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分卷阅读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楔子(上) 暖日夕照,天空被染成浅浅的橘红色。一辆印着帝鑫高级中学的大巴车沿着曲折的山道蜿蜒行驶。车上满载身穿校服的学生,有的懒洋洋地仰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有的头戴耳麦,悠闲地听音乐,还有的女孩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聊到高兴处默契地相视一笑,眉儿眼儿弯成一道月牙,车内满溢着闲适欢快的气氛。车后座的一人却似乎独立在外,女孩安静地坐在左手边靠窗户的位置。她扎着高马尾,几缕细碎的刘发发丝垂下,增了几分乖巧,脸上扣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手上捧着一本书,随着目光变化不时地翻动几页,看的很是认真。 大巴车绕着盘山山路前进,急转弯产生的离心力带着她猛地晃悠,差点撞上车窗玻璃。她放下书左手贴着玻璃撑起身体保持平衡,不经意间瞟了窗外,就这一眼让她整个人顿了一顿,直直盯着远处。窗外红霞满天,映照的天空仿佛燃烧着火焰,尽头处一栋暖红色的洋馆孤立在碧波荡漾的湖中央,天水相接漫天火焰似乎皆由此处铺卷开来。 “叮咚,风华山庄到了,请您带好自己的行李,欢迎下次乘坐班车。”温柔的女声唤醒昏昏沉沉的学生们,聊天的几个女孩透过车窗瞧了瞧窗外,一马当先兴奋地跳下车直接奔向招待处。睡着的学生揉揉沉重的眼皮打起精神,摇摇晃晃地跟着前面人走下车,从车厢中部拖出自己的行李,慢慢悠悠地跟着人流,向山庄接待处走去。 辅导员赵老师留在最后收拾准备好的资料,她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表示感谢,正要下车,抬眼却看见车上还有一人。厚厚的镜片遮住了女孩的瞳眸,看不清表情,她双手环胸紧抱着胸前的厚壳书,目光直直地射向远处湖中央染红的洋楼,似乎有些紧张。 “唐萌,怎么不下去?”辅导员看见沉默的女孩有些担忧的发问。自从女孩家里发生那件事故之后,一向开朗活泼的女孩完全变了个人。她变得沉默寡言,冷漠消沉。虽然赵老师一直都很担心,但她毕竟也只是老师,真正能做的并不多,只希望时间能够将这孩子从悲伤中解救出来。 女孩回头望了忧心忡忡的班主任一眼,嘴唇嗫嚅似乎想说什么,又看了看远去的同学,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什么,只是这么美的夕阳,我还想多看一会儿。”夕阳啊,辅导员恍然想起女孩那个恬淡优雅,挚爱描绘夕阳晚霞的画家母亲,心中不免有些怅然。她走上前轻轻摸摸女孩的头说:“走吧,同学们都进去了,放好行李待会儿有时间慢慢看。”女孩点了点头,下车跟上大部队。年纪轻轻却过早拥有着一颗慈母心的赵辅导员看着女孩乖巧的样子不免又长吁短叹起世事无常。 女孩慢腾腾地从下车从车腹中掏出自己的行李,除了身上背的一个鼓鼓囊囊登山包之外她还带了一个旅行箱,在带了一堆零食又拖着大包小包的女孩中间倒也不算显眼。她最后又望了一眼湖中央那团烈烈如火的屋子,良久,才三步并做两步跟着人群走进山庄大厅。 从山庄外围第一眼只能看到最显眼的暖红色洋楼,走近了才发现那只是整个度假山庄的边陲一角,实际上山庄的占地面积远远超过他们目力所及的范围。山庄大堂接待处依山而建,青瓦飞甍,屋脊上雕着几座或卧或立的小兽,整个建筑仿照近代民国时期的建筑风格,在中式园林的基础上融入西式巴洛克风格,古朴中透着秀丽典雅。 大概是没有正式营业的缘故,山庄大堂人并不多,只有三两个身着统一制服的工作人员接待他们。精力旺盛的学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致盎然地四处打量这栋充满民国风情的建筑。能进入帝鑫高中的学生家境都不错,各种豪华别墅酒店也都住过不少,但是这种民国风情的还真没见过,有种新奇感。 女孩抱着书,拖着箱子四处转一圈,大堂内的陈设很用心,不管是花瓶摆件还是座钟落地灯,都透着巴洛克特有的奢华繁琐,但在即将越过界限而让人心生厌烦,感到赘余之前又融入了中式的清雅,恰到好处地中和了过分的华丽。她盯着大堂中间缓缓转动的风水球一阵,拖着小皮箱走到大厅沙发上坐下,翻开手上的书继续读下去。沙发异常柔软,像轻盈地云朵,整个人都能陷下去,室内的温度恰到好处,时不时吹来的徐徐微风令她昏昏欲睡,忽然,楼梯间说话声音让她精神一震,从浅眠中回过神来。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只能隐约听见几个不成句的词语。 “小姐,那间……不……” 小姐?能在这栋还未开业的度假山庄被称为小姐的,大概只有这次活动的组织者,班长宋菲了。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随即抛在脑后。她并非八卦爱好者,也没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癖好。她朝左手边的沙发移了个位,打开之前看了一半的的书继续, 楼梯间内。 “谢叔,拜托拜托。”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的女孩双手合十,对着中年男人恳求道。“你也知道,自从那场车祸以后,她一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再也没有笑过。我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 分卷阅读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能让她开心一点。就这一次好不好,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我会非常小心的,绝对不会有任何损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力图卖萌让对方心软妥协,奈何对手意志坚定,完全不吃这一套。 “不行,那栋绝对不行。”中年男人身着笔挺的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扣到最上面一枚扣子,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起,岁月留下的痕迹让他狭长的眼睛更显凌厉。 “可是爸爸已经同意了,他亲口承诺的,整座山庄我都可以随意使用。”见卖萌没用,红衣少女干脆地换一招搬出自己的靠山。 “董事长的确同意您使用山庄里的所有的设施,只是那一栋并不在范围之内。”中年男人并不为所动,依然坚持道:“山庄里面有很多设施完善的别墅,无论您选择哪一栋都没有问题。只有那一栋不行,董事长下过命令严禁任何人在里面住宿过夜。如果您坚持要住那栋的话,我现在就请示董事长,您看如何?” 当然不如何,要是爸爸同意的话,她也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来求谢叔。不过宋菲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放弃的人,她早料到可能会出这样的情况,既然正路走不通,还有其他方法,她可是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就实行PlanB。她佯作垂头丧气的样子妥协道:“好吧,那就要碧水境西边,最靠近湖的那一栋。” 辅佐了宋家这么多年的谢经理对自家小姐的性格了解得一清二楚,他不认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小小姐会这么容易的放弃,不过只要他在这里就决不会让事情出现差错。他跟着宋菲走出楼梯间,就见唐家那个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子不语》静静地阅读。哪里还能看出来过去那个一刻不停爱笑爱闹的女孩。心里也不禁为女孩可惜,如果能帮也想帮上一把,只是自家小姐提出来的那条建议是万万不能。 宋菲也看见了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的女孩,女孩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抬头看她,眼神平静无波,看不见一丝情绪。宋菲回她一个笑容,女孩轻轻点头回礼,又埋头沉浸在书海之中。宋菲见她这幅如同看破红尘一般的样子,心中想法更加坚定。左右扫视在不远处发现了自己要找的目标,对方与她相互交换个眼神,点头示意。确定对方接收到自己的意思,宋菲安心地走到几个女孩身边,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正在对下属做安排的谢经理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董事长的号码。他接起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神情严肃起来。怎么会这么巧,他有些怀疑的看向宋菲,宋菲整跟身边的女孩聊天,并没什么异常。谢经理不认为董事长会跟着小姐一起瞎闹,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他三言两语跟下属交代了重点,匆匆忙忙跟赵辅导员和宋菲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 宋菲看着谢经理离去的背影对站在罗马柱后面的人比了比大拇指,招招手示意留下的负责人贴近身前,低声吩咐了几句。 “可是……”负责人有些犹豫,上面是下过命令的,可是这位又是董事长唯一的掌上明珠,对这位大小姐可是言听计从,他得罪不起。宋菲见他还犹豫,有些不耐烦地厉声道:“怎么,我说话不管用?还是想让爸爸亲自跟你说吗!” “不是不是。”大堂经理擦了擦头上汗连声道,这小姑奶奶的脾气上来,真在董事长面前告他一状,依照董事长那个爱女如痴的脾气他准没好果子吃,上头说的是不给外人住,大小姐又不是外人,何况谢经理让他好好照顾大小姐,那就照大小姐说的做吧。 负责人点点头,吩咐礼宾员赶紧调度接驳交通,安排人手做准备。还好之前没有偷懒,老老实实地按照上头吩咐下来,每天定时有做清扫,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满足这位小姑奶奶。 宋菲拍了拍手,示意高二五班的同学过来集合,她转头把钥匙交给赵辅导员,带着一帮闹闹哄哄的学生上了安排好的接驳游览车。 大堂经理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惴惴。就一晚上,不会有事的吧。他自我安慰着,捂住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怎么感觉这么不安呢。 度假山庄依山傍水,青山相依,绿水环绕,山林深处不时传来燕语莺啼。山坳处几条溪水汇聚成一汪水潭,几株莲茎俏生生的立着,金红色的锦鲤躲在莲叶下嬉戏。稍远,山林深处灰白色建筑群若隐若现,竹海飘摇,曲径通幽。那大概就是山庄的度假别墅了,有人好奇地有些指着远处的建筑发问,宋菲笑笑,介绍说:“山庄一期分为两部分,那边是临山境,可以纵观山景。因为附近有好几眼冷泉,这里夏季的温度比外面低上不少,是绝佳的避暑胜地。”游览车在树林外绕了一圈,凉风拂过,惹来学生们享受的喟叹。不过游览车并没有停靠,而是继续向着湖边行驶。 “我们不住在这里吗?”凉风习习吹得人神清气爽,有学生舍不得地问道。 宋菲俏皮的眨眨眼说:“咱们要住的可是最好的,一般人住不到的地方,全市保存最为完好的民国洋馆!” 湖面波平如镜,恍若大地上的一颗耀眼明珠,粼粼波光映着火红晚霞,水天一色。一艘双层画舫徐徐驶来,船体漆成灰白色,船头 分卷阅读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与船尾镂刻着花草纹,船身镶嵌大块落地玻璃,坐在其中完全不用担心风吹雨淋又可以欣赏湖上雨景,船舱两侧有两节楼梯,从这里可以到二楼甲板,凭栏远眺,湖岸山色一览无余。 整个湖面积不小,由东至西连接山坳两头,水质清澈见底,不时能见到游鱼从身边经过。画舫速度很快也很平稳,坐在上面感觉不到一点晃动。伴着游鱼微风,很快就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湖中心的小岛,那栋红色洋馆所在的地方。 “哇……” 学生们全都看呆了,无怪学生们的惊叹,就连历史系专业毕业的赵老师也很惊讶。远处不显,到了近处才发现这是多么宏伟壮观的一栋洋馆。这栋洋馆大约有五层楼高,外观带有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高大的罗马柱撑起拱形的门头,红色的外墙上镶嵌着白色窗户。除了主体建筑,左右两侧还有两栋略矮的侧馆由两条长廊连接,缠绕在廊上的攀援玫瑰盛开着,营造出典雅幽静的氛围。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他们惊叹的地方,吸引他们目光的是那栋建筑的本身。他们所在的东部沿海一带很少有建筑用鲜艳的红色粉刷外墙,多以灰白二色为主。整栋洋馆的墙体红得耀眼夺目,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流动,在阳光的照射下与湖水交相辉映热烈毫无保留地散发自身魅力。 见到同学们惊讶的样子,宋菲也很是得意,她瞥了眼盯着洋馆的女孩,心中暗暗点头。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赶紧招呼还怔愣着的学生们:“好了,走吧,时间不早了。” 男生们终于反应过来,兴奋地交头接耳。一群人呼呼啦啦跟在宋菲身后进门,从玄关进去是一个圆形大厅,开阔的厅上装饰璀璨的水晶吊灯,门沿墙角装饰细碎精巧的贴金花饰装饰,即便经过时光的磨砺已经斑驳,依然能从中看到当年的旖旎奢华。 “男生1、2层,女生3、4层,有单人间、双人间。”宋菲把掏出一串钥匙交给赵辅导员。 “有谁想一起住的,想住特定房间的过来登记,先到先得。另外——”她停住话头,瞥了眼还在玩闹的男生,正声道:“男生们注意了,互相监督,不要有人半夜遛到楼上偷窥女孩子。姑娘们睁大眼睛注意了,如果发现有谁不守规矩就告诉我,一旦被我抓到,揍一顿加上整月班级清扫套餐送上!”她示威地挥了挥拳头,男生们一片嘘声。 “谁想偷窥啊。” “你放心,偷窥谁也不会偷窥你。” 男生们嫌弃地叫着,姑娘们捂嘴“哧哧”地笑着,有霸气的姑娘跟男生斗嘴,一派欢快的气氛。只有那个孩子仿佛独立于世界之外,直接从赵辅导员那儿取了钥匙拎着箱子独自往楼上走去。看着那形单影只,拎着比别人大了一圈箱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宋菲拉了拉身边聊天的苏芩衣角,苏芩眨眼看她,女孩们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又朝男生那边比划手势,大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走吧。”宋菲轻声说。 一群人呼呼啦啦跟着穿过大厅通过右侧走廊,来到别馆上了二楼。推开门,是一片大露台。从露台上能看到半隐入山头的夕阳与平静无波的湖面。露台上堆放着礼花、霓虹小灯泡、烧烤架等等,还有一辆被白布遮住的可移动餐车。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楔子(下) 一声令下,各人分配好各自的工作便行动起来。 “礼花散开一点,不要全挤在一起。” “哎哎,你干什么呢,以为是婚礼还要弄个香槟塔不成,每人一个就好。” “不要偷吃,排队还没开始,东西都要被你吃完了。” “可是我饿了。” “……那就先吃点面包,别碰其他的。那边那个,别点火!” 平日里一帮耽于玩乐的富家子弟都是有专人做好先期准备,到时间享受就行了,哪里干过这些粗活累活。不过碍于班长的淫威,一般人磕磕绊绊,做的倒也有模有样。 “好了,准备完成。下面就等我们的主角上场了。”她拍了拍从开始准备嘴就没停过徐晓晓。“去把人叫来吧,快到的时候记得说暗号。” “哦。”徐晓晓咽下最后一块面包才站起身,拍拍粘在手上的面包屑。“到走廊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提醒我们。”宋菲有点不放心,再三叮嘱道。 “放心吧,这事包在我身上。”徐晓晓拍拍胸脯,“咚咚”踏着大步,风一般的推门出去。 “……”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就这动静根本不用事先提醒。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未到,声先至”吧。 凉风吹皱平静的湖面,拨动她的思绪,带着她回到十二岁那年,第一次与那人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她爸爸有意在川岳发展。与生意伙伴聊起时,听说不久后将会有一个慈善性质的私人拍卖会。举办者在当地的人望很高,川岳本地出名的富商名流都会参加。他爸爸便托关系要来一张邀请函,希望能在拍卖会上结识一点人脉。 川岳不比海 分卷阅读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城,地处内陆,发展较为保守,没什么可以玩的地方。闲的发慌的她便缠着爸爸也跟过去,就在那场拍卖会上,她认识了那女孩。拍卖会举办的很成功,在结束后的酒会上,父亲的合作伙伴为父亲介绍了拍卖会的主办方。 那是一对十分般配的夫妻,丈夫姓唐,是川岳的科技新秀,白手起家,一手缔造了在川岳异军独起的鑫唐科技。他面容英朗,身姿挺拔,与西装革履的众人不同,身着一身改良唐装,温文儒雅。妻子姓朱,出生于书香世家,跟随著名岳派画家西陵雪修习学习绘画,出道十来年,杰作频出,是一名十分出色的画家。她长相秀丽典雅,穿着与丈夫同色的旗袍,眉眼温和唇含笑,举手投足仪态万千。 不过对她来说,更能吸引注意的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小女孩,她穿着一身粉色旗袍,柔顺的长发挽成两个小髻垂落在肩上,显得又乖巧又可爱。女孩牵着妈妈的手,注意到她的目光眨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回视,露出一个好奇又灿烂的笑容,温暖充满了活力,好似六月的阳光拂在人的心尖上。 同龄人之间的友谊总是来得很快,她们很快成了好朋友,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假期结束,父亲考察也接近尾声。她依依不舍,与新交的朋友道别。她们约好会再次见面,只是这时间比她想象的要长的许多,而生活也更加残酷。当她再次回到川岳,期待与朋友的重聚时,听到的却是她跟父母一起出车祸的消息。 “太惨了,整辆车撞成了一块废铁。” “听说救援队打开车门,那个妈妈将孩子严严实实的护在身下,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了。” “女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遇上这种事怎么会好,真可怜呢。” 她在医院中听到护士议论着,当她推开病房门,见到许久未见的小伙伴,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女孩就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人。面前的人躺在病房中,消瘦的像是一副骷髅架子,眼神空洞,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屏蔽了外界,将自己所在独属于她的小世界当中。医生说这是巨大的精神创伤后,大脑的应激反应,只能由时间抚慰。她日日看望跟她聊天说话,希望能够让她好受一些,只是收效甚微,一直没有起色。后来,她出院了,听说转到了一间专门治疗精神创伤的疗养所修养。她衷心希望女孩可以早日康复。 这之后,就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不久前学校里,她们终于又见面了。她的眼睛毫无焦距,沉郁冰冷,丝毫没有活人气。每天跟随着同学上学放学,像行尸走肉一般,如同机械的木偶,模仿正常人的方式生活。 看着如今的昔日好友,她的心鼓噪着,焦灼这,总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让她不再这样冰冷,希望能再次看到她的笑容。她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女孩曾经提过,她外婆未出嫁前是一名富商千金,她母亲小时候跟随外婆生活在一栋洋馆里。后来因为家道中落,外婆不得不卖掉洋馆补贴家用,全家人搬出去后,挤在一间小小的平房中。而后,母亲的老家发生了一场毁灭性大地震,洋馆崩塌,曾经的记忆不复存在。她记得女孩怀念而羡慕的眼神,说起母亲举办的盛大的成人礼。希望自己也能跟母亲一样,在历经岁月沉淀,富丽奢华的洋馆中举办一次生日派对。 刚巧她的父亲收购了一块地,准备用来开发旅游度假山庄。这块地曾经属于民国一名富商,是富商送给自己疼爱独生女的生日礼物。在战火轰炸下,曾经辉煌华丽的建筑群已已损毁成为一片废墟,不过在湖中心却留下另外一栋孤立的红色洋楼。 宋菲把自己的想法跟辅导员提了提,与忧虑学生精神状态的赵老师一拍即合。于是她悄悄地跟班上的同学商量,组织了这场修学旅行。 “嘭,嘭”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宋菲一脸黑线,即使不用跺的这么重她也能听见徐晓晓泰山压顶一般的脚步声。她左右打手势示意做好准备。 3,2,1 开始 门被推开,事先藏在左右两边的学生拉响礼花。 “Happy Birthday!”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站在烟花边上的人点燃通道两边的礼花,小型烟花“嗤嗤拉拉”燃烧着,绽放金色星芒,随着宋菲的脚步一点一点燃起,像一条金色的溪流。身后一盏盏点燃的孔明灯漂浮着,照亮漆黑的夜。她推着餐车缓缓移动,一直走到站在门口的女孩面前,蛋糕上的烛火闪烁着,跳动着,如同欢快的精灵,充满温暖与活力。 不知是谁起头唱起了生日歌,学生们笑着应和,跟着唱起来,有清脆的女声,有粗哑在变声期的男声,还有走调的,最终全部汇聚成充满祝福的。 “祝你生日快乐~”宋菲捧着蛋糕走到唐萌面前,微笑着看她:“十八岁生日快乐,吹蜡烛许个愿吧。” 女孩张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表情有些傻,似乎还没有从这突发的情况中反应过来。过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她偏头凝视着着宋菲,那双从再次见面起就干 分卷阅读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涸而冷漠的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仿佛有游鱼在游动。她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不知所措,抬起胳膊接住宋菲递过来的蛋糕,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僵硬有些难看,但是却是从车祸之后真正发自内心笑容。 “赶紧吹蜡烛呀,吹完吃蛋糕,可把我饿死了。”徐晓晓一巴掌拍在女孩的背心,把她推到露台中央。 “哈哈哈哈哈。”有人笑出声,刚刚煽情的气氛一扫而光。 “就知道吃。” “不愧是大胃徐。” 宋菲瞪了徐晓晓一眼,徐晓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虽然过程欠了点完美,不过结果还算是成功吧。宋菲看着微笑的女孩想着,看她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派对正式开始,可以开吃了。 饥肠辘辘的学生们一哄而散,这次他们想保密维持惊喜,只靠自己的力量办一场生日派对。所以也就没法做什么大餐,准备点简单又好吃的就行了。夏天嘛,跟撸串最配了。女孩们在料理台上分派事先先处理好的食物,男生们点火准备上炉烧烤。剩下的人分发饮料,还有些准备纸牌、桌游。 派对热火朝天的进行着,直到大厅内传来挂钟“咚、咚”敲击了九下。赵辅导员强制勒令让意犹未尽的学生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去睡觉。毕竟他们这是以修学旅行的名义申请下来的,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学生们收拾了一下残局就各回各屋,准备上床睡觉。宋菲正要进房间的时候,突然被人喊住了,她回头一看,是唐萌。 她看起来在烦恼什么,犹豫一会儿似乎下定决心看着她正色道:“我……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深夜,夜色浓重,湖面起了一丝薄薄的雾气,慢慢地将整栋洋馆笼罩在其中。洋馆周围寂静无声,连一丝虫鸣声都听不到。房间里,玩闹了一晚上的学生们酣睡着,屋内的温度温度计刻度缓慢下降。似乎是感觉到了寒冷,床上的人裹紧被子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一个黑影出现在楼梯上,踮起脚尖,轻轻踏上台阶,木质台阶“吱吱呀呀”,发出刺耳的声响。走廊里昏黄的壁灯不时闪烁两下,“哧哧”带了一串跳跃火花,艰难履行自己发光发热的职责,只是不堪重负,最终还是寿终正寝。 黑影缓缓地向走廊尽头移动,倏然,一扇门“唰”地打开,带起风“呼啦啦”作响。一个白色的影子飞快从他身前略过,黑影“啊”地一声惊呼,跌倒在地,手脚并用向后爬去。“吱呀”他身后的门打开,黑影惊魂未定,转头看向后方。 “怎么是你?” “你怎么住在这里?” 门内的人与门外的黑影同时发问。 惊呼声似乎吵醒了其他人,走廊传来赵辅导员开门询问的声音。 “进来再说。”门内的人把黑影拉进房间,避过出来查看情况的老师,等一切都安静下来,房间主人——宋菲看着黑影问道:“谢安,你来这里做什么?” 黑影——谢安捂住“砰咚砰咚”直跳的心脏,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来找你商量骗走我爸那件事,被我爸知道会打死我的。”他咽了口口水稍微缓过来一点问:“你怎么住在这里?你不是应该住最里面那间主卧吗?” “唐萌想住那间,我们换了房间。”宋菲环着胳膊看他:“谢叔那边你就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就为这么点事?”她怀疑地看谢安。 “其实……就这么点事。”谢安期期艾艾地说,来之前的确有点想法,只是那点心思在看到的走廊里的白影时都散了。他有心想说之前看到的白影,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犹豫着,看得宋菲不耐烦了,赶他:“没事就赶紧回去吧,耽误我睡觉。” 谢安有些踌躇地攥着门把手,回头看看不耐烦用眼神瞪的宋菲,把门打开了条缝从门缝里往外看。门外什么也没有,只是更深露重,微凉的空气从门缝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哆嗦。 “好啦,赶紧回去,小心别被人发现。”宋菲推他出去关上门。他看着安静的走廊什么也没有。难道真的是他眼花看错了?他又朝走廊尽头张望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便照着原先上来的路蹑手蹑脚地下楼。 尽头拐角阴影处,一只女士拖鞋静静地躺在那里。 旧宅惊梦 夜色苍茫,万籁俱寂,一切都似乎都被黑暗笼罩,沉浸无边的死寂之中。一个人影背靠在窗棱边,透过窗帘边缝,悄悄观察窗外。漆黑的庭院,一团团白色人影在其中游荡。似乎感觉到什么,一个白色人影顿了顿,缓缓向窗边飘来。 “!”那人眼见不妙,急忙闪身蹲下,屏住呼吸,白色人影没有发现目标,便徘徊了一阵就离开了。过了许久,窗下的人见外面并没有动静,也不敢大意。从腰间挂包中摸索出一块便携折叠化妆镜打开,调好角度对准窗帘缝隙处查看,确认窗外没有东西,才长长舒了口气。 她卸下背包,从中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擦拭额上沁出的冷汗。轻抚胸口,平复因为惊吓而狂跳的心脏。 分卷阅读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她倚靠墙壁,与镜中之人对望,化妆镜中印出的,是一张因为受惊过度而格外苍白的脸。 镜中之人——唐萌闭上眼睛,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根据以往的经验,这里是安全的,只要不被外面的东西注意到,她大可以安心地待在这里,没有人,或者其他东西能够闯进来。 紧绷的神经开始松懈,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忙活了一天,加上深夜惊魂,精神早已疲惫不堪,思绪越来越散乱,最终眼前一黑,进入睡梦之中。 月亮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中,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光亮。湖面上起了风,吹得树叶拍打发出“哗哗”的响声。屋内却是一片,完全没有白日里鼎沸的人气。突然,空寂的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既不像带跟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噹噹”声,也不是运动鞋与木地板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那是一种更轻更闷 ,软质鞋底与木质地面接触所产生的窸窸窣窣声。 声音突兀地从走廊尽头响起,越来越近。那细微的,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却如同擂响的战鼓,一步一步,一声一声敲击在床上人的心头。唐萌睁开了眼睛,房间内一片漆黑,雕琢精美的家具在黑夜的覆盖下变成一团团扭曲的黑影,让人从内心深处生恐惧。她闭上眼睛,轻轻地翻了个身,将大半个脑袋蒙在被子中,掩藏在被子下的手摸索着事先放在枕头边上的化妆镜,轻缓而迅速地推开,调整镜子的角度。就在这时,走廊上的脚步声停止了,就停在她的门前。唐萌身体一僵,再也不敢动弹。 床上的人呼吸绵长,似乎睡得极沉。只是此时,若有人掀开被子,就能发现她的身上全是冷汗,几乎将衣服浸透。她心脏狂跳,“噗通”“噗通”,声音大的让她害怕被门前的东西听到。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声音控制在最合适的范围,既能引起注意,又不会过于刺耳。若是正常情况下,这样敲门的一定是个十分有礼数的人。然而这一瞬间唐萌的心跳到了极速,似乎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但此时,她仍然竭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保持轻缓绵长的呼吸节奏。 “咚咚咚” “咚咚咚” 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与回声交织成为令人心悸的节奏。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无限拉长,要将她困锁在惊怖织就的牢笼。良久,唐萌终于从惧怕中平静下来,她的本能让她害怕这些超出她常识之外的东西,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她不给予回应,外面的东西并不能给她造成任何伤害。这也是她敢于与宋菲交换房间的理由,如果是不明真相的人住进来,在睡梦糊里糊涂地回应了外面那东西,那么明天,他们就要叫警察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也可能是二十分钟,外面安静下来,敲门声消失了。对方放弃了?唐萌思忖着,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不过她还是谨慎地将打开的折叠化妆镜拨了个角度,正好能从镜面折射中看见房间门口。她悄悄地将被子拉开一道缝,余光瞥向半掩在被子下的化妆镜。即使之前她给自己做了足够多的心理建设,但在看到镜中情景的那一刹那,心头仍是猛地一震。 房间大门,雕刻着蝴蝶花纹的地方打开了一道口,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正从那口中紧紧地盯着她! “!”唐萌倒抽凉气,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用最大的毅力保持着之前的呼吸频率。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她只能凭借本能维持对身体的控制,保持熟睡的姿态。黑暗剥夺了她的视觉,让她本就惶恐不安的心增添波澜。此刻的寂静对她来说更像一场酷刑,一点一点凌迟她脆弱的心脏,若非毅力压制,她真想要放声大叫,宣泄自己的恐惧。 终于,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回是逐渐远离。安全了,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为了保险起见她再瞥了眼折叠化妆镜。什么也没有,不管是房门上的视窗口或者是眼睛,全部都消失了。此时房间里的光线甚至不足以让她看清楚门上是否有花纹,不禁让她怀疑起刚才的那一幕是不是太过紧张而造成的幻觉。然而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清清楚楚告诉她这并不是她的臆想,而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不过这一关总算过去了,这时她才真正放下心来,大声喘了几口粗气,可以安心睡觉了。 就在这时,窸窸窣窣地脚步声突然消失了。唐萌的心突突直跳,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寂静的夜令她的听觉放大了无数倍,楼梯上隐约传来“吱吱呀呀”的动静。难道除了门外那个,还有别的东西!?不对,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放轻脚步走到门口,闭上眼睛,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与之前细碎的声音不同,这次的声音更为有力也更加有分量,这是男生的运动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该死的,是哪个不守规矩家伙的半夜跑到女生楼层来!这情况已经超出她能管的范围,那个男生只能自求多福了。她想着,依靠门半垂眼睑,眼神毫无焦距直视前方出神。她不是个喜欢逞能的人,不会把超出自己能力范畴的事拦在身上,也不喜欢不守规则,自己找死的人。 可是…… 沉寂的 分卷阅读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心被深不见底的灰烬掩埋,不见天日,在黑夜中熄灭最后一丝火苗。就在这时,有人将覆盖的灰尘拨开,才发现余温犹在,新鲜的空气涌入,与炭火接触迸发剧烈的光与热。 闲事勿管才能活的长。早死晚死,反正都要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疯吗,我绝对是疯吧!她一边吐槽一边从床下拖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从里面拎出一个塞的满满的旅行包,一个挂满零零碎碎玩意儿的腰挂包,一股脑地全部塞入登山包中,将塞得鼓鼓囊囊的背包背好。她抹了把脸,又再箱子底部翻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面锃亮的铜镜,光滑的镜面模模糊糊印着她苍白发青的脸。 她喘着气给自己做心理预设,如果甩手不管,门外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间屋子的古怪,正面撞上,往好处想是失踪,往坏处想,怕就是一具尸体了;如果出手干预,至少自己有做准备,大概有能有一半的成功率。加上她这是偷袭,还可以加上几成,认真算起来,还挺划算的。她苦中作乐地想着。 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唐萌将镜子挂在身上,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走廊一片黑暗,正中央站着一个黑色人影。这真是一种奇妙的体验,明明一点光也没有,但是她能清楚地看见走廊中的人形。人形的的轮廓有一种虚浮感,闪烁不详的暗红色光芒。 她紧张地攥紧了胸口的铜镜。镜通阴阳,既能招魂,也是一件驱邪利器。如果可以,她并不想使用这种算得上暴力的方法。在一栋充满了阴气怨念的老宅里激怒宅子原本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好主意。她更希望的是能与宅子主人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等明早天一亮,他们平安离开,各自安好。但这个愿望显然是不可能达成了,那么就只能暴力镇压,一击击退,只要能撑过今晚,就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时间争分夺秒,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萌索性猛地将房门推开,趁那东西还没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大步上前,手捧镜子照向黑影。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黑影像受到一击重击被弹飞,后退几步。她看见效果不错,快步上前,扶镜对照,黑影惨叫一声,消失不见了。 尖锐的叫声震得她脑袋嗡嗡作响,一阵眩晕。唐萌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抓紧镜子,警惕地观察四周。突然,她脑中警铃大作,调转身体。只是迟了一步,她身体仿佛进入了冰冷的泥沼,四面八方的阻力令她无法动弹。周身冰冷刺骨,那种冷沁入骨髓,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成冰块。 糟了!该怎么办! 她脑袋里一片混乱,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又黏又冷。就在这时,一缕泛着红光的雾气在她面前聚集,一丝一丝凝结成了人形,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冷冷的盯着她,缓缓逼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闪过一幅幅曾经经历过画面,她这是要死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曾经看过的小说。主角也是被鬼困住,最后脱困方法是……对,是舌尖血。 几次下口都因为怕疼狠不下心,眼看那东西越来越近,冰凉的气息迎面扑来。她把心一横,命都快没有了还怕什么疼,用力咬下去,“嗷”地一声捂着脸痛呼出声。好疼啊,只是虽然疼依然没有出血,那些用舌尖血的难道要把舌头咬断吗。 不过,这剧烈的疼痛倒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她发现自己能动了。此时黑影飘到她眼前,她又急又怕,求生的欲望压过理智,举起手上的铜镜,结结实实给了那东西一下子。这原本只是她下意识的自卫,没想到居然正中目标,白光闪过,那东西被拍在墙上,轮廓外的红光散了一点。 唐萌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见攻击有效果,胆子也大了,一晚上的恐惧尽数涌了上来,化为怒气对准黑影“噼里啪啦”一通狠抽。 白光频现,跟放烟火似的。黑影被铜镜攻击的轮廓越来越淡,像一丝烟雾,在最后重重一击下消失。同时,铜镜发出一声闷响,镜面上出现一条裂纹。 这是解决了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捉住她的身体,她拼命挣扎,突然,腰间寒意刺骨,低头看去,一支巨大的鬼爪扣住她的腰,白骨森森将她拉入漩涡之中。无数黑影浮起,那是一颗颗哭嚎的人头,贪婪地张开大口撕咬她的身体。 “啊——!”唐萌张开眼睛,原来是梦啊。她舒了口气,转眼看到眼前的情形,刚放下的心又紧了紧,并不只是梦。她支起身摸出挂在胸口的护身铜镜,澄亮的镜面蒙上薄薄的阴翳,正中有一道横贯镜面的裂纹,已经照不出人影。她有些心疼,这毕竟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她将镜子取下,放进背包里。身上冷汗涔涔,冰冷黏腻极不舒服,简单的擦拭了下,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舌尖一阵针刺般疼痛令她“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她有点佩服小说电视剧里那些咬舌自尽的人了,咬了个舌尖就疼的要命,咬断舌头得多大的毅力。虽然没出血,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的,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瓶云南白药粉,用棉签沾了涂在舌尖上。简单的处理完伤口,她环视四周。原本以为很好处理, 分卷阅读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来到这里。 她包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压缩袋,取出被单三两下做了个简易铺盖,动作熟练而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躺在简陋的铺盖上,两眼放空盯着天花板,回想起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时的事。那时候她刚从车祸中苏醒,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病床边窥伺的影子。 她吓得够呛,告诉前来检查的医生,但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只是认为那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令她产生了幻觉。周围的人安慰她,鼓励她,一遍遍告诉她那是幻觉,最后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只是,这样的天真的自我安慰仅仅持续了一周,她被那认为是幻觉的黑影拉入一个与医院一模一样,但是绝对不存在于现实的地方。而这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遇上了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 跟那时对未知的恐惧不同,她也算一回生,二回熟,摸到一点这种地方的规律。只要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待到天亮,她就回去了。 只是,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唐萌从浅眠中醒来,习惯性的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睁开眼睛,才想起她不在房间里。而这个鬼地方根本用不了电器,也只能用原始手段计时。她看了眼睡前放置的沙漏,落下四分之一的沙,大概只睡了十五分钟。比预想时间短,效果倒是不错,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睡得着,看来,她的神经被锻炼的坚韧了不少。 忽然,她侧起耳朵,似乎捕捉人的声音。她有些怀疑是自己的精神太过敏感,这种地方她也来过也不止一次了,鬼怪人形倒是不少,活着的生物没有见到过一个。再说了,这鬼地方的入口只可能在他们住的那栋洋楼里,而现在洋楼中住的都是班上的学生。若是有人有跟她一样的能力,她不会发现不了。所以,是错觉吧,她想。 几分钟后,她确定那不是错觉,是脚步声,沉重急促的人的脚步声。 不速之客 唐萌迅速起身打包收拾地上的装备,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状况,她不知道这个意外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黑暗中的人极速奔跑,时不时回头以余光观察后方。背后那东西依然阴魂不散,紧跟在他身后。那是一团凝聚不散的黑雾,有意识的追逐着他。四散的雾气像触手一样,略过他的肩头时,森冷的寒意侵入身体,体力以能够感觉到的速度消失,他的脸色又白上几分,脚下踉跄,差点摔倒。他扶着墙壁站稳,喘了几口粗气,冻得麻木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的水球,瞅准了方向对着那团不成形的雾气砸去。水球接触到地面炸裂,飞溅出一滩粘稠的红色液体。那液体散发出浓重的铁锈味,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血液,溅射在黑雾上,如同请水滴入油锅发出“嗤嗤拉拉”的爆裂声。黑雾似乎被那血液灼伤,动作缓了一缓。张晓龙趁这机会,拼着最后的力气向前方跑去。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黑暗吞噬了他的时间感与空间感,只知道身后那东西紧追不放,他必须要逃。双腿酸痛,越来越沉重,身上的短袖T恤被汗水浸透,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好累,好想停下来,要是能有一个地方让他休息,哪怕一秒也是好的,他这样想着,如此期盼着。上天似乎听见了他的祈祷,转过一个又一个墙角,他隐隐看见前方有亮光。 是光!张晓龙兴奋起来,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跌跌撞撞冲着亮光奔去。 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两侧是两排相对的房间,墙上的琉璃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张晓龙难掩心中的激动,一个箭步冲上去旋动房门把手,打不开。转身去开另一扇门,同样打不开。他不愿放弃希望,将所有的房间都试了一遍,没有一间能打开。而这时,走廊那头黑影窸窸窣窣移动的声音开始逼近。他后背发凉,额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滴下来。 “该死!”有门不能入,难道只能等死?他狠捶房间的门,坚固的木门纹丝不动。就在即将绝望的时候,忽然,他发现走廊尽头的墙壁缝隙中透着些许亮光。里面还有房间?他有些疑惑,同时心中再次升起希望。 紧贴着墙壁过去,走近了发现尽头的房间前面还有一条通道,拐进去发现,一扇房门静静伫立在那里。 他大喜过望,上前拧动把手,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惊喜来的太快,张晓龙兴奋地踏了半只脚进去,突然犹豫了。 被绝望压抑太久,突然看到希望让他过于兴奋,现在冷静下来,才注意到之前忽略的细节。刚进入走廊的时候,有这道光吗?这房间的位置有些奇怪,他开始回忆这栋建筑的外观,有余地做出这样的房间布局吗?只是已经没有时间容他考虑了,窸窸窣窣地声音回荡在走廊中,突然消失,而后响起来的,是像人一样的脚步声。 那声音令他心惊肉跳,也管不得许多,推门进入回身关门,动作迅速一气呵成。在他将门完全合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丝异样,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口鼻。 张晓龙脑子“嗡”地空白了一秒,本能地 分卷阅读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挣扎起来。他感觉周身冰凉,有液体洒在身上,背后的东西慢慢靠近,带着凉气的的吐息喷上后脖颈,他背上起一片鸡皮疙瘩。 一个低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别动,屏住呼吸。”他还没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门嘭的一声被砸开,一个黑乎乎,看不清楚五官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张晓龙筛糠似的浑身颤抖,本能地想要逃跑,只是身后那人的束缚让他动弹不得。他拼命地撕扯挣扎,想拉开禁锢他的手,但是长时间恐惧奔逃已让他脱力,在他看来的拼命也只是软绵绵地拉扯。