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莓爆弹》 01、爆珠菸是相遇的甜甜爆弹 梁初雪蹲在路旁,脚边有几个不知道是何人熄灭的烟蒂丢弃在地面,夏夜的晚风徐徐吹拂着她,在她身后的建物是台北东区知名的夜店,招牌上闪烁的霓虹灯上写着《wildly》。 从门口进进出出的年轻男nv,仿佛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与他们无关。这些只知道快乐为何物的人类,在梁初雪眼里看起来有点疯狂。 才刚满十八岁没几日的梁初雪,几分钟前才第一次踏入身后的那间店里,她身着紧身的黑se连衣裙,颈上系着她向来很喜欢的choker,而脚上的高跟鞋是新买的,磨得她脚有些生疼。 梁初雪双手交叉抵在x前,摩挲着自己的手臂,低垂的视线让她看起来像个误闯迷幻魔境的迷途少nv。 她一直有些自卑,自小良好的发育让她小学时经常被同龄的男孩们嘲笑和捉弄,长大后接收到来自周遭不同雄x的视线,也总让她感到不舒服,造就了她有点怯生生的个x。 她并非特别瘦的nv孩儿,相反的,梁初雪是t脂有点高的身材,加上平时为了遮掩x前的rr0u,她总是穿着很紧的内衣,裹着厚重的校服外套,肩膀也不敢挺直,像在遮掩着什么。 穿梭在夜店舞动的人们之间,梁初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此刻她脑中想得都是自己惹人心烦的学校生活,各种各样的声音好似在脑海里内建一个回放器,自动播放着那些割破她心的话语,不停地在耳边嗡嗡作响:“她好土。”、“早就看她不爽了,被学姐欺负刚刚好而已。”、“讨厌si她了,活该!”。 回荡,残响。 摇摆着她本就不怎么坚强的心。 就因为这些可笑的原因,就让自己一个人踏入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梁初雪内心泛起一丝苦涩,嘴角淡淡地笑着,带着一点无奈、一点自嘲,看起来不怎么开心。 越发沉重的心,使得她对旁人视若无睹,连来搭讪自己的男人也不曾注意到,才刚进来几分钟,便迈开步子离开夜店,抱着腿蹲在路旁,并将下巴靠在自己的膝盖。 她用余光看着自己廉价的黑se指甲油,才刚刚擦就剥落了几瓣。 而后,梁初雪抬眼,看着眼前宽敞的马路和街道,人声杂沓、灯火通明,而这《wildly》的正对面是一家麦当劳,她走到显示着绿灯的斑马线前,一边踏出步伐,一边自暴自弃地想着:“来什么夜店,唯有垃圾食物才能拯救我的灵魂。” 台北的夜晚没有熄灭的灯火,仿佛这狂乱的一切没有止息的一天。 梁初雪就这样来到麦当劳前,不知为何,心里又突然觉得很崩溃,脚就走不太动了,又再次蹲了下来,只不过场景换成了麦当劳,而面前的是一个水g0u盖。 “啪。” 虽然车声和人声吵杂,但梁初雪还是听到这很细微的声响。 她低垂的视线抬起,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 “是一个男生。”她想。 看起来年龄不怎么大、很年轻,侧脸很好看,鼻子很挺,耳朵有好几个耳钉。 他头发染成浅淡的金se,浏海也薄薄的,虽然有点长,但看着很g净,并不惹人讨厌,他手里夹着一根烟,站在金属制的垃圾桶旁。 梁初雪看了一眼,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又把视线移回眼前的水g0u盖,像是刚刚的偷瞄不存在似的。 虽然思绪飘移,但正处于悲伤状态的她,分心不过一瞬之间,很快把自己关进空荡的jing神世界感伤,梁初雪觉得自己就像一处荒原,gui裂的地是破碎的心。 她就想,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唉。” 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叹气。 站在她隔壁的那个男生,就这样循声望了过来,他顿了下,便对梁初雪开口道:“trapbae?” 02、我看起来很糟吗? 梁初雪认为,那是很好听的声音,听着便感觉这声音的主人很纯粹,是温柔的、是轻飘飘的,像是众人记忆中的青葱少年在耳边细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ch0u烟的关系,也混着几分低哑。 她看向他,男生有一双漂亮桃花眼,眼尾长长的,嘴角也弯弯的,是容易让人很是喜欢的类型。 对b自己这招牌的忧郁面容和那总无法掩饰的向下唇角,梁初雪觉得他们之间的差异,就好b让一个小孩儿在一只人见人ai的可ai动物和眼神空洞消极的破旧娃娃之中择一个,答案肯定是前者一样,而且稚儿还会选得毫不犹豫。 想到此处,不知为何那一向温柔又好脾气的梁初雪,突然就想对眼前的人发脾气,她用侥幸地心态想反正不过一陌生人罢了,大脑就像断电般完全没有经过思考便开口对男生道:“台北人闭嘴。” 