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呀》》 楔子 她生于动荡末年,先王平定内乱,开启新王朝的一夜。视为吉祥。 三岁,她随父母入朝觐见,先王苦于他朝使者出的难题,却被这小女娃轻易地破解了,得圣恩欢喜,赐于如意。 六岁,王朝太子选随身伴读,小女娃却阴差阳错误食了太子的毒羹,替太子挡下一劫。先王说这女娃命里带福,下诏赐封太子妃。 随后,养病三年,年方九岁,随长宫女入宫。 太子十五岁承帝位,下令在皇宫内修建水上行宫,赐太子妃,以慰当日舍身之恩,传为佳话。 误食毒羮之后,虽大难不死,太子妃却从此失去声音。 偏巧,女子名唤无言。 如今,已是王后——无言。 第一章 王后无言 这里是东沫国王宫,王宫朝后有一座水上行宫,名湖心殿,又称王后殿,顾名思义就是王后住的地方。 传王后年幼时替还是太子的王上挡下一劫,后赐水上之宫,入宫时,王后年芳九岁。湖心殿一住就是七年。 王后好静,湖心殿位于后宫后水湖之隐蔽处,湖中只要了两只小船,每日落阳掌灯时分,两只小船就会回到湖心殿,至时,宫里人便不可再进入湖心殿了。 王后无言,只在重要的节礼之日才会露面,平日里,不过问后宫之事。 也是呀,王后,如今,也不过十六。 ...... 不过这几日,湖心殿渡口处,却跪着二人,一连跪了三日,盼望可见王后一面。 “赏雪!”乌篷船只一靠到渡口夹板,跪地的主仆便心急地唤了起来。 赏雪,湖心殿的宫女。 “安妃娘娘!”赏雪一踏上夹板就见到跪地的安妃,行礼。 “赏雪,我就想见王后一面,求你了!” “安妃娘娘清楚,后宫之事,王后娘娘向来不过问,湖心殿也不接待客人的。”赏雪弯身将安妃扶起。 众人都知,王后虽为后宫之主,却因无言的残缺而避于湖心殿。后宫之争,她于界外。 “赏雪,若非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想到去打扰王后,如今后宫,樱妃一副执掌权势之姿,若有妃子美人稍得恩宠,她便寻个莫须有的罪名,除之而后快。如果只是我自身,也不怨了。可是我爹娘是无辜的!” 安妃,妃子,与下人说话,却自称我,可见,的确是穷途末路了。 赏雪皱眉,看着日趋消瘦的安妃,只得软下心来,“安妃娘娘,奴婢要去御膳房选取近些日子的食材,娘娘知道,湖心殿里的人甚少出来。近些日子,娘娘就不要守在渡口了。” 一听这回绝的话,安妃就软下身子,好在身旁的丫鬟扶着。 赏雪又语,“安妃娘娘,且请回宫去,娘娘之事,奴婢会告诉王后。若有后音,奴婢会捎人将王后的书笺送于娘娘宫中。” “谢谢!谢谢!”安妃眼含泪珠,沙哑地道谢。 赏雪欠身行了礼,便离去了。 于御膳房选了几日的食材,便又划着小船回去湖心殿。 后宫的后水湖呈吕字形,从渡口处划船而入,见巨大湖面,随后湖水变小,窄口入殿。 小蓬船到了殿口,就见另一丫头赏月和侍从小良子已候在那里,“怎么样,御膳房新近好食材了吗?”。丫鬟笑问, “御膳房里东西,哪有差的,快来搬食材吧!”赏雪笑答。 小良子点头,一跃上了船,开始搬起近几日的食材,“对了,那个安妃娘娘,今日还跪在渡口吗?” 赏雪点头。众人皆是一愣。 “那......要告诉娘娘吗?” 赏雪又是点头。 这一日,落日掌灯时分,两只乌蓬小船都收于殿口了。 一日里的活也都忙完了,湖心殿的人都聚在花厅。湖心殿原本下人就不多。 长宫女苏姑姑;随侍宫女二人,赏雪和赏月。侍者一人,良辰。 “姑姑的意思,是希望姑娘管这事?” “我看,还是不要管了,这头一开,后头的事恐怕就源源不断了!”良辰说道,“我们家姑娘,哪里适合后宫呀。” “我同意小良子的话,我们家姑娘一涉足后宫之事,之后......就会越来越麻烦。”赏月也说道。 赏雪与苏姑姑看了看彼此,苏姑姑语道,“但此事一定告诉姑娘,安妃在渡口已跪了三日,恐怕后宫早已传遍,姑娘若不知此事,也不妥。我和赏雪去见姑娘,你们先准备晚膳吧!” 小良子和赏月点头,想来姑姑也会处理好此事。 湖心殿,哪里来的姑娘?他们口中的姑娘就是王后无言。 苏姑姑和赏雪穿过梅林,就见不远处高起的小亭阁挂着几盏灯笼,一女子身形娇小,只着单衣,靠在美人榻上,微风徐徐,悠闲地看书。 苏姑姑见状,皱着眉头,轻叹,已准备了说辞。 “我说姑娘呀,奴婢要说多少遍,灯火灰暗,就不要再瞧书了,伤眼睛;虽为夏季,可是这湖水而来的风也渗着寒凉,伤身!”苏姑姑沿着石阶往上,人还没有到达亭阁,话先传到了。 女子莞而一笑,搁下书本,眸光闪烁,瞧着来人。走近了看,这女子生的唇红肤白,笑起来,半垂星眸,两处梨涡隐约可见,青丝随意挽于一侧,未施半点粉妆,一个稚气未脱妙龄少女的姑娘家。 “姑娘!奴婢和姑姑有事相告。”赏雪也上前,取走了女子的书,又细心地在她看至的那一页做了记号。 这个年纪尚小,温婉尔雅的小姑娘,就是东沫国的国后——无言。 苏姑姑将搁置在一旁的丝软披风盖在无言身上,示意赏雪开口。 赏雪福了福身。 无言见状,收去了笑容。湖心殿里只有她们主仆五人,在这水上桃源里一住就是近七年,早已相亲相顾,如今,赏雪如此行礼,看来是要事,直了直身,换了懒散的卧姿,也认真听起来。 “后宫安妃,三日前跪在湖心殿渡口,为求见姑娘一面。” 近日没有什么大型的礼日或祭祀,无言便在湖心殿里,怎么会有人想到要见自己呢? “奴婢和赏月在宫里打听了下,安妃几月前新入宫,得皇上恩宠,也由此得罪了樱妃娘娘。王上忙于朝政,向来不那么在意后宫之事。姑娘也知道,姑娘在湖心殿,外头的事,都有樱妃娘娘一人打理。” 外头,就是后宫。 无言点头,让她们继续。 “樱妃娘娘对安妃本已不满,可是介于她正直新宠,也不好太过为难,如今,安妃的父亲因为查出私售官职一事,陷入牢狱。她苦求王上无果,后宫之中,也唯有......” 赏雪瞧着自己的主子,那灵气婉婉的模样。她呀,才是后宫之主呀。 “她便想来求姑娘了。”苏姑姑接下赏雪的话。 无言低眸,寻思着安妃的事,抬眸又看了看天色,夏日,掌灯时分,夜还未分明。 “姑娘!”一声叫唤,引来三人回望。 就见赏月嬉笑着,踏着石阶而来。无言扬唇一笑。 “姑娘,用膳了!”赏月笑道。 无言点头。 四人移步下了亭阁,走去小梅阁。小梅阁位于梅林的另一端,幽曲小廊相连着。在那里用膳,可欣赏整个梅林。 “姑娘知道安妃的事了?”赏月看着无言,又看看苏姑姑和赏雪。 无言点头,随即轻叹。 “姑娘莫要叹气,如若姑娘不想管这事,也就作罢。”苏姑姑回道。 “是啊,姑娘。” 步入小梅阁,良辰已布好了菜,喜盈盈地等着了。 无言,九岁随长宫女苏姑姑入宫,入宫后,就住进了湖心殿,一个未满十岁的女娃,离了亲人,住在水上之宫,孤苦无依,一住便是数年,许是上天见怜,入湖心殿的侍者侍女都有着颗玲珑心,对无言关怀备至,才得以让她在此安下心来。 无言,虽为王后,却始终还是个小丫头,初起,大家唤她娘娘,孩童的她,终日蹙眉。一日,良辰做了纸鸢,说小姑娘都爱玩这飞天的纸鸢。那一日,无言笑地甚是纯真。至此,湖心殿便有了一个小秘密,白日里,下人们尊称她为王后娘娘。掌灯后,又改口唤她姑娘。 而此后,湖心殿的秘密又多了一则—— “你们......都知道安妃的事?” 酥柔软语,轻微温和,出自一个十六岁姑娘之口。 无言,环望四人,示意大家坐下共用晚膳。 “大家都略知一二,不过,这次,如果姑娘不管,恐怕,安妃一家,是要走上绝路了。”良辰开口。 无言,六岁之时,食毒羮,虽得太医整治,却伤咽喉,未能再语。养病三年,入宫。一夜梦魇,忽然出声低语,殿里的人发现了,却默契地隐藏了这个开始,守着她,护着她。 湖心殿,那一日,真正成为了她的水上桃源。 第二章 帝王莲殇 东沫国,处海之东,源于一个绿荫之岛,先祖帝王开辟江山,治理得当,岛民安居乐业。一日,先灵托梦,指示海中财宝之所在,梦醒后,逐寻之,果得。先王与各王族分割财宝,勤于治国,国家日趋强大。为感恩先灵,国号沫,意源于海上,海不尽则国不尽。 财宝已见天日,欲念亦随之而至。 东沫国的帝王之争,如同原始之斗兽,成霸业者才可称王。历代帝王都是地狱血泊中爬出来的。他们暴戾、残忍、冷血。在崇高无尚的宝座,傲视苍生,他们如同贪婪的怪物守护着自己爪下的财宝。 而这之中,最不可小觑的,恐怕就是如今东沫国最年轻的帝王——莲殇。 东沫王朝577年,先王平定内乱,诛杀王族同亲,立幼子为太子。仅仅在位9年,便退位让幼儿执掌权政。 东沫王朝586年,太子承帝位,年十五。 谁也没能预测到,这个貌美音柔的少年,会比历代帝王更加阴狠、残暴。少年执政,赐封地于王族,看似君恩福泽,实则是画地为牢,没收分散之权利。各王族所持封地相隔偏远,彼此无法联盟成线,渐渐磨去了夺权的能力与意志。 更甚,王族封地间存在优胜劣汰的残忍制度。如若治理不得当,当地富足程度与他地较之,不及,则斩杀封地之郡王。杀无赦。 如此,一来,王族郡王忙于治理封地,无暇顾及其他。二来,王族之命,依然牵制于帝王之手。 这一年,他年仅十七。 这一年,群臣朝见,不敢喘息于殿上。 他就是帝王,莲殇。 …… “启奏王上,数月前,海妖肆虐海边城池玉洲,现如今,海势已有所控制。” 海妖,是俗称。其实是因天气变换,海水涨之,由飓风卷起巨浪,冲向内陆,造成灾害,因为景象咳人,海水被卷起数十丈,如同妖物,吞噬而来,百姓称之为海妖。 大臣顿了顿,又语,“玉王爷治水有功,但天灾使得玉洲的田地受损,今年的封地之争,望王上将其纳入考量。玉王爷柬。”封地离王城尚有距离,封地的奏折都会传至王城,由文官代为觐见。 王座上的男子,低垂着美眸,左手支着下颚,一张天神似的容颜没有表情,右手的指尖轻轻敲着桌案。 