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与玫瑰》 分卷阅读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 《蜗牛与玫瑰》Wendy诶呀 完结文推荐阅读《劝你对我好点》、《女配的婚途【穿书】》!!! “只有听着你的声音,我才能入眠。” 沈淮年扬起眉扯开领带,“行,宝贝儿。” 后来,时初发现自己更睡不够了。 时初有个支离破碎的过去 因为遇见沈淮年 她才看见了未来 美人失眠小软妹×播音主持大校草 ====================================================================== 第1章 一瓣小玫瑰 蜗牛与玫瑰 Wendy诶呀/文 第一章 初春时节的黄梅雨,已经断断续续地在杭城降了半个多月,乌云将皓空染成暗灰色,空气中夹杂着几点燥意。 再不雨过天晴,怕是要“水漫金山”了。 等呀等,一直到夜里快十点,黄梅天才停下了哭泣。 机场6号大门出来的公交站旁。 时初不敢再往前一步,抬头匆匆瞥了一眼站牌后,瞧见有“高教园区”的站点后,全身绷紧的线就松下了。 匆忙间甚至忘记去看公交行驶方向的箭头,等记起时,才撇过头仰起脸要再去看,12路公交就进了站,车门打开,后背一阵作用力,时初没稳住踉跄了几步,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挤上了车。 “别堵在门口啊,往里点。” 司机不太友善的催促声在耳畔响起,声波像是化作了一条粗粗的麻绳,倏地捆住她的脖子,再从后头使劲儿勒紧,迫使她呼吸困难,直接喘不过气来。 时初心一颤,视线凝固着不敢乱瞟。 赶紧投了币,垂下脑袋盯了会儿脚尖,低声,“好的。” 语毕,急急忙忙地往后车厢跑去。 好像后面有洪水猛兽追赶着要吃了她似的。 抢占到了远离人群的最后一排靠窗位置。 时初卸下满身的警惕与戒备,葱白指尖捏了捏挎包带,头一歪,额头磕在车窗玻璃上,失神地望着窗外机场大厅周围通明的灯火,灯光不停闪烁,远瞧着还有点刺目,令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从渝城到杭城。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过来。 要不是高铁动车票售罄,她也不会做这个选择。 机场离学校太远了,绕了大半个杭城。 地铁又太挤,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她不想乘地铁也不敢乘地铁,她怕在拥挤中窒息。 所以还是坐高铁好,高铁站离学校那么近,公交就几站,她还熟悉,再不济还可以骑共享单车。 时初尽量不去看前面上来了多少人。 这样她整个人就能放松许多。 似乎又开始下雨了,绵绵细雨,刮花了车窗玻璃。 实在无聊,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白雾出现,粘在玻璃上,时初伸出手,在上面画了只栩栩如生的小猪。 乘客载满,车门关了。 感受到车厢晃动了一下,窗外风景在移动。 时初这才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抽离出来,她稍稍侧了侧头,从余光中瞥见了坐在她旁边的乘客。 是个陌生男人,瞧着年纪不大。 漆黑的碎发理地干脆利落,眼型狭长惑人,他耷拉着密长的眼睫,掩着眼底的漠然。 高挺的鼻梁,再往下,则全由口罩挡住了。 他拿着手机在刷些什么,修长白皙的手指格外引人注目,视线往下移,就见他的衣袖是往上卷起的,露出一截瓷白削瘦的手腕。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探究的视线。 男生忽然侧过头,直勾勾地看向她。 时初:“………” 瞬间,脸颊就红成了煮虾。 心脏一下子就蹦到了嗓子眼儿处。 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从嘴里跳出来似的。 很尴尬,就是心头充斥着被抓包的窘迫感。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 她一下子就慌了神,彻底手足无措,抿着唇,垂下脑袋躲着男生的注视,屁股不断往窗边移,移到最后,一个座位有一半的可坐面积剩余出来。 别人的目光能把她摁在砧板上凌迟处死。 窒息的感觉又慢慢地涌上心头,时初再次捏紧了挎包带,以寻求安全感,可安全感实在是太难找了,到最后,她干脆装鹌鹑,闭紧了眼。 眼睫轻轻颤着,极度不安。 早知道就不打量他了,时初咬着唇追悔莫及。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男生的视线 分卷阅读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总算转开了。 压迫感顷刻消失,时初这才抚平了如坐针毡的焦躁。 绷紧的神经一下子回归原处,不多时,随着公交车时停时走的摇摇晃晃,困倦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应该没有焦虑,可是却失眠。 长时间下来,直接导致精神不济,时初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里眯着眼懒洋洋地地打了个呵欠,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就困到眼里都蓄满了泪。 理智上时初非常清楚自己不该睡过去,她时刻提醒自己,万一睡过站大晚上的可就麻烦了。 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理智能够控制住的。 眼皮越来越重,似有千斤顶压着。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时初在无法思考的混混沌沌中,摒弃了理智上的坚持,不过几秒,就失去了意识,呼吸浅浅地进入了梦乡。 墨发松松垮垮地一扎,侧着靠在车窗时,只露出一段削白纤细的脖颈,似瓷玉,一碰即碎,一掐即断。 小小的一团缩在那儿,存在感尤其低。 就连睡着了也恨不得全世界都将她遗忘。 沈淮年慢悠悠地扯下口罩,须臾,才再次侧眸看向时初。 神态一如既往地慵懒散淡。 漆黑的眼,似乎藏着风起云涌。 他眉梢一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片刻,都说女大十八变,可她的模样瞧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刚刚在机场看到她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鬼使神差地,跟在她身后,从6号门出来,上了这趟明显向着学校反方向开的公交车。 只是,沈淮年盯着时初的睡颜缓缓地蹙起眉头,隐隐约约总感觉她有些地方不同了。 相貌只是长开和没长开的区别,性格简直翻天覆地到让他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司机估计赶着下班。 车速快到惊人,公交明显颠簸了两下。 惯性作用,时初脑门磕了一下,发出重重的“砰”的声响,她皱了皱鼻子,无意识地流露出委屈的小表情,转瞬即逝,但她并没有醒。 眼底的黑眼圈让她的困意昭然若揭。 沈淮年视线停留在时初被长睫覆盖的眼底,微微一愣,几秒后,抬起胳膊,轻轻的,慢慢的,伸过去。 ………… ……… 时初这一觉睡地很舒坦。 虽然时间并不长,但足够她充点电,回点精气神了。 只是醒来后,她有点懵。 等懵劲儿过了,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车窗外漆黑一片,似乎脱离了繁华的杭城中心,她不知道公交车现在是开到哪儿了,原本拥挤不堪的车厢此刻也是空荡荡的,那些乘客都早已下了车。 就只剩下她、司机还有坐在她旁边的戴口罩的男生。 所以,是到哪儿了? 她这一觉是睡到外太空去了吗? 时初苍白着脸,急红了眼,无措地咬起了唇。 她不断给自己鼓气,让自己冷静。 挺直了背竖起了耳朵,想听播报器报站名。 好歹要知道自己被带到哪儿了,这样才有补救措施。 下一秒,播报器没响。 倒是司机师傅说话了,“终点站要到了啊。” 终点站? 什么终点站?哪的终点站? 时初整个人又紧绷成了一条线,动弹不得。 指关节曲着抵在唇边,牙齿不自觉地咬在上面,刺痛感让她明白自己该问点什么。 可她不太敢,喉咙像被人用力掐住一般,努力想发声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她怕被骂。 要不然,还是去查百度地图好了,不麻烦人。 时初瞥见一旁的男生已经站起往前走了,她也跟着慢吞吞地离开座位,自始至终,都是垂着脑袋。 小心翼翼。 “师傅,去传媒大学不是坐这辆车吗?” 安静的车厢内,男生的沙沙有质感的声音宛若天籁。 霎时将她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 时初没想到会遇到校友,她惊喜万分地抬起眼。 被胆怯侵占的黑漆漆的瞳仁里这会儿像是布满了星辰。 虽然这样过度依赖别人,依赖别人把她想问的话问出口的行为不太好,但她真的,暂时还迈不开这一步。 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活成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交流的人了,可努力不一定会有收获。 欲速则不达,时初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理由。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热切。 走在前面的男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而后,往后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她身上划过。 “………” 时初手脚僵住,急急忙忙错开眼。 “是这辆车。”司机师傅说, 分卷阅读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但是你们坐错方向了。” 他以为这俩小年轻是一起的,说不准还是情侣。 沈淮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摁亮看了眼时间:“那现在还有去高教园区的公交吗?” “没了。”前面就是终点站,司机师傅缓缓将车开进去,停稳,“十点半是末班车。” 顿了顿,又说,“这城郊打车也不好打,你们还是看看附近有没有旅馆,将就住一晚吧。” ………… ……… 城郊荒凉。 脱离市中心的喧嚣,少了灯红酒绿。 真真是应了一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黑夜发挥了它最大的作用。 幸好,雨是停了的。 不远处,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声。 时初试着用叫车软件叫车,半天,都没有司机愿意接,尝试了三四回后,她彻底放弃。 她紧巴巴地跟在沈淮年身后。 像个小尾巴。 她这会儿倒是没有考虑到对方是不是坏人,只是,都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又有相同的遭遇,同是天涯沦落人,能互相帮助就互相帮助吧。 时初鼓足勇气,试图与他搭话。 可这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她耷拉着肩膀,苦哈哈地皱着脸。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时初自己也清楚。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驱除内心深处的怯懦。 好半晌,伸出自己可能一触即缩的小触角。 “那个……” 她磕磕绊绊的,非常小声地,“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问出口了啊。 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 告诫自己,不能半途而废,要乘胜追击。 藏在口袋里的双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头,掌心里全是汗。 时初咬咬牙,看起来像是要去慷慨赴义了。 可声音还是那么小,“我……我也是传媒的。” 作者有话要说: 胆小鬼和偏执狂的爱情故事 淮宝是个温柔的偏执狂呀,初初是个后天胆小鬼吼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喜欢的话,就来点个收藏呀!!! 第2章 两瓣小玫瑰 第二章 到底还是没能赶在宵禁前回到宿舍。 时初从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中缓缓收回视线,须臾,垂眸,眼睫轻轻颤着,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后,下意识地鼓了鼓腮帮子,在心底小小声地叹了口气。 她拘谨地将自己缩在副驾驶座后面,整个人像纸片人一样贴在车门上,小小的软绵绵的一只就耷拉着脑袋藏匿于黑暗中,呼吸在刻意放轻,不敢影响别人,也不发出其他什么声音,就安安静静的,把自己变成了透明人。 “哎,不用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在驾驶座上开车寸头男生抬眼瞥了下后视镜,忽然揶揄道。 密闭的空间,骤然响起声音。 而且还是在跟她说话。 时初像被人踩了小尾巴似的,挺直腰杆的同时瞬间僵住身体,她的心脏砰砰砰地加速跳动,全身的血液开始倒流,脸颊不受控制地阵阵发烫。 好半晌,才缓过气儿来,她舔了舔唇,用极弱的气流应,“嗯,我不害怕。” 像是在回答那个男生,也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已经快到学校了,她才不害怕。 顿了顿,她从角落里慢吞吞地移出来,移出到能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头发,而后,像是到了触碰到了底线,倏地又停止了动作,时初咬了咬手指,小幅度地眯起了眼,梨涡若隐若现,轻声细语地,“谢谢你们。” 幸好,遇见了校友。 她垂下眼睫,为糟糕的一天结束前碰到的好运气感到高兴,悄悄吁出一口气,暗自庆幸。 希望幸运再眷顾一下她,让她在最后几分钟的车程里,能够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要再延伸话题了,煎熬的一切赶紧结束吧。 可惜,她在祈祷时声音太小了。 上苍没有戴助听器,听不见她的殷殷期盼。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副驾驶座上那位和她一起坐错车的男生倏地转过头来,漆黑深邃的眸光化作利箭,咻咻咻地将她整个人钉在了皮质座椅上,动弹不得。 时初错开眼,耷拉下脑袋。 分卷阅读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试图将自己变为四肢和脑袋都缩进龟壳的小乌龟。 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转过头看她? 不要再看她了,她真的没什么好看的! 时初吞了吞口水,整个人又藏回原位,开始坐立难安。 “你……你……”你不要在盯着我了。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沈淮年叹了口气。 瞧见她那好不容易愿意伸出来感知世界的触角咻一下又消失后,他意识到是自己吓到她了。 这样的时初简直和他之前认识的判若两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沈淮年不敢再倾身往前,皱着眉凝视了她片刻后,靠回椅背,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声线慵懒温和,“都是传媒的校友,不用那么客气。” 哄小孩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恶意。 而且声音好好听。 时初慢慢放松下来,眨巴眨巴眼,小耳朵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脸颊粉扑扑的,“好。” 然而,她前脚刚答应。 后脚SUV开进学校大门拐到停车场停稳后,沈淮年和陈晋前后脚下了车,就立马接收了她的九十度弯腰鞠躬。 慌慌忙忙却非常正式,简直折寿。 太突然了,他俩都懵了两秒。 而后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转身跑走了。 速度快地像点了火的火箭,倏地蹿上了天,没了踪影。 陈晋:“………” 沈淮年:“………” “嗤,也太胆小了。”陈晋眉梢一挑,沉吟片刻,他抬起胳膊,与沈淮年勾肩搭背,“就这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我们学校的。”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及无关紧要的问题。 感慨过后,就可以抛之脑后的。 而且比起不知名的外人,陈晋更感兴趣的是,“你也就出国交流学习了一学期,回来了公交都不会坐了?” 他挑挑眉勾唇一笑,决定将此事划为沈淮年的黑历史。 停了雨的夜,由明月照拂着。 凉风徐徐,白玉兰的花瓣洒落满地。 沈淮年拍开陈晋的手,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没有回答陈晋的话。 好半晌,情绪莫辨地“啧”了一声后,才压低声音地自言自语道:“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 ……… 脱离了空气稀薄的车厢,捏着挎包带一路狂奔。 虽然过了宵禁,但还是能够刷卡进宿舍的。 到宿管阿姨那儿记了个名字及晚归。 宿管阿姨对时初印象深刻,知道问她半天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让她自己填写晚归理由,填完后,挥挥手放她回了宿舍。 时初如蒙大赦,乖乖道谢后又想狂奔而去。 才小跑了两步,猛地想起什么,憋红了脸来了个急刹车,晃晃悠悠地险些自己绊了脚摔倒。 三更半夜,走廊里静悄悄的。 她们应该都已经睡了,要小小声的,不能制造噪音。 时初的寝室在走廊的尽头,非常长的一段距离。她下意识地猫起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挪挪。 揣紧那颗惴惴不安的心,一小步,一小步。 五分钟后,在自己宿舍门口站定。 掏钥匙,插锁孔,扭动,开门。 避免不了的细微声响,像把小刀缓缓刺进她的心脏,时初舔舔下唇,只盼着能尽量不吵醒室友。 整个过程她真的大气都不敢出。 慢慢地,一小寸一小寸地,推门而入。 宿舍内亮着一盏小灯,静静地等着夜归人。 时初一怔,呆愣愣地反应了片刻,酸酸涩涩的感觉慢慢涌上心头,她皱了皱鼻子,忽然有点想哭。 这才更像可以供她暂停歇息忘却过往的温暖港湾啊。 她抿了抿唇,白净的小脸微微仰起,视线在室友们的床铺上一扫而过,澄澈的瞳仁里全是艳羡。 “唔。”她也想睡觉,可是她真的睡不着。 ………… ……… 两天后。 室友告诉她一个她们认为的好消息。 时初软绵绵蔫巴巴地倒在桌上。 像失了水分的小绿植,耷拉着毫无生机。 白白嫩嫩还透着点粉红的小脸紧紧皱在一块儿。 抿紧唇,从喉间发出的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唉声叹气。 这次回渝城真的是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早知道就不回去了,她懊恼极了,懊恼到不管不顾地拿脑门磕桌板儿。 “时初,你不要那么悲观呀。”林安染清了清嗓子,强行解释,“这是一次非常好的锻炼你胆量的机会。”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时初毛茸茸的小脑袋,循循善诱,“机会难得,你应该高兴呢。” 闻言,时初垂 分卷阅读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眼,咬咬唇,手指轻抠着桌角。 话是那么讲没错,可是,可是,她害怕啊。 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 在从外学习归来的播音主持系的沈淮年学长的演讲的时候,她要作为代表,上台献花。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人的注视下。 他们的目光会不会像刀像箭像各种能把她刺伤的利器。 学校里那么多学生,怎么就抽中她了呢。 时初绝望地闭上了眼。 林安染也清楚时初的性子。 知道这件事情也确实是为难她了。 可是谁让她就有这运气呢,“你换个角度想,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羡慕你呢。” 时初将脑袋埋起来,闷闷的,“我……我让给她们。” “好不好?”抬起头,一脸期盼地望着林安染,小结巴只想抱住这根求生的浮木。 林安染:“不好。” 眼底闪烁着的有关希冀的光芒灭了。 时初再次蔫了下去。 任凭林安染如何施肥,她都“起死回生”不了。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梅雨停了一夜后,又降了。 哪哪儿都是潮湿的。宿舍里的衣物被褥再不搬出来晒晒太阳,都染了霉味了。 时初感觉,趁她不在,给她发配任务,是不公平的。 她愤愤然,握紧拳头。 唇瓣的弧度完全消失,她慢吞吞地尽可能不磕绊结巴地把自己的不服气解释给室友们听。 竭尽全力将最亲近的人拉为同盟。 可是,有什么用呢? 事情已成定局。 路瑶更是拿食指去戳她脑门:“别说是你不在,就是你在的时候宣布,就你这小怂样,敢拒绝吗?” 一语中的。 时初咻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她咬着手指,想咬出一道口子,让自己血尽而亡。 外面的雨声忽小忽大。 ‘大珠小珠落玉盘’,除了嘈杂还是嘈杂。 将她的心境衬托于此。 时初瘪瘪嘴,再次将脸埋在臂弯中,塌着肩胛,非常难受地沉浸于“类似临危授命”的慌乱中。 约莫过了五分钟。 林安染看不下去了。 “办法不是没有。”她说。 果然,此话一出,时初瓷白的小耳朵微微一动。 她扭头看向林安染,怯怯的眸子里盛满感激及求知欲。 林安染又想摸摸她的脑袋了。 这渴求保护的小奶猫般的眼神是要闹哪样噢。 对望着安静数秒。 直到把时初看地炸了毛,她又不自在地开始闪躲起来。 林安染这才慢条斯理地俯下身,冲着她眨眨眼,说:“你直接去找沈淮年,让他取消献花环节。”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在感谢学校这么会抽人的同时:在线等撩.JPG 感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评论,么么湫 第3章 三瓣小玫瑰 第三章 冷暖锋你来我往交替博弈,总算斗出了胜负。 滞留在杭城半月有余的黄梅雨终于南下,碎片似的金色阳光迫不及待地穿透或厚或薄的云层,悄悄“栖息”在还处于湿答答状态中的窗台上,木窗被风一刮,咯吱作响,带起几片花瓣落在其中,花瓣上晶莹剔透的雨珠,在光线的直射下,将彩虹映到了身体里。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还夹杂着朝气蓬勃的春意。 绿芽初长,万物复苏。 周围的一切开始争先恐后地展现生命力。 似乎都在告诉时初,外面的世界是友好且精彩的。它们在邀请她出去看看,帮助她克服心理上的恐惧。 校公告栏公示,播音主持系的沈淮年学长的演讲会将安排在下个月的中旬。 地点是图书馆内的多功能报告厅。 时初抿紧唇站在校公告栏前,宽松的黑色带帽衫将瘦瘦小小的她完全包裹起来,帽子往头上一掀,再配以一次性口罩,巴掌小脸几乎也全都掩藏了,只露出湿漉漉黑漆漆的明眸来,她已经驻足在这儿很久了,公告栏上的有关演讲的信息也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是没有看到她想要知道的内容。 丧丧地垮下肩,叹气,抬起手隔着口罩抓了抓腮。 时初还是听取了林安染的建议。 大庭 分卷阅读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广众下的献花与私底下的单独沟通,她真的宁可去选择私底下的单独沟通…… 虽然,两者对她而言,难度系数都是和上刀山下火海相媲美的,可真要细算起来,“大庭广众”是上过刀山下过火海之后又会将她撇入十八层地狱的。 这种直接宣告“死亡”的,在其他任何选项中,都该是被果断舍弃的一方。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知道去哪里找沈淮年。 学校虽然大,可好歹圈子有划分。 找个同校陌生人对很多人而言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更别说,这位陌生人还是学校的名人。 然而,对胆小鬼时初而言就不一样了,她惧怕打电话也就算了,隔着屏幕利用网络发消息她也要删删减减老半天,以至于到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发出去。 她这种情况,能找到沈淮年才怪。 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一教的公告栏。 时初皱巴着小脸,整个人沮丧极了。 要是找不到人,她就得上台了啊,卷长的眼睫轻轻颤着,时初真的浑身上下都在抗拒这个结果。 想冲到校长办公室理论,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她埋着头,视线也不胡乱瞟,只专注盯着脚下的路,往踩着小碎步,前走往前走不断往前走。 转角就是林荫道。 热情洋溢的春风转着圈儿拂过来,撩地翠绿树叶沙沙作响,天虽晴了,却还有雨水按兵不动地藏在叶子中。 这会儿叶子们欢快地随风摇曳,倒是把它们给抖出来了。 沾湿了路过的学生们的肩膀。 沈淮年没有想到会那么快地再次遇见时初。 一开始就一直站在公告栏前,时不时地抬头瞥一眼,瞥过后,又迅速垂下脑袋,站在那儿焦急地来回踱步,绷着小脸非常严肃地在碎碎念。 也不知道是在念叨些什么。 几分钟后,她肃穆的表情彻底崩塌,恋恋不舍地最后瞄了一眼公告栏后,垂头丧气地离开。 那纤细笔直的腿似乎被绑上了千斤坠。 走地慢悠悠的,像懒洋洋的蜗牛。 直到拐角林荫道,她才疾步前行。 只是,也不知道看路。 但即便如此,也能够非常准确地躲开行人。 一路畅通无阻,没出“交通事故”。 沈淮年眼底染了浅浅淡淡的笑意,勾起唇,悠哉悠哉地跟在时初身后。 隔着几步远的安全距离。 默默地护送着她。 他总觉得,这种不看路的“横冲直撞”相当危险。 果然…… 时初能非常敏感地捕捉到行人的动态并成功地避开他们,这是她长久以来训练出来的本能,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还可以去感知没有呼吸没有生命的物体。 林荫道的石子路慢慢由窄变宽。 快到出口时,出现学校内最不合理但却在夜晚十分实用的设计,延伸的边际多出一盏路灯当了拦路虎。 白漆刷起的杆子,笔挺挺地立在那儿。 时初一直靠边走着,能多靠边就有多靠边。 乌漆漆的眼眸只注意自己的脚尖,等视线范围内出现了路灯杆时,她的小碎步因为惯性作用,就要刹不住车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就要撞上了。 保佑不被别人看到,就让她悄悄地出糗吧。 时初条件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知道不可能有补救措施后戚戚然地接受撞上的结果。 “咚”一声。 并没有。 额头忽然触碰到了软物,类似掌心。 下一秒,一股几乎不容抗拒的后作用力将她往后带。 时初被带地踉跄了一下。 闭着眼懵逼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站稳的瞬间,就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传过来的热度。 还微微带着点颤动的起伏。 “………” 哐当。 时初的大脑当场死机。 任凭她怎么摁电源键,也不能再重启。 那一瞬间,她忘记了动弹忘记了去脱离桎梏。 浑身的血液从脚底板往上冲。 像动物园里的羊驼,成群结队地奔腾到大脑。 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咻地一下,就变得脸红耳赤。 “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路。”沈淮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僵硬似的,把人拽回来后也不松手,他垂眸打量了这只小鹌鹑片刻,眉梢一动,缓缓俯下身。 非常温柔地,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女孩子更是直接整个人抖成筛子,看着已经吓得要自燃了。 沈淮年:“………” 路过林荫道的校友总时不时地投来探究的目光。 探究过后,结伴而行的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分卷阅读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些什么。 善意的还是不善意的也无从得知。 唯一有的最直观的,是令她难堪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谁……谁啊? 到底是谁啊? 我看不看路关你什么事呀,我又不撞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放她走吧。 求求你了。 跪下来给你磕头啊。 她宁可撞地满头是包。 这样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她就不会再撞了。 时初将脑袋压地更低,咬紧下唇,几秒后,开始挣扎,挣扎过程中非常艰难地开口,“放……放开。” “求……求你了。” 声音细若蚊吟,沈淮年拢了拢眉,实在是没听清,他又稍稍靠近她一点,“嗯?” 时初都快将下巴磕到锁骨上了,她急得跺了跺脚,气恼身后的人是耳聋之辈,心想应该踩他一脚的,可到底没有这样,时初握紧小拳头,咬咬牙,“放开。” 说这些话时,时初全程闭着眼。 她像是溺入深潭中,只能这样绝望地自救。 她压根不敢去看身后的人是谁。 她只想在逃脱压制后拔腿就跑。 救命…… 沈淮年这回听清楚了她说的话。 怔了怔,视线微顿,立马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不太好。 “抱歉。”他松开手,表情有点不自然。 明媚的日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 将“光与影”的故事悄悄讲给石子路听。 石子路延展开来的脉络,被赋予了情人低语时的诗意。 沈淮年才松开一点劲儿,就被时初抓到了“漏洞”,她没听也没注意到那声“抱歉”,只急急忙忙地弯下腰,从沈淮年的臂弯里钻出来。 像只被猫爪子摁住尾巴后受惊的小仓鼠。 瑟瑟缩缩,瑟瑟缩缩。 好不容易,猫爪子抬起来了,她也顾不上回头去看一眼即将将她拆入腹中的是哪只猫。 “仇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死里逃生”。 重获自由,时初咻一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沈淮年眼一眯,“………” 好半晌,抬手掩唇,嗤嗤地笑出了声。 ………… ……… 没有课的午后。 时初安安静静地窝在宿舍里。 一言不发地捯饬着她的相机。 室友们刷剧的刷剧,睡觉的睡觉。 经历了上午的那场“惊心动魄”后,时初划分的安全区域又缩了,她不得已暂停了寻找沈淮年的计划。 她需要点时间,让自己缓一缓。 可怕,太可怕了,怎么可以这么可怕! 时初放下相机,伸手搓搓自己的脸蛋。 嗦了气,牙齿咬着腮帮子内侧的软肉。 她不想去回忆早上林荫道里的场景。 可耳朵总忍不住发烫。 时初眼珠子转呀转,左瞟瞟,右瞄瞄。 半晌,郁闷地瘫倒在书桌上。 恨铁不成钢地捶了一下自己。 “嗷。”她不得不承认,那男生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时初。” 林安染的声音打断了时初的“胡思乱想”。 时初倏地扭过头,不敢让林安染久等她的回应,举起小爪子,怯怯地小小声地,“在呢。” 路瑶:“………” 嘛的,有点可爱。 林安染直接从床上翻起,掀开床帘,将半个身子探出,以女王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眯起眼睨着时初。 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片刻。 片刻后,非常庄重地清了清嗓子。 “从实招来。” “你和沈淮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继续在线等媳妇 初初:………… 转身抱住林安染,埋胸。 “嘤嘤嘤,有坏人。” 淮宝:??? 感谢幼儿园小朋友们还有其他小可爱们的投雷 感谢喜欢支持 感谢收藏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最后,晚安好梦。 第4章 四瓣小玫瑰 第四章 悠闲自在的人间四月天,清清朗朗,樱花满地。 暖洋洋的日光似乎再不愿意妥协,竭尽全力刺破棉花糖般的白云,肆无忌惮地侵占杭城。 还没有踏入社会 分卷阅读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也体会不到现实世界中的无尽烦恼,春日下,校园内依稀只存有惬意与慵懒。 老旧的木制窗台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跑来了一只小白猫,眯着眼在那儿晒着太阳小憩。 “从实招来。” “你和沈淮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安染清脆悦耳的嗓音,将质问弄地掷地有声。 欸? 欸欸?? 时初吓得不轻,惊讶地鼓起腮帮子的同时也瞪大了眼睛,还无意识地扑闪扑闪了两下,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悄悄抬眼瞥见林安染严肃认真的表情后…… 自己耳朵应该没有出问题。 抬手抵到唇边,微微张嘴,牙齿咬着指关节,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一分钟,时初放下手,皱起小鼻子,慢吞吞地道:“我,我不认识他啊。” 乌漆漆的满是水光的眸子里全是局促不安。 她,她能和沈淮年有什么关系? 她就是鼓足了二十年的勇气,想找他解决一下下个月他演讲时她上台献花的事情啊。 时初咬咬唇,试探性地伸出小触角,“怎么了吗?” 她的神色不似作假。 而且,依林安染对时初的了解。 这几乎每一天都要把自己缩在龟壳里,见人半天憋不出话来的有严重沟通障碍的小姑娘,连出去交普通朋友都成了问题,更别说是去谈男朋友了。 而现在,荒凉了差不多有八百年的校内论坛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关于校学生会主席的话题贴。 他们杭江传媒大学的风云人物,刚归国不久的播音主持系的,万千学姐学妹都想与他认识的,传说中非常洁身自好的沈淮年沈学长,闹绯闻了。 而绯闻对象,刚好是她的胆小鬼室友。 帖子上有图有真相。 还有所谓的目击证人的添油加醋。 【谁再说沈淮年不喜欢女人我就跟谁急!!!今天上午我亲眼所见他和他女朋友在一教过来的林荫道上散步。】 【有证据吗?就说是女朋友?】 【照片就是证据啊,他肯定把他女朋友弄害羞了,他女朋友全程不理他,低头疾走,我和我男朋友闹脾气时也这样,不看路地乱走。】 【就没有他女朋友的正面照吗?】 【emmmmm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女朋友低头走路时差点撞上了路灯,然后,然后,然后,沈淮年一个快步把人捞了回来,还圈在了怀里,神情真的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俯身到他女朋友耳边轻哄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知道肯定是假消息后,林安染一脸黑线地看着爆料楼主往下继续叙述的偶像剧桥段。 劳资差点信了你的邪。 诡异的寂静过后,林安染翻了个白眼,唾弃自己不动脑筋,她把手机交给站在她底下的路瑶,“你们自己看。” 顿了顿,“时初上了我们学校论坛。” “………” 闻言,时初浑身绷紧,手脚冰冷。 原本还粉红扑扑的脸颊也霎时变得苍白。 路瑶并没有注意到时初的动静,她接过林安染的手机,垂眸,随意扫了一眼,“哇哦。” 然后,手机丢给时初,自己再搬来小椅子坐下,托起腮,挑挑眉,等着时初给出解释。 这会儿的手机宛若烫手山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时初倒是自个儿先不自在起来了,她抿了抿唇,一只手握紧了手机。 眯了眯眼,另一只手掩在白白净净的额头上。 不敢看啊,哆哆嗦嗦地挡住,再挡住。 “时初,其实没什么的。”林安染无语了。 食指与中指慢慢地悄悄地分开。 留出一条缝让眼睫钻出。 勇敢点,睁开眼,没事的,不会有什么东西的。 吸气呼气,吸气呼吸,努力调整自己。 没有那么严重的。 也不会有人骂你的。 时初小声细气地应了声“嗯”后,贝齿咬紧下唇,在一步步地自我催眠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视线也没有再刻意躲闪,直接停在手机屏幕上。 时间过长,它直接锁屏了。 林安染笑倒在床上,几秒后,上气不接下气地报了密码。 时初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耷拉下脑袋,乖乖地解锁,她白地几乎透明的手指慢吞吞地戳着数字。 三、二、一,解开。 屏幕上的论坛网页,显示信息404。 再刷,还是404。 继续刷,仍旧是404。 时初:“………” 那一刻,时初是如释重负的。 窗外的枝头上,两只胖麻雀在谈情说爱。 它们挤在一块儿,啾啾啾地吵着闹着。 甜蜜的热恋期在春日荡漾开,莫名地 分卷阅读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引人嫉妒。 一局结束。 还是惨败。 沈淮年沈财神随手将扑克牌往桌上一扔,懒懒地靠回椅背,俊眉渐渐拢起,眯着眼面无表情,“不玩了。” ‘满盘皆输’,实在没意思。 小赌怡情,陈晋他们就喜欢和沈淮年打扑克打麻将,沈淮年在外霁月清风,完美无瑕,不知道的人都说他没有什么是不会的,而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只要他上了赌桌,就是来送钱的,必败无疑。 陈晋还没赢够呢,“别啊,这才几局。” 所以,才会有几个亲近的朋友,称他为“沈财神”。 “啧。”沈淮年侧眸,神情淡漠地看向陈晋。 只一眼,陈晋就不敢再造次了。 在学生会打牌,其实也不太好。 他撇撇嘴,给自己找台阶下。 忽然噤了声的空间,一个在闭目养神,其余几个已经打开手机组局玩游戏了,陈晋看着如此颓靡的他们,只觉得生活实在无趣,他幽幽地叹了口气。 感时悲秋了片刻后,干脆利落地随波逐流了。 三分钟后。 他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手指滑动着屏幕,继续津津有味地往下看。 五分钟后,他在心底默默地“卧槽”了一声。 缓缓侧过头,从上至下地打量了沈淮年片刻,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后,陈晋实在忍不住:“淮宝呀,你是不是恋爱了?” 沈淮年被陈晋的一声“淮宝”恶心地差点吐了隔夜饭。 他懒懒地睁开眼,看着陈晋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陈晋压根没注意沈淮年怎么看他。 他这会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那帖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终于,脑中白光一闪,他记起来了。 虽然那晚月黑风高看不太清。 可照片里的女生这样缩着半个身子想把自己藏进空气里的胆小模样…… 可不就是和当晚顺路送回来的校友一模一样嘛。 他还真没想到沈淮年喜欢这种调调儿的。 半天打不出一个闷儿屁来。 交流起来得多累啊。 陈晋又悄悄抬眼瞥了沈淮年一眼,为满足好奇心,扬了扬眉,凑过去试探性地问了句:“淮宝,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和你一起坐错车的女生了?” 果然,沈淮年的表情有了轻微的变化。 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陈晋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你看,不然你锁人家姑娘的喉干什么?” 他装模作样地咳嗽出声,然后把帖子内容递给沈淮年看,中间过程,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沈淮年。 试图从中再找出一点破绽来。 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两人之前就认识。 陈晋“嚯”地一声,吃惊地捂住嘴,发散性的思维令他脑洞越开越大,越开越大,他甚至觉得,自己也可以作为目击证人,在帖子上锦上添花一则消息。 沈淮年和他女朋友的独特浪漫方式,反向坐车。 孤男寡女,荒郊野岭。 “………” 打住,打住。 想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陈晋从绝美爱情中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瞅着沈淮年。 想亲眼看看当事人对于自己的绯闻会是什么反应。 “哎,你怎么看?” 总觉得沈淮年有点不高兴。 唇线绷紧成一条笔直的直线,似乎紧咬着牙,就差骂娘了。