惊恐中的他并未注意到那黑色的人影并没有立刻进入房间,而是左右环顾,仿佛失去了目标,捕捉那一丝可能存在的气息。 人影进入了房间,一步一步,像是踏在了他的心头。恐惧,令他的心剧烈跳动,窒息感涌了上来,他害怕的不敢去看,但是又目光像是僵住了,无法移动,直直盯着房间中央的人影。那黑色的人影似乎感觉到他的视线,调转身体,正对他的方向。 “!” 他差一点叫出声来,好在身后那人抢先一步捂紧他的口鼻,将未出口的叫声硬生生压下,另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去看。在高强度压力下,他的精神有些涣散。胸腔中的空气一点一点减少,他头昏眼花。剧烈地窒息感加上强烈的恐惧让他的精神到了临界点,对氧气的渴望让他头脑发热。他趁身后那人松开束缚,双手盖住他的眼睛口鼻的机会,狠狠给了身后一记肘击,挣脱开来。 张晓龙大口喘气,而这时失去目标即将踏出门口的人影顿了顿,忽然散开,重新变成一团不成形的黑色雾气瞬间出现在房间中央,四散的雾气凝结成尖锐的鬼爪,直奔青年门面。 事情发展的太快,张晓龙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看鬼爪到了面前,身后拉力带着他后退几步,一个冰凉的东西扣在口鼻上,他倒吸一口,冰凉的氧气顺着呼吸道进入肺泡,他混沌脑袋清醒过来。 在他戴上面罩的一刹那,那尖利的爪子的主人瞬间似乎又失去了目标,左右试探着摸索,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黑影转身,朝着他视线的方向而来。这时,一只纤白的手覆上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扣在呼吸面罩上,压着他的身体急速后退,一直退到墙角边蹲了下来。张晓龙这时也看出身后那人是友非敌,也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顺着那人的动作行动。 黑雾徘徊许久,终是再没发现目标的气息,只能不甘心地离开。房间里两人不敢大意,又等了一会儿,确认黑雾确实已经离开才真正松了口气。张晓龙僵硬着身体一头冷汗,待那人上前将门重新关好,窗帘拉严实,他才缓过劲来。房间里光线很暗,他只能隐约看见对方的轮廓。那人身材娇小,是名女性,身后背着一个与体型不相符的超大登山包,包两侧的网袋中装着两个金属压缩瓶,他脸上的呼吸面罩就是连在其中一个瓶子上面,应该是氧气瓶。 那人从包中取出一根棒子,掰折了一下,那根棒子便发出荧荧的亮光,原来是支荧光棒。张晓龙就着亮光终于看清楚房间中的另外那人的样子。那是个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与他表妹年龄相仿,大约十六七岁。女孩披着及肩长发,眼睛清澈明亮。皮肤白皙,几近透明,在这离奇的背景中,仿佛传说中的精灵一样。 那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正常的女孩,只是在现在这种环境下,见到如此正常的女孩反倒显得是一件不正常事。他咽了口口水,嗓音嘶哑地开口:“你……”没等他说完,女孩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指了指房间门。他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看着女孩从包中取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袋子将其中的粉末细细洒满门口、窗沿。直到确认没有遗漏的地方,才重新坐回他面前。 女孩打量他良久,才开口说到:“你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张晓龙楞了一下,刚想回答,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怎么能贸贸然将自己的信息泄露,何况眼前这人也很可疑。他脸色一变,眯着眼睛板起脸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这里可是游客禁地,不允许外人进入,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又是谁?”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脸倒是超常发育,成熟中透着沧桑感,常被哥们儿开玩笑说长得太着急。刻意摆出面无表情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威严,吓吓十几岁的小姑娘完全不是问题。 女孩盯着他没有开口,似乎真的被诈住了。见到这情景,张晓龙心里更加确定女孩的来路有问题。这荻云鬼楼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的,他也是有关系才得以进来一探。只是没想到…… 张晓龙拉回走偏的思绪,凝视着女孩的眼睛,给她施加心理压力。女孩眼睛一眨,像是终于回过神,冲他微微一笑:“我啊,是来这里做直播的。” 直播?这么说是竞争对手。张晓龙思忖,他倒不怀疑女孩的话。这楼荒废多年,里面除了烂木头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会有小偷专程光顾。加上这次直播竞赛宣传铺得很大,奖金也十分诱人,而荻云鬼楼名声在外,跟他一样盯上这里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不过根据她对上黑雾的手段来看,这个竞争对手有点门道 分卷阅读1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应该对楼里面的东西有所了解,那么也应该知道出去的路。看她刚才的表情,这小丫头怕是偷偷溜进来的,那么就让他诈上一诈,好让顺势让这小姑娘带他出去。 他回想着高中时,严肃的教导主任训斥不听话的学生时的表情,努力板着脸:“你是从哪溜进来的?这里不准外人随意进出。看在你年纪小,又是初犯的份上,现在赶紧出去就不处罚了。” 女孩直直盯着他,一直看到他心里开始发慌,不过他努力绷着脸,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再次强调:“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如果还不离开,那就要让你家长来领了。” 在他话说出口的一瞬,女孩的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他,冷笑一声:“要叫家长的不知道是谁呢,到时候领的是人还是尸体可就说不准了。” 她语气又狠又厉,张晓龙惊了:“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她抬起下巴瞥了眼青年,右手把玩着左腕上的手链。“我可是有人专程请来的,跟你这种偷偷摸摸的不一样。”女孩语调陡然严厉起来,如同炸雷一般。他心中一慌,气势散了,六神无主,眼神乱飘。目光落在女孩腕上的手链,认出了那标志,脚一软,跌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我,我不想死,救救我。” 混乱空间 张晓龙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的情况交代了个底朝天。他是岳科大大四的学生,跟几个室友约好一同创业。计划虽好只是缺少启动资金,系里一个做主播的同学给他们出了主意。同学所在的平台正在举办直播竞赛,前几名都能获得一笔奖金。同学建议他们可以参加这场竞赛。运气好的话启动资金就解决了,即使运气不好,得不到名次也没什么损失,就当锻炼。 他们几个考虑一番都同意了,只是要播什么内容呢?他们几个都是理工科宅男,既没有高颜值,也没有好口才,如何才能吸引观众? 做主播的同学给他们提了个建议,不如播鬼屋探险。他所在的这个平台管理层似乎对灵异相关的节目很感兴趣。如果有人播这方面的内容,上头就会多加关注,要是直播质量不错,还会额外给推荐栏。既然他们不知道播什么,不如投其所好。再说灵异直播相对简单,不需要太多技巧,只要足够吓人就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其他不行,胆量可不缺。几人这么一商量,就拍板决定了。 敲定了直播主题,他们开始讨论直播地点。既然要吸引上头注意,那地点得够硬够有话题性,才能吸引眼球。于是,他们就瞄准了这栋在川岳非常有名的鬼屋——荻云鬼楼。这栋鬼楼名气够大,地理位置偏僻也足够神秘,这样才能吸引足够眼球。刚好他一个室友的姐姐在里面工作,他们磨了好久,再三保证不会损坏楼里面的东西,才得到允许进来直播。 他们几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理科生根本不相信有鬼,带着手机背了点零食和一些制造气氛的小道具直接进来了。刚进来的时候还没什么问题,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听见有奇怪的声音,屋子中还起了雾气,几个人都有点害怕决定离开。他走着走着就跟其他人走散了,后来遇见了那团黑雾,被黑雾追的四处逃窜,再后来就遇上她了。 张晓龙像泄了气的皮球,丧眉耷眼地瘫坐在地上,有一眼没一眼瞅着斜眼睨他的女孩,吭哧吭哧好半天挤出一句话:“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跟别人没关系。我也,也就是想拍点东西,真没有恶意。要处罚我悉听尊便,别告诉宋氏的人行吗?” “宋氏……”女孩若有所思,垂下目光瞥了眼腕上的手链。 “我室友的姐姐也是被磨得没办法了才同意的,要是让宋氏的人知道了肯定会被辞退的。他们家也是普通家庭,考进宋氏不容易。你……咳,您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本事,连宋氏都要请您来解决问题。这点小事就当作没看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张晓龙缩着脖子,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 女孩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会牵连到别人,当初做决定的时候怎么没替别人考虑考虑。” “这不是考虑过了么,这地方地处偏僻,晚上也没有人看守。在这里做直播,不会被人发现的。”张晓龙小声辩解。 “呵,都直播了还说不会被人发现。” “这不是没成功吗,再说即使被发现,最多也就是教育一顿,之前也有人偷着进来被抓住的,教育一顿也就放出去了。” “那么恭喜你没有被发现,并且以后都不用担心被发现了。” “……对不起,我错了。”高大的青年小声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委顿在地,低着头竟然抽抽搭搭的开始抹眼泪。 “哭什么呀,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姑娘。”女孩满头黑线。 “我,我不想死。大学还没毕业,还有好多事没做。” “……别哭了,又不一定会死。” 听到这话,张晓龙止住抽噎,抬起头满脸希冀地望着女孩:“大师您有办法?”他脸上干干的,刚刚明显是在装模作样。 知道被套路的女孩没好气地 分卷阅读1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冲他:“闭嘴,让我想想。”张晓龙见目的达到,也不出声了,蹲坐一旁,安静如鸡。 散发着绿色光芒的照明棒照亮屋内一隅,壮硕的青年蹲坐在地上,殷切地看着身旁的女孩。女孩眉头微皱目光低垂,表情冷然肃穆。殊不知表面看似平静的少女心中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办法个鬼,现在她连自己到底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好吗!当听到那个叫张晓龙的人称呼这里为“荻云鬼楼”的时候她都傻了。她不应该是在宋菲家的“风华山庄”吗?荻云鬼楼是什么地方!她根本听都没听说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唐萌脑中一片混乱,好在仅剩的理智及时将思绪拉回来,稳住心神没露馅。仔细观察对方,不动声色地收集资料。首先有一个好消息,她依然在川岳境内。对面那人胸口别是岳科大的校徽,看来是岳科大的学生。 穿着短袖T恤加人字拖,T恤上还印着“青榧直播”的大LOGO,裤子口袋鼓出一块,露出自拍杆的形状。从表面的证据看来,这人说的是实话,他的确是个做灵异直播的大学生。 灵异直播,以前就曾听苏芩提起过,有些人专门找闹鬼的屋子搞噱头玩直播,没想到今天能见着一个活体的。这些人嘴上念着要找鬼,见鬼,要是真让他们见着鬼恐怕都会昏过去。都是一帮闲的蛋疼的家伙,如果是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永远看不见才好。想到现在的处境,唐萌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宋家居然收了这样一栋出名的鬼楼,让她有点意外。宋家本是沿海一带以地产起家,经商多年,经验丰富,不应该会吃着种亏。只是再细想一下,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虽然宋家家大业大,但进入川岳也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情,根基尚浅,被人设局坑了也很有可能。 她这里还没理清个头绪,张晓龙那边沉不住气了,小声叫她:“那个妹……呃,大师,您想出办法了吗?” 唐萌一头黑线,看来这家伙把她当成了宋家请来驱鬼的了。 “安静,别吵。” 张晓龙闭嘴了,只是安静了不到三秒,还是忍不住开口:“大师……” “又怎么了?”她有点不耐烦了,抬头瞪了眼青年。 壮硕的青年缩了缩脖子,好像一只颤抖的鹌鹑,艰难地开口:“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夜里还是挺凉的……您要不要多穿点。”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她身上。 唐萌低头,她现在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睡裙,左脚套着一只拖鞋,右脚光着,不知落到哪里了。她沉默了,抬头看了眼青年。张晓龙会意的转身面对墙壁,就听见后方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等到声音停止,他试探着询问,得到许可后转身。女孩换上了一身运动服,披散的头发扎起成马尾,显出几分英姿飒爽。 “大师,刚才那身是您的‘工作服’吗?式样真特别,特别衬您。”张晓龙谄媚地笑着,拍她马屁。 唐萌瞥了他一眼,心里吐槽有这么拍马屁的吗,不过面上还是端着。既然这人误会她的身份,她不如将错就错,让对方有所顾忌也好。她对这地方的情况知道的太少,必须想办法多了解一些信息,从这人嘴里多套出点话来。 唐萌严肃地盯着青年,在照明棒的衬托下显出了几分威严:“你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什么地方。”张晓龙被她看得有些紧张:“荻……荻云鬼楼。” “你再仔细看看。” “没……没错啊。”张晓龙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好好回忆一下,你刚进来的时候,与现在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张晓龙看她眼神严肃,闭上眼睛,托着下巴思考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咦”了一声,睁开眼睛。 “刚开始进入鬼楼的时候,虽然有些灰尘,地板墙面却是粉刷簇新过的。”他目光落在斑驳的墙面与老旧的地板上,身体哆嗦了一下。 “当时没有察觉,现在回忆起来,是起雾之后才出现变化的。可是这不应该,荻云鬼楼前些年重新修葺过,鬼楼里面也定时有人清扫。这里不是荻云鬼楼,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语调惊恐,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大声叫出来的。 没错了,空间就是那时候开始变化的。不过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进来了,他的同伴呢?他又是怎么找到这间屋子来的?唐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但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未知的事物,未知的地方,接踵而来的恐惧已经让青年陷入混乱之中。他的精神已经到了临界点,如果再这么放任发展下去,他就要疯了,那时候恐怕连她都会遭到牵连。唐萌考虑了一下,决定换一种方式,以一种他容易接受的方式来说明如今的情况。 “冷静一下。”她用力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青年勉强平静下来,眼中还是透着惊惧。 唐萌想了想,决定以较为科学的说法解释:“你知道平行空间吧?” 张晓龙点头:“你是说这里是荻云鬼楼的平行空间?” “是,也不是全是。形象的来说,这里是 分卷阅读1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一个折叠空间,就像一张纸对折后重新展开,中部会留下折痕。如果将这折痕无限放大,就能发现折痕出出现一个曲度,而我们现在就是位于这个曲度之中。这里有着与现实中相似但异常混乱的磁场空间。正因为磁场和空间的混乱干扰了我们身体本身的磁场,让脑电波发生异常折射,频率趋近才能看见到平日里看不见的东西。” 唐萌一顿胡侃,力图侃晕青年让他没有余地胡思乱想。其实这也是她对自己从车祸中醒来之后,身上这些无法用常理解释事情的猜测。她亲身经历过混乱的空间,但周围并没有人相信她的话,也没有人能够讨论这件事。只能拼拼凑凑,凭借自己的想象力来解释,安抚惶惶不安的心。 捕猎 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唐萌悄悄瞧了一眼张晓龙,看他一副迷糊的样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知道算是阶段性成功了,至少避免让他因为过度恐惧而失去理智。 被她一通胡说八道绕得头昏脑涨,张晓龙索性将疑惑丢在一边,问更为重要的问题:“那我是怎么进到这个……这个折叠空间来的?”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呢,唐萌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她冷冷地睨了青年一眼:“大概是你的磁场和这里的东西特别合。” 青年语塞,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不过……“怎么样才能出去呢?大师您既然能进来,也一定有出去的办法。”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哼,原本是有。这次只是个查探任务,只要将所在的房间磁场封闭,等到天亮自然而然就能出去。可惜,被某人破坏了。”她凉凉地斜视,看得青年心虚地移开眼。 呼,算是忽悠过去了,其实她也不全是胡说。如果不是这人误打误撞闯进来,她确实在这间屋子中待到天亮便可以回去。只是现在,她瞥了眼爬满霉花的墙面以及陈旧发脆,显然已经发生了变化,跟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个房间已经不再安全,必须从这里离开。 她当机立断,起身走到门边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没东西。她不敢大意,掏出化妆镜前后照了照,确定走廊两边都没有东西,招呼张晓龙:“趁现在那些东西还没来,咱们赶紧离开。” 听到她的话,张晓龙刚缓几分血色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他实在是不想出去。被追着逃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再也没有勇气重新面对门外那些鬼怪。他抗拒的赌气说到:“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这里不挺好的,既然都出不去了,不如在这里等死,省得还要提心吊胆。” 看他这幅样子,唐萌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只是现在不是能够解释的时候,窗棱上的粉末已经有一部分变色,洒在门口的白灰也慢慢染上了黑色,这是阴气增加的表现,有什么东西在接近。 她心头突突,危机感萦绕不去,催促她赶紧离开。所以,即使离开可能会在走廊上碰到东西,她也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房间。这话她没法直接说出来,没人会单单凭借感觉就相信一个人,当然她可以直接扔下不合作的青年,独自离开。只是不管是因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还是有人陪在身边,足以给恐惧寂寞的心带来慰藉,她都愿意冒着风险将人带上。只是,不听话的合作对象非但没有帮助,反而是一个拖累。唐萌看着哆哆嗦嗦的宅男,有必要下一剂猛药。 黑暗的房间,墙面上出映着散乱的影子,模模糊糊的一团,仿佛水汽渗透进墙壁,晕染出的湿痕。慢慢地,水渍扩大,蔓延到整个房间,像烧滚的开水咕咚咕咚冒着泡,顺着墙壁流到地板上,汇聚一滩粘稠深色液体。液体滑动,扭曲,每前行一段,便延展一分,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揉捻搓揉,最终揉成了模糊的人形轮廓。 不够,还差一点。 等等……有祭品的味道。 祭品,将祭品带来。 黑色沁入墙壁,浮起一张张痛苦哀嚎的人脸,在影子的驱使下四散开。黑影蠕动着,变为一团雾气,消失了。 走廊中央,空气旋转扭曲,凭空出现了一道缝,黑色的液体汨汨流下,汇聚,依稀能看出一个人的形状。黑色液体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蠕动,循着气息,很快游走到走廊尽头,转过拐角进入房间。 吧嗒,吧嗒,腥臭的液体滴落,地板上留下拖行的痕迹。这时已经能看清楚黑影的样子,白的瘆人的皮肤,黑色长发遮盖住身前,脸上是空荡荡的两个窟窿,没有眼睛。它上身后折,手脚并用飞快移动,所经之处皆被黑色雾气包裹。 咚,咚,灰尘四起,房间门被大力撞开一道裂缝,裂缝越来越大,一只惨白的手将房门撕开一道口子。女鬼扯掉支离破碎的房门,爬进房间发出野兽般地嚎叫。灰尘扬起,行动中带起的阴风阵阵。女鬼左右环顾,在屋中搜寻着目标。它的头高昂着,鼻翼翕动,动作突然一顿。 找到了。 窟窿般的双眼眯起,放轻脚步,像是捕猎中的猎手,用半个身体拢住墙角的衣柜,苍白毫无血色的胳膊扣在把手上,猛地扯 分卷阅读1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开柜门。灰白色烟尘被风带起,扑得女鬼满脸满身。烟尘接触到的地方仿佛被腐蚀一样,化为粘稠的黑水。衣柜里空空如也,除了一件被汗水浸湿,散发着酸臭的T恤,什么也没有。 “嗷——!”似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女鬼长啸一声,发泄地撕碎了衣服,将木柜扯个粉碎,飞速爬出房门追踪逃离的猎物。支离破碎的房门晃晃悠悠,终于坚持不住,倒地,溅起一片灰尘,走廊陷入了死寂。 过了好一会儿,走廊中央的一扇门打开了一道缝,从门缝处伸出一面镜子探照,确定安全后,从中探出两个脑袋: “离开了吗?” “确定已经走远了。” “呼”两人同时长舒一口气,关上门,靠着墙坐下,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来。“阿嚏”张晓龙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房间的温度似乎比刚才要低上一些。一开始他光着上身还能当作纳凉,可现在,吐息间能看见白气。因为之前的态度,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咬牙硬是挺着,但照这样下怕是没被鬼女弄死,就先要被冻死了。他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顾不得脸面不脸面,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师您真是神机妙算,要是没有您的提醒,我这条命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只是……阿嚏——”他又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这天太冷了,您那儿有没有多余的衣服?我这副形象,不太好见人呐。” 他抱着胳膊哆哆嗦嗦,跟只拔了毛的赤膊鸡似的,唐萌忍不住笑出声来。张晓龙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能懵懵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居然显露几分呆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青年这样子是有点碍眼,何况如果冻坏了,忙没帮上不说就先成了拖累。考虑到这情况,唐萌翻了翻背包,除了自己换下来的睡衣,她没带多余的衣服。本来也是,她又不是郊游,干什么要带那么多套衣服。这可怎么办呢,她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打包好的铺盖上,想到了一个主意。 “换洗衣服没有,不过倒是有办法能够对付一下。”唐萌笑了笑,从背包中掏出一把锃亮的剪刀。 空间磁场 捻一指灰尘在被单上画好大致范围,用剪刀沿着剪出三个窟窿,再裁出两块布片做袖子缝好。最后为了防风和方便活动,在手腕和下摆都做了个抽绳收口,一件简易(漏)防风衫就做好了。 张晓龙一头黑线地看着唐萌特制版防风衫:“大师啊,姐姐啊,我爸要是看到我穿这个得打死我。” “叫谁姐姐,再说了,穿不穿跟你爸有什么关系?” “能不打死我吗,他老人家活得好好的,我就提前披麻戴孝了。”张晓龙指了指“麻”和“孝”。 “那你穿不穿?” “穿!当然穿,穿了好歹还能再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不穿我现在就得冻死!” 张晓龙三下五除二将白布制成的防风衫套上,别看样子简陋了点,防风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张晓龙搓搓手,哈了一口气,冻得麻木的胳膊终于找回一丝感觉。 “这该死的鬼地方,怎么感觉越来越冷。”他抱怨地嘟囔。唐萌似有所察,看了看别在背包带上的便携式温湿度计,现在的是摄氏15度,湿度90%。她眉头紧锁,温度下降的太快了。刚进来的时候温度还在30度左右,现在直接跌了十几度,如果温度继续下降,恐怕在找到出口前就要先被冻死,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 “走吧。”她对张晓龙说:“必须赶紧找出去路。” 张晓龙稍稍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经过刚才那件事,虽然还是对外面有所恐惧,但他也知道躲藏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加上刚刚他俩通力合作,阴了了女鬼一把,这也说明女鬼并非不可战胜。这种认知令他压抑的心情明朗了几分,他一个大男人的胆子还比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他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跟在女孩身后推门出去。 幽暗的走廊,照明棒发出的幽幽绿光,堪堪照亮脚下的路,这场景就算最恐怖的鬼片也比不了,毕竟是真实的鬼屋。张晓龙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打小既怕黑又怕鬼,一遇到害怕的事就忍不住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跟前面的女孩搭话。 “大,大师,这出路怎么找啊?” 这也是唐萌一直在思考的,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 “找到混乱的空间与现实的交界处,只要找到这样的地方,就能离开。”这是她考虑再三得出的想法。她每次进入混乱空间,都会出现在与睡前相同的环境中。外面的鬼怪进不来,只要待满一定时间,天亮后就能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这次为什么不一样了?暂时只能用进入的方式不同来考虑。过去几次,她都是被动进入,一觉醒来便到了混乱空间,而这次,是她主动进入,是她去找鬼怪的麻烦后才被拉进来的。 不过这样考虑也有无法解释的问题,不管是被动或者主动,进入混乱空间后,她都处于外面的鬼怪就进不来,发现不了的安全空间中。这两次的 分卷阅读1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差别仅仅在于以前并没有在混乱空间中遇到其他人类,她独立一人安全度过;而这次出现了外人,将安全空间打破,把她拉入了危险境地。 那么,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到底是因为进入方式的不同造成的,还是外人一直存在,只是之前她没有遇到? 信息量太少,她也不得其解,不过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能确定,即使走出了安全空间,只要找对路,同样也可以出去。 那时,她第一次进入混乱空间,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按了几遍铃呼叫护士始终没有人来,她便出门去找。结果被游走在空间中的鬼怪吓得半死,胡乱逃命。在不知疲倦地逃了很久,久得她就快绝望之际,天亮了,她从里面出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出来的地方与混乱的空间有细微差别,现在想来,那里应该就是与安全空间一样的空间节点,那里就是出口。 “空间交界处?在哪里?有什么特征?” “交界处与混乱空间很像,但是会有一些差别。也许是地板墙壁更新一些,又或者出现混乱空间中没有,只有现实存在的物品。至于位置,可能存在于任何门的后面。” “……那怎么办?” “只能一间一间,挨个儿翻了。” 他们将所在的房间所有带门的地方一一打开,连衣柜和床头柜的抽屉不放过,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也不气馁,走廊上还有七个房间呢。 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前,张晓龙掏出一根弯弯的钢丝,刚要插入锁孔,忽然想起了什么,后退两步,朝唐萌做个“请”的手势。 “您请,先解除封印。” 唐萌一头黑线地看着青年,这是什么用词,中二期太长了吧。不过现在生气勃勃的样子比之前惊恐沮丧好太多,她也不多话,取出腰间的挤压瓶,对着大门门缝边完整勾勒了一个封闭的圈。挤压瓶中的液体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滴在门缝上像水滴入了油锅呲呲作响冒着黑烟。等平静下来,她让开位置,拿着照明棒照亮锁孔。 张晓龙再用那钢丝,插入锁孔凭着手感捕捉齿轮转动的声音,几下,门便被打开了。 “嘿嘿,这锁太简单,根本不算什么。”张晓龙得意地挑眉:“也就是工具不趁手,要是我那百宝箱在,这种锁十秒能开三个。” “行啊,这是专门练过的吧。”唐萌意味深长。 “那是,这手我可是从小苦练来的。”张晓龙得意洋洋地说,发现女孩的眼神越发古怪,他这才反应过来,懊恼道:“你想哪儿去了,这是我家家传的手艺,在警局备过案的。我曾曾曾爷爷就是十里八乡出名的锁匠,不仅锁的品质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你可别想歪了。”听他这么说,唐萌的眼神才稍稍收敛,推开门,拿着照明棒走在前面。 她购买时选的是户外专用的高亮照明棒,但即使是这种,也只能照亮不到两米的范围。她小心翼翼的前进,青年扣着她的背包跟在身后,双臂小幅度颤抖,显然是怕的要命。 唐萌装作没有发现,继续前进,脚下踢到了东西,发出“咚”的一声。跟在身后的青年吓得大叫,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中间的桌子,栽倒在地。唐萌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乱跑,蹲下身,晃动照明棒。 “冷静,只是凳子倒了。” 张晓龙顺着光看,果然发现倒在地上的桌椅,他哭丧着脸,语带哭腔:“好黑啊,照明棒不顶事,大师您怎么不带个手电筒。” 唐萌一头黑线,谁知道这么大个儿的男人居然怕黑,她没好气地回道:“你自己怎么不带。” “我带了,就是逃跑时给弄丢了。”他懊恼道。小时候,邻居家有个奶奶爱讲鬼怪故事吓唬他。那些故事给他带来极大的阴影,导致长大了也特别怕黑怕鬼。如果不是太缺钱他根本不会同意灵异直播这个主意。来之前他花高价买了强光疝气灯手电,谁知道进来没多久就弄丢了,也是肉疼的很。 “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唐萌提醒。 脖子上?他低头一看,乐了。脖子上挂的是他刚买的有为手机,怕中途出现意外特意挂脖子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手机自带的小手电虽然不如疝气手电那么亮,但比起照明棒棒来说还是要强太多。他得意地拿起晃了晃,兴奋地喊着:“妹子,别用你那小破玩具了,看哥的,给你一片光明照亮前行的路。” 得意忘形的称呼都改了,唐萌也不说话,抱臂看着他拿手机一顿乱按,屏幕一片黑。“嘿,怎么回事儿?来之前刚充的电啊,难道死机了?” 唐萌闲闲地看着他翻来覆去地摆弄,直到最后,手机也没给一点反应,张晓龙垂头丧气地的扔下手机,讪笑道:“大概是天气温太低,电池没电了。” “不是电池问题,看看你的表。”唐萌指了指他的左手。他抬起手腕,上面戴的是去年表姐出国给他买的礼物——新款光动能手表。这款崭新的,电池寿命长达20年的手表已经停摆,时针分针停留在9点30上。 “怎么会这样!”他惊讶地叫出声。手表肯定不会有问题,在直播之前他们哥几 分卷阅读1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个对过时间,分秒不差。张晓龙看向唐萌,唐萌从腰间掏出一个中国娃娃钥匙扣,娃娃的怀里抱着一个指南针,指针失了控地疯转。 这…… “是磁场,这里混乱的磁场会影响电子产品!”张晓龙一拍脑袋,懊恼地说。“哎呀,我刚买的手机……”张晓龙无比心痛。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唐萌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刚才还在想怎么编理由说服对方,结果完全不用担心,他自己就给自己解释了,真是个省心的小伙伴。 “不行,我女神的电话还存在里面呢。咱们赶紧找出口,说不定修修还能用!”张晓龙突然变得斗志昂扬,干劲十足。 “别闲着了,赶紧找出路。” 追寻往事 灰尘堆了满地,被行走间的风扬起,呛得他们咳个不停,房间中弥漫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发霉气息。 这间房与他们躲藏的那间布置一致,房屋中间摆放着一张单人床,中间放着圆桌,配了一张凳子,靠窗户的放置一只衣柜,房间并不算大,一眼便能望纵观全貌。 他们翻箱倒柜,地毯式搜索了一遍却一无所获。打开走廊中其他房间门,一一搜索。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所有的房间都是如此,相同的大小,相似的陈列摆设,连家具都是同一批次制作出来的制式款。 “这些房间是做什么用的?客房吗?如果有这栋楼的平面图就好了,至少能知道还有多少个房间需要搜。”唐萌低声叹道。 “这里不是客房,看着摆设,据我搜集的资料来看,应该是佣人房。”张晓龙思索了一下说。 “佣人房?这么多佣人?不对,你搜集了资料?什么资料?”唐萌诧异地看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查资料很奇怪吗?”张晓龙不满地看她:“既然要做直播,就要跟观众有话题聊。出去旅游,领队都要了解景点的前世今生,何况是这么个灵异的鬼楼。多了解点,没坏处。”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这种资料都能找到,毕竟这方面的资料……明面上都不会记载,藏得都很深。”唐萌含糊地说,她到现在都对这栋楼一无所知,趁现在,刚好有机会多套点信息。 张晓龙虽然有点脱线中二,不过做起正事来倒是挺靠谱。“的确不容易,也就是我,换了其他人根本查不出来。“他拍拍胸脯自满道:”为了查这些资料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最开始他是在网上搜索相关信息,只是真正有价值的资料很少,大多是以讹传讹,未经证实的谣言。后来在一个对灵异现象非常感兴趣的小学妹的推荐下,他进入一个灵异爱好者分享交流论坛,在这里终于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荻云鬼楼”,这块地属于城郊的荻云镇,位于清源山与川西山脉交界处。近些年,城市发展逐渐辐射到边郊地区,这里被规划成为一个农业科技园,后来却不了了之,原因是有民俗学者通过文献记录发现,民国时期这里曾出过一个非常富有的富商。“荻云鬼楼”是这名富商请一位名声斐然的建筑师设计修建的,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应该被保护起来。开发计划就这样搁浅了,这块地被规划成一个博物馆,准备修缮完毕后,向游客开放游客。 然而在修缮的过程并不顺利,先是一名工作人员莫名其妙地从楼梯上摔下来,仅仅三阶台阶竟然刚巧砸伤脑袋,就这么死了。接着一名工人失踪,找了几天未果,一星期后,在楼梯间发现他的尸体。据说尸体的样子很是吓人,他想问清楚,消息的提供者却讳莫如深,闭口不谈,总是非常诡异。而后来意外发生得越来越频繁,建筑商也不敢继续,宁愿支付违约金也要取消合同,没人敢接手这项工程。官方只能取消计划,修了半截的博物馆成了烂尾楼。一时间,坊间各种传言甚嚣尘上,官方对此三缄其口。时间久了,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直到宋氏这个地产新秀杀入川岳,才重新将它带回人们的视线范围。只是知道它名号的人已经不多了,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氏与当地政府合作开发民国风情小镇上。 “那你又是怎么挖到真相的呢?”唐萌深知如何做一个好的听众,非常捧场地提问。 张晓龙对她的识趣甚是满意,骄傲地拍拍胸脯说:“当然是靠本大爷敏锐的直觉以及常人无法匹敌的洞察力。” 当他了解了这些讯息就决定去当地探一探究竟,富商在那边住过,肯定会留下一些线索。他特意跟摄影协会的哥们儿借了一整套装备,租了辆车来到了荻云镇。 他特意捡了非假非节的工作日去的,人并不多。他选了一家茶馆,点了一壶茶,一份茶点,吃着喝着跟茶馆老板攀谈起来。通过老板的口,得知现在这镇子上大多是新起的仿制建筑,商家也多数是外地来的。他借口想拍点老建筑,了解点民俗风情。老板告诉他往前走有个小村庄,那里面都是住了多年的老人,应该有他想要的。 在茶馆老板的指点下,七拐八绕临近中午,终于到了地方。村子叫做李家村,虽然靠近民国风情项目,但是因为地 分卷阅读1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处山坳,交通不便,加上配套设施落后,没有宣传,村中并没有游客。村口的几家树立个牌子搞农家乐,他挑了间门面干净的进去解决午饭。 老板坐在门口树下纳凉,见来人了十分热情,忙不迭招呼,给他推荐当地特色。他照单全收,老板乐得见牙不见眼,借着这个机会他跟老板攀谈起来,装作无意,泄露此行的目的。什么参加摄影大赛,寻找失落的村庄历史传承,优胜者将在全国性媒体上宣传云云。老板听了之后有些意动,待他吃完,店也不开了,拉着他就去村里找村长。 村长听闻他的来意非常热情,亲自做导游带领参观村子。据村长介绍,其实他们原本这儿是跟镇子上是连着的,只是因为前几年连年雨水冲刷,地质疏松,山体滑坡将修好的路掩埋起来,才变成如今这样。交通不便,村庄偏僻,年轻有闯劲的人都去外面闯荡了,也就剩下故土难离的老人还留守在这里。 不过也留不了多久了,前些日子有地质勘探的人来这里考察,发现他们这边的地质不稳,有安全隐患,准备将他们整体搬迁,过不了几年,李家村就要消失在历史中了。如果有人能将李家村的历史完整记录下来,那真是再好不过。 村长领着他全村跑了个遍,差点没把四体不勤的宅男腿给跑断了。他一路拍,一路记,倒真像来研究民俗的摄影爱好者。终于,到了最后一站,也是他此行的重中之重——李家祠堂。祠堂中放着李家村的祖先牌位,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姓纪的小姐牌位。 祠堂在宗族中是重中之重,竟然供奉了一名外姓女子的牌位,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有种预感,这牌位就是这次目的的突破口。 在村长介绍完李家村的建村历史,以及祖上出过的大人物之后,他向村长提出这个问题。村长欲言又止,似乎有些顾忌,不过在他摆出一脸单纯正直,只是源于学术上的探究之后,村长还是相信了他,讲述了一个有些伤感的故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张晓龙昂首遥望天花板,双手握拳,力图再现当时的情形。 往事长相思 事情要追溯到村长太爷爷那辈儿,他们村有一个叫李大牛的庄稼汉。这李大牛干起活来是一把好手,只是为人憨实寡言不多话,家里双亲早逝,四十来岁人了还没娶上媳妇儿。 直到有一年冬天,他从山上带回了一个女人。李家村本来也不大,加上地处偏僻,外人不容易进来,村子里的人也不容易出去,出了屁大点的事大家都爱凑个热闹,何况还是这么轰动的消息。 李大牛把女人带回家里的时候全村人都去瞧了。那女人双眼无神,神志不清,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明显脑袋有问题。她蓬头垢面,满身泥污,长头发几乎成了一整块毡子,如果不是她哼哼唧唧□□出声,真看不出来她的性别。 这热闹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久,大家的视线就被李二哥跟村头小寡妇厮混,李二嫂捉奸在床的事吸引。没有人再去关注,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女人再次出现在村里人眼前,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家村的人过年要祭祖,男人们聚在一起吹嘘自己这一年的收成,女人们则闲扯说着私房话,正起劲儿呢,李大牛带着那疯女人来了。 这一下让大老爷们个个看直了眼,小媳妇儿搅碎了帕子。女人纠结成毡子的长发剪短,枯瘦的脸颊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变得莹润丰满。眼睛波光流转,神采奕奕,更别提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优雅端庄,哪里还看得出一个月前乞丐似的疯样。 就这样,光棍李大牛成了全村大老爷们儿最羡慕的对象,明里暗里地吐酸水说李大牛运气好,白捡了这么个漂亮媳妇。 过了年,很快就是春天了,冰雪融化,春风乍暖,人们脱了厚厚的冬装,开始新一年的耕耘。李大牛有了女人之后干活更加勤奋了,别人还有个忙里偷闲的时候,他却是一刻不停,没日没夜的干活,然而却始终不见女人的身影。 酸葡萄的小媳妇儿揪着自家男人说,这就是找了漂亮女人的下场,光指着一张脸,什么都干不了,只能当祖宗供着;还有些不怀好意的人说那女人卷着财产逃跑了。有好事者跑到李大牛家偷看,才发现女人安稳地待在院子里缝补衣物,只是肚子已经鼓了起来,看上去已经四五个月了。 女人到李家村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三个月,却有了四五个月大小的肚子。消息一传出去,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之前羡慕李大牛好命的,嫉妒女人容貌的,还有喜欢闲言碎语的三姑六婆仿佛一瞬间找到了目标,对着李大牛他们指指点点嗤笑讥讽。只是李大牛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家里地里两头跑,对女人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丝毫不理会村里的流言蜚语。传的沸沸扬扬的闲话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让人歇了劲头,倒是没人再提了。 8月,正是天最热的时候,连日的大雨,山路泥泞湿滑,难以前行。李大牛冒着大雨跑到镇子上去请替人接生了几十年的南婆婆。老人家腿脚不利索,他一路背着在泥泞中艰难前行。女人的预产期就这几天了,村里有经验的老人看过, 分卷阅读1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说这胎凶险,九死一生。所以,纵然大雨倾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冒着雨出门。终于,看到了村口,过了这条道就到家里了,这时山上忽然隆隆几声,落下几块石头。李大牛心道不妙,这是雨势太大,山要崩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家,把女人和南婆婆安顿好,就赶紧冲到村长家里说明情况。当时的村长就是现在村长的太爷爷,被李大牛叫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大晚上的吵啥呢,听完事情的原委就赶紧跟着李大牛一起,冒着雨,挨家挨户地敲门示警。还好消息及时,最后一户人家及时撤离,没有人员伤亡。 只是,在这雨夜之后,也许是长途跋涉耗损过大,也许是伤口感染,李大牛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而那女人当夜难产生了个大胖小子,人虽然救回来了,身体却垮了,奄奄一息,拖了不过三月便跟着去了。 就这样,李大牛夫妇相继去世,只留下个孤零零的小子。也许是愧疚之前的流言,也许是感念李大牛的雨夜示警,村子里对他们留下的这个叫李潇的孩子照顾有加,今天村东头的三婶家吃一顿,明天村西边二娘家吃一顿,就这么吃着百家饭,慢慢长大。 年纪越长,越显出这孩子的与众不同来。李潇长了一双丹凤眼,眼神流转之际如春水潺潺,能把小媳妇儿看红了脸。加上生了一副玲珑心思,村里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十岁小儿都爱找他说话。不过村里头的后生就看他不顺眼了,姑娘们全都围着这小白脸转哪还能看到自己。 村里几个血气方刚的,找了个李潇落单的机会将人教训了一顿,骂骂咧咧他是个野种,他母亲不知道揣的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老村长巡山的时候捡回了鼻青脸肿的李潇,替他包扎好伤口,李潇询问老村长自己的身世,老村长没有隐瞒,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李潇默不作声,转身离开,自此再也没在村子里看见他的踪影。 时间一转,十八年后。 老村长头发也白了,背也直不起来了,已经退居二线,在家含饴弄孙。这天,天如碧洗,清风拂面拂面。老村长坐在村口晒太阳,模模糊糊间,看见有一条长长的车龙晃晃悠悠地朝村子驶来。刚开始他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他们这儿地处偏僻,哪会有什么人过来。待队伍接近村门口,他才发现是真的。 那车是个四四方方的铁盒,既没有马也没有牛拉着,跑的特别快。村里人都出来围观,那车行驶到村中的空地上停下,打开车门,一个中年男人扶着一名穿着优雅的妇人走下了车。那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梳着二分头,鬓上是斑驳的白发,但还能依稀看出几分当初的样子。这人正是消失了十八年的李潇。 李潇上前打了个招呼,老村长点头回礼·,将他迎进家门。吩咐他的儿子,也是当时的村长将车队一行人安排好,一切事毕,他们话家常叙旧。闲聊中,李潇说起出走村子后的经历。 原来当年李潇听闻自己的身世,一时头脑发热,就起了出去寻找自己生父的念头。当时他一个愣头小子,在村里也没吃过什么苦,哪有什么经验。