朝堂之上,百官不敢妄言,只听得那桌案上头的声音,咄——咄——咄,似催人命的地府之音,叫人难奈。 “王上!”终于有人敢先行猜测帝王意了,“臣认为,天灾各地都有,它亦属于治理才能的范围,这不能成为玉洲落后于其他封地的理由!也不可借此邀功,以躲避封地之争。” 龙案上的男子,薄唇微扬。 众人一瞧,都松了口气,一边倒支持这位大臣,“是,于大人,言之有理。” “是啊,玉洲虽遇海妖,但今年才过一半,难保他州也会遇上天灾。由此为由,不妥。” …… 如雅如仙的男子停下右手的动作,抬眸环视了座下众人,支起身,转了转鼻子,似而心情大好一般,那张冰霜的俊脸,噙着若隐若现的笑容,“除海妖,自然记之一功。” 众下忽然又鸦雀无声。 “回玉洲郡,本王允许了,此次玉洲之灾,考量在内。”男子一笑,甚是倾国。 “王上仁慈!”众人礼拜。 终于撑过了上朝时刻,下朝时出了宫殿,群臣不免松了口气。有的终于可以擦去额头的大汗。说来也惭愧,朝上帝王之人,不过二十出头,可是这王者气魄之盛,压得众人连抬个头都困难。 龙吟殿—— 龙吟殿,位于后宫之东,与帝王的龙吻殿相成呼应,是原先的王后殿。 美人已等候多时,精致菜肴备齐,摆在桌上,身着彩华薄衫裙,毫不遮掩曼妙的体态。果然,不稍一刻……. 一袭紫袍妖冶却如仙,朝内殿走来。 “王上!”美人欢喜着站起身,奔向他,罗衫裙所抚过之处无不沾染她的香气。 俊美的王,指尖轻压着美人下颚,“美人如此,本王真不知该从哪里开始享用啊。” “讨厌!王上就爱取笑妾身,妾身身上哪一处,是王上没有尝过的!”吐气如兰,也毫不介意露骨的话旁人听去了。 莲觞的贴身侍卫识相地退至一旁,殿内的其他人也乖乖垂目,安分地站着。怕一抬头说不定就要见到些惹火的场景了。 “王上,您慢慢品着美食,妾身说件趣事博君一笑如何!”美人的银筷夹起一颗丝绒虾仁送到帝王口中。 “哦?后宫又有何趣事了?”莲觞尝着,听着美人的话,挑眉询问。 “王上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办了安于,罪名是贩卖官位,此等重罪,没有牵连族人,已是王上仁慈了。却不想……”美人停顿,转着眼珠偷偷瞧着身旁男人的表情,“安妹妹日日来龙吟殿吵闹,说是妾身使坏!”说到这里,美眸饱含冤屈,委屈道,“妾身实属冤枉,自然不去理睬她……” 莲殇又尝着另一道菜肴,轻嗯一声。 “近日,安妹妹也不来我这龙吟殿闹了,妾身想她终于明白事理了。不想,她…….同丫鬟跪在湖心殿渡口,一跪便是三日!” 湖心殿,王后殿呀! 莲殇轻笑,“她,倒是聪明!”冷不丁一句赞美的话从他口里流出,惊了一旁的美人,他稍稍侧身,下人就将准备好的丝帕递了上去,净了手,漱了口,一餐只浅尝了几道,便作罢了。 “王上也觉得有趣吧!” “有趣?”那双浅色的眸子透出一抹不明的光亮,他笑得温和无害,“如若小家伙管了这事!才称的上有趣!” 一旁的美人愣着,瞬间没了笑容。 他,唤那不会说话、如同傀儡一般的女子,小家伙。 是她听错了吗?那口吻里亲昵的调子。 再去瞧那绝世的容颜,却抓不住任何可以猜透他心的表情。 “王上!王后娘娘体弱多病,怎么好叫那罪臣之女前去打扰!”美人说着,脸色越发有些不好看了。 “美人言之有理。”莲觞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玉体摩挲着自己的妃子,笑问,“依美人之见,应当如何?” 听着他询问的话,美人眼眸湛亮,“如果王上信的过妾身,就让妾身来处理安妹妹的事如何?” …… 他瞧着她,薄唇勾起,敛眸,似在考虑。 “本王准了!”话语里有着一丝玩味儿。 美人悄悄吐了口气,随即眉开眼笑,钻进男人的怀中。 美人投怀送抱,他自不会拒绝,抱起她便去内殿云雨一番。 贴身侍卫乌岳至始至终面无表情,守在殿堂。 第四章 湖心殿的秘密又一则 “痛快啊!”听着良辰的描述,赏月一掌一掌赏在他的肩上,“小良子,看不出么,你有时候还挺男人的!” 良辰听着这话,皱眉,眼睛里有一丝狡捷一闪而过。 "那安于卖官的事呢?"赏雪等良辰说完了樱妃的话题,才出口问道。 "也打探到了些!"良辰回到,就见一旁欢快的赏月也收敛了疯疯癫癫的笑容,和他们一同前去后院汇报给无言。之所以没有在无言面前说樱妃的事,是因为无言并不知道暗卫的事! 此时的无言正被苏姑姑逼着远眺后院那护城河与后水湖相容处的风景。 后水湖中种植了许多莲花,大部分是子午莲,这些莲白天绽放地淋漓尽致,到了夜里就乖乖地休息合起睡了。其实,无言更喜欢后水湖的夜景,莲花收成了花苞,温文尔雅地蹲在水里,划了小船带上盏灯,与莲为伴,又可以隐秘在绿色荷叶之中。附上一本书,煮上一壶茶,仙人也不过如此。 无言坐在廊上,双手摆在两侧,撑着身子,百般聊赖地摇着小腿,罗裙下一双粉色的绣花鞋忽显忽显。苏姑姑在一旁随侍,手里紧握着<花香记>。 无言听话地望着远处那一片的绿色的叶与绽开笑颜的莲。脑海里却是想着,等眼睛休息够了,今夜要躲过苏姑姑划船去。 后水湖与宫外的护城河是通的,除了高墙之隔,这些植物也自然形成了后水湖与王宫外而来的护城河之间的交界处。 见苏姑姑没收了无言的书,无言乖巧地摇着小腿,赏月赏雪相视一笑,姑娘没日没夜看书被苏姑姑念了!感觉到有人来了,无言回眸一笑。赏月和赏雪心头清明,这个灵气可人的姑娘呀,越发倾城了! "娘娘,小良子回来了!"赏月一步上前,站到苏姑姑身边,刻意看了看那本卷起在苏姑姑手中的书,又带笑地去瞧无言。无言倒是潇洒,露齿便是一笑。 “娘娘!”良辰上前一哂,见无言轻轻颔首,理了理头绪,开始报告,“安于卖官之事,是真的!”一句话先总结了这件事。 无言皱眉。 “那那个安妃还跑来跪求?”赏月一听就来气,既然不是被冤枉的,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赏雪摇头,示意赏月不要打断良辰的话,怕她不甘,又解释道,“按王上的秉性,卖官是死罪!”父亲要被杀头了,做女儿的怎么也不能这么置之不理。 良辰点头继续道,“安妃原想求樱妃,望她能够在王上面前美言几句,可以免去死罪。不过......樱妃向来视后宫女子为眼中钉,自然不会帮她。在龙吟殿苦求数日无果,她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来求娘娘您了!” “哼!求樱妃?亏她想的出!”赏月轻笑。 “娘娘可想管这事?”苏姑姑弯身询问着凝眉的姑娘。 无言轻叹,她是真不想管这事。既然卖官的事属实,那犯了罪的确应该受罚。可是安妃来求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可以免去死罪,一条人命!如果要管,就要面对那个好看到让她心惊的男子! 这个,她慌的很。 其实,六岁的大事,她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醒来时娘亲哭红了眼睛,谢苍天谢神明!只记得喉咙像火烧一样地疼,可是却开不了口,只能流泪,娘亲和爹爹更加心疼。后来发现娘亲和爹爹总是哀伤地看着自己,便变的不敢再去为喉疾而伤心了。久而久之,倒惯了。宫里宫外传的她替太子喝了毒羮什么的,她也是后来大一些了才知道的。养病三年,她常常听爹爹说宫里不比外头,处处都要小心,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杀头的大罪。她怕的很,不过,自己也不会说话呀。 初入宫时,她只见了太子一面,那个妖异而俊美的少年吓地她呼吸困难!好像这三年的病都白养了!她躲在苏姑姑身后,微微颤颤地,却见他笑地好似仙子。她脑海一片空白,随后就在了湖心殿。 之后太子登基为王,她就成了王后。每遇节庆之日,她都需要盛装出席与王同宴。明明时隔许久才见一次,可是每见一次,心头难以畅快呼吸的感觉却丝毫不变。 为此,她怕他!怕见他! “这事,能不管吗?”那张我见犹怜的脸蛋儿抬起看向众人,悠悠地开口。 这柔软的话呀,说的每个人都想将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 赏雪笑答,“当然啦,娘娘是后宫之主,你不想管的事,且随它,天塌下来,有王上呢!” 无言微愣,她并不知道,这句安慰她的话,将来成了她最大的骄傲! “是啊!娘娘说不管,我们就不管!”赏月也跟着说道,“不如来说些趣事吧!比如......下个月的芳华节!” 无言又是皱眉,刚想着不想见某个人的呢。可是转念一想,另一个人似乎也快来了。 “今天轮到谁做饭了?”苏姑姑忽然插了一句,惊地赏月又叫又跳! 今天轮到赏月做饭,她一边敲着脑袋,一边让大家稍等片刻,拉着良辰,便蹦去厨房。 无言噔一下,从廊上轻跳到地上,拍了拍坐皱的裙子,祈求的眼神又瞟去一旁的苏姑姑。 “娘娘今日看书的额度,已经用完了!”苏姑姑斩钉截铁地道。 赏雪在一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额度?苏姑姑都开始限定娘娘每日看书的页数了。果然就见那粉嫩的脸蛋鼓了起来,像那桃园里结的水灵灵的果子。 ...... 翌日,安妃收到一份书笺,字迹轻柔娟秀,只有四字,却让安妃了无生气。 卖官属实! ....... 又过半月,无言终于趁苏姑姑没有发现划了小船在莲花湖里,一盏明灯,一本书籍,小风徐徐,莲香悠悠。怡然而自得。 哆咯! 一颗小石子敲打在她的小船之上。 从乌蓬里探出头去,就见一男子在月光下,翻至宫墙之上,又隐匿在树影之下,那灰旧的袍子在风里飘然。 