瞧着着态度,八成是被造谣后的恼羞成怒。 行吧,我知道了。 白高兴一场,还以为铁树开花了。 “把帖子删了。”沈淮年不容置喙地说。 他耷拉着眼皮,嗓音沙哑,质感削弱,只带了浓浓的鼻音,似眷恋似心疼,喃喃自语道:“她会怕。” 虽然不清楚这些年时初经历了什么。 可瞧着她将自己浑身包裹起来,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来也不愿别人进去的怯生生的样子。 沈淮年就知道,这样一则能把她推向风口浪尖的东西,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 ……… “那他是帮你啊。”路瑶得出结论。 时初抿了抿唇,眨眨眼,思忖过后,怯怯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的。 好像还让她走路的时候要看路。 路瑶:“和人家说谢谢了吗?” “………” 闻言,时初狼狈地摇了摇脑袋。 揪着小指头坐立难安。 她当时就顾着害怕了,哪里还会说“谢谢”。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太不礼貌了…… “那你要和人家道声谢的。”林安染弯了弯眼,再也忍不住,索性也参与进来逗她。 “反正你现在也是要找他,找到了再谢也不迟。” 分卷阅读1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眼睫害怕地颤了颤。 时初没说话,抿唇时梨涡都怕地藏了起来。 好半晌,才横下心,轻轻地,“嗯。”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一问,下巴埋进锁骨,时初闷着声儿,难以启齿地,“那……那去……去哪儿找呀?” 林安染眼一眯,道:“学生会啊。”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淮宝拐到了初初 初初的室友们。 林安染和路瑶出镜接受采访时,打了马赛克:当事人现在非常后悔。 当时,就不该把初初送出去的 感谢支持感谢喜欢 感谢收藏与评论,晚安 第5章 五瓣小玫瑰 第五章 黄昏末,被热情的夕阳染红了的皓空慢悠悠地扯上了“夜晚”的幕布,悄悄闭上眼,打算先入眠。 破旧的已经有些年头的路灯同时亮起。 用忽明忽暗的光照亮了前行的路。 通往一教的那条弯弯曲曲的林荫小道渲染了阴森森的气氛,悄悄的,静悄悄的,引你堕入黑暗下的深渊。 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时初不想麻烦室友,思前想后考虑了许久后,抿着唇露出浅浅的梨涡,小小声地谢绝了林安染她们陪同的好意,自己披上能将她整个人都包住的卫衣,戴上帽子和口罩,自认为是勇士般,实则裹地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地出门了。 踩着石子路,低着头,疾走了几分钟后,被晚风拂起树叶的声音惊到浑身炸毛,咬咬牙,心一横,干脆小跑起来。 早知道就不抄小路了。 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就盼着能赶紧离开小树林里。 一教,一教,学生会就在一教的六楼。 不怕,不怕,勇敢点,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而且马上就要到了。时初不断给自己打气。 明明长年累月缩在窝里不愿面对阳光也看起来从不参与运动的小身躯,这会儿的爆发力着实惊人。 一路“过关斩将”,到了一教后哼哧哼哧着直奔六楼。 完全没有在拖泥带水,瞧着就是要来解决事情的架势。 从宿舍到一教。 路上很顺利,非常顺利。 然后,在踩上阶梯踏到六楼的那一刻,时初咻地一下就变成了被针扎破的小气球,小气球瘪瘪的,其皱紧眉撇起嘴生无可恋的小模样更像是要去痛苦赴死。 每一步,都像是游走于刀尖上一样。 越往前靠近,脚下的刀尖就越锋利,如履薄冰。 这会儿的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吊灯在轻轻地晃呀晃,飞蛾盘旋于光源中,扑哧扑哧地扇着翅膀。 学生会的办公区域忽地传来了男生肆无忌惮的朗笑声。 “鹅鹅鹅鹅鹅”地都快把整栋楼笑塌了。 听着像是恶魔之音,就这么一会儿,时初就已经浑身出冷汗,她感觉自己是唐僧,即将踏入盘丝洞,手紧紧抓着胳膊,贝齿咬紧下唇,缓缓地,蜗牛蠕动似的,往学生会办公室门口移动,明明就几步路,被她走地像“天南海北”似的。 沈淮年坐在她背后的公共区域沙发上,本来还懒懒散散地靠在沙发背上,这会儿忽地坐直,上半身微微往前倾了倾,手肘撑在膝盖上,挑了眉眯起眼静静地望着前方。 五分钟后。 慢吞吞地,可算是到学生会门口了。 如释重负压根就不存在,时初只觉得头皮发麻,她飞速抬眼望了下钉在门板上的标识,立马又耷拉下。 听着里面热热闹闹仿佛是聚在过一起新年的声音。 时初惶恐不安的同时又开始纠结了。 她这个时候进去找那位沈淮年是不是太打扰他们了? 会不会有点不好啊。 要不然还是等等好了,在外面等等。 等他们结束后出来…… 等等,等等,她可以等的。 时初压下心中的惊慌,抿抿唇,往后退了退。 顿了几秒。 思绪放空了一会儿。 时初又觉得自己不能够这样,她从内心深处不希望自己一直是这种状态,可思想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 而现在,她忽然想试着迈出这一步。 不能怂,没关系的。 成功了以后每一步都能轻松完成,没成功就继续躲着自己。 时初做了个深呼吸,决定对自己狠下心来。 口罩底下的唇瓣动呀动,张呀张。 先练习一下,彩排一下。 用蜉蝣于空气中,连空气都嫌听不清的微弱的气音。 “请……请问。” 小小只的白到像是常年不晒太阳的手慢悠悠地举起。 手指弯曲,一点一点的,握成了看起来稍微有点力量的拳头。 接着,再往前, 分卷阅读1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往前,往前。 马上就要贴到门板了,可以敲门了。 只要使把劲儿碰下去就好了。 倏地往回一缩。 要不然还是先把舌头捋直了吧。 “请问。”稳住,慢点说没关系的,“沈淮年在吗?” 是不是不太礼貌,要不要再加一句“沈学长”? “沈淮年沈学长在吗?”时初抬起手摸了摸鼻子。 天色渐晚,银白月光悄悄爬进窗台。 带着凉气,轻轻地落入到走廊瓷砖上。 “在的。”时初听到有人这样回她。 声源似乎就在她身后。 将她堵在门前,让她进退不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在说话。 时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失了魂,瑟缩了一下后浑身直接绷紧,变成了一级防御状态的小刺猬。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逃吧,赶紧逃吧。 乌漆漆的漂亮眼珠子慌慌忙忙地往两边一扫。 似乎没有出路了,跑不掉。 时初死死地埋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缩呀缩,缩呀缩。 弓着背一直在缩。 重心一个不稳,直直地往前倒去。 “咚”地一声脆响。 脑门直接磕在了门板上。 为她迟迟不敢的敲门行动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时初眨眨眼,整个人都懵了。 后知后觉地,刷地一下,白嫩嫩的小脸涨地通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在内心深处无措的尖叫。 直到听见门内有人问:“谁?” “………”时初泪眼汪汪,更是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的。 她拽紧自己的衣摆。 感受着即将窒息的一刻。 下一秒,手臂被人拽住。 力量悬殊到完全被带着走,踉跄了几步,就被关进了隔壁教室,“砰”一下门被甩上。 “啪”一声,教室后排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时初差点失声尖叫。 她闭紧眼,霎时间又苍白了脸。 漂亮卷翘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实在不行咬死对方再跑。 周围那人的气息离地越来越近了,时初下意识地往安全区退了退,狼狈地带着哭腔:“你……你别过来。” “别怕。”低沉的嗓音像大提琴在演奏曲子。 带着点轻微的安抚的味道在,莫名地令人心安。 沈淮年现在也有点懊恼,明知道她胆小,还是不小心吓到了她,他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不是说要找沈淮年吗?” 他本来还好奇她来学生会做什么呢,结果走近一听,发现居然是来找他的,所以刚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应了她一句。 没想到差点把这只游荡于教学楼的“小鬼”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沈淮年就站在你跟前,睁开眼看看,再说说你找他什么事儿?”沈淮年俯下身,轻声哄道。 白炽灯的灯光隐隐有点刺目。 照亮了每个角落,让人无处可藏。 男生的声音似玉石击打古时乐器,清朗悦耳。 磨平了所有尖锐的地方,用温柔在声声引她,劝她放松。 欸? 是假的吧? 白到几乎透明的小耳朵动了动,下一瞬,悄悄染了红。 时初意识到自己的耳朵开始发烫了,她腮帮子都咬不动了,跟着脸颊绯红,有点不好意思了。 努力克服盘踞在心中的恐惧与抗拒。 她脊背紧贴着墙面,抿了抿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眼底倒映出男生的身影时。 时初恍惚了两秒,有些惊诧,“咦?” 怎……怎么会是你啊? 她认出眼前的男生了,“患难与共”过。 如果一起坐车车差点回不了学校算难的话。 察觉到她的害怕减少了几分,沈淮年也跟着松了口气。 “咦什么?” 沈淮年展眉,微微一笑。 见她又垂下头装小鹌鹑时,懒懒地扬了下眉。 “认识一下。”他说。 然后稍稍弯下腰,伸出手,“我叫沈淮年。” “………” 时初懵了懵,愣愣地盯着眼前的手掌。 手指骨节分明,纤长白皙。 很好看的手。 所以现在是什么意思?伸在她眼前。 是要和她握手吗? 时初暗戳戳地将右手放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一次不够,又擦了擦,然后,受宠若惊地举起。 微凉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指尖。 分卷阅读1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轻轻拽着晃了两下。 舔舔唇,非常非常非常轻地:“你……你好,我叫时初。” ………… ……… 时初知道自己和人沟通有障碍。 一句话,她能磕磕巴巴地讲半天,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努力了半天后,压根就什么都没讲清楚。 既浪费了别人的时间也消耗了自己的精力。 所以,早在出门前,她就已经要把自己要和沈淮年说的事情用文字的形式编辑在备忘录里了。 删删减减,删删减减。 整理了措辞整理了一个多小时。 一教六楼空教室多,且不是大一新生的班级,不用上晚自修。 黑板上涂满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 凉风从窗户外跑进来,温柔地鼓舞着时初。 “所以,你找沈淮年,是有什么事儿?” 沈淮年知道,如果自己不先问出来,她能在这儿耷拉着脑袋站一宿。 时初皱了皱小鼻子,缓缓地伸出手,拉住沈淮年的衣袖。 将他拉到座位旁,“你坐。” 然后掏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递给他看。 就帮帮忙,求你了。 给你跪下。 她像个要请假的小学生站在他跟前。 神经绷紧,僵住身体。 就祈祷着他能同意她的“请假条”。 “取消献花?”沈淮年眉梢一挑。 时初点头如蒜。 小鸡啄米似的。 沈淮年忍住笑,慢悠悠地开口,“可以是可以。” 凉风抚平燥意,让人神清气爽。 也带来了久违的好消息。 时初这回是真的如释重负了,她塌下肩膀,片刻后,稍稍抬起一点头,漆黑澄澈的眸子里亮晶晶的。 充满感激,也写满了“您真是个好人”。 沈淮年别开眼。 须臾,拿出自己的手机,解锁。 “加个微信,我就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回到寝室 一把抱住了林安染。 哭哭唧唧:“外面的男人太可怕了。” 只不过是要个微信的淮宝,委屈地哭出来。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小伙伴们看文愉快哟 晚安呐!!! 第6章 六瓣小玫瑰 第六章 微信……麽? 血液脱离实际流速的控制,疯狂往上翻涌,脸颊上烫人的温度也紧跟着只高不降,时初懵了懵,恍恍惚惚间就只听见自己大脑“嗡”了一声,像紧绷的神经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忽然就断了弦般,猝不及防。 才放松下来,现在感觉一下子就又被拎住后颈,并不带任何预告地把她抛上了几千米开外的高空。 她,她“恐高”的呀。 恐惧、焦虑、紧张等,这些好不容易被她给压下去的负面情绪,此时此刻,又手牵手地朝她冲刺而来。 咻地一下,稳稳地盘踞在她惴惴不安的小心脏上。 白炽灯所投射出来的白茫茫的光线,照在每个地方每个角落,像抵在脊背威胁着她的利器,也让她像被扼住了喉般,时初只觉得自己一点声儿都发不出来。 其实,现在,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为什么那么突然地要加她微信啊? 不是一个年级不在一个系,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为什么非要加微信啊? 等价交换麽?她请求他取消献花环节,他要求她给个联系方式,可哪有条件是问人家联系方式的啊! 再说,再说,等一下她也是要说谢谢的…… 不过说到谢谢,今天下午在林荫道里是他扶了自己。 思及此,时初悄悄抬眼,看向沈淮年时,眼神总是怪怪的,带了点审视,她在心底小声叹气,接着,慢慢地,一小寸一小寸地往后移了移,拉开两人的距离。 “时初。”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躲闪和抗拒,沈淮年“啧”了一声后喊了她的名字,那声轻“啧”几不可闻。 她对他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惕,他对她何尝不是小心翼翼,怎么就变得像瓷娃娃一样的,一碰就碎了。 沈淮年往前倾了倾,故意一直举着手机,须臾,弯了弯唇,用微沉的偏向暗哑的嗓音,藏着一丢丢温柔的笑意,慢慢吞吞地渗透她设立的安全区内,低声蛊惑着:“刚刚我们互相认识过了,你记得的吧?” 时初一惊,有些不明所以。 想到刚刚指尖相触时短暂而别致的握手 分卷阅读1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方式。 是吧,是算认识的了。 脸颊倏地爆红,似乎是直接被架进了蒸笼。 她半垂着眼,视线紧盯着脚尖,好半晌,咬着唇温吞缓慢地小幅度点了点头,“记得。” 窗外,目光所及的天空中繁星点点。 悄悄的,用人们肉眼看不见的上演斗转星移的故事。 沈淮年眉梢一扬,抿唇低笑。 笑声接着空气的力量游荡,拂过耳畔时,似串串电流挠痒痒,随后痒意直击心脏,令时初脸红耳赤。 紧接着,她听见沈淮年问:“认识了就算朋友了吧?” “………欸?”时初眨眨眼,持续性不知所措。 还能这样的吗? 就相互告知了自己的名字,就可以这么快地像乘电梯一样直接上升为朋友了吗? 好……好像确实……确实是这样。 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脚尖轻轻地摩挲着地板,时初总感觉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她只能一直垂着脑袋。 “所以……”沈淮年慢悠悠地开口,语气抑扬顿挫,像把勾子不动声色地把你勾到他设下的陷阱里,然后,有些伤心地反问:“朋友间加个微信不过分吧?” 话音一落,手机直接塞到时初手上。 沈淮年耷拉着眼睫,眼底浅浅的笑意一闪而过。 “不……不过分。” 完全找不出拒绝的话。 时初匆匆扫了一眼手上突然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的手机,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沉默着过了没多久,“轰”地一下,从头到脚红成煮虾,时初她非常没出息地原地自燃了。 ………… ……… 时初无意识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始终和沈淮年保持了两步距离,被银白月光侵占的柏油路上,印上了一长一短的身影,身影移动,变成无声的青春动漫。 一路上,沈淮年没有再说话,知道要点到为止。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余的以后再慢慢来。 他闪了下神,眯起眼,眺目远方。 被路灯眷顾着的漆黑的夜色里。 舞动的树叶沙沙作响。 转瞬即逝,却并不宁静。 远处,有其他学生打闹喧哗的声音。 时初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怎么事情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她不善交际也不善拒绝,或者说沈淮年压根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明明有说了“不用”的。 结果还是被他一句“走吧”给掩盖过去了。 从一教到她宿舍楼的过程,时初都是恍恍惚惚的。 身旁的男生其实是好意,可是她,无福消受。 有点煎熬,可太煎熬了。 像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只能无声地扑腾挣扎。 路呀,求求你短一点,再短一点吧。 时间啊,求你过地快些,再快一些吧。 小爪子合十,对着月亮拜了拜,时初诚心祈祷着。 然后,再抬头时,她看到了她的宿舍楼。 宿舍楼全楼发光,瞧着像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时初幻想出来的代表自己的小人儿高兴地在心尖上转了个圈儿,时初握紧拳头,鼓了鼓气,“那个……” 却依旧小小声的,气若蚊吟。 沈淮年停下脚步,半侧过头,垂眸看了下她,“嗯?” “………” 咻地将下巴埋到锁骨上,宛若惊弓之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来呢?接下来她要怎么说? 说话太困难了,要不还是用手机打字给他看吧。 打开小挎包,掏手机。 可手机像是偏偏要和她作对似的。 就卡在挎包里,死活掏不出来。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时初把自己弄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最后,还是惨败,她放弃了这场博弈。 迟疑了片刻,时初鼓足勇气。 快刀斩乱麻,紧闭着眼,“我到……到了。” “谢……谢谢。”九十度鞠躬,“再见。” 半弓着的小身躯蕴藏着巨大的力量,下一秒,时初如离弦之箭,射出的瞬间拔腿就跑。 沈淮年:“………” ………… ……… 砰。 甩上门,后背倚着门板。 全身的力气似乎被某位神明抽光了。 浑身发软,小喘着慢慢地滑了下去。 鼻尖的小汗珠像是这场惊心动魄的见证者。 时初抬起手,捂住脸,数十秒后,索性将脸埋进臂弯里,她万分不自在地,甚至还有些许其他辨不清的情绪在地轻轻地呜咽了声儿。 好在,事情已经圆满结局了。 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哭呢。 分卷阅读1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找到沈淮年了吗?”林安染暂停了电视剧,半侧过身,垂眸看了眼蹲在门口快变成蘑菇的时初。 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 经验之谈,失败的几率较高。 每次时初都昂首挺胸地告诉她们,她要去练胆量了。 然后,无疾而终,“抱头鼠窜”。 这回估计也差不多,瞧她那蔫蔫的死气沉沉的模样。 不过,好像又有一点不同。 林安染皱了皱眉,手一伸,摸来眼镜戴上。 毕竟是她们宿舍的吉祥物,她叹了口气,“没找到没事儿,我明天去帮你问问。” 老旧的窗台被风刮地咯吱响。 绿藤依附在外墙上,让四月的宿舍内更加凉快。 “不……不不……不用了。” 时初咬着下唇,闷闷地回答。 缓了一阵后,才慢吞吞地跟蜗牛似的扶着墙壁站起来,微微弯腰,捶了捶发酸的小腿。 林安染眉梢一挑:“嗯?” 这会儿,路瑶也跟着看过来了。 两道目光的热情注视,霎时又让时初浑身僵住。 她有种想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从此长眠于地里的冲动,吊灯晃动,带着光与影一起摇摆,时初稳了稳自己的心绪,舔舔唇,“我见过他了。” 那么直率。 好像是唯一一次胆量训练的好消息。 路瑶甚至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谁?” “沈淮年。” 勇士披荆斩棘的第一章。 特别具有纪念意义。 时初觉得应该分享一下,分享一下她把触角伸向世界,而世界也对她温柔以待的故事。 但她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叙述者。 磕磕绊绊,磕磕绊绊。 一下子又红了脸,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继续讲。 将这段经历完整地叙述下来后,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林安染和路瑶更是差点听睡过去。 哈欠连天,强打起精神听时初分享。 越听,眉头皱地越深,越听,越面无表情。 时初这瑟瑟缩缩不谙世事的小妮子。 连班里谁是班长都不知道,更别说知道谁是沈淮年了。 现在想起来,卧槽,忘记给她看沈淮年的照片了。 时初不会是遇到了假的沈淮年…… 然后,被这无耻流氓给调戏了吧? 他们大学,最不缺的就是这类爱泡妞的公子哥儿。 林安染眯了眯眼,一脸严肃。 “我,我说完了。”时初举起小爪子,轻声打报告。 寂静,万籁俱寂。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尴尬的气氛。 拥有小动物般直觉的时初立刻就拘谨起来了,她无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想落荒而逃。 路瑶叫她:“时初。” 时初抿抿唇:“在呢。” “你确定你遇到的是沈淮年?”林安染问:“你怎么就确定他是沈淮年的?” 你连学生会办公区域都没进。 时初:“………” 时初:QAQ ………… ……… 室友们说地好有道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又是失眠的一天。 冷静下来,时初也感觉自己可能被骗了。 后来她们本来是要给她看沈淮年的照片的。 可是被突如其来的停水消息打乱了计划。 一个个地争先恐后地去接水去洗澡去洗衣服。 等忙完了,就忘记了这事儿。 现在麽,她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时初鼓了鼓腮帮子,长吁了一口气。 要不然,去问问? 她点开手机,解锁。 找到沈淮年的微信。 葱白指尖停在屏幕上。 删删减减,删删减减。 最后敲下一行: “请问,你真的是沈淮年吗?” 时初皱了皱鼻子。 要不要问呢?问了会不会不太好? 要不然还是算了? 可万一他不是沈淮年,她今天不是白忙活了吗? 静悄悄的宿舍里,路瑶忽然说起了梦话。 时初被吓地手一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撤回,可以撤回的。 错点了删除。 那行字在她的对话框里消失了。 这下,连撤回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撤回。 时初只觉得此时此刻手上手机像颗炸.弹。 卷起手指,指关节磕在门牙上咬了咬。b 分卷阅读1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时初在没有任何困意的情况下。 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 淮宝他,很伤心。 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感谢支持感谢收藏感谢评论 路过的小伙伴们喜欢的话点个收藏吧 第十章时评论会有一个大红包及若干小红包 晚安,好梦。 第7章 七瓣小玫瑰 第七章 寒暖交际的初春,每逢清晨,周围总有腾腾而升的雾气,白茫茫的一片,将不远处的漂亮的建筑们衬地影影绰绰,瞧着,似是将杭城扯到了仙境中。 也怪不得会有句俗语称,“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东升的朝阳浸染着它将醒未醒时的红晕,借着光束的强悍力量,穿过白雾,再懒懒地躺进古旧沥青路的怀里。 时初已经差不多有一周时间没去碰自己的手机了。 就因为那晚在惊吓中不小心点出去的对沈淮年带有明显“质疑”倾向的微信消息。 ……老实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哪怕有不断地在心底鼓舞着自己,也告诉自己看个回复没什么恐怖的,可她就是做不到,怎么也做不到。 或许,或许人家根本就没看到她的消息吧。 时初跑到阳台上,倚在一旁,她就那样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须臾,微眯着眼看向远方,拥抱清晨,感受清新,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 很少有人理解她的。 她不仅仅是怕接触人那么简单。 交流的困难不是只有面对面时有,她害怕打电话接电话,滋滋的电流声从话筒中传来都能令她立马停住呼吸。 只闭嘴不说话,纯靠文字输出大概或许还会好点。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好多少。 滚烫的白开水悄悄揪了一下舌尖,时初被烫地差点原地转圈,她鼓了几下腮帮子,稍加缓和后,吁出微小的气儿,轻轻地跺了跺脚,转身回了宿舍内。 今天前两节没课。 室友们看剧看到很晚,这个点儿肯定都还没睡醒。 时初怕自己在宿舍时不时闹出的窸窸窣窣的小动静会吵到她们,抿紧唇思忖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操场走一走。 或者去食堂买点早餐垫垫肚子。 只有不和别人接触,在外面独自游荡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换上衣服,依旧是宽松的戴帽卫衣,帽子往上一掀,将巴掌小脸藏在里面,背上小挎包,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一到楼下,时初就后悔了。 她本来就是走路只看路不抬头的。 学校摸熟后方向感倒是还不错,这会儿第一节课大约已经进行了十分钟,学生要么在教学楼里要么在宿舍里,空荡荡的校内被朝阳眷顾着,给予了时初极大的安全感。 她皱了皱小鼻子,想趁着这个时候能和别人一样,不缩着背弓起身,昂首挺胸地欣赏清晨赋予的美好。 捏紧挎包带,慢吞吞怯生生地抬起眼。 视线所扫射的范围不断扩大。 不再是脚尖附近的一小块水泥路。 触角受到了日光的轻柔的照佛,令她心生欢喜。 然后,在缓缓扯起唇角,笑意慢慢浮现的那刻,时初看见了几步开外懒洋洋地倚靠在梧桐树旁的沈淮年。 沈淮年似乎也在看向她。 “………” 目光相撞,时初吓了一跳,咻地一下又缩回了原状,悄悄地,再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好像前面有豺狼虎豹,迫切地往后寻找生路。 啊呀…… 她在心底极为懊恼地叫了一声。 懊恼自己出了门。 其实安安静静地躺回床上闭目养神也是好的呀。 过后,全身立马僵住,整个人像冰柜里的冰棍。 是不是他回了消息没等到回复,所以生气了,现在要找她兴师问罪了…… 身后挂在墙上的绿色藤蔓生机勃勃。 时初却觉得自己要窒息了,浑身失力,惊惑不定。 察觉到沈淮年正朝她所在的方向走过来,时初咬紧下唇,唇瓣的血色都被挤没了,只剩苍白。 小脑袋缩呀缩呀缩,脚步也一寸一寸地往后挪啊挪。 全副武装,周身自动加载了戒备状态。 可惜,再厉害的戒备,也抵挡不住从心底爆出来的慌乱。 小手搓搓衣摆,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乌漆漆的眸子忽然失了色,不敢往别处乱瞟。 分卷阅读1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卷长的睫毛颤着扑闪了两下,心一横,极其小声地,“对……对不起。” “嗯?” 沈淮年直接在她跟前蹲下身,仰起头望着她。 他就这样突然地闯进她的眼里。 俊俏的脸庞,似是雕刻而成的下颚线,性感的喉结…… 她的眼里,全是他。 瞳孔无意识地瑟缩了下,时初懵了。 血液倒流翻滚,她猜她现在肯定脸红地像是涂了番茄酱。 光线投射下来,照地时初那对小小的耳垂通透微粉。 沈淮年眯了会儿眼,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须臾,舔舔唇:“好久不见。” 声线慵懒温和,没有任何指责。 就好似久别重逢时最正常的问候。 像温温吞吞的和风细雨,没有半点侵略性,只慢慢地渗透他想渗透的地方,莫名让时初感到心安。 瞧着时初还有些局促的模样。 沈淮年勾了勾唇,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声拂过耳边,痒痒的。 时初只听见脑中“轰”地一声,想是又快原地爆.炸了,她咬紧后槽牙,讷讷地,“好……好久不见。” 傻乎乎的。 沈淮年只觉得忍俊不禁,眼底的笑意逐渐加深。 总感觉戏弄她会非常有趣。 可是,他还不敢。 原本以为加过微信后,用文字交流会渐渐消除她内心对他的害怕及抗拒,从而建立互相了解的机会,而且当晚,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是她先给他发了消息,抛出橄榄枝。 虽然,只是质疑他身份的这种哭笑不得的事情。 沈淮年看到后,当即回复了她。 哪曾想,石沉大海。 接下来几天,他和时初的聊天记录仅停留在他给的回复上,沈淮年翻来覆去地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导致他后来再点进时初的微信头像时,都在怀疑,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是不是给他来了出过河拆桥,把他给拉黑了。 所以,他又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没有显示拒收或“您还不是对方好友”的内容。 但依旧是,石沉大海。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她的微信有了,结果功能还不如漂流瓶。 漂流瓶还会有无聊的人和你唠嗑几句呢。 胖麻雀从枝头飞到地上,扭着小肉身在路面上散步。 不时地还在叽叽喳喳地呼朋唤友。 沈淮年回了神,眸光清明。 斑驳陆离的日影,很合时宜地在渲染气氛。 “我还以为,我的一个名叫时初的新朋友是在梦里交的呢。”他弯了弯唇角,尽量用了开玩笑的语气。 进退有度,不见一点尖锐与压迫。 “吓得我啊,都快成望友石了。” 时初:“………” “………………” “………………………………” 时初眨巴眨巴眼,无措极了。 是……是这样吗? 他还真的是把她当成朋友了吗? 她以为只是客套话而已,时初咬了咬唇。 是朋友的话,她不回消息什么的确实过分了。 这会儿时初被紧张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身躯,浑浑噩噩的,压根忘了再去探究眼前的沈淮年到底是不是沈淮年。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从何解释。 舔了舔唇珠,干脆闭了嘴。 沈淮年慢慢起身,却还是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和时初平视,视线牢牢锁在时初红彤彤的脸颊上。 须臾,见她浑身绷起来的那根线稍稍松弛了一点后,他才敢再“得寸进尺”地往前一小步。 “是手机坏了吗?” 顿了一秒,故作委屈,“我都联系不上你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是问她了还是问她了。 这致命的,像是直接拎起她的脖子把她扔进滚烫油锅的问题,他还是问她了。 时初“轰”地一下变成了煮虾。 才缓和过来两秒,又故态复萌了。 条件反射性地往后退了退。 也不说话。 就摇头,拼命摇头,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对……对不起。”她只能这样说。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沈淮年站直身,深知是自己又把她逼回了原位,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微微眯起眼,垂眸看着时初时,神情专注而认真,须臾,开口问道:“早饭吃了吗?” 欸? 倏地被拉出“手机坏没坏”的情境中,时初惊了一下,抬眸飞速地瞥了一眼沈淮年后。 才要摇头否认,不争气的肚子就先她一步“咕”出声。 沈淮年扬唇,低笑。 “………” 时初埋头,埋头, 分卷阅读1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再埋头。 面红耳赤ing。 “走吧。”低沉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笑意已敛,带着几许慵懒和惬意,“去吃早饭。”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衬地他干净又俊朗。 沈淮年:“我也饿了。” 顿了几秒,看出她有犹豫拒绝的倾向,咬了咬后槽牙,先她一步,“不许说不。” “陪我吃早饭,就当是为你没及时回复我消息赎罪。” 时初懵了:“………” 小眉毛皱在一块儿,像是不愿意。 但又感觉无能为力,只好非常勉强地点了头。 “手机修好了,微信上跟我讲一声。”沈淮年不戳穿她。 能一起吃顿早饭,也不枉他过来守株待兔。 时初点头,点头,再点头。 吃一堑长一智。 以后,要回他消息。 ………… ……… 回到宿舍。 时初第一时间爬到床上,将搁在床尾数日的手机拽下床。 插入数据线,充电,开机。 连上WIFI,登上微信。 平时能和她聊微信的人除了室友外几乎没别人。 所以,沈淮年的头像非常顺利地置顶了。 耷拉着眼,贝齿咬了会儿下唇。 白皙又透着点粉的指尖点进沈淮年的头像。 跳出对话框,往上翻。 有三张照片。 图书证。 学生证。 还有…… 身份证。 统一的。 姓名:沈淮年。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户口本要不要 初初瑟瑟发抖,不了不了 后续快进了你们以为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吗 是的,他们就是在一起了还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种(沈淮年这个小畜生举着四十九米大砍刀比在作者君脑袋上,逼着作者君说出了违心的话。) 淮宝眉梢一动:嗯? 作者君一脸严肃:不,他没有,我发自肺腑。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悄悄问一句,是不好看吗还是封面太丑不吸引人… 一定是封面太丑(理直气壮)。 第8章 八瓣小玫瑰 第八章 白茫茫的雾气在滞留了大半个小时后,到现在也早已经依依不舍地消散开来,外头春光明媚,绿意盎然。 晓风轻轻拂过河畔的杨柳,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戳戳戳戳戳。 点叉到底,全删。 再戳戳戳戳戳。 循环往复,终于停住,下意识地扑闪了几下眼。 毛茸茸的小脑袋都快要埋进手机里去了,屏幕上的白光实打实地反射在时初巴掌大的小脸上,就这样,将她脸颊上悄悄漾起的那一抹粉晕照地更加清晰。 透白的指尖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袖。 她塌下肩固定住含胸姿态,视线牢牢锁在输入框内,咬着唇,梨涡乍现,静静看着不知道在那儿躺了多久的一行字。 活跃于内心的分别代表天使和恶魔的俩小人,已经撕打起来了,激烈到扭作一团,没分出胜负前,谁也不让谁。 一个告诉她,要勇敢尝试,不要怕。 另一个则警告她,不要忘记过去的事儿。 “过去”二字,就足以令时初产生强烈的退意。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不问了。 多嘴一句并没有意义,做自己就好。 可是,沈淮年他对别人也太不设防了吧? 万一以后同样的情况,他遇见了坏人怎么办? 还是应该跟他讲一下的吧…… 时初抱住自己的脑袋,苦恼地皱紧眉头,漂亮的瞳仁里忽然失了闪闪发亮的色彩,枯木下,绝望而无措。 手指微曲,轻轻刮着脸颊。 碰触间的柔软渐渐舒缓了时初内心的纠结。 时初舔了舔唇珠,低头,凝神了片刻,最终,还是视死如归地伸出手,闭了一只眼,屏息点了发送键。 “你…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 连单纯的文字内容也变得结结巴巴的。 图书借阅证和学生证都没有问题。 可身份证,底下那串数字也不用些图案遮挡一下…… 身份信息泄露,容易出事的吧。 胖鸟儿飞到窗台上,许是累了,暂停在此,养精蓄力,过了会儿,估计是感慨俯视下的景色太美,就唱起歌来。 时初倏地回了神,侧过脸朝窗外望了一眼,勾了勾唇,浅笑。 等再收回视线时,垂眸一扫 分卷阅读1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就扫见了“对方正在输入”。 霎时,惊慌失措,绷成了一条拧巴的麻绳。 有点不敢看。 真没出息,她撇撇嘴唾弃自己。 沈淮年:? 问号,一个问号。 是她没有表述清楚,他没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吗? 眨眨眼,再眨眨眼。 时初抱紧手机,慢吞吞地敲字解释:……身份证。 好像还是不够详细,删删删。 大约过了三分钟。 时初:身份证号码……泄露了。 容易被坏人利用。 这下,沈淮年几乎秒懂了时初所表述的话。 她躲在自己小龟壳内拒绝与世界交流,“闭关锁国”,却没想到背后依旧心善地希望龟壳外的人也能不被伤害。 心脏像被一小片羽毛轻轻拂过,瞬间变得,只剩下柔软。 沈淮年缓缓地眯起了眼,懒洋洋地靠向椅背,勾了勾唇。 他不爱打字。 比起打字,语音可方便多了。 可对待时初,他知道,要照顾她的小胆子。 长满绿叶的小树枝悄悄地从窗户外爬进来,在风妈妈的催促下,朝室内的人礼貌地挥了挥手。 沈淮年反问:那你是吗? 顿了顿,也不等她回答,自顾自地再接一句。 沈淮年笃定:我知道,你不是。 微凉的指尖颤了颤,停住敲字。 耳朵里嗡嗡作响,好半天,时初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封入心底的酸涩感瞬间积满心头。 似细小的针,轻轻扎着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时初抬起手,揉了揉眼,指关节带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 她耷拉着眼睫,盯着沈淮年的回复看。 真好呢,她擦了擦眼,抑着喉咙里哭腔这样想着。 有人知道她不是坏孩子,可真好呢。 ………… ……… 清朗的春日,草长莺飞。 万物复苏时,像是生命力在赛跑。 阳光温和,懒懒散散地洒在青绿相间的草坪上,给本就顽强的小草附上了一轮轮漂亮的光圈。 演讲的事情。 老实讲,沈淮年并不知情。 如果时初没有因为这件事儿找上他的话,他也许至今都不知情,不过是学校搞的形式主义,没什么花头。 就类似于让优秀学长学姐上台发言,然后给予学弟学妹该有的一些经验。此种活动,一般会在演讲开始前两周左右通知演讲者,告诉你演讲稿该准备起来了。 沈淮年坐在他们系的院长办公室里。 沉着眼听着老院长挥斥方遒。 洋洋洒洒,还真是听地耳朵都生茧子了。 等老院长讲到口干舌燥,踱步到办公桌前拿起杯子喝茶时,沈淮年这才扬了扬眉,说:“我有个要求。” 老院长转过身,看向他,“你说。” “献花的环节取消吧。”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沈淮年挺直了背,眸子微眯,懒懒启唇,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太俗了。” 顿了顿,皱了下俊眉,像是怕老院长不同意似的,及时补充施压,“不取消的话,那我拒绝演讲。” 明晃晃的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老院长:“………” 走出院长办公室,下楼,出了一教,视野开阔起来,连带着空气也变得流畅,沈淮年下意识地呼出一口气。 指腹轻轻摩挲着手机侧沿,摸到凸起的音量键。 他感觉可以和时初汇报一下情况。 时初的微信虽然被他置顶,但现在,也快长草了。 有多久没说话了,现在都五月初了,算算也快两周了吧。 思及此,沈淮年抬手扯了扯领口,忽然有点烦躁。 拐弯到七教。 那是时初平时上课的教学楼。 本着去碰碰运气的想法,没想到还真被他给遇上了。 下课铃打响,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楼梯口蜂拥而出。 争先恐后地抢着去食堂吃饭。 时初本来是想等其他人都离开了自己再慢吞吞下楼的。 可架不住林安染她们对她不离不弃的热情,她本身又是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不好意思去拒绝别人的人。 于是,就导致现在混迹于人群的结果。 哪怕有林安染和路瑶为她隔开人群。 可被拥挤和喧闹充斥时,时初还是苍白了脸。 