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分卷阅读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仙侠】《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作者:拾伍道人 文案: 这世上是有神的,他们被困于混沌,沉睡数千年。 这是个灵异探险系列的文,不是傻白甜,所以受众更倾向于心理承受能力强大一点的大佬。 有些地方会有轻微恐怖,不过总体文风轻松,属于糖里抠刀类型。 主角天团不是完人,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帅。 作者有那么一点儿恶趣味,不怎么按常理出牌。 不是盗墓系列,作者求生欲望强烈五讲四美三热爱!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云昭 ┃ 配角:宗昀鉴吴漪萧溯集乾程锦 ┃ 其它:历险解密都市东方玄幻 ☆、一个快递盒子 凌乱的桌案上,一个没有寄件信息却填写着她完整信息的,被暴力拆开的快递盒子,一张已经微微泛黄但血迹还很新鲜的纸,一枚半个小拇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铃铛。桌案前,一脸凝重的秦云昭掐着一支红将军猛吸了一口,这快递盒子在她睡醒时就在桌子上了,她以为是吴漪出门之前帮她收的,但是问过吴漪后,并不是这样。 一旁的吴漪皱眉挥了挥飘过来的烟,表情同样凝重。她十点出门时还没有这个盒子,秦云昭醒来是十一点零六,她回来时十一点十五分,也就是说,在她不在的这一个小时零六分钟,这个快递盒子被人放进来了,而且打开了客厅的门还没有惊动秦云昭。 吴漪是看电影时被秦云昭夺命连环call回来的,回来就看见了这两样东西,非常懵逼,而且脊背发凉。 近些日子大连市并不太平,微博和微信等一系列社交平台纷纷爆出多起人口失踪案件,连央视也讲了相关事情。失踪者互相不认识,也没有重合的朋友,年龄不等爱好不同职位相差更是悬殊,生活也并无任何仇家之类的。甚至还有一个姑娘是她俩学校的大二小姑娘,去食堂吃个饭的功夫,不过半个小时,人就不见了,期间没有任何争执打斗的声音,而且没有任何作案痕迹。 “去调监控。”秦云昭睡衣都没换,掐了烟抓起手机就出了门,吴漪也只好匆忙跟上。 然而,已宠物跑丢了为名的两个人去保安监控室看了那段时间的监控,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在这个楼层。 回来的两人坐在沙发上沉默半晌,相顾无言。 “你说……接下来我是不是就要成为天选之子,然后历劫了?”秦云昭抽完了烟,拿起那枚铃铛,很认真的问吴漪。 吴漪凝重的表情突然有一丝崩裂,沉着声音吐槽:“苍天有眼,可赶紧劈死你这个祸害吧!” 秦云昭‘啧’了一声,毕竟她活到现在堪堪二十岁,哪儿经历过这么惊悚的事儿。 那张纸上的字是用血写的,内容只几个字:混沌中沉睡,神的血脉,浩劫。 若是只有这么几个字秦云昭也就只当是一个恶作剧了,但是那枚铃铛,是秦云昭脚腕上那串铃铛里缺少的那一颗,而她脚腕上戴着的这串铃铛是祖传的,自传下来一直都是缺了一枚铃铛的。寻常铃铛作假很简单,但是她这串铃铛是仙器,千年仙气和古物的痕迹绝不可能作假。 “你们家不是世代相传的修仙者吗,不行你问问你爸妈,没准儿他们能知道怎么回事呢?”吴漪道。 “还不如让天劫劈死我。监控调不出来没有证据,他们本来就不信我也不管我。这么短的时间发生的事他们肯定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这个快递今天能出现在我们房间里,那明天会不会有一拨人出现在我爸妈身边?”秦云昭白了一眼吴漪“而且,在早些时候祖上确实是修仙者,但是现在灵气稀薄,月亮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已经不能算修仙者了,最多只能是修者。不过……我们知道仙和鬼是存在的,但是神……神只活在山海经等古书里,而纸上这几个字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吴漪沉思了一会,倒在沙发上继续玩着手机试图平复心情,但是声音有些颤抖:“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给你收尸的。” 秦云昭点了点头,把铃铛和纸收在桌子下面的空盒子里道:“记得多烧钱和纸人帅哥美女还有房子和车,最好是仿古宫殿那种。” “放心,绝对给你烧最好的。”吴漪一脸坚定。 秦云昭长叹了一口气,觉得寄给她东西的人是存心在玩儿她,就这么几个字,能推断出来啥啊! “难道是神的后人在混沌里活着,即将灭亡?”吴漪突然坐直,一双终日无神的吊梢眼此刻晶亮地盯着秦云昭道。 “……我还是问问萧溯集比较靠谱!”秦云昭摸出电话拨给了备注为人工智障的萧溯集,一脸狗腿子的笑。如果说博学的人是图书馆,那萧溯集就是皇家级别的图书馆,像个人工智能机器人一样。但秦云昭更倾向于叫他人工智障。 电话通了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很是阳光的大男孩声音:“咋了?” “嘿嘿 分卷阅读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嘿……一起喝个酒,来我家,我狗爹给炒菜!”秦云昭非常无耻,直接卖了吴漪。 “……我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对面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响,最后一个字还伴着巨大的关门声。 秦云昭挂了电话,瞥了一眼身边的吴漪一脸放纵的笑:“去炒菜吧,My dog father~” “没菜了,炒你吗?” “家里不是还有点儿咸菜吗,摆上就行,人工智障不挑食。”秦云昭安心的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只要把他骗过来,到时候我抢车钥匙和手机,你堵住门就行。” “放心!让他有来无回!”吴漪点了下头,脸上和秦云昭一样挂着极其恶劣的笑容。 大约二十分钟,饭也煮熟了,咸菜和酒也摆好了,吴漪还很贴心地切了个火腿肠摆上了。也正是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秦云昭开了门,见萧溯集一身黑色大衣衬得本来就白的发光的脸更白了,带着一身冷气径直走进屋子里,一脸便秘地问:“我闯了两个红灯二十分钟从开发区到市区,你们就给我吃这个?”说话间,车钥匙和手机已经被秦云昭抢了过去,门也被拎着饭勺的吴漪给关上了。 “嘿嘿嘿~”两个人一前一后同时朝着萧溯集摩拳擦掌走来,笑得格外瘆人。 “你们……又要干嘛?”萧溯集突然怂了,怕自己一个花季少男交代在这都没人知道。 秦云昭从萧溯集来的那一瞬间就安心了不少,当萧溯集怀着忐忑吃完了饭之后,秦云昭索性开了两坛梅子酒递给他一坛:“饭没招待好,酒管够,就是……” 萧溯集喝了一大口酒,点了根烟后塞在秦云昭嘴里:“你的七星铃怎么齐的?”萧溯集也是个修者,而且资质比秦云昭这个不思进取的废物强多了,再加上自小就跟秦云昭厮混,对七星铃上的气息极其熟悉,一进门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秦云昭抽了口烟后也喝了一大口酒,看了一眼吴漪示意她把纸和铃铛拿出来,又捏着烟屁股看了一眼锤了萧溯集胸口一拳:“去成都干嘛了?” “我还不是给你找铃铛去了!诶哟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儿……”萧溯集捂着被捶的胸口,好看的一双剑眉拧了起来。 吴漪挥了挥烟,从桌案底下拿出盒子打开推到两人面前:“你看看吧。” “我X!” 萧溯集看见那张纸的时候就坐不住了,放下酒坛子捧着秦云昭的肩膀不停摇晃碎碎念道:“你摊上事儿了你知道吗!” 秦云昭按住萧溯集的手臂,反过来摇晃他:“我知道啊一般人谁那么变态写血书啊!”于是将快递盒子的来历对萧溯集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啊?这么严重……不过我的意思是说,这张纸很珍稀的,我上次用了家里一张这样的纸,被打的三天没下来床……我还没看内容呢。”萧溯集拿起那张纸,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差到极点“我从成都回来的时候飞机晚点,在候机厅,旁边有个小女孩在自顾自讲故事,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传说。更可怕的是,我回来之后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小女孩,而且完全忘记了她的脸和声音。” “你先让我缓一缓。”秦云昭按了一下萧溯集的肩膀,端起酒坛子吨吨吨喝了好多酒后打了个很响亮的嗝儿,抽完最后一口烟熄灭了之后对他点了点头道:“你可以说了。”秦云昭和萧溯集认识了这么久,每次萧溯集露出这样的神情时,都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上一次是她爸爸修行不当失去神智疯疯癫癫,萧溯集来通知她的时候,那会儿秦云昭十二岁。 萧溯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你们信吗,远古的神,并没有死。” “我信!”一直默不作声的吴漪突然特别坚定地说道。 萧溯集的神情突然变得特别古怪,他直勾勾盯着秦云昭,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发生了浩劫,你会袖手旁观吗?” “关系到我身边的人的话,我不会。” “那好,我们必须要去一趟昆仑山,就明天,而且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去旅游,是要进去山脉。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必须都得去。”萧溯集顿了顿,继续说道“吴漪留在这我不放心。你们俩收拾好东西给我打电话我过来陪你们,但是现在我必须得回去准备东西。”说完急匆匆地起身走了。 吴漪一脸懵逼地看着秦云昭,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我,你,我我也得,他,为啥啊?” ☆、空巢老人村里的盲人 秦云昭仰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凡事得从萧溯集的反应来看,他越正经,事情越严重。你要是不去,回来我可能得给你收尸。”毕竟这快递盒子是凭空出现的,谁敢保证吴漪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 说完蜷起右腿,将那枚铜铃系在了中间空缺的那里,七个铃铛似是通了生命一样,同时响了一声。 “那你不问问他问什么一定要去昆仑山吗,而且走的还那么急?你确定不告诉一声家里,我感觉这件事挺 分卷阅读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大的。”吴漪持续懵逼。 “我很信任萧溯集,而你很信任我,这就足够了。”秦云昭在客厅翻翻找找,神色阴沉的好像能滴出水来“不过我大概能猜出来一点,《淮南子》记载,神居于昆仑不周仙山。另外,我已经说了,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就说明跟我爸妈他们没有太大干系。你快收拾东西,轻装简从,化妆品什么的就别带了。” 吴漪这回也不磨叽了,打了电话告诉家里最近班级组织要去野营,山里信号可能不太好,联系不到不要着急后,跟秦云昭一起挑挑拣拣找出了仅有的一套适合上山下乡的衣服。 “儿砸,我,只有这一身衣服能穿出去。”吴漪拎着一双小白鞋和牛仔裤加一件宽松的蓝色T恤,背后是几十条各式各样的淑女长裙和高跟鞋。 秦云昭咽了口唾沫,尴尬地笑了两声:“您还真是,精致啊。你会冻死的,信我。现在十二月份,昆仑山的气温在零下十五度左右。” 吴漪回头看了看柜子里那件私定的羊绒大衣,嘶吼道:“不!死也不糟蹋这件!这是命!” “你就算穿也得有地儿穿。”秦云昭白了她一眼“现在,立刻,跟我去军用品店买衣服。行军鞋冲锋衣什么的必备,至于登机要穿的衣服,你自己琢磨一套舍得扔的。” “军用品店……我们是不是还得买军工铲什么的?盗墓犯法的!”吴漪揣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一脸跃跃欲试。 “你是自己打死自己还是我帮你?”秦云昭气的直咬后槽牙“那昆仑山有墓吗!” 到最后吴漪穿了一身被秦云昭吐槽为旺旺雪饼的白色纱衣,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并且画好了妆。而秦云昭就很直接了,黑色羽绒服,黑唐装大褂,黑裤子,黑马丁靴,像个兼职送葬的。 “障哥,我俩收拾好了,但是现在得去军用品店买衣服什么的,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秦云昭打电话给萧溯集。 “你俩在家等我,一起去。”萧溯集那边说着话,话筒那边隐隐有很剧烈的喘息声,还未等秦云昭确定,萧溯集就把电话挂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敲门声响起,秦云昭还疑惑,他打车走的还能这么快过来,司机吃错药了帮他闯红灯飙车? 想着打开门,但门外空无一人,门口摆着一束花,上面贴了张纸条:旅途愉快。 秦云昭直接就炸了,把花一脚踢到走廊尽头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滑到地上,头皮发麻满脸汗水,喉咙发紧颤抖着对卧室里的吴漪大吼一声:“你过来!” “怎么了啊?”吴漪听声音不对劲,放下手机就过来了,见她这副模样也慌了。 “门口有花,写着旅途愉快。”秦云昭双手紧紧抓着地垫,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我们被监视了,把我的剑拿过来。” 吴漪跑到秦云昭卧室拿出她的剑递给她之后,捂着自己疯狂乱跳的心脏,故作冷静:“他们有本事做到这样也肯定有本事要咱们命,但是我们还活着……我不想死啊!”前半句还略微平稳,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吴漪颤抖的不成样子。 秦云昭看着那把短汉剑,心里有了些许安慰。此剑名曰出岫,是秦云昭的师父锻造给她的满月礼,虽然一直陪着她,但取名开刃却一直拖到了十八岁成人礼,秦云昭出师。剑名出岫,择时出师,秦云昭觉得自己取的名字特别好。 “等”秦云昭握着出岫站起来,拍了拍吴漪的肩膀口吻尽可能地温和“萧溯集就快过来了,他来了就好了。” 其实等了也就十几分钟,但两人却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到第二次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秦云昭把吴漪往后推了推,把出岫从剑鞘□□握紧,手微微颤抖地打开门,看见门口是熟悉的脸时才松了口气向前倒去。也不怪秦云昭这么怂,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也跟常人一样生活,最多收个孤魂野鬼什么的,她不怕鬼,但是她怕人。 “她怎么了?”萧溯集抱着秦云昭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凌厉地看着吴漪。 吴漪斟酌了一下字句,一五一十讲了刚才的事情后,萧溯集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下。 “没事了没事了”秦云昭起身拍了拍萧溯集的肩膀“今天过的太刺激了,我心态有点儿崩,现在好了。” “我买了明天下午四点五十到西宁的机票,在这之前你们两个先去我家住吧”萧溯集环顾了一下乌烟瘴气一片混乱的房间,咬着牙做下了这个决定后看着吴漪继续道“不过我只买了两张机票,你的身份信息我这里没有,你得自己买了。” 吴漪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到萧溯集面前,一脸坚定:“现在有了!” 当然,以上是吴漪的臆想,她怂,所以还是微微一笑极其礼貌:“没事没事,我自己买就好了。” 秦云昭仿佛听到了吴漪心碎的声音。其实吴漪不穷,而且还挺有钱的,不然以秦云昭这花钱大手大脚的尿性她俩也不能天天厮混在一起。但,她抠啊。作为一只彻头彻尾的大金牛,算钱能精确到一分一厘。 “走吧,我们去买一些需要穿 分卷阅读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衣服和用品。”萧溯集朝着秦云昭手一摊。 秦云昭把车钥匙还给他之后,拎着自己的出岫拽着吴漪锁了家门,看着家门钥匙沉默片刻后抬头问萧溯集:“我家钥匙放你家,那你家钥匙放那儿?” “锁屋子里,回来换锁。”萧溯集出远门的时候经常这么干,他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 三个人上了那辆秦云昭一直吐槽的被漆成五彩斑斓的黑的SUV后,一路无言,秦云昭连了蓝牙放了一路的天干物燥,死活不换歌。 萧溯集七拐八绕把车开到了一个郊区的小胡同里,然后又走了好长一段路到了一个黑板上写着废物回收四个大字的蓝色大铁门前。 “我们要从废品里捡装备么……突然想起了空巢老人村……”秦云昭环顾四周,一片平房,几乎没有人住,偶尔有出来倒垃圾的也是步履蹒跚的耄耋老翁。 “这儿随便一个老人都能捶死你。”萧溯集漫不经心地叩响了门环。 “这荒郊野外的,大兄弟你是咋找到的?”吴漪抹了一把铁门,门上已经卷起来的漆直接掉下来一块儿吓得吴漪一哆嗦“妈呀他们不会让我赔吧我没钱!” 萧溯集瞥了一眼吴漪没搭理她,又叩了叩门环后双手插着口袋靠着秦云昭,他嫌墙上脏。 过了大概三五分钟,大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莫约十四五岁的小男生探出头来,白净的面皮上一双墨玉一般的眸子没有一丝光彩。小男生朝萧溯集嗅了嗅后又朝吴漪嗅了嗅,突然眉头一皱,正值变声期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疑惑:“你带来的?” “嗯。你哥哥在吧?”萧溯集拉开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示意跟上后就头也不回地跟小男生并肩走了进去。 “哥哥前几天让我给他占了一卦,灾厄,躲起来了。”小男生穿着一身单薄的浅灰色道袍,走的有些快,好像是在躲后面的秦云昭和吴漪,以至于踩到了地上的干枯的树杈险些滑倒,还是拽住了萧溯集的衣袖才堪堪站稳,仿佛是感受到了萧溯集的紧张,清风朗月弯唇一笑“无妨,总得习惯这双眼睛的。” 看着院内景致和房屋都仿古建成,正在感慨房主好品味的秦云昭没在意,但吴漪在一旁看得有些澎湃,满脑子都是好丽友好基友,不由自主地凑到秦云昭耳旁感慨道:“年纪轻轻就长了一张这么祸国的脸,萧溯集血赚啊!”说着还贱贱一笑。 萧溯集感觉到小男生脊背一僵,回头看了一眼吴漪,眼神里的凉意放在吴漪眼里就是挫骨钢刀,吴漪缩了缩脖子,为自己的嘴贱后悔,鬼知道他们听力都好到犯规啊。 到了屋子门口小男生对后面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脖子里的吴漪扯出一丝微笑:“抱歉,乾的眼睛看不见,并非姑娘想的那样。”说着伸手推开了门,伸手请三人进去。 吴漪更想抽死自己了,同时又在心里惋惜,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一张脸,可惜是个盲人。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已经快放弃人生了…… ☆、男人的辈分都很平等 等进去之后秦云昭觉得自己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沙雕,清一色红木桌椅,地板砖是黑曜石铺成的,看着就上档次。虽然秦云昭家里也是世代相传的修者,跟萧溯集一起长大,但是萧溯集从没带她来过这里,她也不认识这个叫乾的小男生。不过秦云昭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吴漪也是大一就混在一起,去年大三时萧溯集才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个人的,而且萧溯集和她哥哥一样大她五岁,现在都毕业了,忙的事情也不一样。 “这次时间紧,直接带我们去挑一些军用品,然后告诉你哥哥去西宁接应我们。”萧溯集直接递给乾一张银行卡,跟着乾往内室走去。 最后三人买了夹克长裤紧身背心作战靴,配了鞍袋背囊腰包强光手电水壶,睡袋和军刀等都一一备好了之后,萧溯集把这些都装好在行军背包里打了三个包:“让你哥哥发到西宁去,我们明天下午四点五十的机票。” 等乾拿出pos机刷完卡后,萧溯集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张从秦云昭家里带走的纸递给乾:“把这个给你哥哥,告诉他我们要进昆仑山山脉。” 说完带着两个鹌鹑儿童转身就走,极其英俊。 “你的出岫是我帮你解决还是你自己解决?”三人到萧溯集家里之后,萧溯集找了一块绣着八卦图的白布缠着他的知还短剑,问秦云昭。这把知还是出岫的边角料炼成的,也出自秦云昭她师父和君之手,名字也是和君给取的。但可能是边角料剩的太多了?知还比出岫要大一号。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秦云昭她师父给这短剑取名字时私心是大大的多。 秦云昭瘫在沙发上摆了摆手,像一条咸鱼一样无精打采:“你来吧,我有点累。”说着将出岫丢到萧溯集怀里。 吴漪一边有点开心,一边又愧疚,还非常不悦地看着萧溯集,眼神极其复杂。开心是因为买装备没花钱,不然就那些装备吊牌上的价格,吴漪就是死在家里也绝对不会买的。b 分卷阅读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r   愧疚自然是对乾的,那么有礼貌又温柔的小男生要是因为自己嘴贱而有什么心理负担,自己抽死自己都不解恨。不悦自然是因为萧溯集,这厮为啥总看自己不爽?有病么这不是。 然而,乾并没有因为吴漪的嘴贱有什么心理负担,而是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个罗盘,原本没有丝毫光彩的双眸此刻却像是揉进了万千星河一般闪闪发光。过了大概半分钟左右,乾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按了快捷键拨了过去。 通了之后,对面是很有磁性公子音却带着一丝痞气:“有谁难为你了吗?” “哥哥,萧哥哥刚才来过,他说要你去西宁接应他们。” “怎么又是那个大哥……”话筒里的声音含着无奈“这灾厄估计就是他带过来的。” “他还给了我一张纸条,要我交给你。”乾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继续说道“我闻到了血液的味道,你可能真的要回来看一下。” 电话那头‘啧’了一声:“我在后院呢,你过来吧。” 乾挂了电话含着笑朝后院走去,轻车熟路找到挂着仓库两个大字的房子推开了门道:“这次连我的罗盘都找不到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真的去湘西了呢。” 阴影里走出来一个身着黑色道袍,长发用簪子固定在头顶,身材瘦高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步伐轻盈走到乾身边从他手里拿过纸条朗声笑道:“证明你哥哥我天资聪颖。” “你……正经一点吧,萧哥哥说他们明天下午四点五十的飞机”乾摇了摇头,指着罗盘“我还是有点用的,要不要把我带着?” “行啊,不然你自己呆在这岂不是太无聊了”男子与乾说说笑笑间打开纸条一看,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神态,只是眸中却晦暗如一潭死水,语调也略微沉了“看来这灾厄真跟溯溯有关了啊。” 乾眉头微皱,担心道:“那哥哥你……一定要去吗?” “去,苦家长不能苦儿子”男子笑道“我大儿子都让我去接应他了,我能不去嘛。他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 乾“哦”了一声,指着前院道:“他们买了三套军用品,都是最好的那种,去的话,我们两个得再挑两套给自己。” “这样啊……那你别去了。你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给我看铺子啊。” “他们买了很多强光手电,说明他们可能要进很黑的地方,我的眼睛在昆仑山山脉里是优势。”乾一摊手,摆明了是一定要跟着。 “去去去,你想好了就行,挑两套,全记溯溯账上,记双倍。”男子烦躁的捋了捋头发,攥着纸条背着手朝前院走去。 其实萧溯集是真的没想到乾也会加入队伍,故此准备的开了光的对讲机也就只有四个。吴漪在拿到对讲机的时候脑子有点儿抽抽,一脸茫然地问秦云昭:“我们……这是要下去黑煤窑挖煤吗?” 窝在沙发里的秦云昭想了想,觉得进山脉好像确实和下矿井没啥区别,于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吴漪觉得自己还不如死在家里。 至于暂居萧溯集家里这件事,吴漪还是挺满意的。谁能想得到,萧溯集这厮为了和狐朋狗友耍的开心,竟然租了一套别墅呢?而且一次性床单被罩一大堆,四个卧室一个衣帽间任君挑选,实在口味刁钻还能住仓库。 一夜好眠,第二天秦云昭和吴漪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三点多了,洗漱好之后下楼到客厅才发现,早上七点就起来的萧溯集饿的眼睛直冒绿光。 好在大连的机场就在市里,三人还有时间吃个早餐。吃完早餐后萧溯集把出岫丢到秦云昭怀里道:“隐匿符咒画好了,揣兜儿里也查不出来的。” 急匆匆赶路,上了飞机后三人很默契选择了睡觉,一觉醒来也是十一点多快下飞机了。 下了飞机后萧溯集掏出手机给备注为狗儿子的号码拨了过去,通了之后没等对面说话,直接就开始报坐标:“机场,半个小时滚过来接爸爸。”说完就挂了。 秦云昭从口袋里掏出出岫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很是迷茫地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饿……”吴漪扒着秦云昭肩膀,瘪了瘪嘴。 萧溯集眼神询问了一下秦云昭后,看了看时间,过了十二点了,2020年12月23号00:02,快圣诞节了,可如今三人却出现在异乡,随时准备着干一票儿大的。萧溯集揉了揉眉心:“再等十分钟,见到人了吃饭,然后进山。” “这么赶啊?”吴漪满脸委屈,还不如在家里自生自灭了。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不趁着夜色打掩护,难道还要大白天的去?”萧溯集觉得自己压力很大,带了两个低龄儿童探险那种一个头两个大。 被训斥的吴漪垂着眸不说话,心里的小本本直接记下了萧溯集今天不给她饭吃还凶她。秦云昭倒是还算靠谱,内心在思考进去之后碰见危险怎么办。 三个人相顾无言好半天,刺耳的急刹车声传来,秦云昭抬头望去面前停着一辆陆地巡洋舰。副驾驶坐着的人按下车窗对三人笑了笑:“上车吧。” 分卷阅读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乾?”萧溯集眉头一皱觉得宗昀鉴疯了“我儿子把你带来的?” 宗昀鉴凑过头来朝萧溯集吐了口唾沫,满脸嫌弃:“我弟弟可比你个废柴强多了,快上车,吃完饭就上路了。”说着注意到了三人里最矮的旺旺雪饼吴漪,疑惑地看了一眼乾,乾点了点头后才没继续看她。 一旁百无聊赖的秦云昭此时此刻眼睛亮了,长发,剑眉星目,白,面部线条流畅,说话声音好听……尤物啊! 三人上了车之后,秦云昭强行忍着□□的笑跟宗昀鉴搭话:“兄弟我们吃啥去啊?” “先去我家取另一辆车和装备,家里有压缩饼干,凑合着吃点儿。我叫宗昀鉴,是溯溯这孙子的爸爸,乾是我弟弟。” “兄弟,差辈儿了,你让我怎么泡你?”秦云昭捂着脸,觉得自己这番含蓄的调戏非常恰到好处。而一旁的吴漪和萧溯集是真的被这波骚操作惊到了,目瞪口呆。 宗昀鉴突然笑了,往后边扔了一盒烟透过后视镜看着秦云昭道:“非血缘关系不算□□,而且还挺有情趣的。” 吴漪和萧溯集此时此刻难得和谐地对视了一眼,吴漪结结巴巴地问:“野……野狗对野狗?” 萧溯集抽出知还抵在宗昀鉴脖子上,恶狠狠地说:“你再给我犯骚我就把你抛尸在昆仑山里。” “别啊”宗昀鉴开车的手一抖差点漂移“我这不是励志当好一个捧哏嘛,你把知还收好了,真见了血就坏事儿了啊。” 萧溯集收了知还冷哼一声:“秦云昭是我儿子,你想泡她得跟我叫爸爸把我伺候舒坦了,明白吗?” ☆、乾的身世 “我儿子。”吴漪在一旁默默插了一句嘴。 本来和平下来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又开始了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宗昀鉴嘿嘿一笑,摇了摇头:“明明是她先说要泡我的。而且我数了一下,你们带的强光手电太多了,乾的眼睛在黑暗里是最好用的。” “安生日子到头儿了。”萧溯集按下车窗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能不能告诉我,那张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秦云昭觉得自己很危险。 “我现在可不可以回大连,我还是想听天由命一下子。”吴漪窝在中间欲哭无泪。 “纸上写的无非那几个字,但是背后有地图,待会儿挨个儿放血看能不能让乾把地图给弄出来吧”宗昀鉴叼着烟“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的。” 乾的眼睛已经不同白天,亮的吓人,他抬手在半空画了几个符号后弯眸一笑:“昆仑山是居住过神仙的地方,那么会不会找到伏羲十六卦呢?” 五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到了宗昀鉴的家里之后也无心其他,一人拿了一袋桌子上的压缩饼干就开始吃,吃完了之后乾捧着巴掌大的罗盘拿着纸走到四人面前,问了一句:“从谁开始?” 萧溯集看了看怂成狗的吴漪和秦云昭叹了口气道:“我先来吧。”说着接过乾递过来的巴掌长的金刀在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液尽数滴在罗盘上,但是却没有什么动静。 接下来的宗昀鉴和乾也是如此,轮到吴漪和秦云昭的时候,吴漪硬着头皮也来了一刀,不仅没什么用,罗盘还有点排斥她的血液。吴漪悄悄握紧了被割伤的手藏在身后,她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愈合。 到了秦云昭这里时萧溯集是一手按着她的手一手捂着她眼睛才割的这一刀。本来都做好准备实施B计划了,谁料罗盘在接触到秦云昭的血液时将血液尽数吸收了,而且还环绕着金光! “我可能真的是天选之子!”秦云昭按着流血的那只手的手腕笑得及其狰狞。 乾一边将那张纸摊开在罗盘上,一边安抚众人:“等地图出现了,我们进去山脉里面或许就简单得多。” 在众人期许的目光下,那张纸上的血字开始逐渐扩散,渐渐的扩散满了整张纸,然后开始吸食罗盘散发出来的金光和秦云昭的血液,到最后秦云昭因为放血放的有点多开始面色苍白,站不稳踉跄了一下。宗昀鉴赶紧掐了个诀印在罗盘上,这才终止了那张纸的疯狂吸血。 “儿子你没事吧?”吴漪扶住秦云昭,满眼担忧又急切地转头看向周围的三人“赶紧找绷带啊!” 秦云昭借着吴漪的力往后面的沙发上一靠摆了摆手:“没事。” “我们的伤口和你一样,愈合的很快。”萧溯集看了一眼吴漪的左手,出声制止了她的慌乱。 吴漪突然后背一凉,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伤口为什么也愈合的这么快。 秦云昭倒是很心宽的以为吴漪是跟自己厮混久了,自然而然沾染上了灵气?故此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宗昀鉴和乾都以为萧溯集只是有点不待见吴漪,也就没说什么。 “地图只出现了一小部分……”乾揣起罗盘,拿着纸仔细看了看,神色颇为遗憾“血不够多,这张地图吸的血太多了。只能等她恢复好了再切一刀了。” 分卷阅读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秦云昭葛优躺瘫在沙发上,双目空洞,语气中满是绝望:“我突然觉得,当天选之子一点也不好。” “抓紧时间去穿装备”萧溯集往秦云昭嘴里塞了一枚丹药后敲了一下秦云昭的头“你别装死了,我们时间很赶。”说完就从桌子旁堆着的五个背包里拿走了贴着萧字的背包找了个空房间进去了。 乾和宗昀鉴对视一眼也拿了各自的背包进了萧溯集进的房间。 “走吧”秦云昭吃下丹药后气色好了许多,起身在高和矮中,拎了高字背包向另一间屋子走去“这一趟我觉得有点危险。你买保险了没?” “托你经常作死蹦极还要带着我的福,买了,巨额的。”吴漪看着那个矮字背包表情十分复杂,她一米六二!不矮的好吧!抬头看了一眼秦云昭巍峨的背影后默默地拎起背包跟着秦云昭走进屋子,好的,她矮。 五个人都换好装备之后,其余四个人看向吴漪的眼神都是有些微妙的。四个人里最矮的是秦云昭也一米七二了,其次是乾,一米七八。然后是宗昀鉴一米八五,萧溯集一米八七。一米六二失去高跟鞋加持的吴漪在这里显得像个侏儒。 “呃……我们走吧”宗昀鉴很绅士地忍住了笑,并且强行摆出正经的模样“是这样的,我们一共两辆车,一辆我们坐,一辆拉装备,你们谁拉装备?” “我没驾照!”秦云昭很坚定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我不会开车。”乾很抱歉地笑了一下,也后退了一步。 “来吧,咱们仨里挑两个开车的,我能开车,但我不想开车。”宗昀鉴也后退了一步,笑嘻嘻的看着萧溯集和吴漪。 萧溯集以审视的目光扫了一遍吴漪:“你拉装备吧,我知道你有驾照。” 吴漪抬手就是一个左勾拳,一脸高冷的说:“我不!” 当然,以上也是内心幻想,实际上是怂到骨子里的吴漪艰难的点了点头:“嗯,好。” 宗昀鉴走到萧溯集身旁摊出手来,手心上躺了一把车钥匙,歪着头一笑:“溯溯乖,好好开车,开好了爸爸给你买糖吃。” 萧溯集瞥了一眼宗昀鉴,扭头就出门了,只留给宗昀鉴一个傲娇的背影和一句无情的拒绝:“你开车。” 宗昀鉴开车,乾坐副驾驶,秦云昭坐左后方,萧溯集坐右后方。而吴漪,很是凄凉地开着另一辆巡洋舰载着装备跟在他们后面,活像一个免费劳动力。 吴漪生气吗?生气!有用吗?没用!萧溯集一只手就能弄死她,这人生地不熟的,真给她抛尸荒野当孤魂野鬼都被当地土著欺负。 “我们装备不都穿在身上了吗,还有什么?”秦云昭坐在那百无聊赖,摩挲着绑在腿上的出岫,抽着烟,感受着冷风抽在脸上的刺激。 宗昀鉴也叼着烟,束起来的长发有几缕散落下来随风飘荡,一身行军装备衬得有些阴柔的脸硬朗了不少:“还有布阵要用的东西,我们的武器,还有帐篷睡袋和你们女生最爱的430mm超熟睡夜用姨妈巾。” 乾略感抱歉地回头对秦云昭笑了笑:“云昭姐姐你别生气,我哥哥只是嘴巴贱了一点,但初衷是好的。” 秦云昭扔了烟头之后往后一靠,对乾摆了摆手道:“诶,别在意这些细节,这东西确实用得到,毕竟我这个月也快了,我还忘带了。对了,小弟弟,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乾想了想,有些犹豫地回答道“应该是一百五十四岁了。” 秦云昭当乾是在逗她,当即接道:“姐姐今年二百多岁了哦~” 车内的气氛突然死一般的寂静,良久,萧溯集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乾真的一百多岁了,他的生长速度非常缓慢,所以看上去……”其实一开始萧溯集也是不信的,就当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但是后来,宗昀鉴这厮跟他很认真的讲了乾的事迹,并且也见识过了乾的本事,萧溯集这才相信的。 “乾……一百五十四岁,宗昀鉴是他哥哥……”秦云昭脑子有点乱“也就是说,我要泡宗昀鉴,就是在泡祖爷爷辈儿的人。”而且这个一百五十多岁的人,叫她姐姐?虽然这张脸是行得通,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宗昀鉴趁着红灯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秦云昭解释道:“我才二十五岁,他不是我这具身体的亲弟弟,你可以放心的泡我。” 眼瞧着萧溯集的知还再次抵在脖子上,宗昀鉴立刻转回去不说话了。 萧溯集收了知还后声音淡漠的替他解释道:“乾出生在修者世家,而宗昀鉴就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但因为生长过于缓慢,普通人十岁的容颜他还是一岁的样子,故此一直被当成妖怪,父母也抛弃了他,只有长他七岁的宗昀鉴在乾十岁的时候带着他漂泊各处,一直护着他到死。经历了几世轮回,普通人轮回了魂就散了,但修者的魂不散,故此乾每次都能找到他然后让他想起前世的事情,然后一直陪着他到宗昀鉴归去,再继续寻找下一世。” “我还没死,他就永远都是我哥哥。”乾回想起来过去一百多年的事情突然很认真地说道“我只活过这一世 分卷阅读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所以,全世界也只有这一个亲人了。” 秦云昭好像是想明白了,又有点懵,带着吃瓜听故事的心态问道:“可是我们修者不是能活很久的吗,一般在二十几岁后就开始延缓衰老了,基本能活到一百多岁。可听你的意思,好像轮回了好几回?” ☆、荒地鬼阵 “算上这一世,四世了,哥哥每次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死去”乾苦涩地笑了笑“我能算到天地变化,却阻止不了这一切的发生……不过也无妨,只要哥哥还在就好了。” 宗昀鉴开着车,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反而很是愉悦地道:“托我弟弟的福,每一世刚出生就记起从前的事情,像个神童一样。死过三次的人无所畏惧。” “妈呀,两个老妖怪啊……”秦云昭捂着颤抖的小心脏很是激动“那你们俩就没有啥刻骨铭心的爱恋吗?” 秦云昭本以为一直安静如鸡的萧溯集对这些不感兴趣,谁知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萧溯集突然抬起头来,坐得笔直。秦云昭暗戳戳的想着:你这厮还给爷装正经,这会儿恨不得长只兔子耳朵。 宗昀鉴坚定的摇了摇头,并且非常高冷的说:“第一世我只顾着养我弟弟了,二十岁还没成家风华正茂就死了。第二世活到了四十八岁,当时正值动乱,一心为国为民的时候,周围少有看得上眼的女子,自然无心儿女私情。第三世倒是高寿了,但当时是个弃婴,被乾元观的师父捡了回去一心向道,活到六十岁又怎样。整个道观当时只剩下我和我弟弟还有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师弟,师父,师叔和其他的师兄都下山去抗日了,一个都没有回来。至于情爱,没体验过,但是见过了不少,觉得无非是那个样子的,合则来,不合则散。只不过那个时候,从来都是别无选择的从一而终。” “兄弟你……节哀!”秦云昭觉得自己好像是戳人痛处了,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萧溯集重新靠回椅背,收回了搭在知还上的手闭目养神:“我当你前几世是如何眠花宿柳才能养成这风流脾性呢,原来还是个雏儿啊。” 宗昀鉴‘呸’了一声:“过去许久,往事不过一场造化罢了,节哀倒不至于。我的儿,你当爸爸跟你一样呢?而且,就算爸爸真的风流成性,那也只眠花不宿柳。对吧夫人?”说着在后视镜看着秦云昭抛了个媚眼,眼波跟着话锋一起转来转去,一副浪荡劲儿活像个狐狸精。 秦云昭干笑了几声,不动声色地按回萧溯集要抽知还的手,咳了一声道:“你是真不怕智障捅死你啊兄弟……” “我都死过三次了,还怕这一回?”宗昀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才过了一个小时,我们还有十三个小时的路程,这样吧,为夫带你感受一下速度与激情,怎么样?” 就凭秦云昭这爱作死的性子自然是忽略掉称呼开心的同意了,只是有点可怜跟在后面的吴漪了,宗昀鉴这灵魂走位她实在是想骂娘!不知道高速飙车很危险吗?考驾照的时候教练没教过你吗?限速一百二丫就真飙到一百二啊?您挺叛逆啊! “狗儿砸!你让前面那个骚货把车慢点!我他娘的跟不上了!”吴漪拨通秦云昭的电话之后就开始对着电话一通吼,吓得秦云昭抖了抖。 “那个……智障说锻炼你的车技呢这是,开慢了就得晚好几个小时才能到……你手机关机用对讲,省点儿电。”秦云昭弱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说完就挂掉了。 吴漪发誓,她这辈子的憋屈,自从这个狗屁纸条的出现,全都找上来了。 正一边被迫飙车一边被气得飙出了京腔儿疯狂骂萧溯集的时候,远光所照范围之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长发披肩红裙飘飘,看不见脸。吴漪先是定睛一看,确定没有脚,是女鬼之后一声尖叫直接一脚油门踩到了底,然后超了宗昀鉴的车几百米。 “我X!这姐姐这么悍!”宗昀鉴看着超了自己好远后又突然停下的车有点儿懵,也停下了车“她平时都这样的吗?” “这样个屁啊她那么怂肯定是有事啊你没听到刚才那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吗”秦云昭拍打着宗昀鉴的椅背很是焦急地说道“你快把车开过去啊!” 把车开过去之后,三人下了车,留乾在车上坐着。秦云昭拉开车门后就看见吴漪整个人缩在座椅上,头顶有耳朵,身后有尾巴,尾巴还是炸毛的那种状态。抖成帕金森的手上的指甲突然变得特别长,瞳仁也变成了一道竖线。 “我X!”秦云昭吓得条件反射抬手对着那张脸就是一拳,连咒术都忘了使。 还好宗昀鉴及时拉住了秦云昭的胳膊,正色道:“夫人冷静!” 秦云昭回过魂来,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穿着吴漪的衣服,坐在驾驶位…… “小……小爸爸,你……你变异了?”秦云昭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就着宗昀鉴的手直接靠在了宗昀鉴身上,一手捧着心脏,一手摸着自己的头给自己顺毛。 吴漪看见这几个人围在身边突然觉得安全感爆棚,踏着车座飞出车里直接扑到了秦云昭身上就开始嚎啕大哭,整个人像个 分卷阅读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大型挂件儿一样,萧溯集楞是没拽下来。 宗昀鉴怕秦云昭扛不住一直没撤身,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幕——吴漪挂在秦云昭身上哭,秦云昭靠在宗昀鉴身上,一手被压在胸前没抽出来,一手给吴漪顺毛。宗昀鉴在后面一动不动像个王八,而萧溯集在旁边扯着吴漪的腰带试图把她薅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秦云昭一边忍受被摧残的耳膜,一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吴漪“怎么了这是,哭得这么凶?” 吴漪听到问询,收住了哭声,红着眼圈哽咽着说:“我开车,前面有鬼,红衣服长头发,吓死老子了。” 萧溯集实在遭不住了,捂着吴漪的嘴沉着嗓子提醒她:“你是只妖,得是鬼怕你,明白吗?”说完松开了手,还嫌弃地在裤子上抹了抹口水和泪水的混合液体。 吴漪本来就委屈还害怕,被萧溯集这么一凶突然就刚了起来,仰头朝着萧溯集就吐了口唾沫:“把我自己丢后面,老狗比!” 萧溯集也被吴漪这口唾沫吐懵了,直接拽着吴漪的尾巴掏出打火机就要点火,要不是乾捧着罗盘走过来,吴漪的尾巴就秃了。 “你们看,这里好像有很多游魂,只不过,他们像是奔着我们来的,看他们的意思,是想做鬼阵吞掉我们。”乾指着罗盘上疯狂旋转的指针对四人说道。 吴漪趁着萧溯集不注意跳下来就咬了他抓着自己尾巴的手一口,萧溯集吃痛松了手后吴漪赶紧绕到秦云昭旁边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假装萧溯集看不见自己。 秦云昭被吴漪毛茸茸的耳朵吸引了,抬手就摸,不管不顾。 宗昀鉴走到乾旁边看着罗盘嗤笑一声:“道爷在此,这些倒霉玩意儿挺敢啊,还往上凑呢?” 说着,宗昀鉴从后座拎出了一柄唐刀,开了鞘就照着自己的食指划了一道,然后开始在刀上画符咒。刹时间,风凝气摒,周围的游魂哭咽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最后一笔画完,宗昀鉴低喝一声:“镇!”周身仿佛有仙气萦绕一般,发丝无风自动,眼中映着唐刀散发出来的光芒。而哭咽之声越来越小,最后被逐渐喧嚣的风声取代了。 “想不到啊”萧溯集揉着被咬穿后自行愈合的手,看着宗昀鉴的眼神满是惊奇“上次见你时还只是堪堪接住我的知还,这次竟然能凭一己之力就镇住这些倒霉玩意儿了。” 吴漪因为受到惊吓而出现的耳朵尾巴和爪子已经收了回去,但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刺激,因为刚才宗昀鉴施法的时候,她感觉浩然之气就像实质化了一样在锤她脑袋上,她感觉自己,脑阔痛。 宗昀鉴没有将刀扔回去,而是一手拎着刀,一手拽着满脑子宗昀鉴刚才的英姿,而处于状况外的秦云昭往自己车里走:“弟弟,你跟溯溯去那辆车,我夫人和这只猫跟着我,尽快脱离这个地方,我的符咒不能维持太久。” 乾点了点头,走到了副驾位置开门就坐了上去,萧溯集也没有多言,上了驾驶位。 宗昀鉴开着车真的可谓是飘,秦云昭坐在副驾觉得人生真刺激,自己相处好几年的闺蜜是妖。 “小爸爸,你真是妖?”秦云昭还是不怎么信“为啥我之前都没察觉出来?” 吴漪坐在宗昀鉴的车里安心下来,也逐渐放松了脑海中紧绷着的弦嫌弃道:“因为你道行低功力差,萧溯集估计早就知道我是妖了,不然不能那么针对我。除非他有病。” 宗昀鉴忍着笑意道:“一个修为差到被游魂吓出原型的妖,嘲笑一个修为差到不知道自己好闺蜜就是妖的修者,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夫人,为夫看过你的资质,不仅不差,还好得很,为什么修为就能差成这样?” “你俩到底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吴漪此时此刻有点懵圈“我好像离开你们也就一个多小时啊!” ☆、蔚蓝之水 秦云昭白了一眼宗昀鉴:“兄弟,我是想泡你,可你能不能不这么主动?那会儿聊天的时候高冷的不行说情爱不过如此,这会儿脱离知还的威胁就开始心思脱缰满嘴跑火车了?” “男孩子总得主动一些的,但你已经这么主动了,那我只能更加主动了。”宗昀鉴非常不要脸的回应道。 坐在后排的吴漪觉得,这两个人在一起是最好不过了,秦云昭作为自己儿砸她最清楚她什么样,野的像狗,做人就像海上的波浪一浪接一浪。而这个宗昀鉴也绝对不是什么良家男子,良家男子说话能这么轻佻吗?这俩人真是绝配,野狗配骚包,省得祸害别人了。 “对了小爸爸”秦云昭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这毛色……应该是狸花吧?那你为什么身手还那么笨拙?有橘猫的基因吗?你家里都是什么猫?” “我娘亲一家子狸花,我爹大白猫,我从出生开始就努力的融入人类社会,早就丧失本能了好伐!”吴漪很想揍人,但她打不过秦云昭。 秦云昭点了点头:“也是,不然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游魂吓出原型。” 说完无视吴漪的黑脸自顾自地连上了车里的蓝牙,放 分卷阅读1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着电音跟着自由摇摆,又戳了戳宗昀鉴的白玉流火发簪碎碎念“我说兄弟啊,你这头发插着簪子太不方便了,要不要我帮你梳成马尾?你看我的马尾梳的就很好。” 宗昀鉴直接把车停在路边,抬手拔下了簪子收在小臂袖子的口袋里。一头及腰长发如瀑布一般铺散下来,在车里暗黄的灯光下泛着绸缎一般的光。宗昀鉴伸出右手,手腕上环着一枚头绳,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秦云昭:“来吧,我准备好了。” 本来只是嘴贫的秦云昭,只能硬着头皮摘下他手腕上的头绳。不知道宗昀鉴是不是故意的,在摘头绳的时候,他的手心是向上的,而秦云昭的手心是向下的,宗昀鉴握了一下秦云昭的手,但还没等秦云昭反应过来,就松开了。 因为宗昀鉴他们两个都抽烟,前排的车窗都没关,跟着停下来在旁边的萧溯集透过车窗看见着一幕,差点把知还丢出去插死宗昀鉴。 要不是乾死命扒着他肩膀在旁边一直念叨着冷静,他真的就这么干了。自己看着长大的猪,放着别的好好的大白菜不拱,偏去招惹这么个浪荡又短命的四世记忆的老妖精,真是太不让他这个老父亲省心了。 因为没有梳子,以指为梳给他梳完头发之后,秦云昭很满意地道:“走吧爷们儿,话说你的簪子还挺好看的,哪儿买的?” 宗昀鉴继续飙车,听到秦云昭的问询轻笑了一声:“买不到的,这根簪子是上一世在观里的时候,一边等着师父他们回来,一边自己琢的。” 秦云昭拍了一下宗昀鉴的肩膀,满脸羡艳地道:“厉害啊兄弟,我这手残,捏美少女战士的泥人都能捏成李逵。” “可惜”宗昀鉴眯着眼叹了口气“直到簪子琢完,直到我长大了,师父他们都没回来。” 这是秦云昭记忆里,宗昀鉴第一次表达出伤感的情绪,突然之间不知道怎么让他宽心才好。于是从列表里挑了一首歌播放给宗昀鉴听。 “我每次心情不好都会听这首歌治愈一下自己,这个歌是《天行九歌》里狗花夫妇长廊初遇的时候的bgm,超级甜”秦云昭靠在椅背上,宗昀鉴的发丝被风吹到她脸上,她仔细嗅了嗅问道“之前你在我身后的时候就很想问你,你用的什么香水?” “伸出手来。” 秦云昭虽然不知道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照做。 宗昀鉴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香水,放到了秦云昭手上:“我只用这个香水,可能都腌入味儿了。这个一直放在车里的,送给你。” 秦云昭手上就躺着那瓶菲拉格慕的蔚蓝之水。透明的瓶子,淡蓝色的液体,冰凉又沉甸甸的瓶身,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她手上。秦云昭仔细看了好久,打开盖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后喷了一点在脖颈上,然后还给宗昀鉴:“你先帮我收着,出来的时候,我再问你要。” 两人相视一笑,非常默契,bgm单曲循环。 吴漪坐在后面,觉得就算他俩只是撩骚,这逢场作戏的粮也有点儿撑得慌。 “要我说你俩还不如假戏真做,收了彼此。省得祸害别的姑娘和小伙子。”吴漪带着老父亲的慈祥和劝慰,对前面的两人说道。 秦云昭‘啧’了一声,又是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和语气:“情爱之事,不可说,不可尽言,从缘也。” 秦云昭心明镜儿似的,宗昀鉴这种人真的只是太过随心了。放在过去,就绝对是老上海百乐门里,华灯初上时,几杯香槟下肚后,招惹了别人偏又万分自持的主儿。她又是夜店里最亮的星,喝不倒带不走却惯用眼神杀的大佬,本质上,两人是刚好找到了戏搭子。 宗昀鉴没有说话,但是吴漪明显的感觉到车速更快了。 秦云昭刚好抽出来时间跟吴漪讲起来乾的事情,听得吴漪一愣一愣的,特别想开包薯片喝杯奶茶什么的慢慢听。 而另一辆车里的萧溯集也很火大,宗昀鉴开多块他就得开多快,而那些倒霉玩意儿还挺强的,麻烦不小。乾乖巧如鹅,端坐在副驾拿着罗盘不停汇报最新消息:“封印撑不住了,我们得告诉哥哥,停车。前面正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也接近他们的阵眼,只能在那里动手了。” 萧溯集点了点头,从胸前取下对讲:“前边停车,动手。” 五人下了车,乾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了两柄匕首,丢给了宗昀鉴一把略微大了一号的。宗昀鉴接过剑柄刻着宁节的匕首,抬手弹了一下剑尖:“我们刚好五个人,虽然那只猫是只妖但也勉强凑合。按照五行之位站定,开送鬼入地阵法能使阵法增强百倍。” “等……等等!”吴漪从后面缩着脖子走了出来,畏畏缩缩地道“我不会啊……” “来,我教你,先让我看一下你是个什么系别的术法,放团火我看看”秦云昭把玩着知还,抬手间掌心凝出了一团火焰“像这样。” 吴漪点了点头:“好!我试试!”说着,憋足了力气凝聚妖力,最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凝出了一簇打火机点出来的那么大的,瘦瘦弱弱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灭的小火苗。 宗昀鉴咽了 分卷阅读1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口唾沫,一脸为难:“这……这不行啊……” 萧溯集扶着额头:“亏我竟然还担心你会做什么对我儿子不好的事情,你这点儿妖力能做什么!” 乾一向温和的笑容此时有些崩裂,本来就在变声期,十分沙哑的嗓子此刻更沙哑了:“漪姐姐你……真的是妖吗?” 吴漪此时此刻青筋暴起,非常努力的维持着这一小簇火苗,咬牙切齿地吼道:“不行!我快坚持不住了!” 回过神来的秦云昭叼着一根烟赶紧凑过去点烟,还没等点着,火已经灭了。 “我都说了我为了融入人类社会已经忘了本能了!秦云昭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害她!我又不能跑到她面前告诉她我是妖像个神经病一样!她自己发现不了的我又没刻意藏着!你们非得把我拎过来,现在又嫌弃我!我想回家吃火锅现在只能吃压缩饼干!”吴漪气鼓鼓地蹲在路边,背对着四人,憋屈得想哭。 宗昀鉴揉了揉脸,用剑柄抵着额头笑得特别欢脱:“那就让她在车上蹲着吧,她那么胆儿小,待会儿不得吓死她。我们四个就按照八卦站位,少了四个人也无妨,溯溯你去给那只猫待的车外圈个阵。” 萧溯集想起自己之前对吴漪的态度,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了,只得非常尴尬的走到吴漪旁边,薅了薅吴漪的马尾:“你……先回车里,我给你圈个阵。” 吴漪转过头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泪花和满满的幽怨,然后特别识时务地跑回车里,锁好了车门谁也不看,就蹲在后头,像只一头扎在沙子里的鸵鸟,整个人散发着‘我不听我不听’的可怕气场。萧溯集也没办法,只能圈好了这边的阵后回归队伍,站好了艮山之位。 乾自然是站了天乾之位,秦云昭站了地坤之位,巽风之位是宗昀鉴的。 站好之后,四人齐齐亮出匕首,在食指上抹了一下后滴了一滴血在地上,顿时狂风大作,吴漪在车里看见了成千上万的游魂纷纷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扑向了他们。四人互相道了‘可’字之后,同时将匕首插进了地下,并高声念道:“逆吾者死,敢有冲当!刀插地府,由我真阳!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四人所在方位便散出了冲天金光,将那些被招过来的游魂困在了中间,吴漪在第一视角好不刺激,看见那些各式各样的游魂吓得再次现出了半原形。 ☆、衡蚩一脉 四人中秦云昭虽是实力最差,但资质是很好的,故此也没有给三人拖后腿。加上脚腕上的七星铃加持,这一边的灵力竟不逊色于其余三人。乾自然是不用说,活了一百多岁的人,灵气怎一旺字可表。一双眸子此刻不仅格外清晰的映着阵法的光芒,瞳仁还透着淡淡的白金色的,自身的光,就连向来温和无害的眉宇间也多了一丝肃杀之气。 而萧溯集最优秀的一点就是复制阵法的能力极强,而且平日里有他爷爷带着,古书阵法研究的极为通透,自然是稳得很,知还初具灵性更得心应手,阵法信手拈来。宗昀鉴作为活了四世的人,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堪破红尘的感觉,此时此刻更是一身正气,马尾随风飘荡,整个人都仙风道骨的很。称他一声道爷,当真不愧。 而车里的吴漪,整个人周身的气质就一个字儿——怂! 期间四人手指上的血液没有凝固过,以一条极细的血线顺着匕首流进土里,地面上的阵法是带着淡淡的血色的。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这个阵法风险极大,要么孽障尽除,要么他们四个集体暴毙,没有回旋的余地。这么多游魂,而且是列了鬼阵的游魂,他们若是不用这般决绝的阵法搏一搏,干脆直接被困在阵里,灵气贡献给那些幽魂后,也是个死字。 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了,但当乾高喝一声‘收!’,四人齐齐加大灵力完成最后一击,孽障被除干净了之后,秦云昭直接力竭躺在了地上,其余三人也有些疲乏。 阵法消失,风也停了下来。 “儿砸!”因为夜行视力优势,吴漪眼尖地看见一道灰色影子很迅速地朝着秦云昭脚腕上的七星铃扑了过去,她直接打开车门非常英勇地朝着那道灰色影子扑了过去。其余三人见她这个举动也朝着这里飞奔过来,但距离太远,也需要时间。 不得不说狸猫的本能是强大的,吴漪比那道灰色的影子更快,爪子直接勾中了那道灰影。但灰影丝毫不恋战,见拿不到铃铛转身便逃。三人赶过来的时候秦云昭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的躺在了地上,而吴漪因短时间内强行炸出了两次半原型又激发了从未使过的本能,脱力跪倒在秦云昭旁边,长长的指甲上挂着一缕灰色的丝织品残物,尾巴上的毛全都炸了起来,眼睛散发着幽绿色的光,瞳仁成了一道竖线。 “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萧溯集推开吴漪揽起秦云昭仔细检查,看向吴漪的眼神里满是戒备。 吴漪突然觉得非常心累,萧溯集这么不信任自己,就因为自己是……妖吗? 看了一眼秦云昭确定胸膛还有起伏之后,她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指甲,将上面挂着的丝织物给三人看,虚弱的说:“有人袭击她,我只是想保 分卷阅读1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护她。”说完身体一软,指甲缩了回去,耳朵和尾巴也都不见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乾在吴漪倒下去时伸手接住了吴漪,小心翼翼地拿起上面的丝线递给了宗昀鉴后叹了口气,将吴漪公主抱抱回了车上的后排,给她喂了一颗赤红色的小药丸后安抚道:“漪姐姐你且安心,这颗药是给你补充灵力的。乾不会误会你的。”说完又从另一辆车的后备箱拿出了一件冲锋衣给她盖在身上,温柔地笑了笑。 吴漪带着一丝欣慰和十分的感动,还有未说出口的那句‘你都一百多岁了就别叫我姐姐了’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这上面的气息……”宗昀鉴看着那缕丝线皱了皱眉,有些疑惑“不是邪祟的气味,反而更像修者。” 乾走到宗昀鉴身边,对萧溯集道:“萧哥哥,你是担心则乱。其实漪姐姐要是想对云昭姐姐做些什么,你不在的时候完全可以。” 萧溯集拔出地上的出岫后自责地闭上了双眼:“确实是对那只猫不太公平,要她跟着过来是方便监视她,也是怕她真的自己在那里出什么事情我儿子会伤心。可现在这么误会她,确实是我错了。” “让我看看她”宗昀鉴蹲在秦云昭身边,从萧溯集手里接过秦云昭后掐了脉搏后又看了看手腕上被虫子咬的伤口,松了口气“是睡着了,应该是力竭的时候被这只蛊虫咬了。”说着指间点了一下上臂,一只苍蝇大小的淡蓝色蛊虫从伤口处爬了出来。 乾弯腰捡起那只蛊虫歪着头道:“这种蛊虫只会让人陷入沉睡,不会有什么伤害。蛊虫,修者,有可能是……那,那个人不是要杀云昭姐姐?”乾侧眼看着宗昀鉴,没有把怀疑的对象说出来。 “有可能是衡蚩一脉”萧溯集将乾的怀疑对象说了出来,眉头紧锁“衡蚩一脉人才凋零,早就隐遁了,早些年爷爷也与他们的人有些交情。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袭击我们?” 宗昀鉴抱着秦云昭上了另一辆车,只留给纠结的两人一个背影声音虽不复往日的吊儿郎当,但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我载着我夫人,溯溯你去开车,弟弟你跟着溯溯,留在后排照顾那只猫。强行激发出本能伤害挺大的,看着点别死了。还有十二个小时的路程,我尽量缩短在九个小时左右。” 萧溯集看了一眼时间,04:05,九个小时后是下午一点多。觉得还靠谱,带着乾就上车了。一路无话,秦云昭和吴漪两个人好像被下了安眠药一样一直没醒来。好在修者体力和精神力都很强,萧溯集和宗昀鉴也不算疲劳驾驶,赶在下午13:52的时候,几人终于到达了昆仑山山脉附近。 “下来,拿东西,扎营。”宗昀鉴拎着对讲对萧溯集道。 眼睛在白天属于盲人的乾下车捧着罗盘转了个圈,闭着眼感受了一下罗盘的变化和周围的环境,群山环绕,荒无人烟,点了点头后睁着一双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睛,循着气味走到宗昀鉴的车后。 宗昀鉴打开后备箱下了车,从里面拿出来了三个帐篷,还有压缩饼干和鱼罐头。萧溯集接过帐篷后埋头就开始干活,宗昀鉴递给乾一盒罐头和饼干,乾心领神会拿着就去看吴漪醒了没。宗昀鉴也拿着罐头钻进车里去看秦云昭醒没醒,留下萧溯集一个人凄凉地搭帐篷。 昆仑山山脉附近有重兵把守,他们只能走到这,然后跟着乾走进山脉里面。都已经到了这,那就不急于一时了。 乾去看吴漪的时候她还没醒,只能把食物都放到她旁边,等她醒了吃。但秦云昭就皮实多了,宗昀鉴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醒了,并且准备下车找吃的。 “哟,夫人醒的挺快啊”宗昀鉴拿着食物上了车,示意她坐到里面去,自己坐到她旁边。 秦云昭看在鱼罐头的份儿上就很干脆的往里挪了挪,并且贴心地接过了食物,摇了摇有些晕的头问道:“什么时候了,我看窗外边都天亮了。” 宗昀鉴伸出左手凑到她面前,并很自然的靠在秦云昭肩膀上闭着眼睛,声音里透着疲乏:“我有点儿累,先靠会儿。” 秦云昭看了一眼时间13:54。想了想把食物放到一旁,抬手解下了宗昀鉴的头绳后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长时间绑着马尾,容易秃。” 宗昀鉴没回应她。应该是睡着了,看来是累的不行。秦云昭看着他那张特别好看的脸,心里想的画面都很龌龊。 等一切都安顿好,宗昀鉴也醒了,秦云昭把吴漪的装备带和外衣脱了。把她塞进睡袋里之后累得想骂娘,怎么这么重啊她! 萧溯集见秦云昭有点力不从心,主动请缨把睡袋里的吴漪扛到了帐篷里。没错,是气沉丹田,低喝一声‘起’,然后把春卷一样的吴漪扛在了肩膀上。 都弄好之后也下午三点了,四人没什么事干就凑在吴漪的帐篷外面聊天,秦云昭背靠帐篷席地而坐,反正这身装备耐操不心疼,而且周围的雪也清理干净了。宗昀鉴坐在秦云昭旁边,萧溯集坐在秦云昭对面,乾坐在萧溯集旁边。 “我说智障,你怎么跟前女友分手的?”秦云昭非常好奇,因为萧溯集的前女友不仅是男人的女 分卷阅读1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神,也是女人的女神,虽然只是个普通人。最神奇的是,两个人是毫无预兆的就分手了。 萧溯集把出岫丢还给她,一摊手满脸无奈:“我们是和平分手,她受不了我太忙,我受不了她爱情至上,太累了。” “我说你们男人就是贱得慌,我要是你我就天天陪她”秦云昭收起出岫,眉眼含笑地问乾“我说乾啊,你也不小了,就没有让你小鹿乱撞的姑娘吗?” 乾摇了摇头,非常耿直地答道:“乾的寿命太长了,与其与旁人相爱,然后亲眼见着爱人变老,死去,不如不开始。而且,喜欢乾的,都是小女孩,乾的年龄当她们的祖爷爷都够了。”耿直的让人心疼。 ☆、大雪封山 秦云昭干咳了一声,虽然是知道乾的年龄,但是每次提到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谜之尴尬。 “我们仨的感情经历干净得很,比不了您大起大落”萧溯集戏谑着看向秦云昭,脸上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对不对,绿巨人?” “你给老子”秦云昭拍了一下额头,随即坚决的抓起出岫,对准了萧溯集就飞了出去“死!” 宗昀鉴抬手抓住出岫交还给秦云昭,唇边挂着的笑容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们说控制游魂的人会不会在这儿弄死咱们,荒野埋骨,杳无音讯。” 秦云昭懵了一下,看向一脸凝重明明看不见却死死盯着罗盘的乾,又看了看面容冷硬抿着唇起身开始撤帐篷的萧溯集,突然觉得特别冷。修者是可以抵抗季节寒冷的,但这种冷是深入骨髓的冷。 乾突然大喝一声:“这场暴雪可以活埋了我们!” 宗昀鉴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揽着秦云昭的肩膀嗤笑一声:“慌什么,接下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小爷的车技。夫人,把那只猫扔回车里,我们得赶在暴雪来前找到个山洞。要飙车了。” 秦云昭虽然是除了吴漪以外的全队最弱,但也从三人的反应看出了事情并不简单,于是手脚麻利地抄起吴漪就往车里跑。都收拾好之后,还是之前的阵容,只不过这回是带着乾的萧溯集在前面带路,宗昀鉴在后面。 “弟弟,你用对讲跟我报位置,系好安全带”宗昀鉴对着对讲道,而后又看了一眼副驾的秦云昭,见她乖巧的系好了安全带后笑了“夫人这么惜命啊?” “惜命得很!”秦云昭从抽屉里拿出蔚蓝之水,在宗昀鉴和自己的脖颈上各喷了一下后,又喷了一点在自己手心。望着宗昀鉴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我比较容易炸毛,这个味道让我很安心,待会儿慌的时候闻一闻会好很多。” 宗昀鉴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却没有看她:“我还没有香水让人安心啊……坐稳了!”说着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到底,后排春卷一样的吴漪直接颠簸到了座椅下面,秦云昭一手握紧了出岫,一手握紧了安全带。 这场雪来得特别凶,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半指厚了,而两辆车几乎是并排贴地飞行。乾一边报着自己感应到的山洞的位置,一边在心里感慨:想不到萧哥哥看上去那么温和,飙起车来一点也不输自己哥哥啊。还好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宗昀鉴这会儿格外安静,一心一意的飙车。而萧溯集的话就开始多了起来:“乾,你说我要是慢一点点,我们是不是就得被埋了?” 乾叹了口气回应道:“萧哥哥你别紧张,好好飙车就好了。”自家哥哥开始紧张的时候就会特别沉默。但是跟自家哥哥不同的是,萧溯集一旦开始紧张,话就特别多。 “把你们卷进来是我不对,这里的危险比我想象中还大”萧溯集盯着眼前白茫茫的大雪,神色凝重“这次出去之后我会把择星图给你们,权当感谢费。” 乾有些惊讶,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罗盘突然疯狂转动,乾当即将罗盘放在了腿上,从腰间抽出金刀照着自己左手食指和中指划了一刀后按在罗盘上,念了诀后那罗盘才平稳下来继续指路。 “你的罗盘自从进了山就挺暴躁,怎么回事儿?”萧溯集余光瞥见乾正由着罗盘吸他的血,眉头一皱。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灵气太过浓郁了吧。”乾干笑两声。 “不想说不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不信你。你不适合撒谎。” 乾皱着眉闭着双眼,一手捧着罗盘,一手拿着对讲道:“前方两点钟方向,三千米左右,有个大山洞!” 宗昀鉴听见乾的报告,当即改了方向,朝着乾说的方向开。几分钟后看见山洞的宗昀鉴将车停下,萧溯集的车也停下了。 “车先扔这儿,罩个咒”宗昀鉴手脚麻利地推门下车将吴漪从后排地上拎出来扛在了肩上,对秦云昭使了个眼神“先进去!” 秦云昭看了一眼眼前的山洞,莫约半人高,进去的话得用爬的…… 宗昀鉴下车后跟乾一起分别给两辆车罩了个诀,方便到时候找到。而宗昀鉴则是从车上往下拿一定能用到的装备和干粮,因为拎着吴漪有些不方便,将吴漪丢给秦云昭后就开始站在雪地里在后备箱翻找。 “这回出去,非得 分卷阅读1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监督着你减肥!”洞并不宽,勉强能容两人并排,秦云昭咬着牙一手拖着吴漪的睡袋往前爬行,一手打着强光手电探照前方,非常艰难。 只不过秦云昭比较在意这山洞里面,强光手电打不到底,旁边仅容一人通过的分叉众多也就罢了,偏偏这里的洞壁不仅平整,还滑得很,就像是打过蜡一样…… 想到这儿,秦云昭腾出拖着吴漪的那只手朝着洞壁抠了一下,发现还真抠下来一小块乳白色的膏状固体,放鼻子底下一闻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智障,这个洞穴壁上的东西是香的!”秦云昭回头喊了一声,洞里的回音震得她耳朵疼。 跟在后面往前爬行的萧溯集回了一声:“像是动物油脂,你先停下,我和乾在前面打头,你在中间,让我大儿子殿后,你在中间能安全点儿。” 秦云昭应了一声好后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等乾和萧溯集在她旁边堪堪爬过之后才开始继续爬。 “这个洞……深不见底啊,而且还有分支”乾因为一到夜晚,视力就像开了挂一样,比望远镜还好用,所以在前面打头,但因为身子骨不怎么好爬的还太快,气息有些乱“云昭姐姐,不然你给漪姐姐点个穴位让她快些醒吧,虽然有些伤身体,但现在我们的形式不太好……” 秦云昭“哦”了一声,回手就去拽吴漪,但却摸了一手空。秦云昭只当是自己摸错位置了,扭头看了一眼后吓得魂儿都快飞了:“我狗爹呢!” “停下!”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宗昀鉴突然厉声吼道“那只猫妖不见了!” 前方两人停止爬行,洞里时不时刮进来的冷风,秦云昭脑子开始发懵,对着身后的宗昀鉴开始进行萌新三连:“啥玩意儿啊!咋回事儿啊!那咋整啊!”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小腿部位将出岫抽取下来握在手上。 宗昀鉴从腰侧拿下手电照着身下和两边的洞壁,开始一点一点地后退,秦云昭蹲起来转过身看着宗昀鉴的动作突然聪明了一把:“洞壁上的东西能扣下来,有人经过会留划痕!” 前面的萧溯集扯了扯乾的裤腿,声音有点闷闷的:“乾,你能看见阵法的痕迹吗?我总觉得这里好像有人来过,而且就这么找到避雪的地方,是不是太容易了?” 乾摇了摇头:“看不见,但感觉得到。这里,有生人的气息。” 反应过来的秦云昭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声音里还是带了点儿哭腔:“我狗爹去哪儿了,能找到吗?” “这里!”宗昀鉴突然停了下来,手电照着的地方有两滴血迹,渗透在乳白色的固体里面好像开着的花“这血的味道不是猫妖的,是……修者的?”宗昀鉴趴在地上仔细闻了闻,有些不确定。 妖魔精怪的血液闻着会有一种苦的感觉,而修者的血液味道则是有点儿香,用秦云昭的话来说就是:被焚香熏久了,自己个儿也腌入味儿了。但与修者的血液味道相似的也有很多,比如说修禅法僧,或者巫蛊后裔。 像之前提起的衡蚩一脉就是巫蛊后裔之一,上古时期也是蚩尤的手下,虽然蚩尤战败,但擅用巫蛊之术的奇人却多的很,且并未受蚩尤战败的影响而遭受打压。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些擅用巫蛊之术的能人异士分成了几个派别,并且纷纷退隐…… “会不会是有人在分支洞穴里?”秦云昭将手电光照进分支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宗昀鉴抠了一块儿洞壁上的膏状固体用手指碾碎了,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突然神色一变,对着前面的乾道:“弟弟,你看一下这洞里面是不是有离火阵的痕迹!要是有的话,我们可能要被炼了!” 乾听宗昀鉴难得正经,赶紧掏出口袋里的罗盘摆在面前,盘腿坐下后并和右手食指和中指,在金刀上划了道口子后先是按在罗盘中心,而后又在紧闭着的双眼上抹了一下。待乾再睁开眼的时候,瞳仁发着淡金色的光,在黑暗的洞穴里熠熠生辉! “哥、哥哥……”乾环顾四周后咽了口唾沫,深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整个洞里,全都是离火阵!” 宗昀鉴听完乾的话之后心瞬间沉入谷底,有些愠怒地凿了一下地面,将有血液的那块抠出来揣在兜儿里后,对前面三人道:“X!快跟我退出去!整个洞壁都是涂的长明灯油!”说完就掉头往洞外爬。 ☆、大胆假设 “哥哥,来不及了。” 乾平静地看着洞口方向烧过来的赤橙色火光和热意,眼睛里的光芒逐渐消退。 “难道,乾又得继续找寻哥哥的踪迹了吗……” 像前三世一样,乾是死不了的,他只能看着哥哥死,然后寻找转生,陷入死轮回。 趁着火光还没完全烧过来,秦云昭飞速窜到宗昀鉴前面将出岫插在地上,用剑身抹了一把自己手掌后按在地上,金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堵墙挡住了疯狂舔舐过来的火舌! 秦云昭忍着手疼呲着牙,回头对宗昀鉴道:“跑是够呛了,在我放手之前你最好想出办法!” 秦云昭这个诀是她自己个 分卷阅读1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儿琢磨出来的,优点是这光墙够结实,确实能挡一阵儿,缺点则是,血没了,术法就没了—— “云昭姐姐!”乾惊叹于秦云昭的做法,但很快冷静了下来,屏气凝神开始寻找山洞中是否有一线生机。 萧溯集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顾乾的惊呼声,朝着漆黑的分支洞穴里就开始爬。宗昀鉴见萧溯集这么做之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一拍脑袋笑了,露出了一排大白牙:“对!分支!”说着也开始朝着自己这边的分支洞穴里爬。 莫约半分钟,秦云昭满头冷汗,面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正摇摇欲坠时,萧溯集从洞穴里爬了出来到秦云昭身边对二人道:“分支洞穴里没有长明灯油!可以避一避!” 秦云昭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萧溯集,又看了看面前的出岫,咬了咬下唇一脸视死如归地道:“你们赶紧走,记得回去之后多给我烧纸钱!” “乾,你往我刚才那个洞穴里跑”萧溯集向乾交代了任务,见乾点了点头进了分支洞穴后,转过头看着秦云昭继续道“你跑的快吗?” “啥?”秦云昭本来就不怎么聪明,此时因为放血放的有点儿多,脑子更加不清醒了。 “这个符咒可以暂时替代你的咒术三秒”萧溯集从胸前掏出一张空白黄符,食指在知还上抹了一下后在黄符上飞快地画了几笔后夹在指间,凝重地看着秦云昭“当我把它甩出去喊跑的时候,你就得窜到分支洞穴里面至少十米。” 秦云昭见萧溯集爬到了乾的那个洞口,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握紧了出岫的剑柄,身体的肌肉开始绷紧,脚尖对着自己身侧的洞口,蓄势待发。 “三” 萧溯集整个身子都藏在洞穴里,只露出了一只掐着黄符的手。 “二” 秦云昭咽了口唾沫,身体转向洞口,左脚脚掌抵着洞壁,准备随时将自己弹进洞里。 “一……” “跑!” 萧溯集话音刚落,秦云昭整个人便像一个贴地飞行的窜天猴一样飞速地窜进了洞里,与此同时,那张黄符顺着萧溯集的手势飘到了秦云昭那即将消失的光墙前,持续维持了三秒荣光! 秦云昭在洞穴里借着那一脚的力在洞里滑出了很远,直到感觉到身下一滞,伸手摸了一把,确定没有长明灯油了,而是岩石的时候,秦云昭这才放轻松。 秦云昭正爬的这条分支只有一个通道,所以也就没人接她,而是在两条分支的交叉口中间那块勉强挤得下三个人的空地坐着等秦云昭。直到秦云昭出现在三人面前的时候,三人才放下心来。 “夫人啊,你知道你现在在我心里多英勇吗”宗昀鉴见秦云昭出现了,将手电反立在地上照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发给萧溯集和她一人一根,又自掌上凝出一团火点了烟“你刚才挡前面放血那段儿,我都想写个故事找说书的在我家茶楼一天三遍按餐点儿说,啧啧啧,英雄救美啊——” 秦云昭接过烟借着萧溯集手里的火点着了烟,整个人缩在洞口里,一脸的衰相,有气无力:“是美人救英雄……” “我大儿子这张脸确实算美人,你——”萧溯集打量了一遍秦云昭,有些艰难地道“也算英雄吧。” “别扯了,你们猜猜看,我狗爹到底是被哪一拨人掳走的?活着的几率有多大?”秦云昭扭头将烟吐在洞里,省得三个人在这么小个地儿抽烟,呛到唯一不抽烟的乾“我感觉有人要杀我们,也有人想救我们。” 萧溯集点了点头:“确实,但是不止这两拨人,还有一拨人应该是想从我们这儿抓活的。你晕倒的时候,我们从你身体里发现了蛊虫。” “致命吗?发作的时候会疼吗?”秦云昭赶紧来回摸全身上下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就是一让你安心睡大觉的小虫子,已经摘出去了”宗昀鉴将在地上扣下来的那块带着血液的固体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摊在手上给三人看“这上面的血足以证明,名门正道里也有要杀我们的。玩过三国杀吗?” 秦云昭不搭话,想着自己闺蜜被掳走,她还不知道怎么办,满脸疲惫。 萧溯集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列鬼阵的和在洞里列离火阵的是这一拨人如果是反贼,那么给我夫人下蛊、降下暴雪的和拖走那只猫妖的就是内奸”宗昀鉴从乾的口袋里扯出那张地图,指着上面入口的地方继续道“你们看,这个入口和我们进来的这个地方差了多远?” 乾仔细看了看,手指在入口处左边两厘米划了一下:“一座山的距离。” “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内奸试图降下暴雪把我们困在这里抓活的,但反贼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内奸的计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着内奸的手搞死我们?”萧溯集歪着头思索这个可能性有多大“但是既然吴漪被半路拖走就证明内奸在这个洞里,但是为什么内奸只掳走了她这一个?” “你别管那么多,先告诉我,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送人头?你到底知道什么?”秦云昭掐灭了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嚼着。她越想 分卷阅读1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越不对劲,虽然纸条和铃铛凭空出现在她家,但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自从踏上去昆仑山的路后,追杀一波接一波。 萧溯集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猪脑子听着。我怀疑我去给你找铃铛的时候碰见那个小女孩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然回来就知道你这边的消息正好与故事有关,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很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我们!至于为什么进昆仑山脉——” “因为昆仑山脉是传说中居住过神的地方!”乾突然接了个话茬,墨玉般的眸子闪闪发亮。 “问题是我狗爹怎么办!”秦云昭已经有些崩溃了。 从那个快递盒子开始,前后不过两三天的时间,绝杀鬼阵,闺蜜是猫妖,中蛊,一百多岁的乾,暴雪,狗爹失踪,被火化这些别人可能一辈子都经历不到一件的事情秦云昭经历了个遍! 宗昀鉴与乾对视了一眼,将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把手电关掉了,然后在一片漆黑中隔着萧溯集拉过了秦云昭的手。 秦云昭正疑惑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听到耳边响起了“咚、咚”的声音,听着像是木制拐杖敲地的声音,但声源却是飘在空中的,格外瘆人。可是这里的山洞最多半人高,而且这分支山洞还窄得仅容一人通过,如果真有人拄着拐杖在这里走,那得矮成什么样儿啊? 侏儒? 秦云昭心里正想着的时候,宗昀鉴在她手上写了两个字:屏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秦云昭还是乖乖照做了。直到憋得脸通红,就快背过气儿,而那声音也越来越近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捅了一下她的咯吱窝—— “卧槽!谁……”秦云昭粗喘了几口气,眼前却突然多出了一张灰紫色,满是皱纹的老脸,当即吓得叫出声来“啊!” “灭!”随着宗昀鉴低喝一声,宁节裹着黄符插在那张老脸上,萧溯集重新打开了手电筒。 秦云昭此时满脸通红,心脏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借着手电光看向宗昀鉴匕首上插着的东西的时候差点哭了—— 那是一个将死未死之人,准确的来说是半个。 咯吱窝以下的地方全都被切了,两条胳膊的皮被剥了,手也砍了,露出来的骨头被削成铅笔一样。头顶的皮被撕得半落半不落,但连着头皮的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却漂亮的很。而唯一还算完好的灰紫色的脸却是皱得不成样子,看不出男女。 “它头发比你的好看。”萧溯集看了一眼宗昀鉴的头发,进行了客观对比。 秦云昭一手还被宗昀鉴拉着,但并不妨碍她另一只手悄悄掐自己,让自己冷静。 宗昀鉴收回了抓着秦云昭的手,捡起地上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将匕首上残留的一丝黄符撕了,收回去后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艺术品’。翻到背面正要开口说话时,那东西却突然将脑袋一百八十度转了个个儿,照着宗昀鉴的胳膊就咬了过去! ☆、风干大闸蟹 “走你!”宗昀鉴在那东西还没咬到他之前就手疾眼快一巴掌将它的头扇飞了。 秦云昭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这哥们儿够狠的。 “这个……应该算是炼尸术”宗昀鉴有些尴尬地扔了手里的身体部分,指着那颗突然瘪下去,像个烂茄子一样摊在地上的脑袋说道“我第二世的时候结交过几个腊尔山那边的红苗朋友,感觉挺像他们的手法的,但……他们没这么丧病。” 苗族分红苗黑苗,以腊尔山为中心聚居的是红苗,划分区域是湖南、湘西那一片。而以雷公山、月亮山为中心聚居的则是黑苗。宗昀鉴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往红苗的聚居地跑,数十年如一日,不管人家见不见他,特别坚贞。 而炼尸术,顾名思义就是炼僵尸,只不过人家炼的都是尸体,但看这个的意思,应该是活着被炼的。不过宗昀鉴认识的那几位都是正儿八经的宗族,正儿八经的宗族都有自己的风骨,干不来这种活人炼尸的缺德事儿。不过看本事,这应该是个被炼坏了的尸,不然不能一巴掌就完了。 秦云昭捂着嘴,胃里有些翻涌。 “这样吧,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出去是不太现实的,洞口肯定会有人守株待兔”乾也像秦云昭一样缩在其中一个洞口处,拿着罗盘看了一下,指着萧溯集身后的洞道“地图多半是不需要了,我们不如就顺着这个洞一直爬,我感知到,里面有东西。” 萧溯集抬起眸子,有些沉重地问乾:“你确定吗。” 宗昀鉴拍了拍萧溯集的脸,笑道:“未尝不是办法,由着他吧。” “抓活的的话,我狗爹是不是会安全一点?”秦云昭扯了扯萧溯集,问道。 萧溯集让出洞口示意乾打头,并回答秦云昭:“比我们安全。” 秦云昭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见乾开始往洞里爬了,萧溯集也跟上了之后,自己也跟上了。分支洞穴的洞壁里确实没有长明灯油,而是实实在在的赤红色岩石,爬起来硌得身上疼的慌。但这还好,最要命的是分支 分卷阅读1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洞穴虽然高,却狭窄得很,勉强能容一人通过,好在四人都很瘦,才不存在爬不出去这一说。 但有些地方的岩石卡的特别紧,而且锋利的很,四人的脸上和身上都被不停的擦伤又快速愈合,非常折磨。 开始秦云昭觉得疼的快死了,但习惯了也就好了。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个僵尸,秦云昭觉得眼前这些小伤小痛压根儿不算啥。 一向多话的宗昀鉴此时也难得沉默,空气中只有“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和布料、手掌摩擦岩石的声音。 也不知道爬了有多久,秦云昭突然扯了扯萧溯集的裤腿,停了下来,声音莫名沉重:“智障,我想上厕所。” …… 萧溯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洞穴中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宗昀鉴倒不觉得怎么样,问前面打头的乾:“弟弟,离下一个分支还有多远?” 乾沉吟片刻扭头对秦云昭道:“云昭姐姐你再忍一忍,还有十米到下一个分支……” 秦云昭表示OJBK之后,四人又前进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萧溯集蹬了一下秦云昭的肩膀:“爬远点儿再方便,不然味儿大。” 秦云昭老脸一红,好在黑暗中看不清晰,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洞口心领神会,从裤兜儿里掏出纸巾艰难的钻了进去。 爬了大约十米,秦云昭方便之后捏着鼻子倒着往回挪,生怕自己踩上屎。也正是这个时候,她面前的路在手电筒的照耀下突然不见了,变成了一条死路! 秦云昭懵比中拧了自己胳膊一下,确定是不见了之后“嗷”的一声,飞速往后挪。但悲催的秦云昭发现,她后面的路也被封死了,反而是左右两边的突然多出了一条通道。 难道是自己无意中挪了身体,搞错方向了? 秦云昭心里想着,反正有屎的那条道的反方向是对的。打定主意,将手电筒照了照两边之后秦云昭差点儿疯了—— 两边的通道都没有那一坨‘地标’,也没有排泄物呛鼻子辣眼睛的味道,反而是带着一股特别淡的,硫磺特有的臭味。不像之前那几段通道的干燥,这个洞里的空气都很潮湿,而且还有点热。 仔细闻了闻,硫磺的味道是从洞壁里传出来的,秦云昭的猜想是这个山洞的石头里有硫磺成分。而且脚底下开始有石块儿之类的东西硌脚,洞里两边离地一米的位置还都贴满了镇尸黄符! 鬼打墙?秦云昭突然就没那么慌了,可能是直接懵比了。 在对讲、手机、嘶吼等招数全部试了一遍,没一样管用之后,秦云昭咬咬牙挑了左手边的那条往里爬,爬进去之后却发现这个洞意外的宽敞,能容得下三人并肩。而且越往里空间越大,走路时的回音也越来越强,到莫约三五米的时候就可以直立行走了。 手电筒冷色的光照在那些符咒上面,显得格外阴森诡异。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才用得到这么多镇尸符,还是一步一符咒。秦云昭仔细看了一下这些镇尸符的手法,发现画这些符咒的人最起码得是她爷爷的水平,而且竟然都是用修者自己的血画的,血迹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变成褐色的了。 “镇尸符往墙上贴,这得放多少血……”秦云昭小声嘀咕了一下,索性破罐破摔。因为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斤两,以画符咒的人的水平和符咒分布密集程度,如果这符咒镇的东西跟自己刚上,自己连看清楚人长相喊一嗓子的机会都没有…… “性感修者,在线遇难。”秦云昭苦笑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着走,生怕再碰见那个丑的像鬼一样的僵尸,自己可没宗昀鉴那个身手。前几天她还是个正儿八经的根正苗红好青年,在知识的海洋里潜水,在夜店的灯光下翱翔,现在却在这个满是危险的地界儿荒野求生,命运真他娘的强悍。 秦云昭一想到自己因为拉屎和队伍走散了,碰见现在这种糟心局面就想哭,抬头望洞顶的时候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犹豫着把手电筒向上照了一下看仔细的时候,秦云昭差点儿没当场暴毙—— 这里看不见洞顶,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强光手电像是照不到头儿。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手电筒能照到的东西。距离她头顶大概一米的距离能看见一个个被红绳绑成大闸蟹的半烂不烂的风干人头,上面还裹了一层蜂蜜状的东西,都用镇尸符贴着。有的红绳直接垂下来没有绑人头,但却贴着镇尸符! 秦云昭腿肚子一抽就吓得坐地上了,手支在地上的时候却摸到了一个有些软、冰凉又滑腻的东西。感觉不是石头块儿,顺着那奇怪的触感看过去的时候秦云昭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手电还攥在手上,正照着洞顶那些‘大闸蟹’。一睁开眼睛就是各式各样贴着黄符的风干人头,秦云昭差点又晕过去。 清醒了不少之后,秦云昭挣扎着坐起来靠着洞壁,将手电往两边照了照,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 秦云昭这种人,在极度害怕和紧张的时候反而就平静了,当然不是所谓的紧急之下智商巅峰,而是向命运磕头,躺平任操,听天由 分卷阅读1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命,没有情绪了。 把手电筒打到地上仔细看了一遍,秦云昭发现这洞里应该死过挺多人,只不过尸体被收了,但是还遗漏了一些东西。比如说刚才吓晕她的那颗眼珠子,和旁边的一些碎肉,手指头之类的东西。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东西竟然都没有烂掉,也没有半点儿味道。 秦云昭看着一地精致的小玩意儿,犹豫了一下捡起了一根手指头,仔细看了才发现原来上面都裹满了一种像蜂蜜似的膜。估计这些人头上的也是这玩意儿,秦云昭将手指头扔在地上,拍了拍手。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遗漏的身体零件儿呢?如果这个山洞里出现了一个很牛逼的大僵尸什么的,有道友来放血画符镇压,就算血不够了,那怎么着也得是留个全尸被抬出去啊。可是看这意思,这些散落的零件儿应该是被徒手扯下来的…… 难道在这道友之前就有一批壮士来过副本,但是挑战大BOSS失败了,然后这大BOSS爱好清奇喜欢搜集人体零件儿? 够变态的。秦云昭为自己的猜测点了个赞,正准备起身继续探索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个空灵的女性同胞的声音在哼歌,哼的还是罗马表—— “硬核女鬼,在线哼歌?”秦云昭抽出小腿那儿插着的出岫握在手上,做好了战斗准备。她最不怕的就是鬼了,毕竟也灭过好些个,这玩意儿不怎么凶,好欺负的很,也就吴漪那个怂蛋能被这玩意儿吓哭了。 ☆、太平长安 秦云昭仔细听了听发现是自己听错了,人家哼的是兰花草…… “鬼大姐,咱先说好咯,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但你要是存心吓我,就别怪小爷我替天行道了!”秦云昭对着前头朗声说着,握紧出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越来越靠近声源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声音不对。 她一直都没听到过自己脚腕上的铃铛声!人会忽略掉自己最熟悉的东西,而秦云昭从出生就戴着七星铃,早就忽略了七星铃的声音了,但仔细回想一下,好像从她爬进这个满是符咒的洞之后,铃铛就没再响过! 秦云昭皱眉蹲下,看了一眼脚腕上的七星铃却发现七颗铃铛都被一层蜂蜜似的东西裹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而那蜂蜜似的东西和手指上的以及‘大闸蟹’脑袋上的是一样的! 这会儿秦云昭不得不随手捡起一只被黄膜裹住的耳朵,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东西完全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跟松脂蜂蜜什么的都不一样,形成这黄膜的东西看着特别稀,因为如果稠的话,形成的膜应该是厚的,而这个很薄,薄得跟塑料袋一样。 另外就是,成膜上色非常均匀,根本不存在哪里没照顾到。 想着以自己的脑子估计也猜不出个一二三四来,秦云昭干脆不想了,正试图把铃铛上的膜蹭干净的时候,哼歌的声音开始朝她移动了过来。秦云昭举着手电筒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什么都没有,但是歌声却在她耳边一直盘旋着。 料定这东西畏畏缩缩的成不了什么气候,秦云昭也没管,干脆一直往前走。反正她也跟队伍走散了,这个洞又没有别的分支,还不如看看什么时候能走到头。 打定主意之后,秦云昭反而底气足了起来,步伐也放得快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就走了几公里,都没发现两边的符咒不见了。正踩着一路人体零件儿走着的时候,她感觉有人从她背后碰了碰她。 条件反射,转身的瞬间出岫便挥了出去,然后扎在了一块木头上。秦云昭定睛一看脸直接黑了,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通体黑色的木雕,而且还是仿着秦云昭雕刻而成的,等身等比还带着一股有点儿辣的香味,栩栩如生。秦云昭这一剑好巧不巧,直接扎在了木雕的喉咙上。 看着这块木雕,秦云昭只觉得头皮发麻,拔了出岫玩儿命的往前跑,头都不回。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在秦云昭这个公交车让座都被碰瓷儿的倒霉体质这儿,全是放屁!老天就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正拔足狂奔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群鸟,体积有一只鹅那么大,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长什么样,大概能看得清是红色的,嘴巴有半尺长,非常尖,爪子纤长。虽然不知道体积那么大是怎么飞的这么起劲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群败家玩意儿来势汹汹,而且直直地奔着秦云昭就扑了过来! 秦云昭一闪身躲过了打头的那只,但紧接着后面的三只落到她肩膀上就开始用强壮有力的大翅膀扇她脑袋。秦云昭被扇翻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心里暗骂一声,提着出岫向其中一只比较肥硕的大鸟掷了过去,没想到大鸟动作奇快无比,竟然躲了过去! 完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格式化,死后那些龌龌龊龊的高清□□小黄图和一套又一套的骚话要是在葬礼上被做成PPT可怎么办! 秦云昭脑子里一片混乱,跑到出岫掉落的地方刚捡起出岫,就被一只大鸟用爪子扯住了头发提了起来,两个手腕被另外两只用爪子死死禁锢住提在 分卷阅读1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头顶,手电和出岫也掉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因为没有着力点,腿只能在半空中来回晃悠。 剩下的那只大鸟等秦云昭被完全提起,就快跟头顶的‘大闸蟹’脑袋们脸贴脸的时候,突然飞的特别高,高到隐匿在上方的黑暗中看不见,一个俯冲,将那半尺长,尖尖的嘴对准了秦云昭的肚子就冲了过来! 这怪鸟的嘴又硬又尖,如果真的攻击到秦云昭的肚子,那么肠穿肚烂是肯定了的,秦云昭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内心小剧场就要达成了,壮烈牺牲—— 十万火急的时候,秦云昭小手一捞,抓住了一个‘大闸蟹’就朝着俯冲的怪鸟身上扔了过去,那大鸟被突然丢下来的人头砸的有点儿懵,一个没飞稳,掉落在了地上。 趁着大鸟还没卷土重来,秦云昭伸腿在右侧石壁上狠狠地蹬了一下,借力整个人带着上面三只没做好准备的怪鸟往左边石壁上结结实实的砸了上去。 砸到石壁上滑下去后,秦云昭闷哼一声,像个被丢在垃圾桶的木偶娃娃似的蜷在地上,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特别是被怪鸟扯过头发的头皮,火辣辣的疼。但这会儿还不是能躺地上苟延残喘的时候,毕竟那四个东西缓过来了她就要玩儿完了。 挣扎着爬了起来的秦云昭忍着胸腔的闷痛和恶心感,在旁边摸到了熟悉的手感,捡起出岫后发了狠,照着最近的那只怪鸟一剑下去,那怪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头就和身体分家了。 但很快,剩下的三只闻到同伴的血腥味也起来了,秦云昭料定自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在身后打了道火符做掩护后,玩儿命的往前跑。 其实对秦云昭来说,玩儿命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玩儿命,死都不能得到个答案才不能瞑目。她也能猜得出来萧溯集知道的远比他说的多,而宗昀鉴那哥俩儿,知道的比萧溯集还多。奈何人家嘴巴紧,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踩着人体零件儿在漆黑的山洞里狂奔的秦云昭此时满脑子都是活下去,她对活着并不热爱,但这不代表她就要去死,还是用被怪鸟分尸这种窝囊死法儿。 她只要再跑一会儿,等手里的出岫完全把上面的血吃干净,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秦云昭不理解萧溯集有什么事情不能现在跟她说,但她确定的就是——萧溯集永远不会害她。至于吴漪,要是有幸活着出去的话,她得痛哭流涕地跟吴漪道歉,毕竟这几个人里她是最无辜的。 但事实证明,趟入这潭脏水里面的人,没一个是无辜的,谁都上不了岸。 古欧式装修的别墅客厅里,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长得极其漂亮的黑发少年窝在真皮沙发里玩着消消乐。在几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纷纷从二楼下来之后,他抬起那双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用清冷温软的声音问道:“人,醒了吗?” “回先生”为首的青年微微低头,眼角的黑色火焰图腾刺青在灯光下仿佛镀了一层金,恭敬地站到少年面前“已经醒了,您要去看看吗?” 少年没理那个青年,而是起身向后面招了招手,拎起身后的羊绒斗篷披上,朝着别墅外面走去。 一直站在沙发后面的男子站了出来,和那少年一样的中山装,不同的是男子的这件两边领口各绣了一半字,合起来是一个篆体的‘禁’字。 “我去看看。”男子并未跟着那少年走过去,但那张禁欲系的脸上却多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得几个青年心惊胆战的。 不在暗处打滚的人不知道,他们最怕的就是沧海月不唱戏的时候眼里有神,其次就是薛太平没来由的笑。 沧海月也就是刚刚那个少年人,本名叫谢长安,谢归辞戏班子的当家,但其实祖上是姓徐的,据说是很了不得的修者世家。但不知怎么的突然没落,与家人失散的老祖宗被一位戏曲名家收养,年纪大了些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角儿。 但上天不眷顾,谢家的人一般都活不过四十岁,无论男女老少。人不在了再多钱财也无用,故此传下来的也就只有这百来年的谢归辞。 而薛太平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男子。 “薛小爷”那青年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先生不在,不如我们先等玉公子回来。” 其实还真不是青年多怂,只是这位薛小爷行事过于刁钻,他们是真怕他一个不高兴把楼上那人给弄死,到时候小先生肯定不会把薛太平怎么样,但是一定会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 “我去活动个筋骨的功夫,你薛太平就要翻天了?”一道中气十足的中性声音从门口传来,说话那女子也穿着谢长安同款中山装,一张英气的脸上还有几滴血液没擦干净。 看到他们心中的救世主玉公子来了,几个青年都松了口气,心里默念有救了。其实说实话,要不是这几个人身份都很特殊,外人看他们的衣服还得以为是哪个爱国者合唱团刚演唱结束呢。 ☆、三无公司 薛太平瞥了一眼带着一身冷气虎步生风直勾勾奔着他过来 分卷阅读2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蓝田玉,顿时觉得脸疼,于是意味不明的笑也没了,一身禁欲神秘气质也喂狗了:“你别跟我杠,我这回有重要的事,一定要去看那个人!” 蓝田玉听了这话路线一改,朝着二楼径直走了上去:“那就过来啊。” 几个青年看着蓝田玉这飘逸的灵魂走位有些懵比,向来跟薛小爷一见面就掐的玉公子今儿这是……拿错剧本儿了? 蓝田玉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上铺着深灰色地毯的楼梯在前面走着,高高束起的马尾一晃一晃的,倒是给她填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少女的活泼。但是在这个别墅里的人,没有人会在意年纪这个东西,他们只在意是不是还活着。 而薛太平则是慢条斯理地走在后面,身旁还簇拥着就怕他脑子抽筋的西装天团。 “看你的样子,任务完成的很好?”薛太平问道。 “还行,抓住了两个活的,剩下的都死透了,我就把他们原地火化了。”蓝田玉边回答薛太平的话,边掏出手机给谢长安发短信问他来不来看一眼。 薛太平微微挑眉,没再多话。 上了二楼之后,蓝田玉打开了挂着半米长的大红色中国节的那扇门走了进去。这个中国结是谢长安某个不过年不过节的清晨,带着一身草木露水的清新冷气和浅浅笑意亲手挂在这里的,并且拒绝听蓝田玉和薛太平苦口婆心的劝。 这个房间本来是客房,但是谢长安让人改成了紧急病房,给负责这片儿的手下人治疗包扎用。 进去之后,蓝田玉闻着房间里的消毒水味儿皱了皱眉,让负责照顾她的医生出去,走到最里面那个床边后,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下,看着躺在床上装睡的人眉眼一开,笑出了声。 “吴姑娘,你尾巴炸毛了。”蓝田玉摸了一把从床上垂下来绷得笔直的猫尾,从里面摘出来一只米粒大小的紫色虫子,甩手扔到了后面的薛太平身上。 蓝田玉觉得这个看着比她还大的姐姐挺二的。 病床上的吴漪听到蓝田玉这话,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索性睁开眼坐起身来抱着被子靠在漆成白色的铁床头上,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七八的小姑娘,学着秦云昭的日常模样摆出一副“你弄死我啊”的无赖气质,开口就是一嘴京腔儿:“哟,您是哪位,我好像不认识您吧?” 如果此时秦云昭在是一定会嘲笑她学艺不精的,看着一点儿都不让人手痒,算什么流氓! “我是联系你的那个人的老板。”蓝田玉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搁在吴漪被子上,完全不在意吴漪是个什么态度。对她来说,面对比她弱的人,这个人的态度如何并不重要,实在不开心弄死她就行了。 吴漪犹豫了一下,伸出长指甲还未收回的手拿起那张设计的很简约好看,边角还有一朵烫金水仙花的黑色名片看了看,上面写着蓝田玉的名字和公司地址,而公司的名字填的就是谢归辞曲艺公司。整的跟个三无造星团伙儿似的,就差个圆你明星梦的醒目标语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吴漪不动声色地将名片揣在兜儿里,盘算着有机会调查一下这个公司是个什么来头。 蓝田玉一眼就看出了吴漪的意思,但并未戳穿她,反而是很贴心的又给她递了个褐色的小药瓶,道:“我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是来给你送个药,省得你被残留的毒液腐蚀烂了。” 话刚说完,药瓶递了过去后,蓝田玉起身站到边儿上朝着门口望了一眼。 谢长安披着黑色到小腿的羊绒斗篷,一身中山装连个褶皱的地方都没有,皮鞋擦得锃亮反光。他从门口走了进来,却并未坐蓝田玉刚刚坐过的凳子,而是站在吴漪床边轻声问道:“吴小姐,想好了?” 吴漪看着那张脸一下子有些恍惚,那是一张没有半点攻击性的少年容颜,和乾的清风朗月不一样,眼前这张脸是漂亮,漂亮到极致,像个瓷娃娃一样,比动漫里走出来的人还要漂亮上三分。 谢长安低头瞧见吴漪足够冒犯的眼神,并未动怒,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说道:“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做决定,他们就快扛不住了。” 谢长安的声音是温软清冷的,就像一块触手生凉的羊脂玉,但他说话的声音又非常轻,听他说话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你心上轻轻划了一下,抓心得很。 “你确定,不会伤害到他们。”吴漪缓过神来才意识到,妈的这是敌军啊,不能沦陷不能沦陷!于是强行摆出那副面瘫脸,假装自己是正在跟警察谈判的黑社会大姐大。 “你没的选。太平,这里交给你,礼貌些。玉哥儿,你跟我来。”谢长安不再看她,转身便走了出去。 蓝田玉跟着谢长安走了过去,临走前看着吴漪叹了口气,拍了拍薛太平的肩膀,眼神示意他尽量别动手。 “你们都走”薛太平对身边围着的几个人冷声说道。 那几个青年见谢长安都要他来处理了,也不好再违逆薛太平的意思,只好纷纷退了出去。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薛太平把门反锁上了,然后坐在蓝田玉坐过的凳子上,也不说话 分卷阅读2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就是一直盯着吴漪看。