那俊秀儒雅的脸,一年未变,见她探出头来,冲着她迷人地笑了,若非月光撩人,他眼眸里的思念早就暴露了。 “小言言!许久不见了!”他亲昵地唤她。 无言无奈地笑了。 “小言言好兴致啊!如此惬意的生活!叫我好生羡慕!” 无言不语,但也出了乌蓬,坐在了船头,听他打开了话匣子。 “小言言,你可知我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吗?”不等她反应,便自顾自地说起来...... 他说话时,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的不见通通补回来。 而她,总是上扬着嘴角,细细地听着他在外头的生活! 直到又一条乌篷船缓缓摇曳而来,伴着柔声唤道,“玉王爷,您又来叨扰我们家娘娘了啊!” 宫墙之上的男子爽快地笑道,“是赏雪呀,越发标致了!”然后又看了看无言,委屈道,“只可惜呀,每回要见小言言一面,都是雪儿出来打扰我!” 赏雪轻笑,不去管他,对着无言语道,“娘娘呀,再不回去就寝,你这游湖的小秘密,苏姑姑也要限制了呢!” 无言一听,收了书,望了望月色,又瞧了瞧烧去半截蜡烛的灯笼,果然,自己又看久了。便站起身,稳了稳船,双手攀上船桨,对着宫墙上的男子深笑了一下,欠了欠身。跟着赏雪划船而回。 身后,忽然传来笛声,一首‘相思’跟着月光冲她而来。 无言划着小船,知道笛声来自于他。他和莲殇不同,他带给她的是无限的温暖,如月光般,不灼人。这样的偏偏君子,说来不心动,那是骗人的。 时而,看书时,想到那温润的男子,便是他这般了。 赏月有时候会紧张地问,是情窦初开吗? 她也不懂。 只是,这个人,又成了湖心殿里头的一则秘密。 第五章 芳华节前夕 “臣弟玉飏!拜见吾王!”书画殿里,气氛凝重。肃玉一袭灰袍,神情温顺,跪地行礼。 殿内亦有其他封地郡王已行过礼,候在一旁。 东沫国的规矩,平日里,各个封地的郡王各居一处,但逢节庆之日,郡主王爷便到王宫一聚,一来为喜庆之日聚了人气,二来也是让帝王随时掌控着众人近日的动向。 芳华节将至,封地有远见,各地郡王也陆陆续续到达王宫。 龙案上的男子,似乎今日心情欠佳。手中的笔点了朱砂,已经在卷宗上批了好几个杀字。 “臣弟玉飏,拜见吾王!”等了片刻,堂下之人又唤出声。 一旁几位郡王都为玉飏捏着冷汗,明知上头那人今日心情不好,却又赶在风头上如此。真不知他上胆大,还是摸不清情况。 案上的男子,不急不缓地抬眸,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怒意。 “王弟何时入的宫啊?”只瞧了他一眼,也不让他不起身,由他跪着,莲殇继续在手下这本卷宗上批了诛字! 玉飏低头,也不急不缓地答道,“回吾王,昨夜刚到。” 案上的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笔,接过身旁侍女递来的丝绢,拭了拭手,“那真是辛苦了!” 玉飏在下,不敢回话。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莲殇依然没有让玉飏起身,接下来的话是对所有人说的,却独独盯着玉飏瞧,“各位王弟,连日来辛苦,王宫也开始为芳华节备宴,和过去一样,各位近日便在宫中好好休息休息,赏个花赏个景。不过……”那张脸孔刹那间犹如修罗般冷峻,“也同过往一样,湖心殿,不准踏足!” “臣等遵旨!” 玉飏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回应那几乎要杀了自己的眼神。 出了书画殿,众人才愤愤不平道。 “哼!枉我年长于他,却被他唤作弟,这是可耻!” “小声点。” “怕什么!” “也不见你刚才在殿内大嚷!” 那人憋着,不说话了。 又有人道,“每逢过节,他都要提及湖心殿,莫非外界的传闻是真的?他当真把那哑巴视如珍宝?” “外界的传闻你也信?他若真看上那哑巴,会夜夜宠幸她人?” “喂!玉飏,你怎么看?” 宫外,众人都传言太子极其珍视太子妃,也将其救命之恩念于心中。下令修建水上之宫,将她护于后宫之外,独立于桃源。又可让她安心养病。此等怜爱之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百姓引为佳话。 当真如此? 一个六岁的奶娃娃可以虏获那阴晴难度的心? 一个年仅十五岁便可号令杀生的王,会感念那小小的恩惠? 宫里的人都以为,修建水上之宫,无非是要避开那个小哑巴。好畅快地享用后宫。 什么感念救命之恩,无非是守着先王的旨意。不想背上不孝不义的罪过罢了。 他是帝王,何来怜香惜玉?笑话了。 …… 玉飏一改之前在殿内的温顺,冷眼瞧着议论无言的几人,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我也很想知道,他究竟怎么看待她的!”眼露精光。 众人一愣,王族中,也只有玉飏的脾气与那人类同。多是深不可测。不过那人更加张狂,他丝毫不介意将喜怒放于面上,又或者真真假假难辨。 若非先王退位过早,这点让众人措手不及,不然最后的王位之争恐怕是在他们二人之中。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太子登基也在情理之中,但其中又似乎另有隐情。 众人到了分叉石子路,便也不再多语,宫里耳目众多,几人便散去前往自己的客殿了。 …… 书画殿中,莲殇的怒气依旧未消。 “他们见了多久!” “只是一刻,并不久。”乌岳回道,见主子脸色更加阴沉。 “她可高兴?”那男子坐在书案上,把玩着手中的丝带。 这一题问得乌岳冒起冷汗。如何回答? 芳华节将近,偏偏主子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过去是顾念娘娘的年纪,如今,娘娘已出落成姑娘了。主子又被琐事缠身。近日里上交的折子,无一不受牵连。凡是阻碍了主子去亲近佳人的,能斩的都斩了…… “娘娘未语半句。”斟酌了许久,乌岳回道。 果然,主子脸色好了许多。 “芳华节还有多久?”莲殇轻叹,似在问人,又似乎在感叹。 小家伙,还要好久啊! 望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莲殇又没了好心情!他也是自找的!想着就是要趁现在将所有烦事都一并处理了!好过些日子,得一奖赏!这奖赏,等得他心都疼了! 又过了几日安静的日子。玉飏夜夜来爬墙,虽然无言夜夜守约见他,但每日不是带着赏雪便带着赏月。 湖心殿的秘密多了去,可是这主仆几人之间却通透如玉。 这一日,赏月气呼呼地划了船回湖心殿,一路念着,叨念到小梅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阁里的人正尝着自家梅园的花儿做得梅花糕,一听到赏月的喊声朝这边来了,抬头就见气炸的赏月,“怎么了?谁又惹你了?”良辰好心地问,知道她必定不吐不快! 赏雪起身替她倒了杯茶,让她顺了顺气。 无言咬了半口的梅花糕又停在那里,嘴角沾着碎渣,双瞳眨啊眨地瞧着,赏月脾气好猜,高兴就是高兴,生气就是生气。看来是外头有人让她受气了! 赏月一股脑吞了茶,就气呼呼地开口,“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樱妃!樱饶!” “赏月!”苏姑姑提醒道,怕她忘了规矩,在自家殿里还好,在外头要是也脱口唤了其他娘娘的名讳,可是要遭罪的。 赏月知道自己气糊涂了,便又坐下顺了顺气,才道,“芳华节要到了,按例我去锦绣局制定娘娘那日要穿的华服!谁知的,锦绣局的人回我说,红色的锦缎布匹早在月前早就被樱妃领去了!” 锦绣局每月的布匹是定量的,这样可以防止后宫无度的浪费! 赏月之所以气,便是这个理由。既然每月的布匹都是定量的,那红色锦缎都领完了,就要等下个月。而芳华节只有十来天了。 “她明明知道红色是帝后专属的颜色!她这……这……”赏月一下词穷。 “是公然挑衅!”良辰帮了一把。 “对对对!”赏月冲着小良子捣蒜似得点头。 苏姑姑听着也皱眉起来。 无言一听,咬了半个的梅花糕又开始继续咬起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为了一件衣服。 “娘……娘娘不气吗?”赏月见众人都眉宇间带不悦,偏偏主人翁不是如此。 被点名了,无言又停下,酌了口茶,语道,“那我换个颜色穿便是了!” 这话听得赏月心头郁结,连连喝了数十杯茶!这这这,她这气,算是为谁受的呀! 苏姑姑望着无言,心下知道,是该让她开窍了。 这一夜,玉飏在宫墙之上等到深更都未见无言,风吹得灰袍有些清冷。 屋内—— 无言梳洗后,苏姑姑就让她坐在铜镜的梳妆台前,用丝绢将她的头发擦干,“娘娘啊!时光晃眼,如今已是十六了。” 镜中的姑娘呀,转眼已长大了。褪去妆容,脱去华服,素白的寝衣着身。这个白净的女娃娃虽已十六,可眉宇间的稚嫩依旧清晰。 夜里已收起小船,湖心殿的人便不会再唤她娘娘了,苏姑姑这样称她,是有话要说。 无言抬头,看着苏姑姑轻叹,“娘娘可知,为什么赏月会这么在乎一匹制衣的布?” 因为那是帝后专属的颜色。 无言不语,苏姑姑也能明白。 “娘娘,湖心殿这个地方,远离后宫,却又位于后宫。娘娘是湖心殿里的姑娘,却也是娘娘。是后宫之主!”擦干了头发,苏姑姑置起梳子又温柔地替无言梳起头发来,“过去,娘娘尚小,殿外的事能不过问便不过问。可是如今,娘娘已是大姑娘了。这王后的责任,也该担起来了!” 