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抓/j在榻(上) “娘娘,不好了,太子殿下正往凤仪宫而来!”宫女春风急匆匆进入内殿,朝正在看书的少女启禀。 少女名为楼翩翩,年约十五,乃风月王朝新上任不久的皇后。她一袭素白长裙,五官平凡的小脸未施脂粉,双唇粉粉嫩嫩,比婴孩的小嘴还要娇嫩三分。 她没有绝色容颜,却有娴静温雅的气质,沉静如水,乍看一眼,便让人多不开视线。 楼翩翩听得春风的启禀,惊吓得弹跳而起,第一时间看向站在窗前品茗优雅俊逸的男子。 男子却不曾看她一眼,悠然而立,完全不察她的慌乱。 楼翩翩唯有主动出击,走至男子身后,嗫嚅道:“吴王,你看是不是该回避……” 男子终于愿意回头看她一眼,薄唇轻启:“凭什么月无尘来了,本王便要回避?母后岂不是厚此薄彼?!” 楼翩翩被吴王月无痕一阵抢白后语塞,不知如何面对现在这种情况。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叫她母后?分明她跟皇帝的子嗣没半点关系。吴王叫她母后时的语调,就是让人觉得暧昧。 毕竟夜已深沉,让月无尘知道凤仪宫有男人进驻,会不会趁机将她咔嚓?! “娘娘,太子殿下就要到了。”春风比楼翩翩还要急。 月无尘若知凤仪宫有男人,定会以为楼翩翩水性扬花,皇帝还没驾崩,便急于找其他男人顶上。 届时这个罪名便大了。 楼翩翩知道事态紧急,当下不再犹豫,不容置疑地抓住月无痕的手臂,沉声道:“无论如何,委屈吴王先回避!” 月无痕看着抓握自己手臂的素白小手,眸色黯沉。 楼翩翩是故意,还是无意,她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这双小手的柔嫩触感,轻易便引发了他的情潮…… 楼翩翩自然不知月无痕心思转了千百回,她拉着男人转了两圈,未能找到藏身之所,索性粗鲁地将他塞往她的凤榻之上,替他盖好被子,再放下帐帏。 她拾起方才扔下的书籍,打乱长发,批曳于肩,朝看得目瞪口呆的春风道:“你对太子回禀,就说夜深来访,诸多不便,有事明日启禀!” 春风来不及回应,已有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大步进入寝殿。 “很可惜,儿臣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寝殿。”随着一道冰冷的声音由远至近,男子缓缓朝楼翩翩的寝榻步近,直至遮住了楼翩翩身前所有的光影,方才止步。 男子的眼眸深如子夜,双瞳冰冷而无情,清润且邪魅。他眉飞入鬓,肤如轻云,挺鼻如削似刻,轻抿的薄唇性/感惑人,长如绸缎的墨发散发温润的光泽。 他身着普通的绿色长袍,腰系双龙玉佩,全身上下笼罩着阴冷的气息,冷眼俯视眼前的白衣少女,眸中闪过阴冷的锋芒。 --- 开个新文换个心情,亲亲们多多支持,66极需要鼓励 抓/j在榻(下) 楼翩翩悄睨一眼男子,看到他绝尘的脸,小脸微微泛红,春心噪动,热意泛滥。 禁不住男色诱/惑的她,自己都嫌弃。 在接触他冷冽眼神的一瞬,她不知所措地垂眸,不敢再放肆,像个乖巧的学生一般,恭敬地道:“不,不知太子深夜来访,有何见教。” 男子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柔如丝缎的青丝半晌,渐渐下移,便瞧见她未着鞋履的雪足露出帐帏之外。 另外,他发现一个诡异的事实,眸色更显阴冷:“母后的书籍拿反了!” 这不,又一个叫自己母后的男人。 楼翩翩循着月无尘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书籍,不慌不忙地拿端正,雪颈却垂得更低,没有过多解释,欲盖弥彰:“我,本宫正想歇着。” 她搁下书籍,假装困乏地打了个不雅的哈欠:“太子若无要事,明日白天再来凤仪宫,跪安吧。” 月无尘却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看得她心里直打鼓。 莫不是被这个深沉男子看出她床榻藏了男人?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月无尘突然不着痕迹地俯身,靠近了她,薄唇近在她的红唇,几近要与她的相贴在一起。 楼翩翩屏住了呼吸,双颊泛红,红唇紧抿,近在眼前的这张男性脸庞,令她心跳不断加速,脑海中却一片空白。 月无尘性/感的薄唇还在靠近,她下意识地阖上美眸,等待的亲吻未曾来临,月无尘已然越过她身边,掀开锦被,露出里面笑容优雅的月无痕。 像是看不到月无尘阴冷毒辣的眸光,月无痕没有丝毫被抓的窘态,伸手便捞过僵坐在凤榻之上的楼翩翩,带入怀中:“母后的凤榻果真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皇兄深夜来访,是不是也想试试?!” 月无尘冷眼扫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楼翩翩,笑意不明:“母后急于赶儿臣离开,原来是在凤榻藏了男人。此事若张扬出去,风月王朝颜面何在?” “不是这样,我和吴王之间没什么,就是,就是……”楼翩翩不知如何解释。她闭眼再睁眼,深深呼吸,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你爱信不信,方才我在看书,吴王在喝茶,说是很快就走,结果太子就来了,我情急之下,鬼使神差就就,就这样把吴王塞进了床榻。” 事实上,凤仪宫是不能有男人随便出入,可她根本挡不住月无痕强势的进驻。 被人抓j在床,没有比这更背的事。说起来是她笨,再怎样也不该把吴王塞进床榻。她现在是皇后,此事若张扬出去,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她垂眸,羽睫微颤,主动认错:“是,是我不好……” 下一刻,她被月无尘提在了手中,走出月无痕的怀抱 两个难缠的皇子 月无尘放大的俊颜近在她跟前,灼热的呼吸令她的心眼儿发烫。 她每次面对这个男人,便有此症状,情况大大的不妙。 月无尘注视眼前这对无害纯净的眸子半晌,轻叹一口气,理所当然地将她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道:“春风秋雨,请吴王离开皇宫!以后吴王若进宫,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靠近凤仪宫半步!” “是,殿下!”春风秋雨齐齐应是。 月无痕无害的双眸闪过一抹犀利,很快又消失无踪。他淡然起身,优雅地跳下凤榻,姿势优美。 很快他冲到月无尘身后,冲他怀中的娇美少女露齿一笑:“母后,记得想儿臣,儿臣会时不时思念母后……的凤榻和体香……” 说完,月无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楼翩翩的小手放在薄唇轻咬一记,引来楼翩翩的瞪视。 他沉声而笑,笑声叮咚如泉,再示威地看一眼眸色深沉的月无尘,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月无痕才走,月无尘即刻变脸,他将手中的女人甩在地上,用的力道不轻,楼翩翩疼得直抽气,却不敢有丝毫怨言。 她紧咬粉唇,承受男子粗暴的体罚。 她以为很快就会结束,不想男子接下来把她四肢大绑,吓得她小脸惨白:“太,太子,有话慢慢说,别动不动使用暴力,这样不是文明人的作风--” 月无尘狠狠掐上她的雪腭,冷笑:“母后水性扬花,一天没有男人便活不下去,儿臣若不成全你,你只恐扰乱宫帏,令风月王朝皇威扫地!” “我没有--”看到月无尘阴冷的眼神,楼翩翩忙改了口:“本宫方才已经解释了,一切只是误会!” 楼翩翩看到男子手上的条藤,她的毛细血孔已经在微张。 她的身子还未发育完全,不过十五岁的光景,千万不能就这样死在双面太子的手中。 “母后……是了,母后最喜欢儿臣唤母后的小名,翩翩,你是不是渴望儿臣的抚触,像这般……”男子粗砺的长指抚过楼翩翩的粉颊,引起她轻微的战栗。 楼翩翩激烈的反应令男子掀起邪冷的笑意:“父皇卧病于榻,母后却迫不及待地勾/引吴王,如今又来诱/惑儿臣,如此银/荡,是不是该被浸猪笼,不得好死?!” 楼翩翩抿紧粉唇,撇开视线,不愿再看眼前不可一世的男子。 男子邪恶的手指一路往下,抚上她的细颈,不忘出言讽刺:“父皇才封你为后,你便克父皇缠绵于病榻。这还不打紧,儿臣还未登上皇位,你再迫不及待地勾/引儿臣。你这样的荡/妇,儿臣该将你千刀万剐!” 残暴的太子 “月无尘,我不就是在有一次不小心坏了你和你女人的好事吗?你身为太子,将来继承大统的人物,是不是应该大量一点?不要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楼翩翩火大,所有的好脾性被月无尘消磨怠尽。 经她旁敲侧击,才打听到关于楼翩翩和月无尘的一些旧怨。 据说楼翩翩为了接近月无尘,色胆包天,居然在树上偷窥月无尘与女人行/房,却不小心自树上跌落,刚好落在月无尘光/裸的身子之上。 月无尘素来与楼翩翩有旧怨,此次后,更对楼翩翩不屑。 从此事她得知一件事,月无尘此人喜好女/色,否则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和宫女野/合,才让以前的楼翩翩有机可乘。 她来到风月王朝,得知月无尘在后宫一手遮天后,能低调则低调,能忍则忍,整日躲在凤仪宫足不出户,不过就是为了避开月无尘。 她从来不是多事之人,只想过平静的小日子。 月无尘却不放过她,隔三差五地来一次凤仪宫。她每回小心应对,却总能被月无尘找到她的错处。 “看看,多伶牙利齿的一张小嘴。你倾慕儿臣已久,得不到儿臣的喜爱,便打主意到了父皇身上。楼翩翩,本宫会要你在这皇宫生不如死!”月无尘手中的长鞭高高扬起,就要甩下-- “停!”楼翩翩吓得张大小嘴,大声喝住。 月无尘却露出邪恶的笑容,一鞭已经甩在她的小腿上。这一鞭,不余遗力,令楼翩翩皮开肉绽。 她眼前一片昏黑,疼得无法呼吸。 没办法,只有装晕了。 她美眸一闭,脑袋一歪,假装疼得失去意识。 月无尘虽然没什么人性,但她好歹是皇后,如果皇后莫明其妙暴毙,定会引来轩然大波。再者楼家是风月王朝的大家,她有事,楼家也不可能善罢甘休。 “女人,醒醒!!”月无尘用力掐捏楼翩翩的脸颊,不信自己的一鞭便让这个女人失去意识。 “殿下,皇后娘娘身子矜贵,经不起折腾,不如今日就此作罢?”月无尘的贴身宫女夏兰上前一步,小声道。 月无尘甩下长鞭,沉声道:“不要让她死了,否则唯你是问!” “是,殿下。”夏兰低声应是,恭送月无尘离去。 月无尘才离开,楼翩翩的两个贴身宫女春风秋雨便冲进了寝殿,小心避开楼翩翩的伤腿,解下绳索,将她放置于凤榻之上。 夏兰找来御医为楼翩翩看诊,确定无碍之后,这才回承乾宫复命。 夏兰离开凤仪宫后,楼翩翩便不再装晕,睁开如水瞳眸。守候在侧的春风秋雨同时上前,关切地问道:“娘娘还好么?” 她和太子积怨已深 “我没事,好得紧。”楼翩翩露出恬静的笑意,转身便开始找方才匆忙间丢弃的书籍。 “娘娘是在找这本书么?”秋雨将书籍递给楼翩翩。 楼翩翩美眸一亮,绽放笑厣:“知我者莫若秋雨,这书很好看,我还有几十页就能看完了,在此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扰,你们都出去吧。” “娘娘都被殿下伤成这般了,还有闲情逸致看书。”夏兰心疼楼翩翩的伤势,忘记尊卑,数落楼翩翩的不是。 “这点小伤不妨事,待我看完了书再和你们玩。”楼翩翩已经迫不及待地看起书来,完全将所有人事抛诸脑后。 待她把书看完,满足地伸懒腰,才发现天色已黑。 夏兰适时端了膳食入内,柔声道:“娘娘定是饿了,用膳要紧。” “夏兰真好。”楼翩翩拾起碗筷,秀气文静地开始用膳。 她生平无大志。有饭吃,有屋遮瓦,最重要有书看,这便可成为她人生的全部。 刚来到风月王朝并不习惯。经过这些日子,她渐渐有了归属感。若非月无尘时不时找她麻烦,她想,当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也无干系。 都说楼翩翩乃扫把星托世,才当上皇后便克帝王重病。更可笑的是,原来的楼翩翩早对月无尘心存绮念。 都说楼翩翩对月无尘倾心已久,自己容貌一般,却对太子月无尘心存邪念,放出风声,扬言要做月无尘的太子妃,将来月无尘的皇后。 楼翩翩曾借助楼家的力量欲设计月无尘,生米煮成熟饭,逼月无尘就范。不想月无尘识破先机,楼翩翩白忙一场,更令月无尘对她怀恨在心。 楼翩翩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索性做了皇帝的皇后,以此报复月无尘。 就不知皇帝如何会封楼翩翩为后,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不得而知。 楼翩翩只知自己的日子不好过,月无尘经常在凤仪宫神出鬼没,挑她的错处。偏生她处处小心,还是一次次被月无尘抓到错处。 反正就是一笔理不清的糊涂账,而她不小心附身楼翩翩,成为替罪羔羊,怎么做都错,即便不做,也是她错。 楼翩翩吃饱喝足,再翻出其它书籍看,津津有味。 直到春风秋雨不时催促,她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籍,沉入梦乡。 两日后,楼翩翩的腿伤已无大碍,例行公事地去往承乾宫探望病重的皇帝月天放。 月天放这段时间昏睡的时候多,病来得突然,据御医诊治,像是慢性中毒,具体什么毒,却始终查不出来,是以病情才日益加重。 ----- 还有更新哈 当守妇道 楼翩翩对这名义上的夫君并没有多少情感,但作为他的皇后,应该做点什么。 她拧干毛巾,轻揉地擦拭月天放的身子,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虽然月天放鬓角已生华发,眼角额头的皱纹不断,依然看得出,月天放年轻时是出色的男子。而这个中年男子,贵为皇帝,却是她现在的夫君。 “皇上年轻时一定迷倒了不少女子吧?”楼翩翩看着他俊逸的脸部轮廓良久,轻声道。 月天放自然不会回答,身后却响起一道不善的声音:“以后不准你靠近父皇三丈之内!” 楼翩翩回眸瞟一眼眸色阴邪的男子,继续为月天放擦拭完脸,才放下毛巾,淡声道:“本宫这就走了。” 她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向冷然而立的月无尘道:“真为皇上好,就该派尽心尽力的宫女内侍服侍皇上。一屋子的人,竟没人为皇上换洗衣裳,这说不过去。” 月无尘心一凛,厉眼扫向寝殿当值的众宫女。 宫女们心中有鬼,皆垂眸,心下忐忑。 “来人,将近三日当值的宫女内侍拉下去重责五十,扣除半年的月晌。若再有人敢疏忽职守,本宫定严惩不怠!”月无尘沉声喝道,便有侍卫入内,将吓得魂不守舍的众人拉出寝殿。 “太子的惩罚是否太重?本宫以为,以德服众才是……”在月无尘凌厉阴狠的双眸之下,楼翩翩话音渐隐。 她无趣地摸摸俏鼻,讪笑退后一步:“太子作风硬派,果然特别,本宫多事了。” 她探头看一眼月天放,礼貌地对月无尘施礼,打算离开承乾宫。 不料她才转身,身后便传来月无尘冰冷的声音:“本宫准你走了么?” 楼翩翩差点没回一句,她堂堂皇后是走是留无需经过他这个太子的同意。 月无尘既未登上皇位,就只是储君,一切仍有变数,他无权对她这个皇后指手划脚。 结果,她却没用地转身,垂眸敛目,恭顺有加地道:“不知太子还有何吩咐!” “母后,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不要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本宫的注意力--” “太子的确是人中之龙,或许女人缘还不错。但就本宫而言,本宫是有夫之妇,不会做勾/引儿子的这种下作之事,太子无需庸人自扰。”楼翩翩忍不住打断月无尘的自以为是。 以前的楼翩翩或许喜欢月无尘,为之倾倒,要生要死。 但现在的楼翩翩,仅仅只是对月无尘抱持欣赏态度。以女人的角度,月无尘有让女人尖叫的本领,有些时候她也会被他的美色所惑,但也仅此而已 暧昧一吻 “你知道就好。若让本宫知道你言行不一致,本宫不饶你!”月无尘冷眼斜睨离他一丈有余的素雅女子,竟有一种莫明的恼恨,恨不能敲碎她的云淡风清。 这个女人看到他不该以这种陌生淡然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以前她看到他恨不能直接把他扑倒,经他试探多回,始终不知此妖女到底在耍什么诡计。 他习惯于掌控,尤其是对女人。 “请问太子,本宫可以走了吗?”楼翩翩友好地问道,想早点闪人。 她眸中毫不掩饰的殷切之情,令月无尘脱口而出道:“你留下,承乾宫的所有宫人受罚拜你所赐,你负责她们应尽的职责,负责打赏承乾宫的清洁,服侍父皇!” “容本宫说一句,本宫是皇后,不是被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宫女。”在月无尘阴沉的邪眸注视下,楼翩翩勇敢地将自己的意识表达完整。 月无尘唇畔掀出一抹算计的笑容,楼翩翩心生警惕,美眸用力瞪着月无尘,仿佛这般能抵挡月无尘的突然袭击。 她充满戒备的眼神取悦了月无法,他笑意加深,眸光流转,尽显惑人风情。 他缓缓朝楼翩翩步近,楼翩翩不自觉地往后退,美目左移右瞟,寻找能防身的工具。终于,她眼角的余光瞟到檀木桌上的拂尘,她欣喜不已,抓住拂尘的尾巴,另一头却被月无尘眼明手快地抓住。 两人顿时形成拉锯战。 斟酌战局,楼翩翩若无其事地道:“本宫要打扫,太子抓住拂尘是何道理,难道太子想亲自动手?” 月无尘唇角依然挂着可恶的莫测笑意,令她心下忐忑。犹豫间,她松了手,月无尘却在此时同时松手。 楼翩翩下意识地欲接住拂尘,身体往下倾,月无尘却变态地伸脚一拌,她一个趔趄,毫无预警地扑入月无尘怀中。 月无尘可耻地顺势往后倒,她便硬生生将月无尘压倒在地,形成女上男下的姿势。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楼翩翩傻了眼。她娇嫩的小嘴微张,露出一小截可爱的粉舌。月无尘下腹一紧,薄唇倏地吮上她的舌/尖…… 楼翩翩瞪大美眸,心跳已然顿止,月无尘狂热地吸/吮着她的,她头脑发胀,脸色泛红,小嘴不禁溢出轻吟。 月无尘听到她动情的声音,吮吻的动作顿住,薄唇停在她唇畔喘息:“母后,你勾/引儿臣……” 楼翩翩依然头昏脑胀,分不清东南西北,此时一道女人的惊呼声自他们身后响起。 她倏地回头,是一个陌生的宫女。下一刻,月无尘冲上前,一掌拧住宫女的颈子,微一用力,宫女便在他手上断了气息 对她的兴趣大减 楼翩翩终于回神,惊惧地自地上爬起,看着死不瞑目的宫女嗫嚅道:“杀,杀杀人了……” 月无尘扔下手中的女尸,扬声道:“来人,此宫女对皇后不敬,已被本宫就地处决,扔到乱葬岗!” 有侍卫应声而入,提起女尸便走出了寝殿。 一连串的变故令楼翩翩缓不了神,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月无尘,心生惧意。 这个男人,招惹不得。趁现在还来得及,她不能再被美色所惑,及早抽身才是道理…… “怎么,怕了?”月无尘笑意拂春风,缓缓靠近一脸惧意的楼翩翩。 楼翩翩口干舌燥,勉强定神,回复常态,冷然一笑:“不过是死了一个贱婢,死不足惜!” 如果说月无尘会对她感兴趣,一定是她某方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既然有地方错了,她就要将错的地方导回正轨。 月无尘眸色渐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楼翩翩看在眼中,心知自己的策略对了。 她扔下拂尘,不退反避,勾上月无尘的颈子,在他唇畔吐气如兰:“太子,不如我们换个清静的地方,好好……” 她话音未落,月无尘已用力推开她。 没有准备的楼翩翩摔倒在地,有些狼狈。她正打算再接再厉惹人嫌,月无尘已沉声道:“滚!” “可是……”楼翩翩才想说两个字,月无尘凌厉的一眼便扫视过来。 她垂眸,不再逗留,匆匆出了承乾宫。 经此一役,月无尘对楼翩翩的兴趣似乎大减,不再隔三差五地夜探凤仪宫。楼翩翩却不敢有丝毫大意,她打听清楚以前楼翩翩的性子,决定做回以前的那个女人。 五天后,月无尘突然大驾光临凤仪宫。 在看到身着盛装宫裙、描绘着精致妆容的楼翩翩时,月无尘蹙紧修眉,看一眼便嫌恶地移开视线。 “太子来了……”楼翩翩眉目含情,轻移莲步去至月无尘跟前,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月无尘找了个离楼翩翩最远的位置坐下,一声轻哼,算是应答。 楼翩翩看出月无尘有心事,主动搭话道:“太子有心事吗?” “皇后,听说你跟户部尚书李云有交情。”月无尘长指轻敲桌面,薄唇勾出讥诮的弧度。 户部尚书李云? 楼翩翩垂下眼睑,月无尘此行难道是为了翻她和李云的旧账? 李云作风不正,听说是楼翩翩的裙下之臣。楼翩翩这张脸长得虽一般,但勾/引男人时却不含糊。 “有一点。”楼翩翩折衷地道。 “此次本宫前来,有个不情之请。若皇后能够助本宫一臂之力,本宫与皇后的旧怨就此勾销,如何?!”月无尘不再拐弯抹脚,直奔主题 喜欢他这件事,令他憎恶 “真的?!”楼翩翩一脸惊喜,唱作俱佳。 月无尘眸中闪过的一丝嫌恶楼翩翩看在眼中,她急切地追问:“太子有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本宫一定尽心助太子。” “父皇如今卧病在榻,本宫代理朝政。本宫收到消息,秦淮赈灾粮粮饷失盗,乃李云幕后指使,本宫要你接近李云,收集他的罪证!”月无尘端正颜色,淡扫一眼楼翩翩:“此行有风险,也许还有性命之虞,再者李云此人好色,或许还要奉上你的身子……”月无尘若有所指地看向楼翩翩留有朱砂的手臂。 楼翩翩脸色发白,手心冒汗。 月无尘果然够狠,或许,他想借铲除李云的机会,一并将碍眼的她除之? 是不是不再对她感兴趣,月无尘便能毫不犹豫地丢她给财狼,将她撕成碎片? 沉吟片刻,楼翩翩终是点头:“本宫之所以答应这事,全是为了太子。太子,此事若成,你要记得你欠本宫一份情。接近李云,必定要出宫,届时本宫不在皇宫……” “父皇病重,皇后忧思过度,于明日出宫去往北佛寺为父皇祈福,在途中你会偶遇李尚书,届时能否抓住机会,端看你的本事。至于楼太傅那边,本宫自有交待,你只需负责接近李云,拿取他的罪证即可!”说罢,月无尘起身欲离去。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月无尘清冷疏离的背影,不知因何,心微微地怵痛。 她不适地抚上胸口。 她占据了楼翩翩的身子,那个女人的心是否还在,否则她怎会出现这种反常的感觉? 月无尘感觉胶着在他身后的眸光,翩然回首,便与楼翩翩脆弱无助的眸光相遇。 他微微一怔,一时竟提不起脚步。 “太子,我喜欢你这件事,令你困扰是吗?”良久,楼翩翩问道。 她只是有点同情楼翩翩。 也许楼翩翩不够好,为了喜欢月无尘发费了不少心思,也耍了一些诡计,可是喜欢一个人,本身没有错。 错就错在,月无尘不是楼翩翩能够爱的人罢了。 “不只是困扰,还很憎恶。”月无尘淡启薄唇,黯如子夜的眸子冷冽如冰。 楼翩翩的心,又是一阵紧缩,疼痛感直袭神经末梢,几欲令她栽倒。 果然,那个女人爱这个男人的心还在,否则她不会这么痛。 她强牵出一点笑容:“太子,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不送。” 月无尘冷冷瞟她一眼,抬起脚步,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楼翩翩的心不受自己控制,这一刻,她的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跟了出去。她掌起宫灯,为月无尘照亮了前进的路途 月无尘的狠:灭门之灾(1) 月无尘依然不曾回头,他尊贵冷漠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楼翩翩的视线。 她抚上揪痛的胸口,轻喃:“你看到了吗,他永远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你还在留恋什么?” 没人回答楼翩翩,只有寂静清冷的晚风掠过她的裙裾,在风中迷晃出张狂的弧线…… 次日,楼翩翩低调出宫,除却她的两个贴身宫人春风秋雨,还有十余大内侍卫。 他们做商贾装扮,楼翩翩乖坐马车,一路去往离京城约有百里之遥的北佛寺。 路途遥远,地势不好走,马车走到半途便寿终就寝。 楼翩翩一些侍卫去搬救命,她则下了马车,见堤岸的野花开得美丽,便摘了一些。 她和春风秋雨有说有笑,清脆悦耳的笑声飘了老远,传进正赶往京城的李云耳中。 李云年方廿八,脸庞俊逸,看他一双桃花含情目,便知他生性风/流多情。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在看到楼翩翩灿烂的笑脸之时,他惊喜地上前:“翩翩……” 楼翩翩看向李云,热情地扑进李云怀中:“李大哥,看到你太好了。” 李云受宠若惊,把抱怀中柔软的娇/躯,心旌荡漾:“翩翩,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病重,我这个皇后在后宫没有地位。太子更是趁机刁难,让我去往偏僻的北佛寺祈福,结果马车坏在半路,侍卫们趁机都跑了,说是去找人修理马车,半个时辰还没人回来。我怀疑太子趁机欲将我灭口,故意把我扔在荒郊野外!”楼翩翩如此这般,长话短说。 “大人,卑职听说北佛寺早在半年前便已失修倒榻。”李云身旁的赵护卫在李云耳畔悄声道。 李云蹙紧眉头,沉声道:“翩翩,你随我回府。” 楼翩翩不料机会来得如此之易,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北佛寺不能去,皇宫不安全,你若回宫,太子定会想办法再对付你。”李云说着搀扶楼翩翩上了马车。 “我若失踪,皇宫追究下来,查到我在你府中,岂不是会连累你?”楼翩翩嗫嚅道。 她心绪不宁。 总感觉自己踩上了一个很深很深的陷阱,欲出不能。 “这些事轮不到你操心,我会处理。”李云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沉静的小脸,半晌他才道:“翩翩,太子真有这么好,让你不择手段做皇后,只为能在看得见他的地方活着?” 楼翩翩默然。 她不是以前的楼翩翩,没有说话的权利。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没用。你也知道,月无尘有仇必报,他现在要对付的人便是你,皇宫你不能再回去。”李云一扬手,便指挥大队人马往李府而去 月无尘的狠:灭门之灾(2) 楼翩翩随李云回到李府。 她住进一间雅致的别苑,离李云居住的主苑很近。 李云对她关怀备至,小心呵护,与楼翩翩想象中的纨绔子弟相差很远。他眸中有对她的倾慕之情,言行却很得体,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保持应有的礼法。 “翩翩,早点休息,你安心在我府中住下,我会想办法通知楼伯父。”李云笑容温柔,送楼翩翩至房门口便止步。 “李大哥,我怕……”楼翩翩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是故意接近李云。 若李云不是急色鬼,唯有她主动出击。 事已至此,她不知该信谁,但她知道,赈灾款不能落在不法之徒手中,定要将之揪出,严惩不怠。 李云无奈地看着楼翩翩:“我多找几个服侍你,这是李府,我会保护你……”他话音未落,楼翩翩已扑入他怀中,圈紧他的腰:“我能不能住进你的别苑?我保证不马蚤扰你,随便找个位置塞我就可以了。” 李云不知如何是好,抱也不是,推也不是,温香软玉在怀,他不是柳下惠。 “李大哥,就让我住在你隔壁好了,好不好?”楼翩翩钻出李云的怀抱,眸光殷切。 李云不自觉地点了头,楼翩翩笑容飞扬,闪炫了李云的眼。 就这样,楼翩翩住进了主苑。 子时过后,主苑寂静无声,楼翩翩悄无声息地下了榻,往书房而去,搜寻李云贪污的罪证。 她几乎翻遍了书房所有地方,皆无所获。或许李云并非赈灾案的主谋? 楼翩翩看到书架上的藏书,一路寻去,在拾起中间一本书籍时,书架应声而开。里面摆放着一只锦盒,她拾起里面的一封书信,正是她要找的东西。 没时间细看,楼翩翩将锦盒拿在手,走至窗前放出信号。 一刻钟后,李府前响起纷乱的脚步声,有侍卫将李府团团包围。 楼翩翩拿着锦盒心下忐忑不安,突然后悔自己的莽撞,慌乱无措,心跳得厉害…… 她没有后悔的机会,不多久,月无尘率众来到主苑。李云满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月无尘越过李云,直到楼翩翩跟前,略嫌粗鲁地夺过楼翩翩拽得死紧的锦盒,敛眸勾唇:“此次抓到赈灾案的主谋,皇后当记一大功!”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李云满脸茫然,还搞不清楚状况。 月无法慢条丝理地取出锦盒中的罪证,扫视一眼信笺,淡声道:“皇后牺牲小我,进李大人府中搜集罪证。此信笺指证李大人与楼太傅勾结,以权谋私,盗取赈灾官银云,证据确凿,罪不可恕。来人,将李云拿下!” 月无尘的狠:灭门之灾(3)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月无尘,退后两步,突然跪倒在他跟前:“请太子看在本宫为此事出了不少力、大义灭亲的份上,从轻发落楼氏一族和李大人。本宫甘愿受罚,只请太子网开一面!” 祸是她闯出来的。 月无尘借她之手,铲除楼氏一族。他兵不血刃便将他的盯中钉拔除,更顺理成章地将她的后盾楼家连根拔起,够狠,够绝! “翩翩,你和太子联手,不惜出卖楼家,栽赃嫁祸?!你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不念亲情旧恩,只为了博他一笑?!”李云满眼悲痛,不敢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楼翩翩。 “李大哥,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楼翩翩泪如雨下。 因为她,所有人都将受她连累,她现在来说对不起又有何用? “本宫不喜欢皇后为其他男人流泪!”月无尘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侍卫持剑刺中李云的胸口。 泪眼朦胧的楼翩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天对她笑得温柔,此刻却在她跟前断了气息的李云倒在她足畔。 血色沾染了她的雪白裙裾,有如荼蘼花开,绽放的瞬间,却是永绝。 在她不断紧缩的美瞳之中,月无尘邪肆的脸妖娆绽放,他殷红的薄唇开开合合:“母后,儿臣带你进宫。放心,有本宫在,你的皇后之位会坐得很稳妥。你不是要接近本宫么?本宫会让你在看得见本宫的地方苟延残喘,看着本宫左拥右抱,你却得不到本宫的半点垂怜。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你陷害激怒本宫的下场!” 心脏一阵剧烈的抽痛令楼翩翩无法呼吸,她眼前一片昏黑,被黑暗彻底吞去意识…… 楼翩翩回到了皇宫。 李府上下一族遭受灭门之祸,楼家四百八十余人无一幸免。 这一切,皆因楼翩翩孽债早铸。 为了能够接近月无尘,她不惜对月天放下蛊,控制他的心神,月天放在楼翩翩操控心智的情况下封楼翩翩为后。 对皇帝下毒本就是灭门之罪,月无尘却设一局,借楼翩翩之手推翻楼氏一族,不过是想看她痛不欲生的模样。 而楼翩翩之所以能安然无恙,甚至稳坐皇后之位,亦是月无尘的功劳。 照他的说法是,就这样杀她这种恶毒的女人,有欠公允。 她应该坐在最高的位置,灵魂被孤独侵噬腐烂至死。 月无尘本以为楼翩翩会痛不欲生,孰料她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一切的仇恨血债皆与她无关。 她躲在凤仪宫云淡风清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白日里与书为伴,晚上睡得塌实香甜,一觉便已天明 母后令儿臣嫉妒 月无尘悄无声息地进入凤仪宫寝殿,入眼便是楼翩翩安详沉静的睡颜。 只是一眼,便移不开视线。这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她的脸。 她容颜清丽,精致的小嘴微张,贝齿若隐若现。唇红齿白,配以雪色凝脂,让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欲触碰她…… 恍觉自己在做什么,他的手僵在半空,眸色复杂地看着女人旁若无人地睡得香甜。 收到楼翩翩过得自在的消息,他本不信。此刻,他完全相信这个女人生性恶毒。若不然,楼家一族因她丧命,她怎能睡得如此酣畅? 昏睡中的楼翩翩以为是自己的宫女在偷看她,她未睁美眸,娇憨地低哝:“我这就回床榻睡,你们别唠叨了……” 对方没回话,她以为春风秋雨在生气,便索性一把圈住对方的腰,在对方怀中蹭了蹭:“春风,你的腰怎么这么粗?” 感觉到对方灼烫的眸光,她羽睫微掀,睁开睡意朦胧的美眸,月无尘冷峻的俊颜渐渐清晰。 她轻眨长睫,圈着他腰的手迅速放开,规规矩矩地站好,垂眸轻声道:“太子金安!” 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她身为皇后,却只是月无尘掌心的蝼蚁。他要她生或死,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所以,她必须循规蹈矩,安安份份做人,争取让自己活得更长久。 “母后的小日子过得挺安逸,令儿臣嫉妒。”月无尘将挡在他跟前的楼翩翩提开,在她的贵妃椅榻上躺下,抱起她的香枕放在鼻间闻嗅,有楼翩翩若有似无的皂香。 “太子真爱说笑。”楼翩翩规规矩矩地在一旁赔笑。 月无尘抬眼看向楼翩翩,朝她伸手。 楼翩翩不明所以,呆愣地看着月无尘。 “过来儿臣这边。”月无尘薄唇微掀,唇角掠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楼翩翩不敢忤逆,轻移莲步到了月无尘跟前。 月无尘摊开手掌,楼翩翩又在犯傻,不知眼前这个莫测的男子想做什么。 “让儿臣握握母后的手。”月无尘笑意加深,没有恶意的样子。 楼翩翩却心生警惕,却又不敢说不,便乖乖地将手搁在月无尘的掌心。 月无尘轻握掌中的柔荑,只有他手掌的一半大小,玉指葱葱,煞是好看。这才发现,女儿家的手可以精致得这么美丽。 他将她的玉指放在薄唇轻咬一记,楼翩翩微疼,纯净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不明白月无尘唱的哪一出。 月无尘轻触楼翩翩纤长的美指:“母后这双小手如此美丽,应该多做点家务,感受世间疾苦。从今往后,太子殿所有人的衣物都由母后清洗。凤仪宫每日必须打扫三遍,不得假借他人之手,母后做得到么?” 奖赏母后一个吻 楼翩翩不假思索地点头道:“太子说的是,本宫尽力做好。” 只要月无尘不是叫她去死或者受刑,她都会欣然应允。 她知道月无尘迟早会找上门来刁难,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难,瞅准机会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母后,真乖。”月无尘微一用力,楼翩翩不受控制地跌坐在他身上。他眉眼带笑,在她光洁如丝的额头印下一吻:“鉴于母后听话,儿臣奖赏母后一个吻。以后若做得好,儿臣还将有重赏。” 楼翩翩无语。 她听话得来他的一个浅吻奖赏,若她再听话一些,会不会直接被他吃光抹净? 届时她要不要适时反抗,以保住自己的贞洁? 月无尘抚上楼翩翩沉静的眼角眉梢,长指拂过她嫩如婴孩的雪肌,直达她嫣红的娇唇,轻喃:“母后应该怎么回应儿臣?” 楼翩翩如实摇头,表示不知,她忍着自己噪动的双手,很想把搁在她脸上那只不规矩的手拂开。 “母后应该回答,谢儿臣恩典!”月无尘浅笑勾唇,温柔如水。 楼翩翩唇角微搐,垂下长睑道:“谢太子恩典。” 不过是陪月无尘演演肉麻的戏份,忍忍就好,反正不会掉块肉。 月无尘沉声而笑,心情似乎不错,最起码表面上看来如此。 楼翩翩见他笑,便也倚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愉快,负责赔笑。 月无尘挑起她雪腭时,她唇角微笑,荡起一丝丝笑纹,美得细致而秀雅。月无尘呆怔地看着小女人的笑厣,心跳倏有一瞬顿止。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他不适。 “太子怎么了?”楼翩翩从趁机从月无尘身上跳下,小声问道。 她第一时间感觉月无尘的情绪变化,关心月无尘是假,与他保持距离才是真。 月无尘蹙眉下了贵妃榻,站在楼翩翩跟前,与她清透的美眸对视半晌:“母后以前的眼睛长成这般么?” 若是,为什么他没发现此女的眼睛很迷人? 楼翩翩摇头,又点头。 月无尘再睨楼翩翩一眼,束手往殿外而去:“回了,母后出来送儿臣一程。” “呃。”楼翩翩自然不敢有异议,忙跟上。 结果这所谓的一程,楼翩翩从凤仪宫一直送到太子殿殿外,月无尘这才大发慈悲地顿下脚步道:“母后记得从明日开始做一个德才兼备的好皇后,寅时起身,春风秋雨明日会将母后要做的事告之。” “是。”楼翩翩垂眸应道。 “本宫进殿母后方能走。”月无尘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宫殿。 楼翩翩自是站在原地,直到月无尘入内,这才趁夜折回凤仪宫。 --- 嘿嘿,谢谢小窦子的大红包啊,还小娅的鲜花,第二更 丑死了…… 次日寅时,楼翩翩自动自觉地起身。 她走出寝殿,看到小山一般的衣物和纱帐时,还是小小错愕了一回。 没时间感叹,她开始一天的忙碌。 春风秋雨刚开始担心楼翩翩应付不来。在看到楼翩翩熟练的洗衣动作时,顿时嗔目结舌。 楼翩翩身为楼府千金,自小骄贵,十指不沾阳春水,洗衣怎会如此娴熟? 由于衣物太多,一件件清洗很费时间,再加上还要打扫凤仪宫的整座大殿,楼翩翩决定走捷径。 她扔下衣物,画了一张图纸,命春风找工匠照图版做一台木制洗衣机。费时半个时辰后那东西送回凤仪宫,楼翩翩将衣物扔进大木桶,以刚研制出来的“洗衣机”清洗衣物。 并不好使,需要改进。楼翩翩亲自动手,以木刨改良。 春风秋雨看到楼翩翩熟练使用木刨的样子,面面相觑。再一次发现,她们的小皇后乃非常人。 楼翩翩花费大半天的时间,终将洗衣机改善完毕,才正式清洗衣物。 洗衣晾晒,做完家务才可用膳,楼翩翩再将大殿逐间清扫擦拭,待到忙完,已经是次日凌晨寅时。 她狼吞虎咽地用了膳,未能阖眼,开始这一天的忙碌。 第二天的工作做得很顺手,做完后有饭吃,还能抽空打个小盹,楼翩翩满足得笑闪了眼 春风和秋雨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如实向月无尘禀告。 月无尘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其它吩咐。 两日后,月无尘去至凤仪宫,入眼便是楼翩翩身着粗布衣裳打扫的模样。他的视线定格在她扎起裤管的雪白小腿,不觉蹙眉。 他一个箭步上前,将趴在窗台上擦拭的楼翩翩扔在了地上,放下她的裤管,动作一气呵成。 楼翩翩拂去额畔凌乱的青丝,终于看清来人。想当然,也只有月无尘能在凤仪宫自由出入。 “太子金安。”楼翩翩退开一步,轻声道。 月无尘略嫌粗鲁地扶正她明显瘦削的小脸,打量半晌后,轻啐一句:“丑死了。” 这个女人瘦了,但很精神,不过四天时间,本来就小的脸不到巴掌大,双颊凹陷,她黑白分明的美眸大得出奇,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能窥进他的灵魂深处。 楼翩翩静立一旁,没吱声,月无尘再执起她的小手。 手掌不似上回看到的那般细致美丽,起了老茧,手指泛红,还有破损,血口很深。 月无尘轻抚而过,柔声问道:“疼不疼?” “不疼。”楼翩翩不习惯于月无尘突如其来的柔情,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怎么会受伤?”月无尘声音沙哑低沉,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伤口问道 他抵不过一个死物 “春风,倒杯茶给太子。”楼翩翩此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扬声道,顺便转移月无尘的注意力。 春风应声而去,月无尘的注意力确实已转移,他的视线定格在木刨上:“你会用木刨?” “是的。”楼翩翩言简意骇,不想跟月无尘作解释。 “你是官家小姐,骄纵任性,又怎会用这东西?”月无尘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冷眼斜睨她:“母后若说不出所以然,儿臣可以将整座皇宫的浣衣事物交由你负责。” “本宫自小对奇特的事物感兴趣,特意学了木制工艺,事实上,本宫喜欢做一些新奇的东西。”楼翩翩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回道。 “现在母后做一件新奇的东西讨儿臣欢心。若做得好,有赏。”月无尘挑起楼翩翩的雪腭,淡声道。 “这赏赐可不可以本宫说了算?”楼翩翩水眸有毫不掩饰的殷切之情。 月无尘点头应允,楼翩翩美眸一亮,拿起旁边的工具便忙碌起来。 月无尘坐在一旁看楼翩翩忙碌。只见她神情专注,纤指灵活地在木具上雕刻。 时间缓缓流逝,殿内寂静无声,楼翩翩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木雕上,浑然忘记身旁还有一人在看她,更不知那人靠她越来越近,直到他伸舌舔过她的嫩颊。 楼翩翩身子一僵,她飞快地起了身,退开一步。 月无尘却如影随形,伸出长臂便捞她入怀:“母后,看着儿臣……” 楼翩翩不曾抬眸,声音不稳:“本宫很快就做好了--” 不待她说完,月无尘一把抢过她手中未成形的木雕,用力扔了出去。他用力扣紧她的下腭,眸色阴鸷:“在母后心中,儿臣抵不过一个死物么?!” 曾几何时,楼翩翩的眸中再无对他的倾慕之情? 她总是用她无辜清澈的瞳眸看他,以看陌生人的眼神。他进宫殿将近一个时辰,楼翩翩总是用头顶对他。 这该死的女人看木雕的样子像是在看她的爱人。胆敢漠视他的女人以前不曾有,以后也不会有,包括他这个看似安分却不守纪的小母后! “当,当然不是,太子说的哪儿话。”楼翩翩边说边退,月无尘却步步紧逼,一直到她的背抵在墙壁之上。 楼翩翩美目乱瞟,就是不看月无尘阴晴不定的脸。 “春风,救命啊……”惶恐不安的楼翩翩嗫嚅道,浑然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月无尘闻言错愕,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楼翩翩。 “我,我让春风泡,泡茶……”楼翩翩心下一急,顾不得许多,索性从月无尘的腋下钻了开去。 身后传来月无尘急促的脚步声,楼翩翩吓得索性往前狂奔,大声尖叫:“春风秋雨,失火啦,救命!!!” 下一刻,月无尘自她身后将她扑倒,狠狠压她在身下,对准她的红唇又啃又咬,粗/暴蛮横,仿若被激怒的野/兽 淑女撒泼 楼翩翩不愿乖乖就范,她四肢并用,甚至用力揪扯月无尘的墨发,想把突然发/情的月无尘从自己身上推离。 或许是太用力,楼翩翩拔下了一缕墨发,她傻了眼,月无尘看着楼翩翩手中属于自己的发丝也傻了眼。 楼翩翩率先回神,屈起膝盖顶向月无尘的下腹,正中目标。 月无尘疼得直抽冷气,根本不曾料到看似乖巧的女人会突然发飙。他目露戾色,狠狠瞪着楼翩翩。 楼翩翩这才想起要跑。 她惊惶无措地往前冲,下一刻,她的足踝被人拽住。男人一用力,她便摔倒在地,小脸与冰冷的地面亲密接触,疼得她以为自己的五官被熨斗轧平。 月无尘拧小鸡一般提她在手,他扭曲的俊颜在楼翩翩跟前放大。他咧齿一笑,露出森冷的白牙:“看不出母后个儿小小,撒泼时却一点也不含糊。儿臣应该怎么处罚母后不听话才好?” 楼翩翩的头不断往后仰,月无尘的脸却不断向她逼近,热气喷在她的双颊,让她不自在,她真的不喜欢和男人靠太近。 “太子莫恼,方才是本宫失态,本宫跟你道歉好了。”楼翩翩四肢不能着地,这种感觉真不好。 “母后道歉要有诚意。方才母后踢中儿臣的宝贝,”在楼翩翩渐渐瞪大的美眸中,月无尘诡异邪肆的笑容放大:“不如母后揉揉,缓解儿臣的疼痛……” 楼翩翩雪白的小脸迅速泛红,红晕一直漫延,直达她纤细的玉颈。 她可爱的模样令月无尘沉声而笑,他沉重的头埋在她的颈项间,笑意不断泛滥。 这是怎样的情况? 楼翩翩不知所措,搞不懂月无尘为什么像个疯子一样。方才还在暴怒中,这会儿却乐得像白痴。 就在楼翩翩想着要不要再跑之际,月无尘的笑声嘎然而止。他深眸沾染了点点笑意,抓握着她的小手,突然往他的下腹而去。 楼翩翩吓得顿止了呼吸,再次红了脸,嗫嚅道:“别,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有失体统。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太子这样会遭天打雷劈--” 她的语无伦次在小手碰到月无尘下腹的某个东西时打住,那东西在她手中跳了两回,迅速膨胀。 她看看月无尘的脸,又看看她手掌的东西,小脸的血色迅速褪光。 她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直接歇菜,娇软的身子倒在了月无尘的身上。 月无尘错愕。 他只是不受控制地想逗弄这个好玩的女人,她动不动就晕,是不是装的? 事实证明,楼翩翩确实被月无尘的狂放孟浪吓晕 定情信物 月无尘蹙眉看着昏睡中的女人半晌,粗暴地掐着她的下腭,左看右看,不美也不艳,为什么他的视线无法自这张小脸移开? 脸上的剧痛令楼翩翩从昏沉中惊醒,她羽睫轻颤,美眸微睁,入眼便是月无尘阴鸷的眸子,他的手正在她的嫩颊上用力拉扯。 “母后,记得将这东西做好,晚上亲自送至太子殿,不得有误!”月无尘将未成形的木雕塞在楼翩翩掌心,便束手走离了寝殿。 就楼翩翩的视线角度看去,月无尘的背影看起来有心事。 她迅速起了身,继续凤仪宫未完的清扫工作,再将衣物晾晒,这才专注精神雕刻。 “春风,你帮本宫送这东西去太子殿好不好?”楼翩翩想到要面对阴晴不定的月无尘便心有余悸,不想前往太子殿。 “太子殿下现在是皇宫的主事者,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太子。太子殿下要娘娘亲自送,娘娘还是跑一趟为好。”春风毕恭毕敬地道。 楼翩翩无力地垂下脑袋,轻声问道:“你和秋雨都是他的人吧?” “奴婢们只是皇宫不起眼的宫女,宫里的主子都是奴婢们的主子。”春风神色木然,垂眸回道。 “偏生本宫身为皇后,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楼翩翩努力振作精神,拽紧木雕,信步出了凤仪宫。 夜色昏黄,晚风轻柔,月色下的樟树洒落一地斑驳的细碎光影,映照在楼翩翩纤细的身影之上,如梦般梦幻。 她身姿轻盈,温柔的灯火照亮她沉静的容颜,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得专注。 楼翩翩倏地顿住身形,看向视线强烈的出处:“什么人,出来!” 一道颀长的身影自樟树下走出,他面容俊美,气质优雅,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也只有在这种时刻,才能得见母后一面。” 此人,正是消失有一段时间的月无痕。 “何时开始,本宫的行踪掌握在你吴王的手中?”楼翩翩目若秋水,回视月无痕。 “没办法,太子将母后保护得滴水不漏,想要见母后一面,自是该花点儿心思。要知道,儿臣想母后想得紧……”月无痕伸手,便将楼翩翩带到树下,隐藏了身体。 他们才藏好,便有两列禁卫禁自宫道经过,直到脚步声远去,月无痕还没有放手的迹象。 楼翩翩用力挣出月无痕的控制,她手中的木雕却被他夺走:“这是要送给太子的小玩意,不如送给儿臣好了,就当是给儿臣的定情信物……” 楼翩翩伸手想夺过,月无痕高扬手臂,楼翩翩够不着,令她气结。 “你找本宫有何要事?说吧,本宫听着。”楼翩翩索性缩了手,不再作无谓挣扎 --- s都米活人,凄凉哇 吴王留下的咬痕 “楼家遭受灭门之祸,儿臣担心母后太过悲痛,是以在宫中滞留。”月无痕小心察看楼翩翩的神情,却看不出端倪。 “本宫很好,有劳吴王费心。若无其它事,还请吴王归还木雕,那是本宫今日的功课,不能给吴王。”楼翩翩坦然直视月无痕,眸若秋水。 开玩笑,被月无痕拿走木雕,她不被月无尘煎皮拆骨才怪。 “不愿给本王,是因为太子吧?”月无痕的语气有点酸,不知道的人以为他在吃醋。 楼翩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本宫说了,这是本宫的功课,它最后的去处无需向任何人交待。” “若本王不给回母后,母后又当如何--” 月无痕话音刚落,楼翩翩便扯开喉咙大喊:“救命--” 月无痕用力捂住楼翩翩的小嘴,楼翩翩只能发出单字音,大而明亮的眸子怒瞪月无痕。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禁内军的注意力,凌乱的脚步声朝他们隐身的方向而来。月无痕见情况不对,匆忙间欲离开,楼翩翩却用力拽着他的衣袍:“吴王,还本宫的东西。” 月无痕想掰开楼翩翩的手指,楼翩翩却死死地拽紧他的衣物:“不还木雕,吴王休想全身而退,届时本宫召告天下,吴王欲对本宫不轨……” 月无痕见情形不对,匆匆将木雕塞在楼翩翩手中,他突然用力咬上她的唇瓣,直至尝到血腥味这才松口。 “母后,记得想儿臣,儿臣一定会想念母后的温香软玉……”随着月无痕话音渐隐,他的身形隐去无踪。 楼翩翩抚上疼痛的唇瓣,该死的月无痕,她这样怎么见人? 禁卫军们很快到了楼翩翩跟前,楼翩翩故意站在灯光昏暗之处,以掩去红唇上的咬痕。 “下官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见是楼翩翩,禁卫军们同时行礼,不敢逾矩。 “方才有本宫见有老鼠出没,惊吓之余才呼救,各位大人,没事了。”楼翩翩纤手轻扬,示意众人退下。 禁卫军鱼贯而行,走离楼翩翩视线,她这才拽紧木雕前往太子殿。 远远便见太子殿内灯火辉煌,却不见任何内侍和宫女的踪影。可喜可贺,月无尘还知道月天放这个皇帝没死,懂得避嫌。 她轻盈进入太子殿,偌大的宫殿,空荡得厉害。 她美眸一转,将木雕放下,转身就想走人。 她转身的瞬间,却扑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与他半敞的胸膛亲密接触。她的小脸迅速涨得通红,忙钻出那人的怀抱。 月无尘粗鲁地掐紧她的雪腭,视线定格在她被月无痕咬破的唇角,眸中闪过嗜血的锋芒 野男人是谁 月无尘在楼翩翩身子深深闻嗅,冷笑:“母后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楼翩翩干笑,想推开身上的男人。 “木雕已送到,本宫告退!”楼翩翩好不容易推开月无尘,努力维持脸上的平静,退开一步,垂眸淡声道。 久久未等到月无尘的回答,她悄然抬眸,入眼便是月无尘诡异的笑容。 自然,她的鬼祟动作尽入月无尘眼底,他眸中沾染了一丝邪气,诡异的笑容不断放大。 楼翩翩心下忐忑,强自振定,再朝月无尘一掬礼,转身离去。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的月无尘身上,生怕他有所动作。她侧耳细听,并未有任何动静,不安感更是加大,心不在焉地向前走。 以月无尘的霸道狂妄加变态嚣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直到胸前传来一阵凉意,楼翩翩才终于发现不妥。 束于她腰间的细腰带在方才已被月无尘解开,更甚被他踩住腰带的一头。她每走一步,腰带便解开一分,直至她衣衫敞开,露出她胸前的白色单衣。 楼翩翩瞪大美眸看着自己衣衫半解的模样,羞怒交加。 该死的邪恶男人,解女人的衣物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月无尘看着楼翩翩僵直的背影,眸中邪意四溢,笑意轻狂:“母后不是要走么?尽管离开,儿臣不拦母后。” 楼翩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迅速束紧衣物,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回眸道:“不知太子还有何见教,本宫若是做错了什么地方,太子尽管纠错,本宫一定改。” “态度还算不错。先告诉儿臣,方才跟你苟合的野男人是谁?说实话,儿臣可以从轻发落。”月无尘脚下一用力,楼翩翩的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扑向月无尘的怀抱。 楼翩翩步履凌乱,险险到了月无尘跟前,月无尘精壮平滑的胸肌太过晃眼。 她别开视线,这才知月无尘的武功尚可,对付她这个弱女子绰绰有余。 “太子说话可不可以别这么粗俗?!”楼翩翩抗议,在看到月无尘邪气流转的眼瞳之时迅速垂眸,嗫嚅道:“本宫谨守本分,没,没野……没男人。” 她心跳在加速。 不知是靠月无尘太近,还是因为说谎,总之就是心慌意乱。 这种心惊胆跳的日子何时才是头?她怕自己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便被月无尘玩疯。 “母后眉目含情,这里还有偷/情的证据,却不老实,看来还是需要儿臣好好调教才愿说实话。”月无尘不怒反笑,手指在楼翩翩留有吻痕的唇畔摩梭。 --- s很多亲送的咖啡都无法显示,不如留脚印吧,增强亲亲们的存在感 聪慧如她 楼翩翩被月无尘以丑陋的姿势扔进了寝殿。 说是扔,一点也不为过。楼翩翩被摔得眼冒金星,刚想挣扎着爬起来,月无尘却一声沉喝:“母后,不准动!” 楼翩翩不敢再动,月无尘俊美阴郁的脸不断向她逼近,唇很快贴上她的唇瓣。 双唇相接的一瞬,楼翩翩屏住了呼吸,入眼便是月无尘阴邪的双眸,那里没有半点喜欢,更遑论说爱意,只有噬骨的冷意。 她打了个冷战,用力推开月无尘的脸,迅速下了榻,规规矩矩地站好:“本宫方才遇到吴王,他想要本宫所制的木雕,本宫剧理力争,拿回木雕--” “于是你利用美色,方从他手中拿回木雕,是么?”月无尘冷声打断楼翩翩的话。 “本宫叫来大内侍卫,吴王临走前突然发难,本宫才被他轻薄。以后本宫会谨慎行事,不为太子和皇室增添困扰。”楼翩翩不着痕迹地再退后一步。 月无尘将楼翩翩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沉声道:“你说实话,儿臣与吴王,你更喜欢谁碰你?” “太子说的哪儿话,本宫是皇后,只能喜欢皇上,为皇上守洁。”楼翩翩回道,以为月无尘是在试探她对月天放的忠诚。 毕竟月无尘与月天放父子感情甚好,这是皇宫上下皆知的事。 也许是她的回答中肯,月无尘不再说话。半晌他才道:“母后,不要以为吴王是真心喜爱你,防人之心不可无。” “本宫知道他接近本宫另有目的。”楼翩翩跟前的长腿踱了开去,她悄眼看向他的背影,看不透彻月无尘这个人。 有时轻狂孟浪,比流氓有过之而不及;有时暴戾变态,下手狠毒,毫不留情。此时他却给她提醒,像是出自真心。 一个人,怎么可以复杂得这般彻底? “你且说说看,他接近你有何目的?” 月无尘回眸,楼翩翩忙低头,回复中规中矩的乖巧模样。 “吴王有野心有抱负,志在天下。皇上病重,任何人都有机会登顶。楼氏一族灭门,吴王认为本宫对太子怀恨在心,欲拉拢本宫,联手对付太子。本宫再不济,也是一国之后,若能在皇宫与之里应外合,或许他能有机会除去太子……”楼翩翩话音渐隐,发现自己太过莽撞。 要想明哲保身,就应该装傻到底,此时才来后悔,晚矣。 月无尘眸色复杂地看着跟前的女人,想不到以前为了情爱不顾一切的蛇蝎女人心思如此缜密,一语揭破当前局势。 不得不承认,原在他心中不过是草包女人的楼翩翩,其实很聪慧。 --- 今天也许一更,比较忙,如果能抽出时间就两更哈 冷血得令人发指 月无尘挑起楼翩翩的一抹发尾,勾唇浅笑:“母后恨儿臣么?” 楼翩翩看着月无尘修长的手指发呆,一时间不明白月无尘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月无尘挑起楼翩翩的下腭,在她美眸中只看到茫然。 这个女人在和他说话时居然在走神? 他眸色一沉,正待发作,楼翩翩轻声回道:“做错了事该受到惩罚,本宫不恨。” “想也是。楼氏一族灭门,母后还能吃得香住得安稳,像母后这种冷血的女人,世间并不多见。”月无尘连讽带刺,女人淡雅的笑容令他觉得刺眼。 只要有良知的人被灭门都该有感觉,偏生此女冷血的程度令人发指。 “太子说的是。”楼翩翩淡笑依旧,不嗔不怒。 她瞳眸清澈见底,仿若世间疾苦皆不能令她动容。月无尘看着她的美眸半晌,松开对她的箝制:“真希望有一日能看到皇后痛不欲生的样子。” 楼翩翩清楚地听到,月无尘唤她为皇后。 月无尘再一次判了她死刑。他自然不知,楼氏一族被灭门,她无悲无痛不是因为冷血,而是她与楼家所有人并无交情。 她看向月无尘冷漠的眸子,他阴邪的俊颜,红唇微掀:“太子若无其它事,本宫告退!” 月无尘没有回话,她转身,缓缓走向灯火通明的大殿出口。 “你这木雕上丑陋的东西是什么?”月无尘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是一种名不见经传的野草。之所以丑陋,因为它在太子眼中丑,想必太子也不会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楼翩翩回眸浅笑,清雅而秀丽。 她“扭腰摆臀”,在月无尘的注视下,款款离去。 月无尘看向手中的木雕,四片叶子的野草,这是什么鬼东西? “夏兰。”月无尘沉声道。 “奴婢在。”夏兰应声而出。 “把这丑陋的东西找出来。”月无尘手指木雕上的图腾道。 “是。”夏兰照版画下木雕的图腾,领命而去。 月无尘手拿木雕,躺在榻上左看右看,越看越觉着丑。 奇奇怪怪的冷血女人,令他也变得奇怪。 末了,他将木雕狠狠摔了开去,转身睡去。 三日后,月天放的蛊毒被解。中毒的日子不短,解毒清醒后的月天放身子虚弱,不能下地走路。 月无尘见状,决定找罪魁祸首伺候月天放的生活起居。 本在凤仪宫做粗使宫女的楼翩翩去至承乾宫,月天放无法下咽,正在发脾气,月无尘在一旁听训。 一屋子的宫女都在听候差遣,围着月氏父子打转,没人注意楼翩翩悄然进入寝殿 你还嫩了点! 楼翩翩静听了大家的对话好一会儿,迅速写下一道方子交给宫女,宫女应声而去。 四刻钟后,宫女端着药膳回到承乾宫,交给等候在殿外的楼翩翩。 楼翩翩小心翼翼地端着药膳进入寝殿,扬声道:“臣妾为皇上准备了一道开胃汤,皇上喝了就有胃口进食了。” 众人的视线齐齐扫向楼翩翩,月天放及月无尘也都看向楼翩翩。 楼翩翩身着粉色碎花长裙,纤腰素裹,小脸精神,美目盈盈。她有如清晨初绽的雏菊,清雅怡人,娟丽秀美。 “你是,皇后?”月天放看着楼翩翩清秀的小脸目不转睛,哑声问道。 “臣妾参见皇上。”楼翩翩朝月天放行礼,坦然回视他有些混沌的双目。 看情形,月天放应该不知道是楼翩翩对他下蛊,此事也许只有月无尘及他的心腹知道吧? “皇后过来,喂朕喝汤。”月天放朝楼翩翩招手,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女人的纯净气息。 “父皇等等,儿臣命人试毒。”月无尘抢先夺过楼翩翩手中的汤,动作略嫌粗鲁。 “太子,不得对皇后无礼!”月天放见状,喝斥道,即便难掩病态,仍有身为皇帝的威赦力。 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回道:“儿臣并非针对皇后娘娘。不过父皇才醒,皇宫人员混杂,小心为上,此次父皇听儿臣的。” 不等月天放反驳,月无尘已命人试探。试过之后,确定无碍,才把汤给回楼翩翩。 “皇上试试这道开胃汤,喝了后便有胃口进食了。”楼翩翩对月天放露出柔美的笑容。 月天放张嘴喝下,味道并不好,他推开汤碗:“不喝了。” “皇上再喝两口好不好?”楼翩翩笑容依旧,如水秋瞳直视月天放。 月天放不受控制地点头,又喝了两口。如此循环往复,在楼翩翩的笑容攻势下,月天放很快便将一碗开胃汤喝完,之后有了进食的欲/望。 楼翩翩亲力亲为,再喂月天放进食,顺便陪他聊天解闷。 进食后,月天放在楼翩翩的搀扶下走了十几步。由于身子虚弱,月天放再次床回龙榻,握着楼翩翩的小手沉沉睡去。 待月天放睡得深沉,楼翩翩悄悄抽回自己的手,收拾妥当,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拽上她的腰间,吓得她发出惊喘。 男人的大掌捂住她的红唇,这是月无尘。 她当下虚软了身子,摊软在月无尘的怀中,平抚剧烈的心跳。 月无尘连拖带拽地将她带至无人的角落,压她在墙上,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的红唇,压低声音嘎声道:“想勾/引父皇,你还嫩了点!” 小可怜 “太子多虑了,以本宫这样的姿色,远比不上皇上后宫的国色天香。再者,本宫身为皇后,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是人之常情,太子为什么生气?”楼翩翩淡然直视月无尘的双眼。 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月无尘神情错愕。 “很简单,父皇不能中你这个蛇蝎女人的j计。父皇的安危关系国之根本,你若再敢对父皇下毒手,本宫不饶你!!”月无尘用力推开楼翩翩。 楼翩翩重重地跌坐在地上,发鬓微乱,姿势狼狈。 月无尘抛给她讥诮的一眼,经过她身旁时故意一脚踹向她的臀/部,正中目标,疼得楼翩翩直抽气。 “想不到太子也有幼稚的时候。”楼翩翩自地上爬起来,拂去裙裾上的尘土,动作优雅。 月无尘看得目不转睛,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自他身旁经过,轻灵如羽,沉静而媚惑。 楼翩翩习惯了劳动。来到承乾宫,依然不改。 在月天放沉睡的当会儿,她将承乾宫上上下下打扫干净,暗处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她坦然视之。 暗中观察楼翩翩的人,自然就是月无尘。 他看着楼翩翩熟练地将偌大的承乾宫打扫干净,她认真做事的样子令他移不开视线。 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美,尤其与美人如云的后宫相比较,平凡得让人无法记住。 他隐隐发现自己不对劲。有许多奏折未批阅,他不该在承乾宫留连,只为看一个女人做粗活。当然,他是为了防止楼翩翩再对月天放下毒手才在此留连…… 月无尘不过一恍神的功夫,便发现令他烦恼的某个女人已消失不见。 他在承乾宫各大殿内寻找楼翩翩的踪影,直至偏殿的角落处传来女人细微的呻/吟。他循声找去,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到绻缩成一团、娇小如猫咪的女人。 她秀眉蹙得死紧,红润的双唇毫无血色,白皙的额间更是细汗不断,破碎的呻/吟自她苍白的小嘴溢出。 楼翩翩脆弱无依的小可怜样,令月无尘冷硬的心倏地一紧。他冲上前,将她抱入怀中,触上她仿若冰块的脸时,有一瞬的慌乱。 “母后怎么了?”他在她耳畔轻声道,怕惊扰了她。 楼翩翩勉力睁开美眸,她咧齿而笑,笑花未能成形,嘴角已向下撇成苍白的弧度:“只是有点累,我想睡一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是女人病,在现代的时候便受过不少折腾,医生说,有了男人以后,生了孩子,这种病症自会好转。 不想来到此地,换了副身子,却诡异地未能摆脱生理病的痛楚 别过来…… “儿臣去找太医为母后看诊--”月无尘话音未完,便被楼翩翩用力拽着他的手。 “我没事,很好。”楼翩翩挣扎着起身,不想让御医看诊。 这种事,有点丢人,自己知道就好。 她扶着墙根走路,脚步虚浮。又一阵胀痛自下腹位置传来,令她站立不稳。月无尘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的纤腰,“你到底哪里痛?” 楼翩翩深吸一口气,回避月无尘探测的眸光:“没,没什么……” “本宫命令你说!”月无尘沉声道,满脸不悦,不满这个女人胆敢有事瞒他。 楼翩翩极力忽视身子的不适,淡声回道:“不想说--” 下一刻,月无尘粗暴地掐着她的下腭,狠声道:“说!!” “太子会不会太蛮横?我现在不舒服,不想跟你吵。”楼翩翩有气无力,结果月无尘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大力撕扯她的衣物。 “这是承乾宫,太子想做什么--”楼翩翩又惊又怕,下腹还很痛,差点闭过气。 “你的伤在腹部,儿臣要检察。”月无尘轻易格开楼翩翩的手,三两下便将她的外裙解开,他炽烈如火的眸光定格在她被亵衣包裹的小巧胸房。 楼翩翩的小脸倏地变红,忙伸手抓住他欲袭向她胸前的手,压低声音道:“我只是女人病,生理痛,太子现在可以放开我了……” 她的话未能说完整,已被月无尘搁置在她下/体放肆的手夺去全部的注意力。 月无尘故意在她的敏/感部位摁了几回,哑声低喃:“原来母后没骗儿臣。” 他声音紧绷,晴浴泛滥,抬眸便是楼翩翩张大小嘴、屏住呼吸的傻样。 他下腹一紧,突然觉得这个蛇蝎女人比妖女还惑人,令他冲动-- 楼翩翩紧张地一退再退,“别,别过来,否则我,我大喊了!” 她脸色惨白,虚汗不断,紧张加不适感令她呼吸困难。 月无尘却不退反进,直向她逼近,遮住她跟前的所有光影。他才碰到她的衣角,她便紧张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月无尘顿时傻了眼,没想到楼翩翩的反应如此激烈。 有凌乱的脚步声往偏殿而来,宫女们赶到时,只见楼翩翩满脸惊惶,倚在墙背上。 “娘娘怎么了?”宫女薇儿上前问道,搀扶起楼翩翩。 “看到一只老鼠经过,有些失态。没事了,本宫去看看皇上醒了没有。”楼翩翩努力掀出一朵微笑,稳住脚步,若无其事地走出偏殿。 宫女们面面相觑,依次走出偏殿。 众人离开后,跃于殿梁之上的月无尘才现身。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方才他已被那该死的女人害死! 父子仨儿和一个女人 风吹帘动,殿内焚香袅袅,趴在床头桌上的女子睡颜安祥,小脸只有巴掌大,并非绝色,拆开来的五官甚至太过平整,叠合在一起后又出乎意料的温婉可人。 她的几缕青丝不听话地垂落于柔嫩的颊畔,羽睫长如蝶翼,遮住她的清澈瞳眸,让人想一窥她眸中的风情。 月天放睁眼便是楼翩翩的美人春睡图。看起来很有意思的少女,竟然是他刚册封不久的皇后。 他的记忆有点凌乱,册后过程无法忆起,或许正是她独特的婉约纯净气息,才令他册封罢? 楼翩翩感觉到月天放专注的眸光,她羽睫微掀,美眸有慵懒的迷离魅惑,在对上月天放带笑的双眼时,她的睡意顿散无踪。 “是臣妾的不是,居然睡着了。”楼翩翩娇憨一笑,微微颔首,露出她纤细美白的玉颈。 “皇后睡着的样子很美。”月天放不吝赞赏。 “皇上过奖了。”楼翩翩的小脑袋垂得更低,心下忐忑。 如果皇帝看中了她,要召她侍寝,她该怎么办? “待朕的身子好些,朕与皇后的洞房花烛一定补上。”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月天放的这话让楼翩翩手心冒汗。 正想进入寝殿的月无尘闻言顿下脚步,眸中闪过戾色的锋芒。 这个女人本事倒不想,皇帝才清醒,身子未痊愈,竟已在想召她侍寝。若她一朝得势,以她的狠辣及狡猾,会不会趁机将他这个太子铲除? 月无尘垂眸看向手中的东西,隔着珠璃凌厉的视线再扫向背对着他的楼翩翩。 楼翩翩感觉身后毒辣的视线,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在用可怕的眼神将她凌迟,想当然尔,正是那个自大狂妄加色/情狂的太子。 她搀扶月天放起身,轻声回道:“皇上龙体违和,调养好身子要紧,臣妾扶皇上多走走。” 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靠山。月天放身为皇帝,月无尘自诩为孝子,只要抓住了月天放的心,她就没必要再怕月无尘找她麻烦。 “皇后说的是。”月天放笑了笑,在楼翩翩的搀扶下下了龙榻,往大殿而去。 并不见月无尘的身影,太监总管赵德祥急匆匆来报,吴王请求谨见。 月天放准诏,在龙椅坐下,再给楼翩翩赐坐,就在他身旁的位置。 月无痕进入大殿,第一时间向月天放请安,眼角的余光却不自禁地投向楼翩翩所坐的位置。 坐在月天放身旁,彰显了楼翩翩尊贵的身份,那就是当朝皇后。若再得月天放宠爱,这个女人的地位将不可撼动…… 正值此时,月无尘也进入大殿,月天放一一赐座,月氏三父子及楼翩翩便各占一隅,各怀心事 她玩不起 月天放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频出虚汗的小脸,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殿内的气氛有点诡异。就是,太安静。 他扫向月无痕和月无尘,发现他们个个心不在焉。 “吴王是否有心事?”月天放打破沉默,状似无意地问道。 “儿臣只是担心父皇的身子。不只是父皇,皇后娘娘也要保重凤体。”月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痕看向脸色苍白的楼翩翩,若有所指。 月天放看向楼翩翩,正待回话,只听赵德祥入得大殿,道是惠妃及玉妃一众妃嫔请求谨见,探视月天放。 月天放命赵德祥传诏。 很快一众风韵犹存的美人鱼贯而行,入得大殿,朝月天放行礼,而彻底漠视端坐一旁的楼翩翩。 月天放被众多莺莺燕燕包围,很多都是与他度过一些岁月的妃嫔,他自是开心。 他抽空瞟了一眼楼翩翩,说道:“皇后身子抱恙,尽管回凤仪宫休息,让太医为皇后看诊,去吧。” “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楼翩翩自是满口应允。 身子原本就不舒服,看到一屋子的女人围着一个中年俊男撒娇,而且自己也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这个事实令她晕眩。 她越过众人,悄悄退出承乾宫,往凤仪宫而去。 待回到凤仪宫,四下无人,她挺直的脊梁顿时垮下,有如被斗败的公鸡。不只是身子疲惫不堪,心也很累。 月天放醒了,他年届五十有余,楼翩翩却刚刚笈并,他的年纪整整是她的三倍,做她的父亲绰绰有余。 以前的楼翩翩怎会如此疯狂?为了爱一个男人,竟对皇帝下蛊,嫁给一个算她长辈的男人。 老天爷更疯狂,让她附身在这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身上,把这盘残破的棋局扔给了她。 正当她倒在凤榻上胡思乱想之际,眼前的光明被人遮住。她迅速弹跳而起,以为是月无尘。 在看清男人的脸时,她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月无痕。 “你以为是太子?”月无痕一脸不善,自是看到楼翩翩一系列的动作表情。 “吴王光天化日之下擅闯凤仪宫,不怕人说嫌话,本宫怕!”楼翩翩错开月无痕的身体,离他较远的地方站定。后觉得不稳妥,便索性去至大殿。 今时不同往日,月天放清醒,让人知道有男人入她寝殿,定会闹丑闻,她玩不起这样的桃色绯闻。 “儿臣为母后送药,有名目,母后无需替儿臣担心!”月无痕不着痕迹地靠近楼翩翩,刚想摸上她的纤腰,她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轻巧地避了开去。 --- 嗷嗷,亲亲们热情点儿撒 母后的命令无效 楼翩翩回避的动作令月无痕不悦,他沉声道:“母后为了权势和地位,宁愿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不愿给儿臣机会一亲芳泽?!” 楼翩翩端正颜色,一本正经地道:“吴王此言诧矣!作为人臣,你该谨遵礼法,作为儿子,你该尽孝道,而不是对父亲的女人存有歪念……” “少跟儿臣说这些大道理!就不知换作是太子,母后是否舍得拒绝?”楼翩翩话未完,月无痕便打断了她的说教。 “换作是谁都一样。本宫只知自己是皇后,乃皇上的女人!吴王最好懂得避嫌,不要做出不好看的事情!”楼翩翩柳眉微竖,紧板的小脸竟也威严,她扬声道:“春风秋雨,送客!以后没本宫的允许,任何男子都不得入凤仪宫,否则本宫定向皇上禀告!” “是,娘娘!”春风秋雨应声而出,走至月无痕跟前,异口同声地道:“王爷,请!” 月无痕何曾被人这般对待,更遑论说是女人。他脸面挂不住,瞪一眼楼翩翩后,他抛下一句话:“儿臣总有一日会让母后臣服在儿臣身下!” 语罢,他扬长而去。 楼翩翩轻叹一口气,心身俱疲的她躺回凤榻,任倦意袭遍全身,拉入昏沉。 也许是身子不舒适,也许只是想睡,她一觉睡到天黑。用膳洗漱后,她拾起书籍挑灯夜读,很快便被书籍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全神贯注的她浑然不知时间悄然流逝,忘记身子不适,更不知有人悄无声息潜入她的寝殿,站在昏暗的一角偷窥她。 这个女人做任何事都容易全情投入。看书,雕刻,做粗使,服侍皇帝,唯独面对他时,她总是心不在焉。 他若不吱声,这个女人是不是将永远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月无尘倏地提起一盏宫灯,扔在地上,宫灯在地面翻滚几圈后,熊熊燃烧。 火光照亮了楼翩翩的美瞳,她眨了眨眼,思绪还有些混沌,看着火势加大。 须臾,她终于有正常反应,慌忙跳下凤榻,大叫道:“春风秋雨,失火啦--”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循着跟前的长腿向上看。 看清来人阴冷的俊颜,他幽柔的眸光,她蹭蹭蹭地往后退,跌坐在凤榻上…… 春风秋雨应声而入,月无尘挥了挥手,两个宫女又匆忙退下。 月无尘步近楼翩翩,楼翩翩利落地翻了个身,跳到凤榻里面,高高在上地俯视月无尘,声音有些不稳:“本宫命令你,不准再靠近!” “母后的命令无效。”月无尘轻笑,笑意不曾达眼底。 他没有缓下脚步,欺身上前,完全不把楼翩翩的虚张声势放在眼中 宣战 眼见月无尘越靠越近,楼翩翩大声道:“停!!” 此次,月无尘果然顿住了身形。 楼翩翩见机会难得,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说太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好不好?” “不好。”月无尘冷笑。 楼翩翩不死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应该知道父亲妻,不可欺。太子是现在的储君,将来的皇帝。为了你的前程着想,多想想你尚未到手的皇位--” “母后这是在威胁儿臣么?”月无尘薄唇勾出讥诮的弧度。 “答对了!本宫就是在威胁你。本宫承认,以前是自己不对,做的坏事太多,所以遭报应了。本宫打算以后吃斋念佛,为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消除虐障。只要太子能宽宏大量一些,本宫保证不生事。”楼翩翩只差没举手发誓,表示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母后水性/杨花,生性放/荡,不错过任何勾/引男人的机会,譬如,吴王……”月无尘若有所指,当然就是月无痕白天想调/戏她的那件事。 楼翩翩站在榻上,小脸绷得很紧,一字一顿地回道:“太子也知道,吴王野心不小,他接近本宫另有目的,本宫今日已将他打发。本宫今日就把话说白了。太子不要以为本宫是女人就好欺负。现在皇上醒了,本宫不怕你,你若敢对本宫不敬,本宫一定向皇上参太子一本--” 她话音未落,月无尘突然一把将她压在身下,掐着她纤细的颈子,眸色狰狞,狠声道:“别试着威胁儿臣,儿臣不吃这一套!” 楼翩翩呼吸困难,眼前的月无尘幻化成几个人影。 求生本能令楼翩翩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月无尘,她狼狈地滚下床榻,重重地摔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太子如果再纠缠不清,扰乱宫帏,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你要么现在把本宫杀了,要么以后别再来烦本宫,否则你总有一天会栽在本宫手上!”楼翩翩站直身子,优雅转身,直视眸色莫测的月无尘道。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对月无尘示软。 她受够了陪这个变态男子玩这种暧昧不清的游戏。 无论如何,月天放醒了,她要好好抓住这块浮木,否则总有一天被这个男人玩死,还在傻傻地赔笑。 月无尘不怒反笑,朝楼翩翩步步逼近:“儿臣早就看出母后表面上温顺,实则浑身带刺。母后确定要跟儿臣作对么?告诉你,你不会是儿臣的对手。想跟儿臣玩,你会死得很惨!” “是吗,这就要试过才知道了。”楼翩翩淡笑,扬声道:“春风秋雨,请太子殿下离开!” 赢他一局 两个宫女没有回应,月无尘讥诮地看着楼翩翩,存心看她的笑话。 楼翩翩秀眉微蹙。很好,连她的贴身宫女都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 她几个跨步冲出寝殿,直到春风秋雨跟前方站定,沉声道:“本宫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们两个这么听太子的话,从今往后就是太子的人,别再出现在本宫跟前!” 春风秋雨眸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向随后而出的月无尘,月无尘淡声道:“本宫不收别人不要的东西,既然留着无用,就只有一条路,死!” 春风秋雨吓得“卟通”一声跪倒在楼翩翩跟前,异口同声地道:“求皇后娘娘饶命,奴婢以后再不敢了!” “你们是死是活,与本宫何干?将心比心,你们可曾真心当本宫是主子?本宫要的很简单,可惜你们对本宫从未用心。”楼翩翩冷眼俯视跪倒在她足畔的两个宫女,没有丝毫动容。 这一瞬,春风秋雨被楼翩翩身上散发的威仪所折服,听出了她的话外音。 她们对视一眼,而后齐齐朝楼翩翩扣首,春风脆声道:“奴婢们从今往后誓死效忠皇后娘娘,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楼翩翩注视跪倒在她足畔的两个宫女良久才道:“机会本宫只给一次。若再有下回,本宫会亲手将你们毁了!” “谢娘娘恩典。”春风秋雨齐声回道,再磕了三个响头。 她们起身,走至月无尘跟前,姿态恭敬:“太子殿下,慢走不送!” 月无尘僵着脸杵在原地,眸色不善。 本是孤军作战的楼翩翩以这种方式轻易收了两个为她效忠的宫女,她以这种方式赢他一局,到底是他小看了这个女人。 他知道,这不是好现象。 他推开两个宫女,走至楼翩翩跟前:“儿臣喜欢有挑战性的对手,这样游戏才好玩。母后,恭喜你有了两个喽罗可用。” “谢太子夸奖。本宫将来会收更多可用的人才,最好是太子不屑的,本宫皆收为己用!本宫说了,无意惹是非。本宫的处事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会手软!”楼翩翩坦然回视月无尘犀利的眸光。 她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如果月无尘大发慈悲地能放她一马,她可以不必那么累。 要知道,月天放已经老了,而风月王朝需要新鲜的血液。依月无尘的能耐,他若愿意,风月王朝终有一天会落在他的手上。 她如果够明智,就不该激怒此人。 可惜的是,她别无选择。她早看清一个真像,月无尘不可能放过她。 --- 嘿嘿,上班偷偷写了一章 母后的身子儿臣预定了 “儿臣知道母后在打父皇的主意。母后以为父皇醒了,有了靠山,就能够从父皇着手。儿臣今日来凤仪宫,是支会母后一声,以后离父皇远点。现在看来,母后不会听儿臣的劝。”月无尘不着痕迹地靠近楼翩翩一步,她便机灵地后撤一步。 这一现象,令月无尘沉声而笑。 他伸出长臂,拽上楼翩翩的纤腰,春风秋雨见状,同时上前道:“请太子殿下放开皇后娘娘!” 月无尘扫两个碍眼的宫女一眼,径自拿出一个香囊,放在楼翩翩的掌心:“顺便再送这个,御医说这东西能减缓月事时的疼痛……” 楼翩翩满眼错愕,不懂月无尘意欲何为。一时暴戾,一时温情,当她好玩耍吗? 她正想推开,月无尘又道:“儿臣送的东西母后必须收下,你若敢扔,儿臣要了你的身子。” “你?!!”楼翩翩气结。 月无尘轻佻地在她粉颊摸了一把,附耳低喃:“最后一件事。母后的处子之身儿臣预定了,不能被其他男子捷足先登,母后要乖乖听话!” 他的长指准确无误地找到她朱砂痣所在的位置,轻抚而过,而后抛给她暧昧的一眼,扬长而去。 楼翩翩深深呼吸,强压下自己的怒气,打算折回殿内休息。 秋雨跟在楼翩翩身后进入殿内,脆声道:“娘娘,奴婢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不妨直说。”楼翩翩看向秋雨。 秋雨比较内向,瓜子小脸,平时不爱说话。春风性子相反,外向活泼,是男孩子性格。 “奴婢以为,皇上虽然醒了,却依然是太子殿下当政。娘娘今日太急进,不该逞一时威风……”秋雨小心观察楼翩翩的神情,怕她不悦。 楼翩翩没有不悦,笑意温婉:“秋雨,继续说。” “太子殿下对娘娘爱恨不能,娘娘只要小心应对,奴婢以为以娘娘的聪慧不是大问题。在皇宫,多一个盟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娘娘以为呢?”秋雨小心翼翼地回道。 “太子对本宫只有恨,他见不得本宫过好日子。本宫并不想挑起是非,只是不愿陪太子玩暧昧不清的游戏,今日是被他逼急了才狗急跳墙。秋雨,你的意见很中肯,本宫听进去了。你们两个早点歇着,本宫会仔细想想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楼翩翩朝秋雨挥手。 “奴婢告退。”秋雨依言退下。 楼翩翩垂眸看向香囊,用力扔了出去。 她闭眼躺下,月无尘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响在耳畔:“……你若敢扔,儿臣要了你的身子。” 见鬼。 楼翩翩一跃而起,无奈地拾回香囊 皇后和太子的j/情(1) 楼翩翩这晚睡得不稳妥,在梦中,月无尘同样不放过她,追在她身后一时调笑,一时对她温柔,一时追在身后说要杀了她。 从噩梦中惊醒的她拾起书本挑灯夜读,直到凌晨时分才睡去。 本想睡懒觉的楼翩翩被春风秋雨合力拉起。赵德祥传月天放的口谕,召楼翩翩前往承乾宫。 闻言楼翩翩爬回床榻,睡眼惺忪地道:“我想睡觉,不去行不行?” “那是圣旨,娘娘不去不行。”秋雨不容置疑地道。 她和春风都不明白昨晚那个雷厉风行的皇后到了哪里,怎么一觉睡醒,她们的皇后变得孩子气。 “被太子知道本宫去承乾宫‘勾搭’皇上,今晚他又会来找本宫的晦气。”楼翩翩抱着春风的大腿,继续打瞌睡。 “娘娘倒是很了解太子殿下。”春风失笑,第一次觉得楼翩翩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可怕,她只是一个可爱而又敏感的小女人罢了。 “就太子那一套,不过就是抓到了本宫的什么把柄,便来狠狠威胁本宫,再轻薄本宫一番。”楼翩翩强打起精神,跳下床榻,开始洗漱。 春风想要服侍,被楼翩翩笑着制止。 待楼翩翩去至承乾宫时,已是五刻钟过后。 她的姗姗来迟,并没有令月天放不悦。 “皇后站得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一些。”月天放身子虚弱,坐在龙椅上朝楼翩翩招手。 “是,皇上。”楼翩翩恭敬地回道,走近了两步便不再向前。 月天放注意到这个细节,他眸光一闪,状似不经意地问道:“皇后最近跟太子可有见面?” 楼翩翩心下暗惊,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月天放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 “自是有的,最近一次是在昨日。”楼翩翩轻声回道。 “朕昨日听闻了楼家一族灭门之事,有人说皇后为了讨好太子,亲自查案,揪出赈灾一案的幕后真像,更大义灭亲。皇后,是这样么?”月天放又问,笑容无害。 楼翩翩直视月天放的笑容,恍觉月天放是典型的笑面虎,也许月无尘的狡猾,正是源自眼前此人。 “太子对臣妾晓之以理,说出赈灾一案不只令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更令皇室蒙羞。臣妾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便答应太子调查赈灾一案。臣妾料不到的是……”楼翩翩美眸一黯,粉唇有些哆嗦。 她倏地跪倒在地:“臣妾罪孽深重,自请废除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皇后别说傻话。楼爱卿为朝廷效力多年,深得朕心,他误入歧途,也已得到应有的惩罚。皇后胸怀大义,朕相信你。”月天放扶起跪倒在地的楼翩翩。 --- 昨天66抽得不轻,把两文弄混了,汗 皇后和太子的j/情(2) “谢皇上恩典。”楼翩翩心无法着地,仍自忐忑。 昨日那么多妃嫔来看望月天放。月天放一醒,而她霸着皇后之位,一定有人想拉她下马,那些女人定在月天放跟前道了不少是非。 “朕一直在想,为何朕会不记得册封皇后的过程。昨日玉妃还笑着打趣,坊间有传言,只道皇后喜欢的是太子,为了接近太子才委屈自己嫁给了朕。”月天放笑看楼翩翩美丽的侧颜,细心留意她的神情。 只可惜,看不出究竟,他的小皇后很镇定。到底是她善于掩藏,还是她内心无愧? “臣妾惶恐。臣妾一心只想侍奉皇上,并无它想。”楼翩翩手心在冒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月天放的消息来源,更不知月天放知道了她的多少事,更不知楼翩翩对月无尘所做的那些事是否有人证物证。 如果有人指证她,现在她却说谎,她会死得很惨。 原以为月天放会是她的靠山,现在才发现他是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娶走她的小命,到底是她想得太天真。 月天放自是听出楼翩翩话中有所保留,半晌后,他敛眸沉声道:“过往种种朕不想再追究,毕竟那是遇到朕以前的事。既然皇后嫁给了朕为妻,心里只能有朕一人。朕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皇后必须如实回答朕。” “是,皇上。”楼翩翩不敢怠慢。 “皇后是否喜欢太子?”月天放紧盯楼翩翩,“看着朕的眼睛回话!” 楼翩翩依言抬眸,直直地回视,她正想回答,此时赵德祥在外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 “宣!”月天放依然看着楼翩翩:“你的问题,待太子来了回答朕。” “是。”楼翩翩退至一旁,静等月无尘入殿。 月天放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居然让她当着月无尘的面回答这个问题,是给她警告,同时也是给月无尘下马威。这两父子都不是善类,得罪了哪一个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月无尘入内,朝月天放和楼翩翩行礼。 “太子来得正好。朕方才在问皇后一个有趣的问题,太子一起听皇后的答案。”月天放笑容和煦,重复方才的问题道:“朕问皇后是否喜欢太子。” 只见月无尘眸中闪过错愕,而后哑然失笑:“父皇的问题确实有意思,儿臣也想知道皇后的答案。” 而月无尘的反应,令月天放很满意。 楼翩翩清澈的美眸直视月天放,淡笑回道:“臣妾钦佩太子的处变能力及为人,在皇上卧病在榻的这段时间,太子临危不乱,担起朝纲重任。臣妾钦佩太子,但也仅此而已,臣妾对太子并无男女之情。” 承乾宫绯闻 月天放识人无数,他在楼翩翩眸中看到了真诚,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谎。 月无尘也听出楼翩翩并未说谎,就是说,那个曾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楼翩翩已不复存在。这个认知,竟令他愤怒。 月天放上前,牵起楼翩翩的小手,搁在他的掌心,柔声道:“皇后今日开始搬进承乾宫,服侍朕的生活起居。” “是,皇上。”楼翩翩垂眸回道。 “太子。”月天放转而看向月无尘。 “儿臣在。”月无尘沉声应道,他眼角的余光定格在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朕昨儿个听到了不少闲话,你生性不羁,平日里招蜂引蝶也就作罢,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能招惹皇后。她是一国之母,你父皇的女人,你就该懂得分寸礼数,听明白了么?!”月天放俊脸微沉,尊贵之气凛然,令人不敢直视。 “是,儿臣遵旨。”月无尘垂眸应道。 “退下吧,朕乏了。”月天放挥了挥手,示意月无尘退下。 月无尘应声而退,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待回到太子殿,月无尘很快变脸,他一掌击在木桌上:“该死的女人!想摆脱本宫,本宫偏不如你所愿!” “冬梅!”月无尘沉声道。 “奴婢在。” “今日开始,本宫要掌握承乾宫的动静,尤其是父皇和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记得要做得隐秘,若被父皇知道,无论是谁,杀无赦!”月无尘眸色阴冷,薄唇掀出一丝诡谲的笑意。 ---- 楼翩翩搬进承乾宫的第一日。 服侍月天放洗漱更衣宽衣,搀扶月天放在承乾宫大殿走动约一个时辰,一起用膳,二人姿态亲密,有说有笑。 第二日。 楼翩翩不知说了什么笑话,月天放朗声大笑,据说是守在宫殿外的侍卫们都能听到月天放爽朗的笑声。 第三日。 在楼翩翩尽心照顾下,月天放能下地走路。他兴致高昂,命楼翩翩为他舞一曲。 据说楼翩翩舞姿轻盈,绝美如仙子,月天放欢喜之下,赏赐她锦缎珠宝,金银玉器。 第四日。 月天放开心之余,赏赐楼翩翩一个亲吻-- 冬梅话音未落,月无尘剑指冬梅的咽喉:“想个办法,本宫今晚要见她!” “可是娘娘在承乾宫,太子殿下再忍忍,皇上只是亲吻皇后的脸--”在月无尘狠戾的眸光之下,冬梅话音渐隐。 “本宫说了,今晚要见她!”月无尘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若再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将忘了本宫预订了她的身子。” 隔离 “殿下请三思。若被皇上知道殿下阴奉阳违,后果不堪设想。殿下为了一个女人冒此风险,值得么?”冬梅想阻止月无尘的任意妄为。 “你再敢多嚼舌根,本宫杀了你!”月无尘冷声道。 冬梅自知无法改变月无尘的决定,领命而去。 承乾宫。 “御医说,皇上的身子再调养半月便能复原--”楼翩翩话未说完,月天放已握住她的小手。 “翩翩……” 楼翩翩看出月天放的欲言又止,不解地道:“皇上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翩翩,你很好,朕很喜欢你。有你在身旁,朕觉得自己年轻了。若朕说,要召你侍寝,你愿不愿意?”月天放直视楼翩翩,在她眸中,他看到迷茫。 “臣,臣妾是皇上的女人,侍寝是应该的。”楼翩翩嗫嚅道,心下忐忑。 侍寝的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她早知月天放的身子好了,侍寝是迟早的事,即便如此,她还是尽心服侍月天放。 月天放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不错的男子,即便他青春不再,依然无损他的男性魅力。或许这样安慰自己,她就能认命侍寝吧? 月天放听出了楼翩翩的答案,轻拍她的手背道:“朕知道了,你还没准备好。待你准备好后再侍寝,朕对你有耐心。” “谢皇上恩典。”楼翩翩心下感激,回月天放一个温婉的笑容。 正值此时,赵德祥在外殿道:“皇上,李太医有要事求见!” “宣!” 李太医入殿朝月天放行礼后道:“方才传膳宫女秀儿昏厥,经微臣诊断,秀儿感染了霍乱,微臣特来请旨,与秀儿有过接触的宫女内侍一律隔离,以免病疫在皇宫扩散。” 闻言楼翩翩白了小脸,她忙退离月天放身旁:“今儿早上臣妾还跟秀儿有接触,会不会祸及皇上?” 月天放示意楼翩翩稍安勿噪,沉声道:“勿慌乱,待由爱卿检查后便知有无感染。李爱卿,你带皇后到隔间看诊。” 李太医应声而去,不多久,楼翩翩开始腹泻,诊断结果表明楼翩翩得了霍乱,需要及时隔离。 楼翩翩被紧急送到离皇宫最远的一座荒废宫殿,送她入内后,殿门应声而闭。 楼翩翩身子虚软无力,找到寝殿,爬到床榻休息,睡得昏昏沉沉。 直到夜色昏黄,有脚步声临近,楼翩翩睁开干涩的双眼,借着来人提来的宫灯看清他挂着阴险笑容的脸。 “太子,怎么是你?”楼翩翩挣扎着起身,看着月无尘朝床榻走来。 月无尘在床沿坐下,掠过楼翩翩凌乱的青丝,哑声道:“几日不见,母后可有想儿臣?” 屑小太子偷窥 楼翩翩倏地想起自己的病会传染,慌忙推开月无尘,“太子别靠近本宫,本宫的病会传染。你刚才碰了本宫,赶紧去洗手。你身份矜贵,若是感染这病就不好了。” 借着昏暗的灯火,月无尘清楚看到楼翩翩脸上的忧色。 他邪恶的笑容渐渐隐去,似真似假地道:“他们知道母后患了霍乱,都不敢靠近母后,儿臣担心母后的身子,特意过来看看。” “不过来是对的,霍乱可大可小,如果在皇宫漫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太子你也回去吧,本宫无大碍,每日按时吃药,很快会好起来。”楼翩翩不疑有它,暗道月无尘也不是她想的那么坏。 月无尘眸色渐深沉。本以为这个女人聪慧,孰知笨得可以。他说是担心她才来看她,她轻易便相信,或许把她卖了她还会帮他数银子。 “母后出了一身虚汗,儿臣去给母后准备沐浴事宜,洗了后身子爽快,病自然也好得快。”月无尘转身,薄唇掀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太子,不用了……”楼翩翩来不及阻止月无尘,月无尘几个大跨步便走出了寝殿。 一刻钟后,月无尘将一切准备妥当,他折回榻边,欲抱起楼翩翩,楼翩翩忙道:“我自己来,病会传染……” 月无尘不容置疑地将她抱起,放在浴桶边,想帮她宽衣,此次楼翩翩用力扣紧他的手:“本宫自己来。” “母后生病没力气,儿臣愿意为母后效劳。”月无尘笑容温柔无害,眸光如水。 “谢谢太子的好意,本宫自己来就可以。”楼翩翩直视月无尘,更希望他赶紧离开。 “也罢,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母后洗好了支会一声,儿臣等在外殿。”月无尘再抛给楼翩翩一个温柔的笑容,便迈着优雅的脚步头也不回走离了楼翩翩的视线。 月无尘也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楼翩翩不放心地跟上几步,确定月无尘走远,这才折回,脱衣洗浴。 水温刚刚好,她舒服地轻阖美眸,擦拭身子,浑然不知月无尘悄然折回,躲在暗处偷窥她沐浴。 昏暗的灯光下,楼翩翩长颈纤细,雪白娇美的身子晶莹剔透,光滑如玉。她酥/胸半露,胸形小巧却完美,水珠顿在她胸房顶端的粉嫩,似在诱人采撷。 月无尘看得目不转睛,呼吸顿止,心如火烧,下腹更是肿/胀得厉害。 第一次有女人只是露出身子便可轻易挑起他的晴欲,令他像毛头小子那般噪动不安。 真怀疑楼翩翩知道他在偷看,故意诱/惑他。 月无尘不敢再偷窥,他匆忙远离内殿,怕自己失控,中了楼翩翩所设的桃/色陷阱 吃人的眼神 银白的月华借过窗棂的漏隙切入,将月无尘圈在其中,朦胧了他的身影。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男人惑人的背影,脑海一片空白。 本想出来叫他,见他在想心事,一时间不知要不要惊醒他的思绪。她悄然折回,身后却传来月无尘柔情似水的声音:“母后洗完了?” 背对着他的女人柔美得不真切,似一触碰便将化无虚有。 她的青丝长及腰间,发梢沾染了湿气,月牙白长裙裹着她纤细的声段,有着女儿家特有的娇俏与柔媚。 迷梦的光晕,拉长了她纤细的身形,摇摇晃晃的,仿佛随着飘摇的影幻,她将羽化而去。 “我搬不动浴桶。”楼翩翩回眸转身,素手不自在地交握在一起,美眸无辜。 她本想自力更生,发现自己使不出力气。 月无尘缓缓朝她步近,他什么都没做,随意的步伐却令她呼吸一窒,紧得被一种莫明的暧昧氛围圈素其中。 她垂眸,长发翩然滑落于颊畔,她置于耳畔,别开视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月无尘走至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她双足齐晃,嗫嚅道:“别这样,我自己会走。” “你是病人,病人就该听话。”月无尘的挺鼻与她的亲昵相抵,幽黯的瞳眸讳莫若深,闪着一小簇火花。 楼翩翩努力维持镇静,不知月无尘为什么要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她。 她自是不知,月无尘看着她,却在想象她不着寸缕的性/感模样。 楼翩翩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月无尘碰她,她要誓死反抗,将他的命根子踢没…… 结果,月无尘很规矩,规矩得不似他平常的狂浪。 他将她置于榻间,替她拉好被子,柔声道:“母后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儿臣会在这里陪着你。” 楼翩翩没敢有意见,忙闭上眼。身畔的压力顿解,之后是月无尘忙碌的声音。她悄悄睁开一只眼,只见月无尘提着浴桶出了内殿。 很快传来他轻快的脚步声,她忙闭眼假寐,不敢动弹分毫。 接着床畔传来奚奚梭梭的脱衣声,楼翩翩紧张得握紧粉拳,如果他敢对她用强,她要誓死反抗…… 久等的恶狼扑羊没来,楼翩翩疑惑地睁开一只美眸,却见月无尘就地躺在他的衣袍上,正看着她发呆。 见她睁眼,他哂然一笑,白晃晃的牙齿在夜中略显森冷:“母后不乖,被儿臣抓到了。” 楼翩翩有被抓个正着的窘意,她懊恼地转身,背对着月无尘睡觉。 月无尘离她这么近,一定要被感染了吧? ---- 昨天外出没能更新,今天两更哈 没良心的女人 楼翩翩的病在夜里开始反复,继续腹泻兼呕吐不止。 一室的脏臭,意识模糊的她都闻到了。是月无尘在她耳畔昵喃:“儿臣会一直陪着你母后……” 他没有离开,说着挺一挺就会过去。 到了次日清晨,折腾了整夜的楼翩翩病情终于有所稳定,不再腹泻,人的意识陷入昏乱。 持续了大约两天,她的意识渐渐清明,睁眼便见趴在床头的月无尘。他满脸胡渣,像是流浪汉,面容憔悴,却无损他的俊美。 是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一直陪在她的身旁,不离不弃。如果没有他,也许她已经死了。为什么月无尘讨厌她,还要不眠不休地照顾她? “醒了?”月无尘睁开双眼,嘎声问道。 “你的身体有没有异状,会不会传染我的病--” “儿臣率先服食了药,不会有大碍。再好好养几日,应该就能好了,儿臣去传膳。”月无尘抚上楼翩翩瘦削的面容:“现在的母后,丑死了。” 他淡然一笑,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楼翩翩挣扎着起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差点认不出自己。 她双眸凹陷,颧骨凸出,整张脸只剩皮包骨,肌肤黯哑无光泽,像是难民。 她正看得恍神时,月无尘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 他理所当然地将她提在手上,搁在榻沿上:“在儿臣眼中,母后丑的时候也不碍眼。来,吃稀饭。” “我自己来就好了……”楼翩翩嗫嚅道,想接过碗。 “病人就该听话,还是睡着的时候乖巧。”月无尘不敢苟同的眼神令楼翩翩缩了手。 无论何时,月无尘的强势霸道都令她无所适从。 月无尘吹凉稀饭,再一口一口地喂食楼翩翩。用膳后,在月无尘的命令下,楼翩翩再躺下睡觉。 到了晚上,楼翩翩洗浴之后被月无尘抱上了床榻。 他没有离开,闭上双眼的楼翩翩感觉到他专注的眸光。男人的存在感很强烈,让她无法忽视。 “母后为何不像其他女人一样对儿臣撒娇?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月无尘的声音飘进楼翩翩的耳中。 楼翩翩听而不闻,悄悄转了个身子,背对月无尘。 许久后,月无尘躺回了地上,看着楼翩翩的背影发呆。 最后他一跃而起,跳上床榻,自女人背后拥她入怀,笨重的头压在她的颈项间,深嗅她身上的药香,不满地嘟哝:“你个没良心的女人,儿臣每日睡地板睡得腰酸背痛……” 楼翩翩身子一僵,月无尘这是在对她撒娇?! 不能以身相许 楼翩翩心下忐忑,此时月无尘的手悄悄摸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母后太瘦了,以后得补回来。” 楼翩翩僵直了身子,不敢动弹,她声音微颤:“太,太子别这样……” 月无尘放肆的手却没缓下,继续上攻,堪堪罩在她的胸前,摸了又摸。 楼翩翩顿住呼吸,小脸迅速充血,就连脖子也迅速泛红,月无尘眼角的余光瞟到,沉声而笑:“母后真可爱,不知身子是不是也红了,让儿臣检查检查……” 他说着,就想来解楼翩翩的单衣,吓得她用力抓住他的手,尖叫:“太子,不可以!!” 月无尘及时捂住她的小嘴:“母后你是不是想天下人都知道你我同床共榻,知道儿臣是你的j/夫?!” 楼翩翩用力晃头,月无尘捂住了她的嘴巴鼻子,让她无法畅快呼吸。她就像要溺水的人,反应激烈,在月无尘怀中奋力挣扎。 月无尘却将她压在身下,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激/情花火,直勾勾地看着她因为挣扎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为了报答儿臣的救命之恩,母后应该怎么做?” 楼翩翩惊惶地瞪大美眸,瞳孔中是月无尘不断放大的邪恶笑容。 她一脚狠狠踹向月无尘的腹部,趁他吃痛连滚带爬地滚到床角,张惶地道:“我不能以身相许!!” 她的回答,再次取悦了月无尘。 他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倾国倾城,眉目妖娆…… 该死的妖孽,楼翩翩双手圈紧自己的胸,仿佛这样就能抵挡月无尘如狼似虎的眸光。 她就知道,月无尘对她好有目的。 除了大病初始的力不从心,她时时刻刻不敢放松警惕,就怕被月无尘煎皮拆骨还不知怎么回事。 “儿臣就知道母后聪慧,连儿臣想要什么都知道。”月无尘伸出长臂,轻易便将缩成一团的小女人拧在手中。 看着她惊惶的样子,这令他愉悦。 楼翩翩基本上能轻易激发他体内的某种劣根性,就是喜欢看她被自己欺压而走投无路的可怜模样。 “太子想清楚,如果被人知道本宫的清白没了,皇上一定不会放过本宫。本宫死了,一定会供出你这个罪魁祸首。”楼翩翩推开月无尘越靠越近的脸,连声道。 “看来母后很喜欢儿臣,希望和儿臣同生共死。”月无尘笑意不减,根本不将楼翩翩的威胁放在眼中,认真地脱她身上仅着的单衣…… 好不容易脱下楼翩翩的单衣,在看到单衣里面还有一件单衣时,月无尘傻了眼:“母后果然了解儿臣,更知道怎么挑战儿臣的耐性……” 皇帝深夜造访 楼翩翩苦笑,她这是不得已而为知。 毕竟月无尘看她的眼神,让她不得不多长个心眼儿。就月无尘如此精明的人,怎会被她这样的女色所惑? “太子,本宫说真的。如果本宫因失贞丧命,本宫一定不忘供你出来!太子想要本宫报恩,方法有很多,何必自讨苦吃?毕竟太子不缺女人。”楼翩翩见月无尘欲发狠,忙制止他的动作,一字一顿地道。 可惜,月无尘不甩她。 他邪佞一笑,她仅着的单衣便被他撕成碎片。 楼翩翩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与她娇美的身子形成的对比。 月无尘眸色一黯,直勾勾地看着楼翩翩的身子,将她扑倒在身下。 他才吻上她的胸前,腰间的玉玲突然微震,他的动作一顿,在她耳畔悄声附语:“有人来了!” 他寻找能藏身之处,一时不知藏哪里。 楼翩翩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将被他撕裂的单衣迅速塞进月无尘的怀中,不顾自己赤果着上身,将他推往屏风后。 她将屏风推偏四十五度,那里有一个角落,勉强能藏一个人,她压低声音道:“忍忍,千万别出声……” 见月无尘色胆包天,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还瞅着她胸前的风景目不转睛,她用力将他推了进去,再将屏风回复原状。她迅速再穿好单衣躺回床榻,动作一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楼翩翩侧耳细听,人好像不少,难道是月天放派人来抓/j?! 她心一凛,更不敢大意,细心检查,发现床榻上落了一块细碎的白布,本想塞在床单下,她急中生智,将碎布塞进了胸前。 才做好这一动作,已有人进入内殿,她下了床榻,呆怔地看着来人走向自己:“皇,皇上?” 直到月天放到了自己跟前,楼翩翩才省起向他行礼:“臣妾扣见皇上……” “翩翩,不必多礼。朕现在才来看你,你不会怪朕吧?”月天放笑意温柔,专注地看着楼翩翩明显削瘦的小脸:“你瘦了。” “臣妾不妨事,皇上能来看臣妾,臣妾已觉龙恩浩荡。”楼翩翩朝月天放绽放真心笑厣。 “你的病已痊愈,尽快搬回凤仪宫,有宫女的照顾,你的身子才好得快。近几日是哪个宫女在照顾你,朕有重赏。”月天放牵着楼翩翩的手走至榻边,让她坐下。 “臣妾也不知道。臣妾每日在外殿拿到药膳,也有宫人准备好沐浴事宜,并未曾见到本人。”楼翩翩听出月天放在试探,小声回道。 月天放贵为一国之尊,深夜造访,来到也未通禀,有问题! 或者是月无尘的人出卖了他,月天放听到风声才来个出其不意,想抓/j成双?! 刺客入侵 “尽心照顾爱妃的宫女都有重赏。依朕看,这里太过简陋,现在朕接你回凤仪宫好好养身子,如何?”月天放的视线胶着在楼翩翩的小脸,问道。 “一切听皇上的意思。”楼翩翩回以一笑,不敢说不。 楼翩翩慢条丝理地穿上宫裙,想拖延时间。 月天放虽然脸带笑意,周身却透着森寒之意,来者不善。只怕她一走,月天放便命人搜宫殿。 如此,月无尘踪迹定会败露。月无尘和她就是绑着一条绳上的蚱蚂,谁出事,谁都脱不了干系…… “走吧,朕送爱妃回凤仪宫。”月天放耐心地等楼翩翩穿戴整齐,牵着她的小手走离了宫殿。 月天放走出宫殿的一瞬,大手一扬,便有侍卫侍卫入殿,搜寻宫殿。 楼翩翩维持笑容,心下却忐忑不安,怕月无尘被侍卫搜出。 这厢月天放和楼翩翩上了步辇,走离宫殿不久,宫殿突然起火,原因不明。本在搜寻宫殿的侍卫们忙着扑火,现场一片混乱。 几乎在宫殿失火的同一时间,太子殿那厢被刺客袭击,事发突然。 月天放在去往凤仪宫的半路收到月无尘遇袭,危在旦夕的消息。月天放忙命车辇绕道,去往太子殿。 太子殿血流成河,到处是受伤的侍卫,还有侍卫搬出宫女的尸首。 月天放无暇细看,他冲进寝殿,朝忙作一团的御医们一声怒吼:“怎么回事?太子现在如何?!!” 李太医正在忙着给月无尘医治,另一太医柳堂忙朝月天放禀告:“刺客击中殿下要害,殿下身中多剑,失血过多,李大人正在给殿下医治,殿下尚未脱离危险。” “太子殿戒备森严,怎会有刺客入侵?侍卫们都做什么去了?!!”月天放一掌拍在桌子上,龙颜大怒。 身受重伤的夏兰跪倒在月天放跟前:“当时情况混乱,奴婢只见有一批训练有素的黑衣蒙面人冲进太子殿,见人就杀。奴,奴婢想救殿下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被黑衣人围攻,身中多剑而无能为力,奴婢该死!!” “太子性命若不保,你们都得陪葬!!”月天放沉声道,眸色狠戾。 楼翩翩挽扶起夏兰,说道:“你也受了伤,现在自责无用。太子有李大人医治,一定会没事。” 她命人带走夏兰,走至月天放跟前道:“皇上息怒,现在生气无益,太子吉人自有天像,会没事的。” 看得出,月天放很在意月无尘这个皇子。关心则乱,若月天放知道她养病的宫殿失火,不知会作何想法。 --- 还有一更在中午或下午哈,写了立刻更 性命堪虞 楼翩翩以为,月无尘很快渡过危险期,但她发现太子殿凝重的气氛不减反增,所有御医神情严肃,不时有宫女端出血水,便知此次情况不妙。 时间过得缓慢,直到天蒙蒙亮,月无尘还未从昏迷中清醒。 直到李太医从寝殿走出,月天放一跃而起,急步走至他跟前问道:“爱卿,无尘怎样了?” 李太医摇头:“呼吸沉细凝窒,情况不妙,微臣已经尽力了。殿下是否能醒,端看自己的毅力,及老天爷的意思。” 月天放晃了晃身子,差点摔倒,还好楼翩翩及时扶住。 “爱卿一定要救他,他不能有事。”月天放在楼翩翩的搀扶下在太师椅上坐下,沉声道。 “未来三日是关键。殿下若能醒,便是化险为夷,若醒不了,只恐……”李太医欲言又止,大家自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室内一片沉寂,所有人神情凝重,不敢喘大气。 楼翩翩掀帘看向寝殿,只见宫女御医站了一屋子,她扬声轻快地道:“给太子留点空间能够顺畅呼吸。大家要有信心,太子一定能够醒过来的。” 所有人站着不动,明显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 楼翩翩不以为意,转身对月天放道:“皇上一宿未眠,太子昏迷未醒,皇上的身子不能垮了。赵德祥,陪皇上回承乾宫休息一回,若无大事,莫去叨扰皇上。” “是,皇后娘娘。”赵德祥始终是宫里的老人,识人颇深,即便楼翩翩年纪小,在后宫没有树立威信,依然对她心存敬意。 有些人,永远不可小觑,比如像能搏得皇帝喜爱的女子。 月天放朝楼翩翩伸手,她走至他跟前,手搁在他温暖的掌心,轻声道:“臣妾留在这里照看太子,定尽全力唤醒太子的意识。皇上放心吧,太子舍不得抛下皇上这个父亲。” 月天放轻拍楼翩翩的手背,点头道:“朕对你一直有种莫明的信任感。翩翩,你大病初愈,辛苦你了。” “皇上言重。”楼翩翩笑意温柔,退开一步,目送月天放踽踽离去。 这一刻,她发现一个事实,月天放到底是老了,他斗不过月无尘这个儿子,远远没有月无尘心狠手辣。 逐一遣退众人,只剩下夏兰冬梅守在内殿门外,楼翩翩才坐在榻前,看着浑身是伤的月无尘。 他脸色苍白,性/感的薄唇微抿,安睡的样子像是没有烦恼的纯良孩子。 “你是笃定老天爷不收你,还是笃定自己的命够硬,玩这么大,就不怕失手吗?”她握上他冰冷的手掌,抚上他修长的手指:“别睡太久,记得醒过来。” 小女子的小心眼儿 月无尘没有回应,他依旧昏沉。脉象不稳,时断时续,像是随时会断了呼吸。 楼翩翩叨叨絮絮说了许多,口干舌噪,月无尘却没有半点反应,这令楼翩翩有些气馁:“我想把你唤醒,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是你自己不醒,怨不得我。告诉你吧,我觉得你这种人死了倒也清静,世上少一个祸害!” 末了,她见四下无人,在他脸上狠狠扇了两掌。他醒的时候她没有还手之力,在他没醒时,她当然是抓紧机会报被他轻薄的仇。 不多一会儿,夏兰入得殿内,在看到月无尘泛红的脸时:“殿下的脸怎么了?”像是被人打过似的。 她狐疑地看向楼翩翩,该不会是被楼翩翩打成这般吧? 楼翩翩笑容温婉,凑上前细看,轻声细气地道:“会不会是病情有所好转?脸色红润,是好现象。” 夏兰闻言一喜:“奴婢去叫李大人过来看看。” 李太医很快进入内殿,查看的结果是夏兰白高兴一场,情况不容乐观。 就这样,时间缓缓流逝。 楼翩翩揽下照顾月无尘的“重任”,无非就是趁没人的时候糟踏月无尘的脸。她有一种预感,月无尘这样的妖孽不可能让自己挂了。 如果这是月无尘自己设的一个局,相信他有办法让自己清醒吧? “无尘是不是醒了?”这日月天放来到太子殿,见楼翩翩正在外殿悠哉地看书,惊喜地问道。 楼翩翩忙收起了书,回道:“太子没有清醒的迹象,李大人说情况不容乐观,太子这辈子可能都醒不了了。” “这可怎生是好?”月天放轻叹,不敢苟同这种时刻楼翩翩还有心做其它事。 原本他相信了谗言,认定楼翩翩和月无尘之间有j/情。玉妃言之凿凿,还有人证,说楼翩翩爱慕月无尘。月无尘对楼翩翩也有意,甚至在楼翩翩感染霍乱的几日,两人都在做苟且之事。 他闻言大怒,前往抓/j,不料月无尘却在同时遭遇刺客袭击。 反观楼翩翩的态度,若她真心爱慕月无尘,怎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能静心看书? 到底是他老糊涂了,竟信了玉妃的一派胡言。 “启禀皇上,尹公子昨日回到了京城,他医术高超,可否请尹公子进宫为殿下看诊?!”此时夏兰去至月天放跟前,脆声道。 闻言,月天放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喜:“子卿回来了怎么不早说?夏兰,即刻派人接子卿进宫!” “是,皇上!”夏兰应声而去。 夏兰办事速度可观,不多久,楼翩翩便见到了令月天放推崇的人物--尹子卿 尹子卿 男子背光而来,全身上下笼罩一层浅薄昏黄的光晕。他白衣似雪,衣袂翩跹,墨发长及腰间。 楼翩翩看着男子朝他们步近,眸光专注。 尹子卿清冷的眸光掠过她,朝月天放和她行礼:“草民扣见皇上,皇后娘娘!” “子卿免了这些虚礼,赶紧为无尘看诊。”月天放免了尹子卿的礼,命他前往内殿为月无尘看诊。 尹子卿上前为月无尘把脉,半晌后才道:“无尘死不了,皇上放心吧。” 他的这句话,令月天放松了一口气:“朕就知道你这孩子医术高超,有办法。” 尹子卿回以一笑,笑容略显冰冷,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再掠过一直以探测的眼神看他的楼翩翩。 楼翩翩不再打量尹子卿,静站在一旁看尹子卿为月无尘针灸。 或许尹子卿的医术确实厉害,不过一盏香的功夫,令御医们束手无策的病症便迎难而解。 月无尘吐出一大口乌血,自昏迷中清醒。 月天放惊喜地上前,宫女们也欢声雀跃,御医们也抹了把冷汗。 楼翩翩见没自己什么事,便悄悄出了太子殿,往凤仪宫方向而去。 “皇后娘娘,请留步。”身后传来尹子卿清润的声音。 楼翩翩翩然回首,静等尹子卿跟上来。 尹子卿到了楼翩翩跟前,只是冷冷地看她,却不说话。 “尹公子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楼翩翩笑容婉约,一贯的沉静。 “无尘他该有更好的前程,最近他为你颇费思量,这不好。此次他铤而走险,你该知道,是为你而起。”尹子卿回以清冷的笑容,他墨玉般的瞳眸与他雪白的衣裳形成鲜明的对比。 “恕本宫愚昧,本宫不知道尹公子在说什么。”楼翩翩浅笑依旧,纯净的眸子直视尹子卿。 “我不是无尘,你没必要诱/惑我。”尹子卿声音温柔,却透着丝丝冷意。 “是公子多虑了,本宫姿容一般,才疏学浅,没有狐媚人的本领。”楼翩翩别开了视线,转身欲离去。 “都说皇后娘娘爱无尘胜过爱自己,看来传闻有出处。皇后娘娘没必要在我跟前装糊涂,我只是作为无尘最好的朋友给你忠告,别挡着他前进的路。此次皇上前往欲抓/j,若非他事先知道此事,他早已被你给毁了……” “是以你们联手上演了一出好戏。他事先知道皇上那晚有行动,却依然出现在我寝殿,再上演一出苦肉计,不过是为了将皇上心中怀疑的种子连根拔除。他不会打把握的仗,一定知道你有办法让他起死回生,他才这么玩命吧?!”楼翩翩淡声打断了尹子卿的长篇大论 又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我就说,皇后看得透彻。”尹子卿侧身,眼角的余光瞟到有一个宫女缓缓朝他们步近,他薄唇掀出一抹清冷的笑意,又道:“无尘身上的每一剑都是我所刺,我拿捏好了分寸,不会要他的命。之所以沉睡不醒,是因为我给他下了一种药,制造病危的假象。我早在半月前便回到京城,为了配合无尘演好这出戏,让人误以为我昨日才回京……” 宫女已步近,听到了尹子卿的话,她脸色苍白,惊惶地看着尹子卿。 楼翩翩恍觉气氛不对,倏然转身,这才看到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宫女。 正值此时,尹子卿长袖一挥,突然出手。 宫女只觉一道锋芒袭向面门,来不及闪避,那枚银针便已没入她的眉心-- 尹子卿笑容可掬,眉目清冷,看着宫女缓缓倒下。 “皇后若敢阻无尘前路,我会像杀她一样把你也杀了。或许,我会有更痛苦的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尹子卿回眸看向脸色苍白的楼翩翩,薄唇掀出诡谲的笑意。 好半晌,楼翩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力持镇静:“本宫以为,尹公子行事低调点对太子会更好。” 语罢,她转身翩然离去。 身后尹子卿阴冷的视线如影随形,刺得她全身冰冷。 “娘娘回来了?”楼翩翩才回到凤仪宫,春风秋雨便惊喜地迎上前来。 “秋雨,给本宫沏一壶热茶。春风,你告诉本宫那尹子卿是什么样的人物!”楼翩翩躺在贵妃榻上,用被子裹紧自己冰冷的身子,还未从噬骨的冷意中回神。 秋雨领命而去,春风则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之楼翩翩。春风说不出究竟,只能从她模糊的语意中知道,尹子卿行踪飘忽,处事莫测,是月无尘的知己,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听了关于尹子卿的事,楼翩翩无法展颜,发现自己的位置很尴尬。 作为皇后,却和月无尘纠缠不清,而这令尹子聊很不满。月无尘如果真喜欢她倒也罢,这样她手中会有筹码,偏生月无尘把她当成游戏的棋子玩耍,令尹子卿产生误会,弄得她里外不是人。 最重要的是,尹子卿杀人如切菜,今天他故意露的一手,足以把她吓坏。 “娘娘莫再叹气了,是尹公子令娘娘烦恼么?”秋雨沏茶回来,就听楼翩翩哀声叹气,愁眉不展。 “是这座皇宫令本宫烦恼。”楼翩翩强牵出笑容。 照她说,只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己才有一线生机,否则总有一天会被这些人玩死。 偏生作为皇后,就算月天放退位,她也要升级成为太后,还是在这座后宫,直到她老死或被人玩死的那一天 欲加之罪 月无尘清醒后,楼翩翩没敢在皇宫到处晃悠,就怕招惹上麻烦。 她躲在凤仪宫过日子,躲一天算一天。 不过两天时间,听说就被月天放处理了一些人。以玉妃为首的一批妃嫔受到惩罚,玉妃被罚禁足半年,不得擅出宫殿,否则打入冷宫。 她养病的宫殿烧得面目全非,谣言四起,说是有人见她占着皇后之位眼红,欲置她于死地。 至于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因为没有证据,便成无头公案。 春风秋雨不时把打探到的消息告之楼翩翩,楼翩翩只当听小人书,听过便忘了。 这日,赵德祥应旨传诏,请楼翩翩参加月天放所设的家宴。 楼翩翩不能抗旨不遵,唯有参加所谓的家宴。 在席的除了月天放,便是他的几个皇子。首当其冲自然就是月无尘,而后是吴王月无痕,另两位分别是清王月无风及最小的皇子月无影。 月无风是一清朗男子,笑容爽朗,看到楼翩翩,笑得没心没肺,及时朝楼翩翩行礼,中规中矩。 至于月无影,不过十四,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笑容略显羞涩。他未成年,尚住在宫里,楼翩翩却是第一次得见,据说平日里不得月天放的宠爱。 另有一位男子,楼翩翩自是认得,他就是尹子卿。 他与月无尘有说有笑,其他人皆向楼翩翩行礼,唯独那二人,狂傲自大,将她视为空气,直到她坐下,也未曾瞟她一眼。 “翩翩,身子好些了没有?”月天放柔声问道。 他的视线自楼翩翩入殿后便未曾从她的小脸上移开。 她不过略施薄粉,小脸粉嫩,眸若秋水,不算是绝美的女子。但她清丽的姿容,总是令他这个见惯美人的皇帝移不开视线。 “臣妾好多了,谢皇上关心。”楼翩翩抿唇浅笑,美目盈盈,自有一股慵懒的惑人风情。 月天放心旌微荡,动情之下不顾众人在场,握住楼翩翩的小手。 她的手很小,只有他的一半大,柔若无骨,他很喜欢。 月天放不觉加大了力道,失态地看着侧颜微褚的楼翩翩目不转睛,这个小女人是为了他脸红么? 其实楼翩翩是觉得尴尬。 在场人多,有几个都是月天放的子嗣,在月天放牵她手的一瞬,所有人的视线都悄悄定格在了他们交握的双手,就连尹子卿也不例外。 月无尘终于正眼瞧楼翩翩,看着那个含羞答答、该死的女人当着他的面与月天放眉来眼去,他妒火攻心,冷不丁地道:“父皇,儿臣听闻是皇后自己纵火,欲嫁祸给玉妃娘娘,除去自己的对手!” 栽赃陷害 因为月无尘突如其来的指控,令楼翩翩有一瞬的无措。 她下意识地看向月天放,只见他脸上的笑意全无,同时松开她的手,沉声问道:“皇后,你怎么说?!” “臣妾自问无愧,没做过这种事。臣妾染病在先,被人隔离,不知太子为何会针对臣妾。”楼翩翩力持镇静,坦然回视月天放。 “无尘,如果这只是传闻,便不足取信。翩翩到底是皇后,此事若张扬出去,有损我朝声誉。”月天放端正颜色,看向大伤初愈、脸色仍有些苍白的月无尘道。 月无尘恭敬地回道:“若没有证据,儿臣不敢说出口。皇后不只陷害玉妃,更对儿臣怀恨在心,因为儿臣是令她楼氏一家灭门的罪魁祸首--” “太子,你有证据拿出来!本宫行事光明,不怕你栽赃陷害!”楼翩翩厉声打断了月无尘的话,怒视月无尘,美眸喷火。 以月无尘的阴险狡猾程度,他的突然指控定是早有预谋。 月无尘薄唇掀出讥诮的笑意,他轻轻击掌,便有一个年约十五上下的娇小宫女从人群中出来,跪倒在地。 “翠儿,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月无尘朝小宫女道。 “奴婢是负责为皇后娘娘传膳的宫女。那日奴婢正欲入内殿送膳,突然听得娘娘对一个宫女交待,娘娘是这么说的:‘三日后子时动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当时奴婢不知什么意思,待到殿下遭遇刺客袭击,宫殿失火,奴婢才惊觉刚好是娘娘那日所说的时间。奴婢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这事说出来……”翠儿身子趴在地上,声音微颤,身子哆嗦。 楼翩翩冷眼看小宫女自说自唱,这个小宫女的演技还不错。 若不是她在生病期间根本不曾见过什么宫女,自己是当事人,她都会相信了小宫女的证词,更何况是在座的这些人? 月无尘此时接话:“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你所说的宫女在哪个宫殿当值?你可认得?!” “奴婢记得宫女的声音,与她打过交道。她是储秀宫的宫女,名为丽儿。”翠儿颤颤微微地回道。 “传朕旨意,将丽儿带过来,朕要亲自审她!”月天放利眼扫向神色木然的楼翩翩,声音透着噬骨的寒意。 赵德祥应声而去,所有人依然僵坐在餐桌旁,各怀心事。 楼翩翩淡扫一眼众人,索性拿起筷子吃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楼翩翩身上,看不明白这个女人。 楼翩翩优雅地用膳,启齿浅笑:“待会儿也许要坐牢,没好吃的,趁现在多吃点儿,做个饱死鬼。” 父子不和 月无痕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他也拿起筷子吃将起来:“儿臣也饿了,既是家宴,儿臣就不客气了。” 其他人神色各异,年纪最小的月无影则一脸傻愣,楼翩翩的视线定格在他清秀的脸上,她挟了一筷子菜放在他的碗中,笑道:“你也吃点儿,还在长个儿呢。” “谢娘娘。”月无影脸色微褚,嗫嚅道。 他不敢像月无痕那般放肆,未经月天放允许就用膳,呆怔地看着旁若无人用膳的楼翩翩和月无痕。 待赵德祥回到膳间,楼翩翩已吃饱喝足。 “启禀皇上,储秀宫的主事说丽儿已失踪好几日。”赵德祥去至月天放跟前禀告实情。 闻言,月天放的脸色又黑了三分,他沉声道:“既然丽儿失踪,翠儿的说词不足取信,除非还有其它罪证,否则不足以指证皇后。此事暂且搁置,用膳!” “是啊,或许丽儿被人灭口,父皇也能视而不见。”月天放明显的偏袒,令月无尘出言讽刺。 “无尘,朕体谅你大伤初愈,你该适可而止!”月天放端出皇帝的架子,利眼扫向月无尘。 月无尘还想说什么,尹子聊见情形不对,忙插话道:“如皇上所说,这些都只是丽儿的片面之词。既然没有其它人证物证,就不能证明是皇后娘娘欲致无尘你于死地。” “有这个女人在,这顿饭儿臣吃不下!”月无尘抛下碗筷,甩袖而去。 “皇上,我去劝劝他。”尹子卿也起了身,对月天放一掬礼,追了出去。 月天放初见楼翩翩的好心情也消散无踪,他没胃口用膳,搁下碗筷道:“皇后,你随朕来!” 楼翩翩应声跟上,随月天放去至承乾宫,等候训话。 月天放摒退众人,端坐在龙椅上,沉声道:“朕只要你的一句话,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许多事?!” “臣妾只想安稳度日,不会多惹事端,臣妾什么事也没做。”楼翩翩美眸清澈见底,她心中坦荡。 “若你没做,就是无尘陷害你?!”月天放神色没有缓下,又道。 “臣妾不知道。太子素来看臣妾不顺眼,就算陷害臣妾……”楼翩翩打住了话头,想起月天放是月无尘的父亲,他们父子感情一向不错。 她这样“挑拨离间”,不知月天放会作何感想。 月天放握住楼翩翩的小手,轻声叹息:“朕的儿子朕最了解,若他看一个人不顺眼,定会想方设法除去而后快。你与他相比,朕更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你以后少惹他,朕现在还能护你,以后朕若不在了……” --- 太忙了,刚刚才写了一章。亲亲们好懒啊,都米人说话,活人都到哪儿去了 比太子那个小人帅多了 “皇上长命百岁,会永远保护臣妾。”楼翩翩情急,不禁红了眼眶。 虽然与月天放相处的时间不长,月天放比她年长许多,可她挺喜欢这个皇帝。他分明喜欢她,却从不对她动手动脚,因为他知道,她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 之于一个强势霸道、美人如云的皇帝来说,这难能可贵。 “看看,这就要哭了,真是一个傻孩子。有时朕希望自己能够年轻一点,能配得上我的翩翩……”月天放对楼翩翩笑得宠溺,轻握她的小手。 他这一生从未对一个女人有过这种砰然心动的感觉,本以为一辈子不会有,却不料在他大病一场后,会喜欢上一个比他女儿还要小的小女人。 “皇上一定要好好的,后宫中,也只有皇上真心待臣妾好了。”楼翩翩主动偎进月天放的怀抱,圈上他的腰。 月天放惊喜莫明。 这是楼翩翩第一次主动与他亲近,她是纯粹想找依靠,还是慢慢对他有一点喜欢? “翩翩,你不嫌弃朕比你老许多么?”月天放推开楼翩翩,视线定格在她沉静如水的小脸。 楼翩翩笑容婉约,坦然回视:“不瞒皇上说,以前是有点嫌皇上,大病后倒是发现皇上就算七老八十,也是很有魅力的男子。最起码,皇上比太子那个小人帅多了。” 月天放沉声而笑,轻捏她的俏鼻道:“也只有你敢在朕的跟前说实话。朕那个儿子,确实小肚鸡肠,偏生朕所有皇子之中,朕最喜欢他,因为他的脾性合朕的胃口,他真心喜欢朕这个父亲。而且……” “而且他适合做皇帝,是吧?”楼翩翩笑着接下月天放的话道。 “是啊,再找不到另一个皇子比无尘更适合做皇帝。本以为无尘与你之间有男女情愫,如今看来,刚好相反,你不喜欢他,他更想致你于死地。”月天放沉声而笑。 “既然皇上喜欢他,那臣妾就让着他点好了,以后臣妾看到他绕道走。要不皇上在凤仪宫加派些侍卫,没事臣妾不出门,这样如何?”楼翩翩美眸满是期待。 “他不至于这么大胆,派人直接把你给杀了吧?”月天放失笑,听出楼翩翩不是在说笑。 “太子横竖看臣妾不顺眼,臣妾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当然小心谨慎为好。皇上就答应臣妾这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楼翩翩凑近月天放,让月天放看清楚自己的担忧。 “好好,你是朕喜欢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月天放失笑,无法抗拒楼翩翩的要求,欣然应允。 ------ 应亲亲们的要求,昨天露面的活人较多,嘿嘿,今天三更哈 烙下他的印记(上) 这厢楼翩翩和月天放在承乾宫“你侬我侬”,那厢早有人将承乾宫两人的对话和情景绘声绘色地朝月无尘描述一遍。 在复述楼翩翩那句“皇上比太子那个小人帅多了”时,月无尘唇角明显抽搐,尹子卿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很快回复常态。 再仔细盘问细节,月无尘才摒退宫人。他眸色阴冷,俊颜笼罩一抹森寒气息。 见状尹子卿淡声道:“你做了这许多事,彻底消除了皇上对你的猜忌,应该高兴才是。” 月无尘埋头喝了一口闷酒,酒味苦而涩,难喝。 “子卿,父皇比我好看么?”月无尘抬眸看向对面的尹子卿。 “或许吧。”尹子卿淡笑回道,温雅无害的眸子却闪过一丝锋芒。 月无尘胸口燃烧着一团无名火,越烧越旺,烧得他双眸通红。他拿起一埕酒,三两下仰头喝完,狠将酒埕摔成碎片。 他眸中凝聚厚重的戾气,沉声道:“冬梅!” “奴婢在!”冬梅应声而出。 “以本宫的名讳打造一个铁制印章,形状要好看,必须精致小巧,照这个花样做成铁烙,本宫下午要拿到!”月无尘拿出楼翩翩所刻的木雕,对冬梅道。 他俊颜轻染冰冷的笑意,薄唇掀出邪恶的孤度。 冬梅领命而去。 尹子卿仔细消化月无尘话中的意思,不敢置信地道:“无尘,你疯了!” “我没玩腻的东西,任何人不得染指,父皇也不能!”月无尘邪恶的笑容不断放大:“这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下手狠毒!我会让她清楚忆起一个事实,她的身子被我预定!!” “你费尽思量,才打消皇上的疑虑,如今却自掘坟墓,当初我就不该帮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枉顾自己的前程,这还是我认得的月无尘么?!”尹子卿清韵的眸子染上一丝怒意,无法再假装风清云淡。 “我自会护好我的前程,那个女人只是一件打发无聊的玩具,你没必要大惊小怪!”月无尘扫向尹子卿,轻笑:“子卿,你也该找个女人了。清心寡欲有什么意思,女人这东西有时很管用,你要什么样的,我帮你找。有了女人,你就不会反对我找女人,找乐子。” “我对女人这东西不感兴趣!”尹子卿搁下酒杯,径自入得寝殿,理所当然地躺在了月无尘的榻上。 月无尘对楼翩翩的兴趣过于浓厚,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这不好。 他得想个法子去除楼翩翩这个祸害,任何人休想阻挡月无尘的似锦前程。 月无尘他该往自己预定的目标前行,楼翩翩不该招惹风/流成性的月无尘,吸引他的注意力! 烙下他的印记(中) 是夜,凤仪宫。 楼翩翩以为凤仪宫加派了众多侍卫,可以摆脱月无尘睡个安稳觉。心情舒畅的她拾起自己喜爱的书本挑灯夜读,直到有了睡意,才躺下休息。 她睡意朦胧间,只觉有人站在榻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这种让她不爽快的感觉…… 她倏地睁大美眸,正对上月无尘阴冷邪肆的眸子。 楼翩翩弹跳而跳,第一时间躲到了榻间里侧,“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月天放不是在凤仪宫安放了许多侍卫吗?那些人都做什么去了,居然任由月无尘把凤仪宫当成太子殿自由出入? “母后知道儿臣此次来意不善吧?虽然儿臣睡着了,却记得很清楚,有人趁儿臣昏睡时掌掴儿臣的脸。从小到大没人敢动儿臣的脸,更遑论说是女人。”月无尘邪恶的笑容在楼翩翩跟前不断放大。 他欺近楼翩翩,轻易地拧她在手,与自己平视:“所以,儿臣来报母后的‘大恩大德’。” 楼翩翩没敢忽视月无尘眸中噬骨的冷意,他说了,此次是来报仇的,他要折磨她?! “本宫是皇后,若让皇上知道--” “母后若再提起父皇,儿臣不介意直接将母后挫骨扬灰!”月无尘不耐烦地打断楼翩翩欲出口的威胁。 从未试过哪一刻,他这般讨厌月天放,讨厌月天放是皇帝,是楼翩翩名正言顺的男人。 他却得偷鸡摸狗,做不能见光的鼠辈。 原本觉得这样也挺刺激,可现在,他不爽快。他若不痛快,一定要拉个人陪他一起不痛快,那人自然就是楼翩翩。 楼翩翩在月无尘手上徒劳挣扎,月无尘却拧着她到了烧红的炭火前,里面搁放着一块烧红的小铁烙。 她看了冷汗直冒,不是吧?月无尘要对她施予私刑?! 月无尘很满意楼翩翩的反应,他性感的薄唇勾出冷酷的笑意:“儿臣为母后准备的大礼,母后还喜欢么?!” “不喜欢,太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粗,否则被皇上--”在看到月无尘瞬间冷却的神情,楼翩翩忙改口:“我,我是说,被任何一个宫女看到,这都不好,会引来不必要的误会。” “母后不乖,儿臣说过的话总是记得不牢。所以儿臣想了这个方法,提醒母后,儿臣早已预定了你的身子,任何人不能碰,包括父皇在内。”月无尘将楼翩翩扔在地上,将她的手脚束在一起,在她的小嘴塞了布团,长指抚过她柔嫩的玉颊,拭去她的冷汗,柔声道:“待会儿会很疼,忍着点,很快就好了……” --- 三更奉上,嘿嘿 烙下他的印记(下) 楼翩翩用力摇头,那块烧红的烙铁照亮她紧缩的瞳孔。 她想放声尖叫,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单字音。 月无尘撕扯楼翩翩的亵衣,她小巧精致的美丽胸房弹跳而出,他眸色一黯,轻声赞叹:“真美……” 他伸手罩住,够他一手掌握,刚刚好。 她胸房的滑腻触感令他邪眸半眯,情潮涌动,很想将他身下挣扎的女子撕成碎片。 他轻佻地吻上她的雪颈,变态地伸舌舔去她颈畔的汗水,哑声道:“小妖女,你生来就是让男人疯狂的妖精……” 他不敢太用力,就怕在她的粉嫩玉肌上留下暧昧的痕迹。 一直不敢忘记一个事实,这个女人的贞洁必须留着,因为她是他父皇的皇后,是他不能触碰的禁忌。 她越来越不受控制,有了月天放的保护,他不能近她身畔。若他再不采取行动,这个女人迟早将成为月天放的女人。 没他的允许,这个女人不准被其他男人碰,不准被其他男人看,更不准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只有烙上他的印记,才能让她深刻体会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呜呜……” 不要…… 楼翩翩发出呜咽声,为什么没人来救她?春风秋雨在哪里?月天放说过要保护她,他又在哪里?! 她就像是猎人手中垂死挣扎的猎物,长发凌乱地披曳于雪白的肩胛,属于她特有的凄楚绝美令月无尘停止了张狂的侵犯。 他在她的胸口轻咬一记,引来她身子的微颤,这令他满意。 “母后,就把它烙在你的胸口如何?你每日洗浴时便能看到儿臣,这样儿臣即便不能和你见面,也能和你一起鸳鸯浴……”月无尘笑容张狂,兴奋之余他的俊颜狰狞而扭曲。 在楼翩翩不断睁大的惊惶美瞳中,烧红的铁烙烙在楼翩翩的胸口。 奋力挣扎的楼翩翩在烙铁烙在她胸口的一瞬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她的惨叫声被男人尽数吻去。 她不知何时自己嘴里的布团被拿走,更不知何时月无尘吻上了她充血的红唇。 只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她的骨髓里漫延,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汗如雨下…… 月无尘尝够了楼翩翩的甜美,依依不舍地缠着她的舌/尖吮/吻了好一会儿,才稍移她的唇畔,便听楼翩翩哑声道:“月无尘,我恨你!” 他一愣,蹙紧眉头:“疼一次,便能记着一世,儿臣是为你好。母后,别恨儿臣,儿臣要你的爱。就像你以前爱儿臣那般,如痴亦如狂……” 他不需要这个女人的恨,听她说恨他,他的心隐隐生出疼痛 险恶用心 楼翩翩淡漠地别开视线,轻阖美眸,疲累不堪。 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胸口的疼痛还在无休止地漫延至她的中枢神经。 “母后,还疼么……”月无尘温柔的声音仿佛来至遥远的天际。 她想睁眼,却有心无力。原来她之所以在烙刑后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不过是为了对他说恨他。 她螓首无力地垂下,彻底被黑暗吞噬了意识。 楼翩翩清醒,已临近次日午时。 “娘娘醒了?”春风惊喜地瞪大眼,凑到楼翩翩的跟前,圆润的小脸激动得泛红。 “春风……”楼翩翩张嘴,发现自己嗓子干得不像话。 秋雨闻声而入,忙给楼翩翩斟了茶水,递到她唇畔:“娘娘喝了水会好点儿。” 楼翩翩一口气喝完一杯水,这才缓过神。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竟再无疼痛感。昨晚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吗?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自己的单衣,在看到那枚花朵般的烙印时,红了眼眶。 “娘娘还疼么?”春风小声问道。 楼翩翩摇头,深吸鼻子,“不疼了。” 她终于明白月无尘为什么说他每日将陪着她,是因为在那朵烙印之中印着“无尘”二字。该死的混蛋,竟在她的胸口烙上这种印记,她以后要如何见人? 只要有人看到她的身子,就能看到这无耻的烙印,如果让月天放看到…… 楼翩翩不敢再细想,不能让月天放有机会看到,她不能再跟月天放有进一步的接触,否则她的小命不保。 这就是月无尘的险恶用心吧? 有了这个印记,她不能做月天放的女人。原本她打算真心待月天放好,试着喜欢他,可现在,她不能再这样。 终她一生,她都要带着这个耻辱的印记过日子。 “皇上驾到!!”正在楼翩翩胡思乱想之际,外殿响起赵德祥尖细的嗓音。 楼翩翩迅速穿好亵衣,再套上外裙,还未能整理妥当,月天放已经大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5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大踏步进入内殿,直勾勾地看着衣衫凌成的她。 他几个跨步到了她跟前,抚上她苍白的嫩颊:“怎么了,没睡好么?” 楼翩翩微微颔首,哑声道:“昨晚整宿都在做噩梦,臣妾好像感染了风寒,皇上离臣妾远点儿。” “你这身子骨得好好调养,这才多久未见,便又病了,朕传李爱卿……不对,子卿尚在皇宫,他医术高超,让他开些药方好好调养你的身子--” 楼翩翩一听急了,忙道:“皇上,别,臣妾只是小病,用不着请尹公子看诊。臣妾会自己调养好身子,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 做皇后,或进冷宫 “这回听朕的。”月天放棱角分明的脸绽放柔情似水的笑意,他将楼翩翩打横抱起的一瞬,摇头叹息:“你这身子轻盈得不像话,脸色白得像鬼,声音几乎听不到,这还算是小病?” 楼翩翩专注地看着月天放,抚上他冷硬的脸庞,在他脸上,看不到月无尘的影子,真好。 “皇上,别对臣妾太好,臣妾不值得。”楼翩翩淡然别开视线,省起自己不能再跟月天放有纠缠。 月家的人,她都招惹不起。有人对她好,她也不能要,更要不起。 “小丫头病糊涂了,净说胡话。你是朕的皇后,朕不待你好待谁好?”月天放没看出楼翩翩的抗拒之意,他坐在榻前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发呆。 “皇上,怎么了?”楼翩翩被月天放看得发毛,小心翼翼地问道。 月天放替她拉好锦被,抚顺她额畔的青丝,柔声道:“只是想起了朕的前皇后,她是无尘的亲母。她美艳绝伦,只可惜红颜命薄,生下无尘后她大病了一场,之后缠/绵于病榻,你生病时的娇弱样子和她很像。” “皇上一定很喜欢昭阳皇后吧?”楼翩翩轻声问道。 昭阳皇后的大名她听过。月天放在昭阳皇后过后再无封后的打算,都说月天放长情,对昭阳皇后一见钟情。在她过世后,为她空虚后位,怎奈被楼翩翩耍诡计得到了皇后之位。 “她很有手段,知道怎么讨朕欢心。照她的说法是,要让朕习惯她的存在,没有她活不下去,她对朕很好,好到诚心诚意为朕挑选朕喜欢的美人。在她去世的头两年,没有她陪伴在侧,朕确实不习惯。翩翩,有些所谓的传说,未必如真。”月天放修眉微蹙,回道。 “不论传言是否属实,最起码,昭阳皇后令皇上记着她一辈子。”楼翩翩挣扎着起身,“皇上,如果……”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朕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的要求。”月天放柔声道。 这辈子,大概也只有楼翩翩能令他变得温柔。 “臣妾试着要好好服侍皇上,可皇上之于臣妾而言亦师亦友,却不是心上人。臣妾不想做这个皇后,可以吗?”楼翩翩鼓足勇气道出自己的想法。 也许,月天放能再忍她一次…… 月天放渐渐冷却的笑容令楼翩翩的心绷紧,她激怒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帝王吗? “朕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朕是你男人的这个事实,但不说明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龙威。你可以选择做皇后,或是进冷宫,二者只能择其一!”月天放用力甩开楼翩翩,冰冷的视线刺得她手脚发凉。 ---- 第三更,今天更完了哈 活不过十七 正在月天放和楼翩翩僵持不下的当会儿,尹子卿出现在内殿,扬声道:“恭请皇上圣安!!” “子卿,皇后身子不好,朕给你三日时间,你要尽快调养好她的身子,三日后,她必须侍寝!”月天放这话当然不是说予尹子卿听,而是对楼翩翩下最后通牒。 “谨遵皇上旨意。”尹子卿垂眸回道。 再看一眼脸色苍白的楼翩翩,月天放甩袖而去,出了凤仪宫。 “你们两个退下。我为皇后娘娘诊病,不希望有人在旁干扰。”尹子卿朝杵在一旁的春风秋雨道。 “本宫没病,不需要尹公子看诊,尹公子请回!”楼翩翩小脸绷得死紧,看向春风秋雨。 二女会意,正要请尹子卿离开,却听尹子卿道:“我以为,皇后不想侍寝!” 他起身,作势欲离开。 楼翩翩黯淡的美眸瞬间放亮,美若星辰,她脆声道:“春风秋雨,你们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内殿!” “是,娘娘!”二女应声而退,守在内殿的门帘之外。 待到无人之际,楼翩翩才问道:“尹公子有什么方法让本宫避寝吗?” 尹子卿唇畔掀出淡淡的笑意,他不回话,径自到了楼翩翩跟前,伸手袭向她的领口,吓得楼翩翩忙抓住他的手:“你,你干什么?!” “我是修道之人,对女人不感兴趣。只是检查你的伤口!”尹子卿要笑不笑,意味不明,看起来无害。 楼翩翩却不敢大意,抓着尹子卿的手不放:“你是修道之人是你的事,本宫只知男女有别。本宫的伤已无大碍--” 她话音未落,尹子卿突然反掌,轻易挣脱她的控制。他长指划过之处,便在她的衣领划出一道口子。位置刚刚好,正是她伤口的位置,没有露出其它冰雪玉肌。 “伤口已结痂,要注意别沾水。这是我特制的玉肌露,每日抹在伤口位置,它能加速还原肌肤,也有美肤的作用。”尹子卿将一个小玉瓷瓶塞在楼翩翩的手掌。 楼翩翩下意识地接过,尹子卿却在此时执起她的小手摸了又摸。 楼翩翩刚刚放下的警戒心再次提起,她怒瞪尹子卿,正欲发作,却听他一声叹息:“柔若无骨,玉掌厚实,乃大富大贵的手像。只不过你这一生情途坎坷,注定要遭受大苦大难……” 他看着他掌中的玉手发呆,缓缓道:“你,活不过十七。” 闻言,楼翩翩看向自己的手掌,只见生命线在掌中断开,以前她却未发现这个细节。她轻喃:“生命无常,天灾人祸时有,这不足为奇。” --- 今天两更或三更 男人的话不可信 这一刻,楼翩翩相信尹子卿所言非虚。 尹子卿不像是神棍,他似乎很有本事。武功了得,医术不错,在月天放和月无尘跟前没大没小的自称我,听人说,他是风月王朝的挂名国师,为修道之人,不近女色。 “冥冥中自有定数,难为你小小年纪已看得如此透彻。”尹子卿若有所思地看着楼翩翩的小脸,似欲在她的神情中寻找什么蛛丝蚂迹。 楼翩翩轻笑垂眸:“不是我看得透彻,而是我自信自己能活得长长久久。” “能让无尘为你费神,自是有一定的能耐。皇后,别对无尘动心。他生来不定性,只要是有趣的女人,他都会倾注心力,你若爱上他,注定要伤心一世。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尹子卿轻拍楼翩翩的玉手,转身欲离去。 “尹公子还未告诉本宫要怎么才能避寝。”楼翩翩情急之下拉住了尹子卿宽大的袖口。 尹子卿俯首看向那只素白可爱的小手,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几乎不着痕迹。 “如果皇后知道自己活不过明日五更天,皇后还会想要避开三日后的侍寝么?”尹子卿轻问,声音叮咚如泉,煞是好听。 “那当然。没到五更天,我还活着,就要想办法避开三日后的侍寝,那才是要人命的大事。”楼翩翩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是无尘闯出来的祸,你该问他要怎么保住你的小命。”尹子卿执起楼翩翩拉他衣袖的小手,魔怔般地看了半晌,才放下,转身欲离去。 “是你说有办法……” “你要知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尹子卿轻捏楼翩翩的粉颊,笑意厣厣,而后转身离去。 楼翩翩傻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想通一个道理,她被尹子卿摆了一道。 她抚上自己泛疼的小脸,刚才尹子卿这个修道之人居然捏她的脸?! 楼翩翩看着自己胸口的烙印发呆,月天放若是看到了自己胸口的名字,定会活活被气死,她的人头也要不保。 仔细想想,如果一死能够摆脱月无尘的掌控,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她晃了晃头。现在还不是伤心绝望的时候,蝼蚁尚且偷生,能活下来为什么要去寻死? 这厢楼翩翩躲在凤仪宫想办法避寝,那厢尹子卿回到太子殿便迫不及待地将楼翩翩要侍寝的事告之月无尘,他戏谑道:“太子爷这回搬石砸脚,有好戏可看!” 月无尘狭长的眸子闪过一抹戾色,他看向尹子卿,状似无意地道:“你的心情不错。” 莫不是见了那个女人,心情才好?那个妖女把没有七情六欲的尹子卿迷住了?! --- 嘿嘿,第二更,热情的亲亲到哪儿去了 要做皇帝 月无尘握紧双拳,紧盯尹子卿的神情,只见他笑意泛滥:“那是自然。我早劝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你偏不听,此次更是变本加厉,居然对她烙印。皇上若召她侍寝,看到你的杰作,你不只要丢了太子之位,小命还将不保。” 尹子卿的眼前,毫无预警地闪过楼翩翩沉静的容颜。 他笑意渐敛,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袖口。方才楼翩翩…… “子卿,你要女人我可以帮你找,但你不能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人!”月无尘将尹子卿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心里头不痛快。 无论尹子卿是不是为了楼翩翩苦恼,他都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尹子卿抬眸看向月无尘,清润的眸子沾染了笑意:“你错了,她是你父皇的女人,从来就不是你的。你莫忘了,你要的江山,还在皇上的手中。皇上此次下定决心要召那个女人侍寝,皇上的固执与你不相上下。皇上乃九五至尊,他要宠幸他的皇后,你这个太子能说‘不’么?!” 月无尘脸色渐沉,阴邪之气笼罩全身。尹子卿说对了,就算此次他能想办法制止,下一次呢?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巧地能让楼翩翩避开侍寝。 他那个喜欢美人的父皇眼光很一般,居然对没有绝色之姿的楼翩翩情有独钟。 “子卿,你想个办法,我要做皇帝!”月无尘这句话未经大脑,脱口而出。 尹子卿唇畔勾起讽刺的笑容:“你总说自己有耐心,可以慢慢等。此次着急,是为那个女人?!” “是她给我的启发。只有做了皇帝,才能俯瞰众生,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我若做了皇帝,随时可以要走她的身子--” “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尹子卿看着垂死挣扎的月无尘,不再对他冷言讽刺,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以往即便月无尘再想得到皇位,也从不把这话说出口。现在他不耐烦了,是因为楼翩翩。 楼翩翩,果然很本事。 “反正你给我想个办法,我要做皇帝,我要她的身子,得到了就不会心心念念!!”月无尘眼前闪过楼翩翩未着寸缕的身子,下腹一紧。 昨晚整宿没睡,闭眼睁眼都是那个女人的媚态,真怀疑她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蛊毒-- “子卿,那个女人坏透了,你帮我看诊,看是不是她对我下了什么毒!”月无尘眸色一亮,把手伸到尹子卿跟前。 尹子卿将他的手推开:“看你脸色就知道你很好,不可能中毒,是你自己的问题。天下美人那么多,她哪里好了?再者,就算得到了,你也不会懂得珍惜,何不放她一条生路?!” --- 第三更撒 杀机 “要我珍惜她?下辈子!她是我的仇人,我巴不得她死了痛快!!”月无尘冷笑。 “她是你的仇人,你还是渴望她,这是什么逻辑?你巴不得她死了痛快,昨晚又是谁看到她昏厥慌了手脚?如果我告诉你,她是短命鬼,活不过明日五更天,你怎么说?!”尹子卿似笑非笑地问道。 “那我会在明日五更天之前要了她,否则她这块心病难以去除!”月无尘回以邪恶的笑容。 月无尘的答案令尹子卿错愕。 何时开始,楼翩翩成了月无尘的心病?! 月无尘说者无心,尹子卿却听者有意。 月无尘,变了,为了楼翩翩月无尘做了许多不该做的事,只为了得到她的身体。 月无尘还说,楼翩翩是他的心病。 这之后,月无尘不停地说起楼翩翩。说她这不好,那不好,说来说去还是在说楼翩翩。 尹子卿发现,原本不多话的月无尘,多话的时候太讨厌。 他终于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夜深沉。 凤仪宫笼罩在浓如墨漆的黑幕中,不似白日里的恢宏壮观,却有一种诡谲的阴森气息。 一个黑衣人悄然跃上屋脊,他挥出手中的药粉,守在凤仪宫外的侍卫不过片刻功夫便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将侍卫的身体一一摆正,这才悄无声息地进入凤仪宫。黑衣人将碍眼的人一一放倒,包括楼翩翩的两个贴身宫人春风和秋雨。处理好所有人,黑衣人往寝殿而去。 隔着轻渺如云的纱缦,依稀窥得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侧卧于榻,睡颜恬静柔美。 黑衣人捞起纱帐,入眼便是女子红粉绯绯的小脸。她呼吸匀称,胸型平稳起伏,羽睫长而微翘,宛若欲展翅而去的彩蝶。 她粉嫩粉嫩的小嘴在昏黄的灯火下散发润和的光泽,清纯中有一种媚惑气息,让人情不自禁,想一亲芳泽。 黑衣人紧盯着她的红唇,头不知不觉俯向她…… 最后关头他及时回神,探手欲掐住她纤细的雪颈。与此同时,睡美人睁开黑白分明、清透如水的眸子,直直地看着黑衣人,仿若这般能窥进他的灵魂深处。 楼翩翩伸手,取下他脸上的面巾,露出男子的真容。男子眉目清俊,俊逸非凡,正是尹子卿。 “你知道我会来杀你?”尹子卿打破沉默,问道。 “即便你掩饰得很好,我还是感觉到了你的杀机。你说我活不过五更,我却很珍惜这条命,所以……”楼翩翩凑近尹子卿清雅的面容:“你这样的修道之人却也罕见,杀人就如切菜,能得道成仙吗?” --- 今天依然3更 跟你私奔,如何? 尹子卿定定地看着跟前的红唇一张一合,她如兰的气息吐在他的唇畔,令他呼吸不畅。 他没有忘记自己前来凤仪宫的目的。 尹子卿大掌握上女人纤细的玉颈,只要他一用力,楼翩翩就会死在他的手掌。 楼翩翩美目盈盈,直直地看着他。 “楼翩翩,你是个祸害,必须死!”尹子卿声淡如丝,看着她沉静的小脸一字一顿。 楼翩翩却朝他咧齿而笑,贝齿浅露,笑得像是没心机的孩子。 她突然抱紧他的腰,吻上他的脸,轻喃:“尹子卿,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不枉此生。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便被你的卓越风姿迷得神魂颠倒……” 尹子卿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很快,他的身子变得僵硬,身后传来的浓浓杀机令他不敢动弹分毫。 不多久,他回神,用力甩开楼翩翩,沉喝道:“楼翩翩,你这个妖女--” “方才是谁想趁我睡着了偷亲我?尹子卿,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不如我不做这个皇后,跟你私奔,如何?!”楼翩翩媚眼如丝,朝尹子卿抛一个飞吻,完全无视黑着脸站在殿内怒视她的月无尘。 尹子卿深深呼吸,很快回复正常。 此时楼翩翩赤足下了凤榻,她素手轻扬,解开衣带,笑容妩媚:“尹子卿,白天不给你看我的身子,是想在晚上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我脱给你看,看看太子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好东西--” “闹够了没有?!!”隐忍许久的月无尘冲到楼翩翩跟前,用力扣紧她的手,深沉如墨的眼燃烧着怒焰。 “还没玩够,好戏刚刚开幕。”楼翩翩面对月无尘时,脸上娇笑全无:“麻烦乖儿子放手,本宫可不想跟乖儿子有什么牵扯。” 尹子卿见情势不对,想偷溜,却被眼尖的楼翩翩看到,她娇声道:“尹子卿,亏我这么喜欢你,你却抛下我自己跑了。如果你敢跟恶势力对抗,我把自己给你。我的身子,我的心,全给你,如何?!” 尹子卿提起的脚步一顿,心一动。楼翩翩的诱饵无疑很诱人,如果这个女人跟了他-- 他折回,走至被月无尘扣在怀中的楼翩翩跟前:“你所言是否属实?!” “当然,我绝不是说笑!你带我走,从此以后我跟你!”楼翩翩斩钉截铁地回道。 要玩,就玩大的! 若是侍寝,显然她只有死路一条。 若侥幸避过侍寝,她依然是月无尘手中的玩物。月无尘要她生或死,只需要勾勾手指。 ---- 还有一更,正在写,很快上传哈 原来是戏弄 楼翩翩美眸乱转,心思转了千百回。 尹子卿虽然也不大正常,对她另有居心,但好歹功夫好,不在皇宫。而且跟了他,能狠将月无尘一军,这是她做梦都想的事。 尹子卿看向月无尘道:“无尘,你也听到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她如果侍寝,皇上会看到她身上的印记,你的太子之位将不保,你以往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她跟我走,就不会成为你前进的拌脚石。所以--” “这只是你说服自己的借口。你被这个妖女所惑,对她动了心。”月无尘眸色清冷,脸容沉峻阴戾,打断了尹子卿的话。 “你不是说女人这东西好么?现在我觉得你的说法很对。我想好了,就要这个女人!”尹子卿拉住楼翩翩的一只手臂,不改初衷。 以为月无尘会大发雷霆,他却出乎意料的冷静,松开了对楼翩翩的箝制,冷声道:“子卿,凡事想清楚了再做。你总以为她是挡我前程的最大障碍,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带她走了,我的前程反而就毁了?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愚笨,轻易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间?!” “说得也是。”尹子卿听了,连连点头。 这之后,尹子卿与月无尘对视良久,再看一眼怀中的楼翩翩,最终松了手。 楼翩翩料不到是这样的结果,怔傻地来回打量月无尘和尹子卿。 只见他们互捶对方一拳,相视而笑,而后同时看向她,笑容一样欠扁。 “你,你们联合起来戏弄我?!”楼翩翩灵光一闪,看出了端倪。 “无尘他说无聊,想找皇后娘娘玩玩。如无尘所言,皇后娘娘确实很好玩。”尹子卿笑着走到楼翩翩跟前,笑容暧昧:“皇后还要给身子我看么?无尘不会介意,其实我不像传闻中那般不近女色。所谓修道,只是一个幌子,毕竟我杀的人不少,女人的清白也毁了不少。我们两个不介意分享同一个女人!” 他说着,便对楼翩翩动手动脚,欲解她的衣带,吓得楼翩翩左闪右避。 偏生她无论怎么回避,始终躲不开尹子卿的手。 月无尘站在一旁看热闹,起哄道:“子卿,你这脱女人衣物的速度太慢,不如我来!” 说着他也上来,上前粗鲁地撕烂楼翩翩的单衣。 楼翩翩忙着遮掩胸前的风光,吓得连滚带爬到了墙角,缩成一团,语带哭腔:“别,别过来,别过来!!” 月无尘欺近到她跟前,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轻佻地挑起她的雪腭:“母后哭起来不好看,不准哭,否则今晚我和子卿两个轮流伺候你,让你舒舒服服……” ---- 今天三更更完。这文明天上架入v,66谢谢亲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爱乃们 玩…… 月无尘话音未落,楼翩翩已吓得不敢再流泪,惊兔般的美眸左移右瞟,就是不敢看眼前邪恶如撒旦的男子。 “母后,看着儿臣。”月无尘却不放过她,邪魅地咬上她的耳垂。 楼翩翩甚至不敢推拒,乖巧地看向月无尘的双眼。他的眸子流光溢彩,邪气四溢,令她的呼吸几乎停止。 “今晚是不是很好玩?”月无尘手背抚过她的嫩颊,动作轻柔而缓慢。 楼翩翩抱紧自己,不知要如何回答才能令月无尘满意。 “怎么不说话?方才你不是挺会玩,挺会说的么?若非今日有幸见识母后勾搭男人的本事,还真看不出母后有开发的潜能,甚至不需要儿臣的调教就能玩得这么好。”月无尘眸中的光彩渐渐隐去,瞳如墨染,深如子夜,怒焰渐渐充斥其中。 楼翩翩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月无尘在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他不是说玩得很高兴吗?怎么又在生气?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子卿与我情如手足,你要勾/引男人,也不该选他。再让我知道你敢偷男人,我将你碎尸万段!!”月无尘狠狠掐着楼翩翩的雪腭,恶声恶气地恐吓。 楼翩翩下巴隐隐生疼,却不敢拂开月无尘的手,盛怒中的男人,她还是少惹为妙。 原来刚才月无尘是在故意吓她,那她要不要小小地回将一军? 楼翩翩美眸一转,满脸无辜,脆声问道:“乖儿子,如果我偷了男人,而且不只一个,你舍得将我碎尸吗?” 月无尘一愣,想不到楼翩翩居然敢忤他之意。 这厢楼翩翩探头,看向站在殿中看热闹的尹子卿道:“尹子卿,我家乖儿子要你来服侍我,过来吧……咳咳……” 她话未能说完,便被月无尘狠狠掐住了颈子,几乎要无法呼吸。 “本宫警告过你,你如果再敢有下一次,本宫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月无尘一掌狠狠击在楼翩翩的后颈,她便摊软在他手上,失去了意识。 月无尘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女人,久久凝视她玉瓷般透明的小脸。 若不是今日心血来潮,还真看不出这个女人胆子不小。平日里不声不响,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虽然她勾搭男人的演技很拙劣,却轻易激发他的怒气。 若今日换作其他任何男人,谁能带她离开皇宫,她是不是就毫不犹豫交付自己的身心? 以往总觉得这个女人欲擒故纵,此次他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想离开皇宫。 他轻手轻脚将小女人搁放在凤榻,手顺势在她滑腻的胸房摸了一把。 不摸只是渴望,摸了之后却是煎熬。他忙缩了手,头也不回地道:“子卿,你回避。” “你不是总说你的就是我的,既如此,让我看看她的身子又有何,妨--”在月无尘吃人的眼神之下,尹子卿还是转了身。 方才虽说月无尘将楼翩翩剥光,却挡住了他的视线,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就不知楼翩翩的身子到底长什么样,看月无尘挺在意的样子,让他好奇。 “无尘,你对她的在意过头了,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尹子卿听到身后传来穿衣裳的声响,觉得有必要提醒月无尘不缺女人的这个事实。 “是啊,不过是一个懂得耍心机的女人。”月无尘接下尹子卿的话,同意他的观点。 他如果够明智,就不该再跟这个女人纠缠不清。问题在于她是他的一块心病,这病根若不除,若不对她腻烦,这将永远成为他的心病。 “无尘,你这是自找的。知道她心机重,是皇上的女人,还跟她纠缠不清……算了,现在说这些没用,你预备怎么做?”尹子卿悄然转身,只能窥见月无尘笨手笨脚地正为楼翩翩穿衣,动作很可笑。 对女人既不温柔又不体贴的月无尘居然会为女人更衣,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她都昏迷了,一觉睡醒自然有人更衣,你多事做什么?”尹子卿是纯粹的好奇,不明白月无尘为何多此一举。 月无尘好不容易替楼翩翩穿好单衣,抹了一把汗,才道:“我不希望她光着身子睡觉,被人看光了都不知怎么回事。” 尹子卿闻言错愕,薄唇勾出讥诮的弧度:“谁会这么大胆潜入她的寝殿?恐怕也只有你月无尘敢做这种下作之事。” “被宫女看到也不好。”月无尘坐在榻沿边,直勾勾地看着楼翩翩纤细雪嫩的玉颈发呆。 看了半晌,他想起刚才努力替她更衣,沿有细看她胸前的烙印,便再解开她的衣物,手有些抖,这令他挫败。 为什么替这个女人穿衣脱衣都比较难? 好不容易解开她的衣带,他的视线定格在她胸前花朵般的烙印,细看便能窥到他的名字。昨晚第一时间替她抹了上好的秘药,不知还疼不疼。 “她昨晚一定很疼,她说她恨我!”月无尘几近无声地低喃,不受控制地抚上那枚襄欠他名字的烙印。 “看出来,她确实恨你--”尹子卿的声音突然响在他身后。 月无尘忙拉好楼翩翩的衣襟,不悦地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看到。”尹子卿没说实话,实在是月无尘很小气。 方才他好像看到了女人若隐若现的胸房,很美…… “真的?!”月无尘抬眸,狐疑地看向尹子卿,不相信尹子卿的说词。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尹子卿退开两步,不再盯着楼翩翩的胸瞧,因为什么也看不到。 月无尘依然坐在凤榻旁,看着楼翩翩的睡颜发呆,没有起身的迹象。 “太子爷,五更天即到,天要亮了。”尹子卿忍不住提醒月无尘,再不走被人抓个正着有好戏可看。 月无尘兀自坐着不动,像是听不到他的话,尹子卿无奈地又道:“我们这样潜入一个女人的寝殿,有损她的闺誉,你觉得你对得起宠你的皇上吗?!” 月无尘终于起了身,走至尹子卿跟前道:“子卿,我想做皇帝这话,不是开玩笑。” 语罢,月无尘率先走了出去,尹子卿回眸再看一眼安睡的女子,轻叹:“楼翩翩,你果然是祸害!” 两男依次离去,昏睡的春风秋雨清醒,第一时间进入内殿,却发现自家的主子昏厥在榻。 楼翩翩被宫女摇醒,一脸茫然,待想清楚事发的前缘因果,她无力地倒回凤榻,抚向自己疼痛的颈项,久久缓不过神。 接下来的时间,楼翩翩不再庸人自扰。就算是要侍寝,她出事,一定会拉月无尘下水。最差的情形不过如此,大不了要了她的小命。 侍寝这日,楼翩翩早早用了晚膳,被人抬进了清华池,洗了香喷喷的玫瑰浴,穿上一件不能遮体的薄纱,在春风秋雨的服侍下上了步辇,往承乾宫而去。 一路无惊无险,没人闹事,楼翩翩顺利到达承乾宫。 承乾宫内灯火辉煌,月天放站在大殿中央,一袭明黄龙袍,气势凛然,与刚进大殿的楼翩翩遥遥对视。隔得遥远,楼翩翩依然能感觉到月天放眸中的侵略光芒。 今晚,她怕是逃不过了。早知如此,不该抱着侥幸心理,她该自己请求入冷宫。 月天放一步步朝她走来,楼翩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自己逼近,“恭,恭请皇上圣安……” 她话音未落,月天放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沉声而笑:“莫怕,朕会温柔待你。” 楼翩翩脸色依然惨白,心下忐忑,她要不要在此前直接招供算了?也许她态度好,月天放体谅她有苦衷,会饶她一命? 月天放急步入寝殿而去,楼翩翩见没人来救她,慌乱无措地道:“皇,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侍完寝再说,朕等不急了。”月天放抓住楼翩翩胡乱挥动的小手,呼吸加重。 女子特有的香气令他兴奋,很久没有一个女人让他如此急切…… “皇上,不好了,太子殿下持剑冲进承乾宫,扬言要杀皇后娘娘!!”这厢月天放才抱着楼翩翩进入内殿,赵德祥不识趣地跟进来大声道。 --- 今天有3更,还有两更上午才更新,66顶不住,要睡觉了。 计中计:集体中毒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朕没空见他!”闻言月天放沉下脸容,不悦地道:“赵德祥,你去打发了他!” “奴才只恐挡不住太子殿下--”赵德祥话音未落,便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很快来人进入寝殿,他满脸怒容,手中持剑,正是月无尘。 “楼翩翩,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至我于死地,我要杀了你!!”月无尘手中的剑快如疾电,刺向楼翩翩的面门。 “太子,这是承乾宫,你竟敢在此放肆!!”月天放抱着楼翩翩退开几步,朝月无尘怒吼。 月无尘顿下动作,怒容依旧,他沉声道:“儿臣没错。