吴漪被盯得头皮发麻,过了一会儿实在是遭不住薛太平这执着又瘆人的目光了。 “要我怎么做?”本着认怂到底的保命原则,吴漪觉得面子这种东西现在特别不值钱。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有人问你话,你回答就行”薛太平终于不再盯着她,开口道“就像一开始说的那样,你提供情报,我们帮你达成你的心愿。给你三个小时休息时间,三个小时后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都送你回山脉里。” 吴漪点了点头,瞳仁从一道竖线渐渐变回人类的瞳仁,尾巴耳朵和指甲也开始收了回去:“我能出去走走吗?” 薛太平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后,也出去了。 将近四十平的病房里,只有吴漪一个人呆在这里,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冷白色的灯光打在白色的被子上,墙上,地面上,没有一丝人气。 吴漪重新躺回床上,也不管身上的装备带什么的硌得她有点疼。 想起她被送来这儿之前的最后一幕,吴漪不由得发起抖来,眼中满是恐惧,冒出一身冷汗,就觉得浑身都麻,还特别恶心。 她从在车上睡着了之后就一直没醒,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不堪,带着霉味的民房里。吴漪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躺在地上,手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连嘴巴都被堵上了,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长老,我们要怎么办?”一个独眼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见她醒了转头问旁边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并未说话,而是让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一个不停蛹动的半人高的蛇皮袋。他抬手示意门口守着的两个青年把门拴好,然后解开了袋子,向吴漪身上倒去。吴漪看见了这辈子都忘不掉的噩梦—— 几十条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蛇和蝎子、蜘蛛、肉虫子等毒物纷纷被倒在她身上,吴漪一瞬间陷入了极端的恐惧和绝望。被动反应下,她的耳朵、尾巴和指甲都显现出来,然后就含着眼泪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在这别墅里了,看反应和打扮,两伙儿人是不认识的,应该是这儿的人及时救了她。 房间里没有水,吴漪将小瓶子里的药直接吞服了之后开始感慨自己这操蛋的人生,想了想她觉得自己挺活该的,当初要是不直接答应那件事,现在她没准儿还躺在沙发上刷微博看动漫呢! 想到这儿,吴漪觉得自己脑阔痛,需要出去透透风,于是做贼一样打开门,轻手轻脚地下楼往别墅外面走。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做贼一样,但她知道自己看见这个别墅里的装修时,脑子里有一个念头—— 顺点儿东西再走!一块儿砖都行! 其实别墅里的古欧式装修风格她虽然喜欢,但不到痴迷的地步,但这里的东西非常讲究,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她见过猪跑啊!这里的摆设都是正儿八经有年头的老物件儿,有些甚至是秦汉时期的东西!这倒也罢了,关键是人家连个地砖都是大小相同,被割成方块的玉料! 吴漪觉得,自己干脆就人家说啥自己做啥吧,不说别的,就这儿的一块地砖都够她一辆车钱了!拿啥跟人家刚儿啊?头铁啊? 正一步步走出大厅的吴漪突然之间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直到她在西装天团的注视下,路过沙发上玩消消乐的谢长安走出别墅之后,她才猛地想起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将明】 吴漪出了别墅,本想感受一下外面的空气时,闻到的却是淡淡的焚香味儿。眼睛一扫,发现墙上挂着一个篮球大小的青铜香炉,香味儿就是从那里跟着袅袅白烟一起飘出来的。 外面很暗,得靠着暖黄色路灯才能看清周围环境的外面,吴漪抬头看了看天,却发现这里根本看不见日月星辰。头顶五丈高的并不是天空,而是打磨光滑的石壁!另外,这个大别墅里没有窗户,所有本该是有窗户的地方全都挂着各种油彩画。 难道这个BOSS有什么特殊癖好?比如喜欢当土拨鼠什么的? “觉得这里很奇怪?” 吴漪听见谢长安的声音,心里默默吐槽这个人惜字如金的程度回头望去,见谢长安披着那件‘确认过眼神,是买不起的斗篷’站在门口,屋里金灿灿的灯光从他背后打过来,眼睛里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地看着她,吴漪觉得脊背发毛。 “嗯……”吴漪悄悄攥紧了拳头,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毕竟在人家地盘,万一说错什么话被抛尸荒野可就惨了…… 谢长安走到她身边,步伐轻盈,没发出一点声音。 “想好了?以命换命。”谢长安看着前方虎头形状的香炉,若有所思地问道。 吴漪转过身低着头看着一直铺到外面的玉料地面,长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吐掉,语调开始沉重了起来:“想好了,我要复活他。大不了用我的命去换,只要能让我再看他一眼,我心甘情愿地去死。” 谢长安看着吴漪那慷慨就义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如 分卷阅读2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果是死很多个不相干的人,他才能活呢?” “那也要复活!”吴漪先是愣了一下,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后突然抬起头看着面带调侃的谢长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吴漪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相干的人死就死了,她会愧疚,也会以死谢罪,只要他能复活,让她看一眼就行! 想起七年前的五月带着杏花香味、有温度的风卷起他的额前的发丝,杏花铺成了满山的地毯,他站在杏花树下白衬衫反着太阳的光,温温柔柔的一笑。吴漪觉得,自己就是万劫不复也值得。 “嗯”谢长安点了点头“你该上路了。” 本来还沉浸在从前的悲伤中的吴漪突然有点儿懵,上路?大郎该喝药了? 吴漪正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说错答案了的时候,谢长安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食指长、通身红色却用黑色篆体写着【将明】二字的竹令,向上一抛后往别墅里走去:“一小时后,阳台,山脉。” 吴漪正想着这小少年咋这么装逼呢,真当有人会唰唰唰飞过来接吗。却见眼前几道黑影闪过,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原本该是竹令落着的地方,站了六个人,薛太平和眼角有火焰的那个西装大佬也在其中。 吴漪想了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打脸吧。 “吴姑娘,请吧。”薛太平将竹令插在上衣口袋里,瞥了吴漪一眼后对那几个人一招手,朝着二楼走去。 吴漪本来想着一个阳台容纳七个人是不是太挤了点儿,万一不小心踩到花花草草再让她赔钱。 到了之后才发现是八个人,谢长安也在。而且一点也不挤,人家的‘阳台’是连着墙壁,像个天桥一样的存在,也不种花。 “先生也……”薛太平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望向谢长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晚上,无妨。”谢长安说着,带着七人走向那面墙壁。 等到了墙壁前,谢长安从袖子里拿出一支银枝,在墙壁上以一个特殊的频率敲了几下后,墙壁从中间开了一道门,里面是楼梯,两边还燃着长明灯。 等走到了楼梯尽头后,谢长安又向头顶扣了几下,随即,头顶出现了一盏暖黄色的灯,接着是一张满是皱纹和烫伤伤疤、毁容得彻彻底底的脸探了过来:“先生请。” 吴漪听这声音发现年轻的很,怎么听也不像现在这张脸能发出来的。一面感叹人不可貌相,一边估算着地下这得是多大一个洞,挖了要多久。 直到八人都出了通道后,门关了,那个拿着灯的人用破旧还带着黑色油垢的棉被盖住了通道,又将旁边的大黑狗赶了上去才停手。 吴漪打量着这个房间,发现是一个不能再普通的民居,屋子里没开灯,黑黢黢的,采光也不好看不到月亮的光。而他们出来的地方是厨房的狗窝…… “东西,在哪?”谢长安看着那个人,问道。 那人挠了挠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头发指了指外面:“刚刚放在外面门口。” 谢长安“嗯”了一声后,带着人出去了。到门口,除了谢长安、吴漪和薛太平以外,所有的人都各自拿了一个背包回去房间里换衣服。 换好之后,披着一身月色,踩着黄土,八人开始朝着山脉走。让吴漪觉得不是很敢信的是,只有他们脚下半丈宽的是黄土,两边都是一人高的白雪。这雪下这么大,都不雪崩的吗!而且,看这意思,好像民居和自家大儿子在的地方离得非常近? 走了莫约一个小时几人才到秦云昭他们躲的山洞,但是到的时候,本来是赤红色岩石的洞里已经被烧得一片焦黑了。 “就是这儿了,我们会把你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再分开行动。”薛太平说着,扫了一眼除了谢长安和吴漪之外的五个人,叹了口气后从口袋里取出那支竹令,双指抹了一下后照着焦黑的山洞一扔,霎时间起了一把火,在空旷的山洞中烧出了‘劈里啪啦’的声音。 待火光散去后,吴漪看着他们非常利落的往里爬的身影,突然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被人掳走了就这么回去能行吗?” “借口自己编,拿着。”谢长安低头看了吴漪一眼后,将三支竹令塞进她手里,解下斗篷扔给薛太平后跟着进去了。 “遇到危险用灵力催动能保你一命的,拿着吧。”薛太平有些羡艳地看着吴漪手中的三支竹令,解释完了扭头就跟着爬了进去。 【将明】竹令是谢家独有的保命符,寻常人可都是愿意千金一掷求一支竹令的。 竹令以至阴之血配着灵力炼制而成的,一般掷出这枚竹令就证明行动极其危险。必要时像方才薛太平那样催动竹令,危急关头能换来一条性命。可惜产量不高,一年也才产十二支。 之前就分给了蓝田玉和宋禾一人一支,谢长安今儿这一掷加上给吴漪这三支,这一整年的竹令可都要耗尽了。 “宋谷,能找到他们的路线吗?”薛太平对着打头那个眼角有火焰的青年问了一声。 “薛小爷说的哪儿的话,当然找得到,只不过他们分了两批走的 分卷阅读2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宋谷在黑暗中爬的飞快,很快就停到了秦云昭他们窜入的分支洞穴前面。 “我们直走,不带她。”谢长安看似身子骨比乾还差,但实际上动作轻盈灵巧,半点儿声响都没发出来,不喘不乱,还跟的特别紧。 薛太平虽然惊讶于谢长安不打算去找他们的决定,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瞅了一眼拼尽全力想跟上他们的吴漪,回手往后甩了个障目诀后继续跟着队伍爬。 “卧槽!别不带我啊!我怎么找他们啊!”被抛弃的吴漪眼见着追不上那七个黑暗中的‘耗子精’,索性自暴自弃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障目的石壁,心里满是绝望,想骂娘。她这么怂,在这么黑的地方自己都能吓死自己好吗! 因为夜行视力极好,所以低头的瞬间她就看见了阵法的残图。那个阵法是用血液画成的,不过看样子已经被启动过了,因为这个阵法让她感觉不到威胁感。 想到谢长安他们这毫无人性的做法吴漪就觉得生活艰难,但考虑到之前谢长安所说的:他们就快扛不住了。吴漪还是整理好了心态,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朝着面前的分支洞穴爬了进去。 当她艰难地爬到了秦云昭他们待过的那块小空地的时候,吴漪停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烟蒂,捡起来一看确定是自家儿子爱抽的那一款之后,研究了一下烟蒂扔的位置,分析了一下可能路线。 在分析了几分钟也没推断出来具体答案之后,吴漪坚定地跟着自己的直觉,朝着萧溯集坐过的那个洞口爬了过去。凭着狗屎直觉选对洞口,其实这也算另一种本事了吧? 至于空地本该扔着的残疾僵尸,在吴漪还没来之前,就已经凭空不见了。 自从被动炸出三次原型之后,吴漪的天赋被动技能其实也觉醒了一点点,虽然依然很菜,但好在身手比从前灵敏了不少,所以爬的也并不慢。 直到她经过秦云昭消失的那个地段时,她总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硫磺味儿,而这股硫磺味儿,好像是从右手边的一小块儿石壁深处传出来的—— ☆、人皮鼓面 吴漪有些犹豫地将鼻子凑过去,但还没等闻到什么,就感觉眼前一黑脖子一痛,没什么知觉了。 与吴漪同样遭遇的还有去找秦云昭,不幸落单的宗昀鉴,只不过,宗昀鉴察觉到背后有异常,赶忙闪身探手成爪向后抓去! 电光火石间,一团粘稠的糊状物体包裹住了宗昀鉴的右手,散发出恶臭的味道。本来是面对着墙壁上的镇尸符的宗昀鉴回过头,看着手上裹着的一层人身上的皮,强压下心头怒火,自胸前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了地上成了一个结界。 在秦云昭去拉屎的时候,宗昀鉴他们三个等了她有一个小时,叫了不下十次,但‘秦云昭’每次都会回一句再等一下。直到第十一次的时候,三人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萧溯集觉得不对的是秦云昭的语气,按正常来讲,如果自己跟她不耐烦地吼了这么多回,秦云昭就是不拉屎了也得提裤子出来揍自己。但这回竟然如此平静的让他再等等,语气还这么温和,不对劲儿! 乾和宗昀鉴觉得不对劲的则是灵力波动,他们感受不到秦云昭的气息了。若说她是隐藏气息了是不可能的,一是没必要,二是她道行不够办不到。 三人一合计,乾虽然夜视能力极好灵力也强,但实际战斗力并不怎么样,是应付不来突发事件的,于是便将他和萧溯集留在外面,由宗昀鉴去找秦云昭。 可饶是宗昀鉴再谨慎,也遭遇了跟秦云昭一模一样的事情。一模一样的洞穴,一模一样的风干大闸蟹和人体零件儿。 不同的是,宗昀鉴很淡定,而且还没走出贴满黄符的这一段山洞。但遇不到危险却不代表遇不到恶心人的事儿啊—— “兔崽子,别让道爷我逮着你!”有些许洁癖的宗昀鉴将手电放在地上,咬着牙捏着鼻子,将被裹着的右手伸回眼前仔细看了看,不由得蹙起了眉。 裹住他手的是一张苍白的,像泡发了的面一样散发着腐臭味儿的皮,仔细看还隐隐能看出皮上有个蝴蝶刺青。看成色,这张皮必须得是在水里泡了个三五年的后背上的皮,而且还是不干净的水。 在宗昀鉴的记忆里,这个东西应该是战时擂鼓的大鼓的鼓面上拆下来的,因为他隐约能从上面感知到杀伐之气。 确认过这恶心玩意儿的大概身份之后,宗昀鉴自掌心凝出一团火,将这东西彻彻底底地给烧成灰了。 但还未等宗昀鉴静下心来去看墙上的符咒时,一把短剑从上方直直地飞下来插在他脚边不到一厘米的地方,生生定在了石道上! 宗昀鉴自腰间摸出宁节握在手上,拿起手电先是照了照绑着大闸蟹的头顶,发现确实是半点光亮都照不上去后,才照着脚边仔细地看了看。 “出岫?!” 乍一看短剑形状的宗昀鉴有些惊讶,拔出短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整个儿剑身都是血液,保守估计至少有四种不同的血液气息后,宗昀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b 分卷阅读2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r   在他的了解里,与出岫同生的知还是不能见血的,这里说的不能见血是指不能见除主人以外的血。就算真的沾上了旁的血液,也得尽快擦拭干净,不然等知还吃干净了上面的血,就会苏醒的! 冷兵器是死物,但一旦苏醒过来,便会有自我意识,虽然会连同主人一起变得更强,但也会逐渐妖化,进而影响主人的心智。 所以说,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万不得已的危险,不然萧溯集是绝对不会让知还沾上其他血液的。 他不知道出岫的规矩和知还的是不是也一样,如果是的话……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啧啧啧……”宗昀鉴摇头叹了一声,赶忙用袖子擦净上面的血液。看来秦家这小姑娘凶多吉少,罢了,各人有各人造化。等他出去了,会帮她报仇的。 转身正准备继续探索这个山洞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问话:“下面是谁!” 宗昀鉴仔细听了听声音,虽然哑的不成样子,但凭着那爷们儿的气势他就可以确定,这是秦云昭的声音!于是当即将宁节插回腰间出岫绑在袖带,用手做扩音器状回道:“你家相公!” 上方的秦云昭此时身处于一个像倒过来的陨坑一样的地方,面前是一个类似祭台一样的青铜阶梯台,头顶仍然是一片黑雾看不见顶。但不同的是,这个祭台的周围大约有十八根青玉柱子,直插进头顶的黑雾里面。 那柱子上雕刻的是各种不同的动物,但秦云昭还没来得及看,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偷渡过来的蛇群给包围了。而且刚刚还有一只猫头鹰一样的鸟,将她的出岫给撞飞了。 身后是深不见底满是黑雾的悬崖,眼前是数以万计的毒蛇。 刚刚经历过不下五场战斗的秦云昭体力消耗过大,本来都绝望了,想着跳崖前要不要给自己唱段儿哭七关以明志时,听见宗昀鉴的回话,面色一喜,心想果然是祸害遗千年!就说老天爷不待见她这个路子的! 觉得狗生有救的秦云昭借着手中火符散发出来的微弱的光,看着眼前数不尽的碧绿色藤蛇和颜色及其鲜艳的各类毒蛇朝着她逼近,倒也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看了一眼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心里默念三二一后,纵身一跃:“出岫的地方接住我!” 展开双臂以大字形面朝上跳下去的秦云昭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接住,不然接不住摔下来崩你一脸‘红糖’脑浆! 秦云昭不知道这个悬崖到底多深,但听宗昀鉴传过来的声音应该是还好,至少捡吧捡吧还能留个全尸,不至于让化妆师为难不知从何缝起。 在下坠途中的秦云昭头一回觉得黑暗这么迷幻,她在这片被黑雾笼罩的悬崖里看见了彩虹和闪电,正想着这儿还挺反自然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停止了下落开始上升—— “别说话。”伴着他手臂传来的一声响,宗昀鉴咬着牙挤出来这三个字后,抱着她开始往下落。 其实宗昀鉴是不想跳上来接她的,毕竟穿过一个个的风干大闸蟹,场景还是有点儿……微妙。但想到要是不跳上来接她,自己是接不住重力加速度落下来的秦云昭的。不仅接不住,还有可能被连累。 黑暗中,本来就有些夜盲的秦云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彩虹和闪电,便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应他,然后死死地双手勾住宗昀鉴的脖子。 因为实在太黑,秦云昭一开始伸手过去的时候还杵到了宗昀鉴的鼻孔。 直到听到落地声,宗昀鉴慢慢将她放下来的时候,秦云昭躺在地上,看着眼前依旧绚烂的彩虹和闪电突然开始慌了:“这儿咋也这么反自然啊!” 宗昀鉴坐在她旁边靠着墙壁,本来就白的脸此时更是惨白的像个死人一样。 他轻咳了一声问道:“看见什么了?” “一片黑!但是有彩虹和闪电!你看不见吗?!”秦云昭咽了口唾沫,双手捂着心脏,声音里开始带了哭腔“我他妈是不是瞎了啊……” “现在还没瞎,不过这个毒性要是继续扩散的话……不出一个小时,你的预言就成真了!”宗昀鉴虚虚地笑了一声,还没等气儿出完,就开始疯狂地咳嗽,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秦云昭听着声音不对劲儿,正要坐起来,却被宗昀鉴用小腿给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压的要是别的地儿倒也还好,关键压的是胸,秦云昭当即拧了一把宗昀鉴的小腿怒道:“你敢压老子的36E!凹了怎么办!” 宗昀鉴疼的呲了一下牙却并未挪开腿,而是缓了缓神儿。 他看着满身满脸血污的秦云昭,摇了摇有些眩晕的头咧开嘴笑道:“太平了没感觉到。不过你现在真不能动,你一动毒性会扩散的。我刚才跳上去接住你的时候骨折了,现在还不能动,你得自己调动真气压制毒性。” “你……能先把腿挪开吗?不挪的话你的腿可能也得骨折。”秦云昭听闻宗昀鉴为自己受了伤,十分感动地威胁道。 宗昀鉴靠着墙闭着眼,挪开了腿。 “给我手上来一刀。” 听见秦云昭这个要求的时候,宗昀鉴有些疑 分卷阅读2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惑地睁开了眼,看着闭着眼躺在他脚边的秦云昭。 “我不是有自虐倾向”秦云昭以为宗昀鉴当她是变态,解释道“你要是喝我的血,骨头会愈合的快一点儿。” 宗昀鉴眉头一挑叹道:“出岫在我的袖带上绑着,我的手动不了,臣,有心无力啊……” 秦云昭暗暗叹了口气,酝酿了半天情绪后骂了一声,突然坐起身朝着自己确认的声音位置扑了过去,摸到了宗昀鉴的手臂。也不管宗昀鉴被触到伤臂的闷哼,拔出出岫便照着手掌一抹,然后一手支着墙壁,挣扎着将伤口送到感觉中的宗昀鉴的嘴边。 ☆、女鬼姐姐爱上我? “兄弟,感恩我吗?感恩我的话以后买香水带我一瓶儿就行。”秦云昭忍着疼,跟宗昀鉴扯皮。 宗昀鉴也不矫情,张嘴接住了秦云昭手上淌下来的血,直到秦云昭手上的伤口愈合。 “别说给你带,你以后想买什么香水我都包了”宗昀鉴屏气凝神暗暗调动体内灵气,好让骨头恢复得更快些“等跟他们会合,我把我弟弟的血给你放一碗。他的血特别补。” 某些时候,宗昀鉴在坑弟弟这一方面,不仅无师自通,还大有造化。 秦云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听到宗昀鉴的话不由得苦笑一声:“鬼知道那黑雾还有毒,可怜我这双卡姿兰大眼睛了。希望我能等到那会儿吧……不过我是不会感激你的,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今儿能这么凄凉跟你们肯定有关系!” 秦云昭的眼睛确实是好看的,灵动的很。 但是这双好看的眼睛现在连彩虹和闪电都看不见了,她极力地睁大了双眼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再想到自己现在只能躺着一动不动,心态不由得有些苍凉。 她是有点儿缺心眼,可也不至于缺心眼儿成这样。决定爬分支的分支的时候,宗昀鉴、乾和萧溯集的反应明显有猫腻儿! 而且她问萧溯集吴漪会不会有危险的时候,萧溯集回答说比他们现在安全! 萧溯集并不是为了安慰人,什么话都能不负责任说出口的性格。 这足以推断出,要么,萧溯集对这个山脉里的情况非常了解,是那种九死一生的地儿,所以在他眼里吴漪不管是落到谁的手里,都比他们要安全。 要么就是…… 萧溯集非常了解掳走吴漪的那群人,他有信心那群人并不会对吴漪怎么样。而相比吴漪被掳走,他们面临的危险才是更大的。 可这两个说法有些牵强,或者说,秦云昭不愿意接受。 因为这一趟是萧溯集带着她来的,她在搞不懂状况的情况下跟着来了,说明她足够信任萧溯集,相信他不会拿自己的狗命开玩笑。 但如果萧溯集符合以上任意一条推测,那秦云昭就是信错了人,交错了铁子。 “包括溯溯?”宗昀鉴有些惊讶地看着秦云昭。 “我不想包括他。”秦云昭心已经凉了半截儿,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进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谁。 狗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以后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她就是个菜,连只鸡都能叨她两口…… 宗昀鉴忍着骨头愈合的麻痒,笑出声来,但气儿还没喘匀,就吐出了一口黑血。他也中了那团黑雾里的毒,而且比秦云昭的毒性还要严重。 因为秦云昭是直接跳下来,并未运行周身气息,所以还好。但他是跳上去接秦云昭的,不仅调动了周身灵气,而且活动幅度大,吸入的毒气就更多了。 秦云昭是初期,短暂性失明。他是直接跳过这个步骤,毒性侵入血脉里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面临选择的时候,除了你自己和你手中的出岫,谁都不要信。”宗昀鉴眯着眼睛,看着不知何时从墙上掉落下来的一张镇尸符,语气像是在说今儿天气真不赖一样轻松。 “也不要信我。” 宗昀鉴的头发已经有好几缕散落下来了,现在被满脸的汗水黏在脸上。他嘴边还有秦云昭的血垢,所以显得有些狼狈。 秦云昭听着宗昀鉴这话跟遗言似的,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有心转移话题道“诶,你说咱俩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按照我看小说的套路,咱俩应该是炮灰,这会儿应该会被主角天团人头狗突然找到,然后一刀一个大白菜。你觉得呢?” 宗昀鉴正准备让她说点儿吉利的,却听见有忽远忽近的脚步声传来,不由得一脸木然,心头一紧。 “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啊!”宗昀鉴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却发现根本动不了,表情有些微妙地吐槽道。 宗昀鉴思索了一下,他腿还能动,也许还没完全到绝境。其实就算到了也没关系,反正下一世乾还是能找到他。只不过这副皮囊是他最满意的一副了,而且身份也好,父母双亡有车有房啥的…… 不知道下一世的他能不能也这么滋润。 分卷阅读2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秦云昭此时倒是没什么怕的了,一副“你弄死我啊”的不服不忿儿的样子躺在那儿:“怕什么,阎王让咱三更死,咱俩这不是还挣扎了一下勉强活到五更了嘛。” 两人都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时,意象之中的被袭击却并没有来,反而是一阵香风向两条废狗袭来—— 秦云昭第一反应就是——女鬼姐姐爱上我? 宗昀鉴的反应倒是很正常,仔细嗅了嗅这阵香味后厉声喝道:“屏气!” 秦云昭心合计又得憋气儿,左右这回洞里边儿就咱俩,再有人捅我痒痒肉那上回就也是你没跑儿! 想着,俩人憋着气,秦云昭看不见的时候听力特别好,但是此时她听着声音却觉得十分奇怪—— 她听到了至少有十个女人的声音,但是脚步声却只有一个人的,而且没有由远到近的感觉,反而更像是原地踏步。 但事实上,秦云昭听见的也只是她听见的。 宗昀鉴倒是没失明,能看见是什么情况,只是他看见的东西和秦云昭听到的岂止是沾不上边儿,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但见贴满黄符的山洞里,妖风不停撩动壁上的镇尸符,却连秦云昭的头发丝儿都掀不起来,他也感觉不到风。 但是他能看见一个穿着红肚兜,扎着两个羊角辫儿的小孩子站在他右手边十米的位置,小脸儿和身上的皮肤一样呈灰白色,但是嘴却红的好像能往下滴血。 那小孩手里还捏着一方香帕,一脸扭捏地对着他笑。 宗昀鉴仔细想了想,这风也太违反物理常识了,这他妈必须得是幻觉啊! 于是瞥了一眼秦云昭手边的出岫,心下一横,也不管出岫到底能不能扎到这企图吓唬他的死孩崽子,利落地站起身,踩着出岫的剑柄将它弹起后,一飞脚便将剑刃朝着那小孩飞了过去! 出岫这一飞倒是没有扎到那小孩儿,而是扎到了小孩手里那方香帕。那小孩儿见宗昀鉴这么凶,扔下帕子也不捡了,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宗昀鉴这才松了口气,踢了踢面部表情及其狰狞的秦云昭道:“能喘气儿了。” 秦云昭听宗昀鉴的许可后,直接笑出声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笑得好像马上就要撒手人寰即刻入殓一样。 “兄弟你知道么……女鬼姐姐跟我说、她说,她要招你当上门女婿!哈哈哈哈哈……”秦云昭笑得及其开心,她觉得这位女鬼姐姐也是个性情中人。 宗昀鉴挑了挑眉,特别不要脸地道:“证明道爷我有魅力,男女通杀,人鬼不忌。” 他说着,走到出岫掉落的地方准备将出岫踢回来,方便下回遇袭继续用这招儿。可刚走到出岫旁边儿,看见那方香帕的时候,宗昀鉴脸敦实黑了—— “云昭,你待会儿别拦我,我要闹了!”宗昀鉴看着那方绣着珩字的白锦香帕,差点儿没咬碎了牙根。 这方锦帕是宗昀鉴第一世的未婚妻的,他虽然没见过那位姑娘,但那位姑娘是见过他的,一见钟情,求着自家父亲请了媒人给说了媒。 只是那时他带着弟弟偷跑出来已然是犯了忌讳,后来他踪迹被追查了出来,找到了那位跟她订了亲的姑娘。当时那位姑娘为了隐藏他的踪迹,却是真的自尽了。 他当时跑的急,连去跟那位姑娘告个别都没有。 后来这位姑娘的事情就成了宗昀鉴心里的一根刺。 他甚至到现在也只知道这位姑娘名字里嵌了个珩字,这方锦帕还是媒人受姑娘之托,留在他桌案上的。可惜他当时没有带走,后来就找不到了。 秦云昭倒是觉得奇怪,她印象里,能让这位闹起来,那得是多大的事儿啊。 “你要闹啥啊?山洞肇事碰瓷儿孤魂野鬼啊?”秦云昭打趣道。 宗昀鉴低着头看着那方锦帕,他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姑娘不会变僵尸,因为姑娘是火化的。至于变成孤魂野鬼,够呛,那位姑娘应当是很善良的。而且他感知得到,平时使这帕子的就是刚刚那个小屁孩儿。 那么,也就是说,这锦帕是被那个小屁孩儿拿去耍了,才会让他这么多年都找不到!而这小孩的出现明显只是为了挑衅他! 找了一百多年啊…… “砸!场!子!”宗昀鉴说着,闭着眼站立了两秒后,缓缓地抬起了手臂后,活动了一下筋骨,捡起了出岫,走到秦云昭身边蹲下。 宗昀鉴将秦云昭扶坐了起来,还没等秦云昭发问,直接用手指在她胸前背上点了几个重穴,生生将她内脏里的毒血给逼了出来! ☆、锁灵符 “咳咳、咳……”秦云昭一边吐着黑血,一边下意识地睁眼,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现在暂时能看见东西了! 宗昀鉴见秦云昭将黑血吐了出来,收了手把她扶站起来后,将宁节从腰侧拔了出来握在手上,一双终日半眯着的眼此时也睁开了。 秦云昭见宗昀鉴将那方香帕系在宁节的柄上,再联想到刚才那声音说要招他当上门女婿,不由得一脸狐 分卷阅读2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疑,思量着他是不是中了什么术法?还是老男恨嫁…… 宗昀鉴也不管秦云昭到底在想什么,而是从胸前口袋里抽了张黄符打火照亮捏在双指间,走到墙边儿细细地去看那满墙的镇尸符。 “对了,之前我就很好奇,这么多镇尸符贴在墙上是要干嘛?”秦云昭捡起出岫站到宗昀鉴身边,擦拭着脸上的血垢“还有,你手这么快就恢复好了?你是吃龙虎壮骨丸长大的吗?” “骨头还有点儿裂缝,不碍事儿,砸场子要紧。不过谁告诉你这是镇尸符?”宗昀鉴瞥了一眼秦云昭,又想到她作为一个修者能察觉不到身边的吴漪是妖,本来十分凝重的面色有些缓和“这是锁灵符。” 秦云昭听了之后突然想给自己点蜡。 做为修者世家,最重要的就是底蕴。而秦家祖先是个好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读书人,显然也考虑到得有点儿拿得出手的东西展示。 人家都是百年世家,什么秘籍灵丹一抓一筐,但秦家先祖是草根出身,得了造化才修成灵身。 于是,这位祖先在修者茶话会举行之前,绞尽脑汁地将所有稀奇古怪的符咒精怪都收录在手札里,免得落白白去蹭吃蹭喝被人赶出来。 在写好手札后,这位祖先还给取了个极其文雅的名字叫《摘芸笔录》,寓意是摘芸芸众生而录。可惜这位祖先在赴宴的时候忘记带了,还是没能进去蹭吃蹭喝。 不过到后来这位祖先找到了更好玩儿的地儿,也就不琢磨着如何去蹭吃蹭喝了。但是这本《摘芸笔录》就留了下来,供子孙后代阅读。 虽然年份过久,后人抄录难免有些抄错的,但这锁灵符秦云昭还是记得的。 倒不是因为她如何好学,她若真是好学也不至于现在如此狼狈。 她能记得,只是因为这锁灵符是禁咒。据《摘芸笔录》所言,锁灵符以极阳之精血画成,可锁世间一切有灵性的东西,无论神魔妖怪。 可修者若是没了心头血,那周身的灵也就散了,比普通人还活不长久。 早先有人用自身心头血炼制锁灵符,将一实难除去的妖邪封在了自家后院儿,要其妻子儿女时时留心,免得妖邪有朝一日出来害人。 后来又有人用旁人的心头血炼符,用以锁住一个即将成灵的小狐狸,取其内丹增长自身修为。 因其褒贬不一但影响极大,所以某个并不风和日丽的早上,一个颇有些威望的修者在茶话会上提议,我们身为名门正派,岂能看同袍被残害!妖邪可以换方法去灭,但同袍不能复生!不如干脆封禁了这个术法! 据秦家祖先的日记上说,这老头儿说这话时义愤填膺,全然忘却了自己前几日还偷偷找比自己品行修为更高的人约架。 秦家先祖这个读书人性子有些跳脱,但是极其喜欢写日记,而且日记里还极其喜欢吐槽人。 幼时年夜守岁,秦云昭无聊时最喜欢去自家藏书阁看秦家先祖的日记,那吐槽技能,真不愧是读书人。 潜移默化的,秦云昭也就从之前一个内向的像个小哑巴一样的性格,变成了如今这对着石头都能说半斤话的碎嘴子。 在秦家先祖的小本本里,这锁灵符确实影响极大,但归根结底是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将其错用。与其禁了符咒,不如组团抽乱用符咒的人,不然要你们这修者小分队有个屁用。 当然,他老人家没敢直接说,只敢对着自家夫人或者在小本本上吐槽。毕竟人家都家大业大的,他刚不过。 其实秦云昭也是觉得符咒不该禁,但可惜的是,早在百年前记载着这个术法的相关书籍就在战乱中流失了《摘芸笔录》走文艺流,只记介绍和故事,不记术法……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但凡能用到锁灵符,那么锁的东西必然是非常厉害的。 只是这山洞里这么多锁灵符,加上自己之前被困的那个洞里的锁灵符,秦云昭想着不如她直接暴毙吧?还能体面一点。 “你说……能用到这么多锁灵符……那锁的得是多厉害的东西啊……”秦云昭觉得脑子有点混沌,看着漆黑又望不到头的山洞,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宗昀鉴手中的火符熄灭了,之前宗昀鉴放在一旁的手电筒早就不亮了,山洞里一片黑暗。 两人都不说话,呼吸声也控制的非常轻,蔚蓝之水的味道早已被血腥味儿取代。 “你想知道真相吗?” 就在秦云昭以为宗昀鉴是不是属马的,站着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真相?锁灵符被禁另有隐情?” 秦云昭心下一凛,想着宗昀鉴这人心思太重,不如装傻,等他自己说。 宗昀鉴看出了秦云昭的小心思却并未道破,反而是在黑暗中报以一笑:“从那个盒子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所有真相。等你全都知道了,我再给你选择。” “……行吧,你说。” 秦云昭纠结得很,她心里已有预感,如果不知道这所谓的真相,她不会有任何损失。但若是知道了, 分卷阅读2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她有可能要为这所谓的真相付出代价。 但是秦云昭这人性格极其拧巴,明知道真相是刀,她也愿意被捅,好过一直蒙在鼓里。她自信宗昀鉴不会骗她,所以选择了听。 宗昀鉴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半包烟,分给了秦云昭一根。两人面对面蹲着,只有抽烟的时候才能借着烟头的火光,隐约看见对方的脸。 “我现在要开始说了,中途不要打断我,但我会说一段停一会儿,给你提问的时间。”宗昀鉴低着头吐了一口烟,抿了抿嘴。 “嗯,我准备好了。” “你家桌子上的快递盒子,包括里面的东西,我们并不是知情者。但是溯溯来我们这儿买装备,并且给了我弟弟那张纸条,我猜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他每次来我这儿买装备,到后来都是我从深山老林里把他捡回去的。而且后来他在车上给我发了一段话,他说,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因为表面上这件事是冲你来的,但实际上,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不会告诉家里,而是选择跟他说。而他一定会跟我们说,所以,这是个算计人心的局,他将计就计了。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计划,表现得太镇定。” 宗昀鉴熄灭了烟,看着秦云昭的方向,等着她提问。 “那你们到底知不知道那个血书上面是什么意思?” “据我们的推测和我弟弟的占卜,混沌中沉睡,神的血脉,浩劫。这些个字拼起来,与神有关。我弟弟说,他感知到当今世上,有属于神的气息,而且越来越盛。我不得不思考,是不是混沌时期有古神的血脉未曾苏醒,而现在,他们要醒了。” “所以我们要来离神最近的昆仑山寻找答案?可是他们苏醒不应当是更好吗,像夏朝那会儿。” “我们没有神的庇护,靠着自己的脑子也活的这么好。神消失的蹊跷,如果当初他们的消失是人类所为,那么现在突然苏醒,要报复人类,推翻了之前的一切人类科学,你敢保证不会掀起恐慌吗?到时候就不是神魔大战了,而是神人之战。” “所以我们是来确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且尽可能地终止他们的苏醒?” “嗯。” “我提问完了,你继续。” “带上吴漪的原因,溯溯没骗你。不过一路上追杀的人,有一些还是我的旧相识,比如设下离火阵的人。只不过他们认不出我了。而且这个山洞我和我弟弟之前就来过,但当时是为了找伏羲十六卦,所以这里有多危险,我、我弟弟和溯溯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但是我们必须要带上你,因为我弟弟说,你戴得起全的七星铃,而且东西特意交到你手里,那么这件事肯定跟你有很大的关系。加上你的血,我信了。” “我的血?” “我弟弟的血很补,是那种洗身伐髓的补。你的血很补,是字面上的意思,乌鸡白凤丸那种补。就像一个行走的人参精。” “……您继续。” “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杀我们,可能他们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我们只要到了山心,就什么都知道了。” 宗昀鉴解释完了之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后,继续道:“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送你回去,但那只猫我真的爱莫能助,因为我送完你还得回来。不过我可以给你地址,你自己去找。二,你留下,我们一起拯救苍生。” ☆、破头而出 “谁他妈想拯救苍生啊兄弟,中二病?我,秦云昭!自私的代名词好吗!”秦云昭对着空气挥了一拳,突然就委屈了起来。 什么拯救苍生,她也是苍生中的一员,还是个孩子呢,怎么没人来救她! 宗昀鉴轻笑了一声,但可能是没笑好,开始不受控制地咳嗽,末了扶着墙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秦云昭想去拍拍他的背,但手伸到一半,想到自己还在生气,又把手背在身后了。 “你答应了。”黑暗里,宗昀鉴声音愉悦,语气中满是笃定。 “我没有!”秦云昭立刻回嘴,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宗昀鉴耸了耸肩:“那只猫和你父母、溯溯,他们都是天下苍生中的一员。” 秦云昭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抱着肩膀一副小媳妇儿受委屈的模样:“我狗爹现在生死未卜,智障的实力是能自救的……我还不如在上面喂蛇了。” “上面有蛇?你先告诉我,你失踪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宗昀鉴心里咯噔一下,心合计大事不好,这个山脉里的东西都邪门儿得很,溯溯最怕的就是蛇了。 秦云昭皱眉看了看头顶,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还是有些脊背发凉。于是起身往宗昀鉴旁边靠了靠,确定他在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才讲了起来—— 当时那几只怪鸟追得她筋疲力竭,也正是这个时候,出岫饮好了血。 “走!” 秦云昭一个急刹车转身甩手,将出岫飞到打头的那只怪鸟身上。同时脚下一蹬, 分卷阅读2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朝着左边那只扑了过去后,顺手一捞,将出岫拔下来扎进了身下这只怪鸟的脖子里。 而另一只一直用尖尖的嘴叨她的头,秦云昭感觉自己好像要脑震荡了,不知道医保能不能报。 也顾不上疼痛,秦云昭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反手将背上踩着她的怪鸟拽了个趔趄。而后又要将出岫送入这只怪鸟的心脏。 但这只怪鸟还有点儿聪明,爪子也不玩儿命的蹬压在它身上的秦云昭了,而是一爪子抓住了出岫剩余的剑柄给夺了出来! 秦云昭心下又急又怒,徒手抓过剑身,猛地将身体向上一弹。于是,胸口怼着剑柄的头,手抓着剑身控制方向,愣是将出岫给刺了进去! 温热的鲜血喷洒了她满身满脸,头发上也全都是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秦云昭没有停手,而是将伤痕见骨的手从剑身上挪到剑柄,然后对着那只还在挣扎的怪鸟疯狂输出。 一连二十七刀,内脏扎得稀碎,血流了一地。 出岫的规矩确实是和知还一样,甚至,更容易让人起怒气。 等秦云昭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好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的一样了,衣服和发丝都湿哒哒的黏在身上。 “妈……” 秦云昭脱力瘫坐在地上,背靠着石壁,双目无神轻声呢喃。手中的出岫也“哐啷”一声脱手,在洞中发出了回声。 “我想回家……” 秦云昭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惊险都在这个山洞里过完了。她现在只想回城市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富家子弟。如果可以,她愿意自废灵力,只求再也不进昆仑墟…… 这里边儿的东西太险恶了,比糟老头还坏。她真的没有复活甲,就这么一条狗命,她还想看着吴漪结婚生子……哦,吴漪现在下落不明了。 苍天啊! 让她……带着吴漪回家吧! 她不想死了,也不想追寻生命的意义了,她只想活着。 果然,血淋淋的经历是镇压矫情的最佳武器。 现实给了你一巴掌之后,它是不介意再踹你一脚让你提提神的。正陷入沉思的秦云昭此刻深深地领悟了这句话的真谛—— “有完没完!” 秦云昭暗骂一声抓起出岫,看着被血腥味吸引,从“风干大闸蟹”里破头而出,一条条色彩斑斓一看就能达成全村吃饭成就的蛇火冒三丈。 人被逼急了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秦云昭看着那些离她越来越近的蛇,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扭头就开始跑! 她打得过四只鸟,但真的干不过一群住在风干人脑里的变态毒蛇啊! 身上衣服都已经被血浸透,所以格外的沉,秦云昭又是刚刚搏斗完,现在已经跑不动了。而且前面也开始有蛇呼应同伴而来…… 拖着越来越沉重的步伐,她决定,玩儿票儿大的—— “孙子,躺尸吧你们!”秦云昭眼中满是赌徒的疯狂,将左侧口袋里的黄符全都掏了出来,抬手出岫抹手掌,血液尽数洒到每一页符纸。 “离火!烧!” 她低喝一声,将符咒洒向周围的同时,手掌向下一按,顿时四周火起,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 秦云昭只要保证在火灭之前,自己这个光墙不消失,她就没事儿。反之,她有可能把自己给活炼了。 要是搁以前她状态还好的时候,她可以确定没事儿。可秦云昭现在精神状态差得很,又失血过多,身体还疲惫不堪。能不能抗住,她心里真的没底儿。 但见火符刚一沾地便升起燎原大火,一直烧到墙壁还向上攀爬着,将向她袭来的蛇群烧得“滋滋”作响,香的一批! 而她周身的光芒却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能消退。甚至还有火舌舔舐到了她的发尾,飘出些许糊味儿。 但秦云昭却是借着这片大火看清楚了上面的景象—— 只见上面红绳都蘸着火,却烧不化。人头都附着焰,逐渐变成焦黑。而系着红绳另一端的是一根根整蛇的蛇骨,一米一根,不知是以什么东西穿起来,钉在两边石壁上。 但是再往上就是一团浓浓的黑雾,什么都看不见了。 秦云昭闻着空气中的烤肉香味儿,咬紧牙关强撑着维持周身的光芒,可仍然开始感觉到了热意。低头一瞧,见血不够,照着胳膊又是一刀! 直到秦云昭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倒了的时候,火熄了。 这大火绝不是以一种正常的方式熄灭的,而是突然灭掉。就好像炒菜锅烧着了,被人突然盖上盖子一样突兀。 她看见了龙。 而且还是自带炫光特效的白龙。 秦云昭用胳膊强行支着身体,看着眼前这条强行挤在一个小山洞里,委屈巴巴蜷着身子,但对她毫无恶意的龙觉得莫名安心。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 “你是说,你晕倒之前见到了一条白龙?”宗昀鉴突然打断秦云昭的话,语气中带 分卷阅读3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秦云昭点了点头,又想起这洞里黑灯瞎火儿的点头他又看不见,于是又“嗯”了一声。 “这次竟然这么近……” 宗昀鉴手盖着头顶,喃喃自语。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第一回在昆仑山脉看见白龙是在第一世十五岁左右的时候。第二回是距离第一次看见大约五十年左右。 而第三回就在十年前。 难道…… 宗昀鉴不敢细想,他不确定秦云昭看见的白龙和自己看见的白龙是不是同一条。如果是的话,那么这条龙越来越频繁地出现,肯定是有大事要发生! “什么这么近?” 秦云昭有些疑惑,她总觉得宗昀鉴还是有事儿没说! “没事儿,你继续说。” 秦云昭虽然怀疑,但也没有发问。她知道,宗昀鉴这种人要是不想说什么,你就是让他把十大酷刑挨个儿轮一遍都没有用。 没准儿人家不仅不说,还得面带嘲讽地给你唱一段儿《十八摸》。 而且最亏的是,宗昀鉴可以瞒她,萧溯集和乾都可以瞒她,但是她却不能对他们有任何隐瞒。 因为她和吴漪的命,全都握在他们三个人的手里。她但凡隐瞒了事情,导致路线偏差什么的,那么杀了她自己和吴漪的人就是她秦云昭。 她能隐隐感觉出来,将她的命当赌注,这绝对不是萧溯集这个怂货能干出来的事儿。赌命,反之倒像是宗昀鉴这种不羁之人爱干的。 这宗昀鉴,其实并非良善之辈。 不能惹。 于是只能按下心中疑惑,接着对他讲后来的事情。 “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一个半人高的石鼎里……” 秦云昭想起她醒来时的画面,觉得浑身都有些发麻。 那是一个像是炼丹室一样的地方,灵芝仙草,胆瓶白瓷应有尽有。而且头顶莫约一丈半是钟乳石的顶,上面还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按理说秦云昭看见眼前这场景应该想尽办法抠下来几颗夜明珠,并且将灵芝仙草什么的全部打包带走。 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妈呀……我这是穿越了吧?这也太发了……”秦云昭两只爪子扒在石鼎上,抻着脖子看头顶,眼睛里写着“想要”二字。 在爬出石鼎之后,秦云昭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两米一颗,幽幽泛绿的夜明珠,又环视了一周可用的东西,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炼丹炉上。 这炼丹炉应当是黄铜材质,大约有四米高,她只要爬上这个炼丹炉,伸手就能够到夜明珠! ☆、人形碳块儿 秦云昭也不管自己现在是身处何地了,满脑子都是夜明珠在向她招手。 她粗略估计了一下,头顶嵌着至少有几百颗夜明珠。这东西本来就奇货可居,眼前的还这么大只,随便拿下来一个都可以当传家宝。 贪心的人只要不是身处绝境,都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而秦云昭最大的劣根性就是贪,所以,她忽略了财富周围的捕兽夹。 秦云昭看着那丹炉沉了沉呼吸,心中默念三二一后就开始爬。炼丹炉虽然面圆,但上面刻着很多根本看不懂的铭文,铭文都是凹进去的,有抓的地方和摩擦力就好爬了很多。 她此刻是有目标的——包养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眼见着距离丹炉顶越来越近,秦云昭爬的也越来越快,全然没有注意到丹炉下面已经聚集了一片黑影。 那迅速凝聚起来的黑影并不是一直追杀她的蛇,而是一个个黑成碳块儿的人! 秦云昭将手扒在丹炉的边缘,另一只手擦了擦汗,然后最后一发力,脚下一蹬,半个身子攀上了炉壁。 那炼丹炉看上去十分用料就特别足,实际上也是厚重得很,秦云昭翻身上去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遏制不住的,想流泪的冲动。 “卧槽!”秦云昭稳住身形后感觉动静不太对,往炉子下探头一看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只见那铜炉下的人形碳块儿正在试图往炉子上爬,而且他们仰头看向蹲在炉子边缘的秦云昭时,秦云昭发现,他们全都没有眼珠子…… 其实人形碳块儿长得还挺黑色幽默的。 眼睛的地方是两个坑,四肢像是没骨头一样可以弯曲成各种角度,附在铜炉上向上攀爬的时候,像是一只只壁虎。 秦云昭心说死了死了,这下子自己个儿真的是人为财死的典范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推测出来她的死法儿,那就太丢人了。 这夜明珠摸都没摸到,她也不甘心啊! 正满身冷汗的时候,秦云昭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左手边有一个与铜炉等高的台子,上面有一个楼梯是网上通着的! 秦云昭瞄了一眼马上就要爬上来的人形碳块儿,估算了一下两边各自的危险情况。 自己跳到那个台子上,摔下去 分卷阅读3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可能性和跳上去的可能性五五开,这个几率实在不能再变了。秦家培养孩子的时候,体能这一块儿她虽然还可以,但她不会发力,无法做到身轻如燕。 而人形碳块儿那边的危险则是未知。 她不知道这个人一样的东西杀伤力究竟如何,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智慧。 脑子里一片混乱的秦云昭还是选择了最保守的办法,又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台子的距离。两米,不成功便成仁! 于是一咬牙也发了狠,蓄好了力后,照着那个台子便跳了过去。 而那些个已经爬到了一半的碳人儿在秦云昭还在半空的时候便全部下来了,然后愣在原地,像被烧焦了的老树根一样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秦云昭安然落在那个台子上,并且在落地时打了个帅气的滚儿的时候,那些碳人儿好像突然睡醒了一样,疯了似的朝着秦云昭所在的台子走去。 他们最快的动作仅限于爬。 秦云昭咽了口唾沫,她总觉得这些东西是靠着听力来辨别的。 很简单,动物在捕猎的时候,如果猎物突然转弯,动物的头会是最先转过去,然后才是身体。 而这些碳人儿在她爬在铜炉上的时候听到了她脚腕上铃铛的声音,等她用铜炉当跳板离开这儿的时候,他们找不到声源了,所以就会停下来辨认。 直到秦云昭落到台子上,铃铛又有了声音,他们的头才突然转向秦云昭,然后继续去抓她。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秦云昭看了看身上的装备,好像都不是可以扔的东西…… 犹豫再三,秦云昭最后把她一直特别喜欢的食指戒摘了下来,看着上面的血污一脸肉疼。 给力点儿啊,一定要让我猜对,这个可齁儿老贵的。秦云昭攥着戒指在心里默念,在碳人儿就快到她这边的台子前时,将胳膊抡圆了,把戒指掷了出去。 那戒指打到了铜炉,发出一声金属的闷响后又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而那些碳块儿并没有如秦云昭所想,被戒指的声音迷惑,而是坚定不移地奔着台子往上爬。那架势,活像一堆当红爱豆的脑残粉。 秦云昭就觉得自己挺欠儿的。 还验证啥啊,顺着背后的楼梯跑不就完了! 看着越来越接近她的碳人儿,秦云昭往楼梯里跑的速度简直都要把两条腿甩飞了,抡圆了跑。 蛇和怪鸟她知道是动物,可下面这些东西她不知道到底是啥,人不人鬼不鬼的也不敢下手。如果真的是人,杀人是要坐牢的! 而且人家十好几个,还是当地土著。 秦云昭就后悔,她怎么就手慢了呢,当时一抬手就能把夜明珠给揣回来的! 那楼梯里非常狭窄,而且两边是特别粗糙未经打磨的石壁,仅能够容一人通过,秦云昭在里面跑着还会被墙壁磨到胳膊。 不过好在楼梯并不长,而且拐角就有蜡烛,让秦云昭安下心了不少。 但秦云昭没想到那些碳人儿身手那么快,她还没跑到终点,后面就有扯她头发的了。 秦云昭心说你个死变态,丫当是初高中情窦初开故意扯头发惹人姑娘生气呐?今儿不抽你你还真是不知道我这钢直的灵魂! 于是也不管头发是不是攥在人家手里,头也没回直接往后一脚下去,后面便传来一声闷响。 好在秦云昭早有准备,两手死死扒着墙壁这才没被拽着头发一起带下去,不过头皮还是很疼。她觉得,这一趟要是结束了,别的不说,她发量就得先少一半! 这一踹,后面的碳块儿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连环往后倒,倒是给秦云昭争取了不少时间。 直到秦云昭成功跑到蜡烛的位置发现,还得往右拐,好在右拐的通道很宽阔,但是右边是被一道木门给封死了的。 看了一眼穷追不舍的碳块儿,秦云昭心一横,照着那道木门便冲了过去,直到临近木门的时候飞身跃起,两只脚照着木门踢了过去! 木门确实碎了,但秦云昭也没捞到好儿,强行踹门后的秦云昭蜷成一团抱着脚在木屑里疼的直打滚。 她刚才是脚尖先踢到的门! 秦云昭疼的眼泪都出来了,心合计这下完了,她起不来,后面那些东西还不活撕了她。 直到好几分钟都过去了,秦云昭都缓好了的时候,她坐起身来却发现,那些碳人儿并没有继续朝她跑过来。而是站在拐角处,没有眼珠的眼眶中往下淌着液体,滴到地上是鲜红的血液。 那些碳人儿面对着她,竟然开始集体发出声响。那声音是从他们喉咙里发出来的,像是野兽死前的绝望呜咽。 秦云昭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直到地上滚过来几颗丹药。 只见一个碳人儿正用手撕开了自己的肚子,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流血,而是滚出来一颗褐色的丹药。然后,那个碳人儿就倒了下去,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其他碳人儿见那个碳人儿这么做之后,也开始学他,纷纷将自己的 分卷阅读3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肚子活生生的破开,将丹药滚到秦云昭面前。 秦云昭不知道这些刚才还在玩儿命追她这些碳人儿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她觉得很难过,就像第一次爬到那个铜炉上时一样。 她看着脚下一颗颗玻璃球大小的丹药,将它们悉数收起后揣在了口袋里,然后对那些已经成为了尸体的碳人儿深深地鞠了一躬。 秦云昭突然想起,刚才上楼梯的时候,这些碳人儿完全不必薅她头发,大可直接从后面锁住她的脖子的。也就是说,它们其实并没有恶意? 正强行让自己不那么难过的时候,秦云昭感觉腿上一紧—— “真他妈没完啊!”秦云昭看着一地不知道从哪儿爬出来的肉虫子,吓得说话都抖了。 秦云昭最怕的就是虫子,无论是菜青虫还是杨辣子、蚯蚓,只要是这种软体虫,她都怕。 而且看这些虫子什么颜色都有,一个个最小的也有圆珠笔那么长,最大的都有小臂长了。秦云昭头皮发麻连动都忘了动,直到有一只虫子爬上了她的鞋子—— “救命啊!”秦云昭一声尖叫,也管不上什么煽情不煽情了,踩着一地的虫子就往出口跑。一路上被她踩死的虫子不计其数,她裤腿上也沾了无数条虫子爆出来的浆。 直到秦云昭从出口出去后,她就看见了祭台。只不过,她是从上面往下看才看到的。 秦云昭一通爆发有些力竭,而且不知为什么,自从进了这里之后,她总觉得自己的力气不够用。 回头看了看,确定没有虫子追来之后,瘫坐在地上,却发现地突然变成了湿的—— ☆、扒衣老爷 秦云昭低头望去,发现一开始的石头地面竟然全都变成了水,而且是深不见底的,完完全全透明的水。 与其说是水,倒不如说是一块玻璃。她确实是可以摸到冰凉的液体,但是一抬手,手上却没有半点儿湿润。 “我幻觉了?”秦云昭有些茫然,想了想又把手往地上一探,再拿出来,还是没有水渍。 她刚才把手往下探的时候几乎是快要把半个胳膊都伸进去了,却还是没有摸到底。这足以证明这水其实是很深的,至少能没过她的小腿。 但是她整个身体却没有坐在水中,而是在水面上…… 死海?不可能啊,就算是,她总不可能一点儿水渍都摸不到啊! 她自从进了这个山脉,就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思考,不然妥妥儿的会被打脸。 “这洞里怎么还有3D投影技术?!”正匪夷所思的秦云昭发现,这里的光源都是从水里反出来的。而且这水里还勾出了一副画面。 那画面是一个祭台和十八根青玉柱子,看上去极其神秘,像是被神遗忘了的故址,格外冷清孤寂。 而她所处的地方四周空旷的很,像是一个没人住的屋子一样。她正准备起身看看周围景象,却发现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秦云昭内心深处突然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她每次有这种感觉都没什么好事儿,特别是小时候,挨打之前必恐惧。 到后来萧溯集都称她为绝命预言家。 正在想这里能出现的危险有多少的时候,她身下的水面开始像烧开了一样沸腾了起来。秦云昭看着水底逐渐探出来的半颗头,突然就笑了。 这他妈是在侮辱她的智商? 那半颗头不是别人的,正是失踪许久的吴漪的。 只见那半颗头先是从水面浮了上来,面对着秦云昭的时候,仅存的右半张脸突然收起了那个温和漂亮的笑容,然后逐渐裂开,最后从脑子里涌出了千万只通体红色的蚂蚁。 秦云昭敢用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对天起誓,这颗头绝对不是吴漪的,肯定是个赝品。 这个高仿秦云昭最多给二分鼓励分,满分是一百分。理由很简单,吴漪笑起来绝对没这么好看! 但是很明显,就算她识破了也没什么用,这人头明显是来恶心她的,真正要命的是翻涌出来的红色蚂蚁。 “三清大帝漫天神佛,救救我!”秦云昭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蚂蚁爬上她的身体,覆盖,直至淹没下半身,然后向上蔓延。 秦云昭此时此刻的恐惧是从心底往外渗透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没有出岫。她只能拼命地将口袋里的符咒疯狂往外丢,但是这个地方非常邪气,她发现自己的术法全都不管用了! 直到那些蚂蚁爬到了她的胸口的时候,秦云昭都已经不挣扎了,胸部以下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能感觉到蚂蚁爬在皮肤上的麻痒。 她都能猜到自己的死法儿了。无非是被蚂蚁钻进脑子里,活活折磨死。 但奇怪的是,这些蚂蚁爬到秦云昭胸口的位置便不再爬了,反而是直接开始蚕食她的肌肤,于是麻痒变成了容嬷嬷的小银针,痛得秦云昭直接叫了出来。 一瞬间秦云昭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突然就想起了被她放在胸口的那些丹药! 分卷阅读3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于是忍着疼痛,伸手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丹药,在这途中,秦云昭胳膊上的蚂蚁一片一片地往下掉。 直到她将丹药握在手里的时候,她手上的蚂蚁竟像见了火一样,迅速撤离! 只是她被蚂蚁啃食过的地方全都起了一片红色的疹子,而且逐渐在往脖颈上蔓延。 看来这些蚂蚁不仅怕她手里的丹药,还有毒,只是不知道这毒是什么样的毒种。但她心明镜儿似的,甭管什么毒种,就算毒性再小,这么多蚂蚁一起发力也足够毒死她了。 秦云昭心里合计着,这丹药有限,就算都给捏成粉末也根本涂不到全身。她倒是有一个想法,如果把这丹药给吃了,那药效是不是能随着血液流通全身…… 现在她再次面临着选择,要么被蚂蚁吃干净了剩一架白骨,或者在被吃干净之前被毒死。 要么把这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的丹药给吃了,也无非是被毒死或者真的能起作用,赶走这群蚂蚁。 秦云昭觉得她没必要再犹豫了,看着手里的褐色药丸苦笑一声,一仰头就给吞了,然后躺在水面上,等候自己的命运。 秦云昭闭着眼睛,身上被蚂蚁咬的痛楚更加清晰,同时她心里升腾起来无限悲怆。 她这小半生未曾作恶,恪守修者行为准则。可狗屎的命运却不饶她,让她因为一封血书就在这山脉里受如此多的苦难,而她却不知道幕后人物究竟是谁。 秦云昭觉得,自己现在对死亡是有些麻木了。在这个山脉里经历了这么多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惊险,让她对那个给她寄血书的人无比愤恨。 脑子里正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秦云昭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是那种被火灼烧的感觉。疼痛,燥热。 秦云昭疼的双手胡乱地抓,将身体都埋在水里也没有用。 但是那些蚂蚁几乎是在秦云昭感觉到被灼烧的同时,尽数死亡,尸体落在水里后全部沉了下去! 秦云昭疼得已经无法思考,但她感觉到自己开始在水面下沉,逐渐沉到水里,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就躺在了祭台上,一睁眼眼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出岫! 她丢失的东西竟然回来了! 秦云昭坐起身子,抬起手看了看后发现,她手上那些成片的红疹子全都没了,而且身体也不疼了! “我还真是……天选之子啊……”秦云昭抓起出岫,周边的景象一片漆黑,为了查看情况,她尝试着打起了一张火符。 当符咒在指间燃烧的时候,秦云昭差点喜极而泣!她的术法又能用了! 正准备下去看看自己还能碰见什么作死的事情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呵,我就知道。”秦云昭看着地上远远朝她爬过来的蛇群,眸中满是无奈。 确定了蛇群爬过来的方向时,秦云昭发现左手边是没有蛇的。正要朝着那里跑时,突然有道破空而来的藤蛇朝她后脖颈咬过来,秦云昭条件反射将出岫一挥,那条藤蛇便成了两半截儿! 这一下蛇群朝她爬过来的动作就更快了,秦云昭身体比脑子快,翻身跃起便朝着没有蛇的地方跑! 一路上斩杀了几条扑过来的蛇,到了路尽头才发现,难怪这个方向没有蛇,这他妈是悬崖啊! 看着形成包围圈的蛇群,秦云昭正在想着是给自己一刀,还是跳崖更悲壮一点的时候,一只长得像猫头鹰,但是尾翼呈红色的鸟朝她飞了过来。 秦云昭拿出岫一挡,勉强稳住身形,但出岫却脱手掉了下去…… “然后就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就跳下来了。”秦云昭讲的口干舌燥,从腰侧解下水壶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 宗昀鉴拧着眉,突然打起了一张火符丢在地上后开始扒秦云昭的上衣! “卧槽你干啥!”秦云昭被宗昀鉴突然的流氓行径吓得一哆嗦,边死命抓着自己衣服便抬腿踢裆“你不觉得在这儿有点儿草率吗!” 宗昀鉴一手扯着秦云昭的衣领一手挡下了她的膝盖,叹了口气:“我要是想怎么着你你躲的了么?上衣脱了,我看看你肩膀。” 宗昀鉴说着便松了手,又打了一张火符丢在地上,暖黄色的火光笼罩着他好看的脸像是镀了一层菩萨光环。 秦云昭被宗昀鉴眼里明晃晃的不屑给刺激到了,但却是说不出来什么。她的武力值跟宗昀鉴比起来,确实是个战五渣。 不过看到宗昀鉴眼里的凝重,秦云昭也只能磨磨唧唧的把上衣给脱了,反正里面还穿了工字背心,倒是不用避讳。 宗昀鉴照着秦云昭转了个圈,看见秦云昭背面左边肩膀上正隐隐消退的暗红色凤图腾时,拧了拧眉心问道:“你纹过身吗?” 秦云昭一脸疑惑:“纹身?没有啊,但是挺想纹的。” “你觉得凤图腾怎么样?” 宗昀鉴轻笑了一声,抬手示意她可以穿上衣服了。 “图腾的话很酷炫啊,咋的了?” 分卷阅读3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秦云昭看了看都已经馊了的衣服,犹豫了一下穿还是不穿。穿在身上的时候没感觉,但脱下来之后再穿上,属实是有点儿难为她。 “恭喜你,你解锁了一个纹身,而且是剥皮抽骨都洗不掉的那种。另外夸一下,身材不错,就是有点儿平。你别动啊,我给你拍个照,一会儿就没了。” 宗昀鉴掏出手机开机后,食指将秦云昭背部的外套往下勾了勾,把那个图腾拍了下来后给秦云昭看。 秦云昭看着自己肩膀上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图腾神情突然有些微妙,神情非常复杂地盯着宗昀鉴的脸看着—— ☆、真·火烧赤壁 “我见过这个图腾。” 宗昀鉴闻言眉头一挑,借着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眯着眼睛看了看秦云昭的眼睛,笑得百花齐放:“你撒谎的本事也就比我弟弟高那么一点点。” 秦云昭闻言脸皮一抽抽,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宗昀鉴朝她伸出手来道:“拿来。” “什么拿来?” “丹药。” “哦哦哦。” 秦云昭赶忙忍着强烈的不适感,将衣服穿上后掏出了剩下的十几枚丹药,放到了宗昀鉴手上。而后又十分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 “你吃都吃了还在意这是什么?”宗昀鉴将丹药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用宁节切开了一颗,仔细的看了看后,将秦云昭手里的水壶拿了过来,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后将丹药丢了进去。 “我总得知道自己到底吃的是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这样才能知道那些碳人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秦云昭越说声音越小,想起那些碳人儿的自杀做法就觉得难过。 秦云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到铜炉和那些碳人儿那样对着她,她会那么难过。她是一个很难共情的人,但是那会儿她就是觉得很悲伤。 而且当时那种情况,她实在判断不出来那些碳人儿想做什么,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他们想给她的东西带出来,没准儿能活着遇到萧溯集他们,知道那些碳人儿冒死也要给她的东西上是不是有什么信息。 用秦云昭的话来说就是——给你就拿着,东西多了又不烧兜儿! “这丹药是用你说的那些碳人儿的眼珠子炼成的,我说的是真的,没闹。”宗昀鉴似笑非笑地看着秦云昭,等着他期待的画面出现。 秦云昭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听着宗昀鉴的话先是脸色一白,然后扶着墙就开始抠嗓子眼催吐,可是不仅什么都吐不出来,还憋得脸通红。 “别挣扎了,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弟弟的心头血炼成的,补着呢。” 宗昀鉴咬了咬后槽牙,低低的骂了一声后,眉眼一展,拉着秦云昭的手腕就开始往前走,嘴里还哼着京剧小调儿,一副公子哥儿姿态。 “你想知道的等我心情好了再问,先陪我去砸场子。” 宗昀鉴似乎是知道秦云昭又要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提前堵住了她的嘴。 秦云昭听到这丹药是乾的心头血炼成的,一下子就蒙圈了。再加上宗昀鉴这前所未有的反应,着实是有一些可怕。但她觉得跟着宗昀鉴走准没错儿,至少再遇到什么危险,宗昀鉴可以趟雷啊! 打定主意,秦云昭也不磨叽了,跟在后面乖巧的像只鹌鹑。 而宗昀鉴此时满身煞气,走路都是虎虎生风的。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眼睛里全都是未曾见过的杀意。 “对了,我们要怎么找你弟弟他们啊,总不能到最后碰不到面吧?”秦云昭被扯着手腕,突然问道。 “我弟弟能感知到我在哪儿,别管。” 秦云昭察觉出了宗昀鉴的情绪变化,也不再多言。 两人走了也不知道多久,这条山洞就好像永远走不到头一样,直到宗昀鉴停下脚步打着了火符,秦云昭看着已经没有符咒的墙壁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别出去!外面会有怪鸟!”秦云昭一把拉住准备继续往前走的宗昀鉴,脑海里全是她被怪鸟薅脖领子扇脑袋的恐怖画面。 她真的不知道脑震荡医保能不能给她报! 宗昀鉴转过身来,看着秦云昭满脸的紧张点了点头后,突然跨了一大步到她身后,另一只手拔出宁节在他抓着的那只手掌上划了一道口子! “你他妈……” “嘘。” 还未等吃痛的秦云昭骂出来这句话,宗昀鉴将宁节收回腰间,蒙住了秦云昭的眼睛,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接着,秦云昭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按到了墙壁贴着的黄符上,然后,她听见了石头碎裂、鬼怪哭嚎、火焰燃烧和宗昀鉴的闷哼声。 石头碎裂是从没有符咒的地方开始的,一条条极细的裂纹从秦云昭按着的那里开始往外爬,纵横交错,最后竟然尽数碎成拳头大小,然后沉入地底! 而鬼怪哭嚎则是从符咒下的墙壁里传来的。秦云昭的血并没有滴落到地上,而是尽数被手底下压着的符咒吸了个干净。 分卷阅读3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她手底下压着的符咒是这些锁灵符的开始,而这些锁灵符之间互有感应,那主符咒吸饱了血后其他的符咒竟也跟着主符咒一起变成了血红色! 与此同时,宗昀鉴暗自用脚尖点了一下地,唤出了他刚刚靠在石壁上就开始画的燎原阵法。 一瞬间,他们停留过的地方便被火焰吞噬,那些贴在赤色石墙上的符咒也被烧成了灰烬。失去了符咒的制约,墙壁后面的东西终于开始苏醒…… 如果秦云昭这会儿没被捂着眼睛,看到了肯定会感叹一句:真·火烧赤壁! 只见石楼开始从地底出现的时候,有道赤色影子从火焰中冲了出来,朝着宗昀鉴掠过去之后便消失了。但与此同时,宗昀鉴也闷哼了一声,眉毛紧紧地皱着。 被捂住眼睛的秦云昭心里直发毛,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恐惧感会成倍叠加,更何况她既看不到,又能听到这么恐怖的声音…… 秦云昭边把自己的手往外抽,边用另一只手去抓开宗昀鉴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但宗昀鉴的力气大得很,她根本挣脱不开。 越来越着急的秦云昭很小声地问身后的宗昀鉴:“到底怎么了……” 但是说完话的秦云昭发现,自己说出的话没有声音! 直到她感觉到脖颈上有温热的液体往下淌,而宗昀鉴的手越来越凉的时候,覆在她眼睛上和抓在她手腕上的手终于挪开了。或者说,是掉下去了。 秦云昭睁开眼,发现眼前没有贴锁灵符,黑黢黢的山洞变成了一座三层高,形状像三个棺材叠起来放,没有窗子的石楼。楼身像是抹了荧光粉一样散发着幽幽的青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山洞。 而山洞两侧贴满锁灵符的石壁虽没变样,但上面的符咒全都变成了鲜红色。 “走进去,别回头。”宗昀鉴带着浓浓的疲倦感哑着嗓子说完后,推了一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秦云昭。 秦云昭虽然不知道宗昀鉴到底是怎么了,但她觉得,这种玄乎的时候最好听他的! 于是定了定心神,迈出了脚步朝着那座楼门紧闭的棺材石楼走了进去。 石楼通体是青灰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门口的柱子上面有很多划痕,像是……人的指甲抓的一样,看着十分诡异。而且上面落满了灰尘,看上去像是沉睡了许久的老人一样。 楼前挂了个牌匾,上面却没有刻字。 直到走到石楼门前,秦云昭才听见宗昀鉴跟过来的脚步声,只是那脚步声一点也不像之前一样轻盈,反而是十分沉重,一步一顿的。 “别!咳咳……推右边的柱子。” 正准备尝试能不能把石门推开进去时,秦云昭听到宗昀鉴肾虚一样的喝止声停下双手,正下意识要回头的时候突然响起宗昀鉴说不让她回头的话,只得作罢。 秦云昭此时不能说话,只觉得烦躁的很。她就说天底下不好占的便宜多着呢,特别是宗昀鉴这种看上去就鸡贼的人的便宜更不好占!合着宗昀鉴是让她趟雷来了! 但是秦云昭现在也只能听他的,只好移开脚步走到那根石柱前,正准备推的时候,她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接着是手掌和身体拍到石壁的声音。 秦云昭心里乱得很,索性将气都撒在石柱上,猛地一推! 石柱在秦云昭的推动下悄无声息向后移开半尺,接着,那道石门先是发出了重物挪动的声音,然后自己从里面向外打开了! 秦云昭看着这座石楼的变化心里突突了一下,心里合计这老棺材房看样子怎么也得存在个百八十年了,想不到机关还挺灵活。 “可以回头了。”宗昀鉴见她打开了石楼的门,露出了一丝狠厉的笑。 秦云昭回过头发现宗昀鉴此时在她身后十步左右的地方,半跪在地上,单手撑着身体不倒下。不知道身体哪里破了口子,鲜血殷红了地面和脖子以下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 “卧槽!”秦云昭看见宗昀鉴这副样子就要跑过去扶他,惊慌之余都没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宗昀鉴见秦云昭要过来,身子一软向后倒去靠在石壁上,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别过来,然后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 他这次没有在掌心凝出火焰,而是颤颤巍巍地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 点烟的时候宗昀鉴的手抖的厉害,但还是在打火机烫手之前把烟给点着了。 “你过不来的。等我缓一缓,别怕。”宗昀鉴束好的头发已经乱了,他抽了口烟,却还没等把烟吐出来就咳嗽的不像样子。 ☆、双杀 秦云昭看着自己脚下,发现她走过的路都变成了跟石楼一样的石头桥,底下流动着黑色的液体,却没有水流的声音。 “你脚下的……是一个机关,名字叫奈何桥。只能过去,不能回来的……”宗昀鉴见秦云昭呆愣的表情,尽量控制自己声音平稳,但还是几个字就得大呼吸一次地解释道。 “你没 分卷阅读3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事吧!你别吓我!你别死你快过来……”秦云昭蹲在地上看着宗昀鉴止不住的血和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秦云昭此时慌张的不成样子,她是真的害怕宗昀鉴死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一个大活人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她在自身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的时候,一半是不甘,一半却是解脱感。 不甘就这样带着满身血污死在这么个地方,连尸体都没人收。解脱感却是,她终于不必再为一些不可避免却无法解决的事情暗自伤神…… 但自己死和别人死在自己眼前是不一样的。特别是这个人在自己心中还是那种世外高人,无所不能的样子。 “别慌,道爷我怎么也得把你安置好……”宗昀鉴将烟蒂在地上杵灭,眼睛里的星辰比平时暗淡“你站在桥前,等着抗我进去。” 宗昀鉴交待完,闭上眼暗自提了口气,猛地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向秦云昭。 那石桥极窄,不过一尺宽,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下去。但宗昀鉴看着是身形不闻,脚下却很有谱儿。 秦云昭站在桥前看着宗昀鉴一步一个血脚印绽在地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直到宗昀鉴咬着牙跑到自己面前带着满身血腥气向她倒过来的时候,秦云昭张开了双臂。 但是并没有接住,宗昀鉴太沉了,这一倒两个人都与地面亲密接触了。 “大姐……你能靠点儿谱儿么……”宗昀鉴脸贴着地,一副有气儿出没气儿进的样子还不忘吐槽秦云昭。 秦云昭坐起来揉着后脑勺儿感觉自己的脑震荡好像更严重了,听见下半身还压在自己腿上的宗昀鉴这么说,刚要一拳敲爆他的狗头,但低头看见连脖颈和手上都被鲜血浸满的宗昀鉴,抬起来的手还是没打得下去,而是将他慢慢搀扶起来。 “扛我进去……”宗昀鉴将胳膊搭在秦云昭肩膀上,全身的重力都靠在了她身上。 他已经失血太多了,黑雾里的毒性开始在他体内扩散,五脏六腑也都伤到了,还能说话并且保持清醒全靠信念撑着。他现在,连宁节都拿不稳。 秦云昭不吭声,琢磨了一下方案之后对宗昀鉴道:“你忍着点儿哈。” 说着,自己钻到了宗昀鉴身前把他背在背上,死死抓住他垂下来的胳膊向前拖行,所过之处,从鞋底子上淌下来的血在地上形成两条醒目的血道子,跟刚行完刑似的…… 直到秦云昭迈进石楼,背上的宗昀鉴抬了抬血手在半空画了个阵后,整个漆黑的屋子全部亮了起来。 这个石楼不光外面是石头的,里面的桌椅板凳物件儿摆设也全都是石头的,打磨的相当精致。 一楼是客厅,但是却空旷的很,只有一个石屏风挡在门口。右边贴着墙的位置是楼梯,左边贴着墙的位置却是一根直通楼顶的青玉柱子!跟秦云昭在祭台那里见到的相差无几! “二楼左手边,第一个房间……扣三下门环,短长短……” 被青玉柱子吓到的秦云昭被宗昀鉴的话叫回了魂儿,赶忙拖着宗昀鉴艰难地往右边走。 直到她依言照做,强行把宗昀鉴拖进他点名儿要去的那间屋子里时,才明白为什么他一到了这石楼里就完全放松了—— 她眼前的这间屋子里,虽然也都是石头做的东西,但是这儿有生活用品! 石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梳妆台上摆着各种刀剑和红布封口的瓶瓶罐罐,就连凳子都给贴心的绑了一个屁股垫儿! 秦云昭把宗昀鉴扔在床上,犹豫了一下把他的外套和鞋子给脱了下来,然后给他盖好了被子。 “一楼青玉柱子下有水,梳妆台抽屉里有药,我不介意被你看光,处理好记得换新的被子,隔壁床上就有,我弟弟可能会来,这里很安全。”宗昀鉴闭着眼说完便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我特么还怕长针眼呢……”秦云昭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床上的宗昀鉴满脸的幽怨。 知道这里很安全的时候,秦云昭躺在地上,浑身绷着的肌肉都松了下来,顿时觉得哪儿都疼,而且特别累,连根儿手指头都不想动。 她闭着眼睛,脑子里都是怪鸟,毒蛇,黑雾和鲜血。乱得很但是又控制不住,索性不继续想,猛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从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端起石盆,下楼去给宗昀鉴找水去了。 让秦云昭有些意外的是,这个石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沉,倒是给她省了不少麻烦。 走到青玉柱子前时,秦云昭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跟柱子,然后发现这根柱子和自己在祭台看见的不一样。祭台那里的柱子上都雕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而这根柱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秦云昭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精神过于紧张了,也没多想。蹲下来就从柱子底下大约一丈宽的池子里舀水,边舀水边念念有词地道:“瞅瞅我这命儿,看上的都带不走。被土著生物攻击这么久,连个精神损失费都不赔给我……” 如果萧溯集在的话,肯定会夸赞她:好 分卷阅读3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一个入戏至深形象生动的老娘们儿! 直到将水端到床边的时候,秦云昭看着狼狈不堪的宗昀鉴嫌弃的不得了,但还是掀开被子把他全身上下除了短裤脱了个干净,又在柜子里翻翻找找拎出了纱布和药物。 光是给宗昀鉴擦身子和脸,盆子里的水就换了十来盆,丢掉的纱布足足两大卷儿,跑的秦云昭中途吃了三块儿压缩饼干。 等秦云昭把宗昀鉴身上的血污擦干净,露出了那些伤口之后,她觉得这爷们儿命真大。 宗昀鉴现在被她翻了过来,背朝着她,方便上药。 只见他后背上都是五厘米左右的小口子,这样的小口子光是在他背上就有四五十条。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小口子一直都没有自愈! 而这四五十条里,见骨的就得有三十多条。这些伤口一只在流血,到最后都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带着血丝的白肉翻成一个个小孩儿嘴的样子,看得秦云昭肉疼。 她从柜子里找到的药都是用胆瓶装着的,上面都贴着纸,用小篆写着作用。其中止血和解毒的药物是最多的,而且都分了粉和丸状。 给宗昀鉴的后背上好了药翻过来之后,秦云昭发现他胸前根本没有伤口,最多只是骨折过的手臂皮下有些淤血。 难道…… 秦云昭想起了宗昀鉴捂住她眼睛的动作和她听到的声音—— 应该是宗昀鉴用她的血液启动了什么机关,而触发机关之后的危险是从她身后过来的,宗昀鉴的那个动作……那完全是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动作! 想到这儿,秦云昭看着他那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擦干净的,好看的一张脸,眼眶微酸有些感慨:你个猪后丘儿!丫要是不作这个大死,是不是就不用这样事儿的了! 想到自己被宁节强行割过的手,秦云昭觉得自己很难过。如果她收到盒子的时候没叫萧溯集,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了…… 一边感慨自己遇人不淑流年不利,一边将从隔壁跟被子一起抱过来的衣服给宗昀鉴往身上套。 她大概想明白为什么宗昀鉴说这里安全了,因为她从隔壁给他拿被子的时候,发现被子里藏了好几套道袍和中山装! 秦云昭估计这里应该是宗昀鉴修行的地方?不对不对,谁那么变态来这儿修行,还没等到地方就先被那些六亲不认人畜不分的守门员给弄死了。 想到自己身上也乐观不到哪儿去,又馊又臭的,秦云昭抠了抠脑壳直接脱了个干净,在池子边儿洗漱上了。 宗昀鉴一时半会儿醒不来,这儿也没旁人,速战速决后,秦云昭换上了干净的道袍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样子。 秦云昭看了一眼第一床被血蹭的不成样子的棉被,嫌弃了一下之后把宗昀鉴往里推了推后躺在了他旁边。 她扭头,看着宗昀鉴那张好看的脸近在咫尺,她却提不起半点之前的兴趣——人累到极限的时候,就没有享受美色的心情了。 脑袋刚沾上枕头,秦云昭的眼皮子就沉得抬不起来了。困乏之意一瞬间如同开闸的洪水一样冲的她直上头。于是也不管宗昀鉴是不是病号,给自己扯了一点被子就睡了过去。 梦里,她看见了许多人,但这些人后来围着她撕下了自己的脸,然后秦云昭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都变成了猛兽,要将她分食。而她则像个饕餮一样,活生生地将他们都吞进了肚子…… ☆、残血故事王 她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当她醒来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夭寿了……”秦云昭腾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是一片漆黑之后又把身体重重地拍在床上,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呢喃道“这回真特么瞎了……” “姊妹儿,咱下回能不能冷静点儿。” 宗昀鉴的声音在她耳畔幽幽响起,吓得秦云昭一激灵,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惊慌地看着声源处问道:“你咋在我这儿?!” “我不知道,我睡过去了。”宗昀鉴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辜。 而懵比的秦云昭自己捋了捋睡前故事,这才想起来是自己蹭的人家床位。 “我冷静不了啊兄弟,我瞎了你知道吗?” 秦云昭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恐惧和无力感在她心头蔓延。对她来说死了都不可怕,瞎了才可怕。 黑暗中,宗昀鉴的手扣在了秦云昭手上,带着一种温热的潮湿感。 他凑近秦云昭的耳朵轻声说道:“别说话。” 秦云昭心里涌起无限烦躁,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听了宗昀鉴的话不做声。 黑暗里她听到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而且还带着女子的呜咽声。 人在黑暗里的安全感本来就十分薄弱,而此时她还听着这么诡异的声音,宗昀鉴还是个半残。秦云昭觉得,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险,自己可能是要GG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像块木头一样提心吊胆地在黑 分卷阅读3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暗中坐了多久,直到她就快要扛不住的时候,那诡异的声音就好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松了一口气的秦云昭正缓缓闭上眼睛平复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时,突然感觉怀中一沉—— 宗昀鉴倒在她怀里,呼吸和心跳声都十分紊乱。 “可以说话了,你没瞎,只是这里绝对黑暗而已。”宗昀鉴的声音听着十分孱弱,虚的不行。 秦云昭感觉到自己被他扣着的手上已经全都是温热的液体,并且鼻尖儿还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你又残血了?” “……我又不是神,真计较起来也大不了你多少,我只是有着很多很多的记忆而已,伤口崩开不是很正常吗”宗昀鉴的话中透着些许无奈“这空气里有毒,会让给我的伤口流血不止的。” “有毒你还费劲巴力地过来!”秦云昭尽量控制自己不吸入太多空气,心里觉得这爷们儿前几世死的一点儿都不冤。 宗昀鉴趴在秦云昭腿上,苦笑了一声:“这儿的毒气对伤口的恢复很快的,你不觉得自己的肺和呼吸道好受多了吗?毒气只对我这种禁咒伤口会产生伤害。” “那我们出去吧?你这样会死的。”秦云昭在黑暗里慌忙拉起宗昀鉴的手,慌得很。 “听我说,我们在这儿是最安全的,外面墙上的锁灵符让我烧了。”宗昀鉴反手死死地抓着秦云昭的手腕,手凉得像一个死人一样。 秦云昭另一只手从他逐渐变凉的身体下抽了出来,抚上了宗昀鉴的背,摸到了他背上的潮湿后心里那根弦终于崩了。 她哽咽着问宗昀鉴:“你们到底怎么样才放过我?” 话到尾音,已然是嚎啕大哭。 宗昀鉴沉吟了一下后,十分果断地挣扎着起身点了两个穴位,封了秦云昭的声音。 “这趟出去,你怎么样都没人逼你”宗昀鉴顺势靠在床头,习惯性地去掏烟,却想起来衣服被秦云昭给换了,只能收回爪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第一世的,同意你就眨眨眼。” 秦云昭拼命地眨眼,想扒拉宗昀鉴可惜自己动不了,她觉得自己苦哇。 过了半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的时候,宗昀鉴才想起来自己给人家封了哑穴。 “你这么八卦肯定想听,那我就直接说了。”宗昀鉴一点儿给她解开穴道的意思都没有,而是自顾自地讲起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故事。 他第一世的时候都可以追溯到一百多年前了,那会儿正是咸丰皇帝在位,他们家也正显赫着。 只是宗昀鉴要讲的这个故事是他带着乾逃离家族之后,寄居在至交好友家时所发生的,这时已是同治帝继位十余年了。 那年腊月中旬,盘锦的大雪一夜间便铺了一尺厚,白了满园秃树的头。 方才十七岁的宗昀鉴抱着看上去只有一岁的乾,窝在火盆边儿上看书。小小的书房里,俊朗少年一手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一手拿着一本书仔细的看。 宗昀鉴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弟弟干净的眉眼,会心一笑,正要继续看书时,书房的门却被叩响了。 “何人?”宗昀鉴谨慎地将乾藏在了床底下,高声问道。 阮炀来送餐饭是绝对不会叩门这么礼貌的,现在也不是饭时。而他也未曾告知任何人自己的行踪,那么…… “谢长安。”那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就是隔着房门也能感觉到疲惫。 宗昀鉴听到这名字马上从炕上拿出了唐刀握在手上,步伐沉重的去开门。 他已经做好了决一死战的准备了,所以在开了房门之后,那把刀直直地指在了来人面前。 只可惜,他看见的并不是那个让他恨的牙痒痒的谢长安,而是谢长安身边时常跟着的薛太平。 “可否让薛某进门,一叙详情?” 薛太平一身白色锦袍,披着个银色兔毛披风站在门口,肩上的雪已经有半指厚了,背上还背着个捂得严严实实,看不真切面容的人。他的脸已经被北方的风吹得通红了,但看着宗昀鉴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滚!”宗昀鉴见不是谢长安,严冬寒月也没法儿熄灭他的怒火,却又不好迁怒薛太平,只得马上将门摔上了。 直到暮色四合时,阮炀的惊呼声从门外传来。宗昀鉴眉头一挑将乾再次赛在床底下抄着刀子开门,见阮炀立刻跳到他身边,撞乱一身环佩时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让狼掐了?” 阮炀一张有些女气的脸此时吓得煞白,哆哆嗦嗦地指着门口立着的白色身影,声音里满是恐惧:“有有有……谁啊他!” 宗昀鉴将阮炀护到身后,看着眼前石雕一样的薛太平冷笑一声:“我若没记错,薛小爷这会儿应当在京城梨园里听曲儿吧?” “我是来还债的,来还长安欠你的债。”薛太平的脸已经冻得开始僵硬了,变成了青色。 宗昀鉴上下打量了一遍薛太平,从阮炀手里拿过食盒转身进了书房。 直到宗昀鉴吃完了饭,蹲在火盆边 分卷阅读3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上的薛太平才将放在地上那个只有微弱呼吸的人的帽子和蒙脸的布斤除下,露出那张被砍的认不清面貌的脸。 “这便是长安,薛某今日来,是求你恢复他的脸,治好他的嗓子。”薛太平起身站到宗昀鉴面前,少年容颜上却如同死灰一般。 宗昀鉴不由得笑出了声,而后抽出身边阮炀腰间挂着的玉箫拍了拍薛太平的脸,问道:“他取我弟弟心头血的时候,可没见得他手软。还要我治他?我不现在砍了他是我怕脏了手!” 薛太平见宗昀鉴这个反应丝毫不意外,垂眸深吸了一口气,在阮炀就要赶他走的时候,膝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他抬着头看向宗昀鉴,为了赶路,六七天没来得及修理的指甲死死地扣着掌心的肉。 “我是长安到死都护着的人,我死了他会很伤心。你把我的心头血拿去,就当作还债了。不需担心他日后报复,我自会留书一封,他怨不起来你。” 薛太平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但却能听得出万分坚定决绝。 宗昀鉴嗤笑道:“我当薛家小爷千尊万贵,这么喜欢跪?成,你现在出去,从院子门口儿给我一跪一叩首到我面前来,我便应了你。” 他只当平日里被人捧上天的薛太平受不了自己的折辱,却不曾想薛太平看了一眼地上的谢长安,竟真的推开房门去了外面。 宗昀鉴遥遥看着在雪地里迎着风一步一叩首的薛太平,从床底下将差点儿被遗忘的乾抱了出来裹了床被子,将他抱在怀里,一同受着薛太平的跪拜,冷声道:“这也是谢长安欠我的。” 裹得严严实实的乾在被子中间,眼睛里是万分的冷漠。 一年前的隆冬腊月,乾被谢长安掳走了,刀子直插在心脏上取血,宗昀鉴跪在满是碎瓷的地上求谢长安不要的时候,谢长安可有半分心软? 若非乾与常人不同,恐怕早就尸身凉透,变为一堆白骨了! 他宗昀鉴,并非至亲与尊严被伤害都可以原谅的愚善者。 直到薛太平摇摇晃晃地在他脚边最后一叩的时候,宗昀鉴将乾交给阮炀后转身去看谢长安脸上的伤。 “治是可以治,但是你得去昆仑山脉里给我找青许花。还有,他伤得太重了,得用心头血做药引子,薛小爷这千金药材喂出来的好身子自然是最好的药引子。但如此便不算我报过仇了……不如你回来之后自废经脉?” ☆、仇人相见 他倒是没骗薛太平,就谢长安这张脸被毁的已经不能看了,皮肉狰狞地翻开,鼻骨都被砍断了,有些地方的脸皮都耷拉下来。还好是数九寒冬,伤口处都冻成了黑紫色,要是严寒酷暑就得生蛆了。 而且仔细查看的时候,宗昀鉴发现他的喉咙还被一刀割开了大半,看伤口应该是被大刀砍的,是奔着致命去的。 他都不知道谢长安是怎么做到还能有这么一丝气息存在的,当真是属鳖的,够能活的。 宗昀鉴此时似笑非笑地看着薛太平,取心头血尚有一线生机可活,左右他薛家大家大业的,不差那仨瓜俩枣儿的买药续命钱。但若是取血后还自废经脉,就是他薛家把家当掏空了也救不回来了。 他绝对不会为薛太平这份奉献精神感动,毕竟他宗昀鉴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谢长安最在意的人死! “好。” 薛太平看着地上那张本该是玉质无双的脸,闭着眼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了这么个字。 宗昀鉴不知道薛太平是怎么做到三个月内去返昆仑山,单枪匹马将青许花连根带叶一点不差的带回来的,但是看着他一身深可见骨的伤痕就知道,这个中滋味绝对不好受。 “好好儿看看你的小兄弟吧,毕竟以后就是生生世世相见不相识了。”宗昀鉴坐在炕上翘着二郎腿,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手中的唐刀。 薛太平跪在地上看着依旧被摆在原位,窝都没给挪一下的谢长安,满是血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他轻声道:“你若能岁岁长安,生生不见又如何。” 说完,满眼红血丝的薛太平对宗昀鉴道:“可以了。” 在宗昀鉴的认知里,若说是忍痛,薛太平绝对是他见过最厉害的人。 意识完全清醒地放心头血,刀子插进心脏,血槽往外放血,然后还要自废经脉…… 秦云昭在听到宗昀鉴解说薛太平是如何像一个死人一样被他运走的时候,内心五味杂陈。平心而论,如果她很重要的人被谢长安这么对待,她可能比宗昀鉴做的还过分。 无所谓什么报仇不牵扯旁人,只要能让仇人生不如死,剐了薛太平她都下得去手。 不过想到薛太平对谢长安这种呵护,秦云昭的腐女之魂岂止是熊熊燃烧,那火势,简直可以直逼大型火灾现场! “跟你讲这个故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种桥段,你这种……嗯……应该喜欢听,给你解解闷儿,怕你又想些有的没的把自己吓个半死”黑暗里的宗昀鉴自嘲一笑“毕 分卷阅读4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竟我现在,连给你解开穴道都做不到了。” 秦云昭现在只想把宗昀鉴给活剐了。 啥叫做不到了?能给点上咋就解不开了?有那动嘴的功夫儿解个穴不行吗?! 她不哭了不嚎了还不行么…… 想到万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自己连躲都不能躲,秦云昭就觉得万分凄凉。 “当初我把谢长安治好后丢在了路上,而薛太平被我运到了这个石楼里,我让你取药那间屋子”宗昀鉴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却还是吊儿郎当的语气“不过看你的反应,你并没有在隔壁看见尸体。那……他有可能变成僵尸什么的潜伏在周围哦~” 秦云昭更想剐了宗昀鉴了。 偏巧这时,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那脚步声非常重且缓慢,大约三、四秒钟才会响一下,在青石楼梯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云昭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儿了,但与此同时,她听不到宗昀鉴的呼吸声了! 麻,从头皮到脚趾全方位的麻。 想到自己即将像恐怖片里,被僵尸咬断脖子吸血后加入僵尸一员,秦云昭就止不住的难受。 不过以她的身手要是成了僵尸,怎么也得是扬威一方的僵尸大佬吧?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亮了,就像她刚进来这里时一样的亮。许久未见光的秦云昭被这突然的光芒晃得睁不开眼,却又没法儿用手挡,只能闭上眼。 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床边一米的位置站了个血人! “……弟弟?”宗昀鉴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对那个血人唤了一声。 秦云昭这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血人——身高体型都与乾相似,但脸上和头发上全都是厚厚的血垢,衣服也几乎被撕成了流苏款,露出来的肌肤上也全部都是血迹。 见宗昀鉴认出了自己,乾深吸了一口气,用他那比从前还要沙哑的嗓子,不解又难过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 当他感觉到锁灵符被毁,青石楼重启的时候,他就觉得要坏事。如今看自家哥哥这满背渗血的样子,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他!让他来重启青石楼! “溯溯呢?”宗昀鉴靠在床头已经是气若游丝,虚弱得不成样子,面色白的好像随时能出殡一样,身下的被褥已经被自己的血染了个透。 “萧哥哥在一楼”乾的语气有些发虚“和……谢长安他们在一起。” “哦。”宗昀鉴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秦云昭此时心底却翻起了滔天巨浪!谢长安这个名字……不就是宗昀鉴故事里那个毁了容又被割了喉的仇家吗! 他讲这个故事距今也有和百来年了,难道这年头儿流行取这种名字?比如长安、天佑、福生什么的? 乾见宗昀鉴并没有他预想中那么大的反应,放心地开门对楼下席地而坐的众人道:“诸位,上来吧。” 很快,缓慢但不凌乱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并且渐渐接近卧室。还未见有人露面时,便听见一道十分张狂的男声在门外响起:“这样儿都能认出来,果然是亲兄弟啊~” 接着便是一只黑皮鞋先踏入了房中,然后是谢长安那张漂亮,未染半点血污的脸。 声音是薛太平的。 由于谢长安他们人太多了,而这间卧室并没有多大,所以只有薛太平和谢长安在屋子里面,其余人都在门口站着。 秦云昭看见谢长安和薛太平时,先是晃了神儿,花痴了一下,但很快,她看见了足以让她热泪盈眶的画面! 吴漪被薛太平后面的萧溯集扛在肩上! 比乾好不到哪儿去的萧溯集显然是察觉到了有热切的目光在注视他,一抬头便对上了秦云昭晶亮的一双眼。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情漠然得像是不认识她一样…… “谢先生,我已经带你来了这里,现在请你履行你的承诺,将萧哥哥和漪姐姐还给我们。”乾攥着拳头,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谢长安向后摆了摆手,薛太平得了意思,才不情不愿地将萧溯集脖子上的一根红线扯断,并隔空烧了。 萧溯集没了脖子上红绳的束缚一下子恢复了眸中清明,这才迅速走到秦云昭身边,将吴漪安置在床上,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对乾道:“你先给我放碗血,然后给我大儿子的穴道解了,你哥这手法我不会解。” 乾轻轻按了一下秦云昭脖子的位置后,对谢长安歪了歪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隔壁便是放你那位故人的尸体的地方,还请各位出去,不要打扰我们。” 秦云昭觉得气氛很怪,不声不响试探了一下吴漪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便一直没吭声。 谢长安微微点了下头,转身便去了隔壁。 乾关了门后将罗盘摆在了门口,萧溯集这才放下心来,抓着秦云昭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他是怎么伤得这么重的!你怎么样了!” 在萧溯集心里,宗昀鉴虽然不是神,但却已经有些神化了。因为他 分卷阅读4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厉害的很,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 萧溯集从来没见他受过这么重的伤。 就连当初萧溯集作死去神农架,迷路加道行不够被强行困住,宗昀鉴单枪匹马将他从瘴气鬼林里救出来的时候,他最多也只是胳膊骨折了。 他知道昆仑山脉里危险,但他想不到这危险竟然连宗昀鉴都抵抗不住…… 自己若非是被乾死活拉住了没进去找宗昀鉴,并且在半路遇见了谢长安等人出手,估计现在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秦云昭看着身旁的吴漪摇了摇头,她不是想隐瞒什么,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就好像你去一个商店,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过期食品非得问老板这是什么时候进的货一样,不是不能说,而是很难说。真要她推测起来,她觉得宗昀鉴是在锁灵山洞里碰见自己之前受的伤。 乾轻轻握了一下萧溯集的手臂,将刚放好的血交给他后摇了摇头,轻声道:“等哥哥醒了再问吧,云昭姐姐估计也伤得不轻,你让她冷静一下。” 萧溯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犯了关心则乱的毛病,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后将那碗血放在了柜子上,而后将宗昀鉴翻成了背面。 “那个……”萧溯集难得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秦云昭,扭扭捏捏地摸了摸鼻子“接下来的画面……女性回避一下……” ☆、猜忌 很明显,正在检查吴漪身体情况的秦云昭想歪了。 秦云昭幽幽地看了一眼萧溯集,果断地把头埋到了身后的枕头里,瓮声瓮气地道:“我看不到也听不到,你们随意!我也可以把床让出来!” 从刚才几个人的对话秦云昭大致可以推断的出来,那些陌生人非常厉害,而且并不怎么友好。她要是出去了,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绝对跑不掉。 所以,她宁愿在这个房间里听到一些令人血脉偾张的声音,也绝对不出去。 乾自然不知道秦云昭想的都是什么龌龌龊龊的东西,顾不上收拾自己满身的血垢,有些担忧地问道:“萧哥哥,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乾这孩子终日只跟着宗昀鉴,没被这滚滚红尘底下的泥浆腐蚀过,单纯得很。但萧溯集跟秦云昭相识了这么久,立刻就知道秦云昭到底在想什么了。 “你守好门就行。”萧溯集此时并没有多余的心情跟秦云昭扯皮,只嘱咐了乾一句之后就开始扒宗昀鉴的衣服。 之所以让秦云昭避讳,一是怕他接下来的阵法会伤害到秦云昭,但更多的还是怕秦云昭害羞。 但很明显,他低估了秦云昭脸皮的厚度,别说旁边躺着个裸男,就是躺着一对儿裸着的情侣她都不一定不好意思。 