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神父》 01 y天。克里斯的病情又加重了。 奢华的欧式卧室里,布洛克风格的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男人。 他已双鬓斑白,她仍风华正茂,还不到二十岁。 如果没有他,她也许仍然在克斯卡纳的某个小村庄里牧羊。 她很感激他。 夜里,大概三四点钟,克里斯整个人ch0u搐起来。 他本已经病得无法睁眼和讲话,但现在他睁开了眼,望着床边战战兢兢的她开了口。 “伊莎贝拉……” 这是他离世前最后一句话。 她很惶恐,叫来了医生和管家,医生检查过后,宣布了克里斯si亡的消息。 一时间,富丽堂皇的卧室中满是哭泣。 伊莎贝拉注视着克里斯的尸t,他很安静,b生前少了许多痛苦,他已经年迈,但依然十分英俊,这就是她穿到这个动荡的中世纪欧洲国家后的丈夫。 一个月前,她莫名来到这里时,克里斯已经生命垂危。 在即将无法言行的时候,克里斯拉着她的手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安排,她捡着有用的听,大概是,他这一生没有孩子,她还很年轻,他将她的财富全部交给她处理,希望她过得幸福。 真是一位豁达的先生。 伊莎贝拉一晚上没有睡。 克斯卡纳最富有的人去世,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同时也惊动了教廷。 整个克斯卡纳教区的掌权者奥古斯丁神父来到了克里斯家中,向这里的人表示哀悼。 她并不去看他,作为新寡,她表现得十分悲伤,不yu与任何人交谈。 黑se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到她面前,柔和动听的声音轻轻说道:“霍克夫人,请保重身t。” 伊莎贝拉望着他黑se法衣的衣摆,一点点朝上转移视线,在到达他颈间雪白的罗马领时,她收回视线垂着眼睑道:“thank...father..” 感觉到被人注视着,但来到这里的并非他一人,教廷其他的人分别向她表示哀悼,在离开之前,奥古斯丁回过头来,长袍下摆翻出漂亮的璇儿。 “霍克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到教廷来找我。” 这是奥古斯丁跟她说的第二句话,伊莎贝拉终于抬头看向了他,但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他的背影细长高大,长袍几乎曳地,只能看见他的纤尘不染的鞋底。 外面明明在下雨,但他从头到脚却没有一丁点狼狈。 奥古斯丁应该很年轻,银se的短发柔软而美丽,走路优雅稳定,气质沉淀,不事张扬。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奥古斯丁回过了头。 蔚蓝的眼睛,天空的颜se,让人可以原谅一切的颜se。 他没有笑,因为场合并不允许,他朝她点点头,这个男人,带着三分威严,智慧,jing致,并且一丝不苟。 他转回身,沉着的步伐,同样也是决断的。当他背过身眯起眼时,沉思的神se不怒自威。 让人浑身发冷又心生信任的男人。 自信,完美。 伊莎贝拉打了个冷战。 “夫人,威廉律师召集了霍克先生的亲戚们,将在明天宣布先生的遗嘱。” 管家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谢谢,维克托。” 她转身,道谢,然后在管家的帮助下开始安排克里斯·霍克的丧事。 克里斯的父母已经去世,没有兄弟姐妹,剩下的亲戚都来自叔伯家。她早就知道他的遗嘱,对内容并不感兴趣,只是为这位素不相识却为她留下巨大财富的男人哀伤着。 伊莎贝拉又一晚上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她将送丈夫的尸t去火化。 曳地的维多利亚时期长裙,束腰让她看上去纤细得仿佛被风一刮就倒。 一身黑se,衬得她肌肤越发雪白,伊莎贝拉看上去十分憔悴,却依旧美得让人屏息。 黑se的纱帽下,她眼睛红肿,来送别克里斯·霍克的人们纷纷安慰着她。 她内敛地道谢,声音又细又轻,悦耳极了,她美丽年轻的容貌令人驻足。 黑se的身影出现在人群边缘。 奥古斯丁负手立在那里,远远看着这边,那双眼睛,令人心驰神往。 …… 霍克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尸t化为灰烬。 骨灰下葬,墓碑前,所有着黑衣的人沉默着。 回到家中时,威廉律师已经到了,霍克家的亲戚们坐满了整个长桌,伊莎贝拉是孤nv,还不到二十岁,面对这么多人,看上去并不沉稳。 “夫人。”头发花白的维克托提醒她,“请过去坐吧。” 她这才坐到了主位上,那以前是克里斯的位置,她坐在上面感觉发冷。 “咳。”威廉律师清了清嗓子,推了推他的眼镜,淡漠地说,“现在,我来宣布一下霍克先生的遗嘱。” 霍克家的亲戚们聚jing会神地听着,全场只有伊莎贝拉在走神。 “夫人!” 维克托提高的音量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匆忙道歉,问道:“怎么了?” 她抬眼去看,威廉已经离开,只剩下霍克家的亲戚们怨毒地瞪着她。 “一定是这个nv人!”唐娜·霍克发疯似的冲过来,“她篡改了堂哥的遗嘱!”她哭得非常浮夸,“那是我的兄弟,他不会一分钱都不给我留。” 佣人上前拦住了她,维克托漠然说道:“霍克nv士,在您可怜的堂哥去世之前,可没能有幸得到您哪怕一次善意的探访,您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有点滑稽吗?” 唐娜·霍克有些心虚,慢慢坐到了椅子上,看伊莎贝拉的眼神依旧不那么友善。 克里斯的表弟忽然站了起来,他还很年轻,与克里斯长得很像,英俊极了。 “可怜的表嫂。”他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吻了她的手背,“愿你早日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伊莎贝拉很嫌弃被人触碰,但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好不言语地收回手负到身后。 被这样无声拒绝的男人像是有些意外,颦眉片刻继续道:“今天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如此有暗示意味的话,配上他明显带着g引的眼神,一切都让她十分无语。 表哥才刚刚去世,竟然就来明目张胆地g引拥有巨大遗产的小嫂子,他的用心显而易见。 然而,这熟悉的言词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奥古斯丁站在yan光里,深邃的蓝眼睛看着她。 他说:霍克夫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到教廷来找我。 如果表弟的目的是钱,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仁慈的父…… 02 伊莎贝拉被失眠困扰,好几个晚上都会梦见克里斯·霍克。 