低着头,咬着唇。 僵着身体缩起肩膀,内心慌乱不堪。 快了快了,出去就好了。 拥挤中,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她一下。 “让一让。”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时初快崩溃了。 从狭窄的楼梯口出来,走到教学楼外面,明亮驱散 分卷阅读1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了刚才黑压压的一片,空间变大,涌动的人群渐渐散开。 窒息感也慢慢消失。 林安染她们想快点到食堂,好减少排队的时间。 而她,腿都软了。 不能成为她们的拖累。 “你……你们先走。”时初轻声说。 她其实很想和她们一起的,可是她很没用。 她们也在尽全力帮她,现在看来,逼一逼的战术,体验感太差,更是直接起了反效果。 路瑶紧盯了时初一会儿,“行吧,需要我们给你带饭吗?” 时初哪里敢麻烦,耷拉着脑袋使劲摇头。 “算了,我们陪你吧。”林安染叹气。 摇头,摇头,还是摇头,“不……不用的。” 不用管我,真的。 ………… ……… 时初沮丧地蹲在角落里的樱花树下。 睫毛扑闪了几下,黑曜石似的眸子紧盯着地面。 认真地观察着攀附到小草上的蚂蚁。 伸出手,弹了弹小草,蚂蚁骨碌碌地滚落。 “你在干嘛?” 熟悉的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时初吓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重心不稳,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在被沈淮年拽了一下手臂才堪堪稳住。 只是,小脸爆红。 被他大掌握住的那一节小臂也像被炙烤过般。 她耷下眼皮,抿抿唇,看都不敢看他。 就,装鹌鹑好了。 沈淮年瞥她一眼,勾起唇嗤嗤地笑出声。 早有所料的反应,他也不恼。 樱花早已经谢了,绿芽儿长成绿叶,遮挡阳光。 也知道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多半是得不到回应的,沈淮年自哂过后便收敛了笑意,“我有一个好消息。” 红通通的小耳朵动了动。 也太特么可爱了。 沈淮年舍不得移开眼,他舔舔唇,眉梢一动,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取消献花的事儿……” “校领导同意了。” 果然,话音一落。 缩在龟壳里的小脑袋咻地一下钻出来。 时初转过脸看向沈淮年,怯怯的眼眸里是满天星辰。 半晌,软软糯糯地,“真的?” 沈淮年忍俊不禁,点点头。 时初也特别乖地点点头,思忖片刻,冲着沈淮年抿唇浅笑,那一笑,梨涡就伴着出现,显得她更加地乖了。 这回是确定取消了的。 校领导都同意了的。 之前加了微信后,聊天的时候他还唬她,说他也拿不定主意呢。 不用献花。 那是不是意味着也不用去听演讲了? 反正,是自愿原则啊。 时初抬起手搓搓耳朵,忍不住雀跃。 沈淮年眯着眼打量她一会儿,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道:“你到时候要来看我演讲啊。” 雀跃戛然而止。 胖麻雀太胖了,跃不起来,摔在了地上。 时初:“………” 时初:“?” “你不来就是不仗义。”他说。 “还有,坐最前排。” 沈淮年站起身,迎着阳光虚了眸色,须臾,又俯下身,皱了皱眉,“坐后排不好,看到的是乌泱泱的人头。” 顿了几秒,沉沉眸色中皆是温柔。 “知道你怕人,坐前排可以只看我。” “而且,我也紧张。”他轻声扯谎。 “你也去给我打打气。” “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淮宝暗戳戳地以柔克柔 糟老学长,坏的很。 作者君一把抱住初初,咆哮:“妈妈不许!” 初初以前的经历会慢慢揭开的,然后,作者君叉腰在山头呐喊:“劳资要把淮宝心疼死!!!” 下一秒,沈淮年这狗逼手抖了,四十九米的大砍刀没拿稳,作者君她,她,她……卒。 断气前,作者君终于骂了句:“狗淮。” 严正声明(叉腰) 以后淮宝改名狗淮,不接受任何驳回意见,哼哼。 最后,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小可爱们看文愉快呢,么么湫 第9章 九瓣小玫瑰 第九章 层层叠叠的绿荫轻而易举地将刺破云朵的光线给过滤了,倒映出的斑驳的树影像是孙悟空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圈儿,躲在圈儿里或多或少可减轻紫外线的“攻击”。 分卷阅读2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墙角花团锦簇,头顶树叶轻轻摇曳着身姿。 ‘天时地利人和’,磨平棱角,周围似乎只剩下柔和。 沈淮年似有若无地淡笑,缓缓地再倾向时初几分。 深沉漆黑的明眸中隐隐洒出“恳求”与“期盼”的情绪。 故意撒谎说自己也会紧张,也会害怕,也需要人鼓励。 不过是他的一点小心思,他其实是在赌。 赌躲在龟壳里的小姑娘,会不会对“同类”伸以援手。 无声无息中,忽地有阵微风从身旁刮过,嚣张地带着小草扭腰,像是在呼朋唤友地一起来促狭谁。 笑意微敛,沈淮年暗自嗤了一声,骂自己太有心机。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回答。 就瞧着时初耷拉着脑袋,闷声不坑,有点抗拒的小模样。 “唉。”在心底默默叹气,到底还是勉强了。 沈淮年再次蹲下身,垂下眼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抿抿唇,须臾,叫她,“时初。” 时初倏地瑟缩起来,挣扎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了抬起头看向他,明明眼底还藏着怯懦,却勇敢地用仅存的一点勇气和沈淮年对视,她轻轻地应他,“嗯。” “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沈淮年弯唇,低语。 他后退一步,尊重她,替她着想。 只是,拢了拢眉,眼一耷,唇线抿直,很是遗憾。 欸??? 遭遇暴击,罪恶感席卷柔软的小心脏。 成群结队地在上面载歌载舞。 时初忽然懊恼不已。 更多的还是捧着小心脏怕丢了的惴惴不安。 她舔了舔唇珠,悄悄抬眼扫了一下沈淮年,忍不住去揣测。 是不是因为刚刚她没有及时回他的话,所以他生气了啊? 肯定是生气了,都说“算了”这种无奈的话了。 要怎么办啊?怎么才能补救啊? 白皙的小手指揪在一块儿,拧啊拧,拧啊拧,快拧成了一条麻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的时初紧咬着下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挤在一个角落里,被刺骨的寒风吓到打颤。 她皱了皱小鼻子,瑟瑟缩缩了好一阵儿。 总算,下定决心。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地伸出手,拽住沈淮年的衣摆。 指尖捏白,轻轻地往她的方向扯了扯。 几不可察,深呼吸,不怕,再扯一下,用力点用力点。 沈淮年垂眸:“嗯?” “怎么了?”再朝她倾了倾,几乎要靠近她的耳畔,声波触到她白嫩可爱的耳垂,低笑一声后慢悠悠地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初耳朵咻地一下烧了起来,脸蛋也刷地爆红。 含胸弓背,往后退往后躲,努力拉开距离。 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靠过来啊。 浑身寒毛竖起,一级防备。 窒息感扼住了喉咙,求求你,离我远一点啊。 好在,沈淮年尚且明白凡事要适可而止。 他抬手摸了摸鼻梁,挪了挪位置。 时初恼羞成怒,终于还是鼓足勇气瞪他一眼。 结果被沈淮年当场抓获。 沈淮年似笑非笑地勾勾唇,眉梢一挑。 懒洋洋地“啧”了一声,有些揶揄的成分在。 “………” 时初当即白了脸,吓成惊弓之鸟。 咻地耷拉下脑袋,瑟瑟缩缩地将小脸埋进帽子里。 好半晌,才慢吞吞软糯糯地道:“那个……” “我去听。”她说。 窸窸窣窣了一阵后。 才再一点一点地侧过脸,黑曜石似的瞳仁紧盯着他。 小扇子般的眼睫忽闪忽闪了几下。 时初抿抿唇,小心翼翼地安抚,“你……你别怕。” 春意携着无边的绿色,是盎然的生命在叫嚣着破土而出。 沈淮年愣住,眼眸中印着她若隐若现的小梨涡,那一刻,他内心深处似乎也有什么在悄悄发芽悄悄生根。 冰川初融,甘泉侵入心底。 他软了眸光,嗓音故意低沉缓慢,似风一样温柔地抚摸时初的小耳朵,“好。” “我争取不哆嗦吧。”他故作轻松道。 话音落下,时初看了沈淮年一会儿,须臾,又缩回原状,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撇撇嘴,舒出一口气。 总感觉他好像有点搞笑。 思及此,弯弯眼,笑眯眯的。 到底没忍住,极极极小声地,用自认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地,像是微小的气音,“哈哈哈。” 沈淮年:“………” 沈淮年:“?” ………… ……… 杭城的夜落尽繁华。 夜幕还未彻底拉下,灯景就已经争先恐后地出现,璀璨地像是仰头就能望见的满 分卷阅读2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天星河。 在川流不息中车海中熠熠生辉。 沈淮年的演讲,于晚上七点半正式开始。 因为慕名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女生有很多,此时此刻,多功能报告厅内,已经是人满为患坐无虚席了。 能坐上几千人的报告厅,在演讲正式开始前,没有人管理控制一下,就吵闹地像个菜市场。 林安染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时初捏地紧紧的,她抽出自己空出来的右手,在时初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轻松。 “幸亏你来得早,你要是现在来,看到报告厅里全是人,哪怕还有座位,你肯定转身就跑。” 时初抿抿唇,小幅度地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不过话说回来,都不用献花了,你还来干嘛?”林安染确实不解,吃晚饭时听她说要过来,她很是震惊。 也不敢放她一个人过来,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就来陪她了。 “嗯……”时初歪歪小脑袋,终于怯生生地露出湿漉漉的黑眸,似是思考了两秒,“他让我过来的,他说他会怕。” 慢吞吞地,小心翼翼地,一字一顿地解释着。 “他?” 林安染有点疑惑。 皱了皱眉,“你是交到新朋友了吗?” 关于时初,平时单独在外摸索世界的状况,她们一般都是很少有了解的,除非是她们问了,不然,依时初的性子,所有的经历、悲欢聚散都只会埋在她自己的心里。 会倾听别人,但不会诉说自己。 时初再次小幅度地点点头。 “谁?”林安染接着问她,同时抬起头环顾了四周。 时初抿抿唇噤声片刻,半晌,才回:“就,就沈淮年。” “他说,他演讲会怕,我,我过来给他加油的。”倏地捏紧小拳头,挺了挺背,看起来很有力量很可靠的样子。 林安染:“………” 你在开玩笑吗? 沈淮年是谁? 他一个播音主持系的,专业的。 上个台说个话还会紧张会怕吗? 怂的是你吧,人一多,你看看你,你都快绷到嗝屁了。 一言难尽地收回视线,林安染眯了眯眼,目视前方,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不太对劲的地方。 就这样,话题终止,安静了一会儿。 “时初啊。”林安染若有所思地喊了句。 时初小小声地应:“在呢。” “算了,没事。”她闭了闭眼。 时初眨眨眼:“?” 几秒后,林安染又倏地扭过头看向时初。 把时初吓得,动也不敢动直接僵成了一条直线。 “………”林安染眼底隐隐染上笑意。 其实时初这小姑娘吧,白白小小的一只,确实挺好看的,有人发现她的美好,也挺正常的,要是没有社交恐惧,自信一点,怕是更惹人关注和喜欢。 “你黑眼圈好重。”所怀疑的到底没有说出口,林安染转移了话题,抬起手,点点时初的眼角,“又失眠了?” 时初条件反射性地往后缩了缩,揉揉眼,须臾,才慢吞吞地伸出自己的触角:“嗯。” 打了个哈欠,细若蚊鸣,“我好困的,但就是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可太痛苦了。 ………… ……… 演讲开始。 舞台的聚光灯都打在沈淮年身上。 他成了全场的焦点。 底下的同学们也很是捧场,掌声雷动。 时初捧起从KFC买的可乐,垂着头咬住吸管慢吞吞地嘬了一小口,冰冰凉的感觉涌入体内,瞬间抚平了因为人多而产生的焦躁与不安,让她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应该,大概,也许是可以抬起头看沈淮年一眼的。 她不确定地想着。 腮帮子微鼓,就是没动作。 “沈淮年好像在看你。”林安染悄悄倾过来。 因为和时初邻座,她也能感受到那道强烈的视线。 时初懵了一下,下意识地抬了眼,正好和台上的沈淮年的视线撞上,沈淮年勾勾唇,朝她扬了扬眉。 “………”大脑嗡嗡作响。 “啪叽”一声,电路烧毁,死机了。 他刚刚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还冲她眨眼了???? 脸颊炙烤过似的,有点不知所措。 时初僵硬地别开眼,不敢再看向台上。 须臾。 缓慢的,有质感,微微有点沉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 像带了电,依附在空气中,让空气作为媒介,一点一点的,挠痒痒似的,拂过时初的耳朵。 和平时说话好像有点不一样。 又似埋于地下数十年的陈酒,飘香十里,醉人千里。 时初有点惊讶。 她再次抬眸望了一眼沈淮年。 分卷阅读2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抿抿唇小声嘀咕:“好像不紧张啊。” 隐约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只是,愤怒并没有侵占内心,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去侵占,五分钟后,时初只感觉眼皮有点重。 困意以及盼了许久的睡意可算是对她动了手。 眼里蓄了泪,从眯着眼到彻底闭上眼,已经垂地够低的小脑袋居然还能够小鸡啄米似的。 沈淮年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 时初身旁的女生低声问了她一句什么。 然后。 时初一把抱住了她身旁的女生。 小脑袋蹭啊蹭,最后选择埋在那女生的颈窝里。 十分依赖的。 一动不动地,睡了。 沈淮年:“………”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式吃惊:吓得话筒都掉了 怎么了?为什么?怎么办? 猜得到开头猜不中结尾卧槽。 狗淮他准备再次neng死作者君 作者君瑟瑟发抖地抱住初初 大哭:“作者君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作者君。” 作者君她,还是个孩子啊。 感谢支持感谢收藏和评论么么湫 晚安小可爱们 以及我要打call一波 《声入人心》太好看了 开口跪,都是神仙哥哥啊!!!! 第10章 十瓣小玫瑰 第十章 消息出现在半个小时前。 “时初小听众。” “你觉得昨天的那场演讲,我发挥地怎么样?” 时初仿佛是被人从身后偷偷打了一记闷棍,疼痛感后知后觉地还没有蔓延到神经前,她先懵了。 黑亮的眸子死死盯住手机屏幕,把后半句话来回看了好几次,下一瞬,浑身的血液整齐划一地翻涌而上。 晓光将至,黎明在渐渐替代黑夜,启明星似乎还半隐半现地挂在半空,天色尚早,周围静悄悄的。 辗转反侧,闹出点窸窣的床板咯吱的小声响。 时初猛地夹住被子,放轻呼吸,不敢乱动。 白净的小脸被屏幕上的荧光抚摸着,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慢慢涌上慌乱,慌乱来势汹汹,操控所有,时初死抿嘴巴,心慌慌,心慌慌,到最后只剩下手足无措。 不是,不是就过去当根“定海神针”的吗? 怎么临时又布置了写听后感的任务呢? 时初垂下眼,鼓了鼓腮帮子,有点绝望。 她要是认认真真地把整场从头到尾都听完了倒也还能实打实地开诚布公地夸赞几句。 可问题是,她是从头到尾睡下来的……非常的,不礼貌。 葱白的手指磕在手机边沿,颤啊颤,颤啊颤。 不多时,她抬起胳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眉头暗锁,难堪之余,可左右为难了。 要不然,还是实话实说吧。 可是实话实说,沈淮年他会不会生气? 啊,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抱住小脑袋,自我惭悔地倒进枕头里敲敲敲。 屏幕暗了。 被这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绪干扰着,时初急得眼圈泛红,思前想后,慎重考虑,还是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她划亮屏幕,对着字母键盘戳戳戳戳戳。 时初:……特别棒。 有点不好意思地闭了闭眼,手指抠抠掌心肉。 刺痛袭来,笃定的字眼,也不知道是要催眠沈淮年还是催眠自己。 时初:真的。 时初:真的很好。 停顿两秒,有光在脑海一闪而过,她记起了自己在入睡前的自言自语。 于是,时初:很稳,看起来也不,不紧张。 结束,右手不自觉地握拳,须臾,又松开,搓了搓脸颊。 慢悠悠地,轻轻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悬浮在心脏上方随时可能让她窒息的那块大石头可算是平平安安的着了地。 时初抿了抿唇,忍不住去想,这段评价…… 沈淮年他,应该会满意的吧? 绿叶藏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并将其悄悄递进窗台。 古旧的木窗似乎染上了湿意。 指腹触碰时能够感受到从它那边传过来冰凉感。 似乎在提醒着早起的人“一日之计在于晨”。 声台形表等,每日都要练。 于他们播音主持而言,前两者尤其重要。 沈淮年复习完“必修课”,从窗台处走回,捞过书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就近拉过椅子,懒懒地瘫坐下来。 分卷阅读2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掏出手机摁亮,本来是想看一下时间的,结果没想到看见了他意料之外的内容。 时初居然一下子给他回复了那么多条。 垂眸,满怀期待地点开。 几秒后,沈淮年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他危险地眯起了眼,薄唇紧抿,舌尖卷起抵了抵后槽牙,情绪莫辨地“啧”了一声,接着,嗤笑。 “小骗子。” 朋友圈有不少别人发的关于昨天演讲的照片。 宣传部的甚至是带了单反进去拍的。 照片台上的有,台下的也有。 随便一翻,就翻到时初窝在她朋友怀里睡地香甜的一张,点开,手指轻轻刮了刮,选择保存。 “那就好。”他回复。 顿了顿,又忍不住去问。 沈淮年:你这么早就醒了? 不问不行,只陈述句容易终结对话。 他现在很了解时初的这些“坏习惯”。 小触角非要别人拽一拽,才肯哆哆嗦嗦地探出来。 他去拽的话,总希望她探出来时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 再多待一会儿。 果然。 她回了:嗯。 愿意和他交谈,交付了她胆颤心惊下的小信任。 时初渴望却又惧怕社交,因为渴望,很多时候还是会给人以一点点的回应,也因为惧怕,对她的社交,最多也只是单对单,一旦多人,她就极其容易崩溃。 而单对单要是成功建立起来的话。 那她对和她进行“单对单”的那个人会产生一点依赖。 是时初自己都几不可察的信任。 具体表现,大概体现在会多讲一句话上。 时初见他没再追问,如释重负:睡……睡不着了。 灯光的作用被窗外渐渐明朗起来的光线削弱。 沈淮年勾了勾唇,嗤嗤地笑出声。 睡不着? 是昨晚睡太早了吧? “呵。” 他本来心存善念,不想戳穿她的。 可这会儿,总感觉有点不爽。 沈淮年耷拉着眼皮子,神情有些倦懒,修长的手指扣着桌面打着节拍,过了不到两秒,收回手,翻到刚刚保存下来的照片,停顿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还是转给了时初。 他尽量用时初能够接受的话语和语气。 沈淮年:早睡早起,挺好。 发出去就后悔了,怕太过唐突。 只能尽全力地去补救,想尽一切办法补救。 等待。 安静等待。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消息再一次石沉大海。 沈淮年:“………” 而此时此刻, 窝在宿舍床上的时初睁大了眼睛。 放大图片看了足足十几秒。 然后,意识到自己撒的谎被有力地戳穿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咬紧唇。 扔掉手机,拉起被子埋住头,蜷缩成一团。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的。 好羞耻啊,贝齿还咬着下唇不放,唇瓣上的血色都咬褪了,她不敢再去回复了。 心力憔悴,绝望脸。 还是躲在被窝里好了,什么都不要想,睡觉睡觉。 睡不着觉,就闭目养神。 两分钟后。 又慢吞吞,慢吞吞地拉开被子。 露出清澈的眸子,被子再往下扯扯,鼻尖也偷偷“跑”出来,不敢太重,只小心翼翼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手机倏地又清脆地响了一声,“叮。” 吓得时初咻地极快地又弹回了被窝。 被窝里黑漆漆的。 时初躲在里面瑟瑟缩缩,瑟瑟缩缩。 没过多久,一只病态白的小手缓缓伸出来,胡乱扫荡着床榻,摸到了想要的,触感是有点金属的手机后,顿住,挣扎,再挣扎。 时初抿抿唇,咬紧后槽牙。 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将其拽进了被窝。 划亮,解锁。 手心都渗出汗了。 小脸绷紧,慷慨赴义,一点一点地睁开眼。 就见对话框内安安静静地躺着沈淮年的回复。 “谢谢。” “认识你很高兴,小时初。” “你很会为他人着想啊。” 欸????? 没有怪她耶。 为什么_…… 而且这评价会不会有点高了? 沈淮年:不过…… 时初鼓着腮帮子,眼睛眨也不眨,就盯着屏幕瞧。 “不过你要是觉得有不方便的时候,也要学会拒绝。” “没人会怪你的。”他这样告诉她。 每一个字都流淌到时初的心坎里,让她只想珍藏。 时初抿了抿唇,捧着手机下意识地点点头 分卷阅读2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 “好。”她回他。 ………… ……… 磨蹭到下午一点。 时初有经验,在这个时间点去食堂人最少,而且还不会没有饭菜,虽然可能就只有凉了的剩菜。 室友们都出门了,说是去KTV唱歌。 尽情嗨的场合,她去不了。 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学校。 收拾妥当,戴上鸭舌帽和口罩,离开宿舍。 她没有想到沈淮年又在楼下等着她了。 沈淮年是不是跟她一样,没什么朋友啊。 所以才老来找她。 踌躇片刻,时初心一横,慢吞吞地朝他走过去。 仰起脸看了他一眼,“你……”你为什么在这儿? 沈淮年打断她,“我仔细想了一下。” “嗯?”时初抿抿唇,一脸茫然。 “你得请我吃饭,居然在我那么帅气的时候睡过去了。”他眯了眯眼,有目的地得寸进尺,且还信心满满,“你应该还没吃吧,我也没吃。” 时初:“………” 有风悄悄拂过,带着树叶沙沙作响。 同时也携上了时初微小的嗓音。 她耷拉着眼,舔舔唇,现学现卖,“我……我拒绝。” 沈淮年:“………”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懵逼了。 他想问为什么 理智劝退了他。 忍一时是为了将来把老婆抱回家 作者君作为反派:做梦 然后,作者君被狗淮给一刀斩了。 作者君“卒”后 这章自然而然也就短小了 (并不,其实是为了控制上榜前的字数……) 改过啦,本来想推翻重写,写即将进入的剧情的,但又舍不得这一段,所以稍微改动了一下以及加了一点其他的嘿嘿嘿嘿 字数也多了(理直气壮) 感谢收藏感谢评论感谢喜欢 本章会有一个大红包,若干小红包,随机送,周四送周四送 么么湫爱你们 第11章 一只小蜗牛 第十一章 艳阳高照的午后,光线明亮而充沛,尽数打在簇拥在一团的茂叶上,压垮了它们绿油油的身躯。 “肢体”接触时,载歌载舞,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像是在偷着乐,偷着嘲笑被时初拒绝了的沈淮年。 沈淮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 他认为自己已经摸清了要怎么和时初相处,时初虽然怕生,但并不是一直缩在自己的壳里的,偶尔,几乎是微乎其微,在没有人去注意她的时候,她也会悄悄地探出触角,小心翼翼地去观察周围的一切。 不是完全自闭,彻底切断与外界的联系的那种。 看得出来,她其实有在努力尝试着克服她内心的恐惧。 只是,“努力尝试”和“真正做到”还是有一段距离。 沈淮年猜测,时初大概需要有个人主动来引导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引导她从黑漆漆的壳里走出来。 不过,愿意耐着性子和时初交谈并等她慢慢敞开心扉的人应该很少。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就是这样,干脆利落言简意赅最重要,那种支支吾吾老半天也讲不清一句话的人容易让倾听者丧失耐心并转身就走,有些素质低的,甚至还会恼羞成怒地冲你骂骂咧咧几句。 遇上此类倾听者,“不善交际”只会恶性循环。 沈淮年不希望时初这样,因为这不是他认识的时初。 沈淮年垂眼看着她,眸子微闪,须臾,舌尖顶了顶右腮,极轻极轻地“啧”了一声。 “啊。”遗憾可惜的语气他模仿到了精髓,听着还有点小可怜,“为什么?” 头顶阳光迸射出来的光晕一圈接一圈,忽大忽小。 树荫底下,万籁俱寂,气氛微妙。 沈淮年也不急,就懒懒散散地站着,看着时初,等着埋着头小动作不断的时初给他解释。 而时初,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捣鼓手机。 好半天,时初才瑟瑟缩缩地仰起脸,看向沈淮年,雾茫茫的眼神里似乎只剩无辜,剥开无辜的外衣,才得以窥见藏于深处的无声的质问。 ‘不是你告诉我,不愿意的事情可以直接拒绝的吗?’ “………” 沈淮年读懂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行吧,他认栽。 时初局促不安地咬咬唇,才拒绝完还有点不好意思,她皱了皱小鼻子,慢吞吞地举起手,将手机递到沈淮年的眼前,“你,你看一下。” 备忘录上。 分卷阅读2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率先出场的是“磕头认错”的小图片。 再往下,则是她诚挚的解释。 “我要打包回宿舍吃,要看电视。” “这是,是我一早就计划好的,对不起。” 结束时,居然还有廉颇负荆请罪的小图片。 可见,她有多抱歉。 沈淮年扬眉:“电视很好看?” 点头,点头,一个劲儿点头。 “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要计划?” 嗯嗯嗯,还是不停地点头。 时初抿抿唇,葱白指尖揪在一块儿。主要,她是觉得一个人在宿舍吃饭会自在很多。 鼓鼓腮帮子,又忍不住揣测,他会不会生气啊。 “电视剧真的比我好看?” 大脑想东想西,什么也没听进去,还是不管不顾地点头就对了,数秒后,倏地抬起头。 时初:“欸?” 不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看的,但,但是没有可比性啊,时初红了脸,有点慌了。 “行了,那我也打包回寝好了。”知道差不多要踩到线了,沈淮年选择适可而止,他眯了眯眼,半开玩笑道,“我下次,一定提前预约。” 俯身,轻哄,“行吗?” 他离地很近,声线慵懒低沉,带着刻意的撩拨。 抓地时初心脏一缩,拽着衣袖的小手无处安放,眼珠子也不知道该瞟向哪儿,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提到了最高处,慌乱、无措,霎时将她盘踞住。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下意识地往后小退一步。 沈淮年再往下俯了俯身,视线与她交汇的那刻倏地勾了勾唇,笑意未减半分,同时还隐着善意,“嗯?” 却还是把时初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脸爆红,窒息了。 只能暂时妥协,点头,讷讷地,“好。” “拉勾。” “………” 时初盯着陡然出现在她眼前的小拇指,贝齿紧咬下唇。 她没有吱声,只听见自己大脑嗡嗡作响。 好半晌,才勉强镇定下来,她眨眨眼,在不知名的情绪的控制下,缓慢地,极其小幅度地抬起手。 小拇指勾住,轻轻晃动几下。 大拇指指腹相触,盖章。 “骗人就是小狗。”沈淮年说。 ………… ……… 团团簇拥起来的浅色花朵点缀着被青春包围的校园。 和占地面积较大的草坪相比,它们零零碎碎,星星点点,给春日添了一抹别样韵味,像是在画龙点睛。 生长在被知识的海洋浸泡了的学府中,“一方水土养育一方草木”,漂亮的花朵们紧紧挨着教学楼的墙角,在教室的窗台下,你争我抢谁也不让谁地“伸长了脖子”,就想要听听教室里的老师都在传授学生什么内容。 星期五下午的视频剪辑课程,是时初最喜欢的一门课。 在七教一楼的电脑教室,每节课都是电脑操作,学到的也都是挺实用的技术,最关键的是,这个课基本不会让学生起来回答问题。平时分只看上交视频的完成度,这可比其他不回答问题就扣分的课好太多了。 而且,上完课,就能等着过周末,多好。 时初提前十分钟完成了课上任务。 她扭头瞥向窗外,窗外的大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挡住了挤破脑袋想要闯进来的阳光。 光线已经被染成了橘红,夕阳悄悄挂在枝头。 她倏地想起,小时候被所有人冤枉指责谩骂的那天,也是这样,说是橘红的天边,其实在她眼里,就是剥筋抽骨时带出来的淋漓鲜血,全是让她身陷噩梦的赤红色。 心脏被用力地刺了一下,时初猛地回过神,视线收回,再次聚焦在电脑屏幕上时,眸子里全是惊惑不定。 甚至,还有一点,悲伤。 时初下意识地弓起背,整个人缩起来,急急忙忙地去扯连衣帽,拽紧,再戴上。 扯啊扯啊,把小脸都遮住了才安心。 “时初?” 邻座的林安染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搁下鼠标,立即望过来,数秒后,语带关怀,“你没事吧?” 时初咬紧下唇,有些艰难地摇了摇头。 酸涩感似龙卷风般席卷鼻尖、眼眶。 脑袋里充斥着不堪入目的字眼,时初快要崩溃了。 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只要想起过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能需要吃镇定药,她抱着脑袋狼狈地想着。 林安染牵过时初摁在脑袋上的手,掌心炙热的温度传来,像是递给时初的定心丸,“别胡思乱想。” 还是闷着声儿,时初胡乱点头。 好在,只是在崩溃的边缘试探,并没有真正跨过那条线。 在她注意力被讲台上的老师转移的时候,加上旁边有林安染和路瑶给予她力量,那扼住她喉咙险些让她窒息而亡的无形的手总算慢慢消失了。b 分卷阅读2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有了点稀薄的空气,得以生存。 时初耷拉下眼,密卷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胸腔有规律地起伏,不断调整呼吸,勉勉强强把情绪稳定下来,抿抿唇,小小声道:“我,我没事了。” 磕磕巴巴,“谢……谢谢。” 路瑶和林安染对视一眼,还是有点不放心。 侧眸观察了片刻后,见她确实比刚刚平复了不少,倒也下意识地将提起到喉咙的那口气给松了。 关于时初,她们也就比其他人多了解一点点。 除了社交恐惧外,她偶尔也会出现情绪失控,失控后不会去对别人做什么,而是自个儿躲着哭,一直哭。 哭到情绪稍微好转时,则再次缩到她的龟壳里,回到最开始初识时的自闭状态。 “真的没事儿了?”林安染低声细语地问。 时初抬手擦了擦眼泪,这会儿鼻音还有点重,“嗯。” 但今天看着,应该比以前要好点。 至少还有精力和勇气和她们说话。 还有三分钟,马上就要下课了。 老师在台上催:“视频剪辑好的可以上传给我了。” 底下瞬间开启一阵骚动。 时初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将作业上传了,刚刚情绪过激时出现在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她这会儿有点精疲力尽,眼神开始涣散,似乎有困意袭来。 盼着铃声赶紧打响,她想回宿舍了。 哭一哭也挺好的。 她敷衍地扯起嘴角,笑容难看。 却还是在积极地自我安慰。 哭一哭,她都困了。 哭一哭,还能治失眠。 眼皮一耷一耷,缓慢变重,她想回到宿舍的被窝里。 好好地疗一疗伤。 “我平时也没给你们布置课下作业。” “今天就布置一个。”老师说,“就当作是期中考核。” 时初揉揉眼,已经有点迷糊了。 “视频剪辑虽说是后期,但很多时候,很多工作,后期也是要上前线的,我一直让你们只枯燥地剪辑给定的视频,除了巩固基础操作外,其实对你们也得不到任何其他方面的提升。” “所以这一次,没有固定模板,你们自由剪辑,主题你们定,到时候你们剪辑的视频我会投放到杭城TV,谁的点击高谁的成绩就高。” “单人作业,视频要自己出去采访,再自己剪辑。” “采访对象可以是校外的人,也可以是校内的人,但绝对不能是同班同学,明白了吗?” “………” 时初浑身一凛,躯体僵硬,血液却疯狂翻涌。 好不容易齐聚一堂共商睡觉大计的瞌睡虫们“轰”地一声,非常没出息地马不停蹄地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不开心 因为狗淮他这章没出现。 没出现的他心有灵犀地心绞痛。 他扛起大刀冲到作者君跟前。 “你特么把我老婆怎么了?” 作者君敷着面膜,翘起兰花指,“注意,初初还不是你老婆。” 然后 作者君她…… 她……………… 她………………………… 听到了一句。 “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作者君:“………” wuli初初的性格会让很多人不喜或者不习惯 但都是有原因的啊,wuli可怜的初初啊 而且会慢慢好起来的,有狗淮在,我相信初初会慢慢好起来的,不然我也不会承认狗淮是我女婿了(偷偷抹泪)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 第12章 两只小蜗牛 第十二章 黄昏已悄悄跃于柳梢头,夕阳照耀大地的同时,将天边朵朵白云染成了漂亮温和的玫瑰色,唯美又浪漫。 悠闲自在的晚风轻轻拂过生命旺盛的花草树木,引着它们跳起探戈,似是要举行热闹而欢快的篝火晚会。 时初抱着小脑袋缩在电脑前,绷紧身躯却浑身战栗着,无声胜有声的撕心裂肺的惨痛模样,全都落在了沈淮年眼里。 他路过七教,准备去一教学生会时,瞥见的一幕。 双脚瞬间就像被灌了铅般,怎么也迈不动了,沈淮年静静地站在樱花树下,眯着眼,看着时初慢慢从崩溃的情绪中挣扎出来,明明是脆弱的,却还是像位勇敢的小斗士。 那一刻,沈淮年不知怎地,心脏揪疼在了一块儿,在还没有缓过劲儿的时候,又被一把小刀深深地刺进。 “我叫时初呢。” “沈哥哥,以后我当你朋友呀。 分卷阅读2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 “沈哥哥,我想玩新郎新娘的游戏。”小时初抱着从外婆家里拽出来的白色窗帘以及她最爱的小熊娃娃,兴冲冲地跑到小淮年家里,“我当新娘,小熊当新郎,你当神父。” 小淮年:“我不,我要当新郎。” “好吧好吧,那就我当神父,小熊当新娘。”小时初摘下别在头上的粉色发夹,扣到小熊耳朵上,还非常认真地为小熊披上“婚纱”,撇撇嘴妥协道。 猝不及防,小淮年瞪大了眼睛:“………” 他想说,小熊它有什么资格。 “沈哥哥,你相信初初吗?” “相信的。” “初初是好孩子,没有推弟弟。”小时初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初初是好孩子,不是坏孩子。” 小淮年点点头:“我知道,能和我做好朋友的,一定是好孩子,初初宇宙无敌第一好。” “嘻嘻嘻。”小时初抬手揉揉眼,破涕为笑。 顿了顿,举高手臂振呼,“沈哥哥也宇宙超级无敌第一好。” 夕阳快要沉入地平线,铃声总算打响,教学楼内陆陆续续有了“万马奔腾”的大动静。 下课了,可以去食堂吃饭了。 时初小幅度地抬抬眼,咬咬唇,还是决定等其他人都离开了自己再走,她慢吞吞地伸出手,拽拽林安染的衣服。 极小声的,嗓音还带着一点点哭腔在,“你…你们先走吧。” 因为刚刚的事儿,林安染对时初还是有点不放心。 她把课本装进背包里,俯身问:“你一个人行吗?” “可……可以的。”时初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地平静一些,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早已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力量积蓄在拳头上,仿佛自己已经刀枪不入,她点点头,“没事呢。” “没事就好。” 路瑶:“有什么事情给我们发微信。” “好呢。” 人去楼空,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到了饭点,喧嚣自然而然地就转移了阵地。 空旷的教室里,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就像置身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见不到“回头是岸”,也看不到“希望在前方”,享受辽阔,也孤立无援。 时初将脑袋埋进臂弯里,正是因为这会儿没有外人在,她可以不用强撑着自己将那些突然崩坏的情绪往肚子里咽,小肩膀缩着一耸一耸,渐渐的,又归于平静。 没有任何外放的抽泣声。 时初只是闭紧了眼,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眼睫耷着,轻颤,明明已经闭紧不见一丝缝隙,眼泪却还是能滑落下来,顺着脸颊,挂出泪痕。 涓涓细流,大概有发达的泪腺作为源头,它怎么止也止不住。 慵懒的黄昏,将一切镀上了金黄。 有幸镶上金光的树叶在得到风姑娘的眷顾时,才热情洋溢地簌簌作响,而更多时间,它们则是垂挂着自己。 想离地面再低点,再低点。 想借着风姑娘的力量,飘进教室,再轻轻拍拍时初的肩。 时初感觉自己哭累了。 胸腔积蓄的酸涩麻木,重重地压着自己,让她透不过气来。 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把眼泪拭在袖子上,熬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缓缓地舒出了一直憋着的那口气。 垮下肩,造成如释重负的假象。 橘红光线斜斜的透进窗户,在电脑桌前投下灿烂暖光。 旁边的座位忽然出现了不大不小的动静,时初是趴着的,视线穿过臂弯可以窥探到地上,余光延伸,就扫到有只脚伸过来,勾起椅子往后一扯,椅子和地面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声响持续时间很短促,也就一两秒而已。 然后,有人理所应当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时初整个僵住,贝齿咬紧唇瓣,握紧拳头,只感觉自己从脚底板开始发冷。位置那么多,她不知道这人怎么就选择坐到自己旁边了,把她堵在墙边,进退两难。 早知道就赶紧离开回宿舍了。 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请他站起到过道,让她出去。 时初吞了吞口水,闭上眼不断地往墙角缩。 连衣帽不小心被手一带,掉了,垂在后背。 倏地,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微微瑟缩了一下后,时初又惊慌失措地赶紧抓起帽子,把自己挡住。 小刺猬不仅在躲着什么,也把浑身的刺儿竖起来了。 沈淮年垂着眼,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看着她恨不得有隐身术的模样,心中也难受的厉害。 这比他在公交上见到她时还要严重。 严重到让他不知道如何伸出手去摸摸她的小触角。 停顿了很久,沈淮年直接站起,把椅子拿到过道上,给自己腾出更大的空间,然后蹲下身,仰头,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怕打草惊蛇地往时初的方向小挪几步。 他见到时初明显战栗了一下,忽然有些不敢往前了。 分卷阅读2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墙角的花朵偷听了一天的课,这会儿日薄西山,也精疲力尽,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互相簇拥着准备入眠。 “时初。” 到最后,他还是叫她了。 嗓音沙哑低沉,透着点扣入心弦的心疼。 像在试着和襁褓里的婴儿交流。 渴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回应,又很明白她很可能不会应他。 他猜到她在哭,可总不好像刺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地逼问,沈淮年尽可能地不让她感到害怕,故意扯开话题,放柔声音,“困了的话回宿舍去睡,趴在这里容易感冒。” 他真的是有副上天赏吃饭的好嗓子,容易让人卸下防备。 听到熟悉的声音。 时初当即懵住,大脑一片空白。 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躲起来不让沈淮年看到自己是怎么狼狈的,只是,思维还跟不上行动。 在沈淮年第二次喊她名字的时候,她就像牵线木偶般顺着那声“时初”下意识地抬起头。 