她说完立刻后悔了。 梁初雪想,今天就是自己的命绝之日了,这个人一看就不好惹,脑袋竟然还这样控制不住,就直接骂了对方。此时的她内心无b崩溃,像是有好几只土拨鼠在啊啊啊地咆哮着:“刚刚应该先进去点个麦脆j的,好歹si前能吃一口!” 但预想中的拳头并没有挥过来。 梁初雪原本因为害怕加上一点的心虚而撇开的脸,又偷偷地转回去看那位无故被发脾气的事主。 只见他把眼睛张的圆圆的,愣了。 然而他马上就笑了,弯弯的双眸,眼曈明亮如星,张口露出了两颗虎牙道:“南部来的妹妹?真的有够凶。” “……。” 也许是他看起来人很好,也许是今晚实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梁初雪凶巴巴的瞅着对面站着的男孩,恶狠狠地对他道:“关你p事!” 眼泪就这样随着激动的情绪滑落雪白的脸颊,仿佛自己受的委屈都想宣泄给面前这个陌生人。 男生又愣了,忍不住说了句:“whatthefk?” 梁初雪不顾眼前早已错愕的男生,发了疯似的,对他道:“我真的这么丑吗?看起来很糟糕吗?我在男生眼中看起来这么没有x1引力吗?” 这些日子烦忧她的疑问全数化为sh漉漉的泪珠儿,在骑楼的人工灯管下显得亮晶晶的,让梁初雪看起来像个易碎的玻璃制品,收进男生的眼底,然他就只是看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的是一苍老的声音,两人被x1引了注意力,齐齐望过去,瞧见出声人是来麦当劳捡回收纸箱的老妇。 她拍了下男生的肩膀道:“唉哟,年轻人,你是做了什么事,害你nv朋友哭得这么伤心!” 男生立刻就反应过来眼前的老妇误会了,急忙挥挥手撇清道:“阿嬷,我没有啦!” “没有你就快点哄哄她啦!” 这边慌乱地在解释,那边看起来像是用表情对他说:“年轻人,你不用解释啦,我都懂。” 先不论莫名其妙被扣下一顶对方男朋友的帽子有多荒谬,为了不让自己在阿嬷眼中看起来像个辜负善良nv孩的负心汉,男生看起来很慌张。 “噗。”梁初雪觉得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有趣,她清楚感受到覆盖自己的乌云渐渐地消散,仿佛坠落已久的心就这样归位了。 老妇推着她的推车准备离去,嘴里还在叨叨着现在的年轻人如何,但梁初雪眼前的男生似乎并没有嫌弃老人方才突兀的cha话,看着那人拖着一大堆回收品,他又朝着老太太喊了一声:“阿嬷,要不要帮忙!” 老妇似是很开心的样子,转过身来回他句不用,便离开去下一个地方了,留下尚且无话的两人。 03、我请客! 梁初雪站起来,目送老妇离开后,又转回去看着眼前的男生,她x1了x1鼻子,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脚踝还因为不适应新鞋在隐隐作痛着,埋在黑se鞋头里的脚趾在里头弯了弯,她懦懦地开了口:“那个…对、对不起…,刚刚是我失态了。” nv孩儿又突然抬头,望着眼前男生好看的眼眸,指了指旁边的麦当劳,这次她的声音大了点:“我、我请你吃麦当劳!” 梁初雪的卧蚕、眼角、鼻尖和脸颊,都带着一丝娇柔的粉neng,大抵是因为才刚哭过的关系,本身就若白雪的肤se,染上了绯红,她用无辜的眼神望着他,这些全都收进了男生的眼底,他脑海中突然浮现“草莓大福”这个词。 他对她开口,嘴角弯弯的,语带调侃:“你确定不是自己想吃的理由?” 梁初雪闻言,有点恼羞,脸就更红噗噗了,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生气:“对啦!辣味麦脆j,我灵魂的救赎!你到底吃不吃啦,烦si了!” 男生就大笑了起来,一边熄灭手中根本没ch0u到多少的烟,扔进身旁那个金属制的烟蒂桶里,一边说:“靠,你好奇怪!第一次遇见这种人!” 没有等眼前的娇小nv孩回答,他马上就又接着道:“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我看你蹲在wildly前面有够久的了,怎么啦。” 梁初雪不喜欢被问到名字,她的名字总被嘲笑很土,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地就将自己锁在那个牛角尖中,而自己就只是不停地钻,她仿佛要展现自己倔强的一面似的,有点凶地对男生,“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谢与真。” 正当梁初雪又在内心上演各种小剧场,并想着要怎么道歉的同时,谢与真充满少年气的嗓音没有一丝犹豫地对她说出自己的名字。 谢与真又道:“我与你的与,真实的真,谢与真。” 这次梁初雪的心里不再有任何抵触,她也对他开了口:“…梁初雪,初次的初,雪就是,天空落下来的那个…白se棉花糖…。” “我知道。”