 还记得什么时候冬花怒喝,“韩柏芸!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对自己诚实一点!!” 恍恍神,想想他骂的什么话,姐姐什么时候不诚实了。手机响起铃声,我赶忙去接,一不小心碰着了咖啡,地心引力在此时此刻发挥着它独一无二的能力,我的T恤万分可怜的成了它的牺牲品。 暗骂一句冬花那臭小子,也就不管T恤怎样,接起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女声,好像有点年纪,“你好,请问是记忆诊疗师吗?”成,生意上门了,直接约了下午的时间,再定了地点,挂了电话。 对面原本木头似的林子希朝我无比理解地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又不紧不慢地递过来一张纸,“虽然来不及了,但是还是象征性擦一擦吧,看看能不能淡一点点。” 淡一点点?那么就是说很浓了?我死命瞪着对面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也笑了。你小子,怎么早没看出你本性呢!! —————————————————————————————————————— 约好的地点在一家小茶馆,我想着之前电话里听着声音有些 分卷阅读8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年纪,估计是个中年大妈,心里头念叨着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爱折腾,也就紧赶慢赶的在差不多的时间至少还是提前了十五分钟地到达了目的地,可一到那里,乖乖,客户不知是提前了多久到的,桌上那壶茶貌似都喝了三分之一了。 而在我走近看那人,更是要命,这哪来的气质美人啊,我原来想的中年大妈形象瞬间被眼前这位白色套裙,发髻婉转,面容瑰丽优雅,眼神晶亮晶亮的美丽姐姐所代替,虽然眼角有点掩不下去的纹路,但整体的气质简直就是让我不忍直视啊。尤其在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胸前一片灰棕灰棕的痕迹。 天啊,客户面前形象太差了是要命的!是会出卖我的专业水平的!绝对没有下次!! 尽可能保持我从容灿烂的笑容,“您就是电话里的沈小姐吧,很高兴认识你。” 美丽姐姐没甚表情地打量我几眼,清咳一声,“我看韩小姐年纪也不大,你其实就算喊我一声阿姨也是合适的,我叫沈碧艳,你就喊我一声碧姨好了。” 鄙夷?! 我感觉得到自己嘴角肯定抽了几下,心中环绕着数圈小乌鸦,口里干干脆脆一句,“是,碧姨好。” 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径自喝着茶,眉头微蹙,气质美女啊,连蹙眉都别有风味,可是再好看,我要是看她喝了三四杯茶不说话我也是会看腻的吧。 “碧姨,在联系我之前,您肯定也是打听过我的事情了。”别问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声这么响,看见帖子的人哪个不是把前面几单生意成功的人问了个详细才敢来试试的啊,不然就冲着一张帖子,你能随便找医生吗?所以说啊,我的生意可都是我一单单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全是投资,全是心血啊有么有?! “呃……”她有些含糊地应了。 “能否先跟我说些情况,比如是想忘记什么,还有为什么选择忘记之类的,这样我有点了解也好提前准备准备。”我趁着她总算应了忙着把流程进下去。 哪只碧姨一副犹豫不决当断不断的样子,几次张嘴,也说不出一个字。 “碧姨,没事的,先不管我有几分把握接您这单,起码告诉我一些情况,最重要的是能帮到您不是?” 她看了我好几眼,这才支吾说了一句,“其实……也不是我……我是替人……联系你的……。” 这一听,我心中狂嚎三千米,大姐你早说啊!!这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啊!! 或许是我面上看着很冷静,她似乎有些放下心来,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需要记忆诊疗的人,其实是我母亲。”她也豁出去的样子,跟我一次性说完。 我了然地点点头,脑海中却是闪过数道惊雷。大姐啊,你都可以当我阿姨了,那你母亲是要多大岁数了,原来折腾的还不是你,折腾的那位比你还要大岁数啊! “呵呵,碧姨,那请问您母亲今年贵庚?”冷静,绝对要冷静,我上上上上次不是还接了一单只有十岁的吗,这次也就年纪大点,只要不是太折腾的事情,也应该好解决…… “七十六岁了。” “这样啊……” “我母亲现在正病着,过去几十年前的事情放在心里头搁不下。你也知道,老人家这岁数,一病了就容易想多,上次她跟我们提起了这个心愿,说是想要放下一些心里头的事情,你说我们怎么可能不想尽办法给她了了心愿啊……”说着,碧姨的眼圈微微红了,声音也带着哽咽。 我心中一凛,虽然我韩柏芸大条惯了,可是对待小孩和老人家的事情我可以义不容辞的。我认真耐心地等着碧姨平复情绪,这才发现,碧姨的这双眼睛也忒漂亮了,刚没瞧着,是我心里急躁了,现在碧姨这眼中含着泪,光影绰绰下,显得愈发娇媚明亮,仿佛是一块翡翠玉躺在山泉水里,映着反光,甚是惑人。 “你放心好了,碧姨,你现在跟我说说情况,您母亲的愿望我一定一定努力帮她。” 看我一副正经的样子,碧姨似乎很是欣慰,让从小就没了爹妈的我突然有了一种被长辈欣赏的喜悦,“我母亲性孟,年轻时闺名叫千兰,原来是地主家的小姐。她十几二十岁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人,那时候她活得命苦,多亏了那人我母亲才有今天。” 嗯,是这样,按今年算孟奶奶十几二十岁该是建设时期,后头接着的就是革命,又是原来地主家的小姐,能不吃苦嘛…… “那个人护了我母亲七年,那会儿我母亲被拉去示众,他为了救我的母亲……死了……”碧姨顿了顿,“母亲默默记了那人这么多年,后来嫁给我父亲,也没忘记过那人的恩德,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就说要在自己上路前把那些事都给忘干净些。”说着,碧姨又啜泣了几声,这次好不容易才止住,她是真的爱孟奶奶,而之后我看到的孟奶奶,坚强善良,确是值得我们好好敬爱的人。 “呃,可是为什么要选择忘记呢?都忘记了怎么报答那个人?”我疑惑。 碧姨犹豫一会儿,沉声说,“这个问题,你亲自问问我母亲吧,我也不大清楚。” 分卷阅读9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好,那么碧姨,就约个时间吧,孟奶奶身子不方便,我去她合适的地方,只要光线比较充足,有张舒服的躺床就可以了。”我安排道,自己心中有了计较。 与碧姨道别后,我一路上都想着这个问题,为何忘记一个人才是报答他(她)呢? 而现在的我,也绝对想不到,这单生意竟彻底成为了一个转点,命运的车轮没有手动档,更没有急刹,它告诉了一个人真相,也告诉了我自己,自负的真正下场。 这都已是后话。 ☆、第七章 见到孟奶奶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果然如此。虽然年迈,但是与我早先的预感相同,碧姨那双灵动的眼十有八九是从孟奶奶这遗传下来的。这一单的地点在沈家郊外的一栋别墅里,房间一边是巨大的落地窗台,正要进房间,发现落地窗边上除了背对着我的孟奶奶,还有个人,看着很年轻,由于背光我看不清面貌,只隐约一个深刻的轮廓。 他弯下腰替老人家拉了拉毯子,似是担心什么小声嘀咕着,好半晌才往门边走,从我身边擦过,跟着碧姨一块儿出去,门被轻轻带上,我心里一个咯噔。我绝对绝对没有听错,那个我还没瞧清楚长什么模样的男人,竟然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很是轻蔑地冷哼了一声。是可忍叔叔不可忍,这个男人估计也是孟奶奶的孩子之一,韩柏芸,你要大度,跟一个中老年大叔计较这么紧做啥。 我深呼几口气,掂量着脚步走到孟奶奶边上,看见她苍老的侧面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接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的单子,没有抗压能力还真心是会受不住的,毕竟我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了。 我还没说什么,老人家估计看得多了眼神也利,微微侧头浅笑安抚我,“小丫头不要紧张,我不凶的。” 带着点玩笑意味的语气对我很是受用,我觉得孟奶奶像我们老院长,慈祥又不失威严,和蔼又有气度,就整个大家长的地位,心思这么一转不由得松了些下来,“奶奶,你的眼睛真好看。” 我这么一说,孟奶奶就笑了,“是吗,可惜了,我自己看不见吶。” “!”我一惊,看不见?!看不见那怎么催眠啊?靠摸吗难道?可不知为什么我第一反映竟不是担心这次单子失败,而是可惜了这么一双眼睛。孟奶奶这双眼,仔细看确实没有焦距,可是那深邃黑蒙蒙的瞳,若是盯紧了,仿若要陷下去似的,不过跟碧姨的又有些不同,我自以为是因为年龄而促使经历不同,孟奶奶的眼睛,是真真能“看”透什么,只是可惜,她竟看不见。 “不过丫头你别担心,我这眼睛,光影的东西还是看得清零星的,只是辨认物事就不大管用了。”她微微抬手,在半空中一摸索,竟在下一顺准确的按住了我的手,手指微凉却很舒服,“好姑娘,我知道你来是帮我的,你碧姨也跟我讲了过程,我不担心别的什么,我就想你给我个保证,不管你听我那些个事情心里想什么,都不能跟你碧姨他们说。这事儿啊,他们要清楚了保不准心里会添堵。” 我虽然疑惑,但是老人家这样的恳求我向来是抵不住了,连忙就应了下来,用手叠着盖住孟奶奶的手背,想着让她暖和些。 “丫头,奶奶就知道你懂事,我今天等你半天了,早上也听你碧姨的话休息足了,那现在要不就开始吧。”孟奶奶朝着落地窗的方向,微抬下颚,示意我准备。 我想了想,因为孟奶奶只看得见些微的光影,所以我必须站在光亮较充足也较聚集的地方,让光芒照射在水晶三角锥上,这样她或许能进入催眠的状态。想来也是汗颜,幸亏老人家还看得到一点,不然这心愿的事情还真没法达成。 如我所预想的,光芒汇聚在三角锥里,中间凝聚着一个光点,孟奶奶神色微微滞住一会儿,才跟着光芒的动作移动视线,因为模糊,她微微眯着眼,似是想要辨清什么。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晃了有好一会儿,可孟奶奶还很是清醒的样子,我正担心催眠失败的可能性,只听老人家低沉苍凉地唤了个名字,没听大清楚,我心中一喜,没准就是老人最近梦里都念着要报恩的那个人,也就是说成功了。 “孟千兰,你现在有觉得困吗?”老人家微微晃了晃,“困了就往后靠,慢慢靠过去,后面有靠背,很软很舒适,你可以好好睡一会儿……”我担心孟奶奶睡得不深,所以尽可能放轻声音,记得以前老院长就很容易被惊醒,老人家醒了后再睡着就不大容易了。 当她轻轻靠在那里,只听见浅浅的几不可察的呼吸声,我松了口气。 然后,我问出心中的疑惑,“孟千兰,刚刚你喊的那个名字,是谁?” —————————————————————————————————————— 我想过孟奶奶要报恩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人,是最好的朋友?是熟悉的陌生人?抑或是她爱过的人。可是答案却是我没有预料,即使再给我更多时间也不一定猜得出的人。 那个人叫王军,做了孟千兰七年的眼睛。 孟千兰是地主家 分卷阅读10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的小姐,还是最小的那个老来子,她前面三个全是哥哥,母亲老早盼着要个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个,自然是被父亲母亲宠在心尖儿上的珍宝。可那个年代,越想要保护什么,却越是容易失去。 因为抗战,一家子从北迁居到南,又从南迁到西南,好在孟家的男丁都算有出息,在那时的大上海有一番事业。所以虽然奔波,但她的生活还是按着闺阁千金的份子来,知书达理,而且还不会恃宠而骄,十几年的日子平平淡淡过来,好不容易抗战结束,接着便是解放战争,几个哥哥建议父母带着小妹一起赶到上海会合。 那天对于孟千兰而言真真是个噩梦,无论多少年后想起来,她都觉得心被揪着似的疼。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班子流匪,那时的世道乱,你根本不知道哪里会冒出来一堆人,喊打喊杀你也是没有丝毫办法的。固然已经快二十了,可终究是个被家里人保护大的孩子,当被父母的尸体紧紧压住的那一刻,孟千兰觉得天仿佛塌下来一般。 流匪劫完后就是烧,一把大火,烧上了她乳娘的尸身,再是父亲,然后是会是母亲。她原想着跟着父母一起去了也好,可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条命是父母用性命救下来的,绝不能这么轻易丢了。 孟千兰费劲气力爬出来,大火冒的烟烧的她眼睛疼,一直掉眼泪,不知道自己摸黑爬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晕死在了哪里。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温暖的床上,被褥泛着点老旧的气味,但并不难闻。她努力睁开眼睛,可面前就是一片黑,待终于意识到什么,她哭了,这双眼睛,竟是这一番劫难后,也没了。 外头有脚步声,她似乎听到有人走进来,戒备着呼吸,忘记了自己原本还在哭的事实。那人走近她,像是拿了布帮她擦,孟千兰不敢动作,就任他替她擦了脸,又摸了把额头,才叹道,“小姐你总算退烧了,这里是俺家,俺在车道上看见你晕倒才把你带了回来,你现在感觉还好吗?饿不饿?……”略有些乡土低沉的男声,带着安抚的语气,听着还挺年轻。 失去双亲的恐慌和悲伤,在陌生的地方的不安,以及眼前一片的漆黑,顿时悲从中来,她放开声儿在那里哭,之前忍着不哭的劲儿似乎被男人的几句话全崩塌了,“我……我眼睛……眼睛看不见了……” 好不容易哽咽着说完这一句,又是嚎啕大哭,男人这时声音慌了,“没事的,眼睛看不见俺带你去看大夫治,俺阿娘说过,大夫会治眼睛的。” “可是……要是……一直、一直治不好呢?” “那也没事……治不好的话,俺以后就是你的眼睛,我替你看还不成吗?”这明显是男人慌乱间随口说的劝慰的话,可孟千兰也就真的慢慢不哭了。 那时候的她想着,有这个老实人在,一切似乎都不用太担忧了。 那个王军也确实是老实人,你说一大姑娘都给这样带回家了,之后的日子却还什么都不做,我到也不是说一定要做什么,可是这剧情发展怎么着都像是落难小姐和乡村小伙子的爱情攻略啊。 孟千兰开始渐渐从伤痛中走出来,渐渐适应了眼盲的生活,也渐渐习惯了有个男人在边上,告诉她哪里的花儿开了,又有哪里的小伙子娶了姑娘。 一日又一日,有一天孟千兰忍不住问了,“王军,你喜欢我吗?”这本不是一个闺阁姑娘能直白问的事儿,可是孟千兰受的教育虽然没有特别开放,但也多少因为哥哥们的影响受了所谓恋爱自由的荼毒,问起这些事情倒是自然。 那王军支支吾吾个半天,孟千兰想象着他的脸必是红透了,取笑道,“你这反映,该是喜欢我的了。” 王军貌似也豁了口气,“是!俺喜欢你!”中气十足。 这回倒是孟千兰愣住了,这是她头一次被一个人这么直白的告白,脸上也不禁热起来。 好半晌,她才轻轻问,“那你愿意娶我吗?”这是孟千兰经过谨慎思虑后才问的,她现在这种状况,又与哥哥们没法联系,这时候找个依靠是必须的,而且王军是个老实的男人,善良单纯,合得来,她觉得自己反正也瞎了,有个愿意接受自己的人也就够了。 王军拒绝的很快,问为什么,又是支吾个半晌。 “俺长得丑,你那么漂亮,俺配不上你的。” “怎么会,我还是个瞎子啊,你人也好,我也……挺中意你的。” 在孟千兰的记忆里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跟人告白,却也是最后一次跟人说这样的话,姑娘家那样娇羞的话,她说完后也没觉得不应该,更是觉得这些话她是应当主动说的,她觉得,她眼睛看不见了,可这个人,她的心不会看错。 “不行的,俺已经在托人在在上海找你的哥哥了,就是因为远,所以需要等些日子的。” 孟千兰有些错愕,“你就这么不想娶我?!” “不是,俺……是个瘸子,又只会做点木工,跟着俺你会吃苦的,你该找个比俺有本事的人……嫁了!” ☆、第八章 相处了半年多了, 分卷阅读11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孟千兰竟都不知道王军是个瘸子,这事儿我真得为孟奶奶喊冤,那个王军实在太老实,他就几乎连孟奶奶手指头都没怎么碰,怎么可能知道他腿脚不方便。更何况,那时王军有意瞒着,自然在动作上有所掩饰,孟千兰眼前黑漆漆一片,也是自顾不暇。 孟千兰开始有些气愤王军不早告诉她,倒不是嫌弃的意思,只是想着自己一个瞎子全心全意地托给你照顾了,你还有所隐瞒,还是隐瞒这么重要显眼的事情,那时在孟千兰的心里,该是觉得伤自尊了。就这样,他们又一起住了快一年,谁都不提之前娶不娶的问题,姑娘家终归脸皮薄,被拒绝了两次,哪还会让来第三次? 后来,上海那边传来消息,说她的哥哥都没有消息了,据说一大片的名门望族都迁到了台湾,估计也是跑台湾了。她虽然觉得难过,但心中也早已有了预备,也算接受的了,起码几个哥哥都还平安。心中一桩事放下了,跟王军也就放下一些不满了,她后来知道王军是当初参军的时候中了弹,正好打在膝盖骨上,不得已瘸了;她还知道了,因为住在王军家都快两年了,四周的乡亲几乎都认定了她是他媳妇。 只是,她不提,他也不提,这样一档子事情竟就拖到了她二十岁,从十六岁开始五年,她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可脸皮也愈发薄了,反而更不敢提。只是心里念叨着,罢了,反正他娶不娶我,都是要这样照顾着我了,不也一样? 只是那时的她也没有料到,她以为能一直平淡的日子还是被打断了。初始那会儿,她也是能躲就躲,因为以前没注意,也不知怎么传出了她是地主家出生,甚至还懂不少□□那些所谓资本主义所谓“反动”的东西。听说隔壁家学校的老师被抓去□□了,她就觉得慌,自己那些底子捞出来,摊上个自己也就算了,还不得拉上个王军。 可怕什么来什么,她即便天天不出门,也照样被有心人举报了上去,一堆人闯进来,直接扯着她就要拉走,王军拦也拦不住,还挨了不少拳脚。终归是当过兵,硬气,即便打趴下了,也死活抓着孟千兰不放手,最后是双双拉到了台上。 台下一片谩骂,甚至有人扔东西上来,平日里不见多厉害的村人,竟都还扔的很准,一砸一个。一起被拉上来的还有其他人,似是受不住下面的话太难听,竟也骂了回去,下头群情激奋,孟千兰咬牙那个恨啊,也不是说骂回去不对,就是哪个傻的也不看看形式,这个状况下还想着骂回去,自己找死也别累着别人啊。 突然有几分不对,她隐约听见有人拿了家里的□□,说是这些个的反动分子留着危害新中国建设,该是枪毙了好。孟千兰慌了,忙大喊,“王军不是,他是英雄,他参加过抗日的,他不是反动……” 她最后听见的声音是他压着她叫她趴下。 只记得后来公安部前来处理,嘴上说着其实不该动枪,但下面人民群众思想觉悟不达标,发生这样的意外,会好好教育的之类,给了点抚慰性的粮食糙米,随即离开了。她那时候只是后悔,没有能力把王军的尸体带回来,恨这双不中用的眼睛,到最后都不知道他的模样。 后来的岁月就是我早了解到的,孟千兰到最后总算被几个哥哥找到了,带到台湾,再然后嫁给了沈家的少爷,眼睛也治个大概,能看见些光。 只是那七年的岁月,从她眼前黑暗起始,那个充当她的眼睛,嚷嚷着绝不会娶她耽误她的老实人,终究是占了她人生几乎全部的依赖,后来的孟千兰,就成了孟奶奶,她慈祥善良,可是同样睿智刚强,可以在沈家危难时一人担起全部。 或许在我看来,她也可以说是把自己一辈子的软弱都交给那个人,当那个人不在了,自己便像一块石头,刚强坚硬,而王军就像那双眼睛,永远失去了,即便看了一点点的光影,终究还是模糊不清,之于她对他的记忆,之于他对她最是朦胧单纯的喜欢。 固然不在那个年代,我仍对那时候的爱情唏嘘不已,王军和孟千兰,相互遇到了对的人,只是在那个寒冬的年代里,很多简单的东西往往变得奢侈复杂。这段记忆在孟奶奶心中,该是多珍贵的存在,以至于活着的每一天都用来去回味,而在觉得自己即将离开人世时选择忘怀。 我给孟奶奶做完最后的暗示,便让她继续休息着,独自一人安静的离开房间。在走廊的窗边无意间看见庭院中间一块色彩斑斓的彩石,并不巨大,刚刚好半人高一块儿,四周围着精致的雕花木栏,四周种着大片的满天星…… 孟千兰做的最后关于王军的梦,是一天晚饭,王军兴冲冲回来,说有人在咱后山上挖出五颜六色的一块大石头,卖了好多钱。她只是冷哼,又不是你找到石头,这么起劲做什么。 王军那时憋红了脸,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好半天挤出一句,要是俺找到了石头,卖了赚到钱了,俺就娶你。