视线微微往下,看向沈淮年。 刷子般的被沾湿了的眼睫轻轻耷着,眼眶红地和兔子眼睛似的,眼角还噙着泪花儿。 像被人欺负了的小孩,可怜巴巴的。 沈淮年怔住。 心里咯噔一声,也跟着难受,难受极了。 慌乱在眼中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舔舔唇,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是真的被欺负了吗?还是老师上课说她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对望片刻,在时初快要接受不了这种注视想退缩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沈淮年突然伸出手。 动作快到令时初躲闪不及。 大拇指指腹轻轻在她泛红的眼梢刮过,刮走那抹湿润。 沈淮年声音更加低哑:“谁欺负你了吗?” 时初瑟缩着往后贴了贴。 埋着脸摇摇头。 触感似乎还停留在眼角处,像被烈焰烧过一样,让她瞬间忘却了呼吸,屏息到差点窒息。 察觉到沈淮年的手掌还贴在自己脸颊附近,时初抿抿唇,条件反射性地想要别开脸。 沈淮年察觉到她的意图。 眉梢一动,识时务地收回手,“抱歉。” 也没有那么严重到需要道歉的地步…… 时初情绪稳定不少后,对听到他的“抱歉”也感到如坐针毡,她咬咬唇,想说“不用”的。 只是当她闷着声儿准备说话时,沈淮年打断了她。 “抱歉,我应该用纸巾的。”沈淮年说。 时初:“………”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搁在桌上的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抬手,替她擦泪。 非常耐心的,怕弄疼她似的,替她擦泪。 “我……我自己来。”细若蚊吟,伸手婉拒。 想要去把纸巾抢到自己手里,时初甚至可以想象到此时此刻她脸红成什么样儿了,非常清晰地,感受到热量在脖子处往上涌,像沸腾的热水,即将可以揭盖。 只是她才要碰到,就被沈淮年给躲过去了。 沈淮年解释:“你自己看不到,擦不干净。” “我可以的。”时初羞恼地鼓起腮帮子,小小声地反驳。 她这会儿看起来已经恢复地和往常差不多了,能够勉强自如地提出反对意见了,沈淮年松了口气,“可以什么?” “小花猫一只,你肯定擦不干净。” 纸巾拂过脸颊,摩擦生热。 时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到最后哑口无言。 只能制造点小动作,躲开他的动作。 几次三番后,沈淮年缓缓地眯起了眼,舌尖顶了顶上颚“啧”了一声,随后,就伸出另一只手,擒住时初的下巴。 只听见脑海中“轰”地一声。 时初彻底失去思考能力,整个人像炸开了似的。 除了呆呆的望着沈淮年,一时间忘记其他所有动作。 连最基本的挣脱也忘记了。 她屏息,似是被摁了暂停键。 呆呆木木的。 “谁欺负你了?” 沈淮年迂回地问。他知道自己多半听不到她的真话,但还是想扣点有用的信息。 果然,时初轻轻摇了摇头,否认,“没。” “嗯?”他扬眉。 “………”时初抿紧唇,缄默不语。 她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不值一提。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时初宁可选择撒谎,安静了一会儿,她慢吞吞地开口,“也……也没什么。” 声音轻轻柔柔的,像片羽毛游荡于半空中,忽远忽近。 “就是老师布置了期中考核作业,我,我怕我,做不到。” 沈淮年垂眸静静望着她。 他当然是不相信就这么简单的。 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样子,也确实不好再刨根问底。 只能 分卷阅读2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先作罢,舌尖抵了下右腮,沈淮年极轻地“嗤”了一声,暗自在心底骂道,“小骗子。” 已经是第二次了。 躲在乌龟壳里的小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 抱头痛哭。 小可爱们看文愉快。 感谢支持感谢收藏和评论,爱你们。 也爱我的初初和狗淮。 狗淮:拒绝你的爱,你这个怪阿姨 抱走初初一个百米冲刺。 作者君咆哮: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我初初了!! 一百米后,作者君她跑不动了。 躺到在路上,望着蓝天。 狗淮:你跑啊继续跑啊,有本事穿上跑鞋继续冲啊 作者君转过身将脑袋埋进初初的胸里:嘤嘤嘤 狗淮:………… 狗淮:有点羡慕.JPG 第13章 三只小蜗牛 第十三章 沉沉压在心尖上的乌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突然闯入的一道利光给刺破了,裂痕出现后,团在一块儿的它们便在晚风的吹拂下渐渐散开,不多时,彻底地烟消云散。 也可能是因为时初刚才痛哭流涕过了。 “暴雨倾盆”后,不好的都被冲刷到看不见的地方了,心境慢慢开阔,总该守得一片明媚灿烂的。 时初抿紧唇,思忖片刻后,捏着小拳头偷偷抬眼瞄了沈淮年一眼,只一眼,别人抓都抓不住,就又咻地缩了回去,余下藏在乌发下的瓷白小耳朵在微微发着烫。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会儿的沈淮年正在腹诽她,还称她是骗子。相反的,她还认为自己给出的回答挺靠谱的。 自己就挺像会为这点小事儿哭鼻子的人。 下意识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唉。”想到要出去独立采访,就条件反射式地抗拒,时初撇撇嘴,十分挫败地叹气,气流微小到像是在心底叹的。 该怎么办呢?她毫无头绪。 巴掌小脸无意识地皱成一团儿,好歹没有露出刚刚泪崩时的令人揪心的神情了,沈淮年垂眸看了会儿时初,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又见她换上愁云惨雾的模样,眉梢一蹙,舌尖抵住后槽牙,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再次凝望她。 没过多久,沈淮年就已经恍然大悟。 他站得有些腿酸,半侧过身又将过道上的椅子拽回来,再次坐下,煞有其事地“噢”了声,紧接着,秉着不该放过任何机会的乘虚而入的精神,沈淮年勾勾唇,柔声安抚时初,“没什么好怕的,你肯定能完成。” 顿了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有质感还温柔的声音迫不及待地钻到时初耳朵里。 时初感觉整个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连着脊背一僵,她懵懵然地抬起头,怯怯地望着沈淮年。 数十秒后,紧张兮兮地舔了舔唇,缓缓积攒在声带上的拒绝的话跃跃欲试,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 她有点结巴,“不,不……”不能麻烦你的。 简短的一句话怎么也讲不完整,时初急得团团转。 懊恼自己糟糕透了的表述能力,垂下脑袋咬紧唇,陷入了空档一会儿,还是选择使用手机。 解锁,点进备忘录,才要敲字。 就听到沈淮年继续道:“不能拒绝。” “你要是不找我,我会伤心的。” 时初:“………” 空气中夹杂着一点微风,凉飕飕的。 好像还有一丝淡淡的甜。 许是长久未等到时初的回应。 沈淮年不肯罢休,微微俯下身凑到时初跟前,以绝对逼仄的姿态,懒洋洋地,“嗯?” 温热的呼吸全都打在她脸颊上,像是情人伸出手的低抚。 距离,距离,保持距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像守卫边疆的战士们一样“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 咽口水,舔唇。 想往后退,发现只能贴着墙壁,根本无路可退。 时初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被威胁后才无奈妥协的,还是其实自己本来就渴求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帮帮她,她在不断退缩拉开距离的同时,终于闭着眼睛点了头,“好。” 须臾,悄悄睁开眼,伸出手,扯扯沈淮年的衣袖,鼓满勇气,稍稍,稍稍地拔高自己的音量,“谢……谢谢。” 眉眼小幅度地弯了弯,梨涡乍现。 ………… ……… 凌晨时分,估计也才四点左右。 建筑、树木,所有的一切,都还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这个时间点,它们也在沉眠,只有或昏黄或明亮的路灯,和愿意扑火的飞蛾作伴,悄无声息地拨开重重浓雾,认真负责地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照亮会有人在此刻选择前行的路。 时初小心翼翼地爬下床,几乎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她轻手轻脚惯了的,经常让人忽视她的存在,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 分卷阅读3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把充满电的手机拔下来,背上背包,拿上稍微重点的小型摄影机,轻轻出了门。 开门时悬着心屏住呼吸,关门时更甚。 终于,可算结束了,没有吵到熟睡中的舍友们,时初松气。 楼道里的灯整夜不灭。 时初弓着背,垂着脑袋,偷偷摸摸地下了楼。 刷卡打开宿舍大门,钻出去,再关上。 转身往外小跑了几步。 匆匆抬眼,果然瞥见了站在老地方等她的沈淮年。 能见度极低的白茫茫的雾气中,沈淮年倚靠在树干上,站姿随意,浑身总透着一股慵懒劲儿,他眯着眼,似乎还被困倦支配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直到余光瞥见了不远处的时初,才精神了点儿。 沈淮年离开树干的支撑,站直身,抬手,冲时初招了招。 他其实是想喊她名字的,但现在万籁俱寂,实在不合适。 思忖片刻,沈淮年干脆也迈开退朝她的方向走过去了。 晨雾弥漫,树叶中挂着晶莹的露珠。 天明前,零碎的星光若隐若现,这会儿连空气都是凉的, 接头,碰面,干站着无声地对望了一会儿。 时初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得寸进尺了,他让她有事找他帮忙,应该是没有想到会让他这么早起床的吧。小手捏紧背包带,局促不安地跺了跺脚。 “那个……”时初轻声细语,有点结巴。 沈淮年静静看着她,眉梢一挑,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及时打断,“别跟我说谢谢,再这么见外我不高兴了。” 时初:“………” 时初只觉得脸颊在疯狂升温,被看破了心思,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打破忽如其来的尴尬,至少,她是觉得尴尬的,悄悄的,悄悄的,嚼着嚼着,把“谢谢”细嚼慢咽回肚子。 过程中,老是忍不住偷瞄他。 “那个,你睡醒了吗?”会不会打扰你休息啊。 肯定是打扰了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时初呼气,撇撇嘴,有些沮丧。 “醒了。”声线倦怠。 一听就是在骗人,时初鼓了鼓腮帮子。 沈淮年瞧她那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他轻轻地“啧”了一声,语气不急不躁,“没醒的话我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须臾,倏地抬起手,揉了揉时初毛茸茸的小脑袋。 触感告诫神经,时初瞬间僵住。 就像一只偷吃零食的小松鼠,抱着松果似推土机般啃啃啃啃啃的时候,被人用指头戳了戳背,它立马停住。 就跟按了暂停键一样,画面彻底静止了。 “………”沈淮年悠悠呵气,俯身躲过时初手上的东西,弯了弯嘴角,“走吧。” ………… ……… 时初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采访对她而言就是无异于上刀山下火海的难度。 她做不到,就算尝试去做了,问话时那结结巴巴的模样最终也会使被采访者丧失耐心。 换句话说,就是会被她搞砸。 她不是没有想过利用就近原则直接采访沈淮年,毕竟相比较于其他的陌生人,她在沈淮年跟前讲话已经放松很多了,只是,她想了两天,也没有想出要问沈淮年什么。 而且她感觉采访沈淮年太单一了,不会吸引人的。 时初当时虽然状态不太对,但还是抓住了“点击量即考核分数”的重点,她自个儿躲在小壳子里琢磨了很久,思前想后,终于,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另辟蹊径。 小步小步地跟在沈淮年身后。 跟着他到了学校的停车场,见他掏出车钥匙摁了一下,不远处的SUV亮了亮车屁股的大灯。 时初忽然有些怔忪,开始左右为难。 只是,还没等她把这份为难再次扩大时,沈淮年就替她做了决定,他拉开副驾驶的门,比了“请”的手势。 染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上车。” “………”时初埋着头,胡乱“嗯”了一声。 想道谢的,但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又闭了嘴。 封闭的车厢内,隔绝了外面的凉风。 时初摘下背包,抱在怀里,乌漆漆的眸子在沈淮年坐上驾驶座后就不敢再乱瞟了,挺直了背,正襟危坐。 几秒后,余光瞥见沈淮年动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系安全带,小脸一红,不太自在地别过脸看了眼车窗外,然后,微微侧过身,低头,去拽安全带。 好像有点重有点紧,不太好拽。 时初蹙着眉,小脸皱在一块儿,咬咬牙,白皙的小手被勒出一道红痕,索性,另一只手也去帮忙,“嘿。” “………” 沈淮年握拳抵在唇边,低笑。 笑声传到时初的耳朵里,像过了电流,酥酥麻麻。 时初当即像是被丢进了沸水里,轰地炸开。 冷静,冷静,冷静,一定是拽的方法 分卷阅读3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或角度不对。 直到,她的手边多出了一只手。 时初目光一滞,抿了抿唇。 周身似乎感受到了将她包围住的压力,她瑟缩了一下,眼睫轻颤,僵硬地扭过头,瞧见就要怼到自己脸上的沈淮年的俊脸后,条件反射性地想抬起手呼一巴掌。 抬起,又缓缓放下。 替她系好安全带。 沈淮年并没有离开,他盯着她,挑眉,“想打我?” “………”时初咬着唇,摇头。 拨浪鼓似的摇头,打死不承认。 “打了要负责的。”他说。 时初还是摇头,轻声否认,“……我才没有。” 树影摇曳,像守在黑夜中的魑魅魍魉。 安静地僵持着。 就在时初想横下心来让他赶紧开车的那刻。 沈淮年忽然严肃起来,他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了时初的眼底那一小片肌肤。 相触时,隐隐升起热量。 时初下意识地想躲开,耷拉下脑袋。 沈淮年收回手,坐直,握住方向盘。 开灯,将车缓缓驶出停车位。 须臾,他淡淡道:“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时初眨眨眼,小小声地,“我……我不困。” 出了校门,踩油门,变速。 沈淮年低笑,舌尖抵住右腮嗤了声儿,“时初。” 顿了顿,表情讳莫如深,“照照镜子吧,你那几乎和大熊猫同款的黑眼圈已经出卖你了。” 时初:“………”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必须得承认,刚刚气氛那么好,他确实是很想亲上去的,至于为什么没有…… 狗淮举起大刀:作者君你给劳资站住!!! 作者君扭着腰表示:“只要我坚守住了,狗淮你就别想吃我闺女豆腐。” 爱护闺女,妈妈有责。 然后…… 然后……………… 作者君发现,读者君们也扛着大刀冲过来了。 作者君:QAQ 作者君哇地一声哭出来。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湫 第14章 四只小蜗牛 第十四章 一排排守岗战士似的路灯照耀着还陷在沉眠中的杭城,道路空荡地像被包了场,在路灯灯光竭尽全力也无法“普及”到的地方,依旧被黑暗势力吞没着。 后半夜的夜景注定不会繁荣,高楼也悄悄耸入暗幕中。 浓雾暂且不会散开,成了前行路上的天然屏障。 沈淮年带着刹车,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轻敲方向盘,眯着眼,气定神闲地控制住车速。 疾驰是不可能疾驰的了,车上载了只特别胆小怕事的,估计不能受刺激,所以只得以稳为重。 留了半晌的寂静无声。 十字路口降速稳停等红灯的时候,沈淮年抽准空隙懒懒地斜了时初一眼,时初将额头磕在车窗上,瞧着窗外暂停了不倒退的风景,贝齿咬着唇,抱紧了怀里的背包。 她安安静静地耷拉着眼,似乎在神游天外,但细白手指不断揪紧背包带的动作已经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 沈淮年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眉梢一挑,目视前方,他大概猜出时初熬出熊猫眼的原因了。 以时初的性格,因为害怕而彻夜未眠也是正常的事儿。 “紧张?”沈淮年抿了抿唇,开口打破沉默。 车载音乐都是陈晋下载的,惊天动地的摇滚风格,起不到任何催眠抚神的作用,瞧了眼歌单,索性收回手。 再抬眸时,绿灯已经亮了。 缓缓踩下油门,再次进入匀速驾驶状态。 “睡觉前别想这些事儿,醒来再紧张也不迟。”他勾了勾唇,半开玩笑。 时初懵了懵,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但又觉得他话不太对,不去想,哪有那么简单的。 几秒内,自个儿再将后半句话衔接到前半句话后,意识到话题还在她的黑眼圈上,时初抬起小爪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常年失眠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 最关键的是,她也找不到失眠的原因。 找得到原因就好了,还能对症下药呢。 时初鼓了鼓腮帮子,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看向沈淮年,思忖过后,还是决定顺着他的思路将错就错,她扑闪了两下眼睫,小声道:“有点吧。” 但她已经在努力克服了。 背包里塞了一本图画纸,时初有点要偷换概念的意思,既然怕自己采访时说不出话来,那就写字吧。 后期采访的话她可以私下再补…… “但……但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时初收回视线,苦恼地垂下脑袋,更加小声地嗫嚅。 她这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一点点的小气音像卡在喉咙没吐出来似的,她以为只有自己能听见。 分卷阅读3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殊不知,在封闭的空间内,有人的听力会那么好。 沈淮年微微蹙了蹙眉,极快地扫了时初一眼,下意识地绷紧下颚线,抿紧唇,想脱口而出问句“为什么”。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太唐突,他压住疑惑,叹气。 却又忍不住多嘴一句把话题拽回原点,“真睡不着?” “嗯。”时初不知道怎么又绕回来了,她缩了缩脖子,抬手揉揉眼,点头。 沈淮年极淡地“噢”了声,“那就闭目养神。” “养精蓄力重要。”他哼了哼。 时初:“………” “可是……” “嗯?” 时初扭头看向窗外,咬着后槽牙认认真真地斟酌了片刻,慢吞吞地举起手,怯生生地说:“快到了呀。” 语毕,立马意识到自己落了沈淮年的面子。 浑身细胞在叫嚣沸腾,顺带还拉扯她的小心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不是说错话了啊。 她有些绝望地想着,拿额头去撞车玻璃,一下一下,也不敢再去瞧沈淮年一眼。 要不然,还是干脆闭上眼? 还是闭上眼吧,时初缩在一旁悄悄地,悄悄地放轻呼吸。 就在她以为一切即将风平浪静地过去的时候,沈淮年忽然意味不明地“呵”了声,把她吓得直接哆嗦了一下。 神经都绷紧了,不敢有一点懈怠。 结果,沈淮年说:“那就争分夺秒地养养神。” 他似乎对此事有执念,语气中没有怕惊扰她时才刻意的温柔,反而带了点严肃带了点一本正经。 起了头就开始喋喋不休,告诉她青春的本钱不是熬夜。 善意的提醒,总有种教导的成分在。 像在听枯燥乏味的数学课。 时初左耳听右耳出,方才还晶晶亮的眸子里染上了惺忪,这回是真的耷拉下眼了,小小声地“唔”了一下。 五分钟后,沈淮年终于闭了嘴。 当然,也是因为到了目的地了,他找到车位,缓缓开过去,侧方位停车时朝副驾那边的后视镜望了一眼。 余光带过,瞥见时初已经歪在那儿,似乎是睡着了。 “时初?”沈淮年往她的方向倾了倾,试探性地喊她。 一秒,两秒,三秒,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应。 时初小脸粉红扑扑的,睡着时缩成一团乖到不行。 “………”沈淮年眯了眯眼,“啧。” ………… ……… 夺人眼球的视频,不外乎是题材要新颖。 通过新颖再去赚点击量。 新颖的话,只要多转转脑筋,时初还是能够想到的,只是,想到是一回事,找人配合采访难于上青天。 她当时就划掉了最初的方案,揉作一团,扔了。 皓月还悄悄挂在半空。 在渐渐褪色的夜幕中一点一点地丧失了自身的光芒,好在,白昼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它也还能保留轮廓。 小憩过后,时初憋红了脸。 血液倒冲,凉风徐徐下的爱抚,也无济于事,压根降不了温,时初垂着脑袋咬着唇,窘迫极了。 “不……不好意思。”差点咬到舌头。 顿了顿,又倏地想起了正事儿,小动作不断,摩擦地面的脚立刻顿住,她不敢再耽搁。 再耽搁下去,街道上人就多了。 此时,才刚刚四点五十分。 绿叶成阴,簇拥在一块儿。 被露珠挤兑地弯下了腰。 时初从背包里掏出画本,翻开第一页。 慢慢地挪到沈淮年身旁,拽拽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把画本递过去,示意他看。 沈淮年垂眸瞥了一眼,眉梢微微挑了挑。 那是她写在纸上的问题。 例如:从事工作多少年? 时初局促地舔了舔唇,轻声问:“等会儿采……采访,我,我就举这个牌子,可以吗?” 她将拍摄的任务交给沈淮年,美其名曰,委以重任。 总有承受不住压力的,露珠顺着叶子的脉络滚落在地,留了一点湿答答的印记,转瞬,便又消失不见。 沈淮年勾了勾唇,舌尖抵住后槽牙,须臾,嗤嗤地笑出声,黑曜石的瞳仁中闪烁着某样情绪,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夸赞一波,“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小机灵鬼时初信以为真,眯了眯眼,甜甜地笑了。 “………” 有点可爱。 沈淮年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觉得自己被萌了一下。 指腹互相摩挲着,带起点点痒意钻到心尖儿上。 可是,即便舍不得,他还是要实话实说。 “你有没有想过……”一字一顿,像已经在磨刀霍霍,就等着把时初凌迟处死了,终于,沈淮年有点不忍地移开眼,眺目远方,“他们也许不识字。” 话音一落,时初懵了,瞠目结舌,如遭雷击。 “!” 分卷阅读3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更深露重时,早起将杭城打扫干净的环卫工人,亦或是提前将肉包菜包等新鲜做好开始热蒸的早餐店老板…… 这些,在其他人尚且睡在梦里,他们却已经开始工作的劳动者,将成为时初的采访对象。 主题自定,她放弃以搞笑作为切入点。 就想做一类更贴切实际的,甚至可以说是草根的。 而且,早起,四下无人,她不至于恐慌到窒息。 她还有画本作为辅助。 只要踏出一步,拍摄完毕,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现在,时初低头不语,侧脸轮廓皱成了一团,刷子似的眼睫轻轻颤着,方才还对完成期中作业有点信心,这会儿就像被针扎过泄了气的皮球。 “啊。”沮丧,沮丧,只有沮丧。 踌躇不前,顾虑良多,期期艾艾。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呢? 时初闷着声,急得像被抛入热锅的蚂蚁,憋着气儿缩在原地,手足无措,绝望脸。 好半晌,她咬着牙,横下心,拽拽一旁的沈淮年,仰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乌漆漆的水眸中藏着央求。 求求你啊,跪下来求求你,帮帮我吧。 把沈淮年当作是足以信赖的伙伴,再不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求求你,离我远点”了。 沈淮年似乎看透了她心里想的一切,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去,眉梢往上一扬,忽然就起了点坏心思。 一只手插入裤兜,勾了勾唇,像雪中送炭一样,云淡风轻道:“别怕,我帮你。” 果然,时初的眼中盛放了烟花,有惊喜,有感激。 五彩缤纷,姹紫嫣红。 假装不在意地移开眼,没过几秒,又看过去,两人并排而走,目的明确,往正在打扫大马路的环卫工人那边走去,眼看着就要接近目标了,沈淮年把摄影机交还给时初,“你负责拍,剩下的我来替你完成。” “后期剪辑我相信会有你自己的声音。” 简而言之,打配合,姑且算是作弊。 静默一瞬。 沈淮年微微侧眸,好整以暇地望着时初。 “不过,不是无偿的。” 时初下意识地想去掏钱包。 或者支付宝微信转账也行。 天将将明,微暗的光线刺破浓雾,驱赶着尘埃。 沈淮年听着大扫把和地面接触时发出的声响,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叫我一声就行。” 顿了顿,俯身,轻哄,“叫声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护鸡崽子似的,“叫你大爷!” “也行啊。”狗淮扬了扬眉,并不介意。 作者君啐他一声禽兽,而后一把摸着初初的手,语重心长道,“闺女啊,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初初舔舔唇,说,“可是猪蹄好吃。” “………” 作者君无法反驳。 狗淮:“迟早是要嫁给我的。” 作者君叉腰,“你死了这条心吧。” 狗淮:“大不了生米煮成熟饭。” 作者君:“…………………………………” 我特么???四十九米的大砍刀呢??? 我要砍死他!!! 其实感觉这章还没有写完233333 感谢支持感谢喜欢感谢评论和收藏 看文愉快么么 还有还有新年快乐,2019事事如意呀 PS:蜗牛是短篇噢! 第15章 五只小蜗牛 第十五章 时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像忽然在她身边丢了已经点燃了导火线的炸.弹,在电闪雷鸣间,忘记给出逃生反应的时候,炸出一朵蘑菇云。 她不知所措地抿紧唇,吞了吞口水,往旁边移了移。 ‘树欲静而风不止’,摇曳的树枝嗦嗦作响,似乎是摩拳擦掌着准备叫醒还在沉睡中的城市了,可为时还尚早。 好半晌,时初才横下心来,慢吞吞地昂起小脑袋,眼一眯,带着些许胆怯及抗拒,神色古怪地打量着沈淮年。 打量过后,再次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头暗锁,澄澈漂亮的眸子里侵染了点点疑惑。 “………” 沈淮年只觉得胸口一滞,他想他是得意忘形了,“循序渐进”被他抛到脑后,也不知道现在亡羊补牢还来不来得及。 依着时初这内向自闭的性子,他就不该那么激进。 可总是忍不住要刺一刺她。 人都是贪心的,相处越久,沈淮年就越希望时初在面对他时是能够做到最基本最正常的交流的。 理想和现实注定存在差距,骨感势必化作一把利剑刺破理想,随后,跌落云端,到底是操之过急了。 “我……”我说笑的。 分卷阅读3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瞧时初现在浑身戒备的模样,沈淮年立刻妥协,后退一步,想尽量让自己苍白的解释显得自然,认真琢磨了片刻,舔舔唇,刚要把后半句话接下去,就被时初给打断了。 明明有点害怕。 却还在努力地强装镇定。 小幅度地龇牙咧嘴,像只奶凶奶凶的小奶狗。 时初瞪他一眼,咬着后槽牙,鼓足勇气尽可能地提高自己的嗓门,好听的话是想的美,只有一句,“轻浮。” 这样还不解气,想踩他一脚泄愤的,挣扎了一会儿,到底还是不敢,只敢原地跺跺脚,恼羞成怒地“哼”他一声。 沈淮年:“………” 轻浮。 可是大罪啊。 “我错了。”沈淮年没有一点刚刚诱哄时初时的勾人模样,这会儿认错态度诚恳,倒真有那么几分求原谅的架势。 “我刚刚真的就是嘴欠。”他说。 慢悠悠地往时初方向靠了靠,垂下眼瞥了一会儿时初,再小心翼翼地拿胳膊轻轻撞了撞她,“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见时初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沈淮年真的急了。 骨子里的慵懒淡定全都烟消云散。 数秒后,索性选择曲线救国,沈淮年沉吟片刻,丢下时初直接朝环卫工人走去,男孩身形挺拔,插着兜站在不远处和环卫工人攀谈起来,进退有度,谦逊有礼。 不多时,他转过身,勾唇一笑,还不忘冲时初挥了挥手,“快点,他们同意接受采访了。” ………… ……… 拍摄及采访结束在六点前。 很顺利。 时初全程扛着摄像机,当个默不作声的摄像师。 她所迈不出去的,她觉得是无比困难的环节,沈淮年都一一替她解决了,让她可以全身心地信任于他。 沈淮年一点都不怯场,也不畏惧镜头,他就像是为镜头而生似的,采访时,问题问得好,接话时也能再锦上添花。 真真是称得上“对答如流”。 不愧是学播音主持的,时初望着镜头里的沈淮年,漆黑明亮的瞳仁里有崇拜的光芒在悄悄地熠熠生辉。 什么是好听的? 时初将摄影机装起来,皱眉凝思。 她猜想是刚刚自己质疑的“轻浮”伤害到了沈淮年,也许沈淮年只是希望作为朋友可以这样友好互动而已。 可是她却伤害了他。 而在她伤害他后,他还不计前嫌地帮助她。 帮助她高效率地完成了高质量的作业。 时初抱紧怀里的摄像机,沮丧地耷拉着脑袋,满是愧疚。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去道歉吗? 叫声好听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吧? 又不会少块肉。 贝齿轻咬着下唇,脸颊隐隐在升温,时初纠结极了,内心深处总在摇摆不定的状态中,低着头,磨磨蹭蹭,磨磨蹭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松开拳头下定决心。 时初像小尾巴似的跟在沈淮年身后。 东升的朝阳在白昼来临之际将束束光线洒向杭城。 光刺破云层,吞没黑暗。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路上也渐渐热闹起来,其中,以早餐店最为热闹。 “去吃早饭?” 收工后,空闲下来,才察觉早已经饥肠辘辘。 沈淮年停下脚步,等着时初跟上来,视线牢牢锁在她身上,片刻,才慢悠悠地移开,抿抿唇随口问了一句。 时初这会儿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呢,天人交战的状态让她神经紧绷,哪里会注意沈淮年说了什么,依稀感觉是询问,询问的话好办,根本不用过脑子地胡乱地点点头,“嗯。” 沈淮年扬眉,“想吃什么?” 这回是没有人应答他了,就一片寂静。 “………”沈淮年瞥她一眼,又见她心不在焉,缩着小脑袋盲目乱窜,眼看着就要撞到树上了,沈淮年眼疾手快,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拽,“想什么呢?看路。” 不出意外,撞了个满怀。 有点亲密。 时初:“………” “!” 时初只感觉脑袋里“轰”地巨响,紧接着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了毛。 她真的不能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接触。 血液排山倒海似的往上翻涌,积蓄的热量也在不断往上升,时初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整个人咻一下,就成了煮虾。 “我看路的。”她舔舔唇,小声撒谎。 话音落下,大约过了十几秒,她扭捏过后,又怯生生地伸出手,轻轻地拽了拽沈淮年的衣服。 沈淮年垂眸看了眼她的小动作,眉梢一动,扬唇似笑非笑。 浓雾渐渐散开,空气稀薄且清新。 时初大义凛然地扬起头,认认真真地看向沈淮年。 “真的。”她撇撇嘴,强装淡定道。 闻言,沈淮年眯了眯眼掩住笑意,非常敷衍地“噢”了一声后,更是直言不讳地拆穿 分卷阅读3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她,“是树它不长眼。” “………” 杭城一般工作时间为上午九点开始。 早餐店这会儿还算空,没有到人声鼎沸的地步。 小插曲过后,时初还想着要答谢沈淮年,其实仔细算算,自己要谢他的地方可多了。 垂着眼,小口咬住蟹黄包,滚烫的汁液侵入口腔,时初小心地抬起眼瞟了下沈淮年,其实不只是她有黑眼圈吧,明亮的光线能让细节无处可藏,这会儿的沈淮年懒洋洋地倚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神情倦怠恍惚,眉宇间有明显的困意。 到底是因为她才这样的。 时初皱了皱小鼻子,十分过意不去,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顺着沈淮年,叫他一声好听的。 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终于,痛下决心,时初看了眼碟子里的最后一个奶黄包,咽了咽口水,然后,缓慢地伸出手,依依不舍地把碟子往沈淮年的方向推,“你吃。” 顿了顿,才抬手搓搓泛红的脸颊,别开眼,皱眉纠结了好半晌,难以启齿期期艾艾地喊了声,“沈学长。” ………… ……… 陈晋凭借敏锐的嗅觉,终于发现了沈淮年的不对劲。 他和沈淮年算是老友,学生会的其他干部常常开他俩玩笑,说他俩跟连体婴似的。 对此,陈晋不置可否。 挚友麽,难得有几个,他和沈淮年又是同一宿舍的,平时也没什么矛盾,且有共同抱负,常常“勾肩搭背”又怎么了? 之前沈淮年没有出国做交换生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现在,根本不用其他干部提醒,陈晋自个儿也发现了,沈淮年这厮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已经把他给“抛弃”,经常性神龙见首不见尾地闹失踪。 “啧啧,想不到淮年居然会半夜离开宿舍。”程晏白噙着笑,说这话时有点揶揄的意思在。 他难得回宿舍,竟然撞见了沈淮年的秘密,这会儿自然免不了那点兴致,“陈晋,你说他半夜出去干嘛呢?” 陈晋耸耸肩,他不像程晏白这般无聊,“你这么想知道,等他回来问问呗。” “问了他能说实话?”程晏白架着长腿,撇了撇嘴,“要我说,淮年肯定有女朋友了,” “像我们这种年纪啊,夜不归宿,就是因为女人。” 陈晋:“………” 听起来还挺有道理,一看就是老江湖。 思忖片刻,陈晋忍不住把八卦移到程晏白身上,“所以程少新婚燕尔的,怎么就回宿舍住了?” 他们宿舍,素来招蜂引蝶,想脱单也容易。 其中算得上最招蜂引蝶的程晏白,前不久,英年早婚了。 骤然成为了话题中心,程晏白神色有点不自然。 他不答话,只默念了几句“清心寡欲清心寡欲”。 陈晋眉梢一挑,“该不会是被你老婆赶出来了吧?” 程晏白:“………” “怎么可能!我老婆对我言听计从。”被说中了心事,也要稳住,保住自个儿的面子。 宁静的早晨。 阳光迫不及待地从天而降,温柔体贴地抚摸着大地。 湖面上波光粼粼,有鸟儿排成一列飞过长空。 沈淮年推门进来的时候,恰好听到程晏白说了这么一句话,信誓旦旦,半点不虚。 听起来还确有其事的样子。 “看来小白的婚姻生活还不错。” 程晏白想也不想,“不,好还是单身好。” 语毕,倏地扭过脸。 “哟,淮年你偷鸡摸狗偷回来了。” 沈淮年以不变应万变,“嗯。” 顿了顿,脑中白光一闪,隐约想起了什么。 他慢悠悠地眯起眼,思忖片刻,问程晏白:“我记得你经常三更半夜在群里喊睡不着,现在好了没?” 程晏白不知道沈淮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但还是点了头,“马马虎虎。” “怎么治的?” “………” 和我老婆打架算吗? 程晏白咳嗽出声,红了脸,半晌,才要道“安眠药”,立马停住,确实没有吃安眠药,说安眠药有点不厚道…… 折中,不太肯定,“听电台吧。” 作者有话要说: wuli白白先出来遛一遛 狗淮:英年早婚有什么好遛的! wuli白白:我可以抱老婆,你没有。 狗淮:呵。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 第16章 六只小蜗牛 第十六章 零碎的日光将枝叶繁茂的大树 分卷阅读3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作为垫脚石,攀着它步步高升,再舍弃它悄悄打进老旧窗台,满是柔软地眷顾着窗台上的仙人球,像极了急不可耐的小伙子爬窗来见心爱的姑娘。 程晏白下意识地抬眼打量起沈淮年,心下百转千回。 难不成沈淮年半夜起来离开宿舍是因为失眠? 如果是的话,那他还真得为自己的龌蹉思想道歉。程晏白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瘫,顿默片刻,翘起二郎腿,眼一眯,嗤笑一声,问:“怎么?你也失眠了?” “没有。”沈淮年摇摇头矢口否认,他走进来靠在自己书桌旁,须臾,举起手里的袋子,扔给陈晋,“给你带的早餐。” 陈晋立马嬉皮笑脸,言不由衷地夸赞友谊地久天长。 还不忘比较一番,“还是你对我好,小白你得学学。” “学不来。”程晏白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再瞥向沈淮年时眼神中又不自觉地带了几许谴责。 “不知道你回来了,当然没你的份。”沈淮年慢悠悠地移开眼,离开书桌,拿起水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耸耸肩道。 顿了顿,又似是感慨地“啊”了声,想到自己还想从程晏白那儿套些话,就干脆利落地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实话。”他抬手指了指陈晋咬着的小笼包,“吃剩下的。” “我猜陈晋肯定没吃,为了不浪费,就带回来给他了。” 陈晋:“………” 无关紧要的话一带而过。 狭小的空间里夹杂了小笼包的味道,再经由从窗外吹进来的清风的推波助澜,气味扩散开来。 沈淮年皱了皱眉,瞥了一眼陈晋,陈晋心领神会,为了一口吃的,立刻滚去阳台,反正横竖也没有他关心的事儿。 “是我认识的一个女生。”沈淮年拉了椅子坐到程晏白对面,这会儿要说起来,他俊眉锁地更深了,仔细回想,每次见到时初她都是低着头把自己那张小脸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可总有那么几次,他为了更靠近她一些,故意蹲下身和她对视,当时的注意力也都在怕惊扰她想安抚她上,其实,那几次对视,时初眼底的青色倦意就很明显了,他抿紧唇,沉吟片刻,又补充,“她应该长时间处于失眠状态。” 程晏白撕了张白纸在折千纸鹤,乍听到沈淮年的话,动作一顿,挑了挑眉,他本就没有那些正儿八经的心思,也不怪他抓错重点,“所以你是出去陪失眠女生彻夜长谈了?” “………”沈淮年被堵地说不出话来。 程晏白忍不住啧啧称赞,“行啊淮年,有前途。” “陈晋说我是宿舍最骚的,我不承认。”他勾勾唇似笑非笑,“我就一直觉得,该头衔非你莫属。” “毕竟明骚易躲,暗骚难防。” 沈淮年:“………” 就是嘴皮子厉害,颠倒是非。 真顺着他的话承认或否认,就容易偏离轨道,再也回不来沈淮年闭了闭眼,忍耐着,几秒后,强制把话题扭回来,“你说的听电台,具体指什么?” “就电台啊。” 程晏白懒懒地应着,他其实根本不知道。 就是一个谎言撒出去后,就得完善它让它听着确有其事,程晏白自个儿就不是那种会去听电台的人,有那个功夫,他儿子都生出来了,不过看沈淮年这重视的模样,他不经有点心虚,抬起手,摸了摸鼻梁,将折好的千纸鹤放到桌上后,才慢条斯理道:“优质的声音容易让人入眠。” “特别是午夜时分的电台,讲故事的,听着听着就睡了。” 他觉得自己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为增强可信度,还眯着眼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小时候让你看新闻联播,没几分钟你就困了吧。” 沈淮年:“………” 窗外的天空是碧蓝的。 悠悠白云,总让束束光线轻而易举地钻了缝隙。 清闲自在的上午,总该有那么几分慵懒在。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程晏白漂亮狭长的桃花眼里漾出层层笑意,他也不藏着,明晃晃地嗤出声,须臾,唇角一扬,“淮年,你老实说,是不是想追这女孩儿?” 沉默蔓延,沈淮年垂下眼不吱一声。 得,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程晏白一眼就看穿了沈淮年,他又开始折飞机,三两下折好,往阳台方向扔。 纸飞机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在空中盘旋数秒后,就转了方向往回飞,最后落在了原地,程晏白非常嫌弃地“啧”了声,舌尖抵住后槽牙,须臾,才回过神,笑眯眯道:“你要真想追,我告诉你一法子。” 他也不故弄玄虚,“好歹你也是我们播音主持系的扛把子,哄女孩子睡觉,也别找电台了,用你自己的声音就行。” “别浪费你的好嗓子。” 说到这儿,程晏白又忍不住洋洋得意,“不骗你,女孩子都吃这一套,我老婆就被我哄地面红耳赤。” 也算是他结婚以来第一次取得的阶段性胜利。 值得拿出来炫耀炫耀。