若不将这个女人杀了,儿臣迟早有一日将死在她手上!” “怎么回事,你且给朕说清楚。若说不出所以然,朕撤了你这个太子之位,看你还怎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月天放同样怒不可遏。 一是被月无尘打扰了自己的好事,二是月无尘身为太子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居然要取他女人的性命。 楼翩翩窝在月天放怀中傻了眼,月无尘唱的这出莫不是在救她?! 月无尘抛给她凌厉的一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焰,好像不是在做戏,是她自作多情吗? “翩翩,你穿戴整齐再出来。”月天放搁下楼翩翩,小声叮嘱,再对月无尘道:“你,给朕出来!” 月天放率先出了寝殿,月无尘在后,回眸还给了楼翩翩轻蔑的一眼。 楼翩翩找来一个宫女,换上她的衣物,匆匆出了内殿,此时月天放正在审问月无尘。 “今晚若不是子卿帮儿臣挡了一劫,儿臣只恐已命丧这个女人的手中……”月无尘如此这般说起原委。 原来月无尘晚膳时胃口不佳,尹子卿便自行先用膳。不料尹子卿用膳后身子突然痉挛,全身抽搐,若非及时服下药物,已死于非命。 只不过现在尹子卿仍处于昏迷中,毒性未能全解。 月无尘审问了传膳宫女,据说春风曾经和那位传膳宫女在路上有打照面,两人还偷空聊了一小会儿。因此月无尘断定是楼翩翩在幕后指使,意在谋杀月无尘,却不想是尹子卿成为替罪羔羊。 “这个女人生性恶毒,丽儿正是被她所杀,扔在乱葬岗,三日前已找到她的尸首,儿臣找人验尸,那具尸首正是丽儿。儿臣念她是皇后,本不想再追究,不料她不知悔改,竟对儿臣下毒手。父皇,此女留着是祸害,应该杀了,永绝后患!!”月无尘言之凿凿,眸色狠戾,死死地盯着楼翩翩。 楼翩翩被月无尘盯得发毛,下意识地躲到了月天放的身后,只怕此人真对她动了杀机。 “即便找到了那个宫女的尸首,也不能证明是皇后下的毒手。就今晚这事来说,春风与传膳宫女打过交道,太子又何从得知就是皇后在你的晚膳中下毒?证据不足,太子就不该随意指控皇后。”月天放轻握楼翩翩的小手,示意她不必慌乱。 月无尘脸色沉郁,深深呼吸才道:“儿臣是因为子卿昏迷不醒才乱了方寸。事关子卿的生命,他医术了得,就算有人下毒,他也能轻易识破。可是此次子卿却身中剧毒,性命堪虞,儿臣绝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他说这话时,看着楼翩翩,显然是指楼翩翩就是下毒的凶手。 “此案朕会亲审,查出真凶,现在朕陪你去探望子卿。皇后,你也来!”月天放起了身,朝楼翩翩道。 若不将楼翩翩带在身旁,他怕月无尘会趁机将楼翩翩杀了。 月无尘和尹子卿感情素来很好,再加上和楼翩翩积怨已深,乱了方寸的月无尘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 楼翩翩小心翼翼地经过月无尘身边,此男凶神恶煞,不知是在做戏,还是尹子卿确实命在旦夕。一时间,她也糊涂了。 “翩翩,你放心,案情未查清之前,没人敢动你!”月天放自是看到楼翩翩脸上的惧意,牵起她的小手,柔声道。 “臣妾没对太子下毒。皇上待臣妾好,臣妾不可能对皇上的子嗣下毒手。”楼翩翩鼓足勇气,表明自己的立场。 “朕相信不是你所为。你呀,做不来大恶人。”月天放对楼翩翩轻声道,给予她全部的信任:“朕从未相信一个人,像是相信你这般。” 楼翩翩傻傻地看着月天放,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朕喜欢一个女人,从未像喜欢你这般,你让朕知道,原来朕也有真心。若是朕再年轻些,那该多好?”月天放握紧楼翩翩的手,摇头苦笑。 “皇上这样刚刚好,很年轻,正合臣妾的胃口。”楼翩翩傻笑道,她悄悄反握住月天放的手。 她活的岁数也不少,却从未爱过,也不知道爱一个人该是怎么样。可她能感觉到月天放对她的喜欢,而她喜欢有人全心全意相信她,待她好。 待这个案子查清,她会向月天放老实交待关于她和月无尘之间的恩恩怨怨。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楼翩翩与月天放手牵手向前走,两人有说有笑。 昏黄灯火下,树影婆娑,摇晃出男女发自真心肺腑的笑容,他们走在一起,出乎意料地登对。 他们忘记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出神地看着他们,怔在原地。 月无尘眸色渐冷,所有的犹豫在看到那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时烟消云散。 既然只能依靠手段才能靠近楼翩翩,既然只能有这样的结果,那就义无反顾,即便是做出天理不容的事,他也在所不惜。 楼翩翩不该对其他男人好,不该对其他男人笑,即便那个男人是他的父皇,也不行! 楼翩翩和月天放进入太子殿,往尹子卿的寝殿而去。 榻上的尹子卿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太医正在为尹子卿施针。 众人行礼后,月天放问道:“子卿他中了什么毒?” “微臣正在替尹公子施针,唤醒他的意识。微臣医术未精,检察不出尹公子中了毒。”李太医如实回道。 “唤醒他的意识要紧,或许他自己知道中了什么毒。”月天放沉声道。 “臣遵旨!”李太医朗声回道,继续为尹子卿施针。 半个时辰后,尹子卿还没有清醒的迹象,月天放却不时出虚汗。 楼翩翩同样香汗连连,其他太医和宫女也在出汗。 楼翩翩见状,柔声道:“皇上,这里空气不好,不如回承乾宫早点歇着。尹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有御医看诊,不会有事的。” “你陪朕回承乾宫,今晚在承乾宫住下。”月天放扫一眼异常沉默的月无尘,若有所指。 楼翩翩知道月天放是为了保护她,欣然应允:“臣妾陪皇上回宫。” 月天放点头,楼翩翩扶着他走出寝殿。 待走了老远,才隔离月无尘胶着在她身后的眸光,楼翩翩松了一口气。 月天放看在眼中,不觉失笑,“看你被太子吓的。放心,有朕在,太子不敢伤你。” 楼翩翩露齿一笑,用力点头:“臣妾的小命捏在皇上手里,皇上一定要长命百岁才行。” 月天放笑了笑,仍在出虚汗,胸口有些窒闷,脚步很沉重,几乎提不起。他勉强笑道:“为了保护翩翩,朕要让自己长命百岁。” “皇上真好,”楼翩翩轻拉衣襟,拂去脸上的汗意:“这都夏末了,怎么还这么热?” “是啊,挺热的。”月天放强笑,与楼翩翩一起,坐上了步辇。 这之后,楼翩翩和月天放都没有说话,都感觉有点力不从心,说话都觉着累。 回到承乾宫,月天放很快倒在龙榻睡去。楼翩翩则在偏殿睡下,这一睡,几乎就睡死了过去。 楼翩翩睁开眼的一瞬,就见春风喜极而泣的小脸不断在她跟前放大:“娘娘醒了,太好了。” “本宫怎么了?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6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怎么浑身没劲儿?”楼翩翩挣扎着起身,却无力地倒回了床榻。 春风性子急,张开小嘴就是一连串:“皇宫出了大事。娘娘昏睡两日了,太子殿下昨儿个已清醒,尹公子前日便已清醒,皇上却至今未醒。据说是全部人中了毒,那毒是从尹公子身上传出来的……” ---- 还有一更哈。 血腥:他有多变态 整理好春风所说的一切,楼翩翩大致理清楚头绪。 原来尹子卿所中的毒霸道而邪门。 那种毒未必致命,却能从第一个中毒之人的身体借由空气传播,所以那晚与尹子卿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都中了毒。此毒类似于现代的呼吸疾病,发作的速度很快。 尹子卿在昨儿清晨已然清醒,已为众人解毒。中毒深的人沉睡的时间较长,包括她和月天放,还有几个太医待的时间较长,中毒也很深,至今未醒。 楼翩翩醒后的两天时间内,中毒的太医及宫女先后清醒,只是神智不清。 月天放的病情最重,最后一个清醒,能说话,神智还算清楚,身子却动弹不得。 月天放卧病在榻,月无尘瞒着月天放,就尹子卿的中毒事件做文章,将楼翩翩拿下,锁进了天牢。 楼翩翩知道自己不会死,毕竟月无尘不可能轻易要了她的小命。 只可惜她才想对月天放好一点,以为自己有了个依靠,老天爷却在此时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令她名义上的丈夫遭受无妄之灾。 只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 从她侍寝的那晚开始,事态的发展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楼翩翩在天牢并未遭受什么非人刑罚,每天有刽子手进大牢对她“严刑逼供”,那也只是做做样子。大牢里发出的凄惨叫声出自其他犯人,并不是她。 即便如此,她也不好受。 她必须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替罪羔羊遭受非人折磨,直到断了最后一口气。 每当她看得疲累,不忍再看惨剧,刽子手就会想尽办法“请”她把一出悲惨的闹剧看完整。 第三天,天牢又上演了同样的戏码。 身才高大、满脸横肉的刽子手拖着一个女人进了大牢。 刽子手此次想到了最新的酷刑对付女犯。他拉扯女犯肢离破碎的囚衣,三两下将女犯人剥得精光,便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裤子…… 身心俱疲的楼翩翩闻声睁开干涩的双眼,入目的便是刽子手欲侵犯女犯的一幕。 她正对上女犯空洞的双眼,那里没有焦距,没有希望,只有死灰般的木然。 楼翩翩挣扎着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至刽子手身后,哑声道:“放开她!” “皇后娘娘醒了最好,不需要卑职再费神叫醒。太子爷特别交待,定要皇后娘娘在天牢每日过得精彩。卑职负责表演节目,今日卑职想到了更好的方法令皇后娘娘开心……”刽子手笑容猥琐,放肆的眼神上下打量楼翩翩。 是人都知月无尘与楼翩翩不和,欲致楼翩翩于死地。即便楼翩翩是皇后,没有了月天放的保护,沦为阶下囚的楼翩翩便什么也不是。 更何况月无尘把楼翩翩扔进天牢,只说要让她不痛快,不能在身体上折磨她。 身为皇后的这个女人,倒也有些姿色,不能在身体上触碰她,便在精神上滛/秽她,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好像有楼翩翩在一旁观看他占有其他女人,他就像是占有了楼翩翩…… “你尽管试试在本宫跟前动她,本宫定要你生不如死!”楼翩翩距刽子手又近了一步,神色漠然,自有一股不能亵渎的凛然气势。 刽子手小退了一步,被楼翩翩的威仪震赦。 他转念一想,楼翩翩不过是过气的皇后,迟早会死在月无尘手中。月无尘现在是朝中的主事者,他由月无尘授命,怕一个没有威胁的女人作甚?! “皇后娘娘自身难保,卑职可不是吓大的。皇后娘娘还是在一旁乖乖地看卑职与女人行/房,听说皇后娘娘还是处/子,学这个有用--” 刽子手话未说完,便被楼翩翩狠狠甩了一掌。 刽子手在天牢就是大爷,何曾被人这般掌掴,他怒极之下,忘了自己的身份,用力扣住楼翩翩的手腕,肥厚的身体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敢碰本宫的身体,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月无尘会将你千刀万剐!”楼翩翩不退不避,冷笑直视刽子手。 刽子手被楼翩翩诡异的眼神看得发毛,下意识地松开了对楼翩翩的箝制,只可惜,已然太迟。 牢门被人一脚踹开,月无尘迈着优雅的步伐进入天牢,有如猎豹,散发致命的冷然气息。 他脸上却带着笑容,清俊而出尘。 楼翩翩从来不知道,月无尘也会有出尘的时候,一如此刻。 “刚才你碰了母后的身子。”月无尘薄唇轻启,淡笑依旧,对刽子手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刽子手悦人无数,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不该和众生犯同一个错误,误以为月无尘恨不能致楼翩翩于死地。实则,他低估了楼翩翩在月无尘心中的地位。 “太,太子殿下,卑,卑职可以解释,不,不不不是故意要冒冒犯皇后娘娘,求太子爷饶小的一命,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刽子手跪倒在地,像是一条狗,匍匐前行,拉着月无尘的裤管求饶。 他曾经见识过月无尘狠辣的手段,从不敢忘记谁都能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月无尘。 “本宫见你用你的这双眼睛侵犯了母后,你还用你的脏手碰了母后,你说,你该怎么做呢?”月无尘垂眸俯视地上的刽子手,笑意厣厣。 他眸光流转,光彩四溢,像是上等的彩石,散发耀目的光芒。 他脸上的笑意却冷得噬骨,令人不寒而栗。 楼翩翩不觉退后,直到抵在墙背之上,才顿下脚步。 她知道,月无尘够狠够毒,她以为自己见识过的已经够狠。现在才知道,那并不是她所知的全部。 月无尘的狠,埋在他阴冷的骨血,藏在他好看的皮囊之下。有幸真正见识他狠的人,也许都已经死了。 刽子手无力地坐倒在地。他知道,该剁了自己的双手,在剁自己双手之前,该将自己的双眼挖出来,平息月无尘的怒气。 可是,他做不到,他没有这个勇气。 月无尘笑容依旧拂春风,慵懒地抬手一挥:“来人,给本宫好好伺候这位尽忠职守的好部下。” 四个刽子手应声而入,更有人抬了一张桌子进来,上面摆放各式时令水果。 月无尘甩袖坐下,朝楼翩翩伸手。 楼翩翩不敢有异议,乖巧地到了月无尘跟前,将手放在他冰冷的掌心。 月无尘握着她的小手,微一用力,她便跌坐在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目中无人,不管不顾有人在场,在她的小嘴重咬一记:“母后了解儿臣,知道儿臣会将他千刀万剐。母后看清楚,儿臣是怎么将他千刀再万剐,还死不去……” 楼翩翩的身子绷得很紧,男人惨烈的叫声传进她的耳膜,血腥味很快传遍整座牢房。 她没看,月无尘却将行刑的过程详尽地叙述予她听。 他说,那人的手指被一一拔除,再将其手指剁成一截一截。剁完手指,便是他的手臂。 他说,先将那人的眼部肌肤一块块切除,再生生将那人的眼珠子剜出。 他说能让那人全身的肉被一一削去,心脏仍可跳得欢快。 他说这就是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自己杀人时一是给对方痛快,二是会让对方死得很不痛快。 楼翩翩终于知道,所谓的人间炼狱,其实不过如此。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被月无尘抱着起身,耳畔还听得那个刽子手气若游丝的呻/吟。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块模糊的血肉,一时头晕目眩,心跳顿止。 楼翩翩圈紧月无尘的腰,乖巧地偎在他的怀中,哑声道:“消了你心中的气,给他一个痛快吧。那个女人,不管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都放她出宫,还她自由……” “只要是母后的要求,儿臣都答应。母后要是一直都这么与儿臣亲近,儿臣什么气都没了。”月无尘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他在她微湿的鬓角轻轻印下一吻。 楼翩翩躲进他的怀中,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许多人垂眸而立。在众目睽睽之下,月无尘亲自抱着她出了天牢,再将她抱进了步辇。 --- 嘿嘿,第三更,亲亲们热情点哈。 一掌接一掌:下/践! 楼翩翩高高在上,月无尘步行跟随。众多宫女和侍卫在旁相迎,仿佛她是天,是神,无人能出其右。 回到凤仪宫,楼翩翩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对她恭敬有加,把她当神一样供奉。只因月天放得知她入了天牢,下了口谕,命赵德祥颁下一道圣旨,由她暂代朝政,任何人见到她,有如见皇帝亲临,必须行君臣之礼。 回到凤仪宫,楼翩翩洗浴之后,休息了一回,这才前往承乾宫看望月天放。 她去到之时,月天放在沉睡。 李太医说,月天放旧疾复发,犯了嗜睡的毛病,以后清醒的时候少,昏睡的时候多。长此以往,总有一日将一睡不醒。 “皇上,是我害了你。”楼翩翩握紧月天放的手,无声低喃。 她总是太天真,以为找到像月天放这样的靠山就能有恃无恐,结果月天放因为她再次倒下。这次之后,月天放只恐再无机会了吧? 楼翩翩在承乾宫逗留许久,叨叨絮絮说了许多,尽是些琐碎事情。 似是受不了她的叨絮,月天放醒了,眼睁睁地看着她,眸色有些混沌。 “翩翩,朕遇到你的时候,太迟了。”好半晌,月天放轻声道。 “不迟,皇上会好起来的,臣妾刚刚才喜欢上皇上,皇上一定要养好身子,让臣妾有机会认识皇上的全部。”楼翩翩握住月天放冰冷的手,柔声道。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朕能给你的不多,太子看你不顺眼,朕能想到的方法就是让你执政。在此前,朕或许能为你想一个脱身的办法。”月天放声音沙哑,他想反握楼翩翩的手,却力不从心。 经此一役,他的大限恐将到了。 楼翩翩摇头,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臣妾只想要皇上好起来。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害了皇上……” “方才就听到你说傻话,现在又在说胡话了。不是你的错,是朕贪心,不顾你的意愿想要得到你。老天爷站在你这边,所以它惩罚朕……傻孩子,怎么哭了?”楼翩翩冰冷的泪水滴落在他明显削瘦的脸庞,他心里不好受。 楼翩翩胡乱地抹去眼泪,哽声道:“皇上以后少睡点儿,病自然好得快。皇上是臣妾的保护神,可不能有事……” 她叨叨絮絮,不多久,月天放还是陷入昏沉,再次睡去。 楼翩翩叮嘱赵德祥好生看守月天放,她则往太子殿而去。也许月天放还有机会,只要月无尘肯大发慈悲,月天放就能好起来。 楼翩翩的突然来到,令太子殿的宫女内侍跪了一地。 今时不同往日,楼翩翩手中有玉玺,凤月王朝第一位亲政的皇后,今日月无尘更是亲迎她出天牢,地位显赫,身份尊贵。 楼翩翩在首座坐下,淡声道:“免礼。太子在哪里,找他来见本宫!” “是,皇后娘娘。”冬梅应声而去。 不多久,月无尘匆匆赶回太子殿,走至楼翩翩跟前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你们都退下。”楼翩翩转而对众人道。 没人敢抗命,依次退出大殿。 楼翩翩依然端坐在首座,月无尘见四下无人,方才的恭敬全无,他走至楼翩翩跟前,才碰到她的小手,便被她甩开:“太子请自重。” 月无尘笑意厣厣,并不懊恼,“不知母后来我太子殿有何贵干。” “他是你父皇,你若还有点良心,就不该对他下毒手。本宫命你替他解毒,你要对付本宫,冲本宫来即可。”楼翩翩淡扫一眼月无尘,索性起了身。 与月无尘平起平站,在气势上她才不至于输给他。 “儿臣不知母后说什么。”月无尘笑容邪肆,赤果果的目光定格在楼翩翩的胸前。 楼翩翩极力维持原来的表情,假装看不到月无尘吃人的眼神。她悄然转身,压低声音道:“太子做的事,老天爷在看。从本宫侍寝那晚开始,所有的剧情都按照太子预定的路线在走--” 她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连拖带拽地拉往寝殿。 “放开本宫,否则本宫要了你的小命!!”楼翩翩气极败坏,朝月无尘怒声咆哮,小脸涨得通红。 月无尘飞快地在她嫣红的唇瓣轻啄一记,笑得很坏:“若能死在母后的手上,那是儿臣的幸运。” 楼翩翩一愣,月无尘趁机又在她的小嘴吻了一记。此次楼翩翩快速反应,一掌扇向月无尘的脸。月无尘着迷于楼翩翩迷人的气息,心跳紊乱,注意力不集中,被楼翩翩甩了个正着。 “你?!!”月无尘气结,惊诧地看着楼翩翩。 这个女人有问题,总喜欢往他脸上甩耳光。他睡着了如此,他偷香亦是如此。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仿佛被一个女人掌掴几回问题不大,只要她开心就好…… 恍觉自己在想什么,月无尘暗啐自己没用,他松开楼翩翩,看向被他抓红的皓腕问道:“疼不疼?” 楼翩翩被月无尘温柔的语气弄得心烦气躁,用力推开他道:“不需要你假好心!本宫问你,要怎么样你才愿意放他一马?!他是你父皇,疼你爱你二十余年,你竟对他做这种事,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为了母后,儿臣做任何事都觉无所谓。儿臣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母后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娇/吟。母后的身子只能给儿臣看,只能躺在儿臣身下……” 楼翩翩的脸再次变得通红,她又羞又恼,一掌又甩向月无尘的脸。 此次月无尘有闪避的机会,他却硬生生接下她一掌。 楼翩翩下手的力道很大,清脆的掌掴声在殿内不断留有余响。他俊美的脸迅速泛起掌印,眸光灼/热,直勾勾地看着楼翩翩,仿佛欲将她烧死…… “母后的小嘴,母后的身子,母后的||乳|……” 楼翩翩又一掌狠狠甩向月无尘,朝他怒吼:“月无尘,你不要脸,无耻,下/贱!!” 她推开僵在原地的月无尘,转身想跑,月无尘却从她身后将她抱紧。他灼/热的的体温烫伤了她的,他紊乱的呼吸就在她的颈项间,搅得她心乱如麻。 男人不规矩的手罩在她的胸前,轻揉慢捻,她的身子微颤,忘记了呼吸。 “母后分明也渴望儿臣,你的身体骗不了人。儿臣承认,是儿臣默许了那一切的发生。儿臣要子卿想个办法阻止母后侍寝,子卿问儿臣,是不是什么方法都可以,是不是可以不择手段,即便有违道德常伦。试想想,自从遇见了母后,儿臣做的哪件事合乎道德伦/理?既然儿臣不想回头,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父皇必须死,又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子卿的办法最好……” 楼翩翩用力推开月无尘,冷声道:“趁还来得及,给他解药。不能一错再错,多想想他对你的好,他对你的栽培,想想你们多年来的父子之情!” “父子之情?!你以为,父皇待儿臣真有那么好?!儿臣在宫中如履薄冰,不敢行差踏错。走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母后不懂,在深宫之中,所谓的真情真有几分,情又有几分。父皇若知道儿臣对母后有非分之想,一定会毫不心慈手软将儿臣除去。儿臣不过是先下手为强,不以为自己有错!”月无尘眸光幽柔,有如暗夜里模糊的深潭,窥不见底。 “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你还说自己没错!月无尘,你没救了!!”楼翩翩气急败坏,恨不能看看此人脑子里装着什么。 弑父还能说出一堆道理,言之凿凿,道理都到了他这边,这种人没人性! “有母后在,儿臣还有救。以后还要请母后多多指教,教儿臣‘做人’的道理。”月无尘启齿浅笑,暧昧至极,故意加重“做人”二字。 他的视线从她的红唇一路往下,定格在她的胸房。 楼翩翩差点抱住自己的胸前,以此遮挡他放肆的眸光。她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道:“你不是想要皇位吗?不如我们来个交易--” “母后的心里有儿臣……”月无尘自顾自地道。 “只要你答应放他一马。”楼翩翩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儿臣时时刻刻与母后在一起……” ---- 今天两更哈。 第一次亲密接触 “月无尘,本宫在跟你说正事!!”楼翩翩回眸怒视月无尘。 她说东,他就说西,纯粹跟她过不去! 她承认,自己的修养始终敌不过变态的月无尘,她不是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 “儿臣也在跟母后说正事。”月无尘几个踏步到了楼翩翩跟前,双手拉着她的衣襟,用力撕扯,很快露出她胸口的烙印:“看,儿臣说了,儿臣时时刻刻与母后在一起,贴在母后的胸口,亲吻母后,爱/抚--” 楼翩翩气得身子发抖,发痒的手又一掌甩向月无尘,打了个正着。 月无尘顶着红肿的脸却对她笑得灿烂:“只有母后能打儿臣,这证明母后在儿臣心中不同于其他女人。换作其他女人,早已死了千百次,生不如死。” “我跟你无话可说!”楼翩翩转身就要离开。 月无尘迅速挡在她的跟前,轻抚她胸前裸/露的烙印:“母后想这样就出去?!” 楼翩翩拍开他不规矩的手,这才想起自己的衣衫被月无尘撕烂。她这样出去,只会让人看笑话,所有人都将知道她与月无尘之间有暧昧。 “你陪父皇两个时辰,就得陪儿臣四个时辰,最好是在太子殿留宿一宿,与儿臣同床共榻。”月无尘嘻笑着凑到了楼翩翩跟前,薄唇勾出邪恶的弧度,狭长的眸子却笑意滟潋,流荡一弯迷人风情。 楼翩翩一声低咒。 她敢肯定,月无尘是故意在她跟前卖弄美色,以为这样就能把她迷得七荤八素,她可不是花痴。 “你命人拿一套同款式的衣裳过来,本宫还有政事要处理,不能在此耽搁。”楼翩翩板着小脸离月无尘远些,对笑容恶劣的男子道。 “儿臣希望母后能在此多逗留。以后母后陪父皇多少时间,就要花双倍的时间陪儿臣。”月无尘完全不把楼翩翩当回事,自说自话。 “太子请适可而止!玉玺在本宫手上,若让人知道太子对本宫不敬,本宫会毫不留情地将你办了!”楼翩翩厉声道,再次挥开月无尘搁在自己身上不规矩的手。 月无尘笑容依旧,仿佛听不到她的恐吓之词,自顾自地在她身上抚/摸…… 楼翩翩闭上干涩的双眼,长睫微颤,像是被蜘蛛网黏的飞虫,突然有一种被圈禁了的莫明悲伤。她无声低喃:“月无尘,是不是因为得不到,你才想渴望我的身体?” 月无尘住了手,看着她灰霾阴影之下明灭交错的小脸,压她在墙角上:“是啊,渴望。我从未如此渴望一个女人,许是得不到,所以在渴望……” 他话音未落,女人冰冷得没有温度的香唇便堵上了他的唇,刚好契合,那般合衬。她的冷漠,自她没有温度的吻传至他的五脏六腑,又是莫明的悸动与触恸,那么陌生的情感,令他慌乱。 楼翩翩胡乱地吻着月无尘,毫无章法,没有情调。她生来就木讷,不苛言笑,她喜欢安静,不喜欢爱情这东西,她以为她的生命中不会有爱情,因此她抗拒。 自然,她与月无尘之间若有似无的牵引不会是爱情。他是因为得不到,因为狩猎心起,才想得到她。她是不了解雄性这种动物,更不了解月无尘复杂的人性,这令她惶然不知所措。 既然只有腻烦了才能休止,不如让她开始这一切。 她认真地将自己破裂的衣裙脱下,眼角的余光是裙裾上淡黄|色的野菊花。它不起眼,平淡而无光华,人们看一眼就会忘记它的存在,她却喜欢这样的小平凡。 月无尘循着楼翩翩呆怔的眸光看去,也入了神,轻笑:“你像它,既不美丽又无趣。” 楼翩翩僵硬的手指继续拉扯自己肢离破碎的衣裙,包括遮体的小衣,一并退除。 最后一件里衣缓缓自她洁白无暇的身子滑落,褪在她的双足旁,像是未曾绽放便已凋零枯萎的那果雏菊,印衬她并不前凸也不后翘的女性躯体,平凡却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月无尘的呼吸瞬间加重。 他见过的女人身子不在少数,美艳的,丰/满的,修/长的,或许哪一个都比眼前这个女人的要美。只是,从来没有女人能让他瞬间情潮涌动,恨不能一口将她吞噬入腹。 楼翩翩对月无尘放肆的眸光视若无睹,她自动自觉地上了榻,躺下,张开双腿,像是要受刑的犯人,认命地等待即将来临的一切。 月无尘跟上,覆在她的身子上,品尝她冰冷的双唇,极尽缠/绵。他使尽浑身解数,想要令她反应,只可惜身下的女人像是没有感情的尸首,没有半点回应。 他没有泄气,唇自她的颈项一路往下,在她的胸前挑/逗,半晌无果。 他再接再励,不信自己无法令这个女人有半点反应。 他邪恶的唇舌最终停在女人的隐秘部位。 他很努力,很投入,甚至轻易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高/潮。 可惜的是,只有他一个人动了情。 楼翩翩全身僵硬,令他没有征服的快/感。 他的唇定格在她胸前的烙印,吻上他的名字,她的肌肤。 最终,他趴在她的胸口喘/息:“今日母后算是乖巧,以后就要这样。有一日儿臣腻了母后,或许能给母后一个痛快。” 他的手掌,理所当然地搁放在她的胸部,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哂笑,自说自话:“感觉这样,像是真的只是母后的乖儿子,母后让儿臣发现自己真的不太正常。” 楼翩翩垂眸,只看到一颗黑色头颅趴在自己的胸口位置。他浓密的墨发洒在她的身体两侧,微痒难耐。从今往后,她和他再回不去了吧?他们已做了最亲密的接触,只差没到最后一步。 “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很恨我。”楼翩翩轻抚上月无尘的墨发,感觉它如丝般柔软的触感。 “不大记得了。儿臣只记得母后嫌恶的眼神,每回母后看到儿臣,清冷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也许是那时开始,儿臣想要征服母后,让母后以儿臣为荣。”月无尘自楼翩翩身上下来。 经历了一番情缠,他依然衣衫齐整,甚至无一丝褶皱,只有眸中沾染了喜悦的笑意。 他走至衣柜旁,找到一件一样的碎菊花长裙,款式一样,颜色一样,就连绣花的位置,都一样。 他拿着衣裙打算替楼翩翩穿上,被楼翩翩拒绝:“我自己来。” 月无尘淡扫她一眼,她推拒的双手无奈地放下,便由着他替自己更衣。从里到外,他拙笨地替她一件一件穿好,其间没少摸她亲她。 足足有一刻钟,月无尘才忙好。 楼翩翩伸手抹去额头的细汗,她这个被服侍的人,很累。几乎在同时,月无尘也深吁一口气,展露了愉悦的笑容:“原来为女人穿衣这么累。母后,以后少穿点儿,儿臣脱起来没这么累,穿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楼翩翩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径自走到衣柜前,细看里面摆放的衣裙。 最左边的一条宫裙,是她进天牢之前一天穿的。第二条衣裙,是她昏睡之前穿的。依此类推,这些衣裙都是她所穿过的衣裙。 准确来说,是她穿过衣裙的同款。 她回眸瞟一眼月无尘,讥诮地道:“千万别告诉我,因为迷恋我,所以你每晚抱着这些裙子睡觉。” “儿臣没这么变态。儿臣只是找了一些女人试这些衣裙,却没人能穿出母后的神韵。”月无尘笑嘻嘻地道,自她身后摸上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将她揽进怀中。 她娇软的身子与他的刚好楔好,这个认知令他愉悦。 他唇角飞扬,眼眸含笑,吻上她香馨的发鬓:“母后用了什么香料,好香。” “不知道。”楼翩翩想了想,摇头:“大概就和宫里所有女人用的香料一样。” 她这是拐着弯说月无尘说谎不打草稿,或许他自己也用了同一种香料。至于洗发,无非就是皂角,在古代社会,难不成指望能用上洗发露不成? 月无尘专注地打量楼翩翩认真严肃的小脸,轻佻地轻抚而过,笑容可掬:“儿臣是在对母后说甜言蜜语,对其他女人儿臣从不说这些,她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取悦儿臣。母后真不可爱,儿臣怎么会喜欢上?” ————————温馨提示———————— 最近hx送道具(月票,鲜花,红包还有咖啡)时在不会直接显示留言,在出现“赠送成功”的字样后,有“我要评价”的字样,那样才能在评论区显示。所以,亲亲们如果送了咖啡虾米的,想让66看到麻烦再点一下“我要评价”哈。 爱情游戏:她只是玩弄的对象 楼翩翩冷笑:“我不可爱不是一两天的事。”本想再加一句,别拿她与其他任何女人相比较,却还是作罢。 对于这个人,她无话可说。 “就算母后不可爱,儿臣还是喜欢。”月无尘的手在楼翩翩的纤腰抚/摸,眉目绽放妖绕的风情,他薄唇抵在她的唇间低喃:“这腰,这眉眼,这身子,都达不到儿臣心中的美人标准,可搁在儿臣跟前,就是好看。” 楼翩翩清澈的眸子回视他的,一贯的冷情,仿佛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动容。 “这种时刻,你应该娇笑着躲进儿臣的怀中,轻斥一句‘讨厌’,对儿臣撒撒娇,可爱的女人一般都是这样。”月无尘认真地道。 他神情不变,可是心里在冒火。 该死的女人,他对她宠爱有加,为什么这个女人半点回应都没有? 楼翩翩绝对是一个非正常的女人! “太子,考虑考虑本宫的建议。弑父有违天理,会遭报应,得饶人处且饶人!”楼翩翩从月无尘怀中走出,往外殿而去,没有半点留恋。 看着楼翩翩娉娉婷婷、婀娜多姿的背影,看着她扭腰又摆臀,月无尘拧紧了眉心,紧抿了薄唇,身子莫明又有了反应。 他别开视线,却又跟在了女人的身后,亦步亦趋,冲着女人的背影道:“母后,不打算留在太子殿陪儿臣用晚膳么?” 楼翩翩如他所愿,顿下脚步,却是看向那站在殿门口另一个悠闲自在洒脱的白衣男子。 “尹子卿,出来送本宫一程。”楼翩翩看向眉清目雅的男人,直接下了命令。 尹子卿似笑非笑地瞟一眼脸色不好看的月无尘,拱手回道:“是,皇后娘娘!” 楼翩翩走在前面,尹子卿跟在楼翩翩的身后,两人依次出了太子殿。 月无尘提起脚步,刚想跟在他们身后,以防他们做出苟且之事。 楼翩翩头也不回,开了尊口:“来人,拦住太子,好生看着他,半个时辰内不准离开太子殿半步!” 侍卫们面面相觑,进退不是。 楼翩翩淡笑着扫视众人:“怎么,想抗旨不遵?!” “臣不敢!”侍卫们齐齐应道,忙上前将月无尘围在其中。 楼翩翩亲政,她的话就是月天放的话,开了口就是圣旨,抗旨不遵的下场就是死罪。就算月无尘一手遮天,也还是要看楼翩翩的脸色行事! 被众人包围在其中的月无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与尹子卿相携离去。 这厢,尹子卿不紧不慢地跟在楼翩翩的身后,失神地看着女人飞扬的裙裾在风中凌乱出迷乱的弧度。 她青丝随风飘扬,午后的阳光密密麻麻洒在她的头顶,圈出一抹抹宝蓝色的光晕。 宫女侍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楼翩翩由始至终都不说话,仿佛纯粹只想让他送她一程。 承乾宫在望,楼翩翩还没有开口的打算。 尹子聊打定了主意,楼翩翩若不开口,他便不问,仿佛先问了,便代表他输了。可是,一向耐性很好的他变得焦虑,他顿下脚步,扬声道:“你是否有话要说?” 楼翩翩回眸浅笑,昏黄|色的余晖照亮了她清丽的小脸。 尹子卿的胸口划过一阵暖流,为这美丽而动人的景致。 也许,世间最美的风景也不过如此罢? “只是想问尹公子,人命在你眼里算什么。这点,本宫始终是想不透彻的。尹公子是修道之人,懂的比本宫多,悟性也比本宫好。”楼翩翩清润的声音宛若黄莺脆鸣,字字敲打在尹子卿的心间。 “一个生命的终结,代表另一个生命的诞生,也许这样想,你会更开心。我和无尘都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人,风月王朝需要更好的帝王来统治,例外的是你出现了,加速了这一切的发展。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尹子卿温雅的眸中柔光缱绻,清透的双眸直视女人一样清澈的眸子。 在她身上,她的眸底,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唤醒了他身上仅剩的一点良知。 “送到这里即可,你回去吧。”楼翩翩红唇轻抿。 也许,尹子卿说得在理。 当他们要取走一个人性命的时候,能把话说得理所当然,她也该顺应趋势的走向,不是吗? 她轻灵地往承乾宫而去,侍卫宫女们依次跟上,将她窈窕的背影遮挡开来。 尹子卿久久凝望,有人站在他身旁,紧绷的声音透着明显的不悦:“那个妖女不美也不媚,不合你的胃口,跟你也不相衬。” “跟我不相衬,跟你就相衬?”尹子卿看向月无尘,讥诮地反讽。 “她嫁给一个老头子,有夫之妇,配不上本宫!”月无尘大言不惭,拽着尹子卿的手臂往回路走:“子卿,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被她迷上了?方才我看你灵魂出窍,像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如果我说是,你会否将她让给我,与我春风一度?”尹子聊淡笑反问,听不出话中真意。 “你说真还是说假?”月无尘探测的目光在尹子聊清俊的脸上游移。 仔细一看,尹子卿倒也是个人物。 出尘拔萃,气质独特,五官清俊,尤其是那眉眼,端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尹子卿好看得让人想把他的脸给毁了。 “我说真的。”尹子卿浅笑,有着和楼翩翩一样的气韵。 “我玩腻了再把她给你。”月无尘想了许久,才回了这么一句。 他们是好朋友,尹子卿对女人又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却让他抢在了前头,他只是有点同情尹子卿罢了,谁让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你这答案真高。若你一辈子不腻,我要和她春风一度,岂不是等到白发苍苍也无望?”尹子卿哑然失笑,这像是月无尘的答案。 还好月无尘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要将他杀了灭口,还算是有点理智,没完全被楼翩翩迷失了本性。 月无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放心吧,我就是跟那个女人玩玩,什么喜欢都是骗她的。你不知道,刚才她在榻上就像是僵尸,身子不好看,胸不像胸,触感不好。为了把戏演得逼真,我很痛苦……” “是么?”尹子卿率先走向前。 “当然。像她那种姿色的女子,皇宫随便抓就是一把。我要女人,随时可以挑一个也比她强千百倍。”月无尘毫不犹豫地回道。 “那日听到她要侍寝,你不择手段对皇上下手,千万别告诉我,不是为了她。”尹子卿笑看月无尘,眸中隐隐闪烁疑惑。 月无尘说要做皇帝,要他想办法。于是他想出了那个万无一失的方法,月无尘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似乎从未想过,月天放是他的生父。 楼翩翩说得对,弑父始终有违天理,老天将一切看在眼里。 “我想做皇帝,顺便再让她误以为是为了她,一举两得。她看到我寝殿里满柜子都是她衣裙的时候,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她被我感动了。女人不外如是,哄一哄,宠一宠,以为自己就是独一无二。我的游戏里,只有我才是赢家,她楼翩翩只是被我戏弄的对象。”月无尘眉心舒展,脸上是得意的笑容:“你不知道,我为了对她做戏下了多少功夫,想到自己要为一个女人收集衣裙,做那些蠢事……” “你为什么要为她大费周章?”尹子卿冷不丁地打断了月无尘的话,眸中有更深的不解。 现在他看出来了,月无尘不是在开玩笑。 他一直以为,楼翩翩把月无尘迷得团团转。到底是月无尘的演技太好,还是他的观察力不够,才会误以为月无尘对楼翩翩动了真情? “很简单,我要她爱上我,没有我活不下去!”月无尘眸光闪烁,狩猎的兴奋之色隐隐可见。 “那你得到了她的爱之后,预备怎么办?”尹子卿笑问,纯粹的好奇。 “当然是弃之若蔽,将她从云端摔下,摔得体无完肤,粉身碎骨。”月无尘朗声而笑:“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就这么恨她?”尹子卿失笑。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月无尘,此刻才发觉,对月无尘的了解不够深。为了狩猎一个女人,他竟然发费这么多的心思。 她的榻,不设妨 “以前或许恨,现在有那么一点欣赏她。我只是日子过得太无聊,在登上皇位之前,我最主要的目标就是对付她。她让我挫败,我就要拔了她的刺,让她变得最平凡,平凡到我不愿再多瞧一眼。”提起楼翩翩,月无尘咬牙切齿。 “这么说,你是因为无聊,刚好她就手,所以拿来玩玩?你有没有想过,她真的爱上了你,你却非真心实意,她伤心了……”尹子卿欲言又止,想象冷漠孤傲的楼翩翩为情所伤的模样。 “她伤心的样子会不会很美?”月无尘自言自语,无法想象那样的情景。 “你只要知道,到时她伤心了,我会及时安慰,趁机跟她春风一度,”尹子卿揽上月无尘的肩膀:“现在,我们去喝酒,找美人。” “喝酒可以,但不能找美人。”月无尘端正颜色回道,难得严肃。 “别告诉我,是为了楼翩翩那个女人。”尹子卿再次失笑。 “当然。我为要她守身如玉,让她以为我没她活不下去。对付那种老古板的女人,要绝对痴情,才能让她更快对我动心。”月无尘启齿而笑,自有一套。 “你有多久没碰女人了?你经常换女人,风/流成性,怎么忍的?”尹子卿狐疑地看向月无尘的下/身,有点不相信月无尘为了演戏能牺牲自己的心头好,还有身体的自然需求。 “好像有些日子了。”月无尘眉心蹙成山峦,狭长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不确定。 似乎是某一天,他突然记住了楼翩翩,便没再对其他女人多看一眼。 怎么忍?这根本不是问题,毕竟他看到其他女人不会动情,没有浴望,这好像有点不妥…… 尹子卿不再说话,拉着月无尘回到太子殿。他拿起毛笔,飞速写下一张字据,递到月无尘跟前道:“你签字吧。” 月无尘迅速浏览一遍,抓住宣纸的手不断用力,手指关节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7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节在泛白,他自己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很简单,只要签下你的名字,再印上手指膜,这份契约便算成了。别告诉我,你不舍得!”尹子卿笑看月无尘,一贯的无害而慵懒。 月无尘迅速在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印上指膜,一纸楔约便成了。 这之后,月无尘和尹子卿两人浅酌对饮,不时有美人目送秋波,却被他们轻易打发。 这厢太子殿歌舞笙平,那厢楼翩翩回到承乾宫开始批阅奏折。 用了晚膳后,她和昏睡的月天放说了半个时辰的话,便出了承乾宫,往凤仪宫而去。 一路有太监宫女相伴,护她大驾。走至半途,春风匆匆走至她跟前,对她附耳。 楼翩翩听了,示意侍卫太监宫女都退下,自己继续向前。 约走了半刻钟,去至一处偏僻的处所,一个太监模样的男子走至她跟前,压低声音道:“儿臣参见母后。” “吴王免礼。听春风说,你找本宫有要事,说吧,本宫洗耳恭听。”楼翩翩水雾蒙蒙的眸子在昏黄的灯火下尤其惑人,看得月无痕心神微荡。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垂眸回道:“儿臣担心父皇的身子,想找江湖神医为父皇看诊,母后以为如何?” “你有办法?!”楼翩翩美眸一亮,惊喜地问道。 “儿臣认识一些江湖人士。他们说江湖中有一位神医,名叫胡天,医术卓绝。找到胡天,父皇或许还有救。”月无痕端正颜色回道,再无以前的轻佻邪气。 “此事你着紧办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胡天,召他进宫。还有,此事悄悄进行,不能走漏了风声。”楼翩翩压低了声音,凑到月无痕跟前问道:“吴王的武功造诣如何?” “还不错。”月无痕的视线不觉胶着在近在眼前的沉静容颜,哑声回道。 她如兰的气息无孔不入,他额畔不觉冒汗。 “你注意周遭,是否有人在附近。不瞒你说,本宫的行动一直掌握在太子手上,本宫只怕你才来到本宫跟前,太子那里已收到了消息。”楼翩翩回眸看向笼罩在夜幕下的宏伟皇宫,细心留意周遭的动静。只是觉得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 “是有人在附近,隔得较远,来人听不到我们说什么。母后放心,太子若追问下来,就说儿臣仰慕母后,对母后死缠烂打,这样能消除太子的疑虑。现在,可以开始了……”月无痕突然动作,一把拉住楼翩翩,强扣她入怀,对准她的小嘴便吻了上去。 楼翩翩一愣,月无痕呼吸加重,舌/尖趁隙钻进她的口腔,正欲吮吻她的,她却迅速退开,一掌怒掴在他的脸上。 “来人,来人--”她慌乱地大叫,守在不远处的春风匆忙赶到,“娘娘怎么了?” “本宫乏了,回凤仪宫。”楼翩翩拉着春风的小手,不再看月无痕一眼,惊惶失措地走了开去。 春风回头瞄一眼定格在原地的月无痕,直觉楼翩翩失态与月无痕有关,却又不便多嘴问询。 楼翩翩回到凤仪宫后,回复了常态。她洗浴之后,放松身子,倒在榻上便睡去。 夜半时分,凤榻微沉,楼翩翩睁开惺忪的美眸,正对上月无尘专注的眸子。 “你怎么又来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憨态可掬,不设妨的姿态。 月无尘将她娇软的身子带入怀中,长指在她嫣红的唇瓣轻轻摩梭:“睡不着,思念母后了。” 楼翩翩轻应一声,算是作答,偎在他的手臂上睡自己的。 月无尘却不放过她,用力捏她的嫩颊:“母后有没有想儿臣?” 楼翩翩模糊地轻应,娇憨地低哝:“有。”想他今晚应该会来审她,就不知月无尘何时才入正题。 思及此,她的娇唇如花般绽放出炫目的美丽风华,她无意中露出的绝尘笑厣,自是被月无尘尽收眼底。 “想到儿臣很开心是么?”月无尘轻抚上她被他捏红的嫩颊,她美丽的笑厣。 这张脸,不该有瑕疵,否则就不完美了。 “是啊,这样躺在你的怀中,很有安全感。”楼翩翩应得漫不经心,笑厣依旧。 “母后喜欢儿臣么?”月无尘俯视怀中的人儿,情不自禁在她玉瓷般的小脸上轻咬一记,留下属于他的齿印。 有时他很想在她全身上下都刻下他的痕迹,一种莫明的念想。 楼翩翩吃痛下睁开美眸,娇嗔道:“你是狗吗?见人就咬,我可不想得狂犬病。” “母后还没回答儿臣,不许转移话题。”月无尘抓起她的青葱玉指,狠狠咬了一记,引来楼翩翩的嗔视。 她美目流转,妩媚娇憨,令月无尘心神一荡。 对于女人,他一向是无法抗拒的。眼前的小女人,偶尔也有勾起男人狂炽欲/望的某种能力。 “有点喜欢吧,但不是太喜欢。”楼翩翩心知如果自己回答不喜欢,月无尘一定不会满意这个答案。 “要怎么样才能让母后非常喜欢儿臣?是不是要长得像吴王那般,母后才喜欢?”月无尘话题陡转,瞅着楼翩翩的美目,目不转睛。 楼翩翩轻眨羽睫,“卟哧”一声突然就笑了开来。 月无尘果然没一点惊喜。半夜三更潜入她的寝殿,就是为了月无痕。 “说起吴王,母后好像很开心。”月无尘脸色阴郁,眼眸黑幽幽的,似一泓深不见底的深潭,隐隐透着噬骨的寒意。 “那吴王就是一个喜好女色的男子,他今晚说有要事要见我,结果……算了,不说他了,明日我要上朝,得早点歇息才行。”楼翩翩存心话说一半,爬下月无尘的手臂,螓首偎在方枕间,慵懒如猫咪。 “他对你做了什么?”月无尘自是不好打发,他轻易拧起榻上的小女人,搁在自己的臂弯,眸光深邃幽柔,与她深静灵秀的眸子对视,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气息。 “你一定不喜欢我的答案,不说也罢。”楼翩翩轻声叹息,美眸罢阖,长睫投下了绵长的阴影。 “儿臣想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月无尘声音绷紧,俊美的脸更是板得死紧,声音自齿缝中溜出。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让我睡觉,不再吵我?”楼翩翩兀自闭着双眼,将月无尘的一切情绪杜绝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月无尘的一掌 月无尘僵硬地点头,冷声道:“是!” “你也知道吴王轻佻的性子,他说皇上病重,我一定寂寞,说是要陪我说说话。说着说着,他便动手动脚,我一不小心就被他亲了个正着--”楼翩翩还没说完,月无尘已粗/暴地掐紧她纤细的玉颈,怒吼:“亲了你哪里?!” “就只是嘴上被他亲了一回……”楼翩翩用力拍打月无尘的手背,好不容易将他推开,咳了好几回才缓过气儿。 她侧身躺下,背对着月无尘躺下。 月无尘才想欺近,她轻声细气地道:“只是被一个男人轻薄了一回罢了,我自己不生气,你又何必生气?说实话,我觉得被你轻薄和被他轻薄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待会儿你自个儿回去,别惊动任何人,也别吵我。还有,以后行事记得低调,风月王朝不能成为天下人谈论的笑柄,毕竟风月王朝是你月家的天下。” 月无尘气得脸红脖子粗,朝楼翩翩大吼:“楼翩翩,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被人轻薄居然还有脸在这大放厥词--” “你可以小声点,这是凤仪宫,让人知道太子夜入我寝殿,你的罪名很大。方才你也说了,我说了实话你就让我休息。所以……”楼翩翩打住话头。 月无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 “楼翩翩!!”月无尘用力扣住楼翩翩的玉颈,在她耳畔嘶吼。 这回,他压低了声音,想也是听进了她的劝告。 楼翩翩用力掰开月无尘的手,得以呼吸自由的空气,不急不缓地道:“太子爷,请吧,怒本宫很困,没空再听你无理取闹。” 她扬声道:“春风秋雨,送客!!” 春风秋雨应声而出,走至月无尘跟前异口同声地道:“太子殿下,请!!” 月无尘眸中闪过一道锋芒,看向正欲躺下的楼翩翩,上前一把将她拧在手中:“女人,你知道本宫今晚会前来?!” 楼翩翩无奈地睁开眼,睡意朦胧的美眸与月无尘满是戾气的眼眸对上:“依你的性子,如果知道吴王找过我,有可能不来找我麻烦吗?月无尘,你那点性子套路我都摸熟了,无非就是不准任何男人靠近我。有男人靠近,我就得遭殃。春风秋雨候了整晚没睡,就是为了等你大驾光临。以后这偷鸡摸狗的事少做点,你专心朝政,别再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她话已至此,不知月无尘能否听进去。 “你什么意思?是嫌弃我?!!”月无尘火冒三丈,一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冲楼翩翩又吼了一句。 楼翩翩早料到月无尘会生气,及时捂住他的嘴:“太子爷,麻烦你控制一下音量。夜已深,你不要脸,我要!” 月无尘用力抓开楼翩翩的手,不顾两个宫女在场,一个翻身将楼翩翩压在身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大声质问:“你说,方才你那话是什么?!说不出所以然,本宫剁了你!!” “太子爷如此聪慧,怎会不知本宫这话什么意思?你是储君,将来的皇帝,应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朝政之上,将来做一个明智的帝王,想必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你没必要花心思对付我,你要我的身子,可以拿去。如果你想要我的身体,我觉得给你或给其他任何男人都一样,没什么区别……”楼翩翩话音未落,便被月无尘狠狠甩了一掌,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 她的小脸迅速红肿,唇角有血丝滑落在她的雪色衣襟之上。 月无尘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红肿的小脸,“我,我……是你的错,楼翩翩,是你逼我动手!!” 楼翩翩轻拭自己唇畔的血丝,苦笑:“是啊,是本宫自找的。咱们英明神武的太子爷心狠手辣,不过是一掌而已,这已是最轻的责罚了。本宫多谢太子爷掌赐的这一掌,请问太子爷可以让本宫休息了吗?” “你?!!”月无尘一时语塞,竟不知再如何面对楼翩翩。 他素来杀人如麻,此次不过掴她一掌,他有什么好在意的?更何况,这个女人本就不会在意他对她做什么。 他跳下凤榻,背对楼翩翩,对春风秋雨道:“她明日要上朝,给她的脸去除掌印,不要让人看出端倪,否则本宫拿你们是问!” 春风秋雨对视一眼,二人都没回话,径自垂眸。 她们是楼翩翩的人,自会好生照顾楼翩翩,用不着月无尘对她们的主子假好心。 “本宫说话你们听到没有?!”月无尘怒视春风秋雨,怒气再度上涌。 春风秋雨依然不说话,有气没地方撒的月无尘大动肝火,冲上前便欲对她们动粗。 楼翩翩冲下榻,挡在了春风秋雨跟前,沉声道:“你对我有气,尽管对我发泄,别拿无辜的人下手!太子,别让本宫瞧不起你!” 月无尘何曾被一个女人这般喝斥,他的脸面挂不住,怒火烧得更旺,朝楼翩翩怒吼:“很好,为了两个下作的贱/人……” “何谓贱/人?太子可否解释给本宫听?!因为她们宫女的身份,还是因为她们没能像太子一样投胎在帝王皇室家?!在本宫眼里,贫穷或富贵、高贵或下/贱在于人品人格,而不在于身份的高低!”楼翩翩冷笑,打断了月无尘的口出狂言。 她可以陪他演一些无关痛痒的肥皂剧,却看不惯他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众生平等,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 加更一小章,愁人,个个不热情。 入戏太深 “好你个楼翩翩,能说会道,你信不信本宫把你这小嘴一块块割除,永远说不出话来!!”月无尘揪起楼翩翩的衣襟,朝她低声嘶吼。 “太子是做大事的人,做什么本宫都不会怀疑。”楼翩翩冷然以对,月无尘的威胁根本吓唬不了她。 他残忍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时刻不敢忘怀。 月无尘再次哑然。 该死的女人软硬不吃,一点也不怕他,怎么跟他预想的差那么多? 本以为这个女人慢慢喜欢上了他,有时她瞧他的眼神温柔尽显,即便她什么也不说,可面对他的时候,许多时候会脸红,到底是他高估了自己? 女人多对他无法抗拒,何况他是故意对一个人柔情? 心底的怒意渐渐散了,看着她红肿的小脸,他拧起春风道:“药放在哪里?给本宫拿过来。” 春风下意识地看向楼翩翩,不明白月无尘怎的说变就变,方才还喊着要杀人,这会儿又不气了。 楼翩翩接收到春风眼底的问号,代她回道:“太子,本宫真的累了,没力气跟你胡搅蛮缠--” 她话未说完,月无尘一个跨步到了春风跟前,掌落在她的天灵盖上:“拿药来,否则本宫杀了你!” 楼翩翩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忙道:“别乱来,秋雨,赶紧去拿药!!” 秋雨忙不迭地跑开,楼翩翩怕月无尘对春风下毒手,赤足冲到他跟前:“你放了她,不准杀她!” 月无尘唇畔勾出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光幽柔:“你自己不怕死,却怕害了一个小宫女。母后,善良在后宫是最要不得的。” 楼翩翩没心思猜度月无尘的话中深意,她索性抱着月无尘的手臂,用力拍打,想要他放开春风。她紧张兮兮的样子令月无尘的坏心情顿散无踪,他稍一用力,吊在他手上的女人便被他高高举起。 楼翩翩差点尖叫。她忙捂住小嘴,怕吵醒了凤仪宫外的侍卫。 月无尘手腕一沉,便将春风扔了开去,转而将楼翩翩抱在怀中,惩罚性地在她粉嫩的手指咬了一记,柔声道:“不怕告诉你,凤仪宫的侍卫都换成了儿臣的人,你就算大吼大叫,也没人敢进来打扰我们的好事。再警告你一次,如果你敢在儿臣的眼皮底下勾搭男人,儿臣下一次不饶你!你在乎她们,儿臣就从她们着手,让她们生不如死。” “不准你对她们下毒手!!”楼翩翩娇斥。她心里很呕,早该知道的,现在皇宫上下都是月无尘的势力,她不过是傀儡。 月无尘想夺权,随便耍个什么手段即可,她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儿臣说了,这要看儿臣的心情。母后让儿臣生气,儿臣就把账都记在她们头上。”月无尘幽黑的眸子定格在她倔强的小脸。 他从未见过比她更倔的女人,自己捱了一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不过在言语上羞辱了她的宫人,她一副要跟他翻脸的态势。难道在她心里,她的宫人比她的小命还来得重要? 楼翩翩紧抿粉唇,平日里温和的脸容显得僵硬。她红肿的小脸有他留下的掌印,真不好看。 “太子殿下,药来了。”秋雨出声打破了寝室内的对峙。 “搁下,你们出去。”月无尘接过药瓶,对杵在室内碍眼至极的两个宫女下命令。 二女同时看向楼翩翩,只见她们的主子板着小脸,根本不看她们,她们一时间进退不是。 “本宫命令你们出去!!”月无尘俊美无俦的脸蒙上一层灰霾,利眼扫向对他使性子的女人。 这会春风秋雨打定了主意,同时摇头。主子没开口,她们不能弃主子于不顾。 月无尘凌厉地扫一眼春风秋雨,对楼翩翩道:“她们听你的,你说句话,她们是生是死在你掌握。” 楼翩翩秀眉紧蹙,朝春风秋雨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待寝室内清场,再无他人,月无尘粗鲁地将楼翩翩扔回了床榻:“以后你莫再跟儿臣使倔,儿臣一向没耐性,指不定哪天一剑就把你咔嚓,了结完事。” 他把药涂在她红肿的脸,动作轻柔。待感觉自己怪异的行径,他加重的手上的力道,他这辈子就没对女人温柔过-- 楼翩翩疼得蹙起了眉尖儿,却不吱声,月无尘看到了她细微的表情,又再放轻动作:“今儿个是你自己做错了,不能怪儿臣下重手。” 女人别开视线,不愿瞧他一眼,秀气巧鼻也透着倔强的气息。 该死的女人,脾气大得很,还没亲政,就在摆架子了。 月无尘再露出本性,用力掐着她的雪腭,狠声道:“母后看着儿臣,回话!” 楼翩翩却索性紧闭双眼,闭紧小嘴,不看,更不说。 “该死的女人,睁开双眼!!”月无尘好不容易熄去的火再度涌上,冲楼翩翩一声咆哮。 楼翩翩权当月无尘在给她唱催眠曲儿,更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好,你不看我,我去把春风的眼珠子挖出来--” “月无尘,你可不可以再无耻一点?!”楼翩翩回眸瞟月无尘一眼,有毫不掩饰的鄙夷轻视。 “方法管用就好,别以为我没办法治你!”月无尘笑开了脸,再刮了一些药膏往她脸上抹:“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如果再把脸毁了,我一定不愿多瞧你一眼。” “这药很珍贵,应该省着点用。”楼翩翩淡声道。 这白玉膏是月无尘派人送过来的,说是很珍贵的药。月无尘这样抹药,已经浪费了大半瓶,大有不停下来的态势。 “以防万一,多抹点好。”月无尘又往楼翩翩的脸上抹了几回,这才罢手。 楼翩翩由着月无尘在她脸上折腾,白玉膏效果很好,刚抹上脸刺痛便已消失,她的意识渐已昏沉。 她美眸迷朦,在摇曳的灯火下,月无尘温柔的脸在摇晃,他飘忽的声音传进她混沌的意识:“母后,以后要乖乖的,别再挑战儿臣的耐性……” 楼翩翩被人粗鲁地摇醒,她想睡,那人便将她提了起来,扔在地上,不耐烦地道:“都五更天了,还在睡。父皇要你亲政,你却这样懒散,像什么话?!” 楼翩翩打了个哈欠,跟此人无话可说。 她只是料不到月无尘居然会在凤仪宫留宿,若是让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 “还睡,你再睡我将你扔了!”月无尘转身替楼翩翩拿凤袍的瞬间,那个女人居然又爬上榻倒头就睡。 楼翩翩显然没将他的威胁听在耳中,趴在枕间打盹。 月无尘一个箭步上前,粗鲁地将楼翩翩扔在了地上。 楼翩翩被摔得头昏眼花,意识终于清醒了些。高高在上俯视她的月无尘踹了她一脚,“起身,更衣,抓紧时间!” 楼翩翩自冰冷的地上爬起来,才站稳,月无尘已开始为她忙碌,认真地替她更衣。 她呆怔地看着月无尘完美好看的侧颜,他如雕刻般的挺鼻,他殷红如血的薄唇,他如玉般透明的肌肤,他脸上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 既是对她作戏,为何要演得这么逼真?有没有必要为她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有时她也会迷惑,分不清这是戏里还是戏外,月无尘对她是否也有真情?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印下一吻。 月无尘动作顿住,身子僵直,不确定地看向跟前比他矮一截的女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主动了? 楼翩翩对他露齿一笑:“看你这么认真服侍本宫,本宫给你的奖赏。以后如果服侍得本宫开心了,还有更多奖赏。” “不识好歹的女人。”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替楼翩翩扣好衣扣,再抚平她衣裙的褶皱。 她的长发他不会弄,便索性找了一顶凤冠替她戴上,爱不释手地抚上她柔如绸缎的青丝。 眼前身着凤袍的女子既陌生又熟悉。放下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很年轻,柔美中有一种坚毅感,这个女人年轻到令他有些迷惑。 “我第一次看你穿凤袍。”月无尘哑声道,胸口有个地方饱胀欲裂,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阴谋:将他一军 “穿凤袍很麻烦,太正式。我一天到晚待在凤仪宫,没地方耍皇后的威风,不如穿便服来得自在。”楼翩翩浑然不察月无尘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看向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没有皇后的威严,问题就出在头发上。 这样上朝不行,她已嫁作人妇,理应绾发。更何况,那是上朝,很正式的场合,不能太随意。 “秋雨,进来帮本宫绾发。”楼翩翩扬声道。 秋雨闻声进来,正欲帮忙,月无尘却兴致勃勃地道:“秋雨,你在旁指点,本宫来替她绾发。” “太子爷,时间不够了,你就行行好,下回再玩好吗?”楼翩翩没好气地道。 看月无尘帮她更衣时笨手笨脚的样子就知道,她的头发到了他的手上,一定要折腾许久。 “大不了让那些人等等,绾发要紧。”月无尘这回倒是不急了,执意要替楼翩翩绾发。 这是楼翩翩第一次上朝,很重要的日子,他不想别人碰她的青丝。 于是秋雨在旁指点,月无尘亲自操起木梳,打算为楼翩翩梳云髻。 足足折腾了两刻钟,月无尘才勉强弄出一个所谓的云髻,自然没有一般云髻的美丽蓬松,有些摇摇欲坠。月无尘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第一次觉得母后也算是个女人。” 楼翩翩懒得跟月无尘废话,匆匆出了凤仪宫,上了凤辇,往太和殿而去。 殿中的大臣早已等得不耐烦,以为楼翩翩上朝第一天便端架子,直到月无尘来临,才制止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楼翩翩端坐在龙椅旁边的凤椅上,听朝臣启奏国事,努力漠视月无尘定格在她身上的眸光。 大庭广众之下,月无尘居然不懂得避讳,直勾勾地看着她,让人作何感想? 不多久,便有包括月无尘在内的几个大臣注意到这个细节。 “青河旱灾役情加重,百姓对朝廷积怨已深,各位大人可有良策制止旱情扩大,让老百姓对我朝重拾信心?”楼翩翩脆声问道。 “启禀皇娘娘,我有一个方法不知当不当说。”月无痕出列道。 “吴王请说。”楼翩翩见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松了口气。 “一要稳定民心,二要尽快将赈灾粮食送到青河县,缓解老百姓的苦情。当下朝廷贪官污吏不少,上月本已拨了一次赈灾粮晌,却在中途不翼而飞,这才导致情况加重,老百姓怨声载道。此次定要派一个有声望的官员前往青河县,亲自护送粮饷,二者为青河县百姓鼓舞士气,此乃上佳之策。”月无痕缓缓将自己的想法道出。 沉吟片刻,楼翩翩瞟一眼瞅着她不放的月无尘,淡声问道:“吴王可有好人选?!” “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拥有一批死忠之士,由太子亲自护送粮饷,再适合不过。”月无痕垂眸回道。 “吴王实在太抬举本宫,本宫倒以为,吴王认识不少江湖豪杰,在民间声望不输给本宫,由吴王护送粮饷,比本宫更适合。”月无尘反将绣球抛回月无痕手中。 原来楼翩翩与月无痕眉来眼去,是想将他调出皇宫。指不定昨晚上月无痕与楼翩翩夜半私会,就是在商量要怎么将他除之而后快! 他眸中闪过阴冷的邪气。这个女人总是不安分,一不看紧她,便和其他男人联合起来想要谋害他。既如此,他就好好陪她玩玩。 月无尘开了口,有半数以上的大臣随声附和:“太子说的是,吴王更适合亲自护送粮饷。” 楼翩翩冷眼看着众臣讨好月无尘,扬起纤手,众人这才停止议论。 “赈灾一事刻不容缓,本宫方才看出来了,太子在各位大人的心里声望显然比吴王要好,否则不会都将这等辛苦事推给吴王。既如此,赈灾一事交给太子全权处理,本宫放心。太子明日便启程前往青河县,将此事办妥,不得有误。退朝!”楼翩翩语罢起身,在众人目瞪口呆地注视下,走出了太和殿。 身后有一道毒辣的视线如影随形,自然就是月无尘。 对付月无尘难度很大,但也不是全然没办法,毕竟她现在掌管玉玺,大权在握。若不趁热打铁,将月无尘挪出皇宫,她就没把握能在月无尘的眼皮底下把神医带进宫,救醒月天放。 月无尘沉着脸出了太和殿,没人敢去招惹他。 谁都知道,月天放卧病在榻,太子理应主政,却不料月天放会将玉玺交至一个弱质女流的手上。楼翩翩更在亲政的第一天,便与吴王联手将月无尘赶出京城要地。 楼翩翩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简单,竟然轻易将月无尘一军,令他骑虎难下。 月无尘若是出了京城,前往青河县,京城的局势将变得莫测。楼翩翩与吴王是否会再联手再有动作,或是直接趁月无尘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夺位,这都是未知数。 他若是违抗圣旨,便是欺君之罪。楼翩翩不是皇帝,却有诛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除非月无尘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夺过皇位,就无需再看楼翩翩的脸色行事。 只是月无尘声望很高,以孝闻名,又怎会趁月天放病危之际夺权,落人话柄? “无尘,现在你骑虎难下,预备怎么做?”月无尘才回到太子殿,尹子卿便急步迎上前来问道。 今日早朝发生的一切快得让人措手不及,楼翩翩那个女人一点也不简单,居然第一天就给月无尘出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不得而知。 “让我想想。”月无尘步入寝室,倒头躺下。 昨晚为了那个女人一宿未眠,她倒好,折磨他还不够,直接将他一军。现在所有人都在注意太子殿这边的动静,最可怕的还不是楼翩翩,而是月无痕。 只怕他一有动作,月无痕就会出招,将他致于死地。 依他看,楼翩翩不可能事先预谋这一切。月无痕以前上朝时经常缺席,就算上朝,也毫无存在感,从来不提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 再者上月的赈灾粮饷中途被劫因为并没有对外声张,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是挑在楼翩翩当政的第一天说出来。 仔细想来,此事很诡异。 “无论如何,你不能在此时离宫。你若走了,京城的局势恐将无法控制。吴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他断不会错过此次良机,掀起一场宫乱!”尹子卿跟进寝室,对月无尘道。 “此次不得不离京。她早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下了口谕,我若不去青河县,她就有机会将我拿下。”月无尘蹙紧眉峰,脸色沉峻。 “很简单,在她下手前将她杀了。”尹子卿开玩笑地道。 “我不准你动她!”月无尘弹跳而起,眼眸深沉阴冷。 尹子卿端正颜色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莫紧张。不如你去劝劝她,她被吴王利用而不自知。” “那个女人固执得很。依我看,她巴不得我死,巴不得与月无痕联手将我铲除。唯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月无尘突然朝尹子卿伸手:“那东西你不能碰,给我!” “不过是个死物,这么紧张做什么?”尹子卿把玩木雕,看不懂上面刻的图案:“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至今没人找到这种形状的花或叶子。那个女人奇奇怪怪,刻的东西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月无尘一把夺过尹子卿手中的木雕,藏进自己的怀里。 “无尘,你惨了。”尹子卿将月无尘所有的细节都看在眼中,笑意不明。 月无尘跳下床榻,突然有了精神:“我去找她!” 尹子卿急步跟上,月无尘的速度太快,很快就冲出了太子殿。他悄悄跟在月无尘身后,想知道月无尘去做什么。 结果月无尘去到御膳房拿了早膳,往御书房而去。 月无尘如何笃定楼翩翩下朝后在御书房? 御书房。 “母后,用了早膳再处理奏折!”月无尘长驱直入,没人敢拦他的路,他果然在偌大的书桌前看到娇小的楼翩翩。 她小脸沉静秀丽,巧鼻精致,粉唇轻抿,正奋笔疾书。书桌太大,而她看起来像是上学堂的官家小小姐,她认真的样子比任何美艳绝仑的女子都要来得好看。 月无尘怔在原地,一时间看得痴了。 动了情,伤了心 楼翩翩本不想理会月无尘,偏生他的视线太过灼烫,此男强烈的存在感令她无法忽视。 她抬眸,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打发月无尘,却正对上他的眼眸。 他深黝的双瞳宛如波潮涌动的夜海,在月华中闪耀烁烁波光,轻起轻伏,挟着毫不掩饰的热情浪潮朝她袭来,牢牢锁住她的双眸。 楼翩翩定住了眸光,眼睁睁地月无尘一步一步走近她,忘记呼吸。他每走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便轻敲在她的心坎上,令她神经紧绷。 “母后……”月无尘哑声轻喃,他幽幽的叹息伴随着他灼烫的吻落进她的唇齿间。 双唇相接的一瞬,两人的心跳几乎同时顿止。什么声音“轰”的响在他们耳际,大得震动了他们的躯体。两人几乎同时推开对方,大口大口地喘气,互相瞪视。 楼翩翩率先别开视线,慌乱地抓起毛笔,却发现手有些颤抖。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泛红的耳根,她柔美的秀颊,不吱一声便走出了御书房。那一刻,他忘记自己为何要进御书房。 走离了御书房,离楼翩翩够远,他狂乱的心跳渐渐恢复平静。 有一瞬的不知所措。 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心跳快得不像话?不过是一个吻而已,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舌/尖,他竟像是初识情事的毛头小子,这种感觉糟透了。 他抚上自己的薄唇,那里仿佛还留她唇瓣的柔嫩触感。他情不自禁地把手指放在鼻间轻嗅,那是楼翩翩的味道,淡雅香气,缭绕于鼻间,久久不散。 他站在御书房前,仰望蓝天。蓝得如此纯净,没有一缕浮云,就像是楼翩翩清亮的眸子,如果澄净而幽远。 不知过了多久,月无尘发出重重的一声叹息,这才收回视线。 这一看,才发现自己跟前站了一个人,正是尹子卿。尹子卿脸上诡异的笑容让他心里头不痛快,他不悦地道:“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好事!” “是你想心事想得太入迷。方才你想楼翩翩的时候,笑得很傻,无尘,你真的惨了。”尹子卿依然笑得诡异,清俊的脸庞清楚刻着“幸灾乐祸”四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月无尘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根,他恼羞成怒之下,用力推开尹子卿,往太子殿而去。 尹子卿紧跟在他身后,笑道:“我们的情圣终于动了凡心,还说要玩人家,结果把自己玩进去了,这就是报应啊。” “你瞎说什么?!!”月无尘顿下脚步,狠狠瞪向尹子卿。 尹子卿勾唇轻笑:“你敢说你没对楼翩翩心动?!你刚才的样子,要多傻就有多傻,只有为情所困的人才会有这种愚蠢的表情——” “我没有!!”月无尘怒视尹子卿,低吼一声。 “你问自己这里,有没有!”尹子卿手搁在月无尘的胸口位置。 他才碰到月无尘的衣襟,便被月无尘大力推开:“我不可能对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动心,我只是在玩弄她,让她知道得罪任何人,都不能得罪我。她以前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现在只是在对我使心计,我不会被她所惑!” 月无尘朝尹子卿吼完,却看到他要笑不笑的表情,好像在嘲笑他,看了就冒火。 他深吸一口气,渐渐压下自己的怒气,沉声道:“我只是分不清演戏和现实,或许是我对她的注意力过多了。既然错了,就要纠错,防止一错再错。” 尹子卿收敛了讥诮的笑容,淡声道:“很高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啊,既然错了,就要防止一错再错。无尘,帝王不需要专情,你父皇在这方面做得很好,是以他几乎没有弱点。但最后,他还是有了弱点,那就是楼翩翩。我不希望你和你父皇一样,栽在同一个女人的手里。” 月无尘点头:“放心吧,我永远不是我父皇,也不可能对那个女人动情。” 语罢,他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尹子卿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看着尹子卿的背影发呆。 他抬头看向澄净如洗的天际,明净而无暇,有如楼翩翩那清秀的小脸。乍看无奇,时间长了,会迷失了自己。 他回眸,看向从大树后走出的女子。 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子衣袂翩翩,站在风中。风太大,风起了她的黄|色裙裾,她摇摇欲坠的发髻在垂死挣扎一番后,宣告阵亡,被风吹散。 她的长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划出凄美的弧度,隐约间是她木然的神情,苍白的双唇。 她空洞的眼神令尹子卿心一紧,他走至她跟前,柔声道:“方才他的话你也听到了,我不是在骗你。有人是不能爱的,他就是那一个你不能爱的人,否则受伤的是你自己。” 楼翩翩紧抓着手上的宣纸,怔傻地看着前面宽敞空荡的宫道,灵魂似已出窍。 月无尘掰开她的手指,取下她手中的宣纸,这是那日他和月无尘订下的契约。月无尘签下自己的名字,印上指膜后,他命人将它送至楼翩翩手中。 “我只是想追出来问他,这份契约是不是真的。”楼翩翩苦笑,看向尹子卿手中的契约。 结果,她来不及亲口问他,已知道了答案。 就算尹子卿不拿这份契约给她看,她也知道自己只是月无尘戏弄的对象。他以前那么恨她,怎可能突然就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只要细心一点,不难看出这场戏他演得辛苦,她偶尔能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到不耐烦的神情,只是没揭穿而已。 以为自己不过是在配合他演戏,什么时候她演得这么认真了呢? “你看到了结果,趁现在还来得及,及时抽身才是道理。”尹子卿轻拍她的手背,竟不忍看她眼角眉梢流露的失意。 他以为自己做的没错,所以,依然要继续,即便有人会因此受伤。 “我的身份和他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说要对我腻烦,才愿放了我,我觉得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楼翩翩对尹子卿灿然一笑,笑容却达不到眼底。 “不想笑就别笑,这里没有其他人,你可以流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尹子卿的眸底隐隐透着一丝怒焰。他只是愤怒,为什么楼翩翩这么不争气,轻易就对一个不把感情当回事的男人动了情。 是啊,她若不是动了情,又怎会为月无尘伤了心?! “当然不可以。宫里随时都有侍卫宫女经过,我是皇后,一国之母,如果失态有失国统……”楼翩翩话未说完,便被尹子卿拉到了大树后面,藏匿了身子。 他将她拉入怀中,压低声音道:“现在好了,你可以在我怀里哭,我不会笑你。” 楼翩翩偎在尹子卿的怀中,嗅入鼻间的是他纯然的男性气息,很好闻,让她安心。 “你有没有妹妹?”楼翩翩轻声问道,悄悄环上尹子卿的腰。她没有哭。她平时不爱哭,现在也不想哭。 “没有,我也不想收你这个妹妹。”尹子卿第一时间便清楚了楼翩翩问他这话别有居心。 “真可惜,我本来还想拉多一个靠山,把你从他手中夺过来,成为我的势力呢。”楼翩翩低叹,走出了尹子卿的怀抱:“你和他是一国的,如果我与你走得近,就是与敌为伍。所以,还是保持安全距离为好。” 她没时间伤春悲秋,还有一堆奏折要批阅,要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8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要去承乾宫照顾月天放,陪他说说话。 只怕在他一个人的世界,会很寂寞罢? “翩翩,这份契约你不拿回去吗?当时给了你,我没想要拿回。”尹子卿追上几步,到了楼翩翩跟前,拦着她的去路。 “你应该叫本宫皇后。至于这契约,既是你的东西,本宫自然不能要。”楼翩翩退开两步,与尹子卿保持安全距离。 “这东西留在我手上,你不怕有一天我会拿出来履行上面的条约?”尹子卿星目点点,目光灼灼地看着楼翩翩。 “你不好女/色,不会动本宫。走了,本宫有事要忙。”楼翩翩朝尹子卿轻挥玉手,便头也不回地往御书房而去。 尹子卿摇头失笑,看着手上的契约为难。 楼翩翩真看得起她,她又怎知男人的猎奇心理这一个理由足以令他对她下手? 更何况,每每看到楼翩翩,他发现自己也会好女/色,是一个男人。 尹子卿将契约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转身大踏步离去。 半刻钟后,尹子卿再折回,拾起契约,抚平褶皱,好生藏在怀中,翩然离去。 楼翩翩回到御书房,定线定格在摆放在一旁的饭盒。 她打开盒盖,里面有稀饭,有小菜,还有各式点心,每样点心只有一小块,有十样之多。另外还有几款青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细细吃将起来,将月无尘对她的好,一并吃下。即便有一天她老了,她依然会记得,有一个男人为了把戏演得认真,也曾费了心思,也曾对她好过。 用了早膳,楼翩翩开始处理国事,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待忙完,已是午时,她去至承乾宫看望月天放。 月天放自昨日沉睡后只醒了一回,喝了点药膳,便又睡了。 楼翩翩握着月天放的手说了许多话,浑然不觉时间流逝。末了,她道:“皇上,别睡了,真希望皇上醒了,能带臣妾出宫走走,看遍世间美景。皇宫不缺荣华繁贵,却无真情,待在这里的时间长了,臣妾怕会迷失自己的本性……” “娘娘,用膳要紧,饿坏身子就不好了。”春风进入寝殿,轻声道。 “没胃口,先搁着吧。”楼翩翩回眸一笑:“本宫陪皇上说说话,皇上一定很寂寞。” 春风哑然看着楼翩翩,她觉得,楼翩翩看起来比月天放更寂寞。她全身上下,笼罩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楼翩翩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实则刚好相反。 这个女人,不会演戏。 不知是什么事令楼翩翩困扰,自御书房出来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春风出了寝殿,秋雨忙迎上前问道:“娘娘还是不肯用膳么?” 春风摇头,轻叹:“依我看,一定跟那个变态太子脱不了干系。娘娘这么聪慧,怎会被太子牵着鼻子走。如果我们够本事,直接把太子杀了——” 秋雨忙捂着春风的小嘴:“你这丫头,少说两句,小心隔墙有耳,传至太子耳中,你的小命不保。” 春风用力挣脱秋雨的手,隔着珠璃看向寝殿,只见楼翩翩上了龙榻,抱着月天放一起休息,像是相互取暖的流浪儿。 她又叹了一口气道:“娘娘看起来好可怜……” 这厢承乾宫愁云惨雾,那厢已有人将承乾宫关于楼翩翩没用午膳的消息传至太子殿。早已用完午膳的月无尘闻言眸色阴沉,冷声道:“以后关于那个女人的事不必向本宫备报!!” 一曲惊艳 月无尘下了命令,宫女自是唯命是从,回去继续监视承乾宫。 这日下午,月无尘找来许多美人,为他欢歌艳舞。 他左拥右抱,好不潇洒快意。即便到了夜晚,依然能听到自太子殿传出的靡靡之音,传了老远,甚至传至依然在承乾宫停留的楼翩翩耳中。 楼翩翩替月天放擦拭完身子,才走出承乾宫殿,太子殿方向传来的声乐更加清晰可闻。 她顿了顿脚步,藏不住心事的春风轻啐道:“太子好不要脸,对娘娘做了那种事,却又跟其他女人纠缠不清……” 秋雨轻拉春风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 春风不理会秋雨,跟到楼翩翩跟前道:“娘娘要多为自己着想,别被一些坏男人诱/惑了。奴婢进宫至今,看到的听到的多了,太子殿下看到美人就想要,得到了之后弃之若蔽,娘娘趁现在看清楚太子水性扬花的本性,及时抽身才是道理。” 楼翩翩收回视线,看向跟前的春风,笑道:“看来,你这丫头识人的本事比本宫好。” “本来就是嘛。奴婢才不是丫头,娘娘比奴婢还小呢。”春风说话时特别有神气,肢体语言很丰富。 “那叫小美人总没错了吧?”楼翩翩执起春风的手,发现她的掌心很厚实,肉肉的,很有质感,她悄悄抓握在手。 春风不好意思地挠头,嗫嚅道:“秋雨比奴婢好看多了,她才是小美人,奴婢不是。” 秋雨没好气地接了一句话:“你还有害羞的时候啊,成天跟个男人婆似的……” “谁是男人婆。”春风不乐意了,噘着小嘴追在秋雨身后。 “谁应谁是。”秋雨一边跑,一边回嘴。 “你这臭丫头,看我不打你!”春风边跑边喊,秋雨不敢停留,两人你追我跑,很快便将楼翩翩抛在身后,忘了规矩。 楼翩翩走在她们身后,不觉莞尔。 第一次发现在皇宫,她也有可亲近的人。以前对春风秋雨总有防范之心,毕竟一开始她们就留着心眼儿。 她知道,她们两个故意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讨她欢心,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她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伤怀? 春风说得对。如果她的伤心没人在意,她就没必要伤心,更要对自己好一点儿。没人爱她,她应该要爱自己。 春风跑回楼翩翩身旁,边笑边喘:“娘娘管管秋雨,她仗着比奴婢长一岁,老是欺负奴婢。” “依本宫看,是你在欺负人家秋雨,你没看秋雨跑得都快岔气儿了吗?”楼翩翩轻敲春风的头,引来她的不满。 主子仨儿边说边笑,回到了凤仪宫。 春风第一时间准备沐浴事宜,秋雨笑说春风的样子很狗腿,两个宫女又在因为小事碎嘴。 楼翩翩看在眼中,暖在心里。 待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春风又吵着说要听楼翩翩唱歌弹琴。 “我要看书,下回再弹。”楼翩翩笑着推拒。之于弹琴,她更喜欢看书,因为她喜欢安静。 “娘娘偏心。皇上说想看娘娘跳舞,娘娘就跳了。奴婢想听娘娘弹琴,娘娘却不答应。”春风孩子心性,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完全忘了规矩。 “奴婢也想听。”秋雨跟着附和,眼巴巴地看着楼翩翩。 “好好,我怕你们两个。春风,你去拿古筝,我随手弹一曲。”楼翩翩终是拗不过春风秋雨,含笑应允。 她没看到春风秋雨的眼神交汇,自然也不知她的两个小宫女小心眼儿。 春风秋雨两人一起去拿古筝,春风压低声音道:“待会儿娘娘弹琴时把娘娘骗到大殿门口,让全皇宫的人都听得到娘娘的仙乐,把太子殿的那些世俗声乐比下去!!” 秋雨也压低了声音:“你确定娘娘弹的会是仙乐么?我们都没听过,谁知道娘娘弹得好不好?” “我相信娘娘。告诉你吧,那回我可看到了,娘娘跳的舞美极了。娘娘有一回不是说了么,她的琴棋书画样样皆能,你要相信娘娘。”春风说到得意处,不觉拉高了音量,眉飞色舞。 秋雨蹙起秀眉:“我还是有点担心,若是弄巧反拙,娘娘出丑了怎么办?” 春风怒瞪秋雨,秋雨不再说话,她也想替楼翩翩出口气。实在是被月无尘欺压得太久,上回还拿她们二人威胁楼翩翩。这还是其次,昨儿晚上才对楼翩翩不轨,今儿月无尘又找其他女人,如此欺侮她们的主子,这让她们咽不下这口气。 春风秋雨最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古筝抬出了凤仪宫,搁在离太子殿较近的一座凉亭。 今晚皓月皎皎,月朗星稀,甚是美好。 “娘娘听奴婢的没错,要在室外弹琴更有意境。”这厢春风和秋雨把楼翩翩骗出了凤仪宫,索性合力将她拉到了凉亭,将她推坐在古筝前。 凉亭集聚了凤仪宫的两个小太监小德子和小李子,还有另四个宫女,以及守卫凤仪宫的一些侍卫。这个排场,似乎大了些。 “春风秋雨,你们两个丫头搞什么鬼?!”楼翩翩不解地问道,嗅到了一些不寻常。 “娘娘不觉今日月色不错特别好么?娘娘总是待在凤仪宫,哪儿也不去,今晚奴婢和秋雨铁了心要娘娘放松心情,在外赏月抚琴还有吃水果点心,这样过日子才自在。”春风凑到楼翩翩跟前,笑容灿烂。 楼翩翩抬眸仰望,穹苍透着宝蓝光辉,一轮温玉悬挂其上,极清极美。 再一次发现,春风秋雨她们比自己更会过日子。 她笑着吃了几颗葡萄,拍了拍手掌,深吸一口气,才道:“本宫很久没有弹古筝了,今日难得人齐,本宫就弹奏一曲。” 她轻轻拨弄着琴弦,调好音,动听如水的琴声便自她的指尖流泄而出…… 众人专注地倾听,只觉琴声带他们远离了尘世中的喧嚣,仿佛回到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感动,情怀历历在目…… 浪漫动人的乐声传了老远,传进正在自饮自酌的尹子卿耳中。他一扬手,喝道:“停!” 跳舞的美人顿下了舞步,唱歌抚琴的美人也嘎然而止,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月无尘邪笑僵在唇畔。 尹子卿已第一时间冲出大殿,循着乐声而去。 月无尘稍顿一回,也甩开了怀中的两个美人,往乐声出处寻去。 他悄无声息站在尹子卿身畔。 宫道两旁置放着宫灯,有侍卫守护在侧,月无尘和尹子卿的突然来到让他们惊诧。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被尹子卿制上。 月无尘早被凉亭上的女人吸引了全部的眸光。 女子小脸微仰,凝望天际那抹似远似近的月华,沉静动人。动听如水的音乐出自她指尖,她双指拨弹如花,曲调随着轻柔的夜风微微荡漾,宛转雅致,低吟徘徊,每一音阶仿佛拨弹在他心湖。 最后,女子垂眸,羽睫轻颤,演绎完最后一个动人的音符。 她轻吁一口气,总算是顺利完成,应该不是太差。 周遭没一点动静,离她最近的春风和秋雨呆怔地看着她,傻气的模样很可爱。 楼翩翩轻笑:“本宫弹得很差吗?一点掌声也没有。”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拍掌,就数春风的掌声最响亮。 “娘娘不得了,弹得太好了,好好听,这是什么曲名儿?奴婢从来都没听过。”春风凑上前好奇地问道,结果被一个人将她提开。 她正想发作,待看清来人,她不敢放肆,规矩地行礼道:“奴婢参见尹公子。” 尹子卿目光灼灼地俯视楼翩翩,不吝赞叹:“我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曲子,风月王朝有名的乐曲我都知道,却从未听过皇后演绎的这一曲。” “不是什么名曲,本宫在民间听到的,觉得不错,便改成了古筝曲。”楼翩翩淡笑回道,语意模糊,视线越过尹子卿的袍脚,看向另一双长腿。 这二人怎的来了?难道这座凉亭离太子殿很近?! “皇后可否告之曲名?应该有谱曲吧?!”尹子卿难掩兴奋之色,像是遇到了久违的知音,他激动之余,抓住了楼翩翩的皓腕。 送入虎口 楼翩翩干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这首曲子本宫自己喜欢,没想要给任何人,尹公子请见谅。夜已深,本宫要回去歇着了。” 她确实很喜欢这首曲子,自己刚才弹奏时特别入迷,就是不想跟任何人分享,是她小气。 尹子卿脸上的光芒尽散,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 楼翩翩起了身,示意春风秋雨把古筝带上,她由始至终没看另一个人。 在方才弹奏古筝的时候,她完全将月无尘这个人抛诸脑后。此刻再见他,心里还是堵得慌。 她垂眸,想从另一台阶下凉亭,一双长腿堪堪挡在她跟前,入眼便是他的综色朝靴。 月无尘冷眼看着用头顶对着他的女人,扬声道:“你们都退下,本宫和皇后要商量国家要事!” 众人依次退下,只有春风秋雨杵在原地,护在楼翩翩身旁,不愿离去。 “母后,把你身旁这两个碍眼的东西赶走!”月无尘脸色沉郁,利眼扫向春风秋雨。 春风秋雨对视一眼,她们两个竟然成了碍眼的东西?! 楼翩翩不想多惹事端,便对春秋二姝道:“你们两个先回凤仪宫,本宫待会儿就回。” “娘娘,奴婢候在前面,等娘娘一起回。”秋雨回道,便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春风去到亭外十几丈距离的宫道上候着。 “本宫痛恨耍心计的女人!”待人已清场,月无尘揪着楼翩翩的衣襟,与她平视,一字一顿地道。 “呃。”楼翩翩一愣,漫不经心地轻应。 说实话,她不懂月无尘为什么天外飞来这一句,更不懂月无尘为什么要生气。 “你下回再敢耍心计接近本宫,本宫会杀了你!”月无尘不满楼翩翩一脸无辜的表情,沉声威胁,阴冷的眸子幽光闪烁,在夜中更显魔魅。 楼翩翩眨了眨明眸,不解地问道:“太子此话怎讲,你是说本宫今晚在故意接近你?!” 她的小脑袋迅速运转,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 就算这座凉亭离太子殿比较近,也不能代表她在故意接近他。 “你少跟本宫装糊涂。凉亭外五十丈远处,就是太子殿。而此处离凤仪宫有一些距离,据本宫所知,凤仪宫外有的是凉亭。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接近本宫,存心让本宫不痛快?!”月无尘欲从楼翩翩清澈的瞳眸中瞧出端倪,看得专注。 却见她轻眨羽睫,一直对他抛媚眼,这该死的狐媚精…… 楼翩翩在消化月无尘所说的事实,再联想春风秋雨极力要她前来这座凉亭抚琴,终于想通了问题出在哪里。 是春秋二姝故意让她来这里向月无尘示威的吧?那两个丫头想是看她受了委屈,想让她出口气。 她才想通这个道理,月无尘不耐烦地将她甩在地上。 尹子卿在一旁看了,忙搀扶起她。 月无尘利眼扫向尹子卿,尹子卿却视若无睹,检察楼翩翩身上是否有摔伤。 楼翩翩推开尹子卿,径自步下台阶,出了凉亭方站定。 她回眸看向高高在上的月无尘,唇畔掀出如花笑厣:“本宫只是觉得无聊,看太子殿热闹,所以也凑了一回热闹。放心吧,本宫玩游戏素来只玩一次,下次不会了。” 语罢,她迈着端庄的步伐款款离去。 “本宫准你走了么?!”月无尘看不惯楼翩翩云淡风清的模样。 烧了一把火,就想风光退场,没这么容易。 楼翩翩像是听不到他的话,脚步没有顿下,渐行渐远。 月无尘心头烧起一把无名火,他飞身冲下凉亭,几个跨步便到了楼翩翩身后,用力拽紧她的皓腕:“没本宫的命令,你不能走!” “本宫承认今晚是本宫的不是,大不了本宫跟你说声对不起。本宫也说了,只有此次,下不为例。太子心胸宽广,何必小肚鸡肠,为这种小事动肝火?!”楼翩翩轻蹙了秀眉,只因月无尘的粗鲁蛮横弄疼了她的手。 “你这女人认错没诚意。方才本宫美人在怀,却因为你的乐声叨扰了本宫的性致,一个美好的夜晚被你破坏怠尽。再怎么说,你也应该赔偿本宫的损失。”月无尘欺近楼翩翩,将她提在手中。 此时尹子卿冲到他们跟前,冲月无尘道:“无尘,别这样,最起码皇后的古筝比方才在太子殿我们听到的音乐好太多,你何必为难她--” “子卿,别惹我生气。这是我和她的恩怨,你别插嘴。这里没你的事,我想你应该回去休息了。”月无尘不耐烦地打断尹子卿的话。 尹子卿无奈地住了嘴,他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跟月无尘闹不愉快,可她是楼翩翩…… 在他犹豫的当下,月无尘已经拧着楼翩翩前往太子殿而去。 春风秋雨想跟上,被侍卫们拦截。 尹子卿才去至太子殿门口,也被守宫门的侍卫挡在了宫殿之外。 那厢楼翩翩被月无尘拧进了寝殿,将她甩在地上,毫不怜香惜玉。 楼翩翩狼狈地摔倒在地,摔着了膝盖部位,疼得她直抽气。 本以为顺利过了今晚就好了,反正明日月无尘便会启程前往青河县,有些日子不会打照面。隔得远了,什么情份都会淡去。 春风秋雨倒好,把她往虎口送,今晚不知能否顺利过关,留下小命一条。 她挣扎着欲从地上爬起来,月无尘却在她背上踹了一脚:“没本宫的命令,你就这样跪在地上回话。”楼翩翩握紧粉拳,板着小脸,反踹一脚在月无尘的腿肚子上。 月无尘没料到楼翩翩吃了豹子胆,竟敢对他动手,他下意识地一掌欲甩向楼翩翩。 楼翩翩反应迅速,第一时间跳了老远,冲月无尘吼道:“月无尘,你敢?!!本宫是皇后,没人能对本宫下毒手!” “尽管试试,看本宫敢不敢对你下毒手!!”月无尘看着楼翩翩美眸乱转,被她垂死挣扎的可爱模样所取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不想活了你,现,现在我是半个皇帝,轻易就要了你的小命。只要我大喊,就有侍卫把你抓走,砍了你的脑袋!!”楼翩翩边退边虚张声势,玉颊有细汗渗出,紧张得双腿有些哆嗦。 她自然知道月无尘在皇宫的势力,更莫说这是太子殿。人家在皇宫铸巢二十多年,她呢,除了春风秋雨可信赖,其他人根本不拿正眼瞧她。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微颤的双腿,似笑非笑地道:“你尽管大喊,本宫保证不拦你。怕只怕你喊完这一次,下次再无机会开口。” 他又跨近一步,将楼翩翩逼进了角落位置,圈养在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扶住墙壁,一把将欲从他掖下钻离的女人拽回墙角,逼她与自己平视:“母后想尽办法吸引儿臣的注意力。现在儿臣来了,母后是想去哪里?” 楼翩翩干笑了三声,努力站直身子。月无尘靠她太近,她有点小紧张,得想法改变现在的尴尬境地才行。 她美目一转,强笑道:“明日太子即将出宫,本宫便想了这个法子来送行,本宫是一片好意--” “好意?!”月无尘一声冷笑:“母后联合吴王欲将儿臣弄出皇宫,再拉儿臣下太子之位,母后的险恶用心天下皆知,现在竟敢在儿臣跟前说你是好意?!” 楼翩翩趁月无尘说话时悄悄挪了一点位置,好不容易就要走离月无尘的势力范围,却再被他粗鲁地拽回。她的头撞在墙上,耳际嗡嗡作响,不知有没有脑震荡。 “为,为老百姓做好事,老百姓会记得你的恩德。你还没登基,人们会赞颂你将来会是英明神武的好皇帝,所,所以是好意--”看到近在眼前的薄唇,楼翩翩僵直了身子。 不是说只是演戏吗?不是说讨厌她吗,难道还想亲她? 楼翩翩突然计上心来。与其这样不尴不尬,不如主动出击,抓准他的性子行事。 她心一横,凑上红唇,吻上月无尘。 月无尘一愣,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用力推开楼翩翩。力道之大,楼翩翩的头部狠狠撞在了墙根之上,顿时血流涌注…… 出宫 楼翩翩摸向自己的后脑勺,沾了满手的血腥。 她头晕眼花,勉强定神后,她抬头仰望眼前的男子,深吸一口气放话道:“总有一日太子会做本宫的裙下之臣。” 她扶着墙爬起来,脚步不稳,血色一路漫延,滴滴嗒嗒地在室内回响。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虚弱的背影,冲她低吼:“是你自找的,本宫说了,讨厌女人耍心计--” 楼翩翩这个女人令他憎恶,她说的话尤其让他恶心。想要他做她的裙下之臣?下辈子! 楼翩翩不曾回头看他一眼,固执地向前走,就在接近大殿门口的地方,她身子晃了两回,手忙脚乱之下她抓住五彩珠帘。 却终是抵不过疼痛的侵袭,她虚软了身子,倒在冰冷的地面,失去意识。 月无尘心一紧,仍固执地以为是楼翩翩在向他使苦肉计。他不过是推了她一把,不过是流了一点血,她怎可能就这样昏迷不醒?这个女人诡计多端,他不能上当。 “起来!”见楼翩翩没有动静,他上前踹了她一脚,她毫无反应。 此时她头部的血液扩散开来,月无尘这才发觉不对劲,忙把她扶起。 只见她后脑勺一个偌大的伤口,正汩汩地血流不止,没有停止的迹象。 “来人,来人!!”月无尘慌了手脚,冲外面大吼。 好一会儿他才想起尹子卿,补充道:“找尹子卿过来,本宫要见他!” “是!”冬梅应声而去,不多久便把尹子卿找到了太子殿。 尹子卿忙着替楼翩翩施针止血,包扎伤口。待处理好楼翩翩的伤患部位,尹子卿的白袍已血迹斑驳,更莫说楼翩翩的裙子已被血色浸染。 楼翩翩病情稳定后,尹子卿突然一掌攻向月无尘,将他打倒在地,怒视他道:“若是我再来迟一会儿,只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你可知她流了多少血?她不过是这里待了一会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事,要你如此狠心待她!” “是她自找的,怨不得我!”月无尘自地上爬起来,不愿承认自己错了。 “方才我问过了,不是她的主意。是春风秋雨见不得你这样待她,两人合计把她拉到了那座凉亭,是为了给你下马威,她没有故意接近你。无尘,你以为你真有这么好,值得她为你花费心思?!”尹子卿声音紧绷,无法抑止的怒气有如狂涛骇浪席卷他周身,只想找个人好好发泄一通。 “那又如何?!”月无尘悄敛冷眸,其中闪过一道锋芒:“倒是你,她死了便死了,你如此急切,是对她上心了么?!” 尹子卿心一凛,脱口而出回道:“我没有!” 他回得太急,自己都发现有问题,更何况是精明如斯的月无尘? “你时时劝我,不要对她动心,原来你有私心,因为你看上她!子卿,你可以要任何女人,她却不行。你莫忘了,她是当朝皇后,即便有一日父皇驾崩,她也是太后,何时轮到你染指她?!”月无尘眸色冷冽,俊美的脸庞蒙上一层寒意。 尹子卿没有反驳,他呆怔地看向榻上的女子。她小脸苍白如雪,透明中呈现诡异的青白之色。方才还对他笑得好看,这会儿却毫无生气地卧病在榻。 他对这个女人动心了吗?是因为不希望她心里有其他男人,因为自己有私心,他才时刻提醒月无尘不能对她动心? 或许他在提醒月无尘的同时是在提醒自己,不能对这个女人动心? “她和我所了解的女人不一样,对她有点好奇。窥探之后,又想再了解她一些,只是这样。如果憎恶她,那就离她远点,还她清静,我希望她能够长命百岁。至于我的身份,我自是知道自己是谁,不会对她有非份之想,你放心好了。”尹子卿沉吟半晌,哑声道。 他拿出创伤药及白玉膏搁在榻边,踱步往外殿而去。 “我下了决定,打算前往青河县赈灾。不过,我会带上她。另外,下一道圣旨,命吴王也一同前往,护送粮晌前往青河县。所有人都出了京城,我看吴王还能耍什么花招!”月无尘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尹子卿闻中闪过一丝诧异,顿下脚步,回眸道:“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若是出宫,恐有变数,更何况带上她--” “我决心已定,不会更改。今晚我会找丞相赵于及六部尚书进宫,我们不在皇宫的时间,赵于担起朝纲大任,你留在皇宫替我看好这些人!”月无尘玉面生辉,眸若星辰,自有考量。 “你在宫外不安全,我不放心,吴王认识的江湖人士多,他若想动手,你决不是他的对手。这件事,听我的,我可不想看你死在他手上!”语罢,尹子卿扬长而去,根本不给月无尘反对的机会。 月无尘追出去已不见尹子卿的身影。 临时改变主意,月无尘召见各位大臣,忙了半宿。 天晓未明,月无尘便带着一个昏迷的伤患启程,再加上护送粮晌的一群官兵,浩浩荡荡地出了宫。 楼翩翩昏睡许久,被巅波的马车震醒,她稍一动弹,便碰到了后脑勺的伤口部位,隐约有些疼痛。 “醒了?”尹子卿清雅的俊颜在她跟前放大。 楼翩翩轻眨美眸,好半晌才省觉自己不是在做梦。她捞起车帘,看向马车外,入目便是蓝天稻田,青山绿水,一时间她傻了眼。 “你没看错,我们现在在宫外。”尹子卿看着楼翩翩傻愣的小脸,失笑解惑。 “我怎么在宫外?!”楼翩翩嗫嚅道。她把手伸出帘外,感觉风拂过手指的舒适感,终于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皇后脑部受到重创。太子内疚之余,决定让皇后出宫,由我照看,确保皇后不会落下病根。”尹子卿笑着回道,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至今他也不知月无尘为何会突然带楼翩翩出宫,如此一来,月无痕也必须离开京城。如此大费周章,不知月无尘心中有何盘算。 “本宫以为,他巴不得本宫死了痛快呢。”楼翩翩掀起车帘,笑意拂上嫩颊,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欢喜。 尹子卿看着她笑意厣厣的小脸,心微暖。他放下车帘,柔声道:“这里离青河县还有四日路程,再过两日,待皇后的伤痊愈,再来欣赏沿途的景致也不迟。” “说的也是。”楼翩翩应道,却忍不住再捞起帘角,偷觑外面的风景。 尹子卿到底是男人,她和他孤男寡女在马车独处,会不会落下话柄? 正值楼翩翩想心事的当会儿,车帘被人粗鲁地捞起,月无尘紧绷的黑脸正对上楼翩翩清透的美眸。 他掐上她的雪腭,将她的小脸塞进轿内,沉声道:“再添乱,本宫把你扔在山上喂野狼!” 楼翩翩无趣地摸摸俏鼻,她挪到马车的另一边,离月无尘足够远方坐定。 月无尘狠狠白了她一眼后放下车帘。 楼翩翩很兴奋,小心地掀起车帘,不想又对上了月无尘黑沉的脸孔。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再吓一跳。 怪哉,月无尘会读心术不成?居然知道她会跑到这边偷看。 此次不待月无尘再出声威胁,楼翩翩自己动手,用力拉下车帘,规规矩矩地躺回软榻。 马车很豪华,也很宽敞,软榻跟床一样舒服。 她沾上榻便有了睡意,很快再睡去。 再醒后,脑部的伤口再无痛感,似乎是尹子卿的创伤药疗效显著。 次日一早,尹子卿便替楼翩翩拆除了绷带。楼翩翩轻按伤患位置,并无痛感,像是不曾受伤一般,果真好疗效。 楼翩翩向尹子卿讨要了创伤药,尹子卿自是欣然应允。 用晚膳之后,大队人马停在山脚下歇息。尹子卿最后一个下马车,变戏法儿似地拿出一台小巧的古筝。 尹子卿快速搭起古筝架,一边道:“这是我收集的古筝之一,比较巧致,出行携带方便。” 楼翩翩轻轻拨弄琴弦,轻叹道:“若本宫没看错,这是以鹿筋所制的琴弦吧?” “皇后好眼力,琴弦正是以鹿筋制作,此琴价值不菲。大家赶路都很辛苦,不如皇后为大家演绎一曲,消解疲劳,如何?”尹子卿极力游说。 遇刺 尹子卿有私心,很想再听一次上回楼翩翩演奏的曲子,或许能记下琴谱。 楼翩翩本想拒绝,她抬眸一瞬间,入目便月无尘鄙夷的神情。他一脸不屑,看她的样子除了不屑便是憎恶。 她不煞煞此人的威风,对不起自己。 楼翩翩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在月无尘跟前卖弄一回。 她不再推拒,莞尔一笑:“好吧,如果大家不嫌弃,本宫为大家演绎一曲,名为《在水一方》。” “不是上回听过的曲子?”尹子卿难免失望,问道。 “这首也不错。”楼翩翩浅笑,已缓缓拨动琴弦。 琴声自她指间流泄而出,划过寂静的山间,黑沉的夜幕,她启唇轻唱:“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她清脆的歌声和着琴声飘浮在半空,声美,乐美,人美。 众人的视线定格在她身上,想象歌曲中的那位绝世佳人,倾国倾城,遗世而独立,最终歌中的女子却幻化成被昏黄光晕笼罩在薄雾中的楼翩翩。 月无尘以为楼翩翩故意在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早在听楼翩翩说要弹奏一曲时便跑了老远。 本想将那个女从的一切杜绝在外,却不知不觉被动听的乐声吸引,他折回原处,专注地倾听,看着楼翩翩如梦似真的小脸发呆。 就在他听得入迷之际,楼翩翩琴声顿止,她抬眸看向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月无尘惊醒了思绪,低咒一声,迅速走了开去。 走了老远,依然听得楼翩翩妖媚的笑声,像是在嘲笑他。 该死的女人,他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狐媚精,见男人就勾/引,而他居然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她的歌声琴声所吸引,还让她抓个正着,让她有得意的机会。 沉浸在懊恼中的月无尘没发现暗处有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被众人护在正中间的楼翩翩,来人头戴厚重的铁皮面具。 他之所以在这里,自然是要刺杀月无尘,却不料楼翩翩突然自弹自唱,琴声清韵,技艺高超,歌声亦不俗,令他好半晌缓不了神,差点误了大事! 他身旁的两个蒙面男子朝他打眼色,提醒他现在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犹豫片刻,他发出信号,率先往月无尘的方向冲过去。 “有刺客!!”尹子卿方从楼翩翩的乐声中回神,便嗅到了藏匿在树林中浓浓的杀机。 “你们保护皇后!”尹子卿纵身而起,施展轻功冲向险像环生的月无尘。 月无尘狼狈地避过致命一剑,却被面具人刺中了大腿,差一点就伤及腿根部位。 尹子卿人未赶到,袖口的暗器以霸道的劲风袭向铁面人的全身要害。 铁面人左闪右避,速度极快,左肩却还是中了两枚暗器。他还想发力,却发现全身迅速麻痹,方知尹子卿在暗器上抹了毒药。 “尹子卿,想不到你原来是卑鄙小人!”铁面人怒道,声音粗嘎,听不清楚究竟。 “对付你这种败类,本公子宁做小人!”尹子卿啜唇长啸,啸声一浪接一浪,响在山间,在夜空中回旋不止。 啸声渐隐,山头便出现一批颈装男子,将铁面人带过来的黑衣人全部包围其中。 为首的两个黑衣人见情势不对,终于发现这是月无尘所设的陷阱,第一时间将铁面人保护在其中。其中一个扔出烟雾弹,带着铁面人迅速隐去。 众人欲追,月无尘开口道:“穷寇莫追。本宫志在杀对方的威风,并没想取他的性命。” 那厢楼翩翩被众官兵重重包围,只听得一阵喧闹声后,又快速回复了平静。由始至终她只明白一件事,刺客来了,很快又走了,至于怎么被赶跑的,不得而知。 她好不容易钻出人群包围圈,就见月无尘在尹子卿的搀扶下回到阵中。 她忙迎上前问道:“伤到哪里了--” 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她脸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嗫嚅道:“呃,好像死不了,毕竟祸害遗千年……” 闻言,尹子卿忍禁不俊,其他大内高手想笑不敢笑,月无尘俊脸抽搐。他将挡在跟前碍眼的女人推开,扬声道:“找个女人为本宫处理伤口。”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再聚集在楼翩翩身上。此次出宫离京,人不少,却唯独缺少女人。楼翩翩在昏迷中出了皇宫,落下了春风秋雨,这一路上就没有女人。 “别看本宫,本宫身份尊贵,不做这种脏活!”楼翩翩佯装看不到众人眸中的期盼。 月无尘受伤与她无关,那是他树敌太多,别人想要她的命。再者,月无尘看她不顺眼,她还是少靠近他为妙。 月无尘见不得楼翩翩自在,他讥诮地道:“坊间传闻皇后宅心仁厚,为了受灾百姓亲自出宫,安抚民心。皇后名声在外,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救死扶伤都不愿意……” “尹公子,你医术高超,赶紧替太子医治吧。本宫又累又乏,先睡了。”不待月无尘把话说完,楼翩翩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唱作俱佳,以示自己真的很乏,而后对众侍卫道:“大家都累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歇着。” “是,皇后娘娘!!”众人齐声应道,恭敬而立,目送楼翩翩上马车休息。 月无尘瞪着楼翩翩的背影,因人多口杂,不便发作。若不然,他要那个女人好看! “无尘,没女人帮你处理伤口,只有我这个男人动手了,你忍着点。”尹子卿用力摁在月无尘的伤口部位,疼得月无尘弹跳而起。 他怒视尹子卿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尹子卿淡瞟一眼恼羞成怒的月无尘,眉清目雅:“你的身手不至于这么差,连一招都不过,当时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在想她……” “我才不会想那该死的狐狸精!”月无尘再次蹙紧眉,只因尹子卿在他伤口部位洒了药粉,痛得很。 “你这叫不打自招。本是设好的陷阱,万无一失,你却轻易被他所伤,是因为没料到会被她的琴声乱了思绪。还好对方不像我这么卑鄙,在剑上涂抹见血封喉的毒药,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尹子卿迅速处理好月无尘的伤口,确定不再有大碍,这才罢了手。 月无尘蹙紧了眉头,思量许久,突然道:“子卿,给我找两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我需要女人服侍。” “你疯了,我们这是去赈灾,不是去享乐,让人知道,你辛苦建立的形象将毁于一旦。”尹子卿不敢置信地看向月无尘,什么时候月无尘变得如此任性?! “无妨,让她们装扮成男人伴在我身边即可。没人敢乱嚼舌根,否则我杀了他!就这么办吧,我想要女人。”月无尘固执己见,眼角的余光扫向楼翩翩乘坐的那辆奢华马车。 凭什么他要风餐露宿,那个女人却高床软枕,还有尹子卿陪着聊天说笑,她的日子过得太好,他心里不舒坦,一定要比她过得更好才安心。 尹子卿拿月无尘没办法,命人去给月无尘找女人“解压”。月无尘素来都是这么蛮横不讲理,他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只是楼翩翩出现后,将月无尘的这个缺点迅速放大,尤其明显。 这晚,楼翩翩依旧睡得香甜。 就算发生天大的事,都与她无关,总会有人保护她。 她记挂着宫里的那个病人,她和月无痕都出来,就算找到神医也无法进宫吧? 她现在出了宫,不如索性来个金蝉脱壳,永远地离开皇宫?! 次日起身,楼翩翩还未拿定主意,毕竟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是皇后,如果她突然失踪,会有许多人受牵连。 她就好在她现在孤身一人,除了春风秋雨,还有病榻上的月天放,再无她关心之人。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 或许她走了,会有很多人拍手称快吧?! 脑部的伤几近痊愈,要离开,现在正是恰当的时机。 本是犹豫不决的她,在掀开车帘的一瞬,终是下定了决心。 在另一辆离她很近的马车上,传来女人娇媚的笑声,还夹杂着其它声音。微风卷帘,依稀能看到马车内的男子猴急地在两个身着男装的女子身上挑/情…… “妒妇”出逃 两个女人懂得把握机会,投桃报李。其中一个热情地亲吻月无尘,另一个则忙着有月无尘身上挑/逗抚/摸。 只见他们的衣裳越脱越少,越脱越少,画面不堪入目,有碍观瞻。 很好,一大早玩3p,果然有情趣,会过日子。 楼翩翩冷眼看着马车上的男女打得火热,再扫向周遭,只见官兵们离马车较远,各占一隅,都没敢看这边马车上发生了什么香/艳的一幕。 尹子卿溜达一圈回来,就看到楼翩翩僵立在马车前。 他迅速到了楼翩翩跟前,压低声音道:“皇后,我有话要说,请随我来!” “等一会儿。”楼翩翩错开一步,直直地到了马车跟前,捞起车帘道:“这马车的保密措施不够好。太子和女人上演活春/宫,也要看场合,别太高调,毕竟我们是去赈灾,这对风月王朝的声誉不好。” 马车上的两女一男还以可笑的姿势拥抱在一起,女子露出半边丰/满的酥/胸,柳腰丰/臀,楼翩翩看了笑着称赞:“美人的身材真不错,尹子卿,你说呢?” 尹子卿早在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子,没敢偷看。 楼翩翩的问话令他一愣,他尴尬不已,随意回道:“皇后,我们到另一边说话。” “就在这里说也挺好的。太子好像有表演的兴致,他们叫/春的声音这么大,好像不介意有人看。”楼翩翩的声音越来越大,泛着酸意,狠瞪着马车上的两个女人,妒火中烧的模样。 两个美人面面相觑,忙着拉扯好衣物,遮住自己丰美的身子。 怎么这个皇后像是捉到自己的夫君出墙似的?反应这么大?! “皇后,有人在看,闹大了不好。”尹子卿不料楼翩翩毫不掩饰自己的妒嫉神情,想拉着她往一旁去,却被她用力推开。 “太子身为储君,此次前往青河赈灾,护送粮晌,他却不顾大局与女人在这种场合做龌龊之事,简直不知所谓!太子,本宫命你下来,把她们赶走!”楼翩翩加大音量,附近的官兵侍卫都能听到。 他们不敢有动作,却悄悄竖起了耳朵,倾听这边的动静。 尹子卿悄瞄一眼月无尘,只见他慵懒地侧卧于软榻上,衣袍半解,露出壁垒分明的前胸,他薄唇噙着一抹魅惑性/感的笑容,完全无视楼翩翩的虎视眈眈,捞过一个女人便压在了身下。 他用力拉扯,便将女人刚刚拉好的男人衣裳再次撕拦,狂肆地吻上女人的丰/胸…… 楼翩翩瞪直了眼,小脸涨得通红,她怒斥:“不要脸,下/贱!!” 她的脑羞成怒,令月无尘更夸张,他直解裤头,楼翩翩羞得美目含泪,迅速转身,身子气得直哆嗦。 身后传来的粗喘及娇/吟声,令她情绪失控。 她发狂般往前飞奔,盲目乱跑一气。身后的尹子卿亦步亦趋,紧跟在她身后:“皇后,这里是山区,小心有猎人埋下的陷阱,别跑太远--” 他话没说完,楼翩翩反而加快了飞奔的脚步,不要命地往前冲。 尹子卿见情势不对,索性施展轻功,纵身便到了楼翩翩跟前,扣着她的手腕道:“皇后,随我回去,别耍性子了。” “尹子卿,本宫命令你放手,否则本宫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楼翩翩怒视尹子卿,眼眶微红,粉唇微颤,我见尤怜的模样令尹子卿心微微发怵。 “只要你跟我回去,怎么治我的罪都好。无尘幼稚,你别跟他斗气,气着了身子他更高兴。”尹子卿小心地牵起楼翩翩的小手,柔滑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 他呆怔地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她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不知他在靠近她…… “我才没跟他斗气,就是看不惯那种没有贞/操观念的男子。”楼翩翩深吸一口气,举目看向葱葱郁郁的树林:“还是这里空气好,你让我在这里一个人静一会儿,我待会儿就回去。你去守着月无尘吧,有人要行刺他,这里离得有点远,不知会不会有人趁你不在杀他。” 尹子卿回头看去,发现如楼翩翩所说,已见不到月无尘的身影。想不到楼翩翩个儿小,跑得倒不慢。他暗叫糟,忙道:“我回去看着,你待会儿就下山。” 楼翩翩用力点头,挑了个位置坐下:“我静坐一会儿就下去,别让人来烦我。” 尹子卿点头。新找来的两个美人来路不明,他担心月无尘的安危,第一时间已经冲下山头,很快不见踪影。 待尹子卿消失不见,楼翩翩迅速起身,打算跑路。 开玩笑,她演得那么卖力,扮演了一回妒妇加泼妇,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边跑边将裙摆捞在腰间,便于奔跑。她速度倒也不慢,只是山路不好走,不多一会儿便已经气喘嘘嘘。 须臾,她顿下脚步,侧耳细听,好像有很多脚步声自山下传来。 不是吧,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楼翩翩更加卖力地往山上跑,只是速度一般,令她挫败。更何况还有一个尹子卿,他武功高超,轻功卓绝,她再不想个办法,一定很快被抓回去。 她迅速斟酌地势,左边有一层断坡,可以制造她摔滑下去的假像。右边有参天古木,或许她可以藏在上面。 不多久,她便下了决心。横竖都是死,不妨一试。 楼翩翩在灌木丛深处找到一棵树叶茂密的参天古木,她急步过去,被灌木刺伤了小腿也不敢顿下脚步,之后再将灌木丛拨回原来的模样。到了大树下,她“蹭蹭蹭”地往上爬,爬到树叶最茂盛的地方,藏匿好自己的身子,再撕下袖口,蒙住小脸,遮掩自己的气息。 不多久,脚步声便响在了古树的左侧,更传来月无尘气急败坏的声音:“给本宫找,找不到皇后,所有人提头来见!” 众人应是,正要往山头跑去,被尹子卿及时出声制止:“慢着!” “子卿,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紧给我追。我抓到那个女人,把她的皮给剥了!”月无尘磨牙,恨得牙痒痒,他竟然被那个女人给摆了一道,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 “是你给她制造了机会,怨谁?!”尹子卿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若有所思,蹲下身子道:“你看,她的脚印去到这里便没了,断坡处好像还有东西溜过的痕迹,她会不会一不留神摔下去了?” 月无尘凑上前看,果然如尹子卿所说,脚印到了这块地方便消匿无踪。 他利眼扫向周遭的环境,眸中闪过锋芒,沉声道:“你们几个,下去找皇后,找到发信号!” “是。”左列的几个侍卫齐声应道,由断坡直下,一路寻去。 “你觉得她没有摔下去?”尹子卿看出月无尘另有打算,问道。 “她诡计多端,必须长多个心眼。所有人在这附近搜索,另一些人继续追,留意她的脚印!”月无尘冷笑:“我倒要看看,她是否能长对翅膀,飞出我的掌心!” 躲在树上的楼翩翩一听到月无尘这话,心凉了半截儿。 她是没办法了才往树上藏,早知以月无尘和尹子卿的精明,只要有半点端倪,就能找到她。 是她急功近利,没有完美的计划便逃跑,反而令月无尘对她起了戒心。此次被他抓到,以后她再想逃跑,难如登天。 楼翩翩犹豫着要不要现身,被月无尘抓住,她面子上挂不住……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厢又有变局。 山头突然有数支利箭射向月无尘的要害部位,尹子卿当机立断,护月无尘在身后,命官兵们挡在跟前。 “有埋伏,保护太子要紧,回撤!!”尹子卿一声令下,官兵们便护着月无尘往回路退下。 “她就在这里,我不走!”月无尘怒声咆哮,扫向视线强烈的出处。 楼翩翩及时缩回小脑袋,不敢四处张望。 有刺客?如果月无尘走了,刺客们发现她的踪迹,会不会将她给咔嚓?! 细想,她落在刺客的手上,和落在月无尘的手中似乎并没有差别。 就算要死,好歹也死在宫外。若是月无痕刺杀月无尘,那她活命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也曾幸福 楼翩翩心思转了千百回,浑然不知月无尘在她缩头缩脑的时候已发现她的踪迹,想不顾一切过来抓她。 尹子卿不知月无尘发现楼翩翩的踪迹,以为月无尘在紧要关头还在任性。他当机立断,一掌击在月无尘的后颈。 箭雨阵阵,情况混乱,尹子卿全部心思都在保护月无尘,并没有发现藏匿在树上的楼翩翩。 尹子卿命人护着月无尘下了山,他在山间抵挡从暗处射出的利箭,一直到了山脚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厢黑衣人一路往下追击,铁面人则纵身跃起,将躲在树上的楼翩翩拧在手中,与他平视。 楼翩翩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并没有被他丑陋的铁皮面具吓坏。 与他对视良久,女人对他露出友好的一笑,脆声问道:“我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楼翩翩抿唇一笑,宛如山间初晨微绽的小花,绽放特有的清新可人。 她小手掀开男人的面具,露出男人半是邪气,半是俊雅的面容,没有半点惊喜,男子正是月无痕。 她蹙起好看的眉尖儿,不解地道:“吴王,本宫就知是你欲置他于死地。奇怪,你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谁说兄弟就要长得一样?这样更好,下杀手的时候不会心慈手软。这个世间,有我没他!”月无痕淡笑,接面具的时候。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不偏不倚地握上了她软绵绵的小手。 楼翩翩此次可不糊涂,她一掌用力打在月无痕的手背:“你们这姓月的一家子见到女人就动手动脚的恶习得改改!” 月无痕沉声而笑,眼角眉梢洋溢惑人的妖妩之气,楼翩翩看了直摇头,暗道此男妖起来让她吃不消。 月无痕轻刮楼翩翩的鼻尖儿,似真似假地道:“儿臣这是情不自禁,别把儿臣跟那月无尘扯在一起。” “算了吧,别把我说得跟红颜祸水似的,楼翩翩几斤几两我有自知之明。”楼翩翩挣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脱离了月无痕的控制。 双足踩在松软的草地,这种感觉真好。就好比做人,应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如此得到的果实才够香够甜。 她左右张望,隐藏在山间的黑衣人齐刷刷亮相,依次站在月无痕的身畔两侧。他们动作训练有素,迅如疾风,快如闪电,即便她凑到他们跟前仔细打量,他们依然目不斜视。 “真不赖,你的这些杀手有名称没有?长得都不错,亏你找到了这许多的帅哥高手。”楼翩翩毫不吝惜地赞叹,美目盈盈,是喜悦的灿烂眸光。 “母后若喜欢,不妨为他们赐名。”月无痕跟在楼翩翩身畔,看着她阳光下的透明玉颊移不开视线。 世间美人无数,却总有一些不需要绝世容颜就能让人念念不忘的女人,此女便是特别的一个。 楼翩翩摸自己的雪色下腭,看向二字排开的黑衣人:“还要赐什么名,这些不就是黑衣人吗?你们的组织顾名思义,就叫黑衣人!” 她记得自己看过的系列电影《黑衣人》很有意思。 影片中的黑衣人维持人类与外星人之间的和平正义,世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人们与黑衣人打过交道后,黑衣人临离开时便会抹去他们的记忆。黑衣人的一生,注定走的是一条孤独而寂寞的路。 “启禀娘娘,我们的组织有名称,为朝天阁。”为首的黑衣人五官深刻,浓眉竖眼,听到楼翩翩指赐的名字,不甚满意,一板一眼地回道。 “皇后娘娘赐名,你们应该感恩戴德,还不下跪谢恩?以后朝天阁改为黑衣人!”月无痕带笑地桃花眼看着楼翩翩的侧脸,目不转睛。 楼翩翩受不了月无痕肉麻的眼神,她不着痕迹地侧身,强忍着笑意对紧板着脸的黑衣人道:“以后你就是黑衣人一号。哪天在江湖中看到我有难,一定要热心助我,帮我脱离困境,以报答我今日的赐名之恩,知道吗?” 黑衣人一号闻言错愕,呆怔地看着楼翩翩。 月无痕不满楼翩翩的注意力在其他男人身上,索性拽着她往山上走,再命其他人不准跟太近。 “吴王,你要带本宫去哪里?!”楼翩翩气喘嘘嘘地问道。她想挣脱出月无痕的控制,他却紧紧拽着她的手,不愿放松寸许。 “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砍你的脑--袋--”面对突然转身看她的月无痕,楼翩翩心跳加速。 不是吧,她只是习惯性地威胁而已,月无痕就想杀她了?! “母后喜欢太子吗?”月无痕拂过楼翩翩颊畔的发丝,柔声问道。 “本宫喜欢他作甚,他对本宫又不好。”楼翩翩眸色如水,回的都是事实。 月无痕莞尔,就是喜欢她毫不做作的性子,坦率却又不失纯真。若她不是皇后,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将她占为己有。 见月无痕笑,楼翩翩也回一个讨好的笑容。 月无痕笑容放大,心情大好,他突然一跃而起,不忘带楼翩翩入怀。楼翩翩下意识地抱紧月无痕的腰,惊喘道:“快放我下去!” 月无痕径自将轻盈的楼翩翩搁放树枝上,他借着自片片树叶泄下的漏阳仔细端详她小巧的秀颜,半晌才问道:“若母后要在儿臣与太子之间选一人来喜欢,母后会选择谁?” “不选可不可以?”楼翩翩为难地道。 两个男人都不好,两个男人都姓月,她都不喜欢。选他们其中一个,还不如选尹子卿那个假半仙。 “当然不可以!”月无痕抛给楼翩翩一个鄙夷的眼神。 “那好吧,我两个都要!一个负责帮我打扫清洁卫生,一个负责做我的保镖,保护我的安全!”末了,楼翩翩状似无奈地补充一句:“我这是被逼的,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引狼入室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吴王的问题难倒我了。” 闻言,月无痕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觉得楼翩翩说的话在理。 他仰望碧蓝如洗的天际,好半晌又道:“若儿臣说,母后的选择关乎自己的小命,母后又当如何选择?” “那我把自己的小命送到你们手上好了。”楼翩翩脸上浮过一抹讽刺的笑意:“我作为一国之母,还会怕你这小辈的威胁不成?!” 月无痕垂眸看向身侧的女子,掀唇启齿:“母后爬树的功夫不错。”他陡然转移了话题。 楼翩翩微怔。她爬树的一幕,竟让月无痕看到了? 原来月无痕昨晚行刺后,一直就不曾远去,在这附近停留。 “马马虎虎吧,小时候不听话,父亲总喜欢动板子,我就学会了往树上跑,让父亲够不着。”楼翩翩浅笑回道,忆起前世的一些美好回忆。 只是,美好有时,一切最终化为乌有,有时连做美梦都成为奢侈。 “看来母后也曾经很幸福。”月无痕脸上轻佻的笑意隐去,若有所思地看着楼翩翩被光影掠过的侧脸。 阳光漏下,错落了斑驳的风影,在她沉静婉约的小脸上明明灭灭,令他冰冷的心融化了一角。 “也许你也有曾经幸福的时候,只是你不曾注意到而已。”楼翩翩螓首微侧,看向月无痕,光影模糊了他的俊颜,他眸光中的幽柔。 “儿臣以为此时此刻能和母后坐在树梢俯瞰世间,很幸福。”月无痕眸光若水,滟潋了一泓柔情。 他眼神专注,仿佛她是世间唯一的风景。 楼翩翩率先回神,攀着树枝往下走,动作利索,不多久便到了树下。 月无痕仗着自己有轻功,从树上一跃而下,动作潇洒,姿态轻狂。 “母后现在是儿臣的阶下囚,乖乖地做儿臣的压塞夫人!”月无痕走在前面带路,不再对楼翩翩动手动脚,这点令楼翩翩很满意。 楼翩翩自以为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可是爬行山路一个时辰后,她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要走多久?!” 她的双足疼得厉害,不知是不是磨出了水泡。 “必须翻过这座山,约摸还须三个时辰。到了官道后,离青河县就近了。”月无痕回眸瞟一眼楼翩翩,脸色沉峻,所有的柔情消失无踪影。 凌乱的一夜 “我在逃亡,跟你不同路。”楼翩翩顿下脚步,自顾自地找了块干净的大石歇腿。 她早看出月无痕有阴谋,原来是想把她送羊入虎口。偏生一堆黑衣人藏身在暗处,她无处可逃。 月无痕看了看天色,折回楼翩翩跟前,执起她的巧手,被她推开。 他不以为然,直视她纯净的眸子道:“时辰不早了,再不抓紧赶路,恐有野兽出没,儿臣可不想看到美丽的母后被野狼撕成碎片的惨烈情景。” “本宫可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被你吓倒。”楼翩翩端出皇后的气势,却忍不住四处张望。 这座山林木茂密,海拔很高,不时有野兽的嚎叫声传出。再被月无痕那么一说,她觉得随时有野狼出没。 月无痕深深看一眼楼翩翩变了颜色的小脸,哂然一笑:“儿臣可不想成为野兽的盘中晚膳,先行一步,母后最好及时跟上。” 语罢,他起了身,风度翩翩地继续往山上而去。 楼翩翩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见月无痕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她傻傻地站起来。 似知道她心里犯怵,山间传来一声狼嚎,震得她弹跳而起。她左右张望,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仿佛全世界只余她一人。 她低咒一声,不敢再耽搁,拔腿便往前追。 她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不多久便能追到月无痕。谁知追了有一里路程,依然不见月无痕的身影。 该死的月无痕,竟然把她一个弱女子抛在乡音野外,自己跑了。 就不知待会儿野狼来了,以她爬树的功夫能否避过一劫。 又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楼翩翩累得气喘嘘嘘,双腿无力,又累又渴。 她身无分文,没有干粮没有水,背运的她连山泉水都找不到半滴。 怕真有野狼出没,她索性故伎重施,拿出她爬树的功夫,三两下爬到树上打盹小憩。 许是太累,待她再睁眼,竟发现太阳落到了山顶。她暗叫糟,忙不迭地爬下树,隐忍着饥饿疾走。 初始她以为月无痕故意吓唬她,经过这许久后,她终于相信一个事实,月无痕残忍地抛下她,自己走了,甚至没给她留点干粮。 实在饿得慌,楼翩翩见山途上有野麦冬,便挖了一些。不见有山泉,便拿衣裙擦干泥土,就这样吃将起来。 虽然有异味,但在饥饿至极的情况下,有东西填腹的感觉真不错。她嚼得津津有味,仿佛连足底的疼痛也减缓了许多。 心情好了,山路也显得开阔,就连与山连在一起的火红夕阳也美不胜收。她大踏步向前,大约一刻钟后,竟然看到石缝中流有山泉。 楼翩翩兴奋地向前,痛痛快快喝过瘾,怕这一路上再无其它水源,便找了个竹筒乘了一些山泉水,继续赶路。 她跨过山头,延着山道一路往下。 此时天色已黑,她把在路上拾起的松油树枝,石击取火,点燃后给自己壮胆。只要有野兽的声音,她就往树上跑。 山间不时传来的虫鸣兽吼令楼翩翩心惊胆战,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并不像表面上看来那般柔弱,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软弱,什么时候不可以,一如此刻。 夜路难走,更何况她胆子不够大,权衡之下,她找了一棵参天大树往上爬。白天还好,晚上光线不明,正值夏末,如果遇到毒蛇…… 楼翩翩爬树的动作一顿,不敢再向上,发现自己差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忙又爬下树,拾了许多干柴火,在空地上烧起了大火,这样好多了。 楼翩翩又累又乏,饿极的她唯有啃食麦冬裹腹。 她暗自庆幸,走了这许久,还好没有遇上山贼。她在篝火旁躺下,很快便睡去。 “母后……”什么声音由远至近,楼翩翩以为自己在皇宫的高床暖枕,侧了个身子继续睡。 “母后……”声音又近了些,楼翩翩睁开明眸,看着身旁的火堆发呆,想起自己是在山间。 奇怪的是,她怎么听到了月无尘的声音? 她疑惑地坐将起来,却听月无尘大声吼道:“小心!!”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楼翩翩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栽倒,身后好像是断坡,她的身子直线下坠。 她以为自己会被摔死,身体却落入一个男人的怀中,这只是一个假断坡…… 与此同时,月无尘见楼翩翩的身子往下坠,飞身扑了上来,欲将她拉回。却不料此中还有陷阱,他踩中机关,双足被铁钉挟住,几乎轧断他的双足。 他迅速被人倒吊在一棵树上,只见楼翩翩被一个铁皮面具人亲昵地抱在怀中。两人姿态亲密,看得他怒火攻心。他大声咆哮:“楼翩翩,你居然敢联合其他男人谋害本宫,本宫若活着,绝不饶你!!” 楼翩翩被月无痕点了哑|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痕朝她欺近,吻上她的红唇。 她张嘴毫不留情地用力咬上他的舌/尖,尝到了满嘴的血腥,月无痕却依然不退缩,紧绞着她的舌/尖,激烈地亲吻。 该死的月无痕,原来把她落下是假,其实是为了杀月无尘。他最毒的是,让她成为诱因,引月无尘上钩。 这一刻,她倒希望月无尘真被月无痕杀了,否则她落在月无尘手上,一定不得善终。 直到楼翩翩将要无法呼吸,月无痕才移开薄唇,邪笑着看她被吻得嫣红的小嘴:“此次多亏母后帮忙,儿臣才能送太子一个这么好的礼物。母后说,儿臣应该怎么处置太子才好?!” 楼翩翩不能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痕自说自唱。 那厢月无尘听在耳中,发出怒啸:“楼翩翩,你该死!!” 楼翩翩苦笑,小脸纠成一团,被月无痕将她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只恐在月无尘看来,她是在对他示威吧? 尹子卿在哪里?不是时时刻刻都在保护月无尘吗?关键时刻掉链子,活该月无尘遭罪。 以月无尘的精明,若不是因为她的危急令他乱了方寸,也不至于落入月无痕的陷阱吧? 楼翩翩心绪纷乱,苦于自己没有功夫,只能成为负累。月无痕却还不放过她,动手解她的衣扣,将她押在身下。 头顶月无尘的怒啸声不断,她还要承受月无痕的轻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物被他一件件褪下。 她的双手被月无痕扣在身后,双足剧烈挣扎,月无痕邪肆的笑容不断放大,在她的眼角眉梢落下濡/湿的吻。 楼翩翩怒瞪月无痕,美眸生辉,恨不能以眼神杀死这该死的阴险小人。 月无痕悄无声息,一掌击在楼翩翩的痛|岤,楼翩翩疼得发出闷哼,在月无尘听来,却是她为月无痕动情的声音。 月无尘不再怒吼,冷眼看着下面向他示威的男女,一字一顿地道:“皇后,你有一天别落在本宫的手中,否则本宫要你生不如死!!” 他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令楼翩翩有如置身冰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已凝结。她小脸变得惨白,悲哀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就是月无痕的真正目的吧?他没想要月无尘的命,却要他受辱。这之后,再让她没有退路,只能向他靠近,与他联手,把月无尘拉下太子之位。 月无痕,好狠!! “母后,别这样看儿臣。”月无痕将半裸的楼翩翩抱在怀中,进入一旁的帐蓬。 被倒吊在树上的月无尘眼睁睁地看着帐内人影幢幢,男女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刺痛了他的嗜血的双瞳。在男人的粗/喘及女人的轻/吟声中,里面的男女纠缠持续了半夜…… 尹子卿终于摆脱众多黑衣人的纠缠,杀出重围,赶到现场时,只剩下月无尘被倒吊在树上。 他上前将月无尘放下来,检察他全身上下,却发现他出奇的安静。 “无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在中途遇到埋伏,侍卫们死伤无数,我想尽快赶到……”尹子卿的话打住,只因月无尘根本没听他说话。 他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下面宽敞的平地。他推开帐蓬,地上铺着一张凌乱的雪白薄衾,上面沾染了斑驳血迹。 存心取她命 月无尘将薄衾拽在手中,揉成一团,眸色阴狠:“月无痕,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尹子卿到了月无尘跟前,发现月无尘的怒气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楼翩翩和月无痕联合起来污辱我,我会让他们两个死得很惨!”月无尘狠狠将薄衾甩在山道之上,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而去。 尹子卿紧跟在月无尘的身后,没有再多嘴问。 那匹沾血的锦衾莫不是楼翩翩的处/子血渍?!这个大胆的想法令尹子卿错愕。良久,他才不确定地问道:“无尘,皇后她……” “别在我跟前再提那个女人--”月无尘用力揪着尹子卿的衣襟,眸中是嗜血的腥红。 “她是不是被吴王玷污了?”尹子卿想知道答案,执意追问,心提到了嗓子眼。 月无尘忆起昨晚的情形,俊颜扭曲,眸色狰狞,他一声怒啸:“楼翩翩,她该死,该死,该死!!!” 他的怒啸声传入云霄,划破天际,甚至传到了已在山脚下昏睡的楼翩翩耳中。 她怔忡地睁了眼,坐起了身子,看向自己洁白如玉的手腕。那里的守宫砂已消失无踪,她苦笑,掀开车帘看着官道旁干涸的稻田发呆。 有人掀帘而入,在她身畔的空位坐下,与她挤在一起。 楼翩翩维持姿势不变,眉眼不动,仿佛不曾见到有人坐在她身畔。 马车内是死一般的沉寂,甚至连楼翩翩的呼吸,都已沉寂。 良久,是月无痕打破沉默:“母后讨厌看到儿臣么?!” 楼翩翩头趴在马车上,呆怔地看着窗外的风景自眼前闪过,神色木然,美目空洞。空间和时间的流逝,在她的眼前毫无意义。 “儿臣不以为自己有错。既然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月无尘命比儿臣好,他生来有一个好母妃,有手段,把父皇哄得团团转。即便他母后因生他身子变得不好,那个女人也能就此事做文章。其实儿臣是父皇的长子,虽不是谪孙,但说起立储,儿臣的机会与月无尘不相上下。本来太子之位是儿臣的,父皇却因为那个女人将太子之位给了月无尘。儿臣不服。论才智,心计,学识,儿臣没一样输给他。他的命好,儿臣却不信命,始终相信我命由己不由天!这些年来儿臣都是这么过来的,努力朝着天子之位前进。儿臣只是不明白,他月无尘到底哪里好,令母后为了他煞费苦心。在山上儿臣问母后,若在太子与儿臣之间必须做出选择,母后会选择谁。结果这个问题令母后为难,既如此,由儿臣来替母后抉择。”月无痕微掀薄唇,淡眼瞅着身旁的女子。 不可否认,他想要皇位,同时,他也想要这个女人。 这个世界令他执着的东西不多,偏生他最想的这两件东西,都被月无尘掌握了主动权。既如此,他唯有主动出击。 他设下陷阱,逼楼翩翩无路可退。 月无尘生性狂妄霸道,断不会对其他男人用过的女人感兴趣,据说,他喜欢干净的女人。 更何况,楼翩翩早已恶名昭彰。他随意做点什么,就足够令月无尘再对楼翩翩厌恶至极。此次他志在将牵系楼翩和月无尘之间的纽带狠狠斩断,自认为做得很好。 “母后要知道,从今往后,太子会将你视为眼中盯。你若想活命,就该与儿臣联成一线,成为盟友。儿臣好,母后自然也会过得好--”月无痕话未说完,楼翩翩突然起了身。 她走至马车前,马车还在奔跑,她却突然一跃而下。若非月无痕反应迅速,她很可能已被踩在了马蹄之下,碾成肉饼。 “你疯了!!”月无痕将楼翩翩扔在一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女子。 “本宫不想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那令本宫不舒服。”楼翩翩看向月无痕的手:“自然,更不喜欢你碰本宫。” 在她冷冽的眸光之下,月无痕缩了手。 楼翩翩走至一个黑衣人跟前,自那人手中夺过一匹马,纵身跃上,一声“驾”,便驱马往前飞奔。 月无痕见状,忙也找了一匹马,追在楼翩翩身后,大声道:“跑慢点,以后没有母后的允许,儿臣不接近母后便是了。” 他知道楼翩翩性子特别,却不料她如此刚烈,说一不二,这令他措手不及。 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如此难以了解? 楼翩翩拉紧疆神,回眸看向月无痕,冷声道:“吴王,从今往后你离线宫远点儿,不能近本宫三丈之内!” “是,母后。”月无痕忙应是。 楼翩翩满意地点头,骑马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前面。月无痕倒也识趣,始终与她保持三丈左右的距离,往青河县方向而去。 两个时辰过后,正在大家赶路的当会儿,身后有马蹄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尘烟滚滚中,一大队人马赶上前来,为首之人,正是月无尘。 他面容俊秀,毫无风尘。一袭绿袍,衬得他富贵逼人,只是风情万种的眼角眉梢中,邪气过重,令人不敢直视。 走在最前面的楼翩翩专注地骑马,并未回头,就算急骤的马蹄声到了她身后,她依然是眉眼不动,以原有的速度目不斜视地往前赶路。 月无尘薄唇掀出一抹阴冷的笑意,藏于袖口的匕首突然挥向楼翩翩骏马的马蹄。骏马腿受了伤,惊得向前狂奔,险些将楼翩翩自马背上甩出去。 月无痕和尹子卿早已暗中留神,只待楼翩翩有事,便及时出手相救。 不料楼翩翩的骑术很好,她在马背了狠狠摔了几回,很快便稳住了马的烈性,稳稳当当地自马背上一跃而下,姿态优美从容。 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诧异,这个女人的骑术居然不错。 很快月无尘自惊诧中回神,他手中的长鞭再度甩向受伤的马匹。 马儿受到惊吓,在原地惊得团团转。此时楼翩翩并未走远,当马头撞向她腰部之际,她往前飞扑,堪堪避过一劫。不料灾难接踵而至,扬起的马蹄眼见就要踩上她的身体。她沉着应对,就势在地上翻滚了两回,再度避过一劫。 一切发生得太快,尹子卿与月无痕来不及相救,看着楼翩翩在生死关头徘徊,惊得冒冷汗。 月无尘依然坐在马上,姿态高傲,冷眼俯视衣衫凌乱、狼狈不堪的楼翩翩,淡漠地道:“今日只是开始,你避过一劫,保住小命,不代表是你的幸运,以后会有机会让你尝到背叛本宫的下场。” 语罢,他骑马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暮色初放,柔柔地打在他淡漠的背影,形成淡黄的光晕。清风柔柔地拂过,掀起他披散的墨发,颓废中有着致命的诱/惑。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他惑人的背影良久才回神。 美男虽好看,却只能远观,离得近了,会被他的毒刺所伤。 她拂去衣裙上的泥尘与褶皱,转身便见尹子卿眸色莫测地看着她。 她视若无睹,想自他的身旁经过,却被他拽紧了手臂:“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愿意说,你说!” 楼翩翩甩开尹子卿的手,扬目远眺,看着稻禾扎堆的稻田,幽幽然启唇:“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没必要再提出来细究。” “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他现在恨你入骨,若不尽快化解这其中的误会,我怕你会死得很惨。相信我,你还没见识他的残忍手段。”尹子卿紧紧跟在楼翩翩身后,连声道。 “我见识过了,不过是生不如死,”楼翩翩忆起在天牢看到的一幕幕血腥,心寒如铁。 若是那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只是,她还有机会吗? 她顿下脚步,回眸看向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月无痕:“尹子卿,你若真想知道事实,不妨去问吴王,是他设计了一切。再者,你昨晚为什么不在太子身旁,就从这一点查起。” 尹子卿若有所思地站在原地,看着楼翩翩自顾自地上了另一匹马,看着她越走越远,感觉到她隐藏在优雅背后的无助。 她能反应迅速地在马蹄下自救,却无法从容面对月无尘的无情冷酷。想必,她是很喜欢月无尘吧?外表看起来坚强的女子,其实心很脆弱。 愿得一人心 一路上,众人各怀心事,前往青河县。 楼翩翩刚开始出宫的好心情消失无踪,蓝天不再纯净,微风不再和煦,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不再明媚。 月无痕距离楼翩翩始终有一段距离,尹子卿与他走在一起,想套他的话。 月无痕却过于沉默,问一句答一句,从不多说废话。一路下来,尹子卿什么也没套出来。 中途找来的两个美人早已不见踪影,月无尘骑马走在最前面,偶尔顿下马步,遥望天际,似在想心事,只是神情太过平静。正因为如此,才令尹子卿惴惴不安。 楼翩翩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以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想不到其它的办法防御。 月无尘发出的“头菜”她是尝到了,侥幸没有损伤。这之后的“正餐”,她有点犯怵。没人能帮她,即便是尹子卿,也没有办法吧,没人知道月无尘在酝酿什么阴谋。 他现在越是平静,接下来的攻击可能越让她无法招架。 这日下午,青河县在望,这里干旱之余,热浪逼人,像是处身于炎夏。 一路过往,河田都已干涸,所见的水井残败,水井边缘也因为干燥而断开。不多久便见到有衣衫褴褛的老百姓经过,他们面黄饥瘦,干唇裂开。 在听到马啼声时,众人齐齐回眸看向声音的出处。 只见一众人等衣冠楚楚,人员众多,为首男子策马奔腾,墨发翩飞,神气俊美,尊贵之气浑然天成,仿若从天而降的神祗。 众人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男子率先步近,忘了作何反应。 在男子身后,有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将前来。 马车两旁各有一位男子,俊雅不凡,气质相近。一位眉目间略带邪气,另一位则一袭白衣,清雅出尘,有如仙谪。 似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马车中伸出一双纤白的素手,捞起车帘,露出她美丽沉静的秀颜。 女子秀眉如柳,巧鼻娇俏,一双清澄的眸子宛若清莲,能冲散天气的干燥炎热。 “这位小姐长得真好看,与秋府家的大小姐不相上下。”一位青衣弱冠书生见到马车中的秀丽女子轻声惊叹,对身旁的另一位书生道。 另一位书生来不及回话,青河县方向便有数匹马冲过去,正是青河县衙官兵。 他们迅速跪在地上,为首的官兵朝月无尘跪倒在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0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在地:“卑职扣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扣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扣见吴王……” “行了,起身吧。”马车中的女子下了马车,打断了官兵的一连串请安,脆声道。 道上的老百姓这才知青河县来了大人物,忙都站在一旁,垂首而立,不敢再有动作。 在官兵的带领下,楼翩翩一众人等去到青河县。在县城城门前,青河县的县令,辖管青河县的知州府尹,以及青河县的一众乡绅都已摆了大阵,在此迎接。 其中一位秋姓员外令众人多看了一眼,不过是因为方才青衣书生提到了秋家大小姐。能与当今皇后相提并论的女子,定是才色双绝吧? 就连楼翩翩也多瞧了一眼秋员外。 秋员外名为秋仲,乃青河县第一大乡绅富豪之家,在青河县颇有威望。秋仲年约四旬,一脸福相,衣着朴素,没有一般乡绅的铜锈气息,人看起来很和善。 楼翩翩一行落住的临时行馆,便是秋仲的家业之一。 行馆并不奢华,古朴庄严,自有一股厚重的气息。毕竟青河县旱灾严重,有这样的行馆已经不易。 楼翩翩身为皇后,最好的主厢房便留给了她。接下来便是月无尘和月无尘及尹子卿居住的厢房,四人居住在同一个四合院,推开窗门便能瞧见各自的厢房。 青河县县令杨明及其他官员要为他们一行人举办接风洗尘晚宴,被楼翩翩婉言拒绝。此次前来是赈灾,并非为了享乐,能低调则低调,这是她的坚持。 杨明为人中庸,并非贪官污吏,也非正直不阿的老古董,懂得见好就收。为官之道,便是如此。用了晚膳后,他好生叮嘱官卫守护这些来自皇权中心的大人物,自己便回到了县衙。 伺候楼翩翩的两个女婢是秋府的丫鬟,一个名为霞儿,另一个琴儿,长得很水灵,人也机灵。 尤其是琴儿,更是玲珑剔透,却又不会让人生厌,据说是秋家大小姐秋吟的贴身侍女之一。因为是服侍像楼翩翩这样的大人物,不敢含糊,这才特意调派过来。 琴儿找来了许多书,都放在楼翩翩跟前:“启禀娘娘,这是奴婢在书房找来的故事书。娘娘若看完了,喜欢的话奴婢再找些过来。” 楼翩翩拾起一本古书,名为《风云》,看书面有些古旧。她随意翻了几页,正想搁下,琴儿忍不住道:“这本书可好了,小姐很喜欢,还命奴婢们也读……” 感觉到楼翩翩诧异的眸光,琴儿警觉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物,嗫嚅道:“奴婢逾矩了,罪该万死!” “才来青河县不久,便时时听到秋家小姐的大名,想必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楼翩翩淡笑,重新拾起了《风云》细读。 “可不是?我家小姐不只聪慧,而且貌美如花,上门提亲的青年才俊不知有多少。小姐总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一直在等候那位能与自己心灵相通的男子……”说起秋吟,琴儿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她眉飞色舞,手脚并用,难掩兴奋之色。 ---- 今天3更哈。 就是水性扬花 楼翩翩不觉莞尔,而后眉间愁绪轻染,她红唇微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说得可真好。” 刚走至门口的月无痕和尹子卿同时顿下脚步,听到了楼翩翩话中隐隐约约的伤感气息。很显然,她口中的那一人,不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尹子卿时刻注视楼翩翩这间厢房的动静,见月无痕欲来“马蚤扰”楼翩翩,便也迅速来到,恰巧听到楼翩翩发自肺腑的感叹。 至于月无尘…… 尹子卿看向月无尘居住的厢房,那里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动静。本以为月无尘在气极之下会找女人借以慰籍,孰知他安静得出奇,好似这座温馨的院落不曾有他这个人。 一直以为自己了解月无尘,现在看来,他并不懂那个心思深沉的太子爷。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尹公子。”琴儿率先发现屋内多了两人,忙向二人行礼。 她悄眼睨向两个世间少有的杰出男子,这若是小姐见了,会不会有一位中意的? 在青河县,乃知整个青辽省城,也找不到这样的俊逸男子,毕竟这是皇城里出来的大人物。 “琴儿姑娘不必多礼。”尹子卿率先步入屋内,笑容如沐春风。 琴儿被尹子卿温柔的笑容所惑,一时有点头晕目眩,憨傻地怔在了原地。 月无痕还站在门口。他答应了楼翩翩,没有她的允许,他不能步近她三丈之内。 “尹子卿,夜深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有重要的事明日再启禀。明日要早起,公派粮食,还要派人开掘青河县的最新水源,要忙的事很多。”楼翩翩捞起珠帘,站在门口盈盈浅笑,就这么注视着尹子卿。 尹子卿别开视线,错开她的眸光,回道:“只是过来提醒一声,皇后看书别太晚,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这就回了。” 他极力隐住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 什么时候开始,楼翩翩只需要一个平淡的眼神就能让他忘记了自己? 说起来,月无尘见过多少美人,他自然就见过多少美人。无论是哪一种,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男人与女人之分。只有楼翩翩,总是能引发他的各种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嗯,本宫送你出去。”楼翩翩回以婉约的笑容,在昏黄的灯火下,闪伤了尹子卿清润的双眸。 他点头,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出了厢房。 楼翩翩送他至门口,与此同时,月无痕走离了门口,楼翩翩近一步,月无痕便退一步。 尹子卿暗暗蹙眉,发现这个细节。 琴儿看似活泼好动,心思却细腻,早已将尹子卿与楼翩翩之间诡异的互动看在眼中,自然也将月无痕诡异的举动看得真切。 至于那个太子-- 或许她家小姐能看明白那个男人,反正她是看不明白,太子和坊间传闻不太一样。 这厢琴儿心思转了千百回,那厢尹子卿已离开,往月无尘居住的厢房而去。 他推开房门,松了一口气。还好,月无尘没有酗酒,却独自一人在下棋。 尹子卿在月无尘的对面坐下,将棋子推翻,重新摆好,问道:“现在你的心情平复些了么?” 月无尘轻挑凤眉,并未回答。 尹子卿看他一眼,视线又扫向还贮立在院中的月无痕,淡声道:“你没发现吴王与她之间很不妥么?” 月无尘循着尹子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月无痕失了神般看着楼翩翩居住的厢房,不知在想什么,仿佛已魔怔。 “虽然我不清楚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但以吴王的狡猾,他一定设计了那一晚的所有事情。先是我们在山中遇到剑袭,再接着你执意上山寻找她的下落,欲将她找回,再接着,我们在途中遇袭。我们有备而来,还是被那些黑衣人一一分散,最终更放你单独上山。吴王似乎笃定你会上山找她,设计了陷阱,步步为营,你误中了他的圈套而不自知。你说,她背叛了你,你仔细回忆当初的情景,或许你能找到什么蛛丝蚂迹--” “她该死!”月无尘启唇打断了尹子卿的话。 尹子卿微微蹙眉,手上的动作却没缓下,继续和月无尘下棋。 “我以为你静下心来能发现一些破绽。再完美的局,也有它的漏洞。更何吴王所设的圈套是因为她的突然逃离给他制造机会,时间仓促,定有不少漏洞。”尹子卿边说边下了一步好棋,令月无尘不满。 他沉思片刻,执起一子,破了尹子卿的那步好棋,淡声转移话题道:“方才你去那里做什么?她说什么了?!” “似乎是秋家小姐的那个丫鬟琴儿说起来了男女情事,秋家小姐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她便说,这句话说得真好。我似乎听出了她心中的感叹,能猜到她女儿家的一点小心思。”尹子卿回想起楼翩翩感叹时的神情,心神恍惚之下,棋子落错了地方。 月无尘并不客气,步步紧逼,很快便把尹子卿杀得没有还手之力,锁定了胜局。 “不过是一个女人,她的话能有什么深意。她既然做了皇后,就算父皇驾崩,也别想出那座皇宫,跟其他野男人双宿双栖。”月无尘薄唇微掀,语中并无讽刺之意,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 “她想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白头偕老,那一瞬我在想,如果我是她喜爱的男人就好了。”尹子卿沉声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月无尘,希望月无尘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月无尘却起了身,完全接收不到他眸中传达的信息,伸懒腰道:“还是以前和你说话有意思,现在你开口闭口就是那个女人,我听了心里头不痛快。夜了,早点睡吧。” “今晚我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现在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尹子卿踱步走到门前,又顿下脚步,回眸问道。 “在我眼中,她就是水性扬花、不守妇道的荡/妇,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月无尘轻佻地笑了,走上前,将尹子卿用力推出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一瞬,月无尘脸上的笑意渐渐消逝无踪,隔着纱窗,透着浅浅的薄光,看向楼翩翩居住的厢房,眸色深沉。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想要的,看起来简单,实则,难如登天。 行馆,秋翠居。 “小姐,为什么吴王见到皇后要离三丈远。奴婢仔细看过了,就是那么远的距离,三丈。还有,为什么尹子卿进了屋,只为了对皇后说一声要她早点睡,奴婢发现尹子卿不敢跟皇后有眼神接触。奴婢觉得皇后人很和蔼,不只人美,脾气也好,没一点皇后的架子,可就是有一股子天生的贵气。最奇怪的就是太子,用膳时不吱一声,而后早早离去,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尹子卿去过皇后那里再去太子厢房,奴婢瞧见太子一个人在下棋……”琴儿口沫横飞,兴奋异常。 今日见到了许多大人物,太高兴,情绪有点失控。 一个美人螓首微垂,正在抚琴。 她身穿一袭粉红色长裙,胸束丝绸罩衣,嵌宝凤簪斜插在蝴蝶髻上。她鹅蛋脸略施粉黛,水润美眸泛起秋波,红唇粉润欲滴,分外的娇美动人,正是秋家大小姐--秋吟。 她专注抚琴,仿佛听不到琴儿的叨叨不休,悠美的琴声飘扬在半空。 待弹完最后一个音节,她脸露清丽的笑容:“我听闻当今皇后喜欢的人是太子月无尘,为了接近月无尘,才嫁予了当今皇上。如今皇上卧病在榻,或许皇后以为这是她和太子的机会。” “是这样吗?”琴儿不解,小脸皱成一团:“可奴婢在席间未曾看到皇后与太子有眼神交流。要说起来,奴婢以为尹子卿和吴王才被皇后迷住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那些都只是传闻,传闻多半只是谣言。今日有幸见到皇后的乡亲把话都传开了,都说皇后是天下间最好最美的女子,我很想会会她。尹子卿和吴王是否喜欢皇后,我看过便知道了。至于太子……”秋吟欲言又止,柳眉微蹙。 “这个奴婢知道。老爷想把小姐献给太子,小姐若被太子看上,就能进宫,以小姐的姿质,定能为秋家光宗耀祖,否则老爷怎会安排小姐进行馆暂住?!”琴儿得意洋洋地道。 小三啊小三:当众亲吻 “你这小鬼灵精,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听你方才的叙述,我听出来了,太子此人难以捉摸。更何况人家见惯了美人,怎会看上我这样的乡间丫头?”秋吟由着琴儿为她取下头饰,看向镜中的自己,轻声道。 “才不是。奴婢看得仔细,皇后的姿容根本不及小姐,只不过气质出众,还因着皇后的尊贵身份,老百姓才夸大其辞。小姐比起皇后,可美多了,小姐可是青辽省城最美的女子呢。”琴儿不依地道。 琴儿以为自己说的句句在理,论姿色,楼翩翩比起秋吟,确实略逊一筹。 秋吟轻抚上自己的绝色脸庞,幽幽轻叹:“那又如何。皇后依然是皇后,而我,终究只是秋家大小姐,年已十八仍云英未嫁。” “那是没有男子配得上小姐,此次是小姐的机会。就算不能令太子一见倾心,也还有吴王,奴婢最喜欢的是尹子卿,那个男子完美如仙,与小姐是绝配。”琴儿最是推崇尹子卿,只因他的温柔一笑。 秋吟失笑摇头,与琴儿边说边笑,这才睡去。 夜半秋吟突然惊醒,是因为行馆突然失火,锣鼓喧天。 秋吟负责行馆的一切,她匆忙起身,未来得及束发,便匆匆赶往失火地点,却是楼翩翩居住的厢房发生严重火灾。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秋吟迈着细碎的脚步上前,抓住一个官兵问道。 “回大小姐的话,大火刚刚扑灭,皇后娘娘刚被抬出,没有生命之虞,倒是吴王,为了救皇后娘娘,至今昏迷未醒。”官兵回道,匆匆离去,继续忙碌。 秋吟正要跟上前检视,却感觉左侧有道身影站在一旁,身姿卓然,他悠闲地倚门而立,晚风拂起他的墨发,隔得遥远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让她心跳不断加速。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男子定格在主厢房的视线转移向她,看她时目不转睛。 良久,他举步朝她走来,步伐沉稳,衣袂翩跹。隔得近了,借着昏黄的灯火看清他的俊美脸庞,他唇角浅噙的慵懒笑意。 他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她,用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令她秀颊泛红。 此生从未有一个男子轻易令她心动,移不开视线,此人却是第一个。 “你就是秋吟?还不错,比本宫那不守妇道的母后要好看。”男子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丝性/感的魅惑。 “正是,你是当今太子?”秋吟手心冒汗,轻声问道。 月无尘轻点头,状似很随意地问道:“本宫若带你进宫,你可愿意?” 他的问题很突然,令秋吟措手不及,她一时间傻住,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不知作何回答。 “本宫喜欢收藏美的东西,好看的更想占为己有。不过本宫有一个优点,对女人这东西从来不强人所难。你若不愿意,本宫不勉强你。还有,就算随本宫进宫,本宫也不一定会善待你,你可以想清楚再给本宫答案。”月无尘深深再看一眼秋吟,突然凑近她,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双颊:“本宫想亲你,可以么?” 秋吟再次傻眼。 月无尘大胆的行事作风令她无所适从,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被他当众亲吻,便是毁了闺誉,唯有跟他。 月无尘是没有耐性之人,没等到秋吟的答案,吻已落在了她的头顶。 虽不是直接的亲吻,却已令秋吟羞得双颊泛红,她娇羞地无地自容,月无尘执起她的一抹发尾,轻嗅它的清香:“很香,和你人一样,本宫喜欢。” 他一用力,秋吟娇软的身子便偎进了他的怀中。 他淡漠的眼神却没有在怀中的女人,而是隔着人来人往的人群看向另一个长发凌乱的女人,当然就是楼翩翩。她看起来一团糟,没有怀中女人的动人。她们一样长发披肩,秋吟比她可美了不只一点点…… 隔得遥远,楼翩翩的视线仿佛穿透了空间,与他的视线交汇在半空。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那一瞬,楼翩翩与对她嘘寒问暖的尹子卿说笑,一点也不像从火海中逃生的病人。 很快尹子卿看向他,朝他大步走来,沉声道:“无尘,你过来!!” 尹子卿没有正眼瞧秋吟,见月无尘不回应,便索性拉着他走到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问道:“是你纵火,对吧,你想杀了她?!” 他百思不得其解。依月无尘有仇必报的性子,背叛他的人不可能轻易放过,更不可能让对方死得痛快。可若不是月无尘命人纵火,又会是谁?! 若非月无痕及时出现,救了楼翩翩,也许她已葬生火海。 月无尘看向离他们不远的秋吟,笑道:“你觉得秋吟怎么样?我以为她比我见过的女人都要美,而且可爱,我打算带她进宫。” “我现在是在说失火一事。此事闹大了,秋家一门都将受到牵连,你却还有心思说女人。”尹子卿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月无尘拉回视线,眸光流转,闪过奇异风/流:“确实是我命人放火,她死不了,我和她继续玩,直到把她玩死为止。” “月无尘,你醒醒。以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那是月无痕一手策划的阴谋。那一切与她无关,她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还要将账算在她头上?!”尹子卿气急败坏,用力揪着月无尘的衣襟,嘶声低吼。 “子卿,我更喜欢以前的你。以前我做什么,你一定举双手赞成。你发现没有,因为她,你变了?”月无尘眸子幽黯,越近尹子卿,看向那个女人。 她频频向这边张望,最后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之下往尹子卿居住的厢房而去。 这一现象,令月无尘几不可见地蹙起了凤眉。 “是你变了,你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月无尘,现在的你,对任何人事都不曾用心。”尹子卿松开对月无尘的箝制,转身进入室内:“今晚我住你这里,那间厢房留给她。” 月无尘跟着进入室内,问道:“你这是在对我贴身看守吗?” “恭喜你,说对了,我要制止你继续错下去。”