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宠妻》 分卷阅读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现言】《魔君的宠妻》作者:笔墨成书 文案 罪奴爱上帝女,毁灭世间一切反对他们的人或神 但,可以不听别人的,却不能不听老婆的。 最终被帝女“教育”重新做人的故事。 女主是个非典型性玛丽苏(三观还算端正) 男主是个真·为了得到女主不择手段·蛇精病 文案改了几遍,最终证明我还是个文案废……总之,这是个魔君想强取豪夺,最终却对帝女妥协的故事。 为魔君点个蜡烛…… 强调:本文不是悲剧,从来不写悲剧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璆瑈,焚天 ┃ 配角:晗曜,君熤,韩起等 ┃ 其它: 第1章 从三十三重天坠落 我出生的时候,日月同辉,金光满天,三十三重天外的天宫仙乐齐奏,仙葩齐绽。帝父玉口直断:“此女不凡。”从此,我万千宠爱集于一身,金樽玉露,云锦霞裳,醉卧珠斗帐,出入玉與轮,没有不喜爱我的人,也没有我没见识过的繁花仙境。 哪里曾想,我会有被抽去仙骨,打落凡间的一天呢? 幼时瑶池边饲养异兽的罪奴猂獞,谁又能想到,他以魔君之身,成为天界共主呢? 帝父杀了他的父亲,又将他贬为罪奴,吃尽苦头,受尽磨难。如今,他浴火重生,自取名为焚天,又杀了帝父,血洗仙班,将我囚/禁在仙宫深处,疯魔了一般想娶我为妻来稳定天界。 我却被他最爱的女人,和最信任的属下栽赃嫁祸,挨尽抽骨之痛,被天将从三十三重天外扔下。 我在坠落之时,看尽三十三重天的世间百态和我飘散在空中的泪珠,不由地露出微笑。 焚天和红袖,好一对痴男怨女,魔君对魔女,也算般配,何苦将我搅入其中,不得安宁。 世人都道神仙好,可这三十三重天里,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不停上演,与那凡尘俗世有什么不同? 罢了,罢了。如今我也算真正解脱,凡人寿数有限,百年后枯骨一捧,神魂俱灭,天地间再也没有我璆瑈。也算干净。 天界。 焚天端坐在天帝的宝座,下面跪着红袖。 他在等一个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天兵天将、魔使魔将看不住一个法力被禁的神女。 “帝君,璆瑈帝女通敌,我等拿到确凿证据,尚未问罪,璆瑈帝女得到消息,逃至下界。”红袖双手抱拳,回禀道。 “通敌?”焚天眯着凤眼,眼中发出慑人的光芒,他五官深邃,如雕刻般俊美无俦,身材伟岸高大,气势惊人,黑色广袖长袍,绣着金色云纹,当他从神座上站起来的时候,天庭两列文武百官心中一凛。 红袖有些瑟瑟发抖,美艳无匹的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穿着战袍也掩饰不住的性感妩媚的身材轻轻颤抖,能引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但这些男人里不包括焚天。 这位美艳的魔使在他眼里只是一名得力干将。 “璆瑈帝女与晗曜星君一直暗中有联系,晗曜星君让璆瑈帝女盗取帝君的灭神枪和无上玉简,被属下当场抓获。属下将帝女囚于宫殿之中,没想到却被她逃走。属下办事不力,请帝君责罚。” “自己下去领罚。”焚天走下玉阶,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红袖颔首拜退,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焚天大概是没有起疑,最难的一关过了,璆瑈帝女,呵,一个毫无能力,没为帝君做过任何事情,空有美貌的神女,怎么跟她斗? 想起璆瑈帝女的绝世容颜,红袖心里顿了一瞬。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冰肌玉骨,流风回雪,怎样夸赞她的美貌都不为过。红袖自负容貌鼎盛,都不愿在长相上与帝女一较高下。 但是,曾经站在云端的帝女已经是一介凡人了!再美的容颜都要老去,要死去!焚天终究会是她的!他们这些被打落淤泥的人,终究成为这三十三重天外真正的主人!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弯溪流旁,白色纱衣被水浸透,沉重地挂在身上。 这尘世间,我只在百年前曾随晗曜一起游玩过,那天是凡间的元宵节,火树银花,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一夜看尽众生喜怒哀乐,十分有趣。我对人间恋恋不舍,晗曜曾许诺我,会再带我下界游玩。然而仙境如梦,朝云可亲,转眼间,百年已过,人间沧海桑田,斗转星移,连旧朝都已不复存在。 喉咙间有些焦渴,我跪在溪水边,以手捧水,慢慢啜饮,尚未喝完一捧水,便听见脚步声。 我抬眼望去,看见一群人,牵着马,静静站在溪流对面。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公子,琼首玉面,眼若点漆,朱唇绽红,端的是一副好相貌。 公子旁边站着一位劲装男子,剑眉星目,鼻若悬胆, 分卷阅读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薄唇微抿。一手按在了佩剑上。 那公子向我走近几步,踏进了溪水里,却毫无所觉。那劲装男子也并未阻止他。反而双目将我盯住。 “公子,你踩进水里了。”我提醒他道。他仍未停下,涉水而来,一直走到我身边。我不习惯有人靠太近,退了两步,他仿佛梦游惊醒了一般。对我说道:“姑娘,你怎会一人在此处?” 这里像一座小山林,确实不是孤身女子该出现的地方,然而我解释不了我的来历,只好沉默不言。 这却让他误会,以为我想起了伤心事,忙说道:“姑娘不愿意说也无妨,只不过这里尚属山野,荒无人烟,安全起见,姑娘可否与我们同行?” 我初入人间,不想竟坠落在山溪旁边。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凡人,饥需食,渴待饮,不能辟谷,无法驾云,不和他们一起,大概尚未走出山林,就要死在这里。 我不怕死亡,但也不想轻易失去性命。我对他施了一礼,说道:“谢谢公子,我愿意与众位同行。” “我姓君,名熤,不知姑娘姓名?” 我曾名璆瑈,贵不可言的帝女,然而我已失去仙骨,只是凡人,昨日种种昨日死,我也许应该有个新的名字,了却我的一生。 “我名瓀璃。” 君熤带着我上了路,专门分了一匹马与我。在仙宫里,我也常纵马银河,骑术尚可。策马跟着他们翻山越岭。 只不过众人常常偷看我。包括反对我跟他们一起离开的劲装男子。 劲装男子名叫韩起,看上去像君熤的侍卫。将君熤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认为我来历不明,建议君熤将我丢下。 他只是尽了他的职责,我不怪他。更何况,最终君熤还是带着我一起离开。 山间行走,十分不易,吃着干粮,喝着溪水,足足行了三日,才看到城镇。 进了城镇第一件事,居然是买了一个帷帽给我。戴上后,看我的人确实少了许多。 下榻在客栈,我听见隔壁传来争吵声。我推门出去,站在君熤的门口,听见他与韩起说话。 “陛下,此处离皇城快马也就三天的距离,末将建议将瓀璃姑娘安置在此处,不宜带回皇城。” “阿起,你知道我一向听你的建议,但是瓀璃姑娘这件事上,你确实看错了。这几日走来,如果她是刺客,她有无数次的机会杀我。” 看来韩起并没有放下对我的怀疑。而君熤的身份居然是皇帝。人间的帝王。 我想,他不便带我回去,我更是不愿跟他离开。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我推门而入,看见君熤和韩起惊讶的脸,有些想笑,我也确实笑了,因为我从他们的眼中看见了惊艳。 “君熤,我刚刚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我不愿跟你一起回到皇城。谢谢你们带我到这里,请让我留在此处吧。”这里是一座安静的小城镇,偶有旅客从此路过,很有些山中无日月,世上已千年的味道。经历过那些风风雨雨,我想待在这样安静的地方,每天看日出日落。 韩起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张口欲言,最终又咽了回去。默然地看着地面,不再看我。 君熤回答道:“不行。” “你可以不和我一起进宫,但是必须和我一起去京城。如果把你放在这里,我会一直担心。”君熤漆黑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有光芒闪烁。让人感觉分外坚定,王者的威仪具现。 我不得不同意他的想法。因为在这个队伍里,他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 这一路,我的帷帽再也没取下过。几日后,到了京城。 看着巍峨峻拔的城墙,我不禁在心里赞叹。即使凡人没有法力,仍然具有令神仙惊叹的创造力。 君熤带着我进了城。这座城的历史远比朝代的历史悠久。房屋林立,道路交错,一副盛世景象。君熤将我安顿在皇城附近的一座宅子里。 附近都是达官贵人,街道干净整洁,府内高台厚榭,阆苑琼楼,美不胜收。 “府里且有几个下人管家,你先用着,隔日让阿起去人市采买。阿起就住在你隔壁,有事即可去寻他。” 我应了一声,同他作别后,随侍女进了宅子。回望过去,君熤和韩起在说着什么,不时看向我。我完全进了宅子里,他们才上马离开。 “我想洗个澡。”我对着身边的侍女说道。方才她应答伶俐,做事有章程,事情交代于她,想必没什么问题。 “回禀夫人,府内有一温泉活水,洗澡泡澡最适宜不过,我带夫人前去。”她又转头对跟着的小丫头说道:“去主卧的箱笼里取了衣服和首饰,送到温泉处,要月白金缕云锦纱衣,和成套的羊脂玉首饰,拿上好的香檀木盒子装了,捧过来,懂否?” 小丫头们应了是,立即退下了。 温泉池子修的十分精美雅致,雕栏玉砌,白璧无瑕,温泉水缓缓从兽首里流出。我脱下帷帽,解开纱衣,放下长发,缓缓走进池子里。 待我转过身,看见侍女呆愣在那里。我说道:“你可以离开了。”她才如梦初醒,告退离开。 温泉池里雾气氤氲,有几分仙宫的味道,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下,朝着池中假山处潜游。却听见一阵破水声,而后 分卷阅读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我便被人从水中捞起,我不禁掩住胸前,睁开眼,发现是韩起。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我浑身不着寸缕,我轻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一双星眸像坠入了无边的暗夜,幽黑深邃,里面涌动着情绪。 “你……”能不能先离开。我只吐露一个字,就被他吻住。他的舌疯狂纠缠着我,让我几乎不能呼吸,一双健臂禁锢着我的腰背,令我动弹不得。我想拿手打他脖颈的麻穴,却被他抓住手,而后十指交缠,锁在身后。 直到侍女一声惊呼,摔了盒子,他才放开我,将我掩在他怀里。一手从身后拔出短剑,凌厉地向侍女刺去。 我双手用力,推偏了他的剑锋。侍女吓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他看了我一眼,而后对侍女说:“今天的事情但凡传出去一个字,你全家都不用活了。” 侍女连连求饶,连滚带爬地走了。我蹲下身,从檀木盒子里拿出衣服穿上,人间贵族的衣服有些繁复,此前我从未自己穿过衣服,我随意将衣带系住,打算等会儿去找侍女帮我。 不曾想韩起解开我衣带,调整好位置,一一系好,而后拿出棉帕,替我拭发。在他之前,只有一个男人这么做过,焚天,他会像养娃娃一样照顾我。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他双眸锁住我,问道。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吻我?你是讨厌我的,不是么?”我平静地问道。 “不。我不讨厌你。”怎么可能讨厌,他对她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2章 将军的失控 韩起对瓀璃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以为自己遇到了林中仙子。肤白胜雪,看上去吹弹可破,明眸善睐,琼鼻樱唇,贝齿内鲜,轻啜手里的溪水,指如削葱根,白臂皓腕,身姿如临水照花,看向他们的那一眼,如一弯秋泓,令他陷入,如千斛明珠,照亮他的心,那时若有人要取他性命,他根本无法反抗。他终于明白古书上所说的“惑阳城,迷下蔡”是何等美姿颜,这一眼,就是万年。 他是最早清醒过来的,陛下和其他侍卫都沉醉于这女子的无双美貌中,陛下甚至涉水而去,他却没想起要阻止。只想代替陛下走到她的身边。 他身为陛下的心腹大将,肩负保护他的职责,这女子来历可疑,且美如天仙,陛下处境艰难,已遭到多次刺杀,若此女乃刺客,真是防不胜防。然而陛下不顾他的反对,坚持将她带在身边。 他以为她会往陛下身边凑,然而并没有,她十分安静,甚至有些逆来顺受,对许多事情都不甚在意,坐在山间,默默啃着干粮的样子,让他心痛。 他带兵时一向与将士同吃同住,对华服美食毫无兴趣,却想用世间最美丽珍贵的织锦将她包裹,用玉食珍馐将她喂养,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她能展颜一笑。 他一直反对陛下将她带入皇城,说不清到底是为了陛下的安全,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在客栈里,与陛下说话时,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当她说听到他们的谈话时,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防备,而是心慌,怕她认为他讨厌她,想丢下她。 她果然误会了,她想留在小镇的话,让他的心发苦。 最终陛下还是带她回了京城,将她安置在他隔壁的空宅子里,这样的空宅子,陛下还有好几处,都交给了他管理。 陛下走后,他翻墙进去想跟她解释。却不想看到她沉在温泉池底。他根本来不及思考,就已跃入池中将她捞起。 被水浸透的长发披在她的身上,她轻轻颤抖着,如出水芙蓉,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他全身紧绷着,和自己汹涌的欲望对抗,却在她开口说话的瞬间失去了理智,狠狠地吻住她。 对不起。他在心底跟她道歉,唇舌却更加纠缠与她,不肯放她离开。 被侍女打断的时候,他对侍女起了杀意。如果她没有推开他的剑锋,侍女早已成一具尸首。他从年少时上马带兵,十多年从未嗜杀,却在今日,想对一名侍女灭口。 他为她穿好衣服,后退一步,他的感情决堤了,他想得到她,如此渴望。 韩起默默看我一眼后,湿着衣服离开了。他高大精壮的身影最终消失在庭院里。 他不讨厌我?想起他的行为,他是喜欢我的么?躺进锦被里时,我有点好奇: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 晗曜对我说过喜欢,却在焚天带领魔兵攻上天庭时,丢下我独自去了极西之地。 焚天从未对我说过喜欢,却也对我做尽亲密之事,唇齿相依,肢体交缠,除了最后一步,能做的都做了。 还有红袖,她说她喜欢焚天,焚天也是爱她的。对我说起他们如何爱欲相交,被翻红浪。 而我夺了她的夫君,所以要将我打入凡间。我仍然记得她在说这些话时怨毒的样子,以及我被从三十三重天扔下时,她心愿得逞的表情。 可是,我更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印象。 浑身浴血的魔女大将,艳丽无匹,让众神感到恐惧,却也美得夺人 分卷阅读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心魄。 喜欢,让她变丑了。她自己好像还没发现。 胡思乱想着这些,我安然入睡,一夜好眠。 一连几日,韩起陪着我用餐,即使我表示过不用陪伴,他仍会过来。 府里的膳房准备的食物十分精致美味,清淡适口。 用过餐后,我会去书房看看书,庄子孟子,农书游记,才子佳人,志怪小说,不拘什么内容,随手翻看。 有一日,韩起下朝后,君熤随他一起回来了。 他们坐在书房的另一边商量着公事,我隐约听到“天界”、“魔君”、“极西之地”等字眼。不由地有些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 公事结束后,君熤泡了茶,我第一次见凡人的茶道,觉得有些新奇有趣,神仙之中也有喜好茶道之人,只不过神仙的茶道往往有法力加持,茶叶翻飞,茶水自流,宛如一场表演。 “你们刚刚的谈话,我听到一些,天界和极西之地。”我放下茶杯说道。 君熤和韩起对视一眼。君熤说道:“是的。” “韩起过几日会带兵去西方边界,天界和魔界之主焚天大帝,带领三十万天兵天将和魔兵魔将攻打极西之地。要求极西之地的王晗曜星君交出璆瑈帝女。” “战火已烧到人间界。有不少魔族和妖族趁乱袭扰边界百姓,韩起要带兵去驻守。这里没人照顾你,韩起走后,你就随我进宫。” “我不需要人照顾,我不想去宫殿。”我曾被关在宫殿深处十年之久,要不是红袖背着焚天搞小动作,我至今仍会被幽禁在仙宫里,毫无自由。 “别任性。你容颜绝世,又无人依靠,这地界全是达官显贵,一旦被人发现。你随时可能人间蒸发。我在宫中尚来不及救你,你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害怕再次失去自由,但是主动进入深宫,躲避可能会有的危险,不也是失去自由么? 罢了,在君熤身边,最起码还能了解焚天他们的消息。焚天和晗曜的争端最后的结果,会影响到我能否保住这如履薄冰的自由。 我又戴起帷帽,随君熤进了宫。他将我安置在他的宫殿附近,给我指派了会功夫的公公,交代我如果要出宫殿,要带上他们。 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尤其是皇帝的举动,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甚至于影响外面的世家和朝堂。 第二天,贵妃就带着一群妃子来到我的宫殿处。 我不想去见她们,我到宫里只是借住,除了君熤,我不认识任何人。待到韩起回来,我还要回去外面的那个宅子,过我的安静日子。 但是我身边的侍女说,如果不想以后更麻烦,最好还是去见见他们。这侍女就是从那宅子里带过来的,差点被韩起杀掉的绿竹,她细心妥帖,又说感念我救她一命,一直在我身边,她很懂这些规矩和众人的关系,我会听她的建议。 于是将头发挽起,去见了贵妃她们。 绿竹说,贵妃姓司徒,是丞相家的女儿,据说貌比西子,才比子健,是位不可多得的美貌才女。自她入宫后,皇后都要让她三分。 我看到这一屋子美貌女子,发现贵妃确实更胜一筹。五官自是精美绝伦,更妙的是她的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应该说的就是她。 我进了屋子,原本自在聊天的她们全闭了嘴,把我死死盯着。 我按照绿竹的教导行了一礼:“贵妃娘娘。”然后就站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这些女子仍有些愣愣的。 “贵妃娘娘,你找我有事?”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位贵妃也是奇女子,站起身说道:“原本有的,如今见了妹妹的容貌,却是没了。”说完,扶着侍女的手便走了。 她一走,剩下的莺莺燕燕也跟着离开了。 我在宫里意外过得很自在。 早晨吃过早饭后,去御花园逛一圈,中午睡午觉,而后看书到晚上。有时跟君熤聊聊天,打听一下西方边界的战况。 “极西之地的战况原本是一面倒的。晗曜星君带领的妖族根本不是焚天大帝的对手。焚天大帝挥着一杆灭神枪,五天连拔十城,这战力实属罕见。” 焚天的实力当然很强,不然也不能攻上天界,杀我帝父,对上晗曜,有这样的战果也是应有之义,我只是奇怪焚天为何一直迟迟未对晗曜动手。 却在这个当下,对晗曜发起进攻,让晗曜交出帝女……红袖把我扔下天界时,也说我背叛了焚天,问题是,我和晗曜私下勾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不过无所谓了,我现在该担心的是,晗曜被焚天灭了,发现我不在极西之地,我该怎么办?根据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大肆搜捕人间界。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最后一战,晗曜星君被彻底围困,还能设下陷阱,诱焚天大帝深入,也许是焚天轻敌,真的踏入了陷阱,身受重伤,被手下大将红袖冒死救回,从极西之地退兵,现在双方都在休养生息。”君熤说着也是松了一口气。 我懂他的意思,如果极西之地被破,下一个就是人间界,焚天已是两界之主,那为什么不做三界共主?人间界虽有天地之气保护,其他族不能在此大开杀戒。但是焚天完 分卷阅读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全可以弄死不听话的皇帝,换一个傀儡上去。只要王朝命数未断,就会被大道默认。 我拍了拍他的手,适当地安慰他。我们都是焚天统/治之下的蝼蚁。在两百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有今日。 那时,我年纪尚幼,喜好玩耍,整个天宫就是我的游乐场。晗曜听从他父亲的命令,陪我玩耍,护我安全,但我有时嫌他啰嗦,会甩开他,独自探险。 那日我越走越偏,越过瑶池边界,进入从未去过的地方。那是处开阔之地,芳草萋萋,流水淙淙,散养着许多我没见过的珍奇异兽。 孩子的好奇心总是旺盛的,我弃了玩腻的仙鹤玄鸟,惹醒了一头火麒麟。它的麟甲刀枪不入,浑身烈焰熊熊,完全不是年幼的我能对付的。 几个回合,我被打落在地,火麒麟一口火焰兜头罩下—— 我闭上了眼睛,等待被烈焰焚身的疼痛。然而久等不至,睁开眼,看见一个比我幼小的男孩,衣衫褴褛,用微弱的法力护住我,而他的背后,正被火麒麟的烈焰焚烧。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3章 爱而不得 保护我的孩子就是猂獞,也就是后来的焚天。他父亲反叛天庭,被帝君斩杀,他的兄长均被杀死,只剩下他,因为年龄很小,逃过一劫。被贬为罪奴,从小在异兽园,跟兽一起长大。 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晗曜在猂獞快撑不住的时候找到了我,把我从火麒麟爪下救了出来,但是没有去管这个被烈火焚烧的罪奴。 他救我一命,我不能坐视不管,求了帝父,他才得到妥善治疗,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有时会去找他玩。异兽园子各种珍奇异兽他都能应付,我觉得十分新奇有趣。那时我年纪尚幼,认为所有人都喜欢我,内心对仇视毫无概念,也不知道他因为我的亲近,背地里吃了许多苦头。 这些苦头来自于晗曜。 晗曜自小心思深沉,若要对一个人好,那你会觉得他是天地间最好的人;若要想整谁,那会让你有理说不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晗曜将帝女视昨私物,自然不允许一个异兽园的罪奴获得了帝女的注意。猂獞时常遭到鞭笞,这是我不知道的,焚天的背上有陈年鞭痕,我问了,才知道缘由。 如果不问,也许永远不会告诉我。 原以为日子会一直如此,每日玩耍嬉戏,但是人都会长大,神仙也不例外,神仙的成长岁月要漫长许多,我从孩童长成少女,帝父答应了晗曜父亲的请求,为晗曜和我指婚,之后没多久,猂獞便不见了。 他的身份一直是罪奴,私逃下界,罪加一等。帝父下令捉拿,却一直未寻到他的踪迹,众仙觉得他一少年,也翻不起大浪,捉拿一事变成成年旧案,让人提不起兴趣。 未曾想三十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了魔界至尊,率百万魔兵魔将,攻打三十三重天。一路高歌猛进,攻入仙宫。 和帝父一战发生在第五日,天兵天将撑不住了,退守内宫,焚天将宫殿团团围住,用法力通告天界,只要天帝将帝女嫁与他,他就退兵。 帝父自然不同意,认为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开殿门,与焚天约战瑶池之畔,这一战天地变色,天外天的仙宫几欲塌陷。以焚天重伤,天帝消弭于大道而结束。 从此后,焚天接管了天界,成为了天、魔两界真正的君主。他变成焚天帝君,囚/禁我十年,晗曜败走西方,在极西之地窝了十年。 直到我被扔下三十三重天,事情又起了变化。现在,焚天落入陷阱重伤败退,晗曜继续龟缩。无人再去追查帝女的下落,我应该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吧? 天界。 焚天躺在天宫深处,那张曾经他囚禁帝女的云床上。 他中了降魔印,持续消退他身体里的魔力,使他修为大减,所以他才会在晗曜为他设置的陷阱里被抓住,否则区区陷阱,能耐他何? 而他体内的降魔印,就是他最信任的属下红袖打入的。他不禁想问问为什么?红袖从他微时一直跟随他,如今他大权在握,自认未亏待于她,为何要伙同晗曜背叛他?! “因为我倾慕于你啊!君上。而你却只爱着那个对你不屑一顾的帝女!”红袖微笑着,轻抚着焚天的脸说道。 “你爱帝女,帝女不爱你,你不是囚禁了她么?最后还要娶她。” “我都是跟你学的啊,君上。我爱你,你却对我视而不见,我只好想办法囚禁你,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人也好。” “这天、魔两界至尊之位,只该属于你和我!而你却要将这荣耀分享给什么都没做的帝女!所以我抽了她的仙骨,将她扔下三十三重天,即使能活下来,也是一介凡人!不到百年,就会成为黄土一捧。” 看着焚天怒发冲冠的脸,红袖笑的媚眼如丝,贴在他耳边娇声说道:“君上,这都要感谢你!我对你爱而不得痛苦难眠之时,仙宫深处总传来帝女被你占有哭泣的声音。同样是爱而不得,为何只有我如此痛苦,而你却心满意足。如今,也该轮到我事事如意了。” 分卷阅读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焚天闭了闭眼,对红袖说道:“你现在放开我,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只追究你对帝女的所作所为,背叛我的事我不会计较。” 红袖嗤笑一声,转身离开,留他在这仙宫深处兀自挣扎。 红袖只知道焚天魔力仙力均能修炼,却不知晓他可以将魔力完全转化为仙力,彻底只修仙,不修魔。降魔印、降魔印,只降魔,不伏仙,待他彻底将魔功转化为仙力之时,就是他重掌大权之时。 帝女成了一介凡人,寿命只有区区百年,想到此,他黑曜石般的凤眼深处闪过一丝红光。瞬间呕出一口血来。薄唇泛起讽笑,帝女,别想摆脱我。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同时运转起魔功和仙力,两股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撕扯着他的气海,两种功力必须相互交缠,然后有意识地将魔功全部转为仙力。 但他运转起魔功时,降魔印也开始发出金色罡印,仿佛穿透皮肉,直达体内,剧痛万分,焚天即使面对刮骨之痛也能面不改色,却在罡印的折磨下露出闷哼声。原本该有七七四十九天的转化过程,被他不要命地缩为七日。 待他闭关结束,出现在众仙魔面前的,是一头银白发丝,原本不怒自威的凤眼变得如寒潭般深邃,面如冠玉,不喜不悲,衣袂飘飘,遗世而独立,仿佛随时会隐入茫茫苍穹——他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仙。 红袖接连几日忙于天庭事务,未曾见过焚天,万万没想到仅仅几日,他便摆脱禁制,弃魔成仙!且因两种法力合二为一,神力大成,境界比之前更上一筹!已踏入神的境界,开始触摸到天道的规则。 红袖笑了起来,疯狂地大笑,笑出了血泪。想她机关算尽,不惜背叛焚天,与他最恨的晗曜合作,没想到事到尽头仍是一场空! 这便是她的宿命么?凭什么!她不要这被天道划定的命运!她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只见她一把拔出九转龙纹匕首,狠狠扎进自己的心脏!同时,以自身血祭的咒言同时出口。 焚天的仙力打入她坠倒的身躯却已来不及。谁都不能阻止一个真正想死的人,神仙也不能。红袖以带有毕生魔力的血液和性命,完成了诅咒。天道居然承认了她的献祭,显出应誓异象。 焚天心中生出隐忧,却很难有更大的情绪了。神力越高,越接近天道,越是无情无欲,无惧无怖。他自焚天而来,却也不完全是焚天。他无法理解焚天对帝女的炙热情感。 现在的他,对帝女似乎就剩下了……执念。 一个不得不去完成的任务。他甚至想到,也许早日见到了帝女,消泯了焚天的执念,他也早日了结了因果,可一心求道,下次神力进阶之日,便是以身合道之时。 红袖给新的焚天留下了个烂摊子。但半神的焚天权欲大减,不觉得这事多难解决。红袖之下是魔族大将元凌,仙界是四方大帝,各自委派了管理者,所有事情在很短时间内稳定下来。且因为焚天彻底成为半神,仙界对他接受度比仙魔同修时好了很多。 而魔界,一向强者为尊。焚天现在的实力较之以前更为强横,元凌跟随得心服口服。 而空闲下来的焚天,则要去解决他的执念——帝女璆瑈。 焚天已为半神,卜算之术无师自通,然而帝女璆瑈先为仙人,后又被打为凡人,命理已乱,前途难测,他只能算出大致的方位——中土之国,大昭。 焚天当即离开了天宫,驾云飞往大昭的京城。 我在皇宫待的有些烦闷。 再好看的园子,在走过几十上百遍后也会失去吸引力,更何况御花园本就匠气有余,灵动不足。跟这整个皇宫一样,美轮美奂,精致死板。 我想念宅子里的藏书,想念偶尔出去能接触到的人间烟火气,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 纵然我无缘参与其中,也爱看这尘世盛景,仿佛我也能因此沾染些气息,活得更自在更真实,更像个凡人。 而不像现在幽居深宫之中,每天对着不变的人和物,像这庭院中的花丛,慢慢凋敝。 我跟君熤表达了想离开的想法。他的表情有些苍凉:“自我坐了这个皇位,从此称孤道寡,再无能真心说话之人。阿起与我一起长大,我尚是皇子时,无话不谈,默契十足。可现在,他也与我渐行渐远。成了君臣,分了上下。” 我抱了抱他,身为帝王却留恋人间真情,朋辈之谊,注定会孤独丛生,苦闷难言。然而这是逃不开的责任与宿命。否则,就不会先帝驾崩后,原本的太子猝死,十多位皇兄陆续出意外无缘皇位,最终令他这个最没存在感的皇子仓促继位。 然而,也仅止于此了,皇宫不会是我的归宿,我去意已决。却未曾想,在第二日,于这皇宫内廷同时见到了银发的焚天和归来的韩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4章 嫉妒 看着联袂进来的韩起,和白发的焚天。我感到一阵心慌。他们如何 分卷阅读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会一起进来皇宫? 看着焚天银白的发丝,除了对他的畏惧外,心底到底有些好奇,我离开时尚且是黑发如墨,怎会一些时日不见,就变得如此? “多日未见,一切可好?”站在一旁的韩起突然牵过我的手,语带亲昵地问道。 我没防备,被他握个正着。一时间,在场之人竟都盯着他握住我的手,沉默在蔓延,我内心颇恼,面上却不愿被看出,只得云淡风轻抽回手,说道:“托福,一切安好。” 君熤似乎想打破这古怪诡异的气氛,看着白发的焚天问韩起:“阿起,这位是?” 韩起这才一脸正色说道:“陛下,这位是后骁上仙,我带兵遭妖族围攻时,是上仙出手相助,才得脱困。” 韩起手中的兵几乎是年轻帝王所能掌控的所有兵力了,后骁上仙救了大军,就相当于稳固了这个王朝脆弱的政、权。 更何况,凡人对神仙多是歆慕的,帝王也不例外,君熤吩咐身边的大太监道:“黄伴伴,孤今日要设宴款待后骁上仙。”大太监黄忠领了口谕下去。 众人团座在内宫甚是无趣,君熤移驾御花园碧波湖中的水榭,召来伶人呈上歌舞,众人观舞饮茶赏花,自在风流。 我捻起一粒葡萄,破开外皮,将果肉含入口中,这凡间果子虽无仙果之灵气,可但就味道来说,也算甘甜。待我从葡萄串上拧下第二颗时,却看到对面三个男人或举着茶盏,或端坐案前,默默看着我。 我无视他们,自顾自撕开葡萄果衣,君熤在此刻说道:“将葡萄拿下去,褪掉果皮后呈给瓀璃姑娘。” 我却不愿吃那被别人的手碰过的果肉,轻轻抬手拦住欲将果子端走的宫女,对君熤说道:“闲坐无事,剥一剥果衣打发时间罢了,果子我是吃不了这许多的。” 君熤似是想到什么,面上闪过一丝黯然,说道:“既如此,放下吧。”君熤发话后,端着果碟的宫女才缓缓放下。 伶人们表演方歇,黄伴伴前来禀告家宴已备好,可请上仙、将军和瓀璃姑娘赴宴了。一行人又浩浩荡荡,从水榭去了内宫。 内宫里,皇后带领一众嫔妃早已在此恭候:“陛下万安。”皇后带领嫔妃盈盈下拜。 君熤走上前两步,扶起皇后,又看了一眼贵妃,帝后相携着,一同走向最高的位置。其他人,包括贵妃在内,都坐在下首。我观贵妃,这个最美貌的女子,表情一片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帝后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看来这位美貌又聪慧的贵妃并不真正爱着人间的帝王。 帝后落座后,君熤举杯:“今若不是后骁上仙,我大昭五十万大军恐要被妖物祸害殆尽,孤这杯酒敬上仙,为这天下百姓和苍生。” 君熤既然已举杯,韩起,皇后等一众嫔妃都要举杯。我却不愿凑这个热闹,不论焚天改成什么名字,变成什么模样,或是假仁假义做了什么。对我来说,只想将他视作陌生人,带着满满的感激为他祝酒,我是做不到的。 我自顾自吃着御宴上的甜品,对众人的视线视而不见。 君熤和韩起都未对我的不合群未发一言。却有那坐在贵妃身边的小嫔妃娇嗔地说道:“娘娘……”而后眼波流转地看向我这边。 我不禁抿唇对着贵妃笑了一下。 这让原本就不甚热闹的御宴更是静了片刻。 韩起喝着酒,眼神却直视着我。他看我的时候一向如此,眼里像带着钩子。另一个观察我的人是焚天。但视线里不再有我熟悉的炽热,似是探究,似是打量,十分古怪。 “上仙此次来大昭,是受阿起邀请而来,亦或是有事?”君熤问道。这位上仙本事高强,又救了大军,若是能与之打好关系,成为大昭的“供奉”,他也不必太担心自己的皇位不稳。 “自是有事。”焚天淡淡地说道。 “有何事?不知我等能相助否?”君熤略带好奇地问道。 “自是能的。” “愿闻其详。” “吾来寻一女子,貌美绝伦,性情疏冷。”焚天眼睛盯着手中的酒,却并不喝,冷漠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上格外突兀。 众人的视线都向我扑来,君熤的略带担忧,皇后的冷淡矜持,贵妃的促狭,众嫔的恶意,以及韩起那冒着冰渣子的眼睛。 我已吃完一碗甜品,之前更尝了几粒葡萄。腹中不饥,便站起身,没有理会任何人,离开了这大殿。 于是不知,在我离开后,焚天也起身随我而去,韩起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皇后和贵妃倒是没说什么,年轻貌美的小嫔妃们却是忍不住,纷纷指责我目中无人。君熤惯是性情温和,不忍重言斥责,小嫔妃们更是恃宠而骄,数落起我的“罪行”。 最终,韩起低喝一声:“够了!” 常年带兵的将军,稍有怒意,就有股血腥气,更何况小嫔妃们言语无状,彻底惹恼了他。 “瓀璃姑娘借住于此,尚不是陛下的女人。在皇宫是客居,何须遵守宫规?陛下且未说什么,由得你们一一编排她?”看着瓀璃是带着钩子的凤眼,如今看向嫔妃,就带了刀子。 听了这番话,君熤更觉心绪翻腾,一时无话,皇后仍旧当她泥塑的菩萨,倒是贵妃 分卷阅读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发话了:“你们这一个个被陛下、殿下宠的没了个样子。如今得一番教训也是应该,快随我离开,省得在此处碍眼。”言毕,对着帝后行了礼,便带着垂头丧气,满面羞惭的小嫔妃们离开了。 韩起被贵妃含沙射影的话噎到,心中又气又妒,自觉失了分寸,不像平日的他。向陛下告了罪,本欲告辞离开。却被回过神的君熤留下,准备促膝而谈,好详细了解一番极西之地的情势。韩起只得应下。 这头,我离开了御宴的殿宇,凭借不甚清晰的印象,借着月光,在宫里七绕八拐的道路上行走,当越走越荒时,终于不得不承认,我大约是迷路了。 平日有绿竹相伴,从未有过这等困扰。今夜宴饮我并未带她出来,以至于中途发生变故,离开后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身后传来树枝被踩断的脚步声,我迅速转身回看,是焚天。 以他的能力,休说只是跟踪我,哪怕潜入五十万人的营地也不会被发现,此刻故意发出声响,就是想提示我他的存在。 但是我却没什么话想与他说。仙宫的种种,爱也好,恨也好,仇也好,情也好,都随着我从三十三重天外跌落凡间而烟消云散。 如今的我,只是凡人瓀璃。 “帝女,不知…你过得可好。”白发焚天的问话透着一股子陌生之感,似是对我未曾熟悉,却不得不关心我当下的境遇。 “甚好。”只要不是被囚、禁在那深宫,无论何处,我都安之如怡。 “如此,如此便好。”他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又有些不甘。只见他随手褪下手腕上墨色珠串,眨眼间欺近至我眼前,我来不及后退,便被他抓住了腕子,再一眨眼,墨色玉珠手串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这手串里有我一滴精血,可挡半神之下的一次攻击。若是想求救,将珠串握在手心,心中默念我的名字,纵然相隔千万里,我也能立即至你身边。”白发的焚天口吐着承诺,眼睛却一片冷漠。 我本不欲收他物什,但却拒绝不过,只得留下。 他见我收下后,冷光一闪,消失在原地。而我来时的路上,银光点点,指示着回我宫门的路。待我顺着银光走回寝宫,绿竹早已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婢子要急的去寻您了!” “我既已回,就少念叨些。”绿竹什么都好,就是喜唠叨。 宫门落了锁,绿竹散了我的发,服侍我安寝,拉好了我的床帐后,去了耳房休息。我摩挲着手腕,取下了珠串,一团漆黑的深夜,竟莹莹有着黑光。若是以往法力尚在,我自是能探寻这是什么材质,可如今成了凡人,多想也是无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一阵窒息之感,喉头欲、呕。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现被锁住了身子,口中有一灵活舌、头翻、搅,是韩起。 “唔…”我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却忘了凡间女子怎抵得过成年男子的气力。更何况韩起的兵器是戟,重逾几十斤,能以此作兵器的韩起,臂力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反抗不得。 他尽情之后,放开了我,带着怒意问道:“那后骁上仙是你什么人?” “干卿底事。”解释了焚天,我的身份也就瞒不住了,我不想再做帝女,我想做平凡的瓀璃。 我这遵从本心的回答却激怒了韩起,他撕、开我的衣、物,恶狠狠地亲、吻起脖颈,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躺在那里动也未动,只反驳他道:“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强、迫与被强、迫之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更新这本啦,非常玛丽苏的一本书[捂脸]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5章 美人惑心 “你……”竟是如此想的么。韩起看着躺在他身、下的瓀璃,心中又妒又痛。 也对,从初始之时,他便未曾问过她是否心悦于他。自顾自地将情意倾泻在她身上,每次的推拒也只作害羞,毕竟她最后都从了不是么?现在想来,他韩起若是想迫了谁,确实对方没有反抗的余地。 理智叫他放开她,莫要再做逼、迫女子的无耻小人,可是他不甘,他妒恨!后骁必定是早知瓀璃在大昭!借他之手接近他最爱的女人!可恨他被蒙在鼓里,一路待之如兄弟! 他们究竟有何过往!瓀璃的真实身份到底谁?!这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将自己排斥在外。这种感觉像淬了毒,一点一点腐蚀掉他的理智、他的骄傲、他的正义。 让他做一个卑鄙小人吧,只要能得到她! 亲手将正义埋葬的韩起,捏着陆萍萍的下巴问道:“你到底与后骁什么关系?若是不说,我就占、有你。” 韩起俯下身来,悬在上方,威胁地说道:“还是说你宁愿被我占、有。也不愿泄露半分你与他的关系?” 瓀璃看了韩起一眼,说道:“我与他的关系,和我与你的关系无不同。” “什么?”韩起错愕。 “不过都是觊觎这皮囊之人罢了。”她如秋水般的美目朝向一旁,不去看韩起。 他却无法忍受她的无视,能捏 分卷阅读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碎敌人手骨的大掌抬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 “说清楚。”他如何同那后骁上仙一样?又如何只是觊觎她的皮囊? 她秀眸微转,樱红朱唇却吐露伤人恶言:“我与你相识日短,你不知我品行,我也不知你脾性,你却屡有非礼之举,视我如同禁、脔,不是看中这一身皮、肉,又是什么呢?” 想到回到京城没多久,他便闯进了她沐浴之处,虽事出有因,可未能控制住自己,是他之过。他见她并未激烈反抗,以为两情相悦,未曾解释,此时这事翻出,不免觉得气短。 “我,我对你情意满满,你却误会我讨厌你。急于解释,才翻墙进了宅子……未曾想你在沐浴,趁人之危是我不对,但绝非轻视于你。相处这些时日,我待你如何,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赤诚真心么?”韩起痛苦地说道。 “大军出外,我本该心无旁骛,一心统帅全军,但却屡屡牵挂于你,担心你是否饥饱有人问,寒暖有人理。深宫内苑,虽无人敢闯,但自古皇帝的妃子没有好相与的。你天真不谙世事,深惧你在此地受了暗算,吃了闷亏。都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你出现之前,我对这话嗤之以鼻,可你出现后…”韩起收回了手,鹰眸低垂,里面涌动着深情、苦闷、嫉妒和一闪而逝的决绝。 “我将禀请陛下为我们赐婚。”他突然抬头直视着她。她爱他也好,恨他也罢。他活了二十七年,只有她能走进他的心里,他绝不会轻易放手。待成了亲,他会对她很好,万般娇宠,终究会爱上他的。 “吾不会与你成亲。”瓀璃还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既没有普通女子听到婚事时的娇羞,也无不爱之人用赐婚威胁她时的羞恼。对比着他的激动,她的冷漠像一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 韩起下了、床,背对着瓀璃,冷硬地说道:“即便你不愿。你,我也娶定了!”话音未落,便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 且说君熤与韩起秉烛夜谈,熬不住瞌睡,歇息了。韩起趁着他熟睡夜探瓀璃寝宫,待韩起回来,他仍未醒,但韩起在偏殿合衣躺下没多久,皇帝便起身了,今日有早朝,卯时不起,群臣等久了便会议论纷纷。君熤本就不是储君出身,性子又软,多少亲王、臣子眼睛盯着。 他起了,韩起自然不能再睡,好在他不需要像皇帝更衣那样复杂,很快拾掇完毕,跟随君熤上了朝。 待皇帝到时,文武两列臣子已站好位次,看见陛下后面的韩起,众臣再次为韩起的圣宠感叹。在外带兵几个月,方回京城便能与陛下抵足而眠,这等荣宠非旁人能比。 大昭统、治已逾百年,承平日久,君氏皇权日益深重,连续两代明君发愤图强,君熤虽然匆忙即位,但整体国力并不弱,也无内外交困的恶劣环境要他面对。 可并不意味着皇位坐的稳固了。 他没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父皇在世时,一众兄弟武能征战四方,文能□□定国,母族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金銮宝座怎么轮也轮不到生母只是个侍女的君熤。 父皇仙去后,几位兄弟互相倾轧,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死的死,残的残,反倒只剩下他这个真正与世无争的皇子。 在司徒丞相的力保下,他继承了大统——而不是由他尚且健在的八位皇叔继承。但他能力平平,性格优柔寡断,多愁善感,若不是有清流派的丞相压制住文臣,性格强硬的韩起在武将中有一席之地,很难说今日坐在帝位接受朝拜的是哪一个——姓君的又不止他一人。 今天应无甚要事,君熤心中默默想到。这两年还算风调雨顺,戎族也没有动静。 君熤满心以为可早点退朝,却被户部的官、员打断了:“起奏陛下,今年又是采选之年,如今陛下膝下空虚,请下诏采选好女以充宫廷,为陛下开枝散叶。” 平地一声雷,熄灭了君熤想退朝的心。 平心而论,君熤并不想采选民女进宫。虽与皇后无多少男女之爱,但他们是少年夫妻,一路走来,情义不同旁人。司徒贵妃容貌殊美,才智过人,君熤甚爱之。还有其他妃嫔二十多人。他认为并不少了。民间女子采选进来,年老才能出宫,生生作孽。更何况每次采选都耗资甚巨,如今国库不丰,内裤枯竭。实是无甚必要采美充掖庭。 但他无嗣。 帝国没有继承人,这便是罪过。这使他无法硬气地拒绝采选的提议。 君熤委婉地表示了三年前方选过,如今再次采选,恐民议沸沸,更何况虽前两代圣君励精图治,但父皇时代黄河改道,发过水患,为赈灾几掏空国库。如今才缓过来,不宜铺张浪费。 但众多臣子从采选中看到了一步登天的机会,咬死了无嗣则国家不稳,强逼君熤松口。 君熤看向丞相,期望丞相压一压百官,又看向九门提督汤全,这位是汤皇后的父亲,希望他能站出来驳一驳群臣。 可丞相是清流派,从来不以佞幸晋身;九门提督汤全又默默打着让年轻妃子分宠的主意,反正他女儿是皇后,地位超然,他何苦做恶人? 缺乏支持的君熤,只得同意下诏采选。 下了朝的君熤,只想回宫去见瓀璃。每次他有烦恼,或是悬而未 分卷阅读1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决的事情,他都会去寻她,跟她说说。 她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对他说的最多的话也不过是:“听从你的内心。”他总能在她身边安静下来,理清思绪。 但韩起跟了上来:“陛下,臣恳请一道恩典。为臣下旨赐婚。” 君熤来了兴趣,一扫上朝的郁闷,兴致勃勃地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是瓀璃。”韩起直言道。 “原来是……瓀姑娘。”君熤有些失神,也对,瓀姑娘姿容倾城,性子恬淡,阿起被吸引一点也不应该意外。 但是,君熤内心深处始终有羞惭的,被背叛的感觉。 他本该祝福他们,看在曾经的朋友,如今最得力的臣子份上,立即下旨赐婚。 可他不愿意。唯一能听他说话的人也要离开皇宫了么?嫁人后,从此与他人举案齐眉,而他自己仍旧在这寂静深宫? 他不愿。 “未曾听到瓀璃姑娘提起。待我问过她的想法后,再与你们赐婚。”君熤不看韩起的眼睛,视线钉在一旁的花木上。 韩起十分失望,他为了他的皇位四处带兵打仗,出生入死,如今却换不来一纸赐婚。 韩起又十分庆幸,果如他所料,陛下对瓀璃已有好感,只是尚未意识到。他先行说破,即便出于“臣子妻不可戏”的想法,也能在他俩之间划下一道距离。 “臣,遵旨。”韩起低沉地回复道。 —————————— 回了宫,君熤独坐书房。之前被他忽视的画面开始闪现。 阿起对瓀姑娘的格外关注;不知从何时起两人的关系变得亲昵;还有昨日,后骁上仙在场时,阿起抓住了瓀姑娘的手腕…… 那不仅仅是一句问候,更是表示所有权。 正当胡思乱想,黄伴伴进来禀报:“陛下,皇后殿下来了。” 君熤对皇后十分敬重,起身相迎。只见皇后提着一只食盒,款款而来。 “陛下。”汤皇后对君熤行礼。仪态十分优美。 “梓潼快起。只有你我二人,何须拘于虚礼。” 汤皇后轻笑道:“陛下敬我,是我的福分,但礼不可废。我统管各宫,自当率先垂范。” “这是我为陛下炖的一盅汤,文火熬了几个时辰,最是滋补,陛下趁热喝了吧。”这送汤的习惯自他们少年成婚时便有的。 他自幼只有宫女太监照管,大婚后得阿汤细心照料,当时他就认定,这辈子就这一位发妻。 “陛下,我听闻前朝请陛下下旨广纳美人。”汤皇后问道。 “梓潼,我并不愿纳美。有你,有贵妃等,足以。”君熤连忙解释道。 汤皇后轻笑道:“陛下误会我的意思了。如今陛下膝下无一儿半女,是我等不中用。应当采选好女为陛下开枝散叶。” “我问的是瓀璃姑娘该当如何?若一同进宫,以瓀姑娘之才色,当以妃位相待。” 君熤顿时愣住,是了,想让瓀璃陪着他,为何不能让她进宫为妃?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6章 求子 然而刚兴起这念头,忽然想到韩起请赐婚。哑着嗓音说道:“不可。阿起有意求娶瓀姑娘。这事孤不好直接问她,烦请梓潼替孤走一趟吧。” 这倒是出乎汤皇后预料。原本瓀璃在宫中住了这些时日,皇帝对她又另眼相看,以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如今看来,难道说真的视作姊妹么? “韩将军有意求娶?倒也是一桩好姻缘!妾必会将话带到,请陛下放心。” 君熤点点头,看不出情绪,汤盅吃尽后,拿起了奏折,汤皇后便行礼退下了。 回到宫殿的汤皇后思忖了片刻,招来大宫女吩咐道:“设一席百花宴,本宫要宴请瓀璃姑娘。”大宫女领命退下,往御膳房而去。 汤皇后又派了口舌最伶俐的女官,前往瓀璃的寝宫相请。 彼时,瓀璃正在看书。她在宫中发现了一个好去处,皇家藏书楼。里面的书种类丰富,应有尽有。瓀璃带着绿竹挑了许多本,两人几乎抱不动,后来绿竹叫来小太监,才将这些书运回。 前朝乐府,医药典籍,志怪小说,兵法谋略……绿竹捶了捶肩膀,说道:“姑娘,一下取回这么多书,可能看完?” “必是能看完的,你姑娘我过目不忘。”我回答道。 “姑娘可别废寝忘食才好。书且一本本看,反正皇宫内苑,不像外面的书肆,过些时日不还,还有租费。” “你怎晓得的这般多?”我笑着问绿竹:“你不是年少就入宫了么?” 绿竹有些黯然,说道:“婢子被卖之前,家中哥哥也是读书的。” 我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可还记得家人姓甚名谁,居于何处否?” 绿竹摇了摇头:“当时年岁小,只记得有兄有姊,父在母亡,其他都不记得了。” 与此相符的人家太多了,想找绿竹的家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牵过绿竹的手,说道:“以后我便是你家人。待我出宫时,可愿随我离开?” 绿竹瞪大了眼睛,问道:“姑娘要离开 分卷阅读1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皇宫?” “我自宫外而来,时日到了自是要离宫而去。”我不属于这皇宫,日日看这被宫墙围起来的一方天地,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愿。我愿陪着姑娘!”绿竹激动地说道。 我摸了摸她的发髻,微笑道:“还是个小童的脾性。快至晌午,该去取午膳了。这些书且堆在此处,不去管它,宫殿无人拜访,合该自在一些。” 绿竹掩口直笑,说道:“既如此,姑娘稍待,我去去就回。” 还未出门,就见汤皇后身边的得力女官妙霜进了宫门。妙霜年二十,雪白皮肤杏仁眼,说话做事周到又爽利,深得汤皇后器重。 妙霜进了门,对我行礼道:“瓀璃姑娘。”我无阶无品,不属这皇宫任何一个角色,于是拉起她,让她坐下。绿竹却是要对她行礼的:“妙大人。”妙霜点头示意,我让绿竹去奉了茶来,殿内就剩我和妙霜。 “瓀璃姑娘,皇后特备下百花宴,请姑娘一同用膳。”妙霜笑盈盈地说道。 我与皇后素无交集,入这宫廷以来,见面次数屈指可数,没有交情却要请客,可见宴请是假,有事是真。于是回道:“皇后盛情,却之不恭。妙大人且等我一等,稍作梳洗。” 之前在藏书楼里无可避免蹭到积灰,在自己殿内无甚要紧,去见皇后却是失礼至极。绿竹奉上茶后又帮我梳洗挽发,换了干净白衣,随着妙霜去了皇后的宫殿。 百花宴,是真的花宴。或用米面做成花的形状,花蕊根根分明;或用花瓣煎炸烹煮,色香俱全。这花宴吃的就是一个新颖奇巧。 菜过五味,茶过三巡,汤皇后终于切入正题:“我这儿有桩喜事儿,不知瓀璃姑娘可愿意?” “不知什么喜事儿?”我问道。 皇后一双美目十分温柔,看我好似看自家女儿,轻启红唇说道:“韩起大将军想求娶你,向陛下讨旨意,陛下未直接答应,遣本宫问问你的意思。” “宫务繁忙,你进宫这些时日,未能多与你相交。但我同陛下之心相仿,俱是将你看作自家姊妹的。凭心而论,韩将军可是不可多得好儿郎。” “他统领着陛下的大军,位极人臣,深受陛下爱重,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得裂疆封侯都是有的。父母早亡,你嫁了就是当家主母,一品诰命。我冷眼旁观这些年,韩将军不嗜酒,不暴戾,不赌、嫖成性。为人君子,举止端方。本宫若是有女儿,早嫁与他了。” 韩起或许有万般好处,可是我不爱他,便嫁不得。 我回皇后:“谢谢陛下与娘娘厚爱,我不愿嫁韩将军。” 皇后笑容有瞬间不自然,随后又问道:“瓀璃姑娘不愿嫁韩将军……莫不是钟情于陛下?”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否认道:“皇帝?不,我对皇帝陛下无丝毫男女之情。” 皇后对我的说辞将信将疑,沉声说道:“瓀璃姑娘,如今又是采选之年,姑娘如不嫁韩将军,便要入宫采选,这是国事,由不得姑娘不要。” 我认真看了看皇后的脸色,而后拿过她的手为她诊脉。皇后一脸莫名,却也没有收回手。 “皇后殿下多年无子,因体虚宫寒导致。我有良方,能让殿下有孕。不知殿下能否帮我躲过这一劫?”我看着皇后的眼睛,直视着她的内心。 听我这般承诺,汤皇后才信我真不愿入宫伴驾。说道:“若是你能助我得一儿半女,我必会护你。无论是韩将军的求娶,还是皇宫的采选,要脱困,都不是难事。只是……须得牺牲你一些名声。” 我本就是这人世间陡然出现之人,无牵无挂,无因无果。要名声有何用处?不如换一身自在。 “皇后娘娘尽管施为,我所求不过逍遥无拘,其他都是过眼烟云罢了。” “以往是我眼拙,不知妹妹竟是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未与妹妹多亲近。”也许是有望得子,皇后显得十分高兴,以往索然寡淡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鲜活。 “娘娘贵人事多,我又一介白衣,自是难往一处去的。”我此时对皇后毫无威胁,且愿助她得子,她才对我这般和颜悦色。否则仍旧是几日前的不闻不问罢了。 百花宴后,皇后日日召我去她的宫殿,甚至在园子里游玩也须我作陪,宫内的风声传的很快,我成了皇后身边的“红人”。 闲言碎语不少,各种猜测喧嚣尘上,却无人敢当面问我。这些人无非是看着原本不尴不尬的人突然得了皇后的青眼,嫉妒不甘罢了。我不去理他们,只专心为皇后调养。 “娘娘,再吃两副药,就不必服药了。只是平日饮食不可贪凉食生,忌苦寒之物,适量进些牛羊肉等暖食。敦伦之礼规律,应当能如愿以偿。” 皇后激动难以言表,半晌后说道:“不知该怎么感激瓀璃姑娘。你所求之事,这几日便有消息。若有不妥当之处,届时还请瓀璃姑娘海涵。” 几日后,我便明白皇后的意思了。大国师闭关三年,出关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皇帝进谏,言我命格特殊,请封我为圣姑,常年清修,为国朝祈福。暗示无论谁娶了我,都是祸非福。 大国师历经三朝,曾多次帮助君氏王朝化险为夷,他大国师的封号是君熤太、祖亲封。不 分卷阅读1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同于其他道僧,或醉心名利,或谋求门派学说发扬光大,大国师很少参与朝政,更少向皇帝进言。但每有进谏,历代皇帝无有不从。因为他所说之事,都会应验。 我霎时从帝后眼前的红人,变成了一个灾星。以往慑于皇后威势的嫔妃,此时像得了尚方宝剑,纷纷来找我麻烦。 像往日一样,膳后逛逛园子,原本午间从不出现的嫔妃们,约好了似的堵在我散步的小径上。 “姐妹们,看看这是哪位美人?”一位我只见过几面的小嫔妃阴阳怪气地说道。虽然我认得她的脸,但是真不知她姓甚名谁,是何位次。 “这不是大名鼎鼎的灾星么。”另一位小嫔妃把话茬接了过去。一群女子掩住口,吃吃笑了起来。 难看。 我连多睇一眼都嫌伤眼。带着绿竹径直走了过去。 或许是我无视她们的态度太明显,带头的两个恼羞成怒。其中一人说道:“大胆!你一毫无品级之人在内宫行走,见了本宫不跪下行礼,还想走?!”最先挑事的那个发怒道。 “姐姐,你和这野丫头废什么话。司琴,替我教训教训这不懂规矩的土包子!”一个看着像高品级的宫女走了过来,我不明所以。绿竹却要急哭了,连忙对这两个女子跪下,说道:“陈婕妤、常容华,瓀璃姑娘客居宫内,不懂宫规,不知者不罪,请两位娘娘高抬贵手!”边说着边磕头,磕下去两次,额头就见了血,而这群女人只有一脸得意,丝毫没有让停下的意思。 我一把将绿竹拉了起来:“站直了。否则我走的时候,不要你了。”吓的绿竹不敢跪了。 陈,常两人气的脸都红了,常容华对司琴说道:“给我狠狠掌嘴!” 司琴一掌扇来——被我抓住了。 我虽没了法力,但是自幼习武不是假的。这群女子捏在一处也不是我的对手。我抓住司琴的手,脚下横扫,司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带着绿竹,踩着司琴的肚子走了过去。 她们似是被我的残暴吓住,明明比我们人多,却个个不敢上前。生生在狭窄的小径上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来。 我携着绿竹翩然离去。 在我离开后,常容华为泄愤甩了司琴几耳光,而后带着她,和一众“作证”的嫔妃前往皇后宫中哭诉。 而三十三重天之上的仙宫之中,白发的焚天从乾坤镜中目睹了这一切。 “呵,瓀璃。”空旷寂静的大殿里,一把低沉的声音轻喃。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7章 皇帝的私心 焚天,或者说后骁上仙,在见过璆瑈帝女的当天,就返回了三十三重天外的仙宫。以前的那个焚天深爱帝女,这爱意里除了情以外,还有深深的执念。如今,白发的焚天放弃了修魔,对帝女的爱意消散,只剩下求道之心,以及残留下来的一点执念。 帝女亲口说现在日子甚好,心中那点执念也差不多消散的干净了,而他给帝女留下的珠串手链足以保她安全。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应该专注在进阶上了。但是每天都忍不住用乾坤镜看看帝女的情况。而今日便见到她陷入宫廷倾轧。 他并未打算出手救她,不可否认,他对她的反应很感兴趣,这也许还是执念在作祟。看到她一力降十会,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原来帝女是这样性格的么? 