她愣愣转向他,心里想的却是这石头多半找不到。可毕竟上了心,只可惜自己看不见,不然能帮着一块儿找到石头。 王军为了找石头,满山跑晚上也不回来,山上露水重,他的腿又受不住,第二天回来就病倒了,她照顾他,可因 分卷阅读12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为看不见他的病状觉得心慌,禁不住哭出来,你可别抛下我一个人,不然我后脚就立马跟上你。 听她这么一说,王军原来奄奄的声音立马就高了几度,你可别犯傻,俺要真不在了你也要给俺好好活着。俺娘说了,先离开的人到了地府能等着后来的人,到时候俺就在那阴曹地府等你。 可是我万一很老了才过去怎么办,又是个瞎子,保不准你还不要我,看上哪个年轻貌美的。 绝不会,俺保证,只要你那时候还记得俺,俺就甘愿继续照顾你。 其实孟千兰很想告诉王军,现在她确实老了,可是她也不想再被他照顾了。这样一个好人被她折腾没了半辈子,她怎么忍心到了下面还这么折腾他。 ☆、第九章 我一走下楼,原来没动静的大厅立马热闹起来,齐刷刷看着我,而我就认识个碧姨,所以我就只看着她,郑重地点头。她松了口气,但又突然担心起来,连忙往楼上走。 “孟奶奶还在休息,进去的时候要轻点儿声 。”我善意地提了提,看她应了句,我继续走下楼,想着趁大伙儿现在都想往楼上赶,决定先自己悄悄离开。这样一大家子,刚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被全神盯着心里有多犯怵。 刚走下楼梯,一个人问道,“奶奶的那些过去,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是吗?”是刚刚哼的我火冒三丈的声音。 我晃过脑袋,呦,原来不是中年大叔啊,一个还算标志的小伙,也就身高我最看的过眼,就这么个臭小子,刚刚竟然蔑视姐姐!奶奶?看来是孟奶奶的孙子之流了,看在他也是因为关心老人家就暂且不跟他计较好了。 “算是吧……”对啊,如果是利用催眠的方式知道的,那也算是她老人家亲自说的吧。 他听了这话后眼睛亮了一下,紧紧盯着我,“那能跟我说说看吗?” “很抱歉,我答应孟奶奶不会告诉任何人。”对老人家的承诺我可是最最看重的了,所以此刻的我一定是一副大义凛然状,想想还是蛮帅的。 “啊……”他沉吟了有一会儿,突然十分好心地提议道,“你是要走了吗?我送你吧……” 臭小子,别以为你套近乎我就会心软告诉你,都说了我很看重承诺的!!“你不去看看奶奶吗?” “我爸妈都已经去了,我去不去也都一样,只要奶奶没事了就好了。”他摊摊手。 哼,说不定是怀疑我没办法,暗自划算着等会儿要是接到消息说奶奶有事,没准就把我就地法办了!!不过一想起这别墅荒郊野外的…… “好,那就麻烦沈先生了。”我欢脱地提了工具袋就往外走。 车上一路无话,臭小子很是安分,到了租的公寓楼下,我呆愣愣地下车,道别,目送车子离开,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意外,简直是太让我意外了。 正准备跑回公寓继续欢乐,背后突来一声让我寒毛倒立的叫唤,草儿。 再靠之,人生果然充斥着无数意外啊。刚送走一匹疑似狼的生物,家门口竟然还守着一只吊睛大白虎,我是活在丛林里吗难道? 百转千回,好不容易调整个差不多的表情看向蒋冬花,“嗨,冬花怎么这么还在这?” “刚刚送你回来的……” “也是相亲认识的,一起吃了晚饭就送我回来了。”我急忙接上。 他听完后眯着眼审视了我好久好久,然后抽出插在裤袋里的手,慢慢走向远处他的小宝马,额,果然混的比姐好,我连最便宜的都买不起……同人不同命啊…… “草儿,别说我没提醒你,离沈家的人还是远点好……” 我因为这句话呆住,反应过来时冬花同学早起嚣张地摆个车尾,开远了。 小伙子啊,下回说话说快点不成吗?你早说知道是沈家的车子,我就不扯相亲了!!怎么着也得跟你说我去玩碰瓷了还容易相信些。 不过一说起来,他为什么突然来了?不会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吧?不会啊,我当初可是用最不容易被察觉的手法来着……说道这里,我估计你也看出来了,对,蒋东程也是我曾经的客户之一,甚至是第一个客户,不收一分钱,不过要不是他,我还真想不到能这样的方式赚外快。 唉,都过去了多久的事情了,想想都觉得心力憔悴,还是快点收了沈家的费用,去忙着赚钱做大事才对!! ☆、第十章 当我看着对面的女人又端起一杯咖啡,实在是没忍住,“咖啡喝多了对孩子不好……”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可我也不想啊,我这人天生对老人小孩没抵抗力,一想到她圆滚滚的肚子里还塞着个小家伙,更甚至可能是两个小家伙,我的态度就张狂不起来,能多客气就多客气。 你说她一个大的,带着个小的来找我干啥,还不就是那些个劳什子事情,我刚到那会儿看见对面坐的是个孕妇我也掉下巴了好吧,心中猜了各种理由,这女人叫苏喻,跟我一般年纪,成长经历算得上是 分卷阅读13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一帆风顺,有个疼她的又算是有钱的丈夫,还怀着似乎有六七个月了的肚子。 她的一辈子真没什么大意外,顺顺利利平平淡淡这么多年,那些小曲折往我的从小无父无母,野草一样长大的历史前头一摆,姐姐能丝毫无所谓地摆摆手,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她这样的,竟也想忘记些什么,我内心暗自比划着,一个姑娘嫁人了,有孩子了,还想要忘记的事情,估计是自己的初恋之类的内容吧。还别说,这次我总算蒙对了一回。 苏喻想要忘记的却是她的初恋,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我想起了一年前给蒋东程做的那一桩单子,那次本就不是买卖,只是后来我把这个做了副业,这笔单子怎么说也是个领头军,便自然地列在那里了。 言归正传,我跟苏喻应了这笔生意的时间,然后说了些注意事项,随即各自离开准备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真相是,我一惊一乍地看着她鼓鼓的肚子,像扶着老佛爷似的一步一步搀下楼,而且亲自给她送上出租,远远目送车子驶出老远,直到拐了弯才收拾自己回家。 原计划也是要回家的,只是突然蒋东程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找我有事,我想想晚上也是闲着,就去了。我事先没料到这朵花是要跟我摊牌,要早知道,怎么说也要先备好几件杀伤性武器才是。 到了约好的餐厅,屁股还没坐热,蒋东程那嘴巴一张一合,把我说得一身冷汗往外冒。 “草儿,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事情。”他黢黑的眼珠子就那样盯着我,感觉要是我挪开一点,就无所遁形了一样,“我担心你,所以你下一笔生意我想看着你做。” “呵呵,冬花,你说什么呢?”额滴神吶,你怎么就安排这个小伙子知道了呢,那可不是个小问题了。 “你前阵子刚做了林子希和孟老夫人的生意,当我真的都不知道吗?”他眨也不眨地对上我强撑的视线,最后说了一句让我立马缴械。 我远远看着刚把菜单带下去的服务员,哀怨无比,这西餐厅的服务怎么回事,还不上菜,不知道顾客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无法自拔吗?那些电视剧里头聪明地掐着场合上菜的服务生都是浮云吗? “好冬花,我不瞒你,我是在做生意,但是我这绝对是符合道德标准的,你想啊,毕竟他们也乐意忘记一些事,而我也乐意帮他们一把,何乐而不为呢?”我强自不乱阵脚。 但我很明显地从他眼里读出许多怀疑,“真的都是他们自己乐意?” 我飞快地点着脑袋,承认得毫不犹豫。小伙子,除了你,他们真的都是自己一万分乐意的呢! “那好,我亲自看看再说。”老天,他还真的要来看啊。 “你自己没工作了,怎么闲的来看我?”我垂死挣扎,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桌底下的手紧的都快发青了。 “我工作暂时不要紧,倒是你这个,让我比较担心。”一句话彰显了他必去的决心,了解他,所以我接着也就不挣扎了,不就是这些个事儿,让他看着怎么了,估计怎么着也不可能想起来的吧。 “那成,下周一下午,地址我回头发给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干扰我。”其实按照常规,催眠过程中由于会涉及到客户隐私,是不能有别的人旁观的,可我是谁,这么个不常规的副业,怎么指望有个能遵守常规的员工,也就是按着自己觉得对的原则方向走罢了。 “为什么你每个单子要隔一周?”得了,小伙子连我做单的周期都把握住了,话说我到底是什么时候被盯住了,难道跟林子希碰面那天碰上蒋东程不是巧合?也所以那天晚上我从沈家回来就看见他等在楼下?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看着他的眼神也深沉起来。他却径自瞅着桌上的杯子,对我的眼神视而不见,好半晌,他才从杯子上收回视线,“我没有跟踪或是调查你,只是你这些事情也没藏着掖着,我稍微注意点,也就知道了。一说起来,草儿,你藏都懒得藏,是愿意让我知道,还是认定了我不会想知道。” 蒋东程这话一抛出来,我是有点儿心虚的,我一直以为他忘了那档子事情,跟我之间必然是恢复小时候那样眼不见为净,谁也不搭理谁的状态,可不知是不是他管我的事成了习惯,现在的结果倒也在预料之中了。 “我就是不想麻烦你,这些事情没什么让你操心的价值。” “这些事情是不值得我去操心,可是谁叫是你去做这些事情。”他淡淡的一瞥,我心底一抽,要不是我自认当初处理的干净,定会以为暗示解开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冬花,如果我当初让你忘记了一个似乎对你很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怪我,即使我是为你着想? ☆、第十一章 周一前一个晚上我做了个噩梦,一个关于蒋东程的噩梦,里头他没说一句话,就是一直冷冷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可不管我怎么嬉皮笑脸的,他就是不动,眼底也没有丝毫温度,然后我就醒了。即便是曾经他最痛恨我的时候,也没这样看过我。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 分卷阅读14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一下午,我笑着对苏喻解释我的助手,冬花。她也没怀疑什么,小伙子在她看不见的方向对我挑眉,我反之,废话,别说我撒谎什么得有错,我要是不骗她,你还能坐在这里?! 照旧是几个简单的工具,由于以前我练习催眠的时候没少拿他做实验,所以蒋东程对此也并非完全陌生,只是在看见我手上的三棱锥时,他微蹙着额,我心里一咯噔,反应过来他可能觉得这个眼熟,“看着漂亮吧,我在饰品店里挑了好久来着。” 在质疑面前,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保持自信,保证淡定,保护有力证据! 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示意他始终保持安静,然后就开始今天买卖的整个流程。 照样是等苏喻迷糊了我就开始引导提问,“苏喻,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 苏喻关于高致远的记忆真的很早很早,早到他们幼儿园的时候。与其说初恋,不如说是苏喻早恋,早恋也就算了,还只是暗恋。两人从幼儿园到学前班再到小学,都是呆在一个班里头。 她第一次见到他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回忆,就是小孩子院子里碰上了,一起去玩篮球,你扔给我我扔给你,挺简单无聊的游戏,小孩子就玩得特别起劲,可男孩跟女孩那个年纪一起玩,总归是有不好的地方的,像是男孩子不懂得控制力气,那球狠狠砸了苏喻脑袋好几下,甚至连鼻子也幸免不了。而对苏喻来说,唯一不好的,就是那次她动了心,觉得这个男孩好看又好玩,这一动心可不得了,还真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幼儿园的时候也太早恋了,我没上过幼儿园,可那个年纪我是知道的,每天带着一班孩子到处跑,滚泥地,抓蚯蚓之流的活动,怎么也没可能想到这方面的内容上,就是我想到了,看身边一堆跟我一样干巴巴没爹没娘的豆芽菜,又怎么可能有胃口。 听着苏喻含着怀念的话,我偷偷瞧了眼冬花,冬花进院里的时候已经算是大孩子了,那年他十岁,我十四岁,头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孩子,心里直叹造孽,这么好的孩子,哪家父母狠得下心送进来,估计是父母的都没了。也确实,我后来慢慢了解才知道,蒋东程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母亲独自养大他,后来出了意外,他实在没什么地方去,就被当地的警局送到了春光孤儿院。 冬花从小就冷漠,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小时候不明白,觉得这孩子够深沉,还想着定要好好结识一番。那天我刚得知他的身世,想着要上去安慰安慰他,他定会对我全身心依赖并无限景仰。哪知我才说完一句话,他就狠狠瞪了我一眼,转头就走了,弄的我一愣一愣的。那时候我说了什么来着,好像也就是…… “不就是没有爸爸,妈妈又死了吗?我跟你说,这些都不算事儿,我先别说爸爸,连妈妈死没死都不知呐!”现在想想这话也确实不懂事,有哪个孩子安慰别人说成了比惨大会的,硬是踩着人家痛处。 看人家苏喻,贴心懂事的姑娘,就是会安慰人,那会儿高致远在班里成绩数一数二的,可就有那么一回考了个不好不坏的,苏喻小朋友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还聪明地加了句,这次全班都考的不大好,你这成绩我都不敢想……这样的行为在那时单纯的高致远眼里就是最大的诱惑了,就这样认定了苏喻这个朋友。 正如之前所言,苏喻的一生顺顺利利,没什么波澜,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甚至包括喜欢一个人,也是理所当然地好运。没有意外的人生或许会显得无趣,但是她的趣味似乎全在他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分离。有高致远的地方,苏喻永远站在后面,是一种守候,是一种…… 沉睡中的苏喻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声线中杂着些遗憾和向往,每次我看着他的时候,我多希望他能回一回头,一样地看看我,哪怕只有一眼。 只是可惜,高致远终究看见的都是前面的人,苏喻的那份喜欢被埋在时光的罅隙里,不留一丝痕迹。 好吧,往不矫情的方向说,苏喻对高致远,全是自己的暗恋,即使到了最后,也只是一份暗恋,我想说,如果暗恋也算初恋,那我当初不知道初恋了多少回了,怎么说也该是情感场上的老手了吧。 这么想着心中倒是一叹,小女子不才,声控颜控都有那么一点点,故然喜欢美人,喜欢声音好的美人,喜欢声音好又温柔的美人。侧身瞥了眼冬花小伙子,就这么坐在一边,看着躺椅里的苏喻,不动声色。 高致远把苏喻当朋友,结果还真的只是朋友而已,两人从学前班开始,一直到小学初中,礼尚往来不知道多少回,两家的家长也都熟络。两人青梅竹马,我想着那些个长辈肯定也动了些心思,只是后来,高致远喜欢上的,竟也不是苏喻,而是另一个女孩。 那是他们高中的时候,两人照样是同班,一同回家的路上,骑着自行车,聊到快要到来的期中考,一时不慎,撞到了人,正是那个女孩。女孩受了点伤,高致远急急忙忙载着送到了诊所,上了点药,又体贴地送回家去。 分卷阅读15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命运弄人,苏喻怎么想也不会料到守候了这么久的小伙子竟然就这么一个小节点上把心交给了别人。当高致远跟那个女孩不知怎么越走越近,甚至带到她面前的时候,我想她那时候的心情,不亚于种了十几年的大白菜被猪拱了的郁闷。 高致远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高致远和那个女孩在一个大学了,高致远把那个女孩带回家了,高致远向那个女孩求婚了……之后的一切,顺利地不可思议,只是这顺利是对别人而言,而不是一直沉默站在背后的苏喻。 我疑惑,但凡她有点勇气,怎么着也不至于在最后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被对方知晓。如果她没有勇气去告白,为何又一直站在后面,总不会真的什么都不图吧。 没想到我竟真的问了出来,我甚至能察觉到蒋东程在边上转来的目光,只是还没来得及辨认就又收了回去。这是执念。苏喻这样回答我。 如果真的说了,那么他们连朋友都做不起。最后支撑她去忍耐去坚持的,不过是一份希望看到他幸福的执念。她说,爱是成全,哪怕自己再痛。 我听得一愣一愣地,她却径自叙述下去。 在高致远和那个女孩的婚礼上,她笑得很开心,她觉得,像一个朋友一样祝福他,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心力,那份喜欢无法放肆她去追求,但可以驱使她去逃避,所以,婚礼之后,不再见。 ☆、第十二章 你试过这样喜欢一个人吗,这样不被人知晓的喜欢那个人,所有的自己承受。 对于我而言,苏喻的一辈子都平平凡凡,顺顺利利,除了暗恋的对象跟别人结婚了之外,但即便是这点,我也觉得是苏喻自己的不是,天下又不止一个男人,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在我看来实在有些不可理喻。 我又小心地睥了眼蒋东程,看不出什么情绪,搅得我心底一阵不踏实。 苏喻的不平凡是在高致远结婚之后,话说喜欢的对象都结婚了,那怎么都该是放弃了的吧。苏喻也确实死了心,只是偶尔怀恋起来,会忍不住去想他现在过得如何,那个女孩是否照顾好他云云。 她也在几年后认识了个人,还不错的男人,算有点钱,人也温柔体贴,或许是抱着别无选择的心态,她把他带回家见了父母,又拜访了他的父母,然后双方基本上是定下了。一直到他们的订婚典礼上,一切都风平浪静。 她唯一紧张的是会在典礼上碰到高致远,那个自从婚礼后就没再见过的人。只是一直到订婚宴结束,也没见到高致远出现,她便开始有些慌。高致远从小到大,朋友是很多,但真正陪着到最后的那个,也就是她了,连这样要好的朋友订婚都不来,那会是什么态度。而苏喻唯一想到的,是他或许知道了她的心思,跟她一样,就避开了。 只是没料到的是,订婚后她见到的,是他的妻子,那个在婚礼上紧紧依偎着高致远一脸幸福模样的女孩。她是来求她的,恳求她帮帮高致远。 原来高致远成家后想着自己做点生意,所以就向亲友借了钱自己创业开了家小公司,花了不少心思进去,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最近几笔单子的客户都来电说取消了订单,然而厂商那里偏偏已经开始生产了,所有资金又都投了进去,即便客户愿意承担所有违约金,但是那些违约金和投入的成本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够的。 我听了半天,总结一下无非是,高致远是被人针对上了,还有就是被针对地快要破产了。 可这跟苏喻有什么关系,来找她又能有什么用。这就要提一提苏喻那个未婚夫了,说来不巧,那个男人的本事不算大,那真是往轻巧里说了,他的家世在这个城市里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的,是个连政要见了他也不免要客气几句的人物。而苏喻直到高致远的妻子提起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竟是这样的背景。 我微微侧目,也难怪,就靠她刚刚那几句,认识了个不错的男人,算有点钱,我还真猜不出来我眼前的女人原来是那位的夫人,那可是真正的有钱人吶。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多收点费,压一下我受惊的灵魂。 苏喻受不住别人这样请求,即便那人曾是自己的情敌,高致远现任的妻子。 她去找自己的未婚夫,说了大概,那位依旧是温柔体贴的模样,没说不帮,也没说帮,就是笑着问她晚饭想吃点什么。这可真是位淡定的主儿啊,我估计以那位的手段,铁定是早知道苏喻跟高致远的过往,保不准针对高致远公司的也就是他了。 