王后的责任! 一句话说的无言心慌,却又无法反驳。 是呀,她是王后呀。 “王上年轻,先王在王上这个年纪时还在宫内玩乐。可是如今,王上已登基,肩负重则,必须日日面对国事、天下事;娘娘为后宫之主,理应处理后宫之事,应付后宫之人;奴婢是湖心殿的长宫女,应处理殿内一切大小事;赏雪赏月为随侍宫女,该料理娘娘身边一切琐事;良辰为殿内侍者,殿内一切杂务皆由其管理。” 烛光下,那一头乌黑的头发被梳理地柔顺熠熠发光。 “这些呀,都是我们的责任。” 这些人中,人人在其位谋其事,独独有她,闲人一枚。 那带水的眸子望向苏姑姑,里头有人惹人心疼的自责,“我……” “娘娘呀,芳华节,是个好日子!”苏姑姑冲着少女温和一笑。 娘娘呀,你可该开窍了! 第六章 开窍的芳华节(小h) 一夜,无言瞧着那灯笼罩头里的烛火跳动了一夜。苏姑姑今夜到不催促她睡了。 言儿,你以后就是太子妃了。娘说这话时其实并不高兴,爹爹也是一脸愁容。那一年进宫是去辞官归田的,不想女儿却遭此一劫,爹爹每每想到这里,就叹声连连。 言儿,进宫后,与长宫女苏姑姑好好学宫里的礼仪,贵为王后,可有着许多责任啊。九岁入宫那年,爹娘送了她们好几里路。千叮咛万嘱咐。 爹爹原会因为自己封妃而高升,但都以年迈无用为由推谢了,至此归于田林。其中也是怕自己在官场上的点滴会害苦了后宫的女儿。 娘娘呀,你可知为什么赏月会这么在乎一匹制衣的布?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明明知道那是帝后专属的颜色! …… 这一夜,无言的命运终于奏响了蜕变的始颂。 而另一处隐匿于月色下的变数也悄悄弥漫开来—— “嗯……嗯……啊……啊……” 已更深露重,月色渐远,可是这偏殿的的私花园内却热情似火。 “啊……奴婢不行了,饶了奴婢吧!”两个交缠在一起的身影躲藏在偏殿的花园的樟树之下,月光被高大而茂密的枝叶打得零零散散,无法照亮下方痴缠的男女。 只见那女子背靠在树上,大腿被男子架起,她无力地瘫软着,一手攀着在男子的脖子,一手因为下体不断被顶弄,积聚着太多的快感,只能朝后方的树干伸去,抓破了树皮,指甲嵌了进去,借以发泄着欲火。 男子的欲根不知疲倦地进入女子的小穴,插入抽出,插入抽出。一手抓着女子的大腿根,让她更张开双腿贴近自己,一手捂住女子的嘴,“乖!不要说话!嘘……嗯……嗯……” 捂住女子嘴巴的手又忽然换了方式,将手指插入她的嘴里,模仿着下体相连处的景象,在她的口间抽插起来。 极度的欢愉让女子紧绷着身子,偏偏嘴上又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呜呜嗯嗯地呻吟来宣泄。 “舒服吗?啊……说啊……说!”男子低头咬住女子摇晃不已的乳头,果然就感觉到女子甬道忽然收缩,夹得他畅快淋漓,“嗯……” 女子想回应他,偏偏他就是故意不让她说话一般。 “说!说你想我!说!”男子一面命令着,一面加大抽插的力度。 夜空下,如此安静的偏处,这阵阵肉体碰撞的拍打声被放大地吓人。 “啊…….哈…….嗯……”好不容易,他松开了手,手指沾满了她的唾液,忽然嘴巴里一空,反倒不习惯起来,大口的呼吸,也忘了说话,女子只能紧闭双眸,本能地叫唤着。男子的大手随即探下,抓着一团软绵,揉捏着已经暗红,硬如小石子的乳头。 “夹紧!再夹!再夹!”两人相连处已经污秽不堪,虽然月光灰暗,可是那穴口的两瓣唇肉已经经不起操弄而翻出,淫水横流,在男人不断进出摩擦下,下体处都已经见沫。啪啪啪的拍打声已经未见停下的趋势。 女子早已站不出,这个人就如同傀儡一般,挂于男子于大树之间。背后的细皮嫩肉也早被树皮磨得发红发烫,带着磨伤的血痕。 “嗯……嗯…..”终于男子加快了身下的速度,撞得女子一耸一耸地倒在树干之上。 女子已经昏厥过去,男子也不顾及她,似有发泄不完的精力,依然在她的身体上驰骋,直至最后一个,抽身,女子像断了线的风筝顺着他的身体滑落,男子喷涌而出的精液就这样射在她的发丝上,脸上,身体上,而女子腿间因没有了粗长的阻挠,而一下子都涌了出来,沾粘在草地之上。 月光又远了,夜更深了。 月光剪辑不到男子的脸,只照映到灰白袍子的一角。 男子理了理衣物,就径自步入偏殿内房中去了,留下一身污秽的女子在甚凉的夜里…… 翌日,正午的太阳将光晕打在那偏殿的花园里,昨夜的女子早已不见,草木中的淫秽也被露水与阳光冲刷,好似那夜里的喘息与呻吟不过是春梦一场。 …… 湖心殿—— 赏雪和赏月知道无言夜里没有睡好,整个早晨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寝殿里的动向,怕自己的声响吵到里头补眠的无言,又怕过了早膳时刻,无言会肚饿。直到听到里头的动静大了,才试探着步入内殿。 才刚踏入内殿,就见到珠帘东侧那文房四宝的空间里,一张榆木书桌上,一袭白色寝衣的姑娘正奋笔疾书,清秀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 赏月和赏雪互看了眼。不知道无言是一夜未睡呢,还是刚起。 “娘娘?”赏雪轻唤出声,和赏月拨开了珠帘,步入到书房似的一角。 无言抬头,莞尔一笑。似暮光。 她又低头速速将手头的纸张写完。放下笔墨。 今日的无言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赏月......”依旧是轻柔的话音,无言对着赏月吩咐道,“过一会儿,你同赏雪去一趟锦绣局!将所有珍珠白的锦缎、上等金线、银丝、月白线、竹青丝、都扣下,送来湖心殿。并告诉掌事宫女,芳华节临近,锦绣局却未备齐赤红绸缎、延误制衣,所有掌级以上的宫女罚俸三月,告诉她们,我芳华节的衣服,她们也不必再做了!”许久没有说如此多的话了,无言有些费力地喘息。 赏雪一个箭步上前,替无言倒了水。反倒是赏月愣愣地站在原地,着实消化不了无言刚才说的话。 那宛若女主子般的架势。 “随后去海珍阁,将孔雀毛、水珍珠、取来。”无言喝了口水,对着赏雪吩咐道,声音低柔。累了,说了好多的话,无言又喝着水。 回神过来的赏月才想起问话,“娘娘是要?”要做什么呢? 无言低眸浅笑,有些羞意,将刚才埋头书写的纸张下面又抽出一张宣纸。 上头巧妙地画着一件金银丝素雪云纹拖尾长裙,裙摆处那栩栩如生的孔雀毛成了点睛之笔。 “好美啊!”赏月微愣,赞美之言就这么溢出。 “娘娘想自己做芳华节的衣服?”赏雪玲珑之心,怕是少有人能比。 无言点头,脸颊微红,“这是我在书里看来的,凭着文字,自己约莫画的。苏姑姑善于织锦,你们刺绣制衣的功夫又了得,倒不如不要借他人之手,自给自足。省的人家还欺负了我们赏月!” “娘娘!”赏月感动地呢喃,她当然知道,无言要惩罚锦绣局的人其实为了给她出口气。在湖心殿多少年了,外头的人以为她是傀儡王后,不敬之处常有,但无言心善,从不介怀外头的事。此番如此,恐怕也是心疼她在外面受了气,怎么能叫她不感动。 无言又笑,将另一张刚才写的纸张递给赏月和赏雪,上头写的是吩咐锦绣局办事的书笺,有了王后的亲笔书笺,她们若再有不敬,赏月和赏雪自然可以治理她们。 “苏姑姑说的对,我是王后,我有我的责任,你们护了我那么久,我也该长大些了!”说太多的话,还是不适应的,无言轻声咳起来,喝了水,还是觉得费力。 赏雪和赏月双眼泛红,一个斟茶,一个轻拍无言的背,这个她们看着长大的姑娘呀,说着如此暖人心的话,她们一时也语噎了。 这个当初无法言语,躲在她们臂弯里的小丫头,如今,对着她们说自己需要长大了,睁着那满是感恩的水眸,望进她们心里。 “是,王后娘娘万福!”赏雪在书案前,第一次行礼,参见东沫国王后。 “王后娘娘万福!”赏月心头直,泪珠子也直爽,出来了,便掉下了。 无言一愣,有些不习惯,却勾起粉色的唇,接受了行礼。 屋外的苏姑姑,欣慰地低头笑了起来。 无言呀,多年后回忆起来,依然感激那一夜的自己,因为那一夜开始,她即将遇见一场刻骨铭心。 第七章 初吻 “嘘!不要吵到娘娘了!”苏姑姑刚刚哄着无言去好好补上一觉,回头就见赏雪和赏月已经从锦绣局回来了,连忙做了个静声的手势,自己也踮着脚出了内殿,与赏雪她们退至门外,轻掩了门。 三人默契地下了楼阁。无言的寝殿在听雨楼的二层,这个楼阁很大,上头的屋檐是八角形的,每次雨水滂沱而下就会砸出咄咄咄的响声,所以叫听雨楼。整个二层都是寝殿,外头的四周是环廊,无言喜欢听雨,有时候人懒了,便倚坐在廊座上,望着雨点发呆。 下到一楼,就是一个偏厅了,此刻偏厅里装满了赏月她们从锦绣局拿来的贡品。 “这......你们这是把锦绣局搬空了吗?”苏姑姑才下楼就被堆积如山的锦衣华布,金银首饰吓了一跳。 赏雪呵呵笑开,“赏月这回可出了口气了!”回头瞄了满脸神气的赏月,想着她刚才在锦绣局里威风凛凛的模样。 “自然,苏姑姑,你是没有看见,我和赏雪去的时候,那些锦绣局里的丫头们都盛气凌人!可是我在那里一宣读王后娘娘的旨意,她们一个个都煞白了脸,愣在那里!那个叫痛快!才说要扣她们俸禄,一个个都跪地领罪。哼!随后我们就按娘娘的吩咐把需要的布匹都拿来了,不过我又怕樱妃使坏,所以还拿了些娘娘没有说的布匹,这样好叫她们猜不着我们要做什么!” 苏姑姑听着,知道赏月性子就是这般孩子气,认定了对谁好,就一根经好下去了。但对她的细心还是点头赞赏的,随后就将刚才从内殿里取来的宣纸打开,对着赏雪和赏月到,“趁娘娘还睡着,我们先将那珍珠白锦缎裁剪了,好准备制衣。等娘娘醒了,精神了,这秀线的样式、镶嵌的珠子,也好问她。这样也不耽误时间。” 赏月连连点头,“离芳华节也只有十来天了,我们要加紧赶工了!” 