还真是意外的单纯和有趣。 被后骁惦记的璆瑈帝女,此刻正陷在了麻烦之中。 常容华几个耳光将司琴打的脸颊肿、胀,没一会儿便开始泛紫。配上流血的嘴角,十分凄惨。然而这耳光是她主人打的,有苦说不出,还须将这罪证安在瓀璃头上,司琴知道,如果这件事她还办砸了,她就没活路了。 常容华正跪在皇后脚边哭诉:“……那瓀璃姑娘好生无礼,遇见了我们姐妹,没有行礼不说,司琴多说了两句,就被她打成了这样。瓀璃姑娘习过武,我等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还请皇后娘娘为我们做主……” 常容华边说边哭的本事是一绝,只看她梨花带泪,神情戚戚,却能口齿伶俐地嫁祸瓀璃。 皇后被吵的头痛,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得子上面,根本不想处理这些女人之间的争端。但今天事情涉及了瓀璃姑娘,她又不放心交给贵妃来处理,只好对妙霜说道:“去请瓀璃姑娘过来。” 妙霜跟随皇后多年,熟知皇后的一举一动,看懂了皇后的暗示,行了一礼,回道:“是,妙霜领旨。” ———————— “……事情大体如此。瓀璃姑娘在路上想想事情怎样解决才好,否则,皇后娘娘碍于身份,怕也只好秉公处理。” 我未发一言,让妙霜带路。到了皇后宫殿,一群嫔妃围成一团,倒是像来审我的。 我沉默不语,站在一旁,皇后只好问到:“瓀璃姑娘,陈婕妤和常容华向本宫哭诉,你不向她们行礼,且动手打人,将她的大宫女打成这副模样。可属实?” “回娘娘,我只让这位司琴摔在了地上,踩了她一脚,却没有打她脸。若我动手,她这一口牙是保不住的。至于行礼的问题,”我抬眼环视了 分卷阅读1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一圈众人,说道:“我见了皇帝陛下也未曾行礼,陈、常二人算什么东西让我行礼?” 我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恼怒。而是对所处的境地觉得可笑。既然要闹一场,那就闹大点吧。这皇宫我待的腻味透了,只是若是这样出去,不知还能否带绿竹离开。 一众妃嫔大惊失色,陈、常二人却眼带得意,她两人看向皇后,皇后一脸愠怒。 “瓀璃姑娘,你对陛下也不行礼,这么说,是不把陛下和本宫放在眼里?” “诸位都认同位卑者向位高者行礼,我说的可对?” “没错!既然你也知道,那就该跪下向皇后娘娘,向我们行礼!”常容华还是出头的那个,而陈婕妤则在皇后身边轻声说着什么。皇后皱了皱眉,没有反对。 “妹妹之前见了我们未曾行礼,我以为是妹妹看不上我们姊妹。没曾想,你连陛下和娘娘都不放在眼里。既然你也晓得尊卑,那便快快跪下磕头认错,想来娘娘一贯宽宏大量,不会多为难与你。”陈婕妤态度温和,说话一股子吴侬软语的腔调,却处处藏着机锋和陷阱,看来对我恼恨异常。 我观了观皇后的表情,愠怒和严肃,即使我助她得子,仍是容不下我不守这宫规的。 “若众位娘娘都认同上下尊卑,那么……”我粲然一笑,说道:“我等着诸位娘娘的大礼。” 我收起笑容,展露出属于帝女璆瑈的那一面:“吾乃陆地游闲之仙。仙尊凡卑想必是无人有异议。诸位娘娘,我等着你们的礼数。” 一时间,殿内没了声音,皇后和嫔妃都没想到事情会如此走向。然而,我并未欺骗她们。我被抽了仙骨,没了法力,也就不能长生,与凡人无异。但是,却仍有仙籍,众仙除非历劫,否则不入轮回,仙人漫长的生命足够他们修炼飞升,以合身大道。或活够了年岁,消弭天地之间。 而我就变成了其中的异类。无百世之寿数,无可追之来生。不到百年,我死后不入轮回,会同其他没有飞升的神仙一样在天地间消逝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你说你是神仙,我还说我是王母娘娘呢!”陈婕妤尖刻地嘲讽道,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我淡淡看了她一眼,说道:“西王母霞明玉映、鸾姿凤态,岂是汝等粗鄙之人可比。” 陈婕妤气的粉面紫涨,还待再言,皇后一拍凤椅,喝道:“够了!于大殿之上争吵,成何体统!” 而后转向我道:“瓀璃姑娘,你若是仙人,自不必拜我等。但是否真是仙人,须有凭据,否则本宫如何判定。” 我在心里算了算时间,绿竹去请君熤,此刻也应该快到了,于是说道:“皇帝陛下自会证明我言真伪。”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了静鞭之声,依次有人通传:“陛下驾到——”皇后和嫔妃们顾不上我,一起迎了上去,向君熤行礼。而我站在原地,默默等待着。 君熤免了众人的礼,不顾她们骤然变色的脸,走到了我面前,说道:“让你受今日这番委屈,是我之过。”我看着嫔妃们的脸,又妒、又惊、又怒。皇后十分镇定,但是广袖之下的手指握的青白。 我看向君熤,说道:“确实是你之过。我早已说过不属于这宫廷,你偏要我留下。我如今被迫与众位娘娘相争,陷入如此难堪境地,皆因你之私、欲。” 君熤大约成为皇帝后,再也没有人敢责怪于他。我的指责让他面露讶异,明白我话中含义之后,他紧抿着双唇,眼神变得晦暗莫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说道:“我之私、欲?我若真有私、欲,早就…”我冷冷地看着他,看他是否真有胆量将话讲开。 他从冲动中回过神来,转过身对皇后说道:“梓潼,瓀璃姑娘确为仙人,此事大国师、韩将军均知晓,日前,帮助征西大军脱险的后骁上仙便与瓀璃姑娘相识。” 皇后听了这话,在心里暗暗揣测,当初大国师出关后,她父亲备了重礼请求国师帮忙,用的是防止陛下沉迷女色的借口,毕竟瓀璃太过娇美,世间罕有,此等美貌女子出现,于王朝来说,都是不祥之兆——君不见过往王朝末代都有祸国殃民的美人出现。 国师收下了礼品,没多久便向陛下进谏,皇后一直以为是礼物起了作用,难道,瓀璃真是天上仙人不成? 心念电转,面上却恭顺地应道:“遵陛下旨意,妾会即刻照会各宫。” 皇帝点点头,看着陈、常二人说道:“陈婕妤、常容华德行有亏,不配嫔妃之位,降为良人。禁足三月。”陈、常二人刚想哭诉,便被捂了嘴拖下去。其他小嫔妃顿时成了鹌鹑,不敢与我目光相对。 君熤转向我,视线却看向了别处,说道:“孤不会放你走的,死了这条心吧。这宫里不敢有人再欺、辱于你,且安心住着,长长久久陪着孤。”言毕,自顾自离开了。 我摇了摇头,皇帝始终是皇帝,即便他生性软弱,仍做着最利于自己的决定,而不会去管那个被决定的人意欲为何。 在皇后和小嫔妃的沉默中,我离开了凤仪殿。回了自己的住处。 没多久,前朝发下旨意,封我为圣姑,令我久居皇宫,为国朝祈福。 于是,在这皇宫内苑,我成了隐形之人,无人敢再 分卷阅读1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得罪于我,却也无人正视于我。皇宫里的人来来去去,争风吃醋,争权夺利演的热闹,我成为被彻底遗忘的人,在这宫廷自生自灭。 除了偶尔君熤来看我,对着我自言自语,朝堂之上的压力,后妃之间的不和…每有难以决断之事便会来我这里倾诉。但我却一言不发,不再安慰他,我在他和我之间建了一道无形之墙,他在墙壁那端,我在墙壁这端自在生活。 又一次“谈话”结束,君熤终于忍不住,对着正在看书的我愤怒地说道:“从没有人!从没有人将孤无视得如此彻底!”之后甩门而去。 我淡定地翻开下一页,继续看我的书。 我能忍耐这么久,需得感谢这丰富的藏书。近乎幽闭的生活,我过得倒是如鱼得水。我让绿竹经常出宫与人交往,了解一些讯息,而我自己则畅游在书海之中。 起初,各类书籍我都涉猎一些,乐医百工、农桑稼樯都看一些,然而懂的越多,探究越深,医书渐渐占据了主要部分。 我沉浸于药草如何治疗病症的药理之中,神农尝百草,最终确定出各类药草的性状、主治和药力,人间医理大家总结前人经验,穷尽毕生精力,集结成册。观不同时期的药书,如同在看人间的发展轨迹,如此奇妙,令我沉迷。 我在这无人关注的角落感受着历代先贤的智慧,皇宫内外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皇后终于有孕了。皇帝多年无子,高门士族不敢胡说,民间却早已在流传皇帝子嗣不力,或许身有隐疾。现在皇后有孕,谣言不攻自破,皇帝高兴不说,众臣也可放心,普天同庆。 再来,便是万寿节将至,上至诸位亲王、封疆大吏,下至蕞尔小官、富商豪绅,凡在京城有些根基的,都提前数天、甚至数月到达,以求为皇帝祝寿,联络各方,为仕途商途奔走。 于皇帝来说,真可谓双喜临门。 万寿节前两天,亲王齐聚于京城,皇帝设宴为众位皇叔接风。颁下旨意,令我参加。 来颁旨的是黄忠,皇帝最信任的人。黄伴伴念完旨意后说道:“瓀璃姑娘请务必准时出席,否则耽误了时辰,陛下会问罪于服侍之人。”而后他看向绿竹,平静无波的眼像在看一个死人。吓得绿竹瑟瑟发抖。 我将书放下,对他说道:“皇帝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黄伴伴若是再这么看我的宫女,你说我要求皇帝将你眼睛挖出来,他会同意么?”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8章 皇后中、毒 黄伴伴垂下眼,不敢再威胁绿竹。虽然他是皇帝近侍,可谓最了解皇帝之人,但在对待瓀璃姑娘这件事上,他却看不懂了。 若是喜欢,大可纳为妃子,纵是仙子又如何,没了神通,在世间毫无根基,还不如父兄在朝堂任职的凡间女子。若是不喜欢,任其自生自灭,教她吃些苦头,自然懂得权势的好处,皇帝陛下再来这宫中,黄忠不信她不会像其他妃子那样热切期盼。 可是陛下既没有封为妃子,而是按照大国师的建议,封了圣姑,却又未放她出宫,前往祁仙台,为国朝祈福,而是命其居于宫中。皇上时不时前来看望,赏赐更是从未断过。若是其他女子得了这般宠爱,便是出家之人也要动了凡心。偏偏这瓀璃姑娘就是能不为所动,看着天下难寻的金银宝器无丝毫波动,对着陛下更是没有好脸色,皇帝还要上赶着。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确定的,瓀璃姑娘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旁人难比。 自然更不是他这个奴才能比的。 黄忠向我道罪一声,退了下去。我看着他留下的圣旨,还有托盘装着的华服、首饰,叹了一口气,今晚的夜宴怕是躲不过去了。 绿竹流着泪说道:“姑娘,都怪我,是我拖累了姑娘。”我捏了捏她的小脸,说道:“讲什么傻话,若说拖累,也是你被我拖累,无妄之灾。”绿竹皱着眉,拿起托盘里的衣裳看了看,说道:“这么艳丽的衣服,真是皇帝陛下赏赐的么?与姑娘一点也不衬。” 我看了一眼那华丽精美沉重的衣裳,对绿竹说道:“同这些首饰一起收起来吧,待我们出宫的时候带上,还能换些银两。” 虽然我不得不去参加这个劳什子夜宴,但绝对不会穿皇帝赏赐的衣服——那衣服甚至比皇后的常服更华美。我不是宫廷里的女人,他也休想让我变成其中一份子。 今夜的皇宫热闹非常,以往这个时候,各宫都已关闭宫门,准备安寝,而今御宴上的菜才过了一轮,气氛正酣。 皇帝一共有八位皇叔,先皇是寿终正寝,且是皇室之中难得高寿之人,因此,这些皇叔虽然是先皇的弟弟,大部分却年事已高,长期以来又沉迷酒色财气,有几位看着老态龙钟。 但有三人是例外,皇帝的第六、第七、第八皇叔。听他们互相之间的称呼,这三人应是叫君晏、君暄和君旭。三人与其他几位皇兄年龄差距巨大,无甚话聊,他们彼此之间年龄相近,性格相仿,尚可一同饮酒。 我同往常一样,着一身白衣坐在这大殿之中,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皇帝仿佛没看见我的不驯,仍让我按位次落座——皇后的下首,贵妃也在我之 分卷阅读1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后。而我对面正是韩起。 皇帝的种种行为让我越来越不耐烦,不说以后如何,当下我却不得不忍耐。兀自坐下,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茶,不去管对面韩起的视线和皇帝众位皇叔的窥探。 我在思索该怎样从这皇宫内苑中离开,思来想去,似乎只能求助于贵妃,或者皇后。她们应该是最希望我能消失的人。可皇后遭我顶撞,关系已然破裂,或许可以试试贵妃这条路。 正当我思考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锦靴,原本热闹的吃菜、聊天、敬酒声消失无踪,只剩下助兴的歌舞,越发显得大殿的寂静。 我抬眼看向眼前人,皇帝的六叔,叫君晏的那个,看着有三十五、六的样子,貌若好女,未语先笑,一派谦谦君子的做派。 他端着酒盏对我说道:“想必你就是瓀璃姑娘,果然貌美如天仙,本王名君晏,不知可否请姑娘满饮此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帝后默不作声,韩起双眼翻红,拳头攥起,其他亲王蠢蠢欲动,嫔妃们满是恶意的娇笑。 我端起茶杯,说道:“修道之人,以茶代酒。”不等君晏反对,喝了一口茶。 假托圣姑的身份,或可全身而退。 然而,君晏放过我了,其他亲王却看到了机会,依次轮番上前敬酒,我以茶代酒,接下招数,却有人不满意,动手动脚。我捏住一只伸向我腰肢的肥腻大掌,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咔嚓——”捏断了它。 随后便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本王的手!!!你这个贱人!!”被我捏断手的亲王一拳打向我的太阳穴,拳头离我有段距离时,一道白光爆闪,而后断手的亲王被狠狠震了出去,撞到柱子才停下。 欲上前拿我的侍卫都停了下来。皇帝和韩起都停在了不远之处,想必是亲王想动手时,二人赶来救援。但白光闪耀后,亲王飞了出去,他二人也停下了,没有试图靠近我。 一个小嫔妃惊恐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她、她真的是神仙!” 众人刚被这个讯息劈醒了神志,皇后那里又出现了状况:“陛下!妾、妾肚子好痛!本宫的孩儿!瓀璃、瓀璃姑娘,救救本宫,救救我的孩儿!”之后便在凤座上软软躺倒。 一堆人呼呼啦啦将皇后围了起来,我摸了摸皇后脉搏,看了看她的瞳仁,对周围之人斥责道:“不相干之人速速离去,否则殿下出了意外,都算在汝等头上。” 宫女太监们离开了一些,一群亲王仍围着不肯离开,皇帝亲自赶人,众人方才散去。 我已经捏了皇后几个穴位,将情况稳住了。但是要想保住胎儿,服药是根本。我让小太监取来纸笔,开了方子,让皇帝派亲信去熬药,黄忠被派了出去。皇后和龙种的性命都系在了这碗药上,他要是够聪明,就不会动什么手脚。 一盏茶后,黄忠托着一碗药汤过来,我试了试温度,闻了闻味道,扶起皇后,命皇帝撬开皇后牙关,将药灌了进去。些许药汤顺着皇后嘴角流下,滴在了华美锦裳上,形成一片黑色的“花朵”。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药力发挥了作用,皇后娘娘表情舒缓,胎动也转为正常。我松了口气,对皇帝说道:“可以将皇后娘娘送回寝宫了。” 随后,小太监抬来了步辇,皇帝将皇后抱起轻放在了步辇上。让黄忠跟着过去照顾皇后,命我留了下来。 我知道皇帝不会善罢甘休,皇后是中、毒导致的差点流产。在场之人,除了我和皇帝以外,其他人都有嫌疑。但是定罪要讲究证据,所以我留了下来。 皇后的席位原封不动,我拔出银簪挨个试探,没有结果。我又命宫女取来小蝶,将食物各取一点分装到小碟里两两混合,终于发现有两种食物混合之后,银簪起了反应。 御膳房的厨子和传菜的宫女太监、皇后身边服侍之人都被拿了起来,等待他们的是酷刑加身。八位亲王虽然没被下狱,但在京城的王府都有人监视,各家王府里都有皇帝的探子。 皇帝安排这些事情之时有些并没有避开我,此时的他真的成了一位帝王,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留恋真情实意的君熤。 皇后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但本来就不是很强壮的体质,经过一场毒、害,更是变得虚弱。即将有自己的孩子,让她很高兴。但是因为有孕在身,无法侍、寝,皇帝每日来看她之后,便匆匆离开,很少在凤仪宫过夜停留。得不到皇帝的宠爱让她变得不安和暴躁。 下毒之事追查到一个老太监身上,该人服毒自尽,线索便断了。皇帝为了不受掣肘,彻底坐稳皇位,对丞相多有倚重,谋求着削藩,万寿节前后,八王会一直在京城停留,若想逼迫他们同意削藩,此时正是机会。 皇帝与丞相联合,对贵妃自然宠爱有加,这加深了皇后的不甘,甚至怀疑自己差点遭了毒手查不出来,都是因为皇帝想要包庇贵妃。 “瓀璃姑娘,你不入宫是对的。本宫怀了他的皇儿,他却如此对我。想当初在皇子府的时候,他一个被先皇忘记的不受宠的儿子,虽衣食无忧,却活的甚是寒酸,我心痛他,拿嫁妆与他花销,让他也在文人士子之中得了些名气。他皇兄一个个去了,百官才想 分卷阅读1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得起他,否则名声不显,谁又记得他还是个皇子?而如今,我真恨!” 我看着皇后,冷静地说道:“娘娘,下、毒之事并未有证据指向贵妃。我观陛下这些时日的动作,更似想要削藩。”下、毒之人更大的可能是八王之一,或者其中几人做的。否则皇帝不至于连一个妃子的手笔都查不出来。 而削藩的动作也是突然出现了,根据之前的判断,皇帝倾向于徐徐图之,也许是八王做了什么触怒他的事情,让他迫不及待想要还击。 “削藩?”皇后直起身问道。 我点了点头。 “既如此,本宫心里还算好些。”她摸了摸浑、圆的肚子,说道:“再过几日,就要临盆,瓀璃姑娘务必陪着本宫,如今这宫里,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皇后的一双氤氲美目看着我,我只好应下:“我必会尽我所能。” 安抚好了皇后,我从凤仪宫里出来,像往常一样沿着小径回我偏僻的小宫殿。不曾想,经过假山时,突然被一双大掌拉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9章 削藩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健壮,抓着我手腕的大掌炙热发烫,他将我拉近了,我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热度,熏得我脸颊微红。 “你是谁?放开我!”我脚下生风,一脚踹向男人下、体,他反应极快,双腿瞬间收紧将我腿夹住。 “是我!”韩起哑着嗓音说道。 “你私闯禁宫,不想活了么?”我冷冷地问他。 他却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抱紧,深深地吸我的头发,低叹一声,说道:“我如何不知。然为了你,有何办法?”他的手臂紧紧箍着我的腰肢,我几次想挣脱他都未能成功。只要问道:“所为何事?” “离皇后远点。这位娘娘远比你想的复杂!”韩起警告地说道。 “你半夜闯入禁宫,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我看着他眼睛问到。 “不……这是我的主要目的,但并不只是为了这个。”他再次用力抱紧我,说道:“我想你……我该死地想你!即使知道你是遥不可及的仙子,不是我这等凡人能够奢求,我还是爱你!” 长久以来压抑的感情让他再也不能自抑,捧起我的脸颊,深深地吻、住了我!而嘴、唇,口、腔被强硬地侵、袭,不属于自己的舌在里面翻、搅,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曾经这么对我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魔—— 焚天! 帝父死后,他闯入仙宫,浑身浴血,却毫无所觉,通红的双眼像某种兽类,裂开薄唇笑道:“没有谁再能阻止我得到你!”不顾我的挣扎,强、吻我,逼我吞、下带血的唾、液!甚至撕开我的纱裙,想用我安抚他沸腾的身、体—— 好在他受伤过重,倒下了。 即便日后也次次被他胁、迫,可再也没有哪次像第一回那样,惊恐、惧怕、恶心…… 他看我的眼神,像要撕咬我的血肉,将我吃掉。 当韩起试图进一步加深这个吻的时候,我狠狠地咬了他的舌!他猛的放开了我,怒道:“你就如此厌烦我?!” 我用雪白的纱袖抹掉嘴角的唾、液和血迹,说道:“我讨厌任何强、迫我的人,无论是人还是仙。” 韩起掉头想离开假山的洞、穴,在出去的瞬间顿了顿,说道:“即便厌烦我,也要听话,离皇后远一点。她父亲九门提督动态不明。此事我已禀告给了皇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清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现在京城气氛十分诡谲,你虽有护身法宝,但一人难敌百十人,还是像前些时日那样,远离权力中心,在永年殿里自在读书更为安全。”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又说道。 “我知道陛下也心悦你。我同陛下自幼一起长大,我知他甚深。你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子。皇后也好、贵妃也罢,陛下对她们有好感,但绝对谈不上爱,可他不愿迫你,在默默等着你回心转意。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更未见过他为了哪个人变得如此有担当——更像个帝王。”他侧过头,锋利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冷峻,绑起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荡。 “即便陛下心悦你,我也不惧。大不了弃了将军之位,带你远走高飞!真正阻碍我的,是你。你厌我强逼于你,不愿嫁我,甚至不愿见我。罢了,大丈夫岂能强取豪夺,只是,我需得你知晓,纵叛国弃家,此情不渝!”言毕,几个纵跳,没了踪迹。 我站在山洞中,沉默了半晌,举起手指抚摸着被、吻、的微、肿的唇,想起韩起沉醉又痛苦的表情,心绪有些乱了…仙宫中,后骁通过乾坤镜将这一出好戏从头看到尾,看到韩起强、吻瓀璃时,一些画面闪入他的脑海,面红娇、喘的帝女,他知道这是焚天的记忆,被焚天用种种方式索、求的帝女。虽然以往他也知晓这些记忆,却从未关注过,因为那是像看别人的人生。 可是,当瓀璃被、吻、住时,脑海中的画面却突然让他有了代入感,那些都是他与帝女曾经发生过的——再看向镜中,这画面变得无比刺眼! “轰——”后骁的仙力突然外泄!接连击碎了仙宫的几根玉、柱,半边宫殿 分卷阅读1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塌陷! 在一片废墟中,后骁双眼泛红,看着妖异无比。他眨了眨眼,又重新恢复正常,变回那个平静无波的半神,对着接连赶来的下属说道:“将此处收拾收拾。吾要闭关。” “是!谨遵法旨。” —————————————— 八王爷府书房暗室内。 君晏、君暄和君旭各占据暗室一角,沉默着。最终,急性子的君暄忍不住说道:“好不容易避开探子,走了地道在这暗室齐聚,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想想办法。” 君晏说道:“坐困京城,无法可想。”闲散的姿态仿佛在自家封地上,而非被皇帝困住不能离开的王爷。 想了想,君晏又问道:“旭,皇后那件事,尾巴处理干净了么?” 君旭抬了抬眼皮,黑洞洞的瞳仁看人的时候,连君暄都觉得瘆得慌,亏得君晏能用他。 “当然。”参与了给皇后下、毒这件事的人,他一个不落,全部杀了。派出去的是王府的死侍,前几日已经成功回来复命。 “皇帝也许有所察觉,此次是我之过,没料到他竟然有胆量这么快动手。”君晏笑着说道,可是眼睛里全是冷然,小皇帝这次棋高一着,皇城外面驻扎着韩起那条狗的大军,他们只有妥协。 小皇帝的父皇,是他们的兄长,由太子继位,年龄、资历、能力都不缺,他们自然俯首称臣。可这个小皇帝有什么?生母只是个宫女,原本他打算等所有有能力的皇子都死了,他再继承大统,名正言顺。没想到丞相这个老狐狸,提早防着他在,提前布置了兵力守在入京的要道上,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丞相扶持了个傀儡皇帝。 而如今这个傀儡皇帝更是和丞相联合起来,准备削藩。且退这一退。只要他能回到封地…… 最终这皇位和那宫里最美的女人,都是他的! 万寿节当天,整个京城热闹的像是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天子更是下令取消宵禁,庆典活动通宵达旦,天子亲自登上宫城门,与民同乐! 宫墙外,早早聚集了大量百姓,都想占个好位置,一睹圣颜。待看到明黄人影后,立即跪下,山呼万岁! 君熤站在城门上,志得意满,对我说道:“瓀璃,观之如何?朕乃天子,众望所归!” 我没有反驳他,但是天道保护的仅仅是某一个王朝罢了,绝不会保护某一个人,除非这人身上有大气运。而就我所见,君熤是没有此等气运的。 下了城门,径直去参加寿宴。 皇帝到时,除了皇后、贵妃和其他得宠嫔妃外,就只有八王和部分宠臣。其余文臣武将在外殿饮乐。 不同寻常的是,殿上的侍卫明显比平日多了不少,带着兵器站在层层纱幔之后,咋一看也许并不会发现,然而细看就会觉得心下肃然! 尽管下面暗潮涌动,表面仍然一派和气。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酒喝的正酣,八王联合起来为皇帝祝寿,皇帝满饮一杯后说道:“朕有一事,困而未解,还需众爱卿助我。” 一时,众人激、情表态,必为皇上赴汤蹈火、肝脑涂地云云。 “前些日子接报,戎族似要寇边,国朝兵力不足,难以支援边军,如何可解?”皇帝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将一个勤政爱民的帝王形象演的活灵活现。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细,君晏等人都要信了他的话,以为真有戎族寇边呢! 皇帝在上面演的起劲儿,可君晏等人并未接话。虽然知道这回大约是要大出血,但是主动伸头待宰,不是他的作风。于是,只见君晏稳坐在案几前,八风不动。 但是,朝臣是不会让皇帝在上面唱独角戏的。中书侍郎建议道:“众位王爷想必也愿为陛下排忧解难,陛下缺兵,可向王爷们征调。” 中书侍郎的话一出,他顿时被八王的视线扎成了筛子!但是他出身贫寒,又是丞相的铁杆,要获得更多的权力,必须配合皇帝和丞相把八王按下去!更何况,八王分疆而治,未置献费久矣,对京城动作频频,试图扰乱正统,是天下读书人天生的敌人!有皇上和丞相力保他,纵亲王他也不惧! 最重要的一环完成了,皇帝就不急了,稳坐钓鱼台,状似不经意地问到:“诸位皇叔,意下如何啊?” 八位王爷,不管有没有反心,都是恨的咬牙切齿。可如今形势逼人,不从也得从,否则就是不为皇帝排忧解难。 八王中年龄最大的那个努力睁大因为年老而下垂的眼皮,问道:“不知皇帝陛下,所需兵士几何?” 这也是其他几位最关心的。 “据王国规模大小,大国两万、小国一万五千兵士。”皇帝这一开口,就要去了三分之二的军队,说的是借,这借出去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们这些王爷这么多年也就这么点家底,皇帝下手可真狠。 “另,如今国库空虚,不好加重赋税伤民,该重置献费,以充国库。”皇帝又不大不小抛出一颗惊雷。 这是挖了人不算,还要要钱。君晏捏着酒盏的手气的青筋暴起,可看着宫廷两侧的甲兵,只能深深运气,忍上这回,待他回到封地,他要这小皇帝好看! 其他几位王爷也是如此想的,只能当庭同意皇帝的提议。皇 分卷阅读1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帝龙心大悦,令年轻的朝臣作诗赋助兴。 这些官阶不高的年轻人正愁没有表现的机会,瞌睡来了得了枕头,你方作罢,我登场,歌功颂德、赞美帝王的诗赋一篇接一篇。 宴会气氛高、潮不断,更衬的几位王爷脸色铁青。 我静静地吃着菜品瓜果,观察着这浮华世界里的人们。君晏对上了我散漫的视线,对我举杯一饮而尽,难为他此刻还能笑出来。 另一个不怎么受影响的,是丞相大人,这位人老成精,又是当今儒学领头羊,无论何时,都是沉稳自在,一派君子之相。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10章 产子(上) 丞相大人家族世代读书出仕,他祖辈曾开书院,桃李满天下,门徒遍地。而丞相大人天纵奇才,少有才名,连中三元,本事更是不俗,有扛鼎辅国之能,乃儒学执牛耳者,朝中大半清流官员都是丞相一脉。 这样的人物,才能在太子死后,众皇子残酷夺嫡过程中屹立不倒;才能在皇子们死的死,残的残,眼看着天下将乱,社稷危矣,能力压众臣,扶君熤上位,救大厦于将倾。 这样的人物,不需要送女儿入宫以加深与帝王的联系,他反而清醒地知道,他的女儿虽然得宠,但很难得子,否则外戚势大,不要说君熤的后代,君熤本人能否压制都存在疑问。所以贵妃会入宫,肯定是君熤的意思——为了坐稳皇位,为了得到丞相的全力支持。 万寿节就这样热热闹闹地过去了,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皇帝同意了众位皇叔的请辞,令其各自归国,同他们一同上路的,还有皇帝委派的朝官,前往封地接收军队和献费。 又过了几日,一天深夜,正于珠纱帐中好梦,突闻宫门遭到重擂。小太监上前开了门,被着急的来者一把推开,边跑边叫到:“瓀璃姑娘!瓀璃姑娘救命!” 绿竹服侍我穿了衣,简单挽了发,用一支玉簪簪起,绕过屏风,看向来者,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兰月,见了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瓀璃姑娘!我家娘娘发动了,突然出了好多血!求您救救娘娘吧!婢子给您磕头!”她毫不吝惜自己的脸蛋,额头狠狠磕在地面上,一下子血流满面。 “你家娘娘生产,你不快快带路,在这里拜我作甚?”绿竹为我取来披风,我披在了身上,跟着迅速爬起来的兰月出了门。 待我去时,皇后娘娘已经挣扎了半个时辰,我纵使没生过孩子,也知情况不好。皇帝、御医都已在产房外,连贵妃都来了。却只能听见皇后的叫声越来越微弱。 “御医可已看诊?”我问道。 “已悬丝诊脉,汤药刚刚端了进去。”黄伴伴回答道。 我是极难动怒的性子,此刻被气得笑了,我走到皇帝面前,说道:“你的元后在生孩子,命悬一线,你让御医给她悬丝诊脉?” 君熤皱了皱眉,说道:“自古俱如此,有何不妥?” 我懒得再与他废话,对御医说道:“进产房与皇后娘娘看诊,该用什么药,就用什么药,现在可不是请平安脉,求稳妥的时候。” 几名御医鹌鹑似的,立着不动。 我对皇帝说道:“你若不让御医进去看诊,就是存心想令皇后去死。” 皇帝被我气得忍了忍,对御医们说道:“汝等都进去,认真瞧,救不了皇后,朕要你们脑袋!” 我走在了前面,领着御医进了产房。 产房内一股湿热的血腥气,熏得我几欲作呕。 皇后叫声微弱,孩子头还没出来,母体已没了力气。几名御医一看情况大事不妙,顾不得许多,立马围到皇后床前,诊脉,看瞳仁,探气息。而后几人商量了一下,重开了一道方子,由小宫女传去了外面,新熬煮了药汤,端进来给皇后灌下。 未几,皇后气息强了些许。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11章 产子(下) 但仍无生子的气力。这样下去,皇后及肚中孩儿必死无疑。几个御医面色如土,摊开随身的针包,略烤了烤,为皇后施针,豆大的汗珠随着面颊滚落,全然顾不得,皇后要是去了,他们也活不成了。 皇后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银针,情况仍未好转。我默默褪下了串珠手链,将其放置于皇后的腹部,素手悬于其上,口中默念混元回转经。 我只是姑且一试,因我已失了仙术。这在天宫书阁里看过的经书,由我这非凡非仙之人吟诵,不知是何景象—— 只见那串珠手链起了微微白光,而后光芒越来越亮,生生将黑色珠串亮成了羊脂般润白——白芒肉眼可见地消失在皇后腹中,待吸收完毕,“碦——”串珠裂开了,我拾起手链,放于广袖之中,皇后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产房内其他人从惊愕中回过神。 稳婆抓紧机会,从旁指导皇后如何使劲儿,又过了盏茶时间,一个肉团子呱呱坠地,是个小皇子。几名御医如蒙大赦,不等稳婆拾掇好皇子,就奔出产房向皇帝报喜。 “陛下,皇后娘娘母子均安——”b 分卷阅读1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r “恭喜陛下,喜获麟儿!” “陛下,瓀璃姑娘真乃神人也——”逃过一劫的御医有些忘形,将产房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皇帝详细描述,语带恭敬,神情敬畏。皇帝看向其他御医,御医们纷纷垂首回禀:“郑院使所言非虚,确实如此。” 皇帝表情冷淡,眼睛晦暗莫名,令黄伴伴赏了几位御医,令其为皇后娘娘调理身体,便送他们出宫了。 产房里,稳婆收拾干净了孩子,裹上襁褓,抱来了我眼前,皱巴巴的,也无头发,闭着眼睛到处寻觅,小嘴作吮、吸状。我说道:“抱去给皇后。” “仙女不抱抱皇子么?神仙抱过的孩子有福。”稳婆这会儿倒是不怕我了,方才诵经之时,她们吓得跪下来念佛。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有福的神仙,没有比我更倒霉的了。 “不抱。送去给皇后,他饿了。”这肉墩儿吃不着奶,作势要哭,我可听不得小儿的哀嚎,太吵。 小人儿吃上了奶,顿时心满意足睡在皇后胸、口,我出了产房门,外面等着皇帝、黄伴伴,还有两妇人,贵妃已离开。 “朕的皇儿呢?”皇帝问我。漆黑如墨的眸子锁定我,好似那肉墩儿是我的孩儿。 “食睡于皇后身边。” 皇帝沉默片刻,对黄伴伴说道:“让乳母下去。皇后发话了再带来见礼。”黄伴伴又领命跑了一趟。 此间事了,我转身欲离开,折腾了大半夜,精疲力尽,尤其是诵那混元回转经,于我而言还是过于勉强,额头隐隐作痛。 “瓀璃。”皇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在这寂静的深夜沁出一股凉意。 我忍着头痛转过身,看向皇帝。 “你,真乃仙子?”皇帝轻声问道,若不是夜风将声音送远,我几乎听不清他的问题。 “凿凿无疑。” “仙子会恋慕凡人否?”皇帝垂下眼,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仙凡有别。”我平静地回答道。 这毫无意义的话语不必多说,我再次离开,而这次,皇帝不再阻止于我。 ————————————————— 三十三重天,在太宇楼中闭关的后骁心中一动,睁开了眼睛。他离开蒲团,黑袍举步生风,停在了乾坤镜前。轻指一弹,便注入了法力,乾坤镜幻化出影像,瓀璃吟诵佛法,唤出手链中他的部分法力注入皇后体内,救母子二人一命,一幕幕重现于眼前。 最后,手链裂开了。没了仙力,它便成了一件凡物,曾经可以无视的时间瞬间摧毁了它。 至于皇帝与瓀璃的对话,更是一字未曾落下。 “哼。凡人。”这些蝼蚁也敢肖想帝女,该杀。后骁的眼中一丝红痕闪过。而后,他又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已是一片清明。准备继续修练的后骁,终是以手为刃,雕得一具木偶。 他将木偶贯在地上,得了他仙力的木偶顿时成了一高大的男子。 “去她身边,护她周全。”后骁冷冷说道。 男子颔首,身形消失在空气之中。 ———————————————————— 得了皇儿的皇后娘娘并未开怀多少。 许是之前中过毒,小皇子头发稀疏、体弱多病,吃奶时就开始吃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并不得皇帝喜欢。 而削藩成功的年轻帝王,此刻的心思半点也不在小皇子身上——更何况这孩子有早夭之相。 得了军队和献费的皇帝不打算就此打住,而是想乘胜追击,将王国盐铁收归朝廷,同时削减封地的面积。 这遭到了丞相的反对:“陛下,削藩宜徐徐图之,不可急躁冒进。” 皇帝嘴上应下,实质并未改了主意,而是接连七日宿在了贵妃的宫殿,贵妃之荣宠,一时无两。 皇后静静养在凤仪宫,表情木然,动作迟缓,只在看到小皇子时有些许波动:“我可怜的皇儿。” 她时常想起曾经,曾经在皇子府里岁月,对于皇帝来说,那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对于皇后来说,那是和夫君两情相悦的欢愉时光。 然而每当从回忆中清醒,现实的苦闷越发痛击她的内心——君熤,你怎能如此对我! 皇后以小皇子为名,召见了自己的父亲,九门提督汤全。 “皇后殿下万安。”汤全对皇后行礼道。 皇后连忙免礼,扶起汤全后,近身赐座。屏退左右,轻声说道:“父亲日前所提之事…如今,我已有决断。” 汤全猛地双目炯然,沉声对皇后说道:“娘娘果真想清楚了?” 皇后看了看这凄清的宫殿,说道:“不能更清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第12章 宫变 九门提督汤全,以前只是京城一个小小的武官,他为人精明谨慎,广交朋友,表面上是个甚讲义气、值得信赖之人,被不少同僚亲朋引为知己。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真正只懂得“讲义气”的人,否则为何只有他的女儿成了皇后,他做了这打着皇帝心腹标签的九门提督呢? 他自己为人十分拎得清,嫡妻也是 分卷阅读2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个聪明人,与他一条心,得他信重。他有两儿一女,两个儿子看起来资质一般,不笨,但也不是能光耀门楣的样子。 反倒是女儿,幼时十分聪慧,读书习字、针线女红、家事外事样样拿得出手。待及笄以后,求亲之人踏破府邸门槛。这样的女儿,若是简单配个人家,着实可惜,但他官职不高,能选也很有限。几位皇子开始选亲之时,让他看到了机会。 母家强势的皇子是够不着了,这样皇子他女儿进去了只能做妾,永无出头之日。但是母族不显、甚至没有母族的皇子,还是可以谋划一番。 他使了银子,托了关系,将女儿的画像塞进了备选好女之中。受宠皇子们自有母妃为他们选妇,会落在皇后手上的,就剩下了没人管的半大皇子——比如君熤。 当时的皇后,也是君熤的嫡母为君熤挑中了汤全的女儿,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族,但女儿家本身名声很不错,颜色也好,也算配得上他了。 两人婚后也曾浓情蜜意,琴瑟和鸣,君熤和汤氏都等着加冠后分封出去,纵不会是什么膏腴之地,至少能维持体面生活,自己当家做主。 众皇子开始夺嫡之时,谁也没把这个缺乏存在感的皇子放在眼里。当活着的皇子越来越少,还是一副不死不休之态时,汤全从中看到了机会。 他告诉自己仍要等待,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显出丝毫想法,否则就是灭族之祸。更是多次与君熤密谈,务必维持不问世事的皇子形象,不能引起其他皇子的注意。 君熤察觉到他的意图,内心开始变得火热,可是树立起的形象更加无欲无求,几要得道成仙了。 待众皇子都失去机会后,在汤全的帮助下,君熤开始发力,在士子中的好名声引起了丞相的注意。而汤全更是托人拜访丞相,最终让其在不好控制的王爷和一张白纸的君熤之间做了取舍。 于皇帝而言,对丞相是倚重,对汤全就是信任了。削藩过程中,皇帝派了汤全作为他的代表,协调京城勋贵外戚,使其态度一致支持皇帝。不被皇帝视作心腹,是不可能委以这样的重任的。 皇帝自认对皇后和汤全十分不错,但是他忘记了,他对贵妃和丞相更为宠信。而丞相的另一个身份,也是外戚。 皇后即使生了皇子,仍未能压得过贵妃,朝堂之上丞相愈加受皇帝器重,成为刺激汤全做出这个决定的最后一根稻草。 毒杀皇帝,令少帝继位。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必须由皇后完成——将□□放进皇帝的酒里。原本汤全暗示过皇后,被拒绝。 可皇帝不仅对皇后冷淡,对他们的皇儿更是少有理睬,皇儿出生将满月,连名字也未曾取,玉碟也未上,仿佛静待他夭折。 皇帝以后还会有孩子,可皇后这一生也许就只有这一个孩子。皇帝的冷淡凉透了皇后的心,她无法想象若干年后,别的宫妃的儿子登上大位,而她的皇儿因为嫡长,被圈、禁至死的模样。 当她从父亲手里接过那包白色粉末的时候,她就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小皇子满月,皇帝大宴宾客。不仅朝臣给皇帝送礼,连几位皇叔也算着时日,从封地里派了送礼的车队,于满月宴前一天赶到了京城。 御宴上,觥筹交错,鼓乐齐鸣,酒香四溢。文臣武将依次从靠近帝后的核心地区,排到远离陛下的偏僻之地,除了韩起并数位将军领了大军北上抗戎以外,朝中重臣几乎一个不落。 整个殿内金碧辉煌,一派轻歌曼舞,皇帝与臣同乐。皇后悄悄拿过自己的酒壶,在广袖的遮掩下,将药包倒了进去,略作摇晃。 对皇帝说道:“臣妾今日尚未敬陛下。皇上,且与臣妾满饮了此杯。”说话间,拿了酒壶为皇帝的酒杯满上,而后端起自己盛满了酒的酒杯一饮而尽。 皇帝笑着说了句:“梓潼真是好酒量。”而后也将手中的酒昂首痛饮。 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皇后五味杂陈,但想到她的孩子,又变得心如铁石。 当皇帝再次高兴地站起祝酒时,突然一阵剧痛从腹部传来,他捂住了肚子,口中喷出鲜血,服侍的宫女尖叫一声昏了过去,殿内的文武顿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想查看皇帝的情况,却被从宫门外突然杀进来的禁军给包围了。 我站了起来,向倒伏在地的君熤走去,却被皇后挡住。 “皇后娘娘,酒中毒是娘娘所下?”我虽然在问她,但是心中几乎肯定了大半。 “瓀璃姑娘,不要做无用之功。此毒见血封喉。”皇后娘娘冷淡地说道,以往内敛的她今日穿着大红锦衣,端庄地立在那里,气势很强,让人几乎忘记了她平日面目不清的模样。 “皇后娘娘,当日你生产时,皇帝并未挡着我救你。”毒、杀皇帝,尽管我对君熤已经厌烦到了极点,但也只是想着天上地下不相见,各自安好罢了,未曾想过让他去死。 他不算好,但也不是纯然的坏。 “他是没拦着,然,救我的人终归是瓀璃姑娘。我承你情。”皇后始终没有让开位置,皇帝在抽搐了几次后,归于平静——他死了。 而另一边,丞相站在朝臣之前质问着带兵进来的汤全和禁军副统领翟勇锐。 分卷阅读2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汤全,翟勇锐。你们是准备造、反?”丞相冷静地问道。 汤全笑着回道:“何必说的这么难听,这天下还是君氏的天下,只不过换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罢了。” “逆贼。”丞相冷淡轻蔑的眼神立即激怒了汤全。 “丞相大人,如今大势在我不在你。我看你还是乖乖听令行事,或可换取全家活命。”汤全一直领的武职,手上沾过血,当他逼视百官之时,除了丞相一脉的官员,居然无人能直视他的眼睛,俱低头不言。 丞相却只是拂了拂官服,正了正冠,平静地答到:“以身殉道,死又何惧?” 他身后站着无数年轻官员,他们有的情绪激奋,恨不得攥起拳头殴死汤全这个乱臣贼子;有的神情坚毅,用实际行动对抗着闯入宫殿的乱兵。 其余勋贵士族、文武官员则谨慎地观望着,他们必然是反对汤全的,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妄图窃国的反贼,是所有朝臣之共敌。但是,他们不像丞相没有选择,他们能暂时蛰伏保全家族。当天吕氏一族权倾朝野,最终天下不仍是刘氏的天下。 而汤全的境地比他们都更危险。他之所以选择在皇子的满月宴举事,毒、杀帝王,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京城的高门大阀齐聚一堂,让他可以一网打尽,控制住整个局势。 但是,如果他在此时压服不了众人,那么等着他的可就是脑袋落地,全族遭屠。 气氛凝滞,副统领翟勇锐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水。他此刻有一瞬间后悔跟着汤全造、反。但是想到处处与他为敌的禁军统领邓雄早已成为他的刀下之鬼,心中又升起了深刻的畅快感。遂把心一横,对汤全说道:“汤兄,不杀鸡儆猴恐怕不能让他们臣服。” 汤全心中也是如此想,虎目逼视丞相,手持佩剑抵住丞相胸膛,问道:“本官问汝,愿不愿写传位诏书!” 丞相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斥道:“休想!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无畏地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吾宁死不会与尔等竖子为伍!”言毕,向前送上胸膛,慨然就义! 丞相身后的年轻文官们怒目含泪,伸出手接住了丞相软倒的尸身。 “逆贼!你杀了丞相大人!吾等与你不共戴天!” “把他们押下去!”汤全命令道,很快这些文官被禁卫军带了下去,关进了天牢。殿内顿时空了大半。一开始有些还心存侥幸的官员顿时面色如土,两股战战。 汤全有所觉,提着还滴着血的佩剑,踱步到中书省王舍人面前,说道:“丞相不肯拟传位诏书,不知王舍人愿不愿意拟诏呢?” 王舍人顿觉大祸临头。他出身一般,薄有文名,因和丞相不是一个学派,平日在朝堂素有被排挤之感,多有牢骚。起先丞相被逼着拟诏,他还在看热闹,心里暗想,你个司徒岳,素来以清流栋梁自诩,今天要是拟了诏,看你还有何脸面腆充股肱之臣! 没想到情形急转直下,丞相慷慨赴死,宁死不屈。他之一脉的朝官被一网打尽,可不就要从其余朝臣中选择拟诏之人! 王舍人还想挣扎一番:“鄙人……才疏学浅……当不得此等大任……还,还请将军……另、另择贤良。” 汤全绕着王舍人走了一圈,附近的官员纷纷走避,王舍人更是浑身颤抖、惊骇欲绝。 汤全说道:“既王舍人认为自己不贤不良,难堪大任,朝廷不留无用之人,拖下去!” 王舍人不自觉膝盖一软,跪在了汤全面前,妥协道:“承蒙将军不弃,鄙人愿代笔草拟诏书!”言毕俯身叩首,彻底成了汤全之鹰犬,全无读书人之气节。 汤全趁热打铁,命小太监准备好笔墨纸砚,连同书案一起抬了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王舍人不得不揣测着汤全的意思,拟了传位诏书,“命”中宫之子即位,皇后、国丈代理朝政。 汤全十分满意,收好诏书,给皇后使了一个眼色。 皇后早已抱起熟睡的小皇子,缓步走向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坐在了属于皇帝的龙椅上。 汤全站在玉阶之下——以往属于丞相的位置,对着众臣说道:“拜陛下!” 中书舍人跪了下去,在他的带动下,一些骨头不那么硬的朝臣也跪了下来。而勋贵侯爵、士族阀门,出于暂时隐忍的考量,也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站在皇帝的尸身旁边,看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叹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收藏】 感谢 一天两天 的手榴弹 感谢 FiFi 的地雷 第13章 权相 在满殿跪着的人中独我站着,汤全瞬间注意到了我。问道:“汝是何人?为何不拜?”不待他招呼,甲兵便渐渐将我围起。 皇后说道:“且慢。”而后看向汤全。汤全登上玉阶,皇后对其耳语几句,汤全挥手将甲兵撤了。 我盘坐在君熤的尸身旁,念着往生咒,但愿他能消除怨恨,早登极乐。 当日宫变后,文武各自还家,每个府邸都被汤全派出的兵丁监视者,关了京城城门,禁止消息流向各地。 分卷阅读2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第二日早朝,汤全迫不及待让中书王舍人拟旨封自己为丞相,封皇后为太后。第二件事,便是断了韩起大军的粮草。 韩起与君熤乃总角之交,情分非同一般,汤全谋划宫变,也只敢在大军北上抗戎,韩起离开京城以后,他可不像其他留在京城的武官没有兵权,韩起手上常年持有虎符,随时可以调动大军。 汤全这个决定遭到了朝臣的激烈反对。戎族寇边,一旦让他们南下,后果不堪设想。汤全宫变只是换个人做皇帝,戎族若是南下,他们这些人都活不了! 但是汤全已经被到手的权力迷住心智,满心期待韩起与戎族同归于尽,待他掌握大权后,再为皇帝发丧,那时候即使众位亲王赶来京城,事已成定局,只能俯首称臣。 想到能把众亲王都踩到脚下,汤全兴奋地鼻翼弇张,面颊通红,眼睛充血,再看看这些反对他的臣子,顿生不耐,说道:“反对者,施以廷杖。” 从上到下,几十名朝臣被扒了裤子按在条凳上打了棍子,其中甚至有一名老臣,该人历经三朝,官场混的一般,文才甚受人尊敬。没想到年老却受此等屈辱,廷杖完毕,穿好了裤子,正了衣冠,指着汤全的鼻子说道:“乱臣贼子!国将亡于竖子之手!尔等倒行逆施!必受天谴!先帝,臣来矣!” 言毕,一头碰死在了大殿之上!从他破了的头上流出的血漫延过玉阶,静静地向下流淌。 这惨烈的景象震醒了朝臣的心神,兔死狐悲,唇亡齿寒,原本已经屈服的文武百官又重新开始考虑,此等酷烈之人窃居高位,纵他们低头顺服,等待他们的真的是好结果么? 而汤全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犹疑的朝臣坚定了反对他的决心。 “将这老东西拖出去鞭尸!”汤全恨恨地说道。他最怕别人说他反贼,说他要遭天谴。更怕这不属于他的权力很快就要失去。 老臣的话,句句往他肺管子上扎,不待他好好招呼这老家伙,老臣子就见了先帝,怒气无处发泄,只能鞭尸出气! 这次不再有人反对他,汤全以为是他们都怕了,所以顺服了。实际上,这些朝臣已经意识到,如果放任他这么折腾,大家都不会有活路,准备真正开始颠覆他所把持的朝政了。 当天,无论是飞出京城的信鸽,还是派出去送信家仆、信使都是以往的三倍还多,送信之人抓了一批又派出一批,高门贵族与汤全等外戚斗智斗勇,最终成功被他们送出了消息,皇帝被毒、杀,少帝即位,政、权被外戚把持的消息要捂不住了。 ———————————— 边塞。 韩起带着骑兵回来了,每个人的甲衣都被敌人的和自己的鲜血浸透,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杀了戎族骑兵两万人。再有一场胜利,戎族绝对会退兵,因为戎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由各个小部落聚集而成。伤亡比例超过一定程度,自身部落就有被别的部落吞并的风险,因此草原民族一直是打顺风仗容易,打逆风仗就难了。 韩起刚解下战甲,准备梳洗一番,中衣未解,钱粮官就找上了门,韩起只得披起外袍,在帐中接待了钱粮官。 钱粮官闵富,是个面有长须的中年汉子,他自幼精于数算,原本在县府做账房先生,后军中征专业人士时,投了军,混了一官半职,做事还算勤恳踏实。 “将军,今日原本该运来的粮草未见踪迹。”闵富禀报道。 “可否报与卞将军?”卞文驹乃韩起副将,韩起若不在军中,卞将军有权代他做决定。 “已报。卞将军派出了探子,未见有粮草被劫运的踪迹。” 韩起凝眉思索,粮道有重兵把守,如果被劫也不会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更何况,他本人带着大军在前方牵制着戎族的大量骑兵,戎族也不该有足够的人手来劫粮。 “此事我已知晓。军中存粮还够几日?”韩起问道。 “不足十日。” 韩起点点头,挥手让闵富下去了。 转回案几前,拟函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去了京城。而后又写了一封家信,放飞了信鸽。 —————————— 京城,御书房。 汤全对着奏折大发雷霆。 宫变的消息已经传于天下,京城的官员不敢对他不敬,但是地方官可不怕他。尤其是靠近各位亲王封地的地方官。大多与亲王有私交,如今看了这形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皇帝必然是坐不稳皇位的,下一任帝王会从几位亲王之中出现。 于是,有些是因为忠诚,有些是因为利益站队,不少牧守写了折子,大骂汤全及翟勇锐,汤全倒是有心想撤换这些太守,但是几乎都是太守和都尉联名上书,摆明了地方最高军、政长官都要反他这个逆贼。 这样一来,派了新太守根本没用,绝对会被一刀咔嚓。 这汤全之前还在属于丞相的政事堂办公,着内宦将折子搬到那边,可仅仅过了几天就原形毕露,直接端坐于御书房,皇后曾经劝谏过,反被其训斥一顿,全然忘了,虽然他是权臣,还是皇后的亲爹,但是,从礼法上来说,他还是皇后的臣子。 皇后看着完全没了理智的父亲,不再试图点醒他。事已至此,是生 分卷阅读2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是死,总归她这个女儿不会让父亲独自上路就是了。 汤全一把火烧了折子,随后便将翟勇锐招了来,问道:“向城外传递消息的是哪些人?可查清了?”乱臣贼子还有个坏处,就是无人可用,像此等事情,他根本不信任除了翟勇锐以外的人,因为他认为其他人都会包庇这些跟他作对的。若说他觉得翟勇锐有多忠诚,倒也没有,他只不过信翟勇锐现在和他在一条船上罢了。 “禀丞相,已确定了四家,剩下的还在追查。”翟勇锐看他坐在属于皇帝的御座上,也是心头惴惴,他没想到汤全如此胆大包天,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很好,继续查!务必要把他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查证属实的,屠灭三族!连同司徒岳的那些学生,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翟勇锐担心杀戮太过,激起士族门阀的反抗。但是看着汤全通红的眼睛,还是选择闭了嘴。双手抱拳,领命而去。 我又在自己的永年殿里读起了书,即便皇后相召,我也不理不睬。手握一卷书,饮着绿竹泡的神泉小团茶,间或捻起一两块蜜饯入口,日子也是过得的。 绿竹却整日唉声叹气。得知君熤被毒、杀当夜,这丫头甚至半夜哭醒,除了为他们这些宫人未卜的前途外,也为皇帝君熤。 我问道:“他是主,你是仆,对你甚至掌握了生杀大权,你不恨他么?为何还为他的死哭泣?” “皇上是个好皇上,未曾苛待我们这些宫人,再说我们这样的人,去哪里不是服侍人呢?有个和善的主子也就是我们的福气了。”绿竹小声答到。 原来是这样想的么。我不禁想到猂獞,但是他应与绿竹是不同的,他最后打上天宫,除了天宫曾苛待他,还有个原因,他不曾认同自己低人一等的命。 我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我投生成了绿竹,我是会认命顺服,还是逆天改命呢?还未待我细想,就看见皇后抱着小皇帝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女官、宫女、太监等一众人。 我站了起来,问道:“皇后娘娘,您亲自过来,所谓何事?” 皇后抱着小皇帝就要跪下,被我一把扶稳。我说道:“皇后不要如此相逼。”她身后的宫人们已经跪下了。 皇后未语泪先流,一双美目看向怀中的婴儿,说道:“瓀璃姑娘,孽都是我等做下的,为何要报应到我可怜的皇儿身上!三日了,他高烧不退,太医都已看过,药不凑效,我父先是大怒,杀了几名太医,见皇儿药石难治,竟不再管他,我可怜的孩子,除了你,我不知还能求助何人?瓀璃姑娘,这孩子的命是你给的,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 我伸手搭在了小皇帝的额头,确实温度奇高,这等温度烧三日,就算救回来也会变成一个小傻子,且药石难治的原因在于他并不是普通的生病,乃是体虚导致魂魄不稳,魂魄不稳导致生病,又加重了体虚,恶性循环。 我将实情告于皇后,说道:“非我不愿救他,他出生当日,乃是珠串手链中蕴含的神力之效,非我之力,如今,珠串手链已成凡物一件,无法再救他。” 皇后听完我的话,良久不语,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点精气,空洞的眼睛看着我,却透过了我,落在不知名的地方,说道:“谢谢姑娘,这是我们母子的命。” 她的话让我心中一动,而她怀中的肉墩儿恰在此时哭泣了两声,哇哇的奶腔,仿佛饱含莫大的委屈,我走进两步,看见他紧闭着的眼,和略微吮、吸两下的小嘴儿。 我伸手接过了他,他在我怀里眉头舒展,我对皇后说道:“找些古玉、千年人参之类有灵气之物放于他身边,温养魂魄,乳母多吃些补物,将奶与他吃,强身健体,或可慢慢养回来。只是此法耗时长,所需名贵之物不知凡几,最终还不一定能有效,皇后娘娘要有最坏的准备。” 皇后喜极而泣,说道:“谢谢姑娘!请姑娘勉力一试!即便无效,我也绝不为难姑娘,只当他与这人世没有缘分。” 我点点头,接下了给小皇帝治病的活计,只是我不愿再去凤仪宫,于是,皇后便将小皇帝留下了,还试图留下一堆丫鬟嬷嬷,被我拒绝,只有乳母孔氏留下,其余人跟着皇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看书的小天使们伸出可爱的小手,戳一下收藏,谢谢!!! 第14章 杀戎 没多久,皇后便遣人送了古玉、珍珠、宝器、千年人参等灵物,并有乳母吃的温补药食,退热散风的药材,小皇帝所用之物等等。七八个宫人,居然每人手上都是满满当当,这许多东西放在我殿内,几要令人无处落脚。我叫住她们,令她们与我送一只博古架来,她们领命而去,少倾,便有小太监抬了一座博古架,放置好后,珍器药材都上了架,才看上去顺当许多。 我令乳母将小皇帝安置在小床上,周围放着各种宝器摆件;乳母三餐与我们同食,我让绿竹多要了些牛羊肉、鱼虾等物,饭毕喝两小碗药汤,一碗温补身体,一碗退热治病,奶渡给他吃,再加上绿竹每隔一时辰就为他换一块冰镇的帕子放于额间,过了两日,小皇帝的烧退了。 清醒之后的小家伙也不甚难带,只 分卷阅读2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要吃饱喝足,就不吵不闹,躺在小床上玩着宝器,或者吃自己的小手。 偶尔我会逗逗他,抢了他手上的物件,这小肉墩儿也只是“啊,啊”两声,又抓起其他珍器玩了起来。 小皇帝大好后,我让绿竹去回了皇后,尽快将孩子挪回凤仪宫。却得到了皇后的回复,道这孩子与我有缘,放在我处正合适,就不挪回去了。 随着绿竹回来的,还有十名宫女太监,端着托盘,盖着红绸。我问:“这是什么?” 绿竹回道:“这是皇后娘娘给姑娘的谢仪。”宫女太监将红绸取下,俱是足量的金银宝锭、羊脂玉镯、龙眼大的珍珠首饰和一些据说是孤本、珍本、善本的书籍。 随行的一名宫女上前说道:“皇后娘娘说了,姑娘非同尘世俗人,本不该拿这些俗物当谢仪。可金银钱财,姑娘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这羊脂玉镯子也还有些年月,各类书籍供姑娘打发时间。还望姑娘不要见怪。” 要不是皇后差点抱着小皇帝跪在我面前,我几乎要以为这小肉墩儿是被她放弃了。但如今金银送来,又说了这样一番话,里面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我对那宫女说道:“东西放下吧,回去回你们娘娘,就说我已知晓。” 小宫女小太监鱼贯而出,我掂起一只金锭,分量十足。