刚开始还算顺利,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了镇子,在镇子里遇到一个熟识的货郎,搭了他的车就来到省城。当时,形势动荡不安,正是最乱的时候。他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文化,扛过大包,做过乞丐,最艰难的时候幕天席地,肚子饿的几乎要失去知觉只能乞讨些残羹冷炙。 直到有一天,他在酒楼里做跑堂,打烊后准备去休息。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呼救声,他去厨房找来大厨留在案上的擀面杖循着声音的方向过去。发现是一名醉汉正对一名女子图谋不轨,他小心靠近,抄起擀面杖打晕醉汉,救了那名女子。而正是这一时兴起的见义勇为改变了他往后的命运。 一个多月后,有人上门找他,将他带到一间别墅。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当初他救的那名女子正是申浦船王的独生女,来川岳是为了探访朋友,途中遭遇意外与保镖走散。差点遭遇不测,幸好有他出手相助。船王知道后非常感谢他,想要报答他。 这下李潇交了好运,他头脑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加上人长得英俊大方,能说会道,一路青云直上成了船王的左膀右臂。船王千金也因为他的英雄救美心生爱慕,考虑到自己就这么一个独生女也舍不得嫁出去,船王索性将李潇招为了赘婿。 李潇与夫人鹣鲽情深,结婚第二年便产下一女,随夫人姓纪,纪夫人因生产大出血,身体亏欠,很难再有孕。所幸他们的独女纪小姐天资聪慧,从商的天赋奇佳,小小年纪就心思敏捷,将祖父转给她玩的零食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为了拓展见识,李潇将她送往国外留学。学有所成,归国之后的纪小姐利用所学以及留学时结交的人脉接手船王的事业,将版图扩展壮大,涉足诸多领域,从船界老大一跃成为申浦首富。 这次李潇回乡主要有两个目的,一是他在外打拼多年,衣锦还乡想要回馈当初帮助他的乡里乡亲;二也是为了他的妻子,自从生下女儿之后,纪夫人的身体一直很虚弱,看了许多医生,都只说需要静养。申浦虽然繁华,却也冲突频繁,并不适合 分卷阅读1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疗养。所以他就带着妻子来到川岳,这个山清水秀,生他养他的地方,想在这里建一个疗养院。 老村长听了大喜过望,他们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村子有人愿意出钱建设是大好事,但是欢喜过后他又有点忐忑。老村长心里清楚李潇从村子里出走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是毫无芥蒂,一心为了回馈村子而来的吗? 不过他心中有疑虑也无可奈何,李潇车队一行来了百十号人,除了十几个女佣婆子之外全是青年壮汉,其中还有不少粗壮的把式,一条胳膊有他大腿粗,腰上还别着一个黑色奇怪模样的盒子,他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的,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老村长难以想象如果李潇真的不怀好意,他们能拿什么抵抗。 好在他忧虑的事并没有发生,李潇带来的一群人都依他所言,终日里拿着工具,认真地测量计算土地面积,规划建设村子的工作。一同而来的婆子女佣们也都很和善,不仅帮忙做农活,还会给过来探头探脑的孩子们吃的甜甜嘴。 最令他惊讶的是夫人以及纪小姐。那位夫人娴静优雅,言语谈吐无不显露出娇养而来的贵气。然而就是这样的贵妇人却没有一点骄奢脾气,对待他们这些庄稼人和善大方。纪小姐就更不用说了,用人做事如臂使指,每每遇到事情,便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比起男儿毫不逊色。 那年是一个灾年,北方大旱,南方洪水。他们这村子位于南北交界,虽然没有其他地方那么严重,也旱了一个多月,水资源短缺。纪小姐当即拍板,找来一位地质专业人士在村里寻找水源打深井。她和夫人还收留了一些逃难来的难民,建棚施药,等到身体恢复一些再让这些难民加入到劳动之中,救助更多难民。无论男女老幼,病残伤重,小姐和夫人都亲切以待,难民无不感恩戴德,赞不绝口。 大灾过后,很多受过恩惠的难民都留下来,慢慢地他们这里便由一个小小的村庄发展为城镇。为了纪念对这里有大恩的小姐,他们取纪小姐闺名中一字将这里命名为荻芦乡。 说到这里,张晓龙拿过唐萌手上的保温杯,自觉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灌了下去,得到唐萌一个大大的白眼。 “说重点!我对穷小子软饭记没兴趣。” “别急,下面就是重点了,年轻人,要有耐心。对了,你有没有吃的?糖分不足,记忆力有点差。”张晓龙搓搓手,舔着脸冲她一笑,得到的是砖头一样的压缩饼干一块。 “太不讲究了,压缩饼干多难吃,怎么不带点自热小火锅。”他嘟囔。 “不要就还给我,别啰嗦,继续。” 傻子才还,张晓龙撕开包装啃起饼干,继续说这个未完的故事。 往事长相忆 外界传言的“荻云鬼楼”原名叫旭日楼。由纪小姐留学时结识的好友设计,花费巨资耗时两年时间才建设完成,是纪小姐二十岁的生辰礼物。那时的荻芦乡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疗养胜地,每日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规模堪比一座小城。 生日宴那天,商界名流汇聚一堂,为纪小姐庆祝生日。来人都抱着各自的目的,纪小姐是申浦船王唯一的孙女,等他百年之后所有财产都将由纪小姐继承,如果能娶到她就等于获得整个申浦的大半财富,谁能不心动? 不过纪小姐并非寻常的大家闺秀,对这些人的心思心知肚明,一众公子哥铩羽而归,谁也没能攻下这座高峰。谁料生日宴后没多久,就传出了纪小姐的婚讯。各界人士纷纷猜测是哪家公子摘下了这朵高岭之花,等消息传开,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不禁感叹也只有这样的家世才配得上这朵带刺的玫瑰。 男方是西部有名的军阀少帅,听闻原是与友人聚会,得知申浦船王的孙女正举办生日宴便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在宴会上对纪小姐一见钟情。一通穷追猛打,体贴入微终于掳获芳心,抱得美人归。婚后,纪小姐深入简出,一心规划拓展家族生意。 只是世道无常,没多久,申浦传来老船王遇袭受伤的消息。听闻这消息,夫人心焦不已,于是乎,李潇跟夫人匆匆赶回申浦,纪小姐与夫婿坐镇刚起步的生意。哪知不过一月又传来噩耗,老船王伤势恶化,已然过身,夫人哀痛欲绝,旧疾复发,跟着去了。 连续遭遇丧亲之痛的纪小姐也病倒了,手头上的生意在新婚丈夫的料理下转让出售,急急忙忙带着还在病中的纪小姐前往申浦奔丧。纪小姐和夫人对他们这里的人有大恩,他们也常去空置的旭日楼打扫清洁,保持屋子整洁干净,待小姐回来便能立即入住。 哪知小姐和夫婿一去不复返,直到某天,一家从北面迁来的豪商拿着地契入住,他们才知道旭日楼已经易主。听富商说申浦局势不稳,军阀少帅带着纪小姐远渡重洋,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众人又是伤感,又是怀念,只能祝福小姐一生平安。 谁料豪商搬进去没多久就发生了怪事,每到三更半夜,旭日楼里面就会发出女人凄厉的惨叫,夜夜不停。那叫声瘆人,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听得到,有庄汉半夜起来放水,听到突然响起的叫声,吓得裤 分卷阅读1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子没提,连滚带爬地跑回家,差点没把腿摔折了。 后来听说是豪商家的小姐疯了,请了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豪商没法只能将小姐锁在屋子里,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每天晚上惨叫不断。忽然某一天,村子里听不到那尖利的叫声,打听之下才知道那疯了的小姐失踪了。豪商雇了人去寻找,始终没有找不到小姐的踪影。没多久,他们将房子出售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新接手的买家听说是一家高门大户的公子,他在川岳做生意,养了个外室不好带回家,便买下了这栋洋馆金屋藏娇。只是住进去没多久,同样的事再次发生。半夜惨叫多日之后,那外室也消失了,公子哥派人找了一阵没有踪影便不去寻,就此旭日楼再次易主。 只是,这旭日楼像是中了诅咒,凡是住进去的人都会出现相同的情况,半夜惊叫,惊叫的人失踪,有时候是男性,有时候是女性。失踪的人像人间蒸发了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附近的人都传言这是一栋会吃人的房子。在最后一任房主搬离后,再也没有人敢住进这栋房子,直到后来,流言越传越玄乎,便有了个“荻云鬼楼”的名号。 说到这里,张晓龙仰天唏嘘,仿佛在叹息。唐萌心中考量,面上还是白了长吁短叹的青年一眼。 “说了半天就这些虚无缥缈的传闻?浪费时间!” “别呀,还有后续,别急。”张晓龙摆摆手。“ 说完这些陈年往事,村长热情地邀请他住下,过几天就是村子的诞辰祭,到时候村里的年轻人都会回来参加祭典,是他们一年一度的才有的庆典。他可以记录更多独家资料。 张晓龙以学校还有课业为由谢绝了,直播比赛的时间很紧,而且他又不是真的来记录民俗风情的。听完整个故事后他有了个想法,他拜托村长借阅了当时的地方志,在其中找到证据,证实了他的想法。 根据地方志的记载,纪小姐和军阀少帅离开荻芦前往申浦奔丧的时候采购了一批物资,除了必要的补给品之外还购买当地特产。当年逃荒的难民中,有一对姐妹花,她们祖上曾是宫廷里御用的绣娘,家传一手的好绣技,富贵牡丹,清水芙蓉,水中游鱼、文鸟衔虫无一不绣得栩栩如生。采购的物资中就有一批她们的绣品,而其中有一样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军阀少帅曾经订购了几双缠枝并蒂莲纹样的弓鞋。 “弓鞋?” “它还有个更为出名的称呼‘三寸金莲’。” “啊,原来是缠足穿的鞋子。”唐萌一脸厌恶。她知道这个封建社会传下来的,迎合男权社会的畸形审美。只是,这样就不对了,唐萌发现了其中的违和。 张晓龙赞同地点头:“没错,这的确不对。纪夫人是申浦船王的女儿,上过学受过西方教育的,何况纪小姐幼时便去海外留学深造,建设规划产业跟着地质人员跋山涉水,实地探测,怎么可能像封建时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千金一样裹小脚。”张晓龙正色道:“而且对那个所谓的少帅,村里的记载都语焉不详,没有写明他具体的身份。离开李家村的时候,纪小姐因病休养,没人见过她的样子,恐怕在那时,车里坐的就已经不是纪小姐了。还有船王的受伤,纪夫人的逝世都是疑点重重,只怕这是有人故意设计出来的一个连环局!” 张晓龙长吁短叹,说到兴起重重地一拍大腿,手上没个轻重,疼得他“哎哟哟”叫出声。 唐萌受不了这二货逗比:“你说的这些都是推测,说不定东西是买给人母亲的。再退一步,就算你推测的都是真的,这是一个布好的局。但那又怎么样,都过了百八十年的陈年往事,查清楚又能如何?没找到点别的线索?” 张晓龙据理力争:“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至少能知道要面对的敌人是谁,这也是个突破方向,你看。”他从裤子内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A4纸,凑近了才看清上面印着一张黑白照片,一名短发的年轻女孩手捧着一本书细细阅读。照片是用手机拍下再打印出来的,模糊不清,依稀间能还是能看出女孩美好的轮廓。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荻云鬼楼’里的恶鬼就是被害后的纪小姐,她被害枉死,怨气缠身,开始她可能并不是想害人,第一批住进来的豪商最初并没有出事,只是夜夜受惊。纪小姐可能想让对方帮忙找出害死自己的凶手,才纠缠新住客。哪知新住客家的小姐精神太脆弱,直接疯了。后来住进来的人没有一个帮助她沉冤得雪,纪小姐怨气越积越深,才成了现在这种结果,如果我们完成了她的心愿,说不定就能破局!” “呵呵。”唐萌怼他一脸。“那请问,你要如何在‘纪小姐’杀掉你之前完成她的心愿?将死了几十年,不知道埋在哪里的疑犯挖出来鞭尸,放在‘纪小姐’面前以为她的在天之灵?现实点。” 更何况,她不觉得当初在房间中看到的血红眼睛的主人是善茬。直到现在想起来,她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那眼睛冰冷,毫无感情,她丝毫不觉得被那东西抓到后会有什么好下场。 被她这么一通打击,张晓龙像泄了气的皮球, 分卷阅读2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肩膀垂下来。还是不死心,小声试图反驳:“说不准能行得通呢,冤有头债有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自信。 “好了别贫了,除了这些就没有比较实用的资料?比如楼里面的照片,建筑平面图之类的?” 青年垂着头不说话,看起来十分沮丧,他从口袋掏出一张叠整齐的纸,唐萌打开,发现是一张建筑设计图。图上的文字,图上的文字她不认识,不过整体结构还是能看的清楚。 这是一栋4层的别墅,楼两侧分别有两栋别馆。唐萌心中一动,这旭日楼与风华山庄的那栋层数一样,别馆位置也大致相同,这是…… “我们现在应该位于这里。”张晓龙指了指图中洋馆第一层中间的位置。 唐萌皱眉:“第一层?那走廊尽头的楼梯通向哪里?总不会佣人间直通地下室,那这布局也太奇怪了。” 张晓龙点头:“的确奇怪,之前我沿着楼梯一路向上才来到这条走廊,当时只顾着逃命没时间注意别的,现在想起来,我爬过的楼梯远远超出一栋4层建筑该有的长度。” “这是……”唐萌惊讶。 “没错,用空间扭曲解释就能说得通。” 唐萌闭嘴,好么,忘记这茬儿了,差点把自己带进沟里。不过这么一来,参考价值不大,不过大致能知道这栋建筑的房间数量,排查起来也方便。 “温度是不是又下降了”唐萌收起用来补充能量的食物和水,抱着手臂哆嗦了一下。 “好像是,阿嚏!”说故事说到兴头上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提起来他也感觉到,温度下降的厉害。 唐萌看了看温湿度计,摄氏10度,就在他们聊天的这会儿功夫又跌了5度,照着这个速度,在找到地方前,他们就要冻成两块冰块了。 她果断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暖宝宝递给张晓龙一半,这还是之前防止生理期提前准备的,没想到竟然用在这里了。两人手忙脚乱地将暖宝宝撕开,贴在背部衣服以及关节四肢上。暖宝宝逐渐升温,散发阵阵暖意。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请君入瓮 走廊中的房间全部搜过了,接下来只能去其他地方看看,唯一的通道便是那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楼梯。唐萌心中有点怵,前路渺渺,一切都是未知,不禁让人心生不安。不过驻足不前不是她的性格,她毅然决然地向前走去。 “等等。”身后的青年喊道:“那是什么?” 她顺着青年指的方向看去,靠近楼梯,第一间房间的墙角发出微弱的光。走廊的光线很暗,如果不是特意去找,恐怕真会忽略过去。她很确定之前并没有这样光,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走过去,停在第一间房间的墙角,那里出现了一条走廊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棕红色的木门。 “这,这是……”张晓龙也是瞠目结舌,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大叫:“我想起来了,遇见你之前,走廊尽头的墙角也有这种光。” 唐萌心底一动,快步走向走廊尽头。尽头处,尽头处房间紧接墙面,哪有什么通道。那间她曾经待过,被女鬼肆虐过的房间消失了。 虽然心中早有概念,但是真正看到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发生在眼前,张晓龙还是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原本存在的房间消失,不存在的房间突然出现。这里的空间像是异型魔方,不停地重组,交错。这一头出现变化,另外一边跟着改变。 他们重新回到凭空出现的棕色木门前,门上雕刻着精巧的缠枝花草纹样,门上扣着三把大小不一的锁,无不显示它的特别。 张晓龙吞了口唾沫:“要进去吗?” 空间节点可能存在于混乱空间任何地方,这一次要是错过,下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 “进,当然要进。” 唐萌拿着挤压瓶上前,沿着门框划上一圈。只是这次,屡试不爽的手段失去了效果,并没有发生特别的反应。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皱起了眉头。 张晓龙也有些奇怪:“怎么这扇反应跟之前的不一样?妹啊,那瓶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破除房门的封锁?” 经过之前的互怼,张晓龙彻底放开了,不再拘谨地称呼“大师”,唐萌也对这人多了点信任,虽然二了一点,不过做事还算靠谱,年纪又确实长她几岁,被叫个妹子不亏。 “里面是公鸡血,也是传统的驱邪手段。这门打不开是因为异常的磁场,而公鸡血有另一种磁场,两者结合相互抵消,门便可以打开了。”唐萌解释。 “什么!公鸡血也可以驱邪吗?不是只有黑狗血才行?亏大了!”张晓龙拍着大腿哀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球。那球约有半个巴掌大,很有弹性,像装满了水的气球。 “这是?”唐萌看他。 “这是我自制黑狗血水弹,驱鬼防身必备。”他幽怨地捧着小小的水球,痛心疾首:“我们那儿黄狗白狗, 分卷阅读2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黑白花的,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找不着纯黑的。还是隔壁农学院学妹那儿养了一只纯黑泰迪。我寻思这土狗洋狗都是狗,差别应该不大。磨了人半个月,掏了200块营养费才抽了这么点血!早知道公鸡血也行,就不用这么费事儿。这钱花得太冤了。” “黑泰迪?“唐萌“噗嗤”笑出声:“效果怎么样?” “之前用了一个,效果不错,这200块没白花。”说着,张晓龙又眉飞色舞起来,看上去已经从最开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神经够粗。 “为什么公鸡血对这扇门没有效果?别是放的太久,变质了吧。” “说什么呢!”唐萌唾了他一口,不过她也觉得有些奇怪,考虑了一会儿说:“你先开锁试试。” 虽然门上挂了大大小小三把锁,但在张晓龙手上也坚持不了几分钟。“啪啪”几下,门锁应声而开。 张晓龙掂着锁,挑了挑眉:“这锁啊,是三簧锁,现在可不多见了。我还是在小时候,刚学开锁那会儿练过手。嗬,还挺沉,真材实料,不参假。” 唐萌接过来看了看,锁身布满了绿色的铜锈,饱经岁月风霜。这里房间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用三把锁锁住。是杂物间?储藏室?她伸手触摸房门,木质细腻、油润,是上好的木料。门上阴刻着精美繁复的花草纹样,必是精心雕琢才能有这样的工艺。 她用力推,没想到竟然推开了,只是再往前,便被阻拦了去路。尘封许久的灰尘扬起,浓厚灰雾散发着霉味。 她用力推,没想到竟然推开了,只是再往前,便被阻拦了去路。尘封许久的灰尘扬起,浓厚灰雾迎面扑来,散发着浓重的霉味。 好一会儿,灰雾才散去,视野重新恢复清晰。木门内部,两条锈迹斑斑的铁链交错形成“X”状,将门从内部拴住。 “这防盗措施够别出心裁的,进步外面上锁,里面还要锁上两道,可惜遇上的是我。”张晓龙捋起袖子,抓住其中一条,示意唐萌搭把手。 “看我的神兵利器。”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折叠|刀。磨砂手柄,刀身呈铅黑色,外形小巧流畅,质感十足。只是刀柄下方挂了一枚指扣挂件,破坏本身帅气干练的外表。 “□□?”女孩拧着眉头,看向青年。 “是多功能军刀!我叔叔托关系搞来的,特别定制军用版,防锈耐腐蚀,吹毛立断!”张晓龙着重强调“定制”两个字。 “哦,下面那枚土豪金戒指呢?是‘定制’款挂件?”唐萌学着他的语气,指了指刀柄上的指扣。 “没见识”张晓龙小声嘀咕,“这是限量版机关指虎,不仅可以随手指粗细调节大小。还能迷惑敌人,出其不意。只要拨一下边上的装饰……哼哼”青年笑的很是猥琐。 唐萌兴致缺缺:“这样啊。” 见她一副没甚兴趣的样子,张晓龙不满哼了一声:“不懂欣赏,等会你就知道了。它们可不是市面上那些样子货。” 他打开军刀中的钢锯开始锯铁链,链条并不算粗,由大约不到2mm的铁环相扣而成,锈迹斑斑。钢锯锯齿接触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扰得人心浮气躁,唐萌的思绪开始飘离。 为什么这间屋子与众不同?房间没有被封锁,门口挂了三把锁,房间内部另外设有防盗设施。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需要如此防备,还是说…… “打开了!厉害吧!”张晓龙叫出声,打断了唐萌的思路,他炫耀的晃晃断掉的锁链与手中的刀,眼中满是自得。“厉害,厉害。”唐萌顺着话夸了他两句。被他这么一大段,刚摸着点头绪又没了。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 “进去看看。” 唐萌拿着照明棒走在前头,张晓龙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借着照明棒的微弱光线,隐约能看见前方有一张床,这同样是一间卧房。 “这里有蜡烛!”张晓龙从房间正中央桌子上拿一支烛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昏暗的房间里亮起火苗,烛光摇曳照亮整个房间。 这间虽然也是间卧房,但与走廊上其他的完全不一样,不仅房间面积是其他的两三倍,家具摆设更是异常精美。 房屋中央是一张挂着帷幔的欧式公主床,床头雕刻旖旎蜿蜒的蔓藤玫瑰,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床头柜,上面置着精美饰以珍珠的布艺台灯。床头左侧是一排衣橱,衣橱边上放置着梳妆台和矮柜,即使年代久远,已经褪色,依然掩盖不了它们的精巧。显然,这是一间女性的闺房。 这间房的陈设……唐萌突然有种既视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并不家具也不是风格所带来的,而是房间的整体,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印象。 是在哪里见过呢?她绞尽脑汁,回忆最近的所见所闻,忽然呆住。这间房的布局,与风华山庄中宋菲的那间几乎一模一样!也许材质,大小以及新旧程度上有细微的区别,但是整体的构造仿佛是镜子的两面。 她的心猛然一跳,似乎有什么事在她无人知道的地方,隐秘发生,而她踏错一步陷入泥沼。但是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告诉 分卷阅读2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她,这并不代表什么,同为民国建筑,风格相同,布局相似不足为奇。何况当时神经紧张她并没有好好观察房间,也许看错了也说不定。两种想法相互冲突,脑袋乱成一团麻,额角突突胀痛。 就在这时,张晓龙轻“咦”一声,招呼她:“快来看,这抽屉里有本书!”她回过神,将脑中的纷扰抛在一边,走过去。 梳妆台的抽屉半敞,里面躺着一本红色的书。红色皮质外封,皮质封面油润亮泽,中央以一道宽阔的腰封将整本笔记本封了起来。 “放在这种地方,不知道是什么书。说不定是本日记本,解密游戏的经典桥段,隐藏着秘密的笔记,无意间获得线索的主人公,命运般的相遇,从此展开神奇而惊险的旅途。”他搓着手,有些兴奋地翻开。也许是年代久远,本子里的纸张泛黄,字迹模糊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会这样。”张晓龙傻眼了。唐萌嗤笑,刚想要吐槽,突然书本中掉下一张纸片。她捡起查看,是一张相片,上面的图像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一名女子站在洋房前,神态拘谨地看着镜头。 “是什么?”张晓龙好奇地凑过来。 “一张照片。” “给我看看。”他接过照片:“长得一般般,没有纪小姐好看。”他仔细观察看不清五官的照片,煞有介事地评价。 “脸有点方,眼睛小了点。不行不行。” 唐萌对他执着于所谓的纪小姐十分无语。她正要取回来,突然瞥见一道红印。 “背面有东西。” 她将照片翻个个,泛黄的相片纸沁着沾着点点锈痕,更加触目惊心的是上面密密麻麻的暗红字迹。 “我不想死,我想活!” “我不想死!我想活!” 长长划拉下的一笔,戛然而止,她似乎能听见写字之人的尖叫。 “这,这是——!” 唐萌感到毛骨悚然,有什么在背后窥伺的东西,已然露出了獠牙。唐萌的精神紧绷,她的直觉在报警。 “情况不对,咱们赶紧离开。”唐萌抢先一步,向门外跑去。 “等,等一下。” 唐萌冲到门口,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门被关上了。她旋动把手,门像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你过来看看。”她回头,却看见人还在桌边坐着。 “你怎么……”她开口,这时才发现异常。青年表情狰狞,脖颈青筋暴露,四肢肌肉绷紧,仿佛是被人硬生生压制在椅子上。 唐萌知道不妙,她犹豫了一下,迈开脚步,缓缓靠近。隐约间,似乎有声音。咕咚咕咚,仿佛烧开的水,翻滚着冒泡。寻声看去,她怔住,心凉了半截。 昏黄的的烛火跳动,在墙上印出他俩的影子。那么,张晓龙脚下的是什么。黝黑浓重,仿佛化不开的墨汁;张牙舞爪,与他的脚紧紧相连! 黑影迷踪 逃!这是唐萌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字,但是逃到哪里,怎么逃?门被封锁了,她手忙脚乱地取出挤压瓶,想像之前那样破解封锁,可是刚挤出点血液,那血液冒着泡滋滋作响,再看过去已经变黑凝固,失去了效果。 阴气浓度太高,光凭血液根本无法将门打开,怎么办?唐萌心乱如麻,僵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黑影。 那影子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只是影子一般,安静的呆在张晓龙的脚下。只是若是细心观察,便能察觉其中的异样。普通的影子是被踩在脚下,而这黑影却缠在张晓龙的脚脖子上,刚开始张晓龙还能说话,就这么点功夫,他连话都说不了了,像一尊木偶一般僵坐在桌边,脸色苍白。 唐萌心中一惊,张晓龙脸色白得不似活人,显然不是单纯惊吓导致,她目光艰涩地看向黑影。青年脚脖处,黑影束成一圈,接头处的黑影轻微起伏,似乎在汲取青年身上的某样东西。 该死!唐萌心中暗骂,等到张晓龙被吸食殆尽,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她了。必须尽快想一个办法。 她闭上眼睛,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好好想想,想想细节,想想办法。她回想房间,他们的举动。 挂着三把锁,没有阴气封锁的门,烛台,梳妆台中的笔记本,本子里的照片还有照片背后血一般的求救信号。 当时他们以为外面的锁是防止人闯进去,现在看来,是防止里面的东西出来才是。这东西只能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为什么房间中也有锁链?又是谁锁上的?这东西一直就在屋里?刚开始怎么没事?或者是他们的哪个行为将东西放出来的?如果有,就是那本笔记或者……照片? 她梳理完思绪,再次看向黑影。虽然有些冒险,但值得一试。 她绷紧精神,紧盯着黑影。那东西倒是惬意,缠在张晓龙的脚下,吮吸不放。青年的眼神发直,呼吸急促,显然是坚持不了多久。 唐萌心中默数着步子,缓缓接近。一步,两步,三步……黑影仿佛真的就是一个影子,人畜无害,丝毫没有动 分卷阅读2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弹。然而,就在她又踏出一步,距离黑影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时,黑影突然分裂出一条触手,向她袭来。她心中早有准备,急速后退,一直退到大门处触手无法向前。一击落空,触手退后卷起旁边的凳子朝她扔了过去。 唐萌狼狈地躲避,凳子落在墙上,四分五裂,触手也无他法,气急败坏地抽打地面,无奈最终退去。 有惊无险,唐萌跌坐在地上,捂着狂跳的心脏。太吓人了,好在试出来了。她的猜测没错,这黑影果然是有活动范围的。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发现,证明他还有翻转的余地。 接下来,就是要验证她的第二个想法。只是在这之前,必须把张晓龙救出来,一来验证这个想法需要帮手,她一个人做不了。二来,再被黑影吸下去,人恐怕就没救了。只剩下她一人,那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她必须想一个对策。 她翻看背包,寻找能够派上用处的东西。剪刀,物理攻击对这玩意儿不管用,pass。半瓶公鸡血,这东西有效果,但是现在阴气太浓,挤出来就会反应掉,pass。半罐氧气,躲藏时使用可以防止被鬼物发现生人的气息,但是现在已经被发现了,没用,pass。给张晓龙做衣服,剩了一半的被单,没什么用。医用酒精,这个也……等一下,酒精? 唐萌眼睛一亮,如果这两个东西合起来使用……值得试试。 她大刀阔斧,咔擦咔擦将布片裁剪成适当大小,打开酒精瓶,将布料塞进瓶子里面。纯棉布料吸水性很好,不一会儿便吸足了酒精。她将布料取出,叠成方便取用的大小备用。如果如她想象那般顺利,应该可以阻拦黑影的行动,并且对它造成伤害。如果失败了,她恐怕就要跟张晓龙,都要这在这里了。 成败在此一举,动作必须要快。她走近黑影,与刚才一样,黑影并没有动作,在原地等着她靠近,再靠近,就在她踏入黑影的攻击范围之时,黑影暴涨,分裂出七八道触手将她团团包围,似乎定是要将她留下。 黑影的举动迅速,出乎唐萌的意料,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样倒是方便她的行动。她拿起装公鸡血的瓶子,旋开瓶盖,顺势将半瓶鸡血向触手上撒去。鸡血与空气中的阴气反应,但毕竟量多,仍有大部分洒在触手上,“滋啦滋啦”灼伤了触手。 黑影触手吃痛,缩了回去。唐萌乘胜追击,展开浸满酒精的布料,兜头朝黑影盖上去。没等黑影反应过来,唐萌划燃火柴,扔了过去。星星点点地火苗触碰浸满酒精的布料,燃起熊熊大火。 “咕吱——!”黑影发出尖啸,浓烈的腥臭味弥漫整间屋子。它翻滚着,尖叫着,再也没有余力束缚张晓龙,高壮的青年“噗通”一身摔在地上。 实施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唐萌想绕过黑影去取红色笔记,只是忽然一阵眩晕,她只能先放弃这个念头,将倒地的青年扶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青年脱离黑影的范围。 “醒醒,快醒醒。”她喊道。青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苏醒的预兆。情况紧急,只能下狠招。她左右开弓狠狠给了昏迷的青年几记耳光,仍是没效果。记起电视里面看过的场景,她狠狠掐上青年的人中。 “咳咳咳”面色发白的青年终于缓过气,他以肘撑地猛咳。终于醒了,唐萌舒了口气。然而现在并不是放心的时候,“能走吗?” 张晓龙初醒脑袋还蒙着,没反应过来,甫回神,闻到难以言喻的焦臭味瞬间清醒:“那个,那个影子!” “别说话,必须赶紧……啊——!”唐萌中心不稳,重重地摔在地上。有一股极冷的气息缠住她的脚踝,大力地拽住她,使劲向后拖。 “抓住我的手!”张晓龙扑上前,想要抓住女孩,奈何脱困没多久,他腿脚酸软,动作慢了一步,女孩已经被拖行向后。 那力量极大,唐萌拼命挣扎,试图固定身体,可是始终找不到着力点。她胳膊撑地,翻转身体,仰面躺着去寻找目标,这才发现,拽住她的是那黑影!也许是仇恨值太深,挣脱了束缚的黑影死盯住她不放。火焰的灼烧让它消耗了不少能量,现在的黑影比最开始小了一圈,它延展成长长的一条,紧紧捆住唐萌的脚,以极快的速度拖行。 离桌子越近,黑影的力量越大,速度也更加快,唐萌的手乃至胳膊、腹部火辣辣的疼,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离得近了,唐萌感觉到有些异样,黑影盘踞的范围,看起来似乎比起先前的还要大大。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触须已经削弱不少,为什么却比之前的更加壮大?她想不出其中的缘由,只是很快,她便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纵使她并不想知道。 她越来越接近黑影的边缘,接触到的那一刻只觉得脚下一空。那哪里是什么黑影,那是一个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往哪儿去的洞!洞口层次不齐,支棱着腐朽的木片,伴随着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已然不堪重负,开始断裂。 身体完全失去了支撑,掉入洞中。这一刻,唐萌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飘荡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生命将要在这一刻结束。眼前走马灯一般,出现她经历过的一幕 分卷阅读2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幕。 她进入风华山庄的时候;她与宋菲互换房间的时候;她选择冲出房门,与黑影对峙的时候;她冒着危险,救张晓龙的时候。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果当时,没有那样选择,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她自私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如果…… 没有如果,她轻声说,无比坚定。这是她的选择,她不会后悔! “丫头!回神!这时候就别瞎想了!”一声大吼,将她从神游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她只觉得拖着身体下坠的力道顿了顿,一道拉力拉住了她的背包肩带,阻止了她的下落趋势。她抬头望去,面色惨白的青年涨红了脸,大半个身体探出洞口。胳膊青筋暴露,紧紧抓住她的背包,一把闪着金属光泽的军刀,顺着青年的裤兜滑落入洞中。 “啊——!我的限量版!”青年哀嚎一声,恶狠狠地瞪着怔愣的女孩:“我的限量版军刀可是为了救你,才壮烈牺牲的,你可不要辜负了它的价值,随随便便就死掉啊。” “你……”唐萌讷讷地开口,她还没有完全从死亡的威胁中反应过来,身下的拉扯力减弱,黑影消失了。 “黑影呢?你是怎么让它离开的?” 张晓龙咧嘴一笑:“多亏了我花了200块营养费弄来的特制黑泰迪血弹,效果还不错吧。” 唐萌也被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逗乐了,“扑哧”地笑出声。 “等会儿再笑,先干正事要紧,你别动,我拉你上来。” 张晓龙胳膊上肌肉贲张,青筋暴露,他一个五体不勤,成天窝在家里打游戏,写代码的宅男。现在让他仅凭双手拉人上来,简直是要他的命。 好在唐萌不算太重,青年吭哧吭哧,废了老鼻子力气,终于上来一点,脱离危险边缘。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忽然唐萌腰下一沉,又是一股大力袭来。 “搞什么!”张晓龙一个没注意,差点跟着摔下去,好险地双脚勾住了桌子腿,硬生生撑住。 “怎么一回事?” “那玩意儿又上来了。” 唐萌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顺着她的双腿盘延向上。黏腻冰冷,仿佛蛇一样,散发着浓重的焦臭味。 张晓龙咬紧牙根,面目狰狞:“快点想办法,我,要,撑,不,住,了。” 唐萌也快要撑不住了,那东西每上一寸,她的身体麻痹一分,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渐渐失去力气。如果再想不出办法,恐怕她和张晓龙都要死在这里! 这时,她感觉到一丝违和,盘着她腰,向上蔓延的黑影以扭曲的形态缠在她身上,绕过了她腰的一部分。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腰上有什么?腰带、照明棒、水,还有……唐萌脑中电光一闪,难道是那个?有可能,值得试一试! 她的手指麻痹,几乎抓不住东西,好在腰上,那东西是用抽拉袋装着的,只需要轻轻拉扯,便能打开。她颤抖着,扯开布袋,兜头朝黑影撒过去。 红色笔记 细密的白灰轻飘飘地洒落,这是她市里香火最鼎盛的寺庙里的香灰。为了这点东西,她加入了一群大妈的队伍,三天两头去寺庙里头做义工。花了好久,打好关系,这才取得长期稳定的供货源,原本只是用来检测阴气变化的,没想到另有作用。 香灰洒落的一瞬间,拉扯的力道就消失了,张晓龙将人拉上来。此时的两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可是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笔记簿,去拿红色的笔记簿。”唐萌正要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踉跄摔倒在地。 “丫头!”张晓龙要将她扶起来,唐萌摆摆手,“我没事,快,快去拿!” 张晓龙见她如此坚决,也不再犹豫,从桌上拿起那本红色的笔记簿,“先离开这边。” 他扶着唐萌,走到门边坐下,将书递给她。唐萌打开书页,泛黄的纸张上,沁着水渍霉点,字迹晕染什么内容也看不清。 “这,这本笔记里什么内容都没有。”张晓龙不解地看着唐萌。 唐萌没有回答,脑中的眩晕感更加强烈,她额角突突,眼皮直跳。她伸出手,轻轻触碰晕染开的墨迹。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脑中仿佛有人在低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声音交汇,汇成一道洪流。褪色的画面,在她脑中闪现,光怪陆离,幕幕交织。 “喜欢吗,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从今天起,在这儿好好休养身体,你的病,一定会痊愈的。” “真的吗?真的可以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吗?” “郑医师,她的病……” “唉,小姐不大好,只怕过不了……” “咳咳,好难受,我好难受。呜——” “我要活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骗子,都是骗子,明明说好的……” “我愿意,只要能活下去,我什么都愿意,只要能活着——” “名字,名字算什么,只要能活着。只要写下名字,就 分卷阅读2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能……” 残缺不全的片段挤入唐萌的大脑,她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漂浮,不知方向。 张晓龙焦急地喊着唐萌的名字,可是没有一点回应。正要上前摇醒女孩,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 桌边,地板上的洞中,伸出一滩暗红色液体。那液体越来越多,完全违反了万有引力定律,从洞中渗出,越聚越多,直至一个篮球大小。紧接着,那液体咕咚,咕咚冒着泡,仿佛沸腾了般,凝出一个人形。 人形四肢细小,身体瘦长,硕大的脑袋垂落在纤细的脖颈上,看不清五官,跌跌撞撞向他们走来。 “卧槽!”张晓龙爆了句粗口,这忒妈是什么鬼东西。小丫头还昏迷着,现在只能靠自己了。快点找找,有什么可以用的。 他心中说了声抱歉,打开唐萌的背包开始翻找。女孩子的背包真是个百宝箱,针线包,剪刀他已经看过;还有面霜乳液和补水喷雾,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护肤,呵女人。 剪了一半的简易铺盖,另一半在他身上穿着呢。居然还有两根彩色□□,这是来开Party吗。 伤药,酒精……酒精倒是有用,刚才小丫头就是用这个灼伤黑影,救出他的,但是量太少了。张晓龙看着仅剩半瓶的酒精发愁,目光落在补水喷雾上。 等等,这个可以利用一下。 那暗红色的人形速度不快,晃晃悠悠,向着两人的方向前进。张晓龙绷紧了神经,并不会因为它的外表轻视对方。跟之前比起来,人形虚弱了许多,但依然是超出常识的东西。 他们中间的距离越来越短,那人形停住了脚步,似乎也有些忌惮。它分出一只触手,试探地袭向两人。张晓龙拖着女孩闪避,人形又分出一只,反方向袭去。 就这么你来我往,试探了几个回合,人形像是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放下心来,集合力量,触手成网,攻向两人。 张晓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左手点着打火机,右手将喷瓶架在打火机后方,对准触手的方向,喷射出去。 高度雾化的液体,穿过火苗,喷射出大团橘色火焰,高温舔舐怪物的身躯,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人形怪物痛的满地打滚,“吱吱”乱叫声。 张晓龙得意地摸了摸鼻子,“吃小爷一记火龙吐珠!”还没等他得意完,身体一轻,他被后方袭来的触手卷了起来。 触手越收越紧,张晓龙喘不过气,手中的喷瓶,打火机掉在地上,被记恨的触手划拉到墙边。又分开一只触手,卷走女孩手中笔记簿。 唐萌徜徉在无尽的幻境中,不知归路。突然,环境破碎,她摔了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清醒,睁开眼睛,眼前是被触手紧缚的青年和触手中的红色笔记簿。 不能让它拿走那本笔记!唐萌左右环顾,看到了墙角边的打火机和喷瓶。张晓龙也注意到她清醒了,艰难地以眼神示意:“打火机……酒精……喷瓶……我……要撑不住了!” 唐萌明白了他的意思,闪身躲过袭来的触手,点燃打火机,和着喷射的酒精扫射触手。高温灼烧,触手吃痛地松开,张晓龙跌落在地,咳嗽起来。 唐萌牵制着触手的动作,对张晓龙说:“快去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念出上面的名字!”人形怪物似乎知道,对方找到了它的弱点,攻击更加猛烈。唐萌勉强接下对方的袭击,“快去。” 张晓龙知道事情紧急,连滚带爬地过去,拿起红色笔记,迅速翻开。动作太大,差点把本子撕成两半。翻到最后一页,上面什么也没有,空白一片。 “空的,最后一页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张晓龙大吼。 空的?不可能!有的应该有的。 唐萌一边对付触手,另一边分心回想环境中看到的画面。 病重的女孩,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日记本上。最后完成的一刹那。日记簿自动合上,白色的封皮呈现出血一般的颜色。 “肯定有,只是你看不到而已,想想办法,好好想想。小心!” 有东西?看不到?张晓龙皱眉看着泛黄的纸业,他相信唐萌的判断。既然写了东西,为什么会看不到。或者说写的东西,不是给他们看的,是给看不见的东西看的。要怎样才能看到? 张晓龙目光一闪,落在变黑的香灰上。这时,唐萌疾呼。他抬头,看见那暗红色的人形,竟然完全放弃保护自身,盯着火焰喷射,直冲着他而来。 他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飞快地抹了一指还没变色的香灰,洒在笔记本上。香灰与纸张接触,中间的一部分染上了点点黑。黑色逐渐扩大,蔓延开来,三个模糊的字形开始显现。 终于,字迹越来越清晰,暗红的人形怪物也到了青年面前。当张晓龙看清楚全部字后,他飞快地念了出来:“秦玉思,秦、玉、思,名字是秦—玉—思—”话到最后,几乎是大声吼出来的。 在他喊出第一声之后,盯着他不放的人形怪物颤抖两下,分解成一滩液体。红色笔记本产生出极大的吸力,仿佛黑洞,吸住人形 分卷阅读2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怪物。 人形怪物还想挣扎,只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那股吸力。化成一滩粘稠的液体,进入了笔记本中。笔记本自动合起,暗红的血液,滴滴答答流出来,淌了满地。 扉页颤动,似乎有东西在其中游走,挣扎的想要出来。唐萌上前,喷洒酒精,点燃一根火柴,扔到笔记本上。熊熊火焰燃起,包裹住笔记,有东西挣扎着,咆哮着,最终在烈焰下化为焦炭。 福无双至 危机解除,两人同时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方才神经紧绷,没觉得什么,现在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与人形怪物周旋,耗费太多力气,唐萌双腿发软地靠在墙边,她两眼放空,闭上眼睛休息。忽然,听到身边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不太对劲,她睁开眼睛。张晓龙躺在地上,面上浮现不健康的红晕。她上前摸了摸青年的额头,温度有些高,他在发低烧。脖子,背后全是冷汗。 情况不妙,唐萌心想。她检查了青年的身体,有些挫伤和割伤,只是这点伤口,不应该这么严重。这时,她脑海中浮现出刚发现发现黑影时的情景,以及青年惨白的脸色,莫非…… 她卷起青年的裤腿,果然跟她想的一样!青年的脚踝上纵横交错着黑色的淤痕,而那勒痕上,还有密密麻麻,细小的伤口,血已经凝固,只剩下星星点点的伤口。唐萌忽然想起笔记簿渗出血液,不禁背后发寒。她将这些吓人的想法抛在脑后,现在首要任务是救人。 她用剩余的酒精清理伤口,防止可能出现的感染。再撕开布条,搓成绳子,浸入酒精瓶,点燃。再用木条做了一个支架,将压缩饼干的包装纸叠成方盒,倒入矿泉水,放在制成的简易酒精炉上烧热,再放入姜糖块煮化。 张晓龙的情况,应该是失血过多。现在条件简陋,只能给他补充水分和能量,希望他能够撑下去。待盒中的糖块融化,凉到可以入口的温度,唐萌扶起张晓龙,一点一点喂食。只是青年昏迷不醒,红糖水刚进嘴里,就从嘴角边流下来。太浪费了,她皱了皱眉,从包里掏出一个针管,拔掉针头,吸满糖水,捏开张晓龙的下巴,从嘴角推了进去。 幸好青年还能自己吞咽,喂进一小盒红糖水。唐萌又化了一块,自己喝下。暖甜稍带辛辣的姜糖水入肚,暖意从胃中升起来。 “嗯……啊……”张晓龙醒了,脸色正常了一些。“我……怎么了?”刚苏醒,人还有点迷糊。 “失血过多,给你喂点红糖水补一补。” “失,失血过多?红糖水?我,我靠,我这是来大姨夫了?”张晓龙咧了咧嘴,想要站起来。只是,还没站稳,脚一软又摔了回去。 “是啊,为了给你止血废了我不少力气呢。”唐萌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看他的情况稳定了,她将自己的猜测与张晓龙细细说来,听的青年咋舌。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东西。”青年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若是真如唐萌猜测的那样,他差一点,就要被吸成干尸了。 气氛突然变得沉重,红色笔记簿,笔记簿中的照片,照片中的女孩,笔记簿最后一页看不见的名字。那女孩是谁,又为何会变成那样的人形怪物。他们若是找不到出口,是不是同样会变成这样的怪物,两人的情绪低落下来。 只是,现在并不是沮丧的时候。经过一场恶战,她的体力消耗了不少,更别提失血的张晓龙,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她清点背包中剩余的物资,还好,水和食物都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只是用来驱邪示警的东西,在刚才的战斗中几乎消耗殆尽,只剩一点儿酒精,最多能做两个火把。 她看向张晓龙:“你的血弹还有吗?” 张晓龙摇头:“一共就做了2个,刚才的是最后一个。” 这下可麻烦了,没有驱鬼的东西,意味着下次再遇到这类怪物,他们将毫无还手之力。 唐萌绞尽脑汁,思考还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东西。从传统手段到曾经看过的志怪小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某样东西。