b 分卷阅读3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就算哄不了她入眠,好歹也是和她熬过电话煲了啊。” 忽然安静,就静悄悄的。 顿了两秒。 程晏白又说:“我就说你小子有情况,陈晋偏不信。” 陈晋怎么说的。 噢,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麽。 哪个男生有了喜欢的女生后不天天看手机打电话的。沈淮年的手机忙碌程度几乎和以前一模一样,一看就是老光棍。 老光棍听完程晏白的话,受益匪浅。 又想起之前两次时初是怎么睡着的。 一次在听他演讲的时候,一次就今天,他多啰嗦了几句,她就缩在一旁脑袋磕在车窗玻璃上被周公拉入了梦中。 慢吞吞地移开视线,指腹摩挲着手机边沿,没多久,沈淮年便矜持地点了下头,喉结微动,抿了抿唇,眯起眼半真半假应了句,“好像有点道理。” ………… ……… 了却一桩心事,就等同于卸下了重任。 时初如释重负。 接下来几天,她像往常一样,在没有课的时候能不出门尽量不出门,就窝在宿舍里,认认真真地开始剪辑视频。 作业完成度很好,质量也特别高。 眨眨眼,乌溜溜的眸子紧盯着电脑屏幕,显示屏上,沈淮年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戴着耳机,听到了他的声音。 抱着膝盖,恍恍惚惚地陷入了沉思,时初鼓了鼓腮帮子,忍不住去想,要不要再发条微信给他,和他说声谢谢啊。 或者是,请他吃顿饭。 上次的早餐还是他请的呢。 耷拉下眼睫,被纠结的情绪占据了心神,明明就那么一点事儿,她还是摇摆不定。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视频剪辑好,时初挫败地叹气,抬起手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现在似乎已经有了夏蝉在鸣叫。 倒不是那种持续不断西斯底里的,而是微小的躲在茂密树荫下的时不时地叫唤。 像是在提醒人们,夏季在悄悄到来。 而它突袭最直接的证明,却是气温的升高,闷热感紧随其后。 夜幕下,繁星点点,静静闪烁着,不争也不抢。 操场上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渐渐消失,直到彻底归于夜的寂静。 晚上十点半。 宿舍内风扇扑扑地转着。 林安染洗漱完,决定回床上躺着,踩着木制楼梯准备上上铺时,忽地一顿,垂眸看了眼时初,“你还不睡?” 闻言,时初小小地瑟缩了一下,小幅度摇摇头。 视线移到她的屏幕上,“你这个视频剪了好几天了吧?还没好?” 点头,点头。 “不用那么认真啦,老师该给的分还是会给的。” 眸子一眯,想了想,又说,“像我们啊,都是准备要交的前一天再做的。” 时初胆小归胆小,她还十分听话。 就,非常典型的乖乖女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记得刚开学班助发表格下来填写资料时,林安染还悄悄瞥了时初一眼。 被时初紧紧压着的那张纸上,写着,其父时展均,其母陆潇潇。 时展均和陆潇潇。 都是演员,到现在影视剧里依旧能出现他们的身影。 当年演艺圈内有名的恩爱夫妻。 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闹掰了离婚了。 林安染没有想到时初会是他们的女儿。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似乎就只有一个儿子,算是子承父业,经常游荡于娱乐圈演艺圈,也是有点知名度的。 还是说,女儿富养,藏着掖着保护着,就养成这样了? 和时初相处久了,林安染渐渐发现,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的,但真相到底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只能大概确定,关于时初的父母,是时初不能触及的伤疤。 “不用那么着急,还有几天呢。”林安染说。 顿了顿,又揶揄道:“你别不是想通宵吧?” 时初小耳朵动了动。 仰起头,小脸红扑扑的。 她看着林安染,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儿,其实倒不是想通宵,只是,白皙的手指抠抠桌面,舔舔唇,“我睡不着。” 静默片刻,又怯生生地问,“我在下面会吵到你们吗?” “会。”路瑶抢过林安染的话,“所以睡不着你也给我爬上来闭上眼睛。” “以及,该熄灯了,电费贼贵。” 时初:“………” 到底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挣扎几分钟,讷讷地妥协,“噢。” 可看着还有一点点没有剪辑完的视频,又有点不甘心,她咬了咬下唇,痛感刺激她勇敢,“我,我再磨蹭二十分钟吧。” “快好了。”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电脑。 林 分卷阅读3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安染扬了扬眉,“行吧。” 风扇转动时扑扑作响,尽可能地发挥它的作用,驱散了闷热。 宿舍里静悄悄的。 时初怕打扰她们睡觉,没过几分钟,就仓促地点了保存,关了电脑,在下面的只有她一个人了,去门口把灯关了的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她身上,时初拿起手机,打开电筒,踩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到门口。 “啪。” 陷入黑暗。 只是床铺角落,还亮着她们手机的反光。 时初抿了抿唇,还是尽量放轻脚步往自己的床铺走去,刚踩到阶梯上,手里的手机一亮。 有个微信消息。 下意识地停住,滑开解锁。 对话框内。 沈淮年问她:睡了吗? 沈淮年:要不要语音,我给你讲个故事。 “………” 时初愣住,呆若木鸡。 下一秒,在她懵懵然甚至还有点慌乱,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沈淮年的语音电话已经打过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 讲什么故事啊? 要不然还是点拒绝吧? 可是点拒绝会不会不太好? 时初烧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团团转到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浑身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手机在振动。 她的手也在抖。 然后,忽然没拿稳。 手机滑出了掌心。 “啪”地一声脆响,特别狠地从半空摔到了地上。 那一刻,时初心都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一脸懵逼,然后心碎了。 作者君看到后心疼地不得了,抱住闺女不断安慰,最后想替她出头,“告诉麻麻,谁欺负你了。” 初初瑟瑟缩缩地摇摇头。 作者君:“………” 作者君:“那你心碎啥?” 沉默,无尽的沉默。 终于,初初抽泣着回答:“我的新手机。” 作者君:“………” 狗淮:“………………………………” 狗淮:“我居然比不过一个新手机?” 狗淮:“我自闭了。”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第17章 七只小蜗牛 第十七章 风扇扑扑地旋转,隐隐带着点风,肆意刮蹭着时初细白的小腿肚,又似乎是在告诉她,别愣神了,你手机钢化膜碎了。 自个儿窝在宿舍小心翼翼贴了一下午的钢化膜。 黑暗中,时初漂亮的瞳仁里雾茫茫的,好几秒后,才倏地惊醒,匆匆忙忙地从阶梯上往下爬,一着急,还险些摔了。 蹲下捡起手机,语音电话已经挂断,屏幕也没了亮光。 时初只觉得自己的手心沁出了汗,下意识地咬紧下唇,恍惚混沌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挂了要不要再打回去? 还是再等一会儿回条消息说自己刚刚没有看见? 心乱如麻,她最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了。 站在原地像被定了神般纠结着不动,数十秒后,也不清楚到底是被什么心理给作祟了,咬了咬后槽牙,把压在英语六级卷下的耳机拽出来,捏在手心里,一起带上了床。 “初初。” 林安染忽然探出头来,把正在慢吞吞铺床的时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性地抱紧被子,呆呆愣愣地“啊”了声。 “刚刚谁给你打语音电话了?”倒也不是因为林安染她好奇,主要时初平时几乎不跟人打电话也没有人会跟她打电话,乍然听见语音铃声时林安染是吃惊的,不过数秒,又想起最近时初和播音主持系的沈淮年走的近,心中不免冒出了猜想,这会儿也没忍住,就想证实一下。 她眨眨眼,眸子隐约染了光,熠熠生辉,又怕再次惊扰了没胆子的时初,抿抿唇,再次压低嗓音,“是不是沈淮年?”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时初不顾闷热,卷好了小毯子。 听到林安染的话时,咻地顿住,周围空气就像炭火,刹时就把她的嫩白小脸炙烤成了滴血玫瑰。 她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你……”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句话堵在扁桃体下方,怎么也讲不完整。 索性,还是不为难自己说那么冗长的一段了,时初抿抿唇,小小声地应道,“嗯。” 夜深人静,似乎还能感受到窗外有飞蛾在扇动翅膀。 勇敢地,绝不妥协地,想要撞破玻璃飞进还未熄灯的宿舍。 林安染耳朵尖,在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后,立马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来。 沉默不作声,眯起眼认真思忖了片刻,总被她磨出点不对劲出来,男生频繁联系一个女生,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 目的或好或坏,现在还不得而知。 分卷阅读3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林安染也知道,自己是没有权利因为一件未知的事情而对时初的生活做出干涉的,她能做的,且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侧面给时初一点提醒,让她保护好自己。 瓷娃娃时初,不需要不真诚的友情或者爱情。因为她看起来是曾经破碎过的,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把自己粘起来,就再经不起任何恶作剧般的试探推敲了。 林安染情绪莫辨地鼓了鼓腮帮子,想嚼舌根吧却发现沈淮年好像还真没什么黑料,没有黑料确实无从下手,她长长地舒出一口压在心底的浊气,挺直上身,歪了歪脑袋,唇角一扬半开玩笑,“挺好,我们初初也到了有桃花运的时候了。” 不管心中是如何百转千回。 说出口的话却还是最直白的,哪怕故意带了玩笑性质。 话音一落,林安染自己也懊恼,怕吓到了时初。 果然,从脚到头把自己裹地严严实实的时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林安染都讲了些什么后,蹭一下坐了起来,全身像被火烧了似的,血液翻滚甚至沸腾。 她不安地抱紧枕头,抱膝,湿漉漉的眼眸惊惑不定地盯着邻床的林安染,磕磕绊绊,拼命否认,“不……不是。” “没有。”她固执己见地强调。 看似很镇定,实则,早已经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地缝了。 这种话题,不应该也永远不会落在她身上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时初保持着尚且清朗的自知之明,有些狼狈地想着。 沈淮年好像没有再给她发消息了。 好像刚刚的那通语音电话,是在梦里出现的。 悄悄地,解锁点开看一眼。 有记录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证明这不是梦。 语音电话的记录。 以及,沈淮年的一句:时初,看到后记得吱一声。 时初垂着眼看着这些,白地透明的指尖颤颤巍巍却又不受控制地停在了屏幕上方。 输入框一点,跳出拼音全键。 屏幕的亮光反射到时初的俏脸上,莫名衬地她脸色苍白。 虽然玩笑开地有点不对,可乍听到时初的否认,林安染还是挺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现在就爬到时初床上去,揉揉她的小脸蛋,告诉她别瑟瑟缩缩的,自信点。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 “我们家初初这么漂亮,就是有人喜欢,怎么了。” 和最开始担心时初被人骗完全不一样。 时初再次小脸爆红:“………” 她想,她能渐渐忘却那些支离破碎的过去,大概是因为后来遇到的像林安染路瑶一样的朋友。 外婆从来没有骗过她,这次也一样。 从蜗牛壳里钻出来看世界,雨过天晴,就会遇见彩虹。 似是触电般,时初感受到自己的小心脏在剧烈跳动,就像枯竭的沙漠忽然被一阵春雨浇灌,干裂的土地渐渐消失,万物开始复苏,草长莺飞,有什么渴盼在悄悄破土而出。 微小的,特别微小的,不仔细就几不可察的。 宿舍里恢复了要就寝要入眠的状态,再没有人说话。 只剩浅浅的呼吸,和稀薄的空气交融。 时初侧躺在床上,握紧手机。 抿着唇,视线牢牢锁在和沈淮年的对话框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忙脚乱地插上耳机,再塞到耳朵里。 白白小小的耳朵布上可口的红晕。 指尖微凉,慢吞吞地敲字。 认真想了想,又全都删掉。 就连打字,她都像个支支吾吾的小结巴。 时初缓缓地呼出一口气,自我唾弃。 几秒后,眼一闭,心一横,咬咬牙,不管了。 时初: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方寸大乱方寸大乱。 就,就发出去惹QAQ。 离沈淮年找她语音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那么晚了,沈淮年应该已经睡了吧? 睡了的话,消息提示会不会吵到他啊? 一连串的问题钻进脑海,像是要被凌迟处死一样煎熬。 闭眼,再悄悄睁开一只眼。 对话框上方,对方正在输入。 沈淮年:吱。 他也跟着回复这种拟声词。 宛若心照不宣的小暗号,带着一丢丢亲密。 沈淮年接着信誓旦旦:就猜到你还没有睡。 时初忍不住撇撇嘴。 沉吟片刻,回:……嗯。 性格和习惯使然,导致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总要思前想后,瞻前顾后。 时初承认:睡不着。 想再跟个表情包的,找来找去没找到合适的。 不得已,妥协放弃。 那边像是心有感应似的,“失眠?” 点头,点头,点头。 白萝卜精使劲点头的表情包。 有点俏皮,有点可爱。 分卷阅读4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沈淮年垂眸看了许久,舌尖抵住后槽牙,嗤嗤地笑出声。 男生宿舍普遍睡得比较晚。 或许是兴趣爱好不同。 像陈晋,总是忍不住把精力浪费在通宵打游戏上,而程晏白,难得脱离了他老婆的掌控,自然也是要放纵一把的。 沈淮年侧眸瞥了瞥这俩戴着耳机骚话连篇打到眼红的家伙,手指无意识地带着节奏敲击着桌面,须臾,起身,去了阳台。 他这回没有之前那么莽撞了。 准确点说,之前的莽撞是程晏白搞出来的,程晏白嫌弃他进程太慢,数落他白白浪费上帝赐予的俊脸,说别别扭扭温温吞吞的可太急人了,要单刀直入才好,干脆利落。 所以,那通语音是程晏白替他心急火燎地拨过去的。 可程晏白不认识时初,不了解时初。 他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是无异于“打草惊蛇”的,或者说“拔苗助长”,所以,他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帮了倒忙。 半分钟,果然还是没有人接。 预料之中,没有失望,只是总归有点无奈。 同时也明白,对待时初,还是要慢慢来,徐徐图之。 先抛诱饵,再等待上钩。 入夜后,闷热逐渐消散,气温有所降低。 到了阳台,就能感受到一点凉意,不明显。 在已经有了蚊虫的季节,它们总是绕着人飞,以至于这点凉意最后也被恼人的嗡嗡声给磨没了。 沈淮年懒洋洋地倚靠在栏杆上,耷拉着眼睫。 薄唇微抿,神情忽然严肃,似乎是在思考着如何徐徐诱之。 数分钟后,他再次打字。 问时初:“那……有困意吗?” 在直接抛出“失眠”后的较为体恤温柔的问话。 时初非常实诚地点点头。 点完,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不免有些羞赧。 她,“困的。” “困倦”和“失眠”并不矛盾。 眸色沉沉,却似有流光划过。 沈淮年似乎有点遗憾,“啊,那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能把你哄睡着?” 看似句句温柔,却是步步紧逼。 时初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 她想说不用哄。 她想说没什么的一直都是这样过过来的。 可是话到嘴边,又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像被人扼制住了喉咙,除了说不出话来,就只剩下痒。 干燥,口渴,心痒。 最后,时初还是婉拒,“没,没事的。” “我自己再神游会儿,就睡了。”自欺欺人,主要也是不想麻烦别人。 可是,没有想到,她的回复像是被沈淮年自动屏蔽了一样。 沈淮年抬手轻轻摩挲了下巴,想着这会儿再语音电话过去也不好,时间点不对,现在是真有可能打扰她同宿舍的室友的就寝了,时初那个性子,不能让她为难。 只能退而求其次。 语音就行。 但还是要先打个预防针。 沈淮年:我知道怎么哄了。 沈淮年:给你唱首歌吧。 三十秒后。 一条长长的语音。 时初摸了摸塞在耳朵里的耳机,有些紧张地舔舔唇,然后,不知怀着什么心情,手指轻轻一戳。 男人的声线很是慵懒倦慢。 还有丝丝扣人心弦的沙哑。 似乎还有一点点,一点点,藏得很深的笑意。 笑意卷在他的漫不经心中。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 时初抿着唇,屏住呼吸,感受到忽如其来的心脏骤停。 又倏地“起死回生”。 砰,砰,砰,砰…… 每一下,都强有力,像是要跳出了胸腔。 大脑一片空白,时初感觉自己躺在了火焰山,烧透了。 受了蛊惑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听这段语音。 孜孜不倦。 沈淮年:先将就听一下,看看能不能入眠。 沈淮年:明天晚上早点语音。 大约经历了漫长的三分钟。 沈淮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应,他听到那声“叮”后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 慢条斯理地划屏解锁。 懒懒地垂眸,缓缓勾起的唇角升到一半突然凝固。 只见,时初这小没良心的。 带着听众也应该具有的专业态度,特别干脆利落地回了他一句,“好听。” 时初:但是跑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很温柔 分卷阅读4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呀 初初的过去也快出来了QAQ 稳住,我们能赢!!! 第18章 八只小蜗牛 第十八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反复听,三十秒的语音中翻来覆去的就只有这一句歌词。 也不知道是不是时初倦意到了产生了错觉,隐隐约约中她老是感觉歌词里的“宝贝”被沈淮年唱出了点点重音,像是在刻意强调些什么,马上就要捕捉到所强调的了,却又在下一秒将其置于白茫茫的浓雾中,让时初与它失之交臂。 沈淮年温柔似水,勾人于无形的声音,慢悠悠地穿过耳机,像悄悄给时初打了耳洞,就一瞬间的事儿,似触电一样,疼痛感没有席卷而上,反倒是血液冲至耳廓,将那对小耳朵染成了玫瑰色,时初抿紧唇,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炙热如铁。 那一声声的“宝贝”,更像是情人间的爱称,细想起来,也确实是夹杂着无穷无尽的暧昧的。 时初缩在小毯子里,紧紧捧着手机,等那三十秒语音结束,又伸手点开,无意间想到刚刚林安染说的话,那句“桃花运”更是像利箭般刺进她的心脏,不痛,但痒,微微的酥麻更是在提醒她什么,时初眉头暗锁,咬紧唇,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淮年似乎对她太好了。 才认识个把月,就有了超乎普通朋友界线的好。 看她哭了就逗她笑。 义不容辞地帮她忙。 现在,知道她失眠,甚至还要每晚哄她睡觉。 ……… 种种,种种,都揭示了其中的不正常。 时初虽然孤僻不爱社交,偶尔也因为慢吞吞的性子而显得迟钝,但她不是傻子。 有些东西,沈淮年似乎是想试图潜移默化地影响她,可在潜移默化的过程里必不可少的是积少成多,细小的察觉不到,慢慢囤起来后总会曝光出来的。 察觉到这些,时初更加睡不着了,她像只无头苍蝇,抓不到找不着一个可以让她栖息的地方,砰砰跳的小心脏更似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热量包围住心脏,有强烈的窒息感,但又感觉心里头被挤地满满的。复杂的情绪把时初打压到直接趴下了,她闭了闭眼,心乱如麻,抓耳挠腮。 小毯子卷啊卷啊卷,时初把自己卷成了蚕蛹。 等反应过来,轻轻挣扎了一下,拽拽这边拽拽那边,最后,发现自己居然困在毯子里出不去了,“………” 她一脸懵,但又无暇顾及这些。 鼻尖微微泛起酸涩,也不知怎地,舌根也蔓延出了苦意。 时初晃了晃脑袋,思忖片刻后,把前面由迹象推断出来的猜测,全都推翻了。 不许想了不许想了,她警告自己。 她从小到大都不被爱,现在又是这种畏首畏尾的模样,连她自己偶尔都要嫌弃自己,哪里还会有人喜欢她。 时初,你千万不要想太多了。 沈淮年他,他是好人,他就是喜欢助人为乐吧。 卷翘的眼睫颤了颤,时初咬咬唇,不免有点沮丧。 不管是不是桃花运。 时初都退却了,她想缩回到自己的蜗牛壳里,继续独来独往。 倒不是因为沈淮年,她怕的是她自己。 潜意识里,扎根于心底深处的根本拔不出来的,是她的自卑和怯懦,她怕自己再次被讨厌被抛弃。 任何事情还是没有期望比较好,没有期望,就不会有绝望。 可她好像又忍不住。 人都是贪心的,享受过温暖后,就不想放手。 时初侧卧着,视线牢牢黏在墙上,抛去理智,回归到本心,纯粹点,私心里她撒不了谎,也确确实实,她是舍不得沈淮年这个来之不易的朋友的。 她也不得不承认,沈淮年是光。 是能将她周围所有黑暗都驱散了的光。 只要她伸出手,她很有可能就会重见光明。 只是,她现在还被畏缩不前的思想控制着,怕自己以后会过于依赖这轮明亮灿烂的暖阳。 ………… ……… 季节交替,夏季悄悄到来。 气温渐渐升高,晒蔫了学校里簇拥在一块儿的繁花。 闷热引发烦躁,带动人们的情绪往坏的一面倾倒。 好不容易,迎来了一场暴雨。 断不了线的雨水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杭城,绿叶花丛都被似箭的雨珠打落在地,打湿后的草地,泥土的气味更重了些。 这场雨来势汹汹,没有要停的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仙被法海关进了雷峰塔,白娘子一气之下选择了水漫金山。 男生宿舍。 气压有点低,低到似乎可以和外面的乌云相媲美。 陈晋这厮早早就出门了,看他得意洋洋的劲儿,怕是约到了他心中的女神,不然也不会不顾瓢泼大雨欣欣然地出去赴约,现在,宿舍里就只剩下沈淮年和程晏白。 低 分卷阅读4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气压的中心自然是沈淮年那儿。 春风满面的程晏白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他扬了扬眉,贱兮兮地凑过去,一语中的,“怎么着,你那藏着掖着的小金丝雀不理你了?” 沈淮年冷冷地斜了程晏白一眼,没说话。 他也搞不懂,明明那晚的对话还停留在比较和谐的…… “但是跑调了。” “噢,好听就行。”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小心出了错,才让正向他缓缓靠近的时初一下子又往回跑过了原点。 似乎还能看到她反向跑时惊慌失措的样子。 沈淮年眯起眼,情绪莫名染上了燥意。 等那股燥意渐渐消失,才感受到从心底滋生出的无力感。 “这种时候就别再端着了。”程晏白也不等沈淮年回答,他估计自己也等不到,抬眼瞥瞥沈淮年,一看表情,得,差不多都明白了,“赶紧问问我,军师给你出谋划策。” 好歹,算是见到了播音主持系高冷之花吃瘪的模样。 他程晏白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委居校草第二了。程晏白哼哼唧唧,有点嘚瑟,“一看你就是没有经验,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对方了吧?” “………”又是一语中的。 沈淮年都怀疑程晏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了,他抿着唇蹙了蹙眉,须臾,他才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 慢悠悠地和程晏白说起了时初。 说起了那位连感知外界的触角都要藏着的小蜗牛。 骤雨被狂风刮地偏离了初始轨迹,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窗上,像弹珠一样过来,又像弹珠一样被反弹出去。 程晏白认认真真地听完。 然后第一反应是,卧槽原来沈淮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但抬眸看了眼沈淮年的脸色,到底还是把话憋回去了,他抿唇想了想,没过多久,眉梢一挑。 “还有这样的女生?” “嗯。”沈淮年没否认。 但也还是要替她辩解,撇撇嘴低声呢喃,“她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顿了顿,又道,“小时候很开朗,像太阳。” 暗戳戳的维护差点把程晏白酸死了。 他反应也快,立马意识到沈淮年和他的小金丝雀是老相识,哟,勾了勾唇,原来以前就看中人家了? 沉吟数秒,问:“那她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沈淮年嗓音更沉了。 抛去小时候的友谊,他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 程晏白:“………” 沈淮年:“她父母好像不喜欢她。” 他想起小时初抱着熊娃娃坐在地上哭的模样。零碎的片段记忆,让他隐隐知道些什么,可又不太确切。 “我想去渝城,见见她外婆。” 沈淮年小时候是住在渝城的,后来搬家,去了帝都。 他也是在渝城认识的时初。 “有些事情问她肯定问不出来。”他无奈叹气。 “心理问题吧。” 顾及到沈淮年的感受,程晏白尽量让自己讲的不那么直白,可又不好不直白,折中点,就只是压低声音,“有没有想过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话音一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先不说这话讲得有点早,而且他仅凭沈淮年的描述就得出这结论,确实是不对的,甚至是过分的。 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乱转,试图亡羊补牢。 “当我没说。”他举起手,认怂。 沈淮年的脸色这才有些好转。 扯了点其他的,似乎也挺重要的。 好在,总算言归正传了。 程晏白觉得解决事情得从发现问题出发,“所以你的小金丝雀是什么时候不理你的?” “你来的第二天。”说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把聊天记录翻出来,递给程晏白看。 “估计是被你摁出去的那通语音电话吓到了。” 沈淮年对这一点坚信不移,以至于一说到这儿,脸色又不好了,连带着语气也愤慨起来。 “………” 刚被普及过时初的性格,程晏白听到指控后倒也爽快地准备认罪,他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冲动的行为让兄弟遭了殃。 他本来以为凭借沈淮年的颜值,追女孩可以所向披靡的,哪里想到沈淮年喜欢的是有社交恐惧症的胆小鬼啊。 帮了倒忙,程晏白有点过意不去。 但道歉的话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把注意力扯回来,看看沈淮年给的聊天记录,看看自己还能不能发挥点作用的。 聊天记录。 一字一句地看下来。 “………” 头一次发现沈淮年够骚的。 已经不是闷骚了。 点开语音。 声音出来。 程晏白一愣。 分卷阅读4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沈淮年皱眉,耳朵微微泛红,刚要把手机抢回来,就见程晏白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胳膊哆哆嗦嗦地指着他,“你……你,你特么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沈淮年:“………” 沈淮年:“?” “我拨出去的语音通话没问题。” 程晏白这会儿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倒是你,唱的什么玩意儿?人家还不是你女朋友,你就宝贝宝贝的。” “我要是时初,别说是躲着你了。” 倏然拔高声音,“我直接告你性.骚扰。” “………” 好像很有道理。 沈淮年沉默数秒,恍然大悟,并接受批评。 他绷紧脸,无意识地舔舔唇,难得的不知所措。 思前想后,还是选择求助程晏白。 “那现在,我要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wuli白白:凉拌! 狗淮要委屈死了。 作者君高举大旗要为狗淮做主。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这首歌是《摇篮曲》,顾名思义,哄睡觉没问题。 狗淮错就错在单句循环,没有唱出后面的歌词。 快点,狗淮,唱一唱,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于是,狗淮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初初:“?” 初初:“对不起,误会你了。” 初初:“妈。” 然后,狗淮举起四十九米的大刀,砍向作者君。 作者君:“读者君救我!!!”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 第19章 九只小蜗牛 第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暴雨并没有死缠烂打着杭城,它不遗余力地将初夏的闷热赶走,又悄悄给予世间万物新的生机。 迎着朝晖,水平线暗自升高的湖面波光粼粼,不知是谁饲养的天鹅昂起高贵纤长的脖子,成群结队地在湖面上挥翅游玩,柳枝被风压弯了腰,轻轻划过水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清晨时分的空气总能令人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几天,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天气预报也显示,晴,且气温将持续升高。 就在前两天,校方突然出了一则公告,说是下个月中旬将有一档综艺节目的拍摄要放在他们学校。 有些该遵守的规则,要竞争的机会都一一列在公告内。 杭江传媒大学确实是主要培养优秀的播音主持,可并不代表其他表演系的没本事,说白了,包括从事幕后,从传媒大学出去的多半也是和娱乐圈搭边的。 综艺到学校拍摄,需要素人,这时候就是给学生们提前露脸的机会了,所谓的竞争,就是谁有能力学校就推举谁上。 最主要的,也是可以认识前辈。 该公布一出来,很多人都沸腾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时初也就是在这一天收到了她母亲陆潇潇的短信。 短信内容更是简明扼要。 “过段时间我来你学校录节目,我们见一面。” 字里行间,没有一点母女间该有的亲昵,只有疏离客套。 甚至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命令的口吻。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条短信打破了时初渐渐平静下来的生活。 时初并没有回复陆潇潇,她在看到短信的刹那就把手机给倒扣在了桌上,屈膝像失去依靠孤苦伶仃的孩子般紧紧抱住自己,贝齿咬住下唇,似乎在拼命隐忍些什么,俏生生的小脸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光彩,没了血色,苍白一片。 她不想和自己的母亲有接触,她在抗拒陆潇潇。 过了渴盼父爱母爱的年纪,就对这些没有任何期望了,更何况,时初很清楚,时展均和陆潇潇根本不爱她。 把手机扣在桌面上,一连几天,时初都没有再碰它。 它也从满格的电变成了自动关机。 就像个根本没有用的杂物,堆积在一旁。 所以,顺带着,也就和沈淮年断了联系。 这一点时初真不是故意的,她承认那晚自己胡思乱想琢磨出什么的时候,她是有意识想去躲着沈淮年的。 可这是理智下的决定,时初私心里,并不希望这个决定付诸实践,她自私地贪恋沈淮年给她的光,所以在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时,她是绝对不会放弃沈淮年这位来之不易的朋友的,除非沈淮年推开她,她才会慢吞吞地和他拉开距离。 现在的情况是,被陆潇潇的一则短信打乱了所有。 时初是不肯和陆潇潇见面的。 她打开电脑,摸到校内网站上仔仔细细地再看了遍公告,其实录制节目的时间也是他们学校考试周的前一周,这前一周基本没课,都是让大家自己复习的。 “………”时 分卷阅读4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初抿了抿唇。 还是决定躲着陆潇潇,利用那一周的自由时间回趟渝城。 她现在努力地在改变自己治疗自己,可不能再被冷嘲热讽地“打压”回去了,还是回渝城陪陪外公外婆。 就着电脑打开铁路购票网站。 缩在桌子旁认认真真地填写资料,眼看着到了准备登陆这一步了,然后,下一秒,咻地跳出来短信验证。 时初懵了:“………” 结果还是要和手机打交道,时初皱着小脸,视线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眉宇间有些纠结犹豫。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她才把心底的不甘愿给逼出来,小小声地叹了口气,拽出充电器,给早就关机了的手机充电。 手机开机,有了信号连上网。 条条未读信息像不要命了似的蹭蹭蹭地钻出来,叮叮咚咚的声响把时初吓得够呛。 她以前半个月不碰手机,都可能没有人联系自己。 时初鼓了鼓腮帮子,小心翼翼地点开,余光瞥见发件人后,惊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了。 是了,她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躲避,忘了和沈淮年说一声了,还没仔细看具体内容的,她就要被那排山倒海的负疚感给淹没了,下意识地舔了舔唇,慌乱中,小动作不断。 约定好的晚上语音通话,她都没有赴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时初闭了闭眼,惊慌失措到在心底展开了土拨鼠尖叫。 好半晌,才强行逼迫自己静下心来。 垂下眼,漂亮的瞳仁内倒映出屏幕上的对话框。 沈淮年的最后一条微信居然是在半个小时前发的。 看到时间,时初更是惊讶,同时还有莫名的一点点,一点点的欣喜悄悄盘踞到她心尖儿上。 那点小雀跃,微弱到她根本没有捕捉到。 与此同时,愧疚不安的情绪越发高涨。 沈淮年:早安。 沈淮年:小蜗牛又跑到哪里去闭关修炼了麽? 沈淮年:天晴了,出来晒晒太阳吧。 哪怕没有回复,他也在坚持不懈地刷存在感。 就,也没有放弃她。 时初眨眨眼,总感觉眼眶有些酸疼,不多时就变得湿润起来,眼前雾茫茫的一片,被泪珠挡着看不太清了。 本就柔软的还偏偏造起围墙用来自保,却又不堪一击的小心脏这会儿更是直接土崩瓦解,成了被大雨冲刷过的泥地。 就是因为这样,她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时初埋着小脑袋,把沈淮年给她发的内容浏览了好几次。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有所动作。 时初:对不起【跪下】。 似乎还有音效,扑通一声跪下来。 她给自己找理由做解释。 时初:我,我最近因为私人原因,没碰手机好几天了。 时初:真的对不起。 时初:再次跪下磕头,认错。 一连串打出来,难得没有再删减修改。 等全都发送成功后,她又紧张地在那儿咬指尖,亮白的牙齿磕着细白的指尖,哆嗦嗦,哆嗦嗦。 大一部分学院必须的早读似乎接近了尾声。 教学楼那边渐渐闹腾起来了。 清晨的白雾也早已消散,拨开云雾才见青天,暂留于树枝上的水珠也悄悄稀释蒸发,闷热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学生会。 部门例行早会开完,其他人见没啥事就相继离开了。 这时,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连着震了几下,沈淮年下意识地把注意力转过去,几乎不带思考地就拿起了手机。 程晏白瞧见,连连摇头,啧啧称奇。 “相思成疾啊相思成疾。” 顿了顿,见沈淮年勾了勾唇似乎有喜上眉梢的架势,又忍不住凑上前,“终于联系你了?” 一看,还真是。 程晏白龇牙一笑,拍拍沈淮年的肩,“守得云开见月明,挺好挺好,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就得死皮赖脸。” 那天沈淮年问他怎么办的时候他也是懵的,这样一触碰就躲到天涯海角无影无踪的女孩子,实在不是他能应付的,首先肯定不能用力过猛,一用力过猛说不定对方就直接人间蒸发,其次,不能守株待兔,守株待兔只有饿死的份儿。 也就是说不联系是肯定不行的,还是得抓住主动权,怒刷存在感,程晏白想了半天,给沈淮年出了个这样的馊主意。 现在看来,很有用嘛。 程晏白居功自傲,洋洋得意,还不忘吹响口哨,揶揄一番。 最后又在沈淮年的死亡凝视中举起双手,退避三舍,“不说了,祝你成功。” “………” 沈淮年懒得搭理他,不过数秒,他又耷拉下眼将目光转移到手机上,沉吟片刻,手指微动。 他回:没关系。 以防万一,怕时初又故态复萌,还是先不越线问 分卷阅读4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原因了。 以后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让她彻底信任自己,把她所背负的悲伤的东西讲给他听,让他替她分担一点的。 沈淮年:不过下次闭关前要告诉我一声。 “我会担心。”他这样告诉时初。 时初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淮年的消息,下一瞬,蹭地,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红扑扑的,差点就线路故障七窍生烟。 他,他,他,他,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时初拍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又倏地把脸埋进膝盖里,就这样别别扭扭了好一阵子,才重新拿起手机。 她还是没有忘记因为自己直接失联所产生的愧疚。 得真诚地表示自己的歉意,她这么想。 时初:……嗯。 时初:_ 所以要怎么表示歉意呢?要不,请客吃饭? 时初:我,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好意思。 戳戳戳戳戳,一个劲儿地敲字。 最后一段话,在她仅存的能够十分自如的社交范围中是特别难以启齿的,难以启齿到打字的手都在战栗。 “都说了没关系了,不用道歉。” 沈淮年大概是看她不住地忏悔,忍不住安抚她。 多温柔的人啊。 时初抿抿唇,眸光微闪。 也正是因为这一句安抚,让她咬住了牙,横下了心。 时初:要不然,我请你吃饭吧。 然后,时初开始给沈淮年发红包,备注请你吃饭的钱,输支付密码跳出去。她最近都不打算出去,所以只能给钱,这样其实也算请客了吧,时初抿抿唇。 接着,就看见沈淮年干脆利落的应她红包前一句话的“好”。 时初:“………” “不收红包。” 沈淮年说,“请客要出来请,我要见到你。” “你今天上午没课吧,我们出去吃。” “………” 时初确实没课,但她想问沈淮年,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了会儿,没有勇气,索性就算了。 磨磨蹭蹭,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觉得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握了握拳,就顺了沈淮年的要求,“好。” 沈淮年眉梢一挑,“那半小时后我来你宿舍楼下接你。” 时初点点头,猛地意识到他看不见,才回:“嗯。” 退出和沈淮年的对话框。 垂眸随意扫了眼,果然,她母亲还给她发消息了。 头像右上方鲜艳的红字想把利剑刺进心脏,鲜血溅出来,喷洒到上面的,血淋淋的,触目惊心。 时初咬了咬后槽牙,抉择许久,才点开陆潇潇的头像。 其他的她没有注意。 就只看到了,“到时候配合节目搞个噱头。” 什么噱头? 无非是演员陆潇潇的女儿就读于杭江传媒大学。 又是想利用子女赚热度麽? 