只是正像我所料的,苏喻的一生都太过平凡简单,跟那样不简单的人物面对面,注定是会输的一方,她忧虑自己未婚夫会不会帮忙,觉得自己毕竟是在帮自己的初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心虚。晚饭时那位拿出了点酒,苏喻本不太会喝,那位平日里也不让,可是这晚郁闷的厉害,有心里藏着些过去的那些惆怅,苏喻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就那么醉了。 这一醉,把所有的心思倒是都招了出来,我有些无语,按说那位在业界传说的脾性,活脱脱一笑面虎,在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原来暗恋了十几年的对象现在还活 分卷阅读16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蹦乱跳在她的心底,该是怎样的滋味,还不把高致远给活剥了才算了事。 可他还是帮了高致远,而对于她,只是一句,把该忘了的都忘了,否则以后她的世界里将不再有一个叫高致远的人。这样的霸道,我倒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同样了然,上位者,怎么会容许属于自己的人还念着别的人。 然后是无尽的尝试,再然后就是无法忘记的痛苦,最后便是找到了我。 这本是一个纠结的故事,我听着没什么新奇的,唯一好奇的也就是那位知不知道苏喻来找我,估计是知道的,甚至更可能是他安排的。 我静下心来看着苏喻的面孔,不是特别漂亮,但是清秀,是个有气质的女人,至于身材什么得,这么大一个肚子我也看不出来,难道那位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十几分钟后,我下了最后的暗示,治疗结束,外面天色已经有些沉了。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苏喻喜欢高致远用了二十年,忘记他却只用最后的二十分钟,明明是占据她大部分记忆的人,而我却只用一句话便把那份记忆压在她的心底,变得不值一提,变得没有任何价值,即使这仅对于她。 苏喻毕竟怀着孩子,估计来之前也没好好休息过,故现在治疗结束后没有立刻醒过来,神色也没有之前治疗过程中那般茫然。我开始慢慢收拾,蒋东程轻轻站起来,走到外边走廊,似乎是去接了个电话。 当我收拾差不多想着叫醒苏喻的时候,楼下传来脚步声,直直往阁楼方向。我怀疑地看了眼蒋东程,冬花小伙子竟然调了视线,一副深沉地朝着窗外。 果然如我所料,正是那位来了,来人看着三十出头,精干强悍的模样,笔挺的西装,面目五官却看着挺柔和的,进门来也不看其他,仿佛早有预料似的一眼找到了苏喻,小眼神一下子愈发柔和了,没一会儿又带了点担忧。 在治疗前我就问过苏喻结束后怎么回去,她说自己能回去的,我便想着她是没告诉那位自己的安排的,可是那位来得如此巧,恰恰是结束治疗的时间,我不得不再次怀疑地探向窗边直挺挺立着的小伙子,我想我的脸色一定不大好看,可是怎么说呢,批评自家小子,也不能给别人看笑话不是。 重新带着笑脸看着那位,“尊夫人治疗过程很顺利,现在也很平静,您可以带她回去了。”是啊,您快点收拾收拾走吧。 那位也了然地颔首,帮着把苏喻带来的东西收一收,看到苏喻的日记本的时候动作似乎顿了半晌,“她以后不会再想起来了吧?” 我知道他担心的,这本日记里记得是苏喻那全部的二十年,那个她所谓的执念。 “不会的,我给的那个暗示除了我,再没人能解开的。”我这点还是能给出肯定答案的,毕竟如果以后其他催眠师给苏喻催眠,最多也就是能知道那些过往,却还是不能让苏喻在清醒的时候恢复记忆的,末了,我又加了句,“这本日记是要留下的,毕竟不能让她发现这些证据不是?放我这里比较安全。” 说着,我伸手就要去拿日记本,只是突然被一只手拦下,是蒋东程。而那位也径自把日记本收好,“不用麻烦韩小姐了,不该存在的东西,毁了便是。” 我不由得一阵战栗,这话在我听来是格外耳熟的,尤其是这话里头的那股凶狠,我更是熟悉,这个人,跟蒋东程很像。 那位抱起苏喻,仿佛抱着易碎的宝贝般小心翼翼,正要离开时,又惊悚了我一把。只见他在就要踏出去的那一刻,突然慢慢转身,朝着蒋东程的方向,轻声道谢,“这次有劳蒋先生了。” 这根蒋东程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感谢他?!我慌乱的同时又有些惊怒,蒋东程什么时候跟那位搭上了线? 蒋冬花同学似乎没看到我瞪视的目光,淡定地放开我的手腕,淡定地拍了拍肩上没有的灰尘,然后替我拿好包,“差不多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了你!即便心中一股烦躁之气,但是我面上还是尽量镇静下来,其实稍稍一想,许多疑点便都容易发觉了,初时我怕他会想起什么,所以乱了阵脚,殊不知其实他什么都没想起来,却恰恰是已经察觉的自己忘记些什么了,也所以本不该对我的副业有任何兴趣的冬花突然有了兴趣。 ☆、第十三章 苏喻的后来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她肚里的孩子到了这个时间也早就是生下来了,想必是很可爱的孩子吧。不过高致远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听说他离婚了,又结了婚,现在在不知道哪个国家度蜜月。我也无意间看过他的照片,自认为跟苏喻的现任丈夫是怎么也比不上的,可是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或许真的是不知道理由的。 原本在我看来,其实苏喻没必要一定该忘记高致远,时间久了,她自然会明白自己或许喜欢错了人,就像她对高致远的喜欢,或许只是光阴荏苒中对自己的禁锢,不断的重复,不断的加深,告诉自己喜欢那个人,希望那个人幸福。以至于不知道到了最后,自己舍弃不掉的是二十年里的高致远,还是二十年里对高致远的喜欢。 我问过 分卷阅读17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她选择忘记的理由,只记得咖啡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氤氲的双眼,这个女人的周身都弥漫的幸福温暖的气息,白皙的手指温柔的抚着圆滚的肚子。“因为缺失的那二十年,我的丈夫很难过。” “他很爱我,我觉得我该对他公平些,起码让全新的自己去同样地爱他。” 我看得出她对他其实是喜欢的,只是纠结在那过去的二十年里罢了,苏喻顺利的一生,没有因为高致远而有所波澜,最终总算幸运的遇到那个正确的人。 此时的我,眨着微微忧郁的双眸,柔柔地探向对面的林子希,满含春光,“子希,觉得好吃吗?” 林子希温柔地笑着,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块精致无比的甜点,“芸,很好吃……”声线缱绻缭绕,让人无法自拔。 我直觉对面的温度呈不断降低状态,全副武装拿出自己最是抚媚的笑容,“来,那我再喂你一口,张嘴哦……” 林子希很配合,我笑得嘴角有些僵硬,但对于他的配合我打心底里高兴。 突然是筷子重重压在瓷碗上的脆响,对面的人缓缓站起,声音带着怒气和冰冷,“草儿,如果你约我吃饭就是让我看这个……呵……那你实在没什么必要……” 我面色不改,轻挽住林子希的臂弯,“冬花,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好不容易找到了男朋友,现在恋爱期未满呢!当然带过来见见亲朋好友啦……” “那么你觉得跟你原来的客户谈情说爱合适的话,在我看来就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先离开了。”他似乎压着一股劲儿,转身就走,脚步并不凌乱,但是不知怎么我竟看出了些狼狈。 直到看着背影慢慢远了,我才放开林子希的手,拿回我自己的筷子,慢悠悠吃起来,废话,点了一桌子的菜,姐姐没钱可以浪费的。 一旁的林子希收了之前那副做派,也自顾自吃了几口,只是看着满桌都是我口味的菜肴,最后还是有些下不了嘴,没办法,他爱吃清淡的。 “其实你确实没必要这样对他。”林子希斟酌着语气,神态颇有些看透红尘的淡漠,“我看得出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 就这一句话,让我狠狠地皱了眉头,砸下筷子顿时也没了胃口,满桌沉默,我仿佛可以看到每道菜肴的温度慢慢流失,然后冷掉。 自从上次苏喻那单之后两个个多月,我再没接到生意,这看似一个巧合,却正是太巧了,恰恰在蒋东程旁观那次之后。在我看来,感觉就像是他那次就是特地看看我的工作,觉得了解了后认为没什么值得再看了,然后用什么手段截了我的生意。 其实我的生意倒是其次,主要还是我最开始的担忧,蒋东程是个太聪明的人,如果不是怀疑什么的话,他不会一开始就干涉我的副业,又是调查又是旁观的,太可疑了也。 那天晚上,我后来理了理思路冷静下来,也没有跟冬花再说什么,两人就各自僵硬着回家,连平日里的斗嘴也没了。你要我说什么,他那个性子,我要真说多了,怕是结果越往坏了去。我能做的也只有避着他几分,所以那次之后,我只要一听见他的声音,立马转身,一看到他的一片衣角,立马闪人。也因此这段时间里,这次算是正式见面了。 跟林子希这样的行径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可是只是试探而已,连林子希都看出来了,蒋冬花那个小子,一次又一次,你怎么老给姐姐我添堵啊!! “他最不该喜欢的就是我。”我能感觉的自己笑得很苦,同时有些心冷。 林子希微微诧异了声,然后似是有些了悟,“确实是不该……” “不过喜欢这种事情,也不是我说你,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了,就别去招惹人家小伙子啊,他也不容易,你这样子算是以大欺小了吧。” 我错愕,我惊呆了,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林子希的脑袋,话说这脑瓜怎么突然有些不开窍了。 “好吧,林子希,你真聪明,这你都看出来了。”我默默怀疑他刚看出蒋东程喜欢我其实就是个错觉,这小伙子眼神不大好,也对,不然当初怎么就有了段冤孽。 林子希拍开我的手,似娇似嗔道,“我知道你喜欢上我了,可是你也不该这么直接啊……” 我缩在了脑海中心世界,默默听着四周崩盘的脆弱神经惨痛哀嚎。 抚额沉吟半晌,回头看见林子希闪烁的眼,“你以为是我想招惹吗?那时候都是半大的孩子,我怎么料到现在这下场……” “哦?”他声调微微上扬,“青梅竹马啊原来……不简单,不简单……” 嗤笑一声,拜托大哥,我一直都挺简单的好么好……“你想知道吗?”说着,我重新拿起筷子,顺便叫一边的服务员添茶。 “你想告诉我?”他颇为哀怨地回答,当真是给脸不要脸的节奏。 我微微抿唇,喉间突然觉得有些渴,不大说的出话来,这些过往我曾觉得是无论如何也不足与外人道的,此时不知怎么就有些承受不了的压抑,反倒不吐不快了。只是满脑子 分卷阅读18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的并不是那些令人三千烦恼丝的纠结过往,而是曾经不知不觉记住的琐碎小事,关于冬花那小伙子不为人知的二三事,估计要是写成一本书也是可以充当传记的。 随意夹了道菜,入了口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一阵阵的麻辣充斥口腔,并不难受,可还是忍不住端起酒杯猛灌。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在很多事情上,并不是想不想说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第十四章 我想我是醉了,而且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想起这么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一回到公寓,狠狠摔在心爱的被窝里,揉搓揉搓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什么事情都给抛开。我想着重新理一下思路,刚林子希送我回来说什么了来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姓蒋关我什么事来着? 林子希似笑非笑地给我解了安全带,动作很是温柔,可是口中所说的话语确实地雷般轰轰炸开,“你刚没明白我意思吗?我认识蒋先生的,或者说他差点就是我小舅子了……” 小舅子。小舅子?! 我想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的,蒋东程不是父不详吗?成人家小舅子那就是有姐姐了,姐姐,姐姐,姓蒋…… 我抚额,脑海中抓狂到绕地球一圈都不为过,苍天在上啊,我到底是踩了一个怎样的地雷啊。我怎么就忘了蒋东程当年被领养了来着,难道收养他的人家就是蒋婉家。 我感觉自己已经站在真相的十字路口,可就是还垂死挣扎着告诉自己,哪个方向都是谎言。 我又细细回想着治疗苏喻那时的过程,考量着有没有哪个过程让蒋东程有所怀疑,没一会儿,醉意上脑,我觉着自己浪费脑细胞想些有的没的实在没意思,决定休息休息先…… 烦人的铃声冲进耳膜,看也没看就接起。 “喂,哪位?”别怪我语气冲,喝醉的人有资格任性来着。 “喂!!说话啊!!”那头竟然不说话,我也急着挂,我连喊了好几声,耐心正式告罄,刚要挂断,脑中似乎灵光一闪……哦,算了,其实就是被道雷给劈了一下,看看来电号码,好吧,还真是。 “蒋冬花?”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先,“是你小子给姐姐应一声呗。” 电话里还是一阵要命的沉默,我斟酌再斟酌,满怀真挚情感,“唉,你想知道些什么是吧?你尽管问,我知无不答!” “……”沉默。 “保证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添这一句,难道我还能猜到他保持沉默是因为尿性又犯了? 一声嗤笑传来,我仿佛断了某根神经,想连上什么却还真是连不上了。 “草儿。”得,总算开金口了,“我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你说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这话中似乎还带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老天保佑这是我的错觉。 我斟酌再斟酌,心虚,“还是不用了吧,我肯定没什么兴趣的。” “也好,我觉得也是。” 我还在愣神,嘟一声电话挂了。我想,他这个电话唯一的重点一定是最后那一句,一定是。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喜剧,说出二三事来总能娱乐别人,你还真别说不信,概括内容如下: 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不在了,还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可偏偏这个拖油瓶我接得心甘情愿。 还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忘记了,给我留了一堆麻烦事。可偏偏这些麻烦事我做得也心甘情愿。 看看窗外天色,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我就是骄傲的心态犯贱的命。 直到睡着,我还在后悔,早知道不该接苏喻的单子,我还是老觉得心里的烦躁是由那时开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半夜扯着昏昏欲睡的我跑上天台,指着漫天繁星,“草儿,你知道消失的光年吗?” “呃……”我脑袋快要点到地上了,谁能接一下不? “消失的光年,是思念的意思!”那人似乎有点太兴奋了点,提高的音量不知为什么让我心底有些发毛,如远处黑漆漆的夜色。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草儿,一光年太长了,这思念也太长了,太长是会变成执念的……” 执念吗?我不喜欢执念什么的,张乐楷就不会说什么执念不执念的,那多好,也没这么多事……张乐楷,张乐楷……消失的光年吗? 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个人,他叫张乐楷,他说小芸,你要一直这样没心没肺地笑下去,这样我才放心。 那个人,他叫张乐楷,病痛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他说小芸,不疼的,还没你的拳头打过来疼。 那个人,他叫张乐楷,他很爱我,他已经死了。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从纱窗里密密洒下来,被分割成一点又一点,漂浮着的尘埃似乎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我想,我需要去看看那只拖油瓶,不然我一定做不到什么没心没肺地笑的,这可实在是个困难的愿望啊。 —————— 分卷阅读19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 我笑嘻嘻地跟冷面的女警官打声招呼,就坐下等着张乐琦被带出来,你猜我在哪里?还不是那只拖油瓶呆的地方。 厚厚玻璃窗的对面,总算开了门,我紧紧盯住那个娇小的身影,眼眶有些发热。 小姑娘在最需要长身体的时候进去的,偏偏折腾成现在这样,想着当初张乐琦可是我和张乐楷捧在手心里的小宝贝,就觉得心疼的不得了。 张乐琦笑得很明媚,可是深陷的眼窝加那黑黑的眼圈,我觉得自己连话筒都有些拿不起来。 张乐琦的眼里闪着亮光,纤瘦的五指举着话筒,“姐,你来啦。” 压下心底的慌乱,“嗯,是啊,丫头你姐我今天遇上好事了哦。”丫头,你怎么又瘦了? 她牵起满满的笑意,几分疑惑,几分天真,“什么好事啊,姐。” “今天碰上个不错的出租车司机,来的一路上跟我聊天,最后说跟我交个朋友,不收我路费了,你说你姐魅力大不大?”丫头,在里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那是,姐魅力当然大了,不然我哥怎么这么死心塌地的。一说起来,我哥现在怎么样了?”张乐琦声音有些发紧,带着怪异的沙哑。 “他啊,现在还在美国疗养,你看,这是他最近给我寄回来的照片,乐楷说原来照顾他的老阿姨的媳妇怀孕了,要她去照顾,所以换了个新的看护。”我指着照片上微微笑着的护士,故作忧虑,“这看护这么漂亮,姐心里都有些慌了。” “呵呵,姐你放心吧,哥哥不会乱来的啦。”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丫头笑得太过了,以至于眼底的沉寂愈发明显。 “姐,三年了,还有两年,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我,你,还有哥哥,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丫头,明明充满希冀的内容,为什么我听到的却如此空洞,三年了啊。 三年前,我在玻璃窗外拿着话筒,斥红着双眼,狠狠骂着里头只有十七岁的丫头,“我都说了钱我会想办法!就一定会有办法!你怎么能去贩毒?!你怎么能这么乱来!!” 里头的丫头只是低着头,我看着她头顶的发旋,晕乎得厉害,“你以为这样是真的在救你哥哥吗?!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她急忙看着我,对着话筒,声音嘶哑,“姐,求你了,别告诉我哥!” 脱口的话立时打住,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恐怖,不然她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惧怕。 “求求你了,姐……”哀求加哽咽,其实张乐琦从小就是个那么懂事的孩子,跟在屁股后头,怯怯地哇哇叫。 “好,我不会告诉他的。”丫头,对不起,你哥已经永远不会知道了。 一直到出了监狱的大铁门,我仍然觉得自己活得那叫个精彩。据说一个谎言需要一千个谎言去圆谎,三年了,我似乎骗过了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自己。真乃神人啊。 