既是民间流传下来的,也是现在唯一可能有的,如果有那个或许可以试试。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张晓龙。探照灯一般的视线,看的他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地挪了挪身体。 “你,看我干什么?” 唐萌清了清嗓子,问这么直白的问题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咳,你——有过女朋友吗?” “诶?诶诶——?”张晓龙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唐萌一字一顿,重复一遍。 “有,女,朋,友,吗?” 张晓龙语塞,不知道问这个做什么,不过看着小姑娘正经地样子,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有过。” “这样啊……”唐萌叹息。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女朋友很奇怪吗?” “不奇怪,也是理所当然,毕竟都大四的人了。” 看见她失望的样子,张晓龙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 分卷阅读2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么了?”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间也算经历过生死考验,唐萌对青年有了相当的信任,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隐瞒情况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她将如今的状况简单地说了一遍。 “……所以,现在已经没有能够抵御那,那些东西的手段了?”张晓龙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奇怪:“这跟我有没有女朋友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其实,若是你没有女朋友,还有一样可以东西可以用。”唐萌看着他挑眉,接着画话锋一转:“只可惜……唉,没想到你一个四体不勤的理工科宅都有女朋友了,太可惜了。” ? ! 初听时张晓龙还没明白,看见女孩视线,才猛地回过味,他涨红了脸,如果不是身体虚弱真要一蹦三尺高:“别小瞧人,理工科怎么了,宅怎么了,我,我在系里也是很受欢迎的!” “没怎么,没怎么。”唐萌应和两声,随即脸色一凛,正色道:“没时间了,我们要赶紧出发,你能自己走吗?” 说到正经事,张晓龙收起嬉皮笑脸,脸色沉下来了。女孩包上的温度计显示,现在摄氏8度。从他们进人房间,到战斗结束,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就在这半小时内,温度又下降了2度,这种降温速度,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张晓龙扶着墙站起,没走两步腿一软,差点重新跌回地上。他咬牙,双腿颤抖着支撑住身体。前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是个成年人,不能给未成年的小姑娘拖后腿。 “能行,咱们走。” 唐萌将背包腰扣上挂着的伸缩登山杖取下,递给张晓龙。 “拿着这个。” “谢了。” 他们回到走廊上,走廊里空空荡荡。斑驳拉长的灯影仿佛怪物一般,张牙舞爪,让人心生寒意。 张晓龙搓了搓胳膊,虽然有暖宝宝加持,但是精神疲惫,加上失血过多,让他的身体很是虚弱。呼吸间,吐着白色的雾气,彻骨的凉意冻得他直打喷嚏。 唐萌想了想,回到刚才的房间,将床架上的帷幔扯了下来,给青年披上。帷幔落满灰尘,散发难闻的霉味。只是现在没法挑剔,保持体温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层所有房间,他们都检查过了。接下来,只能从没有搜索过的地方入手。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走廊尽头,不知通往何处的阶梯。 “走吗?”两人对视。 “走吧!” 前路不明,原地等待只是慢慢地消耗生命。与其在黑暗中等待死亡降临,不如去搏一搏,将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通道连接的,是一段蜿蜒而的阶梯,石质台阶,宽度可供两人齐肩并行。通道左手靠墙,用手触摸潮湿冰凉。外侧空空如也,没有扶手护栏,一不小心就会从上面掉下去。这样的阶梯通道,跟洋楼一点儿不搭。不知从何而起,又通向何处。只是除了这条路,没有其他的通道,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唐萌手持烛台走在前面,张晓龙一手拄着登山杖,一手搭在女孩的肩上前进。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楼梯缓慢向下。他们下了一层又一层,黑暗似乎将时间无限拉长,他们甚至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又下了一节楼梯,唐萌停了下来,楼梯也太长了。 荻云鬼楼不过4层,而他们刚刚所走过的台阶,已经远远超过四层建筑该有的高度。是他们遇上鬼打墙,一直在原地踏步,还是空间扭曲造成的结果?说起来,这楼梯的材质和样式都很奇怪,这空间扭曲是只存在于荻云鬼楼一处,还是荻云鬼楼只是这扭曲空间的一部分? 时间紧急,不容她多考虑。情况不明,再这么走下去也是浪费体力,她还能坚持,张晓龙恐怕要坚持不住,她决定独自探一探情况。 张晓龙也感觉到了不对,他没有说话,跟着唐萌行动。疲惫的身体提供帮助,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不拖后腿。 唐萌按住他的肩,让他靠墙坐下,将照明棒塞进他的怀中。 “你休息一下,我先去探探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你……”张晓龙看着女孩稚嫩的面庞,嘴唇嚅动,似乎有万千言语,到口化为简短的叮咛“小心点。” 唐萌点头应下,她起身拿起烛台继续向前。这次她边走,边默数台阶级数。 一、二、三……十、十一……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一百一……一百二…… 当数到一百三级的时候,她停下了,下方阶梯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身体一震,背后散发着阵阵寒意。 回来了,她又回到刚刚的地方了。怎么可能,怎么回事!找不到出路,那进口呢?他们进来的地方在哪里? 等等,这里真的是她刚才待的地方吗?前面那人真的是张晓龙吗?巨大的恐惧,攥住她的心脏,她仿佛泡在了冰水里,身上的每一寸都冒着凉气。 祸不单行 人影一动不动,安静的坐着。她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接近,离得近了,她 分卷阅读2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看见那人影胸膛起伏,鼻尖冒着白气,是活人。她这才放下心,拍了拍青年的肩,青年眼神恍惚,好一会儿才聚焦:“你回来了,发现什么了吗?” “有点线索。”唐萌含糊道。凑近了,才发现青年脸色发青,看上不去不太好。她有些心慌,安慰:“就快了,我们一定能找到出口的,你再坚持一下。” 青年点头,身体瘫软,靠在墙上休息。 嘴上轻松,唐萌心中却压了块石头。他们能走出去吗?她真的能找到路吗?她坐在青年身边,头埋入双臂,无声地啜泣起来。恐惧,不安,从刚进到这个鬼地方开始,一直压在她的身上。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不幸? 有一刻,她想撒手不管。与其时刻胆战心惊,不如直接放弃,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将终结。 只是,在看到青年青白的脸色,想到他奋不顾身,抓住自己手的那一刻,她犹豫了。这样结束,真的好吗?她想到宋菲,想到苏芩,想到老师,同学,想到那样害怕,却拼命相救的张晓龙。这么简单就放弃,对得起为自己付出的人吗! 她不要倒在这里!她绝对不会向那些怪物低头!扭曲的空间,循环的阶梯,一定,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的!仔细想想,无论空间怎样扭曲,都会有接头存在,会出现不自然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是哪里……是……! 唐萌眼睛倏地亮起,的确有一段阶梯。她猛地起身,端起烛台前进。 她扶着墙,数着阶梯向前。一……二……三……五十一……就是这里!她站定,五指张开,掌心触碰墙壁。这里的墙壁不像周围那样潮湿,她用指尖测量出约一个门的大小,这里一定有什么! 这时,烛台的火焰突然跳动起来,是风……?唐萌将烛台放在墙壁面前试探,在通过墙壁中间时,烛火猛烈地摇晃。 果然有风!这墙后面是空的!唐萌兴奋起来,她趴在墙上,敲击墙壁,中间那一部分是空心的。她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撞击墙面,那墙嘎吱一声,破开了一个洞,阴冷的风从洞中吹出。 找到了!找到路了!唐萌兴奋地跳起来,沿着阶梯一路向下,重新回到了张晓龙的身边。她双手拍在青年肩上,高兴地大喊:“我找到路了,咱们走吧。” 只是,青年没有回答,身体晃了晃,摔在地上,睁开眼睛,冲她微笑:“真厉害啊,找到路了。” 青年背后全是冷汗,唐萌心中一紧,蹲下身架起青年的胳膊:“坚持住,我们走。”娇小的女孩咬牙撑起壮硕青年,一路踉跄前进,来到了打开洞口的墙边。 通道很窄,仅能一人通过,唐萌还能站直身体,张晓龙只能弯腰爬行。他们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抵达了通道尽头,进入一个宽敞的洞穴。这似乎是一个废弃的矿洞,地上铺着铁轨,墙壁上横七竖八的木条支撑着矿洞顶部。 他们居然是在地下?这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矿洞内十分黑暗,他们只能凭借微弱的烛光,沿着铁轨慢慢前进。 时间流逝,双腿越来越沉重,女孩没站稳,一个趔趄。架着的青年身体瘫软,顺势摔在地上。唐萌赶紧上前,探了探额头。张晓龙额上满是冷汗,触手冰凉,汗水已经浸透了他身上裹着的衣物。 他呼吸急促,眼睛紧闭,似乎进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唐萌赶紧拿出保温瓶给他灌了几针管姜糖水,将他身上汗湿的衣物脱掉,囫囵擦干汗水。再将自己身上的暖宝宝撕下,贴在青年背上。用未被浸湿的布料重新裹好身体。 做完了能做的,唐萌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养神。不知尽头的路耗耗费的,不仅是体力,还有她的精神。她想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唐萌上下眼皮打架,大脑像是沉入泥潭,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梦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缥缈。她飘飘悠悠,浮在半空,俯视这片困锁他们的地方。视野中,看见了很多东西,看见了很多人影。她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想要靠近,只是没飘多远,面前便出现一片看不见的墙壁,身后似乎有人拉了她一下,她失去平衡,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急剧下降的坠落感令她惊醒,她短促叫了一声,睁开眼睛,发现原来是梦。梦中她好像看到了什么,只是醒来后,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冥冥中感觉,那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 她揉揉眼睛,朦胧中似乎看到了一点亮光,现在还在梦中?是梦中梦?她想着,朝着光亮的地方大声呼喊求救。 那光源顿了一下,朝着唐萌的方向照射过来。光越来越亮,由一个隐约的点,扩大成一片光晕,嘈杂的人声随之而来。唐萌精神一振,不是梦,是真的有人来了!她惊喜地呼喊,转身去拉昏迷在地的青年。忽然,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照明棒上,照明棒荧荧的亮光,犹如一盆凉水浇在她的头上。 携带的照明棒,照明长度大约在4个小时。点亮第一根的时间应该是在午夜,但是现在,照明棒依然亮着,说明时间过了不会超过4个小时。4个小时… 分卷阅读2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天还没亮,那亮光绝对不是出口或者外界的光。再说,这混乱空间里无法使用电器,那光源亮度高又极为稳定,不是烛火一类,那么到底是什么?对方又是什么人? 张晓龙曾经跟她提过,‘荻云鬼楼’虽然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但是,上头的要求很奇怪,并不要求常驻,也不用巡夜,只需定时清扫,防止无关人士随意闯入就可以了。那么,是什么人会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进入这个名声在外的‘鬼楼’?这也太奇怪了! 没有时间考虑了,人声越来越接近。唐萌后悔自己轻率地举动,她拖着昏迷的青年回到之前路过的一条岔路上。那条岔路很黑,弯弯绕绕,九曲十八弯,如果不仔细观察,能将它忽略过去。 完全陷入昏迷的青年比之前更重了,唐萌废了吃奶的劲才拖了不到一半的距离。光源越来越近,唐萌终于看清楚了那道光的本体。明亮,雪白的光芒,很像疝气灯发出的亮光。难道他们已经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唐萌有些吃惊,心里开始犹豫,会不会这些人真是,是她脑补多了。 只是下一秒,残酷的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将她彻底拍醒。“咻”地一声,她刚刚休息的位置溅起尘土,地上被炸出一个碗口大小洞。是子|弹,对方有木仓!唐萌捂住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她长这么大,管制刀具都没见到几把,没想到居然会与子|弹近距离接触,这已经远远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她上下牙齿打架,扬起的尘土扑了满脸。她闭了闭眼睛,将紧贴胸口挂的铜镜取下,挂在张晓龙的胸口。这些家伙是她引来的,她必须为此负责。至于昏迷不醒的青年,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解开青年身上的帷幔,用力将人推入右手拐弯处,堆积木箱的浅坑,将帷幔铺展开,严严实实地把人盖住。灰色帷幔在木箱的掩护下,隐进黑暗中,成了最好的伪装。做完这一切,她转身躲在一个木箱后面,捂着狂跳的心脏,屏住呼吸。 杂乱的脚步声,断断续续地议论声,如钢珠落地的金属敲击声以及清脆的子弹上膛声,各种声音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令人心悸的节奏。声音越来越近,唐萌祈祷他们忽略过去。只是事与愿违,探查的人发现了,暗处堆积的木箱。 那人转身回到队伍后,与另一人同时回来探查。唐萌整颗心都吊起来了,她努力压抑自己的呼吸,右手慢慢抽出别在后腰上,尖锐的烛台。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她也只能拼一拼。 唐萌身体紧绷,集中精神,一瞬间她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状态。她能听见厚实的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以及,从远处传来的撞击摩擦声,压低的嘶吼声。 唐萌一怔,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那声音由远及近,从左前方的岔路中传来,有东西过来了。该死!唐萌咬牙,她恨死自己莽撞的举动。前有狼,后有虎,她现在进退两难,到底,到底该怎么办? 面前全副武装的敌人就在眼前,后方可怖的怪物步步紧逼。忽然脑中灵光一现,这些人统一穿着黑色铠甲制服,头上带着全遮的头盔,携带可以在这里使用的照明,配有枪支弹药,明显是了解这里的环境,有备而来。 他们的备放的是什么?显然不可能是他们这些意外闯入者,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这空间里的怪物。怪物对他们是难缠的对手,对这些黑甲人呢? 这是个机会,说不定可以扭转乾坤。唐萌迅速倒空背包,寻找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一个计时沙漏,半包没吃完的红糖,两瓶水,一小盒药粉,一点点酒精,几根照明棒,一盒防风火柴以及,两罐彩色喷雾? 这是……派对上的使用烟雾罐子,许晓晓硬塞了几个给她,她没用顺手带回了房间。大概是收拾的匆忙,不小心将这东西塞进包里了。 等等!唐萌的视线转回彩雾瓶子上。这个也许派的上用场…… 浮生如梦 唐萌将计时沙漏倒放在地上,用心听着细碎的声音,心中默默计数。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她还不想跟着这栋诡异的房子陪葬。 时间差不多了,她睁大双眼,将周围的环境牢牢记在心中。前方的脚步声在她所藏的箱子前戛然而止,唐萌默数,三、二、一 她旋开所剩不多的氧气瓶罐子,向前丢弃。铁罐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黑甲人的注意。她趁着这个机会将手上的彩色烟雾桶旋开,彩色烟粉喷射出去,狭窄而闭塞的洞穴通道全部陷入红色烟雾的范围,扰乱了来人视线。 一颗子弹从耳边擦过,唐萌就地一滚,躲开了袭击,又打开了另外一桶,喷射出蓝色烟雾。混杂的彩色烟雾弥漫在洞穴中,彻底遮掩了人们的视线,可见度极低。 唐萌一边躲着流弹,一边仔细听洞穴那头的声音。来了,就是现在! 一只怪物出现在了洞穴口,那是一只由破碎的人体拼接,蜘蛛一般的怪物。它有三个脑袋,身体从腰间对折,以手代脚,嗥叫着爬行而来。它速度很快,不多一会儿便来到洞穴中央。这时,黑甲人也 分卷阅读3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发现了它的踪影。 “警戒!有情况!” “小心!有东西来了!” 队伍开始骚乱,这正是唐萌想要的结果。她一个奔跑冲刺,闪身滑铲,躲开蜘蛛鬼的攻击,头也不回地向着怪物身后跑去。 也许是眼前的食物更加充足,蜘蛛怪物并没有追击,而是选择攻击黑甲部队。正是时候!她擦亮火柴,扔向弥漫的烟雾。 火柴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地,接触到飘散的烟雾,“轰”地一声,火焰四散,整个洞穴都陷入火海之中,火舌肆虐,舔舐怪物以及人的身体,发出滋滋地炙烤声。人类的惨叫、怪物的嘶吼,回荡在洞穴内交织成令人战栗的乐章。 唐萌抱臂缩在黑暗处,身体颤抖,但即使再害怕她也要竖起耳朵注意时态的发展。凄厉的嚎叫持续了很长时间,紧接着是子弹撞击洞穴墙壁的声音,怪物的哀嚎,人类的惊呼。随着“轰隆”的爆炸声,一切终于重归平静。 唐萌一颗心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只能暗暗期盼那些家伙赶紧离开。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心声,脚步声在洞口徘徊了一阵,便向着反方向离去。她静静地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墙站起身,跺了跺酸软麻痹的双腿,得赶紧去看看张晓龙怎么样了,希望战火没有波及到他。 只是,还没站稳,她忽然感觉到身体动不了了,她心中悚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可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这是怎么回事?她忽然想到刚刚隐约听到,洞口那些人的只言片语。 这……不能……有…… 不能什么?不能走这条路?!有……有什么?这条路上有什么?! 没等她想出结果,背后一股大力抓住她的肩膀,洞壁仿佛活物一般,包裹她的身体。身上一阵剧痛,脑袋昏昏沉沉,四肢躯干上,有什么滑腻冰凉的东西游走,蔓延至她的上身。不要,不要,她想要大喊,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黏腻带着浓烈腥臭,仿佛蛇一样冰冷的液体包裹她的脖子,覆盖住她的口鼻,令她难以呼吸,最终掩盖住双眼,将她拉入黑暗深渊。 黑暗如幕,载沉载浮。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她是谁,从哪儿来,又将去往何方,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前尘往事,皆为尘埃,融入这大千世界。 突然,前方传来的熟悉的旋律,音色空灵缥缈,承启往复。乐声尽处有一道光,柔和温暖,仿若母亲的怀抱。她不由得被其吸引,沐浴其中…… 黑暗如幕,载沉载浮。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她是谁,从哪儿来,又将去往何方,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前尘往事,皆为尘埃,融入这大千世界。 突然,前方传来的熟悉的旋律,音色空灵缥缈,承启往复。乐声尽处有一道光,柔和温暖,仿若母亲的怀抱。她不由得被其吸引,沐浴其中…… 她身体晃了晃,缓缓睁开眼睛。背后推力推着她向前,她跟着前面的队伍缓缓前进。队伍的正前方,是一块空地,一个眼皮耷拉的老婆子,像木偶一般,来人便塞上一个油纸包。 她抱着油纸包,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坐下。打开包裹,里头是几个软乎白胖的包子,以及半拉油汪汪的鸡肉块。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犹豫了片刻,闭上眼,拿起食物,可是还没等靠近,鼻子捕捉到那诱人的肉香就化为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来,一阵干呕过后,再也提不起吃东西的欲望。但同时,饥饿感无时无刻伴随着她,像虫子一般啃食着她的内脏。 我饿……我饿…… “啪”后方的鞭打叱骂声将她从混沌中拉了回来,她打了个激灵,悠悠转醒,匆忙收拾起纸包揣在怀里跟上向前汇集的人流。行走在路上的人晃晃悠悠,两眼涣散,浑浑噩噩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 他们穿过庭院,鲜红的玫瑰开的正好,长廊楼阁张灯结彩,灯火辉煌。有丫头家仆手捧着锦盒匆匆行过,婆子细细点数,似乎在办喜事。喜气洋洋的气氛与他们一行格格不入,越发显得怪异。 人流在一间开阔的庭院停下,她悄悄抬起眼皮偷看,前面乌泱泱的人头,至少集聚了百人。队伍的最前方,一个面皮耷拉的老太太背着手,跟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仿佛感觉到有人在窥伺,老太太转过头,目光凌厉的看向她的方向。她赶紧缩回头,学着旁边人的样子,眼神空洞,直视前方,耳朵却没有闲着,捕捉时不时传来的只言片语,庆典,时辰云云。 什么时辰?她隐隐有些不安。“当然是好时辰。”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头去看,发现那是个长着圆圆娃娃脸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蓝色粗麻衣,梳了两小辫,蹲坐在院中的假山上,居高临下,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小丫头是怎么上来的?她很确定,刚才这里没人。几个心思一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那小丫头耸动鼻子,来回嗅闻。 “你,藏了什么东西?”小丫头舔了舔嘴唇,直勾勾盯着她的胸口。她心中一动,将装着食物的油纸包掏出来,试着递出去。小姑娘一见到油纸包 分卷阅读3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两眼发光,见她递来毫不犹豫的抢过,打开就开始大快朵颐。 那小丫头一口一个包子,嘴巴塞的满满,也不多嚼就吞了下去。鸡肉块连皮带骨头,咀嚼发出嘎吱嘎吱,骨头碎裂的声音,连口渣都没吐,就这样囫囵吞进肚子里。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眼睛眯成了两道月牙。 她看得一阵反胃,偏过头不再去看,小丫头吃饱了,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真好吃,好久没吃到了。”这时似乎才想起她,颇有兴致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跟这些人牲混在一起?” 她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小丫头口中的“人生”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美妙的词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含糊糊说:“我……我之前在庭院里准备东西,不小心跟人走散……就到这里来了。”那小丫头年纪小,倒也没怀疑:“你是新来的?” “嗯……”她点点头。 “我是小竹。”小丫头笑嘻嘻地说。 “你呀,不该来这里,跟我来,声音轻一点,别被钟妈妈发现,不然呀是要挨鞭子的。”小竹悄悄指了指台上的老太太,做了个“嘘”的手势,转头往假山山洞里跑。 她犹豫了一下,不确定该不该跟着这个女孩,只是院子里的氛围和女孩口中的“人生”实在让她不安,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跟上了小竹。小竹灵巧地从假山上跳下,绕过重重叠叠地山中通道,不一会儿就绕出了院子。 途中遇上好些匆匆行过的丫头仆役,每人手中都相似的黑红色锦盒,倒是比起院子中神情呆滞的人多了几分活气,她悬着的心稍微松动了一下。 “你是哪个院子的?”小竹停下了脚步,回头问她。 “东,东边的。”她记得东边有一大片仆役住所。 “是凤姐姐那里的呀。” “嗯,嗯。” “那好,我们走吧。”小竹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小姑娘的手心粗粝,抓着她的手有些疼,仿佛砂纸一般,完全不像这个年纪女孩该有的手。 她们越走越偏,路上已经看不到人的踪迹,她心中惴惴不安,想要挣开,可是那双小手如铁钳一般,牢牢抓住她的手,无法挣脱。她的心怦怦跳,不安笼罩着她。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孤注一掷,挣脱束缚之际,一排老旧的砖瓦房出现在眼前。青瓦,白灰墙,似乎饱经风雨,跟富丽堂皇的西式庭园格格不入。 “我们到了。”小竹笑嘻嘻地转头,冲她招手。“进来吧。” 她环视四周,这是间表里如一的屋子,屋内摆放着一张床,一张八仙桌和两张凳子,陈列简陋,唯一稍微感到安慰的大概是还算干净,至少没有蜘蛛网了。只是不管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女性居住的房间。她心里涌现一丝不安,惴惴问道。 “这是哪里,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小竹没答话,她拉开桌边的凳子坐下,将扣在桌上的杯子反过来倒了一杯水,笑嘻嘻递给她:“饿了吧,来喝点水。” 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后退几步,背紧贴着门。不知什么时候,木质的大门已经关上,她反手用力推,然而腐朽不堪的门纹丝不动。再回头看那女孩,笑眯眯的脸蛋此时却让她背后生寒。她并不想喝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的水,可是在小竹将水递给她的时候,那杯看上去有些浑浊的水充满了吸引力,难忍的饥饿感刹那间涌上来,仿佛小虫一般啃噬她的内脏。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不停引诱着,催促着,让她喝下那杯水。她无法控制地将水杯端举,仰头一饮而尽。 那水冰凉,带着一股冲鼻的腥气,她的四肢开始麻痹,先是双脚,接着是身体,一直蔓延到颈部,僵硬的仿佛木偶一般,只有一双眼睛能自由活动。小竹笑眯眯地看着她无力地挣扎,轻轻接近仿佛捕食的猫玩弄自己的掌心中的猎物。 她惊恐地看见小竹凑近她的脖颈,眯起眼睛仿佛动物一般嗅闻她的气息。 “嘻嘻,在这里钟妈妈就找不到啦,我可以一人独享这么鲜活的‘人牲’,真是太幸运啦!”小竹舔了舔唇,露出一口森白尖利的牙。 “谢谢款待,我就不客气了。” 冰冷的气息扑上脖颈的一瞬间,死亡的气息笼罩住她,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皮肤,难道这就是她的结局?就在她即将绝望之际,一声暴喝传来。 “死丫头!你在干什么!” 峰回路转 紧闭的门被踹开,走进一个脸皮耷拉,横肉堆积的婆子。那婆子瞧了瞧僵立着如同一具尸体的她,冷哼一声,蒲扇大的手揪住小竹的耳朵。 “胆儿肥了你,竟然敢偷偷摸摸去偷小姐的东西,你这副皮子是不想要了!” “哎哟哟,疼!好妈妈,您轻点,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刚刚还一副趾高气昂的小竹龇牙咧嘴讨着饶,只是脸上还是嬉皮笑脸,明显没往心里去。钟妈妈还能不知道滑不溜丢的小鬼头心中在想什么,重重哼了一声,戳着她脑门冷笑道。 “这事儿我 分卷阅读3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要去告诉阿嬷,让她亲自来处置你这个小滑头!” 一听到“阿嬷”,小竹立马老实了,也不卖乖讨巧了,蔫头耷脑,怯怯懦懦地央求:“钟妈妈,是我一时糊涂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阿嬷。” 钟妈妈。 听到这个称呼,她的心“咯噔”一声。她记得这个称呼,最初遇见时,小竹管院子里管事的婆子叫钟妈妈。糟了,这是才出虎口,又要进狼窝啊,她顿生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钟妈妈见小丫头老实了也不多做纠缠,冲她招了招手,她只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走到钟妈妈身边停下。 “别再动歪心思,正事儿要紧。”钟妈妈瞥了眼小竹,冷冷地放话便带着她扬长而去。她僵硬着身体亦步亦趋,仿佛能感觉到身后不甘的眼神追随,直到步出视线范围。 钟妈妈领着她匆匆前行,看方向是向她遇到小竹待的那个院子。路上还遇到几个身后同样跟着一样两眼无神、四肢僵硬“人牲”的仆役,他们皆是行色匆匆,渐渐人流汇集,将她掩盖在人海之中。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是个机会。她心中一动,努力想要抢回身体的控制权。不知道小竹到底给她喝的是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麻木,她竭尽全力,却只能让手指颤动,完全无法与操纵身体的力量抗衡。她的心凉了半截,她到底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 周围的人浑浑噩噩,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驱赶叱骂。 她不想变成这样,经历了那么多才走到现在的位置,她怎么可以就此放弃!她挣扎着,拼劲全身的力气,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冰冷沉重的身体轻盈了一些,一丝暖意由心口蔓延,游走四肢百骸,忽然手指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这是…… 还没等她高兴,走在最前方的钟妈妈“咦”了一声,停下脚步。浑浊阴厉的双眼梭巡人群。她暗道不妙,跟着人群停了下来。 钟妈妈来回踱步,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声疾呼打断了她。 “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短打的小厮惊慌失措地急奔而过,口中呼喊着,从院中横穿而过。 钟妈妈的脸色“唰”地一下沉了下来,也顾不得其他。她吩咐了两句,让其余人带着“人牲”先行,自己带着四五仆役准备前去查探,就见一人缓缓行至,衣袂翩然。 逃过一劫,她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大意,余光时刻注意周围状况。 那来人是一名年轻女性,声音十分好听。“钟妈妈,出什么事了?”声音如淙淙泉水,凌冽清透。 钟妈妈没了在小竹面前的嚣张,压低了声音恭敬地说道:“刚刚有人来报,有人闯进来了,还打伤了守卫。老婆子准备去看看情况。” 看来这人的身份不低,她心中揣测。不然这个钟妈妈不会如此低声下气,此人是谁?难道就是那些人口中的要办大事的小姐?她怕引起别人注意,不敢乱动,脑袋疯狂地转着,揣测来人的身份以及目的。在她考虑之时,那边的交流已经转到她所在的这群“人牲”身上。 “这些是……”那位年轻女性话头一转,正要说什么,视线一扫突然顿住,将要脱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心中一凛,方才那人的视线明显是停留在她身上,那人发现她了!她咬牙,被发现了!她该怎么办!是先发制人还是静观其变。大脑疯狂运转,制定了一个个计划又迅速划掉。最后她悲哀的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全身而退,如果真的将她揪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拼死一搏。 就在她内心中天人交战之际,钟妈妈也感觉到那人突如其来的沉默,见视线落在身后的人群,便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些是用在小姐的诞辰上的,有哪里不对吗?” 来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肌肉紧绷,蓄势待发。只是没想到的是,那人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这些……”她顿了顿,并没有把那个词说出口:“你准备如何处理?” “当然是将他们送到祭台,保证小姐诞辰顺利进行。”钟妈妈想都没想说道。那人并没有搭茬,只是深深看了满脸凶相的婆子一眼,即使是再蠢钝的也能看出她眼里的不赞成,何况是混久成精了的钟妈妈。 “您的意思是……?”钟妈妈试探着问道。 “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让外人闯了进来,谈何保证诞辰顺利?此事若是不能及时处理掉,传到阿嬷的耳朵里,还请您老多多保重。”那人语气轻柔,仿佛春风拂柳,但是钟妈妈可不敢真的将人看成弱柳扶风的娇小姐。这事如果要掰扯起来,还真逃不过去。如若怪罪起来,这一身老皮怕是保不住。这时候有人愿意出主意,钟妈妈自然是巴不得。如果成了自己不必受罚,说不定还有赏;若是不成,那还多了一个人分担罪名。钟妈妈眼珠一转,忙不迭地告罪:“都是老婆子管教不当,凤小姐您聪明伶俐,求您想个法子救救老婆子。婆子必定感恩戴德记得您这份恩情。” 这,这情况不对啊,她愣了一 分卷阅读3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下,不再做多余的动作,放松身体,静待事情发展。 就见那凤小姐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钟妈妈又央求了几声,好话说尽这才不疾不徐,缓缓道来。 “这些年来,误闯进来的人不少,能够打伤守卫进了门的人却不多。无外乎就是冲着这些来的。”她抬眼示意呆滞无神的“人牲”。 “不如将你手边这些放出去,既可以牵制对方,又能出其不意从内部瓦解对方,若是您老指挥得当,还能将入侵者全部带回来,充当储备。如果成功了,不仅无过,反而是功劳一件,岂不是一箭三雕?” “这……”钟妈妈没料到是这么个主意,有些犹豫:“‘人牲’难得,损失一头便是一头,下次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见她不情愿,凤小姐也不说服,只是语气更重了。 “我也就是给您老出个主意,具体怎么做还在您自个儿身上。祭品多一些少一些碍不了了事儿,真要让人闯进来,搞砸了小姐的大日子,这后果您自个儿担着。”说完,冷哼了一声,也不流连,带着身边的小丫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妈妈犹豫不决,只是没时间容她考虑,又一个头破血流的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脚下一歪直接摔在面前。骇得钟妈妈后退一步,心中发狠做了决定。 “你们几个带着这些‘人牲’去处理掉闯入者,失败就不用回来了!”钟妈妈咬牙,指挥这手下人。“把鼓带上,一个个都机灵着点,听到没有!”手下几个不敢怠慢,连连称是,她这才满意,满是横肉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转身离去。钟妈妈活了这把年纪也是有小聪明在的,不能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还要另行准备。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混过去了。后面看守着的小厮显然没有钟妈妈的能耐,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同。她隐藏在蹒跚的“人牲”队伍中,跟着大部队的节奏前行。脑中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刚才的对话中她终于知道小竹所说的大事情是什么了,小姐的诞辰。只是,什么样的小姐的诞辰会需要这么多人,就她在院子里随意一瞥至少有百多人,而且他们称呼这些人为“人牲”,那位凤小姐,大概就是小竹口中的凤姐姐吧,她说“人牲”是“祭品”…… 她不自觉地战栗着,再也不敢细想这其中的含义。大部队一路行径,直至一所与古色古香的庭院风格不符的西式洋馆前。 这栋建筑,有些眼熟。她想着,跟随领头人进入其中。馆中很暗,墙壁两边燃着的蜡烛堪堪能照亮脚下的路。这栋洋馆似乎很久没有人住了,窗棱墙面遍布灰尘,地板历经风霜,边边角角尽数翘起,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轰隆”窗外一声炸雷,随即而来的是狂风大作,剧烈的风暴吹打在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声音。变天了。 她心若擂鼓,脑海乱成一团麻,一种伴随着恐惧的兴奋油然而生,不知道这诡异的感觉从何而起,不安中又有些期待。 那些人停了下来,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讨论什么。只是这时她已经无暇去考虑多余的事,心脏猛烈跳动,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她一阵头晕目眩,倚靠墙壁才能稳住身形。好在那些人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去关注手下的“人牲”,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几人终于讨论完毕,其中两人出列分别站在队伍两侧,他们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鼓,大约有成年男性巴掌那么大,鼓身雕着怪模怪样的虫子,首尾相衔,活灵活现。鼓面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颜色细腻油润,还带有精致的青灰色花纹。 两人站定,单手击打鼓面发出“咚咚”清脆悦耳的鼓声。 “咚咚” “咚咚” 鼓声极富节奏感,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思绪却越发的清晰。大脑仿佛被一劈两半,一半沉浸其中,与急促的鼓声融为一体,而另一半冷眼旁观,似乎手舞足蹈,精神亢奋的人并非自己。 “咚咚”“咚咚” 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躁动起来的“人牲”,还有面若死灰,不停击打着小鼓的小厮们。 “咚咚”“咚咚” 她感觉到身体里血液翻腾,一种别样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胸腔。 杀!杀!杀! 杀……谁? 侵略者。 为什么? 为了小姐,为了自己活下去! 杀!杀!杀! 她看见面前的大门缓缓开启,“人牲”们鱼贯而出。他们手脚灵敏,动作迅速,随着鼓声如一支无声的军队奔腾而去。 杀!杀死出现在眼前的每一个人! 入侵者 沉重的雕花木门大开,僵直的“人牲”跟随急促地鼓点鱼贯而出,如一支没有纪律的军队,在鼓声地号令下冲向。入侵者人数并不算多,大约只有十几人,全身包裹着制式黑色盔甲,训练有素地对上“人牲”大队。 “人牲”仗着队伍人员众多,倒是占了先机,打头的冲锋突袭,被打倒,后面的 分卷阅读3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继续补上,一旦靠近入侵者,便手口并用地扑上去纠缠撕扯。突如其来的人海战术打乱了入侵者们的节奏,让他们占了上风。 只是这种优势并没有保持太久,入侵者很快便适应了节奏,稳住阵脚。他们装备精良,倒也并没有受多少伤,周围的同伴互相帮忙清理掉敌人之后,自发分成支队伍,有条不紊地开始反击。打头的一队从队友手中取出一个银色的圆球,点击中心,圆球便犹如一块银色的液体般变形延展成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盾牌。手上举着盾牌,形成一面盾墙,抵挡住“人牲”队伍散乱的攻击,紧接其后的二队无缝衔接,稳妥配合,一人手里端着一支黑黝黝的长型武器,对准迎面而来的攻击者就是一番射击。橙色的火焰伴随着巨大的爆裂声,每击一次,就倒下一个,出手精准而冷酷。 她躲在无人的角落中,冷静地分析事态发展。她与那些蠢笨只会听从命令行事的“同伴”不一样,她有着自己的想法。这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如此周密行事显然是做了万全准备而来。而她手无寸铁,显然这些装备精良的入侵者的对手,无脑的跟着冲上去用不了一个照面,恐怕她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只能耐心等待机会。好在她所找到的这个位置隐蔽,刚好是视线盲区,战势紧张不会有人注意到这边。 她想得很好,只是事情从来都不会如臆想中那般顺利。入侵者们摧枯拉朽,击倒那些蠢笨的木偶,眼看就要赢得胜利。 “咚咚咚” “咚咚咚” 恼人的鼓声响起来,这次的更低沉却更具力量。她的意识恍惚了一下,身体充满了力量,仿佛有一把火点燃,让她沸腾,催促着让她燃烧,让她奉献生命。 不对,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她瞬间清醒,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那些已经被打倒在地的“人牲”在鼓声的催促下重新站起来,他们身上皮肉仿佛遇上了高温般翻卷,变黑,发出焦臭味。紧接着,“噌”地不知从何而起,一束蓝色的火焰从他们身上冒出来,熊熊燃烧着,像会移动的火把,向着身边的敌人扑过去。 入侵者们也被这一幕惊到了,起初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保持警惕地维持队形,以盾抵挡住“人牲”的冲击。只是当第一个燃着火焰的“人牲”接触到盾牌时,令人震惊地一幕出现了。那蓝色缥缈的火蛇触上盾面,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金属材质的盾牌,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直接缠上盾后面的人身上! “啊!救命!救命!”那人发出急促地呼救。 蓝色妖异的火焰顺着那名他的手掌而上,瞬间便吞噬了整条手臂。那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着祈求着,旁边有同伴欲上前帮忙,只是刚刚接触那人的身体,那蓝色的火苗,仿佛活物一般分了一束缠上了他的脚踝,不多时熊熊烈焰便吞噬了全身,最终化为一捧灰烬,只留下空荡荡地衣物装备,保留着生前挣扎地姿态留在原地。 这惊人地一幕镇住了入侵者们,方才还纪律严明的部队作鸟兽散,众人四处逃散以躲避燃烧着的“人牲”们,集结好的的队伍顿时如一盘散沙溃散开来。落在后面的一旦来不及逃,被蓝火缠上便很快燃烧,直至变成灰烬。 就在形势即将翻盘之时,突然有一人从队伍后面走上前来,逆着光,她看不到那人的脸,只知道那人环视了一圈,挥了挥手,四散逃命的人便停下了脚步,有序地散开。这人应该是这一群侵略者的首领。 那人极高,身上覆盖着黑色装甲,身躯笔直仿佛一尊高耸的黑色铁塔,仅仅是站在那里便极具威严。他的左手边上来一人似乎报告了什么,黑甲首领低头思考,很快便抬头而对着围在身边手下人吩咐几句,溃散的士兵们便又重新聚集成队,气势昂扬,从败逃到重整旗鼓只花了不过几分钟。 这是一个极度难缠的对手,她心中一沉,升起不妙的预感。在后方那些家伙的眼里,她只是一次性的炮灰,他们只会毫无顾忌地催动压榨,直到最后一丝力量。如果是些普通人倒也是一个阻拦的方法,但是对上这些有准备而来的只是多了些麻烦而已。 刚刚那阵鼓声对她并非没有影响,只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抵抗才没落到变成人形燃烧棒的地步。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皮肤下时不时闪现细碎地蓝色火焰,游走在她身体内部,带来强烈地灼烧感。 将鼓声带来的效果压制至此已经是她的极限,如果事态进一步恶化,鼓声的效果进一步加强,那么恐怕即使她竭尽全力,也只能如同那些“同僚”一般,灰飞烟灭了。她希望自己的运气好点,那些燃烧的“同伴”能恫吓住这些人,她也能苟延残喘,逃过一劫。只是比起飘忽不定的运气,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黑衣铁甲战士,是决定这场战况的关键。 果不其然,队伍已准备就绪,虽然损失了几人,但是队列的守备依然密不透风,找不到一丝破绽。而与之前所不同的是,刚刚位列第一的是手持盾牌的队伍,而现在站在第一排的是一群背上背着硕大背包,脸上带着古怪面具的人。那四四方方的背包上挂着一个金属储存罐,以一根长长的管子连接在他们手中 分卷阅读3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的长筒上。 这古怪的装备令她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她咬牙,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这群入侵者很危险,但是回到那扇雕花大门里面,或许更加危险,她脑中隐隐有着这样的感觉。所以最好的状况就是让他们两败俱伤,或许她能从夹缝中找出一条生路来。只是现在的情况是一面倒,入侵者那方势如破竹,而她这一方毫无还手之力,那么后面使用鼓驱使的那些人只会加强控制,到时候被连累炮灰的只会是她。该从哪里突破呢? 她考虑着,抬眼看见镇定指挥地黑甲战士。他笔直地站立在队伍后方,指挥着前方的入侵者推进战线。而另一侧队伍则是稀稀拉拉,没有一点秩序,眼见对手在对面,就跌跌撞撞故技重施想要冲上去抱住。只见站在最前排的一队人同时举起手中的长筒,扣下扳机,剧烈地橙色火焰从长筒中喷射出来,交织成一片火海将走在最前排的“人牲”吞噬,点点火光如蓝色星芒,在熊熊大火中浮动,翻滚,若隐若现,最终与强大的烈焰融为一体,直至消失。 “成功了!”入侵者见行动有了效果都兴奋起来。虽然碍于上级权威不得不对上这些怪物,但是心中还是有所畏惧。而此时发现原来这些怪物也并非不可战胜,此消彼长,士气便上来了。人都是这样,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种先天的恐惧,但是一旦找出了本质,神秘的事物不再神秘,那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好在残余的人牲数量不算少,希望能坚持到她想出办法来。