尹子卿直接进入内室,看到床榻便躺了上去。 “这是我的床榻,我没有和男人一起睡的习惯。” “以后你得慢慢习惯。若不习惯,你可以睡地上--”尹子卿话音未落,月无尘提剑刺向他的胸口。 他快速闪避,月无尘却紧追不舍,一剑接一剑,二人纠缠在一起…… 另一厢,秋吟眼睁睁地看着月无尘和尹子卿进入室内,好半晌才回神,处理为事故现场。忙完后,天已晓白。 秋吟走在院中,伸了伸懒腰。整宿没怎么睡,精神有些不济。 她深深呼吸,闭上美目,感受清晨特有的安静与清爽。再睁眼,她转身,被身后的女人吓了一大跳。 女子一袭月牙白长裙,青丝挽成最简单的发髻,斜插一枚青簪,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头饰。 她小脸未施任何脂粉,在清晖中却透明白皙,更有健康的红润,像是抹了上好的脂脂水粉。女子并不高,比她矮一点,身材也没有她的好,可就是教人移不开视线。 秋吟看着女子的盈盈美目,好半晌才省起应该向她行礼:“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不必拘礼。在宫外诸多规矩,在宫外就不必再被这些规矩圈束了。秋吟,你找人把那些人叫醒,是该做事了。”楼翩翩淡然浅笑,说完便打算折回屋内。 秋吟跟上一步,突然问道:“娘娘不喜欢民女,是么?” 楼翩翩翩然转身,上下扫视秋吟,秀眉轻拧,不解地问道:“何出此言?” “因为皇后娘娘喜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昨晚却对民女过于亲热。”秋吟脱口而出,毫不避讳地指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昨晚上细心看过了,月无尘和楼翩翩的视线有交汇,是旁人看不懂的矛盾情绪。 “你身在民间,自是不知有许多话不能说。你可知你这话说出来,秋家很可能被你牵连入罪?!不过你这性子倒也直率,还算讨人欢喜,他喜欢你不是没道理。”楼翩翩淡然浅笑,转身欲离开。 秋吟却不放过她,冲到她跟前追问:“那民女是否说对了,皇后娘娘喜欢太子爷?!” 暧昧呀暧昧:母后又淘气…… 楼翩翩仰头看向开始落叶的梧桐树,有些神往。 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其姿态悠然,煞是好看,让人移不开视线。有树叶从树枝掉落,在空中旋转,久久不愿落地,在最后一番挣扎后,终是免不了碾落成泥的结局。 良久,她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美丽如斯的秋吟,美眸半眯,她淡声道:“谈不上喜欢。本宫的夫君是皇上,除了皇上,再无资格喜欢其他男人……” 见秋吟又想说话,她伸手制止:“你一定要问,是因为本宫的身份不能喜欢,还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 秋吟一愣,点头道:“民女正有此问。” 楼翩翩笑意渐渐收敛,语重心长地道:“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喜欢。本宫再说最后一次,有一些事情不是你能够探究的。为了秋家,你应该谨言慎行,这是你身为秋家大小姐最基本的责任。本宫给你一点忠告,太子不是你能够喜欢的人,趁现在还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心。” “听皇后娘娘这么说,倒令民女下定决心,跟太子进宫。民女半生都在等那么一个人,如今等到了,自然不会轻易错过。民女身家清白,身子清白,自认为配得上太子。而且民女喜欢的人,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令对方也喜欢上民女。”秋吟轻扬螓首,柳眉微扬,直视楼翩翩道。 她平时不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楼翩翩令她有强烈的敌意,激发了她的傲气。而且,她不怕得罪楼翩翩。 以为楼翩翩会生气,她却只轻轻颔首,红唇微掀:“这既是你选择的路,希望你能如愿以偿,或许你真能改变太子也不一定,有个人管管他,总是好的。” 语罢,楼翩翩往月无痕的厢房而去。 她去至门口,问板着一张脸的黑衣人一号道:“吴王醒了没有?” “一个时辰前醒了,大夫说已无生命大碍,不过身子还很虚弱,若娘娘前往探望王爷,王爷定很开心。”黑衣人一号回道。 他以为楼翩翩会进屋看望月无痕,孰知她道:“本宫很快要派米,不进去了。” “王爷好歹舒命救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这样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么?”黑衣人一号替自己的主子抱屈。 “吴王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本宫可没要他来救本宫!”楼翩翩冷眼扫视黑衣人一号,轻移莲步便回到了室内。 月无尘和尹子卿先后起身,洗漱之后前往餐室用膳。楼翩翩早已在座,正在细嚼慢咽,优雅地用早膳。他们的来到,不曾令她抬眸看一眼。 秋吟正命丫鬟传膳,见月无尘来到,美眸一亮,无法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之情。 白天的他与晚上的他有些不同,气宇轩扬,俊美不凡,少了一点邪气,依然令她移不开视线。 月无尘却似看不到她,直接在楼翩翩身旁的空位坐下。 他侧首垂眸,只见楼翩翩正在埋头喝稀饭,似乎很赶的样子。 本想对这个女人视而不见,却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母后作为一国之母,要注意仪态--”他话音未落,便见楼翩翩搁下碗筷,想溜,他沉声道:“本宫话未说完,你给本宫站住!!” 楼翩翩的身子一僵,回头轻声道:“太子,尹子卿,你们用早膳快点,今日是很忙的一天。”她甚至连眼角未扫视月无尘一眼,便施施然走出膳间。 月无尘眸色一沉,突然冲出膳间,再进膳间时,手中提了一个女人,正是楼翩翩。 楼翩翩正在月无尘手上挣扎不休,待感觉膳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和月无尘身上时,她不再动作,轻声细气地道:“本宫还没吃饱,咱们继续。” 她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月无尘放开她,别让人看笑话。更何况,膳间有秋府的丫头,还有秋吟,难保她们会乱嚼舌根,将事情夸大。 月无尘手上的力道渐松,满意楼翩翩的态度。 他提着她到了餐桌旁,将她搁放在自己身旁的座位,自己坐下后,头也不抬地道:“秋吟,你也坐下,一起用早膳。” 秋吟正看得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听到月无尘的话,她难掩喜悦之色,摇头道:“民女在一旁伺候,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用膳要紧。” “叫你坐你就坐,不坐就是对皇室不敬!”月无尘淡扫秋吟一眼,压沉了声音。 秋吟不再拒绝,自动自觉地在月无尘左手边的位置坐下。琴儿见状,机灵地附上碗筷,秋吟抿唇轻笑,挟了一块清蒸排骨给月无尘,脆声道:“这道菜加了特别调料,很香很爽脆,太子殿下不妨试试。” 月无尘蹙眉看着碗里的排骨,把它转到了楼翩翩碗中,声音放柔:“母后一路上遭了不少罪,昨晚再受到惊吓,瘦了一圈,应该多补补身子。” 众人的视线再度聚集在楼翩翩身上,以秋吟的视线最为灼烈。楼翩翩瞪着碗中的排骨,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道月无尘在与她冷战几天后为什么突然找她说话,原来是想到更好的方法折磨她。 秋吟喜欢月无尘,月无尘却对她“关怀备至”,岂不是令秋吟对她恨之入骨?秋吟是这里的地头蛇,如果想到什么办法对付她,她防不胜防。 “是啊,皇后一路上遭了不少罪,应该多吃点儿!”尹子卿见楼翩翩为难,也挟了其它几道菜放到楼翩翩的碗里:“皇后肩负重任,当以国为重。” 楼翩翩感激地看一眼尹子卿,将他挟给她的几道菜一一放进小嘴,含糊不清地道:“你们动作快点,再这样磨蹭,时间已浪费完了。” 月无尘又挟了几道菜到楼翩翩碗中,楼翩翩埋头苦吃的动作一顿,跳过他挟的菜…… “母后又淘气了,偏生不吃儿臣挟的菜,是在跟儿臣斗气么?”月无尘狭眸含笑,宠溺地看着楼翩翩。 他话中“母后”与“儿臣”的字眼,自他嘴里吐出尤其暧昧。 楼翩翩没敢抬头,额畔渗出细汗。 她宁愿月无尘对她大吼大叫,对她下毒手,也不愿面对世人异样的眼光。如果传出当今皇后与太子暧昧不清的流言,将震惊朝野上下,更怕引起政乱。 月无尘竟在这种场合玩这么大,是不是疯了? “你们别看母后身份尊贵,其实年岁比本宫小很多,才行及笄之礼便进了宫,迷倒父皇,父皇因此封她为后。母后年仅十五,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在皇宫还要本宫照料生活起居,这出了宫更不能例外。”月无尘长指抚上楼翩翩的发髻,“本宫就说,母后这青丝,这眉眼,生来就是魅惑众生的。母后是父皇的女人,可惜了……” 膳间是死一般的沉寂,只有楼翩翩加重的呼吸此起彼伏。 尹子卿终于回神,笑着圆场:“我们的太子爷最喜欢说笑,皇后不知数落了他几回,还是屡教不改。时辰不早了,我和皇后先前去准备,太子爷,你也快点,忙正事要紧。” 楼翩翩起了身,走在最前面,尹子卿也跟着出了膳间,以保护者的姿态。 月无尘要笑不笑地看着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楼翩翩,心情大好,转而看向身畔的秋吟:“秋吟,你也多吃点。” 如此说着,他却没再多看秋吟一眼,自顾自地吃将起来,眼角眉梢都沾染了笑意。 秋吟聪明地没有多问。她知道,她可以问楼翩翩关于那些喜欢与否的问题,却不能问月无尘是否喜欢楼翩翩的问题,这样会令男人生厌,更何况是像月无尘这样的男子? 即便不问,她也知道,月无尘对楼翩翩非常特别,特别到楼翩翩的情绪直接影响了月无尘的情绪。 月无尘似乎忘记昨晚问她是否愿随他进宫的问题,她不急于回答。既然月无尘没问,她就不能主动问起,女人不能表现得太急切,就算喜欢也不能表现得太直接,否则他会觉得她这个女人太容易得到。 是不是得不到,便是最好的?而楼翩翩恰巧就是月无尘得不到亦触不到的女人。 席间月无尘光顾着用膳,几乎没看一眼秋吟,秋吟静静地坐在一旁。待月无尘用了膳,就发现坐在身畔的秋吟浅笑盈盈地看着他。他蹙眉问道:“你在看什么?” 秋吟莞尔一笑:“太子殿下秀色可餐,小女看得入了迷。” 情敌太多 闻言月无尘朗声而笑:“你这丫头倒也有趣,搁在身边定不会无趣,起码比起母后那个女人有意思多了。皇后那个女人,该笑的时候不笑,该哭的时候不哭,长得不好看,面黄饥瘦,时时摆着一张苦瓜脸,看了让本宫倒胃口,不过逗弄她的时候感觉不差……” 月无尘时时将楼翩翩挂在嘴边,左一句母后,又一句母后,提到楼翩翩的时候眉眼带笑,似被楼翩翩迷得团团转。 秋吟坐在一旁静静地听,偶尔附和一句,并未多做言论。 用了早膳后,月无尘大踏步离开膳间,不曾回头看一眼秋吟。 秋吟跟至门口,只能看到月无尘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处,她若有所思。 “太子竟然喜欢皇后,这岂不是乱/伦?!”琴儿这句话憋了许久,终于得已说出口。 “琴儿,小心隔墙有耳。太子在这里说起,不代表我们就能把这事传扬出去。依我看,太子未必喜欢皇后,反而像是恨她多点儿。你没发现么?太子对皇后体贴时,皇后在冒冷汗?他们之间一定藏着什么事。”秋吟轻声回道。 “那就更惨了。奴婢看书上都说,因爱生恨,莫不是太喜欢了,才恨皇后?”琴儿挠头自问,有自己的想法。 秋吟心一动,因爱生恨?莫非真让琴儿说中了?! “太子知道我喜欢他,故意在我跟前对皇后好,是希望我妒嫉皇后,对付她。若我不对付皇后,便是逆了他的意,他一定不喜欢。若我对付皇后,又显得我这人心胸狭窄。更何况,我现在不过是秋家大小姐,根本不是太子的什么人,以什么名目去对付一国之母?!太子真会给我出难题啊。”秋吟轻声叹息,一时拿不定主意。 “小姐这么聪慧,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对付皇后,又能讨太子欢心。依奴婢看,皇后连个随行宫女都没有,在宫中没什么地位。待到太子登基,做了皇帝,天下便是太子的,届时皇后不过就是太后。只要小姐成为太子的枕边人,还怕一个过气的太后不成?更何况,奴婢看那个皇后空长得好看,成不了大器,对付她,很简单。”琴儿一心护主,言语间尽是对楼翩翩的不屑。 秋吟看向琴儿,语重心长地道:“你错了,看轻敌人会输得很惨。再者皇后表面看来温顺和善,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就她能吸引太子,这个本领比任何人强多了,太子只是看中我的美貌,对我却半点喜爱之情。我若决定进宫,以后命运难测。” “即便如此,小姐还是下定了决心,以后跟太子一生一世,是吧?”琴儿自小服侍在秋吟身旁,秋吟心里想什么,喜欢什么,她自是清楚。 “自然。就算那皇宫是龙潭虎|岤,我也要闯它一闯,只因他在那里。”秋吟目露坚定之色。 既然遇到月无尘是她的宿命,她会义无反顾地朝这条路走下去。无论什么人,都不能挡她的路,楼翩翩,也不能! 这厢秋吟思度要如何对付楼翩翩,那厢楼翩翩率领众人出了行馆,前往县衙派粮食。 听说皇后太子亲自派送粮食,县衙门前已经排了几条长龙,穿过几条街。 楼翩翩才出现,老百姓便齐声欢呼,朝她行礼。大家悄声议论当今皇后不只美若天仙,而且是菩萨心肠。更有些仰慕楼翩翩的老百姓领粮是假,为了看楼翩翩才是真。 人们议论的重点都在楼翩翩,把月无尘这个太子完全冷落,对月无尘来说这是新鲜的体验。 以往他走到哪里,人们的视线便跟到哪里,而楼翩翩完全抢走了他的风头。他用力瞪着楼翩翩,楼翩翩却不曾看他一眼,径自和那些脏兮兮的平民百姓“打得火热”,还和那些刁民握手。还有孩子趁机要楼翩翩抱,楼翩翩不懂拒绝,便抱起了一个脏小鬼。脏小鬼把握机会,埋在她的胸口轻薄…… 月无尘再也看不下去,他冲上前一把将小鬼拉出楼翩翩的怀中,扔在地上,对尹子卿道:“皇后累了,让她进去休息,这里本宫坐镇。” 尹子卿隐忍着笑意回道:“是,太子爷!” 楼翩翩觉得做这些事很有意义,还想留下,结果被尹子卿强行拉走。 众人见楼翩翩走了,同时起哄,大声高呼“皇后娘娘”,完全无视月无尘这个太子,这令月无尘心里更不舒服。 待到午膳后,楼翩翩再次出现。她一现身,原本死寂沉沉的派米现场再度沸腾。月无尘黑了脸,什么时候这个女人这么受欢迎了? 巧的是,楼翩翩出现两刻钟后,天际响起一道惊雷,令热闹的现场顿时变得死寂。 众人不确定地看向天空,不知何时天空乌云覆顶,天气骤变,狂风大作。 不多久,天际洒下豆大雨滴,倾盆而下。 “下雨了,下雨了,皇后娘娘是天仙下凡……”不知谁一声起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现场。 楼翩翩不确定地看向天空,那里果真在下雨,这也未免太巧了。 青河县将近半年没下雨,难怪老老少少兴奋得不得了,在雨中跳舞。 这场雨下了整整两个时辰,黄昏时才停止,也正因为如此,派米未能完成,待第二天才能继续。 这一役,楼翩翩是仙子下凡这一谣言便散了开去。此后,不只传遍青河县,大至青辽省城,更甚传至全国。 “尹子卿,是不是你在搞鬼?!”用了晚膳后,楼翩翩叫住尹子卿问道。 尹子卿哑然失笑,挑眉问道:“散播这样的流言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只知你们做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我不得不防!”楼翩翩小声嘀咕,是她见多了这些人的手段。 “就我所知,无尘也不知会有这件事,除非吴王……”尹子卿欲言又止。 楼翩翩闻言错愕。她曾想是尹子卿和月无尘在这件事做了手脚,却忘了还有一个月无痕。 她往月无痕居住的厢房而去。去到之时,月无痕正在用膳,脸色还很苍白。 见她来到,月无痕命人都出去,这才问道:“你说儿臣不能近你三丈之内,今晚是母后打破了自己的规定,怨不得儿臣。” “本宫问你,是不是你散播本宫是天仙下凡的谣言?!”楼翩翩沉声问道。 “原本寄希望母后能与儿臣联手,结果是本宫错了。既如此,儿臣为何还要多事?!今日儿臣虽没有出行馆,但该知道的事都已知道。儿臣以为,天意如此,这对母后是好事。老天爷选在今时今日下雨,便是对母后的眷顾,母后应该庆幸才是。”月无痕回道。 楼翩翩喃喃自语:“天意?” 只是巧合吗?一趟青河之行,似乎改变了很多东西。 “母后可否还记得与儿臣的约定?”月无痕陡然转移话题。 闻言楼翩翩看向自己光洁的手臂,微微颔首。 那晚月无痕并没有占她的身子,存心做一场戏给月无尘看,就是想羞辱月无尘,再挑拨她和月无尘之间的关系。 天下人都知道一件事,月无尘喜欢干净的女人,非处/子不碰。之后月无痕将她的朱砂以药物抹去,她心一横,便索性将错就错。 她和月无尘之间的暧昧纠缠是一切的祸端,令月无尘以为她的清白被其他男人占了是好事。只要能摆脱月无尘,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她和月无痕之间达成一个约定,没有她的允许,月无痕不能再碰她,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自己仍是处/子之身的秘密。 至于皇位之争,她表明立场,谁都不帮。月无痕看出她立场坚定,同时信任她,便不再就此事与她纠缠。 “儿臣唯一的要求就是母后要保守自己的那个秘密。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个秘密。 如母后所言,儿臣若想要皇位,应该靠自己的实力争取,而不是靠设计和伤害一个女人赢取。希望在母后的眼中,儿臣并不是那么差。”月无痕轻声道。 他一直忘不了楼翩翩当晚的绝望眼神,竟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在最后关头打住。 “吴王是好是坏,和本宫没关系,本宫只想清静。以后本宫是生是死,也不需要吴王费心,就算本宫死在他的手上,那也是本宫的事。你以为揍了本宫一顿,再给本宫一颗甜枣,本宫就会欢天喜地?”楼翩翩淡扫一眼月无痕,施施然走出室内。 母后是否喜欢儿臣? 楼翩翩才走至门口,便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看背影就知道是最喜欢找她麻烦的月无尘。 她暗暗叫苦,本想缩回身体,已晚了一步。 月无尘听得身后轻巧的脚步声,俊颜微沉,头也不回地道:“这天还没黑,母后就急着跟野男人打得火热,就不怕世人知道母后的真面目?什么仙子下凡,依儿臣看,是荡/妇横空出世!” 楼翩翩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才踏出室内。她是荡/妇也是她自己的事,跟他月无尘有什么关系? 楼翩翩想对月无尘来个视而不见,他却又道:“儿臣这么大个人在这里,母后瞎了才看不到。见到人不打招呼,很没礼貌,这点也要儿臣教母后--” 楼翩翩根本就没顿下脚步,埋头向前冲。 月无尘眸中怒光乍现,薄唇紧抿。他手中的长鞭甩出,不偏不倚,圈住她的右小腿,用力一拉,楼翩翩便狼狈地栽倒在地。 楼翩翩的小脸险些与地面亲密接触,最后关头她别开脸,避过一劫。身子却狠狠摔在地上,她周身疼痛,像是散了架。 月无尘唇畔勾出冷漠的邪笑,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楼翩翩,像是逮到猎物的猎人,步履优雅,从容不迫。 他一脚踩在楼翩翩的腰上,敛眸勾唇:“不愿跟儿臣说话是吧?看到儿臣就像看到苍蝇,避之唯恐不及是吧?好了,现在不得不面对儿臣,你是不是心不甘情不愿?!” 他狠狠拽起楼翩翩的一把青丝,她的头不得不向后仰,正对上月无尘阴冷邪气的脸。 他另一只手捞起她的袖口,看到她光洁如玉的手臂时,眸中凝聚了怒焰,手中的力道不断加大。 他在失望什么?难道以为这个女人还留有清白之身么? 他有违天理伦理,对自己的父亲下手,不过是为了保住她的清白之躯,结果其他男人抢在他前面,把她给糟踏了。 “你说,不干不净的楼翩翩,本宫留着有何用?!”月无尘冰冷的声音与他灼烫的呼吸形成强烈对比,刺得楼翩翩心寒。 她知道,月无尘对她很失望。无论何种原因,月无尘对她的身体都有一种莫明的渴望。 奇怪的是,每回在最后关头,他都会打住。 她从来不敢忘记他说过的一件事,他说,她的身子他预定了,其他男人不能碰。如今他以为她被月无痕占了贞/洁,她吸引他唯一的诱因没了,要不她就是死无葬生之地,要不她便能彻底摆脱他的纠缠。 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是后者。 楼翩翩紧闭小嘴,不愿开口说一个字。 月无尘原本打算这辈子看到这个女人便绕道走,最终他决定换个方法玩玩,孰料这个女人比他更执拗,出事至今就没主动对他说半个字。 “你现在向本宫下跪求饶,本宫饶你!”月无尘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冲天怒气,手上却未能控制力道,指甲掐进她的雪腭。 他的脾气虽不好,可也不至于见人就有杀人的冲动,这个女人却能轻易引发他骨子里嗜血的本性。 楼翩翩不声不响,美目没有焦距,莫说求饶,甚至不愿多瞧他一眼。 “既如此,休怪本宫下手狠毒!”月无尘拽楼翩翩在手,提进了楼翩翩居住的客房,将她扔在大厅。 尹子聊已被他命人缠住,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现在他可以好好对付这个女人。 月无尘用绳索将楼翩翩反吊,楼翩翩顿时头重脚轻,眼睁睁地看着月无尘磨刀霍霍。 只见他拿出一套刀具。刀具种类繁多,小巧的,精致的,长刀,大刀,有十余柄之多。 “这套刀具是儿臣命人为母后特意准备的刀具,儿臣会好好伺候母后。这柄短刀最是锋利,削肉的时候最实用。儿臣倒是希望能钝一点,这样连皮带骨的削,将撕心裂肺的痛。”月无尘拿出一柄薄如禅翼的小刀,刀身短而薄,整把刀连带木套都呈乌黑色泽,散发狰狞的光芒,晃得楼翩翩头晕目眩。 不知她现在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遭受这种非人折磨,还不如求月无尘给她一个痛快。以她对他的了解,其实这人也不是难对付,只要她态度好一点…… 楼翩翩在天人交战,月无尘已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裙。 由于她被倒吊,力道不好使,晃得她头晕眼花,月无尘也没能撕开她的衣物。 月无尘最终选择以刀代手,这一回顺利很多。锐利的刀锋划过之处,隐隐透着一股寒气,楼翩翩的衣裙应声而开。 他掰开她的衣物,好像是她是待宰的羔羊。可怜的是,她比羔羊还更惨。 月无尘双目定在她雪白的身子,刀尖划过她的胸||乳|间,寒气入体,楼翩翩打了个哆嗦,不敢乱动。 最终,刀尖定格在她胸前的烙印之上。 月无尘专注地看着,眉宇间染成一抹郁色,他幽然启唇:“如今看到这枚烙印,只觉讽刺。你的身体印上了属于我的烙印,最终你却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我总以为,你会是我的,留着你的身子,是想你甘心情愿地献身于我,我不希望你恨我……” 楼翩翩诧然。 她一直不知月无尘为什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以为他只是没玩够暧昧的游戏,却从来不知,原来他也会想她所想。 她只道,月无尘能不择手段地对月天放下毒手,不择手段地将她圈禁在他的势力范围,他任性地予取予求,不会在乎她是否喜欢,是否愿意。 “我说过,不希望你恨我,是真的。”月无尘冰冷的唇,印上她胸口的烙印,轻舔而过,描绘烙印的形状。 楼翩翩满脸无助,她宁愿月无尘对她折磨,也别使用柔情伎俩,攻破她的心防。 “母后,你给儿臣一句话,你喜不喜欢儿臣?”月无尘退开一步,直直地看着楼翩翩的美眸,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期盼之情。 “只要你的答案令儿臣满意,你不需要下跪求饶,儿臣也放过你。就算你没了清白,儿臣还是要你,不会嫌弃你。”月无尘很快又补充一句,语气急切。 楼翩翩哑然。 她要如何告诉他,他一开始的动机不纯,即便是问这种问题时,他也还是没给她选择的余地,把她倒吊在他的跟前,以武力逼迫她。 如果他把她放在同一平等位置,或许能对他说一句心理话,曾经他的一个迷人眼神,轻易让她砰然心动…… “月无尘,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不喜欢你的蛮横,不喜欢你的花心,不喜欢你的纠缠,更不喜欢你的触碰--”看着月无尘搁在自己双唇上的匕首,她的长篇大论嘎然而止。 月无尘双眸充血,一手狠狠掐着她的颈子,刀口仍搁在她的唇瓣,他声冷如冰:“你再说一次不喜欢试试,我这就削了你的唇,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末了,他补充一句:“母后,儿臣不是在说笑!” 楼翩翩不敢再说,不敢再动,瞪大美眸看着月无尘。 月无尘脸上闪现诡异的笑容,不断在楼翩翩的瞳孔放大,她惊声问道:“你有什么阴谋?!” “母后发现没有,现在母后非常了解儿臣,连儿臣有阴谋也能被你一眼看穿。子卿没在这里碍眼,母后就该知道儿臣此次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现在,游戏开始了!”月无尘拉好楼翩翩的衣裳,遮住她的身子,手一扬,就有人押着一个蓬头盖面的女人进来。 而那个押解人,竟然是冬梅。 冬梅将女人扔在地上,不忘对绑吊着的楼翩翩行礼:“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你怎么出了宫?”楼翩翩一时忘记有匕首抵着自己的唇,张嘴便问。 若非月无尘及时撤离匕首,她的红唇已被毁。 楼翩翩没有这个认知,月无尘已冒出一身冷汗,用力揪着楼翩翩:“你这个女人--” 楼翩翩满脸无辜,不知月无尘又在生什么气。 月无尘深深呼吸再呼吸,以匕首割断她的绳索,楼翩翩便落在了地上,姿态狼狈,而且弄好的衣襟再次松开,酥胸半露…… 报复游戏:成为他的女人 月无尘板着脸上前,拉好她的衣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恨不能一掌掐死这个女人。 他原意是想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可他知道,自己还有一点良知,真要他对一个女人下手,会有不忍,便索性吓唬吓唬她。偏生没吓出什么名堂,自己倒被这个女人吓得心神俱裂。 “你要对这个女人做什么?!”楼翩翩看向昏迷在地的女人。 “她代你受过,待会儿留一个最好的位置给你,有一出好戏可看。”月无尘板着脸回道。 他忙着替楼翩翩穿好衣裳,偏生他割的位置太“致命”,所以-- 最后他索性脱下衣袍,裹着她的身子,将她胸前的风光完全遮掩,这才松了一口气。 楼翩翩并未发现月无尘的一切动作,她小声追问:“什么戏?主角是谁?!” 如果主角不是她,那会是? “你的野男人,j/夫,该死的月无痕,本宫要给他好看,让他成为天下笑柄!”提起月无痕,月无尘眸中敛聚一抹寒霜:“他敢动本宫的女人,本宫不把他玩死,誓不罢休!” “我不是你的女人……”楼翩翩下意识地纠正月无尘的语病。 什么时候,月无尘把她归纳为他的女人了?! “当然,你是本宫还没玩腻的女人!”月无尘顺着楼翩翩的话道,令楼翩翩语塞。 而后,月无尘补充一句:“基于你不想做本宫的女人,本宫又最喜欢勉强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所以,你从本宫没玩腻的女人,变成本宫的女人。” 他这话,令楼翩翩彻底无语。 “本宫是你父皇的女人!”她忍不住道出这个铁一般的事实。 “你可以再多说一句,儿臣可以给你服药,让你这辈子说不出话!”月无尘阴冷的脸凑到了她跟前,毫不掩饰对她的怒气。 两相权衡,楼翩翩决定不再多话,不想自己找罪受。 “娘娘,这边请。”冬梅对楼翩翩态度恭敬,这令她不解。 一直以来,月无尘身边的两个宫女夏兰和冬梅就是皇宫的大红人。没人敢直接巴结月无尘,那些达官贵人、当朝高官便从夏兰和冬梅着手。 在月无尘代理朝政的那会儿有这么一个说法:宁得罪皇后,也别得罪冬夏。 这些小道消息,春风秋雨后来当笑话说予她听,她听了也就忘了,毕竟与冬夏二姝打照面的机会不多。 偶尔见着,也能从冬夏二姝的眼神里看出,她们不屑她,自然也没有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 此次冬梅态度好转,不知是哪里出了错。 “冬梅,你不是不喜欢本宫吗?”楼翩翩疑惑地问道。言下之意,突然对她恭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娘娘以后就是女主人,以往奴婢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娘娘多包函。”冬梅对楼翩翩讨好地一笑。 “本宫代理朝政只是暂时的,以后还是太子的天下,本宫也不会报复一个宫女,再者你也没有对本宫不敬。”楼翩翩笑着解释,以为是自己所想那般。 冬梅不觉莞尔:“娘娘误会奴婢话中的意思了。娘娘以后就是太子爷的女人,那就是奴婢的女主人--” “不是这样的,太子刚才在开玩笑,你莫当真。”楼翩翩着急地打断冬梅的话道。 月无尘的女人那么多,如果每个都当上女主人,冬梅岂不是每个都要孝敬?! “太子爷既然说出口,那娘娘就是太子爷的女人。还有,太子爷亲口承认的女人只有娘娘一个,其他的只是玩具。”冬梅端正颜色,一板一眼地回道。 楼翩翩轻眨明眸,被冬梅这话吓得不轻。好半晌她才嗫嚅道:“其实,本宫也只是玩具……” 她还亲耳听到月无尘是这么说的,她只是玩具,打发时间的消遣。 “太子爷刚开始确实在玩,后来玩出火了,”冬梅突然凑近楼翩翩,附耳小声道:“这是报应,太子爷栽在娘娘手上了。” 楼翩翩听得目瞪口呆,傻傻地看着幸灾乐祸的冬梅。 这话要是让月无尘听了,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 楼翩翩悄悄探头,只见月无尘正看着她们藏匿的方向。见她探头,他朝她挥手,样子很傻。 她忙缩了头,奇怪事情的发展为什么会失控,跟她料想的差那么远。 月无尘知道她失/贞,应该对她弃之若蔽,再然后狠狠折磨她,让她半死不活。再然后,应该逼她向他求饶…… 似乎这些事他确实做了,但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恶毒,而且过渡的时间太快。还是这其中另有她不知晓的阴谋?月无尘故意在放水,在她以为自己涉险过关时,他再给她致命一击。 说实话,这才像是月无尘的德行,专做有违天理的事。 正在楼翩翩胡思乱想的当会儿,室内突然响起了惨烈的叫声。她正想探头观看,冬梅突然点了她的|岤道,她立刻动弹不得。 “娘娘,冒犯了。太子爷不希望娘娘看到太多丑陋的事,娘娘会不喜欢。方才那个女人是个死囚,做了许多十恶不赦的事,理该有此报应。”冬梅主动解释,就怕楼翩翩因为月无尘的血腥而讨厌月无尘。 既然月无尘声称楼翩翩是他的女人,她自然是希望她的主人和女主人赶紧好上,再生个小主人出来玩,就不知小主人会像谁,是男孩还是女孩。她希望小主人是个小女娃,跟楼翩翩一样好看…… 冬梅在幻想有的没的,楼翩翩听到女人的惨叫声直冒冷汗。就算是死囚,做了许多坏事,这样被折磨,会不会太残忍? 正值此时,女人的惨叫声突然嘎然而止,有人冲进来,怒吼道:“月无尘,你是不是人,居然这样折磨母后……” 楼翩翩听得到看不到,有些着急,冬梅似知道她的想法,悄悄将她推出一些,她便能看到室内的情景。 只见那个女死囚已经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全身上下浸染在血液中,月无痕以为那个女死囚是她? “本宫说了,要让她生不如死!现在才开始,吴王可以在一旁慢慢看。”说罢,他手起刀落,又削了女死囚一块肉。 楼翩翩只觉恶心反胃,吓得闭上双眼,不敢再看。 月无痕心胆俱裂,嘶声怒吼:“与她无关,是本王设计的一切,你要报仇,冲本王来即可,她是无辜的!” 月无尘哂然一笑,敛眸勾唇:“你现在说这些有何用?本宫看到的,就是她跟你一起联合设计本宫--”“本王没骗你。那晚在她突然逃离上山时,本王已经有了打算,利用她来设计你。本王原想得到了她的身子,以你有仇必报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她。她走投无路之下,会和本王联手,将你拉下太子之位。一切都是本王的错,与她无关,放了她,放了她!!”月无痕情绪有点失控。 月无尘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朝暗中走出的夏兰使了个眼色。 夏兰会意,迅速出手,点了月无痕的全身要|岤。 月无尘扔了手中已半死不活的女囚,手中并未沾任何血色,清爽依旧。 “吴王,你猜本宫会怎么对付你?!”月无尘走至月无痕跟前,笑容如沐春风,却透着一丝噬骨的冷意。月无痕看向奄奄一息的女死囚,眸中闪过锋芒:“她不是母后?!你早知那是本王设计陷害?!” “本宫那么喜欢母后,怎舍得对她下此重手?再者,你以为本宫是三岁小孩,会被你那所谓的阴谋所骗?告诉你,刚开始本宫确实以为是她和你联合起来陷害本宫,不到一刻钟,本宫就看出来,她被你点了哑|岤,她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切都是你自编自演的一出戏!”月无尘冷笑。 他痛恨的是,明知楼翩翩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欺侮。他在心中立誓,一定要将月无痕施加在他身上的耻辱尽数奉还,更要夺走他的一切。 楼翩翩闭上双眼。月无尘的演技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她一直以为月无尘信了月无痕自导自演的那出戏,毕竟他那天存心要致她于死地。 若是她的骑术不好,岂非早死在了马蹄之下?若是那晚失火月无痕没来救她,她是不是早就葬生火海?他分明知道一切都与她无关,却还是对她下狠手,这就是她方才所说的喜欢? 桃色陷阱 似知道楼翩翩心有疑惑,月无尘接着又道:“那日本宫对她乘坐的马下手,存心做一出戏给你看,让你以为本宫真的中了你的圈套。就算她的骑术不好,本宫也不会让她死。” 楼翩翩秀眉微蹙,月无尘这是变相在对她解释吗? 月无痕却默然。 事实证明,月无痕的戏演得很好,他丝毫不曾怀疑过月无尘,尤其是在月无尘对楼翩翩下毒手之后。 “至于那场火灾,不必怀疑,本宫最终目的在你。你派人监视母后的一举一动,她那里若失火,你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本宫知道你会来个英雄救美,是想看你对母后的喜欢到底有多少。而本宫试出了真章,就有了今晚的这出好戏。” 月无尘再次打了个手势,夏兰去而复返,手上拧了一个女人,是秋吟调给楼翩翩的侍女之一霞儿。 夏兰把霞儿扔在床榻之上,她衣衫半解,脸色潮红,媚态尽现,一看就知道服食了媚/药。 “月无尘,你敢?!!”月无痕终于看出月无尘的险恶用心,怒声道。 “你说本宫敢不敢?你既然敢动她,就该早料到会有今日的下场。放心,本宫不打算取你的性命,只是要你身败名裂,下半辈子都拿来忏悔,后悔走错一步棋!”月无尘将手中的软筋散全部倒入月无痕嘴里,再解了他的|岤道,扔在半裸的夏兰身上。 月无痕浑身虚软无力,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夏兰迫不及待地扑上月无痕,压他在身下,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楼翩翩看得傻了眼,只觉这样的方式太过残忍。月无痕这么骄傲的人,竟然被人这般设计,还要被一个女人强/暴。 最无辜的人当属霞儿。她本是秋吟调派过来的丫鬟,这样无端失贞,成为月无尘阴谋的牺牲品,一个女人的贞/洁是多重要的东西? “太子,可不可以放过他们?”楼翩翩沙声问道,没敢看床榻上凌乱的一幕。 若是她说出自己的清白还在,月无痕能否躲过这一劫? 月无尘冷眼旁观,淡扫一眼楼翩翩,视线定格在她的脸上,目不转睛。 楼翩翩被他毒蛇般的眼神看得犯怵,她回避他的视线,垂眸道:“霞儿是秋家大小姐的人,如果让秋吟知道她的婢女被人糟踏,让她情何以堪?” “照母后的说法,是希望自己被吴王糟踏,你就这么想要男人,或者因为是吴王,所以你想要他--” 楼翩翩打断月无尘的话:“不是这样!我……” “冬梅,把这个女人带下去,本宫现在不想看到她!”月无尘不耐烦地挥手。 冬梅应声而出,便拉着楼翩翩走出了自己居住的厢房。即便到了院中,里面传来的女人呻/吟依然清晰可闻。 月无痕有此一劫,是他咎由自取。是他先对她动歪念,月无尘才会想到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只是,她依然感激月无痕在最后关头放她一马,留给她最后一点尊严。 或许她该说出事实的真像…… 见楼翩翩还想进屋,冬梅制止道:“娘娘,没用的。太子爷决心已定,吴王最不该做的事便是动娘娘,依太子爷有仇必报的性子,不可能放过吴王。娘娘去说情,只怕吴王连性命都不保。娘娘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道怎样对吴王才是最好的?” “本宫只是觉得,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方法,一定有更文明的方法较长短。”楼翩翩轻声叹息,眸光幽柔,“冬梅你觉得,太子这种残暴的性子将来登上帝位后,会是老百姓的福气吗?” 冬梅沉默良久,而后才道:“其实,太子爷残暴的次数屈指可数,有两次却都是因为娘娘。所以,只要娘娘不惹太子爷生气,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害,就不会有人因为娘娘遭殃。” 冬梅的话令楼翩翩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罪魁祸首是她。 在冬梅的劝说下,楼翩翩不再作无谓挣扎。事已成定局,她无力改变什么。 能让自己好过点的想法是,当初月无痕对她下毒手,设计陷害她,今晚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另一厢,秋吟想进四合院,被守在四合院外的侍卫拦住去路,不得其门而入。 好一会儿后,秋吟又道侍卫跟前道:“大人,可否让琴儿进去服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在宫外,没有丫鬟服侍,这娘娘若是怪罪下来,秋家责任重大,只恐--” “秋小姐请回!太子殿下下了命令,今晚院内的所有人不得进出!”侍卫一声哨响,另有侍卫到了秋吟和琴儿跟前:“秋小姐请!” 无奈之下,秋吟和琴儿只能打道回秋翠居。 “依奴婢看,那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奴婢去向霞儿打听消息?”琴儿坐立不安,对秋吟道。 “不可莽撞。既然是太子的意思,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糊涂好了。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太子到底在做什么?”秋吟喃喃自语,仰望黑沉的天际。 也许是这日下了雨,晚上阴沉沉的。 白天关于楼翩翩的传闻她都听到了。楼翩翩的命可真好,才来到青河县,久旱半年的县城居然破天荒地下了雨。老百姓见风就是雨,都说楼翩翩仙子下凡,有呼风唤雨的能耐,才给青河县带来了雨水。 就不知让世人知道楼翩翩生性放/荡,身为皇后却勾/引皇子,今日楼翩翩是仙女的谣传会成为多大的笑话。 “依奴婢看,青河县下了雨,皇后又要亲政,太子不可能在这里滞留太长时间。开仓送完粮食之后,他们就会回京,小姐要抓紧机会。”琴儿压低声音道。 “这个我自有打算。”秋吟淡笑,胸有成竹的模样。 琴儿见状,不再多说,服侍秋吟上榻休息。 另一厢楼翩翩突然想起一件事,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冬梅带她到了现场。 不出楼翩翩所料,月无尘要斩草除根,对月无痕的黑衣人下毒手。处处血腥,月无痕的黑衣人团队死伤无数,几乎都被歼灭,只剩下几个在垂死挣扎,包括黑衣人一号。 “住手!从今往后,他们都是本宫的侍卫,你们动他们,便是对本宫不敬!”楼翩翩沉声道。 正杀得兴起的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冬梅见情势不对,匆匆向月无尘禀告。很快她再回来,传话道:“太子爷说了,娘娘的命令就是爷的命令!” 侍卫们这才收了手,剩下的四个黑衣人则被楼翩翩安置下来,处理伤口。 在冬梅的陪同下,楼翩翩忙到天亮。 次日清晨秋吟还在睡梦中,便被琴儿的大嗓门喊醒:“小姐,不好了,发生大事了。” 秋吟一跃而起,拾衣穿上,问道:“莫急,慢慢说!” “霞儿昨晚上被吴王给糟踏了。这吴王仰慕皇后,听说皇后是天仙下凡,更是动了色心,竟对皇后下迷|药,对她用强。可榻上的人并非皇后,而是霞儿,霞儿无端遭此横祸,此刻还留在那间别苑,正在被太子严刑拷打呢。”琴儿帮秋吟更衣,一边将原委道出。 “罪魁祸首是吴王,凭什么对我的丫鬟下毒手?会不会是皇后的主意,她对我怀恨在心,瞅准机会来个我下马威?!”秋吟边洗漱边问道。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事情闹大了,吴王身份高贵,犯了错自然就拿霞儿出气。奴婢只怕去得迟了,霞儿性命不保!”琴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和霞儿都是秋吟的贴身丫鬟,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今突遭横祸,叫她怎不忧心? 秋吟和琴儿两人赶到县衙时,霞儿早被打得皮开肉绽,昏厥在地,施杖的衙役却还没有罢手的迹象。 首座之人是月无尘,楼翩翩不见踪影。另外青辽知府旁听,还有县令杨明也在场,月无痕僵着脸站在下座,正在被审。 “别打了,再打霞儿就没命了。请太子殿下高抬贵手,饶她一命。”秋吟看到伤痕累累的霞儿,泪如雨下。 她们主仆的感情一直不错,两个丫头尽心服侍她,这么多年始终如一。怎么来了个楼翩翩,会连累她的小丫鬟? 脏女人 “皇后的身份何等尊贵,她一心为民,菩萨心肠,拖着病体前来青河县赈灾,竟然遭此横祸。吴王不承认自己潜入皇后寝居欲对皇后不轨,那就是霞儿为了勾/引吴王,设计了这一出毒计,陷害吴王,破坏皇后的声誉!霞儿是秋府的人,秋府调教出一个这样的贱婢,罪不可恕,理法不容,秋家一门也将受到牵连。”月无尘脸色沉峻,厉声道:“给本宫狠狠打,打到她招认为止!!” 秋吟眼前发黑,差点当场昏厥。 他们秋家在青河县从未做什么亏心事,竟无端遭此横祸,月无尘怎会如此残忍?他不是说喜欢她的美貌么,不是说想带她进宫么?这个男人说的话,哪句可信? 月无尘的一番话冠冕堂皇,似乎是在袒护月无痕,只有躲在暗处偷听的楼翩翩知道,月无尘这是在威胁她。 在审理此案之前,月无尘早已说了,必要时她要出面作证。只要她指证,便能将月无痕连根拔起。 月无痕的身份地位,再加上她的身份地位,此案原本应该回京由吏部接手再审。月无尘却急于结案,在入京前将月无痕一举拿下,是以月无痕此次毫无胜算。 还有秋家,家大业大,人口众多,若无端遭受灭门之祸,何其无辜? 此案人证有了,物证有了,就连事发的详细经过也杜撰得天衣无缝,只差她这个当事人的指证,月无痕此劫是逃不过了。 思及此,楼翩翩不再犹豫,她从堂后掀帘而出。 她的出现,令所有人的视线都胶着在她身上。 “臣等扣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众人齐齐向楼翩翩行礼。 楼翩翩眉目清雅,端庄高贵,一举一动在在牵引众人的视线。此女确实风姿独特,若能令月无痕失去理性,也在情理之中。 楼翩翩淡扫众人一眼,纤手轻挥道:“免礼。本宫是作为证人来到县衙,你们各就各位,当本宫是普通的证人就可以了。” 她缓缓走至堂中,去至月无痕跟前,哑声道:“吴王,事已至此,你再如何狡辩也没用。你从实招来,许能觅得生机,要知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月无痕是聪明人,应该清楚的,月无尘不可能错过这个将他掰倒的良机,所有的一切,尽在月无尘的掌握之中。 偏生她说过不参与他们兄弟的争斗,却又身不由己,在其中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月无痕默然不语。 他知道,楼翩翩所说的话都是事实。月无尘设计的圈套里,没有他抽身的余地。 “人的命运就像是一片洁白轻灵的羽毛,看上去美得让人心疼,却只能随风飘荡。不是命运选择你走怎样的路,而是,你最初选择了一种怎样的命运,因果早在你手中。本宫希望,经此一役,你可以看透彻,人的浴望无休无止。”楼翩翩深深看一眼月无痕,美眸清澈如昔:“你若认罪,本宫会接手这个案子。念在你是皇上的皇子,皇上缠绵于病榻,就算替皇上积福,本宫将酌情处理,从轻发落!” “母后就是以这样的眼神迷住了儿臣,儿臣才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可惜的是,儿臣懂得这些道理的时候,太迟了。”月无痕紧蹙的眉梢渐渐舒展。 楼翩翩已在尽力帮他。她说得很对,是他开始了这一切,他以为自己选择了一条很好的道路,就像是楼翩翩所说的那片美丽的羽毛,以为能带他飞向最高最远最美处。最终它随风飘零,落在了尘埃,而他就是那片作茧自缚的羽毛。 一子错,满盘皆输,他小看了月无尘,高估了自己。 楼翩翩微微颔首,走向最高处,直视月无尘。 月无尘不甘不愿地让出主审官的位置,由楼翩翩亲审此案。他本没打算放过月无痕,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终日悔恨不已。 偏生楼翩翩这个女人多事,她是皇后,而且亲政,她说的话就是圣旨,他总不能在众官之前违抗圣旨吧? 这就是楼翩翩聪明的地方,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 月无痕此后很合作,写下认罪书,盖上手膜。 亵渎当今皇后是何等大罪。月无痕虽没有对楼翩翩造成直接伤害,却毁了另一个女子的清白。 鉴于月无痕认罪态度不错,本着坦白从宽的原则,再加上月无痕以往也有功勋,对风月王朝有贡献,再把受害人霞儿收为小妾,月无痕的罪责便降至了最低。 最终由楼翩翩宣判,将月无痕逐出京城,十年内不准踏入京城。 她问月无尘及众官的意见,月无尘纵使百般不愿,在楼翩翩颇具威赦力的美眸逼视下,终是点了头。他一点头,其他众官也纷纷附和,不敢违抗,月无痕的罪便草草定下。 众官虽知此案结案速度过快,过于草率,其中还有许多疑点。却因为由亲政皇后主审,再有太子陪审,不敢有半点异议。 而月无痕领旨谢恩,即刻执刑,被人押解出了青河县,往发配的荒废城镇而去。 至于霞儿,受刑过重,最终未能挺过来。她才被秋吟带到秋翠居,便命丧黄泉,一睡不醒。 “小姐要为霞儿报仇啊。都是楼翩翩的错,若不是因为她,霞儿怎会遭此横祸,被吴王污辱还丢了命?这是小姐的耻辱,更是秋家的耻辱!”琴儿守在霞儿的灵位前,哭得一塌糊涂。 “这件事我记在心里。”秋吟神情木然,看着霞儿的尸首发呆:“我这才知道,原来不喜欢楼翩翩是有原因的。她是我的克星,她才来,就带走了我的霞儿,她还吸引我喜欢的男人。可惜她是皇后,我只是平民,就算侥幸进宫,又怎会是她的对手?若我对自己诚实点,我必须承认,她很聪明,很吸引人的眼光,无怪乎她三言两语便说服吴王认罪……” 如果真要对付楼翩翩,她觉得自己不是楼翩翩的对手。 从小到大,她从不惧怕任何人,即便是男子,她也以为自己巾帼不让须眉。楼翩翩与生俱来的尊贵优雅和亲和力,却足以致命。 她对楼翩翩这个女人犯怵。楼翩翩似乎只需要一个淡然的眼神,就能让人臣服在她的思想之下。 “小姐莫泄气。待到小姐进了宫,讨得太子的欢心,指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国之母。到时要对付楼翩翩,易如反掌!”琴儿提起楼翩翩,愤恨不已。 “琴儿,你这样不行。若我进宫,誓必带你进去。可是皇宫不比青河县,那地方吃人不吐骨,一句话,一件小事便足以致命。在那里,人人戴着面具过日子,你凡事露于表面,很容易坏事。你若出事,我一定会被你牵累,你明白么?”秋吟抚上琴儿的小脸,美眸闪过迷茫,轻声叹息:“或许,皇后是对的,她说太子不是我能够喜欢的人。现在他只是太子,将来他便是帝王,伴君如伴虎。进宫的女人有两种命运,一是不受宠,夜夜孤枕难眠,在皇宫孤独终老;二是获得圣宠,每日经营算计。我本想找一个自己中意的平凡男子,相守一生便是自己的归宿……” “既如此,小,小姐就别进宫了,奴婢希望小姐幸福。”琴儿嗫嚅道。她觉得,秋吟说的话都有道理。 秋吟失笑,摇头道:“琴儿,你可知我的命运是必须进宫?!” 琴儿摇头,一点也听不明白。此后秋吟却不再说话,专心为霞儿守灵。 另一厢,行馆主苑。 “你明知儿臣想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为什么还要帮他说话,判罚如此轻?母后,你要知道,对当今皇后下药,这是滛/秽大罪,应该诛九族--”月无尘话说着觉得不对劲,忙打住。 “这话同样能抛回给你。你对本宫做的事还少吗?若论滛/秽罪,你应该和吴王一样!你和吴王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比他更懂得算计,你的势力比他更强大。至于诛九族,经太子你提醒本宫确实后悔了,本宫应该把你姓月的一族全部砍头,再令你月家的风月王朝改朝换代!月无尘,你说这样可好?”楼翩翩好整以暇地坐下,冷眼抬眸。 “母后牙尖嘴利,儿臣说不过母后。事已至此,最多以后儿臣再来对付吴王好了。”月无尘轻哼。无论如何,将月无痕这颗眼中钉暂时拔除,令他心情舒畅。 “你将来身为一国之帝,是不是应该大量些?!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当行善积德,不可以吗?”楼翩翩无奈地道。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一) “哪一个帝王的皇位不是用鲜血铸就。母后居然跟儿臣说什么行善积德,当初吴王那般折辱母后时,他怎么没想放过你--”月无尘说着脸色变得阴沉,冷眸闪过犀利的锋芒:“此事以后不容再提起,否则本宫将吴王肢解,再将你这个脏女人碎尸万断!” 语罢,月无尘踩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他才走,尹子卿便进入厢房,不解地问道:“他是怎么了?刚才还很开心,一瞬风云突变,你到底哪里招惹他了?” “你就当太子心,海底针,别问本宫为什么,本宫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倒是吴王……”楼翩翩眉眼一黯,轻声叹息:“本宫不知自己做得对不对。当时那样的情形,也许对于吴王来说本宫是唯一能够相信的人,本宫却与太子连成一线,逼他认罪,他心里一定很不好过吧?” “你无须自责。他当日那样待你,这是报应--”尹子卿突然上前一步,捞起楼翩翩的衣袖,看到她光洁如玉的手臂时,掩饰不住的失望:“你看起来不是那么恨他,我还以为那晚他并没有夺走你的清白,是我错了。” 楼翩翩的视线也定格在自己光洁的手臂。 在现代的时候,就听说朱砂检验女人是否处/子之身有待考究,看来很对。她依然留有清白之身,却被月无痕想办法去除了朱砂,人类的智慧无极限。 尹子卿说的话很对,月无痕夺走了她的“清白”,她应该表现得恨月无痕一些。 当天晚上,楼翩翩噩梦连连。 一时梦到月无痕站在黑夜中,遥遥相望。一时是满脸是血的霞儿惨白的脸在她跟前晃,一时又是黑衣人血流成河,哀鸿遍野。 从噩梦中惊醒,楼翩翩索性掌起灯火,拿起书籍看起来,直到天明。 清晨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2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推开纱窗,院中雨打芭蕉,滴滴嗒嗒的,不曾停歇。她倚窗而立,隔着朦胧的雨雾看着被雨水洗去的血腥世界,感受到了丝丝凉意。 刚来青河县的时候,天气燥热,没有一点风,像是身处炎夏。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前日下了一场雨后,天气陡转,由炎夏到了初秋的凉爽。 凉意袭人,心情也有了变化,是为季节的更替交换,或是因为下雨天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子卿,你在看什么?”月无尘见尹子卿站在窗前看什么看得专注,凑上前问道。 朦朦烟雨后,一个身着白色单衣的女子倚窗而立。 她长发在风中轻轻飞舞,舞出特有的迷人优雅。在她身上,偶尔能捕到江南女子的婉约雅致,又有一般女子没有的柔媚风骨。她没有倾国倾城的容颜,但就是这么简单的清爽,轻易让人定住了眸光。 “这该死的妖孽一大早就在这马蚤首弄姿,本宫见的美人多了,个个都比她美,秋吟不知比她美多少倍。”月无尘好不容易才移开视线,忍不住恶意诋毁楼翩翩。 “我们预定的行程是半月,灾粮多半已送至灾民家里,老天爷也已经开了眼,你还有时间风花雪月。如你所说,秋吟不错,你可以找你的美人一诉情衷。”尹子卿淡启薄唇,视线依然定在雨雾后如梦似幻的美人,目不转睛。 “我去找秋吟,你就好和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单独相处。看来,你想做第二个月无痕,被发放至不毛之地。”月无尘轻哼,转身背抵在墙上。 那个女人脏了,少见她为妙,他讨厌脏女人,她的身子他不稀罕了。 或许找秋吟是个不错的决定。在青河县这样的穷乡僻壤,有秋吟这样的绝世美人难能可贵。就算是美人如云的皇宫,要找几个像秋吟这种姿色的女子也非易事。 尹子卿不回话,月无尘悄悄看向他,只见他依然看着那个女人目不转睛。 月无尘的视线也不觉投向那个女人,越看越觉得碍眼,看了心里冒酸气。把月无痕这颗眼中钉拔除,不知怎的,尹子卿像是取而代之,也变得极为碍眼。 月无尘洗漱之后,悄悄出了室内,撑起一把油纸伞走入雨中。 即将走出别苑时,他回眸看去,窗台两边各站一男一女。男子清雅出尘,女子虽长得一般,但就是有股马蚤/劲,是男人都勾/引,尹子卿会被诱/惑也不是没道理。 得找个机会对尹子卿思想教育一番,别被楼翩翩这样的女人诱/惑才是。 原因很简单,尹子卿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能把自己的好朋友交到像楼翩翩这样的女人遭踏。 心事重重的月无尘欣赏行馆中的景致。虽比不上皇宫的富丽堂皇,却也清新怡人,这里的建筑格局温馨巧致,别有一番风味。 直到八角亭中一个素白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他顿下脚步。 不得不佩服造物者的神奇,每一个女人都有她独特的美丽,前面不远处的秋吟也不例外。 她全身素白,就连发间也别着白色小花,脸上未施脂粉,眉宇间染上一抹欲诉还休的轻愁。她一人独立亭台,风大得像是能把她整个人带向天际。 月无尘目露赞赏,心道这才叫美人,让人赏心悦目。 他走入八角亭,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秋吟,黯哑了声音:“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秋吟惊讶地看向月无尘,忙行礼道:“小女参见太子,太子金安。” 月无尘上前扶住秋吟,轻握她的柔荑,含笑道:“不必拘礼。方才你在想谁?你想心事的样子很美。” 秋吟黯下脸容,愁绪依旧,轻声回道:“是小女的贴身丫鬟霞儿。她自小便服侍在小女身边,一时间走了,不习惯。” 月无尘轻挑凤眉,淡声问道:“只要不是在想男人即可。本宫不日便会回京,你是否愿随本宫回宫?!” “小女愿意进宫,服侍太子。”秋吟明媚的眸子坦然直视月无尘,毫不扭捏造做。 月无尘甚为满意,点头道:“本宫最讨厌女人的口是心非。既想飞黄腾达,又以为自己独一无二,以为没有她有人便活不下去。本宫喜欢你情我愿的游戏,你可以耍点小手段,只要别把歪脑筋动到本宫身上,本宫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本宫在你进宫后对你的特赦。自然,你也要有这种能耐,能让这个特赦的时效性够长。” 秋吟垂眸,眸中闪过欣喜,脆声回道:“小女谢太子恩典!” “不必多礼,倒显得生疏了。来,陪本宫在行馆走走。”月无尘松开秋吟的柔荑,率先步入雨中。 那一刻,其实有点失望。 若换作是楼翩翩,给她这样的恩赐,她不只不会感恩,更会对他摆脸色。 其实他能理解,毕竟世间的女子并不都像楼翩翩那样不识好歹。 有美人在旁,附庸风雅一番,再加上秋吟谈吐不俗,懂得进退,月无尘很快便把楼翩翩抛在了脑后。 他们相谈甚欢,赏花赏雨赏美景,之后对奕,秋吟棋艺高超,竟赢了他两盘。 直到他们进了膳间,月无尘还就此事叨叨不休:“本宫方才没有尽全力。待到本宫聚精会神,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 “是,太子爷您说的都在理。”秋吟盈盈浅笑,遭来月无尘的“毒手”,他一掌拍在秋吟的头顶,引来秋吟的嗔视。 尹子卿与楼翩翩早已入座,月无尘和秋吟进膳间后的亲密举动尽入他们眼底。 尹子卿和楼翩翩很有默契地对视一眼,眸中有同样的疑问,看来月无尘找到了新的乐子,这是个好现象。 月无尘牵着秋吟入座,秋吟含羞一笑,美眸含情,月无尘看得专注,眼里似再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包括楼翩翩。 月无尘体贴地替秋吟挟了一些菜,柔声道:“秋吟,你这身子骨太娇弱了,以后若侍寝,本宫怕你承受不了本宫的需索无度。” 秋吟玉颊染上红云,没敢抬眸看其他人。月无尘不分场合,竟当着众人说这种亲密之事,羞死人了。 正在喝汤的尹子卿闻言呛了一回,有些狼狈。 楼翩翩只是淡扫一眼月无尘,却不料他正挑衅地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抚上秋吟手臂上的朱砂:“本宫喜欢美人,更喜欢干净的美人,秋吟你刚好具备了这两点。”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二) 秋吟螓首再垂低了一些,羞得几欲遁地。 “女儿家面子薄,太子你收敛点。人齐了,大家用膳。”楼翩翩看出秋吟的噪意,开口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地吃将起来。 偏生月无尘玩上瘾了,不时抛出爆炸性的言论,秋吟不时脸红。 楼翩翩早已领教过月无尘的轻狂,发现月无尘的一个习惯。 他遇到一个感性趣的女人,便会表现出这种轻狂孟浪,这是他骨子里的劣根性,而这只是他劣根性中最普遍的一种性格特征。 秋吟需要一个时间过度,以后就会好了。 楼翩翩慢条丝理地用膳完毕,放下碗筷道:“本宫吃饱了,你们请慢用。” 她施施然走出膳间,尹子卿很快也出了膳间,却见楼翩翩正要上马车,还有四个黑衣人随护,好像是月无痕曾经的暗卫。 “皇后要去哪里?”尹子卿上前问道。 “雨停了,空气不错,本宫去出行馆走走,看看青河县的风光。对了,他们分别是王士、鲁兵、唐华清、狄明,狄明还有一个绰号,名叫黑衣人一号。吴王正在受罚,他们四个暂时做本宫的随护,保护本宫的安全。”楼翩翩向着指向四个黑衣人,一一介绍道。 尹子卿把楼翩翩叫到一旁,说出自己的隐忧:“可他们毕竟是吴王的人,留他们在身旁,会不会太冒险?” “本宫没想这么多。他们武功不错,再者,是本宫说要留他们在身旁。一直以来凤仪宫没有半个忠心的侍卫,本宫以为,他们四个比其他只听命太子的侍卫要好太多。尹子卿,你以为呢?”楼翩翩淡笑反问。 “皇后素来善辩,我说不过你。好吧,舍命陪君子,我也随你出行馆,体验民俗风情。”尹子卿知道说不动楼翩翩,便打算随行。 楼翩翩欣然应允,他们正打算出发,打横冒出一个月无尘,他黑着脸捞起车帘道:“没本宫的允许,这是要去哪里?” 若非他收到冬梅的密报,他还不知这个女人竟敢跟这么多男人出去厮混。 “本宫只是出去走走,天入黑前会回来。”楼翩翩好声好气地回道,不想跟月无尘起冲突。 “下来,不准出去!女人抛头露面,像什么话?!身为皇后就要皇后的自觉,你嫌自己闯的祸还不够多,想再出去招蜂引蝶?!”月无尘一声怒喝,狠狠对楼翩翩训话。 狄明早看月无尘不顺眼,他一个箭步上前,放下车帘道:“皇后娘娘有臣等护架,不劳太子费心,太子请让道--” “放肆,竟敢顶撞本宫,到底是吴王养的犬类,不知轻重,自掌二十掌。”月无尘沉声道,气势凛然,冷眼看着狄明方正的脸庞,横竖看此人不顺眼。必要时,可以除去! 楼翩翩掀帘下了马车,将狄明拉到自己身后,与月无尘对视,一字一顿地道:“在皇宫,你太子殿与我凤仪宫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我们的人也能各自相安无事。本宫现在清楚地告诉太子,狄护卫是本宫的四大护卫之一。除了本宫,没人能对他们指手划脚。太子,你是时候该收敛一下你不可一世的优越感了!” “你?!”月无尘气结,这个女人吃了豹子胆,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 楼翩翩搭上狄明的手臂,径自上了马车。狄明机警地放下车帘,楼翩翩扬声道:“即刻启程!” “是,娘娘!”四个黑衣人同时应道,狄明驾马,其他三人随行在马侧。 尹子卿忙也跟上,只剩下月无尘和秋吟僵站在原地。 秋吟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发现月无尘对楼翩翩有不同寻常的独占欲,暗道不妙。 她要不要推波助澜,投其所好?若是他一直得不到,岂非一直想着念着? 最起码,她现在就要摸准月无尘的性子行事,令他觉得她懂得讨他欢心。即便,她是那么的喜欢这个男人。 只有得到这个男人的喜欢,她才有机会立于不败之地! 思及此,秋吟笑容可掬地道:“依小女看,皇后娘娘急着出去走走情有可原。皇后娘娘长时间居于深宫,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却在路上浪费了时间。青河县虽是穷乡僻壤,却也有一些美景,太子要不要也出去走走?” 月无尘早想跟着出去,防止楼翩翩背着他偷男人。 虽然他没打算碰那个脏女人,但她是他的女人,其他男人多看,更不准碰! 再加上那个女人是男人就勾/引的本性,不时时刻刻看着如何教他安心? “也罢,本宫也出去走走,体验体验青河的风俗民情。”月无尘舒展眉心,笑意浮上俊颜,眉目也染上光彩。 秋吟看在眼中,有嫉妒在啃噬她的心,同时她又觉得庆幸,是她令月无尘这般快乐。 一个小小的试探,便试出在月无尘心中,楼翩翩绝对占着很重的份量。 那厢楼翩翩乘坐着马车穿过城镇。她虽然没有掀帘,但因为四个黑衣人的气势,还是让人忍不住臆测轿中坐了什么人。 楼翩翩在出行馆的一瞬便让尹子卿上了马车。毕竟有许多老百姓看过他,凭他的卓然气质,一眼便能认出他是尹子卿,进而猜出轿中人的身份。 为避免多生事端,低调行事总是好的。 马车一路往郊区而区,途经一座酒旗飞扬的食肆时,楼翩翩定驻了眸光,命马车停下。 “在看什么?”尹子卿循着楼翩翩的视线看过去,柔声问道。 “我们进城时曾路过这间食肆。当时也是这两个老人家,妇人摘菜,老伯在一旁打下手,还有他们的小孙儿在不远处玩泥巴,一模一样的人事物景。世界很奇妙,时间不停地向前奔跑,却又好像静止了一般……”楼翩翩入迷地看着雨后阳光映照着那和谐的幸福,唇畔不觉掀出美好的弧度。 如此简单的幸福,仿佛处处可见,却又离她那么遥远。 尹子卿却似入了魔般看着漏阳照着的那张美人脸,细细品味她说的话,只觉意境幽远。这一刻,他能懂得她在期盼什么。 只可惜有人不解风情,倏地挡住了楼翩翩的所有视线:“母后勾/引儿臣最好的朋友,儿臣该如何为民除害?!” 楼翩翩失望地收回视线,正对上月无尘小人得志的脸,轻蹙眉尖:“世界可真小,在哪里都能遇得到太子。” “自然。母后如此想摆脱儿臣,儿臣唯有令母后失望了。”月无尘放下车帘,绕到马车前,堂而皇之地坐上马车。 马车并不宽敞,坐两个人有少许位置,再坐多一人,略嫌拥挤。 月无尘像个大老爷们儿似地挤在楼翩翩旁边坐下,占了大半位置还不知足,一直往楼翩翩身上挤。 “太子几岁了?”楼翩翩蹙眉问道。 “总之是比母后大,儿臣管母后是应该的。”月无尘轻挑凤眉,又往楼翩翩腿上挤了挤。 “本宫以为只有儿童才患多动症,不像是大人会生的疾病。”楼翩翩忍无可忍讽刺了一句,打算起身,却被月无尘强迫性地拉回。好巧不巧,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有些狼狈。 尹子卿别开视线,眉峰聚成“川”字,转而看向马车外。 月无尘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声冷哼,突然就吻上楼翩翩的嫩颊,轻咬一记。 楼翩翩只知马车上还有人,四个侍卫就在马车外,让他们知道马车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这脸就丢得太大了…… “待儿臣和母后也像他们这么老了,一定也能够这样坐在一起。届时母后想出宫,儿臣带你出来游山玩水。”楼翩翩未及发作,月无尘话题陡转,转移了楼翩翩的注意力。 楼翩翩看着白发苍苍的一对老人家,一瞬有些恍神。 “若是这般,母后与儿臣算不算是白头偕老?”月无尘亲昵地捏了捏楼翩翩的粉颊:“年纪这么小,总像个老学究似的。你应该和其他女人一样谈谈风月谈谈情,时间再怎么奔跑,就算母后七老八十了,也永远都是儿臣的女人。” 楼翩翩心微微一动。 她呆怔地看着月无尘俊美阴邪的脸,难以想象他们以后七老八十了,会是怎样的情形。 尹子卿看着马车外的景致,同样在想象楼翩翩七老八十的情景。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三) 楼翩翩变得安静,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儿,告诉自己不能受这个男人言语的蛊惑。 他总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说几句好话就能让她产生向往。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和其他女人打得火热。 她早想好了,在她的身子被“毁”了的一瞬,她不能再受他吸引。他说什么,做什么,和什么女人好,那都是他的事,和她楼翩翩没有半点关系。 “母后在想什么?”月无尘好奇地看着楼翩翩秀丽的侧颜,眸光滟潋。 一直觉得她不是太美,有时又觉得她挺好看,否则他怎会移不开视线? 他的长指握上她的青葱玉指,像是面粉掐成的粉嫩,让人忍不住咬一口。而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他抓着她的手指放在嘴里轻轻一咬,柔柔软软的,就是比其他女人的手指长得可爱,他喜欢。 楼翩翩吃痛之下缩了手,拉回飘远的思绪。 风儿轻轻掀起了薄透的车帘,阳光散去,微光浸透了她沉静的容颜,半是明媚,半是忧伤。她眸若秋水,轻轻浅浅的笑意像微漾的湖水泛起涟漪:“只是在想象太子和尹子卿老了之后的情景,只是,本宫可能看不到了。尹子卿给本宫算过命,本宫活不过十七。” 月无尘着迷于楼翩翩多变的气质,没能听清楚她话中的意思。 待到楼翩翩下了马车,他这才仔细过滤她方才说过的话,不解地问道:“活不过十七,什么意思?” 尹子卿不回答,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月无尘眉心不断蹙紧:“她不是说真的吧?你何时学会算命了?!” “我不跟人算命,不代表我不会。她的手相是这么说的,命不长久,一生命犯桃花,多奇怪的命运。”尹子卿正眼看向月无尘,声音有些紧绷。 “看她那样子我就知道你说对了一半。如果是为了阻止她祸害更多的男人,我宁愿她命不长久。只是她活不过十七,我要不要在她死了之前占了她的身子?”月无尘蹙起了凤眉,为这个难题所困扰。 说起来,他每日都在为此事困扰。 分明脏了,可还是想得到。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因为得不到,所以才渴望。 该死,不如找个就手的解了身体的疼痛,每天忍,忍得他狂燥。 现在的他,一点也不像是风/流多情的月无尘。 闻言,尹子卿啼笑皆非,没好气地回道:“还是罢了。你想想,如果你占了她的身子,就破了你太子爷非处/子不碰的美誉。如你所言,不过是一个女人……” “说的也是!”月无尘很快接话,内心却还是在煎熬。 他这一恍神,尹子卿已下了马车。 月无尘掀帘看去,只见尹子卿和楼翩翩走在一起。 此时太阳躲入乌云,天地昏暗,连那肩并肩走在一起的男女,看起来也凭添了一抹暧昧之色。 月无尘握紧双拳,跳下马车,正要跟上,提醒楼翩翩自己的身份,秋吟却出现在他身后,脆声道:“太子,要下雨了,拿把伞以备不时之需为好。” 秋吟将雨伞递至月无尘手中,笑意温柔。 月无尘接过,顺势握住了秋吟雪白的小手,放在手中掂量了两回。 秋吟的手长得也好看,细皮嫩肉的,玉指修长,煞是好看。只是再怎么好看,还是不及楼翩翩。 月无尘失望地放开秋吟的手,而秋吟没有错过月无尘失望的眼神。 月无尘头也不回地走向楼翩翩,只见他强势地将楼翩翩拽离尹子卿身旁,把伞递给了楼翩翩。 他的手更是放在楼翩翩的腰间,不规矩地摸索,浑然不在意还有其他人在场,包括她。 秋吟看向自己的手,是她的手不及楼翩翩的手好看么?是她的腰不及楼翩翩的柔软么?或是,她的一切都抵不过楼翩翩那个女人? 月无尘会跟她调笑,那只在楼翩翩跟前。他有时也会对她没规没矩,那也只在楼翩翩跟前。 仿佛对她好一点,也只为了引起楼翩翩的注意力。 秋吟的视线胶着在楼翩翩的背影之上。原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对其他女人欲罢不能,内心如此煎熬,如此愤怒。 这让她很想把楼翩翩这个女人毁了,变得不再像以前的自己。 楼翩翩用力推开月无尘的手,回眸看向视觉强烈的出处,那是秋吟。 “秋吟乃一介弱女子,走不快,太子该等等她。”楼翩翩顿下脚步,静等秋吟跟上。 月无尘这才想起自己落下了秋吟,楼翩翩说的话让他有气。 这个女人一直就不介意他有其他女人,有一次让他觉得她有点在意,却也是她在做戏。 既如此,他为何要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忍着浴望。 似乎是因为这个想法,秋吟变得美了,妖了,她委屈的眼神令他有了冲动,恨不能跟前就有张床榻,云雨一番以缓解身体上的不舒适。 秋吟轻移莲步,款款走至月无尘跟前,“太--呜……” 她的檀口被月无尘火热的唇堵住,口腔处处充斥属于他的男性气息,烫得她身子虚软,忘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羞涩地回吻月无尘,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情地亲吻……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拥吻在一起的男女。这种剧情她看得不少,只是男主角有点特殊罢了,心微微地怵疼,绵绵不绝,漫延至她僵硬的四肢。 “皇后,下雨了……”尹子卿的声音响在楼翩翩耳畔,惊醒了她茫然的思绪。 她回魂,撑起雨伞,茫茫然向前走。 尹子卿紧随其后,急道:“走慢点,雨越下越大,不如我们回马车避雨。” “不要紧,难得出来一趟。方才艳阳高照,这阵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很快。”楼翩翩顿下脚步,回眸看去。 只见隔着暴雨,那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正吻得天昏地暗,眼中只有彼此。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勇敢争取一回?”尹子卿循着楼翩翩的视线看去,全身上下被雨淋湿。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跟他有牵扯。你说过的话我记得,你说,帝王不应该专情。更何况,我是皇后,他是太子,他有太多的美人等着被他宠幸,但那些美人绝不是我。”楼翩翩撑着雨伞急步向前走。 从今往后,她不回再回头看他了,更不会再为他伤心。他跟任何女人在一起,都和她无关。 “可我以为,你喜欢他这件事胜过其它一切,你的眼神骗不了人。我也知道,他喜欢你,一直在抵抗你的诱/惑,或许……”尹子卿住了嘴,恍觉自己在说什么。 楼翩翩和月无尘越走越远,是他乐于见到的结果。 他们的身份,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都是世人所不容的禁忌。 现在伤得不是那么深,及时抽身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他不想看到楼翩翩伤心,他希望楼翩翩能和自己喜欢的男人一生一世,白头偕老。如果那人是月无尘,他最好的朋友,又有何不可? “尹子卿,你也发现了吧,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你的好意,我记在心里。”楼翩翩浅笑启齿,迎着风雨向前。 一直到了下一个食肆,在尹子卿的坚持下,楼翩翩才进去避雨。 食肆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看到淋成落汤鸡的尹子卿一眼便认出来:“你是尹公子,那她岂非就是皇,皇后……” 妇人激动得手舞足蹈,说话有些口吃,怔傻地看着楼翩翩。 楼翩翩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笑道:“本想出来走走,天公不作美,没走多远便下雨了。老板娘,给我们抄几个小菜吧,很想试试这里的特色菜肴。” 这对中年夫妇连连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走进厨房忙将起来。 后来才想起,忘了给楼翩翩行礼。两人扭扭捏捏地折回,朝楼翩翩行礼。他们淳朴的言行令楼翩翩频频失笑,一扫方才的郁结之气。 食肆老板在厨房忙碌,不多久被淋成落汤鸡的月无尘和秋吟也进入食肆,此时老板娘刚好端了一碗汤上来。月无尘想也不想便命令道:“把汤给本宫端过来!”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四) 老板娘杵在原地,嗫嚅道:“这是给娘娘驱寒用的汤--” “叫你拿你就拿,秋吟也受了寒凉,汤给秋吟服用!!”月无尘一声沉喝,打断老板娘的话。 老板娘是老实人吓了一跳,畏畏缩缩地把汤端到了秋吟跟前。 秋吟探头一看,只见汤里飘着辣椒碎,摇头道:“我不吃辣椒,这汤还是留给皇后吧。” “秋吟不喜欢,汤给皇后。”月无尘顺着秋吟的话道,像是施舍给乞丐的高傲模样。 老板娘替楼翩翩叫屈,偏生人家是太子,她一个平民老百姓怎么跟人家宫里来的大人物理论? 老板娘再把汤端到了楼翩翩跟前,楼翩翩才要接下,尹子卿一把夺过热汤,沉声道:“皇后不需要别人的施舍。凭什么秋小姐不要,才给皇后?老板娘,麻烦你再煮一碗!” 楼翩翩探头一看,笑意轻染眉梢眼角,喜悦之情悦然脸上:“这是辣椒豆豉汤,我娘在我小时候最喜欢给我做这汤,我喜欢喝。好多年没喝过了,今天有幸能在这里喝到,不枉此行。” 她夺过大菜碗,喝了一大口:“就是这个味道,很好喝,比姜汤好喝多了。” 老板娘闻言高兴得不得了,站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娘娘喜欢喝,以后每天都来民妇这店里来喝好了,不收银子……” “皇后娘娘不缺银子。娘娘莫见怪,孩他娘没见过世面,说话不中听。”此时老板端菜上来,是几道精致的小菜。份量不多,模样也不好看,楼翩翩看了却喜欢得紧。 毕竟刚用过午膳不久,来到食肆主要是避雨,点菜不过是不想白借人家的地方。 她正想端过菜肴,那厢月无尘又来刁难:“你们把菜端到这一桌,秋吟饿了!” “太子殿下确定要吗?这些小菜都加了辣椒,秋小姐不喜辣。”老板笑着反问。 “你这刁民竟敢对本宫挑衅!本宫要你拿过来你就拿过来,再废话本宫砍了你的脑袋!!”月无尘恼羞成怒,自是听出老板话中的讽刺意味。 “就搁这里,他们要吃自己会点菜。”尹子卿见老板为难,索性自己动手,把几道小菜一一放在了楼翩翩跟前。 楼翩翩迫不及待地吃将起来,连连称赞:“好吃极了,我来风月王朝这么长时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很有家的味道。” 众人诧异的视线齐齐定格在楼翩翩的脸上,不确定她说了什么。 楼翩翩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干笑着自圆其说:“我是说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菜,要是老板是宫里的御厨就好了。”她顺便悄然转移话题。 月无尘及时发表自己的“高见”,讥诮地道:“到底是女人,没见识。若御膳房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岂不是丢了我风月王朝的颜面?!” 楼翩翩努力维持脸上和善的表情,径自对食肆夫妇道:“二位莫跟太子一般见识,他这是养在深宫,不识人间美味,不懂品味。” 月无尘张嘴就想反驳,楼翩翩“蹭”地站起来,端了一碗辣椒最多的小菜递到月无尘跟前:“太子可以住嘴,这里没人欢迎你说话!你若嫌弃这地方简陋,辱没你太子的高贵身份,尽管回你认为合称你高贵身份的府邸,慢走不送!” 月无尘脸色极为难看,一度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压倒这个女人高傲的气势。 不想转眼反被楼翩翩这个女人占了上风,一屋子的人都看好戏地瞪着他,仿佛他是笑话! 他想靠近楼翩翩,楼翩翩新收的四个黑衣人侍卫便齐齐挡住他的前路,狄明不卑不亢地道:“娘娘下了懿旨,请太子殿下离开食肆!” “你?!!”月无尘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掌攻向狄明的胸口。 狄明武功不弱,而月无尘的武功却不是那么好。狄明下意识反攻的一掌,快如疾电,眼见月无尘不能避开,在最后关头,是秋吟挡在月无尘跟前,接下狄明的雷霆一掌。 秋吟当场便口吐鲜血,虚软地倒在了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眸色阴冷,狠狠扫过在场众人,视线最终定格在楼翩翩的脸上,一字一顿地道:“你们所有人都给本宫记住了。秋吟受伤,今日她承受的痛,本宫会从你们身上索取回来!” 他将菜碗狠狠摔在地上,“咣当”一声,瓷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响。 月无尘阴冷的眼神令楼翩翩犯怵,嗫嚅道:“狄明不是故意的,你要报仇冲本宫来好了。本宫命令你,不准你对他们任何一个下毒手,太子,听到没有?!!” 月无尘打横抱起受伤的秋吟,转身离去,根本不理会追在他身后的楼翩翩,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尹子卿追上楼翩翩,沉声道:“他现在在气头上,待气消了就不会再计较了。他只是嘴坏,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怕他,是个明辨是非的人,不会真对无辜的人下毒手。” “可本宫担心……”楼翩翩看向早已吓得跪倒在地的食肆夫妇,还有站在一旁的四个护卫,心里没底。 是冬梅说的,月无尘残暴的次数屈指可数,却有两次都是被她气的。那这一次,月无尘是不是又被她气得失去理智,再干缺德事? 安抚了食肆夫妇,楼翩翩勉强吃了一些。因为有心事,小菜也不再美味。 待到雨停了,他们没有在外流连,便上了马车,回到了行馆。 楼翩翩怕事情闹大,吩咐四个黑衣人别跟在她身后,她则前往月无尘居住的厢房,却不见他的踪影。 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月无尘回来,同时也不见琴儿,楼翩翩便出了主苑,找人问话。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丫鬟,丫鬟吱吱唔唔地道出秋吟在秋翠居,月无尘在秋翠居照看秋吟,还说月无尘特地吩咐,任何人不得前往秋翠居吵秋吟。 楼翩翩最怕连累老实巴交的食肆老板,就算月无尘生气,她也义无反顾地前往,只要能消解月无尘的怒气就好。 她百分百确定,月无尘因为她第三次生气,趁还来得及,阻止错误发生。 秋翠居就像是行馆的小心脏,与行馆的建筑风格极为相似,雅致怡人,并不宽敞,却极为人性化。 像居住在这种院子的女人,多半不是太差,否则也不会吸引眼高于鼎的月无尘。 楼翩翩才走至别苑门口,便被疾步出来的琴儿拦住了去路:“娘娘请留步!太子殿下特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养病,否则杀无赦!” “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本宫有要事见他,让他抽时间见本宫。这是关系人命的大事,琴儿,麻烦你了。”楼翩翩美眸殷切地看向琴儿。 琴儿别开视线,对楼翩翩有偏见,公式化地回道:“奴婢只负责传话,什么关系人命的大事,奴婢无力阻止。” 语罢,她一掬礼,便进入了别苑。 琴儿入内之时,月无尘正在给月无尘喂药,温柔体贴的模样,令琴儿心情舒畅。这可是她家小姐的好机会,她为什么要替楼翩翩传话,让那个女人破坏她家小姐的好事?! 打定主意,琴儿悄然折出内室,叮嘱其他丫鬟皆不得打扰月无尘和秋吟独处。 她在厅中和丫鬟们说着逗趣话,完全将楼翩翩抛在脑后。 不多久,又一个丫鬟进入秋翠居,对琴儿道:“皇后娘娘在门外说要见太子殿下,琴儿姐姐,我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来问你。” “我去打发她!”琴儿这才想起未向楼翩翩复命,便起身去至了秋翠居外。 果然,楼翩翩还等候在外。 “琴儿,怎么样了?太子还是不见本宫吗?”楼翩翩见到琴儿,忙迎上前问道。 琴儿轻咳一声,摇头,状似无奈地道:“我家小姐伤得太重,太子殿下担心得不得了,没心情见任何人。皇后娘娘还是请回吧,莫让奴婢为难。” “你再去给本宫传话,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他!”楼翩翩加重了语气。就算最后要硬闯秋翠居,她也要救被她牵连的无辜者。 琴儿点头,再次进入别苑。此次,她索性没有进内室看个究竟,只觉楼翩翩这个女人脸皮厚得让她无法忍受。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五) 楼翩翩在外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天色已黑,便不再犹豫,径自冲进了别苑。 琴儿见到楼翩翩,第一时间上来堵人,拦着楼翩翩的去路:“请娘娘开恩,莫为难小的们。我家小姐已被娘娘的护卫打伤了,娘娘就见不得殿下对小姐好,一定要致小姐于死地才甘心吗?” 其他丫鬟见是楼翩翩,忌惮她的身份,没敢上前放肆,站在一旁干瞪眼,暗忖琴儿胆大包天,竟敢这样对当朝皇后没大没小。 楼翩翩欲推开琴儿,还没动手,琴儿便夸张地摔倒在地,抱着楼翩翩的大腿哭着求饶:“求娘娘高抬贵手,原谅奴婢方才莽撞的行为。是奴婢不好,奴婢自己掌嘴!” 琴儿泪眼涟涟,开始掌掴自己,不余遗力,演技逼真。 楼翩翩本想解释,这回倒是瞧出了真章。 原来琴儿是要为秋吟在月无尘跟前诋毁她,好一个忠心的奴才,还没进宫就已经把宫里的那一套搬出来了。 月无尘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走到门口便压低声音怒吼:“什么人在这吵,是不是不要命了!” 待看清楼翩翩僵着脸站在室中央,琴儿跪在地上掌自己的嘴,蹙眉道:“皇后这狗仗人势的性子何时改改?!这是秋翠居,秋吟为了本宫受了重伤,正在休养,你要挑衅是不是也挑个时候?!” “本宫不是来挑衅。太子,你出来一下,本宫有话要说,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楼翩翩冷眼扫向月无尘,不想多作解释。 在月无尘心中,楼翩翩从来就不是好女人,他早已定了她的罪,她又何苦自讨没趣,解释他不相信的事? “有话在这里说即可,本宫和皇后可没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本宫不想秋吟误会。”月无尘一个软钉子抛回来,掀帘看向榻上的秋吟,不耐烦的模样。 “狄明那一掌并非针对秋吟,你若要算账,只管算在本宫头上。本宫再重申一次,别拿无辜的人下手,有什么气冲着本宫来!”楼翩翩走至月无尘跟前,逼他不得不面对自己,她眉间正气凛然:“在本宫心里,有是非黑白,若是有人为了私仇而枉顾正义之道,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 月无尘终于正眼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她清澈的瞳眸,她眉宇间的严肃与正气,这是他不曾见过的另一个楼翩翩。 他缓下俊颜,别开视线,淡声道:“世间总有一些不公道的事,皇后能管的又有多少。在皇后见不到的地方,多的是肮脏与背叛。假仁假义,本宫见的多了,皇后在后宫的日子也不短,却还这么天真,看来是被父皇保护得太好了。” “不能拿这个作为借口。太子是将来的天下至尊,要为老百姓谋福址。最起码,太子要相信正义能战胜邪恶。我们不可能消除世间所有的不公道,但起码我们能从自身做起,能让不公道少一点再一点!”楼翩翩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月无尘不喜欢听人说教,同样,她也没有对人说教的习惯。 但月无尘骨子里的邪恶总是让她周身不自在。只怕他哪天不高兴了,想杀什么人就杀什么人,没有半点顾忌。 如果有一天他做了皇帝,看天下人不顺眼,是不是就要覆了天下,杀光所有人? “皇后以为,以本宫的性子可能约束自己么?本宫素来性之所至,谁得罪了本宫,本宫不会让他过好日子,皇后也不能例外。此次皇后既然开了口,本宫也不能不给皇后面子--”月无尘顿住话头,见楼翩翩面露欣喜之色,他薄唇掀出诡异的弧度。 楼翩翩屏住了呼吸,看出端倪,月无尘还有后着。 “此次是秋吟受了重伤,遭了罪,理应由她决定所有人的命运。皇后最好是求秋吟,或许她会发慈悲饶了那些人。还有,等她伤好些了再来烦她!”抛下这句话,月无尘便进入内室。 楼翩翩没有放下心头大石,隔着珠帘看向室中的男女。 秋吟并不比月无尘好对付。或许没有遇到月无尘之前的秋吟只是心高气傲,眼届高于顶。 可是遇到月无尘之后的秋吟,也不过是个善妒的女人。只盼秋吟还没有为情爱丧失全部的理智,秋吟曾投注在她身上的仇恨目光她闭上眼都能感觉到。 “皇后娘娘,请!”琴儿的声音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她回眸,看向脸颊红肿的琴儿,淡声道:“初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可爱的丫头。现在看起来,你很适合皇宫那种地方。现在本宫可以给你提个醒,多行不义必自毙,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必自毙,你方才的嘴脸,令本宫觉得恶心!” 看着脸色青红交错的琴儿,楼翩翩冷然一笑:“实话总是不中听,可惜本宫最喜欢说的就是实话。 ” 语罢,她举步离去,端庄优雅,施施然离开了秋翠居。 只剩下琴儿气得脸红脖子粗,其他丫鬟远远躲着她,大气不敢出。 月无尘再回到内室,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心思还留在楼翩翩身上。 他细耳侧听,便听得楼翩翩教训琴儿的那些话,不觉蹙眉。 他还道那个女人聪慧,孰知也笨得可以。 琴儿是秋吟的心腹,她受了气,定会在秋吟跟前嚼舌根,秋吟耳根子一软,不大可能会放过害她受伤的那些人。 他的本意是故意刁难楼翩翩,现在看来他出对了难题,有楼翩翩好受。 秋吟小心察看月无尘的表情,只见他沉眉敛目,没有方才喂她服药时的柔情缱绻,却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太子的意思是什么?秋吟愚钝,不懂太子是想小女为难皇后,还是为彼此找台阶下,请太子明示。”秋吟坐起来,牵动了胸口的伤,柳眉轻蹙。 月无尘淡笑启唇:“自然是想为难皇后。但她是皇后,本宫与她起正面冲突总归是不好的,此事你处理,你想为霞儿报仇,也是个机会,这是本宫欠你的一掌之恩。” 闻言秋吟“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主动投入月无尘怀中,小手圈上他的腰:“小女倒是希望太子能欠多一点,一生一世都还不清,这样太子就会待小女好一辈子了。” “你这小鬼灵精,想得倒是长远,有见地。”月无尘俯视怀中女人的苍白素颜,却又想起楼翩翩。 若是那个女人,定是要和他脱离关系,永生永世不再纠缠便是最好。 同为女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同?! 秋吟抬眸,入眼便是月无尘若有所思的模样。 她躲进了月无尘怀中,娇声低喃:“当小女在太子怀中时,太子可不可以只想小女,将其他女人抛诸脑后?” 她的心,再一次被嫉妒啃噬得鲜血直流,不得不恨楼翩翩。即便月无尘在她这里,她就在他的怀中,他想的人,依然是另一个女人。 “这有点难度。本宫风/流成性,女人太多,也许抱着怀中的,又想起被自己冷落的。秋吟啊,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月无尘话未说完,便被秋吟堵住了他的唇。 他享受女人的温香软玉在怀,也享受女人的主动伺候,身体有了冲动。说起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女人了。 秋吟长睫轻颤,摸上他的衣襟,在他胸前摸索,喘道:“太子,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月无尘笑容邪肆,在她粉嫩的脸颊轻轻啃噬,鼻息很重:“本宫一向不懂得拒绝美人的邀请,自然是却之不恭。” 秋吟娇羞地躲进月无尘的怀中,两人亲密相拥在一起。 这天晚膳,月无尘和秋吟都没有去膳间用膳。 楼翩翩和尹子卿两人相谈甚欢,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起月无尘这个人。 次日清晨,楼翩翩才起身,便听得行馆内的丫鬟奔走相告,月无尘昨晚在秋翠居留宿,秋家的丫鬟仆役自是欢天喜地,好像秋吟已经做了太子妃,或是已经怀上了孩子。 琴儿更是跑到主苑耀武扬威,大肆渲染了一番,楼翩翩正在看书,见琴儿叽叽哇哇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似笑非笑地道:“本宫也替你家小姐高兴。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你,这是在宫外,进了宫,太子殿美人如云,你应该要你家小姐好好准备,应对众多情敌。太子至今无所出,本宫希望你家小姐运气够好,能一索得子。” 奋力抵抗脏女人的诱/惑(六) 琴儿怔在原地,听不出楼翩翩是在讽刺她,还是真心给秋吟忠告,总之是云里雾里,搞不清楚状况。 “对了,你家小姐心情是否可好?能侍寝,身子的伤已无大碍了吧?”楼翩翩倏地转移话题。 “心情自然很好,伤势几近痊愈。”琴儿没反应过来,如实回道。 “很好,本宫这就去找她!”楼翩翩伸伸懒腰,扔下书籍,踏步出了室内。 四个黑衣人见状,欲追随在她身后,被她婉拒。就连尹子卿,也被她挡在了主苑。 楼翩翩直奔秋翠居而去。 她以为月无尘一夜放/纵后已然离去,不想还留在秋翠居,她想撤退已来不及,被月无尘逮个正着。 月无尘看起来满脸倦色,有掩饰不住的疲态,当然就是纵/欲留下的后遗症。 “秋吟凌晨才歇着,你别吵她,让她多休息。”月无尘拦着她的去路,视线胶着在她的红唇。 楼翩翩不悦地绷紧小脸,转过脸,月无尘却又挡在她跟前,挑起她尖俏的雪腭,轻轻摩梭。 她忍无可忍,一掌拍开他的手道:“太子请自重!!” 她的反应之大,令月无尘错愕。 他的视线定格在她粉粉嫩嫩的小脸,她小巧嫣红的唇瓣,她微微起伏的美好胸形,她滑腻得能掐出水来的玉雪冰肌…… 下腹倏得绷紧,像是绷直了的弦,蓄势待发,他觉得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那团浴火烧得他眸色充血,双拳紧握,指甲刺入了掌心而不自知。 楼翩翩敏感地发现月无尘有点不对劲,他狂热的眼神让她犯怵。 好端端的,是不是又发情了?他和秋吟才过了一夜罢了,为什么变得有点莫明其妙?她害怕他欲吃人的眼神,感觉到了危险。 现在,逃跑要紧。 “本宫走了,待秋吟睡好再来。”楼翩翩转身就想跑。 月无尘用力一拉,便把她拽回了原地,嘎声道:“不准走!” “别碰我!!”几乎是同时,楼翩翩用力挥开月无尘的手。 “怎么了,一大早吃错了药,像个乡里村妇撒泼,本宫讨厌村妇!”月无尘不退反进,步步紧逼。 楼翩翩一退再退,眼角的余光瞅到秋翠居的几个丫鬟正在探头探脑,偷看他们这边的动静。 “这是秋翠居,秋吟在里面睡觉,她的丫鬟就在不远处看着,太子听明白本宫在说什么吗?”楼翩翩不再后退,盈盈美目直视月无尘充血的狭长眸子,低声问道。 月无尘顿下脚步,回头扫视一眼那些丫鬟,点头道:“明白了。你怕她们乱嚼舌根,大不了本宫将她们杀了灭口……” 楼翩翩冷笑打断了月无尘的话:“那你是不是也要杀了秋吟灭口?!” “本宫这么喜欢秋吟,怎舍得杀她?本宫昨儿个便对她说了,本宫风/流成性,女人很多,她似乎不介意,还是要跟本宫。既如此,本宫对自己的母后有非份之想,她也应该接受--母后去哪里?!”月无尘话未说完,楼翩翩受不了,转身就想离开,被月无尘用力拉回,跌入他的怀中。 “别碰本宫,月无尘,本宫说话你听到了没有……”楼翩翩在月无尘怀中用力挣扎,失控地低吼。 偏生她无论怎么挣扎,还是被月无尘抱得牢牢的。 月无尘更像是发了情的野/兽,竟将她压在墙上,对她上下其手。 楼翩翩怕极了,这是在行馆,在秋翠居,他们这样的不堪丑闻若传到坊间,世人将怎么看她,其他国家会怎么看风月王朝?! 此时月无尘的薄唇咬上她的,灵/舌长驱直入,找到她的,辗转吸/吮。 楼翩翩自是不会乖乖顺从,她狠狠咬上他的舌/尖,尝到满嘴的血腥。月无尘吃痛之下顿了一回,再次狠狠吻上她的,在她唇畔低喃:“母后,儿臣想要你,现在就要……” 正在奋力挣扎的楼翩翩看着月无尘身后,一个病美人。 月无尘被浴火燃烧怠尽的理智找回一些,倏地回眸,入眼便是秋吟惨白的小脸。 “太子……”她泫然欲泣,哑声道,指控的眼神来回扫视楼翩翩和月无尘。 月无尘略过秋吟,利眼扫向正在偷窥的丫鬟,他眸中闪过杀机。 “别--”楼翩翩第一时间识破月无尘的意图,她追上前,可还是迟了一步。 三个丫鬟被月无尘拧断了颈子,瞬间便断了呼吸。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令秋吟剧烈喘/息。她惊惶地扶住墙沿,还是没能稳住自己微颤的身体。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月无尘为何一再提醒她,他风/流多情的事实。光是他对楼翩翩强烈的欲/念,便足已让她生心寒意。 “我说了,要你少造杀孽,你居然无端端又杀了三个。太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进!!”楼翩翩忍不住朝月无尘怒声咆哮,气得脸色铁青。 月无尘将三具女尸踹飞,回眸利眼扫视楼翩翩,伸手用力拽住她凌乱的青丝,逼她不得不面对自己阴戾的脸,沉声道:“是母后的错,母后不该一大早来勾/引儿臣。楼翩翩,是你的错!!” 月无尘莫明其妙的指控,令楼翩翩情绪失控,她一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月无尘,你卑鄙,自己做错事竟将罪责推卸到我身上--” 那厢秋吟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啊!!!” 月无尘丧失的理智全部回来,他推开楼翩翩,去至秋吟跟前,发现她受刺激过度,已昏厥在地。 “母后,是你的错!”月无尘抱起昏厥的秋吟,恶狠狠地瞪了楼翩翩一眼,便进入了内室。 楼翩翩看着室内的尸首四脚发凉。她就像是打了一场败仗,浑身虚软无力。她想救其他人,以为自己尽力,可以的。 现在才发现,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去救其他人?! 琴儿闻声急匆匆赶到,便见到躺在地上的三具女尸,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楼翩翩想离开别苑,被琴儿拦截,她惊惶地问道:“是皇后杀了她们?!” “这些人好好安葬,不要大声喧嚷,这对秋家和秋吟有好处。若你管不好自己的这张嘴,很可能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楼翩翩错开一步,有气无力地走离了秋翠居。 她像是失了魂的木偶,在偌大的行馆中游荡。穿过湿漉的青石小道,走过花圃回廊,最终在一座圆亭的石凳上坐下,心神飘了老远。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旁坐多了一人。 她看向对方,视线定格在他清雅的脸庞:“你总是神出鬼没,到底是你本事,还是行馆太小,抬头间就能看到你。” “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为何不说,是我有心才能与你遇见?”尹子卿收回胶着在楼翩翩脸上的视线。 他只是有些情不自禁,想知道她在哪里,是否安全,是否开心。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渐渐在关注她的一切。 “你开的玩笑不好笑。”楼翩翩淡然移开视线。 她或许能让月无尘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但是尹子卿也不过是防着她与月无尘走得太近。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尹子卿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我天生不会说笑。”尹子卿淡声回道,看向灰朦朦的天际。 这样是最好的。他喜欢她,却不能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这样不会造成她的困扰,也不会背叛他此生最好的朋友。 “我师傅关夫子曾为我算过命,他说我会遇到一个要自己命的女人,会爱她爱到失去自我。”尹子卿幽然启唇,温润的眸子变得模糊不清。 “原来你也有师傅,你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样子。”楼翩翩侧首,看向身旁的男子。 他的脸多半是清雅出尘的,有时却又太清冷,总是让人捉摸不透。第一眼见到他,第一次看到他杀人,她知道,这人看起来无害,其实比谁都狠。 他的狠,被他无害的神韵气质掩盖得天衣无缝。 “以前我也以为自己有点能耐,现在发现,我和无尘的能耐,远远及不上你。你看似柔弱,却有一种杀死人的力量。”尹子卿语调轻佻,脸上浮现讥诮的笑容。 -- 嗷嗷,亲亲们多发几个长评,66明天来加更好了。 小皇后的威严 楼翩翩以为尹子卿在说笑,虚应一句:“你也有点说笑的天份,你的冷笑话不错。” 尹子卿眸光滟潋,定格在楼翩翩沉静如水的容颜:“是么?” 他方才说了两次真话,两个事实,楼翩翩却以为他在说笑。 “本是我受了刺激,我以为你来是为安慰我。可我发现你阴阳怪气,好像你更需要人来安慰。”楼翩翩不解地回望尹子卿,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说不出的怪异。 像是有点愤世嫉俗,然,会吗?他可是风月王朝的半个国师,只差没正名而已。 “我必须承认一件事,相信这件事你也发现了。我接近你,是为了无尘,我不想看到他被你误了大事。我本想接近你,总能找到机会搞破坏。现在我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你和无尘之间有数不清的坎要过。所以,从今往后我不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尹子卿朝楼翩翩伸手:“翩翩,以后你没必要再防患我。我在想,你还愿不愿意接受像我这样的朋友。” 楼翩翩哑然失笑,伸手反握住尹子卿的手:“像尹子卿这样的人物愿和我做朋友,我不接受才傻。不过我和月无尘两人水火不容,我们两个发生冲突的时候,你这个朋友该站在哪一方?” “鉴于你长得比他好看,我就勉为其难地重色轻友,站在你这边。”尹子卿浅笑,谜样的笑容令楼翩翩停驻了眸光。 尹子卿莞尔,突然将楼翩翩提在手上,像蛇一般蜿蜒上行,很快他们到了亭顶,他将她轻轻搁放好,自己在她身旁坐下:“这里的视线更好,可以一览整座行馆的风景。” 楼翩翩纵目远眺,如尹子卿所说,这里风景独好。 一座座风格独特的亭台楼阁掩映于落叶纷飞的迷朦中,风吹过渐渐光秃的树枝,哗哗作响。 说起来,行馆只是普通的古代建筑,不奢华,不壮观,不宏伟。却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因这独特的视角,一切变得那么不同。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楼翩翩轻诵,水袖挥在空中,仿佛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随风飘远。 “好诗。”尹子卿不吝赞叹。 楼翩翩回以浅笑:“我喜欢这首诗的意境。心境宽了,所有的烦恼便也消散无踪了。” 尹子卿不再说话,楼翩翩静心观赏高亭下的这片天地。 此时无声胜有声,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这个世界在静谧中似乎定格成为永恒。 很多年后,楼翩翩一直忘不了有尹子卿这样一个男人,给她带来了一片不一样的天空。只是这时这刻的她不知,尹子卿原来更想做她的情人,而非朋友。 待她知晓之际,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一日,行馆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安静。没人提起三个丫鬟突然暴毙一事,好像此事根本未曾发生。 次日楼翩翩垂帘赏雨,一贯的优雅淡然。 有人踏步进入室内,是琴儿。 琴儿发鬓微湿,雨下得不小。接连三日,青河县的天测变得莫测,雨势时时变化,让人措手不及。 琴儿走至楼翩翩跟前,恭敬地行礼,态度谦恭,引来楼翩翩侧目。 这个琴儿,似乎是长进了。 “小姐本想来见皇后娘娘,却因为大病一场,不宜淋雨,奴婢这才来叨扰皇后娘娘,请娘娘移驾过秋翠居,小姐心有疑惑,想请娘娘解惑。”琴儿垂眸,禀明来意。 “嗯,本宫这就随你一同前往秋翠居。”楼翩翩淡声应了一句,起身走在前头,姿态优雅,贵气袭人。 琴儿轻吊眉眼,鬼祟地偷看楼翩翩的背影。 不得不承认,在某一方面,楼翩翩确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否则也不会令小姐犯怵。小姐若进宫,最不能得罪的人,怕就是楼翩翩了。 楼翩翩顿下脚步,扫一眼怔在原地的琴儿,便出了室内。 琴儿忙上前为她打伞,小声道:“奴婢以前不知天高地厚,还请皇后娘娘大人大量,原谅奴婢一回,奴婢以后知错能改。” “本宫和你家小姐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至于你,更是如此。不过你长进了,对秋吟来说是好事,皇宫之中不缺攻心计的女人。琴儿,你可知你和你家小姐死了好几回?”楼翩翩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 琴儿没能听出其真心或是假意,只觉楼翩翩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善良。 琴儿摇头,懵懂地不知楼翩翩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 “本宫是皇后,握有亲政大权。就算本宫再不济,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却轻而易举。你,秋吟,乃至秋家整个家族,本宫一句话,就可以将你们连根拔起。你是笃定本宫无害,不会杀人才敢对本宫不敬吗?”楼翩翩缓缓回眸,清透的眸子带着令人震撼的威赦力,直直地刺入琴儿的心。 琴儿手忙脚乱将伞递给楼翩翩,双腿一哆嗦,“叭”的一声跪倒在雨中,朝楼翩翩磕头。 她的每一个响头磕得结实而用力,颤声道:“奴,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以往不懂分寸。以后奴婢一定谨守本分,不敢有丝毫逾矩,奴婢真的不敢了……” 她额头的血色、眼泪和着打在她脸上身上的雨水一起往下流,在地上形成一小滩血色。 楼翩翩冷眼俯视成为小可怜的琴儿,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后,琴儿已经是满脸鲜血,头晕眼花。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时,楼翩翩终于开了尊口:“可以了,起身。” “是,娘娘。”琴儿哑声回道,颤颤微微地站起来。 跪得太久,她直起的一瞬,头晕目眩,差点再次跌倒。 “本宫不希望双手沾满血腥,但不代表本宫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无知。下一次,你惹毛本宫,本宫指不定秘密将你处决,让你死无全尸!”楼翩翩冷声抛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往秋翠居而去。 琴儿身心皆饱受折磨,那一刻,她确实感受到了楼翩翩身上散发的杀机。以前她怎会如此糊涂,竟敢对当朝皇后没大没小? 秋吟也曾斥她无知,她没放在心上,经此一役,她终于长记性了。 待楼翩翩去至秋翠居,还未入内,便听得内室传来秋吟的轻咳声。 楼翩翩掀帘而入,秋吟想下榻行礼,琴儿忙上前搀扶。 秋吟绽放一抹虚弱的笑花,抬头便是琴儿额头刺目的伤口,还有她惨白的脸庞,吓得花容失色,她哑声问道:“琴儿,你怎么了?” 琴儿悄睨一眼楼翩翩,而后用力摇头,极力忍着眼泪道:“奴婢没事。不能待慢了娘娘,奴婢这就去沏一壶好茶。” 语罢,她匆匆离去。 楼翩翩自行拉了一张杌凳坐下,直奔主题道:“琴儿说,你有事找本宫。” 秋吟下了榻,突然就跪倒在楼翩翩足畔,朝她磕头:“小女请娘娘恕罪。是小女不懂规矩分寸,不该抢娘娘的男人……” 楼翩翩冷眼俯视秋吟,哑然失笑:“照你这说法,抢了本宫的男人,磕个头认个错就算了事?这样就想本宫原谅你的过错?” 秋吟不料楼翩翩会是这样的答案,她抬头,满眼错愕,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 楼翩翩轻抿粉唇,笑容缓而慢地绽放:“你真要赎罪,想要本宫原谅,也不是没办法。太子说了,一切照你的意思行事,本宫不希望本宫的四大护卫还有食肆的中年夫妇被牵累,你对他说一声即可。” “是,小女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秋吟不敢怠慢,忙应道,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楼翩翩满意地点头:“既如此,这事说定了,别让本宫知道你阴奉阳违!” 她起身,目的达到,打算离开秋翠居。 “娘娘请稍坐,小女话未说完。”秋吟忙起了身,追上两步,冲着楼翩翩的背影喊道。 “有事不妨一次说清楚,本宫在这秋翠居不自在,总疑着有人会陷害本宫,这就是在皇宫待久了,留下的后遗症。”楼翩翩折回原处,依旧不冷不淡,看不出喜怒。 ---- 今天三更哈。 暗战 “小女不日将随太子殿下进宫。娘娘位高权重,以后还请娘娘多多关照,有用得着小女的地方,娘娘尽管吩咐--”在楼翩翩清冷的双眸注视下,秋吟话音渐隐。 楼翩翩眉清目冷,微启红唇:“秋吟,你倒是很懂得宫中的生存之道。在宫中,权势代表一切,你一个乡下进宫的丫头,如何跟那些有身份有后盾的大家旺族相比?要本宫照应你,你不如在太子身上多费心。说实话,你的戏远比不上太子。分明恨本宫,却要假装对本宫投诚,演得很辛苦吧?或是本宫看起来很善良,好唬弄?” 秋吟默然,不敢轻易接话,总觉着今日的楼翩翩和以往有点不一样,让人犯怵。 楼翩翩直视秋吟,轻轻柔柔地道:“再有,你抢不走本宫的男人。要知道,本宫的男人是皇上。下次你再敢胡言乱语,本宫割了你的舌根,让你长点记性!” 在楼翩翩清透无害的眸光之下,秋吟垂眸,楼翩翩唇畔浮现冷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秋翠居。 确定楼翩翩走远,秋吟才抬眸,冷若冰霜,随意抓起一只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琴儿闻声而出,方才她根本就没有去泡茶,而是躲在帘后偷听秋吟与楼翩翩的对话,自然知道秋吟为何生气。 “小姐莫气莫急,皇后仗着有太子喜爱,便轻视小姐,总有一日小姐会骑在她头上,一扫今日的耻辱。唯今之计,只有忍。”琴儿轻声安慰。 额头伤口的疼痛,令她不敢再小瞧楼翩翩。 “她就算再不济,也是皇后,我拿什么跟她斗?!方才有家丁来传话,爹爹让我回家一趟,有要事相商。琴儿,你多留意皇后,她那边有什么动静即刻向我禀告。”秋吟一扫方才的柔弱病态,冷声道。 为了能够留月无尘在身边,她不惜装病。 狄明那一掌,只是小小的皮肉之伤,并不是那么严重。为了月无尘,她以前不会做的事都做了。可是她两天一夜的努力,竟抵不过楼翩翩的一眼。 月无尘与她本是好好的,恩恩爱爱,如胶似膝。 楼翩翩才出现,便将她打成原形。昨日她亲眼见到月无尘因为楼翩翩杀人如麻的情景,那三个死于非命的丫鬟非不像霞儿那般是她的心腹,却也是秋府忠心耿耿的婢女,却无端端死于非命,她理所当然地把这笔账算到了楼翩翩头上。 那种情形之下,她以为装晕是最好的办法。 “是,小姐。”琴儿脆声应道。 秋吟轻抚琴儿的伤口,疼得琴儿直抽气。 秋吟心里头雪亮:“是皇后让你遭罪吧?你跟在我身边多年,我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楼翩翩居然敢这样待你。这笔账,我记下了。现在你去处理伤口,换件干爽的衣裳。” 琴儿却执意送秋吟上了软轿,再打点好自己,便往主苑而去,盯着楼翩翩的一举一动。 那厢秋吟回到秋府,直奔主苑书房而去。 书房没有秋仲的身影,她便打开密室的开关,果见秋仲会在密室沉思,神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模样。 “女儿向爹爹请安。”秋吟走至秋仲跟前,脆声道。 “吟儿,坐。”秋仲让秋吟坐下。 “爹有心事么?”秋吟不解地问道。 “昨晚恩公来过了。他说你不必进宫,还道你进了宫,也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秋仲将自己的心事道出。 “女儿还未进宫,恩公便说女儿得不到太子的宠爱。既如此看低女儿,当初他何必授意要女儿搬进行馆,接近太子?如今女儿的声誉已被毁,全青河县都知道太子在女儿房中留宿一宿。若女儿不进宫,世间还有哪个男子愿娶女儿?”秋吟恼羞成怒,情绪激动。 “为父也知道此事,当初你还一度不愿以这种方法接近太子,是父亲好生相劝,你才勉为其难地住进行馆。恩公并没有说你不能进宫,只是说你进宫也是徒然--” “爹,这是天意。恩公早不说晚不说,却在女儿声誉被毁之后才说,有何意义?再者,女儿喜欢太子,非他不嫁。今生今世,女儿要喜欢的也只有他一人。”秋吟冷声打断了秋仲的话。 “吟儿,你发现没有,自己变了?”秋仲若有所思地看着秋吟,沉声道。 他的乖女儿变得气势凌人,眉宇间隐约有一股戾气,这哪还是那个知书达礼,温柔可人的青河一绝? “女儿以为这是好事。深宫不需要善良,女儿没有当官的爹,唯有靠自己一步一步向上爬。为了能够得到太子的喜爱,女儿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和太子一生相守。有人胆敢挡着女儿的前路,女人定会不择手段,将敌人一一铲除。爹,您等着看吧,女儿不会令恩公失望,更要令秋家光宗耀祖,女儿将来要做后宫第一人!”秋吟言之凿凿,眸色坚定。 “你是秋家的骄傲,以往为父也希望你能为秋家光宗耀祖,现在为父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如此足矣。”秋仲轻拍秋吟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 “恩公可还说了什么?若女儿执意进宫,恩宫会不会为难爹?”秋吟转而问道。 “恩公深明大义,自是不会。不过他说了,你若想保命,最好不要去招惹皇后,她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秋吟冷笑:“皇后确实有点能耐,女儿相信恩公此言是好意。不过女儿以为,再招惹不起的人物,总会有弱点。只恐将来有一日,皇后会是女儿最大的敌人,不得不除!” 秋仲知道秋吟听不进他的劝,便也不再多嘴,好生叮嘱秋吟保重身子。用了午膳后,秋仲又和秋吟说了许多,这才命人将秋吟送回了行馆。 秋吟回到行馆,琴儿第一时间便将她观察到的消息禀告。秋吟听了,满脸寒霜,手用力握住扶椅的椅柄,沉声问道:“太子对楼翩翩就这么喜爱么?!” “看情形是这样没错。尤其用膳时,太子一直给皇后挟菜,偏生皇后不领情,太子也不生气,好言好语,一点也不像太子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琴儿说了也有气,她以为自己并没有添油加醋。 秋吟冷笑连连,目露狠色:“我倒要瞧瞧,太子是怎么对皇后唯命是从的!” 在去膳间用晚膳前,秋吟好好“装扮”了自己一番。 行馆,膳间。 秋吟在琴儿的搀扶下出现在了膳间,众人的视线全部转移,看向弱柳扶风的美人。 一袭鲜红长裙,她苍白削瘦的小脸与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及她身穿的红裙形成鲜明的对比,就是一个欲盖弥章的病人形象。 正在给楼翩翩挟菜的月无尘见状,忙起身迎上前,搀扶着她到席间坐下,放柔了音量:“你大病未愈,就在秋翠居用膳,何必跑过来受累。你看看你,脸白得像鬼,还穿成这个鬼样子,很难看。” “小,小女真这么难看么?”秋吟嗫嚅道,抚上自己苍白的小脸:“我,小女故意穿得鲜艳,就是怕太子嫌弃。既,如此,小女回秋翠居好了,是小女的不对。” “罢了罢了,都来了。琴儿,再添一副碗筷!”月无尘面对像秋吟这样弱不禁风的美人,板不下脸。 他以为,世间的女子都是用来宠的,尤其是柔弱的美人。 倒是楼翩翩,什么时候能够柔软一点? 他悄眼看向楼翩翩,只见她在优雅地用膳,目不斜视。 他细心地发现,楼翩翩将他挟的菜一一挑出来,搁在餐桌上,表面嫌弃他挟的菜。 总会有女人不嫌弃他,例如秋吟。 思及此,月无尘给秋吟挟了满满的一碗菜,再为她乘了一碗汤,眉眼带笑,柔声道:“你这身子骨还未好,应该多补补,本宫可不希望你承/欢时昏厥……” 他故意说得暧昧,秋吟苍白的嫩病浮现一抹浅浅的红晕,病态美人瞬间又有了另一种妩媚的风情。月无尘看得专注,被秋吟吸引了全部的眸光。 待他回神时,发现楼翩翩已经不见踪影,就连尹子卿也消失无踪。 月无尘瞬间再无赏美之心,心神不宁,就不知尹子卿和楼翩翩是否在独处,两人有没有背着他做见不得人的事。 他那个母后,不时时刻刻看着还真叫他不放心。 公子惊艳(男2风/马蚤登场,哈) 那厢尹子卿静静地陪在楼翩翩身后,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亦顿住脚步。 “我看你现在成为我的影子护卫了。”楼翩翩回眸一笑,明媚的笑厣照亮她的小脸。 尹子卿不觉莞尔:“看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楼翩翩笑着反问。 “你喜欢他,他却对其他女人温柔,不定性,换我是你,会生气。”尹子卿以自己的想法道。 除非,楼翩翩并不是那么喜欢月无尘。 只是他知道,虽然楼翩翩什么也不说,其实她喜欢月无尘。 “刚开始会生气,后来不会了。喜欢这种东西,虚无漂渺,也许哪一天挥霍怠尽,就什么都不剩。”楼翩翩朝尹子卿挥了挥手:“我进屋休息了,你也早点歇着。” “不需要我陪吗?”尹子卿不放心地问道。 楼翩翩抿唇而笑,大跨步进入室内。 尹子卿这样,让她有压力,害她会以为自己失恋了。其实她好得很,月无尘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伤到她。 有时间生气,不如留点时间让她看书。 时间静静地流逝,楼翩翩全部精神都集中手中的书本上。 她看得专注,被书中扑朔迷离的案情所吸引,直到昏黄的灯火被一阵狂风刮过,她才急急地伸手挡住灯火。 她一抬头,才发现风太大,把纱窗吹开。 纱窗“啪啪”作响,窗外黑沉一片,略险阴森。 楼翩翩探出头,伸手不见五指。奇怪了,四个黑衣人即便在她睡后也会守着她的别苑,这会儿怎的不见踪影? 楼翩翩疑惑地缩回小脑袋,欲关上纱窗,却被突然冒出的一个人吓得险些失了心魂。 她再定睛一瞧,窗前黑乎乎一片,并没有人,难道是她出现了幻觉? 犹豫片刻,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前,屏住了呼吸。 她真的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那张隐没在黑暗中的人再度出现时,她还是很没用地吓得腿脚发软。 “你,你是谁?!”楼翩翩瞪着那个人,颤声问道。 来人不回话,突然伸手,直接将她从窗口拽出,提在了手上,飞身跃上屋顶,纵身而去。 楼翩翩第一时间发出尖叫,可她所有的声音卡在喉咙,没能发出。不知哪个时候,她的哑|岤被男人点了。 她被男人甩在肩上,风声呼啸而过,隐约闻到来人身上的药香,那人的发丝打在她的嫩颊,隐隐生疼。 直到去至一间豪宅,那人把她扔在院落,自己便跑了。 楼翩翩杵在原地,还没缓过神。 很快有一个五官精致、美眸灵动、笑容可人的貌美少女到了她跟前,恭敬地朝她行礼:“奴婢锦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楼翩翩上下打量少女,只觉她谈吐不俗,衣着光鲜,一点也不像是女婢。 “锦儿,刚才掳走本宫的是什么人?”楼翩翩打量这座宅子,纵目远眺,依稀看到飞檐耸天,壮观宏伟,与行馆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 “那是我家公子。公子说见娘娘不能太寒碜,所以要装扮一番才能见娘娘。”锦儿咧齿而笑,笑厣好不天真纯美。 锦儿如此讨人喜欢,想必这位锦儿的主子也是位人物吧? “本宫觉得男人用‘装扮’一词,太过女人化,莫不是你家公子还要化妆不成?”楼翩翩含笑问道,不再紧张。 “我家公子确实爱美,长得呢,也是有点那个,不过娘娘见了,一定会喜欢的。娘娘,这边请,公子此刻应该已设了好宴,在等娘娘。”锦儿掌起花灯,走在前面带路。 楼翩翩跟在锦儿身后,穿过两道回廊,去至回廊的尽头。那里灯影摇曳,美人载歌载舞,尤其以为首的美人让人惊艳。 见不到她的形貌,只知她舞姿飘逸,火红的裙角在暗夜中有如火鸟重生,绽放炫目的光华。 那名舞女见到她,飞身而至,将她带入怀中,搁在首座,舞女则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色迷离慵懒:“楼翩翩,你挺美的,做本公子的女人可好?” 楼翩翩正看着“她”美艳绝尘的脸发呆,听到这人的声音后,这才回神,指着他的挺鼻道:“你,你是男人!”她凑近红袍男子一些,闻到他身上的淡淡药香,就是方才那个掳走她的人。 男子墨发披肩,笑得花枝乱颤,突然就抓着她的小手:“本公子是不是男人这件事,你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检验。本公子不介意被你蹂躏再蹂躏,糟踏再糟踏,以验明正身。” 楼翩翩涨红了小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发现此男又是一个不要脸的风/流浪子。明知道她是皇后,居然还对她动手动脚。 “喂,你生气的样子蛮好看的,难怪迷倒了月氏兄弟。”男子不再欺近楼翩翩,笑意厣厣的样子,坏中带着邪恶。 他美艳的脸光洁如玉,五官过于明媚,也过于女性化,再加上他不男不女的穿着,难怪会让她产生错觉,以为他是女人。 她轻咳一声,小脸板得很紧,端正颜色道:“本宫要回去了,告辞!” “不行,你才来就要走,难道是想去会月无尘?据本公子所知,他此刻正在秋翠居,与其他女人销魂缠/绵,”男子突然收敛了笑容,直视她的眸子道:“你的眼睛很美,比水清透,比星明亮,比本公子的好看,这可不大好。” 楼翩翩别开视线,不想再理这个莫明其妙的男人。 她才起身,男子就用力拉着她的手,力道之大,她便跌坐在软垫上。 男子倒没有再轻薄她,问道:“你喜不喜欢本公子?” “我干嘛要喜欢你?”楼翩翩没好气地回道,回复了一点小女儿家的娇气,这令男子笑开了眼。 “因为其他人都喜欢本公子,其他人都喜欢,你自然也必须喜欢,否则你就不正常。”男子摸上楼翩翩柔软的青丝,摸了又摸。 楼翩翩用力抽出他掌中的发丝,斥道:“你才不正常。” 敢情男子说了一长篇,就为了说她不正常。 “你也不怕打击本公子脆弱的心灵。本公子一生从未在女人跟前受挫,你这丫头不能让本公子一生的威名毁在你手上!”男子笑着别看视线,看向还在翩翩飞舞的众舞女。 他慵懒地支着额头,“本公子最近太无聊了,听说你在青河县,本公子便过来瞧瞧热闹,本公子……” “你可不可以别左一句本公子,右一句本公子,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女人,你可以不必强调你男人的身份了。”楼翩翩听得晕晕乎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男子的“本公子”论。 男子不觉失笑,拾起纸扇敲了一回楼翩翩的头:“想不到像个老学究的当朝皇后原来说话这么有趣,不枉费我为你花了那么多心思。” 楼翩翩目露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我被你迷住了,唉,你真真是个祸水,让我为你神魂颠倒,茶不思饭不想。楼翩翩,你长得真好看。”男子以折扇挑起她的雪腭,左瞅右瞅,仿佛她真是什么绝世佳人。 楼翩翩拍开他的折扇,有点口渴,拾起杯子便将其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4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的液体一口喝下。 一股辛辣在她喉间迅速漫延,差点令她提不起气。她被辣酒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断。 有不少酒精下腹,不多久,楼翩翩的头有点晕,眼前不断放大的俊颜在她跟前幻化成几张,不成形而有点扭曲。 “你,你在酒里下药,卑鄙!”楼翩翩边喘边道,螓首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分明是你自己酒量不好,还赖我下药,你这个女人……”男子失笑地看着小脸微酡的楼翩翩。 原来传闻中天仙下凡的皇后,只是一个可爱得有些憨傻的书呆子。 他在行馆偷窥了她将近半个时辰,她便一直在看书,浑然不知有人在偷窥,没半点防范心。 也是,不过是十五岁的小丫头,她再怎么努力端庄,板着小脸,也难掩她的纯真本性。 他识人无数,自是不会看错。 这样的女人埋没在后宫,倒是可惜了。 楼翩翩醉眼惺忪,在一番思想挣扎后,终是抵不住睡意的侵袭,很快便沉沉入睡。 --- 嗷嗷,打个小广告:66的虐心暖文《丑妻不打折》(离婚当天,丑妻找了个男人外遇反击他的羞辱。) 醉酒的小皇后 在半梦半醒之间,楼翩翩听到嘈杂声不断。 最终有人惊喜地大喊:“找到了,皇后娘娘在这里!” 她还想睡,不知为什么那么多人吵闹,好像她睡觉碍着什么人似的,这让她不满。 有人用力拍打她的脸,还嫌不够,甚至掐她的脸皮。 她伸手推开来人,用了蛮力,瞬间把眼前的压力清除,这让她很得意:“敢惹本宫,本宫诛你九族,让你下地狱,你这个妖孽……” 她酒意未散,说着胡话,以为自己还在那座豪宅,以防那个男子轻薄她,她出言恫吓。 “你敢诛本宫九族,活得不耐烦了!!”月无尘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忍不住踹她一脚,怒视她道。 这哪是什么皇后,分明就是酒鬼,居然自己跑出行馆醉酒。 只见女人翻了个身,趴在又脏又湿的地上继续睡,小手乱挥:“你才活得不耐烦,跟月无尘那色胚说话一个德行,杀了你,杀,杀--” 她倏地坐将起来,很快又虚软了身子,直直地往后倒,月无尘眼明手快地接住,摸到她一身的泥。 他嫌恶地蹙紧凤眉,看着伸手在自己俏鼻上揉了又揉的女人,动作有点孩子气,结果把自己的小脸也弄脏。 一时间所有的焦虑烟消云散,他呆怔地看着她微酡的粉颊,有些缓不过神。 尹子卿很快赶到,包括秋吟,还有其他侍卫。 尹子卿凑上前一看,就看到像是在泥地里滚了几圈的楼翩翩,还闻到她身上的酒气,问道:“她怎么了?” “应该是喝醉了。醉得糊涂了,在说胡话。”月无尘眸色变得温柔,凑近她的粉唇一些,还听到她小嘴在喋喋不休地说要杀人。 尹子卿也听到了,不觉莞尔:“这些日子她心里憋屈,才会跑出来喝酒。行馆守卫森严,侍卫也没见她出行馆……” 月无尘冷笑:“难道有人将她掳走,就只为灌她一壶酒,才让她醉成这般?!” 该死的女人,唯恐天下不乱。 若不是尹子卿发现她不见,也许到天明也没人发现行馆丢了一个醉鬼。全部人都来找她,她却好,自己醉了,留下一堆乱摊子。 “此人武功一定很好。狄明他们一直在外守候,只说困得紧,便睡了过去。毫无疑问,有人对他们下了迷|药。”尹子卿见月无尘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伸手道:“我知道你爱干净,不如我来抱她。” “该死的脏女人,我要剥了她一层皮!”月无尘怒瞪一眼尹子卿,摆明是嫌他多管闲事。 尹子卿缩了手,淡笑道:“瓜田李下,你不觉得自己应该避嫌么?” 秋吟此时凑上前来,娇声道:“太子,由小女来搀扶皇后娘娘吧,毕竟人言可畏。” “谁敢乱嚼舌根,本宫剁了他!”月无尘冷哼,看着比猫还脏的女人,笑意浅浅浮现。 虽然脏得可以,不过还算可爱,比她清醒的时候可爱多了,这才像是女人。 秋吟看在眼中,黯然神伤。琴儿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主子的情绪变化,轻拉她的衣袖,秋吟这才回神,努力保持笑意。 月无尘全部精神都放在楼翩翩身上,自然没看出秋吟的情绪变化。 最后月无尘交楼翩翩扔在马车上,自己亲自驾马,待到一行人很快回到行馆,四下无人之际,月无尘将在昏睡的楼翩翩拧出马车,再命人准备沐浴事宜。 秋吟见情势不对,忙道:“小女服侍娘娘沐浴,太子先到外面等候,如何?” 她说得尽量婉转,月无尘却坐在杌凳之上,看着地上的楼翩翩发呆。 “太子?”秋吟轻声提醒。 月无尘回神,挥手道:“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她自己会洗。” 他当然不能昭告天下自己有私心,是想趁楼翩翩喝醉,想偷看她的身子。 自从出宫后,他就没能跟这个女人亲近。 秋吟早看出月无尘居心不良,是想趁机偷香窃玉,又道:“小女不乏。娘娘金枝玉叶,最起码也要留下琴儿服侍娘娘--” “本宫喜欢听话乖巧的女人。本宫说你乏了,你就应该回去歇着,少操心!”月无尘打断秋吟的话,眸色渐冷。 秋吟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月无尘一时多情,一时无情,此时,又冷情了么? “怎么,觉得受委屈了?本宫告诉你,要想得到本宫的宠爱,就要听话。若你觉得委屈,大可不随本宫进宫。”月无尘冷眼瞅着秋吟泫然欲泣的娇颜,声音有着透骨的寒冽。 秋吟长睑微垂,颤声道:“是,小女告退,太子也早点歇着。” 在琴儿的搀扶下,她离开了主苑。 待到走远,琴儿锐声道:“小姐,咱们不进宫了,太子根本就不是真心待小姐好,他,他就是喜欢--” “够了!这话你在我跟前说就好,以后休要在其他人跟前提起。是,太子现在对我并非真心,可我有信心,总有一日太子会喜欢我。我一定要进宫,做他的女人,以后要做后宫第一人!至于楼翩翩,花日百日红!”秋吟厉声打断琴儿的话,脸容扭曲。 “是,小姐。”琴儿轻应,不敢再放肆。 “以后仔细留意皇后这边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便告诉我。”秋吟缓缓回眸,看向主苑方向,目露阴戾之色,狠声道:“任何人挡我路者,死!她楼翩翩,更不例外!” --- 今天三更。好歹加更了,亲亲们一点也不热情,66伤心屎了。 恶整j/夫滛/妇 正在昏睡的楼翩翩打了个冷战,她在水中不断挣扎,酒意泛滥的她喝了好几口洗澡水,才稳住身子,自浴桶中攀扶而起,大口大口地喘气。 一双手探到她胸前,她反射性地用力挥开,怒瞪对方,焦距对准对方任何时候都阴冷的脸,一时间愣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月无尘冷眸危险地半眯,听出楼翩翩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 他将湿淋淋的她从浴桶中提出,与自己平视:“若不是儿臣,母后以为是谁?!” “是--”楼翩翩头有些昏胀,晃了晃小脑袋。是,是那个长得像女人又像男人的妖孽。 说也奇怪,只是见了那个男人一回,印象却深刻,一直记得那个人,一如此时此刻。 她自己不是做梦,那人的存在感太强烈,至今好像还有那人的药香缭绕于她的鼻间,若有似无。 “你的答案本宫若不满意,本宫要了你的脑袋。”月无尘脸色阴沉,狠狠瞪着楼翩翩。 他敢肯定,那个令她难以启齿的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他不喜欢的男人! 楼翩翩头虽还有些痛,却回忆起了所有的细节。 她用力掰开月无尘的手指,淡声道:“你要我的脑袋,尽管拿去便是。你一直光说不练,让我怀疑你这人成不了大事。” 她去至门口,拉开房门,一阵风袭来,吹得她直打哆嗦。她瑟缩了身子,抱紧自己:“慢走不送,请吧。” 月无尘自怔傻中回神,上前直接提起她,把她再扔回浴桶,厉声质问:“你的野男人是谁?!” 楼翩翩舒服地泡在热水中,满足地低叹:“既是野男人,就是不能见光的,不能见光,我干嘛还要说?” 她抛给月无尘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再令月无尘傻了眼。 这该死的女人,反了!竟然敢漠视他,还承认自己有了野男人。他恨不能一掌掐死她,可是手掌才度上她纤细的玉颈,便又迟疑了。 “你,你反了你!楼翩翩,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月无尘一声咆哮,完全忘了控制音量。 他的大吼声传遍主苑,四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尹子卿摇头苦笑,真羡慕月无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朝楼翩翩吼。 就不知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事,居然能令一直占据上风的月无尘恼羞成怒。 “你要怎么千刀万剐都随你,在此前,请给我一点小小的空间。太子爷,请!别告诉我你的脸皮像厕所板那么厚,像只赖皮狗一般赖在这里不走,这样只会让我瞧不起你--” 楼翩翩话未说完,月无尘一阵风似地刮走,很快消失无踪。 楼翩翩第一时间上前拴门,再折回浴桶,三两下洗好自己,再换上干爽的衣裳,动作一气呵成。 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很了解月无尘这个无耻的男人。 如她所想,他很快去而复返,一脚便把门踢翻,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沉声道:“你还说你的野男人是谁!” 楼翩翩轻瞟一眼月无尘,发现他很快出息了。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对付她?! 敌不动,我不动,她倒要看看月无尘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她躺下,脸朝里侧,不声不响。头沾上方枕的一瞬,很快便有了睡意,完全忘了室内还有一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瞅着她的背影。 月无尘不敢置信地看着在床榻酣睡的女人,真是猪,这么快就睡了。更让他火大的是,她居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己睡得香甜。 她轻浅的呼吸在在证明这一个事实。 他狠狠瞪着楼翩翩的背影半晌,终于想起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便上前将她拧起。 女人娇软的身子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中。她依然睡得酣畅,睡颜甜美,唇畔弯出美好的弧度,竟让他不忍吵醒她。 犹豫了半晌,他决定大发慈悲,暂时放她一马,让她小睡一会儿。 结果,女人窝在他怀中睡得香甜,还会小声打酣,而他则一动不动,被她枕得腰酸背痛。 奇怪的是,他好像还乐在其中。 恍觉自己看着她的睡颜在傻笑,月无尘一掌扇向自己,暗斥自己有病! 时间流逝得很快,很快窗外晨光漏入纱窗,月无尘才发现自己整晚没睡,居然就这样看着这个女人一整晚。 月无尘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不能让这个女人太得意。思及此,他狠下心,一脚踹楼翩翩下榻。 楼翩翩的身子滚下榻,翻了两滚才止住跌势。她抚上磕肿了的额头,自地上爬起来道:“你怎么还赖在这里?” 看到她额头的小伤,月无尘本有一点点内疚,却因为她嫌恶的语气气得忘了初衷,怒道:“楼翩翩,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你以为本宫想留在你这滛/窟不走?本宫是为了风月王朝的声誉着想,要把你那j/夫杀了炖汤!” 提起那个不知名的野男人,月无尘一肚子酸气。从没有女人敢给他脸色看,也没有女人敢对他嫌三嫌四,更没有一个女人像那这样想吃不能吃…… 楼翩翩自顾自地洗漱,头还有点痛,可能是宿醉的后遗症。昨晚的事有些记得清楚,有些却有些模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了行馆,只知自己赶走月无尘的过程。 她一边洗脸,抽空看了一眼月无尘道:“你干嘛一直跟着我转?” 她做什么,他就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真是有病。 “觉得你长得特别丑,也长得很奇怪……你说,你的野男人是谁!”月无尘老话重提,用力扣着她的手腕问道。 楼翩翩由着他抓他吼,就是不回答。月无尘不怒反笑,将她往榻上拖:“你不说实话,本宫这就要了你的身子!” 以为女人会挣扎,会反抗,她却对他眨着她的美眸,媚笑反问:“你确定吗?我是不介意,反正我已是残花败柳,最多把你吃了,多一位裙下之臣罢了。当初我是怎么说的?呃,对了,我说,总有一天你月无尘会成为我楼翩翩的裙下之臣,我要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 “楼翩翩,你下/贱!!”楼翩翩话未说完,月无尘便用力甩开她,朝她暴吼。 “你也很无耻,你不觉得我们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吗?”楼翩翩笑着再抛一个媚眼,纤手摸上自己的衣襟领口,用力一拉,便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 月无尘喉结一阵滚动,最终抛下她,落荒而逃。 楼翩翩倒在榻上,忍不住趴在枕间乐不可抑,实在是月无尘刚才的样子取悦了她。 说起来,月无尘这个男人不过是幼稚了点、高傲了点、再加无耻一点,并不难对付。 以后他再敢轻薄她,她就用这招把他击退。如此这般想着,似乎前景不错。 楼翩翩早早跑到膳间用早膳,腹部空空如也,很不舒服,只想吃东西。 她以为自己很早,却不料膳间人早已到齐。 早上把月无尘气得不轻,她心情很好,笑着和众人打招呼:“秋吟,尹子卿,你们精神看起来不错。” 秋吟点头微笑,算是回应。尹子卿朝她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你看起来也很精神,坐吧,只等你了。” 他话音刚落,月无尘已埋头吃起来。 楼翩翩抿唇而笑,给月无尘挟了一些辣椒:“太子精神看起来就不咋样了,来,多吃点!不够的话,再让厨子煮点。” 一般说来,月无尘不吃辣。因为她喜辣,所以厨子怎么着都会准备一些有辣椒的菜。 月无尘狠瞪一眼楼翩翩,刚想把辣椒扔了,楼翩翩却娇斥:“本宫现在可是亲政皇后呢,太子不吃本宫挟的菜,就是对本宫不敬。对本宫不敬,本宫可以把你……” 她话音一顿,转而看向尹子卿:“尹子卿,你给点意见。” “对皇后不敬,就是藐视皇威,藐视皇威,轻则可以打几十大板,重则关个十年八年没问题。”尹子卿顺着楼翩翩的话道。 楼翩翩美眸一转,笑容可掬:“人家好歹是太子,关十年八年不只丢颜面,而且有点残忍。这样吧,就打--” “我吃!”月无尘咬牙切齿地道,吃了一小口辣椒。 桃花公子倾天下 “又不是要你吃毒药,你黑着脸是给谁看?本宫赏赐的美味佳肴,你若不愿意吃,本宫不勉强!”楼翩翩继续刺激。 月无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满腹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儿臣谢母后恩典,母后赏赐的佳肴很好吃。” “不错,态度尚可。”楼翩翩说完,看向秋吟。 秋吟心生警惕,叫苦不迭,这么快轮到她了? “我们这趟赈灾,秋家功不可没。本宫就以这道菜作为赏赐,秋吟,你喜欢本宫的赏赐吗?”楼翩翩将那道菜递到了秋吟跟前,笑意厣厣地问道。 “喜欢,民女喜欢。”秋吟笑容勉强,恭敬地接过。 “既然喜欢,为什么光看不吃?”楼翩翩笑着又问道。 “是娘娘赏赐的,民女舍不得吃。”秋吟嗫嚅道,看着碗里红通通的辣椒两眼发直。 他们家从来不吃辣,何况这辣椒,实在是…… 楼翩翩了悟地点头:“也罢,你如此喜欢本宫的赏赐,本宫也不舍得让你为难。”她看向琴儿:“琴儿,吩咐厨房,再抄几碗这道菜,赏赐给秋吟。” 闻言秋吟惨白了小脸,下意识地看向月无尘。 月无尘淡扫她一眼,扬起碗中的辣椒道:“母后的赏赐,你应该千恩万谢。其实,味道也不错。”语罢,他再往嘴里塞了一口辣椒,吃得津津有味。 楼翩翩疑惑地看着月无尘,心道此人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分明不喜欢吃,还能装得这么像。 月无尘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哂然一笑,白森森的牙齿晃得人刺眼:“母后把自己的第一次赏赐给儿臣,特别美味。” 楼翩翩小脸一沉,听出月无尘的调/戏。不只是她,其他人全都听出来了。 楼翩翩利眼扫向秋吟:“秋吟,菜凉就不好吃了!” “是,娘娘。”秋吟不敢再犹豫,埋头便吃将起来。 不多久,她的小嘴便辣得又红又肿,却还是不敢停下。 楼翩翩吃了闷亏,有些不快活,草草吃了一些,便命人准备马车,打算出行馆馏馏。 尹子卿不放心,执意要保护她的安全,便也随行,一起出了行馆。 月无尘早将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在眼中,也找了一辆马车。秋吟也没落下,想跟上,月无尘没拒绝,让她跟着。 尹子卿掀帘看向身后的那辆马车,笑道:“无尘也跟出来了。昨晚上你做了什么事,气得他情绪失控?” “什么也没做。”楼翩翩也看向窗外,想找昨晚上自己曾出入过的豪宅。 都不大像,难道是在郊区? “你在找什么?”尹子卿不知何时凑到她身后,问道。 “只是看看这里的建筑,好像都差不多,没什么特色。”楼翩翩放下车帘,对赶车的侍卫道:“去北郊!” “是,主子。”侍卫应道。 “昨晚掳走你的是什么人?你今日出来,是为了找他?”尹子卿问道。 “如果你不向太子告密,我就告诉你。”楼翩翩笑道,她还想拿这件事来气月无尘。 尹子卿哑然失笑:“你也不过是个小气的女人。他找秋吟,你便也找了个男人来气他,有意思。这样很对,要懂得适时反击,不要受了气窝在心里。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向他告密!” 楼翩翩粉拳击在尹子卿的胸口,笑意明媚:“你这个朋友真够意思。” 她压低声音,如此这般把昨晚遇到的那个男人告诉尹子卿。 尹子卿时常行走江湖,见闻广博,一定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许他会知道红衣男子是谁。 尹子卿听了后,蹙起修眉,反问:“你确定那人长得让人看了就忘不了,还身穿红袍,美艳绝仑?!” “是啊。你想想,昨晚上我喝醉了,一般喝醉的人再醒,醉前醉后发生的事会有点模糊,可我记得很清楚,也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我就是曾经遇到过那个人。”楼翩翩点头如捣蒜,眨着大眼,略显兴奋地问道:“怎么,你知道那个人?!” 看尹子卿的表情,确实是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说你一生命犯桃花,你还真走到哪里都能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尹子卿轻敲楼翩翩的头,满是无奈。 “什么叫不三不四?月无尘不三不四还说得过去,那个男人怎么就不三不四了?我觉得那人挺好的,说话比较有意思,而且他看起来比较,比较……”楼翩翩努力寻找一个适合的词来形容,最后她道:“比较让人放心。” “就不知桃花公子听到这话会不会笑掉大牙!”尹子卿闻言失笑,着实是楼翩翩说的话让他忍禁不俊。 “原来他是桃花公子。看他那风/马蚤的样子,跟这个名字挺像的。”楼翩翩回忆起昨晚上初见桃花公子的情形,点头附和:“他是不是采花贼之类的人物,喜欢采美人的那种?!” “是也不是!霁月闻名于五年前,很少行走江湖,但每次一出现,必定招惹一批仰慕他的美人。那种人生来就是招蜂引蝶的,走到哪里哪里便乱成一团,是以近两年他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不是他想采美人,而是美人都想献身于他。江湖中有这样一句戏言:‘桃花公子倾天下,千古情愁只为他。’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女人。”尹子卿似笑非笑地道:“翩翩,你居然迷倒了霁月!想也是,世间怕只有桃花公子有这种能耐,能让人一见动情,二见倾心。” “我可没有对他动情,只是有点好奇罢了。”楼翩翩忙澄清。 “你不知道,好奇便是动情的开始。不过你这话我信,毕竟我们的皇后娘娘乃非一般的传奇女子,纵使那位男子倾倒天下,她也不可能轻易动情。”尹子卿笑着回道。 “你这是贬我还是赞我?”楼翩翩失笑,反手一掌打在尹子卿的头顶。 正在此时,有人掀起车帘,刚好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兼亲昵的一幕,正是月无尘。 他气得妒火狂烧,朝楼翩翩怒吼:“该死的女人,你一天不招蜂引蝶就活不下去吗?连子卿你也不放过,该死,该死--” 楼翩翩狠狠将月无尘的脸推开,再一把将车帘拉下,命侍卫加快马车赶路。 月无尘不要脸,她要。现在还没出闹市,月无尘这一吵,很快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有人看清月无尘的脸,忙着上前行礼,而楼翩翩乘坐的马车已趁隙跑了老远。 待月无尘耐着性子应了众人,走出人群包围圈,早已不见楼翩翩乘坐的那辆马车。 月无尘板着脸,心火在烧,烧得他想杀人,以泄心头的愤怒。为什么一切的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楼翩翩出了宫后,就像是一匹脱了疆绳的野马,完全不受控制,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尤其是昨晚上她醉酒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的直觉告诉他,昨晚上将她带走的人,一定是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很危险。今天她出行馆,莫非是想会她的旧情人?! 该死,他怎会现在才想到? 月无尘迅速上了马车,将秋吟从马车中提下道:“本宫有要事,你先回去。”抛下这一句,月无尘便命侍卫往楼翩翩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另一厢,楼翩翩一路寻去,感觉路线是对的,却还是找不到昨晚的那幢宅子。 又找了将近半个时辰,她气馁地道:“算了,不找了。我也只是好奇霁月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已告诉我,我何必再多此一举。” “我倒是很想会会他。这么多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能令你牵肠挂肚。”尹子卿轻笑,表明自己对桃花公子感兴趣。 楼翩翩却下了决心,不再找人,命侍卫往上次他们用过膳的食肆而去。 途经一座名为“新月客栈”时,空中突然响起一道动听性/感的声音:“楼翩翩,你是在找我吗?!” 楼翩翩心一喜,急匆匆冲下马车,仰头看去。 只见一个红衣男子单膝坐在客栈二楼的窗栏,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们,仿若他是他们这些芸芸众生必须仰望的神祗。 微风拂起他红艳的袍角,他的墨发在风中舞风凌乱的弧度,他美艳绝伦的俊颜在骄阳下明媚如春,那么惑人,那么,让人惊艳。 醋气熏天 “喂,你下来!”楼翩翩朝霁月招手,唇畔扬起欢快的笑容,灿烂而美丽。 “有本事你上来!”霁月兀自坐在窗台上,浑然不觉自己有什么不妥。 新月客栈地处偏僻,很少有人走动。有人看到霁月,也只是远远地看热闹。 “我身份尊贵,不能做这种不体面的事,有本事你就下来。”楼翩翩好整以暇地道,觉得这样空中对话有意思。若换她高高在上,霁月被她踩在足下,就更有意思了。 霁月朗声而笑:“楼翩翩,你不过是徒有虚名的皇后,你的底细我都查清楚了,整天被人欺压,连人家的小丫鬟都斗不过--” “谁说的,我只是不想跟人一般见识罢了。作为皇后,胸襟要宽广。我看你长成这样,不男不女的,一副小肚鸡肠相。”楼翩翩反唇相讥。 论口才,她可不差,端看心情如何,即兴发挥的成果。 霁月再次放声大笑,手指楼翩翩,举手投足间张扬而狂放:“楼翩翩,本公子恨你!你是第一个敢说我不男不女,什么小肚鸡肠相,你昧着良心说话就不怕遭雷劈?!” “我说的是事实,像你这样的祸害,雷公要劈也选你!”楼翩翩左手叉纤腰,右手反指头顶的霁月,哈哈大笑,心情大好。 尹子卿傻怔地看着楼翩翩大笑时明媚的笑脸,真有点不习惯。这个女人笑起来不该是这般,应该笑不露齿,安静地站在一旁,犹如不流动的风景。 可是,她这样笑着,又该死的好看。 刚赶到现场的月无尘同样看到楼翩翩的茶壶相,瞪得眼瞳差点掉出来。 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将楼翩翩的双手扶正:“母后,站有站像,坐有坐像,现在是宫外,让人看到你这样不好。” 楼翩翩放大的笑脸在看到月无尘的一瞬,蹙紧秀眉:“你怎么又来了?” 月无尘一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走到哪里都摆脱不了月无尘,真烦。 “那不男不女就是你的新野男人?你的眼光太差了!”月无尘直接忽视楼翩翩满脸嫌恶的神情。 他看向那个坐在窗台上的红衣男子,狭眸危险地半眯。 他心里酸泡直冒,为了一个这样不三不四的男人,楼翩翩居然短时间内见他两次。这个女人的眼光真一般,放着他这种正统的俊俏公子哥儿不喜欢,却和这样的人纠缠。 正在月无尘腹诽霁月之际,霁月从窗台翩然落下,落地之前折扇一把敲在月无尘的头顶,薄唇轻启:“你是月无尘?!” 长得算是这般,能见人。 “胆敢对本宫放肆,你是活腻了!”月无尘眸色阴冷,一掌反拍向霁月,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他的脸瞬间变得更黑。 “你的武功不如本公子,你长得尚可,同样不如本公子。告诉你,现在本公子看上我们天仙下凡的小皇后了,本公子要她做本公子的女人!”霁月说话间,一瞬去至楼翩翩身旁,堪堪握上楼翩翩的纤腰。 楼翩翩惊奇地看着霁月,笑容灿烂:“你的轻功好像很好。” “什么好像,要你说一句实话会死吗?”霁月没好气地拿折扇敲打在楼翩翩的脑袋。 “只会使用暴力,我不服你!”楼翩翩伸手便夺过霁月的折扇,打开仔细一瞧:“我就知道你这把折扇有名堂,不是为了装潇洒,原来里面装有暗器啊。” 她正要摸上柄上的弹簧,忙被霁月摁住她白玉青葱的小手:“我的姑奶奶,这可是要人命的,不能乱动。” 不过能摸上人家的小手,他倒是赚了。尤其能把当今太子爷气得口吐白沫,是他的荣幸。 偏生可爱小皇后没发现有人脸黑得要杀人,也没发现他正不规矩地摸她的手,径自研究他的折扇,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孩子。 霁月故意再靠近楼翩翩的嫩颊,深吸一口气,却抛给月无尘抛衅的一眼。 月无尘忍无可忍,冲到楼翩翩与霁月中间,巧妙地隔开他们两个,冷眼看向霁月道:“你是哪里来的怪物?脸白得像鬼,披头散发,鼻子有点畸形,唇太薄,一看就是薄幸男子,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股让人无法忍受的马蚤/臭!” “可小皇后眼光独特,就是喜欢本公子这种又马蚤又臭又畸形的男人!”霁月美艳的脸逼近月无尘,一字一顿地反讥。 “母后,随我回行馆!江湖险恶,你要防患有人接近你另有目的!”月无尘不再跟霁月较劲,只想把楼翩翩带走。 这个女人根本经不住诱/惑,让她多待在这里一刻钟,都有被拐骗的危险。 此次把她带出皇宫是一个错误。经此役后,这个女人再不准离开皇宫半步,不能让她半点机会离开他的势力范围。 尤其是招惹像霁月这样的武林高手,以后只恐会有麻烦。 “我待会儿再回去,太子先回吧,子卿会保护我。”楼翩翩想甩开月无尘的手。 他却早知她会挣扎,执紧她的小手,不断用力,力道大得似要折断她的手骨。不太妙,月无尘又开始发神经了。 “母后,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月无尘放柔了声音,看向楼翩翩的眸中却带着警告。 楼翩翩有一瞬犹豫,不知该不该对月无尘表达自己的意思。 以往任何时候,她说出自己意见的时候,月无尘总是让她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 他轻薄她,用蛮力,对她上下其手。在皇宫,他对自己的父亲下毒手,就是为了阻止她侍寝。那么现在,他威胁她,是不是打算杀了霁月? 楼翩翩下意识地看向霁月,霁月同时看向她,对她咧齿一笑:“虽然只是见你两回,可我知道,你是有主见的女子,不会被人轻易左右。” “本宫和母后说话,没你插嘴的余地!”月无尘利眼扫向霁月,沉声道。 “风月王朝有言论自由,至少在当今皇上的皇朝,百姓子民有说话的余地。本公子说的话,没有触犯风月王朝的法律法规,太子爷难道想无的放矢,定本公子什么罪?”霁月淡笑反问,优雅闲适地踱步到了楼翩翩跟前,并朝她伸手。 楼翩翩在犹豫。若她把手放在霁月的手中,就等于对月无尘挑战。依月无尘的独断专横,指不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可是霁月,他有大将之气,又是江湖中人,似乎也有些本事,应该不至于轻易被月无尘陷害吧? 霁月又一折扇敲在楼翩翩的头顶:“楼翩翩,人要活在当下,喜欢什么就做什么。随心而行,不要做什么事都犹豫--” 不待他把话说完,楼翩翩的小手已搁放在他掌心,她浅浅地笑,如山间的野菊花一般悄然绽放:“这可是你自找的,如果你被我害死了,做了冤死鬼,别来寻我晦气。” “你想得美!我就算做了鬼,也要缠着你不放!”霁月扬眉一笑,眉目生动,风/流媚丽。 一个男人,竟能美得跨越男女性别的界线,真真是个奇迹。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霁月妖孽般的脸庞,思绪全被霁月占据,忘记还有一个月无尘,自然没看到他眸中闪过的失落之情。 “来人,此人欲对皇后不轨,将其拿下!!”月无尘一声沉喝,手一挥,暗中保护的侍卫便全部现身,有二十人之多。 霁月带着楼翩翩拔地而起,瞬间便已到了屋顶,冷笑:“月无尘,原来你就这点栽赃嫁祸的能耐!” 有几个侍卫欲冲上屋顶,霁月折扇一挥,数支银针便击中对方要|岤,齐齐自高空跌落在地。 “他们没死吧?”楼翩翩嗫嚅道,美眸闪过不安。 “放心,死不了。都说你菩萨心肠,我怎么在你跟前留下坏印象?”霁月神气一笑,拽她在怀,抱着她纵身而去。 临行前,楼翩翩匆匆抛下一句话:“我今晚会回来,你们不得在青河县扰民,这是圣旨!” 她人已飘渺,声音还在半空缭绕。 月无尘垮下双肩,这是第二次感觉到挫败。 第一次,他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被月无痕欺侮而无能为力。 今天这第二次,他看着楼翩翩被其他男人带走而什么也不能做。 这种感觉,糟透了! 太子爷动凡心:喜欢上她了 月无尘怔在原地,似已魔怔。 “无尘,回去吧,她会遵守信诺,晚上自会回行馆。”尹子卿走至月无尘跟前,轻拍他的肩膀道。 月无尘抬眸看向屋顶,半晌才道:“我以为你喜欢她。结果你看到她被其他男人带走,一点反应也没有,是我看错了吗?” “你没错。说实话,我此生唯一动心的女人就是她。这又如何,她不是我能喜欢的女人,你可知为什么?”尹子卿淡声反问。 月无尘摇头,他怎会知道尹子卿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你非她不可!”尹子卿艰难地吐出这一句。 “什么叫我非她不可?我女人多的是,你如果喜欢,就拿,拿--”月无尘声音渐隐,就是说不出“尽管拿去使用”几个字。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他心里便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浑身都痛。 “如果我喜欢,就把她赏给我吗?你确定,你舍得把她给我?”尹子卿连声追问,清楚看到月无尘眸中的挣扎。 不知月无尘还要自欺欺人多久,他若不懂得珍惜,自会有其他男人看到楼翩翩的好。 月无尘紧绷着脸,倏地转移话题:“你帮我找更多的高手,把那个人杀了!” “霁月不能杀!”尹子卿毫不犹豫地驳回月无尘的意见。 “笑话,天底下还有我不能杀的人?!”月无尘冷笑,薄唇掀出讥诮的弧度。 月天放,月无痕,他连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下手了,为什么他就不能杀一个江湖人? 尹子卿眉目轻蹙,轻声叹息:“你不了解霁月。人称他桃花公子,像是一个风/流侠客,其实他的身份背景都是谜。没人知道他出自哪里,也没人知晓他的真实姓名是否就是霁月。人们知道他的时候,他已经在江湖了。在江湖中,他看似只是一个游侠,不,不能说是游侠,毕竟他不做好事,但江湖中人都买他的账,所有人都愿为他卖命。有传闻说,他富可敌国,可以买下半个风月王朝。他一震脚,能令风月王朝的经济瘫痪半年。” 月无尘听得目瞪口呆:“子卿,你在说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尹子卿端正颜色反问。 “以前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这号人物?现在出来了,你把他捧得跟神一样。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我为什么还要姑息,不趁机一举将他拿下?!”月无尘阴冷的脸染上一层戾色,此刻,他确实动了杀机。 这样的人,留不得,尤其是在他对楼翩翩感兴趣后,更是如此。 “你知道我为什么近一年经常出宫吗?就是为了他!我在追查他的踪影,可我每每要追到他的时候,他却又消声匿迹。我本想揪出他的老底再跟你说他的事,我也没料到翩翩会出现,令政事突变。在我预算中,你没这么快亲政,霁月的事,自然你也没必要那么快操心。可笑的是,我追查一年未果的人,又是因为翩翩,他自己送上门。你有没有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翩翩而变得诡谲难测。至今我们不知道霁月接近翩翩是否有其它目的,在这方面,我不乐观。”尹子卿语重心长地道。 月无尘沉默半晌,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尹子卿随后跟上,让侍卫启动马车,月无尘才道:“现在我肯定霁月接近那个女人不安好心。偏生她以为世界上的人都是好人,那个女人会什么,就会勾三搭四,我恨不能一刀剁了她!这样的祸害留着有何用?!” “你舍得,大可以把她杀了,一了百了。当初你为了她做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时,我就看穿了她的本事不小,一度也想把她了结了,可最后,下不了毒手。”尹子卿无奈地苦笑。 在这方面,他极度赞成月无尘。 楼翩翩命相如此,她此生命犯桃花,总能让一些男人为她不可自拔。 他初始,确实是打算趁月无尘不知道的时候下手,那一次在看过她的手相后便打消了此念。 就是那一点侧隐怜悯之心渐渐衍生了另一种可怕的情感,才至今日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有什么舍不得,一掌就能把这个脏女人劈死!”月无尘死鸭子嘴硬,绝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5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嘴硬,绝不能在尹子卿跟前承认自己会心软。 “很好,让我看看你怎么一掌把她劈死!”尹子卿没好气地回道。 他对月无尘的了解不可谓不深,但是楼翩翩让他见识了另一个月无尘。小气,幼稚,固执得让人想一掌将他劈了。 月无尘变得安静,坐在马车里不声不响。 尹子卿以为他在为霁月烦恼,孰知半天后,月无尘突然冒出一句:“子卿,你说他会不会趁机对她上下其手,她会不会欲迎还拒地从了他?” 光是想象那样的情景,已经让月无尘妒火攻心,双眸冒火。 “如你所说,她已经脏了,就算再脏一点也跟你没关系。”尹子卿火上加油,不再试着安慰脑子有问题的月无尘。 “尹子卿,有你这样的朋友吗?”月无尘心里窝火。 只要一想象可能会有的场景,他就无法静下心,要怎么把霁月这个无耻之徒连根拔起,灭他九族。 敢抢他月无尘的女人,霁月活腻了。 回到行馆,尹子卿再将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之月无尘。 最后尹子卿道:“你现在还未登基,就算要对付霁月也不能操之过急。就算登基了,也要等到朝政稳定,坐稳了江山才能想个万全之策对付他。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们唯今之际是先摸清霁月的底细,或许翩翩回来,能从她那里获取一些有利的消息。” “她会不会趁机跟霁月私/奔?”月无尘突然问尹子卿一个措手不及。 “当然不会。她是跟霁月离开的,她如果趁机逃离,一定会首先想到霁月,她那种性子,不会做这种连累他人的事。”尹子卿很快回道。 “亏你对她有信心。我还记得上次她说逃就逃,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让吴王有机可趁。我很想把吴王杀了,那不是说笑。就算不能杀吴王,也想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月无尘在室内踱步,凤眉紧蹙。 良久,他吐出一口长气:“我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喜欢上她了……” 尹子卿满脸诧异,月无尘居然发现了自己对楼翩翩的心意。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承认这件事。”尹子卿笑了笑,垂眸道,眉间染上一抹郁色。 有时他也有私心,月无尘如果一辈子不发现这件事,他或许还有希望。 “就是在那回,她被吴王压在身下的那一刻,我发现自己的心里有她。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将她救出来,还有,她脏了,我不能要她,就算喜欢也不能要。”说到这里,月无尘突然变得焦虑,脚步变得急促。 “自古女子的贞洁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我能理解你。可你既然喜欢她,是不是可以……” “我不是嫌弃她,就是潜意识里对脏女人排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月无尘打断尹子卿的话,他有自己的坚持。 “会不会和你缺失的那段记忆有关?”尹子卿若有所思地问道。 月无尘一怔,确实有这个可能。他有一年的记忆不齐整,更不记得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或许,正如尹子卿所言那般? “既然无法忆起,就别再强求。至于翩翩,你若真喜欢她,就该告诉她自己的心意。”尹子卿将话题导回正轨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她现在已经翻天了,让她知道,尾巴不得翘上天?我不能让她太得意,再说,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她,就一点点而已,很快就腻了。最最要命的是,她是皇后,将来的太后,我总不能把她收入自己的后宫吧?”月无尘语气急促地道。 “你考量的事这么多,又何必去招惹她,不如还她清静。如你所言,风月王朝确实经不起这样的丑闻。你若是皇帝,她便是太后,皇帝和太后有j/情,天下人只会看笑话!无尘,这些事,你慢慢考虑,依我看,你也不能带给她幸福,不如就此罢手。”尹子卿说完,直接走人。 再待在这里,只恐他会将月无尘揍一顿,为楼翩翩抱不平。 ---- 66的手疼得想屎,今天两更哈。 难搞的女人 霁月楼。 “真奇怪,方才我们分明经过了这个地方,却没看到这幢宅子。这其中,有什么奥秘?”楼翩翩美目晶灿如火,追在霁月身后问道。 霁月回眸瞟跟在他身后的女人一眼,只觉这个女人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而他是那个必须负责教会她所有的长辈。 可是这个女人分明很有思想,也很有见地,她在不着痕迹地刺探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楼翩翩见霁月若有所思的样子,自己在阁楼找了个好位置坐下,趴在窗台看风景。 就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昨晚霁月跳艳舞的地方。 微风轻轻掀起她的青丝,缓缓飞舞,有如闲适的飞鸟。她方才还生动的脸庞此刻变得沉静而婉约,微启的红唇宛似绽微绽的花骨朵儿,柔柔的嫩颊白得跟瓷娃娃似的,像是能掐出水来。 霁月伸出手指,在她脸上用力一摁,引来她微怒的嗔视:“你干嘛?” 霁月缩了手,楼翩翩粉嫩的脸颊恢复原形,只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手指印,证明他曾用力。 “我不满意你的肌肤比我的好,顺便试试手感,还不错!”霁月在一旁站定,悠闲地倚在窗楣之上,眺目远望浩无边际的天空:“你笑起来更好看,虽然不笑的时候也美,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谁会一天到晚傻笑,我又没病。”楼翩翩轻抚自己微疼的脸颊,暗忖此人的手劲真大。 “你知道什么?”霁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天外飞来一笔。 他垂眸,见楼翩翩美眸写满疑问,补充道:“你说知道这幢宅子的奥秘。” “你懂奇门遁甲,这座宅子周遭设置了阵法,所以我们方才分明经过那个小巷,却未能找到这座宅子。”楼翩翩脆声回道,笑意滟潋如春。 “你怎么跟传说中不大一样?”