时初难受地闭了闭眼,压在心底的刺痛,咬紧了下唇,不过刹那,粉扑扑的脸颊又变得苍白病态。 她才不要,死都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请准备好小纸帕。 作者君难得不和狗淮作对:狗淮前方抱紧我初宝,并且记得要脱单呀。 “好的,放心。”狗淮很严肃。 再后来,狗淮成功脱单后,还是举起了大刀,砍了作者君。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作者君倒地不起,“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要弄死你!!!” 狗淮:“我为什么砍你你心里没点逼数?。” 作者君:“………” 作者君完结文推荐:《劝你对我好点》、《女配的婚途》,我觉得好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么么 第20章 十只小蜗牛 第二十章 “是姐姐推我的。” 跟拍摄影师的镜头从小时末那边晃过来,直直地怼在小时初面前,小时初绷紧包子脸,澄澈的眸子内全是不敢置信,她没有想到弟弟会撒谎,在所有人将谴责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时,小时初握着拳头大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推你,我没有。” 当时是休息时间,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没有摄影师跟着,只是在听到哭声后,摄影师才扛着机器过来,到的时候,摔地一身泥的小时末刚被小时初拉起来。 “我是来扶他的。”小时初倔强地冲着镜头说。 可小时末还是不依不饶,“才没有,就是你推我的。” 讲完,就如决堤的洪水般哭得更大声了。 白白嫩嫩的小身躯上沾满泥土,一哭,就让人心疼极了。 这会儿谁都没有在意小时初苍 分卷阅读4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白无力的解释。 所有人都围绕在小时末跟前,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轻声细语地哄着,偶尔也回过头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几眼小时初。小时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怎么也不肯低头。 眼眶内熬成了红色,积满了泪花。 直到陆潇潇不动声色地在她后颈用力地拧了一下,把她往前一推,“快去和你弟弟道歉。” 陆潇潇恨极了,恨小时初欺负弟弟,害她可能在节目播出后落得一个“家教不好”的头衔,下意识地手上的力道就只重不轻,推地小时初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伴随着掌心被石子蹭到破了皮的痛意,小时初隐隐约约地似乎还听到了弟弟时末破涕为笑的声音。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咬着唇,慢吞吞地站起身,弯腰拍拍小裙子,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跑开。 那之后,同期参加节目的其他小朋友都有意远离了小时初,他们自己成立了小团体,把小时初拒之门外。 小时初几次三番想上前和他们一起玩,可看到小时末以及其他人的戒备后,她渐渐也就放弃了。 除了要完成任务外,其余时间小时初都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想把自己隐藏了,也不吭声,只默默低头数着蚂蚁。 一期节目录制结束。 回到家后,小时初就被陆潇潇拉到书房罚站。 时展均则抱着昏昏欲睡的小时末回了卧室,小时末缠着他讲睡前故事,时展均眼底染了笑,宠溺地应“好”。 书房内。 “我让你照顾好弟弟,你就是那样照顾的?时初啊时初,时末是你弟弟啊,你就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推他欺负他?”陆潇潇伸出食指,用力地戳着小时初的脑门。 小时初别过脸躲开,“我没有。” “你没有?难道你弟弟还会撒谎?” “我是去扶他的。”小时初抬起小手擦了擦泪珠,忍住委屈,拔高了声音反驳,“他就是在说谎。” “啪。”毫不犹豫的一巴掌。 小时初被扇地晕头转向,懵懵然地,“妈妈。” “别叫我妈妈。”陆潇潇怒斥,“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再叫我妈妈。” “你连最基本的姐弟情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别人看了电视后会怎么非议我们家?”陆潇潇最在乎的还是这一点,她甚至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带你去参加节目。” 顿了顿,又说:“时初,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 ………… ……… 时初整理好糟糕的情绪,手忙脚乱地把那些本不该钻出来的回忆再次深深地埋于心底,闭了闭眼吐出压在胸腔的那口浊气,这才背上背包,拿上手机和满格的充电宝,照常像只蜗牛般慢吞吞,慢吞吞地离开宿舍。 雨后初晴,一切都是温柔和煦的,树叶悄悄卷着明亮的阳光,把握住到手的那抹属于自己的幸福。 时初躲过人群抵达一楼的时候,沈淮年已经到了,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那儿,有点懒散,十分俊朗,站在女生宿舍门口总能吸引其他姑娘或探究或兴奋的目光,时初只匆匆抬眸瞥了一眼,接着便垂下脑袋,像瞎子一样全靠直觉地朝沈淮年走去,步履缓缓,有点踌躇。 似乎是,很久没联系后近乡情更怯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也就几天而已,时初抬手搓了搓脸。 “请我吃什么?”沈淮年率先引着时初进入话题。 声音通过媒介空气匀速传到时初耳朵里,时初微愣,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沈淮年一眼,四目相对,恰好撞见他漆黑眼眸中的盈盈笑意,刹那间,就忘记了呼吸。 真心实意地请客吃饭,肯定是不能够在食堂随便吃吃的。 而且,现在离饭点还早地很呢。 收回眼,脚尖摩挲着地面,须臾,才小小声地回答:“你,你决定就好。” 沉吟片刻,再次鼓足勇气,“按你的喜好来。” 不过现在真的太早了,刚刚就不应该约在半小时后见的。 多余出来的那么长的时间,要怎么办才好? 时初抿抿唇,手指揪着背包带,显得有点六神无主。 “走吧。”沈淮年忽然开口。 时初不解,歪了歪头,“嗯?” 有浅浅淡淡的微风悄悄拂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才卷起没多久的阳光趁机偷跑到了地面,留下一地斑驳。 对望中,沈淮年替她做了决定,“先带你去玩。” 末了,俯下身,凑近她,“很好玩的,去不去?” “人也少。”像在哄小孩,就差拿根棒棒糖来引骗了。 时初单纯,就莫名其妙地点了头。 等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她居然已经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侧过头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认真开车的沈淮年,舔舔唇,不禁为自己的意志不坚定感到懊恼。 大概快一个小时的车程。 因为是高峰期,断断续续地又拖了二十分钟。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停了退退了停,只有天际的朵朵白云像是在紧跟在他们后面,留下纯白 分卷阅读4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与纯蓝间的纯粹。 去的地方挺偏的,远离了市中心,也怪不得会说人少,听沈淮年说快到的时候,时初这才抖了一身的瞌睡虫,睁开惺忪的眼,眼巴巴地往前挡风玻璃外瞧。 那是一座商场式的游乐园。 一半用于娱乐,一半用于购物。 正因为这样,娱乐设施就没有那些忽上忽下的惊心动魄的垂直过山车之类的,很多更像是小朋友的天地。 沈淮年故意找这么一个地方,就是为了照顾时初,太刺激的地方不适合她,而他也隐约能猜到,以时初的性子,很少会来这些地方,她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明明花儿一样的年纪,就该尽情享受生活的,可偏偏…… 以后有机会,还是带她去上海迪士尼吧。 “等会儿好好玩,要玩尽兴了。” 时初撇撇嘴,想拒绝。可一斜眼看到沈淮年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拒绝的话又滚回了肚子。 没事的,就是去玩而已,她这么想。 车子停到了地下车库,绕进去,再乘电梯到一楼,入目的就是那些看都看不过来的游乐设施。 这个时间点,人确实不多。 也就溜冰场那边有几个年轻人,窸窸窣窣的。 沈淮年领着时初驾轻就熟地来到前台,一买就买了两百游戏币,扔了一袋给时初:“喏,玩打地鼠什么的,用力打,把心里头的那些不痛快都给打出去。” 时初微怔,眨眨眼,看向沈淮年。 因为陆潇潇的短信,她也确实挺不痛快的。 但这些,在她离开宿舍前都已经藏好了啊,她不知道沈淮年是,从什么地方了解到的,所以,疑惑地盯着他。 但沈淮年却又一句话都没有说了,只想老友般勾住她的肩,把她带到打地鼠的游戏机旁,给她塞了十个游戏币,再把挂在右侧的锤子摘下来递给她,“锤吧。” 顿了顿,“用力锤。” 垂眸瞥见时初呆愣的表情,沈淮年失笑,微勾起的唇角,再配以他俊朗的面容,简直是在勾引。 他猜测时初可能不太情愿,于是,最后来一招激将法,“你不会是怕打不到吧。” 果然,下一秒,鱼儿就上钩了。 “才不会。”时初闷闷地反驳。 然后,在音乐响起时,砰砰砰地开始乱砸。 初始有点拘束,大概是顾虑到溜冰场那边有人,沈淮年微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侧过身,挡住了溜冰场。 这才有了四下无人的感觉,时初慢慢放开了自己,有时候打到忘我却没打中时,还急得跳了脚。 游戏厅内光线昏暗。 却又悄悄地将沈淮年的笑意衬地更加明朗些。 他这会儿,似乎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时初。 “挺厉害。”他看了眼战绩,夸奖道。 “………”倏地出声,又将时初拽回了原地。 所有的动作一下子就暂停了。 时初耷拉着脑袋,有点局促,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不过刚刚这样胡乱打了一通,心情确实好多了。 思及此,她鼓了鼓腮帮子,强迫自己压下那些“手足无措”,抿了抿唇,抬头挺胸,“谢谢。” 唇角往上一扬,勾出了小小的梨涡,格外可爱。 沈淮年只觉得耳尖有点发烫,不自觉地移开眼。 几秒后,又巴巴地望回来。 游戏币还有很多,足够他们在这儿耗费一上午的时间。 但总不能一直耗在打地鼠上,这样就太单一了。 眼看着时初怯生生的小脸上多了阳光少了沉重,沈淮年也松了一口气,“去看看其他的?” 听是询问,实则是肯定句。 时初点点头,跟着沈淮年去了别的摊位。 她这会儿倒没有再看着地面了,也许是刚刚的不管不顾让她的心稍微打开了点,胆子也稍微大了点,也或许是这游戏厅真的人太少了,少到她可以正常地抬起头四处张望打量,并能够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一项游戏。 直到路过射击场,射击场射破一排排气球。 礼物墙上有只半人高的小熊娃娃。 一下子就夺去了时初的注意力。 她停下脚步,眼巴巴地望着。 有些东西她记得很清楚,比如陪在她破碎童年里的小熊娃娃,后来被陆潇潇用剪刀剪了扔进了垃圾桶。 好像是怪她除了抱着娃娃,什么用都没有吧。 “想要?”沈淮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走到她身旁的,视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瞬间了然。 “我给你赢。”他说。 顿了几秒,忽地又低笑,嗓音惑人,“但是,它不可以是新郎也不能是新娘,只能是牧师。” 话音一落,时初就懵了懵,等回过神来,余下的是一脸诧异,“啊?” 昏暗的灯光来回闪烁,时初忘了眨眼,那一刻,她总觉得是有什么抓不住的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了。 分卷阅读4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还不虐π_π 狗淮:呵 作者君:………… 狗淮攻略开始,第一招,忆往昔峥嵘岁月 初宝:对不起,失忆了 狗淮:…………………… 还是一刀砍死作者君吧 作者君尔康手:雅蠛蝶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看文愉快 第21章 一只小太阳 第二十一章 时初紧锁眉头,抿着唇认真思忖着沈淮年的话外音。 新郎、新娘还有牧师,侧眸再次打量起熊娃娃,隐隐约约的熟悉感翻山倒海地席卷过来,可当她想要伸手去捕捉时,它又像握在掌心的细沙般,转瞬,消失地干净。 慢吞吞地转回视线,鼓足勇气仰起头看向沈淮年,乌漆漆的漂亮鹿眼中浸满了迷茫。 似乎在无声地反问:“你在说什么?” 沈淮年盯着她沉默许久,眸色沉沉。 该说是当时年纪太小所以她把自己给忘了吗?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转移话题,“没什么。” 又不想她太过拘谨,太过生分,好在主导权在自己身上,他可以冲锋陷阵,“我给你赢那熊娃娃。” 说着,便带着时初走到游戏摊位跟前,倒出二十个游戏币交给摊主,接过摊主交给他的玩具枪,男生对这些天生敏感,上了手就知道怎么弄。 他举起枪,眯起一只眼,对着对面的气球找了下感觉。 再放下,瞥了一眼摊主,抬手指了指,问:“要那只熊的话需要打几个气球?” 摊主笑眯眯的,很是自信,眉宇间透着‘肯定完不成’的讯息来:“二十发子.弹,这两排气球全中。” “………” 时初倏地抬起了头,看着那两排气球,从左至右数过来,刚好二十只,也就是说一发子.弹都不能浪费。 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吧!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皱着脸,指腹间无意识地摩挲着,须臾,咽了咽口水无措地望向沈淮年。 游戏厅内,昏暗的光线悄悄打在沈淮年身上,抚摸着他似是雕刻过的脸庞,像香港电影中英雄人物出场似的,预示着他即将要大显身手,看久了,确实是帅地迷人。 时初愣了会儿神,等反应过来,不经大脑地就伸出手去拽了下沈淮年的胳膊。 轻轻的,不动声色的,往她这边扯了扯。 沈淮年垂眸,俯身凑近她,轻声询问:“怎么了?” 湿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时初白皙的脖颈上,吓得时初耷拉下了脑袋,就差把下巴贴到锁骨上了。 好半晌,才瑟瑟缩缩瑟瑟缩缩地道:“算了吧。” 细若蚊吟,但没有想到还是被沈淮年听清了。 “不能算,我游戏币都交了。” 顿了顿,又挑起眉,“你得相信我。” 就连那摊主也乐呵呵地凑热闹,“就是,就是。” 他还真把自己当过来人了,“小姑娘啊,男朋友要在自己跟前耍帅时,你得配合他。” 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呀,您误会了。 时初咻地烫成了煮虾,憋红了脸,就差升烟了。 悄悄抬眼偷瞄了沈淮年后,惊慌失措地摇头,“不……” 不不不,不了半天也没不出什么来。 沈淮年扬了扬眉,气定神闲。 在时初团团转到不知道该如何否认解释的时候,他抬起手,拍拍时初的肩,给她定了神。 战战栗栗抖成筛子的时初这才堪堪稳住自己的小心脏。 就觉得不用她担心,就大胆地交给沈淮年解决就好了。 结果,沈淮年说:“听听,多有道理。” 时初:“………” 噪杂的游戏厅,掩盖不住时初砰砰砰的心跳声。 剧烈,不受控制。 也令她下意识地想掘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贝齿轻咬着下唇,时初像只小蜗牛一样悄悄地,悄悄地往旁边移了移。 也许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就不会窒息了,她想。 似是看出时初心中所忧虑的,沈淮年在调整枪械的时候忍不住叹气,还是隐隐的有点挫败的,但没办法,还是得先考虑她所顾虑的,得以她的意愿为主。 “看好了啊,我要装逼了。”他说。 果然,这种轻松的话能够让时初瞬间亲近自己。 她眼里有璀璨的星空,呆愣愣地望着他,几秒后,低低地笑出声,“哈哈。” 刹那间,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沈淮年拢了拢眉,眼底一片柔和。 “你行么?”小小声,小小声。 受起笑后,仰起小脸紧张兮兮地望着他,微弱的气音里还夹杂着担忧。 “当然。”沈淮年自信满满。 沉吟片刻,又一 分卷阅读4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本正经地纠正时初,“不能说我不行。” 时初没理解其中的深意,只讷讷地点了点头。 “多简单的事儿。” 好歹大一军训时也是摸过枪的。 原理很清楚,实践还会难吗? 沈淮年抱着在时初面前不能垮掉的决心,镇定自若地抬起抢,眯起眼,锁定目标,最后扣动扳机。 时初抱着手,天灵灵地灵灵地屏息以待。 射出时地作用力刺激地沈淮年的臂膀往后一动。 子弹出去,不见踪影。 对面的气球整整齐齐,一个都没有破。 出师不利。 沈淮年:“………” 时初:“………” “意外。”沈淮年舔舔唇,故作淡定。 时初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到底还是不忍笑话他,规规矩矩地把若隐若现的小梨涡藏好,灵眸闪烁,片刻后,慢悠悠,慢悠悠地给予沈淮年鼓励,“加油。” 听起来悲伤极了,还不如顺着“意外”回句“嗯”呢。 第二枪,依旧脱靶。 耍枪的姿势是有模有样撩拨人心的,只是结果不尽人意。 接二连三的,都以失败告终。 可见这游戏是注定让摊主赚钱的。 时初抿抿唇,视线牢牢锁在沈淮年的手臂上,他穿的是短袖,这会儿要控制住后坐力,手臂在使劲时显出的线条堪称完美,但没有打中气球,这些花架子也就没啥用。 也不是没打中,就是五发中两发的概率。 后面打顺了,这概率才慢慢提升。 总而言之,没有百发百中,自然也和熊娃娃失之交臂。 而沈淮年又是不服输的 一轮接一轮地投币,再打。 全都以失败告终。 沈淮年:“………” 手抵在唇边,他不太高兴地眯了眯眼。 心情可以说是很糟糕了。 耍帅不成功也就算了,那熊娃娃他也没能赢过来。 气氛有些许凝重。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总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道坎儿上了,时初时不时地瞥一眼沈淮年,曲起手指磕在牙上,尖锐感刺进指关节,微微有点痛意,刺激神经时能让她稍微放轻松些,放下手,咬咬牙,在沈淮年打算再去换游戏币的时候,心一横,伸出手拽过沈淮年,扯着他匆匆往外走,“我们吃饭去。”她喃喃低语。 沈淮年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望着自己的小臂,以及牢牢圈在他手腕上的时初的手,感受着从她掌心传递到他身上的温度,不烫,甚至还有点凉。 肌肤相触,悄悄的,悄悄的,令人心跳加速。 所以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好。”沈淮年勾了勾唇,也不挣脱,就任由她拉着。 ………… ……… 一闹闹到快中午。 外面阳光明媚,大树枝繁叶茂挡住了迫不及待投射到地面的光线,然而因为叶子间的缝隙,出现了许多漏网之鱼,尽数逃到柏油路上时,形成了斑驳陆离的光圈。 脱离昏暗的环境,光明出现在视野内,心中也算开阔了。 时初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是牵着沈淮年的手的,对她而言,当着摊主的面把人从摊位上拉走已经是要她命的事儿了,这会儿更是七魄丢了六魄,浑浑噩噩的。 却也不忘疏导沈淮年,“刚刚……” 不自在地咬唇,在听到沈淮年带有疑问色彩的“嗯”后,闭了闭眼,努力拔高声音。 “一定是光线问题。” 沈淮年:“………” 沈淮年忍住尴尬,低笑:“嗯。” 他看得出来,她在哄他开心。 而且,他可以肯定,她对那只熊念念不忘。 没有赢来,挺遗憾的。 “就附近随便吃点吧。”沈淮年说。 还是没有提醒时初,这别扭的牵手方式。 结果他刚说完,时初自己就发现了,弹簧似的蹭一下收回手,低着头,几缕碎发遮挡住的耳尖泛起粉红。 她大概快原地自燃了。 而在自燃前,得礼貌回话,眼睫微颤,“嗯。” 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脚尖上。 被动到不行。 只盼着沈淮年先走,先领路,她再跟着他就好了。 可是,时初能感受到身旁的沈淮年,不动如山的气势。 她恨不得立刻人间蒸发。 沈淮年静静地望着她,须臾,才道:“走吧。” 然后,牵起了她的手。 五指穿过她的指缝,扣住,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和他的手掌相比,时初的手像是小孩子的,又小又软。 欸? 时初呆住,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去看沈淮年,只觉得身上有电流通过,冲击到神经后,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试图挣脱开,但根本就抽不出。 分卷阅读5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别动。”沈淮年低声命令。 时初瞬间僵住,像失去灵魂的牵线木偶,就所有的动作都跟着沈淮年去做了。 沈淮年似乎很满意她的听话,扬了扬唇,“走路时要看路我说过好几次了吧?” “嗯。”时初丧失独立思考能力,只知道点头如蒜。 明明今日的阳光很是温和,她却觉得炙热如铁,甚至于,晒得她口干舌燥,她再次试图抽出被紧扣住的手,依旧是无用功,彻底心慌意乱了,茫然失措地舔了舔唇珠。 沈淮年垂眸:“你不听话,那只好由我牵着了。” “时初。” 他带着她一直往前走。 时初像犯了错一样,低着头,不敢乱看,也不清楚自己现在被带去了哪里,只隐隐有些惶恐,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小羊羔,而现在就是被拉去屠宰场的路上。 思绪放飞,天马行空,以至于吓到自己…… 都不敢回应沈淮年了,只努力支配大脑,再让大脑支配运动神经,好让僵硬的身躯能够恢复正常。 心理暗示也重要,慢慢的,慢慢的,确实小有成效。时初也渐渐回了魂,咬着腮帮子软肉,一点一点地抬头,去偷看身侧的沈淮年。 眼看着马上就能看到他的表情了…… 沈淮年倏地开口:“你知不知道,我在追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谢谢收藏评论么么湫 第22章 两只小太阳 第二十二章 “时初,我喜欢你。” 话既然说出口了,那就只有乘胜追击的份儿。 沈淮年领着已经石化了的时初来到餐厅,考虑到她对人群的恐慌,贴心地要了一个包厢。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松开手,就是牵着她的力道彰显他的态度。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心诚意的。 推开门,是四人座。 沈淮年替时初拉开椅子,空出的那只手比出“请坐”的姿势,“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不要退缩。” 语毕,抿了抿唇,没过多久,又小心翼翼道:“我的意思是说,希望你也能抱着另一种心思来了解了解我。” “不要有负担。” “我知道你不讨厌我。” 他压低声音,像在诱哄,“所以,可不可以也试着喜欢我?” 餐厅内的环境,独具特色。 门口还挡了一扇屏风,屏风右侧的墙壁跟前添置了一小处假山流水,细流涓涓,附庸风雅。 沈淮年把菜单推到时初面前,终于结束了方才的话题,“快看看,想吃什么?” 时初全程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餐桌的一角。 她实在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反应好,她只能清晰地感受到浑身的血液都在争先恐后地往上翻涌,挤得她满脸通红。 烧起来了,真的要烧起来了。 埋头,埋头,再埋头,贝齿紧咬着下唇。 她根本不敢抬眼去看他,这会儿只剩下心乱如麻。 喜、喜欢她? 这是假的吧,就骗人的吧。 她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别人喜欢的。 这么糟糕的性格,有时候话都说不清楚…… 她偶尔也会不喜欢自己,沈淮年怎么可能喜欢自己还说要追她呢?一定是刚刚自己听错了。 时初局促地舔了舔唇珠,再次试图把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可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抽不动。 要哭了,“你……你……”你先放手。 “油爆虾仁要吃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先点头,使劲点头。 沈淮年挑了下眉,“麻辣水煮鱼呢?” 闷声不吭,还是在点头。 好像她什么都不挑,点什么她就吃什么。 “时初。”沈淮年轻声喊她的名字,抬手指指菜单,“不要什么都可以,点你喜欢吃的。” “虽然说是你请客,但客随主便,你不用迁就我。” 时初愣住,终于仰起脸悄悄看了沈淮年一眼。 好半晌,才小小声地“嗯”了声。 气若游丝,“我,我吃辣的。” 随后,慢吞吞地伸出手,指了指麻辣水煮鱼,“我有这道菜就可以了。”顿了顿,又道:“其他的,你来选。” 时初现在其实是有些如坐针毡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沈淮年,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很慌张。 完全的,不知所措。 视线乱瞟,就不敢再去瞟沈淮年,她有点静不下心来,就小心脏忽然被一只手抓住的感觉。 先是猝不及防下的 分卷阅读5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骤停,再是缓缓袭来的酥麻,最后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了,可谓是“一波三折”。 所以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完全不知道啊! 叮。 服务员进门送餐。 时初吓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精神高度集中,在服务员离开后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稍稍放松下来,少了拉皮筋似的紧张后,她又开始思绪万千。 沈淮年分析的也对,她不讨厌他。 她这个性格,如果讨厌一个人,根本就不会去和他交朋友。 可这“不讨厌”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时初自己也不清楚。 无意识地咬着指关节,尖锐的牙齿在上面戳出个印子来,老实讲,她真的没有想到沈淮年会跟自己表白。 他也是第一个和她表白的人。 以至于,除了害怕和失措外,她内心深处隐隐有了小窃喜。 不易察觉,却又在她试图躲避的时候,悄悄举起它手上的兴奋剂,稳扎稳打地给她来上一针。 时初咬着自己的指尖,都快要崩溃了。 “你这样我太有罪恶感了。”沈淮年叹气。 主菜上了两个,可以动筷开吃。 “反正我就先告诉你,我在追你,你呢,被我追就行了。” 他低笑,“你那么可爱,我得先下手为强。” 时初又开始用脑袋烧开水了:“………” 晕晕乎乎,晕晕乎乎,脸颊绯红滚烫。 这顿饭吃的是心不在焉。 一半处于又惊又怕又晕的状态,另一半是理智稍微回笼时,时初突然意识到沈淮年是他们传大的名人。 除了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之前她还不认识他的时候,身边所有人几乎都知道播音主持系的沈淮年是何许人物。 他很优秀,他全身带着光,他很引人注目。 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她会感到骄傲,但是做男朋友的话,她是真真切切有点抗拒的。 也许是和过去的经历有关。 她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都是普通的。 况且沈淮年的专业,注定以后会在银幕前发亮,成名,她太了解了,她的父母就是演员,就是名人,而她因为时展钧陆潇潇的名气所遭遇的不堪都是刻骨铭心的,虽然说不能一棒子打死所有人,但对这些,时初是真的怕了。 再说,现在的娱乐圈影视圈,风气更不如以前。 有些粉丝可怕,有些黑粉可怕,甚至有些路人也可怕。 想到这些,时初就更加退缩。 三思而后行。 压下心头的悸动,她其实有点想拒绝,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只好继续装小鹌鹑,想着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说。 不曾想,这一等,就再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 说好的她请客,到最后付账的却是沈淮年。 时初根本抢不过他,只能蹙着眉盯着他瞧,满脸写着不赞同。 “不……不是说好的我请客吗?”她认真道。 沈淮年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他想说,哪有让女孩子请客吃饭的道理。 结果话冲到喉间,又及时拐了个弯儿,“留在下次吧。” 时初懵了懵,有点不明白。 “我猜今天过后你又要躲我一阵子了。”离开餐厅,沈淮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解释,“所以把你掏钱的机会留到下次,再约你出来,有这个羁绊,你就不能不出来。” “………”被猜中了心思,时初后退一步,惊讶到目瞪口呆。 ………… ……… 接下来的几天,确实如沈淮年所料,时初又躲着他了。 好在,只是不见面,没有不回微信。 比预想的稍微要好点,因此沈淮年倒也没有太过担心。 窗户纸既然已经捅破,就不会再偷偷摸摸的了,只是,还是要给时初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繁星满天,悄悄藏于夜幕中。 又时不时地跳出来,一闪一闪的,点缀星空。 夜风四处游荡,引得树枝齐齐舞动,叶子也跟着兴奋,窸窣作响,即便有风,白日里的那股闷热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扰得夏蝉睡不着觉,不停地鸣叫。 程晏白瞥了一眼椅子上的“庞然大物”,冲沈淮年竖起了大拇指,早在沈淮年说自己表白了后,他就想点个赞了。 真的,喜欢那样的女孩,算是勇士吧。 “淮年,你是认真的吧?”程晏白觉得还是得确认确认。 他了解沈淮年,没有花花肠子,但这事儿真的要三思,“就那小姑娘,可受不得情感骗子。” 沈淮年眯了眯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程晏白顿了顿,只当自己没看见,自顾自地继续提醒,“你要跟人家谈恋爱,最好是要过一辈子的态度。” “不然你提前说分手了,我估计她得崩溃。” 他是从沈淮年的描述中推断出时初可能心底有创伤的,不然一个好好的女生,再怎么样,也不会自闭成这样。b 分卷阅读5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和这样的人谈恋爱,肯定会很辛苦。 搁在他身上,他肯定会想清楚,就是不知道沈淮年这厮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且咬死确定了。 “我知道,我也想的很明白。”沈淮年是准备出门了,趁着现在这个时间点,校内其余人不是在教室图书馆就是窝在宿舍的时候,他借着黑夜的庇护去找时初,一把抱过椅子上的熊娃娃,“而且现在的问题是,她还没答应。” 仔细看,会发现熊娃娃和那日在游戏厅看到的一模一样。 程晏白:“………” 这样啊。 忍住不笑。 程晏白抱拳,送上祝福,“那你加油。” 对不起,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惨。” ……… 皎洁的月光洒在羊肠小道上,比路灯投射下来的橘黄灯光显得更柔和更唯美些。 路两旁是高大茂密的树丛,黑暗赐予它恐怖及神秘感。 导致这条路一到晚上就几乎没有人走。再者,大学不是高中,恋爱自由,谁约会还偷偷摸摸躲到这儿来。 沈淮年把熊娃娃夹在腋下,双手握着手机,屏幕的白光打在他脸上,将他的侧颜展露无疑,他边走边给时初发微信。 时初肯定还没有睡,这点他笃定。 沈淮年:在宿舍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看到消息,没人回。 他浑然不在意,敲敲字,继续发。 沈淮年:五分钟后下来一趟呗。 沈淮年:我有东西要给你。 讯息传达结束,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想给熊娃娃拍个照然后发过去,闪光灯一闪,存入相册。 至于发给时初,他到底还是忍住了。 得保持神秘感和惊喜感。 时初的宿舍在学校东侧,靠近将传大一分为二的小河,河面倒映着挂在天上的月亮,依稀可见,它的粼粼波光。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消息仿佛已经石沉大海。 沈淮年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时不时地解锁手机看一眼,虽说没有半点不耐烦,但还是微微蹙了蹙眉。 抱着熊娃娃,静静等着。 修长白皙的手指打着节拍慢悠悠地敲着手机侧沿。 下一瞬,“叮”地一声响。 垂下眼,划开解锁手机,点进微信。 沈淮年缓缓勾起唇角,低笑。 大约又过了两分钟,时初从宿舍楼里出来了。 大概是对自己没看到消息让他久等了感到抱歉,她不再慢吞吞地不紧不慢地挪小碎步了。 几乎是冲下楼梯,往他这边跑的。 穿着睡衣,套了件外套。 剧烈运动下小脸红扑扑的。 在他跟前站定后就敲得更明显了。 沈淮年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 而时初则在看见他手上的熊娃娃后彻底懵住。 呆呆的,傻地可爱。 晚风拂过,带起了时初调皮的脱离了皮筋的小碎发,沈淮年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须臾,抬起手,把她那几缕小碎发别到耳后,时初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烧起来了。 她全身僵住,动也不敢动,更不敢抬头去看他。 沈淮年也不恼,只把熊娃娃塞到她怀里,然后嗤嗤地笑出声,“说好了要给你赢的,拿好了。” 顿了顿,又慢悠悠地俯下身,和时初对视,他漆黑的瞳仁里像是装满了星星似的,璀璨闪亮。 他笑着问:“喜欢吗?” 时初迟疑了数秒,唯唯诺诺地点头。 须臾,无意识地抱紧熊娃娃,脸埋在上面舒服地蹭了蹭,她咬咬唇,小小声地答,“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狗淮:“胜利就在前方啊。” 作者君:“是啊,完结就在前方啊。”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哒 第23章 三只小太阳 第二十三章 转而就要进入盛夏,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躲在茂密枝叶底下的夏蝉没完没了得叫着,吵闹极了。 此时,七教四楼,播音主持系辅导员的办公室内,辅导员向琳找了沈淮年谈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十天后有综艺节目到他们学校录制,要求学校找几个素人同学出镜参与游戏。这种能借此机会打响观众印象第一炮的,校领导们当然是会从平时在校表现优异的学生中选人的,有颜有才也不骄不躁,沈淮年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第一个被找来询问意见的人。 “挺好的机会,你是要回去考虑考虑?还是现在就决定?”没有人会拒绝掉到手里的肥肉,向琳胸有成竹地想。b 分卷阅读5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顿了顿,又说:“节目组那边已经要去一个素人名额了。”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像是在提醒沈淮年,这次有多难得。 奈何沈淮年依旧波澜不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向琳叹气:“也是我们学校的,就演员陆潇潇的女儿,这陆潇潇是打算全家进娱乐圈啊,她女儿我也看过资料,实在不适合曝光在节目里,也不知道这做母亲的是怎么想的。” 不能否认,综艺播出前母女档确实可以借此制造噱头,可是在综艺播出后,玩不开的只怕会惹来网友的热议或谩骂。 刺目的光线悄悄地同空气对折起来,似是侦探般揪出藏匿于其中的细小的尘埃。 沈淮年眉头紧锁,沉着眼,他看起来心情有点燥,而且是突发的,温和尽敛,乖戾忽现。 演员陆潇潇,时初的母亲,他从小就知道。 沉默半晌,沈淮年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微微弯腰致歉,婉拒了辅导员的好意,“我不参加。” 他对未来的追求,从不在这些花花世界上。 所以机不机会的,对他而言其实没有差别。 不忘初心,有更多的知识储备及更好的主持功底,才会让良机主动来敲门,他始终坚信,是金子在哪都发光发亮。 沈淮年瞥见辅导员惊讶的神情,笑了下,“而且,陆女士的女儿肯定也不会参加。” “以防万一,在节目开拍前,你们还是多找个学生吧。” 走出教学楼,世界终于回归安静。 扑面而来的热风似是扼喉的布条,只勒得人透不过气儿来。 想到刚刚辅导员的话,沈淮年这会儿都还憋着火,他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儿竟是被她母亲这样糟践的,陆潇潇该是清楚时初的性格的,可还是不管不顾要炒热度,这怕是只把时初当作是制造话题的工具。 “操。”从不说脏话的沈淮年难得地低声爆了粗口。 他黑着脸健步如飞,到超市买了瓶冰可乐,仰头喝了大半瓶后才稍稍缓解了心底的怒不可遏。 随即又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辞似乎可以算是不经时初同意主动地替她拒绝了节目组的邀约。 沈淮年:“………” 虽说是顺从本心下意识地从保护时初的角度出发的,可是,现在回过头想想,也确实是有点不太礼貌的。 这种忽如其来的愧疚感只持续了数秒,随后烟消云散。 并眯了眯眼开始理直气壮起来。 他是为时初好。 当然打着为某人好的名义擅作主张的行为是不对的。 可要是让时初自己来,她那怕生怯懦的性格,在别人找她帮忙或做其他什么事情时,她根本就不会尝试着去拒绝。 哪怕她并不想参与节目。 既然如此,黑脸只好他来当了。 因为不拒绝可能给时初带来的更大的伤害,于是沈淮年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并且,一点也不后悔。 不过这件事还是得和时初讲一下。 寻了个位置坐着,吹空调,躲避炎热太阳迸射出的光线的追击,沈淮年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垂眸,掏出手机发微信。 其实,沈淮年猜错了。 也怪平时时初给他的感觉是“有求必应”了,以至于让他从潜意识里就认为时初是无论什么事都不懂得去拒绝的。 而真正的时初呢,抛开瑟瑟缩缩、胆小如鼠的表象,她其实骨子里就不是讨好型人格。 人与她为善,她自然就待以真诚,诚挚中还私夹小心翼翼。 人与她为恶,她就拒绝与之任何形式的交流。 除却这些,像时初这般一贯独来独往“闭关锁国”的人,在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往往是自己强撑着给自己安全感,换句话说,就是她懂得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 有些莫须有的罪名,莫须有的伤害,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她是真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时初只当自己没看到陆潇潇趾高气昂的短信。 反正马上就是考试周了,她也买好了回渝城的高铁票。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他们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沈淮年会知道这件事儿。 但转念一想,因为该档综艺,学校最近都热热闹闹的,他又是学生会主席,可能会比旁人清楚得更多一些,现在能这样详细具体地和她讨论,也无可厚非。 时初垂着眼,视线牢牢锁在手机屏幕上。 沈淮年采取的是迂回战术。 对时初来说,应该是先抑后扬的内容。 他先是做了一番冗长的铺垫,和校公告上相差无几。 再是…… 沈淮年:就半个小时前,我们系辅导员找我,说是让我参加。 慢悠悠地陈述事实,没毛病。 沈淮年:我听说好像也有你的名额。 试探性地讲一句,诱敌深入。 最后还不忘确定一下,“是吗?” 老旧的 分卷阅读5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刷漆窗台上,胖麻雀停在那儿欢快歌唱。 不多时,又飞来一只,扑了扑翅膀,慢慢地慢慢地靠向提前占好地盘的那只,撒娇卖萌,终是赢得了放心。 两小胖紧紧密密地挨在一块儿,似情人热恋般有说不完的话,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停不下来。 