她轻手轻脚地贴着墙角缓慢向入侵者后方移动,光线不足加上前方战势激烈,竟然也没有人注意。 毕竟在入侵者看来,他们的对手是很凶残的未知生物,但是也仅仅是一些只有本能的木偶,并不会多加提防。倒是站在队伍前面的黑甲战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细细梭巡一遍四周环境,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刚才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他很肯定并非错觉。他曾经在战场上数次经历生死,靠的就是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他思索了一番,对身边人耳语。收到命令,那人向着阵后走去。 这样一来应该可以万无一失,黑甲战士紧皱眉头。原本以为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没想到竟然会遇上这些离奇古怪的事。这个地方太诡异了,他折了不少手下,现在已经控制住局势,只希望不要再出什么变故。 她如一只灵巧的猫,避开众人视线向入侵者队伍后方的大本营走去。起先她还比较谨慎,远远躲着人群前进。后来她不小心和一个入侵者打了个照面,吓得她差点三魂出窍,把腿就逃。跑了一阵才发现没人追上来,转头再去寻,那人已经匆匆向前,似乎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动静。 这是什么情况?她有点懵,是那人实力眼瞎,还是她的存在感太弱?又或者……那些人看不见她?!她脑中灵光一闪,有这个可能,即使她很小心,但是也顺利过头了,一路行来基本上没有遭遇情况,也许正是因为那些人看不见,所以根本没发现她! 她的眼睛亮了,如果真如她猜测的那样,她行动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值得一试!起先她还小心翼翼,露个胳膊腿,没人发现,她考虑是不是目标太小,发现不了,下一次便露了大半个身子。刚开始她还有点胆儿颤,怕被抓住,不过当入侵者对她视若无睹,直接越过去之后胆子更壮,直接面对面迎上去。 经过几次有惊无险的实验,她惊喜地发现,那些人大多数是无法发现她的,但是也有一些比较敏锐的,能够察觉她的位置,会过来查探究竟。但是即使能察觉到,也看不见她。所以只要她足够小心,避开巡逻的那些人就能直通敌人的后方腹地! 她兴奋起来,这是目前得到的最好的消息,那么就让她来看看,这些入侵者到底在后方藏了什么。 隐藏之间 幸运的是,入侵者的人数比她想象中,要少的多,这大大方便了她的行动。她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探查可能存目标的地方。前方堆积着几个巨大的箱子,箱子前后被两个手持武器的守卫包围,前面排着一支长队挨个分发可以喷火的武器。 看来这是他们的武器库,如果能够将这些武器毁掉,那么入侵者们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她这样想,向前走了几步,没想到还没接近便引起了守卫的警觉。 “谁!”武器库前的人严阵以待,警觉地扫视她所在的方向。被那么多人盯着,吓得她打了个哆嗦,只好放弃念头,躲在木箱后面。直到探查人的脚步声远去,她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这些人太过敏感了,只能另寻目标。 突然,她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从战线方向向她这里走来,她躲在箱子后面,等到那人过去,才伸头张望。 她记得那人是黑甲战士首领身边的人,他来这里做什么?她悄悄跟上,躲在阴影之中。只见那人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站在路的尽头,摸索着墙面,那墙竟然出现扭曲的波动,一个眨眼功夫,那人便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惊讶地瞪大眼睛,那里明明就是一面墙,怎么人就这样消失 分卷阅读3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了?她好奇心升起,只是并不清楚情况,站在原地仔细观察。没过多久,墙上突然凭空出现一双脚,紧接着是大腿,手臂,正是刚刚消失的那人。他扫视一圈,确定安全后,走出她的视线范围。 在确定那人已经离开后,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从外表来看,那只是一面普通的墙。墙面斑驳,映着点点霉花,与周围的并没有区别。她试探着伸出手去触摸,墙面晃了一晃,手臂直接穿了过去,后面是空的! 需要用这种手段隐藏,墙后一定藏了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入侵者的秘密武器?还是重要的补给储存地?或者是他们的作战总部?她兴奋起来,同时还有一丝担忧。这样重要的地方会不会有陷阱?独自一人进入会不会有危险?她犹豫不定,只是,这点犹豫很快便被抛在脑后。 “咚” 沉重发闷的鼓声给了她重重一击,那声音仿佛直接敲在她的脑袋中,让人头晕眼花,意识渐散。皮肤下泛起隐隐的热度。没有时间了,不管是不是陷阱,她都只能闯一闯。她深吸一口气,义无反顾的走进隐藏在墙壁中的通道。 她在心里做了诸多准备,只是再次睁开眼睛,眼前所见却让人失望透顶。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是一间普通的空房而已。是她想多了? 不对,让黑甲人那般小心的,怎么可能是普通的房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前进,向着房间里面走去,忽然,她隐约听见“窸窸窣窣”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 她寻着声源走去,走进房间正中,这时,才发现房间内部有一个拐角,正位于房间门口的视线盲区。距离越近,那声音越响,除此之外,还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里面有人! 她兴奋起来,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此人对入侵者来说一定非常重要!只要将人弄到手,将会是是一个筹码。她像盯紧了猎物的捕食者,一点一点接近自己的目标。 就在这时,“咔擦”一声,腐朽的木质地板不堪重负,断裂开来。紧接着,房间中的呼吸声消失了。她心道不妙,对方发现了。不过被发现也没什么,那些人根本看不到自己。 这么一想,她也不再遮掩,大步向前走去。走到房间正中央,她终于看见了那个人。那人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他半倚着墙坐着,黑发垂下地,覆盖住眼睛,将那人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下。 这……就是入侵者藏起来的人?她有些惊讶。这人一身休闲卫衣打扮,看上去像是还未走出校园的学生。她实在想不出来,那些入侵者为什么会将他藏在这里。 不过,卫衣是什么?疑惑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这些事都与她无关,她只是来寻找筹码,而这人正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咚咚咚” 催命的鼓声震得她头晕眼花,该死的持鼓人!她心中唾骂。没时间了,干脆直接一点。她捡了块趁手木头,拿在手里。刚刚进门时还有动静,现在一动不动,明显是装晕,为了计划顺利实施,还是让对方真晕才保险。她大步那人面前,高举起木头,对准对方的后脑狠狠砸下去。就在木头与那人后脖颈,亲密接触的一瞬,那人抬起手,紧握住木头,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异常深邃的眼睛,瞳仁幽暗,翻卷着紫色光芒,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吸引她的视线。糟……糕……不能看他的眼睛。她心感不妙,想要逃跑。可惜为时已晚,视线仿佛被强大的磁铁吸住,如何挣扎都无法移开半分。 她的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保持着高举木条的姿势,僵在原地。她心脏跳得很快,胸腔中似乎塞只小鹿,“砰咚”“砰咚”跳个不停,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她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鼓动她诱惑她,让她满足那人的愿望。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出去。 怎么做才能出去? 帮助我,打开手上的锁。 她挣扎着,意识忽明忽暗,她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只是无法控制地伸出双手,在脑中声音的鼓动下,触碰青年放在她眼前,被束缚的双手。 对,就是这样。与它融为一体,进入其中,感受它的结构。做的很好,继续,转动里面的齿轮。 她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清醒时,挣扎着想脱离控制,瞬间便重新拉入混沌,成为脑中声音的俘虏。她的意志被劈成两半,一半在挣扎,另外一半为他的夸奖而欣喜若狂。 “咔噔”一声,锁开了。那人一跃而起,活动因为束缚而麻痹的手腕。他身手矫健,一点也没有躺在地上的脆弱。 好孩子,做的很棒。他诱哄,打开那扇大门。 门?哪里的门?她茫然不知所以。 门,你回头看看,前面的那扇门。 她转头回望,在进门的方向,空无一物的墙上出现了一扇门,那门不时闪过青蓝色电弧,叫人一看便心生畏惧。 这,这是什么东西!不,不能靠近。直觉在她脑中咆哮,让她不要去触碰那闪着青白光芒的门。只是心中不停涌溢的莫名情感,催促着她去实现那人的愿望。b 分卷阅读3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r   不要,不要,停下,停下!她在心底大喊,只是,无论她如何抗拒,最终仍是压过理智,径直向闪烁的电弧门走去。 当接触身体的那一秒,剧烈的灼烧感令她混沌的大脑清醒,电流吸附她的身体,无法动弹,清醒只是加剧了她的痛苦。她只能痛苦地在心中咒骂让她去送死人,该死的混蛋,这是在让她送死,要怎样才能打开一扇电弧构成的门! 等一下,电弧?电流!她脑中突然有一个疯狂的想法,虽然既不现实,也不科学,但是就现在这样的处境,她也只能拼一拼了。她的预感告诉她,如果不尽快脱离,用不了多久她真的会死在这里。那么还有什么需要顾虑的吗? 她闭起眼睛,放松了一直以来对鼓声的抵抗。 “咚咚咚” 她感觉自己皮肤发热,那是一种与电流灼烧不同的感觉,远远超出电流灼烧带给她的疼痛感,仿佛在身体内部,一种隐秘本源的力量在燃烧,无比的痛苦,同时,也带给她无比的力量。 问:如何关闭启动中的电流? 答:第一步,找到正确的开关。第二步,关闭电源。 如果找不到开关呢? 这一刻,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的意识似乎碎成了千千万万,飘散在空中。被困在电弧中的人是她;身上溅出的点点火焰,是她;吸附在电流中,与电荷纠缠在一起,随着电流而动的也是她。她似乎开启了另一种视角,眼前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电子回路。 如果找不到开关,那么就摧毁整个电路! 电弧随着她爆发出的能量火花四溅,发出“嗤嗤拉拉”不堪负荷的声音,青白交加的电弧越来越亮,爆裂开橙色的火光,剧烈燃烧,最终,构成电流门的装置碎裂,留下一地烧焦的电子元件,残余的电流闪烁了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青年男子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突然他眉头一皱,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来。他捂住胸口,从兜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盒,从中取出一粒,仰脖吞了下去。过了一会儿,绞痛终于平息,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回到之前所在的角落,从墙洞中取出一个灰扑扑的木盒,取出其中的东西放入口袋后,便扬长而去。 黑暗的房间重归寂静,突然,地上焦糊的电子元件重新亮起,青蓝的电流仿若星光跳动,电弧相斥重构,交织成一个淡淡的影子。 鏖战时分(上) 她感觉自己相当虚弱,这大概是她有记忆以来最虚弱的时候。她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像缥缈无形的云雾漂浮在黑暗的虚空中,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她需要力量,她需要……食物。在这一刻,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想活下去。 忽然,她听见一个声音。 “咚” 这声音似曾相识,带给她强烈的恐惧,厌恶以及……渴望? 她力图睁大双眼,去确认力量来源,可是目之所及只有无尽的黑暗。 “咚” 又是一声,这次,她确定自己所感并没有出错,鼓声传来的地方有她所需要的力量,但是同时,也有巨大的危机。不过一瞬,她就做出了决定。这并非一个选择题,而是事关生死,别无选择的判断。去,也许她会消失在半途中,也许她会死在巨大的危机之下,但不去,留在这里只是绝望的等待死亡的临幸。她从来不是一个将命运交予上苍的人。只是,摆在她面前的问题是,她该如何去? 细微的鼓声留下一道极浅的痕迹,那是一条通路,吸引细碎的意识碎片顺着通道前往声源地。黑暗中仿佛出现了如她一般虚弱的意识,他们星星点点亮起,恍若缀满星辰的夜空,顺着通道仿佛一座星光缀成的洪流。 只是,里面并不包括她。现在的她虚弱无比,与消失的区别仅仅是意识暂存,也许下一刻就会消失,根本无法动弹。对生存的渴望让她决定放手一搏。她静心屏息,将几近虚无的身体凝聚成束,试图攀上星光通道。可是,不管她多么努力地去捕捉,始终差了那么一点。 这对于她来说基本是判定了她的未来,凝聚本来就不多的意识力量已经让她更加虚弱,她没有余力去再去尝试。难道希望就在眼前,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放弃吗!她不甘心!她不要就这样结束,她还有机会,即使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她用尽最大的努力,将仅剩的意识凝聚。在之前的消耗下已经没剩多少,她的意识开始飘散,不好,她快要消散了! 她不再犹豫,她燃烧了残余的力量作为动力,在对生的无比渴望下,奋力向前冲去,意识触手搭上通道边缘。成功了,她成功了,她想着。 只是,在她仅仅触碰到边缘之时,一股无形地力道将她弹了出去,似乎是在拒绝她的进入。 这就是她的终点吗。 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随后,坠落,融入茫茫黑暗的虚空。 而就在这时,远处,有东西飘来,闪耀,温暖,仿佛一道光,包裹住坠落的星光。 同一时刻 分卷阅读3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另一边,鏖战正酣。 大厅内一分为二,三方势力混战。黑暗深处,源源不断的行尸傀儡涌出,手口并用与前方的人战斗着。两三只状若蜘蛛的三头恶鬼咆哮跳跃,不时从装备精良的黑衣佣兵群中带走一两个,不等集火攻击,便敏捷地逃离,以人形傀儡为盾,藏在黑暗处,窥伺下一次攻击。 比起手持枪械的黑甲佣兵,另一方则玄幻的多。四张金色符纸没有任何承托物,漂浮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保护圈,圈外的行尸们虎视眈眈,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偶尔有一两个在鼓声的控制下不情不愿地撞上来也被弹飞,身上燃起一层金色火焰,烧得行尸一阵鬼哭狼嚎。剩下的也不敢再向前闯,无论鼓声如何催促也没有效果。形势就这样僵持下来。 “奶奶个腿儿!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只要小爷一天在这里,别想突破这个圈儿!”符纸圈内,身穿短T破洞牛仔裤的青年得意洋洋地说到。他扎着马步手结法印,一头凌乱的短发,发尾留了一条小辫儿,配上一身前卫的服装显得不伦不类。 此时,又有一只行尸撞上来,这只行尸的力量比之前的要强上不少,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才败退而去,但同时,符纸上的金光已经退不少,假如再有几次这种程度的撞击,恐怕符纸圈就要散了。见到这情形,前卫青年收起玩世不恭的样子,默念几句咒语,金色光芒又重新补充回来,只是他的脸色苍白不少,豆大的汗珠从额上留下,显然消耗不轻。 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穿着连帽衫的青年眉头紧皱,他看了一眼横七竖八昏迷在地的人,心中有了决定。 “蒋轩,你带孙教授他们先走,我殿后。”他对前卫青年说道。 前卫青年,也就是蒋轩,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这么多行尸,你应付不来。别仗着你有点特殊能力就胡乱出头,你根本不知道这些行尸背后人的厉害!” 普通的行尸并没有神志,只是凭借本能行动,而这里的行尸虽然也是身体僵硬,并没有达到僵尸那种铜皮铁骨,但是行动有条理,知道哪些人是软柿子,哪些人需要优先干掉,明显后头另有东西在操纵。更别提那蜘蛛样的三头恶鬼,这种鬼东西他也只在书上看过,据书上记载,这是在一个及其偏远的地方炼制鬼奴的手段,手段残忍血腥,在人将死未死的情况下聚拢怨气所生成的怪物,能够积攒如此庞大的怨念,主使者肯定有所图谋,这些不是他这么个半路出家的人能够解决的。 他刚想晓以利害,就见卫衣青年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冷静地看着他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别忘了,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听到这话,他哑然,他哪能不知道上头派他俩进入这折了二十多个精英好手的鬼楼,是来干什么的。不是指望他们两人能荡平这个诡异的异域,而是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俩过来探查情况,如果运气好,遇到失踪的研究人员,将研究员安全带回去才是首要任务。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别说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带回去,他们两个能不能安全逃出去都是个问题。 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卫衣青年倒是有些不耐烦了,他盯着蒋轩的双眼说:“我有自己的办法,你如果执意留在这里反倒是个拖累。”听他这样说,蒋轩眉头慢慢皱起来。纵然明白他是在激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 见有了效果,卫衣青年再接再厉:“或者换句话说,如果是我带孙教授走,你有信心将行尸全部拦下吗?”卫衣青年语气直接,挑衅地问道。 蒋轩听到这话更不开心了,他嘟囔道:“是你你能带走这么多昏迷的人吗。”声音虽小,但卫衣青年的听觉异于常人的灵敏,他也不多话,冷眼瞅着蒋轩纠结的脸,继续说:“正是如此。我带不走所有人,你也没办法拦下所有行尸,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带人走,我殿后。有异议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蒋轩不爽地“哼”了一声,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他纠结了一下,还是做出决定,他收了手印,从怀中摸出几张符纸,给躺在地下的研究员脑门上都贴了一张,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摇铃。 见他收了手印,外面的行尸立马有了反应,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地冲向符纸圈,金光闪烁,忽明忽灭,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虽然对这个半路冒出来,分享师父宠爱的师弟很爽,但是,毕竟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多少也有点感情,蒋轩看着卫衣青年的背影,说:“不要强撑,师兄会帮你。” 卫衣青年大步向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小枪装子弹上膛,侧头瞥了一眼蒋轩:“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何况葛老临走时给了一份秘技。” “艹!”蒋轩骂道,他不该存有同情心的,跟这人说话只会气到自己。他鞍前马后孝敬了老头子那么多年也没给他点秘宝压箱货,要么说时候未到,要么说他的能力还不够。结果这小子进门还没半年,老头子就给他秘技,真是要气死他了。他也不矫情,手上铜铃一摇,躺在地上的人全部站起身来,再一摇,他们自发地走上前排成一列,后面的手搭在前人肩上,动作与常人无异。b 分卷阅读3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r   “可以开始了。”蒋轩说。 行尸冲撞,最后一丝金光消失,符纸守护圈大破,如狼似虎的行尸一头冲进来,贪婪地看着眼前的敌人。 卫衣青年拉开一只气罐,刺鼻的烟雾蔓延开,将他们的身影遮住。行尸摇头晃脑,失去了目标。烟气散的很快,有几只脱离了烟气的扰乱,狡猾的绕到青年身后,袭击他们。 “蒋轩,接着!”卫衣青年喊了一声,一块白色物件直冲蒋轩门面,他条件反射地抓住,那是一块活灵活现的麒麟玉雕。这东西他认识,是青年第一天上山时,老头子给他戴上的。这东西也是一件秘宝,青年一直戴在身上,用来缓和他特殊的体质,同样,也是一件驱邪避异的利器。而如今居然将这东西给了他,那青年怎么办?他抬头,望了青年一眼。 青年神色平静,“蒋轩,2小时后,我还没出来,你就通知上头,彻底将入口封住。” 蒋轩心中五味杂陈,只是情况不容他犹豫,他咬牙应下,扭头看青年的背影,涩然说到:“你要活着回来。”说完,也不停歇,甩出一叠符纸,将包围圈打开一道口子,带着身后的研究员便冲了出去。 鏖战时分(中) 行尸们见目标要逃,行动迅速地追了上去。青年屏气凝神,集中所有注意力,意识内沉,感受自己的身体。没了白玉麒麟的遮掩,他很快感受到身体中的那一丝异样,缓缓将沉睡在身体中的能量集中在双手。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静得仿佛丢一根针也听得到。持续不断地吼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两眼发绿的行尸,它们死死盯住季修远苍白的双手,仿佛看到一桌饕餮盛宴,一个个停下了动作,无论鼓声如何催动都不起作用。 青年冷冷地看着如狼一般地行尸们,感受隐藏在黑暗中的气息。找到了。就在那里。他拇指轻轻滑过食指,苍白的指间沁出一滴血来。 暗红色的血液仿佛上好的南红玛瑙,盈在指间要坠不坠,行尸群躁动起来,仿佛饥渴的野兽就要扑向青年,而此时,黑暗中的异样被他捕捉到。 上钩了。 一抹利风从东南角袭来,青年指间轻弹,那血珠一抖,随着他的动作飘起来,凝聚不散,滴在身后的蜘蛛恶鬼身上。 这一下让僵持着的行尸炸了油锅,纷纷转向蜘蛛恶鬼。蜘蛛恶鬼哪能让这些傀儡皮囊挑战自己的权威,它高昂身体,冲散行尸群,横扫千军,三头六臂不停歇,抓到一只行尸便塞入口中。行尸群不知道害怕,它们被充满力量的血液挑起欲望,本能告诉他们,只要吃了眼前的东西,就能变强,变得更强!双方撕扯在一起,虽然蜘蛛恶鬼比行尸要强上许多,但行尸数量众多,一时也难分胜负。 这倒是方便了青年,他喘了口气,观察对面的情况。对面的黑甲佣兵们已经进入了状态,他们配合默契,火力充足,用一种像电弧门那样的武器牵制住蜘蛛恶鬼的攻势,□□扫射行尸,隐隐占了上风。 青年皱眉,这伙佣兵跟他也算老相识,以前有过合作。为首的响尾是个十分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单子,出价再高他也不会接。况且,他们这支小队在国际上也还吃得开,没必要为了钱来这种诡异的地方搏命。所以,这样一支佣兵小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另外,他们的装备也有问题,这个被上头称为“辅世界”的地方出现时间并不算长,因为强烈的空间磁场波动,普通电子产品根本无法使用。即使是他,能够使用的装备有限,而这群佣兵全副武装,对这里的情况早有准备,看来雇佣他们的人对“辅世界”有一定的了解。此人是谁,有什么目的,是一个相当重要的问题。 不过现在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放在首位的是该如何处理掉这些鬼东西。蜘蛛恶鬼与行尸的战斗已接近尾声,虽然行尸数量众多,但是恶鬼战斗力出众,更别提那一滴血液所带来的力量。 佣兵小队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他们占据优势,赢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佣兵小队胜利,响尾可不会上来给个拥抱,友好的说你好,他们的一贯做法是清扫所有可能出现的障碍。 不过他并不是那种盲目送死,以此来表现英雄末路的人。之所以选择殿后,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底牌,不仅仅是特殊体质,还有一件足以扭转局势的东西。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木匣,这是执行任务之前,葛老交给他一件东西。 木质的盒子里,仅躺着一张符纸,乍一眼看上去与普通符纸并没有区别,只是内行人去看,才能知晓其中的不同。 这是一张降灵符,所谓降灵符,顾名思义,请祖师,祥瑞之灵降于己身斩妖除恶,与北地的出马仙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一张与普通的降灵符不一样,普通的降灵符以朱砂书就,根据用符人所想不同,请灵各异,却是人人皆可使用。而这张符是以他的鲜血制成符印,所请的是他所在之处与最为强大,也最为相容的灵。使用这张符依靠的不仅仅是道家手段,还需要以他身体中特异力量为引,能使用的自然也只有他一人。 更 分卷阅读4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为可怕的是这张符请灵并没有指定目标,所指向的只有力量以及融合度,也许会请来一个强大的神灵,亦有可能请来强大的恶灵,是以这是一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打出的牌。现在正是他使用这张牌最好的时机。 毒蛇小队有幕后黑手,他们人数众多,装备精良,他单枪匹马不是对手。本应没头脑的行尸竟然能够合作,懂得从软肋下手,逐个击破,后面必定另有恶鬼操纵,若是他在这辅世界碎片中使用这张符,召来的灵必是其中最强大的。乐观点考虑,他能凭着特殊体质去操纵恶灵,即使失败了,他也能将恶灵困于身体内部,自燃彻底消除后患。 他闭上眼睛,用心调动身体内的能量,那股能量像一股暖流,游走在身体内部,他感觉到五官变得灵敏,身体充满了力量,突然,他的胸口一痛。他皱眉,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食指与中指夹持明黄色符纸,身体内的能量顺着指间流淌,充满整个符印。符纸猛然爆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仿佛初升的太阳,又像滴血的月光。这一刻,他的意识飘忽,灵魂仿佛缥缈在九天之上,徜徉在无边际的虚空之中,无尽的黑暗长着一张巨口,似乎要将他吞噬。 不好,他拉回一丝思绪,当机立断咬破舌尖。剧痛伴随着铁锈味充斥在他的口腔里,他抓紧时间默念咒语。随着最后一字吐出,符纸无火自燃,剧烈地燃烧,眨眼间变成一撮灰烬,消失在空气中。季修远闭上眼睛,等待灵的降临。只是…… 什么都没发生。 ? ?? ??! 他愕然地睁开眼睛去感受,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变化,身体依然属于自己,脑海中也并没有多出其他意识。 这是什么情况?符纸失效了?他拧眉。只是没有时间再让他思考。急促的鼓声一转,鼓声变得沉闷悠长,大厅中间忽然出现了一缕黑色雾气,随着鼓声的加剧凝结成一团有形的黑色烟雾。他从这团未成形的黑雾中感觉到无比的恶念,是由万千死在这鬼楼中亡者的恶念碎片聚集而成。 “艹!”他骂了句脏话,前有蜘蛛恶鬼虎视眈眈,后有不知道聚集了多少死者怨念的恶意聚集体,此时形势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干!拼了!”他咬牙,蜘蛛恶鬼蓄势待发,腹下四肢紧攀墙面,恶狠狠地盯着他。那鬼东西发出“嗬嗬”的吼声,如同盯上猎物的猛虎,倏地几个跳跃猛扑过来。他果断转身,一个滑铲堪堪从蜘蛛恶鬼腹部空隙钻过去,蜘蛛恶鬼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冻得他身体僵硬。他咬牙跺跺因为寒冷而麻痹的脚,迅速起身,向佣兵小队的方向跑去。 ============================================ 好饿……我好饿……食物……需要食物…… 前面是什么……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香……想吃……好想吃……但是……有危险……极度危险……不能靠近……好饿……靠近一点点……就一点点…… 好香……真的好香…… ============================================= 响尾看见远远奔来的青年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放在平时早就一枪结果了。可是现在不行,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旦打乱节奏,被压制的恐怕就是他们了。况且以他们现在的火力压制一只没有问题,如果再来一只,恐怕只会全军覆没。他也算了解这人,有两下子,留着也能牵制住剩下的鬼东西,让他们有喘口气的空间。更别说还有那没成型的黑雾。那东西的非常危险,仅凭他们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刚刚那人对付那蜘蛛鬼物的手段非常,看上去对这些东西有一定了解,依现在的局势来看,合作才是上策。艹他妈这鬼任务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接的,等事情结束了看他怎么修理那个混蛋。 响尾啐了口唾沫,冲着季修远比了个手势。季修远见了回了他另一个手势。响尾皱眉,再看看向这边扑来的蜘蛛恶鬼,他回了个手势,迅速掏出一个□□扔给季修远。 青年向前一个飞扑捞回来,攥住□□,此时蜘蛛恶鬼距离他不过两米,他已经感觉到冰冷的寒气沿着他的腿向身上游走。 他拉开□□的保险,用符纸将一枚黄色药丸与□□包裹在一起,又划开已经凝固的伤口在符纸上滴了一滴血,随即转身用尽最大的力气向蜘蛛恶鬼袭来的方向扔去。而后就地一滚,找了个坑洼处躲藏起来。 他的血液对鬼物的吸引力毋庸置疑,蜘蛛恶鬼转变方向,贪婪的裂开大口,将那枚符纸包裹的□□吞了下去。 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黑色黏稠的血肉爆裂开,糊了一地,蜘蛛恶鬼化为一滩肉泥。只是,这远远没有结束,肉泥中飘出黑色的雾气,这些雾气像是丝线一样,将肉泥穿在一起,慢慢地形成了人的轮廓。 该死的鬼东西! 响尾看的瞠目结舌,他们已经压制住蜘蛛恶鬼,将它磨死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是这东西要是就这样无穷无尽,死而复生 分卷阅读4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他们该怎么办! 然而就在这时,一朵金色的火苗从人形肉泥上冒出来,小小的一朵,微弱到仿佛随时会熄灭,但是没有人会质疑它的威力。金色火焰像一朵盛开的莲,以恶鬼的血肉为食,一朵、两朵、三朵。不多一会儿肉泥堆上烈火熊熊燃烧,不一会儿便烧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成功了!响尾激动起来,他递了一个眼神给青年,青年也不拿乔,扔了扔给响尾一个同样的纸包。佣兵小队没有青年的血液,这样的诱敌利器,不过好在火力强大,成功将符纸包送入蜘蛛恶鬼的口中,再一个□□了解了它。 成功消灭完鬼物,佣兵小队看青年的眼神不善起来,端着枪上前正要抓捕这个前俘虏。就在此时,四周的温度突降,黑雾已然成型! 鏖战时分(下) 大厅中央危机四伏,那黑雾十分敏捷,一不小心便会从手腕,裤腿,装甲薄弱处钻进去,一旦沾上便如跗骨之蛆,再难脱离,眨眼间八尺高的壮硕大汉便化成了一副骨架,半点血肉不剩,只留下空荡荡地护甲掉落在地上。更为恐怖的是,攻击对它无效。佣兵小队的前锋手持喷射器喷射火焰,黑雾一点没受影响,一下子附在冲在最前面的人身上,那人惨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血肉在黑雾的侵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露出森森白骨。 旁边的人眼见救不了同伴也不含糊,操着喷射器一通喷射,高温火焰将同伴的尸骨点燃,剧烈地燃烧,烈焰吞噬了重重黑雾。 只是还没等他们庆祝胜利,火势突然小了下来,渐渐熄灭,留下了一具被烧得焦黑的骸骨。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附在骸骨的灰烬飘起来,重新聚集成团黑雾袭向下一个人,不过几分钟,便连续收割了数人性命。佣兵小队却无能为力,手持利器无法伤到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敌人手上,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就是下一个。诡异而惨烈的场景令这些历经战火洗礼的战士们也感到胆寒。 坏消息不仅仅是这样,在这十分危机的时刻,队伍后面又响起一声惨叫,一人摔倒在地,被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出现的行尸拖拽啃食,已然不成人形。腹背受敌,两面夹击,形势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刻。 青年悄悄从怀中掏出小巧的银色□□,此次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探查任务,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紧急的情况,他身上能动用的并不多,每一样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比佣兵队要了解黑雾,刚出现的时候,拼上这条命未必不能将黑雾和蜘蛛恶鬼一起干掉。只是如此,就失去了与响尾谈判的筹码,二来也无法摸清佣兵小队真正的实力。只是他没想到这鬼楼里的黑雾如此厉害,按照速度生长下去他自己也无法匹敌。如果仅仅是死亡,他并不在乎,但是要是让黑雾得到了他的血肉,想到那个结果他就心中发寒。不能再让这东西生长下去了。季修远左手持符,右手推开枪支的保险,低声默念,缓缓地想着黑雾的方向前进。 黑雾又吞噬完一人的血肉,此刻场上站着的包括他在内仅剩三人。黑雾注意到他的接近,转眼便向着他的方向袭来,他左手攥紧,在黑雾接近至五六米的时候,将手中的东西抛出。那是六个硬币大小的金属球,发出金色光芒,构成一个囚笼,将黑雾禁锢在其中。他举枪准备射击,突然见那一道异常耀眼的白光穿过金色囚笼直射向黑雾,一击击中,黑雾四分五裂,如虫子一般抽搐蠕动,分裂的碎块又重新融合,即将重归一体之时,又是一道耀眼的亮光,黑雾再次被炸的四分五裂。 青年怔了下,回头去看。响尾呼吸粗重,手臂上套着一把宛若缩小版加特林的枪械,头盔扔在地上,腥红着双眼瞪着那团黑雾。每当那鬼东西即将聚集,又是一击,四分五裂,几次下来,黑雾规模小了起来,这枪对黑雾有效! 佣兵小队仅剩的一人也像响尾一样,将头盔扔下,露出一张十分年轻的脸。他脸上布满了悲伤与愤恨,打开□□扫射扑来的行尸。 季修远敛目,他收起银色的枪,掏出符纸,收拾冲出包围圈的行尸。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一面残损的枪后,一个黑影紧紧盯着他,舔了舔嘴角,露出森白的牙。 ====================================== 危险度下降……警报解除……大黑个危险……小黑个,可以一战……白色的……美味……也危险……分化……逐个击破…… 确定完目标,黑影隐藏在掩体后,绕了一大圈,来到黑雾后方。此时场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黑雾吸引,也没人注意有一团小小的黑影躲藏在阴影之中。 黑雾在场上两人的轮番轰炸下萎靡不少,此刻已开始分崩离析,隐约可见其中强行糅合在一起,鬼物之间的界线。黑影欲伸手,只是碍于金色符圈的力量,不敢靠近。“咚咚”的鼓声依然不绝,吵得黑影心烦气躁。只是此时的鼓声没了之前力量,也仅仅是烦躁而已。听到鼓声,计上心来,祂借着黑暗的遮掩慢慢靠近清理行尸的年轻佣兵。 此时的行尸张牙舞爪,却不再拼命向人身上 分卷阅读4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扑,而是试图穿越包围圈,冲向被符圈围住的黑雾。年轻的佣兵哪能让这些没头脑的行尸走肉得逞,失去同伴的他胸中充满了怒火,仇恨让他此刻的意识分外清醒,坚守阵地,不让任何一具行尸越线。 而黑影已然悄悄来到年轻佣兵的左侧,瞅准空一把抓住他的腿,佣兵还没反应过来,惯性地向前一个趔趄,虽然及时稳住身体,控制了局势,但还是让三四只行尸找到空隙钻进去。行尸一越过包围圈,一只向着金圈袭去,另外三只冲着响尾和季修远袭来。 行尸远远不是实力强悍的两人的对手,仅仅一个照面便被频出的手段打倒在地。不过也正是这一瞬的闪神,那只落单的行尸已然将符圈冲破了一道口子,将黑雾放了出来! 回过神的响尾见到这情形,咬紧牙关,举枪瞄准便射。他是第一次真正在战场上使用这种武器,枪身泛着金属光泽,手感却轻如鹅毛。进来这鬼地方之前,他曾经试过这把枪的威力,只要擦碰到一点就会引起一个范围的爆炸,他接下这个任务除了佣金丰厚,任务简单之外,这把枪也是原因之一,如果全队能够配上这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那么他们以后的任务将无人能够匹敌。只是没想到,那并不是这把枪真正的用法,而这任务也并非如中间人口中那样简单,这次任务几乎将他所有的兄弟都葬送进去,他要活着出去,找到介绍这个任务的中间人狠狠扭断他的脖子! 突然,场上有了变化,黑雾分裂成了两块。不是之前被响尾手上那柄枪击中四分五裂,而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将黑雾撕扯开来,被撕下来的那一块黑雾抖了抖,霎时变成一个黑面獠牙的人形恶鬼,向着响尾扑来。响尾一惊,抬手就是一击,那恶鬼似乎知道他手中枪支的厉害,连忙躲闪,融入空气中消失了。 而黑雾那边还在继续分裂,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一团凝实的黑雾结构分崩瓦解,变成一个个独立的恶鬼飘荡在有限的空间里,遮天蔽日,暗影无踪。 不好,青年有心提醒,只是还没来得及构建护身线圈便有一股大力拉扯,眨眼间,他被这股拉力拉扯到一个黑暗的房间。目力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他手持枪,闭目感受周围环境的变化。 这是很常见的鬼打墙,是鬼物迷惑人的一种方式。用科学的角度来说,鬼物的磁场与人类磁场并不不在一条波段,但是有些人的阈值比一般人阈值要广,能够接通鬼物的波段。 反过来,有些鬼物的力量极强,他们发出的强烈磁场影响到人的脑电波,促使人眼睛看到受鬼物影响的画面。 对他来说,破除鬼打墙并不困难,只需要找到缝隙薄弱处,以更强的磁场去攻击即可破坏,但是在这鬼楼里并不一样。这鬼楼,或者说辅世界,磁场混乱,及其不稳定,他贸贸然去破坏很可能会将自己掉入另一个夹缝中,永远找不到出口,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他放松全身去感受周围环境,只是良久,也不见有东西袭来。他心中奇怪,但也不敢放松精神,只是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难免有些疲惫,他有些走神,想到之前的情景。 黑雾的突然分离这件事很奇怪。黑雾是这栋鬼楼多年来吞噬的灵魂恶念聚集体,也就是说它是由众多恶鬼构成,并非自然而是由某种意念有意识地促使形成。既然是由恶鬼构成,分解当然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不明白那意识为什么要这样做。黑雾可以看做恶鬼的高浓度聚集体,从量变到质变需要极大的力量,才能够完成,但是突然却分离,重新变成一只只恶鬼,除了数量占优,力量却大不如前,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与其说被响尾的枪打散了导致结构崩溃更像另外有人处于某种目的将黑雾分解,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 青年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还想思索下去之时,突然感到前方有一阵风袭来,他拉回思绪,引动体内的能量,手上快速成印,朝着劲风袭来的方向一指。只觉得指间触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那东西发出惨叫。他持枪瞄准,正要射击,他左手一疼,下意识地,对准左侧,一枪击出。 子弹闪着青蓝的电弧,将他左手那边的东西击飞出去,就在此刻,他手中一轻,之前被困住的鬼物已逃离,眼前重新恢复光明。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玄幻大厅,极为宽敞。只是装修破败,吊顶的水晶灯也不复昔日奢华,落满了灰尘。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手上有两排牙印,正隐隐渗着血珠。再看那被他击飞出去的那东西,四肢修长隐约是个人形,只是看不清脸,仿佛从煤堆里滚了一遍,黑乎乎的一团,正躺在楼梯下方,抚着胸口,呕出一滩散发着腥臭的黑色粘稠液体。 他皱眉,将枪口对准那东西,那黑影似乎注意到有人,向他这边看来。见他手上的东西惊得瞠大眼睛,口中结结巴巴,说的竟是一口标准普通话:“等等等等!别冲动!别冲动!我是人啊!我是人!” 青年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再听到话语,动作一顿,刚要收了手势,哪知之前的恶鬼正隐藏在他们的头顶,见有破绽,飞身扑去,二者缠斗在一起。 大梦乍醒 分卷阅读4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黑影,不,现在应该叫唐萌,浑身颤抖着。电流对她的影响还没有消失,她现在依然麻痹着,不时有电弧闪过。方才子弹击在她身上之时,她感觉心脏狂跳,神思恍然,全身灼烧剧痛,腹内翻江倒海般地疼痛。不过也正是这电流,她才清醒过来,吐出幻境中喝下的黑水。她抚着额头,回想自她有记忆以来最倒霉也是最离奇的一天。 先是班级聚会选在了一栋鬼楼举行,接着,她被迫跟这些不科学的东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再然后别一个五大三粗的傻大个儿连累,差点变成干尸。然后又被困在地下,居然遭遇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枪击,最后居然跑到鬼物世界差点就成了真正的鬼,现在居然还遇上了只在传说中存在,用着高科技的除鬼的高人,别人一辈子恐怕都没自己这一天这么精彩。 回想到在鬼物的世界中,那个叫小竹的小女鬼强灌她喝的腥臭的水,唐萌又干呕了两声。她还记得喝完那水之后全身麻痹,以及被鼓声操纵的感觉,还有见到眼前这个高人时,渴望生吞其血肉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在吐出黑水之后她就没有这种欲望了,模糊的记忆也开始浮现,回想起她在迷迷糊糊地时候坑了高人一次,不仅使计破坏了高人的保护圈放出黑色雾气,还放出恶鬼,跟鬼物联手将高人坑进了异空间,咬了人一口。唐萌恨不得抱着脑袋长啸,她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才干出这么大胆的事,不说那个会放电的高人有多么可怕,就说这黑面獠牙的恶鬼,她是哪来的胆子将那玩意儿放出来,还联手去坑人,不是真*脑袋进水干不出这事儿。 不过再一回想,她想起眼前这个高人利用她去打开隐藏房间的电流门,差点害得她魂飞魄散的事,心中又有了底气。 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互坑而已,况且她知道对方坑了她,对方还不知道是自己坑的他,她还是占了优势的。 只是,高人似乎身体欠佳,他脸色煞白,用力捂住胸口,喘着粗气,额上豆大的汗珠落下来,单膝跪地,还要注意随时可能袭来的攻击,已然落了下风。 不过恶鬼也没占到太多便宜,身上挨了几下,魂体消散了不少,它趴在墙壁上,恶狠狠地盯着男人。这恶鬼也看出男人后继无力,不再攻击,等着他耗尽体力昏迷。 终于,男人支撑不住了,倒在地上,恶鬼见猎物已无力反抗,大喜过望,纵身扑上去享用自己的猎物。谁知就在它放下戒心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一枚红色弹珠拍在它身上,避无可避。 轰,弹珠燃起红色火焰,烧得“滋滋”作响,恶鬼翻滚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男人抬头看着惨叫的恶鬼,脸色惨白,眼神冰冷。恶鬼被烧得龇牙咧嘴,嗷嗷叫着,向男人袭来。 男人冷静地从口袋中掏枪,打开保险一气呵成,正要扣动扳机,突然胸中剧痛。他眼前一黑,手上再也拿不稳枪,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恶鬼那张扭曲的脸。 “砰” 是子弹出膛的声音,他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哈,哈,哈呼。”唐萌喘着粗气,她颤抖着手将发射完子弹的银色枪支扔下。 她开枪了,她真的开枪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开枪了!她一个三好少女,之前连管制刀具都没见过几把,居然有一天拿着把真枪,还打死了一只恶鬼!不对,这鬼本来就已经死了。她也就是让这只死的不能再死的恶鬼魂飞魄散了,阿弥陀佛,无量天尊,阿门。 唐萌整个人都凌乱了,嘴里乱七八糟地叨念着,看着中了银枪发出的蓝色子弹而化为飞灰的恶鬼。深呼吸了好几口终于平复了心情才有心思回头检查高人小哥。 高人小哥会杀鬼,看他的架势,明显对这空间十分熟悉。他应该知道出口在哪里,等他醒后,再去找张晓龙,他们就能出去了。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要高人小哥醒来才行。 唐萌拍了拍高人小哥的脸颊,没反应。又下狠手掐了下他的人中,倒是有反应了。高人小哥的手紧紧抓住胸口,额上全是汗珠,十分痛苦地样子。 这是……心脏病吗?唐萌怔了下。她邻居有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发病时就是这样,疼痛到了极点还会失去意识。不行,高人小哥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千万可不能死啊。 她将人放平,从上至下细细摸索了一遍,终于在高人小哥的卫衣里袋中找到一板锡纸封皮的白色药丸,壳上只印着KB506p+几个字母。这东西怎么吃,剂量多少呀。都没有个说明书,怕是三无厂家出的吧。 唐萌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究竟,把心一横,按照记忆中邻居奶奶吃药的样子,取出一片,撬开高人小哥的牙关,将药递进他舌根下方。 过了几分钟,高人小哥的呼吸渐趋平缓,看来药有了效果,她才放下心来,疲倦涌了上来,她感觉到眼皮份外沉重,就这样睡了过去。 