直到宗昀鉴全身上下所有的衣服都被扒光之后,萧溯集看着他背上绑着的,被血染透了的纱布眉头一皱,解下来直接丢在了地上。 “乾,安抚住你哥哥,我怕他扛不住。”宗昀鉴一手端着盛满血液的碗,盘腿坐在秦云昭和宗昀鉴中间,看着那已经卷起来的白肉觉得心里堵得慌。 乾点了点头,用食指在睡着的宗昀鉴眉心点了一下后,又退回了门口。 宗昀鉴看上去是睡着了,但其实是看见乾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晕了过去。 失血这么多他都没死,只能说是祸害遗千年。 萧溯集另一手捏成剑指蘸在血碗里,嘴里念着晦涩的咒文,待碗里的血液尽成金色后,以指成笔飞速地在宗昀鉴背后画起了符咒。 那符咒从脖颈开始,一直延续到了宗昀鉴的脚踝。直到用尽最后一滴血将符咒画完之后,宗昀鉴的背上立刻金光四散,撒满了整间屋子。而那些符咒在成型之后,如同液体一般纷纷流入了他的伤口里! 接着,无论是秦云昭还是乾和萧溯集,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灵力都被宗昀鉴身上的伤口强行吸取着。 而宗昀鉴背上那些伤口则快速愈合,直至最后像是要强行关押住那些金光似的,合上得非常快。 “好了。”萧溯集看着宗昀鉴的伤口已经合好了不少,塌下身子,整个人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满头满脸的汗从脸上淌下来,经过那些血垢后,变成了血水滴落了下来砸在宗昀鉴白皙的腿上。 秦云昭将脑袋从枕头中抬出来,还带着点儿失望:“就完事儿了?”没有她想要的大场面,差评! “你想咋的?”萧溯集见秦云昭要把头转过来,慌忙将她的头掰了过去“他没穿衣服!”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秦云昭拍落萧溯集的手,摆出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面壁。 她总觉得无论是萧溯集还是乾,甚至包括躺尸的吴漪,都有很大猫腻。 因为秦云昭给吴漪检查身体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股并不应该属于她的气息在她的身体里。 秦云昭一开始看见他们的时候是十分惊喜的,虽然不能说话不能动,但她相信以乾的修为,一定能察觉到她炙热的眼神。 可乾从进 分卷阅读4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这个屋子之后,注意力就完全没有停在她身上,也没有给她解开穴位。以乾温善纯良的性格来讲,这是断然不会的。 而萧溯集在脖子上的红绳还没被解开之前,眼神是一片漠然浑浊,反应也是奇怪。 想一想,如果有人把你一棒子敲晕了,然后又把你叫醒了,你醒来的第一反应是不是先锤他?退一万步来讲,就算知道自己锤不过,那是不是也得怒目相视? 但是萧溯集都没有,而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安置好吴漪后就那么浮夸地问她这么没脑子的话。乾稍微一安慰他就能冷静下来给宗昀鉴疗伤,用的这种符咒还是得靠乾的血来支撑的大阵。 以萧溯集这种性格,他是不可能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的,质疑吴漪那会儿已经是平生情绪起伏的极限了。 今儿这么一照面儿,模糊性和表演痕迹都太强了。 她不知道他们在与她失联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两人有非常大的古怪。 包括那些长得很好看的人,虽然为首的小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但能让乾这个老妖精如此忌惮隐忍,肯定有问题。 长得好看的女人很会骗人,但长得好看的男人,更TM会骗人! 头顶一片马场的秦云昭在心里暗戳戳的如是说。 秦云昭现在除了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的宗昀鉴,谁都不敢信,包括萧溯集。 乾面对她的问题并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笑意盈盈地道:“我们在分支那里等不到你们的消息,但考虑到我哥哥应该能找到你,我们就接着往前爬,然后找到了一处温泉。” “找到了温泉,完事儿你们还能弄成这么个揍性?”秦云昭打量着乾这满身的血垢和被血垢纠缠的像个鸡窝一样的头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找到温泉不洗澡,给山脉里的孤魂野鬼什么的留一口干净的水源? 萧溯集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秦云昭突然笑了,眼神十分阴蛰:“你知道我在温泉里看见了什么吗?” “云昭姐姐!漪姐姐醒了!”乾突然很大声地朝着秦云昭道。 听见乾这流量派演技的零技术含量转移注意力,秦云昭心底冷笑一声,果然是有猫腻儿。往旁边一看,吴漪刚刚睁开眼,眉毛皱在一块儿,满脸迷茫。 在场的四个人里,只有她身上没有半点儿血迹和伤痕。 “这哪儿?有水没?”吴漪的声音虽然有些干,但一听就是中气十足,屁事儿没有。 打量着四周的时候,吴漪脑袋一转,就看到了□□扣在床上的宗昀鉴,低呼一声“卧槽”后脸一抽抽,马上将头转到另一边,看见了正眼观鼻鼻关心栽愣着在床头面壁的秦云昭。 “儿砸!”吴漪看见秦云昭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冲上去抱她,但刚一凑近就闻到了秦云昭身上洗了澡后还是很浓重的血腥气,立刻捏着鼻子往回退“蔚蓝之水的尾调这么变态吗?” 秦云昭轻轻掐了一下她的手,沉着嗓子道:“你不会也像他们两个一样,有很多事情没说吧。” 她这句并非质疑,而是陈述句,目的就是想告诉吴漪,这两个人现在并不能信。她相信以自己和吴漪的默契,别说是说话了,就是没说话一个眼神儿吴漪也能猜出来她想说什么。但奇怪的是,这次吴漪的反应有些慌乱。 “我能有什么事儿没说啊。”吴漪眼神飘了一下,语气中不自觉地就带了京腔儿。 对于吴漪的语气变化乾和萧溯集是半点察觉都没有,但秦云昭却突然起了疑心。 她太了解吴漪了,她这么问吴漪,她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扯皮,回答什么:对啊狗儿砸,爸爸其实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还有个异父异母的亲弟弟! 但吴漪这次这么正经的回答让秦云昭心下一凛。 她在慌张或者作势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带出来京腔儿的。 秦云昭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站在一旁的乾突然吐了一大口黑色的血迹! “乾!”萧溯集的反应是最大的,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下床跑到乾的旁边,及时揽住了乾向前栽去的身体。 乾被萧溯集圈在怀里,看着就像个随时都会断掉提线的破布娃娃一样,了无生机。 “谢先生何故出尔反尔!”乾对着门口,用尽了力气喊道。 “人,不在。”温软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接着是一声石头被强行推开的声音,萧溯集抬头一看,竟然是薛太平将那石门生生地给推了开来! 乾被萧溯集搀扶着坐到了石凳上,因为过于虚弱,不得不靠在一旁的萧溯集身上,强打着精神道:“你说要我带你们来这儿,并非说过找到你要找的人这般话。” 薛太平与谢长安并肩站在门口,脸上挂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嗤笑道:“尔等皆为鱼肉,有什么好争论的。我们小先生讲规矩,我薛太平可从不讲规矩!” 秦云昭在听到薛太平这三个字的时候更加骇然,谢长安,薛太平。这回总 分卷阅读4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不是巧合了吧! 难不成他们这名字是世袭的? “谢先生,难不成你真要辜负薛太平先生临终前的嘱托?”乾对谢长安眯着眼一笑,语气轻巧。 没人知道,他其实是在观察旁边的薛太平。 ☆、撕逼亲兄弟 眼见着薛太平的脸色瞬间差成锅底灰,正要发作时,谢长安转身便走了,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不会。” 乾看着眼神能杀人的薛太平对他摆了摆手,又歪了一下头,看着模样十分娇俏。 见薛太平走了之后,乾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像一滩泥一样贴着萧溯集的手臂往下滑。 一时间,卧房里的气氛十分诡异,万分沉默。 乾虚弱得好像分分钟都能断气儿一样,头贴着萧溯集的手臂闭目养神。 萧溯集死死地盯着地面,好像能从上边儿看出个美人出浴图一样,就是不抬眼也不说话。 秦云昭看着萧溯集那张极其熟悉的脸,突然就特别想笑。他们在进这个山洞之前,还是发小儿,还是铁子。她相信萧溯集有很多话没有跟她说,是因为不到时候。 可现在呢?生死攸关的时候,他竟然做不到对自己坦诚半点儿。 想来自己也是可笑,明知道这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却还是不得不往里走。一开始是因为一个近乎恐吓方式出现的狗屁地图,后来是被追杀没有办法,再然后是为了找吴漪。 现在,她有点儿累得慌。 “狗爹,我们回家吧”秦云昭走下床穿好了鞋子,面对着门“死半路上我认了。” 吴漪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泪流满面,但还未等她说什么,萧溯集突然说话了,他说:“别想了,我们的所有退路都被封死了,回不去了。” 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绝望。 秦云昭对他的话并没有半点反应,而是又重复了一遍:“死半路上,我认了。” “你他妈的认了!你认了你死!你的命是命!你的情绪是情绪!别人都他妈是该死的东西吗!你修了这么多年的功德都他妈修到狗肚子里了吗!”萧溯集突然变得万分激动,他指着秦云昭的鼻子,拂开了乾试图按住他的手,双眼通红地吼道。 听到萧溯集如此激动的语气,秦云昭不怒反笑:“你们几位是救世主,你们要以救世为己任,那你们告诉告诉我,天底下的修者有多少个?” 她扫了一遍暴怒的萧溯集和缄默的乾,见没人说话,继续说道:“修者世家现在共有几百个,我们秦家嫡系修者共一百零三个,旁支过多暂且不算,而我们秦家并不是第一修者世家。你萧家的修者比起我秦家,只多不少!现在你告诉我,这么多修者,哪个出来救世了?老一辈有封禁戒严,不可出手,那别人呢?这些年来作奸犯科的败类还少吗!老子凭什么用自己的命替这些狗东西扛着!” 话到尾声,已是盛怒。 “就凭你修的是斩妖除魔的功德!”萧溯集并不示弱,对着秦云昭吼得脸红脖子粗。 “老子出去自废经脉!”秦云昭本来就是顺毛驴,现在见萧溯集非得倒着撸她的毛,更加生气了。 萧溯集听见秦云昭这般话只觉得血气上涌的厉害,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死瞪着她,仿佛要把她戳个窟窿一样。 吴漪在一旁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但神色犹豫得很,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否算是将秦云昭推上了绝路,为了一己私欲,要自己的挚友陪自己滚入刀山火海。 “你替他们扛着,我替你扛着。” 秦云昭一转头,瞧见宗昀鉴已经穿好了那满是血的衣服,靠在床头抽烟,不由得心头一酸,张嘴要说什么,一张口却是哽咽:“我、这里、太难受了。” 宗昀鉴对秦云昭招了招手,等她抽抽嗒嗒地坐到自己旁边时,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后递给她一支烟,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来。” 他说着,穿好了鞋子走到萧溯集面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彩里一样无力,但却格外坚定。 “给你们机会,说实话,不然我毁了这座石楼,都别活。”宗昀鉴捏起胸前那枚白色玉坠儿,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两人,丝毫不担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萧溯集神色复杂地看着宗昀鉴,突然从腰后抽出知还抵在他胸口:“你就很磊落吗?” “萧哥哥!”乾见萧溯集竟然开始动刀了也慌了,艰难地从石凳上,攀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试图将他拿着知还的手压下来。 “让他来”宗昀鉴朝乾挥了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就差一点点,萧溯集的短剑就能要了眼前这个人的命,但最后,他还是将知还丢到了地上。 “这样吧,等找到想找的东西之后,出去了我们互相摊牌。” 萧溯集低着头,仿佛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做出了最后的妥协。 “行”秦云昭把烟头弹到地上,吐了一大口烟雾“你总得先 分卷阅读4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告诉我,你要找什么。” 宗昀鉴回头看了看秦云昭后对萧溯集扬了扬下巴:“别拿我们之前聊的搪塞我,说你们在分支里的决定。” “哥哥!”乾满眼焦急地对宗昀鉴喊了一声。 “哥什么哥,胳膊肘儿往外拐。”宗昀鉴无视了乾的愁眉不展,只是直直的盯着萧溯集。 如果真的算起来,萧溯集就是个没良心的。自己多少次从死人堆里把他给拉了回来,结果他不在这么会儿功夫就开始瞒着他了。 而自家弟弟也是,临阵倒戈向萧溯集,当他这个亲哥哥是大白菜么! 吾弟叛逆伤吾心! 萧溯集见宗昀鉴的态度十分明显,油盐不进,只能叹了口气朝宗昀鉴摊开手要了支烟后点着了,一副沦落风尘的模样。 “我们在找壁画,记载着关于曾经的一些壁画。”萧溯集一手将乾扶回石凳,另一手捡起知还塞进后腰。 宗昀鉴走回床边坐在秦云昭面前点了点头:“可信。” 秦云昭这才放下心来,对一旁始终肌肉紧绷着的吴漪笑了笑表示安慰。 其实现在这个局面秦云昭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也觉得十分荒唐。她最开始以为萧溯集是最可信的人,但现在却把最后一点希望都压在了宗昀鉴身上。 原本该是她和萧溯集、吴漪一条心,宗昀鉴和乾一条心的。但现在,萧溯集和乾站到了一起,她和宗昀鉴站到了一起,而吴漪,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成分。 “你怎么知道他们另有计划?”秦云昭俯在宗昀鉴耳边轻声问道。 “你俩吵架的时候我就醒了,猜的”宗昀鉴轻声一笑“诈他们的。” 秦云昭揉了揉太阳穴,她知道那些黑衣人就在隔壁,这里不适合说什么,但她真的是太想问吴漪从失踪到毫发无伤的回来都经历了什么了。 正伤春悲秋着,宗昀鉴突然死死地卡住了秦云昭的喉咙,对萧溯集和乾横眉冷对:“你们用的阵法,谁教的!” 被卡得喘不上来气儿的秦云昭掰不开宗昀鉴的手,便浑身找出岫,准备给他来一刀。 “别动!”宗昀鉴从她手里抢过了出岫,在她颈上刺了一刀。 见秦云昭脖颈上流出来的血液是笼罩着淡金色光芒的红时,宗昀鉴这才松开卡着她脖子的手,转而一刀割到了吴漪的脖子上。 “啊!!!”吴漪捂着自己被划出血的脖子尖叫了一声,瞳仁开始变成竖线。 宗昀鉴看到吴漪的血液也是正常的红色,转而将目光放到了萧溯集和乾的身上:“你们自己来还是我帮你们?” “不用了!”乾惊呼一声“你的猜测是对的!我们俩的血是黑的!” 秦云昭捂着自己脖子还处在懵比中,听到乾这么说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问道:“老流氓背上那个符咒怎么回事儿?” 萧溯集叹了口气,指了指隔壁:“那人说,只有这样才能救宗昀鉴,毕竟他这是禁咒伤,我也只能这么做。” 宗昀鉴暗骂了一声,从床上拖起秦云昭,踢开脚下的血衣什么的便往出走。 乾见他这么气势汹汹赶忙踉跄着上去阻拦,不料却被宗昀鉴直接甩到萧溯集怀里,并放出话来:“爷要去隔壁打架!” “那你拽我干啥!”秦云昭死命往后退,她真不觉得自己能帮上宗昀鉴什么忙。 “吸引火力!” “X你大爷!” 尽管秦云昭再心不甘情不愿,但扒在门框上的最后一根手指头还是被宗昀鉴掰了开,临出门的时候只能对吴漪嘶吼道:“小爸爸来救我!” 吴漪沉吟片刻,毅然决然的选择装死。 待二人站到隔壁门口的时候,秦云昭觉得自己腿肚子都在打颤,但排面还是得有的,于是理了理衣裳后,伸出手便准备去叩门环。 但还未等她手够到门环,便听那石门“砰”的一声,被宗昀鉴从外面踹倒了。 “老哥,你腿不疼吗?”秦云昭看着那扇石门,咽了口唾沫。 “闭嘴!”宗昀鉴脸抽抽儿了一下。 正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谢长安听到这动静并未睁眼,而是朝着准备动手的薛太平摆了摆手,神色冷清:“我没找到他,你也别想要人。” 听到这话的宗昀鉴神色一怔,而后突然笑了:“爷不要了,今儿就是要揍你!” ☆、失踪父子兵 “哦。”谢长安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宗昀鉴的眼神里带着憎恶。 宗昀鉴将秦云昭一把拉近身前,半圈在怀里轻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啊?!” 未等秦云昭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便被宗昀鉴提起来扔像了谢长安。所以那一声疑问在半空中直接变成了一声长长的惨叫,音调还挺高。 而将她当铅球儿撇出去的宗昀鉴此时身上肌肉紧绷,整个人凌空跃起,手上拿着出岫,气势汹汹地朝着正要去帮谢长安挡开‘铅球儿’的薛太平出击 分卷阅读4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 而以宋谷为首的几人瞬间便做出了最佳选择,离谢长安近的宋谷和另外一个人迅速护到谢长安身边,远一些的三人立刻围到薛太平身边准备帮忙。 宗昀鉴在马上就要一剑刺向薛太平时,突然手腕一松,将出岫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掷向了他后面的谢长安,然后整个人像个大狗熊一样直接扑向薛太平。 同时,秦云昭马上就要被谢长安探过来的手一下子捏碎喉咙时,除了秦云昭外,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柄朝着谢长安心脏方位刺过来的短剑。 宋谷他们还没到谢长安旁边,就算是扑过去挡刀,那也来不及。而谢长安要是继续打算捏碎秦云昭的喉咙,那飞过来的出岫不一定非得要他的命,但绝对能重伤到他。 电光火石间,谢长安的手还是选择去挡住出岫了,而秦云昭意料之中的用铁头把谢长安撞倒在了床上,也正是同时,宋谷像拎小鸡崽儿一样单手薅住她衣领将秦云昭提了起来。 而另一旁给薛太平一个大熊抱的宗昀鉴被还没抱成就被一脚掀翻,就地打了个滚后被四人困在中间一番酣战。 “小老弟儿你放开我”秦云昭扑棱着胳膊和腿,心里边儿骂着宗昀鉴的祖宗十八代但面上还得保持微笑“我是被迫的,你撒开我,我自己回去,真的!” 谢长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秦云昭,对宋谷点了点头:“丢出去吧。” 宋谷瞥了一眼正在打斗的薛太平,阖首行了个礼后捡起出岫,拖着秦云昭一就手就一同给扔了出去。那边正逐渐处于劣势的宗昀鉴见秦云昭被丢了出去,自己也不纠缠了,转身便溜了。 “我说……”秦云昭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摔散架了“你到底是来打架的还是来被打的?” 宗昀鉴捡起她身旁的出岫一把将她拉了起来,自顾自地往回走,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难道真是我想多了……” “什么?” “我给你讲那个故事,记得吧?”宗昀鉴放缓脚步,等了一下有点儿瘸的秦云昭跟他并肩。 秦云昭点了点头:“啊,我还想说那两个盛世美颜的名字也叫谢长安和薛太平呢,会不会是转世轮回啥的,竹马转世,依旧情深……那就太刺激了!” “屁”宗昀鉴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儿,觉得这孩子脑壳里应该都是脆皮鸭文学“我告诉你,就让人把你扔出来的那个,比我弟弟还大个两三岁。一百多年来,不老不死。” “卧槽?!” “不过他身边这个薛太平……”宗昀鉴摩挲着下巴,眉宇间满是纠结“我真不好定义,他跟一百多年前那个薛太平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我刚才试探了一下他的身手和一些小动作,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感觉他更像是在刻意模仿……而且,一百多年前,我是亲手把他放躺在隔壁房间的,然后青石楼就被我锁了,但是尸体凭空消失……” “你把人家锁在楼里,人家把你按在地里。”秦云昭想起刚才宗昀鉴有好几次都差点没躲过去攻击,暗戳戳地补了一刀。 “不怕,给他们身上留了好东西。”宗昀鉴笑得很鸡贼,他要是不‘堪堪避过’,哪儿有机会送他们贴心小礼物啊。 秦云昭满脑子都是基情,就这么几句话的信息,她脑海里已经补出一部生死虐恋了——男主喜欢白月光,但白月光死了,悲痛之下找了个面容酷似的人□□,啧啧啧,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待二人回了卧房后,乾正躺在床上闭着眼,顺着眼眶淌下来的竟然都是黑色的血液!而萧溯集坐在床边,单手撑着床沿,下巴上也全都是黑色的血液。 “完蛋了。”宗昀鉴见乾和萧溯集这副样子,脑壳疼的快炸了,怎么就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旁的吴漪手忙脚乱的四处找干净的布料,准备给他们擦血,见宗昀鉴他俩回来之后一把拉住秦云昭,声音都在抖:“儿子……怎么办……” 宗昀鉴叹了口气,将玉坠儿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走到梳妆台旁边找可用的碗边碎碎念:“让你俩瞎打主意,不跟我说实话还非得用禁咒救我。看吧,一个二次瞎了,一个快变成蛊虫培养皿了吧,让你俩不信我,两个白眼儿狼还不得我来救你们……” 秦云昭见宗昀鉴在用她的出岫割那块玉坠儿,不由得拉着吴漪凑过去问道:“嘛呢,分财产啊?” “我这坠子可是能救旁人性命的。”宗昀鉴将那块玉坠儿切下来一角。 这时秦云昭才发现,这玉坠儿已经被切过两次了。而他切下来那块儿玉坠儿边角被他丢到了一个干净的青石碗里,正被出岫剑柄往粉末那种碎了搥。 直到玉坠儿被完全捣碎后,宗昀鉴突然拉起了秦云昭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请。” “要血没有,要人也不行。”秦云昭死命地往外拽自己的手,她太清楚宗昀鉴想干嘛了,一言不合就像用刀割自己! 宗昀鉴悄咪咪地对一旁的吴漪使了个眼神儿,吴漪心领神会,咬了咬嘴唇后闭着眼一把搂住了秦云昭的脖子,并且极其紧张地说 分卷阅读4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你快点儿我没她劲儿大!” “卧槽你锁我喉!”秦云昭一手被宗昀鉴拽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掰吴漪的胳膊。 但同时宗昀鉴手起刀落,在他挣扎的功夫儿就割好了手开始拿着碗接血了。 直到接好了一碗血之后秦云昭的手才被放开,但搂着她脖子的吴漪却还没放手。秦云昭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之后,确定自己还是想打人,当即摆开了吴漪的胳膊回手就是一个脑瓜嘣儿。 “没完了你还!” 秦云昭看着吴漪委屈巴巴的样子,正想笑,却又突然想起来她之前的反常,也没心情扯皮了,而是去看宗昀鉴给萧溯集和乾强行灌药。 萧溯集喝不下去单纯是因为他知道这碗血是秦云昭的,下不了嘴。而乾则是因为他现在压根儿就动不了,全身上下也就鸡儿能动一动了。 “喝吧你,我的血可金贵着呢,当药引子屈才了都”秦云昭白了萧溯集一眼,满眼怨怼“我可是被强行献血的,结果连个好人卡都不给我发。” 宗昀鉴掰开萧溯集的嘴给他灌了一半之后,转过头轻声笑道:“你的血……补身体还行,但是在这儿最大的作用还是因为玉屑他们不好吞服,外面的水又太阴了。” “???”秦云昭觉得自己有点儿疯魔“小伙子你怕是没有见识过豆沙包大的拳头吧?” “别吵,等我弟弟好了我放一碗他的给你不就完了。”宗昀鉴一边儿给乾灌药一边儿打着他的主意,准备搭个人情儿。 秦云昭撇着嘴,气势汹汹地就朝着楼下去了。 “你干嘛去?”宗昀鉴抻着脖子问道。 “上厕所!”秦云昭十分不耐烦地回道。 “带我一个!”吴漪赶紧跟了出去。 但是直到在房间里的宗昀鉴都已经给萧溯集他们放完指尖血了,秦云昭她们俩还是没回来的时候,宗昀鉴突然凝重了起来。 萧溯集靠在床头,眼睛里若隐若现的红血丝已经没那么明显了,便开始跟宗昀鉴套话:“你之前说,我救你的方法不正确?” “正确的话你还至于被反噬,导致整个屋子的人都被牵连?”宗昀鉴觉得眼前这个萧溯集一定是个假货,不然怎么这会儿脑子就像生锈了似的“这是禁法,你不知道副作用到底多大我理解,但你相信那老妖精可就过分了啊。” “我也只能这么办,你是我们这几个臭鱼烂虾里最能打的,你要是嗝儿屁了,我们都得玩儿完。”萧溯集一摊手,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宗昀鉴揉了揉眉心,见自家弟弟还是没睁开眼睛,秦云昭她们俩还是没回来,而屋里的光亮又开始暗了下去立刻就做了决定:“我去找她们俩,你俩只要记住了,别出声,无论发生什么都一点儿声音都不能有,保持绝对安静和黑暗就行!” 萧溯集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躺在了乾旁边。绝对安静的话,躺着才是最保险并且舒服的! 而宗昀鉴腰的两手一手拿着宁节,一手拿着知还,气势汹汹地便去楼下开始找两个失足落单少女了。 然而也就是此时,石楼里所有的光,全部都灭掉了。 绝对黑暗。 ☆、小金人儿 “怎么回事!”宋谷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护在谢长安身前,一双眼睛极力睁大却也无济于事,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眼角的火焰却在黑暗里熠熠发光。 谢长安拉了一下他的手臂,轻声道:“无事,随机应变。” “啊?!”其中一名手下瞧了一眼薛太平,不由得叫出声“薛小爷你身上!” 薛太平看着自己胸口正隐隐发着浅金色光芒、足以笼罩他整个人的一滴血渍,眉头一皱,下意识的就要去挡住,但手抬到一半却只是在那血渍上刮了几下:“什么玩意儿,小先生,出任务弄脏了工服给不给报?” 谢长安起身绕过宋谷走到薛太平身旁,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那滴血渍后,轻声道:“找宋禾批条子。” “嘿嘿嘿……”宋谷听谢长安这话,突然一副狗腿相,凑到谢长安模糊的身影旁“小先生……你看……” “不行。” “……是。” 宋谷一脸郁闷的退了回去,心里暗暗吐槽谢长安这一直未变的双标程度,一边找站位时,却突然撞到了一个不知名物体上。 他只当是自己撞到了柱子,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满身冷汗都下来的,回手就是一拳,但却挥了个空。 “小先生!薛小爷!有情况!”宋谷低喝一声,便往薛太平身边凑。 这房间里简陋的很,哪儿有什么柱子,就连梳妆台都是靠墙放的! 也正是此时,在房间里的七人都听到了石头摩擦的声音,还有那十分瘆人的女子抽泣声! “到太平这儿来!”谢长安对着看不见的暗处喊了一声,声调比平时高了五个度,也可见他有多紧张。 等七人聚在一起的时候,那石头摩擦声却突然停止 分卷阅读4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而那抽泣的女声却更近了,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十分燥热,跟桑拿房有一拼。 “这……”宋谷往里靠了靠,确认身边同伴都在才安心了不少,但还是觉得头皮发麻“这跟我们认知里的幽魂不一样啊!幽魂属阴,可这儿却……难道……” “是旱魃!她出来了!快灭掉所有光源不要说话不要喘气!”谢长安低声道。 七人正准备照做时,一声狰狞尖锐的笑声突然在他们周围响起,接着,便是一名手下惨叫到一半的声音。薛太平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正扯着那名手下的脖子吸血! 那女子见薛太平看着自己,一张像树墩子一样的脸突然泛出一丝微笑,那双只有眼白的眼睛微微的眯着。 “都离我远点!”薛太平一把推开身前的谢长安,朝着那女子袭去! 那女子见薛太平朝自己袭来并未躲,而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串清脆的笑声,一把将手里的人扔铁饼一样丢到了薛太平身上,然后消失在了薛太平面前! 薛太平暗暗调整呼吸,他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身上这血肯定是宗昀鉴那孙子弄的!脱衣服肯定是不管用的,血应该是渗到了皮肤上。身上的光源弄不掉,屏气什么的已经不管用了,只能硬刚了! 正盘算着自己怎样才能把谢长安保住的时候,又是一声惨叫,但与此同时,火光一闪,【将明】被丢在了地上。 被啃脖子的那个手下跪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脖子,【将明】竹令燃烧的光芒打在他脸上,暖色调显得他满是痛苦的脸更加狰狞。 而其他手下见竹令可以让这女子不过来,纷纷掏出了准备压箱底儿的竹令,划开了丢在自己脚下,仔细寻找那女子的身影。 薛太平见此突然有了个办法,但却不能明说,因为这旱魃明显是十分聪明的。 情急之下只能喊了一声:“宋谷!把【将明】给小先生!” 薛太平觉得,他能想出来,那么谢长安也肯定想出来了,接下来只要宋谷把竹令给他,那兴许就能搏一搏了。 宋谷这孩子虽然身手比不过薛太平,但胜在听话,虽然把竹令就这么送出去十分肉疼,但考虑到没准儿谢长安可能会见他委屈补发给他一个,当即应了,一手捂着自己眼角的火焰,一边找谢长安。 在【将明】尚未熄灭之前,那女子一直未曾出来,但眼见着火焰越来越小,众人只觉得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了,整个人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薛太平胸腔里涌出一股腥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仿佛要被撕裂了一样。他捏着拳头忍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疼痛感,咬着牙根不让自己把血吐出来。 而角落里的谢长安捏着宋谷刚刚递过来的竹令,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他半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脸和喉咙,只觉得生不如死。 “这儿呢!”薛太平眼尖地瞥见一点青色衣摆,纵身一跃便扑向那女子。这期间,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烧碎了一样,但还是得强行发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让人看出半点儿疼痛的感觉。 那女子被薛太平这一扑,最后一点儿玩儿心也没了,双手上一尺长的指甲直直地抓进了薛太平的背,张嘴便要去咬他的脖子! 也正是这一刹那,率先划开【将明】的那个手下直接扑了过来,将胳膊送进了那女子的嘴里,对薛太平大声喊道:“走!” 薛太平见这场面并未离开,而是忍着被抠掉一块肉的痛,反手扣住了那女子的后脖颈。其他几个手下见状也纷纷过来抓住了那女子的胳膊,但那女子力气大得很,几人的动作不仅不影响她分毫,反而被她抓住了一个吸干了血。 但剩下那个手下并未因此松手,而是更加坚定地试着制服那个女子。 就在那女子要推开那个手下的时候,谢长安从暗处突然窜了过来,将竹令一把抹开,抓着燃烧着的竹令一把塞进了那女子的嘴里! 薛太平见【将明】被喂了进去,立刻抓着仅剩那名手下和谢长安退开了三四步。 那女子在喉咙里被谢长安塞进了竹令之后,整只……旱魃,像是嘴里被塞进了老鼠似的,身体以一种十分扭曲的姿势不停地在挠着地板,喉咙里发出肉烤熟了一样的“嗞嗞”声。 然而几人根本看不见,也没功夫去管她。 “小先生!”宋谷搀扶着仿佛脊柱都被抽空了一样,但却依然死死捂着自己脸和喉咙的谢长安,惊呼了一声。 薛太平站在旁边,忍着自身骨头碎裂血肉分离那种痛苦,捏着拳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些个人里,只有薛太平和谢长安两人会因为那燥热的高温而感到疼痛。但谢长安感到疼,他可以表现出来,但薛太平不能。 “无事。”谢长安拂开了宋谷的手,摸了摸尽管如此疼痛,却还是没有出一滴汗水的脸,心志更加坚定。 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但谢长安丝毫不担心她会卷土重来。 而隔壁的萧溯集在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们房间的打斗声后,捅咕了 分卷阅读4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一下旁边一直装死的乾,小声问道:“我们现在要不要趁机弄死他们?” 乾听见萧溯集的建议不由得苦涩一笑:“我俩现在不一定打得过人家是第一。第二……我们现在的状况,只能靠着他们才能达成计划。” 萧溯集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正准备小憩一会儿来弥补自己损失的体力时,却听到了楼下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重,还有摩擦声,像是有人在拖着什么重物在走动。但那脚步声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而是不停地在门口徘徊,仿佛是在犹豫着什么。 想到宗昀鉴刚才的话,萧溯集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而楼下的脚步声很明显吸引了谢长安他们的注意力,宋谷把谢长安扶到床上后,低声问道:“小先生,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嗯……让太平去,你留在这儿。”谢长安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后,便不再说话。他感觉自己现在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十分难过。 一旁的薛太平吸了口室内逐渐冷下来的空气,应了一声后便往楼下走。只是他这时的步伐竟然开始沉重了,脚落在地上,发出了闷闷的响声。 宋谷看着‘小金人儿’薛太平缓缓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觉得十分奇怪:“怎么觉得薛小爷……步子这么像受了重伤似的?” 一旁仅存的那个手下此刻正握着那名后来主动将自己胳膊送进女子嘴里的手下冰冷的手,听了宋谷的话,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哭腔:“哪儿有什么重伤,像我弟弟这样,无药可救的才叫重伤。” 宋谷闻言,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 他哥哥中了那女子的毒确实无药可救,此刻变成一具尸体躺在这儿,也并非是在场的任何人想看到的。但是没有任何办法,跟着谢长安的人,都是签了生死契约的。 宋谷是比较好的,自己好歹熬出了马前卒的命,自家哥哥也不在罹夜里,不至于像这个小老弟儿一样,看着至亲死亡却无能为力。 但这不代表,他宋谷就幸运了…… 正沉思着,楼下突然传来了薛太平的求救声! ☆、哥什么哥×2 “宋谷!救我!” 空旷的大厅里,薛太平透着嘶哑的求救声显得格外凄惨。 就在宋谷准备冲下去救薛太平时,谢长安却一把拉住了宋谷的手腕:“无事,他不会死。” 宋谷听了谢长安的话后突然有些烦躁,但也不能违逆谢长安的意思,只好沉着嗓子道:“是。小先生……我去门口抽根烟。” 宋谷觉得自己的感情实在是太多余了。确实,现在去救薛太平根本划不来,如果救上来了两人都毫发无伤还好,不然就是削弱自己的实力。他知道这位小先生生性淡漠,但他完全没想到就是对这位薛小爷,他也能做到如此冷静。 谢长安闻言松开了他的手腕,阖眼自己调整灵力来修复自身。 那旱魃自从散开自身阳魄之灵后,谢长安便觉得自己这次要完了。阳魄之灵虽不及太阳的光芒那般烈,但对他现在的身体来说也是吃不消的。 既然选择了用旁人性命换来的长生,那么恶果就得自食,不是吗。 他之所以笃定薛太平死不了,是因为薛太平也吃了他给的长生不老药,只要不是被火化了,或者大卸八块,他都死不了,都能重生。 谢长安不知道这对薛太平来说是好是坏,但对他来说绝对是煎熬。 只要他这一次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那么,他想要的一切便都可以得到了。 “萧哥哥,谢先生好像没有要去救他的意思”乾躺在萧溯集身边,仔细听着那边的声音“我们去看看吧?毕竟……他要是死了,我们就很难进去了。” “你现在能看见东西了吗?” 萧溯集也有这个想法,如果薛太平只是下个楼就碰见了危险,那宗昀鉴出去石楼外面找秦云昭她们俩,更是九死一生,而且他们目前还算是半个盟友。 薛太平要是死了,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就又被削弱了不少,更别说出去了。而且,救下薛太平扣住才有筹码去要求谢长安跟他们去找宗昀鉴。 如果眼下不去救薛太平,无论是从长远角度,还是从眼下来看,都不划算。 乾坐起身,很自然地走到了门口捡起罗盘,回头朝着宗昀鉴一笑,缓缓睁开眼。那双眼睛里此刻流转着浅金色的光芒,在这无尽黑暗里,像是神龙刚刚苏醒的黄金瞳。 萧溯集这回彻底放了心,走到乾的身边问道:“你能看见薛太平在楼下怎么样了吗?”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而且正在被焚烧。” 在乾能看清楚一切的眼睛里,‘小金人儿’薛太平正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滚来滚去,但双臂和双腿却始终并在一起。 而他周身正环绕着一团透明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 在乾的认知里,这团火焰焚烧的应该是薛太 分卷阅读4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平的灵魂,不然以这火势,薛太平早就被烧得光溜溜了,哪儿还能衣冠整齐。 “他自身镀了一层金色的光,外面还有一团透明的火焰。还……挺好看的。” 乾看得有些入迷,他很想知道是什么灵物能焚出来这么漂亮的火。 “乾……”萧溯集有些无奈“你好像有点儿学坏了。” 乾听到萧溯集的话有些害羞地低头一笑,然后抓住了萧溯集的手腕往楼下走:“待会儿要是有什么东西出来,我给你报位置。” 约定好了之后,萧溯集也就任由乾拉着他一步步下楼梯,不过楼下的薛太平安静得很,如果以乾的情报来分析,他这会儿应该痛不欲生不停嘶吼才对…… 而事实上,薛太平确实是痛不欲生,但他不敢喊。因为这火十分奇怪,烧的并不是他的灵魂,而是他的旧伤。 谢长安给他吃那颗长生不老药的时候,他身上是半点儿伤痕都没有的,如果此时他叫了出来,那么,以谢长安的聪明程度,难保他不会猜出来自己的真实身份。 就为了不让谢长安看出半点破绽,他只能喊宋谷下来。宋谷脑子不好使,好骗。 但……当宋谷没有下来的时候,他才想起来。 他在谢长安眼里是吃过那颗药的人,他不会死,宋谷下来不值当。 剧痛之中,薛太平的鼻子有些酸,他不怕疼,他可以忍,反正又死不了。 “薛先生,可需要帮忙?”乾和萧溯集并肩站在楼梯口,朝着薛太平的方向问了一句。 “阴,水!” 薛太平此时被折磨的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但听到乾的问话后还是努力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然后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用尽了。 萧溯集闻言心头一凛,转头对乾道:“你……能调动至阴之水吗?” 乾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乾只能调动阳水……” “……我也能。” “那怎么办?” “画阵试试召阴吧,虽然不是水,但应该也起点儿用。况且这儿阴气应该挺足的,召起来还简单。”萧溯集从乾的口袋里摸出金刀便要割破剑指画阵,在他看来,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 乾点了点头,正要按着罗盘帮助萧溯集的时候,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突然飞过来的不明物体吓得手一抖。但那东西明显是冲着萧溯集这边砸过来的,而萧溯集已经来不及躲了。 “萧哥哥!”乾惊呼一声,心头瞬间起了火,要一巴掌火焰烧了这东西。 “我才是你哥!” 宗昀鉴的声音从青玉柱子后头传来,手里拿着一个强光手电往二人身上照,单腿蹦着朝着他们这边过来。 “哥、哥哥……?” 乾心头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了,低头扫着地面的时候却发现,那不明物体原来是宗昀鉴的一只鞋。 萧溯集揉着被鞋捶得隐隐作痛的胸口,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见远处宗昀鉴披散着头发朝这儿蹦过来当即有些恼火,三步并作两步过去正准备给他一拳的时候,宗昀鉴反手先给了他一拳:“你俩真是艺高人胆大啊,阴水是召阴就能替代的?我弟弟不懂事,萧溯集你好歹也是看过无数藏书的,也不懂事儿?” “哥哥……”乾有些委屈地将宗昀鉴的鞋子递给他,却不知道怎么替萧溯集解释。 “哥什么哥,倒霉孩子。”宗昀鉴看见乾这样就想起自己去救人,萧溯集趁着这个空当临时策反他,还策反成功了,导致他现在只能信秦云昭这种充人数的人物,就觉得万分愤怒。 穿好了鞋子后,宗昀鉴朝着萧溯集手心向上一摊,一副无赖样道:“拿来。” “什么?”萧溯集一头雾水,他现在还在思考为什么阴水不能用召阴代替。 “我弟弟的刀!” “……” 拿到了乾的贴身小金刀后,宗昀鉴并未给自己来一刀,而是快步走到离薛太平三米左右的距离,朝着死鱼一样躺在那的薛太平喊了一声:“你准备好,我要扔飞镖了!” 薛太平并未吭声,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现在已经疼木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浑浑噩噩无法思考的状态。 宗昀鉴也不管薛太平是否准备好了,拿着金刀在手上掂了一下分量后,抡圆了胳膊像投标竿一样,将那柄金刀朝着薛太平的心脏部位掷了过去。 萧溯集以为宗昀鉴这是借着机会要彻底弄死薛太平,正脑子一片空白的时候,却听见“铮”的一声,像是琵琶断弦一样的声音从薛太平身上传来。紧接着,薛太平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开始缓缓地动了动胳膊。 “兄弟,我们都是正儿八经的修者,召不来阴水,剩下的你就自己来吧。”宗昀鉴看着薛太平挣扎着爬起来的狼狈动作,觉得心情十分愉悦。 他已经猜到了薛太平的身份了。 “你不杀他?”萧溯集一脸狐疑地盯着宗昀鉴那张阴柔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狡诈。从前觉得是,现在更觉得是! “道爷我 分卷阅读5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改变主意了。”宗昀鉴哼着小曲儿原路返回,手电筒的光还十分顽皮地晃了晃萧溯集的眼睛。 萧溯集见他这反应,跟乾两脸懵比地对视良久后,轻声问道:“你哥哥……莫不是个傻子?” 乾一时语塞,虽然他很护着自家哥哥,但……好像没法儿反驳。 为了缓解尴尬,乾只得摸了摸鼻子,去看薛太平那边如何。 只见薛太平虽仍然被那白色火焰纠缠着,但明显身上没了束缚,此刻正双手掐诀念咒,脚下出现了一层层深紫色篆文光环。 萧溯集眉头紧皱,如果他没有记错……不,他不可能记错!这就是幽司铭咒!只有死灵才能召唤出来的!薛太平明明是个人,怎么会…… “萧哥哥!你看!”乾突然十分慌张地指着薛太平身后,脸吓得煞白。 萧溯集也看见了,薛太平身后绕着一头只在山海经里出现过的九头蛇! 那九头蛇只探了一颗头在薛太平的身后,其余八个脑袋在黑暗中发着幽绿色的光,身子根本看不到头! “薛先生!躲开!”乾朝着薛太平大喊了一声,然后握着罗盘的手开始掐诀念咒。 ☆、盖世英雄 乾这边想尽心尽力去救薛太平,但薛太平就好像根本听不到他说话一样,不仅不躲开,反而坚持着将阵召完了。 刹时间,薛太平脚下的紫色铭文化成烟雾笼罩在他身上,而他身后的九头蛇缓缓地张大了嘴,准备一口将他吞下去! “都退回楼上!”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青玉柱子那边响起,萧溯集和乾齐齐回头望去,只见宗昀鉴的手电光里,一个身形比宗昀鉴还要高一些的陌生男子手中执着一柄一人高的幡杖,正朝着这边跑过来! 而那男子身后的宗昀鉴正一手扶着秦云昭,一手拎着吴漪,满脸惊诧地看着那男子矫健的背影喃喃道:“这爷们儿……挺拼啊。” 萧溯集与乾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九头蛇以他俩的能力别说打,就是逃命都够呛,于是当机立断马上跑回了楼上。进了房间后萧溯集还特别细心地将门给关好了,还打了个艮山符在上面。 而隔壁宋谷瞥见楼下的形势马上跑回去对谢长安汇报了所见的一切,并且等着谢长安给个指令,这薛小爷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谢长安从床上缓缓坐起,走到门口凭栏处看着楼下,勾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容道:“终于要开始了。” 宋谷一脸懵逼地看着谢长安,又看了看楼下,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旱魃放出来的高温给融了一样。但鉴于就算问了,谢长安也不会搭理他,也只好站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只见那陌生男子将那根只有手指粗的幡杖稳稳地立到了地上后,口中低声念着晦涩的咒语,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进入了静止状态,包括那条九头蛇。 直到咒语念完,他整个人周身竟萦绕着一团……十分纯净的灵力,或者说,是仙气! “孽畜,还不退下!”那男子指着九头蛇呵斥,另一手捏成剑指,凝气成刃背在身后,整个人都呈出一种蓄势待发的样子。 那九头蛇想必是在这石楼之中困了太久,饿红眼儿了,哪管眼前这渺小的人类的呵斥,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坚定地朝着薛太平咬了下去! 也正是这时,那陌生男子整个人腾空跃起,在接近九头蛇的眼睛时,将左手凝好的气刃照着它的眼睛左右各一划,而后稳稳的落地拽着如同傀儡一样的薛太平向后猛退了十几步。 只见那九头蛇被划过的双眼此刻“嗞嗞”地往外翻着绿色的水,还冒着一股白烟。九头蛇被划瞎了双眼,顿时进入了狂暴状态,其他八个头疯了一样朝着那陌生男子进攻。 那男子倒是半点儿不慌,而是手中掐诀,隔空催动了那幡杖中的阵法。那九头蛇此行刚好进入了男子事先就准备在幡杖中的法阵,此刻被激活了的赤色阵法困了半个身子在其中,八颗巨大的头颅痛苦地四处冲撞。 “烧!” 那男子见九头蛇的前半个身子已经彻底被困住了,一把将薛太平推到了刚慢悠悠走到他旁边的宗昀鉴的怀里,手中的诀再次变化,催动阵法的作用。 只见那庞大的赤色法阵此刻在无边黑暗中显得格外华美,繁琐的古老铭文像是画一样铺在地上,但阵中却是满满的杀伐之气。 那九头蛇在石楼中明显是发挥不出来自己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被困在这儿了。 待法阵中的九头蛇被烤的已经能闻见肉香时,众人只觉得房梁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男子瞥了一眼楼上一闪而逝的青色影子,轻声道了一句:“既不再作孽,也不须赶尽杀绝了。” 那男子说完,整个人仿佛后脑勺被锤了一棒子一样,整个人跟着那幡杖一起,直接笔直笔直地砸到了地上。就在他脸要直接拍到坚硬的青石板上时,不知道哪儿窜出来的吴漪小手一捞—— 当然是没搂住,自己这体力值基本为零的手子也差点被带着 分卷阅读5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拍了下去,要不是秦云昭及时揪住了她的脖领子,两个人可能都得去一趟思密达体验一下换头技术了。 “我说,你俩可以啊”宗昀鉴看着吴漪和秦云昭这俩人做出来的高难度滑稽动作,捅咕了一下完成任务后当场昏迷的男子“哪儿捡的这位大哥,也太厉害了,远程法师啊这是。” 吴漪蹲下去小心翼翼地将那男子放到地上,拍了拍秦云昭还没有撒手的爪子,白了一眼宗昀鉴:“别在这儿皮了,你看一看他这是怎么了,捡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死了呢。好不容易醒了,现在又晕过去了。” 宗昀鉴挑了下眉,将怀中断线木偶一样的薛太平直接扔到了地上,砸出了一声闷响后,心满意足地蹲下去给那男子搭了个脉后,抠了抠脑袋,不禁疑惑地“嗯?”了一声,又不信邪似的凝出灵力再次给他搭了次脉。 这次宗昀鉴倒是没有继续“嗯?”,而是起身摆了摆手:“死了,透心儿凉那种。” “怎么可能!”吴漪一激动,扯着宗昀鉴的裤子就要将他拽蹲下“刚才还好好儿的!你别皮!你再看看!” 宗昀鉴赶紧往上扯了扯自己差点被拽下去的裤子,叹了口气:“大姐,我知道你觉得他好看,但他真死了,我都检查过了,没心跳没脉搏没灵力,任何生命迹象都散了。” 吴漪摸着那男子依旧温热的身子,哀嚎道:“我还以为是碰见大神了,原来只是死前爆发!”这位盖世英雄也不知道买没买坟地…… “行了别嚎了”秦云昭薅着吴漪的马尾将她拽了起来,指了指被遗弃在地上,像个植物人一样的薛太平“你们不觉得,这位老哥的情况更需要被关注一下吗?刚才不是还说救他吗,这会儿就把人扔了?他长得比这爷们儿好看啊我觉得。” 吴漪听了秦云昭的话撇了撇嘴,委屈巴巴的样子让人不禁想捏她的脸。就在宗昀鉴意识到秦云昭说的对,去看薛太平的时候,吴漪小声嘀咕道:“他是好看,可他凶啊……” 宗昀鉴边搭着薛太平的脉,边笑道:“道爷我最好看,他们都是弟弟,溯溯是弟中弟。” 秦云昭和吴漪对视了一眼,齐齐对着宗昀鉴“呸”了一声。 “这倒霉孩子没事儿,就是自己召阴水的时候被那九头虫吸了点儿灵,回头儿谢长安给他喂点儿补药就好了”宗昀鉴将手电筒往楼上照了照,刚好晃到谢长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然后笑得十分鸡贼“这老妖精有的是钱。” 确定了薛太平没事后,秦云昭跟吴漪就往楼上走,留下宗昀鉴在薛太平旁边一脸懵逼。 宗昀鉴看了看双眼瞪得像铜铃,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薛太平,又看了看谢长安,翻了个白眼儿也往楼上走去。 想让他把薛太平给背上去?做梦! 谢长安看了一眼宋谷,宋谷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便下去扛薛太平。 萧溯集的艮山咒在秦云昭眼里虽不至于形同摆设,但解开也是轻松,毕竟秦云昭的咒术一部分还是萧溯集教的。 直到各人都回了各自房间后,吴漪突然一拍大腿:“坏了!那个男的还在楼下呢!” 秦云昭和宗昀鉴一脸无奈地看着吴漪,觉得这姑娘刚才一定是被那条九头蛇啃了脑子。 “一个死人……”秦云昭坐在地上拄着下巴“你要是真贪恋美色,咱合伙儿把隔壁那个谢长安打晕,那个多好看啊,还是少年脸。” “可拉倒吧,那老妖精比我弟弟还大”宗昀鉴把秦云昭腰间别着的出岫给扯了下来在半空中抛着玩儿,脸上满是调侃“要我说那个宋谷还可以。看样子身材什么的应该不错,而且……金刚钻哦~” 宗昀鉴说着说着就开始满嘴跑火车,秦云昭也跟着调戏吴漪,一时间吴漪脑子有点儿短路,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同时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于是又摆出了日常面瘫脸。 正在几人打趣的时候,门突然被一脚踹了开—— ☆、大型等身手办 只见被手电照得眯着眼的宋谷一手拎一个人,耳朵根儿通红,将右手提着的人扔到了门口,清了清嗓子道:“那个……这人,是你们的吧。” 说完,整个人就好像被调戏了的小媳妇儿一样,扭头就跑。 屋内几人见宋谷这副样子都很努力的憋着笑,吴漪见那男子被丢到了地上,马上起身试图把他拽过来。也正是此时,宋谷又拖着薛太平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个谢长安。 谢长安身上又披起了那件从装备包里掏出来的黑色羊绒斗篷,站在门口,被宗昀鉴用手电筒直直地照着脸也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宋谷见马上退回到秦云昭身边,几人的眼神都很耐人寻味时,回头看了一眼谢长安,见对方垂下眸子才解释道:“几位别误会,我们那个房间现在已经满是炎毒了,想问一下,可否跟几位一同挤一间屋子。我们只要一点点地方站着就行。” 宗昀鉴看着谢长安那副从薛太平死了之后就一直满是淡漠疏离的脸,将出岫插回秦云昭腰后,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 分卷阅读5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到谢长安面前。 那距离近的一撅嘴就能亲上,几人都以为宗昀鉴要揍谢长安,也都站了起来却没有拦的意思,倒是宋谷将薛太平放在了地上,伸手隔着两人正要劝架的时候,宗昀鉴把他往旁边儿一推。 被推到墙角儿的宋谷一脸懵逼,正准备继续去拦的时候谢长安对他摆了摆手,而后抬头看着宗昀鉴,眼神里仍是没有丝毫情绪:“可否一避。” 宗昀鉴看着死人一样毫无生气的谢长安,转身坐回了秦云昭身边打了个呵欠:“行是行,但是你得把这男的给扔你们房间,不然地儿太小,招不开。” 报复谢长安这件事,宗昀鉴成功了,看着他这百来年都是没有丝毫人气儿的样子,觉得债已经清得干干净净了。 至于这个薛太平……宗昀鉴觉得他会是牵制谢长安的绝密武器。 谢长安点了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宋谷。 宋谷抿着嘴,心领神会:“好嘞。” 吴漪看着那个好看的男人被宋谷拎着领子拖走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都快粘在那男人的身上了,直到他的脚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的时候不由得对着门口喊了一声:“轻点儿,别扔!” 秦云昭非常无语地看着吴漪,仿佛在看一个脑残粉儿。 “行了几位”宗昀鉴打量着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说话的几个人,挪了挪屁股靠在墙上“那旱魃留下的炎毒我是真没办法,我们现在在这石楼里也出不去,干粮和水源都有限,而且炎毒会慢慢渗透过来。所以,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一,你们给我统统说实话,我问什么你们说什么,我兴许能有办法想起来出去的机关。” 乾一脸诧异地看着宗昀鉴,他自诩是与宗昀鉴寸步不离,却不曾知道这石楼竟然还有第二条出去的路! 谢长安跟回来的宋谷站在门口靠着门,脚边是眼睛瞪得像铜铃却没什么生气的薛太平。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答道:“可以。” 宗昀鉴得到谢长安的答复后扭头盯着萧溯集,大有一副“来啊看谁耗死谁”的架势。 萧溯集捏准了宗昀鉴的命脉,料定宗昀鉴就算再疯也不会真不考虑乾不顾的。如果他们没在这昆仑山脉,萧溯集觉得宗昀鉴这疯子能干得出来同归于尽的事儿,反正乾又不会死。但是在这儿就不好说了,毕竟这里玄乎得很,连宗昀鉴都残血成这样,被迫割玉坠儿活命了…… 就在萧溯集也是一副死扛的样子,准备刚儿到底的时候,乾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双泛着金光的双眼带了一点儿哀求:“萧哥哥……” “……行吧,问。”萧溯集坐在床上一副挫败的样子,把脸埋在手心,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都没了。 “你俩在我视线所及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跟他凑到一起扬沙子去的?” “你去找我儿子之后,我们俩在外面叫你的时候,也听到了你的声音。”宗昀鉴的表情十分精彩,有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疑惑。 “我儿子。”吴漪蹲在地上默默地插了句嘴。 萧溯集瞅了吴漪一眼,想到之前那么误会人家还是没脸怼回去,于是便继续跟宗昀鉴坦白之前的事情。 就在山洞里传来宗昀鉴的回话时,乾立刻说道:“这不是我哥哥!” 萧溯集看了一眼那黑黢黢的洞,立刻做了决断:“我们继续往前爬,我大儿子应该能应付里面的东西。如果他都应付不来,那我们进去就是送死!我儿子……我会亲自去他们秦家请罪的,是以命抵命或是怎么样,我认!” 萧溯集清楚的知道,现在绝对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乾虽然是活了一百多岁,但他这一百多年都是活在宗昀鉴身边的,没有宗昀鉴的时候就窝在一个地方等着宗昀鉴转世,然后去找他。这意味着,乾不仅单纯的一批,还没什么做决断的能力。 因为对他来说,选择这种东西不重要,除了他哥哥,什么都不重要。 如果萧溯集不在,放乾自己在这儿,乾一定会选择当场退,然后窝在废品回收站等待罗盘感受到宗昀鉴的气息,途中是否被抓住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反正除了把他分尸,不然他绝对不会死。 可萧溯集是不能让乾退回去的,因为乾想不到世人险恶,萧溯集想得到。 如果乾真的退了出去,遇到了想弄死他们的人,然后发现了乾身上不死且生长缓慢的秘密,那么难保不会把他当成小白鼠一样拘禁起来做什么实验,让他生不如死…… 乾听了倒也没什么异议,左右他哥哥死了,他还可以继续去找。他什么都没有,就是时间多的是,只要哥哥转世了,他就还能找到。 二人打定主意,一路往前攀爬,只是越往前洞穴便越狭窄,直到连匍匐前进都费力的时候,乾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萧哥哥,我们、我们换一条路吧,这里真的爬不过去了……” 萧溯集看了看两侧三步一个的分支洞穴,当即道:“你挑一个转头吧。” 乾为了谨慎,还是十分艰难地从口袋里将罗盘掏了出来,左右确定了一下 分卷阅读5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方位后,选了一条散发着酸味儿的洞穴。 二人爬进去有一段路之后才发现,这个洞穴虽然散发着一股化学的酸味儿,但里面空间大得很,比起他们之前一直爬的甬道,这简直就是康庄大道! 萧溯集和乾并排走在洞里时,另一波脚步声突然出现,听声音莫约是两个人。萧溯集眉头一皱,跟乾对视了一眼,齐齐关掉了手电筒,各自拿着武器贴在墙上,等着脚步声接近。 直到脚步声真的接近,离他们近在咫尺的时候,萧溯集和乾一起将匕首插进了那两人的背后。 谁料那两人被插了一刀后竟纹丝未动,反倒是乾抖着嗓子,将手电筒打开照在了那两人身上。萧溯集定睛一看,吓得小脸煞白,立刻拔出了匕首一脚踹了过去。 只见那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两个木雕。 那两个木雕与乾和萧溯集长得一模一样,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乾脖子上的痣都刻的明明白白,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等身手办! 只不过……这两个手办跟秦云昭遇见的那只不一样,这两只没穿衣服,但细节是真的很完善。 “萧、萧哥哥……”乾看着这两个大型手办,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急忙把头别了过去,故作镇定“怎么办?” 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脸红,许是因为……洞里太热了吧,反正绝对不是因为这两个木头人偶都没穿衣服! “烧了。”萧溯集黑着脸看着这两个大型手办,收了知还,从胸前掏出了一大沓子黄符,手上掐着诀腕上一发力,纷纷掷在了那两个大型手办身上。 萧溯集现在满脑子都是:谁刻的这东西!把我的冲锋qiang刻小了!歧视我! 乾看着眼前的冲天火光,其实是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萧溯集会发这么大火的,不过他觉得那人偶把他给刻丑了,他比人偶要好看许多的,烧了就烧了。 萧溯集看着这两个手办在熊熊烈火里扭曲变形,发出木头被火烧出来的“噼啪”作响的声音,十分傲娇地冷哼一声后扭头就继续往前走。乾见萧溯集走了,赶忙跟上,他没想明白,这两个木雕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直到二人靠着乾的罗盘对危险的感知力,顺风顺水地走到了一片足球场大小的空地时,他们才算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萧哥哥!你看!”乾指着不远处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泛着粼粼水光、氤氲着白色雾气的一个小池子,兴奋地凑了过去。 萧溯集见了也是觉得新鲜:“这地儿,还有温泉呢?” 直到二人都凑过去,探头过去准备洗把脸什么的时候,他们在温泉里看到了这一辈子的噩梦—— ☆、幻觉 只见那缭绕的雾气里,数十个四肢不全,面容被撕毁的人叠在那温泉里,血气被温泉里莫名的酸味盖住,若不是凑近了看根本发现不了。 乾眼里满是惶恐,他蹲在温泉边儿上,看着那些死状凄惨的人只觉得压不住的烦闷,这是他从前百来年里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他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早就觉得稀松平常,但眼下这数十个人皆以这种凄惨的死相出现在了他面前,那感觉不是生存者对死者的怜悯,而是同为生灵,面对未得好死的生灵时的无助和骇然。 “萧哥哥……”乾唤了一声萧溯集后呆呆地站在那里,却不知怎么的,泪水流了满脸,但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萧溯集低头看着那温泉里的人,倒是没像乾那样难过,而是惊骇之余,仔仔细细查看了这些人遗留下来的气息和痕迹。 “他们……都是正统世家的修者”萧溯集顺手从池子里捞出一截断臂,摩挲着上面的深蓝色甲骨文字刺青,脸上满是凝重“他们被泡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但可以确定的是,在我们之前就有人来过这山脉深处。看来这次真的难办了,这些修者的实力绝对不在你我之下。” 乾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泛滥的情绪,正准备拿着罗盘继续探查周围是否危险时,手腕突然被萧溯集抓住了。 乾有些疑惑地抬头看萧溯集,却见萧溯集双目通红无神,整个人好像一个厉鬼一般狞笑着看着他道:“我们别走了……” “萧哥哥!” 乾瞧着不对劲儿,慌张着试图挣脱萧溯集的手,但他这单薄的小身子骨儿哪里是能跟日常深山老林里闷声作大死的萧溯集比的,萧溯集要是愿意,单手就能吊打他。 毕竟乾属于奶妈类的选手,而萧溯集是实打实的爆发型近战大佬。 萧溯集死死的抓住乾,另一只手抽出知还就要往他身上捅。乾见萧溯集根本叫不醒,立刻眼一闭心一横,用嘴将食指咬破后点到了萧溯集眉心。 只这一下,萧溯集整个人就好似被人用板砖敲了一样,身形一滞,而后整个人往乾身上栽了下去。 乾自然是撑不住萧溯集的,于是在他倒下来的一瞬间整个人退到了一旁,任由萧溯集倒在了地上。 也就是此时,乾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吹他的脖子,还有人在 分卷阅读5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他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似的。乾咽了口唾沫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罗盘的变化,到最后却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凶厄气息。 “怎么会……”乾缓缓地蹲下身子,试图去拍醒萧溯集,让萧溯集帮他分析一下。 但手伸过去的时候,牵的手并没有像预想中一样拍到那结实的胸膛上,而是结结实实的拍在了地上。 乾垂眸一看,手电筒和知还还在地上扔着,但萧溯集却不知所踪了! “萧哥哥!”乾一时慌张,直接扯着嗓子开始喊了起来,回音在山洞里盘旋着,手电筒的冷光打在温泉里的死人脸上,原本在他耳边的窃窃私语此时在远方飘荡着,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森可怖。 乾看着这四周无比陌生的环境,只觉得那种孤独感又回来了,一个人窝在山洞里,等待着哥哥轮回转世那种孤独感。 只是这次是不同的,他能找的回哥哥是因为他俩是血脉至亲,但萧溯集不是。也就是说,萧溯集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如果把萧溯集换成秦云昭,乾想都不想,找不到就不找了,人各有命。但萧溯集……他总得找一找的,毕竟萧哥哥于他或是哥哥,都很重要,不然哥哥怎么会三番五次地从九死一生的地方把他一次次地带回来。 想着,乾将罗盘放在面前,席地盘膝而坐,旁边放着萧溯集的知还。 这种用贴身之物的气息来寻人的方式他没用过几次,所以时准时不准的,但总是得试一下。 于是,掐指念诀间,罗盘上的指针和知还疯狂地转,直到咒语念完,罗盘的指针直直地指着那温泉,而知还的反应更是激烈,直接剑尖朝着那温泉深处飞了过去! 乾见了立刻收起罗盘,看着那堆满了死人的温泉池子片刻都没犹豫,直接跳了下去。 当他跳下去那一刹那,他好像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他感觉到那些死人的手死死地抠着他的肉,有些手撕扯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脸给活活撕下来。他用尽力气在人堆里翻找萧溯集,宁过不停地砍着试图将他扯下去的胳膊,根本顾不上自己身上已经勾上了多少断臂残肢。 直到他就快力竭时,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敲了一下,然后就晕了过去。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萧溯集就蹲在他旁边,眼睛里满是凝重和疑惑。 “萧哥哥?!”乾惊喜地准备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萧溯集点了穴道,于是不由得想到萧溯集之前的样子,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萧哥哥,我是乾啊!” 萧溯集那样子明显是不信的,他用知还的剑尖抵在乾的脖子旁边一厘米,方便随时砍了他。 “你哥哥去年送我的圣诞礼物是什么?”萧溯集眯着眼睛,问眼前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的乾。 乾看着脖子旁的剑刃,声音里满是委屈:“我哥哥什么时候送的你礼物!他从来不过洋节的!” 萧溯集看着乾这副样子突然笑了,收了知还后抬手便将他身上的穴位给解了,而后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他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我这不是试探你一下嘛,别委屈,你哥去年圣诞节送我的礼物是我的账单和他垫付的医药费还有他的误工费什么的收录手账。” 乾听了后更委屈了,爪子扒拉着萧溯集的胳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去救你你还不信我,还试探我……” “救我?”萧溯集一头雾水“明明是我去救的你啊。你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往那死人池子里冲,我拉都拉不住,还拿宁过砍我,我实在没辙儿了才把你敲晕的。” 乾听了也懵比了,于是将他的视角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跟萧溯集讲了,萧溯集仔细想了想,一拍大腿道:“有人在你耳边说话……这里的恶灵你的罗盘检测不出来,所以你的潜意识里就没抵抗这儿的恶灵对你造成的影响!”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被影响心智呢……”乾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智不是坚定,而是虚无,除了他哥哥,什么都可以是假象那种虚无。 萧溯集笑了笑,眼神里露出点点凶光:“没准儿不是主动影响你的心智,而是受你的心智影响呢。从现在起,我们任何多余的情绪都不要有,就算我死在你面前,都不要有任何情绪。我相信你做得到,你也必须做到!” 乾看着眼前的萧溯集,只觉得气血回涌,天灵盖儿都快被炸开了。他见过萧溯集生气、开心、难过等一系列模样,但却从未见过他如今轻巧地说着这么决绝的话的模样。 任何多余的情绪都不要有……那还是人吗? 正思考着,乾突然觉得额头一痛,抬头间只见萧溯集敲了他头的手还没收回去,看着他道:“我说了,不要有任何情绪。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能替你抵一回危急关头时的命。” “可是……”乾挠了挠头,脸上是止不住的懵比“可是我死不了啊。” “你死不了,但是会疼。”萧溯集起身绕过温泉,继续向前走。 这就像修者的伤口愈合得飞快一样,愈合的快,不代表这 分卷阅读5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期间不疼。乾之前受过那么多次伤,被取心头血的时候他尚未出生,但后来的几次他在的时候是亲眼看到的。 封印十分棘手的狼妖时被一爪子划开半个喉咙,炼丹药放干了自己全身的血液,卜天机之卦致使眼被自身灵力灼烧反噬致盲…… 他知道乾不会死,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又满血了,可他还是会疼的啊! 这世上不是只要护住一个人的性命就可以的,如果他有危险快死了,要乾受着巨大的痛才能救下他,他宁愿乾放弃他。 乾遥遥地望着萧溯集的背影,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然后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过去。 萧溯集护着他这种开心和哥哥护着他时的开心是不一样的。哥哥是那种睚眦必报地护着他,不许有任何人动他,不然就砍回去。 但萧溯集这种护着他是考虑到他的感受那种护着。 两个都好。 萧溯集走在前面,手电筒照着前方的石壁,脚步声在地上发出闷响。乾跟在后面,步伐明显十分轻快。 二人正走着的时候,乾突然快走了几步,然后扯了扯萧溯集的手腕:“萧哥哥,你不觉得,我们好像被什么盯上了吗?” 萧溯集听了后眉头一皱,深吸了口气反手抓起乾的手腕就开始拔足狂奔,边跑边往地上扔火符,试图将前面的东西烧开。 但,他失算了—— ☆、又见黑雾 萧溯集并不知道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要围住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他的本能就是不停的扔火符,试图突围。可那些东西根本不怕火,见到火光之后反而越来越兴奋! “萧哥哥!石楼被开了!锁灵符被毁了!”乾跟在后面,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面色变得煞白。 萧溯集回头看了一眼乾,当时就决定不跑了。 这洞里的东西邪门儿得很,萧溯集立刻将手指割破在乾手上画了个护体符咒,然后才画自己的。 就在符咒画完的那一刹那,洞穴的四面八方传来数不清的窃窃私语声,萧溯集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集市一般。 “什么锁灵符?什么石楼?你慢慢说。”萧溯集握着知还护在乾身前,看着越来越近,逐渐向他们蚕食过来的黑雾,心下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乾也握着宁过,皱着眉看着那些黑雾道:“我和哥哥在百年前就来过这里,这儿有一幢石楼,只有我和哥哥知道进去的办法,而进石楼的路却不一定是哪一条。但是这山洞里有锁灵符,我感知到,锁灵符被毁了,石楼开了。” 萧溯集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后对乾说道:“我们先看着怎么出去,这些黑雾你知道来历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应该是锁灵符里放出来的!” 乾此时此刻只觉得慌张,如果石楼被开了倒也没什么,但是锁灵符被毁之后再开石楼,那…… “你试着感应一下你哥哥在哪儿,我试试看能不能召个阵隔离这些黑雾!”萧溯集当即盘膝而坐,用知还在手指上狠狠地割了一下,而后在面前的地上画着符咒。 乾听了萧溯集的话,也坐到地上,然后握着罗盘感应自家哥哥的气息。 这期间,那四周的黑雾,就像闻到血味儿的蚊子一样疯狂涌来,直到攀到了萧溯集面前的符时,又猛地后退,四散开来。 “哥哥在石楼里!”乾睁开眼,看着萧溯集的后脑勺儿惊喜地喊了一声。 萧溯集画完了符咒后,起身站到乾旁边:“这符咒最多能抗十分钟,十分钟里我们得想好该怎么办。” “萧哥哥……”乾低着头,咽了口唾沫“可能……我们有选择了。” “嗯?”萧溯集一脸懵逼,以为乾有办法了。 乾指着不停沙化然后下陷的地面,十分冷静地道:“我们要被流沙吞进去了。” 萧溯集看着地面,只觉得头大,而后一把扯住乾的手腕也不顾那些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黑雾了,玩儿命的往前跑。 二人冲进了那团黑雾里,乾的双眼在这里什么作用都没有了,而且那黑雾奇怪的很,里面就好像有无数把刀子一样,不停地割着二人的身体。 萧溯集感觉到自己握着的乾的手臂有些发抖,他知道是因为疼痛,但没办法。 他们俩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在黑雾里无止境地奔跑,做困兽之斗。 直到萧溯集感觉自己脚下一软,这困兽一般的感觉没了,但二人却陷入了新的危机当中—— ☆、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 杰克躺在他那张木板搭起来的床上,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子里看着窗户外面繁华的街道和欢声笑语的人们,疲惫的双眼里带着一丝希冀:“圣诞老人……如果真的有圣诞老人的话——我的圣诞愿望是安娜小姐。” 说完之后,他想着安娜小姐那张天使一样的脸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考虑 分卷阅读5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到明天还要去打工,杰克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脸。 杰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面前安娜小姐那张完美的,笑意盈盈的脸幸福的差点昏厥过去。 难道圣诞老人是真的存在吗!! 杰克拉起安娜小姐的手,正准备一诉衷肠时,安娜小姐突然解开了自己的衣带,然后一脸不耐烦地说:“快点儿啊,后面还有好几个许了这愿望的在排队呢,不过圣诞老头儿吩咐我给你打个八折。” 杰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梦中情人,没想到……她天使般的微笑下竟然是这样的败絮! “真可惜……”杰克看着安娜小姐,痛苦的摇了摇头“果然最完美的人不存在啊……” 他说着,手里的匕首直直地捅进了安娜小姐的心脏,然后,床下的大木盒子里,又多了一张完美的皮。 至于那血肉,杰克想了想,将肉剁成了小块,当成圣诞礼物发给了那些吃不起肉的小孩子们。 这个圣诞节,杰克和那些收到礼物的孩子都很开心…… ☆、同灭 只见那黑雾像是碰到了克星一般飞速散去,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溯集看了一眼脚下,发现自己小腿以下的部分全都陷进了不知从哪儿出现的红色流沙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乾,发现乾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任那流沙将他往里拽! “乾!!!”萧溯集惊呼一声,咬了咬牙将手电扔了,然后试图叫醒乾。 但是并没什么用,乾不仅没有任何回魂的意思,反而还睁着那双墨玉般的双眼,歪着头对萧溯集笑着,然后手上一用力,试图让萧溯集在这赤色的流沙里陷得更深! 萧溯集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乾带着自己往流沙里沉,拽着乾的手一松,脑子一瞬间就空了。 直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沙子已经飞速吞没到了他的胸口,而比他矮一些的乾已经被沙子没到了脖子。 萧溯集心说自己这真是老马失前蹄,明知道要来这么凶险的地方,却没有厚颜无耻地去自家爷爷那儿顺点儿好东西防身。 这带着血腥味儿的流沙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估计就是把他爷爷扛到轮椅上给推来也够呛能救他一条狗命。 萧溯集眼前都已经开始出现死亡跑马灯了,却脚下一空,整个人直接往下坠了下去! 直到他再睁眼的时候,他正安稳地躺在一块玻璃上,四周好像没有边界一样,光线好像是从四面八方照过来的一样。 他扭头看着躺在自己手边,紧闭双眼神情十分痛苦的乾赶紧起身去查看他的情况,但刚动了一下手臂就觉得浑身上下疼得厉害。 萧溯集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满是鲜血了,而露出来的伤口并未愈合,反而是被那些赤色的流沙沾满了。 他忍着强烈的痛感,从腰上解下水壶去冲手腕上的流沙。 可奇怪的是那流沙沾到水不仅没有被冲掉,反而像是有生命一样疯狂地顺着他的伤口往肉里钻,这么一来萧溯集身上的痛一下子就乘以十了,他一时没忍住,竟嘶哑着嗓子叫出了声! 他这一叫,睡在旁边的乾被惊醒了,然后从腰后拔出宁节,一步步地朝着萧溯集走了过来,那双墨玉一般的双眼里此刻竟泛着一片浓重的猩红和杀意! 萧溯集看着十万分不对劲儿的乾,忍着痛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后心一横,看了一眼手中的军用水壶合计了一下,然后十分坚定地将水壶砸向了乾的脑袋。 他刚刚在脑子里飞速估算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如果自己这会儿想学着王子唤醒睡美人那一套的话,首先得把乾给敲晕,让他睡过去,然后还得亲。 敲晕靠谱儿,亲…… 虽然乾长得好看,但他萧溯集是个如假包换脸盆儿菜刀的不锈钢的直男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乾现在这架势是一心只想捅死自己的,那就敲晕他。 于是,在萧溯集殷切的眼神中,那在半空勾出了一个完美抛物线的水壶精准地砸到了乾的头上。但乾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晕倒,而是身体顿了一下,接着丢掉了手中的宁过。 就在萧溯集松了口气,以为乾被自家这一下子砸醒了的时候,乾突然席地而坐,嘴角勾成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就是传说中的咧到耳根子后头那种,然后开始念诀画阵! “卧槽!”萧溯集看着乾手底下画着的阵法不由得心肝儿一颤“我他妈差点儿忘了你是个法师!” 那阵法他在秦云昭她家老祖宗的收录里看见过,是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小门派里,一个并不怎么出名的弟子画出来的,画它的心路历程竟然是为了必要的时候死的体面点儿,结果真把自己玩儿死了。 这阵法强就强在,它是一个绝杀阵,同归于尽那种绝杀阵。 催动它其实很简单,就是耗自身灵力和精血,你实力有多强,那这阵法就 分卷阅读5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能杀了多少人。但是作为交换,你自己也跑不了,同归于尽。 换句话说,吴漪那个实力的,能献祭自己的命搞死一个好不错儿了,但宗昀鉴那个实力的就能一出手死一片。 所以这个阵法虽然被称为同灭,却没有被列为禁术,因为很少有缺心眼儿的会搞死自己去杀别人的,越强的修者越是惜命,这也算是一个行业的小秘密。 而且这个阵法需要很长一段吟唱时间,别的阵法可能几分钟就能完成一个,但这个阵法得反反复复画个三五个时辰。 但这阵法没传下来的原因倒也令人动容—— 那个小门派虽然一直不怎么出彩,但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虽然现在只是靠着嫡系子女来支撑了,但无人轻视这个门派。 因为在抗日的时候,这个小门派的全体子弟,上至白发苍苍二百多岁的老掌门,下至刚刚有孩子,天资奇佳的少年郎,共计八十九人,集体发动了这个阵法,灭掉了几千个鬼子。 当时那老掌门只叫未结婚生子的,与女眷一同疏散村民后,拿着信物去找在龙虎山的好友去避难,而后摆了一桌子好宴,款待了剩下的众弟子后,问可有凡心重的,自可离去。 算上老掌门在内,八十九人,无一人离去。 次日清晨,这些位道爷都穿上了平时最舍不得穿的道袍,跟着老掌门一同到了日军的根据地,然后将附近的村庄地图献上,假意投诚。 日军自然是美滋滋的接受了,背地里骂他们是没骨气的奴才。 而那附近村子的村民只知道他们是叛变了,多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甚至连他们的祖宗祠堂都给拆了。 有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气红了眼,想跟他们说实话,却愣是被自己母亲给打断了腿训斥。 若是说了,这些村民万一有嘴碎的,将这件事传出去,那他们这些人势必会被追杀。 那些村民自然是不愿意走,气急了的掌门长孙一拍桌子,抓了十几个人绑了起来,对剩下的村民说,若是他们不跟着自己走,那就杀了所有人。 如是这般,才成功在一夜之间将所有人转移走了的。 第二日晌午,日军气急败坏地到老掌门面前兴师问罪,为何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 那位老掌门与众位弟子盘膝坐在一起,画在地上的阵法就差了一笔便成了。 老掌门见日军来问罪,对天大笑几声,而后脊背挺的笔直,朗声问道:“诸位小辈,可愿共我舍去戒律,同斩番贼;天地做席,为国赴死?” “我等愿意!” 剩下的八十八人齐声说道,那声音震天撼地,仿佛能将人的血都烧沸腾起来! 为首的指挥官可能是审的俘虏太多了,被骂出经验了,见老掌门这样子说的就不像什么好话,于是未等旁边的人翻译便拔出了□□要捅死老掌门。 老掌门连眼皮子都没抬,只说了一句:“落阵!” 众人齐齐地用自身最后一点精血和灵力画完了最后一笔,而后,整个房间金光大作,好似三清大帝降临一般耀目。 接着那阵法好似通了生命一般,八十多个阵法连到了一起,然后像藤蔓一样疯狂往外蔓延。 阵法所致之处,日军皆被附身真火焚烧成焦尸。 而八十多位道长,皆坐在原处,永远合上了双眼。 至于剩下的那些孩童和女眷,人人都学了这阵法,为的是有朝一日像老掌门一样,以身做墙,将敌寇拒之国门外。但平时不用也不拿出来炫耀或是外传则是因为,这阵法是绝命阵法,只有面对贼寇,它才是到了该用的时候。 如果可以,他们段家不希望任何同袍用这个阵法去跟日军换命。 这种事情,交给他们段家的人就可以了。 所以,这同灭阵法从抗日开始,便杳无音讯,只传段家的人了。 不过想到乾在大清尚未灭亡的时候便已经活着了,萧溯集倒也不意外他会这个阵法。只是…… “大哥你醒醒!你别”萧溯集急得都快疯了,赶忙凑过去一把抓住了乾的手腕“你得画猴儿年去才能弄死我!” 正像个机器一样画着阵法的乾听了这句话,竟真的停下了手,然后做思考状停顿了一会儿后,捡起了宁过趁着萧溯集闪躲不得,一刀捅向了他的心脏! 萧溯集惊愕地看着自己心脏上的匕首,又抬头看了看依旧是笑着的乾,血气涌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将他淹没。 然后,他整个人就好像是醉了酒从高空坠落了一样,闭着眼向后躺去。 直到萧溯集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躺在了实物上时,他感觉自己好像没那么疼了。他坐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玉鼎里。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发现伤口还在,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而且并不疼。 “这……”萧溯集从玉鼎中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觉得压抑的很。 他回想起乾刺向他那一刀时的表情,是笑着的 分卷阅读5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但却不像一开始那样带着杀气。甚至……还有点儿他平时的温柔做派。 难道乾的那一刀不是为了杀他?! 萧溯集只觉得自己现在乱得很,却又十分无助。他爬回那冰凉的玉鼎里,伏在那鼎壁沉默了也不知道多久,直到他听到了一声沙哑的“萧哥哥”时,才猛地起身,环顾四周。 他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乾,正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的时候,突然感觉手腕被人握住了。 “萧哥哥,我在这儿。”乾站在他身后,满身伤口和血污,心脏上插着宁过,手虚虚地握着萧溯集的手腕,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撑不住了,整个人一头栽到了萧溯集的背上。 萧溯集接住乾后,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地上,然后看着面容憔悴的乾抿着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换成是旁人,换成是一个普通人他马上就会有决断了。心脏上插刀子,没丹药吊着命的话,没救了等死吧告辞了。 但乾不会死啊,这把匕首插在他心脏上他得多疼啊! 萧溯集脱力地坐下靠在玉鼎的壁上,借着玉鼎里自身的莹白光芒看着那把匕首,想拔不敢拔。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坐了多久,等感觉到自己的屁股有点儿疼的时候,乾身上其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那些赤色的沙子嵌在了乾的皮肤里,像是一种新型纹身。 乾突然睁开了眼,然后眼睛开始闪烁着光芒。 接着,他坐了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心脏部位插着的刀子,轻轻叹了口气,一抬手就把那把刀子给拔了出来。 整个动作十分连贯利落,看得一旁的萧溯集目瞪口呆,而且拔刀的时候,乾一声没吭。 萧溯集看着乾的脸,试图从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找到一点情绪,他咽了口唾沫,问道:“有多疼?” 可能连萧溯集自己都没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乾转过头对上萧溯集那张要哭不哭的脸,轻轻摇了摇头,温温柔柔的笑了一下:“没有取心头血的时候疼的。” 萧溯集听到乾说这话的时候,更加难受了…… 不过乾倒是没心思去管这些,而是趁着自己手臂上一条比较大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的时候,将手探了过去,然后从皮下面活生生地撕下了一小块儿肉下来! 乾这一手生生地将自己痛得涕泗横流,整个人握着那一小块儿肉蜷缩成一个虾米的样子,却还是未吭半声。 萧溯集看着乾赶忙挪了过去,然后将他的胳膊从他嘴里解救了出来后,把自己的胳膊伸了过去。 乾倒是一点儿也没含糊,一口就咬了上去,结结实实,一点儿虚劲儿都没留。 萧溯集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拳头,脖子上和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狰狞。 但两个人却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默契,就是憋死了都不吭声儿。 萧溯集心说乾这孩子学谁不好学他哥,受了伤都一声儿不吭的。这不是让他为难吗!乾那个样子了都不叫出来,他要是没忍住叫出来了那得多丢人! 于是,两人僵持了有一会儿,乾才松开了嘴,然后抹了一把湿乎乎的脸,从掌心凝出火焰,把那块肉放在上面烧。 萧溯集捂着自己被咬出血了的手臂,却还非得装出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虽然他有心问乾遭了这么大罪,就是为了烤块儿肉吗,但他张不开嘴,他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来。 乾似乎是感受到了萧溯集热切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将那块儿烤的“嗞嗞”作响,还泛着油光儿的肉递到萧溯集面前,问道:“萧哥哥你……要吃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让我写着写着就哭了的一章,真心难受。 ☆、少年见少年 萧溯集看着那块儿指甲大小的肉,表情十分复杂。 合着乾这是要学释迦摩尼割肉喂鹰?他看着就那么像鹰吗…… “不了吧……”萧溯集握着被咬出血的手臂,艰难地从牙缝儿里挤出了这几个字后,还往后挪了挪屁股,整个人都死死地贴着鼎壁,仿佛那肉块儿是穿肠□□一般。 乾见萧溯集这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将那块儿肉用黄符仔细地包了起来道:“萧哥哥你怎么这么认真,就算你要吃,我也得犹豫一下,毕竟撕下这么一块儿就很疼了。” 萧溯集缓了缓神,忍着手臂的痛,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个替身”乾将食指在宁过上一划,而后快速在另一张黄符上画了个咒,然后包住了那块被黄符包住的肉,对萧溯集笑了笑“以我之血肉,用灵明阳火炼成的替身,足以将气息尽数吸引过去了。” 萧溯集只觉得十分神奇,他自负阅尽万种灵符咒术,却从来没见过这种方式。 “萧哥哥,你……”乾将那纸包好好的放在地上,然后盯着萧溯集“你那块儿肉,是你自己来还是……” “我自 分卷阅读5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己来!”萧溯集将袖子挽起,另一手抄着知还看向自己的纤纤玉臂,却发现自己伤口里没有沙子“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我伤口里那些红沙子不见了?为什么你的还在?” 乾拉过他的手臂,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后眉心一皱:“糟了,那血沙竟然与你的血肉相融了!” “血沙?!” 萧溯集吓得差点儿跳了起来,血沙这种东西他在古籍里看见过记载,是一种极其阴邪的东西。 制作血沙是需要取千万至阴之人的全身血液,任血凝固后磨成沙,然后随着阵法铺落在某个地方。届时只要有人经过,便能将人吞没。这血沙奇就奇在——任你是道行多高深,都看不见这血沙的阵法是铺在哪里。 一般血沙阵都是列位堕入邪途的修者用来布在自己墓周边的,免得有死对头或是仇人儿子过来挖他的坟。 而且这血沙阵十分凶险,就算你没踏进去,千万制成血沙的怨灵也会侵入人的思想,且那伤口上沾了一点也是能要人命的。 像乾这样,血沙嵌在血肉里的是正常,届时这些血沙会像刀子一样时时折磨着他,求生不得求死简单。 但像萧溯集这样直接与血肉相融的,那便是可怕了。因为这些血沙与正常人的血肉融为一体后,那么附着的怨灵也会不停攻击人的灵魂,直到将人的灵魂彻底杀死。 他只见过文字描写,那古籍连个插图都没有,所以一开始也没往这一块儿想。但乾这么确定的说这是血沙,萧溯集现在只想在这山脉里给自己挑个好地儿,挖个坑躺进去,提前躺尸。 乾见萧溯集的反应这么大忙安慰道:“萧哥哥你别害怕……” “我没害怕!”就算是这个时候,萧溯集也不忘了自己谜一样的面子。 “我是说……这个有救的”乾忙摆着手解释,生怕萧溯集觉得自己是在嘲笑他“换血就好了,我把我的血换给你,我没有血也没事,我死不了的。” “不行!”萧溯集反应更大了,直接否定了乾的提议。 他若是答应了,那就愧对自己之前萌生的药护着乾的念头。放干全身的血,那得是多难受啊…… 乾见萧溯集反对的如此坚决倒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朝他挥了挥宁过,笑眯眯地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哦,有一大批我搞不定的东西正在接近。” 萧溯集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咬着牙划了一刀后,颤抖着手,探进了伤口里。 那一瞬间,乾只觉得萧溯集的嗓门儿真大。 萧溯集将皮下的肉生生撕下来后,反应比乾还大,眼眶红的不成样子,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乾叹了口气,伸手拉住萧溯集正泊泊冒着鲜血的手臂,然后用另一只手覆了上去,轻声对萧溯集说道:“萧哥哥,很疼的话,你可以咬我。” 萧溯集这会儿已经疼的不行了,但仍然把乾的手远远甩开,然后盘膝坐下,不停地念《静心诀》。 直到他缓过来后,学着乾将那块儿肉给烤了后,一抬头,乾已经将黄符准备好了:“萧哥哥,你只需要把手指划破,然后我握着你的手画咒就好了。” 萧溯集也不知怎么的,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儿。然后看着点了点头,用知还割破了手指后,任乾握着在那黄符上画着。 靠的足够近时萧溯集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发臭的血腥气,但乾的身上却一直都是若有若无的焚香味道。那味道他总觉得十分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闻过了。 直到最后一笔画完,乾将萧溯集那块儿肉包好了,然后又从地上拿起自己的那块儿肉,并排安放在了角落里后,转头对萧溯集道:“萧哥哥,我们现在得走了,气息已经收在这两个替身上了。” 萧溯集点了点头,示意乾先走,自己跟着。 “我们不能在这里打开任何光源,所以得手拉着手,不然走散了就真的完了。”乾此时格外认真,还主动把手伸了过去。 萧溯集低声咳了一下,伸手就握住了乾的手,然后在心里悄悄地感叹了一句:真软,真嫩…… 二人牵着手翻出玉鼎自然是十分困难的,但好在那玉鼎只到萧溯集的腰,很省事儿。 出去了之后,萧溯集整个人就像一个瞎子一样,而乾就是他的导盲犬。 乾带着他走了也不知道多久,但这期间他只觉得极其顺畅,仿佛脚下没有什么障碍一般。 但事实是——那些障碍,全都被乾挨个儿踩了一遍。 他们所处的是一个大型墓室,但这墓室里没有棺椁也没有尸体,有的只是地上呈棋盘状的机关开关。这些开关一个接一个,根本没办法避开,只能硬踩。 踩上去基本都是什么毒针或者刀子,悄无声息且只在那一个格子范围释放的小机关,根本连累不到萧溯集。 他们一共走了三千六百八十三步,乾踩了三千六百八十三个机关,身上又填了三千六百八十三个伤口。 直到他们走到了一个像舞台一样,需要上台阶的地方时,乾突然停了下来,拉 分卷阅读6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着萧溯集的手突然松开。黑暗里,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他说:“萧哥哥,我可能暂时保护不了你了,我要睡会儿。” 接着,萧溯集听到了一声闷响,那是人砸在地上的声音。 萧溯集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害怕,怕生命的消亡。 接着,他突然感觉有人从他背后把他敲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和乾都被自己的腰带绑了起来,妥善地摆在地上。 不过让他感到欣慰和惊喜的是,他能看见光了,有人绑他们但是没有直接杀了他们,证明这些人还有商量的余地! “小先生,人醒了!” 宋谷见萧溯集醒了,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闭目假寐的谢长安面前汇报情况。 谢长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问道:“哪个?” “那个长得比较老的!”宋谷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哦。”谢长安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宋谷见谢长安好像对萧溯集没什么兴趣,便只好再蹲回萧溯集面前,但那双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旁边的乾,目不转睛。 萧溯集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发现他现在是在一个山洞甬道里,只不过这里比较宽敞,莫约能容两人展臂共行。而且最让人感动的是,这个甬道里摆了至少十个强光手电。 而且还是挖煤窑那种头戴矿灯。 萧溯集对宋谷吹了个口哨儿,见宋谷压根儿不搭理自己却并未有挫败感,而是清了清嗓子道:“哥们儿你们这是干嘛?咱们有话好好儿说呗,你把我绑着也没什么用,你解开我也不能怎么样,我手麻!” 宋谷只当他是在放屁,连眼白都不分给萧溯集。 萧溯集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调戏插科打诨这种事情他还是做不来。要是宗昀鉴或者秦云昭在的话,眼前这哥们儿就算是个石头都能被调戏成鸡血石。 正发愁要怎么让宋谷放开自己时,他旁边的乾突然咳嗽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扭头看着萧溯集,见他还活着笑了一下:“萧哥哥,你好啊。” “小先生!那个小的也醒了!”宋谷再次屁颠儿屁颠儿地凑到了谢长安旁边,汇报着最新情况。 谢长安听他说乾醒了,这才睁开眼睛,然后起身走到了乾旁边蹲下。 乾看着谢长安,谢长安看着乾,二人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奇怪诡异又十分尴尬的气氛里,直到,宋谷放了个屁。 几人齐齐地看向宋谷,宋谷笑嘻嘻地挠了挠头:“可能是压缩饼干吃的有点儿多,你们……你们继续,我尽量小点儿声儿。” 乾抽了抽嘴角,然后转头看着谢长安,微微一笑:“谢先生,好久不见。” ☆、训孩子 谢长安仔仔细细地看着乾,就在宋谷都要觉得自家小先生是不是要对眼前这俊秀的少年郎有什么想法了的时候,谢长安微微阖首,轻声长叹了一口气。 那悠长的叹息声让宋谷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眼前这个小先生是个冒牌儿的。 宋谷跟了谢长安五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谢长安有情绪,且还是如此悲伤的情绪。他只见过小先生在台上唱《霸王别姬》时会声声泣血,唱《穆桂英挂帅》会意气风发,只有在戏里时小先生才会像个人一样,有一些人类该有的情绪。 “交易吗?”谢长安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凉薄的样子,借着矿灯的冷光俯视着乾那张满是血垢,污秽不堪的脸。 谢长安压着心头的悲怆,尽量不带感情的看着眼前少年模样的乾,心里却是在想着,如果薛太平还活着,想必模样也是大不了他多少的吧。 “什么交易?” 乾倒是没有介怀从前的事,从他这一声叹息便可知谢长安这些年来并不好过。他心头血被取的仇与他这百年的孤寂和薛太平的死,便当是互相抵债了吧。 “这交易呢,就是我们互换情报,防止你们觉得我们仗势欺人,我们先给你报一个信儿?”本来是背对着乾坐着的薛太平这会儿起身将烟掐了,站到谢长安旁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薛太平替谢长安答了这一长串的话,倒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出风头,而是为了护着谢长安。 众所周知,谢长安也是一方名角儿,嗓子要紧得很,旁的角儿为了护着嗓子最多不过控制吃食和习性,但谢长安却是有些过分了,为了护着这把嗓子连话都不爱多说。 当然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自己本就不爱说话,从一百多年前薛太平留下绝笔杳无音讯后,向来碎嘴子的谢长安就不爱说话了。 他想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了。 乾看见薛太平那张脸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像案板上的鱼一样,平躺着身子蹦了一下,不仅面色变得煞白,就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薛太平?!” 薛太平被谢长安这反应吓得有点儿懵,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谢长安,又皱着眉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分卷阅读6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他干的是不见光,手上沾血的活计,而且基本上还不怎么用身份证之类的东西,知道他真实名字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乾看着薛太平那陌生的眼神觉得十分奇怪,又看了看谢长安,只觉得心脏都漏了一拍:“谢先生,这位……” “徐家灭门后的事儿。”谢长安垂着眸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薛太平见谢长安不打算多说些什么,便将满腹疑问皆压了下去后,清了清嗓子道:“把人带上来。” 乾躺在地上,以一个奇怪的视角看着两个正拖着什么的走过来的男人,然后暗暗猜测这人到底是谁。 萧溯集就比较机智了,他躺在一旁一声不吭的功夫一直在算谢长安他们卸磨杀驴的概率。算来算去,概率为零。 因为谢长安这一队人明显是有组织有素质,有装备有能力,他们要是想要什么情报大可自己去找。问乾可能是因为,比起自己去找,问乾会省事儿一些。 而且最主要的是,谢长安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他完全可以把他俩随便丢到哪儿,两个残血什么都干不了,妥妥儿的等死。 各人正捋着各人的思绪时,那两个男子将拖着的人往乾旁边一扔,然后便退下了。 “这是你们的人?”薛太平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狼狈不堪的吴漪,似笑非笑地看着乾“别担心,不是我们干的,相反,我们还救了她。” “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乾咬了咬下唇,拧着眉,面色十分不善。 男人的直觉,他觉得这薛太平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薛太平右手虚握着拳抵在鼻尖轻笑了一声:“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秦云昭呢?石楼怎么进?” “谢先生……”乾盯着谢长安,只觉得这人执着的有些可怕“你就不怕见到最不想见到的?” 谢长安站起身来,背对着乾道:“谢某只想带兄长回家,你们这摊浑水谢某无心去趟。” 乾眉头一跳:“浑水?” “温池里的那些人想必你们都见过了吧,那都是正儿八经的世家里出类拔萃的人才”薛太平一脸戏谑“告诉你们,他们死亡的时候,正是你们进山的时候。他们进山是为了阻止这昆仑山脉里,沉睡了千万年的神灵苏醒。他们死是为了用自己的血肉,祭祀这洞里尚未苏醒便已经暴怒的神灵。” “……神?”乾略带试探地问了一声,他宁愿相信谢长安,都不愿意相信薛太平,无他,就是因为薛太平看上去就心思诡谲,不好惹。 薛太平听了乾这声称呼不由得嗤笑道:“没错,正是神,那些被重新困于混沌,陷入了千万年沉睡,被人类剥夺了所有权利的神。” 萧溯集听了这话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他知道神在苏醒,所以带上秦云昭和宗昀鉴他们来这儿就是为了在神还没有彻底苏醒的时候,将他们重新封印回去。 