信步走到小皇帝的床边,捏了捏圆乎乎的小肉脸,说道:“小东西,你母后可是把你托付给我了。” ———————————— 边关。 韩起刚刚接到了家族的回信,京城里的风云变幻浓缩在了“帝遭后毒、杀,少帝继位,朝政被汤、翟把持”这短短一句话中。韩起木然端坐了很久,而后突然暴起,拔剑拦腰劈断了案几。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离京短短时日,君熤居然惨遭毒害,此仇不报,枉为臣子!皇后!汤全!翟勇锐!尔等乱臣逆贼必死无葬身之地! 八百里加急的信使一去不回,韩起估摸着派出去的校尉大约已遭毒手。粮草物资京城是靠不上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放弃了。他北上时带了四十万军队出来,还有十万驻扎在京畿,拱卫着京城,虎符他已带了出来,那十万兵丁领兵的是他旧部,已晋升为征南将军的越昊乾,该人谨慎机警,没有虎符绝对调不动他。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根据斥候回报,戎族兵力又有异动,很可能在近期会攻城,粮草必须在这两日解决掉。 第二日,韩起亲自拜访当地牧守,密谈一上午后,牧守答应为大军筹集粮草,同时担心就食一地会使百姓负担过重,拉了临近的几位牧守入伙,一起筹集粮草。反正他们这几座城连成一片,就是戎族南下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每次戎族寇边,他们这几座城都彼此互为照应。此次韩将军带了大军出关应敌,消灭了敌人的有生力量,让其无力分兵,否则,其余几城绝无此时安宁。 各位牧守常年镇守边关,可不是关内膏腴之地某些没本事的文官。在这里,没有能力、没有手段、没有魄力,且不说戎族来了守不住城,仅边关之地这些甚有彪悍之气的大族都会压服不了。 在几位牧守绝对的权柄下,富户粮商纷纷“主动”纳粮,一日之内集齐了大军所需的一半,另一半只好向当地百姓征收,所幸均摊到每户,不至于让百姓没有余粮过冬。 韩起看着一车车粮草,心中生出狠意,接下来这场战争,只能胜,不能败!一仗解决掉戎族,才能尽快南下,无论是大军,还是对他自己来说,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粮草归仓的第二日,戎族果然攻城了!草原上的恶劣气候让戎族牛羊死的死,病的病。好年成尚要抢劫邻居的他们,焚烧掉病死的牛羊之后,就跨上战马,带上武器,像蝗虫一样南下了。 原以为能像以往那样,苦战一番,最终还是能得些好处。没想到,南边来的将军,居然带着大军与他们野外作战,杀了他们两万人! 以往这个战损,他们早就撤退了,毕竟各个部落人数有限,勇士成长起来更是缓慢,草原上低劣的生存环境让婴孩夭折率极高。 但这个冬天不好过,他们如今什么好处都还没捞到,这么撤退回去,勇士和族人都要饿死。 不能退。 随身携带的口粮也快吃尽,敌人据守城内耗得起,他们却是耗不起了。只能攻城! 戎族最厉害的是骑兵,步兵和攻城器械比起大昭都很一般。但是架不住士兵悍勇,一个个举着圆盾,冒着城墙上射下的箭雨,飞扑上了城墙,云梯还未架稳,就迫不及待往上爬! 城墙上的大昭士兵毫不畏惧,先是几轮箭雨,而后从城墙之上往下倒滚油,倒开水,扔巨石!抽刀砍断每一个架在城墙上的云梯,杀死每一个敢爬上来的敌人,甚至有的士兵见阻挡不住,直接爬上城头,抓起云梯向外扑去,带着云梯上所有的戎族一同去死! 双方都杀红了眼,韩起更是化身杀神,抡起长戟,横扫一片!甚至能连捅四人!像串糖葫芦一样将敌人串起! 看着他此等怪力,戎族终于有士兵内心崩溃开始逃跑,那个逃跑的士兵被韩起从身后一戟捅穿。当他抬步走向新上城头的戎族时,在场的敌人都 分卷阅读2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有种预感,他们怕是都要死于此地了。 夕阳如血,当韩起用佩剑捅进最后一个敌人的胸膛,他整个人已被血液浸透,原本银亮的铠甲,此刻已全然变成了血色。 城墙上,全是尸体,有敌人的,有自己人的。由于作战区域过小,双方投入人数过大,到了后面,每个人都是踩在尸体上战斗,城墙地面整个被尸体覆盖住,硬生生加高一层。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胜了!戎族带着残兵撤退了! 韩起左手持戟,右手握拳,振臂高呼:“胜利!” 活着的甲兵们,哪怕受了重伤委顿在地,也举起右臂,大声吼道:“胜利!!!” 这声音在边关,没了宫殿屋宇、亭台楼阁的阻碍,传出去了很远…… ———————————— 京城。 汤全尚未将通风报信之人全部抓起来,各位亲王的檄文已广传天下! “逆贼汤全、翟勇锐,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帝王,假托少帝即位,实则把持朝政,挟天子以令百官。虽无帝名,却有帝实。……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其得汤、翟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汤全自然看到了檄文,被等同于帝王的权势养大了野心的他,再也见不得有人忤逆他,反对他,更别说这篇檄文,从根本上就瞧不起他,将他视作贼首,诛之得赏! 这些皇族,即使此刻已被他踩在脚下了,仍然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他。 汤全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一改以往不满就要发怒的习性,拿着檄文,一声不吭,端坐在御书房。 小太监举着参茶步步趋近,尚未向其行礼,便身首异处——汤全的剑上正流淌着热腾腾的血。脖颈激、射而出的鲜血淋了旁边站着的宫女一头一脸,小宫女尖叫声都发不出,直接晕了过去,汤全仍不解气,提着剑将小宫女捅死。 其余站在一旁的宫人面色苍白如纸,抖如筛糠,汤全抬了抬眼皮,对着最近的一个太监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拖下去。” 汤全杀了两个宫人,觉得心情好了许多,命人通知文武官员上朝。而后,脚步一转,到了皇后的宫里。 “父亲。”皇后向其行礼。 汤全的自尊心得到了微妙的补偿,心情更好了些,面色和缓地问道:“媛儿,怎不见阿囝?” 皇后顿时泫然欲泣,回道:“阿囝高烧不退,瓀璃姑娘勉力相救,也只得回条命罢了,至今未能苏醒。父亲若是得闲,且请为阿囝寻一寻神医。”皇后说着说着便泪如泉涌,以袖拭面,全然不顾脂粉化作一团,极不得体。 原本有些怀疑的汤全,疑虑顿时去了几分,只敷衍地答道:“近日事忙,待事毕,必为阿囝寻得神医。”不一会儿,便匆匆离去。 皇后送走了汤全,面带冷笑,她的皇儿是个苦命人,到头来,除了她这娘亲,居然只有一个非亲非故的瓀璃姑娘肯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我需要小天使们的收藏给我温暖~关爱作者,从收藏做起~~~ 第15章 京城破 随着檄文而来的,是各地亲王势如破竹的攻势。 八位王爷,除了最老的那一位,年事已高,子孙不肖,息了逐鹿的心思以外,其余七位都发兵讨逆。各地主政官员大部分不想掺和皇家夺位之事,更重要的是,如今朝堂上坐着的,不是真正的皇帝,而是外戚。 如果真的政令出自于小皇帝,哪怕地方官内心不愿意,也还是会遵令拦截,但小皇帝只有几个月大,政令出自哪里可想而知。 虽然在檄文出现之后,汤全曾下令让各地截击“反贼”,但大部分官员都是做做样子,就放行了。有些胆子大的,或是想做政、治投资的,连样子都不做,直接放行,甚至还会赠送银两、粮草,以酬义军。 是以,七路王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到了京城。 兵临城下。 汤全紧急升了朝,面色阴沉地对着一众大臣,说道:“众卿家有无解困之策?”汤全批折子批久了,全然代入皇帝的角色,在朝堂上居然以帝王口吻发话,众臣心中愤怒,又幸灾乐祸,杀帝窃国的乱臣贼子,你的死期到了。 汤全看着下面一张张木然的脸,知道他们都巴不得他死。但是,汤全面容扭曲地冷笑一声,说道:“我知众位爱卿都盼着我死,可本相死之前,你们,一个也逃不掉。”汤全那双浑黄的眼睛巡视着大殿里的人,文臣武将顿时有种被豺狼盯上的感觉。 这个人完全疯了,也许是权力让他膨胀,也许是权势来路不正让他心虚胆怯,丞相一脉的近百名官员,以及后来抓到的据说给各地通风报信的十来户人家都推出西市砍了脑袋,连婴孩都不放过! 殿内文武有些怯了,毕竟义军已到城门下,若此时被这疯子弄死,岂非冤枉?郎中令庞僖试探着开口说道:“可令翟将军固守城门,皇城经历朝历代翻新重建,早已固若金汤,逆、逆臣虽兵多将广,可长途远 分卷阅读2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行,人困马乏,翟将军以逸待劳,居高临下,据关以守,必能阻敌于城门外,城内粮草可食三年有余,逆军久攻不下,就有断炊之虑,到时自会退兵。” 汤全听完,心情大好,面色也舒缓许多。说道:“庞爱卿素有谋略,真乃国之栋梁。就依此行事。” 庞僖及其余朝臣松了口气,而守在城门上的翟勇锐却要骂娘了。 京城内的禁军总共只有五万人,外城七个城门,当面的三个城门每个一万多人把守,这就去了一大半,另外还有四个城门需要派人驻守。每个城门只能分得几千人。 而各路王军,少的三四万,多则七八万,七位王爷加一块,足有四十万人的大军围在城外。 虽然大多是路上新征召的、没经过军事训练的青壮,可光看那黑压压的人头,都给禁军带来不小的心理压力。 更何况自家人知自家事,虽说王军的士兵未经训练,可禁军的军事素质也很一般啊!每旬训练一次,一个月才训练三次,训练内容只有队列、马术、击箭、操练等,连捉对厮杀都很少,此等情况,如何能以一敌十,挡四十万大军? 庞僖之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是那是建立在禁军是军事素质过硬,能抗能打的百战之师之上。围攻一个高墙粮多的京城,那确实是进攻者的噩梦。 但是,在第一日劝降不成,七路王军开始同时攻城之时,就变成了翟勇锐的噩梦了! 几轮箭雨,青壮在老卒的带领下,居然靠盾牌躲过了大半,架上云梯开始攻城,禁军就有些慌了手脚,无论是再次射击,还是扔石拒敌,速度都慢了许多。若不是翟勇锐见势不妙,派出了督战之人,京城城门搞不好会被一战而下!那绝对会让他成为一个笑话! 有了督战队后,情况好了不少,此后三轮进攻都被抵挡住了!但是,翟勇锐也看出禁军连续作战没有轮换,体力和精神状况已到了极限,说不定在下一次攻击中就会溃败。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韩起带着八千精锐骑兵率先赶到了京城! 这些精锐虽然是骑兵,攻城不是他们的主业,但是大昭的骑兵并不完全对外招募,许多从步兵中选拔,攻城拔寨也都是熟练的,更何况韩起的队伍作为君熤手上唯一的军队,很多时候,别人可以不上,他们必须得上。战斗力一直保持在相当的水准。 南下之前,又赢了和戎族的几场大战,正是士气最盛的时候! 翟勇锐看到韩起的队伍之后,原本已惴惴不安的心直接凉了大半,有这位杀神在,凭他们这点兵力,京城不可能守住了。而想到宫里已然疯狂的汤全,翟勇锐进退两难。 晚上,坐困愁城的他借酒浇愁,麾下谋士公冶景求见。翟勇锐一改平时上下有别的作风,拉着公冶景一起喝酒。 翟勇锐嘴上不说,可稍微有心,就能想清楚他如今的处境,独坐厅内饮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事实上,公冶景也为此事而来。饮下三杯后,他直奔主题:“公可是为守城之事发愁?” 翟勇锐仍是举杯没命地灌,糊里糊涂地答了一句:“然也。” “公既不愿降,守城亦是无望,为何不弃城而走?”公冶景问道。 “弃城而走?”已半醉的翟勇锐突然坐直了身体,目光清醒地问道。 “七王之军,所为何来?汤相、外戚耳。公与汤相乃半路结盟,非其死忠,若带兵而走,七王之军绝不会衔尾击杀,而会直奔内城,公向西进西域之地,或向南进百越之地,划地封王,岂不自在?” 公冶景说的越多,翟勇锐眼睛越亮!此计甚妙!不仅能摆脱眼前困局,说不定还能称王称帝,改换门楣! “卿大才!务必满饮此杯!”翟勇锐一手举杯,一手托底,仰头一饮而尽!公冶景也满饮一盏,作别而去。 既然有了脱困之法,翟勇锐便不打算坐以待毙了。公冶景走后,他叫来侍从端上一杯酽茶,醒了酒之后,便召集亲卫开会,亲卫悄悄潜入城内,尽数杀死了看守翟勇锐家眷的兵丁,将其家眷迅速接走,翟勇锐则将当权这些时日以来搜刮的金银装上马车,带着亲卫约两千人马趁夜先派人开了永定门,驻守在城外的王军巡逻士兵发现后,立即吹响了号角,大军从永定门涌入,翟勇锐连忙又派人悄悄开了西便门,趁着永定门吸引了王师的注意力,借着月色的掩护,往西狂奔而去。 七王军队并韩起的八千骑兵,很快贯、穿了外城,到达了正阳门。汤全几乎没想过城破的可能性,在内城只布置了少量守军,根本不是韩起骑兵的一合之敌。正阳门洞开后,皇城近在眼前了。 而此时,沸乱的内城方才引起了皇宫内人们的警觉。 永年殿在宫内最偏僻之地,前面的纷纷离乱尚未波及到我处,但,皇后娘娘派来的妙霜打破了这份平静。 “笃笃笃——”剧烈的擂门声吵醒了当值的小太监,开门后,妙霜带着五六名宫人进来了。 匆匆向我行礼后,快速对我说道:“乱军打进内城了,也许此时已进了皇城!皇后娘娘命我为姑娘改头换面!而后尽快出城!” 我端坐在椅子上,说道:“那就快些开始吧。”虽然此刻是逃命的当口,可仍是好奇能 分卷阅读2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把我装扮成什么模样。 只见一位宫人手持黄色脂粉,在我脸上抹匀,远山眉被加粗,琼鼻上被点上小黑点,一双朱唇被涂的苍白泛紫,再穿上特意准备的带了些许补丁的粗布衣服,看上去与普通百姓无异。 而绿竹、乳母,甚至连小皇帝都被放进了一个普通布料的襁褓。 妙霜拿出油纸包好的银票和一包袱换洗衣物和吃食。嘱咐道:“里面有五千两银票,以及靠近百越之地的边陲小城里购置的宅子和铺子地契……还有皇后娘娘给您的一封信。小殿下就托付给您了,瓀璃姑娘。”说完,便对我跪下,随她而来的宫人呼呼啦啦跪一地。 我说:“我早已答应皇后,此刻自不会反悔。你起来吧。”妙霜闻言起身,我令奶娘抱起小皇帝,跟在妙霜后面一路疾行到了北边的小侧门。 待我、绿竹、乳母和小皇帝上了马车,妙霜反倒后退了一步。 我说:“你已到此处,皇后的意思就是让你随我们一起走。” 妙霜淡淡笑道:“我知,但我不能走,皇后娘娘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自己远走高飞。姑娘你们走吧,皇后娘娘信你,妙霜自然也信。”言毕,指示车夫一甩缰绳,马车开始小跑起来。 我看着妙霜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最终她一转身,消失在了宫墙里。 我们就这样顺利地逃出来了,带着皇后给的银票、地契,以及此前赐下的金银锭子。 实际上,皇后把小皇帝留在永年殿,又拿金银当谢仪,说“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就是在试探我,看我愿不愿接下小皇帝这个麻烦。 而我给她的回复是,我已知晓。没退回谢仪,没让小皇帝回去,她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皇后不是一个好皇后,她把个人感情置于国家之上;也不是一个好妻子,她亲自毒、杀了她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好女儿,她助纣为虐,见事不可为,便放任她的父亲走上死路而毫不劝谏。 但她确实是个好母亲。 最重规矩之人,君熤都不能让她对我低头,但是为了小皇帝差点给我跪下;为了自己的孩子,毒、死了丈夫;发现父亲靠不住,有取而代之的心思,立即改变立场,站在汤相的对立面,选择保护小皇帝。 最后,为了让小皇帝能活下去,而托付到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手上,并且事无巨细,准备了钱财、房契。只要能活下去,一辈子隐姓埋名也没关系。 慈母爱子,非为报也。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天使多留言,多收藏!春节快乐!越来越美丽! 第16章 南下 我带着绿竹、乳母孔氏和小皇帝一路南行。 车夫叫鱼灌,本就是百越的人,听他所言,应是被皇后派去的人雇佣,一路从百越千里迢迢进了京城。 载了他们去那边陲小城石江城,他就直接穿城而过,回去南越。这一去好比泥牛入海,无影无踪。皇后这一手安排确实够隐蔽,七王在真正掌握皇权势力之前,无法探查到他们的踪迹。 这一车妇孺,没有一个能主事的。出了京城后,在附近的县府买了套男装,我束了胸,换上男装,簪了发髻,看起来倒也像一书生。 我给绿竹也买了套新衣裙,命她换上,挽了已婚妇人的发式,簪上银钗,戴了耳环和银镯子。 乳母孔氏也换了细棉布衣服,银饰少了几件。 如此看上去,像刚成婚得子的小夫妻,带着乳母和幼子回乡。 为了不露破绽,我开始跟着车夫鱼灌学百越方言。顺便了解南地的习俗。 鱼灌见我言谈之中并无瞧他不起的样子,遂放下戒心,打开了话匣子,聊起家乡的风物。 味道厚重的普洱团茶,花朵层层晕开的绞缬,其浆如醴的越王头,用茱萸、花椒炖煮的鲜鱼…车夫的叙述中充满了人间烟火气,与书上看到的完全不同。我不禁想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或许才能真正知晓这人间,体尝这人世间百种滋味。一直以来,入凡之后不知该何去何从,打算随意消磨这不足百年的时光。 而今,却有了新的想法和方向。 ———————————————————— 京城,皇宫。 当夜我们走后,战火很快蔓延到内宫。 汤全看到已近在眼前的“讨逆”兵甲,心中知晓大势已去,翟勇锐要么战死,要么就是背叛了他,招呼不打独自逃命去了。 汤全端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着讨逆王师在外喊话:“逆贼汤相!快快打开宫门受缚!不要做无谓抵抗!御书房已被我等层层包围!汝插翅难飞!” 汤全在心中冷笑,而后居然真的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在这寂静的宫殿中透出几分诡异。随后,他站起身来,举起烛台点燃了离他最近的书册和布幔。 原本站在一旁像这宫里的柱子摆件似的小宫女小太监们尖叫了起来,一窝蜂涌向殿门口。迫不及待想离开这个让他们恐惧了很久的疯子! 但是,汤全已经提着剑走向他们…围在殿外的兵丁听见里面的惨叫声,而后火势越来越大,烧毁了整座殿宇。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兵丁在上官的指挥下 分卷阅读2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砍断了御书房周围的树木,并用青砖砌起了矮墙。大火烧了四天,才慢慢熄灭,士兵进去翻看尸首,均被烧的萎缩卷曲,只有一男尸手持几乎要烧毁的佩剑,被压在了一根屋梁下面,佩剑还插在另一个尸体上面。持剑之人,就是汤相。 韩起、君晏等人带兵直奔了皇后的殿宇,小皇帝才是他们的目标。但是两人的目的有所不同。 韩起是打算辅佐小皇帝,待小皇帝长大后还政与他,这是他的君王,也是至交好友唯一一个孩子,他不可能不对他好。 君晏的目的就更明显了,他既然敢起兵,目标就是直指皇位。小皇帝只是婴孩,空占了皇帝的名头而已。得了小皇帝,就可以逼迫皇后松口,让人写下禅位诏书,待他荣登大宝,不介意给小皇帝封个亲王。 至于皇后,他俩的看法一致,毒杀了先帝,念在她是一介女流的份上,圈禁至死即可。 凤仪殿内,皇后端坐在主位上等着他们在。身边站着女官妙霜、大宫女兰月,和其他近身服侍的宫女。 “太后娘娘,皇上在哪里?”韩起问道。 皇后听而不闻,并不理睬他。君晏就没有韩起的好脾气,直接质问道:“罪妇汤氏!小皇帝在哪儿?” 韩起侧过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自从他胜了戎族之后,恶鬼之名就在草原上传播,两场大胜杀死的戎族勇士,脑袋全被砍了下来,于边关垒起一座座京观。凶名不仅能震慑戎族,连关内各方势力都有耳闻。 即便他沉默寡言,待人有礼,也抵不过浑身血腥气给人带来的压力。 被他看了一眼的君晏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面带微笑,言辞却很危险:“你若是顺服,或可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若是负隅顽抗,这皇宫之中,折腾人的手段有多少,想必你比我清楚。” 皇后桀然一笑,说道:“皇上现在可是本宫唯一的筹码,轻易告诉了尔等,本宫有何好处?” 她直视着君晏,等着他的回答。 君晏发现他的想法错了,他本以为皇后十分在意自己的孩子,为了能让他们善待小皇帝,不说主动配合,但也不会特别为难,到了必要的时候,会答应他的条件,换小皇帝一条命。 但是眼前的这位皇后,显然更重视自己的利益,连她亲子都是她手上的一枚筹码,以换取更多有利于她的条件,这样的人,可比有母爱的人难对付多了。 君晏还是那副笑模样,说道:“好处早已说过,让你死的体面点。” 皇后无动于衷,说道:“既然本宫无论如何都是一个死字,为何本宫要告诉你皇上在哪里?” “本王难道不会搜?挖地三尺,本王也能将小皇帝找出来!” “南阳王,汝搜皇宫容易,若搜皇城呢?本宫岂是将筹码置于危地之人?” 君晏变了神色,他们攻城速度已经很快,但是没想到这个女人的速度更快。不,或许应该说她早就防着这一天了,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小皇帝送出皇城。 君晏对站在他身后的副将说道:“传令下去,关闭内外城门!凡是携带婴孩之人,一律不准外出!违者杀无赦!” 韩起则也对副将使了个眼色。让他一并派人搜查,务必要抢在君晏他们之前找到小皇帝! 君晏吩咐完,转过头对皇后说道:“娘娘的要求也不是不能满足,且说出来听听。” “那自然是保有本宫该享的尊荣。无论你们谁登上帝位。”皇后的眼睛在两人之间扫视。 韩起开口道:“臣无违逆之心,唯愿找到皇上,尽臣本分辅佐,待皇上年岁渐长,即可交还朝政。臣受先帝信重,待臣亲如兄弟,臣自会效忠当今圣上,国法礼法,皆该如此。” “至于皇后娘娘,您毒、杀先帝。该作何处理依据律法,自有朝臣商讨,臣无权置喙。”韩起冷淡的声音在大殿响起,皇后怒气勃发,一拍凤椅,大声说道:“好一个无权置喙!” “南阳王,看来这笔买卖,只能与你谈了!王爷若是当场写下谕,用了章,本宫就立刻告知吾皇儿下落。” “有何不可?”君晏答到。 妙霜等人准备了案几和笔墨纸砚,君晏开始在纸上挥毫。 韩起与部将站在一旁,谕书尚未写就,一名偏将匆匆来报与韩起:“永年殿人去楼空,瓀璃姑娘不知踪迹!” 韩起原本没有表情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君晏将谕书递与妙霜,妙霜将其呈给皇后,皇后认认真真看了几遍,说道:“南阳王,你且过来,本宫单独说与你听。”而后朝着韩起那边看了看,意味很明显,不让韩起知晓。 君晏从善如流,漫步走到皇后跟前……一切发生在一瞬间。皇后的金钗尚未扎进君晏的脖颈,便被他左手的匕首洞穿了心脏。 韩起的剑已握在了手上!剑端直指君晏,说道:“南阳王,你为何杀死皇后?” 南阳王君晏一脸阴狠,说道:“这贱、人试图谋害本王!” 他脖颈上一道血痕,是那金钗留下的痕迹。 韩起收起了佩剑,君晏的手下已经控制住了妙霜等人。 妙霜双目含泪,恨恨骂到:“逆臣!你杀了皇后!你不得好死!” 分卷阅读2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君晏示意手下将人拖走拷问,韩起说道:“慢着。” 君晏说道:“怎么?大将军对这几个小娘感兴趣?” “我有话要问她们。再说,我也需要知道皇上的下落。”韩起看着君晏说道。 “皇后提出的交易,大将军不是拒绝了么?”君晏对韩起抢他的线索很不高兴。 但是韩起看了看地上皇后的尸体,说道:“王爷也并未信守承诺。”所以,线索信息双方都有权知道。 “大将军这是必然要与本王相争了?”君晏的话开始针锋相对。他的手下全身戒备。 韩起答到:“本将军无意皇位,只坚守心中的道。我必须保护皇上的安全,王爷若是不许,那我也只有得罪了!” 君晏想了想他手里握着的军队,还是选择了退让,但是在内心深处发誓,但凡他龙袍加身,必要让韩起受酷刑而死! 君晏挥了挥手,他的属下放开了妙霜等人。 君晏问:“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 “事情办完,依律处置。” 而后,双方各派出一部分人,准备共同押解妙霜等人离开。 韩起走到妙霜身边站定,问她道:“瓀璃去了哪里?” 妙霜低着头,并不说话。 “老实说了,或许还能少受些苦,否则所有刑具过一遍,你撑不住的。” 妙霜抬起头,对韩起说道:“我不知道瓀璃姑娘在哪儿。更不知道皇上在哪儿。” “更何况,瓀璃姑娘若是愿意让你找到,自会留下讯息。而今若是没有只言片语。韩将军懂得放手才是。” 言毕,被兵士带走。 韩起默念到:“放手?” 绝不。 当日晚,传来消息,妙霜等人全部服、毒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 请美丽可爱的小天使们收藏收藏收藏~留言留言留言~ 第17章 女扮男装 韩起和君晏双方人马翻遍了整个皇城,包括城郊都没放过,挖地三尺,也没找到小皇帝。 更没有找到瓀璃。韩起不得不考虑,他们可能被皇后所说的话误导,也许小皇帝早已离开京城,跟着瓀璃一起。 如果是她的话,他信她能做到。韩起遂派人在京中调查,城破的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马车离开京城? 在近乎地毯式的搜查之后,终于从百姓中得知,有两个线索,一是向西,一是向南。向西的那队人马不少,马车更是多,车子看上去很重,压的马几欲倒退。 南下的那辆马车就十分普通的民间车驾,竹编顶篷,粗布车帘,未见到马车里有几个人,那车夫皮肤黝黑,长相不似中原之人。 按理说,西去的那支车队最为可疑。毕竟高头大马,华丽车驾,无论怎么看都像小皇帝会有的仪仗。 但是,韩起凭直觉认为南下的那辆普通马车才是瓀璃和小皇帝之所在。 他派了两队人,一路向西,一路向南,沿途追查,随队伍一起的,还有曾经给皇后接生的两名稳婆。 皇后宫里的人死绝了以后,这两人是唯二接触过小皇帝的人了。 而君晏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宣布小皇帝死于宫廷大火中了。 然后不顾韩起的反对,召集文武百官,打算直接宣布这一“结果”。 韩起阻止不了他召集朝官,但是不代表他就会听之任之。 大朝会上,文武官员齐齐到场,七位王爷及部将,韩起大将军及部将均上了朝。 这几日,京城到处都是兵丁,挨家挨户查验,似在找人。七路王军彼此派系不同,时有摩擦,虽然都不敢惹韩起带回来的精锐,但是他们自己经常在街上大打出手,京兆尹都不敢管,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一片萧索。 君晏看人都到齐了,朗声说道:“逆臣汤全已伏诛;逆臣翟勇锐叛逃,正全力捉拿;罪妇汤氏已伏诛。”几句话像一颗惊雷在朝臣耳边炸响。 汤全、汤皇后都已经死了?翟勇锐跑了?那小皇帝呢? 似是知道朝臣心中所想,君晏脸色一变,瞬间泣而出声:“可怜皇帝陛下已被罪妇毒、杀!臣等救驾来迟——!臣该死啊——” 君晏已年近四十,若不是他早年风流,无心娶妇,又无长辈管他,他如今孙儿都比小皇帝大了。但此刻居然能泪涕泗流,哀恸不已,好似真的对小皇帝忠心万分,真的因为没能救下小皇帝而自责。 朝臣信他的鬼话么?自是不信的。 小皇帝就是皇后的护身符,皇后为什么要毒、杀自己的儿子?就算小皇帝死了,真是皇后杀的么?毕竟小皇帝是几位亲王的绊脚石,可不是皇后的。 但是,朝臣敢提出异议么?没有人敢。 他们经历了汤相把控的朝堂,唯有少言才是保命的良方。这位王爷能弄死汤相,连皇后和小皇帝都不放过,此等狠人,纵有万千疑问,他们也只会往肚里咽。 “皇帝陛下未死。”朝堂上的安静,凸显了韩起的声音。如此清晰明确地表达意见和立场。朝臣顿时有了看热闹的心思。 一位是最热门的皇位候选人,一位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两位若是意见不一致,那到底是 分卷阅读3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西风压倒东风,还是东风压倒西风呢? “韩将军说皇帝陛下未死,可有证据?”君晏问道。 “南阳王说皇帝陛下已死,可有证据?”韩起毫不示弱。 “自是有的。”君晏几不可察地笑了一下。韩起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众朝臣听他这么说,也都睁大了眼睛,等着看证据。 只见一个太监,抱着明黄襁褓,到了大殿之上。众人视线牢牢盯住那个襁褓。 太监走到殿前跪下,将襁褓放在了玉阶之上,打开襁褓,里面是一婴尸,面色青黑,很明显中、毒而死。 众位大臣一片哗然,虽然震惊,但是大部分朝臣心中都信了七分。 韩起此刻已经意识到,这或许是针对他的一个陷阱,他抬眼看向玉阶之上,果然,南阳王正盯着他,等着他接招。 “一具婴尸罢了,如何能证明是陛下?”韩起淡定地说道。 “大将军想如何证明?”君晏整以待暇地问道。 “自是需见过皇帝陛下之人证真伪。”韩起说道。 “大将军意思是本王会找婴孩伪作陛下?”君晏眯着眼睛问道。表情甚是冰冷,若是答案令他不满,他必不会善罢甘休。 韩起自不会让他抓住话柄,说道:“南阳王也未曾见过皇帝陛下,被下人欺瞒,也是有的。”那跪着的太监顿时抖如筛糠。 “大将军可有见过陛下之人?”南阳王步步紧逼。 “自是有的。” “何在?” “随卫队往各处探查皇帝陛下行踪。” “可有所获?” “未有。” “大将军,国不可一日无君,汝既不能给出明证,当信我之言。皇帝陛下已崩。” “事关一国之帝生死,岂能如此儿戏?” “若你之卫队十数年未有消息,我大昭难不成十数年不立皇帝?” 韩起沉吟片刻,答道:“以三月为期,若三月之后,仍无陛下消息,则请立新君。” 原本准备暴起的君晏决定再忍一忍,等这三月,反正即使有小皇帝的消息,他也能将其变为没有。关键在于,能不与韩起正面冲突,就不与其正面冲突。 小皇帝的问题暂时达成了一致。下一个问题就是权力划分。 除了君晏、君暄和君旭三人以外,还有君旦、君昌、君昂和君晨。 由于君晏等三人明显关系不一般,所以,君旦和君昌抱团,君昂和君晨暂时结盟,七位王爷,形成了三股势力。 汤相已死,他提拔起来的官员位置还没坐热就被撸了下来,有些作奸犯科的直接脱了官服、除掉管帽,就绑去西市斩首。 再加上司徒丞相及其相同学派的官员被汤相杀害。朝廷里空出了一大半的职位。 哪些位置上安排进自己的人最有利,三方势力在朝堂上全力争夺。 除了资历比较老,位置比较重要的老臣的意见对三方有一定的影响外,剩下的唯一能左右走向的就是韩起了。 然而,韩起并不打算参与进皇位候选人的争权夺利之中。他手里有兵,只要保持中立,这三方势力,任何一方都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在一番争夺之后,事情也如韩起预料的那样,君晏的势力攫取了更多的权力。他的班底都安排在了重要职位上,但只有一个位置——丞相之位仍然悬空。 丞相,在帝位空虚之时,行使的就是皇帝的权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权力就是任免、罢黜官员。任何一方的人坐上了这个位置,就等同于另外两个势力直接出局。 因此,尽管君晏对相位觊觎已久,仍未能成功。否则,朝堂之上就要兵戎相见了。 他还想博个好名声,想让天下人认为他坐这帝位是天命所归,是众心所向。不到万不得已,他都不会轻动干戈。 韩起看穿了他的部分心思,但是并未完全看透这个总是挂着笑意的王爷。为此,他差点付出性命的代价。 但不管怎么说,三方势力总算取得了一定的平衡,朝廷空缺的位置得到了填补,积压的工作有了人去处理。而君晏和韩起的矛盾也有了缓和的时间。 包括韩起在内的四方势力陆续撤出了京城,驻扎在了城外,城内都只留了少量的亲卫。 京城的百姓陆续走出家门,市、坊内的生意又重新热闹起来。这座大昭的心脏城市开始慢慢恢复生机。 而我一直做男人装扮,带着两个女人,一个婴孩,加速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程之后,来到了石江城。 石江城,顾名思义,石多江阔。 百越之地,雨多水旺,处处是湖海河江。这里的土质松软潮湿,建房时,大户人家多以碎石为基底,建青瓦高墙于其上。 一般的人家,则多建竹楼,以竹为柱,以竹为梁,屋宇悬空,既省钱,又能隔绝蝎蚁虫豸,甚是舒适。 石江城,是介于大昭和百越之地之间少有的大城。南北东西往来的货物都从此处兜转,商贸甚是繁荣,在此地做官的大多是相当于流放的官员,此生别再想回京,当地各族势力错综复杂,尾大难掉,没了升迁希望,大多官员都是放羊吃草,不多管闲事。 出了人命官司,自 分卷阅读3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有各族按族规处置,是非曲折办妥了往郡守处报备一下即可。府衙闲的打蚊子,只有各族不管之事才需要地方官员出面。 这样的环境最适合现在我们的处境。各族混杂居住,往来商贸繁荣,许多行脚商在此购房、打尖,我等突然出现在此处,丝毫没有引起四邻的怀疑。 鱼灌将我们送到住处后,便驾车离开,出城之后一路行往南越,这趟远门抵他一年的工钱,于是这一年就不再出门奔波,给婆姨买支钗,给伢子买些糕点,剩的钱尽够一年花销了。 这些越人与中土之人不同,无钱可使才会去干活,有钱时便享安乐。除了生存环境恶劣导致的争斗外,倒没有像大昭皇宫的那些勾心斗角。 我看了眼宅子,三进的院子,白墙黑瓦,坐落在闹市不远之处。上书方宅。我正在想为何姓方,绿竹就悄声跟我说道:“据说皇后的母家是姓方的。” 我略微思索,决定换匾,谨慎起见,还是不与皇后沾上任何关系为妙。我没有来历,就没有姓氏。也不能用乳母的姓,于是我问起了绿竹。 “还记得进宫之前的姓名么?”我问到。 “记得,婢子姓邬,名燕。婢子是春天生的,我爹说生我的那天看见了春日的飞燕。”绿竹答到,离开了压抑的皇宫,她显得活泼了许多。 “好名字,那就叫邬宅吧。”我说道。 “小姐!这怎么能行!”绿竹急了。 我笑道:“怎么不能行?我们此刻假扮的夫妇,以后要在此立足,我仍需做男装打扮,只是耽误了你,不能真正成亲生子,享受天伦。” 绿竹摇摇头,说道:“我能活着从宫里出来,都是小姐的慈悲。再说,见多了陛下和娘娘们的生活,我、我不想成亲。我这想法惊世骇俗,小姐不要嫌我。” 我摸摸她的头,说道:“怎会。我这生也是不成亲的,那干脆就当一家人作伴吧。我将化名葛安,你是主母邬燕,就当我是入赘的上门女婿吧!” 绿竹又急又臊,一跺脚道:“小姐!出了宫门,你就变坏了!” 我哈哈大笑两声,又在心里想到,是我变坏了么?不,只是这片刻的轻松自在生活让我慢慢地摆脱了天宫、皇宫给我带来的阴霾。 让我缓缓地一点点地回复了我的原本性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天使收藏收藏收藏~留言留言留言~大年初二走亲戚访友红包多多! 第18章 大闹医堂 边城的生活甚是安逸。这里虽然位处交通要道,商贾云集,但不论是百越人还是大昭人,都十分散漫,也许是此地气候适宜,种子撒进土地,不需要太过劳作就能成活,越王头果肉也能裹腹。贫苦人家无肉无粮,也不至于饿死。 皇后赏赐的金银,以及后来给的银票,会了帐后约万两白银,生活自是无虞,可也不能坐吃山空。对街那个铺子,我打算开家医馆。 在宫中时,我看的最多的就是医书,过目不忘对我而言不是难事,给皇后调养、接生,到如今给小皇帝调养身体,也算有了经验。 小皇帝如今终于有名字了。皇后的那封信除了表示将他托孤与我之外,就是给他取了个名字,君焕。 如今,要跟着绿竹姓邬了,大名就叫邬焕。小名还是叫阿囝。在这边城,不到学堂进学之时,都是随便起的名字,好养活。 对街的铺子请工匠修整一番,挂了匾。找了中人了解了一下本地药材铺,选定其中一家药材成色不错的,制了些成药丸子。专治头疼脑热、呕吐腹泻、消肿止痛等病症的。 摆上了桌椅,就开始坐诊了。 给皇后接生,给小皇帝治高热时,我隐隐有种感觉,但之后没能再尝试一番,未能确认。开医堂也有想凭借机会,一探究竟的意思。 医堂就叫福泽医堂,附近没什么大夫,也就不存在同行竞争。福泽医堂刚开两日,门可罗雀,毕竟新开,我看上去又是一年轻男子,若换成南极仙翁那等老神仙模样,估计会好很多。 我拿着医书继续阅览,银子还有不少,我倒是不太着急的。 就这样清闲了两日,忽有一日午后,我正在医堂后、庭休息,两名土人抱着哭闹不止的孩童进了医堂。 “大夫!我家娃儿一直哭闹!说肚子疼!村里的巫给喝了草药也不管用!救救他吧!”两名土人面色愁苦,不断哀求着我,我抬手止住他们,将手盖在孩子腹部上,用心去感知,我的五感开始变得敏锐,通过我的手,我感受到孩子腹部有不属于他身体的东西。 我拿出糖块,在孩子眼前晃了晃,说道:“先不要哭,回答我的问题,这糖给你。”此地百姓虽吃饭不算问题,但是生活大部分贫苦,孩童一年到头见不到一回糖也是有的,因此,这小儿虽疼的厉害,但仍看在糖的份儿上点点头。 “何时开始腹痛?今日可吃了什么?”我问道。 “午时开始…吃、吃了树上掉的果子。”小儿答道。 “果子是何形状?何时吃的?” “状如鸡子,晨间吃的。”小儿答的倒是有条理,其父母听了又气又急。 他阿母打了他一下,说道:“树上 分卷阅读3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的果子可能随便吃的?!若是有毒,你就要去见天神,让阿父阿母怎么活!” 小儿听了面露惧色,说道:“阿母,我要死了么?”他阿母看着我,眼泪流了出来,里面盛满着哀求。 我说道:“我开一方泻药,你们去药铺抓药煎了与他喝,出恭排出或许就没事了。他并未昏迷,眼口鼻均一如常人,果子应是无毒。” 言毕,我捻笔蘸墨,写了方子,孩子阿母领了方子,他阿父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问道:“大夫,诊费几多钱?” 我说道:“医堂初开,前三日看诊免钱。快带孩子去抓药吧。” 两夫妻双手抱拳对我拜了拜,说道:“天神定会保佑您。”千恩万谢地走了。 一时辰后,孩子阿母又拎着一篮子鸡子来送我,说道:“大夫真是神医,我家小石头将果子拉了出来,肚子就不疼了。这鸡子您一定要收下!” 我说道:“那我取两只即可,我家里人口简单,用不了这许多,剩下的还是拿回家给孩子吃吧。”听我提到儿子,她犹豫了一下,但又坚定地将篮子向我这里推了推。我拒辞不受,方才还家。 兴许是听了小石头阿父阿母说医堂三日内免费,第二日起便有许多人前来看诊。即便无甚病痛,也想诊个平安脉。 人一多,我便发现单我一人,应付不来,幸好百姓还算自觉,让真正生病之人先看诊。 大多是孩童生病,也有老人陈年顽疾,前者多是风寒咳嗽,后者则大部分已药石难治。每次看诊之时,我将手覆于患处,便能大约感知病灶,以此开药方,从未失误。 甚至在请平安脉时,发现两名老叟身有重疾。一名将信将疑,一名怒发冲冠,骂我庸医。然经我手医治的病患,能治的都有缓解,甚至康复,不能治的也都早已一一说明,为他们开了止疼的方子。我的医术如何,他们心中已有定论,并不是很受影响。 我便说道:“你之重疾,药石不可医,你时有腹痛,但是并未放在心上,耳聋眼花也只当年老所致,实则乃病情影响。” 那老叟见我言之凿凿,压下怒气问道:“那你说该如何医治?” 我抬眼看他:“我事先已明言,药石难治,无法可解。” “你的意思是竟是让我等死?呸!我什么病都没有!我今天砸了你这庸医的牌匾!”说完便想动起手来。 周围邻人越围越多,纷纷劝阻起他,他见众人阻止他,越发觉得邻人帮我不帮他,失了面子,开始胡闹起来。 我坐在椅子上,被吵的头痛,于是打断他说道:“你这病症已非常严重,目前无法可解,寿数也只有月余,你既不信我言,那么以两月为期,两月后我等着你来砸我匾额。” “好!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叟语带激将之意。 我心中叹气,为了快些消弭风波,才出此下策,自然不会不应他,说道:“一言为定。” 老叟自去了,我继续为众人诊脉不提。 因能感知病灶,我看诊奇准,且开的方子大多是些常见药材,花费不多,福泽馆的名声渐渐打了出去。来看诊的人越来越多。 然而真正使福泽馆名噪一方的,是我与那老叟之间的赌注。 当日与老叟打过赌后,第二日我就把这事儿忘了,此后事忙,更是难以想起,谁知不足一月,老叟儿子带了许多青壮土人打上门来,让我偿他阿父性命。 这伙人来势汹汹,当头的土人身材魁梧壮硕,手握一把短刀,此地民风彪悍,加之山林猛兽多,土人大多身上都带着武器,与中原地区大为不同——可亮出武器上别人铺子的可不多! 其余众人也大都拿着棍棒,来者不善。乌泱泱挤进福泽堂大门。 “庸医!害我阿父性命!我要你偿命!”那壮汉的短刀“噹——”的一声砍进了书案之中。震得我的墨汁都洒了些许出来。 然而我仍纹丝不动,手持毛笔写下药方的最后几个字。 “照这个方子抓药,两碗水煎成一碗,连服两日,当可好转。”我对着患者家人说道。 那壮汉见我不理他,越发愤怒,对我咆哮道:“庸医!你居然还敢与人看病!难不成还要害人?!”说完抓起方子,两下撕个粉碎。那患者家人看着被撕碎的方子也怒了,大声说道:“你凭什么撕我药方?你不信葛大夫,我们信!与尔何干?!” 这壮汉自说自话,耽误病人的行为激怒了我,说道:“说话做事要讲道理,你父亲是何人?何时来我医馆看过诊?说我医死了他,方子在何处?” “我阿父时潭,乃我们时族族长,一个月之前途经此处进来看过诊,没开方子。” “没开方子。为何说我医死了他?”我简直气的想笑了。 “你月前言我阿父重病,只有月余的寿命,却不予医治,如今我阿父已亡,我要代阿父讨回公道!” “我们要为族长讨回公道!” “你这庸医!今天我们就要砸烂你这医堂,让你再也害不成人!” “少族长!我们都支持你!让这害人精跪在族长坟前三天三夜!” … 原来是那老叟。 “我知你阿父是谁了。月前他 分卷阅读3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来我医堂说是诊个平安脉,但我查出他已病入膏肓,非药石所能医治,详情俱告知你阿父,有左右邻人作证。你阿父不信自己得病,在医堂吵闹,耽误他人看诊,我便与他打赌,若我看错,两月之后等他来砸我匾额。你阿父同意后自行离去。” “虽直言有不尊死者之嫌,但为道明是非曲直,也顾不得许多。你阿父不足一月而去,已说明当日我为他看诊的结果是正确的。何来庸医之说?” “你既已看出他得病,为何不医治!?”壮汉愤怒地说道。 “我说了,病入膏肓,药石无功。更何况,你父并不信我所言,未要求我开方治疗。”我回答道。 “不都说医者父母心么?!你就这样看着他去死?!我打烂你这破医堂!”说完便动起手来。只见那壮汉拔起短刀,往下一砍,试图砍断我的书案,我抄起书案上的毛笔,用尽全力击中他手臂上的麻筋,他手一软,短刀掉在了书案上。 他的族人见他吃亏,纷纷举起棍棒奔了过来,我靠着巧劲儿踹翻了几个,围观的邻人也与停留在外面的时族族人打起架来。可医堂内始终因为地方窄小,对方人多,我揍翻几个后,没能躲开从后袭来的棍棒,背上挨了两下。剧痛让我踉跄了几步,身形顿时迟钝,眼看要躲不开更多的棍棒——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突然冲了进来,夺下其中一人手里的长棍,横扫一片!长棍居然断裂,而被扫倒的人都抱着腿,哀嚎不已,惨叫着:“啊——!我的腿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时族停了手,那壮汉警惕地看着救了我的男人,说道:“我是时族少族长时鸿,你是何人?若与这庸医不相干,就速速离开,不要多管闲事。若与这庸医是同伙,那就不要怪我刀下无情!” 这高大男人背对着我,说道:“无名无姓,无家无族,就是一路过此地之人,方才在外围观甚久,前因后果、是非曲直大夫已说的明白,你为何还要下毒手?” “他身为大夫,见死不救!不该受惩罚?!” “那我且问问你,论关系亲疏远近,是父子近,还是医患近?” “废话,当然父子近。” “那你为何没发现你阿父的病?病入膏肓,绝不可能与常人无异,你为何不劝你阿父前来就医?当初你阿父不信大夫,不愿医治,大夫难不成能绑着他,强行看诊?” 时鸿沉默了。他与阿父感情好,阿父突然去世,对他打击甚大,当得知之前有大夫诊出阿父病症却未给他医治时,他怒发冲冠,热血上头,毫无理智。 即便刚刚听了大夫所言,仍是想把这悲痛发泄出来!满脑子都在想,当初这大夫要是救了阿父就好了! 可此时,他碍于这男人的武力,不得不讲道理的时候,才发现,最有责任的是他自己。 他一直没发现阿父的异样。直到阿父突然死去。 他才是不孝子。 时鸿不再言语,招呼了完好的兄弟扶起地上断了腿的众人。准备离开。 我从男人身后站了出来,说道:“你无理取闹砸我医堂,打伤我本人,现在发现是自己的错误,就想说走就走?” “少废话,我赔就是。”时鸿财大气粗地说道。 我笑了笑,说道:“一、我这医堂必须恢复原样。我指的是,所有的物件,材质、做工、细节,乃至桌椅板凳的高低都一致。你砍坏的那张书案可是金丝楠木的。” “其二,我伤了背,需休养到伤好为止。期间我医堂的歇业的损失由你赔偿,我本人汤药、敷药、补品等花销由你赔偿。” “其三,这附近只有我这一处医堂,邻里看病十分方便,我一旦歇业,邻里就要去走小半个城去看诊,若是遇上疑难杂症,去城另一头的大医堂也是有的。中间产生的车马食宿开销都由你赔偿。” 时鸿听完,服了软,单膝跪下说道:“此事是我不对,冒犯了大夫,赔偿肯定是要赔偿的,只是能否高抬贵手,照此赔偿,我族实在负担不起。” 我面色冷凝,这人狂妄自大,唯我独尊,自私自利,受到逼迫才服了软,若不让他失了势,迟早要受到连累。 我说道:“时族可以不赔偿,我与时族无仇。你作为族长,在事情没查清之时,煽、动族人作乱,为你报私仇,你一日是族长,我就一日要受到时族的威胁,人做错事就要受惩罚,不知我这话诸位时族人可同意?” 医堂内外纷纷点头,我继续说道:“你若认为自己是族长,应该担负起做错事的责任,就请辞族长之位,并发誓绝不沾染任何族内职位,立字据为证,可能做到?” 时鸿咬了咬牙,面对一双双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能。” 邻人立即借了卖字画的先生的笔墨纸砚过来,时鸿立下字据,按上手印,交给了我。我告诉他道:“我会在郡守处报备,以作公证,福泽医堂和我本人的赔偿就免了。至于邻人的车马食宿费用,需你跟邻人商量。” 原本围观的邻人都摆了摆手,说道:“我们多走几步路不费事,倒是大夫身子弱,你这族长该给医药钱。” 时鸿此刻黝黑的脸上一片通红,带着族人走了,下午,让一小童送了一大包银两过来,表示这是 分卷阅读3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他全部家底,给我当药石费。 时鸿走后,我给邻人赠送了些治跌打损伤的丸子,要不是有他们出手相助,医堂会毁损的更彻底。 而后,终于有时间看看这个救了我的男子。 身形极为高大,长相倒是普通,面白无须,鼻梁高,薄唇,细细的眼,五官拆开都不难看,合在一处却显得平凡。 我问道:“你姓甚名谁?” 他却答我:“你背上有伤,敷药吧。” 作者有话要说: 请小天使们留言~~~~收藏~~~~唠唠嗑,比如说说对男主的想法 第19章 傀儡 男人的话提醒了我背上的棒伤。但是我还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见我无意去处理棍伤,开口说道:“我没有名字,也没有来历,更没有记忆。” 他平静地说道,丝毫不觉得这样的经历值得难过,我除了有记忆以外,其他的似乎也与他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需要再观察看看。 “若是无名,该如何称呼。” “若你要称呼我,那你给我一个名字吧。”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思考片刻,说道:“那就叫你阿福吧。”这家伙出现在福泽堂,救了我和医馆,也算一员福将,叫这个名字正合适。 “那我便叫阿福。”他回道。 “你救了我和医馆,我应该谢你。”我将一个荷包递给了他。 他接过去掂了掂,又扔了回来,说道:“我不要钱。” 我问他:“那你想我怎么谢你。” 他看向我的眼睛,说道:“我没有地方住,也没有活计,我想在这里工作。” “可你会做什么?”我问到,医馆的杂工多少都要懂些药理,这人明显不会,我这里可养不了闲人。 他低头想了会,说道:“我武艺高强,再有捣乱的,必能护你不受伤,我还能干力气活,虽然不会医理,但是我学的快,你可以教我。” 他的话提醒了我,时鸿表面上看起来是服了软,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是是不是真心实意,谁也说不准。 若是有个武艺高强的护卫,这事就变得容易许多。阿福救我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武艺只能算惊鸿一瞥,具体如何,我需试试他。 关了医馆,我带他去了江边,此处有空地,又不会毫无人迹。 我对他说道:“我也练过武,但自身力量不足,我们过几招,若是你能不被我击中就可以留下当护卫。” 言毕,我迅速攻了过去。既然我敢告诉他我的弱点,那必然是要攻击他的弱点。 人的弱点除了眼睛、太阳穴等地方外,还有肋侧、膝弯、颈侧等不容易护住的地方,我力量不够,那么只有灵活、多变、快速才能达到攻击目的。 在靠近他的眨眼间,变了个位置,化拳为掌砍向颈侧——被他反手拦住。趁他姿势别扭,右脚迅速踢向他肋骨,眼见避无可避,没想到他原地起跳,凌空旋转,完全躲开了我的攻击。 他落地后,我说到:“即日起请你作为福泽堂护卫,但平时要帮忙维持秩序,做做杂活,每月一两银,可否?” 阿福完全没考虑,回道:“可。” 我见天色已晚,将之前的荷包与他,说道:“你先在客栈住一晚,明日来医馆,我与你找个住处。”说完,我便走了,他拿着装了钱的荷包站在那里久久未动。我却管不了他了,背上的棍伤越来越痛,我要赶着回府里敷药。 回到邬宅,我叫了绿竹,脱了衣裳,爬在了床上。绿竹看到我的背,吓得惊叫一声,随后着急地说道:“姑娘,你这背伤太严重了!都青紫了!快找大夫!”说完就想出去找大夫。 我拦住她,说道:“我就是大夫,你还要去哪里找?再说只是看着严重。瓷瓶里有我自己配的清凉解毒消肿之药,取出来敷在伤处,包裹好,没多久就会痊愈。” 从阿福的视线看去,帝女雪白的背上两条蜈蚣似的棍伤,触目惊心。他握紧了拳,感到怒气在心里翻腾,这种感觉很陌生。自他成为后骁以来,他就不曾因为哪个人、哪件事而有什么激烈的情绪了。 但是,在救她的瞬间,他想把横扫的棍子从打断时族人的腿,变成打爆他们的头。如果他想,被棍子扫到的一个都活不了。 但是这种感觉只闪现了一瞬间,所以他随即便控制住了自己。下手还算有分寸,只是让他们骨折,回去养个上百天就好了。 帝女与他过招的时候,他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亲切,很让他怀念,但是,在他脑海里明明没有帝女与他练武的相关记忆。 她离开后,他便跟上了,找到了邬宅,翻上房顶,揭开瓦片,看到了帝女受伤严重的雪背。 他果然应该将那些人都杀了。 以往在宫廷里见过的那个小丫头给帝女敷了药,尽管手法还算轻,她却还是疼的蹙了眉。 他看了眼瓷瓶,从怀里掏出了天宫的药膏,略施小法术,变成了帝女伤药瓷瓶的样子,偷梁换柱完成后,从房顶翻了下来,在邬宅外墙的墙根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 月明星稀,微风阵阵,凉爽宜人 分卷阅读3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尽管他不用睡眠,但仍闭上了眼睛。既然来了人间,就要学着做一个人。不如此,早晚要露馅儿。 第二日一早,我刚出门,便看见阿福躺在墙角处,睡的正香。我便没叫他,睡够了自然会醒。到时候再审他是怎么知道我家宅邸的。 今日并不在医馆看诊,但却要给阿福找个住处。医馆后面的小偏厅倒是还算合适。原本我偶尔在此处休息,已设了床铺,再添些家具物什便可以住人了。 途经一小吃店,传出饭食的香味,我便拐道进了小吃店,买了两只米糕,一些小菜,一碗浓粥,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阿福坐到了我面前。问我道:“你为何不叫醒我?” 我看向他,咬了一口米糕,咀嚼了两下,说道:“你既然已醒,为何还需我叫你?”我吞下米糕,看见阿福吞了口口水。想到他也未吃早饭,便多叫了一份给他。 我问他:“你怎知我家宅何处?” “问的左右邻居。”他不甚在意地说道。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自从我做了大夫,家宅地址许多病患都清楚。家门口时常收到鸡子、腊肉、野味等吃食。 我便把疑问放下,对他说道:“一会儿吃完随我去医堂,给你找个住处。” 他回到:“好。” 吃完早饭,会了帐,信步走到福泽堂。堂内还是一幅乱糟糟的模样。我与他穿堂而过,来到后院。后院有几颗草木,有一个小偏厅。 我推开门,说道:“这里原本是我午间休息之处,待我让人重新送来被、铺,再买几样家具,就可以住人了。” 他看着我,黑亮的眼睛让我想到犬类,说道:“我占了此处,你睡哪里?” “我可以午间不休息,或者回邬宅休息,反正并不远。” 他皱了皱眉,说道:“不用。这还是你休息之处,我自己重新盖一间。”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会盖屋子,于是把钱与他,说道:“这样也可,这些钱给你,用来买木料和工具,月钱另外再给你加一两。” 我又把福泽堂钥匙给他,说道:“这几日我需在家养伤,不能出门,盖屋,还有医堂内打坏的东西,都托你修复了。” 他回道:“东家好好休息,做完了事,我再去看你。” 我挥了挥手,沿着来时路返回了。回了邬宅,便趴在床上了,背还是好痛啊。 而阿福,或者应该说是后骁的傀儡,拿着银子,买了木料,又去人市以邬宅的名义买了两个小厮,两个婆子。 小厮去医堂收拾毁坏的桌椅,婆子们则去了邬宅。 且不论邬宅突然见到两个婆子有多么诧异。阿福这边已经开始了医堂的重建和后院木屋的搭建。 阿福脱了外衣,露出一身腱子肉,他看上去身材瘦削,但其实全身都是肌肉。后骁是由焚天变化而来,尽管他现在已是半神,但是武器仍是灭神枪。 这杆枪,无论重量还是长度,都比一般的枪来的难以驾驭,他出神入化的枪法让他练出了一身完美的肌肉,肩膀、背肌、腹肌……一肩扛起一整个木料,看傻了清理破损桌椅的小厮。 汗液沿着肌肉流下,像抹了一层桐油。仅一天的时间,木屋便建好了一半儿。 日落之后,阿福带着两小厮去了邬宅。正赶上帝女她们准备吃饭。虽然有荤有素,有鸡有鱼,但是都是些山野之物,与皇宫中是不能比的,更不要说与天宫相比。 阿福有些明白了当年焚天的想法。帝女这等娇客,就应当养在宫闱深处,穿金戴银,食琼枕玉,用天上地下最好的东西堆砌在她面前,若是能博她一笑,也就值了。 帝女一直作男装打扮,不到夜间不会卸下装扮。两小厮看着“男”主人在,都上前见礼,而后便去了婆子在的那桌。 不待绿竹思索完阿福到底该在哪里吃饭,他就自顾自坐在了帝女的身边。绿竹有些想让他起来,最终还是作罢,姑娘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侍卫似乎也只有坐在姑娘身边合适。 晚饭看着粗糙,滋味还不错。这是两个婆子的手艺,她们最终一个负责灶上,一个做些浆洗的粗活,月钱倒都差不多。 帝女和其他女眷进了内院,阿福和两个小厮在外院住着。外院只有杂物间,将就着对付一两晚或许还行,时间长了不是办法。 最终,两个小厮自己收拾出一间房,砌了通铺,两人一屋,相安无事。而阿福的木屋,也在医堂后院建好了。 靠着偏厅建的,与偏厅也就一墙之隔,人字房顶,青瓦整整齐齐,最妙的是屋子用木桩撑了起来,没有直接接触地面,屋内地面是木质地板,放了编织的草甸,踩上去十分舒适。 站在被布置一新的木屋里,阿福想到以后午间帝女就会在一墙之隔的房内休息,莫名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在帝女等人在边城安逸生活时,京城的局势依然诡谲,难以分辨。 三月之期已过,韩起派出去的卫队没能找到小皇帝,他不得不承认小皇帝可能已死。尽管他认为瓀璃和小皇帝都还活着,但是他再也没有理由能阻止这些充满了野心的亲王重新选择大昭的继承者。 三方势力都尽力讨好拉拢他,他来 分卷阅读3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者不拒,但并不表态支持谁。看他这么滑头,三方势力只好从他处找支持者。 君晏是最势在必得的那一个,他甚至为了得到地方上和司徒丞相同一学派的官员的支持,纳了司徒贵妃被休离的庶妹为贵妾。 当初司徒丞相一脉被铲除时,已嫁人的司徒家的女儿们逃过了一劫。但是,自古以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司徒贵妃在冷宫里待了许久,汤相倒台后境况才好些,贵妃庶妹的夫家在汤相举起屠刀时并未赶她,但诸事尘埃落定后,认为她没了价值,他们家族也算救她一命,遂找了理由将她休离。 随即,君晏便遣了媒人上门,不多久,亲王府便大宴宾客,广邀京城官员,参加他的小登科。 当然,这些人里面就有韩起。 第20章 王府惊变 今夜月朗星稀,和风徐徐,君晏的亲王府上红色灯笼高高挂起,彩色绸子打了花结,装饰在檐下、堂前,贵客盈门,人声鼎沸,小厮侍女川流不息,点心、蜜饯、前菜、御菜、烧烤、膳粥、香茗…南阳王请客,银子根本不是事儿,食宴极尽奢华,让来客大开眼界。 韩起作为实权将军,地位比郡王还要高一些,不仅各位亲王来敬酒,文武官员只要自觉地位尚且有底气的,都纷纷来敬酒拉关系。 韩起已经拒了一些,但是不可能全部拒绝,就着菜下去不少酒,头有些晕眩了。 他内心清楚,不能再喝了,他的亲卫离他比较远,在边缘的桌子上和其他有品级的侍卫、长史等坐着吃菜,不时看向他这边。 酒喝多了,就想方便一下,起身后让小厮领路,到了恭房。放了水出来,小厮却未在门口等他。而不远处,一抹白衣纱裙的倩影站在影壁一侧。他的心狂跳起来,是瓀璃…不,瓀璃怎会在南阳王府?他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可那抹倩影转身过了影壁,瞬时消失在他眼前。他不能让瓀璃再次离开,来不及多思考,便跟了上去。 大步疾行,他很快又看见了她,他高声叫道:“瓀璃——”。那倩影顿了一顿,随即跑了起来,他紧追不舍,七绕八拐后,竟是追到了宴席附近的院落,而七王之一的君昌躺在了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最要命的是,这把匕首是他近日上朝时遗失的。 他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个圈套,转身便想脱身而走,却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侍女指着他尖叫起来,将正在宴饮的朝臣都引了过来—— 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此处是王府前院,离前门比较近,但南阳王既然设圈套给他,那么必然门口有重兵把守,好在他今天来赴宴,也不是毫无准备。他早已调了五百边军埋伏在王府附近,只等着以烟火为号。 他从袍子里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烟火。“咻——”烟火在夜空中炸开,而群臣并其他六王也已赶到了这个小院,将他纷纷围住。 