意识在黑暗海中随波逐流,她似乎听见悠扬的乐曲,如流水般交融,一段紧接着一段,周而复始,优美的音符下,洋溢着挥之不去的忧伤。 好熟悉的曲 分卷阅读4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子,她在哪里听过? 她思考着,一股吸力令她急剧坠落,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狼狈的处境。 她反手被人绑住,斜靠在墙上。剧烈地挣扎让她重心不稳,翻倒在地。她躺在地上,警觉地观察四周,却发现并没有敌人,那么自己怎么会被绑成这样? 就在她正思考的时候,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眉眼清朗仿若冻结的寒冰,星眸半敛却盛着暗夜深沉。整个人像冰块一样嗖嗖发着寒气。 刚看到他,唐萌还有些开心,高人小哥醒了,她可以出去了。只是再转念一想,结合小哥的表情以及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悟了。 这,是高人小哥把她绑起来的? 忘恩负义!她刚刚可是冒着危险救了他的命!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唐萌怒火中烧,此刻把自己无意识中坑了人的一点心虚抛在脑后,噼里啪啦一通指责。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恶鬼吃了懂吗!尸骨无存!不报恩就算了,居然还把救命恩人五花大绑,把一个娇弱女子绑起来,你懂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什么叫饮水思源!什么叫绅士风度!” 她一通叫嚷叫得自己气喘吁吁,对方倒是没什么反应,一双清冷地眸子看得她哑了火,等到彻底她彻底歇火,那高人小哥才开口。 “名字。” “……” “住址” “……” “来这里做什么。” 好家伙,这人把她当犯人来审。唐萌憋了一肚子气,只是形势比人强,她没对方的手段,又落人家手里,只能乖乖听话。不过她也留了一个心眼,没将自己真正的身份说出来,化用了张晓龙的身份,说自己是大学新生,跟学长一起做灵异直播赚钱,不小心遭遇灵异事件与其他学长走散,再将他们如何遇敌逃跑,又如何莫名其妙遇上小竹,钟妈妈,再如何清醒,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竹筒倒豆子地全部说了。听完她的叙述,高人小哥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回神,深深看了唐萌一眼,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动作表明他已经相信唐萌所说的,唐萌呼了一口气,活动了四肢。 高人小哥清点了身上剩余的装备后,沿着残损的楼梯就要向上爬,身手矫健一点也不没有之前的虚弱样子,速度之快连唐萌这个身体健康的人也追不上。她气喘吁吁,小跑追上去,边追边喊:“小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她一路小跑,好不容易追上了,喘了几口,死死抓住抓住高人小哥的衣服下摆不放。 高人小哥被阻了步子,眉头皱起来,冷冷地说:“放手。” 唐萌就当没听到,平复自己的呼吸。她又不是傻子,一旦放跑了人,她还怎么出去。不过毕竟有求于人,这话她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发挥自己的女性特征,可怜巴巴地望着高人小哥说:“我,我害怕,这里全都是鬼东西,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样的地方好不好。”言语间全然忘了之前她是怎么崩掉一个她口中的鬼东西的。 高人小哥皱眉,用劲拽了几下没拽掉,转头用锐利得跟刀子似的眼神剜了她一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足够的价值,我为什么要带上一个拖油瓶。” 我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啊,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都这么恳求了,居然也不松动,唐萌没办法了,只能使出死皮赖脸大法,紧抓着他的衣角不放。跟命相比,脸算什么,舍了这张脸也要跟上去。 “我才不是拖油瓶!”她眼神坚定。开玩笑,在这鬼地方她就遇上了两拨厉害人物,另外的那些明显不是善茬,眼前这个虽然又冷又凶,但好歹不会拿枪把人给突突了。再加上这人还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的病秧子,万一下次搏斗突然病发,那她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了,只能待在这里唱《千年等一回》了 “刚刚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我能帮上忙的。”眼瞧着他张口似乎要拒绝,唐萌赶紧追加道:“我真的能帮上忙的,你看之前的恶鬼就是我解决的,我绝对不会拖后腿!”她睁大眼睛,摆出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高人小哥盯着她好长一段时间,长得她差点撑不住脸上的表情,最终还是妥协了。 “跟紧了,别乱跑。要是半道儿,丢了我不会去找你。” 见人松口,唐萌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她刚刚还在纠结如果对方不答应她该怎么办,要不要试试苏芩总结的真*撒娇秘技。还好他答应了,她实在做不来苏芩那种娇滴滴地样子。其实这人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心肠还是挺软的嘛。 =========================== 另一边。 响尾终于逃脱行尸恶鬼的追捕,他将背上背着的人放下,那是一张年轻,苍白的脸,身上已经冰凉,早已断了气。 该死!响尾重重一拳砸在岩壁上,扑簌簌掉下来一堆粉尘。该死幕后主使,该死的中间人,他说一个简单的D级任务为什么雇主愿意出高于市场两倍的价格出来,即使 分卷阅读4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任务地点在有着“佣兵沙漠”之称的华国境内也不应该,原来是有陷阱在等着。还有队伍里一定有内奸,角蝰、蝮蛇、金环,到底是谁,谁是叛徒!如果没有内奸透露消息,他不会这么轻易接下这个任务!是谁!到底是谁!可恶!又一拳重重砸在岩壁。指间已是血肉模糊,鲜血从指缝一滴,两滴,滴落在地上。 “不愧是你,居然能活到现在。”十分熟悉的惊叹。响尾警觉,只是那人速度太快,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雪白的利刃恍若轻盈的羽毛,拂过他的喉间,银白溅上艳丽的红,那是鲜血的颜色,炽热的,奔流的,充满生命力的颜色,一滴滴流逝,最终成一抹冰凉。 “不过也只能到此为止。”腥红的舌尖舔舐沾血的刀刃,双眼半闭,像一直惬意享用着美味的猫。 “嗬……你……是你!”响尾瞠大双目,失血速度太快,没多久,他的瞳孔便失去了焦距。 “呵~”那人嗤笑一声,缓缓上前从死去的响尾腰间抽出那把小型加特林。银灰色的枪身沾上斑斑血迹,那人皱着眉,掏出一块手帕,像对待情人一般,温柔而细心地擦拭枪身溅上的血迹,直到血迹擦拭干净,枪身光亮如新。那人这才满意地一笑,在枪身印上温柔的一吻。 “欢迎回来,宝贝儿。”他温柔而缠绵地呢喃。 “现在,就让我们一同迎接最终的盛宴。” 域之界线 冷冰冰,板着着一张冰块脸的高人小哥端着一个奇怪的罗盘走在前面,唐萌紧随其后。之所以用奇怪来形容是因为这个罗盘与普通认识中的风水罗盘不一样。虽然唐萌她对道家并不算熟悉,但是罗盘的样子她大概还是了解的,无非是刻有八卦五行,天干地支这一类。她也曾经看过不知是真有本事还是故弄玄虚的“高人”拿着罗盘观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气场。 只是这个罗盘与以往看到的并不一样,语气说是风水堪舆用的不如说是科技感满满的新型测量仪器。一体成型的光亮金属外壳,中间是由玻璃制成的平板。其中四个套叠在一起的同心圆刻度不停旋转,数值不断变化着。高人小哥皱着眉,不断根据变换的数值调整前进方向。 不过这些跟唐萌关系并不大,她既不懂八卦五行,也不了解那一串刻度所代表的含义。对她来说只要乖乖听话,能够逃出这个鬼地方就好。 冰块脸小哥不愧是专业人士,跟她这个半吊子唬人的完全不一样。接下来的大概是唐萌在今夜走过的最轻松惬意的一段路了。既不用担心恶灵鬼物突然袭来,又不用担心莫名其妙地在同一个地方打转。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是在高人小哥的带领下,在这栋空间扭曲遍布鬼物的楼中来一场有惊无险的鬼屋历险。 完美避开了强大的鬼物聚集区,偶尔遇上几个不长眼撞上来的零散恶鬼,还没等她瞧个清楚就被高人小哥一击攻击击散,仿佛就看了一场短暂的表演。只是有一件事令她十分忧虑,他们越往前走,温度就越低。而现在,温度恐怕已经接近零下。 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鬼物出现的越来越少了。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曾遭遇两只蜘蛛恶鬼。幸好高人小哥的出手够快,才让他们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正面接触。然而在走过三四个房间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到过能与蜘蛛鬼匹敌的恶鬼。甚至连聚集在一起的恶灵也没看见,只在后来遇见了零零散散几只魂体都不够凝实的半透明鬼魂。 而到了后面连鬼魂都没有了,她心中默默计数,距离上次遇见鬼魂大约已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了。这对于一栋出现过巨大数量的行尸恶鬼的鬼楼来说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对于这个情况,她心中有两种猜测,第一种比较乐观的想,也许他们来到鬼域外围,所以鬼魂才越来越少。而第二种恰恰相反,他们越来越靠近鬼楼中心,这里有更强大的东西存在,普通恶鬼不敢接近这里。 两种截然不同的考虑,如果可以,唐萌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但是越来越低的温度让她的心沉了下来。 然而糟糕的情况不仅局限于此,她还发现另一件让她心中一沉的事。这栋鬼楼内部与红色洋馆内部太像了。虽然因为空间扭曲,房间所处的位置千奇百怪,上了楼推开一间看上去应该是客房的门,进去却发现是厨房。而推开了厨房橱柜的门,却进入了另一间客房的浴室中。但是却无法解释房间里的陈设布置甚至壁纸地板,跟红色洋楼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这个发现令她对之前的揣测产生了怀疑。 她有限几次进入混乱空间的经历都是在医院中。虽然进入鬼域后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有一点她很肯定。她是从医院病房中进入的,而进入后的混乱世界与现实中的环境几乎是一模一样。也因为这样,她一度无法分清现实与混乱世界差别,如果不是医生干预及时,她就要精神崩溃了。 也正是这深刻的记忆让她在这次进入鬼域的时候,下意识认为她依然在“风华山庄”的范围。所以遇见张晓龙,听他称这里为“荻云鬼楼”时会那样惊讶。 而张晓龙所描述的“荻云鬼楼”所处的地理环 分卷阅读4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境与“风华山庄”并不相同,虽然同样是依山而建,但风华山庄位于山坳里,湖心岛中央,而“森云鬼楼”则建在山麓,靠近交通要道,周围并没有湖出现。两处地形迥异,这带给了她另一个证据,让她判断自己不知为什么来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是这个猜测在遇上人形黑影那间屋子时,让她开始混乱了。那间房与宋菲卧室极为相似,根本无法用洋馆都是大同小异这种言论模糊过去的,再加上现在遇到的这些,连壁纸花纹都一样的房间,她又出现一个新的想法。也许她之前两个猜测并不完全是错的。 这里是“风华山庄”,同样也是“荻云鬼楼”,或者准确的说,不管是“风华山庄”或者“荻云鬼楼”都只是混乱空间的一个入口。 没有人知道混乱空间是什么东西,甚至连混乱空间都是她随意揣测起的。她虽然知道这里不同寻常,但是一直以来她还是套用了自己的经验来判断这个常理无法解释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她有限的常识局限了思维。 它也许是由一块地域延伸出的,另一个形态的世界。那为什么不可能是由两块,三块,甚至千千万万块地区碎片交融而成的呢? 这样一来,那些说不通的事也都有了解释。完全不符合建筑高度的螺旋阶梯、莫名其妙出现的矿坑洞穴,也许都是这个鬼域从曾经出现过的地方。那些地方作为混乱空间的入口,等待合适的时机,出现在合适的地方,吸引合适的人进入,成为它的祭品,而后消失。等待着下一个时机,下一个地方,下一群人。 鬼楼本就是一种游离于正常科学之外的产物,没有人知道它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又是如何产生的。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存在了多久。它是只有特定的地方有,还是所有的地方都拥有一个“混乱空间”,只是隐藏着,等待着条件的触发,出现在大众眼皮底下。关于它的一切都是未知。 这样的猜测让唐萌被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去深想。她现在唯一迫切的就是赶紧从这里出去,至于其他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解决吧。 唐萌偷瞟了眼“专业人士”,冰块脸小哥前进速度很快,一点也没顾及到她是个女孩子。她一路小跑才勉强能跟上步子,不至于被丢下。不过谁让这是自己提出来的呢,她也不想让别人看轻,说到就要做到,咬着牙也要硬赶上去。 就这样两人无话,默默前进。然而随着温度的降低,更糟糕的事在无形中发生了。 唐萌产生了一种令她后背发麻,毛骨悚然的恐惧。最开始只是一点不安,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这样诡异的地方,又遇到数量众多难以用科学解释的未知现象,不安是极为正常的。只是,渐渐的,那种随时有人攥着她心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大脑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惶恐不安,总感觉有什么隐藏在黑暗深处,贪婪地注视着她;而另一半十分清醒,理智告诉她如果有东西在,那么身边的冰块脸一定比她先感知到。她现在的情况只是积累许久的恐惧在作祟。两种思维在她脑中激烈交战,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她呼吸急促,手脚颤抖,几乎要迈不动步子,只是被抛下一个人的恐惧感促使她追上,才勉强跟上了进度。好在,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在一扇木门前停了下来。 “呼”唐萌精神松懈下来,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从刚才开始她都是凭着胸中的一口气勉强前进,现在放松下来,那股劲儿散了,她才感觉到腿脚颤抖发麻,再也支撑不住。 终于缓过气,放松高度紧张的精神与绷紧的肌肉,她这才有余力观察如今所处的环境。他们现在依然是位于洞穴中,洞穴通道有一辆车那么宽,尽头阴暗处有一扇门。洞壁隐隐发着荧光,加上高人小哥手中提着的冷光灯,光线还算充足,足以令她看清眼前这扇门的样子。 这门不同一般房门,极高直抵洞顶。由整块木头雕成,木质细腻油润,纹理清晰。门板上雕刻着极为精细的吉祥图案,古色古香,像旧时古代官家所使用的大门。 这门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扇门。她思考了一会儿,却始终记不起来。用力回想,脑海中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每当即将要想起来的时候又有一层更加浓郁的雾兜头笼罩住。高强度运转大脑令她的头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暂时停止思考。 而那个冰块脸高人手持着罗盘沿着大门方向走了一圈,从口袋中摸出四张手心大的圆形金属盘贴在门扉中央,最顶端以及最下方各贴上一个。等半晌罗盘指针稳定下,他定神确认了一下,抬头伸手就要去推开那扇雕花大门。 “等等,你等一下!”唐萌也顾不得对冰块脸高人的畏惧,一个飞身直接抱住他的胳膊。 冰块脸剑眉紧皱,似乎极为反感她的触碰,硬生生的将胳膊从她手中抽出来,完全不顾及她是个姑娘。她心急,怕人没听完就硬闯进去,赶紧说到:“等等,你知道门后是什么吗,就这么直接推门进去进去!” 冰块脸高人挑眉:“你知道?” “里面是那些鬼东西的老巢!我之前就是从扇门里头出来的!它们 分卷阅读4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人……咳,鬼多势众,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先出去再说。”唐萌紧张地结结巴巴。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扇木门跟她从鬼怪世界出来的一模一样,那激烈地鼓声,数量众多的“人牲”,她怎么会忘记如此有冲击力的事情?这冰块脸虽然是个懂行的,但是就之前的表现,连蜘蛛恶鬼对付的都相当吃力,更何况进鬼物的老巢,这是在送死啊,还是打包价买一送一。 听到她这话,冰块脸停下手上的动作,唐萌松了一口气,刚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下一秒她直接呆如木鸡。冰块脸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推开了紧闭的雕花木门。 “找的就是这里。” 唐萌一脸惊悚,大门就在她呆滞的目光中,带着令人牙酸的,老旧木材摩擦所发出的“吱嘎”声缓缓开启。入口深幽不见底,光线一点儿也照不进其中。黑洞洞的大开的门,仿佛一只张开的巨口的怪物,安静等待猎物自动送上门,一旦进入其中便将一切全部吞噬。无法视物的黑暗挑起了隐藏在她大脑皮层深处的某些东西。 恐惧,惊怖,哀恸,忧伤。 接二连三涌出来,压得她无法动弹,以至于等她终于从中脱离的时候,门口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个人了。 她实在不想进去送死,不提这洞中带给的她恐惧感,光是幻境中梦魇就让她对这里敬而远之。只是就这么转身离开?先不说回去路上可能遇见的恶灵厉鬼,光是扭曲异常的空间通道就让能让她困死其中。更别说她根本不知道如何从这该死的鬼楼中逃出去,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冰块脸身上了,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唐萌咬牙,依然决然地跟着踏进大门。而就在她踏进去的那一刻,木质大门轰的一声关闭,将最后的退路也封死了。到了这个地步,唐萌一颗沉甸甸的心反而轻松起来。路只有一条,那就大步向前吧。 叛逆者 木门内部黑洞洞的,只有不远处微弱的冷光亮着。漆黑的环境让唐萌很不舒服,她一路小跑着向前,等接近了才压低声音小声喊道:“等等,等等我。”跑到人身边时,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不放开。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唐萌舒了口气说。虽然是个爱放冷气的冰块脸,好歹也是这个鬼楼中不多的人类,有人陪在身边比独自一人要安心许多。 唐萌攥得很紧,导致冰块脸高人接连想将衣角拽回来没拽成功,狠狠剜了她几眼。想通后的唐萌哪里在乎这几下不疼不痒眼神,继续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况这里我来过,比起你要来的熟悉。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建议,比你一个人没头没脑的闯要好多了吧。我呢,要求也不高,只要事情结束后,你能把我安全送回家就行了。” 她直视着冰块脸,一脸认真地跟他谈条件。这时候不能怂,小命可比面子宝贵多了,她心中暗自给自己鼓劲儿,强迫自己对上那冷飕飕的眼神。她都做好被拒绝的打算,准备死皮赖脸的跟冰块脸磨了,谁料冰块脸一挑眉,问:“你准备拿什么建议来交换?” 唐萌被他问得一愣,没想到他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头脑中还没反应过来,她舌头打结,结结巴巴道:“鬼……鬼物的人手分布,还有看守薄弱的地方,这一类情报。” “那么,就请你根据现在的情况提出意见吧。”他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动作。唐萌不明所以地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霎时愣住了。 冷光灯的亮度仅能照见周围一米,就着这微弱的光线她这才看清楚现在所处的环境。不见天日,暗夜无光。与她模糊的记忆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花园?小院?统统都不存在。冰凉石头铺成的地面,地面上沁出阴凉的水珠结成一片薄薄的冰层,分外湿滑。 地上一片狼藉,布满了土坑瓦砾,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怎么……怎么会这样。”唐萌喃喃自语:“明明,我明明看见的,我真的看见的。”她低声道。 “眼前所见,不一定是真的。”冰块脸高人说完这句话,倒没有再打击她,提着冷光灯向前走去。 唐萌木木地跟在后方,阴冷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悦的发霉味道。地板上到处都是木头碎片,数量众多,几乎无处下脚。 走到了前面,她隐约看到前方有微弱跳动的火光。“前面有东西!”至于这东西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她不确定,只能拽了下冰块脸的袖子,小声提醒。 冰块脸也注意到了,手上的罗盘转了几圈,就向着火光的方向前进。只是走着走着,情况有些不对。无论他们以何种速度,火光都不远不近,依然在哪里闪烁,仿佛他们根本没有移动过。 这明显是鬼打墙,拿着罗盘还能给迷着了,冰块脸技术不行嘛,唐萌想到。不过她也不怵,这人看上去气定神闲,一点也不慌张,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果然,冰块脸拧眉看着罗盘,又环视四周一眼,已然有了解决的办法。他将罗盘收起,从怀中掏出四个四四方方的金属盒子,摆成一个矩形,又看了眼唐萌冲她招手:“过来。” 分卷阅读4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唐萌不知他想干什么,不过还是乖乖找他的话去做,走进金属盒子摆成的矩形中,手中捧着冰块脸在她进去之前塞进手中的一个圆球。 她一脸懵逼地蹲坐在矩形阵中,盯着那团看似不远,却怎么走也走不到的火焰。冰块脸让她感觉到合适的时候,就将手中的圆球用力向火焰砸过去。只是什么什么时候才算合适?她最讨厌这种模棱两可,完全凭感觉的话,就跟菜谱中的少许、适量一样讨厌。 唐萌百无聊赖地想着,突然不知从何而起的风拂过,手上像是被针刺了似的抖了一下,继而浑身像过电般颤抖起来。她记得这种感觉,过电让她浑身颤抖,像电流子弹一样带给她巨大的危机感。我靠!合适的时机是指这个?坑人啊,摔!她心中怒骂。 不过好在,她还知道事情的轻重,不是置气的时候。找准了方向将手中的金属球砸向火焰。她用的力气并不大,意识中金属球应该是砸在前方的地面上,或者破开迷障,出现在火焰旁边。 然而她再也想不到,会是眼前这种情景。金属圆球飞出去不过半米,像击中了一面镜子,直接破开前方的迷障,阴暗的房间,隐隐令人不安的烛火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幕令她瞠目结舌地景象。 他们所在的说是房间,更像一棵树的内部。墙壁皆是粗糙虬结的树木枝干,星星点点散发着荧光,一闪一闪仿佛有生命在其中呼吸。 树洞的尽头,十二根燃烧的乳黄色蜡烛照亮了房间一隅。这十二根蜡烛均匀地围成一个圈,全中间有个奇怪的图案,很像某些古老部落中的图腾。 那图腾嵌刻在地板中,似蛇,只是比蛇多了一对翅膀,头尾相衔组成了一个类似“∞”的图形。在图腾外部另外刻着五毒,将“∞”形蛇围住,以一种谷穗一般的花草纹路衔接。 “这是什么呀!”唐萌惊疑。 冰块脸似乎并不惊讶,他蹲下身,先是捻了一滴烛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将手伸进图案的凹槽中,指间沾上了一些黑色粉末状的东西。 “这是南方一些部落氏族的图腾,哪里的人相信,这种图腾隐藏着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的力量。他们会以这种图腾建立祭台,以祭品供奉,只要信奉它,祭祀它,就能得到常人无法匹敌的力量,直到可以长生不死。” 冰块脸搓揉指间,将黑色的粉末搓揉干净,从口袋中取出一块手帕,细细的将手指擦干净。 长生不死?唐萌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之前在黑影房间中看到的幻影。长生不死……秦玉思……是那样可悲的长生不死吗……她沉默。 “这地方已经吞噬很多人了,不能继续放任下去。”冰块脸掏出一个金属□□……就要引动,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掏出一个白色的盒子,重新念了一撮凹槽中的黑灰放入测试盒中。放入盒中的黑灰晕染开,显出深深浅浅的紫蓝色,极为漂亮。 冰块脸皱眉,腾的一下子站起身:“不对,这不是真正的祭台,不好,我们上当了,赶紧离开这里!” 他转身要走,只是还没踏出一步,砰地一声,一个黑影敏捷地撞过来,将他撞到在地,一手掐着冰块脸的脖子,另一只手极为迅速地探向他的腕手腕,清脆地一声,便将冰块脸左手关节卸了下来。 唐萌蒙了,身体比意识先一步扑上去,冰块脸不能有事,她还等着这人送自己回家呢!她扭动着身体,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黑影从冰块脸身上扒下,谁料那黑影力气极大,拎着她的后脖颈直接将她从身体上撕下来,用力甩了出去。她的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滑落在废墟杂物上,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唐萌昏昏沉沉,她感觉自己像是从两层高的楼上摔下来似的,浑身疼痛难忍。隐约中,她听见前面有人的声音,刚想呼救,不远处的谈话声传入她的耳中,令她瞬间清醒,记起昏迷前的那一幕。她顿时身体紧绷,不过考虑到情况未明,她慢慢放松身体,保持呼吸频率不变,轻轻地偏过头,以便能看清楚那边的情况,但是又不让引起敌人注意到。 此时,冰块脸仰面躺着,四肢被之前所见过的电流环扣锁住,左手不自然地扭曲着,不知是脱臼还是断了。黑影似乎认识冰块脸,盘腿坐在他身边叙家常一般闲聊。谈话声音并不高,不过他们的距离不远,唐萌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好久不见,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Mr季。”黑影语气夸张,仿佛舞台上的咏叹调。 “黑曼巴!”冰块脸死死盯着他,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响尾呢?” “你这么想他啊。别心急,过一会你就能跟他见面了。”黑曼巴摩挲着腰间的小型加特林,意味深长地看了冰块脸一眼。 那是响尾之前所用的枪,能够狙杀鬼物,威力极其巨大,独特的外形也仅此一件,别无他号。黑曼巴杀了响尾,背叛了毒蛇小队?季修远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他跟毒蛇小队打过几次交道,对这支声誉斐然的佣兵小队有一定了解。这支小队狠人多,怪人更多。虽然佣兵大多都是看钱行事的主,但其中并不包括 分卷阅读4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毒蛇小队,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利益牵扯比一般佣兵队紧密的多,背叛的可能性很低。而这其中,最不可能背叛的就是黑曼巴。 倒不是因为黑曼巴有多忠诚,而是因为他这人的脾性。他之前为了选择合作对象,曾经做过调查,给他印象最深的除了队长响尾就是眼前的黑曼巴。 响尾是毒蛇小队的决策者,灵魂人物。为人冷静理智,做事有原则。他不像普通佣兵,只要钱给足了什么事都愿意干,他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如果违反了他的准则,即使再多钱也不接单子。正是他这份谨慎理智让毒蛇小队做成现在这种规模。 而黑曼巴恰恰相反,他实力强大,又随心所欲,做事只凭喜好,不管后果。如果惹得他不高兴,甚至会一枪把雇主崩了。而就是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却在毒蛇小队中安安分分的待着,一呆就是六年。期间有人曾想煽动黑曼巴跳反,没成功,那人被黑曼巴一枪子崩了。 而让这两人相安无事的正是因为响尾摸清楚了黑曼巴的性格。他既是个随性的人,同样也是个懒到极致的人。他既喜欢挑刺激,做危险而具有挑战性的工作,又特别怕麻烦,懒得去应付人情世故。而响尾正是卡准了他的底限,帮他扫平一切困难,又在他无聊透顶,即将爆发时,找到具有挑战的工作拍给他,两人合作的相当愉快。在没有找到下一个比响尾还合乎他心意的合作伙伴之前,他想不出理由,黑曼巴为什么会杀死响尾。 就他所知,就黑曼巴这个变态的性格,目前还没有哪个小队能比毒蛇小队更符合他的要求。除非那个组织隐藏在幕后。冰块脸的目光落在黑曼巴腰间的银色加特林上。能制造出伤害鬼物武器的幕后组织吗…… 冰块脸开口试探:“你杀死了响尾。”这是肯定句。 “为什么杀他?依照他的的性格,不可能招惹到你,而你又是出了名的怕麻烦。我想不出你杀他的理由。”冰块脸说。 “MR季居然这么了解我,真是本人的荣幸。”黑曼巴大开大合地坐着,右手撑着下巴,语气夸张,只是脸上慵懒的表情显出他这话并没有多少真实性。 “我并不想杀他,毕竟如响尾这样合我心意的队长真的不多见,可谁叫他抢走了我亲爱的宝贝。”黑曼巴抽出迷你加特林,迷恋地在枪身印上一个吻。 青年了然,确实有传闻黑曼巴爱枪如命,不过…… “响尾不会去抢你的东西,他的性格你应该清楚,何况,只是一把枪,造的出一把,迟早还有第二把。”他故意激怒黑曼巴,想试着看能不能套出更多消息。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从出现开始就漫不经心的黑曼巴眯起眼睛,不悦地瞪着他。 “不,你不明白,宝贝儿是上天的杰作,是上天借着那些凡夫俗子的手造出来的恩赐。根本没有第二把!没有人能抗拒宝贝儿的魅力,没有人!”黑曼巴温柔的摩梭枪身,那眼神仿佛在注视着最心爱的情人。 “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拥有宝贝儿,谁也不能将宝贝儿抢走!他们既然想用宝贝儿换取毒蛇对他们的支持,我动不了他们,只能给毒蛇换一个配得上宝贝儿的队长。”他语调提高,白皙俊秀的脸孔扭曲透着阴厉,忽然又神经质地笑起来:“看,现在不是很完美。” 冰块脸抓住重点:“他们?他们是谁?他们要毒蛇做什么?” 黑曼巴突然敛起笑,抬起手放在冰块脸的胸口。“MR季,你的话太多了。”轻轻向下用力。 “这可一点也不像你,完全不符合你的品位。出现在这腐朽,肮脏,阴暗的地方,试图通过激怒我,套我的话。”手上越来越用力。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为什么做这种事?” 冰块脸表情痛苦,几乎要喘不过气。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这家伙在拖延时间,至少现在还不想杀他,或者是不能……杀他,为什么?他想到一个可能,惊讶之余,脱口而出:“他们是三年前那帮人,那帮策划了‘清源大爆发’的疯子!” 黑曼巴眉头一挑,手上的动作松下来。季修远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心中一震,面上也不自觉露出一点震惊。三年前的那场大灾难死伤无数,牵涉范围极广。外界道是天灾,只是从他触碰到了过往没触碰的领域之后,他才听到传闻是人祸。原本以为只是以讹传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只是还没等他追问,黑曼巴就开了口 “不是哦。”他闲闲地看了一眼季修远:“那帮蠢货的确是想做点东西,但是凭他们愚蠢的大脑什么都办不成。三年前,那是一场神迹,一场上天安排好的神迹。”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前方。仿佛狂信徒一样,双手交叠在胸口:“上天安排好的小祭品,在最合适的时间,进入最合适的地点,以他的那微不足道的生命迎接伟大的时代!”黑曼巴蓝色的眼中氤氲,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 “而那些死去之人应该感到荣幸,他们将是下一个伟大时代的先驱者!”黑曼巴垂下头,半阖的眼无比圣洁,只是在冰块脸眼中如同恶魔。 疯子,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有一点点,再有一点点就好了。 分卷阅读5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这时“咔哒”一声,是子弹上膛的声音,季修远身子一顿,转头。黑洞洞的枪口正瞄准他的头。 “斑蝰蛇,9mm口径,个头虽小却拥有超越体积的杀伤力,一击就能让你的脑袋开出艳丽的花,和你真的很相配呢,MR.季。”他微笑。“只是很可惜,现在不能用在你身上,真遗憾。”他啧了一声,将□□放回枪套,转而从腿上拔出一支匕首。“不过请放心,这也是个配的上你的美人儿。我的技术一向很好,不会痛的。”他轻抚刀身,走向季修远。 突然季修远身上电弧一闪,他从束缚中脱身,与黑曼巴缠斗起来。 毒蛇之死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并且是个相当危险的疯子!唐萌背后寒毛直竖,只是该怎么办?她要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变态的疯子。她绞尽脑汁,最后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这个疯子太强了,不用一个照面他就能把自己解决掉。连冰块脸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自己。恐怕她就只能待在这里等死了。她悲哀地想到。 只是,没想到下一刻,事情有了转机,冰块脸挣脱了电弧器的束缚,跟黑曼巴打起来了。 唐萌精神振奋起来,心中暗暗给冰块脸鼓劲儿。加油啊,将那个疯子干掉!只是,那疯子不愧是专业疯子,脑子不正常,身体更不正常,超出常人的敏捷,疯狂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顾及身上的要害正面冲锋,看的她浑身都疼。 刚开始冰块脸偷袭占了一点优势,但这优势并没有保持太长时间,很快便落在下风,被黑曼巴压制。只是黑曼巴并不着急杀死他,在即将陷入困境之时,又给他一点希望,让他缓一口气,让他抓住一点微不可及的希望进行反击。 连唐萌都看出来了,黑曼巴是故意的,像玩弄着猎物的猫儿,给他一点希望,后又无情抹去,在他即将认命之时又卖一个破绽。再这样下去,冰块脸撑不了多久。冷静,冷静。她强压心中的恐惧,她有预感,一旦黑曼巴杀死了冰块脸,下一个就是她,按照这个疯子的行为方式,他可不是善待俘虏的主。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的大脑超负荷运转,害怕与紧张压得她喘不过气。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吗?她环顾四周,瓦砾废墟,灰尘碎片。她小幅度转动眼球,试图能找到一点可以利用上的东西。突然,她的眼睛了落在一堆废墟下,隐约闪现的一抹金色…… ======================== 黑曼巴不愧为毒蛇小队中唯一能够与响尾并肩的佼佼者,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非常人能够企及。不是他这个半路出家可以相比的,只是这一场仗只能赢不能输。如果失败了,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整个清源存不存在都是个未知数。 黑曼巴又卖了个破绽,这态度明显在戏耍他,就算明知道是陷阱他也要闯一闯,他必须在这场毫无胜算的战斗中找出一条生路。 她紧紧盯着场上人的一举一动,一颗心高高抬起,攥紧了手中的木棍。教她防身术的老师再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真的会将他所教的那些运用起来。 她放缓呼吸,隐藏在掩体后慢慢接近缠斗中的两人。她的呼吸放缓,脚步极轻,灵巧的躲过地上的杂物,像暗夜中的杀手,盯紧了猎物的猫,等待时机。 防身术老师曾经这样评价过她,力量不足,敏捷也普普通通,但是却有着相当沉稳的心理状态和优秀的隐匿度爆发力。这种素质,趁敌人不备用尽全力一击将会非常可怕,但如果击不倒敌人,那么她再也没有余力攻击第二次。 她背靠着掩体,用余光扫视,场上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虽然乍一眼看上去,两人旗鼓相当。只是冰块脸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显然体力即将枯竭,而另一边的黑疯子却游刃有余,连口大气都没有喘,孰优孰劣已经很明显了。唐萌缓缓抬起手中的木棒,缓缓地深呼吸。 冰块脸的体力已经接近临界点,黑曼巴勾拳,他下意识躲闪,但是疲惫的身体跟不上反应,那一击重重打了个正着,他痛得直不起身,又是一击膝撞,他再也撑不住,倒在地上。体力透支加上胸腹剧烈疼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努力撑着不要晕过去,这时一个黑影在他身前蹲下,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去。 “真是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么狼狈的季总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黑曼巴眯起眼睛,似乎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来传言是真的,你的身手比以前可是退步多了,没有尽兴呢。”黑曼巴舔了舔舌头,遗憾地说:“虽然我还想接着陪你玩,可惜时间到了。”他将匕首扣在冰块脸脖子上,莞尔一笑:“再会了,我亲爱的朋友。” 只要他稍稍用力,锋利的刀刃就能割破手下这人的喉咙,而就在这时,破空声从身后响起。他反应极快微微偏头,架住袭来的东西。只是那人反应也不错,见武器被缴,也不恋战,速度极快地绕到左边试图攻击。只是黑曼巴速度更快,他略微偏了偏身体,左手发力,便将掐着袭击人的脖子拽到了面前。 他眯起眼睛,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打量来人, 分卷阅读5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再用同样奇特的眼神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 “Amazing,真是太神奇了。MR季,这是你的小宠物吗?非常的与众不同。”他笑着说,眼神中透着异样的光。 “可惜没时间了,不然我肯定要和你分享养宠心得呢,好了,跟你的小宠物说再见吧,之后也会好好的送你去团聚。”黑曼巴说着,握紧了抓着纤细脖颈的手,刚开始还有些挣扎,没过多久便再也不动弹。黑曼巴满足地舔了舔唇,露出一个微笑。 他将软下来的胴体扔在一边,重新将匕首架在地上的人身上,压低身体,将冰块脸痛苦的表情记在心里,他微笑着,贴近耳边轻声说道。 “永别了,MR……呃……”话语还没出口,突然,一抹鲜血从嘴角流下。他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他歪头,看着贴在自己左颈部上的那只手。 那手又黑又细,更像一只爪子,而爪子尾部小指上带着一只指环,方形的戒面,一枚带着血槽三棱针凸显,直插入他的颈部大动脉,血液从针体中间的血槽汨汨的向下滴着,一滴一滴,浸湿了地面。 他举起双手,试图按压出血口,只是还没等他行动,那只爪子的主人攥紧拳头用力拧了一圈,狠狠地将三棱锥从伤口中□□,鲜血在动脉压的推动下,如同一股喷泉,从伤口中喷溅出来。 黑曼巴捂着伤口倒在地上,他脸色苍白,脸上居然带着笑。 冰块脸被眼前突变的事态惊呆了,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强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到黑曼巴的身边,压着他的伤口,抓着他的身体问道:“祭坛,真正的祭坛在哪里!快说!”黑曼巴的眼神转向他,神经质地露出笑容,他狂笑着,血液随着他的动作越涌越多,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起来,显然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笑够了,带着一丝得意而满足的眼神看着冰块脸。 “你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祭坛。”他无声地说着,随后就断气了。 冰块脸脸色铁青,看着身边一点点失去了温度的躯体。他捡起枪,子弹上膛,瞄准做出这一切的人,或者说魂。 那人跌坐在地上,一缕缕黑气身体上冒出来,重重包裹,只能从形状勉强看出来是个人形。 那黑气是戾气阴气,见血后的戾气越来越重,几乎凝成实质。 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刚见面时还残留的一丝生魂的气息,魂体全部被戾气与阴气笼罩,已经与恶鬼没有差别。极度危险,必须要除掉。 他慢慢接近,口中默念咒语,符越来越亮。只是在他接近,符即将出手的那一刻,他听见了隐隐低沉的呜咽声,以及她已经完全被戾气包裹,不停颤抖的肩膀。 他想起了在袭击时看到的眼睛,冷静,淡漠的下,是强压下的恐惧与无措。 她只是个学生,一个未踏出校门的学生,强压着恐惧,面对一个几乎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来救他。这一刻,他犹豫了。 犹豫半晌,他舒了口气,将符纸重新贴身收好,皱眉头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轻轻地将颤抖不停的躯体笼罩住,轻抚她的头,笨拙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根据研究表明,80%的飞机事故都是在起飞降落时发生,其中又以降落时事故发生率最高。除了客观故障,这跟飞行员的心理状态也有无法分割的关系。当一段旅行进入尾声,即将到达目的地,这时人的心理不可避免的进入一种虚假安全,而这几秒是人最放松的时候。 那么,对于一名身经百战的佣兵呢,怎样让他彻底放松下来,接近他,抓住那零点几秒的时间? 大概只有在他完全掌控了局势,胜利占据大脑的一瞬间。她是个好学生,身手算得上不错,但是远远不够,唯一的办法,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机关指虎插入黑曼巴的颈动脉,她知道计划成功了,她做的非常好。血管收缩,她能感觉到生命在她指间搏动。当□□的一刹那,空气中溢满了死亡的气息,阴冷,几乎凝成实质,包裹住了她。 唐萌浑身颤抖,高度集中的精神散了,她终于感觉到后怕,恐惧以及难以抒发的滞涩。她似乎还能感觉到刺入柔软人体的触觉,奔涌不息的血液涌动,温热的血液溅射在脸上的触感。 那一刻,她心中涌起的却是无比舒畅,无比坦然,仿佛她手下消失的并非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完成了一件壮举,她兴奋,她自豪,她贪婪而肆意地享受触手的温暖。 只是兴奋过后,当她清醒过来,心中满溢的只有厌恶,恶心,悲伤以及恐慌。她害怕变得不像自己,强烈的自我厌弃充斥着胸膛。好怕,她好害怕。一股毁坏一切的暴戾从胸口升起。 不用怕,为什么要怕,这才是你,才是真正的你。 不,不是,这不是我,不是! 承认吧,这么什么好否认的,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不用恐惧,不用害怕,去做你想做的,做你应该做的。如有人要阻拦,就像刚才那样,知道永远不会有人阻碍你。 刚才那样?她的眼中闪着疑惑。 对,就是那样,轻轻地刺穿 分卷阅读5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那奔腾着生命的液体,再也没有人会恐惧,再也不用害怕。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亮起微弱的红光。真正的自己,再也……不用害怕。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慢慢地越来越大。丝丝黑气凝聚成型,仿佛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就在此时,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温柔地笼罩在她的头上,她愣了一下。那衣服轻柔,温暖,带着清新的柠檬草香。仿佛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每天准备同样味道的衣服,微笑着目送她远去。 她的心颤了颤,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背脊,一下,两下,抚慰着她绷紧的心。之前即使那样恐惧,她也没有想要丝毫想要流泪的欲望,然而此刻,却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无声的哭泣起来。 横冲直撞的戾气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倾泻流淌,满溢的恐惧偃旗息鼓,最终随着啜泣声消失殆尽。 她紧紧抱住怀中之人,将压在心中的恐惧全部抒发出来,直到感觉身前的躯体僵硬,她才抹抹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不自然地青年,露出一个释然而张扬的笑容。 “看吧,我说过我很有用。在没有了解一个人之前,不要武断判断一个陌生人的价值。” 而就在这时,一阵地动山摇,洞顶灰尘扑簌簌地掉落,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复生祭台 震动持续的并不久,很快便停了下来,四周的环境起了变化。强烈的压迫感,让她精神紧绷,仿佛身处于悬崖之上。 “这是怎么了?”她很疑惑,看向冰块脸。那人眉头紧皱,目光直视祭台的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祭台上燃烧的黄色蜡烛燃着悠悠的蓝光,地上的血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汇聚成一条血流注入地上似蛇似蜥的奇怪图腾中。暗色的血像沸腾了一般咕咚咕咚冒着泡,在蓝色烛火的映照下形成同心圆阵型。大量的阴气在这阵法的吸引下奔涌入房间中。 即使不是专业人士她也知道情况不对,这分明是要放大招的节奏,难道黑曼巴不是幕后主使? 她将目光移向黑曼巴尸体所在,瞳孔骤缩,眼前的一幕超出她心理承受范围,不自觉“呀”地叫出声。 “怎么?”冰块脸寻声问道,她颤抖着,指向黑曼巴的尸体。 “那,那边!” 方才还是完完整整的尸体不一会儿就去了一半,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细细观察,才看见尸体上有细碎的黑影,约手掌那么大,形状很像小孩子,但是裂开的大口远远超出正常人的比例。 他们一口一口,吞噬着血肉,眨眼间,就仅剩一条腿。冰块脸皱着眉开枪射击,青蓝色的雷电击中,空气中散发着焦糊味。那些小鬼惧怕的闪开,犹豫了一下,只是新鲜血肉的诱惑远胜于对雷电的恐惧,没过多久,小鬼重新聚集起来,啃食剩余的血肉。 