萧溯集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有很多世家已经知道了,但他没想到这些人真的会用血肉之躯来填池。 他看过那些人的死状,凄惨无比,死前定然是万分的痛苦。 “再告诉你们一句”薛太平漫不经心地看着萧溯集,眼神中透着一丝轻蔑“这洞里死过的人是你想不到的多,连功课都不做好就敢跑来这种地方来逞英雄,还真是爱给阎王爷增加工作量。” 萧溯集只觉得难受的很,神尚未苏醒,便已经造成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如果真的苏醒了,那么,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你说这些又与乾何干呢”乾的神情有些漠然,他看着缄默的谢长安“你们放了我们,我带你们去找我那石楼。” 薛太平摇了摇头,替谢长安应下了之后,才给乾他们解开带子。 一路上乾罕见的没有被薛太平那番话影响到半分心智,倒是萧溯集,一直在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直到最后,谢长安临时变卦要找宗昀鉴,而薛太平怕萧溯集想出什么损招,愣是在他脖子上栓了个巫线来控制他。 讲到这儿,萧溯集面上的怨念愈发浓重,看向谢长安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控诉,仿佛谢长安就是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所以……”宗昀鉴从地上站起来,一步步走到萧溯集面前,而后揪着他的脖领子笑得让人遍体生寒“我弟弟为了救你,又他妈死了一回?” 萧溯集一脸懵逼地看着暴怒的宗昀鉴,又扭头看了看慌张的乾,还未等问出来什么时,宗昀鉴的拳头便砸到了他脸上,砸出了两道鼻血。 “哥哥!”乾赶紧扑上去拉架,用身体护着呆若木鸡的萧溯集,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求宗昀鉴住手。 “哥什么哥!边儿玩儿去!”宗昀鉴这会儿连那咬牙切齿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百来年的修养尽数丢去喂狗了。 可乾有心护着,但萧溯集这会儿也不干了,将乾拉开后,直面宗昀鉴的怒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问道:“什么叫又死了?” 宗昀鉴这会儿已经被萧溯集气得哭笑不得了,他指着乾那双发着金 分卷阅读6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光的眼睛道:“你真当我弟弟是关卡BOSS打不死?他眼睛没被外力激活就这样发光,证明他死了又活了!死一次他身体就更差一些!你当他是怎么瞎的!我他妈玩儿命护着我弟弟,你为了什么狗屁大义让我弟弟替你挡了那么多次明刀暗箭?!” 萧溯集这会儿彻底傻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还有死而复生这么一说,也没想到这还带着副作用。他原本以为乾虽然不会死,但是会疼,得护着。现在才知道原来乾不是不死,而是不停的死而复生,还带着副作用。 乾疯狂暗示坐在那儿看热闹的秦云昭上来劝架,又一边重新拦在宗昀鉴面前,轻声劝道:“哥哥你冷静,我真的没事,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做,萧哥哥就会死的!” “我说,乾啊”秦云昭晃晃悠悠地走到宗昀鉴旁边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你就没想过,他活该啊。你用你自己的命替别人抵一死,时间久了人家会当你这是应该的。这孩子,都活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听听!你听听!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宗昀鉴这会儿双手插着腰,全然不顾还有谢长安他们的存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哥哥我救过这小子多少回!你还把自己搭进去!他们萧家的债我们早就还完了!” 乾看着不仅不帮忙,还跟着宗昀鉴一起训斥他的秦云昭一脸怨念,而后对宗昀鉴问道:“哥哥你别老是说我……你不也是用自己的命去救云昭姐姐……” ☆、川南衡蚩遗脉 宗昀鉴一听乾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儿来,指着身旁的秦云昭道:“我拿命护着她,那是因为锁灵符是我烧的,石楼是我强行开的,与她无关!你救溯溯呢?” 乾自知说不过自家嘴炮技能MAX的老哥,却又坚定地认为自己没错,便昂着头小声道:“我当时被那玻璃幻境里的东西影响了,差点开同灭阵法让萧哥哥灭掉魂魄。而且……我后来再救他不是也捅了他一刀才救的嘛……” 萧溯集听着才捋明白为何乾开同灭阵法的时候,对自己笑得那么阴森了。 但宗昀鉴却抬手作势要敲乾的小脑瓜儿,抬到他头顶终究是没能下得去手,叹了口气索性不与他搭话了,转身又扯着看戏的秦云昭坐回地上,阴测测地盯着谢长安。 “你到底对萧溯集那个缺心眼儿都说了什么?”宗昀鉴觉得谢长安和薛太平肯定不止对萧溯集说了那些话,不然以萧溯集和秦云昭这么多年穿开裆裤长起来的交情,必然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与当前境况无关。”谢长安丝毫不理会宗昀鉴的质问,依旧是惜字如金的样子让宗昀鉴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秦云昭从口袋里掏出来最后一包压得稀碎的压缩饼干,边吃边悄咪咪地看着满面悔责的萧溯集道:“你管这小伙子都说了什么,智障这不是没伤害我,最多是……觉得我凉薄自私,怂的一批罢了。” 话至尾声,秦云昭苦笑了一声,埋头啃着饼干。 萧溯集听到秦云昭这话时觉得心下有些刺痛,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于是故意转移话题对宗昀鉴问道:“这山里的锁灵符,你为什么要烧了?” 他在进山之前听自家老爷子提起过昆仑山脉里用千万条锁灵符锁着一些普通修者无法杀死的精怪,而这千万条锁灵符,是千百个修者,或者说是半步仙者的命炼成的。宗昀鉴把锁灵符给烧了,这可就是玩儿火尿炕的节奏了。 “当然是彻底放他们出来,抽丫的。”宗昀鉴见秦云昭那袋饼干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将自己口袋里的几袋全都扔到她怀里,免得她再饿了不好意思说。 “是珩姐姐?”乾弯腰从地上那团满是血污的脏衣服里抽出一方锦帕,看着上面的珩字心下便明了,捏着那张帕子坐到了萧溯集旁边。 宗昀鉴不置可否。 “你不是说无心姻缘吗!”萧溯集这会儿有点儿炸。 乾轻轻地按了一下萧溯集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萧溯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石门却突然被叩响了,几人面面相觑,各自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武器,吴漪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以藏的地方,便挪到了最里面瑟瑟发抖。 秦云昭吓得被手里的饼干渣儿给呛到了,不停地咳嗽,但还是从后腰拔出了出岫握在手上,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石门,生怕那石门突然开了,然后蹦出个八尺高五个头的大怪物。 “小先生?”宋谷这会儿突然正经了起来,用眼神询问谢长安,自己用不用去看看。 谢长安微微点了下头,宋谷正要去开门时,那敲门声却突然急促了起来,然后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被撞开了! 宋谷探手成爪,正要一爪子给那人来一下的时候,谢长安却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拦在了宋谷面前,抬手间便稳稳地接住了宋谷攻过来的手。 “小先生?”宋谷见面前是谢长安,忙收了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谢长安这会儿让开了身子,露出后面那个靠着意念支撑自己不倒下的人。 分卷阅读6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几人看过去才发现,那人正是之前在楼下救了薛太平的陌生男子! 吴漪看见那陌生男子眼睛都亮了,凑到秦云昭旁边伸手捅咕了她两下,然后握着秦云昭的手臂摇晃了两下。 那陌生男子见门开了,赶忙把手里拎着的幡杖给扔了进去,然后闪身便进去,匆忙关上了石门。 那陌生男子背靠着石门,身体渐渐滑了下去,俊朗的脸上此刻满是浅绿色的铭文,若隐若现的。 他见屋内众人都以十分戒备的目光看着他,喘了两口气后抱拳拱手,虚着嗓子道:“各位……不要慌张,在下……在下程锦,隔壁那间屋子已经待不了人了,不得已才来这里躲避一下。” “炎毒?”谢长安又站回远处,轻声问道。 程锦本来是要回话,但瞥见地上的薛太平时整个人身体都绷紧了,从地上拿起幡杖护在身前,一副与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样子怒道:“你们这些人!究竟还要死多少人才肯罢手!” 宗昀鉴与秦云昭交换了个眼色,秦云昭忙摇了摇头解释道:“哥们儿你冷静!我们这儿都是五讲四美三热爱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我们没杀过人!你一定是认错了!” “认错了?”程锦指着地上的薛太平,冷哼一声“他,手上少说也有百条人命!你们跟我说认错?!” 秦云昭这会儿明了,马上指着谢长安道:“地上那个是他的人!我们跟他们不是一伙儿的!” 论卖队友,秦云昭绝对是一把好手,而卖盟友,更是强上加强。 程锦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这刚刚还替他挡了一下的少年郎,还未等他问什么,谢长安抬眸直视着他,开口道:“我的人。” 宋谷见程锦这是马上就要拎着幡杖抽自己老板了,马上十分尽职地护到了谢长安面前,摆好了攻击架势。 “退开,他不敢。”谢长安冷声道。 谢长安看着眼前这纸老虎一样的程锦,面上毫无波澜。他活了一百多年,什么风浪什么人没见过,程锦还太嫩了。眼下不说宗昀鉴他们,就单独拿他和宋谷出来,都能轻松吊打眼前这个已经没力气再召灵力的程锦。 宋谷闻言也立刻退了下去,因为他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至于方才拦到谢长安身前,那完全是去刷BOSS好感度,万一哪天给他涨工资什么的了呢。毕竟他又不是薛太平,说给批条子就批条子的…… 不过也确如谢长安所说,程锦不敢真的对谢长安动手,就凭谢长安刚刚那瞬间便轻巧接下宋谷那一爪的样子,吊打十个请不来灵力的程锦都绰绰有余。 程锦惨然一笑,已然是一副准备好了从容赴死的样子,他将幡杖立在地上,指着谢长安道:“你怎知我不敢。” 接着,在所有人都没搞清这位仁兄到底是跟谢长安有什么深仇大恨时,程锦便丢下了幡杖,从怀里掏出一把茶刀像谢长安扎了上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谢长安抓着准备弄死程锦的宋谷,躲都没躲,就站在那里任由程锦扎了下去。 在茶刀刺到谢长安的那一瞬间,程锦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将茶刀穿过谢长安那件中山装刺在他胸口上! 谢长安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情绪地看着程锦,然后伸出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腕,紧接着,那把茶刀便掉落在地上,与青石地面碰撞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说小老弟儿”秦云昭大致也猜出了点儿程锦为什么这样了,窝在宗昀鉴身后开始了嘴炮“你对他动手就相当于在自杀啊,你知道他都多老大岁数了吗?年纪轻轻干嘛这么想不开啊,不行你来我们这儿来,等我们结盟期过了,我帮你把他绑了怎么样?” 程锦环顾了一周整间屋子里各人的反应,终于是建起了幡杖和茶刀,然后寻了个角落自顾自地坐下了。 “诶,小老弟儿”一脸八卦的秦云昭扯着宗昀鉴的手臂凑过来给她保驾护航,然后轻轻地捅了捅往那儿一坐就不动如山的程锦“你们是咋回事儿啊?听你口音你是不是南方人啊?你刚才不是死透了吗?” 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程锦没有搭理她。 宗昀鉴见秦云昭一副大失所望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她有点儿蠢过头了,然后提着秦云昭的衣领将她拎到了萧溯集身旁,跟乾交换了个眼色。 乾有些犹豫地看着宗昀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程锦身旁轻声问道:“可是川南衡蚩遗脉?” 程锦听了乾的问话顿时身子一颤,然后僵硬的回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河南阮家。”乾悄悄将自己的金刀塞到了程锦手中,然后便退回到了萧溯集身边。 谢长安见他们说悄悄话也不管,反而是将薛太平扶了起来后,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那药丸秦云昭只觉得眼熟的很,不过又不确定,于是将上衣口袋里剩下的那些颗丹药掏了出来看了一眼。 谁料乾看见了她手中的药丸后,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然后又马上抖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埋在宗昀鉴怀里像只鹌鹑一样。 宗昀鉴轻轻地拍着乾的背低声安 分卷阅读6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慰了几句,然后正要将秦云昭手里的丹药丢出去时,一旁的程锦突然冲了过来抓着秦云昭拿着丹药的手腕,厉声质问道:“你是从哪得来的!” ☆、在线收队友 秦云昭看着程锦那双通红的眸子吓得一哆嗦,赶忙就要把手往回抽,奈何程锦看上去已经是个丝血的脆皮,但是力气还是很大的,就连四肢发达,头脑……就那样的秦云昭都挣不脱。 早知道这丹药能让人起这么大兴趣,秦云昭就不该在给宗昀鉴的时候还偷偷留了几颗!谁说的东西多了不烧兜儿?这不烧了吗! 宗昀鉴见程锦死死的抓着秦云昭手腕,眼睛眯了一下后伸手使全力一把捏住了程锦的手腕,疼的他不得不松开手后,另一只手抄着秦云昭的腰往身后一带,稳稳地护在了身后。 “倒霉孩子,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儿啊。”宗昀鉴听着程锦手腕上的那骨裂声泛出了一丝笑意,松开手微微抬头直视着程锦,嘴上半点儿也不饶人。 程锦的左手手骨被宗昀鉴捏碎了,这会儿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右手抓着左手的手臂,白净的脸上蒙了一层细汗,嘴角也痛苦地向下抿着,但那双眼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宗昀鉴身后的秦云昭。 秦云昭在宗昀鉴身后揉着被捏的通红的手腕,将那些丹药又重新装回口袋里,然后扒着宗昀鉴的肩膀从后面探出个头来,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小老弟儿,我劝你冷静,你好好问我我可能会告诉你的,但你这样儿我只想揍你。” 不知道为什么,秦云昭觉得自己非常适合当一个狗腿子,在她看来当大侠什么的都不适合她,当能为自己出头的大侠的狗腿子才是王道。 “你们来这里到底为什么?”程锦咬着牙忍着手腕的痛,脸上的肉都在颤抖。 “不好说不好说”秦云昭强行拄着宗昀鉴的肩膀,咂巴了几下嘴“你得先告诉我们你来干嘛啊。” 程锦听了这话低下了头,右耳上挂着的三串银质镶白玉图腾耳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灵巫族……已经被控制了,我是,唯一的幸存者。”程锦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垂着头站在卧室中间,低沉的嗓音带着哭腔,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乾看着陷入浓重的悲伤里的程锦,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样,压抑的很,喘不上气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哥哥以外的人产生这么浓重的情绪,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温池里的人会那么悲伤一样。 而刚刚还在插科打诨的秦云昭这会儿十分茫然,她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样的表情,萧溯集所说的,那些灾难会发生,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地去赴死就是为了阻止这场灾难,他们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这个。她总以为那样的事情太过遥远了,可现在,刚从死亡中逃离出来的人就站在她面前…… 吴漪凑到秦云昭旁边,挽着她的手臂,难得的不再是面瘫模样,而是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开心事儿。 宗昀鉴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见过几十万人的死,见过各式各样的死法,各种……令人一听就遍体生寒,绝对不想再听第二遍的故事。 毕竟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太多人用一身傲骨去扛着那个摇摇欲坠的民族旗帜了,他们用身体抵住了刀枪炮弹,却没抗住那些割地赔款的诏书。 而且,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救谁,他只是为了彻底摆脱自己的宿命。至于旁人的生死,他力所能及的话,会帮忙,但如果要以放弃他的计划为前提,那恕不远送。 谢长安冷眼看着这些人挂在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们的情绪太过多余。毕竟他的高床软枕下,铺的是白骨森森,他手上早在薛太平不在了的那天起,就满是鲜血了,他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包括他自己。 相比之下,萧溯集作为一个被自家老爷子整日灌输大义和正道的正常修者,他的反应是最强烈的。 他闻言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奔到程锦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双眼通红地看着程锦。他张着嘴,但千言万语却好像被堵在了喉咙里一样,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也都说不出来。 灵巫族可以说是衡蚩一脉里最强的遗脉,他们的族人可以立幡杖,以自身为媒介向天地借神灵之力,然后斩妖除魔,其能力无比强悍。 但缺点就是在召灵之后,得恢复好一阵儿才能重新再借灵力,而在这期间,召灵之人就会像死透了一样。如果召灵之人在休眠期间,身体没有被保护好,那他就再也醒不来了。 所以,灵巫族人都避世而居,远离纷争,碍不着任何人的任何计划。 只不过萧溯集没有想到,隐藏的最深,最不问世事的灵巫族人竟然会是最先遭受这种磨难的。他的猜想是对的,有人要杀掉与神有关的所有人。 直到最后,萧溯集颤抖着嗓子问道:“灵巫族,救不了了?” “嗯。”程锦重重的点了下头,一滴泪水打在青石板上,摔出一朵莲花模样。 “他干的? 分卷阅读6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萧溯集指着地上的薛太平,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不敢信,一个信誓旦旦对自己说修者的信条,说少数人的命换多数人的命的人,竟然是个杀人凶手。 程锦点了下头,然后双目通红地看着谢长安,他拂了拂袖子上蒙了些许灰尘的青色花纹刺绣,昂着头,用那十分有磁性的低音炮嗓子冷冷地问道:“这位先生,几时动手斩草除根?” 谢长安将肩上的斗篷取了下来丢在宋谷怀里,而后一步步走向程锦。他歪着头,那双眼死死地盯着程锦道:“我不杀你。” 在场几人皆愣了一下,谢长安也不顾这些人是什么想法,只是兀自将上衣纽扣解开,然后脱下来丢到宋谷身上。 谢长安里面穿着的是一身宽大的白色暗纹唐装上衣,衬得他本来就瘦弱的身子骨更加弱不禁风了。 “我们都被骗了,那个人说你们族人是要复活神来借势”谢长安站到程锦面前,不做任何防备“我的人杀了你灵巫族人,我替他还。” 程锦冷笑了一声,刚刚恢复了一些的手腕微微转动,立刻便将茶刀刺进了谢长安的心脏! 谢长安低头看着那柄深深没入自己身体的茶刀,抬手拦住了要冲过来的宋谷,眉毛都未皱一下。他继续说道:“你尽管用刀剑刺我,我死不了。” 程锦看着从谢长安身体里淌出来的极少的血液,又蘸了一滴放在鼻尖下嗅了嗅,竟是将茶刀一拔,转身便要往外走。 “留下吧”宗昀鉴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眉眼间是捉摸不透的笑意“跟我们走,万一有机会炼了他呢?” 程锦回头看向宗昀鉴,面色十分不好:“你们都是活够了的人,我不是。” 他又不傻,作为灵巫族未来继承人,他对灵力的感知是最强的。这房间里面的人灵力充沛的有点儿过头了,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看就是活了很久,或者是天赋异禀的。 而他刚刚给谢长安来了一刀,看见他血液的样子就更加确定了,他们隔壁丹巫族被偷的古神药炼制图肯定是流到了他手里,而且他也成功地达到了长生不老目的。 他为什么要跟这群人耗着? 比灵力,他现在召不出来灵力,就是个废物,最多只能欺负一下那只妖,连那个戴铃铛的都不一定打得过,而且那个长头发的男子绝对能在自己对她动手前捶死自己。 比信息掌握,他要是对这里的信息有半点掌握,就不会沦落到被一只妖给救下来了。 比时间就凉的彻底了,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跟这么几个能活的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土里。 与其跟他们死磕,程锦觉得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宗昀鉴被他这样子逗得笑出了声,然后揪着萧溯集的衣袖,又拍了拍秦云昭的肩膀,把他俩还带着吴漪往程锦的方向一推,笑道:“这儿不是还有几个倒霉蛋陪你嘛,年轻人想开点儿,万一我们续航能力不行呢?” 程锦看着吴漪和秦云昭蹙了下眉,然后走到秦云昭面前摊开了手:“烦请赠一颗丹药给在下。” 秦云昭扭头看了一眼宗昀鉴,见他没什么不同意的意思便将口袋里的丹药全都掏了出来,尽数给了程锦。 程锦只留了一颗在手上,剩下的都被他收在了裤子口袋里。他将那一颗掰了开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半天,然后又嗅了嗅他手尖那滴谢长安的血,当即拧起了眉毛:“不是?” 秦云昭看程锦这样子应该是对这药很是了解,于是便问道:“你看,药我都给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药吃了有什么用啊?” “长生不老。” 其实程锦这个人,也很寡言,跟谢长安的寡言不一样,谢长安是为了保护嗓子,而且想说话的人不在了。但程锦纯粹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如果没人问他话,他能形象生动地演好一个哑巴。 ☆、【跨年番外——宗昀鉴】 【跨年番外——宗昀鉴】 “这一年又一年的,过的真是快啊。”刚睡醒的宗昀鉴站在大厅里打了个呵欠,睡眼朦胧地看着那本挂在墙上,由乾亲手绘制成的日历。 他看着2018年的最后一天笑了笑,抬手撕了下来后,随手用花瓶压在了桌子上,便哼着小曲儿理了理衣裳,迎着清晨的太阳走了出去。 直到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乾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道袍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捏着那张日历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脚步声时,他一抬头,见宗昀鉴回来了立刻满目欣喜,放下那张纸迎了上去。 那会儿乾的眼睛还没有瞎。 “哥哥”乾接过宗昀鉴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神情中是满满的不解“你这是去干嘛了?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 宗昀鉴腾出了手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一根叼在嘴上后揉了揉乾的头发,笑道:“刚才去给你买了身儿衣服,换上,哥哥带你玩儿去。” 乾从那一堆东西里找出了一个大纸袋子,翻了翻后看着宗昀鉴似乎是要说什么 分卷阅读6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抱着那袋衣服出了大厅,回到自己卧房去了。 宗昀鉴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备注为儿子的萧溯集打了个电话。 “溯溯诶~”电话一通,宗昀鉴就满面桃花开地先叫了一声。 “有话说有屁放,我这边儿忙着吵架呢。”电话那边的萧溯集语气并不怎么好,而且还有女孩子痛彻心扉又极其婉转的哭声。 宗昀鉴听见萧溯集这差到极点的语气就十分开心,当即问道:“怎么了?中标了?还是被绿了?” “滚!” 萧溯集那边看起来并没什么兴趣跟宗昀鉴打嘴炮,所以非常迅速地骂完就挂了电话。 宗昀鉴摸了下鼻尖,听着挂断声还是没憋住笑,但还是又给萧溯集打了个电话。 “等等等!”宗昀鉴听见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赶忙抢在萧溯集再挂之前说话“其实也没多大事儿,就是问问你,一起跨年不?”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语气缓和了一些:“我这儿有些事,尽量吧,你和乾先玩儿,嫌不热闹的话我叫人过去,你买单。” 宗昀鉴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时,余光一瞥见乾正往这边走过来,于是便道:“别了,等你。” “哥哥,我们今天是要去哪儿啊?”乾穿着宗昀鉴新给他买的衣服,有些迷茫。 之前一直都是穿道袍或者唐装的,怎么自家老哥今天给自己买了这么一身儿衣服…… 宗昀鉴看了乾的打扮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拖走另一个大一些的纸袋子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去换衣服了。 其实给乾买的衣服也并不是什么过分的类型,只是当下最流行的小奶狗打扮,卫衣和面包服什么的。只不过乾这么多年来一直穿的都是道袍,习惯了,而且也不怎么去人多的地方,所以还是有些不习惯。 直到宗昀鉴穿着一身潮牌,头发扎成马尾拎着车钥匙走出来,他对乾使了个眼神:“走吧。” 宗昀鉴开着车往市中心走,期间乾就十分乖巧地坐在副驾,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从前跨年那一天的时候,宗昀鉴和乾都当作稀松平常的一天,各自窝在各自房间里,玩手机,看书或者就坐在那儿冥想。 有好几次宗昀鉴都注意到,乾像是一座石雕一样,经常在自己房间里,灯也不开,只燃着一支沉香,枯坐一整天。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样做会有半点儿无聊。 宗昀鉴问过乾,为什么不觉得无聊,乾只是歪着头对他笑着说习惯了。 其实宗昀鉴也时常像乾一样,枯坐一整天,但他总觉得乾还是个孩子,不该早早地就活成一个耄耋老人的样子。所以他打算借着这次跨年,带乾好好儿玩一玩。 直到他们俩走进商场里时,宗昀鉴欣慰地看着面上欣喜着打量周围的乾问道:“想不想吃东西?别说不饿,我知道你不饿。” 他家弟弟属神仙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饿。 乾点了点头,像个孩子似的巴巴儿地看着宗昀鉴道:“想!” 这会儿乾只觉得开心的很,因为在他的记忆里,自家哥哥从来没有这样陪过他,他也从没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过娇。 他幼时想吃糖葫芦,可他那会儿牙都没长,后来总算长牙了,却一直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看着自己哥哥终日提防着追杀,他怎么也不愿再难为自己哥哥,只是为了贪一次口腹之欲。 渐渐地,就忘了自己想吃什么了。 宗昀鉴一挑眉,带着乾就往里面的一家川菜店走,无视了服务员冒着粉红泡泡的小眼神,坐在座位上后摊开菜单交给乾,壕气冲天地道:“想吃什么点什么,别怕剩,剩了打包给溯溯当夜宵。” 那一顿饭,乾点了二十多个菜,然后吃的一干二净,连个配菜都没剩。 宗昀鉴付完钱后忧心忡忡地看着乾,语重心长地道:“弟弟啊,你……以后要是想吃什么就跟哥说,哥给你买,你别憋着,这么吃再撑个好歹的……” 乾仰着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不解:“哥哥你在说什么?我一点儿也不撑啊,对了哥哥……我想吃那个!” 宗昀鉴面部抽搐地顺着乾的手看过去,这孩子满脸雀跃地正指着一家西餐店。 这一顿,乾吃了两张牛排一个猪扒和一份水果沙拉,还带了一份薯条。 从这以后,宗昀鉴对乾的认知又多了一些,合着自家弟弟不仅不知道什么是饿,还不知道什么是饱…… 诺大的恒隆广场里,别人家的孩子是从南玩到北,乾是从头吃到尾。 直到暮色四合,宗昀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八点,于是解了手机锁又给萧溯集打了个电话。 “溯溯,奥斯卡给安排一下,我和我弟弟十一点到,你也来。”宗昀鉴对着电话说道。 “好……我把经理微信名片推给你……”萧溯集那边听声音就很疲惫,而且,那边哭泣的女声竟然还在,并且声音一点儿也没哑。 宗昀鉴挂了电话,不由得笑出了声,看 分卷阅读6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来萧溯集这是碰见桃花大杀劫了啊。 乾这会儿一手一个冰淇淋,吃得正欢,见宗昀鉴挂了电话便凑了过去问道:“哥哥,奥斯卡是什么地方啊?” 宗昀鉴低头一笑,然后两只手搭在乾的肩上十分正经地看着他道:“就是新时代的百乐门!” 乾听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有些无奈地看着宗昀鉴叹了口气:“哥哥……你这毛病……还没变呐?” 宗昀鉴揉了揉乾的头后拉着他就往电梯口走,边走边吊儿郎当地笑着回道:“你哥哥我又不是登徒子,这不是带你去长见识嘛。” 于是,在十一点之前,两人在KTV里一人先喝了一箱百威,宗昀鉴管这叫热身。 不过让宗昀鉴意外的是,乾这孩子也太能喝了,一箱下去面不改色……看来今儿萧溯集可有的玩儿了。 直到十一点左右,宗昀鉴结了帐后,带着纯良无害的乾就一脸兴奋地叫了代驾,然后还从抽屉里拿出了蔚蓝之水往身上喷了几下,那样子,要多骚包有多骚包。 在许多年前宗昀鉴就经常带着乾泡在百乐门里,指间轮转一沓子香槟票,油头梳得倍儿亮,西装口袋里塞着帕子熏着沉香。 其实,宗昀鉴这人是真正的静若木鸡,动若疯狗。活了那么多年,该玩儿的是一点儿都没落下。 直到两人踩着节奏脱掉外套坐到萧溯集旁边时,宗昀鉴看见了萧溯集脸上那清清楚楚的巴掌印,然后笑出了声,被萧溯集按在沙发上好一顿□□。 乾看着频频对自己抛媚眼的众位小姐姐笑而不语,只倒了一杯洋酒纯饮,然后一口半杯地那么喝。 听过萧溯集莫名其妙成为渣男前男友的故事,宗昀鉴并未安慰他什么,而是拽着乾一起跟萧溯集疯狂的喝酒。 宗昀鉴喝着喝着也嗨了,跟萧溯集直接蹦到舞池上就开始跟着节奏蹦跶,完全无视各位跟他要微信搭讪的小姐姐小哥哥们,一心只蹦圣贤迪。 倒是乾有点惨,他本来喝酒喝的好好的,不知道哪儿来的小姐姐非要跟他玩骰子,然后接下来一直没输的几十把,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姐姐把自己喝大了。 乾以为赢了的不能喝酒,于是就一直忍着没动,看着倒在他旁边的小姐姐,乾只觉得有点儿渴。 直到十二点到达,DJ拿着麦在喊一些煽动气氛的话,萧溯集和宗昀鉴跳下台来坐回乾身边,让保安把那个姑娘给拖回她们桌去了。三人在倒计时的最后十秒里正准备干一杯,但最后却变成了萧溯集和宗昀鉴死命地拉着乾,不让他把那一整瓶洋酒给吹了。 但,两个喝上头了的人当然拉不住一个小孩脾气突然上来了的乾。 所以,跨年的那一刹那,乾是抱着一个空空的酒瓶子倒在萧溯集怀里的。 宗昀鉴坐在一旁,看着喝的红光满面的萧溯集和开怀大笑的乾,悄咪咪地掏出手机,不仅录了视频,还各种角度拍了几十张照片。 直到2020年,萧溯集都想强迫宗昀鉴把那些照片和视频毁尸灭迹。 ☆、【跨年番外——吴漪】 【跨年番外——吴漪】 强烈的太阳光照在吴漪的脸上,晃得半梦半醒的她眉头一皱,然后凭着本能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刷了一遍各种社交软件,最后她犹豫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到秦云昭房间扒着门看了一眼。 只见秦云昭这会儿顶着个鸡窝头坐在床上,俨然是一副思考人生的架势。 吴漪见秦云昭已经醒了,赶紧凑过去坐在她床边道:“吃啥!” “火锅。” “走!” 两人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一身衣服,戴上口罩就要出门的时候,秦云昭习惯性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2018年12月31号13:45 “小爸爸!”秦云昭一把拉住了半只脚踏出门口的吴漪,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今天跨年!跨年啊!” 吴漪一脸懵逼地看着秦云昭,然后结结巴巴地问道:“那……咋、咋的了,不吃火锅了?” 秦云昭一激动弹了吴漪一个脑瓜嘣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吃啊!不过咱俩这一出去就必须得十二点之后回来了!化妆啊!” 吴漪仍然处于懵比状态,但听到化妆还是凭着本能赶紧洗脸,然后打开化妆箱开始仔仔细细地画了个复古妆。 可能是今天是个好日子,吴漪的妆画的格外的好,画完之后又拎出一件大衣,穿上了一双杏色高跟鞋,在穿衣镜前照了半天后又自拍了二十多张照片。 挑挑拣拣出了两张,仔细修过之后,吴漪合计着秦云昭应该也收拾完了,于是挑好了包包之后又去秦云昭房间看她进行到哪儿了。 秦云昭也确实收拾完了,一身唐装配马丁靴,杂了个半丸子头蹲在床头柜旁边正在抽烟。 “你快点儿!一口嘬到底儿!”吴漪在门口催促道。 秦云昭一副无赖样子,不慌不忙地道:“你急啥, 分卷阅读6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一口嘬到底儿,人家跨年,那我就得跨医院去了。” 等到秦云昭抽完了烟,俩人才往常去的那家火锅店走。 俩人坐在包间里点好了菜后,秦云昭趴在桌子上,手腕上的两个银镯子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从臂弯里探出一张委屈巴巴的脸,开口是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小爸爸……” “你又失恋了?”吴漪单手支着头,波澜不惊的样子问道。 “嗯……”秦云昭有气无力地答道。 “又被绿了?”吴漪另一只手玩着俄罗斯方块,手腕上的玉镯子撞出泠泠脆响,悦耳的很。 “嗯……” 吴漪想着好歹也是跨年,得安慰安慰自己儿子,于是便伸手过去摸了摸秦云昭的头,轻声细语地哄着:“好啦,没事啦,爸爸不是还在呢嘛。乖~” 秦云昭被吴漪这么一哄就来劲了,顿时像个小孩子一样瘪着嘴开始嚷嚷:“我都难受死了,他他妈不是跟哥们儿喝酒吗,咋的他哥们儿变性了啊,那酒吧地儿不够大?都给我喝床上去了?” 吴漪见秦云昭这样只觉得脑仁儿疼,但作为一个慈父,她还是忍下心头三把火,又温言软语哄了几句,见秦云昭见好不收当时一拍桌子冷声道:“闭嘴!” “我要去唱歌!”秦云昭在吴漪喊完的时候也大声逼逼了一句,然后也不说话了,就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盯着吴漪。 “好好好~我们吃完就去好不好?”吴漪见秦云昭这样子也心软了,又和颜悦色地哄着。 “还要去玛歌五号!”秦云昭深知吴漪的弱点,开始趁机加价。 “行~”吴漪也好脾气地应下了。 “还要去蹦迪,就去奥斯卡,老子要叫一堆小伙子陪我喝酒!”秦云昭拍着桌子,俨然一个大龄儿童。 吴漪看着自家儿子这熊孩子模样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过看在她失恋了又是跨年的份儿上,随她去吧。 定好了行程后,两人吃得还挺尽兴,直到都撑的不行,秦云昭付完了帐之后又折回了家里,开出了吴漪那辆马卡龙粉的大越野前往恒隆那边的KTV。 吴漪看着秦云昭点了一堆伤感歌曲之后,脸一抽抽,点了一首绿旋风,准备送给她。 看着秦云昭一脚踩着啤酒箱子,一手拎着啤酒瓶一手拿着麦在那儿嘶吼《说散就散》的时候,吴漪其实是理解秦云昭的。 吴漪知道,秦云昭其实并不是难过,而是松了口气。 从秦云昭的那个渣到头掉的前男友之后,秦云昭就没正儿八经喜欢过谁,所谓的男朋友们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她心明镜儿似的,这些男孩子啊,没一个是正儿八经喜欢她的。 吴漪看着朋友圈里都在疯狂秀恩爱的小情侣们,不由得苦笑一声。 如果辜清让还活着,无论她是否能成为他的女朋友,怎么样都好,能看见他还活在这世间,依旧是那样干净温柔,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也好。 可是……不在了,就是不在了,无论她怎样祈祷,怎样去翻家族的古书禁术,无论怎么样,就是没有一条令人起死回生的办法。 吴漪拿起话筒,跟着伴奏唱起了那首《你有没有见过他》时,每唱一句,心里都会跟着应一声,见过。 一直唱到尾声,从洗手间回来的秦云昭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酒瓶子对吴漪说道:“小爸爸我跟你说,刚才我去卫生间,一回头看见一绑着马尾的人在男厕那边洗手,我还以为我走错了,抬头一看是女厕……我去我跟你说,就那发质,给我的话我做梦都能笑醒。” 吴漪瞥了一眼秦云昭那并不服帖的头发,本来很伤感的情绪突然就烟消云散了,然后拿着个骰子盅坐到秦云昭旁边,又开了一瓶酒:“来,玩儿会儿!” 她们俩的胜负都是五五开,所以,那一箱酒俩人儿几乎是一人一半喝完的。 走的时候吴漪想了想还是没叫代驾,因为打车没有代驾贵,作为一个勤俭持家的大金牛,一分钱也是钱,必须得省! 俩人都带了一点醉意,窝在玛歌五号的沙发里,透过窗户看着已经暗下去了的外面,和外面成双结对的小情侣,吴漪突然有点儿羡慕。 秦云昭一手搅拌着咖啡,一手掐着烟,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她突然说了一句:“好累啊。” 吴漪喝了一口果汁,仔细地切着面前的蛋糕,却一点儿吃的意思都没有。 “儿砸,我想吃TT的辣牛肉”吴漪拄着腮帮子,长发披散在肩膀上,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笼罩着柔和的光芒“要不我们去完奥斯卡,去TT吧。” 秦云昭想了一下,然后打开微信给TT的订台经理发了个微信后,又看了一眼时间——20:27 “走,去TT。”秦云昭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然后起身理了理衣服,又掏出口红补了个妆。 二人踏进TT的大门的时候,吴漪和秦云昭都把外套存了起来,然后坐到了二楼的一个卡座上。据说这是最后一个卡座了,如果秦云昭再晚那么一点点,那就真没了。 分卷阅读6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俩人瘫在沙发上,点了一大桌子酒和五份辣牛肉,然后相视一笑,默契地拿起了各自眼前的骰子盅。 今天的人格外的多,每个人的台上都挤满了人,只有她们俩这里空荡荡的,不时有小伙子过来搭讪。 一开始秦云昭还没喝多,所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冷的一批。直到秦云昭喝上头了的时候,吴漪猛地发现自己旁边多了好多人。 “这特么……”吴漪看着秦云昭一边跟一个小伙子喝酒,一边跟另一个摇骰子的样子,有些懵比“你特么是猎犬么……” 没错,这些小伙子都是秦云昭辛辛苦苦从舞池里给叼回来的,什么类型都有,小奶狗小野狗小狼狗,偏偏就是没有叔型的。 秦云昭贱兮兮地凑到吴漪旁边,对着她耳朵说道:“小爸爸!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的!你随便挑!” 吴漪不由得扶额,精心挑选?精心挑选的种草专业户?她哪次精心挑选的最后没送她个草原?逆子还想自己给自己找后妈了? 吴漪喝的也有点儿上头,于是跟秦云昭打了个招呼就去舞池里开始蹦。 等她力竭回去的时候,秦云昭面前站了个男的,就是刚刚绿了她的那个种草大户。 秦云昭的面色很不好,象是刚刚哭过一样,眼睛红红的还泛着泪光,但姿势却依然豪迈,像个大爷一样靠在沙发上,那几个小伙子都不见踪影了。 吴漪被烈酒烫昏了头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个男的面前,鼓足了力气抡圆了胳膊一巴掌呼在了那个男的脸上。 一瞬间,那个男的愣了,秦云昭也愣了,只有吴漪指着那男的,冷着脸喊了一声:“滚!” 直到那个男的走了之后,吴漪坐到秦云昭身旁拍了拍她的背,对她说:“没事了,不哭。” 秦云昭有些懵比地看着吴漪,然后挠了挠下巴:“我没哭啊,我眼睛是被烟熏的,他是刚好在这儿碰见的,我俩刚才因为那个DJ到底有没有对象刚起来了,然后你就把他揍了……” “……” 于是,十二点到达的那一刻,秦云昭被吴漪追着满场跑,像只被猫撵着的耗子。 ☆、蹭碗血 秦云昭听见程锦这个回答的时候,神情十分诡异。她看着宗昀鉴,仿佛是在问些什么。 宗昀鉴轻咳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道:“严格意义上来讲,是长生不老药失败品。” 秦云昭十分迷茫地看着宗昀鉴,正要问些什么的时候,谢长安突然开腔儿道:“我炼的,问我即可。” 程锦看着谢长安那坦荡样子,倒也没磨叽,直接走到他面前问道:“什么时候炼的?方子出于何处?药引为何?” “一百三十年前,从丹巫族副族长处所购”谢长安转身走回宋谷旁边,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好后,指着乾“药引……是他的心头血。” 程锦闻言当即绕到乾的身旁,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最后从袖中甩出那把金刀,举在乾的面前,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百年前,藏于盘锦阮家别院的……那个、那个婴儿?” 乾点了点头,然后将金刀往程锦面前推了推:“这把刀本就是属于你们灵巫族人的,你拿走吧。” 程锦看着自己手中这把金刀,内心是五味杂陈,他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一个神仙世界,这些人都是妖怪。这把金刀应该就是插进他心上,强行放血的那把了,他竟然还能一直带在身上…… 宗昀鉴见程锦对这长生不老药的兴趣大得惊人,但又考虑到时间已经不多,于是拍了拍手将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见几人都瞧了过来,宗昀鉴开口道:“哥儿几个,咱们是不是得考虑一下走的问题?炎毒渗透了的话我就真没办法了。” 谢长安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逐渐恢复神智的薛太平,确定他无碍后,从斗篷内侧拎出来一枚【将明】竹令交给宗昀鉴:“我身上最有用的东西就是这个和太平了。” 宋谷闻言当即委屈巴巴地凑到谢长安旁边,那样子就差屁股后头插个大尾巴了:“小先生,那我呢?” “你……你哥哥很有用。”谢长安在面对宋谷这个问题的时候,难得的犹豫了片刻,然后挑了一个他认为最百搭的答案回答给了宋谷。 宋谷觉得,他那纯净无暇的少男之心,已经碎成饺子馅儿了。 宗昀鉴接过竹令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扫了一圈其他人,最后还是放弃了。一群穷鬼,不从他要东西都不错儿了。 程锦将幡杖折叠成了小臂长短,然后别在腰间,一手拿着茶刀,一手拿着那把金刀。 秦云昭和吴漪老老实实地站在远处一动不动,生怕自己乱走会带来什么麻烦。 倒是乾和萧溯集这俩人淡定不起来了,因为薛太平醒了,这会儿正像个幽灵一样站在谢长安身后,仿佛是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饿狼。 如果说薛太平还没有醒,那么他们是丝毫不会担心谢长安会耍什么花板子的 分卷阅读7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毕竟没有薛太平,谢长安身边只有一个宋谷,好牵制得很。 但薛太平醒了,他们谁都能看得出来薛太平是不要命的人,这种人一心只听谢长安的话,如果在途中他们对谢长安做些什么,薛太平就是拼了命都一定会弄死他们。 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谢长安瞧见薛太平醒了之后,面部表情竟然开始有所缓和了。 如果薛太平早醒那么一会儿,谢长安连那一刀都不用挨,更别说一下子说那么多话去回答程锦的问题了。都不需要谢长安下命令,薛太平自会逼着程锦做一切谢长安想让他做的事情。 “各位都在啊”薛太平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后抬手擦了擦嘴,扫了一圈后将目光定在了程锦身上,笑得极其阴蛰“哟,小子命还挺大,不过运气不好,跑到这儿都能碰见我。” 程锦攥着拳头,深呼吸了几次后并未搭理薛太平,而是看着乾,满眼恳求:“可否借一碗血,在下……” “不行”宗昀鉴一把把乾往身后那么一带,神情无比认真“我弟弟现在太虚弱了,你要找补品就把那失败品吃了,管用着呢。” 宗昀鉴一看程锦这架势就知道他要干嘛了,灵巫族人在尚未完全恢复的时候不能强行召灵,除非吃了足够补灵力的东西将已遣出的灵力给补回来。 放眼整间屋子,灵力最充沛的就是乾了,而且心头血能做长生不老药的药引,由此可见他的血得多补。程锦这明显就是想喝乾的血来补自己的灵力,宗昀鉴要是同意才怪了。 没看见谢长安给薛太平回魂儿的方法都是喂那丹药吗,想恢复你也吃啊。 “不可!”程锦摇了摇头,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失落“在下身体特殊,受不住丹巫族的任何方子……” 宗昀鉴闻言倒是有些吃惊:“不能吧?你这巫族人,竟然用不了巫族人的丹药方子?” 这可就太悲催了,丹巫族可以说是炼制丹药最拿手的一个族系,与方士的丹药不同,方士的丹药讲究的是温补或是固本培元,一般药效都是温和的那一种。但丹巫族的丹药则是讲究一个见效快,基本上吃了当时就有反应,只不过对身体的折磨会大一些。 不过巫族人生活在密林之间,终日与蛇虫鼠蚁打交道,而且还会养傍身毒宠。对于巫族人自己的丹药方子,他们可以说是再适应不过了,而且别人那儿的副作用,在他们身上可都是附加技能,特别滋补。 程锦一个能召出这么大灵阵的灵巫族人,吃不得巫族的丹药,实在不敢想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从小就靠着药物续命的人,当然受不住丹巫族的药方子。”薛太平在一旁冷声道。 程锦倒是没有回怼薛太平,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乾,然后又看着吴漪道:“其实,妖族的血也可以,虽然没有那么补。” 这下轮到吴漪懵比了,她赶紧缩到秦云昭身后,只探出半个头来看着程锦道:“大兄弟你冷静!你是不是忘了我救了你了!” 宗昀鉴看了一眼十分为难的程锦,然后对秦云昭打了个手势。 秦云昭心领神会,抓着吴漪的手就往宗昀鉴面前推。 就在吴漪快倒下的一刹那,宗昀鉴用宁节在她手掌上划了一刀,然后扭头就坐到了床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也就是这一瞬间,程锦一把揽住了吴漪的腰往怀里带了一下,然后另一只手从腰后抽出幡杖,让她手上的血液尽数滴在了自己的幡杖上。 被揽在怀里的吴漪这会儿倒是清醒的很,并没有被美色所耽误智商,起身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云昭面前就要揍她,但秦云昭早就知道吴漪的小心思,直接拍屁股就躲到了宗昀鉴身后。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翅膀儿硬了!”吴漪插着腰站在宗昀鉴面前,一手指着他身后的秦云昭,满面愠色宛若金刚怒目“还学会跟别人里应外合了?咋的你就告诉我你是不是想换爹了?!” 被骂的秦云昭这会儿一声不吭,手上却悄悄儿地拧着宗昀鉴背上的肉,心说道:刚才你一个眼神儿我就明白了,这会儿你要是给我装不知道怎么整,我就直接锁你喉! 秦云昭担心的是宗昀鉴领会不到她的意思,但事实上,没有宗昀鉴领会不到的意思,只有他不想领会的意思。 万幸的是宗昀鉴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没用完秦云昭就扔。 于是,宗昀鉴伸手将吴漪的手往下按了按,然后和颜悦色地说道:“你想不想出去了?” 吴漪,败北。 萧溯集看着蹲在角落里,满脸不开心的吴漪不由得心下一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罐头丢到了她怀里:“吃不吃?” 吴漪抬头看了一眼萧溯集,又看了一眼宗昀鉴,抓起罐头撕开拉环就开始徒手抓里面的鱼肉吃。 她根本顾不上自己到底几天没洗手了,她只知道,不过不是萧溯集这厮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把这盒罐头给她了,她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尝到肉腥味儿。 宗昀鉴瞥了一眼眼巴巴看着吴漪手里的罐头的秦云昭,不由得笑 分卷阅读7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一声,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道:“外面有一根青玉柱子,敲碎它,我们就能出去了。” 萧溯集听了宗昀鉴这话脸都黑了:“那青玉柱子要是碎了,下面的东西就真的镇不住了!” 宗昀鉴闻言一摊手,做无奈状:“办法我就只有这一个,怎么选你们看着办。” 谢长安和薛太平对视了一眼,薛太平对他笑了笑,轻声道:“小先生,你怎么选都成。” ☆、绝不偏私谢长安 薛太平这话的意思谢长安自然是懂的,这么多年来,薛太平的每一句话他都明白的很。 他的意思是:如果谢长安需要他用自身性命去刚碎那青玉柱子,薛太平也会义不容辞。所以,谢长安并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管去选。 而且,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用谢长安说,他薛太平自己也会那么做。 宗昀鉴见这两人在这儿已经商量好由谁祭天了,当即将秦云昭推给萧溯集,自己带着乾,程锦带着吴漪,然后对着谢长安道:“就现在,我们各自结个防御赶到青玉柱子前,这青石门上已经开始渗透炎毒了。” “等会儿!”秦云昭突然站到宗昀鉴面前,瞥了萧溯集一眼,又拽着宗昀鉴的胳膊神情十分认真“我要你!” 萧溯集本就心里不痛快,这会儿秦云昭又在这危急关头这么直接地不想搭理他,属于年轻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就要弹秦云昭脑瓜蹦儿。 “诶~”宗昀鉴一下子拦住萧溯集的手,然后挑开,将秦云昭揽到身后,扯着一张笑脸直勾勾地盯着萧溯集“嘛呀大儿子,瞅你这样儿,小心眼儿吧啦的。她都听劝打算跟你们一起往里走了,你还想咋的?” 萧溯集把脸一别,不看宗昀鉴,而是用下巴点了一下秦云昭,一副不肯认错的熊孩子模样:“你到底跟不跟我一起走,我又不会害你。” 秦云昭听了嗤笑一声,然后带着赌气的意思对着萧溯集嘲道:“可别了,你害不害我不重要,重要的是紧要关头会不会为了什么大义啊之类的把我扔出去趟雷。你不是不信我,什么都不肯说吗?带着我干嘛呀?不嫌累赘啊?” “你大爷!”萧溯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颤抖着指着秦云昭,却半句话都多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我!”秦云昭完全不虚,表情那叫一个刻薄“咱俩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医院出生的,一个学校上学的,连TM你八岁的时候看鬼片不敢上厕所尿床了都跑隔壁把我抱你床上去准备说是我尿的,结果你家阿姨当天没来,我在你尿过的床上躺到起湿疹!” 萧溯集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秦云昭说的是事实…… 反观吴漪,她从秦云昭开始骂萧溯集的时候就差鼓掌叫好吵着他俩打起来了。毕竟他俩的梁子在没进山下时候就结下了,吴漪永远忘不了萧溯集冤枉她,不让她吃饭,还要拿打火机烧她尾巴上的毛儿。 这会儿秦云昭把萧溯集一通臭骂吴漪只觉得开心,甚至还有点儿想助攻。 秦云昭咽了口唾沫,从吴漪的腰间将水壶拽下来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继续指着萧溯集道:“你逃课我帮着你撒谎!你被你爸妈混合双打我去找你爷爷当救兵!你没钱了我信用卡给你刷!你泡妞儿我帮你写情书!你要看我家先祖手札我去祠堂给你偷!尼玛你TM开房都是老子大半夜给你送的套!你呢?不信我?我TM敲碎你的狗头行不行!” “我不是!”萧溯集突然开口,要说什么。 “萧哥哥!”乾在萧溯集还没说明白什么的时候,直接扑到他旁边伸手堵住了他的嘴。 “让他说!”秦云昭也火儿了,指着乾吼道。 乾平时接触最多的就是自家老哥,根本没被人吼过,也没见人现场吵架。这会儿被秦云昭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然后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应当! 他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萧溯集被乾这么一打岔,倒是说不出什么来了,最后拿下乾的手,沉默着低着头,从衣服最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一副银手镯儿递到秦云昭面前:“本来想着出去了,当作你的圣诞礼物。现在看来……你拿着吧,我们之间的情谊随缘吧。” 宗昀鉴感受着这微妙的气氛,心里大致推测了一下萧溯集的用意—— 第一个可能:他和乾制定了一个很重要但很私密的计划,这个计划不会伤害到他们,但需要绝对保密,所以现在他所有的状态都是演出来的。 第二个可能:薛太平对他俩说了一些话,甚至有可能给他俩看了什么东西,这才导致萧溯集现在对除了乾之外的人都不信任。甚至比起他这个一次次将他从生死薄上划下来的人,和从小就一起生活的发小儿,萧溯集更亲近毫不知底细的谢长安他们。而乾之所以有所忌惮,很有可能是这些人对他要找的东西有极大的帮助。 第三个可能:萧溯集已经知道了他的真正计划,所以为了什么 分卷阅读7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所谓的大义,和谢长安他们达成了协议,随时有可能和他们反目成仇,只不过编了个理由把乾给骗了,才让乾死站在他那边。 无论哪种可能,乾都是最难解决的那一关,宗昀鉴无论是对萧溯集做什么,乾肯定会横在中间。 虽说宗昀鉴对乾来说是最重要的人,但乾这孩子脑瓜儿不太好使,只要你用对办法,他绝逼分分钟转到别人的阵营里去。 其实不管怎么说,这些个人里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只有秦云昭和吴漪是被他们坑来的,也格外无辜,这会儿不管秦云昭怎么骂萧溯集或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过分。 “别了”秦云昭看着萧溯集手里的银镯子,目光中透着一丝讽刺“这东西您自己拿着吧,免得等我死了你再刨我坟给拿回去。” 宗昀鉴看了一眼无心再打嘴炮的秦云昭,见她也骂爽了,对谢长安道:“谢先生,你的人也醒了,咱走吧?” 谢长安没吭声儿,倒是薛太平,理了理衣衫,任由自己整个人在这黑暗的卧房里发光发亮,然后眯着眼微微一笑对宗昀鉴道:“怎么,打算让我们打头儿?” “不然呢?”宗昀鉴抱着双臂在胸前,大有一种你不答应咱就在这儿耗着的架势。 “这样的话……”薛太平越过宗昀鉴,目光落在了萧溯集身上“萧先生,你来还是……?” 萧溯集迎着宗昀鉴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双手捏诀,朝着那石门便冲了过去。乾见他过去了,全然不顾自己老哥杀人的目光,也掐着诀赶忙跟了上去。 “走!” 宗昀鉴看着乾那瘦弱的身影,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孩子大了翅膀儿硬,管不住了。然后拽着秦云昭的胳膊用另一手在腰后的宁节上抹了一下,然后在他俩身上各画了个阵法也跟着冲了过去。 谢长安和薛太平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并肩跟在了后面。 吴漪看了看正在疯狂往出跑的大队伍,又看了看身边的程锦,突然老脸一红:“那个……你、我,咋整啊?” 程锦看着吴漪无处安放的一双爪子,微微低头将幡杖塞进吴漪手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道:“姑娘,在下……得罪了!” 吴漪正要问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程锦将手握成拳塞在她的腋下和腿弯,确保绅士手不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后,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来。未等吴漪问些什么,程锦闷哼了一声,然后重重地喘了口气道:“姑娘,在下灵力尚不能启动这幡杖,但这幡杖上有你的血,你只要握紧这幡杖就好了。” “那你为啥非得抱着我?!”吴漪脑回路也是清奇,虽然,这个男生确实是好看,但她也不是花痴到没有逼数的! “幡杖的力量只够笼罩一人……”抱着吴漪跟在薛太平后面的程锦神色有些窘迫,他还是初抱来着“姑娘要是介意,在下也可以背你……或者扛着。” “别!抱着挺好!” 吴漪被颠的说话都带颤音儿,但私心却让她往程锦身上靠了靠然后抓紧了幡杖,不为别的,她也是有一颗少女心的,被这么大一个帅比公主抱,那心里的粉红小泡泡儿都快把她脑袋给蒸糊了。 余下的宋谷眼见着石门开了后,炎毒开始爬上了房间的墙壁,蔓延出淡红色的缕缕丝线。他抬头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谢长安,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觉得自己好无助。 “小先生你也太偏心了!”宋谷在黑暗中撕吼了一声,但手上并未捏什么诀,而是直接跑了出去跟上了几人! 萧溯集本来是打头在前面的,但却被后追上来的宗昀鉴按着头给推到了后面。 “为什么咱俩趟雷!”秦云昭被宗昀鉴带着跑,看着越来越近的青玉柱子欲哭无泪,这人爱作死别带上她啊! 宗昀鉴眼中只有那青玉柱子,跑的速度快的跟腿是收费的似的,连秦云昭的问话都顾不上回答,只一心往前跑,好似后面有狼撵一样。 跟在后面的乾听到了秦云昭的问话,鉴于宗昀鉴的沉默寡言,乾当时就心下一紧。 自家老哥这么贫嘴的人这会儿连话都不回了,由此可见,这情况得是有多危急。 不行,自己得找机会告诉萧哥哥! ☆、顾全大局秦云昭 得亏宗昀鉴不知道乾在想什么,不然肯定得气出一口老血,自己养这么大的弟弟一心惦记着别人,让他这个又当爹又当妈的哥哥可怎么活…… 眼见着那青玉柱子就在眼前了,宗昀鉴却突然喷出了一口血,脚下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 “宗昀鉴!” 秦云昭被宗昀鉴抓着,这会儿宗昀鉴跪倒在地,她也被拽得一趔趄摔在宗昀鉴身上,手电筒摔到了地上。但她无心顾及自己膝下的疼痛,而是挣扎着起身,扳着宗昀鉴的肩膀慌得不成样子。 “哥哥!”紧跟在后面的乾见宗昀鉴倒在地上,失声叫出了声。 “先别管!”萧溯集一把拉住了乾,一心朝着那青玉柱子跑。 这青石 分卷阅读7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楼里的炎毒已经蔓延得极其厉害了,宗昀鉴方才给秦云昭和自己画的隔绝阵法是子母阵,他身上的子阵抵抗能力并不强,所以这会儿他已经是毒气攻心了。 只不过,他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乾再去找他就行了。但秦云昭要是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再转世,那也不是秦云昭了…… 宗昀鉴躺在地上,与秦云昭对视时用力一拉,使得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再次摔在了他怀里。 “走!别回头!” 宗昀鉴摸了摸她的头发之后,将自己脖子上的白玉坠子取了下来,强撑着一口气戴在秦云昭脖子上,又将【将明】竹令塞在她手上后,站起身来大笑了几声,然后抱起秦云昭对着青玉柱子的方向甩手一扔,将她脱手之时便彻底倒在了地上。 秦云昭在马上就用头撞上青玉柱子的时候,脚被后面的萧溯集一把拉住,然后扯了回来丢在地上。 萧溯集见秦云昭摔得有气儿出没气儿进了还伸着爪子,朝着宗昀鉴的方向爬,不由得心下一横,抬手便将她敲晕了后扛在肩上,往青玉柱子前跑去。 后面的谢长安将这些尽收在眼底,面上却依然是未有半分波澜,只跟着薛太平并肩继续往前跑,踢碎了地上最后的光源。 八个人里,只有秦云昭试图回去救他还被萧溯集给敲晕了,剩下的,连驻足都没有。 乾并不打算去救宗昀鉴,左右,他还能再去找。 直到八人都到了那青玉柱子底下时,石楼大厅中央传来了宗昀鉴撕心裂肺的吼声,听得人心头一紧。 “我的竹令给宗昀鉴了。”谢长安看了一眼逐渐朝着他们收拢过来的赤红色烟雾,扯着身旁的薛太平便跳进了那水池之中。 程锦见了也抱着吴漪直直地跳进了那水池里,溅出了好大一片水花。 “放我下来……”秦云昭醒了过来,拍打着萧溯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你个王八蛋,他救了你那么多次,你却不肯救他一次!” 萧溯集将秦云昭放了下来后,拽着面色无喜悲的乾,冷眼看了一下秦云昭,也跟着跳进了水池子里:“他豁出命救了你,你要再去作死,我不拦你,到时候念在一起长大的情谊,给你多烧点纸还是可以的。” 宋谷见这些人都跳下去了,而自家小先生还是半句话都没跟自己多说,也没提醒自己,心里暗戳戳地叨咕了两句之后,也自顾自的跳了下去。 直到几人都浸泡在水中,唯独秦云昭一个人还在上面站着,满脸潮湿,任由那炎毒赤红色的毒雾将她笼罩,吞没。 秦云昭是想活,可她想没有心理负担地活。她知道自己跟活下去就差这么一步了,跳进水里就能活下去,可她突然就没力气了,没有再往前迈那么一步的力气了。 她和萧溯集认识了二十年,自以为足够了解他,却根本想不到他会视宗昀鉴的生命为草芥。而乾,他自然有不救的理由,但他看着宗昀鉴就这样死去,竟然没有半分难过。 “竹令你们拿着……咳咳咳”秦云昭将【将明】竹令扔到了水里,往出咳了几口鲜血后抬手一抹“各人有各人造化,你们的顾全大局,我做不到。死了挺好,省得以后午夜梦回,良心受谴责。” “儿子!”吴漪见秦云昭转身就踉跄着往红雾深处走,疯了一样就要往上爬去抓她“你回来!你不要我了吗?!” 程锦见吴漪就要跃出水面了,忙拉住了她往水里按,边按边道:“姑娘冷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秦云昭听着后面的吵闹,只觉得可笑。她本来是踉跄着,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宗昀鉴那边走,到最后却连强撑着都做不到了,直接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口鼻中的鲜血不要钱地往外涌,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五脏六腑都像被烈火灼烧一样,令人痛不欲生。 直到她摸到宗昀鉴散落在地上的头发时,心里竟然稍微的安定了,五脏六腑的灼痛感也不那么清晰了…… “我的姐姐诶……” 黑暗里,一道嘶哑虚弱的声音响起,秦云昭感觉到身旁宗昀鉴的呼吸重了一些。 秦云昭试着使了使力气,终于将自己挪到了与宗昀鉴并肩平躺着的位置,但也因为这一回用尽了全身力气,竟然连眼睛和耳朵都开始往外渗血了。 “我……我、宗昀鉴……”秦云昭的泪水和眼睛里渗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在发烫得不成样子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淡粉,这会儿虚弱的语句里带着一丝委屈“我……我不想跟他们走……” 她每说一句话,嘴巴里的血就往外涌得厉害,待她说完换气的时候没换好,那血液却把她呛住了。 无边黑暗里,秦云昭感觉到自己滚烫的手被一只冰冰凉凉的手握住了,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她身上的灼痛。 宗昀鉴重重的喘了两口气,然后侧过头,将额头抵在了秦云昭肩膀上,虚弱得不成样子:“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扔过去……真没力气再扔了……你说你,我又不会死,最多换副皮囊而已……” 秦云昭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翻身将身体覆 分卷阅读7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在了宗昀鉴身上,压得宗昀鉴闷哼一声。她趴在宗昀鉴身上死死地抱着他,七窍里淌出来的血液将宗昀鉴身上的衣服浸得透透的。 秦云昭道:“这样活下去,也不安心。总怕自己的下场会是另一个你……” 宗昀鉴正要尝试着摸一摸她的头时,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然后挣扎着将腰间的水壶打了开,任那些丹药滚落出来后,随手抓起了其中一颗赛进了嘴里。 如果他没有推算错的话,那谢长安为什么伤成了那个鸟儿样子还能苟存一息,非常有可能是他那会儿就已经吃了长生不老药! “宗昀鉴……”秦云昭从宗昀鉴的身上滚落下来,然后坐起身来就开始颤抖着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快帮我看一下,我背上是怎么了。” 宗昀鉴刚吃完那长生不老药,这会儿血气翻涌的厉害,但听了秦云昭的话之后也强撑着坐了起来,然后从屁股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张黄纸,蘸着自己的血燃出火光来照明,看向秦云昭的肩膀。 只见秦云昭的肩膀上,原本是暗红色的凤图腾现在竟然变成了参杂着金色的模样,且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变成真的飞起来一样! “你没事”宗昀鉴咽了下唾沫,然后扯着干得不成样子的嗓子笑得十分怪异“非死即生了这回……” 秦云昭正一脸懵逼的时候,却突然嗅到了一股糊味儿。 “畜生!”宗昀鉴咬着牙根挡下了突然袭来的一击,然后一把将秦云昭推的远远的。 “啊!”秦云昭突然一声惨叫,只觉得血液都是被火燃沸了一样,整个人都痛苦地蜷缩在了一起,但背上那暗红色的凤图腾却完完全全地变成了赤金色的光芒! “快自断经脉!” 那方,宗昀鉴似乎是在跟什么较着劲儿,听着声音都觉得他牙根快要咬碎了一般,但在扭头看见秦云昭这样子的时候却不忘了提点她。 秦云昭疼得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但听了宗昀鉴的话后,索性心下一横,她不知道自断经脉到底有多疼,但想来再疼也疼不过现在了! 于是双手死死地握住了拳,然后将全身气力汇集于一处,最后越来越胀,竟然生生地将小腹处给胀裂开了! “操!!!” 空旷的石楼里,秦云昭这一声怒吼听得正在攀爬青玉柱子的宋谷手一滑,差点儿没掉下来。 “你快点,我这幡杖撑不了多久!”程锦手里握着幡杖,另一只手蘸着乾的血在半空画着咒“我这咒术画完了你就必须得下来了!” 薛太平有些紧张地看着远处,然后将那【将明】竹令一抹,直接掷到了青玉柱子上面。 宋谷被这突然扔过来的【将明】竹令吓得手一松,整个人都拍进了水里,但谢长安却往后闪了一下,丝毫没有接他一把的意思。 “小先生……”宋谷游到青玉柱子旁边,抱住了柱子,然后满脸的委屈“砸下来,疼……” ☆、以身殉柱子 谢长安瞥了他一眼:“哦。” 十万分的无情。 宋谷觉得自己的少男之心已经化为齑粉,在这水池子里沉成水下白泥了。 就在宋谷还要挣扎一下,试图再刷一下好感度的时候,那青玉柱子竟然发出了碎裂的声音,紧接着,身上的光芒已经消散了的薛太平抬头看了一眼程锦那即将写完的咒语,又看了看插在青玉柱子上烈烈焚烧的【将明】竹令,将外套一脱甩到了宋谷身上后爬上了岸! “薛太平!”谢长安见薛太平转眼间已经站到了岸上,双目通红,大声喝了一遍他的名字后,却是颤抖着双唇,什么都说不出来,但那双猫一样的眼睛却流露出了一丝悲戚,整个人萦绕着一种悲伤的感觉。 被红雾笼罩的薛太平低头看了一眼谢长安的表情,扯着嘴角对他笑了起来,然后脚下一蹬,对着那竹令插着的地方跃了上去! “继续画!”谢长安快速游到程锦身旁,经过乾的时候从他手上抢下了宁过后,将匕首架在程锦的脖子上,满眼狠戾,连语气中都带了些杀意“往他身下画!他要是死了我杀了你!” 消耗自身真元画阵法的程锦这会儿已经快扛不住了,但还是忍痛封了自己周身几个大穴,正要继续画的时候,萧溯集突然抢过了他的幡杖,然后依照着他记忆中的样子开始复制程锦方才画的咒语。 吴漪泡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抱着彻骨寒凉的青玉柱子,冷眼看着萧溯集耗着真元画咒语时那痛苦的神色,又想起秦云昭刚才决绝地转头就走,满眼疲惫和嘲讽。 她后悔了。 她是想辜清让复活,但她更希望秦云昭平平安安的,可现在这种局面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 程锦见吴漪的神情,心神一动,扯了扯她的袖子,迎着她诧异的眼神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在下不知道你们感情多深,但,她应该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吴漪看着程锦那张五官深邃的俊朗容颜,眼眶中垂下两 分卷阅读7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行热泪,咽下哽咽点了点头:“嗯,谢谢。” 秦云昭确实希望吴漪好好活着,这世界上,最希望吴漪好好活着的人一定是秦云昭。 曾几何时,彻夜不眠或是醉眼朦胧的时候,秦云昭都用调笑的口吻对吴漪说:“小爸爸,你可一定要好好儿活着,我这个不想结婚生子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玩儿死了,到时候你还得给我多烧纸钱,让我在九泉之下也做个快活的风流鬼呢。” 秦云昭厌生,觉得世间不过如此,那是她知道自己没本事拨开头顶三尺之上的浓雾,让阳光照射进来。但在她心里吴漪不一样,吴漪可以活得很好,所以,就算让她万劫不复,用自己的命做楼梯托着吴漪离开泥潭,她也愿意。 毕竟在秦云昭这个问题儿童心里,总是一副死人脸的吴漪是她潦草的小半生里,唯一坚定不移的温暖。 秦云昭说过的那些话回荡在吴漪耳边,感觉那么鲜活。可吴漪在听过宗昀鉴的那声惨叫看过谢长安的神情后知道,她现在十之八九已经死透了。 她双目无神地向上看去,见薛太平这会儿一脚踩着那插在青玉柱子上的竹令做半蹲状,双臂紧紧地抱着那柱子,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程锦也顺着吴漪的目光抬头望去,当即便知道了薛太平在打什么主意,当即心下一惊,这薛太平是要用自己的命刚碎这根柱子啊! 谢长安咬着牙抱着柱子,闭上眼调匀了呼吸后,用尽全力将宁过掷向了薛太平,然后将身旁的宋谷往水下一拉,自己也整个儿埋了进去。 程锦见谢长安这个做法,马上对吴漪道:“要下水了,准备好!” 吴漪不明就里,但还是摒住了呼吸,然后跟着程锦一起埋到了池子下面。 萧溯集这会儿分不了神,但余光瞥见了这几人的动作后,还是对乾说道:“你也下去,不用管我。” 乾听了非但没走,反而往他身旁凑了凑,然后语气轻快地说道:“萧哥哥你忘了吗,乾是死不了的。我留在这儿,待会儿还可以保护你。” 萧溯集闻言一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青玉柱子的碎裂声更加清楚了,他抬头望去,见薛太平这会儿正在召阴水! 【将明】竹令上烧的是炼丹阳火,方才那青玉柱子被竹令烧过已经有些裂了,但要想弄碎它却还差的太远,毕竟这柱子实心儿的,坚强得要命。 但薛太平这会儿又召了阴水来淹方才被阳火烧过的地方,至热后又遭遇极冷,那柱子上的裂纹已经开始从里往外延申了。 薛太平手里握着谢长安刚刚投掷上来的宁过,低头看了一眼,确定谢长安已经进了水下后,将全身灵力注入了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之中,然后猛地往插着竹令的那个地方一扎! 只这一下,那青玉柱子里竟然开始往外渗出了泊泊鲜血,一时间染红了整个水池子,紧接着,石楼的大厅里竟然同时响出了一声凤鸣,随即便是一声龙吟! 萧溯集手中的咒语已经画完了,他不比程锦的本事深厚,现在灵力透支不说,真元也消耗得所剩无几。 乾见他面色已经苍白如纸,赶忙将他手里的幡杖夺了下来后,按着他的肩膀便往水里沉。 刹时间,咒语散去,红雾开始吞噬这最后一点净土。 薛太平举目环顾了一遍空旷寂寥的四周,兀自一笑,抓着那柄匕首便向后倒去。 他不确定自己被炎毒伤到会不会死,但,谢长安必须得活。 就在薛太平砸进池子里的同时,那青玉柱子骤然开裂,一下子便成了一堆碎石齐齐落入池子里面。潜在池子里的几人不停地躲着掉落下来的碎玉,确保自己不被砸到。 吴漪水性不好,这会儿功夫就已经喝了两大口水了,直到即将迎来第三大口的时候,她想了想那些水中渡气的脑残片段,毅然决然地浮了上去换气! 可刚露出头,吴漪就感觉上面亮了不少,她急忙喘了口气,感觉这气体吸在鼻腔里灼热得很便没多吸。在沉下去的一瞬间抬头看过后才发现,原本是那青玉柱子顶着的地方,这会儿已经露出了一个大洞,而洞外正发着暖黄色的光! 吴漪赶忙下水,想告诉大家这个消息,但水性极差的她在水里扒着程锦的肩膀手舞足蹈了半天,也没比划出个什么所以然,于是只好心一横,一把揪住乾开始往上游。 萧溯集见乾被吴漪给拖走了,赶忙跟过去试图把乾给抢回来,程锦见吴漪这个样子便想着她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也跟在她后面开始游。 倒是谢长安这会儿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和宋谷身上还挂着个半死不活的薛太平。 宋谷看了一眼谢长安,吐着泡泡,面目狰狞的等着谢长安做决定。 谢长安揽着高他足足大半个头的薛太平的腰,看着几人越来越远的身影还是选择了跟上。 他知道这水池深处到底有什么,但不知道那声凤鸣是怎么来的,本来是想着先在这池子里躲一躲,左右这池子里面的东西还没全醒。等这里面的东西醒了之后出水,那岸上的雾气就会被 分卷阅读7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尽数驱散,届时他们再出去不就行了。 可眼下薛太平扛不住了,他刚才接住砸下来的薛太平的时候,感受到他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流失。对于他们这种吃了长生不老药的人来说,药物所给予的永恒的生命力是维持他们一直活下去的源动力。但现在,薛太平的生命体征已经流失得仅剩一小半了…… 谢长安这会儿选择接住薛太平这个拖油瓶,又要因为他而选择出去就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故此也管不得为何龙吟之前会有凤鸣了,跟着宋谷一人一半薛太平拖着就开始往上游。 事实上,不光谢长安介怀凤鸣这回事儿,萧溯集和程锦也介意的很,毕竟他们所掌握的任何资料里,都没有提到过这昆仑山脉里还有凤的存在! 或者说,他们根本想不到,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凤的存在…… 说实话,如果不是秦云昭她自己亲身经历了,她也不信。 “姐姐,死了没啊……介尼玛旱魃,可够口奥。”宗昀鉴喘着粗气躺在血泊中,一头秀发被抓的乱七八糟覆在脸上,那只旱魃被他咬断了脖子,这会儿正试图去勾躺在他一臂之外的秦云昭。 秦云昭听见宗昀鉴的话很想回答,但是她根本张不开口,全身都是麻的,连眼皮子都动不了,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死了。 宗昀鉴见她没回答,不死心地朝着秦云昭爬了过去,每爬一点,他身上的血就往外渗许多,等他到了秦云昭身旁的时候,他身下的血已经够给他洗个澡了。 “别死”宗昀鉴拍了拍秦云昭的脸,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保持嬉皮笑脸的样子“你死了,我真的找不到你了。” ☆、凤凰双纹 并无回应。 宗昀鉴有点慌,他是真的怕秦云昭死了。 如果是之前他没有看见秦云昭身上的凤图腾,那秦云昭死了,他最多会感叹一下,伤怀片刻,左右他已经见过太多人在他面前以各种方式死去。 但现在他看见了秦云昭肩膀上的凤图腾,又听见了那声凤鸣。 宗昀鉴只在古书上看见过凤图腾的记载,上面说:凤凰双纹,司阴阳洪荒业火。身附凤纹者,掌阳火,其身自死陨生;身附凰纹者,掌阴火,其身自生陨死。 也就是说秦云昭身上的是凤纹,需要自死陨生方能成功解锁凤图腾和阳火。可凤凰涅槃哪儿那么容易,稍有差池,身魂俱灭。 秦云昭要是死了,上哪儿还能再碰见凤图腾去。 宗昀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他最怕欠债了,百年前珩姑娘的情债尚未还完,现在秦云昭这凤图腾附有者又因他而死,债是越来越多了。 他本就是个浪荡自在,不受约束的人,现在却不是了。 “你睁开眼看看我”宗昀鉴将秦云昭扶起来揽在怀里,试探了一下鼻息和脉搏,发现已经停了的时候,他慌得连心跳都漏了半拍,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记处理了“你不是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吗,你别死,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 秦云昭很想睁眼,或者是动动手指回应宗昀鉴,但是她现在真的做不到。 她觉得这具身体好像已经不是她的了一样,没办法控制,而且也感受不到什么,最多只能模糊的听见宗昀鉴说话。 宗昀鉴想了想,从地上摸起一颗滚在他血液里的长生不老药塞进了秦云昭嘴里,又举起胳膊把自己胳膊上渗出来的血往秦云昭嘴里滴。 但是仍然没什么用,秦云昭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像个高级仿真充气娃娃似的,就是这充气娃娃身上血太多了,吓人,除非重口味,不然应该没人买。 他抱着秦云昭,头一回觉得这么无力。 宗昀鉴能单枪匹马劫刑场去救阮炀,能躲过明枪暗箭将乾抚养长大,能出入九死一生之地将不断作死的萧溯集给带回来,他什么事没做过,可现在秦云昭就在他怀里,他却救不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宗昀鉴把头埋在秦云昭的颈窝,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像个无助的孩子“我又死不了,最多是换一副皮囊,你死了我找不到你啊!”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要我怎么救你啊!” “别死,我还想谈个恋爱呢,珩姑娘一个人的情债我还没还完,现在又加了你的,你要我怎么还。” “秦云昭!” 黑暗寂静的大厅里,宗昀鉴抱着她坐在血泊之中,四周散落着染了血,变成了黑色的长生不老药,身旁躺着被他弄死了的旱魃。 他说了很多话,但秦云昭还是无声无息,身体也逐渐变得冰凉。 宗昀鉴闭着双眼,终于是失血过多撑不住了,跟秦云昭一起倒在了地上。 也正是这时候,整个石楼开始颤动,像是地震一样,或者是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随时要破土而出,而那声龙吟再次响起,直震人心! 秦云昭猛地睁开双眼,只见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这会儿竟变成了耀眼的赤金色! 也正是同时,宗昀 分卷阅读7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鉴的身上开始流转着银色的光芒,好像是在跟秦云昭眼中的光芒相互呼应一般。 秦云昭站起身来,双手一挥,在周围丢下了两团火焰,刹时间漆黑无比的大厅被这两团火焰照成满室明亮。 “我好像,进化了。”宗昀鉴坐起身来,看着只穿了个背心的秦云昭站在他身前,又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这满身银色的光芒,喃喃道。 “我好像,也进化了。”秦云昭在手上又燃出一团火焰,遥遥望着青玉柱子那边,正在往岸上爬的人,觉得世界简直妙不可言。 宗昀鉴摸着自己的肩胛骨,感觉凉得不成样子,于是扯了扯秦云昭的裤腿道:“轮到你帮我看看我后背了,有点儿难受。”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是置身冰窖一样,但又不一样,这种凉是从骨髓里渗出来那种凉,让宗昀鉴觉得他就是一根儿人形雪糕。 秦云昭闻言,蹲到他背后等他把衣服脱了,调笑道:“你刚才说,我不死你就告诉我所有事情?” “你刚才装的?!”宗昀鉴脱衣服的手一抖,那双泛着银光的眸子里满是懊悔。 “不是,我刚才是真动不了,全身麻的跟不是我自己的似的。” “行吧,你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宗昀鉴三两下将外套脱掉,然后把散落在肩上的发丝拢到了胸前“不过你这姑娘是不是彪,跑回来干嘛。” 秦云昭看了看他肩膀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幽幽地问道:“你纹过身吗?” “道爷我修身养性,当然没纹过。怎么了?” “你觉得凰图腾怎么样?”秦云昭贱兮兮地看着宗昀鉴左肩上那银色的凰图腾,学着宗昀鉴之前跟她说话的语气问道。 “我肩膀上?”宗昀鉴眸中满是凝重。 “你这孩子,你得说很酷炫,然后问我怎么了!”秦云昭扒着他的外套,浑身上下摸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手机什么的都被她给扔楼上了! 宗昀鉴转过头伸手就把秦云昭给拽到了面前,然后仔仔细细看着她赤红色的双眼有一会儿,直到秦云昭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即将打人的时候,他万分凝重地又问了一遍:“我肩上是凰图腾?”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阴柔好看的脸上那双银色逐渐消退的眼睛,强行按住自己想推倒这个美人儿的龌龊念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我有点儿难受”宗昀鉴听完之后往秦云昭怀里一窝,发现意外的温暖后干脆不动了“凭什么凤凰双纹,你的是雄凤,我的是雌凰,我才是个爷们儿!” 满身燥热的秦云昭抱着宗昀鉴正要调戏他两句的时候,却发现宗昀鉴通体冰凉,抱着舒服得很,于是对他道:“凰图腾也挺好,至少抱着舒服,还好我跑过来救你了,不然咱俩也进化不了。” 宗昀鉴抬头像是在看智障一样看着秦云昭,良久,沉着嗓子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跑回来?” “很难说”秦云昭与趴在岸边吐水的吴漪对视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后捋了捋宗昀鉴的发丝“跟着他们我不安心啊,我宁可死了省心。而且,你就算再怎么叼,也是个人,就算你以后又被乾找回来,可我那会儿估计都七老八十了你还正青春年华。” “就这样?” “不全是”秦云昭故作一副流氓样子,面上满是无所谓“我喜欢你啊,我现在想跟你在一起就一定要现在救你,我没有乾的不老容颜的。” 秦云昭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就心律不齐,现在心跳的更有艺术感了。她确实贪图宗昀鉴的好皮囊,也觉得这个老流氓在某些时候还真挺撩的,但最要紧的是,他三番四次拿命护着自己。 虽然她知道自己能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也有宗昀鉴的功劳,但比起萧溯集那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做法,宗昀鉴这已经非常人道了。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把宗昀鉴跟萧溯集那么一比,宗昀鉴简直就是杰克苏界的扛把子。 或者换句话来说,秦云昭对宗昀鉴萌生的情愫,也有可能是在这万分危险的境地找一点儿慰藉,分散一下紧绷的神经罢了。 “还真是年少轻狂的小姑娘,这么硬核的想法和头铁的做法我们这种百岁老人是真的比不了。”宗昀鉴站起身,笑着对秦云昭伸出手准备拉她起来。 秦云昭就着他的手站到他面前,然后拽着宗昀鉴的胳膊,咽了口唾沫嬉皮笑脸地问道:“小老弟儿你怎么事儿,我都表白了你都没啥表示啊?或者说,还惦记那位珩姑娘呢?” 宗昀鉴看着她那强行伪装的不在意的样子,又想笑又觉得心酸,良久,他摸了摸秦云昭的头,轻声说道:“你太干净了,你救不了我。” 如果问宗昀鉴有没有那么一瞬间对秦云昭动心,说没有是假的,但秦云昭的手上太干净了,心思和经历也都太干净了。 他本就是在人间炼狱里打滚,在刀光剑影里饮弹生存的人,他手上不干净,秦云昭救不了他。 “怎么就救不了了,我刚才不是救了你!”秦云昭心里不服气,总是想 分卷阅读7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要个能让自己释怀的说法。 宗昀鉴从地上捡起宁节举到秦云昭眼前,笑着道:“你知道我这把宁节上,有多少条人命吗?不算幽魂精怪,只是人命。” “几十条?”秦云昭想着他活了这么久,又说自己手上不干净,那想来也是很多条人命。 “错”宗昀鉴摇了摇头“至少几千条。有战乱时期日本人的,有大清时候刑场官差的,有我被本家追杀的时候那些下人的,有无辜被谢长安当作棋子的,也有我昔日挚友和至亲的。” ☆、锦囊·鉴 秦云昭看着他手中那柄亮白如雪的匕首,又看了看宗昀鉴那仿佛是在说今儿天气不错一样淡然的表情,只觉得揪心得很。 良久,就在宗昀鉴苦笑着要将宁节别回后腰,穿好衣服的时候,秦云昭突然握住了他拿着宁节的那只手。他正诧异着时,秦云昭将他那只手压了下去,然后抱住了他。 “你每天都要看着这把匕首,得多难受啊。”秦云昭将脸埋在宗昀鉴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宗昀鉴突然觉得自己一万分的理智在这句话和这个拥抱里,迅速破冰化水。 他猜想过秦云昭可能会说什么,比如为什么杀他们,比如第一次杀人什么感觉,比如本家为什么追杀他。他也想好了,无论秦云昭问哪个问题,他都可以成功凭着他特困生那么贫的嘴成功转移话题,然后让她暂时忘了跟他要说法儿这回事儿。 可他全都猜错了,他万万没想到秦云昭会是这样说。 他心里那位沉寂了一百多年,叼着烟卷儿即将老死的在角落,病痛缠身的鹿大爷突然拄着拐棍儿,强行撑着那即将报废的身子骨儿,一脑瓜子下去,无比坚定地撞了撞。 论撩,他压根儿没输过,作为一个关键时候就不解风情的事儿逼,他也没被人撩成功过。 这回他还真被撩到了,或者说,是终于有人为他心里那位缠绵病榻的鹿大爷送药来了。 宗昀鉴回抱了一下秦云昭,然后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眉眼弯弯的,连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三分:“不难受,我都习惯了。走吧,我们也得出去了,跟他们会合。” “还跟他们会合?”秦云昭瞪着眼睛,表情难看的好像刚吃了一坨伪装成巧克力的米田共似的“还回去被坑啊?” “你不想知道他们都要干什么吗?”宗昀鉴捡起他俩的衣服,给秦云昭披到身上才开始穿自己的。 秦云昭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宗昀鉴道:“我想先知道你要干嘛。” 宗昀鉴动作一滞,抿着嘴道:“其实,我是来找死来了。” “啥???” 秦云昭觉得宗昀鉴挺逗的,来这儿找死,是嫌自己家里上吊的麻绳不够长还是手里的宁节不够快,或者他就有这种暴尸荒野的癖好? 嫌乾过的太消停,非得让他多找你几回是吧? 宗昀鉴看秦云昭诡异的眼神儿就知道,她肯定是想歪了,于是边跟她并肩往青玉柱子那边走,边解释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想法。我说的找死是——让我彻底死去,就算我弟弟再找到我转世,也没办法恢复我的记忆。” “乾知道你这完蛋想法么?” 秦云昭现在更加心疼乾这个倒霉孩子了,一心要找他哥哥,他哥哥现在却为了不让他继续找到,跑来干这么丧心病狂的事儿。 “他知道啊,我只要能找到他正儿八经的身体玄机,到时候我爱怎么死怎么死。”宗昀鉴抬手往前方扔了团银色流火照明,觉得自己酷炫得不要不要的,就是凰图腾着实有点儿欺负人。 秦云昭觉得他们哥儿俩脑子可能都不是很好用。 “行吧,不是很懂你们哥儿俩的脑回路。一个巴巴儿跑来找死,一个抛弃自己亲哥,跟萧溯集那个王八蛋跑了。” 提到萧溯集,秦云昭心头的怒火噌噌往上涨,亏得自己这是没死,这要是真死了,做鬼都得动员他九泉之下的亲戚,天天给丫托梦。 宗昀鉴见秦云昭一提到萧溯集就磨刀霍霍的样子,扭头问道:“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溯溯?” “我之前信啊,然后就被拐到这么个地儿来了。”秦云昭一摊手,冷笑道。 “也对……”宗昀鉴叹了口气“你跟他相识二十年,所有的接触环境都是安全的,当然是见不到他在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不信他也正常。” 秦云昭听宗昀鉴这话,眉头一皱,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我跟溯溯出生入死过,我知道他在危险的时候会怎么做,现在他一直在演,至于他到底为了什么,我也不清楚。第二,我弟弟虽然不是很懂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但他还是很聪明的,我是说……在识人断物方面。现在他这么坚定地去维护溯溯,甚至跟溯溯几次三番都有意无意地不带我们,那就证明,在他们得到的情报里,把我们丢出去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安全。至于他俩问什么不走,有可能是他们走 分卷阅读7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不了。” 宗昀鉴站在火光照耀之处,仔仔细细地给秦云昭分析了一下他对萧溯集这种做法的看法。 秦云昭仔细想了想宗昀鉴说的这些的可能性,又问道:“那那个一米九呢?” “什么一米九?”宗昀鉴有点儿懵,然后又猛地想起来她说的是谁了,随机抱着双臂面带讽刺“你说程锦啊。作为川南衡蚩遗脉主分支的灵巫族的未来继承人,能混成这个样儿也不足为惧,不用怕。” “不是,我是说,他全家不是都被薛太平给杀了吗,谢长安就那么一解释他就不恨了?心也忒大了点儿吧……” 宗昀鉴看着秦云昭那一个问题一懵比的样子,突然觉得老天挺不开眼的,挑谁不好,为什么能戴的起七星铃的一定要是她…… “你信谢长安的话吗?” “说实话,如果是理性方面来讲的话,我肯定不信。倒也没什么高大上的推理,而是他这个人我就不信。但如果是感性方面来讲的话,我信,因为他真的太好看了,看我一眼心软一年。” 秦云昭自认为十分中肯地给了宗昀鉴一个双边回复,然后在心里边儿又回想了一下谢长安那张白瓷少年脸,觉得世界都美好了。 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谢长安的长相,直到后来她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同样是少年脸但气质完全不同的乾非要形容的话就是玉质无瑕小公子,而谢长安就是白瓷莹光少年郎。 宗昀鉴瞅着秦云昭那都快实质化冒粉红泡泡的一双眼,清了清嗓子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后,摸了一把自己那张再次沾满了血污的脸道:“道爷我更好看。” “嗯!你在我心里好看的不行!”秦云昭十分诚实地表达了自己心中所想,她不好正太少年,她喜欢这种又阴柔又爷们儿的,口味儿比较挑剔。 “不闹了”宗昀鉴从地上随手捡起一颗被压扁又滚了不知是他俩谁的鲜血的药丸,举到秦云昭面前“这药丸不是谢长安炼的,但炼这丹药的配方里确实是有我弟弟的心头血的,只不过只放了一点点,所以……都是失败品,只能当补药用。” 秦云昭看着那药丸就想起了宗昀鉴说的这药丸的做法,又想起自己给吃了,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问道:“你怎么知道?” 宗昀鉴低头苦笑一声:“因为,当时他放我弟弟血的时候,我就被他绑在笼子里看着。我对我弟弟心头血的味道,比任何人都熟悉。” 秦云昭见戳到了宗昀鉴无法释怀的伤心点,当时把药一扔,然后拽着宗昀鉴就往青玉柱子那边快步走去。 “你干嘛?”没好好儿站着的宗昀鉴被她拽了一个趔趄,一路上边走边往外丢火团照亮。 “说这些都没有用,到他们身旁想知道什么问什么,他们不说就等,等他们遇到危险的时候再问,不回答就弄死他。他谢长安是长生不老,但我就不信了,他还不怕被炼了?” 秦云昭快步往前走着,把自己想好了的损招儿跟宗昀鉴说了一通,日常觉得自己是个小机灵鬼儿。 宗昀鉴觉得,这姑娘挺可爱的。 之前他跟阮炀一起活动的时候,阮炀这人虽然油腔滑调,但自认为世家公子的面子不能丢,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的主儿,更别提使阴谋诡计了。 后来跟萧溯集一起活动,萧溯集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面对面硬刚了,经常他这边正想着办法呢,一转眼人家已经头铁地往上冲了,压根儿不给军师机会。 就连乾都是。 他出去做什么都会带着乾,除非萧溯集有空过去陪他。原因很简单,对乾这个身世敏感的孩子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宗昀鉴的身边。 跟乾一起出去的时候也碰见了不少危险,但乾的做法就很佛系,属于那种打得过就打,打不过的话,哥哥你就死一死吧,左右我还能再找你。 试问,哪个老爷们儿没有个军师梦或者将军梦帝王梦什么的,宗昀鉴作为一个看动漫都喜欢眯眯眼角色的锦囊型选手,最喜欢干的事儿是杀人不见血啊! 但之前那几个货一个都没实现他的梦想。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秦云昭这个损的理直气壮的姑娘即将跟他一起阴人了。 “等等!” 在靠近已经空无一人,被鲜血染得通红的水池子的时候,美滋滋的宗昀鉴突然警惕了起来,将秦云昭护在了身后,然后趴在岸边仔细听了听水下的声音。 ☆、自生陨死 宗昀鉴趴在岸边仔细听了听,发现深水之下似有极弱的龙吟声,正要回头把这个消息告诉秦云昭时,却发现她双目呆滞地看着水池子,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卧槽!” 宗昀鉴被巨大的水花溅了一身,但仍然坚持着伸手去抓住她。但秦云昭这番举动毫无预兆不说,而且还非常决绝,宗昀鉴连她的裤腿都没摸到一下。 宗昀鉴扔在两旁的火焰已经灭了,而散发着柔和的青色光芒的青玉柱子已经碎成了渣,这会儿全都沉在 分卷阅读8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水里,就连青玉柱子上方开的那个洞外面的光源都灭了。 这里又重新归于黑暗。 宗昀鉴蹲在水池子边儿上,他现在贸然下去,没有光源,看不见秦云昭在哪儿,不仅救不了人,还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 而且这水下镇着的东西随时都可能会醒来,他能跟那只突然袭击秦云昭他俩的旱魃死刚,然后趁着那旱魃不注意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但真的没把握从那东西爪下逃生。 他之前那么坚定地把秦云昭给甩出去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魂死不了,且,就算死了,好歹秦云昭能活。 但是现在宗昀鉴不能这么坚定了,他现在如果不做好打算,秦云昭可能会死的更快。 而且按照凤凰双纹的说法,秦云昭的凤纹是向死而生,她已经死了一次,已经有涅槃阳火了,再死可就真化成灰了。 宗昀鉴想了想,在掌心燃出了一团银色火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水池周围的时候却发现,他手里的火焰比起一开始,竟然逐渐变得冰凉,就像他的身体一样…… “难道……难道是……”宗昀鉴坐在地上,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手臂上逐渐攀上来的银色图腾纹“凰图腾,自生陨死……死!” 宗昀鉴突然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键,不过为了确定自己的推测是否正确,他颤抖着手往自己脖子上的动脉搭了上去。 没有脉搏。 也就是说,刚才在他跟旱魃缠斗之前,他的生命体征就已经开始逐渐流失了,而凰图腾之所以觉醒,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可这凰图腾出现的实在过于蹊跷,他活了那么久,从来没感应到过这图腾的存在。若说是因为死了才出现那也不对,他又不是第一次死,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事儿? 宗昀鉴看着平静的水面晃了晃脑袋,想着反正自己已经死了,也不在意这些了。自己之前的铺垫不能白费,信任已经取得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整! 给自己打了个气后,宗昀鉴眼一闭心一横,也不管这池子里会不会有细菌了,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进去。 事实证明,宗昀鉴这决定是对的,因为他再磨叽一会儿,秦云昭就沉底儿了…… 宗昀鉴在水下闭气游动时,发现这水里有一部分青玉柱子的大块玉屑都浮在了水里,像泡沫似的,他虽然看不见,但总能摸到或者是撞到。 他现在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游动,而且越游越往下深,毕竟看秦云昭那架势就跟大莲妹妹跳清水河似的,虽然不是因为小六哥哥,但该沉还是得往下沉的。 但他正往下潜的时候,手往两边挥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一个滑腻腻的东西,那绝对不是玉料,也不可能是秦云昭。 难道是…… 宗昀鉴心下一惊,条件反射地就朝那边丢了一团银火,丢完之后才想起来这是在水下,正懊恼着想继续往下潜的时候,却见那团银火并未灭,而是就在那水中浮着! 宗昀鉴心下又是惊讶又是惊喜,借着那火光才勉强看清他刚才摸到的是什么—— 那是一条十分巨大的、有着黑色鳞片的尾巴,尾巴尖儿上是黑色的长毛。那条尾巴在水里正缓缓地挪动,一遇到宗昀鉴打着了的火焰立刻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迅速溜走了。 宗昀鉴在看见那条尾巴之后,满脑子都是:完了,死了,没救儿了,这东西醒了…… 紧接着,宗昀鉴又隐约地听到了一声龙吟,然后被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给震得胸口疼的不行,一连呛了好几口水,正打算上去换口气时,却被方才那条尾巴一下子扫到了脑袋,紧接着,他就感觉晕得很,连憋气都忘了,整个人直线往下沉。 就在宗昀鉴胡乱思考自己这已经没了生命体征的人再死会是什么样,萧溯集到底能不能带他弟弟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秦云昭死透了没等一系列有的没的事情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很暖和的手拉住了。 宗昀鉴抬头望去,只见秦云昭这会儿正被一只爪子拦腰抓住。 秦云昭眼神涣散地看着他,束发的头绳儿不知道丢哪儿去了,长发像海藻一样遮住了她下半张脸。 宗昀鉴发现秦云昭的状态很奇怪,是那种介于清醒和不清醒之间的奇怪,因为她左手的出岫死死扎在了她的大腿上,剑身没进去了大半。而右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连指甲都抠进了他的肉里。 对于秦云昭这种又怂又怕疼的人来说,自己把出岫扎进自己的腿上,还扎的这么深,除非是碰到了比死还要可怕的事情,所以他推测,这个举动是为了让她自己保持一点点的清醒。 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秦云昭这个人虽然遇到危险会各种想办法,但当她面对必然的死亡的时候是不会挣扎的,反而会十分顺从。 那么,有可能是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甚至能让她崩溃的事情。 但宗昀鉴的思路刚刚清晰了一点,就像是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一样,整个人都被甩来甩去,不断撞到各种玉屑,嘴里也被灌进了这池子里 分卷阅读8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血水,而且深水压力越来越小。 他在混乱中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地往岸上靠。 大块儿的玉屑撞得宗昀鉴浑身都使不上力,甚至还有一块撞到了他的鼻骨,那种又酸又疼的感觉让他直想骂娘。 反观秦云昭,仍然是像个木偶一样被那只巨大的爪子抓着甩来甩去,但不同的是,她眼睛里的赤金色光芒在越来越靠近岸上的同时也越来越浓! 只是让宗昀鉴眉头紧锁的是,秦云昭腿上插着的出岫,因为她死活都不放手,但又被甩来甩去的,现在已经从单纯的扎进去变成了划成越来越大的口子,血止不住的往外涌! 而且与此同时,他感觉到,秦云昭的手开始逐渐的变凉了…… 宗昀鉴脑子一下就空了。 怎么会变凉呢?!她可是有凤纹的人啊!怎么会变凉呢…… 浑浑噩噩间,宗昀鉴被扔到了地上,头绳儿也在水里丢掉了,长发湿哒哒地披在身上,显得格外狼狈。 不过好在秦云昭的手一直没松开宗昀鉴的手,而且身体砸到地面上的声音是两个人的,这足以说明,秦云昭在离了水面后就被丢下来了。 “秦、秦云……昭……”宗昀鉴压根儿管不了现在是什么局势了,那东西出来了,什么局势都不重要了…… 宗昀鉴吐了好几口水,忍着翻到嗓子眼儿的恶心感,强撑着快要散架子的身体,在黑暗中往秦云昭身边爬。 就在他已经摸到了秦云昭散落在地上的头发时,他感受到了一道十分厚重的,带着海腥味儿的鼻息打在了他脸上。 宗昀鉴咽了口唾沫,试图先把秦云昭拽到身边的时候,伸手一摸,摸到的并不是秦云昭,而是他在水下就摸过的那滑溜溜的鳞片! 也正是这时,一声十分低沉的龙啸在他前面响起,听来竟是带着点点幽怨。 龙啸响起的同时,黑暗的石楼里竟然亮成了一片莹白! 宗昀鉴心下愕然,他之前进石楼是靠阵法来让这石楼亮起来的,而阵法的能量来源就是那只旱魃和那条九头蛇。 但是九头蛇已经被程锦给斩杀了,旱魃又被他给咬死了,按理说这石楼的平衡点已经被破坏了,现在竟然还能亮的起来…… 宗昀鉴趴在地上抬着头,与面前足有一人高的龙头两两相望,安静地等待这条龙将他俩给吃了或是怎么样。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条通体黑色的龙半条身子搭在水下,上半条身子弯在秦云昭身旁,并没有挪窝儿的意思,反而是眯着那双金色十分纯粹的眼,乖巧的伏在那儿等待着什么,压根儿不当宗昀鉴是个人。 宗昀鉴看着黑龙旁边的秦云昭,发现她的手臂上竟然像他的手臂一样,爬满了赤金色的凤纹! “走……” 脸埋在地上的秦云昭艰难地把抓着宗昀鉴的那只手松开了,声音孱弱且嘶哑得不成样子,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声音现在更难听了。 随着她吐出这个字的同时,一大口血水也跟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像个水娃儿一样,要是在她嘴上安个喷头那就更形象了。 宗昀鉴看着秦云昭身下那一大滩从腿上渗出来的血,又看了看她手臂上逐渐开始消退的凤纹,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的攥住了一样。 ☆、障目香 但还没等宗昀鉴矫情完,另一声极其亢奋的龙啸从石楼外面传来,紧接着,那条黑龙听到了这声回应后,整条龙都进入了一种亢奋状态。 只见它将下半条身子猛地往岸上一拍,带出了半池血水! 