君晏上前,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恶劣的笑意,脸上却一本正经地问道:“大将军,能否解释一下,我三哥为何会死在此处?而他身上为什么插着你的匕首?” 韩起沉着地反问他:“南阳王何以知道这是我的匕首?” 君晏朗声笑了笑,丝毫没有三哥被杀悲痛的样子,回道:“这手柄上的纹路如此独特,除了韩将军的匕首,怕是找不出第二把来。” 韩起说道:“这确是我的匕首,但在几日前上朝时已经遗失。” 君晏说道:“上朝时遗失?那也应该在金銮殿内,如今出现在此处,用这把匕首杀了我三哥,怕是说不过去吧?” 韩起一口咬定:“所以本将军是被陷害的。” “被谁陷害?”君晏步步紧逼。 “我出了恭房看见一白衣倩影,跟着她来到此地,渤海王就已倒在了地上。我之前看到的白衣女子消失不见,反倒出现一侍女,大声尖叫。能计划的这么周密的,除了这件王府的主人,不作他想。”韩起剑指君晏。他的推测让众臣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撕破脸啊! “大胆!你杀了本王的三哥,还敢诬陷本王!你该当何罪?!来人!将罪臣韩起拿下!”君晏决定不跟韩起废话了,见韩起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便召来侍卫,准备捉拿。 韩起瞬间抽出腰后的短刀,一把抓过离他最近的君晏,一刀砍伤他一条腿,然后单手反钳住君晏的双手,短刀架在君晏的脖子上,逼着他向外院走。 王府侍卫见亲王被抓,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跟着他们步步挪动。此刻,跟着韩起进来的十名侍卫已摆脱了纠缠,赶到了韩起身边。 群臣不自觉地跟着一起走,然而离大门越近,越能听见喊杀声震天——边军战力强,但是人数不占优势,王府卫队战斗力弱,但几乎是边军的两倍。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在韩起架着君晏走向大门时,边军也在不顾代价地向王府内突破——他们必须救出大将军!哪怕他们所有人都死在这儿,也在所不惜! 边军不顾生死的狠劲儿打怕了王府卫军,硬生生让他们杀出一条血路!边军踹开大门,大声吼道:“大将军!属下来迟!” 韩起心情颇好地笑道:“不迟,刚刚好!”言毕,一刀划开君晏两只手的手筋, 分卷阅读3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将他踹向跟着他们的侍卫,带领着边军冲了出去——不远处便有边军的马匹! 韩起翻身上马,众将士也跟着上了马,他用短刀狠狠地一拍马臀,疾驰而去,躲过了随之而来的一阵箭雨。 王府前后一片狼藉,君晏抱着自己的双手疼的脸色煞白,终于端不住贵公子的形象,疯魔似的吼道:“我要杀了他!韩起!我要杀了他——!!!” 群臣们目睹了一场绝地反杀的大戏,到最后,陷害人的那个反倒被砍伤了腿,又被划断手筋,他们怕自己变成南阳王的出气筒,连廷尉都没问渤海王的事该如何处置,都悄悄跟王府长史告了别,赶紧离开这要命的地方。 王府内伤了主人,长史根本没功夫搭理这些官员,连忙遣人去请太医,试图挽救一下南阳王的双手。 太医院院正很快被带了过来,此时君晏的腿已经包扎好了,院正看了看他的手腕,说道:“刀口还算齐整,待我给敷上续断膏,或许还能挽救一番。” “能完全长好?”君晏充满希望地问道。 院正连忙跪在地上,说道:“禀王爷,和以前一模一样怕是不能了,只不过拿笔举箸还是可以的。” “意思是,举刀射箭再也不成了?本王最终还是成了半个废人。”君晏问的阴恻恻的,院正心跳加速,满头是汗。 他的头更低了,几乎伏在地上,鼓起勇气说道:“王爷息怒,虽不能举刀射箭,但既能拿笔,则批阅奏折无碍,何废之有?” 院正在赌一把,若不能使南阳王高兴,那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哈哈哈哈哈,说的不错,不影响批阅奏折。那我的手就有劳院正了。”说完给长史使了个眼色,长史连忙上前将院正扶起来。 院正仍躬身垂首,语带恭敬地说道:“不敢言劳烦,职责所在。” 君晏很满意他的表现,没有一丝对他的不敬,于是让长史送院正出门,顺便给了一个极丰厚的红封。 离开了王府的院正擦了擦冷汗,顿觉逃过一劫。左思右想下次或许便无这般好运,待医治好南阳王的手,他便告老还乡罢,京城的局势只会越来越乱。 却说韩起,带着几百边军一路疾驰至城门,杀了胆敢拦截之人,冲着京郊驻扎的大军奔去。 与大军会合后,立即升帐议事。各路将军很快聚集在大将军帐内。 听了韩起亲卫的转述,众将勃然大怒,敢这么谋算大将军,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就是不把他们这几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大将军,末将愿领兵一万,攻下京城!杀了南阳王,为将军报仇!”韩起的一位副将说道。 其他将军也纷纷自荐,强烈要求打下京城。 韩起抬手止住了他们,说道:“京城生乱非我愿。南阳王不顾京城百姓,我却是要顾的。如今我平安逃出,临走前废了他一双手,也算扯平了。今日议事,是由我受诬陷而起,却并非以此为重点。” “前些日子,我命部众都将家人从城内转出,迁徙北方,可都办妥了?” 众将军回道:“大都已踏上行程,本家没什么问题,一些分支不肯走,也就不管了。” 韩起点点头,看向众人说道:“如今京城乱象已起,渤海王的死只会是一个开始,七王相争,不决出赢家绝不会甘休,此地已不适合我等带兵之人久留,我有意扎根北方,打垮戎族,划地而治。待中原决出新皇,可以藩王身份称臣,也可以小国身份上国书。若非要动干戈,本将军也是不怕的,只不过那时中原占了大义,我们的名头怕是要臭了,特在此说明,若有想走之人,本将军绝对不拦,并送上黄金白银,毕竟兄弟一场。” 听懂他的意思后,众将非但没有要走的,反倒都兴奋地双目通红。 他们干的就是合法杀人的买卖,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计,为的是什么?除了守家卫土以外,不就是图高官厚禄?! 若韩起是大将军,他们就一直不可能越过他加封,但若韩起称了王,甚至以后称了皇!那他们可就是开国功勋!少不得要捞个王爵之位。他们巴不得君氏子孙决出胜负后和他们大将军翻脸,这样他们才能带兵南下攻下大昭! 当然,此刻想这些太远,先要北上,打垮戎族,建立起他们的大本营。 见无人退出,韩起满意一笑,说道:“好!众将听令!即刻收起营帐,清点士兵,整队北上!” “诺!!”营帐内众位将军齐齐抱拳。 第21章 修佛 尽管京城闹得人心惶惶,但在边远的石江城,仿佛另一个地界,丝毫不受风风雨雨的影响。人们安稳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过去的三个月里,我背上的伤终于好了,也未留下什么疤痕。受伤期间,大部分时候都趴在邬宅的书房的贵妃榻上,看看书、下下棋,偶尔品一品字画,绿竹不放心我的身体,每日炖一堆药膳给我吃。家里的婆子、小厮,甚至阿福都跟着瞎起哄。阿福不知道从哪里采来一朵莲花,说是能补气和血、延年益寿。我告诉他,莲花只能活血止血,祛湿消风,没有他说的那些诸多功效,他便沉默不语,只拿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瞅着我。 分卷阅读3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绿竹听见有止血活血的作用,顿时觉得这对我背伤有好处,接过莲花便问阿福吃法,两个人嘀嘀咕咕讨论半日,晚上绿竹端给我一碗银耳莲花羹。放了些许冰糖,滋味倒是不错,绿竹盯着我全部吃掉才回转。 我不知道的是,房梁上,阿福揭开瓦看见我吃完莲花羹才离开。 阿福回到小木屋,躺在了自己做的木床上,褥子和薄被都是从邬宅里拿的,崭新的,白日晒的透透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 莲花是后骁给他的,他是后骁造的傀儡,神木雕刻的身体,融入了一部分后骁的神识,便成了能动能跑的、活的阿福。 后骁仍在闭关,感悟天地之道,修炼强大神魂,他的肉身已趋完美,只要能进一步吸收天地灵气,跨越劫数,悟得大道,他便能如愿成圣,以身合道,与天地共存。 但是,当他闭关时,他控制不住自己,分了一部分神识出来,造了一只傀儡,送去了帝女身边。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帝女把护她安全的珠串手链拿去给短命鬼小孩接生了,送个傀儡过去,保护她周全而已。 通过傀儡,他能随时知道帝女的动向,这让他觉得很“安心”。阿福看着帝女的雪背,他也跟着看到了雪白的脊背,和破坏了这份美感,多了几分凌、虐感的棍伤。 他随手捏了一个法诀,不多时,太白金星在殿外候着了。 后骁对太白说道:“汝去瑶池一趟,向西王母讨一支瑶池金莲来。” 太白回道:“可。只是若王母娘娘问起小神作何用途,该如何答复?” “就说本尊要用。”后骁回道。 太白不敢再问,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前往西王母地界讨要金莲去了。 不多久,金莲到手,后骁将金莲传给了阿福,阿福自然晓得将其送到帝女手上,毕竟,他是阿福,也是后骁,心思都是通的。 —————————— 我服了那银耳莲花羹,又饮了不少汤汤水水,养病三月,全身皮肉越发白亮,绿竹常常盯着我看呆,说道:“姑娘,我自小进的宫,没见过比姑娘更美似天仙的人物了。来边城这许久,我日日在家未曾出门,也黑了许多,姑娘天天风吹日晒,却是越发白嫩了。真叫人艳羡。” 我笑着回道:“有何用处?白白耗掉我许多脂粉来遮。”皮肤越白,越需要暗黄的脂粉遮掩,脂粉消耗的快,可不是白白费了银子。 绿竹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道:“别的姑娘家天天为了变白涂脂抹粉,姑娘倒好,却是为了遮盖自身美貌。” 我说:“能得一身自由,牺牲点容貌算什么呢?” 此乃我真心话,伤好转后,我便再也难在屋里待着,迫不及待开了福泽堂的门,开始了坐诊。阿福和两名小厮早就将福泽堂重新修缮一新,比之前更亮堂、美观、舒适。 我的椅子上多了织锦的垫子和靠枕,书案被加长,一边给病患看诊,一边则摆着文房四宝,可提笔写方子。笔墨纸砚,宣纸、纸镇都价值不菲。 大堂内左侧是成药柜子,药名用鎏金墨写在抽屉上,绝无可能弄错,中间用山水屏风隔成两段,前面是我看诊之处,后面则设了一榻,可用于需躺平看诊之人使用。右侧则放了博古架,有些书册和小玩意儿,还有一些泡茶的器具,博古架后面设了一竹床,无事之时我便可在上面休息。 墙上空白处都挂着字画,四角潮湿处都放了香炉熏烤,用的香料十分淡雅,整个医堂充斥着清雅的气氛,非常合我心意。 拜时族人闹了一场所赐,我的医术被传的神乎其神,能断人生死,原本只是附近的居民来我处看诊,不曾想,福泽堂重新开张后,不仅是石江城内百姓来治病,甚至相邻的句无、姑复等城也有人不远百里赶来求医。 看着一张张殷切的脸,我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一个接一个为病患诊脉。经过了修养,我的“能力”似乎得到了增强,已不再需要将手覆盖于患处,仅是通过脉络便能感知病患的病灶,人体对我而言,像一个由脉络构成的网,哪里出现了问题,这张网上便哪里出现了淤堵、甚至腐坏。只要能将此解决,患者便能重回健康,如若不能,那么便是药石无能,只得听天由命。 可能患者尚无太大感觉,但是我敏锐地发现,与患者接触之处,隐隐有了发热的迹象。我不敢再使出全部的“能量”,怕发生异状。 “你这病症持续时间较久,对身体已经造成了一定的损害。”我感受到她身体有不少地方产生了淤堵,但还好,尚未有坏死之处,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给你开个方子,连服七日之后过来换方子,若服药期间有任何不适,当立即停药,来找我调整药方,一周之内再次看诊是不收费的。”我对面前的阿嬷说道。而后又嘱咐一句:“但是若无不适,则不必来找我,否则原本起作用的方子也可能被改的无效。” 阿嬷的儿子接过方子,付了钱,千恩万谢地走了。我正准备为下一位诊脉,阿福突然出现在我身侧,对堂内排队的病患说道:“请各位原地休息,稍待,小鱼小虾会为各位端上茶水点心。我家主人已忙碌许久,要休息片刻,他旧伤方愈,身体尚弱,请各位理解包涵。” 分卷阅读3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言毕,被阿福买回的俩小厮小鱼和小虾便端了大碗茶和一些粗点过来。来看诊之人见有吃有喝,倒也没人抱怨。阿福引我到竹床,小案几上已摆上了参茶和奶糕。 “东家你在此处休息,病人我来招呼。”嘱咐完不待我回应便离开了。我看着他回到诊台,应付患者或家人不时提出的问题,镇定自若,自有一股威严在,十分怪异,却又觉得理应如此。当真是矛盾。 我饮了参茶,吃了两块奶糕,站起身做了做舒展的动作,而后返回了诊案。 又忙碌了一个时辰,终于将所有的病人送走,便和阿福一起关了医堂,步行回邬宅,小鱼和小虾早已回去了。 吃过了午膳,我迫不及待爬上床休息,不知是不是今日病患太多,我感到格外地疲累,几乎沾枕便睡着。 睡梦中,一朵金莲在我身体内出现,随着周围的功德金光越积越多,金莲的形状越来越清晰,渐渐竟发出光芒来,这光芒蔓延了我全身,我感受到身体被涤荡的痛意,不禁咬牙轻哼。可是痛感越来越明显,我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剧痛中,我感到有一双手抚、触着我,让我有片刻的舒缓,最终撑过了这场金光的涤荡。 待我醒后,满头大汗,身上似在污泥内滚过,我从未遇到过此种事情,但无论如何,我要先沐浴,洗净这一身污脏。 坐在浴房的澡池里,我在思考梦中的金莲和功德金光,以及我感受到的剧痛和身上的污垢,这些事情肯定有什么内在的关联,只是我却不知而已。 不过有一点,无论是金莲所代表的寓意,还是功德金光,都是佛家的象征,难道我不知不觉间修了佛不成? 当我作如此想时,额间金光一闪,我能内视看到体内那朵金莲!这一下,我几乎确认,确确实实是成了佛修。 没想到没了仙骨,却还能修佛,看来佛修并不太注重个人资质,而是以佛缘为重。 这也算柳暗花明又一村,当一名佛修,也好过平凡之人,尽管佛修进阶困难,且寿命比不过道修,可不受灾厄侵蚀,能解百姓之困,这等妙处也能助我游历人间,获得更多的自由。 我坐在池里,烟气氤氲,手指间化出一团金光,当我意念消失,金光也随之不见,看来有意识地控制之下,金光可以发挥作用,却不会显现。 随着我的探索,池子里的水渐渐变冷,我丝毫不觉,直到绿竹在外催促,我方从池子里起身穿衣。 ———————————————————— 午膳后,阿福表面上说回小木屋,实则隐了身形,上了房梁。 今日帝女并未在医堂后院休息,阿福也就不愿回去。他不喜离她太远。然而,此刻他尚未意识到什么时候,他也有喜好这等带有明确个人情绪的感觉了。 帝女原本睡得安然,却慢慢发出金光,他连忙布置了结界,不让异状外泄,同时,从房梁上翻下来,走近了帝女。 白玉一般的女神,散发着越来越浓的金光,帝女现在看上去宝相庄严,仿佛一尊女菩萨。 可她突然痛苦地呻、吟起来,伴随而来的是从皮肤里渗出的污垢,污垢越来越多,帝女却越爱越痛苦。他隐约知道这也许是洗筋伐髓,对帝女有好处,能延长她的寿命,但他实在看不得她痛苦难忍的脸庞。 于是伸出手,一团银白色的光团覆盖住帝女的额头,这团神光能间或阻隔帝女的感知,能让她获得片刻的喘、息。他握住帝女的手,跪坐在她的床前,默默地陪伴着她。 直到她痛苦全无,转动着双眼,似要清醒。方才原地消失。 帝女去沐浴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跟去,这非君子所为。但是,他担心她,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任何意外。 佛法初现,谁知道会有什么症状呢?他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然后看到了此生难以忘却的一幕——水中湿漉漉的神女,一手捏着一点金光。 金光照亮了她的脸庞,纯真、妩媚,却又神圣、圣洁。 他自认不是个会被皮相所惑之人,为何帝女却能动摇他的心神? 第22章 前情 医治的病患越多,收获的功德越多,体内那朵金莲越来越耀眼。我能发挥的能力也越来越强。 我渐渐可以借助金光医治患者的一些小病痛,而不再需要药汤。当然,在治疗过程中,是将金光隐藏了。 我开始学习针灸,因为我解释不清为何经我诊治过的病人能自动痊愈,只能借助针灸,将针扎在穴位上,佛力注入到针上,以点破面,全面破开淤堵之处,既能事半功倍,节省佛力;又能将功效都归结到针灸上,隐藏佛力的存在。 阿福常常看着我,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仿佛看到能洞察我说的一切谎言,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却从来不问我。默默照顾我,支持我的所有决定。 有些病患需要的草药比较稀少,平常的药材铺根本没得卖,我生出自己上山采药的念头。完成越困难的事情,所获得的功德越大,更何况佛家里一向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说法。如若我不去采药,这些患者的病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性,找到合适药材的几率太小了。 但是 分卷阅读4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这个想法遭到了阿福的强烈反对。他严禁我上山采药,甚至不惜一刻不停地守在我身边,我问他:“为什么不许我上山?” 他回道:“不安全。” 我试图讲理:“我会武功,记得么?” 他回答道:“记得。但是你打不过我。” 我说:“那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只能我一个人去,你在石江城待着,否则咱俩谁也别去,我会好好看着你。” 我被气的笑了:“到底谁是东家?你如此以下犯上,不听我的话,信不信我辞了你。” 他毫不在意地说道:“你辞了我吧。这样我就自由了,天天盯着你,阻挠你上山。你也管不着我。” 我简直哭笑不得。碰上这样的无赖,似乎又是为了你好,我只能妥协。 我将几味珍稀药材的形状、性味、成长地、喜阴喜阳、喜湿喜干等信息俱写到纸上,交给了他。 他已备好背篓,穿好猎装,反背着弓箭,将一头长发束起,一身飒爽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说道:“这些草药大都长在悬崖峭壁上,如果用绳镰采摘不到,就直接放弃,我再想办法,千万不要爬上去采药,那样太危险了,并不值得。平安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知道了么?”绳镰是镰刀的尾部绑上长绳,很适合用于割断距离较远、不易摘采的草药。 他的黑眸盯着我,居然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说道:“我知晓,交给了我你就不用管了,我自会为你弄来。倒是你,不准离开石江城,别的都可以依你,但是若偷偷上山,被我发现,后果会非常严重。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我生气的样子。” 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只觉得他不知不觉间是不是离我太近了。以至于根本没把我当做东家,讲话没大没小。一副很熟稔的样子。 见我没理他,他居然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着他,回应他。 我一把打掉他的手,后退了一步,说道:“放肆。” 他邪气地笑了一下,向我走近一步,说道:“我还有更放肆的!”说完我便戒备起来,唯恐他发疯,谁知他又抱住自己的头,似乎十分头疼和烦躁,最终甩了甩脑袋,对我道歉:“不好意思,我刚刚情绪有点失控。请忘记我的话吧,那并不是我真心话。”说完转身便走。 阿福对我的态度太奇怪了,他该不会是个断袖吧?但是最后的反应又并不像…… 琢磨了两日,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将此事抛诸脑后。继续专心为病患治病,搜集功德。 却说阿福这边。 帝女修佛之后不久,他在石江城附近发现了妖的踪迹——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只是一个低等的小妖怪,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了,但是这代表了一个信号。这些妖怪是奔着帝女来的。 石江城人气旺盛,妖怪还不敢轻易靠近,山里才是它们真正盘踞之处。帝女一心想收集功德修炼,必定要上山采药,而他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不能将实情相告。唯一的办法只有他替帝女进山,采药,顺便解决掉躲在深山里的妖怪——这些该死的、胆敢觊觎帝女血肉的牲畜。 进了山中,林子里果然比以前安静许多,一路行来居然看不见多少鸟兽在此处。 他凭空幻化出灭神枪,慢慢往山林更深处走去。周围慢慢间或响起沙沙的声音,听起来像他脚步踩在了沙地之上的声音,也像微风吹过树林的声音,但——更像巨蛇潜行的声音! 他突然纵身跃起,整个人腾空几米高!而他原来行走之处,被巨蛇张开的血盆大口吞没! 这是个眼镜王蛇修炼的妖怪,已能口吐人言,却还不能幻化成人形,看见了阿福高兴地笑了起来,声音若婴儿啼哭:“哈哈哈哈哈……看看这是什么?一个傀儡!我吞了你,你身上的神识就化为我所用了!” 阿福倒提着灭神枪,站在一片树叶上,淡淡地对眼睛蛇妖说道:“你尽管试试。” 蛇妖也不废话,整个蛇身弯曲到极致,而后突然伸直,像箭一样发射了出来!快若闪电! 却见阿福似是随意抬起灭神枪,迅速划下!而后便听见了蛇妖的惨叫声:“啊——!”蛇妖被从颌骨处划伤,一直到蛇身中段,长长的伤口血肉外翻,不停地渗着血,无论怎么看都剧痛难忍。 蛇妖也是被痛苦折磨的原地翻滚,但是最终还是忍着剧痛重新开始审视对手。 这不是一般的傀儡,他划伤它的那一下动作极快,身形甚至只稍微变化了一点点。便躲开了它的攻击。它的直觉告诉它,这个傀儡的主人很强大,深不可测,使这个傀儡也变得十分危险。 可是想到傀儡身上的神识对于妖怪一族的滋补作用,蛇妖最终没有能甘心放弃。开始在草地上游曳,而后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当人眼无法捕捉它的身形时,突然从蛇口中弹射出大片毒液直奔阿福所站的树木! 阿福却不慌不忙,轻点树叶,一瞬间飞向更高的树冠,完全躲开了毒液! 毒液沾上了大树,瞬间将几人粗的树干腐蚀的只剩一点树皮相连,高大的树木开始倒塌,阿福从树上飞身而下——仿佛一道流星消失在蛇妖的视线里。 它感到瞬间的 分卷阅读4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恐慌,想逃跑却来不及了——灭神枪已经深深地钉在了它的七寸上!而后在它的惨叫声中,阿福将它活生生剖成了两半! 蛇妖死了,阿福用枪挖出了蛇妖的妖丹和蛇胆。妖丹可以炼器,蛇胆吃了对身体有好处,可以带回去给帝女。对于这个收获,阿福还比较满意。 打了一场,一身的臭汗,不顾被蛇牙划伤的手臂,他迫不及待找了个小潭,舒舒服服洗了个澡,重新穿上猎装,向山崖之上攀登。 对于普通人而言绝难采到的珍稀草药,对于他来说,如履平地,易如反掌。甚至买一赠一,将帝女没有提到,但是也属于珍稀药草之列的药材也挖了回去。又打了些猎物。 等回到石江城,已经到了晚上。 帝女在邬宅等的有些着急。阿福一直没有回来,而天色越来越暗。他是代替她去的,若是发生什么意外,那便是受她连累。眼看着夜灯已上,阿福仍未回转。 帝女决定带着小鱼和小虾上山寻找。刚穿戴完毕,点燃了火把,阿福便从侧门回来了。看见院内灯火通明,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边将手中的猎物放下。 帝女没好气地说道:“你为何回来的这般晚,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打算带小厮上山寻你。” 阿福第一次看到帝女这般生气、着急的表情,而这些表情都是因他而起的,光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有种感觉从内心深处像平白出现的泉水,通过泉眼,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 “打了些野物,所以回的晚了些。”他解释道。 帝女看向他手里的野物,却第一眼看到了他被蛇牙划伤的手臂。被划破的手臂经过潭水的浸泡后,血没怎么流了,但是皮肉外翻,甚是可怖,他却像没事的人,丝毫未做处理。 帝女顾不得换回常服,仍穿着猎装,径直走了过来,捞起他的手臂问到:“这是怎么回事?” “被兽牙划伤的。”阿福淡然答到。 “有毒么?”帝女问到。 “无。” “为何不做处理?” “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帝女不再搭理他,从自身携带的药包里拿出药粉和干净棉麻布。动作麻利地给伤口倒上药粉,即便从来不把伤看在眼里的后骁也得承认,这个药粉真太他娘地痛了——阿福忍的闷哼出声。 而后帝女开始给他的手臂一圈一圈缠上干净棉麻布,而后打了个结。 阿福看着帝女给他包扎手臂的样子,回想起了属于焚天的时光。 当他被火麒麟的烈火焚烧整个背部,奄奄一息躺在瑶池边的棚房里时,他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 他无父无母,自有记忆起便是瑶池边养兽的罪奴。 这美轮美奂的天界,上至玉帝,下至普通仙女,每个仙都是那么快乐,无忧无虑,镇日享乐。 只有他,活得根本不像个人,更像一只兽。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与他交谈过,仙宫里的人对他只有吩咐。做不好就要挨罚,没有饭吃,甚至要被打鞭子。 仙宫之人都是餐风饮露的,只偶尔为了修炼才会吃些有灵力的食物,但是他不是,他还是要吃饭、要喝水的,否则便会饥、渴难忍。 但他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与仙兽生活在一处,饿急了,曾吃过喂给仙兽的饲料。 帝女出现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在仙宫看见与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她好美啊,他不敢靠近,只在一旁默默观察她。 但是她惹怒了火麒麟,这家伙脾气相当不好,且作为四大神兽之一,法力相当高强! 果然,她落败了!在那一瞬间,他像一道光一样扑了出去,为她挡住了那片火焰——却直接焚烧在他的背部,让他发出了惨叫。 她最终被救走了。他被扔进了自己的棚房。 尽管他救了帝女,但是没看好火麒麟,让帝女陷入险境,他仍是有罪的。 就在他背上的烧伤恶化,他痛的昏过去之后,有人带着灵药来救他了。 后背不再一片剧痛,反倒感到镇定和舒缓。灌进他嘴里的药又苦又涩,但却很见效。他的烧退掉了,慢慢意识回笼,看到帝女关切的眼睛。 彼时,她还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抓着他的手说道:“你感觉怎么样?你终于醒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要不要再喝点水?” 他第一次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善意和关怀,第一次不再认为自己是只没感觉的兽类,第一次感受到胸腔心脏的跳动——他是个人。 他在那一刻爱上了帝女。 第23章 天下大乱 我给阿福包扎好手臂,不知是什么样的兽类,獠牙如此锋利。处理好他的伤,我便翻看起他的背篓,除了我要的六味药草外,居然还有另外十株难得一见的草药。 我对他说道:“你出发的时候,我是怎么嘱咐你的?若是药草不好采,就不要勉强,你倒好,采了那六株不算,又挖了这十株。” 阿福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看上去还十分享受我念叨他似的。一边穿上包扎手臂时脱下的麻衣,一边回我道:“并不勉强,对我而言,这十分容易。” 既然不听,我也不劝,我虽 分卷阅读4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感激他代我上山采药,但是他临走前犯上的举动我还没忘,也许是他本性轻浮,或者是我这个主人当得不够称职,太过亲近,导致上下没了界限。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认为彼此客气、有距离的主从关系恰恰好。 我将草药捡出来,摊开在后院晒干。需要的六味药也只是取了部分用于医治患者,剩下的都收了起来。这些稀有的草药,采一次可以用许久,倒也不是太费事。 我取出一只较大的荷包,里面有银二两。递给了阿福。说道:“你代我上山采药,这是额外的酬劳。” 阿福掂了掂荷包,脸色却冷了下来,说道:“你认为我替你上山采药,是为了钱?” 我扭过头,说道:“无论什么原因,我感谢你,必以金银。你尽职尽责,我报以酬劳。虽然谢你替我去了。但是下次我的决定,你还是不要太过干涉的好。” “所以,你是想推开我?”阿福直视我问到。 话既然说到此处,有些事情就必须得问了。我转过头,问他:“你对我有意?” 阿福将荷包扔在了我面前,说道:“我表现的难道不够明显?” 我说道:“你是断袖?我乃男子。” 阿福嗤笑一声,说道:“女扮男装罢了,你那身装扮骗骗普通人尚可,却是骗不了我这等习武之人。” 我心中吃惊,面上却力求镇定,问他道:“你是何时发现的?” “救你之时。” 我心中惊异,说道:“那你在福泽堂当护卫,是为了找个活计,还是因为我之故?” “都有。” “我既做了男子,便此生都会以男子面目示人。且我对你只有主从之义,无男女之情。” “我知道。”他答道。 “我并未强求你给我任何回应。但是也别拿银子打发我。我为你做的事,是我想这么做。至于干涉不干涉的,若下次有危险,我仍会阻止你。”他从地上拾起荷包,放在我手上。 靠近我,在我耳边低语:“所以,别想推开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我将银子随手丢在了桌子上,揉了揉抽痛的额角,我的女装被识破了,反倒不能随意赶他离开了。好在目前并未逼迫于我,且再观察看看吧。 —————————— 离开帝女的阿福感到莫名的愤怒。因帝女与他生分,因她不信他。但是怒气过去后,又是浓浓的失落。他自己选择隐瞒了身份接近她,怨谁呢? 对于一个陌生人,如果帝女毫无戒心,那就不是她了。虽然她自小受宠爱地长大,但是并不傻,事实上,经过了焚天的逼迫,帝女能对人持有善意已经让后骁觉得惊讶了。 他对帝女的关注仿佛变了质,他的身体里像住着两个人。有时他很难控制住一瞬间而起的情绪,那么激烈、绝对、黑暗、充满掌控欲和独占欲。 当他清醒过来后,那种情绪又消失无踪,可他还记得那种感觉,那种满足的感觉。 后骁虽在三十三重天,但是阿福所有的感知他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阿福就是他,他也就是阿福。 帝女对他的亲近与疏远,温和与冷淡,都能激起体内的另一个他。他有种猜测,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只能暗自按捺住自己。岌岌可危地保持着一颗道心。 帝女在边城医治着百姓,积攒着功德。京城风起云涌,帝位的竞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君晏借着纳妾的机会,直接弄死了一个王兄,还把帽子扣在了韩起的头上,虽说后来他曾担心过韩起一怒之下攻打京城,结果防备了一夜之后发现韩起带着大军拔营走了。顿觉心腹大患已除,帝位是其囊中之物。根本不把其他三位王兄放在眼里。 但是形势并没有他所以为的那样好。尽管他和两个王弟的势力占据了不少要职,但是另外两个势力,三个王兄隐隐有了结盟之势。 朝堂内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阶段,但凡一方赞成的,另一方绝对会反对,全部的朝臣几乎都已经站队,每次上朝都是口沫横飞,甚至会大打出手。这种状况下,地方官员,尤其是边远地区,开始有了坐大的趋势。 而每次上朝都是在内耗,朝政把持在各个势力手中,为了赢过对方,不择手段,百姓的利益是第一个被牺牲掉的。中、央统治力下降,政、治开始败坏。贪官酷吏开始变多,天下乱象已现。 即使是这种微妙的平衡也并没有维持多久。首先发难的还是君晏一派。他授意自己的一派的官员弹劾其余三王门人不法。 兼并土地,草菅人命,侵吞灾款……一桩桩一件件陈年旧案,或真或假,列出十几项足以砍头的大罪。 最妙的是被弹劾的门人,事先还咬死了都是自己所为,不肯牵连到各自的主人,可是被请进大牢不多久,纷纷改口,称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府第里有三王不法的罪证,通戎的书信! 君晏带兵包围了三王的府第,但其余三王也并未坐以待毙,早已调集了一部分兵力入了城,与君晏、君暄和君旭的三路兵力杀到一处! 京城百姓宛如惊弓之鸟,纷纷奔走躲避!没能及时避开这场祸事的,都莫名成了两方争斗的冤死鬼。 京城内的这场 分卷阅读4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三王最终在死士的保卫下突围,抛下家眷,回到了封地,各自的大军已去了三分之一。 三座王府附近的小半座城都遍布尸首,被鲜血浸透,京城的衙役连着清洗了二十多日也未将血迹全部洗净。 在一片人心惶惶中,君晏自封为皇,匆匆举行了登基大典。 登基后第一件事,不是册封皇后,也不是给君暄和君旭封王,而是将君旦、君昂和君晨他们派系的官员全部罢官。以往特别能干,给他添了最多堵的人通通抄家夷族。 经过了三轮血洗,朝廷里再也没有有才有骨气的朝臣了。那些国之栋梁都在汤相窃国、七王相争、君晏登基之时全部祸害殆尽。 而君晏的睚眦必报、气量狭小,让帮助他上位的君暄和君旭起了警惕。都说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只老虎阴晴不定、心胸狭窄,那么离他最近的人,往往最先遭到不测。 逃回封地的三王,重新开始修筑封地,征召士兵,加重赋税,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然而,北上讨逆之时已经征召过一轮士兵,近半数壮劳力都从了军。村落里就剩下大量的老人、妇人和孩子,田地开始慢慢荒芜。 如今,他们的王逃回封地后,又征兵又加重赋税,日子被逼到绝境,民间开始卖儿卖女,丁点大的孩子,为了家里有个活路,也为了让他们自己不被饿死,给拉到人市卖给大户人家做奴仆,从此生死由命,爹娘兄弟姊妹再也不见。 有些狠心的爷娘,为了多卖些银子,将自家姑娘都卖进了那腌臜地,不少人受尽折磨后香消玉殒。 土地开始被高门大户兼并,原本的自由身平民成了高门大户的佃奴,丁口税锐减,分摊到贫苦百姓头上的税进一步加重。 终于,在第一个村子里村民打死了征税的衙役之后,越来越多的农民揭竿而起。 此等乱象,并不只有三王封地独有,自从朝廷掌控能力变弱,朝堂忠义之士尽遭屠戮,留下的都是些鬼魅魍魉之时,便为日后的乱象埋下了祸根。 于是,三王的军队一边与朝廷派出的征南大军交战,一边还在派军队镇、压暴起的百姓。而朝廷的军队也是同样如此,南下的过程中,这支大军已经屠灭了好几支起义的农民“军队”。 君暄和君旭见乱象越来越多,终于还是劝君晏道:“陛下,如今各地百姓食不果腹,纷纷起义,臣弟认为当以安抚为主,开仓放粮,赈济流民,陛下的仁德会广传于天下,三王不得人心,不足为虑。” 然而坐上了这个几乎像受了诅咒一样位置的君晏,已经尝到了唯我独尊权力的滋味。他是大昭的帝王,这些乱民敢起义,便是在反对他,反对他们的皇帝。若真是良民,就该顺服,凡是作乱的,统统该杀。 他若开仓放粮,军队缺粮,士兵吃什么?士兵无食,如何能赢他的王兄们? 当前的大敌是他以下犯上,觊觎帝位的王兄们!不将他们彻底打败,他寝食难安! 他抬手止住君暄和君旭的进言,说道:“朕若是败了,只有身死一途,王弟或还可奉众王兄为皇。朕与这乱民,孰重?” 这话说的诛心,君暄和君旭立马跪下,不敢再多说,只表示愿与陛下共进退,同死生。方才打消君晏对他们的怀疑。 在这样一片混乱中,君晏更是下令,每攻下一座城,解禁军令三日,意思是三日内,军队不再是军队,而是可以烧杀抢掠的盗匪。第一个遭殃的是进攻三王封地途中的一个位于咽喉位置的府城。 守城的文武官员是君旦的死忠,且老婆孩子都在王城里留作“人质”,他们也不敢不效忠。硬是靠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阻了朝廷的军队整整一个月。 后因三王的军队怎么也突破不了朝廷大军的封锁,城内饥民甚多,易子而食,士兵断粮,无力再守,太守和都尉自杀后投降。此时城内百姓已十不存一,然而为了宣泄被阻的恶气,也为了震慑三王军队,朝廷大军屠城三日,彻底杀绝全城百姓! 而后的守城官员,断不敢以死相拼,有些自己不怕死的,却怕连累一城的百姓,不得已纷纷投降。 然而,朝廷的军队一路南下,粮草早已吃尽,君晏为了加重敌方负担,允许带兵大将就食当地,每到一处,纵兵抢粮,士兵连第二年的种子也给搜刮干净,彻底绝了百姓的活路,沿途所到之处,哀鸿遍野,然而君晏认为他们都是逆臣的百姓,和他无干。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或落草为寇。 大量百姓开始拖家带口,一路乞讨西行,或南逃。 天下大乱。 第24章 流民 边城开始出现流民了。 这些人比边城的乞丐尚且不如,衣衫褴褛,不能蔽体,骨瘦如柴,因为饥饿凹陷的面颊,无神的双眼,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身上只有一小件包袱,里面是一些破碗和筷子,没有铁锅也没有衣物。大部分是青壮,几乎没有老人、孩子和女人。 立在酒楼后巷的泔水桶被翻了出来,一群流民扑上去抢夺,拿着破碗从里面舀出泔水,唏哩呼噜地吃下,仿佛珍馐美食。 边城人都露出厌恶的表情,酒楼的 分卷阅读4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小二看着影响生意,拿着扫帚拼命驱赶这些人,这些流民干脆抱起泔水桶,躲在街道角落里继续吃。 一个青壮用两只破碗狠狠舀了两碗,走的远一些,递给了他媳妇儿,他媳妇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孩子。 媳妇儿拿起碗就往嘴里倒,喝下去三分之二,还剩了些,一起倒给了她的相公,这个男人身材在整个流民队伍里是少有的高大,也不像其他流民皮包骨头,他看上去也瘦的厉害,可身上好歹还有些肌肉。 不时有流民在他媳妇儿身边游窜,都被他威胁吓走了。也许正是这份凶狠,保住了他媳妇儿和孩子。 原本含着娘亲乳、房睡着的孩子被吵醒了,哇哇大哭。母亲没有吃的,孩子便没有奶可吃。 这是我见过的最瘦弱的婴儿,丝毫没有婴儿身上常见的小肉手小肉脸。小手像小鸟的爪子一样干枯,干瘪的小脸,缩在一个破烂的襁褓里。连哭泣声也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 南地四季温暖,中原和北地却还是一片寒冷,看着孩子小手上的冻疮,我心里终究是不忍,在街边药材铺买了些山楂,又买了些米糕和包子,一起递给了这对夫妻。 “山楂用火烤软,捏成泥,给孩子涂在疮处,每日三次,可消冻疮。这些吃食给你的,你吃了,孩子才有奶吃。”我对那女子说道。 那女子木然的脸突然鲜活起来,呆滞的眼睛霎时有了神采,抱着仍在哇哇大哭的婴儿跪在我面前,不停说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那高壮的男子也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道:“我名霍凌,恩公留下姓名,来日我若挺过难关,必报恩公一饭之恩!” 一些不值钱的吃食而已。只是看着孩子可怜罢了。根本没想过让他们报答,遂对他说道:“不必如此。并不值什么。”便带着阿福走了。 回家的路上,阿福问我:“东家可是觉得那些人可怜?” “孩子无辜。”我淡淡地回他道。 阿福轻声低喃:“你倒是一直未变。”当年即便天帝禁止她来看他,她仍是来了。想来,因为他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即便是罪奴,她仍未觉得这样惩罚一个孩子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救了他后,虽然不能改变他的身份,不能改变仙宫里众仙对他的态度——甚至晗耀那厮因为帝女对他的善意而鞭笞他。但是,她教他识字,给他仙果,教他做人做神的道理,他从她身上得到了很多无形的、珍贵的东西。所以,即使要忍受鞭笞之苦,他仍然要在她身边。 直到晗耀的父王,为他求得了帝女的婚约。 他以为他能忍受她不属于他,只要能让他待在她身边即可——哪怕是以奴隶的身份。 但是晗耀的志得意满让他知道这不可能,晗耀——她未来的夫君不会允许。 所以,在短暂地生活在光明之中后,他又要退缩到黑暗里了。那个没有其他人,只有他自己的黑暗。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甘心!书写在他骨子里的高傲和倔强并没有因为常年的奴隶生活而磨灭,他选择了反、叛。 私逃下界,被抓住后会有什么后果,他心里十分清楚,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因为他要变强。变得能与天帝抗衡!变得再也没有人或神能阻止他得到她! 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如果说以前关于焚天的记忆像在看别人的人生,没有任何代入感。如今,他所想起来的东西,就是这段记忆里遗失的情感。 每一次心脏紧缩,血液加速,口舌发干的感觉;每一次看见她读书、习字、练武、骑马……各种表情、各种姿态,他心中的憧憬和仰望;每一次她对他露出笑意时,他心中的欢喜。 他想起的越来越多,能体会到的情感也越来越鲜明,他知道这对于一个神仙来说很不对劲,但是却不想去深究为何如此。 以往追究的大道,看起来没有呆在她身边让他来的开心,愉悦。这种想法也传给了仙宫中的后骁。他仍在吐纳天地灵气,参悟宇宙之真理。为成圣而修行。 但是从阿福身上体会到的种种感情,像刻在了石头上一样深刻,这种激烈的东西,好似酒,让他犹豫,又受吸引、迷醉。 他的意志力、道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一边说服自己,那些情感都不是他的,是属于焚天的,如果他屈服了这些感情,就是让焚天主宰了他,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放任阿福对帝女的靠近。 ———————————————— 我并未听清阿福低喃的话语,否则我多少会心生警惕。阿福有时候就会如此,自言自语,莫名陷入自己的世界。 我带着阿福回了邬宅,午饭时,突然感受到佛力的增长。而我今日并未医治病患——不,除了流民的孩子。 接连上涨的功德让我全身沉浸在一片舒适的暖意里,流经全身后,回归到了那朵金莲里。 我边吃着饭,边开始思考功德代表什么。 最初以为功德乃医治病人,因为偶尔做了其他助人之事,并未获得功德金光。但也从未有过医治一次,功德涨了多次的情况。 所以,如今想来,凡是助人都有功德,只是没有功德金光,是因 分卷阅读4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为之前的助人未能改变受助者的命运,所以金光没有变化。 想通关节之后,越来越多涌入石江城的难民便不再是偶尔发了善心才救助的流民,而是一团团功德金光。我必须要想个合适的办法妥善安置他们。 突然阿福给我夹了一筷子胥余肉烧鸡块,说道:“东家,吃些菜,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将他夹的菜放置一边,专心吃饭,回了一句:“没什么。”我不喜欢有人探究我的内心,更不喜超过界限的接触,胥余肉烧鸡块就注定了被丢弃的结局。 想到此处,我看着放在碟子上的鸡块,我们这等府第,也偶有浪费,则石江城内大商贾、朝廷官员、大土司必浪费更巨。这些对于富有之人来说是残羹冷炙,可对于流民来说,是珍馐。 若是能收集全城富有之家和普通百姓的残羹剩饭,也能活一批流民。但是,她一不是地方官员,二不是有名望之辈,也就不具备号召力,思来想去,唯有曝光了佛力的存在,才能短时间内声名大噪,获得信任。 想到此处,我心中大致有了成算,第二日看诊时,便不再隐藏佛力金光的存在。 受医治的阿婆看着从我手中发出的金光,大呼一声,接着便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当金光治好她多年腿疾,她跪在地上,拜起我来。 “阿婆,请起。”我手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大夫,您是神仙啊!活神仙!”阿婆激动地说道。在医堂内排队的病患也纷纷附和,金光的存在让他们心神巨震,目瞪口呆。大昭刚好位于三十三重天之下,各处都有神仙下凡之传说,但大部分神仙进入凡间都会掩饰自身仙迹,是以,真正见过神仙的凡人并不多。 “阿婆,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佛修罢了。修佛略有所成,以佛光祛病化疾罢了。”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阿婆仍根深蒂固地认为我是神仙。我纠正不了,只好随她去了。 随着佛光治好的人越来越多,医堂内外被慕名而来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最后一个病患诊治罢了。我站起身,对众人说道:“在下葛安,既是大夫,也是佛修,近日略有所得,佛力得以成形,可以治病救人。” “昨夜佛祖托梦,言中原大乱,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多有百姓南下求生,让我助其一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佛祖之意不可违,然仅凭在下一己之力难以泽被全部流民。思来想去,当求助众位父老,助我一臂之力!” 我说完后,当下便有了应和:“葛大夫需要吾等如何行事,尽管吩咐,我等必会全力施为,襄助与你,以救流民。”围观之人中,年龄最大的一名老者被推举站了出来,代表众人表了态,几位妇人在一旁擦了擦眼,说道:“昨日我见那流民之中的孩童,瘦骨嶙峋,八岁大的孩子,尚不如我家五岁大的小三儿高。世道艰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正是这话。”其他几位妇人纷纷赞同。 “不必各位拿金银钱财,只需每日吃剩的饭菜,不要的旧衣,接济一些与流民。若哪家有活计要做,需请人的,多请些流民,少些工钱也是使得。略尽绵薄之力吧。” 我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各家各户俱都应下。当日起,我便雇了十人,专收各家残羹,运到城外流民聚居处,分发给他们。 残羹自是不够的,有孩童老人的人家会受照顾,多得一些。剩余的青壮则要自己上山下河,打些野味,捞些鲜鱼,再不济采摘些野菜野果,也是能过活的。此南方之地,物类丰足,不讲究吃什么,总归饿不死。 不成想,当日就发生了青壮夺粮的乱子,分派残羹的人回禀,城外已打成一团。 我立即带上了阿福和小鱼小虾驾车赶到城外,双方已打的难解难分,地上躺了一些昏过去的人,我大声喝道:“住手!” 然而并没有人停下打斗,这是关于生存几率的争夺,没有人会放弃。 阿福瞬间冲了出去,力大无穷,直接将打的最凶的几人掀翻在地!最远的那个甚至飞出去三四米! 阿福站在两帮人中间,说道:“东家说住手,都聋了么?” 第25章 杀恶人 两帮流民,一帮全是青壮,一帮有青壮,也有半大的孩子和老者。方才打斗之时,几个少年合起来对付一个青壮,老者杵着拐杖当武器,一下下狠狠打在被摁在地上的青壮的头上,直至青壮被打的昏过去,头破血流。 我问到:“为何打斗?” 双方未发一词,仍旧恶狠狠看着对方,阿福带着戾气地说道:“东家问你话,当耳旁风,看来你们是没受到教训!” 他们有些憷阿福,不敢再无视于我,人数较多的那一帮派了霍凌出来,霍凌双手抱拳,禀报道:“恩公高义,送吃食与我等,有老人孩子的还能多得些。这些厮南下时便一路跟随我等,我们乞来的饭食,他们都要抢夺。若不是我们还有些青壮,能与之搏斗,这些老人孩子走到半途就会被饿死。甚至可能被他们当做‘两脚羊’给吃了。” 我转向另外一端,问道:“是否如此?”那一帮青壮约有十几人,身体状态明显比其他流民好了许多。我内心是信了霍凌的话的 分卷阅读4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现在要问的是,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吃过人。 为首的一人额骨突出,三角眼,一脸凶相,反倒向我走近一步,问我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阿福向他逼近两步,遮住他看向我的视线。我说道:“若没吃过人,放你们自行离开;若吃过人,必要将你们扭送官府。” “就凭你?”那为首之人裂开嘴笑了起来,舌头上下舔、舐,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若是败了,细皮嫩肉的样子,下锅给我们兄弟加个菜。哈哈哈——!” 狂笑声戛然而止,他被阿福捏住脖子,举了起来,几息之间,这凶汉面色紫涨,发出“嗬嗬”的声音,最后眼睛上翻,阿福将他扔在地上。他那帮兄弟上前查看,竟是活活被阿福掐断气了。 十几壮汉被吓得倒退了几步,此前站在被掐死的壮汉之后的那人谨慎地说道:“南下途中,我们只吃过死尸,没吃过活人,且吃人是这被掐死的孙贵的主意,之前有反对吃人的,都被这孙贵弄死了。现在首恶已除,大人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们走。我们保证绝不在石江城出现。” 我不耐烦地说道:“给你们机会说实话,还想吃了我。现在想走,晚了。你们这些人都尝过人肉味儿的,放出去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再吃人。阿福,将他们拿下。” 请我高抬贵手的那壮汉见我不放他们走,顿时面色一变,凶神恶煞地说道:“你不会以为就靠这一条狗就能拦住我们这么些兄弟吧!” 阿福听见这话,邪气地笑了笑,说道:“废什么话,能不能拦住,试过才知道,渣滓们。”言毕,瞬间冲入青壮们的队伍,眨眼间放倒五人,快如闪电! 青壮们反应过来这人的能力远远在他们之上,想要四散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阿福夺了一把青壮的匕首,给剩下的站着的男人们通通放了血——颈侧被洞穿,一刀毙命。 眨眼间,十几个从中原一路吃人到南方的凶汉们成了地上的死尸。霍凌对这名叫阿福的青年的武力值有了重新认识。 幸好他的主人是个好人。否则这等杀人高手没有控制,不堪设想。 阿福杀完人后,甩了甩匕首上的血液,鲜红色的液体被他甩的四散飞溅。而后略带嫌弃地说道:“不如我的兵器锋利,可堪一用。” 我在思索阿福杀了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理,帮他脱罪。而剩下的流民们则是被他的武力震慑,不敢吭声。 还好霍凌及时站出来,抱拳道:“感谢恩公为我等报仇。” “这些人一路跟随我们抢劫。若是长久没有讨到饭食,我们队伍里总会不知不觉就少几人。我和里正一直怀疑失踪的那些人是被他们偷偷杀了吃了。却苦于没有证据。原本三千人的大村,一路病死饿死,以及被他们吃了的,只余两千人左右。” “既如此,我需你们帮我个忙。”我说道。 “恩公请讲。” “将这些尸首用石头砸烂,而后拖的远些掩埋,之后我会报官,官差来了,你就回他们,这些人想杀人吃肉,被你等发现,冲突之下,被众人乱拳打死。” “我会使些银子,官差必不会深究。毕竟法不责众。此事就当我雇佣诸位,稍后我会让人再送些饭食过来。” 霍凌抱拳颔首:“谢恩公!必不负所托!”其他众人也颔首说道:“不负恩公所托!”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我带着阿福和小鱼小虾回转,给了小鱼小虾银两,让他们去面食铺子和粥铺,买上十几笼大笼馒头和几大桶粥,一起送去城外。我则带着阿福去报官。 阿福一路沉默,快到官府时开口道:“东家,我连累了你。” 我诧异问到:“何出此言?” 阿福回道:“若不是我杀了人,你也不必报官,还要打发银两,让官差通融。” 我说道:“杀他们是我默许的。不杀留在以后也是祸害。这些人说他们仅吃过死尸,我根本不信。吃人之时已突破了底线,那时他们已经将人作为了食物。一路若讨不到吃食,饥肠馁馁,看着人在眼前晃动,他们能忍住吃肉的欲、望么?” “若没有你,今天势必要放走他们,今后一个个找起来,甚是麻烦,他们都面带凶相,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知晓他们杀人吃肉的人。势必会不断找我麻烦,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无须自责。”我看着阿福说道。 ———————————————————— “帝女,对不起,我没能看住火麒麟。”猂獞趴在草垫上,背上的灼伤被处理过了。 “这不怪你。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惹怒了它,却又不能承担后果,连累你被烧伤。”帝女那像一汪秋鸿的美目看着他,清澈见底。 阿福抬头看向帝女的眼睛,还是一样的清澈,只是沾染上了饱经沧桑的冷情。 ———————————————————— 我带着阿福到了官衙,自然是见不到郡守的,将事情说明后,接待我们的是贼曹掾史,行礼之后,两厢落座,我再次将情况禀报一遍。贼曹掾史听后捻须叹道:“非是我等不愿放流民进城,实是衣食不足,则礼教败坏,连白日里杀人吃肉之事都出现了。若是祸害城 分卷阅读4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中百姓,我等如何能腆称父母官?”听他言谈之意竟是完全信了我的说辞,只是赶流民出城,恐遭诟病,言下之意有意将此事宣扬出去,以挽回在百姓中的声誉。 我在心中不免好笑,这郡守府从上到下,都是无人可管之事才勉强沾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早已定为无为无用面人儿似的府衙,此时才想起来补救措施,太迟了。 我便说道:“此时若言与百姓知晓,恐造成无谓的恐慌。且流民之中恶人已除,剩下的多是贫苦百姓。贼曹掾史不如向郡守进言,将流民收为己用。” “收为己用?此话怎讲。” “流民何来?朝廷与三王于中原地区大肆开战,互相攻伐,朝廷久攻不下,双方互有胜负,往往一地之民轮遭多次蹂、躏,百姓方弃土南逃。若朝廷胜了,三王保不住封地,势必也要南下,这石江城四省通衢,是南下出海必经之地,到时三王要借道,您说,是借还是不借?” “若三王胜了,朝廷军队北上,三王若是想攻入京城,必要粮要兵,否则难保他们不会挥师南下,并了南越的土地,再一路北上。三王若是讨要兵粮,给还是不给?”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身处乱世,必当开荒种地,练兵强军,雄踞一地,才有选择或站队的条件。否则自身难保。” “当然,这只是学生的一己之见,或有不到之处。请贼曹掾史海涵。”说完后,我起身向贼曹掾史行了一礼,被他一把扶起,他激动地说道:“先生大才,先生之高见我定会报与郡守知晓!谢先生教我!”言毕,反对我一揖到底。 在他离开前,我提醒了一下恶人斗殴致死事件,他不甚在意地挥挥手说道:“无须派人查看了,先生都已经将事情查清,我何须白费功夫。”话未说完,人已消失在了影壁。我与阿福只好告辞。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地解决了。我与阿福回了城外,小鱼小虾已将吃食分发到流民手中。每人一碗粥半个馒头。虽不能填饱肚子,但是他们这么久没尝过半点白面馍和大米粥,所有人都无怨言,吃的十分香甜。 阿福在人群中寻到了霍凌,将事情说明,而后将霍凌带了过来。 我对霍凌说道:“我已将流民的情况禀报给了贼曹掾史,他言近日会向郡守汇报,若到时同意汝等垦荒,则应组织一二。且汝等来自同一村落,自当团结对外,共寻出路。南地物产丰富,野味野果,野谷野菜甚多,河鱼鳞光闪闪,一村之人,各有分工,捕兽抓鱼,采果摘菜,也能裹腹。” “谋生也好,重建秩序也罢,都要人组织一番,我观你行事颇有条理,言语也十分不缺,我属意你做这领头之人,不知你意下如何?”我问道。 霍凌的内心有些犹豫,但是想到瘦弱的妻,和嗷嗷待哺的孩子,最终点头应下。 三日后,终于等到了郡守相邀,言过府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特喵的换榜单了…… 第26章 募粮 会在边城当郡守的,有好几类人物。 一类是文章吏治能力都十分不错,有牧守一方的本事,被皇帝派出去面对形势比较严峻,环境比较恶劣的边境的,比如北地与戎族接壤的几座边城,无一不是此种情况。先是汤相,后是君晏,无论谁上台,都没想过将他们替换下去,因为但凡有点理智的,都晓得北地城破,京城很快就会被围。 第二类就是文章平平,政、治素质也很一般,甚至连做人都不够圆滑的。或者以前就是地方官,官员考评较差,亦或是比较倒霉,遇上了天灾人祸的,这种大多被派往了西域或百越。 石江城这位郡守就是文章平平,治下能力一般,偏偏还有一颗文人清高自诩的心肠的,在朝中得罪不少人后,被“发配”到了石江城。初入此地时,仿佛晴天霹雳,上任后借酒浇愁,后曾经振作,打算将南越治理的符合圣人教化,将石江城变为南越之地的一颗明珠。 终究因为百越局势太过复杂,多族混居,宗族部落之法大于朝廷法度,适者生存的现状大于圣人学说。郡守根本无处施展,接连碰壁之后,终于放弃,成了今日这等非汉族不管、非城镇不管、非不得已不管的三不管模样。 郡守名澹和,中等身材,面白有须,脸方耳阔,腹部微凸,穿着一身官服,最有官家老爷的气概了。 我来之前仔细打听了他的秉性,落座后,先是将其外貌夸赞一番,称道其风流倜傥、美姿仪。而后又只论诗词风月,不论政事。即便对方匠气有余、灵气不足的作品都讴歌一番后,这位澹郡守终于将我引为知己。 彼此相熟后,澹郡守才开口问到:“不知日前先生所提的化流民为己用是个怎样的方法?吾坐守危城而不自知,还请先生教我。”说完,拱手便拜,我连忙将他扶起,口称不敢,分析了现状后,转过话题说道:“北地和中原战火不断,而南越在郡守治下海清河晏,百姓安居乐业。是以,北地和中原的流民纷纷南逃。” “南下的流民确会一时间加重粮食负担,扰乱府城秩序,甚至流民中还有些落草为寇,以抢掠谋生。可,流民也代表着人口。