谢与真丝毫没有介意梁初雪越说越小声,马上便接下了话,又笑着补了句:“你名字很好听啊。” 梁初雪微微张大了双眼,抿了抿唇,只沉默了一瞬,便对谢与真说:“谢谢你,你也是呀。” 谢与真又笑了,梁初雪就这样静静看他笑,她的唇角也似控制不住,偷偷地弯起,耳边有经过行人们的谈话声、马路上的轿车呼啸而过的噪音、对面夜店表演台的重低音响,都远不及眼前人的笑声在自己耳里的份量。 男生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几个戒指,各种不同的样式,se泽有银有黑,梁初雪觉得它们很好看,尤其是戴在他骨节分明的双手上,更好看了。 “!”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梁初雪,在心里严重的谴责自己怎么可以偷瞄他的手,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突然摇了摇头,神se怪怪的。 谢与真见状,“嗯?”了一声。 梁初雪头摇得更狠了,连忙道:“没有没有没有,没事没事没事……。” 谢与真只是笑笑的,没有追问下去,反倒自己问起了她话:“方便告诉我你几岁吗?” “我、我已经18啦。” “哦-,我22了。”谢与真望着梁初雪,挑了挑眉,指了指麦当劳的门:“请客吗?” 04、初雪,能告诉我吗。 时间是深夜十点五十二分,地点是麦当劳,一对刚相识不久的男nv坐在双人座位无言地对望着彼此,气氛有点尴尬。 梁初雪移开了视线,转而看向其他在麦当劳里的客人,像是在宣告着这场对视是自己的落败。 刚补完习来吃夜宵的普通高中生、一整桌谈论着八卦的大学生、在敲打着笔记型电脑的上班族,看似认真地注视着这些深夜尚且逗留在店内的人们,其实她心里正在呼喊着救命。 还好,打破两人之间短暂寂静的,是谢与真那一听便忘不了的嗓音:“今天是你第一次来t验夜生活?” 梁初雪将脸转了回来,嗯了一声,她声音小小的,绷紧的肩膀和握紧双手的指尖不小心透出了少nv的紧张,她流露出来的气质虽让人感受起来是胆怯的、是易受惊的,却看起来乖巧,像只被遗弃的n猫。 她主动问他道:“你很常来吗?” 谢与真咧开嘴,嘴角微扬,露出了他的虎牙回应道:“挺常的。” “哦。” 男生马上又说:“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玩咖,正在鄙视我吧。” 大约是心中某个小角落的想法被眼前的男生说出来了,她的神se显得有点慌乱,音量终于不再细微,反而大声了起来:“才没有呢!” 梁初雪说完又好像觉得自己貌似太大声了,周遭还都是人呢,万一吵到了别人……她倒x1了一口凉气,紧紧地闭上了嘴。 这些反应全都进了谢与真的眼,但他并没有道破,只是说了句:“我来唱歌的。” “哦。”她回应着,同时她小巧的嘴巴噘了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便又接着说:“g嘛告诉我?” 谢与真的手撑着下巴:“我觉得你看起来挺想问的啊。所以你第一次来,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声音听着很闷。 “嗯,我知道啊,看出来了。”男生认真地注视着nv孩:“所以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初雪。” 这是谢与真今夜第一次唤梁初雪的名字,她张大眼睛望着他,见男生似是有点不好意思,拿手指搔了搔脸颊,眼神有点飘忽。 梁初雪发觉自己脸和耳朵都有点滚烫,她抬手拨弄自己耳边的发丝,遮掩着那灼人的感觉,她视线移不开在座位对面的男生,心里又再一次感叹他是真的生得非常好看,五官很jing致,却不显得y柔。 谢与真又突然看向梁初雪,有点小激动地道:“回我一下啊!”,他焦躁地r0u了r0u头发,似是发乱了,心也乱了般,又马上接了句:“哎,我不知道要叫你什么,你不喜欢我叫你初雪的话,可以告诉我你能接受的叫法之类的…。” “…没有不喜欢。”梁初雪开口道:“我觉得很好。” 这是梁初雪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唤自己的名,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谢与真嗓音很好听吧,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梁初雪并没有想到问题的答案。 “哦,那就好…。” 而当梁初雪鼓起了勇气,正要开口对这位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生倾诉自己心底话时,她耳边突然传来nv人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