他上了天堂,顶着光圈,还有两个翅膀,看上去b在病痛中时jing神了许多。 他一直在对她笑,好像事鼓励她努力活下去。可耶和华知道,一个拥有巨大财富,身处于中世纪欧洲乱世中的年轻寡妇,到底要怎么安安全全地活到老? 伊莎贝拉几乎每晚都会惊醒,醒来后就会下床走到床边,透过城堡的窗户朝外看,看着夜幕里毫无光亮的克斯卡纳。 中世纪的欧洲真的算不上发达,尤其是这个远离城市的乡下地方,教廷掌控着这里的一切,就像过去的帝王,没有一件事可以从他们眼睛下面溜走。 哦,是啊,还有教廷。 伊莎贝拉拢紧了蕾丝长裙的睡衣,深x1一口气对自己说,也许去祷告是不错的选择。 正要转身回到床上去休息,她忽然在窗外看见了一抹亮光。 她拧起眉,重回到窗边,透过jing致的玻璃看出去,那是一个高挑的男人,拿着烛台在夜幕里慢慢走着。他行走的速度很慢,也很优雅,烛台不见半点晃动,光明随着他而前进,他漆黑的法衣让他几乎隐没在黑暗里。 但伊莎贝拉认出了他。 奥古斯丁·约书亚,他实在是个非常出挑和令人瞩目的男人,即便是漆黑的夜晚,他依然可以紧紧抓住人的眼球,仿佛所有的月se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他要去哪儿? 这里是霍克家,这么晚了,他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伊莎贝拉紧紧贴着窗户,呼x1在窗户上印出了哈气,她匆忙的用手抹掉,还不到二十岁的少nv就这么成了寡妇,拥有那么多财富,在这样危机四伏的夜晚,她似乎理所应当的睡不着。 奥古斯丁抬眼望了过来。 他吹灭了蜡烛,周围陷入无边黑暗,他可以看见她掌着灯的卧室,但她看不见他。 伊莎贝拉有点慌,她能感觉到他在看她,她匆忙拉上窗帘,不再探究他深夜到访是来找谁。 夜幕下,维克托管家慢慢来到奥古斯丁面前,他谦恭地低着头,低声道:“father……” 奥古斯丁收回视线,透过黑暗柔和地看着他,然后黑暗就开始说话。 “维克托,myson,睡得好吗?” 维克托谦卑地说:“我一直在等您,father。” “霍克夫人还没休息,是噩梦打搅了她吗?维克托,你应该给她准备一些安眠的熏香,这会让她睡得更好。”奥古斯丁淡淡地说。 维克托称是,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我会照做的,father。” 黑暗里,神父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放轻声说:“听说霍克先生的亲人来过了,他们对霍克先生的遗产很感兴趣,希望这没有影响到霍克夫人,威廉律师应该处理的很好。” “father,请您放心……” 维克托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神父,奥古斯丁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低低地念了一句“上帝保佑”,随后便跟维克多道别,临走之前,他侧着身淡漠地说:“下次直接传信给阿蕾莎修nv,她会将这些告诉我。” 维克托躬身道别。 奥古斯丁离去,不曾回头。 城堡里,伊莎贝拉已经出了卧室,悄悄在这奢华巨大却无b空荡的地方搜寻着。 是谁在跟神父见面? 下了楼,躲在暗处,伊莎贝拉看着小门打开。 维克托走进来,十分安静,脚步轻的几乎听不见。 伊莎贝拉不敢出声,屏住呼x1,想等他离开后再回卧室,然后在细细思索这件事。 但显然,维克托没给她这个机会。 “夫人,夜深了,如果睡不着,需要为您准备点宵夜吗?”维克托妥帖地说道。 伊莎贝拉怔住:“你怎么发现我的?” 维克托不回答,只是说:“我让珍妮为您准备宵夜。” 说完,转身要走,昏暗的小夜灯照着他苍老的面容有些吓人,但在走之前,他转身说:“刚才约书亚神父来过,我将今天霍克先生亲人来过的事告诉了他,希望他可以保障夫人和霍克先生遗产的安全,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介意吗?好像没什么理由,似乎也解释了神父为什么出现在这,但是…… “这……”伊莎贝拉组织着语言,“约书亚神父那么繁忙,我们会不会太劳烦他。” “约书亚神父很乐意效劳,上帝的子民,应当得到他的庇护。”维克托平静地说,“夫人,约书亚神父邀请您去教堂做礼拜,希望帮助您早日走出y霾。”说到这,他话锋一转,“我会为您安排日程的,夫人。现在,请您先回卧室,珍妮会给您送去宵夜。” 语毕,他就走了,苍老的身影消失在昏h的光芒下。 伊莎贝拉望着他的背影,皱起了眉。 约书亚,圣经中的名字,是继摩西后以se列人的首领,蒙神重用,忠诚于神。 ……神之子,难道还不能相信吗? 伊莎贝拉无声地问自己。 03 礼拜日,是每一周的第七天。 伊莎贝拉很早就醒了,坐在床边看着鱼贯而入的nv佣来服侍她起床,尽管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却依然不太习惯被人服侍。 她像个漂亮的木偶,金se的长卷发披散在圆润白皙的肩头,克里斯·霍克娶了一个美丽的少nv回家,却根本无福消受,早早便去世了,一想到这些,服侍着伊莎贝拉的人们就心存感慨。 作为克斯卡纳最有钱的寡妇,伊莎贝拉的一举一动多牵动着人们的心,她会用这笔财富做什么?会花在什么地方?会和谁走得更近?谁会有荣幸沾染这金钱的气息? 一切问题环绕在每一个人心中,就在众人猜测、好奇的时候,伊莎贝拉穿戴整齐,乘坐马车前往了教堂。 今天是礼拜日,教堂会有大弥撒,主祭祀自然是奥古斯丁·约书亚神父。 伊莎贝拉坐在马车里,透过颠簸而闪动的窗帘看着窗外,陌生的景se飞快倒退,让她不免有些恍惚。 落后的中世纪欧洲,nv人的地位低下,卫生情况也十分糟糕,在这个吃人的环境中,她这样拥有巨额财富的寡妇更成为每个人盯视和刻意接近的对象,如果不是维克多管家看上去忠心耿耿,那么下一秒她吃到嘴巴里的东西可能就是有毒的,等她si掉之后,就会有人来瓜分她的财产。 当然,有这笔钱也是有好处的,b方说她不需要再像刚穿越过来时那样每天去牧羊,吃着又y又磨牙的黑面包,喝着没有经过过滤的脏水,冒着得败血症的危险每天晚上与老鼠为伍,一个星期不见得可以洗一次澡,最后再被母亲盲婚盲嫁给村子里不修边幅的年轻人……诸如此类。 与目前拥有财富所可能存在的危险相b,这些似乎更严重一些,如果不是想清楚了这一点,她也不会在遇见克里斯·霍克的时候,很快就嫁给了这个非常富有、却已经病得身t羸弱的中年男人,她预料到了他不会活太久,而如果她在这段时间好好照料他,那么没有亲人和子nv的克里斯肯定会给她留下一部分财产,保障她后半生的生活。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唯一没有算到的是……克里斯会把所有的钱全都给了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让伊莎贝拉呼x1困难,她利用了克里斯的善良,却已经没有了弥补对方的机会,她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自己心安一点? 马车渐渐平稳了许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目的地也到了。 