霁月蹙眉,看着眼前的女人觉得头疼。 不只是不一样,而是差了天远地远。 “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样子?”楼翩翩好奇地问道,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个喜欢提问题的书堂学子。 霁月移开胶着在她多变小脸上的视线,阳光只照射到他美艳的半边侧脸,另一半掩映在昏黄的室内光线,散发半是神秘,半是危险的气息。 楼翩翩直直地看着霁月目不转睛,她喜欢欣赏美丽的事物,尤其是像霁月这样的天下一绝。 “听说你不知廉耻,为了接近太子不折手段地对当今皇上下毒手。还听说你喜欢太子到了疯狂的地步,楼氏一族因你灭门。你和太子夜夜耳鬓厮摩,扰乱宫帏,你还勾/引吴王。这些,都只是我听说的大半部份。另一部分,则是你出宫后的事。”霁月淡瞟一眼仰望他的女子:“我以为,你不过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很容易勾/引。” 楼翩翩“卟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把你的目的这么快告诉我?既然费了心思接近我,好歹让我对你动了心,让我非你不可才告诉我真像,我以为这样更好。” “我不说你也知道我接近你目的不良,早说还能在你心里加点印象分。我可不希望太子在背后腹诽我,让你讨厌我。”霁月一声轻哼。 他都如实交待了,这个女人却笑得没心没肺,他看起来就这么无害,她就笃定他不会对她下手? 这个女人,远远不懂男人潜藏在深处的黑暗面。 “霁月,以你的能耐不必费心勾/引就能让女人上钩。”楼翩翩渐渐收敛了笑意。 这样吹着风,太舒适,舒适到想睡。 “偏生我费心了,你也不上钩,我就这样比不上月无尘吗?”霁月挑起楼翩翩的雪腭,看到她惺忪的美眸很不满。 跟他说话,这个女人却打瞌睡,他就这么无趣? “你比他好多了。他长得没你好看,脾气也没你好,小气没品,花心滥情,小人下/贱……”楼翩翩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所有人性的缺点他都有,你却刚好相反,所有人性的美好你都有,他拿什么和你比?” “即便如此,你还是喜欢他。你跟我走,是利用我气他!我不满自己成为被你利用的工具。”霁月蹲在楼翩翩跟前,执起她的小手:“下次你再敢利用我,我对你不客气。” “你这人不经称赞。我是利用你气他,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接近我,我们互取所需,没什么好在意的。”她美眸一转,剔透晶莹的粉颊浮现浅若浮云的笑意:“你是做什么的?家里很有钱吗?你是哪里人氏,还有,你长成这样,会不会很困扰?” “原来你跟我走是想打探我的消息。楼翩翩,你就不怕知道太多,我把你杀了灭口?”霁月回她一个无害的笑容。 “你没达到目的,不会杀我。就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也知道你很厉害。你知道一些险为人知的宫廷内幕,你的房子这样大费周章地藏得严严实实,你藏头藏尾,在在证明你心里有鬼。我感觉吧,善者不来,但那不是针对我,最多,我就是你想利用的一颗棋子。可你发现了,我这颗棋子跟你想象的有所出入,所以你矛盾,不知要不要继续。”楼翩翩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她觉得,以她接触霁月的这两次来说,霁月对她有点失望。 霁月一掌用力扇在楼翩翩的头顶:“你这个女人让我恨!你就不能糊涂一点吗?” “糊涂可能会有一时的快乐,却也可能有一世的烦恼。其实吧,今来我跟你走,还有第三个目的。”看到霁月瞪视她的模样,令她忍俊不禁。 “我带你走,只有一个目的,你倒好,有三个,我亏了。你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复杂,我后悔招惹了你。”霁月目光灼灼地道。 他确实是在后悔。 若没有接触,就不会被她迷惑,不会被她迷惑,他就不会无所适从。太习惯于接触那些有美貌有风韵的美人,再面对楼翩翩这种看似简单、其实难搞的女人,实在辛苦。 “我的第三个目的,是要告诉你,别再对我费心思,我不是你想要的那颗好棋子。昨晚我虽然有点醉,可我看出来了,这幢宅子潜伏着不少高手。我当然没武功,可我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庄肃气氛。你要知道,我是从宫里出来的,那样的环境气息,我能感觉到。”楼翩翩起身,伸了伸懒腰,端正颜色道:“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这里风景很美,谢谢你的好茶。” 她往门口而去,霁月在她身后道:“你没喝它,又怎知是好茶?楼翩翩,这是我亲自泡的茶,你一定得喝了。” “我不渴。”楼翩翩自顾自地往前走,心里仔细琢磨霁月这话的意思。 难道说她不喝,她就走不出这幢宅子? “你太小瞧男人这种东西了。”霁月幽冷的声音传进楼翩翩耳中,她轻飘飘地下了楼梯,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白,伤害了人家大男人的自尊心。 她这样迫不及待地划清跟霁月的界线,还把人家的底细猜个了六七分准,霁月会不会真把她杀了灭口?不会的,她看人很准,霁月可比月无尘那胚子好多了,她对他放心。 楼翩翩一路转悠,晃了两个时辰还没能找到出宅子的门,她气馁地放声道:“霁月,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小气多了。” 没人答话,树是静止的,没有一点风。永远是那片死静的天空,云不曾流动,就连太阳悬挂的角度,也永远是在她的头顶正上方。 该死,她又累又渴又饿,她刚才应该把他的茶喝了。 她找了个位置歇腿,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又坚持了小半个时辰,她有气无力地道:“好吧,我喝你的好茶,你把我放出去。” “态度还不算好,求我!”霁月隐含笑意的声音响在楼翩翩头顶的左上方。 楼翩翩循声看过去,没半个鬼影。 “求你了,我要渴死了。”楼翩翩毫无节气可言,开口求饶。 “这还差不多。”随着霁月话音刚落,楼翩翩眼前的视线变得开阔,终于出现一条正常的林荫小道,而霁月就站在绿意盎然的林梢尽头,火红依旧,眉目间风情妖/娆。 守身 楼翩翩没有欣赏美男的雅兴,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到霁月跟前道:“我好饿,要吃饭。” “以后还说要跟我划清界线的话吗?”霁月冷声问道,声音没半点温度。 “是不是回答得不好就没饭吃?”楼翩翩对霁月讨好地一笑,他却白她一眼,不给她面子。 斟酌之后,她才道:“不说了,我要吃饭。” “你下次再敢说我们是最后一次见面,我让你做个饿死鬼。”霁月潇洒转身,在前面带路。 楼翩翩跟在他身后,拖着沉重的躯体去到膳间。待看到满桌的菜肴时,她兴奋不已,不顾及形象地冲上前,拿起筷子便吃将起来。 她狼吞虎咽,却发现霁月的吃像也有些狼狈,她不解地问道:“你也没用午膳?” “你是我尊贵的客人,你没用膳,我自然要陪你挨饿。”霁月回复常速用膳,动作优雅。 楼翩翩指指他的头部位置,笑道:“你那里有点问题。” “你才有问题。一般人听到我这样的答案,会很感动,你的反应就不能正常点?”霁月一筷子拍过去,敲在楼翩翩的头部位置。 楼翩翩抱碗鼠蹿,一声娇斥:“你怎么老喜欢打我的头?我告诉你,你对皇后不敬,要被砍头的!” “若是死在皇后娘娘手上,我做鬼也甘愿。”霁月嘻皮笑脸地回道。 楼翩翩决定保持沉默,跟这样的男人交流,有困难。 一顿饭下来,楼翩翩笑声不断。霁月风趣幽默,说话有意思,是她见过的最有意思的人。曾经尹子卿对霁月的评价令她有所怀疑,总觉得有夸大的嫌疑。 经过相处就知道,除去霁月的美貌,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他的不俗谈吐,他的广博见闻,他的神秘莫测,这些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在霁月的坚持下,楼翩翩喝了那杯霁月为她所泡的茶。 虽然早已凉了,却依然甘香醇美。喝过之后回味无穷,齿颊留香,更有一种清清爽爽的独特口感久久不散。霁月说,这是他自己种的花茶,名为五月冰花。 她想带一些回去喝,霁月却不相赠,说是等她想念五月冰花的味道了,就自己去找他,他说他喜欢她送羊入虎口。 快乐的时间过得很快,黄昏之时,霁月亲自送楼翩翩回行馆。 楼翩翩记挂着上次那对老夫妇,特意绕道前往那里,却发现食肆人去楼空,没有半个人影。 霁月感觉到楼翩翩情绪的变化,快速送她回到行馆。 她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往行馆大门而去,甚至不曾回头看他一眼。 “楼翩翩,下次你什么时候去我那里做客?”坐在马车里的霁月掀帘,扬声问道。 此时有人从行馆冲出,正是尹子卿和月无尘。 楼翩翩瞟一眼脸色黑沉的月无尘,她心里头不痛快,存心报复,突然折回马车跟前,小声道:“我现在要利用你,你会不会生气?” “我喜欢被你利用,证明我有被利用的价值。”霁月扬眉展笑,妖娆冶艳。 楼翩翩瞬间扑进他的怀中,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路上小心,今天我玩得很开心。” 她正欲离开霁月的怀抱,霁月却拽着她的手,在她额间印下一吻,他小声道:“这样才能气倒月无尘。”楼翩翩失笑,退开两步:“跟你合作愉快,本宫心情好,目送你离开再回去。” 霁月朗声而笑:“草民谢娘娘恩典。” 马车启动,霁月远去,楼翩翩仍站在原地。直到月无尘不悦地拽紧她的手臂,沉声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这是在宫外,若有人见到,即便你是皇后也要抓去千刀万剐!” 他更气楼翩翩有眼无珠,被霁月的美色所惑。若他实在点,他妒火攻心,恨不能将霁月挫骨扬灰,扔出风月王朝的领地。 “你若不想我死,自然有办法将目击证人处理。太子,这是你的强项,不是吗?”楼翩翩甩开月无尘,沉着小脸冲进了行馆。 尹子卿凑到脸色发青的月无尘跟前,幸灾乐祸地道:“看得出来她越来越讨厌你,你尽管再装。依霁月的能耐,不久后就能攻破她的心防,抱得美人归。” “她休想有机会跟其他男人双宿双栖!”月无尘追了上去,很快就到了楼翩翩身后。 不待他发难,楼翩翩倏地回头问道:“秋吟有没有告诉你她的想法?” “你说什么?”月无尘一时间不明白楼翩翩所指为何。 “狄明无意击中她的那一掌,她答应本宫不再追究,她有没有对你说此事?”楼翩翩补充道。 月无尘顿时了然,他唇畔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点头道:“她说了。不过,她说的时候太迟了!” “月无尘,你对那对夫妇做了什么?!”楼翩翩冲到月无尘跟前,朝他低吼。 “儿臣不满母后的态度。母后总是惹儿臣生气,儿臣为什么要告诉母后他们在哪里,遭什么罪?”月无尘轻易便将楼翩翩撞开,径自往膳间而去。 “放了他们!!”楼翩翩跟在月无尘身后小声咆哮,像是被激怒的小母狮。 月无尘回头看她一眼,心情好了一些,轻捏她的粉捏问道:“母后这是在命令儿臣么?” 楼翩翩拍开月无尘不规矩的手,板着小脸回道:“不是。” “依儿臣看,母后就是在命令儿臣。这个态度问题,母后真的要改改,否则会害死很多人。”月无尘说着又迅速在楼翩翩的嫩颊上摸了一把。 在楼翩翩发难之前,他迅速缩回了手。 “我只想知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在哪里?”楼翩翩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打算平心静气地讲讲道理。 人命关天,现在不是她耍脾气的时候。 “他们暂时还活着,以后他们的命运如何,取决于母后的态度。儿臣说得够明白吗?”月无尘露出欢快的笑容,不容置疑地牵起楼翩翩的手。 楼翩翩刚想挣扎,只听月无尘又道:“儿臣受够了母后的烈性子,自从出宫后,母后就变得不听话。现在,儿臣问什么,母后就如实回答,不得有半点隐瞒。” “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楼翩翩任由月无尘牵她的手,反问。 先打探出中年夫妇的去处,再作打算,只要忍忍即可。 “霁月有没有亲吻你?”月无尘冷不丁地便问道。 “有,方才你也看到了,这种白痴问题就别问了。”楼翩翩冷声回道。 “你?!”月无尘气得肠子打结,觉得自己确实在问白痴问题:“他有没有看你的身子?” 楼翩翩忍不住一脚踹向月无尘:“你以为是人都像你这么卑鄙下/流无耻?!” “那就是没有?”月无尘不闪不避,任由楼翩翩踹了他一脚。 他心情好,任她撒撒泼,对自己不敬,问题不大,反正没人看到。 楼翩翩不想撒谎,僵着小脸回道:“没有。” “这个答案儿臣比较满意。”月无尘沉声而笑,牵紧楼翩翩的小手道:“母后,我们今晚启程回京!” “今晚回京?!”楼翩翩这回因月无尘突如其来的决定受到惊吓。 “怎么,舍不得你的j/夫?”月无尘语气很酸。 楼翩翩没回答,不想跟月无尘说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似乎只要是男人靠近她,那些男人通通都冠上“j/夫”的美名。 事实上,她没这个本事,是男人都能收入花名册,月无尘显然没发现自己太看得起她。 “不论如何,你不能喜欢除了儿臣以外的男人,霁月更不行。儿臣临时起意,决定尽快回宫,是为了不想母后再为其他男人困扰。儿臣决定了,就算你不干不净--” “月无尘,容我提醒你一句,你比我更脏。”楼翩翩忍不住打断月无尘的狂妄嚣张。 月无尘蛮横地揪起楼翩翩的衣领,咬牙切齿地低吼:“儿臣为母后守身,母后却守不住自己的清白,楼翩翩,到底谁更脏?!” “守身?多可笑!青河县的人都知道你和秋吟的j/情,你现在说守身不觉得可笑吗?”楼翩翩在月无尘手中挣扎,却始终不得要领,仍被他牢牢抓在手心。 澄清误会:睡母后 月无尘蹙眉道:“儿臣是喜欢她,可是跟她……” “是啊,太子爷滥情博爱,只要是美人都喜欢。你尽管去找你的秋吟,别来烦本宫!!”楼翩翩听到月无尘的话火大,用力甩开他的手,提起裙摆飞快往前跑。 “站住,站--”月无尘在楼翩翩身后喊,楼翩翩却很快消失无踪。 月无尘以为楼翩翩去了膳间,直接去那里逮人,孰知膳间不见楼翩翩。他心道那个女人总归要用膳,他等在膳间准没错。 结果尹子卿到场,秋吟到场,偏生楼翩翩不见踪影。 “皇后说不想用膳,不必等她。”尹子卿见月无尘心不在焉的样子,主动解惑道。 “谁要等她?不吃刚好可以省点粮食,皆大欢喜!”月无尘脸色一沉,拿起碗筷便吃将起来。 秋吟给他挟了许多菜,他一一吃下,却食不知味。 他不是也喜欢秋吟么?为什么看到秋吟就是没有看到楼翩翩那么兴奋? “太子,今晚便要启程,路上赶时间会辛苦,多吃点儿。”秋吟又忍不住为月无尘挟菜,美眸有掩饰不住的爱意。 月无尘也给她挟了一筷子,抬眸便对上秋吟盛满爱意的眼神。 为什么楼翩翩从不用这种眼神看他?秋吟和他相处不过几天,就已对他唯命是从,楼翩翩是怪胎。 一顿饭下来,月无尘吃得心不在焉,秋吟说一句,他便答一两个字。待一顿饭吃完,他率先出了膳间,往主苑而去。 尹子卿正在帮忙整理马车,月无尘冲进主苑寻找楼翩翩,却依然不见她。他冲出来问道:“她在哪里?” 尹子卿拉着月无尘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在马车上睡着了,说是启程的时候别吵她。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看她病恹恹的样子,看起来不快乐。” “将要回宫,要离开她的j/夫,她能高兴么?”月无尘讥刺地道。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难怪她面对你的时候没笑容,你再这样,只会把她越推越远,将对你的那一点喜欢消磨怠尽!”尹子卿双眼冒火,用力抓紧月无尘的手臂,小声低吼。 “她讨厌我,哪来的喜欢?”月无尘反手将尹子卿推开,“她喜欢你也比喜欢我多,看到你有笑容,一看到我,就像是看到苍蝇那般嫌恶。” “你若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说那些伤她心的话,她怎会渐渐疏远你?无尘,在指责别人之前,你该好好检讨自己。”尹子卿沉声道:“你从来就是这样,想要什么便得到什么,养成了你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恶习。” 深深看一眼月无尘,尹子卿走了开去,继续忙碌。 月无尘怔了许久,直到尹子卿提醒他,他才上了马车。 秋吟和琴儿已经在马车上,见到他,主仆俩自是满心欢喜,想尽办法讨他欢心。 月无尘却不时掀帘看向楼翩翩乘坐的马车,那里没半点动静,好像没她这个人。 他真像是尹子卿所说的那么不好?见一个爱一个,他从来就是这样,喜欢美人有什么错?妄自尊大、目空一切,他是太子,要什么有什么,他得天独厚,老天爷待他就是好,这样也不对? 最终他下了马车,挑了一匹马,对尹子卿道:“子卿,陪我到前面走走。” 他骑马最在最前面,尹子卿跟在后面,直到将大部队抛在身后,他们才放缓马速。 “我说了哪些伤她心的话,我怎么不记得?”月无尘看向尹子卿问道。 “那日你从御书房出来,说她只是游戏的对象,她听到了。当时她的样子比哭还难看,我就知道,你伤了她的心。原本她喜欢你,原本这个事实我打算一辈子不告诉你,可我不喜欢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生命无常,我希望有人能带给她快乐,我希望那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尹子卿淡声回道,眸色如水。 “女人真麻烦。”半晌,月无尘吐出这几个字。 他折回楼翩翩的马车前,敲了敲车门,没人回应。 见状他索性下了马,截停马车,强制性地将楼翩翩带上马,策马往前飞奔。 “子卿说,母后喜欢儿臣。”月无尘拽紧她的纤腰,头支在她的颈窝处,放柔音量道。 楼翩翩微一怔,摇头道:“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楼翩翩曾经很喜欢太子爷,太子爷却不屑,于是那个喜欢太子爷的楼翩翩没了。” “也是,儿臣都快忘了以前的母后曾经为了儿臣做过许多疯狂的事。后来楼家灭门,母后便不再喜欢儿臣,儿臣以为,那个喜欢儿臣的女人已一去不复返。”月无尘垂眸,视线定格在怀中女人沉静的侧颜,心中的焦虑莫明地慢慢沉淀。 “那个女人,确实一去不复返。”楼翩翩失神低喃,抚上胸口位置。 那里曾经痛彻心扉,曾经有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为了月无尘死不瞑目,身子被她占了,心却还留在这具躯体。直到楼家被月无尘灭门,她在疼痛中昏厥,那个女人便彻底离开了这具身子。 当她对月无尘动心后,再被月无尘的言语所伤时,她一度分不清到底是以前的楼翩翩死心不息,还是她对这个男人动了真情。 最后她发现,原来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喜欢上了月无尘。她会被他无心的言语所伤,也会在意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亲密无间。 只是这又如何,伤得越多,失望越多,就算有喜欢,那些喜欢也会被堆积在一起的伤害肢解。 “儿臣喜欢母后,以前曾想许是因为得不到母后的身子才对母后念念不忘。可是经历秋吟之后,便有了对比。儿臣以为自己很喜欢她,如果得不到她的身子,一定也会念念不忘。可是母后和她不同,得不到她,不会念想,得不到母后,却一直心痒难耐。”月无尘拥紧楼翩翩,她的背与他的胸贴合在一起,一切刚刚好,不多不少。 楼翩翩听到月无尘大如雷鼓的心跳声,一时有些错愕,嗫嚅道:“你已经得到她了……” “儿臣何时得到她了?”此次换成月无尘不解。 “你不是在秋翠居留宿一宿吗?”楼翩翩挣扎着回头,忙被月无尘制止。 “现在在马上,你就不能安生点,好好地待在儿臣怀中?!”月无尘语气严厉,被楼翩翩吓得不轻。 楼翩翩不敢再动,只是还被月无尘的话搅得心乱如麻。 月无尘为什么不说了,方才难道只是她的幻听? “儿臣在秋翠居和她下棋,下了一整晚。她的棋艺高超,总能赢儿臣,儿臣不甘输在她手上……” “怎么可能?你这样的色胚对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没下手,秋吟她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月无尘,你以为在唬弄三岁孩子?”楼翩翩又开始挣扎,音量不断放大,心跳在加速。 “她确实是想做什么,不过儿臣要为母后守身,所以有火气也要忍着。所以早晨看到母后时,有点失控--”月无尘说着,声音变得沙哑,身子变得僵硬。 楼翩翩也僵住了身子,极力忽视顶在她身上的某个东西,脸色发烫。 “我想睡了。”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看向月光普照的前途,希望晚风能吹走她脸上的热意。 就算月无尘为了她没对其他女人做什么,她和他也不可能有未来。她不能知错而行,应该冷静,冷静。 “儿臣要睡母后……”月无尘哑声道,意乱情迷的他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他不规矩的手摸上她丰软的胸前,被她用力抓住:“太子请自重。” 她的声音太干哑,没说服力,她又加大音量补充:“本宫真的乏了,想歇了。” 月无尘失望地缩了手,手掌好像还留有她胸部的柔软触感,可惜这个女人不让他亲近。不如直接用强的,吃了再说。 心动立刻行动,他刚想出手,楼翩翩却像是知道他有不轨意图,在他出手前率先翻身下马,转身就跑,逃跑的动作一气呵成。 “回来!话未说完,母后,回来--”月无尘追在楼翩翩身后,她却很快上了马车,而且聪明地把尹子卿也拉上了马车。 月无尘瞪着楼翩翩的背影。 这个女人,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真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甜蜜蜜:一直j一直杀 月无尘飞身下马,掀起车帘,不悦地扫向尹子卿:“子卿,你出来!” 尹子卿摇头道:“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命我留在马车上保护她的安全。” 月无尘利眼看向楼翩翩,只见她舒服地躺下,浑然不察旁边还有一个男人看她的睡像,成何体统?! 他去到另一辆马车,很快去而复返,上了马车,将楼翩翩强制性地拉起来,往她小手塞了一壶东西。 “这是什么?”楼翩翩好奇地问道。 “汤,趁热喝了。鉴于你今晚比较听话,本宫把自己的汤赏赐给你。”月无尘动作粗鲁地把汤勺也塞在楼翩翩手中。 “翩翩,别听他说,他知道你晚上没用膳,故意给你留的汤。”尹子卿在一旁看了失笑,道出真像。 楼翩翩哑然失笑,想不到月无尘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体贴的时候。 月无尘死鸭子嘴硬,解释道:“我这是给自己留的汤,见她可怜,才让给她喝。” 见楼翩翩光看不喝,他忍不住摧促:“再不喝就凉了。御医说,东西要趁热吃,才不伤胃。” 楼翩翩喝了一小口,见两个男人都看着她,她侧转身子继续喝,有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在心间流淌。原来被自己在意的男人关心,是这么开心的事。 她正喝得专注,月无尘却突然蹲在她跟前问道:“够不够?不够的话……” “不够也没了。”尹子卿不识趣地打断月无尘的话。 “不够我们折回去,让母后吃饱了我们再启程。”月无尘眉开眼笑,伸手以衣袖拭去楼翩翩唇角的汤渍:“母后喝汤的样子像是孩子,脏死了。” 楼翩翩尴尬地看向尹子卿,见他促狭地对她笑,她脸上有噪意,拍开月无尘的手道:“本宫喝饱了,别耽搁大家的行程,赶路要紧。” “母后说的是。”月无尘大声回道,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在漫延。 把汤壶扔给尹子卿,他却牢牢抓着楼翩翩的小手,感觉像是有一辈子没能与她这般亲近。实则出宫到现在,不到半月的时间。 这之后,月无尘一直缠着楼翩翩说话。楼翩翩犯困,没诚意地虚应,边应边打瞌睡,最后还是月无尘大发慈悲地放她一马,她才能得以安安心心地休息。 他们这辆马车的动静大,自然传到有心偷听的秋吟主仆耳中。 秋吟满脸神伤,琴儿压低声音道:“小姐得想个法子,不能让皇后占据上风。” “没用的,他的心在她那里。楼翩翩的一句话,顶我十句,我拿什么跟皇后争?”秋吟目睹一切,心灰意也冷。 似乎全部人都向着楼翩翩,上至月无尘和尹子卿,下至侍卫们,个个对她恭敬有加。即便楼翩翩跟月无尘之间暧昧不清,也没人以为有何不妥。 她随行至今,月无尘没有正眼瞧她,更莫说对她嘘寒问暖。 原以为那壶热汤是为她留的,却原来是为了楼翩翩。看得出来,月无尘不是细心的男人,为了楼翩翩,他却体贴入微,做他不擅长的事。若月无尘是为她,那该多好? “小姐不能这么快泄气。花无百日红,想想前些日子皇后与太子的情形,那便是小姐的机会。再者,他们的身份不可能有结果,小姐如此聪慧,只要有耐心,总有一日能击败皇后。”琴儿握住楼翩翩的手:“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即便进了宫,小姐受到冷落,奴婢也会陪小姐一生一世。但奴婢相信,以小姐的姿质,总有一日能在后宫中获得一席之地,夺得圣宠。” 秋吟反握琴儿的手,掀帘看向前面的那辆马车。可以想象月无尘守在楼翩翩身旁的满足神情,她执意进宫,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她心爱的男人。 那晚月无尘答应在秋翠居留宿,她满心欢喜,以为那是自己的机会。结果月无尘留下来,是为了与她切磋棋艺。她什么计策都用了,只差没脱光衣物对他下药,他依然不为所动。 努力整晚,她没能成为他的女人。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能否进宫是未知数,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命琴儿大肆渲扬月无尘在秋翠居留宿一事。一是挑拨楼月二人之间的关系,二是自毁清誉,为铺好自己进宫的这条路。 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却依然不开心,因为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或许,她该改变策略,最起码,计划要因为楼翩翩这个女人大改动。 “琴儿,进了宫,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不得在她跟前耍花招。我们要全心全意依附皇后,以后她就是我们的靠山。”秋吟一字一顿地道,美眸闪过精光。 “为什么?就因为她有太子撑腰,我们就必须假装对她好吗?奴婢做不到!”琴儿满脸不高兴。 她不喜欢楼翩翩,没办法假装若无其事地对楼翩翩投诚。 “你说的对,因为她有太子撑腰,所以我们要对她好。为了我,你要做得到。皇后唯一的命门就是心软,我们抓准她这个弱点,总有机会将她掰倒。如你所说,花无百日红,哪天她失宠了,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秋吟冷声道,美眸犀利:“为成大事,忍一时屈辱又有何妨?” “奴婢懂了,小姐怎么说,奴婢跟着怎么做。”琴儿点头应允。为了秋吟,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两天时间过去,一路马不停蹄,月无尘一行人往京城进发。 月无尘一直黏着楼翩翩,她在哪里他便跟到哪儿,只差睡觉时没钻进她的梦中看守她。 月无尘态度依然恶劣,却都是在口头上逞能。 例如用膳时,月无尘下了命令,楼翩翩必须吃两碗饭,否则不能停筷子。 说话时楼翩翩不能东张西望、心不在焉,一定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睡觉时做梦一定要梦到他,否则不准睡觉。 至于上茅房: “母后,唱首小曲儿来听。”月无尘的声音传进楼翩翩耳中。 楼翩翩翻白眼,真受不了月无尘的变态。 “母后还在不在?”隔了一小会儿,月无尘不甘寂寞地又道。 楼翩翩不敢再拖拉,不管有没有解决生理问题,忙整理妥当。还好她的速度够快,当月无尘冲过来时,她已经打点好自己。 “母后真臭!”月无尘一脸嫌恶。 楼翩翩径自跑到河边洗手,跟这样的人没法沟通,少说话少生气。 不想月无尘就坐在她身旁的大石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侧颜,眸光灼烈。 楼翩翩努力漠视这个男人,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她,一定又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母后要不要洗洗?”月无尘凑近她,热气喷在她的玉颊上。 他鼻翼微张,在她身上嗅了又嗅:“母后真的好臭,不如洗洗,儿臣忍受不了臭熏熏的母后……” 说话间,月无尘突然举起楼翩翩,吓得她大声尖叫:“做什么,快放下我,放下我--” 恶劣的月无尘却充耳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6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耳不闻,放声大笑,突然将她抛入河中。 还好楼翩翩懂水性,她在水中卟通挣扎一番,很快稳定了身子。不过她也想玩玩,月无尘玩她玩得那么高兴,她不陪玩一下,怎么对得起他? 她假装溺水的样子,在水中奋力挣扎,而后潜入水中…… “母后,母后?”原本笑得不可抑止的月无尘终于发现不妥,看着渐渐平静的水面变了脸色。 他不敢耽搁,跃入水中,很快他找到沉在水下的女人,将她拉上岸,朝紧闭双眼的她怒吼:“楼翩翩,我不准你死!!!” 装晕的楼翩翩被他这声暴吼吓得不轻,本想睁眼的她有些犹豫。让月无尘知道她捉弄他,不知又会玩什么花招,还不如继续装,避过一劫再说。 “死女人,你给我起来。你不起来,我,我将你先j后杀,杀了再j,一直j一直杀……”月无尘的语无伦次听得楼翩翩想笑。 他的台词没一点新意,这个时候也没见温柔点。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死了,这个男人会不会为她伤心难过? “求你了,别玩了,这不好玩……”月无尘微颤的手抚上她的脸,趴在她的胸口倾听,而后惊喜万分地又吼:“你没死,给我起来,你再不起身我把你扔进河里喂鱼。” 女人心计:苦肉计 见楼翩翩没动静,月无尘踹她一脚,疼得楼翩翩直抽气,她无奈地睁了眼:“太子爷就不能温柔点吗?很疼。” “母后,你没死……”月无尘用力抱紧她,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没有儿臣的命令,母后不准死,听到没有?!” “没准下一刻我已被你闷死!”楼翩翩偎在月无尘的怀中闷声道,无法畅快呼吸。顺便再咳嗽两声,提醒月无尘方才她曾“溺水”。 月无尘很上道,忙不迭地放开她,扶正她冰凉的小脸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适?冷么,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他温暖的手掌搁在她冰凉的脸上,很舒服。 楼翩翩点头,软软地偎在他怀中:“这种天气把我扔下水,不冷才怪。” 他是罪魁祸首,向他取暖天经地义。 “儿臣倒是忘了,现在是初秋了。”月无尘朝楼翩翩脸上吹气,仿佛这样能给她一点温暖。 楼翩翩左闪右避,痒得她想笑,哪有人这样给人取暖的? 被月无尘抱着好一会儿,身子有了暖意,楼翩翩才动了动身子:“好多了。回去吧,这一路上因为本宫耽搁了不少行程。” 她挣扎走出月无尘的怀抱,起身往前走,就月无尘看来,她的背影看起来有点冷漠。 方才还好好的,一眨眼又变脸,这个女人让人摸不透。 他追上两步,牵紧她软绵绵的小手:“母后怎能不等儿臣,一个人走?” 楼翩翩垂眸,失神地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有型,比她的手几乎大了一倍。当他牵她的手时,她会有种错觉,好像他们是一对恋人。 事实却刚好相反。 当她是皇后,他是太子。当她是太后时,他将是帝王。无论是哪个阶段,他们都是两条平行线,走不到一起。 在宫外,她能暂时忘记他们之间的身份。可是进了宫,她不得不记起,他们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母后怎么不说话?”月无尘失神地看着楼翩翩柔美的侧颜,忍不住将她带入怀中,仿佛这样离她就能更近一些。 “我们快回到京城了吧?”楼翩翩淡声道。 “很快就回宫了。回宫好,以后母后就待在那里,别再出来了。”提起此事,月无尘异常高兴。 宫里没那么豺狼虎豹,没人敢跟他抢女人。 “我不想回宫,不如你回去,我就在宫外好了。”楼翩翩似真似假地道。 “你想都别想,就算把母后五花大绑,儿臣也要把母后塞进皇宫。只有在那里,母后才会乖乖听话,而且离儿臣最近。”月无尘眸色一沉,非常不满楼翩翩的答案。 楼翩翩美眸一转,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我离你那么近?” “母后离儿臣够近,儿臣开心。”月无尘理所当然地回道,不明白楼翩翩为什么这么傻的问题。 “为什么我离你近你就开心呢?”楼翩翩继续追问,满眼期待地看着月无尘。 照她的理解,月无尘是喜欢上她了,才一直黏着她。 问题在于那晚他说他喜欢她,同时他又说喜欢秋吟,这样一说,好像她和跟秋吟没什么区别。她只是想正正式式地听他说一句喜欢,如果可以,听到另一个神圣的字眼。 “因为母后长得不好看,但合儿臣的味口,母后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月无尘不假思索地回道。 楼翩翩脸上的笑意隐去,顿下脚步:“到了,本宫想休息一会儿,待会儿你别来吵本宫。如果你实在无聊,可以去找秋吟。”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留月无尘怔在原地。 秋吟? 经楼翩翩这么一说,月无尘才想起还有一个秋吟。一路上,他几乎都忘了秋吟这个女人,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翩翩身上…… 不多久,尹子卿下了马车,走到月无尘跟前问道:“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惹她不高兴?” “没有。她刚才还好好的,说是想休息,要我别吵她,无聊的话去找秋吟。”月无尘满脸茫然,不懂尹子卿为何有此一问。 “那你是不是要去找秋吟?”尹子卿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确实无聊,去找秋吟下棋。”月无尘转身就往秋吟那辆马车而去。 “无尘,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尹子卿追上月无尘,无奈地问道。 月无尘不只没看出楼翩翩在生气,竟还要去找秋吟? 不待月无尘回话,琴儿此时下了马车,满脸惊惶。她看到月无尘,犹豫不决的样子,让人生疑。 “琴儿,发生什么事了?”月无尘主动迎上前问道。 琴儿紧咬粉唇,泫然欲泣,用力摇头。 月无尘一把推开她,上了马车,只见秋吟倒在软榻上,他进来也没动静。 “本宫问你,她到底是怎么了?”月无尘回眸,沉声问道。 “小,小姐病了两天了,高烧不退。昨儿个还能进食,今日粒米未进,方才昏厥过去。奴,奴婢乱了方寸,不知怎生是好。”琴儿小声饮泣。 “为何不早说?”月无尘上前探秋吟的体温,额头烫得厉害,满脸潮红,一看就知病得不轻。 “小姐不想给太子爷添麻烦,说是小病,不妨事,很快就会好了。”琴儿美眸含泪,上前握住秋吟发烫的手。 月无尘把秋吟搬出马车,让尹子聊为她看诊。诊断结果,秋吟确实得了风寒,病情严重。 昏睡当中的秋吟一直念着“太子”,月无尘见她可怜,便守在她身旁。 那厢楼翩翩一觉睡醒后心情好了许多,不见月无尘和尹子卿,打听才知是秋吟感染了风寒,他们二人都在为秋吟忙碌。 她对秋吟没好感,自己留在马车上休息。以为秋吟很快会好,孰知她病情严重,之后的行程月无尘都陪在她身旁,一直到进京。 皇后和太子回宫,文武百官列阵欢迎,之后再各自回宫。 楼翩翩第一时间去到承乾宫看望月天放,赵德祥将月天放最近的情形详述一遍。只道月天放十天前曾醒了一次,最近呼吸越来越弱,也许已撑不了太长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楼翩翩心情沉重,她为月天放擦拭了身子,对他讲了一些在宫外的所见所闻,再处理完堆积的奏折,天色已黑。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凤仪宫,春风秋雨已贴心地为她准备好了沐浴事宜。她泡了个澡,再用膳,才有了一点力气。 再回皇宫,觉得宫外的一切都像是场梦。 梦里的她曾离自由很近,也曾离她喜欢的男子很近。 “翩翩,你要小心秋吟。”尹子卿悄无声息地站在楼翩翩身旁,沉默半晌才道。 “让我猜一猜。她是怕我在太子跟前嚼舌根,半途潜送她回家,是以想了这出苦肉计。而且凭借这出苦肉计,她拖着病体顺利进入了皇宫。”楼翩翩淡声道,“只恐这会儿,太子还在照顾病重的她吧?” “原来你都知道。既如此,为何不拆穿她的诡计?”尹子卿不解地问道。 楼翩翩有一颗玲珑剔透心,她什么都知道,却任由秋吟按计划顺利进行,一直进驻皇宫。 “我是皇后,太子他喜欢叫我母后。一度我认为这个称呼由他嘴里说来有些怪异,现在却习惯了。他是太子,我是皇后。他登基了,我就是太后,太后无权干涉皇帝的后宫事。再者,后宫中,有无数个秋吟,走了一个,会有其他女人前仆后继地补上。”楼翩翩幽然启唇,美眸茫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不属于我的地方停留。”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其道理。或许,你的存在只为建立一个更盛大的风月王朝。”尹子卿轻拍楼翩翩的香肩:“翩翩,你要相信自己,你的男人,没人能抢走。就算他有后宫三千,她们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 “子卿,你真看得起我。”楼翩翩莞尔,回尹子卿一个美丽的微笑。 刚进入大殿的月无尘就看到楼翩翩对尹子卿笑得花痴的一幕,他非常不悦。这个女人还真得时时刻刻看着,一没看好她,她就对其他男人使用媚术。 翩翩吃醋 本想冲上前将那对男女分开,他很快想起秋吟说的话,便迅速隐藏了自己,躲在暗处偷窥,暗中观察楼翩翩和尹子卿有没有背着他做见不得人的事。 秋吟说,楼翩翩讨人欢喜,大家都喜欢她,忍不住向她靠近,要他看紧她,别让其他男人有机可趁,更要他谨防尹子卿。 现在看来,秋吟说的话很有道理。似乎他不在楼翩翩身旁的时候,尹子卿总会出现。尹子卿本来就喜欢楼翩翩,会否在情难自禁之下,偷香窃玉? 只见那对男女有说有笑,他们离得太近,楼翩翩笑容太炫目,这个女人面对他时不笑,面对其他男人总是露出这种媚笑。 此女生性放/荡,何时能改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月无尘即将无法忍耐之际,尹子卿又说了什么,楼翩翩轻声而笑。清脆的笑声在大殿叮咚回响,尹子卿这才踏步离去。 楼翩翩折回寝殿,月无尘松了一口气,正要从暗处走出,却发现自己跟前站了两个宫女,正是楼翩翩的两个碍眼宫人春风和秋雨。 “皇后娘娘特命奴婢在此告之太子殿下一声,今晚娘娘很累,想早点歇着,殿下明日请早!”秋雨对月无尘毕恭毕敬地道。 “她早知本宫在此?!”月无尘颇为不悦。 “娘娘不知。娘娘一早交待,殿下若前来凤仪宫,这样打发殿下即可。是以奴婢们仔细留意殿下的动静,殿下才来凤仪宫,奴婢便看到了。还有,尹公子也知道殿下躲在此处,说是殿下下回不妨光明正大地看。”秋雨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月无尘听了,面子上挂不住。 感觉自己像是无所遁形的丑角,尹子卿和楼翩翩都能知道他的动静。 “本宫既然来了,最起码也要看她一眼再走。你们两个记得好生照顾她,不能让她饿着冻着。”月无尘端正颜色,端出太子的架子,堂而皇之往寝殿而去。 待月无尘进入寝殿,春风和秋雨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叹一口气。 春风不满地小声嘀咕:“娘娘也真是,分明知道我们挡不住太子,还让我们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方才太子只差没用眼神杀死我们两个。” “太子不敢动我们。”秋雨抿唇而笑。 “人家可是太子,我们是小蝼蚁,为什么他不敢动我们?”春风惊奇地问道,奇怪秋雨居然会用“不敢”二字。 月无尘狼心狗肺,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就不知秋雨怎会有如此离奇的想法。 “因为我们是娘娘的心腹。动了我们,娘娘会不高兴,太子舍不得让娘娘不高兴。”秋雨美眸带笑,言之凿凿。 “我可没看出太子是真心待娘娘。”春风不置可否地道。 “就你这粗枝大叶的性子,什么都不懂,自然看不出门道。春风,有娘娘在,你就安心做你的当红小宫女好了,以后没人敢随便欺负我们两个。”秋雨说着走了开去。 春风怔在原地,还是想不出秋雨哪里来的信心。 当红小宫女?是她春风吗,她怎么不知自己是当红小宫女? 春风蹑手蹑脚地想去偷看寝殿的动静,却被秋雨连拖带拽地拉走。 至于寝殿…… 楼翩翩躺在凤榻等着月无尘开口,他老人家却看着她的背影不说话。她睡意来袭,渐渐忘了还有一个月无尘虎视眈眈,好不容易才跟周公约个小会,月无尘却一把将她从榻上拉起:“母后,不准睡!” “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让人睡觉不人道。”楼翩翩睡眼惺忪,身子向后倒,又被月无尘用力拉回。 “母后很长时间没见到儿臣,有没有想儿臣?”月无尘阴邪的脸凑到楼翩翩跟前,问道。 只见她美眸微阖,羽睫长如蝶翼,粉唇娇憨地轻抿,憨态可掬的嗜睡样子,看起来好可爱。 他不觉展露笑颜,挺鼻碰上她滑腻的巧鼻,心旌荡漾,正在情不自禁的当会儿,她的“不想”二字拉回他的理智。 这怎么可以?他时时想她,她怎么可以不想他? “母后这是不对的。不对的习惯就要改正,以后母后见不到儿臣,就要在心里想着念着,就像儿臣想母后那般--”月无尘的喋喋不休在楼翩翩睁开美眸之际打住。 她清透迷人的美眸看着他的,让他屏住了呼吸。 他被她清亮的眼神看得心里犯怵,嗫嚅道:“做什么这样看儿臣?” “照太子的说法,太子很想本宫?”楼翩翩慵懒地启唇,红唇掀起一抹可爱无害的笑容。 月无尘点头:“是啊,在想母后吃饱没有,是不是跟其他男人搅和在一起--”他倏地睁大眼,用力抓着她的手臂:“母后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勾/引男人,这样很不好。” “月无尘,本宫看你得了被害妄想症。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勾/引男人?”楼翩翩无奈地道。 月无尘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一点,有时她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水性扬花,见一个就诱/惑一个。 “方才儿臣就看到母后对着子卿滛/笑--” 楼翩翩微动怒,用力甩开月无尘的手:“太子用词请文雅一点。什么叫滛/笑?本宫看你对秋吟笑的时候那才叫滛/笑!” 跟这样的男人说话简直就是找罪受,偏生她还喜欢上了这个莫明其妙的男人,这叫自作自受! “秋吟她病了,儿臣见她可怜才安慰她。”见楼翩翩动怒,月无尘下意识地辩解。 “是啊,她病了你就要时时刻刻守着她,好一个怜香惜玉的太子爷啊。”楼翩翩冷笑,连讽带刺。 她自己都听出来了,她这话冒着酸气,鄙视自己。 “是你说对人宽容一些,可你说的跟做的不一样。她生病,一直叫儿臣,儿臣照顾她,做错了么?”月无尘蹙眉问道,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分明记得,是楼翩翩让他去找秋吟。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样子,他只是照她的意思去找了秋吟,现在却对他连讽带刺。 “你没错,你做什么都对。本宫现在要休息了,不想跟你吵。你要照顾谁,宫里哪个美人生病是不是需要你的照顾,那都是你的事。太子爷,本宫凤体安康,独独不需要你照顾。所以,你可以请了!”楼翩翩说着一脚狠狠踹向月无尘。 月无尘没料到她会突然撒泼,被她踹了个正着,摔下凤榻,狼狈地跌倒在地。 见他还在傻傻地看她,楼翩翩板着娇俏的小脸,一字一顿地道:“月无尘,本宫命令你从今往后不准踏入凤仪宫半步!” 月无尘自地上爬起来,摇头道:“母后的命令无效!儿臣今晚要在这里就寝,母后陪睡。” 楼翩翩恨月无尘恬不知耻,冷笑道:“笑话!你要找人陪睡,相信其他女人愿意,秋吟就是其中一个--” “母后可否别再提她?儿臣面对她的时候已经够烦了,不想在这里还一直听到她的名字!”月无尘厉声打断楼翩翩的话。 楼翩翩怔在榻上,没想到月无尘会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厌烦秋吟。 “你不是喜欢秋吟吗?”这回换她不解。 月无尘不只一次说过,他很喜欢秋吟。既然喜欢,为什么会厌烦秋吟? “不准再提她,提起她就烦。她生病,儿臣要照顾她,不能看母后,所以心烦。”月无尘大声嚷着,索性将楼翩翩扑倒在身下。 “既然看到她烦,为什么还要照顾她?”楼翩翩认为自己不笨,可她还是不能理解月无尘这个人。 “是你要儿臣去找她!!”月无尘朝楼翩翩一声低吼:“叫你别再提她,你再说,儿臣缝起你的小嘴,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 “那本宫要你去死你会去死吗?”楼翩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此人真是高啊,到最后,还把责任推给她了,让她有口难辩。 “儿臣死了,不会忘了拉母后一起死。”月无尘冷哼,将楼翩翩的一只纤手展开,他则舒服地倚在她的手臂上。 楼翩翩疼得直蹙眉:“喂,很疼……” 中她的毒:想了,念了 “你真潺弱。”月无尘说着,却移开了沉重的头。 他直勾勾地看着楼翩翩袖口下露出的雪白藕臂,眸色黯沉,忍不住抓起它放在薄唇轻咬一记。 楼翩翩秀眉微蹙,缩回自己的手,只见上面留下了一排齿印,正是月无尘的杰作。她不悦地轻哼:“你属狗啊,动不动咬人。” “谁叫你的手长得比你的人好看?”月无尘说着又要来抓她的手,楼翩翩忙着躲避,小声嚷嚷:“不准过来,否则本宫不饶你!” “是母后不饶儿臣,还是儿臣不饶母后,这点有待商榷。”月无尘皮笑肉不笑,不断欺近楼翩翩。 “停!”楼翩翩沉声喝道,如愿制止月无尘前进的动作。 月无尘停了一小会儿,和楼翩翩大眼瞪小眼,而后粗鲁地拽着她的脚踝,把她拉到自己身下,他堪堪压在她软绵绵的身子上,满足地抱紧:“被儿臣抓住了,这下看母后往哪儿跑。” “你还真能闹腾。这几日赶路累死了,回来还要处理奏折,本宫很乏。”楼翩翩一动不动地偎在月无尘怀中,全身松下来,只觉倦意席卷全身。 “母后早点睡,儿臣不吵你了。”月无尘不觉放柔音量,躺在楼翩翩身畔,依然抱紧她的腰,看着她削瘦的小脸发呆。 似乎两天没仔细看,她又瘦了,不知吃的营养都流失到了哪里。 “你不会打算在这里歇着吧?”楼翩翩睁眼看向月无尘,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有何不可?”月无尘挑眉轻问,看着怀中的女人目不转睛。 “你该懂得避讳。想想我们的身份,还有你父皇,你不觉得……”楼翩翩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堵住了檀口。 他轻轻柔柔吻着她娇软的唇,她闭上双眼承受他的热烈,生涩地回应,身子有些热,头有些昏沉,还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和快速的心跳此起彼伏。 “现在你还有这么多的顾忌么?”月无尘的薄唇顿在楼翩翩唇畔,灼/烫的呼吸不稳:“母后的身子同样渴望儿臣。” 楼翩翩垂下长睑,脸上的红晕未散,娇艳的红唇鲜艳欲滴,她轻咬唇瓣:“那,那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反正我们这样就是不对,不好。扰乱宫帏的事让人知道了,天下人会怎么看本宫?” “有儿臣在,儿臣会帮母后看管天下人,他们不敢说三道四。”月无尘浴火充斥的双瞳闪耀莫明的火花,他迅速吮上她诱/人的双唇,沙声低喃:“母后,儿臣想要你,因为母后,儿臣全身上下都疼……” 他暧昧地以下腹位置轻抵她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浅吻她,试着勾起她的情火。 头昏脑胀的楼翩翩思绪顿时变得清明,她睁大美眸,机械地把没了朱砂痣的藕臂晃到月无尘跟前:“不是本宫不愿意,你看看,本宫没了清白。” 月无尘僵住身子,死死地盯着楼翩翩的手臂,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的手回复原样。 楼翩翩暗自窃笑,就知道这个方法管用。 能拖一时算一时,拿月无尘这个变态的嗜好作文章总没错。 月无尘张了张嘴,想说没什么大不了,可是闪过眼前的,总是楼翩翩躺在月无痕身下的样子。他介意,该死地介意其他男人占了她的身子。 眸中渐渐凝聚了怒火,他恶狠狠地盯着楼翩翩,将她推开,下了凤榻。 “太子不是说要在凤仪宫留宿吗,这是要走了?”楼翩翩在月无尘身后没诚意地提醒一句。 月无尘回眸瞪楼翩翩一眼,只觉她语气中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凤仪宫太简陋,不适合儿臣居住。”月无尘沉声道,说完即后悔。 凤仪宫再简陋,他也喜欢。只是住在这里光看不能吃,会让他的身心饱受双重折磨,他不想找罪受。 “太子说得是。太子,慢走,本宫不送了。”楼翩翩理解地点头,舒服地躺下休息。 沾上枕间不久,她便沉沉睡去。 月无尘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到她细微沉稳的呼吸声,便知她已入眠。 这个女人真是,他还没走,她这个主人就这样睡了。 见她身上没盖东西,他便又折回,替她拉好锦衾,将她全身上下包紧才松了手。之后,他坐在床沿看她沉静的睡颜发呆。 这一坐,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待他回神,在她粉嫩的小脸印上一吻,这才缓缓走出了凤仪宫。 凤仪宫外都是他的心腹,无论是侍卫,还有其他内侍宫女,他安插了最信任的人。就宫中忌讳的事,他知道轻重。 “钟南。”月无尘顿下脚步,扬声道。 “卑职在!”一个年约廿五上下的年轻侍卫应声而出。 男人方脸宽额,眉眼正气,正是负责凤仪宫安全的带刀侍卫首领钟南,月无尘的心腹之一。 “凤仪宫的安全要严密守卫,还要留意皇后新收的四个黑衣人护卫,他们曾是吴王的人,不可小觑。至于皇后,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否则本宫唯你是问!”月无尘沉声道。 “是!”钟南大声回应,不敢怠慢。 月无尘这才举步离去,静候在殿外的冬梅远远跟在他身后,不敢打扰他的思绪。 月无尘信步走在宫道之上,早已过了丑时,夜深人静的时候。偌大的皇宫,静谧如斯,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中回响。 世界很大,很安静,仿佛只剩下他一人。 身子其实也很疲累,却无半点睡意,眼前总是浮现楼翩翩安睡的恬静模样。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她在身边的时候,眼里只有她。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总是想着念着。这样陌生的情感,令他无措。 “太子爷金安!”夏兰见月无尘回来,欣喜地上前请安。 这个时辰才回来,想必又是在凤仪宫耽搁了吧? 素来在花丛中游刃有余的月无尘,也有为女人心烦的时候?看月无尘紧蹙凤眉,便知他有心事。 夏兰询问的眸光看向冬梅,冬梅摇头,示意别烦着月无尘。 以为月无尘应该要歇着了,谁知他又折出太子殿,往不远处的颐景轩而去,那是尹子卿居住的别苑。 月无尘本想吵醒尹子卿,找个人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心事。 他掀帘而入,便是尹子聊酣睡的脸。 若换作楼翩翩,她一定不会半夜把人叫醒,只为一己私欲。 恍觉自己又想起了楼翩翩,月无尘眸色一沉,转身走出寝房。见大殿的一角还有一埕未喝完的酒,便随意拾起站在窗前自饮自酌。 身后响起尹子卿沉稳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笑:“还是吵醒你了。” “太子爷有心事,我怎能不奉陪?”尹子卿接过月无尘手中的酒埕,仰头喝了一大口。 “一切按照预定的目标在走,只等时候一到,我便登上皇位。今晚我发现,上天待我不薄。”月无尘淡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 “既如此,你应该开心才是。”尹子卿将酒埕递回给月无尘,找了个位置坐下。 月无尘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长吐出一口气:“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上天发现待我太好,要收回一些东西,那件东西如果刚好是那个女人,我该怎么办。” 只是突然来的一些不安。 看到楼翩翩光洁如玉的手臂,知道她的清白被其他男人抢先一步夺走,却非是预定了她身子的他。又想起她的身份,他的身份,即便他很喜欢她,她还是不能名正言顺地属于他。 最后离开凤仪宫时,突然想起尹子卿曾说过,她活不长久,只能活到十七,霎那间心中一口气就提不上来,压在心窝处,堵得慌。 “冥冥中自有定数,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尹子卿淡然一笑。此时此刻,他能看穿月无尘在意的是什么。 或许月无尘是想问他,楼翩翩是否真的活不过十七。在他这里,没有答案,只有到了那一天,命运才会揭盅。 月无尘张了张嘴,始终问不出口那个问题。 “不过我始终相信,人力胜天。死局也许能盘活,谁知道呢?”尹子卿又道。 要她死心踏地爱上他 月无尘心事重重,原来是为了楼翩翩。 难得月无尘也会担心那些未发生的事,以他的张扬性子来说,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只有他弃之若蔽的事物。得到了的总是一般,丢弃也无妨。 “我发现自己不只是喜欢她一点点。有时怕她不高兴,自己也跟着不高兴。怕她太高兴,忘乎所以,心野了收不回来。明知她喜欢在宫外,我却想将她囚禁在皇宫。毕竟在这里,我掌控了一切,她飞不出我的掌心。”月无尘喃喃自语,发现以前自己奇怪的行径都变得合理,有了答案。 一切不过是因为太喜欢她,所以才想时时刻刻看到她,才想得到她的身子,希望她心里想着爱着的人,只有他。 他以为楼翩翩不过是自己游戏的对象,所以把这一切都当成游戏在玩,孰知把自己也给玩进去了,报应! “无尘,你真的惨了。”尹子卿失笑。 笑月无尘沦陷的速度,比他想象地要快很多。 更笑以月无尘的独断专横,唯我独尊,在感情上的迟钝,竟然在今晚看穿了自己的心。 “她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不大好。”月无尘双眸危险地半眯,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他既然喜欢她,她就必须更喜欢他才行,这样他才觉得公平。 拿昨晚来说,他还未离开凤仪宫,她已经睡得像猪,像是未把他放在心上,这怎么可以? 得想个法子,让她死心踏地地爱上他,没有他活不下去才行。 “那是。翩翩的性子就是这样,冷淡得有些凉薄,你要她掏心挖肺地爱上你,确实有点难度,这要看你的本事了。”尹子卿上前拍了拍月无尘的肩膀:“好了,听你发完牢马蚤,我去睡了。” “也罢,你歇着,我回去了。”月无尘起了身。 和尹子卿说了些话,心情好很多。 关于那个女人,慢慢将她手到擒来。她就在皇宫,离他近在咫尺,他可以慢慢跟她耗。 至于活不过十七的什么预言,那些不足为惧。届时他若是天子,就算逆天改命,也总会有办法把她从阎王手中夺过来。 尹子卿目送月无尘离去,跟上几步道:“若真喜欢她,别伤她的心,她就是一个普通女人,要的不多,待她好一些,温柔一些。” “要我待她温柔一些,有点难度。”月无尘蹙眉回道。 怕听尹子卿再说教,月无尘便急匆匆离去,回到太子殿,躺下休息。 这日楼翩翩起了一大早,为了上朝。 上朝听取众臣的意见,站在殿中的月无尘从头到尾就没瞧她一眼,规规矩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以前拿赤果果眼神瞧她的那个太子爷,像是稳重了,成器了。 楼翩翩有些心不在焉,此时有一个大臣出列,这个大臣令楼翩翩记忆深刻,他是户部尚书赵昱。 赵昱年约三旬,眉清目秀,不似一般的官场人物,看起来太过瘦弱。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今日倒是比较积极。 李云被诛后,便是赵昱接任户部尚书之位。 “下官有一事启奏!”赵昱扬声道。 “赵大人请说。”楼翩翩微笑颔首。 “下官以为吴王一案未经刑部审讯,便在青河县草草结案,甚为不妥。最起码应该把吴王押解入京,交由刑部处理,会同九卿一起审理此案,给吴王一个公平申诉的机会。娘娘是明白事理之人,相信娘娘不会因为自己涉及此案,便轻易定案--” “赵大人此言诧矣!当日是本宫与皇后娘娘一起审理此案,当时还有许多当地官员在场目击了审理吴王一案的经过,赵大人是怀疑本宫携同皇后娘娘还有当地官员一起陷害吴王?吴王为一己私欲,对皇后娘娘下毒,更害死秋府的女眷,不只草菅人命,更损害了风月王朝的声誉。难道一个这样的案子,要拖延一月或是半年才审理结束,让我朝成为天下笑柄大人才甘心不成?”月无尘利眼扫向赵昱,眸中锋芒毕露。 “下官只是想吴王身份尊贵,此案也许还有疑点未能查清--” “够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照你这说法,因为吴王有身份有地位就能逃过法制的裁决么?!”月无尘厉声打断赵昱的话,问道。 赵昱脸色微褚,被月无尘的一阵抢白乱了阵脚,嗫嚅道:“太子殿下,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赵大人,吴王一案确实已定案。正因为影响颇大,必须尽快结案。皇上如今卧病在榻,我朝经不起太大风浪,应以大局为重。吴王当时签字划押时态度诚恳,或是时机成熟,在风月王朝律法的允许下,他还有机会赦免重罪。此事不容再议,退朝!”楼翩翩起了身,淡声道。 “是,娘娘!”赵昱退至一旁,与其他官员一起,依次退出大殿。 月无尘走在最后,小德子追上前道:“太子爷请留步。奴才奉娘娘口谕,请太子爷过御书房叙事。” “嗯,本宫这就前往。”月无尘摒退小德子,自己前往御书房。 楼翩翩已就座,刚刚开始处理奏折。 她梳着繁琐的宫髻,珠光宝气,印着她严肃的小脸,倒也有些皇后的威严气息。不过再怎么装饰,也只是他的小女人。 月无尘不动声色地站在书桌前,敌不动,他不动,他倒要看看他们谁更沉得住气。 小半个时辰后,楼翩翩终于抬眸,正眼看向今日特别安静的月无尘。 只见他神色平静,眸子在室内的暗色下,形成茶样的迷离色彩,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为什么她看不懂这个人? 平时很好懂的,无非就是想尽办法揩她的油,他皱皱眉头她都知他在想什么,难道月无尘今儿个撞邪了?是否她不说话,他就一直静站在那里当布景? “本宫叫你来,是要提醒你一件事。”楼翩翩打破死一般的沉寂,开了尊口。 “母后请吩咐。母后要儿臣做什么,儿臣定为母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月无尘的声音听起来和在上朝时一样正经,他的话经仔细推敲,却带着轻佻的意味。 楼翩翩狐疑地看着月无尘:“你有这么好说话?” 月无尘敛眸勾唇,眸中不觉闪过一丝笑意。这个女人,倒是挺了解他。 再抬头时,他神态如初,平静如水:“母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赵昱今日提出的折子在本宫手中,会一直搁置。无论他是不是吴王的人,作为一个官员,他敢站出来说实话,这难能可贵。本宫命令你,不准动他,风月王朝需要有敢于直言的好官!”楼翩翩淡声说道。 决定不再猜月无尘在搞什么鬼。反正他来来去去就是那些伎俩,她没什么好怕。 “母后说得是,儿臣大有受益。”月无尘恭恭敬敬地回道。 “嗯,你可以退下了!”楼翩翩满意地点头,下了逐客令。 以为月无尘会赖着不走,结果他恭敬地朝她作了个揖,说道:“儿臣告退。” 语罢,月无尘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不曾稍顿片刻。 月无尘走后,楼翩翩好半晌没缓过神。 这样的月无尘令她不习惯,她习惯他耍赖,一直缠着她不走。突然间变得这么听话,让她不安,感觉像是有什么阴谋在进行。 接下来的时间,楼翩翩忙于处理政事,在承乾宫陪月天放说话聊天,即便这样,一天的时间还有空余,无聊的她索性回到凤仪宫看书,却总是无法静心看进书本的内容。 到了晚上,凤仪宫静得吓人,楼翩翩打发了春风秋雨,早早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总在想月无尘会不会不来找她了。 折腾半宿后,事实证明楼翩翩的预感很准,月无尘确实诡异地没来找她。 第二天,除了上朝时能见到月无尘,其他任何时候都不见月无尘的踪影。 第三天,依然如此,只不过听闻月无尘赏赐了一座秋翠居给秋吟作为她居住的寝宫。 第四天,月无尘还是没出现,又听闻月无尘一天到晚都在秋翠居停留,两人有说有笑,感情很好,宫中有着绘声绘色的传闻。 更有人说,秋吟会是将来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密旨:出家为尼 “我就说太子靠不住,有了新欢就把娘娘忘了。”春风听到宫中传来的小道消息忍不住道月无尘的不是。 “你小声点,没看到娘娘最近两日无精打采的吗?”秋雨压低声音道。 春风噘起小嘴,轻哼道:“我小声有什么用,你以为娘娘听不到这些消息么?娘娘和太子之间本来就不可能,他们的身份地位注定他们不能在一起。娘娘越早看清太子的为人越好,这样以后可以少遭罪。” 秋雨黯下俏脸:“你说得也是,太子和娘娘本来就不可能。若是太子不再对娘娘有非份之想,未尝不是娘娘的福气……” 正想找春风秋雨的楼翩翩悄悄折回寝殿,失神地坐在书桌旁。 原是不开心,月无尘的不定性让她没有安全感。他好的时候,对她呵护有加。不好的时候,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 现在他是太子已经左拥右抱,等到他做了皇帝,后宫的无数美人都将等他宠幸,届时她又将置于何地?最可笑的是,她连在意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楼翩翩不知自己呆坐了多长时间,当秋雨再一次提醒她要用午膳时,她勉强提起精神道:“本宫不饿,先搁在这里吧。” “娘娘多少吃点,不能再瘦了,近几日娘娘味口不好,根本就没吃什么,铁打的身子也会受不了。”秋雨轻声劝道。 楼翩翩不想用膳,一定是因为月无尘吧? “本宫待会儿就吃,先把手上的奏折批阅完毕。”楼翩翩抿唇一笑,绽放柔美而娇弱的笑厣。 此时春风进来,就看到楼翩翩强笑的一幕,她火大地夺过楼翩翩手中的奏折:“娘娘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7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过是为了太子那个混蛋伤心。太子左拥右抱,娘娘也该找个男人,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太子一个男人,他配不上娘娘--” “春风,你少说两句……”见春风还没有停下的迹象,秋雨忙拉她到一旁。 “想起他,就吃不下。世界上或许有许多男人,本宫还是只喜欢他。不过春风你说得对,世界上不只是他一个男人,无论是哪一个,本宫都要不起。吃饭,本宫要化悲愤为食量!”楼翩翩说着起了身,开始用膳。 她只吃了一小碗,却令春秋二姝很满意,这已是两天来楼翩翩吃得最多的一顿。 就这样,日子平静无波地流逝。 尹子卿有事离开皇宫,临行前特意去至凤仪宫跟楼翩翩告别,说是有要事,可能得离开一些时日。 楼翩翩笑着说会想他,尹子卿这才笑意厣厣地离去。 没有尹子卿的三不五时的造访,楼翩翩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从开始的寝食难安到最后的习已为常,渐渐不再为月无尘伤神。 刚开始上朝时,她会情不自禁地寻找月无尘的身影,到后来,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听取众臣意见之上。 在她亲政的半月时间里,朝政平稳,波澜不惊,一切都不错。 她花了很多时间在处理朝政,每天必做的功课便是陪月天放说话,只是月天放从不给她回应,他的呼吸越来越弱,御医说,随时要做好准备。 知道月天放的日子不多,楼翩翩索性从凤仪宫搬到了承乾宫,尽量多陪月天放。无论他能否听到她说话,她都希望在月天放最后的日子里不会太寂寞。 这日她照旧在龙榻前跟月天放说话,就说一些琐事,说多了,好像在给自己催眠,她不知不觉趴在榻边睡着。 做了一个梦,梦到月天放走在前面,她紧跟在后面,他说要走了,说是临行前要赠她一件礼物,她听了拼命追在他身后,哭着求他别走。可无论她怎么追,始终追不上,最终月天放消失在茫茫白雾中…… 她茫茫然睁开眼,正对上月无尘满是不舍的眼眸。 他长指拂过她的小脸,指尖留有她的泪痕,哑声道:“母后怎么哭了?” 楼翩翩睁圆美眸,一时间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刚才的梦太过真实,真实得令她茫然。 “母后?”月无尘柔声轻唤。 楼翩翩轻轻一眨眼,长睫上的泪珠便滑落脸庞,晶莹而剔透。看到月无尘满眼的不舍,她终于回神,狼狈地擦去眼泪,摇头道:“只是做了一个不好的梦。” 她退开几步,垂眸又道:“他日子不多了,你陪陪他,我去处理奏折。”她的语气,略显疏离。 月无尘几可不见地蹙起凤眉,自是看出她在疏远他。 为什么一般的方法对这个女人没一点用?冷落她半个月,没想真的把她推远了。或许在她心里,始终是不喜欢他吧?所以才不会像一般女人那样吃醋生气,甚至主动去找他。他等了半个月,什么也没等到,什么也没试探出来。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她走快一点,他也走快一点。她脚步放慢一点,他也跟着放慢一点,直到进入书房。 楼翩翩专注于批阅奏折,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奏折上,似乎不察书房内多了一个人。 月无尘就站在书房旁,垂眸看着她削瘦的小脸发呆。她毫不掩饰的冷漠疏离,令他无所适从。 “母后,陪儿臣说说话。”月无尘终于投降,率先开口。有的时候,他承认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他的手才碰上她的,她便像触电般缩了回去,甚至弄洒了旁边的砚台。 “太子若无聊,尽管找人陪你说话,本宫很忙。本宫说了,他没多少时间,最起码,你应该为他尽点孝道,就算做做样子也好。”楼翩翩头也不抬地道,语气多了一丝不耐烦。 “母后看着儿臣说话。”月无尘挑起她的雪腭,正对上她冰冷的美眸,仿佛他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他挫败地缩了手,坐在书桌上:“母后是生气了么?” 楼翩翩此时起身,走到书房门口道:“赵德祥,送太子出承乾宫!” 本是站得很远的赵德祥应声过来,去至月无尘跟前道:“太子爷,请!” 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这才不情不愿地出了书房。 他临行前在月天放龙榻前坐了一回。听说楼翩翩最近在承乾宫留宿,很多时候都在陪月天放说话。月天放病倒后,他不太想面对月天放。 “父皇比儿臣幸福,儿臣怎么等她都等不到,她却时时刻刻陪着父皇。”月无尘握上月天放冰冷的手掌。月天放没能对他炫耀什么,依旧沉睡。 “以后儿臣会陪她一辈子,父皇却没这个福份。”月无尘冷声说着,起了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月天放的日子不多,而他的日子还有很长。就算楼翩翩现在在生气,依她的性子,也很快会忘记这些不愉快。 月无尘自是想不到,这一晚的一场变故,几乎令他错失了楼翩翩一生。 在月无尘走后,隐藏在暗处的赵德祥出来,冷眼看着月无尘的背影。自己父皇的女人都敢动,这天下也只有像月无尘这样的人才敢不顾伦/理道德做出这种下作之事。 只可惜,世事并不都按月无尘所想那般发展。 这日楼翩翩正在用晚膳时,赵德祥走至楼翩翩跟前道:“娘娘,请移步,奴才有事要说!” “在这里说即可。”楼翩翩说着,回头看一眼赵德祥,只觉他神情诡谲,看起来和以往不同。 “事关重大,娘娘请移步。”赵德祥压低声音,回头瞄一眼守在承乾宫外的众多侍卫。 楼翩翩顿时了然,起身后,跟在赵德祥身后进入寝殿,再命春风秋雨守在寝殿外,任何人皆不知擅自闯入。 待到无人之际,赵德祥才压声音道:“皇上不行了。” 楼翩翩愕然,看向龙榻上的月天放,手指微颤探向他的鼻息。气息虽弱,却还活着,她不解地看向赵德祥:“赵德祥,你是活腻了,竟敢诅咒皇上?!” 赵德祥掏出怀中的圣旨,交到楼翩翩手中:“这是皇上在病前留给娘娘的密旨,皇上叮嘱奴才,若太子对娘娘有非份之想,便颁出这道圣旨。若不然,这道圣旨就没必要颁出。现在时机已到,奴才以为娘娘需要这道圣旨。” 楼翩翩迅速浏览一遍圣旨的内容,哑声道:“皇上是不是以为本宫水性扬花,才命本宫出家为尼?” 皇帝驾崩,翩化白骨 “非也,皇上很喜欢娘娘,曾经不只一次告诉奴才,说娘娘还年轻,不该将余生葬送在宫里。这道圣旨只是给太子爷看的,届时安排娘娘去云门寺后,皇上还有后着,安排娘娘合理地消失。”赵德祥小小声又道:“皇上撑不了太长时间,娘娘一定要在皇上驾崩前悄然离宫,奴婢今晚都已打点妥当,请娘娘尽快启程。” 楼翩翩犹豫了一会儿,果断点头,她在月天放榻前磕了三个响头:“臣妾谢皇上恩典!!” 月天放梦中说要赠她一件礼物,原来确有其事。 只是想不到月天放看出月无尘对她有非份之想,早已为她安排了退路。 在赵德祥的带领下,楼翩翩去到枕螶浚涝黄涿侨タ赐匀莼涫凳峭盗铮嬲匀莼龉角住 赵容华与楼翩翩个子相仿,容貌相似,扮演楼翩翩,志在为楼翩翩拖延时间。 楼翩翩坐在官轿中,心下忐忑,直到拿出宫牒,顺利出宫,她才松了一口气。官轿马不停蹄地往云门寺而去,见到师太后,即刻准备削发事宜。 楼翩翩跪在庵堂的圃团之上,悬着的心未能放下。 若是月无尘知道她出家为尼了,会不会大发雷霆?赵德祥说有后着,是怎么样的一个后着? 赵德祥侍奉月天放多年,应该不会骗她吧?平日里她与赵德祥不曾打交道,不知道他的为人,只知他对月天放忠心耿耿,是忠仆。 即便如此,楼翩翩还是忐忑不安。 正在此时,庵后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楼翩翩迅速起身,拔腿就跑,突然有一种跌入陷阱的感觉。 “削发仪式未开始,娘娘这是要去哪里?”一道冰冷的声音自楼翩翩身后响起,正是方才那个看似和蔼的师太。 楼翩翩缓缓回眸,只见她手中提着一柄长剑,剑身满是鲜血,一路向她逼近。 “赵总管说了,要给娘娘留一条全尸。皇上如此喜欢娘娘,今晚即将驾崩,娘娘焉有不陪葬之理?”师太冷笑着靠近楼翩翩。 “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赵德祥的意思?”一瞬的慌乱过后,楼翩翩却也无惧意,坦然回视师太。 “皇上当然舍不得杀娘娘,这是赵总管的意思。赵总管说,一切都是娘娘的错,若不是娘娘,太子不会对皇上下毒手。太子既然喜欢娘娘,就要让太子尝到痛彻心扉的滋味--”语罢,师太提剑刺向楼翩翩的胸口…… ---- 子时,太子殿。 月无尘从噩梦中惊醒,一跃而起,颊畔微微汗湿。 梦中是楼翩翩空洞的美眸,还有她一身的鲜血。他怎会无端做这种噩梦? 晚上他曾去过一趟承乾宫,楼翩翩不愿见他。他本想硬闯,赵德祥却跪倒在他跟前,挡着他的去路,说是楼翩翩下了懿旨,若挡不住他,就要提头来见。 现在回想,这不像是楼翩翩的行事作派,她不可能因为不想见他而威胁宫里的奴才。 月无尘匆匆穿戴整齐,急步出了太子殿,往承乾宫而去。 只见承乾宫灯火辉煌,那里人来人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心一凛,忙冲进大殿,此时赵德祥冲出,跪倒在他跟前,抱着他的腿哭喊:“太子爷,皇上驾崩了!” 月无尘一愣,问道:“皇后呢?” “皇后惊闻噩耗,方才昏厥过去,现在已清醒,由皇后的两个贴身宫女陪着,在凤仪宫休养。皇上的后事需要殿下处理,大臣们先后正赶往皇宫,现在承乾宫乱成一团,没人主事,殿下看?!”赵德祥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太监过来:“李太医请太子爷前往寝殿。” 月无尘脚步一顿,有些犹豫,他只担心楼翩翩。 “太子殿下?”赵德祥的声音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本宫还有事,待会儿再来处理父皇的后事。”月无尘不顾一切地冲出承乾宫。 却在此时,有朝廷重臣及其他皇子赶到承乾宫。 赵于拦着月无尘的去路,沉声道:“太子殿下要去哪里?!” “本宫有要事,去去就来--”月无尘话音未落,赵于厉声道:“皇上驾崩,还有什么事重要过此事?皇上驾崩,便是殿下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 月无尘只觉头脑昏沉,总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是赵于说得对,没什么事重要过他登基一事。现在宫中乱作一团,他必须站出来主事,以防有些人蠢蠢欲动,掀起宫乱。 他没能细想,便被赵于拉进了承乾宫。 承乾宫人越来越多,朝中重要官员,月天放的妃嫔,还有几个皇子及未出阁的小公主都到了殿前,跪倒在地,哭成一团。 月无尘频频走神,他人在承乾宫,心早已到了楼翩翩那里。是赵于在处理月天放的身后事,他只是僵硬地跪在月天放榻前胡思乱想。 待一切琐事打点得差不多,天色已亮。 月无尘整宿未眠,便在众臣的簇拥之下去到太和殿,商议他登基的日子。 这一商议过程费时良久,半个时辰过去,月无尘突然瞪大眼,问道:“父皇出事至今,你们有谁见到皇后?” 众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若月无尘不说,他们倒忘了还有一个楼翩翩。 月无尘满脸寒霜,眸色一沉,终于发现哪里不妥。 月天放去世至今,没人见到楼翩翩的踪影。子时他赶到承乾宫,已有大臣赶到。大臣们至宫外赶进宫,没理由他这个太子只比他们先到一步。皇帝驾崩,赵德祥理应先通知他这个太子才是。 月无尘急步去至凤仪宫,宫殿里安静得像是一座死殿,他在地上看到昏厥的春风秋雨,独独不见楼翩翩的身影。 毫无疑问,这件事与赵德祥脱不了干系! 月无尘赶至承乾宫时,赵德祥正候在殿中,神色平静。 “赵德祥,你对皇后做了什么?!!”月无尘飞身而上,一脚狠狠踹向赵德祥,怒吼道。 赵德祥趴在地,从怀中掏出圣旨,尖声道:“皇上颁下圣旨,命皇后娘娘削发为尼,从此长伴青灯,为众生祈福。” 月无尘一把夺过赵德祥手中的圣旨,迅速浏览一遍。上面确实是月天放的字迹,想不到在最后关头,月天放竟将他一军,将楼翩翩挪出皇宫。 楼翩翩在云门寺削发为尼?!就算已经削发,他也要把那个女人带回皇宫! 他转身就要离去,赵德祥却发出诡谲的笑声:“太子爷现在才去,已经晚了,皇后娘娘没时间、也没这个命一直等太子爷。” “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赵德祥,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月无尘怒极攻心,再一脚狠狠踹中赵德祥的胸口:“来人,将此阉贼拿下,给本宫好好看守,不能让他死了!” “是,殿下!”侍卫应声而入,便将赵德祥拿下。 月无尘率领一众人等迅速出宫,前往云门寺。 如赵德祥所说,他晚了一步,云门寺已被烧成一堆废墟。 废墟中甚至没有留全尸,只剩下几堆白骨,似乎是被人特意以油浇淋再燃烧。有山民说,云门寺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才熄灭。 至于那些白骨中是否包括楼翩翩,不得而知。 月无尘站在废墟前,久久缓不过神。 楼翩翩就这样被火烧死,灰飞湮灭么了? 他昨晚梦到她,是不是她特意向他告别。他曾想过,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耗,总有一日她会爱上他。却不曾料到,甚至连跟她道别的机会都没有,她就这样…… 他回眸看向废墟中的白骨,不相信那是楼翩翩。若她在其中,他应该更悲愤才是。 也许是有人想要他相信楼翩翩死了,才制造了这样的假像;也许是楼翩翩在火烧云门寺之前已经逃离,毕竟那个女人很聪慧。 只要没见到她的尸首,那就不是她。 即便如此,月无尘在离开云门寺之前还是命人将那些白骨收好,带进了皇宫。 同时他命人找到尹子卿,由尹子卿率领大批暗卫寻找楼翩翩的下落。 至于赵德祥,在没有找到楼翩翩之前,每天都可以过得很“精彩”。 新皇的房/事 风月王朝武德三十二年八月廿八日,景龙帝月天放驾崩,同年九月初三,太子月无尘即皇帝位,改年号为永观,是为睿宗皇帝。 “皇上,秋小姐请求觐见。”冬梅悄无声息进入御书房,朝政在伏案批阅奏章的月无尘启禀道。 月无尘几不可见地微蹙凤眉,淡声道:“朕很忙,没空见她!” “是,奴婢去回了她。”冬梅依言退下,朝等候在御书房的秋吟道:“秋小姐,皇上正忙于处理国事,没空见小姐,小姐请回。” “冬梅,可否将此炖汤转交给皇上?皇上忙于国事,也要保重身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秋吟说着将炖盅递到冬梅跟前,美眸带着恳求。 “皇上的炖汤补品皆由御膳房负责,这不是秋小姐该操心的事,秋小姐带回去自个儿喝吧,奴婢告退。”冬梅不冷不淡地回道,便折回了御书房。 秋吟唯有端回炖汤,神色黯然,踱步走离御书房,琴儿跟在她身后道:“一个宫女,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她和夏兰是皇上身旁最得宠的两个宫女,我们要仰仗她们的地方有很多。琴儿,你切莫在她们跟前摆脸色。”秋吟轻声回道,难解心中郁结之气。 “奴婢有分寸,不会给小姐拖后腿的。半个月以来,小姐每日等候诏见,皇上却对小姐视而不见,小姐何必来自取其辱?”琴儿不解地问道。 秋吟红唇掀出一丝苦笑:“还不是因为太后?最近一些日子不见太后,据说是卧病在榻,每天在凤仪宫足不出户,谁也不见,也不见皇上。想必皇上上回想借我刺激太后,太后在跟他闹脾气,于是皇上将罪责推到了我头上。琴儿,深宫苦闷,我现在是知道了。除了盼皇上,还是盼皇上。除却我,后宫有多少女人盼着皇上回眸一顾,他却整天忙于国事,从不诏任何妃嫔侍寝,这已经成为风月王朝的一大诟病。众人都在猜测皇上为何不召妃嫔侍寝,却没人知道他是为了一个他称之为母后的女人伤神……” 她长声叹息,仰望天际:“琴儿,是我错了么?不该强求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 有时她也会想,如果可以重来,她是否还会选择遇见月无尘。 “如果小姐后悔了,不如我们回秋家。老爷不会不要小姐,秋家仍然会有小姐的容身之所。”琴儿握紧秋吟的手,仿佛这样能给她安慰。 秋吟想也不想地回道:“我没想回去。当初决定进宫,我就下了决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有他的地方……” “可是小姐,皇上到底有什么好的,对小姐不好,心里有另一个女人,无论小姐怎么好,怎么美,皇上也不可能回头看小姐一眼。小姐的清白还在,只要小姐愿意,一定有人愿意给小姐幸福。”琴儿急切地打断秋吟的话,这些都是她以往想说的大实话。 或许月无尘是天下至尊,可他的心并没有装下秋吟。 “因为我喜欢他,这一个理由足以让我留在这片属于他的天空。”秋吟一字一顿,眸色坚定:“没人能挡我往他前进的路!” 琴儿自知多说无益,强笑道:“首当其充就是楼翩翩。有她在,小姐没多大机会。最近不见太后,宫中的消息会不会不准?皇上喜欢她,怎么可能每次被挡在凤仪宫外而就此作罢?小姐,其中会不会有另有隐情?” “此事我们静观其变。我现在在皇宫无名无份,当务之急是要皇上给我一个名份,我才有名目继续在宫中停留。”秋吟眸中闪过锋芒。 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接近月无尘,才有机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名份。 已经有人拿异样的眼神看她,这样下去,对她只会越来越不利。 “或许可以从太后那边着手?”琴儿问道。 “只要太后和皇上不和,太后激怒皇上,就是我的机会。问题是,要见到太后才行。”秋吟沉吟片刻又道:“一切择机而行,我相信会有机会。” “是,小姐。”琴儿点头附和,两主仆边聊边走,往秋翠居而去。 这厢月无尘批阅完奏折,已是午时。 夏兰上前服侍,替他舒展筋骨。月无尘闭上双眼,问道:“子卿那边可有消息?” “没有,已是第十日没有尹公子的消息回报了。”夏兰回道,手上的动作没缓下。 犹豫一小会儿,她问道:“皇上如何笃定太后娘娘没有出事,只是被人掳走?” “火烧云门寺后,朕一直没梦见她,她不可能不留一句话给朕就走了。子卿说了,她是有福气的人,她也没看到朕做皇帝的样子……”月无尘说着睁了眼,呆怔地看着墙壁,眸中没有焦距:“其实,朕一点把握也没有,朕只是希望她还活着。” “奴婢也觉得娘娘是有福气的人,皇上是天子,皇上说娘娘还在,娘娘就活着,不会有错。”夏兰甜笑,努力让语气轻松。 月无尘淡笑不语,起了身,出了御膳房。 夏兰跟在月无尘身后,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秋小姐之前,赵大人来找皇上,奴婢直接回了赵大人。赵大人和其他大人都在担心皇上,皇上至今未召美人侍寝,这似乎……” 她欲言又止,悄眼看月无尘,怕主子生气。 “朕对那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月无尘轻哼。他心情不好,没有召寝的念想。 “皇上不如去储秀宫走走。皇上登基半月,还未去那里走走,或许会有感兴趣的美人也不一定。”冬梅出了一个主意。 “也罢,看看也好。”月无尘意兴阑珊,却还是决定去储秀宫走走。 以前是太子,就算他几个月不找女人也不会有人多事。 做了皇帝,他的房/事却是众臣最关心的事,原来做皇帝也不是那么好玩。 月无尘突然前往储秀宫,秀女们没有准备,突然看到月无尘,一个个心跳加速,期望被月无尘看中,鱼跃龙门。 月无尘一路走过,越看越蹙眉,都长成一个样,没点特色。不像是楼翩翩,看了一眼就有本事让他看第二眼。 “扫兴,回了!”月无尘看了一半,没了兴致,打道回府,众美齐齐黯下容颜,白白丧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月无尘才跨出储秀宫的宫门,有一个莽撞的女人撞进他的怀中。 他蹙眉,将人甩开,以为有人故意以此接近他,他跨步就要离去,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女人精致的脸庞,沉声道:“抬头,让朕仔细瞧瞧。” 美人噘着小嘴抬眸,自地上爬起来,看向月无尘,朝他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美人的小脸,有些闪神。这个美人的脸,居然与楼翩翩形似,只是这个美人的五官要比楼翩翩的精致。 还有她没大没小的态度,跟楼翩翩不屑他时的神情倒有些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月无尘挑起美人的雪腭,蹙眉问道。 “若萱。”若萱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明媚的眸子满是好奇。原来这就是新帝,好神气,生得好俊美。 为了能引起月无尘的兴趣,她下了不少功夫。听说月无尘对任何美人都不感兴趣,尤其是那些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如此只有出奇不意,还有一点机会。 她买通了御书房当值的其中一个侍卫,他偷听到月无尘和冬梅的对话,知道月无尘要来储秀宫,是已临时起意,以这种方式吸引月无尘的注意力。 刚开始被月无尘甩开,她心凉了半截,还好月无尘突然又对她感兴趣,她高兴得心如小鹿乱撞,却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 “若萱上前听封。”月无尘淡声道。 若萱忙不迭地跪倒在地。 “即日起册封为婕妤,赐缀锦楼,今晚……”月无尘看着若萱酷似楼翩翩的小脸,眼前闪过的却是楼翩翩的脸,始终吐不出“侍寝”二字。 “可以跪安了。”月无尘冷声道。 “臣妾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若萱忙磕头谢恩,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当她再抬头,跟前早已没有月无尘的身影。 储秀宫的众美人围上前恭喜她,若萱即时端起了架子,命人拦着那些欲讨好她的美人,自己则躲在室内乐不可抑。 人间风月客 月无尘离开储秀宫,夏兰忍不住脆声道出自己的想法:“若婕妤与太后娘娘容貌相近,可惜就是没有娘娘出尘的气质和神韵。” 冬梅用力捏了一把夏兰,夏兰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 她和冬梅鬼祟地看向黑沉着脸的月无尘,这才知道,原来她们的主子还是个痴情种。 如果楼翩翩真的往生,岂不是会成为月无尘一块无法去除的心病? 若萱突然被册封,一时间风光无两,刚开始她得意非凡,只是三天过去,月无尘还是没召她侍寝,于是沸腾的后宫再次沉寂。 众人都在臆恻,到底是哪个妃嫔有幸成为月无尘召寝的第一个美人。 后宫之中,没有人笑得出来,毕竟皇帝的宠幸便是妃嫔生存的基本法则。若有对手还好,却分明找不到任何一个可攻击的对手,只因为都没有机会近月无尘身旁而莫可奈何。 很快,新皇不召美人侍寝的消息在宫中不径而走,甚至传到了坊间。 ---- 距京城两百里外的鹏城,一座幽静的四合院。 月桂飘香,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自树间洒落,一个月牙白长裙的女子侧卧于椅榻上。她美眸微阖,微风轻掀她的裙裾,花瓣落在她的眉间,她的发梢,还有她雪白的衣裙之上。 “楼翩--”一个大嗓门的女人话未说完,便被男子用力捂住她的小嘴。 “她在睡,别吵她。”男子压低声音道。 女人用力拉开男子的手,红唇不满地轻撇:“自从她来后,你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她就有这么好吗?” 女人声音大,嗓门粗,动作夸张,眉毛英挺,菱唇粉嫩,一袭劲装,看起来很神气。不是太美,却英气逼人。 “她是我此生见过的最有意思的女人。”男子一袭火红长袍,俊颜妖艳,薄唇鲜红,正是桃花公子霁月。 “我不喜欢她,你是我预定的男人,她得靠边站!”女子不满地道,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将酣睡的美人连拖带拽地拉起:“楼翩翩,我救你一命,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楼翩翩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点头道:“茉儿,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女人朗声大笑,一掌用力拍在楼翩翩的香肩上:“你还比较上道,这还差不多。听好了,我要你以后离霁月远一点,他是我的男人,其他女人,尤其是你滚远点!” “凌茉,闹完了没有,闹完了回屋去!”霁月见凌茉把话说得这么白,脸色一沉,明显不悦。 “你为了其他女人吼我?!”凌茉脸色不好看,冲霁月大吼。 霁月看一眼楼翩翩,不愿跟女人吵,偏生凌茉不放过他,冲到他跟前道:“霁月,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以要她生,同样,也可以要她死,你别惹我--” “你闹够了没有?!”霁月脸色更不好看,只因楼翩翩站在一旁看戏的姿态让他火大:“凌茉,我告诉你,我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必须在楼翩翩跟前澄清这一点,他桃花公子没有女人,眼前这个男人婆凌茉更不可能是他的女人! 凌茉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她将自己受的窝囊气转嫁到楼翩翩身上,冲到她跟前就想甩她一掌,被霁月及时抓住她的皓腕。 霁月一用力,凌茉便狼狈地跌倒在地。 她抬眸狠狠瞪向霁月,狠声道:“霁月,我爷爷都不曾动手打我,你算老几,竟敢对我动手?!现在你向我道歉,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你骄纵任性成了习惯,我自认为没有错,你就是欠教--” 楼翩翩看着泫然欲泣的凌茉,忍不住插嘴道:“霁月,别说了,你没看她都快哭……” “楼翩翩,不需要你假好心,你该死!!”凌茉狠狠将楼翩推倒在地,泪眼扫向霁月:“霁月,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日这般待我!” 她退后两步,诡异的眸色扫视一眼霁月,最后定格在楼翩翩身上,看得楼翩翩头皮发麻。 凌茉朝楼翩翩扮了个鬼脸,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纵身离去。 霁月扶起楼翩翩,检察她全身上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这么矜贵。倒是茉儿,她性子冲动,心眼不坏,你刚才应该让着她一点的。看得出,她很喜欢你。”楼翩翩担心凌茉。 “她就是这样,仗着自己会用毒,什么人都不放在眼中。她是人都喜欢,她的喜欢只是一刻种的热度,很快她会转移目标。再者,我只当她是妹妹。”霁月澄清,不希望楼翩翩误会,他有自己的私心。 楼翩翩摇头失笑:“你小看她了。她若不是真的在意你,又怎会被你的言语所伤?” “我不怕伤了天下人,只要自己在意的人安好即可。”霁月淡声回道,视线定格在楼翩翩雪白的侧颜。 楼翩翩假装听不到霁月话中的含沙射影,笑着转身:“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想出去晒晒太阳,可好?” 她美眸带着期望,看向霁月,希望他能应允。 霁月折扇轻敲楼翩翩的小脑袋,哂然一笑:“你知道,你的要求我无法拒绝,即便你出去是为了知道另一个男人的消息--” “我没有!”楼翩翩狡辩。 霁月只是深深看她一眼,他了然的眼神令她心虚。 当然,霁月说对了,她不只是想出去走走,出去也许可以打听到月无尘的消息。 当日师太刺中她的心脏部位,若不是霁月及时赶到,凌茉医术高超,只恐她早已成为师太的剑下亡魂。 庵堂内的几个尼姑都被师太灭口,霁月便索性淋油放一把火将寺庙烧了,制造她已被杀的假像。若她不想回宫,可以顺理成章地消失,世上便再无楼翩翩这个人。 她没想要回宫,却想知道月无尘过得是否安好。 此次突变她唯一的遗憾是未能在离别前跟月无尘好好说上一句话,若她知道自己将一去不返,她会对他好点儿。 楼翩翩与霁月出现在食肆时,吸引了全部人的视线。 一袭红袍的霁月是人间绝色,让人移不开视线很正常。而楼翩翩头戴纱帽,看不到她的容颜,一袭白裙的她与霁月的火红之色相得益彰,众人对楼翩翩的容貌感兴趣。若不是人间绝色,断不会薄纱遮面吧? 霁月点了一些小菜,客人们的视线还频频投向他们所坐的角落。 楼翩翩侧耳细听坐在他们左后边的一对中年男子说起的各类轶事,终于说到皇宫,那人绘声绘色,说新皇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后宫三千如同虚置,从不召寝,让人费解。 她听了,有些错愕。她只想知道月无尘的近况,却没想人们只对月无尘的后宫韵事感兴趣。 一则喜,二是忧。喜的是,月无尘有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诏美人侍寝,忧的是,月无尘没有子嗣,他不诏妃嫔侍寝,岂非让文武百官忧心忡忡? 她不知自己何时起身,出了食楼。早知如此,她就不出来了。知道了,并不比不知道更开心。 自她有意识的那一天起,就时时想起月无尘。离得远,便发觉如此想念。 她知道自己喜欢月无尘,却不知这份喜欢有多少,是不是可以用一把秤来秤斤两。现在才知道,那份喜欢,比一点一点要多,多很多,很多。 楼翩翩走在前面,霁月走在后面。 他是人间风月客,并非不懂事的懵懂少年,他看得出,楼翩翩是为月无尘伤神。 “在我身旁,你不可以想其他男人!”霁月走到楼翩翩身旁,不容置疑地牵起她的小手,紧紧相握。 楼翩翩看向他们交握的双手,清澈的眸子看向霁月,美眸蒙上一层薄雾,幽然启唇:“曾经他也牵我的手,说过或许能白头偕老。不可否认,我很喜欢他。” 霁月松了手,怅然若失。平生遇到一个有趣的女人,她心里却装了另一个人,说不可惜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放一把火把云门寺烧了?无非是为了消除她的身份,让她堂而皇之地成为另一个女人。偏生火烧云门寺至今,并没有楼翩翩逝世的消息传出。想当然尔,是月无尘掩盖了云门寺的所有消息。 “霁月,对不起。”见霁月默不作声,以为他在生气,楼翩翩嗫嚅道。 游戏“龙捕凤”:两次擦肩而过 霁月又一折扇敲在楼翩翩头顶:“你什么眼光,我这样的男子愿意给你机会,你该感恩戴德。楼翩翩,你让我困扰。” 他的夸张动作令楼翩翩失笑,她一拳击在他的胸口:“少来了。我这是给其他女人机会,让你继续祸害人间,为人类谋福址。” “你这是造孽!”霁月夸张地大笑,遭来楼翩翩不雅的白眼:“我发现你真的很爱现,就怕全世界看不到你的存在。” 楼翩翩若有所指地扫过周遭,只见街上的行人都顿下脚步,全部人傻傻地看着他们,像是被人点了|岤道。偏生霁月浑然不察自己引起的轰动,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娘子,我们回家好好温存一番。” 他的狂浪话语令楼翩翩脸色微褚,这个人,说玩就玩,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好吧,他玩,她就陪他一回。 她纤手搭上他的肩膀,媚声道:“相公,人家迫不及待了,快点儿……” 她悄眼看向众人欲掉眼珠的样子,忍俊不禁,戏演一半已经笑岔了气儿。 霁月犯傻的样子也令她想笑,直到霁月回神,抱着她迅速走离人群,她清脆的笑声还在街中飘荡回旋。 他们走后不久,有一个青年男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若他看得没错,男子就是传说中的桃花公子霁月。至于女子,会不会就是尹子卿要找的人? 尹子卿发出的消息说那名女子气质出众,喜穿白裙。至于容貌,因为她头戴纱帽,看不到脸。 男子不再细想,给尹子卿发出了消息。 当尹子卿赶到鹏城之时,还是晚了一步。鹏城他几乎掀翻了天,就是没找到男子所说的男女。而且,没人知道他们出城,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 皇宫,承乾宫。 “皇上,有消息了。”冬梅急步进入承乾宫,还没见到月无尘,便扬声道。 “她还活着?!!”月无尘闻声而出,满脸惊喜。 冬梅没敢点头,将信笺递给月无尘:“尹公子只说有可能是娘娘,却未能肯定。因为不曾看到那位女子的真容,桃花公子和那位白衣女子三日前在鹏城惊鸿一瞥之后已不知所踪,尹公子正在极力追查。” “没错,一定是她,一定是!!”月无尘拽紧信笺,兴奋不已。 冬梅没敢泼月无尘冷水,她家主子这么高兴,这是登基以来的第一次,有些忘乎所以。 犹记登基那天,月无尘也是板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笑容。人们只道他是为了月天放的离世而伤心,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人才知月无尘是为了楼翩翩而多了许多心事。 “冬梅,在全国各地加派人手,布下天罗地网,无论如何都要找出霁月的下落。找到他,一定就能找到母后!速速去办,有消息即刻来报!”月无尘很快收敛笑意,沉声道。 当务之急,是要把那个女人逮进宫。 他早就知道,只有皇宫能困住她,她出了宫,就是心里的丫头,想飞出他的掌心?端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 只可惜,月无尘始终小看了霁月。 此后不时收到尹子卿从宫外传来的消息,霁月出现过的城镇,尹子卿赶至的时候总是晚一步,那里人去楼空。霁月好像掌握了尹子卿所有的行动计划,在故意逗他们玩耍。 半个月后,月无尘决定不再在皇宫等待,他要主动出击,杀霁月一个措手不及。 赵于自然极力反对他出宫,月无尘坚持己见,赵于颇感无奈,唯有暂时代理朝政,任月无尘出了皇宫。 月无尘仔细研究了尹子卿给他发过来的消息,发现霁月所经之处,有规律可循。霁月此人极为自恋,他所到之处,刚好可以连成一个“月”字。 只要知道霁月现在所处的位置,他就能先到达霁月所在的另一个目标地点守株待兔,将霁月这只老狐狸逮个正着。 月无尘出京城两天后,便收到了尹子卿的消息,霁月一日前在柳安县出现。与柳安县相对应的位置,便是霁月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凤都。 月无尘花了半天时间赶到凤都,而霁月从柳安县赶到凤都,也需要一天的路程。 月无尘怕打草惊蛇,不敢有丝毫马虎,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凤都,在各大城镇安插了自己的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8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的人马。自己亲自在视线最好的食楼坐阵,希望此行能有收获。 霁月本事不小,每回他出城进城,总能顺利掩人耳目,没有他进出城的纪录,正因为如此,就知道此人可怕。 若非他收买了那些守城的官员,他又如何能顺利进出? 易容?!不大可能。 霁月行事张扬,他从来都是以本尊面目出现,否则也不会被尹子卿打听到他的消息。 所以,他收买守城官员的可能性极大。若是每个城镇的官员都买他的账,风月王朝又有多少官员与霁月有勾结? 思及此,月无尘眸色一沉,霁月果然是一个祸害,必要时一定要除去,永绝后患。 冬梅探头看到楼下有红袍男子和白衣女子经过,满脸惊喜:“主子,是--” 她话未说完,月无尘便伸手制止,示意她噤声。 冬梅不敢再吱声,不解地看向月无尘。 月无尘急切地想见到楼翩翩,为什么此刻见到了如此冷静?眼见大街上的男女就要远离他们的视线,月无尘还是没动静,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去。 “皇上为什么不去见娘娘?”冬梅压低声音不解地问道。 “不是他们!”月无尘满脸寒霜,眸色深沉。 难道霁月知晓他在凤都,所以用这种方式反将他一军?!或许,是他理解有误,霁月游戏的最后一站,并非凤都?! 转念一想,不对。 若霁月的最后一站不是凤都,这里就不可能出现假霁月和假楼翩翩。看来他的猜测没错,霁月的最后一站就是这里,只是他走多了一步棋。 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来到凤都的消息已被霁月掌握,霁月正在跟他捉迷藏。 有点儿意思。 霁月喜欢玩斗智斗勇的游戏,他同样热衷沉迷。 正在此时,又有一对男女从街上经过,同样是红白相配。男子步履优雅,女子行如拂柳,看气质和走路的动作,像极了霁月和楼翩翩。 月无尘眼眸一亮,正要冲出,突然又顿下脚步,沉声道:“冬梅,派人找出方才经过的那对男女,那就是她!” “皇上不是说……”冬梅话音渐隐,不敢再有异议。 月无尘之前说不是,现在又说是,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冬梅应声而去,月无尘也不再藏头缩尾,冲出了食楼,在大街上寻找楼翩翩的踪影。 他不应该那么理智,在看到楼翩翩的一瞬,应该第一时间冲出去找她。 霁月完全摸准了他的性子,知道他多疑,所以让楼翩翩走路时脚步沉了一些,动作大了些,她就这样从自己眼皮底下经过,他怎会没认出那就是她?! 月无尘一路狂奔而过,却未曾发现就在他离开的那座食楼里,端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目视月无尘越走越远。 “他现在就在外面,你可以去找他。作为一国之君,为了一个女人离宫,只为寻找你的下落,这难能可贵。你也说,你喜欢他,不是吗?”霁月妖艳的笑容明媚绽放,笑得像是没心机的孩子。 “你是玩心理战术的高手!”楼翩翩抿唇一笑,收回定格在月无尘背影的视线。 当霁月告诉她,月无尘就在二楼看着她时,她差点忘了呼吸。霁月要她加重脚步,她便加重脚步,要她加大动作,她依言而行。 于是,他们就这样走离了月无尘的视线。 待去至转角处,霁月迅速将那些监视他们的人处理,从暗巷后折回食楼的后门,各自换上两套灰色衣物,折回了食楼,就坐在一楼的窗前,眼睁睁地看着月无尘飞奔而出,月无尘却未曾发现坐在窗前的她。 如果说,这样的擦肩而过注定了他们是这样的结局,她又何需追回那个不是她能够拥有的男人? 有时候,她是宿命论者,悲观得无以复加。 游戏“龙捕凤”:寻欢作乐 “楼翩翩,我支持你!你每跟他错过一次,就证明你和他的缘分只有那么深。就方才而言,你和他已错过了两次。再有第三次,就是命中注定你们不能在一起。”霁月说着拉起楼翩翩的手臂:“走吧,我可不想让他再从你身边经过第三次。” 霁月牵着楼翩翩往来路折回,朝一条崎岖的小路而去。走了约莫两里路程,视线渐渐开阔,那里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 他们上了马车,兜兜转转,最终转至凤湖湖畔。 那里风光明媚,笙歌艳舞,白天也热闹非凡。到了夜晚,更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据闻,凤湖湖畔是美妓如云的地方,那些画舫的舞娘,个个美艳绝伦。 霁月来凤都,另一目的是为了赏美。 霁月和楼翩翩才到湖畔,便有两个锦衣男子相携而至。 一个面如冠玉,行路时悄无声息,脸色稍白,就连双唇也有些苍白,瘦瘦弱弱的样子,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另一个男子小麦肤色,长得尤其好看,眉眼如画,由始至终,他的视线都定格在戴着面纱的楼翩翩身上,只差没上前掀开她的纱帽,看看她的真容。 “鹤子,你再看,本公子挖了你的眼珠子!”霁月一掌击向鹤子的胸口。 鹤子轻盈地跳开,挑眉笑道:“你明知我喜欢美人,就给我带了一个美人过来,我不瞧多对不起自己?只有小白这样的人才不正常,什么人都不感兴趣。” 楼翩翩隔着纱帽看向另一个名为小白的男子,只见他瞅了她一眼,似乎不像是鹤子说的那般对女人不感兴趣。最起码她来到湖畔至今,小白已经看了她不下四次。 显然鹤子也发现小白和往常不一样,他轻拍小白的肩膀,打趣道:“小白,好样的,终于有女人挑起你的兴致了?可见此女非同一般。” 说着,鹤子的视线再度投向楼翩翩。 此女一袭草绿色长裙,纤腰束裹,身姿婀娜,全身上下就只露出她的青葱玉指,粉嫩粉嫩的。隔着薄纱,依稀看到女子姿容不俗,正来回打量他和小白二人。 不说她的容貌,就是她能站在霁月身边出现在大江南北,她已经闻名天下。 正是因为这点,他们才对这位叫不出名字的美人感兴趣。 霁月此时不耐烦地将楼翩翩拉到自己身后,阻挡小白与鹤子两人刺探的眸光。 “我交待的事都办好了吗?”霁月端正颜色问道。 “好了,就是那艘画舫。”鹤子指向停靠在岸边的奢华画舫,回眸一瞥,只见女子掀起面纱,看向画舫。 鹤子一愣,呆怔地看着女人沉静婉约的容颜。 她肤如玉雪,巧鼻粉唇,美目盈盈,宛如一鸿秋水,明净而清澄。感觉到他的眸光,她浅媚一笑,朝他伸手道:“你好,我是楼翩翩。” 鹤子看着朝他伸出的玉掌,机械地也伸了手,还没碰到人家的手,便被霁月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白白错过一个绝佳的机会。 “美人,你这名字真好听,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鹤子又看着楼翩翩的小脸发呆。 也不是没见过美人,他以为此次是又妖又媚的美人,毕竟霁月的喜好如此。可此次让他大感意外,这位美人没有他想象中的美艳绝伦,却是另一种绝代风华。若他能娶得这样的美人回家,那该多好? 楼翩翩抿唇一笑,没说她是当今太后。 小白眸光一闪,在鹤子耳畔轻声道:“我记得当今太后就叫楼翩翩。” 鹤子听了乐呵呵一笑:“小白你这是要告诉我,这位美人是当今太后?人家在宫里享福呢,怎么可能在宫外!再说了,太后应该很老,不然怎么做太后?这位小美人绝对不可能是太后!” 霁月听了冷笑,拉着正在窃笑的楼翩翩上了画舫。 小白与鹤子跟在他们身后,也上了画舫。小白又道:“可我记得太后的名字就叫楼翩翩,而且年纪很小。前阵子还听说太后是仙子下凡,又美又善良。” 小白坚持己见,认为眼前的楼翩翩就是宫里的小太后。 “我不信,太后在皇宫,人家住在凤仪宫。皇帝小儿没让她搬往慈宁宫,还住在凤仪宫,这事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子,所以她不可能是太后!”鹤子越说声音越大,脸红耳赤,差点没跟小白吵起来。 “我觉得她就是,据说她有媚术,能轻易把人迷得团团转,那个倒楣的吴王不就是色欲熏心,欲对她不轨结果被流放了吗?”小白斜眼看着楼翩翩的背影,只觉此女看着就有一股狐媚气息,不简单。 尤其是霁月护着她的模样,很有问题。 桃花公子霁月何时曾对一个女人细心呵护至此?他对女人一向不温柔,但是对这个女人很不一样。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鹤子大声朝小白吼道。 才落座的楼翩翩听了摇头失笑。她就是楼翩翩,是什么身份有这么重要吗?至于让两个不相识的男子为此吵翻天? “让你见笑了,他们平时不是这样!”霁月上前用力把船舱门关上,阻隔了门外两个人争吵的声音。 “他们是你的好朋友吧?”楼翩翩笑问,打量船舱。 很宽敞,有床榻,床头还摆放了书籍。她上前仔细看,挑好一本回头,直接撞入了男人的怀中。 霁月放大的坏笑说不出的挑/逗与魅惑,很显然,他在用他的美色勾/引她。 “温香软玉在怀,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霁月说着凑上自己的薄唇。 楼翩翩适时以书本挡着自己的脸,霁月吻上了冰冷的书面,挫败地移开身体道:“为什么你这么难上/勾?是个女人,就该对我的美色动心。” 楼翩翩只道他在说笑,径自拿着书本看将起来,直到书被人夺走,霁月又凑到了她跟前,迅速在她粉唇上印下一吻。 她顿时吓傻了眼,呆怔地看着霁月得意洋洋的脸。 而后,有人推门而入,恰巧看到霁月偷香窃玉的一幕,还有楼翩翩傻气的模样。 鹤子捶胸顿足,朝霁月咆哮:“你怎么可以对我的翩翩下此毒手?” 他一阵风似地坐在楼翩翩身旁,笑容无害:“小美人,别怕,以后有我保护你。” 楼翩翩干笑着移开位置,鹤子却紧随而上,他黏人的本领,很像是月无尘。她不觉多看鹤子两眼,在他身上寻找月无尘的影子。 鹤子对她诌媚一笑:“是不是发现我比霁月更帅气,更男人?” 楼翩翩哭笑不得,小白此时也跟上来问道:“楼翩翩,你自己说,是不是当今太后?!” 他这话一问出,三个男人都直勾勾地看着她。 楼翩翩不想说谎,嗫嚅道:“我,我,我好渴,可不可以喝水?” 鹤子松了一口气,殷勤地给她斟了水,趁机想摸她的小手,被霁月眼明手快地推了开去。 鹤子意见很大,怒道:“凭什么你可以亲她的小嘴,我摸她的小手都不可以?!” “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霁月冷声道。 “什么叫不能碰?她是你的女人,还是嫁了人?”鹤子连声追问。 霁月没回答,楼翩翩也没说话。 最有说话权利的人是她,她确实是嫁了人,不过丈夫已经去世,现在她是寡妇。不知她说出这个事实,会否吓鹤子一跳。 “她赶路很累,需要休息。小白,鹤子,你们出来,我有事要说!”霁月率先起身,走出船舱。 鹤子不忘对楼翩翩挤眉弄眼一番,这才紧随其后,出了船舱。 楼翩翩松了一口气,爬到榻上看书,边看边打瞌睡,不久后便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再醒,天色已黄昏。 她饿得前俯后仰,正想要出去找东西吃,霁月正好推门而入,手上端了不少美食。 “睡了这么长时间,一定是饿了,赶紧用膳。”霁月摆好碗筷,楼翩翩已迫不及待地吃起来,一边问道:“鹤子呢?” “你不是吧,才见他一面就记挂着他,他哪里比我好?”霁月言语很夸张。 “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楼翩翩咧齿而笑,努力扒饭。 皇帝杀到 霁月似笑非笑地瞅了楼翩翩一眼,不再说话,两人专注用膳。 待吃完后,霁月命人将膳食端出,锦儿入内,拿着一套鲜色衣裙入内,递给楼翩翩。 楼翩翩伸手接过,不解地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霁月笑容神秘,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和他错过第三次!晚上,就是第三次,我确定他会再一次错过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和他没有缘分,对他彻底死心!” “你何需多此一举,我没想过要去找他,随他回京!”楼翩翩看着手中透明红艳的舞裙轻喃。 霁月很执拗。 一路上,他带她走南闯北,留下她的消息,再然后轻易消失,让尹子卿扑空。原以为他只是爱玩,不想他的真正目的是月无尘。 为了证明她和月无尘之间没有缘分,霁月在和月无尘暗中较劲。 他说要用三次来证明这个事实,果真就是要三次。她已经站在月无尘跟前两次,月无尘都不曾发现她,与她擦肩而过。 这最后一次,难道是要她扮演舞娘,她在台上舞,月无尘在台下看,如若月无尘认不出她,这样就能再一次证明月无尘不够喜欢她吗? “不行!只要你的心里还有他,就不能接受其他男人的好。只有彻底放下他,我才有机会。楼翩翩,我要你这里装下我。”霁月的妖瞳流光溢彩,流转动人的风情。 他的手,搁在她的心脏部位。 “好吧,你执意如此,我如你所愿。”楼翩翩转身,巧妙地避开霁月的手。 她看向手中的火艳长裙,这样的东西穿在身上实在不雅。要她跳艳舞倒是没问题,就是这衣裙,穿起来有点那个。 “你有舞蹈基础,待会儿我教一套艳舞,以你的聪慧,应该不在话下!”霁月眸中闪过精光,其实有自己的私心。 他趁教这个女人跳舞的时候与她多亲近。他们在一起过了有些日子,他却连摸她小手的机会都没有。 正在霁月打着如意算盘之际,楼翩翩的话把他的心浇了个透心凉:“不必了,艳舞我会,没多大问题。” “你确定你会?”霁月不甘心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楼翩翩的红唇。 楼翩翩忽略霁月赤果果的目光,用力点头道:“放心,我真的会,所以你不必操心!” 她学东西很快,有这方面的天赋。 除了武功不会,其它的看一遍几乎就能记住。不知这里的艳舞要怎么跳,她觉得不如跳现代的钢管舞,那种舞让男人热血沸腾,虽然她没正式跳过,但凭记忆,应该不在话下,顺便将钢管舞改编一番。 她也想知道,月无尘看到跳钢管舞的她能否看出她就是楼翩翩,这是一个有趣的实验。 她一生循规蹈矩地过日子,偶尔放肆大胆一次,也没什么不妥吧? 楼翩翩将长裙放置于桌上,将长裙裙摆剪去一大截,再将领口改成v型。 她裁剪速度很快,迅速将需要修改的位置缝制好。半个时辰后,一件只及双膝的抹胸短裙便已修改妥善。 她将霁月赶离,待换好短裙后,翩然在霁月跟前优雅转身,浅笑盈盈,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霁月双目瞪圆,看得目瞪口呆,放肆的眸光定格在高耸的胸前。 楼翩翩垂眸看向自己,雪肩全部露出,包括双臂,酥/胸半露。即便是在民风开放的风月王朝来说,这样的穿着也是惊世骇俗。 她在现代虽然很少穿得这么暴/露,但看得多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是霁月夸张的反应让她不自在。 “楼翩翩,算了,今晚你还是别上场了,我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对他死心!”霁月双眸半眯,心在狂跳,发现自己下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热血沸腾,月无尘看到这样的楼翩翩,就算她不是楼翩翩,也会对她产生欲/念,他怎会出了一个这样的主意? “那可不行!这条裙子我喜欢,很好看。”楼翩翩却跃跃欲试。 她轻踮足尖,轻盈地往上一跃,稳稳跳上了方才他们用膳的桌子,飞身在上面转了360度,再轻盈地落于地面。 霁月看得目瞪口呆,“你,你不是不会轻功吗?” “我确实不会轻功,可我会跳舞。”楼翩翩觉得裙子有点紧,打算再改改,便将霁月赶出了船舱,换下裙子继续改装。 很长时间没有一件事令她如此兴奋,她很想跳舞,释放自己压抑太久的东西。 此后半个时辰,霁月一直在极力说服楼翩翩,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偏生这个女人固执起来让人头疼,她执意要跳她的什么钢管舞,神情狂热,这样的楼翩翩,令霁月感到陌生。 这厢画舫的舞娘秀还没开场已经在闹腾,那厢月无尘赶到凤湖时,天色已黑。 只见湖畔中央各式舞光十色的画舫争相斗艳,依稀听到其中传来的靡靡之音。 “冬梅,你确定她在凤湖出现么?”月无尘蹙眉问道。 那个女人会来这种地方?她的性子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的人,不过有霁月使坏,指不定把她带坏了。 “是,奴婢收到消息,有人见到头戴纱帽的女子在此出现。虽然穿的是绿裙,奴婢也笃定是娘娘,因为当时还有三个男人在场。奴婢本想打探到娘娘的具体位置再告诉皇上,结果没有所获,才折回请皇上定夺。”冬梅脆声回道。 月无尘看向湖中的几十艘画舫,一艘一艘地找,难度很大,再加上有人故意阻拦,只怕时间不够。 “给朕找出最奢华的几艘画舫!”月无尘很快下定决心从霁月的本性找起。 霁月财大气粗,在楼翩翩跟前定不会太寒碜。再有,霁月有阴谋,像是针对他而来,自然会给他留半点机会。 最后,不能太多疑,他已经上过一次当,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冬梅办事利索,不过两刻钟便找出几艘较奢华的画舫,分别处在三个方位。 月无尘从最奢华的画舫找起。 船栏雕栏玉砌,舫内灯火辉煌,笙歌漫漫,月无尘的来到,令众人转移了视线。男人以估量的眼神打量月无尘,花娘及舞娘则看得目不转睛。 月无尘天生具有王者风范,集阴邪、冷漠、优雅与贵气等特质于一身。他踏出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令船身微晃。 很快便有老鸨诌笑着迎上前来,尖声道:“呦,这是打哪里来的公子哥儿,生得好生俊俏……” 她未能近月无尘的身旁,便被守在月无尘身畔的钟南一掌甩开,狼狈地摔倒在地。 月无尘目中无人,冷眼瞧过众人。所有人被他凌厉的视线看得发麻,不觉低头,不敢瞻养他的威严。 就连画舫的保镖也忘了作何反应,只能呆怔地看着月无尘绕着众人走了两圈。 两刻钟后,月无尘率着一众人等回到自己的画舫,扬长而去。 老鸨忙不迭地跟上前,嗫嚅道:“此人非富即贵,一定是个大人物!” 其他人渐渐回复常态,男人搂着花娘继续饮酒作乐,舞娘继续马蚤首弄姿,大跳艳舞,一时间冷却的画舫再度闹腾起来,热闹非凡。 月无尘去至第二间画舫,依然无所获,他很快离开。离开时不忘落下一个人留守,看是否有异动。 就这样,他去到第三间画舫。 此间画舫不似前面两座画舫,略有不同,光线太过颓靡,画舫里面传来的男人兴奋叫吼声令他微微蹙眉。依楼翩翩的性子,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待着。 他几乎转身就想离开,去至船头的一瞬,他跃过众人的头顶,看向在舞台上飞舞的翦影。 隔得遥远,看不真切,只知那个舞娘便是令众人癫狂的罪魁祸首。 不过是一个女人,这些乡巴佬全都没见过世面,居然为一个舞娘如痴如狂。 他薄唇掀出讥诮的弧度,转身欲离开,却又顿下了脚步,竟再提不起。 须臾,他果断转身,折回画舫,走到群情汹涌的人墙之外。这里被包围得水汇不通,里三层,外三层,根本没人发觉他的来到。 翩翩的火热艳舞 月无尘朝身后的钟南使了个眼色,钟南会意,迅速出手,一手拽飞一个,扔进湖泊。 他出手迅疾,不久便为月无尘扫出一条道路。 月无尘近到舞台前,舞蹈已接近尾声,而男人们还在声嘶厉竭地嘶吼,浑然不知有一群人被清理出了画舫。 他眯眼看向昏暗灯火下半/裸的女子,只见她围着一根铁棒在跳舞,如果那也算是舞的话。她露出修长的美腿,在昏黄的灯火下,她的双腿依然白得晃眼。 她的酥/胸半露,刚好遮住重点部位,难怪男人会为她疯狂,跳这种伤风败德的舞,不拿去浸猪笼对不起老百姓。 月无尘额头不觉渗出汗意,看着女子的酥/胸发呆。这小巧精致的胸型看起来怎地这般眼熟? 她狂放的肢体动作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令他浑身紧绷,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火艳艳的红唇。 她的整张脸都被一张花形面具遮住,只露她性/感妖艳的红唇,及猫般野性的眸子。也许是他的错觉,他以为舞娘差点自铁棒滑下,最后她的臀/部着地,长腿勾上铁棒,青丝在空中甩出狂/野的弧度…… 月无尘紧张地上前一步,差点跃上高台扶住舞娘。 众多男人大声起哄,很有默契地想要将月无尘挤出舞台范围。 钟南见情势不对,朝后一挥手,便有便衣侍卫出动,钟南则保护在月无尘身旁。侍卫分别将人群挡住,本来就挤的画舫顿时乱作一团。 月无尘的视线由始至终就没离开舞娘,总觉得此女看起来很紧张,而且非常眼熟,他一定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妖孽。 戴面具的舞娘,当然就是楼翩翩。 自月无尘进入画舫后,她就紧张得全身冒汗。千万不能被他认出,否则她一定会被逮进宫。以往或者还会犹豫,看到月无尘后,她百分百确定自己渴望自由。 就算她再喜欢月无尘,在自由和月无尘之间,毫无疑问她会选择前者。 她就不该固执,跳这该死的艳舞。如果可以重头选择,她会听霁月的话,不玩这个冒火的游戏。 偏生月无尘进入画舫后,双眼一直盯着她瞧,该死的色胚,八百年没长进,见到女人就这个德行。 她又呕又冒火,被月无尘看得手脚僵硬,频频出错,差点从钢管摔下出大丑。若不是她反应迅速,早就出了大糗。 她悄悄搜寻霁月的踪影,在月无尘进来之前他还在,一眨眼功夫不知去了哪里。 此时画舫大乱,楼翩翩决定趁乱偷溜。 她不再看月无尘,决定不顾一切地跑了再说。 她滑溜地自钢管一溜而下,赤足沾地的瞬间,她拔腿便往后台跑。 孰料在她动作的同时,有一双手拽着她的左足踝,那人一用力,她便栽倒在地板。 楼翩翩戴着面具的小脸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她直抽冷气。 那人抓到她足踝的瞬间,惊得怒吼:“该死的女人,是你?!!” 月无尘的惊吼声刚落下,一袭明艳之色挡住了楼翩翩眼前所有的视线。下一刻,她落入霁月的怀里。霁月纵身而起,直接穿舫而去,足尖轻踮湖面,如入实地。 跑了老远,身后还传来月无尘誓要将她挫骨扬灰的声音。 霁月很快到了湖畔,将她塞入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气息平稳,他灼/热的目光定格在楼翩翩半/裸的身子。楼翩翩直接上前,剥了他的包袍,紧裹住自己的身子,遮住了所有风光。 霁月难掩失望之情,朝楼翩翩抛了个媚眼:“方才你让这么多男人看了,再让我多看两眼有何不可?” 楼翩翩取下面具,倔着小脸,她素手捞起马车车帘,看向灯火通明的湖畔。想起月无尘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唇畔不觉弯出美丽的笑花。 “又在想他了是不是?月无尘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做了个皇帝吗?”霁月扶正楼翩翩的小脸,锁定她笑意点点的美眸,埋怨道。 “今晚很刺激,我这辈子就没做过这种疯狂的事。”楼翩翩全身松泄下来,只觉一身无力。 刚才跳舞太认真,太用力,而后又太紧张,现在是太疲倦。 “你如果喜欢,以后每天跳艳舞给我看。”霁月嘻笑着凑近楼翩翩,轻刮她的俏鼻道:“想不到你跳艳舞让人惊艳,我此生没看过这么疯狂的舞蹈,就是让人热血沸腾。” 楼翩翩推开霁月,回避他狂热的眼神,轻笑道:“霁月,人外有人,你没见过,不代表就不会有。比我跳得好的人有很多,我这是第一次跳,舞技不及专业舞者的皮毛。你知道吗,这种舞,也是一种艺术,它能激发人体内的狂性因子。” “这样吧,你教我,以后我们两人一起跳。”霁月坐在楼翩翩身畔,轻声道。 “我这人有一个恶习,很多事只做一次,比如跳舞,比如唱歌,比如……”晚风掀起楼翩翩的青丝,黑夜中的一点光亮照亮她严肃的小脸。 比如,一生只喜欢一次,只爱一回。 就算她不想回宫,想躲月无尘一辈子,她也没想过要再找一个男人来喜欢。即便优秀如霁月,依然如此。 霁月明媚的脸庞黯下,此刻,他能懂得楼翩翩想表达的意思。 楼翩翩是想告诉他,他来得太迟。在他出现前,已经有一个月无尘住进了她的心里,是以他做什么都是枉然。 “以前我也没发现自己有恶习。我很固执,喜欢一件东西,就是一生一世。”霁月淡声回道:“睡吧,有我在,他没办法来马蚤/扰你。” 楼翩翩依言躺下,闭上双眼,月无尘狰狞的脸毫无预警地自眼前闪过,她惊得瞪圆眸子,心跳加速。 预感不太妙。 本来依霁月的能耐,她相信他有办法带她离开。可是,月无尘也不简单。虽然她知道的他很多时候非常幼稚,却不敢忘记他隐藏在骨血深处的狼性。 她倏地起身,问道:“我们今晚要出城吗?” “正是,此地不宜久留,如果月无尘搜城,我们将无处藏匿。”霁月薄唇微掀,回道。 “我们今晚出城是自寻死路!尹子卿今晚没出现,他一定守在城门!”楼翩翩掀帘看向窗外,轻声道。 “他的武功不错,我也不差,他在那里,我只有硬闯!”霁月不以为然地道。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但双拳难敌四掌。再者,我看过尹子卿出手。他表面上看来无害,下手却快准狠。我觉得,你最多和他打个平手!至于月无尘,你也别小看他。他是很幼稚,但狠起来一点也不含糊,此次出宫最起码带来了几批高手用来对付你。”楼翩翩一字一顿,并没有言过其实。 这个游戏一直是霁月掌握主动,以月无尘有仇必报的性子,定会找准机会掰回一城。 霁月蹙眉,不是因为惧怕月无尘,而是因为楼翩翩太了解月无尘这个人。 楼翩翩说的话都在理,毕竟他彻底深入地调查过月无尘,这就是月无尘的本性。 “凤都已被官兵全面封锁,我们若不趁今晚出城……”霁月话音未落,便听得有马蹄声由远至近。 楼翩翩屏住了呼吸,霁月聆听一会儿道:“是自己人!” 不多久,来人到了马车跟前,正是小白与鹤子。 鹤子掀帘而入,到了楼翩翩跟前,眸色复杂地瞅着她。 楼翩翩被他看得心里犯怵,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吗? “小美人,你为什么要是太后?你可知我的心被你伤透了?”鹤子一本正经的语气令楼翩翩失笑,原来是为这事。 此时小白在外凑了一句:“我早说她就是皇宫的那个太后!鹤子,你偏不信我。” 鹤子在得知月无尘的身份时,就已经知道了楼翩翩的身份,气得差点没吐血。 “你们别玩了……”霁月问道。 “谁说我在玩?我喜欢翩翩,她却是寡妇,人家皇帝现在追来,要把她逮进宫,我不能让她的下半生葬送在深宫之中。翩翩,和我私奔--” 鹤子话未说完,便被小白拽出了马车:“有霁月在,人家要私奔也不是与你,你少掺和!” 翩翩落入皇帝的掌心 “小白,城门那里是什么状况?”见小白与鹤子还在闹,霁月索性下马车问道。 “城门不妙,看似平静,实则埋伏了众多高手。至于皇帝那边已经派人追了过来,霁月,我觉得此次你可能飞不出皇帝小子的手掌心,他有备而来!”鹤子端正颜色,瞟一眼马车:“你以前不想与皇帝小子起正面冲突,此次为了一个女人与他交恶,这样值得吗?” 霁月回头看向马车,楼翩翩恰好掀开车帘,与他对视。 楼翩翩裹紧霁月的衣袍,下了马车:“鹤子说的对,此次月无尘有备而来,他不可能让我逃离。” 鹤子连连点头,突然凑到楼翩翩跟前问道:“小美人,你说实话,你跟皇帝小子是不是有私/情?!” 他问得太直接,楼翩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要说没有,好像又有一点。若说有,其实她和月无尘之间并没有进一步接触。 鹤子了然地点头:“我就知道。能让刚登基的皇帝小子突然出宫来找你,更在凤都设下天罗地网,只为对付霁月,一定是你和他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你要逃也别拉霁月下水--” “够了,不是她拉我下手!我救了她,想得到她的心,因此故意与月无尘较劲。如果今日我落在月无尘手上,那是因为我小看了月无尘,与她没关系!”霁月冷声打断了鹤子的话。 鹤子无趣地轻挥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了。就算你为了她死,也是你自己甘愿!你敢跟皇帝小子抢女人,死了也是活该!” “他虽然不讲道理,但也不至于动不动就杀人,霁月不会有事。”楼翩翩忍不住为月无法辩驳。 “你方才没听到吗,他说要将你挫骨扬灰,更下令把画舫上的人都绑了,要挖了他们的眼珠子,丢入凤湖喂鱼。”鹤子要笑不笑地说道。 眼前这个女人只能看不能碰,什么天仙下凡,应该是狐狸精托世。若不是月无尘来得及时,指不定他也被这个女人迷惑了。 在得知她是当今太后时,简直是痛心疾首,恨不能冲到她跟前质问她,为什么要骗他的心。 楼翩翩秀眉紧蹙,她顾着逃跑,哪还有心思顾及其他无辜者? 以月无尘独断专横的性子来说,极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她若是被他逮到,一定会很惨。就不知她自投罗网,能不能从轻发落? “霁月,我想……” “你想都别想!这就是他的诡计,摸准你的性子,想要你自投罗网,你不能让他的当!”楼翩翩才刚开口,便被霁月打断。 “可我不能看到这么多人因为我受到无辜牵连。他们也许有家有室,上有老下有小--” “如果他们更该死!若有家室,就不该出来寻花问柳,死不足惜。”霁月再次冷声打断楼翩翩的话。 他与月无尘是同样的想法,看过楼翩翩跳舞的人都该死。 楼翩翩顿时哑然,发现霁月与月无尘骨子里一个德行,霸道兼冷血。 “不论怎样,我不能看着他拿无辜的百姓下手。”楼翩翩毅然转身,打算往回走。 “楼翩翩,把我利用完就想走了吗?决定跟他进宫,做他不能见光的女人?你就这么喜欢他,放不下他?!”霁月妒火攻心,在楼翩翩身后冷言讥讽。 楼翩翩不想跟霁月吵,也不曾回头,继续往前走。 她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霁月。 他飞身跃至楼翩翩身后,点了她的|岤道,冷声道:“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 “他已经杀过来了,如果他抓到你,一定会下毒手,我不希望你被我连累……”楼翩翩话未说完,便被霁月点了睡|岤,倒在霁月的臂弯,沉沉睡去。 “霁月,她说得在理。我们只有三个人,有尹子卿把守城门,我们出不去。不只是后有追兵,就连这道条路的前方,也被人堵住。”鹤子苦口婆心地劝道。 什么时候开始,生性洒脱的霁月竟为了一个女人变得这么不理智? 只要楼翩翩在霁月手上,月无尘就不可能放过他。 若是楼翩翩回去,他们少一个累赘,逃离的胜算便大了许多。 以往霁月行踪神秘,为了楼翩翩,他做尽傻事,大江南北处处留下自己的踪迹,就只为了挑衅月无尘,简直是疯了。 “前后无路,我们往这边走!”霁月当机立断,手指不远处的高山。 小白与鹤子对视一眼,这也是一条死路。他们上了山,月无尘再派人搜山,一样无路可逃。 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逃一时是一时。 难怪说民不与官斗。 武功再好又如何?人家皇帝小子一声令下,凤都的官兵都在为他效力,更莫说月无尘不时往凤都调兵遣将。 霁月一行四人施展轻功往群山方向而去,还没去至山脚下,霁月便挥手制止。 “这里有埋伏,我们撤!”霁月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行动,他们周遭便已亮起了火把。 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两个男人,不正是月无尘和尹子卿?! 霁月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这一役,他输在月无尘的手上。 都说尹子卿会亲自守在城门,又说城门没动静,是因为有高手潜伏,全是月无尘玩的心理战术。 再加上鹤子收到假消息,前有堵兵后有追兵,他们无路可去,只有前往这座高山逃离。却不料正中月无尘的j计,他在此设下埋伏,只等他自投罗网。 可叹他聪明一时,竟在最后关头输给了月无尘设计的大胆陷阱。 “把她给朕!”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霁月怀中昏睡的女人。 为了她,他机关算尽。 她却好,安安稳稳地躺在其他男人怀中昏睡,还穿着其他男人的衣袍,这一幕怎么看怎么碍眼。 “你该知道,她不想进宫。那种地方,不适合她生活。”霁月从一开始的慌乱,渐渐稳定了情绪,仰望高高在上的月无尘。 “没有人生来适合皇宫。朕带她进宫,她就必须适合。”月无尘淡然一笑,伸手欲接过楼翩翩。 霁月却突然发难,一剑刺向月无尘的胸口,与此同时,尹子卿飞身而下,他手中薄如蝉翼的雪剑缠住霁月的剑身,左掌击向霁月的左肩。 霁月反应迅速,折扇一挥,便有数支暗器袭向尹子卿的周身|岤道。 尹子卿雪剑如虹,挽出美丽的剑花,从容不迫地便将暗器一一隔开。 另一厢小白与鹤子也其他黑衣劲装的数名男子纠缠在一起。那些黑衣人武功个个高深莫测,他们坚持不到一刻钟,便被黑衣人擒获。 月无尘看向还在缠斗当中霁月,扬声道:“你交她出来,朕饶你两个朋友不死,否则立斩不赦!” 霁月剑势一顿,他与尹子卿各晃一招,退出战斗圈。 霁月看向怀中安睡的女子,满眼不舍。 他出道至今,从未输过,想要赢任何人皆轻而易举。偏生遇到她后,他挫败连连,今晚更是输得一败涂地。 天下之事,有他无法把握和掌控的,而且是在这么关键的一役。他稍一松泄,便将手中的女人彻底输了。 霁月再如何不甘愿,也被月无尘夺走了他手中的楼翩翩。 “朕恩怨分明,原本你拐带她私逃,依朕的性子一定把你杀了再千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1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杀了再千刀万剐。 同样是你,救她一命,是以此次朕欠你的还给你,从此你与朕互不相欠!再有,你别打她的主意,安分守己过日子,她不是你能碰的女人!你若执迷不悟,朕以后会让你知道朕的手段!”月无尘小心翼翼地抱紧楼翩翩,看着她安睡的甜美模样,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一拉缰绳,便头也不回地弛马离去。 尹子卿去至霁月跟前,朝他拱手道:“桃花公子,感谢你救她一命。”他一挥手,众人便松开了小白与鹤子。 众人相继离去,只剩下僵立在原地的霁月、鹤子与小白。 “看不出皇帝小子年纪轻轻,心思倒也缜密,居然能出险棋赢霁月。”鹤子看着月无尘一众人等离去:“方才我看出来了,皇帝小子对小美人有歪念,那个眼神太肉/麻了。” 皇帝很生气,小太后很可怜 小白恨不能封了鹤子的嘴。鹤子也不看看霁月的脸黑成什么样子,霁月出道这些年,从来就没被人赢过,再加上霁月对人家小太后有非份之想,心情会好才奇怪。 偏生鹤子不长脑袋,还在火上添油。 “总有一日我会进宫,将她带走!”霁月看着黑浓的夜色良久,咬牙切齿地道。 小白与鹤子两个相互对视一眼,看来月无尘把霁月惹毛了。 “霁月,算了吧,人家再怎么不济也是皇帝。看今晚这些阵仗,这个皇帝是个有野心的人物,居然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杀手。以我和鹤子的武功,居然没办法在那些杀手手下抵挡一刻钟,可知皇帝培养的这些人有多难缠。我觉得,你玩不过他!”小白就方才经历的一幕回道。 就算霁月再厉害,也玩不过月无尘。月无尘天生就有股王者霸气,而且掌握了天下人的生死。若不是月无尘今晚放他们一马,他们都成了月无尘手上的冤魂。 霁月唇畔掀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是吗,这就要玩过之后才知道了。” 小白还想继续劝说,鹤子在旁起哄道:“我赞成霁月继续玩。小美人这么有意思的人物,凭什么被那个皇帝小子说占就占。小美人做皇帝小子的女人,还不如做做我鹤子的女人。” “就你这德行,楼翩翩再怎么也不可能看上你。”小白泼鹤子的冷水。 “那天我听小美人说我这人比较有意思,我鹤子武功卓绝,长得俊帅,是个青年才俊,她怎么就看不上我?”鹤子大声反驳,专跟小白唱对台戏。 他们两吵得高兴,再一定神,发现霁月早已不见踪影。 两人再互相指责对方一番,这才施展轻功往霁月离开的方向追去,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楼翩翩睡了很长一觉,醒的时候饿得全身乏力。 漏阳借着微微掀起的车帘洒在她的脸上,她睁眼再闭眼,闭眼再睁眼,这是? 有人一把将她粗鲁地拉起,她呆怔地看着对方冷若冰霜的脸,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到底睡了多久?一觉睡醒,怎么会落在了月无尘的手上? 月无尘抓到她,应该大发雷霆才是,偏生他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害她也不敢吱声。 楼翩翩和月无尘各坐一隅,两人有如石化,没人开口说话。 楼翩翩饿得不行,又不敢开口,怕暴怒中的月无尘对她动粗,便悄悄靠近了车窗前,捞起车帘看向窗外,寻找尹子卿的身影。 可惜遍寻不着,全都是些陌生脸孔,尹子卿不知去了哪里。 楼翩翩泄气地收回视线,悄眼看向月无尘,只见他板着一张俊颜,冷冷看着她。 她被他犀利的眼神看得发麻,无措地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生气的人最大,她再忍忍好了。 时间过得缓慢,马车内的低气压让楼翩翩无法畅快呼吸,正在煎熬的当会儿,她的腹鸣声不合适宜地响起,大如擂鼓。 月无尘冷冷瞟了她的腹部一眼,并没说话,更不可能体贴地给她找点粮食裹腹。 再这样下去,她会饿死。 楼翩翩美眸一转,决定自己出去觅食。 她悄悄挪动臀/部,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门帘。 她一脸喜色,素手才碰到门帘,便听月无尘冷声道:“没朕的命令,你不准用膳!” 楼翩翩黯下小脸,僵硬地坐在马车门边,进退不是。 第一次听他自称“朕”,这才想起他已经当了皇帝,是一国之君。 现在的她,已经是太后。 这个事实,像一张网将她密密匝匝地缠绕。 她现在,是寡妇,而且,她还要进宫。 月无尘此时拍了拍手,扬声道:“传膳。” “是,皇上!”马车外的冬梅脆声应道。 不多久,冬梅端了许多美食进来,每一样美食都在楼翩翩跟前晃了一圈,最后却到了月无尘的跟前放下。 楼翩翩抱着双膝,美眸无辜地看着美食,只差没流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她很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大块朵颐。只是人家皇帝没开口,她就没饭吃。 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女人看起来有点可怜,像只被人丢弃的小猫。在此前可不是这般,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不会相信在台上跳艳/舞的女人居然就是看似端庄贤淑的她。 一想到这里,火气再度上扬,他凌厉的视线扫向楼翩翩,冷声道:“你若做得令朕不满意,一辈子也别想用膳。” 他眼角的余光,定格在楼翩翩素白的双足,眸色一黯,拿筷子的手一顿。 楼翩翩循着月无尘的视线看向自己的雪足,颇有危机意识的她忙缩了脚,藏在长袍下严严实实。 再一细看,才发现自己身上换了一件男人的袍子。想当然尔,这件袍子肯定不会是霁月给她的那一件。 “这鸡腿味道很一般。”月无尘咬了一口,便毫不犹豫地把整盘鸡腿扔出了马车。 楼翩翩掀帘看去,眼巴巴地直流口水。 真是暴敛天物,这样浪费粮食,会遭天谴。 月无尘又吃了一块蒜香排骨,讥诮地道:“这厨子的手艺太一般,这样的人留有何用?” 他正想把这盘蒜香骨也给扔了,楼翩翩抢在他前面抓住他的手,讪笑道:“那个,不如我来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好了。” 她实在饿极,也顾不得不雅,手抓了一块排骨放进小嘴,边吃边道:“味道其实还不错。” “你敢跟朕抢东西?”看着吃相狼狈的楼翩翩,月无尘还是没有半点笑意,冷声道。 楼翩翩不敢缓下动作,继续吃完一块排骨,这才道:“皇帝应该敬老,再怎么样,哀家是太后,你也不可能不让哀家进食,对吧?” 亏得月无尘的好心提醒,她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太后,他的身份迈进一大步,她的身份何尝不是如此? “你还不是太后。只要朕一回宫,宣布姓楼的死于非命,你就什么也不是,只能成为朕的掌中玩/物!”月无尘冷眉冷眼,就连嘴里吐出的字句,也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楼翩翩啃完一块蒜香骨再啃一块,一边口齿不清地道:“皇帝确定要这么做吗?我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想做什么太后。你向天下宣布我死最好,总会让我逮到机会出--” 看着眼前诡谲阴邪的脸,她的话如哽在喉,始终吐不出“出宫”二字。 月无尘探出长指,轻刮她粉唇上所沾的油渍,绽放没有半点温度的笑花:“你不是很能说么?尽管继续,让朕知道你心里真正的想法。你若不说,朕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这里在说什么。” 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薄唇,他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颊畔,楼翩翩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分毫。 “说!”月无尘掐着她的雪腭,轻声道。 楼翩翩摇头,表示自己无话可说。 她真是笨,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刻再挑起月无尘的火气呢?第一关她都没过,好歹让她吃饱了再来安抚月无尘濒临爆发边缘的怒气。 其实这个男人之所以生气,无非是因为她跟霁月走得近吧?再加上她在画舫上跳艳舞,其他男人都看了她的身子,若是月无尘有点在意,铁定会生气。 硬碰硬的不行,不如试试另一种方法? 心动即刻行动,楼翩翩秀眉紧蹙,突然捂住自己的心脏部位,紧咬粉唇,发出一声痛呼,身子倒向月无尘。 月无尘即刻松了手,堪堪接住楼翩翩轻灵如羽的身子。 他慌了手脚,不敢碰她,连声问道:“哪里不舒服?朕找太医救你,喂,你哪里不舒服?” 他脸上的慌乱和焦虑骗不了人,这令楼翩翩有点内疚。 她好像越来越坏了,居然拿自己的身体来捉弄月无尘,被他知道,她不知会有多惨。 不敢轻敌,楼翩翩忙收起自己的同情心,指着自己曾经受伤的胸口,轻声细气道:“这里疼,上回被师太刺中了这里,我差点就玩完了。” 不知她演得像不像,她真不是故意要骗月无尘,只是没办法了才施展苦肉计。 失控啊失控…… “对不起,我没能及时赶到救你。”月无尘抱紧楼翩翩,声音有些不稳。 不管他怎么漠视,他都在意这件事。那些若不是有霁月,楼翩翩确实已香消玉殒。 “又不是你的错,你说什么对不起。”楼翩翩满足地依偎在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这么骄傲的人,居然为了这样的事跟她说对不起。 “赵德祥说了,就是因为我在意你,所以他要把你杀了,为父皇报仇,他要让我痛彻心扉,尝到失去喜欢的人的痛苦。若不是我对父皇做了那些大逆不道之事,赵德祥就不会为此对你下毒手,是我害你差点死于非命,都是我的错。”月无尘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自己狂乱的呼吸。 其实他在意这许多做什么?重要的是她回来了,还活着,就算她跟其他男人打得火热,也好过她不在这个世间。 只有她活着,才能感受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切一切。 “听你这么一说,我这里都不疼了。当初霁月来得巧,他再晚来一步,我就没救了。他认识的人都很厉害,凌茉救了我,她爷爷很厉害,据说是用毒高手,她的毒术和医术一样厉害,听说还会下蛊……”楼翩翩的喋喋不休被月无尘以吻封缄。 他火热的唇/舌缠绕上她的,卷起她的舌/尖过到自己口腔,激烈地吮吻。楼翩翩羞涩地回吻,她的主动令月无尘的身子一震,吮着她的舌又啃又咬又吸,双手滑溜地探进裹着她的衣袍,摸上她柔软的胸房。 楼翩翩不避返迎,热情地迎上他带着魔力的手掌,发出美妙的轻咛娇/吟。这更加激励了月无尘,他的唇舌吻过她雪腭,沿着她的玉颈一路往下,吻上她胸前的丰/盈,热情吸/吮…… 马车内的温度热得几欲沸腾,两人意乱情迷,浴火缭原,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迹象。 一声响过一声的腹鸣响起,令月无尘吮/吻的动作顿了顿。他想忽视,继续自己的美味大餐,楼翩翩已从激/情的魔咒中挣脱而出。 她哑声道:“我好饿……” 月无尘吻上她的唇,不满地嘟哝:“我也好饿,先让我吃饱再说。” 楼翩翩却不配合,将他推开,拉好自己的衣袍,裹紧自己。 月无尘看着她的玉颈,又看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浑身紧绷得要爆发。为什么这个女人用膳时看起来也过于媚惑?举手抬足之间像是蛊惑人的妖精。 他呆怔地看着她探出的舌/尖,突然就凑上前想要吻上她的,吓得楼翩翩迅速躲了开去,缩在了角落,她瞪大美眸,手拿骨头指向月无尘,嗫嚅道:“哀家要用膳!!” 月无尘瞪她一眼,跳下马车,命人就地休息,他则在外面吹冷风。 这种现象很不妙,楼翩翩无论做什么都能轻易勾起他的情火,他就像是未经风月情事的毛头小子控制不了自己的噪动,这不好! 他现在是皇帝,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就算他再喜欢楼翩翩,也不能动当今太后,不是吗?这若是动了她,要将她置于何地? 她不是那种随便哄哄就能让她服服贴贴的女子,他如果动了她,更不能就这样将她丢在慈宁宫。如果他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该对她下手。 月无尘从未试过如此煎熬。 他一心一意想带她回宫,总觉得只有皇宫才能困住她的脚步。 可是还未进宫,他已经在退缩。 他首先要想的是家国,而不是儿女情长。做了皇帝,不能再任性妄为。当他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担起了什么样的重任。 无论月无尘用什么方法说服自己,闪过眼前的仍然是方才楼翩翩躺在他身下的妩/媚模样。 “冬梅,哀家用完膳了。”此时楼翩翩娇脆的声音响起,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循声看去,只见她穿着他宽大的衣袍探出身子,说不出的妖媚动人,他顿时大惊失色,冲上前粗鲁地将她塞回马车。 楼翩翩一脸莫明,她看着背对自己的月无尘发呆,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用背对着自己。他刚才那么大动作,是在做什么?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宽背,小声道:“喂,你还好吧?” 月无尘站在原地,漠视在他背上放肆的小手。 他还好吗?这种问题也只有这个女人才问,他现在一点也不好,身心饱受煎熬,倒不如让她死了痛快,他也可以解脱。 见月无尘没有反应,楼翩翩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背:“喂,你没事吧?” 月无尘沉着脸转身,若他一直不回应,相信她会一直戳他。 楼翩翩看清月无尘阴沉的脸,吞了吞口水,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好像很忙,继续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见月无尘死盯着自己,楼翩翩干笑,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月无尘上前揪着她的衣领,视线定格在她微露的玉颈,眸色黯沉:“你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要知道你是太后,为了风月王朝的声誉着想,就不该做一些伤风败德之事!” “又不是我自己穿的。”楼翩翩颇觉冤枉,忍不住回了一句。 “你还敢顶嘴?!”月无尘瞪着楼翩翩,怒道。 “什么是顶嘴,我是说事实。本来就不是我穿的,至于伤风败德之事,还不知是谁在做呢,你管好你自己吧。”楼翩翩火大地拉下车帘,将阴阳怪气的月无尘挡在马车外。 之前还热情如火,一下子风云突变,简直是莫明其妙。 刚才她是才傻了才在意乱情迷,竟然差点跟他做出有违道德伦/理之事。以后要守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再被情浴控制。 那只是生理反应,她不能只图一时欢/欲。走错了第一步,以后就再难回头。 多想想月无尘的阴阳怪气,多想想他的坏脾气,多想想他的不好…… 这晚上,楼翩翩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很热,渴望男人的大掌-- 她第十次坐起来,扇了扇自己满是红晕的脸,希望能扇走脸上的燥意。 她越来越不要脸了,居然渴望男人,都是被月无尘教坏的。 不知月无尘在做什么,他们“吵”过之后,他就没再看她一眼,好像她是什么碍他眼的苍蝇。 楼翩翩叹息着再躺下。 与其想男人的身体,不如多想想以后在深宫中要怎么过。近些日子在霁月的带领下过惯了自由生活,再回宫,只怕会不习惯。 深宫苦闷,在里面简直就是受刑,她骨子里期盼自由生活。 楼翩翩越想越苦闷,忍不住哀声再叹气。 马车里的楼翩翩心情不好,马车外的月无尘也不自在。 他尽量离楼翩翩的马车远一点,就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进去,不顾一切地要了她。 如果真发生这种事,这在场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自己的母后做了什么恶心事。楼翩翩说得对,他首先要管好自己的身体。 当他看着马车车帘发呆时,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马车,只差没掀帘而入。 此次,月无尘头也不回地跑到了车队最前面,与尹子卿并肩而行。 “无尘,你做皇帝是对的!”尹子卿含笑看着努力佯装冷静的月无尘道。 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月无尘正在跟自己的心较量。他只差没扑上楼翩翩,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所有人都看出了究竟。 好在这些人都是月无尘精心培养的心腹,不会乱嚼舌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能给她名分,她跟着我只会痛苦,不如就让她做个单纯的女人,做她的太后好了。”月无尘无比郁闷地道。 “我觉得你真为她好,不如放她出宫。她才十五,不该在深宫这样埋没自己的后半生。”尹子卿就事论事。 难为月无尘想事不再像以前那般自私,他也会为楼翩翩打算。 “放她出宫,这辈子她别想,她只能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生活。”月无尘冷声回道。 只要想到他以后的生活中不再有她的存在,就有一投无名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一剑把她杀了痛快。 太后就是未来的皇后 尹子卿笑了笑,月无尘对楼翩翩狂炽的占有欲,只怕他自己都没发现吧。 月无尘知道自己喜欢楼翩翩,却不知这份喜欢有多少。只怕他知晓后,就会不顾一切地将那个女人占为己有了。 他以为,这是迟早的事。 他没想再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只因自己有私心。有时他不希望月无尘多情,帝王多情不好,容易被女人牵拌了脚步。 偏生这个女人,也是他深深喜欢的女人,这就是矛盾所在。 现在他能冷眼旁观,只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被这对男女逼疯。 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隐退的想法。只是,他放不下月无尘,又放不下楼翩翩,所以只能佯装不在意地看着他们苦苦挣扎和纠缠。 “子卿,女人这种东西真烦!”月无尘回头瞄一眼队伍正中央的马车。 女人在那里安睡,他们这些男人却必须保护她的周全,下辈子他也做回女人。 “如果觉得太烦,不如把她扔了。”尹子卿不紧不慢地回道。 月无尘仰望月色,良久他才道:“待到回了宫,我把她打入冷宫。这样她仍在我掌控的领域,又能把她扔在不会让我心烦的地方,你说这方法如何?” “你想怎么着是你的事,别对我说,我没办法给你意见。还没进京,要小心,我到前面去探路。”尹子卿语音刚落,便骑马而去。 月无尘怔在原地,才知尹子卿不想听他说关于楼翩翩的事,才想起,其实尹子卿喜欢楼翩翩的这个事实。他有幸为了一个女人烦恼,尹子卿却连为她烦恼都不能,说起来他应该高兴才是。 月无尘骑马回到队伍中央,捞起车帘瞅了一眼。 马车中的美人侧卧于榻,月华如水,照在她婉约的睡颜。一瞬间,所有的焦虑隐去无踪。 此后,他心无旁骛地赶路,往京城方向进发。 自第一天的失控后,往后的几日回复了平静。楼翩翩在马车上吃吃睡睡,心情好的时候下马车走走。她很少看到月无尘,他似乎不在大部队当中。 刚开始她心理会不平衡,后来慢慢平复了心情。 难得月无尘现在懂得分轻重,疏远她是正常的。刚开始她会奢望不必进宫,越来越接近京城后,她变得坦然。 这日她正在马车上打盹,有人掀开马车帘。来人背光,声音温柔,正是一直不见露面的尹子卿。 他站在马车前,不再靠前一步,和月无尘一样长进了,懂得避讳。 “太后娘娘,就要进京了。”尹子卿看着她良久,终于启齿。 “嗯,知道了。”楼翩翩浅笑回道。 尹子卿朝她一点头,便退开。 楼翩翩掀帘看去,果见城门在望,终于还是回到了这个原本她该停留的地方。有了心理建设,她无悲无喜。 顺利进京,一众人等悄无声息地回到了皇宫,而楼翩翩去往凤仪宫。 春风秋雨见楼翩翩好端端的回宫,自是满心欢喜,拉着她叽叽喳喳地没完没了。楼翩翩笑着陪她们说话,也会有人为了她的来去而忘形,还有什么事比这更让她开心? 休息一天后,楼翩翩便走出了凤仪宫。 她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众人跟前,令所有人惊讶。 一度有人以为,楼翩翩从此就这样在凤仪宫老去。或者,她是因为不想离开凤仪宫,才赖在凤仪宫不走。 好像是自楼翩翩出现在众人视线的这一天开始,皇宫的气氛有点怪异。 月无尘经常莫明其妙地发脾气,有不少人遭殃,很多人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为什么会被月无尘处罚。有时月无尘又会莫明失笑,之后是莫明生气,如此循环往复,许多人以为月无尘是受了什么刺激。 为了不惹是非,楼翩翩索性躲在凤仪宫过日子。 原本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后,早该搬往慈宁宫,可皇帝不发话,她也懒得多事提醒。反正月无尘现在还没立后,后位空虚,她自然不用忙着搬。 这日她在凤仪宫看书,春风则在说笑,秋雨在一旁数落春风说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春风听了不乐意,差点与秋雨吵起来,最后是楼翩翩出面调和。 正在主仆仨儿有说有笑的当会儿,小李子匆匆跑进来道:“启禀太后娘娘,赵大人求见。” “他怎么来了?”楼翩翩有些惊讶。 赵于是当朝丞相,朝廷重臣,她亲政的日子不久,却也了解赵于的一些为人。赵于生性耿直,亲政期间对她却还算敬重。 “娘娘?”小李子出声,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请赵大人入殿。”楼翩翩端正颜色道,放下手中的书籍。 “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很快赵于便入了大殿,朝楼翩翩行礼。 “赵大人免礼,这边坐。”楼翩翩端坐在凤椅上,脆声回道。 赵于年已五十,两鬓微白,浓眉宽额,脸有福相,经常带着笑容,在朝廷中颇有人缘,人也正派。他为官二十余年,在朝中颇有威望。 他深深看一眼坐在凤椅上的楼翩翩,眸色微敛,欲言又止。 “赵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楼翩翩自是知道赵于无事不登三宝殿,首先挑起话题。 “下官有些事要请太后娘娘帮忙,请娘娘勿必应允。”赵于直视楼翩翩道。 楼翩翩抿唇一笑,并没有急于回答。 能让赵于开口求她的事,一定是什么难事。 “娘娘?”赵于见楼翩翩只笑不语,语气有些急切。 “哀家一个妇道人家能成什么事?皇帝掌管朝政井井有条,相信他会是一个称职的帝王,多给他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楼翩翩起身接过春风泡过来的茶,亲自递给赵于。 赵于忙不迭地起身接过:“下官惶恐。看来娘娘知道下官所为何来,只是皇家子嗣乃后宫第一要事,皇上至今未诏任何妃嫔侍寝。皇上素来很有主见,以前有先皇管着,现在先皇不在了,皇上对任何人都不放在眼中。娘娘曾亲政,那时皇上对娘娘却很敬重,只要是娘娘的话,多少能听进去,娘娘可否劝劝皇上?” 见楼翩翩沉默不语,赵于搁下茶盏,跪倒在她跟前道:“太后娘娘,请看在先皇的份上,劝皇上早点诏寝,多为皇室添子嗣。” 楼翩翩垂眸看向赵于。作为臣子,赵于要操心的事不少。 她知道,此事不容她干涉。依月无尘的性子,她若开口,只恐会令他大为火光。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答应,因为她是太后,现在只有她的身份地位能令月无尘有所忌惮。 “此事可一不可再。哀家尽管试这一次,至于皇帝能不能听进劝,这不在哀家的控制范围。赵大人,退下吧,哀家乏了。”良久,楼翩翩淡声回道。 “谢太后娘娘,下官告退。”赵于自地上起来,躬身后退,离开了凤仪宫。 赵于走后,楼翩翩对春风秋雨道:“你们准备一下,待会儿随哀家搬往慈宁宫。” “皇上没有下旨,娘娘为什么突然决定搬迁?”春风不解地问道。 “人家赵大人都已经来提醒了,他没说出口,是给哀家面子。无论如何,哀家如今身为太后,住在皇后的寝宫就是于理不合。”楼翩翩板着小脸回道。 “赵大人算什么呀,他大得过皇上么?再说了,指不定娘娘就是将来的皇后--” 在楼翩翩的利眼瞪视下,春风话音渐隐,轻扁小嘴嘀咕:“本来就是嘛,皇上喜欢娘娘,若不然,就不会视他的后宫无一物了。这皇后的位置指不定就是娘娘的,搬出去再搬回来,多麻烦,秋雨,是吧?” 春风讪笑着看向秋雨,秋雨轻咳一声,不敢搭话。 “叫你准备,你说了一堆废话,是不是想领教宫规?!”楼翩翩厉声道。 春风白了小脸:“别,娘娘,奴婢领旨就是了。” 她携同秋雨跑到一旁准备,不敢招惹心情不好的楼翩翩。 她们的主子平时看起来无害,严厉的时候却让人招架不住,在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少闯祸准没错。 凤仪宫这边的动静很快便被月无尘派守在这里的耳目传到了承乾宫。 龙凤斗:皇帝大,还是小太后大 承乾宫,书房。 夏兰绘声绘色地描述楼翩翩忙着搬家的情景。 只见月无尘埋首批阅奏章,像是没听夏兰说话,只见他渐渐泛白的手指关节证明一件事,他都听进去了。 月无尘将奏折推开,总结事情经过道:“赵于去了一趟凤仪宫,于是那个女人忙着搬家,不亦乐乎是吧?” “依奴婢猜测,一定是娘娘听到了闲言碎语,为了皇上着想,才准备搬往慈宁宫。其实娘娘要搬家也没错,毕竟现在身为太后,霸占着代表皇后身份的凤仪宫,会令后宫妃嫔眼红嫉妒……”夏兰悄眼瞅见月无尘黑沉的脸,不敢再吱声,规规矩矩地站好。 “诏她来谨见!”月无尘沉吟片刻,下决心道。 “可是……”夏兰欲言又止。 “夏兰,一次把话说完!”月无尘长指轻敲檀木书桌,声音冰冷。 “娘娘是太后,理应由皇上去向太后娘娘请安,而不是太后谨见皇上……”月无尘的脸色越来越黑,夏兰的声音越来越小。 实话总是中听,但她说的都是事实,月无尘不想听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朕要了你的脑袋。去,传诏楼翩翩来见朕!”月无尘黑着脸,声音微沉道。 “是,奴婢遵旨!”夏兰此次不敢再有异议,匆匆离开了承乾宫,往凤仪宫而去。 她去到的时候,凤仪宫三主仆正忙得不亦乐乎,没人有空招呼她。 无奈之下,她冲到楼翩翩跟前道:“皇上有旨,请太后娘娘前往承乾宫觐见!” 楼翩翩抽空看一眼夏兰,笑容温婉:“哀家现在很忙,改日再见皇上。你就回说,皇上有空前往慈宁宫向哀家请安。” 楼翩翩笑容无害而温良,夏兰却听出了门道,她们的小太后在跟她们的皇帝暗中较劲。就这身份问题,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太后娘娘高抬贵手,莫为难奴婢,奴婢这样回话,皇上很可能直接砍了奴婢。”夏兰苦着小脸道,真希望楼翩翩大发慈悲放她一马。 “哀家若不为难你,就要为难自己。所以,哀家不如为难夏兰你。”楼翩翩回夏兰一个甜美的笑容。 夏兰的脸纠结成一团,无奈地退出了凤仪宫,前往承乾宫启禀。 她跑进书房,如此这般将楼翩翩的原话转告,月无尘握紧双拳:“她反了,竟敢抗旨不遵?!” “其实娘娘说得对,本来就该皇上向太后娘娘请安,娘娘是皇上的长辈……”看到月无尘额头青筋爆凸,夏兰忙捂着自己的小嘴。 祸从口出,她总有一天会被自己害死。 “夏兰,你再去传旨,命她即刻来见朕。若抗旨不遵,朕要了她的脑袋!!”月无尘一掌击在书桌上,一声震响,惊得夏兰弹跳而起。 她忙不迭地回是,匆匆逃离书房。 “夏兰,祝你好运。”在外面偷听的冬梅幸灾乐祸地对夏兰挤眉弄眼。 夏兰没心思跟冬梅耍嘴皮子,忙跑向凤仪宫,此次连请安的话也省了。 她冲到楼翩翩跟前,连声道:“太后娘娘救命,皇上说了,娘娘若不遵旨,会要了娘娘的脑袋,顺便也把奴婢的脑袋也给摘了,奴婢还不想死啊。” “夏兰,别怕,人总有一死,迟早的事。那回尹子卿说了,哀家活不过十七,既如此,哀家不过是在应预言。你回你们家的皇帝大人,告诉他,要摘哀家的脑袋尽管动手,甭客气。”楼翩翩笑意盈盈,软言哝语,听得夏兰连连点头。 春风见状忍禁不俊,“卟哧”一声笑出来道:“夏兰,你家的主子斗不过我家的主子,认命吧。” 夏兰这才回神,觉得春风说得在理。 楼翩翩连死都不怕了,月无尘能拿楼翩翩奈何? 她垂头丧气地出了凤仪宫,腿有些软。这要是去回话,怒火攻心的月无尘会不会先把她砍了?为什么不是冬梅传话?为什么倒楣的总是她这个命苦的小宫女?! 伴君如伴虎,真要命啊。 “冬梅,皇上心情怎么样?”经过冬梅身旁时,小声问道。 “你说呢?”冬梅小声回道。 正值此时,御书房传来月无尘的一声怒吼:“夏兰,给朕进来!!” “是,皇上。”夏兰一阵风似地刮进书房,瞬间到了月无尘跟前。 此次她很识趣,一本正经地将楼翩翩的原话转告给月无尘。 月无尘脸色青红交错,极为难看。末了,他磨牙道:“她以为朕在说笑是吧?好,你派人去把她身边的两个宫女押过来,朕先砍了她们,再砍她!” 夏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先砍她的。 正在她幸灾乐祸的当会儿,月无尘冷笑道:“放心,夏兰,朕不会落下你。此次你再办不成朕交待的事,朕会把你的脑袋一并摘了!” “是,奴婢遵旨,一定把娘娘带过来见皇上!”夏兰大声回道,火速冲出了书房,往凤仪宫而去。 冲进凤仪宫,她直接跪倒在了楼翩翩跟前:“娘娘饶命。皇上说了,先把奴婢的脑袋摘了,再来就是春风秋雨的,娘娘,奴婢还不想死啊……” 她抱着楼翩翩的大腿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凄凉,哽声道:“奴婢还没活够,还想出宫嫁人--” “娘娘,别听她的。夏兰立志要当宫女第一人,她没想要出宫,也没想要嫁人!”春风适时插话,打断了夏兰的话。 “春风,你这个小人!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方才皇上说了,命我押你们两个前往,先把你们两个砍了,再来对付娘娘。皇上金口一开,就是圣旨,你以为是在玩家家酒吗?!”夏兰气得忘了自己在演戏,爬起来冲到春风跟前吼道。 她还不是想以另一种比较和缓的方式解决这次的龙凤斗?春风却不识好歹,气死她了!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你冲我吼什么。凭什么我家娘娘要向你家皇上示软?按宫中规矩,就应该是皇上向娘娘请安!要我脑袋,我也是这句话。”春风轻哼,一脸倔强。 一直沉默的楼翩翩上前拭去夏兰脸颊的泪水,能懂得夏兰的一片苦心。 她跟月无尘倔不要紧,夏兰春风她们却要遭殃。月无尘既然开了口,就是圣旨,他拿不下她,会卑鄙地拿她在意的人下手,这就是事实。 “走吧,哀家随你走一趟。”楼翩翩笑道。 夏兰本该开心,这会儿却笑不出来,嗫嚅道:“娘娘,对不起,是奴婢们拖累了您。” “当然不是。哀家就是想煞煞他的威风,点到即止,有成效即可。就算哀家去见他,也是他输给了哀家。”楼翩翩朝三个宫女灿然一笑。 夏兰破啼为笑,点头附和:“本来就是皇上斗不过娘娘。皇上实在没办法了,才拿奴婢们开涮。”最后一句,夏兰压低了声音。 就这样,楼翩翩率着三个貌美小宫女往承乾宫而去。 承乾宫与凤仪宫这边的动静早已传到秋翠居。 自楼翩翩出凤仪宫的那天开始,秋吟便收买了宫女时刻注意楼翩翩的动静。只要楼翩翩有异动,就要向她禀告。 知道夏兰在承乾宫与凤仪宫之间来回奔走,秋吟直觉楼翩翩和月无尘在闹矛盾。只要他们两个不和,她就有机会。 这样的楔机可遇不可求,她怎舍得放过? 于是她带着琴儿将炖品带上。每天她都会亲自炖汤,有备总无患,这是她接近月无尘必备的道具。 这不,今日便派上了用场。 秋吟去至承乾宫,请求觐见月无尘。 等候在宫殿外的她半刻钟后遇到楼翩翩和三个宫女。她们有说有笑,心情看起来不错。 秋吟主动去至楼翩翩跟前行礼,脆声道:“民女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 琴儿不敢怠慢,跟在秋吟身后向楼翩翩行礼。主仆两人态度谦恭,不敢对楼翩翩有丝毫不敬。 “免礼。”楼翩翩淡扫一眼秋吟,便自她们身旁经过,进入承乾宫。 