但让宗昀鉴觉得奇怪的是,这条龙将尾巴拍到岸上后竟然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了。 不过眼下并非观察这条龙的状态的时候,宗昀鉴趁着那条黑龙还没有什么攻击性质的动作的时候,一咬牙爬到秦云昭身边,拦腰抱了起来后没命地往石楼的二楼上跑。 那黑龙注意到宗昀鉴的动作却并没有去拦,因为它有心无力。 为什么有心无力呢?因为它原本搭在水下的尾巴这会儿拿了上来后已经是血肉模糊,尾巴尖儿往上四丈左右的位置有一个十分大的贯穿性伤口,那伤口几乎是要将这条黑龙的下半截儿身子给截断了一般。 宗昀鉴无心去管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景象,只一心抱着秦云昭往他待过的那个卧房跑。也正是他跑过去的这会儿功夫,石楼好似被挖掘机从外面给推了一下似的。 因为震感而倒在楼梯上的宗昀鉴一手护着秦云昭的头,另一手扒着栏杆扶手回头看了看那条黑龙,见它仍然是一动不动,不由得想起之前秦云昭跟他说过的那条炫光白龙。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心中所想似的,石楼再次被撞了一下,这一次那条黑龙缓缓地抬起头盯着那原本该是立着青玉柱子的大洞,在石楼第三次震动之前竟然一头将那条大洞给撞破成一个更大的、能容它飞出去的大洞,然后腾空飞出! 宗昀鉴合计,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毒龙钻?这他妈谁受得了啊,孙悟空都够呛。b 分卷阅读8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r   石楼不再震动,宗昀鉴见那黑龙无心吃了他们,反而是一心出离这石楼也放下心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秦云昭是否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抢救一下。 秦云昭伤的很重,插在左腿上那把出岫从大腿根一直划到了膝盖附近,白肉都翻了出来,像一个小型的鲸鱼嘴,上面还挂着血丝,白森森的骨头都露出来了。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宗昀鉴脱下自己的中山装外套拧干后披在秦云昭身上,也不管里面的白绸唐装沾了水贴在身上,拍了拍她的脸“能听得到就睁一下眼好不好,我要救你啊……” 宗昀鉴等了一会儿,见秦云昭依旧是没反应,当即将她外面穿着的道袍给脱了,一打眼见那凤图腾依旧是赤金色时松了口气,然后又撸起了她的袖子看了看她的手臂—— 凤图腾纹已经没了,浑身上下都冰凉得像一个死人,快要跟他的体温差不多温度了…… “疼……” 宗昀鉴正想着自己看过的所有关于凤凰双纹的资料时,秦云昭微弱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给他叫回了魂儿。 “哪儿疼!怎么个疼法儿!你跟我说!”宗昀鉴见秦云昭睁开了双眼,这会儿虽然脸色白的不像样子,但好歹没死,当即喜笑颜开。 秦云昭吸了口冷气,然后咬着后槽牙道:“我特么……腿……疼……” 宗昀鉴听了忙安慰道:“你腿上那么大的口子,不疼才怪。只不过眼下我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来给你治腿,你只能自己恢复了。不过你放心,在你恢复好之前,道爷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秦云昭听了这话当即泪眼汪汪,宗昀鉴以为她是感动得不行,捏了捏她的脸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无比灿烂:“这就感动了?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是不怎么喜欢照顾小姑娘儿,但你不算。” “我感动你大爷的大地红……”秦云昭面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汗混着粉色的血水淌了一楼梯“你他妈……腿拿开……” 宗昀鉴有些诧异地低头望去,只见他的膝盖这会儿正顶着秦云昭大腿上的伤口,脸一抽抽忙将膝盖挪开了,然后往后面挪了挪,怀着万分歉意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没看见,大哥你别生气。” 秦云昭感受着腿上传来的令人心脏都酸的疼痛感,只觉得澄明灵台不再,脑子一片混沌,于是闭上眼对宗昀鉴道:“你……把出岫拔,出来啊傻逼……” 出岫不拔,出来,她腿上的伤口这辈子都别想愈合。这宗昀鉴之前看着那么靠谱儿,怎么这回就这么智障呢。 宗昀鉴倒也不恼,而是握着她冰凉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全然忘了自己的体温并不比她高,然后好声好气地说道:“现在还不能拔,出岫虽然不能让你的伤口愈合,但也能让你不会突然血崩。你给我一点点时间,我恢复一下气力给你封穴位,然后再拔。” 秦云昭摇了摇头,十分坚持:“听我的,现在就拔,出来……” 宗昀鉴眉头一皱,他倒不觉得秦云昭是耍小孩子脾气,因为秦云昭这种怂逼知道自己菜的时候格外听话。现在她这么坚持自己的想法,有可能是她做出了明确判断,这出岫不拔比拔的危险还大。 “好。” 宗昀鉴一手按住了秦云昭的两只手,另一手摸到出岫的剑柄,然后对秦云昭笑了一下,趁着秦云昭看着他这张脸心猿意马的时候一使劲,将出岫极快地拔了出来。 出岫一拔,秦云昭大腿上的血直接喷了宗昀鉴一脸,淌了一楼梯。 但比起秦云昭腿上那止不住的血,宗昀鉴更在意的是出岫的剑尖儿是黑色的! “这是障目香……”秦云昭已经痛得牙都开始打战,但为了安抚宗昀鉴,并且让他做出正确判断,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这座石楼里有障目香……” 宗昀鉴点住了秦云昭腿上的大穴之后,阴沉着脸走到卧房里找出了绷带和药粉后,简单给秦云昭包扎了一下,又将秦云昭脖子上自己给她挂上去那枚玉坠儿取了下来,用出岫割下了一半儿,然后开始研粉。 秦云昭见宗昀鉴不说话了,自己也实在是没什么精力了,便沉沉睡去。 梦里,她又梦见了自己在水底下看见的东西。 一场大洪水里,地上是数不清的尸体,天上是许多试图用自身元神去控制洪水的神。 画面一转,神魔交战,人类趁乱去偷神的兵刃和丹药,被人类赶尽杀绝的魔族把人界当作主战场,神维护了自己的庙宇,却没有维护人类的房屋。 秦云昭看到这些的时候,只觉得无比悲凉,但还不至于崩溃。真正让她崩溃的是后面,她看见了她认为不该看的东西。 人变成了怪物,但却拥有了金钱和能力可以上天入地,而她的家人们和外面的人一样,都像疯了似的摒弃了昔日自持的风骨,做着下三滥、令人不齿作呕的事情。 秦云昭看见自己被人用铁链贯穿了手脚,像一个小白鼠一样一丝,不挂地锁在了一个实验室里,一堆穿着白大褂的人用看实验品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分卷阅读8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拿刀子像削苹果一样削着她身上的肉…… 她只觉得绝望,但幸存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幻觉,要清醒。所以,在水中渐渐下沉的她摸起腰后的出岫,十万分坚决地扎在了自己腿上。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宗昀鉴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一小盒儿牛肉罐头,眼巴巴儿地看着她。 “你总算醒了”赤,裸着上半身的宗昀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将罐头拉开塞到她手里,又坐在秦云昭身后,把她扶坐起来后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赶紧吃点儿东西吧,你这是梦见了什么,一直都在哭。” 秦云昭摸了一把脸,发现潮湿得不像样子,便边吃着罐头边把自己在水下看见的那些东西跟宗昀鉴说了一遍,末了,她把头枕在宗昀鉴的胸膛上,目光茫然:“你说,这是不是预言啊……” 宗昀鉴没接过她递过来的多半盒罐头,而是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仿佛是长在皮下的银色图腾,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些跟我要找的东西无关,我来这儿只是想帮我弟弟找到身体秘密,找到我真正死去的办法,顺道儿再帮珩姑娘报个仇。” 似乎是想起了他之前承诺过会告诉秦云昭所有人都想要做什么,宗昀鉴又道:“我弟弟要知道他与伏羲十六卦之间的联系,溯溯要知道这场浩劫是什么并且尽力阻止,去保护他在意的人,你和吴漪是被溯溯坑来的,谢长安那个老妖精要薛太平。这么看来就程锦那孩子是正儿八经的要力挽狂澜拯救天下了,真不知道他们族里对他从小的教育是什么。” 秦云昭点了点头,继续吃那盒罐头,神色空洞,嘴巴里嚼着食物含混不清地说道:“真好。你们真好,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连吴漪都知道她至少要活下去,但她呢?她连自己要不要活下去都不知道。 自从进了这个山脉,碰到多少离奇古怪的事情,受什么样的痛苦她都不怕,她怕的就是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女主的智商上线了 宗昀鉴叹了口气,用宁节割开手掌,把血洒进了研磨好的玉粉里后递给秦云昭,看着她喝下去后才舒展开眉头:“你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正常,但是我想告诉你,活下去,无论这场浩劫你到底管不管。” 秦云昭忍着腿上伤口愈合的痒,满面疲色:“这场浩劫到底是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这所谓的浩劫是针对她,她要是不跟着来,她的族人和挚友至亲就会死。后来乾和宗昀鉴的反应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这所谓的浩劫很可能是有关许许多多修者。 但直到程锦的出现她才零星拼凑出一些线索,薛太平险些将程锦的族人屠戮干净,看程锦的身手,以薛太平一己之力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后来谢长安那一句“我的人”,并且挺身出来护着薛太平足以说明,薛太平做这件事应该是谢长安授意的,但谢长安不是一心要找一百多年前薛太平遗留在这儿的尸体吗?杀程锦的族人干什么? 难道程锦的族人哪儿得罪这位铁头大佬了?也不对啊,看程锦的反应他根本就不认识谢长安,更别说得罪了,什么仇值得屠戮全族? 而且据谢长安所说,他的上面应该还有个大老板,这个大老板也参与到了杀程锦全族的事情里了,虽然谢长安说他是被那个老板骗了才做出这件事,但秦云昭觉得并不是。 凭她对谢长安的观察来推测的话,这个所谓的大老板极有可能并不是他的上司,而是合伙人之类的关系。因为她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谢长安这种人对另一个人俯首称臣的模样,他要是别人的手下,就这惜字如金我行我素的性格能把人气得吐血三升。 最主要的是,他对人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解释这种语气。 可以理解为他不爱对人解释什么,但也足以说明他的话语权在他的圈子里足够大,大到他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对别人解释,别人照办就行了。 “我觉得……谢长安的目的并不是找薛太平的尸体。”秦云昭摩挲着脚腕上的七星铃,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她以为宗昀鉴会问她为什么,再不济也会说一句她想多了,但是并没有,宗昀鉴听了她的话后反而点了点头,应和道:“没错,他确实不只是为了找薛太平的尸体。” 秦云昭闻言猛的一回头差点儿撞上宗昀鉴的下巴,但也没心思顾及这些,赶紧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宗昀鉴的下巴抵着秦云昭的额角,低着头摇了摇头:“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来什么事儿都干过,全凭喜恶或是利益。不过他不是为了找薛太平的原因也很简单,如果他只是为了找薛太平的尸体,那么薛太平的尸体不见了他不该是这个反应。你是不知道,当年他醒过来之后看到那封遗书后,碍于薛太平的原因不能找我麻烦,就把杀死薛太平的本家杀了个干净,几百条人命,一整个大家族,全都是被严刑拷打致死的,但他什么都没问,就是为了折磨他们。” “杀了薛太平?薛太平不是死你那儿的吗?”秦云昭有点儿懵,这 分卷阅读8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故事可就有点儿离奇了,真想不到长了张少年脸的谢大佬手段这么硬。 “他们家族里的人为了追查谢长安下落严刑拷打,活活把薛太平折磨的就剩一口气了,容颜尽毁。然后薛太平的心腹划烂了自己的脸,替薛太平死了。后来薛太平逃出来之后脸自愈了,跟谢长安才在一块儿待了没几天,谢长安就被他本家给弄废了丢在乱葬岗了。薛太平把他拣回来之后才来找的我,才正式死了的。真得吐槽一下谢长安的本家,做事儿太不精细了,不检查好人到底死没死就往乱葬岗扔。” 宗昀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想起阮炀在世的时候眉飞色舞地跟他读这些不知道哪儿挖出来的情报,边读还边握着玉箫来回比划。想来,在盘锦阮家别院的时候,大抵是他这几辈子里最安心的时候了…… 秦云昭听了之后一副唏嘘感慨的模样,边摇着头边感叹道:“好一对儿苦命鸳鸯,啧啧啧……” “不见得是鸳鸯,那薛太平和谢长安在我看来倒像是亲人。”宗昀鉴想起曾经冒着被革除族谱,与他本家为敌的风险还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把他藏起来的阮炀,连目光都柔和了三分。 “爱是啥是啥吧”秦云昭感觉到了他俩动作的暧昧气氛,但碍于腿不能动就把头转过去了,继续靠在宗昀鉴身上“我就想知道,现在这个薛太平的名儿是不是谢大佬给取的?方便怀旧之类的。” 宗昀鉴听了轻声一笑,公子音带着一点慵懒:“我跟你说吧,这个薛太平跟一百多年前那个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转世?”秦云昭马上就想起了虐恋小说言情梗。 “不是……”宗昀鉴有些无奈“我不是给他检查过身体嘛,一百多年前我取他血的时候在他身上留了一点气息。我对自己留下的东西还是记得住的,这个薛太平就是之前的那个薛太平,只不过谢长安不知道。” 秦云昭突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他一直都在谢长安身边,谢长安能不知道?” “嗯……谢长安是在薛太平死了几十年后捡回去的这个薛太平我推测的是,这个薛太平也吃了长生不老药,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跟谢长安相认,甚至为此改掉了多年的习惯。” “卧槽卧槽卧槽”秦云昭突然开了个脑洞“你说,薛太平有没有可能就是大BOSS什么的?” “薛太平要是有那本事,当初就不会一跪一拜的来求我救谢长安了。”宗昀鉴拾起一缕秦云昭半干不湿的发丝,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下,事与愿违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女儿香。 秦云昭突然一皱眉,感觉自己的肩膀再次像被火烧了一样,于是便叫宗昀鉴看一看她肩膀后面的图腾是不是又变了样子了。 宗昀鉴看了看她肩上的纹身,见果然是又开始泛出来赤金色的光晕了,鬼使神差地竟然伸出了手去触碰了一下。 等到触碰到那片肌肤的时候,宗昀鉴才回了神儿,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手却被秦云昭一把拉住了,他正做贼心虚地诧异着,秦云昭道:“你手放在那儿,舒服很多。” 宗昀鉴依言照做后,秦云昭才松开他的手:“我怎么总觉得……你的体温低的可怕?虽然我并不觉得刺骨,但我靠在你胸膛上的时候,听到你的心跳声十分微弱缓慢。” “你能听到我的心跳?”宗昀鉴有些惊讶。 秦云昭点了点头:“怎么了?” 宗昀鉴沉了沉心神,然后将手臂伸到她面前道:“你看,我皮下的血管已经变成紫色了。从我肩上凰图腾觉醒的时候起,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秦云昭摸着宗昀鉴冰凉的手臂,突然觉得难过的很,但还是没表露出来,而是仔细地问道:“你说的死了是怎么回事儿,我听着你是有心跳的。” “凤凰双纹,凤纹向死而生,凰纹,自生陨死。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生气了,而且也没有脉搏了。”宗昀鉴淡淡的道。 秦云昭有些不可置信地搭在他手腕上,发现果然如同宗昀鉴自己所言的那样,完全没有脉搏。 “怎么会……”秦云昭有些茫然“你……可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啊!” 宗昀鉴沉吟片刻,想了想道:“这我并不知道,毕竟关于凤凰双纹的记载已经很少了,我只知道基础的一些东西。不过,你的腿要是愈合好了就告诉我一下,我们得走了。” 秦云昭点了点头,然后将身上披着的宗昀鉴的外套递给他道:“你穿着吧,我不冷。” 秦云昭伸手按压了一下伤口周边,确定已无大碍后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朝着那个水池子走。边走边对后面的宗昀鉴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已经可以走了,你穿好衣服我们就去找我小爸爸。” 宗昀鉴穿好衣服,质地比较硬的中山装外套磨得他皮肤有点儿疼,毕竟宗昀鉴这人在疼爱自己这一块儿非常上心,皮肤好的小姑娘都自愧不如。 二人站在那巨大的破洞下面后,宗昀鉴看了看秦云昭,又满脸费解地挠了挠头:“这……他们是蜘蛛精吗?这怎么上去啊?” 分卷阅读8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根本没有任何着力点不说,连那破洞都不知道牢不牢固,万一刚站底下被一块儿青石砸到了领盒饭,那可就太惨了。 秦云昭看着那个大洞上的划痕,然后捅咕了一下宗昀鉴:“你看那个划痕,像不像什么飞勾没打中然后勾出来的?” 宗昀鉴看过去点了点头:“嗯,应该是宋谷的本事。” “你怎么对关于谢长安的事情都这么了解?”秦云昭满脸狐疑,总觉得自己能破一桩大案。 ☆、昆仑双龙传 宗昀鉴一摊手:“人家谢大佬可是名动四九城的梨园名角儿,我就是不想关注也不行啊,修者圈儿里谁不知道我们谢大佬的狗腿子……不是,小跟班儿宋谷,使的一手好飞爪,打架不行逃命一流儿。” “梨园名角儿?”秦云昭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听过的那些名号,发现真没听过谢长安的名号继续道“我还真没听说过,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没提起过。” “谢归辞戏班子头牌儿,沧!海!月!”宗昀鉴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秦云昭身上,露出一丝坏笑“你就别合计了,人家身价儿高着呢,只给达官显贵唱戏,一年还就唱那么一出儿。不过……我有一个出去的办法,就是得牺牲一下你。” “牺牲我什么?美色吗?”秦云昭非常不要脸的觉得,现在的她,除了美色,一无所有。 宗昀鉴:“……” 宗昀鉴强行按住极力反抗的秦云昭,将她身上的道袍外套扒了下来后用宁节割成了一条一条的碎布,然后缠在一起将出岫和宁节绑成了十字叉的形状当飞爪,做成了一个简易的高仿飞爪。 那边技术型人才在那儿一本正经的忙着,这边秦云昭只觉得这世界真玄幻。 谢归辞戏班子她是有所耳闻的,戏班子里向来是乾旦坤生,且那位角儿的拿手好戏是《霸王别姬》,那身段儿,那唱功,无一不绝。但是尽管被传的这么好,却从没有人见过这个戏班子里的任何一场演出,甚至在这个互联网时代都没有一个视频能流传出来。 正如宗昀鉴所言,谢归辞只给达官显贵唱戏,一票千金难求,她这种小富家庭就是有那个钱去买票,也没有买票的渠道。就算真的买到了,人家一核对你的身份,一看并不是熟面孔的几位爷,压根儿不放行。 从前她意淫过无数次那谢归辞里被人高高捧着的名角儿是什么样儿的,许是风流倜傥的,许是沉稳端方的,又或者弱柳扶风的,再或者像哥哥那样儿绝代风华的……总之是万万没想过是谢长安这样白瓷少年的。 不过思及谢长安那跟她差不太多的身高,秦云昭就释怀了。还好他不是一米八几的山东大葱,不然搭戏的时候花衫比花脸还高,那CP感可就不强了。 不过人总是贪心的,她现在知道了乾旦是谢长安,就十分想知道那位坤生蓝田玉是谁,长得什么模样。 秦云昭脑补了一下这位惜字如金的谢大佬唱虞姬时,那深情款款的样子,顿时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可怕了,谢大佬这双死水一样的眼睛哪儿能有虞姬那样儿的风韵啊。 正胡思乱想着,在一旁忙活了半天的宗昀鉴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拎着那临时做的飞爪道:“待会儿我把它勾上去,我先爬,等我到了上面对你说安全了之后你再拽绳子。到时候你就拽稳了就行,剩下的就交给我。” “好嘞,你上!”秦云昭在这种需要绝对实力的时候格外的服从安排。 宗昀鉴环视了一圈明亮的石楼,又看了看那个透着暖黄色光芒、被那条暴躁黑龙撞得更大了的洞,抡圆了那条看着并不结实的飞爪,精准地将出岫和宁节绑成的飞爪插进了外面的青石里。 “待会儿抓紧绳子后,记得提起全身灵力啊。”宗昀鉴回头看着上半身只穿了个背心的秦云昭嘱咐道。 秦云昭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哥你放心的去吧!” 宗昀鉴听了她这话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然后气沉丹田之时,调动了全身的灵力,抓着那条布绳以一种极其灵巧轻盈的姿态攀爬了上去。 只见他两手不停交错着去抓上面的布条,两条腿像是凌空踩云一样,看着十分养眼。 秦云昭边看边感叹:“啧啧啧,这哥们儿,不进军演艺圈儿当个打星都白瞎了。” 直到宗昀鉴上去之后,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这里是一处十分开阔的空地,空到一眼望不到边际,而头顶则是笼罩着一团白雾。 但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片空地全是由莹白的玉质铺到了每个地方,而且这中间无一断开,浑然天成! 而那洞外透进去的暖黄色的光芒来源则是十步一盏的烛台,那烛台约莫着一人高,都是青铜材质,仙女捧钟的样式。而那烛台里燃着的灯油宗昀鉴简直再熟悉不过,长明灯油嘛,在山口就差点儿把他们给炼了的那种。 “彩袖殷勤捧玉钟……”宗昀鉴往周围走了两步,发现确实没什么危险的气息,将手搭在那烛台上,看着那雕刻的栩栩 分卷阅读8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如生的烛台轻声念了句诗后又是一抹痞笑“有点儿东西。” 不过他对这种东西向来没什么兴趣,倒是萧溯集那厮,看到这烛台肯定走不动道儿。 萧溯集这人非常喜欢收集各种烛台或是锦盒之类的东西,为此还特意把成年礼的一套房子给改成了仓库,专门儿装他从各处淘来的烛台。 宗昀鉴一度觉得他是有恋物癖。 “喂!大哥!好了没!” 秦云昭的呼喊声从洞里传出来的时候,宗昀鉴才想起了,秦云昭还在底下呢。于是赶忙趴回洞口,将出岫和宁节解了下来后,将绳子攥在手里对下面喊道:“按我刚才说的做!” 等秦云昭抓稳了绳子,甚至连腿都缠好了布绳之后,宗昀鉴喊了一声“好了啊”,然后一提气,整个身子都向后倾,手上却一直在把绳子往上倒。 宗昀鉴提着的这股子力气讲究的就是一个连贯,所以中间千万不能停下来。 好在秦云昭的体重是他能受的住的,而且他这边拽的也比较快,所以当宗昀鉴最后一下拉着秦云昭的手将她带上来的时候,也没有太意外。 “我说爷们儿”秦云昭被拽上来之后捡起丢在一旁的出岫,揣在腰后,然后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环顾着四周“你刚才那身法也太飘逸了,怎么做到的?” 宗昀鉴见秦云昭那手一直蠢蠢欲动地摸着那青铜烛台,翻了个白眼搂着她的脖子架着她顺着烛台的方向就往东边走,边走边道:“那功夫是从前道观的师父的俗家妹妹教我的……本该是女孩子学的好看,但是她没有孩子,而我那会儿长得又秀气,就教给我了。” “也就是说……你这就跟杨过学玉女心经似的?”秦云昭任由宗昀鉴揽着自己的脖子,怕自己摔倒一手扶着他的腰,心里感慨了一句身材真好。 宗昀鉴想了想,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是的。” 秦云昭笑了一路。 直到二人顺着那烛台走到尽头的时候,看见眼前光景皆狠狠的震撼了一下—— 他们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玉雕门,门口立了两根青玉柱子,那条黑龙此时缩成了蟒蛇大小盘在左边柱子,尾巴部分的血顺着柱子淌了一地,但那双金色的双眼仍然夺目。 而那条秦云昭见过的白龙也跟黑龙一样缩小了盘在右边柱子,双目紧闭,头朝着那条黑龙探着,尾巴垂在下面,显得十分没有生气。 “别动!”宗昀鉴一把拉住想转头就跑的秦云昭,拽着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按在身旁。 秦云昭这会儿都快哭了:“我没见过俩龙!” 宗昀鉴看着那两条半死不活的龙,对那条黑龙眨了眨眼,有些无奈地说道:“它根本没想对你怎么着,而且人家的小伙伴还救了你,你就这么怕?” “我是人!我肯定怕啊!”秦云昭腿软的不像样儿,她要是没机会仔细去看,去思考,她反倒不害怕了。但是眼下她就这么仔细的看着这条本该只在神话故事里出现的龙,想着它在水底下的时候到底有多庞大,不慌才怪。 宗昀鉴倒是没再试着去劝她,反而是对那两条龙做了个揖,然后十分恭敬地对那两条龙说道:“在下茅山上清派弟子赵元隐,今日前来昆仑秘境寻求答案,请二位放行。” “赵元隐?”秦云昭懵了一下“你不是叫宗昀鉴吗?” “前世师父给取的名字。”宗昀鉴这会儿格外正经,连平日里的痞气都没了,整个人透着一种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而且还不苟言笑。 秦云昭见宗昀鉴这副样子也开始做派了,与他并肩站好后整理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头发,然后也对着那两条神龙做了个揖:“金陵遗地,秦家后生,秦瑜。” “金陵?秦瑜?”宗昀鉴也有些意外,金陵和内蒙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 “祖先是金陵人士,战乱时期与主家走散后就在内蒙定了居。秦瑜是我登入族谱的名字,不过平时没人叫的。”秦云昭对他微微一笑,不同平时不正经的样子,这会儿竟带了几分大气俊秀。 那条白龙依旧是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但那条黑龙听了两人的自报家门后,并没有放行的意思,反而是抬着那条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尾巴朝着秦云昭甩了过去。 ☆、神龙刺身 秦云昭被那条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还带着一股海腥味和血腥味糅杂到一起的奇怪味道的迷你龙尾吓得一哆嗦,本来因为还没好利索就使不上什么劲儿的腿这会儿一软,要不是宗昀鉴在一旁扶着就直接跪了。 标准的帅不过三秒。 宗昀鉴看着那条龙尾,抬头对那条黑龙询问道:“你是想要她?” 那条黑龙缓缓的点了点头后,将尾巴又盘回柱子,安静的等着宗昀鉴的决定。 “这可不行……”宗昀鉴将秦云昭往身后一拖,挡住了她后直视着那条黑龙“你可是被锁在青石楼里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具体来历,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龙。” 宗昀鉴这话说完, 分卷阅读8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那条黑龙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那条一直像是在沉睡的白龙,突然睁开了双目后朝着宗昀鉴探出大半条身子,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哇,你怎么这么凶,我又没说你”宗昀鉴看着那条白龙近在咫尺的头,往后退了两步“我说的是它,你是守护昆仑墟的,它是被锁在昆仑墟的,这能一样儿么。” 秦云昭突然拧了一下宗昀鉴腰上的软肉,然后从他身后走到那条白龙的面前,轻轻地将手放在了那条看着就很暴躁的白龙的额头上。 “你……是要我这么做,对吗?”秦云昭克制着自己想转身就跑的冲动,强迫自己直视面前这条曾救过她的白龙,然后颤颤巍巍地问道。 她认识这条白龙,但是也害怕这两条龙。但是就在刚刚,她感觉到那条白龙好像是在求她这么做,而她竟然真的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 那条白龙在秦云昭的手搭上的那一刹那,整条龙的身上都开始迸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但与此同时,秦云昭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要被这条白龙给吸走了,但自己却无法挪开手。 宗昀鉴见秦云昭满面痛苦,掏出宁节就要上去刚一波,但秦云昭的另一只手朝他摆了摆,示意他别过来。 直到光芒褪去,秦云昭瘫倒在地上,她面前的那条白龙竟然幻化成了一个长着龙角的少年郎,只不过是什么都没穿,一身坦荡的少年郎。 “妈耶”秦云昭反应过来赶紧把脸别了过去“咋还耍流氓呢。” “吾乃昆仑墟守护者,奉上神之命,誓死捍卫昆仑墟。”那少年郎站在秦云昭面前,神情漠然,周身光芒萦绕,看着就仙气十足。 秦云昭与宗昀鉴对视了一眼,然后低头看了看凤图腾又显现出来的胳膊,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那条龙?” 那少年郎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自己逐渐变成龙尾的双脚,神情十分严肃地道:“我需要你们知道一些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说不出来,只有门里的壁画上才有答案。” 宗昀鉴将信将疑地看着那条看上去就已经性命垂危了的黑龙,然后指了指它,对少年郎问道:“你是昆仑墟守护者,那它呢?” 少年郎面上涌现出痛苦的神色,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看着秦云昭,然后近乎恳求地道:“一定要看到那些东西,一定要。” “你倒是说啊。”秦云昭看着那少年郎的小腿也开始变回龙形,心里不知怎么的,就十分着急。 少年郎回头看了一眼金色双眸逐渐暗淡的黑龙,神色怅然开口道:“你是凤纹持有者,我只有借你的力量才能告诉你们这些,但这力量有限,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你们一定要听好了。第一,杀了我们,斩断我们的头放在柱子前,就可走进玉雕门。第二,走进去务必仔细看每一幅壁画。第三……吃了我们的心脏,真正唤醒你们身上的凤凰双纹。” 秦云昭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凤图腾纹,有些懵:“都这样了还不算觉醒?” “我没时间了。”那少年郎的肩部以下都已经覆满了龙鳞,变回了龙形。他对着秦云昭微微一笑,然后抬起那只龙爪将胸膛破开,从自己的胸腔里挖出了一颗拳头大小,还在跳动,泛着柔和的金色光芒的心脏。 少年郎将这颗心脏递到秦云昭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的变回了一条白龙。 宗昀鉴看着那条白龙再次闭上了双眼,但身形仍然坚持着没有倒下,而它身后的那条黑龙这会儿已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震得他耳朵生疼。 秦云昭看着那颗还沾着鲜血的心脏,眼泪从眼眶里砸到了地上,她不知道这条龙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但她能感觉到那白龙心里的难过。 作为一个人类,她竟然能和一条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龙达成共情…… 真他妈的荒诞。 宗昀鉴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秦云昭,掂了一下手中的宁节,然后对那条白龙点了点头后,向后退了一步猛地将匕首刺进了那条白龙的咽喉位置。 他丝毫不顾秦云昭的哭喊和那条黑龙绝望的眼神,只是利落的一手薅着龙角,另一手手起刀落将它的头割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喷到了他的脸上身上,但宗昀鉴并不在意。 他将白龙的头摆放在那根柱子前,然后走到另一根柱子,对那条黑龙笑了笑:“我帮你还是……?” 那条黑龙似乎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的从柱子上滑落下来,然后对着宗昀鉴闭上了双眼。 “其实,我真的很不愿意动手”宗昀鉴一步一步走进那条黑龙,看着自己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凰图腾纹自嘲一笑“我手上的命债已经太多了。” 话音刚落,那条黑龙的头便被他提着龙角放到了柱子前面,紧接着,宗昀鉴将黑龙的身子翻了过来,用宁节给开膛破肚后,从黑龙的身体里也掏出了一颗散发着柔和金光的心脏。 “都是一样的……”宗昀鉴捧着那颗心脏走到秦云昭面前,看着这两颗心脏,眉宇间满是寂寥“我还以为,坏的神明的心脏会有什么不同。” 他看着坐在 分卷阅读8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地上,双手捧着白龙心脏,看上去十分无助的秦云昭,就好像看见了多年前逃离家族,抱着乾无处可去的自己。 宗昀鉴想着,她的承受能力倒是比当年的自己强了不少,但她毕竟还是个姑娘。 秦云昭本来已经被青玉柱子旁的池水洗干净了的身上这会儿又是一身的血,但她也没心情去管这些。她仰头看着宗昀鉴,问道:“你一点也不难受?” 正准备去安慰她一下的宗昀鉴一愣,然后退开了两步,别过头看着旁边的烛火满脸的无谓:“我早就说过,我手上人命无数。人我都杀了那么多,更何况是两条一心求死的龙。我从来不会手软,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 秦云昭对他失望了,宗昀鉴突然觉得有些释怀。 之前在石楼里,秦云昭跟他表一番心意的时候,他确实是心动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一下而已。作为一个前后记忆加在一起一百多岁奔二百,且还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人,宗昀鉴万分自持。 他对秦云昭这么不离不弃,这么以命相救,不过是为了取得她全部的信任,好方便自己进入山脉深处罢了。 现在她对自己失望了,也就是说,自己可能没机会再让她信任了…… 秦云昭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步一步走到宗昀鉴面前,强迫他看着自己。 宗昀鉴低着头看着秦云昭那双依旧干净的眼,突然觉得很心虚,正想别过头转身就走的时候,却被秦云昭一把抱住了。 “但是只有你能给我安全感了……”秦云昭把头埋在宗昀鉴的肩上,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她从跟着宗昀鉴单独行动开始就一直在刷他的好感度,秦云昭确实是个颜狗,但由于个人问题,她这个人十万分的多疑。 所以在石楼里表白的那番话,一半是,她确实很喜欢宗昀鉴,但试问天下女孩子,长得好看的男生谁不喜欢。另一半则是……她想借着这个打消宗昀鉴对她或存在或不存在的戒心。 这个大腿她得抱,不然在这种环境下,秦云昭分分钟轮回个几百次。 只不过,比起石楼里的心理博弈,这一次她说的是实话。 宗昀鉴被秦云昭怼在柱子上,抱的结结实实的,想跑都跑不了。 “你这是少女的盲目崇拜”宗昀鉴一手拿着黑龙心脏,一手拿着宁节,长发披在肩上看着特别像个被强抱的大号姐姐“你这样容易吃亏,我实际年龄都大你一百多岁,实在不行我把谢长安给你绑了……” 秦云昭本来酝酿的挺好的眼泪瞬间就憋了回去,然后往旁边挪了两步,站在那已经缓缓向里开启的玉雕门前,将手中的白龙心脏举在眼前,头也不回地问道:“这个,怎么吃?” 宗昀鉴一脸沉重地看着手中的黑龙心脏,半晌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喜欢吃刺身,但我没吃过神龙心脏刺身啊……这,我又不是靠着吃人心脏补修行的妖精……” ☆、差别对待 秦云昭看着手里还在跳动着的神龙之心,半晌,哭丧着脸对宗昀鉴道:“我下不去嘴……” 宗昀鉴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他记得他看过的恶灵修炼法里有关于如何吃龙心的,说是需要用自身的灵力去炼,但……没几个能成功的,或者说,没几个能逮到神龙挖心的。 “你试试把自己身上所有灵力都集中在拿着神龙之心的手掌上。”宗昀鉴一边尝试着调动自己身上的灵力,一边对秦云昭说道。 秦云昭虽然不明白这样做的功效在哪儿,但她的人生准则就是——听比自己厉害的同伙儿的话,输了也不怕背锅。 于是,二人都集中了精神,调动了全身的灵力于手掌之上。只不过二人的境遇相差得简直是天差地别,秦云昭是凤纹持有者,凤纹掌的是至阳之火,她现在将全身灵力都调集一处,手就像被架在烧烤架上烤似的,难熬的很,秦云昭觉得自己跟烤鸡爪就差一撮儿孜然了。 最让秦云昭感到捉急的是,这至阳之火不同于别的火,它烧的不是肉身,但疼痛感是实打实的翻上了十倍不止。 而宗昀鉴背负的是凰纹,凰纹掌的是极阴之火,他全部的灵力都调集在手掌上时的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整只手掌都变成了一块寒冰,连血液里都是冰渣子。 秦云昭手上疼得很,连面部表情都管理不住了,但她不能放手,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这么做的成效—— 那颗神龙之心此时在她的手掌之上正逐渐收缩,而本来环绕着的金色光芒也开始变成了赤金色的光,但唯一不变的是,那心脏的跳动从未停止,反而越来越强。 与秦云昭这边相反的是宗昀鉴手上的情况。 宗昀鉴手上这颗心脏也开始变成了银色光芒,并且逐渐缩小,但是他手里的这颗神龙之心的跳动开始越来越弱,到最后收缩成指甲盖大小的时候,那心脏跳动的旋律竟然完全消失! “我是不是……闯祸了?”宗昀鉴看着手里悬浮着,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珠子,神情是十 分卷阅读8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分的不解“神龙之息消失了……” 秦云昭看着自己手上这颗心脏跳动声十分清晰的赤金色珠子苦笑一声,然后将手伸到宗昀鉴面前:“要不行咱俩换换?我怕吃了这个我肚子里长出一条神龙。” “要长也是长长虫”宗昀鉴下定决心了一般,握着宁节的手给自己打了个气“我先吃了你随意!” 宗昀鉴一仰头,将手里的银色珠子直接扔进了嘴里,然后咂巴了两下嘴:“没味儿……嗯!” 他话还没说完便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直接单膝跪在地上,空闲的那只手撑着地,双目迸发出耀眼的银色光芒。 紧接着,他手臂和肩背部的衣服都像是被烈火烧过了一般直接消失了,露出那漂亮繁杂的凰图腾和遍布两只手臂的凰纹! 而当事人宗昀鉴现在只觉得有一种十分柔和但又无孔不入的气息在禁锢着他自身的所有灵力,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也像自身的灵力一样,被那股陌生的气息给禁锢住了。 他现在就像一个濒死的人一样,眼前全都是走马灯,不停地播放着他死前的各种事情。 他看见第一世的父母选择抛弃自己弟弟,他暗夜冒着风雪带乾出逃。他看见父母派来的接了死命令的本家下人在断气的最后一刻还试图杀了他,而他将在这之前未曾沾过人血的宁节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看见第二世时家国动乱,阮炀卷进了纷争之中,临死前还在拜托他,一定要找到乾,不然对不起他死去的兄弟。 他看见第三世时那焦黑遍布的战场,他一身道袍坐在日军尸堆上,浑身都是鲜血。他双目无神地看着那垂垂西下的夕阳,满心都是一个都没回来的师父师叔们。 宗昀鉴就那样跪在地上,看见的全都是令他痛苦的画面,但他却动不了,就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满身虚汗,脸色难看得吓人。 秦云昭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像自己一样身体扛不住了,走近一看才发现,宗昀鉴好像是陷入了幻觉似的,眼神全然不复从前澄明。 “大兄弟?”秦云昭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句。 没得到回复消息的秦云昭烦躁的抓了抓自己并不顺滑的头发,然后蹲在宗昀鉴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轻声呼唤道:“宗昀鉴,醒醒,我们还要回家呢。” 眼前的宗昀鉴听到这话之后,竟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握着宁节的手一挥,差点割破秦云昭的喉咙! 向后躲了过去的秦云昭捂着心脏,暗骂了一声后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快步走到宗昀鉴面前一抬腿就把宗昀鉴给踹倒在地上,然后坐在他身上用膝盖分别跪住他的两条胳膊。 “小老弟儿你挺皮啊!你看我不把你打的喵喵叫!” 秦云昭一手悬着神龙之心不方便活动,但另一只手却轻巧的将宗昀鉴手中的宁节抢了下来后插在地上,紧接着,她合成剑指将手指点在了宗昀鉴的眉心,注入了些许自身的灵力。 一开始宗昀鉴还会挣扎,但当秦云昭的灵力注入他的眉心的时候,他竟然开始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直到最后秦云昭有些力竭,而且腿麻的不行,正要下来休息的时候,她身下的宗昀鉴猛地睁开了双眼—— 四目相对的两人的目光如果可以实质化的话,那将会在空气中擦出诡异又尴尬的火花。 “你……是要趁我不备然后霸王硬上弓?”宗昀鉴看了看自己被禁锢住的双臂,然后身上一用力坐了起来“姑娘你这样是不道德的,这地上这么硬,腰会疼的,使不得。” 宗昀鉴这么一起身,本来是坐在他胃部的秦云昭这会儿被迫挪到了他的腿上,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调情,但秦云昭心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刚才是要揍他,所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秦云昭清了清嗓子,然后一翻身在地上打了个滚坐在旁边,将手中的神龙之心托到了嘴边:“这回该轮到你看着我了。” 她说完,张嘴就把那颗心脏跳动声音十分清晰的珠子给吞了下去。 但她吞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因为,她感觉自己生不如死。 秦云昭感觉自己好像正被一股十分强势的力量捶打着灵魂,自身的灵力起不到半点保护作用,而且好像还正被那十分强势的力量吊打着。 她并不是像宗昀鉴一样有着许多世记忆的人,所以眼前也并没有出现什么跑马灯,但是比起死亡跑马灯,她看到的东西更能让她难过。 秦云昭看见了所有的,她不愿意回想起的心酸画面。 有和父母吵架的,有和男朋友分手的,有被同学背叛的,也有……她一个人坐在天台上,看着下面的一片漆黑差一点就跳下去的。 在进山脉之前,秦云昭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说起来可笑,她虽然是修者世家,但是却没正儿八经的受过一天家族训练。 她的前二十年,归根结底,和其他的小女生也没什么两样,普通得要命。 宗昀鉴看着呆呆地坐在地上,满脸泪水神情却又无比倨傲的秦云昭,叹了口气,然后伸 分卷阅读9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出了自己那只冰凉的手拉住了她炙热的手,将自身的力量都传送给她。 秦云昭一开始还很抗拒,但是她并没有像宗昀鉴一样举刀就挥攻击别人,而是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好像是要活活儿掐死自己似的。 “卧槽,姐姐,人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您这是直接自我毁灭啊!”宗昀鉴赶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跟自己死磕“您也太跟自己过不去了吧。” 宗昀鉴就觉得秦云昭这个举动让他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为什么她在危难的时候不会下意识地攻击别人保全自身,为什么潜意识里在危险的时候不信任别人的帮助,将她养大的人这些年来到底给她灌输的是什么思想,教她的是什么东西。 好笑的是,她这样子特别适合当死任务的前锋,肯定是个好士兵。 英勇的一批。 直到秦云昭开始适应了宗昀鉴输送给她的灵力,不再生出抵抗情绪的时候,她才睁开那双赤金色的眸子。 宗昀鉴看着她那双烈阳一般的双眼,突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是凤纹持有者了。 因为她是真刚啊! “孙贼”秦云昭突然开口,满口不怎么标准的京腔儿“丫薅我头发了!” 宗昀鉴一回神儿,发现自己攥着她手的时候连带着把她散在肩上的头发也给抓住了,赶忙松手,然后双手合十对她拜了拜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语气中带着十分做作的忏悔:“三清大帝在上,我不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啊。” 秦云昭看着他笑意盈盈的双眼翻了个白眼儿,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玉雕门的层层白雾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师徒相见刀相迎 秦云昭和宗昀鉴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个人吸引了,秦云昭看着那个人只觉得自己见识短浅,在之前的二十年里,她从未见过这种状态还能活着的人。 她并没有怀疑这是幽魂或是障眼法,因为她能清楚的感知到,眼前的这位老人还有生命。这可能就是觉醒之后的天赋点吧,秦云昭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牛逼闪闪的挂逼。 只见那人年约花甲,须发皆白,一张灰突突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龟裂的口子,皮肉外翻出来呈黑紫色,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那老者的躯体干瘦得仿佛只剩下一架骨头似的,一身破烂得几乎不能蔽体的道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看着格外不合适。 而他身上所有露出来的地方都有大小不一的伤口,但这些伤口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能从这些伤口里看见已经发黄了,还挂着血肉的骨头。 “乖乖哟,这位是刚被Fire in the hole过吧……”秦云昭站起身边低声吐槽边悄悄地从腰后摸出出岫握在手上,对着那位老者朗声问道“这位老先生,您是何人?” 要是没有恶意那是最好的,秦云昭自认为还是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对一位已经这么惨了的老人家动手属实有点儿违背道德感。但如果这位老者来者不善她也不怎么怕,毕竟都这样了,应该也没多大战斗力了。 那老者只是站在那儿也不回答,但目光却死死地锁定在了宗昀鉴身上,微笑着看着他。 “师、师父?”宗昀鉴“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宁节掉落在玉质的地上砸出清脆的响声,声音和手都颤抖得不成样子“您……回来了?” 秦云昭听到宗昀鉴这话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不敢置信的看了看跪在地上双肩耸动压抑着抽泣声的宗昀鉴,又看了看那位缓缓走过来的老者,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老者走出浓雾,站在宗昀鉴面前,抬起那只干瘦得只有一层皮的手抚摸了一下宗昀鉴的头顶,用那苍老又沙哑的嗓子缓缓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宗昀鉴握着老者的手,眼眶通红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站起身说不出话来,只是像个孩子一样不停的抹着眼泪。 “孩子,你为什么要来这儿?”老者帮他擦了擦泪水,笑得慈祥“多大人了,还没出息的哭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追求旁边的姑娘。” 站在一旁吃瓜神游的秦云昭听见老者的点名突然一愣,忙摆手假笑:“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宗昀鉴声音闷闷的,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人的身份真假,毕竟自家师父的气息他还是记得的。擦干了眼泪后,宗昀鉴深呼吸了一次调整了状态,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师父的一身伤痕道:“我要进山脉深处帮我弟弟找他的身世……不过师父,您之前杳无音讯,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是怎么回事?” “都是造化……”老者轻轻捻了一下胡须“之前我和你几位师叔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与小日本儿同归于尽了,本来寻思着赶快投胎,再揍他们一回,但尸骨未寒魂魄未散的时候赶上了蛇群迁徙,我就被运到了这里,然后再也没有出去过。现在外面战况如何了?你也长大了,有没有去保家卫国?” 宗昀鉴听了一时间悲喜交加,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师父,我有 分卷阅读9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保家卫国,现在外面战火停了,国家比从前更加繁荣了!” 老者长抒了一口气,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宗昀鉴的胳膊,满脸厉色:“你们赶紧离开这儿,以后都不许再踏足!” “为什么?”宗昀鉴眼中满是不解。 “神明就要醒了,你们不许耽误天神的苏醒!”老者此刻全然不复之前慈祥,那可怖的神情加上这副身躯竟比恶鬼也不差分毫“天神要向这些凡人问罪!是这些无知的凡人的错才使得列位神明在混沌中沉睡数千年!现在神明要醒来了,你们不许打扰神明的苏醒!” 宗昀鉴的手臂被老者攥得生疼,但他现在完全顾不上疼痛,而是惊诧地看着老者这副样子,觉得不可置信:“师父您!您……您是说要让所有人都为那远古神祇的怒火……付出性命?所有人?!” 老者冷哼一声,背着手冷漠地看着宗昀鉴:“老夫念在你我师徒一场,要你赶紧离开,我可以求天神免你一死。我不管你来是为什么,但是现在,你要是不离开这儿,耽误了大局,老夫就替列位神祇灭了你!” “宗昀鉴……”一旁的秦云昭扯了扯宗昀鉴的头发,捡起他掉在地上的宁节塞在他手里,面无血色、十分惊慌地看着他“你师父……神……所有人都要死?” 秦云昭以为,浩劫是一部分人的浩劫,会死很多人。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浩劫竟然是所有人! 宗昀鉴握紧了宁节,痛不欲生地看着老者,一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他眼睛通红的像只兔子,死死的盯着那位老者,语气中满是沉痛:“师父……是您教会我道义,这么多年来为徒虽然有负师父所望,但还记得您说过的盛世拿供奉与民消灾,乱世一身坦荡救万民于水火!您……要我不顾这世上所有人的死活……您为了那狗屁的神明的怒火,也不顾了?” 老者眯着眼,从空荡荡的袖子里甩出一根峨嵋刺横在身前,怒道:“最后说一遍,赶紧滚!” “师父”宗昀鉴将秦云昭拉到身后摆出了战斗姿势,双目变成了银色,手臂上的银色图腾纹越来越明显“徒儿顽劣,恐怕,不能遵从师父的命令,顾全所谓的大局了。” “你那两下子都是老子教的!” 老者虎目怒视,脚尖一点便跟着一股劲风瞬间出现在了宗昀鉴面前,峨嵋刺直直地刺向他的心脏! 并未想到自己师父是真的动了杀心的宗昀鉴没反应过来防护,眼见着那峨嵋刺就要刺穿他的心脏之际,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只听“铛”的一声,那峨嵋刺尖刺到了出岫的剑柄下一点! 秦云昭被这一下震得虎口发麻,用巧劲将那峨嵋刺带离宗昀鉴胸前的位置后甩了甩右手,拉着宗昀鉴的头发就往后退。 她倒是想抓别的地方,但是宗昀鉴的两条胳膊都在前面作格斗姿势,她够不着。中山装上衣版型正好又没有空余的地方给她抓,她只能抓住垂在他脑后的及腰长发了。 “师父……”被秦云昭护在身后的宗昀鉴委屈地喊着眼前的老者,哭腔十分浓重“您为什么啊!” 宗昀鉴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师父会对自己下杀手,不然他也不会来不及反应着防守。如果不是秦云昭刚才挡了那么一下,乾可能就得继续找他了。 “老爷子,我敬重您是宗昀鉴的师父,但我只想问您一句话”秦云昭强做硬气,但事实上小腿肚子都在抽抽,但本着已经开了头的逼必须得装圆润的准则继续道“就算神祇是因为人类的错而沉睡,但先辈的错与我们何干!史书尚有真假,我们凭什么要为从前并不知道是否真实的事情而被殃及?!” 老者听了秦云昭的话并未应答,而是看了一眼被出岫格挡后刺尖有些卷的峨嵋刺,慢慢地道:“哟,小娃娃手里的东西不错啊,那也救不了你们!” 那老者说着,提气又朝着二人奔了过来,速度快到二人根本看不清他袭来的方向,只能凭着直觉去躲那老者的攻击。 那峨嵋刺本来就讲究一个灵巧,而那老者虽然已经是花甲老人,但身形却丝毫不逊色与宗昀鉴,甚至比他还快,攻击也更加狠辣。 之前觉得这老者都这样了肯定没什么攻击力的秦云昭现在只想抽自己,这哪儿是没什么攻击力,都这样了还这么厉害,那全盛时期还不得一手一个抽陀螺似的抽他俩啊! 兴许是觉得秦云昭这么菜根本不需要去担心,而且她的攻击对老者也造不成什么伤害,老者的主要攻击都落在了宗昀鉴身上。也确实如同老者所言,宗昀鉴除了杀招以外,剩下的招数都是他这位师父教的,所以他的每个动作都能被老者预料到。 宗昀鉴既不愿对老者下杀招,被老者压得死死的也是正常,这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他身上便已经全是划伤和刺伤了,能勉强讨回一条命还多亏他后来什么书都看一眼,跟着练一练。 宗昀鉴趁着秦云昭扫腿攻击老者下盘的空当,扯着还没来得及收招的秦云昭往后退了几步,站在烛台旁气喘吁吁。 “云昭”宗昀鉴左手握着秦云昭的手臂,被 分卷阅读9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划破的面颊上淌出淡粉色的血,他盯着一步一步朝他们走过来的老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待会儿我缠住我师父,你就往门里跑!千万不要停下来!” ☆、无喜无悲 未等秦云昭说什么,宗昀鉴换了左手握着宁节,轻轻地叫了一声“师父”后,迎着老者就冲了上去! 秦云昭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宗昀鉴说的他缠住他师父,还有往里跑别停下。以她多年看小说电影电视剧所锤练出来的天才思维来推测,宗昀鉴这应该算是遗言类型的嘱咐。 “不好使!”秦云昭在宗昀鉴被老者实打实一脚踹得嘴角溢出鲜血的同时,拎着出岫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准备与他并肩作战。 她想了一下往玉雕门里跑和不跑都是什么结果—— 跑——宗昀鉴凉凉——门里情况未知——她战五渣——遇到危险(可能性很大)——葬礼放凉凉。 跑——宗昀鉴凉凉——门里情况未知——她战五渣——遇不到危险(可能极小)——她自己侥幸生存。 不跑——俩人一起锤老头儿——打得过(可能性很小)——两人侥幸生存。 不跑——俩人一起锤老头儿——打不过(可能性很大)——葬礼放凉凉。 综上可知,跑不跑秦云昭活下来的概率都是五五开,但不跑还能活下来的话还能再赠送一个宗昀鉴。怎么看都是不跑比较划算,那她这回必须得驳回大佬同伙儿的建议了。 虽然宗昀鉴不会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但是秦云昭就是觉得,只有现在这个才是宗昀鉴,就算他只是换了一副皮囊,那也不是她认识的宗昀鉴了。 人要是换了皮和环境,心会变的。 不过秦云昭这回是留了个心眼儿,她趁着二人缠斗的时候假装要往门里跑,在老者转过身准备拦截她的时候,秦云昭一闪身退到了旁边。 秦云昭在往旁边闪的时候心里是没底儿的,她真不敢确定自己能快得过这个教出宗昀鉴的老头儿,但是她相信宗昀鉴不是傻子,或者说她祈祷宗昀鉴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这么一点点的机会跟她心有灵犀一下子,趁机制服住这个老头儿。 而事实证明,手上沾满了鲜血人命债无数的宗昀鉴就算是过了几十年安稳日子,也全然没有忘记在战斗的时候自身磨练出来的本能。 就在老者马上就一刺扎向秦云昭的心脏时,宗昀鉴从老者背后一个肘击击向了老者的脖颈,虽然并没有让他晕倒,但老者还是被击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空当,秦云昭几乎是使出了全力,脚踝一转方向便窜到了宗昀鉴身边,然后随着宗昀鉴的步伐退后了几步。 稳稳地站到宗昀鉴旁边的秦云昭心里有点儿小骄傲,想着刚才那个高难度动作肯定帅爆了。但事实上,在宗昀鉴和那老头儿眼里,她刚才的英姿就好像一个草上飞的柯基…… 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的老者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咳嗽了两声后将峨嵋刺在手里转了个花,看向宗昀鉴的目光中都带着嘲讽:“呵,换了左手刀还留手儿,完蛋玩意儿,老夫可没教过你妇人之仁。” 宗昀鉴抬手将嘴角的血擦干净,面色看不出喜悲。他仰着头垂眸看着老者,喉头动了几下开口道:“师父,您熟知我的功夫路数不假,但是,我也了解您的。非要如此吗?” 秦云昭见宗昀鉴这副样子,心里暗叹了一声造化弄人。照宗昀鉴这德行来看,他是把这老头儿当作父亲一般,想必那老头儿养着他的时候定是慈爱有加,才让他样都不舍得下重手。 要是以宗昀鉴的本事,他是有机会对老头儿用杀招的,虽然不见得能成功,但也能让那老头儿吃不消。但是他一次都没有用过,反倒是被那老头儿逮到机会,几次都险些刺穿他的喉咙和心脏。 虽然宗昀鉴现在是一张死人脸,但是秦云昭能感觉的出来,他心里非常不好受。 “也不是非要如此”那老者指着宗昀鉴身后“你现在就走,老夫就不清理师门。” 宗昀鉴摇了摇头:“师父,您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怕死的。” “那就别磨磨蹭蹭的了!”老者朝着宗昀鉴掠了过去,指间轻轻一拨,那峨嵋刺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后,直指向了宗昀鉴。 宗昀鉴将秦云昭往旁边一推,自己却是稳如泰山一般,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躲都没躲,任由那峨嵋刺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师……父”宗昀鉴想扯出个微笑,但发现自己已经做不到了,索性就放弃了“欠您的命……我,还了……” “宗昀鉴……”撞在烛台上差点把头发烧着的秦云昭看着这一幕,轻声呢喃,连喊都忘了喊。 那老者看着宗昀鉴的嘴巴里止不住的往外淌着淡粉色的血液,轻声一哼,拔出了峨嵋刺在满是破洞的袖子上擦了擦道:“老夫权当是从前没在道观外捡过你!也没收过你这么个孽障!” 宗昀鉴像一樽雕像一样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双目的银色开始褪去,手臂上 分卷阅读9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图腾也暗淡了下来。 “小娃娃”那老者一步步地朝着秦云昭走了过去,峨嵋刺正对准着她“你是自己了结了自己,还是老夫帮你啊?” 秦云昭尚未从宗昀鉴被刺穿心脏这一幕中反应过来,因为一切都太他妈的戏剧化了。 老者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摇了摇头:“那就由老夫帮你上路吧!” 秦云昭闭上眼睛满脸泪水,等待着那刺穿了宗昀鉴心脏的峨嵋刺也刺穿自己的心脏。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人体倒地的闷响。 “没事了。”宗昀鉴本来风流的公子音这会儿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沙哑的不像样子。 秦云昭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那老者面扣着地面倒在地上,后脖颈上插着宁节,白色的玉质地面上全都是鲜红的血,而宗昀鉴站在老者的尸体旁边,心脏部位的衣服颜色看着比别的地方更黑一点,面上神色无喜无悲。 他那一刀刺得格外狠,都将老者的脖子给刺穿了,宁节的刀身全都没了进去。 宗昀鉴将宁节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溅了他一脸,但他并没有抬手去擦,而是抬手召出凰火将老者给焚烧干净之后,转身朝着那扇玉雕门走了过去,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动作十分利落,就好像那一刺根本没有刺到他似的。 秦云昭快步跟在宗昀鉴身后,她很想安慰宗昀鉴,也很想问宗昀鉴的伤势如何,想跟他说不行的话别硬撑着,但平常嘴炮三天三夜都不会词穷的她此时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真正的难过和绝望,是那种你一眼看过去就无话可安慰的,因为你知道,你浅薄的人生修为根本救不了他。 秦云昭现在好像有些理解宗昀鉴对她说的那句“你太干净了,你救不了我”是什么意思了,确实,在宗昀鉴所经历过的事情面前,她经历过的那些所谓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 她没有足够的实力站在宗昀鉴身边,陪他征战沙场什么的,也没有足够的治愈能力,能让宗昀鉴暂时寻得一丝慰藉。 那是一种说不出,但又十分令人讨厌的无力感。 直到走在那玉雕门门口时,宗昀鉴突然停了下来,他机械地转身看着差点就撞在他身上的秦云昭,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声音低沉地说道:“疼。” 秦云昭听到这个字眼泪夺眶而出,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宗昀鉴那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手上凝出灵力准备试着治愈他心脏上的伤口:“我、我看一下可不可以,能不能给你输送灵力……” 宗昀鉴向她走近了一步,两人距离近得几乎都要脸贴脸了,但还好秦云昭没抬头。而宗昀鉴低着头,默不作声,但嘴角的血液再次涌了出来。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秦云昭额头上,秦云昭抬头看着宗昀鉴不停往下掉眼泪的双眼,手垂了下去死死地攥着拳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我杀了我师父……”宗昀鉴紧紧地抱着秦云昭,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间,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因哭泣而颤抖的嗓子,身体像受了风寒一样不停的抖。 秦云昭抱着宗昀鉴,拍着他的背,张了张嘴,却是像失声了一样,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人就在玉雕门前拥抱着,玉雕门里是腾着浓浓白雾的一片漆黑,看上去压抑得让人喘不上气来。而玉雕门外则是暖黄色的烛光通明,白玉质地的地面上还残留着宗昀鉴师父那尚未干涸的血迹。 就在秦云昭觉得自己浑身酸痛而且还喘不上气,拍了拍宗昀鉴的肩膀准备让他起来,自己扯点儿什么来转移他注意力的时候,秦云昭发现,宗昀鉴的身体硬了。 她手拂过之处,都像死人一样,冰凉,僵硬。而宗昀鉴本人也没有丝毫的气息,最糟糕的是,连她能听到的那一点点缓慢又微弱的心跳声都停止了…… “宗昀鉴?” 秦云昭试探性地叫了他一声,心里暗暗祈求他能回句话,哪怕动一下也行。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 ☆、凤凰的作用 秦云昭想从宗昀鉴的怀里挣脱出来,但是挣扎了半天也没有办到,宗昀鉴的生命体征消失得太快了,身体也僵化的太快了。 现在这个局面,秦云昭要想走的话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种选择是靠着自身蛮力把宗昀鉴的胳膊给掰开,但很显然,秦云昭这个战五渣是做不到的。 第二种就是——用出岫把宗昀鉴的胳膊给砍下来。 秦云昭现在特别想哭,宗昀鉴死了对她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打击了,现在她又挣脱不了宗昀鉴的怀抱,而且就算她挣脱了,没有宗昀鉴,她真没把握能在这诡异的玉雕门里存活。 但是宗昀鉴没有她,活得就轻松多了,虽然还得从小孩子开始长起,但是人家有好几世的记忆啊,分分钟神童转世什么的,小日子美滋滋。 而且……她也实在不想在宗昀鉴死后还对他的遗体做些什么改变,毕竟她对人体的完整度还是有一些执念的。 分卷阅读9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思来想去,秦云昭决定放弃,就这样等死。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宗昀鉴的尸体在她死前不要发烂发臭,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把他的胳膊砍下来跑掉的。 好在,她现在还能抱着宗昀鉴,而且能抱很久。 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同穴长眠了吧?就是不知道多年后会不会有人能看见他们俩,看到了会是个什么样的评价。比如说……伟大的人体行为艺术家什么的。 秦云昭别过头,看着玉雕门外的烛火跳动,觉得自己这辈子也算传奇了,可惜没人知道她的丰功伟绩,没法儿给她写个书或者段子什么的。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神开始疲乏的秦云昭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甩了甩头后发现,并不是错觉,而那呼吸声就来自于埋在她颈窝的,已经死去的宗昀鉴。 “大哥是你吗……”秦云昭身子一僵“你是要复活还是要变僵尸?我没打过僵尸手里也没家伙事儿,你别尸变呗那东西可恶心了……” 人死若是有怨气或仇恨哽在喉咙,无法抒出这口气的话,尸变的可能性是有的。且这山脉里这么怪,什么事儿没可能发生啊! “爷就算是尸变,也是最帅的僵尸。”宗昀鉴的声音在秦云昭耳边响起,说话时还喷着不同正常人的凉凉的鼻息。 秦云昭本来还在想他要是真尸变了,自己是自己给自己一刀好还是被他咬死好,毕竟宗昀鉴这种一拳一个秦云昭的大佬就算尸变了也是最厉害的僵尸王。 但现在,僵尸王说话了…… 宗昀鉴松开不知所措的秦云昭,蹲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但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痞气:“别怕,没死,就是有点儿疼。” 秦云昭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搭在他肩膀上急切地问道:“哪儿疼?心脏?” “嗯”宗昀鉴应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对秦云昭安慰地笑了笑“刚才确实是差点儿就死了,不过……可能是神龙之心的效果,也可能是凰图腾自生陨死的效果,反正就是没死了。而且……可能还解锁了个牛逼闪闪的新技能。” “新技能?”秦云昭听得一脸懵逼“主角光环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宗昀鉴站起身来,将身子转向玉雕门内,转头对身后的秦云昭道:“看好了。” 话音刚落,宗昀鉴缓缓抬起来的手心便凝出一团银色的光芒,那光芒在黑暗的门内显得格外耀眼,渐渐的,那银色光芒竟然开始从草莓大小逐渐扩大成了苹果大小! 秦云昭站在他旁边看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修仙电影里。 紧接着,那团苹果大小的银色光芒开始自行塑形,只不过片刻便成了一只银色的凰鸟的样子,悬在宗昀鉴的手心展着翅膀仿佛随时都会脱离他的手掌飞起来一样。 秦云昭歪着头,也抬起了自己的手,然后闭着眼睛冥想了一小会儿后也抬起手来,手心上顷刻间便凝出了一团赤金色的光。 只不过她手心里的光塑成的形状不是凰鸟模样,而是凤的模样。 宗昀鉴眉毛一挑:“哟,学的挺快啊,我死一次才会的。” 他说着,手心一翻,手里那只银色凰鸟竟然真的向前飞了出去,而且在脱离他的手掌之后越变越大,所过之处皆亮成一片银光。 秦云昭见状也将手里的凤鸟丢了出去,一时间一凤一凰交缠而飞,无比绚烂,而本来漆黑的四周也被点亮成了暖黄色! “哇……”秦云昭看着眼前的盛景,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每一帧“这也太好看了,有什么作用吗?” 凤凰二鸟照明的能力不是盖的,只见这玉雕门里竟是一座城的样子,只不过建成房屋的材料皆是与那根被他们碎掉的青玉柱子一样。 他们现在站的地方,如果按照城的规格来讲的话,应该是城门。 宗昀鉴沉思片刻,抱着双臂撅了撅嘴:“唯一的作用就是短暂照明。” “……哦。”秦云昭觉得自己有点儿浪费感情。 “其实,我还见过比这更漂亮的景象。”宗昀鉴一步一步地往里走,看着逐渐消失的凤凰二鸟,回想起从前的事情,笑容渐渐地消失。 秦云昭跟在后面,一双眼不停地打量周围的景象,听见宗昀鉴这么说也来了兴致,问道:“更漂亮?那得什么样儿啊?” 宗昀鉴将宁节在手中挽了个花,道:“我们道观建在密林之中,那片林子在仲夏时节会有月泠花开,漂亮的很。” “月泠花?”秦云昭有些好奇,听名字就觉得很美好,但是她之前却从未听过世上还有这种花。 “嗯”宗昀鉴点了点头“皓月的月,泠冽的泠。我就是师父从后山的月泠花丛里被师父捡回去的,师父说我那会儿还没长开就被扔到了道观后山,皱皱巴巴的,丑的惊人。可惜我那会儿还没被我弟弟找到,也记不得了。” 宗昀鉴说起了月泠花,就提起来自家师父了,眼睛里都蒙了一层雾气。 其实真说起来,宗昀鉴的身世是真的挺可怜的,第一世的时候身为 分卷阅读9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嫡长子却爹不疼娘不爱,年纪轻轻就为了弟弟逃离家门,抛却了一身富贵荣华,换来的却是家族上下的追杀。 第二世生在军阀世家,手握兵权却总要担心会不会一觉睡过去就被人暗杀了,事实上,这样的事情确实发生了。他年仅十岁就担起了整个家族的存亡荣辱,亲族明里暗里争权,三番四次暗杀他。幸好他是带着记忆的,不然早就死个十万八千次了。 那一生里,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血液给泡透了,看什么都是杀气,手段也越来越狠辣。 直到第三世,宗昀鉴被乾找到的时候已经快一岁了,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像前世一样无懈可击,直到十一岁的自己第六次企图携弟潜逃的时候,自家师父站在他身后拿个小树枝戳了戳他后,带他去看了那片月泠花海。 也是那时候宗昀鉴才知道,原来自己师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有多世记忆的人,而乾的身世不简单。 宗昀鉴被自家师父带到那片月泠花海之后,自家师父就回去睡觉了,是去是留全凭他自己选择。 这十几年来,自家师父待他比亲儿子还好,好到宗昀鉴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私生子什么的。就这件事他倒也真的问过老爷子,老爷子总是会一脸慈祥地看着他,让他滚去练习术法。 那天宗昀鉴和乾躺在一片洁白的月泠花海中,闻着那幽香的味道,感受着清凉的风吻在脸上,听着蝉鸣蛙叫,突然间就觉得安心了。 不是从前手握实权或是坐倚金山的安心,而是救赎一般的安心。所以在那一天晚上,他决定留下来。 后来逐渐卸下满心防备,学会像个孩子似的跟自家师父撒娇卖萌撒泼打滚儿的他渐渐的明白了,自家师父看见了他内心的深渊,一直都在救他。 秦云昭静静的听着宗昀鉴讲述起他的从前,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她实在不敢想,经历过那些事情的宗昀鉴现在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谈笑风生。 “你说……”秦云昭在心中拼凑着自己眼中那老爷子的形象,却发现怎么都拼不上,还严重脱节儿“你说,让我们走的那个,会不会不是你师父?” “不可能”宗昀鉴眸色晦暗地摇了摇头“我师父的魂魄是残缺不全的,有贪噬烙印。而且……那贪噬烙印,就是我印下去的。” 秦云昭听到贪噬烙印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宗昀鉴问道:“你?给你师父亲手印下的贪噬烙印?!” 贪噬烙印这种东西秦云昭再熟悉不过了,这种咒术是大禁法,被贪噬烙印印上的人就相当于被施法者打了标记并扣住了一魂,施法者可随心所欲地惩罚被施法者的魂魄。 这种咒术从前是用来追踪那些心术不正的修者的,后来被人用来作奸犯科。她外公就是被贪噬烙印给扣住了魂魄,最后被折磨至死…… 秦云昭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想到宗昀鉴的从前,她还是问道:“为什么?” ☆、火中取栗的猫 宗昀鉴停下脚步,看着眼前恢弘的山内城池道:“因为我弟弟。” “乾?难道你师父也动了研究他身体的心思?”秦云昭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宗昀鉴,发现并没有什么情绪,又自行推翻了猜测“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刚才看见他也不能像个小孩子似的。那到底是为什么啊?” 宗昀鉴看着逐渐暗了下去的城池,抬手在两边的蛇人形状的青铜烛台上点了凰火:“师父是为了救我弟弟。” 秦云昭正疑惑着救人为什么还要被烙上贪噬烙印的时候,宗昀鉴坐在地上,慢慢地讲起了缘由—— 那会儿正值战乱,宗昀鉴和乾去山下的集市上采买生活用品什么的,好死不死的碰见了几个穿着和服并排坐在轿辇上的日本人。 那两男一女神情高傲得很,宗昀鉴和乾当时也并未想去招惹他们,但其中的那个黄色振袖和服的年轻女人看见了他们之后跟两旁的蓝衣男子耳语了一番后,便叫轿辇停了下来,然后就要把乾带走。 宗昀鉴自然是不肯的,但那三个日本阴阳师用的招数邪门儿得很,他自然不是对手,眼见着自家弟弟就要被带走的时候,师父急匆匆地出现了。 他师父原本是要告诉他俩不需要买东西了,跟他去川南一趟的,这会儿见这三人强行要带走小徒弟自然是不肯,便横在他们面前准备出手。 那三人将乾丢给手下后,结了咒就与他师父打了起来,一时间竟然是占了上风。 就在他们徒手捏碎了乾全身几处主要的骨头,要将他带走的时候,他师父突然将手上峨嵋刺一丢,自掌间掐出祖传的业火红莲阵诀,以自身大半修为烧死了那三个阴阳师。 业火红莲阵诀本是禁咒,被烧者不光肉身不保,连魂魄都会被烧个一干二净,只是这禁咒也需要施咒者的修为做启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类型。 而他师父光天化日之下出手列如此凶恶的阵法已是违背了修者的准则,且,他师父作为乾元观观主,现下还背了三条人命,足以让其他修者对他 分卷阅读9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进行惩戒。 其实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他师父杀了三个日本人,且完全占理。这件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的,但架不住这世上总有心术不正的人。 当时乾元观的藏书阁里锁着几本禁/术法书,这件事是修者界里都知道的,但在这之前谁也没说什么,毕竟都知道乾元观观主是克己之人,也抓不出来什么黑点。 但这件事一出,便有修者按耐不住心里的贪欲了,联合了其他的修者便要他师父交出禁/术,并且进行惩戒,来肃清所谓的风气。 有心术不正的,便有一身正气的,那会儿毕竟是民怒之时,不同意者还是占多数的。但再怎么理智也架不住那些蝇狗天天闹,还扬言若是不给个交代,便也开始修行禁/法,以后修行便去炼活人。 就在众位德高望重的前辈都在商议对策时,他师父给所有在录的修者都写了一封信,邀请来乾元观,他自会给个交代。 直到一个月后的九月九,向来清寂的乾元观里陆陆续续的来了百来号儿人,观里人手缺的厉害,连师叔伯们都亲自给倒茶引客了,唯独他被师父留在了身边。 宗昀鉴那时以为自家师父想到了什么好对策,或者说以他的想法路数,阴暗一点直接一网打尽。但是,自家师父在人到齐了之后,直接当众将观主的位置禅让给了大师伯,而这天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家师父的想法。 大家都以为这算是谢罪了,那些邪佞之流本想让他师父抽筋扒皮来的,自然是不满。可还未等他们说什么,自家师父便自请众人见证,他领贪噬烙印的惩罚…… 众人都觉得他疯了,毕竟刚刚使过业火红莲阵,已经被烧没了半生修为,这会儿还要领贪噬烙印的惩罚……这无异于将自己往死路上推。 那些邪佞之徒中有摇摆不定的,想着自己只是想要他交出手上的禁/书,并不想要他性命,便出来打圆场,要他交出禁/书即可。 但自家师父向来清傲的性子,怎么可能将禁/书交给他们,当即便叫宗昀鉴过去给他开阵。 宗昀鉴自然明白自家师父的意图,若是由他们来开阵,自己的一魂落在他们手里,届时他们定会日夜拷打自己的魂魄,要他交出禁/书的。 但若是由其他前辈开阵,开阵者精神不够强大很可能让他当场丧命不说,还有极大可能反噬自己。眼下精神力足够强大的只有宗昀鉴和乾,但宗昀鉴是绝对不希望乾背上任何心理负担的…… 这么数来,宗昀鉴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听闻要宗昀鉴这么个内部人员来开阵,那些邪佞之徒自然不甘心,也有其他长辈担心宗昀鉴这么小的孩子会不会掌控不好力量,但自家师父暴躁的很,一袖子就甩飞了两个闹事儿的。 在宗昀鉴咬着牙站到那片已经开败了的月泠花海中,用拂尘蘸着自己和自家师父的血画出阵法的时候,他心里的戾气是冲天了的重。 他亲手给自己师父烙上了贪噬烙印,而这个烙印的得来还是为了救他弟弟。 宗昀鉴时常在想,这世间的道义是否只给好人定的,而那些恶人则完全逍遥。他那会儿的身体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可那些奸佞之徒见他能开这贪噬烙印的阵后,竟然想趁他师父倒下悄悄将他掳走…… 那天过后,宗昀鉴把自己关在藏书阁,一遍又一遍地看戒律看了一个月。 在那期间,他一直都在想该怎么杀掉那些杂碎,好弥补自家师父的伤。他每想起自家师父怕他担心,明明是被烙印伤的很重,却还强撑着,摸他的头笑着说没事。 甚至在察觉出他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向罪孽倾斜后,自家师父还站在书房外,给他念了一夜的静心诀。 自家师父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宗昀鉴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心平气和地度过九月九这个日子,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尽管他什么错都没有。 秦云昭与宗昀鉴并肩坐在烛台旁,听着他语气平淡的讲这段过往的时候,心好像是被揉成一团一样难受。 平心而论,如果是她的话,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去弄死那些个混蛋,就算三清大帝给她念一年静心诀都没有用。 但是宗昀鉴竟然真的能选择不辜负自己师父在深渊里将他捞上来的心思,真的克制住了自己心头一直叫嚣着的恶念,那些自我挣扎的时候,想必,难熬的很吧。 “我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秦云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组织了半天措辞后认命地叹了口气“妈的我确实没法儿安慰你,我经历过的事儿连你十年经历过的都比不上,感同身受个屁!” 宗昀鉴转头看着秦云昭懊恼的样子终于是笑了,他摸了摸秦云昭的头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道:“不必安慰我,道爷我要是没点儿自我调节能力,早就被逼成疯子了……其实当疯子也挺好,就不用那么清醒了。” “我好像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彻底让自己死了”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那并不怎么真实的笑,表情无比沉重“都说经历多的人怎么怎么有趣儿,但是有趣是愉 分卷阅读9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悦别人的,经历中被伤害的千疮百孔的还是自己。就像……” 秦云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比喻更恰当。 “就像钻火圈儿的猴子?”宗昀鉴看着她抓耳挠腮试图找到一个恰当形容的样子,接道。 “对对对!”秦云昭听了宗昀鉴的比喻眼睛一亮,像个啄木鸟似的疯狂点头“或者说是火中取栗的猫!” 宗昀鉴摇着头笑了笑:“我要是没经历过这么多,也不能是这么个性格。我要不是这么个性格,你这脾气也不一定就因为一张脸就喜欢我。而我也够呛能挨个儿体验一遍别人想体验的生活……各有好处吧。” “不,我真的会因为一张脸就喜欢你的,毕竟我是个颜狗……行吧,你好看你说的都对”尽管已经近距离地看过多次这张脸,而且现在他这张脸上还布满了血污,但秦云昭还是有点儿心猿意马“不过……听你的描述,你师父应该是个心怀苍生而且极其疼你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什么即将苏醒的神就弃你和天下于不顾了?” 宗昀鉴听了秦云昭的问话后只觉得无奈:“姐姐,我刚刚才经历过人生的沉重伤痛,你不安慰我还就罢了,现在还在我伤口上撒佐料儿就太残忍了吧?”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但你不觉得真的很奇怪吗?难道你师父对神有什么狂热的爱?或者……是被什么给控制了?!”秦云昭本来是克制自己不坚定的思维随口一问,但问出来之后她才发现,这真的是个很大的问题! ☆、冰霜火焰 “等你想出来凉皮儿都结冰了”宗昀鉴看了看四周开始起变化的地板,对着空气吹了个口哨“我师父这人性格坚定不可能被控制,而且他的一魂在我这儿,他被控制了我肯定感知的出来。” 秦云昭完全没注意到地板的变化,而是纠结于他师父不能自拔:“那难道是你师父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要为神伸冤?” “我觉得,你跟溯溯做这么久的朋友智商被传染了真不怪你”宗昀鉴忍着自己的笑意继续道“不过现在我们可能……碰见了一点儿小困境,我没什么把握应对。” “啥?”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那一脸的轻松,完全想不到会碰见什么困境。 宗昀鉴双手搓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球,等塑好了凰鸟的形状之后,将那个球向空中一丢,然后指着凰鸟照耀下结成冰霜,上面还附着着烈火逐渐朝他们扩散的地板道:“就这个,我真没见过着火的冰……” 秦云昭顺着宗昀鉴手指的方向往地面上看去,只见远处那白色的玉质地面上已经附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而冰霜上燃着熊熊烈火。 “那我们是该用火烧还是用水灭啊!”秦云昭看着那冰霜来势汹汹,心里慌得不行,转头要往回跑时却发现,那玉雕门已经关了“我们到底会被冻成冰人还是会被烧成炭啊?!” 宗昀鉴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冰霜的吞噬范围都不包括那些玉质房屋,而且还在即将触碰到那些房屋的时候绕开了—— “铁头娃儿,准备好了吗?”宗昀鉴把宁节插在腰后伸手一捞,将秦云昭公主抱了起来,笑得百花齐放的,怎么看怎么瘆人。 “啥?”秦云昭被这么一抱出岫差点儿没拿稳掉在地上“现在应该不是调情的时候儿吧?” “我记得你是蹦过极的对吧?” “你先说你要干嘛我再决定我蹦没蹦过!” 在宗昀鉴的判断里,冰霜无论是什么,攻击性肯定比外面的巨龙旱魃什么的都强,但这冰霜似乎不会去覆盖房屋。 那么他的想法是—— 将秦云昭扔到最近也是最方便掌控全局的三层酒楼上去,然后他再跟过去。在这期间,宗昀鉴虽然无法去结出比秦云昭那怂的光盾更厉害的盾,但是他动作快,可以踩在那光盾上往酒楼这里跑。 宗昀鉴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看着离他最近,大概有二十米远的一个挂着篆体妄忧招牌的三层酒楼道:“冰过来的太快,我只有机会说这一次,你听清楚。我现在把你扔到那个酒楼上去,你在半空就立刻给我往地上砸你在山洞入口的那个盾,两米一个就行。我数到三就要把你扔出去没时间了!三……一!走你!” 秦云昭还一脸懵逼等待数字二的时候就被宗昀鉴使尽全力给扔了出去,连尖叫都没来得及的时候便见宗昀鉴单脚站立,而他四周已经被冰霜覆满了。 “给我盾!”宗昀鉴整个人已经做好了向前跳的准备,对着半空的秦云昭喊道。 秦云昭将出岫在右手上划了一下,然后捏成剑指凌空画着她自创的光盾符咒,直到最后一笔的时候,她将那光盾砸在了宗昀鉴面前三米左右的位置上。 宗昀鉴见那光盾砸在地上暂时隔绝了冰霜火焰,立刻跳了过去,也就是同时,他跳过去的瞬间,他之前仅剩的那一小块地方便被吞噬了。 “继续!”宗昀鉴这回没有等盾,而是直接朝前跳了过去。 秦云昭这会儿距离酒楼也就三五米的样子,也 分卷阅读9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就是说,这个符咒她很有可能都来不及画完,就会砸在酒楼的楼顶。 宗昀鉴当然知道秦云昭那边的困境,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秦云昭的光盾如果没有本人持续输出血液,那么能维持的时间也只有那么一刹那,所以,他往前跳不跳都是一样的。 就在宗昀鉴的脚马上就要踩到那冰霜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盾立刻出现在了他脚下,千钧一发之际免了他被炼了。 而重重的摔在楼顶的秦云昭强行爬了起来,顾不上全身的剧痛和不停往外流的鼻血,趴在楼顶上手上的符咒一刻都没停地往宗昀鉴脚底下铺。 一开始宗昀鉴是想让秦云昭先开盾自己再往上跳的,但是他实在是怕秦云昭第二个盾砸在他五米之外的地方,便一直主导节奏了。 直到九个盾砸下去,宗昀鉴站在酒楼门前一点时,他没有去推开那玉门扑进去,而是腿上蓄力,直接蹦到了二楼半开放型台子的柱子旁,然后伸出胳膊结结实实地抱住了。 秦云昭见宗昀鉴暂时安全了,心里松了口气后翻过身躺在屋顶边儿上,才想起来身上的疼痛感。 她被丢上来的时候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屋脊上又滚下来的,这玉质房屋看上去挺脆的,但没想到质量这么好,她这么硬朗的身子骨儿都遭不住这么一撞。 “宗昀鉴……”秦云昭躺在那儿连擦鼻血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忘不了宗昀鉴没数二就把她扔出去这回事儿“你是不是不识数,那三后面的二让你吃了?” 宗昀鉴抱着柱子慢慢往上爬,直到爬到二楼房檐的时候伸手一搭,然后腰上一用力把自己翻了上去,然后抱着三楼的柱子继续往上爬。 直到爬到三楼的房顶,坐在秦云昭旁边的时候,宗昀鉴才松了口气。 “当时真没有多一个数儿的时间了……”宗昀鉴向后躺去,望着逐渐灭去的光亮又搓了个光球扔了上去,手放下来的时候还擦了擦秦云昭脸上的鼻血“你撞到哪儿了?疼不疼?” 秦云昭翻了个白眼儿:“谢谢您手下留情,死不了,贼硬朗。” “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进到了这里,应该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不死了。”宗昀鉴看着缓缓朝着深处飞去,尾部拖着长长的光芒的凰鸟道。 “怎么说?” “你没发现,我们从进到了这里来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不仅不困还不饿吗?” “……不,我饿!”秦云昭坐起身来坚定地看着宗昀鉴道。 宗昀鉴拍了一下额头,然后也坐了起来道:“不,那是你的错觉,你根本不饿你就是馋。” “嗯!”秦云昭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 宗昀鉴看着下方已经完全冰化并且烈火一直未曾熄灭的地面,突然来了好奇心道:“你想不想知道,如果真的被这东西烧到或者冻到会怎么样?” 秦云昭扒在屋檐上,看着地上的奇景点了点头后又坚定地摇了摇头:“想,但是你不许再扔我了,我没你那么优秀的体力,跳不上来的!” 宗昀鉴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没笑出声,然后对她手一翻,手心朝上,说道:“把你兜儿里的戒指给我。” 秦云昭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兜儿里有戒指的?” “我刚抱过你啊,手感还挺好的其实。”宗昀鉴笑嘻嘻的看着秦云昭,就盼着能看她脸红。 “那你看,毕竟也是传说中的奶狗收割机。”秦云昭并没有脸红,而是大言不惭的跟宗昀鉴介绍自己的狩猎战绩。 宗昀鉴看着秦云昭从裤兜儿里掏出来的那枚已经有些锈了,嵌着一枚月光石的戒指,接了过来后有些好奇地问道:“谁送你的?对你很重要的人吗?” 秦云昭想起两年前那个把年少青涩的自己绿的充满生机的渣男前男友,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是,前男友送的。” “你很喜欢他?”宗昀鉴把玩着戒指,撇了撇嘴“如果你很喜欢他,那咱就换一个扔。” “我喜欢他……”秦云昭目光中透着一丝哀伤,但随即便成了暴怒“我喜欢他奶奶个坟头儿蹦迪!妈的都给我绿成浩克了,我还没扔这戒指就是等哪天这个狗东西结婚了拿着这个戒指给丫包成红包,现场砸场子!” 宗昀鉴听了扑哧一笑,摸了摸暴躁如牛的秦云昭的头,安慰道:“过去的事儿了,别想那么多,砸场子什么的带上我,豪车车队什么的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秦云昭靠在他肩膀上,看着他手里那枚戒指,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说起来你可能不信,这是他送过我最贵的一个礼物了……” “姑娘”宗昀鉴突然很正经地看着她“你这前男友是你费劲巴力从哪个下水道刨出来的绝世排泄物?听道爷的,这个咱不要了,出去了道爷我亲手给你雕一个和田玉的!” 宗昀鉴说着,手指一松,那枚戒指被他丢了下去,顺着房檐滚到了地上。 那枚戒指在刚刚掉到地上的一刹那便结成了冰,然后几乎是同时,被烈火 分卷阅读9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烧成了水蒸气。 秦云昭心有余悸地看着这一幕,手搭在宗昀鉴肩上摸着他顺滑的头发安抚自己道:“幸好你刚才没失手……现在一个和田玉已经无法安慰我受到惊吓的小心脏了,得再加七天/衣食住行吃喝玩乐全包的大Party!” ☆、青玉宫殿 “送你一个月的,不够的话一年都行。”宗昀鉴站了起来,眺望着最远方宫殿形状的建筑,心里又开始计算着计划了。 “能不能带我闺蜜?”如果要比喻一下秦云昭现在的状态的话,唯有看见肉的狗能与之一敌。 “能。” 宗昀鉴点了点头,反正对他来说钱这种东西来的太容易了,他当年可是四处刨坑藏自己收藏的东西,随便拎出来一件儿都够常人潇洒个好几年,更何况……萧溯集欠他的钱可不少。 “也就是说我未来一年能带着我闺蜜当米虫了?”秦云昭此时已经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小心脏,恨不能立刻跟吴漪分享这个好消息。 “嗯……理论上是的,如果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的话。”宗昀鉴摊着手,表情有些为难。 秦云昭从裤子上扯下了一条带子,然后把头发拢成了马尾后将横着咬在嘴里的出岫握在手上,面上满是坚定:“瞧好儿吧,今儿谁拦我,老子就拆了谁!” 宗昀鉴看着她这副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今儿算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你也不缺钱啊,怎么就这么……财迷呢?” “谁嫌钱多啊?咋的钱多了烧兜儿啊?”秦云昭白了宗昀鉴一眼“再说了,我说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那肯定得是我去不起的地儿,花不起的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富得流油?” 宗昀鉴点了点头,看着城池里列在道路两旁的白玉灯盏道:“这都是小事情,现在为了你的目标,我们得努力了。我们不能一直靠着扔凰鸟照明,指不定什么关键时候就灭了。现在我们分开两边,各自点亮自己这边的所有灯盏。” 秦云昭看着两边一米一个,伫立在道路旁的白玉灯盏,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胸腔道:“幸好这里的房屋间隔都不远,我还勉强能跳上去。行,我负责这边,你往那边儿跳吧。” 宗昀鉴看了看已经开始做起跑动作的秦云昭,脚下一用力便跳上了对面的一个一层民宅,然后抬手将凰火丢尽了灯盏里面后,起跑继续跳往下一个。 直到他连续点亮了三盏烛台之后一回头却发现秦云昭还站在那个酒楼上,看着下面一副怂样儿。 “你怎么还不过来?”宗昀鉴站在一个茶摊的棚顶上,对着秦云昭问道。 “我……”秦云昭看着距离自己大约十几米的地面,欲哭无泪地看着宗昀鉴“我才想起来我恐高……” 宗昀鉴听了之后表情十分复杂,想起她跳悬崖的时候那股英勇劲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一只手凝出一只凰鸟,扔向秦云昭道:“没关系,这团凰火会一直跟在你后面烧你的,如果你不跑,它就会把你的头发眉毛全烧光。” 秦云昭转头看着那逐渐接近自己的凰火,骂了一声娘之后脚下一用力,猛地朝着面前大约三米外的一层民宅跳了过去。 宗昀鉴见秦云昭这边已经行动了,自己也敛了敛心神,后退了几步继续往前跳着点烛台。 而秦云昭在跳过之后才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于是便安心了不少后大步流星地往前跳,到后来那凰火竟然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越跑越觉得刺激的秦云昭这会儿已经上瘾了,速度也越来越快,根本刹不住闸。直到她按着惯性准备继续纵身一跃时,却发现眼前的距离她根本跳不过去。 那是一个极其宽敞,像是演武场一样的地方,目测宽度至少也要几百米,而底下的冰霜烈火正等着她掉下来。 “救我!”秦云昭已经尽力控制自己停下脚步,但是这玉质屋顶实在太滑了,而她的速度又实在是太快了,惯性力量直接让她滑了下去。 向来谨慎的宗昀鉴当然是没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架不住秦云昭这种猪队友会出现。所以,当宗昀鉴看见秦云昭差一点就掉下去的时候,心里是崩溃的。 宗昀鉴当时连多想的时间都没有,脚腕一转便朝着对面秦云昭所在的屋顶跳了过去,然后成功的抓住了秦云昭的手,将悬在半空的她给提了上来。 “姐姐,咱下回谨慎点儿”宗昀鉴手一挥,将那枚凰火给收了后坐在屋檐上“如果我没来得及救你,你的吃喝玩乐就泡汤了。” 秦云昭坐在宗昀鉴脚边,心脏跳的十分强壮。她拍着自己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我看着那宫殿就近在眼前了,也没合计还能有这么一出儿啊……” 宗昀鉴看着那通体青玉建成的宫殿,觉得十分疑惑,因为这座宫殿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朝代信息。 “我记得你是历史系的对吧?”宗昀鉴扭头问同样在看那座宫殿的秦云昭。 “对啊,但是我只有自己感兴趣的朝代学得 分卷阅读10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好,其他的勉强应付考试。”秦云昭大言不惭地道。 “那你能看得出来那座宫殿是什么朝代的吗?”宗昀鉴指着那座散发着幽幽青光的宫殿问道。 秦云昭仔细地看了又看,发现这座周围没有城墙也没有任何防护的宫殿十分奇怪。 一般来说,一座城池里如果有这种超大型宫殿,那这座城池基本上就是帝都,而宫殿周围势必会被城墙给围住。但是这座宫殿外什么都没有,而是就那样耿直地建成了一座没有任何防护的样子。 而且,正常宫殿都是方形,讲究个天圆地方,但是这座宫殿的大体形状竟然是圆形,各个偏殿什么的与主宫殿呈一个菊花形,且没有任何景观的设置。 要非说有景观的话,那就只有从宫殿门口开始往外扩散的冰霜烈火了。 而且宫殿本身的形状也十分奇怪,既不是秦汉时期的那种简约大气,也不是唐宋时的华丽,而且屋脊上面没有任何做装饰用的飞禽走兽。 这座宫殿无论是造型还是坐落,都格外的不合常理,而且上面最多的疑似装饰型纹路都是把秦云昭逼到跳崖的腾蛇,看着十分有夏朝时那种祭祀风格,但是又不像夏朝那会儿板正且满是飞禽走兽的建筑一样。 要说宗昀鉴看不出来这建筑是因为才疏学浅那纯粹是扯淡,毕竟人家可是坐拥藏书千万,并且还有萧溯集这种外挂级别的人体图书馆的男人。 而秦云昭虽然平时看着非常不靠谱,但在宋朝之前的那些历史民风什么的她可是门儿清,毕竟她是个相对来说自认为比较有追求的纨绔子弟。 但现在两个对这方面都比较了解的人凑在一起都看不出来这座宫殿的大概信息,那就不能说是这两个人不行,必须得是这座宫殿有问题! “我现在不仅看不出来这座宫殿是什么朝代,还看不出来我们该怎么整。”秦云昭环顾四周,偌大的城池里就只有他们两个活物儿,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凉。 宗昀鉴看了看眼前越不过去的百米演武场,愁的头都快秃了:“说实话,我手里没有趁手的东西的话,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秦云昭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宗昀鉴的后脑勺儿以示安慰,但眼睛却好像黏在了下面的地板上一样,目不转睛地一直在看。 宗昀鉴自然注意到了秦云昭的微表情,但是并没打算去问她怎么了。他觉得秦云昭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如果他这会儿去打扰她的话有可能会中断她的思路。 事实上,宗昀鉴能摸索出这么一点完全是因为他也讨厌被人打扰,但是萧溯集那个除了过目不忘就没什么优点的低情商学霸经常会在他想事情的时候问他一些有的没的…… 宗昀鉴的猜想是对的,秦云昭确实是有一个想法,她刚才一直在想,既然在术法中火分品级,那么是不是就说明她可以尝试用自己身上最牛逼闪闪的凤火跟地上这个火刚一下哪个更厉害? 低品级的火无法压制更厉害的火,所以两种品级不一样的火相遇的话,低品级的火会主动避开高品级的火。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可以解释为质不相融,打个比方就是河水和海水接壤的话不会合为一体,因为密度不同。 而且,如果她手上的凤火比地上的火厉害的话,那么是不是也有可能融了地上的寒冰? 秦云昭想着百思不如一试,抬手自掌心凝出了凤火后就丢到了地上。 一旁的宗昀鉴见秦云昭这动作当时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只是这想法比较取巧,属于那种抠眼珠子扬沙子的类型,而他这种向来秉性说打就打真汉子的做事风格的人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也正常。 宗昀鉴侧过头去看秦云昭,发现她认真的时候还挺……挺有气质的,跟平时的悍匪气不同,这会儿看上去更聪明点儿。 两人扒着屋檐向地面看去,只见那团凤火在落到地上的瞬间便被那冰霜上附着的烈火给托了上来,悬浮在地面上发着赤金色的光。 ☆、宫殿崩塌 秦云昭想了想,双手在胸前掐了个符咒后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快到宗昀鉴都来不及反应。 就在马上落地的一瞬间,秦云昭的全身布满了赤金色的凤火,像是一个贴身屏障一样把她包裹了起来。 秦云昭看着被冰霜上的烈火托起来的自己,心神一动,张开手臂做滑翔状便脚尖点着火焰开始向前移动。 “你试试凰火能不能也这样!”秦云昭周身萦绕着赤金色火焰悬在原地,像一个科幻片里的虚拟机器人一样,仰头对头发垂下大半的宗昀鉴道。 宗昀鉴有些惊喜的点了点头,抬手在指间凝出凰火后扔到了地上,然后扒在屋檐上去看结果。 只见那团银色凰火并未像秦云昭的赤金凤火一样悬浮起来,而是沉了下去。但那凰火也并未被地上的火焰给吞噬掉,而是就那样稳稳地在火焰中静静燃烧,银色光芒柔和且夺目。 秦云昭看着那团凰火下沉的样子,想着若是凤火和凰火同时交融会是什么样子 分卷阅读10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便分了一点凤火在指间后丢到了那团凰火之中。 但当赤金色光芒与银色光芒刚刚碰到一起时,两团火焰竟然在地上火之中抵消了,且那凰火存在过的地方的地上火的火势竟然变得有半人高,开始不停扩散呈燎原之势! 秦云昭看着自己突然被推得老高,表情开始凝重了起来,对着上面的宗昀鉴道:“要不你往我这儿跳,我接着你!” 宗昀鉴看着地上的火焰,一咬牙召出了满身银色流火后便跳了下去! 在他的推测里,凰火虽然沉到了地上,没有像凤火那样浮上去,但也没灭,所以应该是安全的。拒绝秦云昭的帮助倒不是他大男子主义爱面子,而是因为,在他的判断中,秦云昭的凤火无法附着到持有者之外的人的身上。 “快!走!” 刚刚跳下来的宗昀鉴这会儿全身都在颤抖,疼的不行。 宗昀鉴的判断和推测都是对的,凰火确实能够避免自己被地上的烈火吞噬,而凤火也确实不能保护持有者之外的人。 但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本来就是冰冷刺骨的凰火虽然能隔绝灼烧,但是却隔绝不了高温。所以宗昀鉴现在的感受与进了火灾现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不会死也不会受伤罢了,但疼是真疼。 只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到底有多疼的时候,毕竟更疼的他都忍过,被烈火灼烧并不算什么。 秦云昭见宗昀鉴满脸的肉都在抽抽儿,而他自己就像个小旋风儿似的玩儿命往那座宫殿那里跑,便以为是有什么不得了的危险,当即动着心神,将身体向前倾,使自己往前飘的速度能赶上宗昀鉴。 此时二人的情景尚且算是壮观,凤凰双火一左一右在白玉灯盏里燃烧着,赤金色和银色将光明所及之处各分了一半,而他们的脚下是冰霜和半人高的火焰。 宗昀鉴在火焰中奔跑着,消瘦的身形看着十分轻盈,及腰长发摇曳在后脑勺。而他左上方的秦云昭被烈火托在半空滑行,手臂上的赤金图腾纹显得她还有点性感。 如果,这途中没有秦云昭一直碎嘴子在那儿问宗昀鉴到底怎么回事的话,画面会更美的。 直到胜利就在眼前时,宗昀鉴朝着那没有冰霜烈火的主殿跨了一大步,就在他马上就跳到主殿门前的时候,却被一道无形的墙给弹了回来。 被火焰包围的宗昀鉴单膝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秦云昭毫发无伤地从他刚才被弹回来的地方飘了过去后站在主殿门口看着他,心情十分微妙。 宗昀鉴忍着身上极其难耐的灼痛感,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着秦云昭走过去,等走到刚才被弹回来的那个地方时宗昀鉴抬手往前摸了摸,确定什么也没有后才继续走。 “小伙子,后空翻不错”秦云昭想起宗昀鉴刚才那个被半空截胡的动作,强行忍着笑继续道“我们为什么要跑?” “因为,疼。”宗昀鉴卸掉了全身的凰火后,从指间燃出一簇银色火苗,然后拉着秦云昭的手在上面过了一下。 秦云昭到底手指被凰火烧了一下后并没有感觉到灼烧的痛,而是刺痛,寒冷刺骨的那种刺痛。她正要问宗昀鉴为什么烧她的时候,宗昀鉴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懂了吧。” “呃……好吧。”秦云昭尬笑着点了点头,趁他转身观察主殿门的时候默默的竖了个中指,心说我懂个屁!我又不是蛔虫! 宗昀鉴摸着殿门口分别立着的两条人身蛇尾玉石像,扭头看了看秦云昭那迷茫的小眼神儿就明白了,合着这姐姐压根儿没明白什么意思…… “凰火虽然能保护我的身体,但它的温度是极寒的,隔绝不了比它高的温度,所以我在火焰中走的时候,会像真的在被熊熊烈火灼烧一样疼。”宗昀鉴看着比自己还高两个头的盘尾美人蛇像,边解释边用手指轻轻抚摸蛇尾,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秦云昭见宗昀鉴一直在摸那条蛇的尾巴,有些难为情地问道:“不是吧哥们儿……你好这口儿啊?” 宗昀鉴看着秦云昭,突然笑了,不是开心笑的,是被气笑的。他将手揣回裤兜儿里说道:“我对人形之外的东西没什么生理冲动……我只是想找机关……” “机关?”秦云昭表示不解“你怎么知道这儿有机关?” 宗昀鉴指着玉质的地面道:“你没有看见,这里有线吗?” 秦云昭闻言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看着地面,看得眼睛都快瞎了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宗昀鉴所说的线。 那是无数根墨绿色,互相交织着,十分有顺序条理的丝线。它们被埋在地板的最里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眼睛开过光?”秦云昭站起身来,一脸费解“这玩意儿就算是机关,那你怎么知道机关在人家尾巴上而不是胸上?” 宗昀鉴闭上双眼几秒后又睁开,眼中重新展现出那银色的光芒:“确实开过光啊。” 秦云昭照着他的做法,将体内的凤之灵调动起来后,瞪着那双赤金色的眸子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现在不仅是能看得清每一根埋在底下的丝线,还 分卷阅读10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能看得出每一根丝线通往的地方,最后,她将目光锁定在了宗昀鉴摸过的蛇尾上。 宗昀鉴看着秦云昭缓缓走到那蛇尾旁边,然后双手举到了胸前后将凤火覆满了手掌,手指上下翻动不停,好像是在拆什么东西的样子。 宗昀鉴只能看见那埋在地上的丝线,却看不见盘着的蛇尾上托着一枚戒指,而这戒指此时被一团墨绿色的丝线给缠住了,缠住戒指的丝线与地下埋着的,是同一堆丝线。 其实宗昀鉴看不见也很正常,因为缠着戒指的这团丝线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几乎与凰火的温度无二,宗昀鉴根本无法用凰之灵的敏锐去感知。 而与之相反的是秦云昭的凤之灵。 凤之灵温度灼热,所以这一截温度极低的线在秦云昭的感知里简直不要太清晰。 但拿人东西总是得付出代价的,比如说正在拆线的秦云昭这会儿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那一根一根丝线只要被她碰到,就会像利刃一样割伤她的手,虽然不会出现伤口,但是真的很疼。 不过秦云昭这个孩子十分能抗,只要不让她看到血,骨折都能抗一抗,十分擅长自我麻痹。 就在她将最后一根丝线解下来,把那枚戒指捧在手心里的时候,宫殿突然开始像是地震的一样,开始摇晃,崩裂,地面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宗昀鉴迅速将秦云昭往旁边比较空旷的地方推了过去,自己在那美人蛇像倒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也跳到了秦云昭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宫殿向下塌陷,却没有半点碎屑。 “你拿了什么?”宗昀鉴转头看着他们经过的地方,那些房屋酒楼也已经开始坍塌了,这画面看上去十分壮观,是那种毁灭性的壮观。 秦云昭将那枚正在刺痛着自己手掌的幽青色腾蛇穿云样式的戒指举到宗昀鉴面前,怂怂地道:“是不是因为我把人戒指偷了,所以才……” 宗昀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的。我看那些丝线是纵横交错,每一个都能引发机关的,所以我刚刚才想找机关源,拆了它。” 他说完,看着秦云昭那持续迷茫的小眼神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你就算不拿戒指,我们碰了别的,也会引发机关,而你拿了这个戒指可能还刚好救了我们。” 秦云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所有的光全都熄灭了。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反应时,光芒又重新回来了,只不过与刚才的一半凤火一半凰火的交错光芒的不一样的,这会儿他们看见的是像从青石楼里出来时看见的烛光光一样。 ☆、屈辱的谢大佬 宗昀鉴扫了一眼刚才美女蛇像的地方,发现那两个原本已经倒塌了的蛇像现在竟然安静的伫立在那儿,只不过看上去要更通透一点,且蛇尾上还燃着一簇拳头大小的火焰。 原本他看见的那个玉像是不透明的,而现在眼前这个玉像则是半透明的,且没有什么墨绿色的丝线。 所有的景象全都变了,这巨大的变化竟然除了地面的摇晃之外,都没有多余的感觉。 秦云昭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到了,但是更多的是觉得十分新奇,因为原本的城池现在变成了一个超大号的山洞,洞壁上嵌着的青铜灯盏和地上分布的一人多高的烛台就是烛光来源。 这个大型山洞里有一种非常奇特的香味,不同于长明灯油的动物油脂味儿,而是那种草木香味,但是这里明明什么植物都没有。 二人放眼望去,发现这里基本没有什么遮挡物,就是十分空旷的样子,地面上设了坐席案几和软榻香案。最远处也就是他们本来走过的烈火冰霜出现过的地方,这会儿都变成了一大片湖水,而没有湖水倒影的他们身后的墙壁上则是涂满了各种色彩鲜艳的壁画。 只不过因为地方实在是太大了,莫约有一座小型城市那么大,尽管一半的面积都是湖水,但是任他俩视力再好,地方大加上光线昏暗也不能让他们清楚的看到所有信息。 “哥……哥哥?” 熟悉的声音在宗昀鉴身后响起,宗昀鉴猛地回头看去,只见乾这会儿已经洗漱得十分干净,正穿着一身儿让他觉得十分眼熟的中山装,面无表情地坐在最角落的蒲团上。 见宗昀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乾整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复杂。先是惊喜,然后变成了疑惑,最后是满眼的愤怒,看得宗昀鉴十分纠结。 未等宗昀鉴说什么,乾好像是疯了一样,从地上捡起宁过纵身一跃便站在了宗昀鉴身后,然后用匕首指着他的脖子,声音低哑的不像话:“你是谁?!” 宗昀鉴抬手制止了要敲晕乾的秦云昭,低头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把血迹斑斑的宁过后,缓缓把身体转了过去后一脸狐疑地看着乾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伸出手指弹开了匕首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弹了他一个脑瓜蹦儿。 “你怕不是石乐志?”宗昀鉴将宁过从乾的手里夺了下来,放在手指甲来回转,生怕乾一个激动真把自己砍了。 乾 分卷阅读10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虽然被宗昀鉴夺刀的熟悉手法给安抚了一点,但心里还是不信的样子,于是便盯着宗昀鉴笼罩着昏黄烛光的脸,用唇语道:“月泠。” “翠花儿”宗昀鉴边答着暗号,边伸手捏了捏乾白净嫩滑的小脸儿,对秦云昭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过来后问乾“溯溯呢?猫呢?傻大个儿呢?” 乾本来听到宗昀鉴的对答后很兴奋地扑在了他怀里,但这会儿听到宗昀鉴问这些人的时候,表情十分精彩,抬起手指了指他刚才坐着的地方的对面,软软的说道:“他们在那儿……” 宗昀鉴和秦云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程锦闭着眼双手交叠在胸口,躺在一张梨花木的贵妃榻上,腿悬空了一截儿,神情十分安详。而吴漪则是穿着中山装坐在蒲团上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直在盯着他看。 萧溯集则是在离程锦的贵妃榻十米之外的地方坐着,正擦拭着知还,傻愣愣地看着他们。 比起这场景切换,让秦云昭和宗昀鉴更加介意的是,萧溯集的身旁并排坐着双手被绑住了的谢长安、薛太平和宋谷,只不过…… 薛太平上半身的衣服全都被扒干净了,露出胸口的暗红色篆体“禁”字纹身,下半身的也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面色十分不善。 宋谷的情况跟薛太平差不多,只是他更惨一点,鞋和袜子都被扒下来了,神情十分幽怨。 谢长安的情况比起二人都好很多,上半身还留了一件白色短袖,下半身的裤子和鞋子都在。只不过最让秦云昭服气的是,都这种下场了,他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弟弟?”宗昀鉴摸了摸鼻子,回头看着人畜无害的乾,等着他给个答复。 他就说!乾身上穿那衣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合着是给人家集体扒了! “哥哥,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乾扯着宗昀鉴的衣摆,眼睛含着泪亮晶晶的看着宗昀鉴,哽咽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宗昀鉴在激活凰图腾的时候,乾头一次感受不到宗昀鉴的任何气息。他以为宗昀鉴真的死了,灰飞烟灭那种死…… 宗昀鉴看着自家弟弟这委屈的模样叹了口气,心里合计着也不能再问他什么刺激他了,不然一会儿蹭一身鼻涕不好洗。想着便一手拎着秦云昭,一手拽着乾走到谢长安面前后踢了踢他的脚,问道:“大兄弟,怎么回事儿?你们之前不还是联盟么?” 谢长安仍旧是高岭之花的样子,对宗昀鉴的觊觎不理不睬,倒是旁边的宋谷,见宗昀鉴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以名状的开心之中。 他对着宗昀鉴眨巴了两下眼睛,眼角的火焰鲜艳无比。在确定宗昀鉴不是像乾那样歇斯底里后,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特别小甜心:“善良的宗先生!你跟你可爱的弟弟说一下,通融通融,把衣服还我行吗?不还衣服也没关系,裤子还我就行!实在不行把秋裤还我也行……” 没等宗昀鉴说什么,一旁的萧溯集直接笑出了声,然后扒着宗昀鉴的腿站了起来,眼眶里还包着泪水,低头看着宋谷道:“宗昀鉴?善良?小朋友,你还真是够可爱的,本年度最佳段子手就是你了!” 秦云昭没空去管他们之间这些事,被宗昀鉴提过来之后直接就奔着吴漪去了,这会儿蹲在吴漪面前死死地抱着吴漪,哭得不成样子。 其实仔细想想秦云昭现在这样倒也说不上丢人,毕竟还是个孩子,尽管进了这山脉里,危险重重,但跟自己信任的人蹲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就会突然断掉。 吴漪被秦云昭抱的结结实实的,面上十分欣喜,但却什么话都没说。 如果说按正常的模式的话,秦云昭鸵鸟依人地扑到吴漪怀里哭的话,吴漪是一定会去安慰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默又不知所措。 秦云昭只是觉得吴漪这样可能是太开心了,毕竟当时在青石楼里那种情形,谁都会认为她和宗昀鉴已经死了。 而吴漪也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不光吴漪觉得秦云昭她们俩死定了,就连乾和萧溯集都觉得她们俩根本活不了了,一是乾彻底的感受不到宗昀鉴的气息了,二是,吸入炎毒过多几乎无解。 但被猜测的主人公之一宗昀鉴这会儿生动鲜活地蹲在宋谷面前,问他从分开之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谢长安这种大佬都惨到被扒衣服了。 宋谷看了看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的谢长安,又看了看满目阴鸷专心盯着地面的薛太平,犹豫了一下后,弱弱的开口道:“你把我秋裤还我,我就告诉你……” “你不说我完全可以问别人啊”宗昀鉴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萧溯集擦到一半的知还,开始调戏宋谷“你说说你,秋裤都能让人给扒了,嘛呀这是。” 宋谷这会儿欲哭无泪地看着宗昀鉴,他很想捂着脸忧伤一会儿,但无奈他四肢根本动不了,只有一颗头和五官能自由支配,所以他现在连捂脸都做不到。 尽管两方并不算友好,但宗昀鉴对这个小朋友的印象一直都还不错,见他这么楚楚可怜也就不逗他了,回头看了一眼 分卷阅读10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站在他身后满目深情盯着他后脑勺儿的萧溯集后,一撩萧溯集的裤腿,发现并没有他想看见的秋裤。于是又看了看站在萧溯集旁边,无比乖巧的乾,问道:“他秋裤呢?” 乾指了指左手边贵妃榻上安详躺着的程锦,声音很小声地道:“在他身上……” 萧溯集见宗昀鉴站起来就要奔着程锦过去,忙拦住他,边把他往后推边解释道:“他刚刚使过一次大阵,这会儿正死着呢,得给他身体保暖一下。” 宗昀鉴听了当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大阵?能让他进入死亡状态,他用的是什么阵?” 萧溯集低着头,沉默了有一会儿后才道:“传送阵……” “坏了……”宗昀鉴这会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程锦是灵巫族,而灵巫族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法器向天借灵,比如说他一开始在青石楼里弄死那条九头蛇,用的就不是自身灵力,而是通过幡杖向天借来的。 这种方式有利也有弊,利端是借来的灵力是真的纯粹厉害,弊端是,借灵的人会在借灵之后进入死亡状态,虽然不会有尸臭和尸斑什么的,但身体冰凉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不说,还无比的沉。 ☆、宋·一身傲·谷 程锦的这种死亡会持续多久完全取决于个人向天借的灵力有多少,像他在青石楼里杀九头蛇借的灵,尚且不算多,所以醒的也快。 但要是像传送阵这种大阵,程锦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是醒不来的,而宗昀鉴现在十分需要程锦随时保持清醒。 而且现在最棘手的是,他得在程锦醒之前保护好他的身体,不然稍有差池程锦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不得不说,脆皮法师的伤害是真的高,但血皮也是真的薄,没了灵力加持之后就是一棵大白菜,任切任腌的那种。 “你们谁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宗昀鉴看了一眼沉默着蹲在吴漪旁边相顾无言的秦云昭,选择略过吴漪,不问她,而是回头问萧溯集。 萧溯集看了一眼乾,沉吟片刻便道:“先这么跟你说吧,我和乾在遇到谢长安之后发生的事情有一段隐瞒了你们,其实我们做了一笔交易。” “这个我猜到了,不然你虽然情商低的吓人,但也不至于不信我们而是去信这个老妖精。不过你就别跟我挤牙膏似的了,一口气儿全给我说完了,我再判断你们俩的做法是扯裤衩子了还是只是拽了裤腿儿。” 宗昀鉴看着谢长安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心里默默地想,要不是这么多年来跟他打过交道,自己肯定觉得萧溯集他们这么对待他有点儿太粗鲁了。 “当时谢长安问我们是不是要找伏羲十六卦,他说他身边的宋谷可以帮我们,但作为交换,我们得听他的安排并且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你”萧溯集看着一脸委屈觉得自己被出卖了的宋谷,继续道“谢长安告诉我们,这世上是有神族后裔的,只不过是神族与人类所生的混血,而宋谷就是其中之一,所以能感知到伏羲十六卦。” 宗昀鉴一愣,他之前猜测过,当时神人共居的情况下会不会有神与人的后裔,在几番推敲求证下,他可以确定的是会有,但是经过这么多代的混血人类,可能自身早就没有半点儿神力了。 但是萧溯集说的宋谷就是神人后裔,而且还能感知到伏羲十六卦这一点着实让他惊了一把。 看来,神还是神,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就算经过了这么多次的淡化,先天对于神的感知还是有的。 宗昀鉴这会儿也开始盯着宋谷看了,直到把宋谷看得头发都快竖起来的时候,一旁一直沉默着的谢长安突然扬起那张精致的脸,温软清冷地说道:“放了我们,不然,程锦会死。” 未等宗昀鉴他们说什么,坐在谢长安旁边的薛太平低着头勾出一抹笑,半带威胁的说道:“宗先生,我知道这个灵巫族最后的活口对你很重要,但是真抱歉,他不小心被他自己家的幻蛊给咬到了。没准儿你放了我们,他就会好起来。” 吴漪本来是跟秦云昭相对无言,处于一种十分尴尬的状态,但听了薛太平这句话后直接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右手亮出爪子抵在了谢长安脖子上,冷冷的对薛太平说道:“他要是活不了,谢长安也活不了。” “别!”薛太平死死的盯着吴漪锋利的指甲,生怕她真的会刺伤谢长安的喉咙“把你的指甲挪走!” 吴漪本来是自行揣测薛太平非常在意谢长安,这会儿薛太平的反应告诉她,这是真的。于是便将指甲又凑近了一点,贴上了谢长安的脖子。 谢长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嫩得很,被吴漪无比尖锐的指甲这么轻轻一碰就破了皮,渗出点点血丝。 “蛊下在了哪儿?”吴漪威胁着薛太平,那张面瘫脸这会儿看着倒是真的很有范儿。 “胸口。”薛太平没有去看谢长安那双冷漠的眼,直接招了。 宗昀鉴看着慢慢收回利爪的吴漪,对呆楞着思考到底哪里不对的秦云昭调笑道:“你小爸爸可比你阴损,多学着点儿啊。”b 分卷阅读10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r   秦云昭闻言白了一眼宗昀鉴,慢悠悠地走到一方茶案前坐下,支着头等他们的审讯结果。 “弟弟,你去给解蛊,溯溯,你给我讲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宗昀鉴转身走到秦云昭面前坐下,眼神示意萧溯集也过来。 萧溯集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宗昀鉴身边。他觉得在事情还没有讲清楚之前还是不要离秦云昭太近,他太了解秦云昭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暴走了。 “从哪儿开始讲?”萧溯集清了清嗓子,一双眼睛锃亮地看着宗昀鉴。 “从我走了之后开始。”秦云昭面色有些尴尬,如果宗昀鉴没有跟她说过他相信萧溯集,自己这会儿铁定就跟他撕起来了,但是宗昀鉴这么老奸巨猾的人都信任他,自己没理由再刁难他了。 萧溯集点了点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便开始讲起了秦云昭走之后,他们从水里游出来的时候。 那时候吴漪看见了青玉柱子顶着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后,就带领着谢长安他们游了上去,但是因为水性实在太差,所以在刚露出头的时候就扒着岸边疯狂地咳嗽吐水。 但她每呼吸一次,青石楼里弥漫着的炎毒就会入侵她的肺里更多。 “回水里!”程锦拍了拍吴漪的后背,见她已经吐出来了一部分水后,便拉着她的手腕对众人说道。 萧溯集和乾听了并没有潜入水里,而是直接上了岸后,盯着那个大洞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飞爪。”谢长安艰难地在水中揽着薛太平的腰身,对宋谷说道。 宋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然后利落的翻身上岸后从小腿上解下了一根绳子,又从小臂处解下了三根弯着的,带有机械拼接口的暗紫色钢筋。 萧溯集扶着消耗太多体力有些虚脱的乾,手中打着火焰眯着眼想看清楚宋谷手中的三根钢筋是什么材质的,但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见过这种材质的东西。 宋谷脸上挂着小骄傲的微笑,十分熟练的把三根钢筋拼成了一个爪子的形状后,将末端的扣子与那根小腿上解下来的绳子连接好,然后做了一个很有范儿的类似自由女神举圣杯的样子将爪子向着上空一抛—— 那爪子在上空与青石碰撞出一声脆响,然后直直地掉在了宋谷的肩膀上,将他砸的龇牙咧嘴的。 “锤石,稳住!”萧溯集用火焰照着宋谷的脸,情不自禁地说道。 宋谷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去想刚才装逼失败的小插曲儿,沉着气又向上抛了一次。 这下倒是没砸到他,但是掉进了水里,差点砸到薛太平。 谢长安及时接住了那个飞爪,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宋谷,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宋谷咽了口唾沫,心怀忐忑地一点一点拽回飞爪,生怕谢长安生气。在他的心里,谢长安生气是真的可怕,他跟了谢长安这么多年,只见他面有过一次怒色,还是二十年前。 那是蓝田玉执行完任务后损伤惨重,被一伙儿没什么仇怨的新兴起的组织趁机给抓了后毒打了一通,跟谢长安谈判分谢归辞股权。 但是那伙儿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谢长安最讨厌别人动他罩着的人,也万万没想到蓝田玉就是个不要命的bug。总之,那天蓝田玉拼着一身重伤跟谢长安里应外合逃出来后,活生生用带着倒刺的鞭子把抓她的那些人给抽死了。 后续就是谢长安临时召集了薛太平的罹夜,浩浩荡荡地去了那伙儿组织的家族坟地。 那是个夜不黑风不高的山头儿,谢长安带领罹夜的人把对方的祖坟给刨了,砍的七零八落后分批次丢到了不同的湖海里后还给人家寄了封信,告诉对方他们的老祖宗正在各个湖海里喂鱼。 据谢长安的眼线回报,那个年纪轻轻穿金带银的小伙子气得差点把房子都给烧了,桌子都砍碎了好几个。 当时刨坟的时候宋谷是跟在谢长安身边的跑腿小弟,他看着谢长安负手站在人家老祖宗的棺材板儿上,眼中的冷漠像是毒蛇一般可怖。 “你们老板是不是太久没给你涨工资,你伺机报复啊?”萧溯集往外吐了一口血,有些疑惑地看着两次失手的宋谷,心里想着这人能靠谱儿找到伏羲十六卦吗…… “我可得敢伺机报复……”宋谷低着头弱弱的回道。 宋谷悄悄握了握拳头,闭上眼睛将飞爪再次向上一掷,然后一扯,确定爪子勾结实了之后忙下水将薛太平接到自己手里,让谢长安上岸。 程锦在水底下见谢长安他们都上岸了,拍了拍腮帮子鼓成河豚的吴漪,示意她跟着自己上去。 吴漪这会儿正死死的抱着程锦的胳膊像只树袋熊一样,见程锦拂开了她的双后后抓起了手腕,便安心地跟了上去。 直到所有人都上了岸,谢长安已经爬到了外面,一直盯着宋谷身上挂着的薛太平。 宋谷见状忙带着薛太平开始顺着绳子往上爬,生怕自家老板也刨他的祖坟,到时候自己老哥一定会打断自己的狗腿的…… ☆、高端复刻 b 分卷阅读10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r 萧溯集见宋谷已经艰难的爬到了一半,捂着嘴对程锦和吴漪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跟上,不用管自己。但他手势才打到一半,便觉得胸腔的痛已经无法忍受了,咳嗽了两下之后喷了一地的血。 程锦看了看惨不忍睹还要照顾乾的萧溯集,也没多说什么,将绳子递到了吴漪手里之后便退开了一步,方便吴漪施展开手脚,免得姿势不行爬的太累。 吴漪接过绳子,拽了拽之后一咬牙,笨拙地双手扯着绳子就往上爬,但是却怎么都爬不上去。 程锦见状,指了指已经快爬到头的宋谷对吴漪道:“你学着他的动作,腿不要乱踢。” “我试试!”吴漪抬头看着像个猴儿一样动作,就算一手带着薛太平动作也十分迅敏的宋谷,坚定的对程锦点了点头。 萧溯集在旁边本来是想催促她快一点,但因为之前的事情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忍着炎毒的侵蚀。 吴漪双手抓着绳子,凭着胳膊的力气撑住了身体后将两只脚掌扣在绳子上,然后一点一点地往上挪。直到动作完全熟练后爬的竟然快得很,而且看着还挺轻盈。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她是一只猫…… 直到所有人都爬了上去之后,先是坐下休整了一番,吴漪抱着那青铜烛台死活都不愿意撒手,对程锦问道:“你是四川人吗?为什么你一点儿口音也没有?” 萧溯集看了看脸贴在烛台上,问这些毫无营养的话的吴漪,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没说什么。毕竟冤枉了人家,他愧疚啊! “是,从小学官话。”程锦停止摆弄自己的幡杖,很认真地直视着吴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乾这会儿突然心急了起来,也不管程锦跟吴漪的网络冲浪式聊天,对着谢长安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谢长安仍然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身边刚刚醒转的薛太平。 薛太平心领神会,将宋谷叫了过来后指了指自己满背的玉石碎片:“帮我拔掉。” 宋谷咽了口唾沫,看着薛太平被扎成刺猬的后背伸手就去拔那些玉石碎片。 他大概也能猜到这满身玉石碎片是怎么弄的,大概是青玉柱子崩塌的时候扎到他背上的,看着都疼。 直到最后一片碎屑□□,薛太平一声都没吭,倒不是多能忍,而是习惯了。 他像从前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一元硬币,在手里掂了几下后对乾挑了挑眉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命运吧,花左字右。” 乾握了握拳头,倔强地掏出罗盘,试图找寻一下可行的方向。但是这罗盘自从进来这山脉之后就没怎么好用过,这会儿也不负众望地掉链子了。 萧溯集看着乾摆弄着罗盘满脸失望的样子,不由得有点儿心疼,毕竟他也算是乾的半个野哥。 薛太平扫了一圈,见没人说不同意之类的话后,将硬币向上空一抛,待到硬币落在他脚边的时候低头看了看,是字。 “是字,走右边”乾看着上面的字,起身抖了抖湿哒哒地贴在他身上的衣物,向右走了两步后回头看着一动不动的薛太平问道“怎么不走了?” “走左边!”薛太平捡起钢镚儿揣到了兜儿里,扶起谢长安后并肩往左边走。 他这一决定倒不是没理由,而是因为薛太平每次抛硬币的时候都会选择自己说过的相反的答案,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有什么不同,但他就是拧巴。 因为他曾经带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困境,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就去抛了硬币。但当他按着抛硬币时的选择去做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去的人除了宋谷,剩下的全数死在了那深山老林的毒气里。 从那之后,薛太平虽然没有什么消沉之类的情绪,但再抛硬币就只往相反的结果去做了。 几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左边走去,完美的错过了那两条看门的龙和相反道路上的危险。 直到几人走到了一块石碑前的时候,前面的薛太平停下了脚步,给后面的萧溯集让开了位置道:“萧先生,这是你的特长,来吧。” 萧溯集皱着眉走到那块两米高的,把前路挡的严丝合缝的灰色十分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得出了结果—— 这是一块仿夏朝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讲的大致是一个关于神的故事。 故事大致是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了天柱折地纬绝,洪水成灾,神为了救手无寸铁的人们,如何如何英勇的故事。 不过在萧溯集的看法里,这个故事的结尾不太对劲,因为结尾写的是,神最后因连接天地的通道消失了才回去天上的,那总得有剩下的神来不及回去吧? 可是这里根本没写详细,含糊其辞,像是在掩盖着什么一样。 萧溯集虽然对这个故事十分质疑,但还是收敛了心神,把注意力重新调回这块石碑上。 这石碑尽管是仿的,但是应该也有段历史了,严格意义上来讲还算个文物。举个例子,就像清仿宋青花瓷,你说它是古董吧,它是个 分卷阅读10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赝品。你说它是赝品吧,它还是个古董。 这东西的存在就很尴尬,如果非要找一个形容词的话,那这应该是最牛逼的高仿了! 但萧溯集到底也不是学考古的,理论知识一大堆,实际能用没多少,能看出来是仿的并且认识上面的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只不过他觉得这块突然阻断去路的石碑非常怪异,不像是天然的,因为这通道里都是玉质的墙和地面,这块石碑是灰色的。而且这石碑配着上面繁杂的文字,总让萧溯集觉得有点儿透心凉。 他伸手轻轻地抹了一下那上面凸出来的甲骨文的字体,发现这凸出来的字竟然是软的! 石碑是真石头,手一拍结实得很,但凸出来的字却是软的…… “萧先生,看出来了什么,说说呗?”薛太平抱着肩膀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溯集。 萧溯集并没有搭理薛太平,而是用知还的尖端轻轻地切了一下那凸出来的字。他本来是想看看这字是什么材质的,却未曾想,这一划直接让那凸出来的字的外层开始往下蜕了! 程锦有些惊讶地看着这石碑上的一层灰色逐渐像塑料纸一样蜕了下来,一点一点露出里面没有任何字迹,无比光滑的红色石头,未等众人看明白,立刻掏出金刀在上面又划了一下。 这回那石碑上面的红色也像灰色那层一样,开始往下蜕了,但不同的是,这层红色蜕下来的时候并不像灰色那样悄无声息,而是带了一股十分严重的腐臭味儿。 那个味道十分酸爽,就像是把天底下最臭的东西都发酵个一年半载再掺和到一起一样,杀伤力大到乾差点当场晕倒。 这对于旁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灾难了,对于吴漪这种嗅觉十万分灵敏的猫来说,简直就是灭霸级别的大BOSS。 吴漪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和嘴,一手掐着自己的嗓子,眼神痛苦地看了一眼那块石碑后转身就要跑。 程锦一把拉住了吴漪的手腕,见吴漪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指了指那块石碑,示意她看那石碑的变化。 吴漪忍着强烈的想吐的感觉,给了程锦一个面子看了一眼那恶臭来源的石碑,发现那石碑现在竟然变成了黑色的样子,上面还泛着油光。 萧溯集和程锦二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黑色的油脂物,最后实在是被熏得大脑快要停止思考了,二人对视了一眼,程锦将谢长安他们又往后推了推后,自己也退了几步。 谢长安虽然一直没吭声儿,但他已经猜出来这萧溯集到底要干嘛了。 果然,不出谢长安所料,萧溯集见众人都退到了安全区域后自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将手心凝出来的火焰猛地冲着那石碑一丢—— 刹那间,火光在整片石碑上蔓延,周围的玉质墙壁都被熏黄了,那来势汹汹的火焰如同饕餮一般,似乎是不吃了这块石碑都不甘心的样子。 只不过让众人稍微好受了一些的是,这石碑开始被烧着了的时候,那股恶臭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有着淡淡的檀香味儿的味道。 那味道吴漪总觉得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儿闻到过这么牛逼闪闪的味道了,毕竟她有预感,这香要是真的有地方出售,那肯定是天价的,就冲这个味道就必须值得。 程锦见吴漪也缓缓地放下了捂着口鼻的嘴,将自己手中的幡杖交到她手里后,一手拉过薛太平,一手拉过萧溯集道:“它现在应该很脆。” 萧溯集几乎是秒懂程锦的意思,这石头被掌中火烧了这么久,自身怎么着也被烧脆了,这会儿三个大老爷们儿要是给它来个连环大飞脚,它可能会当场去世。 “可是……”吴漪也明白了程锦的意思,弱弱地看着摩拳擦掌的三个绿林好汉“可是我们根本不知道石头后面有什么,要是有什么危险之类的怎么办……” 乾见吴漪这有点怂怂的样子,突然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从她身上看见猫的样子时的慌乱,觉得自己有点儿傻。 他确实是怕猫,但吴漪这样子压根儿就不是一只猫该有的性格啊!所以,四舍五入,吴漪约等于也不怎么喜欢小猫咪。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四舍五入是怎么算出来的,但是一定没错! ☆、外交大使萧溯集 薛太平给宋谷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保护好谢长安不要被待会儿不受控制的碎石头砸到,然后负手站在那石碑一米外的地方看着萧溯集,意思是自己绝对不踢第一脚。 诚如吴漪所言,这古怪的石碑后头指不定有什么,如果薛太平来第一脚的时候这石碑就碎了,他固然能躲,但后面的宋谷和谢长安他就保护不到了。 宋谷毕竟还是个孩子。 程锦看得出来薛太平的意思,也清楚萧溯集拽上薛太平心里打的也是这个主意,他们都有不当第一个的理由。 想着,他见乾和吴漪都躲到了安全地带后微微定了定心神,助跑了两步后双腿腾空便踹上了那块石碑。 分卷阅读10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然而这一脚并没有让那块石碑碎掉,只是产生了一点小裂缝。但还没等程锦稳稳落地,一旁的薛太平就以同样的动作跟上了第二脚。 这次这块石碑确实开始裂的更严重了,萧溯集想都没想在薛太平还没落地的时候就跟进了第三脚。 如程锦的预料,这第三脚确实让石碑整个崩裂了,但萧溯集也因为没有回弹的落脚点而差点回不来被石碑给活埋了。 修者确实是有一些普通人没有的能力,但身体仍然是普通人的身体,被乱世砸到或者跳楼什么的也会死。如果萧溯集没被程锦拎着裤腰带给一把揪回来,在这向下崩塌的乱石堆里就是不死也得半残。 程锦将萧溯集拽回到自己的位置后转身就往后撤,完全不管萧溯集死活。在他心里,他拽这一把已经是帮了萧溯集很多了,如果他着陆后还不能安全撤离,那真的活该被砸死。 而程锦完全没必要为了萧溯集搭上自己,将自己置于险地。 毕竟救他的是吴漪,把他从青石楼门口拖回来的是秦云昭和宗昀鉴,并不是眼前这个主动和薛太平这个刽子手结盟的萧溯集。 而他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天下人的性命比他一条命重要多了。 那块石碑到底是什么材质没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种非常非常重的材质,但好像并不怎么结实。 因为那石碑崩塌的时候砸在地上有些较大的碎石块甚至在地上砸出了个大坑,但在砸在地上的时候竟然从一块巨大的石头瞬间碎成拳头大小的石块儿了。 萧溯集在程锦搭手把自己拽回来之后就做好了跑的准备,但毕竟是比起见事不好立即跑路的薛太平和早有计划的程锦稍晚一些,在向后跑的时候有好几块石头都是砸着他的脚印掉下来的。 直到避到安全位置,众人这才看清那石碑后面的东西。 只见满是裂痕的玉质地面已经被那无比有分量的石块儿的砸的七零八落,连两旁的白玉石壁都被刮花刮碎了一大片。 那本应立着石碑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但透过那片面积不小的碎石堆,借着已经被砸弯了的青铜烛台的火光,隐约可见的是一片腾着浓浓黑雾的深渊。 身体尚未恢复好、气喘吁吁的萧溯集和薛太平在慢慢下降的烟尘中对视,眼中分明是针锋麦芒。 他们两个“外交大使”现在刚的就是谁先让步,去那里查看情况。 但凡目光扫过那废墟后面的深渊的人都知道,那里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危险。先死的永远是趟雷的,所以,谁都不愿意当这个趟雷的。 更何况,两个人现在都是残血状态,薛太平背上刚被扎得像个刺猬似的,萧溯集吸入了太多炎毒,肺和气管都像是要烂了一样,始终憋着一口血。 薛太平要是死了,以宋谷这两下子根本没办法保住谢长安,届时谢长安双拳难敌四手,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同样的,萧溯集要是死了,他也没法保护乾和吴漪。毕竟程锦到底是什么路数他还是不敢确定,就算他是有心要救苍生,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为了苍生把乾和吴漪都扔出去当诱饵。 而他现在是这两拨人中一个奇妙的平衡点,他要是死了,天平一定会失衡,战五渣的吴漪和没什么实际战斗力的乾都可能会成为牺牲品。 思绪万千的萧溯集看着薛太平那有恃无恐的笑容,终究是闭上眼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后笑着把身边的乾推到程锦身边,轻巧地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情况。” 程锦见萧溯集这番举动便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便对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深邃的双眼满是坚定地说道:“放心。” 乾张着嘴似乎要说什么,但看着萧溯集那双已经露出疲态的眼睛,到底什么也没说,乖巧的站到了吴漪旁边,看着萧溯集撑着那副凡人之躯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绕着黑雾的深渊。 其实萧溯集往深渊里走这个决定乾非常理解,从他一直跟薛太平刚正面的时候乾就知道萧溯集的想法了,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给他们这些说是结盟,实则要挟的人一点生存空间。 但刚才萧溯集和薛太平对视决定谁去的时候,他还是败了,毕竟谢长安手里握着的东西是真的重要,不然不会连程锦这个灵巫族顺嗣继承人都退了一步,隐忍了下来。 而薛太平这个跋扈又阴晴不定的人在谢长安身边都这么放肆,可见他的意思就是间接代表了谢长安的意思。 没办法,与恶魔做交易,总得放弃点儿什么。 暖黄色的烛光和温柔的香味,怎么看都是能让人安心的感觉,但在这昆仑山脉里,他们每个人都无法真正安心。 萧溯集拔出知还,将那个弯成弓形的青铜烛台砍了下来举在手上,踩上那些碎石,走到悬崖边上将烛台往里探去,发现那悬崖对面竟然是一个道观入口,那木制的门上似乎还挂着什么字,但是距离太远了根本看不清。 道观和这深不见底的悬崖中间隔的距离起码也有百来米 分卷阅读10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他们又不是飞禽,跳跃能力也没那么变态,这中间也没什么能搭把手垫个脚的东西…… 萧溯集不死心地仔细打量这四周,但手里的青铜烛台就好像是被蒙了一层黑纱似的,光亮被控制成了荧光棒的水平,能照的范围实在太小了。 他脚下便是万丈深渊,身后便是那堆碎石,再无第三条路。 “萧哥哥?”乾的声音从萧溯集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萧溯集正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突然疼得厉害,而且还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但为了防止乾担心,他还是举了举烛台,示意他们没事。 就在他心灰意冷想要回去的时候,那深渊底下竟然开始向上刮出一股非常强的、带着尸臭的阴风! 萧溯集心头一跳,胃里开始犯恶心,心想这么浓的尸臭味儿都是从底下刮上来的,那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得是有多少具尸体啊…… 正捂着鼻子暗暗吐槽着的萧溯集发现,这阴风不光把尸臭给吹上来了,还把路给吹出来了! 只见那阴风向上吹着,原本是一片漆黑的距离这会儿突然多出来了一条玉质梅花桩通道,大约半米一个雕着防滑梅花纹的柱子从萧溯集面前一直延续到了对面,只是这梅花桩子的距离时远时近的,但聊胜于无。 为了防止这是什么障眼法,萧溯集还特意蹲下去用手拍了拍那梅花桩,确定了这是不是真的。直到他手拍上去发出“砰砰”的声音时,萧溯集这才放下心来。 确定好了这边的情况后,萧溯集举着烛台步履轻盈的就回去了。 “萧先生”薛太平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看向神态轻松了不少的萧溯集“跟我们分享一下情况?” 宋谷看着薛太平实在不知道如何吐槽,也不敢吐槽,毕竟薛太平和谢长安两个上司都在,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不过想起平时跟玉哥儿互怼到跳脚的薛小爷现在是这么个样子,他就觉得肾疼。难道薛太平平时带着罹夜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这么……嚣张吗? 宋谷看了看默许了薛太平一路以来的顽劣行径的谢长安,突然觉得人生艰难,为什么他想报个工装破损都不给? 这么一想,宋谷连看向薛太平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幽怨,让薛太平觉得身上有点儿发毛。 萧溯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不能开口说话,不过保险起见,他转过了身背对着众人,说道:“悬崖前面是道观,通道是梅花桩。” 第一个字吐出了声音后萧溯集就知道自己能说话了,只不过是声音有点哑,但好过失声。 其实他背过去不想让人发现他刚才失声的原因很简单,修者的抗性一般都比较强,除非碰到那种bug级别的毒,不然像他似的在那儿才站了这么久就失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身体不行了,连抗性都运转不起来了。 如果薛太平发现他失声了,自然会根据这一点猜到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到时候随便给他来个什么控制思想类的术法,那就什么都毁了。 ☆、万怨灰 控制思想的术法其实并不怎么难,但施用对象却很有限,只能对普通人或者意志力实在差的修者使用。 当然,如果施法者的意志力足够强,也可以对别的修者去用,像谢长安这种活了一百多年的按理说控制他这种修为的简直不要太轻松。 但是难就难在了,萧溯集虽然战斗力并不是多么吊炸天,但是他可是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的,意志力强的可怕。 这也是为什么谢长安会选择跟他合作,而不是直接用什么手段的原因。 薛太平走近萧溯集,伸出食指捻了一把他身上落的黑色的灰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神色微变,转身将手指伸到了谢长安面前道:“是万怨灰。” 谢长安难得地仔细看了一眼薛太平手指上的灰,开口道:“不是普通的万怨灰……与八十多年前那场屠杀相比,竟然不相上下。” 宋谷见谢长安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也提起了精神,转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便让宋谷觉得浑身冰冷犹如堕入冰窖一般,但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万怨灰是什么都不知道。 萧溯集听见谢长安这番话后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落满了一层黑色像锅底灰一样的粉末。 他联合自己闻到的那股尸臭味儿仔细想了一下相关典籍,又想了想谢长安说的八十多年前突然间冷汗都下来了—— 万怨灰,顾名思义,万人怨气所结成的灰烬。 万这个字向来都不是指一个具体数字,而是大概去描述一个数量,比如说有六七千人去逛庙会,那么大家就会说这是万人盛景什么的,一般都会稍稍夸大。 但是在这个万怨灰里,这个万字,反而是弱化了数量。 八十多年前的大屠杀里,地表升腾起了一层黑色灰烬,那层灰烬如同诅咒一般,附着到所有能附着的地方,但是只在那个地界儿,绝不肯离开。 分卷阅读11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随着时间推移,那层灰烬逐渐藏在了缝隙中或是地表下,直到那个日子才会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跟着风声一同嚎叫。 但事实上呜咽的并不是冤魂,而是他们的怨念。 冤魂都投了个好胎,但他们的怨念被留下了,化成了这万怨灰。 万怨灰是不会杀人的,但是万怨灰所在的地方,那冲天的怨气也足以让一个心志不坚的人迷失自我,然后自己了断了自己。 现如今,萧溯集在这昆仑山脉里竟然真的见到了这传说中的万怨灰,一时间心里竟然不知作何滋味。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萧溯集稳了稳心神,对着谢长安问道。 谢长安没说话,而是迈开步伐径直朝着那深渊走去。 他谢长安就是不信,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凶的过他?他尚且是普通人的时候便知道,放眼这熙熙攘攘的天下,神鬼都怕人。 活着的时候都没能弄死那些恶人,难道死了就能了? 谢长安这个为非作歹、一身劣迹罄竹难书的罪孽至深的头号恶人,从来没在深夜里忏悔过,也没有为那些无辜的人流过泪,更不信怨念能让他交代了自己。 除了薛太平,他没有可以击破的点。 但是,薛太平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了,连具尸体都没留下。 宋谷和薛太平一左一右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谢长安面前会突然窜出来个什么俄罗斯大野熊之类的。尽管他们俩都不止一次地亲眼看着谢长安身手干净利落地杀人,但看着他这弱柳扶风的身段儿还是不自觉的把他划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一类。 就算他们每个人都心明镜儿似的知道,以谢长安的实力,一只手就能敲爆他们的狗头。 萧溯集跟在后面看似扶着乾,其实是靠着乾来支撑自己已经开始沉重的身体,如果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萧溯集的步伐已经乱了,虚浮的不成样子。 乾虽然心疼萧溯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他的隐藏和苦苦支撑就全都白费了。 程锦将一切都收在眼底,但仍旧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自顾自走自己的路。在他眼里这些事情越多人知道就越麻烦,不光萧溯集他们麻烦,他自己也麻烦,所以不如什么都看不出来。 吴漪选择了跟在程锦身边,因为她觉得这个山脉里处处都不正常,万一她走在最后边突然窜出个什么东西来,以她自己这两下子身手,恐怕连最后的吼叫都点不出来。 明明不怎么远的路,生生的被这几个人走出了一种悲壮感。 吴漪低着头看着程锦走路时的步伐,发现这爷们儿挺有意思的,他每一步的距离都一样大,这得是什么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啊…… 只不过她忽略了一个重要信息—— 所有人都从旁边的青铜烛台上砍了一截烛台握在手里照明,只有吴漪手里啥都没有。其实就算她注意到了也没啥用,第一她没刀,第二就算她有刀,也使不上劲切不断那纯度极高保存极好的青铜。 直到几人齐齐站在那阴风阵阵的深渊前时,吴漪看着左手边的几簇火光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团队福利…… 正欲哭无泪的吴漪被阴风吹的瑟瑟发抖,鼻子快要被下面那浓重的尸臭味儿给废掉了,却突然感觉右手边的程锦戳了戳自己。 吴漪回头看去,只见程锦右手举着一个青铜烛台,左手拿着一个用青铜条插着的烛台里面的白蜡烛。见吴漪回过头来,程锦把左手的那个简易烛台递给了她。 其实程锦一开始是想直接把烛台给她的,但是考虑到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个没什么实力的猫妖,体力应该不怎么好,就临时给她弄了这么个简易烛台。 其实真的比起来的话青铜烛台在这种风大的情况下会比简易烛台更好一点,因为防风。但缺点就是青铜太沉了,对吴漪这种力气极小的姑娘家来说非常有可能因为拿不动而耽搁自己的行动。 而简易烛台虽然容易被风干扰,但它最好的一点就是轻巧,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去维持这个烛台的平衡,反倒能将注意力都放在脚下,更安全一点。 吴漪接过程锦递给她的烛台,刚要说谢谢时便被程锦用食指抵住了嘴唇。程锦看着吴漪呆滞中还带着一丝疑惑的眼神,将手在半空停了一下后递到了吴漪面前。 吴漪低头借着火光望去,只见他手上已经附着了一层薄薄的万怨灰,瞬间便明了是什么情况了—— 如果她开口说话,很有可能把这些东西吃进嘴里去。 吴漪闻着那顺着阴风攀上岸的阵阵尸臭,想起谢长安说的与八十年前的屠杀不相上下,只觉得恶心的很,生怕这东西真的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程锦倒是没怎么纠结这些东西,而是静静的看前面的局势。 只见前面打头的谢长安看着那白玉梅花桩,抬脚便踩了上去,那步伐仿若闲庭信步,看着轻盈无比。特别是阴风从下往上吹,撩动了他一头碎发,看着真的是漂亮的很。 吴漪觉得那句 分卷阅读11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话说的果然没错,不好看的人打高尔夫都像在铲屎,而好看的人铲屎都好看。 接着跟在后面的便是宋谷,其次是薛太平。 其实这么安排一是为了保护谢长安,另一个也算是薛太平信不过宋谷。倒不是说信不过他的忠诚什么的,而是信不过他的智商。放眼整个罹夜,只有宋谷一个人是压根儿不知怀疑为何物的傻白甜。 开玩笑,罹夜从来不信忠诚。 薛太平作为罹夜的头儿,自身就是个阴晴不定谁也不信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相信所谓的忠诚? 就算这些人真的忠诚,薛太平也不敢用。他这人最怕的就是别人信任他,如果真的有人无条件服从他只是因为信任和忠诚,他是很难下得去手把这个人丢出去当棋子的。 所以,罹夜的人都是开了各种各样的天价卖身契被买下来的,薛太平用的得心应手,毫无负担。 毕竟谢长安什么都不缺,更不缺钱,而且薛太平的条子谢长安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批。 薛太平走在第三位,隔开了萧溯集他们与谢长安所有的交集,而本该是萧溯集紧跟着的第四位这会儿却被乾给占了,倒不是说萧溯集怂了,而是他身体不行了,盯不住薛太平了。 乾迎着薛太平那有些意外的目光微微颌首,浅浅地笑了一下后便专心地调整烛台在手中的位置。 薛太平小心翼翼地踩着梅花桩子往前走着,一刻也不敢懈怠,毕竟宋谷这小子要是一个脚滑什么的要么往前道连累谢长安,要么往后退连累自己…… 而宋谷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倒是不怕谢长安出什么纰漏,毕竟自家老板的实力自己还是见识过的,他祖爷爷复活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担心的是身后的薛太平,毕竟罹夜只接暗杀任务,也没听说爬高什么的,而且薛太平的实力到现在都是个迷。 ☆、无路可走 因为平时他都是跟蓝田玉一起行动的,而杀人放火的一般都是蓝田玉,他负责给玉哥儿加油打气…… 程锦见各人都选好了顺序,自己默默的站到了吴漪后面断后。这样的话就算吴漪不小心踩空了,他还能捞她一下。 毕竟吴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个实力非常弱的……雌性,多少也需要照顾一下的。 但程锦等了半天,眼见着萧溯集都颤颤巍巍地走远了,吴漪还是站在原地,除了腿一直在抽抽以为一动不动。 程锦走到吴漪身边看着她面瘫的脸上纠结的眼神心下便已经明了,这是害怕了。 吴漪心里知道,不走过去的话就只能在这儿等死,但她看见这万丈深渊上仅能容纳一只脚的梅花桩,感受着这阵阵阴风,心里就是一直发毛。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的话,吴漪和秦云昭是怂到一块儿去了,不同的是秦云昭迈不开腿是恐高,而吴漪是很单纯的怕鬼。 作为一个内心戏多到爆炸的奥斯卡小金人级别戏精,吴漪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象她正走着的时候底下会伸出来一只鬼手挠她脚心什么的…… 程锦想了想从吴漪的手里拿回了自己的幡杖,抽成平时一人高的长度后,自己手中握着一端,将另一端伸到了吴漪面前。 吴漪犹豫着抓过另一端,疑惑地看着程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程锦指了指拿梅花桩子,又指了指幡杖后吴漪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自己抓着幡杖,到时候就算掉下去了也能接住自己。 吴漪心里突然觉得这个寡言的小伙子人真好,也安下心来,抓着幡杖便踩上了那白玉梅花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不得不说天赋是真的重要,吴漪作为一只狸花猫,平衡能力简直好到爆,走在这梅花桩上如履平地,根本没有丝毫难度。 程锦一手举着烛台,一手握着幡杖仔细地看着吴漪的身形,好在她万一不小心掉下去的时候方便用力。 那阴风从下面向上吹得几人都寒毛耸立,倒不是因为阴森,而是因为冷,他们都是刚从水池子里出来没多久,现在被这阴风一吹,确实有点儿难受。 宋谷跟在谢长安后面想打喷嚏又怕自己脚一滑掉下去,只能辛苦的忍着。 不过好在那阴风渐渐的小了,到最后竟然停止了,那股尸臭味儿也消散了。谢长安眯着眼睛目测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只要走到对面就暂且安全了。 想着,他脚下正想加快步伐,却发现踩了个空,要不是平时练身段儿苦功夫下的扎实,恐怕这会儿已经掉下去了。 宋谷见谢长安不继续往前走了张口想问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了,嗓子难受的很。 谢长安将手伸到头顶后握拳,示意大家停下,又指了指脚下,让大家去看自己脚底下的情况。 靠着一口气撑着自己的萧溯集低头望去,发现脚下的梅花桩已经看不见了,黑色的雾缠上了他的小腿,看着十分危险的样子。 现在任何人都看不见梅花桩 分卷阅读11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根本没办法往前多迈一步,只能站在原地。 薛太平心底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萧溯集耍花招,要把他们坑死,但等了半天也没见谁有什么动作,便开始暗自猜测这会不会是什么机关,为的就是让人在这过道中间掉下去? 萧溯集也是这个想法,只不过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他根本没有听到过任何机关响动的声音。那么,这机关是如何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发动的呢? 大家都很认真的在思考这通道的发动机关的可能性,只有吴漪一个人在想:完了,被幽魂缠上了,自己要凉凉了…… 直到几人在这梅花桩上站立许久,脚有些酸麻的时候,宋谷突然解下了自己的飞爪,将爪头向下往下面的深渊里探了探。 薛太平见他这举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所谓的万丈深渊究竟有多深谁都不知道,毕竟这上面黑雾重重,他们所看到的都是经过黑雾遮掩过的。而且,下面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别的路,这都是说不准的事儿。 现在宋谷拿自己的飞爪探下面的情况其实也是一个很聪明的办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薛太平突然觉得之前是自己误解宋谷了,其实他也挺聪明的,是自己的刻板印象太重了。 如果宋谷知道薛太平这一番心理活动,整个人可能都会笑得从这梅花桩上掉下去。他往下丢飞爪还真不是为了试探,单纯是因为他定力差,需要做点儿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不然真的会因为长时间以这种跨步姿势站立而导致无法控制重心掉下去的。 不光是宋谷需要靠转移注意力来稳住身形,萧溯集也是一样的,在场的这些人里只有他是伤得最重的,其次才是薛太平。 其实有的时候萧溯集很想不明白,为什么吴漪这种菜到随便一个人单手都能碾压她的人是怎么安然生存到现在的,而且最神奇的是她竟然一点儿伤都没有。命运都这么神奇的吗? 萧溯集的眼睛已经开始有些不清明了,他捂着自己的嘴,很小声地将已经涌到嘴边的腥甜的血给咽了下去,但因为血实在太多,还是有一点从嘴角滴了下来。 他边控制自己的呼吸边看着宋谷那根十分平静地垂在深渊里的绳索,突然想起了那阵阴风。 他是因为突然刮起的阴风才看见白玉梅花桩的,现在阴风停了,所以梅花桩就不见了…… 要等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的阴风很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除了谢长安和程锦以外,他们都已经有些站不住了。那么…… 萧溯集想着,手指在嘴角揩起了一滴半干的血后,强撑着捏起了巽字诀。 修者捏诀的时候调动的是天地间的灵力,而乾是对灵力走向最敏感的,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萧溯集的动作。 乾回头眸中满是心疼地看着咬着牙捏诀的萧溯集,对他摇了摇头并举起了自己的手,示意他让自己来。 但萧溯集并没有接受乾的建议,这么简单的诀都需要乾来捏说明什么?说明他萧溯集不行了!除了吴漪这个战五渣以外所有人都能感知到灵力变化,如果他萧溯集捏到一半的诀断了,换成了乾重新来捏只能是变相告诉他们可以对自己下手了。 他只要能离开这个深渊就有一万种方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所有人注意力,然后韬光养晦。但是在这个深渊之间他必须得让自己看上去还是那个没什么大碍的萧溯集。 此时萧溯集心里突然有点儿感叹,要是秦云昭在就好了,她不在也没事儿,出岫在就行。知还出岫同处一体,出岫要是也在他手里,别的不说,借着两把短剑的灵力捏十个巽字诀都轻轻松松的。 乾低下头将身体转了过去,眸中的一点水光从下睫滑下,掉进了那团黑雾里悄无影踪。 萧溯集这边捏了巽字诀后,立即从四面八方迎过来一阵清风,神游的吴漪差点没站稳,抓着幡杖的右手一紧,摇晃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之前的阴风吴漪都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应,要说最难受的也不过是那阵阵尸臭实在是太摧残她的鼻子了。但这股清正的巽风竟然让她瞳仁直接收缩成了竖线,爪子也不由自主地露了出来。 吴漪感觉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她知道这是像之前一样,潜意识里觉得危险,所以才会激起这种妖的形态自保,但她这回根本不知道哪里危险。 正心里慌乱的很的时候,吴漪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耳朵。 她回头望去,发现程锦的手还在半空没来得及收回去,见吴漪这会儿回头看到了他的行为突然脸一红,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吴漪的后脖颈点了几下后,又在她背上画了一道符咒。 一套动作下来之后,吴漪突然觉得自己正逐渐妖化的身体竟然开始停止了,不仅没有继续像之前那样变成一只猫,反而是退回了人的形态。 其实吴漪直接心里也大概猜出来了一点,为什么这么清明的风会让她觉得不自在。毕竟这巽风是源自于天地正气的,她作为一只妖,身体里刻入的基因就是觉得这气息很危险。 分卷阅读11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虽然她什么坏事儿都没干过,已经开始人化了,但是说到底骨子里还是妖,还是怕这种正气。 程锦在后面看着她逐渐消失的毛茸茸的耳朵,心里有点失落。 正在后面这两人打酱油的时候,前面的谢长安已经开始干大事儿了,只见他感受到巽字诀后立刻想明白了是风的原因,但是他没有像程锦一样去召风,而是选择了去引风。 谢长安看着脚下翻涌升腾的黑雾,突然将手中的青铜烛台丢了下去,然后从袖子里的小臂处摸出了一把金丝面儿薄如蝉翼的轻银骨错金梨花扇子。 ☆、养阴风 宋谷在后面瞧不仔细谢长安的动作,但心下大概也有了猜测他是要做些什么,便有意将飞爪收回来。但他拽了拽那根飞爪的绳子发现根本拽不动,不由得眉头一蹙,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不少。 他倒是不敢使全力,毕竟自己不敢保证万一爪子拽上来了,他会不会因为控制不好重心而掉下去。但是这飞爪是他赖以生存的吃饭的东西,如果就这么扔了,他哥哥一定会打死他的。 薛太平在后面见宋谷动作十分滑稽地去拽那绳子,也明白了这是爪子上勾了东西,便蹲在梅花桩上一点一点把身子探下去,然后用双腿缠住了桩子,伸出手臂勉强勾了勾宋谷的裤腿。 正专心致志的往上拽爪子的宋谷被突然抓了几下裤管,吓得一激灵忙低头看去,发现薛太平正像一只抱着树的猴子一样,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薛太平伸出腿将绳子勾了过来后用手握住,然后猛地往上拽了一下,发现这绳子竟然沉的厉害,便气沉丹田用了吃奶的劲儿才拽上来一小截儿。 宋谷见手上有富裕的绳子了赶紧收上去,眼神示意薛太平继续。 这边二人如火如荼地往上拽飞爪勾中的东西,那边谢长安将扇子摊开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扇面上的碎梨花,摩挲了几下后将右手展开手指抵在了那点了白玉梨花瓣的扇骨上,从上到下一拂—— 只见那扇子刹时间萦绕了白玉光芒,仿佛是神兵一样漂亮。 谢长安以大拇指和中指捏成了兰花拿着扇子,右手手腕轻轻一旋,那姿势完全是贵妃醉酒里杨玉环旋扇的样子,看着漂亮得很。 这把扇子是谢长安用自身灵力养出来的兵刃,原本是照着自己乌木盒子里藏着的那把扇子等比做的,外形与细节一点不差,每每拿出来看着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往事,故此并不怎么用。 而且,他也没什么场合用,毕竟都没人能撑得住他不用扇子时的招数,更别提加上他这百多年灵力养出来的武器了。 按理说各人用灵力养出来的兵刃所散出来的光既是本人体内的光,一般名门正派人士的兵刃召出来的时候多是金光闪闪,看着就跟一刀九百九十九级的屠龙宝刀似的。而邪修所散出来的光则都是较为诡异的颜色,譬如黑色紫色之类的,看着就像一辈子没被太阳照过似的。 其实这倒也不是夸张或者怎样,完全是因为正经修者采集的是天地灵气而修,术法心神通透,所以召出来的术法也是干净纯粹的。 而邪修的修习方式则多是采集旁人修为为己所用,或是靠着与精怪妖鬼达成交易,从而增长功力。故此,周身灵力必然是污浊且不可见光的。 但谢长安最让人啧啧称奇的一点就是,他本人并非名门正派,且也非心肠慈善之人,而今这错金梨花扇竟能透出如此柔和又干净的灵光,属实让人捉摸不透。 只见谢长安将扇面摊开朝上,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清风一挥后又朝着深渊之下一压,而后扇子一合指向那团黑暗,另一手中暗自捏起了艮山诀。 他不知道深渊之下的阴风是怎么形成的,但是他可以逼这阴风出来。 一般而言,正邪不两立,但其实不然。向来阴阳两相生,如此才能维和天地秩序。不然当初各路神仙何故不举兵彻底灭掉天地间所有妖魔鬼怪? 其实说白了,神的诞生方式与精怪也无二,都是自身从混沌之中汲取灵气修成灵识,只是神刚巧就居于灵力最盛的地方所以更强一些,出身更硬一点罢了。 但是这世界无论阴阳之道或者是人世法则,向来是弱肉强食的,若是阳盛阴衰则日积月累下来阴便无法生存,被阳吞噬。而同样的,若是阴盛阳衰,那么阳也会被阴给吞噬,藉以壮大阴气。 谢长安将萧溯集召来的巽风压了一点在深渊之下,又以错金梨花扇召极强的艮山诀,为的就是用巽风来喂这深渊,使其吞了这点灵力之后继续释放阴风。 而艮山诀的作用则是将深渊之下的阴晦之物全都培养起来,甚至比从前更厉害,如此便可以保证他们不会在还没走完剩下的梅花桩便再次无路可走了。 只不过还是那句话,与魔鬼做交易,总得放弃点儿什么。但谢长安这人自私的很,若是要放弃的是他划入圈子的人或物,他不但不会交易不说,反而还会把魔鬼给弄死,以保证自己在意的人或物的安全。 但这次谢长安之 分卷阅读11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所以会用如此凶险的招数,完全是因为他送出去的压根儿就不是自己这边的人。 巽风诀由萧溯集所召,被吞噬的自然也是他。 至于若是深渊之下的东西若是觉醒了弄死他们该怎么办谢长安倒也考虑过,不过最后可以确定的是——无事。 萧溯集好歹也是萧家正儿八经培养出来的未来家主,虽然谢长安能看得出来他状态可能并不好,但怎么说也是灵力充沛的主儿,被吞噬的话多少也能扛一会儿,时间足够他们成功跑掉并想出对策了。 而且那乾看样子很护着萧溯集,萧溯集要是真出了事儿,他应该也不会丢下他,如此他们便少了个劲敌。而程锦那个小伙子根本不足为惧,他们整个族系都死在他手里,还差个他? 至于吴漪…… 秦云昭死了,她对于自己来说也就没有用了。自己会照答应她的那个样子去复活辜清让,但……她恐怕是没机会瞧见他了。 谢长安这边已经算计好了各人退路,手上的艮山诀直接压向了那深渊之下,见一点柔白光芒在压入深渊的同时就被吞噬,谢长安心里颇为满意,但面上仍是不显,只将扇子在手中转了个圈儿后又收回了小臂处。 不管怎么说,谢长安这一伙儿人强就强在了默契,比如谢长安这边打算坑死萧溯集,薛太平那边的想法跟他是不谋而合。 薛太平将宋谷的飞爪拉得快到头的时候隐约察觉到了那下面挂着的东西是个活物,便对宋谷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做好丢绳子的准备。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乾虽然是一直在盯着自己,但他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因为他才那么凝重的。薛太平想了想,悄悄将头往后挪了挪想去看看萧溯集,却被乾不动声色地挡回了视线。 薛太平本想着这人可能是在算计什么阴戳戳的事儿,正要挪开目光的时候却突然注意到了萧溯集那根柱子上划下了几道粉色,尽管这里很黑,但有火光照耀下,那血液留下的痕迹衬在白玉梅花桩上还是十分乍眼。 难不成他是受了什么重伤,为了维持平衡才死撑着的? 薛太平仔细地揣摩了一遍萧溯集和乾费尽心思要隐瞒的真相,觉得萧溯集是为了话语权才这样死撑着的。 而事实上也如同他所猜测,萧溯集和乾这会儿都察觉到了谢长安那边艮山诀的变化,但碍于这里压根儿无法用声音交流,萧溯集又急又气,一时间手上的诀都没掐稳,一口血喷在了乾脚下的白玉梅花桩上。 诀散风停,萧溯集靠着一口气撑着身体不倒下,抹了一把下巴上的血借着火光低头看了看,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手上的血已经是彻底黑的像墨水一样了,闻着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萧溯集这下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觉得胸腔和七窍都疼得厉害,甚至连清晰的思路都没有了。 萧溯集的眼前已经开始爬上一片鲜红,四肢也开始不受控制了,整个人在乾和吴漪的目光中摇摇欲坠。 吴漪在后面看着萧溯集的膝盖已经开始软下来了,突然觉得心里闷得很,她想救萧溯集,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确实不怎么待见萧溯集这个拿打火机烧她尾巴毛的人,但,他是一条命,而且平心而论,萧溯集的怀疑并不是冤枉她。 曾经有很多次吴漪都在想,自己这算不算是害了所有人? 她间接害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虽然谢长安悄悄跟自己说她死不了,但自己从心底还是不信。当时青石楼里那种情况,连薛太平这种厉害到不行的挂比都被戳了满背的血窟窿,就秦云昭那连自己是妖都发现不了的修为,她怎么可能死不了? 吴漪之前是根本没来得及难过,现在是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难过。 程锦在吴漪身后,看着吴漪那双抬起来又垂下去的手,眼中的光点也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消失。 真的要说起来的话,程锦是希望吴漪帮萧溯集的,因为自己当初也希望有人来帮自己。 但是,整整六天七夜,程锦被自己爷爷锁在灵祠六天七夜,在监控里目睹了自己族人被诛杀干净的全过程,而自己连出去都做不到。 程锦一开始会以为有多惨烈的叫声,他甚至现场搓了两个耳塞,就怕自己听到什么,以至于给自己一生的心理阴影再添些什么。 ☆、婴儿尸 但是,一声惨叫都没有,从头到尾,连平日里最粘着自己,最爱娇滴滴每天跟他表白的阿初在面对罹夜的那群人的时候,都是面无惧色的自己撞在了刀上。 你说法治社会缘何不报警? 灵巫族向来就是游走在法律之外的民族,他们不受法律约束,当然,也不受法律保护。 换而言之,他们若是敢作什么恶事,谁都可以直接弄死他们或者折磨至死,根本没人管。同样的,杀他们的人无需担任何责任。 缘何如此? 因为,自由和责任。 灵巫族和丹巫族两系宗族都选择了如此,甚至为了 分卷阅读11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不被人发现巫族这种甚至能逆天改命的灵力,以及这点自由避世而居,隐忍的很。 但还是躲不掉薛太平这个人祸。 都说祸害遗千年,程锦合计着薛太平这个路数的祸害别说千年,万年都有可能。因为此时此刻这个祸害坐在了梅花桩上,手里提着那根勾着一具婴儿尸的飞爪正打算往他们这边甩。 不过看他的样子他并没打算对他们扔,而是瞄准了乾和萧溯集他俩。 还剩一口气儿强撑着不死的萧溯集到头来还是被吴漪一巴掌给推到了乾的身前,两人呈拱桥状,全靠乾死命的撑着萧溯集不倒下。 乾也察觉到了薛太平那边的情况,但他现在完全动不了,更别说反击了。 而此时此刻谢长安养着的阴风也突然从下面再次刮了上来,梅花桩又有路了,只不过萧溯集这回走的路可能要特殊一些—— 黄泉路! 那阴风刚刚起来,尸臭味便比之前更加浓郁,而薛太平握着的飞爪还没来得及朝着萧溯集丢过去,那爪子上勾着的保存完好却没有皮的青灰色婴儿尸便幽幽睁开了眼。 只见那婴儿尸睁开的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眼珠,而是被塞进去了两颗女子拳头大的夜明珠,因为夜明珠太大甚至都把那婴儿尸的头骨给撑裂开了一点。 那婴儿尸的小脑袋直接一百八十度转到了萧溯集这边,似乎是对他非常感兴趣,一双乌黑的嘴唇像是大笑一样张的老大,露出了嘴里的半截儿舌头,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十分瘆人。 后面的程锦注意到了这婴儿尸,本来是十分震惊的,但是在看到了婴儿尸脖子上挂着的血玉长命锁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惊恐之中。 他幼时起便被当作未来族长培养,所以关于各种巫蛊之术或是传说案例在长老抽查时都必须要做到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关于这婴儿尸的事情他之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倒不是因为旁的,只是因为他曾背炼人术背到差点有被害妄想症。 婴儿尸的制作方法其实特别简单,抓来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破开肚子取出婴儿,然后在婴儿还来不及睁眼哭闹时立刻将婴儿的舌头剪了,眼睛挖掉,钉在准备好的药木上活着剥皮。 在剥完皮之后这婴儿一定是不能死的,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所以需要将婴儿用调配好的药汤给泡起来,用符咒贴满木桶绑上红绳来锁魂。 直到婴儿的皮经过正午十二点的暴晒和半夜十二点的阴干,趁半软不软的时候往上刺好炼人符,最后等全部干了的时候铺在小棺材里,将婴儿也放到棺材里。 但这会儿婴儿是活着下葬的,也就是说,这婴儿要在小棺材里铺着自己的皮被活活憋死。 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择个阴时,将棺材从挑选好的至阴之地挖出来,将婴儿取出后收好棺材,留着给婴儿住。 这炼出来的婴儿尸作用就是杀人越货,只不过有些术士为了增强婴儿尸的法力,会选择往婴儿尸里塞一些古物,借此让婴儿的灵力更加强盛。 那婴儿尸的眼睛就是如此作用,但那红玉长命锁却不是。 长命锁向来都是驱邪避凶的,寓意好兆头好才会给小孩子戴上,以求平平安安长命百岁。普通的长命锁都是由金银打造,有些稀罕的会用玉来雕琢。 但是那婴儿尸脖子上挂的是价值连城的血玉…… 这婴儿尸自身就是凶恶无比的杀手,哪里需要驱邪避凶,还用这么稀罕的血玉来雕一个长命锁挂身上? 所以说这长命锁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镇压他自己。 一般炼出来婴儿尸的人都是道行不浅的人,毕竟道行浅的早就被反噬了。而且在炼成之后,婴儿尸会带着一种对虐杀者的恐惧,故此并不怎么会攻击虐杀者。 但这一具婴儿尸上竟然要挂血玉来镇压,注意说明这具婴儿尸非常凶,凶到虐杀者本身都压制不住了。 连虐杀者都镇不住的凶尸,程锦觉得自己也不行。 如果说他是全盛时期且没有在这束手束脚的梅花桩上的话,他吊打这个丑东西是没什么大问题的,顶多就是自己出点血或者是睡得久一点。 但是现在程锦连自身平衡点都得努力掌握,他真的救不了萧溯集了,只能祈祷他托生个好人家喝的孟婆汤也没兑水,记不得这些糟心事儿了。 程锦想着默默地将幡杖的灵力激活了,好方便自己随时拿着它防身什么的,他实在不敢想这东西到底存在了多久,三五年尚且稚嫩便已经可以危害一方,十年以上的话他们就可以排队去奈何桥摇号了。 很显然,薛太平也没想到自己会拽出来这么个玩意儿,他小心翼翼地瞄准了位置,趁着那婴儿尸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一用力,便将那婴儿尸丢向了萧溯集。 吴漪看见这一幕已经完全吓傻了,她真的想不到自己心中软萌可爱的小婴儿竟然也可以变成这种长相核能的尸体,但比起震惊,她更多的还是害怕。 作为一个生活在阳光底下,甚至连自己老妈到底几条尾巴都不知道的吴漪这会儿已经彻底 分卷阅读11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放弃思考了,她手中的指甲已经开始越来越长,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极其强悍的防御状态。 那具婴儿尸在被甩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个吸铁石一样,牢牢地附在了萧溯集的腿上,一张丑的六亲不认的脸正对着萧溯集对面的乾笑得格外阴森。 乾与那婴儿尸四目相对,驾着萧溯集的胳膊已经抖得不行,但还是不肯放手。 这具婴儿尸现在要是想弄死萧溯集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他一直不动,只是阴森森地盯着乾,似乎是在等些什么似的。 乾心下急得很,但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时,他感觉萧溯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动了动。 紧接着,并未等乾来得及做些什么,吴漪便像是疯了一样,眼睛成了一道竖线,身体也半弯着与那婴儿尸四目相对,头发都炸起来了。 程锦在她后面看得并不仔细,但也能猜得出来吴漪这是妖化了,不然不可能松开自己的幡杖,还做出那么怪异的动作。 吴漪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像是打架抢地盘的猫一样,听得乾腿一软差点没带着萧溯集一起掉下去。 而那婴儿尸也不甘示弱,在吴漪露出明显的威胁行为之后自身像是被激怒了一样,那张因为开心而张的老大的嘴此时紧紧地抿着,抱着萧溯集小腿的一双手也抓的越来越紧,手指都嵌进了他的肉里。 后方气氛剑拔弩张,但谢长安他们这前方倒是安稳了。 谢长安满意的踩着那白玉梅花桩步步前行,完全不去管后面的杀气冲天。宋谷拽着飞爪的半截儿绳子表情苦得像吃了黄连似的,心里一直在酝酿怎么跟自家老哥交代。 薛太平回头看了一眼正斗鸡的吴漪和婴儿尸,又看了看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的萧溯集,皱了皱眉后跟着谢长安的步伐便往那道观方向走去。 他是不爱杀人的,但这不算杀人。 那婴儿尸在与吴漪的对峙中竟然渐渐落败成了下风,见吴漪的神情始终都凶狠,那婴儿尸许是气性上头了,撒开了紧抱着萧溯集小腿的胳膊,转面便朝着吴漪扑了过去! 若是放平时,吴漪肯定当场暴毙的,但是这会儿她不仅激发了被动,还有程锦之前拍在她身上的符咒做替身,总而言之,对着那丑到石破天惊的婴儿尸就是一句话—— 你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那婴儿尸一双干枯可怖的手就要抓到吴漪时,吴漪并没夺,而是安静的等着那婴儿尸到达她够得着的范围后,双手交叉一挥,直接刮掉了那婴儿尸的一只手。 只不过那婴儿尸本身也十分结实,吴漪这一划虽然是刮掉了他一只手,但自己手上的指甲也尽数折断,且手上碰到过那婴儿尸的地方立即腐烂,散发出极其难闻的恶臭。 那婴儿尸扒着吴漪脚边的柱子边,与吴漪四目相对,笑得十分膈应人,而吴漪这会儿因为手上开始腐烂,疼的不行,听那呜咽的声音都无助得很。 站在吴漪后面的程锦见情况不对,当即将幡杖一挥,把吴漪卷到了自己身旁接住了后一手揽着,另一手将幡杖直接打向了那嬉皮笑脸的婴儿尸! ☆、【小年番外·程锦】 【小年·程锦】 2019年1月28日正午,天气阴,仍无来者。 古色古香的别墅里,被批准休息一天的程锦穿着一身素白色暗朱雀纹大褂端端正正地坐在大厅的红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张黑白照片。 那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子,五官满是异域风情。 程锦眼神迷茫地看着那女子,又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仔仔细细比照了一下自己和这照片上女子的长相差别,发现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母……亲?” 程锦生涩的道出这两个从未叫过的字,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位传说中的母亲没有半点共情能力。 他这边正懊恼为什么自己不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产生旁人所说的孺慕之情时,手机震动起来,是阿初的电话。 程锦想了想还是没有接,他与阿初青梅竹马,甚至都能知道阿初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他今天只想自己待一会儿,仔仔细细地看一看这位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东西。 平日里,就算是大年三十儿他都是不能休息的,该去训练还是得去训练,顶多在吃饭时能多留半个小时的时间与叔伯们叙叙旧。 但事实上他并不想跟叔伯们叙旧,因为他跟众位叔伯真的不太熟。 在程锦的记忆里,他年复年日复日的记忆里只有训练场,自己的别墅,还有家族祠堂。如果说与谁交集最多的话,那也只有自己的爷爷了。 他知道自己是被当作未来族长培养,所以才这么严格,他并不怨,也一心想保护灵巫族所有的人。 但是就在今天,他有一点动摇了。 程锦像一座石雕一样,十分安静地看着那张照片,上面的女子那样鲜活貌美,但是看着一点也不善良。事实上也确实不善良,在宗族故事里,他这位母亲是个风云 分卷阅读11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人物。 作为外族女子,前来偷窃灵巫族秘籍,不仅成功了,还把自己的父亲给拐跑了。 若非最后她被追捕时恰赶上了临盆,无法反抗,自己现在身处何地都不知道…… 到最后灵巫族的秘籍自然是被收了回去,父亲也被废了一身灵力锁在了地牢里十几年,他这位母亲的下场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俩的牢房隔了一整个走廊,再也未曾谋面。 如果真说起来,他谁都怨不得。 但这些大道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就在今天,他素未谋面的母亲,照片上这个女子死了。 程锦的泪水打在照片上,但他面上仍然是平时那副冷静沉着的模样。直到暮色四合,他站起身来将那张照片用掌心火给烧的一干二净。 “锦哥哥”阿初少女娇俏的声音从他门外传来,带着重重的喘息,一听就是跑过来的“我不是要来烦你……我今天不表白了,这里有些饺子,你记得吃……” 程锦站在客厅中央,身体僵硬的很,阿初突然不跟他表白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他打算去开门的时候,阿初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道:“锦哥哥,逝者不扰生者思。我就先回去了,饺子放在门口,你记得吃。” 阿初最后一句话是带着一点哭腔的,说完之后就带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跑远了。 程锦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地上看去,是一个洗脸盆那么大的密封玻璃盒。他将那盆饺子端到桌子上打开,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饺子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阿初不喜欢他,他除了爷爷之外,就又多了一个亲人了…… 程锦看了看垂垂暗去的窗外,还是抓了个饺子放在嘴里。 这个小年夜程锦学会了一件事—— 饺子不要整个儿放在嘴里嚼,烫嘴。 ☆、非礼勿视 那婴儿尸被程锦抽了这一下脑袋后突然有点儿懵,但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之后就爬上了原本是吴漪站着的那个梅花桩,一张被幡杖抽歪了的丑脸此刻满是怒火。 程锦这边要顾忌着怀里挣扎着要跟婴儿尸干仗的吴漪,另一边还要吸引那婴儿尸,免得他一个想不开去招惹那半死不活的萧溯集。 倒不是说萧溯集多厉害,而是一直扶着他的乾太厉害了。 程锦敢拍着胸脯保证,如果这婴儿尸把萧溯集给弄死了,乾没有后顾之忧的情况下不仅能弄死这婴儿尸,还能让他连摇号喝孟婆汤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前有宗昀鉴薛太平这种输出型选手,后有谢长安和他这种爆发型选手坐镇,但乾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他之前有观察过所有人周身的灵力,谢长安与薛太平的灵力最为相近,宋谷和乾的灵力更像一点,但相比乾的灵力,宋谷身上那点灵力简直就是小孩儿呲水枪。 程锦打量了一下那婴儿尸的大致情况,只要不破坏这婴儿尸身上挂着的血玉长命锁,把他弄死虽然是够呛了,但是使个全力将他再丢回深渊之下还是可以的。 只是…… 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这婴儿尸,而是一直挣扎着要跟婴儿尸正面硬刚的吴漪。 程锦觉得吴漪的状态有些奇怪,以他之前的观察吴漪这只猫怂的一批,但现在刚的简直让人有些费解。他看了一眼吴漪那双死死盯着婴儿尸满是戾气的双眼,心里想着莫非是这突然被谢长安引出来的阴风影响了她的心智? 果然,妖族的善战真的是刻在基因里的凶。 程锦见乾这会儿正驾着萧溯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手中还握着宁过试图要递给他时心下便明了,乾手中的这把匕首有可能是制胜的关键。 乾见程锦注意到了他,当即将宁过朝着他抛了过去,而后头也不回地背着萧溯集便往那道观方向走。 对乾来说,程锦和吴漪这两个人真的不是很重要。 程锦接住了宁过的同时,那婴儿尸也有了进一步的动作,只见他飞身过来,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隔空黏到了他左手死死抱住的吴漪身上。 本来已经有些平静了的吴漪这会儿见那婴儿尸这会儿贴到了她身上,整只猫都不好了,试图挣开程锦手臂的力气用的更大了,险些将程锦给坠下去。 程锦见那婴儿尸这会儿还笑得十分欠揍,且张开了那张黑漆漆的嘴就要照着吴漪的脖子咬上去时,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而后将手一松,心道你这小兔崽子自求多福吧。 只见被松开的吴漪并没有掉落下去,而是十分轻盈地手脚并用跃到了另一个梅花桩上,那流淌着黑色血水的手往颈间一探,猛地将婴儿尸给扯了下来! 程锦这边见吴漪与婴儿尸缠斗着,手上握着的幡杖索性收了起来,抄着宁过静静的等待一击制胜的机会。 直到三五番过招,吴漪已经渐露疲态,脚下一空马上就掉落深渊时,程锦腿上一发力直接跳到了吴漪所在的那根梅花桩上,将左手的宁过刺进婴儿尸的喉咙的同时也抓住了吴漪的手。 分卷阅读11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吴漪借着程锦的力气重新跳上了那梅花桩后,见程锦左手握着宁过,宁过上插着婴儿尸的喉咙,当即果断一脚踹到了那婴儿尸的肚子上—— 程锦看着那被吴漪一脚定乾坤踹下深渊的婴儿尸,心里五味杂陈。其实换另一种角度来看的话,吴漪战斗力是真的高…… 正想着这只猫妖会不会将自己的满身戾气发泄到自己身上时,吴漪突然抖了抖那两只耳朵,甩了甩尾巴后对他傻乎乎地一笑,闭上眼睛的同时便朝着那深渊倒了下去。 程锦见状心里顿时慌得不像话,腿上一发力伸手一捞将吴漪揽在怀里后看了一眼面前的道观,叹了口气,稳稳当当地踩着梅花桩便走了过去。 他小的时候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肩上扛着死蛇比腰上盘着活蛇还重,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挣扎着要跟婴儿尸干仗的吴漪比他怀里完完全全没有任何意识了的吴漪轻。 直到他踏在青石砖上,转头看了一眼那差点让他们团灭的白玉梅花桩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将吴漪放在地上,自己也坐下歇了一会儿。 吴漪的耳朵和尾巴在她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收了回去,所以,现在的程锦仍然是那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程锦平静了一下心情后打量着面前这个整体色调都是灰色的道观,终于看清了那道观的门帘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是什么了,那两个字几乎是与自家宗祠里的牌匾同出一辙,是禁言二字。 这道观看着外形与寻常道观并没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这道观的颜色,还有门前的两盏蛇身人面长明灯盏以及门上挂着的大帘子。 “禁言……”程锦轻声念了一遍这熟悉的两个字,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说出话了! “程锦”乾的声音从那门帘后面响起,只是听上去十分飘渺“脱衣服,进来。” “什么?” 程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目光犹豫地看了一眼安详地躺在地上,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的吴漪,却猛地发现在吴漪躺着的地方两米之外丢着一堆衣物,看款式是乾和萧溯集的,但唯独没有谢长安他们的。 乾从帘子后面探出头来,看着一脸疑惑的程锦,好声好气地又说了一遍:“脱衣服才能进来。” “那她……”程锦回头看着吴漪,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非礼勿视!” 乾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也是,那你们俩只能在这儿等死了,再见。” 他说完就要把头伸回去,却被程锦一声叫住,他面带疑惑地看着程锦问道:“怎么了?” 程锦清了清嗓子,低着头掩饰红到了耳朵根儿的脸,沉着声音问道:“薛太平他们是不是没有脱衣服?我瞧着这儿没有他们的衣服。” 乾突然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萧哥哥伤的太重了,我不能再帮你去跟谢先生打架了。” 程锦突然往后面一趟,宁过顺着他的手便飞向了乾。 “我是灵巫族人”程锦闭着眼睛,试图养一养神,让自己待会儿看上去更精神一点“那个人如果没有我的帮助,活不了的。” 在筹码这一块儿,程锦丝毫不担心乾不松口,他自己就是个行走的筹码。 乾犹豫片刻,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你等着!” 程锦安静的等待着乾的消息,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幡杖,看似是轻松得很,但心里却一直在想如何套完谢长安的消息之后再弄死他。 以自己的口才,用花言巧语是不可能了,而且谢长安这人话比他还少,他俩要是面对面谈判那只能是大眼对小眼,八棍子打不出来个屁。 看来…… 程锦脑海中浮现出萧溯集的脸,霎时间胸有成竹,萧溯集这个人还挺聪明的,不如做个交易,自己做他们的打手,萧溯集提供情报。 打定主意后,程锦躺在地上十分安详,在等乾的消息的时候还差点睡着了。 如果不是这阴风真的太臭了的话。 直到他等了也不知道到底多久,半睡半醒时,忽然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逐渐朝他走近! 程锦握紧了手中的幡杖,待那声音走近至他面前时突然睁开眼,幡杖便抡了过去! “程锦先生,是我。”乾握着程锦挥过来的幡杖,面色带着十万分的冷漠,见程锦缓缓松开了幡杖后将手里提着的两套中山装都丢到了他身边,然后背对着他站得笔直。 程锦这时注意到乾身上穿的中山装是刚好大了一号,就连丢给他的这几件衣服都像是量身打造大一号的一样。想来乾穿的应该是宋谷的衣服,毕竟谢长安的太小,他穿着着实有点难受。 不过当下也无心想这么多,他大概也知道为什么要脱衣服了,那门上挂着的帘子应该是关键。隔绝世俗金缕衣,一身坦荡入观里。 只是这谢长安一行人的衣服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能入内? 看了一眼两套衣服,程锦挑了较大的那件,看了一眼昏迷着的吴漪,确定她不会突然醒来便安 分卷阅读11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心地脱了自己身上这件脏的看不出来什么颜色的大褂,换好了一整套衣服。 “她……”程锦看着依旧安详闭着双眼的吴漪,突然词穷“非礼勿视……” 乾微微转过头,看着程锦那通红的脸,无心搭理他,只是甩手将宁过插到了吴漪摊开的手掌上。 这刀锋来得十分快,程锦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钉在了吴漪手上,他皱着眉看向吴漪的手,发现宁过插着的地方此刻正往外涌着泊泊黑血,那黑血看着就十分凶险,闻着更是…… 需要勇气。 程锦这会儿也明白了,乾这是在帮她放毒血。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乾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性情? ☆、程阮之交 程锦看着乾那清瘦的身子骨倨傲的站在他面前,背影有一种莫名的寂寥感,心里不禁想莫非是萧溯集出了什么事? 可要是这样的话乾就完全没必要再给他找这两套衣服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是面前这个乾是被人伪装的或者是被控制了? 也不对,自己是能清楚感知到每一个人的灵力变化的,乾的灵力十分特殊,别人是绝对伪造不出来的。而且……他不认为乾这种心性能被人控制,且,他的气息稍有紊乱,那都不是他了。 程锦这里不动声色地揣测着乾的心思,完全没注意到身旁像复活吸血鬼一样缓缓坐起的吴漪这会儿正幽幽地盯着他。 直到他实在想不出除了萧溯集死了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乾性情大变以外,索性也不庸人自扰了,而是摸了摸自己怀中的茶刀还在不在。 但他这一低头,余光瞥见本该是躺着吴漪的地方这会儿空了,皱眉看去的时候便迎上了吴漪那双无神但却很凌厉的眼,心脏一抖眼皮一跳,差点一幡杖抡了过去。 “换衣服。”程锦深吸了一口气,将剩下那套小一些的递给了吴漪,然后起身走到乾身边,与他并肩背对着吴漪,死死盯着那道观门前挂着的帘子,目不斜视一身正气。 吴漪看着手中的中山装,觉得眼熟的很,而且上面还有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 她仔细闻了闻,发现这味道她闻过,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闻过的了。不过思量着自己这身衣服都臭了,换一身也好。 就在她双手都去抖那衣服的时候,吴漪发现自己的右手似乎是受了一点点的伤。 “啊!”吴漪看着自己右手上插着的宁过,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但只是发了个音就收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这只被宁过扎着的,一直在淌着黑血的手根本不疼。 程锦似乎是被吴漪这刹车一样的尖叫给吸引了,想回头看却硬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一张嘴张张合合老半天,还是没问出来那句怎么了。 典型的幸福二踢脚都崩不出来一个零碎儿屁。 见乾和程锦两人像个门神一样在她前面站得笔直,向来分得清局势的吴漪这会儿也没犹豫什么,将手上的匕首拔了出来后脱了衣服就开始换。 这一脱衣服吴漪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多了至少十几处淤青,要不是她一直都处在这么险恶的环境,吴漪真的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劫色了什么的。 火速换好了衣服之后,吴漪犹豫了一下,用自己本来的衣服把乾的宁过擦干净了,又撕了一段擦了擦手上那难闻到自己都嫌弃的黑血,才走到二人身后。 虽然吴漪不知道乾为什么要扎她,但她觉得乾这个信任她的小孩儿人非常好,一定不会害她的! “那个……”吴漪拍了拍程锦和乾的肩膀,迎着他俩的目光抬头将宁过递到乾面前“我……换好了。” 乾看着吴漪手中的宁过,目光晦暗,并没有接过来,而是扭头就朝着帘子里走,根本不理一脸懵逼的吴漪和满眼探究的程锦。 程锦眯着眼睛看着乾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道只要跟他们河南阮家沾上边儿的没一件正常事儿! 自己曾祖父逃亡时曾受过河南阮家大少爷阮炀的庇护,从那之后程阮两家便有了交情,自己曾祖父还赠了金刀一柄与那位阮家大少爷,说是日后只要阮家需要,凭借金刀便可支配全族。 只可惜后来阮家落败,后人又矜傲得很,始终不肯拿出那柄金刀,开口与程家求助。 不过据说在阮家落败之前,阮炀曾托付与自己的曾祖父去寻找一个婴儿,自己曾祖父自然是拼了全力去找,为此甚至倾尽半个家族的人力财力,只不过到底找没找到他们这些后人也并不知晓。 程锦一开始推测乾和宗昀鉴那哥俩儿是河南阮家嫡系后嗣,不然不可能拿的出来这号令金刀,故此才肯留几分面子给他们。 若说是金刀造假,那是断然不会的。 这号令金刀普天之下不过两柄,一柄赠与了河南阮家,而另一柄则是当作家主信物,世代相传。灵巫族从决心与世隔绝的时候便将金刀给融了,历任族长方便使什么武器便融成什么。 而程锦虽然是预备接班人,但是那金刀已 分卷阅读12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经被融成了他的幡杖。 当两柄金刀相遇时,程锦明显的感觉到了这共鸣的气息,心里便更加认定了乾和宗昀鉴他俩是河南阮家后嗣的身份。 但是后来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阮家已经落败了几十年,怎么可能培养的出来这么优秀的苗子? 就算真的培养出来,也断然不会让他们来这昆仑山脉九死一生的地方来撒欢儿的。 而且,作为一个标准的现实主义者,程锦想到的最大漏洞是—— 如果他俩真的是河南阮家后嗣,那么,乾完全没有理由无条件将金刀归还给他,除非阮家要找的那个婴儿找到了。 但是看他俩的意思,似乎是知道很多事情,他作为古神遗脉继承人,敢说自己对昆仑山脉的了解绝对多过所有正常修者。 但是……现在无论是满嘴跑火车的谢长安,还是十死无生的宗昀鉴,看样子都比他要更了解这山脉深处。 这边紧跟着乾的步伐的程锦谨慎推理,而那边的吴漪跟在程锦身后,一双已经烂到指关节淌着黑血的手捧着金刀,心跳得飞快,思绪一片混乱。 宁过和宁节是一对儿,宗昀鉴用的是宁节,乾用的是宁过。乾很喜欢他哥哥,非常爱护宁过这把匕首。现在乾不要宁过了,乾不要他哥哥了?! 吴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驳倒了自己的想法,乾是个死兄控,不要命都不可能不要他哥哥的。 不要命?! 吴漪的右眼皮子突然跳得十分厉害,她内心升腾起一个十分荒诞的想法—— 宗昀鉴会不会死了?不是那种身死,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死,形神俱灭,灰飞烟灭,魂飞魄散那种,真正的死亡。 她十分不愿意这么去想,因为秦云昭是去找宗昀鉴了,如果宗昀鉴死了,那秦云昭就真的一点儿生还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而且,在吴漪心里,如果要排一个战力排名的话,宗昀鉴绝对是评委级别的人。他怎么会死呢,说秦云昭突然变得风情万种了都比宗昀鉴死了的可能性大。 尽管吴漪不断否决自己的想法,但她心里似乎就是十分坚定了这个答案似的,她实在想不出来对乾来说,除了他哥哥以外,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突然之间判若两人。 而且……乾之前说过,他是能找到宗昀鉴的啊!就连在山脉入口大家都要死了的时候乾都那么淡然,证明他能找到宗昀鉴。 但这次,乾把宁过扔了,这更能说明他放弃宗昀鉴了! 吴漪心里不停的打鼓,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直到她撞到了前面的程锦时才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伤春悲秋的场合。 “对不起。”吴漪抹了一把眼泪,低着头跟程锦道了声歉之后饶过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一抬头却发现了一个十分惊奇的场面。 这道观外面是道观不假,但里面却是一个巨大的城池,但这座城池并非是砖雕瓦砌,而是由蛇和动物的骨头羽毛造成。 他们现在处于门口,对面就是宫殿,但要是想进宫殿深处,只有一条路—— 那就是他们面前这条官道。 正经来讲,这条官道并不算是道路,而是一个巨大的血池。这血池呈沸腾状,黑红色的泡泡不停从下往上翻涌,但却没有半点血腥气,反而是一股十分奇特的香草味儿。 吴漪低头看去,只见他三人面前是被绑好了的谢长安三人,他们的衣服不仅不翼而飞,就连兵刃都被丢在了他们够不到的地方。 程锦一脸惊奇地看着乾,眼神询问这是不是他干的。 乾迎着他热切的目光并未言语,而是将靠在门口的萧溯集给扛到了他的面前后轻轻放下,声音嘶哑:“救不活,你们都死。” 程锦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穿着一身白绸缎唐装大褂和秋裤的萧溯集,皱着眉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脉搏,又摸了摸脖子上的动脉,确定还有一丝气息的时候不由得感叹这人真能活。 见乾的目光一直都是十分不善,程锦倒也没拖着什么,而是利落的在手心凝出一只青色的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子,捏开萧溯集的嘴就要给他喂进去。 他并不觉得自己打得过薛太平,而现在乾一个人就干掉了他们三个,自己真的没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浮屠?”乾盯着那只虫子,眉宇间的戾气少了不少,问道。 程锦点了点头,给萧溯集喂好了之后边划破手指在他脸上画符边道:“家族被罹夜的人屠戮干净之后,从宗祠带出来的。只有这么一颗了还是我小时候养的练手,别的就快熟了,但宿主死了,它们也就都死了。” ☆、黑化傻白甜 见乾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程锦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只浮屠确实是他小时候养来练手的,但却不是灵巫族的最后一只浮屠。 从前抗战时侯,人丁不兴旺的灵巫族吃了很大的亏,那些培养出来的精英虽然是百里挑一,一个打十个的,但是虱子多了还能咬死狗呢,于是灵巫族人为了让自己 分卷阅读12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族人死的少一点,便开启了以身养蛊的禁法。 这浮屠说来倒也不是什么坏东西,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是能给垂死之人吊一口气儿,比老山参都管用。 说起来浮屠之前被禁的原因倒是挺令人唏嘘的,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大的副作用,而是因为不公平。 别的修者都一条命,碰见什么大事儿了还得费尽心机求爷爷告奶奶才能碰个机缘,苟活下去。而灵巫族人只要人手养一只浮屠就好了,重伤或是垂死的时候来一条,满血复活。 别说心术不正的人嫉妒,就是那些一身正气的前辈也眼馋啊。修者是长命,但是在之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你有这种宝贝就是错。 当初程家先祖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也不心疼这术法了,直接下令禁修,免得到时候浮屠还没养出来,自己的小命儿先搭里了。 但就是这样,程家的人比起其他修者都更能活一点。 只是后来程锦他爷爷那一辈不知为何,突然就重新养起了浮屠,但是只准许他们这些嫡系养。 浮屠的养育过程十分繁杂且难受,要从自己的魂魄里分出一点灵,然后养在自己的身体里,在浮屠一开始的成长期时日日都要忍受它疯狂吸食自己的全身灵力,直到它长得差不多大了休眠。 程锦养这第一只浮屠之后本来身子骨就不怎么好,后来好几次在训练的时候都差点当场暴毙,要不是阿初打小儿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天天跟在他身后,他早就命丧深山老林毒物瘴气之中了。 想起阿初,程锦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他一直视若亲妹妹的姑娘一心喜欢他还就罢了,最让他难受的是,阿初就在要放弃喜欢他,离开灵巫族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的时候,被罹夜的人给杀了。 就在薛太平他们入侵的前一天,阿初还抱着一摊子果酒,又哭又笑的对他说自己不想再喜欢他了,买好了次日的机票,躲到她向往了很久的,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好好生活。 程锦想了想,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二十多年,一般这样的缘分要是还没在一起长相厮守,那是决计当不成朋友的,天各一方杳无音讯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那天程锦并没有问阿初,她要去哪儿。