赏雪接过苏姑姑手中的宣纸,将它放在桌子上,三人仔细看着无言所绘制的图。苏姑姑又将无言的身段细数说来。 三人的女红都是拿手的,自然是难不倒她们,确定了,便默契地裁剪起布匹来。 ...... 芳华节—— 芳华节,其实是东沫国的一个小节,又有些类似于情人之间的节日。在这一日,女子都会细心装扮好,将自己贴身物件送于心仪的男子,视为定情之物。在芳华正茂之时表达爱意,这就是芳华节的由来。 寅时,无言就起身了,虽然还饶有睡意,可是每次过节的那妆容和服饰都极其费时,今日更有不同。赏雪和赏月刚将热水灌入木桶里,就见无言睡眼惺松地走了过来,乖乖地脱了衣服,好像要爬进木桶里再睡一觉般。 赏月和赏雪看着这个雪嫩无比的女娃娃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迟钝,轻笑,果真是没有醒透。 …… 而龙吟殿的女子却已经将精致的妆容完成了—— “娘娘今日定会出尽风头!这赤红色的百鸟朝凤蜀锦裙,一定会艳压群芳!”丫鬟将珠钗插入发髻。 樱娆满意地看着铜镜里妩媚的自己。勾起唇角。赤红,向来是后宫帝后的配色,她这次向锦绣局索要了所有赤色的布匹锦缎。她们非但没有觉得不妥,反而觉得理应献给自己。樱娆止不住的笑意,后宫之中,除了那后水湖上的破殿,还有哪一处不视她为后宫正主? 而令她更高兴地莫过于王上对此也毫不介怀。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锦绣局的人将赤红色布匹送来了龙吟殿,她怕不妥,想退回去,谁知,他只道无妨。 “王后娘娘那,拿的都是些花布,什么颜色的都有,什么珠宝都有,奴婢看呀,准时她们没了红色的布匹急了!”丫鬟将挂在一旁的凤衣又整理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听说那哑巴罚了锦绣局的人?”在殿里,她向来不避讳。 “是,罚了主事宫女们三个月的俸禄。那些宫女都觉得委屈呢!” “那是自然,一个小哑巴,却装起主子来了!”樱娆眼眸里的鄙夷,张开双手让婢女替她穿衣。 …… 辰时,每逢节礼之日,王上和王后都将在王宫仙台,祭天祭海。仙台位于王宫之偏东,依雀台而建,八十一阶石阶而上,靠海之处,是祭天望海之处。 此刻,文武百官已站立在仙台之下的两边,由品阶高低而排,而后宫女子则站在仙台之下的右侧,依次排开,同样以名位而排,自然最出众于显眼的就是樱娆了。 她一袭赤红百鸟朝凤裙,以王后之姿示人,由丫鬟拥护在一旁,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尽管官员之中已有议论之声,可是也不敢直言。毕竟正主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他们呢。 玉飏看着意气风发的樱娆,反倒期待起来,小言言,今日的你会是什么模样呢?这几日的不见,是否是因为这节礼之服呢? 仙台之上,莲殇已等候多时,这个俊美无俦的男子,今日一袭金龙镶绣黑袍,腰间锦带垂挂龙爪血玉,负手而立,长发随风而飘,丝毫不减贵气,反平添邪魅,摄人心魂。黑色原不是仙人之色,可是在他身上却卓然道骨仙风,原是与神明对立之色,却在他身上却犹如天神。这男子,好看到狂妄。 小家伙,本王终于等到今日了。 “王后娘娘到!”侍者之声响起。 仙台上的帝王笑了。 她,由赏雪赏月搀扶着,从出现的那一刻便惊了所有人。 那一袭耀眼的白色,在晨光之下,格外耀眼。 她,褪去了赤红色的专利,改着无暇的白色。那是一件美到令人心悸的礼服,珍珠白的锦缎被裁剪成合身的如意月裙,上头均由金银丝隐约绣着云纹,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金银丝被巧妙地箍成一根线,随后再进行刺绣,这样在衣裙上的云纹似金色又似银色。整件衣服都是素雅之色,唯一的配饰也只是腰间那一枚翡玉。而穿在月裙之外的拖地长袍,更有着点睛之笔。那丈有余的长摆处尽是孔雀毛织锦而成,与腰间的翡玉之色相呼应。仿佛,这女子就是这青鸟幻化而来的。 她乌黑的头发挽了优雅地发髻,头上无半点珠钗,独独一只步摇,随她莲步而晃,不似人间。 走到仙台之下,仰望石阶之上,赏雪和赏月退至一旁,从这里开始,无言就要自己前行了。无言深吸了口气,缓缓吐纳,抬头望向那个已然让自己紧张的男子,他此刻也注视着自己,只是相隔甚远,无法看到彼此的表情。 后宫之众就在她的身侧,她转头,扫去一眼,众人皆是一惊。今日的王后娘娘,似乎……不同了?那往日里总是身着红色礼制之服,微有怯意的少女,如今,却带着一丝帝后的架势。 在去瞧那纯白之色旁的一抹红。 王后着身的纯净之裙,上头除了云纹之样,并无其他,长袍之处的孔雀毛似乎就是这样隐约在云纹之众,就像是传说中的青鸟,藏于九天之上,匿于仙云之中,偶得窥探,也只能瞧见那绚丽的尾毛。 此刻这样看,那一旁赤红色的百鸟朝凤,就是一个笑话。 玉飏瞧着近在咫尺的佳人,一张白净的脸蛋上红晕隐隐,那唇红欲滴的模样叫人心驰,那金步摇在侧摇曳,这样的她,他一时也无法移开眼,只能愣在那里,收不住眼神。 感受到强烈的瞩目,无言回头且瞧,果见玉王爷愣了神,还是一旁的郡王推了推,才回了神,自觉不妥,微微作揖。 无言浅笑,便转回头,迈开了步子,踏上了石阶。 她抬头望他,瞧不真切,可是随着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他一点一点清晰起来,那是一张总能让她忘了呼吸的脸。 她入宫前,娘亲说,言儿呀,也许这是宿命,也许命定的人就是他呀。 那时她不明白,什么叫命定的人。 现在,她依然不是很理解。 在她所看的书里,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总是有个悲伤地结局,让她每次都伤心地哭泣。似乎这个天地间,遇见一个对的人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若能天长地久那是何等的福气。 有时,她常常想,老天呀,我的命中注定,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莲殇瞧着那一步一步靠近的可人儿,笑意更甚了。 步摇摇曳,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向他走来,他瞧见小家伙,每走累了便偷偷轻喘了气,那摇曳的步摇不小心沾到她的睫羽,她下意识地眯着眼,模样煞是可爱。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似乎听不到身边任何声音,只听到那金步摇清脆的叮铃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动听。 最后一阶台阶,无言有些喘极了,才抬眸就见那张好看的脸已近在咫尺,冲着她笑得颠倒众生。果然吧,她又要病了。双颊一红,不自在地避开那眼神。 他执起她的手,那柔荑在他的大手里似柔软无骨。 小家伙长大了,已不再是当日那梳着两个苹果髻的小奶娃了,今日,她已是这样婉儿的女子了。自己的细心等待,果然还是值得的。 仙台上的老侍者,备好了祭天的香火,递给无言时,无言想抽手却发觉他依然紧握着,通红了脸蛋,又是一用力,才挣脱了他,接过香火,上前一步,向天作揖,虔心许愿,随后将香插入香鼎中。 莲殇始终心情大好,嘴角带笑,接过侍者递来的香,与她一样。 无言偷瞧着身侧的他,帝王……也有心愿吗? 睁开的那双眸子毫不遮掩地瞧她,反倒她像被抓包的孩子,不知所措,错过了那眸光里的情意。 之后,两人并肩站于仙台,接受众人叩拜之礼。 “吾王万岁,万岁!” “王后千岁,千岁!” 无言没有听下面的吉祥话,只知道自己手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牵着去了。 …… 行过祭天之礼,下人们立刻从四面八方端来木桌,搁置在众人之前,下人速度之快,让人瞠目,才摆了木桌,宫女们便端上酒水、美食,众人只需寒暄几句,只等石阶之上的帝王帝后入宴,便可入席。 从上头下来,本该是容易的,无言却觉得走得比刚才还要慢,他牵着她的手,她一手又提着裙摆,耳边已听到不风声,只怕是自己心头跳动声都要传到他耳朵里去了。 “小心些。”他轻笑,知道她紧张地不得了,她的小手都微微颤着,却又忍不住要去逗她。 这话……这话听得她心头更热了。 好不容易才落了平地,两人之前已摆好了长桌,主次分明,王与后共座,右侧而下是后宫之妃,随后是宫内女眷家人。左侧为封地郡王,随后是文武百官。 莲殇牵着无言,步入主座,见她注意着自己的裙子,赏雪与赏月才布好了她的后裙,想要去扶她,却见王上比她们更快一步。一手依然牵着无言,一手揽过她的腰,亲密地搂着她,让她先坐,随即便笑着坐在她身旁。 仅仅是一个小动作,却惊得在场的人都忘了此刻。 他,是这样贴心的人吗? 这个少年之时便可起杀戮的人,有这样柔情的一面? 外界所传,这个无言的丫头,果真是他的特例? 樱娆与后宫妃子更是无法相信,何时起,他会将他人置于自己之前? 而后宫里的下人们也惊了,这……这后宫之主……果真依旧是王后呀! 樱娆暗咬着下唇,不想去看那刺眼的一幕。 也许,他下意识唤她小家伙时,她就有所感觉了;也许,她自作聪明,扣下所有帝后之色时,她就意识到了,无言是自己的对手!呵呵,今日,她穿了帝后之色以外的颜色。