待她们四个入内,琴儿才抬头道:“小姐,在宫里有权势有地位才能得到下人的尊敬,太后娘娘就是很好的典范。” --- 今天三更。 谁更伤:伤了他,她伤了 “是啊,做人要做得太后娘娘这么成功,我就不用愁着算计了。”秋吟轻声回道。 她在宫里的身份尴尬,刚开始还有人忌惮她,以为她是月无尘中意的女子。后来见月无尘根本不把她放在眼中,就连宫女看到她也对她颐气指使。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让她看透世间冷暖。她发现,楼翩翩虽然不喜欢她,但为人厚道,比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很多。 这厢秋吟主仆在感叹宫中际遇,那厢楼翩翩长驱直入,进入大殿,冬梅第一时间向月无尘禀告。 知道楼翩翩来到,月无尘脸上乌云尽散,急切地欲出书房。 走至书房门口,月无尘倏地顿下脚步。奇怪,他是皇帝,传诏楼翩翩为什么这么兴奋?他应该表现得正常一些。 思及此,他慢步踱回书桌旁,端正颜色道:“就去说,朕在忙,忙完再见她!” 冬梅无奈地去至大殿复命,楼翩翩点头道:“看来哀家来得不是时候。哀家先回凤仪宫搬家,刚好可以等皇帝忙完,一举两得,彼此都不浪费时间。” 语罢,楼翩翩转身就要离开,正躲在暗处偷听的月无尘直蹙眉,这个女人的驾子怎么比他这个皇帝还大?不过是让她等一小会儿而已。 “娘娘,等等--”冬梅追在楼翩翩身后,急得不行。 “母后既然来了,不如在这里喝盏茶再走。进来吧,书房坐。”月无尘及时出现,扬声道。 楼翩翩顿下脚步,不得不面对月无尘。 月无尘神情冷漠,姿态高傲,好像是她求他诏见她似的。碍于彼此的身份,承乾宫人多口杂,她不便发作。 她举步,从月无尘身旁经过,率先进入书房。 月无尘看向夏兰和冬梅,两个宫女同时点头,守在书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进入书房,楼翩翩直奔主题:“皇帝诏见哀家有何要事,需要拿哀家的两个宫女作文章?” “母后做了太后驾子大了,不是这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0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请不来母后。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怨不得朕。”月无尘薄唇微掀,似笑非笑地盯着楼翩翩红唇瞧。 任何时候看他的妖孽母后,都很可人,让他蠢蠢欲动。不过他想清楚了,再怎么想要她的身子,也得忍着。 走错一步,万劫不复,碰了这个女人,一定会有各种麻烦接踵而至。 是以这些日子不去想她,不去见她,而他做得很好。相信再过一些日子,他就能将这个女人忘了,完全抛诸脑后。 就好比今日,以另一种眼神看她,不过就是一个比较耐看的女人罢了。她永远穿着白裙,小脸不施脂粉,白得像鬼。 身段不够妖娆,哪像他后宫中的那些美人,够美,够艳,够妖,够辣,而且风情万种。 有了这个比较,再仔细看她,就知道自己的决定很对。 楼翩翩淡笑,轻启樱唇:“皇帝多心了。哀家正忙着搬寝宫,想着择日再来拜访皇帝,没有皇帝想的那么复杂。” 月无尘一声轻哼,算是回应。 他想告诉她,决定今晚找美人侍寝。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想要亲口告诉她,或许只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朕允许你住在凤仪宫,你没必要搬迁。”月无尘半晌吐出这一句。他要说的,本不是这些。 “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容更改,哀家不想给皇帝添乱,这样对皇帝较好。”楼翩翩淡声回道。 月无尘哑然,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毕竟楼翩翩说的都对。 而后,他突然下定决心,一定要告诉楼翩翩他要诏美人侍寝的事。 “母后……” 几乎在同时,楼翩翩启唇:“皇帝……” 两人同时住嘴,看向对方。 “母后先说。”月无尘决定让楼翩翩一回。 “皇帝的后宫虚置太长时间,是时候导回正轨。身为皇帝,有义务为皇室多添子嗣,将来有继承大统的皇子,才是风月王朝繁荣的根本。”楼翩翩轻声道。 如果见不到月无尘,她可以漠视答应赵于的请求。既然见面了,就要做到自己答应的事情。 将一切导回正轨,这是她和月无尘的唯一出路。 月无尘一愣。先是错愕,再是生气,接着是…… “母后说的是,朕正有此意。朕中意秋吟,欲封她为贤妃,今晚诏她侍寝,母后以为如何?若是母后认为没有不妥,朕现在就宣她进殿,正式册封她。”月无尘淡笑回道,直视楼翩翩的美眸,与她打商量。 楼翩翩回以美丽的笑容,回道:“秋家小姐有美貌有智慧,皇帝的眼光不错。皇帝要册封哪个美人是皇帝的事,哀家不会干涉……” “方才母后就在干涉朕的后宫事。母后如此关心朕的房/事,朕怎能不满足母后的要求?要知道,朕对母后素来无法拒绝。”月无尘笑意泛滥,墨瞳如漆墨染,深不见底。 楼翩翩轻点头:“难得皇帝还懂得尊敬长辈,有长进。” 她走至月无尘跟前,踮起脚尖,轻拍他的肩膀:“这是好事,册封秋吟也是好事,皇帝想做什么都好,哀家无条件支持你。” 语罢,她经过月无尘身边,走出了书房。 月无尘怔在原地,楼翩翩轻浅的脚步声错落有致地不停回响在他耳畔。好半晌,他才回神,看向楼翩翩走离的门口。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更没有浅笑盈盈的她。 胸口似被掏空了一般,他终于彻底抗拒了那个女人,应该高兴,兴奋。同样,那个女人和他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和默契,她和他都做得很好。 他们彼此退后一步,折回原点,从此往后不必再折磨彼此,这样很好。 好到他想放声大笑,庆祝摆脱了那个女人。 他笑着蹲下身子,不可抑止,一声声空荡地响在书房,回旋不止…… 楼翩翩早已离开承乾宫,夏兰和冬梅听到月无尘张狂的笑声面面相觑,不知楼翩翩做了什么事,令月无尘发出如此恐怖的笑声。 月无尘就像是受了伤的野/兽,分明痛了,还要以毫不在意的笑声来遮掩自己的狼狈不堪。 楼翩翩,真是在造孽啊。 楼翩翩回到凤仪宫,什么也不想,全部心思都花在搬迁上。 搬迁事宜很顺利。她除了几本自己喜欢的书,还有木雕工具,再有一些洗换的衣裳,最后就是她这个人。 人到了慈宁宫,一切也就这样了。 春风和秋雨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碎碎念,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在谈论月无尘大费周章册封秋吟一事。她们躲起来说,她还是竖起耳朵听到了一些。 听说排场很大,听说秋吟从被冷落的孤苦小女人一跃晋升为后宫第一红人,成为当朝后宫妃阶最高的贤妃。还听说,秋吟今晚侍寝。 她今天搬到慈宁宫,秋吟也搬了一所最大最奢华的宫殿,那座宫殿的名字硬生生被改成了秋翠宫,而秋吟就是一宫之主。 秋翠宫热闹非凡,门槛差点被踏破,秋吟则是后宫所有女人巴结的对象。 春风正在义愤填膺地大骂月无尘喜新厌旧,秋雨偷偷探头,就看到楼翩翩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脸落寞,将她们的对话都听了去。 “春风,别说了。”秋雨朝春风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 春风再迟钝也看出气氛不对,探头一看,入目便是黯然神伤的楼翩翩。 春风和秋雨一起走到楼翩翩跟前,一人拉着她一只手,春风小小声道:“娘娘还有奴婢,奴婢打算不嫁人,不出宫了,一直陪着娘娘,到老,到死。” “有机会还是得出宫。哀家没机会,你们就该珍惜这样的机会。至于皇帝,别怪他。他当了皇帝,要考量的事很多,哀家没勇气,他同样也没有,我们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楼翩翩轻声回道,努力微笑:“现在有点嫉妒秋吟,她在后宫虽然没有强硬的后台,却没有身份的约束。不像哀家,心里分明喜欢他,却因为彼此的身份而要就此止步。” “既然喜欢,就把皇上抢回来!贤妃还没侍寝,娘娘还有机会。”春风大声道,以为自己提了个好建议。 “傻丫头。哀家不能做这种事,因为哀家是太后,他父皇曾经的皇后。从古至今,没有哪个皇帝能把太后纳进后宫。如果走错了一步,风月王朝会闹多大的笑话?”楼翩翩摇头苦笑,笑春风的天真。 “皇上是一国之君,他要一个女人,谁敢说不?以前皇上是太子爷的时候,还不是什么都做得出来,总不可能做了皇帝后,皇上就变得胆小了吧?”春风大声道。 “他是太子的时候,跟我只是玩玩,没想过会动情,玩过丢了就是。可现在,他发现对我有点感情,不想我不明不白地跟了他,不想我受委屈,所以却步。那时他身为太子,没有家国大业,要顾忌的事没这么多。可是做了皇帝,他要担起天下的重任,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为所欲为。皇帝他懂事了,这是好事。” 楼翩翩长吐一口气,声音幽冷:“我能懂他为什么这么做,就像他明白我不想这样不清不楚地跟他是一样的道理。所以……” 所以,就这样吧,到此为止,将伤害减至最低。 总有一天,月无尘会遇到一个他能喜欢、能放心大胆要的女人,但那个女人,不会是她。 在深宫中待久了,看多了,麻木了,她也会坦然。 “说来说去还是皇上的错,当初他不来招惹娘娘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要忘记娘娘很容易,后宫三千美人随他挑,娘娘却没有三千美男,用来忘记皇上,不公平!”春风大声为楼翩翩抱不平。 “我要那么多美男做什么?喜欢的人,一辈子有那么一个就够了,太多我难以招架。”楼翩翩说着看向春风和秋雨,转而道:“我心情不好,去睡一会儿。天大的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往寝殿而去,和衣而眠。 许是有心事,许是认床,她翻来覆去没睡着。 后来她集中精神看书,并没有看进书籍的内容,总想着是不是天黑了,月无尘是否正在和秋吟亲热。 待秋雨传了膳,她才恍觉其实才刚到黄昏。 晚膳她草草吃了一些,又躲回寝殿看书睡觉。 这个时候,倒是想念霁月与鹤子。如果有他们在,说说笑笑,她满心想的念的便不会只有他月无尘。 整晚几乎没阖眼,楼翩翩还是没半点睡意,便索性起身,天未亮便打扫慈宁宫。 慈宁宫十二门,大殿寝殿加偏殿,还有回廊佛堂,都留下了楼翩翩的足迹。 她全部身心都花在打扫上,没人来打扰她。 干体力活是个不错的事情,全副身心都在上面,想着要把慈宁宫、她以后的新家打扫得一尘不染…… 雨露均沾 三天后,承乾宫。 月无尘处理完政事,悄声踱步出了书房。 远远便见夏兰和冬梅躲在角落里在说悄悄话,他走上前,正要喝斥两个大胆偷懒的宫女,却听夏兰长叹一口气:“太后娘娘真可怜,三天没睡了,三天时间都在打扫慈宁宫,整个人瘦了一圈。本来个子就小,现在看起来风一吹就要被卷走的样子……” “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吧?”冬梅小声问道。 夏兰经常在皇宫窜门子,她守在承乾宫当值,不知道外面的境况。 夏兰白一眼冬梅道:“这是春风告诉我的。娘娘每晚让她们早点睡,春风和秋雨不放心娘娘,夜晚轮流守着娘娘。就听娘娘在榻上翻来覆去,有时半夜还起来打扫呢。皇上也真是的,既然喜欢娘娘,为什么还要让她遭罪?大不了告诉全天下,娘娘就是皇上喜欢的女人,对着天下人演戏累不累--” 秋雨正想接话,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她们身后不声不响的月无尘时,吓得惨白了脸,忙一声轻咳提醒夏兰。 夏兰见秋雨对自己挤眉弄眼,立刻规矩地站好,两人很有默契地朝月无尘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月无尘像是没听到她们请安,越过她们头顶,看着某一个方向,灵魂出窍的样子。 “皇上?”夏兰觉得躬身很累,小声提醒。 月无尘及时回神,恢复常态,淡声道:“平身。以后当值时间不能偷懒,否则扣你们半年月俸。” “奴婢遵旨!”夏兰和冬梅及时应道。 月无尘轻点头,便出了承乾宫,扬长而去。 他例行公事,去每个妃嫔的宫殿转了转,所谓的雨露均沾就该是这样。只是美人们的马蚤首弄姿总让他提不起兴致,他最后前往秋翠宫,秋吟第一时间迎上前来,朝他请安。 “陪朕下两盘。”月无尘沉声道。 “是,臣妾遵旨!”秋吟命琴儿端来棋盘,开始与月无尘对奕。 她下棋从来不让子,全力以赴,月无尘与她下棋十有九输。这日月无尘破天荒地赢了她两盘棋,这令秋吟愕然。 “朕若竭尽全力做一件事,定能够做好。”月无尘轻启薄唇,脸上并无悦色,眸色太过清冷。 秋吟笑着点头:“臣妾已经不是皇上的对手了。” “朕以后与爱妃对奕,一定都是全力以赴赢爱妃,争取每回都能赢。”月无尘说着起了身,转身欲离去。 “皇上不再多下一盘么?”秋吟跟上一步,朝月无尘的背影道。 月无尘回眸,声淡如丝:“方才朕说下两盘,就是两盘。” 他一板一眼的回答令秋吟语塞,她垂眸道:“臣妾恭送皇上。” 月无尘微微颔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秋翠宫。 秋吟失神地看着月无尘的背影发呆,琴儿站在她身旁道:“自从登基后,皇上变了很多,都不可爱了,难为小姐还这么喜欢。” “这或许是他的本性,我就喜欢这样的他。可惜我只是他掌中的棋子,他诏我侍寝,就只是下棋,为了掩人耳目,让所有王公大臣住嘴。如今我连下棋都输给他,只怕以后我再无利用价值,那可怎生是好?”秋吟笑意凄婉,眉目间忧伤尽染。 “是不是只有太后死了,小姐才有机会?”琴儿眸中乍现狠戾之色。 如果是这样,她不介意亲手把楼翩翩给杀了。 “万万不可。那样即便我去除了对手,我也难逃一死。就算要杀太后,也该借他人之手,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秋吟眸光凛冽,冷声回道。 上回她抓到了一个好机会,借楼翩翩之手登上贤妃之位,在后宫,她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只有她知道,自己只是在后宫稍稍站稳脚跟罢了。 她要想个法子怀上月无尘的子嗣,再把楼翩翩除去,这样她才能笑到最后。 楼翩翩这个对手太强大,她必须谨小慎微,步步为营。 就这样,时间平静无波地一天天过去。 在世人眼中,月无尘是个好皇帝。 他勤于政务,在他的带领下,朝政稳定,政务向好,也下令颁发了一些利国利民的政策。老百姓提起月无尘,也是赞不绝口。 众臣提起月无尘,竖起大拇指。朝政不在话下,就连曾令他们担心的后宫问题也不复存在。 至于楼翩翩这个太后,因为她很少出慈宁宫,人们便渐渐淡忘了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慈宁宫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以敏妃为首的众妃嫔浩浩荡荡地前往慈宁宫,美曰其名请安,其实另有目的。 众人收到小道消息。原本月无尘对他的后宫三千不屑一顾,就因为赵于去了一趟凤仪宫,请楼翩翩劝劝月无尘。那日楼翩翩前往承乾宫,便对月无尘说了这事。 月无尘对楼翩翩敬重有加,言听计从,当日便封等候在承乾宫外的秋吟为贤妃,并诏她侍寝。 据说月无尘独独对秋吟情有独钟又有原因,这个原因,还是因为楼翩翩这个看似没什么存在感的太后。 想当初楼翩翩领头前往青河县赈灾,就是住在秋家,与秋吟交好。只因楼翩翩认为秋吟适合贤妃这个位置,月无尘便封了秋吟为贤妃。 这则流言迅速在宫中漫延,是以妃嫔都起了一大早,前往慈宁宫对楼翩翩请安。 只要楼翩翩对她们有好感,她们便有机会成为后宫风光得意的美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在见到楼翩翩时,齐齐朝她行礼。 楼翩翩端坐在首座上,冷眼瞅着众美,有些头疼。她淡声免了众人的礼,听着这些美人在慈宁宫大声喧哗就不自在。 若婕妤自见到楼翩翩的一刻起就在仔细打量她,只觉楼翩翩看起来面熟。好半晌她才灵光乍现,惊声道:“太后娘娘生得与臣妾好像。” 她这声没大没小,让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楼翩翩也不例外。 本以为若婕妤只是在说笑,可经她这么一说,众人再细细打量楼翩翩与若婕妤,发现若婕妤没说错,她们二人的容貌确实相近。 “你叫什么名字,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楼翩翩朝若婕妤招手。 若婕妤兴奋地走上前,去到楼翩翩跟前,睁大美眸看着楼翩翩,脆声回道:“臣妾若萱,上月在储秀宫承蒙皇上恩典,封为婕妤。” “生得极好看,难怪皇帝喜欢。”楼翩翩仔细看了一回若婕妤,发现此女与自己脸容确实有三分相近。只是若婕妤的容貌要比她精致,看起来是个有野心抱负的女子。 若婕妤灿然一笑,趁机与楼翩翩套近乎:“谢娘娘赞誉,以后还请娘娘多多在皇上面前帮臣妾美言几句……” “哀家如今在慈宁宫足不出户,皇帝也很忙,没空来慈宁宫走动,哀家与皇帝打照面的机会少,这些事哀家帮不上你们。你们若想得到皇帝的宠爱,各凭本事,哀家说多了,皇帝会嫌哀家多事。今日哀家就当你们是在尽孝心,以后此事不容再提起,否则严惩不怠!”楼翩翩打断若婕妤的话,顺便把这些人想要说的话全部堵死。 众人面面相觑,在楼翩翩凌厉的视线之下,纷纷应道:“是,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懿旨!” 楼翩翩起了身,指向众美带过来的礼物,“这些东西你们谁带过来都带回去。慈宁宫什么也不缺,你们的孝心哀家看到了。哀家身子不适,不喜欢嘈杂的环境,需要静养。以后若没什么要事别来慈宁宫打扰哀家休养,都退下吧。”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自然不敢马虎,纷纷告退。 若婕妤还想跟楼翩翩套近乎,被春风挡下。 敏妃在众妃嫔当中最是端庄贤淑,她行走如柳,动作优雅,全身上下透着大家小姐的贵气。她缓步走在最后,若有所思地回眸看一眼楼翩翩,发现楼翩翩瘦了一圈。 在听到若婕妤说到楼翩翩的容貌与她相近时,她就听出一些不妥。以前曾有谣言传出,楼翩翩喜欢月无尘。自月无尘诏秋吟侍寝后,楼翩翩便瘦了许多,这其中可有必然的联系? ---- 今天万字更新,哈哈,难得勤快一回呀。 后宫三千皆是她的替身 敏妃心思转了千百回。 月无尘是有主见的男子,自从他登上帝位后,作风强势霸道,不容拒绝。除了尹子卿的话他能听进几句,再没人能左右他的想法,为什么他独独听楼翩翩的劝告? “敏妃姐姐听说没有,皇上登基前经常前往凤仪宫与娘娘议事呢,两人感情可好了,难怪皇上只听太后娘娘的劝。”林昭仪姿容普通,只有一双美眸特别打眼。她平素与敏妃走得近,有什么事都对敏妃说。 “都只是听说,如何能取信?”敏妃眸中精光一闪,状似不经意地回答。 王婉仪轻撇红艳的娇唇,轻啐道:“我也听说一件事,皇上对太后娘娘有非份之想。以前总觉得是讹传,今日听若婕妤说太后与她长得像,我倒是怀疑皇上与太后娘娘之间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敏妃脚步一顿,沉声道:“妹妹,话不可乱说,这些谣言若传出去,有失国统,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所有人都会没命!” 王婉仪任性娇纵,心直口快,有什么事都藏不住,回道:“你们没发现自己跟太后娘娘都有相近之处么?若婕妤那个女人的脸部轮廓与太后娘娘最相近。敏妃姐姐的气质高贵,那正是太后娘娘身上具备的特质。至于昭仪姐姐,脸不像,气质不像,但这双眼睛,和太后娘娘倒是像极了。” 反观自己,跟楼翩翩倒没有任何相近之处。 经王婉仪这么一说,敏妃和林昭仪都在仔细打量对方,发现确实如王婉仪所说,她们身体或气韵总有一点与楼翩翩有相近之处。 敏妃再看向王婉仪,视线最终定格在她娇艳欲滴的红唇。若她不是这样容妆艳抹,红唇不是这么艳丽,与楼翩翩的菱唇却是像极了。 原来空|岤未必来风,她们没有绝世之姿却能够被册封,是因为沾了楼翩翩的光。 也就是说,月无尘对楼翩翩确实有非份之想。 王婉仪缺心眼儿,没发现敏妃和林昭仪有心事,不甚在意地道:“算了,你们不信也罢,我就是随便说说的。深宫寂寞,要等皇上诏寝,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说完,王婉仪娉娉婷婷地走远,消失在敏妃与林昭仪的视线。 “敏妃姐姐,皇上喜欢的女人是太后?我们都只是太后娘娘的替身?!”林昭仪不敢置信地压低声音问道。 敏妃看向周遭,见没人才道:“此事不容声张。就算这是事实,我们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谁提谁遭殃,以后切记三缄其口。” “王婉仪一定会到处乱说,我们要不要给她提醒?”林昭仪想起王婉仪,问道。 “那个女人迟早会闯祸,我们顾好自己即可,以后离她远点儿。皇上从不提起太后娘娘,也从不给太后娘娘请安,一定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从他对太后娘娘言听计从就知道这个事实。所以,千万不能小看太后娘娘。关于太后娘娘与皇上之间的事,王婉仪这个大嘴巴指不定会到处宣扬,我们端看她会落个怎样的下场,就能知道皇上对太后娘娘到底有几分在意,一切静观其变!”敏妃处事老练,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就不知王婉仪听说的传闻出自何处,这会不会是有心人士散布的一个谣言? 当日赵于与楼翩翩的谈话内容,怎会突然在后宫传了开去? 慈宁宫素来平静,突然有许多妃嫔去请安的消息迅速在宫中传了开去。 承乾宫上上下下有默契,对于楼翩翩的事绝口不提。承乾宫的宫女内侍和侍卫皆不提,消息还是传进了月无尘耳中。 当时在悄声议论此事的两个宫女被月无尘逮个正着,月无尘龙颜大怒,当下便命人将两人押下,重责三十大板。 敏妃更是被月无尘传诏,前往承乾宫。 敏妃心下忐忑,只知月无尘心情不好,此时诏她不知意欲何为。 “臣妾扣见皇上。”敏妃轻移莲步,走至月无尘身后,轻声道。 月无尘回眸,犀利的眼神上下扫视敏妃,敏妃在他冷冽的眼神逼视下,不觉垂眸,心跳加速。 她的预感果然准确,月无尘诏她另有文章。 “当初册封你为从二品妃嫔,以为你端庄贤淑,适合这个位置,如今看来,是朕看高了你。”月无尘挑起敏妃的下腭,一字一顿地道。 敏妃知道自己无退路,若她回答得令月无尘不满意,很可能会被他直接打入冷宫。 “是臣妾不好,不该与众姐妹前往慈宁宫打扰太后娘娘静修。臣妾自请闭宫一月,面壁思过,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敏妃跪倒在月无尘跟前,垂眸道。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还有救。既然你如此有诚意,朕便准奏。”月无尘冷眼俯视敏妃,淡声道。 原本是想随便找个人发泄心头压抑的郁气,敏妃却也不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后宫有时也需要聪明的女人,而不是养一群胸大无脑的没用废物。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敏妃磕头谢恩,直到走出承乾宫,才确定自己躲过一劫。 若以往还有怀疑,现在她百分百确定,月无尘中意的女子就是楼翩翩。 她此次不过是率领众人前往慈宁宫向楼翩翩请安,惹楼翩翩不快,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伤害楼翩翩的事,便已让月无尘怒不可遏。若真做了什么,岂不会死得很惨?! 敏妃出了承乾宫,月无尘便折回了书房,看着书桌上的奏折发呆。 他久久没有动作,脑海中一片空白。 方才他体内的兽/性因子蠢蠢欲动,以为自己可以趁机发作一场,敏妃却识破先机,压制了一切。 雨露均沾,勤政爱民,无需对一个女人专情,是作为一个好皇帝的三大要素。他做到了,却一点也不开心。 原来做了这个皇帝,只是为了做一台令天下人满意的机器。 不能有自己的喜好,不能任性妄为,这就是他想要的么? “皇上,要用膳了。”冬梅进书房时,月无尘正坐在龙椅上发傻。 半晌后,月无尘没有回应,冬梅犹豫要不要再提醒,此时却听他道:“最近有没有节日?” “没有,最近的节日是中秋,可是上月过了,因为先皇病重,没有举办晚宴庆祝。皇上想过节么?”冬梅揣测月无尘问这话的意图。 “没有节日就制造一个节日出来,全部人都必须参加晚宴,再有,找一个适合的人主办此次晚宴。”月无尘定神看向冬梅,眸光锐利。 冬梅傻傻地点头,嗫嚅道:“不如举办一场赏菊晚宴,由太后娘娘主办此次晚宴,皇上以为如何?” “意见尚可,就这么着吧。”月无法薄唇微掀,脸上难得地露出一点笑意。 冬梅放下悬着的心,她猜中了主子的心思,开心不已,用力点头道:“是,奴婢这就去着手办理此事,务必让皇上满意。” 月无尘笑意不减:“朕很饿,用膳。” “是,皇上!”冬梅跟在月无尘身后出了御书房,紧紧跟随。 月无尘心情好,她们这些下人的日子也好过。 当日下午,冬梅便去至慈宁宫。楼翩翩正在午休,她没敢打扰,静候在一旁等楼翩翩睡醒。 一个时辰后,楼翩翩宣布诏见冬梅。 “奴婢参见娘娘!”冬梅机灵地上前给楼翩翩请安。 “你来只是给哀家请安?”楼翩翩狐疑地看向冬梅,总觉得见到冬梅不会有好事。 冬梅甜腻一笑:“十月初一皇宫要举办赏菊宴,皇上没有立后,此事应由太后娘娘主理,奴婢特意前来请示娘娘,奴婢们应该做些什么?” “就算没立后,他还有其他妃嫔,这些事交给其他妃嫔主事即可。这些俗事别来烦哀家,哀家没兴趣。秋雨,送客!”楼翩翩慵懒地扫一眼秋雨道。 “太后娘娘请稍等。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喜宴,其他妃嫔皆登不上台面,也担不起此次重任,没人敢接下此重担。再者,若耽误了赏菊宴,皇上龙颜大怒之下,定会有不少人无辜遭殃……”冬梅埋头说道,没敢看楼翩翩。 楼翩翩,做朕的女人! 良久,楼翩翩未言只字,冬梅悄然抬眸,入眼便是楼翩翩冰冷的眼神。 在楼翩翩越来越冷的眼神下,冬梅硬着头皮又道:“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定不会希望看到这种血腥状况发生……” 早就料到楼翩翩不可能轻易接下这件事,她只恨此次不是夏兰接下这件苦差。 “哀家身在慈宁宫,心也在这里,后宫的是非与哀家无关。谁死谁流血,与哀家有何干系?你告诉你们家皇帝,他砍尽全天下人也和哀家没关系。再有,请皇帝有点创意,若再拿哀家的两个宫女开刀,哀家只会瞧不起她!”楼翩翩索性起了身,不想再跟冬梅周旋:“冬梅,哀家亲自送你出慈宁宫。” 冬梅脸色惨白,跪倒在楼翩翩跟前道:“奴婢惶恐,奴婢这就告退!” 她爬起来,迅速退出了慈宁宫。 回到承乾宫,冬梅直接冲到了月无尘跟前:“太后娘娘生气了,不愿接下这份差事,奴婢说不过娘娘。” 闻言月无尘只是淡笑不语,冬梅看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嗫嚅道:“皇上不生气么?” “她若轻易答应,就不是她了。冬梅,这是你的事,你不能让她答应,这只能证明朕留你无用。”月无尘抬眸看向冬梅,脸上寒霜轻染。 冬梅挫败地点头:“是,奴婢遵旨!” 她退出书房,月无尘的意思她知道,若她办不好这件事,她就必须提头来见。 这是月无尘和楼翩翩没有霄烟的战争,月无尘不会伤害楼翩翩,但除了楼翩翩以外的人,都可以用来伤害。 月无尘行事越来越狠辣,好歹她服侍在他身边多年,却依然可以用来牺牲,这让她有点苦闷。 夏兰到了冬梅跟前,小声安慰道:“总会有办法令娘娘改变心意的。” “此次不同,娘娘铁了心不会答应主办此次赏菊宴,皇上也不可能对我手下留情,我的这条小命只怕是保不住了。”冬梅有气无力地道。 “可以从巧处着手。皇上突然要举办什么晚宴,不过是想见娘娘,一解相思之苦。皇上拉不下脸主动找娘娘,这才想从某件事着手,见娘娘一面。既如此,我们可否找个机会让他们见一面?”思量半晌,夏兰眸色一亮,问道。 冬梅美眸一转,用力点头:“就这么办。皇上确实是思念娘娘了,才想了这个办法见娘娘。而娘娘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皇上长时间冷落她,突然又想见她。娘娘又不是皇上招之则来,呼之即去的女子,自然不会理踩皇上。只要娘娘对皇上的恨意解了,自然也就不会再为难我了。” 夏兰和冬梅合计之后,决定找春风秋雨帮忙。 春风秋雨刚开始不理踩她们两个,最后经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终还是答应想个办法把楼翩翩骗出慈宁宫。 翌日黄昏,楼翩翩被春风秋雨两个强拉出了慈宁宫,说是发现了皇宫的一个好去处,无论如何要她去看一眼。 “娘娘,是不是很美?”春风将楼翩翩带到目的地,露出可爱的讨好笑容。 “还行。”楼翩翩坐在回廊上歇腿,看向天际的火红夕阳,轻声回道。 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回廊的最高处有一座竹亭,视角独特,是观赏夕阳的好去处。 “秋雨,还不把点心水果端上来?”春风对秋雨使了个眼色。 秋雨轻拍自己的额头:“我忘了,搁在下面,你去帮我一把。” “真受不了你。”春风状似无奈,对楼翩翩笑道:“娘娘在这里坐会儿,待会儿就可以边吃边赏夕阳美景了。” 楼翩翩着迷地看着夕阳,没发现春风秋雨有诡计,支着下巴仰望天际,看着火红如圆盘的夕阳目不转睛。 不一会儿后,身后传来脚步声道,她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还算有点良心,给哀家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地方。” 回廊地处静僻,安静无声。 秋天带着凉意的风拂面,甚是舒服。上有美丽的夕阳,下有姿态齐整的红色秋枫,两片红色相得益彰,极好看。 “平时爱说话,这会儿怎么不说--”见身后站着的人久久没有回应,她回眸莞尔,正对上男子深沉如海的眸子,笑意僵在唇畔。 男子伸出长指,轻抚她明显瘦削的嫩颊,哑声道:“你瘦了。” 楼翩翩别开脸颊,避过他的手,神情冷漠。 她不知怎么答话。 本来是想好的,这辈子都不再见他。 她渐渐适应了见不到他的日子,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在慈宁宫的生活…… “母后……”月无尘的手才碰上她的,她便受了惊似地起了身,转身欲离开。 “别走!”月无尘上前一个跨步,以为能抓住她,她却巧妙地闪身,一阵风似地往回路跑,速度飞快。 月无尘哪容得她逃离,施展轻功很快便扣住了她的皓腕。在抓到她只剩皮包骨的小手时,他有些错愕。 曾听夏兰无意间说起,楼翩翩瘦了许多。一直以为有夸大嫌疑,现在才知,是自己错了。 “母后,做朕的女人!”他沉声道,用力扣紧她不断挣扎的手。 楼翩翩固执地紧抿粉唇,自顾自地挣扎,却始终敌不过月无尘的蛮力。 “楼翩翩,朕要你做朕的女人!你离不开朕,朕同样不想失去你,既如此,只有这条路!”月无尘厉声道,他大掌扶起她的小脸,逼她不得不面对他:“看着朕回答,说你愿意!” 楼翩翩用力推开他的手,像是抓狂的小母狮,朝他拳打脚踢,就是不和他说话。 月无尘见状,索性吻上她紧抿的小嘴,结果才碰到她娇软的唇瓣,便被她狠狠甩了一掌。 “现在朕是皇帝,你不能动不动掌掴朕的脸!”月无尘希望自己的语气能够严厉一些,可惜声音太过温柔,没什么威赦力。 该死的是,楼翩翩接下来又在他脸上掴了一掌,故意跟他唱反调。 楼翩翩几番用力挣扎未果,索性抓着他的手臂用力一咬。 月无尘疼得直蹙眉,看着还在耍泼的女人。 一些日子不见,此女没半点长进,这耍泼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 她咬他,他无关痛痒,脸上缓缓绽放笑意:“你是不是在报复朕。因为朕在你的身体烙下了印记,所以你也要在朕身上留下痕迹才甘心?” 楼翩翩嘴里尝到了血腥,她终于松开贝齿,看着他的手臂有她留下的难看齿印,索性别开了美眸。 月无尘却不放过她,手指轻轻摩梭她沾血的粉唇,心神激荡,好想直接把她吞噬入腹,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份。 可如果真这么做,这个女人只怕会更加痛恨他吧? “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跟朕说话?母后,朕每天都在想你。”他着迷地靠近她的嫩颊,轻嗅属于她的淡淡香气。 楼翩翩瞪圆美眸,用力踩了他一脚,再把他推开。 可接下来,他再次把她带入怀中,与他紧密相拥在一起。 月无尘不断用力,将她圈紧在自己怀中,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怀中的女人不停挣扎,没完没了,他打趣道:“就朕的眼光不怎样,竟喜欢你这样的瘦皮猴。搁在怀中生疼,你得好好养胖你的身子才行。” 楼翩翩板着小脸,一直不说话,累得气喘嘘嘘也没有停止挣扎的迹象。 他失笑,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她。 楼翩翩转身就想跑,结果被他轻易地拧在手中,搁回竹亭之中。 他挑了个好位置坐下,将不断挣扎的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圈紧她的腰道:“看完夕阳再来生气也不迟。你不说,就听朕说。” 楼翩翩却罔若未闻,挣扎着下了他的大腿,在离他最远的角落站着,警戒地瞪着他。好像他是登徒子,随时会扑上她。 虽然觉得她有点好笑,却也不失可爱。 还知道生气,发脾气,对他使性子,这证明他来得不算太迟。 “夕阳很美是么?”月无尘抬眸望去,轻喃道。 此时天际只剩半边如火夕阳,像是被楼翩翩啃了半边的荷包蛋。思及此,月无尘不觉莞尔。 他的告白 “你知道么,这座竹亭是我母亲所建的。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她时常带我来这看夕阳。不可否认,父皇他是一个好皇帝,他对后宫的所有妃嫔能做到雨露均沾。子卿也常常告诉我,帝王最不需要的就是痴情或专情,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月无尘笑了笑,发现自己有点语无伦次。 “我想说,这座竹亭是母后所建,不是父皇为讨她欢心建的竹亭。这里几乎是禁地,没有我的允许,没人能来这里。”月无尘专注的眸子看向楼翩翩。 楼翩翩眸光一闪,别开视线。 方才光顾着生气,没往深处想,原来是她的两个贴身宫女把她卖给了月无尘。 “我本想,母后充其量就是一个特别点的女人,虽然我很喜欢,可是总有一天,会有另一个女人代替你。只要看不到你,随着时间流逝,我会慢慢忘了你,或是忘了喜欢过你。我像所有皇帝做的那样,试着做一个明君,可我一点也不快乐。直到今日--”月无尘几近无声地低喃:“突然再听到你的名字,听说你不高兴,我竟无法泰然自若地批阅奏折。奏折变成你的脸,你的笑容……该死,你是个正常女人就该给朕一点回应!!” 他变相在对她告白,这个女人却心不在焉地东瞅西瞅,看得他冒火。 听到月无尘朝她吼,楼翩翩索性转身离开竹亭。 身后传来月无尘急促的脚步声,她依然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姿态优雅,从容不迫。 月无尘连连低咒,追到她身后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女人,说话!” 楼翩翩任由他扣紧她的手臂,就是不说,也不看。 她以为,圆形木柱也比月无尘那张黑沉的脸要好看。 “喂,你怎么这么难缠?!”月无尘连拖带拽地将楼翩翩提回了竹亭,朝她低吼。 楼翩翩还是不正眼瞧他,视他如无物。 “你可知有多少女人等着朕宠幸?你是个正常女人就该回个话,给个笑容,你再不说话,朕将你剁了!!”月无尘恼羞成怒,音量加大。 结果,女人抛给他鄙夷的一眼,不雅地掏了掏耳朵,一脸嫌恶他的样子。 “好,楼翩翩,你有种,竟敢对我这个万民敬仰的皇帝摆脸色!”月无尘磨牙,揪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揪起她的衣领,逼她的小脸与自己平视。 楼翩翩又抛给他冷漠的一眼,张嘴不遗余力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他一时不察,吃痛之下松了力道,楼翩翩还有后着,一脚狠狠踹向他的命根子,正中目标。 月无尘疼得直抽气,松开手中的女人。 楼翩翩一溜烟地跑了老远,待月无尘定神,那个女人已经跑远,消失在曲折迂回的回廊尽头。 “该死的死女人,欠调教!”月无尘痛得直跳脚,他的命根子差点被她一脚踹没,世上怎会有这样的怪女人? 月无尘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暴燥,告诉自己要对那个女人温柔,女人就吃这一套,作好心理建设,他去往慈宁宫。 结果他去到那里,偏不见楼翩翩的踪影。左等右等,半个时辰后楼翩翩还没有回慈宁宫。 他修眉微蹙,莫不是那个女人出了事? 思及此,他命人在皇宫到处找她。不多久夏兰回禀消息,说楼翩翩在颐景轩用晚膳。 他火急燎原地赶到颐景轩,不只不见楼翩翩,就连尹子卿也不知所踪。 月无尘气急败坏,生平没这么被一个女人气成这般。 上回见到她把自己脱得精光,让全世界的男人看她的身子,他只差没将她给煎皮拆骨以泄自己的火气。 这回倒好,她又找其他男人来气他,真把他月无尘当成纸老虎了吗? 此次月无尘折回慈宁宫,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胆,打算和尹子卿厮混,彻夜不归。 事实证明,等人的感觉很不好。 时间缓缓流逝,慈宁宫依然冷清。檐前的宫灯在亥时已熄灭,夜色渐深沉,整座皇宫掩印在深浓如墨的暗夜,寂然无声。 就不知她是否曾站在这个地方,遥望他的承乾宫,盼他等他…… 想象这样的情景,月无尘的心脏一阵紧缩,身子有些不适。 他诏来春风,春风拘谨地站在他跟前,不敢抬眸。 “把她搬至慈宁宫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朕。”月无尘冷眼瞅着春风,看出她的拘束,不觉紧蹙修眉。 春风被月无尘看得发毛,缩了缩身子,她对这个皇帝犯怵。据冬梅那里传来的消息,月无尘对任何人都不会有怜惜之心,包括他的心腹宫女。 这世上能让他动容的人,只有楼翩翩。所以楼翩翩不在,她这种小角色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给丢了。 “娘,娘娘,娘娘……”春风口吃,不知要说实话还是说谎。若让月无尘知道楼翩翩前些日子过得不好,月无尘一怒之下会不会砍了她的脑袋? “将所有实情都告诉朕,朕知道她过得不好,你如实回答即可。看情形,她没这么快回来,你可以慢慢说,朕不会降罪你。”月无尘冷声补充一句。 “是,皇上!”得到特赦,春风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将楼翩翩最近的作息钜细靡遗说了一遍。 月无尘静静地听,并不曾插话,听得仔细。 待到春风说完,天色已亮,而楼翩翩彻夜未归。 “是朕对不起她。”良久,月无尘艰难地吐出这一句。 春风呆怔地看着月无尘略显疲态的俊颜,突然发现这个皇帝也不是那么讨人厌。或许楼翩翩说得对,皇帝只是不能喜欢太后。 如果月无尘只是普通人,楼翩翩只是普通的女人,他们之间没有身份的禁忌,两人便能肆无忌惮地喜欢对方。 “娘娘说过一句话,奴婢记得很清楚。娘娘说,喜欢的人,一辈子有那么一个就够了。”春风轻声道。 那时她还暗笑楼翩翩傻气,现在才知,楼翩翩有她傻气的道理。因为那个人是月无尘,所以楼翩翩才希望她这一生都只喜欢月无尘。 “朕希望,她喜欢的人是朕……”月无尘眯眼看向被夏兰冬梅抬回来的某个女人,淡声道。 在她们身后,是尹子卿。 月无尘伸手接过夏兰冬梅手中的女人,凑近她一些,便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酒气。 他抱着她往寝殿而去,身后有人亦步亦趋,他回眸道:“子卿,你该止步了。” 尹子卿抿唇而笑,摇头道:“你这个皇帝不避讳,没带好头,你的臣子自然无需避讳太多。” 月无尘紧抿薄唇,将喝醉的女人扔在床榻。女人睡得像猪,趴在枕间继续睡,秀颜微褚,美丽动人。 她嘟哝几声,听不真切,继续呼呼大睡。 亏他等她一夜,结果她被其他男人送回慈宁宫。 “皇上大人,上朝的时间到了,你要做个好皇帝,现在就该去上朝。”尹子卿见月无尘紧紧盯着人家的红唇瞧,只差没亲上去,忍不住“好意”提醒。 月无尘这才发现自己离楼翩翩的红唇太近,忙坐端正,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一本正经地回道:“果然是好臣子。你,陪朕一起上朝。” 月无尘起了身,不忘把尹子卿拉走。 尹子卿也不推拒,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翩翩的寝殿。在经过春风身旁时,他顿下脚步:“让她好好休息,找点醒酒药给她,她会没这么辛苦。” “是,奴婢遵旨!”春风忙不迭地应道,目送月无尘大踏步离去。 确定月无尘离开,春风和秋雨忙不迭地冲进寝殿,只见方才醉酒昏睡的楼翩翩起了身,伸了伸懒腰,神态清明,看不出丝毫醉意。 “娘娘……”春风和秋雨傻了眼,两人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翩翩。 “哀家不想和他说话,便与尹子卿合计演了这出戏,果然管用。”楼翩翩咧齿而笑,美眸微弯,笑容可掬。 “就不知皇上知道这个事实,会不会把娘娘爆打一顿。”春风吃笑,想像月无尘若知道真像的样子,自己偷偷乐。 “哀家想沐浴,你们去准备准备。沐浴后哀家另有打算,你们该干什么便干什么。”楼翩翩淡然一笑,没告诉两个丫头,她打算一辈子躲着月无尘。 --- 月无尘下了朝后,全副身心都在处理公事上。 他以为,只有处理好了政事,他就有时间对付那个女人。不,不是“对付”,是“宠爱”,他措词不对。 月无尘猛然恍神,发现自己看着奏折在发呆,又想起了楼姓女人。 那个祸害,果真是千年老妖。 待处理完奏折,月无尘刚想离开承乾宫,去找楼翩翩“叙旧”。结果才走到大殿,小林子匆匆走至他跟前道:“启禀皇上,赵大人求见!” “朕没空!”月无尘板着脸回道。 “赵大人说有要事见皇上,请皇上务必诏见。”小林子忙又道。 月无尘极为不悦,赵于真知道怎么跟他唱反调。若不是知道他为官清廉,是个好官,真想把他办了。 最后月无尘折回大殿,端坐在龙椅上,诏见赵于。 礼毕后,赵于说了一些不关紧要的事之后,话题陡转:“皇上,后位空虚已久,不知皇上是否有中意的女子?再有皇上登基有些日子,还未正式选秀,充实后宫……” “朕刚登基,选秀之事不急,待国事稳定再议。作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皇后人选定要才智双全的女子方可胜任。至今后宫未有这样的女,这种大事急不来,爱卿以为呢?”月无尘淡声打断赵于的话。 他笑意厣厣,声音和煦如风,自他的神情看不出丝毫不悦。 赵于为人耿直,更不可能看出月无尘早已在心中骂了他千百遍。 他笑着点头附和:“还是皇上想得周到,风月王朝有皇上这样的好皇帝,定会国泰民安。” “这也需要有赵爱卿的人才助朕一臂之力才行。”月无尘耐着性子与赵于寒喧。 又聊了将近一刻钟,赵于才起身离去,月无尘目送他离去,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匆匆往慈宁宫而去。 月无尘将慈宁宫里里外外仔细搜寻一遍,不见楼翩翩的踪影,抓住春风问道:“她死去哪里了?” “回禀皇上,娘娘起身后说想出宫走走,所以……”春风小小声回道,不着痕迹地远离月无尘一些。 月无尘仔细消化春风所说的话,嗫嚅道:“出,出宫?!!” “是,皇上。”春风的声音没底气。 “谁准她出宫了?!没有朕的命令,谁敢放她出宫?!!”月无尘错愕之后,气急败坏地大吼道。 “太后娘娘要出宫,没人敢拦。国师也随同前往,保护娘娘周全!”春风缩了缩身子,勇敢地小声回道。 她没敢说一句实话:楼翩翩身为太后,想出宫走走,皇帝想管也管不着。 施/暴(万字) 月无尘气得脸色青红交错,呼吸加重,恨不能直接冲到那个女人跟前将她一剑砍了,再装裱起来,这样她就没办法走离他的视线。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沉声追问:“她去了哪里?” “娘娘前往白云山为皇上祈福,已在一个时辰前启程。娘娘说,半月后会回宫,请皇上不必担心娘娘会一去不回。”春风将楼翩翩交待的事一一道清楚,只叹宫女不好做。 还是秋雨幸福,她可以跟着楼翩翩出宫逍遥快活,欣赏大好河山,她却要留在宫里小心翼翼地过日子。 “一个时辰前?”月无尘听出不妥,利眼扫向春风,咬牙切齿地道:“朕记得,她喝醉了!” 在月无尘凌厉的视线之下,春风头越来越低,没敢说实话。 “你们主仆联合起来欺瞒朕,可知已犯欺君之罪?!”月无尘毒蛇般阴冷的眼神闪过嗜血的锋芒,动了杀机。 春风腿脚哆嗦,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一张便笺,颤颤微微地递给月无尘,嗫嚅道:“这,这是娘娘给皇上的留言。” 月无尘一把夺过,上面只有聊聊数语:“一切都是哀家的主意,与他人无关。” 他将便笺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转身大踏步离去。 春风大松一口气,轻拍自己狂跳的心口位置。还没高兴完,月无尘却突然折回,拾起方才扔下的便笺,在春风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他冷斥道:“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他再度离去,春风不敢大意。一刻钟后月无尘没有回来,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楼翩翩离宫动静不大,一路前往白云山,知情人并不多。 三天后,宫中突然传出月无尘病重的消息。 楼翩翩并不知情,她赶到隐云寺,便静心为民祈福。 她之所以会选择隐云寺,是听尹子卿说起,隐云寺的住持慧心大师乃世外高人,能通晓过去未来。 那晚她找尹子卿聊天,问他能否算出她的将来,尹子卿回答说不能。并非他的预测能力下降,而是因为他当局者迷,所以不准。 尹子卿提到了慧心大师,或许能为她解惑。 两天的祈福之后,楼翩翩应慧心之邀进入禅房,二人静心对奕。 对奕之局,棋局看似平淡无其,却也扑朔迷离。一盘棋,一个时辰后也未能分出胜负。二人对视一笑,各自收起三子,变成一盘不完整的残局。 “娘娘果然慧智兰心,棋艺精湛,令老纳佩服。此棋搁放在此禅房,若有一日娘娘想此局下完,尽管来找老纳,老纳随时恭候娘娘的大驾。”慧心轻捋白须,笑看楼翩翩。 楼翩翩脸容微褚:“大师过奖了。能与大师对奕,乃晚辈的福分。我只怕此次回宫,再无归期……” 她欲言又止,话说一半,打住。 慧心的视线定格在残局之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此局是残局,亦是死局,只就此时此刻而言。若换一片天地,死局亦能盘活。” “尹子卿曾说,晚辈活不过十七,晚辈想知道,这是不是命中注定。若是我在这里死了,是不是就在另一个地方活了?”楼翩翩不想再打哑谜,便索性道出心中的困惑。 那些天她在慈宁宫想了很多很多,更多的只是不甘心。她喜欢月无尘,很喜欢很喜欢,是不是就因为他们彼此的身份,她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她还想知道,当自己在这里成为一片烟尘,有没有机会回到另一个世界。 “佛生万象,命由心生,禅机需要娘娘自己经历了才能体悟。有一点老纳可以为娘娘解惑,有贵客为娘娘远道而来,娘娘无处可逃,亦毋需逃。须知道,姻缘石上刻三生,无论是劫或是缘,皆早有定数。”慧心笑看禅房门,话音刚落,便有人大力推开房门。 寺内光明乍现,有人背光而来,身形高大,仿若神祗,他幽黯的眸光定格在楼翩翩错愕的小脸。 楼翩翩错开他的眸光,不想月无尘还是这么冲动,竟抛下国事跑到了隐云寺。 初见他的一瞬,除去愕然,还有莫明的心喜。 这证明在他心中,她始终有一席之地,这也证明他对她的喜欢不假。 “皇帝,还不见过慧心大师?!”楼翩翩沉声提醒。 月无尘的目光依然胶着在楼翩翩的脸上,没什么诚意地朝慧心拱了拱手:“见过大师!希望母后没有给大师添麻烦,朕这就把这个麻烦带走,还大师的清静。” 慧心含笑点头:“老纳参见皇上!” “朕和母后有要事相商,大师可否回避?!”月无尘还是没看一眼慧心,紧盯着楼翩翩不放。 楼翩翩满脸尴尬,朝慧心作揖后走至月无尘身旁小声道:“这是大师的禅房,你随哀家出来!” 她朝慧心笑了笑,走出禅房,月无尘却在原地不动,无奈之下,她折回禅房,抓着月无尘的手臂将他拖出。她眼角的余光见到慧心脸上了然的笑意,更是尴尬不已。 月无尘嫌自己丢脸不够,还要拉她下水。 还好慧心是高人,早已看穿玄机,一般人不被他们的暧昧关系吓晕才怪。 待走至无人之地,月无尘反客为主,反握着楼翩翩的皓腕:“母后,朕来接你回宫!” “哀家说了半月之内会回宫,但没说现在就回。皇上作为皇帝,不该这么任性--” “朕已经听够了别人说教。做皇帝这个不准那个不准,那朕做这个皇帝有什么意思?朕今日来了,你就必须随朕回宫!还有,以后没有朕的允许,母后不准踏出宫门半步!”月无尘出声打断楼翩翩的话,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浮上脸庞。 一直赶路,只为尽快见到楼翩翩。见到了她,她很安全,身旁没有男人环绕,这点令他高兴。 “哀家赞成你不做这个皇帝,届时你就不能以自己的身份来压哀家。忘了告诉你,尽管你是皇帝,但哀家若想出宫,你也不能制止--”楼翩翩正在说话的当会儿,已被月无尘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她怒目而视:“你能不能改改你这喜欢动手动脚的恶习?!” “看来母后这趟出宫有收获,话多了,人也变得可爱。”月无尘笑开了脸,不只是牵楼翩翩的小手,另一只手也搭上她的纤腰,摸了又摸。 楼翩翩抓住他不安份的大掌,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帝却没半点长进,各种恶习让人生厌!” 月无尘朗声而笑,任由她抓着他的手掌,亲昵地捏她的俏鼻道:“母后,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楼翩翩还想板脸,在看到他脸上眼眸中的温暖笑意,不觉也感染了他的好心情,抿唇一笑,浅淡而明媚,好看至极。 看到她笑,月无尘也笑得像傻子,招来楼翩翩的一个白眼,接下来,她被他用力抱入怀中。 楼翩翩习惯了抗拒,她意思意思地在他怀中挣扎一番,而后乖巧地偎在他怀中,圈紧他的腰,深深呼吸属于他特有的气息。 没有特别的怪味,而是清清爽爽的男性气息。即便他风尘仆仆,依然是他月无尘。 本以为离京城远了,离他远了,就会忘了他。 可她身在隐月寺这样的佛门清静之地,一颗心仍是噪动不安,比在皇宫的时候更加想念他。 她以为慧心说得对,佛生万象,命由心生。无论她命途如何,是不是短命鬼,她都想在她的有生之年,好好地喜欢他一场。 “乖儿子,哀家很喜欢你。”良久,楼翩翩闷在月无尘的怀中道。 月无尘一愣,如果换种说法,他会喜欢。可这话经由楼翩翩这样一诠释,就变了味道,好像他真成了她的儿子,她的喜欢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 还好,当今小太后比他小许多。 “再说一遍你喜欢朕,不准用‘乖儿子’和‘哀家’两个字眼。”月无尘颐气指使地道,对准她的嫩颊用力亲了又亲。 楼翩翩左闪右避,好不容易避过他的偷袭,她美眸一转,哂然一笑:“本宫喜欢儿子乖。” 月无尘目瞪口呆的样子令她失笑,她翩然转身,往自己居住的厢房而去。 月无尘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叨絮不止:“要母后正正经经地说一句喜欢朕,有这么难么?亏朕这么喜欢母后,为了母后丢下政事……” “这只证明你不是一个好皇帝。”有人适时插一句话,打断了月无尘的喋喋不休。 月无尘与楼翩翩同时回眸,看向来人,两人的动作几乎一致。 “子卿,要你别来打扰我和她叙旧,你怎么就是不识趣?”月无尘率先发难,折到尹子卿跟前,小声道。 “给了你三刻钟,你未把握机会是你自己的事。”尹子卿眉清目雅,笑容依旧。 他一袭白衣,出尘拔萃,楼翩翩的视线不觉投在他身上,多看了两眼。 月无尘注意到这个细节,眸色一沉,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楼翩翩的视线,如此她还怎么看除他以外的男人。 楼翩翩自是看到月无尘的小动作,暗道此人幼稚到极点。她索性进了屋,任由两个男人耍嘴皮子。 看得出来,两个男人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这些都透过他们的言语行动自然流露。 楼翩翩进屋泡了一壶好茶。不多久,二男相继而入,她招呼二人坐下。 三个人闻着茶香,欣赏禅房外落叶飞舞的美景,互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仿佛这一刻,就这样定格成为了永恒。 喝了两盏茶,尹子卿笑着走出禅房,只剩月无尘和楼翩翩坐在房内。 早已按捺不住的月无尘见碍眼的尹子卿,忙不迭地挤在楼翩翩旁边坐下,以蛮力将她的小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以后朕的肩膀只让母后靠,母后可以放心依靠!” “你一点也不可靠。”楼翩翩笑着坐正身子,说了一句大实话。 “朕哪里不可靠?”月无尘不解地问道。 “哪里都不可靠。肩膀太窄太单薄,脾气太怪,女人太多。”楼翩翩轻抿一口茶,侧首间,一缕青丝不安分地垂落于她的秀颊,那么柔媚与娇艳。 月无尘拂去那缕碍眼的青丝,露出她只有他手掌大的小脸,仔仔细细描绘的眉眼,心跳不觉加速。 正在他看得入迷的当会儿,楼翩翩一把拍开他的手,令他不满:“朕的肩膀又宽又厚,能让母后好好依靠。脾气怪,那是因为你这个女人太怪,都是你的错。至于女人太多,因为朕乃天下至尊,有男性魅力。有像朕这样的人中之龙喜欢母后,母后应该感恩戴德!” 楼翩翩笑着摇头:“你太自恋了,哀家最讨厌这种男人。” “才怪,你的这里,这里,这里都在说喜欢朕。”他轻指点过她的笑,她的美眸,她的红唇。 结果她老人家毫不客气地用力咬上他的手指,不遗余力,疼得他直蹙眉:“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属狗的?动不动就咬人,这种恶习才不好。” “跟你说话没意思。”楼翩翩笑着起了身,秀颜微垂,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不是跟他说话没意思,而是跟他单独在一起不安全。就算她决定要跟他谈谈恋爱谈谈情,也知道以他的好/色程度不可能错过对她下手的机会,所以一定要尽量避免与他单独在狭窄的空间相处。 月无尘自然不知道女人心思难测,只道她说的真话,忙也跟在她身后,问道:“跟朕说话为什么没意思?朕觉得跟母后说话特有意思。” 若是不说话,而是做其它更有意思的事,他觉得会更有意义。 他的视线不觉下移,定格在她没什么曲线的臀/部位置。 再一次发现,这个女人的身材很一般,完全没有某些女人的完美曲线,不过可以想象她粉臀微翘的样子。若是不穿衣裳…… 楼翩翩倏地回眸,入眼便是月无尘盯着她身体某个部位直看,色眯眯的样子让人受不了,此人好/色的程度果然如她所想那般。 “母后,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叙旧。”月无尘的视线改盯着楼翩翩微耸的胸前,眸中有毫不掩饰的火花,那是赤果果的欲/望。 “这是佛门清静之地,你想都别想!”楼翩翩压低声音说完,便像火车头一样冲远。 偌大的隐云寺不见半个人影,楼翩翩微蹙柳眉,寺里的和尚都到哪里去了,莫不是被月无尘赶跑了? 就在她疑惑的当会儿,月无尘突然悄无声息到了她身后,一只手就摸到了她的胸前,罩上她的右胸房。 她身子变得僵硬,小脸迅速充血,不敢动弹。 月无尘更是趁机咬上她珠圆玉润的耳垂,轻轻啃噬,沙哑低喃:“母后,朕受不了了……” 他的身体渴望她,全身上下都叫嚣着欲发泄。为了她,他有多久没有近女色?自己都记不清了。只知道任何时候,即便是她衣着完整,他的眼前浮现的依然是她不着寸缕和半裸艳舞的样子。 他才想到那样的情景,身体已自作主张地将楼翩翩就地压倒。 楼翩翩瞪圆美眸,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尘。 不是吧?在外面也将她扑倒?她以为外面比屋里安全,孰知月无尘就是一禽/兽。这样的男人用身体说话,浴望一来,是不是任何就手的女人、在任何场所他都能直接将其扑倒,吃干抹净?! 再想起前些日子他在皇宫左拥右抱,夜夜诏秋吟侍寝,当初的感觉是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想,只当喉咙卡了一根刺。慢慢将它拔了,流点血,有点疼,那就是这样。 可现在想起他后宫的女人,他也曾这样猴急地将其他女人扑倒,只为一逞自己的滛/兽,她胸口就堵得慌,难受得无法畅快呼吸。 楼翩翩恍神的当会儿,月无尘已经自她的玉颊攻上她的胸房。沉浸在情浴中的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楼翩翩的身体变得僵硬,他不确定地抬眸,入眼便是楼翩翩苍白的小脸。 他忙拉好她半褪的衣襟,轻抚她冷如冰的玉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楼翩翩紧抿双唇,那里好看的粉色尽褪,苍白得有些刺目。 月无尘在她双唇轻轻一吻,希望能让她那里好看些,正常些。他才碰到她的唇,她就像是发了狂的野猫突然用力推开他。 他被她推倒在地,女人迅速爬起,匆匆跑远。 月无尘怔在原地,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风云突变,刚刚还和他有说有笑的女人竟然讨厌他的触碰。 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何他碰她时,她一脸毫不掩饰的嫌恶? 这个女人真麻烦,麻烦得让他无所适从。如果她正常点,根本不用他费心思,他就能得到这个女人。 他如果宠幸她,她更应该高兴才是,难道他的技术不好,她才嫌他? 月无尘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原因,毕竟他很长时间没有跟女人恩爱缠绵。以前他的技术没问题,从那些女人的反应就知道。可现在,他技术若真退步了,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原因,他得想办法改善才行。 问题就在于他没有试验对象,要楼翩翩愿意承/欢才行。 月无尘勉强提起精神,打算去找楼翩翩好好“研究”一番。 他一路寻去,就是不见楼翩翩的踪影。隐云寺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他索性出了隐云寺,走了一刻钟,便遇到尹子卿,他掩饰不住的高兴:“子卿,你在真好。我想问你,有没有看到她--” 他的视线越过尹子卿,就看到他要找的女人坐在草地上。她坐在那里仰望群山的样子真好看,他觉得自己怎么看她都嫌不够。 月无尘正想冲过去,却被尹子卿拦着他的去路:“你别去打扰她!” “我有话要对她说。”月无尘推开尹子卿,尹子卿却总能在下一刻挡住他的脚步。 无奈之下,月无尘定神看向尹子卿,沉声道:“我真的有事要对她说,你可否别在我们跟前碍眼?” “她不想见你。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她生气?”尹子卿问道。 他也不想挡在他们之间,很想离他们远一点。从很早以前开始,他就决定只做一个看客,不参与他们的情感纠缠。可每每看到楼翩翩,总是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视线更是忍不住追随她的身影。 他远远看到楼翩翩在秋雨的陪同下出了寺门,没有侍卫陪同,怕她出事,他忍不住悄然跟在她身后。秋雨被她支开,她一人坐在那里想心事。 她回眸间看到他,说是想一个人静静,任何人都不想见。任何人当中,自然就包括月无尘。 这个世间,恐怕只有月无尘能让她欢喜让她忧。她高兴为他,忧郁为他,月无尘是何等的幸福? 月无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但那问题他不能说出口。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嫌弃技术不好,这种事他没办法说出口。 “确实是我的问题,但这个问题有解决的办法,只要你别再在这里碍眼就行了。”月无尘神情犹疑,眼神飘忽,跟尹子卿没有眼神接触。 尹子卿满脸狐疑,不确定地问道:“你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只有你离开了才能解决。”月无尘沉声回道。 他可不想和楼翩翩在此恩爱还有外人在场观看,她的身子只有他可以看。 尹子卿自然不知月无尘打的什么主意,犹豫之后,他点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好补救,无尘,你大有进步,居然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月无尘哭笑不得,真怀疑尹子卿知道真像,在借机奚落他。 他不耐烦地将尹子卿赶走,再将秋雨也赶得老远,他才冲上前,将坐在草地上的女人打横抱起,往林荫小道而去。 楼翩翩倒也安分,没有挣扎,只是她没有情绪的小脸一点也不可爱。 确定没人,月无尘才将她搁在地上,自顾自地开始脱衣袍。 楼翩翩目不斜视,呆怔地看着山中某一个点,由始自终都没看月无尘一眼。 月无尘将衣袍铺在草地,又凑到楼翩翩跟前脱她的衣物。他边解边抹汗,还没看到她的寸肌已全身发烫,发热。 想到待会儿就能跟她亲热,他的心跳得飞快,手心也渗出了汗意,解她衣扣的动作有点不稳。 女人不声不响,像是木偶,他抽空看她一眼,虽然板着脸没有女儿家的娇憨之态,可她还是招他喜欢。思及此,他加快动作,很快便将她的衣物剥了个精光。 她宛如初生婴儿那般不着寸缕,月无尘双眸充血,扑倒在她胸前,伸舌描绘他烙下的印记。在看到她身子的一瞬,他早已蓄势待发,偏生他激动难捺,女人却像僵尸一般躺在他身下…… 月无尘亲吻她胸前的动作一顿,不确定地看向楼翩翩。只见她紧蹙眉心,双眸空洞,躺在他身下,就这么让她难以忍受? 他跟她较劲,手在她的身子上爱/抚不止,邪恶的唇舌往她的下腹部位袭去。才碰到她的隐/秘部位,楼翩翩终于冷声开口:“别碰哀家!” “母后,先试试,我的技术不在话下--”月无尘话音未落,便被楼翩翩狠狠甩了一掌。 月无尘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翩翩,抚上自己隐隐作痛的左颊,怒气也上来,他用力扣住她的手腕,狠声道:“你居然胆敢嫌朕?!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朕愿意宠幸你是你的福分!!” 他狠狠将她甩在草地上,本想怜香惜玉,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权威。他是皇帝,他的脸任何人都不准碰,尤其是女人,包括这个不识好歹的死女人! 月无尘甩人的动作很大,楼翩翩的头碰在硬实的草地上,有些头晕。 她晃了晃脑袋,若无其事地拾起一旁的衣物遮在自己的身体:“亏皇帝还记得哀家是残花败柳,哀家自认为配不上皇帝这样的人中之龙,哀家愿意将这样的机会让给其他女人。同时,皇帝也应该记得你是皇帝,哀家是太后,这其中任何一个事实,你都不应该忘记!” 月无尘眸色阴冷,将她遮在胸前的衣物用力撕成了碎片,他欺身而上,解开裤头,直接欲逞滛/欲。 既然她不识好歹,他又何须顾及她的感受?他要将她撕碎,嚼烂,吞噬入腹。 他的身体像是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怒火加浴火,将他烧得失去理智,他正欲冲进她的体内,她的一盆凉水兜盆而下:“忘了告诉你,在你来这里之前,哀家和尹子卿好上了。他喜欢哀家的身子,我们在夜晚偷偷躲在寺内苟/合……” 她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狠狠甩了一掌,她被甩得头嗡嗡作响,无力地躺在地上。 妒火攻心的月无尘失去理智,扑上她狠狠掐着她的颈子,朝她怒声咆哮:“楼翩翩,你这个滛/娃/荡/妇,朕要杀了你!!!”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眸色充血,一心只想把她给杀了,仿佛这样就能灭了他胸中燃烧的熊熊火焰。 楼翩翩的意识渐渐涣散,她没有挣扎,没有焦距的美眸看着月无尘扭曲的脸庞。所有的氧气被他夺走,这一刻她觉得,如果她一定要死,她希望能死在他的手上…… “无尘,你疯了!!”尹子卿的一声怒吼仿佛来至遥远的天际,传进楼翩翩飘忽的意识。 脖子上的压力松去,她无力地垂下脑袋,一时间提不起气,昏厥在地。 月无尘与尹子卿对打在一起。月无尘招式狠辣,武功虽一般,却胜在够狠。尹子卿眼角的余光看到楼翩翩昏厥,便一掌击中月无尘的左肩,纵身跃至楼翩翩身旁。 他才碰到她的脸,月无尘已冲了过来,将他推开:“我不准你碰她!” “她窒息昏厥,必须赶快抢救,否则--” “如果她这样水性扬花,我宁愿她死了。”月无尘冷声道,转而看向小脸没有一点血色、衣不遮体的楼翩翩:“这样她就不会再勾三搭四,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月无尘,你疯了!!”尹子卿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尘。 原以为月无尘只是情绪失控,没想到他真的想杀了楼翩翩,这就是他对楼翩翩的喜欢吗? “她才这里多长时间?竟然就跟你有私/情。这样的女人,我留有何用?”月无尘眸色冰冷,直直地盯着尹子卿,眸中有毫不掩饰的杀意。 尹子卿眸色变冷:“所以,你想把我也给杀了?” “背叛我的人,都要死,没有人例外!”月无尘眸色阴鸷,杀机再现。 尹子卿迅速冲上前,迅速将楼翩翩以衣袍包裹妥当,抱在怀中,动作一气呵成。 月无尘一掌攻向他的胸口,声音有如发自冰窖:“放下她!!” “依她这样的死性子,你以为她可能与我有私/情?我以为我们默契多年,彼此信任,却想不到最后,你连你最好的朋友都不信任,更何况是她?!既如此,我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渐渐在你手心枯萎至死?!”尹子卿回眸清冷的一眼,令月无尘止住了脚步。 他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目送尹子卿抱着楼翩翩走远。 神智渐渐回复清明,回忆当时的情景,楼翩翩只是为了阻止他才说谎。 尹子卿说得对,就算他潜意识里不信任楼翩翩,他也该相信尹子卿。尹子卿若想对楼翩翩下手,又何需等到今时今日? 此次若不是尹子卿及时赶到,他很可能已把她杀了。 月无尘迅速赶回隐云寺,冲进楼翩翩居住的禅房。尹子卿坐在她的床榻边沿看她得专注,不知在想什么。月无尘悄然去至尹子卿身后,尹子卿头也不回地道:“她无大碍,我给她施了针,睡着了,你在这里照顾她。” 语罢,尹子卿起身欲离去。 “子卿,对不起,是我失了理智,差点做出无法弥补的错事。”月无尘在尹子卿身后道。 “差点丧命的是她,这话你应该对她说。”尹子卿回眸一瞥,眸色幽冷,而后,他匆匆举步离去。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尹子卿的背影消失,知道自己让尹子卿失望了。 他回眸看向楼翩翩,她的脸已抹了药,却依然红肿不堪,可想而知当时他的力道有多大。她的玉颈留有他的手指印,也许当时尹子卿迟来一步,她已命丧他手。 不可否认,当时他不只是怒火攻心,他也确实动了杀机。他无法想象她躺在其他男人身下的样子,如果留不住她,如果她生性滛/荡,他只走一条路,那就是把她杀了。 尹子卿对他失望,楼翩翩对他会不会是绝望? “母后,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激怒朕?为什么要逼朕对你下毒手?!你乖乖听话,朕会对你好的。”月无尘轻咬上她苍白的双唇,咬得渗出了血丝,任她的血色沾染了她的唇。 他以唇渡血,涂抹在她的两颊,她苍白的脸就像抹了最上等的胭脂,那么美,又那么冶艳,有如盛情开放的罂粟…… 他嫌这不够,去除她的衣物,在她雪白的身子都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就连最隐/秘的部份也不放过。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她属于他,她会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然无恙地活着。 楼翩翩再醒时,满目茫然。她轻眨美眸,看着帐顶发呆,一时不知自己在哪里。 很快一切在眼前回放,就像是一场噩梦。发生得太快,快得令她措手不及。 原本她和月无尘有说有笑,两人相处的气氛融洽。她只是想到他的那些女人,想着自己要跟其他女人一样,成为他后宫三千中的一人,顿时像斗败的公鸡,所有的喜悦荡然无存。 后来,她激怒了他,她以为自己会死在他手上…… “母后,起身用膳了,真能睡,睡了整整将近十二个时辰。”正在楼翩翩胡思乱想的当会儿,有人的声音由远至近。 她想转过身子不看他,却发现自己浑身虚软无力。 那人很快到了床榻边,将她抱在怀中,轻捏她的鼻尖儿,笑容可掬:“母后睡得太多,所以没有力气。朕来喂你用膳,要多吃点儿。” 他递过来一勺汤,楼翩翩淡然别开视线,她不想吃。 身子也有点奇怪,像是不受自己的控制。就算睡得太多,也不至于浑身无力吧? 总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一时间说不上来。 “母后太瘦了,得多吃点,朕可不喜欢每晚抱着一堆排骨睡觉,那会令朕做噩梦。”月无尘笑容依旧,眸色温暖,看着楼翩翩目不转睛。 楼翩翩蹙眉看着他,冷不丁地道:“你可知道你笑得很假?!” ---- 3更合一起了,写这么多差点要66的老命。_ 拜堂成亲 “怎么会呢?朕看到母后就是高兴。”月无尘依然笑意厣厣,没有丝毫变化。 在楼翩翩看来,他就像是戴了一张面具。他的人,他现在的心情,就藏在他这张面具之下,就不知他以后是不是一直戴着这张假面具面对她。 “你对哀家做了什么?!”楼翩翩不想跟月无尘打马虎眼,冷声问道。 “母后先用膳。你这身子骨弱不经风,若不把身子调养好,怎么经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2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怎么经得起朕的需索?”月无尘把汤搁在她唇际,眉眼带笑地瞅着她,好像她是不听话的孩子。 “你到底对哀家下了什么药?!”楼翩翩想大声说话,刚吼完,就在喘气。 “只是最普通的软筋散。回到家就好了,现在在宫外,朕不希望你走离朕的视线范围,所以给你下了一点点药。”月无尘说着将汤勺推进,趁机想把汤送进她的小嘴。 楼翩翩不想就此屈服,忙扭头,月无尘却识破她的意图,用力掐着她的雪腭。她不得不张了嘴,他趁机便把汤送入她的嘴里。 有些汤被她吞了下去,有些流出她的口腔,滑下她的下腭,月无尘变态地伸舌/舔去,他可怕的样子令楼翩翩直蹙眉。 她知道月无尘的性格特征一向复杂,变态也不在话下,可当真面对他这一面时,她有点吃不消。 “母后,有朕喂你用膳,你不觉得自己很幸福么?很多女人都想要朕的宠爱。”月无尘重施故伎,粗鲁地掐着她的下腭,逼迫她喝汤。 最后他嫌弃这样喂膳太慢,索性自己含了一大口,将汤全部渡入她的小嘴,再缠着她的舌/尖追逐嘻戏,来了个火辣辣的吻。 她没有反应,他一人唱独角戏,依然能吻得很动情。 楼翩翩快要无法呼吸时,月无尘才满足地放开她。 她边喘边道:“哀家自己用膳,皇帝搁在这里即可。” “今日朕喂母后,母后慢慢吃,不急,朕有的是时间跟母后耗。”月无尘也有些喘,坚持己见,要喂楼翩翩用膳。 楼翩翩美眸流转,若是这样过日子会很惨。她好像没做什么吧?就算她激怒他,受罪的也是她,月无尘怎么能用这么变态的方法圈禁她? 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后她不再抗拒用膳,因为抗拒无用,月无尘铁了心要跟她耗到底。 “哀家吃饱了。”楼翩翩好不容易吃了一碗饭,这是她这辈子吃得最痛苦的一顿饭。 这么大一个人,还让人喂饭,月无尘时不时变出新花样跟她玩暧昧,变态指数不断升高,她有苦难言。 “朕的计划是让母后吃两碗米饭,这样才能长肉。”月无尘脸上的笑容不曾卸下,自顾自地又给她添了一碗饭。 “可,可是哀家饱了。”楼翩翩嗫嚅道。 她更想发飙,可是那样费力气,而且会让月无尘变本加厉。权衡之下,她觉得使用苦肉计会更有效,起码,曾经对月无尘有效。 就不知她能否再试试这种方法? “母后撒娇也没用,朕说你必须吃两碗,你就必须吃两碗。”月无尘说着舔去她唇角的饭粒。而且知道她会闪避,他牢牢地制住她的身体,令她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的“热情”。 楼翩翩想回答自己不是在撒娇,又觉得跟月无尘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他说她是在撒娇,她就是,这是他的思维模式,其他人不能说不。 独断专横,野蛮粗鲁,变态狂躁,这就是月无尘的全部。 在月无尘的“软言哝语”之下,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楼翩翩又吃了一碗饭。 她饱得不行,腹部胀得难受,趁月无尘命人收拾碗筷时她想下地走路。双足才触及地面,她的身子便虚软地倒在地上。 月无尘回眸,就看到楼翩翩摔在地上的狼狈一幕,他忙上前抱起轻灵如羽的她,柔声道:“要你好好待在榻上,你偏不听,受罪活该。” “皇帝,哀家玩不过你,你不如给哀家一个痛快,哀家会感激不尽。”楼翩翩用仅有的力气抓住月无尘的衣角,哑声道。 她讨厌这样不能自主地过日子,更讨厌被月无尘这样当宠物一般圈养。 现在的她,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不是被圈养又是什么?只恐她用洗浴,也要假他月无尘之手吧? “母后又说傻话了。是朕不好,不该动手打你,可你必须承认,是你自己错在先。你为什么偏偏挑朕最在意的一件事来说?你可知你的随便一句话,会把子卿害死?”月无尘又在笑,笑得楼翩翩头皮发麻。 她只听进去一句话,他说她会把尹子卿害死。 “你对尹子卿做什么了?”楼翩翩语气有些急切,眸中承满担忧。 当时她是没办法了,不想那样被月无尘破身,情急之下才把无辜的尹子卿拉下水。 “你看看,一提到子卿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子卿会死得更快?朕的女人心里,不能再装下其他任何男人,朕若不杀你,就得杀其他男人。”月无尘语气淡淡的,仿佛杀人包括杀尹子卿也不过是小菜一牒。 楼翩翩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答案能令月无尘满意,她收敛了担忧之情,随声附和:“他只是朋友,而且他和你也是朋友,又是哀家拖累了他,如果他有事,哀家心理会不安。”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放心,他没事,朕和他是好朋友,除非他真的背叛朕,否则朕不会动他……” 正站在门口的尹子卿闻言定住了脚步,眸色冷冽。 “尹子卿,哀家想下地走走,皇帝对哀家下药,你能不能给哀家解药?!”楼翩翩第一时间看到尹子卿,朝他喊道。 尹子卿进入禅房,淡扫一眼月无尘,没说话。 他不想看到她委屈,偏生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做得越多,楼翩翩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你也没办法是不是?”楼翩翩沮丧不已,无力地靠在软枕之上。 月无尘回头看一眼尹子卿,一字一顿地道:“子卿,你来得正好,她吃饱了,朕想跟她在隐云寺拜堂……” “什么?!”尹子卿和楼翩翩异口同声地问道,以为自己听错。 月无尘眉眼带笑地看着楼翩翩:“就按民间的习俗拜堂成亲,虽然不会有世人见证你我成亲,可这是朕能想到的最好办法。这样就算朕要你的身子,也是名正言顺。” “月无尘,你疯了!”楼翩翩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尘,想不到他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你和子卿的对白永远一样,真令朕嫉妒。”月无尘似真似假地笑看一眼尹子卿。 尹子卿别开视线,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 月无尘观察到这个细节,笑意不觉加深。 “朕早命秋雨布置好了喜堂,慧心也知道此事,他没有意见,所以你跟朕拜堂,这是一件天理皆容的喜事。”月无尘凑近楼翩翩,想要抱起她,她忙着闪避,气喘嘘嘘地道:“这不是玩家家酒,皇帝你做得太过了。” “朕想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拜堂成亲,怎么就做得过了?朕是天子,想得到任何东西,没人敢说不!母后,你更不可以!”月无尘伸出长臂,轻易便将她捞在臂弯。 楼翩翩娇小如猫咪,在他怀中缩成一团,有如在猎人怀中垂死挣扎的猎物,却又美丽得令他心折。 楼翩翩顺着月无尘的视线看向自己,再次愕然。 她居然没发现自己换了一件红艳的长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方才她只顾着与月无尘周旋,竟忽视了这点。 月无尘将她搁放在杌凳之上,没有费功夫为她打理凌乱的长发,直接在她的头顶戴上凤冠,这样就算完事。 “第一次发现母后也能见人。好了,咱们拜堂成亲去。”月无尘再度轻易将楼翩翩抱在怀中。 楼翩翩求救的视线看向尹子卿。尹子卿却板着俊颜,与她对视一眼,再度别开视线。 “母后这样可不行。即将与朕成亲,却看其他男人,朕失控之下错手杀了子卿怎么办?你上哪里给朕再找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月无尘将楼翩翩与尹子卿的互动看在眼中,打趣道。 他说的话没有趣味性,楼翩翩板着脸,尹子卿何尝不是? 跟他成亲,真是这么痛苦的事么? 楼翩翩急得在月无尘怀中挣扎:“皇,皇帝,咱们再来商量一下,你,你不觉得不妥吗?你是皇帝,我是太后,让天下人知道你我拜堂成亲,这个消息若不小心走漏,将会引起轩然大波--” “照你这么说,是想无名无分地跟了朕?”月无尘打断楼翩翩的话,笑问道。 “哪一种结果都一样。好,就算你跟哀家拜了堂,如你所言,除了尹子卿,不会有其他观众在场,世人不可能知道哀家跟你拜了堂。你难道会在拜堂之后向天下宣告,哀家其实是你拜堂成了亲的妻子?!”楼翩翩道出最致命的一点。 月无尘顿下脚步,他没办法给楼翩翩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她说到了点子上。 无论楼翩翩是否与他拜堂,她都只能被他藏在不能见光的角落,因为世俗不会容许皇帝跟太后搅和在一起。 “月无尘,你没话说了是不是?你我都知道,我就只能是一只不能见光的老鼠,既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楼翩翩苦笑道。 曾经是她太天真,太容易受诱/惑,见他丢下政事突然出现在隐云寺,说真的,她很开心,开心到有些忘形,甚至想跟他谈一场恋爱。 可最基本的问题还在,他们的身份永远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是这样。跟你拜堂,你是朕的发妻。朕承认,不能让天下人正名你的存在,但起码在朕的心里,你就朕独一无二的妻子。朕知道你会拒绝,楼翩翩,你最会做一件事就是跟朕唱反调,所以朕此次给你下药,让你没办法拒绝。你除了答应,无路可走!”月无尘深深看一眼楼翩翩,抱着她大踏步而去。 楼翩翩下意识地又看向尹子卿,此次月无尘直接将她的头扶正,再把她的头埋在他的怀中。 她躲在他的怀中叹息。其实,她只怕和月无尘拜了堂成了亲,会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约束他,不许他做这做那,更不许他再看其他女人。 只是月无尘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她没有自信可以拴住他。 去至喜堂,如月无尘所说,那里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红烛,喜字,只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观众。 楼翩翩心生退意,嗫嚅道:“如果你只因想要我的身子而跟我拜堂,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月无尘深深看她一眼,笑意温柔:“女人,这世上最了解朕的人非你莫属。” 他将她搁在圃团之上,自己就地换了一件红色喜袍,再将她拉起,朝远远站在喜堂门口的尹子卿道:“子卿,由你为我们主持婚礼。” 尹子卿身子一顿,终还是举步,走至月无尘和楼翩翩跟前。 “我不想拜堂,你听到了没有?!”楼翩翩见一切就要成定局,心慌意乱,欲推开月无尘,偏生男人就像是磐石,纹丝不动。 他眸色温柔如水,轻抚她柔如丝绸的秀发:“母后乖乖听话,可以少遭点罪。” 楼翩翩摇头,没理由这样的终身大事一切都由月无尘掌控。她如果跟他拜了堂,岂不是再也无法脱身?她的感情没办法像月无尘这样收放自如,说喜欢的时候,还能对她痛下杀手。 事实上,她没办法骗自己,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人在对她下毒手的时候她有多绝望。如果这就是他的喜欢,她宁愿不要。 这样跟他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露出他的真面目。她只想在还能抽身时,及时退出。若是她彻底沦陷了,他又不要她了…… 楼翩翩抓住月无尘的手臂,声音微颤:“月无尘,你要找女人拜堂,我去给你找,找到你满意为止。” 月无尘轻笑,状似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她的粉颊,却很用力,非常用力:“母后真大方,还要为朕亲自挑女人。可惜朕就是觉得跟母后拜堂才有意思,母后的好意朕心领了。” 说着他看向尹子卿:“子卿,可以开始了!” 尹子卿看一眼在月无尘手中垂死挣扎的女人,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别开视线,扬声道:“一拜天地!” 月无尘这厢已在磕头,楼翩翩还在挣扎,他索性一掌摁住她的头,用力将她的头往地上磕。 浑身无力的楼翩翩被月无尘这么一推,额头不可避免地撞在冰冷的地面,顿时破了皮,磕出了血丝。 月无尘再将她捞起,看着她受伤的额头,轻抚而过,疼得楼翩翩直蹙眉。 他淡笑,薄唇轻启,勾出凉薄的弧度:“乖乖听话就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脸还没消肿,这厢额头又有破损,若不是我大发慈悲愿娶你,天下哪个男人会要一个破相的丑女人?” 楼翩翩抿紧粉唇,想自地上爬起来,又被月无尘用力一按,她双足被迫再跪倒在地,骨关节位置被这么用力一撞,再次遭受到不小的冲击。 “子卿,继续!”月无尘淡扫一眼紧板着小脸的楼翩翩,朝尹子卿道。 他话音刚落,倔强的女人再次起了身,月无尘早料到她会有反抗,一把拽着她的秀发,将她押解在地上,逼迫她跪倒在地。 无奈她才碰到地面,又再次挣扎而起,期间磕碰了不少回,她傲气如初,就是不愿妥协。 一刻钟后,月无尘索性将楼翩翩的双手双足绑起来,楼翩翩终于无法再动弹,被他强迫性地押跪在地上。 月无尘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盯着楼翩翩沮丧的小脸直瞧,说道:“子卿,我们继续未完的仪式!” 尹子卿举步走至月无尘跟前,沉声道:“她不愿意跟你拜堂,你就要这样逼迫她么?” “你哪知眼睛看到她不愿意?”月无尘看向尹子卿,淡声问道。 “你将她五花大绑,对她下药,逼她跟你成亲,这样她就算愿意了?无尘,你简直不可理喻!”尹子卿爆怒之下,用力拉着月无尘的衣襟怒吼。 月无尘不怒不嗔,淡笑依旧:“你应该说实话。看到她要跟我拜堂,你心里一千个不乐意。却因为我是皇帝,你不得不让着我。实则你对我心生异心,想带她远走高飞,不是吗?” 尹子卿神色不变,冷声回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看不惯你这么待她,她有思想,也有选择的权利,你这样逼她以为就能得到她?”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现在跟她拜堂成亲,而后再跟她洞房。最起码,我能得到她的身子,至于她的心……”月无尘色咪咪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向楼翩翩的胸口位置:“我要的话,她就必须乖乖交出来!”楼翩翩埋首,缩了缩身子,仿佛这样就能避开月无尘侵略的眸光。 尹子卿深深看月无尘一眼,冷声道:“我不主持这样的婚礼!” 语罢,他扬长而去。 月无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尹子卿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半眯,眸色诡异。 “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不可能背叛你,你不能一错再错!”楼翩翩抬眸间,就看到月无尘眸中闪过的肃杀之气。 “我好朋友的魂都让你给勾走了。”月无尘回神,一掌打在楼翩翩的头顶。 楼翩翩敢怒不敢言,觉得自己就像是月无尘的宠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赏她一掌,这种感觉让人不爽。 “秋雨,你过来,继续为我们主持婚事,朕要速战速决!”月无尘把秋雨找过来。 秋雨看向被五花大绑的楼翩翩,想说不,月无尘却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可以开始了!仪式快速完成,母后能少遭点罪!”月无尘当然看出秋雨的犹豫。 秋雨不敢再耽搁,扬声道:“二拜高堂!” 她话音刚落,月无尘便摁着楼翩翩的脑袋一起磕头。 “夫妻交拜!”秋雨又道。 月无尘重施故伎,再押着楼翩翩一起,完成一整套成亲仪式。 此次秋雨没有后话,月无尘利眼扫向她道:“还有送入洞房!” 发狂,用强…… 秋雨满脸尴尬,不知该怎么回话。 这可是寺庙,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洞房?! “皇,皇上,这,这这是隐云寺。”秋雨嗫嚅道。 “隐云寺怎么了?朕要在这里跟自己刚成亲的妻子洞房,谁敢有异议?!”月无尘淡声回道。 他来回扫视楼翩翩和秋雨,只见她们一脸错愕,好像他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你疯了,没人会在寺庙这样的庄重地方行苟且之事!”楼翩翩咬牙切齿地道。真想一刀切开月无尘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着什么狗屁东西。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正常人也会变疯。 “是你这个女人思想龌龊。洞房分明是喜事,怎么到了你这张小嘴就成了苟且之事?!”月无尘将楼翩翩娇软的身子往怀中带,扫给秋雨警告的一眼。 秋雨没撤,人家月无尘是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想洞房,那她就得意思意思地说那么一句:“送入洞房!” 月无尘听了非常满意,笑容满面地带着在他怀中挣扎的楼翩翩出了喜堂。才跨出门口,他回头问道:“我们的喜房在哪里?” 这个问题再次难倒秋雨,她错愕地摇头。 月无尘只让让她准备喜堂,可没叫她准备喜房。再者,有谁会在寺庙行洞房之事? “没用的东西,这么大的事都做不好。若不是朕今日心情好,早把你砍了!”月无尘拧着楼翩翩在手,往楼翩翩暂住的禅房而去。 他没忘记让秋雨去准备两杯合卺酒,那是洞房要用的东西,老百姓成亲就是麻烦。 月无尘进屋后就直接将楼翩翩扔在了榻上,楼翩翩防狼一样盯着他,引来他失声而笑。他欺身而上,轻捏她没肿的半边脸:“你是世界上最丑的新娘子。待会儿乖乖从了朕,否则朕不会怜香惜玉,直接撕碎你。” 他另一只手邪肆地摸上她的胸房,在那里拧了两把,满意她柔嫩的触感。 一时间他头昏脑胀,心眼儿发热,身子绷紧,真想直接把她吃了再说。 “不,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那个好不好?”楼翩翩嗫嚅道。 只要一想到这是寺庙,她就周身不自在。本来就不甘不愿地跟他拜堂,他却要在这种地方亵渎神灵,就不怕遭天谴吗? “朕不想再等了。朕自从接触女人以来就没试过吃不到的,朕就不信此次跟你成了亲,还不能将你给拆了。”月无尘索性起了身,没再跟楼翩翩近距离接触。 他焦虑地走到房门前瞧,疑惑地自言自语:“让秋雨准备合卺酒,怎么这么长时间?” “合卺酒是一定要喝的,否则不能长久。”楼翩翩“好心”提醒月无尘,就怕他失去耐性后,先把洞房圆了。 她能理解秋雨为什么现在还没到,这种寺庙,哪里有什么匏瓜制的酒杯?秋雨找得到才奇怪。 若一直找不到,又能说服月无尘在喝合卺酒前别洞房,或许能避开在隐云寺洞房。 月无尘瞪楼翩翩一眼,不耐烦地道:“跟母后成亲真麻烦。朕去瞅一眼,很快回来,你给朕老实待在这里,待会儿好好伺候朕!” 楼翩翩用力点头:“别太凶秋雨!” “她办事不力,朕要作了她!”月无尘回头冲到楼翩翩跟前,在她粉唇上印下一吻。 这合卺酒一定要喝,一是他觉得楼翩翩说得在理,二是楼翩翩喝了酒就能让他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打算今明在榻上度过好些时间,以补偿自己多日来为她忍受的煎熬。 月无尘打着如意算盘,出了所谓的喜房。 他才离开,楼翩翩便使尽力气出了爬下榻,一路搀扶着出了禅房。 她探头探脑,没发现月无尘的踪迹,暗自心喜,笑意浮现脸庞。下一刻,她眼前的光明被人遮挡。她被人拽入怀中,她定睛一瞧,傻了眼:“霁月,是你?!” 霁月看到她身着红裙直蹙眉,将她头上的凤冠甩了开去,抱着她纵身而起,悄无声息跃上屋顶。 他们都没发现,在灰暗的角落站着一个人,目睹他们逃逸。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摘去头上罩的黑面巾,而后折回原处,没有声张。 月无尘不多久找到秋雨,秋雨声称找不到合卺酒,本以为会受到月无尘的责难,他却只是凌厉地扫她一眼,再次折回禅房。 他去至时已不见楼翩翩的踪影,他在偌大的寺庙中搜一遍,依然不见他新娘子的踪影。 该死的女人,一刻不得安生,就连成了亲,也要玩弄他一回。 最后他确定楼翩翩不在寺庙内,派侍卫找来尹子卿,问道:“你可有见到她?” “没有。”尹子卿言简意骇地回道。 “我想你确实没看到。那个死女人居然凭空消失不见,我要派人把她找回来!”月无尘没在这方面追究,淡声回道。 他轻抿一口茶,却见尹子卿在看他,不觉笑问:“你在看什么?” 尹子卿摇头:“我以为她不见了,你会很着急。” 月无尘的笑容有古怪,好像万事皆在他掌控中一般。照理说,楼翩翩不见,以他的性子会气急败坏才是。 “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见了就不见了,我还可以找其他女人补上。”月无尘摇头失笑,看到尹子卿的脸色变得不好看,笑意加深,回他一句相同的话道:“这次她不见了,你好像并不着急。” 尹子卿冷声回道:“太后与我没关系,你这个和她成亲的人不着急,我着什么急?!” “这话中听。”月无尘再抿一口茶,淡笑着起了身,拾起搁放在桌子上的凤冠,说道:“走吧,随我一起去找她!” 尹子卿默不作声地跟在月无尘身后,出了禅房,目光定格在月无尘的背影之上。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跟慧心打了声招呼,这才出了隐云寺。 月无尘并不急着赶路,他看向身后的尹子卿,朝他招手:“子卿,你像变了个人似的,有心事不妨对我说。” “我能有什么心事?”尹子卿淡声回道。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尹子卿淡然的脸上,眸色深幽:“你以往跟我有话说,现在跟我说话你好像不高兴。” “你多心了。”尹子卿回视月无尘道。 “是不是我多心,你我心中有数。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月无尘仰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空,笑意厣厣地道。 “我也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尹子卿几近无声地低喃,他循着月无尘的视线看过去,两人的表情如出一撤。 下山的路,月无尘走得不快,慢悠悠地似在闲逛。尹子卿看出门道,月无尘胸有成竹的样子,定是心中有数。如此,月无尘会不会将所有人的动静都掌握在手? 如果他胸中有数,为何将他这个曾经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排除在外,是因为,他们对彼此都不再信任了么? “你知道她在哪里?”尹子卿冷声问道。 “目前不知,也许很快就会知晓。子卿,你有话要说,是不是?”月无尘扫一眼板着脸的尹子卿。 “你知道她被霁月带走,你也知道,我看着她被霁月带走而没有出手相救。”沉吟半晌后,尹子卿说道。他用的是肯定句,并非在问月无尘。 月无尘轻轻点头:“我确实急着想跟她圆房,但我知道我们是在宫外。而她让男人为她卖命的本领不敢让我小觑,所以我有了一点准备。没跟你说,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背着我做一些事。比如,你私自带她出宫,比如,你明知她被霁月带走,却什么事也没做。你说,你这样的朋友我还可以信任么?” “我认为你得到了她不会懂得珍惜,现在我已看到了她的将来。无尘,不是因为你是我朋友我才选择放弃她,而是,我以为你能带给她幸福。可我看到了什么?她在宫中日渐憔悴,你却左拥右抱。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气你的话,你就想取她的性命,这就是你对她的喜欢?”尹子卿冷声回道。 当他在一旁看着楼翩翩伤心伤身,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帮她,他的心很痛。 他以为自己对她有感情,却不曾想这份情已经到达了什么样的程度。 他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心,只在远处看着,月无尘却让他喜欢的女人遭罪,这点他无法忍受! “当时我只是被她气昏了头,才……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我不过就是想她能乖巧听话些。对付她这种不听话的女人,我以为用非常手段再适合不过,我不以为自己有错。”月无尘蹙眉回道。 当时那样的情境,是个男人也会被楼翩翩逼疯,而这个女人更让人称颂的本领就是怎么气他。 “不论怎么样,子卿,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月无尘深深看一眼尹子卿,驾马跑在了前头。 尹子卿怔在原地,看着月无法的背影发呆。 他不能喜欢自己喜欢的女人,又如何能舍弃他此生最好的朋友? 尹子卿很快追上月无尘,一掌击在他的背部:“我只希望你待她好点,温柔点。” “这有点难度,她那性子太难缠,有时就得用非常手段。”月无尘一声轻哼,实话实说。 尹子卿难得牵出一点笑容:“她有主见,若你驯服不了她,证明你没有这个能耐。无尘,以后我会保护她,你敢对她不好,我不放过你!” “我就说她什么本领都没有,就这让男人为她卖命的本领让我怀疑她是不是狐狸精托世。”提起楼翩翩,月无尘脸上的笑容有了一点温柔。 尹子卿狐疑地打量月无尘,突然转移话题问道:“你说实话,你让她被霁月带走,是不是想故意试探我?” “你说呢?”月无尘反问。 “我说是。”尹子卿回道。 月无尘只是笑了笑,算是作答。 之后月无尘加快脚程,尹子卿这才看出门道,月无尘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他是为了解除彼此心中的介蒂才放慢脚程,实则他对他的那些属下并不放心。 另一厢,天龙客栈。 楼翩翩服下解药后身子有了力气,自是开心不已。霁月带她来到天龙客栈,客栈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老板显然与霁月是旧识,直接带他们进入了密室。 服下解药的一瞬,楼翩翩确实兴奋不已,但想到此后可能会见不到月无尘,便再也兴奋不起来。 她已经和他拜堂成亲,怎么能再跟其他男人走得太近。若被月无尘知道,只怕又会说她水性扬花,专门做勾/引男人的龌龊事。 才离开他不久,她便开始想念他了。他还在命秋雨准备合卺酒,着急地想跟她洞房…… 霁月呆怔地看着楼翩翩,只见她一时蹙眉,一时傻笑,看起来有点傻气。想必她是在想月无尘,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吧? 月无尘有什么好的?看她红肿的脸和额头的伤,不过是跟月无尘拜堂罢了,却弄得自己浑身是伤。 见楼翩翩还没有回神的迹象,霁月凑到她跟前,用力扶正她的小脸,逼她面对自己。 “楼翩翩,在我跟前不准想其他男人!”霁月一字一顿地道。 “可是,忍不住会想他。”楼翩翩无措地垂眸,不忍看霁月失望的眼神。 霁月真的不错,他总会突然冒出,带给她惊喜。也许她愿意的话,他能带她永远走出皇宫那个地方。可她的心比她的人诚实,分明是想离月无尘远远的,心里却一直牵挂着他。 霁月的明媚因为楼翩翩的答案而黯然无光,他妖艳的脸蒙上一层阴霾:“那你老实告诉我,是想跟他回宫,做他永远也不能见光的女人吗?” “我不知道。”楼翩翩摇头,心下傍徨。 “很好,我帮你下决定!我带你离开他,永远也不再跟他相见。从今往后,我会尽全力把你心中的他拔除,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耗,我相信自己能做到!”闻言,霁月眸色一亮,激动地抓着楼翩翩的小手道。 “可,即便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也没想要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楼翩翩嗫嚅道,美眸无辜地看着霁月。霁月一声低咒,他遮上她的美眸,哑声道:“别用这种眼神诱/惑我。” 楼翩翩忙垂下眼睑,不敢再看霁月。她哪有诱/惑他?她又不是见到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施展自己的女性魅力。更何况,她也没这个能耐,不是? 霁月看着楼翩翩微垂的完美秀颈好一会儿,发现密室中的空气不流通,让他无法畅快呼吸。 不如,他把她占为己有,这样她的身子属于他,她是不是就不会再想着月无尘?这个卑鄙的想法突然冒出来,不时在他脑海盘旋,挥之不去。 看着她素白的小手,她微垂的小脑袋,她洁白的额头上打眼的磕伤,她好看健康的粉色菱唇,霁月的心跳陡然加速,额头有细汗不断渗出。 楼翩翩感觉霁月的视线胶着在她的脸上,她不确定地抬头,只见他妖艳的脸绷得很紧,额畔不断渗出细汗,他看起来像是病了。 “霁月,你还好吧?”楼翩翩不太确定地问道。 霁月的邪瞳死死地盯着她,她吓得不敢动弹,伸手触碰他的脸,只觉他的脸太过冰凉,难道是病了? 她才想缩手,霁月却一把抓着她的手,力道之道,几乎折断她的手腕。 “喂,很疼。”楼翩翩疼得直抽气。 下一刻,霁月将她甩在榻上,他接着欺身而上,突然就吻上她的唇。 她刚开始完全懵了,不敢相信一向很有绅士风度的霁月会突然发狂,待到他的舌/尖趁隙滑入她的小嘴找到她的激/情吸/吮时,她终于回神,一掌狠狠甩向霁月的脸,打个正着。 霁月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翩翩。 楼翩翩轻甩发麻的手,强笑道:“霁月,你一定是吃错了药,赶紧去服解药……” “无药可解!楼翩翩,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霁月轻抚泛疼的脸,另一手迅速扣上她的皓腕:“有了我,你会忘了他,我不喜欢你想着除我以外的男人!” 楼翩翩激动地摇头,厉声喝斥:“你疯了!我们只是朋友,不能--” “我只把你当女人。从来都是女人对我献身,如今有一个我感兴趣的女人出现,我不想错过。楼翩翩,自从那晚看过你的艳舞之后,我每晚梦见的都是你不着寸缕躺在我身下--”霁月堪堪抓住楼翩翩再次甩过来的手,笑容冶艳绽放:“第一次趁我不备让你打了,第二回你休想再碰到我!” “是吗,这个可不一定!”楼翩翩腿一用力,膝盖击向霁月的下腹位置,再次踢个正着。 霁月疼得松开对楼翩翩的箝制,楼翩翩把握机会,第一时间跑向密室门口。结果手才碰到门把,就被霁月拽回原处,扔回榻上。 她被摔得头昏眼花,霁月欺身而上:“我就喜欢你的泼辣劲儿……” 楼翩翩左闪右避,就是逃不过霁月的控制,她边喘边道:“别,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最讨厌就是像月无尘那种不把人权当回事的男人,霁月,你不会学他的是吧?” “你分明就是喜欢他对你用强,或许我对你用强,你也会喜欢我。”霁月扣着她的手腕,有些气喘。 对付像楼翩翩这种看似娇弱、实则泼辣的女人,是一件费力的事。 “你好学不学,学他的龌龊手段。霁月,应该是女人对你投怀送抱,你忘记了吗?你是桃花公子,女人都愿对你献身。你应该目空一切,等着女人送上门,你这样对一个女人用强,你桃花公子的美名就毁了,想想那种惨烈的情景,你不觉得可惜吗?”楼翩翩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霁月顿下撕扯她衣物的动作,楼翩翩以为有戏,正想再劝一回,却见他咧齿而笑,美且妖娆:“楼翩翩,你真可爱,为了你,破例我也甘愿。我下定决心,今晚我要献身于你。” 楼翩翩欲哭无泪。 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都一个德行,对女人就像是禽/兽,迫不及待地拉女人上/床。 月无尘她已经习惯了,可是霁月…… 抓/j正着:处置她 “霁月,你这样是不对的!”楼翩翩索性拉着霁月的手臂在榻边坐下,大有要跟他讲道理的架势。 霁月看着楼翩翩抓着他的素白小手,似笑非笑。 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跟他说教,是笃定他无害,或是他看起来像是好人? 霁月不着痕迹地摸上她软绵绵的小手,她瞪他一眼,一掌用力拍打在他的手背,他被迫缩了手。 他端正身子,好整以暇地问道:“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共赴云/雨,怎么就不对?” 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端看她是否舌灿莲花,能说服他罢手。 “问题就在这里,你并不是那么喜欢我,你想要夺我的身子,不过是为了气月无尘罢了。因为上次他赢你一局,你就想再掰回一局,而我是个很好的利用对象,是不是?”楼翩翩清透明亮的眸子看着霁月的妖气的双眸,问道。 霁月轻挑修眉,凤目闪过一点锋芒,这个女人居然能看穿他的用心? 到底是他的演技不好,还是她细心又聪慧,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双眼? “起码,我对你有欲/念。”霁月笑如妖莲,冶艳无双。 “这只是男人的生理构造问题。若此刻换作另一个女人在你跟前,你一样有欲/念。你应该相信你的能耐,除了拿我做文章,你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让月无尘输得心服口服。”楼翩翩转眸浅笑。 “说得轻巧。目前据我所知,他最在意的东西便是你。刚刚与你成亲,若换成其他男人跟他的妻子洞房,相信他的神情会非常好看。”霁月好整以暇地看着楼翩翩,轻佻地搭上她的香肩:“楼翩翩,你就从了我,相信我,我的技术会很好,包君满意。” 楼翩翩板着小脸将他的手挪开,一本正经地回道:“我们现在在说正事,麻烦你严肃点!” 她的危机还没解除,霁月还在打她的主意。就不知霁月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月无尘,上回带着她走南闯北,同样也是为了对付月无尘。 “我说的也是正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方才是在作戏?”霁月笑问道。 “因为你是很有自制力的男人,不可能轻易就被一个女人的身体所惑。还有,我不怕你,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玩游戏。”楼翩翩道出自己的感受。 霁月要对她用强,月无痕同样也曾这样待她,他们两个在这种时刻给她的感觉并不一样。 月无痕是真心想伤害她,霁月就像是在故意吓唬她。再有,桃花公子不应该会对一个弱女子做这样的事情,这就是她的女性直觉。 霁月朗声而笑,笑着轻捏她的嫩颊:“楼翩翩,你就是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如果你最先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喜欢我,月无尘是不是落在我后面?” “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楼翩翩轻声喟叹。 其实有点向往霁月所说的如果。如果她最先遇到霁月,她就不是身在深宫,她就不会是当今太后,就不会到如今还在苦苦挣扎。 她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她如果不计后果地跟月无尘在一起,总有一天会受伤。为了保护自己,她不敢靠近月无尘。 月无尘这个男人太莫测。前一刻他可以待你很好,下一刻他却能制她于死地,她一直欠缺一点点勇气。 最后霁月和楼翩翩两人相视而笑,霁月笑道:“其实,我也不想伤害你。你是我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有趣的女人,说实话,我有那么一点喜欢你。如果可以,想珍惜你一辈子。” 楼翩翩鼻头泛酸,无措地别开视线。 “珍惜”这个字眼如果从月无尘嘴里吐出,她想她会更感动。 “女人都像你这样善感吗?”霁月看着美眸含泪的女人,打趣道。 他适时将她拥入怀,此次她乖巧地没有反抗,倚在他的怀中,这令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很满意。 他算计的眸光定格在密室门,轻喃道:“好像差不多了。” 楼翩翩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在消化霁月所说的话,此时密室门应声而开,有人冲进密室。 为首之人在看到相拥的他们时,有一瞬地错愕。 很快他回神,看似无害的眼神定格在她错愕的小脸,笑意温凉:“母后,朕来得刚刚好,是吧?” 楼翩翩脑中敲响警铃,这才发现自己还在霁月的怀中,她忙不迭地钻出霁月的怀抱,这一欲盖弥彰的动作众人看在眼中,包括刚入内的尹子卿。 更让楼翩翩挫败的是,她衣衫不整,方才被霁月拉扯的衣裳早就凌乱不堪,露出大片酥/胸。 是人看到她和霁月相拥在一起的画面都会误会,更何况是生性多疑、直言她是滛/娃荡/妇的月无尘? 现在她终于明白,霁月那句“差不多”代表什么。 该死的霁月,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什么“珍惜”,全是狗屁,他设了个局让她跳,水洗都不清。更可恶的是,霁月摸准了月无尘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刚好让他看到这暖昧不清的一幕。 这样的她落在月无尘手中,不会有好日子过。 楼翩翩迅速拉拢好半敞的衣襟,怒视霁月吼道:“霁月,你这该死的混蛋!” 霁月却轻佻地摸了一把她的脸,“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看,不愧是我喜欢的女人。” 楼翩翩推开他的手,冷着脸冲出了密室,气得嗓子冒烟。 “楼翩翩,等等我,你不是说要跟我闯荡江湖,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吗?”霁月第一时间追出去,冲楼翩翩的背影大声道。 被侍卫团团包围的客栈人满为患,大家都听到霁月的这话,视线全部定格在楼翩翩身上。 “来人,将桃花公子拿下!!”楼翩翩定下身形,回头怒视霁月。 侍卫们的视线一致看向月无尘,月无尘点头,侍卫们这才动作,将霁月团团包围。 霁月飞身而起,边闪边道:“楼翩翩,你不能这样,之前还说要跟我私奔,不能因为皇帝来了,你就改变主意。你莫忘了,你的身子方才已经给了我,我们洞房了--” “霁月无是生非,诋毁太后声誉,罪不可恕,杀了他!”月无尘眸中闪过犀利的锋芒,一声令下,看向尹子卿。 尹子卿会意,冲上前正欲下手,却突然有一批江湖人士冒出,挡在他跟前。 一时间,客栈内乱成一团,更有人突然靠近楼翩翩,月无尘见状忙道:“保护太后,她若有半点闪失,你们所有人人头落地!” “是!”侍卫们自然不敢怠慢,大部分人都前往保护楼翩翩。 人影幢幢的客栈乱上加乱,月无尘冲到楼翩翩身旁,用力扣住她的皓腕,就怕霁月带来的人突然将她带走。 这样一来,霁月那边的压力顿减。他在众人的护送之下,迅速冲出客栈,临出客栈前不忘对楼翩翩调笑:“我的小太后,等我,到时我会接你出宫,让你做我的小新娘!” 他人已走远,客栈内还有他的声浪延延不断。 他走后,其他江湖人士相继脱身而去,个个都是武功高手,只有少数几人受伤,并无死亡。 反观侍卫们这边,伤者众多。 尹子卿命人保护好月无尘和楼翩翩,清点伤患人数。 最后月无尘沉声下令,关于楼翩翩的事所有人不能提半个字,否则杀无赦。 他拉着楼翩翩上了马车,粗鲁地将她扔在倚榻,沉声问道:“你到底要闯多少祸才甘心?!” 楼翩翩紧抿粉唇。 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霁月的目的就是要让月无尘认为她水性扬花,在月无尘的认知里,她楼翩翩从来就是一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朕要你说话!不说,朕撕了你!!”月无尘朝楼翩翩怒声咆哮。 楼翩翩若无其事地坐端正,淡声回道:“你方才下的命令没多大用处。若哀家猜得没错,接下来他会大肆渲染哀家与他有染的消息。” 她想,她的苦日子远远只是一个开始。 当今太后不守妇道,出宫祈福,却与闻名天下的桃花公子有染,这是多耸人听闻的消息? 只怕月无尘身为皇帝,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事恶化。 现在她清楚知道,霁月早已有了一套完整的计划,而她这颗对付月无尘的棋子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月无尘蹙眉问道:“朕问你,他有没有对你……” 楼翩翩抱着双膝,目光呆滞,像是听不到月无尘的问话。 “朕要你给朕一句实话!!”月无尘用力摇着楼翩翩的肩膀,又一声嘶吼。 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不只被一个男人占了身子,他就想杀人,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杀了。为什么他执意要娶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为什么他不索性一刀把她给解决,一了百了?! 楼翩翩淡声回道:“哀家反正已是不洁的女人,是一个男人还是多个男人,有什么差--” 她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狠狠甩了一掌,打断了她的话。 楼翩翩未好的脸迅速充胀,红肿不堪。她唇角的血丝落在她鲜红的裙摆,血色和着鲜红衣裙,迅速融合在一起,瞧不出真迹。 既不痛也不没感觉,她情甘情愿承受他这一掌。 她不可能跟月无尘有结果,霁月会就此事大作文章。届时朝野轰动,月无尘必然要就此事作出决定。与其将来让他为难,不如她来替他作抉择,将她处死。 看着小脸红肿的楼翩翩,月无尘呆若木鸡。 下手的瞬间,他就后悔了,想收手已来不及。 他扶起她的脸,拭去她唇角的血丝,手有些微颤。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始终说不出口。 最终他冲下马车,落荒而逃。 只要一面对她,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早就是不洁的女人,如她所言,是一个男人还是多个男人没有差别,他也早知她拈花惹草的本性,又何需计较太多? 事已至此,不能原谅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他受够了这个女人招蜂引蝶的性子。 尹子卿走近月无尘,只见他脸上再无笑意,便知被这件事气得不轻。 沉默良久,尹子卿开口道:“无尘,此事有蹊跷……” “从今往后,别再跟我提起这个女人,我受够了她!!”月无尘一声怒吼,打断尹子卿的话。 尹子卿无奈地转移人物姓名:“那好,我们说霁月--” “总有一日,我要将他挫骨扬灰。现在,别来烦我!”月无尘狠声说完,便上了马,率先离去。 尹子卿忙命人跟上,保护月无尘的安全。 尹子卿掀帘进入马车,在看到楼翩翩红肿的脸时,脸色阴霾。 “再怎么样,他也不该动手打你。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他到底何时才有长进?”尹子卿掏出随身携带地药膏,想替她涂抹,被她挡住:“哀家自己来。” 尹子卿知道楼翩翩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便由着她自己动手。 只要有心就该知道楼翩翩是洁身自爱的女子,她不可能喜欢月无尘的同时又跟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告诉他实情,或许他会相信你。”尹子卿轻声道。 其实他没有把握,月无尘早认定了楼翩翩的为人,他这样的安慰,没有说服力。 楼翩翩在脸上抹了白玉膏,清凉感减低了玉颊的灼痛感,可知药效非常好。 她把药膏递回给尹子卿,双唇微启:“实情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眼见为实。尹子卿,别担心哀家,哀家没事。” 她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最后一死,没什么好怕的。 “你和霁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否告诉我?或许我能帮你!”尹子卿问道。 “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霁月生性洒脱,哀家喜欢他豪放不羁的性子,他也喜欢哀家。说如果哀家愿意跟他,他会不顾一切地带哀家出宫。谁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而哀家对他抱有期望。”楼翩翩垂眸回道,字字恳切,她也差点相信自己说的这些就是事实的全部,相信尹子卿也会相信。 “你撒谎!你心里只有无尘,怎可能做这种事?!”尹子卿毫不犹豫地摇头道。 楼翩翩咧齿而笑,扯痛了伤口:“尹子卿,你是好人。” “我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从来没人说我是好人。”尹子卿失神地低喃。 “我觉得你是好人。不说了,我休息一会儿。”说着楼翩翩躺下,闭眼假寐。 她感觉尹子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多久,尹子卿下了马车。只剩她一个人的空间,变得凉意袭人。 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前方的路漫漫无期,直至她沉沉入眠,将一切都阻挡在她的世界之外,才变得平静…… “无尘,她病了。”发现楼翩翩不妥后,尹子卿第一时间向月无尘报告这件事。 月无尘闻言,蹙紧了凤眉,正要前往马车察看,钟南突然驾马来到他跟前道:“皇上,不好了。” “什么事?”月无尘沉声问道。 能让钟南慌张,一定不是好事。 “方才卑职经过镇上打探路况时,到处都有关于太后娘娘的流言蜚语,众人传得绘声绘色,说,说--”钟南欲言又止,不敢把听到的消息告之。 “说,朕饶你不死!”月无尘的心不断往下沉。 楼翩翩曾经说过霁月会就此事大作文章,他当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霁月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将此事张扬,除非他不要命。原来,是他小瞧了霁月! “桃花公子声称对太后娘娘一见倾心,只要能娶太后娘娘,愿意粉身碎骨!”钟南垂眸回道:“还,还说要对太后娘娘负责,要带给娘娘幸福……” 月无尘脸庞扭曲,气得几欲吐血。该死的霁月,应该将他挫骨扬灰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尹子卿见月无尘气得说不出话来,追问道:“坊间的老百姓怎么说?” “有人说太后娘娘不守妇道;也有人说太后娘娘是狐媚精托世,居然能迷倒桃花公子;还有人说有情人应该成眷属,应该让太后娘娘出宫,嫁给桃花公子……大,大多数人都觉得桃花公子对太后娘娘情深不谕,胆敢说出这等狂放言论。”钟南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启禀。 月无尘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冲上马车,却见楼翩翩躺在马车上,睡得安稳。 他上前一把拧起在昏睡中的她,朝她大吼:“楼翩翩,你给朕起来!” 尹子卿闻声赶到,见月无尘正在掐楼翩翩,忙上前阻止:“她生病正在昏睡,你吼她有什么用?又不是她的错!” “这还不是她的错,她摆明想跟霁月双宿双栖。想出宫?!”月无尘冷笑:“我将她的四肢剁了,做成|人瓮,看她怎么跟其他男人搅和在一起!” “你先冷静一点,待一切进了宫再说。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巧了吗?为什么我们到达密室时,刚好看到他们拥抱的一幕?为什么你想要杀霁月时,有那么多的武林高手出现。只有一个可能,你算计霁月的同时,他也在算计你!霁月并非等闲之辈,他一直针对你在做一些事,从上回带着她走南闯北你应该看出端倪才是。”尹子卿连声道。 月无尘眼前闪过霁月与楼翩翩相拥在一起时的温馨画面,心被嫉妒啃噬得体无完肤:“就算他算计了一切,她喜欢霁月的事实却不假。她在我跟前从来没那么乖巧,从来没有露出那种温柔的神情,霁月却轻易做到了,这证明了什么?” 尹子卿哑然,他也没办法解释这一点。 就当初的情景来看,确实容易让人误会。 月无尘起了身,看着昏睡的楼翩翩半晌:“这是她选择的路。她既然为了另一个男人愿意承受这一切,我自当成全她!” 说着,他甩下昏睡的楼翩翩,下了马车。 “你想做什么?该不会杀了她吧?!”尹子卿追在月无尘身后问道。 “我要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这件事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京城也一定闹得不可开交。也许我回京的第一件事,就必须将她处置了。”月无尘沉声道。 打入冷宫 “她才跟你拜堂,你怎能这般待她?!”闻言,尹子卿蹙起修眉。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与人无尤。她的心向着其他男人,难道我要大方将她拱手推进其他男人怀抱不成?”月无尘眸光幽冷,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是不是你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毁了,包括她?!”良久,尹子卿沉声问道。 亏他以为,月无尘会待楼翩翩好,却原来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毁了,总好过让别人得到!”月无尘跳上马匹,大手一扬,命令队伍全速赶路,往京城而去。 楼翩翩本就病得不轻,再加上急于赶路,她一路上只醒了一回,粒米未尽。 待到回宫,经尹子卿施针,她的病情才得以控制。 月无尘佯病期间承乾宫不接待任何人。他回到宫,才接见众臣。 以赵于为首的大臣自然免不了就楼翩翩一事大作文章,要求惩治楼翩翩。 自月无尘登基以来,楼翩翩将亲政大权拱手相让,如今的她在后宫没有地位。 反观月无尘,无论在朝野或是在坊间,都是一个能力相当的皇帝。他若愿意,处治楼翩翩自不在话下。 楼翩翩与桃花公子的风/流韵事传得沸沸扬扬,令朝野震惊,更是轰动天下。 月无尘早已打定主意要对楼翩翩下毒手,但在大臣们启禀此事时,还是有所保留,佯说要给楼翩翩一个辨驳真像的机会,五日后给大臣们一个交待,给天下老百姓一个说法。 当晚,月无尘造访慈宁宫,他没有完全想好,只有见到楼翩翩,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月无尘去至时,楼翩翩还未入眠。 她盘坐在榻上,白色裙裾像百合花一般盛放,这样的她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花蕊,瀛弱而娇美。 看到她的一瞬,月无尘掉头就走,被她叫住:“皇帝,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再走。” 月无尘顿下脚步,犹豫了一回,最终还是转身,折回。他走至楼翩翩的榻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 只见她手上拿着一本书,才翻阅了几页。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她青筋暴凸的手背,死死地盯了良久。 死一般的沉寂后,他打破沉默:“朕最后一次问你,你是否愿意做朕的女人。你若愿意,朕答应你,保你一生平安。你若……” “哀家若不愿意,你要如何处治哀家?”楼翩翩淡笑反问。 她合上书籍,月无尘眼角的余光一瞥,《佛经》二字印入他的眼帘。这让他想起寺庙一役,他以为她被火化为灰烬时的张惶无措…… 他们也曾有点情份,虽然这点情份不够深,因而他留不住她。对她,他始终不能够太绝情。 良久,他淡然启唇:“朕可以给你选择。除了出宫,你可以选择其它所有路,朕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哀家想要出宫,若不能放哀家出宫,皇帝不如赐哀家一死好了。”楼翩翩坦然回视,她想说的,只有这些。 她讨厌再过这样的日子,甚至看佛经都无法再令她平静。 进入皇宫这个地方,令她厌世。她不怕旁人异样的眼光,却怕有一天经受不住情爱的诱/惑,坠入无底深渊。 她早看出来了,月无尘不会是她的良人,即便她是那么的喜欢他。 月无尘眸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瘦削不成形的小脸。一是出宫,二是赐她一死,她选择的两条路,都将他摒弃在外,她在迫不及待地跟他划清界线。 “朕给你一晚时间考虑,你可以想清楚再给朕答案--” “不需要将时间浪费在哀家身上,哀家心意已决,请皇帝成全。”楼翩翩打断月无尘的话,神情坚定。 “很好,朕成全你!”月无尘薄唇吐出这几个字,甩袖而去。 她一心求死,他为何要念念不舍?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一个女人罢了…… 月无尘一走,楼翩翩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光,她无力地倒在榻间。 她想回家。或许她这里的身子没了,她就能回家,毕竟她来这里时的情形有点莫明其妙,总觉得自己在另一世还活着,她的灵魂开小差,不小心打了个盹,于是来到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这样冒风险其实很不智,可她就是想要试一试,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要她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无妨。 那厢月无尘才踏出慈宁宫,尹子卿便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我让她选择,她选择死亡这条路,既如此,我成全她!”月无尘沉声道,眸色阴鸷。 尹子卿颇感诧异。他认识的楼翩翩不可能为了这点事便舍去自己的小命,她怎会轻易放弃自己生存的机会? “是不是你逼她?”尹子卿不解地问道。 “我不至于把一个女人逼死!”月无尘回道,胸口闷得难受。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你想想,依她的性子怎会自求死路,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尹子卿急切地道,“我去找她谈谈!无尘,你先等等,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尹子卿冲进寝殿,月无尘等在慈宁宫外来回踱步,心情难以平复。 他本就打算把她处置了,现在她要求这么做,他应该开心才是,为什么胸口堵得慌?他不能再被那个女人所惑,他要成全她,把她杀了! 约莫一刻钟后,尹子卿再出来,月无尘匆忙迎上前问道:“她怎么说?” 尹子卿摇头:“如你所说那般,一心求死。” 月无尘垮下双肩,像是被斗败的公鸡,难道真要把她砍了? 尹子卿却另有打算,笑道:“其实我能理解她。她若死了,就能摆脱你的纠缠,这未尝不好。她一心求死,就知她有多想摆脱你。” 依他对月无尘的了解,用这种激将法最有用,准能救楼翩翩一命。 果不其然,月无尘发出阴鸷的笑声,眸色狠戾:“原来她打这主意。想摆脱我?她这辈子休想!!” “她执意如此,你又何苦自讨没趣,给她一个痛快好了。”尹子卿添油加醋。 月无尘狠狠扫他一眼,扬长而去。 尹子卿暗松一口气。若他估计无误,楼翩翩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怕只怕她保住了小命,以后日子也很难熬。 无论如何,命还在,一切都有希望。 楼翩翩这晚睡得安稳,不再噩梦连连,她以为她的苦日子就这样到头了。 孰知次日她睡到自然醒,轻移莲步去至大殿,发现早已有人候在那里。 为首之人正是月无尘,站在他身侧的自然就是尹子卿,再来就是月无尘的后宫美人,莺莺燕燕站了一屋子。 这样的阵仗令她蹙眉,直觉情况不妙,并非自己料想的那般。 “看来太后昨晚睡得不错,精神好了些。”端坐在首座的月无尘轻呷一口香茗,淡笑着看向楼翩翩。 楼翩翩长发未曾梳理,自然流泄一肩,再加上清减的苍白小脸,自然有一股楚楚的女儿家韵味。 月无尘不觉蹙起了凤眉,看向站在他身后这些所谓美人,包括秋吟在内,就是没有一个有她的独特气质,能让他心生怜惜。 警觉自己在想什么,他凤眉蹙得更紧,更见楼翩翩神态慵懒,好像在逛街市,顿时怒火攻心,一掌击在桌子上,沉声道:“太后,下跪听旨!!” “哀家身子不适,站着听旨即可。你若觉得哀家对你这个皇帝不敬,落了你皇帝的面子,你大可一剑把哀家杀了!”楼翩翩轻启双唇,姿态优雅怡人。 站在殿中的她,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恍若出尘于世外,圣洁而令人不敢直视。 尹子卿不觉失笑,看向俊颜扭曲的月无尘。陡然发现一个事实,若是楼翩翩较真起来,月无尘不是她的对手。 月无尘深深呼吸,差点就没能忍住咆哮。 这个女人想死,门都没有! “朕对事不对人。体谅太后大病初愈,站着听旨亦无妨。”月无尘利眼扫向小林子。 小林子会意,忙上前一步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后楼氏不守妇道,令风月王朝声誉扫地。未查明事实真像前,暂且打入冷宫……” 小林子念了一长串,楼翩翩站在一旁倾听。原来月无尘打的这个主意,不取她的小命,反而把她打入冷宫。 她听真切了,圣旨内容留有余地。他月无尘哪天高兴了,就会把她拖出冷宫。 她的苦日子,看来才刚刚开始。 “皇帝,哀家有个意见,不知当不当说。”待小林子念完圣旨,楼翩翩上前一步道。 月无尘没有说话,直觉这种时候,这个女人不可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这厢楼翩翩自顾自地又道:“哀家水性扬花,应该将哀家的太后之位撤了,打入冷宫太便宜,应该--” “来人,将太后押下,关入冷清殿。没朕的允许,太后不准踏出冷清殿半步!”月无尘打断楼翩翩的话,额间青筋暴凸。 他以为,楼翩翩想撤了自己的太后之位,是想跟霁月双宿双栖。他活着一日,这个女人休想与其他男人远走高飞。 在场的妃嫔们没人敢吱声。月无尘与楼翩翩之间剑驽拔张的气氛,明白就理的人一眼便看出究竟。包括敏妃,林昭仪,秋吟,就连性子冲动的王婉仪也看出不妥。 有侍卫将楼翩翩押下,前往冷清殿。 前来围观的人众多,有其他不得宠的妃嫔远远看着,也有宫女和内侍在一旁偷偷地看。 出了慈宁宫后,侍卫们便松开了对楼翩翩的箝制。 楼翩翩姿态优然,仿佛只是搬去冷清殿散心,并不是打入冷宫。她淡然看向看热闹的众人,众人一一别开视线,没敢与楼翩翩清澈的瞳眸对视。 在风月王朝史上,从未有太后打进冷宫的案例。 众人心态各异,有些人打从心底喜欢楼翩翩,有些人纯粹看热闹,当然,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是一些知道内情的妃嫔。 楼翩翩这个最大的对手铲除,以后她们有的是机会。 谁也没有料到,楼翩翩会因为桃花公子而遭此横祸,桃花公子助她们一臂之力,将楼翩翩这颗拌脚石铲除。 楼翩翩途经之所,有不少好事者远远观看,直至她去达冷清殿。 楼翩翩事先并不知冷清殿是什么样的地方,以为就是一般的冷宫,她没事自然也不会去打听这种地方。 结果,冷清殿空无一人,只是一间荒废了许久的大宅子。 冷清殿地处偏僻的皇宫北端,殿前荒草丛生,殿前断墙横亘。大殿门漆色斑驳,一看便知此殿年月久远,荒废已久。 春风秋雨早已等在殿前,见楼翩翩来到,忙一起上前迎接:“娘娘……”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去找尹子卿,他会收留你们两个。”楼翩翩不曾想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会被她拖累,心有不忍。 “奴婢永远都跟娘娘在一起。国师是这个意思,奴婢也没想过要离开娘娘。”秋雨跪倒在楼翩翩跟前,哽声回道。 春风也跟着跪下:“娘娘别赶奴婢离开。娘娘在哪里,奴婢也在哪里。” “你们两个傻丫头。如果哀家一辈子都住在这里,你们岂非错过了出宫的大好机会?”楼翩翩忙拉起她们两个。 “奴婢和春风想好了,要服侍娘娘一辈子,哪里也不去。”秋雨眸色坚定,回道。 春风则忙着拉楼翩翩进殿内。 主仆仨进殿门的一瞬,殿门声随后响起,“咣当”一声,刺耳的关门声回响不绝。 此后,殿外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只知人数众多,有人将冷清殿团团包围,都是看守冷清殿的护卫。 楼翩翩启唇苦笑:“派这么多人看守哀家一个弱女子,皇帝煞费苦心了。” “皇上没人性,这样对待娘娘。奴婢过来时,只准奴婢带了一床薄被,就连稍厚点的衣物也不准奴婢拿。天气渐冷,以后没有御寒衣物,可如何是好。”春风苦着小脸道,在前面带路,去到正屋。 那里刚刚经过打扫,有一张烂了半截床脚的木架床。楼翩翩轻轻坐上去,便发出咯吱的响声,仿佛随时肢离破碎。 她站起来,绕场一圈后说道:“以后我们要自力更生。若有人送食物过来,你让那个侍卫带一句话给尹子卿,将哀家的雕刻工具拿过来……” 秋雨展颜一笑:“娘娘您看,奴婢偷偷把娘娘的一套工具塞在被子里带过来了。” “小丫头,真聪明。”楼翩翩灿然一笑,突然觉得神清气也爽,心底的郁气也随之飞远。 冷清殿环境虽然恶劣,却没有诸多是非,如此甚好,可以过几天清静日子。 搬到冷清殿的第一天,楼翩翩一直在忙碌。 殿内的床榻因为年久失修,无法睡人,楼翩翩便找了三张结实点的木架床,将床脚锯了,再找了一些没用的砖头垫在床脚之下。 春风看了不解地问道:“娘娘,为什么要把床垫高?!” “笨蛋,当然是防湿气。别小瞧秋天,看起来干燥,但离地面近了,一样容易沾上湿气。人活着就要善待自己,好好过日子。”楼翩翩忙得气喘嘘嘘。 大病初愈,再加上她们都是女人,只有一起动手。 到底是女儿家,她们三个人的力气顶不上一个男人,所以才吃力。 待到黄昏,秋雨端着膳食到了楼翩翩跟前。只有一大碗“稀饭”,还有些用烂菜叶炒出来的下粥菜,甚至比不上她们此前用的午膳。 “岂有此理!娘娘就算打入冷宫,也是太后,那些人怎么能这样待娘娘?”春风气得双眼泛红,夺过能数得清饭粒的稀饭,就要甩了。 楼翩翩急忙制止:“浪费粮食是最要不得的事。别小看这些米汤,大米中的营养全在这里了。有这些东西,咱们饿不死,这可是好东西。” “这还叫好东西,根本就是喂狗的膳食好不好?奴婢当宫女这么长时间,都没吃过这种东西!”春风气得哇哇大叫,直跳脚。 “本来就是好东西,”楼翩翩喝了一口,笑眯了眼:“味道不错,春风,你也试试。” 春风还在生闷气,噘着小嘴不愿喝,秋雨喝了一口,学楼翩翩的样子,也笑开了眉眼回道:“真的很好喝,娘娘没骗人!” 春风不相信,凑上前喝了一小口,娇斥道:“好喝才怪。娘娘真是怪胎,从小就是楼家千金,没吃过苦,面对这样的境况,居然比奴婢还想得开。” 她大致能明白楼翩翩的苦心,这叫苦中作乐。可楼翩翩这种从小锦衣玉食的官家小姐,面对苦困的时候,怎么做到如此乐观,她实在想不明白。 “要知道有食裹腹,有衣遮体,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世界上有许多为了生存在努力的人们,我们能活着,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说着,楼翩翩黯下眉眼,轻喃:“哀家做得不好,所幸还有机会。” 想到她曾为了能够离开如今的困境竟欲自寻死路,着实汗颜。 还好,她现在活着,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她应该感激月无尘给了她这个认识自己错误的机会。 “还是跟着娘娘过日子有意思。”秋雨笑容明媚,推了推正在埋头喝汤的春风,春风乐呵呵地笑眯了眼,忙附和道:“就是,米汤好好喝,娘娘多喝点儿。” 她不喜欢喝,索性将一大半倒给楼翩翩,楼翩翩笑着全接下,说道:“春风,你会后悔的。” 春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她会后悔才怪。 到了午夜时分,春风方知楼翩翩话中的深意。米汤容易饱肚,同样容易消化。漫漫长夜还没过一半,她已被饿醒。 看着正在酣睡的秋雨和楼翩翩,她叫苦不迭,饿极的她下半夜几乎没睡。 一大清早她起了身,想着可能有早膳吃。结果左盼右盼,根本就没人理会她们三主仆的死活。 她有气无力地进了屋,却不见楼翩翩和秋雨的踪影。 她一路寻去,听到楼翩翩和秋雨的对话声,却见她们两个正在后院的草坪上围着汤锅有说有笑。 “好香啊,这是什么?”春风凑上前,激动难捺。 “是娘娘挖的一些草根,说是煮水不需要油盐,又有营养,能充腹。”秋雨眸色晶灿地盯着汤锅瞧,也很兴奋。 被下催|情香 “娘娘怎么什么都懂?这些东西没毒吧?”春风瞪着热汤,猛吞口水。 “哀家小时候曾跟长辈学习药理知识,也曾上山采药,一般的草药还是认识。放心,毒不死你。好比这白茅根,有清热利尿的作用。”楼翩翩抿唇而笑,也紧紧盯着汤锅。 说实话,好饿。 昨晚喝的米汤早已消化完毕,如果没有早膳,不如自己找点能吃的东西。这时候真期望能出现一个骑士,送她一点种子,一些粮食,好让她度过这段最困难的初期。 似听到她内心的渴求,有脚步声由远至近。 主仆仨儿很有默契地探头看去,看清来人,眼睛同时一亮,正是尹子卿。 “国师可来了。国师再不来,娘娘都要活不下去了。”春风高兴地跑到尹子卿跟前,满脸兴奋。 尹子卿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精神的小脸,她眸中的晶灿让他移不开视线。偏生春风不识趣,总挡在他跟前。 无奈之下,他索性一把提起春风,扔在了一旁。 春风还想上前告状,被秋雨连拖带拽地拉走,留两人独处。 “被皇上看到娘娘和国师独处,又会说娘娘水性扬花了。”春风还想回去,被秋雨一把拉住。 “娘娘都已经进冷宫了,皇上就算看到又如何?大不了待在冷宫一辈子。我就觉得国师比皇上好,起码国师从不舍得让娘娘遭罪。”秋雨回头偷瞄一眼:“若是娘娘喜欢的人是国师,国师能把娘娘带出皇宫就好了。” “我也觉得国师比皇上好……”春风欣羡地盯着男女站在一起的画面:“他们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楼翩翩似乎知道她们在偷窥,扫向她们的位置,她们两忙缩回身子,不敢再偷窥,匆匆离去。 尹子卿径自走到热汤前,捞起汤渣看了看,失笑:“把你放在冷宫,你也能自己打理得很好,想不到你还懂得这些。” 依他想,这些东西一定不是春风秋雨自地里挖出来的吧? “荒废的后院仔细找,也能挖到一些宝贝,不过这还不够,这里资源有限。你来得正好,待会儿你给我们带些粮食过来,再有一些蔬菜种子,我们必须自力更生才能活下去。”楼翩翩脆声回道,看向那锅“汤”,美眸放光。 顾不得许多,她以木勺舀了一点试味道。清清甜甜,味道不算太差。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边笑边道:“让那两个丫头知道我在偷吃,又会被她们唠叨一顿。” 她笑厣明媚,初晨的金色秋光洒满她一身,柔柔地将她圈在温暖的光束,美丽而又清雅出尘。分明是一个又瘦又小还不够大的小女子,却又如此耀目,如此地让人心弛神往。 久久未等到尹子卿回答,她抬眸一看,只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样子有点傻气。 她素白的小手摸上自己瘦削的脸,嗫嚅道:“该不会弄脏了吧?” 尹子卿终于回神,不自在地微转身子,耳根泛热。 楼翩翩的这一面更令他神往,一时间他只是看痴了。 楼翩翩并不知尹子卿心里的矛盾挣扎,又美美地喝了几口才稍顿动作,抬眸看向尹子卿道:“尹子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不能学一些人落井下石,无论有什么困难,都记得给我带些种子过来。我已经列好了清单,这就去给你拿过来。” 她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去,碎花裙裾在风中轻轻飞扬,宛若翩翩飞舞的彩蝶,轻灵如羽。 尹子卿呆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悸不已。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像是一根针堪堪刺在了他的心窝处。心不动时毫无所察,心动时刺痛难捺。 而她,只把他当成一个能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春风秋雨朝热锅汤飞奔而来,两人早已饿极,顾不得不雅,一人拿了只缺了边角的瓷碗装了足足一碗才罢手。 她们满足地喝着,连道不错,楼翩翩再回来看到她们狼狈的一幕,哂然一笑:“她们是饿坏了,跟着我这样的主子,苦了她们。” 尹子卿淡笑不语,接过楼翩翩递过来的便笺,是楼翩翩清秀的字迹。就如同她的人一般,让人过目难忘。 他小心收妥,转身欲离开。 楼翩翩微蹙柳眉,看着尹子卿出尘优雅的背影发呆。 他来了一刻钟,总共就说一句话,他是有什么心事吗? 许是感知她心有所惑,尹子卿淡笑回眸:“方才我偷喝了一口汤,很好喝。翩翩,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继续珍惜自己。” 在楼翩翩的注视下,尹子卿消失在暖阳之下。 待尹子卿走远,楼翩翩这才收回视线,开始喝汤。 她喝得正欢,后知后觉地发现春风秋雨没有了笑容,她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春风秋雨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再齐声回道:“没怎么,喝汤!” 尹子卿喜欢楼翩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连月无尘也知道。偏生楼翩翩看起来聪慧,在某一方面却有些迟钝,一心把尹子卿当成是知心朋友。 方才尹子卿眸中无意流露出的倾慕之情,她们两个都看出来了,只有楼翩翩完全不知情。 楼翩翩不知道是好的,这样就能少一份烦恼,于是她们很有默契地没有多事。 当日下午,钟南来到冷清殿,送来了一些物什,包括楼翩翩没有提到的棉被及一些保暖衣物。 有了粮食和种子,楼翩翩主仆仨儿就在冷清殿忙碌起来。她们的日子每天都很充实,主仆都把冷清殿当成了她们以后的家。 时间飞速而逝,转眼一月时间悄然流逝。 “娘娘,外面好冷,别再出去了。”见楼翩翩还要出去,秋雨忙拦着她道。 “我要去看看菜秧,这是我们一个月的辛苦,可不能没了。”楼翩翩撑起一把破烂的雨伞,才打开房门,冷意袭遍全身,她打了个冷战。 清晨还只是毛毛细雨,到了黄昏,大雨夹杂着寒风倾盆而下,天气极为恶劣,今年的秋季已有冬天的冷意,冷得比往年要早。 知道楼翩翩性子执拗,春风一把夺过雨伞,自告奋勇地道:“娘娘留在屋里,奴婢去看。” 也不等楼翩翩回话,她便冲进雨中。 楼翩翩看看黑沉的天色,还是不放心,便也冲了出去。秋雨见状,忙也跟上。 待她们到达菜地,浑身已湿透。 春风奋力抢救被雨水冲打的菜苗,楼翩翩也上前将旁边的雨棚架起。 风太大,雨太急,主仆仨儿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才弄妥。 春风秋雨护着楼翩翩回到主屋,在看到闪电下站着的一个黑衣人时,她们同时顿下脚步,面面相觑。 这个时辰,这个地点,是什么人闯入冷清殿? 楼翩翩试着上前一步,借着微弱的灯火看清来人的脸,一时傻了眼:“吴王?!” 来人,居然是月无痕? 他被流放至北漠,十年内不准回京,此时出现在此,若被月无尘知道,还不得将他砍了? 月无痕踱步进入雨中,将浑身湿透的楼翩翩带入屋檐下:“儿臣在漠北日子过得无聊,想出来走走,很怀念以前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4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怀念以前的王府,去那里瞧了瞧,顺便再进宫看母后。” “你疯了。外面侍卫重重包围,被人知道,你小命都没了。”楼翩翩压低声音,拉着月无痕进了屋。 待她看清月无痕满脸胡渣的落魄模样,许多训斥的话如哽在喉。 像是漠北那样的不毛之地,难怪月无痕待不长久。 “有时候活着不比死了痛快。”月无痕看一眼周遭的环境,启唇而笑:“母后的日子过得也不好,儿臣心安了。” “你还有心情说笑。哀家问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的武功有这么高,能避过侍卫们的耳目潜进冷清殿?”楼翩翩蹙眉问道。 据她所知,守护冷清殿的大内侍卫少则上百人,这还不包括藏在暗处的护卫,就不知月无痕是怎么做到的。 月无痕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的胸前,他放肆的眸光令楼翩翩不悦。 “母后先换件干爽的衣裳。身子本就不好,在这里得病也没人理会你的死活!”月无痕淡然启唇,挑了张凳子坐下。 “等等--”楼翩翩忙制止,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月无痕的动作太大,那张光看不能坐的杌凳寿终正寝,瞬间肢离破碎。 月无痕的反应灵敏,即刻起身,险险避过一动。 楼翩翩冷得不行,命春风秋雨好生看着月无痕,自己进屋迅速换了一套干爽衣物,再命春风秋雨去换衣裳,这才对月无痕道:“你从哪里来,尽管回哪里去,冷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儿臣难得来一趟,怎么也得住一晚才离去。若母后愿意,随儿臣出了这个鬼地方如何?”月无痕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哀家喜欢冷清殿,没想过要离开。”楼翩翩淡声回道:“吴王若不离开,哀家会叫侍卫请吴王离开。” 无论月无痕出现在冷清殿意欲何为,她都不想跟他暧昧不清。必要时刻,她会出非常手段。 “母后做任何事情,儿臣都会无条件支持。”月无痕几不可见地轻挑修眉,回道。 他倒要看看,素来心慈手软的楼翩翩会否真将他供出去。 “哀家给你半个时辰。若哀家就寝前你还在冷清殿,哀家会‘请’你离开。”楼翩翩浅笑如花,朝月无痕微微颔首,便进入了卧房。 不想她前脚才进入卧房,月无痕后脚便跟了进来,自顾自地在她的床榻边沿坐下,笑意温柔:“儿臣难得进宫一趟,母后陪儿臣说说话。” 楼翩翩蹙眉看着微晃的木架床,心疼不已。 她这张床榻不够结实,好不容易修好,只能容她一个人的重量。月无痕倒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太自在了。 思及此,她殷勤地搬了另一张杌凳到外室:“吴王出来,坐这里。男女有别,让人看到会说闲话。关于哀家的流言蜚语够多了,哀家不想到了冷宫还被人说三道四。” 那厢月无痕却抱着她的枕头闻嗅属于她的味道,楼翩翩看得尴尬,月无痕变态的表情令她周身不自在。 这算什么事儿? 她这里又不是窖子,月无痕的表情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满足男人生理欲/望的青楼,而她就是那个卖笑的青楼女子。 她决定不再估息,端正颜色道:“哀家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走还是不走?” 月无痕毫不犹豫地摇头:“儿臣不想离开母后的身边。” 楼翩翩冷笑:“也罢,哀家成全你!!” 她撑着雨伞去至大殿门口,扬声道:“来人,有刺客!!” 月无痕以为楼翩翩只是虚张声势,待察觉她不是在说笑时,脸色微变。 他犹豫着是否要离开,就在此时,冷清殿外响起人倒地的声音。 月无痕武功底子不错,自然听得真切。 楼翩翩则不知究竟,见殿外的守卫没有回应,又大声道:“来人,救命,有刺客!!” 她的声音和着雨声一起,传出了冷清殿,话音渐隐,好像还有她大喊的余韵。殿外仍是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响。 楼翩翩终于察觉不妥,抓着伞柄的手不断用力,退后几步,远离大殿门口。 她才站定,大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有人翩然站在殿门前,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看到他的笑容颠倒众生,与他一贯的张扬作派丝毫不差,不正是害她进冷宫遭罪的罪魁祸首霁月? “你怎么来了?!”楼翩翩微启双唇,声音沙哑。突感头很痛,也许是因为她淋了雨,感染了风寒。 可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冷宫,不是菜市场,怎么这些人来去自如像是在逛大街一样容易? “楼翩翩,我想你了,听说你因为要跟我私/奔而在冷宫遭罪,特地大费周章还接你出宫!”霁月笑得张狂妖艳,在大殿门口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同时他摁下手中折扇的机关,数支暗器便飞出,击向那些在他背后偷袭的暗卫。 岂料暗卫武功非同反响,人数不多,却个个避开他的致命暗器,往他的周身|岤道袭来。 楼翩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以为霁月避不过这致命一击,却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出手如电,掌风气势如虹,不过两掌,便将偷袭霁月的几个暗卫击倒在地。 楼翩翩这才松一口气,突然想起冷清殿还有一个月无痕,她匆忙回头,却不见月无痕的踪影。 还好,月无痕与霁月不必打照面,算是混乱中的一点小安慰。 有蒙面黑衣人相助,霁月便不再跟暗卫周旋,瞬间冲到楼翩翩跟前,给她一个力大如牛的拥抱,他朗声而笑:“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楼翩翩蹙眉,只恨自己没有武功,不能将霁月一脚踹飞。 她奋力挣扎,气喘嘘嘘地道:“哀家跟你不熟。你到底有没有贞/操观念?见到女人就动手动脚,你可知自己令人憎恶?!” “在贞/操观念和与你近距离接触,我选择后者。你让我抱一抱又不会死,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一点也不可爱。”霁月用力在楼翩翩的嫩颊上印下一吻,笑得像个疯子。 他率先进了屋,边打量主屋边摇头道:“楼翩翩,你好可怜,我非常同情你。让我看看,你这里有没有藏野男人……” 说罢,他便逐间找起来,看得楼翩翩哭笑不得。 她得想个办法把霁月这个该死的混球不动声色地挪出皇宫才行。 另一厢,承乾宫。 “皇上,是不是应该歇着了?”秋吟作势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朝月无尘笑得妩媚。 今日月无尘诏她侍寝,她特意装扮了一番。 秀颜略施薄粉,朱唇鲜艳如火,媚眼如丝,不时朝月无尘抛勾魂的媚眼,肩上的薄纱几乎被她扯离,露出半/裸的酥/胸,丰盈似随时弹跳而出。 为了诱/惑月无尘,她向宫里的老嬷嬷请教了不少勾/引男人的媚术。都说月无尘喜好女色,只要她随意施展自己的女性魅力,便能将月无尘手到擒来。 这一月时间,她隔三差五地来到承乾宫“侍寝”。她接近月无尘的机会不少,衣裳越穿越少,月无尘仍是目不斜视地与她下棋。 无奈之下,她今晚命被她买通的宫女点起了香炉,熏香中偷偷放了一点催|情香。 她没敢放太多,只怕精明的月无尘发觉不妥。若是让月无尘知道她胆大包天利用催|情香欲得到他的宠幸,她会死得很惨。 她只是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随着时间的流逝,月无尘依然没有对她们任何一个妃嫔下手,就知情况很不妙。 只要楼翩翩出了冷宫,她们所有人都将打回原形,没人能上月无尘的龙榻。 一定要想办法怀上月无尘的龙嗣。只要怀上孩子,她在宫中的地位才能坚不可摧。是以,她才放手一搏。 月无尘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回道:“爱妃的棋艺又落后了。再下一盘,时辰还早……” 他蹙眉看着摸上自己的藕臂,本想移开视,却又胶着在那里,再无法转移分毫。 心窝处马蚤痒难耐,有小簇花火渐渐燃烧,他的视线渐渐上移,最终定格在秋吟半/裸的浑圆。 他喉结不觉滚动,双眸被浴火充斥,下腹绷得很紧。他的手突然粗鲁地罩上秋吟的胸前,用力搓/揉,秋吟发出舒服的轻吟,娇躯柔若无骨地倒入他的怀中。 她知道机会难得,催|情药发生了效药,光洁的长腿趁机跨坐在月无尘的大腿根部,与他坚硬如铁的男性亲密接触。 她如兰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颊畔,伸出滑软的丁香小/舌舔过他不停滚动的喉结。 月无尘喉间发出一声闷哼,不受控制地将她压倒在身下,闭眼享受秋吟的服侍。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秋吟在他身上挑/逗的小手上,她手滑过的地方,就像是火烧着了一般,全身热得急需发泄。 “皇上,臣妾想要你……”秋吟火热的唇在月无尘健美的胸肌上亲吻,听到他越来越重的粗/喘声,她欲/火难捺,急需被什么填充入她的身体。 ---- 求月票,求月票。无尘童鞋就要守不住身体了,亲亲们拿月票买他的一夜呀。哈哈,红果果的威胁…… 床榻被他毁了 皇上,臣妾?这样的词汇听起来似乎不妥。 楼翩翩不会在他跟前自称臣妾…… 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秋吟唇/舌的月无尘发现不妥,他睁开情浴氤氲的双眸,下腹还绷得很紧,额畔热汗直流,他眼睁睁地看着秋吟春意泛滥的媚颜发呆。 楼翩翩从来不对他露出这种媚色,她对他从来不假辞色。 秋吟抬眸,入眼便是月无尘满是困惑的眸子。 她暗道不妙,匆忙垂下美眸,一咬银牙,急切地脱下亵裤,就要将月无尘吃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月无尘扶上她的纤腰,沉声道:“爱妃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男人么?!” 秋吟动作一顿,发狂般地吻上月无尘的胸前,紧紧抱着他的腰身:“是,臣妾想要皇上,身子渴望皇上的爱/抚,求皇上给臣妾……” 月无尘用力拽着秋吟的腰,及时推开,还好他发力及时,否则怎么被这该死的女人占便宜都不知道。 秋吟还痴痴地拉着他的手臂,他不耐烦地甩开秋吟,拉拢衣襟,正要命人将秋吟送走,倒在地上的秋吟却抱着他的大腿:“皇上,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机会,臣妾一定会把皇上服侍得舒舒服服……” 她不顾一切地握上他的男性部位,以老嬷嬷教她的方法取悦月无尘。 药效还在,月无尘在秋吟握上他的瞬间身体绷得死紧。 他深吸一口气,挥出一掌将秋吟甩开。 秋吟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几乎不着寸缕,姿势丑陋,雪白的双腿大张,那滛/秽的一幕令他作呕。 月无尘蹙眉看着地上的秋吟,冷声道:“何时开始,爱妃成为了荡/妇?!” 他毫不掩饰的嫌恶眼神令秋吟瑟缩了身子,她身子缩成一团,忍不住泪流满面:“臣妾只是想跟皇上亲近一些,这也错了么?” “做人要谨守本份!以前的你倒也不失可爱,可现在,你令朕作呕!你应该多学学母后……”月无尘倏地住了口,发现自己又没骨气地想起了楼翩翩。 在月无尘提起楼翩翩的瞬间,秋吟脸色苍白如纸,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她朝月无尘嘶声吼道:“臣妾比起太后的水性扬花、勾三搭四,还差得很远--” 月无尘一掌狠狠甩在秋吟脸上,左右开弓,怒声道:“母后不是你说的这种人。秋吟,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朕能捧你上天,自能让你摔下地狱,一文不名!” 秋吟这才找回理智,她爬到月无尘足下,朝他磕头求饶:“臣妾知错了。看在臣妾真心爱皇上的这份心,请皇上饶恕臣妾一回,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月无尘冷眼俯视地上不断求饶的女人,直到她的额头磕破了皮,血水顺着她的泪水在地上蜿蜒,他这才冷然启唇:“朕是念你还有点作用,留你一命。再有下次,朕将你千刀万剐,滚!!” “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秋吟不敢耽搁,狼狈地冲出了承乾宫。 秋吟离开后,月无尘像斗败的公鸡摊坐在龙椅上。 他身体空虚,似乎还有欲念,这种想法越来越浓烈。 楼翩翩那个女人进冷宫一月有余,他为何不诏妃嫔侍寝? 他应该忘记楼翩翩,过自己自在的日子。后宫三千,总有人比楼翩翩懂得讨他欢心…… 正在月无尘魂游天外的当会儿,夏兰冲进寝殿,大声道:“皇上,不好了,桃花公子夜闯冷清殿,侍卫们死伤无数。” 月无尘眸色一亮,一扫方才的颓废:“敢进宫送死,朕去会会他!” “那里危险。桃花公子带了一位黑衣人入宫,那人武功深不可测,霁月显然是有备而来。”夏兰忙上前阻止。 “无妨,再厉害,他也敌不过朕的千军万马,命钟南一同前往!”月无尘没有顿下脚步,急匆匆出了承乾宫。 夏兰不敢怠慢,向钟南传达圣旨,追在月无尘身后,往冷清殿而去。 夜雨滂沱,月无尘率着一众人等到达冷清殿时,早已浑身湿透。 冷清殿檐下的宫灯在风雨中凄冷摇曳,斑驳光影之下,冷清殿仿若一座死殿。 他心一紧,欲冲进冷清殿,被及时赶到的尹子卿拦截,压低声音道:“无尘,等等。敌我不明,待我去看究竟你再行动。” 月无尘推开尹子卿,不执一词便冲进了冷清殿。 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帘,他看到转身正欲进殿的女人,一时间心头纷乱杂陈,竟再提不起脚步,就这样站着雨中看着她的背影,恍若石化。 一身疲惫的楼翩翩正欲进屋睡下,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她的背影看,她慢下脚步。 好半晌,她回眸,与傻站在雨中的月无尘遥遥相望。 曾想过会惊动他,也曾想过他今晚或许会出现。可是真真出现了,却又如哽在喉,不知说什么样的开场白才合适此情此景。 以为渐渐将他忘了,却原来他一直就住在她心的某个角落。 他来了,于是他所有的一切鲜活如初,好似他从来不曾离开。 良久,楼翩翩才找回自己的神智,转身欲回屋睡下。 “母后……”月无尘哑声道,发现声音哽在喉间,并未发出。 楼翩翩却听到他的呼吸,她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皇帝保重龙体,这里一切安好。” 她匆匆进了屋,合衣躺下,眼睁睁地看着斑驳的屋顶发呆。 屋外雨声不断,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没了,寒风自门缝吹入,她将被褥裹得很紧,琢磨着月无尘是不是已经离开。 他应该不会傻得在屋外淋雨吧?这不像会是他做的傻事。 思及此,楼翩翩平复了激动情绪,抱着方枕沉沉入睡。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知是被秋雨摇醒:“娘娘,醒醒。” 楼翩翩睁开困倦的美眸,不满地抱怨:“天还黑着呢,做什么吵醒我?” “皇上在外面淋了两个时辰的雨了,再这样下去定会感染风寒。”秋雨索性上前推开窗户,风雨声传进楼翩翩混沌的意识。 月无尘在淋雨,是不是真的? 楼翩翩披上一件夹袄,站在窗前悄悄看去。 结果她鬼祟的动作被正在淋雨的月无尘看得究竟,他愉快地朝她挥手打招呼:“母后……” 楼翩翩快速缩回身子,蹙紧秀眉,真是疯子。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这里淋雨,月无尘是不是傻了? 她走回榻前,合着夹袄躺下,还是能感觉到凉意袭人。 她此前淋小半时辰的雨已冷得不行,若是淋雨两个时辰,身子会不会吃不消? 人家好歹是皇帝,连生病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因为病了无法上朝,朝政怎么办? 思前想后,两刻钟过去,楼翩翩起身撑着一把伞出了门,把伞递给浑身湿透的月无尘。 月无尘却趁机握紧她的手,他滚烫的体温灼伤了她的:“赶紧回承乾宫,你病了!” 月无尘哑声道:“朕可不可以在这里避雨?” “这……”楼翩翩犹豫。如果有了不好的开始,以后就会没完没了。 “朕就当母后答应了。”月无尘将伞都遮在楼翩翩身子,拉着她的手进了屋。 楼翩翩看向浑身湿透的月无尘,始终说不出狠心话。依他的固执,今晚定是会赖在这里不走了。 “秋雨,你速去烧点热水给皇帝洗浴。”语罢,楼翩翩转身欲离开,却被月无尘紧紧拽着不放。 楼翩翩无奈地看向春风道:“你去找钟大人或是夏兰要一套皇帝的衣袍,待会儿换洗要用。” 春风秋雨应声而去,室内只剩下楼翩翩和月无尘。 月无尘蹙眉看着身穿碎花夹袄的楼翩翩道:“穿得这么土气,朕都差点认不出这是母后了。” “你以为在冷宫还想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成?”楼翩翩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找了一条毛巾丢给月无尘。 月无尘像个大老爷们杵着不动,命令道:“母后,你为朕宽衣擦身子!” “哀家可不是你的贴身宫女,病死是你的事!”楼翩翩转身欲离去,眼角的余光却见到月无尘大刺刺地躺往她的床榻,忙道:“等等--” 月无尘以为她心里有鬼,更用力地躺下。 由于他的身子太重,力道太大,方才还好好的一张床榻瞬间坍塌。 楼翩翩铁青的脸色令月无尘犯怵,他索性就势倒在地上,抚上额头,状似有气无力地道:“朕的头很疼……” 本欲发飙的楼翩翩见状,忙上前将月无尘拉起,抚上他滚烫的额头道:“你感染了风寒,必须尽快换了湿衣裳。” 一时间,她顾不得许多,替他把湿衣裳脱下。手触及处,滚烫如火,便知他此次不可避免地病了。 “身为皇帝还这么任性,真不知世人怎么认为你是好皇帝。病死活该,你造孽太多,没人会可怜你……”楼翩翩叨叨絮絮,罗嗦了一长串。 浑然不知月无尘的双手圈上她的纤腰,深深闻嗅她身上淡淡香气。 除了昏沉,还有一种灼热感令他焦躁莫明。 他的手自动自觉地摸上她的胸,喘着粗气,唇/舌才碰到她的身子,便被楼翩翩用力将他的头推开,他的身子再无力地摔倒在地。 “死色胚,病成这样还不忘对女人上下其手,活该病死!”楼翩翩念叨着,却不放心地摸上他滚烫的额头。 看他脸上的潮红就知他病情严重,她搁下他,想要出去叫人传太医,却被月无尘拉紧她的手。 他无神的双眼看着她的,哑声低喃:“母后,别走……” 楼翩翩深吸一口气,抱着他道:“你先睡一会儿,我不走。” 月无尘满足地倚在她的胸前,意识昏沉的他记得自己有一句话没说。他双手圈紧她的腰,在她胸口蹭了又蹭。 见他不规矩,楼翩翩正想喝斥,却听他说道:“朕每日都想母后,却又拉不下脸,母后,以后我们别吵架了,好不好?” 楼翩翩美眸干涩,心微微苦涩。阻隔在他们之间的矛盾那么多,全天下人都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如何能说不吵就能不吵? 怀中的月无尘握紧她的腰,似不满得不到她的答案。 她抚上他灼烫的脸,轻声回道:“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这还差不多。”月无尘捧起她的脸,在她粉唇重重啄咬几回才罢口。 “别闹了。”楼翩翩好不容易推开月无尘,让秋雨把热水端进来,再把月无尘三两个剥个精光,命他自己洗浴。 月无尘心情好,昏沉感似也减轻。他不再为难楼翩翩,自己跳下浴桶,泡在热水中,很快洗浴妥当,再换上干爽的衣袍,直直地走至楼翩翩跟前,眸光灼烈。 楼翩翩只道他神智不清,上前将他搭错的衣扣扣好:“看看你,一把年纪了连衣裳都穿不好,还学人做皇帝。” “还有母后帮忙纠错,无妨。”月无尘看着楼翩翩微垂的玉颈发呆。 楼翩翩感觉到他呆滞的眸光,抬眸便见他盯着她目不转睛的傻气样子,不觉抿唇而笑:“一个月不见,你倒是长大了。” 虽然性子还是惹人嫌,可总感觉他有些变化,虽然只是细肢末节上的东西,她却能感知到。 换作往日,知道冷清殿有男人闯入,他定是第一时间质问她。此次,他却绝口不提其他男人,还在雨中淋雨,这哪像是目空一切的月无尘会做的傻事? 她不笨,自然知道这是月无尘唱的苦肉计,他是摸准了她不忍心,而他达到了目的。 月无尘笑了笑,轻抚她滑如绸缎的青丝:“你却一点也没变。你的床榻被朕毁了,命她们两个把榻让给你睡,明日朕命人送几张好的床榻过来。离天亮还有点时间,母后再去睡一会儿。” 楼翩翩启齿而笑,微微颔首,就要进屋。 月无尘及时拉住她:“朕还没走,你最起码也要送朕出殿门才准睡。” 他强制性地牵着她走在蒙蒙细雨中,抬眸望天:“雨要停了,母后许真是仙子下凡也不一定。” “哀家要是仙子,早长翅膀飞了。”楼翩翩回以浅笑,与月无尘并肩走在一起,去到了殿门前。 “那会朕把你的翅膀折断,不许你飞远。”他顿下脚步,轻抚她沉静的眉眼,柔声道:“待朕走远了你才回去歇着。” 见她点头,月无尘用力握了握她软绵的手掌,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去。 尹子卿依然驻守冷清殿:“翩翩,你去睡,我会守在这里。” “这里无需驻守,霁月早就走了。