程锦知道,别人问的话,以她这骄纵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他问的话,阿初不仅会告诉他,到了那儿之后还得给他开个实时定位。 那日醉意爬上了阿初的眼,她揪着与她并肩坐在秋千上的程锦,将嘴唇凑了上去。 程锦何许人也,单身二十多年的爆发力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不仅躲了过去,还麻利地窜上了对面的树杈,死活不肯下来。 直到晨光破晓,程锦突然被爷爷叫到了宗祠好一通训话,并且把自己盘了几十年的浮屠交给了他。 那会儿程锦只当这是交接族长之前必须要完成的事情,也没想什么,毕竟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从出生开始就得担起未来族长的担子。 英年早慧的程锦从出生一直到现在,别说叛逆期,连个青春期都没有。 一路走来都是大人模样,甚至在灵巫族被屠戮之后在这儿见到薛太平,他都能做到暂且忍耐心中怒气,等机会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对程锦来说复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逃出来时听到的那件事情—— 神的苏醒。 死人不可复生他明白,但是他复仇只是为了泄愤。但当泄愤和所有人的性命放到一起比较,程锦会毫不犹豫去选择所有人。 他的变态式催熟生长方式就注定了他不会为了私心而抛弃更多人,所以他能忍耐住心中骄躁和怒火,与薛太平这个元凶站在一起。 但并不代表,他不会为了私心去坑几个人。 程锦垂着眸假装很认真的在观察萧溯集的情况,实际上是在悄悄调整自己身上的气息,免得被乾发现自己身上还有另一只浮屠。 “乾”吴漪坐在地上很久,终于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乾“我儿子是不是死了?” 乾十分冷漠地看着吴漪,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沉默着看着她,过了半晌见吴漪还是那样看着他,乾轻声道:“我哥哥,死了。” 吴漪胡乱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将宁过塞到乾手里,对他露出了个笑后正要说些什么,一滴眼泪打在她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上,烫得她心脏停了半拍。 紧接着,吴漪死死咬着牙转身走到道观外面,眼泪像水漫金山似的,开闸泄洪。 宗昀鉴死了,秦云昭还能活? 吴漪很想冲进去剁了谢长安,是他答应自己秦云昭不会有事的,现在算什么?她为了一个已经死了好几年的人间接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她是凶手! 吴漪站在门口,单薄的身子不停的在颤抖,牙咬的死死的一声不吭,眼泪却一直在往下掉。 她很想弄死谢长安,但是她不敢,如果谢长安狗急跳墙把她内应的事情说出来,她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错事情真的很容易,但是背负杀害挚友的罪责之名,真的太难了。 分卷阅读12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而且,秦云昭已经死了,如果谢长安再死了,她就连辜清让都救不回来了。吴漪很想弄死谢长安,也想杀了自己谢罪,但是,至少得让她复活了辜清让,捞回来一个再说。 毕竟赌徒也不能一直赔下去,钓鱼还得用鱼饵呢。 整理好心情之后,吴漪擦了擦眼泪,撩开帘子又回了道观里面。程锦和乾见了吴漪通红的眼睛也没说什么,倒是幽幽转醒的萧溯集,眼皮子一抬瞧见了吴漪这副模样,虚得跟被抽了阳气的糟老头儿似的还闲不住嘴。 “你……沙子进眼睛里了?”萧溯集还没注意到被丢在角落沉默不语的三人,便看见了吴漪这副模样,犹豫再三还是选了一句比较委婉的问法。 吴漪瞥了萧溯集一眼,非但没有理他,还瞪了他一眼,对乾问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乾指着正前方道:“前面就是答案。” “怎么走?”吴漪看着地上翻涌的血水,心里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现在就是让她跳下去右一圈……还是有问题的,她怕水。 “走?”萧溯集借着程锦的手从地上坐起来,苍白干燥的嘴唇扯出一抹没什么感情的笑“这血水比化学试剂还厉害,不信你可以把手放在那儿碰一下,骨头都能给你融了。” 吴漪现在心情烦躁的很,萧溯集现在又跟她来这么一出冷嘲热讽,当即心头火起,蹲下身子爪子张开指甲便搭在了他脖子上:“用你放屁?!” 这边吴漪的指甲对着萧溯集的动脉,那一方乾握着宁过抵在了吴漪的后脖颈:“走开。” 程锦将这些收在眼底,什么都没说,只是努力地当一块合格的背景板。但战火总是会波及无辜,更何况程锦并不无辜。 “嫡系长子长孙?”乾见吴漪收了爪子,自己也收了宁过,站到程锦面前问道。 “嗯。”程锦并未抬眼去看他,倒不是因为傲慢,而是他怕这个小孩儿从他的微表情里揣摩他的情绪。 现在他俩就属于是两军对垒的状态,只不过别人都是调动千军万马,他俩这是打心理战。如果这个小孩儿他哥在的话,程锦是不怕的,因为宗昀鉴在,乾就是个没什么智商的傻白甜。 而且宗昀鉴这个浪荡子最好的一点就是—— 威逼利诱对我来说都不管用,但你这个人要是能成为线索或是我需要的东西,道爷我不介意包容你的小脾气哦~ 换句话来说就是,跟宗昀鉴交锋,什么都有得谈,而且也能看得出来他根本不想杀人。不然以他的身手,虽然他一直在残血,但是弄死宋谷之后再找机会狠狠搞一波薛太平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是宗昀鉴死了,乾除了萧溯集以外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了,所以他黑化了。 宗昀鉴好歹听条件,乾这个小孩儿根本不听你说什么,他要打你就真的不能让你身上没有疤,执着的很。 “能开大阵?”乾并不在意程锦心里算计的那些小九九,因为对他来说,杀死眼前这个失去家族庇佑的小公子简直是太简单了。 毕竟在以前,他也是披甲上阵过,满身浴血过的。 程锦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可能猜出来乾要干嘛了。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开大阵把这个地方给夷为平地,踩着碎瓦砖砾走过去。要么…… 就只能是开传送阵了。 程锦想了想自己的水平,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状态,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得选。 ☆、啦啦啦程锦开大 程锦站起来走到谢长安旁边,看着身为阶下囚被扒了衣服还十分淡然的他,心想着这折大寿的事儿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来担着,于是指了一遍这三人道:“我的身体强行开大阵可能会坚持不下去,所以,我需要他们三个其中一人的心头血。” 乾歪着头,扫了一遍这三人,最终将宁过的刀锋对准了谢长安:“那还是谢先生更合适。” “不行!”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薛太平闻言挣扎着挡在了谢长安身前,狼狈地倒在地上,但眼神却十分坚定“不可以!” 谢长安看着薛太平那张英俊的脸,眼神里带着一点疑惑,他张了张口,本想将薛太平斥退,但最终说出来却变成了“为何?” 薛太平咬着牙,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小先生,您的心头血得留着救活那位。” 谢长安闻言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诧,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关于要复活薛太平的事情,谢长安没告诉过任何人,就算是跟了他这么久的眼前这个薛太平和宋谷宋禾两兄弟都不知道。 就算是偶尔提起从前那些事情,他也不会话到深处动情。 薛太平的尸体找不到也就算了,左右他可以用眼前这个薛太平来替,只要到时候将神放出来,他取那么一点点神力便可将他等了百多年的人给找回来。 只不过这个计划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谢长安并不知道薛太平是怎么知道的,但看他的反应是不会违抗他的命令的,那就不需要担心什 分卷阅读12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么。 两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似的,都沉默着不出声,唯独旁边的宋谷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他只知道谢长安要干一票大的,但是从没听说过他竟然是要复活谁。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被取心头血的不是谢长安,那就是薛太平或者自己。宋谷倒是不怕被取心头血什么的,只不过……他的心头血养着自己的妹妹,他不能被取心头血。 “小先生!”宋谷扭过头看着谢长安,眼神中带着恳求。 谢长安将宋谷的表情收在眼底,说道:“我做不了主。” 乾掂了掂手中的宁过,目光带着不屑:“谢先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该动手还是要动手。” 未等薛太平那声“不许”喊出来,乾一脚踢开了挡在谢长安身前的薛太平,宁过直直地插进了谢长安的心脏,而后又快速拔了出来,从那刀尖上带出了一滴带着药香味儿的淡红色的鲜血。 程锦见心头血已经被乾雷厉风行地取了出来,忙将幡杖打开,剑指拂下那滴血液往自己的胸口点了一下后画了几手。 紧接着,他将幡杖立在面前,双手掐出了数个手诀,周身的金色光芒十分耀眼,脚下繁杂的咒语也一圈又一圈不停的扩大。 萧溯集见状便知这是传送阵了,强撑着痛得不行的身子骨一手一个消瘦的谢长安和宋谷,将他俩拖到了那咒语所能笼罩之处。 “站到光圈里面”萧溯集对一旁思绪飘到九重天的吴漪说了一声后便瘫倒在地上,指了指剩下的眼睛通红的薛太平“把他也拖进来……” 乾见萧溯集要带上这三人心里没有半点意外,因为就算萧溯集不说带上这三个套娃,他也得带上他们仨。毕竟这三个到时候还可以留着当趟雷的,不用白不用。 被萧溯集点名要她去拖薛太平的吴漪看着薛太平那阴鸷的眼神汗毛本能地炸了一下,连欣赏美好肉体的心思都没了,手上十分吃力地拖起他的脚踝,脸着地板被硬生生拉进了光圈儿。 将人拖到指定位置的吴漪甩了甩胳膊,觉得累得不行,心里暗暗地想这薛太平看着是挺瘦的,怎么就那么重。 不过萧溯集这个决定倒是正中她下怀,如果不带上他们三个,那自己找谁秋后算账去?赔本儿的买卖可以干,但是在知道赔了之后必须得想方设法捞点儿回来! 相比之下,被萧溯集扯着胳膊拎小鸡崽儿一样拎过去的谢长安和宋谷好歹还留了点儿面子,不至于像薛太平似的脸刹。 被丢在地上的宋谷看着一路被拖过来的薛太平肩膀一耸一耸,但就是不敢笑出声,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薛小爷这么吃瘪,作为罹夜副手,谢长安的不怎么得力的废铁助理,宋谷现在很开心。 倒也不是他争宠啊什么的,宋谷心明镜儿似的,跟薛太平争宠无异于跟自家哥哥说玉哥儿坏话,他只是单纯的喜欢看不可一世的薛太平吃瘪,方能弥补他不给批条子报销的工服损失费。 罹夜的制服又好看穿着又舒服,而且还有附魔加成,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真的很贵,一件够他这个副经理级别的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其实说起薛太平,宋谷一直都觉得他这个人特别迷,能吃自己老板手上的长生不老药,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能随手写个条子扔自己那视财务报表如命的老哥面前直接报销…… 以前宋谷一直都怀疑薛太平是不是自家小先生养在身边的芳心纵火犯来的,要不是后来要执行的任务目标在酒吧,他们也得跟着,薛太平因为跟一个姑娘对上眼了差点导致任务失败的话…… 不过说起来,薛太平这个只在夜里放松自己的人脸要是毁了,那些姑娘们估计心都得碎了。好在自家小先生没被这么拖行,不然那张吹弹可破的脸被这么摩擦铁定破相。 到时候拖了出去之后玉月明空的场面,暂时上不了妆唱不了戏了,玉哥儿非得剁了他。 “你敢笑出声,我就告诉宋禾,你从故代私库里顺走了一套工服。”薛太平瞥了一眼忍笑忍得辛苦的宋谷,腰上一发力坐起身来,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宋谷突然沉默了,因为薛太平没有血口喷人,他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趁着自己老哥清点物资的时候偷偷顺走了一套工服。 但是那套工服他一直都没机会穿,因为他顺小了,想还回去的时候私库已经关了…… 正在宋谷思虑着如何阻止薛太平这个危险的想法继续生长时,谢长安的目光幽幽地看向他,意味深长。 “小、小先生……”宋谷尴尬地笑了笑,想伸手挠挠头时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被绑着根本动不了“我其实不是……” “宋禾,过年无偿加班。你,罚一个月工资。”谢长安并没有听宋谷掰扯完,转过头便下了最后的决定。 宋谷听了这个处罚脸都绿了,罚工资都还好说,主要是让他哥加班…… 他亲哥哥宋禾作为故代基因研究公司的董事长挂名人可以说非常痛苦了,几乎全年二十四小时无休,赚的钱还进不了自己的口袋。如果因为他,导致宋禾 分卷阅读12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过年的三天假都没有了的话…… 宋谷已经在心里给自己挑好了墓地,骨灰盒儿要什么样式的他都想好了。 就在他试图跟谢长安软磨硬泡一下,让他别捅咕到自家老哥那儿去的时候,程锦的幡杖突然在地上敲了一下,砸出了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宋谷觉得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金色的光芒像是空气一样将他紧紧包住,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直到宋谷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儿冷,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个偌大的空地,要不是身边的薛小爷一直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他怕是要以为自己做梦呢。 宋谷抬眼望去,只见旁边的程锦这会儿像一个漏气儿了的充气娃娃一样,毫无生机的倒在地上,那幡杖却被他死死的握在手上。 “吴……漪,你将他抬到那边安置好,千万别伤了他半点,不然……” “容易醒不过来”吴漪目光无神地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分配任务的萧溯集,抢过他的话继续道“宗昀鉴跟我说过,我知道。” 提及宗昀鉴,萧溯集的表情有些难看,倒不是尴尬,而是愧疚和不安。 说到底,没有停下脚步去拉他一把的是自己,把乾拽走的也是自己,一心要凭借自己微弱的蝼蚁之力去与这灾难抗衡,接连牺牲了自己的发小儿和挚友的也是自己。 就在萧溯集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只白嫩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并拍了两下,接着是乾那青春期嘶哑的声音:“萧哥哥,安心。” 乾其实有一万种理由去怨恨萧溯集,把自己哥哥的死推到他身上,并且他知道萧溯集不会否认,因为在他心里宗昀鉴就是他自己害死的。 但是乾并不这么想。 他之所以还坚持着要往里走,是因为他好像知道了自己哥哥的意图。 从前那一百多年来对他来说自己哥哥就是全天下最重要的人,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直到现在,自己哥哥死了之后他才开始设想,如果自己是哥哥,哥哥会怎么做。 乾知道谢长安大概的想法,放在宗昀鉴死之前,他压根儿不会去管谢长安到底要做什么样的死。 ☆、【番外·太平】 【番外·太平】 2019年2月3号 “薛太平!”刚唱完铡美案的蓝田玉坐在后台,一副老生扮相,长须都未撩起来便急冲冲地奔向门口去逮薛太平,妆面都没卸。 薛太平听见蓝田玉这一声呼唤,就好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跑得飞快,但终究是败在了不熟悉戏台子的搭建,被蓝田玉堵了个正着。 “干什么啊这位角儿?”被堵在墙角的薛太平双手举过头顶,苦笑着看着蓝田玉的黑脸,心合计这都什么事儿啊…… 蓝田玉正想问他为什么来这儿,突然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便凑近他仔仔细细闻了闻后横眉冷对,揪着他衣领的手用的力气更大了:“你是不是偷了我的东西?” 本来十分心虚的薛太平这会儿倒是硬气起来了,拂掉蓝田玉的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道:“我说蓝大家,你血口喷人也得有个血吧,我哪儿就拿你东西了?” 蓝田玉面上十分疑惑,趁着薛太平有恃无恐的时候猛地将手探进了他的裤子口袋,扯出了一支被压得有些坏了的干梨花枝。 薛太平见蓝田玉手里握着那根干梨花枝,浑身冷汗都下来了,却听蓝田玉轻声笑道:“后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你不偷,偏偷这么一枝梨花……” 蓝田玉说着,将那枝干梨花丢回薛太平怀里,拂袖而去。 薛太平握着那枝干梨花枝到底是松了口气,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谢归辞的演出都是在晚上,所以也不影响他出门儿,只是这一回薛太平并没有像平时似的直接去酒吧喝酒,而是回了自己家里。 如果真说起有钱,谢长安自然是最有钱的,但第二个就是薛太平了。 只不过,薛太平的家并不是旁人所想的那样,大别墅豪华庭院什么的,正相反,他的家只是闹市区里再普通不过的一间不足一百平的房子。 直到薛太平进了家门,开了暖黄色的灯后,从书房里找来了一只白玉胆瓶,将那枝干梨花枝好好地插了进去后才露出一点笑。 很少有人见薛太平真正笑过,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薛太平的笑一般都不带着什么好事儿。 但其实薛太平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并不那么阴森,相反,还带着一点稚气的少年样子。 薛太平看着那枝在灯光照耀下投射出阴影的梨花枝,心里又想起了百年前谢长安穿着一身戏服,却没有吊眉,给他唱贵妃醉酒的样子。 正是薛太平看着那枝梨花发愣的时候,他万年不响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薛太平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正要挂断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接了。 “一起吃个饭。”对方温软清冷的声音缓缓说出了这几个字。 薛太平 分卷阅读12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本能就是挂电话,但是在手指就要点上挂断时候突然停下了动作,这声音是谢长安啊!! “在哪儿?”薛太平强压着自己翻涌的心,假装毫不在意地问道。 “……你别来了。” 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薛太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后来,薛太平都不知道,为什么谢长安突然就不让他去了。那一天,薛太平在自己家里什么都没敢吃,生怕谢长安突然之间又让他去了。 结果就是,他不仅白熬了一天夜,还白饿了一晚上。 ☆、纯良无害屠龙乾 “谢长安?”乾半蹲下来俯视着坐在地上的谢长安,宁过挑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他那双漂亮的过分的眼睛“长安……太平长安。缺一个都不行,对吧?你要复活他?” 谢长安不答话,额前的碎发软软的遮了一半眉毛,就算是被取了心头血,那双眼睛也仍旧是冷漠的样子。倒不是他多能忍痛,只不过是因为这颗心脏在这么多次的重生之后,已经逐渐失去了痛觉。 他一百多年前研制的长生不老药因为图谱不全,所以做了好几回,就算是最后他吃掉的那一个也是赝品。 而这种赝品的代价是非常大的,比如他四十年身体就会全面复活一次,痛不欲生。比如见不了阳光,不然从前的旧伤就会裂开,疼的死去活来。 但好处就是永远年轻,永远活着,毕竟什么东西都得付出代价的,谢长安可以接受这种微不足道的代价。 乾见他没回答也没什么抵抗情绪,索性不理他,而是转身静静地打量着周边场景。 只见这里与其说是一个空旷的场地,倒不如说是一片虚无。四周看不见墙壁,看不见分界点,更加没有任何道路。 安顿好了程锦的吴漪看了看周围,想了想之前乾那黑化了之后顶在她后脖颈的宁过,觉得自己不应当问他怎么回事儿,问萧溯集……还不如问乾。 三思了一下之后,吴漪眼观鼻鼻观心,坐在程锦身边不声不响,反正天塌下来有他们扛着,自己看好程锦就行了。 不过……吴漪伸出手,意念一动后微微一用力,只见指甲瞬间便长了好长。 “不用被吓到了?”吴漪对于自己的变化有些惊讶,之前她威胁萧溯集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非常恼怒,然后指甲就出来了,好像是本能一样。 萧溯集听了吴漪的轻声嘀咕,挣扎着坐起来对她道:“这山脉里邪门儿得很,特别是这儿的灵气,浓郁却不容易为人所用,你是一只妖,在这种情况下情绪会受到影响,被动也容易被激发。” 吴漪一脸狐疑地看着萧溯集好心好意的解说,翻了个白眼儿,没搭理他。 在吴漪心里,萧溯集的好感度已经是负数了,她的记仇小本本上都记不下了。如果萧溯集哪天嗝儿屁了,她肯定买个两万响的大地红,在他头七的时候天天放,再请个团伙儿去他坟头儿蹦迪。 就在吴漪满心都在扎萧溯集小人儿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地在震动。吴漪慌张地看着乾,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他面前的谢长安三人和那条废狗萧溯集也是,毫无反应。 “是地震吗?!”吴漪看着四周的虚无,头发根儿都快竖起来了。 “地震?”乾一脸疑惑地看着吴漪,又看了看四周和谢长安,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 吴漪跪在地上死死地抓着程锦的胳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感觉到地在震动……” 萧溯集闻言当即坐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乾身边,伸手卡着谢长安的脖子,眉宇间满是戾气:“怎么回事?!” 薛太平见萧溯集的手死死的掐着谢长安的脖子,连青筋都憋出来了,咬着牙低声吼道:“你放开他!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溯集看着满面怒容的薛太平,将信将疑地松开了手后拍了拍谢长安的脸颊,语气十分不善:“到底知不知道?” 这两下萧溯集拍的并不重,但是谢长安的皮肤实在是太嫩了,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个红印。 “动物对环境变化十分敏感。”谢长安缓了两口气,咳了几下之后一副看智障的样子看着萧溯集。 其实在某些时候,反派之所以能是那种钱权势都很牛逼的人物,还是因为智商。毕竟智商不够的都已经被黑吃黑了,或者成为正义人士斩杀的荣誉勋章。 正在谢长安打算想个办法让萧溯集给他解开束缚的时候,几人的面色都变了,因为他们也感觉到这震感了,而且脚下的地在逐渐开裂。 他们很想躲,只不过这虚无的地方,根本没有路。 脚下传来的震感越来越强,宋谷满脑子想的都是——完咯,老板儿要死咯,妹妹的药没得咯…… 强烈的震感持续了一分钟之久,那层层裂开的地面在他们脚边便停下了,紧接着,他们眼前便出现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景象—— 只见他们周围暖黄色的虚无已 分卷阅读12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经变成了实质的山壁,脚下踩着的也并不是碎裂的地面,四周有水声,有桌案,有蒲团。 吴漪死死地趴在程锦的身上,感觉震感已经消失了的时候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打量这周围的一切,情不自禁地道:“卧槽!” 萧溯集和乾被她这声中气十足的感叹吸引了目光,接着便看见了吴漪身后的墙壁上面,栩栩如生的壁画。 “去看看。”乾与萧溯集对视了一眼,拔腿便朝着吴漪走了过去。 吴漪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面墙壁,而那墙壁上画满了壁画,不过可能是时代太久远了,这些壁画只有黑红两种颜色。 尽管颜色十分有限,但这幅壁画仍旧栩栩如生,而且最为惊奇的是,这壁画并没有任何时间留下的痕迹,看着就好像是刚刚画完的一样。 三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眼前的这些壁画,发现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图腾,以及各个姓氏的图腾,还有卦象。 乾看了一眼远处的本该是血水池子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一大片湖水,闻着这突然出现的香味有些头晕,他总觉得这里十分熟悉,但是不知怎么的,心脏好像被锤子给砸了一样钝痛。 萧溯集注意到了乾细微的表情变化,眼神询问他是否有事,乾摇了摇头后指着程锦道:“把他抬到榻上吧,这地面还是有点凉。” 吴漪闻言点了点头,气沉丹田才抬起来程锦的半个肩膀。 乾沉默了一下,看着萧溯集道:“萧哥哥,你去看一看别的地方的壁画有什么不一样。” 他说着,便朝着吴漪走了过去帮忙,直到将程锦好好的放在榻上之后,吴漪才松了口气,只不过她对那些壁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相反的,她闻到这里的香味心总是慌得不行。 直到萧溯集走了一大圈又回来,站到跪坐在蒲团上的乾面前摇了摇头,表情带了一丝不甘:“什么信息都没有,全都是图腾……而且,这湖底应该是有东西。” 乾点了点头,闭着眼睛叹了口气:“我们休整一下,好了之后再看有没有办法下湖。” “万一里面又锁着一条龙呢?”萧溯集只觉得眉心开始突突,湖底下到底是什么还是个未知的答案。贸然下去的话,带着那三个趟雷的,未必能行。 “龙?”乾睁开眼睛,扭头看着那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不屑一笑“那就屠龙。” 他说的轻巧,仿佛是在说这湖挺漂亮一样,但听在萧溯集和吴漪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平地惊雷,不过两人对乾这一反应却有着不同的解读。 萧溯集听见乾说出屠龙二字的时候竟然从心底有一丝欣慰,毕竟从前乾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小朋友,就连学的东西都不是杀招。 尽管事实是,一百多岁的乾不仅能吊打他,学的术法还能让他断子绝孙,全家上下花式作死,拿着爱的号码牌排队去阎王爷面前报道。 但是对于萧溯集这种保护欲望极其强烈的人来说,乾就是个需要保护好的小孩子。 然而现在这个总需要他担心的小朋友能独当一面了,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此的话,就算有一天他不在了,乾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萧溯集的心理活动十分令自己动容,一时间没控制住,竟是抬手摸了摸乾柔软的头发,笑得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慈祥。 乾与他的目光在空气中触到一起时瞬间就知道了萧溯集心里在想什么,也回了个宛若从前一般纯良的笑容,示意他就算自己现在如此雷厉风行,也绝不是恶人。 一旁的吴漪见了二人这好一番“父慈子孝”的模样,眼皮跳了一下,太阳穴直突突。要是换成她的惯性思维,这就必须得是腐眼看人基了,但是从一开始萧溯集的那个眼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 这俩人莫非是在打什么哑谜?不信任她所以不好说出来? 吴漪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一直在揣摩着这俩人到底又在算计什么。毕竟从她清醒时收集的碎片信息来看,这俩人是达成了什么共识,连谢长安这个老妖精都不知道的。 如果吴漪知道这俩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恐怕会当场暴毙。乾在萧溯集心里是小朋友?一个小朋友能活一百多岁?能屠龙?能1V3把谢长安和薛太平宋谷三个人锤在地上暴揍摩擦?! 如果小朋友都这么凶残的话,那么反派的努力将毫无意义。 ☆、本场MVP乾 事实上,不光吴漪会觉得萧溯集这个想法是疯了的,宗昀鉴作为乾的亲哥,也觉得萧溯集的脑子里可能缺点儿什么或者多了点儿什么。 “你说……你觉得我弟弟纯良?”宗昀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对面老神在在的萧溯集,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好陌生“在我的记忆里,你虽然情商低,但是智商没问题啊,怎么会突然萌生这么可怕的念头?” “哥哥……”不知何时蹲在他旁边的乾扯着宗昀鉴的衣摆拖长了声调,语气中透着一丝委屈“现在不 分卷阅读12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是讨论我的时候……” 宗昀鉴低头看着乾鲜活的笑容轻笑了一声:“好,那我们就聊一聊谢大佬的身后事。” 谢长安遥见这兄弟二人齐齐将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哑着嗓子笑得万分苦涩:“你们真的如此仇视谢某?我只是……想复活一个人而已。” 一旁的宋谷见自家冷漠了几十年的小先生这会儿竟然露出了这般伤情的样子,而且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顿时觉得天灵盖儿都快炸了,慌忙看向薛太平,却见他抿着唇,垂着眸,散下来的几缕发丝狼狈地搭在额前,看着十分悲凉。 萧溯集将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猛地一拍桌子,面上满是不屑:“只是想复活他一个人?你复活他一个人就要搭上这么多人的命?谢长安,你可真是个杂碎。” 这句话只是针对谢长安,但听在守着程锦的吴漪耳朵里便十分不是滋味了,毕竟她也是那个要搭上很多条人命来换取一人性命的凶手。 只不过她只能听着,连反驳都没有资格。毕竟做错了事情就得承受后果,特别是她这种明知错了还要坚持的人,绝对不可以被原谅。 而且……她这个卧底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然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秦云昭最讨厌背叛,她现在的这种行为已经算是背叛了,如果秦云昭发现自己跟谢长安还有这么一手操作,到时候还真不一定会怎么样呢。 如果她怒火攻心跟她打一架也好,但吴漪最怕的就是秦云昭不跟她吵架,而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就足以说明,秦云昭彻彻底底的放弃了她俩之间的所有感情了。 吴漪这里心思玲珑百转,眼珠子好像是假的一样盯着程锦那张俊朗的脸一动不动,谁也没发现她哪里不对。 反倒是被点名批评的谢长安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话都到了舌尖,却愣是被他吞了下去。过了半晌,谢长安点了点头,闭着眼应了一声:“嗯。” 宗昀鉴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一副逆来顺受小媳妇儿模样的谢长安,觉得这剧本打开的方式不太对。 谢长安何许人也? 四九城中谢归辞里的名角儿,故代基因研究公司的幕后BOSS,罹夜杀手团的老板! 这几重身份随随便便单独拎出来一个都是人中龙凤,绝对没有说像现在这样被羞辱还认命了的模样,且谢长安这个人一直都是金尊玉贵的,现在竟然能受的住这样的委屈? “小……小先生……”宋谷看着谢长安的侧脸,结结巴巴地想去安慰他什么,但酝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薛太平难得的目光柔和看着宋谷,对他摇了摇头后又把脑袋低了下去。 萧溯集看着这三人各自不同的表现倒是没有半点多心,毕竟对他来讲除非是直接的愤怒或是喜悦能让他察觉得到情绪转变,不然以他的情商,看出来薛太平的落寞和宋谷的紧张还真是难为死他了。 其实在这种观察人情绪转变的时候,萧溯集和吴漪半斤八两,菜鸡互啄。 “别管他们了,你们给我好好说一下你们的经历,我分析一下是不是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萧溯集瞥了一眼秦云昭,很怂地选择了跟宗昀鉴说这句话。 对萧溯集来说,秦云昭的实力并不可怕,反而还有点送人头的意思,但是秦云昭这人可怕就可怕在她刚啊! 她要是记起仇来,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好过,哪怕等你七老八十了她也得找个机会弄死你。 而且无论怎么说,确实是自己的不对。 宗昀鉴摸了摸鼻子把秦云昭揪着他散落下来的发丝的手拂了下去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除了自己杀了师父那一段,剩下的都原原本本地把他俩的经历都讲了一遍,直到最后时,他发现萧溯集整个人都像个石雕一样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小王八?”宗昀鉴把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萧溯集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转头示意乾坐到他旁边,然后自行捋了捋条理才恍然大悟—— 乾感知到宗昀鉴的气息一点都没有了的时候,正是宗昀鉴踏入玉雕门时的那会儿,那会儿宗昀鉴已经有了凰火,以生陨死,也就是说,现在的宗昀鉴的身体结构与从前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以前宗昀鉴和乾都是水,而乾能感知到自己同类的气息。但是在宗昀鉴站在玉雕门口死了的那会儿起,他就变成了火,乾自然就感知不到了。 然后就是,那两条龙的疑点。 萧溯集曾听人说过,龙虽然是仙兽,但是化形也并不是很容易,加上这两条龙在这儿待了这么久,一心求死的话自己为什么不动手? 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山洞里根本就死不了人?! 但谢长安的那几个手下又怎么算呢…… “萧哥哥”乾突然站起身来,指了指那翻腾的湖面,神色十分凝重“你看那湖水!” 几人同时看过去,只见暖黄色 分卷阅读12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山洞里,那泛着柔和光芒的金色湖面这会儿像是被□□给炸了一样,突然崩出了一大片水花,且湖底还发着“咕嘟咕嘟”的声音,像牛喝水的声音似的。 宗昀鉴这会儿也懵了,心道难不成这昆仑山脉里的龙都活腻歪了,一心过来排号送死? 只是未等几人有什么反应,那湖面便平息了,紧接着便散发出一股十分浓烈的酒香。那味道十分醇正,闻得萧溯集和秦云昭这俩人差点儿按捺不住自己。 “难道这里的龙是被用来泡龙酒的?”秦云昭按着桌案,眼神有些迷离,好像醉了酒一样。 事实上不光是秦云昭这样,吴漪、萧溯集和宗昀鉴也有了几分醉意,就连墙角儿蹲着的反派三人组现在也是一副上头了的模样。 乾后知后觉的看着面色酡红的萧溯集,有些迟疑地问道:“萧哥哥你……很热吗?” 萧溯集趴在桌案上无力地摆了摆手,眼神朦胧,看着竟然有些撩人。他看着面前有些重影儿的宗昀鉴,手重重的拍到桌子上有气无力地道:“这湖里翻上来的酒劲儿……有点儿大……” 秦云昭跟宗昀鉴两个正襟危坐的人对视了一眼,见对方面色不改,便松了口气。 宗昀鉴边在心里念着静心诀,边握着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身体却是一动不敢动。他这会儿心明镜儿似的知道自己已经上头了,只不过是面上半点看不出来,但只要一动就很难保持冷静了。 “有没有办法解决?”喝酒从来不上脸的秦云昭这会儿直勾勾地盯着宗昀鉴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 她这会儿已经不能多说话了,不然肯定嘴瓢,到时候宗昀鉴没倒她先倒了,那多没面子。想着,秦云昭的手悄悄伸在大腿旁边掐着自己的肉,试图用疼痛来使自己清醒。 宗昀鉴摇了摇头,手轻轻搭在秦云昭掐着自己大腿的手上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特别灿烂:“我上头了,待会儿指不定会干什么。” 秦云昭见宗昀鉴都这样了,也不逞强了,撒开自虐的手,看着宗昀鉴那张本来就好看,喝多了之后越看越好看的脸,笑得像个向日葵一样轻声道:“我也是。” 她说着,便一头扎进了宗昀鉴怀里,手死死地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当着乾的面公然耍流氓。 若说是只有秦云昭这么一个上头了就耍流氓的倒还好,怕就怕在团伙儿作案,乾根本拦不住好几个人一起耍流氓。 只见角落里守着程锦的吴漪这会儿也隐隐有那个苗头,她一手撑着榻沿儿,一手搭在程锦的腰上,那双吊梢眼这会儿好似点进了几颗星子,又蒙上了了一壶水烟的雾,媚得不成样子。 乾盯了吴漪半天,生怕她把沉睡中的程锦给扒了,但看了半天,吴漪都是直勾勾地盯着程锦,丝毫没有要做什么的意思。 见吴漪这边没什么举动,而自家哥哥和云昭姐姐……他俩这性格,要是有什么都不用等现在。萧哥哥趴在桌子上睡得挺安详的,不需要怎么担心。现在唯一有些棘手的就是…… 乾有些尴尬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小孩儿一样的宋谷,在那儿把好几折戏拆成一段唱的谢长安和学狗叫的薛太平,心情十分微妙。 ☆、女儿香 可惜手机早就在泡过水之后丢掉了,不然这番盛景乾是真的很想录下来。 乾以为只有萧哥哥的酒量不怎么样,但是万万没想到,是所有人的酒量都不行。其实他也挺费解的,为什么自己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对酒精完全免疫。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确认这几个人除了有些吵之外没什么旁的隐患,乾看着那湖面微微一笑。 这湖水能往外散酒气,让人进入醉酒状态,靠的无非是水汽。那么……冰总不能往外散酒气了吧?至于这湖底是否真的有什么龙之类的,那都与他无关,死就死了。 打定主意后,乾快步走向湖边,手中掐着鉴冰诀,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看上去十分纯良无害。 正襟危坐怀里还揽着个说胡话的秦云昭的宗昀鉴侧头看着乾那丝毫不慌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十分堵得慌,他这背影,与几十年前那个刀光血雨的夜晚一样坚定。 那会儿宗昀鉴尚且是个军阀,又逢敌寇入侵中华河山,自然是边提防着家族内斗边扯起大旗为国为民。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大义的,他宗昀鉴纵然是有百年记忆,一身修为,却也挡不住人算计的分毫不差。 那天正是他的生日,与宾客会晤推杯换盏之后,带着满身酒气的宗昀鉴照着往常习性,带着三五个随从走路回家。 只是月影森森路石滚硌,四周寂静的就连犬吠都没有,注定是一个行刺他这个醉意朦胧的人的好时机。 那一日跟了他十几年的随从全部叛变,漆黑的枪口全都指着他,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或提着刀,或端着枪,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放眼望去,全是熟悉的面孔。 宗昀鉴当亲哥哥一样 分卷阅读12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敬重了二十几年的人一身锦绣,笑意盈盈地站在外围下令,杀掉他。 那是宗昀鉴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他用尽全身力气,拖着中了好几颗子弹的身体藏进了用来养着乾的别院,血迹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反着光芒,在青石砖路上看着格外清晰。 乾惊诧于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手忙脚乱地帮他处理伤口后,手里握着宁过骂了一句:妈的,都该死! 他说罢,细心将房门掩好又一连下了好几道结界,这才转身便踏出了房门。 那是宗昀鉴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见乾骂脏话,也是这后来漫长的几十年里最后一次。他不知道那天乾到底干了什么,只是在晨光熹微之时,换了新衣裳的乾并没有带回来满身血迹,而是给他带回来许多药材和早点。 在乾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宗昀鉴闻到了一股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香粉味儿,但更浓的是血腥味儿。 想来是他杀了人之后又特意换了身衣服,扑了香粉,就是不想让他这个哥哥知道他这个纯良的弟弟也会杀人不眨眼罢。 从那时起,宗昀鉴就知道自己弟弟并非真是如面上一样的无辜,他会杀人,这就够了。至少以后自己不在的时候,他尚且能够自保。 在那之后,宗昀鉴除了乾以外,便再也不信任何人了。 想起从前种种,宗昀鉴本就有些混沌的脑子这会儿更是晕得很,他一低头瞧见秦云昭这会儿眼睛锃亮地盯着他,笑得眉眼弯弯,不觉的心神一软。 就在宗昀鉴的左手即将拂上秦云昭的脸时,他心里突然沉了一下,立刻将手收到身后,闭着眼睛狂念静心诀。 神志不清时不能做任何事情,这是宗昀鉴最后的理智。 秦云昭见宗昀鉴这个样子,七分的醉意顿时醒了四分,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反派三人组面前盘膝坐下,支着脑袋看着谢长安道:“谢先生还真是……真是漂亮之极!” 诚如秦云昭所言,谢长安本来就长了一张漂亮的人神共愤的脸,这会儿又因醉意,面上像抹了胭脂似的,一双眼睛也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见秦云昭跑去调戏谢长安,宗昀鉴心里更堵得慌了,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便转头看向乾。只见他此时刚刚收了手中诀,看着面前的冰面十分满意地点着头。 察觉到目光,乾转头看向宗昀鉴,一颠一颠地朝着他跑过来道:“哥哥,我把这个湖给冻住了,你们睡一会儿可能就醒酒了!” 宗昀鉴摇了摇头,又仔仔细细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顿时便有些心神不定。 这味道他是闻过的,而且就在这山洞里! “木雕像!” “尸体的味道!” 宗昀鉴和死盯着程锦的吴漪同时说道。 吴漪一脸茫然地看着宗昀鉴,满脸的迷茫:“什么木雕像,这不是死人的味道吗?” 乾听见两人的对话,眉头一皱,也使劲嗅了嗅,然后咳嗽了好半天,又扒着墙干呕了好半天才道:“这确实……确实是尸体上才有的味道……猫的嗅觉是准确的……” “可尸体是臭的,这儿的味道是香的啊。”秦云昭也不欣赏谢长安的盛世美颜了,转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乾身边拍了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乾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按着秦云昭的手臂道:“云昭姐姐,你不知道,之前我在找哥哥时恰巧吃了一个案子的瓜,那个瓜吃的我牙都快硌掉了。” “牵扯到你了?”秦云昭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现在在她眼里,徒手封湖的乾才是真的大佬。 “不是……”乾摇了摇头,继续道“那是一个关于香料的案子。” 乾回想起那个案子,至今都觉得有些可怖。 那是在民国时候,那会儿西洋的东西层出不穷,尤其是香水,特别招各家千金们喜欢,久而久之的,香料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 就这样,许多家香料坊都关门了。 但就在一家叫女儿香的香料坊被隔壁香水铺子要求转让的时候,临安城里便出了大事儿,各家的千金闺秀们都失踪了! 十几家的千金在三天之内同时失踪,这可是天大的事儿,经过调查盘问之后,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了香水店的老板—— 这些位千金全都在他家买过香水。 当时那警察为了交差,严刑逼供,一套刑具流水一般在那香水店的女老板身上用了个遍。但那看着柔柔弱弱的女老板就愣是不招。 好在那女老板有个相好的从国外回来,是个蛮厉害的私家侦探,听说姑娘被扯进了这样的事情里时当机立断便开始整顿人手来查这件事情。 查了有三五天,那女老板在牢狱里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进展—— 这些位千金的另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在隔壁女儿香领过赠送的小香袋。 那侦探倒也是沉得住气,托人给自己心上人带了句话,要她再撑一天就好后,便请自己的妹妹去女儿香买香料。 直到领 分卷阅读13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香囊赠品后,那侦探将香囊拆了开发现里面有大量的令人致幻的西域曼陀罗。他妹妹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吩咐自己哥哥一定看好自己后,便将香囊挂在了自己床头睡了下去。 直到那侦探眼见着自己妹妹披头散发穿着一身里衣便往外走,自己想了想,摸着腰间的□□便也跟上了。直到他见到一副让他瞋目结舌的景象时,整个人都差点疯了。 只见他家妹妹走到了一个乱葬岗,徒手扒开了一座荒坟便钻了进去。侦探虽然怂,但是想着自己心尖尖儿上的人还在牢狱里等着自己,当即一咬牙心一横,也跟了进去。 直到下了坟里之后,那侦探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只见那坟里摆齐全了制作香料的工具,失踪的各位千金这会儿被风干好了挂在墙壁上,女儿香香料坊的老板坐在椅子上,正在研磨着一截女子的手臂…… 那侦探当时吓毁了,连跑都忘了跑,直到那老板猩红的蔻丹划在他脸皮上的时候,才勉强恢复了理智。只不过就在他要拔枪的时候,那老板直接爽快的认罪了。 那女子之所以杀这么多人,理由也很让人毛骨悚然—— 她想用这些被香料香水熏入味儿了的千金们的身体来研制一款新的香料!只不过……她失败了,用过好几种香的人不适合当香料素材。 女儿香香料坊的老板主动自首的时候特别安静从容,就好像杀了人又在荒坟里做香料的不是她一样。比起她手上的十几条人命,那侦探觉得这种淡然才是最恐怖的,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而且事实证明,这女的就没正常过,这辈子除了香料,什么都不肯接触。 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怎么好,那香水店老板还是没能撑住最后一口气,在牢狱里香消玉殒了。 当时乾作为一个吃瓜群众,也是跟着到过作案现场,也是闻过这个味道的。 吴漪听乾这么一解释,顿时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往人堆儿里钻。只是钻到半路才猛地想起了,赶紧揪着宗昀鉴的衣领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木雕像?!” ☆、叛变稳了 宗昀鉴被吴漪这么一揪衣领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给拂开后理了理衣领,语气听不出情绪:“我们在山洞里落单的时候见过一个等身手办,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点儿调皮。” 吴漪得到答案后脸都白了,她扫了一圈众人,故作冷静地理了理并不怎么凌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你们都知道,我是一只妖。虽然我妈一直都努力把我们姐妹三个养成普通人的样子,但是妖族的秘辛我们还是必须要知道的。” “说重点。”萧溯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酒了,但脸还是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 吴漪气得直咬牙,但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打不过他,便白了他一眼继续问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们都谁碰见了这个东西,怎么处理的?” 秦云昭和乾他们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报数并说了木雕的下场之后,静静的等着吴漪的现场解说。 “完了……”吴漪面如死灰地看着秦云昭“儿砸,你作大死了……” “嗯?”秦云昭一脸耿直地扯过乾和萧溯集“他们俩比我下手死啊。” 吴漪蹲在地上捂着额头,看上去十分无助:“萧溯集爱死不死!这木雕并不是真的木头,而是你们身上的灵力凝成的,但是它就是能实质化来调戏你们!杀了它就等于杀了你们自己!我们妖族都是用这东西来祸害你们这些修者的知不知道啊!” 几人听了吴漪的话沉默了很久,终于,宗昀鉴打破了这份死一般的寂静,试探性地问道:“如何用的我们的灵力?” “情绪外泄,进而凝成,你们好好儿想想当时自己都是个什么情绪,我想想招儿吧……”吴漪有气无力地道。 宗昀鉴仔细想了想,他看见那个木雕的时候是在用珩姑娘的手帕调戏他的时候,虽然只有一瞬间,且并没有与他发生什么正面冲突,但那股又辣又呛的香味儿他是忘不了的。 只不过当时……非要说什么情绪,那应该就是没有情绪。 他固然是气珩姑娘的手帕就这么被一个小兔崽子给糟蹋了,但这还不至于让他大动肝火。之所以要砸场子,完全是因为他发现这整件事情的幕后BOSS好像是捏准了他们每个人的习性与过去似的,一直在调戏他们。这种感觉让宗昀鉴觉得十分打脸,并且不安,所以他必须得主动搞事情。 但相比之下萧溯集和秦云昭就很无辜了,毕竟萧溯集完全是被大佬牵着鼻子走的,以为自己看透了所有圈套,但很麻利的就跳进了另一个圈套。 秦云昭更不用说,如果说别人还挣扎两下以示尊敬,那她就是自己挑了个舒服的坑躺进去,怕冷还给自己添点儿土盖上。 而这个局的临时幕后BOSS谢长安此时也醒酒了,安静的坐在那儿,一双眼中竟然带了一点笑意。相比之下倒是薛太平,英俊的脸上满是悔恨。 分卷阅读13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他是记得刚才学狗叫的事情的,只是,当时酒劲儿上头,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学狗叫……哪怕学猫叫也不至于这么丢人不是! 比起薛太平的悔恨,宋谷才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儿,他知道自己喝多了什么样儿,这次算轻的,之前喝多了把别人家的狗抱到自己家烧香拜把子的时候他都没臊过。 谢长安看了一眼情绪不大好的薛太平,意味深长地对宋谷道:“谢归辞十年店庆的时候?” 宋谷当即脊背一凉,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家小先生会想起来这茬儿。上次谢归辞店庆的时候他假装喝多把柱子上的金龙嘴里的翡翠珠子给扣下来揣家里去了,鉴于也装不回去了,且谢长安有钱,不差这一颗珠子,也就没追究,反倒让他清醒了之后给自己家妹妹嵌在了首饰上。 但是现在谢长安突然提起来这茬儿……好嘛,他刚才就应该装得烂醉如泥,这样小先生就不知道他酒量其实还不错了。 “出去让宋禾核算近五十年的所有账本儿。”谢长安没再看宋谷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便不再说话了,毕竟他今日唱的戏有点儿多,嗓子会哑的。 宋谷听了这个决定顿时心都沉到了十二指肠里,满心都是:完了,末日了,夭寿了,自家老哥的百米大刀要劈下来了…… 正当反派三人组这方刚刚酒醒之时,那边吴漪已经快疯了。她也不顾地上凉不凉,直接坐下,双目无神地看着宗昀鉴道:“你……这黑木雕的破解方法就是找出当时情绪,然后从你的灵力里分灵……你跟我说,你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宗昀鉴沉吟片刻,然后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不过了不过了”吴漪气得直蹬腿,委屈得不成样子“没法儿过了……你们等着吧待会儿这香味儿要是没了你们就得变木头,死不死的别连累我……” 秦云昭看着吴漪这样子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但神色却是有些古怪。她将吴漪从地上拉了起来,自己侧着身子站着,方便既能看见反派三人组,又能看见吴漪。 调整好站位之后,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我们几个都被这败家玩意儿给摆了一道,你怎么没碰见,难道妖族进昆仑山脉还带开挂的吗?” “这东西只攻击修者啊”吴漪心里咯噔一下,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觉得秦云昭的反应很奇怪,便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我要是能跟这东西串通,首先就要弄死萧溯集!” 秦云昭鼓着腮帮子点了点头,余光瞥了一眼笑意逐渐消失的谢长安道:“那我要是一直跟你在一起,这玩意儿给你面子是不是也不会弄死我?话说,你那会儿是被偷走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吴漪以为秦云昭是对自己不在的那会儿有所介怀,当即点了点头,很坦诚地道:“对啊,可是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秦云昭听了吴漪这话当时就乐了,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谢长安,发现他眉头微皱时咬了咬牙,低着头摸着下巴吐槽道:“还好你这是没化妆,不然容易晚节难保来个夕阳红啥的。” 她说着,鼻子突然有些酸,眼眶也热热的,这是要哭的架势,忙转身快步走到墙面前,趁大家不注意悄悄儿地把眼泪给抹掉。 黑木雕只攻击修者,不攻击妖族,谢长安、薛太平和宋谷都是修者,特别是那个宋谷修的还他妈是天地正道,虽然跟着谢长安这个不干人事儿的人混在一起,但他还是个修者。 但是从所有人的讲述以及方才他们谈论这件事情时,那三人并没有半点的担忧,秦云昭就推测,会不会这三个人根本就没碰见黑木雕? 而且,有妖族在,修者才不会碰见黑木雕,可纵观这四周,只有吴漪一只妖。 吴漪刚才欲盖弥彰地说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这并不是她的正常反应。包括她死里逃生扑到她怀里,吴漪却先是慌了一下,还有她总是刻意的避开与那三人所有的交集…… 秦云昭很不想猜测吴漪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叛变了,但是老天爷都快把事实掐着她嗓子给她往嘴里怼了,她没办法不怀疑吴漪。 只不过,她实在是想不通吴漪为什么要跟谢长安狼狈为奸。首先,吴漪不缺钱,就算她缺钱,但是在她眼里命比钱重要。 其次,她也没有什么不治之症,她家人也没有,自己虽然学艺不精,但是好歹也跟着自家师父天天学的,给她看个命数还是非常准的。 秦云昭实在是想不通,吴漪为什么要欺骗她。 站在远处的吴漪见秦云昭这会儿呆楞楞地面壁,心脏跳的堪比太鼓达人,满脑子想的都是:完了完了,儿砸发现自己是卧底了……不对,自己藏得很好,她可能没有发现。不!一定是发现了! 萧溯集和乾并不知道秦云昭在抽什么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跑那么远一声不吭,但宗昀鉴大概是猜到了,因为秦云昭在之前就对他提过吴漪的不对劲。 “难道……壁画有什么不对?”宗昀鉴假装是推测秦云昭的行为意图,然后扯着乾将他推到萧溯集和吴漪中间“我去看看, 分卷阅读13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你们在这儿跟猫研究一下黑木雕的事情!” 几乎是宗昀鉴对乾眨了眨眼后往秦云昭身边跑的同时,乾就想明白宗昀鉴这一举动的意义何在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意思,但特意把他往中间推,有可能是让自己盯着萧哥哥别动手,或者是盯着吴漪姐姐…… 将乾丢在萧溯集和吴漪旁边的宗昀鉴根本就没有心思想他和秦云昭之前的那些事儿了,站到秦云昭身边后直接一把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脸几乎是跟她完全贴上了,但声音却特别小地在她耳边道:“叛变稳了?” 秦云昭深呼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嗯。” ☆、玄武破冰 宗昀鉴搂着秦云昭肩膀的那只手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用指甲死死抠着手心自虐的那只手,缓缓地捏开后将自己的手塞了进去,十指相握。 “你原谅她,我就陪你一起原谅。”宗昀鉴伏在她耳边如是说。 这俩人现在的动作看在其他几个人眼里就是一对儿狗男女,而且还是借着谈正事的幌子光明正大调情的那种。 秦云昭闻言猛地抬起头,看着宗昀鉴近在咫尺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心说好看的男人真危险,聪明还好看的男人最危险。当即嘴一瘪,鼻子一吸,张开双臂像只熊一样把他抱了个满怀,然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方才她想了半天,吴漪为什么要背叛她,但直到最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在为她找理由,也就是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只要吴漪说一个不主观伤害她的理由,秦云昭就会毫不犹豫的原谅她。 但是,她原谅了不代表旁人也原谅,她不介意吴漪这个卧底行为带来的痛苦,不代表别人也不介意。 宗昀鉴说的那一句话无论是出自于什么目的,秦云昭都觉得万分感动。她又不是傻子,当然能猜得出宗昀鉴对她是别有企图,不然那么好的一个人,哪儿轮得到她来动手动脚…… 远处那几人被秦云昭这洪亮的嗓门儿给惊了一下,纷纷向二人注目,特别是吴漪,心里叫一个紧张,却偏得管理好面部情绪。 “哥哥……?”乾看着那两人的架势,秦云昭妥妥儿的是被渣男抛弃了的小姑娘,自家老哥这是跟人家说了什么啊…… 不光乾这么想,萧溯集也是这样想,毕竟他跟秦云昭从小长起来,她盯上宗昀鉴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明显。而宗昀鉴这人,阅过千帆,想必是拒绝了她。 宗昀鉴见他们的表情明显是想歪了,一时间竟然有点手足无措。 “没关系,我不缠着你……”秦云昭也是哭的差不多了,边打嗝儿边从宗昀鉴怀里挣脱出来抹着眼泪“我们、我们还是朋、嗝朋友……” 要论戏精哪家强,修者世家找云昭! 宗昀鉴见秦云昭这楚楚可怜又骄傲倔强的模样,略微沉默了一小会儿后便对她伸出手,道:“你不要哭,我没拒绝。” 有那么一瞬间,秦云昭都想跳起来抽宗昀鉴,在她这个谜一样的思维模式里,不拒绝就等于不接受。但,做戏做全套,她还是牵住了宗昀鉴的手,然后来了个壁咚。 只不过这个壁咚带来的并不是任何一方的娇羞,而是秦云昭杀猪一样的嚎叫。 “卧槽!!”秦云昭捂着自己的手掌痛苦地蹲在地上,连哭都忘了。 见秦云昭突然这个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吴漪立刻跑向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答应过乾,把自己会的所有妖族术法全都交出来的事情。 “怎么了儿砸?!你没事儿吧?!”吴漪蹲在秦云昭旁边,想扒拉开她看看怎么回事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在一圈人询问的目光下,秦云昭缓缓抬起头,先是自己看了看手心什么样,然后把手掌朝上伸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幽怨:“我刚摸到那个墙,就这样了……” 宗昀鉴看着她带着血迹的手心里突然出现了一块像是被刺青刺上一样的图腾,眉头一挑,蹲下抓过秦云昭的手仔仔细细看了看,又起身找了一下她刚才大概触碰过的那块变得有些斑驳的墙壁,看了看自己的手,猛地按了下去! 但是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样发生些什么,就是摸到了石壁的样子。 他并没有管萧溯集的疑问,而是自顾自地从腰间抽出宁节给自己的手心来了一刀,然后又一次地按了下去—— 只那一刹那,宗昀鉴觉得自己的手心好像是被无数钢钉给刺穿了一样疼,紧接着,在他手下的墙壁开始掉皮,血液所滴下来的地方全都掉下了拇指大小的石质碎屑。 就在宗昀鉴实在是受不住那剧痛的时候,终于是将手给撤了下来,左手捂着右手掌,跟秦云昭并排蹲着,活像两个劳|改犯一样。 “是不是很疼?”已经有些缓过来的秦云昭侧着头问道。 “说不疼太装逼,而且我自己都不信……嗯,疼!”宗昀鉴闭着眼,咬着牙道。 这俩人并排蹲着互相安慰,那边萧溯集和乾简直都要炸锅了, 分卷阅读13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因为那掉下来碎屑的墙壁后面已经出现了另一幅不同的景象! 只见那小臂大的破洞里,已经不是像旁边一样的黑红色图腾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彩色的壁画! 萧溯集试图用手抠开其他的表层,但是手刚刚一碰到旁边的石屑就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一样,灼痛难忍。 乾见萧溯集这样子,问道:“怎么了萧哥哥?” “外面这层石屑有古怪……”萧溯集摸着自己的手指,回想起宗昀鉴刚才的动作表情有些凝重“难道,只有放血才行?” “好像没什么效果。”乾将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按在了宗昀鉴刚刚按过的地方,看着那纹丝未动的墙壁苦笑了一声道。 缓过劲儿来的宗昀鉴和秦云昭起身打量着这墙壁,对视了一眼后将手上的血往墙壁上弹了几下,仍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秦云昭看着吴漪和萧溯集三人热切的目光当时就急了,一连退后了好几步道:“你们又要放我血!这墙按上去特别疼的!” “我先来。”宗昀鉴走上前去,握了握图腾逐渐消失,伤口也开始愈合的手道。 一旁的秦云昭有心说些什么旁的,但还没来得及说,便被身后的一声破冰巨响给吓懵了。 几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那本来是冰封得好好儿的湖现在竟然开始裂开,并且从湖底下往上探着一条黑色的尾巴尖儿! “又是龙?!”秦云昭下意识地将吴漪往身后一揽,手里握着出岫,眉头皱得厉害。 她并不知道这回的这条龙是不是也像那两条龙一样好说话,如果是的话最好,但如果不是,那麻烦就大了。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而且说认真的,人家在这山脉里指不定修练了多久,真要是真刀真枪打起来,他们这几个人就是排队给人家当口粮都不一定够。 乾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不是龙……” “玄武。”眼尖的萧溯集看见了那湖下的大概轮廓,此时满心悲凉地握着知还,特别恨自己为什么没把师父送的玄铁鞭子给带过来。 这种时候就是一寸长一寸强,但纵观他们这几个人,手上拿的全都是匕首短剑,唯一带了唐刀的宗昀鉴还把唐刀给扔后备箱了…… “列阵对付这东西是不管用了”宗昀鉴拎着宁节,做戒备状态死盯着那逐渐破开的冰面“各位,听天由命,放手一搏吧。” 他说话间,那冰面已经完全破开了,从地下缓缓地浮上来一个巨大的玄武,缠在那乌龟身上的蛇身上的鳞片正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吴漪看着这莫名其妙一身正气的玄武腿都软了,连炸毛都忘记了。 秦云昭见吴漪这样子,咬了咬牙将出岫丢到她手里,又把她往程锦躺着的方向推,边推边道:“你赶紧过去看着程锦,别让他的肉身坏了,这儿不用你,你保护好自己!” 被推走的吴漪倒也不矫情,她知道,凭着自己这两下子可能连人玄武的壳儿都摸不到就被弄死了。但是在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什么叫种族压制了—— 她在面对宗昀鉴这种比较厉害的修者时,会感觉到危险,在身处灵力浓郁的地方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变身,但是在面对这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玄武时,她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吴漪老老实实地蹲在程锦身边,手里握着出岫,抖着腿肚子静静地观看神仙打架。 乾见唯一可能拖后腿儿的吴漪已经退开到了安全范围,长抒了口气后将宁过插在地上,自己盘膝而坐,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的罗盘摆在面前,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宗昀鉴见秦云昭还傻愣着看乾,不由得扶额道:“别管我弟弟,我们主动点儿!” 他说着,跟萧溯集便并肩往那玄武面前冲,丝毫不给秦云昭反应的机会。 秦云昭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一跺脚,站在原地从掌间唤出凤火,瞄准了那玄武缓缓睁开的双眼对前面的二人大喝一声:“躲开!” 她说着,双手上的凤火便全数扔了出去! 正奔跑着的宗昀鉴侧着身子一躲,见那团无比灼热的凤火瞄准的位置是玄武金色的双眼后心中一喜,向前冲的更欢实了。 几乎是那凤火烧上玄武双眼的同时,宗昀鉴也举着宁节跳上了玄武的背,此时此刻,他握着宁节站在那堪比移动岛屿的王八背上,看着急刹车停在岸边的萧溯集,觉得自己十分无助。 “萧溯集!你个孙子!”宗昀鉴边骂边看着那慢慢贴近自己面门的蛇信子,一步步往后退,觉得自己这回真的要死了。 ☆、躺尸人口上线 那黑蛇壮硕得很,光脑袋就有成年人的两个脑袋那么大,且吐信子的时候还会带出来一股海腥气,恶心的宗昀鉴不要不要的。 宗昀鉴借着这洞里满壁的烛火看着这长着金色双目的黑蛇,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心里默念三二一后提气便要跳上那玄武的脑袋,试试看他的宁节能不能刺透没有王八盖儿的地方。 但就在他马上就蛇皮走位 分卷阅读13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跃过那条黑蛇的时候,那玄武突然猛地一翻身入了水底! 秦云昭站在岸边看着那被凤火灼伤双目后便翻身入水的玄武,又看了看旁边的萧溯集,愣了一下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抬手将那湖面的冰全都烧融化了之后跳了进去。 在后面持续盯梢的乾见自家哥哥和秦云昭都进了那湖里,自己刚酝酿好的杀招也没法儿使了,只能继续在那儿坐着等机会。 萧溯集见秦云昭跳了下去,自己犹豫了一下握了握拳头,将手伸出来后照着手腕内侧猛地划了一道后伸进了湖里。 一瞬间湖面血光弥漫,那本来是漆黑的湖面现在竟然开始泛红,并且像是烧开了一样滚滚沸腾! 萧溯集刚把手伸到里面就疼的脸色煞白,但却还是忍着这刀剐一样的疼痛用右手蘸了一点湖水,然后在自己胸口画了几笔符咒。 直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一样,很难动弹了,并且手上的剧痛开始向身上蔓延。 萧溯集本来白净的脸上已经爬上了暗红色的血线,脖子上和其他所有能露出来的地方全都像是渗血了一样,看着就吓人。 “萧、萧哥哥……” 乾坐在原地,双目死死的盯着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去画完符咒的萧溯集,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萧溯集画的这个符咒他是认得的,可也正是因为认得,所以才觉得胸口似有千万钧重。 这转神符威力极大,要用自身血肉为祭才能够催动,且必须要保持住不能把献祭的血肉抽回来。但这么凶残的符咒却不是禁咒,因为很少有人会傻到用自己的灵元和撕心裂肺之痛去换旁人的一息尚存。 萧溯集这么做,是为了护住在水下的秦云昭和宗昀鉴。 从这个阵法成了的那一瞬间起,水底下的两人再受到任何致命的伤害,便都由他萧溯集一人来抗住了。 萧溯集自知自己并不值得秦云昭理解他,因为自己做的事情本来就把她这个发小儿排在了后面。但是,现在的局面很明朗了,他们终于是被自己带过来这里了,现在自己死了也安心。 但是好景并不长,一个人的牺牲也并不能拯救所有人。 正是在萧溯集全身的血液已经快被湖水吸食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的腿突然开始变成了黑色,跟他们烧光了的木雕材质一模一样! “完了……”吴漪看着萧溯集逐渐木质化的身体,神情十分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只知道这黑木雕的解法是在还没木质化的时候自身分出一部分灵力存于体外,然后用血肉炼化成另一个自己,最后用妖火烧了。 但是现在萧溯集的身体已经木质化了,而且……他还有血吗? 吴漪坐在地上看着萧溯集以肉眼可见的干瘪躯体毫无生机的趴在地上,就像是恐怖片里那些干尸一样,泪腺就好像是被八十的大锤砸了一样,眼泪像自来水一样淌了满脸。 突然,她扭头跑到谢长安面前,却发现谢长安和薛太平两人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谢长安那张完美的脸现在完全是一副被砍的稀巴烂的样子,喉咙上的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像是小孩儿嘴一样张开得老大。 而薛太平的脸上则满是烫伤和刀痕,头顶也像是斑秃一样,被薅掉的地方还沾着血,混合着灰烬,看着又恶心又骇人。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伤,活像是被严刑拷打的犯人一样凄惨。 吴漪看着这两个人吓得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她颤抖着手,将手指探向旁边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宋谷鼻子底下—— 没有呼吸。 吴漪像是疯了一样摸着宋谷的脖子,心脏,手腕,但是,一点脉搏都没有,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她想找谢长安要一个说法,但是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忽视了这三人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儿,他们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吴漪像是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似的,快速跑回程锦身边,确定程锦的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坏后扭头对仍然在掐诀席地而坐的乾吼道:“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快去救萧溯集那个王八蛋啊!” 乾听着吴漪哭腔浓重的喊声,只是摇了摇头,嘴唇翕动,最终从喉咙里滑出一句十分无力的话:“我不能动,也救不了……” 吴漪闻言,死死地咬着下唇,看着已经木质化到胸口的萧溯集,哭得像一个震动马达一样。 她是很讨厌这个烧她尾巴还不给她饭吃,并且总是凶她的萧溯集,但是现在看见他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逐渐死去,她竟然觉得万分难受。 明明之前自己都盘算好了,他要是死了,自己就在他头七的时候天天放大呲花,然后去他坟头儿蹦迪来着,怎么现在他就要死了,自己却这么难受…… 吴漪看着那不再沸腾的湖面,下去的两个人仍然没有上来,而岸上的人已经凉了四个。 她只觉得万分的无助。 “给我一点……血……喝……” 一丝虚弱的声音在吴漪耳 分卷阅读13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边响起,吴漪忙扭头看去,只见程锦这会儿正睁着一双没什么生气的眼睛看着她,有些干的嘴唇一吐一吐地说出了这么一句零碎话。 吴漪看着这个刚醒来就要喝血的大神突然有些懵,毕竟她不是修者,也没经历过动不动就放血的事儿,所以现在业务不熟练也是正常。 乾见程锦醒了,也听到了他那十分虚弱的话,眼前一亮,忙对着吴漪道:“给他喝你的血!” 吴漪脸一抽抽,连哭都忘了,点了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出岫,眼睛一闭照着自己的手掌心就来了一刀,然后将手掌抬到程锦的嘴边。 程锦张开嘴吸允着吴漪手上的血,同时,搭在身体两侧的手也开始逐渐地能动两下,直到他感觉自己现在勉强还能撑下一波伤害了,对吴漪摆了摆手示意可以了。 吴漪将手掌撤回来后从身上摸出程锦的幡杖递到他面前,哽咽着道:“你的、你的招魂幡……给你……你要是还想喝血,我这儿、我还能再来一刀……” 程锦坐起身来,没在意吴漪说他的宝贝法器是招魂幡,而是皱着眉看着吴漪那还在不停流血的手,并未先去接幡杖。 “你……把手伸给我。”程锦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吴漪,看着她哭得通红的双眼有些不知所措。 他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看吴漪这个样子,好像局势并不乐观。 吴漪一愣,犹豫了一下将没有血的手伸了过去。心想着,难道这是嫌弃自己刀工不好,要自己来? 程锦摇了摇头道:“另一只。” 直到吴漪将那满是鲜血的手伸过去之后,程锦蘸着她手上的血迹给她画了个妖族的止血咒,然后从她手上拿过幡杖问道:“现在是什么局势?” 吴漪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被乾抢先了一步,他这会儿十分专心地维系着手中维衡灵力的阵法,道:“我哥哥和云昭姐姐在那湖底下,湖底下有一只玄武,他俩生死未卜。萧哥哥被妖族的木雕术给木质化了,且……开了转神符。” “胡闹!”程锦闻言,差点犯了心脏病,说了有史以来最大声的一句话“转神符开了还能指望着谁救他?!” “云昭姐姐可以!”乾丝毫不介意程锦吼他,因为程锦的反应是对的,而且……他还得靠着程锦救他哥哥和萧哥哥。 程锦正要朝着萧溯集走过去,但却一阵眩晕,不得不扶着卧榻缓了一下。 没办法,天生妖族的血灵力虽然浓郁,但是他怕吴漪失血过多会对身体不太好,便只借了一点。这会儿要让自身吸收这微薄的外界灵力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吴漪看着一米九仙风道骨的程锦现在这弱不经风的样子,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词:仙鹤依人。 缓好了的程锦走向萧溯集,步伐难得地迈的大了半步。 他蹲在萧溯集旁边,看着他已经木质化到脖子的身体,用食指在他胸口画了几个字后,看着上面闪烁成鳞片一样的金光叹了口气:“我只能做到如此。” “这样他还会死吗?”吴漪看着程锦好看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暂时不会,但是……他体内的血已经枯竭了,就算是活下来,恐怕也是个废人了。”程锦仍旧是那副冷静沉稳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他吃饭没吃饱一样。 吴漪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点了点头,口中一直喃喃道:“不死就好,不死就好……” ☆、暴躁云昭在线发脾气 “他们下去多久了?” 程锦给萧溯集画好了符咒之后并未把他捞上来,而是任由他成为符咒的能量源,继续罩着水里的两个人。 左右他已经中止了萧溯集的木质化,也暂且吊住了他一条狗命,至于他到底会不会成为废人,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废人,那都与他无关。毕竟好医难治作死鬼,他一个与他没什么交情的人做成这样已经够了。 而且,如果现在把他捞上来,水底下的两个人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下去了很久,一直都没露过面”吴漪看着那重新开始沸腾的水面,心中十分忐忑“这期间,谢长安他们三个突然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程锦随着吴漪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三人的惨状并未惊讶,而是有些疑惑地问道:“是毫无征兆吗?” “嗯!” “不用多想,那两个死相凄惨的并没有死,只是重生了。至于那个飞爪,他没死,周身灵力非常充沛。但是……跟着一股死气。”程锦简单说了一下那三人的状态,免得吴漪恐慌。 只不过让程锦有些在意的是,乾已经在维持灵力平衡了,他们为什么还会被迫重新缔结身体组织?难道是这山脉里的平衡点与外面的平衡点有很大的差别? 那那个碎嘴子飞爪又是缘何? 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被那周身萦绕的死气给迷住的,也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相反的,他体内的灵力比从前还充沛,生命比从前还有活力,就连他身上的死气也并不能侵犯他分毫。 分卷阅读13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只不过跟这么诡异的三个人在一块儿待着终究是有些慎得慌的,吴漪一个小姑娘,想必心里也是有些犯膈应的。毕竟这地方说让人变成一滩血肉模糊就跑不了,任谁都会觉得危险。 但是程锦多虑了,吴漪现在想的根本不是这地方到底危险成什么样,而是…… “那待会儿他们复活成功了万一捣乱怎么办?要不要敲晕他们?”吴漪顶着一双红成兔子的眼睛很诚恳地问道。 “可行”程锦看着那三个不怎么可爱的人,很认真地同意了这个提议“我现在要召唤神灵,不能受到任何打扰,你一定要帮我看好那三个人,也要保护好乾。” 吴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小跑到反派三人组旁边,握着出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要真说起来,吴漪现在这副模样可比他们仨可怕多了…… 程锦看了一眼已经是满脸虚汗的乾,心道原来这山脉里的灵力失衡的这么严重,连他都吃力。当即也不拖沓,将幡杖打开后立于面前的地上,剑指在半空画着晦涩难懂的字符。 他指间划过的字符皆在半空呈出金色的光芒,随之呼应的是他脚下呈圆形往外扩散的层层叠叠的铭文。那幡杖在地面上稳稳的立着,上面的鸦青色幡布无风自动,看着十分招摇撞骗。 直到程锦指间的字符画完,一大幅字帖一样悬空的小金字随着他一挥手,道了一声:“开!” 只见那金字如同袈裟罗帐一般披进里湖水里,直到触碰到湖面时,竟是一分为二,生生地将那湖面分成了两半! 那湖里的湖水退开两旁后,底下的景象便一览无余了。 只见那小岛一样的玄武此刻已经将四肢和头全部缩回了壳里,那黑蛇也钻了进去,只剩两双金色的眼睛在王八壳里像手电筒似的发着光。 程锦手中握着幡杖,仔仔细细看了看,发现并没有秦云昭和宗昀鉴的踪影,就在他以为这二人是不是被卷到了两边的湖水里时,旁边的水幕里踉踉跄跄地走出来一个人,腿上还挂着一个赠品。 “你别过去……”抱着秦云昭大腿的宗昀鉴满身是血苦口婆心地劝她,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上,脸色惨白,看着十分无助的样子“咱们打不过它们,也撬不开它的壳儿的……” “不行!”秦云昭手中凝了一团凤火,看着就火冒三丈似的“不成功便成仁!老子今儿就是要喝大补的王八汤!” 岸上的程锦见他俩这个样子,一时间竟然有点语塞。 似乎是反应过来的秦云昭停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向岸上望去,见程锦这会儿正十分尴尬地看着自己,问道:“兄弟你现在是不是能揍人?来,帮我弄死这个王八精!” 程锦看着扯脖子撕吼的秦云昭摇了摇头:“玄武乃四神兽之一,我有上玄禁令,不能动手。”而且也打不过。 秦云昭理解地点了点头,收了手里的凤火后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与那玄武大眼瞪小眼。 其实真说起来,秦云昭也知道自己在面对这玄武的时候连给人家塞牙缝儿都不够,但是她气啊! 就在宗昀鉴被卷进水里的时候,她也跟着跳了下去,只是她这一跳并没有跳准位置,而是落到了那玄武的头上。 但是宗昀鉴可是实打实的跟那黑蛇面对面刚,而且那黑蛇还卷住了他的身子,宗昀鉴别说动弹,连喘气都做不到。 秦云昭见状也慌了,因为此刻那黑蛇的嘴已经朝着宗昀鉴的头咬下去了。情急之下,秦云昭抬手在水里召了一只巨大的凤形火焰,直奔着那黑蛇的七寸去了。 只是那黑蛇灵巧的很,见秦云昭的凤火过来了倒也不急着吃宗昀鉴,而是用尾巴尖儿将宗昀鉴串糖葫芦一样给串了起来,然后再躲。 玄武被凤火灼烧过眼睛之后那黑蛇也明白了,这火焰不似其他凡间之火,是可以伤害到他们的。 被串糖葫芦的宗昀鉴身上的血一下子就扩开在整个湖底,而他本人就好像一只挂到了树上的断线风筝似的,没有任何反手的力气了。 那黑蛇这一尾巴尖儿穿透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宗昀鉴的背脊椎骨! 宗昀鉴被这一尾巴尖儿扎得大脑断片儿了一会儿,直到他被那黑蛇甩了两下之后才有些清醒。其实人在剧痛来临的那一瞬间是感觉不到痛的,因为太痛了,大脑会把那个痛觉给自动屏蔽,宗昀鉴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他睁眼时见对面的秦云昭已经愣了,眼睛睁得老大,估计是以为自己死了。 想到这儿,宗昀鉴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食指和大拇指给捏起来,给秦云昭比了个心。 秦云昭见宗昀鉴都已经这个逼样了还不忘给他比心,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心说老子在水里也游不过王八,既然跑不了,不如直接刚! 那大概是秦云昭这辈子手速最快的一回。 只见她手中的诀一连换了几十组,组组都是必杀的招数。有学成了得心应手的,有没学成半吊子挑水的,有名门正派古籍术法,也有邪门歪道古今禁术。 虽然秦 分卷阅读13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云昭实力并不怎么样,但你架不住她像个苍蝇似的烦人啊,而且作为凤纹持有者,她的每一次攻击都是附带了凤火之灵的。 那玄武聪明的很,根本不打算跟秦云昭硬刚,而是直接缩回了壳儿里。那黑蛇见玄武已经自卫了,自己也将尾巴尖儿上的宗昀鉴给甩了下去,一股劲儿钻了回去。 秦云昭见被戳了个血洞的宗昀鉴此时被摔了下来,忙过去接,只是这一接差点儿没让她彻底凉了。 那黑蛇并非是放弃了,也绝不是怂了,而是趁着秦云昭停手去接宗昀鉴的时候又钻了出来,血盆大口朝着秦云昭的头就咬了过来。 秦云昭看不见身后,但宗昀鉴能看见,也不知他一个废成了这样的人哪儿来的力气,手一抬召了凰火便扔进了那黑蛇的嘴里。 那黑蛇是被打退了,但宗昀鉴也濒临死亡了。 秦云昭抱着宗昀鉴沉到了湖底,坐在满是人骨的地上给他套了个避水咒,慌得不成样子。 她实在是不敢想,如果宗昀鉴死了之后自己该怎么办。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的话,她和宗昀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当然,宗昀鉴对于她是这样的,但她对宗昀鉴来说的话,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拖油瓶。秦云昭不止一次都在想,如果不是自己对这件事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作用的话,可能都没机会认识宗昀鉴这样好的人。 作为一个脑残粉级别的爱慕者,秦云昭对宗昀鉴的过去是选择性略过,大规模爱辽。 湖底并不漆黑,反而是有着暖黄色的亮光,在这亮光的衬托下,连底下的人骨都变得可爱了起来,但是秦云昭现在还是很想骂娘,因为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其实倒不是她流不出眼泪,而是感觉不到,她的泪水已经与她身旁的水流一起,变成了这湖里能杀人的水了。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那露着白骨、皮肉与衣襟一同破碎了的胸膛,只觉得心里疼得很。 就在她试图掰开宗昀鉴的手,拿过他手里的宁节想办法跟那玄武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宗昀鉴的另一只手突然覆在了她的手面上。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四周萦绕的、从湖面飘下来的血丝,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于是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喝王八汤! ☆、还是得冰封 萧溯集虽然辜负了秦云昭,但她秦云昭还是不能忍受自己的人死。毕竟她与萧溯集的恩怨远远没有上升到仇恨,只要萧溯集给她一个解释,用不了多久她自己就会开始给他找借口并原谅他的。 但是现在……可能永远都等不到萧溯集的理由了。 秦云昭伸出手抓那丝丝缕缕的血线,但是那血线从她指间穿了过去,然后飘进了宗昀鉴胸前的大洞里给他修补了起来。 宗昀鉴看着自己身前逐渐愈合的洞,手中的宁节握的更紧了,他对秦云昭指了指那蛇尾从龟壳里悄悄探出来的黑蛇,摆了摆手后又指了指身后的一架巨大的鱼骨,示意秦云昭别硬拼,把他带到那儿去。 秦云昭纵是一万个不甘心,但也知道,自己面对的这玄武指不定活了多久,就连宗昀鉴这么厉害的人物都抗不过那黑蛇的一尾巴尖儿。 只不过她还是有些费解,既然这玄武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怕凤火? 水底的阻力十分大,秦云昭根本就不会水,刚才那几下也并没有用巧劲儿,而是一股蛮力硬抗,现在早就没力气了,更何况还要扶着宗昀鉴。 如果不是避水咒的话,秦云昭别说从黑蛇嘴下救出来宗昀鉴,自己恐怕刚一下水就凉了。 宗昀鉴见秦云昭将他连拖带拽的样子十分辛苦,且自己胸前不锈钢脸盆大的洞也愈合的差不多了,便试着召了一下凰火。 他站在湖底,好看的脸因暖黄色的水光看上去温和不少,长发在水中飘散开,像海藻一样。 宗昀鉴一手拉着秦云昭的手腕,另一手召了银白色的凰火,在他手掌周围绕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秦云昭见宗昀鉴这样子十分担心,毕竟就在刚刚他身上还有个那么老大的洞,思及至此,便挣开他的手,抠抠搜搜地从自己脚腕上取下了那串七星铃,系到了宗昀鉴手腕上。 这东西是秦家祠堂里供着的,只有资质合适的嫡系弟子才能与之铃神合一。秦云昭年幼的时候这铃铛因久久找不到宿主,开始出现了泄灵的状态,她父母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拿襁褓里的她试了试。 这一试便是成了,这七星铃便守护了她二十多年。 后来她弟弟出生,父母也不是没想过将铃铛取下来交给她弟弟,但是七星铃一旦认了主,外人是取不下来的。那会儿秦云昭七岁,也懂事儿了,自然不肯将铃铛交出去,一来二去便与父母离心了。 秦云昭也知道这东西能护着所持者的平安,她不怕死但还是怕不得好死,现在暂时把这个七星铃交到宗昀鉴手里,护着他,她愿意。 宗昀鉴见她将七星铃系在自己手上的时候心都凉 分卷阅读13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半截儿,他看着那在他手腕上同时响动了一声的铃铛,想起她从石楼里穿过炎毒跑到自己身边时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不解。 值得吗? 只是现在并非是让他俩在这儿矫情的时候,那玄武倒还好,一直都没什么动作,但那黑蛇却一直虎视眈眈,好像不弄死他俩就不甘心似的。 二人并肩站在湖底,面对着那巨大的玄武,仔仔细细考量了一下形势。 这玄武和黑蛇虽然占了力气大的优势,但体型过大,稍微移动一点他俩就会发现,而且还特别害怕凤火和凰火。 不过,水底毕竟是人家的主场,他俩在这几十米深的湖底,水压就已经让他们够难受的了,而且避水咒的时间也快到了。 总的来说,人家就是耗也能耗死他俩,但他俩还一点儿脾气都没有,毕竟他俩前脚儿往上游,后脚儿那黑蛇就能把他俩串糖葫芦。 秦云昭咬了咬牙,揉着开始隐隐作痛的肩膀正在思考对策时,突然发现从湖面飘下来的血丝没有了。一瞬间,她脑子疼的好像快要炸开了似的,血线没了,萧溯集……死了? 宗昀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并没有秦云昭那么大的内心起伏,毕竟他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在他跟别人交朋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对方死去的准备。 那黑蛇似乎是察觉到了秦云昭情绪的不对劲,暗戳戳的将尾巴探了过来,谁料还没接触到秦云昭便被宗昀鉴发现了,紧接着便是一套凰火体验套,最后还被补上了个凤火试用装。 秦云昭手中捏着一团凤形火焰,正要再朝那黑蛇丢几个的时候,突然被一口水呛到了肺里,这才意识到是避水咒失效了。 宗昀鉴收了宁节后一手捂着秦云昭的口鼻一手将她往后拖,试图找个安全地方,但是这一点点的变化都被那王八壳儿里的黑蛇收在眼里,不趁人之危的神兽下场绝对比反派惨。 本着这个原则,那黑蛇从玄武的壳儿里钻了出来后,快速地钻到了远处,至少在宗昀鉴的视线范围之外。 同样闭气的宗昀鉴心咯噔了一下,如果现在这条长虫对他俩发难,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俗话说得好,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宗昀鉴是彻底体会了,因为现在他不仅要面临着深水闭气的压力,提防那条长虫的突然袭击,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现在好像动不了了。 宗昀鉴像一团和软了的面团一样慢慢地滑倒了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了。 秦云昭注意到宗昀鉴的变化,心里慌得不行,她感觉自己今天算是要交代在这儿了,气息不够用,湖水已经开始往她的鼻腔和嘴里灌,溺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两人躺倒在同一个地方,头抵着头,手牵着手,看上去像是殉情而死的小情侣一样。 这时,那黑蛇飞速地游了过来,张开那能轻松吞下一颗篮球的嘴便向着秦云昭的脑袋咬了下去。 它之所以不咬宗昀鉴只是因为他手腕上的铃铛气息,总觉得十分可怕。 就在黑蛇的嘴即将吞下秦云昭的头时,湖面上的血丝又开始向下飘了过来,像是一条锁链一样缠住了那条黑蛇。 与此同时,湖底开始疯狂震动,水流开始像两边分开,那黑蛇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猛地钻回了玄武的王八壳儿里! 还留有一丝清明的秦云昭看着上面的程锦,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全身充满了动力。援兵来了!她能继续剁这个长虫了! 程锦看着坐在地上将宗昀鉴的头揽在怀里的秦云昭,又看了看宗昀鉴手腕上本属于秦云昭的七星铃,右眼皮一跳,心想着难道这年头都是美人救英雄了吗? “你们俩往后退一下。”程锦将幡杖对着湖底的二人,面不改色地道。 秦云昭点了点头,将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一样的宗昀鉴往后拖了好远。 程锦见二人已经退到了足够安全的地方之后,召起了湖底土层几十米高的阶梯后捂着胸口,猛地喷了一口血。 他的灵力已经透支了太多了,现在已经属于强弩之末,若是再没有合适的灵力补给,恐怕活不过三天的时间。 在远处看着谢长安三人的吴漪注意到了程锦这边的情况,有心想要过去,但想到自己的任务是看好这三个人,便忍住了自己的情绪,更加专心致志地盯着谢长安。 现在她唯一能帮得到程锦的就是不让这三个人突然诈尸,再给程锦添什么麻烦。 湖底的秦云昭见程锦徒手便召起了这么大的土阵法诀,都不用吟唱时间,心底有点儿犯嘀咕,这衡蚩遗脉的实力也太让人绝望了,她认识的所有修者世家的青年才俊都没有这本事。 但现在也不是揣测这些事情的时候,秦云昭一手搀扶着宗昀鉴,另一手接过他的宁节拎着,一步一步地从那土质阶梯上走了上去。 这期间,宗昀鉴身上的洞又开始裂开了,身上的血混着湖水冲成了淡粉色,洒了一路,看得秦云昭心疼得不成样子,只能加快步伐快点儿带着他上岸。 分卷阅读13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她每往上走一步,身后的湖底土就往下崩塌一寸,看着像好莱坞大片儿似的。 直到两人都上了岸之后,秦云昭一眼就看见了木质化得像个巧克力似的萧溯集,忙把宗昀鉴放置到地上,蹲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程锦见二人都安全了,术法一撤,刹时间湖面便又恢复了原样。但这还不行,毕竟那玄武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出来,以他们几个目前的实力,玄武真的是一口一个小朋友了。 思及至此,他将幡杖立在地上,手中唤起了冰诀,试图将这湖面给冰封住了。 “哥哥……”远处的乾现在的脸色十分不好,插在地上的宁过刃身已经有些裂缝了“我……我快要撑不住了……” 躺在地上本想歇一会儿的宗昀鉴扭头便看见了正在努力维持洞穴里灵力的平衡的乾,顿时心疼得不行,如果不是真的不行了,乾这种省心的孩子是不会言语的。 想着,便挣扎起身,也不顾身上的伤痛得无法忍受,一步一停地走到了乾身边。 也正是宗昀鉴到乾身边的同时,插在地上的宁过碎了。 ☆、团灭 宗昀鉴看着地上碎裂的宁过,目光中满是茫然,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乾,刚要问为什么的时候,却猛地被一股气浪给掀开了老远。 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秦云昭旁边的宗昀鉴还是没有从茫然中回过神来,他躺在地上,身前的洞开了拳头大小也不觉得痛,只是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掉进鬓发里。 秦云昭被突然飞过来的宗昀鉴吓了一跳,但看见宗昀鉴这样子就心头一颤,忙看向乾那边。 只见乾跪伏在地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双手死死的抓着宁过的碎刃。手上的血从指缝间往下不要钱地淌,染红了他身前二尺的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都懂事的乾现在哭得像个糖果被夺走的孩子“我为什么做不到啊……” 秦云昭几人看着乾,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正要放下萧溯集过去看看的时候,突然一阵十分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紧接着,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之中。 宗昀鉴看着手足无措的秦云昭,叹了口气道:“灵力失衡了。” 程锦闻言眉头紧皱,忙对着远处还在看守谢长安三人的吴漪摆了摆手高声道:“快过来!” “可是他们……”吴漪看着地上痂痕开始像是蛇蜕皮一样往下脱落的谢长安和薛太平,有些犹豫“他们有变化了!” 秦云昭见吴漪还犹犹豫豫的顿时火气上涌,连心头的莫名恐惧都散了三分,对着她吼道:“你别管了,赶紧过来!死的都是不听话的!” 见吴漪朝着这里跑过来,程锦安心了不少,便快步走到乾身边将他拉了起来,收拾好了地上宁过的碎片后将他与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现在怎么办?”秦云昭将宗昀鉴抬坐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手抖的厉害。 天地间万物生灵都是靠着灵力存活的,若是灵力失衡,生灵的七情六欲便也会开始失衡,而且会陷入深深的恐惧之中。 任他们谁是如何厉害的角色,但是只要他们是活的,那便逃不脱这影响。 宗昀鉴看着失了神一般陷入自责的乾,只觉得心疼得很,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太了解他这个弟弟了,他责怪自己为什么没能力控制好灵力平衡,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再给他们争取一点休息时间。 但是,这世上的灾难从来都不是因一人而起,也绝非一人能控。不然,他们也不必为了远古的神明而组团来这九死一生的地方来送死了。 程锦看了看湖面再次碎开的冰层,眉头一直都未曾舒展。他按着萧溯集已经越来越微弱的颈动脉道:“我们,没有活路了。” 吴漪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了一下,脑子一滞没理解程锦话里的意思,便追问道:“什、什么叫没有活路了?” “字面上的意思。”薛太平嚣张无度的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吴漪满眼震惊地看着与从前别无二致的谢长安和薛太平二人正朝着他们走过来,半晌才喃喃道:“你们……你们要怎么样?” 薛太平低头一笑,那笑容里仿佛充满了危险。他指着吴漪挑了挑眉:“吴小姐,多谢你给我们提供的……所有情报。我们小先生答应的事情是不会反悔的,我们不会杀你的好闺蜜,也会保护好你,现在,正式回归我们的阵营吧?” 吴漪被薛太平点名,顿时浑身一颤,她没敢回头看所有人的表情,但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就像是镁光灯一样打在她身上,烫的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等着责罚的孩子。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秦云昭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听上去没有半分悲喜。 吴漪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头去,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一樽雕像一样,没有眼泪也没有表情。 她之前幻想过很多回,如果秦云 分卷阅读14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昭发现了会怎么样,她又要怎么样。之前设想过的借口,理由,现在全都如鲠在喉,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她甚至连回头都不敢。 薛太平站在吴漪面前,笑得十分欠揍:“吴小姐,让一让呗,小爷我得报仇了。” 就在吴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薛太平一把推到了谢长安的那边,紧接着,薛太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梨花枝,电光火石间便刺进了躺在地上的乾的心脏。 “弟弟!”宗昀鉴像是疯了一样,试图起身去看乾怎么样了,但是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刚刚离开秦云昭的怀抱便一个狗啃屎摔倒了地上,身前的洞也被挣得更开了,肠子都露出来了一些。 程锦捂着胸口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切,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有心无力了。 两次强行借灵透支的是寿命,中间的休息时间根本不够,甚至连他分水之术都是强行开的。现在的他别说管这些事情,他连自保都已经做不到了。 秦云昭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完全木质化了的萧溯集,被刺穿心脏倒在地上的乾,趴在地上将头埋在乾胳膊上无声哭泣的宗昀鉴,胸前大滩血迹,连握着幡杖的手都抖成帕金森的程锦…… 还有站在对面,被谢长安用符咒锁在身后,睁大双眼痛不欲生地看着这一切的吴漪。 秦云昭现在有些麻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有活路了,最厉害的几个人都这样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这是你想看到的吗?”秦云昭仰着脸,看着满脸泪水的吴漪,笑着问道。 吴漪张着嘴,但却怎么都说不出来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谢长安问过她的,复活辜清让,即使别人死了也没问题吗。 她很坚定地回答了没问题的。 除了秦云昭,剩下的这些人也确实都是在其他人的范围之内。这一切,是她的错。 “是你想看到的吗?!”秦云昭突然像个疯了的土拨鼠一样,大声的朝着吴漪喊道。 吴漪闭着眼睛,哭得胸腔都开始隐隐作痛。 薛太平看了看秦云昭,又看了看吴漪,最后从程锦身边捡起来一块宁过的碎刃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对秦云昭道:“吴小姐现在可是我们罹夜的功臣……你这么凶,我们以后很难替你包办婚姻的。” “包你娘的腿儿!滚!”秦云昭抓起宁节便朝着薛太平冲了过去,但还没等匕首碰到他,便被一根手指头给弹了回来,只能挪了挪位置坐回宗昀鉴身边,骂道。 薛太平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猛地将手中的宁过碎片掷向了宗昀鉴的脖子部位。 只不过,那碎片并没有预想之中那样割碎宗昀鉴的脖子,而是全数没入了秦云昭的胸口,连个碴儿都没留下。 替宗昀鉴挡了这一下的秦云昭此时倒在宗昀鉴旁边的秦云昭捂着胸口,嘴边和鼻子里都开始往外溢出鲜红的血液,她想说话,但一张嘴血就往外涌,而且还呛嗓子。 程锦看着一副小人得志模样的薛太平,将手中的幡杖一丢,嗤笑道:“我灵巫族上下已经被你杀干净了,但是,你可有见过谁求饶或是不战而败?” 薛太平撇了撇嘴:“你们又不缺钱,长得还个顶个儿好看,财色都勾引不动,你让我怎么威逼利诱?我可没有我们小先生和宋禾那个老油条的手段。” “我也不会求饶。”程锦勾着嘴角笑得无比潇洒,看上去端的是一副王孙贵胄的模样。 他从腰后摸出金刀,脚下一发力,便朝着薛太平奔了过去。 薛太平万万没想到程锦这样一个远程法师现在竟然开始玩儿近战刺客了,故此也没防备,便被他划伤了脸颊,渗出了点点淡粉色的血液。 程锦看着薛太平有些愠怒地抹掉脸上的血液,正欲继续攻击的时候,却被薛太平身后的谢长安猛地向前一冲,扇子开合间便被割了喉。 直到他倒在自己的血泊里时,手上的金刀都握得死死的,直指着薛太平。 “别玩了”谢长安合上那极其漂亮的错金梨花扇,看了看四周墙壁开始剥落的壁画,指着那泛着涟漪的湖面继续道“把那只玄武杀了,血涂在墙上。” 薛太平点了点头,看着这几人凄凉的死相,冷笑一声,踩着宗昀鉴的手腕便走向了那玄武湖边,仔细看这湖水的情况。 吴漪站在谢长安后面动弹不得,但却生不如死。 她怎么会沦落至此…… 一时间,悔恨,懊恼,自责等所有情绪皆涌上了心头,她看着正把玩着错金梨花扇的谢长安,和人模人样的薛太平,突然大笑了几声。 