时初下巴磕在熊脑袋上,乌漆漆的眼眸直愣愣地瞅着沈淮年发过来的消息,一开始还有些诧异,但转瞬又觉得学校安排他上节目倒也很合理,不过她有点好奇,好奇沈淮年的辅导员都跟他说了什么,特别是关于她的内容。 应该也讲不了什么吧,他的辅导员也不认识不了解她啊。 思及此,才缓缓地将身体里紧绷的那根线扯向松弛,鼓了鼓腮帮子吐出一口气,指尖触碰着拼音全键。 时初:嗯。 不过她不会去的,她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 沈淮年:那还挺有缘的。 “………”时初瞪大了眼睛,琉璃黑眸中倒映出这行字,只感觉脸上发烫,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情绪莫辨地“啊”了一小声,也不清楚是羞还是恼地一头埋进熊娃娃里。 叮,消息再进来。 时初抿抿唇,小手拽紧手机,再慢吞吞地从熊娃娃上分出一点注意力来,悄悄睁开眼。 宿舍内开着空调,抱着玩偶熊不但不会热,而且会很舒服。 她忍不住又蹭了蹭。 沈淮年:不过,我不想去。 欸? 欸欸欸? 时初更吃惊了,惊讶到险些让手机脱离桎梏摔到桌上。 “为什么啊。”蹙着眉喃喃自语,很是不解。 也想把疑惑问出来,刚打上字,又删。 再要重新开始编辑,那边已经又进来了一条。 沈淮年:不如我们逃吧! 沈淮年:反正是复习周,我们干脆出去玩。 这一回,“砰”地一声,手机是真的摔了。 时初憋红了脸,以头抢桌。 她细皮嫩肉的,磕得额头都泛了红。 从沈淮年向她表白一直到今日,似乎和之前没表白时一样,就谁也不提当日事儿,就安安静静心照不宣地相处着。 但好像又有点不一样,总感觉比以前更亲近些了。 挺难以形容的。 偷偷的窃喜,又偷偷地觉得不该这样单方面的享受对方给予她的好,总该回报些什么。 “……你认真的麽?” 那么好的机会呀!时初伸出一根手指慢吞吞地敲字,瞧完,点击发送,才跳出去,手机就再次“叮”地出声,吓得时初条件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等缓过神来,咽了咽口水。 沈淮年:“当然是认真的。” “谁还拿这事开玩笑。”他说。 不自觉地捻紧摩挲着手指,时初咬咬唇,下定决心,却还是在这一刻紧张地躬起了背,把决定告诉沈淮年前,更是埋着头一个劲儿地龟缩着在战战兢兢,战战兢兢。 她觉得有时候自己也得主动点,抛出橄榄枝。 和朋友相处,就是要有来有往友谊才会天长地久。 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气,再咬牙,再敲字。 时初:“……那你,你要跟我去渝城吗?” 时初吸了吸小鼻子,把自己的计划全都交代出来:“我本来就决定好那几天回渝城可我外公外婆的。” 前一句看着就是赤.裸.裸的邀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发出去了。 时初惊慌失措,在心底不住地呐喊。 整个人更是像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红成麻辣小龙虾。 都没有给人心理准备,会不会太唐突了啊? 他是不是可能另有安排啊,她这样会不会扰乱他啊? 要不然,要不然还是…… “你要是……”你要是不想的话,就拒绝好了。 没有关系的。 斟酌许久,才敲出三个字。 沈淮年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他满心欢喜,说:“好啊。” 沈淮年甚至想更直接地告诉时初,他小时候就住在渝城。 而且和你外公外婆还是邻居。 想了想,还是先算了,“就去渝城。” “把你身份证号码给我,我给你买票。” 时初:“………” “我已经买好票了。”不瞒你说。 沈淮年:“那就先退票,再重新买。” 现在不是那些高铁车票飞机票紧缺的时候,容易买。 “咱俩得坐一块。”他不容反驳地说。 时初弯了弯眼,“噢。” 六月十二号。 迫于威胁,陈晋再次沦为免费司机。 送沈淮年和时初去了杭城国际机场。 再三讨论下,他们退了高铁票,买了机票。 从坐高铁转为乘飞机。 分卷阅读5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沈淮年一招制敌,“你难道不想早点看到外公外婆?” 时初:“………” “而且有我呢,跟着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他拿出杀手锏。 胆小鬼时初别扭地红了红脸,终于彻底举白旗投降,她不敢去看沈淮年,只揪着衣摆,小小声道:“那,那听你的吧。” “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拍拍桌子划重点:朋友们朋友们,渝城之旅将结束本文啦,快点鞭.炮庆祝庆祝 狗淮率先出来反对:我不,文案的隐晦的内容你没帮我完成,我不!!! 时初看了眼文案,烧成麻辣小龙虾。 作者君:文案,咳,大家就脑补吧哈哈哈哈哈哈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 第24章 四只小太阳 第二十四章 渝城,一座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城市。 沈淮年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六年,年幼时是将自己的根深扎在这里的,严格意义上来讲,它切切实实是他的第一故乡。 他对渝城了如指掌,甚至对它的熟悉感远远高于求学的杭城。就因为他一直记得,在渝城的那个小姑娘。 小时候迫于无奈,跟随父母北上。 等成年了,过了十八岁,有条件有能力了,他就时不时地独自往渝城跑,十几年过去,渝城在时代的变迁中不断发展,有了很多新的变化,沈淮年长大后第一次回到渝城时,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原来的住处,老房子依旧存在,有印象的爷爷奶奶辈的邻居有的挨不过岁月去了有的也还活着。 小树早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 当时,他指着空荡荡的房子,问了住在附近的老人:“这户人家不在这儿了吗?” 老人推了推老花镜,眯着眼远远地望了会儿,又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从记忆的漩涡中抽出点蛛丝马迹来,“你说陆盛啊,他们家也早就搬走了噢,搬走十几年了吧。”陆盛,陆潇潇的父亲,时初的外公。 这房子一看就空了很久,十八岁的沈淮年不甘心地问:“他们逢年过节不回来吗?” “嗯,不回来噢。”老人倒是明白他要说什么,“房子陆家也没卖出去,就搁在这儿了。” 陆老头为什么搬家来着,是为了他们家的外孙女吧,想起来也真真是大伙儿跟风作的孽哟。思及此,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摇摇手不愿再多讲,拄着拐杖慢悠悠地离开了。 往后每一年,只要一有时间,沈淮年就会来趟渝城。 就心存希冀,想着也许会上演像电视剧里俗套的情节,有一天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街头重新遇见。 不是没有通过时展钧、陆潇潇那边去找关于时初的消息。 只是,有当年的相关娱乐报道称,时展钧和陆潇潇离婚后,儿子是归时展钧的,有关女儿则只字不提。 沈淮年猜测,时初是跟着陆潇潇的,只是多年来,一直到现在,特别是现在,陆潇潇每次活跃于荧幕时,蹭的都是走流量路线的在偶像团体内当主唱的儿子时末的热度。 久而久之,媒体及网友们就都不记得时展钧和陆潇潇两人还有一位女儿了,或许是记得的,只是时初不走娱乐圈,俩父母也当这女儿不存在,外人当然就不会过多关注了。 这次他们的综艺要放到杭城传媒大学拍了,陆潇潇倒是第一时间想起她的女儿了,可真是讽刺地很。 已经到渝城了。 机舱内播报器响起,飞机准备降了。 沈淮年眯了眯眼,侧头瞥了一下身旁陷入熟睡的时初。 有些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周公在世了,不然怎么每次时初单独和他在一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就容易安稳地睡过去呢! 平流层渐渐往下,离开云朵,从小巧的机窗往外望,也难怪别称是山城,入目的皆是郁郁葱葱重重叠叠。 还有似蚂蚁小的高楼大厦。 不过两秒,就从外面收回视线,再次转移到时初身上。 漆黑瞳仁微微闪动,瞧着她的睡颜,落下温柔。 都说女大十八变,女大十八变,街头偶遇这种天真的想法沈淮年其实自己心里有点逼数,那么多次都没遇见过,他偶尔也会在想,是不是已经碰到过,只是她长大后长相变了他认不出来了,事实证明,并不是。 回国那天,在机场看到时初,他真的一眼就认出来了。 时初也真的几乎没有变 分卷阅读5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过。 沈淮年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只要翻出来一对比,就能发现,不过是缩小版和放大版的区别。 大抵是他注视她的目光太过炽热,时初秀眉拧起,轻“唔”了一声后,眼睫颤了颤,幽幽地转醒。 睁开眼,眼底藏着水汪汪的雾气,脑子里估计还是迷糊的,连带着表情也呆呆的,就一脸茫然地盯着前座椅背。 “快到了吗?”她轻声问。 沈淮年眸光与她稍稍一交汇,很快就错开,“嗯,马上。” 机舱内已经有乘客开始解安全带了,感受到机身一颠簸,落地后,更是躁动,还有直接起身拿行李的。 他们俩,则一人一大行李箱。 除了换洗的几套衣服外,都给外公外婆准备了礼物。 时初是每次都会带点杭城的特产回去的,而沈淮年,怕是抱着第一回见家长的心态,顾全礼数。 行李箱托运,落地取也方便。 “你都睡了一路了。”沈淮年似笑非笑地打趣她。 不同于其他人火急火燎,他俩气定神闲。 就不想和那么多人挤着下去,等最后,于时初而言更自在。 时初听到沈淮年的话后,抿了抿唇,红了耳尖,又局促又不好意思,只抬起手抓了抓脸颊,视线也不敢乱瞟的,紧张地只舔唇,还小声道歉:“对,对不起。” 沈淮年忍俊不禁,“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就跟能吃是福一个道理,能睡也是福,福寿康宁。” “………”时初更是不想抬头去看他了,只不安地揪着自己的手指,自顾自地玩得不亦悦乎。 好在,有了经验,沈淮年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得到回应,也清楚自己是时候该点到为止了,万一逗地太过火了,到时候要绞尽脑汁去哄的还是他。 “等会儿直接去你外公家吗?” 这一趟可不亏,他寻找了那么久,可算是找到了时初和她外公外婆一起住的地方。 闻言,时初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刹那间又陷入了没有尽头的沉默中。 空气缓慢流动,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话题终结的意思在。 好半晌,时初鼓起勇气,半侧过脸看向沈淮年,咬牙想了想,又伸出手去拽了拽沈淮年的衣服。 这是她一贯以来主动找话的方式。 沈淮年挑了挑眉,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 “嗯?”他倒是耐心十足。 其实时初在沈淮年跟前已经算是最放松自己的了,只是多年来的讲话习惯,总会下意识地哆嗦颤着音。 偶尔还结巴,一时间改也改不掉。 不过时初有在尽力克服了,“我,我外公家比较远。” 不是比较远,是特别远。 不在城市中心,也不是城郊那么简单。 小时候外公外婆为了她不再受班里其他同学的欺负,搬离了原来的家,直接搬去穷到没电视,就算有电视也没信号的山沟沟里去了,她在那绿水青山环绕的村子里念书考大学,只是没想到,在此之前她已经被所有网上的现实世界上的人逼得缩进了自己的保护壳中。 周围的环境变得再好,都抚不平已经造成的心理创伤了。 时初抿了抿唇,认真提醒道:“可能要做两个多小时的大巴,所…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 “………” 怪不得,死活在城里碰不得她。 沈淮年点头应好,须臾,又问:“那在去你外公外婆家前,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时初歪着头,疑惑地眨了眨眼:“???” “不瞒你说,我小时候就住在渝城的。”沈淮年一边说着一边斜眼去瞄时初的神情,机舱内的乘客陆陆续续地已经走完了,他俩也起身准备离开了,“难得故地重游,我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以前住的地方。” 两人一前一后,在空姐的微笑下走下阶梯。 接机公交车上堵满了乘客,沈淮年护着时初上去,又在车门关闭后,把时初圈在怀里,以一人之躯隔绝了车厢内其他人的拥挤推压。 他的一系列动作特别快,快到时初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时初瞧见了黑压压的人群,甚至还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条件反射性地抗拒惶恐起来,就已经与这些完全隔离开了。 钻入鼻尖的是清香的洗衣粉洗过还被太阳晒过的味道,来源于沈淮年穿在身上的T恤上,时初愣愣的,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响得像在击鼓,她耳尖充血,脸颊绯红,低着头,贝齿紧紧咬着唇,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偷偷抬眼,小心翼翼地瞧了下沈淮年。 沈淮年也正垂眸望着她。 奇了怪了,明明车厢内那么吵那么闹。 时初却还是听到了沈淮年在跟她说:“别怕。” 就两个字,撑起了时初的一片天。 将时初设于 分卷阅读5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心底深处的那道防线击溃,时初吸了吸小鼻子,忽然感性地哽咽了起来,咬着牙把这点哽咽吞下去,她缓缓地抬起手,圈住沈淮年的腰,指尖捏紧他的衣服。 沈淮年浑身一僵,完全不敢动,同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红了脸,过了会儿,眼一眯,喜上眉梢。 原本两人还有几厘米的距离的,这回真抱在一块儿了。 时初整个人像是刚从装满红辣椒的油锅里捞出来似的,红扑扑,红扑扑的,她将脑门磕在沈淮年的胸上,须臾,昂起头,声音软软糯糯的,“好。” 也不知道是“好”陪他故地重游, 还是“好”他那句“别怕”。 但不管是哪一种,沈淮年都很高兴。 今天的渝城,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天气格外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敲锣打鼓,庆祝庆祝!!! 狗淮他…… 有媳妇啦!!! 全体起立,鼓掌,再坐下。 推荐基友文: 《穿书之拖油瓶》by启夫微安 第25章 五只小太阳 第二十五章 在他们过来前,渝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淅淅沥沥,浇灭了火炉,驱赶了闷热,勾来了几丝清爽的凉意。 美食之都,旅游名城,接待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游客。 出租车拐过高楼耸立的商业街,载着沈淮年和时初来到了老城区,街道老旧,保留着十几年前的风貌。 路两旁,驻扎着做各式各样生意的小摊贩。 积少成多,占地面积严重,严重缩小了这条水泥路的宽度。 出租车开不进去,司机只好摇着头提前卸了客。 老城区,老房子。 还有守着这片土地多年的老樟树。 根深叶茂,生命旺盛。 时初垂眸看了眼被沈淮年牵住的手,有点懵,有点迷茫,更多的则是心跳如雷的害羞。 微风徐徐,也降不了她爆红的脸颊上的热度。 她真的红成了以前办喜事时用颜料染起来的红鸡蛋。 从下了机场的公交车开始,沈淮年就一直牵着她。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握住她时将她的小爪子全部包裹起来,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传过来时,似乎还连带着心脏跳动的震感。 中间她还不太自然地挣脱了一下,想要抽回手。 结果被他牵地更紧,他耷拉下眼看向她,轻轻地“啧”了一声后,似笑非笑地说:“不许松手,走丢了怎么办?” 态度强硬,不容反抗。 于是,就这样牵了一路,一直牵到了现在。 两个人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各提了一个行李箱。 轮子转动摩擦地面发出骨碌碌的声响。 这是一条没有小摊贩的沥青路,上坡,走起来颇为费劲。 没过多久,时初这个平时不爱运动的就呼吸不匀小喘了起来,白皙的额头也憋出了细汗。 沈淮年倏地停下脚步,终于松开时初的手。 牵了那么久,骤然分离还有点不适应,时初眨巴眨巴眼,下意识地弯了弯手指,几秒后,又见沈淮年向她伸出了手。 “………”所以,是牵累了,中途休息休息麽? “行李箱给我。”他说。 “?”木讷地被动地条件反射性地将行李箱递过去,须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前一秒是想多了后,倒吸了一口凉气,窒息感勒住她的细白脖子,时初简直要羞愤死。 她咬了咬唇,轻声软语地,“谢谢。” 闻言,沈淮年挑了挑眉,他这会儿正春风得意呢,一时忘记该有的顾忌,勾起唇肆无忌惮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时初瞪大了眼睛:“………” 难得抬起头,对沈淮年怒目而视,还一脸的不敢置信。 像只小松鼠,又乖又怂,最后撇撇嘴认命。 似乎就她主动了一番以及那声“好的”之后一切都变了。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默认了新增的这段关系。 时初抿抿唇,慢吞吞地跟在沈淮年身后,在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半分钟后。 她小跑赶上前去,和沈淮年保持了一小步的距离。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葱白手指紧紧拽住同行男生的衣角。 太阳悄悄藏在云朵后,温柔和煦,暖意融融。 金光避开由树叶制作而成的屏障,洒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了一副桃花盛开时的满园春色的油彩画。 ………… ……… 上了坡,再往前走,又下坡。 抵达老小 分卷阅读5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区,颇有韵味的矮屋一排排紧挨在一块儿。 红砖所砌的墙上,垂挂下遮阴的绿藤萝。 眼前的景,隐约有点熟悉,但模模糊糊,又不确切。 时初眨巴眨巴着湿漉漉的眸子,好奇地观察着四周,须臾,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她鼓了鼓腮帮子,使劲拽了拽沈淮年的衣服。 沈淮年侧眸望着她,“怎么了吗?” “………”时初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拐个弯走进去,就到她外公外婆家了。 准确点说,是没搬家前的外公外婆家。 她对这里的回忆并不是特别美好,小学两年级离开这里,在这个看似人情味浓郁的地方,她没有一个朋友。 小朋友们都不爱和她玩。 说她是坏孩子,说她推了弟弟还不承认。 后来还说她是,她是她爸爸妈妈都不愿要她的野孩子。 小朋友与小朋友间的交往,单纯直率,但也容易被误导,从而三五成群地一致对外。在他们的联盟团体内,时初就是格格不入的贴上“坏小孩”标签的外人。 拽着沈淮年衣摆的手怎么也不撒劲,反而越发用力起来,小动作中隐隐揭示着时初的抗拒,她低垂着眼,直直地盯住自己的脚尖,咬着唇犹豫了一下,又怯生生地抬眸,问:“你以前真的住这里吗?” 沈淮年点头,“嗯。” 时初脸色一白,脚下一虚,晃了晃。 “住到六岁就跟我爸妈去了帝都。”他说。 “噢。”时初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话音才落,懵懵然的脑子里立刻转过弯儿来。 她蹙着眉认真推算了一会儿,总算是把沈淮年从当年一起欺负她的小团体中剥离出来。 他比她大,他六岁就离开了这里的话,那他俩应该没什么交集,她是五岁时时展钧和陆潇潇离的婚,她才被送过来长久寄养在外公外婆家的,在此之前来渝城,都是父母拍戏,时末跟着他们,她则由外公外婆带上几周或几个月。 那几周或者几个月里,她中间被陆潇潇带去参加节目。也就参加了两期,时末在节目中诬陷过她后,陆潇潇就又把她丢给了外公外婆。那时候节目还没有播,她也没有受到孤立。 所以以此推断,沈淮年肯定没有欺负过她。 意识到这些,时初那绷紧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 午后的老小区,非常安静。 现在这边居住的都是老人,很少能再见到小孩们穿梭在小巷中玩闹,以及很少能再听见稚子们的欢声笑语了。 时初想了想,说:“那你去看吧。” 她松开手,瞧见沈淮年的T恤被她捏皱了,又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扯了扯。 几秒后,仰起脸,小声嗫嚅:“我,我在这里等你。” 她漆黑的眼睛像是渗进了光,明亮又澄澈。 “你不去?”沈淮年皱了皱眉。 对望着沉默了数秒,他的反应是极快的,立马就想到她刚刚拽住他时身体的僵硬及脸色的煞白。 本意是想通过这次一起故地重游,让时初想起他一点,哪怕没有想到他是当年的沈哥哥,就是有个模糊印象也是好的。 现在看来,他这计划是做错了,大错特错。 他抿了抿唇,“行,那我也不去了。” “………” 蝉鸣渐渐,时初诧异地望着他。 “为什么?”她严重怀疑,他是想借此勾出她的愧疚感。 沈淮年扯起嘴角,“发现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了,想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身旁。 “我其实每年都会来看看。”他别开眼,陈述事实,仿佛在机场里说的“难得来一次”是屁话似的。 时初都被他搞懵了,只抬着头看他:“?” 两个人站在树荫底下,也不前进也不后退,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条街道安安静静的,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沈淮年把自己的黑色行李箱推到时初跟前,平地上,轮子没有外力作用压根就不工作,哪怕是这样,他还是一脚固定住了箱子,转瞬,倏地凑近时初,在时初怔忪的那刻倏地单手揽住她的腰,下一秒,轻松把她往上一提。 陡然的失重,吓得时初惊慌失措,直接“啊”出声。 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沈淮年的脖子。 “嘘,轻点。”沈淮年低头笑笑,把人提到行李箱上让她稳稳坐住后,又稍稍往后仰,他懒懒地眯起眼,眼眸中的点点笑意衬地他更加勾人,“被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小女孩呢。” 咻地一下。 时初从头到脚都烧了起来。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他了,只一个劲儿地装小鹌鹑,死活都耷拉着脑袋,抬起手摸了摸脸颊,也是烫到不行。 没脸见人了,她猜自己现在肯定是个番茄面红耳赤的。b 分卷阅读5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你别乱说。”时初撇撇嘴,细若蚊吟。 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它们像是看客,瞧见有热闹,就迫不及待地附上自己的建议。 “我可没乱说。”沈淮年扬了扬眉。 他微微俯下身,手掌摩挲着时初小小的脸蛋,“我每年过来,其实是为了找我小时候的好朋友。” “找了好久好久。”他低声耳语,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委屈。 闻言,时初怔怔的,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就仰起脸问他:“那你找到了吗?” 沈淮年顿了顿,随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找到了。”他说。 光束穿过叶子间的缝隙,在沥青路上留下一圈圈光影。 “我和她是邻居,其实也不算邻居,因为她总是消失。”沈淮年直直地盯着时初,“她会在她外婆家住上几个月,又会离开她外婆家几个月。” “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去找我玩。” “拿着白色窗帘布当婚纱,抱着小熊娃娃当新郎。” “来请我给她当牧师。” “我不乐意。”沈淮年讲到这儿,还有点赌气。 只听着他一字一句地讲下来,不是说故事,而是切切实实的有他说的一模一样的画面正在时初的脑海中渐渐汇聚起来。 虽然模糊不清,但确实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真实性。 时初的心跳直接漏了一拍。 她愣愣地望着沈淮年,突然忘却了呼吸。 “新郎明明是我,那只熊娃娃有什么资格。”沈淮年垂眸,再补一句,“它也没有资格当新娘。” “你的好朋友……”时初连带着声音都颤了。 她想起来了,以前来外婆家,她确实喜欢往外跑。 因为隔壁有个小哥哥,对她特别好。 她现在就只想问“是我吗”,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时初舔了舔唇珠,别开脸,过了会儿,又忍不住,她伸手拽着沈淮年的胳膊,小小声地问:“她,她叫什么名字啊?” “时初。” “嗯。” 沈淮年低低地笑出声,“我说,她叫时初。” 心照不宣地默认彼此间的关系,还是缺少了一些仪式感。 而男孩子在这种时候更应该主动些。 沈淮年静静地看着满脸通红的时初,几秒后,突然蹲下身,他仰望着她,眼里满满的笑意,等笑意渐渐拢起,他严肃不足,郑重有余,带着十二分的诚意,“新郎新娘还不急,现在,我想让时初小姑娘做我的女朋友。” “请问,你愿意吗?” 阳光被白云遮挡,好不容易刺破它们洒向人间,却又枝叶繁茂的大树给断了去路。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凑地更加紧密,互相摩挲着歌唱。 “嗯。”时初终于哑着嗓子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又说:“我……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住的地方。” 就看一眼,也好去判断她脑海中这段被勾起的记忆的真实性,她其实不怎么怀疑,但就是想去看一眼。 哪怕她不想回到那附近,可挡不住心底有个声音叫嚣着,催促着她,让她去看一看,就看一看。 沈淮年勾着唇,扬起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本来想写亲亲的。 但鉴于狗淮砍了我很多次,于是我也把他的福利给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叉腰大笑。 狗淮:“………” 狗淮:“对不起,我错了。” 作者君:“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狗淮:“………” 狗淮恼羞成怒:“我好歹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呢你个单身狗。” 作者君:“……………………”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 第26章 六只小太阳 第二十六章 就,感觉很神奇。 年幼时的相遇,懵懂无知期建立起来的友谊,中间还有十几年是处于完全失去对方消息的空白阶段,结果现在,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他们再次认识了。 而且,还成为了男女朋友。 顺着沈淮年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他以前住的房子的刹那,小片段式的记忆就与现实的某些地方重合了。 时初若有所思地鼓了鼓腮帮子,很快,就想起了什么,她倏地仰起脸,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淮年瞧。 娇俏的小脸粉红扑扑的,就巴巴地望着他,欲言又止。 分卷阅读6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时初茫然无措地揪着手指,内心深处逐渐涌现出一点点的小窃喜,小窃喜积少成多,转为大喜悦,翻江倒海地向她扑面而来,简直要把她给埋葬在这种莫名的虚荣里了。 现在就差一步,差她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可是她怂惯了,即便和沈淮年关系上有了质的飞跃,她脸皮薄,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直接去问。 可不问吧,又抓心挠肺的,痒得很。 “怎么了?”沈淮年似是看出了她的左右为难。 微微低下头,靠近她,主动搭起沟通的桥梁,诱导她把想问的想说的都讲出来,事实上,他确实有这本事。 他的嗓音低醇温润,似是弹给耳朵听的催眠曲。 转瞬,就能让时初放松下来,并忘却那些多虑下的纷纷扰扰。 时初不自在地舔了舔唇角,卯足勇气,一鼓作气,问:“你每年过来,嗯,真的就是为了找我吗?” 一边说,一边别扭地用脚尖去摩挲水泥地。 纯白的帆布鞋的鞋尖都染上了灰尘。 沈淮年垂眸盯着她泛红的小耳朵,突然低笑了两声。 “对啊。”他说,“要不然呢。” 静谧的午后,他们走马观花似的在老城区溜达了一圈。 上了年纪的老樟树挺直腰杆站在原地,它一直在这儿,见惯了形形色色不少人的离开又回来回来又离开。周而复始,就渐渐没有了长吁短叹,只静静地目送着渐行渐远的小情侣。 他们还在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像在打情骂俏。 老樟树摇曳着枝丫,似是在感慨:感情真好啊! 时初几乎是不带思考地,“为什么?” 虽然被人这样重视令她很高兴,但她并没有被这点雀跃冲昏了头脑,她还是残存一点理智的。 她不解,她好奇,她就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唔。”沈淮年扯了扯嘴角,低低地应了一声,“因为……” 时初眨眨眼,满怀期待:“?” “喜欢你啊。”他轻声说。 话音一落,空气瞬间凝固,气氛也跟着陷入了沉默。 这些都是小场面了,就在沈淮年以为自己调戏过度,时初又要羞赧到原地爆.炸的时候,他有了那么一秒钟的反省时间。 只有一秒,因为剩下的五十九秒在下一刻被时初给打断了。 少女的脸涨地通红。 别开眼看向别处,须臾,小小声地,“变态。” 沈淮年:“………” ………… ……… 通往洪村的小巴车上,乘客稀稀疏疏只有几个。 司机师傅是个享受派,开了车载音乐,伴着从音响中传出来的悠扬的歌声,匀速稳当地朝着目的地开去。 渝城就是山多,一座连着一座,绵延不绝。 山一多,盘山公路也跟着多了起来,九曲十八弯地盘旋着。 小巴车紧随路况,路要拐弯,它也拐弯。 这样不停地扭来扭去扭来扭去,晃地人头疼。 远离都市,车窗打开,偷跑进来的风清爽又舒服。 时初和沈淮年坐在后座。 时初歪着脑袋,望向窗外。 洪村很偏僻,她外公外婆当初带她搬迁到这里,就是看中了它几乎“与世隔绝”的特质,消息滞后,没有烦恼。 当年的洪村真的很穷,穷到不通车。 可见外公外婆为了她到底有多不容易。现在洪村倒是好很多了,家家户户丰衣足食奔小康,她外公外婆在这儿被绿水青山悉心照顾后,久而久之,也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时初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微微眯着眼,任由思绪天南地北地乱飞。 风筝急切地飞向了属于它的蓝天,转瞬,又被拽线人给扯了回来。时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非常突然地,又想起了她在老城区时问沈淮年的问题,还没问完,现在还有延伸。 沉默了几分钟。 她侧过脸,将视线移到沈淮年身上。 沈淮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瞧着脸色还有点苍白,精神也萎靡不振的样子,时初猜测,大概是晕车了。 应该买点晕车药的,她懊恼极了。 抿抿唇,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过了一会儿,时初试探性地喊他:“沈淮年。” 糯糯的嗓音带着刻意放低的音量,像猫爪子上的肉垫轻轻踩在心尖上似的。 沈淮年半睁开眼,讳莫如深的眸子里浸着一点点光。 他低低地沙哑地应了声,“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不自觉地捏紧自己的小挎包,咬咬后槽牙再接再厉,“如果你一直遇不见我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问出来了。 太羞人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明明是自己要问的,问出口后 分卷阅读6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自个儿又惊慌不已。 时初下意识地抬起两只小爪子,捂住脸。 核.爆.炸了,“我,我瞎问的。”怂了。 她僵在原处,须臾,回过神,就想逃离。 结果刚慢吞吞地向车窗旁挪了挪,手腕就被沈淮年握住,犟着股儿劲儿往他那边扯回去,力量悬殊,根本抵抗不了,她的那点羞耻感被他一拉,全都暴露出来了。 圈手腕,圈手腕,直接切断了她捂脸的动作。 “问都问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这样说。 漆黑的瞳仁里隐隐带着笑,沈淮年勾了勾唇继续道:“我这不是遇见了麽。” 时初哑口无言:“………”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似乎要反击了。 时初愣了愣,把头摇成拨浪鼓。 沈淮年失笑,抬起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你没有问题,我有问题。” “?”时初倏地停下动作,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就听到他说,“马上就要见外公外婆了,我紧张。” 他刚说完,时初懵住,等反应过来后,脸就红了个彻底。 时初想奋起反驳的,还想挥挥小拳头装作要揍他的模样,然后说一句“谁是你外公外婆了,别乱叫”。 可是,到底还是没能轻松自然到这个地步。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 时初舔了舔唇角,望向沈淮年,几秒后,主动去牵沈淮年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说:“不用紧张。” 顿了顿,小声解释道:“我外公外婆不吃人。” 沈淮年抬起手捂住唇,终于还是没忍住,嗤嗤地笑出了声。 “………” 时初抿抿唇,不太明白沈淮年在笑什么。 她沉默了一瞬,再次强调,“我外公外婆真的很好。” “嗯。”沈淮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还不够,时初总隐约觉得他在敷衍,她捏紧拳头,倏地拔高了一点点嗓音,“我外公外婆天下第一好。” 在谈及她外公外婆时,时初才活泼开朗了些。 像据理力争不服输的小孩。 这样的一面,能被他看到真好,沈淮年如是想。 他这会儿倒是感激陆潇潇到他们学校录综艺了。 也庆幸在辅导员找过他后他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 这趟渝城之旅,太值得了。 快到洪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傍晚。 明亮刺目的日光渐渐转为金黄色,洒向人间制造浪漫。 时初每次回家都会给她外公外婆打个电话。 老俩口会在当天忙前忙后准备各种好吃的,又在估计完时初到家的时间后慢悠悠地踱步到村口的车站去等去接。 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对时初这个外孙女,老俩口真真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的。 感情的亲疏远近都是相处出来的。 闺女工作忙一年到头几乎不回家,外孙判给时展钧,和他们这边也是切断了来往,只有外孙女算是他们给拉扯大的。 “怎么还没到呢?”外婆急了。 外公眺目远方,“耐心点,快到了。” 话音一落,就望见从弯路中绕出来的小巴车,外公抬起胳膊指了指,“你看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没过几分钟,小巴车就缓缓地靠近村口车站。 司机稳稳当当地将车停好,开了车门。 老俩口巴巴地凑上前,站在车门的右侧,往前半倾着身体笑眯眯地往里头探。 乘客本就没多少,也就四五个。 搬着行李有秩序地下车。 须臾,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出现在老俩口的视线中。 老俩口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齐齐一愣。 村子里人口本来就少,来来往往的人差不多都是认识的,这陌生的面孔,有气质的娃也不知道是谁家亲戚。 下一秒,就见男孩身后跟着个女娃娃,两个人还手牵着手。 视线缓缓地从男孩身上转移开,瞧向男孩身后的女孩。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就倒吸了一口气。 外婆:“………” 外公:“………” 太突然了,老俩口受不了这打击。 互相搀扶着才堪堪站稳。 时初也看到了他们俩,眨眨眼,“外公,外婆。” 闻言,外公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外婆则时不时地拿眼去瞟外孙女身旁的男孩子,好半晌,才问:“初初啊,这是……” 时初后知后觉,这才发现自己和沈淮年正牵着手呢。 她有一瞬间的不自在,红了红脸,想抽出自己的手。 沈淮年也使着劲儿,不让她动弹。 然后,替她回答:“外公外婆你们好,我是初初的 分卷阅读6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男朋友,我叫沈淮年。”小时候还在你们家蹭过饭的。 外婆:“………” 外公:“………” 作者有话要说: 外公:谁是你外公! 外婆:这小伙子长得真帅! 叮,完结倒计时提醒! 感谢小可爱们的支持和喜爱哟! 完结文推荐《劝你对我好点》《女配的婚途(穿书)》,戳专栏可见么么湫! 第27章 七只小太阳 第二十七章 远离城市的喧嚣,被拥抱在峦峦青山中。 宁静、空旷、舒适。 踩着渐渐西下的斜阳,余辉给他们的背影渡上金色的光泽。 不远处的两层小洋房,就是外公外婆的家。 “你和我们家初初是怎么认识的?” 外婆热情好客,也健谈,她真的是满腹疑问,以至于总是时不时地抬头去瞄身旁的帅小伙。 时初是什么样的他们再了解不过了,就完全没有想过她会有带男朋友回来的一天,她那自我封闭的性子,真的,能交到朋友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年龄大了,老俩口也早就看淡了生死,可还却是怕死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担心时初,担心时初没了他们就没人照顾,担心时初没了他们会直接崩溃。 所有的害怕都不是空穴来风,以至于让老俩口从很早之前就有了忧患意识,开始锻炼身体,强身健体。 只是,身子骨不管都硬朗,年龄的大关是迈不过去的。 总有一天,会经历生老病死,这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们就放心不下时初。 现在时初有男朋友了,他们还是忧心忡忡。 总怕一头栽进男孩甜言蜜语里的时初被骗了。 外公同外婆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外婆立马心领神会地充当起了“外交官”,准备一点点地去刨根问底。 “初初也是,都不提前跟外婆说,外婆和外公都吓到了。”老太太假模假样地睨了时初一眼,嗔怪道。 时初红了红脸,耷拉着小脑袋下意识地往沈淮年身后一躲。 小动作中尽显依赖。 看得外公吹胡子瞪眼的很是不爽,“哼。” 沈淮年轻轻捏了捏时初的掌心,隐隐带了点安抚的意思,随后,才回答说:“我和初初同校,大她一届。” “要说认识也是缘分,我俩返校时坐公交时我没有硬币,初初帮我投的。”沈淮年故意这样说。 话音一落,就发现时初昂起头皱着眉看他。 湿漉漉的眸子里盛着质疑,好像在说“明明不是这样的”。 实诚得要命,沈淮年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 当然不是这样的,只是有些话需要艺术加工罢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但实话实说还是会让老人挂心,既然如此,不如把过程描述地美好点。 “初初是个善良的小姑娘。” 果然,听到这话,老俩口都笑了。 “那是。”外公跺跺拐杖,很骄傲。 小洋房前空出来一个小庭院,推开前门进去,别有一番洞天,小庭院内种着花草树木还有蔬菜番茄辣椒,色彩斑斓。 墙内墙外,似是有春与夏的显明区别。 这是老俩口筑造的王国,漂亮极了,也是他们愿意拿出来吹嘘几下的,偏偏,在满足虚荣心的刹那还就喜欢说反话。 外婆瞄瞄沈淮年,文绉绉的:“欢迎来到寒舍。” “打扰了。”沈淮年回地也快。 几秒后,微微侧过头看向时初,赞扬道:“这院子被外公外婆打理得真好啊。” 分贝控制在老俩口能听见范围。 明着是说给时初听,实则是暗地里附和外婆的假谦虚。 而外婆听到后,也眯着眼乐呵呵的。 时初:“………” 时初一向都是拒绝进入交际圈的。 