最可恶的是,蒋东程说,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第十五章 我觉得自己十分需要一个缓和期,当然不仅仅是我需要,冬花同学也十分需要。所以在依旧保持不相往来原则的前提下,我终于接到了一个单子,只是这个单子有点回头客的味道,那就真是让我难以把握情绪的尺度。 我一向秉承热情服务的态度,可这次还真是笑不出来,愣愣地盯着脚边径自玩得开心的小家伙,抽抽嘴角,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底冷冽的苦楚。这小家伙其实我还认识,由于印象深刻,连名字都还深刻在脑海,叫啥来着?哦,菲菲啊。 什么品种来着?记得它的美丽善良可爱温柔的主人提过,哦,萨摩耶啊,好像又是金毛? 抖抖脚,直觉对面的沈少爷定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韩小姐好像很喜欢狗啊……” 是啊是啊,喜欢个毛线球啊……要不是对面还有位冰雕式冷气场全开的恐怖生物,姐姐真的很想淡定地微笑:“菲菲你好——菲菲再见。” 狗狗什么的,我是真没想法啊,喜欢是一回事,怕是另一回事,就像一个人海鲜过敏就不能爱吃海鲜吗?! 沈少,大名沈文,很简单的名字,真的很简单的,我严重怀疑他的脑构造与名字一般,在感觉现场氛围良好的状况下,自顾自指向一边的可疑生物,“我哥,温梓爵,今年刚三十出头……” 详细到兴趣爱好的介绍内容,我倒是也想仔细听来着,可少爷啊,你真没看见你哥已经开大了吗?那冷气都要具象化了啊…… 小心地瞥一眼,清咳一声,打断滔滔不绝的独白,“你哥,姓温。” 别问我为什么用肯定句啊,没话找话也是技术活啊,我还没在这技能上开拓前行来着。 “哦,表哥。” “……” “……” 你现在说这个简洁是几个意思啊摔! 正在我考虑调动全体面部表情向貌似有些粗神经的沈某表达欲哭的心态,而对方又貌似不经意地视线调转一 分卷阅读20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边的时候,清冷的声线,“过来。” 我该感谢温先生的突发的善心,起码我终于可以把我的脚从半空放下了,可是看着小家伙兴冲冲往那人怀里钻,还只剩个尾巴抖抖抖抖抖,不好的预感啊简直。 “呵呵,温先生跟菲菲关系还真好啊……” “它叫菲菲?”冰冷的视线定在我身上了,天啊,这人不是说姓温吗?!“原来是菲菲。” 我算明白了,原来您连名字都还不知道啊,您怎么就姓温呢,姓降温才贴切不是? 可菲菲它……它不是……“温先生,菲菲不是那个……” “邹瑶是吗?”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周边的空气更加稀薄了的说……温先生没有任何表情,是真的没有表情,就是有个无比熟悉的词语——纹丝不动,这样的表情加上这样的回答,“她不是都忘了吗。” 我一噎,无话可说,我说什么,难道说,她忘记的是人,不是狗,更不是菲菲。我可是还记得邹瑶当初跟菲菲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场景,那可是叫我汗如瀑下三千尺。 对啊,她忘记了谁来着? 一道惊雷霹雳,在我脑海中掀起滔天巨浪,我机械似的转头,朝向那位现在一副事外人模样的沈大少,啊喂,救命啊少爷,你把男主角带到我对面是要拆我招牌吗?好好,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只是砸店前能不能先放个话…… “呵呵……” “呵呵……” 我笑,沈少笑,可男主不笑。此时的我特希望当年坚持梦想当位发明家,此时此刻起码发明个自动翻译机,呵呵后就是,温先生你好,温先生再见。 场景跳跃到这里,我想就算是打酱油的也该知道我是遇到怎样天杀的事情。我怎么就忘记“温梓爵”这个名字了呢?肯定是邹小姐当初催眠前后都是一副开朗的样子让我深刻怀疑这个名字的破坏力,以至于早早被我抛到爪哇岛了吧。 深吸一口气,“请问……” “哎,我就替他直说了,韩小姐,解开邹瑶的催眠,钱不是问题。”沈少发话,一语中的,一针见血,真相中的真相。 场面一时僵住,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想着怎么缓和气氛,那么现在就真是后悔怎么就这么傻兮兮地赴约了呢。 其实钱还真不是个问题,深呼吸,我忽略那个哔哔发光的代言人,直接转向本人,镇定得都不像我自己了,“温先生是知道邹小姐当初找我的理由的,关于催眠这件事,最终决定权我个人认为还是交给邹小姐为好。” 或许是我的撑场起了微乎其微的效果,那人逗弄菲菲的手似乎停了几秒,我瞬间小宇宙爆发般,一鼓作气,“而且我不得不提醒您,催眠这种事情毕竟是存在风险的,当事人选择遗忘的记忆,即便再想起来,这后果……” “会怎样?”那人总算发问,虽然语气表情都没甚变化。 “那段记忆对邹小姐而言,她已经选择放下了,温先生又何必执着过去。”循循善诱,我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太直接,觉得磕碜。 “会怎样。”得,他还真只在意这个问题啊。 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心情也不知为什么腻得有些发慌,我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冷峻的五官,眉峰微远,清冽的气息如同他挺直的海拔,令人望而生畏,这是个即便站在人群也无法忽视过去的人,然后,我想起来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丫的,还真是没完没了啊。“邹小姐那般豁达的人都选择遗忘的过去,想必其痛苦也是成正比的,要是再想起来,万一接受不了,那对她就是巨大的精神伤害,极有可能会有自残倾向甚至是自我毁灭心理……” 我可没夸张任何一个细节啊,邹瑶的催眠过程可不轻松来着,苦痛纠结什么的可都齐活了,可惜那是位咬碎牙把血往肚里咽的姑娘,硬气得很,我尊敬还来不及,怎么会诋毁她。 对面顿时沉默下来,虽然本身就是沉默的人。 温梓爵直勾勾盯着我,要不是知道过去我都会以为他对我有意思,我一紧张习惯性低头,指尖相互绞着。 只听菲菲一声呜咽,身旁快速掠过一人,我忙转头,也只看见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店门口。温暖嗖嗖回到我身上,大大地松了口气,我试探地望向对面剩下的一开始出现就不知道到底图个啥的似乎缺根筋的沈少爷,“温先生他还好吧?” 沈文挑眉,笑嗤一声,依旧事外人一般摊摊手,“怎么不好,估计又回去闷头工作了呗。他可是个极品工作狂,非常人,好像宇华少了他就倒了。” “宇华?” “是啊,他是宇华的董事长,还是事事亲为的大boss。”语气颇为调侃,表情却是十分无奈。 这感情好啊,把精力都花在工作上吧,温董啊,把精力浪费在我这样的小人物上可不值得的说,“那就好,那就好……我还忙,先走了,不用送了哈。” 正准备遁走,沈少爷却难得正经了回,拦住我,目光如炬,“真不能让邹瑶想起以前吗?” 我很给面子地回视他, 分卷阅读21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暗忖半晌,同样认真,“真不能。” 回到公寓,洗个战斗澡,便急哄哄趴在沙发上看连续剧,电视里女主角苦追男主角,言辞切切,喷着一个又一个我爱你,好不令人发指。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点,悄悄走到窗台边,无比猥琐地掀开帘子,如意料中,楼下停着我最不想看见的那辆宝马,伤自尊啊。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只知道在我察觉至今,就已经无法忽略这段插曲。 我是真不想这么早睡的啊,只是不得已把灯关了,然后闷在被子里乖乖数绵羊,我痛恨这样的夜生活!然后数羊到一百一十一,短信准时提醒,点开,一句晚安简直要闪瞎我的眼,愤愤甩开手机,张嘴无声尖叫,运用韩氏发泄法把某人骂个千百遍吶…… 然后冷静下来,想起今儿发生了啥事,这一想可不好,心底怪异的感觉愈发明显。上帝啊,温梓爵离开时,我发誓没听到什么叹息,我发誓没看到他背影的颓然,我发誓没注意他眼底黯沉如深渊。 说实话,这本就不归我管的事儿,人姑娘现在可还好好的幸福的在某个地方活蹦乱跳着,她都没反应,我管男主角会不会伤心失意又是何必。 其实,邹瑶是个神奇的姑娘,她是我继蒋东程后第二笔生意,就是早先那帖子浮浮沉沉中第一个接单回复的那位,是她奠定了我生意的基础,在我的职业生涯中开创了历史性的一笔,具有里程碑的意义……不过我一直怀疑这姑娘有点二,不然怎么就找上了我这么个不靠谱的。 ☆、第十六章 邹瑶,喜欢美少年,喜欢小动物,犬类尤甚。神经大条,性格开朗大方,脸蛋可爱。属性,二货。 如上是我当初对此客户的全部形象认识,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有选择客户的权利,我绝对绝对不想接触这样的人物,没有之一。可惜的是,对那天的我来说,这姑娘是唯一一缕阳光,没有之一。 夏日,湖滨某公园某长椅。 “韩小姐,你怎么看着比我还惨的样子啊!”这是该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故作夸张睁大双眼,凑到我脑袋下面,圆乎乎的手掌紧张地捂住双唇。 汗颜,姑娘,你盯着我的鼻孔就判断我很惨?!还能比你惨?! “呵呵。” “韩小姐,我就是邹瑶,你喊我瑶瑶就好了,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没事。”有么有搞错,你找的我问我发生什么事?“韩小姐对于我的业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吗?我一定详细解答。” “哦,可是你帖子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我已经很了解了。”有些婴儿肥的双颊鼓起,她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呵呵。”我能告诉这位可爱的小姐说,你是我帖子发布后的第一单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了,“邹小姐放心我的能力,我很荣幸。” “别这么客气嘛!”说着她两眼放光,忽地把原本怀里一坨我以为是背包其实就是背包的东西举到我面前,“给你介绍,这是菲菲!” 菲菲?是什么。我反应慢半拍,本能往后仰,果然,黑色大帆布包里传来几声弱弱的呜咽。我冷静地看看姑娘如花亲切的笑脸,默默移到长椅尽头,尽量低头扶住为了显干练戴上的无度数眼镜,清咳,“邹……邹小姐,拜托……” “嗯?怎么了?”拜托,这么明显你还问我怎么了?! “菲菲很可爱,所以还是让它继续呆包里就好。” “你也觉得菲菲可爱啊!真好,你一定很喜欢小狗!”即使不看她,我也知道她是怎样喜悦的表情,可惜,小姐,你真的想多了。 “邹小姐,能说说你的情况吗?就是你想要忘记些什么?”眼看她就要伸手把那只连样子都还不知道却是很可爱的菲菲提出包,我忙问道。 “啊?哦。我就是想忘记关于某人的所有事,你帖子不也说了,可以忘记所以不高兴或高兴的事情。”还是一副笑意吟吟的面容,我猜测她一定是想忘记一个她很讨厌很讨厌的人,不然怎么这么轻松愉快。 “恕我冒昧,请问那个某人跟您是……” “我前夫呗。想着都是前夫了,我也该要重新开始了。”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就跟这人的笑容一样灿烂,只是有些过热了。我想着,夏天谈正经事果然还是不能在室外啊。 “我明白了,下周我会在这个时间准时拜访,请务必准备好您与他之前同回忆有关的事物,若是很多,就请自行处理吧。毕竟忘记后这些事情还留着会对您以后的新生活带来一定困惑的……”正当我滔滔不绝地说明注意事项,那姑娘却侧头玩起了耳垂上的坠子,反射着银光,很难看清形状,就觉着很亮很亮。 “你能让自己忘记所谓不高兴或高兴的事情吗?”她似是突发奇想,有些兴奋地看着我。 呃,亲,你是砸场的吧?我能退单不? 也不等我把答案纠结出来,她就把耳坠摘下来塞我手里,“喏,就这个了,我前夫很小气的,几年下来 分卷阅读22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就这坠子,直接你收着吧。” “这样给我真的好吗?”我无语,再纠结还不如直接问,不然实在跟不上她可怕的思路。 “我把记忆都交给你保管,会伤害到你吗?” 我?关我什么事?! 她自顾自说下去,得,也不在乎我回不回答的吧,“承担别人的记忆肯定很不好受吧,虽然是催眠,但对于知道一切的你来说,只是把我的痛苦转交给你而已。” “瑶瑶,你是从哪里想到这些的?”对,是瑶瑶,虽然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起码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 “因为我是心理学毕业啊,大学时给别人做心理辅导,结果到最后他们轻松了,我却觉得很难受,所以我不喜欢这个专业,毕业后就选择其它工作喽。” 唉,原来还是本家的姑娘啊,“你放心吧,我就没这种感觉,其实学心理真的很好的,时刻都感觉自己轻松很多。” “那是因为一直在剖析自己,用最理性的思想去面对自己一切不可理喻的微妙情感,然后用专业方法获得调节途径。可是小芸,情感不发泄出来的话,心理学懂得再多,心也是会生病的。”她脸上再没有笑容,目光对视,又仿佛不在与我说。 我想起第一次给蒋东程做的那次催眠治疗,脑海中突然闪过两个字——摧残。是啊,我不是在治疗蒋东程的心病,我只是靠着我自以为的专业认知去摧残他所谓的情感。 或许是我脸色过于苍白,邹瑶柔柔地笑着,“看吧,你果然还是比我惨啊……” 我狂翻白眼,“是啊,大小姐,我可惨了,所以你还是快点让我做完这单,起个好头。” 耳边只听她越来越猖狂的笑声,我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后悔。 ———————————————————— 又过了几天漫长的夜。 一天晚上实在没什么睡意,我也不管楼下停什么车了,伴着昏暗的灯光,模糊间钻到床底,一鼓作气拖出几个箱子,慢慢翻找。 一个工具锤?哪位仁兄留的来着,这么暴力的感脚……好像是……额。 三两本日记,蓝的绿的红的…… 十多个礼盒…… 好不容易翻出了记录本(前阵子没单子顺手扔进去了,其实我可是有好好做工作记录的)。邹瑶……邹……瑶…… 银色首饰盒吗?我照着记录低头又是一阵翻找,总算从小山堆里掏出个小盒子,有些银黑的绳带,呃,好吧,我承认那黑色是灰尘太多的缘故。 打开,捧出里头的耳坠子,对着灯光举高,还是一如既往的亮啊,我就说是真金白银的东西,能不闪亮得一塌糊涂嘛。 坠子的形状,像是太阳,又不像,就我个人审美来讲,就是个小圆片嘛。 邹瑶说过,那是启明星。 一个邹瑶说是不爱自己的丈夫,却送给妻子代表启明星的耳坠,真的没任何意义吗?这个问题的答案邹瑶自己都不想知道,我考虑这些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把坠子塞回盒子放在一边,又费了不少工夫把箱子什么的推回去,嘴里也不忘嘀咕,以前直接甩床底多省事,硬是故事男主来杀了个回马枪,又得给人家掏出来,都说了不能解开催眠什么的了,我只是在备不时之需,可不是要等邹瑶来找啊…… 越是碎碎念,火气越盛,点开手机拨号,嘟几声对方接起,连喂都省略,直接开骂,“你这样三天两头当望夫石干嘛啊,嫌楼里大妈嘴巴太清闲,硬是凑个八卦吗!” “……” “你到底要呆到什么时候啊,给个话吧。”我预测此时本人表情尤为不佳,牙磨得生疼。 “等我想明白的时候吧。”电话里隐隐一声叹息,我顿时没话说了,要不是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想不起来…… “别等了,附近那家馄饨店知道吧?” “嗯。” “给我打包一份上来,如果你要吃就加一份。” “嗯。” 挂下电话,看见那所谓的启明星还静静躺在边上,我觉着,当初邹瑶笑骂我窝囊也是该,就我这尿性。 想得颇为入神,门铃响起,我倏地转头盯住门口,仿佛外面正候着一只凶残的怪物,我告诉自己,韩柏芸,不能后悔。 ☆、第十七章 “冬花,你看着我吃干嘛?”虽然早有预料他绝对只买一份,但没事盯着我这一份又是闹哪样,估计他也不会回话,我干脆厚着脸皮继续问下去,“那个,冬花啊,你是要想明白什么呢?” “你想知道?”蒋东程冷冷地撇起嘴角,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我懂了,他不想我知道。 “嘿嘿,我就问问,问问嘛。”嬉皮笑脸是我最惯用的手段,技能熟练度达百分之分,“我都快吃完了,你总要走了吧,姐姐还要就寝。” 迎面的是暗沉的眸光,如黑洞般深邃,一丝光芒也容不下,“呵,草儿,我倒是想问你,要是你看了这个,也会什么 分卷阅读23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都不想吗?”说着,递给我一封信封。 我第一反应是挑战书,再想想不对,应该是生死状!最后还是傻愣愣接过,“这是什么?” 他冷嗤,单手状似不耐地扯松领带,颈间隐隐透着苍白,“你看了就知道了。” 你这样说我还怎么敢看啊? “哦。” 似是早已看出我的犹豫,他钝钝起身,灯光投下他巨大的影子,我突然有些恍惚,这小子怎么还这么高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那双眼里的光芒异常的亮,“你也可以选择……毁了它,这样你就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一震,好熟悉的感觉啊,几年前,同样的人同样的话,可是现在我却是有恃无恐,无辜回道,“哦,那你嘚瑟个什么劲啊。” 我眼睁睁看他胸膛起伏几个节拍,利落转身摔门离开,吓我半晌的响声中,我又懂了,他是被我气的。 至于这信封中是什么内容,说实话我真心不好奇,随手把它跟启明星一起放在一边,这个晚上,该是要睡个好觉了。 记录本上如是:邹瑶,前夫,情伤,启明星耳坠。 20XX年XX月XX日 那时候我还没有租下阁楼,选择的是□□,所以当我在高级住宅别墅群中瞎转悠的时候,我对邹瑶无时不刻都笑嘻嘻的表情了然,这大小姐,估计每天情情爱爱的念头,哪还会像我一样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愁得身心凋敝。 当被迎进大门时,我就惊艳了,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别墅大厅里,竟然坐着位绝代风华的美人,那眉眼,那身段,这时要是在点缀个樱花簌簌飘的背景,那绝逼是…… “小芸啊,这是小勋,我男朋友。”邹瑶走上去搭住美人,好不亲密,笑得好不得意。 我算明白为什么是前夫了,有这么个佳人,不是也要是啊。 直到看着邹瑶笑吟吟地躺下,我才从上一刻美人脉脉含情的目光里清醒过来,眯着眼半开玩笑道,“那小勋,看着很嫩啊。” “那是,比我小几岁,还是美少年呐。”她冲我眨眼,一脸色眯眯的馋样儿。 我黑线,拿着工具,清咳,“来,放轻松,我们开始吧。” 她仔细看着我手上晃动的水晶,嘴角微微牵起,再没有那么夸张的笑靥,我突然觉得邹瑶的确不仅是可爱而已,微薄的唇,晶晶亮的桃花眼,嫩白的脸颊,让人禁不住掐上去。 墙上的钟摆有节奏地划着固守的弧度,频率仿似万载不变,看着邹瑶缓缓阖上眼,荡开记忆波纹,“瑶瑶,告诉我你们的开始吧。” —————————————————————— 他们在没有相遇前就相识,而一切的开始也在他们相遇前好多年,当真是让我明白了一场蝴蝶效应的起端。毫不隐瞒地讲,邹瑶是个怀揣着浓浓的恋兄情结的家伙,虽然她似乎偏好正太,可这也丝毫阻挡不住她兄控的步伐。凡是对哥哥有利的,好坏都去践行;凡是对哥哥有害的,那更是上刀山赴火海,直接拉去油里炸了自己也是二话不说眼睛一闭的事情。 如上所述,如有雷同,纯属虚构。这些是她自己讲的,即使睡着提到关于哥哥的话题,嘴角也挂的老高老高,也正如她那时的口头禅,这世界上所有都该是属于哥哥的。话说到这地步,我也意识到这主题有些不大对,所以你前夫就是你哥哥? 开玩笑的啦,年轻人别这么较真。 我眼皮突突直跳,差点耐不住往那笑意吟吟的脸上抽过去。 兄控是真,前夫也是真,只有自己是假的那个。换句话说,哥哥不是亲哥哥,丈夫不是真丈夫。别怪我说的绕口,原话来着。 邹瑶第一次见到哥哥,6岁,刚失去父母,什么都还不明白的年纪,一味地哭,哭完睡醒了继续哭。我略略同情她,最可怕的不是从未拥有过,如我,而是得到又失去,如儿时的她,如现在的林子希。好在她那时还小,也十分幸运被邹家的世交——温家收养,所提到的哥哥是温家的长子,温仲晔。据她说这位没有丝毫的缺点,重复来重复去就那么一句,哥哥是最好的,我听了半晌觉得内伤估摸着要疗养很久了。 连忙转过话头,话说那前夫到底哪位啊? 