位于克斯卡里最中心位置的教廷所在地,从马车的窗帘朝外看,可以看到许多陆续来做礼拜的人进了教堂,还有修nv在门k0uj谈着什么,并未在意周边的信徒。 “夫人,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维克多在外面低声告知着,伊莎贝拉迟疑了一下,在对方打开马车的门之后,优雅地下了车。 美丽的nv人总是很能x1引人们的注意力,无论在什么时候。 伊莎贝拉的五官经得起欧洲人坚持了数十年都不变的标准审美,金发碧眼,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像剥了壳的j蛋一样。她穿着t面的长裙,束腰将她的腰勒得不堪一握,nv仆珍妮上前为她撑起遮yan伞,作为新寡,她仍旧戴着黑se的纱帽,穿着深se的长裙,可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低眉敛目地、无视了那些各se各样的眼神,慢慢走进了教堂。 教堂里,大弥撒已经开始,他们迟到了,但并没有被责怪。 伊莎贝拉站在最后排的位置,双手合十,虔诚地双手合十望着前方,跟随着其他信徒一起聆听主祭祀讲道,似乎这样一来,她心中的自责和内疚也会安稳下来。然而事实上,一个穿越前不信任何教的人,穿越之后装腔作势地向天主祷告,天主就会宽恕她吗? 奥古斯丁站在高台上,他穿着白se的长袍,银se的发,蔚蓝的眼睛,眼神怜悯诚挚地看着台下站着的信徒们,就像是天主真的降临了世间。如果每一个神父都拥有他这样的相貌,那么伊莎贝拉愿意相信他们真的是代表着天主的神之子,因为人类怎么会有这样的相貌呢? 他薄唇微启,低沉悦耳的缓缓流淌出来,飘过所有信徒的耳边,最终停留在伊莎贝拉的耳中。 她听见他轻轻说道:“各位教友,我们认罪,我们虔城地举行圣祭。” 她心头一跳,所有人此刻都静默地闭着眼,唯独她睁大眼睛看着高台上的神父,对方似有感应,睁开眼望向了她,几乎是同一瞬间,伊莎贝拉低下头,闭上了眼,似乎并未做过任何失礼的行为。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奥古斯丁的嘴角似有若无地g了g,他微闭着眸子,手捧圣经,安然地诉说着:“愿全能的天主垂怜我们,赦免我们的罪,使我们得到永生。阿门。” 伊莎贝拉跟着其他信徒低声说着“阿门”,似乎并无什么不妥,但后半段的弥撒,她几乎全然不在状态之中。 看来她真的是个罪人,连恳求天主的宽恕都无法集中jing神。 大弥撒大约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结束之后,伊莎贝拉在原地等候了片刻,在维克多的示意下独自离开。 她拖着长长的裙摆来到告解室面前,看着那面完全将神父与忏悔者隔离开来的“箱子”,心里觉得这其实是个不错的发明,至少很多当着奥古斯丁的面她不敢说出来的话,在这里面也许可以说出来。 之前说过了,她上辈子并不信教,所以对这些东西也不甚了解,不知道该走进哪个位置上,周边也没有人,于是她便随便挑了一个方向。 进去之后,里面没有人,b较狭窄,她靠坐在椅子上,透过镂空的木窗望向对面,迟疑几秒,低柔地呼唤:“father……” 没有人回应。 也对,哪有那么快呢,他这个时间大约在换衣服吧,把弥撒服换去,穿上他黑se的长袍,身姿修长挺拔……不对,为什么要在脑海中想这些,伊莎贝拉晃了晃头,心想着就在这里安静地等待好了,但等了没多久,黑暗的空间忽然明亮了一些,是有人打开了告解室的门,她仓皇地朝身边望去,奥古斯丁弯腰俯身进来,与她靠得非常、非常的近。 伊莎贝拉慌了。 她走错了位置。 眼神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英俊的脸庞不像真实存在的人,伊莎贝拉想要屏住呼x1,呼x1却越发急促,x口伟岸的shuanfen上下起伏着,奥古斯丁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的x口,随后又回到她的眼睛上。 伊莎贝拉倏地办弯腰站起来,几乎躬进了他宽阔的怀中,她仓促又无措地说:“father,我有罪……” 04 告解室的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一个成年人在里面,在告解室的入口处,绛紫se的幕帘垂下来,遮挡住了狭小空间里两个几乎呈现出依偎仪态的两个人。 伊莎贝拉慢慢低下头,手指无措地拉扯着身上奢华的衣裙,一头金se的长卷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见后,在发间别着jing致的发卡,明明已经嫁过了人,却从任何方面看着都像是个纯洁的少nv,这样的nv孩,令人着迷,难以自持。 “你只是走错了方向。” 奥古斯丁开口回应她的“我有罪”时,声音就在她头顶,清清淡淡,慢条斯理,仿佛这样暧昧的气氛没有给他造成一丁点的困扰。 “这是我的疏忽,霍克夫人或许是第一次到教堂来,您应该到告解室的另一边去。” 他特别的和蔼,语调温和地将错误揽到自己身上,但却迟迟没有起身让路的行为,似乎就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两人互相紧贴着直到天长地久。 恍惚间,伊莎贝拉抬起头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他就像是画上走出来的人物,甚至画中的人物都无法匹及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英俊,神之子……都是这样优秀吗? “那么,现在可以回到你的位置上了。” 也许是他也察觉到这样的距离有些危险,被人看到会有所误解,在伊莎贝拉窘迫的时候,奥古斯丁神父后撤身子离开了告解室,站在外面,笔直的身影在帘后若隐若现,伊莎贝拉注视着他长长的黑se法衣衣袂,深x1一口气,拎着裙摆走出这狭小的空间,也不敢去直视神父那双智慧的眸子,直接钻进了告解室的另一边。 她心跳得很快,感觉都到了嗓子眼,她靠在镂空的木窗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然后很快,对面传出声响,木窗后依稀可以瞧见奥古斯丁皎洁得仿佛月se一样的银发,他蔚蓝se的眼睛像天空一样,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罪过和欺骗。 “求神父降福,准我告解,我有罪。”伊莎贝拉堪称急切地说道,“我犯了大罪,我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辜负了霍克先生对我的期待和照顾……” 奥古斯丁坐在木窗的对面,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和眼神,但她知道他一定是仁慈而平静的,因为他的声音充满了宽恕与谅解,让她心中的愧疚得到了纾解。 “霍克先生留下了他所有的财富交给您,霍克夫人,我相信在他心目中,您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他缓慢而优柔地说着,“请相信你自己,也相信霍克先生的选择,夫人。” 