若能疏导流民,让其开荒种地、挖渠垦田、修 分卷阅读4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河筑墙……则流民很快能变为治下百姓,为府城纳粮纳钱,若还能再佐以军事训练,则平时为农,战时为兵,郡守何愁叛军南下?” “君之高见,令我茅塞顿开!请先生满饮此杯!”我与郡守一同饮尽后,他又愁眉不展地说道:“可叹啊,吾手下无良才美玉,空有此等治国妙方却无人可用。”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站出来,揽了安置流民的差事。再想的深一点,做的好了,功劳自然是郡守的,若是做的差了,亦或是流民军队惹怒了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个,也可以随时推出去当替死鬼。 不过本来与郡守就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于是我拱手答道:“若是承蒙郡守不弃,吾愿与郡守分忧。”郡守大喜,连忙扶起我,在他旁边的案几落座,说道:“得先生这等贤才,是我之幸。明日我就颁布谕令,请先生代我安置流民,垦荒开地,训卒练兵。” 我回郡守道:“郡守所托,莫敢不从。只是吾无官无职,无禄无爵,即便有郡守的谕令,行事也多有不便,且流民之中人数众多,不少恶徒混杂其中,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还请郡守准我便宜行事。” “准。这是应有之意。”郡守答应后便与我继续宴饮,直到夜幕降临,郡守酩酊大醉,而我也饮了过量的酒液。 醇酒在体内发酵,烧红了我的脸,我起身向早已醉死过去的郡守告了辞,阿福在殿外静静等着我,看我晃晃悠悠地走过去,两步上前,单手一扯,我便趴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双手绕过我的腿弯,将我背了起来。 我趴伏在他宽阔强壮的背上,脑子里晕晕乎乎,失去了平日的清明。只听见阿福问我:“东家,可是醉了?” 我嘟囔着答到:“我没醉,还可再战!” 阿福面无表情,低声说道:“难得见你如此。你醉了,璆瑈。” “我没有,我……没有……”帝女的头一歪,靠在了阿福的肩膀上。 他不由地想起了,在仙宫之时,每次她玩累了,都是他将她背回去。 他不会驾云,更无法器,只能一步步,背着她走回去。然而他却总觉得回宫的路多么短暂,能正大光明碰触到她,得到她全心全意的依赖,只有此时了。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最终融入一体。 第二日,郡守果然未食言,颁下谕令,胡乱给我任了个官儿,着我便宜行事,以安流民。 我领了谕令,前往城外,见了霍凌等村人,将谕令告知。 郡守虽然没有答应放粮,也没有给多少银钱,但是,允许流民垦荒,可以事先赊欠种子,待收获后再缴纳上,甚至允许我必要的时候便宜行事。这就是同意向城内的一些土人大族征集银钱或粮草。 我若能压服这些异族土官,郡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增强了郡守府对百越的控制,我若是失败了,还是一样,他便会拿我平息土官的愤怒。 但是,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郡守想推脱的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天底下没有这样白得的好处。再则,让土官低头也不是不可能。世上的争端无非是利益二字,那么妥协也不过是平衡之道。 我若势大,必然能达到新的平衡。边境郡城,守军不足万人,异族土人,只有三族成了气候,能与郡守相较。除时族外,尚有莫族、农族两个大族。每个大族约两千多人,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小族,同郡守的兵力算在一处,约两万之众。 现在流民只有少数,尚不足三千。只能艰难求生,待流民势众,便可换一个活法了。 我对霍凌说道:“当务之急,乃买些农具,赊了良种,尽快拓荒,将土地种上。无论是种麦,种豆,还是种黍,早种才早些有收成。这事霍凌挑几个识字的,并村里的里正、老农一起进城去办。我与你修书一封,盖上官印,便可随意出入府城,到了官衙,将书信交给郡府小史,可领回良种。” 霍凌抱拳道:“诺。” 我则在思考,如何请动三大族族长,于宴会上说动他们赈济流民,反过来还能倒逼郡守出钱出粮,最终使流民活命。 我拿出谕令,这郡守十分滑头,给了我一个“安民功曹”的官职,这是临时造官名,不隶属郡守府内官职系统,好在还没做绝,给了我一些好处,位比五百石。这谕令便可助我一臂之力了。 突然得“官”,我尚且无人可用。身边只一个阿福。小鱼小虾只是小厮,干的别的可以,但是给土官送请柬这类活计,断是不能交给他们的。 只能让阿福跑一趟了:“请柬已写好,劳你跑一趟,分别送到三大族,以及郡守府。” 阿福应了一声,也未看请柬内容,便转身离去。 以至于晚上随我到了请客之地,露出从未有过的目瞪口呆的表情。 “天香楼。”阿福看着这个从上到下透露着脂粉气的地方,抿唇看着我,我心里有些好笑,却故意问到:“怎么了?” 阿福说道:“为何要来妓、楼。” “你如何知晓这是妓、楼?来过么?”我调侃他道。 阿福白我一眼,说道:“休要说笑蒙混过关。我之前镇日在石江城市坊内做工,这样的地方自是知道的。” 我回他道:“今日 分卷阅读4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要从他们手里掏银子,色令智昏,容易成事许多。” 阿福玩味儿地看着我:“东家怎懂得这许多?” 我知他的意思,我乃女子,怎懂这些旁门左道。 我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且进去吧,总不好比郡守还晚。” 大昭官员也是不能狎、妓的,但是如同其他所有的律法一样,只要不、举,就无人追究。京城或许还有御史监察百官,而在这边城,便无人管了。 既然请了郡守,便不会漏下其他官员,别驾、主簿功曹、贼曹掾等官员都在楼里等着我了。 上了二层,众位大人已在饮酒作乐,身边都陪着美貌的妓子,听着乐人的筝音。见我到了,纷纷拱手恭喜。 我还礼道:“不敢不敢,还多赖众位大人提携。”见我并未露狂妄姿态,众人脸色还算好看。我落座后,也有一名妓子相陪,替我斟酒,伺候我用些果子。阿福站在我身后,视线几乎要洞穿我。此前从未觉得他压迫感如此强烈。 一曲终了,郡守大人才姗姗来迟,一众人起身迎他,待他落座后,方又重新坐下,与郡守相熟的馥蕊姑娘已陪在了他身边。 郡守大人既然已到,重头戏就该上了,楼里姑娘们在众大人期待的眼光下鱼贯而入,跳起了远近知名的异族舞,身着胡裙,露着腰、肢的姑娘们不停地旋转着,伴着胡曲、陈酒,看醉了大人们的眼。 胡舞结束,气氛正酣,我故作愁容道:“昔日佛祖托梦,让我襄助流民,助其活命,今幸得郡守大人赏识,封我‘安民功曹’,然在下家无巨资,又无族亲可靠,空有一身佛力,也难保流民不受饥寒之苦。愁煞我也。” 郡守不发话,三位族长也是老狐狸,我在心中暗骂,手里却悄悄给了旁边这位姑娘暗示,只见她用小刀削着果子,却一不小心划破了手,我微讶一声,连忙举起她的柔夷,说道:“怎会如此不小心。” 遂举佛力于掌,轻抚伤处,只见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消失无踪。 这一幕在众位大人眼前发生,即使之前听过佛子传言,却并不相信之人,此刻也不得不信,我有几分神力。 时族的新任族长先开了口:“葛大人既有难处,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与时族关系较好的官员也纷纷点头,说道:“极是极是。” 我便笑着说道:“得时族长应允,我便少不得腆着脸求助众位大人了!” “流民有两千之众,现在开始垦荒,粮食成熟也在四个月后,乃需两千石谷粮,另银绢若干。” 时族族长倒是很干脆,回我道:“葛大人仁德,我等也不能做那无义之人,时族供粮两百石,银百两。” 我当即举杯道:“族长真乃大善之人!” 杯盏落下,土官郡官纷纷解囊。 第27章 雨夜 募粮的试探结果比我想的好,不知是他们以为我得了郡守的授意,还是说看到佛力有治病奇效与我结一个善缘,总之,或多或少都捐了钱粮,可是仍是不足。 粮得了一千二百石,银绢得了六百多两。或可撑三月之久。我专门在城外赁了个院子,建了几大间房,买了仆役专门看守粮黍银两则交与了绿竹。 绿竹越来越有主母的架势,府里的账目清清楚楚,将银两与她,每笔支出都有去路。 另一厢,流民已经购齐了农具,开始垦荒了,只是耕牛昂贵,一共也就买了三头,轮换着用,农人爱惜耕牛,节省畜力,大多还是人力犁田。每次出了城门到郊外,就能看见一些衣衫破破烂烂的男女老幼,三人一组,两人用绳子背在肩膀上,拉着犁往前走,一人在后,将犁深深压入土地中,推着犁向前。 一日下来,肩膀必是红肿的,用力太过还会破皮溃烂。这些流民的反应是垫上一些破布,继续犁地,不肯休息,不愿浪费一点功夫。 流浪、缺衣少吃、无家无业,让他们生活在深深的恐惧中,好不容易日子安定了,只想拼尽全力获得收成。 我看到此种情形,会开了方子,让小鱼小虾买了药材,我自己做些活血化瘀的膏药,让阿福送与村人。 流民在一片杂木林旁边建了群屋,围了篱笆,成了村落。起名望北村,以记住自己的来历,记住自己的根。 望北村里,霍是大姓,里正、三老等都是霍姓人。啬夫、游徼等出自旁姓。如今,我让霍凌选人,他倒也没有徇私,并未全部选自霍姓人,而是认真考虑过每个人的能力和性情。 村落建成后,开垦出来的田地便要丈量、标出天界线、在官衙做登记……等工作。需要有人帮村民们完成。 霍凌找来村里五位识字的人。心胸狭窄易与人起冲突的、做事不公允的、私心较重的等人均被刷掉。只余这五位能力与品行都十分过硬,发与叉尺,令其丈量各户开垦出的土地,测量清楚后,标注田界,登记造册,在官衙备案。 我又额外请了账房先生,每月按丁口数发一次粮。每次有霍凌和阿福坐镇,倒是无人敢抢夺黍稻。 分完后,我上前高声说道:“钱粮不足,恐不能支撑四月之久,还望诸位多多种粮种菜,以 分卷阅读5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补黍稻之不足。” 村民纷纷点头,一位老者代村人回道:“大人待我们之心,我们都明明白白。休说边境之地,即便中原迁徙之时,也无人无城肯收留我们。不以兵丁驱赶都是好的。葛大人心善,我们才得以活命。若有不知足之人,不必葛大人理会,村里自会将此类人以村规处置。” 闻言,我安心了些。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这批流民处境可怜我插手帮助了许多。初期也许还有人记得我的好,时间久了,就有可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稍有不如意,便会怨怪到我头上。 回城的路上,阿福骑着马走在我身边。他的骑术学的相当快,骑马的速度也隐隐有超过我的趋势。走了一路原本沉默着的阿福突然开口道:“谁敢辜负你的好意,我必不会让他好过。” 我有些好奇问到:“你打算如何处置?” 他望着远处的眼睛回转。直视着我说道:“要么孤身继续流浪,要么被我宰了。他们可以任选一个。” 我笑着摇了摇头,武力确实好用,但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如此解决。 一切上了正轨之后,我便又重新做回了我的大夫,一边为患者看诊施针,一边时不时去城郊看看。每次去都有新变化,土墙的房屋群落渐渐成型,有些人家还捉来锦鸡,剪掉长羽,养在竹舍里下蛋,能多一份进项,原本没一件好衣裳,穿好几层破布的老汉也舍得花钱买一身旧衣来穿。耕牛多了几头,田里一片绿油油,甚是喜人。 功德金光越来越多,体内的金莲已盛开、凋谢,得了几颗莲子和一段莲藕。莹润如白玉,泛着淡淡的金光,我仍不知这白玉莲子和莲藕的用处,但是也并不着急,甚至功德金光都不像之前那样看重和渴求。 在这边境之城,看着流民又重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一点点建起新的家园,我的内心有些说不清的东西破土而生。我特别沉迷于这样美好的状态,即便要为了流民的生存参与我并不那么喜欢的宴饮,用功德金光治病偿还出钱出粮的大人、商贾的人情…这一切,在麦、稻、黍、豆等成熟的那一刻,变得值得了起来。 尽管南方的夏季炎热非常,众人也只是用碎布和绳子将头发包起来,拿起镰刀,加入了抢收粮食的大军。据有经验的农人说,这几日会降暴雨,不在暴雨之前将所有的谷粮都收上来,几个月的辛苦就会打水漂! 这一次收获,关系着流民是否真的能长久在此安居,关系着接下来的口粮,和下一季的种子。没有人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轻忽,村落里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连刚会走路的孩子,也跟在兄姊后面,拿着小篮子,捡拾地上的谷粒,捡了一小篓,背回家去,母亲会拿出一部分用碾子去了稻壳,碾成米粉,捏成一个个圆球,再用擀面杖擀成小圆饼,上了蒸屉蒸熟,就成了甜甜的米糕。这是只有收获和过年的时候才有的吃食。 望北村里霍凌接了老里正的活儿,成了新的里正。他身材高大,性格沉稳,又不乏聪明机警,还识字,众人也都很服他。抢收了自家粮食后,也不歇着,立即带着村人帮鳏寡孤独收粮,终于在第四日大雨来临之前彻底将谷粮都收进了仓。 雨滴如豆粒般大,哗啦啦落在瓦上、树上、田埂上、土地上…小村庄立马变得十分寂静,连游荡的野狗都找了树林避雨。 我看着外面的雨幕,抱着一大碗冒着热气儿的热茶,因大雨阻碍,我与阿福被困在了村里,好在出门前并未将话说死,只说要在望北村里查看收成,绿竹她们想必不会冒雨找我。 我和阿福进了霍凌的家,霍凌和他娘子都是能干的人。虽然都是土房,但他家的房子就是比别家修的更大更宽敞,且地基用碎石垫高,外面的大雨无法流进屋里,一共三间土房,中间是堂屋,左侧是主人家的寝房,右侧暂时充作杂物间,倒是有一张新床,那是霍凌为以后儿子长大了准备的。现在他儿子,也就是我见过的那个缩在母亲怀里吃奶的小家伙,也只不过是刚蹒跚学步的小儿罢了。 阿福也端着一碗热茶,村人家里一般没有茶盅,只有粗陶碗,渴了就从缸里舀一碗水来喝,只有待客时才会点上灶,烧了开水,拿来泡茶。 阿福单手拿着那粗陶碗,让我有种怪异之感,仿佛他不该拿着这等粗物,而该手握一盏琉璃盅,里面是仙泉水泡出来的云雾金茗,我抚了抚额,甩掉了这种怪异的联想。霍凌的妻王氏刚好端了最后一盘菜出来,说道:“葛大人,福小哥,郎君,吃饭了。” 依次落座,木桌上有一碗炒鸡蛋、一碗鲜鱼炖豆腐、一碗烧杂菇,两碗稻饭,两碗黍饭,我知这是村里的待客之道,也不多拒绝,捻起筷子,夹了一些鸡蛋、鱼肚、豆腐等放在小碟上,递给了王氏,说道:“这些给孩子吃。” 王氏有些惶恐,说道:“如何使得,客人该先吃,这不合适…” “我二人与你们夫妻甚为熟悉,谈不上客人,孩子还小,一路走过来饥寒不定,身子骨可能就会比别的孩子弱些,再不吃的好点,如何补的回来?” 听我提起孩子吃过的苦头,王氏不再拒绝,收了菜,又招呼我等吃饭。 一顿还算宾主尽欢。 吃过饭后,我与霍凌又聊了聊村里 分卷阅读5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的事宜,众人的心思想法、村里挣钱的进项等,便到了熄灯睡觉的时候了。 原本霍凌提出要让出寝卧,他们夫妻带着孩子去右侧屋子睡,却被我拦住:“我与阿福本就是叨扰,有一席之地可卧即可,无需为我等更换寝卧,右侧的房子无人居住,必会冷一些,大人尚且还好,孩子病了怎么办?”见我态度不像假装,霍凌最终放弃了从左侧寝卧搬出来的想法。转头吩咐媳妇:“给两位大人加厚褥子,再管邻居借一床薄被,村里夜凉。” 这次我拦不住,只好听从安排。待晚上我和阿福进了屋,发现杂物俱已清空,一张胡床不甚宽阔,上面铺着两床褥子和薄被。 合上门,我对拘谨的阿福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凑合一晚了。” “东家,你睡床,我睡床边的脚榻。”阿福避讳地说道。 男装穿久了,我几乎要忘了自己的性别,看着阿福闪躲的眼睛和撇向一旁的脸,我觉得十分有趣,问他道:“你可是想起了我非男子?” 阿福的眼睛迅速看我一眼,又转了回去,说道:“不用想,你本就不是男子。” 我向他逼近几步,说话间的气息几乎要喷到他脸上:“你平日随我到各处,难道…还没习惯么?” 他又往后躲了两步,脸颊爬上了可疑的红晕,强撑着说道:“东家,不要逼我。” 可他越是如此,我越是生出恶劣的作弄他的兴趣,不断靠近他,在他耳侧说道:“我如何逼迫你了?” 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我反应过来,阿福已将我压在了床上,他单腿跪在我身侧,两只手钳住了我的手腕,说道:“就是如此逼迫,东家。” 第28章 抒怀 我见他的眼,十分锐利地盯着我,脸颊上的红云尚未褪去,摁住我手腕的大掌却十分坚定。 他的头慢慢低下,靠近我,气息喷在了我的脸上,毫无笑意的眼睛像猛兽一样盯住我,这让我有些害怕和胆怯。 我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也不想再调侃他,我侧过头,说道:“我不逼迫你了,放开我。” 他停顿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让我起身。 可是,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原本我真的不觉得和他睡在一处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么一闹,满室的尴尬气氛,再睡在一处,十分不妥。可我又不愿因自己的问题,改变让他睡床的主意。 只能低声冷淡地说道:“夜深了,上来睡吧。”而后合衣躺下,盖上了薄被。翻身侧躺面对着墙壁。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阿福上床了,拉开被子躺下,他的呼吸轻轻喷在了我的后颈。 我假装睡着,可是纷乱的心绪却安静不下来,我唯恐他能听到我的心跳。只想安稳无事地将这个充满了怪异氛围的雨夜尽快度过。 然而…… “东家,你心里……有人?”阿福低声问到。低沉的声音像一种叹息。 “没有。”我很快答道。无论是以往还是入凡这些时日,强加于我的人,我永远不会爱上谁。 “那么……为何、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阿福缓慢、吞吐、纠结地问出这句话。仿佛这个问题一旦出口,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热忱、迷恋、守护和信任,但是……我的心早在很久以前就已枯萎,正因为如此,我才能保持冷静,没有发疯,更没有被这真真假假、情情爱爱、爱而不得、辗转反侧给折腾的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曾经有一个人进入过我的心……”话匣子一旦打开,再说下去就变得不那么困难,那些快要在我心里沤烂掉的过往,在这个雨夜,听着窗外沙沙的声音,我终于能对人倾吐出来了。 “他曾是我家奴仆,我不知在他身上发生过何种过往,只见他年纪甚小,不该受大人之事牵连,在他救了我之后,我便教他读书识字、骑马射箭、懂乐识礼。他非常聪明,无论什么,一次学会,我感到惊喜,于是教给他更多东西,比如功法。” “他学习功法的速度更快,几乎算的上一日千里。我在与他相处之时渐渐心悦于他,即便他是罪奴,但是聪明、坚毅、宽容、心胸广阔。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我以为我与他只是友人,真正明白之时,乃我父亲拟将我嫁与他人之时。”我停了一下,努力回想年少时我的想法,明明过去并不算久,可仿佛过了一辈子。 “在知晓缔结婚约之前,我从未想过要嫁给谁,所有人只分成了喜欢我的和讨厌我的。直到听到父亲的意思,要将我嫁给青梅竹马。” “若无这少年,我与竹马成婚也是理所当然,也不会看清友人与所爱之人有何区别。然而有了这少年,我便去求了父亲。” “可是父亲说,需要竹马的父亲帮助他稳定三界,我作为他的女儿,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于是,我便答应了。” “再然后,那少年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他打上家门,杀了我的父亲,囚禁了我很久。对我做尽种种屈辱之事。” “也许在那时,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了。” “但是…你对邬焕很好,对 分卷阅读5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夫人很好,对小少爷的乳母,对求助的病患…以及对我也很好。若心中无爱…”如何能善待他人? 黑暗中,我浅笑一下,不知是笑他的天真,还是笑我自己的沧桑。我说道:“大爱是平和、是包容、是慈悲、是不求回报。” “但是小爱恰与之相反,是自私、是狭隘、是排他、是无度索取。” “所以,这是你爱的…那个人带给你的感觉么?”阿福艰难地问道。 “不,我并不爱他。年少时或许倾心过他,但是当他打上我家门,杀了我父亲之后,我不再爱他。这是从他身上看到的,关于男女私爱的种种。”我冷静地说道。 阿福沉默了很久,最终对我说道:“我…不再奢望你会爱上我。但是我想要一个承诺,无论以后发生何种事情,你都同意我陪在你身边。” 我答道:“可。只要你愿意,我同意你陪在我身边。”少年慕艾,虽然阿福看上去老成,种种反应却是做不得假的。等他见了更多的人,经历了更多的感情,便不会再执着于我了。 ———————————————————— 帝女清浅的呼吸声被他捕捉到。他在深夜里睁开眼睛。 焚天那些模糊的记忆终于弄清楚了。那些发生在仙宫的,帝女对他的憎恶与冷情。即便他几乎得到了帝女,却依然痛苦不已。 阿福其实还有个想问的问题。 如果,当初那个少年也喜欢你,想带你离开,你会跟他一起走么? ——————————————— 第二日,雨过天晴。 经过暴雨的洗练,天空湛蓝,白云随着微风轻轻移动,这略有偏僻的村落,固然没有天宫的绮丽,也没有皇宫的峻伟,但是却十分自由、宽广。 我与阿福要告辞。被霍凌留客:“大人,村落第一次丰收,三老并我准备在晚上举办丰收节庆,将会杀猪宰羊,点燃祭火,以告祖先神灵!请葛大人、福小哥留下来参加丰收节庆。” 村人的第一次丰收,我确实应当参加,于是遣了人回城告知绿竹,将在村里再留一日。 整个村寨都忙碌了起来。男人们结成队,选了最肥的一口猪、一头羊,找了合适的地方,将猪羊栓好、摁住,刀子早已磨得锃亮,三两刀便把猪羊杀好,用木盆接了热血,撒了盐,待凝成血块,便可切了做菜了。 猪肉被一块块分好,酱炖肉、烤肉、炙肉……羊肉被斩成段,大骨羊汤、烩羊筋、炙烤羊排,配上腌制许久的小菜,村人酿的浊酒。 当夜幕降临,一人多高的旺火架子被点燃,流水席就绕着旺火一桌桌地摆好。 霍凌举起酒盏,大声说道:“我们霍家村遭逢战乱、丁口锐减、土地荒凉,迫不得已,举村迁徙。一路乞讨着到了南越。族人已去三分之一。若不是葛大人心善,接济我等,为我们全村讨得土地、种子、户籍和钱粮,我们霍家村就真的会绝了后路,子息不存。这第一杯,敬葛大人并福小哥。” 全村人齐刷刷地举起酒盏,一仰而尽。我与阿福也饮下一盏。 “我们霍家村,在百越扎根,正式更名为望北村。村寨得以保全,族人得以延续,如今又有了第一次丰收,当告慰祖先,共飨饭食,第二杯敬先祖!” 众人饮了半盏酒,剩下半盏倒入土地。 “今日乃丰收庆典,我们燃起了旺火架,祈愿神灵继续保佑我们望北村在此延绵不息,五谷丰登!第三杯敬神明!” 众人又饮了半盏,剩下的酒洒向了空中。 而后便各自吃酒食肉,传杯递盏,每人脸上都是丰收的喜意,是吃上饱饭吃上大肉的愉悦。 我也逐渐被这气氛感染,但凡有人敬酒,来者不拒,渐渐醉意上头。 “东家,你喝多了。不要再饮了。”阿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笑了起来:“今天高兴,多酌两盏。无妨。”我看着远处的旺火,饭吃到一半,就有村人围起旺火扬歌跳舞,歌者的声音直穿云霄—— “吁嗟此转蓬, 居世何独然。 长去本根逝, 夙夜无休闲。 东西经七陌, 南北越九阡。 卒遇回风起, 吹我入云间——” 舞动的人影在旺火的映照下变得影影绰绰,让我想起了瑶池边那个少年的舞蹈。 —————————— 少年逐渐长成,脸庞是雌雄莫辨的俊美,手脚是琼雕玉砌般的纤细,猂獞,长着一副半分也不像罪奴的好相貌。 自他们相识,已有廿年之久,而我与猂獞,也只不过从孩童长成了凡人十四、五岁的模样。晗耀已得了差事,封了星君,镇日悟道或出门查探秘宝。我与猂獞越发亲近,形影不离。 往往彩霞漫天之时,便是我们惜别之时,我回清卿殿,他回瑶池边。但有一日,他忽然问道:“今夜瑶池金莲盛开,帝女可愿来一观?” 我并未见过金莲盛开之景,它要么是花苞,要么已盛开。心中好奇,当即应允,用法力传了讯与宫中仙姝,在七彩晚霞中,去了瑶池边。 金乌西沉入禺谷,天幕缀满繁星,瑶池中金莲泛着微光,照亮 分卷阅读5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一池碧水,我们便守在这池边,我跟着猂獞吃了些仙葩。 花瓣略有涩意,入口久了又有些回甘,两朵仙葩,我们分而食之,猂獞又饮了些瑶池碧水,夕食便结束了。 白日里无所不谈的我们,在这样静谧的夜,却变得安静起来。 猂獞说,我为你徒歌。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何缘交颈为鸳鸯, 胡颉颃兮共翱翔。 双翼俱起翻高飞, 无感我思使余悲。 伴歌而起的少年,跳起远古时人神混居时的舞蹈,弯折的手臂,扭转的腰肢,他的舞中充满了震人心弦的力量和舞姿变幻的绮丽,让我几乎难以喘息。 舞尽了,莲开了。 在瑶池金莲盛开的光芒中,那少年说。 来日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 1,曹植《吁嗟篇》 2,司马相如《凤求凰》节选 3,徒歌,就是清唱。 第29章 冲冠一怒 丰收节庆过后,石江城涌入了越来越多的流民。 望北村在此地扎下根,垦出田地,得以活命的消息,随着书信,为处于战争和绝望中的百姓带去了一丝希望。无数的流民翻山越岭试图穿越战乱之地南下进入百越。 无数人死在了路上,饥饿、病痛、战争、盗匪……任何意外都会让他们死亡,族人成批成批地死在了路上,其他人只会挖个浅坑将他们埋了,然后继续上路。没有人能阻止渴望生存的决心。 经过数月的对峙,君晏的朝廷军队终于一点一点蚕食了三王的地盘。一座座城被攻破,加之始终没有被镇、压下去的叛乱,终于越演越烈,在这种内外交困之下,三王撑不住了,终于弃城跑了! 然而朝廷的军队并不是就一帆风顺了,因为以往三王需要面临的困难,变成了君晏需要面对的问题。 即使攻下了城,周围没入山林中连绵起伏的义军,不停与朝廷的大军发生冲突,打不过就立刻重新没入山林,或藏身水泊,让大军难以找寻。 而之前为了攻城解除士兵禁令则让士兵开始无所顾忌,在上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情况下,城中百姓在朝廷大军眼里不再是普通百姓,而是一只只待宰的肥羊,十室九空,一片哀鸿。 就在这种一片混乱之下,黄河决堤了!一夜之间,倾泻千里,许多人在睡梦中根本来不及逃。黄河之水携裹着泥沙和人畜尸体,不断泛向更远的地方。 原本已在逃命的百姓,更是加快了速度逃离洪水。老弱病残全被抛弃,最终被洪水吞没。 这等惨相,世间难寻。 石江城涌入了上万难民。这些人比望北村的那些人更骨瘦如柴、形容枯槁,只睁着一双双饿狼似的眼睛,寻找着一切能吃的东西。 如果说上次吃人是少数恶人所为,那么这一次活着的人中,或多或少都尝过人肉味儿了。 沿途的尸体被翻出来,未腐烂的肉被割下,炖一锅汤,加点树叶、草根,就是一锅能活命的美味。 流民到了城门,毫无意外被郡守下令挡在了城外。郡守的做法自然不够仁慈,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石江城也确实承受不起骤然增加的一万多人。 难民在城门口支起帐篷,或是直接幕天席地睡在城外,每日围在门口,或破口大骂,或不断哀求,求官老爷放他们入城,求老天爷给他们一条活路。 而有些胆大的青壮流民已经开始绕过正门,进入了望北村的地界。这些流民看见食物就抢,甚至闯入了村民家中,打死打伤老幼,夺走好不容易丰收的粮食。 在田间耕作的望北村村民,抄起镰刀锄头赶回了村里,与来掠夺的流民拼命。 看着一个个被破开的家门,和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老人、孩子们,村民们恨红了眼!他们也是流民过来的,原本物伤其类,多少会对流民抱有同情,但是,当这些流民杀死他们的亲人的时候,村民们想起了迁徙路上为了口吃食可以杀人的恶人们。 村民们既然能平安到达南越,也不是软弱可欺之辈。扬起锄头便对抢劫的恶贼下了狠手。双方打的头破血流,很快有了死伤。当第一个村民被恶贼们打死的时候,村民的血性被激发了!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这里! 忍饥挨饿不停劳作才有了这些粮食! 绝不能放走他们! 恶贼即使有凶性,但缺乏食物,体力不支,且没有武器,最终被村民消灭干净,头都被打烂,五官难以辨认。 看着这死的一片人,活下来的村民们问道:“阿凌,这尸首可怎么处理?”问话的是霍凌的邻居霍平,热血上头,激愤之下杀了人,现在冷静下来,俱都有些害怕。毕竟他们已不是流民,更非盗匪,就算杀了恶贼,也怕吃上官司。 “头割下来,在村口垒成京观,尸体都烧了,这些匪类来村里抢掠杀人,打死不论。留两人处理这些尸体,其他人都回家看看,延医问药不能节省,若是有救不回来的……好好葬了,拣个头祭在墓前,以告冤魂。” “诺。”众人应声后,各自归家,有些人家一 分卷阅读5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家俱遭灭口,只活了在田间耕作的汉子,归家的青壮抱着妻、子、老人的尸首痛哭失声,闻者俱潸然泪下。 发生在外城的事,我此刻并不知晓,面对流民围城,郡守再一次将我请了来。 我站在城门上看到下面黑压压的百姓,劝郡守道:“望北村两千人,两季的收成便可收回赈济的钱粮,如今这有上万人,若都能在此扎根,则石江城能扩大一倍,且大昭百姓居多,郡守之势更盛。两方得益。” 郡守却摆摆手,说道:“望北村的流民花费两千多石粮食,并纹银两百多两。上万流民,岂不是要花去万石粮食,千两白银!本官管不了,石江城更是吃不住。今日叫你过来,便是让你将这些人都赶走!” 我不掌兵丁,郡守让我赶走流民,显然不是让我带兵而行,我问到:“如何赶?” “你着人领他们西去,亦或继续向南,就说有其他城开城放粮,去晚了可就没了。”郡守说道。 “郡守可派人散布消息,为何需我着人领流民而去?若流民不信,该如何处置?若流民信了,到了别处发现消息有误,派出去的人又该如何返回?” 郡守抬起耷拉的眼皮看了我一眼,里面全是狡诈和冷血:“这是你要考虑的,与我何干?当初要不是你说安置流民可成军队,我如何会答应?又怎会引来如此多的流民?!你承诺的军队,影子何在?!” 看着他愚蠢的样子,我也来了脾气,冷下脸:“七个青壮才能养活一个士兵!望北村两千人,总共能养活的士兵不足三百!且甲胄、武器、战马、粮草何来?算上这些,十五青壮方能养活兵丁一人!望北村在此安家不足半年,郡守就要他们立即成军,真是目光短浅之辈,竖子不足与谋!” “你!你!来人!将这厮从城墙上吊下去!待你下去,本官就让人喊话,言你有良田百倾,家中稻米无数!看那些流民还不活撕了你!”郡守再也撑不住道貌岸然的样子,露出了他的本性。 立即有兵丁要上前来压制我,我正准备钳住郡守当挡箭牌,忽然眼前一晃,阿福挡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听他问道:“郡守这是想做什么?”声音低沉,仿佛不经意的问话,我却知道他生气了,看着他背脊上已经紧绷起来的肌肉,我气定神闲地等着郡守自寻死路。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质问本官?!将这小子和他主人一起吊下去,哼!让流民吃了他们!” 兵丁持刀向我们走来,却瞬间被阿福夺走了大刀!动作快的让人难以看见,更不要说有所反应了! 手持双刀的阿福双臂向前一送,洞穿了两名兵丁的胸膛,在他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阿福将刀抽了出来,一跃而至郡守面前:“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让我们东家替你卖命,却不给任何好处和助力!米粮堆在仓里发臭,却不肯支援她一丝一毫!眼睁睁看着她四处奔走游说,你算什么东西!安敢让她如此!” 刀刃落在了早已吓得失禁的郡守身上,阿福似是要折磨他,砍了他三刀,郡守仍未死,最后被他提起扔下了城墙。 我没有去看郡守摔成肉泥的样子。更不想看流民吃人的丑态。 城楼上的兵丁被这瞬间发生的巨大变故给弄懵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将我们包围时,阿福已杀死了四五名敢上前的士兵。他朗声说道:“贪婪无德郡守已死!劝尔等尽归葛大人旗下,否则,这些尸首就是汝等下场!” 有不信邪的五名士兵一拥而上,瞬间被暴起的阿福一刀全部斩杀。高超的武力彻底镇住了城楼上的兵丁,阿福提着淌血的大刀向他们逼近了一步,剩余士兵全部单膝跪下,表示了顺服。阿福收拢了这些士兵,在城楼上与后来赶来的郡守亲信展开了激战。 阿福抱起我飞檐走壁上了角楼,杀死角楼上的士兵,对我说道:“在此处不要动,待我料理了这些杂碎,就上来接你。”而后翻窗跃下,将攻过来的兵丁踹到了城楼下。 只见他舞动双刀,如入无人之境,单人突入,在敌方队伍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悍勇无人能匹!这血腥气激发了己方的勇气,震慑了敌对的士兵,尽管小都统们不停驱赶,兵丁们仍四下逃散,或干脆投降。 盏茶时间,城楼上便平息了下来,只余百来具尸体。 阿福又翻了上来,抱起我一跃而下。将我放稳后,对着已整队的兵丁说道:“这是葛大人,从今后,葛大人便是这石江城第一人,若是有人阳奉阴违,敢对她有半点不敬,别怪我心狠手辣。” 阿福扫视他们,无人敢与他对视。不甚满意地啧了一声,转过身对我说道:“这些人或可一用,给我些时间,将他们好好操练一番,必为你建一支趁手的军伍。” 看着眼前已被打服的几千士兵,我对阿福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真正的千人难敌。 作者有话要说: 阿福开始黑化了 第30章 阿福夺城 城门楼的冲突之后,阿福带着两千多人包围了都尉府,三轮箭雨过后,都尉府只剩下几百侍卫,阿福命士兵撞开大门后,一路往里杀入,都尉身边几十名亲卫奋不顾身、以命换命也拖不住阿 分卷阅读5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福的脚步。 “汝是何人?竟敢带兵攻都尉府!汝要造反不成?!”都尉瞠目欲裂,愤怒地吼道。 阿福抹掉脸上溅到的血,舔了一口,邪气地说道:“要你狗命之人!郡守已被我杀了,你也下去陪他吧!” 阿福横劈一刀,逼退都尉亲卫,前冲两步,踩中一人肩膀,凌空飞起砍掉了都尉的头!脖颈的血向上溅出三尺高,都尉的亲卫一时间都被吓傻!待反应过来,接住都尉倒下的尸体,阿福已用刀尖指着他们:“还有谁?福某一并料理了!” 这些亲卫都对都尉忠心耿耿,势必要为其报仇!当下放下都尉尸身,拔刀冲向阿福,眼见刀尖已要递入阿福胸膛,却眼前一花,哪里还有他人影? 随即便传来惨叫声!阿福俯身在地,砍断了众亲卫的腿!趁他们倒地哀嚎时又补上一刀!了结他们的性命。看见站在残值断臂中的阿福,我心中有丝丝怪异感冒出。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另一个人的人影——焚天! 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又重新睁开眼,定睛一看,阿福已将刀入鞘,大踏步向我走来。 “东家,都尉已死,他的兵符到手,石江城的队伍尽归于我等手中。”他的声音带着些嗜血、兴奋,眼睛发亮,我所认识阿福是个克己、稍嫌冷淡的人,与眼前这人完全不同。 但情况已不容许我多想,阿福和已跪下表示顺服的士兵都在等我的命令。 我短暂地想了一下我的处境。 其实会和郡守发生冲突,我并不是很意外。我意外的是郡守的短视与狠毒,以及阿福超凡的战力。原本我设想的退路,得罪了郡守,可能真要带着望北村的村民造反。 没想到阿福直接杀了郡守和都尉,以及其他不肯服从的郡内官员。士兵成了盘散沙,再无人能带领与阿福对抗,为了活命,都放下刀枪表示了投诚。 既然走到这一步,再回头已不可能。庆幸的是中原现在仍然乱着,朝廷无暇南顾,我等吞掉南越并不会引来朝廷的注意力。 “去郡守府。总要摸清石江城的情况,才能走下一步。” 阿福命令百夫长整队,半盏茶内队伍不整齐者斩。士兵都见过这杀神凶戾的模样,闻言立马战战兢兢排好队,浩浩荡荡朝着郡守府进发。 郡守府里原郡守的心腹官员如长史、功曹史等都逃了,所幸郡丞仍在。郡丞名田纳,乃百越本地人,这等出身能做到郡丞已是叨天之幸,加之他家乡就是此处,郡守以往断案理政还多仰赖于他,是以,在知晓郡守被杀后也并未头脑发热逃跑。 他认为葛大人是个聪明人,自然会用他而不是杀他。 到了郡守府,郡丞已在堂前等着我了,见了我便一揖到底,口称:“葛大人。” 我回他道:“田郡丞。” “葛大人是来察看郡内钱粮的?” 我笑了:“郡丞乃聪明之人。” “不敢言聪明,但为葛大人分忧。” “有何不可。郡丞请带路吧。” 我们随着郡丞,来到了城内重兵把守的谷仓。走了整整半个时辰,尚未将谷仓走完。南越之地,稻黍一年三熟,少有灾害,谷仓内粮食有两万多石,许多米粮堆在此处日久,都已发潮霉变,平白浪费了。 两万多石米粮,足够救济流民了,度过初期困难之时,几个月后,稻黍又成熟了,郡府的谷仓又能慢慢充盈。 “不知郡府内金银几何?”我看向郡丞。 “这…”郡丞十分迟疑。 “有何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禀大人,府城的府库并不丰盈,但是郡守大人的府邸…” “汝之意,郡守贪墨了银两?” 郡丞默认了。 我转过身对阿福说道:“你带兵给郡守的府邸抄家,注意不要伤人性命,尤其是老幼,看管起来即可。” 阿福点漆似的眸子看着我,双手交并:“诺!” 随即点了百人,带走了。命令另一队在此听我指挥。 金银之事有了托付,我便开始思考如何赈济流民。先施粥,这是肯定的,事实上,经过了□□后,流民的肚肠也吃不得大鱼大肉,只能喝粥。 再来便是住处,在城外助他们搭建竹楼还是可以的,花费不多,简单实用。 有了落脚之处,便是垦荒拓田,需大量农具和良种,以及牲畜。此时便与当初的望北村差不离了。 只不过望北村两千人,且是同族,祖宗宗法尚有约束力。而这上万人只怕是来自各族各地,一路行来,只会是弱肉强食,秩序崩坏。非兵丁驻守不可。 且说阿福这边,领了一百人前往郡守府邸,等他们到时,郡守府邸静悄悄,他一脚踹开大门,只见一堆丫鬟婆子小厮乱糟糟没个成算。 看见阿福带兵过去后,更是吓得四处乱跑,有些丫鬟当场吓晕。 阿福被吵得头痛,抓住一个小厮问道:“你们的主家呢?” 小厮跪在地上,抖如筛糠:“郎君、郎君据说被杀了。夫人…夫人投缳自尽了。” “没个活着能主事儿的么?” “还、还有管家。和小主人。” “你,跟着他去把管家找来。”阿福随手 分卷阅读5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一指,派了一名兵丁跟着小厮走了。 其他人四下散开,寻找金银库房的踪迹。 然而,小厮带着管家都折回了,金银库房仍旧无蛛丝马迹。 管家并不拜我,一脸倨傲,说道:“若不是为了小主人,岂会见汝…”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阿福一脚踢跪下。 阿福蹲下,抓起管家的头发向后扯,冷淡地威胁道:“你若再敢说下去,你家小主人就要下去陪他们的爷娘了。我送他们一家去团聚,可好?” “你!”管家气急,却也不再敢口出狂言。 我不甚在意他的态度,既然决定造反,以后指着鼻子骂的多了去了,哪里计较得过来。 我只关心:“金银放在何处?” 管家力持镇定,眼神闪躲,反问我:“什么金银?” 跟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打交道让我十分烦躁。好在还有阿福。 阿福从腰后拔出匕首,一刀插在管家腿上—— “啊——!!!”管家当即惨叫不止。阿福却充耳不闻,将匕首拔出,换个方向又给管家的腿开了洞。 “我说——!我说——!”管家妥协了,捂着腿,趴在地上,像一块烂掉的肉。 “郡守并无金银库…他的金银都被熔成了砖,砌进了墙里。” “哪些屋舍用了金银砖?” “这…小的却是不知。”管家的表情不似作伪,我也就不再问他。 阿福扯住管家的头发,匕首便向他脖子上抹。管家惊惶地叫道:“我知道的都说了——哪些屋舍有真不知啊——!” 我说道:“住手。” 阿福停了手,但是匕首并未离开管家的喉咙。他从下而上看着我,眼睛里带着些许疑问,似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阻止他。 “你将管家杀了,郡守的儿女怎么办?”我问道。 “斩草需除根。自是杀了让他们团聚。”阿福笑着回答道。 他的表情让我熟悉又陌生,压下心中的不安,我说道:“杀郡守是因为郡守要杀我。他的儿女并未做错什么。” “待他们长成,就会来报仇,麻烦。”阿福蹙眉,一副乖戾的样子。 “那就让他们来吧,我若死了,那是命该如此。再说,你不是我的侍卫么?”我言辞中对他的肯定让他笑了一下,匕首又重新插回后腰,拍了拍管家的脸说道:“今日东家为你说项,放了你。刚刚的言语你也听见了,怎么做心里该清楚了。若没教好那两小的,活剐了你们。” 管家低下头,低声应了一声:“诺。” 既不知哪些屋舍是金银砖造的,阿福开始指挥士兵拆房子。 先是调集了一批趁手的农具,分发给了兵丁,让他们用镰刀刮开墙皮,察看里面是否金银砖,若发现金银砖,则屋宇整个推倒,将金银砖一块块从墙壁中砸出来;若发现不是金银砖,则做好标记,继续找寻。 按照这个办法,百人的队伍,一天的时间几乎查遍所有的屋宇——有五间屋宇的墙壁,都是一块块的金银! 所有人看着几乎成山的金银砖,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 阿福却丝毫不关心他们怎么想的,兀自下着命令:“十人一队,分为十队,将金银砖垒起、捆绑、装入马车,用马车将金银砖运往邬府。” “若有敢偷拿金银砖,你们也晓得我的手段。”阿福脸上仍挂着笑意,却无人觉得这笑容有丝毫温度,只能纷纷点头称诺。 上万块金银,几辆马车同时运输,也运了整整一日才全部运回了邬宅。一时无处可放,只好全部堆放在邬宅花园中,整片整片的花木算是毁了。 金银砖全部运完,阿福又将兵丁重新整队,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藏匿了金银砖的现在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百人队伍无一人动。 “不见棺材不掉泪。”阿福冷哼一声,走进了队伍,连续砍翻几人,而后从尸体身上搜出金银砖。 “这就是欺骗我的下场。你们当引以为戒。”阿福森然地说道。 第31章 黑化 当日阿福控制了石江城的驻守军队后,第二日便打开了城门。 我站在城门楼上,看着兵丁手持长矛,驱赶着要涌入城中的百姓。直到文吏拿出谕令,宣布石江城将在城外施粥,迁徙至此的百姓当在城外架起竹楼,开垦土地,便可赊欠一季良种,并工具、牲畜若干。 听到文吏宣布的内容后,许多流民跪在地上大声痛哭。而后磕头谢恩。看见我和阿福等人站在城门之上,纷纷口称青天,功德金光疯狂上涨,莲藕和莲子逐渐变成了金色。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两样物什对我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具体该如何用,尚不得知。 看着城下得了希望的百姓,阿福姿态俾睨,问我:“东家,为何要救这些蝼蚁?” 我看向他的眼睛,发现他很认真地在问这个问题,漆黑的眼眸一片冷然。 我问他:“蝼蚁?” 他笑了一下,原本平平无奇的五官因为这一笑显得邪气又些微艳丽。 “毫无力量,世道稍微发生变化,就必死无疑。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是蝼蚁,东家,你说他们是 分卷阅读5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什么?”他靠近我,一只手臂撑住我后面的墙壁,将我困在他的胸膛和墙壁之间。 我抬头看向他:“如果这么说,我也是蝼蚁之一。”如果没有提前赶到南越,被困在了战场上,我、绿竹、孔氏以及君焕都未必能活着。 他垂下眼,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你与他们不同。” “有何不同?” “我。” “我就是最大的不同。这世上无人是我的对手。而只要我活着,我会杀掉任何想伤害你的人。所以,你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一时间心绪复杂。我不认同他的想法,但是我却没有能力改变他的想法,反倒是我自己还在受他的保护。 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注意力转移到如何安置流民上。 “流民需尽快将其分开,各自依据宗族和姓氏居住在村落中,现在这样都聚在一处,且终日无所事事,早晚要出乱子。”我有些忧心地说道。 “这有何难,交给我处理。” 阿福武力值很高没错,但是政务上是否同样有天分就不得而知了。以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喜爱以力降服。我不得不多问一句:“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知你已安排人手教他们造屋,乖乖去干活的不用管,若是有那刺儿头,便抓过来充军,正巧我也打算训练守军,一起让他们好好脱层皮。” “可。只不过非必要,不要闹出人命。” “东家觉得我暴戾?” 他的做法有一些确实让我觉得不舒服,但是作为受保护、且没有能力处理问题的一方,我没办法反对他。 只是说道:“即便他们是蝼蚁,但是如果没有做的太过,仍有权活下去,上天有好生之德。” 阿福看着帝女,当初她的这种慈悲温柔让他爱上她,以为她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是天帝的赐婚让他梦醒了。现在看着她对其他人也如此,心中是不可言明的怒火,以及嗜杀的欲望。 他将这种情绪压下去,敷衍地回了一下,便离开了城楼。 随后,阿福果然说到做到。并没有怎么要人命,但是那些被他抓去训练的刺头,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先是练体力,扛着长矛来回足足跑了六里!阿福亲自骑马跟着,但凡有故意不跑的,上去就是一鞭子抽下去。 “你们这些渣滓,若不是葛大人心善,你们全都该死。一群鼠辈,连行军都撑不住,有何用处!”鞭子不停地抽在惯于在流民中欺压其他百姓的人身上,激起他们深深的愤恨。 终于有个面相凶恶之辈忍不住一瞬间暴起,用长矛刺中阿福的座驾,骏马吃不住痛,前肢高高抬起。 阿福胯、下夹、紧骏马,小腹绷紧,手臂肌肉隆起抓住缰绳,即使骏马人立而起,他仍旧稳稳地坐在上面。当骏马扬蹄到最高的那一刻,敢太岁头上动土的流民看到了阿福俯视他的目光。 冰冷、残酷、毫无波澜,他心中恐惧,丢了长矛转身想跑,之前设想的带着和他一样的恶徒杀了兵丁夺走马匹的想法瞬间忘个干净。 然而胆敢冒犯阿福,就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阿福从后腰掏出匕首,瞬间出手射中恶徒的大腿,那恶徒忍着剧痛,跑的更快了! 阿福冷哼一声,从骏马上站起,轻点马背,瞬间向前飞出几丈远,左手解下腰间的长鞭,眨眼间划出一道圆弧甩出一鞭,重重地抽在恶徒的背上! 能忍下刀伤的恶徒都绷不住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仍毫不放弃地向前爬! 阿福没再挥出去第二鞭,也没让兵丁前去抓人。就这样看着恶徒爬走。百夫长们也不知他的意思,并不敢动作。 一时间,田垄旁的乡道上,兵丁五百多人,流民中的刺头一千多人,站在各自的队列里,看着那个恶汉腿上流着血往前爬。 突然,恶汉脸色一阵青白,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接着,便再也止不住了似的,一口接一口血吐了出来,最后脖子一歪,气绝身亡。 这一幕深深地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守军还是流民,都自知自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和眼前这位葛大人麾下的杀神比起来根本不够看。 一鞭子将一个壮汉抽死,壮汉吐出来的血是因为内脏全被震碎。这样狠辣的心性和超绝的武功,若不是有葛大人在上面压着,只怕他会更为酷烈。 没人再敢起半点不驯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照指令动作。哪怕跑的嗓子干裂,随便吸口气像刀割一样疼,也仍旧咬牙坚持。 待他们回了军营,士兵们可以休息,他们这些流民还要给马喂草,打扫营地,整修围栏…总之不得清闲。 与之前死掉的恶汉同一个村的田七叹气:“早知如此,还不如老老实实建房种田呢。” 他的堂弟田十说道:“跟着唐大有肉吃,现在让你去种田干活,你愿意?忙活一年到头还吃不上一顿饱饭!跟着唐大去抢,不仅有肉,还有女人!” 田七泼他冷水:“有什么用?唐大自己都被福大人杀了。” 田十好奇问:“那个姓福的什么来头?怎会如此凶悍?” 在一旁抽着烟嘴的汉子插嘴道:“据说是葛大人的侍卫,前面的无良郡守想杀葛大人,反倒叫这 分卷阅读5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厮给弄死了。之前从城门上掉下来摔死,后来被吃了的那个,就是以前的郡守…” 田七和田十心中对阿福的惧怕更深了一分。 关于阿福的小道消息不仅在流民之中流转,连军汉内也无可避免地传着阿福的骇人事迹。 一些亲历了城门楼厮杀的人,绘声绘色地讲述阿福是如何千人之中取敌将首级,如何以一当百,杀的周围几乎被尸体堆满。 听的人有些暗自警醒,提醒自己绝不可违逆福大人,有些则认为这些人在吹牛,目的是减轻自己背叛原本上官的罪责。 但不管他们作何想法,第二日再训练时,无人敢对阿福有丝毫不从。但凡他提出的要求,无人敢有二话。 在这种高压下,不仅流民渐渐有了当兵的样子,原本战力一般的守卫,也有了精兵的雏形。 凡是达不到练兵要求的,统统由军转民,有点家资的还好,留在城中过活,没有家资的,就要跟着流民一样,去远处垦荒。垦出良田来,方才慢慢扎根。 这日我带着官衙之人去城外察看流民垦田建楼的情况。 上万人,按照宗族、姓氏、亲友等联系,慢慢落成了五个村落,按照村落所在位置起了名,分别叫沧澜村、乔埔村、下竹林村、甘蕉村、棕榈村。大的如沧澜村,有近三千人,少的如下竹林村,仅有一千多人。 五个村落彼此相隔的并不远,我与其他官吏端坐在牛车上,看着大块大块田地已有了规模,待植入良种,好好伺候,天公不作恶,便有了收成。 一幢幢竹楼被建了起来,周围倒插着一些削尖的竹篱,也能防一些大型野兽。阿福在五个村落的周围都布置了守军,每处五百人,三五个月就换防一次。根本不怕流民起乱子。 牛车行进在乡间小路上,不时有村人远远地跪下行礼,一文吏说道:“本以为被贬远离了京城,此生的抱负再难得以施展。没想到在这小小的边城之地,安置流民,重置百业,一切从无到有,外城拔地而起。” 他双手交叠,对我行了一礼:“我项鸣彻底服了。” 我笑道:“项大人有抱负是好事,边城本就人才稀缺,民多官少,正是用人之时。” 项鸣说道:“我项某过于耿直,不容于京城官场,但生性如此,改变不得,在此还是要问一句,对前郡守的小郎君和小娘子,葛大人怎么处置了?” 周围有不少文吏和武官拼命给他使眼色,看来这位项大人虽然耿直,人缘却还是不错。 “葛大人,这姓项的一向不会说话,不要说我们石江城,南越其他郡城都是知晓的。看在他初犯的份上,请葛大人对其小惩大诫,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议曹史粱方替他求情道。 我故意沉下脸,说道:“项大人觉得葛某如何处置了前郡守的子女?” “项某不知。项某虽听说您放了小郎君和小娘子一马,却不知您是暂不处置,还是真的饶了他们一命?” “我说了你就信么?是不是真的饶他们一命,你不会自己看么?你表面上问我如何处置,实际上是想从我这里要一个承诺。” “可问题是,如果你本就不信我。我就算做了承诺,你就能信了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本官是什么样的人,项大人该自己观察,最终就会有结论。” 项鸣看我的表情并未生气,反倒掀了衣摆跪下,说道:“葛大人有如此容人的胸襟,是项某狭隘了,在此赔罪,大人无论作何处置,项某绝无二话。” “那就请项大人人尽其才,为逃入南越的中原百姓安家乐业出力吧!” “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要开始变态了……请诸位小仙女做好心理准备…… 第32章 囚、笼 自从上次巡视过后,府衙的文吏当差不再敷衍了事,我派下去的任务完成的十分快。 被贬的官员,有许多都是性情耿介,不会做人。可是做事倒是不错的。前郡守喜欢的一些溜须拍马之人免掉以后,整个府衙运转的更流畅了。 流民新一季的粮种已经种上,屋舍也有了,待收成收上来,纳了粮税,就基本上算是定居于此了。 而随着人口变多,边城富商大族在我的打压下,不敢随意抬高粮价,不敢完全一毛不拔。 毕竟阿福凶名在外,再悭吝的豪族,我让阿福带兵上门跟家主“谈谈”以后,家主就立即能“明白”我等的苦心。 对此,阿福却有抱怨:“东家,你这样拿我来恫吓豪强,我是不是该讨点额外的饷银?” 我笑道:“可。回头让夫人给你发双倍银饷,做的不错。” 阿福盯着我,又向我靠近一步,说道:“我若是不要这份饷银,能否…换点别的?” 我不自觉后退一步,问道:“你想要什么?”自从阿福开始带兵,气势一天比一天更盛,也越来越让我想起那个人来。我总想避开他。也许他也能感觉到。 “先欠着。待我日后有想要的,一并索取。”阿福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随后军营里来人将他叫了去,我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石江城的流民基本上安置完毕了,各处的事务该捋顺的 分卷阅读5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也都捋顺了。前郡守放任石江城的发展有一定的坏处,吏治散漫,私斗成风。但也有一定的好处,对于官员的依赖不高,定下规矩后,大多可自行运转。 鉴于此种情况,我决定北上了。 黄河泛滥,朝廷的军队占了三王的领地之后仍旧毫无作为。只四处搜捕逃走的三王并他们的儿子们。对流亡的百姓、饥饿的人们视而不见。 既然行善对我收集功德金光有好处,那就不要等着功德送上门了,主动前往北部地区是一个比较积极的想法。而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必须北上,尽所有力量收集功德金光,去博一个变强的可能性。这是我最后的赌注。 我将事情都安排好,包括我北上后,谁来替代我的角色,我都已经物色好了人选。 接下来,最重要、最难过关的一步——取得阿福的同意。 前几日,由于要查看流民开垦田地挖掘沟渠的情况,我带着小鱼独自出了城。 然而正当我为两家解决排水纠纷之时,阿福带着五六百骑兵向我奔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掳掠上马,我趴在马上被颠的难受,可他却完全不管不顾。 “放我下来!阿福,你在做什么!”我不禁厉声呵斥他。 “放开你?好让你像今天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么?”阿福操纵着缰绳,双腿夹击着骏马,一路狂奔回了石江城。 他带着我来到了福泽堂。自从我成了这石江城真正的郡守,福泽堂便只有长久地歇业了。相熟的病患,亦或是听说了我的医术,特意找来的病人,都会直接找去邬宅。我偶尔总要在家中接待一些病患的。 福泽堂前大门一直锁着,阿福住在这后院的小木屋,每日从巷子里的后门进入。要么就是住在守军的军营。哪怕是掌握了整个郡城的兵力,甚至只要他愿意,能成为这座城的实际掌控者,将我只当做一个摆设,他也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换一个像样的宅子或府邸。 几百人的兵马在阿福带我进了福泽堂后,将此处包围了起来。 当我被他扔在了小木屋的地板上时,我仍旧是懵的,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懂为何阿福突然这么对我。 地板上铺了兽皮,倒是不痛,可是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让我心中惴惴,不知该如何处理。 “阿福,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要带我来此处?”我不解地问道。 他解下头盔,脱掉铠甲,只穿着白色中衣,问我:“你为什么要逃走?” 我十分纳闷:“我并没有逃走,只是出城看一下几个村寨的沟渠修筑情况。” “早上我发现你不见了,我问遍所有人,找过所有的地方!没有一个人看见你!到处都找不到你!”他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最后跪在了我面前,一把抓起我的头发向后扯:“说!你是不是又想逃离我!” 又想逃离?他到底……不待我思考,阿福看我久不回答,以为我默认,怒不可遏地将我扯进他的臂弯,不待我起身,便狂暴地吻、住了我! 唔!!! 我用手用力推开他,他也许是没防备,被我推地坐在了地上。 虽然情况已经很危机,但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莫名其妙错愕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看见他变脸我才想起来要跑,可是已经晚了—— 嘶啦—— 他一把撕开了我的外袍,而后又褪了我的中衣,我的肩膀露在了外面,还好胸口还绑着布条。 可眨眼间,他便解开了布条将我双手反绑住。盯着我的胸、前,双目通红。 我终于开始怕了,不住后退,想扭过身体试图遮挡。这样羞、耻的情形,又令我想起了被囚、禁在仙宫时的那些时日——焚天总是如此折磨我,让我羞愤欲死! 我开始求他:“阿福,冷静点,先放开我——”却突然被他掀翻在地。 胸、口被他捉住,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了背上,嘴里被塞进一团碎布,呜呜说不出话来。 我又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无助、哭笑掌控于他人之手。 我恨这样的情形,恨不停揉、捏我身、子的人,恨这样无能为力,只能任他施为的自己。 待他终于肯放开我时,我的心又变得一片冰冷。