如果说刚听完温家老大诸多事迹后,我已经格外后悔,怀疑是不是自己催眠火候没到家,引导严重偏差,那么当此时我又听到一个姓温人士的相关内容,不可谓说不是吐血三升。大姐你怎么温温温个没完没了。 …… 漫长的叙述后,我整理如下。 温梓爵,温家二男,长邹瑶若干岁,小温仲晔若干岁,在家里多了个妹妹的情况下已在外求学多年,十年未归。十年是个什么概念,直说是离家出走得了,何必弯弯绕绕。 邹瑶知道的温梓爵都是别人口里的他,温仲晔说这个弟弟是个天使一样的存在,很善良很可爱,很…温伯父口里的这个儿子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有本事就一直别着家;还有其他人,异口同声,那个恶魔。最终,邹瑶自然是选择哥哥的说法,然后就在 分卷阅读24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哥哥十年的熏陶下,对温梓爵的印象格外的好。 阿爵不喜欢吃油腻辛辣的食物,阿爵看到讨厌的东西不会有任何表情,看到喜欢的东西更不会有任何表情,因为阿爵很容易害羞,小天使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诸如此类的灌输式内容,我只想说,温老大你真的不是弟控吗?! 那时的邹瑶的世界似乎只有哥哥,然后就是哥哥的弟弟,她觉得自己过得很快乐,但她觉得自己如果是哥哥唯一的妹妹一定会更加快乐。这样的想法在每次看到哥哥特意等到特殊的日子才给传说中的阿爵打十分钟的电话时,变得更加坚定。 是啊,这样温柔的哥哥,全世界最优秀的哥哥,怎么会在讲电话时笑得这么担忧,这么无奈。可是没有阿爵的话,哥哥一定会不快乐的吧。所以,在遇到温仲晔后的十年,邹瑶许愿让哥哥能一直快乐;所以,在知道温梓爵存在后的十年,邹瑶祈祷阿爵能早些回来。 然后我突然有点明白了,事件的三个端点就是这三人无疑。 然后阿爵总算回来了,十年后,二十余岁,邹瑶至今还记得那天哥哥兴奋到有些狰狞的面孔,还有就是在他面前全身气息冰冷,神色凛冽的青年,阳光很烈,如温仲晔眸中的热切,如邹瑶灿烂的笑靥。 哥哥说,阿爵,这是瑶瑶。 温梓爵低垂的眸光这才缓慢抬起,已是扫过邹瑶全身上下,似是了然,我知道。 是啊,温仲晔在电话里也没少提起邹瑶,多是说些生活趣事,还可以说是琐事,例如瑶瑶换牙了,瑶瑶把不喜欢的作业本撕了扔进池塘等等。因此,他早知道她。 哥哥视线不离阿爵,满是骄傲,瑶瑶,这就是阿爵,快叫哥哥。 邹瑶只觉得心里不大好受,但面上笑得愈发亲切,一声哥哥,压下刚要到嘴边的一句阿爵。 这就是哥哥的天使,原来如此冰冷,邹瑶笑看着温梓爵淡漠的眉眼,如远峰般深刻隽秀,光芒下似水墨剪影。呵呵,天使原来还能有这样的中国风啊! 压住酸涩,连眼底都仿佛上了层色彩,阿爵哥哥,欢迎回家。 ☆、第十八章 我断定邹瑶是并不是爱上了温仲晔的,别扯什么兄控不兄控的,也别说什么依恋不依恋的,这姑娘父母早亡,在最无助的时候抓住一根稻草是你你也不会放手的好伐。 然即使催眠的最后邹瑶都否认自己爱上了温梓爵,我都断定这姑娘已经动心了。 一切的转折都只是温家内部问题的不可调和罢了。温梓爵十多岁离家十年之久,是因为一直挂在长廊肖像画中微微莞尔的女士,那是他的母亲。据小道消息可知,以前的温梓爵虽然冷漠,但还算是个有血有肉的孩子,会笑会生气,但自从母亲去世后,性情大变(虽然我估摸着其实没多大变化),不久就要求留学,走前还发誓不再回来。 温伯母即是温家永远的一根刺,或许温梓爵不在还好,没人会想着提起,而他一回来,便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温家人,温伯母生命的惨烈。那是位温柔的母亲,却在发现自己丈夫出轨后选择跳楼。邹瑶曾听哥哥隐隐透露过,但最终都因为他伤痛的眼眸而调开话题。 哥哥说,离家前,阿爵每天重复着一句话,是我们逼死了她。 听邹瑶叙述到这里,我颇有些感慨,也只能下个结论,这温伯母比起自己的孩子,更爱自己的丈夫,这一切或许只是以爱为名的惩戒,而如我所料,温家自温梓爵回来后,也只是表面的平和,就像蛇果,只有外表艳丽。 爆发点就在庆祝温梓爵回归的宴会上,邹瑶觉得自己在那一刻天崩地裂。温仲晔出车祸,送到医院抢救时已是迟了。 我惊愕于这个可怕的命数,但也明了这还不是结局。 医院蓝白相间的墙角,邹瑶只觉得又回到6岁时的梦里,甚至可以说是从未醒过。我看着催眠中邹瑶满面的疲惫和苦笑,这个人,拥有又失去,两次。 那一刻,她才体悟,再也不向任何人伸手,也再也不依赖任何一个人,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如果承担不起失去,就宁愿没得到过。当听她说完这句话,我只能说,难怪这姑娘对心理学能有之前那样的见地,所谓的情感发泄,这姑娘从懂事后就不再有了吧。 冰冷的大理石响起脚步声,空洞而浑然,身旁簌簌几声,温热传来,邹瑶怔愣,那是哥哥最爱的弟弟,是为了庆祝他的归来才有了这场宴会,哥哥才会决定出去买礼物,才会… 然后,邹瑶再不敢想下去,因为那是哥哥最在乎的阿爵。哥哥说,阿爵吃了很多苦,瑶瑶要好好照顾他。所以,还有阿爵。 邹瑶的故事听到这里,我暗骂一声狗血,这不正是哥哥死了就移情弟弟的戏码吗?可心理活动再怎么丰富,我也该表现出同等的哀伤苦楚:邹瑶,这就是你选择嫁给温梓爵的原因吗? 对邹瑶而言,失去温仲晔的时光都没有色彩,但是温梓爵恰恰是剩下的那抹黑白,如老照片一般,静静沉淀在角落,总在不经意间就让她回忆起关于他的事情。邹 分卷阅读25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瑶的世界是温仲晔,而温仲晔的世界是温梓爵,所以当温仲晔不在了,邹瑶的世界就等于温梓爵。 这看似清晰的关系使我十分混乱,我想让自己明白那种为了别人而活着的心态简直是太为难自己了,女人何苦为难自己呢?! 哥哥不在一年,邹瑶时刻提醒自己还有阿爵。 哥哥离开五年,邹瑶便告诉自己只有阿爵了。 时光荏苒,那晚邹瑶二十二岁生日,温梓爵带来一箱啤酒,两人一杯就着一杯的跟灌水一样。午夜钟声充斥整个空间,再渐渐止息,邹瑶看着属于哥哥的阿爵,荡开笑意,凉凉的,似水温柔,阿爵,生日也过了,早点睡吧。 温梓爵冰冷的面孔在酒后似有些泛红,氤氲的眸淡远宁静,似有几分柔和,邹瑶,跟我结婚吧。 一室寂然。 你说我是你的责任,那就把责任好好担到底。 …… 反正最近我也被老头催婚催得厉害,先跟你凑和,等哪天你不活在温仲晔的影子下面,我们就分开。 邹瑶沉沉的脑袋本就不大顶事,此时更是直接当机,忘记了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只是第二天在床上清醒过来,思路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回头看到床边多了个首饰盒,打开,光芒四溢。 银润的色泽,在初晨的阳光下透出十分温暖,像山间清泉叮咚流淌般舒适。 一瞬间,邹瑶就知道这是什么。 启明星,由此而来。 之后就是莫名其妙的婚礼,莫名其妙的所谓蜜月,两人只是顺道性的去了趟毛里求斯,然后待在各自的房间里等着发霉。想想也是,跟温梓爵这样的移动冰山去哪里玩都没差。 可在婚后生活,两人却是出奇的和谐。邹瑶会在每天早上亲自备好早餐,每周两三次煲汤送到阿爵办公室,每天晚上在厅内留一掌晕黄的灯光,静静看会儿书等阿爵回来。可这也恰恰是以往六年里邹瑶所常做的。只是渐渐少了这么些话。 邹瑶不会再说,阿爵不爱吃辣的食物,因为有次吩咐佣人注意饮食时被他听到了,阿爵当晚就叫人备好一桌辛辣的菜色,沉着脸,一口接一口全吃完了。隔天,阿爵说不出话来。 邹瑶也不会再提起,阿爵很怕高,因为原是调笑的一句,阿爵很认真的当她面去玩了次蹦极。邹瑶只记得这男人全过程没发出一点声音,以及下来后死白死白的脸。 这样的事情多了,邹瑶也就懂得了,阿爵也是因为失去哥哥在努力变得坚强。 可当邹瑶以无比诚挚的心情表达与他共勉的意愿,阿爵似乎又不高兴了,若有若无地冷哼一声,冷漠的神色加上冷到掉渣的语气,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呵呵,邹瑶倏地记起阿爵提出结婚的那晚,温仲晔的影子,吗。 可是,阿爵,邹瑶一直落在一个属于温仲晔的梦里,那个你称之为影子的地方,几乎全部刻画一个人的名字,你以为是谁。 两人貌似冷战数日,以邹瑶失败告终,因为结婚纪念日到了。阿爵很少管邹瑶什么事情,但一定会在这一天以命令式态度要求邹瑶认真准备。对待温梓爵,似乎与哥哥一般,妥协的总会是她。 因为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邹瑶稀里糊涂的灌酒,又稀里糊涂地嘀咕了一大堆话,也不在乎温梓爵听完后的后果。慢慢冰冷的菜肴,温梓爵沉默的侧面,只剩下邹瑶一句又一句的重复,阿爵,我是在嫉妒你,只是嫉妒。 是啊,这是邹瑶心底的话,她不断重复,那让她烦恼的复杂的情绪,只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嫉妒罢了。 我了然,瑶瑶,一直在剖析自己,用最理性的思想去面对自己一切不可理喻的微妙情感,原来是你自己吗? 让邹瑶苦恼的,是经年累月之中,对阿爵不可理喻的在乎,明明,明明一开始只是为了哥哥而去坚持罢了。 一边扮演着贤惠无比的妻子,一边以几乎可说是冷血的姿态看待沉寂在心底的感情,我算是知道了,瑶瑶,一半是冰,一半是火,这才是对你人生的最好诠释吧。 直到看到了我发的帖子,瑶瑶说,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正如阿爵说的那样,等哪天不活在哥哥的影子下面,就可以分开,那个影子,就是温梓爵。 我直觉这事没这么简单,再细细引导着一问,才知道,先忘记再离婚,这是邹瑶的既定计划。 姑奶奶,还没离婚就称之为前夫,我还真是大大地看到了你的决心啊! 可是,邹瑶,如此记忆,你选择忘记的真的有意义吗? 姑娘哭了,我心头一紧,好事啊,有时候眼泪才是最正确的发泄方式啊。可惜她依旧坚持,她说,她需要一个机会重新选择的机会。 如果说六岁的时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可抗力,那么在此时意识到不对劲的开头,就打断一切吧。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这样毫不保留的交托自己了。 我联系到这姑娘在温仲晔走后在医院里略略脑洞大开的心理,邹瑶,只是没有再次拥有的勇气了吧。 分卷阅读26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与其说重新选择,不如说她也只看到了一个选择,那即是她所能想到的对三人而言最好的结局。 忘掉一切,重新开始。 ☆、第十九章 当在第一抹朝阳温柔洒向大地的前一刻,我还是不可避免地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醒来。邹瑶的故事对于我来说,勾起的仅是一段我难以明说,却又苦苦埋葬的回忆。 摔! 你以为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怒! 我死死盯着昨晚被丢在地板上的信封。天地良心,我只是担心蒋冬花会不会真的找到什么不得了的证据,现在或许我还来得及去人道毁灭它。呵呵,我会说是因为之前经验丰富? 悠悠拆开信封。 忍不住停了呼吸。 一幅小小的速写画,说不上画的多么生动,但画上的人我化成灰都认得出来!不要问我为什么,你们会认不出来镜子里天天看到的自己吗? 右下角是字母署名:J。 若是很久以前,冬花同学给我看他画我的速写,我第一反应会是怎么把我画的辣么丑,第二反应就是叫他去重画一张,以示他知错就改的美好品质。 但在你看到自己被贴在墙上,还是满满当当一堵墙,估计饶是在大条的人都会毛骨悚然吧。正如此时的我,只能是炸毛加如小白兔般的瑟瑟发抖。 只求老天爷发发慈悲,有一不能有二啊! 眼角瞥到一抹银色,我突然想到了某人。 —————————————————————————————————————— 许久不见,邹瑶愈发美丽动人了,那如烈阳般的笑容一如既往地充满活力,把整个餐厅都升温了不少。一见面,她就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近期的美好生活——比如拉着哪个男友去旅游啦,又有哪个男友上次给她送了什么礼物,还有哪个男友跟她约好下一次旅游啦…… 可是,我不是个直接的人。委婉是一种说话的艺术,比如:“瑶瑶,你离婚成功了吗?” 不是,邹瑶的情感记忆并没有恢复,只是,她跟温梓爵确实没有离成,即便没有了情感,她的阿爵始终没放她离开。这也是上次见面她跟我抱怨过的。 你觉得我说话不委婉吗?你放心,邹瑶的反应是——“哎呀,别提了,温先生最近又忙得昏天黑地的,上次连着半个月没着家。我看他这么辛苦,就没好意思提。” 她说完,似乎怕我担心,继续没心没肺的样子。“你放心,我跟他只是形婚,他从不干涉我的恋爱自由的。等我找到真爱,他答应我马上就离婚……” 好了,现在你明白温梓爵的处境了吗?这个在邹瑶记忆中已经赠送好人卡无数张的温某人,在邹瑶美好新生活的存在感基本为零的温某人,我一个无甚干系的,怎么记得住他。 “瑶瑶啊,上次他带着菲菲来找我……” “菲菲?哦,前阵子我跟男友去旅游了,菲菲就暂时拜托他了。”重点竟然是菲菲? 我恶意地揣测当温梓爵看到瑶瑶朋友圈里满满的狗粮时,是怎样的感想,呵呵。 “瑶瑶啊,你从哪儿那么多男朋友的?”我捂着一颗单纯的小心脏,无辜地问。 邹瑶摆摆手,瞧了瞧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你还别说,这事奇了!除了我认识你那会儿还在一起的小勋之外,我之后交过的男友,谈恋爱从来不超过一周,最短记录竟然是半天!” “哇……”我惊叹。 邹瑶继续神秘:“你说会不会是小勋搞的鬼,因为我甩了他,所以因爱生恨……” “哇……”我感慨,或许吧。 我往她身后的餐厅窗外一瞥,状似无意地问道:“瑶瑶,你现成的老公那么优秀,你就没动心?” 邹瑶皱着眉,有些嘟囔:“你怎么又这么问我啊?我不都说了,我只是温家的养女,温先生只是为了照顾我才跟我结婚的,我们只是兄妹,别无其他。” “……”一个挑不出任何问题的答案,我或许只能感慨自己当初技术高超,也顺便替做了多年哥哥依旧还是哥哥的某人默哀。 突然邹瑶的手机响起,她接了,似乎有什么急事。正好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她买了单便先走了。 我端起饭后的茶点,满足地赞叹免费的晚餐就是舒服时,窗外的人也走了进来。 他遥遥望着邹瑶离开的背影,正是温梓爵。 一声不吭?没事,这不有我吗? “你看,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不是吗?”比起曾经那个强颜欢笑,那个什么都以阿爵为中心的邹瑶比起来,她终于学会怎样让自己开心了。 “……”温梓爵的神色有些涩然,眼中纠结。这或许是我见过他以来唯一出现的表情变化,可喜可贺啊。 “所以啊,当断则断吧。温,先,生。” “面对感情,你们都喜欢这样逃避吗?”温梓爵不看我,但是这样问我。 分卷阅读27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我语塞,毕竟扯到我自己,怎样都会不高兴的。 “我也不妨告诉你她恢复记忆的方法,但是,真的会好吗?”我不是在转移话题,我不是在转移话题,“邹瑶说过,她想重新开始,你何不成全她的重新开始呢?” 温梓爵偏头,冷冷看着我,“你跟蒋先生也是这么说的吗?呵,重新开始?” “……” 跟冬花是毛关系?! “当年蒋先生年纪轻轻,就带着蒋氏在南边各城市抢下好几个过亿的项目,拼命往上爬,公开说全是为了一个人。但是没多久,就再没提过这个人……” “温先生,说实话,其实你是冬花派来的探子吧?邹瑶什么的都是借口吧啊喂……”实在没忍住,我径自吐槽出来。 “告诉我怎么解开催眠。”对方一击中敌,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我嘤嘤的泪水埋在心里,如烈士般悲壮地摇头:“我不说!” “说。” “不说!!”别以为你那冷漠的样子我就怕了你了! “监狱里的那个女孩呢?蒋先生知道她的存在吗?知道你每个月都会往她的户头上打钱吗?”敌人攻击太猛烈,一万点伤害…… “温先生别太过分了!” “你以为我查得到的,他就查不到吗?他只会比我知道更多。”温梓爵似乎失去了耐心的样子,“你自己的感情都还没有处理好,何必来插手我和邹瑶?呵。” 我垂死挣扎:“那是瑶瑶自己的选择啊!!” “……”一瞬间静默下来,半晌,在我以为自己即将全胜退场的时候…… 男人轻轻吸了口气,胸口猛地一滞,仿佛痛极。 “可是,她的重新开始里没有我……这让我怎么能够接受……” 出了餐厅,我输了。 邹瑶在接受催眠前,同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小芸,如果重新开始的时候,我不在意阿爵,他也不挽留我了,他怎么办,我怎么办? 彼时的我毫不在意,你都拥有新生活了,何必在乎旧爱呢? “不行,如果新的开始没有他,我宁愿倒退重来……”邹瑶满面坚定,笑容依旧,“他可是我的影子啊,谁会真的丢下影子呢?” 我曾想着帮助邹瑶一起逃开一份情感,因为当年我所面对的,让我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但不得不肯定的是,只是当年。 我看到邹瑶如今的美好新生活,我自己也在拥抱新的生活。可是,我们都忘记了那个被抛下的人,在我们的新的开始里,他们被放弃了,然后停留在了曾经被我们所认定是痛苦的世界里,独自挣扎…… 这,是无争的事实。 ☆、第二十章 几天过去,我不知道温梓爵是否有解开邹瑶的记忆。但是,我,没有再躲避蒋东程。 该吃吃,该喝喝,见面了也热情打招呼,不再逃离,不再惧怕。 他已经忘记过去了,一切早在三年前就重新开始,我该把他加入到开始的队列里,让一切走入正常的轨迹。 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十分肯定,他已经忘记了爱过我的一切,而我,还记得他是我最想保护的人。 地点:我家 时间:夜晚 “所以说,那幅画是我高中时候给你画的?”这不,冬花多么和谐地坐在我对面,我们一起探讨着曾经的美好记忆。他不用再每天守在楼下苦思冥想了。 “是啊,那时候我还嫌丑,要你擦掉,你死活不肯,说要裱起来……” “我怎么没有印象?”他狐疑。 “你没有印象我怎么知道,我看到画倒是想起来了。估计你也就是个玩笑,我那次很生气,所以印象深刻吧。”我摊摊手,所有的问题都是纸老虎,我有火炬,我战无不胜。 “你是不是催眠过我?”得,我就知道他自己闷头猜测已经到这一步了! “怎么会?!咱那么熟(见面就吵,说话就打),你会轻易让我催眠吗?那也是要你配合的好吧。”我竖起眉毛,痛斥他对我的怀疑。 “张乐楷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的爱人,但是他得了重病,去世了。”我镇静心情,如是回答。 “……”不同于刚刚的你言我语,冬花沉默下来。 我怕他又不高兴,“怎么了?” “那我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祖宗,我巴不得你每天开开心心啊……” 似乎对我的答案愈发不满意了,蒋东程拎起外套,一言不发地转身要走。 我:“……” 都是实话啊,怎么就走了!! “当年张乐琦的事情为什么没找我帮忙?”走到门口,他最后问了我。 “你那时正在事业关键期,琦琦那样的事情毕竟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担心……” 那时的你奋发向上,积极进取的面貌感动得我都要哭了,我怎么忍心拖累你。 分卷阅读28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我句句属实,按理说他该松了口气,以后大家还是从小长到大,青梅竹马的好友。可是,为什么你的面目尽是疲惫。 到了晚上,我总算带着放松的心情准备入睡。手机一叮咚,一条消息来自蒋冬花。 我一边卷好被子,往松软的枕上靠去,一边点开信息。 我记得当时,我看完短信后,愣了整整两分钟才开始暴躁,足以说明当时我死机的大脑正在接收一个多么震惊的信息。 “我爱你,晚安。” WTF! 这是发错短信了吧!这绝对是是发错了吧!怎么可能没发错! 这就是我模模糊糊睡前一直停留在我脑海的话,直到黎明。 这之后的每一天,我又开始躲着他了。 ————————————————————————————————————— 那是十年前,我十八岁,高考刚刚结束,正迈入青春最好的时光。 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很满意,因为正是阿楷所在的大学,我们相互有得照应。 我拥抱了每一个孤儿院的孩子,尤其是亲亲小琦琦,最后还包括了别别扭扭的蒋东程。 彼时他还是少年,身量却比我还高出半个脑袋,一双手一展开,就把我全包进去了。