伊莎贝拉苦笑了一下,想了很久,还是如实说:“但是我的确有罪,father,我与霍克先生在一起的目的是不纯洁的,他那时已经上了年纪,并且患有疾病,我期盼着可以寻找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嫁给他只是希望在他去世之后可以至少分到一份遗产,让自己可以无忧地度过后半生,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我有罪,father,我利用了霍克先生的善良,而他丝毫不介意这些……” 到了这个时候,伊莎贝拉有些懂得那些信教的人来告解的目的了,当她把心里的压力全部吐出来,说给奥古斯丁听的时候,虽然有些怯懦阻拦着她,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解脱。 大约有几秒钟的沉默,奥古斯丁并没有很快说话,伊莎贝拉在木窗这边用那双碧se的眸子紧张地看着对面,对面的人似乎也正在看着她,影影绰绰之间,她仿佛可以和他对视。 她心头一跳,片刻后道:“神父,我愿意拿出霍克先生一半的积蓄捐献给教廷,用这微不足道的贡献来赎罪,您愿意接受吗?” 木窗后,蔚蓝se的眼睛似乎睁大了一些,像是意外,又像是意料之中,须臾,奥古斯丁才再次开口,他用平静温和的声音说:“全能的天主会洗涤你的罪w,收纳你的自责,霍克夫人,你将看到天主的仁慈,但我必须提醒你,霍克夫人,霍克先生作为克斯卡纳的首富,即便是一半的积蓄,也足以……” “神父,我已经决定了,我不需要再考虑任何问题,我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可以让我的心里舒服一点。”伊莎贝拉急切地打断了奥古斯丁的话,用一种委婉的语气说,“当然,father,您一定知道,霍克先生还有一些从未来往过的亲戚,在他去世之后想来这里找我的麻烦,还有我身边的许多人们,都在盯着我手里这笔钱。我一个孤单的nv人,实在没有什么法子来抗拒外界的窥探,您愿意帮助我吗,神父?” 这是一个条件。 拿出一半的财产捐给教堂,奥古斯丁作为克斯卡纳教堂的负责人,有这样的收获,甚至会得到梵蒂冈远道而来的赞赏与召见,在每一个神职人员的心目中,恐怕没有不想要登入那殿堂般的梵蒂冈的,奥古斯丁也不例外。 即便是神之子,也并非会永远任劳任怨地将一生放置在一个不算大的、偏僻的、贫穷的地方。 透过镂空的木窗,奥古斯丁与伊莎贝拉四目相对,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弥漫在他们之间,几个转瞬之后,奥古斯丁好看的薄唇轻轻一民,露出一个彬彬有礼的微笑,迷人极了。 “当然,夫人。”他微哑低沉的声音像迷惑人心的蛊惑一样,让伊莎贝拉有片刻的失神,“您的虔诚必将得到天主的守护,现在,天主已经宽恕了你的罪过,平安地回去吧。”语毕,他优雅地画着十字圣号,“阿门。” 伊莎贝拉有点激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温顺地在x前画这十字,跟随着他说:“感谢天主,感谢神父,阿门。” 随后,两人陆续走出了告解室,奥古斯丁在前面,她在后面。 伊莎贝拉没料到他会站在她出来的位置,所以兴奋地出来时一不小心再次撞到了他身上,发育很好的、温暖的x部撞击着赤诚宽阔的x膛,那种陌生的、带着激烈荷尔蒙的触感,令两人都有些发怔。 伊莎贝拉愣愣地仰头看着身穿黑se长袍的奥古斯丁,他脖颈间雪白的罗马领让他看上去那么圣洁与高不可攀,这样的人,明明该是与nvse毫无g系的,但是今天,他们似乎有了太多无意之间的亲密举动,这让伊莎贝拉心慌,又产生了一种微妙的依赖与期待。 这很危险,脑中亮起红灯,伊莎贝拉狼狈地转开了头,金se的发掠过奥古斯丁的鼻息,他缓缓x1了一口气,像是贪婪地闻着罂粟花的味道,天主在那一刻仿佛离他远了一些。 几乎是一瞬间的,奥古斯丁清醒过来,后退一步,礼貌地朝她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 伊莎贝拉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时平稳冷静的背影,忽然开口说:“father,三天后我在家中设宴,宣布我要捐献出财产的事情,顺便款待和感谢您的帮助,您会来吗?” 黑se颀长的身影慢慢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过头,银se短发萦绕着弧度漂亮的耳廓,她等了很久,在以为没有指望的时候,才看见他很轻地点了一下。 “我会到场,感谢你的邀请,夫人。” 听听,像是神在歌唱一样,那就是他的声音,是属于奥古斯丁·约书亚的声音。 如果天主长成奥古斯丁这个样子,那么,伊莎贝拉这个从穿越到现在其实都不怎么真正信教的现代人,也许能稍微明白一些人们为什么那么虔诚地信服着这些了。 05 伊莎贝拉觉得自己可能着了魔。 自从那天从教堂礼拜回来,她脑海中就时不时出现奥古斯丁神父的模样。 晚上做梦的时候、清晨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庄园的时候、听见维克多管家念叨着教廷的新举措的时候,等等等等,数不尽数。 穿越到这个动荡、肮脏、陈旧的中世纪欧洲已经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如此牵肠挂肚,她不由在想,难道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不,不仅仅是。外表的英俊固然可以迷惑人心,但真正让她对他有非分之想的,是安全感。 每次他出现,或者有他在身边的时候,伊莎贝拉都充满了安全感。 这太难得了,即便克里斯·霍克活着的时候,也没能给她这样的安全感,大约是担心他即便生着病,也会希望和自己圆房之类的,伊莎贝拉在霍克生前其实也不够放心。 看着管家和nv佣妥妥帖帖地将今晚的宴会安排好,在被询问是否还有什么要求的时候,伊莎贝拉看着华丽的长桌问:“约书亚神父的位置在哪里?” 维克多谦卑地指着主位旁边的位置说:“在您的身边,夫人。约书亚神父是今晚最尊贵的客人,他的位置理应在身为主人的您旁边。” 维克多大概是担心伊莎贝拉会不满意这样的安排,因为根据前几次提到奥古斯丁时她的反应,她大约是谁都不相信的,其中也包括奥古斯丁。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有了大大的转变。 她决定拿出一半的财产捐给教廷,奥古斯丁答应了给她庇护,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就是合作关系,伊莎贝拉不必也不愿意再不信任那个人。 “是的,你说得对维克多,就这么安排吧。” 伊莎贝拉温和轻柔地说这话,话里的意思让维克多微微侧目,但作为管家,即便心中再疑惑,也不能对身为寡妇的nv主人做什么反驳。 晚上六点钟的时候,今晚的客人开始陆续到场了,克里斯·霍克生前那些见都没见过、在他si后却想来分一杯羹的“亲戚”全都来了,唐娜·霍克一进屋就开始搜寻伊莎贝拉的身影,然后就在门口附近的壁灯处看见了她。 她今晚穿着一件香槟se的长裙,披着酒红se的外套,金se的长卷发优雅高贵地挽着发髻,有长长的发丝留在额前,她的一言一笑都在壁灯的光芒下熠熠生辉。 美丽的nv人,即便有着贫寒的出身,却看上去那么典雅。 