入凡以来这么久,终于似乎能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的我,意识到,那不过是我的幻觉而已。 如果我不够强,无论在哪里,我都是禁脔,只不过所有者不一样罢了。 阿福松开我的手,从后面抱着我,大掌引得我喘、息起来,方才说道:“念在你初犯,这次不过小小的惩戒。没有做到最后。若是胆敢再有下次,我就把你锁起来。” 他掌控着我的后脑,看着我的眼睛:“四肢用链子锁在这间小屋里,无论是吃饭还是出恭,都受我控制。” “你刚开始可能会哭叫、不甘,还可能会发脾气,甚至假装讨好我。但是——最终你会爱上我。会对我每一个命令都顺从。”他的手抚摸着我的唇,手指伸进了口、腔。 “包括这张小嘴……”另一只大掌隔着长裤罩住了我的臀,隐隐在我的后面用低哑的声音威胁着:“和下面。” “经过我日日夜夜地教导后,你 分卷阅读6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会再也离不开我。从身体到心思,完全沉浸在这片我给予你的感觉之中。”他兴奋地在我后颈喷着粗气,而后难以忍耐地一口咬住我的脖颈。直到出血后,又细细舔、舐:“这样的你,我想想都要兴奋起来了。快点犯错吧。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而这样的未来,我只觉得恐惧。 像一个没有思想的娃娃,完全属于他。 那日之后,阿福关了我两天,完全在那座小屋里,不准离开。 他什么事也不理会,在小屋里陪了我两天,吃饭、睡觉,我们都在一起。甚至我终于忍不住要去五谷轮回之处时,他对我说道:“在我面前,就在这里。” 我忍着屈辱,他兴奋地像头野兽。不顾我哭喊,再次与我亲、热。 我心中一片冰凉。逃,我必须要逃离他。 他那仿佛泛着异色的眼瞳盯紧了我:“想着怎么逃走?” “不,没有。”我垂下眼睛。 “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杀了所有你认识的人,将他们的眼睛挖出来,镶在琥珀里,送给你,可好?”阿福此刻的眼如兽眸,妖异的笑容嗜血又残忍,他的舌舔了下唇,又伸过来舔了舔我的唇。 “可好?”他仍没有放弃这个问题。 我终于忍不住崩溃地流泪:“我不会离开你。” “说一直在我身边。”他大掌抬起我的下巴。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的泪流过了脸颊。 “说你爱我。”他舔着我的颈侧,满足地叹息。 “我爱你。”泪珠挂在了腮边。 “说你永远都是我的。”他含住了那颗泪珠。 “我永远都是你的。”我的心沉沦在了无尽的黑暗中。 第33章 焚天再现 那日以后,无论我去哪里,身边都有阿福指派的人跟着,名义上为了保护我,实际上是为了监视我。每次跟随的人都不同,甚至连这些人也不允许与我有所沟通。 表面上,我还是石江城的最高官员,一城之主。实际上,我只是阿福的囚犯,他的所有物。 —————————————— 在发现帝女不见的那瞬间,阿福的心跳开始加速,头脑开始胀痛。他说不清这种心慌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的意识里只剩下找到帝女这件事! 他闯入了邬宅,逼问绿竹那个丫头,只得到她仇视的眼神。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并未说谎,她真的不知道帝女在何处,也不与她多做纠缠,甩门走人。 他去了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府衙、城门、福泽堂、甚至她经常光顾的食肆都找了,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他的头更疼了!眼前有红光闪过。但是他顾不上身上的异状,要继续找!他用虎符调动起全部的守军,让他们兵分八路出城门从各个方向去追!没找到帝女,谁也别想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练兵,整个守军上下都清楚地知道一件事,别的上官说要杀人,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这位说要杀人,哪怕看上去只是随口而言,也绝对是真的。 都统们带着兵丁从八个方向搜索而去,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一时间闹的人心惶惶。直到阿福带兵找到了帝女,全部的守军才得到传令兵带来的命令,收兵回营。 骑马朝着帝女奔去的时候,被遗忘了许久的记忆终于像潮水一般涌入了阿福的大脑!那些他强、迫着帝女,囚、禁帝女的画面,双手被捆仙锁绑起的帝女、沉浸在爱、欲之中失神看向他的帝女…那么美、那么浓烈!他怎么能忘记! 他全部想起来了!在那瞬间,阿福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而后这红色又立即褪去,仿佛融入了身体之中。 看着又被他抓到的帝女,阿福,不,或许该叫他——焚天! 焚天的心中涌起满满的被背叛的愤怒、占有欲、激烈的爱意,以及他绝不会承认的伤心。她不爱他,没关系,只要得到她,得到她的身体、意志,甚至占据她的思想、生命中的全部,就算她不爱他,有什么关系呢? “说!你是不是又想逃离我!”就像从三是三重天上跃下,也不愿成为他的妻;就像如今他掌控着整座城,她却还是能不声不响消失在他眼前。 想到此处,他真恨不得狠狠地侵入她!没日没夜、无时无刻地侵入她!让她无法思考,变成只能用身体感知他的娃娃!这样的话,他的心也许就不会这么痛了吧。 可看着脸色灰败,眼神黯然无光的帝女,他又嫉妒起之前那个阿福,或者应该说在仙宫里占据着他真正的身体的后骁。帝女在傀儡阿福面前有多么放松,就变相地说明了他有多么失败。 他得不到她的爱,连欢喜、信任、微笑、关心…全都得不到。明明是一样的皮囊,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他只有痛恨、惧怕、厌恶和逃离! “你若是敢逃走。我就杀了所有你认识的人,将他们的眼睛挖出来,镶在琥珀里,送给你,可好?”焚天想着那个画面,又不可抑制地兴奋起来,她一定会崩溃。在崩溃中却只能依附他,她的身边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只是想象,他就觉得必然甘甜又美好。 ———————————— 分卷阅读6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 仙宫中的后骁突然呕出一口鲜血。 他知道,必然是阿福那里出了问题。 他的修为已到了成圣的地步,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次飞升,合身大道。他隐隐知道,必须要过帝女这一关。 说不清是什么心思,他做了一个己身的傀儡,代替他,去接近帝女,一方面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为了度过这情关。 而他自己的本尊,则留在三十三重天的仙宫潜心修炼。可无论法力如何精进,就是无法飞升。他终于知道,如果情劫过不去,心性达不到,他是无法真正成为圣人的。 而现在,傀儡阿福甚至对他有所反噬,事情变得不受控制,他必须下凡了。 下凡,去帝女身边。 —————————————————— 处理好一天的政务,我回到了福泽堂的小木屋。 我被阿福带到这里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邬宅。他不让我回去,我也不愿再回。这等情况,我离他们越远,他们反而越安全。 小圆桌上全是我爱吃的东西,在这南地少见的龙井虾仁、豉油蒸鱼,以及一些鲜嫩的时蔬和水果。 阿福已坐在了桌边,盛好了饭,等着我:“回来了。坐下吃饭。” 我默默坐下,端起了他为我盛好的米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自从生活变得绝望,我的情绪又慢慢地越来越淡,感知开始变得迟钝,味蕾不再敏锐,无论吃什么,都差不多。不再像以往能感受到愉悦和美味。 他为我夹了很多菜,而我却只将饭吃了一半,菜少少的吃了几口,便觉得饱了。 他看着我剩下的饭食,皱了皱眉,说道:“今日的饭菜看来不合胃口,来人——将今日做饭的厨子推出去杀了。换一个好的来。”门外立即有守军应声,不多时便有人进来朝着厨房而去。 我又坐回了桌边,重新端起了碗,默默地、拼命地将那些饭食撑了下去。 饭后,我觉得食物几乎到了喉咙边上,十分难受。但是看着他心情似乎还不错。我想抓紧时间取得他的同意。 “阿福。进入石江城的流民不减反增,听流民们说道,黄河泛滥,死伤者甚众,我想带药草、粮食,北上救人。”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努力直视,不移开视线,这样能最大程度上取信于他。 他果然微微昂着头,审视着我的表情,神色冷漠又严厉,说道:“北上?到底是去救那些蝼蚁,还是…想好了怎么逃开我?” 我看着他,靠近了他,果然听到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在他终于忍不住将我抱进他的怀中后,仰视着他说道:“我怎么会离开你?我不是说过,永远属于你么。况且,你跟我一起北上,难道对你自己没有信心么?” 他的手指深深地陷在我的长发中,抓住我的后脑将我压向他的唇,辗转反侧地吻…当他放开我时,我脸上已泛起红晕。 他表情和缓了许多,说道:“那就北上。三日后出发。” 于是,短短三日里,阿福命人备齐了可供一万大军行军的口粮,大量的药草,重金请了许多大夫,随军一起北上。 出发当日,他将我放在四匹马拖曳的巨大马车里。车内铺了软垫,有固定在车厢上的小桌,甚至车顶还设置了隔层,放了被子、衣物等东西。 他将我丢在了软垫上,而后自己也半躺在了我身边。一手臂撑着后脑,一只手把玩着我的长发:“路上只有我二人,将脸上这伪装卸了吧。镇日糊在脸上,我都无法看见真正的你。”焚天还记得帝女的样子,美貌绝伦,举世无双。 她的美貌必然是吸引他的目光的,但是让他爱上她,却不是因为这样的美貌。 我现在并不违逆他,我无法感知他的喜怒,他现在变得越发深沉。为了以后着想,现在的顺服,或许能换得日后的自由。 我接过他递来的湿帕子,一点一点抹掉了脸上的伪装。啊,确实舒服了许多,仿佛脸在自由地呼吸。 他的眼中,露出怀念,有着痴迷,却没有惊艳。 他见过我。 我却不记得何时见过他,对他的身份也无从猜测。一个名字在我心中盘桓,我却不愿去深想。 北上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行军。阿福有时会陪我呆在马车里,但是更多时候是骑马走在马车旁边。 我在马车里待的厌了,也想骑马而行,阿福却不同意。哪怕我愿戴着帷帽也不同意。 我不再说什么,继续倦在马车里。只不过他同我讲话,陪我用餐时,也心思飘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终于在我又一次忍不住走神了之后,他妥协了。 我可以出去,但是只能坐在他的身前。 我忍了又忍,却还是问他:“众人皆知这是郡守的马车,你也在马车上休憩,还能说郡守和将军深情厚谊,但是我若坐在你身前,是怎么回事?郡守和将军是断袖么?” “有何不可?”阿福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若你生为男子,则我必为断袖。” “我绝不会给你单独一匹马,死了这条心,我会杜绝任何你离开的可能性。”我彻底无言以对。尽管我已处处小心,还是小看了他对我的控制欲。 我戴 分卷阅读6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上帷帽,穿上男装,坐在了他的身前。他的双臂环着我,掌控着缰绳,骏马在他的操纵下走的很平稳。 被关了这么些天,终于能出来透透气,原本我是有些开心的。 但是入目的景象让我心情沉重的难以喘、息。 官道两侧的村子,到处是断壁残垣,原本的良田长满了杂草,路上随处都是饿殍,由于士兵占据了官道,原本朝着南方行路的流民,都散在了两旁的稻田里,深一脚浅一脚,沉默地走着,然后突然就倒地不起。 我想从马上下来,去看看那个倒地的人的情况,却被阿福紧紧抱住腰,不让我动弹:“别动。那人已经死了。” “他刚刚还在行走,让我下去,也许还有——”救。从后面走来了几人,将刚刚倒地之人拖走了。 “他们要把他带去哪里?”我问道。 阿福只是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准备割肉吃了。” 我的内心剧震。虽然我之前已经知晓流民中有人吃人。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刚刚还活生生的人,在倒地不起的下一秒被同是流民的其他人拖走吃掉。 若说我之前只是为了功德金光,在此刻,我还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人不应该这样活着,无论是我,还是他们。 第34章 独占欲 对这些流民,我几乎无能为力。 大军是带着粮草走的,但是这些粮草本身就不多。石江城才收拢了一万多流民,拿出了一半的粮食去安置他们,剩下的一半只带了大部分,勉强够大军吃到三王的封地。即便如此,还要加快行军速度才行。 粮食缺口,阿福打算抢朝廷的军队的。 朝廷的军队占了地盘之后,开始劫掠三王封地之内的百姓。这些可怜的百姓经过了三位亲王的盘剥,又迎来了朝廷军队的灭顶之灾。 而此刻这些与山匪无异的朝廷军队,在阿福眼里就是有钱有粮的肥羊,粮食不从他们身上得,从何处得? 经过八日的行军,终于到了三王所在的黔中郡。 尽管阿福派出去许多探子,以侦得敌人的动向,但是朝廷的军队似乎并不像他这么谨慎。阿福派出去的探子一路前行,没有碰到任何守卫。 也许他们自恃兵多将广,不怕死伤,也许太久没有哪一波势力能真正对他们造成危害,在不远处的城门外,朝廷的大军烤着猪羊,喝着浊酒,一派热闹。没有一人发现将近有一万人逐渐将他们包围。 城门随意地敞着。不时还有喝醉的士兵随意地进出。简直天助其成。 果然,阿福不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在黑暗中轻轻挥手,受他淫威驱使日久的将官、都统、兵丁们,开始默默向前匍匐前进。 离城门有百米远时,一名醉醺醺的守城士兵发现了黑暗中的眼睛。尚未惊叫便被射死了,在他死亡的那瞬间,万千只箭矢如暴雨般将他们扎成了刺猬! 靠近城门的士兵酒终于醒了,迅速躲进了门内,三两人就想推着城门关闭。然而这巨大的城门重逾千斤,平日开关门都要上绞盘,仅凭这醉猫三两只,根本纹丝不动。 尚未等到他们叫更多人来推门,阿福的军队已杀到了城门口。喝醉的守军刀还未拔出就被斩杀。 石江城的军队被阿福训练的宛如野狼一般,冷静、凶狠、进退有度,没有阿福的下令,他们对敌人身上得财物看也不看,一门心思向前冲,刚入夜时开始的战役,未到丑时,已占领全城。守城的士兵在睡梦中全部被俘虏,连守将都被绑了。 每二十人用绳子绑在一起,无论做什么都需二十人一起行动,根本逃不掉。守将也不是什么忠心耿耿之辈,根本无需阿福亲自劝降,他手下大将辛倍一人便搞定全部的守将,纳入了阿福的麾下。 占了一座城,晚上终于不用睡马车了。辛倍来禀报之时,阿福正在试图和我一起入寝。 “这座府邸有很多空房。”我说道。 “但是那些房里都没有你。”阿福的黑眸直直地看向我。 我还欲再说些什么,虽然他对属下掌控力很强,但是我实在不想看到那些以为我和阿福是断袖的人的眼神。 房门被轻扣两下,意味着有事要禀报。 阿福停下了向我逼近的脚步,我不禁暗自松了口气。每当他走近我时,随之而来的是仿佛凝成实质的浓烈气势。 辛倍走了进来,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艳! 糟糕!我并没有做伪装,也没有戴帷帽,我彻底把这件事忘记了! 显然,阿福也因为习惯了我真实面貌而忘记了。 阿福看着辛倍盯着我的模样,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够了没有?” 辛倍突然一惊,连忙低下头,说道:“属下不敢!” 阿福冷笑一声,走到我身边,抚、摸着我的脖颈,对辛倍说道:“抬起头。” 辛倍看上去有些害怕,再次说道:“属下不敢!属下绝非故意,还请将军息怒。” “我让你抬起头,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辛倍不敢不听,慢慢抬起了头,阿福在那瞬间吻、住我的唇。 我感受到辛倍惊讶 分卷阅读6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的视线,口中翻搅的舌,以及心中涌起的悲哀。 我推他的胸膛,却纹丝不动。一直到他吻够了,我才被放开。 我不能直视辛倍的眼。可想而知在他眼中我是何等模样。这一刻我羞愤欲死,或者让焚天去死。 是的,我终于在心中承认,阿福已经不是阿福,而是焚天了。我不知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焚天为何要伪装自己。 但无所谓了,我之前的逃避导致我今日难堪的境地。我要找到一切机会离开。在那之前,我决心忍耐。仿佛真正爱上他似的那样忍耐。 焚天收了将官和士兵,但粮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越深入腹地,越需要粮草,有时候臃肿缺粮的军队,战斗力不如粮草充实,将士精炼的队伍。 他要在演武场挑人,被挑中的,自然随军北上,被淘汰的,只有自求多福。 我又易了容,穿上属于葛安的衣服,站在高台上。焚天仍旧是那副平凡无奇的样貌,穿着大将军的铠甲,对在冷风中吹了半日的将兵说道:“本将军不收垃圾,不用废物。想成为我的部下,先褪层皮。现在想退出的,给你们个机会,待会儿选拔开始后,可不是你们说停就能停的。” 我看到不少年轻的士兵表情不安,但是周围没有人退出,也咬牙坚持。 “很好,没有孬种。”焚天跳下高台,稳稳落在马背上,从腰侧抽出那条让石江城内所有守军胆寒的马鞭,扬鞭拍马,一跃而起。新收的将官和甲兵跟在他身后,开始考校体力。为了加大淘汰,来回十里,体力稍差点的甲兵能跑晕在路上。 从石江城出来的,也要受训,虽然攻城战取得了胜利,但是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守城的军伍休息的休息,喝酒的喝酒,根本没人把守城当回事。但凡对方稍微认真点,紧闭城门,据守在门楼之上,以他们这边兵丁箭矢的准头,根本杀不了几个敌人。之后的攻城更是一塌糊涂。 焚天留了辛倍训练他们厮杀。为什么是他?大概是因为辛倍是唯一一个能从焚天手下走上十个回合的将军。 辛倍领命后果然也十分尽责。将军伍分成两队,捉对厮杀。落败的一方被淘汰,被淘汰一次的再次捉对厮杀……总有人被连续淘汰。这样的兵丁会被录下名字,基本上是要被驱离队伍的。 兵丁在下面厮杀着,辛倍却走到我的跟前。 “大人。”他双手抱拳向我行礼。 “将军。”我还了一礼。 良久无言,却又没有离开。 他欲言又止,似是有事要问,我静静等着。 “葛大人,大将军他……他……是否带了位美丽的女子一同北上。” “你问这个……” “不不……末将并没有别的意思。昨日一时惊讶,有些看呆。大将军误会末将有别的心思。对那女子……甚为不公。葛大人若是见了大将军,还请劝上一劝。千错万错都是末将的错。对弱女子,还请大将军高抬贵手。” 他……是个好人。跟了焚天这么久,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脾气。 即便如此,他还是请“葛安”这个上官说和,请焚天不要为难我。 在经过昨日那难堪的一幕后,他并没有看轻那个被焚天当着他面亲吻的女子,反倒冒着风险太为她求情。 我对他笑了一下:“辛将军不必太过担忧,若有机会,本官定会与大将军聊聊此事。” “谢葛大人!” 我对他观感十分不错。他似乎觉得我并不像将兵们私下传的那样,能压制住焚天这等人的,必然比他更酷烈。也多了与我说话的兴致。 给我讲解起演武场内两大队伍运用的阵法。 焚天骑马带着兵丁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帝女做了伪装,面貌变得平凡无比。穿着男人的衣服。但是辛倍还是靠近了她,贴近她跟她说着什么。姿态亲密。 而帝女呢?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认真地听着他的话。 如此刺眼。 他今日带兵出去就是为了试一试帝女和辛倍。兵丁只跑了一半的路程,他就下令折回。果然看到他们亲密地站在一处。 太不乖了。太令他失望了! 焚天的眼眸又渐渐漫上红色,他下了马,一步步走近高台。辛倍有所感,发现了他,连忙行礼道:“大将军!” 我看向焚天,眼中又出现令我惧怕的红,他带着恶劣的笑意对辛倍说:“慌什么?背着我对葛大人做了什么?” 辛倍有些莫名其妙:“怎会?末将不敢。” 我鼓起勇气走向他:“他只是为我讲解战阵而已。” 焚天一把抓过我,揽住我的腰肢,却并不看我,只问辛倍道:“哦?是这样么?” “确实如此!”辛倍的头更低了。 焚天却突然给了辛倍一脚,将他踹飞出去数米远,辛倍被踹的口吐鲜血,却仍趴在地上请他息怒。 “我的人,信将军一再觊觎,若再有下次,我杀了你。”说完,突然将我打横抱起,用口哨将马唤了过来,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策马回了府邸。 “葛大人、瓀璃,亦或是帝女?”我瞳孔紧缩,果然!他果然就是焚天! 痛苦、屈辱的记 分卷阅读6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忆瞬间涌上脑海,那些我以为被遗忘的过往,此刻仿佛像一片沼泽将我慢慢拖进去,挣扎不得。 “趁我不在就勾引男人。哪怕你是这样一副模样,却仍然吸引着男子。”焚天的脸抽搐着,全身紧绷。 “我并没有——唔”他如同一阵风扑上来吻住我。 当我因为窒息而头晕目眩时,被扔在了榻上,焚天却从怀中拿出了一卷红色的绸带。 第35章 虚与委蛇 我看到那卷红色绸带,想起了在天宫之中的画面。无助、羞耻、厌恶…… 我不受控制地只能被动接受他的怜爱。他却一边喘息,一边满足地说道:“你这么兴奋,果然十分喜欢。” 我的泪静静地不停流下,已无力为自己辩解。这一幕是我极力避免想起的。因为那会让我想毁灭毫无用处的自己。 但是这卷红绸勾起了我的记忆。 让我如此痛苦——也如此清醒。 我决心让自己“爱上”他。 焚天不是“爱”我么?那么我也“爱”上他会如何呢? 我厌烦透顶这总是相似的命运。 他眼中含着期待、热切、浓烈的……姑且称之为“爱意”,一边向我走来,一边打开红绸。 “璆瑈,你喜欢的,还记得上次用红绸缚住你,你挣扎不停,却反应十分……敏感。” 我吞下因为紧张而起的口水,说道:“你喜欢……那样的我?” 他有些意外我居然会在这个时间回应他,因为以往我只会在此时拒绝、逃跑、反抗……做些徒劳无功,只会让他更兴奋的事情。 尽管有些意外,但他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我喜欢你因我而起的反应,无论那反应是什么。” 我内心因为这个回答而感到悲哀。 为他,也为我自己。 但是,我还是向他迈出了一步。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他的身边。顺便揭掉了我的伪装,放下了我的长发。 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我的肩头,随着我的行进,在我腰间轻摆,我越接近他,越能从他眼中看到我自己的倒影——啊,确实很美。 他在我接近他之后反倒停下了脚步,捏着红绸的手不自觉用力,我轻轻抚上他的手臂,反倒将他惊的后退一步。 我顺势倒入他的怀里,昂起头看着他,将双腕递给了他,轻声说道:“你不是要缚住我么?” 他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沉迷,却又迅速清醒过来,看着我的眼神带上审视:“你在做什么?” 我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蛊惑我?然后想逃走?”他眯起眼睛,脸色一瞬间变得严厉,气势不受控制地暴涨,没人能在这样的他面前撒谎。 除了我。 “然后再被你抓回来?受尽折腾?不,我不做这样愚蠢的事。”我从他身上退开,掩饰自己微微的紧张。 “我逃过,愤恨过…这些都失败了。既然反抗无效,如今我只想让自己舒服点。”我又转身面对他。莲步轻移,将一双皓腕送上,撇过头,说道:“你若是想缚,便缚吧。只是,且轻一些。” 我等待许久,没有等来红绸缚住手腕,却等来了焚天的大掌,端着我的下巴,让我调转视线,仰视着他。 “吻我。”他命令道。 “证明你说的话,那就吻我。” 我双手抚上他的腿,而后撑在上面,结实有力的大腿在我按压上去的那一刻紧绷起来。我的脸顺着他的小腹、胸膛…直到他的颈侧,我的呼吸喷在了上面,让他青筋暴起,又扫过他的脸颊,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唇。 我有些犹豫,在靠的这么近、气息交织的时刻,我升起了退缩的念头。但是旋即又狠了狠心,闭上双眼,双唇靠近他—— 却瞬间被焚天按住后脑,嘴唇被他狠狠吻住—— 深深的一吻之后,他捧着我的脸,轻柔地仿佛蝴蝶一般亲了亲我的眼睑:“我好高兴…”吻落在了脸颊、鼻尖、额头…… “……唔……我好高兴……”焚天不停念叨着这句话。而后紧紧地抱住我,即使睡梦中也未放开。 至于红绸,更是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我是成功了么?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侧躺着,焚天的手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肢。他在我身后睡的很安稳,均匀的呼吸声轻轻鼓动着我的耳朵。 我慢慢闭上眼睛,静静地笑了。 得到了我的“配合”的焚天,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错。亲自到了辛倍的营帐,为他输送了些功力,给了最好的伤药,焚天虽未解释原委,却也算干脆地道了歉。辛倍虽平白受牵连,可上官道歉给药给补偿,也就不好追究。 好在他是武将,虽吐了血,可服了药,内力调息,又收了焚天给的功力,倒无甚大碍。 昨日训练中介于留与汰之间的士兵,焚天也大手一挥,直接保留。辛倍想提醒他粮草不够。 他傲气地说道:“不妨事,料理了这里的事情,随我北上,有的是粮草。” “传令下去,今日内,淘汰的士兵发放两日口粮并半两银,自谋生路,话要说到,若是干点正经营生也就算了,若 分卷阅读6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是敢落草为寇的,待大军回转,定剿不留!” “今日晚间杀些猪羊,做些肉菜,改善下吃食,明日一早出发。” “诺!” 早晨处理完石江城内送来的公务,我便没了事情,随军在外,石江城内的官员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了,拿不定主意的才会快马送来。 看了看时间,已接近午时。我有些犹豫,是否要等一等焚天,一道用午膳。还是我自己先吃? 正犹豫间,焚天回来了:“等我一起用饭否?”我顺势点了点头。 他十分高兴,带我到了外厅用膳。饭毕,对我说道:“明日一早大军出发,晚间当收拾东西。” “诺。”我低头应道。 眼前却突然伸出一双大掌,捧起我的脸,说道:“行军劳累,将你留在此处,大军回转我再来接你?” 我的心随着他的话激动起来。心中转着无数的念头,仿佛自由唾手可得——直到我看到了他冷漠平静的眼睛。 他在试探我!他并没有相信我昨晚的说辞! 我撇向一旁,离开了他的手。往外走了几步,站定,转头看他:“我若答应留下此地,你待如何?” 我走向他,逼近他:“是否认定我仍想逃,绑了我离开?” 焚天被我说中,一时间没有开口,却也不再掩饰心中的想法——他尽管对我的主动高兴异常,却也不信我真打算曲从于他。 “真是没意思透了,焚天,你真可怜。”我转身欲离开。却突然被他从身后抱住。 肌肉隆起的手臂紧紧禁锢着我:“是的,我就是个可怜虫。不看到你被我牢牢掌握住,我就不安。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 他的大掌抚着我的脸颊,长期握着重兵的手有着厚硬的茧子,轻轻刮着我的肌肤,带来又痛又痒的感觉。 脸突然被他抬起,身材高大的他侧弯下腰,从身后吻住我,犹如一个饥渴不已的旅人,希望从我这里得到甘霖。 我的舌轻轻地回应着他,如同蜗牛刚刚伸出触角,却立即被等待已久的猎食者捕获!他吻的更深了,舌几乎要伸入喉头,激烈搅动,剧烈的喘息,他浑身开始发烫。 直到嗜足后,才离开我的唇。对我说道:“且原谅我这次。我只是……”太爱你了,爱的不知如何是好。若是能两人并做一个就好了,那样我能知你心意,也不必因为得到些许回应就欣喜若狂,更不必因为得到回应而惊疑不定。 我拿开他的手,对他说道:“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既然你不信我愿有所妥协,那我收回便是。”我看向他那双又泛起喜悦的眼眸:“我没必要对你妥协,又要应付你时不时的发疯。” “你可以不信我,继续囚、禁我便是。” “但我也可以收回对你的回应。” “也许你觉得这是一颗可能有毒的糖。但是世上没有那么多万全的好事儿,焚天,你该做出选择。”言毕,我便离开了。 到达军营,文吏正在给被淘汰的士兵分粮分银。而辛倍正在一旁查看册子。 “辛将军。” “大人!”辛倍抱拳行礼。 “这城里城外尚存活百余户,一千多人的百姓,不知准备如何安置?” “这……大将军并未示下。”他迟疑地答道。 “此乃中原之地,正值深秋入冬,气候不比南地,无粮无房无御寒之物,大军一旦撤走,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我严肃地说道。北上的目的是为救人。焚天顺带打下地盘我不管,但是不能耽误我的事情。 辛倍乃君熤活着时派到南地的将军,有军纪,有责任心。闻言也是表情一凛,回道:“此事当报大将军知晓,尽快拿出解决之法。末将也认为不能撒手不管。” 我说道:“那就有劳辛将军派人去请大将军了。” 不一会儿,焚天便骑马赶到了。他到时,我正与辛倍讨论百姓安置之事。余光见焚天进了帐篷,视线牢牢盯住我与辛倍之间近距离。却也没说什么,进来后,坐在了我的下首。 “将军,葛大人所说的百余户百姓安置一事,还望将军示下。”辛倍说道。 焚天拿起民户册子,翻看了一番,说道:“大军北上,绝不可能带着百姓去。不知葛大人是否有安置之法,我等配合便是。” 我早有一计:“这些被淘汰的士兵,也多是青壮,若愿回家乡的,自是放其归家。若是家中也无财资的,不从军就没了着落,不如让一位将军带队收编了他们,护送百姓南归,我修书一封与项大人、梁大人等,待他们到了石江城,就地卸甲归田,与这千余人百姓一样。” “这次攻城得的金银也带些回去,不足的米粮还能从别城购得,南地四季如春,稻黍一年三熟,总比在中原之地多些活路。” 辛倍认为这办法甚好,神色间已满是赞同。不过碍于焚天在场,并未表态。 焚天却是直接指出问题所在:“这样一来,势必要分出南归士兵和百姓的口粮。北上的兵丁粮草就更少了。” 我直直地看向他:“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问题,难道你也不能解决么?” 焚天剑眉上挑,低声笑道:“有意思。” “葛大人 分卷阅读6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这么看得起我,岂会不从。”他的星眸直勾勾看回来,充满了兴味。却仍分出注意力,将任务布置了下去。 辛倍得令后,立即出了帐篷前去执行。 一时间,议事帐篷里就剩了我与他。 他穿着甲胄向我走近,甲胄发出沉重的声响。见我不理他,伸手将我拉入怀中,抱着我端坐在椅子上。 他的大掌把玩着我的手,说道:“你信任我。我太高兴了。特别高兴。” 臀下的铠甲硌得我不舒服,我不自觉地不停调整着姿势,抽回手说道:“谁信任你了?身为大将军,解决问题不是你该做的么?” 他突然粗喘一声,声音也变得低哑:“别动!再动就在这儿把你要了。” 我一时间没想到他会在此地肿、胀起来,不受控制红了脸,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别再动了。我不动你。就这样静静待着,让我抱会儿。” 我怕刺激到他,只好任由他抱着。 “阿柔。我好高兴。” 第36章 后骁vs傀儡 阿柔,我们年少时,猂獞曾偶尔这样叫过我。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尊称我为帝女,尽管帝父也有别的女儿,但是似乎在他眼中,帝女是独属于我的称谓。 只有在他十分喜悦之时,会低喃:“阿柔。” 可是,时过境迁,即便今日曾经的昵称再现,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待他平静之后,我从他身上站起。离开了议事帐篷。 另一侧,辛倍已经安排好了带民回乡的将军,以及几乎所有被淘汰的士兵都参与了此次护送。 想想也十分合理,俗话说好男不当兵,这些从了军伍的,都是家无薄产,不得已拿命换银。被淘汰出去,只有两日口粮和半两银,若是用完还没着落,少不得要去抢。 如今只是护送百余户人家回南地,就能在南地拓荒分地,赊种种粮,且据说能一年三熟,舍得卖力气,两三年就能治下家产,娶上媳妇儿,再生个小子,也能有个家了。 当天夜里,所有人在一起吃了最后一顿饭。 所有的猪羊都杀了,军里的伙夫饭食做的糙,大块的猪肉、羊肉、猪血、猪肚…都一锅烩了,加上许多菘菜,每人能得半碗,一人一个杂面馒头,并一碗粟米粥,已是荒年难得的美食。 然而我却是吃不下的,我捡了一个杂面馒头,准备就着茶水吃点。 回了营帐,却看见一盘烤好的羊肉,另一边,焚天升起的火堆上还架着半只羊羔。被火燎出的油脂滴在火苗上,溅出点点火星。 焚天拿着一把匕首,正在上面片出一片片熟透的羊肉。那整整一盘,想必就是他片出来的。 他已看到我拿了只馒头站在门口,将匕首插在羊肉上,过来牵着我的手坐下。 我才发现,除了羊肉外,居然还有翡翠菘菜、时令糕点和一些南地来的果子。 在这种破败的府城,整治下这样一桌吃食,比找寻金银还难。 “军营中的吃食,想必你也吃不下。这些时日,都是吃些肉干炒面,今日改善伙食,也为你找了些能吃的东西来。多少用些,自出发到现在,你瘦太多了。” 我的确有些饿了,又被烤肉的香气勾起了馋虫,举起箸,夹起一片烤肉递入口中,外焦内嫩,咸甜恰到好处,又加了些西域来的香料,香气浓郁,十分可口。 我直接用手拿起一块糕点,配着烤肉一起吃,不一会儿便下去了五片羊肉、三块糕点、并一些果子。 饮了口热茶,去了去口中的油腻。感觉饱了。却发现焚天坐在一旁用手臂支起脑袋看着我,并没有吃什么东西。 “可吃饱了?”他问我。 “饱了。” 他停了一会儿,说道:“之前在木屋里逼迫你吃饭,是不是撑着了?” 我不吭声。他起身走到我身边,盘坐着。将我拉了过去。摸着我的头发说道:“我焦虑不安时,总会十分霸道。仿佛不受控制,仿佛只有完全掌控你这件事是最重要的。” “阿柔,抱歉。”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羊肉滋味不错,你也吃点吧。”我将盘子向他那里推了推。 他开始吃将起来,吃相并不粗鲁,却十分快,不一会儿,桌子上的食物被一扫而空。 我有些惊异他的饭量,看向他的腹部。他发现了我的视线,掀起了中衣,露出结实的腹肌,说道:“还算满意么?” 我连忙转头,站起身回到我的榻上:“谁要看你了。只是奇怪饭食都吃去哪里了。” 他放下中衣跟了过来,跪在我的榻边,替我盖好了狐裘,低下头,气息喷在我的脑后,而后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我的长发上。 他站起身,去了另一侧属于他的榻,我感受到他的气息慢慢离开,松了一口气。 我们各自占据着一边,中间燃着营火,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蒙蒙亮,整个军营已经动起来了。 将士们收拢兵器、食物、帐篷,拿开水冲了点炒面当早食,便拔营出发。 两支队伍正式在这里分道扬镳,一支焚天带着北上,一支由偏将傅金带着南下。b 分卷阅读6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r 寒风中两支队伍纷纷举起兵器,向地上一顿! “葛大人、大将军,末将必不负所托,带领将士百姓平安抵达石江城。也祝大将军北上攻城拔寨,武运昌隆!” 焚天举起佩剑,剑尖朝天划过一圈后直指北方,辛倍高声下令:“开拔——!” 傅金也一挥右臂,士兵带着百姓南下。 粮食严重短缺,一路要急行军,我不能再乘马车。 却也不能独自骑马,因为焚天不允许。 他在马背上垫了软垫,让我侧坐,依靠在他胸前,一路颠簸着疾行。 只用了两日,便下了三王的另一个封地。抢够了粮草、金银,经过黔中郡的历练,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吏,都已十分熟练。 愿降的,登记造册,以待考核;不愿降的,直接杀了,也不赘言。 是以,处理起来十分快。 又是一批百姓南下,前后竟只用了三日,而我根本未出过大将军营帐,所有事情俱已办妥。 越往北,天气越寒冷,刺骨的寒冷让我有些吃不消。 自从在寒风中被吹病了以后,焚天就禁止我独自出去了。 昏昏沉沉地躺着,喝水、吃饭、吃药的间隙偶尔醒来。 不仅病的难受,即使睡着了还会做梦,光怪流璃,充满了过去的记忆画面和未来的一鳞半爪,仿佛置身幻境之中,让我如坠雾里。 待我意识终于清醒,焚天已拔了五城。 整个军营却如临大敌。我披上狐裘,走出营帐,然后看到了两个焚天。 不,应该说,一个是后骁上仙,另一个是焚天。只不过,这位后骁上仙,长着焚天的脸。 焚天感受到我出来了,并不回头:“阿柔,回去。” 后骁瞳孔一缩,无欲无求的表情在这欲飘雪的北地显得格外冰冷:“你唤帝女阿柔?” “你是个什么东西,需要我提醒你么?傀儡。”明明与以往的焚天是同样的长相,后骁真人却是眼睛里都浸透了冰碴子:“居然敢妄想独占帝女。” 焚天的枪尖指向后骁上仙,满满都是恶意:“你这占了我躯体的不知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她属于谁,待我杀了你就不是问题!” 话音未落,焚天的灭神枪燃起红色烈焰,提起神力,一瞬间扑上后骁,灭神枪狠狠扎下! 后骁拔剑迎上!剑身燃起蓝色光焰!两人都用了神力,在兵器相接那瞬间爆裂开来!掀翻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被气浪打出去几米远,耳朵里轰鸣不已,呕出一口血,才觉得胸口舒服些。焚天眼睛变红,想飞过来救我,却被后骁拦住。 “本尊来自真正的焚天,而你,不过是本仙尊为保护帝女造的一尊傀儡,里面住着来自焚天的一缕神识罢了。如今,居然敢以下犯上,妄图噬主夺人!大胆!”后骁一掌打出,逼退了焚天。 焚天抹掉唇边溢出的血液,对后骁说道:“此地经不起我等大战,为帝女着想,换个地方打过。” “奉陪到底!” 言毕,二人往极北之地飞去。 两人一前一后,飞越过大昭,在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落下。 狂风夹裹着雪花,呼呼吹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便成了两座“雪人”。 突然,焚天动了,灭神枪上红色的光焰让周围的雪花直接气化,速度极快地斜刺进去,后骁整个后仰才躲开这一枪,原本带了些轻蔑的心思淡了,开始认真起来。 只见他挽了一道剑花,正面迎上灭神枪!两只兵器爆发出的力量让极北之地的冰川开始炸裂! 但是他们动也不动,调动起全身的神力相拼! 后骁说道:“放弃吧,你知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放弃?把她让给你?绝不!”焚天的口中开始溢血。但是仍不后退一步。帝女就是他的命,不,比他的命更重要。 “你知我所求不过大道。派你到帝女身边不过为渡情劫而已。我不会占有帝女。”后骁冷静地说道,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一片冰蓝,这个傀儡比他想的更有力量! “呵呵……”鲜血从焚天口中不停流下:“都到此种地步了,没想到你还在自欺欺人。” “我的出现就证明一件事!”焚天一边调动起全身的力量,一边说道:“那就是……你……已经……爱上帝女了!”灭神枪猝然劈下,居然逼退了后骁。 但焚天也因为力量使用过度,跪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开始皲裂—— 毕竟本质上,他仍是一块神木造的傀儡。 “嗬嗬……嗬嗬……”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皲裂的痕迹已经漫延到他的额头。 后骁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走到了他身边:“我不会爱上帝女。绝不会,焚天摒弃了属于魔族的感情才造就了我。你且安心去吧——” 傀儡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慢慢变成灰烬散在了空气中,却并不在意,与焚天神似的眉眼带着恶劣的笑意,反问道:“你怎知……焚天……属于神的那一面……没有爱上帝女?” 傀儡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寄托在他身上的神识在那瞬间回到了后骁的额间—— 后骁的眸中红光一闪,而后又恢复成一片 分卷阅读6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冰蓝。 直到他撤去神力,方变回了漆黑的眼眸。 “神……也爱上了么?呵。” 第37章 帝女救人落河 我看着施展法力离开大昭的两人。被剩下的士兵一脸的莫名。包括辛倍都不甚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是辛倍认识我。他走近我道:“姑娘,你是大将军的…” “是的。”无论他猜测的是什么,我都会应下来。他现在尚未发现我就是葛大人,我也不打算让他发现。就这样让他以为这是两个人吧。 “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大将军…非凡人?”辛倍犹豫地问道,焚天不是人类这件事对他冲击很大。虽然大昭处处有神仙的传说,毕竟仙宫就在大昭之上,但是真正接触过神仙的人是很少的。 焚天,听后骁的意思,其实是傀儡。并不算神人,不过也确实不是凡人就是了。 “我也并不知。”我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轻易便让辛倍信了我的话。在他看来,我大约只是大将军路上解闷的女人,对这种秘密,不知道也正常。 “那姑娘先回营帐吧。末将要去收拢受惊的士兵,恐难顾及姑娘。待大将军回转,自会弄明白怎么回事的。”辛倍吩咐道。 我回了声:“诺。” 准备离开时,他又止住了我,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丸,递给了我:“这是大将军给的能修复内伤的药,如今看来应不是凡物,你刚刚吐了血,且吃两粒吧。” 我接过药,道了谢,转身回了营帐。 吃过药后,我在思考要不要离开这里。 焚天与后骁大战,一时间顾不上我。我若换上葛大人的衣服,便是这营地最高长官。随便找个理由离开,应当是无碍的。 但是,绿竹她们怎么办呢?还有救助百姓的计划也要夭折。 最后一点,后骁是神仙,他应当是有卜算之术的。 我叹了口气,即便是自由看上去近在迟尺,可是实际上仍离我很远。 我息了逃走的念头,呆在营帐里等他们回来。焚天不会是后骁的对手,而上一次见到后骁时,他非常冷静,对帝女完全没有兴趣。有他在的话,焚天或许不再能完全左右我。 至于,他所说的焚天是他派下来的…总要问个明白的。 在辛倍的收拢下,被今日种种惊到的士兵们回到各自将官的麾下,虽然议论纷纷,好在没有变成营啸或大规模逃跑。 日落时,炊烟袅袅,伙夫们又如往常一样开始做众人的晚饭。 到点开始的晚饭,算是彻底安了众人的心。 辛倍着人给我送了些饭食,又给隔壁的葛大人的营帐内送了一份。我从两个营帐之间的帘子出入,总算避人耳目糊弄了过去。 吃了晚饭,边看书边等他们。一等便等到了深夜。右手撑着额头,不小心睡去,再醒来,发现白发的后骁站在了我面前。 我向他身后看了看,问道:“焚天呢?” 漆黑的眼眸似乎随着烛火闪动了一下,说道:“死了。” “死了?”我一时间呆愣在那里。 那个能在千万人之中取敌方将领首级,能凭一己之力连拔几城,能压制众多恶徒老老实实服从军令的焚天,死了? 我手臂上似乎还留着昨日他抱着我说“好高兴”时的触感。 “他并不是焚天。只不过是帝女离开皇宫后,我用神木造出的一个傀儡。我于仙宫中修炼,派他来保护你,却没想到激活了属于焚天的神识。” 我压下心中怪异的情绪,死了就死了吧。不必被他拿捏和威胁,不必忍受他的逼迫和亲近,不好么? 我抬眼看向白发的后骁上仙,说道:“上仙为何要派傀儡保护我的安全?” “我…自焚天而生。他在我心中留有执念——便是你。” “在我完全化解掉这执念前,我必须保护你的安全。” 我懂了,若是没化解掉,我便出了事,这执念怕是更深,再也别想化解掉。 我点了点头,又对他说道:“他死了,总归是技不如人。只是他曾答应助我救一救这大昭的受苦百姓。如今他死在你的手下,我却是还没完成这重任。” “既然是帝女之愿,我自会助帝女一臂之力。”他淡淡地说道。 “如此便好。”我垂下眼眸。 “我需就寝了,上仙请自便。”该说的说完,我便躺在榻上,盖上狐裘,准备入睡。 身后却传来后骁的低语:“他死了,帝女…一点也不伤心么?” 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放空了思绪,一点点沉入黑甜乡。 第二日,当我醒来时,后骁上仙已化作了傀儡的模样。 我穿戴整齐,出了营帐。遇上了辛倍,他略显尴尬地说道:“葛大人,昨日大将军营帐里的那位姑娘受了伤,不知情况如何了…” 傀儡已死,我不必再与其同吃同住,势必要把我真实身份掩盖过去。 我说道:“那姑娘昨日连夜离开了。大将军安排的,随军行动还是太过危险。” 辛倍下意识看向后骁,他顶着傀儡的模样说道:“确实如此。”辛倍便不好再多问。 吃过朝食,一 分卷阅读6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起到了议事营帐,这几日我病得昏沉,而真正的傀儡已死,我与后骁,谁也不知道目前战事如何。 不过,好歹我与辛倍熟悉些,我开口问道:“连拔了几城,百姓安置的如何了?” “回大人,前后已派出去七批护送百姓南归的队伍。” 我点点头,又问道:“现在粮草可还够?” “大将军打下的头两座城内有粮仓,粮草已十分足够。” “那现在就是如何横渡黄河?” “是的。黄河溃堤,河面增宽了好几倍,且河水湍急,舟伐难渡,实在不知该如何将士兵送至对岸。” “且大昭皇帝前两日送来国书,愿与大将军以黄河为界,分南北而治。不少将士认为可行,都动了心思,想回乡论功行赏,不想再打下去了。”辛倍将近日来的情况据实已报。 我沉吟片刻,大昭皇帝不是一个能容忍国土被划走的君王。却在此刻派出国书,最有可能是缓兵之计。 我问道:“大昭那边有无探子?有没有消息汇报?” 辛倍看向后骁,说道:“有是有。只不过探子一向只对大将军单线禀报。” 沉默许久的后骁说道:“大昭将与收服了戎族的韩起大军开战。” 所以,要稳住南方这边。避免后院起火,两线作战。 最后,我问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大昭皇帝上位后,黄河以北的百姓,能否存活?” “不能。”后骁回道。 “那就继续打下去。”我看着他的漆黑眼眸说道。 他点了点头,对辛倍说道:“此处河面太宽,并不是渡河最好地点。我与葛大人带将兵千余人,在黄河沿岸查探,确定最窄之处,再调动大军,一同渡河。” 辛倍回道:“诺!” 当日午食后,我便牵来马匹,与后骁一同策马带兵,离开军营,查探黄河沿岸。 然后我看到了无数涉水迁徙的百姓。 黄河泛滥,淹没了大量农田,许多人一夜之间葬身于洪水之中。 剩下的这些逃得性命的,却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没有食物,没有衣服,更没有干净的水。 平日里从河边捞东西来吃,淹死的猪牛,只要还没完全腐烂,就会被割肉吃。 可水里有许多牲畜、人的排泄物。吃了这样的肉后,轻则痢疾,重则丧命。 我曾经尝试,告诉他们,驻扎在东南角的将士们可护送他们南归挣得性命。 可是,长期遭受兵祸的他们,一见到士兵便不要命地朝水里逃。 终于,当一名年轻的女子带着三个孩子朝水里逃跑时,我再也忍不住,策马向前—— “停下!我乃南越石江城城主葛安!我们起义以来从未祸害百姓!苍天可证——”风将我的声音送出去很远。 可是并未制止那女子的脚步。 我只好全力驱动骏马,全速奔跑,抢在了那女子并三个孩子前面。 那女子见去路被挡,立即拉着孩子跪在半身高的水里给我磕头:“军爷,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求军爷饶命!求军爷饶命!” “我所言非虚!自我石江城义军起义之日起,从未祸害过百姓!我等已护送了七批流民南归开垦土地,种稻种黍。” 听到有田可种,那女子原本麻木的脸上有了神采,眼睛里透出希冀:“大人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肯定地回复道。 “我们也能开荒种地?” “自然可以。” “求大人带我等前去!”那女子又不停叩首。头深深扎进水里。不一会儿更加狼狈不堪。 我解下披风,扔给了她。说道:“快快站起。从此处往东南方向行约十里左右,驻扎了大批军伍,着褐色布衣,银色铠甲,兵丁俱用长矛,那就是我石江城义军。” “稍待我拿些……”干粮。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大地震动出令人不安的气息。 我端坐在马上,看见远处一股巨浪直扑而来,我大声吼道:“快走!有洪水!” 那女子抱起最小的孩子,牵着稍大些的那个便拼命往后跑去。 我一夹马身,骏马也机警地跑向岸边。 可是转头一看,最大的那个孩子却跟不上,渐渐被越来越高的水阻了脚步。 身后传来后骁的声音:“上岸!不要管那个孩子!我命令你上来!”他一边吼着,一边策马奔向我。 可是,我还是咬咬牙,掉转了马头,朝着那个孩子奔去。 到得跟前,孩子已彻底被淹没,只能偶尔浮上来喘口气。我用力将他举起来,借助骏马的高度,勉强让头露出水面,却再难逃出近在眼前的洪水—— 一个浪头打过来,我抱紧孩子深吸一口气,沉没进水中。 我听见后骁的嘶吼:“不——!!!阿柔——!!!” 我们在洪水中起起伏伏,根本不受己身的控制。 又一次被淹没后,我与那孩子都耗尽了力气,在水中慢慢下沉,昏暗中,有一人影朝我们游了过来,啊,是后骁。 我用掉最后一丝气力,将孩子推了过去,而后再也撑不住,随波逐流。 昏迷过去的我并不 分卷阅读7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知道,后骁为了找到我,凭一己之力,将黄河之水化作水龙卷上了天! 兵丁们三天三夜在被截断的河道中翻看着人畜的尸体,试图找到我。 然而我此时,却已被激流冲走,顺水而下了…… 第38章 献美与皇帝 我在洪水中起起伏伏,意识已完全抽离。并不知晓功德金光疯长,以及金莲子开始运转,让我不至于溺死。 我不知顺水漂流了多久,当我再次醒来,已被人救起,身上是柔软的锦被,我翻身坐起,环视这件陌生的屋子。 从桌椅到摆件,看得出来处处锦绣,正在我发呆时,一个双髻小丫头掀了门帘进来,看见我后,惊喜地说道:“姑娘,你醒了!” 随即放下手里的粥,扶我起来,伺候我穿衣。十分殷勤。身上的衣裙也十分华美,不是一般人家能得的料子。 更少见的刺绣,俱用金银丝线密密绣出来的花样,这样一件衣服,仅做工都不知要耗费多少银两。 小丫头给我梳头,我问到:“这是哪里?” 她一边替我挽发,戴上金银玉饰,一边回我的话:“这里是三川郡,我们家郎君是三川郡的郡守,前些日子姑娘你从黄河上游漂了过来,是郎君命人救了你。” 我说道:“不知你家郎君现在何处?我需当面致谢。” “先别急,你差点就救不回来了,汤药都不知灌了多少!先把肉糜吃了,补补身体。” 我确实觉得有些饿了,端起碗,不一会儿将肉糜吃光。用棉帕拭了拭唇角,我再次要求面见郎君。 小丫头便一路带着我去了书房。 一个男子端坐在书案旁,书案上满是书信、卷轴,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的轮廓十分熟悉。 “启禀郎君,前些日子从水中救起的姑娘醒了。”小丫头跪在地上禀报道。 那男子放下笔,让小丫头起身,随即自己也站起身向我走来,看见他的脸,我觉得十分熟悉,但是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别来无恙,瓀璃姑娘。”他走到我面前说道。 “你认识我?”我问他。 “君熤活着时,在宫宴上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他淡淡地回答道。 我想起他是谁了。 镇日跟在君晏后面,不怎么爱说话。存在感很低的君旭。 我决定装作不认识,只对他说道:“谢郎君的救命之恩。” “我家人定在寻我,不知郎君可否送我至黄河西北沿岸。找到家人后,必有重谢!” 他却不打算放过我:“姑娘不记得我,应当记得君晏。如今是大昭的皇帝。” 我看向他冷淡的脸,这个君旭一直是最沉默,最让人摸不透的一个,可他直呼君晏之名,神色间并无多少对帝王的敬畏。 “我若说记得,你待如何?” “不如何。”他高大的身躯围着我绕了一圈,而后说道:“这衣服首饰十分适合姑娘。姑娘的美貌举世无双。” “自古有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当以身相许。”他冷冰冰的表情都没变一下,讲出这样的话,有一种滑稽感。 “你不会是要娶我吧?”我有些难以置信地问到。 “非我。明日将派人护送姑娘进宫。” “为何他会知晓我在此处?我并不觉得你是那种会送美人媚上的佞臣。” “救起姑娘后,气息微弱。从太医处讨了些九转续命丹。皇兄的探子遍布内宫,自是瞒不过他的。” 看来势必要再次入宫了。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对他行了一礼。我想他该懂我的意思。感谢他的搭救。 第二日,君旭果然派了一支队伍护送。我顺从地上了马车。途中看管甚严,未能逃走,只好一路到了京城。 看着眼前的皇宫,我没想到会再次回到此处。 过去近一年的时间,却所有的事情都已物是人非。 君晏也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帝王。眼神内敛,深不可测,不苟言笑、气势十足。 “瓀璃姑娘,一年未见,你依然如此美貌。” “你依旧如此虚伪。”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君熤在时已非常讨厌他,脸上挂着笑,一副温润公子的样子,实际上眼睛里满是贪婪。 “瓀璃姑娘,朕从未掩饰自己。比如这天下,比如你!看不破朕的人,那是他们蠢,与朕何干。” 这种男人无药可救,多说一个字都浪费。我不再理会他。 “朕在登基前就发过誓,这万里江山听我一人指挥,我还要娶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当皇后!”他从殿外转回视线,看向我,仿佛一头饿狼看着食物,满是垂涎。 他一步步逼近我:“你果然就落在了朕的手里。不是君熤,也不是韩起,而是朕!这难道不是天意?这证明朕是上天授予的皇帝!” “乖乖从了朕,少吃些苦头!”他一边狞笑着,一边扑了过来。原本看上去还算端正的相貌此刻显得如此龌龊又丑陋。 我躲开他,拿话激他:“当初君熤在位时,国泰民安,天下富足。而你在位时,连年战乱,黄河决堤,千里之境,十不存一。” “如此惨状,以为占有我就能 分卷阅读7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证明是天授的帝王?做梦!” 他双目赤红,怒发冲冠,拔出墙上的佩剑,一剑向我劈来:“你这贱、人!既然不愿从我,那就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我连躲了四剑,体力渐渐不支,最后一剑实在难以躲避,回过身准备以背承受,却听见“嗡——”的一声。 长剑应声而断。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见这疯子目光阴鸷,狠狠地盯着我:“朕倒是忘了,你还有个仙人的姘头。方才金光护体,崩断了朕的剑。” “哼!待朕找了国师来,破了你这金罩!你还不是要乖乖伏于朕的身下!”他狂妄地笑了起来。 我心里有些忌惮他口中的国师。 果然,疯皇帝一般都是有些方术师在身边。只看是真有本事,还是纯粹骗子了。 刚刚发出的金光,也许是金莲子。毕竟无论是以前的傀儡,还是后骁,法力都不是金色。 当天,我便见到了疯皇帝口中的国师。一个面容猥琐,眼神邪恶的白胡子老头。 他用鸡爪似的枯掌摸了摸长及胸脯的胡子,谄媚地对疯皇帝说道:“陛下,此女面容姣好,身负佛力,采了她必能延年益寿…” 随着他的话,疯皇帝的眼神越来越亮,含着噬人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打断那老头:“她有护体金光,如何破解?” “这…小道从未见过,还需钻研钻研。” “给你一天的时间,后天我要与她大婚!”说完,疯皇帝便走了,留我在这老头的地界。 “姑娘,陛下要娶你做皇后,普通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撤了这金光,你我都便宜。免得小老儿施了法力,累你受罪。”他一双鼠目盯着我看,令我十分不舒服。 “哪里来的妖道,为虎作伥,不怕结了因果,遭了恶报?”我冷笑地问道。 “恶报?本道长只怕享不尽这辈子的富贵,恶报,呿!” 这恶道人开始用兵器试验我身上的金罩,确实每一样兵器都能挡住,不会伤害到我,但是我感受到体内的功德金光在疯狂消耗—— 再这样下去,根本撑不了多久。 事实也的确如此,几个时辰后,金罩开始变薄。那恶道人露出得意的笑:“看来姑娘这金罩也不是无法可破。不要逼我祭出‘神武天雷’,你这薄薄的金罩,让天雷炸一下,可就破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默默尝试着调动起全部的功德金光。 他拿出一颗圆球,说道:“这样一个神武天雷,半座城墙都能炸掉!今日先让你尝鲜,试试威力如何。哈哈哈哈哈——呃!!!” 正笑的猖狂,突然被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扼住了喉咙。 后骁俊美无俦的脸覆着一层寒气,双眼又变回了冰蓝色。捏住老道脖子的手不断用力。 他看着老道像看着一个死人:“你说,让谁尝鲜?” 原本还洋洋得意的恶道人眼睛外突,吐着舌头,嘶哑着声音:“…饶了…我…饶…命…” 后骁突然笑了一下,这一笑如冰雪融化,风吹水皱。 他松了手,老道掉在了地上。 他蹲了下来,拿出一块帕子,隔着帕子抓住老道的头发向后扯,而后冷漠着一张脸,将拳头大的神武天雷硬塞进了老道的嘴里。 这老道吓得肝胆欲裂,地上一股尿骚味儿,恶道人居然吓得失禁了。 但是这也并不能阻止后骁。他将我打横抱起,走出恶道人的宫殿,便要驾云而行。 却碰上了前来接我一同吃晚食的疯皇帝。 “大胆!何方妖孽,居然敢掳走朕的皇后!”疯皇帝高声叫道。 “皇后?”