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向来是紫袍在身的人,如今却换了其他的颜色。 他那一句,无妨,恐怕是在说,那小家伙穿什么颜色都无妨吧!若有祖制之约,索性他也不着祖制之色了。王况且如此,他的後,谁又敢责言? 天空作美,今日万里无云,微风轻抚,就像今日帝王之心情一般。 席间,美女歌舞助兴,莲殇对任何人的敬酒都不拒绝。 无言坐于席间,只对上头精致的糕点有些兴趣,心口忙着喘息,哪里有空吃东西,倒不如尝些甜食,让自己镇定镇定。 酒过三巡,一曲停下—— 众舞娘都已退下,只留了一位舞者依然站在中央。 无言瞧着她一脸娇羞地望着自己身边的男子,顿时心头一紧。 只见那女子忽然上前跪地,“臣女肖燃,愿将贴身之物,献与吾王!” 贴身之物,赠与心上人,芳华节的习俗。 恍然,在场之人,又都安静下来,看向那跪地的女子。席间一官员晃晃悠悠地冲了出来,也跪地行礼,“老臣教导无方,还请王上王后见谅!” 肖征低着头跪拜,不时想低唤女儿,不要胡闹,偏偏又隔了些许距离。女儿心仪帝王之事,他自然知道,后宫之中也多是官员之女,他也不在意。若女儿真想为妃,他也不干涉,凭女儿的姿色,入后宫并非难事。更何况王上向来薄情,后宫之中无人可长久受宠,樱娆已经可算是姣姣者了。可是今日一瞧,这后宫之辈,恐怕都无法入帝王之眼啊。 细心之人都可以看出,席间,王上看王后那宠溺的眼神。 “父亲!”肖燃回头怒瞪父亲,好不容易等来这芳华节,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表白,再错过,又要到何年何月? 莲殇低眸敛笑,大手把玩起无言的手指头来。 无言气极,一脸绯红!好好听人家说话,玩什么手指头!要玩就玩自己的啊,干嘛捏她的……偏偏又不敢动,这会儿大家都安静地看向这边,一个动作,恐怕大家都知道他们在桌下的小把戏了。 见那迷人一笑,肖燃更加心急,将贴身之物承于身旁的侍者。侍者捧着,才到了王上身旁,就眼尖地瞧见王上和王后相牵的手!这!这恐怕是不能承上去了,只能候在一旁。等候指示。 见侍者没有将自己所赠之物递给王上,以为他是顾忌王后在旁,肖燃也不顾大不敬问道,“臣女想在这芳华节,将贴身之物,赠与心仪之人,相信王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只是,不知道娘娘今日为王上准备的是什么?也好让臣女看到娘娘的用心!” 一句话听到无言一愣,僵了身子。莲殇自然感觉到了。 身后的赏雪与赏月也一愣。这段日子忙着制衣,都忘了还有这碴! “有趣!”莲殇终于抬眸去瞧地下那女子,冲她一笑,“依美人之见?若王后赠与本王的,是更贴身之物,应当如何?” 听着他唤自己美人,肖燃欣喜,答道,“那臣女无话可说!” 莲殇瞧了侍者一眼,让他打开那赠物,一件蜀锦肚兜映入眼帘,难怪这女子如此自信。哪有比这更贴身之物呀。 莲殇笑意更甚了,回头瞧着无言睁圆了眼睛。 小家伙呀,你可怎么办呀? 莲殇瞧着无言的微愣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无言轻蹙峨眉,小鹿双眸又现,瞧着莲殇。她呀,是真的为自己没有替他准备礼物而内疚。这样的小家伙,怎么不叫人喜爱呢。 莲殇靠近她,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语,“只要比那贴身不就行了!”随即又轻拍她的背,像是哄着她不要怕。 哪来比那更贴身的呀!无言眉头更皱了,小脸慌得像被猎人捉到的玉兔。眼眸开始往自己身上瞟,有什么是可以送得呢? 瞧她急切又认真的模样,莲殇索性让她自己去想,也不催促。退离了她一些,悠闲地等她来求他。 小家伙呀,今日的你,会否像当日一样,上了他的当,将命赠与他呢? 苦苦寻了许久,无言瞧见身后的赏雪和赏月也是急的快哭了。她们自然要责怪自己的,这样护着她的两个丫头,定比自己更难受。又去瞧了瞧跪地的肖燃,那自若的神态。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 他笑的那样迷人,他,更像是异录书志书里头写的妖魅!只稍一个眼神,就可以魅惑了人间,让凡人失了分寸,忘了自己,扑向他去。只为了可以更亲近他…… 玉飏一震,看到……无言慢慢地靠近莲殇。 莲殇的笑愈发动心,心头的狂跳也只有自己知道。小家伙直起了身子慢慢靠近着自己,快要贴着自己了…… 果然,那双小手捧起了他的脸,她跪着靠向自己,她的睫毛戳到了他的脸,让他心痒难耐,她的唇终于贴了上来,那柔软的的触感,让他一时间迷乱了心智。小家伙自己也紧张,明明是她抓着他来亲吻,反倒自己还重心不稳,跌进他怀里。他搂着她,抱着她小屁股,仰着下巴让她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 众人哗然—— 无言呀,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玉飏抓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无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吻他,只知道他笑得时候,自己就乱了心思,瞧着那张唇,身体就这么动了起来。起伏的胸口显示着此刻的紧张。他的气息是这样好闻的吗?如今就在自己鼻翼间。 而她的香气早就占据了他的心神,怀里是她曼妙的身体,这样一个浅尝之吻怎么可以解了他这些年的苦相思? 在她有退意之际,他忽然加深了这个吻,无言一个惊吓,轻启了红唇,他的舌顺势攻占了进去,狂暴地在她唇齿间游走,时而勾着她的香舌痴缠,时而又勾勒着她唇瓣,他似乎要将她揉进骨子里,紧紧搂着她,不在乎在场有多少人等,也不在乎谁人在看,他深吻着她,吸允着她的香气,直到她快要无法呼吸,直到她已经瘫软在他怀里,他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娇喘着,那无辜又疑惑的眸子瞧着他,一时欢喜,又在那唇瓣上啄吻了好几下。 小家伙呀,你来吻我时,我觉得我得到了全世界! 跪地的肖燃一时没了主张!怎么会这样?那个关在湖心殿的女子,不是只是一个幌子吗?怎么会?他们向来没有交集,平日里也只有在节礼之日相见。怎么会一夕之间,就翻天覆地了? 再迟钝,她也看出了,她去吻他时,他高兴的模样;再愚钝,她也看出了,他吻她时的深情。 无言呀,你……究竟为何是让他倾心的女子? 芳华节,女子将贴身之物赠与心上人,以定情意。你将自己赠与了他,你知道吗? 莲殇没有去瞧旁人,仿佛肖燃的事从未发生,他只是注视着她,看着怀里的她那被自己吻肿了的红唇,看着她因为紧张、因为缺氧、因为接吻而红透的脸,那都是因为自己。这些让他无比高兴。 无言依旧喘息着,无力地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的唇上印着自己嘴上的胭脂,心跳又加快了。那嫣红之色,在他的唇上非但没有女人气,还果真如无言所想的那样,如同是嗜血的妖魅呀! 可是他瞧她的眼神,和那嘴角的笑容。 她第一次看懂了。 那是高兴的表情。 她的吻,让他这般高兴呀。 这个认知,忽然也让她高兴起来,跟着他浅浅笑了。 书中的吻,原来是这样甜美的呀。 第八章 初夜? 从来没有见帝王心情这样好,就连肖燃不敬之罪也赦免了,肖老替愣神的女儿谢了恩,便拉着她退下了,临走,侍者还将那肚兜还给她。 好在东沫国没有守旧的风俗,女子心仪男子是正常的事,若男子无心与此女子也属正常。大家也没有刻意记着这事。倒是此刻,众人瞧无言的眼神不再一样了。 众人开始有了敬畏之心,这个湖心殿的主人,似乎开始真正蜕变为后宫之主了。 无言还晕眩于刚才那一吻,对身边这个男人送来的剥好的葡萄,乖乖地张嘴去咬,唇齿碰到他的手指,他身躯一震,目露柔光瞧着她。 那满满的欲火烫得无言没办法思考。 只觉得,今日,真是漫长呀。 这午膳伴着歌舞美酒,一直延用到了下午。有些人不胜酒力,倒头睡了。有些女眷请辞了。玉飏细心观察着左侧龙案上的女子,见她时不时调整着坐姿,显然是有些坐累了。俏脸上也有了疲惫之色。 无言呀,若是往年,你已经离席而去了。 今日,你为何而留? 感受到视线,无言回望他,又是浅浅一笑。 玉飏举杯,这一杯,偷偷敬她,一饮而尽。 无言看着,想要回礼,可是在桌上寻了一圈,想喝茶敬她。无言因为侯疾之症不能饮酒,只能饮茶,刚想要去拿杯子,手就给人握住了。 “要什么?”带着魔力的嗓音传来,一会那张脸又贴了过来,他紧握着她的手不放,挑眉问她想要什么,他取就是。 无言无奈,也不敢去看玉飏,毕竟于理不合。只好对着就在面前的莲殇,话语,他瞧着她,她缓慢地吐字,没有声音,只有唇形。 喝茶! 他一笑。 赏雪机灵地上前斟茶,莲殇接过茶杯,送到她的唇边,体贴到让所有人都倒抽着气。杯子坏心地调着角度,让无言喝得很吃力,一滴茶水顺着她的唇瓣溢出,画过她的颈项,滑进她的衣襟。莲殇坏笑,再第二滴茶水下来之前,就贴身吻了上去,吸允了她唇瓣边的水珠,又沿着刚才水珠的路线,一路吻下。 仿佛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他的吻轻柔如雪。 当他吻过她的衣襟,忽然改变了力道,用力吸吮起来,无言一战栗,抓皱了他肩上的袍子,小力地推开他。这是大庭广众呀!他想做什么? 