唐娜在心里哼了一声,虚假地上去和伊莎贝拉寒暄:“晚上好,堂嫂,我很高兴时隔这么久还能收到你的邀请,我以为在堂哥下葬之后你就要将我们这些穷亲戚拒之门外了呢。” 伊莎贝拉安静地听着她冷嘲热讽的话,余光瞥见霍克先生的表弟也来了,他打扮得十分风sao,一路走来nv佣们都被他俊俏的外貌给x1引了,但他的年纪到底也不小了,那种故作英俊的样子只会让伊莎贝拉发笑。 她讨厌这些人,于是她也懒得再和他们浪费时间,也不顾什么礼节了,直接提着裙子朝里面走。 霍克的表弟和堂妹看见这一幕,不高兴地上前要说什么,维克多挡在伊莎贝拉身后温声道:“霍克先生,霍克小姐,请进去吧,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唐娜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没好气儿地进去了,那男人m0了m0下巴,也跟着走了进去。 维克多站在原地望着门口,几秒钟之后,厚重的大门再次打开,一身黑se长袍的奥古斯丁从外面走进来,守在门口的nv佣立刻接过他手里黑se的伞,眼神朝外面一看,原来外面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蒙蒙细雨。 “约书亚神父。”维克多恭敬地走上前弯着腰和对方打招呼。 奥古斯丁蔚蓝的眸子望向他,轻柔地说:“晚上好,维克多,我来迟了吗?” 维克多立刻道:“并没有,father,您来得刚刚好,请随我来吧。” 奥古斯丁点点头,安静并沉稳地跟着维克多进入宴会厅。其实说是举办了一个宴会,来的人根本就只有那么几个,连跳舞的场地都没收拾出来,因为伊莎贝拉早就想过,一旦她选不了今天这顿饭的主要目的,那些霍克先生的“亲戚”就会暴露原形,别说是跳舞了,吃饭都不会再吃得下曲。 奥古斯丁走进来的时候,伊莎贝拉正在朝入口处张望,心里思索着他怎么还没到。 在他出现在她视线里的一瞬间,她的心就踏实了下来,她微笑着望着入口处的男人,他走得那样轻巧平稳,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云彩上,与周围这cha0sh、昏暗的古堡内部格格不入。 “欢迎你,father。”伊莎贝拉站起来欢迎他,其他人没料到今晚还会有“外人”,还是掌握着整个克斯卡纳的奥古斯丁·约书亚神父,均有些意外和紧张。 从见到奥古斯丁的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伊莎贝拉邀请他们今天过来的目的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了。 “请坐在这里,father。”伊莎贝拉微垂下头,用手b这自己身边的位置,修长素白映衬着椅子酒红se的丝绒,像世界上最美好的画卷。 奥古斯丁慢慢收回目光,不动声se地谢过她,随后坐到椅子上,蓝se的眸子扫过餐桌对面的每一个人,露出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笑容。 他这么一笑,大家本来还抱有一些极少的幻想就彻底破灭了。 看来,他们注定从伊莎贝拉·霍克这里拿不到一毛钱了。 06 宴会举办的很成功,长桌上的人每一个都食不下咽,却还不得不装出一副宾主尽欢的样子,这就是伊莎贝拉的目的。 她举起杯子,朝奥古斯丁的方向举了举,轻轻抿了一口红酒,味蕾感知着味道,还是有点喝不惯。 须臾,奥古斯丁放下刀叉,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嘴角,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抬眼扫视在场的所有人,薄唇开合,用悦耳的声调道:“各位,我受霍克夫人所托,今天有件事要通知大家。” 他这么一说话,在场众人已经把内容猜得七七八八了,大多面如菜se,唯有伊莎贝拉嘴角带笑,她本就生的容颜娇媚,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整场的光华都被她给x1引过去了。 “是这样的。”奥古斯丁将维克多管家送来的律师撰写的文件接过来,一丝不苟地研读过后,十分平静地说,“霍克夫人决定捐出霍克先生的一半财产给教廷,用于发展我们的教会,以及克斯卡纳的经济。” 尽管心里已经有准备,可听见他这样说出来,现场还是一片哗然,连nv佣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教会感谢霍克夫人的慷慨与善心,我代表教廷接受霍克夫人的馈赠,那么,作为回报,霍克夫人今后若在生活上遇到一些困难,也将得到教会的保护。” 奥古斯丁的声音在此时此刻对于其他霍克先生的亲戚来说,有点像撒旦的丧钟,这代表着他们不但少了拿钱的数量,甚至连拿钱的机会都没有了,还不能来这里找伊莎贝拉的麻烦。 唐娜·霍克最为激动,她倏地站起来脱口道:“你这个卑贱的牧羊nv,你凭什么做这样的决定!” 她有胆子说这些话,别人却没单子,她到底还是太冲动了,并没有看见奥古斯丁·约书亚神父那眉梢眼角的探究神se,被他这样看着,以后再克斯卡纳几乎就等于是混不下去了。 既然已经确定拿不到钱,就不要再来得罪那些不能得罪的人了。 唐娜·霍克说完了话也就后悔了,慌张地坐下了,咳了一声,转开脸说:“外面好像下雨了,我想我该回去了,那么,就先告辞了。” 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直接提着裙子就走了,没多久,其他人也开始告辞离开,说着这样那样的理由,伊莎贝拉作为nv主人,又是宴会的举办者,自然要去送送他们。 “那么,约书亚神父慢用,我去送一下各位。” 伊莎贝拉提起她的裙子,温婉地笑了笑,十足的淑nv模样,但奥古斯丁可没错过她眼底藏着的得意,她似乎并没有刻意在他面前隐藏,是的,在这个动荡的乱世,如果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在对方面前不必太隐藏自己,那就太可悲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是他。 古老的城堡门前,陆陆续续有人乘着马车冒雨离开,马匹拉着马车淌着雨水,溅起带着泥w的水渍,如果站得近一些,大约会别溅一身吧。 伊莎贝拉站在维克多身后望着这一幕,总觉得自己还是没什么归属感,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跟看电影一样,一点代入感都没有。 等人都走光了,她也没去在意唐娜上马车之前那最后一句“卑贱的牧羊nv”,直接转身回到了大厅的位置,站在入口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坐在椅子上背对着这里的奥古斯丁。 即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依然不显得不适,就好像什么样的场合他都可以安然处之一样,不会有任何因素可以让他有超脱状况之外的无措与紧张。 忽然就想看看他不自然的样子,于是伊莎贝拉就拒绝了佣人的通传,轻手轻脚地提着裙子走上前,像在沙漠中行走了十几天的人终于看见了水一样,有些激动地从后面抱住了那身着黑se神圣长袍的男人。 