正所谓没有踏入,就没有了解。 以至于她从来都不知道,交际圈的“尔虞我诈”原来是从“恭维拍马屁”开始的。 只要嘴巴甜,没有什么是不能化敌为友的。 她咬着唇,拧眉,陷入了沉思。 ………… ……… 沈淮年的到来对外公外婆而言是纯属意外。 家里只收拾出来时初的房间,总不能,让小情侣挤一间房吧。 晚饭过后,外婆拉着时初往二楼走。 时初抿了抿唇,小声应了“嗯”后还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沈淮年,眼巴巴的,搞得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 “诶呦,我又不会吃了他。”外公撇撇嘴,吃醋了。 “……… 分卷阅读63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 闻言,时初犹如惊弓之鸟,咻地一下就弹了回去。 再不敢乱动乱瞧,快步跑向楼梯,追上她外婆。 祖孙俩是去把客房拾掇出来的,拐进楼道,将一楼追随而来的视线隔离开来,老太太这才轻轻拽过时初的胳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他就那么好?” “瞧你刚刚,就亲近他。”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 被这样善意的一揶揄,时初的小脸蛋更红了。 她怕生,不敢主动,可一旦在交友方面她对某个人交付了真心,她会是对对方全身心依赖的。 这就是她,没办法的。 而且她和沈淮年才在一起,她见过别人刚谈恋爱的模样,就是想无时无刻地和另一半黏在一块儿。 所以她刚才的举动,嗯,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时初舔了舔唇瓣,“是的,他很好的。” 他所有的好,她现在都知道。 踏入客卧。 噔噔噔地率先小跑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把被套拽出来,搁到床上,才放下,就听到外婆说:“对你好,我们放心。” “女孩子找对象,就要找对你好的。” 就是现在还很难断定,这种“好”能持续多久。 想到这儿,老太太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似是听出了外婆语气中的情绪,时初愣了愣神,过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她眨眨眼,问:“外婆,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住在渝城城区的时候,隔壁沈叔叔家麽?” “我小时候经常去沈叔叔家找一个小哥哥玩的。” 时初羞赧极了,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朵,须臾,鼓了下腮帮子,轻声道:“他,他就是那小哥哥。” 而且每年都还来渝城找她的。 拉开被单拉链,时初默默地在心底补充。 楼下。 倒是心有灵犀地在扯同样的话题。 外公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眯着眼想了好久,其实他早就想起来了,上了年纪,十几年前的事情反而记得更加清楚,他侧眸打量了沈淮年片刻,良久,才小声嘟囔着:“你俩,也是有缘分。” “是啊,我也觉得。” 沈淮年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点也不谦虚。 外公:“………” 夏日的夜色来地比较慢。 天边是金黄色的余辉消散后留下的浪漫的浅紫色。 他们俩就坐在门口的竹椅上,喂蚊子。 “以前的初初像个小太阳。”沈淮年垂眸,倏地开口。 见到时初的外公外婆的刹那,他就想知道些真相。 他笃定自己能够打开时初的心扉,只是在不清楚创伤的来源的话,“打开”的这个过程就会更难。 也许有一天时初会亲自跟他讲,可他…… 想先陪她一起痛着。 “现在也是,只是被乌云遮挡住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过了好久,外公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收回,淡淡道:“是啊。” “都是她爸妈做的孽。”外公说。 当年那档亲子类综艺播出后,节目组为了搞噱头,特意将时末说时初推他的视频剪进去。 明明没有任何人看到任何镜头拍到的姐姐推倒弟弟的行为,却被弟弟的哭泣及告状被判定为确有其事。 无论姐姐怎么辩解,都没有人相信她。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他们也认定了年龄小的孩子不会撒谎。 特别是在事发后节目采访时展钧陆潇潇时,他俩一致都说姐姐在家也这样,不管怎么教都这样。 还愧疚,愧疚说是他们没有好好引导姐姐接受弟弟的存在。 二胎来得突然,一心扑在小的上面,姐姐心里不平衡了,这也是他们的错,俩夫妇这样表述。 节目播出后,这一段果然引起了观众的热议。 点击率、播放量不断攀升。 自媒体营销号也来分一瓢羹。 每个标题都把姐姐引向妖魔化,激起许多或者看了节目或者根本没看过节目的网友们的谩骂。 对五岁的小孩子,充满了恶意。 ‘做错了事,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这种小孩简直了。’ ‘弟弟也是可怜,摊上这样恶毒的姐姐。’ ‘节目上都这样了,私底下可想而知。’ ‘姐姐真的有点坏啊,还不承认,弟弟都哭成这样了喂。’ 也有几句保持理智,公平公正的。 ‘也是爸妈没教好吧……’ ‘小孩子小打小闹很正常啊。’ 可这些相对而言客观的,最终也被泱泱骂声吞没。 ‘小打小闹?没听人爸妈说在家也这样?’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恶毒,以后还了得。’ ………… 就算是真的,这也确实属于小打小闹的范畴。 可网络世界就是这样,会把恶无限放大 分卷阅读64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 综艺放完后,小时初再回到幼儿园,就受到了其他小朋友们的排挤,他们不愿意再和小时初玩了。 说小时初是《灰姑娘》故事里的恶毒姐姐。 很多时候,他们更是团结一致地欺负小时初,撕掉小时初的课本,在小时初抽屉里放泥巴…… 小朋友们的恶意怕是受到了大人们的影响。 很可能是看了节目后,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能和这样的坏小孩做朋友。” 然后,出现了这种局面。 以至于,小时初后来渐渐地开始抗拒去上幼儿园。 从活泼开朗变成了阴郁封闭。 时展钧陆潇潇呢,在听到小时初不愿意去读书时,也没去了解真相,只一味地骂孩子,骂孩子以后没出息。 小时初也因此越发沉默,每天只抱着自己的小熊娃娃。 熊娃娃成了她唯一的朋友。 而早在参加综艺节目去秀恩爱晒娃前,,陆潇潇和时展钧的婚姻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不过是为了共同利益捆绑在一起。两人在家里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吵到最严重时,“离婚”二字脱口而出。 深夜,别墅客厅。 在争吵中将“离婚”的导火线点燃后,俩夫妻完全丧失了理智,已经把离婚后的所有后续打算全说出来了。 两个人都只要儿子不要女儿。 时展钧重男轻女,陆潇潇则认为带儿子更有保障。 “时末归我,时初归你。” “凭什么!” “你家老爷子老太太不是喜欢时初吗?” “可我想要时末。”陆潇潇说。 像是没有利用价值的垃圾物件,谁都不想接手。 盘旋式楼梯上。 小时初光着脚站在他们的视觉盲区。 手里抱着小熊娃娃,红着眼,就憋着声抽泣着。 那晚过后,小时初精神上受了刺激,她偷了陆潇潇的手机给陆盛打了电话,在电话里,她崩溃大哭,一个劲儿地就只说再也不要待在爸爸妈妈身边了。 “时初她小时候就是聪明的,肯学习,认字早。”外公说完这些,已经泪流满面,他抬起手擦了擦,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们把她接过来后,那节目影响力大,她到这边学校也受到排挤欺负,她自己也能从那些小朋友口中听到什么,放学回到家后,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我们一开始都没注意到。” 外公哽咽着,“你知道吗?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姑娘,在自己房间,开着电脑,看着视频上一串串观众留下的评论。” “就,就看着别人骂她,用文字骂她。” “那么多字,她都认识,她都看得懂。” 沈淮年简直快心疼疯了,他捏紧手里的手机,力度大地像是要把屏幕捏碎,指尖更是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他甚至想抽自己一巴掌,那时候,他怎么就搬家北上了。 他一直都不知道,他寻找的他宝贝的那个小太阳似的小姑娘,原来在童年生活中受尽了委屈。 他的小姑娘,曾经支离破碎过现在却依旧坚韧如磐石。 而他现在,只想立马跑到她面前。 去好好地抱抱她。 作者有话要说: 无良媒体不明真相的博眼球报道,网络暴力,校园暴力以及父母的原因造成了时初现在的性格,其实这篇文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时初性格不讨喜,读者不太喜欢这样唯唯诺诺的女主,但还是因为喜欢,所以坚持写了。 写到这里,我觉得我太喜欢太心疼时初了呜呜呜! 爱她!!!!! 作者君:感觉大家要哭了,我给你们递纸巾 报告,狗淮已经哭昏过去了 作者君:…………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爱你们 第28章 八只小太阳 第二十八章 天色慢慢暗下来,云朵染成了深紫色。 晚风尽所能地悄悄吹散夏日的闷热,蝉鸣与蛙叫声声不歇,聒噪地令人心生烦躁。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还隐隐约约袭来窒息感。 二楼的客卧已经收拾好了。 外公听到动静后,抹了把脸,赶紧把烟斗弄灭,放进黑色小布袋中,藏到自己种的花丛中,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偷偷抽烟的,藏好后,用手压了压,须臾,才将抑在胸口的那口浊气吐出来,他垂眸扫了下沈淮年,忍不住提醒,“这事儿,你别再初初面前提起。” 沈淮年点点头,嗓音嘶哑,“我知道。” 他清楚所有的变化,特别是性情大变,都是事出有 分卷阅读65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因的,只是没有想到时初经历的是这样钻心刺骨的惨痛。 心脏纠在一块儿,像被刀刺了一下,他也跟着疼。 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沈淮年倏地抬头,视线对上外公,严肃郑重且认真地道:“以后,时初会越来越好的。” 我会竭尽全力照顾好她,也会让她慢慢地尝试性地从她的保护壳里钻出来晒晒太阳。 “她以后,有我了。” 闻言,外公一愣。 他皱着眉深深地望了沈淮年一眼。 良久,才笑着说:“那就好。” 顿了顿,又补充,“说到做到。” 能让他们家初初这般依赖的人,而且已经成了男女朋友的,这本身就让他们老俩口诧异了。 诧异之余,总会下意识地带着打量的目光。 觉得人不错,又替外孙女高兴。 “她单纯,容易看人不准,但我希望她看男朋友是准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暂且还不被信任的沈淮年:“………” ………… ……… 那边综艺开拍在即。 陆潇潇再次联系时初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发短信发微信,均石沉大海。 节目组那边接二连三地问她情况,她也急了,她平时几乎不会联系时初,发微信短信也是因为这次有节目想让时初打配合,除此之外,从时初有手机时,她好像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时初打过,这是她第一次打。 拨出去的瞬间,是化解不开的陌生感。 压下这点不适应,陆潇潇现在是怒火攻心。 以至于充斥在脑海中的唯一想法是,等时初接电话了就骂她一顿,骂她不懂礼貌骂她白眼狼…… 但她没有这个机会。 时初手机关机,人间蒸发。 无论陆潇潇打多少次电话,电话里传出来的永远是那冷冰冰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潇潇气地甩了手机。 她和时初很生疏。 生疏到好像没有母女关系。 估计仅存的纽带只是身上流淌着的相同的血液。 时初不是她的骄傲、时初叛逆不听话、时初欺负时末,这些,是陆潇潇对时初的刻板印象。 直到现在,她依旧这样认为。 瞧,自己愿意带她一起上节目,她还拧巴抗拒闹失踪。 可不就是不懂事。 念的是传媒大学,以后就走踏入公众视野的路,自己提前为她铺路,她还不领情。 注定不会像她弟弟一样有出息。 时初和陆潇潇感情薄。 不对,是时初除了和她外公外婆外,对其他人的感情都薄,就这一点,让陆潇潇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她收起了被爽约后迸射出来的戾气,捡起被摔在一旁的手机,走到榻榻米前,躺下,须臾,拨了个号。 通讯录显示信息,是“爸”。 彼时,陆家。 外公和外婆被赶到客厅看家长里短的电视剧。 厨房已经被时初征用。 时初每次回家都这样,尽可能地让自己做事。 外公外婆年岁大了,很多活儿她能做的就尽量去做。 入乡随俗。 家里的厨房也是和村里其他家家户户一样。 用的是烧柴的土灶。 沈淮年执意要跟进来帮忙。 他说他什么都会做,十项全能。 时初眨眨眼,狐疑地望着他。 片刻后,“真的?” 神情依旧古怪,满脸写着“我不信”。 “………” 这眼神太伤人了。 沈淮年抿抿唇,神色自若,“当然。” 他自吹自擂,“你男朋友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有我,是福气。”而后,视线瞥见时初反手在系围裙后,上前直接接手替她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时初明显感受到身后男人的气息,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躲开,结果,被摁住了肩膀。 他掌心的温度穿透衣服顺着肌肤蔓延往下。 烫地人心尖儿一颤,时初咻一下红了脸。 “躲什么?”沈淮年低笑,听着更像在调戏。 时初悄悄瞪他一眼,有些气恼。 她稳住心绪,侧过身拍开他的手,几秒后,给他分配任务,“那你烧火吧。” 最好烧地满脸都是黑炭。 哼! 她现在有一点点的小脾气,就愿意耍在沈淮年的身上。 有这样的转变,挺好的。 至少不是一方在努力。 如果此刻沈淮年拿到了时初的手机,并在开机后点进了百度,那么他会在搜索记录中看到―― ‘作为女朋友,要怎样和男朋友相处?’b 分卷阅读66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r 时初真的,尽自己所能,最大限度地靠近沈淮年了。 “行。” 烧火有什么难的! 沈淮年勾了勾唇,信心满满。 他也不再浪费时间逗时初了,自顾自地走到土灶前,坐到椅子上,用钳子夹起一堆茅草,拿起打火机打火。 火苗蹿地一下冒出来。 不敢有耽搁,赶紧把燃起的茅草塞进灶下的洞口。 才塞到一半,火苗扑一声,瞬间,全灭了。 沈淮年:“………” 顿了顿,不服气,再来一次。 同样的结果,嗯,团灭。 沈淮年静静地望着黑黢黢的洞口,几秒后,慢悠悠地抬起头看向时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眼里带着茫然和无措,“我烧不起来。” 终于,还是向现实低了头。 真不应该夸下海口的,打脸打地啪啪响。 面面相觑,沉默在空气中缓缓扩大。 时初愣愣地“噢”了一声,下一刻,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戳中了笑点,眉眼弯弯,小小声地笑出声,“哈哈哈。” 她就知道,他会求饶。 你不会的我会,莫名地虚荣心得到满足。 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走过去,本该耀武扬威的,可在靠近沈淮年后霎时气势就弱了,她舔了舔唇,“我来吧。” 沈淮年把位置让给她,又蹲在一旁看她操作。 她侧眸瞥了瞥他。 他笑着解释,“学习学习,以后再来看外公外婆,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时初撇过脸,耳尖泛红。 先把干柴架进去。 点燃茅草,同样的步骤,把带着火苗的茅草往灶洞中塞,她要更小心翼翼些,屏住呼吸,等全部进去了,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又塞进去一堆茅草和几根干柴,而后盖上木板,不出几秒,里面就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火很旺,特别旺。 好在,锅里已经倒了水,饭也放下去蒸了。 时初侧眸,对上沈淮年漆黑的眼。 她懵了懵,转瞬,又鼓起勇气求表扬,“我厉害吧?” “厉害。”沈淮年不吝称赞。 时初当即笑弯了眼,眼底亮晶晶的似是星辰汪洋。 那么直白的夸赞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她鼓了鼓腮帮子,不自在地别开眼,小耳朵一片粉红,过了会儿,才要站起来去忙别的事儿,刚要动身,就被身旁的沈淮年拽回到椅子上,她懵了懵,下意识地侧过头。 沈淮年倏地俯过身凑近她。 指尖撩起她的碎发,过程中,有意无意地蹭了蹭她的耳垂,痒痒的,直击心脏。 而后,“啾”地一声,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时初当场石化。 她往后仰了仰,拉开两人的距离,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你,你,你……”你干嘛呀!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她羞红了脸,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差点原地爆.炸。 大概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沈淮年淡淡地“噢”了一声,意犹未尽道:“我奖励我厉害的女朋友。” 大脑直接死机。 时初:“………” 小情侣在厨房腻腻歪歪。 不管时初怎么不自在,沈淮年都跟狗皮膏药附了身似的,就比前几天才确定关系下来要过分点。 时初多数是在害羞。 气急了也会鼓起腮帮子凶巴巴地瞪沈淮年一眼。 很是鲜活灵动。 再没有外公描述过去时的阴沉寡言。 沈淮年垂下眼,须臾,才嗤嗤地笑出声。 这样挺好。 以后会更好。 他移开木板看了下火势。 估摸着一下子还不会灭,遂放下心,慢悠悠地起身,围着时初团团转。 “我来洗菜。”他自告奋勇。 ………… ……… 接到女儿电话时,老俩口先是一怔。 随即是非常自然的喜悦,最后又蹙了蹙眉。 父母思念孩子,可孩子总以工作忙为借口很少归家。 这突然给他们打电话,外婆下意识地望了眼厨房,复又推了推身边的老伴儿,示意他去外面接电话。 最好走远一点。 “唉。”她忍不住叹气。 黄昏,昏黄。 绿油油的稻田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似是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会迎来硕果累累的丰收。 陆盛本来还疑惑,疑惑时初怎么会在期末的节骨眼上想到回家的,陆潇潇这一通电话打过来,就全明白了。 “爸,时初在家吧?”陆潇潇笃定。 也不等陆盛回答,她又说,“你让她接电话。” 陆盛眯了 分卷阅读67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眯眼,本来不想吭声的,思忖数秒,还是问了,“找初初什么事儿?” “你先跟我说找初初什么事儿?”他重复了一遍。 白天骄阳炙烤过的余温还没有全部消散。 热风似麦浪,接踵而来。 听完陆潇潇的话,陆盛深吸了一口气。 好半晌。 “潇潇,你还嫌害你闺女害地不够吗?” 陆潇潇拧着眉头:“爸?” “你别叫我爸。”陆盛真的是气糊涂了,“你,你真的被名利冲昏头脑,这种卖女儿的事儿你也干的出来?” “这怎么是卖女儿?”陆潇潇下意识地反问。 陆盛:“你知不知道初初不喜欢出现在镜头前?你知不知道初初她自闭?你知不知道初初她怕生人?” “你什么都不知道。” 陆盛怒斥,“我跟你妈养你那么大,你就知道名利!” “你知不知道初初是你女儿?” “你尽过当妈妈的责任没?” “你不心疼初初,我和你妈心疼。” “我们初初,什么都不拍!”陆盛斩钉截铁道。 顿了顿,想起电话那头到底是自己女儿。 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语气放软了些,“你找她拍,除了噱头外她帮不了你什么的。” “潇潇啊,爸求你,求你别再糟践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初有狗淮,一切都会好的!!! 狗淮:亲亲来了,文案还会远吗 作者君:远 作者君:不仅远,而且很可能没有 狗淮:………… 读者君们:我的四十九米大刀呢? 谢谢喜欢谢谢收藏谢谢评论 看文愉快么么 第29章 九只小太阳 第二十九章 偏见是毒.药。 一旦沾上,就很难根除。 以及,毒.药它伤身。 陆潇潇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和时初渐行渐远的,那会儿她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的眼里就只有更优秀的时末。 姐弟两人,时末才是她的骄傲,她可以炫耀的资本,而时初呢,寡言少语,把自己活成了隐形人,以至于在她看来,就是彻头彻尾的没出息,或者说没价值。 两厢对比,心里的天平就彻底偏了。 时末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期盼。 懂得审时度势,利用她和时展钧的资源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不说现在,至少,前几年是大火的。 可这娱乐圈,新人如雨后春笋,惯会风水轮流转。 走流量路线,不转型,没有特别令人眼前一亮的实力,单单就靠一张俊脸,是注定走不长远的。 新人顶替旧人,旧人渐渐沦为三线,也是常有的事儿。 而现在,时末面临的就是这种危机。 享乐惯了,一遭让他努力练习,下苦功夫,出新成绩,对他而言,他因为懒,而难于上青天。 只啃着父母给的老本儿。 偶尔微博上出现的有关他的热搜,不外乎是对他实力的质疑,虽然也有死忠粉疯狂控评,但群众们的眼睛却是雪亮的。 以至于他上了一些节目后,表现不佳,就会有质疑声出来。 再则,前段时间爆出了他在酒吧闹事的视频,他的形象更是一落千丈,时末算是童星出道,现在按年龄来算也只是高中生,高中生比较容易冲动,也容易被人带到沟里,冤不冤枉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娱乐圈中摸爬滚打却忘记初心,终于还是在名利场中变成了和他父母一样的人。 自私自利,永远只看得上眼前的利益。 酒吧闹事事件发生后,公司也开始渐渐不重视他。 实力不够,只凭关系,很难长远。 时末也清楚这一点,而他现在,反而把所有过错怪到了时展钧和陆潇潇身上,怪他们不让自己好好学音乐,怪他们早早地在学艺不精时就将自己推到舞台上,怪他们一直给他施压,逼着他在这圈子里出人头地站在高峰,怪他们在自己什么都不好的时候还昧着良心夸赞他最棒,怪他们在他选秀时给自己拉票,以至于让他看不清自己有多差…… 怨怼产生,便心有不满。 他维持着仅有的热度,悄悄的,远离了父母。 等 分卷阅读68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陆潇潇意识到自己给时末打电话,时末也常常不接,逢年过节,时末也没有回时展钧那边过年时,问题大了。 裂痕出现,补也补不好。 他们一开始还自我安慰,说是时末忙工作。 直到看见娱记新闻上有时末泡吧的内容后,陆潇潇特意去找了时末劝诫他要维护偶像形象,他不耐烦,最后爆发了一次大争吵后,陆潇潇这才惊觉,听话懂事的儿子变了。 “说那么多,你就是不想让我给你抹黑呗。”时末说。 对此,陆潇潇确实无言以对。 她哽了哽,才说:“我是不想让这些东西毁了你。” 时末懒懒地抬眼,冷嗤:“谁信。” 那次不欢而散,母子关系更是直接降到了冰点。 陆潇潇怎么也没想到,会和时末走到这个地步。 她一度以为是时展钧教唆的。 可明显不是,时末像是到了叛逆的青春期,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时展钧,都是恶语相向。 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地为时末,这会儿感觉仿佛是喂了狗。 她,和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也渐行渐远。 所以她才想起了时初。 只是时初也是,懒得和她打交道。 她想说时初是白眼狼。 可转念一想,自己对时初确实连最基本的责任都没有尽过。 她父亲的那句“糟践”初初听来是觉得过分了。 可仔细回想,便如当头棒喝,震地陆潇潇浑身发凉。 如果非要比较的话,其实时末才是那头白眼狼。 陆潇潇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明明有儿有女。 到头来,她的世界中还是只有她自己。 ………… ……… 等综艺拍摄结束。 正好赶上期末考。 沈淮年和时初回了杭城。 这段关系确定地很突然,离开学校前两人还是普通朋友,而现在,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陈晋过来接机时,垂眸瞥见沈淮年正如珠似宝地牵着他身旁的小姑娘,多留意了两眼后,眉梢一挑,立马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他低笑:“淮年,你可以啊。” 江南杭城,总是时不时地得到淅淅沥沥的雨水的眷顾。 乌云漫天,阴沉沉的。 停不了的雨,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浸湿整个城。 好在,经过小雨的冲刷,周围的空气格外地清新。 时初敏锐地捕捉到陈晋的目光。 眼底带着点点笑意,却是赤.裸.裸的打量。 这让时初很不自在,如坐针毡。 她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躲到沈淮年的身后。 沈淮年握紧她的手,带着安抚的意思在,须臾,又冲着陈晋点点头,“嗯,我女朋友,时初。” 时初抿抿唇,纠结扭捏了良久,这才深呼吸了一下,勇敢地探出小半张脸,眨眨眼,小小声地,“你好。” 她以为陈晋是来做专职司机的。 结果不是,陈晋只是把车开过来把钥匙扔给沈淮年,再自个儿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离开前,还不忘感慨,“唉,以后就剩我一个孤家老人了。” 时初红了脸:“………” 雨刷器时不时地刮一次,带走滞留在前挡风玻璃上的雨珠。 车窗外的建筑、树木不断后退。 时初歪着头,将脑门磕在车窗上,眯着眼,看向窗外。 混乱的思绪交杂在一块儿,一下子理不出什么清晰的线来。 贝齿紧咬着下唇,皱着眉,冥思苦想。 突然,脑中白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立刻侧过脸目光灼灼地望着沈淮年。 她的男朋友,是传大的学生会主席啊。 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成绩好,人缘好,待人处事也好,他多优秀呀! 然后再反过来看看她。 “………”时初不好意思地举起爪子捂住脸。 就好像硬生生地被扯进童话故事里。 而她,就是漂亮的灰姑娘。 沈淮年怎么就喜欢她了呢,时初歪了歪脑袋,有点疑惑。 还是说,是看在小时候的那点友情上? 就这一点,她纠结了许久。 但不管是不是,现在的问题并不在这儿。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了,沈淮年有所察觉,临近十字路口时松了油门缓缓踩下刹车。 “怎么了?”他问。 时初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但哪怕她就是什么话也没说,沈淮年也明白她的顾虑。 会车时的远光灯闪地沈淮年差点瞎了眼 分卷阅读69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他皱了皱眉,不敢太过分神,依旧注意着车道上的情况。 匀速行驶,稳稳当当。 “你不用怕的。”沈淮年索性把时初的担忧摊到明面上来。 时初侧眸,略带疑惑地望着他。 须臾,又轻轻地哼了哼。 她的表情压根藏不住事儿,好像在耍小性子。 ――‘你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 沈淮年微怔,勾了勾唇,哑然失笑。 “真的。”他再三强调。 沈淮年:“我女生缘特别差。” “………” 时初瞪他,心道:少骗人。 她又不傻,男朋友多讨人喜欢,她哪里会不清楚。 想到这些,她撅起嘴,心头酸酸的,有点吃醋。 “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她抿抿唇,觉得自己得暗戳戳地给沈淮年上点眼药,当然了,点到为止。 这宣布主权的气鼓鼓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忍俊不禁。 沈淮年挑了挑眉,干脆顺着她的话继续下去,“是啊,好不容易脱单了,可歌可泣。” 还会说冷笑话了。 时初:“………” 忽然噤了声,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其实是想提意见,看看能不能在学校里转地下恋情的。 可是这种,对沈淮年而言,会不会不太公平。 时初就是这样,往好了讲叫思虑过多,往坏了说则是矫情的要命,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倒也能理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抓耳挠腮,抓耳挠腮。 现在她要怎么说呀,有些东西不是说不怕就能不怕的啊。 红透了脸,快要崩溃了。 镇定,要镇定,要从他的话中找出破绽。 时初抱紧安全带,晶亮的眸子认真地盯着沈淮年瞧,好半晌,才煞有其事地“嗯”了一声,似是在认同他的话。 “所以,我们在学校要低调些。” 沈淮年不解,“嗯?” 但是,这话有上句没下句。 不明不白地留下“要低调”外,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十五分钟后。 SUV缓缓驶进杭城传媒大学。 沈淮年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就驾轻就熟地将车开向校内的地下停车场,前照灯未灭,有了屋檐的遮蔽,隔离了黑夜中淅淅沥沥的小雨。 就在这个时候,时初才像是想通了。 补充了自己的理由。 “因为有句话说……” 她眨眨眼,笃定道:“秀恩爱死的快。” 沈淮年:“………” 时初整个人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沈淮年。 只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垂着眼睫,紧紧拽着背包带,卷啊卷,卷成了一团,几秒后,又松开。 她听见砰砰砰的心跳声,只觉得羞死人了。 但她还是要说。 “沈淮年。”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 胆小鬼也有关于爱情的梦想。 她希望遇见一个人,然后,和他过一辈子。 数十秒后。 时初听见那个人对她说: “好。” 沈淮年悄悄勾了勾唇。 你说的,我都听。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啊!!!!! 第30章 十只小太阳 第三十章 时光如梭,光阴似箭。 转眼间,沈淮年已经大四了。 关于学生会主席,他早已经退位让贤。 大学时期的最后一年,必须要开始应对接踵而来的忙碌生活,实习、毕业论文等等等等。 沈淮年在学校表现优异。 直接被他们系的院长推荐到了杭城电视台实习。 主持这个圈子,脸和背景是通行证,能力则是附加分。 而沈淮年这块金子注定会在这里发光发亮,在杭城电视台实习了半个月,见新人在工作中能带来热度和超高的反响,台领导咬咬牙专门给沈淮年开了一档娱乐类的播报主持节目,同时,提出几项不太友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潜规则的要求。 实习期未满。 沈淮年拒绝了台领导并毅然决然地提出了离职。 踏进社会圈子不比留在学校,纵使再优秀,也免不了遇上糟心的人和事儿,多 分卷阅读70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的是无可奈何。 进入杭城电视台,老实讲,不是沈淮年的首选。 只不过是不想离开时初,才暂时留在这边积累经验,从他选择播音主持的专业起,他的目标就不是那些综艺或娱乐主播,虽然这些比较容易出名,但他不喜欢,他的专业课里,新闻最高分,辅修课中,法学和政治学占了他生活的一半。 沈淮年申请的是新闻部门,可上面还是把他转到了娱乐上去,所以现在,离开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台领导骂他不识趣,他一笑而过。 只是出了那栋大楼,沈淮年就皱紧了眉头。 初春的阳光煞是明媚温暖,它无声无息地柔和了城市中的一切,万物复苏,周遭皆是令人耳目一新的绿意。 回了学校,沈淮年就给时初打了电话。 他依旧站在她宿舍楼下的老地方,懒懒散散地靠在树下,抿着唇,耷拉着眼。 不过三四分钟,就有道熟悉的身影朝他飞奔而来。 他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时初就咻地一下钻进了他的怀里。 小小软软的一只。 就跟家养的小宠物似的。 时初仰起小脸,黑曜石般的瞳眸亮闪闪的,“你怎么来了?” 她有点惊喜,按道理说,他现在应该在电视台才对。 进入实习期的沈淮年忙成了狗,以至于这半个多月,他俩很少见面,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想说的话都在微信上解决。 硬生生地将校园恋情扭转成了网恋。 “………”也是惨。 树荫下,沈淮年勾唇浅笑:“想你了。” 时初:“………” 本来以为已经习惯被调戏了。 可事实证明,并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浑身上下的小细胞跳跃起来,转圈圈。 过分!!!说什么骚话啊!!! 她满脸通红,只讷讷地“噢”了声。 沉吟数秒,又抱紧沈淮年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耳尖的红晕散也散不开,她闷闷地回道:“我也想你了。” 沈淮年拍拍她的脑袋,“嗯。” 就这样一句话,让他心情变得稍微愉悦起来了。 只是稍纵即逝,想到自己做出的决定,他就烦躁,这会儿又要把决定告诉时初,他怕时初会不理他。 “时初。”他喊她。 “啊?”时初懵懵然地抬起头。 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特别是在沈淮年跟前。 甚至有点过犹不及,好到过于依赖沈淮年。 好在,沈淮年乐在其中。 面面相觑,短暂的沉默。 沈淮年叹了口气,须臾,才斟酌着开口,“我想去帝都。” “我想申请进央视的实习机会。” “以后就做不和娱乐圈搭边的新闻主播。” “或者法制节目主持人。” 话慢慢地一句句地说出口,沈淮年皱着眉望着时初,不错过时初任何一个表情,“那是我想要做的。” 这些决定,并不突然。 只是对时初而言,这太突然了。 沈淮年一股脑儿地将信息灌输过来,时初整个人都懵住了,当即红了眼,“你不要我了吗?” 哼哼唧唧,有点委屈。 她十分清楚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忍不住啊。 宿舍楼下人来人往,实在不是适合说话的好地方,沈淮年牵起时初的手往静谧的湖边走去,“没有。” “我没有不要你。”他说。 顿了顿,又强调:“我不会不要你的。” 只是,他需要为两个人的未来奋斗。 “真的?” “真的。” 时初抿抿唇,咬牙忍下心中的不情愿,“那你去吧。” “去做你喜欢的。” 时初别开脸望向别处,“等我过去找你。” 长出新芽的杨柳弯着腰,被风一吹,轻轻拂过湖面,掠起圈圈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染出粼粼波光。 沈淮年垂着眼睫,心头狠狠地一颤。 他嘶哑着嗓音,克制压抑着,“好。” 话音一落。 俯身,低头。 吻住了他亲爱的姑娘。 难舍难分。 ………… ……… 毕业后。 沈淮年又在央视实习了半年。 从一开始的跟在前辈身后认真学习默默无闻到后来赢得前辈喜爱,直接推荐到新闻直播间。 试播效果不错,于是就这样连着播报了两个月,他的岗位才算是彻底确定下来。是非常严谨非常正规的每天准时播报国内外大事的新闻直播间的主持人。 看《新闻直播间》的以中老年的男性观众为 分卷阅读71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主。 这真的就是要看主持人的个人功底和能力了。 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是出现在了微博热搜上。 就一个名字。 沈淮年 点进去就是他在一丝不苟播报新闻的视频。 帅地评论底下的网友嗷嗷直叫。 网友们想扒他的信息。 扒不到。 想搜他的微博。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玩微博。 倒是有传大的校友透露―― “都别嘤嘤嘤了,再帅也不是你的,沈学长他,英年早婚。” 这会儿夜正深。 银白薄凉的月光悄悄透过窗帘的缝隙,微弱的光线洒在木制地板以及中央的浅灰色大床上。 卧室内气温似乎在不断攀升。 烫地人面红耳赤。 断断续续的喘息和呻.吟交织出了其中的缠绵悱恻。 不知道是谁先失去了理智,才掀起这一夜的翻云覆雨。 夜还很长。 求饶也没有用。 时初的可怜巴巴泪眼婆娑只会让沈淮年折腾地更厉害。 她以前失眠。 想睡却睡不着。 现在不失眠了。 却是想睡不能睡。 时初眼角噙着泪花。 终于,鼓足勇气,抬脚,把沈淮年踢开了。 力气不够,没有踢下床,好遗憾。 她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睡觉。” 沈淮年:“………” 以前那瑟瑟缩缩的小团子已经会伸出獠牙了。 嗯,很好。 他勾了勾唇,又翻身而上,漆黑深邃的眸子中暗流涌动,隐藏着沉沉浮浮的欲念和爱意。 被子有半条掉在了地上,露出他结实性感的后背,后背上还有几条被抓出来的红痕,不疼,但痒到心底。 沈淮年揽住时初纤细柔软的腰肢,哑着声儿:“再等等。” “………” 时初简直要哭了。 翌日,时初又是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 而罪魁祸首他,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 气死个人了。 ………… ……… 时初在一家小型出版社上班。 平时也就和办公室的几个人围在一起构成一个圈子。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 联系作者时也是Q.Q交流,没有障碍。 也算是找到了适合她性格的工作。 她希望自己可以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度过一辈子。 她结婚了。 同事们都知道。 但她们并不认识她老公。 不知道她老公是谁。 于是,当着时初的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沈淮年真的好帅!” “好帅好帅我要疯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瞒你说,我现在回家就看《新闻直播间》。” “禁欲高冷主持人,沈淮年嗷嗷嗷。” 时初:“………” 办公室里的女同胞们最近都疯了。 吃了微博热搜的安利。 疯狂迷恋上了沈淮年。 她的老公。 时初抿抿唇,盯着电脑屏幕。 余光却时不时地朝着话题的声源地瞥去。 小耳朵动了动,竖起来听。 听到什么“禁欲”“难拐上床”时,她小脸直接烧成了番茄,目光不自在地往别处瞟。 都是骗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能因为表象而妄下定论!!! 沈淮年他…… “禽兽。”忍不住骂出声。 时初眯着眼咬着腮帮肉晃了会儿神。 等回过神来,就迫不及待地把今天的办公室趣事儿发给沈淮年看,低着头,捧着手机敲敲敲。 可不得跟他说说,都是关于他的内容呢。 招蜂引蝶。 哼! 她气鼓鼓地吃醋。 大约过了半小时。 他才有时间回复她的消息。 而且估计是笑着回她的。 沈淮年:我不禁欲。 沈淮年:我不高冷。 沈淮年:我属于你。 茫茫人海中,能与你再次相遇。 那时,就想告诉你,一直告诉你,反复提醒你: 在这个世界 分卷阅读72 蜗牛与玫瑰 作者:Wendy诶呀 上,我只属于你,而你也只属于我。 我们偷偷的,偷偷的。 不必向全世界公布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偷偷的,偷偷的。 过着自己想要的小日子。 我们偷偷的,偷偷的。 永远喜欢着对方。 时初:好的,知道了 文字傲娇到冷冰冰,内心:(* ̄︶ ̄*) 沈淮年:“………”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谢谢大家一路的陪伴,爱你们!!! 下一本,求预收《压不住的棺材板》 求求大家收藏收藏,砰地一声磕头啦!!! 新文前五章随机小红包,三十章随机大红包 戳专栏可收藏! 《压不住的棺材板》 不孝子孙败光燕家门楣。 祖师奶奶燕逢迎在线跳出棺材板,重振数千年前的风光! 然而,重见天日的她发现…… 要在现代世界活下去真的好难! 她没钱,她穷,她饿,她想吃鬼。 众鬼:“!!!!!!!!” 无脑搞笑捉鬼文 捉鬼大师脱贫赚钱致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