只怪我自己小时太瘦小,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我不满地拍着他的背,重重几下,绝对不承认自己有点哽咽:“臭冬花,记得把姐姐院子里种的仙人掌保护好,别让小混蛋们把刺拔光了!” 他默不作声,看了我半晌,才点头。 车子来了,我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大家。一坐上车,我就止不住掉眼泪哭了起来。 司机大叔一副理解万岁的模样,问:“小姑娘,大学一定很远吧,没事,现在打电话也是很方便的。” “嗯,我一定会常打电话的。”我信誓旦旦地点头。 突然,车子才开出去十几米,司机大叔一个急刹车。 我愣住,还没有擦掉的眼泪挂在脸上,一副傻兮兮的表情看着拦下车子,还打开车门的某人。 还没问怎么了,某人已经一把抱住我,手足无措地摸着我的后脑勺,难得温和却又十分紧张:“别哭了,我很快就去找你。” 一说完,我就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好不容易才放开,又是一段依依惜别的过程。司机在旁边磨了好半会儿,还是催促我快点。 车上一路无话,我小声啜泣。 司机问:“小姑娘,你怎么去的不是火车站啊?” “我大学就在城东,为什么去火车站啊?” “……” ————————————————————————————————————— 那是九年前,我大学一年了,蒋东程十五岁跳级上了高三,也即将面临高考。 我不问他怎么跳这么快,只是赞叹他果然很快就能来找我和阿楷,迎接美好的大学生活了。 高考嘛,考生的心态很重要,因此更需要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当初我高考时,阿楷和冬花都等在考场外面那样。我想,冬花也定然是需要的。 考场毕竟离我学校有些远,我便提前一天回去。舍友知道我有个宝贝弟弟高考,很主动答应帮我喊到。 我夜里也不敢打扰他,就怕他休息不好。故而早早睡下去,准备明天比他早起准备好早餐。哪知道半夜,他把我拉到天台看星星。 对,没错。就是高考前一晚,这小子兴奋得没睡着,拉着昏昏欲睡的我,在天台吹冷风。天可怜见的……啊?你忘了怎么看星星的了? 哦,请翻到第十四章重读,谢谢。 第二天一早,我满足地看他吃完我做的满满一碗面,胸有成竹出发了。 考场外,焦急的父母,爷爷或奶奶,翘首以盼,我也踮着脚,听着身边人群里的细细索索的讨论。什么打算报什么大学啊,选择什么专业啊,诸如此类。 总算等到蒋东程出来,我立马谄媚地把水递上去,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一副嚣张的小模样:“草儿,等着!很快我就去找你了。我说到做到。” 此时的蒋东程看着才有了点少年人该有的小矫情,小调皮。哪有平时冷眼看我时的半分成熟啊。我无谓笑笑,得,我该。 可这一等,就等了三年。 ☆、第二十一章 那是九年前,我十九了,蒋东程虽然还是十五,但已经成功考上了跟我同一所学校,即将成为我的校友。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我们一块儿庆祝。 孩子们很开心,我很开心,冬花也很开心,一切都很美好。但是那时的我们,没有料到风雨的车轮碾过时,所谓的美好只如烟火般稍纵即逝。 一个自称是冬花父亲的男人,来领回冬花了。 这事暗暗进行,当我得知时,已是他要离开的前一天。b 分卷阅读29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r   “真的要走吗?说好一起大学的?”我有些怯怯地问他。 对于孤儿来说,拥有父母和一个家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因此此时我的挽留只会显得我的自私和强求,这并不好。我不该质疑他寻找亲情的步伐……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草儿,相信我。”蒋东程搭住我的双肩,一脸的认真。 “我会带着这世上最好的礼物回来见你。”他在对我说,也在对自己说。 我立时笑话他:“给我带仙人掌吗难道?哈哈……” “……”蒋东程深吸口气,我知道,他在压抑脾气,要是以往,早要开始唾弃我了,“草儿,你放心,就算是仙人掌,我也会先给你带回一片沙漠。” 我笑了,他依旧表情淡淡。 蒋东程走的时候,留下了他的录取通知书,我又是感慨又是羡慕,看人家亲爹,一来就把儿子送到国外去发展了,前途无可限量啊。 很久之后,当我再无意间翻出它的时候,难得深沉了一把,对着阿楷调侃:“你说冬花这一走,回来我们都变了,他会不会不认得我们了?” 阿楷会心笑一笑,怎么会呢。 ——————————————————————————————————————— 那是六年前,我大学毕业,我跟阿楷在一起一年了。 等着阿楷下班,我扯着他买了爱吃的小蛋糕,还带了个大的回院里,想着给孩子们一点儿惊喜。 才进了门口,就看到孩子们围着一人转悠,十分热闹。 仔细一看,蒋冬花来了。我感觉今天还真是惊喜连连啊。 “诶,小子冬花回来啦?”他一身衣服太过于正经,小西装笔挺,愈发衬着他身材,以往盖住额的刘海全部掀起,愈发显得眉眼的英俊。 我牵着阿楷的手就往前奔,他手上的蛋糕都顾不上安全与否了。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是他的笑容怎么就越来越淡了呢…… 以至于到了他面前,我却不敢再上前了,本来要拍向他肩的手也有些尬尬地放下来,掩饰地扯扯头发。 “蒋东程,你来啦?”不是回来,而是来看看,不是吗。 他轻轻颔首,“嗯。” ——————————————————————————————————————— 那是三年前,我跟阿楷分手了。 我的心情很奇怪,难过,委屈,不舍。阿楷从来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他唯一拒绝过我的事情,就是对我有伤害的事情。也就是说,与我继续在一起我会受到伤害。 得出这个结论的我沾沾自喜,跟本是听说这事后赶过来安慰我的冬花和琦琦毫不吝啬的分享了一番。 “那就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苦衷吧?”冬花高深莫测起来。 近几年,他回国后就子承父业,据说生意做得很大,连着整个人气质也是大变,我能察觉到还是得益于他这几年基本很少再跟我斗嘴逞凶了,遇上我不讲理的情况也都让着我。 记得我生日那天,因为点菜我跟他又起了争执,阿楷说我是以大欺小,我硬是比了比跟蒋冬花之间无法跨越的身高鸿沟,露出一脸鄙夷,怎么欺负?可这么一说,冬花神色瞬间更加沉重起来,只吃了几口就离开了,之后也是过了许久才同我和好。 我自以为是地等着阿楷来主动跟我解释,谁知道最后是冬花把我带去了医院。 隔着一条走廊,阿楷躺在尽头的病房里——脑癌,晚期。 我倏然转身,硬是把眼泪逼回去。 蒋冬花看我的表情很莫名其妙,真是的,我又不会有事。现在有事的人也不是我啊。 出了医院买了点水果,我才进了病房。 蒋冬花没有跟着,出来的时候,我看他倚着走廊的窗户,似在沉思什么。我不知道刚刚病房里,哭声是不是太大了些,会不会被他听见…… 即使回到院里,我找到琦琦,也是笑着的,告诉她哥哥没事。琦琦也在高三的关键时候,阿楷嘱咐我不能让她分心。 那晚,蒋冬花送我到门口时,他什么也没问,只是给了我一个拥抱,很温暖…… 别担心,我会帮你。 ——————————————————————————————————————— 阿楷治病需要钱,而对于那时的我来说,仅有的省下来的积蓄根本撑不了多久。这也是阿楷撑了这么久的原因,他早早准备好了放弃,默默把自己的钱都慢慢转到了我和琦琦那里。 病房里,他刚刚从疼痛中睡下。我看着他的睡颜,不禁恍惚。 对于我们这种从小野着的孩子来说,再大的问题都比不过天塌下来,所有悲剧不过是概率问题,不是我就是别人,与其苦苦哀怨,不如顺其自然,心胸开放。 我去找了蒋东程。 我很少去找冬花,即使多年的好友,相识相知,但我始终知道他与我们并不相同。不 分卷阅读30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扯别的,至少现在他的生活就与我们不同,即使之前他给了我一把他家里的钥匙,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进了他在市中心的公寓,看着满室的豪华精装,我竟然还有心情再一次唾弃他成为有钱人之后的“腐败”作风。 联系了冬花,说是还有些工作,让我等他一会儿。我想着借钱这种事总要当面开口的好,就坐在沙发耐心地等着。 突然,我不知道碰到了沙发上的什么东西,客厅的某堵墙竟然移动了起来。 那时,我心里的惊吓一点没盖住我的好奇心。果然是有钱啊,房子里竟然还安装了密室。只见木板墙往两边分开,露出一墙的白色帘子,低调奢华的纹路看着就价值不菲。 我咦了一声,觉得很不可思议。正考量着要不要上去掀开看看帘子后是啥,哟,它倒是全自动分开了。 突然,我感觉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紧张,而这股紧张随着帘子全部拉开后到达了极点。不,已经是惊恐了! 我想我那时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死死盯着一墙的画像,有笑着的,有生气的,还有发呆,看书,洗头…… “草儿?”后面传来冬花试探的声音,有些慌乱和凝固。 我猛地回头,看到他,脸色苍白。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神色愈发着急。 我以为他是因为被我发现了大秘密而紧张,后面才发现打脸了,终极秘密还在后面。 只见随着他话音刚落,原本关着的电视一下子打开了。 哇咔咔,还是声控的?! 视频里传来了我自己的声音,我叫着他的称呼,蒋东程,冬花……嬉笑怒骂,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他拍下来的。 这回我的脸可不仅仅是苍白的问题了,事实证明,那会儿我是真的吓坏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蒋东程一副行迹败露后反而愈发冷静的表情,我倒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对待他了。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来的原因,迅速从他边上绕开,如筛子般抖着套上鞋,拉开门就要往外冲。 “韩柏芸。”他极度无奈地叫着我。 我猛地一滞,僵住,有些不敢动作。 “我爱你。” “……” 我想,我毫不犹豫的背影应该足够回应他的告白了吧。 ☆、第二十二章 万分慌乱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孤儿院。 看着院里给我留的灯,昏黄的光线明明暗暗地打在我身上,晦涩不清。 我瘫软在地上,有些无措地整理着闹钟的信息。琦琦走了出来,轻轻推着我,“姐,你还好吧?” 我回过神,安抚地笑笑:“没事的,刚从你哥那里回来,他今天好多了,医生说再过阵子就能出院了。” 哪知我刚说完,这孩子就哭了。 这可是我和阿楷都捧在手心的妹妹,这样上气不接下气地哭实在让我心疼,我一时忘记了其他,立马抱着她:“怎么哭了?今天受什么委屈了?” 她哭着,一手蒙住眼,哽咽:“我知道哥哥怎么了,姐,你就别瞒着我了……” 我无措地只能抱着她,心里想着,果然是大姑娘了啊,没小时候那么好骗了…… ——————————————————————————————————————— 我跟琦琦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趁着阿楷睡着时去见了他一面。 到了病床前,看着阿楷瘦的青黑的脸,她还是没忍住,无声地哭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便忙碌了更多。 我一头想着法子筹钱,一头照顾阿楷,另外还要安抚好琦琦好好准备大考。 也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样的忙碌,我无疑是享受着的。因为只有这样,那天夜里的混乱才会被我抛出脑海。 直到我收到了他的一段视频。 蒋冬花对着一盆仙人掌,然后一根根把刺拔掉,再扎到自己的身上。有的扎到一半掉了,他就再捡起来,往同样的地方,再往深了用力。 我跑出病房,顾不得阿楷惊讶的眼神,快速地躲在医院的角落,拨通了蒋东程的电话。 那头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会打过去,没响两下就接起了。 “蒋东程,你疯了?!”没等他说什么,我破口大骂。 他沉默,几秒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好一会儿,他嗤笑一声,“草儿,再多的刺都没你往我心里扎的那一下疼。” 蒋东程说,他很疼。 我只想回复,我TM更疼! ——————————————————————————————————————— 天台,我没有再躲着他,我告诉自己要直面他。可是当真正面对时,我还是怕了。 尤其是他用一种令我毛骨悚然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我,还不说话,颇有种电影里厉鬼那般阴森。 好好的小伙子变成这样,肯定不是我的初 分卷阅读31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衷。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呢?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呢? 越是回忆,我越是有些悔恨当初,让你没事跟他斗什么嘴,没事打什么架,看吧,自作自受了吧! “草儿,我原本打算再等段时间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的,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了。张乐楷不在了,就再没有人干扰我们了。” 我瞠目,不禁怒视他。胡说什么劲儿,阿楷还活得好好的。 他忙抱着我安抚道:“你别生气,是他把你交给我的。我们都说好了……” 我一把推开他,打断他好似风言风语的话。“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一年前!在一年前他就放弃你了!而我已经等得受够了!”他狰狞地怒吼,那句一年格外咬牙切齿。 ——————————————————————————————————————— 阿楷又痛了,可我只能在他的痛苦过去后,默默靠着他的病床哭。 这个陪伴我,包容我二十年的人,无论是哥哥,朋友,还是爱人,他都完成得无可挑剔。他是家人,是父亲,是母亲,是哥哥。对于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我们来说,就是彼此。 如果这世上我只能挑一个人来好好爱,那么一定是他,不能够有别的选择。 可是,他刚刚亲口告诉我,我还可以爱另一个人。 我翻着之前被我弃之不理的催眠教材,等着他醒来时,可以露出最轻松的笑容。 因为张乐楷许愿过,要韩柏芸永远能这样没心没肺地笑下去。 ——————————————————————————————————————— 准备好工具,我对着蒋东程说,冬花,有种方法叫催眠,你帮我吧,让我忘了阿楷。 他说,好。 我用着从饰品店廉价买回来的水晶锥,对着他摇晃,以示范和教学的名义。 结果,他睡着了。 哈哈,真是搞笑。在这种事情上,他竟然也能上当。 而直到整个过程结束,我都无法相信,在蒋东程的记忆里,但凡美好的记忆,都是关于我。 而我也慢慢知道,他独自面对的那些,他所谓我不能知道的事。 ☆、第二十三章 蒋东程的母亲是个来自农村的姑娘,到了城里爱上了一个家族的少爷,本以为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哪知道对方之后有了心爱的妻子,那么之前的情人也自然要打发走了。 而他的出生,一开始就是母亲挽回那个人的筹码,谁知道抱着仍是婴儿的他出现在那个人眼前时,换得的是不屑和无视。 浑浑噩噩的童年对于他来说,是以母亲的死为终结的。他毫不意外她有一天会死在过度的酒精和钱色交易上,至少不用再害怕被打了,所以成为孤儿,对于蒋东程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而新任孤儿的蒋东程遇上了老油条孤儿的我,还傻乎乎跟他比着身世的悲惨,毫无悬念,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我是个傻子。听到这个答案,我不知该生气还是该不生气。 可是,渐渐地,他会笑了;第一次不被辱骂地叫绰号,第一次给别人取绰号;第一次跟人玩泥巴,第一次被人扔一身泥巴还能觉得有趣;第一次被人护着上学,第一次被人叫做弟弟…… 七年光阴,我似乎是拿走了他太多的第一次,甚至还包括第一次动情。 当他提到有次深夜我抓到在卫生间洗东西,他满心的无措尴尬时,我也尴尬了…… 我不得不说,韩柏芸,你果然活该! 本以为一切都会追赶上我的他,直面了那个曾经不要他,但是因为女儿先天的疾病而找上他的所谓父亲,打乱了一切。 那个给了他姓氏的男人,认为自己需要个继承人,而他,确实遗传了男人的优秀,足够资格去培养他。 他笑着喊了人生中第一句父亲,心中所想的却是,把一切都得到,然后送给她。 只是,当他在国外拼了命追逐成功的时候,那个她却忘记了承诺,牵起了另一个人的手。 张乐楷,这个他曾经以为只能作为她的哥哥,家人的存在,原来还有这样的身份。蒋东程可笑自己的轻率离开,可是看着她的喜乐安康,他第一次犹豫了自己的决定。 或许,她的幸福,不一定只能他来给。毕竟,属于他的世界一直有太多的复杂。 只不过有时候觉得心里千疮百孔罢了,只是只能对着满墙的她和满室的属于她的声音来自我安慰罢了,只是一辈子被她当做弟弟罢了…… 罢了……也就是算了…… 直到张乐楷找他摊了牌,他冷漠地看着男人不经意间回忆起属于他们的幸福时光,然后开始划算着怎么样减轻她的痛苦难过,怎样抓住这难能可贵的机会重新得到她。 之后便是满脑子的念头——得到她。 说到这里,我真的 分卷阅读32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忍不住想插句嘴,什么鬼,我又不是濒危的珍稀动物,这么痴汉的怨念真的不是诅咒吗? 一年的时间,对于他的筹划来说,时间足矣,他短短几年积累的权势财富更是足够让所有人为他震惊赞叹,他撒下的名为保护的网,在这片滔天的能力下,为我们的未来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包括我们以后的孩子。我庆幸这次他的轻率,不然我也不会得手。我暗落落地问清楚了所有关于他爱过我而留有的证据,同样筹划着,等会儿怎样趁着他还睡着,去毁尸灭迹。 ——————————————————————————————————————— 时间太匆忙了,尤其是在毁掉他满墙的关于我的画作的时候,我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我以为是我的事情暴露了,作为从小遵纪守法的好好公民的我一边害怕着,一边搬走了蒋东程的电视,以及他电脑里的存档。 然后急匆匆赶到警局,我才知道,出事的人是琦琦。 那个傻姑娘竟然跟着毒贩在车站交易?!我没忍住,顶着惨白的脸,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彻底歇斯底里起来,跪着求我原谅她。 没顾上观察蒋东程之后的状态如何,也不知道催眠最后是否有效。 我再次更加忙碌起来,尤其在阿楷的病情每况愈下,在急救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最后,他太累了,看着我也累,便自己放弃了。 我麻木地处理着一切后续,院长和很多朋友其实帮了我们很多,只是命运有时候确实没办法发生太多奇迹,它也会有无力的时刻。 当我转身,那个原本陪伴我供我哭泣的肩膀已经不在了。 恍惚间,我在想,这或许就是报应吧。 我逃避他人的珍爱的报应。 ——————————————————————————————————————— 隔着冰冷的铁窗,我喜悦的声音仿佛可以融化这冷凝的气息。 “琦琦,别担心。前阵子院长筹到一笔捐款了,很多人都愿意帮助阿楷。医生跟我说,阿楷的病情到国外会更有帮助,他还给我推荐了一位很厉害的脑科医生……”我滔滔地说着,生怕她不相信般,拿出了她哥哥的亲笔告别信和照片,“你放心吧,阿楷那里我替你瞒着呢。他现在以为你刚考完试,正在等通知书,信里还在跟你说报什么志愿会比较好。” 