男人本来正握着刀叉,被人这样猛地抱住,他的刀叉掉在了桌上,即便隔着桌布,依然发出了一些叮咚的声音。 “霍克夫人。”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而带着警告意味,但身后的人毫无离开的意思。 “是的,是我,你怎么知道是我?”伊莎贝拉微微抬头,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x感又克制,像一条蜕皮的蛇,充满了q1ngyuse彩。 维克多站在远处看见这一幕,不着痕迹地眨了一下眼,抬手挥了挥,正要跟上去的佣人们便悉数退下了。 偌大的厅堂中,一时间只剩下伊莎贝拉和奥古斯丁两个人,维克多悄无声息地也跟着离开,伊莎贝拉听见些微的动静,转头看了一眼,缓缓加紧了搂着他的力道。 “回答我,father。” 她继续说着话,似乎他不回答她便不会罢休,长久的时间流逝而过,他幽深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身上的味道。” 六个字,却好像最好的催情药物,让伊莎贝拉浑身都开始su麻了。 “我身上的味道,你记得么?”她笑了一下,轻柔地用嘴唇擦过他的侧脸,“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要做什么,只是刚才看见你的背影,就想要这么做了,对不起神父,你会觉得我玷w了你吗?” 奥古斯丁目视前方,面se庄严而寒肃,伊莎贝拉稍稍移动视线专注地凝视着他,眼神经过他银se的发来到他蔚蓝的眼睛上,那里平静得仿佛无波无澜的湖水,一点生命和波涛都没有。 他不为所动,即便她如此引诱,他真的就像神一样,人类的yuwang似乎对他毫无诱惑力。 伊莎贝拉缓缓直起了身子,放开了他,换了一个端庄的语气说:“约书亚神父,今晚雨势太大了,我瞧您恐怕不方便回去,我让维克多给您安排房间,留下住一夜吧。” 奥古斯丁慢慢站了起来,十分优雅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身高和自己有一定差距的伊莎贝拉,他几乎就要在第一时间内拒绝,但维克多及时出现,接过了话茬。 “夫人,我已经为神父安排好了房间,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我已经让接神父的马车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会安排城堡的马车送神父回到教堂。” 有一个知你心意的管家真的非常好,先不管他为何这么配合,单说他的行为,就已经足够伊莎贝拉高兴了。 “那么,快带神父去休息吧,维克多,辛苦你了。”她这样说着,像是怕奥古斯丁反悔一样,立刻就告辞离开,娇俏曼妙的背影在光线昏暗的城堡中影影绰绰,奥古斯丁望了一会她的背影,权衡几秒钟,与维克多一起离开。 伊莎贝拉在这时转回了头,望着对方离开的影子,心里想着,他会不会以为她刚才只是偶尔的发神经,已经知道他不会接受所以肯定不会再做了? 怎么会呢,晚上还有那么多时间,这样难得的机会,那种由内而外产生的一种被压迫久了的想要发泄的、变态的、充满征服yu的想法,她是那么的,想要释放,想要……再尝试一次。 07微 作为最尊贵的客人,奥古斯丁神父被维克多安排在了城堡和主人同一楼层的居住。 古旧的城堡,夜晚的时候走廊壁上只亮着蜡烛的壁灯,那微弱的灯光看上去真是没有什么用处,但壁灯的数量如果多起来,倒也能照亮整条走廊。 晚上约莫十点钟的时候,nv仆已经退下了,本该已经入睡的伊莎贝拉却举着烛台走出了房间。 她穿着白se及地的长水裙,领口开得很低,纱质十分柔软,有着繁复的蕾丝,搭配着她美丽而年轻的脸庞,在光线昏暗的古堡走廊中,真的是美丽极了,只是,若这个时候有人在前面看见这样的nv人迎面而来,借着烛台上拉住的光看着她稀薄美丽的脸,恐怕还会吓到。 这就是这个动荡的年代,这个古老的欧洲,他们身处于历史悠久的古堡,住过多少代人、有多少人si在这里,卫生情况如何,都不得而知,但总归b起放羊的时候,还是要好许多的。 奥古斯丁住在距离伊莎贝拉的房间有一段距离的客房里,就在这条走廊的尽头,去那儿要经过一个楼梯口,从楼梯口过去的时候,伊莎贝拉光着脚菜在地面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悄无声息的,伊莎贝拉来到了神父留宿的房间门口,脑海中仍旧清晰地记得维克多将奥古斯丁带到这里时的画面,那时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隔着很远的距离看见奥古斯丁抬脚走进去,背影b起年迈的维克多要告出一个头,宽阔的肩膀像是可以包容一切一样,那样一位神之子,让人留恋而痴迷,难以将他的一举一动从脑海中挥走。 慢慢的,伊莎贝拉低下头,空着的手从睡裙的袖子里伸出来,手心握着一把古老的钥匙。 她用烛台的光芒照着门上的钥匙孔,一点点把钥匙塞进去,接着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那清脆的响声本不算什么,但在寂静的夜晚却那么明显,仿佛整个城堡的人都能听见。 伊莎贝拉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她匆忙回头,一切都还是寂静的,没有任何人出现。 下一秒,她想都不想,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迅速被靠在门上,吹灭烛台,将门从里面反锁。 这一系列动作,伊莎贝拉做得特别快特别顺手,就像做过千百次一样。 其实,她倒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夜袭”的行为,她之所以会如此熟悉,是因为在出来之前,她已经在脑海中将这些动作演戏过一百万次了。 呼x1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多余的东西,让人担心呼气的动作和细微的呼x1声会被屋子里的男人发现,然而似乎是她想多了,庞大的古堡中的房间是那么奢华,门口距离床的位置还很遥远,要绕过一个遮挡视线的拐角才可以看见奢华古典的欧式大床,伊莎贝拉提着睡裙的裙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点点走过那个转角,然后适应了黑暗视线的双眼,就看见了床上的被褥。 但是,上面并没有人。 十点钟,已经该躺在床上休息的约书亚·奥古斯丁神父并没有休息,他点了一站灯,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侧对着门口的位置,只穿着白se的上衣和黑se的长k,低着头在研读着什么。 仔细分辨一下,黑se的封皮,上面字很少,不用猜想都知道是什么了。 是圣经。 在这样的时候,灯光下那样一张脸,研读着禁yu的圣经,不管是哪一点,都让人浴火攀升。 其实伊莎贝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多少少也是有点穿越到此后那种憋屈与被压制出来的变态心理爆发了,更多的却是,希望可以在这个乱世里面有一个依靠。 