这点小力气哪里可以推开莲殇,直到她雪白的脖颈之上印了专属于他的记号,他才满意地推开,看着小家伙气恼地鼓着双颊,又在那苹果颊上偷了个香。一个用力将她打横抱起。 众人还惊于刚才王上的偷香之景,如今看他起身,也跟着站起。 “王后身体不适,本王陪她回湖心殿。众位接着饮,莫要辜负这好日子。”莲殇抱着无言,对在座众人语道,随即眼眸一转,望着玉飏,“王弟正好代本王与众人多饮几杯!” 玉飏敛眸,黯淡着眸光,不去看无言颈上触目的吻痕。那是在宣告他的所有权吗? “遵旨!” 莲殇收去笑容,故意抱着无言从他身边经过。而无言脑海已经一片空白,他吻过的印记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着她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始终埋头在他怀里,忘了外头的人和事。 赏雪和赏月提前一步已去准备乌篷船了。 与他共坐乌篷船,无言感觉到自己在颤抖,他即将进入湖心殿,那意味着什么? 无言呀,你可准备好了?做真正的王后! “在怕什么?”莲殇看着小家伙比刚才更紧张,他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无言一愣,因为他除了就这么和她相拥外,什么也没有做。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他拥着她。紧紧搂着。 好似他们是分开了许久的恋人,相思欲狂。 无言觉得心头疼痛,为什么他的拥抱让她心疼呢? 那双小手,缓缓上移,附在他的背上,回应着他的拥抱。她没有办法瞧见,那男子此刻绝世的笑容。 乌篷船轻轻摇曳,相拥的两人未曾察觉时光的流逝。 走上湖心殿渡口,苏姑姑和良辰已在那守候,莲殇也不等他们行礼,拉着无言就迈步走向听雨楼。 无言此刻并未察觉他对这里了如指掌啊。 一看他们朝着寝殿而去,赏月笑开怀,提步也要跟去。被良辰抓了回来。 “你要去哪!”良辰皱眉,领着赏月的后衣襟问。 “去偷看啊!”赏月回答地光明正大,说着环视大家,“喂喂喂,别告诉我你们不想看!” 赏雪皮薄,一下脸红了。苏姑姑无奈地摇头。良辰坏笑,“真不知道说你笨还是聪明!你明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还敢现在去看!” “现在怎么了?”现在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嘛! “王上等这一刻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好好享受一番。你一去打扰!杀你个千刀的心也有了!”良辰实言。 赏月一回神,“对哦!”差点自己跳到阎王殿去了。 四人相视一笑,过了今日,娘娘就是真的娘娘了。 听雨楼内寝—— 此刻的无言被放置在床榻上,困于莲殇的两臂之内,一颗心吊得老高。 “小家伙,你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吗?”莲殇在她额上一吻,宠溺地唤她。 无言转着眸子,听他这样唤自己,更加瘫软,一回眸又见他紧盯着自己。绯红的脸终于挤出一句话: 天还没黑! 莲殇低笑,又去吻她,吻着她的眼眸,让她不得不闭上眼,又吻到她的小耳朵,低语,磁性的声音诱惑着她,“闭上眼睛,就天黑了……” 听着他的魔咒,无言喘息,他顺势攻占了她的唇,与在众人面前不一样,他这次吻得更加肆无忌惮,湿润的舌勾着她的舌,一会推着着她的舌,一会又勾着它而出,弄得无言呼吸已经紊乱。 他的大掌抚上她的柔软,隔着衣物揉捏着她的浑圆。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让她彻底瘫软在自己怀里。好一会儿,他终于放过她红肿的唇,一路吻下,下巴、颈间、锁骨,无言除了知道要呼吸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顾念其他了。他顺手解开了她的衣带,衣襟松开,他吻得没有阻碍,吻停留在她锁骨之下,香乳之上的地方,就像是水纹一般,吻到之处,就会晕散开来,令她浑身战栗。 他探进她的衣内,贴着她的腰,顺着丝绸一般的雪嫩肌肤抚摸而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也跟着呼吸急促起来,只能依靠不断地吻她来缓解内心的饥渴。 “嗯……”当他触碰到她的椒乳时,她本能地轻唤出声。他解开她的衣服,那雪白无暇的身体带着羞涩的粉红引诱着他吞咽了口水。一手抓握着一只芳圆,拇指摩擦过乳头,无言一个激灵,弓起身子,却反将自己更贴向他。莲殇张口舔吻住了另一边的嫩乳。 “嗯啊……”无言费力地呼吸,一手捂着唇,咬着一根指头,想要抑制那尖叫的欲望。 她可以感受到湿滑的舌头正在舔舐着那乳晕,感觉到他的牙齿似无意似故意地擦过小乳头,她仰头,倦起了脚趾踩皱了床榻上的丝质被褥,一手抓紧了身下的衣物。 像要平等对待似的,他吃透了这边的娇乳,准备去品尝另一只,无言只听见那“啧…….啧……啧”的吸吮之音,听着她的身子更加火热起来。无言感觉到身体有一股不明的液体从自己的私密处悄悄流出。 那粉嫩的乳房早已被他啃咬地留下道道痕迹,上头沾染着他的津液,那蓓蕾暗红而透亮地挺立着。此情此景,瞧的莲殇身下的裤头又支撑开来。 他快要等不及了,一手滑下,探入无言的亵裤,那湿润的私处,让他差点就要放开了心智,想要狠狠地占有她,可是这是她的初夜,他想要好好珍惜。 小家伙已动情。 知道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私处,无言害怕地睁开眸子,抓着他手臂,推阻着。 “宝贝!乖……交给我!不要怕!”莲殇吻上无言的眼窝,柔声地安慰。 无言松开了手,就感受到他的手灵巧的翻开了贝肉,揉捏着起来,上头也不放松,舌头就这么快速的摩擦着乳头,感觉到花液正涓涓流出,莲殇一根手指精准的插入了肉珠下方的小穴里,感受到异物就这么进入了自己。无言一紧张又抓着他的手喘息。 “宝贝,放松……你太紧了,这样我没办法动!”该死,小家伙一紧张,花穴就本能地夹紧,才一个手指就夹得他不能动,这样下去,他都要爆炸了。 “嗯……”无言轻唤。感觉他得手指在她的体内小小的抽动。 “卿卿,放松,感受它,这是快乐的事,乖……放松……”那魔咒一般的甜言蜜语落在她的耳边,他故意咬着她的耳垂,让她将注意力转移。 “嗯……嗯…..”无言还是听话地稍稍放松了身体,莲殇缓缓抽插着手指,里头的软绵紧致让他自己心痒难耐。手指只要稍稍再进入一些,甬道里的壁肉就如临大敌将它推拒出去,莲殇已经忍耐到极限了,为了让它等会儿可以容纳自己,只能让小家伙尽快放松。 “宝贝,感觉它,舒服吗?”莲殇贴着无言的身体,让她的柔软摩擦着自己的身体,咬着她的唇瓣,在她唇齿间话语,她花蕊内就像有无数小嘴吸吮着他的手指,每每进出,他都生生感觉到了里头的拉扯,欲拒还迎。忽然感觉她的花穴收缩的频率加快了,知道小家伙已经感受到了欲望,他又加快了浅浅的戳刺,花穴的淫水早已泛滥,沾着他满手都是,那私密处隐隐而来水渍声让无言更加敏感。 “啊……”她的小穴着实受不住他的逗弄,轻颤起来。无言只觉得下体内他的手指触碰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体内累积了许久许久,忽然得到了释放。 趁此机会,他快速地褪去身上的衣物,将无言放平在床榻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这样近距离地看她,之前还是在梦里。如今,她就在自己身下,娇喘在自己的身下。 莲殇的欲望早已肿胀的难耐,不停跳动着触碰到她的大腿根部,迫不及待。 温柔地拨开她额头因为汗湿的头发,一个吻,又轻柔的落下,看着她迷离妖异的的瞳孔里装满了自己的倒影,他笑地甚是迷人。 她就这样呆呆地、痴痴地望着他。 他架开她的腿,将粗长顶着她的嫩穴。即将占有她的心情让他激动,就连欲根也在跳动,他摆臀,让欲根去亲吻那湿润透着妖异粉色的小穴,一下一下撞击触碰,花穴一时又爱液涌出。 “嗯……”无言咬着下唇,身子轻颤,手抓着他得臂弯,等待即将发生的那一刻。 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双眸注视着她,下压,前端顶开了她的花瓣,让自己缓缓进入到她的体内。他望着她的表情,他要记下,记下她此刻每一个细小的表情。这些表情都标志着她,属于他! 那巨大的肉刃一点一滴,缓缓撑开了她的花径,她真切地感受到他正在进入她,一步一步。才进去了一个头,两人就已经喘息不已。 “宝贝,为我放松,忍忍……”莲殇看着她那透红欲滴的俏脸,看着她起伏不断的胸口,看她因为不适而皱紧的眉头,一个狠心,向前用力一顶,刺破了那处子的薄膜,他感觉到她体内的丝丝暖流顺着他得粗长染着淡淡血味流淌而出。 无言只觉得一痛,头皮发麻,咬着下唇哼出声,哭出了眼泪,紧闭着双眸,泪水滴落,呜呜而泣,“呜呜……嗯teng……”她带着哭音而喊,似言语。 他知道她疼,他只能强迫自己停下不动,不要去想他在那紧致的甬道里所品尝到的无尽快感。低头吻去她的泪水,又吻着她的眼睛,小家伙闭着眼睛,感官更加敏锐,破身之痛更加清晰了,“宝贝,看着我!看着我!” 无言睁开湿漉的眼睛,委屈的眸子望进他心里,心头一跳,身下的欲望又涨大了些。 “嗯......”两人同时出声,无言是受不住那巨大。 “嗯…….”而他,被她小穴包裹着也不好过,里头的软肉四面八方积压着他的粗长,身下的欲望快要炸开了,偏偏此时还不能动,深怕一动就控制不住,必定要拉扯伤了她的。 只要试图动一动,那疼痛就会让花蕊更加敏感,里头层层的褶皱就这边缴着他,吸着他,似乎是要将他的形状狠狠刻印在里面。 “嗯……该死……太紧了......”他咒骂,这般销魂的滋味,他能忍才怪。 无言听他咒骂,睁眸看着他隐忍的表情,看着他额上渗出的汗。知道他也痛苦着。心底软了下来,身体也跟着松弛。 “宝贝?”他们相连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都可以感觉到。 无言咬着下唇,丢弃了矜持,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他心头悸动,吻上她的唇,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掠夺之吻,身下也一个用力,又深入了些,她的呻吟被他吞没,他律动着下身,却也舍不开她的唇。直到她又需要空气之时,两人唇瓣才分开。 外头正直午后,阳光穿透而入,他们唇瓣分离之时,吐息之间还相连一丝津液。 他的气息吐纳在她的唇间,她的喘息也轻抚过他得唇瓣。 两人只稍一眼,便动心、动情。 第九章 初夜! “还疼吗?”他拥着她,已与她亲密无缝,他的肉刃此刻正在她体内跳动。 无言轻轻点头,可是美眸一瞬,又摇了摇脑袋。 俊美的莲殇,爱恋地笑了,对于这女子的贴心与善良,自己可是许多年前就发现了,所以才千方百计将她收在自己身边。 “那我就要动了哦!”他邪魅一笑,下身一个用力,整根没入。 “啊!”无言仰头喊出声。 “宝贝,你实在是太紧了,夹的我都不能动!嗯!”莲殇费力地慢慢抽出一点,又一下撞击回去,一下又抽出半根,又再插了回去。他嘴上又缠着无言,坏心地将她的香舌吸住,让她没有办法呻吟出声,只有喉头发出了呜呜之音。 那紧致的甬道里,里面的每一处嫩肉都似乎为他而生,他退出时,那些嫩肉都如千万的细绳缴的他不能动,进入时又软绵听话地将他紧紧包裹住,不让他离开。 “宝贝!好爽!你实在太棒了!”这样出出进进的速度已经没有办法满足,他开始失控,整根抽出整根没入地快速抽插起来,“嗯嗯!”情欲地满足也让他只能叫唤出声。 无言的下唇几乎要咬破了,承受着他的大力的索取,她的指甲早也无意识地在他的脊背上划出红印。 他抬起身,跪在她的腿间,托起她的翘臀,揉捏着嫩白的臀肉,这样他的每一次插入都更加深刻。无言只能随着他的抽插不停耸动,身上的胶乳更是晃动不已。她闭眸,细腻地感觉到他在自己的体内,甚至她觉得自己的肉壁已经可以勾勒出他那粗长的形状了。 她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口中香津也没办法控制地从嘴角滑下。她觉得自己身体的酥麻感觉正步步攀升中。她不知道当这些快感累积到了顶点会怎么样,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承受着他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的动作,“啊......嗯......嗯......”。 “舒服吗?嗯?宝贝?你这样吸着我,是舒服对吗?对吗?哦!哦!哦!好湿!好热!好紧!” 两人结合处已经混沌不堪,她的爱液不断涌出,沾在他的粗长上,随着他的进出,滴在床榻上,湿漉了一片,他的粗长到因为这爱液的洗礼,变得赤红,在抽出时晶亮泛光。看着这靡乱的景象,莲殇更是红了眼,又是一阵猛烈的深入深出。 又是一个深入,无言空白了思绪,双腿蹬直,可爱的脚趾都蜷缩起来,积累的所有快感终于到了极致,甬道之中的嫩肉开始疯狂的收缩、痉挛,挤压着莲殇的粗长,逼着他也即将进入高潮,他感受到从花心而来的一股热泉淋在自己的前端,冲刷着他的欲望,让他浑身一颤。 “宝贝!嗯!你高潮了!”他骄傲地宣布,却又肉刃向前顶了几分。 无言终于无力地瘫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可是,他,显然还没有结束! “宝贝,等我!”说罢,又快速地抽插起来,有了这个爱液,两人私处所发出的水声更大了,刺激着他,又勇猛地抽送了百来下,终于一个挺身,俯下身抱着无言,将粗长深深埋入花芯处,低吼一声,背脊一松,将所有的精液全数射进花穴深处。 无言被这滚烫的精液浇灌地一颤一颤,大力喘气。 莲殇依然将自己埋于她体内,等待着她小穴的平复。也让自己再好好享受这份温存。直到,小家伙的温柔乡让他又有欲望之时,他无奈地抽出粗长,小家伙第一次,怕是经受不住。才一抽出,花穴似乎是装满了,再也装不下了一般,吐出许多粘稠又透明浊色的汁液,一下一下顺着花穴的一张一合而溢出来。 这不看还好,一看,莲殇又忍不住了,粗长瞬时又醒了,本能地又插了进去。无言又是闷哼一声。 “嗯......嗯......好舒服.......已经干过一回了.......还是紧!”莲殇低语,小家伙已经昏睡过去了,可是他这时也是没办法停下来了。 噗嗤——噗嗤—— 有了花液和精液的润滑,结合处的声响愈发大了,整间屋子也开始弥漫着情爱特有的香气。 莲殇似在膜拜这玉体一般,在他所能见到的每一处都留下亲吻,当然下体的怂弄也丝毫不懈怠。 当啃咬到小乳头,一个抬首,就将浑圆一同咬起,细微的疼痛倒是弄醒了无言。 “宝贝,你可醒了!”莲殇心喜!去啄那已经红肿地一塌糊涂的小嘴。 “嗯!”才一醒来,就感觉到他依然在自己体内驰骋。无言蹙眉又是一声轻哼。 “乖!就好了!”知道她已经没有体力,莲殇心疼地加快了身下的动作,“小家伙,你可知,今日我等了多久!” “啊!”无言被他一记重重插入,觉得自己都快要穿透了,甬道中的细肉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慌,全都紧紧咬住了那粗长。 “嗯!夹太紧了!”莲殇舒服地闭上眼,一个闷哼,又是喷射出大量的精液。 无言才醒没一会儿,又疲惫地耷拉下了眼皮,任由睡意吞噬了自己。 平息了欲望,莲殇才又将欲望抽出,调匀了气息,强迫自己起身,在床榻一侧木架上发现了干净的清水。将上头的丝绢沾了清水,回到床榻之上,替无言清理起下身。 花穴的贝肉已经红肿不堪,丝绢带着冰凉轻触上去就惊地它轻颤,莲殇吞了吞口水,别过脸深吸了口气,又回头认真擦拭起来,那丝绢一下就沾着她的爱液、他的精液、她的初血,融合在一起,都意为着,今日她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嗯......”小家伙似乎感觉到舒服,叮咛出声。 听在莲殇耳里倒是一种折磨! 擦拭过后,也自己清理了一番,便也跳上床,搂她同床共枕,拉过丝被,替她盖好,自己却了无睡意。 也是,现在才是夕阳西下呀。 侧身瞧着她,上扬的嘴角没办法停下。 当日,初次见面,小家伙才三岁,步履蹒跚,胖墩墩地坐在后花园里,叫他漂亮姐姐。他捏着她的小胖脸,惩罚她。她吓哭了,改口叫漂亮哥哥。那日,他教她一个小秘诀,解开了侍者送来的难题,父王高兴,赏了她如意,她冲着他笑弯了眸子。 第二次见面,小家伙已经很可爱了,两根翡翠丝带扎着两个小球,呆呆地望着他,他告诉她,身边的人要他死,她问他什么是死? 他说,就是不见了,消失了。 她哭地那般伤心,哭痛了他的心。 他说,有人要他喝下一碗汤,从此后,他就会消失了。 她又吓到了。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日,殿堂之上,小家伙挣脱了父母,朝自己奔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小胖手抓过他的汤碗,喝了下去! 当那张可爱的小脸皱紧了倒在自己面前,他第一次感到害怕和心痛。他想去接住倒下的她,却只能抓到她发髻上掉下的翡翠丝带。 终于,无欲无求的今生,有了一个心愿。 得知她活着,他欣喜若狂!设计让父王同意将她封为太子妃。为了让她远离宫中的争斗,他一改之前收敛的作风,急速成长,成为帝王。为她修建水上之宫,让她可以在他身边安全地长大! 湖心殿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挑选的。为的是保全她在这里的生活。 她因为他而伤了咽喉无法言语,他总是没办法介怀,费尽心机四处寻找偏方,终于寻得。可是又怕突然喝药吓着她,又命人日日在她的饮食中添加药材,尽管她的喉疾依然有着后遗症,可是她已经可以言语了。 无言呀,尽管这些年月,没有常伴她左右。可是湖心殿里的一切,他一刻也没有错过。 东沫国那些无聊的节礼,不伦大小,他都通通参加,为的不过是要见证她正一点一点地长大。 无言呀,你可知,外头传言的,都是真的。 你是我的宝! 手指摩擦着那片红唇。何时呢?何时,可以从这小嘴中听到那动人的情话? 转念一想,如今小家伙已属于他了,他们有一世的时间呀,慢慢来就慢慢来吧。想罢,又轻啄了她的唇。 无言在他的细吻下,又悠悠醒来。 感觉到自己裸着身子躺在他怀里,体温又一下子上来了,无辜的眸子偷偷去瞧,他一脸柔情地对着她媚笑。 “宝贝!天黑了哦!” 一句话,又说红了一张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