你折腾了大半夜,早点歇着。”楼翩翩笑道。 尹子卿点头,对众人叮嘱一番,便转身离去。 看到尹子卿走远,楼翩翩这才放心回屋,跑到秋雨的床榻睡下。 她睡去不久,尹子卿去而复返,守在冷清殿外,直到天亮时分才安心离去。 楼翩翩一觉睡到大天亮。她睡醒回到自己的寝房,发现以前的烂桌烂椅都扔了,屋内还摆放了一张精致的雕凤紫檀木床。 “皇上真是的,做这些无用功还不如把娘娘接出冷清殿。”春风跟进来,小小声抱怨。 楼翩翩回眸瞪她一眼道:“我宁愿住在这里,清静。” 她记挂着菜地里的菜苗,不顾地湿路滑,前往后院的菜地查探究竟。 果然不是她多心,经过昨晚的狂风暴雨,菜棚早被刮了老远,菜苗歪歪扭扭倒了一大半。她心疼不已,忙于补救。 正在她忙碌的当会儿,有人蹲在她身旁,将剩下的几颗白菜苗扶正,学她的样子用泥巴盖住菜苗的根部,一边不解地问道:“这东西这样就能活了么?” “也许能活。半月前才发芽,好不容易长高了一点,又被雨水淋成这般。”楼翩翩伸出小手,用手背量了他额头的热度,烫得厉害,她秀眉微蹙:“烧还没退,我去煮点板蓝根水。” 月无尘也跟着起了身,没告诉楼翩翩,他是故意不吃药的。 她心肠软,他病了就能赖在这里不走。若是他的病情好转,这个女人很可能把他赶跑。 他紧跟在楼翩翩身后,看她为他忙碌。 她依然穿着昨晚上穿的那件丑陋夹袄,小脸未施脂粉。比起一月前的她,她的脸颊丰润精神了许多。因为吹了冷风,她细致的玉颊呈现迷人的绯红,印衬她粉粉嫩嫩的娇唇,甚是迷人好看。 冷清殿环境恶劣,他从未想过她在这里是不是活不下去,事实上,他确实不用担心。 把这个女人放在任何地方,她都能自己过得很好。 “母后……”月无尘抓着那只让他心痒难捺的玉手,与她十指紧扣,声音沙哑。 楼翩翩抽空看了一眼月无尘,发觉他又在犯傻,眸光中多了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也许人病了,就会变得奇奇怪怪,好比本来就比较奇怪的月无尘。 “若不舒服去躺一回。待熬好药,哀家叫你。”楼翩翩忙着煲药,没费心思猜度月无尘在想什么。 “朕就在这里歇一会。”月无尘说着没放开她的手,找了一张小方凳坐下。 他坐下的瞬间,不觉失笑:“这张破凳子一定是母后亲手做的。” “它可结实了,一般人哀家不让坐。”楼翩翩粉唇轻撇,不满自己的杰作被月无尘加了个“破”字。 她说者无心,月无尘听者有意,不觉莞尔。她说,他在她心目中不是一般人,否则他不能坐她制作的方凳。 “借母后的肩膀靠一靠。”他一用力,便将楼翩翩拉下,理所当然地将沉重的头搁在她瘦弱的香肩。 这么小的一个女人,看到她却总能让他心安。 第一次想要为一个人做点什么,即便她什么都会,而他却什么都不会。 “母后让朕靠一辈子,好不好?”月无尘的意识有些昏沉,无声低喃。 楼翩翩蹲着不舒服,她回头瞒月无尘一眼,看他闭着双眼,安静,祥和,眉目间染上一点沉郁之气,他瘦削了一圈,五官愈发的深邃迷人。 好半晌,楼翩翩才发觉自己摸上人家的脸,在轻薄他,忙缩回小手。 月无尘却及时抓住,睁眼问道:“母后还没答应朕的小小要求。” “哀家不是强者,靠不住。”楼翩翩看着月无尘抓握她的手,发觉他手心也烫得厉害,忙道:“你赶紧回承乾宫找太医医治,你是皇帝,龙体要紧。” “朕想在这里医,哪里也不去,就喝母后熬的汤药。”昏昏沉沉的月无尘紧抱着楼翩翩的腰身,固执地不愿离开。 楼翩翩见月无尘病得严重,不忍心再赶他,待到熬好了药,找夏兰帮忙,将昏睡的月无尘抬进了屋内。 她看着脸色潮红的月无尘发呆,拧了热毛巾给月无尘敷额头。他干燥的双唇微启,她凑上前,依稀听到“母后”二字,不觉令她莞尔。 “昨晚上还没这么严重,怎么现在烧得更厉害了?”楼翩翩看向夏兰问道。 刚开始她以为月无尘病情得到了控制,原来是她太乐观。 “奴婢也不知怎么回事,本来是好些了,结果一见到娘娘,皇上在兴奋,又变成这样了。”夏兰干笑回道。 她没敢说实话。月无尘回到承乾宫一直冷水澡到天亮,坚持上朝后,让楼翩翩睡够了才来冷清殿施展苦肉计。 月无尘不过是怕楼翩翩赶他走,而他的苦肉计很成功。 ---- 为答谢昨天亲亲们所赠的月票,今天小送一点字,庆祝咱家无尘童鞋守住了身体。 山盟海誓,生世不离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夏兰在一旁看着楼翩翩细心照顾昏睡的月无尘,斟酌再三,她轻声道。 “有话不妨直说。”楼翩翩说着为月无尘换了一条毛巾。 “皇上很喜欢娘娘,娘娘也喜欢皇上,为什么娘娘总是推开皇上,不试着给彼此机会?娘娘在冷清殿遭罪,皇上过得也不好。那日国师将娘娘在冷清殿的状况告诉皇上,皇上说娘娘死了省心,可当天晚上,皇上彻夜未眠。那之后,皇上每晚都睡不好。奴婢追随皇上多年,从未见过皇上为哪个女子这般痴狂,若不是喜欢到极致,又怎会为了娘娘守身……” “守身?”楼翩翩不解地问道。 她忽觉胸口的位置有点疼,不觉蹙起了秀眉。 月无尘不是早诏妃嫔们侍寝了吗? 那回她去往承乾宫,受赵于之托劝他侍寝,他当日封秋吟为妃,还在当晚诏寝秋吟,此后更传出雨露均沾的消息。她以为,月无尘早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 这也是她最介怀的一点。 月无尘这里说喜欢她,却依然可以跟其他女人有肉/体上的纠缠,这是她最不能忍受的地方。 她无法忍受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人下一刻就变脸,跟其他女人打得火热。她无法忍受男人对自己不忠,一点一滴也不可以。 她如果要这个人,要就是全部,或者,什么都不要。 “那些都是幌子,为了堵住幽幽众口。虽说皇上隔三差五地诏贤妃侍寝,却从来不碰她,不过就是和贤妃娘娘下棋罢了。奴婢以为娘娘知道这件事,却原来娘娘误会皇上了。”夏兰满脸惊喜,听出楼翩翩的话外之音。 “哀家以为,以为他……”楼翩翩有些震惊,却又狂喜。 月无尘从来轻佻,也很好色,他经常说他在为她守身,她却总是半信半疑。当人云亦云时,她也就相信了那所谓的“雨露均沾”一说。 “娘娘现在知道皇上对娘娘有多喜欢了吧?昨晚上贤妃差点就把皇上给强了,皇上为了娘娘守身不容易呢。不知有多少妃嫔想对皇上下手,若没有娘娘看着,皇上指不定哪天就被她们染指了。”夏兰凑到楼翩翩跟前,打趣道。 “死丫头,跟在他身边多了,学会了油嘴滑舌,也不害躁。”楼翩翩轻斥,美眸却沾染了点点笑意。 她的那点笑容不断放大,夏兰看在眼中,喜在心里。这回她可立了大功,以后她要向皇帝大人讨赏才对得起自己。 此后,楼翩翩看着月无尘的脸发呆。坐得久了,她身子也有些不适,忍不住也躺下小憩了一会儿。 待春风端药进屋,她才回神。月无尘嗜睡,她强行喂他喝了药,此后他昏昏沉沉地继续睡。 月无尘这一睡,到了黄昏才醒。 月无尘不想用膳,道没胃口,无奈之下楼翩翩对他施展美人计,让他轻薄几回,她再连哄带骗地逼他进食。 事实证明,生病的月无尘非常难缠,一顿饭花费了一个时辰。待到用了膳,他更是要跟她一起鸳鸯浴,否则不洗澡。 楼翩翩直接无视他,命春风拿起一把扫帚欲赶离他,月无尘这才听话地自己动手洗浴。 洗浴之后,月无尘精神了许多,琢磨着要找什么借口耗在冷清殿和楼翩翩培养感情。 正在他苦思冥想的当会儿,楼翩翩进了屋,让春风秋雨抬走浴桶。 她探向他的额头,点头道:“烧退了,晚上好好休息,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恢复的速度神速,不只是她照料得当,还归功于他不错的身体素质。 “母后,朕想听你弹琴。”月无尘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就怕楼翩翩突然要他离开。 “冷清殿什么都缺,没有古筝古琴这类的东西。”楼翩翩淡笑回道。 她住在冷清殿一个月,没时间风花雪月,日子每天过得很充实,其实也很不错。 “朕命夏兰拿过来!”月无尘说着冲出室内,朝守候在屋外的夏兰交待一番,夏兰领命而去。 楼翩翩跟在他身后出来:“皇帝,你……” “唉,朕的头好像又痛了,还要躺一回。”以为楼翩翩要赶他走,月无尘忙打断了她的话,回到室内,和衣躺在床榻之上。 楼翩翩忙着跟出跟进,她不放心地问道:“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尹子卿看病?” “母后比子卿的医术好。有母后,朕什么病都没了。”月无尘趁机抓着她的小手搁在他的胸口,搁放在他活蹦乱跳的胸口位置。 楼翩翩后知后觉地听出他的话外音,小脸有些烫,突然很不自在。 她坐在榻边,别开视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月无尘起了身,看着微褚的秀颜,情不自禁地在她美丽的红晕上印下一吻。 楼翩翩身子一僵,轻握粉拳,感觉很紧张。 月无尘自然感觉到她的紧张,怕她反感,忙移开寸许,将她拥入怀中。来日方长,不急,别把她吓坏。只要方法得当,他定能如愿以偿,偷香窃玉。 “母后陪朕一起睡,可好?”月无尘意思意思地问道,半强迫性地拥着她躺下。 “这,这这样不好……”楼翩翩口干舌燥,躺在月无尘怀中不敢动弹,有点结巴。 “有什么不好?”月无尘好笑地看着有些慌乱的楼翩翩,总感觉这个女人有点变化。换作往日,她早就在他怀中挣扎,此次却乖巧得令他心生疑窦。 “孤男寡女抱在一起睡,不成体统。”楼翩翩努力板起小脸,却不太成功。轻斥像是在撒娇,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娇气。 “朕又不是没抱过母后,母后的身子都让朕看光了。”月无尘若有所指地看向她的胸前,眸光有掩饰不住的赤果浴望。 楼翩翩垂眸一看,防狼似地拉紧衣襟,娇斥道:“色狼!” 月无尘沉声而笑,轻刮她粉俏的鼻尖儿,柔声道:“不是这样的女人朕还不色呢。哪个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会有色心,就你这个女人戒备心这么重。” “戒备心重有什么不好。若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色,那哀家不是忙不过来了吗?”楼翩翩下意识地反驳。她看到月无尘眸子危险半眯,就知自己说错了话。 “说起这些,朕倒要问母后,昨晚霁月是来过了吧?”月无尘本不想破坏现在的好气氛,可是不问,他心里头有根刺,没办法和颜悦色。 他的胸襟,始终不够宽广,没办法假装不在乎。 “来了,说是想带哀家出宫,被哀家赶走了。有些事,哀家觉得有必要说清楚,你信不信哀家说的话?”深吸一口气,楼翩翩沉声道。 以前之所以不说出真像,是以为没必要说。既然下了决心,就有必要把误会澄清。 难得他们能够心平静气地坐……躺在一起,这是一个机会。 月无尘点头:“只要是母后说的,朕相信。” 楼翩翩深吸一口气,才扬起自己光洁的手臂:“虽然哀家的朱砂没了,可哀家还保有清白清白之躯。” 月无尘惊诧地看着楼翩翩,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楼翩翩莞尔,继续补充:“那晚吴王手下留情,并没有对哀家下毒手。哀家之所以不说,一是因为这乃他不碰哀家的附加条件,二是哀家知道你的嗜好,以为这是一个摆脱你的机会。至于霁月,那日是他设的一个局,他说了一句让哀家很感动的话,哀家一时不察,才被他利用。在你打开密室时,他说,‘时间差不多了。’当时的情景,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哀家不知从何解释。哀家只能说,霁月心计深沉,他是特意针对你而来,而哀家只是他利用的棋子。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被哀家迷得神魂颠倒,霁月不是,子卿他只把哀家当朋友,至于吴王,一样是在利用哀家在打击你……” 月无尘抚上她的脸:“对不起,是朕错怪了你。” 一切真像大白,想到自己不曾一次对她动粗,就知道自己有多混蛋。 “不全然是你的错。是哀家没自信,那样的环境下哀家没说实话,哀家也有错……”月无尘用力抱紧楼翩翩,打断她的话,第一次发现自己配不上她。 “子卿其实……”月无尘的“喜欢你”三字如哽在喉,始终说不出口。 尹子卿从没把楼翩翩当成朋友,只有楼翩翩这个笨女人没发现尹子卿早对她动了真情。 即便尹子卿是他的好朋友,他也私心地不想揭穿这个事实。 “尹子卿人很好,就是太死板,对女人不感兴趣。你可得为他的终身大事多着想,给他找些美人。”说起尹子卿,楼翩翩滔滔不绝。 那基本上是个闷马蚤男人,平常并不多话,只会默默地对人好。以后遇到中意的女子一定不会表白,就不知什么样的女人会令尹子卿动心。 “他的婚事朕搁在心里,届时给他找一堆美人,实在不行,对他下药。”月无尘笑道。 楼翩翩听了连连摇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5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摇头:“你这种方法不行。男女之事,要两情相悦,怎么能对他下药?亏你还是尹子卿的朋友,心术不正,专用旁门左道……” “行了,你这个女人比老太婆的话还多。我们说霁月,昨晚你怎么把他赶跑的?”月无尘不满楼翩翩提起尹子卿滔滔不绝,悄然转移话题。 即便楼翩翩只把尹子卿当成朋友,她和尹子卿很要好的事也令他有危机感,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尹子卿对她有非份之想。 这个女人同情心泛滥,若是同情变成另一种情,那怎生了得?! “就这样赶走他。”楼翩翩言简意赅地回道:“你病刚好,睡吧。” 月无尘狐疑地看着楼翩翩,扶正她的小脸,直视她清澈的瞳眸,一字一顿地道:“朕不希望你有事瞒着朕!霁月若针对朕而来,怎可能未达目的,轻易离开?!” 楼翩翩见瞒不住,嗫嚅道:“其实也没什么,哀家说了几句重话,他面子上挂不住--” “你还想骗朕,连谎都不会说!你的眼睛不敢直视朕,游离不定,一看就知心里有鬼。”月无尘逼视楼翩翩,见她美眸左移右瞟,就是不看他,定是在说谎。 其实她不难理解,最起码,只要仔细观察,就能看出她演技拙劣。 “以往可没见你这么细心。”楼翩翩小声嘀咕,无奈地对上月无尘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别给朕转移话题。” 楼翩翩看着他正经严肃的样子,倒也有些皇帝的威严,只可惜他们现在这样躺在一起,他的威严顿时减了一半。 “其实也没什么,哀家用了一点比较激烈的手段。”楼翩翩轻声回道。 月无尘冷眼瞅着她,什么也不说,她被他看得心里犯怵。 她必须承认,月无尘板着脸的样子,即便是他躺着,也还是让她吃不消。 “你也知道,霁月那人很难缠,他就是为了制造事端,向你挑衅来着。哀家不想事情闹大,所以一狠心,在自己胸口刺了一簪--”她话音刚落,月无尘便摸上她的夹袄,轻轻拉开,便能看到里面渗出血丝的衣裙。 “你是怎么弄的,非要把自己伤成这般才让人安心?!!”月无尘眸中充斥狂怒的火焰,朝楼翩翩大声吼道。 楼翩翩吓得缩了缩身子,他的吼声之大,令她的耳膜嗡嗡作响。 “发簪又伤不了性命,这有啥的。而且,一点也不痛,当时霁月就给哀家留下了一瓶药,洒在伤口很快就结疤了。”楼翩翩讪笑,没敢看月无尘阴郁的双眼。 虽然冷清殿地处偏僻,可月无尘的声音这么大,还是很可能被有心人士听到。届时若以为她在冷清殿藏了男人,她的名声岂不是更臭了? “结疤,那这是什么?”月无尘指着她渗血的部位,咬牙切齿地问道。 难怪他每回睁眼闭眼都是她穿着夹袄的可笑样子,原来这个女人是为了隐藏自己胸部的伤口。 她自己是病人,却还要费心思照看他这个病人。昨晚她本该好好休息,又是他吵着她不能好好休息。 再一次发现,他带给她的从来就是伤害居多。 因为他,霁月找上她,令她成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因为他,她总在不断地受伤,再受伤。 还是因为他,她险些葬身火海…… 见月无尘的脸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楼翩翩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对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其实真的一点也不痛,当时我刺下去的时候以为会痛,奇怪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信你摁在我这里试试,我保证不皱眉。” 她说着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胸口的伤患部位摁,月无尘及时抽手,斥道:“蠢女人,笨死了。你就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对付霁月吗?换作是朕,一刀把他结了,绝不会伤害自己!” “你说得轻巧,我又没武功,他武功那么高,我哪是他的对手。刺他还不如刺自己来得痛快,他这人也不是太坏,一看到我刺自己,他就慌神了,我说什么他都听,然后我让他滚,他就真的滚了。”楼翩翩咧齿一笑,笑容可掬。 月无尘不忍再喝她,将她扶起来,脱了她的夹袄,还想脱的外裙。 楼翩翩不自在地拦住他道:“真的没事,我都说了不痛……” 月无尘拨开她碍眼的手,解开她的外裙,再挑开她亵衣的细带,入眼便是她溃烂的伤口部位。正在流脓,伤口极深,可见当时她刺的力道一点也不轻。 “奇怪了,本来结了疤,怎么会流脓?而且我一点也不痛,这是为什么?”楼翩翩困惑地看着自己的伤口。 月无尘以为她在说笑,怒瞪她一眼:“这还叫不痛,你当朕是傻子吗?!” “是真的不痛。昨晚上就结了疤,好好的,我临睡前还检查了。”楼翩翩蹙眉回道。 她样子认真,不像是在说笑,月无尘不解地问道:“真的?!” “嗯。”楼翩翩用力点头。 月无尘看她脸上没半点痛苦表情,半信半疑。 他轻轻处理她的伤口,小心察看她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这才放心处理。 待到处理好楼翩翩的伤口,替她包扎好,月无尘出了一身汗。反观楼翩翩,像个没事人一般,这令月无尘挫败。 “春风秋雨是怎么服侍你的,朕要办了她们两个!!”月无尘借题发挥。 “你可别冤枉她们。她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我受了伤,这都是我自己处理得不好,要怪也怪自己。”楼翩翩笑着回道。 月无尘轻抚她染笑的眉眼,让她的小脑袋倚在自己的肩膀,微微叹息:“母后,对不起,都是朕不好,让你受累了。” 楼翩翩失笑,回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特别喜欢说‘对不起’这三个字,一晚上说了两次了,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 “母后就是朕的结发妻子。朕希望能跟母后牵手,白头携老,今生今世不分离……不对,是生生世世都不分离,母后永远都是属于朕的女人。”月无尘垂眸,看向她的青葱玉指,与她十指交握。 楼翩翩笑开了眉眼,仰起小脸看他:“我们这算是山盟海誓吗?” “你说呢?”月无尘没好气地回道。 只有楼翩翩这种怪女人才会在这种温馨的时刻说这种破坏气氛的话,没点情调。 “有点像,”楼翩翩在月无尘脸上快速印下一吻:“月无尘,咱们可说好了。以后有了哀家,不准多看其他女人一眼,不能跟其他女人勾勾缠。以后你只准待哀家好,一切都要听哀家的,不许忤逆哀家的意思……” “朕是皇帝,哪有皇帝听一个女人的话?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月无尘忍不住打断楼翩翩的长篇大论。 “你看看,月无尘,你太不上道了。这个时候你就该满口应是,回答说:‘以后朕就是妻管严。’”楼翩翩走出月无尘的怀抱,揪起他的衣袍,瞪着他,满眼威胁:“不准说不!” 月无尘一掌打在她的头顶,笑意缱绻,满眼温柔:“你想得美。朕是男人,母后是女人,女人应该听男人的话!” --- 哈哈,想看船戏投月票撒,这素最好的贿赂66的方法,66最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 小夫妻的甜蜜vs霁月的身份 “在外面可以让着你一点,算是给你面子。但是在家里,哀家最大。”楼翩翩决定让一步。 人家好歹是皇帝,太让他没面子也过不去。 闻言,月无尘凤眉微蹙:“你说的家,该不会是指这个破破烂烂的冷宫吧?” “这里挺好的,你不觉得特别温馨吗?”楼翩翩笑着点头。 如果她和月无尘要有个老巢,冷清殿再适合不过,因为这里没有外人。 换作在后宫,情况又不同。后宫女人多,是非也多。再有她和月无尘之间的关系不能见光,最起码,暂时不能。 月无尘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再加上他登基后,皇宫是非不断,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拖他后腿。 “你没想过要出冷宫?”月无尘不得不正视楼翩翩话中的意思。 这个女人本就不同于一般的女人。若是其他女人逮到机会,定是迫不及待地离开冷宫,要求他给名分。她却好,打算将冷清殿当成他们以后的家,有没有比她更笨的女人? “哀家希望住在这里。”楼翩翩毫不犹豫地回道。 想她是因为滛/秽罪住入冷清殿,昨晚霁月夜闯冷清殿的消息相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她在冷宫还不安守本分,天下人更会瞧不起她这样的女人吧? 月无尘这个时候让她出冷宫,必定又要引起激烈的争端。 霁月此人神秘莫测,来历不明,他紧盯着月无尘不放,只怕是跟皇权脱不了干系。 月无痕昨晚也出现在她的冷清殿,决不可能如他所说那般只是顺道来看她。月无痕漠视圣威,是不是已不想在北漠待不下去,蠢蠢欲动? 她甚至没敢对月无尘说出月无痕悄悄潜入京城一事。一是不想多惹事端,令月无尘分心;二是月无痕目的未明,她以为应该月无痕还有后着。 如果月无痕也是冲着月无尘没有坐热的皇位而来,霁月又跟皇权有关系,月无尘便是腹背受敌。 “朕在十日之内会让你搬回凤仪宫居住!”月无尘注视楼翩翩良久,端正颜色道。 “凤,凤仪宫?”楼翩翩傻了眼,满脸错愕。 再怎么样,也该是慈宁宫,而不是皇后居住的寝宫。 “你没听错,就是凤仪宫。朕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受委屈,就这么决定了。”月无尘斩钉截铁地道,满脸严肃,他不是在说笑。 “你疯了!哀家是太后,哪有太后住在皇后寝宫的道理?要哀家搬出冷宫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再让哀家住到凤仪宫,天下人会怎么看哀家,又会怎么看你这个皇帝?!”楼翩翩倏地坐端正:“你不能这么任性,哀家不答应!” “朕是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你不答应也得答应。乖,现在躺下睡觉。你只要负责养好身子,届时侍寝,完成我们没有完成的最后一道手续……”月无尘抱着楼翩翩躺下,将她搁放在自己的怀抱,让她枕在自己的臂弯,好生安放妥当,自己才躺下。 “可哀家才是一家之主,你是皇帝,怎能说话不作数?”楼翩翩还在垂死挣扎,无法想象自己搬回凤仪宫居住的情景。 届时众人的口水足以将她淹没,再想想她被月无尘的后宫三千围剿的情景,光想象便令她胆寒。 “朕是一家之主。有朕在,会将那些敢乱嚼舌根的混账东西一个个都废了!”月无尘冷哼:“朕命令你,不准再多说一个字,否则朕现在先把你废了!” 他将不安份的女人塞在自己怀中,当然得小心避开她的伤口部位,柔声道:“乖,现在母后睡觉。” “你怎么能这么霸道?哀家比你这个皇帝大,按辈分也是你向哀家请安!”楼翩翩从月无尘怀中挣扎而出,差点被他给闷死。 月无尘无奈地看着楼翩翩,这个女人什么都喜欢跟他争,就连辈分这种事都要拿出来计较,是不是女人都是这么小心眼? 楼翩翩对月无尘咧齿而笑,笑容诌媚:“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太后就比皇帝大,所以你应该听哀家的。以后你每天来冷清殿给哀家请安就行了,哀家就住在这里--” “不行!凤仪宫就是你的寝宫,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万事有朕担着,不会有事。朕会就这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遭受众人的责难。谁敢在背后对你说三道四,朕让他死无葬生之地。”月无尘沉声打断了楼翩翩的话。 他眉沉目敛,脸色沉峻,霸气外露,有帝王的王者之气。 楼翩翩一时语塞。 月无尘决心已定,她根本劝不了他。 既然他有信心,她当然是无条件相信他。 从此往后,月无尘就是她的亲亲相公,她的男人。夫唱妇随,他做什么,她给予默默支持就对了。 或许月无尘有时也幼稚,但他绝不是莽夫,行事有分寸。 “好,此次听你的。如果外界反应过大,别太勉强,此次不行,以后也还有机会。我并不看重名分这东西,你的心在我这里我就心满意足了。”楼翩翩偎进月无尘温暖的怀抱,如此安心。 她当然知道月无尘的用心。虽然他现在还不能让她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旁,但他不想委屈她。他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就是他将来的皇后。 月无尘满意地笑了,拥紧怀中的女人:“这才朕的好女人,就应该乖巧听话。以后你夫君朕说的话,你要无条件服从,女人要以夫为纲--” 楼翩翩一记粉拳击在他的胸口,轻斥道:“什么以夫为纲,你这只老古董。男女平等,夫妻同心,这才是正道,你这人太大男子主意了,这种不好的习惯以后要改。” 月无尘握住她不规矩的小手,看着她白嫩的小手心痒难捺,放在唇齿轻咬一记,她的青葱玉指便印上了他的齿印。 他的下腹绷紧,浴望毫无预警地说来就来,若不是她有伤在身,他今晚就要行使丈夫的权利。他的视线一路往下,定格在她微露的玉颈。那片雪色在在吸引他的眸光,美完优雅,不能碰,能不能先看一眼,解解渴? “你属狗的啊,哪有这样咬人的?”楼翩翩见月无尘不停地啃咬她的手指,忙抽了手。在他额间探温,发现已经不烫,这才安了心。 她倚在他的手臂,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浑然不知自己对月无尘的影响力有多大,在她找位置的时候,月无尘的血色已经充到了脑门。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她柔嫩如水的玉颊,正想亲吻,却听她小声嘀咕道:“别闹了,睡觉。” “母后……”月无尘哑声道,看着她嫣红可口诱人的唇瓣,口干舌燥。 怎么能这样?她轻易挑起他的火,自己却要歇着了? “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你不知道服侍你这个大老爷们我有多累,以后别再使用拙劣的苦肉计了,只有我心肠好才受你这一套。”楼翩翩美眸微阖,再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只觉困意自她胸口部位的伤口漫延至她周身,困得睁不开眼。 月无尘顿时哑然。这个女人居然知道他在使用苦肉计,也不算太笨。看她的样子,确实辛苦,他今晚暂且放过她。 毕竟他禁浴这么长时间,没个三两天让她下不了榻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待她的伤好了,身子也补好--补身子这事不急,来日方长,当务之急是解他对她的强烈饥/渴。 从他对她有欲念的那一天算起,像是有一辈子时间没有碰过女人,久到他以为自己成了和尚…… 月无尘浑然不觉时间在流逝,他看着楼翩翩安睡的小脸发呆,强迫自己想些其它正经事情,例如朝政什么的正事。偏生看着她的脸,就想着她不着寸缕的妩媚模样。 他小心地执起她的玉手,那里不见朱砂,可她却还是处/子之身,根本没有男人碰她的身子。 想到这里,他开心得有些忘形,不觉笑出了声音…… “喂,你还好吧?”楼翩翩被月无尘的笑声吵醒,睁眼就看到他傻笑的模样,真是个呆子。 月无尘忍不住笑意,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朕好极了。母后,赶紧睡眠,睡眠好养身子……”养好身子就能侍寝,让他为所欲为。思及此,他再次笑了开来。 楼翩翩无奈地再闭上眼,轻斥一句“疯子”,转身继续睡。 月无尘不满她把自己摒除在外,将她捞回自己怀中,面朝他睡,这才满意地罢手。 看到她的脸,他满脑子滛/思。光想象不够,他便悄悄褪了她的衣裳,看着她身着亵衣的娇美样子,差点喷鼻血。 无奈之下,他为她再拉好衣裳,还是想象好了…… 整晚下来,月无尘完全没睡,就看着楼翩翩的脸在胡思乱想。时间过得也快,一不小心天就要亮了。 “皇上,皇上,要去上朝了。”守候在门外的夏兰见里面还没动静,小声提醒道。 “不急,还早。”月无尘没好气地探头回了一句。 “不早啦,再不起身上朝就要迟了。”夏兰索性进了室内,压低声音道。 “朕没准你进来,出去!”月无尘遮住楼翩翩裸/露的香肩,朝夏兰喝道。 夏兰讪讪然退出寝房,她也是女人,就算看到了又怎样,又不会让楼翩翩少块肉。防她防得像狼,问题是,她是女人,一点威胁也没有。 楼翩翩闻声坐起来,揉了揉困倦的美眸问道:“夏兰说得对,你再不起身就要迟到了。你做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去吧。” 她说着又躺下,结果被月无尘拉起:“服侍朕更衣!” “你自己有手,自己更衣。”楼翩翩困得睁不开眼,想继续睡眠。 月无尘瞪着榻上的女人,气不打一处来。他好歹是皇帝,她就不能假装一下,讨他欢心? 若是其他女人,早乖乖地替他更衣。 问题在于,她不可能是其他女人,她就是怪里怪气的楼翩翩。 她想睡,他偏不让她睡! 月无尘上前用力把楼翩翩拉起,沉声命令道:“帮朕更完衣裳再睡,母后乖乖听话!”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楼翩翩边打哈欠边下了榻,拾起搭在床架子上的龙袍,迅速替他穿着妥当,期间不时打哈欠。 她抽空瞟了一眼月无尘,只见他笑得像白痴,满足得像偷了腥的猫。 “母后休息了一夜,胸口的伤好了没?”月无尘抓住她的小手问道。 她一掌拍开他的手,自然不知月无尘之所以关心她的伤口,是另有不良目的。 “不知道。”她如实回道,替月无尘拉好衣襟,抚平他袍上的皱褶:“还行,能见人。快去上朝,让大臣们等你不大好。” “朕回来要检查你的伤口!”月无尘在她额头亲吻一记,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他人都没离开,楼翩翩已经爬上榻,倒头就睡。 月无尘摇头失笑,这个女人真让他头疼。他折回榻前,看着她带笑的睡颜发呆。他敢肯定,是因为他,她才笑得如此美丽…… 夏兰久等不到月无尘,无奈地跟进寝房,入目便是月无尘犯傻的样子。 看来沉入爱河中的人都是傻子,皇帝也不例外。 “皇上,又过了一刻钟。”夏兰轻咳一声,提醒月无尘时间已很晚。 月无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冷清殿,殿外的侍卫都是钟南手下的得力战将,他亲自栽培,个个忠心,自然不必担心会有人走漏他昨晚在冷清殿留宿的消息。 在月无尘走后不久,守在附近的秋吟主仆二人这才现身。 她们没敢靠近冷清殿,而是守在离开冷清殿必经的一条宫道。 她在宫中买通不少宫女内侍,昨晚便收到消息月无尘感染风寒的消息。她去至承乾宫与御书房,及其它月无尘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月无尘的身影。 没人知道月无尘在哪里。若是他没出宫,唯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冷清殿。 她这一守,从下午守至黄昏,再从黄昏守到子夜,琴儿说月无尘不可能在冷清殿停留这么长时间。她却执意守株待兔,结果不出她所料,月无尘在凌晨出来了。 看到月无尘的一瞬,秋吟看起来像是被斗败的母鸡,琴儿心疼主子为了一个男人遭罪,轻声道:“娘娘一天未进食,奴婢先陪娘娘回秋翠宫。” “他定是宠幸了她。本宫不惜作贱自己的身体,对他下药,仍无法得到他。楼翩翩身在冷宫,还是能把他迷得团团转。”秋吟哑声道。 这就是喜欢或憎恶之间的区别么? “小姐先回去休息。待到有精神了,再来想办法对付楼翩翩这个女人。实在没办法,奴婢派人将她杀了!”琴儿狠声道。 秋吟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在琴儿搀扶下,回到了秋翠宫。 月无尘上朝前对尹子卿如此这般交待一番,尹子卿领命而去。 又过了几刻钟,小李子才宣布上朝。 上朝时月无尘心不在焉,总记挂着冷清殿的女人,频频走神。待到大臣们启奏完毕,他方打起精神,扬声道:“前晚桃花公子夜闯冷清殿一事,不知各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太后娘娘身在冷宫,桃花公子却还纠缠不清,可知桃花公子与太后娘娘之间的传闻所言非虚。”户部尚书赵昱出列,道出自己的见解。 “赵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中另有隐情。前晚上桃花公子夜闯冷清殿,是为杀太后娘娘灭口!”礼部尚书张德书随后出列,回道。 赵昱看向张德书,讥诮地反问:“难道张大人前晚在场,目睹桃花公子欲杀害娘娘?!” “本官只是就事论事!本官的侄子张翔在前晚轮值守夜,幸免于难,逃过死劫。他亲眼见到霁月携同一名黑衣人持剑行凶,杀死众多大内侍卫,更要行刺太后娘娘。”张德书沉声道,言之凿凿,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赵昱讥诮的笑容不断放大:“照你这说法,霁月与那黑衣人武功很高才能杀死众多侍卫。既如此,娘娘为何还能活命--” “赵昱,够了!!”月无尘冷声打断了赵昱的话:“听你这口气,恨不能母后能死了痛快!” 赵昱垂眸,恭敬地回道:“臣只是提出案情的疑点,并无亵渎太后娘娘之意。” “这点我能替赵大人解惑。”此时尹子卿出列,意味深长地瞟一眼赵昱。 “愿闻其详!”赵昱坦然回视尹子卿。 “太后娘娘不愿受辱,选择自残,霁月料不到娘娘如此刚烈,一时起了怜悯之心,随后离去。娘娘的伤口还在,乃发簪造成,赵大人若还有疑虑,尽管找众位御医大人共同验证,便知真伪。”尹子卿淡笑着看向赵昱。 赵昱一时语塞,抿唇不语。 尹子卿转而朝上的月无尘拱手:“皇上命臣查的案子有了眉目。霁月当日在隐云寺劫走娘娘,随后再散播与太后娘娘的流言,乃是有目的地羞辱我朝,此乃针对皇上。霁月为什么处处针对皇上,是因为,霁月乃雍容王之子--月霁。” 尹子卿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雍容王在场大臣都知道。 当年皇位之争,雍容王败在月天放之手,此后被流放至塞外,永世不得回京。 流放后雍容王郁郁寡欢,于十五年前雍容王含恨而终,天姿国色的雍容王妃也在几年前病逝,只留下一位嫡子,另有一个养女。 没人料到成名于五年前的桃花公子霁月便是雍容王之子,那么他为何会散布与楼翩翩有染的流言,自然就有了解释。 “启禀皇上。臣以为此案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太后娘娘,理应以最隆重的仪式请娘娘重回慈宁宫,还娘娘一个公道!”尹子卿上前一步,扬声道。 张德书也跟着大声道:“请皇上还娘娘公道!” 其他大臣见状,纷纷效仿,包括赵于。 赵昱最后一个上前,垂首敛去眸中的锋芒。 “朕当初听信谗言,将母后置入冷宫,朕也有错。索性未铸成大错,还有挽救的机会。待修葺好慈宁宫,朕便亲自接母后出冷清殿,还母后一个公道!”月无尘起了身,淡扫一眼殿中众臣,气势凛然。 火烧慈宁宫 月无尘一语定结果,众臣自然不敢有异义。 “至于月霁,抵毁皇室声誉,散播流言,对风月王朝造成极不好的影响,罪不可恕。现命捉拿其归案,发起全国通辑令!朕念月霁是小王爷,不取他性命。房爱卿,你着手办理此事,争取尽快结案!”月无尘看向吏部尚书房景,将揖拿月霁的任务交由他办理。 他其实另有想法。 月霁这些年悄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人脉,他几乎在每个城镇都能买通官员为其办事,难以想象在京城皇宫这样的地方是否也一样。 月霁武功高强,再加上还有武功莫测的不知名高手相助,要捉拿他归案,有点痴人说梦。 他派官兵追捕月霁,只是幌子。另外他会派一批暗卫追捕月霁,两方同时进行,希望会有所获。 “臣遵旨!”房景不敢轻怠,大声应道。 此后再无大臣启奏,月无尘宣布退朝。众臣高呼万岁,恭送月无尘离开太和殿。 那厢,月无尘往御书房而去。 不久后,尹子卿去至御书房。 月无尘心情大好,见到尹子卿朗声而笑:“子卿,此事你办得妙,母后能出冷清殿,多亏你相助。” “这也要有你这个皇帝开金口她才能出冷宫。”尹子卿淡笑回道,心情也不错。 “张德书此人靠得住么?”寒喧之后,月无尘问道。 “在你未登基前他就是你的忠实拥护者,不在话下。我对所有朝臣作了一番深入研究,为你培养一批心腹重臣,不过这还需要时间的累积,不能操之过急。主要还是月霁,我只怕在朝重臣有他的人,这点需要时间观察。至于赵昱,此人捉摸不透,你要多小心他。若他挡着你的前路,无论他什么来历,必要时可以除去!”尹子卿轻抿香茗,幽然而笑。 月无尘深深看一眼尹子卿,摇头失笑:“你有时下手比我狠。” “狠才能成就大事,我以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尹子卿朝月无尘伸手,两人相互击掌,这是他们多年来达成的一个共识。 月无尘笑意渐隐,说起自己最在意的事:“赵昱不急于除去,我留他有用,要引出他的幕后主子。当务之急,我要把母后接出冷清殿。不过不是入住慈宁宫,而是凤仪宫--” 尹子卿喝茶的动作一顿,不确定地看向月无尘。 “你没听错。今日我要你在大殿就此事大作文章,宣布母后即将出冷宫,慈宁宫只是世人都能接受的太后寝宫。我的真正目的,是要她入住凤仪宫。她是我的妻子,即便现在我无法给她正式的名份,我也要用凤仪宫作为对她的许诺。办法我已经有了,你只要再找些人把戏演得逼真一些即可!”月无尘胸有成竹,眉目坚毅。 “此事定会引来不小的风波,你确定要这么做?”尹子卿并未持反对意见,扬眉勾唇。 他一直觉得月无尘待薄了楼翩翩。此次月无尘为楼翩翩大费周章,却是他乐意见到的情形。 “波折不可避免,不过我会有办法应对。作为皇帝,我同样有权利给自己的女人幸福。”月无尘眸中闪过兴奋之色。 而后,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尹子卿。 沉吟片刻,尹子卿声称这方法行得通,便着手去办此事。 月无尘则留在御书房,迅速将奏折批阅完毕,再往承乾宫打了个照面。随后悄然去冷清殿,恨不能即刻见到楼翩翩。 他率先去至寝房,不见其踪影,便往后院而去。 不出他所料,楼翩翩又在照看她的那些不堪风雨的破菜苗。 她蹲在菜地,雪白裙裾沾上了污泥,正在“玩”泥巴。 她的小脸在阳光照耀下,温暖而明媚,红润中透着健康光泽。菱唇唇线丰润而性/感,比女妖还惑人…… 楼翩翩自然知道有人站在她身后偷窥她,某人的存在感如此强烈,想要漠视都难。 她回眸一笑,倾倒众生,恰逢轻风拂面,撩起她的一缕青丝,炫闪了月无尘深沉的眼。 “又不是没看过,每天像个傻子似的。”看到月无尘傻气的模样,楼翩翩抿唇而笑,这个男人大大满足了她的女性虚荣心。 好像在他的眼中,她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一般。 “母后的伤好了没有?”月无尘轻执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拍去她掌中的泥巴:“你不是孩子了,以后别再玩泥巴,不成体统。” “我是在种菜,哪有玩泥巴?真受不了你的胡言乱语。”她抽回手,继续拔草,并未回答月无尘的另一个问题。 “你身份尊贵,这种低贱的事情让其他人做--”见楼翩翩瞪他,他的话打住。 “劳动本身就是很高贵的事,不分贵贱,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揍?”楼翩翩无奈地道。 初见他的第一次,她就知道月无尘嘴坏,就是一个被世人宠坏的大孩子。经历了这许多,虽然渐渐习惯了他的脾气,偶尔他还是能让她抓狂。 “不论如何,朕不希望看到你受累。朕命令你,以后不准再玩泥巴--”见楼翩翩要反驳,他加强语气:“这是圣旨。” “如果我不遵旨,你是不是要把我砍了?”楼翩翩好整以暇地问道。 “当然不能砍了。砍了母后,朕要到哪里再找一个母后?”月无尘不假思索地回道。 “那行,我抗旨不遵。”楼翩翩朝他咧齿一笑。 月无尘傻了眼:“你这个女人,不能邈视皇威,否则朕反把你,把你--” 不能砍,不能打,他还能做什么事? 楼翩翩逾发得意的笑容令月无尘脸面无光,他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往主屋方向而去,直接将她扔在了凤榻之上。 随后欺身而上,拉扯她的衣襟领口,查看伤口部位。 比昨日好些,伤口依然怵目。 平日伤口好得快,此次怎么好得这么慢?伤口的旁边,便是他亲手烙下的印记,若是在这个位置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 “还疼么?”月无尘朝她的伤口呵气,柔声问道。 “不疼,但很痒。”楼翩翩笑着躲了开去。 月无尘伸出长臂,一把将她捞回身下:“回来,乖乖躺下,朕为你处理伤口。” 本该找尹子卿帮她看看,却不想其他男人看她的身子,索性自己动手,勤于换药,或许会好得快。 他努力集中心思为她抹药,绮念却不断,尤其是楼翩翩以魅惑的眼神看他,看得他心如小鹿乱撞。 这还不打紧,她居然伸手摸上他的脸,在他的五官一一轻抚而过,在他唇畔吐气如兰:“认真的男人真帅气。” 尤其这还是她的男人,五官如雕似刻,深邃迷人。眸色深沉,黑瞳如漆墨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很是性/感。 她凑上前,伸舌在他性/感的唇形轻添而过。他好看得令她想轻薄他…… “该死的女人!”月无尘一声低咒,反客为主,吮上她娇艳的红唇,重重吸/吮。 不敢尝太多甜美,而后将不规矩的她再推开,嘎声道:“总有一天,朕要让你下不了榻!” 楼翩翩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思绪一片混沌,没听清楚他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她迷朦的美眸看着他的,月无尘再一声你咒:“小祖宗,别用这种眼神诱/惑朕。算了,你还是去玩泥巴吧。” 他不舍地将她的衣襟拉好,跟她在一起是一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呃。”楼翩翩飘飘然下了榻,还在记挂着方才的热吻,浑然不知自己就要撞墙。 月无尘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忙一把拉住她,及时制止了一次流血事件。 楼翩翩朝他媚笑,他索性将她提到了后院,自己再踩着重重的步伐回到主屋这边。本是眼不见心不烦,可是见不着,又想念得紧,不知那个女人是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变得这么没用。 “皇上,还有许多奏折,都是昨日落下的,奴婢特意从承乾宫搬过来的。”冬梅瞅着阴晴不定的月无尘半晌没敢说话,见时间流逝,走至他跟前道。 “很好,朕这就批阅奏折。”月无尘正愁一静下来就想楼翩翩,听说有奏折,笑意染眉梢。 冬梅干笑着将一大堆的奏折递到月无尘跟前,主子好像有点不妥,听到要批阅奏章居然这么开心。 结果月无尘批阅几份奏折后说是累了,要出去走走。冬梅自然不敢有异议,跟在他身后出了室内。结果月无尘鬼祟地在后院探头探脑,原来在偷看楼翩翩。 春风悄然走到冬梅身后,打趣道:“还是我家的主子有能耐,把你家主子迷得团团转。” 冬梅想反驳,可是看到月无尘的傻样,就证明人家春风说得对,她家主子被楼翩翩迷得忘乎所以。 月无尘惨了,栽在楼翩翩手中。更可悲的是,月无尘放着好好的承乾宫不待,来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冷宫,只为陪楼翩翩遭罪。 那厢月无尘将偷看楼翩翩当成乐趣,每每批阅几本奏折便出去走一回,再“顺便”到楼翩翩身旁转转。 这厢冬梅和春风拿此事当赌局,就赌月无尘一天要偷看楼翩翩多少回。一天下来,赌局以春风胜利告终。 到了晚上,月无尘免不了又是一晚煎熬,偏生他又不想离开冷清殿,沉迷于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几日过去,月无尘每天都过同样的日子。楼翩翩的伤口愈合得很慢,月无尘恨不能直接用针将她的伤口缝好,再把她扑倒。 最后,他什么也没做。 或许这就是天意。待出了冷清殿,回到凤仪宫,他们再补办洞房。这样想,他就有耐心继续等下去。 又过了几日,月无尘挑了个好日子,命后宫妃嫔全部站在冷清殿外列队欢迎楼翩翩出冷清殿。还有一些高官大臣也在其列,更莫说有大批禁卫军正襟端站。 楼翩翩一大早便被春风秋雨挖起,头梳繁复的宫廷发髻,头戴凤冠。她身穿窄袖衫,腰着长裙,兼系柔美飘逸的彩色宫绦和禁步,肩披同一色系的长帛。 她小脸淡施薄粉,有如清晨朝荷,美丽绽放。美眸顾盼有情,流光溢彩,春风和秋雨看得连连赞叹不已,春风打趣道:“皇上若见了,不知会有多喜欢。” “不过就是出冷宫罢了,要不要打扮得这么妖气?”楼翩翩不自在地拉扯衣裙。她素来不化妆,此次的妆容太过浓重,还戴凤冠,怎么看都有点像当皇后那时的装扮。 “才不是。娘娘丽质天生,气质卓然,天下无双。”秋雨情不自禁地发出连声感叹。 “在你们眼中,哀家什么都好。在冷清殿日子虽过得清苦,却也自在。这要是回到后宫,以后怕是没这么自由了。”楼翩翩轻声感叹。 秋雨忙笑道:“有皇上保护娘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春风在一旁附和。 那厢小李子在催促,楼翩翩不再耽搁,在春风秋雨的护驾下,去至冷清殿前。 一路上有红毯铺就,小李子守在殿门前,见楼翩翩来到,免不了行宫廷之礼,而后才拉开冷清殿的宫门。 在看到殿外的人山人海时,一向沉着稳重的楼翩翩也不免惊诧。 月无尘根本就没给她提醒,她以为就是出冷宫而已,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旁迎接。 “恭迎太后娘娘重回后宫。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鸿福齐天!!”见到楼翩翩,众人齐声道。 “大家免礼!”楼翩翩忙免众人的礼。 月无尘浅含笑意,优雅如猎豹,缓缓朝她走来,他眸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令她耳根发热,不觉悄然垂眸。 他朝她伸手,她不接也不是,接也不是。在月无尘警告的眼神之下,她还是搭上他的手背,穿过列队人群,往早已备好的凤辇而去。 有心人事已探测的眼神看着月无尘和楼翩翩,不知究竟的众人则倾羡楼翩翩的福气,能让月无尘大费周章地欢迎她回到后宫。 楼翩翩才坐上凤辇,尹子卿却匆匆赶至,朝月无尘道:“皇上,不好了,慈宁宫被人纵火,火势迅速蔓延,越烧越大,一时难以遏止,娘娘只恐暂时无法入住慈宁宫。” 尹子卿此言一出,楼翩翩心下了然,别有深意地看向月无尘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6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尘。 月无尘回视她,眸中深意他们二人皆明了。 “迅速救火,抓到纵火凶手,将他带到朕跟前。朕倒要瞧瞧,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敢火烧慈宁宫!”月无尘眸色微沉,冷声下令。 “是!”尹子卿应声而去。 月无尘命人抬起凤辇,随后去往慈宁宫。 远远便见慈宁宫火势凶猛,烟尘滚滚,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火势无法完全熄灭。就算扑灭了,没个一年半载,这座宫殿无法修葺妥善。 再者,宫中忌讳的东西很多,就算以后修葺好,也不可能再作为太后的寝宫。 楼翩翩垂眸看向薄唇浅噙笑意的月无尘,这个男人未免玩得太大。这么好的一座宫殿。风月王朝历代太后居住的寝宫,竟在他的策划下烧成这般。 当日她也不曾料到月无尘所说的办法竟然直接将慈宁宫毁了。 楼翩翩感慨的当会儿,尹子卿来到月无尘跟前道:“抓了几个嫌疑犯,正在审问。至于火势,皇上也看到了,慈宁宫被烧得面目全非,太后娘娘暂时只能另选寝宫。” 闻言月无尘凤眉紧蹙,搀扶着楼翩翩下辇,薄唇轻启:“是朕办事不力,竟让人有机可趁,令母后的寝宫毁于一旦。” “皇帝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个安身之所,哀家随便挑一处地方居住即可。”楼翩翩神色平静,扫向月无尘握着她的手,示意他收敛点。 周遭都是人,月无尘却趁扶她下凤辇时摸上她的手,该死的男人。 月无尘无奈地缩了手,戏还没完,得继续。 他作势想了想,突然眸色一亮:“上回是朕的误断令母后在冷清殿遭受折磨,朕已过意不去。此次慈宁宫被烧毁,也是朕的过错。有些人想看朕和母后的笑话,朕怎可令对方如愿?朕不可能再令母后遭受委屈,此次朕要令天下人知道,没人能再伤害母后。朕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立后,这样吧,母后搬入凤仪宫居住……” “皇上,万万不可!自古凤仪宫乃国后居所,太后娘娘若搬入凤仪宫,定会掀起不必要的风波。”赵于闻言大惊,冲动地打断月无尘的话。 “赵爱卿的顾虑朕知道,你可否想得到比凤仪宫更好的寝宫让母后居住?母后身份尊贵,没理由随意找一间破烂的宫殿,这样说不过去。不过是一座宫殿,爱卿何必顾忌天下人有什么样的想法?”月无尘沉声回道。 赵于面露难色,半晌摇头道:“微臣还是觉得不妥。皇宫之中,总有适合娘娘居住的处所,皇上没必要急于下决定。” 楼翩翩在一旁听得心焦,不想令月无尘为难,便附和道:“哀家以为赵大人说得在理。不过是一座宫殿罢了,没必要引起纷争。” 一直静默的尹子卿此时走至月无尘跟前,笑道:“臣有一个办法,能两全齐美。” “什么办法?”月无尘作势好奇地问道。 “依臣看,慈宁宫以后就算修葺妥当,太后娘娘也不能再住在这不祥之地。不如顺势而为,索性将太后娘娘的寝宫迁徙至凤仪宫。人们潜意识认为凤仪宫就是国后的寝宫,既如此,我们将凤仪宫的宫殿名称改了,太后娘娘搬进此座宫殿就不会遭人非议。”尹子卿淡然启唇,一切按照预定的戏路在演。 月无尘听了朗声大笑,击掌道:“妙哉,是个好办法。” “可是皇上,这似乎不符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赵于嗫嚅道,还在作垂死挣扎。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要学会变通。赵爱卿,此事就这么定了,不容再议!即此刻起,凤仪宫更名为凤羽宫,母后以后便是凤羽宫的主人。”月无尘扬声道,瞬间把话钉死:“来人,送母后往凤羽宫!” “是,皇上!”抬辇的侍卫齐声道。 洞房花烛夜 待楼翩翩上了凤辇,大队人马便往凤羽宫而去。 很多人还未曾从这一突发变故中缓过神,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好像又属于正常范围。毕竟凤仪宫更名为凤羽宫,当今太后住在此座宫殿,理论上没问题。 在月无尘亲自护送下,楼翩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凤羽宫,声势浩大。 王婉仪心里藏不住事,她走至敏妃身侧,悄声问道:“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敏妃眼皮微跳,看向王婉仪,冷声道:“妹妹,在后宫过日子要小心谨慎,当心祸从口出!慈宁宫被烧毁,如今只有凤羽宫能配得上娘娘的身份,任何人不得再议此事,否则严惩不怠!” “瞧姐姐这口气,真把自己当成后宫的主事者了?莫说太后娘娘现在出冷宫了,就以皇上的妃嫔来说,上面还有贤妃姐姐,何时轮到敏姐姐耀武扬威?”王婉仪受了闲气,声音拔高一度,锐声讽刺敏妃。 “本宫从未把自己当成什么主事者。只是想提醒妹妹你,少惹是非。”敏妃冷声回道,只恨王婉仪少根筋,迟早有一日会死得不明不白。 如此,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敏妃与王婉仪话不投机,各自站离老远,前面不远处的有心人士却悄悄将她们两的对话听在耳中,正是秋吟。 “娘娘……”琴儿也听得真切,悄眼看向秋吟。 “这里人多口杂,回到寝宫再说话。”秋吟淡声回道,目不斜视。 琴儿怕闯祸,不敢再吱声,默默随行在秋吟身畔。 终于到达凤羽宫,免不了又一阵闹腾,楼翩翩风光住进凤羽宫,庆祝仪式才算告一段落。 秋吟主仆低调地离场,她们回到秋翠宫前,依然听到凤羽宫那边歌舞笙平,好不热闹。 在进入秋翠宫的一瞬,没有外人在场,秋吟维持的完美微笑陡然垮下。琴儿即刻泡了一壶热茶,递到秋吟跟前,柔声道:“娘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楼翩翩那个贱人不可能风光一辈子,花无百日红,总有一日娘娘会将她踩在足下。” “你要记得,这是后宫,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进皇上耳中,本宫不只保不住自己,就连秋家也会受到迁累。”秋吟有气无力地坐在软椅之上,双眼无神:“楼翩翩就是有这个能耐起死回生!上回她进了冷宫,本宫不敢大意,却没想这么快她便重回后宫,还住进了凤仪宫。皇上这是隐晦地告诉我们所有人,皇后的位置被她楼翩翩预定了。” 她费尽心思讨月无尘欢心,却被他嫌恶。楼翩翩身在冷宫,与世隔绝,什么也不必做,也能跃登龙门,讨月无尘欢心,这就是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的区别。 明知自己做什么都是徒劳,她仍无法停止喜欢月无尘,仍然无法停止这一切。 “娘娘打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楼翩翩那个女人得意,独占龙宠,抢走娘娘心爱的男人么?”琴儿神情激动,却明显压低了声音。 秋吟深吸一口气,摇头沉声道:“本宫不会停止。纵使玉石俱焚,本宫也要楼翩翩不得好死!” 她眸中狠戾乍现,眼前浮现王婉仪妖媚的脸:“王婉仪这个女人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我们拉拢她,教唆她对楼翩翩下手,再找她做替罪羔羊!想要取楼翩翩性命的人多了,本宫大可借刀杀人!” “奴婢有同感。王婉仪在众妃嫔中不得人心,为人善妒,仗着有几分美貌便仗势凌人。这样的人,死不足惜!”琴儿点头附和。 秋吟笑意浮现,淡声道:“太后出冷宫,我们这些皇帝的妃嫔自然要前往向她请安。你悄悄放出消息,本宫明日要去向楼翩翩请安,与本宫同行的还有其他妃嫔……” 她如此这般对琴儿小声附耳,琴儿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秋吟唇畔的诡异笑容不断放大。她始终相信天道筹勤,老天爷不可能总站在楼翩翩这边。只要她努力,总有一天她能赢楼翩翩。 这厢秋吟忙着算计,那厢月无尘去至凤羽宫后便赖着不想走了。 经楼翩翩几番暗示,月无尘还没有起身的迹象,无奈之下,她去至那个大老爷们跟前,悄声道:“皇帝是时候离开了。你在这里小坐,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很多人见到皇帝进凤羽宫,可没见到你出去。要知道,人言可畏。” “母后真不可爱。朕才来你就想赶朕走,朕还想多坐一会儿才走。也罢,索性在这里用了午膳再回好了。”月无尘兀自坐着不动,没有起身的想法。 楼翩翩没好气地接道:“依哀家看,用了午膳后不如再用晚膳,用了晚膳不如连明日的早膳用了才走。” 月无尘沉声而笑:“母后这主意不错,就这么--” “还闹,哀家懒得跟你说了。你若真为哀家好,就不该太张扬。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在哀家这里,人们算计着你什么时候回宫。见不到你出去,哀家不知会被人说成什么样子。”楼翩翩缓下笑容,端正颜色,希望月无尘能听进她的劝。 月无尘轻拍她的头顶:“这个时候的母后一点也不可爱。真怀念在冷清殿的日子,没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坐一日你也不会有意见。” “哀家早说了在那里好,你偏要把哀家弄出来,怪谁?”楼翩翩娇嗔地瞪他一眼,眉目含情。 月无尘认为楼翩翩在诱/惑他。这个女人明摆着赶他走,暗地里对他抛媚眼,这证明她也舍不得他。 即便如此,他还是起了身,往外而去,边走边道:“好好好,朕回承乾宫,不碍母后的眼了。”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楼翩翩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解。 现在她感觉跟月无尘之间就像是在玩地下情,虽然他们之间还没什么j/情。 她正想去往内殿,转身的瞬间,她眼角的余光看到月无尘背光而立的卓然身姿,不觉疑惑回眸:“又怎么了?” 不是才走吗?一眨眼又回来,这个男人行事冲动得像是叛逆期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殿内的宫女内侍全被摒退,他们隔着暧昧的薄光摇遥相望,时光仿佛定格,流泄了一室、可以镌刻一生的良辰美景。 楼翩翩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此时此刻这样的美好时光。不太炫目反而有些熟悉普通的场景,就是他和她这样站在宽宏的大殿,温暖的秋阳自各大窗倾洒而入,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 即便他背光,她依然能清楚瞧见他眸底温柔的光芒,他不曾明说她却清楚知道的美丽爱情。 若这不是爱情,他们如何会在彼此眸中看到这样的柔情似水,及恋恋不舍。 她扬唇浅笑,原来她如此抗拒的爱情是这般美丽,她差点与之擦肩而过。所幸,在她最青春的年韵秋光里,她遇到了这个她想要守候一生的男子。 月无尘专注的视线顿在女子淡然而媚丽的笑厣,在那里轻轻印下一吻。心跳加速的瞬间,他垂眸看向她清澈而纯然信任的眼眸。 似有什么答案欲脱胸而出,最终却卡在他的喉间。 他想,这辈子他最幸运的事是遇到楼翩翩这个女人。她让他喜欢,让他迷恋,让他眼中心底再装不下其他女子,这种新奇的感受,一次次冲击他的心。 他缓扬薄唇,笑意温柔:“忘说了,母后今日非常美丽,是朕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 说完,他朝她挥了挥手:“好了,此次真的要回去批阅奏折。” 这一次,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凤羽宫,走离楼翩翩的视线。 楼翩翩定格在原地,许久,许久。 一种淡淡的伤感情绪漫延至心底。如果她真的活不长久,以后没有她陪在月无尘身旁,这个男人会不会寂寞? 此刻真希望尹子卿当初的那则预言,不过是吓唬她的戏言…… 月无尘回到承乾宫便埋首处理奏折,只不过注意力不太集中。人在承乾宫,心早就飞到了凤羽宫的那个女人身上。 他抚上自己的双唇,那里仿佛还留有她娇嫩玉肌的滑腻触感。不知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他这样在思念她…… “皇上彻底没救了,你看他傻笑的样子哪像是皇帝?!”夏兰看着正在痴笑的月无尘连连摇头:“冬梅,皇上被太后娘娘彻底给毁了。” “是啊,皇上太惨了。”冬梅轻声叹息。 夏兰收回偷窥的视线,不解地问道:“皇上喜欢上娘娘是好事,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皇上动心呢,你应该开心才是。” “有什么好开心的。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后,他们即便相爱也不会被人祝福。再者,皇帝不能专宠一个女人,这样后宫无法达到平衡,总有一日会出大乱。”冬梅继续叹息。 “怎么会呢?皇上英明神武,断不会让后宫发生这种事。至于他们的身份,确实是一个难题。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皇帝会封自己的母后为国后。”说着说着,夏兰也发出一声叹息。 “让人知道太后娘娘与皇上的事,大臣们会联名请奏赐娘娘一死。就算皇上极力保住娘娘,还有皇上的后宫三千会对付娘娘。皇上再大,他也是一个人,没办法同时兼顾他的后宫三千……” “别说了,你说得我头皮发麻。太后娘娘不会是皇上的负累,有能力保护自己,我相信娘娘!”夏兰打断冬梅的臆想。 一切还未发生,冬梅所想的一切都不过是杞人忧天。 她始终相信,凭借月无尘及楼翩翩二人的智慧,能冲破一切难关,有情人终成眷属。 书房内月无尘对着奏折发呆,书房外夏兰和冬梅就月无尘的情事争执不休,各执己见,承乾宫内倒也热闹。 到了下午,夏兰和冬梅早早去到凤羽宫。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春风迎上前问道,放小了声音。 自月无尘走后,楼翩翩也在忙碌,直到方才有了倦意,便打算午憩,刚刚躺下。现在就算月无尘这个皇帝来了,也不能打扰楼翩翩午休。 “我们奉皇上之命来布置喜堂。”夏兰得意一笑,颁出月无尘的口谕。 她只差没说得清楚明白,布置好喜堂,今晚便是月无尘心心念念已久的洞房花烛夜。 春风和秋雨都不笨,听出夏兰的话外之音。她们对视一眼,心中有相同的感叹,她们家美丽温婉的女主人终于还是要被月无尘这匹狼给吃了么? 夏兰和冬梅自然不懂春秋二姝对于楼翩翩要被吃了的那种惋惜之情。她们忙得不亦乐乎,夏兰抽空一瞧,扬声道:“春风,别傻站着,快来帮忙。” “小声点,娘娘在休息,别吵着她。”秋雨上前,示意噤声。 夏兰暧昧地窃笑:“还是娘娘聪明,懂得把握时间休息。看皇上兴奋的架势,娘娘会被折腾得很惨。” “你这死丫头,好像巴不得我们家娘娘被皇上糟踏似的。”春风没好气地回道。 “什么糟踏,那是侍寝。告诉你吧,后宫三千美人都在排队等候皇上诏寝呢。皇上能看上娘娘,娘娘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夏兰以自家主子为荣,说这话时神气活现。 春风不甘示弱地回道:“还不知是福是祸。皇上能遇到我家娘娘,才是皇上的福气。娘娘从来就不稀罕什么诏寝的,还不是皇上缠着娘娘不放……” “你错,是娘娘勾/引皇上!”夏兰加大音量吼。 春风同样也加大音量吼:“是你错,皇上欺压娘娘,死皮赖脸地--” “别吵了,娘娘在休息。就这个你们也能吵起来,真服了你们。”秋雨拉住险些失控的春风,冬梅也及时拉住夏兰。 双方经过一刻钟的冷静后,各归各位,少打照面。 当务之急是要办好月无尘交待的事,否则她们都得遭殃。 布置喜堂一事只有她们四人动手,凤羽宫的其他宫女和侍卫都被调离。不只如此,凤羽宫周遭半里外的地方都被禁足,就怕有人突然出现打断这边的好事。 楼翩翩一觉睡醒,发现凤羽宫变得喜气洋洋,到处都是打眼的鲜红,不觉傻了眼。 她转了一圈,本想帮忙,被四婢请回了凤椅之上,唯有看着四个小女人乐呵呵地忙碌。 待天色入黑,四大宫女忙得差不多。她们各就各位,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端到餐桌上。 楼翩翩看到那些卖像不太精致的小菜,再次傻了眼。她回神,迫不及待地挟了一筷子豆角干,微酸,微辣,独特的味道不正是…… 她抬眸看向站在餐桌旁的高大男人,嗫嚅道:“这是,是老板娘的手艺。” 她曾经不只一次问月无尘那对中年夫妇的下落,月无尘总是含糊其辞,只说他们非常好,日子过得舒服安逸。她从没想过月无尘会把他们带进宫,有一天还能吃到色香味俱全、很有家的味道的美味。 “他们在失踪当日便被朕塞进了宫里。你喜欢他们做的菜式,朕自然要留住他们。”月无尘笑着坐下,也试了一点菜。 虽然有点辣,但如楼翩翩所说,确实是独具一格的味道,皇宫绝对吃不到的美味。 “来,你试试这道外婆菜,特别好吃,我小时候吃得最多了。”楼翩翩美眸晶灿如火,兴奋地为月无尘舀了一小勺,细心地去除辣椒,放在月无尘碗里。 月无尘注意到这个细节,唇角扬起笑容。 再没有什么事能抵得过她灿烂的笑容。在他以为毫不起眼的菜肴里,竟隐含了她儿时的美好回忆。 他试了一口,细嚼慢咽,仿佛也吃到了她的喜悦,一时也以为这是他从未试过的美味。 楼翩翩脱口而出道:“好吃吧?我最喜欢吃湘菜……” “湘菜?”月无尘不解地重复楼翩翩的话,是他理解能力太差么?为什么他不知湘菜是什么菜。 “呃,就,就是一个菜系,一般放了辣椒、口味比较重的菜都属于这个菜系。不说了,食不言寝不语,今晚我要吃三碗饭!”楼翩翩忙转移话题。 说多错多,她一时兴奋,差点把自己的老底都给掀了。 月无尘抛给楼翩翩意味深长的一眼,这个女人显然有事瞒他。不过今晚重要的是另一件事,确实要抓紧时间,良辰莫虚渡。 楼翩翩果然如自己所言吃了三碗,只不过一碗比一碗少。她的胃不大,实在撑不下太多。 撤了膳,她在殿中踱步,助于消化。 月无尘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踱步,而后道:“母后,半个时辰过去了。”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她消化的时间够长,他们可以洞房花烛了。 “是喔,我忘记我还没洗澡!”楼翩翩顿下脚步,轻拍自己光洁的额头,作势恍然大悟。 她急匆匆离去,跑到偏殿,待感觉不到月无尘如影随形的视线,她狂跳的心才有所平复。吓死她了,月无尘今天这阵仗该是要跟她圆房吧?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应该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一定是…… 也不是排斥跟他亲近,其实她也渴望他的身体。情到浓时,那些东西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可她还是有些害怕。 如果他得到了她的身体就不再喜欢她,不再对她好奇,她届时到哪里哭去? 再加上第一次会很痛,她要乖乖就范就傻了。 不过吧,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做那种事应该很快乐。 楼翩翩的眼前浮现她和月无尘光着身子在榻上打滚的火辣场景,顿时脸如火烧。 她正在浮想连翩,月无尘不知何时已把浴桶抬过来,更无耻地把自己扒了个精光,露出他性/感结实的身子。 “朕来陪母后一起洗。赶紧洗完喝交杯酒,再来洞房……”月无尘笑得很坏,看着她高耸的胸前,再看向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意有所指。 他宽腰窄/臀,线条优美,阳刚气息十足。 楼翩翩脸红心也跳,吞了吞口水,才退后一步,便被月无尘一把捞过,将她置入浴桶,三两下便把她给剥光。 “我,哀家,那个,我可不可以自己洗?”楼翩翩头越垂越低,双手束胸,头几乎埋到了胸前,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 ---- 洞房未完,明日再续。亲亲们喜欢看激/情滴,还素搞笑滴,或是唯美滴。 母后乖乖让朕爱! 楼翩翩含羞答答、引人犯罪的娇俏模样令月无尘的身体迅速紧绷。 他低咒一声,发现自己想了个馊主意,什么鸳鸯浴。照这种情形发展下去,还没开始洗什么鸳鸯浴,他就会直接把这个女人吞噬入腹,将她吃干抹净再说。 什么交杯酒,那些按规规要办的事通通抛诸脑后。 见月无尘只是狠狠盯着她着看,她嗫嚅道:“我不习惯跟男人这,这样袒诚相对……” 听到“袒诚相对”这个词儿,月无尘哭笑不得。他迅速转过身子,硬生生按捺住自己膨胀的浴火,没敢再看她娇美的身子。 他已经忍了这许久,不介意再忍多半个时辰,就当是锻炼自己的忍耐力。 “给你两刻钟,洗好换上这套凤冠霞帔,否则朕进来抓人!”月无尘嘎声说完,便逃也似地跑远。 楼翩翩大松一口气,还好,暂时逃过一劫。待到她做好心理准备,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做这种男女情/事了。 月无尘要她快,她偏慢慢洗。 明知自己要被他欺负,干嘛急着送上门任他糟踏? 看月无尘猴急的模样,就知道不会温柔待她。不急,慢慢洗,让他慢慢等。最好等不急了,他老人家跑了,她便不用遭受破身之痛。 一刻钟后,外面响起月无尘急促敲门的声音:“母后,洗好了没有?!” 楼翩翩没什么诚意地回道:“差不多了。” “再给你半刻钟,你若不出来,朕进去把你揪出来。别给朕玩花样,朕素来没耐性!”月无尘似乎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在门外扬声道。 楼翩翩腹诽月无尘的不解风情,不甘不愿地加速洗浴。怕他真闯进来,她迅速换上搁放在一旁的红色凤袍。 上面纹绣着的凤凰戏珠的精美图形,栩栩如生,似欲展翅而飞。 乍一细看,另一些看似不成形的图形,其实就是“翩”字的扭曲形体。 她轻抚上图纹,不觉哑然失笑。 月无尘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有时总能带给她一些细微之处的惊喜。说他好吧,却又找不到他的好。说他不好吧,他却总能让她砰然心动。 也许人的一生,注定会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人。那人或许不完美,或许不够好,或许不是世人口中的那位好人,但他就是那位住进你心里的人。 无论你怎么抗拒,怎么抵御诱/惑,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那个能住进她心里的男人,就是月无尘。 她秀发披肩,随意戴上凤冠,飘飘然往寝殿而去。 她的亲亲夫君--月无尘就站在灯火辉煌的那一头,也换上了一套喜气洋洋的喜袍。 他卓然而立,霸气外露,有王者的从容气派。 他柔情四溢,自他的笑容及双瞳折射而出。 楼翩翩定格在原地,看着卓尔不凡的月无尘发呆。 直至他朝她伸手,她才恍神,轻移莲步,将小手搁放在他的掌心,他堪堪握住,与她十指相扣。 她小脸微红,因他热情如火的眼神,他毫不掩饰的对她的浴望。 月无尘垂眸,将楼翩翩含羞带怯的柔美神情尽收眼底。 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如此容易害羞,那么喜欢脸红。 “母后好看极了。”月无尘的吻情不自禁轻落在她红粉绯绯的秀颊之上,在她唇畔低喃。 楼翩翩脸更热了些,长睫微垂,笑意掩饰不住地挂上眼角眉梢。 她犹豫了一会儿,流彩四溢的美眸飞速瞟了一眼月无尘,迅速在他的脸颊亲了一记,回赠一句:“皇帝也长得很好看。” 月无尘一愣,而后沉声而笑,轻捏她的嫩颊,宠溺地道:“死女人,今晚倒是长进了,懂得主动讨朕欢心。” 月无尘一开口说话,什么浪漫温馨的情调都飞了。 楼翩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指望这个男人能浪漫一回,那是奢想。 “母后,咱们快点喝合卺酒,喝了好做正经事。”月无尘心猿意马,连拖带拽地将楼翩翩拖进了寝殿。 他猴急的模样令侍伺在旁的春夏秋冬四姝同时失笑。 “瞧瞧,她们都在笑你了,一大把年纪,也不知羞。”楼翩翩被笑得不好意思,小声埋怨。 她如果还有什么脸可以丢的,一定是拖月无尘的福。 “哪个新郎不急着洞房?想朕和你成亲有段时间了,却连你的身子都看不到。朕要让你十天十夜下不了榻,以满足朕的大胃口……”提起自己的伤心事,月无尘狠狠磨牙。 闻言楼翩翩瞠圆了美眸。 十天十夜?月无尘应该是说笑的吧?! 楼翩翩被月无尘吓得不轻,月无尘却已急切地将她拖到床榻前,端起早备好的合卺酒,就要喝下。 “皇上,等等,还没有掀喜帕。掀了喜帕再喝合卺酒,要按规矩来。”春风在紧要关头冲进寝殿,及时制止耐性所剩无几的月无尘。 月无尘狠瞪一眼春风。 春风没敢回看他,将喜帕匆匆罩在楼翩翩头顶,便冲出了殿外。 月无尘本是不悦,可看到红烛摇曳之下静坐在床沿上的新嫁娘时,又觉得很有意思。 拜了堂,再掀喜帕,最后再喝合卺酒,这样才像是真正的夫妻,而不是像上回他赶鸭子上架,逼楼翩翩跪着与他拜堂成亲。 而今,他们两情相悦,上天能够让他们天长和地久…… 月无尘端正了颜色,无比虔诚地以喜秤挑起楼翩翩的红喜帕。 喜帕下的新娘子未施脂粉,面如白玉,粉粉嫩嫩的一张小脸。她的五官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得柔媚而惑人,清雅的眉目间也沾染上了媚人的气息。同时,又不失纯真娇憨之气。 楼翩翩看着月无尘傻气的模样,想笑没敢笑。方才没掀盖头前也是这张脸,可没见他这么傻气。 她秋波含情,飞瞟月无尘一眼,令他心都酥了。 “小妖精,现在就开始诱/惑朕了,叫一声夫君来听听。”月无尘终于回神,急着把合卺酒递给楼翩翩,不忘打趣。 楼翩翩瞪他一眼,看着酒杯发呆,嗫嚅道:“不喝行不行?我酒量不好。” “这酒一定要喝完了才能长长久久,母后,喝了它。”月无尘连哄带命令地将酒盏递到她唇边,逼她喝下。 楼翩翩被迫把酒一口喝了,不似想象的辛辣,甘甘甜甜,甚是美味。 月无尘看出她眸中的疑惑,笑着解释:“朕知道你的酒量不好,不敢拿烈酒。这可是娘子与为夫的洞房花烛,娘子一定要记得清清楚楚才行……” 楼翩翩傻傻地瞪着离她越来越近的俊颜,小脸烧得厉害。 他们彼此离得很近,近得能闻到他口腔里淡淡的酒香,令她目眩神迷。 她轻阖美眸,唇终是被月无尘覆住,他滑溜的长/舌早已探入擅口,轻舔过她湿润的口腔。 见他的小新娘傻了,月无尘自然不客气,火热的舌/尖霸道地滑进她小嘴,肆意品尝她的甘香甜美。 如他所想那般,她的滋味香腻而味美,美好得让他一再轻舔。他灵/舌扫过她小巧的贝齿,吮住粉色丁香缠/吮,勾动她微喘的气息。 “唔……”快喘不过气,目眩神迷的感觉令楼翩翩从惊愕中回神,她挣扎着想躲开他灵活的唇/舌,想跟他先打个商量:“等,等会儿……” 还要等?他已经等得够久了。 情浴泛滥的月无尘却容不得她反抗,牢牢将她压在床榻上,唇/舌狂肆地吸/吮她的舌/尖,不舍得离开须臾。 见她四肢乱动,月无尘便索性将她的手反压制在身后,狂肆夺取她腹郁如兰的气息。 楼翩翩无法动弹,无法开口,只能瞪着月无尘,表示抗议,她有话要说。 月无尘却完全漠视她的无声抗议,更加动情地吮/吻。 楼翩翩无奈之下试着挣扎,两人的身体反而紧紧相贴,紧密得无一丝缝隙,她的扭动只是让自己的身子磨躇着他的,两团饱/满的胸/||乳|被他的胸膛压挤着,随着她的挣扎鼓动他躁动如雷的胸口。 火热的感觉燃烧至周身,两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两人大眼瞪小眼,月无尘深沉如子夜的瞳眸与她迷朦的美眸相对视,失控之下,他再次缠住她推拒的粉/舌,在她的舌/尖想推开他时,他却反缠住她,用力舔/吮,吸/吮她小嘴里的蜜/津,下身也紧贴着她的,微微鼓起的灼/热紧抵着她的下腹凹处,火热得让楼翩翩不敢忽视。 楼翩翩渐渐忘了反抗,忘了自己的初衷。 两人的唇/舌忘我交/缠,月无尘湿/热的舌/尖不停地舔/吮,令楼翩翩气息混乱,呼吸间尽是月无尘给予的意乱情迷。 “嗯……”楼翩翩发出一声轻/吟,全身虚软无力,脑子也一片混乱,让她无法思考,只能本能地回应他。 她的粉/舌与他交缠,换取彼此的气息。 她生涩的回应令月无尘动作更狂肆,两人的吻变得更激烈。 他湿/热的舌在她小嘴里翻搅,舔/吮她小嘴里的蜜/津,将她的甜美全数攫取。 两人的气息更加急促,脸红也耳赤。 热吻时月无尘手上的动作也没缓下,迅速将楼翩翩的衣裙脱了,她身着亵衣、玲珑有致的身子瞬间暴露于他眼前。 他手覆上一只饱/满浑/圆,手指收拢,柔捏那美好的柔软。才柔弄了几回,她敏感的饱/满就已坚/挺,顶弄着他的手掌。随着他的搓柔,让她浑身上下感到一丝酥麻。 “嗯……”那种奇怪陌生的情潮令楼翩翩忍不住轻声嘤/咛,水眸因情浴而迷蒙,小脸也跟着泛上一抹美丽嫣红。 她自然不造作的反应,诱人的模样,令月无尘的眸光转深,他轻咬她丰润的唇瓣,缓慢地顺着她完美尖俏的雪腭一路往下,轻/舔过她的雪色玉颈,他的薄唇,最终定格在她胸前的烙印。 “母后,你是朕的,以后心里只准想朕,只准看朕一个男人……”他轻啃那朵美丽如花的烙印,描绘逐渐变浅的花形。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这个认知令他情潮涌动,双目充斥噬血的浴火。 他用力握住一团饱/满,挑/逗她的敏感。 火热的唇也顺势来到她的胸/||乳|前,隔着红色兜衣含住她的右/||乳|,以舌轻添,轻绕圆圈,她的饱/满坚/挺地顶着薄薄的亵衣…… 楼翩翩大声喘/息,她瞪大美眸,气息狂乱,美眸一片迷蒙。 “不……”残余的理智让她出手反抗,推拒的小手却虚软无力,下腹传来一抹热/流,那陌生的湿/滑让她莫名地觉得羞窘。 月无尘暧昧地顶/撞她的下腹,膝盖感觉到一抹潮/湿,他邪肆地勾唇,膝盖更用力转弄那方柔软。 “啊……”楼翩翩忍不住轻/吟,下腹传来的一抹酥麻感,那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又热又难受。 “这么快就湿了,热情的母后,你喜欢的是不是?”吮着她的唇.月无尘哑声低语,柔弄着胸房的大掌微微使力,压挤着她的软绵。 他下/流的话让楼翩翩稍悄恢复理智,她惊觉自己小嘴重获自由,想起还没说正事,急忙挣扎起身:“放开我,我有话要说……” “说不如做,可爱的小小母后,乖乖让朕爱……”月无尘哪肯放弃到嘴的肥肉,他欺身上前,将她的抗议吞进自己嘴里。 他火热的舌翻/搅着她小嘴中的蜜/津,不顾她的反抗,吸/吮着她的甜美。 这个时候还知道要反抗他,这个女人显然欠调教。 “不要,会很痛,我们改天再那个啥行不行?”楼翩翩昏昏沉沉地低喃。 “不痛的,朕技术很好,保证母后不痛。”月无尘连哄带骗。 改天再做?他只恐早已爆血管身亡。 哪个女人破/身不痛?这个女人幼稚得可以,不骗她骗谁? 月无尘更加卖力地挑/逗楼翩翩。 “晤……”楼翩翩的神智飞远,小嘴再次发出美妙的声音。 月无尘激烈的吻带着浓浓的情浴,搅乱她的心神,才刚恢复的理智又瞬间迷乱,让她头晕目眩。 根本无法思考的她只觉得身体好热,热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他的舌在她嘴里搅/弄,他的舌/尖缠着她的,她推不开只能不由自主地与他交/缠。 他的男性大掌放肆地柔着她的胸房,她周身战栗,身子摊软成了一湖秋水,在他带着魔力的大掌下,绽放如妖艳的罂粟花。 如果他要带她上天堂,她义无反顾地与之相随。他若带她下地狱,她亦甘之如饴。 她不再挣扎,热情地回应他的热情。 “母后,朕的母后……”楼翩翩的热情令月无尘受宠若惊,他激烈地喘/息。 “啊……”楼翩翩毫不掩饰自己的热情反应,又酥又麻的快意让她连连娇湍,热情地抬起雪/臀,不自觉地轻蹭他的男性部位。 火热的情潮掌控了她,她的理智早已消失.她只能顺从本能,渴望更多,以纡解体内难耐的火,她想要月无尘欢喜。 她的热情让月无尘的男性更热。 他加速湍息,用力咬上她的下唇,大手抬起她的右腿,让两人的吓体贴得更近。 汗如雨下的他再无法忍耐,找准目标,灼烫的浴望缓缓没入她紧密的体内。 那紧/窒的快/感令他四肢百骇一阵酥麻,他不受控制地深深埋入她的身子。 楼翩翩疼得直抽气,倏地瞪大美眸,方才所有的美好感觉全部飞走。 这个死骗子,她怒瞪月无尘:“我不玩了,出去!” 月无尘僵住身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个时候出去,还不得要他的命? 她的滋味美妙,比他想象的还要甜美惑人,此女有一副销/魂骨。 不用细想,月无尘决定直接吃了再吃。他正要狂肆地攻击,楼翩翩突然一脚狠狠踹上他的背。 他吃痛下移开位置,女人便滑溜地钻出他的掌控,他下腹陡然空虚,不敢置信这个女人会在他才尝到滋味的时候想跑。 “死女人,给朕回来!!”他飞快下榻,瞬间冲到她身后,拽紧她的腰。 楼翩翩却泼辣地一脚顶向他的命根子,此次他早有准备。 这个女人最喜欢做煞风景的事,不得不妨。 “朕怜你是初次,你却不懂得感恩,对朕下毒手。既如此,别怪朕不懂得怜香惜玉。”月无尘气得双眸冒火,就地将她压在身下,不待她反应过来,便冲进了她的身体。 那美好销/魂的感觉令他发出满足的叹息,他的身体不受他的大脑控制,便压在她身上尽情地放纵。 楼翩翩疼得直喊救命,破口大骂:“月无尘,你这个死骗子,强/j犯,我要告你强/暴!!” 月无尘见她声音洪亮,边喘边回道:“丈夫跟妻子行/房,那是天经地意,你告到皇帝老子那里也没人理你。” 他眯眼享受着她的身子,窄/臀迅速抬动,用力送进她的身子深处。 “你,你,你欺负人……”楼翩翩颇觉委屈,声音有些不稳。 他老人家就是皇帝,他是说她投诉无门,是皇帝就了不起了吗?哪有这样子的?好歹是她的初/夜,他却只顾自己享受,也不管她是不是痛得要死了。 “母后该不会是要哭了吧?”见楼翩翩美眸无辜地看着他,月无尘的心在抽紧。 楼翩翩负气地别过头,紧咬红唇,一副小媳妇儿受气的模样。 月无尘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这个女人想用苦肉计逼他中途而废,想都别想。 大不了他用自己的技术满足她好了,反正不是什么难事。 思及此,月无尘不再只顾自己享受,使尽浑身解数讨好楼翩翩。 楼翩翩刚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7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刚开始确实在生气,后来在月无尘的娴熟技巧下理智渐渐飞远,她的身子不再僵硬,身子的疼痛感慢慢飘远。 她的呼吸变是粗/重,美眸迷雾蒙蒙,看着在她身上努力耕耘的男子目露痴迷之意。 月无尘满意她的反应,更加卖力讨好他的小新娘。 他深深地进入,使让他们同时发出舒畅的声音,他用力含吮她的雪白饱/满.偶尔轻咬,将沉甸甸的胸/房弄得又红又涨。 “嗯……”楼翩翩紧咬红唇,眸儿因情浴而氤氯,指尖因激/情狠狠掐入他的肩胛,划过尖锐的血痕。 她的湍息更急促,小脸弥漫晕红,身子因亢/奋而香汗淋漓,身子紧紧吸/绞着他的男/性,感觉到他的热度,令她更兴奋。 这样失控的自己令她不安,想要冷静一点,身子却自主自发兴奋战栗。 月无尘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动作张狂地伏在她身上冲/刺,完全忘记楼翩翩初尝欢愉,可能会经不住他的狂猛索取。 “不,不行了……”楼翩翩虚弱地婉转娇/吟,身体瞬间紧绷,过多的高/潮让她的身子痉/挛。 她小脑袋一歪,在月无尘凶猛的索取下,她失去了意识。 “母后,母后,等朕一起……”月无尘仰起头,窄/臀移动得更快更用力.大弧度撞/击身下的女/体。 他发出嘶吼,男性深猛地一个贯入,健躯一阵战栗,瞬间达到飞入云端。 他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楼翩翩没半点动静,他倏地睁眼,看向早已失去意识的楼翩翩,用力拍打她的嫩颊:“死女人,叫你等朕,你怎么可以抗旨不遵?!” 楼翩翩竟自昏睡,完全漠视他。 这也太弱了吧,才一次就想打发他?难道是在装死? 这个女人毕竟是第一次,身子虚弱也很正常,可他还没满足,打算要她一整夜,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睡了? 月无尘内心在挣扎。 他呆怔地看着楼翩翩微侧的小脸,她被吻得又红又肿的唇瓣微翘,脸颊犹泛着情浴过后的红晕,汗湿的青丝凌乱地披散在雪背上。 月无尘眸色渐渐深沉,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片迷人的雪白玉脂,她身上尽是他留下的点点暧昧印迹,那是他太过热切的证明。 他微微扬唇,那是男人的满足。 单是看她的身子,他的身体再度紧绷,浴火狂烈燃烧。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体贴她,她也不可能赞他一句,不如直接喂饱自己再说。 于是他俯身,吻上她娇艳的红唇,动情吮/吻。 女人睡着了也懂得回应他的热情,这令他很满意。这个女人有调教的空间,应该多教她玩一下,不然在床/上这么不堪一击满足不了他旺盛的情火。 楼翩翩在将要无法呼吸时微微睁眼,哑声低喃:“我好困,要睡觉,你别闹我。” ---- 激/情激/情的船来啦,哈哈,千万表被和谐了。 谁蹂/躏谁 “洞房花烛才开始,你睡你的,朕吃朕的美味大餐。”月无尘俯身,在楼翩翩嫣红的唇畔邪魅低喃,薄唇一路向下,寻找到自己的目标,重重吮上她胸前的粉嫩,引来女人急促的抽气声。 楼翩翩眸色渐渐变清明,月无尘狂肆邪恶的笑容在她眼前不断放大,她推搡着他,希望能将这个邪恶的男人推离。 结果却是白费力气,月无尘轻易抓着她的小手,轻狂地咬上她的红唇:“母后看清楚,朕是怎么进入你的身子……” 在她又羞又怒的瞪视当中,月无尘沉入她的身体,与她合为一体。 楼翩翩想大声抗议,小嘴发出的却是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呜咽声,身子也不受控制地主动迎上他的冲撞。 她美丽的身子像花一般妖艳绽放,完全为月无尘敞开。她的自然反应令月无尘满意至今,她的动作更为狂放,狠狠占有她的身子,品尝她的甜美,一次又一次…… 芙蓉帐暖,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身子纵情翻滚,偶尔夹杂着男人的粗吼及女人妩媚的申吟,昏暗颓废的烛火摇曳了一室的靡乱,整整持续了一整夜。 月无尘的洞房花烛夜吃得十分尽兴,唯一不满的便是楼翩翩身子太过虚弱,承受不了他的太多热情。 守候在寝殿外的四姝听得面面相觑,小脸通红。 后来她们索性退了老远,这才避免了尴尬。 直到天亮上朝时分,殿寝内还不时传出暧昧的声响。 她们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是春风做了替死鬼,三人一致将她推进了寝殿。 正在奋力耕耘的月无尘听得室内的动静,隔着帐帘看向不识趣的春风,视线凌厉。敢打断他的兴致,该死! “皇,皇上,要上朝了。”春风说完,匆匆跑出了寝殿。 月无尘这才发觉天色已亮。他眸色复杂地看着一脸疲态的楼翩翩,他内心在作思想斗争。 这个女人真的累坏了,昨晚上没怎么睡。每次小睡不了多久,便会被他吻醒,承受他旺盛的精力。 他本也想体恤她初尝云/雨,可是一看到她娇柔性/感的模样,他就一身冲动,只想把她吃了再吃,他归根于是自己禁浴太久的缘故。 躺在他身下的她,就是一副被男人狠狠爱过的模样,令他刚刚停歇的浴望再次畜势待发。 再这样下去,他今日确实不用上朝了。 此时此刻,月无尘发现做皇帝不好,就连和自己的女人行/房也要被政事打断。 “母后……”看着楼翩翩疲惫的睡颜好一会儿,月无尘才退出她的身子,轻拍她的小脸,欲唤醒她的意识。 楼翩翩睁开迷朦的美眸,待看清眼前笑得很坏的男性脸庞,她受到惊吓,突然弹跳而起,迅速拿起被子裹紧自己的身子,瞪大眼看着月无尘,满脸戒备。 月无尘对她笑得无害,伸手想摸她的脸,她下意识地迅速避开。 她明显回避的动作令月无尘很受伤,他压低声音道:“女人,你一脸嫌弃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没有。”楼翩翩哑声回道,仍是戒备地瞪着他。 月无尘决定下朝后再来好好对付这个女人,便柔声道:“好,朕去上朝,你乖乖休息,养好身子……” 闻言,楼翩翩没好气地打断月无尘的话:“养好身子好被你折磨吧……” “母后真可爱,分明也喜欢被朕爱,还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养好身子,等朕回来--”在楼翩翩的瞪视下,月无尘没把话说白。 如今他们是夫妻,他想做什么都天经地义,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渴望她的身体,也是被她害的。如果不是要上朝,他想和她一直待在床榻,哪里也不去。 月无尘忙着穿龙袍,整晚没休息的他精神爽利,心情好得哼起了小曲儿。 身心俱得到满足,想不开心都很难。 楼翩翩满眼嫉妒地看着月无尘,凭什么他的精神这么好,她却累得想死?这人的身体构造有问题。 月无尘整理妥当,看向楼翩翩。楼翩翩忙别开视线,假装东张西望,就是不看他。 这令月无尘不满。 他朝楼翩翩露出慵懒性/感的笑容:“母后,过来!” 楼翩翩假装听不到,一动不动。 月无尘笑意加深,凑上前,在她粉唇轻啄一记,而后指着自己的薄唇道:“小家伙,来,欢迎蹂/躏朕。” “我没这种变态嗜好。”楼翩翩娇嗔道,小脸红了红,想起昨晚自己被这个男人蹂/躏的悲惨情形。那火辣辣的一幕幕令她脸如火烧,她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带坏。 “你这个女人就是不可爱。你要乖巧一点,主动一点,讨朕欢心,朕才没机会也没体力看其他女人,朕是为你好才舍不得你的身子。”月无尘轻捏楼翩翩的鼻尖儿,满眼宠溺。 “说的比唱的好听,我才不信你。分明你就是不懂节制……好了,上朝去吧,我要休息了。”楼翩翩推了推月无尘的身体,他却蚊丝不动,紧靠着她。 “亲了朕,朕才去上朝,否则朕今日不上朝了,你就是那个祸水。”月无尘不容置疑地道,紧盯着她的红唇。 楼翩翩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斟酌片刻,她迅速在他的薄唇印下一吻。 月无尘早料到这个女人会这样打发他,他反客为主,紧紧吸住她的娇唇,灵/舌探入她的口腔,与她激烈缠/吻。 室内的温度迅速升高,一个吻,轻易挑起了月无尘狂炽的浴火。 外面的咳嗽一声接一声,四姝轮流咳嗽,提醒月无尘时辰不早,上朝要紧。 楼翩翩好不容易才推开月无尘,笑道:“上朝吧,我要补眠。” 月无尘低咒几声,在她唇上轻咬了几回,强迫自己下榻,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凤羽宫。 他叮嘱春风秋雨准备热水浴,待楼翩翩休息好便让她泡个热水澡,这才放心上朝。 确定月无尘已离开,楼翩翩伪装的笑容迅速敛去无踪。她迫不及待地下了榻,双足才沾地,便虚软地跌坐在地上,浑身都痛。 月无尘就是一个野/兽,以前早就看出他不懂得怜香惜玉,昨晚他的虚索无度令她后怕。 不用多想,待月无尘一下朝,肯定又会对她“下毒手”。 泡热水澡的中途,睁不开双眼的楼翩翩不觉躺在浴桶中沉沉睡去,完全忘了自己的逃命计划。 春风和秋雨体贴地没吵醒她,轻轻将她挪回凤榻。 怕有人打扰楼翩翩休息,春风跑到大殿。 不出她所料。楼翩翩才回后宫,便有众多妃嫔上门请安,都被春风以楼翩翩身子不适、不能见客为由挡回。 这被挡回的妃嫔当中,就有秋吟主仆二人。 她们出了凤羽宫,信步走在宽敞明净的宫道之上,两人有说有笑的当会儿,偶遇花枝招展的王婉仪。 秋吟抿唇一笑,上前主动攀谈,脆声道:“妹妹这是要去凤羽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王婉仪回以妖媚的笑花,点头回道:“正是。姐姐这是回了么?” “妹妹改日再前往好了。今日娘娘身子不适,据说是昨日太晚就寝,今儿个还没起身。这也奇怪了,皇上早晨好像也起晚了,上朝还迟到了呢,”秋吟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微蹙秀眉,喃喃自语:“皇上和太后娘娘的感情素来要好,昨晚上还去到凤羽宫,还有宫女乱嚼舌根,说是皇上昨晚上在凤羽宫就寝……”她定定地看着远处巍峨壮观的九重宫帏,似已灵魂出窍。 王婉仪听到秋吟这话大惊失色,脱口而出道:“莫不是太后娘娘昨晚上侍寝了?” 秋吟惊讶地看向王婉仪,不敢置信地问道:“妹妹方才说什么?” 王婉仪正想接话,她的贴身宫女莹儿轻咳一声,提醒她有些话不能乱说,否则会遭来横祸。 秋吟看向莹儿,只见其姿容一般,身板也很一般,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她眉头微蹙,计上心来,也许必要时刻,莹儿也能派上用场,这个端看情形而定。 “妹妹有话不妨对本宫直说。本宫一直喜欢妹妹的心直口快,后宫寂寞,皇上不可能时时想着我们,我们唯有自己消遣寂寞,若能遇到无话不谈的好姐妹,自是再好不过。”秋吟笑着鼓励王婉仪,看向琴儿道:“你们都留在这里,本宫和妹妹在那边聊聊贴己话。” “是,娘娘!”众宫女皆顿下脚步,看着秋吟与王婉仪往八角亭而去。 秋吟与王婉仪二人边走边说,秋吟不解地问道:“依本宫对太后娘娘的了解,她不大可能与皇上有私/情。更何况他们二人的身份,皇上怎么可能诏寝太后娘娘?妹妹是打哪里听来的谣言?!” “我是猜的。姐姐没发现么?无论是我,还是敏妃,或是其他妃嫔,总有地方像太后娘娘。皇上此次大费周章地接太后娘娘出冷宫,并住进凤仪宫,依我看啊,是告诉我们大家,太后娘娘就是将来的母后。”王婉仪轻撇红唇,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臆测道出。 “经妹妹这么一说,你们确实与太后娘娘有点相似,或许只是巧合吧?”秋吟嗫嚅道,神色凄然。 “自然不是巧合。姐姐莫自欺欺人了,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姐姐,有太后娘娘在后宫一日,我们所有人都别想得到皇上的宠爱。除非,太后娘娘死了!”王婉仪冷笑,眸中锋芒乍现。 秋吟忙观察四周,确定无人才放了心,压低声音道:“妹妹心直口快,在这里说就好,此话千万莫传进皇上耳中。” “那我问姐姐,姐姐是否相信我的话?!”王婉仪妖媚的眸子与秋吟直视,急需有一个人肯定她。 秋吟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信!只是……” “姐姐相信就好。此前我说过同样的话,敏妃却总喝斥我不懂事。我不以为然,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就该努力争取。我喜欢皇上,皇上却看不到我的好。”王婉仪愤愤不平地回道,提起楼翩翩,总让她咬牙切齿。 秋吟小声劝道:“妹妹年轻貌美,总有机会的。不像本宫,那日做了一点错事,皇上已开始嫌弃本宫,本宫还不如妹妹你。好比昨日来说,本宫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便被皇上狠狠训斥了一顿。” “因为太后娘娘出了冷宫。依我看,昨儿晚上皇上定是宠幸了太后娘娘,我们仔细观察便知道了。若真如我们所料,我们得想个法子把太后娘娘除了。”王婉仪这回有分寸,压低声音道。 “这,这不大好吧。太后娘娘心地善良,若是和皇上两情相悦,只要皇上高兴,我们这些妾室应该高兴才是。”秋吟吓得脸色发白,唯唯喏喏地压低声音。 “姐姐就是太善良了。你刚才也说,我们只是妾室。有楼翩翩在,轮不到我们做正室。就算皇上高兴了,他也不可能记得咱们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婉仪突然紧握着秋吟的手,妖媚的脸因狰狞而扭曲,悄声道:“姐姐,我们二人若联手,定能除去楼翩翩。” “本,本宫不敢。”秋吟着急地抽了手,连连摇头:“本宫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忍心,如何能做这种伤心害理之事?” 闻言,王婉仪直翻白眼:“姐姐这样成不了大事。有我在,我会令姐姐下狠心。”她信誓旦旦地道。 “有没有其它办法令皇上回心转意?不,不如我们将皇上喜欢太后娘娘的事传播开去,众臣知道,定会出面阻止。”秋吟玉手用力绞着丝帕,在凉亭来回踱步,出主意道。 “我们没有证据。就算这事传了开去,皇上是皇帝,他的一句顶那群老不死十句。皇上要保太后娘娘,总会有办法。怕只怕这会适得其反,令皇上下定决心,在短时间内将楼翩翩扶正!届时我们都完了。”王婉仪直接否定了秋吟出的馊主意。 秋吟傻傻地看着王婉仪,嗫嚅道:“妹妹想得真远,有见地,姐姐自愧不如。” “我没空想这些,莹儿心思细腻,都是她在帮我出主意。莹儿还叫我不要随便相信宫中的妃嫔,依我看,姐姐就很好。不只人好,心地好,还是后妃之首,难怪皇上特别喜欢姐姐。”王婉仪灿然一笑,妖艳的红唇在娇阳下散发炫目的光芒。 “妹妹说的哪里话,姐姐要是有妹妹一半的率真就好了。姐姐这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大事,唯一庆幸的,就是遇到了皇上。有时我想,只要皇上开心,他喜欢任何女人都可以,偶尔得空时,看我一眼,我就满足了。”秋吟轻声叹息,黛眉轻蹙,柔柔弱弱的模样令王婉仪定住了眸光。 “妹妹怎么这样看我?”见王婉仪久久不语,秋吟疑惑地看向她问道。 王婉仪微掀火艳的红唇,轻喃道:“姐姐真好看。我是在想,姐姐已经是贤妃,就算皇上将来立后封贵妃,姐姐的地位依然牢固,自然是不急。我就不同了,只是一个正四品的婉仪。后宫的美人又有这么多,即便我貌美如花,皇上也从未正眼看我,姐姐是不是也在心里看不起我?为了向上爬,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不敢害人,除了耍心计,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亲近皇上也不定,是不是?”秋吟不觉忐忑。 刚开始是在做戏,可如今看到如此诚恳的王婉仪,竟有些不忍。 王婉仪仔细斟酌秋吟的话,思量片刻,用力点头道:“姐姐说的是!一定还有其它办法接近皇上,我找莹儿出主意。她很聪慧,定能帮我想到办法。” 也不待秋吟回话,她便兴冲冲地跑出了凉亭。 王婉仪很快到了莹儿跟前,拉着莹儿往她的寝宫景平苑而去。 王婉仪的态度转变得太快,秋吟来不及作何反应,王婉仪已经率着她宫殿的两个宫女离去。 王婉仪一走,琴儿迫不及待地问道:“娘娘,怎么样了,那个女人可否被利用?” “本来好好的,许是本宫戏演得太过,反而把她逼回去了,白白错失了一个让她对楼翩翩下毒手的好机会。”秋吟后悔不迭,只恨方才自己演得太过。 她没想到王婉仪的耳根子这么软。分明是妖艳恶毒的女人,却被她的三言两语所感化,有点莫明其妙。 更令秋吟料不到的事在还在后面。 一个时辰后,她听闻不见任何人的楼翩翩竟然诏见了王婉仪。一时间有流言传出,王婉仪成为宫中的话题人物。 “琴儿,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秋吟见琴儿回到景平苑,忙上前问道。 得知王婉仪的消息,她第一时间派琴儿去打探真伪,自然是着急。 “听说是王婉仪给楼翩翩赠了一种药,深得楼翩翩欢心。这会儿王婉仪还在凤羽宫未曾离开,皇上也在,这会儿他们三个正共处一室,相谈甚欢。娘娘,情况很不妙。”琴儿将打探的情况如实禀告。 秋吟彻底傻了眼,嗫嚅道:“为什么会这样?” “奴婢再去打探,一有消息立刻回禀。”琴儿也不知究竟,自告奋勇道。 “去吧,打探清楚再回。”秋吟摊坐在软椅上,有力无力。 琴儿不再耽搁,匆匆往凤羽宫而去,找人打听消息。 凤羽宫。 “你这孩子不错,大方得体,谈吐不凡。哀家难得喜欢一个人,你今日就留在凤羽宫用午膳,可好?”开口说话之人,正是楼翩翩。 王婉仪给她的药极为好用,消除疲劳有妙用,她一时欢喜,便诏见了王婉仪。 与王婉仪说了几句话,觉得这个女人说话虽有点夸张,但也不放她嫌恶。王婉仪不似后宫的其他女人,不想笑的时候还要装出微笑。 她表情生动有趣,作为说话的对象,却也可以解闷。 最重要的是,王婉仪在这里,月无尘就没办法拉着她往床榻上折磨她。 正坐在一旁陪笑的月无尘笑容明显僵硬,他投给楼翩翩警告的一眼,楼翩翩却直接漠视他,拉着王婉仪的手有说有笑。 这一幕真碍眼。 楼翩翩是他的女人,没理由被其他女人占了便宜,她还能笑得这么欢快。 ---- 嘿嘿,66厚颜无耻地讨要钻钻。 偷/欢正当时,大臣来抓/j 不会看人脸色的王婉仪满脸欣喜,客不犹豫地点头,起身朝楼翩翩鞠躬谢恩:“谢娘娘赏赐,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她难掩兴奋之色,露出灿烂妩媚的笑容。 “不必多礼,不过是一顿家常便饭罢了。”楼翩翩笑容平和。 她眸光一转,像才看到月无尘一般,又笑道:“皇帝有孝心,哀家自然高兴,不过国事也要紧,皇帝若无其它事,回了吧。” 月无尘眸色变得凌厉,这个女人竟当着其他女人的面赶他走?!该死的女人。 他邪笑绽放,看向浓妆艳抹的王婉仪,敛去眸中的锋芒,回道:“难得爱妃能博取母后的欢心,朕也开心。这既是家宴,朕就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国事永远处理不完,家事同样重要。” 三人各怀鬼胎,边笑边聊。仔细说起来,是楼翩翩与王婉仪在聊家常,月无尘做陪客,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直到传午膳,三人这才就座。 席间楼翩翩仔细观察王婉仪,只见她动作优雅,时不时含羞答答地偷窥月无尘,似想引起月无尘的注意力。 偏生月无尘目不斜视,偶尔抬眸也是看她,这点令她满意。 她边吃边琢磨,要怎么留王婉仪下来,打发月无尘。她还没休息够,就怕月无尘兴致一来,又拉她…… “母后多吃点。”月无尘板着脸往楼翩翩碗里挟了许多菜。 “皇帝给婉仪挟点儿。”楼翩翩微颔首,一点也不想吃。 她早吃饱了,只是碍于王婉仪在场,才没放下碗筷。 月无尘扫给她威严的一眼,似在指责她没动他挟给她的菜肴,没办法之下,她意思意思地再吃一点。 她偶一抬眸,便是王婉仪疑惑的眸光。 楼翩翩放下碗筷,轻拭唇角:“哀家饱了,你们多吃点儿。” 月无尘随后也放下碗筷,对王婉仪道:“母后身子不适,别打扰母后休息,爱妃随朕一起出凤羽宫。” 王婉仪双颊泛红,忙不迭地放下碗筷:“是,皇上!” 闻言楼翩翩苦笑。 月无尘早识破了她的“阴谋”,索性把她的挡箭牌给搬走。就怕月无尘待会儿去而复返,频繁在凤羽宫走动,招人耳目。 事实证明,她的顾虑多余。 月无尘午膳后离开凤羽宫,并没有再回来。 楼翩翩整天在忙碌,没时间想月无尘。春风秋雨却觉着奇怪,两人在殿前探头探脑,春风问道:“皇上连晚膳也没来凤羽宫,会不会被王婉仪那个女人给迷住了?” 秋雨抿唇而笑,回道:“放心吧,王婉仪不会是娘娘的对手。” “也对,王婉仪这样的庸脂俗粉怎么可能是娘娘的对手?”经秋雨这么一说,春风觉得自己杞人忧天。 那厢楼翩翩忙碌了半天后有了倦意,让春风秋雨早早歇下,她则倚在枕间看书,顺便等候月无尘。 也许是太累,不多久她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正睡得模模糊糊的当会儿,楼翩翩恍觉不对劲,她睁开迷朦的睡眼,待看清自己的处境,睡意渐散,张大小嘴看着湖畔的美景发呆。 她正处湖泊的正中央,画舫仙乐飘飘,纱缦翩飞,船头的男子正在点燃画舫船头的最后几盏宫灯。 男子身着藏青色长袍,身材颀长有型,他神情专注,将宫灯逐一点燃。湖风微微袭来,泛起波光粼粼,荡漾出波浪声声。 风儿掀起他披散于肩的墨发,半明半暗的灯火映照在他深邃而迷人的五官,独特的阴冷,与他王者气派,很好的协调在一起。 他优雅得如同伺机而动的猎豹,明知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男人,眸中流露出绵绵情意而不自知。 感觉到她定格在他身上的眸光,男子终于回眸看向她。 她匆忙别开视线,纵目远眺湖岸。那里美人如云,仙乐飘飘,灯火通明下,众多美人面朝他们乘坐的画舫载歌载舞。 “我们这是在哪里?”楼翩翩惊奇地探头探脑,悄然转移了注意力。 宫中的湖泊没这么大,月无尘也不可能在宫中这般大张旗鼓玩浪漫。所以,这应该是在宫外。 “母后应该看朕,那些俗人有什么好看的?”点宫灯的男子,正是月无尘。 他不满楼翩翩从头至尾就不看他,便索性凑到她跟前,增强自己的存在感。 楼翩翩白他一眼,娇嗔道:“你还不是俗人一个。让我猜猜看,这一定是夏兰那个丫头给你出的主意,你才想到这个方法哄我开心,是吧?” 月无尘挫败地轻敲楼翩翩的头:“你这个女人能不能笨一点?” 楼翩翩朝他露齿一笑:“你这个人的性子一点也不讨喜。不温柔,大男子主义,既粗鲁又粗俗,更不可能想到这种方法讨女人欢心。” 这也许是月无尘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为女人费心思,而这是为了她。 思及此,楼翩翩笑得合不拢小嘴。 月无尘无奈地摇头。原来在楼翩翩心里,他这个皇帝没什么优点。 月无尘发现自己对楼翩翩确实温柔不起来,这个女人轻易就能让他露出本性。他从怀中掏出锦盒,粗鲁地塞在她的掌心:“母后,这是朕能想到的最适合你的东西。” 听到他送礼物,楼翩翩美眸一亮。 只要是月无尘送的东西,就算是山里的石头她也喜欢。 不过,不能让月无尘太得意,于是她状似不在乎地轻撇红唇:“听到‘东西’二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应该送女人鲜花,鲜花配美人。最好再亲自下厨,做一顿烛光晚餐。或者是去看电影,在月色下漫步……” 她边说边打开锦盒,看到里面散发耀目光芒的璀璨石头时,她傻了眼。 为什么跟她所想的一般无二,竟然真的是石头。 “这可是世间最宝贵的天云之心。冬暖夏凉,能避邪气,很有灵气的东西,听说还能保护主人,世间只此一枚,曾是云山派的镇派之宝。”月无尘完全听不懂楼翩翩在说什么,便索性漠视她说的话,将天云之心戴在楼翩翩的脖子上。 本来感觉有些寒冷的楼翩翩在戴上那条项链的一瞬,发觉肌肤的温度迅速回升,冰冷的手心也暖和了。她惊奇地摸上链坠,发现方才的灿烂光芒减弱,只散发淡紫色的温余光华。 “好神奇。”楼翩翩惊叹不已。 “那是自然。你的身子太弱,戴上它之后……”月无尘笑出声,突然就蛮横地咬上她的红唇,灵舌探入她口腔,以势不可挡地态势对她求/欢。 楼翩翩傻了眼。 楼翩翩本来是挺感动的,结果被月无尘突如其来的禽/兽行为弄得哭笑不得。她被动地承受月无尘的热情,“等,等等……” “等不及了。”月无尘喘着粗气,打横将她抱入船舱。 他猴急地开始脱她的衣裙,实在着急了,未来得及脱完,便纵身进入她的体内…… 楼翩翩蹙紧眉头,不能适应他的粗鲁。 月无尘这才放缓动作,轻吻她的红唇,双手在她身上探索,直至她意乱情迷,有了反应,这才放心动作。 事实证明,楼翩翩非常了解月无尘的性子。 一尝到鲜味的月无尘就像是出了闸的狂野禽兽,折腾了她大半夜也没有放过她的打算。而月无尘的精力非常好,对到嘴的美味毫不留情地吞噬入腹。 画舫的男女燃烧了一整夜,湖畔的歌舞也持续了一整夜,为他们助兴。 天云之心确实是好东西,能让人增强体力。可惜在月无尘的虚索无度之下,她还是疲累地昏睡过去。 在模模糊糊间,她喝下月无尘准备的避孕药汁,甜蜜之后,有些苦涩。 即便她想要孩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拖月无尘的后腿。他刚登上帝位,根基未稳,朝中大臣军心不稳,更有月无痕及月霁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 她的事若被声张出去,月无尘不一定能保她。 如果这个时候有了孩子,更不得了,她和孩子将朝不保夕,这就是她不顾一切跟了月无尘之后可能会有的后果。 可是,她不后悔。这是她选择的路,月无尘就是她认定要跟一辈子的男人。 楼翩翩再醒,回到了凤羽宫,已是正午时分。 她伸了伸懒腰,不似昨日那么疲惫,这是好现象。 春风在她沐浴时看到她身上的印记,吃吃偷笑,楼翩翩羞红了脸,忙将春风赶了出去。 日子就这么平静流逝。如月无尘所说,十天十夜,他一有机会便往凤羽宫跑。不论白天或黑夜,只要一动情,便会拉着她往榻上跑,极尽缠绵之能事。 他偶尔也会为她制造一点惊喜,但更多的时候,只会命令她不准做这,不准做那,就连女人也不能多看一眼。 十天十夜过后,楼翩翩以为月无尘会有所收敛,孰知他对她热情如初。 他最常说的一句话是,喜欢她的身体,迷恋她的身子。就像是中了毒,欲罢不能。 楼翩翩事后没敢忘记喝药,唯有一次,实在太疲累她睡得太沉,再醒才喝药,时间隔得太久。 为了此事,她郁结了整整一日。 月无尘知道她不高兴,劝慰她不会有事,不会这么巧,她这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这厢月无尘十余日不曾诏后宫妃嫔侍寝一事很快便传开。 赵于下朝后,再对月无尘进言。月无尘耐着性子打发了赵于,想出承乾宫,最终还是忍着没往凤羽宫跑。 近些日子,他心里眼里全是楼翩翩,荒废了国事是不争的事实。 楼翩翩不只一次要他别再沉迷女/色,他左耳进右耳出,无法静心处理国事。 如今仔细想想,他无法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是他的问题,或许他该冷却一下对楼翩翩的热情? 这厢月无尘在承乾宫纠结要不要见楼翩翩,苦苦挣扎。 那厢凤羽宫的楼翩翩同样坐立难安。 她习惯了月无尘的存在,一时半会儿不见他,就魂不守舍。只想知道他在做什么,是否安好,或是,他有没有像她想他那般想她。 左等右等等不到月无尘出现,楼翩翩心浮气躁,无法静心看书,唯有亲自动手打扫凤羽宫的清洁。 一直忙到身心俱疲,沐浴之后楼翩翩躺在了榻上,依然无法入睡。 结果,这晚月无尘还是没来,楼翩翩一整晚没能入眠,眼睁睁看着帐顶到天明。 她甚至很想冲到承乾宫看看,月无尘是不是又有了新欢,忘记了她这个旧人。 这种忐忑的心情令她极度不安,她从来不是患得患失的女人,可现在因为月无尘,她变得不太像自己。 隐隐发现,她越来越离不开月无尘,越来越喜欢他,喜欢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在床榻上也变得主动,想讨他欢心。 她本想在自己的心上留一块位置给自己,却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装下的满满都是他。 好不容易等到月无尘将要下朝的时辰,楼翩翩便迫不及待地往承乾宫而去,想要确定他安好无恙,确定他没有其他女人,更想知道,他是不是也爱着她…… “娘娘,怎么了?”秋雨见楼翩翩顿下脚步,怔忡地看着承乾宫的方向,疑惑地问道。 她循着楼翩翩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秋吟主仆,她们刚从承乾宫出来。看情形,好像是在承乾宫留宿。 “娘娘莫慌,一定不是娘娘所想的那样,皇上不可能诏其他女人侍寝。”秋雨忙着安慰楼翩翩,怕她胡思乱想。 “哀家相信他。”楼翩翩一字一顿地道。 她理智上想要相信他,可是在情感上,她却患得患失。他的后宫美人那么多,美丽的妖艳的清纯的,每一种都有,只要他愿意,或是其他女人耍点手段,他很可能就会被其他女人霸占。 而她,只是他不能见光的女人。美曰其名是他的妻子,实则,他们的婚礼也没有一个外人祝福,没人知道他们拜堂成了亲。 她以为自己要的不多,却原来,她想要的很多,却都是月无尘给不起的东西。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在楼翩翩恍神的当会儿,秋吟主仆到了她跟前,两主仆依次朝她行礼。 “免礼。”楼翩翩找回理智,淡声回道,与秋吟错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往承乾宫而去。 待到楼翩翩进入承乾宫,琴儿便尖锐地讽刺道:“她真以为自己是皇上的女人,竟不正眼看娘娘。” “最起码,皇上的心还在她那里。皇上是碍于赵于的进言才谎诏本宫侍寝,更让本宫在承乾宫留宿。在皇上心里,本宫什么都不是,所以他才将本宫推至风尖浪口!”秋吟冷笑。 经上回一役,月无尘没有处罚她,是因为她随时可以拿出来作挡箭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者我们还是要找王婉仪,借刀杀人。”琴儿忙出主意。 却也巧了,她话音刚落,王婉仪与她的两个宫人便往承乾宫方向而来。 秋吟笑了笑,迎上前道:“妹妹请止步。太后娘娘在承乾宫,皇上不得空,不如陪姐姐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王婉仪灿然一笑,用力点头道:“难得遇到姐姐,妹妹却之不恭。” 她们对视而笑,命宫人不必跟上,她们则往御花园而去,边说边笑。 这厢楼翩翩进入承乾宫,没人敢拦。月无尘还没下朝,她便往他的寝殿而去,想搜寻他与其他女人寻欢的踪迹。 寝宫看起来很整洁,就算他们曾经翻滚,现在也已处理干净,哪还等她来捉j? “母后……”楼翩翩身后突然响起月无尘的声音,吓得正在他的龙榻搜寻物证的她忙缩了手。 糗大了,被他抓了个正着。 “呃,我,我,我看你榻上有耗子,所以……”楼翩翩倏地住了嘴,干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想的是什么借口,居然说皇帝的龙榻有老鼠。 楼翩翩尴尬地想转移话题,孰不知月无尘在看到她的瞬间,隐忍已久的思念之情及火热的浴望一起涌上,他急切地上前,将她抛进龙榻,随后直接捞起她的裙摆,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摸索。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中花火四溢,怕楼翩翩拒绝,没敢看她一眼。 不料楼翩翩突然热情地吻上他的唇,生涩地探出丁香小/舌吮上他的舌/尖。 毫无技巧可言的一个吻,轻易令月无尘失控。 这是楼翩翩真正意义上第一次主动亲吻他,这令他欣喜莫明。 他呼吸加重,激/情地缠上她的舌/尖,追逐嬉戏。 他的双手在她胸前隔着衣物用力搓柔,引来她欢愉地申吟。他另一只手更是不耐烦地脱下她的亵/裤,自她身后深深进入她的身子…… 疼痛及愉悦感令楼翩翩发出呜咽声,她紧咬粉唇,承受着他的热烈,两人甚至没脱衣裳便开始了亘古不变的爱的韵律。 “小母后,楼翩翩,朕的翩翩……”月无尘一连串杂乱无章的低喃,全是呼唤她的名。 楼翩翩心悸地紧阖美眸,感觉自己的身子飘飘欲仙。这样情与爱,令她的身心无法重负。就算此刻死在他的身下,她亦不悔。 “无,无尘,啊--”楼翩翩忍不住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若不是月无尘及时捂住她的红唇,可能早已传进了殿中。 两人唇齿相依,双眸紧紧胶着在一起,仿佛至死方休。 正在双双动情的当会儿,外面响起冬梅急切的声音:“皇上,赵大人求见!” 月无尘冲/刺的动作一顿,意乱情迷的楼翩翩还未从激/情中回神,美眸薄雾迷朦,我见犹怜的模样令月无尘心一悸,他忍不住深深刺入她的身子,两人同时发出闷哼。 冬梅在外面干着急,见情势紧急,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寝殿,埋头小声补充道:“赵大人收到消息,承乾宫有刺客闯入,大批大内侍卫正要冲进来,皇上,来不及了!” 她说完,忙背转身子跑出寝殿。 小妖精,朕爱死你了…… 月无尘和楼翩翩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不敢再偷/欢。 月无尘身体疼痛难耐,却不得不暂时放过楼翩翩。 赵于偏生在这种时刻来捣乱,真想一刀把他给砍了。 楼翩翩慌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她双唇红肿,衣裳皱褶,发鬓微乱,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彻底慌了神:“怎么办?被人知道怎生得了?” 月无尘一声低咒,上前将她塞在屏风后面,在她额头印上一吻:“不打紧,有朕在,不会有事。”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8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等等--”楼翩翩忙拉住月无尘,压低声音道:“事有蹊跷,我刚到,赵大人就来了,一定是有心人在策划,你小心应对。” 月无尘在她唇畔印下一吻,用力握紧她的手,点头后大步离开寝殿。 此时赵于及大内侍卫冲进了承乾宫,月无尘踱步去至赵于跟前,步履从容,淡声问道:“赵爱卿大张旗鼓来承乾宫,这是做什么?!” 他举目看向众多带刀侍卫,视线最终定格在赵昱身上,又是这个人。生出事端的地方,定有赵昱的存在,却也巧了。 “启禀皇上。微臣收到密报,今晨有刺客潜入承乾宫,化身为承乾宫的当值宫人及内侍,欲行刺皇上,臣这才斗胆闯进承乾宫,并非有意对皇上不敬。”赵于端正颜色道。 “你随意收到所谓的密报便要搜承乾宫,至朕与皇威于何地?赵爱卿,朕体恤你是为朕着想才擅闯承乾宫,饶你一回。若再有下次,朕决不轻饶!可以了,都退下吧。若真有刺客,朕还能活命么?”月无尘沉眉敛目,不怒而威,扫向以赵于为首的众人。 此次不待赵于开口,为首的带刀侍卫出列,他剑眉星目,正气凛然,朝月无尘拱手道:“回禀皇上,空|岤来风,未必无因。当卑职们赶到的时候,在场的五个宫女全部死于非命,这是其中一个宫女临终前写下的血书,字字恳切,说是识破了对方的身份,皇上龙体重要过任何事情,待卑职们确定了承乾宫及皇上的安全,这才离开!” “你是什么人,钟南在哪里?!”月无尘利眼扫向这个侍卫,有些眼熟,像是钟南的一个手下。 赵于擅闯承乾宫,钟南至今未出现,事有蹊跷。 “卑职正四品带刀侍卫容焕。皇宫西苑失火,钟大人派人前往灭火。事发突然,无人主事,卑职才与赵大人前来承乾宫护驾。为谨慎起见,卑职建议搜索承乾宫,诏齐所有宫人及侍卫,逐一验证身份。”容焕直视月无尘,神情坦荡。 月无尘紧抿薄唇,心知这一切定有阴谋,若他执意不让他们搜索承乾宫,恐会让这些人加大这些人的疑虑。 赵昱此时也上前一步,火上添油道:“是了,臣听说太后娘娘来到承乾宫,为何至今未见太后娘娘?皇上,太后娘娘会不会被刺客……” “赵昱,你吃了豹子胆,竟敢诅咒母后?!!”月无尘厉声喝道。 赵昱垂眸,不卑不亢地回道:“臣惶恐。臣只是担心太后娘娘,并非有心冒犯娘娘。皇上出来好一会儿了,至今未见娘娘的芳踪,微臣着实担心娘娘的安危……” 闻言赵于脸色微变,大手一挥道:“保护皇上,彻底搜查承乾宫,务必将太后娘娘找到!” 月无尘眸色一沉,挡在前面:“勿需制造恐慌!朕去找母后……” 赵于心中焦虑,急切地打断月无尘的话道:“皇上龙体要紧,不能有丝毫闪失。容大人,你小心搜索,要保护娘娘的安危!” 月无尘还没答话,便被众多侍卫包围在其中。 那厢在容焕的带领下,众侍卫迅速散开,搜索承乾宫。 半刻钟过后,在侍卫们的簇拥之下,楼翩翩从容地自偏殿而出,她手上还拿着一个木雕,一柄刀具。 月无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还好这个女人聪慧,早已离开寝殿。而且悄无声息地避过他们所有人的眼线,去至与寝殿方向完全相反的偏殿,不知她是如何办到的。 “哀家听说刺客一事。皇帝,小心为上,仔细搜索承乾宫,若有刺客,严惩不怠。若没有刺客,这其中恐有蹊跷,对方不惜杀人以制造恐慌,定要揪出幕后真凶。”楼翩翩淡眼扫过众人,视线定格在赵昱脸上。 赵昱淡然回视,与楼翩翩的视线对上。 月无尘淡笑回道:“承乾宫是皇帝的寝宫,代表着皇室的最高权威,朕并不同意派人搜索承乾宫。但念在爱卿们对朕忠心耿耿,搜索寝宫一事,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经月无尘的首肯,容焕便率着众多侍卫搜索承乾宫,并集中承乾宫的所有宫女和内侍,逐一细细检察后,发现并没有传说中的刺客。 月无尘端坐在龙椅上,楼翩翩则坐在首座,其他人则恭敬地站在下首。 “母后怎么看刺客一事?”月无尘问楼翩翩道。 “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制造恐慌,制造事端。二是确实有刺客欲潜入承乾宫,却因为东窗事发,临时改变计划。皇宫有人欲挑起事端,或者是想要取皇帝的性命,对方在后宫定是有人相助才能成事。首当其冲,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无论对方是官,是妃,或是宫女,或者是内侍,无论对方掩饰得多深,总有一日会露出马脚。赵昱赵大人,你说是不是?”楼翩翩淡眼扫向赵昱,问道。 “太后娘娘圣明。那些不法之徒总有一日会惩之于法,微臣定当为娘娘郊全马之劳。”赵昱毕恭毕敬地回道。 “哀家难得来一次承乾宫,便出了大乱子,看来哀家以后还是少在后宫走动为妙。”楼翩翩起了身。 月无尘忙也跟着起了身,搀着楼翩翩的玉臂:“朕送母后回凤羽宫。” “不必了,忙正事要紧,哀家回了。”楼翩翩朝他浅笑如水。 月无尘回以一笑,定住身形道:“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娘娘!”赵于一众人等也齐齐朝楼翩翩行礼。 在众人的行注目礼下,楼翩翩翩然离去。 月无尘再仔细交待了几句,赵于带来的众多侍卫一一离去,唯有容焕守在承乾宫外。 承乾宫闹刺客一事,也就这样搁置。 亥时,京城赵府。 赵昱推开纱窗,便有一个身材姣好的蒙面黑衣女子站在月色之下。 在他推开纱窗的瞬间,蒙面女子头也不回地道:“不知赵大人找我有何要事?要知道,我出宫一趟不容易。” “今晨本可以顺利抓到月无尘与楼翩翩通/j,怎会被他们逃脱?你说过,此事万无一失。”赵昱不悦地质问。 “楼翩翩很聪慧,灵活应变。她原本在月无尘的寝殿,在月无尘出来挡住你们的时候,她换上宫女的宫裙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去至另一偏殿。她在你眼皮底下溜走,你好意思质问我?”蒙面女子倏地回眸,冰冷的眸子扫向赵昱。 赵昱被这个女人冷冽的眼神看得发毛,心里发虚,嗫嚅道:“我只想知哪里出了错,并无质问你的意思,你无需多虑。” “这个游戏很有意思,慢慢玩才好玩。楼翩翩这个女人也特别有意思,难怪迷得月无尘神魂颠倒,再看不上其他女人。”女子唇畔掀出一抹笑意,却冷如冰石。 “你要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这不是游戏,莫耽误了大事。”赵昱沉声提醒。 “这就是一场游戏,谁能笑到最后,不只要看谁更懂得谋划,更要看老天爷的意思。有时,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又如何,指不定到最后,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老天爷在捉弄我们这群人罢了。”女子轻启樱唇,遥望月落星疏的夜空,眸光清冷。 “照你这说法,如今我们什么都不必做,只等老天爷来安排这一切?!”赵昱极度不悦。 女子回眸轻瞟一眼赵昱,淡然启唇:“我可没这么说,赵大人何必处处讽刺我?我只是以为,楼翩翩这样的女子成为我们的牺牲品,有点可惜罢了。好戏会陆续有来,等着瞧吧。” “容我提醒你一句,别爱上月无尘,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赵昱觉得有必要说出自己的顾虑。 女人一旦心里有了男人,心就会向着那个男人。若此女转而投靠月无尘,这事就麻烦了。 女子唇畔掀出一抹笑意,颇觉可笑:“放心吧,我对眼里只有另一个女人的色胚皇帝没兴趣,我反而比较喜欢楼翩翩,她比较有意思。赵大人,以后若无要事,不必找我,我也不想见你。我们各司其职,做好份内之事够了。” 女子语音刚落,便纵身几个起落消失在赵府,转瞬无踪。 赵昱看着女子消失的方向,沉吟良久。 此女很有主见,是一匹难控制的良驹。她毫不避讳地说出对楼翩翩这个女人感兴趣,这个女人的心思难以捉摸,不知以后的计划会不会因她生出变故。 但她有一句话他听进去了,人算不如天算,确实如此。 按照计划,他们今日本该是将月无尘及楼翩翩的j/情通告天下,甚至杀了几个无辜的宫女,只为达成目的。不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这第一步便遇到了阻障,以后的计划会不会同样难以实施? 或许楼翩翩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毕竟今日的计划便是因为她的急中生智而遭遇破坏。 这晚,赵昱整夜未能入眠…… 子时,皇宫,凤羽宫。 本已熟睡的楼翩翩在被人抱住的瞬间便嘟哝一句:“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我这里,你就不怕又有人在凤羽宫闹刺客?” 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着,枕着他的臂弯,笑得很满足。 本以为他今晚上会避避风头,谁知他顶风作案,还是来了。 “你就不怕是其他男人爬上你的榻?”月无尘在她嫩颊印上一吻,笑意温柔。 这个女人总让他欲罢不能。曾以为得到她的身子之后会少喜欢她一点,可每次一看到她,就会情不自禁地扑上去。看不到的时候,心里想着念着的,依然是她的全部。 “皇宫谁有你这么大胆敢来招惹我。这是你的怀抱,你的气味,我不会认错。”楼翩翩睁美睡意氤氲的美眸,朝他露齿一笑,娇憨可掬。 她毫不设妨的姿态令月无尘的心一紧,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颊畔,她边笑边闪:“好痒……” “小妖精,朕爱死你了……”月无尘重重咬上她迷人的唇花,在她唇畔忘情低喃。 楼翩翩羽睫轻眨,不敢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想问他,却被他热情地堵住她的所有问题。 她的呼吸,心跳都在为他加速,一时间头脑昏沉,只能沉迷在他的热吻中,迷失自己。 同样的意乱情迷,同样的热情需索,不多久两人的身子便纠缠在一起,在彼此身上找到了身与心的满足。 半个时辰过后,月无尘终于满足地停止动作,为她轻拭颊畔的香汗。 她的体力有所好转,不像刚开始,总会在半途便缴械投降。他们的身子是世上最完美的搭配,两人在一起,那么楔合,仿佛是为彼此量身订造。 “累不累?”月无尘意思意思地问道。 “好累。”楼翩翩甜美一笑,贝齿浅露,柔美如花。 她的呼吸还有点急促,身子仿佛还浮在半空,未能着地。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迷醉,这是她的男人带给她的感觉。 月无尘灼热的视线定格在她美丽的胸房,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没忘记来这里另有目的,便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手却自动自觉地摸上她胸前的粉嫩,感觉她敏感的身子立刻有了反应,这满足了他的大男人心理。 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她的身子,另一只手也不规矩地一路向下,找到温暖的源头,才碰到,便被她用力抓住。 “今日你是怎么做到的?”月无尘笑了笑,抓起她的青葱玉指放在薄唇轻咬,暧昧的眸光紧绞着她的,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火花四溢。 楼翩翩思绪混沌,眼里只有月无尘邪笑的俊颜,无意识地轻应:“嗯?” 她不知他在问什么,突然身子变得空虚,急需要月无尘填满她这空虚的一部分。她情不自禁地吻上他的唇,月无尘对于她的主动满意得不得了,沉声而笑,轻捏她的俏鼻:“母后被朕带坏了……” “你喜欢我这样不是吗?”楼翩翩不满地轻哼,退了开去。 “当然喜欢。母后越来越可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月无尘轻抵上她的鼻尖儿,说着好话哄她。 待他说完,他觉得自己很无聊,居然说这么恶心的对白。 可若对象是楼翩翩,她若是听着高兴,他偶尔说一次也无妨。 事实证明,女人确实要哄。即便小女人努力板着小脸,可她美眸闪现的笑意却隐藏不住。 “这算是说情话吗?说得不好听,再来。”楼翩翩隐忍着笑意道。 “要朕说可以,母后先回答昨日是怎么瞒天过海的。”月无尘想起自己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继续追根究底。 怕只怕现在不问,待会儿会沉迷于她,忘记问此事。 “很简单,我让冬梅给我找了一套宫女衣裙。那时你们在大殿,我从容不迫地经过,你们也没发现我。此后我再回自己的衣裳,完全没问题。”楼翩翩轻笑,她摊开他的手掌,自己舒舒服服地倚在上面,美眸专注地看着他:“我预感不妙,所以自己找了条出路。昨晨的事件证明有人掌握了我们的行踪,甚至对方懂得利用我们的心理,前晚上便在进行阴谋。” 例如对方首先知道月无尘诏寝了秋吟,进而推算出她会沉不住气往前承乾宫查看究竟,便在昨晨短时间内杀了几个宫女,更把握时机,趁她和月无尘忘情偷/欢时来逮人。 若不是好急中生智,对方已揭穿她和月无尘之间的j/情。 对方一定不只是想揭发他们的j/情,或许,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月无尘。这个时候,月无尘根基未稳,不能有丝毫差错。若在她的事情上大作文章,月无尘帝位堪忧。 更可怕的是,对方知道她对月无尘的情感,肯定会就此事大作文章。 那人,极有可能是月霁! 月霁每走一步棋,都有险恶目的,而她就是牵制月无尘的棋子…… 思及此,楼翩翩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 长此下去,总有一日她会成为月无尘的负累。 “怎么了?”月无尘感觉到楼翩翩情绪的变化,扶正她略显苍白的小脸问道。 “是月霁。你赶紧离开,不能让他抓到我们的把柄。”楼翩翩倏地坐起来,哑声回道。 “朕早料到是他在作怪。若无意外,赵昱是他的人,而且后宫也有他的人。他想就你的事大作文章,逼朕面对天下百姓。”月无尘握住楼翩翩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这事有朕担着,轮不到你操心。如果大家知道此事,大不了朕告诉天下人,你就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 楼翩翩轻倚在他的肩膀:“我就是怕你做傻事。我们都知道,这事捅出对你影响有多大。最起码,现在不是时候,你不能做糊涂事。” “朕知道朝政未稳,朕的龙椅没有坐热,不到非常时刻朕不会做出错误决断。”月无尘轻笑:“朕热衷帝位,喜欢高高在上,绝不会拿皇位说笑。” 他垂眸看她,另有所思。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皇位和我你要选择其一,这会不会令你为难?”楼翩翩状似无意地问道。 她甚至很想问他,此前他说的那句“爱死她了”,是不是发自肺腑的感觉。 罢了,还是不问了。 他们前途莫测,他们的关系是不容于世俗的禁恋。若是他们情份不深,有一天就算分开了,也不会太可惜,不是吗? “不会有这么一天。母后,睡吧,朕不吵你了。”月无尘拥着楼翩翩躺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嗯,你也早点睡。”楼翩翩抿唇一笑,阖上美眸。 她在等月无尘给她一个晚安吻,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必做的功课。 可是,她等了许久未能等到。 杀人:春风成痴儿 楼翩翩心事重重,没办法入睡,却又怕月无尘被她吵着,便诈睡。 月无尘似乎专注地看了她许久,之后,他起了身,他沉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楼翩翩睁开美眸,只见珠璃轻晃不止,迷朦了她的双眼,那是他来过又走了的证明。 这段时间以来,月无尘第一次没给她晚安吻就离开了,也是他第一次没在凤羽宫留宿便走了。 她问的问题让他为难,她这个人的存在,同样让他为难吧。 他说了,他热衷于皇位。如果月无尘失了皇位,他会不会活不下去?! 在皇位和女人之间,他显然更热衷于皇位。毕竟皇位失了不能再得,可是女人,没了楼翩翩,他还有后宫三千。 他留给她一点颜面,没有当面令她难堪,她该知足的。 躺在凤榻上许久,楼翩翩也未能入眠,她便索性批了件长掌下榻,翻出她前两日才刻好的东西。 前些日子月无尘黏她黏得紧,她基本上没什么休息时间。 这东西是她在空余时间雕刻好的,花了她许多心力。她从未如此用心地刻一件东西,或许是想送给月无尘,想要他欢喜,才全情投入。 她前日等他一晚,急切地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却听闻他诏秋吟侍寝。 昨日她也曾有机会把这东西给他,却因为赵于突闯承乾宫而不了了之。 今晨今时,她也有机会把它亲手交到他手中,最后却罢了这个念想。 也许终她这一辈子,这件东西她也送不出手了罢? 呆坐在床畔良久,楼翩翩步履蹒跚出了寝殿,去至大殿门口,孓然独立,遥望承乾宫的方向。 夜凉如水,晚风习习,轻拂过殿前的梧桐树。 似乎有股香气顺着微风迎面而来,淡得浮在她鼻尖,才沾上,又悄悄隐没于淡淡的夜色,消散在清清的空气里。她闭上眼,突然就有了睡意,想在这个地方睡觉。 “娘娘,更深露重,早点歇着,莫冷着了身子。”不知何时秋雨到了她身后,为她披上一件红色披风。 “不冷。天云之心有御寒的功效,我感觉身子比起以前好多了。”楼翩翩笑看向秋雨。 秋雨柔静的小脸与春风的灵动之气完全不同,却一样地让她喜欢。 “皇上不可能夜夜在此留宿,娘娘要习惯才好,奴婢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说?”秋雨轻声道。 楼翩翩不只是她和春风的主子,也是她们的亲人,她们更想她为自己多着想。 “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从没把你们两个当成下人。”楼翩翩笑着回道。 “奴婢觉得吧,娘娘最近太迷恋皇上了。皇上那人是未定性的,他对感兴趣的东西总是誓必得到,得到了却未必懂得珍惜。奴婢们早进宫,看到不少被他宠幸过的女人最终得到什么下场。奴婢以为,娘娘要保留一点。奴婢最近总感到不安,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楼翩翩充满信任的眸光之下,秋雨话音渐隐。 “我以前对他确实有所保留,最近却不想了。人这一辈子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时候,当然要倾尽全力。他确实有许多缺点,过往种种我不计较,我也相信他不会负了我。不过你也知道,世事难料,不光只有爱情,还有其它无法确定的因素。趁现在还能喜欢的时候,尽情喜欢。今生我就认定了他,即便有一日他故态复萌,有了新欢不再要我,我也不悔。秋雨,你懂吗?”楼翩翩握上秋雨的小手,柔声反问。 这个时候,她需要有人告诉她,她爱上月无尘这件事没有错。 “娘娘,奴婢明白了。只要娘娘喜欢,娘娘勇往直前就好,皇上不会辜负娘娘,因为他是娘娘挑的男子,娘娘的眼光准没错的。”秋雨用力点头道。 她虽然不懂爱情,可是在楼翩翩看月无尘的眼里,看到了爱情。全世界都不会容许楼翩翩身为太后却爱上皇帝,她们这些她身边亲近的人怎能再让她困惑? 楼翩翩与秋雨相视而笑,正值此时,春风突然冒出来,不满地问道:“秋雨,你和娘娘在说什么悄悄话?” “既然是悄悄话,当然不能告诉你。”秋雨笑着回道。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打你。”春风一记粉拳招呼在秋雨身上。 秋雨忙着闪避,眼角的余光看到楼翩翩在打哈欠,忙道:“娘娘若是乏了,早点歇着可好?” “这里舒服,我想在这里睡。”楼翩翩看向承乾宫的方向,舍不得离开。 如果月无尘不能在此留宿,她想在离他较近的地方睡下,这样好像还是和他睡在一起。 “没问题,奴婢去把贵妃椅搬过来。”春风狗腿地应道,匆忙跑了开去。 秋雨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把贵妃躺椅搬到殿前,再拿了一床被褥,将楼翩翩包得严严实实。 楼翩翩很快便睡了过去,春风秋雨两人则轻流守着她过了一夜。 自这日开始,月无尘行事便低调了许多。 他每日必到凤羽宫,都是选在子时过后与楼翩翩恩爱缠绵。缠绵之后,他会速速离开凤羽宫,再也不曾在凤羽宫留宿。 有时他也会诏后宫妃嫔侍寝,秋吟依然是不二人选。 后宫传言,月无尘痴情专情,对秋吟情有独钟,才会不诏除她以外的妃嫔侍寝。 时间就这么静静流逝,看似平静无波的后宫没有一点人气。 楼翩翩很少出凤羽宫,却不时听秋雨说到这么四个字:山雨欲来。 她不敢掉以轻心,心中的不安感也在日渐加大。就这样,在她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下,十一月悄然来到。 这日,春风兴冲冲地跑进凤羽宫,朝楼翩翩献上一朵鲜红似血、大如玉盘的红玫瑰。 楼翩翩才看一眼,便心悸地闭上眼,忙道:“拿开!” 她声音严厉,吓得春风手一哆嗦,红玫瑰便落在了地上,冶艳而腥红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秋雨闻声冲进来,看到散落满地的花瓣,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嗫嚅道:“这是什么花,怎会红得如此诡异?” “当然是徘徊花,我在路上捡到的。因为没见过盛开得如此美丽的徘徊花,便拾回来了,以为娘娘会喜欢呢。结果……”春风委屈地轻嘟红唇。 结果楼翩翩见了便喝斥她,吓了她一大跳,花朵就这样散开了。 “不似一般的徘徊花,这么大,开得这么艳俗,让人不适很正常。春风,路边的东西不要乱捡,谁知是不是什么脏东西?”秋雨见楼翩翩的手指还有些颤抖,忙着将花瓣全部拾起来,丢出了大殿。 春风小声嘀咕:“我没见过开得这么好看的徘徊花嘛……” 秋雨泡了杯热茶给楼翩翩,柔声问道:“娘娘感觉好些了没有?” “好多了。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看到刚才那朵玫瑰哀家就慌了神,难受至极,心跳快了许多,似有什么东西欲从胸口跳出来一般。”楼翩翩轻声回道。 不见那朵玫瑰,所有的感觉又平复了。 “那是徘徊花,不是玫瑰。”春风纠正楼翩翩的语病。 “哀家家乡就叫它玫瑰。”楼翩翩脱口而出。 见两个丫头傻傻地看着她,她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嗫嚅道:“呃,我是说,徘徊花俗称玫瑰,不同的名字,一样的花。” 春风秋雨没敢再打扰楼翩翩,两人留给她空间独处。 楼翩翩想看书,却总是瞧不进书中的内容。想制作一些手工艺品,却频频出错,手指还被划损,伤口颇深。 巧的是,这晚月无尘也没有来凤羽宫。 因为月无尘都是子时以后才到,她也就调整了生理作息,一定等到月无尘来过之后才就寝。这日凌晨她左等右等,一直到天亮时分,月无尘还是没来凤羽宫。 楼翩翩起了一大早,见到春风,叫住她道:“春风,你去打探昨晚上他是不是诏秋吟侍寝。如果有消息,早早回来向哀家禀告,知道吗?” “是,娘娘。”春风大声应道,欢喜地点头。 她昨日做了错事,楼翩翩虽然不计较,可心里总过意不去。虽然楼翩翩什么都不说,她们都看出来了,楼翩翩心里不安。 今天能为楼翩翩办事,心里高兴得紧,自然满心欢喜。 见春风毛毛躁躁地就想跑出凤羽宫,楼翩翩上前叫住她道:“傻丫头,连衣裳都没穿好,你想就这样出去丢哀家的脸啊?” 春风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忘了束腰带,顿时呵呵傻笑,由着楼翩翩为她束好腰带。 “娘娘真好。”春风笑眯了眼,拉着楼翩翩的手臂道:“十一月十一日是娘娘满十六岁的生辰,几日后便是了,奴婢一定准备一份令娘娘满意的生辰礼物讨娘娘欢心。” “行了,哀家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什么生辰礼物,你这小丫头让哀家少操点心就够了。”楼翩翩轻捏春风的粉颊,美眸轻染笑意。 “什么呀,娘娘比奴婢还小呢,总叫奴婢小丫头,好像自己很老似的。”春风不满地嘀咕,朝楼翩翩轻皱可爱的巧鼻。 楼翩翩失笑,“你就爱贫嘴,臭小丫头。” “奴婢先去打探敌情,待会儿回来再跟娘娘理论。”春风边笑边跑向大殿,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楼翩翩怔傻地看着,突然胸口再次抽痛,她心悸地捂住胸口,哑声道:“春风--” 春风顿住身形,回眸看向楼翩翩,不解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回来,别去了,这事不急,以后再打探也不迟。”楼翩翩提不起脚,唯有隔着一定的距离朝春风说道。这种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害怕,春风不能出事。 “娘娘和皇上的事最急了,奴婢比娘娘还急,奴婢去去就回,很快的。”春风朝楼翩翩笑得灿烂,便飞奔跑出了楼翩翩的视线。 楼翩翩加大音量大吼:“春风,回来,回来!!”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结果却卡在喉间,什么也没能发出。 偏生她身子无法动弹,就像是突然被人点了|岤,她急得不行,扬声道:“秋雨,秋雨……” 结果她发出的声音还是很小,过了约莫有半刻钟,楼翩翩才觉得有了力气,大声叫来秋雨道:“你去找春风,一定要找她回来,快!!” 秋雨看到失控的楼翩翩傻了眼,她忤在原地不动,楼翩翩又朝她大喊:“快去,快呀,多派些人把她找回来!!” 这是秋雨第一次见到楼翩翩如此失控,她这才知道事情严重,不敢停留,忙不迭地跑出了大殿。 楼翩翩焦急地等在凤羽宫,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 春风一定是出事了,否则她不会如此不安。 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过去,楼翩翩再也无法等待,她正欲出凤羽宫,秋雨已冲了回来,大声道:“娘娘,不好了!!” 楼翩翩心神俱裂,冲上前用力抓着秋雨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道:“春风她死了?!” 秋雨摇头,楼翩翩这才放下心来。 没等她高兴多久,秋雨的一句话令她心坠落谷地:“春风她傻了,而且,她刺死了菡梦苑的翠美人。” 闻言,楼翩翩摇摇欲坠,秋雨忙上前搀扶住她:“现在春风被扣押,人还在菡梦苑,娘娘现在不能倒下,春风需要娘娘。” 楼翩翩勉强定神,点头道:“你在前面带路,我们去一趟菡梦苑!” “是,娘娘。”秋雨匆匆应是,走在前面。 楼翩翩急匆匆地跟在秋雨身后,往菡梦苑而去,一路问询关于翠美人的事迹,与春风以前是否有瓜葛。 秋雨仔细回想后摇头,说是春风在宫中人缘极好,模样讨喜,说话逗趣,再加上她是楼翩翩身边的最红宫女,基本上没有敌人。 “如果春风在后宫没有敌人,对方便是冲着哀家而来,春风是被哀家拖累了。”楼翩翩美眸冰冷,沉声道:“无论如何,哀家不会让春风有事!” 她急匆匆赶到菡梦苑,只见那里围了许多人,被众侍卫扣押的女人全身是血,长发凌乱,目光呆滞,只知道呵呵傻笑,正是半个时辰还安好无恙的春风。 楼翩翩定住脚步,看着春风,眸色清冷,看不出半点情绪。 她的来到,令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在她身上。 众人良久才省起楼翩翩的身份,纷纷朝她行礼,楼翩翩免了众人的礼,没有再看一眼春风,便在提刑官吴锋的带领下,往案发现场而去。 命案现场是寝殿。案发现场第一时间已被隔离,还未进入,便闻得浓郁的血腥味。 “娘娘,翠美人的尸首还在,下官怕娘娘看了不适,娘娘要不要待尸首搬走再看?”吴锋问道。 “无妨,哀家正想看看翠美人的致命部位。”楼翩翩说着已进入寝殿。 倒在地板上的女子死状惨烈,全身是血,周遭甚至形成一摊血渍。 楼翩翩扎起裙角,走至尸首跟前,以衣袖遮手,拾起一枚血色玫瑰花瓣,正是昨日春风带到她跟前的同一种红玫瑰。 她起身,一路细细寻去,最终在床榻底下找到玫瑰花的原枝。花瓣稀稀落落,大多已掉光,而原枝也沾了血渍。 她将玫瑰花递给吴锋,问道:“吴大人可知这是什么品种的徘徊花?” “花形硕大,花色绮丽鲜红,乃产于西域的血色徘徊花。这种花中原无所出产,只在西域能培植。其花能令人产生幻觉,一般被用为药引止痛有奇效。看花色妍丽,似才刚摘下不久,难道皇宫种植了血色徘徊花?”说到最后,不敢置信的吴锋喃喃自语。 他刚赶到菡梦苑,楼翩翩后脚便赶到,凶案现场他和楼翩翩是同时进入。 “可惜国师出宫未回,否则他一定可以找到徘徊花种植在何处。”楼翩翩若有所思地看着玫瑰花。 她初见此花便觉得心神不宁,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它为春风带来了杀身之祸。 春风为何又会捡到了血色徘徊花,是不是因为它,春风才发狂? 问题是花了狂的春风为何独独要杀翠美人?这其中可另有隐情? 她相信,那个利用春风杀死翠美人的凶手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凶案现场也许能找到什么蛛丝蚂迹。 此后楼翩翩与吴锋一起寻找现场,也未能找到线索。 楼翩翩不死心,再细细找寻一遍,最终她站在悬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之前。有山有水,一眼乍看上去没什么不妥,可是仔细一看,有点别扭。 “娘娘,这画不妥么?”吴锋见楼翩翩看着画轴目不转睛,疑惑地问道。 楼翩翩伸手取下壁画,在墙上来回仔细地按,没有她想象中的暗钮。 她将画挂回原处,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画看起来有点别扭,说不出的奇怪。” 吴锋也细细打量,心有同样的疑惑,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正值此时,月无尘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来到命案现场,他一直走到楼翩翩跟前道:“这是污秽之地,母后身份尊贵,不该来此。” “春风涉及此案,哀家必须知道案情的经过。如今春风人已痴傻,只有把她治好才知道案情的始末,哀家想把她带到凤羽宫医治,皇帝可否应允?!”楼翩翩看着月无尘,神情看来平静,其实很紧张。 月无尘淡瞅她一眼,转而看向吴锋问道:“吴爱卿,母后可以带春风回凤羽宫医治么?” 吴锋恭敬地回道:“方才微臣与娘娘已探讨过此案。此案疑点众多,众人目睹春风杀翠美人的过程。至于春风发狂,极可能是因为西域徘徊花作崇。臣以为娘娘说得没错,就算明确了春风是杀人凶手,也因为春风如今失心疯而不得不将此案押置延后审迅。再者此案还有诸多疑点,只有等春风神智清醒才能破解。臣与娘娘有同样的担忧,若是春风在刑部大牢受到非人折磨,反而不利于破案。法理不外乎人情,要定案,须等春风神智清醒方可。不如在凤羽宫设置一间牢房,关押春风,有娘娘的照顾,春风许能更快恢复神智。” 她只是他不能见光的床/伴 闻言,月无尘深深看一眼楼翩翩。 这个女人竟然能说服铁面无私、性格怪异的吴锋站在她这一边,倒有些本事。 “爱卿既然开了口,朕焉有不准奏之理?”月无尘顺势而下,允了楼翩翩的要求。 接下来,由吴锋出面,命侍卫把春风押解至凤羽宫。并找了一间房,把春风关在里头。 待到众人离开,表面功夫做足,楼翩翩这才打开关押春风的房门,放她出来。 春风依然安静,目光呆滞,双眼没有焦距。 她的身上衣裙上都是鲜血,就连她素白的小手,也沾上了鲜血,另一只紧握的粉拳还有一枚残留的玫瑰花瓣。 秋雨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哽声道:“她心地善良,平日爱说话,什么人都笑脸相待,她怎么可能去做杀人的事?娘娘一定要为春风作主,找出真正的凶手。” “她现在这样未尝不好,心智不全,无忧无虑,起码保住了小命。”楼翩翩为春风换上一套干爽的衣裳,想把她手掌的血渍洗去,她却紧握粉拳不愿松手。 只要还活着,就有一线希望。或许等尹子卿回宫,会有办法医治春风的病。 “娘娘这么说倒也在理。”秋雨转念一想,回道。 “难怪我不喜欢这种徘徊花,原来它会给春风带来灾难。这个傻丫头清晨时分还说要给我送生辰礼物,她却说话不作数,臭丫头。”楼翩翩轻拭春风的玉颊,笑中含泪。 在众人跟前,她要假装对春风不在意,这样她将春风带回凤羽宫便有了很好的理由。 如果这是月霁的人在搬神弄鬼,月霁就这么不愿放过她,不惜对春风下毒手? 或许,这是秋吟想出的诡计? 又或者,是后宫其他妃嫔看出她和月无尘之间有j/情,才对春风下此毒手,以示警告? 不论谁是幕后指使者,对方接下来要下手的对象会否是秋雨? 后宫深深,她本无意与任何人亲近,可春风秋雨陪伴她的日子久了,还是有了深厚的感情。 没有感情便没有牵挂,也就不会有弱点。 “秋雨,哀家跟皇帝说一声,你过承乾宫当值,可好?”楼翩翩看向秋雨,觉得还是把秋雨带离身边为好。 最起码,应该把这幕后主使者揪出才能让她安心。 秋雨摇头如拨浪鼓:“不要。奴婢要跟在娘娘身边,哪里也不去。春风需要奴婢的照顾,奴婢不想跟她分开。娘娘无需为奴婢担心,即便有一日奴婢有闪失,那也是奴婢的事,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调离一段时间。待一切稳定了,哀家再接你回来!”楼翩翩试着说服秋雨。 “不要!”秋雨斩钉截铁地回道。 如果她也走了,谁来保护楼翩翩? 楼翩翩看似什么都有,身为当朝太后,身份尊贵,又有月无尘这个皇帝宠着,千恩百宠。实际上,楼翩翩什么都没有,除了月无尘,就是一无所有。 她不能在楼翩翩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凤羽宫! “这是懿旨,不是和你商量!”楼翩翩蹙紧秀眉,冷眼扫向秋雨。 “那太后娘娘不如一剑把奴婢了结好了,奴婢死也要赖在凤羽宫不走。”秋雨跪倒在楼翩翩跟前。 什么也不懂的春风见到秋雨这样子,也学秋雨的样子跪在楼翩翩跟前。 秋雨满脸欣喜,抓住春风的手问道:“春风,你记得我了?” 春风还是一脸呆滞,双眼无神地一手紧握拳中的花瓣,另一手无意识地玩弄自己的衣角。 楼翩翩拉起秋雨,根本没看秋雨的春风也自动自觉地起了身。 秋雨及楼翩翩对视一眼,颇觉奇怪。 楼翩翩让秋雨往前飞奔,春风也跟着飞奔起来,动作迅速,一点也不含糊。 这一奇怪的现象令楼翩翩颇觉欣慰。 这证明还有人能对春风造成影响,那就是秋雨。 也许是她们一直待在一起,两人感情要好,有些默契即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2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在春风痴傻之后还在。这是不幸中的最后一点安慰,也许有一天,在秋雨的照顾下,春风会慢慢好起来。 只是杀人终究要填命,春风意识清醒后,又要如何还这一杀人罪债? 变得痴傻的春风还算乖巧听话,秋雨说什么,春风听不懂。但只要是秋雨做的事,春风一定照做不误。为照顾春风,秋雨早早陪着她回去休息。 楼翩翩怕秋雨担心她,便不在殿前徘徊,也回殿躺下。 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闪过眼前的总是那朵奇怪的白玫瑰。 若对方有心,也许能将血色玫瑰从现场移除,这样便不会给春风留下半点退路。留下了玫瑰花的证据,就证明了春风当时极有可能受人控制才对翠美人痛下杀手,这是对春风有利的物证…… “早点歇着,别再想了,不过是一个宫女。要不要朕把夏兰调到凤羽宫?”不知何时月无尘悄然进入了寝殿,在床畔坐下,在她头顶俯视她道,眸色清幽,深不见底。 “昨晚上你怎么没来凤羽宫?”楼翩翩坐起身,直视问道。 就因为这件事,她要春风去打探消息,结果害春风成为痴儿,并犯下凶杀案。 月无尘眸光一闪,别开视线回道:“昨晚上朕有些疲累,早早歇下,才没过来。” “是这样啊。”楼翩翩淡然别开视线,心不在焉地回道。 “早点歇着,朕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月无尘扶着楼翩翩躺下,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楼翩翩收回游移的视线,定格在月无尘阴冷的俊颜,半晌后,她拉着他的手道:“今晚在这里歇一晚吧。你好久没在此留宿了,今晚让我靠一靠。” 月无尘一怔,眸光胶着在楼翩翩的脸上,犹豫不定。 他眸中的挣扎楼翩翩看在眼中,只是一个这样的要求,令他为难了。 “我只是开玩笑,你莫当真。多一个人挤,我的睡品不好,不够睡。”楼翩翩笑了笑,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她原来就没有要求,如何到了现在,又来要求他这些他不情愿的事? 她阖上美眸,不再胡思乱想,静下心来很快便有了睡意。 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月无尘执起她的手,声音飘飘渺渺地传进她的耳中:“翩翩,若有一日朕负了你,你会不会恨朕?” 楼翩翩本觉得自己该睡着了,或者自己只是做噩梦了,她的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剧烈紧缩。 这样的如果,她不曾假设,无法假设。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美眸,朝他微笑:“也许会,也许不会,我想我会舍不得恨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别再胡思乱想,我送你去出凤羽宫。” 她说完才爬起来,便被月无尘制止:“你休息,朕不需要你送。” “可我想送你。”楼翩翩的美眸紧盯着月无尘,毫不掩饰自己送他一程的渴望。 月无尘却错开她的眸光,脱口而出道:“朕不想让人看到母后与朕走在一起,让人误会……” 他这话才说完,便后悔了。 楼翩翩脸上的血色迅速抽光,胸口又是一阵翻绞,让她无法畅快呼吸。 她努力绽放一抹笑容:“好吧,我先睡了。” 她背转了身子,木然躺下,闭上干涩的双眼。 月无尘看着楼翩翩抗拒的背影半晌,伸手想探上她的肩,却无力地放下。 “朕只是,只是……”月无尘欲言又止,什么也未能说出口。 他又呆坐了好一会儿,便拖着沉重的脚步走离了寝殿。 他走了许久,他沉重的脚步声依然回响在空荡的室内。 楼翩翩睁开双眼,起身看着空荡的寝殿发呆。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成为了月无尘不堪重负的负担了呢? 好像是那回她问他,如果在皇位和她之间要作出选择,他会不会为难之后,他面对她的时候就很少有笑容。 他们除了在榻上翻云覆雨之时能全身心投入,其它时候交流得越来越少。 他方才也说了,让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会让人误会。 原来楼翩翩之于月无尘而言,不过是一个沉重的误会。 而她,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她是他藏在暗处不能见光的妻子…… 不,与其说妻子,不如说她是他的床/伴,他的情人,解决他生理需要的一个工具罢了。 她曾经对月无尘很有信心,相信他不会负她,可现在,她再没有信心。 在遇见她之前,月无尘本来就是一个情场高手。 他在花丛中来去自由,不会在一朵花上停留太长时间。而他花在她身上的时间,够长了吧?长到,或许已经厌倦,已经腻味了。 楼翩翩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最后她起身,跑到秋雨春风居住的寝室,挤上了她们的榻。 “娘娘怎么能在下人房里休寝?”秋雨见到楼翩翩,吓得不轻。 “睡不着,我那里太大太宽敞。要不我就在这里睡,要不你们跟我去凤榻睡。”楼翩翩靠在秋雨瘦弱的肩上,轻喃道。 她只想找个人靠一靠,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她不堪重负。 待睡完这踏实的一觉,她就能好起来。 秋雨看到了楼翩翩眉宇愁绪轻染,便也不再多言,便左手抱着熟睡的春风,右边倚着楼翩翩,渐渐沉入梦乡。 在秋雨身旁,楼翩翩很快便熟睡过去。 可惜整晚噩梦不断,血色弥漫,她看到自己倒在鲜艳的血泊中,就像是盛开怒放的血色徘徊花…… 庆幸的是,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新的一天来临,初冬的暖阳照在楼翩翩的脸上。 她睁开混沌的双眼,摸上胸口位置。 疼痛感仿佛还在,不过,却无伤口,原来只是做了噩梦。 “娘娘醒了?奴婢准备好了早膳,可以用膳了,再不去,春风一个人得吃完了。”秋雨的声音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她甩了甩头,笑道:“那可不行,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一点。” 她迅速洗漱后,去到膳间,果然见春风正吃得欢快。就像是孩子用膳,吃得满嘴都是,她甚至用手抓,被秋雨一筷子敲了回去。 “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孩子,让着她点。”楼翩翩坐在春风对面,仔细看她的双眼,只觉比起昨晚有了进步,好像有了一点神气。 “不论傻不傻,她都是一个强盗,娘娘看她用膳的样子就知道了。”秋雨没好气地道,看着春风满脸笑意。 久久等不到楼翩翩说话,秋雨疑惑地看向她问道:“娘娘为什么只看不吃?这些早膳不合娘娘的胃口么?” 楼翩翩摇头,喝了几口白粥,还是没胃口,便索性放下碗筷道:“我不想吃,一点也不饿。” 就是胸口闷闷的,很难受。 “娘娘的脸色不好看,要不要找御医看诊?”秋雨不放心地问道。 “我的身子骨没这么差,没事,很快就好了。”楼翩翩笑着摇头,打算出去晒晒太阳,想想春风的案子。她以为,自己的身体没这么差,可是一整天下来,她还是没有食欲,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有时就这样干坐着,脑海一片空白,看着某一个方向发呆,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到了晚上,她照旧跑到秋雨的寝房休息。 秋雨没问为什么她不等月无尘,是个贴心的好孩子。 秋雨担心月无尘来到凤羽宫找不到楼翩翩会生气,结果证明她多虑。楼翩翩在她身畔睡得踏实,而月无尘没有出现在凤羽宫。 也就是说,月无尘与楼翩翩之间出现了问题。 “娘娘,筷子放反了。”次日早膳楼翩翩帮忙摆放碗筷,秋雨看了失笑,忙纠正她的错误。 “不能怪我,这些筷子长得都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放反了。”楼翩翩笑着狡辩,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的笑容突然僵在唇畔,喃喃自语:“正反都一样?” “什么正反都一样?”秋雨不明所以。 楼翩翩眸色一亮,放声笑道:“我知道了,那幅画放反了,反了!!” 她放下筷子,突然冲出了膳间。秋雨惊慌失措地追在她身后:“娘娘,等等奴婢--” 楼翩翩跑得太快,眨眼便冲出了凤羽宫。 秋雨本想追上去,却因为春风也追在她身后而缓下脚步。 春风现在是杀人凶手,最好别在大众跟前现身,是以她现在很少出凤羽宫。 秋雨不放心楼翩翩一个人前往菡梦苑,找了凤羽宫的两个宫女碧儿和清儿前往查看究竟。 那厢楼翩翩去至菡梦苑,直冲命案现场。 现场有侍卫驻守,见到楼翩翩,侍卫们齐齐向楼翩翩行宫廷之礼。 楼翩翩免了他们的礼,命人前往找吴锋前来现场。 不多久,吴锋赶到,楼翩翩早已将倒挂的画取下,头也不回地道:“吴大人,看好了。” 她将画放正,画才贴住墙,看似完整的墙砖便开始移动,只至露出一间空间不是太大的密室。密室一目了然,除了一张床榻,便是一些衣物。 仔细一瞧,都是些太监的衣袍。 楼翩翩和吴锋对视一眼,心里有相同的疑问。翠美人定是和宫中的太监有私情,才会在此设置了一间精致的密室。 “吴大人,你找齐在菡梦苑当值的所有宫女和内侍,哀家要问一些事情。”沉吟片刻,楼翩翩说道。 “是,娘娘!”吴锋领命而去。 不多久,菡梦苑的殿中便跪了一屋子的人。 楼翩翩端坐在首座,俯视众人,轻启红唇:“你们谁服侍翠美人的生活起居?谁是翠美人的贴身宫女?” 跪在最前面的宫女爬出几步,颤声回道:“奴,奴婢小美,负责服侍美人的生活起居,也是美人的贴身宫女。” 她紧张得身子紧绷,不敢动弹分毫。 “哀家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若你说谎,哀家保不住你的小命。”楼翩翩冷眼俯视地上的宫女:“翠美人平日与哪个太监走得近?小美,看着哀家回话!” 小美缓缓抬眸,看向楼翩翩,这是她第一次与楼翩翩如此接近。 换作以往能与身份如此尊贵的楼翩翩说话会很兴奋,可现在,她却只有紧张与惶恐。 “美人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出去走动,少与人打交道,就连菡梦苑的太监也不多说一句,奴,奴婢实在想不起美人与什么太监走得较近。”小美看着楼翩翩清澈的美眸嗫嚅道,如实回答。 “你仔细想想,曾经遇到过什么样可疑的地方。小美,莫紧张,慢慢想。”楼翩翩淡声道,看出眼前的小美紧张得冒冷汗。 她看起来有这么可怕吗?还是小美担心自己掉了脑袋? 好一会儿,小美摇头,才想回话,张嘴的瞬间,突然灵光一闪,有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奴,奴婢觉得美人与太监走得不近,但是美人特别喜欢和一个宫女说话。那个宫女身形比较高大,长像清秀,而且总是夜晚出现……” 楼翩翩看向下座的吴锋,吴锋点头。 “你可记得那个宫女的容貌?你能否绘画出来?”楼翩翩问道。 “奴婢不会画画。”小美垂眸回道。 此时另一个宫女爬出列,朝楼翩翩磕头道:“奴婢也见过那个宫女。虽然奴婢不会画画儿,可那人的容貌长得极像景云宫的太监小卓子。” 楼翩翩满意地点头道:“都起来吧。你们今次提供了重要线索,个个有赏,待会儿哀家便会命人将赏赐送至菡梦苑。” “谢娘娘恩典!”众人磕头谢恩,各自爬起来。 楼翩翩走至吴锋跟前:“吴大人,陪哀家前往景云宫一趟,会一会小卓子。” “是,娘娘!”吴锋跟在楼翩翩身后,带着随行护卫,一众人等往景云宫而去。 知道楼翩翩率众前来景云宫,敏妃忙不迭地往端坐在首座的楼翩翩请安:“臣妾扣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 楼翩翩淡扫一眼端庄娴静的敏妃,不觉蹙起秀眉,只因在敏妃身上,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好一会儿,她才回神,淡声道:“免礼。哀家此次前来是想见见小卓子,他在哪里,命他即刻前来见哀家!” 敏妃不敢怠慢,忙命人去找小卓子。 很快有人来报,小卓子不在景云宫。 楼翩翩暗道不妙,命人在皇宫搜寻小卓子的踪影。五刻钟后,有人报料,目睹小卓子进了皇宫西边荒苑。 楼翩翩与吴锋迅速前往荒苑,在那里只看到一口枯井,小卓子正在枯井之下。 “把人捞起来,看还有没有救!”楼翩翩一声令下,众人便开始打捞小卓子。 爱恨皆成空(1):皇帝结新欢 捞上来的小卓子早了断气,吴锋验尸后道:“启禀娘娘,经下官初步鉴定,小卓子身上的致命伤在头部,向下冲击撞上硬物造成,乃投井自尽身亡。他的左拳也握有血色徘徊花的花瓣,但估井中并无花枝,荒苑附近也未能找到花枝。” 楼翩翩蹲在小卓子的尸首旁,看着他紧握的拳头,那里确实露出一小片花瓣。 “小卓子是否也因中了徘徊花的毒,迷失了心智才自尽?”楼翩翩起身,蹙眉问道。 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在两个命案现场,都出现了血色徘徊花。这案子若再查下去,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 “表面证据来看,有这个可能,下官还要仔细验尸方能进一步确定。”吴锋恭敬地回道。 “吴大人,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不可有丝毫马虎。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楼翩翩沉声道,玉容严肃。 “是,下官争取早日破案!”吴锋说罢命人将尸首抬离荒苑。 楼翩翩则心事重重地回到凤羽宫,站在窗前看着殿前梧桐随风飘落的黄叶发呆。 上一回仔细看它的时候,它还绿叶满枝,生气勃勃。一个季节的轮回,梧桐树叶也走过了一个轮回。 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总感觉这一切冲她而来。 不知她还能否站在凤羽宫前,再看一次梧桐发出新芽,绿意满枝头。 这天之后,吴锋每日必到凤羽宫向楼翩翩禀告案情进展。 经吴锋再三验尸,发现小卓子的瞳孔没有春风的混浊。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小卓子中毒不深,二是有人特意制造了因血色徘徊花自尽的假像。若是后者,小卓子自尽的前因便有待商榷。 基于死因结果来看,小卓子确实是自尽。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小卓子与翠美人之间有私/情,因为小卓子是假太监。 就这事,吴锋免不了找敏妃问案。 敏妃表示她进宫后不久,小卓子便调派到景云宫。至于小卓子为何是假太监,怎么会与翠美人有私/情,敏妃一问三不知。 吴锋再找景云宫的宫女和内侍问话,都说小卓子平时为人不错,在皇宫的人缘也极好。至于小卓子平时与什么人走得近,何时与菡梦苑走得近,都茫然摇头。 两件案子因为死无对症,春风神智不清,无法结案。 三天后,吴锋去至凤羽宫。 楼翩翩见他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便率先开口:“吴大人有事不妨直说。” “今日皇上找下官,说是这两件案子到此为止。后宫出现假太监与妃嫔的私/情,这是不光彩的事,不宜再查,这两个案子应该了结。至于春风姑娘,皇上说了,不追究她的杀人罪,以后也不会再拿此案做文章定她的罪。”吴锋说明来意。 作为刑狱官,他自然希望将每个案子都能查得明白,只可惜皇帝开了口,他不能抗旨不遵。 闻言楼翩翩默然。 