琦琦的脸上慢慢出现了仿佛希望的光彩,红润着,真是个美丽可爱的姑娘。 到了阿楷的碑前,我也充满希望地笑了。 阿楷,你放心吧,琦琦那里我替你瞒着呢。她会觉得你还在,你过得很好,很好…… ——————————————————————————————————————— 多年前。 我是个不会养花的人,但总喜欢养几个盆栽作为情趣,但每每都以失败告终。无论我怎样控制着浇水、施肥、晒太阳,也无论我养多么易养活的种类,结果都是枯萎。 最后我自暴自弃的想,我实在是个粗糙的性子,就不浪费花花草草的生命了。 前阵子刚被我揍(互)过(揍)的蒋东程却送了盆仙人掌过来。 刚收到这盆丑兮兮的植物,我看着都觉得疼,就忍不住他又(再)揍(互)了(揍)他一顿。 谁知道这小子过几天还没放弃,又端了回来。我刚要生气,拳头就停在了仙人掌前头,可不是被扎到了,而是仙人掌上面竟然开出了一朵嫩红的小花,十分可爱。 我惊喜得很,连连夸他,他难得笑弯了眉眼,嘴里却说着:“这是我养的,可不是给你的。” 我拳头一痒,硬是按耐住给他一记暴栗,咬牙笑着:“冬花的就是我的啊,我保证养的好好的……” 事实证明,这盆仙人掌花我还是没照顾到位,没几天就谢了。蒋东程也咬着牙对我说:“这回好了,这盆只能是我的了。” 我哭笑不得,再加上心虚得很,只能应和:“是,是,是冬花的仙人掌。” ☆、第二十四章 我是笑着醒过来的。即便昨晚上做了如此可怕的梦,我也觉得意外的满足。 我一直觉得自己所求不多,所以得到的少一点也无可厚非,不该去埋怨老天的安排,更不该去责怪谁的独占。 只是,渐渐活得空洞,活得没有力气。 以前看小说,常会看到一句话,一步错,步步错。 我想,我现在就是这样的局面。总在面对结果时才后悔一开始的作为。 生活却要在我的暗暗悔恨中,持续进行着。 蒋东程不来找我,我也乐得开怀。 那天,一个魔鬼身材的美女找到我,不愧是魔鬼啊,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开口就骂起来:“就是你这么个丑女勾引蒋先生啊?!” 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是我只能笑着,因为现在在孤儿院,孩子们都看着,我已经不 分卷阅读33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是当年会用暴力以牙还牙的小屁孩了。我抄起电话就开始报警。 面对困境,孩子们需要明白保护自己的正确的方式,不然我不敢肯定不会再有琦琦这样的事情发生。 电话还没拨通,院里就闯进来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把美女拉走了。孩子们有些惊慌,我强笑道:“这个阿姨估计是疯人院里出来的,刚刚那些男的是保安,要把阿姨抓回去才行,不然太危险了。” 孩子们抖了抖,唏嘘不已。 我想,这个人,蒋东程应该会自己解决的。 结果当天下午,我接到了林子希的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轻,但也很急。 “你快给蒋先生打电话。” “啊?怎么了?”莫名其妙! “如果不想出人命的话,就快点!”他说得很快,语气也低沉下来。 “啊?到底怎么了?” “就是打你的那女的,手已经被废了。现在蒋先生的枪正指着她的脑袋。” 我愣住,握着手机的那只爪子慢慢伸向了挂掉键。 “如果你不打,一条人命,你看着办吧。”似乎知道我的想法,他说话反而轻描淡写起来。 凭什么啊!! 我挂下电话,没有一点犹豫的,往蒋东程那里拨号。 没几下,电话接起。 电话里很安静,没有我一开始所想的女人的□□或者尖叫声,我担心着会不会是太晚了,嘴里慎重地询问:“早上我这里冒出一个女的……” “嗯,我知道。” “她被一群可怕的硬汉拖走了,现在怎么样了?” “……” “你别太冲动啊!冬花,犯法的事情从小院长就告诫我们不能做的。” “我知道。” “那你把她放了吧,人家也有亲人朋友,她只是很在乎你,所以要相互体谅。” “好。”那头很是干脆地答应了,结果我反而疑惑起来,不会是假的吧。 “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他似乎试探地问。 “啊?没啊。我就是想起那几个男的,有些担心,你没看见,太可怕了,好像一开始就在附近……”我顿住,一身的寒毛立时竖起来了。哇咔咔,不会是真的吧。 “……”此时对方的沉默简直就是宣判前的最后一抹阳光,“草儿,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嗯?” “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后悔打这个电话,但我已经开始后悔接通林子希的电话了,要不以后统统黑名单吧。 ——————————————————————————————————————— 而在我慢慢拉黑号码的时候,不知道此时的蒋东程,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手手机一手□□,冷漠地俯瞰着整个城市。在他的背后,一个女人拖着被狠狠折断的双手,被人捂住的红唇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本美丽的脸庞布满了泪水,留下狰狞的妆容。 “怎么处理,你们看着办吧。”蒋东程淡淡一句话,仿佛是要推掉所有的责任,“叫林子希过来。” 奄奄一息的女人最后还是被拖了下去,满眼绝望,没有一丝一毫的挣扎。 当林子希进来时,室内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腥气味,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他之前听到的惨叫都是幻觉。那个慢慢踏上顶峰的男人,早已脱离当初蒋氏想要设立傀儡的初衷,带着满身孤傲,让整个南方瞠目结舌。 “蒋先生找我?”林子希笑眯眯地站着,等着他的问询。 蒋东程没有回头,手中的枪也没有放下。 “你跟她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之后她会怎样看待我?” “韩小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她甚至很依赖你。所以蒋先生不用担心她会怎样看待你。”仿佛是早已想好的台词,林子希笑着说得很是顺溜。 “……”蒋东程似乎一时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依赖我?真的?” “您不应该怀疑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并且可以更多的跟她说明您为她做过的事情。”比如现在这样一副情商低下的模样,林子希腹诽。 蒋东程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人笑了,枪也放下了,举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可惜,都是转接到语音信箱的人工提示。想到某种可能性,他顿时又沉了脸。 他迅速拨打了另一个号码,“她在做什么现在?” “好像在拉什么黑名单……”那头犹豫地汇报着韩柏芸此时的表情和碎碎念的话语,说着说着就冒冷汗。 蒋东程不怒反笑,吩咐好好看着就挂了电话。这批人是他早上刚换上的,工作也实在许多,原来的那批竟然让人闯进去了,能力不够自然也就不能再用了。 林子希听着他的笑声,忍不住抖了抖,心中暗骂,疯子。 那个被骂的人毫无所觉,还是低头看着手机,壁纸上是某人娇憨傻气的笑容,他低低叹道:“再 分卷阅读34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直白的方式我都试过,可她的回应总是……”总是让他方寸大乱。 林子希:“……” 蒋先生,不是让你把不该表现出来的那面展示啊,而是把该表现出来的那面展示啊…… “我想让她看到全部的我,即使要很久很久……也让她只看到我……” 林子希表示这样的告白颇为肉麻,他有些听不下去了。尔康手,刚刚拖人的壮汉,能不能把我也拖下去啊…… ——————————————————————————————————————— 再转到此时的我,拉完黑名单后只觉得通体爽快 ,等到哪天心情好了,再恢复名单吧。 起来伸伸懒腰,我状似无意地向四周搜索着,想着会不会蒋东程派了什么私家侦探监视我。可是半天也找不到一点儿可疑人物,想想或许是我警戒心太强了吧…… 而在仅仅几天后,我就再一次被狠狠“打脸”了。因为我从未设想过,如我这般野草的生命轨迹,竟然也会有人如对待温室的娇花一般细心呵护对待,甚至珍爱逾自己的生命。 ☆、第二十五章 最近,我接到一单极为特殊的生意。 特殊原因一,这单生意是蒋冬花亲自带到我面前的。 特殊原因二,我的“客户爸爸”貌似不是个普通身份的人,后头跟着一条龙的保镖。 特殊原因三,这次我需要实施催眠的对象似乎不是自愿的。 男人正襟坐在我阁楼的小沙发上,却压不住他一点气势,冰蓝的双瞳,微微棕色的发丝几缕散在额前,饱满的唇和英听的鼻梁,这是一个帅气丝毫不逊色与蒋东程的美男子。咳咳,也就是说他比蒋东程多了分所谓妖娆的美丽,因为他是个混血儿。 冬花仿佛这个阁楼的主人一般,泡上茶,就面带微笑坐在一边的躺椅上,好不悠闲。连我都忍不住侧目,他绝对是给我带来了大麻烦。 男人开口:“我有个朋友,失眠很严重,所以实在不得已来求助韩小姐。” “失眠?”我又不是卖安眠药的?问号脸? “她只在这个城市失眠,是因为过去的某段记忆影响。我试过很多心理医生,但都解决不了问题。”他慢慢解释道,嗯,极为普通也十分合情合理的答案。 “那请问先生那个朋友现在在在其他城市吗?”既然只是这个城市失眠,离开不就好了,呵呵,瞧我多么机智。 “……”男人微微偏过脸,朝向蒋东程,二人眼神交互半晌,两张脸都很冰山,而我却丝毫看不出背后传递的讯息。 似乎交流出了结果,男人最后放弃了什么似的,继续解释:“她只能呆在这个城市,所以我需要她忘掉那份对她有影响的记忆。” “……”问号,问号,问号…… 蒋冬花此时不得不开口了:“请任先生明天带那位小姐来吧,之后的过程自会交给我们。” “嗯?啊?”我惊坐起,哈? 直到那个任先生走后,我都是怒瞪着蒋冬花的表情。这个让我混乱了这么久的混球,此时面无表情对着我,你装,继续装,你个小样别以为你套路个表情我就看不出你险恶的用心。 “这生意,我不做。”当机立断,拒绝得毫不犹豫。 冬花往我边上靠近了几分,我猛地一退,他身形一滞。 我们就这样僵在了那里,而我开始不知所措起来。从小到大,但凡他用这种稍带柔和,又夹着丝丝无奈惆怅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总会先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这个习惯从未改变过。 好一会儿,他复又坐下,想了一会儿,才跟我说:“草儿,这个任先生身份不一般,只要帮了他这个忙……” 受不了他卖关子,我连问:“帮了他会怎样?” “张乐琦或者能早点儿出来。” 我浑身一震,呆滞如傻X般望着他,还妄图从他隐秘的神色中看出是否是真的。 仿佛知道我的心思,他继续道:“这是真的。张乐琦在狱里若是表现良好可以减刑,可表现良好这个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的……” 话说到这里,即便震惊如我,也不得不思考这背后的可操作性了。 也在这份沉默里,我们共同认下了明日的这单生意。 ——————————————————————————————————————— 来的是一个长相极为清丽的姑娘,看着岁数不大,唯独一双眼睛满带沧桑。 “曲小姐的眼睛真漂亮,呵呵……”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我有求于人呢。 她温柔笑笑,没有我想象般那样抗拒,看了看我边上的任先生,悠然一指,“听说你能帮我忘记这个人。” “啊?”我错愕,蒋冬花悄悄扯了我。 任先生却上前,轻轻抚着她的头,接上:“自然是的,把我们不好的回忆都忘掉,然后重新开始 分卷阅读35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 又一个重新开始?好一个重新开始。 “那开始吧。”她露出明媚的笑容,我想,她理解的重新开始跟任先生的重新开始应该不是同一个意思吧。 这段催眠的过程注定非同一般,因为“客户爸爸”要亲自全程观摩,并且所要求的催眠的内容与对象以为的催眠内容并不一致。 所以当曲寻进入沉睡时,当任先生告诉我要她忘记一个叫做曲赫的人时,我犹豫了。 “这不是催眠,这是篡改记忆。”我此时一定是满满的正义面孔,对眼前两个同流合污的男人满满的斥责。 “这样做,才是真的帮她,痛苦的根源不消除,忘记我这个本身对她可有可无的人,有什么意义?”任先生居高俯视着我,“你先开始,之后自然就知道所有缘由了。韩小姐,我想蒋先生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我能帮你什么?可同样的,帮帮倒忙我也是可以的。” 我一僵,知道“客户爸爸”已经忍耐到极限了,想到我从未谋面的父母,想到我可亲可敬的院长,想到可爱美丽的琦琦,想到……阿楷…… “那开始吧。”褪去满身装甲,我有些颓然。 这个选择不是任给我的,而是蒋东程给我的。这个答案肯定与否对任先生来说并不重要,他似乎料定我会这样选择,而这个答案对蒋东程很重要。因为当我最后做出选择时,他一瞬间神色冷滞而僵硬,看我的眼神带着锋利的刀子,似乎要把我千刀万剐。 ——————————————————————————————————————— 曲寻真正的名字该是郑婷婷,可是出生的时候,这个名字被冠在了一个家仆女儿的身上。 得,一个狸猫换太子的剧版故事开始了。 曲寻和曲赫的母亲是郑家请来的乳母,因为郑家夫人需要,所以当时怀孕的曲母被接到郑家大宅一块儿养胎,为了母乳的健康,也同样好吃好喝供应着。 可谁知两个孩子同一天出世,医院把两个孩子弄错了。当抱到曲寻的时候,曲母一下子就反映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心中百转千回,止住了旁边同样发现异样的曲赫,将错就错。 在这里,我也不得不感慨这剧情的狗血程度,不会是翻版的蓝色生死恋吧。所以曲寻和曲赫这样或那样的长大,再这样或那样的相爱相知……而,任先生,是女主角命中的男配吧,现如今是男配上位的戏码对吧。 结果,事实出乎我的预料,让我明白这世上,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曲寻其实从小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是因为悄悄听到了母亲和哥哥的谈话。那夜,她总算明白了曾经的为什么,为什么每年生日母亲总要用本就不多的积蓄给婷婷买更贵重的礼物,为什么哥哥总要在对着空中的孔明灯许愿的时候加上婷婷的名字。 那年,她十岁。郑婷婷也是十岁。 只能说曲寻是个太良善的姑娘,她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郑婷婷,她一时犹豫了。这份犹豫,让她找到了真正重要的事物。 只有曲寻才是曲赫的妹妹,哥哥很爱自己的妹妹。而真正的曲寻不是她。 对于曲寻来说,如果一开始是曲母偷走了她郑家小姐的位置,那么现在,是她偷走了郑婷婷曲赫妹妹的身份。曲赫会为了曲寻放飞这世上最美丽的孔明灯,为了曲寻买最喜欢的礼物,在最冷的季节里,把热牛奶捂在怀里给曲寻喝,他待她从来不薄,甚至无微不至。 这一切,除了曲寻,郑婷婷不会拥有。而郑婷婷,除了一个郑家,更是什么都没有。 又一年生日,她看着曲赫放飞的孔明灯,在暖黄色的光芒中,她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补偿郑婷婷,然后她永远都是曲寻。 这个真相在曲家人的肚子里酝酿着,像一口深埋的枯井,没有一个人想要去揭开它。曲母想给女儿富裕的家世,曲赫想要妹妹得到快乐的生活,而曲寻,想要一个会爱曲寻的哥哥。 直到曲寻十六岁的时候,这份平衡打破了。 那天曲寻在宅院一边的林子里,救了一个男人。她出于善意,把男人带回了郑家,也做了她毕生悔恨的一件事。 那个男人,就是任先生。 当任先生醒来时,看到的人却是郑婷婷。 当故事叙述到这里,现实里的任先生神色动容,目露哀伤。我以为这是男配该受的,谁知道,接下来男配上位了。 ☆、第二十六章 任先生之所以受伤,是因为被追杀,这个与黑道有关系的男人,给郑家带来了灾难。几天后的夜里,有人以抢劫的名义,持枪闯进郑家,目标是任先生。 当时他已经联系上自己的人,只是没料到自己的人还没来,位置却暴露了。 混乱中,曲赫为了救郑婷婷挨了一枪,曲寻全程目睹。 当场面控制住时,郑婷婷被吓坏了,任先生柔声安慰着她,一旁的曲寻仿若自己也死了一般,站在倒地的曲赫面前,看到满地的鲜血流尽, 分卷阅读36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心神俱裂。 从此,曲寻流放了自己。 先不说任先生是自己带回来的,倘若十岁时她就揭开了真相,曲赫能够拥有自己真正的妹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郑婷婷而丧命。所有的一切,她是源头。 任先生遇刺得郑家千金相救的佳话一时传遍整个圈子,郑家也巴不得搭上任家这座桥,而受到牵连的曲家,得到了巨额的补偿。 当任先生的人把钱送到曲母手上时,曲母没有收,她只要求任先生好好对待自己儿子为之付出生命的郑婷婷。郑婷婷听罢,感动极了,硬是把钱交给曲母,满心的歉意,化作寥寥几句谢谢。 一直站在一旁的曲寻尽是血丝,面对这一屋子的人,她只说了一句:“郑婷婷,你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 而我,也不知道她口中的郑婷婷,是指哪一位。 第二天,曲寻离开了郑家,也离开了曲家,没带走一分钱。 只有每年自己和郑婷婷的生日的时候,她才会回来一天,给郑婷婷和自己放上两盏孔明灯,祝福郑婷婷一生安康幸福,忙碌一夜后就毫不犹豫地离开这座城市,在世界各地游转。 她在这座城市绝不会再待过第二天,因为在这里,她睡不着。 ——————————————————————————————————————— 我想这个故事任先生必然是了解的,曲赫的意外身亡已然是他属于曲寻记忆中的结尾了。可是当我询问是否停止时,任先生示意我继续进行。 啊?难道还有后续? ——————————————————————————————————————— 又是六年,郑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上会宣布和任先生订婚的消息,各名流世家都收到了邀请函。 这一天,曲寻也回到了这座城市,如往常一般下了飞机。 不会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绝对不是优秀的意外。 她一下飞机,就被几个黑西装的男人抓住了,同样被抓住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其中穿着华贵但稍显狼狈的夫人喊她小桑,女儿,然后曲寻就被一块儿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工厂。 中年夫妇拼命求饶,只求他们能放过自己的女儿,而错愕的曲寻此时才明白过来这是怎样的乌龙。真正的小桑已经逃走了,或许现在早已在不知前往何方的飞机上,而这对中年夫妇,为了拖延时间让女儿逃走,扯上了无辜的曲寻。 等候发落时,那对夫妇都不敢抬眼看曲寻的眼神,那位一下子苍老了的母亲,切切地唤着她,姑娘,你是摄影师吗?说着,还指了指她一旁的相机包。 曲寻点了点头。(我真佩服曲寻的好脾气,真的。) 母亲说,小桑也很喜欢摄影,她的相机跟你的一样。能给我拍张照片吗? 曲寻淡淡看着她的无措,然后又点了点头。 只是拍下照片的时候,那位母亲告诉了她一个号码。 夫妇同带他们来的人解释了一切,希望他们能放过曲寻这个无辜的女孩,只是那个人的眼神让他们明白,即使这是个误会,也只能误会下去,说着举起了枪。 曲寻思索了一会儿,开了口:“我的名字是曲寻,今天是任先生和郑婷婷小姐的订婚宴,我有邀请函,若是我不能去了,请帮我联系任先生好吗?” 温文而不失礼的请求,却让那班人一下子乱了阵脚。曲寻确定了,他们是任先生的人。 只是曲寻没有料到的是,任先生亲自来了。 对于这个男人,她是没有恨意的,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感觉,而郑婷婷未婚夫的身份是唯一能触动曲寻的点。 她对着那个朝她走来,高大英俊的男人颔首,恭敬地称呼,任先生。 