原本准备驾云而起的后骁停住了脚步。 “不要理他,他已经半疯了。”我劝后骁道。对于一个疯子,实在没有必要多计较。 但疯皇帝却一直招惹后骁:“放下朕的皇后,朕饶你不死!妖皇,代我抢回皇后,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一言为定。”站在疯皇帝身边,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开口了。他的声音有些熟悉。 后骁却将我放下,一下子回转了身体,正面那个男人:“妖皇,晗耀?” 那男子取下黑色兜帽,露出精致柔和的眉眼,丝毫不看后骁,只对我说道:“帝女,别来无恙。” 第39章 虐、杀晗耀 这个男子是我年少时的未婚夫,然而在焚天打败帝父,帝父陨落身死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来我知他去了极西之地。我会被从三十三重天扔下,也是因为红袖诬陷我与晗耀私下勾结,出卖焚天的消息。 如今我再看到这个人,一点念想也无。曾经年少时的情谊都随着他的离开而消散。 只是没想到,再见时,已经弃了星君的身份,成了领导极西之地万妖的妖皇。 后骁向前跨出一步,挡在我的面前:“再看把你这双妖眼挖出来。” 晗耀微笑了一下,仿佛不知世事的大家公子,但是眼尾却有着点点的绿色,泛着妖异的感觉。 “挖了我的眼?呵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猂獞。”晗耀的眼中都是轻蔑。他们俩自出生起就天壤地别, 分卷阅读7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即便后来焚天以武力问鼎帝位,但是,在他眼中,下、贱的出身仍旧下、贱。 后骁却反倒不受他激了,一把将我从身后抓出来,大掌掌握住我的后脑,手臂揽住我的腰——深深吻住了我。 我将金光凝聚在手上,狠狠拍在了他身上!后骁被我拍的退开,闷哼一声。 那边晗耀幸灾乐祸:“看来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帝女还是没爱上你。” 后骁的眼中有红光闪过,瞬移到晗耀面前,变掌为爪,上面被寒冰覆盖,闪电般朝着晗耀的心脏掏过去—— 晗耀顿时没了讽刺后骁的闲情逸致,全速向后跳开,勉强躲过了这一爪! 差点被掏了心脏的境地激发了晗耀的凶性,只见他脱掉斗篷,全身泛着绿光,瞳仁完全变绿,耳朵变大向两侧张开,眉骨凸起,被鳞片覆盖,嘴里两个尖牙越长越长,而下半身则完全变成了巨蟒的尾巴—— 他仰天长啸,啸音震的我心口疼痛。 后骁全身被冰蓝包裹,一头白发在此刻显得更加寒气森森。 “原来成了条爬虫。晗耀,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神仙之态。” 半兽化成蛇的晗耀凶性毕露:“住口!你懂什么?!若不是你该死地将我逼走,本君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呵呵,”后骁难得一见地笑了两声,他的手燃起蓝色的火焰,他垂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蓝焰,刻薄地说道:“实力不济的废物,就不要给自己的堕落找任何的理由。” 而后突然将蓝焰扔向晗耀:“废物就该乖乖呆着不要惹我!” 那蓝焰仿佛有生命一般,沾上晗耀后,无论晗耀如何摆脱,始终不灭。 后骁冷漠地看着被蓝焰焚烧的晗耀。没有任何表情。 晗耀见火不灭,忍着被烧的痛楚,蛇尾一摆,快速朝着后骁攻了过来—— “唰——”后骁躲开了晗耀的锐爪。 “轰——”那恶道人的宫殿被蛇尾扫倒塌陷。 终于,晗耀被迫调动起身上的妖力,绿色的光芒聚集在口中,越来越亮,后骁却整以待暇,丝毫不把他的力量当回事。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绿光击中—— “轰轰轰——”我们所在的皇宫一角完全成了废墟。我整个被蓝色光芒包裹住,没有受伤。 那个疯皇帝离的太近,被法力爆、炸的力量给炸开,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爆、炸的硝烟过后,晗耀发现,后骁仍然稳稳地站在那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你的能耐用尽了?”后骁不屑地问道。 “那就该我了!”转眼间,灭神枪凭空出现! 晗耀看到那武器,深觉不妙,转身便想逃—— 可是后骁的行动更快,在晗耀完全遁走前,“嗖——”掷出了灭神枪,将晗耀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蛇尾被钉住的晗耀疼的蛇尾扭曲,整个人卷曲。 后骁却停了下来,没有拔出灭神枪给他最后一击。 而是漫步到他面前,问道:“星君,蛇尾被穿透的滋味如何?” 晗耀已顾不上风度,破口大骂,我静静呆在蓝色光罩中,有些惊讶晗耀巨大转变。不过,想起我自己的变化,也就明了了。 后骁却在此时用蓝色光焰幻化出一条鞭子。 一条长着倒刺,长达五米的鞭子。 “星君不说话,想必是本仙尊招待不周。现在便用鞭子好好招呼一番。还请星君品鉴品鉴。比之星君当年如何?” 说完,蓝焰鞭子便狠狠地落在了晗耀的身上—— 晗耀再也端不住清高自诩的模样,惨叫出声—— 后骁却根本不为所动,鞭子舞出残影,不停地抽击在晗耀身上。 不到一炷香,晗耀气息变得微弱。 我用金色佛力,撤掉了后骁的蓝色光罩。对后骁说道:“够了。” 后骁停下了鞭子,没了他的法力输送,鞭子化作点点蓝光飞入了后骁的体内。 他转身看着我,逼近我:“怎么?帝女心疼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冰蓝之中沁出红色光晕。 “你理智些,你明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终于能向他报仇时,你阻止了我。” “除了你还爱他,我想不出别的理由。”后骁的眼睛越来越红,这样的蓝红相间,十分诡异。 “我不爱他。或者说,我从未爱过他。但是他罪不至死。”我坚持道。 他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俯下身,唇贴近我的脸颊,气息喷在了我的眼睛上:“那么你爱的是谁?” 我沉默不语,少年时的爱意早已随着时间飘散,此刻再提,没有丝毫意义。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与他在一起。 “瞧,就是这样。无论我做什么,你始终是反对我的那个。” “对我冷漠,对我不言不语,逼着我发疯。”当最后一句说完,后骁已经变回了那个无波无澜的冷酷神仙模样。 他转身走向晗耀。从已经奄奄一息的晗耀尾巴上抽出了灭神枪,而后,将神力灌注在武器上,前行两步,狠狠地扎进了晗耀的七寸—— 分卷阅读7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啊————!!!”晗耀在惨叫声中变成了一片灰烬。风轻轻一吹,无影无踪。 “既然你不回答我,那我只好杀掉所有你可能喜欢的人。”后骁睁着一双紫色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 我看着他越来越怪异的眼睛,恐惧涌上心头,他看起来真的不对劲。 我定了定心神,对他说道:“后骁,你身为神仙,虐杀生灵,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他的眼睛泛着浅浅的紫色,嘴角噙着笑,温柔地问道。 “你当知晓,天道轮回。”我淡淡地回复道。 晗耀,虽然舍弃了星君的身份,也许还做了其他的事情。但是他在天道的允许下,成了极西之地的妖皇,就说明他对万物苍生并未做下难以饶恕之事。 后骁轻笑出声,对我说道:“阿柔,你还是这么天真。即使经历过我这么冷酷暴戾的男人,居然仍然没有磨灭你的神性。” “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他的表情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可是一眨眼,又成了那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你可知他与大昭的皇帝达成了什么契约么?” 我不明所以:“什么契约?” 他笔直地走向躺在地上的君晏,踢了他两脚,君晏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你若还敢装死,我就让你尝尝本尊神焰光鞭的滋味。”后骁冷漠地说道。 君晏立即睁开了眼,不敢再造次,坐在地上,抚着胸口问道:“上仙想知道什么?” “方才你答应了妖皇什么条件?” “这…”君晏很有些犹豫。 “如果不说,你以后都不用开口了。” “妖皇找到朕,要求朕向他供奉童男童女。以幼童之血修炼功法。” 我闭了闭眼,这乱世,无论是天道还是人道都如此崩坏。 我转过身,对后骁说道:“我累了,想离开这里。” “待我结果了他,我们便一起回去。”后骁的语气温柔地令我不寒而栗。 我理智上知道,杀了君晏,对黎民百姓只有好处。 可是我仍不想看到神动手杀人。 那是一种不公。 可是我阻止不了。只能虚伪地背对着这一切。 后骁在手上凝聚了些法力,向君晏头上拍去—— 却被挡住了。 不是什么物体,也不是任何法力。 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什么东西阻隔了后骁的法力穿透君晏的头颅! 我久等未至,向后看了一眼,发现君晏匍匐在低,而后晓踩下去的脚却无论如何也到不了他的身上。 “原来,大昭的气运尚存。真是令人意外,呵呵。”后骁脸上的笑容却让人感受到他生气了。 “天道!”他抬头看向布满了银河的天幕,说道:“休想阻止我!” 而后对匍匐在地,缩成一团的君晏说道:“你运气不错,今日放过你。但不会有下次。你好自为之。” 言毕,他瞬间将我抱起,驾云腾空,在夜幕下飞驰。 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他胸膛里沉稳的心跳。 到了军营,一片灯火辉煌,辛倍将大营周围都点上了火把,等着我们返回。 后骁早已变回了傀儡的模样,抱着身着衣裙的我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 辛倍迎了上来:“将军,你和大人…一起回来了?” “怎么是姑娘你?” 作者有话要说: 后骁差不多要恢复了…… 第40章 魔尊复活 我看着辛倍惊讶的眼神,我两个身份总是被他撞见也是无奈。遂决定对他坦白。 我让后骁放下我,对辛倍说道:“一直以来,我都有件事未对你言明。我就是葛安。” 他的表情十分震惊,完全不敢相信。 我改变声线,对他说道:“我就是葛安。为稳定军心,还请辛将军保密。” 辛倍神思不属,有些呆滞地对我点点头,说道:“定为大人保密。” 后骁跟随我进了营帐,低声问到:“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未听清,回头看着他:“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后骁直直地看着我,幽暗深邃的眼眸此刻透着丝丝寒意。 “辛将军在我与你都不在时主持大局,且已撞破过很多次我女装身份,与其不断圆谎,不如据实以告。”我淡淡地回答道。 “是么?难道不是因为他爱慕于你?”他一步步向我走来:“不是因为你对他生出些许情愫?” 我仰头看着他垂视的星眸,问他:“无论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他未发一言,沉默地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变幻莫测,我仿佛从中看到血煞之气,但是一眨眼又消失不见。 他撑住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痛苦难耐。这痛苦也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变回那个清冷高绝的后骁,对我说道:“忘了我说的话。那不是我的本意。” 随即便离开了营帐。 然后一连几天完全消失不见。 —————————— 后骁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在翻 分卷阅读7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腾。 杀气腾腾、欲、望滚滚、极端而又爆裂的什么东西…… 这让他躲出了帝女的营帐。 只身飞往昆仑。他感觉到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从他内心深处挣脱枷锁,释放出不知怎样的一头野兽! 头痛欲裂。然而更可怕的是越来越疼!炙热的高温让他脑子不清醒,无数的画面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那些他以为已经被他遗忘的画面,实际上统统被他压制在了内心深处,而如今,再也撑不住,要重新回到脑海中! “啊——!!!”他忍不住在这荒无人烟的昆仑山发出凄厉的嘶吼! 随着他的吼声,雪白的银发开始一点一点染上黑色,最后变成漆黑如鸦羽一般的乌发,原本黑色的瞳仁,泛着红色的光晕,甚至有一瞬间,整个瞳仁都是一片血红! 白色的衣袍开始变幻,完全变为了黑底金纹的广袖长袍。 乌黑的长发无风自起,被一银环束成一束。 当他自半空中落下后,已成为那个桀骜不驯、凌厉无情的焚天。 持秋霜夏震之威,以拔山超海之力。顾指则风云总至,回眸而山岳削平。 曾经的魔族至尊、两界共主——焚天,再现人间! 他立于昆仑之巅,看着浩浩烟云、苍茫穹宇:“原来……已经过了如此之久么?” 他此刻的记忆中,既有焚天囚帝女于深宫的记忆,又有傀儡与帝女相处的点点滴滴,更有后骁表面上无视帝女,实际上情根深种的心绪。 “飘飘兮四海八荒——寥寥兮幻境太虚——”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响彻在魔界和仙境。 至此,除了人间和鬼域,所有苍生都知道了魔尊归位。 ———————————— 晚上,我吃了些食物,梳洗完毕。看到后骁进了营帐。 不,不是后骁。 后骁是白发白衣,而眼前这个人是黑发黑衣。黑曜石般的眼睛泛着红色,平白多了些妖媚。 我站起身,长发披在肩头,问道:“你是谁?” 他定定的看我一会儿,并不说话。我暗自调动起功德金光。他戏谑地看我一眼。 “帝女,仅是一年未见,就把我们的十年忘了么?”他眉头轻蹙,似是被我的疑问伤了心。 我却是心头巨震! “你是……焚天?” “看来帝女尚未忘记我。我很高兴。毕竟,我可是深深地记得帝女。以及我们在天宫深处发生的一切。”他的舌轻舔嘴唇,仿佛不经意间润了润唇。 我却看得懂他的暗示,不禁头皮发麻。 我还抱着些许幻想,问他:“后骁呢?” 焚天笑了笑,可是笑容未达眼底,随意扯动的嘴角让他看上去更可怖。 “看来帝女,爱后骁更甚于我。或者,我该问,帝女到底爱过我没有?”他已站在了我面前,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声音轻如低喃,却令我不寒而栗。 当我陷入这等无助境地时,辛倍的报告拯救了我。 “启禀葛大人和大将军!”辛倍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回道:“辛将军稍待。” 焚天的气息慢慢退去,眨眼间幻化成了傀儡的模样。 我连忙穿上外袍,绑起长发,端坐在主位上。 “有何要事,速速报来。”焚天开口道。 “禀二位长官,原大将军韩起,已在北方称帝,国号大启。以大启皇帝名义送来国书,共商讨伐伪帝之计。”辛倍言简意赅地快速禀报完毕。 “韩起……倒是我小看了他!呵。” —————————————— 韩起带兵到北方后,倒是受到了边城太守们的欢迎。 对于这位能征善战、为人公道正派的大将军,他能坐镇边城,戎族来犯,情形就不会一边倒了。 太守们设宴接风,韩起欣然前往。 宴饮间,并州太守问道:“不知大将军此次所谓何来?” “无甚。杀戎而已。”韩起放下酒盏答复到。 益州太守说道:“将军杀戎,我等欢欣鼓舞,只是,是打戎族以后离开呢,还是扎根于此呢?” 韩起反问道:“打完离开如何?扎根于此又如何?” 一时间,四位太守相顾无言。最终,冀州太守说道:“大将军若是打完就走,我等认为还是不要轻启战端。戎族与大昭现在处于微妙的平衡中,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戎族报复性南下,是边城百姓的噩梦。” “若是能扎根于此,我等愿辅佐大将军彻底消灭戎族,自立为王!” 韩起端起酒盏又饮了一口,说道:“冀州太守,你这是要造反?” 冀州太守看着韩起的表情,一时摸不准他的心思。但是想到收到的情报,以及京里家人被牵扯进七王之争被新皇斩杀的惨状,把心一横,说道:“新皇昏庸,不顾黎民死活,醉心鬼神之道。为天下百姓,我等乞请大将军于北地称王。” “是只有冀州太守一人作此想,还是四位太守均有此意?” 四位太守俱都表态。 韩起这才说道:“本将军是有意扎根于此,至于称不称王。待本将军灭了 分卷阅读7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戎族,再言不迟!” “诺!”四太守不自觉便以他为尊。 宴会后,韩起便镇日练兵,一练就是数月。数月时间,几十万大军驻扎在四城练兵,即便粮仓尚有些盈余,却也差不多要见底了。 四位太守再也沉不住气,纷纷找到韩起,询问何时出军。 韩起并不多言,只说“时候未到”。 凉州太守拿话激他:“大将军久不出战,莫不是怕了?” 已转身前行数步的黑甲将军顿时停下。转头对太守们说道:“是不是怯战,日后定有分晓。不用激我。” “这话在本将军面前说说尚可。若是传出去影响了士气,本将军不会善罢甘休。”韩起冷漠的眼睛环视他们四人,太守们顿时感到脖颈后凉嗖嗖的。 这位将军看起来并不如传言般那么好欺负啊。 又过了两个月,在诸位太守彻底忍不住时,韩起在三日内集结了几十万大军,自备了粮草,准备出发了。 诸位太守看着北上远去的大军,心中忐忑不安。建朝以来,除了太、祖,成、祖时期,从未出关迎战过戎族。韩起这几十万大军,不知命运如何。 留在关内的太守们忙着督促种粮,时不时会收到韩起从草原传回的只言片语。并不透露行踪,只道一切安好,让太守们对他尚且留点信心。 正在太守们暗自安慰自己,虽然看起来寸功未立,但是好歹还活着的时候,韩起一连两个多月没了消息。 四位太守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不光为韩起,更为那四十多万的将士!若是战败,以戎族之人不留成年男子的习性,会全部杀光他们! 新一茬的麦子都种上了,韩起终于又来了消息!大胜!扳倒戎族王庭!斩杀戎族可汗!整整杀光戎族勇士十万人!另收编了七八万勇士作为骑兵先锋。 得到消息时,四城张贴告示,百姓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比过年还热闹! 又过近一月,韩起从草原腹地回到边城,太守们郊迎十里,入城后,更受到了城中百姓的夹道迎接! 无数鲜花、手帕、果子和金饰被扔在了将士们的头上。不少将士因接了帕子荷包等,倒得了一段不错的姻缘。 韩起清空了北方戎族后,整个北地都纳入了他的版图之下。军事理顺,下一步就该称皇了。 几位太守轮番上书,祈请称皇。 韩起在幕僚的建议下,推拒了几次,最后“被迫”答应。 北方的小朝廷彻底建立起来了。不光北边士子们欢欣鼓舞,连中原和南部的士子,都有不少越过重重险境,赴北方参加科考。 当整个朝廷能正常运转后,韩起才决定对早有耳闻的阿福将军和葛安郡守下国书,邀他们共同讨伐伪帝。 然而,就在焚天接到国书后不久,韩起这边得到了消息。久寻未果的瓀璃姑娘有了踪迹! “你说什么?葛安就是瓀璃姑娘?”韩起的震惊溢于言表,时至今日,很少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惊讶了。 “千真万确。属下这些年多方寻访经手当年小皇帝转移之人,结合从大昭内宫传出来的消息。石江城的葛安确定是瓀璃姑娘无疑。” “再拟国书!邀阿福将军和葛安大人于汉水之边一晤!” “诺!” 第41章 嫉妒的烈焰 继第一份国书之后,没过多久,位于军营的焚天很快收到了第二份国书。 约葛安郡守和阿福大将军于汉水之滨一晤。 焚天拿着国书,陷入了沉思。那日夜晚,大启的国书打断了他对我的质问,辛倍告退以后,他也没再提起。 只是这几日,无论我在做什么,当我抬头时,便发现他在看我。 或者说,他在观察我。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没人能懂他的心思。包括跟随了他很久的下属。实际上,我很佩服红袖,竟会对这样的人产生爱意。 “韩起邀我们在汉水之滨与他会面。你想去么?”焚天略带笑意问我。 “无所谓想不想。如果想扳倒君晏,两线进攻是最快的。” “十分有理。下凡这些时日,你成长许多。身上居然看不出被我恣意怜爱的影子了。”焚天的凤眸从我脸上往下巡视,仿佛在看属于他的物品。而我只能忍耐,不予理睬。 他召来辛倍:“给大启回复,三日后,于汉水之滨会晤。” 我们所在的位置离汉水只有一日的路程,但是韩起距离汉水甚远,按正常速度,三日根本无法到达汉水之滨。 可与我何干,两个男人之间的无聊较量,我的目的只有尽快结束乱世,救黎民于水火罢了,至于是谁结束的乱世,有区别么? 两日后,我与焚天带上卫队启程去了汉水之滨,到那之后,发现韩起的军队已到达汉水对面,与我们隔江相望。 焚天到后,拿出强弓,搭上响箭,平日需要三人才能拉开的强弓,被他轻松拉动,三只响箭连珠射向天空,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没多久,江对面派出了一艘巨大战船,我本以为是接我与焚天去对岸。没想到,韩起就在这船上。 我们上了船,韩起在甲板上迎我等, 分卷阅读7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以他今日的身份,不得不说,算折节下交了。 看到我时,他表情微微一愣,而后很快热络地招呼我们入席。 酒过三巡,双方也算熟悉了些。 韩起打开话匣:“今日邀大人和将军一晤,主要是商谈同伐伪帝之事。” 焚天并不接话,轻轻晃动着酒盏,仿佛韩起的话与他无半分关联。 我问道:“共讨伪帝,当然可以。这本来也是我等的目标。但是,陛下如何证明君晏是伪帝。我等无称帝之望,不在乎师出无名。可陛下乃义师,没有证据就出兵,只怕要遭天下人指责。” “君熤唯一的血脉,汤皇后的儿子还活着。”他双目灼灼看着我:“我的人已掌握了相关证据。” 我有些意外。一时间难以确定,不知他是真的得到了君焕的消息,还是随便找了一个人假作小皇帝,使出师名正言顺。 “既如此,便可定盟约了。”我说道。此间事了,我需找人避开焚天,回石江城查探一番绿竹她们的安危。 “且慢。”焚天此时突然开口。 我与韩起同时望向他,他看着我们,寒星般的眼眸,无一丝笑意,嘴角挂的微笑却十分温柔。 “葛大人和陛下竟如此默契。”焚天突兀地说了一句。 我不知如何辩解,可这句话就仿佛真像随意提起的一般,他又接着问道:“陛下如何知晓少帝的踪迹?我听闻陛下一直在找一名姑娘,她是否与少帝有关?陛下如今找到这位姑娘了?” 韩起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些问题,最终说道:“少帝的线索已有了眉目。确实与这位姑娘有关。这位姑娘也已找到。”他不经意间看了我一眼,我心中一跳。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疑问了。陛下,订契约吧。”焚天笑的云淡风轻,可是我却觉得心里分外不踏实。 这场谈判十分顺利,我和焚天起兵,志向都不在于得到天下,因此,最容易拉锯争吵的胜利后利益划分,在这里反倒不是问题。 当日会晤结束后,天色已晚,我们所有人都歇息在了楼船上。 江上夜风阵阵,河对岸灯火摇曳,寂静的江面只有轻轻划动的水声。 我披上薄薄的披风,走到甲板上看看月色。三十三重天也能看到月亮,只不过比地上看起来大了许多,且月亮上有着月宫和桂树。 江风吹平了我的焦躁,让我心头舒服很多。准备回房歇息,却看到韩起穿着长袍向我走来。 “陛下。”按照葛安的身份,我应先向他问好。 “葛大人…抑或,我应叫你瓀璃姑娘?”韩起直视着我说道。虽然语气疑问,态度却十分肯定。 我心头大震,没想到宴会上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以为是为了应付焚天而编的谎言。 “那么,我应该叫你韩将军,还是叫你陛下?”既然被识破,再假装就没了意思。无论我真实身份为何,在外人看来我都是石江城的葛大人,为了合作,为了江山,韩起只要还有点理智,就不会拿我如何。 “我应该早些想到的。”他叹息道:“葛安出现的有些突兀,医术高绝,身负神力,安置流民逾万,此等□□扛鼎之才,若是男子,当早已崭露头角。” “是我太过狭隘,只因你是女子,便从未将这个身份与你联系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这些时日未见,想必他也遇到了许多磨难,他成长了许多。 我对他说道:“我的身份无关紧要,对整个皇朝来说,我只是无名之辈。小皇帝才是紧要人物,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他看着我,苦笑一声:“你不用对我如此防备。即便今日我已在北方称帝,但君熤是我的君主和好友,这点永远不变。所以,我不会对少帝不利,无论他母亲是谁,他都是君熤唯一的骨血。” “我打算寻人假扮少帝,到时需借少帝身上的信物一用。待天下平定,便可安排少帝假死,从此他便能安稳生活了。” “可。我会安排人将他幼时用过的皇家物件给你送来。” 事情谈罢,一时又相顾无言。不免尴尬,我准备告辞回房间。 转过身,却看到了焚天。 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不知他站在那里多久,又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韩起也看到了他,却并无反应,仿佛大半夜不休息,相聚在甲板上是很普通的一件事。 “阿福将军也来赏月?”韩起态度轻松地问道。 “月色太美,自是要来一观的。不知陛下赏了这么久,感受如何?”焚天不再微笑,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凤眸低垂,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将军也说了,月色太美,韩某舍不得移开视线。”韩起也收起了笑容,盯着焚天,冷淡地回道。 “陛下赏月之前,是否问过这圆月的主人?” “我竟不知这圆月是有主人的。不如问问月亮本身如何?看月亮知不知道自己有主人?” 焚天抬起了眼,眸子里一片森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散发着冰冷的怒气,说道:“无论月亮知不知道,别人多看一眼月色,那就是在抢。”他的气势全开,属于神的威压不是韩起这个凡人能够抵御的,韩起用尽全力 分卷阅读7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口吐鲜血,最后竟单膝跪在了地上。 焚天孤冷傲然的表情足以俾睨天下,更没有把韩起放在眼里:“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看在你有望实现月亮的心愿的份上。” 而后突然伸出大掌,牵起我的手,命水兵放下木船,带我离开了楼船。 他一路将我牵回营帐,大掌紧紧握住我的手腕,我感受到他很愤怒,却不知从何而起。 进了营帐,他将我一把扔在了榻上。而后随手设了一个结界。 我此刻真有些怕了,有结界意味着此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声音都不会被外界知晓,而我,也无法逃离这个结界。 我缩在榻的一角,仰着头看他。 他却笑了起来,可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他一步步走向榻边:“同我在一起,还能离开我去会旧情人。帝女殿下,焚天在你心中,这么没有存在感?” 我摇着头,不断后退:“不,我只是出去吹吹风,偶遇到他。” “哦?偶遇?将你拉进假山中,疯狂吻你也是偶遇么?”焚天的仍微笑着,可他的眼中是滔天怒意,他离我如此近,让我完全看清了他眼中的情绪。 假山…那是发生在皇宫里的事情,可那时焚天并未…似是看懂了我的想法,焚天开口说道:“没错,那时我并未出现。但是,帝女殿下,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无论是焚天、后骁,还是阿福的记忆,我都有么?” 他跪在了我腿间,上半身向我探来,在我脖颈间吐着气息:“所以,自然能看到你和别的男人相处甚欢的样子。” 我害怕极了,许是急中生智,我想到了对付阿福的办法,假作顺从,也许能让他平复怒气。 我主动抱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并未如此,若你知晓,必也当知道我的态度。” 他高大伟岸的身体一僵,而后问我道:“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自是如…”此。啊——!!!!! 他深深地吻住我,将我的惨叫声都吞进了口中。 就在我以为他相信了我的话时,他一掌震碎了衣物,深深侵入—— 剧痛。仿佛身体已成两半的剧痛。 我的眼泪如同下身的血一样流着,他却心情甚好地细细将眼泪吃进口中。 “帝女殿下,你以为焚天会像阿福那样好糊弄么?以为焚天会信你突然展露的亲昵么?” 他啃着我的颈子,含糊地说道:“殿下对之前阿福的亲昵才是真亲昵。阿福有了我的影子,殿下对他便只剩了防备,真令人嫉妒啊——”又被狠狠深入—— 这一夜,焚天在我的哭泣和哀嚎中获得了满足。 而我,从内到外都碎掉了。再也拼凑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你们还记得 虐恋 的标签…… 第42章 他的纠缠 自那夜过后,我的生活似乎恢复到了仙宫中的那十年。 焚天日日索求,不顾时间和地点,最终我越来越少出门,被他囚在身边。 自第一次后,他没再用强,每次使尽手段,亲、吻、舔、舐就是为了让我和他有同样的感觉——浑身发烫,意乱情迷…但我做不到。我感受到的只有疼痛和厌恶,然后冷静地看着他在情、事上失去理智。 他越来越精心地照顾我,华服、玉器、珍馐…凡是他能想到的,无论我需不需要,都为我弄了来。 今日也是如此,即便履行与韩起的契约,北上打仗,他仍在行军途中为我弄来了鲜翠欲滴的时令蔬果,期望我午膳能多吃两口,为了不牵连厨子,我多吃了一些,但仍然味同嚼蜡,没有任何滋味。 但是焚天很高兴,破天荒地赏赐了那个厨子。 晚上安歇时,我以为还是像以往一样,忍过去就好。 我低估了焚天对我的残忍。 他那沾了药膏的手指并未深入往常那处,而是伸向了身后,待我明白过来剧烈挣扎之时,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我。 用红绸束缚住我的手腕,绑在了车壁上。 他的黑眸发亮,一边动作着,一边叹息:“我果然还是更爱你这般鲜活的模样。若是不能爱上我,那就恨我恨的彻底吧!” 再次带来撕裂的痛苦。 我将下唇咬烂,流出鲜血,每当我以为这已经是终结的时候,他总是能让我明白。 只要他愿意,我的悲哀是没有终点的。 在疼痛中,我空前地冷静,我看着他再一次在欲、望中失去理智的模样。 整个灵魂仿佛脱离躯壳。 焚天和韩起的军队,分别从南北两个方向对大昭作战,本来已腐烂到根儿上的大昭被摧枯拉朽地攻到了京城。 韩起的军队先到达的京城。 这让韩起的文武百官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石江城来的将军说不在乎这天下,但是能名正言顺打下京城,谁愿意从别的队伍手上接收过来呢? 京城一破,大昭就亡了。 也许是亡国之危,让君晏清醒了些。不再镇日与道人厮混。而是披甲执锐,亲自迎战韩起于野地。 大启上下简直大喜! 战场上杀了大昭这个最后的皇 分卷阅读7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帝,总比赢了以后还要给他封王的好。 战场上的情况也确实是一边倒。 虽然君晏、君暄和君旭都有带兵的才能,但是手底下的兵和韩起的兵差距较大。 韩起带领的四十多万军队,现在已经扩展到六十多万,有一半都是深入草原,和戎族大战过的老兵。 根本不是生于膏腴之地的京城卫军能比的。 经过两日的厮杀,韩起的军队渐渐对君晏的队伍呈包围之势。 焚天抱着我,在战场旁的一颗古树树顶上观战。大启军队快赢之时,对我说道:“韩起快赢了。帝女殿下高兴么?” 我并不想理会他。 但是他并不放过我,贴在我耳侧说道:“不理我的话,我可能会发疯。比如在这颗树上要了你…” 我知他说的是真的,即便口吻不那么认真。但是焚天从不说笑。因他态度恣意就轻视他的话的人,已死了不知凡几。 “我该说什么?”我看向战场问他。 “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做吧。”焚天向后仰着,带累得我不得不趴伏在他身上。 他的凤眸灼灼看着我:“吻我。” 我的身体和心理上都产生巨大的厌恶,我排斥这样做。 “吻我,或者继续我之前的提议。在这里要了你。”他的眼睛开始发亮,仿佛里面燃烧着我所不知道的什么东西。这是他发、情的前兆。 我压制住自己排斥的身心,双手撑在他胸口,慢慢俯下身,侧过头吻在他的唇上。 “殿下的吻,如此没有温度。明明是最亲密的动作,却能做的如此冰冷。”焚天摸着唇,微笑地说道。 我现在不想看到他的笑,这让我头皮发麻。 “或许我该教教你真正的吻——”他的唇瞬间贴了上来。舌破开屏障,深入其中翻搅,占据着我的呼吸和心神。 直到他满意了,才放开我。 就在所有人认为胜负已定时,一阵狂风吹过,大启的旗杆断裂了! 而大昭的旗帜完好无损。 君晏反应很快,立刻高声叫道:“逆贼!上天不予,偏要取之。乃是违背天道!旌旗折断就是天意!!还不快速速投降!!” 一时间,大启的士兵心中恐惧万分,竟有了退缩之意,虽然各位将军看出不妙,立即带兵继续冲杀,可士兵们反倒游移不定,并未跟随上官。 君晏把握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时机,擂起战鼓,带领部将进行反攻。最后居然打散了大启的军队!几十万军队纷纷后逃,根本止不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君晏生性多疑而谨慎,并未强令士兵追赶逃兵。大启的生力军才得以保留。 此次的大败,不仅韩起没有想到。 焚天同样没预料到。 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不再如同一直以来的戏谑。变得高深莫测。 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受他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回到驻地,焚天召来辛倍,命令道:“即日起,无论是敌人,还是百姓,凡是出现在行进道路上,格杀勿论!” 辛倍的表情,仿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于是,他再次问道:“大将军,您刚刚说什么?” 焚天的表情带出不耐,他最讨厌质疑他命令之人,但是辛倍并不是他亲自收的下属,所以他容忍了他的提问,再次说道:“杀掉一切所见之人。” 辛倍问道:“为什么?大将军。有什么原因么?”辛倍的脸上带着希冀,希望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而不是他跟随的大将军突然发疯。 “你不需要知道原因。执行命令即可。”焚天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一片冷肃。 “抱歉。大将军。我不能执行这样的命令。”辛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但是,坚定、明确地拒绝了焚天。 我看了一眼辛倍。 这位将军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沉默、忠实、能干、正派且听话的。 他的品德里从来不包括“对抗强权”这一项。但是,如今为了自己的信念,他反抗了威严日重的焚天。 我对他刮目相看。但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担忧。 果然,焚天轻勾唇角,凤眸眯了起来,说道:“在你的命和执行命令之间选一个。” “抱歉。恕难从命。”辛倍还是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焚天笑意更浓,却冷然地说道:“那你就去死吧。”他右手聚集了法力,转眼间就要拍到辛倍头上—— 被我一把抓住手臂。 焚天转头看我,眸光闪烁:“殿下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要杀他。”我说道。 “自我抱了你,殿下除了呻、吟以外,从不开口对我说话。第一次开口竟是为了其他男人求情。” 他微笑的眸子里满是怒焰:“殿下,你认为我会让这个令你开口的男人活着么?” 焚天手上的法力瞬间袭向辛倍,短暂的停顿后,辛倍高大强壮的身体倒下了。七窍流血。 我收回了握住他手臂的手。 却被他抓住。 “殿下,焚天的心如被地狱火焰炙烤。”他的怒意越来越明显,几乎维持不住假笑的面具。 “殿下,且 分卷阅读7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救救我罢。”他徒手撕碎了衣衫。反剪绑住了我的手臂。 一片混乱。 昏过去之前,我只记得无尽的疼痛,和辛倍流血的眼。 待我醒来,我真的被绑缚在了马车里,手上戴着如镯子般的银铐,细细的链子连着马车车壁。 焚天大部分时候会陪着我在马车里,仿佛无所事事。 但马车外面行进的路上,一直传出百姓的惨叫声、哀鸣声、求饶声…然后是被刀枪屠戮,人头滚落在地的声音。 “我们…在哪儿?”我不得不开口问他。 “往东,清理一些君晏的铁杆。”焚天随手翻着书页,外面的声响丝毫不能影响到他。 我闭了闭眼,掀开了窗帘,他并没有阻止我。 车窗外,是地狱般的人间。 到处都是百姓的尸体,青壮、妇人、老人、幼童…有的尸首分家,有的被砍成几段,血流成河,土壤已被血液染成黑色。 我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熏的几欲呕吐。 焚天拉上了帘子。 “为何要这么做?”我深深吸了口气问道。 “殿下,你真的不明白么?”焚天倚在马车内的垫子上,手撑着额头,心情甚好地看着我。 “什么?” “那次战场上的妖风,是天道所为。大昭王朝气运未绝,不要说韩起,即便是我和大昭皇帝对上,也赢不了。” “和屠杀百姓,有何关系?”我冷静地问他。 “死足够多的人,天道才会出现‘瑕疵’。”他恶劣地笑道,似乎很好奇我此时的反应:“天道正常的前提是万物按规则运转。但是死的人够多,无论是人间还是鬼域都会出现问题。” “天道失衡,才有机会…”最后一句话近乎呢喃,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 但是无论是什么目的,都不重要。 “你疯了。” “我早已疯了。从爱上你的那日起。” 第43章 殿下果然是不爱焚天的 爱? 焚天在说爱我? 我并没有反驳他,可这让我觉得可笑至极。 如果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是爱,那么什么又是恨呢? 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让他停下杀戮的脚步…———————————————— 京郊。 韩起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上次旌旗折断,他认为是一次意外。这次两军对垒,他命令将旌旗全部换成了精铁熔铸的旗杆。 双方几十万大军,再次对上,连领军的将领都几乎没怎么变化。 君晏信心满满,他认为老天都在帮他,虽然兵力剩余不到二十万,也敢和韩起在野外打仗,完全不惧对方彪悍的骑兵。 然而这次命运却没有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如同上次一样,京城卫军虽然奋力杀敌,但仍旧很快被大启的骑兵和步兵给分割包围。 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一直到君晏的大军全部战败,他身边的死士全部消耗殆尽仍旧没能突出重围,都没发生任何上天助他的迹象。 “不可能……不可能……朕乃天选之子!朕不可能失败!”大军的惨败刺激了他的神智。 原本就不太稳定的精神状态突然崩溃! 大启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却没人动他,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带领他们取得胜利的国君的猎物! 韩起骑马越过重重士兵,走到了君晏面前。 “君晏,别来无恙。” “逆贼!”君晏恨的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这个逆贼,他就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 “君晏,当初少帝是怎么回事,你的帝位来路到底正不正,别人或许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天选之子?呵,你也配?” 君晏被激怒,提起兵器便向韩起攻来,韩起平举几十斤重的戟,挡住了君晏的攻势。 发力打飞了君晏的武器,在君晏准备发射带毒□□的前一秒,了结了他的性命。 君晏口吐鲜血,艰难地说道:“嗬……嗬……你喜欢的那……仙女……早已被我……玩过了……” 韩起平静无波地将戟再往前一送。君晏彻底死透了。 君暄和君旭带领部众投了降。他俩一直处于辅佐的位置,从目前看来,没什么称帝的野心,韩起也不是不能容下他们,待天下大定,给个闲王便是。 大军回营,韩起独自进了王帐。卸下盔甲,死掉的君晏的话在他耳边回响:“你喜欢的仙女……已经被我玩过了……” 还有那个把瓀璃从他身边带走的男人。 韩起踹翻了案几。怒火烧红了他的眼,一个二个,想把瓀璃抢走的全都该死! 那个男人,暂时还用的上他,且将瓀璃寄放在他那一段时日。待平定了中原地区,便是他的死期! 而由于焚天的嗜杀,石江城的义军变屠杀部队的消息,随着偶有幸存者的逃脱,仿佛野火瞬间传遍了南北。 百姓开始将之称为“恶鬼”。 韩起得到情报后大喜!京郊大战后,他又命各位将军带兵扫平了东西区域,整个大昭,除了 分卷阅读8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极南的百越,统统在他的掌控之下。 他便生出了对付焚天的心思。 但焚天毕竟和他有过盟约,刚得了天下,就立马掉转刀头杀了盟友,会令他陷入不利的境地。 苦思冥想了好几日,谁知焚天自己作死,把刀递到了他的手上。 不用岂非对不住他在楼船上的“深情厚谊。” 第二日,韩起便令人作下檄文,讨伐焚天的“恶鬼”军队。 焚天丝毫不在意,继续向东一路杀过去。韩起也不在乎焚天有没有回复,只不过时人开战前要打声招呼罢了。 檄文传天下时,韩起已经带着几十万大军去堵焚天了。 然后将焚天的几万人堵在了东海之滨。 背后就是大海,前面是几十万大军。不少将军冒死向焚天进言,或投降,他日再叛出大启;或愿拼死送焚天出去;抑或是听了传言,建议将我送给大启皇帝的。 前两种,无论是走是留的,都没什么事情。最后一种提议将我这个“祸水”扔出去的,当场被韩起给杀了。 将军们顿时就明了了,再也没人提起将我送出去。只是,焚天不表态,是降还是逃跑,没个定论,而韩起已给出了最后的时间。 午时过完,没有回复便会发起进攻。而此刻已只剩下了一炷香的时间。 焚天看够了众人的态度,才懒洋洋地说道:“要战便战,怕什么?还能输了不成?” 没见过他战斗力的年轻将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仿佛他突然疯了。 焚天哈哈大笑,对我招手:“你说说,我能不能打赢韩起。” 自从辛倍死后,军营中就再也无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他们只知道大将军身边有一美貌女子,而他们的葛大人自从落入黄河后便下落不明。有些直接就觉得葛安已经死了。 一直以为我是大将军的禁脔的他们,看到崇拜的大将军突然问一个这等身份的女子的意见,脸色都不太好。 我没走过去,但说了自己的想法:“你会赢。”但是我会阻止你杀了韩起。 焚天高兴地笑了两声,而后说翻脸就翻脸:“希望我的将军们的见识不要还不如一女子。再有提议投降、逃跑的,立斩不赦!” “诺!”屈服于焚天的淫威,众将军还是乖乖应了下来,赌上性命跟着焚天发疯。 午时一过,大启的士兵便攻了过来,人数上的压制并不是能单纯靠指挥技巧、士兵个人战斗能力,或是意志力之类的东西能抗衡的。 晚上时,石江城的兵力已经锐减至一万,被压制在靠近江边的一个狭小领域内。这还是韩起不想赶尽杀绝的结果。 此时,焚天动了。 他淡淡地说道:“愿与陛下一战,不知陛下敢应否?” 他的声音响彻在这方天地间,每一个士兵都清清楚楚听到了他的话,仿佛近在耳边,又仿佛远在天涯。 韩起动了,他身边的大将跪下阻止,可不能阻止韩起的决心。他是马背上的皇帝,对属下有超乎寻常的掌控力。 每位大启的将军都驾马跟随在韩起身后,打算若有万一,必拼死相救。 韩起到了焚天跟前。左手举起戟做了个起势,右手做了相请的姿势。 这番勇武神力引得大启士兵震山般的喝彩。 焚天倒提着灭神枪,简单地站着。对韩起微笑说道:“本尊不会用神力。纯粹以武艺击败你,让你在她面前输的体面些。” 韩起并不多废话,冷冷地看着他。 焚天笑眯了一下眼,在下一个瞬间便攻了上去! 速度好快! 即使没有神力加持,这家伙速度已达到人的极限!韩起只有抵挡的份儿,根本无还击之力! 两个人都是长兵器,理论上应该是大开大合,但焚天偏偏能将□□用的像匕首,与韩起近身格斗。 以戏耍的姿态与韩起打斗,这对用尽全力的韩起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在格挡了来自身后的一枪之后,韩起故意卖了个破绽,焚天果然刺向他身侧! 韩起拼着腰侧被焚天扎进一枪,狠狠将戟划过焚天的喉咙! 若不是焚天那快于常人的速度,与超凡的肌肉爆发力,让他躲开了这一戟,否则真要被一个凡人划破喉咙了! 即便如此,长戟的的尖头划破了焚天的甲胄,整个裂开,渗出血来,狼狈不堪。 焚天动了真怒。 一个凡人,居然可以逼他至此,让他在帝女面前如此丢脸!不可饶恕! 我看出焚天动了杀心。但是我不能让他杀了韩起。为了凡人,为了韩起,更为我自己。 在焚天一□□出,被韩起躲过时,他另一掌拍向了韩起的胸膛—— 我在佛力的帮助下一瞬间撞向韩起,试图撞开他,躲掉焚天这致命的一掌。 然而我漏算了韩起的重量,即便我有佛力相助,想撞开他也是十分困难的。 焚天的大掌将拍在我身上,我抱紧韩起,用尽全部佛力,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剧痛没有袭来。我睁开眼,看见焚天吐了口血——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功力收回,遭到了反噬。 “这么多年,我从未 分卷阅读8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见帝女如此护过谁,居然为了他,可以不要命——好,好的很!!”他根本不在乎口中还在不停溢血。 神力开始灌注于他全身,天地间风云变色,仿佛紫色的雷电从天上击下—— 大地轰然裂开,一副天崩地裂的景象。 这样巨大的威力,莫说凡人,即使是神仙也无法在这样的力量中活下来。 可是眨眼间,雷云消散,焚天的法力断绝,焚天狠狠呕出一口血,恶狠狠地瞪着韩起:“天道!又是天道!” 他眼中对韩起的杀意越来越浓烈,我不能赌天道一直能护住韩起,手缩在后面,对韩起做出了快走的手势。 该给他的东西已经给了,若他能理解,是我的幸运,若是不能,也是我的命罢了。 韩起看到我的手势,迅速带领将军们回了阵营,鸣金收兵,有序地撤退了。 而焚天此刻伤的有些重,又被天道限制了法力。纵使杀意浓烈地要化作实质,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韩起带兵离开。 我走近他,他看向我,垂视的凤眸里翻滚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以为他会发疯,但是并没有。一连好几日,他都没有理会我。也并不再对我寸步不离。 就在我暗自猜测,也许他想通放弃我的时候。有一天我醒来时发现被蒙住了双眼,绑住了手足。 第44章 为你打上我的印记 眼睛被遮挡,我看不见他。 我低声问到:“焚天?” 黑暗中没有人回答。 但我确定他就在哪里看着我。因为我感受到他的视线。 专注、灼热、滚烫,仿佛能洞穿我,存在感强烈。 我整个人趴在榻上,手腕被束缚在头顶,两只脚腕也被固定住。 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借感知。 焚天想必也知道这一点。 他并不回答我,只用手在我的裸背上细细触碰。 他的手掌上移,一把抓住了我的长发,亲、吻落在了唇间,一颗药丸被喂了进来。 他的舌占据了口中的空间,逼得我不得不将药丸吞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有些害怕地问他。 他依旧不回答,退到一边端坐。 无论我如何问他,他都不说话,随着时间流逝,我开始变得怪异—— 身上开始发烫,我不自觉地磨蹭着榻上的锦被。 那种空虚感越来越严重,我所剩不多的理智逼迫着自己思考—— “你给我吃了……”那种药? “没错。”焚天知道我在问什么,话音未落就承认了。 “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喂你吃药?还是为什么要把你绑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癫狂。笑的好似在哭。 “我要你随我起舞!我要你,彻彻底底属于我!!!”他整个人透出一种想与我一起毁灭的狠劲儿,我从未见过他这一面。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身上,一路向下。 在我难以置信中,让我只能用触觉感知,在他制造出的海洋中起伏。 我无处躲避,喘、息不断… 因为药物的作用,我的理智渐渐离我而去。我仍清醒着,可感觉却被无限放大。 我全身紧绷,他不让我休息,也不让我停止。 就在我以为这就是惩罚之时,背上起了针扎的疼痛。 然后第二针、第三针、第四针…越来越绵密的针扎在我的背上,连绵不绝的痛苦让我失去了兴致。 云雨时,背上的针扎疼痛并未停止…我忍受着双倍的痛苦,企盼着结束,然而根本没有结束,永无止境的疼痛最终使我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脖子上被套上了银环。 这是对我的羞辱,焚天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属于他。 这种已经不能影响我了。 然而对面一人高铜镜里显露出来的景象,却激出了我的愤怒,焚天!竟敢如此! 我原本光洁的背上,深深地烙下了“焚天”二字。 我手伸到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 刚纹出不久的字流出了鲜血,那块皮肉被我抓烂。疼痛使我清醒。 毁掉一半的字给了我些微的尊严。 “我果然还是应该将你的手绑起来。”焚天走了进来。 看着被我抓烂的背,他取来了药膏,厚厚地涂在了我背上。 然后拿出腕铐,重新将我的手束缚住。 “不要再激怒我。殿下。”焚天单手固定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否则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不停地将我的名字纹在你的身上。” “至于想得到你的那个男人,”他笑的异常血腥:“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的头砍下来,放在我们的寝卧,看着你我日日欢愉。” —————— 韩起带兵撤退后,当即发起了高烧,被连夜送回了京城。 一路上,随行军医不停给他灌药、擦身、换冰镇帕子。若皇帝死了,忠于他的将军们,只怕也不会让他活着。 万幸,韩起撑到了京城,入了皇宫,太医院众人已在皇帝寝宫做好准备等着了。 分卷阅读8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看见已溃烂的伤口,院正倒吸一口凉气,说道:“这需去除腐肉,佐以活血生肌药物,养上一个月,才能痊愈。” 韩起没有皇后,甚至嫔妃也是登基以后,随便纳了几个用于充数的。宫里没有知己贴心之人,好在心腹偏将跟着一块回来了。 偏将成文说道:“那就尽快医治!缺什么只管去寻!” “但若是谁要起乱子,不尽心尽力。休怪我刀剑无眼!”成文抽出佩刀,狠狠威胁道。 除了院正还能端着,其他太医被吓得一激灵。连忙按照院正的吩咐,各干各的差事,不敢在这等煞星面前乱晃。 韩起的情况反反复复,时好时坏。药方子调整了一次又一次,成文信不过这些太医,叫了亲卫亲自盯着太医熬药,交代但凡有异常举动,统统抓起来审问,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韩起躺了三日,成文硬生生熬了三日没睡觉。待韩起情况好转,烧退下去时,成文直接晕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已是两日后,韩起已能起身,站在他床前询问太医情况。 “禀陛下,这位将军就是劳累过度,情绪大起大落导致的昏睡,无甚大碍,休息好了自会醒来。” 成文听到此处连忙想起身—— 却又躺了回去。 浑身酸痛的不像他自己的身体。只得在床上向韩起行了礼。 “好生歇息,不必拘礼,朕能捡回一条命,全是将军之功。”又嘱咐关照了一番。 韩起回了皇帝的寝宫。 从多宝盒中拿出了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金莲子。 这是瓀璃给他的东西。 在她撞开他的瞬间,趁着混乱塞进了他的手里,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吃下去。”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想到战场上的惨败,韩起的眼中满是阴鸷。狠了狠心,一口将金莲子吞了下去。 起初,并没有反应。 然而到了晚间,他感到身体越来越热,明明是北地的初春,十分寒冷,可是他满头大汗。 他将宫人都赶了出去,闪身进了密室。 皇宫已经轮换了好几朝的主人,密室、密道错综复杂。只有资格最老的宫人或许能窥知一二,除此外,便是仅有皇帝知晓。 进了密室的韩起,感觉身体内部开始燃烧起来了! 有股想要发泄的力量!他不顾伤口尚未完全复原,开始在密室中练武。 起初那伤口还渗着血,随着他练武速度的加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但是练武中的韩起毫无所觉,他只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输入到四肢百骸。 他的身体开始轻盈起来,肌肉、骨骼饱含力量,他直觉知道自己可以徒手打破这面墙壁,他能感知到密室墙外宫人们的走动,小声的说话—— 更远处,皇帝寝宫墙外侍卫的巡逻,小太监们提着灯笼,走成一列巡夜—— 更远处,御花园中花朵趁夜开放,夜风吹着湖水上水波阵阵—— 更远处,身在另一个宫殿的成文睡觉的鼾声,厢房里值守的太医边熬药边轻声聊天—— 天地,在此刻韩起的眼中完全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他睁开眼,暴喝一声!密室整个坍塌! 但他却毫发无伤—— 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光芒护着他的身体,所有砸在他身上的石块,在真正触及他身体之前,便被这白色莹光击碎成为粉末。速速飒飒掉落一地。 “原来如此。呵呵,有意思…”密室坍塌的暴裂声引来了宫人和侍卫。 在众人慌不迭的徒手扒开碎石,企图将皇帝陛下从废墟中救出来时。 韩起抬起脚步,自己走了出来。身上的光芒越来越淡,最终没入健壮的身躯中消失不见。 “陛下!您没事儿吧!”慌忙赶来的贴身太监蔚全拨开众人,挤到了韩起面前。 韩起不爱用阉人,但在宫中,不好带侍从进来,蔚全没有一般宫人的种种恶习,做事也算周到妥帖,十分懂眼色,并不会为了皇帝的宠信,便一直巴巴跟着,这让韩起还算可以忍耐。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去小厨房煮个参汤的功夫,皇帝陛下的寝宫都塌了! 幸亏陛下没事,否则他就是死路一条。 蔚全连忙跪下,向陛下请罪领罚。 韩起这会儿已经感知到皇宫各处不一样的地方,正待探索一番。哪里耐烦处置他。 便说道:“此处交给你了,恢复成原样。做得好将功折罪,做不好两罪并罚。” 蔚全感激地恨不得肝脑涂地,连忙对韩起叩头谢恩。 韩起直接抬脚走了。一些也曾随身伺候的小太监想跟上,统统被他赶了走。 蔚全看着灰溜溜回来的小太监,说道:“既然陛下不爱人跟着,那就这样吧。你们几个先将此处收拾了。明日一早拿了腰牌去工部找大人们取来工图,一个月内,必须给陛下恢复成原样。” 几个小太监回道:“诺!” 韩起一路疾行,到了“发光”的宫殿。才发现是器物收置的小宫殿。 历朝历代,从地方上进贡的;藩王、宗亲孝敬的;京官趁着节庆由头给皇帝送的礼,一 分卷阅读8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部分赏了,一部分皇帝自用了,还有相当数量的根本用不上。 便找了宫殿,分门别类安放好,造了册子,锁上门完事儿。 韩起看着门上的铁锁,莞尔一笑。 以前他也能打开这样的铁锁,但是免不了动静过大。 如今,他单手捏开了锁头——就像捏碎一块豆腐一样容易。 这源源不断的力量,简直令他迷醉。 推开门,那光芒越盛,只是这光大约只有修道之人能看见——没错,韩起知道,自己已在金莲子的支撑下由武入道了。 循着光芒走了过去,发现发出光芒的是一面镜子,和一块不太起眼的石头。 也不知这两样物什当初是谁进贡的,与周围珠光宝气、珠围翠绕格格不入。 谁也想不到,这两件居然是灵器。 如果有修道多年的大能在此,必能认出这两件物什——幻梦销魂镜和敛息石。 但刚刚入道的韩起,什么也不懂,只拿了这两件灵器,去了荒僻的残破宫殿,试图弄清楚宝器的用途。 终于,在研究了一日一夜后,终于成功将法力导入灵器的韩起,弄清楚了两件宝物的用处。 有了这等神器,杀了那个男人,救出瓀璃指日可待。 第45章 重踏仙途! 仙气氤氲,仙宫在不远处隐隐绰绰。 焚天走在瑶池边,提着他的灭神枪。 仙宫中从未出现过这么浓烈的雾气,事出反常必有妖。 焚天状似不经意前行,实际上警惕着四周的环境。后方有虚影忽至,灭神枪尖直抵来者咽喉—— 被惊吓到的帝女睁大了眼睛,不确定地问道:“阿瞳?” 阿瞳,他们年少时,帝女曾说他眼睛好看,呼他阿瞳。 这个亲昵的称呼,他深深地记在了心里。猂獞是罪奴的名字。