太监与妃嫔私通这样的事不光彩,同理而言,太后与皇帝私通这样的事也同样不光彩,月无尘是以这样的隐晦言语告诉她,她令他这个皇帝不光彩了吗? 平日里春风与翠美人无怨无仇,偏生春风中毒后杀的人便是翠美人。 借由春风之手,翠美人与小卓子的私/情浮出水面。幕后指使者大费周章,不惜以杀人的方法来警告她,她也是不光彩的后宫女人之一,也许有一日会落得同样的下场吗? 在吴锋转达月无尘的旨意时,楼翩翩突然想清楚这件血案的发生极有可能是冲着她和月无尘而来。 “皇帝的话有道理。既然他开了口,哀家也没有继续的道理。吴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楼翩翩淡声回道。 “娘娘言重了,这是下官的份内之事。”吴锋说着起身告辞,笑道:“皇宫接连发生惨案,或许应该有件喜事冲冲喜。” “吴大人此话怎讲?”楼翩翩眉心一跳,突然又有一种窒闷感将她圈绕。 “皇上最近迷上了房大人新收的干女儿房漓。前些日子皇上前往房府做客,就因为房漓在房府留宿一宿。下官与房大人的私交不错,房大人欢喜之余,悄悄告诉下官。皇上不喜欢声张,所以这件事宫中无人知晓。今儿个皇上又出宫了,方才看皇上一脸喜色,便知极喜爱房侄女……”吴锋说起这事,滔滔不绝,并没有看出楼翩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好半晌,她才挤出几个字,哑声问道:“房大人说的是哪天?” “就是春风姑娘出事的前一天晚上。皇上赶到命案现场时,才刚回宫,那日皇上宿夜未归,没有上朝。”吴锋边说边往门口而去。 到底是风/流帝王,人说他痴情,那只是未遇到中意的女子。若是有像房漓那样的绝色,月无尘自然会露出本性。 “原来是那晚啊。想必那位房小姐定是气质出众,美若天仙了。”楼翩翩幽幽地笑了。 春风出事那天月无尘来过了,她曾问他那晚在做什么,他回避了她的视线,她的问题,她竟懵懵懂懂,没瞧出这其中的究竟。 “下官未曾见过。不过看房大人献宝似的,定是人间绝色。下官还听说这几日房侄女就要进宫小住,说是小住,大概就是封妃了吧?”吴锋笑着止步,朝楼翩翩道:“娘娘请止步,不必再相送,折煞下官了。” “嗯,吴大人慢走。”楼翩翩淡雅一笑,果然定住了身形。 吴锋这才看出她姣好的面貌略显苍白,似乎很不适。 “娘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下官为娘娘传太医?”吴锋不安地问道。 “哀家身子没这么弱,不妨事,休息一回就好了。吴大人忙吧,不必为哀家费心。”楼翩翩笑容依旧,淡然回视吴锋。 吴锋不好再说什么,便在楼翩翩的目送之下匆匆告退。 楼翩翩站在凤羽宫前许久,一动不动,脑海一片空白。 这又是巧合吗? 春风出事的前一晚,月无尘在宫外留宿一宿,是为了一名女子。 她因为这事让春风出去打听消息,春风却因此遭遇此劫。 她宁愿相信这些都只是吴锋的片面之词,不足取信。她始终不愿相信,她爱着的男人这么快便有了新欢。 潜意识里,她又知道,吴锋这样的人不会说没谱的话。 若那一切都是真的,是不是当月无尘把房漓接进宫,封她为妃,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后,她还被蒙在鼓里? 楼翩翩又有了心事,她躲在凤羽宫安静渡日,陪春风说说话,她说,春风也不见得能听得到。春风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总是一人呵呵傻笑。几天过去,瞳孔变得清明,却依然只会跟着秋雨做相同的事。 这天是十一月十一日,楼翩翩满十六岁的生辰。 天公不作美,一大早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滴滴嗒嗒的雨水自房檐而下。细雨漫漫,迷朦了楼翩翩无神的双眼。 凤羽宫的宫女和太监一大早就在为庆祝她生辰在忙碌,她却傻傻地看着雨水发呆。春风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着豆趣话哄她开心,她这样站着,春风也傻站着。 春风渐渐也喜欢学她做事,她做什么,春风也跟着她做。 “春风,你那回说要给我送生辰礼物,你说话怎能不做数呢?”楼翩翩无神地低喃。 她身边这边她在乎的人,总喜欢开空头支票。 月无尘曾说,要牵她的手白头到老。可惜他们的手还没牵热,他又有了新的追逐目标。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生日,或许也是她在此过的最后一个生日,希望有她最在意的人相陪。 不论将来如此,她希望在这里,就在今天,也有值得她回忆的美好东西。 “清儿,你过来。”楼翩翩冲进寝殿拿起自己雕刻好的东西,紧紧相握,扬声道。 清儿忙冲到楼翩翩跟前,笑容甜美。可惜她笑得再好看,也没有春风那么讨人欢喜。 “你照顾好春风,别让她跟着哀家跑。哀家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楼翩翩淡声道。 “是,娘娘。要不要派个人跟着娘娘?”清儿脆声回道。 “不必了,哀家速去速回,趁雨势不大。”楼翩翩拾起一把伞,冲进了绵绵细雨中。 天气本已转冷,凉意袭人。因为下雨,又冷了两分。 冬天,悄无声息地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到月无尘,就连夏兰和冬梅,也像是有一辈子的时间没能见着。想到待会儿能见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楼翩翩有点兴奋,步履轻盈,不断加快速度。 远远便听到承乾宫传出了欢声笑语,楼翩翩抿唇而笑,似乎也感染了他们的好心情,这段时间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很快到达承乾宫前,侍卫们见到她有些错愕,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不必惊动皇上,哀家自己进去。”楼翩翩笑着对侍卫们道。 钟南也在侍卫之列,他匆忙冲到楼翩翩跟前,嗫嚅道:“娘娘,皇上在见客,现在没办法见娘娘。” 楼翩翩顿下脚步,笑容渐渐隐去。 她侧耳细听,有雨打在雨伞上滴滴嗒嗒的声音,也有一名女子清脆悦耳、动听如水的声音,错落有致,此起彼伏,契合得如此蔓妙动听。 她笑了笑,淡声道:“没关系,哀家不会耽误皇帝多少时间。” “娘娘……”钟南不知所措,不知要不要继续拦截楼翩翩。 “皇帝若怪罪下来,有哀家担待。”楼翩翩说着,翩然进入承乾宫。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在楼翩翩进入大殿时嘎然而止。 楼翩翩越过众人,视线定格在与月无尘并肩而立的女子身上。 此女梳最简单的椎髻,如云秀发斜插一枚青玉发簪。她身穿嫩绿色曲裙宽袖袍服,下着月牙白裙,纤腰束裹。 女子容颜绝美,清丽而脱俗,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用他双手捏好的杰作,每一分不多,每一分不少。她玉瓷般的肌肤柔如滑脂,翦水秋瞳柔光滟滟。 仿佛她就这样站在室内,便能躯赶冬日的严寒,让时光温暖如春。 女子如花娇唇浅噙笑意,盈盈而立,感觉到楼翩翩打量的眸光,与她遥遥相望。 殿中静谧无声,所有的人都错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楼翩翩,忘记作何反应。 楼翩翩看出大家的别扭反应,她来得确实不是时候,令大家尴尬。 月无尘也别开了视线,眼神飘忽,就是没看她。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娘娘金安!!”冬梅最先回神,朝楼翩翩行礼。 而后一屋子的人都向楼翩翩行礼,那位如花似玉、空灵优雅的女子也跟着众人向楼翩翩行礼。 楼翩翩免了众人的礼,朝那位美人行去。 她还没到达美人跟前,月无尘便将美人拉到自己身后,以护花者的姿态。 他防狼的样子令楼翩翩哑然失笑,她清澈的瞳眸定定地看着月无尘半晌,他在她的眼神之下终是选择了回避。 楼翩翩无奈地退后两步,笑道:“你们继续吧,哀家只是路过,看一眼就走了。” 月无尘似乎是怕她会耍泼,伤害这位娇滴滴的美人,才防她防得紧。其实没这个必要,无论哪时哪刻,她终是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记着月无尘的身份,从来不敢忘记。 她只是好奇房漓的模样,才进殿一瞧究竟,却没想过自己的出现是否会让大家困扰。 月无尘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拾起搁放在一旁的雨伞,发现她的履鞋沾湿,他向前一步道:“外面在下雨。母后既然来了,不如坐一会儿再走。” “不了,现在雨势小,不打紧。”楼翩翩头也不回地撑起了雨伞,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从容优雅地的向前进,步入雨中,最终她略显单薄的身影与雨雾相叠,蒙蒙胧胧,摇摇晃晃地形成一抹光影…… 众人仍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殿中和楼翩翩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房漓自月无尘身后走出,也出了神似地看着楼翩翩离开的方向发呆,嗫嚅道:“坊间传言当今太后乃仙子下凡,风韵不俗。今日看了,果然不同凡响。无尘哥哥都看傻了,像个呆子。” 月无尘这才回神,笑了笑,没回话。 他看着殿外的雨淅淅沥沥,雨势似乎越来越大了…… 老天爷没站在楼翩翩这边。 她才出承乾宫,雨势就变得急促,很快便淋湿了她的衣裙。 她兀自慢悠悠地走在雨中,步履从容,不急不缓向前走,直到凤羽宫在望。 殿前有个人在等候,见到她时,飞奔而来,正是秋雨。 秋雨拉着她的手进入殿中,微嗔:“都下这么大雨,娘娘还走这么慢,都淋湿了。这么冷的天,容易感染风寒。” “不打紧,我有天云之心。”楼翩翩献宝似的把天云之心掏出来给秋雨看,压低声音道:“这是他送给我的,世间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原以为这就是独一无二,原来不是呢……” 说着说着,楼翩翩飘忽地笑了。 看着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秋雨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可今天是特别的日子,楼翩翩十六岁的生辰,不能哭。 方才楼翩翩一定是去找月无尘了吧,见到了月无尘应该开心才是,偏生她的情绪如此低落,当然又是月无尘让她家的主子伤心了。 秋雨拉着楼翩翩进了寝殿,为她换上一件干爽的衣裙,春风在一旁围着她们转。 楼翩翩任由秋雨为她忙活,她看着木雕发呆。良久,她微微叹息:“我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东西送给他。若是送不出,以后再也不送了。既然无用,秋雨,你帮我把它扔了吧。” “这是娘娘自己的东西,要扔也是娘娘自己扔。”秋雨板着小脸将木雕塞回楼翩翩凉冷的小手。 “我舍不得扔,你代劳好了。”楼翩翩又将木雕塞给秋雨。 秋雨扶正楼翩翩的玉颊,端正颜色问道:“娘娘确定要扔了么?若是,奴婢这就扔了,只要娘娘不会后悔。” 她知道楼翩翩迷恋月无尘,甚至是爱得死去活来,可惜楼翩翩的性子一直沉静如水。就算爱得再深,她也不可能告诉全世界,她爱月无尘的这个事实。同样,因着她的太后身份,楼翩翩也不能大声告诉全世界,月无尘是她的男人。 楼翩翩爱月无尘,所以想要保护月无尘,更想帮他守住他的皇位。 她主子的这点女儿家的小心思,她能揣测些许。 楼翩翩仔仔细细打量木雕,木雕的每一部分,都是她用心铸就。扔了,很可惜。 没人会把自己的心给扔了,她也不会。 “还是留着吧。秋雨,你帮我好生收藏起来,哪天我想要拿回,你再给我好了。”楼翩翩郑重地将木雕放到秋雨手中,仿佛完成一种庄重的仪式。 秋雨觉得手掌沉甸甸的,不喜欢这种像是要交待遗物的感觉。 她为楼翩翩挑了一件喜庆的红衣裙,笑道:“娘娘穿红色也好看。人美,穿什么都美丽。” “你没见过世面才说我美。我今天见到房漓了,她是房景的干女儿,美得人神共愤。我跟她比起来,根本就是丑小鸭。”楼翩翩淡声回道。 对于房漓,倒也不是嫉妒她的貌美。皮像这种东西,她不是太在意。说到底,她只是羡慕房漓能坦荡荡地站在月无尘身旁。 当月无尘与房漓站在一起时,那么般配,众人的眼神是惊叹与欣羡。 可是她与月无尘站在一起,人们只把他们当成太后与皇帝,而不是一对情深意浓、彼此属意的男女。 平心而论,房漓是能配得上月无尘的女子。 房漓有倾城之姿,人也讨喜,她喜欢房漓清澈的瞳眸,这证明房漓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也证明月无尘的眼光不错。 “奴婢是不知那位房姑娘是不是美若天仙,在奴婢心中,娘娘就是最美的。不只是容貌,还有品性,没人能比得上娘娘。若是皇上转而喜欢上房姑娘,这证明皇上未定性,眼光不够好,配不上娘娘。”秋雨轻撇红唇,不屑地回道。 爱恨皆成空(2):新欢与旧爱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难怪我这么喜欢你。你命那些人抓紧一点,我可不想在我生辰这日还要饿肚子。”楼翩翩笑着转移话题。 方才的郁结一扫而空,还没走到结局,没必要沮丧。 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情劫,命定的劫数,她不想绕道走,而是迎头赶上。 她不是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的女人。她爱人的时候会倾尽全力,她爱自己的时候,同样不遑多让。 秋雨笑着点头,冲出了寝殿。春风看似不灵活,但在秋雨动身的瞬间,她也拔腿跑了出去,动作极为灵敏。 楼翩翩看得失笑。春风就算变成痴儿,也依然是活泼可爱的痴儿。 她出了寝殿,看着众人为她忙碌奔走,觉得自己很幸福。 不多久,午膳准备妥当,楼翩翩命令在场所有人都坐下。大家你推我,我推你入座,十余号人围在一张桌子。 楼翩翩才要招呼众人用膳,有脚步声由远至近,她惊喜地抬眸,以为是月无尘。 待看清来人,不免失望。失望之后,又是莫明惊喜:“子卿,你何时回宫了?” 尹子卿缓下脚步,向她步近,楼翩翩这才发现他风尘仆仆。不用他说也该知道,他才回宫,便往凤羽宫而来。 “都淋湿了。你来得真巧,我们正要用膳,你也坐下一起吃。”楼翩翩笑意满眸,见尹子卿怔在原地,便索性拉着他坐下。 凤羽宫当值的宫女及内侍为楼翩翩准备了礼物,是一件做工精致的裘衣,由清儿亲手缝制。 楼翩翩笑得合不拢嘴,开心之余喝了一点酒。她忘了自己不胜酒力,很快便有了醉意,嚷嚷着要为大家演奏一曲。 结果她才去到古筝前,曲未成调,便趴在上面睡了过去。 楼翩翩这一睡,睡了一下午。 睁眼便是秋雨关切的小脸,见她醒了笑道:“娘娘真能睡,一睡居然这么长时间。” 楼翩翩起了身,才发现室内掌起了宫灯,原来天色已黑沉。 “这是奴婢和春风为娘娘准备的生辰礼物。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平安,永福长寿。”秋雨将一对自做的手套递给楼翩翩。 楼翩翩笑着轻抚手套上的绣纹,不算精致,握在手上却暖哄哄的,她的心也跟着暖和了起来:“那丫头要送的礼物就是这个啊?” 秋雨用力点头:“春风跟我说过,对她来说最难的事就是女红,天气冷了,娘娘的手好看矜贵,可不能生冻疮,所以准备了这件礼物。那丫头此前也有帮忙,手刺了不少回。” “这礼物我喜欢。”楼翩翩绽放欢快的笑容,对手套爱不释手。 “国师还在等娘娘用晚膳呢。还是国师有心,知道娘娘今日生辰,特地山长水远地赶回宫,只为陪娘娘,国师比起皇上可好多了。”秋雨想起尹子卿还等在外,忙对楼翩翩道。 “子卿是最好的朋友,当然好了。”知道尹子卿还未离开,楼翩翩兴奋得声音高亢,跳着跑出了寝殿。 她蹦跳的样子,看起来天真而烂漫,秋雨在后面看得失笑连连。 这座皇宫除了有一个让楼翩翩伤心的月无尘,所幸还有一个能令楼翩翩开怀的知己尹子卿。 “子卿,饿了吗?”楼翩翩笑容满面,很快到了尹子卿跟前。 “早饿了,不过等太后娘娘,是臣的荣幸。”尹子卿难得说了一句逗趣话,楼翩翩听得一愣一愣。 尹子卿看她一眼,笑道:“去我那里坐一小会儿,待会儿我送你回来。” “呃。”楼翩翩乖巧地轻应,却没动弹。 走在前面的尹子卿见她傻愣的样子,无奈地折回,抓住她的皓腕出了大殿。 他撑起雨伞,拉着她走在泥淋的雨夜。夜中除了雨声,便是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地回响。 “怎么突然间变得安静了?”尹子卿垂眸,看着楼翩翩柔美纯净的侧颜,压低了声音。 “有吗?”楼翩翩看着尹子卿抓着她的手臂,不觉莞尔,“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样走在一起,好像我是没长大的小孩,而你是那个怕我跌倒的长辈。” “整天就想些有的没的。在我眼中,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恨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尹子卿柔声回道。 “我很大了,大得在谈恋爱了。你这个长辈也该找个女人,这次出宫有没有艳遇啥的?我听说江湖中最多那种武功很好、年轻貌美的侠女,你有没有捞一个回宫?”楼翩翩打趣道。 “都是些庸脂俗粉,没兴趣。”尹子卿淡瞟一眼楼翩翩。 女人正在专注地走路,她走路的样子很认真,认真得仿佛在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这个女人做什么事都容易较真,当她认定他这个朋友时,当她认定月无尘是她男人时,也是这么的较真。 在她满十六岁的这天,他还能与她手牵手走在这宁静的雨夜,离她如此近,还能跟她单独相处,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时光。 “你的眼光不要这么高。美丽的好女人多了,你只是没仔细挑而已。趁你现在年轻,还有点本钱,找一个过日子。等到你老了,就是人家挑你了……” 楼翩翩叨叨絮絮,觉得自己像是媒婆,语气有点搞笑,“算了,不说这事,一个人也挺好的。如果十年后我们都还单身,不如我可怜一下你,做你老婆好了。”前提是,她还活着。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偷偷吃笑,难以想象她和尹子卿结为夫妻的搞笑情景,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尹子卿心微微一动,他顿下了脚步,似真似假地道:“为了自己不孤独终老,我是不是应该想尽办法阻断你的姻缘?” “错,你应该说努力想办法保住我的小命。”楼翩翩率先冲进颐景轩,才想坐下歇歇腿,又被尹子卿拉着她跑进了雨中。 “尹子卿,你疯了,大冷天的淋雨。自己淋雨就好了,还拉着我一起,你真幼稚。”楼翩翩边说边笑,享受在雨中奔跑的畅快感觉。 “楼翩翩,你真罗嗦!”尹子卿迅速将她打横抱起,很快便冲入了凉亭。 那里灯火绮丽,准备了一桌小菜。 楼翩翩欢喜地凑上前一看,全是她钟爱的小菜。 “这是我在宫外找来的酸梅果汁,你不能喝酒,就喝这个。”尹子卿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长嘴壶,为楼翩翩倒了一小杯果汁。 楼翩翩轻抿一口,冰爽而微甜,不酸也不腻,口感非常独特。她一口喝了一杯,笑眯了眼:“你拿个大点的杯子,这一点点不够我塞牙缝。” 尹子卿哑然失笑:“你这小丫头,贪心。” 说着,如她所言,他找了个很大的杯子为她斟满。 楼翩翩边喝边啧啧称奇:“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喝到这么好喝的果汁,子卿,你真够意思。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我生辰,所以你特地赶回皇宫?” “小丫头想得真美。我只是顺便跟你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0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你庆生,我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哪会记得你的生辰?他们都送礼给你,这样吧,我就把自己的这串佛珠送你好了,保佑你一生健康无忧。”尹子卿果然就取下了戴在手腕的佛珠,戴在楼翩翩的皓腕。 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礼物。他从未给女人过生辰,不知要送什么,便特意前往隐月寺,找慧心求了一串佛珠,只是为了求一个心安。 他希望她能长命百岁,活得长长久久,开开心心。 楼翩翩看着佛珠笑得合不拢嘴,假装不屑地道,“你这人没诚意。给我过生辰是顺便,连送礼物也顺便,这串佛珠难看死了。” “不要我收回!”尹子卿自然听出楼翩翩语中笑意,作势要抢回,楼翩翩忙缩了手:“哪有送出的东西还要收回的道理?尹子卿,你这没诚意的家伙!” 尹子卿沉声而笑,笑声在寂静的夜中,和着雨声,叮咚如泉。 楼翩翩看着对面的俊雅男子,只见他眉目俊逸,雅丽不俗,笑意自他好看的薄唇泛滥,好看得有些过分。她轻斥道:“真是个妖孽,你不要笑得那么风/马蚤好不好?” 尹子卿笑着再为她斟满一杯果汁,他没办法对她说出自己心中的喜悦。 长久以来,他之所以不在皇宫,甚至不告而别,是因为不想看到她跟其他男人恩恩爱爱。即便那个男人是月无尘,他也无法坦然视之。 于是他选择远离这座皇宫,看不到,自然就不会心痛。 他的心很小很小,小得装不进她和其他男人的恩爱缠绵。 可此刻能跟她坐在一起卿天说笑,又觉得,只要能离她这么近,痛一下又有何妨? “看你这样子,真让我怀疑你在恋爱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笑得很白痴啊?”楼翩翩看着喜上眉梢的尹子卿,疑惑地道。 尹子卿从来就是温文尔雅的,他所有的情绪都藏在他平静的俊颜之下,不会无端端将情绪端在人前,所以说尹子卿今晚特别怪异。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点,你就当是好了。”尹子卿自己倒了杯酒,浅酌漫笑,风/流四溢。 楼翩翩也就不再追问,他如果想说,自然会告诉。若他不想说,自然问不出所以然。 尹子卿喝了两盏酒,再回搬来了古琴,还有一枝玉箫。 “丫头,你我和奏一曲,就你上回演奏过的《在水一方》。”尹子卿不给楼翩翩拒绝的机会,自己便已吹起箫。 “你真是鬼才,我才弹奏一遍,你居然记下了曲谱。”楼翩翩听着属于《在水一方》悠扬的箫声,看着尹子卿瞪目结舌。 “只要有心,自然就会记住。”尹子卿薄唇轻扬,笑意缱绻。 楼翩翩哑然。 只要有心,自然就会记住,确实如此。 如果月无尘对她有心,又怎会不知今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呢? 她时时惶恐,只怕有这一回,再没下一次过生辰的机会。 今天是她的生辰,她要开开心心,不伤春悲秋。她仰头将杯中的果汁全部喝下,摩拳擦掌,纤手掠过琴弦,动听如水的乐声便响在寂静的雨夜中。 尹子卿的箫声随后而起,与她和奏。 曲子悠扬动听,透过屋顶,穿过黑幕而去,直入空中…… 同样在承乾宫为月无尘弹奏古筝的房漓指尖一顿,乐声顿止,侧耳细听,轻喃道:“这是什么人在琴箫和奏,如此好听?” 月无尘放下酒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良久才道:“是母后和子卿。想不到子卿已经回宫,他却没来看我。” “尹子卿,无尘哥哥最好的朋友,当朝国师是么?”房漓兴致勃勃地追问。 月无尘颔首轻应,算是作答,径自看着酒盏纹刻的牡丹花恍神。 “无尘哥哥,我想就近听他们演奏,可好?”房漓走至殿前,听得入迷,回眸问道。 “你想怎样都好。”月无尘浅笑应允。 他找了把雨伞,看着不断催促他的小女人失笑:“放心,他们跑不了,颐景轩离此很近。” 说话间,他也加快了脚步,体贴地圈紧房漓,穿过雨幕,直往乐声的出处寻去。 就在雨幕的另一头,各式奇异的宫灯散发绮丽灯火,就在雨帘相隔的凉亭之下,一位白衣女子正在专注地抚琴。 她眉目优雅,容颜沉静,唇红齿白,唇角轻扬,仰头看向她跟前吹箫的儒雅男子。 男子也是一袭白衣,清俊的脸容浮上浅浅的笑意,专注的眸光与女子相视。他们琴箫合一,只是曲声丝丝入扣,就连气质也是那么般配。 直到他们演绎完最后一个音符,房漓情不自禁地鼓掌:“妙!太后娘娘与尹公子的合奏天衣无缝,乃人间仙乐。” 楼翩翩这才发现有外人在,她呆怔地看着月无尘与房漓相携进入凉亭。 月无尘体贴地以伞遮住细雨,让房漓先进凉亭,自己才随后进入。 在她的记忆中,月无尘从来不是细心体贴的男人,可是房漓引出了他的这一面。 “民女扣见太后娘娘。”房漓走至楼翩翩跟前行礼。 “这里没外人,不必拘礼。”楼翩翩淡笑点头,在餐桌旁坐下。 房漓在楼翩翩疏离的笑容中看出冷淡之意,原本想说什么,又打住,她求助的视线扫向月无尘。 月无尘无法拒绝她的无声恳求,便拉着房漓一起坐下,看向静默的尹子卿道:“子卿,你太不够意思了。回宫也不说一声,我以为你还在宫外。” “临时起意回宫,本想明日去找你,不想你自己来了,这也许是天意。”尹子卿淡笑,为月无尘斟满了酒。 月无尘举杯,与尹子卿碰杯对饮,两人就这样聊起来。 楼翩翩端了一杯果汁,站在亭前呆怔地赏雨,心里头一片空白。 房漓站在楼翩翩身旁,手中端了一杯酒,浅酌慢饮。她看向楼翩翩,不解地问道:“太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欢民女?” 楼翩翩看她一眼,淡声反问:“此话何解?” “只是一种感觉。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朋友。也许我这人就是不讨喜吧,从小到大就没什么朋友。父母双亡,与亲人失散,若不是有义父,今日的我不知流落在何处。”房漓抿唇而笑,又喝了一口酒。 楼翩翩没说话,房漓扬眉勾唇:“也许是喝了一点酒,话有点多,娘娘莫介意。” 楼翩翩依然静默,她静倚在亭边,那是一个外人无法进入的世界。 --- 今天rp爆发一下,两更哈。 爱恨皆成空(3):肆虐 房漓轻吐一口气,也不再说话,静静地站着。 房漓的酒量不太好,一杯酒下腹后,她虚软了身子,眼见就要倒下,还好楼翩翩眼明手快地扶住她。 房漓朝楼翩翩娇憨地傻笑,勾上她的香肩,娇憨地嘟哝:“娘娘就是面冷心热。既是不喜欢,为何不索性让我倒下算了……” 她话未说完,楼翩翩就松了手。 房漓狼狈地跌倒在地,没有急着爬起来,反而趴在冰冷的地上:“这样躺着也舒服……” “漓儿,起来,躺在地上像什么话?”月无尘看到这边的动静,冲过来拍打房漓微醺的小脸。 “我热,这样躺着也舒服,不信你也试试。”房漓径自躺着一动不动,自然不做作的娇憨之态令月无尘定住了眸光。 “算了,你这丫头总是让人不省心,我带你回你的寝宫休息。”月无尘强制性地拉起房漓。 不胜酒力的房漓试着推了推,最终倒在月无尘的怀中:“无尘哥哥,你别再把我扔下了。我记得有一回,你分明抱着我,结果我说了一句不讨你喜欢的话,你一气之下把我扔在地上。你可知道,你这一扔,将我的整个人生也改变了……” 房漓不知自己是醉了,还是在做梦,她的眼泪无声没入月无尘的衣襟。 月无尘的心一阵阵地揪得难受,他想不起房漓,可他知道,这个女人曾是他熟识之人,只是他把她忘了。 初次见房漓,她就引发了他的许多情绪。不舍,怜惜,还有,其它不知明的情绪。 房漓却总是说一半留一半,她说有些事情要他自己忆起。 月无尘眼里心里都是谜一样的房漓,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楼翩翩。 他抱紧房漓,大步冲进了雨中,很快就消失在楼翩翩与尹子卿的视线范围。 楼翩翩看着月无尘和房漓离开的方向,半晌还在恍神。 她早就看出月无尘待房漓不同,却不知他们之间是熟识。月无尘从来没提过他心中曾有过女人,而她也从未问起。 她美眸一转,突然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不解地问尹子卿道:“照理说,你应该认识房漓。” 可方才他们相见的样子,分明是初识。 “无尘曾经失踪一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再回来,也想不起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房漓就是他在那一年经历的一个女人。”尹子卿若有所思地回道。 “房漓很喜欢他,看得出,他的心里也有房漓。”楼翩翩轻声呓语,传入尹子卿的耳中。 尹子卿眉心微蹙,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她的神色太过平静,声音也很冷静,看情形早已知道房漓的存在。 “你是他的妻子,无论前因如何,他现在有了其他女人,你该站出来,抢回自己的丈夫!”尹子卿沉声道。 如果他够聪明,应该开心才是,这是他趁隙而入的好机会。可是,没有了月无尘的楼翩翩不会过得开心,没有任何男人能取代月无尘的地位。 “我只是他不能见光的情人,你忘了吗,我们的婚礼无人见证。如果我说出我和他的关系,天下人会怎么看他?如果他没有了皇位,他要怎么活下去?”楼翩翩淡声回道,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他如果负了你,你又何必处处为他着想?没了皇位活该,活不下去是他罪有应得!”尹子卿气得七窍生烟,真想敲开楼翩翩的脑袋,看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她的男人都要抛弃她了,她却还在为那个负心汉着想,是不是傻过头了? “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的心,只能装一个男人。如果那个男人的心不在我这里了,我不会要,也不稀罕要。”楼翩翩笑了笑,看向薄雨蒙蒙的黑夜,长吐一口气:“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尹子卿无法回答楼翩翩的问题。 他觉得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不难,难就难在他们要爱的这个人未必爱他,不是每个人都像月无尘那般,有幸能得到回应。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楼翩翩彻底回神,步入雨中。 尹子卿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两人都没说话,一前一后往凤羽宫而去。 到达目的地,他们全身已湿透。楼翩翩站在屋檐下,取过一盏宫灯递给尹子卿:“回去洗个热水澡暖身子。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说着她轻扬皓腕,展示他送的佛珠。 “喜欢就好,我看着你进去再回。”尹子卿眉目温柔,淡笑如水,站在雨中不动如风,像是一幕好看的风景画。 楼翩翩笑着点头:“明日得空过来这里一趟,替春风诊断一回,看她的病能否医好。” 尹子卿点头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进入殿中。 依尹子卿的固执,她如果一直不进殿,他可能一直淋雨。 秋雨见到浑身湿透的楼翩翩,免不了又一阵数落,忙命人准备沐浴事宜。 楼翩翩呆坐着,目光呆滞,很安静,安静得令秋雨不安…… “娘娘,娘娘……”秋雨连声唤了好几回,楼翩翩才像是突然惊醒,茫然地看着她。 楼翩翩的无助与无措秋雨看在眼中,心里难受得紧。 她握紧楼翩翩凉如冰块的小手:“娘娘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 楼翩翩摇头浅笑,黛眉微蹙:“子卿给我过生辰,很开心,我们还合奏了一曲。你知道吗,他很有天分,只听我弹奏过一次,他便记住了。原本是很开心的,很开心,这个时候,他来了……” 这个时候,月无尘来了,他还把他以前的旧爱,现在的新欢带了过来,在她面前大秀甜蜜。 她以为没什么,自己能够假装若无其事,可是一静下来,她所有的伪装都变得无力。 “娘娘……”秋雨见楼翩翩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楼翩翩安静的样子令她不安,她用力晃着楼翩翩的手臂,大声喝道:“娘娘!!” 楼翩翩从自己的世界中挣脱,浮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有点冷……” 秋雨抱紧楼翩翩,命人抬热水进来,再服侍楼翩翩沐浴。 沐浴时,楼翩翩还是很安静,乖巧地坐着,任由她帮忙搓身子。 这样的楼翩翩反而令秋雨心如刀绞。 她的主子凡事喜欢自己动手,尤其是沐浴,她会害羞,不假旁人之手。可是今晚,楼翩翩刚好相反,就算有人把她卖了,她可能也不知道吧? 楼翩翩表面上看起来坚韧,只有她们这些亲近的人知道,她脆弱得不堪一击。她世界的全部只有月无尘,如果没有了月无尘,楼翩翩的世界轰然坍塌,要怎么活下去? 沐浴时,楼翩翩就倒在浴桶中沉沉睡去。 秋雨找春风帮忙,春风很听话,两人合力抬着楼翩翩上了凤榻,替她盖好被褥,守在榻畔。 秋雨不回屋睡,春风也不愿回去,学秋雨的样子看着楼翩翩。没坚持多久,春风便困乏了,她把凤榻当成自己的榻,自动自觉地爬上去,倚在楼翩翩身旁睡去。 秋雨没办法跟春风说道理,凤榻不是春风能就寝的地方。偏生傻气的丫头沾床就睡了过去,理所当然的样子,令秋雨没撤。 子时过后,月无尘悄然进入了凤羽宫的寝殿,在看到室中的三个女人时,有一瞬错愕。 秋雨回眸看向月无尘,冷声道:“已经过了子时,皇上还来做什么?” 月无尘没听出秋雨话中的意思,蹙眉道:“谁规定子时过后朕就不能来凤羽宫?” 秋雨闻言不禁心寒。原来直到此刻,月无尘还不知楼翩翩十六岁的生辰在方才已经过了。既然楼翩翩不说,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娘娘身子不适,没办法应付皇上,皇上还是请回吧。”秋雨起了身,压低声音道。 “你退下,朕在这里待一会儿再走。”月无尘看着床榻上安睡的女人,淡声道。 “奴婢要服侍在娘娘左右,不能退下。皇上身份矜贵,总不能让皇上服侍娘娘。”秋雨不卑不亢地回道。 月无尘冷眼扫向秋雨,发现这个宫女对他有敌意。 “她是怎么教你们这些下人的,没规没矩。秋雨,带着这个疯女人下去,否则朕要了你们的脑袋!”月无尘眸色冷冽,厉声道。 本在昏睡的楼翩翩从梦中惊醒,借着昏黄的灯火,入目便是月无尘阴冷的脸。 她一时怔住,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就这么傻傻地坐起来,露出只着亵衣的娇美身子。 月无尘的眸中闪过花火,他上前一步,将还大刺刺躺在凤榻上的春风甩在地上,沉声道:“秋雨,把春风带走,别在这碍眼!!” 秋雨扶起在地上不知究竟的春风,看向楼翩翩。她家的主子眼里只有月无尘,根本就不曾看她一眼。 无奈之下,她扶着春风离开了寝殿,守候在外。 楼翩翩哪是月无尘的对手?只怕又要遭月无尘的毒手了吧?! 待到没有碍眼的人,隐忍着浴火的月无尘不再忍耐,急切地欺身向前,用力拉扯楼翩翩的亵衣。 楼翩翩垂眸看向在自己胸前放肆的手,混沌的思绪开始运转,冷声道:“皇帝来这里,只想跟哀家做苟且之事吗?” 月无尘正要吻上楼翩翩,闻言顿住动作,看向她略显冰冷的美眸:“朕想要你!” “哀家没心情。”楼翩翩冷漠地推开月无尘,拉拢衣襟。 她不是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他才从另一个女人身旁离开,他身上有另一个女人的味道,此刻却跑到她跟前说,想要她的身子。 很可惜,她也有不想做他眷宠的时候。最起码,今晚不想做他的床伴。 楼翩翩的冷漠,月无尘看在眼中,他压她在身下,掐着她的雪腭,逼她与他对视,压低声音道:“你没心情服侍朕,是因为子卿么?” “哀家没心情是哀家的事,与任何人没有关系!皇帝从哪里来尽管回哪里去,哀家说了,没心情应付你。”楼翩翩冷漠的双眼透视月无尘没有温度的双眸,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应付?原来你跟朕在一起,只是应付朕。”月无尘放开楼翩翩,坐在床沿。 楼翩翩默然,悄然背转身子,闭上干涩的美眸。 坐了好半晌,月无尘回眸,入眼便是楼翩翩抗拒的冷漠背影。 一股莫明的怒火冲上他的头顶,夹杂着早已熄灭的浴火。无论如何,他今晚要得到她的身子。 她睡着最好,就不会反抗,不会把他推开。 孰知他才碰到楼翩翩的衣角,楼翩翩突然弹跳而起,甩开他的手。 她脸上的嫌恶神情令月无尘恼羞成怒,他用力扣紧她的皓腕,一字一顿地道:“母后,朕今晚要宠幸你,你就该乖乖就范,朕不想动粗!” “你我身份不容于世,被人看到会产生误会。你忘记了吗,你是皇帝,哀家是太后,你和哀家之间就是一段错误。既然知道错了,就该适时纠正这个错误。”楼翩翩没有焦距的美眸仿佛穿透了月无尘的脸,她无声低喃,同样在告诉自己,这个错误应该到此为止。 月无尘却罔若未闻,径自拉扯她的衣襟,快速剥除她的衣物。 “你告诉哀家,哀家之于你是什么?是不是你解决浴望的工具?如果是,相信后宫有许多女人愿意……”她话未说完,月无尘已经深深埋入她的身体。 楼翩翩痛苦地闭上眼。 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间的疼痛,月无尘不在乎她是否痛苦,已用行动证明,她就是他发泄浴望的工具。 是不是太久没与她合/欢,想试试她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所以他才以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月无尘沉浸在自己感观的喜悦当中,尽情占有身下的女人。 良久才发现她像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僵尸,没有半点反应,甚至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就像是一个没有呼吸没有温度的死人。 “看着朕,朕要听你的声音……”月无尘顿下动作,掐着她的下腭,正对上她空洞的美眸。 “哀家睡一下,你继续。”楼翩翩索性闭上眼,脸色苍白如纸。 月无尘不敢置信地看着楼翩翩,加快动作,尽情在她身上放肆冲/刺,她的身体仍然没有半点反应。好像她如自己所言,已然睡着,就这样的环境。 即便如此,月无尘还是在楼翩翩达到高朝。他趴在她身上粗/喘,好半晌才回神,下了榻。 “朕知道你没睡。无论你愿不愿意,朕都是你的男人,朕要你的身子,宠幸你,是你的福分,你不能说不。还有一件事,朕不希望漓儿知道你与朕之间有私/情。”月无尘回头看向榻上紧闭双眼的女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原不是想说这些,可是看她倔强冷漠的样子,他又想以言语撕破她清冷的面具。 她微微跳动的眉眼,证明她仍在意。 如他所愿,楼翩翩睁开了双眼,她自榻上坐起来,冷眼直视他:“你不希望她知道,就不该夜入哀家的寝殿干这龌龊勾当!” “龌龊勾当?这词用得新鲜,母后也喜欢得紧,不是吗?”月无尘讥诮地反讽,放肆的视线定格在她未着寸缕的身子。 楼翩翩不怒反笑:“听你这语气,很是喜欢她。你下次再来哀家的寝殿,哀家不介意把她找过来让她亲自观战。皇帝,你以为如何?” 爱恨皆成空(4):你我互不相欠 “朕以为这个方法不妥。大不了朕就说母后耐不住后宫寂寞,没有男人活不下去,才不惜勾/引朕。漓儿信任朕,只等朕说服她,她便是朕将来的皇后……” 月无尘的一句话,将楼翩翩的所有理智炸得四分五裂。 她在瞬间失控,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月无尘的面门摔去,怒声吼道:“月无尘,你去死!!!” 月无尘不闪不避,花瓶堪堪击中他的额头。之后,便是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他额畔血如潮涌,滴滴嗒嗒地落在地面,在空荡的室内刺耳回响。 楼翩翩握紧双拳,紧咬粉唇,强忍着眸中的刺痛。 半晌,她打破了室内死一般的沉寂,哑声道:“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你想哀家怎么做,支会哀家一声就行了。” 他曾是她想守一生的男人,伤他的同时,自己更受伤。她不希望一段情走到最后只剩下伤痕,他要怎么样,都随他好了。 她累了,刚才那一摔,所有的愤怒及怨恨顿时消散无踪。 “现在,为朕处理伤口。”月无尘沉声道,早已血流满面。 楼翩翩穿戴整齐后下了榻,找来创伤药,为月无尘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可知怒极之下的她下手有多重。 其实凭他的敏捷身手,没理由躲不过她的袭击。她不想问他为什么不躲,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费心去猜度他的心思。 有些事情,她不擅长做,比如做一个泼妇或妒妇。 “母后和朕不会完,所以会一直纠缠,直到我们都死了。什么从今往后互不相欠的话,别说了。”月无尘说着自顾自地躺下。 楼翩翩看着月无尘若无其事地把她的凤榻当成自己的龙榻,默然转身,想把地儿腾出来,让给他。 月无尘却又开了口:“母后想去哪里?朕要你上来,躺在朕的怀中睡觉。” 楼翩翩顿下脚步,进退不是。 “母后说的话都不作数么?方才母后说了,朕想做什么,支会母后一声即可。现在,朕要你躺在朕的怀中睡,有问题吗?”月无尘冷漠的声音自楼翩翩身后响起。 楼翩翩恨不能时光倒流,收回自己方才说的话。 她怎么就忘了月无尘的德行?此人不是良善人士,他只会得寸又进尺,将敌人逼至角落,毫无还手之力。 现在的她,就是他步步紧逼的敌人仇家。 “没问题。哀家现在没有睡意,出去透透气再回来。”楼翩翩头也不回地想走出寝殿。 她的速度不慢,月无尘的速度却太快,转眼间他便挡在她的跟前,拦截她的去路:“朕命你此时此刻睡下,这是圣旨!”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扔回凤榻,自己随后躺下,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楼翩翩认命地没有挣扎,静静地倚在他的手臂,并小心不触碰他的伤口。 以往这般倚着他睡,是满满的幸福感。可是现在,只有不自在。 突然记起了,有一些日子他们不曾这样相拥而卧。刚开始,她不习惯他不在此留宿,半夜醒来看不到他安睡的脸会满心惶恐。 后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太依赖月无尘,不能让月无尘感觉有太大压力。此后,便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睡。 原来习惯这东西,也可以慢慢改变,转化。 “就算朕负了母后,以后有了其他女人,母后也不能推开朕,更不能离开朕,这是圣旨,由不得你说不。”月无尘抚上楼翩翩冰冷的玉颊,淡声下了命令。 楼翩翩长睫眨了眨,随后闭上双眼,没有回话。 “朕说话,你必须应答。”月无尘不悦地轻拍她的脸,不满她给予的冷淡,仿佛他在对没有感情的动物说话。 “你已经把话说完了,哀家说不说没什么差。”楼翩翩无奈掀唇。 月无尘是她遇见的最厚颜无耻的男人。 当他负了她,有了其他女人,居然有脸要求她不能离开,还说这是他的圣旨。他一句话把将来要发生的事提前告之,还顺便将她的结果告知她,难道还要她跪在他跟前,领旨谢恩不成? “母后只要亲自应允不离开就成了。要知道,朕很喜欢母后,不能没有母后。”月无尘将楼翩翩的头压入怀中,哑声低语。 “哀家不会离开。”良久,楼翩翩在月无尘怀中闷声回道。 当这就是一个文字游戏好了,不必太较真。 他说的相守一生做不到,她说的不会离开也不一定做得到。 楼翩翩以为自己的回答能令月无尘满意,进而放她一马。孰知接下来月无尘突然莫明其妙地又对她动手动脚,热情如火地与她做床/弟之事。 她勉强应付他的热情,在摇晃的昏黄灯火下,她看到被压在男人身下的女人身影,似随时被撕裂成碎影。 体力不支的她最终昏睡过去,再醒,天已亮堂。 床榻一片凌乱,有月无尘昨晚在此放/纵过的残影。 这一日,楼翩翩呆傻了一天。 不时有宫女窃窃私语,偶尔她也听得真切,据说是月无尘被房漓迷得神魂颠倒,就连批阅奏章时也舍不得离开她,让她御前侍候。 说是侍候,其实不然,因为房漓是在御书房没大没小地打瞌睡。 众人绘声绘色,都说月无尘看房漓的眼神情意绵绵,跟其他女人不一样,此次月无尘是真的动了凡心。 接下来,可能就是月无尘封房漓为后的大喜事。 月无尘宠房漓的事高调张扬,只可惜房漓本人对此有点意兴阑珊,似乎对博得圣宠的反应太平淡。 晚膳时分,楼翩翩无精打采地用膳,食不下咽。 秋雨没办法,前往颐景轩搬救兵。尹子卿随叫随到,去至凤羽宫时,果见楼翩翩双眼无神地数着米粒。 “果然要看着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尹子卿无奈地摇头。他夺过楼翩翩的碗筷,为她挟了一碗菜,再递回给她:“吃吧,我看着你把这碗饭吃完。” 楼翩翩摇头道:“不想吃,许是午膳吃得太多,现在还撑着呢。” 虽然不想看尹子卿失望,可她确实没有胃口。 “听秋雨说,你中午根本就没用膳。就算不想吃,为了自己的身子,多少应该吃一点。”尹子卿语重心长地道,看出楼翩翩很不妥。 “先搁着吧,兴许待会儿就想吃了。”楼翩翩终还是放下碗筷,对尹子卿露齿一笑:“你先给春风看诊,看她的病情如何,能不能医好。我就算几顿不吃,也没这么快饿死。” “你用膳后我再为她看诊。翩翩,你为无尘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他不会心疼!我以为你聪慧,不会以这种方式轻视自己。”尹子卿神情凝重,脸上的最后一点强笑也消去无踪。 楼翩翩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她其实不是因为月无尘影响了心情才不想用膳。而是胸口又闷又胀,难受得紧,导致没有胃口。 她隐约觉得自己有地方不妥。 前几日便有这种状况,倒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可经过昨晚之后,她再醒就发现自己全身不对劲,就连反应也慢了半拍。 “翩翩,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给点反应!!”尹子卿看着不在状态的楼翩翩,朝她加大了音量。 “我听到了,可我还是不想用膳,我打算晚一点儿再吃。”楼翩翩启唇浅笑,依然应得漫不经心。 尹子卿拿这个女人没半点办法,起身道:“我去帮你把无尘找过来--” “别!”楼翩翩忙拉住尹子卿的衣袖,美眸带着恳求:“你让我留点自尊,别去找他。我保证,待会儿我一定吃。” 尹子卿直直地看着她,没回答,楼翩翩便索性拿起碗筷吃将起来。她根本尝不出味道,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东西。 似乎吃了一碗饭,可半刻钟后,经过她喉间的食物又全部吐了出来。 尹子卿这才发现楼翩翩的不妥,忙替她把脉。 她的脉象沉稳有力,一点也不像有病,好像没什么不妥。而且,没有喜脉,排除有孕的可能。 尹子卿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怀孕。若不然,不知又会招来什么样的风波。 他轻抚她冰凉的额头,柔声道:“不如你去躺一会儿,心情不好也会影响食欲。你要放宽心情,不要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楼翩翩点头轻应,淡声道:“只是胸口不舒服,就好像呼吸也不属于自己,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今日某个时刻还会有种错觉,仿佛这具身躯不再属于她。 “别再胡思乱想。”尹子卿若有所思地看着楼翩翩,听出她语气中的茫然。 “秋雨,你去准备沐浴事宜,服侍她早点歇着。”尹子卿转而对秋雨道。 秋雨点头应是,忙着为楼翩翩张罗。 楼翩翩在沐浴后,早早躺下。 这晚月无尘没到凤羽宫,楼翩翩自然睡得安心。可是睡到半夜,她突然感觉有人在偷看她睡觉。 楼翩翩倏地睁眼,弹跳而起。 殿内靠角落的地方掌着两盏宫灯,灯火昏黄,室内昏暗,却也能窥见全貌。她扫视一圈,并未见任何人影。 楼翩翩轻拍自己的额头,只道自己傻了。 这是皇宫的凤羽宫,除了月无尘,谁会半夜三更不睡跑到她榻前偷窥她睡觉?又不是有病。 楼翩翩笑自己傻气,再次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此后她睡得很香很沉,次日很晚才起身。起身后,全身舒畅,不似以往那般身子沉甸甸的,像是脱胎换了骨,全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娘娘,慢点儿吃。”秋雨看着楼翩翩大块朵颐的样子傻了眼。 “昨日没用膳,好饿好饿。”楼翩翩灿然一笑,用膳的动作没缓下。 今儿个起身后,不只精神好了许多,就连厌食的毛病也一扫而飞,一大早便饿得不行。 “娘娘看开了就好。昨日娘娘因为皇上伤心,奴婢担心死了。真是喜事连连,不只是娘娘精神好了,就连春风一夜之间也好了许多。”秋雨笑得开怀,人逢喜事精神爽。 “难道是子卿为春风服了什么灵丹妙药?”楼翩翩惊喜地问道,放下碗筷,拉着站在一旁的春风瞧了又瞧。 果见她眼神清明了许多,美眸有焦距,好奇地回视她。 “春风,认得我吗?”楼翩翩拉着春风的小手问道。 春风只是好奇地看着她,并不回话,有点傻气,有点纯真可爱。 “却也奇怪了,今晨醒后她就好了许多,奴婢觉得很奇怪。”秋雨拉着春风的手摇了摇,春风投桃报李,也拉着她的手摇将起来。 “我去找子卿,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楼翩翩美眸一转,只想出去走走。 就是很兴奋,很精神,觉得坐在凤羽宫是浪费时间。 “奴婢陪娘娘一起去。”秋雨想跟上。 春风见状,也着急地跟在秋雨身后。 此次楼翩翩没有制止。 因为春风曾经杀人,是以她尽量让春风别离开凤羽宫。如今却觉得,做人没必要瞻前顾后,活在当下才最重要。 不只自己要过得开心,也要让身边的人过得开开心心。 春风自那次杀人事故之后第一次离开凤羽宫,好奇地东张西望。 路上遇到一些宫女和太监,他们见到春风的一瞬,心里头犯怵,自动自觉地退避三尺。春风不懂事,不懂这些代表什么,秋雨却看了心酸。 如果春风的神智完全清醒,知道这些人都怕她,定是会很难过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像现在这般懵懵懂懂地过日子,会更开心。 楼翩翩看着与春风手牵手的秋雨,知道她在想什么,微笑安慰:“春风的病情好转是好事。将来的事没发生,勿需担心。如果能好起来,春风在皇宫待得不开心,届时让她离开皇宫好了。你若舍不得她,也跟她一起。” “奴婢和她都不会离开娘娘,要服侍娘娘一辈子。”秋雨红唇紧抿,一字一顿地道,满面倔强。 “尽说傻气话。又不是说现在就要你离开,我是说以后。以后会如何,谁也不知道。其实你们出了宫,也可以回宫来看我。”楼翩翩定住脚步,看着颐景轩笑开了脸。 她加快脚步进入殿内,最终在药房找到尹子卿。 看到精神奕奕的楼翩翩,尹子卿满是错愕:“你精神看起来很好,与昨日判若两人。” “我正想问你是不是给我服了兴奋剂,让我全身上下无一不舒坦。还有春风,也是你的功劳吧?”楼翩翩将春风推到尹子卿跟前,笑容可掬。 尹子卿只是一眼便看出春风与昨日的不同,他摇头道:“奇了,我正在替她研制解毒的药,还未给她服用,她竟然在一夜之间好了许多。” 他把上春风的脉搏,啧啧称奇,春风的脉象起比起昨日不可同日而语。 “不是你?”楼翩翩顿时傻了眼。 尹子卿的医术不错,春风的病好好转,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尹子卿给春风服了神丹妙药,却不想他根本还没给春风服药。 不是尹子卿,那会是谁?春风总不可能自己会排毒吧? 尹子卿说了,春风的毒素一夜之间减了许多,才会有如此大的好转。 “许是遇到了什么高人?”尹子卿若有所思地道。 “高人?不可能,昨晚上--”楼翩翩的话突然打住。想起自己曾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在偷窥她,可是她后来起身,并未见任何人影。 从楼翩翩剧变的脸色,尹子卿看出端倪,问道:“说说看,昨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 还素两更哈。 爱恨皆成空(5):那个人,不值! “我记得昨晚上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在看我睡觉。我突然惊醒,没发现任何不妥。本来这事我都忘了,只当自己做了一个梦。经你这一提醒,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果对方是高人,就算避过众人耳目来凤羽宫也不足为奇,是吧?”楼翩翩眸色一亮,兴奋异常。 楼翩翩兴奋,尹子卿却薄唇紧抿,高兴不起来。 皇宫不是街市,更何况是凤羽宫。 据他所知,即便月无尘冷落楼翩翩,凤羽宫的保护措施一点也不含糊。保护在凤羽宫安全的侍卫是皇宫最精锐的高手,莫说还有许多暗卫守护。 来人如果能避过众多耳目进入凤羽宫,其本事可见一斑。 “会不会是月霁?”半晌,尹子卿沉声问道。 “不可能是他!”楼翩翩矢口否决这个可能性。 月霁为人谨慎,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刻闯入皇宫。更何况,若是他的人对春风下毒手,又怎会在这种时候解春风的毒? “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本领。”尹子卿沉声道。 “这个不难。我觉得这个人一定还会出现,最起码,他对我没有恶意。”楼翩翩眸色兴奋,灿笑回道:“这一次,我们来个瓮中捉鳖,看看谁做好事不留名。” 尹子卿不觉莞尔,很高兴楼翩翩没有被爱情磨失本性,更高兴在这种非常时刻还有人能提起她玩游戏的兴致。 两人好好计划了一番,楼翩翩这才率着春风和秋雨回到凤羽宫。 不想凤羽宫早有人守候,却是有好一段时间未曾露面的秋吟主仆。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吉祥!”秋吟主仆依次朝楼翩翩请安。 “免礼,坐吧。”楼翩翩心情好,在首座坐下,不急着赶秋吟主仆离开,端且看看她来此有何目的,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娘娘。”见楼翩翩笑容满面,秋吟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后宫关于月无尘与房漓的传闻处处皆是,没理由传不到凤羽宫。 楼翩翩与月无尘之间的j/情 01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涞腏/情她是最清楚的,如果楼翩翩知道月无尘移情别恋,心情如何还能这么好? 秋雨上了茶,楼翩翩微笑着轻抿一口,启唇打破沉默:“哀家这凤羽宫平时客人少,没什么好茶,贤妃莫嫌弃。 有些日子不见你,倒是清减了些。” “娘娘有心了。臣妾最近胃口不佳,夜夜噩梦,休息不好,是以才气色不好。不知娘娘听说没有,皇上有意封新入宫的房姑娘为后,娘娘对此事可有想法?”秋吟悄悄把话带入正题。 她一直注意楼翩翩的神情举止,只要楼翩翩有一点不妥,她便能瞧得真切。 楼翩翩神色如常,淡定如初,她轻抿一口香茗,淡笑回道:“皇帝的后位虚置已久,赵大人对此颇为关注。如今有一位美人能挑起皇上的兴致,这是好事。这位房姑娘哀家倒是见过了,模样标致,气质出众,又是房大人的义女,无论身份还是容貌都是上上之选。皇帝若喜欢,封她为后不足为奇。” “但毕竟是义女,此前房姑娘的身份无人知晓。臣妾以为封后一事不着急,若娘娘出面阻止,兴许能阻止皇上任性妄为。”秋吟小心翼翼地道,仔细观察楼翩翩的神情。 楼翩翩笑了笑,心下了然,原来秋吟打的是合纵连横的如意算盘。 秋吟原来视她为眼中钉。可她楼翩翩再有威胁,也有太后的身份束缚,没办法堂而皇之地站在月无尘身旁,莫说后位,就连一个一个妃子的名份都捞不到。 房漓却不同,若是房漓真如大家预测那般登上后位,除非房漓犯大错,否则不可能把她从后位拉下。 权衡之下,秋吟主动向她示好,借她的力量打击房漓,自己又能明哲保身。 合纵连横,跟着便是借刀杀人,最好她和房漓两败俱伤,如此她秋吟端坐贤妃之位,仰望后位,坐收渔翁之利。 好一个秋吟,这一石二鸟之计想得实在妙。 可惜计策再好,走到她这里终要胎死腹中。 楼翩翩兀自慢条丝理地喝茶,秋吟看得心急,看向琴儿。 琴儿有同样的疑惑,看不透楼翩翩到底在想什么。 “娘娘?”一刻钟后,秋吟终于耐不住寂寞开口提醒。 楼翩翩搁下茶盏,起身伸了伸懒腰,在殿中来回踱步。 她今天心情好,才陪着秋吟玩一玩。现在人家沉不住气了,她也没必要吊着人家的胃口不放。 思及此,她回眸一笑:“皇帝为人有主见,他决定的事,并非他人三言两语就能阻挠。再者,这是他的家务事,哀家不便插手。依哀家看,房漓与皇帝倒是很般配,他们若能喜结良缘,不失为一桩美事。贤妃,你说呢?” 秋吟努力维持镇静,粉拳却不断握紧。 她早知楼翩翩这个女人不好对付,却不料在月无尘要被其他女人抢走的关键时刻还能如此淡定。到底是她道行太浅,还是楼翩翩大度得能容忍自己喜欢的男人欲娶别的女人为妻? 又或者,楼翩翩只是认命了? “臣妾想问太后一个问题。”秋吟紧绷俏脸,直视楼翩翩道。 “太难的问题还是别问了,哀家恐怕答不出来。”楼翩翩不紧不慢地回道,姿态悠然。 “喜欢一个男人,难道不应该将他占为己有,清除其它障碍么?臣妾爱皇上,恨不能皇上夜夜宠幸臣妾,将皇上的其他妃嫔全部铲除。臣妾以为,爱一个人就要想尽办法得到他的所有,太后娘娘能否为自己爱的男人争取,不顾一切?!”秋吟直视楼翩翩,目光灼灼地问道。 “耍尽手段得来的男人,就算有一天你得到了,你未必就能守住。若那人值得哀家不顾一切,哀家自会倾尽全力。若不值得,他的心没装你这个人,又何必苦苦纠缠不放?贤妃,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走得太急太远了。”楼翩翩淡声回道。 秋吟哑然,怔在原地。 她一直努力向前走,不曾回头,是她走得太急太远了吗? “哀家记得初到青河镇,是琴儿服侍哀家的起居。琴儿曾说过一句话,她说你的愿望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若你那时没遇到皇帝,而是遇到另一个独独钟情于你的男子,现在的你是否会更快乐。”楼翩翩的声音传进秋吟混沌的思绪。 她轻喃:“可我遇到的人就是他,不是其他任何人。为了他每天算计,我很开心。如你所说,我走得太远了,回不了头,也不想回头。” 她喜欢这种追逐的生活,甚至沉迷。也许直到月无尘愿意正眼瞧她时,她才能停下脚步。 今日若不是楼翩翩无意提起,她几乎都忘了以前的自己也曾天真。遇到一个相知相许的男人,恩爱平淡的一世,便足矣。 只是,她遇到的男子,始终就是月无尘,而不是其他任何男人。而她以为,这是老天爷对她的恩赐。 楼翩翩敛眉浅笑:“哀家祝你好运。至于后宫纷争,哀家没兴趣参与,贤妃请回吧。以后若无必要,别在哀家跟前出现。你不喜欢哀家,哀家也不喜欢你。所以,大家见了也不会愉快,争如不见。” 秋吟深深看一眼楼翩翩,唇角掀出一点微笑:“臣妾不得不说,太后娘娘诚实得让臣妾打心底里佩服。若他不是对你情有独钟,臣妾一定会很喜欢娘娘,娘娘是个不错的女人。” 楼翩翩不置可否地浅笑,目送秋吟主仆款款离开凤羽宫。 “娘娘何必对那个女人说违心话?娘娘分明不喜欢楼翩翩,没必要这样讨好她。”待离开凤羽宫,琴儿便迫不及待地发展自己的意见。 秋吟冷眼扫视琴儿,琴儿在她凌利的视线之下垂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本宫知道,因为霞儿枉死,你对楼翩翩恨之入骨。可是平心而论,本宫确实不如她。本宫自以为容貌出众,可是进了宫,便发现宫里的美人个个不缺美貌。本宫之所以未能令皇上倾心,不得不承认,本宫的品性不够突出。起码与楼翩翩相比,本宫略逊一筹。”秋吟冷声道。 以前的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房漓出现后,她却不得不正面。 即便没有楼翩翩,也还有其他更独特的女人吸引月无尘的注意力,偏偏不是她秋吟。 房漓她是见过的。有倾城之姿,看一眼便让人无法忘记。端她独特的气质,就足以吸引男人的视线。据说房漓并不愿做月无尘的女人,是月无尘对房漓欲罢不能,想封她为后。 相信,这也是根本原因所在。 通常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月无尘专门挑那些得不到的女人下手。此前未得到楼翩翩之前,他想尽办法让楼翩翩住进了凤羽宫。可是恩爱一段时间后,一样变心。 是以男人的劣根性就在这里,得不到的,永远便是最好的。得到了之后,发现不外如是,又产生了猎奇心理,便开始寻找新的目标。 “奴婢确实痛恨楼翩翩。若非她,霞儿不会死得那么凄惨。女人的贞洁那么重要,霞儿却在临死前还要遭到羞辱。霞儿与奴婢自小情同手足,至今奴婢还忘不了霞儿惨死的样子……”琴儿哽声道。 “本宫理解你的心情。霞儿自小服侍本宫,本宫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你们就等于是本宫的妹妹。本宫也一直在找机会欲掰倒楼翩翩,出一口恶气。如今本宫却发现,即便她被咱们踩在足下,她也一样能抬头挺胸做人。本宫今日前来除了想说服她对付房漓,另一方面,是想看她痛苦的样子。可惜,她的情况再恶劣,她也不可能过得不好。”秋吟回眸看向凤羽宫,轻声低喃:“本宫懂了,琴儿,你懂了么?” 琴儿仔细回想方才秋吟与楼翩翩的对话,终是点头:“奴婢一知半解,不过,慢慢会懂的。” “那就好。只有知道对方的优点在哪里,我们才有进步的可能。”秋吟赞许地点头,“楼翩翩不可能被我们利用,我们或许可以想个法子挑起她们之间的争端。” “楼翩翩不争不抢,怎么能挑起这个矛盾?”琴儿不解地问道。 “所以要想办法。总会有楼翩翩在意的事情,例如,她的两个贴身宫女,例如,尹子卿。是人都有弱点,楼翩翩一样不例外。”秋吟说着,计上心头。 要用巧计,不能操之过急。找到楼翩翩的弱点,再找房漓的弱点,再从中挑起是非,也许不是难事。 秋吟主仆回到宫殿之后,一起合计要怎么对付利用楼翩翩对付房漓。 那厢她们主仆才离开凤羽宫不久,冬梅便出现在了凤羽宫。 楼翩翩免了冬梅的礼,却见她垂眸不语,似有难言之隐。一时间,她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冬梅此次前来凤羽宫,另有任务。 “有什么事说吧,杵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楼翩翩冷眼看向冬梅,说道。 “皇上请娘娘过承乾宫一趟。”冬梅螓首低垂,没敢看楼翩翩。 “很简单,就回说哀家身子不适,不能前往。”楼翩翩的视线,定格在冬梅紧绞在一起的纤纤玉指。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吓人,令冬梅如此紧张? 此时冬梅跪倒在楼翩翩跟前,朝她磕头道:“无论皇上做了什么事,娘娘都请原谅皇上好不好?” “冬梅,你这句话说错了。他是皇帝,做任何事天经地义,不需要哀家原谅。”楼翩翩的声音,顿时冷了三分。 冬梅轻眨长睫,待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才起身道:“皇上命奴婢前来凤羽宫请娘娘,是因为房小姐想见娘娘。房小姐总说很喜欢娘娘,皇上却又不准她前来凤羽宫打搅娘娘的清静。此次房小姐出了狠招,若是皇上不准她见娘娘,她便绝食……” “所以,不忍看她遭罪,皇帝要哀家前往一趟承乾宫。既然是她要见哀家,为什么是哀家前去见她?”楼翩翩讥诮地反问。 想不到她堂堂太后,因为月无尘这个风/流皇帝要讨一个平民女子的欢心,她必须放下身份前往承乾宫,可笑之至。 “冬梅,有你们这样欺负人的吗?娘娘没空,皇上要讨女人欢心,为什么要拉娘娘下水?!你和你主子一样,让人恶心!!”秋雨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冲到冬梅跟前大吼。 冬梅红唇哆嗦,嗫嚅道:“对,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可,可娘娘必须前往,皇上说,这是娘娘答应过皇上的事……” 楼翩翩闻言满脸错愕,想起那晚她确实说过这么一句话。 她说,以后他要做什么,尽管支会她一声。 所以,今日月无尘只是支会她一声,她答应了的事,不能后悔。 一时间,她轻盈的身子再度变得沉重不堪,就像是背了一座很沉很沉的大山,压得她无法喘气。 “娘娘……”看着楼翩翩瞬间惨白的容颜,冬梅心有不忍。 她不知楼翩翩到底答应了月无尘什么,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楼翩翩勉强定神:“哀家随你去一趟。” 习惯这种东西,可以慢慢转化。以前习惯他对她的宠,现在她来习惯他对她的伤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希望有一天,当她习惯他的伤害后,她能找回最初的自己。 此后,不顾秋雨的反对,楼翩翩拖着沉重的脚步去往承乾宫。 她进入承乾宫的书房时,入目便是房漓趴在月无尘背上肆意欢笑的情景,那是一个外人无法进入的温馨世界…… 爱恨皆成空(6):以牙还牙 楼翩翩怔在原地,看着室内的男女肆意欢笑,手脚冰冷。 房漓笑起来很美,月无尘笑起来很淡很温情,眉目间柔情四溢。 他是皇帝,全任由一个女人趴在他背上放肆。即便她曾与他肌肤相亲,做男女最亲密无间的事,却也不曾与他这般亲近。 原以为她不会在意,原以为自己在慢慢习惯,可是当他和其他女人的甜蜜无间硬生生刺进她眼眸的时候,她仍然痛得无法呼吸。 房漓率先发现楼翩翩的存在,她呆怔地看着楼翩翩,随后月无尘也发现站在门前的女子,笑容僵在唇畔。 她背光而立,站在阴暗的角落,就像是一尾无法在阳光下盛开的雏蕊,带着一丝颓蘼与无法窥探的神秘色彩。 月无尘正欲放下房漓,房漓已急匆匆地自他背上下来。 她美眸晶灿,冲到楼翩翩跟前,灿笑如花:“太后娘娘莫误会,民女跟皇上没什么的。” 她语气中的急切,欲盖弥彰的举动,反而像是在说她和月无尘之间有什么。 楼翩翩向前两步,走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淡声道:“房漓,随哀家出来。” “是,娘娘。”房漓无措地垂眸,悄声应道,不禁回眸看向月无尘,满眼求助。 楼翩翩见了蹙眉,这又是怎么了?她看起来很吓人吗? “母后别吓着她。她刚进宫,不懂宫中的诸多规矩和人情事故,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了。”月无尘拿房漓没办法,出声支援。 房漓闻言松一口气,开心地跑到月无尘旁边,挽着他的手臂:“无尘哥哥最好了,值得嘉奖。” 说完,她迅速在月无尘脸上印下一吻,满脸天真,纯然信任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笑容纯真可爱。 月无尘愣了一回,他看向楼翩翩,薄唇轻启:“母后,她就是孩子心性……” “房漓,听说是你要见哀家。如今哀家来了,有什么话说吧。能让哀家屈尊降贵来见你,你的面子也不小。有些戏,演得太过就不真了。”楼翩翩淡声打断了月无尘的话,看向房漓道。 许是她把话说得太白,房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泫然欲泣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可怜。 “民,民女只是很喜欢娘娘,想把这个送给娘娘,没其它意思。无尘哥哥敬重娘娘,不许民女打扰娘娘静修,民女才不惜绝食,逼无尘哥哥让民女见娘娘一面。惹娘娘生气,是民女错了……”房漓轻移莲步,缓缓走至楼翩翩跟前,将挂在自己玉颈上的一块白玉取下,递给楼翩翩。 “母后多心了,是朕处理不当,与漓儿无关。母后要怪责,就怪朕好了。”月无尘自然而然地站在房漓这边,沉声道。 月无尘与房漓的一唱一和,令楼翩翩直蹙眉。 原来在房漓眼中,月无尘是敬重她这个太后,想必这就是月无尘想要给房漓的感觉吧? 她掂了掂手中的白玉,淡声道:“哀家什么也不缺,自然更不缺美玉。” 她将白玉塞回给房漓,房漓傻傻地瞅着她,嗫嚅道:“娘娘是嫌弃这块玉不值钱么?” “自己留着吧,没其它事,哀家回了。”楼翩翩心里堵着一口气,不想在此停留多一刻钟。 她转身欲离开,月无尘却急步跟上,将白玉强塞在她手中:“漓儿既然想送母后,母后尽管收下。” 楼翩翩握着手中的白玉,直直地看着月无尘,眸中闪过诡异的锋芒。 月无尘看出端倪,想阻止已来不及。 只见楼翩翩摊开玉掌,搁在她手心的白玉便顺势滑落,跌落在地上,白玉便摔成了两半。 “你?!!”月无尘不敢置信地瞪着楼翩翩,眸中闪过一丝怒气。 楼翩翩傲然回视月无尘,讥诮地道:“这下好了,玉碎成灰,大家都不必再为难,多好啊。” 房漓轻眨美眸,跪倒在地,拾起被摔成碎片的白玉,泪水毫无预警地滑落。 她满眼凄楚,颤声道:“碎了,碎了……” 月无尘拉起跪在地上的房漓,房漓顺势便倒在月无尘怀中,他将她环抱,冷声讽刺:“身为太后,母后的容人之量着实让人不敢恭维!现在的母后,让朕想起当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楼家小姐。” “哀家的容人之量确实一般,这个不需要皇帝提醒哀家。”楼翩翩淡声回道,所有的悲喜烟消云散。 早已想好了,要习惯一切的伤害。 她看向躲在月无尘怀中无声哭泣的房漓,唇角浮现一丝浅媚的笑意。 楼翩翩取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天云之心,抓起房漓的玉手,搁放在她的掌心,敛眸启唇:“摔坏了你的美玉,哀家过意不去。也许你这块玉有特别的意义,天云之心却也不差,就把它赔给你。天云之心虽然价值不匪,但之于哀家而言,它就只是一块没有意义的石头,从今往后,它是你的。” 他给予的,她全都不要了。 月无尘惊诧与愤怒的眼神,令楼翩翩唇畔的笑意加深:“哀家回了,皇帝不必多礼相送,告辞!” 她迈着端庄优雅的步伐缓缓走出书房,背后两道胶着在她身后的视线令她莞尔。 山雨欲来,这次她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在方才房漓拾起碎玉的一瞬间,她在房漓眸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恨意。 房漓居然恨她,为什么呢? 回到凤羽宫后,楼翩翩仍然想着这个难解的谜解,百思不得其解。她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只大概知道一件事,所谓,善者不来。 房漓的出现,并非偶然。 月无尘曾警告过她,要她不要在房漓跟前透露她和他之间的j/情,也就是说,房漓并不知她和月无尘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此一来,房漓因爱成恨的理由便不成立。 她是深居浅出的太后,平日里在皇宫倒也受到大家的尊重。即便是月霁故意制造了绯闻,在她出冷宫后也澄清了那件事。 秋雨来回晃了两圈,见楼翩翩还维持原来的姿势发呆,不禁凑到她跟前道:“娘娘莫不是在承乾宫受了委屈?不妨对奴婢说说,说出来娘娘心里会舒坦些。” 楼翩翩回神,握住秋雨的小手道:“放心吧,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可我知道,有果必有因。” “娘娘的手好凉,怎会这样?”秋雨触碰到楼翩翩的手温,大惊失色。 自从有天云之心护体,楼翩翩的手在这么冷的天气从来不会冷得这么失常。 “有点冷,我去加件衣裳。”楼翩翩这才发现自己穿得不多。她一时忘了,她把天云之心给了房漓。 秋雨狐疑地看着楼翩翩,突然摸上她的颈子,没有找到天云之心。 “娘娘,天云之心哪里去了?”秋雨手触碰过的地方,满指冰凉。 “我把它给房漓了。先不说了,我去加件衣裳,突然觉得好冷。”楼翩翩提起脚步,往寝殿而去。 本想加快脚步,却发现双足有如灌铅,沉得令她心惊。 又是这种可怕的感觉,就像是,身体好像不在自己身上,无法行动自如。 有一种像是随时会倒下、灵魂要出窍的感觉…… 她怔在原地,无法动弹,美眸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秋雨看出楼翩翩的不妥,她追上前,轻声呼唤:“娘娘……” 楼翩翩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没有半点反应,秋雨吓得花容失色,大声吼道:“娘娘怎么了?!!” 魂游天外的楼翩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勉强提神,淡笑回道:“只是想起一些事,恍神了。” 不想秋雨担心,她勉强提起沉重的脚步去到寝殿。 看到凤榻,她临时改变主意,摸上榻,轻阖美眸道:“我小睡一会儿,秋雨,你别吵我。” “要不要找国师过来看看?”即便楼翩翩极力掩饰,秋雨依然看出不妥。 楼翩翩心地善良,有些事喜欢藏着,有伤心事也是自己担着,不过就是怕她们担心。 刚开始,她和春风都以为楼翩翩就是传说中蛇蝎心肠的女子,待相处了些时日,便发现以前的想法蠢得可笑。 楼翩翩朝秋雨娇憨一笑,摇头道:“不能有事没事总给人家添麻烦。我只是有点怕冷,没多大问题。秋雨,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了。” “是,娘娘。”秋雨不忍拒绝楼翩翩的任何要求,看着楼翩翩有些青白的脸色发呆。 楼翩翩看起来很不妥,不光是她难看的脸色,还有她迟钝的反应,在在令她不安。 “秋雨,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别伤心。”楼翩翩冰冷的手抚上秋雨的小脸,轻声道。 本是打算睡下的,可又怕自己这样的状况,突然一睡再不醒。最起码,她要对这些还在意她的人说点什么。在宫中待的时间长,人情冷暖也见了不少,春风和秋雨,还有尹子卿,这些待她好的人,都是她放不下的牵拌。 秋雨轻眨美眸,张了张干涩的唇,“奴婢会一直陪着娘娘。”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有相聚的时候,也会有分开的时候,毕竟世事无常。如果我不在,你好好照顾春风……傻丫头,怎么就哭了?”楼翩翩不舍地拭去秋雨的眼泪。 秋雨的情绪瞬间崩溃,扑倒在楼翩翩的怀中,抽噎不止:“娘,娘娘别抛下奴婢。如果娘娘走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主子一定会欺负春风,奴,奴婢应付不来的,娘娘莫说傻话了……” “我这不就说个万一吗?你们两个那么贴心,我怎么舍得轻易离开?好,不哭了,为了你们两个笨丫头,我死也不离开,好吧?”楼翩翩失笑,轻抚秋雨的青丝。 “这可是娘娘说的,不许赖皮。”秋雨从楼翩翩身上趴起,哽声道。 “哀家可是太后,言而有信,当然不会赖皮。”楼翩翩跟着便在秋雨耳畔悄声道:“你去找尹子卿,告诉他,我有预感,近两日也许有人会来凤羽宫,让他准备一下。另有一件事,别对他说太多关于我身子的事情,我不想他为我操心。” “是,奴婢这就去传达娘娘的意思。”秋雨点头,不放心地叮嘱楼翩翩一番,这才飞也似地往颐景轩而去。 楼翩翩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过了晚膳,才匆匆洗浴,甚至没用膳又上了榻。 秋雨看出端倪。楼翩翩的这一厌食症状,和昨日的厌食症几乎一般无二。或许说,症状比昨儿个更严重了些。 秋雨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偏生连尹子卿也诊断不出楼翩翩的身子哪里出了状况,这才是问题所在。 皇宫的太医医术精湛,一般的疑难杂症太医都能解。再难一点的,尹子卿也能代为解决。这就是说,尹子卿太医的医术还要精湛。 如果连尹子卿也无法诊断出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严重了。 秋雨守在楼翩翩凤榻前胡思乱想的当会儿,身后突然响起月无尘严厉的声音:“秋雨,退下!!” “娘娘身子不适,奴婢要侍奉榻前,恕奴婢不能遵旨!”秋雨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可知抗旨不遵有什么后果?!”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的小脸,一字一顿地问道。 “奴婢贱命一条,皇上想拿走尽管动手。”秋雨突然站在榻前,挡住月无尘紧盯楼翩翩的视线,冷笑道:“我家的主子自会有我们这些奴婢疼,而不是被一些不懂得珍惜的负心汉遭踏--” 秋雨的大逆不道令月无尘恼羞成怒,他一掌扇在秋雨的嫩颊,霎时,清脆的掌掴声不断在空荡的殿内回响。 本是睡得昏昏沉沉的楼翩翩挣扎着睁开美眸,摇晃的灯火有些迷朦,她的视线刚开始没有焦距,直到月无尘阴郁沉峻的脸在她跟前不断放大,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帝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几近无声,若不细听,根本听不究竟。 月无尘的脸离得太近,她不着痕迹地退了退,看向杵在一旁背对着她的秋雨。她突然想起方才听到的声音,沉声道:“秋雨,转身!” 秋雨不敢回头,楼翩翩若知道她受了伤,一定会担心。楼翩翩的身子不好,不能再受刺激。她匆匆回首,垂眸道:“奴婢不放心春风,去瞧瞧她--” 楼翩翩未等她把话说完,便已挑起她的下腭。 “疼不疼?”楼翩翩轻轻摸上她红肿的脸,不舍地低喃。 秋雨紧张地盯着楼翩翩,发现主子神色太过平静,平静得让她害怕。 她摇头,嗫嚅道:“一点儿也不疼,娘娘别担心。” “哀家平时不舍得对你们大声说话,有人却对你动手……”楼翩翩想压下心头的愤怒,那股火却越烧越旺,烧得她双眸刺痛。 她看向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你必须向她道歉!” 月无尘只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讥诮地勾唇:“要朕向一个贱婢道歉--” 楼翩翩狠狠一掌甩在月无尘脸上,“这一掌,是为你出言污辱秋雨!” 在月无尘怔愣的当会儿,她又一掌狠狠甩在月无尘脸上:“这一掌,是因你尊贵的帝王身份,无法向一个宫女道歉,哀家唯有以牙还牙,替她把债索回。” “秋雨,哀家已经为你讨回公道,你可以下去了!”楼翩翩对秋雨道,美眸却坦然直视月无尘扭曲狰狞的脸。 秋雨不敢再添乱,匆匆退下。 楼翩翩优雅地坐在凤榻边沿,淡声道:“好了,趁哀家现在还有心思跟你周旋,现在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月无尘眸色复杂地垂首看着楼翩翩,想起今晚前来凤羽宫的目的,便掏出那东西,搁在楼翩翩掌心:“朕来,是为将它给你。朕既然送给了你,你就不能随意处置它的去处。就算你死了,也要戴着它下地狱!” --- 引用亲亲读者dudu6122000的一句话,关于翩翩与无尘之纠结,关于爱情的甜蜜与负担,66以为这位亲说得很贴切: 看到他受傷你還是會心疼 他有什麼要求還是會滿足他 有甚麼困難還是會維護他 但是他現在愛誰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再傷害你了 因為你知道 他不值得 爱恨皆成空(7):生死劫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掌心泛着幽光的天云之心,掌心处很快有了些许暖意,心却依然冰冷。 “这东西哀家要不起,也不想要,你给哀家,哀家也会把它扔了。”她摊开手掌,天云之心便自她掌心滑落。 月无尘此次识破先机,从容不迫地接个正着。 月无尘索性把天云之心戴在楼翩翩的脖子上,结果才戴稳妥,楼翩翩一把用力将天云之心扯下,甚至不惜伤到自己的肌肤。 她用力拽紧天云之心,冷眼直视月无尘,一字一顿:“哀家不想要的东西,没人能强迫哀家收下。这东西,哀家不要了!” 语罢,她狠狠将天云之心甩出去。 月无尘飞身扑上去,卧在地上,以背接住了天云之心。 他的姿势有些狼狈,所幸天云之心没有破损。 检视一番,见天云之心没有破损,月无尘这才大松一口气。 楼翩翩将月无尘一系列的动作看在眼中,自然也看到他不顾一切地抢救天云之心。 她可不知道,月无尘居然如此着紧这块死物,好像它是他的命根子一般…… 楼翩翩沉思的当会儿,月无尘一脸怒容地冲到她跟前,揪起她的衣领与他平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否则朕杀光你所有在意的人,让他们生不如死!不要以为朕不敢,你要知道,朕是皇帝,说的话是圣旨,朕有一百种方法令秋雨生不如死。” 月无尘说着又要替楼翩翩戴上天云之心,楼翩翩却冷声道:“就算哀家现在戴上了,若哀家不愿意,皇帝一走,哀家依然可以毁了这块不值钱的破石头,皇帝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清冷的眸子直视月无尘,她坚定不移的决心,都写在那里。 月无尘与她对视良久,终是缩回手:“待有一日你改变决定,朕再把它给你。” 楼翩翩径自沉默,不曾看一眼月无尘,神色漠然。 月无尘看着手中的天云之心半晌,终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月无尘才走,秋雨便迫不及待地进入寝殿,检视楼翩翩浑身上下:“皇上有没有对娘娘下毒手?” 楼翩翩摇头:“他虽然不定性,脾气也不好,但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动手。”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无尘离开的方向,此次这么容易就打发了他,令她不解。 “娘娘没事就好,早点休息。”秋雨这才安下心来,露出笑容。 “你和春风也早点休息。”楼翩翩说着,对秋雨使了个眼色。 秋雨这才想起此前楼翩翩的交待,不放心地再叮嘱楼翩翩一番,这才拉着春风回到自己休息的寝室。 楼翩翩安心地倚在凤榻,眼前闪过的是月无尘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能再犹豫,不能再牵挂,以后他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如此这般告诫自己。 即便如此,无论睁眼闭眼,依然是月无尘的脸,他的所有。 翻来覆去良久,楼翩翩终于有了睡意。不多久,她便沉入梦乡。 接到秋雨传递过来的消息,尹子卿一早便潜伏在凤羽宫外。 他看到月无尘进入凤羽宫后,不久后,却心事重重地再出来。 他再回宫,至今也没有月无尘说上几句话。一是他无法忍受月无尘的移情别恋,与房漓打得火热。二是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月无尘动手。 既如此,不如静观其变再作打算。 月无尘花心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在楼翩翩之前,他便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只要有姿色、身材好的美人,他都喜欢。 在月无尘还是太子的时候,皇宫有不少美人都曾被他染指。 以前对于月无尘的花心薄情,他不以为意。他始终以为,身为一国之君,最不需要的就是专情。如果皇帝能在他的后宫游刃有余,就不会受到女人的牵拌,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可现在月无尘故态复萌,令楼翩翩伤心憔悴,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备受煎熬,这点令他心里难安。 尹子卿躲在角落里胡思乱想,直到有一道黑影纵身跃入凤羽宫,他才猛然省神。 当值的侍卫是怎么做事的?居然让人堂而皇之进入凤羽宫而不多加阻拦。 他自黑暗中走出,走向侍卫,这才发现另有原因。 侍卫眸光呆滞,僵在原地。远看与正常人无二,但走近侍卫,侍卫仍无半点反应,便知是被黑衣人下了药。 是什么药如此霸道,那个黑衣人,又是什么来历? 尹子卿悄无声息地跟在黑衣人身后,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见蒙面人在凤羽宫溜达一圈,大刺刺地坐在楼翩翩常坐的凤椅上,翘起二郎腿,小声嘀咕道:“做太后就是威风,如果这张凤椅我能搬回家就好了。” 尹子卿闻言惊诧不已,这声音,居然是个女人? 只见她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一边啧啧有声,直赞当太后好玩儿。 溜达了好几圈,蒙面女子终于想起了自己没做正事,她轻拍额头道:“糟了,楼翩翩……” 她一溜烟地跑向寝殿,几个跨步便到了凤榻前。 她蹙着柳眉看向沉昏的美人,轻佻地在美人脸上摸了一把:“真好摸,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水当当的女人?” 在蒙面女子进入寝殿的时候,浅眠的楼翩翩已然清醒,在听到女人的声音时,她忍不住睁了眼。 那厢蒙面女子突然听得寝殿外有动静,冲过去就要对来人下毒手,楼翩翩忙出声制止:“茉儿,且慢!!” 蒙面女子,正是曾救过楼翩翩一命的凌茉。 楼翩翩出声时已太迟。凌茉已在瞬间朝尹子卿藏匿的方向投毒,尹子卿也不含糊,几乎在同时纵身飘了老远,堪堪避开毒气,暗道好险。 “好你个楼翩翩,原来你没睡!”凌茉行为虽然鲁莽,但并不笨,转念便想到这是请君入瓮,她却傻傻地上了当。 “莫生气,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助我。”楼翩翩上前拉着凌茉的手,笑容满面。 想不到凌茉会来皇宫找她,令她惊喜万分。 凌茉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楼翩翩冰冷的玉掌,她心一凛,脸色乍变。 楼翩翩看到凌茉突变的神情,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便对尹子卿和刚赶到秋雨道:“你们各自去睡吧,茉儿是我在宫外的朋友,她不会害我,我们有私己话要说。” 尹子卿看出楼翩翩对凌茉信任有加,便回道:“翩翩,我就在凤羽宫外,你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叫我。”楼翩翩摇头道:“不如你早点休息--” “我不乏,就守在宫殿外!”尹子卿不给楼翩翩说不的机会,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寝殿。 楼翩翩不觉莞尔。 尹子卿骨子里也是一个霸道的男人,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楼翩翩,你这男人缘可真好,把人家国师也给迷迷得团团转,你是怎么做到的?”凌茉一眼便看出尹子卿对楼翩翩有“歪念”,对楼翩翩笑得诌媚。 “你瞎说什么?子卿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楼翩翩拉着凌茉到了榻前,将她脸上的蒙面巾扯下,露出凌茉英气生动的小脸。 菱茉顺势就倒在凤榻之上,来回翻滚:“我也要这么大的榻睡觉,好舒服。你和国师有j/情,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骗谁也骗不了我。” 楼翩翩失笑,不再作无谓解释。 她在初见凌茉时便喜欢她的率真可爱,同时,凌茉也是被娇惯的孩子。只要谁不如她意,她定会让那人尝到苦头。上回凌茉负气离开,她一直觉得很遗憾,毕竟她是真心喜欢这个朋友。 凌茉从来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高兴的时候就是高兴,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不高兴,不像是皇宫里的人,分明是不高兴,还要假装自己过得不错。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其实不光是皇宫,其它任何地方都是一样,没有几个人能像凌茉那样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另一方面,她是羡慕凌茉的自由洒脱,来去如风。 楼翩翩突然静下来,凌茉也静了下来,她突然想起自己为何而来,有点不敢面对楼翩翩。 思及此,她规规矩矩地坐起来,小小声道:“那个,你先休息,下次我再来看你。” 她冲下榻,埋头往前冲,就想离开。 “我支开其他人,就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你知道,纸包不住火,我的情况很不妙,是吗?”楼翩翩叫住凌茉,兀自坐在榻沿。 她看着凌茉僵住的背影,若有所思。 凌茉挣扎良久,终于回眸,走到楼翩翩跟前道:“我闯的祸,我会负责,一定把你治好。” 她紧张地看着楼翩翩,见楼翩翩神情严肃,没任何表示,一时间如哽在喉,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嗫嚅道:“我知道自己任性,爷爷不只一次说我是闯祸精。上,上回我就是被霁月气坏了,才一气之下对你,对你……” 她本来都忘了这件事,可那回惩治了一些恶人之后,她途经一座小镇,听到关于楼翩翩的消息,才想起她曾对楼翩翩下毒手,便匆忙赶到皇宫,想要挽回自己犯下的错误。只是…… 面对紧张的凌茉,楼翩翩“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拉着凌茉的手道:“茉儿,我故意吓你的。上回你能让我起死回生,便知你医术有多高超。小命交给你,我放心。” 凌茉抬眸,看向笑意厣厣的楼翩翩,喉间干涩,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楼翩翩自她的神情看出端倪,看来此次凌茉也没有自信。 “原本是没问题的,可我方才无意探到你的脉搏,发现有异,状--”凌茉小心翼翼地道。 上回那个谁刺激她,她抛下狠话,对楼翩翩下手,其实没想过要她的命,只是想让霁月知道她很厉害罢了。她下手有分寸,此次却犯了一个足以制命的错误,漏算了一件事。 “什么异状,但说无妨。你是解毒高手,也曾说过世间没有你解不了的毒,我对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2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对你的医术很放心。”楼翩翩淡笑回道。 实则她的身子自己知道。近些日子以来身体无法负荷的沉重感,再想起上回她在冷宫刺伤自己,伤口却久久不能愈合的异状,就知这是凌茉对她下毒的后遗症。 “我没把握,因为这次对你下的不是毒,是我新研制的一种蛊术。最可怕的是我以前没对人下过,我在此前试过几回,这种蛊虫能在人的体内寄生成长,原来我也有把握将它逼出,可是--”凌茉摸上楼翩翩冰冷的手,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楼翩翩好奇地问道。 本来自己的身体内有个怪物在成长,她应该害怕,然而,她却没有半点惧意。 也许是,生死之于她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吧? 以前希望能健健康康,活得长长长久,能和月无尘相守一生一世。可是,现在她的信念轰然坍塌,一切,都不重要了。 这一场死劫,她有预感,自己怕是躲不过了。 爱恨皆成空(8) 好一会儿,凌茉才道:“你的病情迅速恶化。昨日我本已压制住了它,你的身子好了许多,可是你心情的恶化便是它成长的契机,再加上你取下了天云之心,长期以来压制它毒性的正气消失,它便在你体内肆意生长……所以你要拿回天云之心,最起码天云之心的正气能压制那只邪物的生长。楼翩翩,听我的,还有机会,一定还有机会!!” 凌茉激动地抓住楼翩翩的手,说着说着,泪如雨下,抱紧了楼翩翩:“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傻丫头。你曾救我一命,如果我这条命再被你拿走,咱们最多也就是互不相欠,哪有什么对不起我。我更相信,冥冥中自有定数。”楼翩翩笑着轻拍凌茉的背部,柔声安慰。 她听出凌茉的话中还有所保留,也许是凌茉还瞒了她什么重要的消息。 她也知道,凌茉没有半点把握能救她。就算她拿回了天云之心,她也只是有一点点机会存活而已。也就是说,她这劫还是躲不过。 可是凌茉不知道,她有自己的骄傲。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向月无尘要回天云之心。她宁愿死,也不可能再要回那件东西。 “楼翩翩,你要信自己可以活。首先,你要拿回天云之心,越快越好,现在你先服下这颗药丸,我再替你施针,可以让它歇十二个时辰。你不要泄气,有我在,一切会好起来的。”凌茉迅速擦干眼泪。 当务之急,是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天云之心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能去要它。”楼翩翩垂下长睑。 她有自己的倔强,断不会再要回天云之心,当她交出天云之心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拿回。 月无尘这个人,她不要了,月无尘给她的天云之心、那件被她视为他们之间定情信物的玉石她同样也不要了,他们之间未曾所出口的爱情,她同样不要了。 月无尘可以冷落她,甚至她曾想过,即便月无尘为了皇位而舍弃她,她也能坦然视之。可是当他的心不再属于她,这份感情不再纯粹的时候,她什么都不会要。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就算你和月无尘之间有矛盾,也别拿自己的小命说笑。”凌茉急得团团转,最后冲到楼翩翩跟前,抓住她冰冷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自己感觉一下你的体温,它在慢慢侵噬你的生命。如果你的心不再跳动,体温完全消失,证明你这个人就没了。” “那是我的选择,与人无尤。茉儿,你不必再劝,我不会改变决定。我宁愿死,也不愿再戴上天云之心!”楼翩翩眸色坚定,毫无退让之意。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凌茉死瞪楼翩翩,真希望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看看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楼翩翩没有回答。 有时,她确实死脑筋,也许还有点笨,可她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看到楼翩翩木然的表情,凌茉低咒了几声,开始为楼翩翩施针。 服了药,施针后,楼翩翩冰冷的身子有所回温。 不得不承认,凌茉的医术确实厉害。 楼翩翩临睡前请凌茉再给春风诊断,凌茉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为了不让楼翩翩太过担心,凌茉承诺一定医好春风。 待楼翩翩睡着后,凌茉便去给春风医治。 血色徘徊花的毒性固然很强,但之于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牒。难就难在春风中毒时间颇长,中毒已深,要完全清除毒素,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原本一个宫女的死活与她无关,一般人她不医,但春风是楼翩翩身边的红人,楼翩翩看重,她在内疚之余定要将其治好。 凌茉为春风施针治疗后,便出了凤羽宫,她在殿外看到站在檐下的尹子卿,不觉悄眼打量他,挑他的错处。 怎么看都是一个完美的男人,长得这么好看,对楼翩翩又好,楼翩翩怎会不喜欢他? 楼翩翩方才说尹子卿只是好朋友,是以可排除楼翩翩与尹子卿相恋的这个可能性。 可若不是尹子卿,那个男人会是谁? “她怎样了?”尹子卿头也不回地问道。 当楼翩翩特意支开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对劲。 “她体虚寒凉,日益严重。必须要有天云之心护体,方能稳住她的病情。可是那个女人死脑筋,不愿向月无尘拿回那件宝物--”凌茉倏地打住话头,突然发现自己非常笨。 楼翩翩死也不愿向月无尘讨回天云之心,是因为月无尘就是伤她心的男人! 该死的女人,身为太后却跟皇帝搞在一起,而且还是一个风/流皇帝,难怪她会在极度伤心之下病情迅速恶化。 花心皇帝的大名她可听多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在说月无尘跟一个名叫房漓的女子打得火热,还说要封房漓为后。 楼翩翩听了这个消息自然会伤心欲绝。她的坏心情便是蛊虫大肆在她体内成长的楔机,昨晚上本已压制了它的毒性,不过一天时间,她努力的成果化为虚有,全是因为月无尘。 楼翩翩若真有什么不测,毫无疑问罪魁祸首便是月无尘。 “天云之心对她很重要?”尹子卿听出玄机。 “天云之心乃集天地灵气的千年紫玄玉石所铸,纯正纯阳,它的用途无穷无尽。戴上它,只有好处没坏处,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它。楼翩翩却好,傻得不要它,真是笨得可以。”凌茉说着又开始数落楼翩翩的不是。 天云之心乃云山派的镇派之宝,据说云山派掌门将它当成自己的命根子,最后又怎会被月无尘得到,转赠给了楼翩翩? 想当然,也只有月无尘这样的天下至尊才能得到这样的世间至宝吧? 她昨晚看到楼翩翩脖子上的天云之心时,着实吓得不轻。那东西,她做梦都想得到。就算楼翩翩不要,给她也好…… 尹子卿当然知道天云之心是多好的宝物,既然对楼翩翩的病有益处,他自当去向月无尘要回。 “我去一趟承乾宫。”尹子卿沉声道,便头也不回地往承乾宫而去。 虽然凌茉没有说得太白,他却知道,楼翩翩的病非常严重。能令千手小毒后凌茉在意的病,定是非同小可。 江湖传闻,世间没有百手毒王凌锋治不好的病,解不了的毒。可自从他的孙女儿凌茉出江湖后,凌茉便得到了千手小毒后的美名。凌茉尽得凌锋的真传,大有青出于蓝的态势。 既然凌茉说天云之心对楼翩翩而言如此重要,那就是足以要楼翩翩命的宝物了。 思及此,尹子卿加快脚步,往承乾宫冲去。 不料他才到承乾宫门前,便被以钟南为首的侍卫拦截去路:“国师,请留步!!” “何时开始,我进承乾宫你们敢挡着去路了?!”尹子卿冷眼看向钟南。 钟南垂眸回道:“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国师莫为难卑职……” 他话未说完,尹子卿身形已如鬼魅般移动,瞬间越过众人,转瞬间便已消失在殿内。 钟南见众侍卫要追进殿,他忙拦住:“我们之间没人能挡住国师。这事有我担待,你们继续守护承乾宫的安全。” “是,大人!”众侍卫齐声应道,回到各自的岗位。 那厢尹子卿直接冲进殿内,隔着纱帐,在看到龙榻上相拥而卧的男女时,他眸色一沉。 原来,这就是楼翩翩之所以不要天云之心的原因。 他踩着重重的步伐前往,一步又一步,直到榻前方站定。 在尹子卿进入寝殿的瞬间,月无尘已听到动静。本想充耳不闻,可尹子卿似乎有话要说。 他轻轻放下趴在他胸口安睡的房漓,压低声音道:“有话我们出去说,别吵着她。” 尹子卿没有多言,便转身离开了寝殿。 须臾,月无尘尾随在他身后出了寝殿,再把当值的宫女内侍都谴退,才道:“有什么事,说吧。” “既然无法专情待她,不如放她离开。我不想说是你的错,你天性如此,如果当时我不顾一切地阻止,你就没有机会伤害她。事已至此,都是我的错。”尹子卿淡然启唇。 曾经他以为,楼翩翩那么喜欢月无尘,月无尘对她也是格外喜欢,只要他退出,楼翩翩便会得到幸福。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 是他没有争取便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才有今日月无尘肆意贱踏楼翩翩的机会。 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她,很不好,是吧。”静默半晌,月无尘哑声道。 “我来是拿天云之心!”尹子卿跳开月无尘的话,直奔主题。 月无尘掏出怀中的玉石,它在昏黄的殿中散发幽紫色的光芒。上面,仿佛还留有楼翩翩肌肤的余温。 他拽紧,沉声道:“这是她的东西,理应由她自己拿回,我不想其他任何人碰天云之心。你让她自己来一趟,否则--” “月无尘,你到底要伤她到何等地步才甘心?!你知不知道,她已经伤不起了?!”隐忍许久的尹子卿终于爆发,用力揪住月无尘的衣襟,怒声低吼。 “我以为,她很坚强……”月无尘淡声回道,眼前却闪过楼翩翩憔悴的脸容。 尹子卿看着月无尘半晌,终于还是松了手:“我不知道你在固执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日你会后悔。你也知道,她不可能向你要回天云之心,你心里若还有一点她的位置,就把它给我,我去说服她戴上……” “这是我的坚持。她的东西,应该自己要回。早点歇着吧,时辰不早了。”月无尘说完,转身往寝殿而去。 尹子卿却突然发难,攻向他的右肩,他避过这一掌,却没避过尹子卿雷厉风行的第二掌。 尹子卿志不在伤月无尘,而是他手中的天云之心。击中月无尘的同时,尹子卿已探向他的手臂,欲夺过天云之心,被月无尘迅速避开。 如此这般几个回合之后,月无尘被击中几掌,天云之心却依然在他手上。 看出月无尘的固执,尹子卿终是罢了手,沉声道:“你执意她前来取回,到底是太在意她,还是太轻忽她,或是,你只想证明她没了你活不下去?” 月无尘倒在地上气喘嘘嘘:“我只是要她前来一趟承乾宫,见到她的人即可。” “我想,你是等不到她主动来见你了。”尹子卿退开两步,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月无尘,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尹子卿离去良久,月无尘依然倒在地上,呆怔地看着玉石。 不知过了多久,月无尘才回神,将天云之心收放妥当,这才转身。 站在寝殿前的素衣女子倚门而立,看起来弱不禁风,似风一吹便会消失无踪,娇弱而美丽。 爱恨皆成空(9) 两人对视良久,月无尘笑着打破沉默:“歇着吧。” “你和他的感情很好。”房漓倚在月无尘的怀中,柔声道。 “我们一起长大,感情自然很好。”月无尘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心思却飘了老远。 “天云之心我想替你保管,你说好不好?”房漓状似无意地提道,手摸上那颗暖烘烘的玉石。 结果才碰到,月无尘便避了开去,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乏了。” “看你这样子,好像我会把那颗破石子吃了似的。”房漓娇嗔地道,往月无尘怀中挤了挤,又道:“对了,什么时候立我为后?” “你说过,自己不在乎后位。”月无尘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声音接近冷淡。 “是不在乎。不过,有个后位拿来玩玩也无不可,无尘哥哥该不会想后悔吧?”房漓笑着钻出月无尘的怀抱。 月无尘唇角掀出一朵微笑:“自然不会。不如你多说一些关于你我之间的一些往事,好让我忆起全部的你。” “夜太深,明儿个再给你一点儿提示。”房漓依然笑得纯真甜美,却又妩媚动人,她拉着月无尘上了龙榻,就在他胸口的位置躺下。 “又是你说,你不喜欢与人离这么近睡觉。”月无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太过主动的房漓。 “当然啊。可你不是别人,是我最喜欢的无尘哥哥。想到太后也曾倚在你这里睡觉,我就想,自己也该试一试。果然,特别舒服,特别有安全感。”房漓凑到月无尘好看性/感的薄唇前,细细打量,不吝赞叹:“无尘哥哥的唇是我见过最性/感好看的,就不知吃起来是不是特别美味……” 她瞅准机会欲一亲芳泽,月无尘却及时伸手挡住自己的唇,房漓娇软的双唇便印在他的手背。 房漓一记粉拳击在月无尘的胸口,娇嗔地道:“无尘哥哥太坏了,好像我成了大色/魔,无尘哥哥则成了受害者。” 月无尘任由房漓在自己身上闹了一会儿,而后道:“睡吧,我明日还要早朝。” “无尘哥哥这是嫌我吵了么?你都不笑,不好看。”房漓趴在他的胸口,把玩他的墨发,娇嗔地道。 月无尘轻易将她提起,搁在龙榻上,起了身:“突然想起还有奏折没处理。你先睡,我去批阅完再休息。” “月无尘,你这个骗子!”房漓朝月无尘的背影大声道。 月无尘回眸一笑:“你若不信,过来陪我,看我是不是在批阅奏折。” 房漓下了榻,冷然看着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漓儿,别胡思乱想,早点歇着。”月无尘的笑容如沐春风,深深看一眼房漓,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殿。 昏黄的宫灯隔了两端,一个敛眉沉思,另一个则幽幽地叹息:“我只是向她讨回公道,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那厢尹子卿心事重重地回到凤羽宫,凌茉还在殿前等候。见是他,急切地迎上前问道:“拿到手了么?” 尹子卿摇头:“无尘执意要她亲自前往一趟承乾宫,我看得出,他并非有意刁难,只是不想其他人碰天云之心。以丫头的死性子,她如何会要回那东西。她执意不要,恐怕没人能改变她的决定。” 凌茉见尹子卿忧心忡忡,突然莞尔,轻撞他,朝他暧昧地挤眼:“喂,你敢跟人家皇帝抢女人,色胆不小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尹子卿沉声回道,别开视线。 “看看,连说谎都不会,分明就被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人家楼翩翩多好呀,做皇帝无名无份的女人,委屈她了,若是跟了你,你一定会把她宠上天。你说女人有时也挺傻气的,放着对自己好的男人不要,偏生追逐天边月,遥不可及的男人才算是最好的么?”凌茉说着,语气有了一点伤感。 楼翩翩如此,她自己何尝不是这般? 她一出道,初见霁月的第一眼,便被他迷得晕头转向。可是霁月从来就是明白直接地告诉她,他对她只有朋友之义,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她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里,以为只要自己努力,霁月总有一日会看到她的好。 如今想来,她除了医术和下毒不错,哪一点好了? 喜欢霁月的女子哪个不是花容月貌?她的容貌却一般,又没有小女儿家的温婉可人,还妄想得到霁月的垂怜,不免可笑。 其实,她是懂楼翩翩的。 如果那人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即便心里再喜欢,再怎么无法割舍,还是要把那人锁在自己的心门之外。因为,女人也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 尹子卿看出凌茉情绪低落,悄然转移话题道:“我会想办法另僻跷径。你再劝劝她,务必要让她拿回天云之心。” “你早点歇着,这事我自有分寸。”凌茉转身欲进入凤羽宫,倏尔又顿下脚步,回眸道:“你有没有查血色徘徊花的事?!” “还未来得及着手调查。这事蹊跷,一定还有后着。后宫似乎太安静了,房漓的突然得宠,必定会令有些人沉不住气。其实只要不波及凤羽宫,她们怎么个斗法我不在意。不过,免不了有人会借凤羽宫的力量来扼制房漓的势头……”尹子卿若有所思地低语,总觉得,还要发生什么大事。 “皇宫之中若种植血色徘徊花,定有异象。待我得空,到皇宫转悠一圈,估计能觅得线索。如今还是楼翩翩的身子要紧,我会想办法让她改变主意。”语罢,凌茉对尹子卿施予一礼,便进入了凤羽宫,去至楼翩翩榻前守着。 怕楼翩翩体内的毒物无法扼制,通常夜晚睡眠时便是蛊虫最好的发育时间,她的医术本没有问题,怕只怕楼翩翩的身子太虚,让蛊虫有机会肆虐,是以稳重起见,还是要小心。 待到了凌晨,确定楼翩翩身子无恙,凌茉这才安下心来,趴在榻前睡得昏天暗地。 楼翩翩醒后,将凌茉搬上了榻,让她睡得舒适。 她起身后不见秋雨,春风倒是在凤羽宫,清儿来服侍她洗漱。 “秋雨哪儿去了?”楼翩翩疑惑地问道。习惯了一大早便见着秋雨,见不到着实不安心。 “姐姐前往印授房给娘娘找书去了,说了很快会回来,交待奴婢伺候娘娘洗漱。”清儿脆声回道。 “想必是怕哀家无聊,所以找书给哀家看,这丫头倒是贴心。”楼翩翩说着,吩咐清儿下去,自己洗漱即可。 她的眼皮一直跳,跳得她心慌意乱。春风出事那日便是坐立难安,秋雨千万莫出事才好。 坐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心神不定,便索性起身,想把秋雨找回。 去到印授房外,印授监却说不曾见到秋雨前来找书。 一听这事,楼翩翩便知大事不妙,又有祸事要发生。她一路在宫道寻找秋雨的身影,却无果。 最后她回到凤羽宫,找了一些人四处寻找秋雨的下落。 本在睡觉的凌茉被众人吵醒,正值楼翩翩急得团团转,见是她忙迎上前道:“茉儿,你有没有办法寻着血色徘徊花的踪迹找秋雨?我感觉秋雨又要出事了。” “你随我来!”凌茉英眉微挑,拉着楼翩翩便冲出了凤羽宫。 守在殿外的侍卫们见状,将凌茉团团包围,齐声道:“放开娘娘!” “你们都退下,茉儿是哀家的朋友,不得无礼!”楼翩翩扬声道。 侍卫们这才让出一条道。 凌茉见楼翩翩没有轻功,便索性将她带在怀中,纵身跃上梧桐树,纵目远眺。 半刻钟后,她抱着楼翩翩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也不说话。 “你确定在这边有血色徘徊花吗?”楼翩翩心里着急,问道。 “毒性强烈的花草,能刺激周遭的植物变化,而且动物也会趋利避害,纷纷逃散。方才我观察后发现御花园那边的飞虫纷纷向四方逃逸,极有可能是在那边,端且上前一看究竟。”凌茉冷声回道,脚步的步伐也没缓下。 才进入御花园,她便嗅出了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楼翩翩因为身子虚,本就中了蛊虫,才进入御花园,只觉全身血液迅速凉至冰点。 凌茉一声低咒,察觉到楼翩翩身体的变化,忙放下她,让她服下解药:“你在这里等,听话,我去察看究竟!” 她纵身而去,楼翩翩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远远便听到有人喊救命。 她心一凛,忙加紧脚步跟上,到达现场时,那里一片混乱。 只见秋雨手拿匕首,衣襟上沾了不少血。有两个宫女倒在血泊中,站在最中间的女人脸色苍白,面无血色,腹部中了一刀,身子摇摇欲坠,却是房漓。 楼翩翩的心不断往下沉,手脚冰凉地站在原地,甚至忘了察看人已陷入颠狂的秋雨。 凌茉担心楼翩翩,索性先点了秋雨的|岤道,先保住楼翩翩的身子最要紧。 “楼翩翩,看着我,你的心情最关键。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相信我!!”她扶正楼翩翩冰凉的脸,对上楼翩翩没有焦距的美眸。 楼翩翩长睫轻颤,眨了眨美眸,终于回神,费力地点了点头,哑声道:“茉儿,还好有你在。” 她不能着急。 凌茉说了,她的心情是关键,这就是正邪拉锯战,即便没有天云之心,她也能让自己好好地活着。 凌茉把上楼翩翩的脉搏,渐渐回稳,这是好现象。 “我先清除秋雨体内的毒素。因为她中毒的时间不长,我能很快清除她体内的毒素!”凌茉解了秋雨的|岤道,忙着替她施针。 楼翩翩在一旁观看,完全忘了房漓的存在。 直到御花园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她们循着声音的出处寻去,原来是月无尘率着众人赶到。 见到楼翩翩,月无尘顿了顿脚步,而后往已经倒下的房漓奔去。 即便只是中了一匕首,却也非同小可。匕首深深刺进房漓的腹部,血流不止,血色早已浸染了她的衣裳。 房漓倒在月无尘的怀中,露出虚弱的笑容:“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无尘哥哥了……” “莫说傻话,很快就会好的。”月无尘握住房漓的柔荑,扬声道:“太医,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赶紧替漓儿医治!漓儿若有事,朕将你们全都砍了!!” “是,皇上!”太医不敢怠慢,忙上前为房漓诊治。 正在替秋雨解毒的凌茉听了讽刺地笑道:“好一个痴情种啊。要将所有人都砍了,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太后娘娘?” 楼翩翩瞪向凌茉,再拉她的衣襟,示意她少闯祸。 “哪里来的刁民,竟敢顶撞朕。来人,将她拿下!”月无尘冷眼看向凌茉,不怒而威。 “敢动我,我把你们全都杀清光,皇帝小子我不怕你--唔--”凌茉不敬的话未说完,便被楼翩翩捂住了小嘴。 ---- 66要出差几天,估摸着要断更,尽量只断更一天哈,若无意外,星期三可能更新不了,视情况而定。 爱恨皆成空(10) 凌茉怒视楼翩翩,她是在替她出气,这个女人居然拦着她。 “小姑奶奶,这是皇宫,皇帝的威严不容亵渎。”楼翩翩在她耳畔小声道。 凌茉气得瞪圆美眸,用力掰开楼翩翩的手,继续替秋雨医治。 此时侍卫上前来,要拿下凌茉,楼翩翩挡住他们,看向月无尘道:“这是茉儿,哀家的好朋友,特意进宫来看望哀家。皇帝有容人之量,莫跟她一般计较。” 月无尘深深看她一眼,挥手示意侍卫退下,沉声道:“母后,管好你身边的人,看紧她们,让她们少闯祸。待会儿所有人到承乾宫,把今日这事说明白。” 楼翩翩看向秋雨,又看了看伤得不轻的房漓,深知自己必定要给月无尘一个说法。 她方才仔细察看现场,看到地上果然有一枝血色徘徊花,在月无尘到来之际,她已命人将之拾起。 吴锋很快也赶到现场,将闲杂人等赶出凶案现场。 只是楼翩翩和凌茉急于救人,早已破坏了现场,还好并无人员死亡,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凌茉医术高超,不过半个时辰便已控制住了秋雨的病情。 几刻钟过后,昏迷的秋雨再醒,已恢复了神智。她一脸茫然地瞅着大家,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待楼翩翩说明了前缘因果,她才知道怎么回事。 那厢房漓中刀颇深,拔刀时痛得一度昏厥。由于失血过多,身子虚弱,月无尘便命人将此案押后几日再审,而秋雨则被押进了大牢。 楼翩翩有心无力,没有借口改变这种状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雨被人押走。 月无尘喜欢的女人被秋雨刺伤,无论秋雨是否因中毒迷失心智,房漓差点死于非命却是不争的事实。只怕这个案子接下来要遭罪的不只是秋雨,还有她吧? 方才她没来得及问秋雨在此前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会中了毒,进而失去理智刺杀房漓。这若是其他不得宠的妃嫔还好,可那人偏偏是皇后呼声颇高的房漓。 如果不是她和凌茉及时赶到,房漓定是死在秋雨手上,而她也要跟着糟殃。这样不只可以除去房漓这个心腹大患,就连她也被连根拔起。 那么这个案子是否跟前面的两宗案子有必然的联系?这桩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血色徘徊花。 幕后原凶,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月无尘会否认为她是因为争风吃醋,才指使秋雨对房漓下毒手? “楼翩翩,天云之心……”见楼翩翩要离开承乾宫,凌茉忙拉住她小声道。 背对着她们的月无尘闻言眉心微跳,他回头看向楼翩翩的背影,想知她会如何回答。 “走吧。”楼翩翩两个无关紧要的字令他眸色一沉。 她人已在跟前,还是不曾有开口的打算,她果真是铁了心不要天云之心了么? “你这个死女人,笨女人,是你的尊严重要,还是你的小--”凌茉感觉到月无尘的视线,朝他吼一句:“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负心汉!!” “茉儿……”楼翩翩轻斥,直拉凌茉的衣袖,恨不能捂住她的嘴,让她少说两句。 “我是为你抱不平。”凌茉不满地嘟哝。 她只是见不得楼翩翩被月无尘欺负,看到月无尘着紧房漓的样子,她就火大。 楼翩翩怕凌茉再说什么惊天言论,急急忙忙拉着她往外走。 凌茉回头不忘朝月无尘挥粉拳,小声威胁:“下次惹毛我,毒死你这个臭皇帝!” 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个女人离开承乾宫,冬梅见状,上前道:“依奴婢看,娘娘不可能指使秋雨对房小姐行凶,这其中定另有隐情。” “朕的想法与你相佐。朕以为,母后是因妒生恨,故意对漓儿下毒手。”月无尘淡声反驳:“尤其是凌茉,千手小毒后,指不定就是她对秋雨下毒。她们三人自导自演了一出戏,欲置漓儿于死地!” “娘娘心地善良,不可能做这种狠毒的事,还请皇上明辩是非,莫上了贼人的当!”一旁的夏兰听了,也急着上前为楼翩翩辩解。 “朕只是就事论事。若是他人还好,今日是漓儿差点死于非命,朕一定要揪出凶手,为漓儿讨回公道。若那人是母后,朕也绝不估息!”月无尘冷声说完,便进了寝殿,亲自照看房漓的伤势。 夏兰和冬梅面面相觑,不料月无尘竟一意孤行。听他的语气,是认定了楼翩翩就是幕后杀人凶手。 “自从房小姐进宫后,皇上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只要是房小姐说的话,皇上便当成了圣旨,可怜娘娘一再被j人所害,皇上却视而不见,雪上加霜,这令娘娘情何以堪?”夏兰听了不免为楼翩翩抱不平。 以前是看好楼翩翩与月无尘的这段姻缘,如今看来,只是孽缘罢了。 “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不论是传进皇上耳中还是传了出去,都了不得。”冬梅压低声音,还有太医在承乾宫,示意夏兰小声点儿。 夏兰知道宫中忌讳多,不敢再发表意见,只能在心中腹诽月无尘待薄楼翩翩。 那厢楼翩翩才回到凤羽宫,尹子卿便迎上前问道:“有没有拿到天云之心?” “你说呢?”凌茉没好气地反问。 “大牢那里我已经打点妥当,没人敢对秋雨用刑,你尽管放宽心。至于天云之心,我以为,如果小命完了,一切的骄傲和固执都没有意义,翩翩,你说是不是?”尹子卿专注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不太健康的苍白小脸上。 她眉心隐约透着一团青白,这是极不正常的反应。他精于医术,自然能“看”出楼翩翩的身子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子卿,不需要天云之心我也会让自己活得很好,我相信茉儿的医术,你勿需担心。”楼翩翩回以一笑,感激尹子卿的体贴,竟然第一时间帮她照顾好秋雨。 尹子卿这个朋友尚能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月无尘又怎能不念旧情,将秋雨打入大牢? 她在意的东西本不多,月无尘却连这点也吝于给她。 “算了吧,你没办法劝动她,还是让我来。”凌茉无奈地道。 楼翩翩这个女人性子倔,决定的事雷打不动,尹子卿怎么可能劝都她? 她的话,令楼翩翩与尹子卿心有疑惑。 听凌茉的语气,似乎有信心能令楼翩翩改变主意? 尹子卿没在凤羽宫停留太长时间。他来凤羽宫,是想要楼翩翩安心,还需找秋雨了解案情,以便审讯时有备无患。 本以为尹子卿离开了凤羽宫,凌茉会抓紧机会劝她,孰知刚好相反,凌茉只担心她的病情有没有恶化,并没有开口劝说她的打算。 如此这般,两天过去。 只要她的身子感到不妥,凌茉定能在第一时间稳定她的病情。尤其是晚上,凌茉几乎是彻夜未眠在榻旁照顾她。 房漓休息调养了两日,虽然脸色略显苍白,但身子已无大碍。 案子由月无尘亲自审理,一众涉案人等皆到场,聚集在承乾宫的大殿。 月无尘端坐在龙椅之上,而他的身旁多了一张凤椅,正是脸色苍白的房漓。 跪在地上的首犯当然就是秋雨,她神智清明,完全康复,脸色尚可,只等月无尘开审。 月无尘利眼扫向端站在一旁的楼翩翩,她进入承乾宫后,就不曾看他一眼,视他如无物…… “皇上?”房漓的声音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他这才发现自己看着楼翩翩恍神,忙别开视线,俯视地上的秋雨道:“秋雨,你为何刺杀漓儿?是不是受人指使?上回发生的血案因为春风丧失神智而暂且搁置,你以为故伎重施,又能再避过一劫,便再次对漓儿下毒手,是不是?!” “当然不是。奴婢当日见娘娘安睡未醒,便想着娘娘身子不适,或许可以给娘娘找些书籍打发时间。不想奴婢途经偏僻之所时,有人突然从背后击倒奴婢。奴婢倒下时还模模糊糊看清那个女人的侧脸,像极了贤妃的贴身宫女琴儿。此后,奴婢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死房小姐。奴婢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神智,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双手。”秋雨如实回道,字字诚恳。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她当时确实看到一个酷似琴儿的宫女对她施毒手。 “你确定那是琴儿么?朕明明白白告诉你,嫁祸他人,其罪可诛!”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沉声追问。 “奴婢不能确定。当时那样的情境,奴婢不能保证那就是琴儿。但奴婢字字属实,绝无半点虚言!”秋雨坦然回道。 月无尘对朝小林子使了个眼色,小林子会意,大声道:“传琴儿觐见!” 不多时,琴儿被人带到,跪在御驾前候审。 “琴儿,大前天辰时三刻你在何处?”月无尘沉声问道。 “奴,奴婢当时前往巾帽局领取秋翠宫下月的帽靴。”琴儿嗫嚅道,眸色闪烁。 月无尘冷笑,薄唇轻启:“当时可有人证?” “早晨人少,奴婢并未见着任何人。”琴儿的头更低了些,手指关节不断泛白。 “这就巧了。秋雨说她中毒倒下见着的宫人酷似琴儿你,你又说当时没有人证证明你欲前往巾帽局。如此,是不是你对秋雨下毒手,欲杀漓儿?!再往下追究,你为你的主子办事,那人莫不就是朕的爱妃贤妃?!”月无尘一字一顿,咄咄逼人。 琴儿惊惶之余摇头道:“不,不是,奴婢冤枉,奴婢手无缚鸡之力,怎可能伤到秋雨--” “朕只说秋雨倒下前看到的人酷似你,可没说你伤了秋雨。若你不是凶手,又如何知道秋雨是被人所伤,而非中毒直接倒下?!”月无尘即刻自琴儿的证词中抓到漏洞。 琴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话。 “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朕问你,是不是贤妃指使你谋害漓儿?!”月无尘起身,走至满脸张惶的琴儿跟前,冷声问道。 “奴婢冤枉,不是奴婢对秋雨下毒手,真的不是奴婢,请皇上明鉴,请皇上开恩……”琴儿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狠狠踹了一脚。 “还敢狡辩,来人,对这贱婢用刑,打到她招认为止!!”月无尘一扬手,便有刽子手上前,将琴儿押解在地,开始用刑。 琴儿很快被折磨得皮开肉绽,血腥漫延,空荡的大殿尽是琴儿凄厉的惨叫声在回响。 一刻钟后,琴儿经不住酷刑,晕倒在地,后被盐水泼醒。 此时,秋吟也跪倒在她身畔,发鬓微乱,模样狼狈。 “朕再给你们主仆一次机会。若认罪,朕赐你们一死,免你们活受罪。若是执迷不悟,朕可先活生生折磨死你们,让你们死无全尸!”月无尘眸中闪过一丝戾色,动了杀机。 爱恨皆成空(11) 知道秋吟要被自己连累,琴儿红了眼眶,泪如雨下,哽声道:“奴,奴婢--求皇上开恩,与娘娘无关,奴婢确实有所隐瞒,但绝不是奴婢对秋雨下毒手,奴婢都招了。那日奴婢见时辰还早,便一时兴起,在皇宫转悠。走至凤羽宫附近,恰好秋雨出来。奴婢一直看秋雨不顺眼,便想在路上捉弄她一番,便悄悄尾随在她身后。不料跟踪到一半,秋雨突然被一个宫女所伤,奴婢看见那个宫女拿出一捧徘徊花的瞬间,秋雨便失去了意识。当时奴婢吓傻了,躲在暗处不敢声张。待奴婢回神再看,已不见那个宫女和秋雨。奴婢此后不敢再作停留,便没有前往巾帽局,而是回到了秋翠宫……” 见众人神色各异,琴儿举手立誓:“奴婢起誓,真的不是奴婢对秋雨下毒,若是奴婢,奴婢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众人皆不语,半信半疑者有之,嗤之以鼻者有之,唯独无人同情秋吟主仆。 毕竟少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大家乐见其成。 “吴爱卿怎么看?”月无尘看向一直没作声的吴锋,问道。 “臣以为此案与前两件凶杀案有关联,事有蹊跷。案情没查清楚,可以先将疑犯押入大牢,容后再审。”吴锋恭敬地回道。 “朕也不想造成冤案。但接而连三发生凶案,却未能找到真凶,此事不容再拖。此次更是伤到漓儿,朕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即便琴儿所言属实,当日见死不救是不争的事实,理应要罚。再打三十大板,朕暂且留着你这条小命。若查清此案与你有关,朕不会轻饶。至于秋雨,即便是中了毒,神智不清,刺伤漓儿差点令她香消玉殒是不争的事实,是以--” “哀家以为案情未查清,施予私刑本就不对。秋雨同样是被害者,若不是茉儿在皇宫,及时赶到,秋雨同样将遭受身心重创。法理不外乎人情,皇上只01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只在意房漓受到的伤害,可曾想过在此案中,那些隐形的受害人?!”不待月无尘把话说完,楼翩翩便冷声打断他的话。 “依朕看,母后是因为秋雨是凤羽宫的宫女,才出面袒护吧?”月无尘淡声反问,略带讽刺:“方才对琴儿施刑时,可不见母后说这些冠冕堂的话,出声制上!” “皇帝何尝不是为了房漓兴师问罪?!上回死了一个妃嫔,可不曾见皇帝这般大动干戈。此次房漓还活着,皇帝却要对人施刑。这理儿,可不是都在皇帝这边。”楼翩翩上前一把将秋雨拽起,淡声道:“秋雨,随哀家回凤羽宫。” 秋雨回头看向眸色不善的月无尘,不敢动弹,怕他为难楼翩翩。 楼翩翩行事素来稳重,今次怎会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让月无尘难堪?这样下去,只恐月无尘一怒之下,连楼翩翩也罚了。 “娘娘,奴婢甘愿受罚。”秋雨嗫嚅道。 “哀家说你没罪,谁敢动你?!”楼翩翩利眼瞪向秋雨,秋雨碍于她的威严,不觉再造次。 “太后,莫让朕难做!秋雨留下,否则休怪朕下手狠毒!”月无尘面对神色倨傲的楼翩翩,面子上挂不住,俊颜一沉。 “皇帝想动秋雨,先过哀家这一关!”楼翩翩不退不让,眉清目冷。 月无尘眸中闪过锐利的锋芒,声音更显冰冷:“你以为朕不敢么?来人--” “皇上,容我说一句公道话!”此时沉默良久的尹子卿从人群中出列,淡声打断了月无尘欲出口的话。 “此事不容再议。朕意已决,谁为太后求情,朕连他一起罚!”月无尘根本不听劝,凌厉的眼神直直地看着楼翩翩:“这既是太后选择的路,你们何不成全她?!” 尹子卿顿时哑然。 何时开始,月无尘连他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本想帮腔的吴锋也不敢再吱声,毕竟,龙威难测。连尹子卿也没有说话的余地,何时轮得到他这样的角色为楼翩翩说话? 偏生有一个人便无惧月无尘的威严,正是大伤初愈的房漓。 她抿唇,绽放一朵虚弱的微笑,手放在月无尘的掌,握住他的,柔声道:“无尘哥哥,既然我已无大碍,这件事就别追究了。如果我不在皇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说到底,都是我不好……” “本不是你的错,却要将错揽在你身上,你真够笨的。”月无尘宠溺地看向房漓,眸色温柔似水,哪还有方才的凌厉与暴戾? “我确实笨,如若不然,就不会让人有机可乘,挑拨无尘哥哥与太后娘娘的关系。这件事就此打住,好不好?”房漓对月无尘讨好地一笑,美眸殷切。 “有人若有你一半善良就好了,偏生总有人以为自己身份尊贵便高人一等,竟藐视吏法和皇威。”月无尘连讽带刺,淡扫一眼神情木然的楼翩翩,若有所指。 “无尘哥哥,别这样好不好?”房漓看出月无尘话中有话,脸色变得苍白,不敢直视楼翩翩。 楼翩翩则直接拉着秋雨,转身往殿外而去。 她的高傲姿态令月无尘的脸面挂不住,沉声道:“太后,没朕的允许,你要带着罪犯秋雨去哪里?!” “无尘哥哥……”看到楼翩翩僵住的背影,房漓微嗔地瞪视月无尘。 “要朕放过她们可以,你嫁给朕!”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向房漓,半是宠溺,半是威胁。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料月无尘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以这种方法要胁房漓。 房漓秀颊微红,美眸似怒似嗔,别开视线,犹豫不决。 “漓儿,嫁给朕,朕不会委屈你。”月无尘乘胜追击,握紧房漓的柔荑,柔情缱绻,专注地看着房漓,仿佛房漓是世间唯一的美景。 房漓秀颜微酡,欲语还羞,他们坐在一起的画面,美丽绝伦,仿若金童玉女,仿佛,世间良偶再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 楼翩翩看着眼中只有彼此的月无尘和房漓,心中无悲无喜。 想曾经,会有心痛,也会不甘,可如今,什么感觉都没有。她到底,是进步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月无尘和房漓身上,屏息等待房漓的答案。没人注意楼翩翩牵着秋雨的手走离承乾宫,翩然离去。 等候在殿外的凌茉见到楼翩翩,第一时间冲到她跟前问道:“怎么样了?不是说要传我问话吗,我就没等到--” 她话音顿住,看到秋雨猛朝她打眼色,一时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秋雨暂时无碍,不会有事。”楼翩翩轻声回道,有些心不在焉。 她径自往前踱步,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秋雨和凌茉都落在了自己身后,两人悄悄交流,秋雨长话短说,把方才在承乾宫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凌茉听了义愤填膺,冲到楼翩翩跟前道:“不过是一个负心汉,你就有点志气,别再为他烦恼。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我没事。”楼翩翩淡扫一眼神色太过激动的凌茉。 凌茉一副“你还骗我”的神情,对楼翩翩语重心长地道:“还说没事,人都变傻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你就学我,心情不痛快的时候看看其他美男子,发现世间的好男儿多的是,不差他霁月一个--” “月霁?”楼翩翩轻喃,顿住脚步,眉心轻蹙。 凌茉看着楼翩翩发傻,奇怪人家为什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能做得那么好看。 “如,如果你实在忘不了月无尘,我,我我我--我就把霁月让给你好了!”凌茉以为楼翩翩相中了霁月,痛下决心道。 反正霁月也不是她的,心里也没她。那回她因为嫉妒楼翩翩做了错事,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所做的错事,那就这么办好了。 楼翩翩摇头,若有所思地道:“傻茉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我只是在想这三件案子的发生,幕后指使者应该是同一人,那人必是身上后宫,而且那人对我和皇帝的事知之甚详,更清楚贤妃想要对我下手。若我估计得没错,是贤妃派琴儿监视凤羽宫的一举一动,而且贤妃也在监视房漓的动静,那天琴儿才凑巧目击那个不知名的宫女对秋雨行凶的一幕。对方掌握了我们所有人的动静,并且设计我们三方,一石三鸟。若是这般,那人心计着实深沉,极为可怕……” 她想,对方应该是一个女人。 若那个女人只想对付月无尘的女人,那倒也罢。若那个女人是月霁派来的人,她的最终目标是月无尘,月无尘总有一日会被她算计。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牵挂月无尘。可无论月无尘怎么待她,她还是希望月无尘能好好的,得尝所愿,做他风光无限的皇帝,建立一个盛世王朝。 即便他的尊荣,他的风光从今往后与她楼翩翩再没有任何关系。 “楼翩翩,有时我觉得你不适合皇宫,毕竟这样的地方埋没了你的青春。可方才我觉得你适合皇宫,因为你够聪慧,能够与那些狡诈的女人巧妙周旋,立于不败之地。”凌茉心有感叹。 若换作是她,在这么复杂的皇宫生活,被人算计死了都不知发生什么事。 楼翩翩却相反。 她聪慧,却不露锋芒。她坚韧隐忍,这样能成就大事。她善良,在后宫深深之中还能保有自己的纯真。 后宫太多的尔虞我诈,需要一个“好人”来掌管这样的复杂环境。 “我已经被对方设计了三回,到现在连对方的半点线索都找不到。我啊,不适合皇宫。或许,我是时候离开皇宫了。”楼翩翩看向凌茉,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可别找我,我如果把你带出皇宫,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届时我凌家都要糟殃,爷爷会把我砍死的。”凌茉嗫嚅道。 楼翩翩笑了笑,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凌茉,也会怕官。 所谓民不与官斗,正是如此吧。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不,不过你如果真那么想出宫,我就拼了这条小命也把你带出去。”凌茉怕看楼翩翩失望的神情,很快又转移了口风。 想起来,她欠楼翩翩的太多,这个女人这劫躲不躲得过还是一个莫大的难题。 “再说吧。如果我生时无法离开皇宫,我倒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在宫外安葬。”楼翩翩盈盈浅笑,仿佛在谈论天气那般轻松自在。 “莫说傻气话,我一定把你救回,你要相信我的医术。”凌茉眼眶泛红,天知道,此次她没有一点信心。 “茉儿,你还瞒了我什么事,对吧?”楼翩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凌茉瞪圆了眸子,忙捂住自己的小嘴。 该死,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这样就露馅儿了?! “我还知道这件事很严重,让你难以启齿,让你为难,或许,也让我为难。”楼翩翩目光灼灼地看着凌茉,一字一顿地道。 --- 66活着回来了,累毙了,更新继续。 爱恨皆成空(12) 凌茉悄悄背转身子,不敢直视楼翩翩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那件事对于楼翩翩来说太过残忍,可她不说,是不是就能助楼翩翩躲过一劫?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刚开始我也只是怀疑,可现在看你这样……”楼翩翩一声轻叹,轻移莲步往凤羽宫而去。 凌茉默不作声地跟在楼翩翩身后,心下忐忑。 不说,楼翩翩的病情只会越来越失控,可是说了,楼翩翩一定会恨死她。 无论如何,都是她欠了楼翩翩,这事容不得她再拖延。 最后凌茉尾随楼翩翩进入寝殿,她命秋雨守在殿外,这才鼓足勇气去到楼翩翩跟前。 等了良久,凌茉依然说不出口,楼翩翩看出她的为难,轻声道:“我有孕了,是吧?” 她话音刚落,凌茉倏地跪倒在她跟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那么任性,就不会让你受这等苦。你说了,你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你有孕,却没有怀孕的症状,就该知道这病有多严重。这蛊虫比我想象的更厉害,它不只能占据你的身子,更能占据你的心,你的孩子,我怕的是,是……” “是什么?”楼翩翩以为自己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凌茉惶恐不安的样子,她怕得手心冒汗。 原来就想好了,若有一日不小心怀孕,这个孩子留不得,一定要拿掉他。 可现在,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怕孩子有三长两短,她也活不下去。 “我怕不久后蛊虫会趁机占了你孩子的身体,你将来生下一个怪物。”凌茉颤声道,看向脸色苍白如纸的楼翩翩,美眸刺痛难忍。 “为,为什么会这样?”隐忍许久的楼翩翩泪雨滂沱,倒在凌茉的怀中,痛哭出声。 如果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会不会太残忍? 即便是错,也在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她的骨肉?! 凌茉也不禁泪如雨下,抱紧楼翩翩连说对不起。守候在外的秋雨听了也暗自垂泪,心酸不已。 半个时辰后,楼翩翩终于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自己酿的苦果,她要有勇气承受。孩子,留不得,即便她如此舍不下这个孩子。 原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真正面对时,又如此难以割舍。每一个生命都有选择生存的权利,她却要硬生生让他胎死腹中。 “拿了他吧。”很久,楼翩翩哑声道。 凌茉摇头,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不能。你和孩子是一体的,他在,你在,他亡,你亡。” 楼翩翩凄然而笑:“照这样说来,我怎么也活不了。想不到凭你的医术,也有无法医治的人。” “以前我以为自己厉害,现在才知,世间最可怕的事,乃自己设了一个陷阱自己跳,最终却发现已陷入太深,跳不出这个局。”凌茉讽刺地笑了笑,笑自己以前太傻太天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楼翩翩看向凌茉,心思百转千回,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她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死了,他还在?” “这样的难度,你说呢?以你的情况,尹子卿一定替你诊过脉,他却没能诊断出你怀有身孕,只因为你和孩子的合为一体,再加上他诊脉时未挑中你身体最虚弱的时机。蛊虫已瞅中了你的腹中宝宝,它要借由孩子发育生长,若我估计无误,它现在比你孩子长得要快。以往并没有这样的情形,这几日我静心观察,只有一种可能,蛊虫借由宝宝变异……”楼翩翩惨白的脸色令凌茉不忍,但是,她所说的这些都极可能是事实。 “凌茉,你可知你有多残忍!”楼翩翩的字句自齿缝中吐出,一股腥甜涌上喉间,血洒雪白裙裾,有如荼蘼花开。 怒极攻心的她瞬间虚软了身子,倒在凌茉身上,失去意识。 “翩翩,翩翩……”凌茉忙扶住楼翩翩,彻底慌了神。 秋雨闻声冲进大殿,瞬间的慌乱之后,她冲凌茉道:“茉儿,你不能慌,娘娘需要你。” 凌茉搭上楼翩翩的脉搏,一片沉寂,没有半点生命迹象。 心灰意冷的楼翩翩,是完全不想活了。 这个认知有如五雷轰顶,令凌茉彻底缓过神。 她取出一套金针,封住楼翩翩的要|岤,最后一针,生生刺进楼翩翩的周身痛|岤。 昏沉的楼翩翩一声嘤咛,终于缓过气儿,凌茉舒了一口气,再喂她服下自制的还魂丹。 还魂丹本就矜贵,各种药材都是世间难得的极品,研制难度大,费时需久,楼翩翩服食完这一颗,只剩下两颗,以后还有好一段日子要熬,可怎生是好? 看来那颗天云之心无论如何也要给楼翩翩戴上护体,那东西能生生扼制蛊虫的成长。这样争取了时间,楼翩翩和孩子都有一线生机。 无论是偷的还是抢的,都要从月无尘手中拿回天云之心。 再者,楼翩翩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她身子愈发的虚弱,蛊虫便会愈发的猖狂,这就是此消彼涨的道理。 有了打算,凌茉静待楼翩翩清醒,无论什么方法,都要让楼翩翩重新振作。 半个时辰后,楼翩翩终于清醒。 凌茉正想上前劝说,楼翩翩却对秋雨冷声道:“哀家不想见任何人,把闲杂人等赶出凤羽宫!” “是,娘娘!”秋雨不敢忤逆楼翩翩的意思。 “翩翩,我知道你气我。可事已至此,你一定要想清楚,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觅得一线生机。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秋雨!”楼翩翩哑声打断凌茉的喋喋不休。 “茉儿,让娘娘静心想一想。”秋雨压低声音道。 凌茉点头,随秋雨走出了寝殿。她无力地找了张杌凳坐下,轻声问道:“你是不是也讨厌我了?” “我没有,娘娘也不会。娘娘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宁愿相信,无论遇到任何困难娘娘都能挺过去。”秋雨朝凌茉鼓励地一笑。 “问题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她想。”凌茉小脸纠结成一团。 楼翩翩如果有事,那就是一尸两命。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没做过这等坏事,尤其楼翩翩还是她最喜欢的女人。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焦虑不安的凌茉不顾一切地冲进寝殿。略显虚弱的楼翩翩淡扫她一眼,她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不敢造次。 生病的人最大,她就让着这个病人好了。 “你老实告诉我,孩子存活的机率有多少?”良久,楼翩翩打破沉默,淡声问道。 凌茉心一喜,她听到了,楼翩翩问她孩子,这个女人果然在意孩子多于自己。 这就是身为人母的伟大。楼翩翩可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不能割舍下自己的骨肉,这是一个机会。 “我没有把握能救孩子,除非……”凌茉欲言又止,悄悄瞟向楼翩翩,却正对上楼翩翩清冷的眸光。 凌茉忙又垂首,规矩地站好准备听训。 “有了天云之心,是不是把握就大了?”楼翩翩一眼看穿凌茉的心思,淡声问道。 “是,越快越好。天云之心集天地灵气,一切邪物遇到它都要退避三尺,它若能保护你,就是保护腹中的宝宝。你要知道,你身子的好坏,关乎宝宝是否能健康成长。指不定母子齐心,能将蛊虫压回原形,届时我再想办法逼出蛊虫……”说到忘形处,凌茉眉飞色舞,在看到冷眉冷眼的楼翩翩时,她立刻有所收敛:“总之,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尽我所能救孩子!” “很好,我暂且信你一回。”楼翩翩起了身,秋雨忙上前搀扶,楼翩翩挥手示意她退下:“我自己来。秋雨,你去准备午膳,我饿了。待我用了膳,便前往承乾宫讨要天云之心。” 秋雨嗫嚅道:“可娘娘的身子虚弱……” “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用了膳就有力气了,无大碍。”楼翩翩索性推开秋雨,证明自己很好。 秋雨见楼翩翩脚步沉稳,没有不妥,这才安心去传膳。 凌茉始终跟在楼翩翩三步开外的地方,不敢主动跟楼翩翩搭话,就怕她生气,影响身子。就连午膳,她也是站着用膳,楼翩翩根本就不看她一眼。 此刻凌茉知道,楼翩翩是真的恨她了,因为她令楼翩翩的宝宝置身危险之地。 待到用了午膳,楼翩翩在秋雨的陪同下往承乾宫而去。凌茉始终远远跟在楼翩翩身后,怕楼翩翩身子不妥,可以随时照看。 结果一行三人去至承乾宫,便被钟南拦截了去路。 理由是,月无尘正在用午膳,任何人不许打扰。 楼翩翩自然知道是因为月无尘在陪房漓用膳,是以钟南才如此紧张,便自己找了个地方靠着,闭目喘气。 身子确实是大不如前了,她自己能感觉到,这才走了一小段路,便气喘嘘嘘,像是跑了几百米远。 凌沫看着楼翩翩苍白的容颜,心里难受,冲口而出:“我去找皇帝小子--” 在接触到楼翩翩冰冷的眼神时,凌沫倏地住了嘴,小声道:“好嘛,我听你的,你说怎样都好。” 秋雨早已悄悄向钟南讨了张杌凳,扶着楼翩翩坐下。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承乾宫前的齐整冬青,喜欢在这样的季节还能看到这么翠绿的生机。 冷风拂面而来,有点冷,却又很舒适,舒适得令她想睡觉。 正在她昏昏欲睡的当会儿,没有耐性的凌茉已冲到钟南跟前大声道:“已经五刻钟了,再不放行,我冲进去杀了月无尘!” 楼翩翩睁开美眸,睡意渐散,她直接步上台阶,钟南想跟上,她顿下脚步道:“钟大人留步,此事有哀家待着。” “是,娘娘!”钟南不便再拦,便由着楼翩翩进入承乾宫。 楼翩翩直接去到膳间。 远远的,便有欢声笑语自那里传出,楼翩翩轻灵地站在膳间门前,看着里面欢笑的男女。 房漓不知说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月无尘笑开了眉眼,喜上眉梢的他,看起来特别打眼。 可惜她的突然来到,令月无尘和房漓的笑脸同时僵住,他们显然不欢迎她的来到。 “皇帝出来一下,哀家有话要说。”楼翩翩神色淡然,只是苍白的脸色令她的双眼大得空洞。 月无尘的视线在她诡异青白的小脸定格,才想起身,房漓却拉着他的手:“无尘哥哥和娘娘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么?原来无尘哥哥还把我当作外人。” “当然不是--”月无尘沉声回道,视线依然停留在楼翩翩苍白的小脸。 “既如此,我也想听娘娘想跟无尘哥哥说什么悄悄话。”房漓眉眼带笑,对月无尘娇嗔地撒娇,娇/躯差点没钻到月无尘的怀中。 爱恨皆成空(13) 楼翩翩大而无神的美眸看向房漓,自然看出这个女人故意在她跟前与月无尘亲热,借此来打击她。 可惜的是,房漓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她刚刚才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如今当她看到月无尘怀中拥着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再无感觉。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让自己活下来,让孩子能在她腹中健康成长。 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若是命都没了,要爱情又有何用? 世间最不值得称颂相守的,便是爱情。它长了翅膀会飞,尤其是在它羽翼最丰时扯下时,是连血带肉撕离,让人痛不欲生。 从今往后,再没有任何人能伤她,月无尘,更不能! 她要生下孩子,她也要让自己活下来,亲自把孩子抚养长大。 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渴求的一件东西,这次定会拼尽全力,护自己周全,护孩子周全。 房漓与楼翩翩的美眸对视,没有退惧。她淡然启唇:“太后娘娘什么都有,乃是天下人都倾羡的对象。娘娘应该也知道,有得必有失,在娘娘得到一切尊荣的同时,必定也会失去一些可贵的东西。毕竟,老天爷是公允的。” “这你可错了,上天并不公允,因为它让哀家得到想要的一切。有些东西,你必须认命,即便你如何争抢,也始终斗不过老天爷。”楼翩翩淡声反讽,直视房漓道。 若说是男人,月无尘令她寒心,这样的男子,不要也罢。若是值得她争抢的男人,她一定不会输给任何女人,包括她房漓。 今日月无尘可以因为房漓而移情别恋,他日同样可以因为其他女人移情,这些对等的,遇到像月无尘这种不定性的男子,不一定就是幸事。 再者,虽然她恶疾缠身,老天却赐给她一个孩子。这样的礼物,就是老天对她的恩赐。 以往她觉得除了月无尘,自己一无所有。现在她却觉得,她失了月无尘,老天反而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这得失之间,上天安排得很好。 “现在无尘哥哥是我的,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么?”房漓同样不甘示弱,美眸多了一丝不训。 闻言,楼翩翩转而看向在一旁看好戏的月无尘,他似乎很享受两个女人为他争风吃醋。 她轻移莲步,走至月无尘跟前,而后朝他伸手。 月无尘眸色莫测,显然不知她要做什么。 楼翩翩美眸一转,突然有了玩的心情。她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巧笑嫣然,方才黯淡惨白的小脸因为笑容突然光芒乍现,令人眼前一亮。 月无尘眸色变得黯沉,深黑色的瞳孔转而变成迷离的茶色,流光溢转。 他情绪的变化,只因为楼翩翩的一个笑容。这点楼翩翩看得真切,而房漓,同样瞧得真切。 两个女人神色各异。 楼翩翩笑意加深,房漓却刚好相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美眸怒意上涌,瞪向月无尘。 月无尘却不曾看她一眼,视线胶着在楼翩翩的小脸,无法移开分毫。 房漓见情形不对,便索性挽上月无尘的胳膊,轻昵地倚在他的怀中,微嗔道:“无尘哥哥,我想去御花园走走,可好?” “好。”月无尘漫应,有些漫不经心,无丝毫诚意。 “那无尘哥哥陪我一起前往,可好?”房漓不死心,不相信自己斗不过楼翩翩,整个人都钻进了月无尘的怀中。 月无尘温香软玉在怀,终于缓过神,垂眸看向怀中的女人,犹豫不决:“这……” “月无尘,还我的东西来。”不待房漓再接再励,继续诱/惑月无尘,楼翩翩已抢先道。 月无尘怔傻地看着楼翩翩的笑容,一时间不知楼翩翩讨要的是什么。 楼翩翩眉目流转,娇憨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妩媚与妖艳,更令月无尘失了神般地紧盯着她瞧。 “无尘哥哥!!”房漓怒极,朝三魂七魄都被楼翩翩勾走的月无尘大吼一声。 气死她了,月无尘居然这么没用,轻易便被楼翩翩诱/惑了去,她想要的可不是这种结果。 月无尘不自在地别开视线,发现自己失态得有些丢脸,难怪房漓生气,他自己都觉得…… 收回心神,他端正颜色问楼翩翩道:“母后什么东西在朕这里?” “你好意思装傻?”楼翩翩假意一笑,凑到月无尘跟前,突然对他上下其手。 楼翩翩的玉手才碰到月无尘的身体,月无尘整个人就变得全身僵硬,而楼翩翩清楚感觉到。 到底是男人,如此经不住缭拔,她不过才摸到他的身体,他就有了反应,这样的男人。 楼翩翩心里冷笑,脸上笑意却不减,故意凑近月无尘的薄唇,在他唇畔吐气如兰:“天云之心,你把它藏哪儿了?” 月无尘不敢吐气的紧张样子她看在眼中,心里愈发瞧不起这个男人。 月无尘摇头,想说什么,一旁看得冒火的房漓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前将靠得太近的男女用力分开,并对楼翩翩怒吼:“楼翩翩,他是我的男人,有我在,轮不到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在我跟前勾/引他!!” 楼翩翩却对暴怒中的房漓视而不见,径自对月无尘媚笑如花:“怎么,天云之心不愿给我了?” 月无尘摇头,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它永远属于你!” 闻言,楼翩翩脸上的媚笑有点僵硬。 未想过月无尘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期望,绝不会因为他无意无心的一句话而动心。 她别开视线,看向铁青了脸色的房漓,本想继续朝这个女人耀武扬威,却又觉得,没意思。 是啊,如果她已经不要月无尘了,又何苦再做这些无意义的蠢事? 月无尘并不知楼翩翩心思转了千百回,他将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天云之心取下,转而挂在楼翩翩的玉颈之上。在此期间,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碰到了她冰冷的肌肤,暗暗蹙眉。 楼翩翩没有推拒,任由月无尘为她戴上玉佩。冰冷的身子因为有天云之心,快速变得温暖,无怪乎凌茉执意要她索回天云之心。 这块玉佩,确实非同凡响,乃极品圣物。 “皇帝还是有孝心,懂得尊敬长辈,不错,有长进。”楼翩翩再启唇,脸色笑意全无,回复一贯的冷漠淡然。 月无尘的表情有点僵硬,看出楼翩翩前后情绪的变化,却又不知如何接话。 楼翩翩垂眸看向天云之心,满心欢喜,只是不愿在月无尘跟前表露自己的情绪。 “打扰了,你们继续用膳,哀家回了。”楼翩翩转身打算离去。 月无尘的视线胶着在她的背影上,为什么呢?既然他已经有了另一个要喜欢的女人,为何还有意无意地撩拔她? 在经过嘟着小嘴生闷气的房漓身旁时,楼翩翩顿下脚步,笑道:“有一个男人,哀家不要了,如果你不嫌弃,尽管拿去使用,真的,哀家一点也不介意你拣哀家不要的男人。” 房漓的脸色青白交错,她怒视楼翩翩,楼翩翩却回以出尘优雅的微笑:“所以说,老天爷待哀家算是公允,就连哀家不要的残次品,也有人眼巴巴地等着回收使用。” “你?!!”房漓美眸似能喷出火来,狠瞪楼翩翩,终于忍不住冲到楼翩翩跟前要对她动手。 月无尘识破先机,眼明手快地一把拽住房漓,沉声道:“漓儿,不得对母后无礼,否则连朕也无法保你!” “分明是她挑衅在先,你居然还帮着她!!”房漓朝渐行渐远的楼翩翩怒吼,只恨自己冲不开月无尘的箝制。 “可她是太后,身份尊贵,你不能对母后无礼……” “那好,我要做皇后,跟她平起平坐,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她--” 之后,月无尘好像又说了什么,房漓不甚满意,两人的争执声飘飘渺渺,渐至无声,楼翩翩并没有听真切。 她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只因为有了天云之心,自己和孩子都有了一线生机。 “楼翩翩,好样的,这么容易就让你拿到了这宝物。”看到楼翩翩脖子上挂着的玉坠,凌茉兴奋得一跃而起,大声欢呼。 “那是。凡事只要娘娘上心,没有娘娘做不到的事,娘娘只是生性平淡,不喜欢与人争而已。”秋雨与有荣焉,也难掩兴奋之色。 凌茉把上楼翩翩的脉搏,连连点头道:“我就知道这东西管用,能压制那邪物。” “有用就好。”楼翩翩笑容温婉,有如一朵含苞欲放的雏菊,淡雅而怡人,美丽而又芬芳。 凌茉和秋雨都看得恍了神,无法抗拒楼翩翩无意间流露的娇憨可人之态。 楼翩翩只觉步履轻盈,想着自己腹中的孩子,笑意便阻挡不住。以前她怎会想过即便有了孩子也要拿掉他?这是她身上的一块肉啊。 从今往后,她要好好过日子,好好养身子,一定要给他最好的生长环境。 这后宫,是非太多,就算她躲在凤羽宫,一些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有不少人想要对付她,她不能再被动等待,需主动出击才行。 一行三人回到凤羽宫,楼翩翩休养身心,心无旁鹜地调养身子。凌茉则忙着想办法逼出蛊虫,凤羽宫回复了往日的清静。 两日后,秋吟求见,楼翩翩派人打发了她,最后秋吟索性硬闯凤羽宫,被众侍卫拦截。 清儿进殿,悄声对楼翩翩启禀了关于秋吟的事,最后她道:“贤妃说有事相求,娘娘若不相见,将长跪凤羽宫外不起。” 楼翩翩想了想,终是点头,命人传诏。 不多久,秋吟缓缓朝她走来。只见她容颜憔悴,步履蹒跚,似风一吹便会倒下。原来强势如秋吟,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哀家帮不了你。”不待秋吟开口,楼翩翩便堵住了她的话。 秋吟在皇宫除了她最爱的月无尘,接下来便是她的忠仆琴儿。 因为她是太后,所以带走秋雨,即便有人有异议,也没人真敢对她的人怎么样。 但是琴儿却是相反的命运。 秋吟即便身为贤妃,但她出身非大家,没有后台靠山,如今又没有月无尘的龙宠,所以跟着她的琴儿因为这桩杀人案被打入天牢,而且要大刑伺候。 那样的地方,多待一日都有可能性命难保,只怕琴儿刚进去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吧? 可这又如何?她自身难保,也不是菩萨心肠,保不了其他人。 再者,当日是秋吟心存歹念,才让人有机可趁,琴儿才被秋吟牵累。说到底,都是秋吟的错。若她不是一直想掰倒她,便不会害了琴儿。 秋吟跪倒在楼翩翩跟前,声泪俱下:“求娘娘开恩,救琴儿一命。” 爱恨皆成空(14) “哀家之所以接见你,不过是让你死了这条心,别在哀家的凤羽宫前闹笑话。”楼翩翩不改初衷,对秋吟的眼泪无动于衷。 秋吟一直视她为眼中钉,如今琴儿有难,却又来向她求情,难道秋吟以为她会不计前嫌救琴儿么? 莫说她们一直就是死对头,就算不是,也无交情可言。秋吟应该求的人,应该是房漓,而非她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后。 见楼翩翩起身,秋吟心一急,很快便爬到了楼翩翩足下,抱着她的大腿道:“臣妾知道自己犯了不少错,惹娘娘生气,可臣妾知错了。只要娘娘能救琴儿一回,臣妾以后一定不敢再动歹念。娘娘就当是行善积德,救救琴儿可好?” 楼翩翩心一动,想起腹中的孩子。 她自己无所谓,可若是为孩子行善积德,这倒是令她心动。 看出楼翩翩脸上的动容,秋吟急忙又道:“臣妾进宫以来,一直做了不少错事,所幸未铸成大错。臣妾总以为能将其他妃嫔掰倒,殊不知也有不少人要对付臣妾。这样的恶性循环,是臣妾以往不曾想到的。反观娘娘虽然遇到了不少困难,却每每能逢凶化吉,想必这就是娘娘善良的结果。臣妾出身一般,在后宫没有后台,平日里虽然有妃嫔少不了巴结臣妾,但真正与臣妾交好的,其实没有几人。琴儿与臣妾自小在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她以往也在娘娘跟前放肆了几回,臣妾代她向娘娘赔不是。只要娘娘愿意救她,臣妾以后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楼翩翩俯视秋吟半晌,早已心动,她心有疑惑,问道:“现在房漓正得宠,她在外的风评尚可,你为何不去求她?!” 再加上秋吟与她有宿怨,怎么想,也该是秋吟去向房漓求情,那样胜算将大许多。 “其实来向娘娘求情之前,臣妾曾经对房小姐求过情。房小姐当时便在皇上跟前求了情,不过皇上铁石心肠,始终不愿松口,而且那回之后,琴儿在天牢的日子更不好过,加重了刑罚。臣妾在狱中打点了不少,却没有半点成效。只恐再这样过几日,琴儿的小命保不住。”秋吟眸色诚恳,仰头看向楼翩翩:“娘娘却不同。只要娘娘开口,皇上定会心软,最起码能免除琴儿的刑罚,臣妾对娘娘有信心。” “你太看得起哀家了。”楼翩翩黛眉蹙成尖儿,不明白秋吟哪儿对她来的信心:“起身吧,哀家尽管试试,成与不成,都得看皇帝的意思。” 秋吟依然跪在地上,楼翩翩以为秋吟是怕她在敷衍,补充道:“哀家答应的事,会尽力去做,待会儿哀家便去一趟承乾宫。” 秋吟满脸欣喜,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哽声道:“有娘娘出面,定能救得了琴儿,臣妾先代琴儿谢过娘娘!多谢娘娘不计前嫌,出手相助。” “先莫谢,哀家没把握救琴儿。回吧,待会儿哀家便要出凤羽宫。”楼翩翩说道。 秋吟拭去颊畔的清泪,满心欢喜地又再道谢,便出了凤羽宫。 秋吟才离开,秋雨便去至楼翩翩跟前道:“娘娘为什么要答应帮忙?娘娘的病情才稳定下来,这会儿前往承乾宫,不知又要看到什么脸色了,影响好心情。依奴婢看,贤妃为人阴险,指不定又有什么阴谋。” 楼翩翩去到了寝殿,确定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这点哀家倒是清楚,贤妃再坏,但对她的琴儿却是在意得紧。哀家这么做,是想为孩子积福。这件事咱们要好好保密,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长此住在宫里不是办法,哀家近两日一直在琢磨要怎样才能出宫。” 本来依凌茉的毒术,放倒成百上千的人都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她一出手,月无尘便知是凌茉干的好事。 届时追究起来,月无尘一怒之下下令铲平毒医谷,她造的孽就大了。 所以她要离宫的事,欲速则不达,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偏生离开皇宫这件事又拖不得,时间过去,压制了蛊虫,她腹中的孩子便会成长,届时自她的肚子就能看出端倪。 凌茉说她怀孕两月有余,只是因为蛊虫,孩子才一直没有长大,她到现在也只是上回出现了胸闷的情况,除此之外没有半点妊娠反应。 若非凌茉说孩子安好,她真怀疑孩子有了问题。 “娘娘想到好办法没有?”秋雨问道,心下忐忑。 她更想问,若是楼翩翩想到了出宫的办法,她和春风能不能跟随出宫。 “我以为自己一人出宫问题不大,可若是多了你和秋雨,有点难度。这件事我搁在心里,定要有个万全之策方能行动。”楼翩翩淡声回道,顺便说出了秋雨心中的疑问。 秋雨顿时喜上眉梢,原来主子没有忘记她和春风。 凌茉还在苦研解药,楼翩翩就没有打扰她,在秋雨的陪同下,便出了凤羽宫。 楼翩翩走了几步开外,突然回头看向凤羽宫外的侍卫,蹙眉道:“凤羽宫什么时候多了侍卫?!” 秋雨回头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回道:“奴婢没觉着加了侍卫守护,是不是娘娘看错了?” 楼翩翩摇头,仔细察看一番,方道:“左边一路过去,原来是八人,现在却加到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4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十人。右边延伸至墙角位置,那里加多了三人。你没发现他们所站的方位加种了树木,挡住了他们的身影吗?再看他们握刀与站立的姿势,这些人并非大内侍卫。若哀家猜得没错,这些是江湖高手。” 秋雨再细看,果然如楼翩翩所说,有些侍卫被树木所挡,若不细看,瞧不究竟。至于其它地方,她真的看不出来。 平日里楼翩翩极少出凤羽宫走动,怎么一眼功夫,便瞧出了不妥? “皇上为什么要改派江湖人士驻守凤羽宫?!”秋雨不解地问道,满脸疑惑。 莫不是有人欲对楼翩翩不利?所以月无尘才在不知不觉中加强了守卫?! 只见楼翩翩神情凝重,红唇紧抿,看起来很不高兴。 加强凤羽宫的守卫是好事,楼翩翩为什么要不高兴?秋雨真的不懂,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楼翩翩,心思细腻,聪慧有加。 “你想想,凤羽宫的守卫加强,哀家若要离开,难度岂非加大?!”楼翩翩沉声回道,心情愈发的沉重。 她急于离宫,月无尘却在此时加派了防守,而且是以这种隐密的方式,若非她今日看出端倪,浑然不知凤羽宫的守卫如此森严。 唯一的可能,就是月无尘知道她有离宫的打算。 到底是两天前她在承乾宫对月无尘的态度令月无尘生疑,还是她在凤羽宫的动静一直就在月无尘的掌握之中?才在她大意之下,有内j将她的事尽数告之?! 若如此,月无尘会不会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 看来待会儿她要试探一番,看看月无尘作何反应。 若未知道她怀有身孕,她还有后退的余地。届时只需要打消他的疑虑,无论什么美人计苦肉计都使用一番,降低月无尘的警戒心,她还是有机会。 盼只盼,月无尘并未知道她怀有身孕的事实。 “奴婢知道了,皇上怀疑娘娘想离开皇宫,所以加派了防守!”秋雨茅塞顿开,小声惊呼。 “恭喜你,猜对了。走,我们去承乾宫探口风。”楼翩翩浅笑,迈着端庄的步伐往承乾宫而去。 如往日那般,她才走至承乾宫,便被钟南拦截。 一刻钟后,钟南去而复返,说是请她入内。 楼翩翩早已做好长期等待的准备,月无尘突然不刁难她,反而让她害怕。 秋雨想跟进去,却被钟南拦截:“皇上的口谕,只见太后娘娘!” “秋雨,等在这里吧,哀家很快就回。”楼翩翩怕秋雨担心,开了口,命秋雨留下。 “是,娘娘。”秋雨说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楼翩翩进入虎口。 这承乾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尤其是在月无尘加强对凤羽宫的守卫之后,就知月无尘是只老狐狸,居然能看穿楼翩翩的心思。 