拥有着巨大财富的年轻、美丽的寡妇,在动荡的中世纪欧洲,这简直就是最危险的生存模式了,未来不知道有多少可怕的算计与y谋等着她,在那之前,她必须找到一个可以压制一切,在这个时代拥有着绝对话语权的人来站在自己的身后,如果这个人还非常的英俊,令你动心,那简直就再好不过了,是上帝最仁慈的安排。 一个大活人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即便在门口时没有发现,在距离这么近的地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就不可能不发现了。 奥古斯丁很快抬起了头,看见伊莎贝拉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的时候,他稍稍眯了眯眼。 他的眼睛那么好看,像天空一样蔚蓝的颜se,在烛光下越发的出挑了,只是那双眼睛里有一种让人读不懂的东西,伊莎贝拉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但可以确认的有点是……他似乎,并不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伊莎贝拉用十分确切地语气说着,金se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似乎被烛光照得还泛起了一些红se,搭上那雪白的肌肤以及纤尘不染的白se蕾丝g0ng廷睡裙,x前圆润的轮廓若隐若现,天知道那种诱惑是什么样的男人才可以忍得住的。 “是的,我知道。”奥古斯丁很平静,他合上手里的圣经,将它放到一边的桌上,脸上的表情冷静而悲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伊莎贝拉来的目的,他可能只是知道她会来,“霍克夫人,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无法在旁人所在的时候跟我说,可以在明天白天到教堂里找我。”略顿,他微垂眼睑,睫毛长而浓密,像振翅的蝶翼,“您现在这样的行为,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伊莎贝拉情不自禁地笑了,一种略显嘲讽和坏心眼的笑,现在的她看上去邪恶极了,就像是恶魔、撒旦,妄图侵染神之子的纯洁无暇。 “我的事,在白天,在任何地方,都不能表达,只有在这里,在这个时间,才可以。”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朝奥古斯丁走过去,在站定在他面前时,她放缓了声音继续说:“father,我需要你,我一个人活不下去,只有你可以保护我,我们可以在一起做任何事,我将永远侍奉你,做你独一无二的信徒……” 她快速且低沉地说完话,不等奥古斯丁反应便直接扑到了他的身上,侧坐在他的腿上,圈着他的景象,低头亲吻他的嘴唇。 这是从出生起到现在,伊莎贝拉第一次亲吻别人,当然也是奥古斯丁出生后至现在,第一次有nvx敢如此无礼的对待他。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被动承受着亲吻的人被伊莎贝拉的行为震惊了,蔚蓝的眼眸中满是错愕与惊讶,伊莎贝拉见到这些,心中充满了变态的快感与罪恶感,她不但不停手,甚至惊yan于他的反应,直接拉起了他的手放在了她的x口,单薄的睡裙布料根本不足以阻挡那柔软的触感,奥古斯丁神父像被侵犯了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倏地站起身直接推开了伊莎贝拉。 然而,伊莎贝拉抱着的是不成佛不成活的想法,现在怎么可能退却?失去了今晚这个机会,她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几乎是在被推开的同一时间,她便再次向前直接将奥古斯丁推倒在了床上,柔软的床弹跳了一下,她伏在他身上,声音沙哑地在他耳边轻轻诉说道:“dearfather,不要拒绝我,我只是在侍奉您,我怀着虔诚的心,我没有半点亵渎您的想法,请您相信我……” 她那样说,她说她无心亵渎,可她的手却直接探到了他k子的里面,触m0着那属于nv人禁区的地方,躺在床上的奥古斯丁直接倒x1一口气,错愕地望着压在他身上的nv孩,那nv孩压根不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他的腰带,然后便是长驱直入,坚y的东西抵着nv孩的入口,男人的本x让人欢愉,可事情的本相让人抗拒,奥古斯丁沙哑地说着“不!——”可下一秒,nv孩却不顾自己的身t,直接坐了下去。 那一瞬间,在天堂与地狱的分叉口上,奥古斯丁第一次迷失了。 疼痛充斥着伊莎贝拉,这是第一次的祭礼,疼是那么的难以忍受,可看着要拒绝的奥古斯丁,几乎再次将她推开的男人,她不能停下来,她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当奥古斯丁想要再次坐起来的时候,伊莎贝拉便俯下身去,咬住了他的嘴唇,两个人炙热的呼x1交换着,他原本坚y的身t随着时间和吻的加深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他在妥协,意志力的消失让人挫败,而适应了坚y在身t里触感的伊莎贝拉也开始上下动了起来,她是一个现代人,即便没吃过猪r0u,也见过猪跑,该怎么做她一清二楚,甚至看多了言情小说中的某些情节,怎么做可以让男人高兴和兴奋,她也一清二楚。 只是,在某个亲吻的转瞬间,她似乎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有些sh润,在奥古斯丁的眼角边,那应该是……泪水么。 他哭了么,感觉到罪恶么,可是没有办法啊,罪恶已经开始就无法结束,伊莎贝拉轻抚着奥古斯丁的侧脸,柔声喘息道:“不要这样,father,当你拥有我,你就拥有了财富,远在梵蒂冈的大主教会为您感到骄傲的,您可以jing修各地的教堂,甚至为梵蒂冈做出贡献……您会走到您事业的巅峰的……father,您不想吗?” 不想吗? 不可能的。 真的有真正纯洁,没有yuwang的人吗? 没有的。 罪恶吗,罪恶啊,可是没有办法,已经沾染了罪恶,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奥古斯丁一直睁着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他安静地凝视了一会在自己身上的nv孩,须臾之后,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而古老的城堡中,在走廊里的奢华客房里,渐渐响起了nv孩清脆的笑声,与交迫的sheny1n。 08 伊莎贝拉醒来的时候,人仍然在奥古斯丁所住的房间中。 只是,奥古斯丁神父已经不在了。 抬眼看看墙壁山古老的典雅挂钟,时间还很早,只有五点多,看来奥古斯丁和伊莎贝拉不同,她还能睡着,但前者也许一夜都没有睡着。 起床,昨晚扔在地上的睡衣正整齐地叠放在床尾的位置,是谁做的,不用想都能知道。 伸手去触碰自己的睡衣,明明是属于伊莎贝拉本人的,可她却m0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神知道她这会儿脑子里都在想着些什么鬼东西。 