这时,祭坛中的血液涌起,地面下沉,祭台中心形成一个血潭。血潭中央拱出了一块,像搏动的心脏般,一收,一缩。隐约能看见其中有个影子,随着跳动越来越清晰,呼之欲出。 “这,这是什么情况?”唐萌瞠大双眼,喃喃道。 冰块脸双眼危险地眯起,脸色沉了下来。 “仪式开始了。” 唐萌惊讶地转头看他:“仪式?什么仪式?” “复活的仪式。” 复活的是谁?她没有问,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唐萌头皮发麻,浑身颤抖。看着祭台中,泉涌般的血液,低声自语:“我,都是我,如果我没有动手,如果我没有杀死他……”她声音越来越低,泫然欲泣。 “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没有下手,死的就是我。”他语气倒是罕见的柔和下来说:“那样将会更糟糕。” “现在怎么办?”她六神无主,焦急地看着冰块脸:“逃吧,赶紧逃,里面的那东西看上去就是个狠角色,我们根本抵抗不了。” 唐萌内心挣扎,逃跑违背了她的原则,但是这次的事已经远远超出她能承担的后果,她承担不起。更何况,她望了一眼汩汩流动的血潭,那东西带给她发自骨子里头的恐惧,她的本能不停催促赶紧离开这里。 她迫切地看了冰块脸小哥一眼,发现他手上夹了一张与他画风完全不合的黄色符纸。 “这是什么?”她懵懵地看了冰块脸一眼,下意识问道。 “你逃吧,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它会带你找到回家的路。去吧,回到你本来的地方。”他的声音飘飘渺渺,像是隔了一层纱。 不,不要,她要留下来。她大喊,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盈无比,像一片羽毛。她急速向后飘去,无数场景在眼中倒退,化为一块块光怪陆离毫无意义的色块。 最终定格在她眼中的,是血池隆起,一个黝黑可怖的影子。 “!” 她睁开眼睛,周围漆黑一片。没有血潭,没有祭台,只有无边无尽的黑暗。冰块脸呢?祭台里的怪物呢?!她摸着墙站起身,一步一步,艰难前进。 走着走着,脚 分卷阅读5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下踩到一个圆柱形的硬物,她顿了顿,壮着胆子蹲下身摸索,发现那是一节木条,木条粗糙,接口不平滑,像是从什么东西上直接掰下来的。 考虑到前方情况不明,自己又没有傍身的武器,她拿起木棍,继续前行。又走了一阵,前面多了很多障碍物,摸起来似乎是一些空木箱,凌乱地堆在地上。 她跌跌撞撞前进,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气味。若有似无,隐隐约约,是一种令人及其不安的味道。又走了几步,气味越来越浓烈,此时她终于意识到那是什么味道,那是鲜血的味道,强烈到令人作呕的铁锈味。无法想象,到底有多少鲜血才会造成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她的心狂跳,就在这时候,眼前出现刺眼的光芒,令她不得不眯起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适应过来,等她恢复视力后,她瞪大了双眼,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甲佣兵! 她脑袋一片空白,黑甲佣兵的凶残度给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身体先于思想行动,举起木棍,对着头盔与铠甲相连的地方狠狠砸下去。令她意外的是,这个黑甲佣兵并没有如先前看见的那般身手敏捷,没躲没闪,硬生生接了这一击,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哎哟哟,别打别打,是我。” 这声音有点熟,唐萌想着,好像在哪里听过。她脑袋中转着这样的想法,手上却没停,又对准了膝窝,肘窝这些脆弱点来了两下。管他是谁,先制服了再说。 这几下打得那手提强光手电的黑甲人毫无还手之力,两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讨饶:“别打了,我的小姑奶奶,是我,是我呀,我是张晓龙。”他一把把脑袋上的头盔掀开,灰头土脸,短短板寸沾了一层黄泥,仿佛在泥坑滚过,差点没认出来,但这张脸果然是张晓龙。 唐萌惊诧:“怎么是你?” 张晓龙挠挠头:“这事,说来话长。” 张晓龙探头探脑,确定周围没有其他的东西,带着唐萌来到他之前所呆的地方坐下,叙说在她走后发生的情况。 当他恢复意识,从土坑中爬出来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这场战斗相当激烈,黑甲人折损了好几个,地上留了一大滩散发腥臭的黑色液体,看上去不是人的血液。倒是没有蜘蛛恶鬼的尸体,不过依照黑色液体的量来说,即使没死也是重伤。 张晓龙冻得够呛,本来就他就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加上体力大量消耗,还有这越来越冷的气温,他支撑不了多久。他咬牙,强压着恐惧,挑了一件身材差不多的的,将尸体上的黑甲扒下来给自己穿上,又扒了一个头盔,再捡了一些黑衣人剩下来的装备,全副武装。 没想到这黑甲看上去重,穿上却十分轻巧,保暖效果也相当不错,足够抵御外界越来越低的温度。装备好之后,张晓龙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拐角坐下休息了一会儿,缓过劲来,便去寻找她的踪迹。 只是到处找都没有她的踪迹,倒是在后方的洞窟发现了她的背包和腰带。张晓龙怀疑她是不是被黑衣人带走了,于是他又根据黑甲人留下的脚印,寻找踪迹,没想到等他找到时,黑甲人们正与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发生了战斗。 看上去训练有素,装备齐全的黑甲人根本不是那东西的对手,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不敢接近,只能远远看着,那东西在杀完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就消失了,他吓得一直躲在箱子后面不敢出声,好在那东西杀完最后一个黑甲人后就消失了。他躲了好久,直到刚刚隐约听见这边有动静,过来查看,才发现原来是她。 说着,张晓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个魁梧的大老爷们儿哭成了个泪人。 “还好你没有事,不然我要内疚死,如果不是我拖累了你,你也不会出事。”唐萌想到出事前的情形,也有些感动唏嘘,拍了拍青年的肩,哪知青年的下一句话就把这点感动不知道抛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出去的路,所还好你回来了!” “啪” 唐萌面无表情,一巴掌拍上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脸。白感动了。只是他终究要失望了,她自己也是个半吊子水平,诓诓人还行,她也根本不知道怎样出去。 而想到真正知道路的真*高人,她心情又低落了。那个病秧子冰块脸,对上蜘蛛恶鬼都勉强,更别提血潭中的BOSS,他能活着出去吗。 她将这点悲天悯人的惆怅抛出脑外,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他们现在是彻底走投无路了,恐怕是真的要困死在这里。 她远远望了一眼房间的尽头,那里稀稀落落祭典橘红的火光闪烁着,仿佛暮日西沉的微光。 等一下,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怔了一下,思考起来。根据张晓龙提供的消息,结合与黑曼巴遭遇的事情来看,黑甲人应该是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迷惑捕捉冰块脸,另一部分则来到了这里。是什么吸引他们来到这里?这里一定有他们想得到的东西。 唐萌思考着,观察周围的环境。虽然 分卷阅读5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有些差别,但是这些跳动的火光,与之前祭坛上的12盏烛光很像。不,应该说一模一样。 她脑中有一个想法闪过,转头去问张晓龙。 “黑甲人战斗的时候,你有没有看清楚那边的情况?” 张晓龙苦着脸说:“他们打得那么激烈,我哪敢凑近去看,只是远远的观察了一下。” “那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 “没太注意,黑甲人肩上的灯照着,一会儿就倒下一个,我只看到了攻击他的一个照面,黑乎乎的一团,一晃而过,根本没看清楚。” 唐萌想了想,又换了一种方式:“那你回忆下,那边的环境有没有什么引起你注意的?”她就着灰尘,在地上照着回忆中的图案画了起来。 “有没有看到类似这个形状的图案?”她问。 张晓龙看出她问的很严肃,显然这个图案的意义非同寻常。他努力回想,不确定的说:“好像有,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你再好好想想。”唐萌有些着急。 张晓龙摩挲着下巴,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没过多久,他睁开眼睛笃定的说:“有的,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个图形。” 他搔搔头,有些纳闷:“当时看见双方对阵的时候瞟了一眼,看到地上一些蜡烛摆成一个圆,中间就有你画的图案。当时我还感觉有点像西方的召唤仪式,所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蜡烛,“∞”蛇形图案,对上了,这里是祭坛! 往事残影 毁掉祭台,说不定他们就能出去了!她大喜,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疑惑,为什么祭台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冰块脸说会将她送回去,但是却将她送到这里来?还有黑曼巴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你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祭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疑虑像一丝轻袅的迷雾,笼罩在她的心头。看似无踪无影,却始终没有消失。她看看一脸期待看着她的张晓龙,隐去幻境,将她遭遇黑甲人和冰块脸高人,还有祭台以及复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再说出她的推论。 “这居然是个复生的仪式啊。”张晓龙啧啧称奇:“你说这复生仪式能不能成功?还是只是个传说?想复活的又是谁呢?会不会是纪小姐?真正爱慕怜惜纪小姐的遭遇的人弄了这个仪式为了复活佳人?”张晓龙兴致勃勃地猜测,遭到唐萌一击鄙视的白眼。 “怎么,你怜惜佳人准备成全?” 张晓龙见她面色不好,也不再开玩笑,正色总结道:“总而言之,只要将那个那个奇怪的蛇形图案毁掉就行了?” “对。”唐萌点头。 “好吧,那咱们现在就去干。”青年摩拳擦掌。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唐萌的眼神闪烁不定。 “什么问题,快说。我受够这里的,赶紧一块儿解决,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张晓龙迫不及待。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毁掉祭台。”唐萌微微叹了口气,跟青年大眼瞪小眼。 青年在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看的唐萌一阵烦躁。 “别走了,坐下来冷静冷静。” “你让我怎么冷静,这好比赛车比赛,终点就在眼前,结果用力踩油门,车子歇火了。”他懊恼的抓抓头,大概也这样没什么用,于是一屁股坐下来,试着分析事态,找出解决方案。 “那个高冷的高人呢,他有没有办法?”张晓龙对唐萌口中勇斗蜘蛛恶鬼的冰块脸印象深刻,满怀希望问道。 “他有办法,但是他来不了。”唐萌言简意赅。说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去圆,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冰块脸找到的是冒牌的祭台,而他们站在真正的祭台前,只能含糊过去。 还好张晓龙这个粗神经并没有多想,他纠结了一下子便放下了,换另一个问题。 “用什么方法能够毁掉?比如毁掉周围的蜡烛?”他想到围成一圈的蜡烛。 也许是个方法,唐萌也不敢肯定:“蜡烛起到连通的作用,如果仪式已经成功的,那么毁掉蜡烛也无济于事。” 张晓龙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那用火?用火烧毁。”他对以火攻伤害人形黑影印象深刻,在他看来,火对上这些脏东西是万能的。 火,是个方法。唐萌想起在洞窟里烧伤蜘蛛恶鬼,这些东西的确很怕火,但是火只能伤到它们,却无法彻底毁掉它们,除非是一场足够大的火。 先不说火势过大将会难以控制,光燃料就是个问题。在人形黑影的房间,她将大部分酒精都用掉了,现在仅剩下最后一点底子,最多能点个小锅煮点面条什么的。这点量别说毁掉祭台,上去就是给那玩意儿送菜的。 自从环境中出来,她的感知度比之前提升了不少,虽然看不到,但是她却是感觉到前面有东西存在,而且很强,或许比不上冰块脸遇到的那个,但是也是一个远超蜘蛛恶鬼的存在。他们两个弱鸡新手想冲破包围圈毁掉祭台简直是痴人说梦。 分卷阅读5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但这的确是个好方法,也是对他们来说成功率最高的手段。她一个半吊子,加上一个全小白,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 她从掩体的墙体后探出头,打量前方的场景。昏黄的烛光中空无一物,地上有一条蜿蜿蜒蜒,深黑色的印迹,从倒在地上的尸体下方流出来,汇聚成一条小溪,直通祭台中央。 一模一样,和黑曼巴死后一模一样。那是血液汇聚的河流,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吸引,注入祭台之中。 如果,如果拥有足够大的火焰,将血液烧灼,将水分蒸干,是不是就能将其中蕴含的力量破坏呢?她异想天开的考虑各种可能性,最终还是收了收心思,说:“的确是个办法。但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够牵制怪物的手段,也没有足够毁掉的祭台的燃料。” 张晓龙在听到上半句的时候整个人都兴奋地要蹦起来,然而听到但是后,就知道不妙,只是听完整句,他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既不是遗憾,也不是丧气。 他问:“需要哪些东西?” 唐萌见他这个表现,心中也有了猜测,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首先,要有能够保住不被一击毙命的手段,保住命是最重要的。再来就是阻拦那东西,需要足够强大的火力。最后用燃料将祭台烧毁。至少要有能让它们畏惧的道具,不论是黑狗血还是公鸡血,或者我之前所用的驱魔粉末也行。”她掰着手指细细算。 “燃料的话,酒精最少两瓶,如果能有被更多更好。你看,这祭台是吞噬人类的血液作为力量源泉,只要将这力量毁掉,那么祭台也就废了。火力,最好有把火焰枪,既能防身,伤害鬼物,又能点燃燃料,突破包围。”她对黑甲佣兵手持□□压制蜘蛛鬼女的那一幕印象深刻。 说完,唐萌看了青年一眼:“你有办法?” “哼哼哼哼。”张晓龙低头得意的笑起来,从后腰摸出一把枪和一个压缩瓶。 光线太暗,她之前还真没注意到,细细看去才发现张晓龙腰间挂着制式的战术腰带,枪和压缩铁罐就是从腰带上摸下来的。除了这两样之外,腰带上还有另外几个不同款的铁罐,腰部外侧挂了两矿泉水瓶,登时将整个档次拉了下去,从干练帅气的精英变成了散步的老大爷。 这是……她瞟了一眼,用眼神示意解释这是什么。张晓龙将压缩罐接上枪口上方的卡槽软管,转了个方向,对着没人的地方扣动扳机,火焰从枪口喷射而出,他面对的墙面被火焰烧灼出黑色的灼痕。 “厉害吧,这个火力够不够。”张晓龙抱着火焰枪得意洋洋的问。唐萌大概猜到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点了点头,说:“足够了,这个燃料罐有几个?” 张晓龙拍了拍腰间:“连手上这个一共3个。” 三个,勉勉强强足够。这个火焰喷射枪体型比一般的小一些,便于携带,能够扣在腰间,取用也方便。只是体积小了,燃料罐也比普通的要小上不少,一瓶用不了多长时间,三瓶也只是将将好,需要做好计划省着用,不能出什么岔子。 她抬头,眼神又落到剩下的两个铁罐上。那罐子有一个鸭嘴型的把手,看上去有点像灭火器。 “那两个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唐萌指指他腰间另外两个不同的罐子。 “这个呀,我演示给你看。”张晓龙示意唐萌站在原地别动,他往后退几步,大约距离两米远的地方站定,将铁罐上下颠倒几次,拔掉插销,一手托在铁罐底部,一手扶在铁罐压把上,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看到他这相当标准的姿势,唐萌产生相当不妙的预感,她抬起手,刚要喊停,一阵白色烟雾直冲她的面门,均匀地白色粉末糊了她一脸一身,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咳咳,你要呛死我吗!”唐萌一手抹开糊在眼睛上和鼻子嘴上的粉末,恼火地喊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抱歉,抱歉,没想到用起来会是这样。”张晓龙小跑过来,语气诚恳,但还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唐萌瞪了他一眼,伸手要去拍身上沾着的白灰。 “别动。”张晓龙赶紧制止了她:“这个是可以驱离鬼物的粉末,千万别拍掉。”他跟在黑甲人身后的时候看见他们用过,将这白色粉末喷满全身之后,鬼影看到他们,却不敢上前,只能在外围跟随徘徊。 唐萌若有所思,还是狠狠剜了他一眼:“那你也给我提个醒,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有了依仗,但是还是不够,她需要能够远距离牵制对方的武器。唐萌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木棍上,脑中一亮,有现成的材料! “走,那边有用的找的,我们弄东西去。” 张晓龙应了一声,打开肩上的探照灯向前走去。吓得唐萌一把拽住他:“你干什么呀,这样会被发现的。” 张晓龙耸耸肩:“这里面的东西又不是靠光来看,该发现的早就发现了。而且根据他的经历,只要不踏进前面烛火的范围,周围没有东西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只要不踏进范围就感知不到?是它被封锁在哪里还是因为某些事不得不待在那个范围内?唐 分卷阅读5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萌思索着,跟着张晓龙走到她一开始所在的地方。 当时没有光她看不到,现在才发现居然堆了如此多的箱子,散乱的铺在地上,零零碎碎。 “呵,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我都没发现。”张晓龙翻看凌乱的木箱说道。 “你没有来过这里?”唐萌发现了重点:“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晓龙有些疑惑:“我们刚才所在的位置左边有一扇门,从那扇门进来的。怎么,你不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吗?” 唐萌掩去心中的惊涛骇浪,若无其事地说:“我进来的时候一片漆黑,根本认不清方向。都是一路摸索着才能慢慢前进。” 张晓龙接受了这个说法,也不再纠结,去翻找可以使用的木箱,哪知她心中思潮汹涌。这里并不是入口,那她怎么会在这里醒来。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那边招呼:“你快过来看!”她跑过去,发现他正在翻看木箱内部,底面的箱体木板上,印着一枚圆形花朵的图案,图案底部有几行数字。 “这是什么?太阳花?” 张晓龙摇头:“不,这是当年侵略军的标志。还有底下的数字标记,这箱子里原本装的,恐怕是军需装备。” 他起身查看其他箱子,无一例外的,所有箱子底部全部印有同样的图案,而堆在此处的空箱子数量昭示当年存放在这里的东西数量之众。 “这就对了,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张晓龙以拳击掌,仿佛想通什么。接收到唐萌茫然的眼神,他解释道:“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纪小姐的事吗” 她点头,当然记得,刚刚还提到过,所以说这又联系上了? “即使是侵略军的箱子又如何,也许是侵略军占领以后,征用了地盘,将物资储备在这里,并不能说明什么。”何况这些空箱子是不是真的在荻云鬼楼之内都是个问题,不过为了防止恐慌,她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看她这不明所以的样子,张晓龙就知道她还没想明白,解释说:“你还没想明白,川岳川军镇守,地势险要,多以山地为主,侵略军与川军互相消耗,才勉勉强强拿下。但是并没有多久,沿海一带情势有了变化,大部分主力被调往前线,川岳被占领的地方也仅限于几个交通干道的城市。而荻云鬼楼在那时地处于深山,交通不便乡里的村民的祖先正是看中这点才在这里定居,以躲避战祸。而这东西出现就说明了一个很问题,森云鬼楼的主人与侵略军有联系。可是纪小姐是申浦船王的孙女,出名的爱国义士之后,来这里定居也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护纪夫人。 那么这些军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人带走了东西?为什么要这么匆忙?而纪夫人与纪小姐的先后暴毙是否与这件有关?答案只有一个。”他托着下巴,胸有成竹。 终战序幕 “最先提出来荻芦乡的人是谁?又是谁对荻芦乡更为熟悉?纪小姐和纪夫人的死谁是最终受益者?答案就是——” 李潇。 “李潇这人头脑灵活,做事果断,吃过苦,在故事中的戏份并不算重。但就是这样一个从偏远山区来的乡巴佬在船王的眼皮子底下得到纪夫人的青睐,这本身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要知道纪夫人并非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她也受过现代先进教育。单单只有一张脸的绣花枕头没那么容易将人骗到手,更何况还有个人精的船王看着。这个李潇一定不简单。 费尽心机将船王独女弄到手,荣华富贵想之不尽,但是却是个外姓的赘婿,所生的孩子也都不是跟自己姓。这样对于一个有头脑的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荣誉。伏小做低那么多年,这般牺牲,也没落着多少好处。老船王宁愿将生意交给孙女,也不给他,有多少男人能够忍?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将阻拦的人全部除掉,那么所有财产,所有的势力全都是他的了,无人能挡。 他这心思是何时起的?是一开始就埋藏在心底,还是在见着军阀大少之后?那军阀大少是确有其人,又或者只是李潇的一个幌子,布置下来的陷阱?所有的一切已不可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切的一切与李潇切切相关!”张晓龙拍案而起,目光炯炯。 “推理的不错。”唐萌拍手鼓励。“那是当然。”张晓龙骄傲地昂起头。“这结果对我们现在的情况有什么作用?”唐萌平静地看着,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张晓龙如泄气的皮球,萎了下来:“好歹给点面子嘛。” “全程听完还不算给你面子?干活了。”她相当冷酷。 “这可是有理有据的分析。”张晓龙哼了几声,走上前帮着她将较为疏松的木条掰下。 “那也只是猜测,你有证据吗?有证据去证明一桩几十年前的案件?” “没。”他小声说,而后又不服气地反驳:“可我这是有理有据,如果说对了呢?” 唐萌嗤了一声:“如果你真说对了,你们创业资金我全包了。” “真的?”张晓龙惊喜地问。 分卷阅读5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真的。不过呢……“她觑了一眼青年,”你得拿出证据。” 张晓龙兴奋的表情还没消散,就被她这一句补充打回了原形。 “这不是白说了吗。”他小声嘟囔。 “好了,别瞎扯了,抓紧时间。再说你推理这个做什么?是想感化那女鬼呢,还是想给她报仇啊。” “你不懂,这是在做案情分析,咱们比武力恐怕是比不上那些人,那就动动脑子看看能不能另行他法。如果能和平解决谁想去拼命。”张晓龙若有所思。 “想到办法了没?” “没有……”张晓龙沮丧地回答,从木箱上掰下一根木棍,放置许久的木头朽的厉害,直接断成了两节。 “这样的能用吗?” “可以的。” 地上堆了七八根木条,唐萌想了想,说:“数量差不多够了,不用再掰了。” 张晓龙停下手上的动作,活动手腕。虽然有黑甲保护,没受伤,但是太费力气了。 他抱怨说:“唉,这点东西废了老大劲,如果我的军刀还在,几下就能全部搞定。” 听到他提到军刀,唐萌顿了一下,手上不自觉地攥紧。 张晓龙毫不知觉,还在絮絮叨叨哀叹他的定制版军刀和已经绝版的机关指虎。 “再也买不到了,那可是防身利器。只要推动戒面边上的花纹,就……” 就会有锋利的三棱针出现,尖锐无比,只要对准了动脉血管轻轻一刺,那血啊,蓬勃汩汩的血流——够了,够了! 唐萌失声惊叫,高昂的声线都有些变调。张晓龙错愕的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脑海中的画面赶出去,平复好心理,她佯装无事,轻咳一声:“好了,别没完没了说个不停,赶紧把木棍搬走。” 张晓龙以为自己太啰嗦,惹烦她了,也不多话,乖乖的将七八根木棍抱起,向最开始待的地方走去。 唐萌也有些心神不定,默不作声的紧随其后。到了地方,张晓龙将东西放下,唐萌取出剪刀,将之前缝合成防风服的布料剪裁成布条。接着开了一罐燃料,和着剩余的酒精均匀的浸润到布上,让每一寸布都沾上燃料。先将用两段做了了两个火把,再将剩余的布螺旋缠绕在其他木棍上,一一绑紧,这样就完成了。 东西做好,下一步就是作战方案了。唐萌考虑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等一下我打头引开前面那个东西,你瞧准机会从后方绕过去,烧毁祭台,明白吗。”她表情严肃,张晓龙也被她感染。 “等一下,为什么又是你当诱饵?”张晓龙出言,上次马失前蹄,让一个女孩打头阵的事还让他耿耿于怀,这次又要让女孩冲在前头,他一个大老爷们儿的面子往哪儿搁。 “这次让我来,我来吸引注意力,你去烧毁祭台。”他将手中的喷□□塞进女孩手中,表明自己的态度。 唐萌摇摇头:“绕过前面东西而不被发现的事我做不了。” “怎么就做不了。”张晓龙也有点急,以为这是她的托词。 “因为这个呀。”女孩摊手。 “哪个?” “这个。”唐萌转了一圈,指了指身上裹得严实的白色粉末。 “这个……?”张晓龙终于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身上的白色粉末:“这个不是有回避鬼物效果的吗?” 唐萌扬眉:“效果是没错,但是你别忘了,那些人喷洒之后,脏东西不敢接近而不是发现不了他们。说明这个粉末令那些东西不敢接近,也可能会造成一定的伤害,同样也意味着,它们对这种物质的存在更加敏感了。就好比黑夜中点燃一堆篝火,野兽惧怕不敢接触,可是却更能吸引到它们的注意。” 张晓龙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尤其结果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脑袋耷拉下来,颇受打击。只是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是,鬼物也不敢靠近你,你能毁掉祭台的几率也更大。” “并不是这样。”唐萌说:“对于一般的鬼物来说,浑身驱魔粉的我和干干净净的你比起来,的确你更容易成为它们的目标,但是这里是祭台,是整个鬼楼最核心的地方。能够镇守在这里的东西绝对不一样,它更强大,更有力量。这点小玩意儿对它来说,微不足道。”那一地尸体就能说明一切。他们也是使用过驱魔粉的,但是连挣扎都没有,全部一击毙命。对这里的东西来说,唯一的目的就是守住祭台,为了这个目标,它会扫平一切威胁。 “对不起。”张晓龙蔫头耷脑,像一只犯了错误的大型犬。唐萌见状也不免心软,安慰说:“这也是一件好事,这样更容易吸引目标,你的任务很重要,我们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你的了,一定不能出差错!” “不是这个,也不对,其实两个都应该向你道歉。”张晓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该没打招呼就擅作主张的对你喷驱魔粉,还有自顾自的碎碎念。” 唐萌没想到他是在为刚才的事说抱歉,明明错的是她。她有些不好意思,摇头:“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心智不够坚定, 分卷阅读5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受到外界影响。” 张晓龙以为说的是鬼楼的影响,深以为然地点头安慰:“这里是太诡异了,连我都有点儿胆寒,何况你这么一个女孩子,难这不怪你。” 唐萌不太适应他这种邻家好哥哥的口吻,轻咳一声,跳过这个话题:“总而言之,你要记得你的任务是最重要的,直接关系我们的生死,明白吗。” 两方相互道了歉,解开心结,气氛变得轻松不少。壮硕青年敬了个似模似样的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确定完方案,唐萌舒了口气。其实她还有一点没说,接下这个任务除了客观的驱魔粉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如果让张晓龙正面对上前面那个鬼物很危险,而对象如果换作她,她有自信从它手中逃脱。虽然这只是一种主观上的认知,但这并不是一种危机压迫带来的错觉,而是真正的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不知这种变化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不过这样的直觉的的确确救过她的命,她相信这样的感觉。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开始。” “等等,还有件事……”张晓龙突然叫停。唐萌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青年摸了摸头,眼中闪着别样的光:“你说里面那个祭台到底是靠什么运转的?是血?还是其他的东西?” 唐萌被他这个问题问懵了,她下意识地瞟了那边堆积的尸体,木木地回答:“大概是血……吧。”她哪知道是那个鬼东西的运行原理是什么,她又没研究过,他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唐萌看向张晓龙,发现青年眼里的光越来越盛,那是一种名为求知欲的光芒。 “那是血液中的什么成分呢?血浆、血细胞还是遗传物质?又或者无机盐、酶还是细胞代谢产物?” “……”她已经被问蒙了。 “如果知道了有效成分,针对性的将成分破坏,是不是就能够阻止祭台运行,甚至能够针对成分下毒,甚至能够杀死鬼物?” “下毒……?你想下毒杀死鬼物?比如□□?”唐萌一脸难以置信。 张晓龙嘿嘿了一声。 “不是那种狭义上的毒,而是范围更广的毒。比如在祭台的血液中掺点黑狗血、香炉灰什么的,又或者加重金属,直接破坏血液的结构,让血液无法被吸收,那不是比粗暴的破坏祭台更简单吗?”那张胖胖的脸露出一个笑,一反以往的憨厚,显得有些猥琐。 唐萌脑中闪过一个画面。粘稠黝黑的血池,以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供养,开始有了意识,如心脏一般跳动。一下,两下,血池慢慢隆起,仿佛有新生命即将诞生。就在这时,“啪”中间出现了一条缝,吞噬了无数生命的血池裂成了两块巨型血豆腐。 太有毒了,她摇摇头,努力将画面甩出去,这让她还怎么面对鸭血豆腐。 她咳咳两声,努力板起脸:“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种玄而又玄的未知之物的力量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她忽然记起青年特别怕这些鬼东西,担心说的太死,张晓龙万一害怕了会突然掉链子,于是话锋一转,又给了点希望。 “不过现代科学都进步了嘛,用辩证的勇于实践的精神来看待未知事物是件好事,有机会的话可以尝试一下。你现在有这样的东西吗?”唐萌试探着问。 张晓龙摇头:“没有。” 唐萌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这小子说有,非要尝试一番才罢休,而就是这一愣神错过了青年小声嘟囔:“不过,那东西可以试试。” “好了,还有问题吗?” 青年摇头。 “那么,我数三声就开始。” “一” “二” “三!” 无形之鬼 冰块脸紧闭双眼,忍受胸口突突的疼痛,从口袋中摸出一粒药服下。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一天可以服用的剂量,超负荷运转让他的身体达到极限。 不能输,不能倒在这里!他这样幸运,又这样努力才能活过来,怎么可以葬送在这个阴暗,罪恶的地方! 眼前的女体已渐渐成型,腰部以下是缥缈的黑雾,螺旋交织,仿佛蛇尾一样。上身双手交叉叠放在胸前,手背上纹有蛇麟一样的图案,与皮肤上的文身构成了“∞”字衔尾蛇的图腾。祭祀就快要完成了,黑曼巴恐怕也没想到,他也是绝佳的祭品之一。 他拿出最后一枚红色□□,用符纸包裹,扔向女体。这已经是他手中最后一枚红焱弹,足以杀死十几只蜘蛛恶鬼,然而即使是如此强大的武器与激荡的怨气相撞,火光四射,轰地炸开,那罗刹鬼女却依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他紧盯着冲击造成的阴气旋涡,力量场激荡,从怀中取出一直没使用过的银色小□□,对准夹缝处一枪击出。银色的子弹从枪膛射出,在空气与阴气怨气混合的黑色气体中高速运转,释放出蓝色的火焰。速度极快,仿佛一道流星直冲鬼女的胸口而去。只是在即将撞击之时,被黑色雾气阻挡硬生生偏离了角度,击中鬼女的肩膀。 分卷阅读5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鬼女的肩膀被射穿了一个大洞,汩汩向下流淌黑色的血液,紧闭双眼的鬼女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仅仅一瞬,充斥在整个空间的阴气便旋转起来,以鬼女的伤口为中心,一点点填补伤口,直至恢复如初。 “见鬼。”他低咒一声。这东西简直违反常理,一个鬼物竟然真的拥有了实体,还拥有疼痛感,难道真的复生了吗。他回想到进鬼域前所看的资料,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不,不可能的,他随即否认。这只是人类扭曲的愿望所诞生的畸形产物而已。他这样想。他的目光落在了鬼女闭合的双眼,面露厌恶。都是些妖异邪佞的炼鬼手段,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造出什么样的怪物。这种东西,只有毁掉这一个结果。 他从腰间取出一支锋利的匕首,衔在口中,左手拿着黑曼巴的加特林,右手持着银色小枪,紧紧盯着浮在半空中的雾气包裹女体,如一支离弦的箭飞奔出去。 ====================== 唐萌站在光晕外侧,环顾四周。前方一片开阔,地上除了横七竖八倒着的黑甲人尸体,一点杂物灰尘都没有,与她所站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地面夯实平滑,像是铺着一整块青石板,几条几近凝固的血流连接着尸体到烛光尽头。 唐萌不敢多看,逼着自己无视躺在地上的尸体,点燃制作好的木棒,向前方开阔处扔去。浸湿酒精的布条被点燃,整条木棒仿佛燃烧的火龙,喷洒着灼热的温度。 这是她与张晓龙讨论后的执行方案。将这些木棍点燃,按照一定距离人进场中,鬼物怕火,再厉害的对于这种先天克星总是有一些畏惧,对他们有一定保障。如果能用这招测探出鬼物的位置那就更好了。 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唐萌按照商讨出来的方案,将木条扔进计划的位置,8条火龙吞吐火焰,狭小的空间里火光大盛,将空间中照得纤毫毕现。她甚至可以看见地上尸体临死前的惊愕表情。 只是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变化,试探失败。不过,她并不气馁,这是意料之中的。能够守在核心的鬼物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找到的,还是要进行下一步。她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恐惧压下,考虑从哪里下脚比较好。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左侧火龙的范围。在她将另一只脚完全踏进烛光的范围,浑身上下如同过电一般哆嗦了一下。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恐惧压力,仿佛有一只手强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匍匐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不可以,不能再这里倒下!她的余光扫到仰面躺在地下的尸体,如果她倒下了,下面这人就是她的下场!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突然右腿一个哆嗦,一种莫名的危险让她毛发倒竖。下一秒,她看见靠近左手的火焰被吹散,外焰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蓝。 来了! 她身随心动,右肩小幅度后移避让,一阵阴风拂过,她没有看见东西,但是她很确定的确有东西,她从后腰取下一支小火把,借着避让之势以火龙点燃了火把头,再以极快速度换手,左手持火把,阻拦攻击的势头。 “砰”她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一个无形之物用力撞上,差点抓不住火把,但是她心知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用尽全力稳住,再从左腰又抽出一支火把,如法炮制,以两支点燃的火把为中心,用力夹住中间的鬼物,向地上的火龙用力下压。 “啊!”一声粗嘎的尖叫声响起,唐萌肩头一疼,手抓不住火把,掉在了地上,她捂住左肩,半跪在地上。 好疼。但是,成功了。她蹙着眉,心中也是大喜过望。计划有效! 他们当时决定用火龙这个方案,除了想要试探祭台鬼物的位置,也是考虑到火能提醒鬼物出现的时机以及对那些东西有牵制作用。原本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真的有用。 刚刚的交手也带给了她一点信心,这看不见的鬼物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强,还是有一拼之力。 左肩越发刺痛,不知是不是伤到了骨头,她用手去揉,却摸到一手黏黏糊糊的东西,拿下来一看,发现手心是一滩黑色仿佛沥青一样的胶质体。 这是什么? 她将肩部上的黑色胶质巴拉干净,衣服被腐蚀出一个洞,露出了一块空隙,像是拉长的人手形状,周围喷洒着驱魔粉的边缘有一圈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看来这就是驱魔粉的效果了,对鬼物有一定伤害。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大意,那些尸体就是例子,只要出手够快,即便是撒了驱魔粉也能一招之内取走性命。 唐萌活动下左肩,还能行动。她捡起火把正要继续前进之时,突然有意思不妙的预感,她顺着自己的感觉立即躺下,就见右手拿的火把被削去半截,上面有东西!这时已来不及应对,她咬牙顺着身侧的火龙就地一滚,起身,忍着疼执被压灭处为把,将火龙抡起,一棍子敲在实处。阳与阴,火与冰,相撞发出哧哧的响声,黑色的液体顺着交界处流了下来。唐萌顺势滑动火龙,沿着黑色液体流动的方向撩了一圈,火光跳动中,隐约看到一个黑色的瘦长身影。b 分卷阅读6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r   而后,手下一空,那东西又不见了。唐萌挥动火龙,确定那东西不在周围,才急忙坐下,将腿上燃烧的火扑灭。 这次损失有些大,腿上手臂上都有烧伤,火把也被截断了一些,好在剩下的一截凑合凑合还能用。不过损失虽大,她也摸到了一些对战经验。 她对这个鬼物有反应,这就像一种第六感,在这个鬼物袭击她的时候,她的身体下意识就会先于她的大脑做出应对,这是一种比火焰还要快速准确的预警。经过这两次的对峙经验,她有信心下一次再来攻击,绝对不会像这次这般狼狈。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前两次失败让这鬼物知道她不是个软柿子,竟然就这样消失了。唐萌知道它只是藏起来,不再主动攻击,那压迫感依然存在,没有消失。她意识到,这鬼物无法一击致命,准备要拖时间了。 这可不行,它有时间拖,他们可没有。有限的空间中,黑色阴气越发浓郁,清晰的环境也开始变得朦胧,跳跃的火舌受到影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火势渐渐变小,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把这鬼东西引出来。她的目光落到腰间长得像灭火器的金属罐上,那是临行前张晓龙拼死拼活塞给她的,脑中灵光突显。 她也不束手束脚,一手拎着瓶子,一手提着把手,大跨步向祭台深处走去。 你不出来,那我直接毁了祭台看你还出不出来!如果不出来那就更好了,也不用管什么计划,直接毁了祭台! 不出所料,在她接近内里处的时候,她感觉身后一凉,果然来了。她还有点遗憾没能直接毁掉祭台,腿上急速后退。 胳肢窝反向夹住瓶罐,手上迅速动作,拔掉插销,压下压把。 细密的粉末在强大的气压下喷射而出,白色粉末在唐萌背后不到两厘米的地方被阻拦,似乎撞上了障碍物。白色粉末与障碍物一接触发生了奇妙的玄学反应,粉末像被硫酸腐蚀的糖粉,变成了黑色流淌的粘稠物质在阻碍物表面流动,形成了一个焦黑的人形轮廓。 驱魔粉末的伤害令那东西发出凄厉的惨叫,震得唐萌脑袋嗡嗡作响。她定了定神乘胜追击,操起金属瓶罐的把手对准头部,重重给了焦黑人形两下,一脚将它踹到火龙边上,操起火把对准人形的脑袋又是重重一击。 不知道是不是白色粉末制约了这东西的移动能力,它不复刚刚的神出鬼没,动作缓慢而迟钝,几下竟然让唐萌占了上风。正当她要进一步追击时,背后一寒,仿佛有什么东西,她警觉的避让但还是晚了,一个冰凉的锐物插入她没有遮挡的左肩,冻入骨髓的凉意从肩膀弥漫至全身,她两腿一软跪了下去,再看左肩,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大,变成了青紫色,仿佛溃烂一般,她的左手也随之僵硬,几乎失去知觉。 可恶!胳膊上的疼痛仿佛点燃了她心中的一把火,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的担忧害怕全被她扔在一边。她丢开火把,门户大开直接扑向焦黑人形,将它扑倒在火龙之上。火焰烧得吱吱作响,一股烧焦皮肉的臭味弥漫开。 没了害怕的唐萌像出了闸的猛兽一般,压坐在焦黑人形上,又操起压缩罐重重打了两下,再聚拢起四散在周围的火龙圈成一个火圈,压制人形的行动。 密不透风的攻击让人形难以行动,她高举火把重重砸下,怒吼:“去死吧,混蛋!” 安静的另一侧,一个魁梧的黑影悄悄进入了烛光的范围。 洞壁怪脸 张晓龙在听到与唐萌约好的暗号后警惕地观察周围,小心翼翼地沿着洞壁进入烛光范围。他远远看了一眼缠斗的身影,确定唐萌占了上风才放下压在心中的石头。 没想到小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实力却这么强,他也不能拖后腿,他们能不能出去就要看他的了。 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拿从未有过的认真,注意力力高度集中观察周围的环境变化。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周围很安静,似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燃着烛火的房间。甚至张晓龙感觉不到在外界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而有一种家一般的温暖,安宁,仿佛可以随时躺下,睡一觉。但正是这样反而更加异常了。 要知道他是一个特别怕黑,特别怕鬼的人,而在这个明明知道有鬼的地方放松下来,这本来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再加上地上流淌的血液,如果是平时他早就惊叫起来了,而现在,他却轻松的很,仿佛这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 这里有问题。张晓龙下结论。 不过即使他明知道有问题,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注意,但也抗拒不了生理上的轻松愉悦,他索性放松下来,不再抵抗愉悦的感觉,将精神放在观察四周上。不多一会儿就找到了目标。 这是房间的尽头,尽头处墙壁呈不规则弧度,似乎是依照地形而建。血池祭台就在尽头处,池中已经填满血液,血液保持着鲜红的色泽流动,仿佛还在身体中一样。 就是这个,只要毁掉它,就能从这诡异的地方出去了。他看了看左 分卷阅读61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右两侧,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拿出喷□□装上燃料罐,走上前就要开枪。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你好呀。年轻人” 张晓龙吓了一跳,握紧手中的枪,急速后退几步才转过身来,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方向。他很确定之前仔细观察过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这声音是哪里来的?回头去看,后方空空如也,仔细梭巡一遍才发现,正后方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张脸,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幅场景要是放在任何一个脑袋清醒的人眼里都是一个超出常人的接受范围,诡异而骇人的场景。但是在现在的张晓龙眼中,墙壁上出现一张脸并不是多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而这种理所当然本身就是一件诡异的事。 那张脸像见了老朋友一样,友好的跟他打招呼:“你好呀,年轻人,别害怕,我是这里的守护者。你是谁呀,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这张怪脸与墙壁泥土一个颜色,与墙面完美的嵌合在一起,仿佛是直接从墙上长出来似的。脸上皱纹沟壑纵横,从外表上分不清是男是女,不过从它声音听起来,是个很慈祥的老奶奶。这不禁令他想起了那位对他十分亲切的邻居奶奶,态度也不由得开始软化。 “你,你好呀。”他回了一句问候,心中暗暗将自己的行为解释成必要的礼貌。其他倒是没有多说,理智上他也是明白这里的东西不同寻常,警惕的没有透露自己的其他消息。 那怪脸倒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依旧笑眯眯地搭话:“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呀,这里很危险。”墙上的脸压低了声音,装出一副阴森森的样子,眼睛里依然带笑,仿佛真的在逗孩子玩的寻常老奶奶。 “我……”张晓龙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记得自己的任务以及对方的这超出寻常的状态。只是,这点警惕在那怪脸笑眯眯地注视下,逐渐瓦解,到最后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了出来。 “我,我是来毁掉这个祭台的。”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心中忐忑不安,仿佛是知道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只是出乎意料的,墙上的脸并没有发怒,而是像一个宽厚的长辈看待不懂事的小辈一般温和地看着青年:“为什么要毁掉祭台呢?” 温和的态度慢慢地影响到了他,张晓龙心中的一丝防备也开始瓦解,略去唐萌,简单地将他们的经历说了一遍,最后总结。 “就是这样,想要出去就必须毁掉祭台,不然只能困死在这里。” 墙上的脸随着他的话语慢慢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心虚,开始怀疑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毁掉祭台就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丫头说可以一定可以。 要是她说谎呢,如果这只是她为了达到目的而说的谎言。 不,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做。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不可能这样想。 张晓龙堪破魔障,恍然惊醒。然而头脑仅仅清醒了一瞬,又被那种亲切的感觉笼罩。他茫然地抬头,那张浮在墙壁上的脸仿佛变了一个模样,脸上是一道道岁月雕刻的皱纹,眼窝深邃,嘴唇紧抿,吐出的字分外有力,好像早早过世的爷爷。 “错了,错了!这祭台存在的目的并非剥夺生命,而是为了迎接新生!世人短视,世人愚昧!因为愚昧而害怕,害怕不了解的东西,摧毁所有不了解之物。孩子,你不是愚昧之人,你不该做这愚蠢之事。” 墙上的脸哀叹,痛心疾首。张晓龙意识恍惚,不自觉地点头,认同它说的每一句话。 “世人只看表面,只看一时得失,却不了解这小小的个人之失背后是造福世界的创举啊!” “你看这些人,在世人眼中,他们死了,他们失去了生命,不再存在于这世界。而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死亡,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这世界,作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这是无上的荣耀!”怪脸的眼睛眯起,目光凌厉,语气却无比轻柔地诱哄。 “你懂的,你明白的,小福儿。” 听到这个称呼,张晓龙身体一震,眼神缥缈,精神仿佛落入更深的迷雾,他脑中浮现了陌生的片段。 “你记得的,你没有忘记,那些笑你,辱你,骂你,怕你的人。明明说的都是实话,但是那些丑陋之人为了掩盖罪行而污蔑于你,愚昧的世人因为他们浅薄的认知诋毁于你,没有人理解你!” 年幼的他提醒路过的叔叔他的肩上坐了一个披着头发的阿姨,却被辱骂。他告诉楼上经常喘不过气的阿婆,她的脖子上吊着一个小婴儿,却被告状,引来父母的混合双打。母亲怕他,父亲惧他,同龄的小伙伴说他是个怪物。 “你是特别的,你是不一样的。上天赐予你与众不同的礼物,你天生就是我们中的一份子。” 于是那一天,父母将年幼的他送到乡下爷爷家。他孤僻,他沉默,他从此以后不敢说话。 严肃的爷爷眉眼凌厉像一尊雕像,似乎经历了万年,历经风吹雨打。但是那一晚,不苟言笑的爷爷摸了摸他的头,小心翼翼,粗粝, 分卷阅读62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带着薄茧的手,却比天上的云彩更加温柔。 “加入我们,不用害怕,不要抵抗,让我们迎接新世界的降临,让愚昧的世人看清楚,什么才是世界的真相!” 后来,爷爷带来了邻居奶奶,温柔的奶奶,温暖的奶奶,给他讲了许多故事的奶奶。他还记得奶奶温和的眉眼,温柔的话语。 人生苦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反而太透彻的人却是最难过的。而你却天生明目,这是考验,也是责任,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选择。 他闭上眼睛,神情安宁。怪脸满意地笑了,露出一个奸猾的表情。 “来吧,过来,加入我们,不要抗拒。”怪脸继续诱哄,引诱张晓龙缓缓向前,而在他的正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阴影,随着他的缓步接近,阴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像是一个石洞,洞口却长满了尖利的牙齿,隐约可见其中仿佛肉壁一般蠕动,竟是个活物。 怪脸无声桀笑,两眼弯成两条缝,此时再也看不出刚才的温和谦良的样子。此时,青年已经走到怪脸跟前,再踏一步,就要被那洞壁吞入,就在这时,青年停下了脚步。 “来呀,快来。” 怪脸有些着急,如此肥美的食物,就在眼前,就差那么一点点。 青年又迈动了一步,而下一刻,他飞快的端起火焰枪,对准墙壁上的怪脸扣下了扳手。 “敢冒充我爷爷,活得不耐烦了!老子就算再蠢,也不会听你这个怪物的挑拨!” 火焰枪喷射的蓝色焰舌舔食墙面,墙壁被熏得焦黑,完全看不到怪脸的踪迹。解决了吗?不,在左边。 张晓龙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动,端起枪喷射,谁知后方一个黑影袭来,速度很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卷着他手上的火焰枪急速离去。 “我靠!”张晓龙唾骂一句,飞身扑上去要将枪抢回来,只是左右又出现两根触手,一左一右将他牢牢捆绑起来。 “妈|的,还会玩捆绑,挺新潮。” 张晓龙用力挣扎,试图摆脱触手的束缚,哪知触手却越挣越紧。 而这时,那怪脸从上方的墙壁浮出来,气急败坏,面目狰狞地大喊:“出来,快出来帮忙!蝎!” 尘埃落定 一种相当细微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来,窸窸窣窣,仿佛细小的虫子爬行的声音。一支白皙纤细的胳膊扶着墙面,扶风弱柳,双十年华。只是当胳膊的主人完全展现在面前的时候,张晓龙只感觉汗毛倒竖,头皮发麻。 那是一个半人半蝎的怪物。从腰部往上,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双臂纤细,纤兰弱质,身形曼妙。只是脸部被密密麻麻的纹身遮盖,看不清容貌。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尽是眼白,没有一点黑仁。而腰部以下却是蝎子的样子,腰腹覆盖厚得发亮的硬皮,四对足上长满了绒毛,十分有力。长长的尾钩翘起,钩针上闪烁着异样的蓝。 这可是真真的蛇蝎毒妇啊,字面意思。 张晓龙看得是瞠目结舌,乖乖,要是被这玩意儿蛰一下,那还有命在吗。不行,得赶紧想办法。 他观察周围,想要找出脱身的办法。突然灵机一动,看向挂在腰间的矿泉水瓶,也许这个能行!试试看。 触手一左一右,牢牢捆住他的胳膊,不过脚还是可以动的。他扭动双臂,试着做出引体向上的动作,借着重力和触手的支撑荡起了秋千,一下,两下,三下,成了! 矿泉水瓶终于从腰带上滑下来,而蝎面也冲到到了面前,不过一个手臂的距离。难言的腥臭被劲风带起,扑了他一脸。他急中生智,双脚夹着矿泉水瓶向蝎面丢去。 蝎面没有理会这个看上去毫无威胁的暗器,锐利的尾钩用力一甩,就将脆弱的塑料瓶拦腰斩断,里面的液体流出来,溅了它一身。 “呜啊啊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被那液体溅上的地方仿佛被腐蚀了一般,出现了深深的焦黑伤痕。 “成了!” 张晓龙够着用鞋底沾了一点液体,踩上触手,触手一震,似乎收到极大的伤害,纷纷避让退去,他终于逃脱了出来。 “嘿嘿,没想到这么管用。”张晓龙得意的摸摸脑袋,只是在想到那液体是什么的时候又尴尬起来。 “咳,管用就行。” 他拿起被逃脱的触手丢下的火焰枪,对准还在挣扎的蝎面喷射。不一会儿便成了一块焦炭。 “呼。”他松了口气,不过现在还不是放心的时候,赶紧将祭台毁了才行。 只是他没走几步,触手又冒了出来,这次有了准备,张晓龙抓稳了火焰枪,没让它得逞。一阵火焰喷射出去,触手又消失了。在走两步,触手又出现,引得他一通射击,再消失。如此往复再三,张晓龙意识到这东西在拖延时间,有意识的消耗他的燃料。他看看仅剩最后一瓶的燃料咬牙,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必须想个办法彻底将触手解决掉。 这触手是由怪脸操控的,跟怪脸一样神出鬼没,如果想要彻底解 分卷阅读63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决,必须缩小它的活动范围才能真正抓住。怎样才能防止它逃跑呢? 他的目光落在已经焦黑的蝎面尸体上, 烧焦的腹甲上还留着腐蚀出来的痕迹。那东西既然能够伤害触手,是不是也能困住它。值得一试。 他装模作样地摇摇手中的燃料罐,面露焦急,做出一副燃料已经用尽的样子。接着取出剩下的矿泉水瓶,用蝎面的尾钩在瓶身钻了几个小孔,警惕地注意周围。 四周很安静,看起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房间,光凭外表绝对看不出里的杀机四伏。他心中了然,如果他不行动的话,那龟孙子是怎么也不会出来的。他转向,大步朝祭台走过去。 果不其然,房间的空气变化了。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变化,有一股视线窥伺着他的一举一动。来了!他心下警惕,步子却丝毫不见放缓。右边!身随心动,他手上的瓶子招呼过去,在墙上留下一道横贯墙壁的湿痕。视线所及,墙角留下了一截焦黑的触手。中了,他信心大涨,跟着狡猾的触手玩起了你追我逃的躲猫猫。 触手动作灵活,他的动作也不慢,从一开始的猫捉老鼠到后来的旗鼓相当。到了最后,他终于追上了触手的节奏,就在此时,瓶中的液体全部用光了。 而触手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露出了狰狞的爪牙,一反之前的躲藏状态,紧紧裹紧着他的身体。 面目可憎的怪脸桀桀怪笑,浮现在触手上方。 “抓到你了,看你这次还有什么手段。” 张晓龙也笑,手中端起了喷□□。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 蓝色的火龙喷出,上下摆动,灼烧着怪脸与触手。怪脸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想故技重施,再玩消失一招。只是才要跑,就又听一声惨叫,重新浮了出来,恶狠狠地嘶吼:“你到底做了什么!” 张晓龙目光冷峻,微胖的脸上竟显露出一点严肃。想跑也跑不掉,想打却突破不了烈焰的包围。火焰继续燃烧,直至触手化为一滩污水,那脸也消失瓦解在强大的火舌之下。 直到确定敌人已经灰飞烟灭了,张晓龙才松懈下来,狠狠吐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满墙壁密布的网格状湿痕,帅气地学着西部牛仔吹了吹枪口:“当然是为你度身定制了一套坐标,专门确定你的位置。嘶——”他倒抽一口凉气。触手的偷袭在他身上也造成了好些伤口,好在并不算重。 他一瘸一拐来到祭台边上,祭台中的血液流淌,仿佛具有了生命,像一颗心脏搏动。张晓龙扣下火焰枪扳手,蓝色的火苗吞吐,接触之处皆成焦灰。只是火焰山洞几下,突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张晓龙将燃料罐卸下摇了摇,里面轻飘飘的,显然已经空了。 该死,在怪脸和触手身上耗费太多的燃料。这可怎么办,已经浪费太长时间了。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试图找出个对策。将祭台周围的蜡烛毁掉?不行,他根本碰不到蜡烛,那蜡烛就像是虚影一样,漂浮在祭台周围,手一碰就像水中的倒影一般,全部碎掉。将祭台砸掉?别开玩笑了,这是嵌刻在地上的,除非掘地三尺,否则怎么将整个祭台毁掉? 到底该怎么做,怎么做。张晓龙急的直敲脑袋,试图让混乱的脑袋清醒一点。忽然,他的视线瞥了眼地上的焦尸,又一晃,瞧见墙上的湿痕。 他还有个东西可以用,不过那有点……都什么时候了,还犹豫什么!脸面哪有命重要!说干就干! 张晓龙仅仅犹豫了1秒就一脸决然地松开了裤腰带…… ======================= 那厢唐萌找到了节奏,越战越勇,虽然一条胳膊受伤,行动力下降,仍然与焦黑人形战成平手。甚至她感觉自己越来越强,越来越适应,似乎能预知到下一刻对方的动作。如果不是胳膊受伤了说不定她能直接将这鬼东西拿下。 她向右翻滚,避开一击风刃,拢手抓住它的肩头,突然焦黑人形发了疯一般暴起,变得力大无穷,一反刚刚的小心谨慎,也不管她攻击它的要害,顶着攻击,硬是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甩了出去。 唐萌重重地摔在墙上,疼痛不已,同时,一股阴冷强大的力量袭来,她赶紧就地一滚,躲开袭来的一击。那重重一击在靠近她身侧不到2厘米的地方爆裂开,造成一个巨大的空洞。 她心悸不已,这才是那东西真正的实力吗?如果刚才它就使出这样的力量,她恐怕早就当场毙命了。只是它为什么要隐藏力量?它是在拖延时间……?糟了!张晓龙! 唐萌猛地抬头,焦黑人形行动如风,向着祭台的方向奔去。她起身欲追,剧烈地疼痛让她倒下来。她只能拼尽全力,朝着祭台的方向大声呼喊:“小心!” ====================== 女体已经褪去黑气,四肢完全成型。刚开始电流弹的攻击还能对它造成巨大的伤害,可是在完全凝聚实体之后,仅仅只能在她身上造成一道浅浅的白痕。不行,已经不行了,没有办法了。 可是他不甘心,他 分卷阅读64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他不相信这就是结局,再想想,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 忽然,他轻咦一声,鬼气凝结的速度变慢了,凝实的身体有溃散的迹象。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不通,不过这是个机会。他看了看手中仅剩最后一格能量槽的银光加特林,他不会止步于此。 ====================== 如何快速而均匀的将有限的液体洒满开阔的空间,这真是一个相当考验技术的活,幸好他年轻力壮,年富力强,堪堪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血池的血液已然变色,仿佛在一瞬间腐败变质,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太丑了,赶紧离开吧。他捂着鼻子,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听到外面的叫喊。只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尖锐锐利的爪子直冲胸口,切豆腐一样捏碎了他胸口保护的黑甲,直取心脏而来。 那一刻,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这就结束了,他要死了吗? 就在此刻,他的胸口释放出一片金色光芒,一股大力撞向他,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他撑着坐起来,摸了摸胸口的大洞。一块黄澄澄的东西掉了出来。 那是一面古老的铜镜,表面仿佛沾上了污渍,灰蒙蒙的,看不清人影。他想拾起来,但是刚刚碰到,就断裂成几块,瓦解变为齑粉。 是这个救了我,张晓龙思考,而另一侧,焦黑人形从撞击造成的瓦力废墟中爬起来,愤怒地咆哮。 张晓龙一个哆嗦,先别管那是什么了,跑才是上策,快跑!他边跑边喊:“救命啊,那东西在追我,快想办法!” 听见青年的声音,唐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找出脱身的办法。忽然,她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一抹熟悉的银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尸体身边,从他的枪套中取出那把银色的枪。果然是银光加特林。只是与黑曼巴的那把有所区别,这把看起来要稍稍粗糙一些。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威力一样就好。 她取出银光加特林,回忆黑曼巴的动作,学着他的样子打开保险,对准祭台出口。 很快张晓龙的身影出现,身后不远处跟着张牙舞爪的焦黑人形,唐萌清楚地感觉到焦黑人形的力量增强了,现在的它极为可怕。不过她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在张晓龙跑出距离祭台入口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唐萌大声喊道:“趴下!” 张晓龙跟她也有了一些默契,听到声音的时候向前一铺,唐萌瞅机会对着他露出的空隙开了一枪,巨大的后坐力将她弹飞,枪支脱手而出,掉进了岩洞缝隙中。 唐萌呸了几声,抹去脸上的灰尘。黑曼巴那把没这么大的后坐力呀,这怕不是劣质品吧。不过好在质量差了一点,威力倒是没减少,几台入口的墙壁上凹进去一个大洞,焦黑人形已不见踪影。成功了! “快过来。”她赶紧招呼青年。张晓龙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似乎被爆炸声震得不轻,他晃了晃脑袋,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就在这时,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洞壁上方扑簌簌,落下几搓灰尘。嗯?什么情况?唐萌抬头 ,山洞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墙壁上出现道道裂痕,黑色凝结的雾气从裂缝中喷薄而出! 不好,山洞要塌了,必须赶紧走。唐萌三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架住张晓龙的胳膊,而这时,她似乎感觉到了一抹视线,抬头一看,心中凉了半截,如坠冰窟。焦黑人形站在祭台前,睁着血红的眼睛瞪着她! 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僵住了,脑海嗡鸣好像有人在其中搅得天翻地覆。这双眼睛……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是一阵剧烈地晃动,唐萌从迷蒙中醒来,焦黑人形并没有追过来,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她,它的身体突然分崩瓦解,像与墙壁中奔涌的黑色雾气融为一体,万鬼哭嚎,所到之处皆被其吞噬,地面墙面,一块一块龟裂,仿佛进入了一个异世界。 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很危险!唐萌顺手背起自己的包,半拖半架着张晓龙,朝着他他来时的路奔逃出去。 那是一扇极为普通的木门,木头残缺,年久失修,让人担心会不会碰一下就掉下来。她推开门,却没站稳,拽着青年一下子摔了出去。回头看时,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间厨房,他们是从厨房中的地窖里出来的。 这该死的混乱空间。 摇晃还在继续,年久失修的柜子坍塌倒下,唐萌半拖半拽,青年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走着,打开厨房的门却发现这是一间浴室,从浴室中出来却到了楼梯间,而楼梯间外却是另外一间客房。 晃动的幅度还在加剧,张晓龙彻底没有了力气,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苦笑:“看来真的是出不去,要死在这里了。人生苦短,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短。” 唐萌看着他心灰意冷的样子有些内疚:“对不起。” 张晓龙笑了:“没什么对不起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抬起头,眼神释然:“何况也不是什么收获 分卷阅读65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都没有。”那些被遗忘的东西。 唐萌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何况路上并不寂寞,路上邀请你多担待。” “我……” 张晓龙凝视着房间中那扇漆黑无光的窗户。那代表自由,代表着希望的小小一扇,在这里却只是一个装饰。没有经历黑夜,永远不知道阳光的可贵。好想好想再看一次日出。他既渴望又遗憾地想。 一抹耀眼的光亮从窗棱射入,雄鸡高鸣划破了寂静的夜色。张晓龙疑惑地揉了揉眼睛,是出现了幻觉吗,但是这幻觉却如此真实。 他伸出手,去捕捉那道光,温暖,如同小小的生命。是真的?他掐了一把大腿。“哎哟,疼。”是真的! “我们出来啦!真的出来啦,小丫头!”他欣喜若狂,转头。身后空空如也,整个房间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丫头……?” 前事淼淼 她意识模糊,神思漂浮。恍惚间竟似变了一个模样。周身冰寒,呵气成霜,心若死灰沉烬,再无思潮起伏。 忽闻嘈杂的人声,窃窃私语。眼前出现点点火光,晕染如星星一般明亮。一个粉妆玉琢,眉眼娇俏的女孩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她。意识恍惚,黑暗涌上,她闭上眼彻底陷入了昏迷。 待她再次醒来,她躺在了软软的床上。柔软的棉被,仿佛云朵一般,从未有过的温暖。 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幸运,最幸福的事了,温柔善良的夫人,聪明伶俐的小姐。没人嫌弃她的容貌,没人厌恶她的出身。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一切都是那么完美,除了那位老爷。 那位老爷谦和有礼,人人称赞,那不经意间露出的阴狠算计表明他并不是如表面一般人畜无害。他很危险,是个不安定的存在,危险就该提前除去,但是夫人那边……她举棋不定。 不过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小姐聪明而敏锐,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父亲的野心。以小小的身躯撑起偌大的家业,周旋于商场与家庭,保护自己与母亲。 一切都那么美好,就像小姐经常弹奏的那曲卡农,起始往复,相互追逐,融合成优美的旋律。 可惜再美好的事都会终结,就像所有的旋律都会达到终点。 那一天,她在镇上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她永远忘不了的那些人,紧追不舍的那些人,她的噩梦。那些人如同疯狗一样,追寻着她与母亲的踪迹,他们手段残忍激烈,不能让这些人毁掉她现在的生活,即使动用她最厌恶的力量。 她回忆着那些骂她杂种的人,回忆着神志不清的母亲,疯疯癫癫告诉她,她是百年来最契合的人选,拥有着最为强大的能力。那么,就让她用这能力除掉阻拦她安宁生活的人! 她冷眼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敌人跪地求饶,那哀嚎声渐渐减弱,噩梦从此过去,现在的梦,将是风清高朗。 然而当她回去,大门紧锁,人去楼空,温暖幸福已变了模样。屋内凌乱,行迹匆匆,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心中的不安在闻到院中隐隐的血腥味时达到顶峰,她在假山后面见到服侍小姐的小丫头。小丫头气若游丝,拼着最后一口气让她去救小小姐,姑爷要对她不利。她放下已然断气的小丫头,顺着斑斑点点的血迹,来到了院子后面那块地。 那是一个地窖,是建来储冰的地方。打开门,寒气侵体,她的心跟冰块一样冷。顺着阶梯而下,散乱的杂物,凌乱的木箱,她在其中发现了一直寻找的人。 红润的脸颊变成了青灰色,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淤痕。充满灵气的双眼紧闭,眼皮被红色的粗线贯穿,从眼头至眼尾,饱满秀气的嘴唇被撑开,唇角撕裂,舌头生生被剪断,心脏被一枚粗长的铁钉牢牢钉在地上。 这是镇上那些人的手段,让人死了怨气不散,不得安宁,铁钉贯胸,永锢于此。她的小姐,她可怜的小姐,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她的耳边响起了低喃细语,那是她过去每个日夜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它低喃,说着甜言蜜语,那是恶魔的诱惑,如同过去的每一次。 你想要什么,你的愿望是什么,与我融为一体,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 她抚摸着小姐冰冷而僵硬的脸庞,泪水渐渐滑落。 可怜的小姐,可爱的小姐,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 唐萌猛地睁开眼睛,她的胸中洋溢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眼泪从脸颊滑落。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悲伤的梦。梦……等等,梦……? 她忙不迭地起身,重心不稳跌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疼疼……疼……咦……这里是……? 她赶紧爬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金灿灿的阳光倾泻而下,恍若飞瀑,给屋内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她……回来了? 她掐了一下大腿,疼,是真疼。真的回 分卷阅读66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来了! 她正雀跃,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唐萌,你还好吗,唐萌。我刚刚听见有什么声音。”是宋菲。 “没事,就是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了。”她还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地答道。 门外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弱弱地回应:“那你小心点儿,我去叫早餐,待会儿下来吃饭。” “嗯,好的。”唐萌胡乱应了一句,根本没听清楚外面在说什么。她脑袋里有点乱,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回来的?昨晚的经历是真的吗?还是只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她仔细回想昨晚的细节,却发现记忆飞快地褪去,只剩模糊的印象,她好像进入了鬼域,遇见了什么人,再深入,却仅仅只留下一些抽象的影子。 她看了看身上,依然是睡前的一身白色棉布睡裙,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伤痕灰尘。 果然是梦吗。她松了一口气,下床准备换衣服,却发现拖鞋少了一只,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她找遍了床底,柜底,哪里都没有,算了,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穿不穿拖鞋都一样。 她光着脚走到行李箱边上,取出自己的干净衣服,忽然瞥见放在沙发上的背包,她福至心灵,打开背包的拉链,背包内空荡荡,除了剪刀和空空的酒精罐,其他的东西不翼而飞。 她一阵眩晕,背后寒气阵阵。不是梦,那不是梦,一切的一切是真的。 唐萌穿好了衣服,跟着睡醒的同学下楼吃早餐。早餐十分丰盛,中西式都有,供不同喜好的人挑选。小火慢炖,粘稠顺滑的粳米粥佐以爽口嫩脆特色小菜,炸的金黄酥脆的油条配上香甜浓郁的豆浆,十分美味。但是唐萌吃的心不在焉的,她脑中依然萦绕着昨晚发生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人声,大门被粗暴的推开。宋菲的爸爸宋志远急匆匆地走进来,他神情焦急,似乎有什么十分要紧的事。 目光接触到人头攒动的餐厅,和学生来了个大眼瞪小眼,气氛凝固了那么一瞬,宋志远若无其事收敛表情,亲切地跟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又跟班主任赵老师寒暄了几句。他扫视了一圈找到他要找的人后,走到宋菲身边,严肃地看着她说:“跟我来一下。” 宋菲从她爸爸出现那一刻开始,知道事情不妙。刚想躲起来被她爸爸瞪了一眼便老实下来,不敢再动,跟被拎着后颈皮的猫似的,乖乖跟着她父亲出去了。 苏芩啧啧称奇:“看来这次宋菲闯的祸不小,不然她爸爸那么老成持重的人不会这么焦急,她也不会这么听话。” 唐萌瞥了眼,可不是很大吗,把全班同学带着在鬼屋里住了一晚上,这事儿能不大吗 。更何况,班上有不少同学的父母跟宋氏有生意往来,要是真一窝端了,宋氏的势力再大也抗不下来。 不过,看宋菲爸爸的样子,他应该知道这间屋子里有古怪,那么,他为什么还会买下这块地呢?她想着。 不一会儿,宋菲垂头丧气的跟在宋志远身后进来,看样子没少挨骂。宋菲爸爸跟赵老师寒暄了一会儿,话题一转,提到附近的村镇正在举办的祭典上。 “听宋菲说,这次修学旅行的主题是研究近现代文化的演变与发展,相信那边传承下来的祭典文化能给您们多一些参考。我这就派人送老师你们过去如何。” 赵老师当然没意见,修学课题本来就是顺带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做什么都无所谓。更何况她对民俗这一块也很感兴趣,有人帮忙安排当然乐意。学生们就更不必说了,正是活泼爱玩的年纪当然喜欢凑热闹。 他们收拾好行李,坐上等待已久的接驳画舫,唐萌拉着箱子出门时注意到那个谢经理带着另一队人从别馆进入了后方林子。林子里有东西?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管有什么,如今跟她也没有关系了。她背着背包,拎好箱子坐上了接驳船。 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丝凉意,树梢的鸟儿清脆地歌唱,柳浪拂岸,水天一色。在行到湖中央时,后方传来轰隆一声,惊鸟四处飞散。有好奇的学生询问,工作人员说那是山庄二期的工地在施工,本来这一块是不允许招待客人的。 哦,大家了然一笑,怪不得往日张牙舞爪的班长今天这么乖呢,做错事被她爸爸骂了。 施工呀,唐萌倚着舱门,回望远处的那栋红色洋馆。清晨的日光清润柔和,照在那栋红楼之上不复最初看到的那般鲜艳,仿佛褪了色一般,褪去了那如火一般的生命力,变回属于它本身年龄该有的模样。 她坐回位置上,闭上了眼睛。 村镇祭典集会出乎意料的热闹,除了周围的村民,还有一些慕名而来的游客。这里不像开发过度的旅游区,所谓的特产都是工厂大批量机器制作的。这集市上的商品都是当地人为了赶集应景手工制作,花色复杂,质量也不错。没怎么见过这种传统气息浓厚的集市的学生们玩得挺开心,一路买着吃着挑花了眼。 刚开始,唐萌还能勉强跟在大部队后面,到了后来人越来越多,队伍全部打乱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 分卷阅读67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何处,只能顺着人流前进,被挤到了一间敞开的铺子前。 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突围,进入铺子喘了口气。就见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奶奶笑眯眯地看着她。 唐萌被看的有点不好意思,装作很感兴趣地观看铺子中的商品。这是一间卖刺绣锦缎的铺子,铺子墙上悬挂着各种裱起来的刺绣锦帕,除了传统的花鸟鱼虫,还有些仿现代名画的绣品,十分精美,如果不是看到细密的丝线她真不敢相信这是用针线绣出来的。 “奶奶,这是您绣的吗,绣的可真好。”唐萌感叹。 “那是当然,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当年我们家的老祖宗可是在皇宫里待过,那手艺是被皇上称赞过的。”老太太颇为自豪。 “不过,年纪大啦,看不见了,这里的绣品都是我女儿绣的,不过那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大概是很久没人聊天了,老太太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 “我女儿有手艺,也不愿意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多待,也就我这种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婆子愿意守着,开开店,绣点应景赶集的香囊过活。”老太太颇有些感慨,长吁短叹起来。 唐萌也被这气氛感染,她看见玻璃柜台中摆放的小巧精致的香囊,想来这就是老太太绣的吧。工艺精美,花样也很漂亮,唐萌抹了抹有点酸的鼻子,指着柜台中的香囊问道:“奶奶,这香囊很漂亮呀,多少钱一个?我买一个。” 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浑浊的眼睛亮了亮:“好心的姑娘,谢谢你啦。”她从柜台中将香囊取出来:“这是我花了一个星期的心血做的,人老啦,做一件就少一件。我和闺女你投缘,只要这个数。”老太太伸出一个巴掌,翻了一番。唐萌胸中酸酸的一口气噎住,差点没上来,是她理解错了还是她眼睛花了? 她试探着开口:“奶奶,您是说一……” “对啊,就是一千呐。”老太太笑眯眯地答道。 唐萌一脑门汗,既然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也不好意思再讨价还价,她摸了摸钱包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这个,我身上没带这么多现钱。”她是来修学旅行,一切吃穿用度全都有专人准备好,哪会带现钱在身上。 “没关系,没关系。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不喜欢带现钱,我们这些老年人也要与时俱进。信用卡、支付通、硕信都可以。”老太太笑眯眯地从柜台下面取出两块二维码立牌和POS机。 唐萌一脸冷漠地收下花费巨款买下的小香囊,巴掌大的香囊上绣着两条锦鲤,眼神活灵活现,鳞片片片可数,工艺相当精湛,绝对是有着数十年经验的老手艺人绣出来的。 她那被宰的心痛感也少了一些,这么精致的绣工该不会默默无闻才对,她转头问老太太:“这香囊上的是什么绣呀?” 老太太收拾东西,听了她的话,两眼放空,似乎是在怀念什么:“这绣活是我祖传的,本来没有名字。不过后来,我的师傅给它起了一个名字,来纪念我们家的大恩人。所以现在,它叫作荻绣。” 后事昭昭 七月流火,秋风渐起,时光荏苒,白驹过隙。 进入高三,纵使再散漫的学生也不免紧张起来。不过这并不包括最顶尖的那几个,比如苏芩,超前完成学习任务之余,还有闲心做其他事,此时她趴在课桌上写写画画,似乎在做什么计划。 平日里,宋菲也是其中一员,而现在她却像一颗霜打的小白菜,蔫蔫的趴在课桌上,与平时活力充沛的她判若两人。 “她怎么了?”苏芩抬起头,推了推眼镜。“从早上到现在一直这样,是吃坏肚子了,还是大姨妈来了?” 唐萌不免也有些担心,她上前拍了拍,宋菲的肩:“没事吧?” 哪知宋菲跟只小豹子似的,一把抱住她的腰,哭哭啼啼地说:“我爸把我未来三年的零用钱都罚没了,未来三年啊!” 唐萌先是吃了一惊,听见是这事,又感觉有点好笑,轻拍她的背说:“不就三年吗,何况还有你妈妈,你哥哥呢。” “没有那么简单。”宋菲重新趴回课桌,唉声叹气起来。 “这次我爸是动真格的,不仅没收了我所有的卡,冻结了我的账户,还明令禁止我妈妈还有我哥偷偷给我零花钱。除此之外他还打电话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大伯、二伯,姑姑姑父。所有的经济来源都被他堵死了。”宋菲“哇”地一声哭出来。 这可真是气狠了呀,唐萌有些同情,只是再想想她的所作所为,难怪宋叔叔这么生气。不过宋菲做的这事儿追根究底也是为了她,唐萌也不好指责,只能轻拍她的背安慰。 苏芩听了个大概,颇有兴趣地凑过来问:“罚了三年的零花钱呐,那接下来三年你怎么过?” 这一句可是问到宋菲的心坎上,她一下子悲从中来:“三年啊,整整三年,连压岁钱都给我扣了,考试的奖励也没有了。连衣服都扣了,只准在必要的时候才能买,还有金额限制,这怎么过呀。” 分卷阅读68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唔……”苏芩若有所思,她瞟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宋菲,眼睛一转,托着下巴低声说:“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解决你未来三年的零花钱来源。不过……需要你加入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听到能解决零花钱的来源,宋菲精神一下子振奋起来。唐萌也来了兴趣,两个人四双眼睛一起盯着她。 “我呢,想要创业,之前在做过调查,选定了直播这个行业。”苏芩把玩着手中笔,眼里闪动别样的光。 直播啊,唐萌了然,她之前就有听苏芩提过,而且……她脑中闪过一个身影。 “直播是一种门槛低,入门快,简单而有效率的造星方式。直播不仅能够满足日常人们的表现欲,也是一种非常方便的娱乐消遣手段,我很看好这行业的发展。” “我才不要去做直播主播,让人当稀奇瞧呢。”宋菲不屑的说。 苏芩推了推眼镜,斜眼睨她:“谁让你去当主播了,你看你这样子。既不会装可爱嘴甜哄人,又不会抖包袱说段子,唱歌还走调,也跳舞好一点儿,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说爆就爆,哪里是做主播的料。别急着反驳,听我把话说完。” “你!” 被苏芩这么一怼,宋菲气鼓鼓地跟只河豚一样,噘着嘴不说话。 苏芩满意地点点头,镜片反射出摄人的亮光。 “我的计划不是去做主播,而是开一个直播平台,我来做计划,引流营销做渠道,你投资入股拉资源。前期可能会有些辛苦,不过等到平台走上正轨,我们就能躺在家里数钱了。别说三年零花钱,以后的零花钱都不用愁了。” 宋菲想到以后花钱再也不用看老爸的脸色也兴奋起来,只是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可是我现在连零花钱都没了,拿什么给你投资?” “这个嘛,我早就给你想好了。”苏芩用笔头敲敲桌子:“你寒假不是要去南极度假吗。” 宋菲点头,这是她求了好久她爸爸才答应的,计划已经做好,加上妈妈的求情,才保下了这次旅行,但恐怕也是未来三年内最后一次旅行了。 “你跟你爸爸说放弃这次旅行,让他折现给你。” “这怎么行,这是好不容易才求来的。” “半个月的旅行和未来三年的零花钱,你选哪个?” 宋菲不说话了,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不过…… “去南极旅行的费用就够了?” “当然不够!大致的预算我已经做好了,即使我们自己动手可以精简一部分费用,加上我有一部分储蓄,但是对于开一个直播平台来说,这点钱只是杯水车薪。即便加上你那笔去南极旅游的费用,仍然有很大一笔缺口。你别急,这只是第一步。”苏芩抢先一步开口,制止了宋菲诘问的念头。 “这次旅行你这么期待,主动要求取消的话,宋叔叔一定会问原因,你就照实说。然后找合适的时机要求宋叔叔投资入股,我们会根据投资金额给予相应股权。只要投资到手,这不就有钱了吗。” 宋菲有些意动,更多的还是犹豫:“能行吗,我爸可没那么好糊弄。” “所以就要你出马了呀。”苏芩见宋菲松了口,按住她的肩让她坐下,将写好的计划书拿出来放在她的面前。 “市场调研和计划书我已经做好了,你要仔细的记下来,宋叔叔到时候一定会问你详细的情况。只要记清楚细节,给出具有可行性的计划,宋叔叔一定会松口的。” 宋菲犹豫不决,看了眼一旁吃瓜看戏的唐萌,问:“,唐萌你觉得这计划可行吗?”唐萌心中暗暗好笑,脸上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我觉得挺好的,直播平台这行业很有前途。”依照宋叔叔那个把女儿放在手心宠的脾气,女儿想干正事当然不会拒绝。再加上靠谱的苏芩把控全局,她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计划的前景。也让宋菲有事可做,省得再突发奇想,参合到危险中。 得到唐萌的赞同,宋菲像吃了一颗定心丸,点头同意:“好,我参加,今晚就去诓骗我爸投资。” “什么诓骗,是融资,融资!”苏芩轻敲她的脑袋。“不行,我得给你系统性地讲解一下计划洗洗脑,免得你说溜嘴。” “啊?还要讲解啊,不用这么麻烦吧。” “你爸那个老……咳,他老人家在商场浸淫这么久,哪有这么好糊弄。不好好给你解释清楚,三两下就能把你底牌掀出来。” “可是……” “三年零花钱……” “好吧,只要背清楚了这些就可以了?” “当然不是,还有这个,还有那个。找到盈利点,控制收支平衡,……” “我……” “零花钱……” “……” “宋菲,苏芩你们在玩什么呀!带我一个!” “做直播平台,你来吗。” “好呀好呀,就是准备一大堆食物,现场全部吃掉,还会有人送礼物的那个直播?我要参加!” 分卷阅读69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那就当技术性入股,晓晓可以成为我们平台第一位主播。” “嘿嘿,吃东西我最喜欢了。” “唔……让我想一个响亮又富有深意的名字。” “能不能不背啊。” 三人闹作一团,唐萌微笑着看她们打闹,苏芩抬头看她:“唐萌要不要也来?” “不了,”她摇头:“过阵子,我就要出国了。” “出国?” “出国!” “出国!” 唐萌背着背包走出校门,左右梭巡,寻找自己的目标。不一会,她便在排成长龙的车队中找到自己的目标,她上前敲了敲窗户。 “林叔叔。” 汽车平稳行驶,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身穿合体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副业内精英的模样。 这是她父亲的好友,职业是一名律师。在她父亲逝世之后给予了诸多帮助,帮助她保住了大部分财产,让她不至于落得个露宿街头的下场。 林叔叔仔细打量了她一眼,笑着说:“看起来心情很好,看来这个假期过得不错。” 假期不错吗?她想起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虽然有些惊险,不过的确算是一段令人难忘的经历。她点了点头。 “那就好。”林律师感叹:“这样我就放心了,也不愧于你父亲的托付。”提到父亲,唐萌有些黯然,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她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事都记不清楚了。父亲是怎样一个人,母亲是干什么的,她只能通过别人的口述来描绘他们的模样。 医生说她的脑子并没有受伤,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大脑选择性的将最痛苦的记忆遗忘,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回忆。 但是缺失的记忆始终让她有一种不真实感,就像一只迷失的鸟儿,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在那场车祸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那离奇的鬼楼,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她很肯定,这一切的异常都是在车祸之后才出现的,她必须要找出发生这一切的原因,她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事对她很重要,也许找到了原因,她就能揭开整个真相。 “我已经跟国外的专业医疗机构联系好了,全部手续已经办妥,随时可以出发。“林律师看了眼女孩,发现她有些恍神,不由得担心起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还好吧?” 唐萌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笑着回应:“没什么,就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朋友。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林律师感叹:“何况只是出去疗养,用不了几年还会见面的。” “嗯,一定会的。”唐萌轻应了一声。 到家了,她跟林律师告别,推开车门正要下车,突然顿住了。“怎么了?”林律师看她这样子问道。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有件事差点忘记了,还要麻烦林叔叔您帮忙处理一下。” 川岳,水东市,岳科大。 有些微胖的青年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推开办公室大门,找到了自家班导:“孙老师,您找我?” 班导旁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这人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仿佛在评估什么。他有些纳闷,这人是谁,我们认识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这人正是被唐萌拜托的林律师,他跟班导打了声招呼,带着一脸懵逼的青年来到一家环境清幽的咖啡厅。点了一壶茶,两人相对无言,林律师端着杯子细细品茶,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盯着青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良久,涉世未深的青年先绷不住了,开口询问:“您,您好,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律师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将一封信递给青年,信封上写着:张晓龙收,四个大字。 张晓龙摸摸头,还真是认识的 ?是谁啊?他拆开信封。 你的推理是正确的,愿赌服输。按照约定,这是给你的投资,希望你的创业作品能够尽快问世。你的头号粉丝敬上。 信封中还有一张写着他名字的支票,他粗略数了数,个、十、百、千、万,5个零,20万。他一个穷学生哪里见过这么多钱,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过他脑子还算清醒,绷着脸将支票递还。 “违法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他的心在滴血,这是20万啊,白给的20万。 西装男轻咳一下,将支票重新推到他面前:“不需要做任何违法的事情,这是给你的创业投资。但是有个条件,你必须要跟我们的投资基金签一份合同。” 原来是投资创业的,张晓龙更加警惕:“我绝对不签卖身契,宁卖血不卖身。”别管心中是怎么想的,这话说的倒是豪气干云。 林律师一头黑线,小丫头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活宝。“不是卖身契,是一份开发协议协议,定时报告项目的进度以及开发进度,以及后期的开发计划。这20万只是前期投入,如果进度达到标准,通过了评估,后面还有资金追加。当真不签?”不签倒是省事。 分卷阅读70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作者:曾蓁蓁 “签签签,当然签!”没想到天上真掉馅饼了,他怎么可能会拒绝。 不过到底是谁啊,竟然知道他要开发的项目,他也就跟那么几个人说啊。那封信中说,愿赌服输。他打过的赌倒是不少,大概是打赌的时候说溜嘴了,给听了去,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好的打赌对象,再给他来一打。 回到宿舍,舍友围上来问,班导找他是什么事。他将事情一说,众人也是羡慕不已。宿舍的老幺给了他一胳膊肘,好小子,有你的,你这行动力刚刚的,才听你提过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了金主爸爸,佩服,佩服。 青年嘿嘿一笑,想到那娟秀的字迹,谁说是金主爸爸,说不定啊,是个白富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