而阿瞳却是独属于帝女的,为他起的称呼。 他年少的心,像怀抱了一只小鹿,噗通噗通,白净的、已经让人惊艳的脸上沁出烟霞,引的帝女频频看他。 但是,自从他打上天宫,帝女再也没唤过他阿瞳了。 或是叫焚天,或是叫魔尊。 他弄不清现在是何种状况,打算以不变应万变。 帝女却过来牵住他的手向前走,边走边数落他:“我摘了会儿仙桃,你怎么就不见了踪影?看着还十分呆愣,睡糊涂了么?” 他随帝女到了果园,果真看到一篮子仙桃,粉粉嫩嫩,看起来便鲜美多汁。 帝女拿了一个给他:“先吃了垫垫吧,待会儿回去再用些饭食。” 说完自己也挑了一只饱满的桃,啊呜一口,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里面都是幸福和满足。 如此亲昵、放松、自然的帝女,他从未见过。 他不自觉地贪婪看了几眼,帝女却以为他想吃她手中的桃子,笑着递到了他嘴边:“来咬一口。” 他成年以后,从来不会吃别人给的东西。但是此刻拒绝不了这颗被啃了两口的桃子。 他就着帝女的手,缓慢又坚定地咬了一口桃肉。 果子的汁顺着咬痕流了下来,淌了帝女一手。 帝女却一点也不嫌弃。笑呵呵地舔了舔手上的蜜汁。 焚天的眼睛变暗,喉头不自觉滚动,他的身体先于理智,抓过了帝女的手,拿来碍事的蜜桃。 一根一根……密密地……舔干净她手上的蜜汁。 帝女的脸红的滴血,眼睛却闪烁着看着他,咬了咬粉嫩的下唇,闭上眼,勇敢地靠近他…… 双唇相触时,焚天心神巨震。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他在下一秒像将要渴死的人,渴求着她。贪婪地盯着她饱含深情的眼睛…… —————— 睡梦中的焚天不自觉呢喃着:“阿柔……” 我看着黑暗中出现在军营中的韩起。他的气息变得不一样了。看来是已经吃了我给他的金莲子。 “瓀璃姑娘。”他开口说道。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腕铐的钥匙在他身上荷包里。” 他小心翼翼摸索了一会儿,扯出了被焚天压住的荷包,拿了钥匙,打开了我手上的腕铐。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碧色石头,递给我:“这是敛息石。放在身上能躲过大能的探查。” 难怪他出入这里毫无障碍。 我对他说道:“走吧,路上再说。” 潜出营区,树上栓着两匹马。看来即便韩起入了道,刚开始也不能驾云而行。 “回皇宫?”他问我道。 “不,去东海。”我看着东方,那里有能助我一臂之力的人。 我们驾着神骏,消失在这暗夜里。 —————— “你用了什么东西让他睡的这么沉?” “一面镜子。似乎能让人坠入最期待的梦境。” “效果能持续多久?”幻梦销魂镜我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原来竟是遗落在凡间。 “凡人会一直睡下去,最终饿死渴死。神仙,尚未试过。” “足够了。”这敛息石也不是凡物。躲过焚天的追捕还是能做到的。 分卷阅读8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我与韩起日夜不停向着东海奔逃。 而幻梦销魂镜的效果,只在焚天身上持续了一晚。 —————— 第二日,仙宫突然消散,帝女也化作一团烟雾。 焚天双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他瞬间睁开眼,只看到空无一人的营帐,和落在榻上的腕铐。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境和现实的巨大差异,让焚天生出巨大的失望和愤怒! 帝女应该是爱他的! 应该会主动亲、吻他! 应该脸红着偷看他! 为什么要逃跑?! 为什么要抛弃他?!!! 愤怒之下的焚天不自觉调动着毁灭的力量!天空中又出现末日的景象—— 当第一道紫色的雷电将大地劈裂开来时,天道又彻底压制了他的能力。雷云消散…… 焚天冷笑一声,使用后骁的卜算之力。却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所阻碍,根本感受不到帝女的位置。 阴沉到极点的焚天出了营帐:“传令下去!兵分八队,从八个方向搜捕骑马出逃的两个人!无论是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女人,亦或是一男一女,统统抓起来!” —————— 一路疾行,风餐露宿,很快到了东海边。 路上我并未跟韩起多说,难得他也能忍住不问半句。便随我一路奔逃。 直到到了这东海,看到海的另一端发出的极微小的五色光芒,才明白我的意图:“瓀璃姑娘……想出海?” 我回望他,点点头,说道:“你救出我,送我来此,我已十分感激。接下来凶吉难测,你不必再同我一起了。” 韩起看了看那肉眼难辨的微光,并不接我的话,说道:“若要出海,需有船。待我为你寻来罢。” 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海上,看着铁了心跟我一起出海的韩起,我问他:“走到尽头仍是死路一条,你难道不会后悔么?” 他想了想,回我道:“自我成了皇帝,每日被俗务烦扰。平衡各方势力,坐镇后方,玩弄权势。我并不高兴。” “此前每每想到这些,我却不禁产生疑惑,天下俱在我手,想要的都能得到。如何言烦闷?” “——直到我得到了仙力。” “力量,无尽的自由。” 我看着他望向星空的表情,懂他不能表达出的东西—— 那种不受外物影响,只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孤独,却又自在的感觉。 可以一整日卧在云端,也可以沾染着人世间的烟火气。 孤舟在法力的驱动下越漂越远。五色神光在视界中越来越明显—— 离岸后十日,我们来到东海的仙山——方丈仙岛附近。 我将佛力灌注喉部:“昊天之女璆瑈,拜见方丈仙岛主人——” 不多会儿,仙岛有了可泊船的浅港。 我们登上仙岛后,便见到两个童子引了我们前去:“主人正在等你们。” 一路仙草奇葩,珍禽异兽应接不暇,我们二人却有任务在身,未停下脚步。 向上攀登不停,仿佛无穷无尽。童子在前方时隐时现。我与韩起不言不语,紧跟不舍。在童子彻底消失不见时,位于山巅的琉璃宫殿出现在我等的眼前。 我们进了殿内,殿中空空荡荡,只有一老者于蒲团上打坐。 我上前一步拜道:“帝女璆瑈,拜见方丈仙岛之主。” 那老者睁开眼,我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老者,一头银发不假,却面如少年,额间一颗红点,看上去竟不比引我们来此的童子大上多少。 “你们终究还是来了——”上仙叹了口气。 起身到了我们眼前,问道:“你们此番前来,目的为何?” 率先看向了韩起,韩起平静回视:“为自在无我。” 他又看向我的眼睛,在这双眼下,我无法说谎—— “为了自由。以及,黎民。” “凡人如蝼蚁,与你何干?”上仙的眼睛慈悲又无情。 “不知道。但不能放着不管。”这便是我全部感受了。 上仙微微笑了一下,对我说道:“随我来——” 对想跟上来的韩起说道:“你在此等候。” 我跟着上仙进了内殿,他转身再次对我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我这里并不是终点。踏上此路后,成功也要无情无欲,无他无我,化身天道的傀儡,失败则更是落入无间地狱,你可愿意?” “愿意。” 上仙眼露精光,神情坚定说道:“那好。我会抽出你体内金莲藕,为你重塑仙骨!将会剧痛无比,你且不能后悔!” “必不悔。” 他命我坐下,与我两人相对。 随后便开始施法,起先并未有任何感觉,但当金莲藕感应到仙力,开始呼应颤动之时,我腹中疼痛难忍—— 当莲藕一点点被抽离了我身躯时,我仿佛再受了一次抽骨之痛—— 我忍不住惨叫出声!但是至始至终,我牢牢钉在蒲团上,不移动半分。 金莲藕彻底抽出后,我仿佛被抽掉半条性命。 上仙用仙力炼化它,它变成了一团金黄色的液体 分卷阅读8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 不知又过了多久,上仙将这团金液一点点注入我的体内,金液撑开了我的肉胎,不断凝实,成为仙骨。 我咬碎牙根,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当一切结束时,上仙向我伸出了手:“千百年,尚未有人成功撑下去。” 我借了上仙的力站了起来,随手捏了一个法决,天地间的灵气开始呼应我的召唤—— 滚滚灵气疯狂灌入我体内。 我的灵魄出窍于这具躯体,再次感受到了羽化成仙的自由! 第46章 帝女证道成天帝! 许久—— 许久都没有这样灵力充满全身,有着满满的力量的感觉了—— 我不再是那个羸弱的凡人瓀璃,不需要别人的拯救。 灵力持续不断、强力地灌入—— 一时间,仙山附近的灵气居然有了枯竭之象。 方丈岛的主人并不责怪我,反倒摆开阵势,砸下大笔灵石,画了一个聚灵阵。 灵力抽取渐渐与聚拢形成微妙平衡。 这样放肆地汲取着灵力,整整持续了七个日夜。 到了第八日,我恢复了在仙宫中的法力水平。 “你如今再次为仙,只是第一步,想必你也知晓。”方丈仙岛主人说道。 “是。晚辈知晓。” “你所求之道,可想过如何实现?” “……成为圣人。”我冷静地回答道。并做好心理准备被嘲讽不自量力。 没想到他满意一笑,说道:“还算有点志气!” “你可知如何成圣?” “略知一二。” “且说说。” “证道。”我答到。 上仙示意我继续往下说。我只好说:“没了。”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说道:“还真只是略知一二。” “证道的方式有很多,但是上古大神以力证道,以功德证道,斩三尸证道……对你来说都已不可能。” 我懂,比起上古大神,我法力低微的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做不到以自己的能力成圣。 但是肯定还有别的途经。 “不能以圣人的方式成圣,则要另辟蹊径,自证心智成圣。” “大道要无情,要慈悲,要舍小情而就大爱。” “泰岳之巅有试炼场,通过试炼,则证道成圣,成为天道承认的众仙之主。通不过,轻则疯癫,重则丧命。” “帝女殿下,可敢一试?”他久经世事的双眼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 “有何不敢。”我给出了回答。 当日,上仙送我们离开。又泛舟十日,到了泰山脚下。 入夜,我与韩起栖身在山林。 重踏仙途,不必再如凡人一般吃喝休憩。但韩起以前是凡人,而我入凡以来,也深受影响。 夜间,我们各自占据一颗巨木。看着满目星空入眠。 梦中。 我走在瑶池之畔,□□着双足,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走去。 池中金莲开的正盛,我想停下来看一看。 但是,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依然向前走去—— 在草木掩映的地方,我看见了——焚天。 “你来了。”他的凤眸眯了起来,勾唇微笑,十分满足的样子。 “来,到我这里来,乖孩子。”他伸出手,我的身体便朝着他走过去。 我的手放入了他的大掌里。他一把握住,将我扯进他怀中。 “真棒。我会奖励你。”他低沉的声音里有控制不住的愉悦。强壮的手臂从我腿弯中伸过,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穿着盔甲,身后长长的披风拖曳在了草地上。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了瑶池里。 将我放在他的身前,对我说道:“给我解开盔甲,小柔。” 我的身体果然又听命了。我索性不再尝试着掌控自己的身体,静静等待着。 我的手从肩甲开始,脱掉了披风、肩甲、胸甲……只剩了纯白的、被浸透的里衣。 一块块隆起的肌肉,在湿透的里衣下若隐若现。焚天的声音变得更为暗哑:“脱掉我的衣服。” 我解开前襟,从胸口慢慢打开里衣,划过肌肉覆盖的肩颈,整个剥离他的身躯…… “下面,轮到我了。”他嘶哑地说了一句,便动手脱起我的衣服来…… 我站在池中,一动不动,任由他一层层解开衣衫。 很快,便两人赤诚相见。 他将我抱起,腰腹贴在他不可言说的位置,“小柔,抱紧我。” 我伸出手抱住他的脖颈,他调整好姿势,一送而入…… 水波一圈圈荡开……池中的两人变换着各种姿势,在金莲的遮掩下,做尽人间欢喜事…… 情、事了,焚天问我:“小柔,你在哪里?” 我开口道:“我在……”神智回到脑中,深深地看着他,住了嘴。 心中默默念到:醒来……醒来! 我在巨木上惊然坐起。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初升的旭日一点点染红大地山岳—— 光芒照在了我的脸上。我看着山谷中万物慢慢 分卷阅读86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撒上金光的模样,飞鸟成群结队从林中出来,一群群向远处觅食…… 我站在顶端的树枝上,胸中浩气激荡,大声呐喊:“啊————————” 惊起更多飞鸟走兽,林子里瞬时热闹了起来。 我笑了。发自内心感到快乐。 另一颗巨木有动静,我看过去,发现韩起已经起身,有些呆滞地看着我。 我对他说道:“今日务必登顶。” 他点点头,随我飞身上山。 焚天已经在梦里搜寻我,这次达不到目的必然还有以后,或是其他的手段。我不能在此功败垂成。 一整日赶路,我和韩起在傍晚到了泰岳之巅。 奇峻的峰顶,居然有一块法阵。古老的阵势,不似今人所为。 我准备走入阵中,被韩起一把拉住。 “你真的要如此做?”韩起盯着我。 “除此外,我毫无退路。”我看着他。 “几十万天兵天将,也救不了你?”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到。 “帝父与韩起单挑,就是因为兵将被韩起杀戮过半。帝父不忍心再令人送死,方亲自下场。” “但是连帝父也输了。丢了性命。” 韩起不知道焚天战力居然强大至斯!不自觉松开了手,我走进阵中—— 调动起全部法力,单手击入地面—— 法阵瞬间发出刺目的金光将整个阵法包围起来—— 我在那个瞬间进入到了一个玄妙的世界—— 仿佛是无垠的宇宙,或大或小的带着光芒的球体散布在其中,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 我在这其中如此渺小,像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不待我思考更多,我便不受控制地飞速朝着一颗紫色光球撞去—— 我看到年幼的焚天。 不,此时他仍是猂獞。 他从三十三重天逃离,到了人间。 身无长物,一路乞讨。成了一个又脏又臭的乞儿。 然后我看到了我自己。 曾经的帝女,因为猂獞私逃而烦闷,晗耀带着我下凡游玩。 在秦淮河畔,我戴着半边面具放灯。晗耀在一旁猜字谜,一身才气碾压众多人间书生。赢走最繁复美丽的花灯,递给了我。 我看到那个乞儿,用好几日乞来的铜钱,买了一只小兔灯。 在看到我手中花灯后,默默将小兔灯烧了。 —————— 忽而眼前一花,换了地方。 猂獞此时身着锦裳,头戴金冠,眉飞挑入鬓。额间一抹竖着的红痕,一眼望去便知是魔界中人。 红袖也是年少的模样,跟在他身后,除她外,还有元凌等众多魔界少年,俱都以猂獞马首是瞻。 我看着他带领一众少年,在魔界中杀出一条血路。 看着他被成名已久的大魔打败,犹如一块烂肉,生死悬于一线,反杀轻敌的大魔。 拼着被魔力撑爆的危险,全力吸收了大魔的力量,一点点化为己用。一个个打败想把他摁死在弱小时期的魔族。一次次死里逃生,越发强大起来。 最终成了魔界至尊。 昔时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有些死了;有些背叛了他,投靠了别人;有些嫉恨他的力量,反叛于他。 都被他心狠手辣地料理了。 而留下来的,均成了他的心腹大将,左膀右臂。 成为至尊后,他一统魔界,杀掉所有意见不同的魔族,将一盘散沙的魔人训练成了一支奇兵。 我看着他每夜窥视着我,脸上流露出不容错认的爱恋。 最后打上天宫,与帝父大战,在帝父准备与他同归于尽时,先手一步,杀死了他。 —————— 眼前又一晃。 看到一对不认识的男女。 男人一身银甲,相貌英俊非凡,威风凛凛,他面前是一众仇敌;女人身材妖娆,面容姣美如画,背靠着男人,面对另一半敌人。 “后磊,束手就擒,随本将军回仙宫向玉帝认错,自会留你一命。”男人对面的大将说道。 那男子放生大笑,说道:“不可能。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天宫的御前大将军,我早就腻了。如今我已找到所爱之人,识相的放我们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念师徒情谊。” 最后一句话仿佛激怒了那将军,挥起武器蹂身上前:“我没你这样爱上魔女的师父!” 这是一个信号,这对男女顿时与两拨人陷入乱斗。 男子应付的游刃有余,那女子却逐渐法力不足,打斗间护着腹部,落入下风。 她竟是怀孕了。 那将军也看出来了,高声命令道:“杀了那魔女,和她肚子里的孽种!” 一直没发挥全力的男子被激怒:“尔等谁敢!”爆发出的力量瞬间扫倒两拨人马,趁隙逃走。 这种追杀无穷无尽,随着时间推移,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 而那女子肚子渐大,魔力下降。全靠男子保护。 在一次打斗中动了胎气,诞下一男婴。 这男婴被他父亲亲手接生,用锦衣当包被裹了起来。 那男子抱着小小婴孩,一脸骄傲慈爱,说道 分卷阅读87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这是我后磊的儿子,就叫后骁吧。以后必定骁勇善战!” 那女子纵使虚弱,也面露满足。 然而平静只有一瞬。当夜便被围堵。 男子既要顾着妻子,又要顾着刚出生的孩子。被一魔族偷袭,妻子当场被杀。 抱着妻子的尸身,后磊流出血泪惨叫道:“夔文————!!!!” 再抬起头,男子便成了杀神。在场的魔族一个也没能逃掉,全部惨死。 男子从背后解下孩子,将其抱给了那名将军:“他叫后骁。带回天界吧。我知道你和天帝,都没有那么绝情。” “你背叛他,还指望他给你养儿子?” 男子凄然笑了笑:“留他活命的度量,天帝还是有的。” 随后自绝于妻子尸身前。 那将军抱起婴孩,对属下说道:“挖个墓,将他们葬在一处吧。” —————— 我在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中穿梭。 经历着爱恨嗔痴,悲苦怒忧。 在刀山上滚过,在烈火中趟过。在极度的痛苦中忍耐,在极度绝望中保持希望,在极度欢愉中保持清醒,在极度幸福中保持冷静。 我不知经历了多久,一个个世界几乎让我麻木。 我仿佛走过了千百万年,最终平静无波,超脱外物。 —————— 天地间,响起了仙乐。 黑云洞开,仙光潋潋,有龙凤飞舞,有仙女奏乐。整个世界的生灵都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无尽苍茫中,响起不知名的声音: 天帝璆瑈—— 归位——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咸鱼翻身,男主要倒霉了哈哈哈哈哈 第47章 天帝璆瑈,欲合身大道 韩起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样绝美的容颜,却再也没有属于人的灵动。 她看着他,眼中仿佛有他,又仿佛穿透了他,看向这万里河山。 “原来你的真名叫——”璆瑈。最后两个字不再能说出口。 她成了仙界之主,她的名字便成了三界的避讳。任何人再提起她,只能尊称她为天帝。 她是真正得到天道承认的众仙之主。与焚天这等以力降服众仙的完全不同。 —————— 我看向韩起,向他轻轻点头。大启的皇帝,放下子民陪我四处奔波,当罚;然而救我于困境,助我成为天帝,着实有功。 两者相较,还是功大于过。 我对他说道:“大启皇帝韩起听宣。” 韩起单膝跪在了我面前。 “大启开国皇帝韩起,助朕成圣有功,赐先天聚灵洞府一座,封第一武将军。允你常驻人间,顺应大道,牧守万民,功德圆满,重返天庭。” “谨遵…陛下圣旨。”韩起领了我的口谕。待他起身,额间多了一枚印记,随后消失不见。这是他属于上仙的身份,位于仙宫中的等级。 事情已了,我驾云而起。待我踏出飞升的第一步。 一龙一凤盘旋在我身前,拖着我脚下的祥云一路向上—— 我踩着祥云,以龙凤为前导,节节拔高,极速飞升。韩起逐渐成为一个小点,直至完全看不见。 南天门外,天庭文武百官列队于此,见到我后,恭敬下拜:“臣等拜见天帝陛下——” 我单手平抬,示意众仙起身,不远处停着我旧时用惯的玉與。 一路缓行至仙宫。 上朝后,我走向最高的天帝主位端坐。众仙臣工按位次立于殿下。 太白金星上前一步,说道:“恭喜陛下重返天庭!” 我淡淡点头示意,对他们说道:“焚天妄为,于凡间大开杀戒,期望打乱凡人生死以破坏天道。朕意欲将其抓回受审。” 众仙有些迟疑,但仍有将军站了出来,说道:“臣愿往,抓此恶徒。” 我看着那将军,口头嘉奖了他的忠心,即使明知不是焚天的对手,还愿意与焚天交手,这是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死志,勇气可嘉。” 但是…… “众卿不必为难,焚天战力之强朕深有体会。朕独自前往即可。” 臣工大吃一惊,纷纷跪下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不必再说,朕已有克敌之法。” 我说能克制焚天,并不是谎话。只是我还没去找他,他反倒先来找我了。 一路打上天宫的焚天手握灭神枪站在天帝宫门口,被一群天兵天将包围。 负责天宫安全的大将名叫陆沃,我看见他,发现他是在我历劫之时出现过的人物——焚天父亲后磊的徒弟,将尚在襁褓中的焚天带回仙宫中的人。 他此时手持长剑,平举指着焚天说道:“逆贼焚天,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定斩不饶!” “呵,有了新的天帝,这么快就把我这个天帝给忘记了?” 陆沃冷着一张脸,言辞中满是怒焰:“找死!”瞬间冲上前去,一剑朝焚天刺去—— 被焚天轻轻荡开。 但陆沃丝毫不惧。一套剑法如行云流水,看似简单的招数,硬逼的焚天靠近不了宫殿半步。 打斗时 分卷阅读88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间越长,焚天的表情越疑惑——因为他们的武功路数如此接近。 我举起双手,轻轻握住,淡淡说了句:“分开——” 还在打斗的两人,像突然被不知名的力量扯开。瞬间相距数十丈远。 此时,所有人注意到了我。包括陆沃在内的天兵天将半跪向我行礼。 焚天则一动不动盯着我,仿佛这里再也没有他人。 “焚天,你可知罪?”我平平地问到。 他一步步靠近我:“我何罪之有?是将你捆绑起来,纹上我的名字?还是在瑶池之中与你……” 他以为我会尴尬动怒。然而并没有。 我说道:“残杀无辜百姓。倒行逆施,破坏天道。” “天道?天道若是分是非曲直,为何应下了红袖的死誓?诅咒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这样的天道,我不认!”他满脸都是冷怒,怒意似乎还是冲我而来。 “这与无辜百姓无关。” “蝼蚁就是蝼蚁,他们的命能让天道紊乱,如此为我所用,是这些蝼蚁的荣幸。”焚天低声笑道。 我不再与他废话,手掌向上,用力一甩。焚天不受控制地被锁在惩仙台上。 “我锁了你一次,你便要锁我一次么?如此爱撒娇。”死到临头,他仍在戏谑于我。 我再次抬手,招来九天玄雷,直直劈在焚天身上—— “啊——————”纵然顽抗如焚天,依旧受不了这雷击之痛。 他试图装的轻松点,可第一次毫无防备的雷击早已出卖了他的处境。 他咬紧牙根,把一声声惨叫吞回去,只发出阵阵闷哼。 我说道:“在此反省吧。待审判结束,再做最后的处理。”便离开了惩仙台。 我对跟来的陆沃说道:“他尚未接受审判,别让他死了。” 这位高傲沉默的将军抱拳应是。 —————— 人间。 焚天的军队在他消失后成了无主的队伍。 焚天在时,粮草问题由他解决,众部将从未操过心。 焚天消失后,这支队伍在断炊三日后开始四处打劫。且原本在焚天带领下染上的残杀百姓的恶习,即便没有焚天的要求,也很难改掉了。 韩起重回皇宫后,再征大军,并原本剩了三十多万的军队,水陆两军六十多万,挥师东去。 大军并不接受降军,凡残杀百姓之人,统统杀掉,割下头颅,祭天。 而战乱平息的地方,百姓已在地方官的组织下,开始了春耕。 历时几年的战乱,终于走向了结束。 随着最后一支恶鬼军队的倒下,大启获得了整个大陆的控制权。 昭告天下,举国欢庆,开科录士,百废待兴。 这片土地,四处显露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连续三年的恩科,哪怕是战乱时躲进深山的书生,都四处借点盘缠,前往京城参考。 朝廷上下年轻官员占了大部分。 尽管缺乏经验,尚有骄矜之气,但也心怀赤诚,锐意进取,以天下百姓为己任。 新朝快速稳固起来。 又七年,百姓富足,家有余粮,上无尸位素餐之士,下无冻饿致死之人。 韩起择了一日早朝,告诸位文武:“朕有一事,未与诸君坦白。如今政通人和,天下富足,朕以为,到了离开之时。” “朕乃天帝亲封武将军,但入道前身为大启帝王,对黎民百姓有牧守之责。天帝命我在此恪尽职守,任务完成后方可重回天界。” “如今,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韩起的话像在朝堂上投了一颗巨雷,轰然炸开—— 下面的臣子呼呼啦啦跪了一片。 一些年轻臣子并不信神仙之说,以为韩起信了长生不老之术,恨不得以头戗地,求陛下回心转意。 韩起觉得有些好笑,随手捏了一个法决,所有的臣子居然都腾空而起—— “众爱卿,如此可算信了?” 朝中文武落地后不再说话,都等着韩起的决定,追随许久的陛下居然是神仙,从好的方面想,也算天佑大启了……吧? “毕保听令。” 异姓王兼镇国大将军毕保上前一步跪下。 “朕现传位与你。待朕回天界后,汝当恪尽职守,庇护万民。” 天上掉馅饼把毕保砸晕了。 能做开国的镇国大将军,毕保肯定不是迂腐之人。但是他也确实没有想过当皇帝。毕竟他是真心奉韩起为主。 “请陛下收回成命,保不能应!” “你若不应,便是耽误朕回天庭述职。” “这……” 丞相见此情况,硬着头皮劝道:“毕将军且应下吧。毕竟,陛下将回仙宫,是件喜事。” 毕保才勉强应下。 又两日,韩起将诸事安排妥当后,在数百臣子的恭送下,驾云从皇宫而起,回了天上。 京城百姓见此异象,纷纷跪下磕头。 从此,民间便有了一段神仙皇帝的传说。 ——————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 韩起在凡间呆了十年,天上却只过去十日。 十 分卷阅读89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日里,原本审判焚天的事情都被搁置下来了。 因为天道出了问题。 焚天被羁押在惩仙台,并不能阻止天道崩坏的脚步。 人间的生灵尚未有所觉,但众仙和其他两界都有所感。 再这么下去,只怕山河崩裂,日月陨落,几界俱毁。 众仙已想了很多办法,远古大神遗落的神器,生长在三界之中的天材地宝都被寻了来。 却只能减缓崩坏的速度,却改变不了天道注定崩坏的结果。 是以,韩起刚回天庭,便听说了一则消息:天帝欲合身大道。 韩起顾不上去璆瑈封给他的洞府看一看,径直去了天帝的宫殿。 “你回来了。看来百姓已安居乐业。”我有些满意。 “你却要合身大道?”韩起有些恼怒地问到。 “确实如此。”为何他们听说我要合道,便一副我要去送死的表情。 我只好再次说道:“你不必如此。合道并非死亡。” “但与去死没什么两样。”韩起抢白道。 我有些失笑。自成圣以来,倒是第一次有这等情绪。 “你如今也是上仙,不可用凡人方式来思考,否则如何得道?” “大道是规则,是命运,是演化……但也是山川河流、是花鸟草木……届时,我虽不再是我,却无处不在……” “尔等不必伤怀。” 韩起深深看我一眼,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却不知,他转头便去了惩仙台找焚天。 韩起看着被困在惩仙台遭雷击的焚天。 连受十日雷击,纵使不能伤他分毫,却也让他没了精神,失了高傲气焰。 “想不到你也有今日。”韩起开口嘲讽道。 “怎么?昔时手下败将来找场子?我落在此处,是败给了帝女,又不是败给了你。”焚天嗤笑道。 但韩起并未动怒,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听说了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便开口道:“天道崩坏不止,天帝欲合身大道。”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作得死,连累到女主了,嘻嘻嘻,看你如何后悔…… 第48章 【完结篇】逆转时空只为你! “你说……什么?”焚天出现一瞬间呆愣,似是不理解韩起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天帝欲合身大道? 天帝……不是阿柔么? 阿柔要合身大道? 那他怎么办? 天地间……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么? 想到此处,焚天仿佛被人刺了一剑,瞳孔收缩了一下。 他冰冷地对韩起说道:“你说谎。” 韩起态度随意:“我说没说谎,你内心清楚。” “不!!!休想骗我!我杀了你!”焚天一瞬间几乎要挣开锁链!紫色的电光在他身上闪烁!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韩起甚至被逼退了一步。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个可怜虫。”韩起蔑视着他,这只是一个爱而不得,最后一败涂地的失败者罢了。 他转身离开了这个被浓重云层包围的地方,让焚天独自在此处腐烂。 天帝要合身大道了……如果不能让她回心转意,最起码最后的时光,他希望能与她共度。 由于刚刚调动了魔力,又被九天玄雷狠狠击中。打在捆绑神仙的玄铁锁链上,整个惩仙台都在噼啪作响—— 焚天的心被浓重的黑暗和血腥包围。 他想杀尽三界仙、人、魔,彻底灭了这天道!看这个世间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与她在一起! 又想彻底毁掉一个人——他自己。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说话:“若不是你要毁了天道,她不可能被迫合身大道!” “若不是红袖爱上你,她不会被抽了仙骨扔进凡间,红袖更不会以死诅咒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若不是你杀死了她的帝父,她不可能与你反目成仇!” “若不是你打上天宫,她不可能将你当做陌生人!” “若不是你当时胆小怯弱,不敢开口求爱,她也许都不会答应与晗耀的婚约!” “焚天,你自以为换了名字,就真的变成了万事万物的主宰?” “你以为自称焚天,就真的变得强大无匹?所向无敌?” “不,你内在一点也没变。仍是那个胆小、自私、怯懦的垃圾。” “你杀死了所爱之人的父亲。” “如今,你爱的人也要被你害死了。” “被你爱上的人可真倒霉啊,焚天。不,或许该叫你猂獞。罪奴就是罪奴。” “她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会在此生认识你,被你喜欢上?” “你不觉得,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么?” “觉得。” “是的,该死的人应该是我。”焚天对脑海中的另一个自己回答道。 “但我还不能死。我要救她。” 在信念坚定的那一瞬间。焚天不再控制自己的力量。 以能对抗天道的法力,全力击向惩仙台!!! 九天玄雷被紫色雷光引动,一起劈向他的身体。 分卷阅读90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可怕的疼痛让他再也控制不住惨烈地叫出了声:“啊——————!!!!” 但是他并没有认输,他再次加大输出的力量!他全身的肌肉如同坚硬的岩石!他的眼睛发出紫色的电光! 当他被绑住的双臂用尽全力挣脱束缚时,整个惩仙台发出嗡嗡——的声响! “铿——————”随着一声不祥的脆响,捆仙玄铁居然被他以蛮力挣断! 随之而来的双重雷击!整个摧毁了惩仙台! 硝烟散尽,焚天从一片废墟中站起。 他要找阿柔谈一谈。无论如何! 抹掉嘴角的血迹,焚天一路潜行至天帝宫殿。 原本以为至少要打上一场,却发现周围并无守卫,只有阿柔边饮着灵茶边等待他。 “阿柔……”焚天愣怔着上前。 我开口打断:“你当称呼我为天帝。” “天帝……你当真要……合身大道?”焚天问的很艰难。仿佛他问的不是我是否要以身合道,而问的是他的死期。 “没错。”这个问题众仙已经问过我很多回了。 “为何……为何要如此!天下苍生,天下苍生管他们去死!这些蝼蚁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焚天的情绪突然爆发!全身不自觉引动着紫色的电光。在他有意识开始控制时,才慢慢收了回去。 “你就是靠着这个逃出来的?”我问到。 “如果我不想,没有地方能真正困住我。我之所以会在惩仙台,因为你要我在那里。” “我想和你和好,阿柔。如果你认为我应当受到的惩罚,我就会满足你的愿望。一年,十年,百年,千年……只要你能原谅我。”他双目紧紧注视着我,卑微中带着热切。 我喝了口灵茶,说道:“残杀凡人性命,妄图改变天道。论罪,当斩。” “若你真想忏悔,当束手就缚,引颈就戮。” “所以,你是真的想让我…死?”焚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理当如此。”他的罪责十分严重,没有让他神魂俱灭,已经是天道开恩。 “那…我们呢?”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什么我们?”我总有种和他鸡同鸭讲的感觉。 “我们的感情呢?!!!!我就缚于惩仙台,可并不是为了那该死的天道!而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感情!!!为了让你原谅我!!!为了我们长长久久在一起!!!!!”焚天忍不住嘶吼出声。 我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想法,却感到无比好笑。 我问他:“当我被抽掉仙骨,坠落凡间之时,你为何没有自缚惩仙台,求我原谅你?” “或者更早之前,当你杀了前任天帝,囚、禁我时,为何没有自我惩罚,求我原谅你?” 焚天愣怔了,有些不明白我为何会问这些问题。 但是我并没有放过他:“你答不出么?那么我替你回答。” “因为没必要。” “我法力低你甚多,你想囚我在你身边,我便逃脱不掉。” “即便红袖从中作梗,从天上到人间,仍会被你找到。落入你的手心。” “我不喜欢你,不爱你,憎恶你。有什么关系呢?对被迫在你身边这个事实没有丝毫影响。你又何必为我耗费心思,求得原谅。” “而如今,你不能再将你的意志强加于我,于是与我谈起了原不原谅。” “焚天,帝女璆瑈与天帝璆瑈是不同的。” “帝女若是没有悟道,那么她通不过试炼,也有成就不了天帝璆瑈。” “你我之间,没有私情,只有审判。若你但凡有半点忏悔之意,自缚于此,不要逼我出手。” 沉默地听了半晌的焚天低垂着头颅,仿佛认命了一般。 “原来我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未来了。我早该想到的。” “原来帝女…已经没有了七情,是我愚蠢了。” “原来帝女从未爱过我。” 我察觉事有不对,正待出手,却突然被一股炫目的白光笼罩。 在这极度强烈的光束中,焚天的身形一点点消失。 焚天消失了。 真正于这天地间抹去,天上地下探测不到任何踪迹,卜算之术也无任何反应。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 瑶池边,空间一阵扭曲,焚天从虚无中滚了出来。 斗转星移晷因为承受了能逆转时空的法力,而变得皲裂,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成粉末,随风飘逝。 焚天呕出一口鲜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他已经没有法力了,躯体也到了极限,他要尽快找到…过去的自己。因为他随时可能会死。 待他好不容易爬起身站稳,身后便被灭神枪抵住——过去的焚天已经发现了他。 “你是谁?为何深夜在此?”年轻的焚天刚从魔族离开并不久,高傲无比,目空一切。 “我…咳咳咳…是你。”焚天身上瞬间被开了个洞。 年轻的焚天缓缓收回沾了血的灭神枪:“再胡言乱语,就杀了你。” 焚天又跪在了地上:“咳咳…你明日要与天帝比试,名义上他若输了便不 分卷阅读91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得干扰你和帝女的婚约。呵呵…” “老东西想拉着你同归于尽。” “你自然是把他杀了,但是却忘了,他是天帝,也是璆瑈的帝父。” “你囚、禁她,你的手下伤害她,追到凡间用尽手段想让她屈服。” “逼得她舍了人性,成了圣。” “你为了破坏永远不能在一起的诅咒,造尽杀孽,人间流血漂杵,天道的崩坏不能逆转…” “璆瑈欲以身合道。” “而我,用了斗转星移晷。为了阻止这一切发生。”说完最后一句,焚天已气若游丝。 “所以,你想让我怎么做?”年轻的焚天饶有兴趣地问道。 “放过天帝,让他活着,无论如何。”只要天帝没死,他们便有转圜的余地,一切悲剧,从天帝被杀之日起。 年轻的焚天沉默良久,问到:“你可是用了斗转星移晷?” 焚天从怀里掏出已经碎成一把粉末的晷,又涌出一口血,笑道:“现在没用了。” 年轻的焚天说道:“我已知晓。但是……” 灭神枪一枪捅进已是强弩之末的焚天的胸膛。 年轻的焚天贴在他耳边说道:“你把她逼得要以身合道。我不能原谅。”哪怕你也就是我。 焚天口中涌出更多的鲜血,却高兴地笑了,落得这个结局,是他咎由自取。 他曾经如此爱帝女,到了后来,却只记得欲、望,舍弃了爱的本义。怪谁呢? 年轻的焚天看着逆转时空而来的焚天倒在了地上,化作一片灰烬。而后变成点点光芒,消散在天地间。 天光微亮,与天帝约定的比武之日如期而至。 站在瑶池之畔,看着面容没有一点变化的天帝。 年轻的焚天在心中叹了口气。以武取胜不可能了,天帝只想舍了肉身与他同归于尽。 只有走最麻烦的那条路了。 如上一次一样,焚天和天帝这一战打的天地变色,仙宫崩塌。 但也有不同,焚天并没有着急取胜,而是以自身几乎无穷的法力跟天帝硬耗! 好几次天帝想自、爆,都被焚天打断了进程。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帝的法力也越来越少…… 天宫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但是打斗的两人都不在意。 终于,在天帝再一次准备自、爆时,焚天狠狠一掌击向他—— 天帝反射性地还击了一掌,原本可以躲掉的焚天主动将胸膛迎上—— “轰————”一声巨响,焚天和天帝都被对方的法力击出几千里远! 分别摔在了三十三重天的两端。 天帝很快被救起,安置在天帝寝宫之中静养。 神仙受伤不同凡人,如天帝这般差些许都能成圣的修为,用足够长的时间运转功法,内伤可不药而愈。远比灵药快些。 焚天也被天宫守卫在三十三重天另一端发现了,整个人昏迷过去,生死不知。 天将得了帝女的吩咐,只用兵器将他架起关入天牢,并未当场了结了他的命。 天帝七日后便醒来了,又七日,内伤完全痊愈。 而焚天却一直躺在监牢里,没有丝毫恢复的迹象。 天帝去看了一次,吩咐了句:“每日灌食灵药”便走了。 随着时日的推移,所有的神仙似乎都忘了焚天这号人物,仙宫中又一派平和喜乐。 焚天醒了。 天帝最先来到天牢。他心中有一疑问,唯有焚天能解答。 “你当日,为何没有用尽全力?”当初打在他胸口的那掌,对他伤害并不大,所以他才能自行醒来,恢复神速。 “我心悦帝女。”一句话道尽舍命的情谊。 天帝闻言依旧生气,丢下一句:“别让他死了。”甩袖离去。 帝女在第二日出现在了天牢。 “听闻你对帝父手下留情?”璆瑈看着近乎陌生的男子,飞眉入鬓,凤眸含情,这个俊美得几乎妖异的人,真的是年少时的那名罪奴么? 焚天耸耸肩,说道:“为了你而已。毕竟他是你爹。” 璆瑈有一瞬间脸红。 但生性从容大方,很快冷静说道:“帝父不同意是情理之中。” “我不在乎他同不同意。我只在乎你的心思——是否对我有那等情谊?” “未有。”帝女答的十分冷静。 她离开后,焚天有些怅然,此刻的他有些理解了那个逆转时空而来的自己为何将事情做绝。 天帝不同意,帝女不松口,这几乎是死路一条。 但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了。 过了几日,事情有了转机。 魔界当日退兵后,部将由红袖、元凌等率领。 只待杀了天帝,便可挥师占领整个天界。 然而,传来的消息却是焚天落败,双方昏迷不醒。 再后来天帝醒了,便一点消息也无,直到现在。 焚天同他们联系了。让他们上天宫讨个公道。 听完焚天指令的红袖和元凌觉得魔尊有点……无理取闹。 但是惯于遵循魔尊指令的他们还是飞身上界,质问天帝去了。 元凌重复了一遍焚天的原话 分卷阅读92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魔尊与天帝比武,乃天帝所约。不曾想天帝屡次欲同归于尽。魔尊耗尽真元,阻止天帝自、爆,最后被重伤。天帝作为众仙之主,道义何在?” 天帝几乎要被魔族的无耻气的一口血呕出来。为何与焚天约战瑶池之畔,魔尊心里没数么? 焚天带着碾平天庭的气势而来,除了交出帝女,只怕还要掌控众仙。身为天宫之主,怎容得这等贼子放肆? 不能击杀对方已经很憋屈了,如今还要被魔族倒打一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天帝含着冷怒说道:“焚天自魔界打上三十三重天,朕身为天帝,没杀他已是仁慈,尔等还敢与朕说道义二字?” 红袖上前说道:“无论如何,魔尊救陛下一命乃是事实,否则就算您历尽劫难,修成金仙之身,一旦自毁,只怕也要重头再来。” 说到此处,天帝的语气弱了些,自己为焚天所救,这种名头传出去乃是奇耻大辱! 天帝问他们道:“你们意欲何为?” 两人双手抱拳,单膝跪下道:“请陛下释放魔尊!” “放了他?也不是不行。但焚天魔性甚重,野性难训,需发下誓言,拘束魔族,不得侵占他界,不得荼毒生灵,不得修习邪功恶法……如此,朕可以放了他。” “陛下请允许我等请示魔尊。”元凌说道。 天帝挥了挥手,令他们自去了。 得了天帝允许,俩人很快见到了天牢中的焚天。 除了面色苍白,其他都还不错。 元凌转述了天帝的意思,焚天暗自沉思。 红袖在一旁说道:“这天牢根本困不住尊上,尊上待在此处,受尽折辱,是不是又为了那个……”帝女。 焚天想起逆转时空的自己所说的未来。 红袖抽了帝女的仙骨,自戕用命诅咒他与帝女。 焚天用冷冽的目光看着红袖,说道:“本尊确实为了帝女。” “不怕说与你们知晓。打上这天宫也是为了她。而不是你们以为的权力。” “仙宫之人大多虚伪,我要这权力有何用处?” “我过去是为了她,如今是,未来更是!” “如今将话说开,若不想再跟随于我,大可就此离开。本尊绝不会追究。” 焚天等了一会儿,元凌很快表态要追随他,红袖咬了咬红唇,也表示愿效死。 “既认我为主,那么帝女就等同于我。我不希望再听见任何关于她的流言,也不想看到你们对她不敬。”焚天黑曜石般的瞳仁此刻仿佛是无机质的琉璃,冰冷又淡漠。 “尤其是你,红袖。这次是初犯,我可以不计较。但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懂么?” 红袖忍回去了几乎要满眶的泪水,轻点头颅。 但是焚天并不满意:“说话。” “是!属下明白!” “很好。” 元凌带回了焚天的口信:“愿与天帝面谈。” 又七日,焚天被从天牢中放了出来。但身上仍戴着抑制魔力的法器。 “你有什么条件?”天帝直白地问到。 “解除晗耀和帝女的婚约。”焚天也不含糊。 “不可能。”天帝拒绝道。这个贼子仍在肖想他的女儿! “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陛下明知我为谁而来。本尊没有让陛下给我和阿柔赐婚,仅仅是取消婚约,给我一个竞争的机会也不可。陛下,到底对晗耀多没信心?” “仙魔殊途!从根本上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 “这世上有人修,妖修,鬼修,自然也有魔修!只不过人修占尽天时地利,更容易得道而已。若你应了本尊,本尊必然一心向善,潜心修行。百年内若不能飞升仙界,天帝大可毁约!” “朕这么做有何好处?” “没什么好处。但是不如此,一定有坏处。本尊会使尽毕生绝学,从此搅得整个三十三重天鸡犬不宁!” 天帝又忍了忍脾气,思忖良久,说道:“解除婚约,可。但必须在五十年内飞升,且成就金仙之身。” “成交。”焚天爽快地应了。 与天帝达成协议的焚天,被从天牢中放了出来。 从此扎根瑶池之畔,不走了。 天帝问起,他回道:“本尊修成金仙即可,陛下并未说不可在三十三重天上修炼。” 天帝不想再与他歪缠,随他去了。 于是,五十年里,焚天就只做了三件事。 修炼。 向帝女示好。 给晗耀设套。 二十年,他便具备了飞升的实力,只不过为了稳妥,将修为又压了压。 三十年,焚天抗住了九九八十一道九天玄雷,历劫成金仙之身。而平凡人修,只需七七四十九道普通天雷便可。 十年,帝女渐渐与他相熟。 二十年,在他身上发现了少时玩伴的影子。 三十年,第一次感知到焚天是一名男仙,且是种花植草的仙女仙童口中俊俏异常的男仙。 四十年,晗耀下凡历劫中,持心不正,与一女妖有了私情。天帝震怒,解除了他与帝女的婚约,除了仙格,罚入下界。不想,晗耀干脆破罐子破摔,入 分卷阅读93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了妖界,成了妖王。 五十年,焚天终于与帝女情投意合。在他第五万八千六百二十一次向帝女示爱之时,得到了红霞满脸的帝女的一个吻。 当那软软的嘴唇,贴上焚天的脸颊时,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周围的一切仿佛用斗转星移晷暂停了时间。 他只能看见害羞的帝女微笑的眼睛,和感受脸颊上柔软的唇。 原来被所爱之人爱上,是如此的美好。 焚天泪流满面。 他的泪惊到了主动吻他的帝女。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来流血不流泪。这世界上不存在能让他流泪的任何人与事…… 帝女心中一动,看着静静流泪的焚天,原来她是那唯一一个能让他流泪之人么…… 百年。 天帝终于松口,为焚天和帝女赐婚。 虽然天帝依然认为焚天配不上他的女儿,但是,实话实说,他感受到了这个魔修的诚意。 赐婚旨意一下,焚天便横扫三界,去搜罗天材地宝。 许多听过的、没听过的,甚至仅仅存在于传说中,连神仙都不太信真有的先天异宝,齐聚在焚天给帝女的聘礼中,让众仙开了眼! 在三界的齐声祝福中,天帝座下的战神焚天,与帝女璆瑈,缔结连理,永世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会有个番外小甜饼。发发糖。 第49章 番外:小甜饼 洞房花烛夜。 神仙的婚礼与凡间比起来,除了灵酒更醇,仙果更鲜,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也没有太大的不同。 新郎焚天舍弃了一贯的黑袍,穿上了大红的锦衣,许是魔修成仙的关系,他的眉眼比其他神仙更为邪魅,姿态更为风流。 今日穿了这大红的锦衣,战神的气势,看红了喜宴上来来往往小仙女的脸。 帝女璆瑈敬完酒,回了宫殿歇息,除掉九尾金凤钗,南海珍珠团花等零碎,顿时觉得舒服许多。 衣袍仍是大红的,甚至连宫殿里的纱幔都是大红色。 “这也太艳了……”璆瑈说了一句。后面跟着的小侍女默不出声。谁都知道,这宫殿是战神大人亲手布置的,相比于温柔好脾气的帝女,性格阴晴不定的战神大人看起来更不好得罪。 正想着,那头战神大人便进了殿门。小侍女行了礼,便退下了。 “阿柔,喜欢这装扮么?”焚天轻拂纱幔和金丝绦。 “艳了些。”璆瑈实话实说。一边解了长发,任由如瀑的黑发披在肩头,背部…… 焚天不错步地跟上,一边服侍帝女更衣,一边淡淡说道:“不及你。” 璆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不及你……艳丽。 一时脸颊绯红,十分羞涩。 焚天十分有兴味,如玉石雕琢的手指,轻轻端起帝女的下巴,慢慢靠近……气息喷在了她的脸上:“这么害羞……一会儿如何同我共赴云雨……” 帝女不知他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孟浪,明明平时对她甚为有礼,虽是魔修出身,可出众的表现也能称得上君子端方,让原本对魔修有成见的不少金仙都改了看法。 可现在…… 帝女招架不住,站起身便欲离开,却被焚天一把抓住了小手。再略一带劲儿,帝女跌倒在已坐在花凳上的焚天的怀里。 帝女挣扎起来,焚天却并不放手,只在帝女颈侧轻吻吹气,不一会,帝女便软了腰。 “夫人,为夫可否更放肆?”焚天开口问到。他的小妻子太过害羞,无法从她的反应上看出她真实心意。 帝女几乎要羞恼,咬着唇说道:“你……问这样的问题,让我如何回答!”小女儿情态生动青涩,焚天心中便有了答案。 双臂猛地将帝女打横抱起,说道:“是为夫的不是,让夫人害羞了。”又将头凑近,与帝女额头抵着额头,说道:“云雨之时,为夫一定不问了。” 帝女忍不住打了他两下,反倒引的他放声大笑。 焚天抱着帝女,并未去榻上,而去了铺着软垫的层层纱幔之处…… “阿柔,等会儿要是不舒服,便用此物刺我。”焚天给了帝女一把匕首,上面灌注了狂暴的雷电之力。陡然挨上一下,绝对能清醒。 帝女接过匕首,远远地扔了出去,说道:“你是我夫君,我信你不会伤害我。” 焚天愣了一下,将帝女紧紧抱在怀里,嘶哑地说到:“帝女殿下……不要太相信我。” “我现在恨不得……吞了你。”话语消失在了吻中。 这一吻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狂肆地吸、吮着她的唇,身上的广袖长袍,没多久便委顿在地—— 焚天用垂下的大红纱幔缠缚起帝女殿下的白嫩的手臂,细软的腰、肢…… 帝女不明所以,问道:“阿瞳,你为何要绑缚我?” 焚天的眼在黑暗中像某种野兽,说道:“你自会知晓。” “呀————”帝女惊怕地娇声叫喊。 焚天却觉得整个人酥了一下。 再也忍不得了—— 健壮的战神一把撕掉自己身上的袍子,展露着有着遒劲肌肉的躯体,一步步走向帝女 分卷阅读94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 仙宫深处,只听得帝女一阵阵求饶、哭泣,和战神满意的嘶吼—— 第二日一早,侍女取了灵泉水送去战神的宫殿。 看见威风凛凛,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神大人…… 揪着耳朵跪在帝女的床边…… 小侍女果断把打开的门又关上了。 只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夫人,为夫错了……” “必不会让夫人再尴尬羞、耻……” “我抱夫人去灵泉梳洗可好……” 战神大人对帝女又求又哄,又爱又宠…… 门口的小侍女羞红了脸,抱着水瓶悄然离去。 —————— 这一日,帝女与焚天去摘仙桃。 桃园里的果子哪些能摘,哪些不能摘,都是有讲究的。 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九千年才能得的仙桃,若是六千年就被摘下,效果可是要大打折扣。 看守桃园的守园仙翁不见踪影,焚天对璆瑈说道:“阿柔,你在此等我,我去寻来守园人。” “好。”璆瑈应了一声,见焚天离开。便在桃园转悠了起来。 这里灵气十足,不光果子长得好,神仙在此处也是十分舒服的。 璆瑈干脆趁四下无人,脱了鞋履,赤足踩在灵草上。给已经开了灵智的仙葩施加法力,令它们能开口说话。 仙葩们得了造化,纷纷凑在一处感谢帝女。叽叽喳喳,给帝女讲些日常见到的趣事。偷偷说些神仙们不为人知的八卦。 久等焚天未至,璆瑈摘了些桃子吃。果然桃汁丰富,鲜美异常。 园子里渐渐起了浓雾,焚天还没回来。帝女整了整衣裙,决定前去寻他。 一路行至瑶池边,果然看到了焚天,他提着枪,看上去十分警惕。 帝女走近他,还未到跟前,眼前一花,便被灭神枪的枪尖抵住了喉咙。 璆瑈惊魂未定,不确定地说道:“阿瞳?” 她看见面前的焚天双眸紧缩。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帝女上前两步,牵起焚天的手:“……睡糊涂了么?” 到了桃园,递了一只桃子给他,他也不知道吃,只呆愣地瞧着。帝女抱着桃子咬了一口,他便看了过来。 神情十分渴望。 璆瑈以为他要吃自己手上的桃,便伸过去给他:“来咬一口。” 焚天果然咬了一大口,桃汁顺着手臂往下淌。 璆瑈拿开桃子便舔了舔手指。桃汁比蜜汁还甜。 却被焚天一把抓住手腕,拉将过去,大舌细细舔过每根手指…… 帝女十分害羞,虽然阿瞳对她十分热情,成婚三年,她也算适应了阿瞳对她的需索。但…… 还从未在野外如此…… 若是阿瞳喜欢,她也不是不愿…… 忍着巨大的羞、耻、感,脸颊充血比那桃花更艳丽。帝女还是一点点接近了焚天。 轻轻吻上那看起来严肃又冷硬的唇…… 眼前的焚天过于震惊,没有任何动作。 帝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迅速消散,双眸又是羞涩,又是委屈,仿佛灵泉的泉水,能将人溺毙…… 焚天在下一秒像猛兽突然苏醒,迅速攫取帝女的舌,一时间桃园的雾气都要滚烫起来…… 两人细细缠绵了许久,雾气中却传来焚天的声音:“阿柔——” 帝女心魂激荡,转头看向眼前的焚天,却只看到一团即将消散的雾气,哪里还有热烈需索她的焚天的影子? 帝女从地上站起,一路跑到找来了守园人的焚天的身边,说道:“阿瞳,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 “哦?梦见什么了?”焚天眼带笑意,挑了挑眉。 “梦见了你……”守园人在前面不远处,帝女终究还是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脸颊飞红。 焚天面上一如既往,符合威武战神的形象,心中却甜蜜异常,若不是守园人在此,说不得就要掳了帝女上仙桃树上,共赴一番云雨。 前面走着的守园老翁看见了地上被啃了两口的桃子,说道:“帝女大人,您摘的这桃,尚未成熟……” 焚天也看见了地上的两个桃子,不动声色看向帝女。却发现她原本红润的小脸霎时变得苍白。 “有两个桃子……那不是梦……但是明明就是阿瞳,为何阿瞳又从桃林走来……” 焚天将帝女一把抱起,对守园翁说道:“帝女殿下不舒服,本尊先行一步,今日麻烦仙翁了。” “战神大人自去,小仙无妨。”守园翁很有眼色,还礼之后便拎了桃子走人。 帝女陷入了巨大的愧疚,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如果亲、吻的不是阿瞳,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幻化出来的,她岂不是背叛了阿瞳? 焚天大约猜到了对方是谁……只是斗转星移晷已毁,他是如何与阿柔相见的……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安抚阿柔要紧。 当日夜晚,战神殿的后花园被主人的法力屏蔽的严严实实,既看不到帝女被迫扶着树的样子,也听不到事后战神再次伏低做小的轻哄…… 嘘…… —————————— 凡间 分卷阅读95 魔君的宠妻 作者:笔墨成书 ,元宵节。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元宵节除了看灯、看戏、猜字谜、吃元宵…… 自然还是许多青年男女相会的日子。 平日舍不得用的胭脂花钿,今日都会细细装扮起,这座江南的府城,江水环绕,亭台楼阁,处处是香风阵阵的妙龄少女。 年轻才子为了博得女儿家的关注,吟诗作对,行书作画,最有看头的当然是那灯谜,店老板为了吸引客人,极舍得下本钱,头奖是连花仙子灯,底座是金箔做的金莲,灯面请有名的画师画的天上仙女,美而不俗,仪态万千。 无论是闺阁小姐,还是喜爱红袖添香的才子,都期望能拔得头筹。 帝女戴着面具,穿着男装,站在人群中,看台上一众才子捉对文斗。 焚天戴着半脸面具站在她身侧,护着她不被人、流冲撞。瞧她看的认真,问道:“可喜欢那灯?我为你赢来。” 帝女挽住他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想要精致灯盏,什么样的没有,还是不与凡人相争吧。” 焚天也不是爱出风头的性子,自是听从她的。 他二人,一个高大挺拔,身材修长,半边面具遮不住英俊迷人之感,反平添许多神秘。 另一人身量虽不高,却身段风流,一身文士衣袍,愣是让她穿的衣袂飘飘之感,虽戴着全脸面具,可从漆黑的乌发,白嫩如葱根的手指,能窥见一二美貌。 元宵节人虽多,他们却仍是人群中的焦点。不少害羞闺阁女子都大胆地看将过来,有些甚是喜爱焚天样貌的,甚至将手帕、荷包投掷过来。引得帝女阵阵发笑。 焚天一边气恼,一边又觉得能博她一笑,也算值得。可围观人群越聚越多,不是办法,焚天牵着帝女,一路疾行,甩掉众人,进了天茗茶楼。 要了个雅座,点了一两壶香茗,三四样招牌点心,给足了小二打赏,小二殷勤备至,喜气洋洋下了楼。 “这里挂着竹帘,还算隐蔽,将面具解下,舒坦一二吧。”说着,焚天替帝女解了头绳。 面具下,是一张倾倒众生的脸。即使她穿着文士衣袍,头发高高束成髻,也绝不会错认她的性别。 不成想,小二去而复返:“贵客,您点的茶点有一样刚刚售罄,您看……” 看见帝女的瞬间,小二整个呆愣住,眼中不是痴迷,而是被极度的美丽震撼的表情。 焚天已然不忿,想出手教训小二,被帝女按住了手,他反手握住柔夷,勉强压住火气说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二嚇了一跳,连忙低下头,看着地面,将话说完:“贵客您看换成别的茶点如何?都是店内的招牌。” “也可。” 小二正准备退出去,却遇上了两名公子找人拼桌,看到焚天这桌空旷,不问便掀开帘子,说道:“二位兄台可否……”一同饮茶。 这名锦袍公子站在门口,如同小二一样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不凡的女子。以至于即使他知道旁边的男子极有可能是她夫君,仍是硬着头皮自我介绍:“朕……我乃京城人士,家住北城公候巷。姓陈,单名一熤字,不知姑娘……” 焚天直接打断他,说道:“这是内子。” 锦袍公子有一瞬间的难堪,却还想再说什么。后面跟着的劲装男子上前一步,对这公子说道:“主公,学子们的诗会快开始了,主公不是想去看看么?” 锦袍公子面露挣扎,最终转身离开。 那劲装男子离开前看了帝女一眼,最终追随那公子而去。 看着焚天黑如锅底的脸色,帝女噗嗤笑了出来,说道:“讨厌的人都走了,吃块糕点消消气吧。”细白的手指捻起一块桃花酥喂进了焚天的口中。 焚天顿时气消了大半。 又喝了两口帝女亲手斟的茶,焚天不自觉地便拿了茶点伺候起帝女。 看着不断给她喂食的阿瞳,帝女心中有些想笑。 她的阿瞳是个醋坛子,但是却也很好哄。 可当天夜里,焚天带着帝女在皇宫殿顶胡天胡地时,帝女才觉着,这醋意虽消得快,可后劲太大。 吃不消,吃不消。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这本书完结啦。下一本继续填坑。有缘再见。么么哒!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