任先生打量着她,明显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当曲寻坐上赶去生日宴的车子时,她无法预料那对夫妇的结局,只知道他们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儿,唤作小桑。然后她才想起,折腾了这半天,她还没有准备好礼物,也没有准备好孔明灯。 郑婷婷如往常般把她作为亲近的姐妹来对待,给她展示自己生日宴暨订婚宴的准备,丝毫没有提到曲寻今天未交于的礼物,或许她已经拥有很多,不缺少她送礼与否,但是曲寻还是说了一句,祝婷婷一生安康幸福。 一旁的任先生挑眉,这句他也听了六年的祝福词,意外地让他有些意外。 两人对上视线,曲寻的眼中仿佛已经抛开了刚刚所发生的的事情,毫无芥蒂。 按我多年对于小说编纂的经验来看,我想,任先生才是男主。 这是一个狸猫换太子和真假美人鱼的故事。 曲寻看到郑婷婷满脸的幸福,觉得这已足够。曲赫真正的妹妹如他所愿的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而她,也确实收到他十六年作为兄长的关爱。 ——————————————————————————————————————— 暗黄的光晕,在半空 分卷阅读37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中明明灭灭,曲寻尽可能仰起头看着孔明灯渐渐飞远,不舍得眨眼。 “为什么每年都放孔明灯?”后头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是任先生。 曲寻镇静下来,笑了笑,“习惯罢了。” 他也不再问,她也不理会他,两人一起看着灯光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到。 “你明天就要走?”男人又问道。 “嗯,是的。”曲寻有些不解他的提问。 “为什么不多呆几天?婷婷很舍不得你。” 原来如此。 “我是摄影师,所以要到处跑,没办法停下来,不然没饭吃啊。”曲寻调笑着,按住眼底隐隐的暴躁。 曲寻却忘记了,这个答案,她已经告诉过他一回了。这个男人关注了她拍摄的每一张照片,他的办公室里有所有她负责的杂志板块,他的秘书每日都会细心整理拾掇,以供他每日习以为常的阅览。 ——————————————————————————————————————— 我以为接下来的故事怎么着也算是任先生和曲寻的隐私环节了,当事人在场,我怎样也都是不好意思问下去的。 可是,还要继续。 ☆、第二十七章 又一年曲寻回来,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她带回来一个瘦瘦小小但颇有些英气的男子,两人手上带着婚戒,昭示着他们的关系。 这个消息在几月前,就被她分享在了杂志上。她负责的那个板块是记录自己在外旅游流浪的生活的,因此她在异国他乡的美好恋情,给所有她的书迷带来无限的遐想。 就她所写,这个要做Sun的男摄影师如同真正的阳光一般照亮了她前进的旅程。而当这期杂志几月前出现在任先生办公桌上时,完好性只保持了10分钟。尤其那张两人带着戒指双手交握的照片,更是被□□得惨不忍睹。 而那个叫Sun的他,其实是她,小桑。 小桑想回到家乡看看,她也需要小桑来帮她告诉这座城市的人,她过得很好。 当曲寻同郑婷婷笑着分享两人在国外戏剧般的相遇相识,郑婷婷却突然哭了出来,她抱住曲寻,发自内心地真诚地给予曲寻祝福:祝寻寻一生安康幸福。 曲寻想,她之所以没有流泪,是因为心底早已哭干了吧。 在旁的任先生却是一言不发地离开。 今年的孔明灯,曲寻不是一个人放的,她的旁边守着小桑。当小桑望着孔明灯无声落泪时,带着英气的面孔满是脆弱,她问曲寻,那个任先生就是害了她父母的人,对吗? 曲寻摇摇头,温柔地抱住她,都会过去的,小桑。 怀里的人轻轻啜泣,她却模糊间想起,去年,前年,大前年的今天,似乎也有个人陪她一起放孔明灯…… 第二天黎明,曲寻带着小桑如往常般离开,却被去年同样一帮人给拦住了。 她以为是小桑的身份暴露了,正要惊慌。那帮人却强制把小桑送上了飞机,自己却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任先生这样解释:“婷婷不放心你,你多留几天陪陪她。” 曲寻狐疑地望着他,因为这里不是郑家,是任宅。 而接下来几天任先生没有再见她,甚至没让她去见郑婷婷。 且渐渐地,曲寻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她开始发疯般暴躁不安,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睡,房里不时传来她无意义的自语。 照顾她的人跟任先生汇报,曲寻似乎疯了,短短几天。 ——————————————————————————————————————— 任先生走近曲寻,轻轻伸手似乎想要安抚她。她早已察觉他靠近的脚步,猛地抬手扇了过去,血液滴落在丝绒的毯子上,不是他的,而是她。 看着她受伤的手掌,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惊慌和无措的感觉。立刻联系人叫来医生,他上前想要抱起曲寻到床上去。 可是曲寻快速一缩,满满的警惕,通红的眼中透露着她的清醒。 “放我走。”如受伤的小兽歇斯底里的恳求。 “……”这是平时杀伐果断的任先生难能可贵的犹豫。 想到某种猜测,他强硬地抱起她…… 当车子驶离那座城市100公里,曲寻总算平静下来,不再挣扎,乖乖让医生给她上药包扎。 当到达远离那座城市的Y城,曲寻安然入睡。 而此时,任先生却睡不着了。 他开始给她找最专业的心理医生,陪着她一起远离那座城市。曲寻也在一天天的陪伴中,慢慢察觉了他隐秘的心思。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郑婷婷还在那座城市里。任先生属于郑婷婷,所以他属于那座城市。 当心理医生在治疗中了解到曲寻这样的心思后,立刻反馈给了任先生,并建议任先生先远离病人,任先生再一次沉默了。 分卷阅读38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他没有料到,他也是她的病。 任先生很任性,也有资本任性。所以他换了另一位心理医生。可曲寻却如同第一位心理医生所说的那样,也开始排斥他了。一旦见到他,两人就会陷入无止境的死寂。 新的心理医生告诉他,对于曲寻来说,任先生只是幻觉,他应该在那座城市里。 任先生又换了位心理医生。 当心理医生换了连续五位时,曲寻总算对他说话了,“任旻,别折磨我了……” “当年救你回来的人的确是我,可是照顾你的人仍是郑婷婷。” “……” “所以别再一次次提醒我,我当年有多么愚蠢了!”她吼叫着把碗砸到他身上。 任先生静默地站在那里,专注地望着她:“所以,你后悔了是吗?” 曲寻冷冷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把你带回郑家。” 当夜,任先生放走了曲寻,给她买了机票,送到了她所谓的那个太阳的男人身边。自己回到了那座城市,如她所愿的困在那里。 我想,那时候的他们,两个都想着放过彼此,也都想着惩罚自己。 曲寻是个执着善良的姑娘,所以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回去完成,正如她每年都会回到这个城市一天,然后离开。 第二年,她还是回来了。 郑婷婷依旧如往年般幸福,任先生照顾的她极好,确实让她一直过着幸福安康的生活。 可在今年的生日宴上,小桑出事了。 她抓住了郑婷婷,一把枪对准了她的脑袋,用任先生最爱的女人威胁他为她不知所踪的父母负责。 曲寻仿佛看见了当年的场景,同样是郑婷婷遇到了危险,而那天,曲赫倒在血泊里。 今天,会是谁呢。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不能继续一错再错了,在任先生派人疏散了宴会后,她抱住了他。 对着面前错愕的小桑和郑婷婷,说,任旻真正爱的人是她,当年救他的人也是她。 郑婷婷红了眼,有些慌乱地看向任先生,那个男人的神色莫名,但眼中全是曲寻的身影。 他承认了。 小桑不敢置信地对着曲寻怒喝,不可能的,要不是这个女人救了任旻,任旻也不会活着,也就不会有现如今她父母的离去。 曲寻笑着对小桑诉说郑婷婷对她有多重要,诉说着当年发生的一切真相,任先生仿佛早已知情般,没有惊讶也没有迷茫,他只看着曲寻,然后摘下手上的订婚戒,同郑婷婷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无比轻松地笑了。 小桑无比痛恨地用枪指向了任先生,可是曲寻却挡在了他的前面,她哭笑不得地放下了武器。 这场争执最后平和的结束了,曲寻护着小桑重新离开,留下了回不过神的郑婷婷和满面冷漠的任旻。 ☆、第二十八章 郑婷婷主动跟任先生取消了婚约,这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去纠缠,更何况,他所真正爱上的人,或许永远也不会归属于他。在当年那段伤痛遗憾的回忆中,这个男人,惨败。 曲寻在国外补放了一次孔明灯,身边再没有任何人陪伴她,却接到了曲母的电话。 她支支吾吾的慰问中,隐隐透露出对郑婷婷婚事的担忧。 曲寻回复她:“您不用担心的,我永远是您的女儿,也永远是曲赫的妹妹。婚姻是婷婷自己的选择,她也永远是郑家的大小姐。” 曲寻依旧每年回来一天,只是身边的小桑已然不在了。 直到一个月前,任先生知道了我的存在,找上了蒋东程。 直到昨天,曲寻即将回来的前一天,蒋东程带着他找到了我,要求了这一次催眠疗程。 直到今天,曲寻躺在我阁楼的软椅上,面目祥和,而我,要剥去她最为美好,也最为深刻,更是最为痛苦的记忆。她,并不知道。 “即便她忘记了曲赫,那也会或多或少忘记你,因为这两份记忆始终关联。”我最后提醒了任先生,至少,这个结果,有一半满足了曲寻的要求,就是忘记任先生。 任先生淡淡点头,觉得这个结果也好。 立下暗语,告诫任永远不要出现这样的语言让她知道,直到他抱着曲寻离开,我都还在为这段跌宕起伏的生死虐恋唏嘘感慨,不可自拔。 短短两个小时,我所看的却是曲寻的一生。我的一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需要短短两小时,也就道尽了所有酸甜苦辣。 蒋冬花这才开始刷新他的存在感,给我满上茶水,送到我手边,悠然问道:“当年,你也是这样把我骗上躺椅,然后催眠我的吗?” 手中的杯子登时滑落下来,却被他稳稳接住。 冬花把杯子重新放回我手里,握了握,“呵,怎么了?水都端不住了……” 我冷汗直冒,想到了刚刚被我抛在脑海里的那条短信,一时无 分卷阅读39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语。 蒋冬花却只是柔柔地抱住我,草儿,别怕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记忆中掠过各种小说的高潮虐恋环节,脑袋里头的小人猛地一拍手,我才如梦初醒。 看完别人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我也担得上是第一女主角了,而我却没有一般女主角那样的惊喜或惊怒,有的只是怅然若失。 我从来只想自己的人生平淡没有波澜,漫长并且无趣,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霸道弟弟暗恋我的戏码真心不是我的菜。 至少对于我的光阴来说,获得一个爱人的前提是失去一辈子的好朋友好弟弟好家人,我亏大发了! ——————————————————————————————————————— 被蒋东程折磨了一番,我总算拾掇好自己挽上他的手臂,参加了郑婷婷的生日宴。 即便取消了婚约,任先生对郑婷婷的关心和宠爱也是众人皆知的,而知道真相的我,悄悄地打量着一旁的曲寻,看着她挽着任先生的手走进宴会,对着众人微笑。 我知道,她已经全然忘记了那份尖锐的悔恨,淡然处之。 任先生笑着跟她介绍了蒋东程以及我,对的,介绍,因为就在刚刚,我们让她把我们一并忘了,或许她只留了个模糊的影像,但永远不会知道给她催眠的人是谁。这是任先生提出的要求,我估计他是担心有一天曲寻自己想要追逐真相。 曲寻笑着向我们问候,温和而疏离。 她示意了一下郑婷婷,便放开了任先生往那里走去。任先生淡笑着放开她,我们看着他在望着那人一步步离去时,倏然握紧杯托的手,渐渐泛白。蒋东程意味不明地笑了。 曲寻到了郑婷婷面前,郑婷婷巧笑嫣然,丝毫没在意她同任先生一起出现的含义,轻轻抱住她,祝福道:“今天也是寻寻的生日啊,每年都要请你来一起过,祝寻寻一生安康幸福。” 曲寻愣了一愣,反应过来,回应:“生日快乐,婷婷。” 郑婷婷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在跟曲寻喝了一杯后,遥遥地对着任先生这里举杯,笑得洒脱。 我想,曲寻之前对郑婷婷的保护,除了曲赫的原因,肯定也是郑婷婷自身就有这样的魅力。这样一个真诚,美好品质的姑娘,是一个值得为之付出的朋友。 ——————————————————————————————————————— 是夜,因为受不了高跟鞋的痛苦,我脱下鞋子,更为倒霉的是,半路蒋东程的车子还抛锚了,真是中看不中用的烂车。 我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别扭地趴伏在他的背上,认命地由他背我一路走回去。 他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是熟悉。 我低声问他:“冬花,你身上怎么有花香。” 他嗤笑,训斥我:“胡说什么,真当我是姑娘家啊?!” 我忍不住捂住嘴偷笑起来。 他听了,反驳我:“大概是因为最近养的仙人掌都开花了,沾了点味道吧。” 我僵住,回忆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然后就真的不大好了。 他感受到我的沉默,却依旧不放过我:“草儿,你就别自己猜了。心思太重对身体不好。” “嗯?”我愕然,右手紧张地在他背上打圈。 “我已经想起来了,一切……”他的声音散在风中,又被边上嘈杂的车鸣声盖过,我多么希望我没有听到这句话,可是听力太好也是我将来的苦恼之一。 我本能反驳:“不可能的,明明暗语……” 他的手猛地收紧,我顿住。 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埋进他的背,不再抬头。 不知不觉,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衫。 朦胧间,传来了他的叹息:“你果然是……” “……” “我猜对了暗语的一半,是吗?” 背后已经僵硬到麻木的我,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没事,你不解开也行,早晚我会自己找回那段记忆的。”他沉闷清润的声音传来,脊背随着他的话也震动起来。 我:“冬花……” “嗯?怎么了?” 我:“冬花。” “嗯?” 我:“冬花。”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我:“冬花。” “韩柏芸,你认真的吗?”我怎么知道我认不认真,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啊!!天知道我表面上瑟瑟发抖,心中早已一片废墟。 为什么?敌方轰炸机火势太猛烈了啊! ☆、结局 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办理中,琦琦两个月后就可以出狱,既是由于她当初的迫不得已,情有可原,再加上没有到成年的年纪,也是因为她在狱中表现良好,甚至主动提供了一些曾经毒贩的线索。 两 分卷阅读40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我来说,远远不够去准备迎接她的归来。 因为我撒下一个弥天大谎,当她出狱的时候,如果知道真相,我觉得自己不被原谅也是该。 我苦笑着跟冬花探讨这份心情。 自从上次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给他后,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那份被压制的记忆重拾,但是他依旧如往常一般对待我,或笑或骂,从未客气过。 谁知道第二天,他就把我带去探视琦琦,并且当着我的面,把阿楷当年的死亡通知书交给了她。 我全身冰冷,眼睁睁看着琦琦在里面哭喊:“姐!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我张口无言,僵着身子被蒋东程拉了出去。 车上,我发了疯,满脑子是揍他揍他揍他。他丝毫不还手,任我用下九流的方式把他的领子抓烂,然后撕扯他的头发。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看着他清冽的眼神,心痛得厉害…… 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才会想要放过他,才会想要亲近他,才会依赖他!绝对! 揍累了,我也就停了。 喘着粗气,我看到他瞳中的我神色惶恐而惨白,没有丝毫生气。 蒋东程却握着我的双肩,怒骂,似乎用尽了他积攒的所有力气:“韩柏芸!如果三年前你就让她面对真相,就不会这样!到底是她不能面对,还是你不能面对?你真的有答案吗?!” “……” 我开始大哭起来,可惜没有力气了,全部用来揍这个臭小子。 他紧紧抱住我,无奈而且无措:“草儿,别哭了……是我的错……” “……”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逼迫我面对现实,去揭开这些伤疤。 “你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爱我,我怕张乐楷还活在你心里,怕张乐琦出来后不断提醒你张乐楷对你的意义……所以是我逼你,就如当年,是我逼你太紧,你才让我忘记这份爱。” “我不该逼你做出选择,不该逼你选择我……” 然后蒋东程也哭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这首歌是这么唱来着,可是哭的男人是从小那个冷漠冷血冷酷的蒋东程,这玩笑就不好笑了。 我傻傻地忘了哭,听到耳边冬花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啊啊乱叫,一阵头皮发麻。 我轻轻推他,推不开。 再用力,还是推不开。 冬花却哭得更加惨烈了,颇有种死了亲娘的气势,我愣愣的,只得轻轻环抱住他,一下下拍着。 这个人,从我认识他以来,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即使是在被我洗刷掉过往记忆的那一刻,也只是在睡梦中通红了双眼,咬牙切齿。今天,他却用泪水沾湿了我的肩膀,渗进了我的心里,一阵惆怅。 我像平时安慰院里的孩子一般,细语呢喃着,哄着他。 原来,这个我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其实,我一直爱他。 抬头,望着天空,蔚蓝澄澈。 低头,趁他放松了力道,拉开距离。 他眼中闪过慌乱,我凑近他,触上他的唇。 他呆滞,我无奈得对着他笑。 “冬花,你的仙人掌开花了。” ——————————————————————————————————————— 我跟阿楷在一起时,也试过很多情侣的相处方式,但总觉得亲人的感觉更多一些,所以有些情况就会分外尴尬。 记得有回,我请室友吃饭,起哄着叫来了阿楷。 席间各种玩笑,阿楷替我挡了好几杯酒,大家哄笑着要我感谢他,我懵X,怎么感谢? 还能怎么感谢,当然是亲一个啦! 亲一个!亲一个! 同学们一直嚷嚷着,我莫名其妙,阿楷无奈地笑笑,还是凑了过来。 我一紧张,就躲开了。 他一本正经地搂住我的肩,边上的人哇一声尖叫起来,我紧闭着双眼。 最后,吻却落在了额间。 事后,我调笑阿楷,是不是不好意思啊。 阿楷弹了我的脑门,剧痛。 我朦胧的泪花中,看到他泛着温柔的笑意,傻瓜,亲吻额头是对珍贵的家人的表达方式。 哦……我委屈地应道。 现如今想起这些来,满满的美好。 其实很多时候,我从未失去过这些人。 我改变他人的记忆,他们有的被这段记忆折磨,有的为这段记忆伤痛,有迫于无奈来找我的,也有苦苦寻找才联系上我的,人间缘分,自有天成。 那些已经忘了过去的人们,或许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们都在面对自己的人生,面对自己的结局。 而我平凡普通的一生,不论再起多少波澜,只要我自己坚定平淡的心理,又会有什么改变呢…… 朋友,都是第一次当人,何必为难我,为难自己呢? 分卷阅读41 女主每天都在催眠他 作者:洛斯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