晃晃头,伊莎贝拉x1了口气扯过睡袍穿在身上,里面完全处于真空状态,径直朝门口走去,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打算光着脚走回自己的房间,她预算着这个时间还没有人醒来,工人正式开始工作至少在六点钟之后,只是意外的,在即将到达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她看见了管家维克多。 “夫人,日安。”维克多垂着头,不去用眼睛玷w衣着单薄的nv主人,显得守礼而绅士,倒是伊莎贝拉有些不自在,拉紧了睡袍的领口,转开眼看着自己的房门把手。 “日安,维克多,我出来透透气,你今天起得可真早。”伊莎贝拉随便找了个理由,本来想说完就回到房间里的,一大早气和老管家聊天不是她的ai好,更何况她昨晚做了可能会引起一些非议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然而,就在她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准备走进去的时候,身后的维克多再次开口了。 “夫人,约书亚神父凌晨三点钟乘马车离开了城堡,我会安排人收拾好房间的。” 维克多不是一个多事的人。 往常处理这些客人留宿的事情,是完全没必要告诉伊莎贝拉的。 他今天特地提到这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伊莎贝拉回眸望向他,老维克多只是低着头,不抬眼去和她对视,她有些踌躇地皱着眉,维克多微微一鞠躬,佝偻着腰慢慢离开了走廊,这会儿天se还有些暗,他举着烛台走在古老的城堡当中,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 伊莎贝拉忽然觉得有点冷,哆嗦了一下,快速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了门,靠在门上回想着昨天的一切。 也许真的是她太大胆了,也许她做错了,但是她不后悔。 教堂。 很早,修nv和修士们便聚集在一起做祷告,平时奥古斯丁神父会和大家一起,但今天没有。 教堂后面的神父休息室里,奥古斯丁端坐在床边,身上是一丝不苟的黑se长袍,领口洁白的罗马领如往日一般纤尘不染,可奥古斯丁皱着眉,好看的蔚蓝se的眼睛里凝结着一层冰霜,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领口的白se,不g净了一样。 他坐在那里,手里捧着黑se封面的圣经,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慢慢低下了头,轻轻翻开圣经,一页一页地默默诵读,这一切都很平静,直到他翻到了那一页。 圣经,他每天都在看,没有人b他更熟悉每一页都记录着什么,但今天看到这一页,他忽然不记得上面的具t内容了,眼睛好像自动模糊了一样,只能看见页面上皱皱巴巴的,可疑的、某种yetg燥之后的痕迹。 时间在那一刻迅速倒退,昨夜发生的一切好像噩梦一样在他脑海中重新演出,奥古斯丁立刻合上手中的圣经,抓住x口佩戴的十字架,低声诵读着那铭记于心的内容。 修nv在这时敲门走了进来,看见神父的脸se苍白如纸,似乎十分不好,不由担忧道:“father,您还好吗?是否需要我为您请一位医生?” 奥古斯丁慢慢睁开眼,看着门口穿着黑se法医的修nv,目光似乎透过她看见了另外一个nv人,她赤着身t,像撒旦一样强行走近她,而他最终,没能防守住恶魔的诱惑,他是个失败者,不能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否则,他的未来将完全毁灭。 他背叛了他的主,愧疚和自责让奥古斯丁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紧抿唇瓣,摇了摇头,修nv见他如此,即便万分忧虑,也不好再说什么,照例汇报了外面的情况,安静地退了出去。 至此,奥古斯丁和伊莎贝拉的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自那一天开始,奥古斯丁会刻意地与霍克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即便伊莎贝拉在nv佣的陪同下来教堂做礼拜,她也几乎见不到奥古斯丁的半个身影,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在躲着她。 想起自己所做下的事,对于一直虔诚的供奉着他的上帝的奥古斯丁,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伊莎贝拉觉得自己也许得找个机会道个歉,但她也得让他知道,现在的他们,是无论如何都必须纠缠在一起的,她不会放过他。 克斯卡纳边郊的小村庄发起了严重的瘟疫,si伤惨重,民不聊生。作为教廷的掌管着,奥古斯丁·约书亚神父责无旁贷地前往瘟疫重灾区拯救神的子民。 远在奢华的霍克城堡里的伊莎贝拉听到消息,几乎可以想见那会是什么结果,在这个动荡混乱的中世纪欧洲,连卫生环境都那么差劲,就更别提医疗条件了,但凡有了瘟疫,不管是什么样的瘟疫,对人的伤害都是毁灭x的。 按理说,伊莎贝拉是要作壁上观的,这样的坏事她肯定不会自己上赶讨没趣。 可是,想一想啊,她和奥古斯丁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她似乎只做了侵犯他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诚意,这样的话,他们之间不是一直要凝滞在如今的程度了吗? 她需要主动做点什么,以此来打破僵局。 在城堡中沉寂思索了三天之后,伊莎贝拉强y地拒绝了维克多的阻拦,命人准备了药物和金币,带着仆人浩浩荡荡地往边郊的小镇去了。 她到达那里的时候,奥古斯丁恰好在外面巡视,伊莎贝拉庞大的动静自然会x1引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必然也包括了他。 他站在一片荒凉而贫瘠的土地上,周身都是可怜的灾民,他看着他们的眼神怜悯而担忧,但转眼看向伊莎贝拉来的方向时,已经变成了防备和抗拒。 伊莎贝拉从华丽的马车上慢慢走下来,身上穿着淡蓝se的洛可可长裙,蕾丝和花朵的妆点完全不如她美丽的脸蛋来的x1引人,她戴着优雅的帽子,一头金se的长发绾在脑后,她就这样在这个与她本人气场格格不入的地方慢慢下车了,远远地准确地朝他所在的地方看过来,嘴角带着恬淡的笑容。 不知你是否有过那样的感觉。 你一直觉得你已经无yu无求,你不想向任何人,任何地方索取任何东西。 但当那个人出现,她只是看了你一眼,甚至都没有说话,但与她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你就会感觉到那颗坚实而冷y的心跳动了起来。 好像沉寂万年的所有感情与yuwang,全都在那一刻被唤醒。 那一瞬间你就知道,完了。 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