谢长安听得她的笑却并未回头,只当是人被逼疯了,依旧是自己玩自己的。 直到薛太平回来的时候,几道黑夜突然从地面窜了上来,活像是土行孙一般。 “玉哥儿”薛太平看着为首的女子打趣“你来晚了,小先生都受委屈了。” 蓝田玉手向后一伸,身后的手下递过来一个大背包。她将背包抵在薛太平身上,语气十分不善:“你是吃屎的吗? 分卷阅读14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放心的把小先生交给你保护,就保护成这样?!” ☆、【番外·程锦】 【程锦·童年】 庄严肃穆的程家祠堂里,一个莫约五岁长得像洋娃娃似的的小男孩跪在祖宗牌位前,手里捧着一支蘸了朱砂的笔,一双小鹿一般的大眼睛里对这全新的环境没有半点儿好奇。 “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叫什么?”老人站在他身旁,即使已是须发皆白,看着也依稀有年轻时的清秀风姿。 “闻青岑。青岑可浪,碧海可尘的青岑。”那小少年奶声奶气地答道。 老人冷哼一声,面上满是不快:“我程家好好的小少爷给取了这么个名字,还随了母姓,简直是胡闹!你可知我是谁?” 小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爷爷。” 老人欣慰地点了点头:“嗯,从今日起,你便正式入我程家的族谱,名叫程锦,新一辈的嫡系长子长孙。来,将笔递给我。” 小少年如要而做,直到老人将他的名字添进了族谱里,方才放松了些许。但是他并没有问他的父母去哪儿了,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他该问的话。 “你自己在这附近转转吧,明日起,跟长辈一同上课。”老者说罢,将族谱放回了祖宗牌位前,朱砂笔也安置好了。 程锦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了出去,强忍着膝盖的酸麻,维持着走路该有的仪态。 如果按照正常思路来算的话,他是被抓来的,因为他不自愿。 在他很小的时候,比现在还小一点的时候,他的母亲就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都没见过她。但是自己的父亲总是会喝醉,然后跟他说自己母亲是全天下最漂亮的人,也是最狠辣的人。 父亲口中的母亲有两个版本,清醒时,她是全天下最温柔多才的姑娘,自己这副好皮相也像极了她。但喝醉时,父亲就会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个杀人不眨眼,弃人真心如鄙履的恶毒女人。 程锦是都信的。 其实说起来父亲待他根本没什么感情,一年的时候只有上元节才能见一面,其余的时间都是由各种各样的保姆兼老师来带,所以这回,程家来人把他带走,亮明了身份之后他是半点都没反抗的。 没准儿这里会有人陪他玩儿呢。 但是他算盘打歪了,程家人口并不怎么多,但是却盘了好几个山头,肆意撒欢儿。且地处川南,景色是真的不错,但却真的没几个孩子陪他玩儿。 “喂!你是谁!为什么从禁地出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少年声音从他背后传来,斥责中还带了一点好奇。 程锦回头望去,只见一穿着青灰色道袍,莫约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这会儿正蹲在一块寿山石上,手里还捏着两颗野核桃。 那少年见程锦长相好看,言语也没那么冲了,而是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绕了一圈来回打量:“我看你也有六七岁了,可我在程家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莫非你就是叔叔说的那个小孩儿?既然如此,来,叫声叔叔我听听?” “叔叔。”程锦乖乖巧巧地叫了,抬脚便要继续走。 那少年见他要走,着急地将他拦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也不可爱……算了,叔叔不跟你计较。我呢叫程御,是你爸爸的亲弟弟,从今儿起,你跟着我,我罩着你,带你……上树掏鸟下河洗澡!怎么样?” “叔叔再见。”程锦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都到变声期,却并不比他这个五岁孩子高多少的程御,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程御见程锦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急得团团转,最后站在他面前双臂一展,耍流氓似的道:“我不管,你今天不陪我玩儿,我就不让你走了!” 程锦仰面看着十分认真的程御,“哦”了一声后便原地坐下,开始练习定力。 这一坐就是两个钟头,盛夏午时的太阳又烈得很,程御本就是体弱多病的苗子,自然扛不住。见程锦仍然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也急了,将手腕上挂着的一串血玉手串丢到程锦怀里道:“这个给你!可贵了,这下能不能陪我玩了?” 程锦看了看怀里品相极好的血玉手串摇了摇头,丢垃圾一样又丢了回去,然后指着他手里的两个野核桃道:“我要这个。” 程御看着程锦那认真的模样也笑了,合着是惦记这核桃,当下也不矫情,直接给了他,反正这山头多的是,自己改天再弄几个就行了。 拿到核桃的程锦心里一阵欣喜,但面上却装出不动声色的样子缓缓坐起身:“玩什么?” 程御对他眨了眨眼,调皮一笑,然后带他去了一个透着幽幽桃花香的屋子道:“我小师妹在这儿藏了一壶甜茶,你陪我找到。怎么样?” 程锦摇了摇头,坚定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女孩子的房间,不行。” 他说完,转身便往外跑,小短腿儿倒腾的飞快。程锦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程御追着他跑了半座山,就为了让他把那壶甜茶找出来。 直到二人都筋疲力尽 分卷阅读14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的时候,程锦端正地坐在地上,小小的手里艰难地盘着两颗干干巴巴的野核桃,对程御道:“你这样的人,在我老师的眼里是为老不尊。” 程御已经累的不想说话了,任他这么说,自己就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直到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脸有点痒,便睁开眼睛看了看,见程锦正蹲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杈子捅咕他的脸。 见程御醒了,程锦一脸凝重地道:“小叔叔,我饿。” “我不饿。”程御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小叔叔,我饿。”程锦不死心地又戳了戳他。 那是程御度过最漫长的一个下午,程锦在他身边锲而不舍地重复这句话至少有七十多遍,直到他被烦的不行从厨房偷来一个馒头他才住嘴。 抱着馒头的程锦道了谢后,撒丫子就跑了,一溜气儿跑到了山脚下,将馒头放在了小溪旁比较干净的地方后,对远处学了几声猫叫,见灌木丛里探出一只尖尖的耳朵,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这才心满意足地跑了。 那只尖尖耳朵的老猫等了一会儿,听见没动静了才步伐艰难地走向那馒头放着的地方,然后一脸嫌弃地吃完了。 从那之后,程锦每天都会在程御耳边念经,要他给自己偷馒头,然后跑去喂猫。 因为那只没力气狩猎的猫每次都会很给面子的吃完,以至于后来,程锦一直都以为猫喜欢吃馒头。 ☆、【补元宵节番外——谢长安】 【补元宵节番外——谢长安】 灯光璀璨的别墅里,谢长安拥着白裘皮窝在沙发上,一双好看的手上翻着一张已经泛黄了的戏折子。 “小先生,这是去年的财报,我哥哥说他在收帐,过不来了。”宋谷抱着一沓文件,走到谢长安面前,然后将那些文件都放在了桌子上。 谢长安“嗯”了一声,然后将裘皮披在身上,起身往楼上走。 “诶小先生!”宋谷眼瞧着谢长安往楼上走,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谢长安停了一步,却并未回头。 宋谷瞧着谢长安停了下来,忙说道:“小先生,今天是上元节,你吃不吃汤圆啊?” 谢长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宋谷以为谢长安是要拒绝他的时候,谢长安转过身,然后朝他走了过来。一直到他面前时,谢长安与宋谷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直到宋谷都绷不住了的时候,薛太平和蓝田玉从外面走了进来,各自带了满身的血腥气。 “小先生,今儿给放一天假呗,哥儿几个都受了挺重的伤。” 蓝田玉脱下外面那件已经被鲜血浸满的中山装,甩到了宋谷身上,将长发解开散了下来,边抖落着边道:“天天绑着头发,感觉自己都快秃了。” 谢长安站在楼梯口,看着被蓝田玉衣服上的血滴出朵朵红莲的地板,皱眉深思了一会儿道:“晚上八点,谢归辞聚餐。” 他说完,便转身继续朝着楼上走。 上一次过上元节还是太平哥哥在的时候,那会儿他俩还经常为元宵节到底是该吃饺子还是汤圆各执一词。薛太平酷爱吃饺子,所以什么节日都要吃饺子蘸蒜酱,但谢长安为了保护自己的嗓子只能吃盐水煮青菜。 好容易赶上个上元节吧,吃个汤圆还只能吃一个。 作为一位角儿,谢长安深知这人前显贵人后受罪的话有多对。 宋谷见谢长安这么快就答应了蓝田玉的请求,顿时双手死死地捏着她的外套,眼中是不服不忿儿的样子:“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问过小先生,他什么也没说在那儿站半天,怎么你一说他就答应了!” 薛太平拍了拍宋谷有些单薄的肩膀,安慰道:“没准儿小先生只是单纯的不爱搭理你呢?” 宋谷看着薛太平那十分恶劣的笑,想大声叫他滚,但求生欲望还是让他改了口:“我去挂花灯了!” 直到晚上七点左右,几人都下了飞机,由宋禾的司机接着直奔谢归辞去了。 据说今天故宫在晚上开门了,宋谷一路上跃跃欲试的,毕竟还没在晚上去过故宫。但是刚挑起个话茬儿就被蓝田玉给否了:“我们现在得去谢归辞吃饭,你敢爽小先生的约?” 宋谷瘪了瘪嘴,他不敢。 谢长安坐在副驾,看着后面互相调笑打趣的三人,突然感受到了一点所谓的人情味儿。 从前他与薛太平也是这般,打闹调笑,只不过薛太平总是让着他……谢长安以为,这会是他离了太平哥哥后度过的最暖和的一个上元节。 但后来喝大了抱着他非要去故宫,还吐了他一身的宋谷用实力告诉他,不是。 从那之后,谢长安就再也没跟他们一起过过任何节日。 ☆、浴火 薛太平从背包里掏出了两套中山装,将小一号的那套递给了谢长安,对蓝田玉道:“咱们两 分卷阅读14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个现在可别窝里斗,不然两败俱伤了就得喂湖底下的玄武了。” 蓝田玉并未搭理他,而是从背后拎出了一杆自由伸缩的红缨枪,在手中耍了两下后才将腰上挂着的黑色软鞭鞭子递给薛太平:“快点,我们的传送阵维持不了多久,速战速决。” 薛太平接过长鞭,跟蓝田玉对视了一眼后对后面摆了摆手,齐刷刷地跳进了湖里。 这湖水里还有很多冰碴子,彻骨的寒凉,但对于身穿罹夜制服的他俩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那玄武从他们一行人跳下湖的一瞬间便好似发疯了似的,强壮的四肢不停地跺着地面,搞得好像海地地震似的。 薛太平在那玄武的壳儿上看见了那条黑蛇,对蓝田玉打了个手势后便快速游了过去,手中的鞭子也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地朝着那条黑蛇甩了过去,竟无半点阻力! 见薛太平这边已经行动了,蓝田玉也提着红缨枪朝着那玄武的头过去了,□□直奔它眼睛便刺了过去。 后面的十几人绕了个大圈,稀稀拉拉的将玄武围住后便取下了手腕上的红色皮绳,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直到薛太平以长鞭将那条黑蛇绕住了七寸,将倒刺卡在了它的鳞片上时,竟将鞭子整个儿给烧了! 那火焰在水底烧得格外旺盛,烧得那黑蛇蜷缩了起来。 也正是这时,蓝田玉看着被戳瞎了一只眼睛的玄武与薛太平一同游了上去,看着那十几人将皮绳掷出去后在玄武周围结成了一张大网。 这方蓝田玉他们正顺风顺水的,但是却忘记了,他们没有给岸上留人手。 靠着把自己的大腿抓下一块皮而挣脱了谢长安咒术禁制的吴漪现在已然是一副妖气冲天的模样,耳朵竖的老高,一双爪子因自残,上面满是血丝。 吴漪站在原地,疯狂地吸收这山洞里失衡的灵力,也不管这样是不是十分危险。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弄死谢长安。 谢长安回头瞧见吴漪这副样子,心顿时咯噔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这么一只小猫儿竟然能这么有勇气,当即开了错金梨花扇,试图将这洞内的灵力都封锁起来。 但也正是他将扇子展开的功夫儿,吴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出现在了他身后,紧接着便是一爪子叨在了谢长安的后脖颈上。 一击成功的吴漪并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立刻跳到了另一个地方,继续等待时机。 “你不要辜清让了?”谢长安捂着自己不停往外涌淡粉色血液的后脖颈,手中的错金扇子此时指着吴漪,厉声问道。 如果是平时,谢长安肯定能吊打她。但是,现在洞里的灵力失衡,他本就是违逆天道存活下来的人,自然比不过吴漪这种顺应天道自然生长的妖能抗。 吴漪能吸食这洞里的无尽灵力,但是他不能,他是个连太阳都不敢见的人。 “我要你死!” 吴漪听见辜清让三个字,胸口私有千钧重,眼眶通红。若不是自己的一腔执念,怎么会有现在的局面! 人都说心魔难除,水能载舟亦能煮粥,吴漪现在就是靠着自己的心魔无限强大像开了挂似的,其实说起来妖族一直被正道打压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毕竟他们的被动太过于强大了。 见辜清让这个挡箭牌也不好用了,谢长安咬了咬牙,甩手将错金扇子扔到了湖里,然后迅速地将宁节捡起来做防身。 只要将这扇子扔下去,被蓝田玉或是薛太平他们任何一人看见都好,只要有人回来他就能重新掌握胜局。 只是那错金扇子尚未被掷如湖中,便被一只血淋淋的手给抓住了。 谢长安回头瞧去,见血人一样的宗昀鉴抓着那柄扇子缓缓站起身,将露出来的肠子往回塞了塞,对吴漪道:“云昭从头到尾都没恨过你。” 吴漪闻言,整个人神情一恍,脸上的表情一时间竟然不知是哭是笑。 “我竟忽略了你,没死透。”谢长安看着宗昀鉴狼狈不堪的样子,轻声道。 宗昀鉴将那柄扇子摊开握在手上,另一手凝出凰火看了看为他挡了一击的秦云昭,面无喜悲地将手中的凰火丢到了她身上。 他迎着谢长安那有些意外的眼神道:“向死而生。” 见一旁的吴漪身上的妖力竟然隐隐消退,宗昀鉴心头一紧,对她高声道:“你要想赎罪,就替我缠住谢长安。” 吴漪点了点头,将爪子抬到胸前,两只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后寻了个位置,脚下一蹬便扑了过去。 宗昀鉴看着被至阴凰火灼烧着的秦云昭,心里急得很。他并不确定凤魂的浴火重生到底管不管用,自己的凰火到底能不能打出来她的凤纹被动。 直到那方的吴漪与谢长安缠斗许久,这边的秦云昭周身的银色火焰竟然渐渐地转成了赤红色! 刹时间,凤火汹涌若野蛮生长的野草一般覆遍了秦云昭的全身,且烧出了一只翱翔盘旋在半空的凤! 宗昀鉴见这是有希望,也不顾自己尚未完全好利索,自手掌间召出银色的凰送到了那只火凤的旁边,然后站在秦云昭身边 分卷阅读14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静静的等。 凤纹持有者浴火重生的同时也会带来万物复苏,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赠品。且,这洞里失衡的灵力已经被吴漪吸食了些许,勉强能算上是平衡了。 本是躺尸在地上的秦云昭在这凤火的包裹中竟然缓缓地睁开了双目,她茫然地看着惊喜地看着她的宗昀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火,表情有一丝崩裂。 “我都帮你挡了一下,他们还带补刀的?!”秦云昭痛彻心扉地问道。 宗昀鉴见秦云昭这样子不禁笑了,蹲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死,你看,我们都活着。” 秦云昭正要问些什么,却被远处的打斗声给吸引了注意力,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半原型的吴漪和谢长安在肉搏。 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被划了浅浅一道的吴漪已经把谢长安手里的匕首给打掉了,这会儿竟然稳占上风。 “她一直在帮我拖延救你的时间。”宗昀鉴捂着自己开始愈合的肚子,往外吐了一口血水道。 秦云昭看着远处一脚将谢长安掀翻在地的吴漪,心情有些复杂,同时胸口更加疼了。她抬起手在胸前摸了摸,直到摸到那一小块坚硬的兵刃碴子的时候,猛地将手往伤口里一探,忍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生生地将那没入了她胸腔的宁过碎刃给拽了出来! 宗昀鉴看着那块被她丢在地上的碎刃,心情十分复杂。他不敢回头去看乾,也不想看。 如果不是他同意让乾跟着,至少他不会死。 秦云昭也顾不上宗昀鉴的触“刃”生情,连胸前的伤口都没愈合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似的奔着吴漪那边跑了过去。 倒不是她担心吴漪看不住谢长安,而是因为,吴漪的身后,那个假死状态的宋谷,现在正如同鬼魅一般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从飞爪上拆下来的钢筋。 “往我这儿来!”秦云昭冲着正打算对谢长安补两脚的吴漪喊道。 吴漪见秦云昭醒了,先是一愣,然后十分迅速地朝她扑了过来。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反正秦云昭不可能害她,就算真要害她,自己也认了。 宋谷手里像拿着刺猹的钢叉一样拿着那根钢筋,但是还没来得及刺下去,人就跑了,不由得站在原地感叹道:“猫科动物果然不好抓……” 说这话的宋谷完全忘记了自己那还躺在地上,娇滴滴的小先生。其实也难怪宋谷不受宠,就他这种行为举止,谢长安除非是脑子被萧溯集啃过才会宠他。 撤到秦云昭身边的吴漪此时心有余悸地看着宋谷,被秦云昭摸了两下头之后才回过神,然后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了一眼秦云昭,迅速低下头看着地面沉默着。 秦云昭捂着不停往下淌着黑色污血的胸口,疼得呲牙咧嘴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原谅?那死去的乾,程锦和萧溯集的命就好像不值钱的笑话一样。 说恨?她恨不起来。 “你们俩……”宗昀鉴看着这两人,有些为难地将自己的肠子又往里怼了怼“你俩等会儿再掰扯,云昭,你先给他们放把火。”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指着的那几人的尸体,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这么烧的话,会分不清都是谁的骨灰的!” 宗昀鉴抿了抿嘴,不知从何解释,正在想措辞的时候,他背后的玄武湖里突然炸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花。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柄带着红缨的□□抵在了他脖子上。 “不介意杀你第二回。”蓝田玉眯起双眼,手上一用力,便将枪刃甩向了宗昀鉴的动脉位置! 秦云昭看着根本来不及闪躲的宗昀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彻底完了。 反派话太少,宗昀鉴躲不过去了。 ☆、有组织有纪律 那枪尖儿本该是照着宗昀鉴的脖子没进去的,但谁料想,就在那枪尖儿甩过去的时候,却猛地被弹了回来,蓝田玉费了老大的劲才借力控制住枪身。 那一瞬间太快,快得蓝田玉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直都在盯着宗昀鉴的秦云昭却看见了。 不是任何人帮助宗昀鉴挡下了那一下,而是她系在他手腕上的七星铃,在千钧一发之际,七个铃铛同时响了一下后结成了一个护盾,将宗昀鉴整个人给护住了! 这一击未中,蓝田玉正要补刀的时候,宗昀鉴也反应了过来,直接一个扫堂腿将她掀翻在地后就着力朝秦云昭这边一滚,然后捂着肚子与她并肩站到了一起。 “放火,能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烧了这个山洞也没关系。”宗昀鉴看着水下还没上来的薛太平,心里有些焦急,如果薛太平带着剩下的那些人上岸了,那么事情就棘手了! 身上火焰已经消退了的秦云昭闻言,也顾不得跟吴漪只见的恩恩怨怨,只是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自双手间召出凤火,扫了一眼地上躺尸的那几个人后毫不犹豫地将火焰全数打了过去。 一旁的谢长安有心想拦,但是在接到秦 分卷阅读14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云昭眼神暗示之后的吴漪面前也是有心无力,只不过宋谷这边却是满满的精力。 “虽然我喜欢猫,但是我不喜欢人型的猫。”宋谷打量了一眼吴漪,将手中的钢筋又整合成了飞爪之后拿在手上,做了个迎战的动作。 蓝田玉见那边小先生和宋谷两个人打一个吴漪,十分安心地站起身将长/枪指向宗昀鉴:“你就别想着帮忙了,我这边你过不去的。” 宗昀鉴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愈合的肚子,蹲在地上信手一摸,拎起萧溯集的知还便上前迎战:“道爷我怜香惜玉,但你不是我的菜啊!” 见两方都已经缠斗起来,正在这儿努力放火的秦云昭有点着急,毕竟战斗中瞬息万变,宗昀鉴身上本来就有致命伤,吴漪又是个战五渣,这样拿命替她拖延时间,她压力真的很大。 这山洞大得很,秦云昭需要不停地走位来四处放火,直到她将整个山洞的墙壁上全都扔满了凤火,这山洞里已然是如同蒸笼一样,热得人几乎快熟了。 呼吸十分急促的吴漪此时被谢长安和宋谷二人夹在中间,右脸颊上多了三道子不深不浅的血痕,一看就是宋谷那飞爪抓的。若是仅仅如此还好,最要命的是,她的左腿膝盖有一道很深的抓痕,这道抓痕的疼痛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灵敏度,如果这会儿他们俩人再攻击吴漪,吴漪是一定躲不过去了。 相比吴漪这边的绝境,宗昀鉴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虽然是身经百战的人,但是就目前只剩个血皮儿的状态还能跟蓝田玉刚这么久,可以说是很能打了。 “小丫头,你这么好的苗子为什么非得跟谢长安这种人混在一起”宗昀鉴以知还堪堪架住了枪尖,在剑身擦出了一串火花“难不成你喜欢他?” 蓝田玉瞧准了宗昀鉴因身体原因而有些虚浮了的下盘,一个点刺便迅速将枪指向了他的膝盖处,面上满是不屑:“不要妄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宗昀鉴摔到一旁后,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握着知还的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血迹,眼睛亮的吓人。他道:“小姑娘话别说得太满,我真的只是有点八卦而已。” 蓝田玉正要继续攻击,却突然感觉手中的银杆饕餮纹红缨长/枪像是一块极其寒冷的冰一样,凉得刺骨。她低头一看,见那长/枪从枪尖儿开始,银色的火焰便开始一路攀附,现在竟然已经烧到了她手握着以下的一尺左右! 见宗昀鉴笑眯眯地蹲在远处,蓝田玉眉头一皱,正准备将上面的火焰挥灭的时候,却听得远处谢长安喊了一声:“扔掉!” 听谢长安指令如此坚决,蓝田玉二话不说便丢掉了这根长/枪,然后双手一握拳便打算肉搏。 宗昀鉴见蓝田玉丢掉了长/枪也不可惜,见她要近身肉搏也不慌,只是照样蹲在那儿笑眯眯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小姑娘,我劝你现在去帮你们的小先生,不要跟我死缠哦~” 蓝田玉闻言一怔,忙转过头去看谢长安那边的情况,只不过那边的情况虽然是加了一个秦云昭,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压倒性的劣势,而且宋谷今天还格外的能打。 见那边没什么状况,她心中疑惑着,但还没来得及转回来问宗昀鉴怎么回事儿,便被突然袭来的他一脚踹在了胸口,然后掀翻在地。 宗昀鉴将手中的知还横在她颈间,十分无赖的说道:“关心则乱……嗯,你果然是对他有点儿意思。” 蓝田玉正要说些什么,只是动作有点大,脖子蹭到了知还的刃,便划出了一道极细的血痕。她看着长发披散的宗昀鉴,明眸中满是嫌弃:“好歹活了一百多年,你就这么点儿下三滥的招数?枉我之前还挺崇拜你。” “我以前比这更下三滥的招儿都用过,这不算什么”宗昀鉴似乎是有些自豪,将手中的短剑又贴近了她脖子一些“不过我劝你千万别乱动,这短剑不是我的,我拿着不仅手生得很,还控制不好力度,真把你切了可不怪我啊!” 蓝田玉见宗昀鉴这人滴水不漏,也自知是不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便躺好了闭目养神。左右担不担心自己都只能在这儿躺着,只要宗昀鉴不去插手小先生那边的事她就不算是失职。 见她也不怎么存着心思挣扎了,宗昀鉴也安下心来,暗自感受自己身上的零件儿到底哪里坏了,是否还能报修抢救一下。 不感受其实还能撑,但是这一感受,宗昀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报废了。 其实蓝田玉要是一开始不跟他打,他俩就这么和谐地互相盯着对方,保证对方不去插手另外一边战事的话,宗昀鉴现在怎么着也得恢复了个五六成了。 但是刚刚那一簇凰火他是榨干了自己身上最后一点灵力给放出来的,如果他再不能制服蓝田玉,那就真的彻底报废了。 宗昀鉴这处尚有休息的机会,但秦云昭和吴漪那边却是完全没有。 本来这洞穴里被秦云昭放满了火就十分炎热,人稍微动一下就会满身汗水,更何况他们四个是你来我往的苦战。只是说起来秦云昭觉得宋谷特别怪,怪到让她有些心惊胆战。 分卷阅读14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若是按正常来讲,这样一个环境,就是再怎么厉害的修者也得出个两滴汗水吧?再不济,也总得喘个几口气或者行动没有从前迅速了吧? 但是宋谷不仅一点儿汗水都没有,看样子还是越打越猛。 反观谢长安,他现在已经受不住这山洞里的至阳之火了,之所以还能继续骚扰吴漪的行动,全靠着一股十分可怕的意志力在硬撑。 其实真说起来他和吴漪现在的状态就是菜鸡互啄,俩人谁也对对方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了,就算偶有激烈的交锋也不过是擦破点皮,跟小孩过家家似的。 反倒是秦云昭和宋谷打的叫一个凶,秦云昭手里没有任何兵刃,但是在这山洞里充盈了满满的凤火元素之下,再加上之前的浴火重生,她现在是精力满满。虽然比不上宋谷这种刀口舔血过活的人战斗经验丰富,但是秦云昭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她特别抗揍,而且伤口愈合得也快到变态。 用一句游戏术语来讲,她现在就是复活无敌时间,根本无解。 而宋谷也不占下风,此时此刻他眼角的火焰无比艳丽,仿佛是真火在燃烧一样,看上去竟然有一丝神圣的意味。 刚刚躲过秦云昭的一团凤火的宋谷这会儿站在她五米外的地方,神情十分放松,他甩了甩飞爪上的血,笑道:“我祝融后人今儿算是借你凤火的光,升级了。” 秦云昭有些茫然地看着宋谷,根本不明白他这句中二到爆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一旁的宗昀鉴却是突然就懂了,他就说这个宋谷怎么感觉与常人不同,原来是神脉的后人! 就在他更深层的去推想神脉后人这件事的时候,整个山洞突然发出了一种十分诡异的响声,那劈里啪啦如同石头碎裂一样的声音不是来自于别处,正是来自于墙壁! 无比虚弱的谢长安听到这声音,向墙壁看去,只见那墙上本来是画着各种图腾的表层已经带着凤火完全剥落,露出了里面的彩绘壁画。 紧接着,他不远处已经成为焦尸了的程锦一行人像是诈尸了一样突然坐起,带着满身的赤红色火焰,站起身来,有组织有纪律的排队走向了墙壁那边! 被这一幕吓得有些呆了的蓝田玉眼里满是惊恐,她见过僵尸,也见过被火烧焦了的人,但是被火烧焦了还有组织有纪律的僵尸她还是第一次见…… 就在她不停自我安慰的时候,突然听得谢长安朝她喊了一句:“放辜清让出来!” ☆、白月光的陨落 蓝田玉明显是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想到放出辜清让会是在这种时候。 事实上不光是她,吴漪和秦云昭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只不过吴漪的表情是带着一种雀跃和期待的,而秦云昭则是苦大仇深。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秦云昭就明白吴漪为什么要当这个被人戳脊梁骨的卧底了——只要是与辜清让有关的,吴漪都可以奋不顾身。 只不过关于吴漪的种种,秦云昭知道,吴漪知道,谢长安一行人知道,但是宗昀鉴根本就不知道这只猫还有这么纯情的一段往事,所以那一瞬间他比蓝田玉还懵。 不过直觉告诉他,谢长安这厮在这种危急关头要放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很危险的,所以他第一想法就是制止蓝田玉。 但是他终究是不复满血状态时的样子,反应也迟了不少。眼下就算蓝田玉在他面前掏出了一枚骨哨,丝毫不怵他手里贴在她脖子上的知还,并且吹响了那声有些低沉的哨鸣,他也是无能为力。 这一声哨鸣响起,本来是打在前头走向壁画的焦尸程锦步伐迟钝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往前走去,仿佛刚才只是走神儿了一样。 谢长安听得这声哨鸣,整个人直接就放松了下来,任由吴漪尖长的指甲插进他胸口也不闪躲,只是转头看向他手下丢在远处的一个黑色的裹尸袋,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这时,所有人都无心打斗了,脖子被擦破流着泊泊鲜血的蓝田玉和满目懊恼的宗昀鉴,心绪复杂的秦云昭和骚包中二的宋谷,冷静的谢长安和……热泪盈眶的吴漪。 所有人都如同被静止了一般,无言地看着那缓缓坐起来的裹尸袋,然后看着一双灰白的手将它撕开,落下后露出了里面坐着的少年。 那是一张很温柔,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少年脸,尽管他全身上下都是灰白的死色,但身上的白衬衫却穿得整整齐齐,可以看得出谢长安手底下的人是挺照顾这个人的。 蓝田玉看着这个一直都由自己负责的已经死了六年的小少年,突然有点鼻酸,他的故事自己都知道,但也只是为了更好的训练他,现在看着他就要开始染脏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竟有一丝不舍。 辜清让只不过是谢长安挖了数十个个刚刚死亡的少年坟冢带回来最普通的一个,但也是在实验复活之后,在蓝田玉接手的这一批里唯一没有攻击过她的一个。 所以,他的尸体是保存的最好的一个,就连安置的棺材都是最贵的一个。 吴漪看着这张心心念念了 分卷阅读14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六年的故人容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跌跌撞撞地朝着身体僵硬一步步朝着这里走来的辜清让跑过去,步伐带着一丝少女感。 只不过在秦云昭的不要还没喊出口时,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吴漪就受到了教训。 只见辜清让一只手卡住了吴漪的脖子缓缓地将她提了起来,漆黑的双眸里没有一丝感情地将她甩到了一旁,然后便朝着呆在远处的秦云昭冲了过来。 刹那间劲风呼啸,死气冲天,秦云昭手中的凤火烧得十分旺盛,但是却一把都没敢打在辜清让的身上。她太知道这个男孩子对吴漪来说意味着什么了,只要她还能躲,就绝对不打。 只不过宋谷并不会给秦云昭这个不还手的机会,只见他手中的钢筋握的十分轻巧,趁着秦云昭躲过辜清让的一巴掌时便冲到她背后,将钢筋扎向了她的背后。 秦云昭被结结实实的扎了这一下,口鼻里的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她咬了咬牙,趁着宋谷还没来得及将钢筋拔回去的时候猛地一转身,用自己的身体将那钢筋带离了宋谷手中的同时一脚将再次凑过来的辜清让给踢后退了几步。 她上半身一动不敢动地站在原地,忍着那二次加重的疼痛,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 只是现在这与走尸无异的辜清让并不是吴漪记忆中那个谁都不会去伤害的小少年了,而是一个被蓝田玉训练了六年,除了罹夜以外逮谁揍谁的暴躁老哥。 只见辜清让退了两步之后,扭头看了看半跪在地上,生命力并不怎么活跃的宗昀鉴,然后毅然决然地冲向了他。 宗昀鉴“卧槽”了一生之后忙闪身躲开了辜清让这突然的一巴掌,但也因此失去了对蓝田玉的控制权。他站在一旁,看着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的秦云昭,又看了一眼被甩飞后一直趴在那儿的吴漪,心道谢长安真是有钱,什么亲朋好友都能给刨出来。 宋谷见辜清让直奔宗昀鉴去了,又想起小先生说最好抓活的,便没有继续对秦云昭动手,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谢长安的命令。 蓝田玉脖子上的伤宋谷不是没看见,但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想给他包扎也费点儿劲啊。 谢长安被这山洞里不断上升的气温给蒸得已经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他看向石壁前面虔诚的跪在那里的三具焦尸,隐隐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忙对宋谷道:“那三个不要活的,弄死。” 其实如果这三具焦尸没有做这么奇怪且让谢长安觉得十分不对劲的事情的话,谢长安是愿意抓活的的,毕竟这对故代来说是一个全新的素材,没准儿还能狠赚一笔。 但是,谢长安很相信自己男人的直觉。 只要将这三具焦尸处理了,然后等薛太平他们将玄武砍死后上来,找到天帷之门将封印破开,他的目的就达成了。届时带着这几个人回去,还能分裂一波基因给故代,留着研究其他东西。 只不过谢长安想的太好了,宋谷能力有限。 他作为火神一脉的后人,只会玩儿火,但是眼前这几具焦尸不光是被烧成这样的,人家身上还带着跳动的小火苗儿。 秦云昭的凤火都没将这几人烧得灰飞烟灭,宋谷这个尚未觉醒且极有可能一辈子都觉醒不了的没什么卵用的后代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要用水滋吗?他又不会玩儿水。 打头已经面目全非的程锦似乎是感觉到了宋谷站在他们后面,扭头便是一把身上的凤火烧了过去,然乎继续安静的跪坐在这石壁前。 这会儿倒是一个极其诡异的和谐场面,宋谷盯着这三具焦尸不知如何下手,秦云昭的后背和胸口被钢筋给穿透了一动不能动,宗昀鉴被走尸辜清让给盯得死死的,蓝田玉和谢长安都有出的气儿却没有进的气儿…… 唯一被漏算了的,正趴在地上躺尸的吴漪这会儿幽幽转醒,然后便见了这么一幕—— 辜清让的胳膊死死地别着宗昀鉴的脖子,明显是憋着劲儿要将他活活儿勒死。而宗昀鉴这会儿已经脸色通红了,他强行为自己争取了一点勉强呼吸的空间便已经用尽了全力。 秦云昭见宗昀鉴被搞成了这个样子顿时不顾后背上的钢筋了,从地上捡起来自己的出岫便朝着辜清让削了过去。 那一瞬间一边喊着“不要”的吴漪一边飞身扑了过去,然后撞掉了秦云昭手中的出岫。 她满脸泪水地站在辜清让面前,哽咽着道:“小清让你不记得我没关系,你可不可以记起来你是谁!” 秦云昭倒在地上,身上的血淌了自己一身,她艰难地勾着离自己手尖就差一厘米的出岫,身体却很难再挪动半点。 她刚才已经是拼尽了全力了,但是却万万没想到她没被敌人拦住,而是被自己家的演员给拦住了。 吴漪这里极力克制自己的哭音对辜清让一个走尸讲起他从前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人,在秦云昭眼里看来格外讽刺,她确实对吴漪的这段过去了如指掌,但也想象不到她为什么这样放不下。 但是秦云昭现在很明白一点——如果自己再不做点儿什么,宗昀鉴就要被活活儿勒死了 分卷阅读14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 她一咬牙,猛地往前一蹭抓住了出岫后,挣扎着站起身来,任由背后的钢筋在自己的血肉里磨得生疼。她本不是能忍痛的人,但是这种时候不忍就死吧。 对思路十分清奇的秦云昭来说,宗昀鉴要是死了,谁都活不成。 那方吴漪正低头擦眼泪的功夫儿,却听“砰”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她睁开那双肿出了欧式大双眼皮的眼睛定睛望去,只见那东西不是旁的,正是辜清让的人头。 那一瞬间吴漪是没有反应过来的,但也正是在她没反应过来的这一小会儿,又有两只手臂砸了下来。 吴漪抬头忘了过去,只见秦云昭手里正拿着出岫,冷漠地看着地上辜清让的头。意识到吴漪在看她,便迎上目光,道:“他只是一具走尸。” 吴漪看着那面容尚好的少年脸在掉下来之后对她微笑了一下后,迅速皱成了风干大红枣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看着秦云昭问道:“你杀他干嘛?” “他已经是一具走尸了。”秦云昭盯着吴漪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 ☆、赢了 吴漪本来是隐忍的哽咽这会儿突然就爆发了,二十多年来一直自以为傲的理智被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吞噬得一干二净。 她双目通红地揪着秦云昭的衣领,声音尖锐刺耳:“那又怎么样!我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他是走尸又怎么样!我还是妖呢!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瞧不起的多了去了难道我们就不配活吗?!” 秦云昭听着吴漪的这些话只觉得胸口血气上涌,又顿生出一种无力感,她嘴里又涌出一大口鲜血,胸腔撕裂的痛楚和着吴漪的话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 “他刚才差点就杀了宗昀鉴!”秦云昭任由吴漪抓着自己的衣领,指甲划破她的皮肤也不闪躲,一双隐隐泛出赤金色光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每说一个字口鼻里的血就往出溢出来一些。 吴漪松开秦云昭的衣领,伸手指着蹲在地上缓缓调整气息的宗昀鉴,哑着嗓子看着秦云昭问道:“你见色起意喜欢的人的命就是比我喜欢了九年的人的命值钱是吗?” 秦云昭余光瞥了一眼宗昀鉴,见他听到了见色起意四个字时没什么反应暗自松了口气,但再面对吴漪那张极尽刻薄的脸时,一下子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完全有理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吴漪,但是她不能。 所有人都可以指责吴漪,但是她秦云昭不能,如果她也这样做了,那就没有人会原谅吴漪了。 山洞里升腾的热气让每个人的情绪都达到了一种十分紧绷的状态,秦云昭与吴漪面对面站着,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不可平的山海。 “他的命,比我还值钱吗?”秦云昭双手掩面,眼泪和血液和在一起从她指缝里渗了出来,加上那一身破烂的衣服和乱糟糟的头发,看着无比狼狈。 本来已经濒临暴走的吴漪听了这句问话瞬间就冷静下来了,她摇了摇头,张着嘴想说很多话,但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末了,她低着头,蹲在辜清让的尸体旁拉着他凉得彻骨的手,眼泪滴在他身上,肩膀颤抖得不成样子。她说:“对不起。” 秦云昭看着这个样子的吴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沉默了片刻后坐到宗昀鉴旁边,将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若是现在谢长安他们要弄死她就弄死她吧,左右是必败的局…… 谢长安冷眼看着这一切,对依然站在壁画前的宋谷吩咐道:“他们仨和你妹妹,死一个。” “小先生……”宋谷欲哭无泪地转头看向谢长安,指了指那正在褪去身上焦皮的三人,试图挣扎一下“就是我们哥儿仨都死了,我也弄不死他们啊……” 谢长安抬头望去,只见那三人身上焦黑的外层已经完全褪了下来,露出了里面全新的皮肤和身体。 如果说这个重生非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所有衣物都被凤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完全处于一种坦诚相待的状态。 但很显然,他们三个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尴尬,萧溯集还特别嚣张地转过头,面带挑衅地对站在后面的宋谷说道:“既然你们杀不死我,那我就会杀了你。” 宋谷看着他们三个白白净净的背后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神色十分复杂:“你……加油。” 被萧溯集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的一干人等皆齐齐向他们看了过去,一瞬间,男默女泪,干燥的空气中带了些许尴尬的气息。 三个姑娘自然是都把头转了过去,秦云昭和吴漪两人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剑拔弩张。 “你们仨现在挺原始啊~”已经暗自恢复得差不多了的宗昀鉴这会儿将知还在手里挽了个剑花,看着程锦身上的灵巫族特有的神农刺青调笑道。 乾是听到宗昀鉴的声音后最先转过身来的,但也是最先发现不对劲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发现未着寸缕后脸瞬间就红了 分卷阅读14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又忙转了过去尽量把身体缩小,对远处的宗昀鉴喊道:“哥哥!我要衣服!” 萧溯集和程锦也发现了不对劲,脸色也一黑,二人对视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答案——抢! 也正是二人起身的时候,那玄武湖突然翻出滔天巨浪,随即水位急速下降,莫约三五分钟左右,偌大的湖里面的水便全部干涸,这一下子炎热的洞内没了唯一的水源后便更加干燥炎热了。 并排蹲在一起捂着脸的秦云昭和吴漪对视了一眼,但谁也没好意思看过去,生怕看见三个一身坦诚的青少年在湖边嬉戏。 蓝田玉是离那玄武湖最近的,便转头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有着暖黄色尸骨的深坑里,满身血污的薛太平这会儿正坐在那玄武身上,玄武的脚边满是他们的人的尸体。 见蓝田玉探头望了过来,底下的薛太平扯出一丝十分勉强的笑,仰着头对她道:“玉儿,谁把你伤成这样?我给你报仇去,然后你给我单唱一段《未央宫》,怎么样?” “你等我!”蓝田玉见薛太平这个样子心疼得不行,急得也不顾自己完全是凡人之躯,直接翻身跳进了那深坑里面去了。 这么深的坑就算是他们这些修者跳下来都得思量许久,然后在半空找个垫脚儿的,而身为凡人之躯的蓝田玉就这样直接跳了下来。 若说谢长安手底下有本事的人千千万,无非都是修者,妖族或是亡命之徒。他们这些人都多多少少有先天加持,但却只有蓝田玉一个人是肉体凡身,却偏偏在这刀口舔血的组织里坐稳了谢归辞情报组一把手之位。 个中艰辛苦楚,手上鲜血污垢,都藏在蓝田玉那些不可告人的噩梦里。 薛太平稳稳地接住了蓝田玉之后将她放在玄武的背上,自己踉踉跄跄地差点摔下去。他看着蓝田玉脖子上已经凝固但还是十分狰狞的伤痕,问道:“宗昀鉴干的?” 蓝田玉摇了摇头,看着他那一身的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问什么,便只好道:“他们都复活了,小先生败了。” 薛太平听了这话皱着眉,捂着心脏十分痛苦地后退了一大步,他看了看坑上的暖色光芒,感受着从上面传来的灼热,徒手从自己胸口处掏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幽蓝色的碎冰屑,自豪一笑:“我怎么会让他输。” 他说罢,另一手呈剑指将坑底的尸骨都调动了过来,形成了一座真正的尸骨阶梯。 蓝田玉看着薛太平一步一步踏上那座楼梯,每一步都是一个鲜血淋漓的脚印,只觉得心里酸的不成样子,像是被柠檬火锅给煮了似的。 这么久以来,从来都是薛太平去不遗余力地执行那些极其艰难的任务,极力地去保护别人,旁人也都习惯了他的强大,习惯了他的带头冲锋。但蓝田玉还是会担心他受伤,心疼他身上那些伤痕和重生时的痛不欲生。 可能正如谢长安所说,蓝田玉这种人性未泯的人实在是不适合在他手底下待着,不仅容易把自己置于死地,还很容易耽误他的事情。 比如说辜清让的事情,蓝田玉已经做好了回去领罚的准备了。 如果最后她再吹一声哨,任何人都没机会杀死他。但自己在那会儿就是心软了,她手上沾了血,但辜清让这样干净温柔的小孩儿,不应当在死了之后还要违背自己的意愿。 二人沉默着走到谢长安身边,将他拉了起来后,薛太平把那枚幽蓝色的冰屑塞到了他手里,瞟了一眼蓝田玉,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道:“小先生,我们先回去吧,已经赢了,也死不起了……” 谢长安意味深长地看着从下面回来之后竟然带回了一丝人气儿的薛太平,又看了看全靠意念支撑自己不倒下的蓝田玉,终于是点了点头道:“走。” 远处的宋谷听得谢长安这个决定其实是十分开心的,毕竟他还有妹妹,责任未尽,还不能死。 谢长安手里浮着那块幽蓝色的冰屑,手一翻,将错金梨花扇召了回来后腾空画了个阵法后,站在阵法中央看着要朝他扑过来的萧溯集,破天荒地劝道:“蝼蚁的挣扎在车轮面前毫无意义,何必。” 紧接着,冲天幽蓝漫开整个山洞,他脚下的阵法启动的同时,四人的身体渐渐化成冰屑,最后彻底消失在了这山洞里。 剩余的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照着剧本来的话就是他们输了,反派趾高气昂的走了,走之前还给他们来了一碗加量不加价的心灵耗子药。 照着他们的恩怨的话,这正是自己人互相甩锅捅刀子秋后算账的好时机。 但他们几个男人的目光对视之后,发现他们已经没有这个精力了。 萧溯集和程锦沉默着踩着薛太平搭出来的尸骨阶梯走下去,默默地扒底下死人的衣服,还给乾带上来了一套。 直到穿戴整齐后,萧溯集走到吴漪面前,四目相对,硝烟弥漫。 ☆、壁画 萧溯集蹲在吴漪对面,目光十分复杂,他偏着头侧着眼问道:“你到底跟谢长 分卷阅读15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安传达了什么信息?” 吴漪并未抬头搭理他,而是一心沉浸在辜清让死前的回忆里。 她永远都忘不了,辜清让的头颅被秦云昭给一刀砍了下来后滚到了她的脚边。那张少年容颜因打斗而变得狰狞,纤长好看的双手还勒着宗昀鉴的脖子。 但是那张本来十分狰狞的脸在对上吴漪的视线时,突然笑了,然后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吴漪一直都在想,辜清让在最后那一刻是不是记起了她?但是很快又自我否认了,他们最多的交集不过是八年前一个可笑的一周情侣,然而,连牵手都没有,吴漪就因为怂,分手了。 那时她尚且满身污秽,怎敢祈求天使垂怜? 见身为叛徒的吴漪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本就心气儿高的萧溯集这会儿更是万分恼怒,他指着吴漪指责道:“你是我儿子最信任的朋友,她一心护着你相信你,但是现在你干了什么?置我们所有人于死地,如果她不是凤纹持有者,现在死的比坑里的那些个敢死队和地上那个小白脸还透!” 萧溯集是知道吴漪与辜清让的过去的人,但除了他和秦云昭,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但是知道并不代表他能够理解,对他这种不问过去不卜未来的人来说,强行把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给复活是一件很蠢的事情,特别是,为了复活这个人,搭上别人的生死。 本来情绪十分低迷的吴漪在听到了萧溯集对辜清让的称呼之后瞬间变了脸色,手间的指甲一下子张得老长,飞身跃到了萧溯集的身后,指甲就按在他的颈动脉上。 吴漪的手抖了一下,在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忙松开了萧溯集,一连后退了好几步后摔倒在了地上。 保护辜清让的生前身后名已经成了吴漪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但是现在的她确实没资格追究任何人的言语冒犯,没资格再去保护辜清让了…… 秦云昭看着吴漪坐在地上,神情恍惚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如果吴漪是出于辜清让的原因,自己真的不会怪她什么,但还是不甘心。秦云昭走了过去蹲在她面前,犹豫再三,轻轻地伸出手想去牵住吴漪的手。 在把手伸出去的时候,秦云昭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已经满是血污了,便在自己的裤子上抹了两把,这才放心地拉住了她的两根手指。 “我知道他对你的重要性,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帮你的……”秦云昭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然是扑在吴漪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嗓门儿十分嘹亮。 吴漪此时流不出半滴眼泪,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听到秦云昭这样说的时候只觉得心疼得很。她声音很小很小地道:“谢长安告诉过我,复活小清让会死很多无辜的人……可那些人的命我也不在意,所以就同意了。他是答应过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站在后面的萧溯集听了吴漪这话当时没气得背过气儿去,他捂着胸口皱着眉,眼中满是不敢置信:“这样的条件,你怎么敢答应?!” “闭嘴!”秦云昭回头吼了一声萧溯集“你他妈清高什么?你舍弃我们的性命去救更多人就是对的?!” 萧溯集完全没想到秦云昭会提起这茬儿,一时间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后冷哼一声,扭头便往壁画那里走了过去,不理秦云昭的质问。 他确实没法儿回答秦云昭的问题,因为从他自己的内心答案里,这是不对的。但是从他家的家规家教以及世间道德来看,他没错。 乾见萧溯集这样子,心里十分不舒服,便伸出手拉了拉宗昀鉴的衣袖道:“哥哥,你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我们出了这个山脉之后再去追究对错。好不好?” 宗昀鉴一脸错愕地看着乾,他真的没想到终于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弟弟会为了别人来求他。但很快,他点了点头道:“那两条龙要我们看壁画,那我们就看壁画。而且,我们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你求我也没有用的。” 见萧溯集和宗昀鉴二人都往墙壁那里走了过去,乾和程锦也不知道如何掺和吴漪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要她谢罪,便也跟了过去。 这山洞里是越来越热的,大有一种把人蒸熟的架势。但是几人也不是普通人,以自己仅剩的修为抗一下也是可以的。 秦云昭哭够了之后从石雕一样的吴漪身上起来,红着眼睛问道:“你到底告诉了谢长安什么?” “我给他的情报,就是把他带到你们面前”吴漪看着地面,声音有些哑,完全不似从前透亮“从见到萧溯集他们那会儿起,就全都是我的计划了。” 秦云昭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擦了擦满脸泪水,站起身便走向了宗昀鉴他们那里。 吴漪这个人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有点儿傻有点儿缺心眼儿的,所以她会护着她,不分善恶对错的护着她。但是现在她告诉自己,她聪明的很,聪明到把大家都给打包算计进去了…… 自己对她的保护现在看起来,真的有点儿蠢。 见秦云昭也过来了 分卷阅读151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宗昀鉴给她让了个位置,然后指着墙上的壁画喟叹道:“如果不是这壁画,我们可能永远都猜不到当年发生了什么……” 几人围着墙壁,一点一点地边走边看这满洞壁画,直到看完了所有的壁画之后,都沉默地坐在了玄武坑边,看着坑里自带光源的尸骨,同时叹了口气。 其间心思最是辗转反侧的当属于程锦了,他向来以自己的血脉而感到骄傲,但是却万万没想到,这血脉竟也是耻辱。 那壁画上画的都是一些大事件,从天帷之门开始,从天帷之门结束。 太古时期,神族所在的“天宫”是与地球相连的,而相连的媒介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帷之门。 那时神族尚且处于与魔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的融洽环境,但是因为一位喜欢追太阳的古神发现了这个天帷之门,便一斧子把天帷之门的锁给劈开了,以此汲取地球上的灵力。 那时各个星系与地球都很近,特别是月亮,源源不断的给地球提供生长与愈合的灵力,故而使当时的人类掌握了一些关于法力的窍门。 从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天帷之门里便开始走出各种各样的神族,来到地球上采集天宫里稀有的生长之力,以此来维护自己的力量。 但是地球对神族来说并不适合生活,于是那些神族便在地球上修练个一段时间后又回自己的地盘生活,直到力量再次遇到瓶颈便回来,妥妥儿的渣男行为。 或者从某种意义来讲,当时的神族也不过是“人类”,只不过他们拥有更高等的运行灵力的办法,便被崇尚自然之力的人类捧上了神坛,从此便再也未曾跌落。 既然神能通过天帷之门来到地球,那么人类自然也可以通过天帷之门去到他们心心念念的天宫。当时的天帝已经察觉到人类越来越聪明,一点儿也不好骗了,便开始担忧自己的位置。 直到女娲和伏羲二人走进了这个通道,从人蜕变成了人首蛇身,并且掌握了神的秘法之后,天帝便要摧毁天帷之门。 但是考虑到毁了天帷之门自己就无法再汲取地球上的灵力,最后折了个中,将天帷之门给施了封印,以此阻挡人类再次进入。 但是彼时人类部落开始整合,神魔交战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这天帝便暗戳戳的派人与人类交涉,请求结盟。 只要人类帮助他们消灭魔族,他们就会守护人类生生世世的安稳顺遂。 这个条件对当时一个普普通通的疫症便能灭了他们一个部落的人类来说,实在是太诱惑了,而且,对他们许下这个诺言的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天神啊! 故此,人类便开始抗击魔族,身为半神的黄帝率领一众天兵神将与神族联手将魔族彻底给压制住了。 但是谁都想不到,神族会出尔反尔,不仅没有按照他们之前约定的那个样子其乐融融,反而要求经历过战争后疲乏不堪的人类成为他们的奴仆,给他们建立神庙,并且一生供奉他们,免得他们想要维护力量还要一趟一趟地跑下来。 “这古神可是够尼玛不要脸的啊……”秦云昭看到这儿感叹道。 宗昀鉴被她这并不标准的天津话逗的一笑,指了指还没看的那些壁画道:“看完之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毕竟道爷我以前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 秦云昭想到《史记》之类的书籍,皱着眉点了点头道:“也是,过去的事儿总是九曲十八弯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出了个幺蛾子扑棱扑棱飞呢。” ☆、神族的沉睡 一旁的程锦似乎并不怎么喜欢二人这种边看边调笑的行为,但也没说什么,而是往同样严谨的萧溯集旁边凑了凑,认真的观看解下来的壁画信息。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让自己有些崩溃的事情—— 衡蚩一脉的血统,用好听点儿的话来说是混血,但是在那会儿来看就是杂种,而且还是爹不疼娘不爱用完就丢的杂种。 人族与魔族征战的时候,黄帝率领的并不只是天兵神将,自然也有人族里出挑的擅长巫蛊之术的祭司,而衡蚩一脉正是这一干比较出挑的人里的一份子。 只是衡蚩一脉的老祖宗是个与天神私通的女祭司,身为祭司还私通本就犯了大罪,若非当时正是用人之际,可能就没有后来的程锦什么事儿了。 那女子因骁勇善战,对巫蛊掌握得及其顺手,便被黄帝封了号,在雨泽之地分了地盘,是为衡蚩一脉。 如果后来神未曾毁约,未曾差遣人类为奴仆,那女子的地位自然是高的吓人的。但是神族反悔,人类恼羞成怒却又不敢,也无力与神族抗衡,便开始抓那些遗落在人间的神的孩子,并一口咬定这些孩子是魔物,必须斩草除根。 衡蚩一脉的先祖本身就是个傲气的姑娘,自然也知道人类的心思,便跑到天帷之门前与神族做了个交易,只要他们愿意保住她和她的后代们,她就愿意以自己的祭司之职来洗干净神身上的污点。 神自然是答应了,对他们来说,兵不血刃还能受人供奉, 分卷阅读152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护着她一支血脉又有何难。 于是从那时起,擅长遗忘的人类便逐渐开始接受了神的光芒,开始自己奴役自己。 程锦看这这段历史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他只当衡蚩一脉是骄傲,他体内的血液是荣耀的象征,但是现在……他觉得这一切都很荒诞。 自己的祖先做法不能说是错的,但也绝对不是对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程锦的情绪变化,乾对他弯着眼眸安慰似的一笑,然后继续认真的看后面的内容。只不过再往后的事情就让所有人都有些难受了,因为,这似乎是揭开了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人性。 自从程家先祖开始在人族中大肆宣扬神的英明神武,便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相信这些神灵会给予他们保护了,于是便每天都在庙宇里求平安,求财,求姻缘,甚至家里老母猪丢了都去求神让老母猪自己跑回来。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但是偏偏在上古时期,共工这个抢不到天帝之位但是脾气还一度十分暴躁的大哥怒触不周山,其实这不过是一个说辞,他怒触不周仙山时,只不过是恰好赶上了星系变动。 那时天柱折地纬绝,洪水倒灌,地球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作为人类的信仰支撑,神族自然是出手援救了,这倒也不是为了人类,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毕竟天宫与地球共享养分,如果地球毁灭了,那么天宫在未来的未知时间里,都不会再有养分供他们活的这么滋润了。 所以,神族开始了拯救地球的计划,而蜕变成神的女娲和伏羲则是一心救人。 于是,斩断鳌足立于天地,炼石补天的,都是女娲。 而神族则是派遣了几乎所有族人,一同以自身灵力为献祭,来维持住天地间的灵力,并且将倒灌的洪水引流到大地各处。 但是天帷之门早已在星系变动的时候便收到了极大的创伤而自行关闭了,神族在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只能送一小部分族人回到仙宫,剩下的只能在地球上慢慢死去。 当时的神人契约是,人族为神族找寻重新开启天帷之门的办法,一开始人类也确实很尽心尽力的在找,直到最后一位活在地球上的神明死去,人类便变了心思。 因为这个时候,人类发现,他们没有神族的庇佑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那些通过自己方式修炼成仙的人也一样可以庇护他们,而且更加可靠。 他们已经有能力应对病痛,应对外族骚1扰,应对突发事件了。 从人类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去找寻重开天帷之门的办法,毕竟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的规则,有了自己的体系,也有了自己的国家。 几人看完这些壁画记载的事情之后心情都十分复杂,因为他们根本说不上来,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若说是神辜负了人,将人当作奴仆驱使,那么人也让神丧失了一大半族人之后陷入了永久的沉睡,最后为了防止神苏醒,还封印了天帷之门,从那之后一直都不断的给封印加固。 而且最扯淡的是,他们在这里发现了乾的真正身世。 伏羲十六卦缺少的乾卦,最后在龙脉气数尽了的时候有了灵,然后投身于这世间,最后成了不老不死的人。而这个不老不死的人就是他们眼前这个单纯无害,两副面孔的乾。 “你……”秦云昭看完这段壁画之后感觉胸口堵得慌,又想起之前宗昀鉴说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看过这些东西?” 宗昀鉴一愣,然后摇了摇头道:“我这都是百来年的四处游走,推测的。” 萧溯集看着这鲜艳无比的壁画,想着上面记载的那些完全颠覆了所有人认知的历史,突然就能公平的去看待吴漪选择去用旁人的性命去换取她自己珍爱的人的命了。 从前是他太相信正义,所以在现在得知创造正义的人们曾经也是窃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资格站在所谓的制高点去指责任何人。 而且,他所谓的正义,要靠封印这些神明,要让这些几万年前就没能得到苏醒的神族继续沉睡甚至灭亡,才能得到这胜利的勋章。 “我们现在要怎么做?”程锦握着自己的幡杖扫了一圈各怀心思的几人“我现在可以开大阵送我们出去,但是需要你们所有人的帮助,而且……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 秦云昭看着这让人压抑的山洞,指着仍然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的吴漪,哽咽着道:“我不想封印什么神明,我也不想拯救任何人,我只想带她出去,我只想回去。” 宗昀鉴看着她通红的双眼,想着自己之前要救万民于水火的宏愿,到底是没有动摇,但还是对程锦道:“我们先出去,谢长安拿走的应该是天帷之门的碎片,我们手里还没有任何可以与天帷之门达到共鸣的东西,先出去。” 萧溯集想了想,然后指着其中一块壁画道:“神的血脉,记得吗?找到神的血脉就能找到办法,我们出去,然后各自打算。” “弟弟,你……”宗昀鉴看着站在萧溯集身边的乾,有 分卷阅读153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些犹豫“你,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 乾听了这话顿时泪流满面,他似乎是想扯一扯宗昀鉴的衣角,但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他带着哭腔对宗昀鉴说道:“哥哥,我从没害过谁……你别不要我……” 宗昀鉴摇了摇头,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道:“我不是不想要你,而是这里太累了,我从前一百多年的生活并不安稳,现在每晚都会梦见那些地狱一样的生活,我只是想让自己彻底与从前断去联系。” 秦云昭看着宗昀鉴那满脸的疲惫,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一个人从前的生活都很难过,那么失去那段记忆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只是……能让他甘愿放弃一百多年的兄弟情,那他的从前得是多苦啊。 程锦冷眼看着众人百态,最后戳了一下秦云昭,将她引到远处后问道:“你那个朋友,她怎么回事?” 秦云昭看了一眼仍旧没有任何动作的吴漪,将她与辜清让的故事和盘托出之后,又在末尾加了一句:“我很能理解她的想法,但是谢长安这种算计人心的方式真的太狗了。” 程锦点了点头,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出蝉翼一般的阴影。 他慢慢的走向吴漪,动作十分的轻,好像生怕惊动了她似的。 看见停在自己面前的程锦时,吴漪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低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无法怪罪秦云昭彻底砍死了辜清让,但也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辜清让而差点让这些人全都死去。 “我很理解你。”程锦蹲在她面前,笨拙的开了个头。 见吴漪并没有什么表示,程锦沉默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后继续道:“我……我们整个家族死的只剩下我自己了。” 吴漪仍旧是没说话,也不动。直到程锦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或者是自己太招人烦,开始进行自我反思的时候,吴漪突然开口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她说:“他这次,真的回不来了。” 见吴漪回应自己了,程锦也大胆地劝慰道:“我深知生离死别之痛。” 说完这句话时,程锦生怕自己会让吴漪误会是卖弄深沉,忙继续说道:“我是说,我已经救不了我最想救的人了,但是还可以救别人最想救的人。” ☆、溜了溜了 程锦说完这句话后,自己想了想突然万分懊恼,这话任谁听着都不像是安慰人的话,但是他组织语言的能力是真的不行。 本以为吴漪会觉得他是个装深沉的智障,不曾料想的是,吴漪听过他这些话抬起头来,看上去终于没那么自闭了。她点了点头,勾着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其僵硬的微笑道:“谢谢你。” 见吴漪并未觉得他这人脑子有什么毛病,反而好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程锦竟然隐隐的有点儿开心。除了程御那个英年早逝的小叔叔以外,这二十多年来,吴漪是第一个阅读理解及格的。 他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萧溯集几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未等他回头,秦云昭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程锦对吗?我们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这山洞里的气温我已经无法控制了。” 程锦回过头,见秦云昭端着的手掌上正浮着一只凤鸟,那赤金色的光芒耀眼异常。 “阵法我可以开,但是你们要把所有的灵力都交给我,不然我无法送你们出去。”程锦将幡杖立在地面上站起身来,低头俯视着秦云昭道。 后面的吴漪这会儿尴尬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毕竟她与秦云昭已经闹掰了,方才那一抱绝对不是破冰,而是……正式开始有隔阂。 如果想出去,就只能跟他们一起,但是这些人里,自己只跟秦云昭是最熟稔的,剩下的这些人,如果不是秦云昭,恐怕她这辈子都见不到。 吴漪这方心思玲珑百转,那处程锦已然是拉开了幡杖将全身灵力都注入了进去,然后在地面上画着层层叠叠复杂繁美的阵咒了。 秦云昭几人见程锦已经开始召唤阵法,心下也了然,便迅速寻了四方位置之后自掌间各自召唤出元身本灵,待程锦最后一笔咒术画完时,几人的灵力便也都打入了阵里。 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吴漪看着这几人整齐的如同复制粘贴一样的动作,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到底是系统学过的,比她这种什么都不会放火都点不着烟的强多了……等会儿,那她怎么办?! 吴漪见这泛出滔天金光的大阵已渐渐成了,心下焦急得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他们带上自己。 毕竟现在的她不仅是个叛徒,还是个杀人凶手,她该死的。 只不过,就算是以死谢罪,吴漪也绝对不能在这么个地方了断自己的猫命。哪怕说回去只看一眼自己的双亲和妹妹,把身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再死也行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吴漪的尴尬境地,一直专心做阵的程锦突然开口道:“姑娘,你站到我身边来,抓住我的幡杖就好了。” 吴漪听见程锦这句话时顿时 分卷阅读154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觉得这人就是个小天使,如果自己成功出去了一定给他立个牌子天天拜! 见其余几人并没有对程锦的提议反感或是制止,她倒也不矫情,颠颠儿的跑到程锦身边一把便抓住了幡杖的下方,想了想后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除非幡杖断了,不然死都不松手。 上次只是穿过血池便已经耗费了程锦的全身灵力,这一次的传送阵更是要直接将几人送到山洞外面,程锦确实是心里没什么底儿。 不过思虑到这几个人虽然残的残伤的伤,但是好歹也是世家里养出来的正儿八经的修者,送到他阵里的灵力并不弱,程锦便多多少少的放下了不少心。 虽然……还有一只蹭经验的猫,但是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见几人都被金色咒文给覆盖住了,程锦双目一闭,幡杖底部轻触地面震出一声脆响,刹那间整个山洞里的火光都灭掉了,但却因为这阵法的通天金光而光明异常。 几人只觉得这阵法在运行的时候全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骨血都在沸腾,仿佛是都在向外撕扯一样。这倒不是程锦做了什么手脚,单纯的是因为——几人的灵力各有不同,碰撞在一起难免产生强烈的反应。 在阵法尚未结束之前,几人虽然是闭着眼睛,但却仿佛是看见了人生的走马灯,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看见的走马灯并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 他们的眼前穿插浮现着各人的从前,就好像是看了一场漫长的大电影一样。 只不过,关于宗昀鉴的记忆碎片全都是杀戮,血腥,不眠的夜,乾的则是执着的寻找,数十年如一日的静坐。萧溯集的是热血,作死和被沸腾的荣耀冲昏了的头脑,吴漪的是满山杏花和温柔的少年容颜,而程锦的则是无边孤寂和缄默。 各人都有各人的晴雨风雪,但唯独秦云昭的碎片十分令人匪夷所思,是内心深处的自卑,不可一世的倨傲和……少年意气的逞强。 这完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经历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世间伦理之内,缘何能撑得住这昆仑山脉里几次生死? 几人看着他们眼前不断穿插交换的记忆碎片体会着这种奇怪的感同身受的感觉,渐渐的开始觉得头昏脑胀,直到最后一点意识都没有。 在他们陷入沉睡之前,秦云昭打从心底原谅了吴漪,而乾也得知了宗昀鉴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师父。 只不过这种事情对乾来说,难过是会有的,但是他绝对不会因此责怪甚至离开宗昀鉴。这百来年他的信念十分简单,就是陪在哥哥身边,无论世道如何,无论哥哥变成何种心性,他都会站在哥哥身边护着他。 宗昀鉴心中自有他的道义,但乾是没有的,或者说,只要宗昀鉴在,他的道义就只有宗昀鉴。 这沉睡也不知道是维持了多久,但是在秦云昭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是躺在一张很软的床上的,而且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周遭安静得很,呼吸声却此起彼伏。 她闭着眼睛,打算听一听这周围是个什么环境的时候,脸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两下,接着便听见了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说道:“别装了,起来吃点东西。” 秦云昭腾的一下坐起身来,但是却因为起的太猛导致手背上的针管滚了,见输液管开始回流,她慌得一动不敢动但却一直在吼:“护士!护士滚针了!护士!!” 穿着一身病号服打理得干干净净的宗昀鉴坐在她床边,见她这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但也没任她慌下去,而是将她按在床上后轻轻柔柔地把针管给拔了下来。 偌大的白色病房里,六张病床三三对放,落地窗外温暖的阳光均匀地撒在屋子里,衬得丝毫没有人气儿的几个人多多少少是有了那么一点鲜活的感觉。 秦云昭靠在床头打量着这个病房,见不过是寻常医院的模样,心合计难道是路人报警了把他们送过来的? 宗昀鉴伸手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拿出了一个苹果,找了一圈没发现水果刀便从自己枕头底下掏出宁节,坐回自己床上翘着二郎腿仔仔细细地削着苹果。 他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披在身后,看着像绸缎似的,漂亮的很。 “不用担心,这是我朋友的诊所,我们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正好赶上他在外面堵我了”宗昀鉴削好了苹果之后递到秦云昭面前,温温柔柔的一笑,全然不似从前那般流氓“我们在这儿修养修养,想吃什么尽管说,等人都醒了,再琢磨别的事情。” 秦云昭接过苹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闻着宗昀鉴身上隐隐约约的蔚蓝之水的味道,余光瞥着他好看的脸心猿意马:“答应我的吃喝玩乐一条龙还算数不?” 宗昀鉴先是一愣,而后笑得特别开心,他点了点头,指着窗户外面道:“算数啊,道爷我从不失信于人的。只是……我们可能很难再看见这么好的阳光了。” 他说着,缓缓起身走向同一排的萧溯集的病床,看着熟睡但却满脸疲态的萧溯集弯着眸子笑得格外灿烂,紧接着便双手捧住他的头,开始疯狂的左右摇晃,边摇边道:“起床了别睡了月亮晒鸟儿 分卷阅读155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了!” 被强行晃醒的萧溯集本来是一脸茫然,但在看见了宗昀鉴这张熟悉的脸时泪水竟然猛地打在枕头上,紧接着,便是一脚兔子蹬鹰蹬在了宗昀鉴的胸口。 宗昀鉴捂着胸口躺回自己床上,一副不可置信宛若被渣男抛弃的样子看着萧溯集,故作柔弱地道:“你、你竟然打我?我为你们萧家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你竟然打我?!” 萧溯集板着脸看宗昀鉴这出神入化的小白花演技,终究是没忍住笑,拔了针管从手边抓起枕头朝着他丢了过去笑骂道:“你大爷!” 见二人打闹得开心,秦云昭啃着苹果突然有点儿怀疑自己从前经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了,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除了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以外,一点别的感觉都没有。 “我看你们是好了,可以走了,治疗费结一下。”一个穿着白大褂,全身上下除了眼睛以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生站在门口说道。 ☆、明童 听这医生说要结医药费,秦云昭下意识的就从枕头底下摸手机,但是枕头底下除了她的出岫以外什么都没有,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早就香消玉殒了…… “医药费?”宗昀鉴挑了挑眉,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白大褂“等我弟弟醒了咱算一下帐?明童,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啊。” 白大褂听他提到算账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心虚地一笑,忙摆了摆手一脸谄媚地道:“别啊,你弟弟得好好休息,这帐就别算了,你们爱呆多久呆多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怎么样!” 宗昀鉴见他态度还算诚恳,对他翻了个白眼儿后一把撤下他脸上的口罩,转身朝着窗户边儿上走过去,边走边嘀咕:“跟我要钱,真是想瞎了心了,还像回事儿似的穿的人模狗样的……” 那口罩下的脸是一张有些青涩的青年容颜,长得一双鹿眼看着就十分灵动,和宗昀鉴的阴柔和谢长安的漂亮不同,明童的脸是那种很中性的美。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嘴角的痣,无端的添了几分风尘意味,破坏了这灵动清秀的气质。 秦云昭瞧见明童这张脸心里倒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在谢长安宗昀鉴这几个秀色可餐的人面前,明童的脸只能是挣扎在温饱的水平线上。 她遥遥望着对面床上仍然在沉睡的吴漪,想过去看一眼却又只能怂怂的伸长了脖子悄悄观察,见她皱了皱眉,似乎是要醒来的时候,秦云昭忙将头转过去抓起苹果,用不知道清洗过没有的出岫慢慢削苹果。 吴漪睁开眼,看着这平时最讨厌的医院环境,现在只觉得感天动地。她吴老二又回来了! 只不过…… “姑娘,结个医药费?”明童走到她床边,拎着本子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吴漪缓缓抬头,看着明童这不怀好意的笑容,又扭头看了看靠着窗户站着的宗昀鉴,好声好气地说道:“那个……我现在还没有钱,你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吗?我转给你。” 明童一听她要结医药费,眼睛都亮了,忙掏出手机递到吴漪手上,十分狗腿地道:“没密码,我把我卡号写给你!” “明!童!”宗昀鉴拎着宁节掷飞镖一样,直接朝着明童的脖子掷了过去“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衣服,手机,手机卡,现金。准备齐了我们就走,之前的帐一笔勾销。” “真的?!”明童一听宗昀鉴说之前的账目一笔勾销,眼睛亮的十分不正常,似乎是怕宗昀鉴反悔似的,他将白大褂脱了往地上一丢,穿着一身运动装就往外跑,只留给了几人一个背影和一句飘荡在空气里的话“马上安排好!” 见明童这样子宗昀鉴倒也见怪不怪,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思虑着从这儿走了之后要去哪儿,做什么。 秦云昭看着明童丢在地上的白大褂有些好奇,医生这行业挺挣钱啊,这明童到底是欠了宗昀鉴这个土财主多少钱,至于这个样子? 越想越觉得好奇,她斟酌了一下字句,开口问道:“他到底欠了你多少钱?一说勾销账目跑的像他妈在后面用皮带抽他似的。” 宗昀鉴缓缓伸出四根手指,不说话。 秦云昭看着那四根在正午阳光照耀下有些透红的手,大胆地猜道:“四百万?” 这个价位是她看过宗昀鉴那满屋子红木家具之后大胆猜测的,毕竟他这人也不差钱儿,能让那个小医生这么激动很定不是小数目。 宗昀鉴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笼罩了一层柔和。 就在秦云昭面上不为所动心里激动的老鹿蹦迪的时候,宗昀鉴带着笑意道:“四个小目标。” “卧槽!”秦云昭由衷地感叹了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只不过萧溯集的反应比她还大,只见他跳下床,揪着宗昀鉴的头发一副正宫捉奸的架势问道:“你怎么没借给我那么多钱?!他谁啊你就借他那么多钱?还要一笔勾销?你钱是大风刮来的?!” 宗昀鉴从他手上夺回头发,笑意盈盈地回道:“我 分卷阅读156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借你你还我的时候不得砸锅卖铁啊?再说了,看现在的架势,很明显是他姐姐已经不在了,跟他姐姐尚能讲人情,跟他,雁过拔毛蜕皮啊。” 见萧溯集仍然是一脸迷茫,宗昀鉴撇了撇嘴开口道:“他们明家与我有利益往来,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这医院是他姐姐的,现在来招待我们的是他,就证明……明家只剩下他自己了。” 讲起从前的事,宗昀鉴还有些唏嘘。 这明家说起来也是较为可悲的,世代双生,但是只由女子掌权,除非说女子死光了,才会轮到男子。而明童是整个家族里辈分最低的,怎么样都轮不到他。 现在他能站在这诊所里,只能证明,明家没人了。 想起他姐姐明玉,宗昀鉴还有一些惋惜,那是个风情万种,处理事情却是雷霆手段的姑娘,从前与他合作的一直都是她。 十三岁掌权,撑起整个明家,清理了一批又一批糟心手下和亲戚,最后才稳坐了家主之位。 只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明家竟然也知道了昆仑山脉的事。 明玉是什么时候死的他并不知道,想来应该是他进山脉这段时间,但是这段时间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不过既然明童会去昆仑山把他们都接回来,就证明他已经从关于昆仑山脉的事情里收取了一笔好处了…… 在几人听完他的讲述和分析之后,早就醒了却一直躺尸的程锦幽幽开口道:“不肯收取好处的,早就像程家一样了……” 宗昀鉴闻言,眉头一皱,忙走到他床边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问道:“你在进山脉之前就已经……你知道的有多少?!” 程家看着宗昀鉴有些焦急的表情,咬了咬下唇,叹了口气:“丹巫族半数,灵巫族全体,衡蚩遗脉川南这一支是这样。听闻……云南的那一支也是被屠杀得干干净净,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宗昀鉴闻言心一下子凉了半截儿,抓着程锦的手臂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着牙问道:“你为什么在山脉里,谢长安他们还在的时候不说?” “我们根本没办法对谢长安做什么”程锦拂开宗昀鉴的手,拔掉了手上的针管,眸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我们在山脉里但凡敢弄死谢长安,他的手下,就是后来那个女的就能感知到。到时候,你觉得剩下的部落还能跑得掉吗?” 宗昀鉴咬了咬牙,程锦说的是真的,只不过在他听到云南那一支也受到了牵扯的时候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那一支是他的王牌。 这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了数条良策,然后写在自己的羽扇上,却不曾想被敌军的奸细直接给扔火里烧了个一干二净一样。 “没办法了……”宗昀鉴坐在程锦的床边,握着拳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们几个,都要回家吗?就这样分道扬镳的话,我给你们订机票。” 几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直到气氛尴尬到了冰点,萧溯集开口道:“我确实要先回一趟家,但是……我还要去云南。身为修者,责不能弃。” 见萧溯集已经表了态,程锦也坐起身来,对宗昀鉴道:“我没地方去,你们谁要阻止谢长安那个疯子,可不可以带上我。” 宗昀鉴点了点头:“一个月休养生息采集情报的时间自由活动……一个月后,想干一票儿大的的,直接到我家找我。” 悠悠转醒的乾听完了这几人的话后,清了清嗓子道:“哥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这个决定宗昀鉴是压根儿就没有算上秦云昭和吴漪的,毕竟秦云昭的心思他知道,吴漪……不追究吧,左右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过大的损失,无法追究。 可转机也就在这儿,吴漪见几个男生明显都已经开始商议行程对策了,心里火急火燎的,道:“可不可以带上我?” 她此言一出,几人都愣了,特别是萧溯集,眼睛瞪得老大,他没好气儿地道:“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从我们这儿整不出来任何情报了,明白不?” 吴漪双手悄悄得抓紧了床单,心里咒骂了一通萧溯集后,稳了稳神,思量着道:“我只是想赎罪。” “努力拖我们后腿,给你的前任BOSS机会?”萧溯集现在对吴漪的偏见如果可以实质化,早就化成飞刀把她给扎成筛漏子了。 “萧哥哥,别这样”乾扯了扯坐在他床边的萧溯集,犹豫了一下,看着吴漪道“吴漪姐姐,如果你愿意,可以让我把你身上的封印给解开吗?” “封印?” 吴漪有些懵,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己身上有封印这种东西,听着就玄幻。 乾点了点头,很严肃地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封印,但是在山脉里,你已经冲开了一点,如果不全解开,后果……” “怎么样?” “死无全尸。” ☆、哆啦A梦·童 “解!” 听到下场的吴漪毫不犹豫地就做好了选择,如果能活 分卷阅读157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着,谁会想不得好死啊,毕竟她又不是秦云昭这个心理过于偏激的孩子。 乾笑眯眯地对她一笑,顺手就探进枕头底下去拿宁过,但手伸进去的时候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 想起陪了自己百来年的宁过就这么碎了,乾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不过转头一看自己哥哥还在,便调整好情绪道:“解封印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由我哥哥来,以正道之法强行将封印给剥开,其疼痛感无异于抽筋剥皮,且会损失多年修行。吴漪姐姐你的修行已经很弱了……” 吴漪面上不为所动,心里却十分难受,作为一个自小就要隐藏自己妖族身份的猫妖,母亲不仅不教给她术法,还阻止她自己偷着学,她除了血统纯正以外,真的没有半点妖族该有的样子。 当然,被幽魂吓到的妖族,她也是第一人。 见吴漪低着头状似沉思,怕她退缩,乾瞟了一眼萧溯集,继续说道:“第二种选择是我可以做的,也是只有我能做的。” “不好使!” 萧溯集在乾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厉声制止,眉头皱的仿佛能夹个钢镚儿。 见萧溯集的反应这么大,宗昀鉴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安慰似的拍了拍道:“你慌什么,让我弟弟说完。” 乾这话一定是让萧溯集以外他要用自己的血跟吴漪换了,所以才这么激动,但是……宗昀鉴在看见乾的笑容时就已经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了。萧溯集在山洞里被血沙伤到了,需要换血才能活,而吴漪的封印第二种方法也是换血。 血沙只对原生宿主的血液才会起侵蚀作用,而且,妖族天生就对克制修者的东西有一种抵抗力,如此一来直接将萧溯集的血跟吴漪换了不就完事儿了。 果然不出宗昀鉴所料,乾在吴漪疑惑的目光下果然是说出了这个办法,末了,怕吴漪以为自己要坑她,还多加了一句:“吴漪姐姐你放心,血沙对你们妖族……挺补的。” 吴漪挠了挠下巴,她自然是答应的,别说是给她换血,就是他们这几人里任何一个人直接要她的命她都给。当然,萧溯集除外。 直到敲定吴漪的换血计划之后,坐在床上的秦云昭仍旧是一言不发,她抱着被子双目空洞地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暖阳白云,心里是一团乱麻。 吴漪加入他们的行动了,如果换成以前,她是一定会跟着加入的,哪怕自己怕得要死。但是她向来如此,从不为任何一事,只为事中一人。 可现在,她好像是失去吴漪了,这个世界又没人了解她了。 想起从前那些不眠的夜晚,积满了的烟灰缸,堆了满地的酒瓶和无数次从高处纵身一跃的冲动,秦云昭就觉得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吴漪的存在就像是一款限时试用的特效药,现在时间过了,药没了,她还是那个病入膏肓的人。 尽管经历了这些事情,知道了她的痛苦在世人的痛苦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她心里就是疼啊…… “我要回家。”秦云昭手中握着出岫,手心的汗浸湿了剑柄。 这会儿萧溯集竟然出奇的安静,并没有像之前在山洞里那样义正言辞的指责她没有修者精神,而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同情。 于他而言,家族传下来的教诲和家风就已经注定了他成为这样执守信条的人,无论是为了幼时一句随口的承诺给秦云昭找铃铛找了十几年,还是决定保护乾就豁出命。 他的一身坦荡是整个家族的教导和自家老爷子的耳提面命,但秦云昭却不是。 忽略之前在山洞里,他为了让谢长安放心,再加上着实被秦云昭给气到了而对她斥责的那一番话,他那时尚且不理解秦云昭的自私,但是在记忆碎片感同身受的时候,他却是确确实实的理解了。 照着秦家那个样子养孩子,秦云昭没长成个报复社会的恐怖分子确实挺没心没肺了。 而且最不可忽略的一点是——秦云昭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不该被卷进来的,她本来就什么错都没有。 “等明童把东西都拿过来,你再跟我们待一个月,这一个月里我想办法把你藏起来。”宗昀鉴看着门口正走过来的明童,边说边朝着他走去。 明童这一趟出去的倒是没太久,但是回来的时候肩膀上却扛了一个大号的屎绿色编织袋,看着跟他那瘦小的身板儿完全不搭。 见宗昀鉴走过来,明童倒也不客气,将编织袋直接交到了他手上后坐在地上擦了擦额角的汗,抱怨道:“衣服和鞋什么的你们就待会儿自己去采购吧,手机现金和假身,份证什么的我都处理好了,自己分吧。” 几人见物资已经到了,纷纷围了过来,等着领取自己爱的号码牌。 宗昀鉴将编织袋里的东西直接倒在了地上,只见地上不仅是一堆假身,份证什么的,还有两套新的女性内衣,样式还是维密的,特别骚气。 见众人都沉默着盯着那两套豹纹内衣,明童有些心虚地往后挪了挪,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不是……女孩子,换洗衣服得准备一下嘛……” 分卷阅读158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宗昀鉴揉了揉太阳穴,忍着想吊着抽一顿明童的心思,沉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型号?” 明童一听宗昀鉴问的是这个,当即特别骄傲地挺了挺胸膛,颇为自豪地指了指秦云昭和吴漪道:“我给你们检查治疗的时候,她俩的三围都是我目测出来的!绝对准!” “我准你大爷!”宗昀鉴闻言,抄起脚上的拖鞋抓住明童的腿拖在地上就开始抽“我让你目测!目测!” 被拖着腿的明童哀嚎着,双臂胡乱的在地上抓,但是地板上又太滑,连地板砖的缝儿都抠不进去。正心灰意冷时,他顺手抓住了一只脚腕,正打算借力起来的时候,那只脚毫不留情地甩开了,还状似不小心实则非常可疑地踢了他的手一脚。 明童一边被宗昀鉴吊着抽一边暗戳戳地看是谁那么不给面子,一抬头便对上了一张写满了少年老成四字的脸。 程锦十分冷静地看着明童,很认真地朝他竖了个中指。 直到解气了,宗昀鉴才将打坏了的拖鞋扔在地上,蹲下身从那一堆东西里挑出一张身份,证,一个驾驶,证和一个手机递给离他最近的萧溯集:“拿着。” 萧溯集将东西接了过来之后开了机才发现,这手机里不仅有卡,而且通讯录里还存了五个电话号码。 他有些惊喜地登陆了所有社交软件后,本以为别人找他是要找疯了,毕竟在山脉里失踪那么久,任谁都会担心他一下。 只不过聊天会话里除了公众号和微,商销售的群发以外,什么消息都没有。 “才半天?!”宗昀鉴看着手机上的日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们在到达山脉的时候就已经是圣诞节了,按照他们在山脉里的时间观念,怎么也得过了十天半个月吧?但是这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竟然只过了一天! 见宗昀鉴被吓得不轻,明童揉着被宗昀鉴用拖鞋抽的有点疼的小腿解释道:“昆仑山脉里的时间线你就当是记错了吧,这东西没法儿讲,我们明家的人多少都是死在了这昆仑山脉。” 见萧溯集还是没回过味儿来,明童也没心情跟他扯皮,而是转身背着手就往出走:“你们都收拾完了就赶紧走吧,我本来是想从里面顺点什么值钱东西,结果你们都穷的让我有些慌。哦对了,尽快走,万一谢长安再盯上我那就不好了。什么事儿啊这是……” 程锦幽幽地看了一眼腿有一点点跛的明童,只觉得他眼熟的很,但就是记不起来到底是见过,直到手机什么的发到了他手里他都没心情去做这个感谢致词了。 直到众人将各自的身份,证信息都背熟,宗昀鉴打开购票app道:“身份,信息都给我,我要买票,到时候你们都到我家,一起行动。” 收上身份证后的宗昀鉴埋头就开始订票,虽说这些名字叫X强X伟的都很普通,但是有趣的人总会发现有趣的事情。比如—— “张,巧,凤?”宗昀鉴看着照片上的吴漪,心想着这明童他为什么知道吴漪要加入这分分钟丧命的计划? 几人的目光飞到了吴漪身上,似乎是对这个名字有些好奇,直到……他们仔细看过自己的名字,纷纷沉默。 吴漪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丝毫没有get到宗昀鉴神奇的点,以外他是要嘱咐些什么,便仔仔细细蹲在一旁欣赏自己这个名字。她倒是挺满意这个名字,看着就特别喜庆。 分完物资之后,宗昀鉴指了指地上的两套女士内衣,对秦云昭和吴漪说道:“注重好型号,我们先排队,你们换好了记得告诉我们。哥儿几个,咱先出来。” 他说着,起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几人见他已是如此,便也跟着宗昀鉴往门外走,只不过让他们抓狂的是—— 他们刚刚出来,就惨遭围观了…… ☆、落地 宗昀鉴看着走廊里站了一排满面期待的雄性白大褂,脚步一滞,拎着明童的胳膊问道:“怎么回事?” 明童见他面色不怎么好,想起自己刚刚被他吊着抽过心头一紧,尴尬的笑了笑朝那些白大褂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去,十分狗腿地道:“他们都是你的迷弟,就想看看你,我这不想着孩子嘛……就满足了一下他们的愿望……不许打我!” 见宗昀鉴的手又开始高高举起,明童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赶紧跳开,做出了个破绽百出的防御姿势。 “你得庆幸我还用得到你们明家,不然,你会被做成干尸丢到昆仑山脉里陪那些不明生物的。”宗昀鉴笑眯眯地看着明童,手中的宁节转了个圈。 明童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宗昀鉴这人的实力他太清楚了,就算这是明家的地盘儿,但只要宗昀鉴想,分分钟弄死他之后跑路。 他说的是用得到明家,可没指名道姓的说用得到他明童,明家想要管事儿的人可多着呢…… 这个地方说是诊所倒是有些委屈了,毕竟一整栋楼都是明家的,可以算是一个医院了。只不过这个医院并不接待任何普通病人,只接待修者,所以并 分卷阅读159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没有立什么医院的牌子。 几个大老爷们儿在隔壁的空闲病房洗漱完之后,秦云昭和吴漪也换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了,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觉得采购这种事情还是由靠谱儿的人去比较好。 宗昀鉴看着一屋子不怎么靠谱的人,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那个……尺码发群里吧”宗昀鉴打开手机,用新申请的微信号码添加完了同样新申请了号码的几人,拉好了群之后对刚刚化好妆的秦云昭摆了摆手“你跟我走。” 秦云昭愣了一下,她是没想到自己都要退出了宗昀鉴还叫她干什么,但是本能胜过思考,潜意识里宗昀鉴就是很可靠的人,故此她过去的步伐也没有任何犹豫:“怎么了?” 宗昀鉴抓着秦云昭的手腕对门口的明童嘱咐道:“我们走之前,他们几个任何一个受到丁点儿伤害,你就等着你姐姐从坟里爬出来教育你吧。” 敲打完明童,他二人便匆匆下了楼,留明童与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 明童揉了揉那张清秀白净的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几人笑道:“我姐姐是火化的……” 萧溯集将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强行掩饰自己的笑意,见明童是一脸的认真,终于憋不住了,走到窗子前假意看风景,肩膀不停耸动,无声的笑憋脸都红了。 这处明童与几人相安无事,那边秦云昭和宗昀鉴就遇到了比较棘手的事情了。 “大哥,你就让我吃一顿吧我真的太馋了……”吴漪死死拉着宗昀鉴的手,看着商场门口的驴肉火烧店,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宗昀鉴有些头大地拎着秦云昭的衣领,有些无奈地道:“先采购完……” 秦云昭瘪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失落地跟着宗昀鉴走进了节日气氛十分浓重的商场。 “你不加入,挺好的。”宗昀鉴裹着明童送的羽绒服,踩着棉拖,看上去十分怪异。 “我确实自私,但还是觉得,天下人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秦云昭自嘲一笑,她也比宗昀鉴好不到哪儿去,唯一好一些的就是她还画了个妆。 宗昀鉴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安慰道:“你还是个孩子,确实不该承受这些。” 向来贫嘴的秦云昭听了这话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只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认认真真地看两旁的服装店。 这一趟采购倒是没花多少时间,毕竟宗昀鉴一个男生,逛街时间十分的短,而秦云昭也是多一步都懒得走的人物。 而且为了低调,秦云昭二人买的衣服也都是比较普通的基本款搭配,根本不存在什么跑好几家店只为了一个合适的配饰。 只不过到了给吴漪买衣服的时候,秦云昭意外的跑了好几家,挑了半天才挑出了一套勉强贴近吴漪平时穿衣风格的衣服和鞋子。 直到二人回了病房里时太阳也刚刚下移一些,正近黄昏。 “换衣服,换好之后去我家,咱们先放松放松。”宗昀鉴将手中的纸袋一个个分发到几个男生手中,动作十分利落。 秦云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袋,又看了看坐在床上一直都低着头的吴漪,脚就像被粘在地上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直到那几人大约是瞧出了什么苗头,扯着明童十分默契地去了隔壁房间,连换衣服带着蹭宗昀鉴的烟,顺道儿再八卦一下吴漪的初恋事件。 “那个……”秦云昭声音细如蚊呐,手里的纸袋都被汗水浸软了“不知道你爱不爱穿……” 她说着,假装很潇洒地走过去,将纸袋放到吴漪床边的床头柜上后,面对着落地窗,脚都在抖。 吴漪从袋子里掏出衣服一件一件的换,两人都很沉默,空气中只有衣服布料摩擦的细细簌簌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压抑。 直到吴漪换好了之后,她看着秦云昭有些单薄的背影,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最后也只是打开手机叫了他们几个过来。 见两人的气氛还是这么尴尬,宗昀鉴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明童手里顺了三把车钥匙又叫了三个代驾后,带着大家往地下停车库走。 这一路上几人都很沉默,就连平时很黏着宗昀鉴的乾在这会儿都很独立,从下楼到上车再到进机场,他甚至都没有跟宗昀鉴说一句话。 “还有三个小时起飞,你们喝点儿什么?”宗昀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星巴克,取了票后让开了取票机的位置,看着情绪都不怎么高涨的几人问道。 圣诞节刚过,机场里行色匆匆的人很多,他们这一组高颜值男子天团自然是很吸睛,但也没到让人围观的地步。毕竟现在的人们都克制而冷漠,没人会因为几张好看的脸就耽搁了自己的事情。 “老规矩。”萧溯集毫不客气地道。 程锦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我就不用了。” 宗昀鉴略过乾,看向像个自闭儿童一样的吴漪和同样自闭的秦云昭,眼神询问她俩的意愿。 “矿泉水!” “矿泉水!” 二人异 分卷阅读160 爷是个道长,没得节操 作者:拾伍道人 口同声地答道,说完之后互相对视了一眼,又马上各自低下头摆弄着手机,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宗昀鉴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星巴克走去,直到回来的时候手上提了好几个袋子分发给几人,到程锦手上的则是一瓶矿泉水。 六人站在大厅里,目光茫然地喝着手里的饮品,盘算着自己到底该怎么过活。 安检的时候,几人都将自己的法器匕首什么的隐匿了,乾也下意识地去摸自己身上的宁过和罗盘,但是在摸了一圈之后,他那双刚刚能得见光芒的眼眸再次暗淡了下去。 不见了就是不见了,能帮助他找到哥哥的罗盘不见了,与哥哥的宁节同出一块陨铁的宁过也不见了…… 从今以后,他与哥哥若是再分离,那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不过也好,自家哥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要什么他当然是知道的,无非是求一个了断。但是他太害怕失去与这世界唯一的联系了,哥哥就是他的命。 可现在,自己的命也由不得自己了。 直到登机后,几人各自坐在座位上,听着空姐温柔的声音,看着机舱里逐渐暗去的灯光时,秦云昭都没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这一切都太过于玄幻,山脉里发生的一切,那几次生死就好像梦一样。 宗昀鉴看着自己手腕上仍旧未还给秦云昭的铃铛,心神一动,将手覆在了上面后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闭上眼,沉沉睡去。 这次为期六个小时的成都到大连的旅程宗昀鉴睡得格外香甜,甚至连空姐发餐食的时候都是旁边的乾叫醒的他,他暗自猜想可能是这七星铃的缘故,今天竟然没有梦到那些血腥的过去。 直到下飞机,几人站在机场门口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时,听到熟悉的大连海蛎子味儿普通话的秦云昭突然泪流满面,她走到宗昀鉴面前,看着他带笑的眼,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了他的外套。 若是放在平时,这一抱怎么也轮不到宗昀鉴的身上,她崩溃了自有吴漪,就算与吴漪闹别扭了还有萧溯集。可现在,这两个人她是一个都抱不得了…… 萧溯集和吴漪站在两步之外,看着哭到打嗝儿的秦云昭,心脏好像是被拧在一起了似的疼。 “走吧,我们回家了。”宗昀鉴拍了拍秦云昭的背,从旁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位置之后叫坐在后面一辆的程锦吴漪萧溯集三人跟上。 这一路上秦云昭靠在宗昀鉴肩膀上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只觉得恍若隔世。 一切都该与她无关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