她家的主子虽则聪慧,却也只是个弱女子,若真和深沉的月无尘较劲,占不了半点便宜。只盼楼翩翩能安然过关,早点出承乾宫。 那厢楼翩翩进入承乾宫,溜达一圈,未见着任何人。这里没有宫女,没有太监,就连与月无尘称不离砣的房漓,也不见踪影。 为什么她有一种进入圈套的感觉? 就好像是月无尘设计了一个局,而她在懵懂不知的情况下进入了他设的陷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月无尘远不像她认识的表面那么简单,可他的深沉心计,并未用来对付她。现在,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母后觉得朕的承乾宫如何?”在楼翩翩心事重重的当会儿,月无尘悄无声息地到了她身后,令她受惊不少。 勉强定神,楼翩翩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淡声回道:“不错。” “听母后这语气,是觉得不怎样了?”月无尘将楼翩翩的细小动作看在眼中,不动声色。 “皇帝多虑了。”楼翩翩突然有种想落荒而逃的冲动,忘了答应过秋吟的请求,可是…… 她硬生生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腿,直视月无尘道:“哀家前来并非为了观赏承乾宫,乃有一事想请皇帝网开一面。” “原来母后要见朕,只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月无尘淡声回道,神色太过平静,平静得令楼翩翩有些紧张。 暗斥自己没用,楼翩翩端正颜色,小脸浮现一点笑容:“皇帝平日政事繁忙,哀家没什么事自然不便打扰。琴儿她……” “母后,过来陪朕喝一杯。”月无尘未等她把话说完,便已走开,进入膳间。 楼翩翩蹙眉,站在原地不动,心道她为什么要听他月无尘的话?现在的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她不是陪酒女郎。 “要请动母后真不容易。”月无尘去而复返,抓着她的手腕,虽不用力,却不容她拒绝,将她带进了膳间。 那里准备了一些素菜,还有一壶美酒。当然,膳间连个鬼影都没有。 月无尘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你知道秋吟会因为琴儿来找哀家求情,所以一早候在了这里,是吧?”楼翩翩直奔主题,这个问题憋在她心里,让她感觉难受。 若是这般,在月无尘决定押琴儿进天牢的时候,是不是就算计好了这后来的一切? 他笃定秋吟会找她求情,也笃定她会心软为琴儿说情,而后又在这里设好了鸿门宴,只等她乖乖上钩。这被人设计的滋味,真不好受。 “母后坐下来陪朕喝一杯。”月无尘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径自在自斟自饮。 “哀家酒量不好,无法陪酒。”楼翩翩不假辞色地说出真心话,那就是,她不愿意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宫女陪笑。更何况她有孕,不能喝酒。 爱恨皆成空(15) 月无尘抬眸看她一眼,薄唇微掀:“那母后看着朕喝好了。朕喝酒费时良久,只怕母后会站得很累。” 楼翩翩假装看不到他眸中的算计,别看视线。 接下来的时间,月无尘果然慢慢喝慢慢吃,一晃五刻钟过去。 楼翩翩发现自己即便没有陪笑陪酒,也在陪站,便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你放不放琴儿,给哀家一句话,以这种方法对付哀家,非男子汉所为!” “朕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说不要朕了,是不是真的?”月无尘顿下喝酒的动作,直直地看着她,眸色渐深沉。 楼翩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有些犹豫,不知是否应如实回答,毕竟月无尘已经加强了凤羽宫的守卫。当务之急,是要减低他的戒心。若是她态度柔软一些,会否有成效? 只怕她逞一时之快,态度强硬,他一怒之下将她圈禁,那时就惨了。 她犹豫不决的当会儿,月无尘冷笑,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手中的酒壶更是甩在地上,巨大的声响拉醒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楼翩翩,她受到惊吓,退后几步方站定。 “这么说,你确实不要朕了?!”月无尘眸色阴邪,一张脸板得死紧,一步步朝她走来。 “哀家最近身子不太舒适,只怕连累皇帝,只要皇帝不嫌弃哀家--”楼翩翩看着离自己太近的月无尘,打住了话头。 他眸中的阴戾令她胆寒,她方才存心试探,想知道月无尘可否知道她怀有身孕。 “朕要你的身子!”就在楼翩翩心下忐忑的当会儿,月无尘突然拽上她的腰,用力拉扯她的衣物。 他这样的反应令楼翩翩松了一口气。 若月无尘知道她怀有身孕,应该不至于要她的身体,除非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但她想,月无尘即便不想要孩子,也不会以这种方式让她堕胎。 楼翩翩的反应尽收月无尘眼底,他疑惑地看着楼翩翩,这不该是她有的反应。若楼翩翩够正常,就该厉声拒绝他。 毕竟这个女人的性子就是这般。别扭,又固执。 莫不是他猜错了,楼翩翩并未想要离开他,离开皇宫?! “看来你对哀--对我的身体还感兴趣,这就好。我上回就是故意试探你,知道这后宫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就开心了。这是膳间,做那些事情到底是不好,你若想要我,去凤羽宫就好了。不过琴儿的事,你看?”楼翩翩乖巧地倚进月无尘的怀中,掩盖了自己的所有神情。 她声音温柔,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月无尘对她起了疑心,当务之急,是要消除他的疑虑。最起码凤羽宫不能再加派任何侍卫,明处已有这么多,就不知藏在暗处的高手又有多少。 她不该小瞧男人的占有欲,即便他已有新欢,也不曾想放她自由吧? “琴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端看朕的心情。”月无尘垂眸看着楼翩翩的头顶,脸上木无表情。 楼翩翩正在腹诽月无尘该死的当会儿,不料他突然退后一步,挑起她的下腭,搜索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动作之快,差点令她措手不及。 “怎么了?”楼翩翩被月无尘冷冽的眼神看得发毛,嗫嚅道。 “没什么,上回你脸色很差,肌肤冷得不像话,今日看起来好多了。”月无尘说话间不断凑近她。 楼翩翩一时僵在原地,想躲却又怕他心生疑窦,犹豫不决中,月无尘吻上了她的双唇,辗转吸/吮。 以前会因为他的一个吻欢欣雀跃,现在却只想他快点结束,她不想这个人碰她身体的任何地方。 若是他晚上真前往凤羽宫,索要她的身子,她该如何是好? 下腭突然传来的疼痛惊醒她的思绪,她正对上月无尘阴戾的眸子:“朕亲吻你,令你无法忍受是么?” “只是有点不习惯。”楼翩翩坦然回视,淡声回道。 月无尘看着她良久,却是松开了她的雪腭,抚过他留下的紫红手印。 她太纤细,稍稍用力,便留下了难看的印记。 “无论你愿不愿意,朕都是你的男人。今晚,你侍寝。”月无尘说着退开一步,似乎是终于放过了她。 楼翩翩小心翼翼地猜度月无尘的心思,现在她愈发不了解他。他方才这么说,到底是故意试探她,还是真的要她侍寝? “那我回去了。”她轻声道,见月无尘依然木无表情,没有否决,这才往门前而去。 走了几步,她又顿下脚步,回眸道:“我怕你来了也是白跑一趟,我月事就是这两日--” 月无尘闻言蹙眉,看向她,朝她伸手。 楼翩翩无奈地折回,玉手搁放在他的大掌。 她的手掌只有他的一半大小,看起来令她不爽快,感觉自己在他跟前矮了一截,小了一号,没有气势。 以前与他手牵手,是满满的幸福感,现在却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眨了眨美眸,终是别开视线,懒得费神猜度月无尘的心思。 “朕记得没错,你是每月初十,现在可是二十几日。”月无尘良久才开口,等得楼翩翩快要睡着的时候。 楼翩翩疑惑地看他一眼,她自己都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他却记得清楚。想必是曾有一段时间他迷恋她的身体,所以才记得真切吧? “最近感染了风寒,寝食饮居习惯都乱了,影响了生理期。我这两日腰酸背痛,像是来葵水的征兆。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楼翩翩浅浅一笑,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 当然,她会突然说起月事,只是不放心地再试探月无尘,怕他知道了,会夺走她的孩子。 这会儿倒是试出了真章,月无尘确实不知道她怀有身孕,这令她彻底安了心。 “有病就要医治,朕命太医前来为你看诊--”月无尘说着就要走出膳间,被楼翩翩及时拉住。 她露出进入承乾宫以来的真心笑容,摇头道:“不了。子卿的医术好,有他为我看诊。他说只要好生调理便没有问题,我信他。再说还有茉儿,天下间没有她医不好的病。” “他们医术好是他们的事,朕要知道你健康无碍,就这么办!”月无尘眸色一沉,扫她一眼。 “承乾宫空无一人,只有你我在这里相会,被人看到,始终不好,你说呢?”楼翩翩笑问道。 她眉目清韵,神态娇憨可人,清澈的眸子似能一窥到底。盈盈秋目,若水无澄,小巧娇唇,半泛笑纹,端是美丽温婉,气质从容。 月无尘恍了一回神,视线匆忙自她脸上移开,颊畔泛出一点热气。 他端正颜色,沉声道:“有朕在,看谁敢说三道四,朕要他的命!” 月无尘眸中乍现杀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动了真气。 楼翩翩自知无法避过这一关,便也不再推拒。 月无尘到底是真正关心她的身体,还是怀疑她什么? 目前为止,尹子卿也检查不出她中了蛊虫,也怀有身孕,就算其他太医检查,她也不会担心。 只是月无尘态度模棱两可,她完全猜不透他。不像是以前的他,看到他的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是否高兴,是否难过。 人说龙心难测,现在她也觉得常言说得不无道理。做皇帝的日子久了,这个男人的心思,便摸不透了。此后,如月无尘所言,他果真派人传来宫中资历最深的常太医,为楼翩翩看诊。 常太医为楼翩翩诊脉时,眉头越蹙越紧,楼翩翩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莫不是这个常太医医术了得,能诊出她的病情? 紧张之余,她的手心渗出了细汗,焦急地看着常太医。 凌茉曾说过,胎气代表脉气。她的宝宝胎气甚弱,一般的大夫根本诊断不出来,若非像凌茉这种知道她中有蛊虫的大夫,诊出有喜脉的机率更是小之又小。 但常太医久久不语,还是令她心下忐下。 被太医诊断出太后有喜,将会掀出多大的波澜?! 月无尘深眸微闪,沉声问道:“母后身子可安好?!” 常太医并未回话,只是摇头。 “待臣再把一次脉。”常太医摇头,再摇头,只觉楼翩翩的脉象极为奇怪。若说无病,总觉得脉象太急,浮大于平。只是待细细再把脉,却又无迹可寻。 甚至有一瞬的错觉,他以为楼翩翩的脉搏滑利而高突,乃喜脉。 可是再诊,果然只是错觉。楼翩翩身为太后,又怎可能会有喜脉? 莫非是他老了,出现了幻觉? “母后到底如何?!”等了一刻钟,月无尘不耐烦地问道。 “臣医术浅薄,看不究竟,请皇上恕罪。”常太医为人忠耿老实,实话实说,跪倒在月无尘跟前。 “小李子,传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前往承乾宫为母后看诊!”月无尘没有赦免常太医,让他跪着,再诏见其他太医。 楼翩翩当下放下心来,常太医检查不出什么,其他太医更不可能检查出结果。 她上前扶起常太医,笑道:“常大人医术素来精湛,只是哀家最病感染了一场风寒,脉象有些不稳。国师说了,并无大碍,并非常大人医术出了问题。” 她这话,是说给月无尘听的,没必要就此事大动干戈。 “常爱卿暂候在一旁,待会儿其他太医诊断后,你们合计,为母后调一些养身子的药。母后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月无尘严厉不改,利眼扫向常太医。 “是,微臣定当竭尽全力。”常太医不敢怠慢。 不久后,承乾宫围了一屋子的太医,个个轮流为楼翩翩看诊。 医术稍微差点儿的,根本诊断不出什么名堂。医术好点儿的,无非就和常太医一样,心有疑惑,却不敢乱嚼舌根。 最后众太医还是根据楼翩翩的口述,开了一副药方,让她喝三日试试,调养身子。 在此过程中,太医的犹豫不决显然令月无尘不满,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楼翩翩本想着太医们离开了,她也好解脱。 好不容易眼巴巴地盼着太医们依次离开,自己也正好可以开溜,谁知她才动身,月无尘便叫住她:“朕已经命人准备了晚膳,你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回。” “不必了,哀家回凤羽宫用膳,丫头们还在等着。”楼翩翩耐性已去到极致,她不想再和月无尘周旋。 此次即便是月无尘生气,她也不想再陪笑。大不了鱼死网破,她就不信总是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朕已经交待好了,她们不会等你。你没用午膳,只吃了几块糕点,晚膳就要传了,你哪里也不能去,用膳后方准离开。”月无尘说着一扬手,命人传膳。 正在楼翩翩气得瞪圆眸子之际,月无尘突然回眸,将她所有的怒气尽收眼底。 爱恨皆成空(16) 一时间,楼翩翩有些尴尬,不知是恼还是怒。 月无尘浅笑,咧开唇角,一字一顿地道:“对了,这是圣旨,不容你不从!” “哀家在这里吃不下!哀家是你的长辈,是太后,你的话是圣旨,哀家说的话就是懿旨!”楼翩翩说着急匆匆往承乾宫的宫门而去。 只可惜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是夏兰冬梅,她们一人拽着她的一只手臂,异口同声地道:“太后娘娘,得罪了。” 她们架着楼翩翩,迅速往膳间移去,最后将她搁在月无尘身旁,又迅速退去。 楼翩翩板着小脸,一字一顿地道:“哀家心情不好,不想在这里用膳!” 月无尘却刚好相反,眉眼沾情,笑意厣厣,亲自为她添了一碗汤:“母后,别闹小孩子脾气。这是千年雪莲熬制的汤,喝了对身子有好处,多喝几碗。” 他把汤递到楼翩翩跟前,楼翩翩探头一看,千年雪莲? 这就是传说中有起死回生功效的千年雪莲? 她原本打算给月无尘脸色,可现在,有些舍不得。 这东西如果对自己的身子和宝宝有好处,她当然得喝了。 楼翩翩浑然不知自己的犹豫挣扎被月无尘尽收眼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过是碗汤,她何至于要思考这么久还下不了决定?! “房小姐,不得擅入--”正在楼翩翩犹豫不决的当会儿,冬梅的声音由远至近。 不足片刻功夫,房漓便闯入了膳间,冲至月无尘跟前道:“无尘哥哥是什么意思?把我支开,居然是为了见这个女人?!” 她满脸怒意,美眸含泪,像受了不少委屈的小媳妇。 “既然来了,坐下一起用膳。”月无尘未曾看一眼房漓,淡声道,没有被抓到的窘迫。 楼翩翩已端起汤喝将起来,来回打量月无尘和房漓。感觉他们就是在闹别扭的小夫妻,而自己是看热闹的看客,她期待看到剧情的精彩。 “对着这样的女人,我无法下咽!!”房漓怒视正在悠哉喝汤的楼翩翩,待看清她碗里的雪莲,情绪突然失控,冲到楼翩翩跟前,一把夺过她的碗,用力甩在地上:“坏胚子,这是我给无尘哥哥的雪莲,世间只此一颗,居然被你这个女人喝了……” 她边哭边吼,泪眼滂沱的她又朝月无尘咆哮:“月无尘,你太令我失望了!!这是我的东西,为什么要给她喝?为什么?!!” “你既然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想给任何人,是我的自由,任何人无法左右。”月无尘淡声回道,对房漓的失控视而不见。 他正想再给楼翩翩添一碗,只见那个女人早已端着汤碗走到膳间门口,样子有点可笑。 “皇帝,多让着她一点儿,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哀家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吵架的声音小一点儿。”楼翩翩干笑着说完,便端着汤碗急匆匆离去。 走了老远,膳间方向还传来房漓的怒吼声,月无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听起来够没诚意。 或许在月无尘心里,最爱的人还是自己吧? 当看到楼翩翩端着汤碗走出承乾宫时,众宫女和侍卫面面相觑,只觉楼翩翩端汤的样子有点好笑,像是端着什么绝世宝贝一般。 等候了大半天的秋雨见到楼翩翩出承乾宫,大松一口气。再看清她手中端着的汤,不觉莞尔:“娘娘这是做什么?难道承乾宫的汤比凤羽宫的汤要好喝?!” “这是好东西,我要让茉儿瞧瞧。”楼翩翩满足地笑了笑,小心稳妥地端好汤,往凤羽宫而去。 当她听房漓提到千年雪莲世间只此一颗时,她就直觉是个好东西,不能浪费了。 或许,对现在的她很有帮助。 “什么好东西,让娘娘这么宝贝。”秋雨好奇地看向汤,却看不出究竟。 “说是千年雪莲,你知道吗?”楼翩翩问道。 秋雨摇头又点头,“奴婢觉得这会是好东西,雪莲本就珍贵,什么千年雪莲定是极品了。” “我就说吧。”楼翩翩急匆匆往凤羽宫而去。 在门口见到凌茉时,她兴奋地拉着凌茉进入寝殿,命秋雨守在殿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这才问道:“千年雪莲对我的身子有没有好处?” “你问的是废话。千年雪莲五百年一个轮回,五百年出蕊,再五百年开花,在长年不化的雪山方能生长。一次花开一朵,早已绝迹,它不只能起死回生,而且能令容颜不老。我觉得前面这种说法有可能,但容颜不老太过夸张,最起码也能维持青春数十年吧。我听闻世间只剩下一颗,不知落在什么人手中。你该不会想让我去找千年雪莲吧,我可告诉你,我没这个能耐。”凌茉没好气地回道,只道楼翩翩在给她出难题。 她还想要千年雪莲呢,女人都希望能青春永驻,如果能在五十年内维持不变的容颜,那是多美好的事?想想都能令自己开心许久。 楼翩翩正想回话,却听得外面的嘈杂声,好像是房漓。 追来了,房漓定是要她的雪莲来了。 她可以不要青春不老,但她要保住孩子。当下她不假思索地仰头把汤往自己嘴里倒,喝得又急又快。 凌茉看得傻了眼,而此时房漓已冲进了寝殿,朝楼翩翩吼道:“楼翩翩,还我千年雪莲--” 在看到楼翩翩碗中只剩汤渣时,她怒不可遏,冲上来就要对楼翩翩动粗。凌茉还未来得及出手,有人已挡在楼翩翩跟前,接下房漓的一掌,正是月无尘。 “要怪就怪我,与母后无关。既然雪莲与母后有缘,咱们就随缘。漓儿,莫再打扰母后静修,随我回去!”月无尘受了房漓几掌,最后扣住她的皓腕道。 “月无尘,你讨厌死了!!”房漓冲着月无尘怒吼,气得嗓子冒烟。 当初她是鬼迷了心窍,居然把雪莲交给月无尘。 最可恶的便是楼翩翩,房漓利眼扫向楼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个女人早被她杀死。 楼翩翩缓了口气,端正了姿态,摆出太后的气势:“硬闯凤羽宫,本是大罪,哀家念在你初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饶你一回--” “楼翩翩,你想动我,下辈子!!”房漓一口气堵在胸口,朝楼翩翩怒吼。 楼翩翩浅笑如花,自月无尘身后走出,走至房漓跟前道:“你方才又犯了大不敬之罪。藐视皇威,你可知多严重?哀家若要治你,皇帝也护不了你!” 房漓的小脸涨得通红,指着楼翩翩的鼻子,想骂却找不到很好的词汇,她张了张嘴,见众人像是看笑话一般看她,连月无尘也没吱声,气极攻心的她怒道:“楼翩翩,你这个贱/人--” “来人,将房漓拿下,杖责二十!”楼翩翩淡笑依旧,姿态悠然,不急不慢地打断房漓的口出狂言。 很快有侍卫入殿,欲拿下房漓。 房漓却看向月无尘,神情渐冷:“无尘哥哥,当日你说过要好生待我,这就是你对我的好么?任由这个坏女人欺负我?!” 沉默良久的月无尘看着房漓半晌,轻启薄唇道:“退下吧。” 这话,自是对侍卫说的。 “站住!莫忘了,你们是凤羽宫的人,哀家命你们将这个女人拿下杖责二十!有违此令,你们全都去刑房领罚!!”侍卫刚想退出,便被楼翩翩喝住。 她眉宇间并无戾色,却有一股不容亵渎的优雅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侍卫们一时顿住了身形,左右为难,齐齐看向月无尘。 不能违抗太后的懿旨,又不能违抗皇帝的圣旨,最后遭殃的是他们这些奴才。 “此事始作佣者是朕,母后要怪就怪朕。至于漓儿,她性子直率,并非有意冒犯母后,朕代她向母后赔不是。”月无尘说完挥手,示意侍卫离去。 楼翩翩却不肯罢休,端坐在凤椅上,一字一顿地道:“哀家话已出口,不容更改。若是每个人都仗着有皇帝撑腰,对哀家不敬,宫廷岂非乱了章法?!你们若不杖责她,便代她受过,包括外面的所有侍卫,杖责二十,逐出凤羽宫!” 她此言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料看似无害的楼翩翩会如此严厉。 秋雨却明白了主子的心思。 楼翩翩志不在杖责房漓,而是想调离守在凤羽宫的一批侍卫,更是敲山震虎,想看月无尘接下来有何对策。 或许楼翩翩想试探月无尘是否全局掌控了凤羽宫,欲从此事看出端倪。 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向楼翩翩,意味不明。 最终他点头,敛眸勾唇:“母后这主意不错,你们代漓儿受过,受过后逐出凤羽宫。” “是,皇上!”侍卫不敢有异议,依言退下。 月无尘又看向板着小脸生气的房漓,淡声道:“漓儿,你要知道,这是皇宫。皇宫有皇宫的规矩,主子是主子,奴才是奴才,以下犯上是死罪。此次是母后宽宏大量,若再有下次,朕也保不了你。” 房漓被月无尘当着众人的面斥责,新仇旧怨一起涌上,她不怒反笑:“无尘哥哥和太后娘娘倒是给我上了一堂课。我原本在犹豫要不要嫁给无尘哥哥,做皇后,今日太后娘娘让我下定决心。” 她走至月无尘跟前,小手搁放在他的掌心,柔声道:“无尘哥哥,我要做你的皇后!我想早日与你举行大婚,届时我想请太后娘娘为我们主婚,你说可好?” 月无尘默然不语,房漓却挑衅地看向楼翩翩:“无尘哥哥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待会儿我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早日完婚!” 楼翩翩笑花依旧,她点头附和:“这是好事,往后赵大人就不必老是催促皇帝立后了。房漓,哀家还要谢谢你的雪莲,现在哀家周身舒畅,果然是好东西。” “太后娘娘,好说!”房漓回道,一扫方才的得意。 楼翩翩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她应该痛心疾首才是。不是说楼翩翩爱月无尘爱得死去活来么?为何反应如何平淡? 房漓径自恍神,直至发现月无尘率先离去,她才忙不迭地跟上。 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只因楼翩翩的反应在她意料之外。 “你为什么要把千年雪莲给她?!”房漓静默了半晌,忍不住打破沉默。 “雪莲留着无用,就让御膳房就手做了一道汤,不巧她刚好在。我本是留给自己喝,却不料被她喝光。”月无尘心不在焉地回道。 房漓一声冷哼,就手?不巧?依她看,是刚巧吧?! “不过是死物,你何必生气?”月无尘垂眸看一眼仍板着脸生气的房漓,放柔了声音,他轻捏她的粉颊:“板着脸,不好看。” “无尘哥哥是不是不想娶我?”房漓终是展颜,也觉得自个儿生闷气没意思。 --- 若无天灾人祸,星期五加更哈。 爱恨皆成空(17) “当然不是。你不是说过么,曾经我的心愿就是娶你为妻。若我是帝,你就是后,我相信你。”月无尘淡笑,看房漓时,眸中带着一丝宠溺。 “可是你我的过往你全然不记得,为何要相信我?你就不怕我说的是谎话么?”房漓不解地看着月无尘。有时他好像很好懂,有时,又好像不好懂。 只知道,现在的月无尘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你有没有说谎?”月无尘反问。 房漓毫不犹豫地摇头:“当然没有,我对你说过的话,句句属实!” “这就是我相信你的原因。”月无尘牵起房漓的手,握紧。 眼前闪过的却是楼翩翩婉约如水的容颜,她的一嗔一怒,一颦一笑。 “本来我是不想嫁你的,不想拖累你。可现在想想,这未必不是最好的结果。最起码,她只可在不能见光的角落待着,我却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旁。我若嫁了你,一定会好好待你,你也不准再想她。”房漓反握月无尘的手,严肃地道。 月无尘没作声,心不在焉地往前走。 房漓顿下脚步,黯下小脸:“你心里还有她,是不是?” “别胡思乱想,我送你回你的寝宫。”月无尘说着要送房漓回去。 房漓却抱紧他的手臂,仰头看他,憨态可掬:“今晚我要在承乾宫留宿,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月无尘顿了顿脚步,不确定地看向房漓,她对他笑得甜美:“你可不能拒绝,否则我很没面子。走,咱们这就去制造娃娃……” 她连拖带拽地拉着月无尘前往承乾宫,一路上留下了她的欢声笑语,和着晚风轻送,传向凤羽宫殿前的梧桐树梢,久久不散。 另一厢,凤羽宫。 “楼翩翩,要是生气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凌茉见楼翩翩神色太过平静,以为她在硬撑。 自己的男人要封其他女人为后,是人都会生气吧。而且楼翩翩这么喜欢月无尘,不生气就不正常了。 “我没事。”楼翩翩若有所思地看着碗里的雪莲碎渣,淡声回道。 原来月无尘要她留在承乾宫用膳,是要她喝雪莲汤。 “你说这月无尘是怎么回事?说对你有情吧,他却跟其他女人好,还要封其他女人为后。说他对你无情,天云之心和千年雪莲哪一件不是世间至宝,他都轻易给了你。都说女人难猜,依我看,他的心更难猜。”凌茉随楼翩翩的视线看去,喃喃自语。 楼翩翩心念一动,这也正是她的疑惑之处。 有没有一种可能,月无尘有苦衷,才对房漓好? 可是他跟房漓之间感情要好,他们之间的甜蜜是假不了的。再者,他堂堂一个帝王,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解决,非要以这种方式来伤害最经不起考验的爱情? 就算要她受委屈,她也以为没什么不妥。 夫妻相处之道,最要紧是信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是吗? “千年雪莲有多好?它对我的病情有没有助益?”楼翩翩转移话题道。 月无尘说今晚要来凤羽宫。待他来了,她要亲自问他这件事。 “当然有用。你的身子最起码能变得强壮,此消彼涨记得么?你的身子强壮,蛊虫便无法在你体内寻到适合它生长的环境。所以你只要保持现在的平静心情,待我逼出蛊虫,你就能安然无恙了。你这个女人,千年雪莲都被你喝了,有福气,死不了!你为啥不给我留一口,让我也美一美?”凌茉见还有汤渣,贼笑道:“我去泡水喝,可不能浪费了。” 凌茉走了,顺带也把秋雨带走。她将雪莲渣子泡成茶水,一人一杯,春风也没落下。 春风体内的毒素清理得差不多,日益好转,神智渐渐清醒,只是与人交流时还有点迟钝,不再像以往那般傻气。 楼翩翩沐浴后早早躺下,似乎是服了雪莲,全身上下无一不舒畅。长久以来,第一次如此精神。 房漓待月无尘不错,看她把这么珍贵的雪莲给了月无尘就知道。房漓这个女人似乎并没什么心计,她们两次交手,都是她占据上风。看得出来只要自己愿意,就能牵着房漓的鼻子转…… 为了等月无尘,楼翩翩找了一本书籍打发时间,边看边等。 直到子时过去,月无尘也未出现,她知道,月无尘这晚是不会来了。 次日清晨,她终于知道月无尘为什么未来凤羽宫。是因为,他昨晚上宠幸了房漓。而且传出他们的大婚喜讯,就在十二月初八,他们将举行大婚仪式。 这一消息令沉寂许久的后宫变得沸腾,无论在哪里,都在议论此事,不多久便已传到了坊间。 这件事,自不可避免地传进了凤羽宫。 凌茉听到这一消息后小嘴就没停过,直骂月无尘是负心汉,不值得楼翩翩爱。 她最怕楼翩翩受到这一消息刺激,影响病情。 好在楼翩翩神色平静,有如老僧坐禅,看不出任何情绪。 也许是太平静,反而让凌茉不安。 “楼翩翩,别想那该死的负心汉了,多想想你腹中的孩子。现在一切向好,你要看开点。”凌茉握住楼翩翩冰冷的小手,满是忧心。 “孩子也是他的,说不想是骗人的。倒不是有多伤心,只是遗憾,有些问题不必再多问,更遗憾我们走不到最后。”楼翩翩语气也凉凉的,浑身提不起劲,懒懒地坐在凤椅上,看着窗外萧瑟的梧桐细雨,定驻了眸光。 不知不觉又一季,已是冬天。 昨儿天气还很好,阳光灿烂,明媚如春,风景亦如画。 不过一夜功夫,细雨绵绵,缠绕不绝。细雨在窗前形成一帘雨幕,像是在下雾。侍卫们已经换了一批,他们站在雨中,有如苍劲青松,实在尽职。 她深吸一口气,闻到泥土的芬芳,却始终挪不开心头的大石,无法舒展紧蹙的眉心。 “有什么好遗憾的,你在这里伤心,他美人在怀,可不会想你。换作是我,我可不会想这种负心汉,我会诅咒他不得好死!”凌茉差点破口大骂,真恨不能摇醒楼翩翩。 楼翩翩轻瞟一眼凌茉,轻声反问:“过了这么久,你心里可还有月霁?” 凌茉一愣,顿时语塞。 她平时想得少,也不知自己还想不想那个张狂妖艳的男子。但经楼翩翩一提起,霁月的一切又变得如此鲜活,仿佛他从来不曾远离。 同样是喜欢一个人,是没办法说忘就能忘,说抛下就能完全抹去。 “他始终不同。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所以不存心负心一说。你那位呢,撩拔了你,又要抛下你,这种人就该当诛。”凌茉板着小脸道。 “可他纵有千般不是,也是我爱的男人,我自己选的男人。”楼翩翩有气无力地道,病恹恹的样子。 凌茉气得要死,她摸上楼翩翩的腹部,压低声音道:“还有这个,你该多想他!” 楼翩翩回她一笑,继续趴在窗台上赏雨。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凌茉在一旁看得长嘘短叹,真希望自己能摇醒楼翩翩。 偏生一晃几日过去,楼翩翩不但未能展颜,反而变本加厉,索性连晚上也失眠。这样下去,再好的东西用在这个女人身上也没用。 凌茉无计可施,不明白楼翩翩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这样,一点也不像她敢爱敢恨的性子,为一个这样的男人伤心难过有何意义? 承乾宫,书房。 “今日娘娘又在赏雨,看起来又憔悴了些。直到方才奴婢回来时,娘娘才用晚膳,后来又站在窗前吹冷风,看起来好不可怜。”冬梅将自己看到的向月无尘禀告,并未夸大其辞。 月无尘径自闭目养神,像是睡着了,未曾听到她说的话。 正在冬梅犹豫要不要再重复一遍的时候,月无尘淡声道:“看来一时半会儿,她还死不了。” 闻言,冬梅只觉心寒。 楼翩翩都已经这样了,月无尘竟还说出这种话。这若是让楼翩翩听到了,该有多伤心? “可以了,你先去用晚膳,这几日不必再盯着凤羽宫的动静,朕自有主张。”月无尘话才说完,房漓已冲进书房,兴奋地扑进他的怀中:“无尘哥哥原来在这里,害我好找。” 月无尘一把接住她,抱了个满怀:“你呀,真是长不大的孩子。这脾气要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5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要是做了皇后,指不定会闹出什么笑话。” “哪有,我做了皇后就会像皇后,你少操这个心了!”房漓窝在月无尘的胸口,笑得甜美。 嫁给月无尘,月无尘应该会善待她吧? 就像以往那般,凡事都让着她,宠着她。犹记当年她说,做皇后好玩,如果他做了皇帝,就封她为后,让她威风一回,月无尘则毫不犹豫地地点头应允。 他说自己心里无人,如果真要立后,也找不到好人选,便答应将后位留给她。 其实当年他们的对话,多半是戏言,互相都不见得很真诚。她不见得有多想做皇后,他也不见得有多想立她为后。 言犹在耳,一晃时间飞速而逝,她已不是当年乐观天真的她,她变了,而他会否还是当年那个凡事都宠她让她的无尘哥哥? 就这样,时间缓慢流逝。 承乾宫这边忙着准备成亲事宜,据闻月无尘每日都很忙碌。他将房漓宠上了天,只要是房漓要的,他都想尽办法为其办到。 他除了忙政事,便是为讨女人欢心,自然忙碌。 凤羽宫的守卫换成了一般侍卫,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人,每日趴在窗台的楼翩翩长嘘短叹的楼翩翩看在眼中,喜在心里。 这些日子她忙着作戏,就是为了等待凤羽宫戒备松懈的一日。 转眼就是十二月,她再不离宫,总有一日会露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其实如果她够理智,就不该妄想把春风秋雨也带出皇宫。 可是她放不下春风,也放不下秋雨,这两个丫头她真心喜欢,当成自家妹子。她更怕自己离宫,月无尘找不到人,定会拿春风秋雨出气,让她们遭罪。 她正想前往颐景轩找尹子卿,尹子卿却自己送上门来,她暗喜,迎上前,表面看来,依然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尹子卿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良久,眸光专注,像是从未见过她的那般模样。 “怎么了,这样看我?”楼翩翩不解地问道。 只觉尹子卿眼中多了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以为,这个男人一向很好懂。 尹子卿很少来凤羽宫走动,应该是为了避嫌。 上回见他,还是在承乾宫,月无尘审案的那一回。 “你瘦了。”尹子卿错开眸光,清韵的眉目浮起一点温雅的笑意。 爱恨皆成空(18) 楼翩翩着迷地看着尹子卿的笑容:“我就是这样的身子,吃也吃不胖。” 这个男人,该多笑。 只要他随意施展一点自己的男性魅力,就会有不少女人朝他飞蛾扑火。 “我昨儿个突然梦到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若十年后你未嫁,我未娶,你我就凑和着过。”尹子卿看向楼翩翩,云淡风清地启唇。 “亏你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十年后你我都不知在哪里,这样的可能性少之又少。你这样的男人是抢手货,十年后怎么可能还单身?除非……”楼翩翩莞尔。 除非,他修道,做和尚。 “我倒觉得,十年后你嫁不出,我也娶不进,我怕到时你反悔。”尹子卿依然要笑不笑,就像在聊天气那般无关紧要的语气。 楼翩翩顿了顿,十年后? 她如果还活着,已是二十六。二十六的老女人能嫁给像尹子卿这样的男子,怎么都是她赚了。 “放心吧,到时你亏得很,我是不会反悔的。不如,现在我们找个东西来见证--”楼翩翩说着便上前一步,自己动手解尹子卿腰间的玉佩。 尹子卿垂眸,看着她纤白的秀颈,眸色温柔,由着她胡闹。 待她解下玉佩,眸中沾染了兴奋的色彩:“这东西,先借我玩几日,可好?” “你要怎么样都随你。不过,今日我想在此用午膳,算是借你玉佩的利息。”尹子卿说着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随意而自在。 楼翩翩达到目的,自是应允。 此后,她命人传午膳。 偏生用了午膳后,尹子卿也没有要离开的态势。最后楼翩翩以自己要午休为由,尹子卿这才款款离去。 尹子卿离开,楼翩翩便将凌茉拖进了内殿,要秋雨在外守候,并小声将自己今晚准备逃离皇宫的计划告之。 “这些日子你在作戏?”末了,凌茉才听出端倪,小脸写满愤怒。 亏她日日为这个女人操心,原来她也被楼翩翩算计在内。 “你看你的脾气,告诉你你能瞒得住吗?日后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今晚我们要离开皇宫。再迟些日子,我怕藏不住了。”楼翩翩若有所指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凌茉也知道事态紧急,忍着没再念叨,点头道:“一定要大费周折离开吗?” “我怕连累你。如果能悄无声息离开,最好不过。”楼翩翩压低声音道。 凌茉点头:“先按你的法子行事。若不行,我再出手。” 楼翩翩主仆仨儿都手无缚鸡之力,届时出手的,还是自己。 与其这般,不如直接让她用毒。但是楼翩翩说得对,若能悄然离开,那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她们的机会将大许多。 两人商量妥当,出寝殿却不见秋雨,只剩下春风安静地站在不远处。 “秋雨呢?”楼翩翩走至春风跟前问道。 春风轻眨美眸,唇齿不灵光地回道:“出,出了凤,凤……”话说一半,她再吐不出半个字。 “小丫头,慢慢说,不急。”楼翩翩柔笑,满眼宠溺地看着春风。 春风这才定神,一字一顿地道:“出了凤羽宫。” “我让她守在外殿,她怎会出凤羽宫?”楼翩翩不解地喃喃自语。 秋雨行事素来稳重,尤其是她交待的事,一向办得很好。 “走,走得很急。”春风又道。 “走得很急?”楼翩翩重复,更为不解。 春风用力点头,表示自己没看错。 “本想速战速决,现在看来还要等秋雨了。待她回来,你进来通禀一声。”楼翩翩说着再进入寝殿。 时间紧迫,不宜再拖。原想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离开,秋雨这丫头却在关键时刻不见了踪影。 约三刻钟过后,春风冲进寝殿:“娘娘,秋雨回……” 楼翩翩走出寝殿,果见秋雨回来。 “你去哪里了?”楼翩翩随口问道。 秋雨垂眸看着脚尖,轻声回道:“奴婢擅离职守,请娘娘责罚。”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时间紧迫,我想今日离开,你看紧春风,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待会儿按我的计划行事……”楼翩翩如此这般说出了计划的大概。 她看向秋雨,却发现秋雨心不在焉,精神像是不大好。 “你还好吧?”楼翩翩扶正秋雨的小脸,却触到她的脸冷冽如冰。 “没事,奴婢很好。”秋雨回以微笑,楼翩翩这才放下心。 接下来,楼翩翩随意找了两个宫女进内殿,让凌茉出手将她们制倒。 凌茉一边忙活一边炫耀:“现在知道我有多重要了吧?” “你一直是最重要的角色。”楼翩翩失笑道。 凌茉很得意地笑:“这话中听,让我很受用。” 此后,她们换下两个宫女的衣裳,让春风和秋雨穿上,让凌茉为她们简单易容,再让她们出凤羽宫,前往约定好的地点。 随后便是楼翩翩自己。 楼翩翩也重施故伎,再化成宫女模样,堂而皇之地出了凤羽宫。 最后则是凌茉。 凌茉找来清儿和剩下的两个宫女,对她们郑重叮嘱:“太后心情不好,春风和秋雨在里面陪着,你们所有人都不得打扰她清静。晚膳有我中午便准备好的药膳,已搁在了寝殿。太后若想用膳,自会张罗,不需要你们多事。我要出宫一趟,为娘娘找药,今晚不回来了。记得,让太后好生休息,不要激怒她,惹她生气,否则你们所有人人头将不保,听清楚了吗?!!” “是,凌姑娘!”清儿不敢怠慢,脆声回道。 凌茉满意地点头,拿起准备好的包裹,便飞奔出了凤羽宫,往约定好的地点而去。 包裹中都是男人的衣裳。凌茉把自己易容成尹子卿,楼翩翩、春风和秋雨则扮成小厮,跟在她身后。 凌茉的身高不错,扮男人更好,她的易容术也很妙。不光是外形像极,就连神韵也极为相似。 楼翩翩再将尹子卿的玉佩挂在凌茉的腰间,说道:“好了,我们能否顺利出宫,就看你的演技了!据我所知,子卿一直独来独往,此次出宫却带了三个小厮,难免让人生疑。再有,还要看天时地利,若是子卿刚好已出了宫,我们就直接玩完!” 不过,尹子卿离宫的机会不大,起码今日他未曾要离宫一事。而且今日看他,似乎有了某种变化,就是,不再出尘世外,沾了一点点俗气,像是一个人。 若是让尹子卿知道她不辞而别,会不会恼她? 她也是身不由己。不能再在皇宫停留,她没时间了。 四个女人鼓足勇气,也不等天黑,便往南天门而去。 离宫门越近,楼翩翩的心跳便越快,像是要跳出口腔,好紧张。 眼眉一直跳,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倏地顿下脚步,突然心生退意。 “怎么不走了?前面就是宫门了!”凌茉不解地问道。见楼翩翩有些苍白,忧心地探上她的额头,却是满指冰凉:“女人,你别吓我!” 方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现在情绪变化那么快? “不如,我们回去吧。”楼翩翩嗫嚅道。 “你疯了,都到这里了,现在回去?!”凌茉低吼:“我告诉你,就算我不用毒,你的那几个宫女也知道是我对她们下的毒手。被皇帝小子抓到,毒医谷必将受到牵连。我豁出去帮你,你现在说要回去?!” “我只是有种不详的预感,总感觉自己出不了这座皇宫。”楼翩翩哑声道,眺目看向远处的宫门。 南天门如往昔一样平静,侍卫也没什么不同,可她就是感觉不安。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她如果执意前行,被抓到,以后想再逃,便是妄想。 但诚如凌茉所言,今日已经击倒三个宫女,她们走出了第一步,没理由到现在因为不详的预感便退缩。 “你就是爱瞎操心。没到来的事怕什么,你怎么不想想,只要自己勇敢一点,就能飞出九重宫厥?!”凌茉没好气地翻白眼道。 “你不懂的。如果这次逃不出去,以后我不可能再有机会。除非,我死!”楼翩翩眉间染上一抹郁色,失神低语。 “别怕,有我呢。我带的毒药够多了,只要我出手,就不信放不倒这些花拳绣腿的侍卫!”凌茉脆声道,只差没拍胸脯下保证。 楼翩翩看着她豪情壮志的模样,不觉失笑。 “就算为了能够让你露一手,我也不该就此退缩。走吧,我们不走回头路!”楼翩翩轻吁,勉强定神,终于下定决心。 路是她自己选的,即便明知前面是一个陷阱,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继续向前。 即便是死了,她也无怨无悔。 楼翩翩一声令下,四个女人继续向前,往南天门而去。 侍卫们见到易容成尹子卿很恭敬,似乎没有半点怀疑。在看向易容成小厮的楼翩翩时,心有疑惑地问道:“国师身边一直没有随从,这几位是?” “他们出现自有道理!我赶时间,需尽快出城,走了!”凌茉不耐烦地道,转身就要离开。 侍卫们没拦凌茉,也没拦春风秋雨,却偏偏拦住楼翩翩。为首侍卫道:“以往国师出宫都是神出鬼没,此次出宫带这么多人,需要仔细检查方可离宫。尤其是这个,贼眉鼠目,一看便知心里有鬼!” 当下楼翩翩心凉了半截。 这绝不是巧合,有人设了一个局让她跳,现在是那人收网的时候。 她在演戏,那人又何尝歇着?他整日都在忙着算计她! “国师大人,我们尽快离开,时间紧迫。”楼翩翩看向凌茉,相信凌茉能看懂她的神色。 凌茉点头,突然出手,侍卫们便动弹不得。 “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凌茉得意洋洋地道。 楼翩翩拉着她往前跑,宫门森森,未走出这道厚重的宫门,她们就还没有走出皇宫。 有凌茉在,似乎任何事情都变得简单,直到她们冲出宫门,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之前,楼翩翩也以为自己是有机会走出皇宫的。 站在最前面的人,不正是设局陷害她的月无尘? 最惊讶的人,并非楼翩翩,而是凌茉。 她两眼发直地看着月无尘身旁的白须老人,嗫嚅道:“爷爷?!” 楼翩翩回神,看向精神矍烁的老人,这就是江湖人称百手毒医的凌锋?凌茉的亲爷爷,凌锋?! “茉儿,大错未成,即刻随爷爷回毒医谷,三年内再不准你再出江湖胡闹!”凌锋沉声道,厉眼扫向凌茉。 爱恨皆成空(19) “我哪有做错事,都是这个皇帝小子害翩翩,我这是在帮人,不是在害人。不论如何,我要带翩翩出宫!爷爷莫拦我,翩翩的事我管定了!”凌茉态度强硬。 这个关键时刻,她不能扔下楼翩翩不理会。 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解除楼翩翩的蛊毒,也能保住她的孩子。 “你这个小兔嵬子,尽管试试看!”凌锋气得脸红脖子粗,直直地走至凌茉跟前,朝凌茉怒吼。 楼翩翩倒是看出来了,凌茉火爆兼没有耐性的脾气是继承了凌锋的。 她也知道,姜是老的辣。凌茉不会是凌锋的对手,她也不会是月无尘的对手。 这一局,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凌茉执意不顺凌锋的意思,很快便和凌锋对打在一起。 爷孙俩都是用毒高手。不说他们的武功,就论他们的毒术,就不相上下。 月无尘以凌锋牵制了凌茉,对付楼翩翩自然容易。 他走至楼翩翩跟前,沉声道:“朕知道你心里不服。可你要知道,你不是朕的对手。朕说过,你进了宫,此生别想再出宫,即便是你老死在皇宫,也休想踏出皇宫半步!” 楼翩翩微微颔首,却也认同月无尘的说法。 “哀家心计不如你,权势不如你,这两样,足以让哀家输得一败涂地。” 她进宫不久,处处被动。 月无尘平日看起来无害,他却在皇宫这种地方浸滛多年,算计人时,一点也不含糊。此次,她是尝到了他的厉害。 他不只算到她会逃离皇宫,也知道她此前一直在作戏,更想到了对付凌茉的绝妙方法。他哪一处不是想在她的前头?如此,她能走出皇宫才怪。 楼翩翩认命地想折回皇宫,不想让人押着走,那样不好看。 就在连月无尘也以为尘埃落定的时候,有一个蒙面黑衣人突然冲出,瞬间提起楼翩翩,跃过人山人海,纵身几个起落,便已消失无踪。 月无尘第一时间命人封锁京城,再派最强的高手驻守城门。 他思量半晌,折回皇宫,往颐景轩而去。 看刚才那人的身手,他本以为是尹子卿劫走楼翩翩,助她逃离皇宫。 结果尹子卿好端端地在院前浇花,姿态优雅而闲适。 见是他,尹子卿继续忙碌手上的事情,淡声道:“倒也巧了,今日颐景轩来了贵人。” 月无尘沉眉,点头道:“我看一眼就走,你继续忙。” 他转身走向殿外,身后尹子卿的视线如影随形。 若有所感,他顿了顿脚步,继续向前,很快便离开了颐景轩。 既然不是尹子卿,方才劫走楼翩翩的黑衣人会是谁?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等武功高手? 他算计了一切,却不料最后关头杀出一个黑衣人,破坏了他的所有计划。所幸,还不迟,他仍然有对付楼翩翩那个女人的棋子,不怕她不自投罗网,乖乖回来! 另一厢,楼翩翩被人带走,未来得及出城,便听闻京城禁严。 人人自危,奔走相告,都往家里藏。 不多久,更有大批官兵在大街上来回奔走,弄得人心惶惶。 黑衣人拉着她跃上屋顶,错开成群的官兵,往偏僻的胡同飞奔。绕了几里路程,黑衣人将她扔进一家民宅,不吱一声便要离去。 “敢问恩公大名,现在这等情形,我们能否离开京城?”楼翩翩上前一步,叫住黑衣人道。 黑衣人顿了顿脚步,头也不回地嘎声道:“我去去就来!” 也不待楼翩翩回答,黑衣人便急匆匆离去。 楼翩翩由始至终都未能看到黑衣人的脸,只道此人行事低调,不愿透露自己的行踪,想必是有原因吧? 民宅和一般普通人家的屋子没有不同。一间厅房,除了一间主人房,还有两间偏房。经过天井,便是厨房。年代已久远,屋墙斑驳,漏阳稀疏,古朴而亲切。 楼翩翩在厨房里自己找了一点吃的,再自己动手,燃起了柴火,煮了开水,更不问自取,泡了一杯浓茶。 院前光桠的枝桠有鸟鸣翠,她趴在扶椅上慵懒地半眯眼,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儿时的美好时光。 有一段时间她是在乡下长大的。也是这样的宁静傍晚,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的感觉。 是啊,一个人,她终是把春风和秋雨落下了。 原是想带她们二人离开皇宫。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她把那两个丫头给落下了。 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事。 原本被月无尘算计了一切,她想最终不过是被滞留宫中,或许是老死在皇宫,或许有一日她还能觅得机会逃走。 却不料横空冒出一个黑衣人。 不知这是什么人,他像是完全掌了她的动静,知道她要在今日逃离。而且,他还知道月无尘的动静,此人深不可测。 黑衣人,到底是谁呢? 楼翩翩暗下决心,待会儿黑衣人若回来,一定要探听他的来历。 不过,她直觉黑衣人对她并无恶意,而且她对他也有一种莫明的信任。 她只怕现在自己出了宫,还是得乖乖自投罗网,回到皇宫。 月无尘那人阴险狡诈,有春风秋雨在手,定会就此大做文章罢? 不可否认,她在这个时代唯一亲近的两人便是春风和秋雨,也就是说,她们是她的软肋。 她的命,再加孩子的两条命,春风和秋雨同样是两条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可比性? 若是为了春风和秋雨自投罗网,她怕自己和孩子都活不了。 如今只盼月无尘不至于太歹毒,对无辜的两个宫女下手。 胡思乱想之下,时间悄然流逝,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入夜后,黑衣人安然无恙地回来,手上拧着一些烤肉,搁在她跟前,没有多言。 “恩公,我想打听一下消息,现在皇宫和京城有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楼翩翩跑到黑衣人跟前。 惊鸿一瞥中,她看清了黑衣人脸上偌大的刀疤,那道刀疤从左颊直到右眉,在昏黄的灯火下略显狰狞。 她惊惶地退了一步,后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妥,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怕你,只是一时有些惊讶。” “我已经习惯了,以后你可以叫我影子。”影子言简意赅,踱步到窗前,拾起酒埕对月独饮。 就背影看来,他似乎很寂寞。 楼翩翩走至他身畔,影子以为她要讨酒喝,将酒埕递给她。 她摇头,笑道:“我不会喝酒。” 影子淡扫她一眼,他左颊的发丝遮住了他的半条疤痕,在夜中有些诡异而森寒。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为何人办事?为什么救我?”楼翩翩咬了一块烤肉,随意问道。 “我独来独往,不为任何人办事。但救你,不是巧合。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原因。”影子径自喝酒,似乎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楼翩翩只道此人脾性怪,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那你方才出去有没有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楼翩翩想问的是春风秋雨。 “有我在,没问题。”语罢,影子踱步走出了院子。 看着他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楼翩翩不好再死皮赖脸地跟上。影子不想说,自有他的道理。他说有他在,没问题,她唯有相信他。 此后,每每楼翩翩想与影子说话,他要不回一两个字,要不就是沉默以对,结果楼翩翩什么也没能套出来。楼翩翩半夜惊醒,是因为夜晚太宁静,黑漆一片。 在皇宫,无论夜有几深,都会留着一盏宫灯。可是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就连月华也缩进了乌云,夜黑如墨。 她下了榻,点燃煤油灯,走到影子居住的隔壁寝房。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见门楣虚掩,她推开房门,借着昏暗的灯火,依稀看到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影子根本不曾入寝。 她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吓了她一大跳:“你这半夜进男人房的恶习可不好。” 她怔了一回,转身看去,只见一袭黑衣的影子站在房门口,看起来很诡魅。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魔魅的双瞳有如染上血色,戾气凛人。 “我,我敲了门的。”楼翩翩嗫嚅道,突然有点怕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影子。 他就像他的名字那般,来无影去无踪。 “出去!”影子沉声道。 “呃。”楼翩翩轻应,垂眸经过他的身边,想要离开。 借着微弱的灯火,她看到影子所站的地方有一团可疑的东西,便蹲下身子,以指轻划而过。她仰头看向影子,小声惊呼:“你受伤了?!” “死不了!”影子嘎声回道,进入室内。 “我来帮你处理伤口。”楼翩翩没有多问,只想做点什么帮忙。 半夜三更这个男人不睡觉,想必是出去打探敌情吧?至于为什么会受伤,一定是遇到了高手埋伏。他这样的高手也会受伤,便可知道月无尘派出的人有多强大。 “我说了,出去!”楼翩翩才走至影子跟前,影子便不耐烦地开口赶人。 “可是……” 楼翩翩话未说完,便被影子拧出了寝房。 木门“吱哑”一声,在她面门前应声而闭,影子没有情绪的脸也被门隔绝。 楼翩翩无奈地折回主寝室,倒头睡下,闪过她眼前的,总是影子狰狞的刀疤脸。 这个男人,很是孤僻,不喜欢与人亲近,惜字如金,跟他交流很困难。 不多久,翻来覆去的楼翩翩终于还是睡着。 次日再醒,老旧的餐桌上摆放着一碗白粥,还有一道下粥的小菜,另有一些蒸饺。 影子虽然不乐意说话,但还算体贴,临走前还记得给她留下早餐。 到了中午,影子终于出现。他扔下午餐,自己就躲进了寝室,不知躲在里面做什么,令楼翩翩有窥探的浴望。 白天一整天,楼翩翩没能和影子说上半句话。待到晚上,她早早沐浴就寝。睡到半夜,又是不习惯地惊醒,跑到隔壁窥探,却发现影子正从门外进来,又挂了一身彩。 此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影子便从她身旁经过,一阵风似地进入房间,将好奇的她阻挡在外。 第三天,影子还是神出鬼没,晚上照样出去,再挂彩回来,似乎伤得更重了。 也就是这晚开始,全城挨家挨户地搜索,没有人能搞特殊。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半点准备,影子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便带着楼翩翩开始逃亡。 到时是掌着灯火的官兵,就连偏僻的荒郊野外也不例外。各大出口,就连山脚下的路也被封锁,全城戒严的程度令人惊愕。 --- 今天两更哈。 爱恨皆成空(20) 有影子相陪,楼翩翩并不害怕会被抓回去。她只是在意官兵口中所说的消息,语意不明。 只知道有人吊在城门已有两天,经已奄奄一息。 她不敢想吊在城门的人是谁,现在的她,只想保住自己和孩子。 如此这般告诉自己千百遍,她却对受了重伤的影子道:“我想去一趟城门,可以吗?” 以为影子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却只顿了顿身子,便转了方向,往城门而去。 路上遇到一组官兵,大约有十几人。 影子不避反迎,飞身上前,手起剑落,十几个官兵便命丧他手,死状极为残忍。有的脑浆飞溅,有的内脏外流,每一个人的死法都不同,却没有一个留有全尸。 楼翩翩强忍着呕吐感,最后还是忍不住扶住墙根大吐特吐。 待翻腾的感觉平复,她看向板着脸的影子:“我,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我觉得吧,能少杀人就少造杀孽,杀人终归是不好的。” 即便影子是为了护她才杀人,她也不敢苟同他杀人时的狠辣。 影子没作声,楼翩翩心知多说无益,这个男人不可能听她的劝,便也不再多话。 随后,他们去至城门前。 那里的黑夜有如白昼。 远远便见有一个男子君临城头,高高在上地俯瞰众生。那么远,便能感觉到他不可一世的张狂,除了月无尘,还有谁敢如此嚣张? 最重要的是,城头绑着的两个人,一左一右,远远能看到她们披头散发,不是春风秋雨又是谁? “你这两晚都是来救她们的,是不是?”楼翩翩哑声问道。 影子一早就知道春风秋雨被绑,也知道她们两个是她的软肋,便每到夜半时分来救她们。只可惜,他只身一人,不是月无尘千军万马的对手。 影子虽没有告诉她实情,却也没有骗她。 那日她问宫中与京城的消息,他只说有他在,没问题。于是他选在晚上来救春风秋雨,每日皆挂彩而归。 影子为什么待她这么好?她与他素未谋面,就算是一个为人卖命的杀手,也没必要如此拼命。 “我的武功不够好,想尽一切办法,始终救不下她们。她们就快不行了,晒了两日,滴水未进。若不是皇帝还留有一手,她们早死了。”影子如实回道,知道纸包不住火。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一般人都无法熬过三日,更何况是两个弱女子?还好是冬季,日头不是太毒,但对于两个弱女子来说,已是身体的极限。 “不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早想过他不会放过她们,总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后来也没再问关于她们的消息。我以为不问,就代表她们安好。我自私地想不顾一切地逃离京城,却没想过,她们是否徘徊在生死边缘,等着我回来救她们。”楼翩翩美眸干涩,哑声回道。 事已至此,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她不能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弃春风秋雨而不顾。就算她这样能活下来,她也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惶惶不可终日。 她自己闯的祸,终需自己出面解决。 “影子,谢谢你。”她转眸,对影子浅笑低语。 影子淡扫她一眼,嘎声道:“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希望你不会后悔。” 楼翩翩笑了笑,跨出一步,走到光亮处。 影子则迅速躲进暗处,他诡异的瞳眸在夜中依然森寒如铁,就这样目送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楼翩翩走了老远,依然能感觉影子的视线如影随形。 虽然影子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影子并不赞成她回去自投罗网。从他悄然欲从月无尘手中抢回春秋二姝便知,他为此出了不少力。 若是她不自投罗网,凭影子的能耐,也许她能彻底摆脱月无尘的掌控…… 所有的假设如果都成为虚无,如今她站了出来,为了春风和秋雨暴露自己的行踪。 她始一出现,便有侍卫将她团团包围。 没人上前押她,只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簇拥着她上前。 在看到她这边的动静时,月无尘早已下了城头,脚步略显急促地迎上前来,直至她跟前方站定。 灯火通明的城头,人头攒动,却寂静无声。 月无尘注视楼翩翩良久,上前将手中的裘衣覆在她的香肩,为她打好领结,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方启唇:“为了寻母后,花了不少人力物力,以后莫再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母后累,朕也累!” “春风和秋雨她们可还活着?”楼翩翩本想该拒绝他的好,却因为春风和秋雨闪了神,她转而看向城头,问道。 只见侍卫正在忙碌,将吊在城头的二姝放下,果然很识趣。 思绪飘远的当会儿,一阵寒风拂过,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近两日天气陡然恶劣,今晚更是北风突起,像是随时会下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还活着,她们是对付母后的筹码,不会轻易毁了。除非有一日,朕对母后失去耐性。”月无尘循着楼翩翩的视线看去,心却飘在旁边的女人身上,担心她是不是畏寒。 “若哀家不出现,你会不会处死她们?” “你说呢?”月无尘反问。 楼翩翩收回视线:“只怕你的耐性再过几日便用完了。” “知我者,莫若母后。”月无尘淡扫一眼楼翩翩。 楼翩翩见春风秋雨被抬下城头,急匆匆往她们而去。 春风秋雨仍有意识,见到她,说不出半个字,只能以眼神交流。 她们双唇干裂,面目全非,身上还有血迹,估计此前还受了刑。 “你们两个赶快好起来,不能让自己有事。其它事,有我在,不必担心。”楼翩翩出声安抚,握住她们两个的手。 月无尘紧随而至,示意让侍卫将她们抬下去,并开了尊口:“传朕旨意,找太医调养好她们的身子。她们若有意外,所有人必将受累!” “是,皇上!”侍卫齐声道,急忙将春风秋雨抬下去医治。 楼翩翩不放心地欲跟上,被月无尘叫住:“母后陪朕走一程。” “哀家回宫,有些疲累,不想走路。”楼翩翩自以为和月无尘已无话可说,也不想与他单独走在一起。 她径自转身,去至马车前。 月无尘看着楼翩翩冷漠的背影半晌,一字一顿地道:“太后楼氏私自离宫,藐视宫规,造成京城混乱!即日起,打入冷宫!” 楼翩翩顿了顿身形,漠然回眸,隔着黑沉的夜色与月无尘遥遥相望。 她不置一词,钻进马车,将一切的喧嚣阻隔在外。 她与月无尘之间,早已了断。如今他置她于何处,她并不关心。 轻柔的晚风掀起马车车帘,楼翩翩冷漠的脸明明灭灭,印入月无尘的眼帘。 马车越来越远,渐渐消失无踪,月无尘才沉声道:“即刻起,将掳走太后的刺客捉拿归案。京城撤销严禁,恢复往日的秩序。” “是,皇上!”有人刚应完,月无尘便上了另一辆马车,往皇宫方向追去。 不多久,他乘坐的马车很快便追上楼翩翩的。 楼翩翩还未下马车,月无尘急步上前,欲搀扶她,却被她避过,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月无尘缩了手:“朕送母后一程!” 楼翩翩未答话,往冷清殿方向而去。 遥遥便见黑沉夜下的冷清殿,没有半点灯火,有如一座死殿。 有侍卫率先去至冷清殿,掌了宫灯,照亮楼翩翩前进的路途。 楼翩翩走在前面,月无尘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一路寂静无声,只有空荡的脚步声响在夜里。 “皇帝,送到这里即可。”到了冷清殿前,楼翩翩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 “夜深路长,朕为母后掌灯。”月无尘接过侍卫手中的宫灯,正欲跨进冷清殿。 小李子忍不住开口道:“皇上,冷清殿到底是污秽之地--” 月无尘看似无害的一眼,令他彻底噤声:“奴才失言了。” 小李子退后一步,不敢再放肆。 ---- 66下月如果冲月票榜有木有亲支持啊?有的话,66明天继续两更,亲亲们给66留个言啥的,嘿嘿。 爱恨皆成空(21)(今天两更,亲亲们节日快乐) “朕送母后一程,你们都候在这里。”月无尘见楼翩翩已率先进入冷清殿,抛完这句话,便跟了进去。 冷清殿不似楼翩翩记忆中的破破烂烂,借着昏暗的灯火已装饰一新,所有的家具也换成新的,家居摆设布置得很温馨。 她站在殿中央,看着月无尘忙着将各个角落里的宫灯一一点燃。最后,月无尘掌起殿檐前的宫灯。 感觉到她专注的眸光,月无尘提着宫灯朝她步近,在她跟前站定。 “朕曾想过,如果你永远不知道漓儿的存在,是否就会安心地跟朕过一辈子。”月无尘淡然启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你一直将哀家关在冷宫,不问世事。这样也好,你我互不相欠,各过各的。”楼翩翩侧转身体,神态漠然。 再也不会有什么事能令她动容,除了腹中的孩子。 她想,自己许是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或许当初朕该听你的,让你住在这里。”月无尘想象着这种可能。 若是这般,楼翩翩现在就不会吝于给他一个笑容。 “夜已深,皇帝请回吧。如小李子所言,冷清殿是污秽之地,皇帝以后别再来了。哀家不想看到你这张脸,甚至,厌恶!”楼翩翩冷眼看向月无尘,眸色清冷,只有淡淡的不耐烦。 “朕宁愿你对朕假笑,对朕演戏。若我们不揭穿彼此的虚伪,是否还能谈笑风声?”月无尘对楼翩翩的冷漠视而不见,径自又道。 有些东西即便是假的,也让人沉迷。 只是,他最终还是要与她撕破脸。 “所有的假设和如果都没有意义,何必再说这些给彼此提醒皇帝与哀家不堪的过往?”楼翩翩讥诮地笑了笑。 她知道,月无尘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一定还有话要对她说。 “原来在你心中,你我的一切只是一段不堪的往事。”月无尘失笑低喃,突然感觉落寞。 “不然你以为呢,皇帝与哀家的j/情还能让世人满口称颂不成?”楼翩翩反笑,只觉世事荒谬得让她想笑。 事至如今,再来说那些她不愿再提及的事,没意思。 “在朕心里,母后永远是朕的发妻,没人能够替代。朕这一生最庆幸的是遇到了母后,能娶到母后,只是……”月无尘低语,只是,只是觉得可惜。 “母后只能在不见光的角落待在朕的身旁。能光明正大站在朕身旁的女子,要被世人所接受,母后却不行。朕想亲自对母后说,这月初八,朕将迎娶漓儿,封她为后。”说到后来,月无尘语气略显急促。 楼翩翩轻点头,原来月无尘想对她说的,是这件事。 良久,寂静的室内只有彼此的呼吸。 楼翩翩的反应过于平静,也不答话,这令月无尘心下焦虑,他上前用力扣紧楼翩翩的皓腕:“母后不对朕说点什么吗?” “恭喜皇帝娶得如意美娇娘,哀家祝皇帝与新后白头偕老,永浴爱河!”楼翩翩一字一顿地道,笑意厣厣。 “朕就知道,你终是恨了朕。”月无尘失神低喃。 “恨?这么强烈的字眼不适合用在哀家身上,哀家也没有这么多心力去恨一个人。曾经也想过,皇帝不适合哀家,如今只是走回原点罢了。哀家方才对皇帝所说的每一个字,皆出自真心实意。”楼翩翩幽冷的美眸看向月无尘,含笑浅语。 一段情走不到终点,未曾情深已经缘浅,她不恨月无尘的薄情寡性,也不恨自己有眼无珠。 曾经几番抗拒,努力不受情爱的诱/惑,最终却是未能免俗。 她不后悔喜欢过月无尘,也不后悔嫁给他为妻,为他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6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他交付身心。如她所说的,只是遗憾罢了。不是所有爱情都能开花结果,例如她的便在中途夭折。 可惜的是,从开始到结事,她都未知月无尘是否爱过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让她值得安慰。 “母后,可否等朕?三年,只要三年就可以了。届时再给朕一次机会,可好?”月无尘扶正楼翩翩的脸,端正颜色道。 “不好。”楼翩翩美眸如水,幽然启唇。 若是他早问她这句话,或许她会傻傻地应允,不顾一切地相信他。 即便不是三年,是十年,她也愿意等。 现在她知道,承诺是最靠不住的东西,轻轻一碰即碎。 “这是圣旨,你必须等朕!”月无尘掐紧楼翩翩的雪腭,一字一顿地道。 “哀家抗旨不遵!”楼翩翩淡然以对。 月无尘紧紧盯着楼翩翩半晌,松开对她的箝制,放低姿态道:“如果朕求你,你能否答应?” 楼翩翩决然摇头:“不能。” “既如此,朕唯有将你圈禁在此,哪里也不能去!朕会加派人手,你不要妄想能逃离冷清殿。朕会不惜一切代价困住你,谁助你,谁死!”月无尘眸色渐冷,退后一步。 “你早有此决定,何必惺惺作态?若哀家估计得无误,你早为哀家想好了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你知哀家想离宫,便趁势而为,一步一步设计哀家,待哀家跳入你的陷阱,你抓个正着,便有名目将哀家打入冷宫。如此,哀家此后便再无机会逃离你的手掌心!月无尘,我说得对吧?!”楼翩翩笑道,摸准月无尘早有将她置入冷宫的打算。 “朕就说,知朕者,莫若母后。虽则是下下之策,却也最管用。朕知道你执拗的性子,断不可能跟其他女人分享朕。既如此,朕唯有出此下策。只有将母后圈禁在朕的势力范围,不跟外人接触,朕才有信心将母后留在朕的身边。”月无尘展眉又蹙眉,这个女人,到底是了解他的。 他只要有点不好的心思,都逃不过她的双眼。 “应该说,比这更早前你就为哀家谋好了后路。冷清殿能有今日的模样,不是一天两天能修葺而成。”楼翩翩打量冷清殿一圈,美眸一转,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月无尘默然以对,楼翩翩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倒不是她有多聪慧,而是她选的男人多半自己是了解的。 联系前后所有,她突然有了一种认知,而且愈发肯定这种想法。 “依哀家所想,你对房漓并没有爱得死去活来。”楼翩翩转身在凤椅坐下。 这张凤椅,居然和凤羽宫的凤椅长得一般无二。大小,宽度,舒适度,还摆放着一个靠枕,甚至是扶柄上的飞凤图腾,它昂首的弧度。 若非有心,又怎能纹刻成一模一样? 月无尘蹙眉俯视她,并未回话,似在猜度她这话的意思。 没关系,她自己继续。 “哀家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对吧?”楼翩翩又道。 月无尘眸色一黯,兀自沉默以对。 “这么说吧,进宫以前的事,哀家那回失事再醒,全然不记得,自然也就不记得房漓这号人物。哀家说这话,你信吗?”楼翩翩问道。 本以为月无尘会继续沉默,他却点头回道:“朕相信你。” “月无尘,你要知道,有些事错过了便是一世。哀家明明白白告诉你,哀家若是下了决心,不会走回头路。哀家说这些,是想听你说实话,夫妻之间贵在坦诚,交心。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机会只此一次,错过后不会再有!你若不告诉哀家实话,哀家保证,你有一日将后悔莫及!”楼翩翩一字一顿说得清楚。 这话她原本在那日晚上便想对他说,巧的是,那晚他诏房漓侍寝,她左等右等未能等到他出现。次日,便传出他即将与房漓大婚的消息。 趁现在还有机会,她想或许月无尘会对她坦诚。 她只怕此次过后,彼此再无机会说出心里话。 死一般的沉寂横亘在她和月无尘之间。 足足两刻钟过后,月无尘终是摇头:“朕无话可说!” “原本哀家还有许多话要说。事已至此,唯有作罢。你回吧,做你风光如意的新郎倌,好生善待房漓,就当是偿还当日哀家欠她的孽债。”楼翩翩起了身,开口送客。 ---- 亲亲们国庆快乐哈,懒虫66更新这月实行gd(勾搭)计划: 月票每天20张以下,更3000字; 月票每天20张以上,3000字的基础上加一更(3000字); 月票每天50张,3000字的基础上加两更(6000字); 如果一天100张,3000字的基础上加三更(9000字); 如果一天200张(可能性为零,基本上可以54),那就加五更(15000字,估计66会把自己写史)。 亲亲们用月票gd66,66用更新gd亲亲们,呵呵,不知有木有亲亲上勾。 爱恨皆成空(22) 楼翩翩若有所思。 心道原来的楼翩翩定是造了冤孽,才令房漓如此恨她。 只是难以想象,今年她才十六,若是此前对房漓做过什么坏事,加上月无尘失踪的那一年起码也是两三年前的事,那当时的楼翩翩才多大,居然对一个女人使坏? 房漓如此恨她,此事定是非同小可吧? “既然你不记得前尘往事,那些事便与你无关。”月无尘似知道她在意什么。 “到底是哪一年的事?当时发生了什么?!”楼翩翩是纯粹的好奇。 “朕至今也忆不起,只是听漓儿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你的坏话。应该有,三年了吧,那时的你还小。”月无尘说着靠近楼翩翩,才接近一些,她便迅速闪了开去。 他尴尬地站在原地,只因楼翩翩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 原想在她减低防备心时靠近她,却被她识破先机。 “皇帝,夜已深,你该回去了。莫忘了,有许多人看见你进来,若你迟迟未归,难免落人口舌。”楼翩翩冷声道。 月无尘苦笑了一回,这个女人真知道怎么点醒他。 “朕回了,母后早点歇着。”月无尘说着又顿下脚步,回眸道:“母后可否送送朕,送到这门口即可。” 楼翩翩犹豫一会儿,还是提起宫灯。 他走在前,她在后,送他出了大门。 “就到这里即可,天冷,早点回去歇着。”月无尘说话倒也算话,只让她送至门口,便出声制止。 她顿下脚步,将宫灯递给他。 微弱的灯火照亮他阴邪的脸,暗夜中的眸子黑沉如墨。他提起沉重的双脚,一步一步向前走。 其实,他也怕。 顿了顿脚步,他终是一步步走远。寒风掀起了他的长袍,在深浓的夜中张狂飞舞。 似乎是,要下雪了,冷寒沏骨。 楼翩翩站在屋檐下半晌,任狂肆的寒风席卷她全身,打乱她的长发。 从今开始,她与他,是越走越远了罢? 她在冷清殿做冷宫太后,他在风光无限的承乾宫做一国之帝,天与地的差别。 没有了凌茉,她不知自己还能支持多久。 这一刻,她心灰意冷。 他说要她等三年,她只怕连三日都熬不过了。 楼翩翩折回寝殿,却见床榻的书桌上搁放着许多书,全是她看爱的类型 想必这也是月无尘特意为她安排的。他以为投她所好,便能将她困得更久,哪怕是他所说的三年。孰知,世事因果早铸,在许久之前,他们就注定了无缘。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搁下笔墨,楼翩翩爬上凤榻,看着明明灭灭的灯火下,自己的影子摇曳如花。 那厢月无尘回到承乾宫,钟南迎上前来,在他耳畔小声道:“有人说有急事,想见皇上!” 月无尘眉心一挑,沉声道:“你说太后的事已经定下,不可再议!” “那人还说了,皇上一定要知道这件急事,否则皇上总有一日会后悔。”钟南又道。 月无尘心一紧,突感情况不妙,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朕前往御书房,你亲自带她来见朕!”月无尘终是点头应允,他还是怕自己会后悔,因为,楼翩翩也说过同样的话。 月无尘急步往御书房而去,斥退守书房的侍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急切地来回踱步,还是未能缓下心头的焦虑感。一切都不对劲,他突然不想见那人。 他冲出御书房,却正在此时,对方迎面而来,头戴黑帽,遮住了她全部的脸容。 “参见皇上!”对方朝他行礼。 “朕说过,没重大的事不必来见朕!你可以当自己只是普通人,不必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月无尘沉声道,冷眼扫视眼前的黑衣女人。 这是多年前他对她说过的话,这么多年,他们也极少见面。 “皇上忘了吗,是皇上先诏我觐见,让我省起自己的身份。原本我想,皇上若不一辈子不诏我觐见,我这辈子都不会忆起自己的身份。”女子抬眸,直视月无尘。 月无尘薄唇紧抿,并未说话。这个女人说话句句在理,口齿伶俐,到底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 “有什么事,长话短说,朕要歇着了。”月无尘隐忍未发作。 “听完我说的话,皇上只怕将无法入眠了!”女人冷声道,毫不掩饰自己的讥诮意味。 月无尘凤眉紧蹙,沉声道:“说!” 守候在御书房外的钟南静等半晌,里面并无动静。 两刻钟后,里面突然传来月无尘的怒啸声。 他心下一惊,忙冲进御书房,只见月无尘面如死灰,坐在书桌旁,像是受到了不小刺激。 他利眼扫向女人,上前揪住她的衣领道:“你对皇上做了什么?” 黑衣女人轻轻拂开钟南的手,轻启双唇:“钟南,你我到底同出一系,有必要对我这么粗鲁么?我只是按主子旨意办事,就凭我,能对咱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做什么?” 钟南退开一步,松开对女人的箝制,说不过女人的伶牙利齿。他看向受到不小刺激的月无尘,心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才令月无尘如此失态。 “皇上--”钟南才开口,便被月无尘伸手制止。 “朕没事。”月无尘半晌才哑声开口,他直直地看向黑衣女人:“为什么现在才说?” “以前忘了自己的身份,也以为皇上知不知道并不重要。”女人木然回道。 “既然以前不说,为什么现在又说了?”月无尘才问出口,便知自己多此一问。 黑衣女人直勾勾地看向月无尘,讽刺地道:“皇上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是为什么了。” 月无尘抿紧薄唇,眸色阴鸷,心绪不平。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正在僵持不下的当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今。 来人边走边喊:“无尘哥哥,害我好找!” 黑衣女人迅速遮住自己的面容,在月无尘的示意下,找了个位置隐藏自己。 她刚藏好自己的身体,房漓便已风风火火地冲进书房内,娇嗔地道:“无尘哥哥怎么能这样?几天没在皇宫倒也罢了,好不容易回宫,也不来看我。你说,是不是故意躲我?!!” 月无尘精神恍惚,没有答话,房漓这才看出他情绪低落,不禁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既如此,不如赏她一个痛快!依我说,打入冷宫便宜她了,应该将她千刀万剐--” “漓儿!!”月无尘一声沉喝,打断了房漓的叨叨不休。 房漓颇觉委屈,明亮的美眸即时蒙上一层薄雾,楚楚地看着月无尘:“你为了她吼我?!” “我现在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钟南,送漓儿回宫,不得有误!”月无尘沉声道。 “是,皇上。”钟南恭敬应道。 房漓怒瞪月无尘,月无尘却依然板着脸,不曾看她一眼,这是她入宫以来从未有过的事。 “我们还未成亲,你便对我不冷不淡了,这以后我真嫁了你,你岂不是更不将我放在眼里?!”房漓瞪着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 “大婚未至,你还有时间想清楚,我不会逼你。今晚我很累,漓儿,退下吧。”月无尘眸色冰冷,并没有因为房漓赌气的话有所转变。 房漓轻一跺脚,朝他吼道:“别以为我非你不嫁!!” 说完,她跑出御书房,很快不见踪影。 月无尘朝钟南道:“你去送她,确定她安全方可离开。” “是,皇上。”钟南领命而去。 钟南离开后不久,黑衣女子方现身。 月无尘轻抚额间,半晌才打破沉默:“退下吧。” 女子转身欲离去,心中还有犹豫,其实她还有事没有说出来。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说的必要,毕竟…… “皇上预备怎么做?”女人问道。 “朕自有定夺,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月无尘语气不善,也不耐烦。 爱恨皆成空(23)(今天3更) “凌茉若留下,终归是好的,偏生皇上把她撵出了皇宫……” “退下。朕说了,自有定夺,轮不到你在朕跟前说三道四!”月无尘一掌拍在书桌上,怒道。 女子顿住话音,笑了笑:“皇上会后悔的。” 语罢,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书房,走离月无尘的视线。 这晚,月无尘坐在御书房来回踱步,整宿未眠。 次日楼翩翩还在睡觉,听得外面有动静,便匆匆出了寝殿。不出她所料,正是重伤未愈的春风和秋雨。 “你们还好吧?”楼翩翩匆匆上前,握住她们的小手问道。 “奴婢身子骨硬朗,无大碍,休息一两日便好了。只是可怜了春风,她挨板子的时候哇哇大叫,丢人死了。”秋雨扶着春风坐下,回道。 “我看你也伤得不轻,脸色难看得要死。”楼翩翩看着秋雨惨白的脸色道。 “就,就是。”春风随声附和,憨傻地直点头。 秋雨轻捏春风的嫩颊,打趣道:“还是以前傻傻的样子好玩儿,现在这丫头懂得回嘴了。” 楼翩翩不放心地脱了她们的衣裳,发现身上尽是鞭伤,还好敷了药。她找来创伤药,为她们再抹了一些药才道:“你们跟着我,受累了,都是我不好。” “娘娘莫将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是奴婢和春风连累了娘娘。若非我们,娘娘已经出了宫,过上逍遥快活的生活。”说着说着,秋雨黯下眉眼,再无方才初见楼翩翩时的兴奋之色。 “傻丫头,若不是我,你们就不会遭此横祸。好了,我们都别怪自己,芸芸众生之中,我们有缘相识一场,本身就是一种不易得的缘份。”楼翩翩展颜一笑,努力缓和沉重的气氛。 “娘娘说的是!”春风大声应道,眉眼弯成一线,笑容明媚。 “你这丫头好了就好,茉儿的医术确实不错,这么短时间便把你治好。”楼翩翩莞尔。看到完好无损的春风,她也开心。 “就是就是。”春风呵呵直乐。 楼翩翩和春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秋雨却一反常态地很安静,像是有点魂不守舍。 楼翩翩关心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却摇头,只说有点缓不过神,晚上没睡好。楼翩翩不便再追问,她看出来,秋雨有心事。 主仆三人自力更生,自己做早餐。 冷清殿今时不同往日,这里要什么有什么。虽说是住冷宫,其实,和住在凤羽宫没什么差别。 她们一起动手,才刚做好早餐,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闻声楼翩翩喝粥的动作一顿,秀眉微蹙。 有些人,即便已越离越远,他的一切,他的细微特点,她还是轻易认出。包括,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只是今日听起来,略显急促。 她继续慢条丝理地喝白稀饭,直到那人三两步便到了她跟前,夺下她的粥碗,将她自杌凳上拉起,与他平视。 他眸色复杂,像是有千语万语要说,看了半晌,却未言只字。 楼翩翩轻轻挣脱他的控制,径自坐下,优雅喝粥。 月无尘在她身畔坐下,自己动手舀了一碗,自顾自地喝着。 良久,他才道:“母后这里的稀饭更有味道。” “皇帝来这里不妥。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哀家看到你这张脸,倒尽胃口。”楼翩翩悠然启唇道。 “可惜母后就算不想见朕,朕也想好了,从今日开始,母后就是朕不能见光的女人。今晚,母后必须侍寝!”月无尘慢条丝理地道,冰冷阴邪的眸子扫向楼翩翩。 楼翩翩喝汤的动作一顿,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缓缓抬眸,看向月无尘,只见他的薄唇一张一合:“母后今晚侍寝,朕还有许多男/欢女/爱的花样,包准会让母后迷上,欲罢不能!” “月无尘,你不要欺人太甚!!”楼翩翩握紧双拳,美眸染上怒色,狠狠瞪向月无尘。 “好说!男人都是这样,家里摆放着家花,虽则好看也华丽,却总喜欢在外采野花,因为那样刺激。朕最喜欢就是和母后做偷鸡摸狗的事,只要一想到我们彼此这容于世俗的身份,轻易就能让朕兴奋……”他话音未落,楼翩翩已狠狠赏了他一掌,打断他的污秽之言。 她掴掌的力道够大,月无尘的脸颊迅速泛起一个偌大的掌印。 月无尘轻舔唇角的血丝,邪佞勾唇:“即便朕说中了母后的心事,母后也无需动怒。毕竟母后在朕的身下,也算是享受。再者男女欢/爱之事本就是自然现象,母后脸皮薄,也无需动手。母后这撒泼的本事,倒是日渐看涨。” “秋雨,送客!!”楼翩翩走至一旁,小脸紧绷着。 她承认,自己不是月无尘这个王八羔子的对手。 “皇上,请!”秋雨走至月无尘跟前,脆声道。 月无尘不曾看秋雨一眼,径自又道:“朕来这里,是支会母后一声,让母后有个心理准备。朕喜欢重口味,母后晚上打扮得妖艳一些,若是不穿,朕会更喜欢。” 语罢,他张狂地大笑,而后大踏步甩袖而去。 楼翩翩气得嗓子冒烟,良久才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沉声道:“我们继续用早膳!” 秋雨默不作声地陪在楼翩翩身旁,春风也不敢吱声,乖乖地陪楼翩翩一起用早膳。 两个丫头不敢出大气,只怕再次引发楼翩翩的怒火。 楼翩翩看出两个丫头被她吓坏,放柔了语气,轻声细气地道:“我没事,为那个死胚子生气不值得!” 春风和秋雨对视一眼,她们的主子分明还在生气。 遇到像月无尘这种无耻的人,是人都会生气吧? 楼翩翩的脾性本来是不错,可遇到像月无尘这样的人,有理讲不清。 是他不要楼翩翩,置她入冷宫。也是他厚颜无耻地想要继续纠缠,这怎不叫人生气? “娘娘,对不起。”秋雨看着粥碗半晌,轻声道。 “做什么说这种傻话?来来来,多吃点,你们才遭了不少罪,饿得不成|人形,得多吃点补回身子。”楼翩翩挟了一些清蒸排骨到秋雨和春风的碗中,笑意厣厣地道,仿佛真的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娘娘也多吃点儿。”春风投桃报李,挟了很多菜到楼翩翩碗中。 看到春风,楼翩翩颇觉安慰,便也不再像方才那般强颜欢笑。 即便月无尘晚上过来,她也会想方法将此人赶走。 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她就不信自己永远被他欺压,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多少还是憎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果她自己有功夫,何需在皇宫受这等闲气? 就不知影子在哪里,他现在可安好。 “劫走娘娘的是哪位大侠?奴婢那日见那位大侠出手迅速,好生厉害。前几晚更是只身前来救奴婢和春风,只可惜功亏一篑。”秋雨和她极有默楔,她才想到影子,便开口问他的事。 “我只知他叫影子,武功很好,人也体贴。只是不喜欢说话,又喜欢独来独往,他脸上还有一道疤痕。”楼翩翩展颜浅笑:“他是一个好人。” 对她,尤其好,虽则他什么也不说。 见她笑了,秋雨也极为开心:“娘娘说那位大侠好,那位大侠一定就是好人。” “你这什么逻辑?”楼翩翩无奈地轻敲秋雨的脑袋。 秋雨抿唇一笑:“正常逻辑。” 楼翩翩莞尔,只觉方才的所有不愉快烟消云散。 事至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无非就是她的命,无非就是她孩子的命。 如果所有的一切她都不再在乎,月无尘自然就伤不了她。 有春风秋雨相伴,说说笑笑,日子倒也不会无聊。 楼翩翩抽空去到菜地,不料却有意外的惊喜。 菜地的白菜和萝卜茁壮长大,长势喜人。 春风看了也一声惊呼,倒是秋雨,反应过于平静,没有半点惊喜之情。 楼翩翩只觉疑惑,不解地问道:“秋雨,你不高兴吗?” --- 亲亲们月票表拽着哇,月票越多,更新越多哇,月票素66的动力哇。 爱恨皆成空(24) “有什么好高兴的。据我猜测,这是皇上命人打理的,他以为这样的小恩小惠就能留住娘娘的人,困住娘娘的心。他与佳人即将成婚,却置娘娘于冷宫,还要来招惹娘娘。这样的男人,配不上娘娘!”秋雨冷声道,连讽带刺。 这样的秋雨令楼翩翩感觉很陌生。 秋雨性子温顺,人也善良,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丫头嘴里听到这种刻薄的话,有点,愤世疾俗。 见楼翩翩探究的眼神,秋雨才恍觉自己的失态,她垂眸道:“奴婢失语了,望娘娘恕罪。” “不关你事。我只是好奇你能如此分析皇帝的心态,一针见血,这样的言论倒也趣致。”楼翩翩笑道。 她自己从不曾想深一层。 月无尘把这里布置得妥妥当当,在细节上面面俱到,她在意的东西,他都做得很好。 她却不知,月无尘把这一切当成感情投资,是为困住的她的身心。 后来,楼翩翩的视线总会不自觉地投射在秋雨身上。 细细观察,发现秋雨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么阳光。 虽然以前她也不是太活跃,性子沉稳,只是也不像现在这般沉默。 总在她不经意的时候,秋雨会傻傻地看着她,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有一点她却看得究竟,秋雨心中有愧疚。 想是因为不忍她们二人遭罪,她自投罗网一事令这个丫头钻牛角尖儿了吧? 各怀心事,不知不觉时间流逝,转眼间幕色降临。 本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楼翩翩开始坐立难安,就怕月无尘突然杀到,强迫她侍寝。若是她自己还好,大不了就是一幅残破的身子。可现在她怀有身孕,胎儿未稳,绝对不能行/房。 冬冷夜寒。 冷冽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进室内,无孔不入。没有凌茉为她熬制的药,楼翩翩这几日便感觉到了身子的不同。平时无所察,待吹了冷风,手脚就会变冰凉。 尤其是这样的寒冷天气,愈发地让她手脚局促。 虽则有天云之心护体,但天云之心只是圣物,并非良药。 要将蛊虫去除,仍需药物的治疗。 凌茉若以后不回来,她又出不了宫,她自己包括孩子迟早都会没命。 那丫头说过,她和孩子是一体的,在去除蛊虫之前,她和孩子的命运紧紧相连。简单来说,因为蛊虫的存在,令她和宝宝命脉相连。只能同生,或共死。 有时她也会幻想,如果她向月无尘下跪求饶,看在往日他们也曾有的夫妻情份,能否饶她和孩子一命。 只是每回话到嘴边就咽下,她始终有自己的骄傲,她也怕月无尘知道她怀有身孕,更变本加厉,赐她一死。 她泡了个热水浴后,便早早地上了榻,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拾起书籍打发时间。 窗外寒风呼呼作响,看这架势,近两天将要下雪。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窗棂随着北风剧烈摇动,心下极为不安宁。 月无尘为什么不能放她一马? 过两日便是他的大婚之喜。照理说,他应该跟他的准新娘恩爱缠绵,而不是跑到冷宫刁难他。 就算房漓在榻上无法满足他的浴望,他也有其他女人可以…… 恍觉占据自己全部心思的人都是月无尘,楼翩翩晃了晃头,继续看书。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楼翩翩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月无尘临时改变主意,忘记冷清殿有她这号人物。可惜,该来的还是来了。 本是忐忑不安的楼翩翩反倒是平静下来,伸手摸了摸放在方枕之下的匕首。 若是月无尘对她用强,她不介意来个鱼死网破。 她的双眼紧盯书籍,注意力却集中在不断向她靠近的男人身上,直到他在自己榻前站定,她的视线依然不曾离开手上的书籍。 直到月无尘伸手,抓住她书本的另一头,她才反应强烈地用力拽着书本。 “不早了,母后等朕定是等得辛苦了吧。”月无尘在床沿坐下,一手仍拽着她的书,另一手抚上她的云鬓。 楼翩翩紧蹙秀眉,挥开月无尘的手,沉声道:“月无尘,人无耻应该有个限度,别让哀家瞧不起你。”“找自己的妻子做男女情/爱之事并不无耻,朕记得你也喜欢,那时你最喜欢撒娇要朕快一点--” 楼翩翩一掌想甩向月无尘,打断他的下/流言语,却被他识破先机,事先抓紧她的皓腕,制上了她的突然发难。 月无尘接下来动作也没缓下,顺势将楼翩翩压倒在榻上,用力拉扯她的衣裳,动手剥除。 几番尝试未果,他终于失去耐性,用蛮力一扯,便将楼翩翩的衣裳撕了个稀巴烂。 “月无尘,放开我,放开我……”楼翩翩无助地嘶吼。 想要遮住自己的身体,又要推开月无尘在她身上放肆的手,该死,该死,为什么月无尘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月无尘制住她的双腿,正要来压制她的双手,她慌乱地挥舞,不小心碰到枕下的刀柄,这才想起自己将匕首这件防身武器给忘了。 她悄悄握住刀柄,见月无尘埋首在自己胸前放肆,知道这是机会。 她高高举起匕首,正要刺下,月无尘却在此时突然抬头,直直地看着她。 楼翩翩一时错愕,竟不知要不要再继续刺下去。 爱恨皆成空(25) “朕在想,有一日朕若必须死,那死在母后手上必是一件幸福的事。”月无尘深不见底的瞳眸幽黯晦涩,似有千言万语欲对她诉说。 楼翩翩不知怎的,心突然间变得柔软,方才不顾一切的决心立时烟消云散。 她只能呆怔地看着月无尘,明知他在向自己逼近,取走她手上的匕首,却毫无反抗之力。 月无尘又把她压在身下,她忘了反抗,忘了拒绝,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薄唇向她靠近,吻上她的唇。 彼此的冰凉触觉令对方一震,也许,严冬的天气便是如此。 再怎么温暖的人,也会变得冰冷如铁。更何况,他们彼此都不是温暖的人。 就在月无尘紧闭双眼,欲冲进楼翩翩身子的瞬间,秋雨突然冲了进来,大声道:“放开娘娘,娘娘不愿意侍寝!!” 她的声音惊醒了楼翩翩的思绪,她陡然想起,自己是一个母亲,就算心灰意冷,也要为孩子着想。 不到最后一刻,不能放弃。 她一脚踹向月无尘,不敢太用力,怕动了胎气。 月无尘不肯放过到手的肥肉,继续压制她的四肢,一边沉声道:“秋雨,你再敢对朕不敬,朕要了你的命!” 秋雨不退缩,反而冲上前,抱着月无尘的大腿将他用力拖下榻。 月无尘一时不察,便被秋雨硬生生拽下了榻。 他狼狈地跌倒在地,见秋雨拉着楼翩翩欲跑出寝殿,忙不迭地追上前。 “娘娘快跑,奴婢拦着皇上!”秋雨将楼翩翩推出寝殿,自己挡在门口。 “秋雨--”楼翩翩哑声道,美眸干涩刺痛。 秋雨回头看她一眼,视线定格在她的腹部,她知道秋雨是要她想办法保住孩子。 “奴婢不会有事,娘娘相信奴婢,奴婢死不了!!”秋雨大喊,见月无尘冲到她跟前,她索性紧抱他的大腿。 月无尘顿时动弹不得,他怒极,一掌接一掌击在秋雨的背部。 秋雨一声不吭,埋头承受,兀自紧抱着月无尘的大腿。 月无尘接连十几掌,秋雨的力道未松泄分毫,反而抱得更紧。 月无尘垂眸看着秋雨,冷声道:“好你个贱婢,是不是不想活了?!” “恳请皇上放过娘娘。娘娘身子虚弱,经不起皇上的摧残。如果皇宫实在容不下娘娘,皇上不如放娘娘出宫--”她话音未落,便又被月无尘狠狠击了一掌。 秋雨一声闷哼,再也忍不住口吐鲜血,抱月无尘大腿的力道却未松泄。 楼翩翩躲在角落听得心痛,她深吸一口气,从暗处走出。 刚想自投罗网,春风却拉着她的手臂:“秋雨让奴婢拦住娘娘,她说她有办法对付皇上。” “我再不出去,她就快没命了,就算要帮我,也不是这么个帮法。”楼翩翩抓住春风的手,沉声道:“你留在这里,凡事有我,我不会让你们两个有事。” 她去至月无尘跟前,沉声道:“放了秋雨!!” “母后这话说反了,应该是你让你的宫婢放了朕!”月无尘垂眸看向紧抱着他大腿的秋雨。 “秋雨,可以了,放手。”楼翩翩拉着秋雨有些僵硬的手,柔声道。 “是奴婢不好,奴婢救不了娘娘,只会让娘娘两难。”秋雨神色木然,眸色空洞。 “傻丫头,你做得够好了。”楼翩翩朝秋雨安抚一笑。 她竟不知自己给秋雨造成了如此大的压力。 这个丫头伤成这般,还心心念念自己做得不好。 见秋雨仍是痴痴傻傻的模样,楼翩翩鼻子犯酸。 她扬声道:“春风,把秋雨带回去上点药!” 春风应声而入,强拉着秋雨离开。 秋雨只是痴痴地回头看她,像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 直到春风将她带走,不见踪影,楼翩翩这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 她折回凤榻旁,合衣躺下,手中兀自握着匕首,冷声道:“哀家不是你的女人,皇帝你要哀家侍寝没道理。你若一再逼迫,哀家就算一死,也不想再跟你有身体上的接触。” 月无尘本欲上前,听到她这话,顿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着她,似在掂量她话中的真假。 楼翩翩侧转了身子,脸朝里侧道:“哀家要歇着了,慢走不走!” “朕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月无尘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楼翩翩蹙了蹙眉。她话已说到这份上,月无尘终是要羞辱她才甘心吗? 正在她在猜测月无尘话中何意时,他提起脚步出了寝殿。 她疑惑地回头看去,只见月无尘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她肯定自己还没有打发月无尘,就不知他现在唱的哪一出。 不多久,月无尘去而复返,手中提了两埕酒。 “母后起身,陪朕喝几杯。”月无尘上前将楼翩翩拉起。 楼翩翩看着酒发呆,第一时间又想起她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喝酒,对孩子不好。 再有月无尘身上浓厚的香味让她胸闷,难以呼吸。 他离她越近,她身子就越不舒服。 方才他身上还没有这种香味,怎么出去了一趟,他身上便多了这种刺激性香味…… 好半晌,她才回神,惊惶地退后,警惕地瞪着月无尘。 月无尘身上的香味不是其它,正是麝香,催产滑胎常用的药物。这种浓郁的香气,再加上他说要她陪酒,他做这些,原来是为了夺走她的孩子。 想必此前要她侍寝是假,是想借行/房致使她滑胎才是真吧? 月无尘脸上的笑容无害,拿着一埕酒朝楼翩翩逼近,他才靠近,身上的麝香便愈发的浓厚,楼翩翩更是胸闷气短,呼吸急促。 她用力推开月无尘,急匆匆地下了榻,离月无尘够远才站定。 “你别过来,月无尘,不准你过来!!”楼翩翩失控地大吼,苍白的双唇哆嗦微颤。 “母后,陪朕喝一杯。乖乖听话,喝完了这两杯,以后你就不会痛苦了。”月无尘步步逼近,不退反进,楼翩翩抚上剧烈跳动的胸口,痛苦地闭上双眼。 她绻缩成一团,窝在角落。 “为什么你要绝情至此?他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楼翩翩泪眼婆娑,看着不断向她逼近的男人。 她怎会天真如斯,以为做不成恋人,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地过日子。 他们在一起,也曾欢乐,也曾有憧憬。事到如今,是不是只有依靠伤害维系才能够继续走下去? 月无尘缓步走至她跟前,高高在上地俯视她道:“你知道的,有他在,你会更痛苦。你是太后,却怀有身孕,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天下人不会放过你,朝野大臣也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为什么!你只是怕我说出这是你的孩子,你怕天下人知道你的丑闻,知道你月无尘禽/兽不如,你为夺皇位,杀父夺我,如今更做出天理不容的轼子恶行!说到底,你只是怕丢了你的皇位。你的皇位没坐热,月无痕对你的皇位虎视眈眈,月霁在南方集结势力,他们哪一个都是你的竞争对手。女人是什么,骨肉算什么,在皇位跟前,我们都不过是你可以用来牺牲利用的工具!”楼翩翩怆然而笑,打断了月无尘的话。 如果她和孩子只是防碍他前程的绊脚石,他必须除去,那好,她成全他便是。 可笑她还曾幻想他若知道她怀有身孕,会有那么一点高兴,原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怎会这么傻,这么笨? “母后,朕别无选择!无论如何,孩子不能留下。”月无尘眸色混沌,一字一顿地道。 有些时候,必须狠。 这个小生命,来的不是时候。 楼翩翩点头,再点头。 她用尽全部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即便她倚靠在墙壁上,双腿仍在颤抖。 “再给哀家一点时间,最多十日,届时哀家会想清楚的。”楼翩翩深吸一口气,缓而沉地道。 --- 刚看了一下,月票40张,所以加更5000字。亲亲们表不舍得月票撒,想想若是亲亲们齐齐努力,一天投了100张,就能看到12000字,看起来多爽啊(虽然我会写得快累史)。哈哈,66努力在gd亲亲们,亲亲们也来反gd一下。 爱恨皆成空(26)【月票难求,求月票】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楼翩翩略显青白的赤足之上,知道她畏寒,他退后一步道:“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好好想想,这孩子若生下来,于世俗不容。与其将来忍受骨肉分离之痛,不如现在将他扼杀腹中,短痛好过长痛。” “谢谢皇帝的好意提醒。今晚若无其它事,请回吧。”楼翩翩轻眨干涩的美眸,哑声道。 她以前不大信命,总以为自己的努力争取老天爷看在眼里,会有回报。 可现在,她信了。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留不住在意的人和事,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了,却发现在得到的同时,它悄然在走远。待到察觉时,自己却还停留在原地,茫然四顾。 月无尘颔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7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颔首,经过楼翩翩身旁时,顿了顿脚步:“朕希望母后恨朕,那证明在母后心中,朕还是特别的存在。 怕母后记不住朕,朕本想用最激烈的方式令母后狠狠记住朕,结果……” 结果却刚好相反。 楼翩翩只怕是更想将他忘了,包括他对她全部的坏。 她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知道的。 “母后早点歇着,朕回了。”月无尘刻意退远了一些,方道。 楼翩翩僵立在原地,不曾回眸看他一眼。 月无尘正欲举步离开,楼翩翩的声音飘忽地传进他耳中:“你何时知道哀家怀有身孕?” 沉吟片刻,月无尘方道:“这点不重要。” “对哀家来说很重要。哀家想听你的实话,你何时何地、又是如何知道哀家身怀有孕?”楼翩翩声音飘渺,只是执意想知道一点真像罢了。 她记得在太医为她诊脉前,月无尘都不知道她怀有身孕。 也就是说,是最近的事。 “就算你希望哀家死,也让哀家做一个明白鬼。”楼翩翩淡声补充道。 闻言,月无尘眉心一跳,他回头看向楼翩翩清冷的背影,沉声道:“朕希望母后能长命百岁。” “哀家也希望如此。你还没回答哀家的问题,说吧,哀家最近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谎言,今晚却不想。”楼翩翩美眸空洞,一字一顿地道。 “朕不想对母后说谎,却又不能告诉母后,所以,朕保持沉默。”语罢,月无尘看着楼翩翩的背影半晌,终于举步离去。 月无尘走后许久,楼翩翩还维持原有的姿势不变。 直到秋雨和春风进来,扶着她上了榻,她冰冷的四肢才有了一点感觉。 “你们两个都去睡吧,时辰不早了。放心,我没事,只是想茉儿了。有她在,万事都好像能变得简单。”楼翩翩笑了笑,斜倚在枕间。 秋雨温暖的手覆在她的手,她才知自己手脚冰凉。 “凌茉在的话就好了,她定能让娘娘的身子变得温暖。”秋雨垂眸看向楼翩翩冰块一般的手,想传点暖意给她的主子。 “她是一个可爱的女人。以前总觉得她太吵,现在少了她,又觉得太过冷清。从未试过哪一刻,我如此庆幸遇到了她。”楼翩翩眉目变得温柔,唇角掀出暖透人心的笑意。有如青莲层层叠叠地绽放,笑纹延绵,直达她的眼角眉梢。 若不是有凌茉,她就无法如此彻底地看穿月无尘,看破红尘世俗、男女情爱。 当她的执念变成笑话,不如让一切成灰。 秋雨呆怔地看着楼翩翩,只觉她有点怪异。 照理来说,楼翩翩知道孩子即将保不住,应该伤心欲绝。偏生她的神情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生不安。 “娘娘……”秋雨嗫嚅道,不知该如何接话。 “娘娘笑起来真好看。”春风却是没有心机的孩子,她情不自禁地赞叹。 “傻丫头,哪个人笑起来不好看。好了,我没事了,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一下就会好了。你们两个,去睡吧。”楼翩翩打起精神,自己搓了搓手,躲进被窝,探头一看,风卷珠璃,荡漾出迷人的波浪。 她轻喃,浅笑启唇:“看来,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就要下雪了。巧得紧,皇帝也是近两日要举行大婚,若能在大雪时与他共赏白雪红梅,定是很美的事。” “娘娘莫想那个负心汉了,奴婢讨厌他。”春风吐字清晰,虽然说话时有点缓慢。 楼翩翩莞尔,轻捏她红朴朴的小脸蛋儿,对秋雨道:“你带她去歇着吧,这丫头怕是困了,你的伤势不轻,也要注意调养。” “奴婢没娘娘想象的那般脆弱,身子骨硬朗得很,娘娘莫担心。奴婢先送她回屋休息,娘娘莫急着睡,奴婢去打点热水让娘娘泡足。泡了之后,身子暖和得快。”说完,秋雨便拉着春风回屋。 不多久,如秋雨所言,她端来了热水。 楼翩翩依言泡了双足,在秋雨的监督下睡去。 秋雨守了好一会儿,确定楼翩翩已熟睡,这才吹熄了两盏宫灯,出了内室,在外候着。 楼翩翩睡至半夜惊醒,此后再无睡意,怕吵醒在外打盹的秋雨,便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在书桌旁坐下,写字静心。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她一字一句,写得认真而仔细。 书桌上有一本《佛经》,上面有许多的道理她都喜欢,习字时也能静心。 楼翩翩才写了两张宣纸,身后便有了动静。 她回眸一看,正是秋雨。 “娘娘身子虚,天寒地冻,要注意保暖。”秋雨轻声道,为她披上裘衣。 “我还是吵醒你了。”楼翩翩裹紧裘衣,回头继续写字:“方才醒了,总睡不着,便起来练练字句。” 她喜欢练字,也喜欢看书,不知何时开始,她喜欢的一切变得不足轻重,也许是月无尘占据她身心的那一刻开始吧? 她倒是希望可以重头再来,爱得不必太多,保留自己的喜好。最近的自己,为情情爱爱这东西所困束,甚至忘了原来的自己是何模样。 今晚倒是找到了一点感觉,她写得投入,甚至不知秋雨何时到了她身后。 “娘娘写字就是好看。”秋雨拾起一张宣纸,由衷赞叹。 字迹娟秀,脱俗清丽,就似楼翩翩这个人,很是好看。对啊,原来字也可以用“好看”二字来形容。 楼翩翩仍在奋笔疾书,大约过了两刻钟,她才搁笔,伸了伸懒腰,回眸娇憨一笑:“现在有睡意了。” 抄写佛经,让她心情平静,突然也有了一点感悟。 过往的一切,月无尘这个男人,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经历的人生。如果她没有明天,如果明天她就会死去,她也不必后悔遇到了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秋雨搀扶楼翩翩上榻,叨叨不休地道:“娘娘赶紧睡下吧。天气这么冷,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都成冰块了。奴婢再去打点热水让娘娘泡脚……” 楼翩翩轻拉她的衣袖,摇头浅笑:“不必了,睡一会儿就会暖和。你也休息,定是累了。” “娘娘,奴婢不累。” “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不知轻重。皇帝的十余掌不会手下留情,我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有问题。听话,你在这里只让我无法安心入眠。”楼翩翩端正了颜色。 月无尘的武功不错,有内力。一般的人承受他一掌已不得了,偏生秋雨受了他十余掌。那时她瞧得真切,月无尘每一掌皆施尽全力。 可想而知,秋雨伤得不轻。 “是。奴婢这就回去休息!”秋雨微微颔首:“娘娘要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好吧,奴婢不说了。” 楼翩翩这才安心,目视秋雨回屋休息,这才躺下。 此次她很快入眠,睡得安稳。 次日她醒得晚,醒后散散步,写写字,看看菜地里的菜,又赏赏殿前的枯枝败桠,觉得生活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就不知来年春季的冷清殿是否生机盎然,当新枝发绿芽,菜地播下新的菜苗,春雨满庭,娇花怒放时,又是一番怎样的新景。 放松了心情,一切都变得美好,却也没有不舍。 爱恨皆成空(27)【月票难求,求月票 楼翩翩从屋外到屋内,再从屋内到屋外,每一处地方皆留下了她的足迹。有时是闭目养神,有时是想一些前尘往事,单只是这样躺着,便感觉舒适自在。 以前便想过,现在的这具身子如果断了呼吸,她是否能回到现代。有一次她还想做傻事,后来想通,能活着本身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只是现在时间到了,该放下的已经放下,该保护的她也尽了力,便也没什么遗憾。 她只是为腹中的孩子可惜,来不及到这个世界,就将要折翼。 到底是她这个母亲对不起他,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到了晚上,寒风比昨儿个吹得更急,更凶,楼翩翩一早就躺回了被窝,也命春风秋雨早早睡下。 夜半时分,楼翩翩自动自觉地醒了。确定秋雨不在屋外,这才蹑手蹑脚地去到药房取药。 她才在药房前翻找药物,却感觉门口站了一人。 楼翩翩回头一看。 来人自黑暗中走出,正是秋雨。 “娘娘要找什么药,叫奴婢就行了。天气这么冷,娘娘又跑出来吹冷风,冻着了怎么办?”秋雨嗔怪地道。 楼翩翩笑了笑,继续翻找,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只是睡不着,想找点药冲水喝,安神催眠。” “奴婢来帮娘娘找吧。娘娘畏寒,先回去躺着,奴婢找好便服侍娘娘服下。”秋雨悄无声息地到了楼翩翩身后,柔声道。 楼翩翩搓了搓冰冷的双手,用力点头:“嗯,这事交给你。确实很冷,我先回屋暖暖身子。看这天气,今晚就要下雪了……” 她渐行渐远,声音渐至无声。 秋雨怔在原地,看着楼翩翩离开的方向发呆。 要下雪了,楼翩翩说过,希望在今年的第一场雪有月无尘相伴,看雪赏梅。 即便月无尘再如何待薄楼翩翩,楼翩翩心里想着的人,依然是月无尘吧。 楼翩翩说过的许多话,她都记得,有些就像是刻进了心里,擦不掉也抹不去。 片刻过后,秋雨终于恍神。 她拣了一些安神药草,再渭水冲泡,待到不那么烫,她才端着茶盏进入寝殿。只见楼翩翩正安心地躺在榻上看书,见她来了,笑开眉眼,搓着手坐端正,很自觉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试过不烫,便仰头一口饮尽。 “有了这安神茶,想睡不着都难了。”楼翩翩笑道,满足地躺下:“秋雨,有你在什么都不必担心,我发现,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娘娘就爱说傻气话。”秋雨抿唇一笑,笑容恬静可人。 她眉眼柔顺,长像清秀,五官不是太突出,并非好看得很打眼的女子。有时她不说话,就似乎感觉不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只有相处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她待人和善,进退有度,更是聪慧可人。 秋雨感觉到楼翩翩专注的眸光,抬眸问道:“娘娘为何这样看奴婢?” “只是觉得你和春风的性子差了好远。你今年多大了?”楼翩翩微笑问道。 “奴婢经已二十了。”秋雨笑着回道。 “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十六七,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老。好了,不说了,你早点回去歇着,我睡了。”楼翩翩打了个哈欠,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阖上美眸,不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秋雨看着楼翩翩安详的睡颜半晌,确定她熟睡后,这才放缓脚步,悄然离开。 她回到寝房,翻来覆去仍无法入睡。 而后又索性下了榻,披了件外衣去至楼翩翩寝殿前查看。确定她熟睡后,才折回。 一刻钟过后,一个黑衣黑帽的女子出了寝房。她的帽子很大,乍一看过去,完全看不到她的脸部。 只见她急匆匆出了殿外,走至防守最松泄的北边墙角,飞身而上。 镇守冷宫的侍卫正在打盹,完全不察有人出了冷清殿,转瞬便消失在半灰半暗的夜色中。 黑衣女子消失后,藏在暗处的楼翩翩才现身,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良久也未曾缓过神。 黑衣女子轻功了得,纵身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承乾宫的不远处。 她撮唇发出夜鸟鸣啼之声,驻守在承乾宫外的钟南闻声惊醒,他命众人看好承乾宫,便施展轻功去至黑衣女子隐身的大树。 “皇上说了,没什么事不要找他。”钟南对黑衣女子道。 “我正是有事才找他!”黑衣女子不耐烦地道:“让他出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要说!” “你要知道他是皇帝,他怎么可能出承乾宫见你?”钟南语重心长地道,不懂这个女人为何执迷不悟。 黑衣女子索性放下遮住她小脸的黑帽,露出她的清秀小脸,沉声道:“钟南,你就对皇上说,楼翩翩想在下雪的时候见他一面,也想和他一起观雪赏梅。依我看,很快要下雪了。无论如何,你转告一声,他去不去是他的事,我要说的事就是这些。” 说完,她转身欲离去。 钟南把她叫住:“秋雨……” 黑衣女子转身,她正是秋雨。 “身为细作,你投入了太多感情,这对你不好。”钟南心有感叹。 他们唯一的主人就是月无尘,唯一效忠的对象也该是月无尘,而不是楼翩翩。 “谁待我好,我看在眼中,感在心里。最起码,楼翩翩她真心相待,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说完,秋雨便头也不回地纵身离去。 说起来,她不过是一枚随时都可以利用丢弃的棋子。 她很小的时候,因为为人稳重,小心谨慎,被相中训练成好身手。当时,钟南也在其中,他们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他们的主子都是月无尘。 在皇宫内苑,有很多月无尘培养的细作,只是他们互相不知道彼此是谁而已。 以前她并不在皇后寝殿,而是在其他受先皇宠爱的妃嫔手下当值。后来楼翩翩进宫,她便和春风一起,调派到了凤仪宫,也就是现在的凤羽宫做宫女,监视楼翩翩的一举一动。 伊始,月无尘只是想监视楼翩翩到底有何小动作,让她每日将楼翩翩的行动都向他禀告。 楼翩翩进宫不久,便对月天放下毒,这些事她都看在眼中。原本她可以制止,月无尘却并没下命令。说起来,不过是月无尘借楼翩翩之手想拉月天放下皇位。 此后,月无尘更欲将楼翩翩除之后快,他无法忍受楼翩翩的恶毒。 另一个原因,月无尘恐怕是因为看到楼翩翩,就想起自己没有阻止楼翩翩对月天放投毒的罪恶行径吧? 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泯尽天良,她自小就看惯了。 当月无尘命她对楼翩翩下毒手时,她自然也毫不犹豫地出手。 原本楼翩翩必死无疑,谁知在她呼吸顿止的瞬间,楼翩翩再次复活。这个道理,她至今也没想明白。 楼翩翩再醒,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往那个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女人摇身一变,变成另一个温婉如水的善良女子。 刚开始她以为楼翩翩只是在作戏,仍然将楼翩翩的消息每日如实禀告。 就是在那一回,月无尘为了对付楼翩翩,欲置她和春风于死地,最后却是楼翩翩保住了她们。 那时那刻她便看清楚一个事实。 月无尘可以牺牲任何一名细作和棋子,没有人例外。那时她的心,就开始偏向楼翩翩。 刚开始她看得出,月无尘对楼翩翩只是存着戏弄心理,并非真心相待。只是戏演得多了,渐渐入戏太深,月无尘渐被楼翩翩迷住。 此后月无尘便对她说,以后她尽心服侍楼翩翩即可,不需要再忆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权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宫女,楼翩翩信赖的心腹。 可惜好景不长,帝王的喜欢来时浓烈,去时迅速。 前几日在楼翩翩想要逃离皇宫的那日,月无尘将她找去,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打算,并要她将楼翩翩最近的情形全部如实禀告。 她没有道出楼翩翩的身体状况,也没有说出楼翩翩怀孕的事实。 这是楼翩翩曾经千叮万嘱的事,她自然知道事态的严重。 --- 66今天大清早就要去珠海,唯有凌晨更新。亲亲们记得投月票啊,否则66晚上回来木动力开夜班码字哇,木字明天就木有更新鸟。谢谢亲亲们送的月票,嘿嘿,66爱乃们。 爱恨皆成空(28)【月票难求,求月票】 秋雨悄无声息地回到冷宫,看向楼翩翩的寝殿方向,她脚步顿了顿。 一切都是她的错。 当她得知月无尘掌握着楼翩翩的所有动静时,她却没有给楼翩翩提醒警戒,只因为她这颗棋子若暴露,月无尘会毫不犹豫地将棋子毁了。 楼翩翩因为她和春风重回回皇宫,却被打入冷宫。 她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楼翩翩有孕的事实。 她以为,月无尘曾对楼翩翩痴迷疯狂,若是楼翩翩怀有了身孕,月无尘也许会很高兴,甚至高兴到不娶房漓,接楼翩翩出冷宫,再接凌茉回宫,为楼翩翩治病。 在她说出这个事实的瞬间,她确实看到了月无尘脸上的狂喜之情。在那一刻,她甚至还以为自己做对了。 可接下来的事令她后悔莫及。 月无尘来到冷清殿,却是要逼楼翩翩滑胎,这个事实令她愧疚难安。 若非她多事,楼翩翩和孩子还有时间,只要好生调养,指不定还有机会。都是她害了楼翩翩,她是令楼翩翩痛苦的罪魁祸首。 秋雨换好衣裳,去至楼翩翩的寝殿,站在榻前看着楼翩翩沉静如水的容颜,好半晌她才哑声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你,都是奴婢多事,奴婢一定会想办法救娘娘出宫。” “是吗,你要怎么救我出宫?”楼翩翩睁开美眸,淡声反问。 “娘娘?”秋雨呆怔地看着楼翩翩,一时反应不过来。 在楼翩翩清澈瞳眸的逼视下,秋雨退后几步,跪倒在榻前。 她不知楼翩翩知道了多少,心下忐忑。 “我倒是没看出,原来你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细作。”半晌,楼翩翩打破死一般的沉寂。 秋雨垂眸,不知如何答话,毕竟,这都是事实。 “你对哀家无话可说吗?”楼翩翩又道。 “奴婢对不起娘娘,一切听凭娘娘吩咐。”秋雨不作狡辩,回道。 “哀家只想知道一些事实,也想知道,哀家是否可以信任你。”楼翩翩淡声问道。 “奴婢可以信任,只要娘娘要奴婢做的事,奴婢绝无二话。”秋雨抬眸,毫不犹豫地回道。 “很好。那你先把你做过的事全部告之,我想知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对我做过什么。方才你出冷宫,是不是去找月无尘?还有我怀孕的事,也是你告诉他的,对吧?!”楼翩翩沉声道。 秋雨不敢再有隐瞒,将所有事一一告之,包括她毒害楼翩翩的那件事。 原以为楼翩翩听了会很生气,结果却相反。 楼翩翩脸上并无怒容,眸中闪过一丝苦笑,轻声喟叹:“原来改变我整个人生的始作佣者,是你!” 秋雨以为楼翩翩怪她多事,自作主张告诉月无尘身怀龙子一事,她神色黯然:“是奴婢罪孽深重,对不起娘娘。” 她本意是为楼翩翩好,希望月无尘因为孩子,能与楼翩翩重修旧好。 孰料好心做坏事,反而令楼翩翩身陷圄囵。她也曾想过是否应告诉月无尘关于楼翩翩的病情,再一想到月无尘连自己的骨肉都不要,就令她踌躇不前。 她已经一错再错,不能步步皆错。 楼翩翩知道秋雨误会,端正颜色道:“哀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前缘早铸,这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切。” 只因秋雨对原来的楼翩翩下毒手,她才在瞬间魂魄转移,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她才说,秋雨是改变她命运的第一人。 “娘娘何时对奴婢起了疑心?”秋雨想起自己心中的疑问。 此前楼翩翩没有露出任何端倪,她完全不知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楼翩翩声淡如丝,回道:“怪只怪你太关心我,什么事都以我为先。原先只是觉得你突然变了,变得有点阴郁,不像是原来好说话的你。再者,你为护我,受了月无尘十余掌。一般的娇弱姑娘哪能承受那么多掌还能无碍?更何况你此前大伤方愈,这让我怀疑你有内力。联系以前的一些疑团细节,我便想试试你。结果,一试出真章,你这丫头果然有问题。” 说及此,楼翩翩莞尔一笑:“当我看到你身手如此利落时,还是被你吓了一跳。只怕是茉儿也不是你的对手吧?” “凌茉的武功不济,毒术医术却极好,奴婢哪敢跟千手小毒后相提并论?”秋雨神色微褚,讪讪然道。 “你前面这话要是让她听到了,她定会跟你拼命。那个女人最恨人说她武功不济,偏生这是事实,还不让人提。”楼翩翩提到凌茉,笑容不断放大。 只有跟像凌茉那种充满活力的女人在一起,才让人觉着自己也充满活力。 秋雨眸色一转,提到了正事:“对了,娘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奴婢本想直接救娘娘出宫,可周遭守卫森严,想要离开除非能遁地。天寒地冻,娘娘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需想办法走出皇宫。” 楼翩翩却恍若未闻,两眼发直地看着微弱的烛火,似已魂游天外。 “娘娘?”秋雨轻声提醒。 楼翩翩恍过神,抿唇微笑道:“我这倒是有个方法,不过需要你的相助。你只需按照我说的法子行事,我就能离开皇宫,离开他的掌控。我也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他也不会给我更多的时间。今日只要他来到冷清殿,我便有一个机会。” “娘娘尽管说,奴婢一定全力相助,帮娘娘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秋雨信誓旦旦,眉目坚定。 楼翩翩只等秋雨答应,展露欢颜:“我现在便将计划告诉你,你附耳过来。” 闻言秋雨凑到楼翩翩跟前,听楼翩翩详解。 听完之后,秋雨狐疑地看向楼翩翩:“这样娘娘便能离宫?” “接下来的事看我的,秋雨,你要相信我。”楼翩翩握紧秋雨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秋雨的眉眼,她的小脸,“我离开后,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下来。春风体内的毒虽已经解了,但大伤元气,还需要有人照顾。最重要的是,她曾经杀过人,就怕有许多人会以异样的眼神看她。若我走了,只怕更甚。你若在,我就放心了。你们两个是我在皇宫最亲近的人,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也许在有生之年,我们还能相见也不一定。” 秋雨郑重其事地跪在楼翩翩,朝她磕了三个响头:“奴婢谨遵娘娘懿旨,定会照顾好春风,请娘娘放心。” “傻丫头,无缘无故磕头做什么。时辰不早了,你一直未眠,赶紧去躺一会儿,我也乏了。”楼翩翩忙扶起秋雨。 秋雨这才回屋休息。 楼翩翩见她走了,未急于躺下。 她把春风从凤羽宫带过来的物什整理了一番,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锦匣的最底端,有她精心雕刻、却一直没机会送出手的木雕。 其实只是一具肖像木雕,非常用心雕刻,所以她才喜欢。上面的女人是她,男人是月无尘,他们手牵手,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很幸福。 他送了她天云之心,她便也想回赠一件礼物,只是单纯的有这种想法罢了。 每每看到这个木雕,她便会想起他们恩爱缠绵的快乐时光。 此后的痛苦虽然一直如影随形,虽然痛苦多于欢乐,但不可否认,是月无尘让她尝到了爱情的酸甜苦辣,让她知道,原来爱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幸福。 她取下天云之心,将它与木雕放在一起。 现在,她把他曾给予她的一切,都还给他。那些缠绵绯恻的爱恋,那些无究无尽的心伤,她通通放下。 她奋笔疾书,写下简单的一封休书,置入怀中。 这东西,她想亲手交给他,当面告诉他,他们缘尽此生,彼此互不相欠。 她才将这些东西搁放整齐,便觉着室内有异动。 她回眸,朝来人匆匆一瞥,又再不急不缓地将锦盒收放妥当。 来人沉默良久,见她未有开口的意向,便不甘寂寞地凑到她跟前道:“我大老远来看你,你就是这样对待贵客的吗?” 爱恨皆成空(29)【月票难求,求月票】 “寒室简陋,我不知应该怎么招待你。这样的地方,本不适合你来。”楼翩翩淡声回道。 男子在她回话的当会儿,轻佻地摸上她的腰,往怀里带。 以为她会挣扎,她却静静地站着,仿佛自己倚着一棵树。 “一些日子不见,你倒是越来越无趣。”男子不相信自己之于这个女人而言,没有男女之分,更是邪魅地咬上她的耳垂。 可惜,他像是在挑/逗一个没有感情的动物。她眉眼不动,依然不惊不宠,没有半点羞怯之意。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不了解女人,尤其眼前怀中的这一个。 他挫败地放开她,端正颜色道:“倒是我错了,不该对你放肆。我来,是想带你离开皇宫,走吧。若是惊动了侍卫,我们都走不了。” 他理所当然地牵着楼翩翩的手想出寝殿,楼翩翩双脚却钉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疑惑地回眸,不解地问道:“你不想随我离开皇宫吗?” 同时,他感觉到掌心的冰冷,她的手,怎会冷成这德行? “月霁,我乏了,想歇着了。”楼翩翩盈盈浅笑,宛若梨花初绽,清新可人。 “我以为你想离开皇宫,所以特意进宫助你离开。”月霁沉下俊颜,身着红袍的他,依然冶艳如初,张狂惑人。 “我确实想离开,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楼翩翩抽回自己的手,在床沿坐下。 “你该知道,凭你一己之力,你无法离开。”月霁眸中闪过一丝锋芒,邪笑勾唇。 这个女人,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每每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楼翩翩抿唇一笑:“你今日今时来到,时机把握得刚刚好。不过,我以为你拣月无尘不要的女人,这步棋走得不算妥当。最起码,我没有被你当作棋子使唤的想法。” 月霁脸上完美的笑容有点挂不住,毕竟这个女人的剔透玲珑心再一次让他刮目相看。 “看你说的,我来这里,真的只想带你脱离苦海,一片好心。”月霁也在床沿坐下,握上她的纤纤玉手,触及的依然是满指冰凉:“这是怎么了?手冷成这样子。如果你做我的女人,我一定只给你幸福和快乐。” “我现在挺好的,就算是痛苦,也是乐在其中。”楼翩翩清澈如水的美眸看向月霁:“以后,别再打我的主意了。女人不该是男人通往权势欲/望的踏脚石,他不能,你同样也不能,这只会让我瞧不起你们。” 月霁顿时哑然。 感觉自己就像是穿着一件完美无缺的衣裳,她却以她的双眼轻易将他全身上下剥光,令他无处可藏。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故意接近你?”沉吟片刻,月霁沉声问道。 他自认为演技不错,却不料轻易便被这个女人拆穿他的伎俩。 “你每回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就是太刚好,所以才让人觉得刻意。你看我和他看我的神情不一样,在这方面,女人很敏感。你是耐着性子对我做戏,在我不经意的某个时刻,能看到你藏在笑容面具下的冷漠。月无尘他却刚好相反。他嘴里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扬言讨厌我,将我挫骨扬灰,可我总能在他脸上看到他对我的情不自禁。也许是因为这样,我也才对他情不自禁吧。”提起月无尘,楼翩翩眸色变得温暖。 对于那个男人,她只想记得他的好。 月无尘表面上看起来无情,他其实多情。 而月霁表面上看起来多情,实则无情。 这两个男人,是两个极端。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月霁端正颜色道。 第一次有女人能看穿他的本性。 刚开始他接近楼翩翩确实别有目的,可是后来接触多了,慢慢觉得她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这种预想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令他对她产生窥探心理,最近虽未见面,却总是会不经意地想起她。 “可惜,我不喜欢你,你还是收回你的喜欢吧。”楼翩翩伸了伸懒腰,起身送客的姿态。 “也罢,我从不喜强人所难。你既然不愿随我离开,那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月霁起了身,打算离开。 人家已经给他留了面子,没拿扫帚赶他,他应该偷笑了。 楼翩翩仍站在原地,没有任何表示。 月霁提脚。 一步,两步,三步。 他猝然回眸,问道:“如果没有月无尘,你会喜欢我吗?我这辈子从没试过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可最近总会想起你,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楼翩翩只站在昏黄的灯火下,浅笑依旧。摇曳的风影拉长了孤零零她的影子,掀起她长及腰间的青丝,凄美又惑人。 月霁只觉胸口似乎震动了某根弦,“咚”的一声,此后余韵不绝,心跳紊乱。 “无论我错过了什么,我觉得,我还是有机会的。翩翩,我相信有一日你会属于我,不如你也试着相信,老天爷会将你赐给我。”月霁深深再看一眼楼翩翩,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楼翩翩笑了笑,拾起锦盒里泛着温润光泽的天云之心。 人的心就如这颗天云之心,玲珑剔透,唯有一颗。 世间的独一无二,又怎会是老天爷所能左右的? 楼翩翩搁下天云之心,好生放妥当,转身想睡下,却被身后悄无声息站着的人吓了一大跳。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能看清楚对方脸上怵目惊心的疤痕,正是影子。 月霁来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室内空气的不同,可影子来了,她却毫无所察。 影子自然看到楼翩翩因他受到惊吓,他退后一步方道:“为什么你不随霁月离开?” “因为我要留下来。”楼翩翩如实回道。 影子冰冷的眸子浮过一点不明情绪。此趟,他白来了。 见他转身就要离开,楼翩翩追上两步,叫住他:“影子,你也想带我离开吗?” 虽然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什么也不说,但她猜想,是这样吧。 他甚至不相问,便给了她选择的权利,这个男人贴心得让她愧疚。 “只是过来看一眼,看你过得好不好,我走了,保重。”话音刚落,影子便出了寝殿。 楼翩翩疾步追出去,却已不见他的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这就是影子吧?”一直躲在暗处的秋雨见楼翩翩怔在原地,走到她身旁道。 “正是,只可惜他白走这一趟,我让他失望了。”楼翩翩勉强提神,又道:“这个多事的夜晚应该就这样了,丫头,早点睡,我快累死了。” 秋雨依言点头,她们各自回房躺下。 那厢在秋雨走后,钟南进入承乾宫,原是怕月无尘已入睡,吵醒他。不想他入得寝殿,并未见月无尘的身影。 他转而问冬梅,冬梅指指书房,压低声音道:“近些日子皇上每晚都在书房批阅奏章,很少回寝殿休息。” “我有事,找皇上,去了。”钟南也压低了声音,悄然踱向书房。 待夏兰传达旨意,钟南方进入书房,向月无尘请安:“卑职参见皇上!” “什么事?”月无尘搁下手中的木雕,看向钟南问道。 钟南这个时辰来找他,定是有什么要事。 “方才她找过卑职,说是第一场雪将至,太后娘娘想和皇上观雪赏梅,说是娘娘的心愿。”钟南道出秋雨要他转达的事。 月无尘径自沉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若令皇上为难,不如卑职找个机会回了……” “朕只是在想,是不是朕错了。”月无尘把玩手上的木雕,淡声打断了钟南的话。 近些天总是无法入眠,他能想起的都是楼翩翩不快乐的脸,她毫无生气的眸子。他都快忘了她笑的时候有多美,快乐的时候有多可爱,她的痛苦,皆由他一手铸成。 尤其是他要她堕胎时,她悲痛欲绝的神情令他寝食难安。 他以为她够坚强,却忽视一个女人再怎么能忍,也还是一个女人。她瘦弱的肩膀,承受不了太大的沉痛。 是不是只有那种方法逼迫她,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有没有另一种更好的方法,留住她的身心,让她回复原来的模样? --- 昨天66差点被大浪卷走哇,至今还昏昏沉沉的。早上赶起写文,这会儿要回去休息一下,等我精神好点儿再一起回留言。 明儿个估计就能让翩翩离开了,最后一虐,爬走了,亲亲们记得给66投月票鼓励下哈,爱乃们。 爱恨皆成空(29-30)(六千字,两更合一起) “卑职有一句话早就想说了,只是不知如何启齿。”钟南想了想,回道。 “你是朕最得力的下属,跟随朕多年,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无论说什么,朕赦免你无罪。”月无尘淡声道。 “卑职以为,娘娘是明事理的人,她若知道皇上的苦衷,定会全心全意支持皇上。可皇上什么都不说,以为用自己对的方式伤害娘娘便是保护了娘娘。娘娘的坚强,是因为有皇上的宠爱才能更完全体现。要知道,最能伤害娘娘的不是他人,而是娘娘深爱的皇上。”钟南如实回道。 他自知不能逾矩,不能插手主子的情事。可是分明都不快乐,在楼翩翩痛苦的同时,月无尘又何尝好受? “旁观者清,便是如此罢,倒是朕始终未能想透彻。只是朕始终担心,朕会拖累她……”月无尘话音顿了顿,很快下了决心:“朕下朝后前往冷清殿,告诉她,无论如何朕都会留下朕的皇儿。你去着手准备,命人准备好她要的一切。” “皇上退开一步想就好,趁还来得及,只要保住了皇子,以娘娘的大度及对皇上的喜欢,一定会原谅皇上。卑职先去准备,皇上也早点歇着,龙体要紧。”钟南微微拱手,退出书房。 钟南离开后,月无尘回到寝殿躺下。 只是依然焦虑难安,眉眼总跳个不停,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令他无法入眠。 这厢月无尘翻来覆去无法入睡,那厢楼翩翩上榻后,不多久便进入梦乡。 似梦非梦,尽是她和月无尘的一些过往。 说起来,并没有多少太深刻的记忆。可她和他之间的事,就是像他烙在她胸前的烙印那般,铭刻在了心间。 “母后,下雪了。”月无尘飘渺的声音恍若来自遥远的天际。 意识混沌的楼翩翩茫然睁开双眼,入眼便是月无尘柔情四溢的狭长眼眸。 她挣扎着起身,月无尘上前搀扶她,却摸到她冰冷如铁的手臂。不觉蹙眉道:“怎么这么冷?被褥不够暖和么?” “不碍事,我这身子就是这样。下雪了吗?我想去看看。”楼翩翩玉颊低垂,浅笑盈盈,毫不设妨的笑意令月无尘一怔。 楼翩翩抬眸,便看到月无尘的傻样,不觉咧齿一笑:“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傻。” 此时此刻,她倒是确定月无尘心里是有她的。 只是他的心太大,女人和皇权他都想要,世事却又不能两全,于是她帮他做抉择。 趁月无尘犯傻的当会儿,楼翩翩迅速下榻,套上外衣,正要再披一件,月无尘抢在她前头,为她披上一件白色雪裘。 纯白纯白的颜色,令楼翩翩眼前一亮。质地上佳,披上后,冷意渐散。 她不解地回头问道:“这是?” “天气寒冷,你又畏寒,朕特意命人制了一件暖裘。待过了这个严冬,来年朕命人制一件更好的。”月无尘牵着她冰冷的手,放进他的暖袖。 楼翩翩垂眸浅笑,悄悄握紧他的手,与他温暖的大掌相握。 若是时光能永远停留在一刻,该多好? 他们一起牵手出了室内,迎面而来的大雪铺天盖地地倾洒而下,地上早已铺就厚厚的一层白雪。树上,屋脊上,皆是银白的雪色世界。 他们同时举步,走进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呼入的尽是雪花的凉意,楼翩翩深吸一口气,微咳了一声,月无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8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无尘忙不迭地为她戴上雪帽。 雪雾朦朦之下,她浅笑厣厣,又把她软若无骨的小手放进他的掌心,与他的交握在一起。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纯白如玉的小脸,她透明美丽的容颜,何时何地他都是看不够的。 这些天,他想了许多,在今晨,钟南的一席话令他有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们的孩子必须留下,这个孩子是他们情感的见证。 只等待会儿带她赏完雪梅,便告诉她这件事。 “呆子。”楼翩翩眸光流转,娇斥一声,道不尽的风情万种,秀雅风/流。 “母后,朕很喜欢你……”月无尘牵紧楼翩翩的手,哑声道。 她的一切,他都喜欢,他的喜欢从来就不是谎言。 怕只怕,她现在不愿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楼翩翩努力探出脑袋,想要呼吸新鲜冰冷的空气。 这么冷,心里却暖烘烘的,因为有他在旁。 她就知道,自己从不后悔爱上他,从不! 就为了这一刻的幸福感,就算从今开始,他们两再无瓜葛。 漫天雪地里,雾绒般的雪花片片飞洒而至,飘落在他们相牵的双手,他们的衣襟雪帽,他们的脸颊眉梢,融入他们明媚的笑容里。 隔着朦胧雪雾,点点红梅在白茫的天地间傲然独立,绽放在冰天雪地。 楼翩翩惊诧地顿下脚步,轻喃道:“昨日还不曾有梅花。” “有雪有梅,才是最美景致。”月无尘顿下脚步,看着楼翩翩从他掌心跳脱而出,跃身而去,跑入漫天雪花,在梅花树下兴奋地吆喝。 她轻盈地跳跃在红白花雪之下,有如不小心坠入人间的仙子,沉静美丽,素雅却又灵动,任何一种特质放在她身上都能得到最佳的诠释。 “母后,慢点儿,别摔着了……”月无尘朗声而笑,追入梅花树下,近距离看她轻盈飞舞。 只见她甩飞雪裘,长袖飞舞,轻灵如羽地飞跃于漫天花雨之下。 美则美矣,只是她的身子…… “母后,可以了,小心身子,下回再玩。”月无尘想要抓住她的衣袖。 她却纵身飞离,瞬间到了他身后,有一件东西堪堪抵在他的腰间。 他一愣,巧施妙手,击向她的虎口,她手中的东西便落入他的手中,是一枚精致的匕首。 “这东西朕帮你保管,搁在母后身上不安全。”月无尘若无其事地收妥匕首,对楼翩翩笑道:“母后,到这边,已经备好了食宴。” 月无尘拾起沾上白雪的裘衣,披在她身上,替她打好领结,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发现她的脸还是冰冷异常,青白中有透明的诡异。 “母后的身子怎会这么冷?”月无尘捏了捏她的俏鼻,依然满指冰凉。 楼翩翩却似听不到他的话,兴奋地飞奔至被红梅团团包围的凉亭处,果见那里准备好了一些美食。 “这是梅子汤,热的,喝一点暖身子。”月无尘见楼翩翩好奇地看着美食,也不动手,便索性为她解惑。 楼翩翩喝了一口,摇头道:“不好喝。” “再试试这个,梅花糕,口味清新。”月无尘拾起一块,放在她的红唇边。 她轻咬一口,再次摇头:“不好吃,腻死了。” 精致,好看,却不中吃,有什么意思? 此后月无尘将准备的所有食物都被楼翩翩一一否决,她意兴阑珊地趴在凉台上赏梅赏雪,小嘴不知念叨着什么。 月无尘细细探听,方能窥探一二。大致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 “‘只是当时已惘然。’很有意思的诗句,是吗?”楼翩翩回眸翩然一笑,已是倾城。美则美矣,只是,太过凄婉。 “母后坐下来,朕有件事要对母后说。”月无尘拉着楼翩翩坐下,“朕想好了,我们的孩子……” 楼翩翩却突然起身,轻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这记性。我道为什么这么冷,是因为我昨晚取下了天云之心。我先回屋戴上,待会儿就回来,你等我一小会儿,我很快的。” 说着楼翩翩已飞奔而出,立于白雪红梅间。 月无尘正想要不要追上去,楼翩翩顿下脚步,她回眸倾城一笑,盈盈而立:“你待在这里等我,可不许先走。要是回来见不着你,我会担心。” 月无尘点头,后又怕楼翩翩看不见,才想开口,此时她又如飞燕般倏地飘远。在浩渺无垠的梅雪天地,独独不见她的芳踪。 呆怔在原地,月无尘看着白雪茫茫的天地,怅然所失,心绪茫然。 正在他恍神的当会儿,却听得不远处传来楼翩翩的呼救声。 他心下一惊,纵身往声音出处寻去。 只见楼翩翩和一个黑衣女人纠缠在一起,眼见黑衣女人就要刺向倒在雪地中的楼翩翩,他情急之下,方才被他没收的匕首疾射而出,袭向黑衣女人提剑的右臂。 黑衣女子被他击中,他纵身而上,再一掌狠狠击向黑衣女人的胸口。 出手的瞬间,他方看清楚黑衣女人的脸。他想收掌,已然来不及,女人被他一掌击中,跌倒在雪地。 月无尘怔在原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哑声道:“母后,为什么?” “你,你过来,我,我有东西要给你。”黑衣女子,正是楼翩翩。 而倒在地上身着楼翩翩衣裙的女人,却是秋雨。 秋雨吓傻了眼,完全不在状态。 楼翩翩只说要她相陪,演一出戏试探月无尘的心意,她却不曾想过,这其中是不是有诈。 “娘娘流了好多血,止血要紧。”秋雨终于从错愕中回神,哽声道。 “没用的,我在匕首上抹了毒,是茉儿特制的毒药,霸道无解药,我,我很,很快就会不行了。”楼翩翩艰难地探向怀中,她一定要将这东西交给月无尘。 月无尘上前,搀扶起她,从她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上面书有“休书”二字。 “想,想当时你我成亲,我被赶鸭子上架,被你押解上了喜堂,没有亲朋好友,全世界只有我们彼此知道对方是夫妻。可我想,手续还是要齐全的。下辈子如果我遇到意中人,要与之成亲,就不会犯重婚罪了……”楼翩翩的声音有点虚弱,却还算清晰。 “母后不能有事。朕来一是为陪你赏入冬的第一场雪,二是想告诉你,朕一样喜欢这个孩子,舍不得他。朕希望母后能陪朕一生一世,不,不对,是生生世世。朕要你为朕生很多孩子,女儿像母后这么美丽,男孩也要像母后这般讨人喜欢……”月无尘的心脏一阵阵紧缩,抱紧楼翩翩的身子,语无伦次。 他的手沾染了她背部汩汩渗出的鲜血,看着她苍白如雪的容颜,他六神无主。 “秋雨,快去命人传太医,不,去,去找子卿,他医术高超,定能救母后。快去,快去!!”月无尘朝傻在原地秋雨大声吼道。 秋雨这才回神,拔腿便往冷清殿外跑去。 “可,可是我已经决定不要你了,一切都太迟了。我说过的话,从来就不是儿戏。”楼翩翩伸手想拭去月无尘颊畔的泪水,力道却不够,无法触及。 月无尘握上楼翩翩的手,楼翩翩摸到了他满手的鲜血,那是她的血。 凌茉曾说过,因为她体内有邪物,所以即便是很小的伤口,也会血流不止。更何况,这毒霸道,此劫她是逃不掉了。 她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同样也没有给月无尘留退路。 她说过的话,自己记得。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将不再有。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楼翩翩,失神低喃:“可是我爱母后,不能没有母后。我这辈子,没试过这么喜欢一个人,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他颊畔的泪水滴落在楼翩翩干燥的唇角,咸涩而苦结,就像是他们分明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爱情。 她终于等到了他这句话,却是在此情此景。 造化弄人,她始终是未能逃过这一劫。 原本是想他记住她,她才以这种激烈的方式选择这样的离开。 却不想,尹子卿当日的预言一语成笺,她果真活不过十七,却死在她最爱的男人怀里,她已经满足了。 “缘来缘去终有时,这封休书我给了你,你便是自由的。以后你再遇到喜欢的女人,千万莫再错过了……”楼翩翩的声音渐至无声。 月无尘的脸与天外飞雪合为一体,变得模糊,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魂魄欲自躯体抽离。 月无尘失控地大喊她的名字,声音遥远也模糊:“楼翩翩,朕不准你死,不准!!” 是啊,她还不能死,她还没告诉他一句很重要的话。 有了这种信念,她身上又有了一股强劲的力道,令她睁开美眸,看着月无尘在她足踝处戴着什么东西:“这是我派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叶子,就是你木雕上的那种。虽然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这么难找,一定是好东西。我命人将它置入链坠,因为嫌它丑陋,戴在母后身上不好看,便将它造成足链,这样朕便能拴住母后一辈子。这是给母后的生辰礼物,那日我明知是你的生辰,却害你伤心……” “这是四叶草,乃三叶草的变种,寻着的机率甚微,它代表了世间一切的美好、幸运及幸福,同时它也代表了患难与共的爱情。可惜的是,你我都未能做到,”楼翩翩打断月无尘的叨叨不休,她费力拭去他颊畔的泪水,难以相信这个高傲自大的男人居然会为一个女人流泪。 她,不行了:“无尘,我从不后悔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也从不后悔爱上你……” 是啊,这一生,遇到他,爱上他,终是不悔。 能死在他的怀里,何尝不是她的幸福? 楼翩翩美眸微阖,唇角含笑,手无力地滑落至月无尘的掌心。 月无尘泪流满面,呆怔地看着怀中已失去呼吸的女人,人已石化。 漫天飞雪扑面而至,迷朦了他的眼。 她说过,有些事错过便是一世,他当时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执迷不悟地继续错下去?这都是报应,报应…… 她性子本就刚烈,他明知如此,却一再伤害她,更甚想夺走她腹中胎儿。 若非他一错再错,她又怎会以这种激烈的方式选择永远地离开他? 月无尘发出凄怆的笑声,伴随漫天风雪,声声飞入云霄…… 尹子卿赶至的时候,月无尘抱着楼翩翩躺在梅花树下,他们的身体覆上了层层白雪与红梅花瓣。 他一时间,几乎顿住了呼吸。 这个女人,终是未能逃过命劫么? 他蹲在楼翩翩身前,把上她的脉搏,没有生命气息。 他无力地摊坐在地上,呆怔地看着楼翩翩苍白如雪的容颜。她神态安祥,唇角浅含笑意,像是睡着了,在做一个很美的梦…… “人死不能复生。无尘,节哀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尹子卿方打破沉默。 “她说想与我共赏白雪红梅,说什么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还给了我一封休书,又说从不后悔嫁予我为妻,爱上我。你说她说的什么话,如此矛盾。既然爱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果断地离开,是因为我让她失望了,还是因为我不该是帝王,她不该是太后?”月无尘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尹子卿这些难解的谜题。 “她命盘如此,即便没有遇到你,她也活不过十七,这些冥冥中自有定数,你无须自责。早日办了她的丧事吧,搁在这里不是办法。如你所说,你是皇帝,应以家国为重。更何况,明日便是你的大婚……”尹子卿看向闭着双眼的月无尘,终是打住了话头。 “子卿,我信得过你。从今往后,你暂代我朝政,我想陪她一会儿,退下吧。”月无尘没有睁眼,淡声道。 他的身上,衣襟上,脸上覆上了一层白雪。 能在这样的冰天雪地,在这样的梅花雪色世间跟她静静地躺在一起,很舒服。 尹子卿想了想,终是依言退下。 以为月无尘所说的一会儿不过是几个时辰,结果他这一躺,是三天三夜。无论什么人靠近楼翩翩的尸身,皆被他喝退。 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已去至极限,失去意识,尹子卿才命人将他抬回屋里,再命人将楼翩翩抬进冰棺。只等月无尘清醒,才为楼翩翩举行国葬。 月无尘醒后,并没有就此事大动干弋,而是依尹子卿的意见,尽快将楼翩翩葬入皇陵。 此后他虽尽量让自己恢复常态,但由于那三日伤得太重,身体变得很差,常隔三差五地没有上朝。时间长了,他便索性让尹子卿暂代他管理朝政。 ---- 好了,终于离开了,为了翩翩的离开,亲亲们的月票应该上缴了吧,嘿嘿。大吼一声,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求月票…… 罗敷有夫(1)(今天两更) 有尹子卿的帮忙,风月王朝的朝政却也波澜不惊。有许多朝臣对月无尘颇有微词,却因为尹子卿的护主不好发作。 入夜后,月无尘喜欢在楼翩翩居住过的凤羽宫和冷清殿流连,他在锦盒中看到了楼翩翩留下的天云之心,也看到了楼翩翩精心雕刻的肖像木雕。 上面的男女看起来很幸福。他们手牵手,神态逼真,衣袂翩跹,满足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在冷清殿有楼翩翩留下的一堆佛经手稿,也有她闲时无聊的涂鸭。 月无尘以为,自己始终描不出楼翩翩字迹的好看。不过,他却能深刻体会这两句诗词的意境。 那份逝去的感情到现在才觉着珍贵,只是当初的他不懂得珍惜。以为即便错过了一两年的光景,也会有一生的时间可以与她携手。 原来,原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风月王朝永观年间,睿宗皇帝即位不到半年,坊间传闻,睿宗因将太后楼氏打入冷宫,间接害楼氏香消玉殒而自惭内疚,惶惶不可终日,神智恍惚,无法上朝,便将朝政交由国师尹子卿打理。 两年后,尹子卿官拜一品大丞相。 睿宗皇帝后两年身子康复了些,却沉迷于声/色,经常出宫游玩,只要寻到自己中意的美人,便将其带入皇宫。 睿宗不只贪恋美色,更是残暴不仁,只要一不如他意,他便将人施予重刑,手段极为残忍。 更有人称,他喜欢活活将人的心脏挖出,在手中把玩,直至那颗心在他手中停止跳动,他再命人将其焚煮,熬制成汤,赏赐给对方的亲人“享用”。 照说他即位几年,后宫不缺美人,却没有一个妃嫔能怀上龙嗣。 有人说,睿宗皇帝不喜欢孩子,所以即便有人怀上龙种,也被他暗中下毒连母带子一起害死。 也有人说,睿宗太喜欢孩子,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愿意一般的女人怀上他的龙嗣。而这某种原因,是因睿宗有心仪的女子。 据闻,传说中的那个女子倾国倾城,迷得睿宗神魂颠倒,却与他缘悭一面,终至他性情大变。 当然,没人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 传说很美丽,现实却很残酷。 人们只知道,惹什么人都别惹到睿宗皇帝。若说在路上偶遇得一个妖孽般的倾城男子,那人张扬跋扈,嚣张狂妄,见美人便掳掠,甚至当场欲施/暴,千万别多管闲事。 因为,那很可能就是传说中残暴嗜血的睿宗皇帝。 永观五年年初,风月王朝因举国无主,终至四分五裂。 这年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雍容王之子月霁在南疆自立为南皇。 同年五月,流放漠北的月无痕也揭竿造反,自立为北皇。 一时间,风月王朝成三足鼎立的态势,睿宗的皇位芨芨可危。南北皇蠢蠢欲动,时时都有攻打皇城的可能。 六月初,尹子卿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小李子来禀告,春兰求见。 “找到无尘了么?”见到春兰,尹子卿急切地上前问道。 春兰摇头:“至今未找到皇上,只听说已经回京城了,奴婢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便有消息。” “月霁蠢蠢欲动,边关无人可用,需要无尘回宫主持大局。”提起月无尘,尹子卿愁眉不展。 原以为月无尘伤心几个月就会变正常,不料一晃五年过去,他非但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任性。不只长年不在皇宫,只知道流连声/色场所,更是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才致他国运衰竭,声名扫地,人人提起睿宗便摇头叹息。 这些年虽有他在扛着大局,他却始终只能暂代朝政,要揽回民心,还需要月无尘本人用心才行。 偏生月无尘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没人能劝得动他,除非…… “这些年皇上还是未能忘记娘娘,只要在皇宫,皇上就会想起娘娘,才一天到晚往宫外流连,不愿回宫。”夏兰轻叹,知道尹子卿也想起了一个人。 尹子卿默然不语,纠结了眉心,盯着奏折,却未能看进半个字。 春兰见气氛不对,强颜欢笑转移话题道:“奴婢再出宫找找,许能尽快找皇上回宫也不一定。” “去吧。”尹子卿点头,春兰便依言退出御书房。 天空碧蓝如洗,没有染上半丝浮云。 广阔无垠的天际下,青草依依,山峦挺拔,绿水幽幽。 皇城京都北郊,高山脚下。 一行锦衣护卫浩浩荡荡地飞身前往追逐受到惊吓而四处逃蹿的一个翠衣女子。女子花容月貌,脸容精巧,神情并不惊惶,反而是沾沾自喜。 她假装一个趔趄,便栽倒在地,两个护卫及时出手摁她在地,架起她的双臂去至一个墨发披肩、眉目阴邪张狂、身着鲜色长袍的男子跟前。 男子左拥右抱,大腿坐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足畔还伴有一个艳丽不凡的女子,身后还站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为他驱暑,好不惬意,风/流快活。 “皇上,美人抓到了。”锦衣护卫见男子不扫地上的美人一眼,开口提醒。 君心难测,这会儿倒是瞧不出他们的主子心情好或不好。 男子这才像是看到跪在自己足前的美人,上前掐着女子的雪腭,视线定格在美人妖艳的双眸。 左右打量了一番,美人心下忐忑,不知眼前的男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今晨她收到一大笔钱银,说是有一个富贵男子想要在北郊玩狩猎的游戏,需要找一个人演戏。她们这些青楼女子,只要有钱银,一切自是好说话。 却不想这个男子长得如此看好,天生妖娆,倾城容颜,更天生透着一股皇族霸气。看他的手下,个个高大威猛,他身边的美人哪个不是美丽无双? 此时她倒是看出一点端倪。这位男子,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睿宗皇帝? 刚才听锦衣护卫开了口,她便知道自己猜了个正着。眼前这位富贵男子,正是当今风/流成性的睿宗皇帝月无尘。 若她运气好,能随睿宗皇帝进宫,当上后宫妃嫔,再有幸怀上龙嗣,岂非八辈子修来的福份? “你们是在哪里找来的妖孽?生成这般竟也敢出来丢人现世!”男子轻启殷红的薄唇,冷笑着甩开眼前的女人。 想当然尔,此妖孽正是月无尘。 锦衣护卫面面相觑,不曾想到月无尘竟对他们精心挑选的美人不敢兴趣。这是他们能找到的,以为最美丽妖娆的女子。 月无尘朝身后挥了挥手,钟南便走至他跟前。 月无尘接过他手中的剑,在妖艳女人的衣襟领口比划,脸露邪笑:“朕在想,应不应该将你剥光,若朕宠幸你--” 女人作羞怯状,欲语还休,下一刻,月无尘手起剑落,便削去了她右颊畔的青丝,剑锋贴着她的嫩颊而过,女人吓得脸色惨白,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吵死了。朕方才话未说完,若朕宠幸你这个面目可憎的妖孽,朕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从此看到女人都提不起兴致。”月无尘嫌恶地对侍卫示意。 侍卫不敢怠慢,上前想用布帛封住女人的小嘴。 月无尘却不甚满意,露出阴冷的邪笑,对侍卫道:“脱下你的足衣,用它封住这个妖孽的臭嘴,朕才决定要不要将她的心肝都挖出来!!” 女子一听,吓得双眼翻白,晕倒在地。 方才还在向月无尘大献殷勤的美人也吓得不轻,捶腿的忘记动作,捶肩的不小心拍到了月无尘的头顶,坐在月无尘大腿上的女人惊吓得跌坐在地。 人说伴君如伴虎,她们算是见识到了。 月无尘一个利眼扫向她们,她们忙不迭地都跪倒在地:“请皇上恕罪,民女以后不敢了。” “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朕今儿个心情本不好,看在天气还不错的份上,就小惩大戒,罚你们进尼姑庵修行,这辈子不准多看男人一眼,否则朕将你们千刀万剐!”月无尘笑容可掬地道,像是在与她们商量。 罗敷有夫(3) “他没说自己有妻室,那就是没有!”小月牙不依地道。 “这位小哥倒是说对了,我已娶妻,还妾室成群。”月无尘起了身,突觉意兴阑珊,心生去意。 小月牙当场就气晕了,原来说了这么久,已是人家家里的夫君,害她浪费唇/舌。 “混账东西,竟敢欺骗我小月牙纯真的感情,你信不信我将你挫骨扬灰?!”小月牙义愤填膺地在月无尘跟前挥舞自己的小粉拳,小脸气得通红,美眸晶灿如火,煞是美丽。 月无尘深深看她一眼,后撤一步,突然发现,即便再美的女子,或再有特色的女子,他也无法动心。 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个像小月牙这样的少女,他还是没兴趣,自己想必是没救了。 也没想过要为楼翩翩守身守心,反正那个女人离开时叫他好好过日子,如此狠心的女人他何必心心念念。再者,人家已经喝了孟婆汤,已经忘了他,临死前还给了他一封休书,跟他划清楚界线。 “喂,你是怎么了,是不是我嗓门大,吓倒你了?”小月牙不安地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伤感的男子,嗫嚅道。 方才这个妖孽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眉眼生动妖娆,一瞬间却像是七老八十的糟老头,眉目间尽是无法抹去的悲伤,看得让她也觉得伤感莫明,恨不能让他重展笑颜。 “小月牙,很高兴认识你,有缘的话,我们再见。”月无尘一板一眼地道,说走就走,往书斋正门而去。绕过天井,走过青石小道,他方去至书斋。 进入书斋,却见书架上的书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他的视线,定格在最隐蔽的角落,却是一本佛经。他顺手取走,才想离开,紧随他其后的书僮拦住他的去路道:“公子不问自取,是否有违常理?” “我取走,是你们书斋的荣幸。若想取回这本佛经,你大可叫你们家的小姐亲自带着此信物取回此书。”月无尘淡瞟一眼书僮,扔给书僮一块玉佩。 书僮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就觉此人的一眼看似无害,却又凌厉,折射出威严气息,震赦了他的心神。待他回神,方才那个绝美男子已不见踪影,反倒是她手上多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书僮忙折回,将玉佩交到藏在密室中的黄衣女子手中:“这是方才那位公子留下的物件,说是欲取回佛经,小姐以此玉佩便可获取。” 以为他家小姐好歹会看一眼玉佩,孰知阁惜儿直接将玉佩扔进了垃圾筒,写道:“陌生人的东西莫拿,以免生病。” “可是小姐最喜欢的佛经在那人手上,小姐不想取回么?”书僮不解地问道。 阁惜儿的视线自书中转移,她看向书僮,又写首道:“小星,那不过是死物,没了便没了,不可惜。这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准提起。再过些日子,天气凉了,我们便回部落。从今日起,书斋不再开业,关了。记住,要做到不留蛛丝蚂迹,就当书斋从未存在过一般,不要让人查出底细,去吧。” 阁惜儿容貌甚为普通,一张脸几乎没什么特色。五官略显平整,肌肤黯哑,一双眸子不大不小,平日无精打采,但下决定的时候,总有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势。 “关,关了阁主书斋?!”小星傻了眼。 “怎么,有问题?”阁惜儿淡瞟一眼小星,写道。 小星像呆怔地回视阁惜儿,嗫嚅道:“小姐的眼神和方才那位公子好像。” 同样的漫不经心,看似无害却凌厉,威严不凡。 “书斋是小姐的心血,怎能说关就关了?”小月牙自惊愕中回神,率先问道。 “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议,谁要是再提起,我不饶他!”阁惜儿利眼扫向小月牙和小星,搁下笔墨。 两人对视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是,小姐!” 阁惜儿满意地点头,出了密室。 小月牙见她走了,忙不迭地拾起垃圾筒里的玉佩:“这是好东西,值钱得很,为什么要扔了?好歹让我去卖点银子,补贴家用。” “小姐不缺钱。”小星鄙夷地看着小月牙,见不得这个女人见钱眼开。 “小姐不缺我缺。”小月牙反瞪小星。 此后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吵了起来,好不热闹。 那厢月无尘离开书斋时,回眸一看,只见牌匾以正楷写着“阁主”二字。 单看这牌匾,不像是书斋,这地方,也不似一般的书斋开在城中热闹繁华的街道,而地处偏僻,若非有心,或像他这般错打正着,方能寻得此处。 那位名叫阁惜儿的女子,行事如此诡异,难免让他产生探究心理。 走了两刻钟,月无尘回到热闹的北街。他才现身,钟南便即刻迎上前来问道:“主子,害我好找,方才主子去哪里了?” “你去调查一家名为《阁主》的书斋,我要书斋老板阁惜儿的资料,速速去办,我给你一个时辰!”月无尘说完,径自上了云来客栈,找上最好的雅座休息。 方坐妥当,又有人急匆匆上来禀告:“主子,夏姑娘冲上来找皇上了。” “没用的废物,挡个人都挡不住!”月无尘轻斥。 他话音刚落,夏兰便似一阵风地冲进雅间,跪倒在他跟前:“皇上,让奴婢好找……” 她只差没有痛哭流涕,再找不到月无尘,她可以一辈子不必回宫了。 “朕还没死,你现在哭丧还早了点。”月无尘冷笑,径自浅品香茗,不看抱他大腿的夏兰一眼。 夏兰破啼为笑,轻扁红唇道:“看到皇上太激动了。皇上,是这样的--” “你若敢提‘回宫’二字,朕把你也扔进尼姑庵修行!”月无尘一声冷哼,将夏兰的话堵死。 夏兰倏地住了嘴,摇头如拨浪鼓。她不想做姑子,没肉吃。 月无尘满意地点头。 他探头看向街道,见有一个衣袂翩跹的白衣女子经过,定住了眸光。 “来人,把那个女的押上来!”月无尘眸中闪过兴奋的光芒,笑容邪佞,看得夏兰打了个冷战。 看来,又有女人要惨遭月无尘的毒手了。 侍卫领命而去,不多久便押了一个白衣女子回来。 待看清女子的容貌,夏兰与月无尘皆怔住,看着女子目不转睛。 “娘娘?”夏兰脱口而出,傻傻地看着对方。 本只是抱着玩玩心态的月无尘更是激动地站起来,冲到女子跟前、扣住她的香肩道:“母后,你是母后……” 白衣女子满脸尴尬,嗫嚅道:“你,你们认错人了,小女不认识你们。”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女子与楼翩翩一模一样的脸庞,蹙紧眉头。 人有相似,物有相近,楼翩翩在他怀中断了气息,此女又怎会是楼翩翩?!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月无尘瞬间变得冷静,坐回原位,淡声问道。 此女身上有楼翩翩一样的味道,就连她走路的姿势,也这般与楼翩翩相似,就连声音,也像得出奇。否则他方才不会无意中的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的她。 “小女柳城县人,名赵裙,不久前方来到京城,前来一是探亲,二是参加三年一届的选秀,小女是即将入宫的秀女。”赵裙朝月无尘微一掬礼:“小女出来已久,只恐叔伯会担心,告退。” “选秀,柳城县人,叔伯?”月无尘轻喃,也跟着起了身,淡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府。如今京城不比往日,天下大乱,还是小心为妙。” “不必了,公子好意小女心领--” “走吧。”月无尘凌厉的一个眼神,令赵裙倏地住口:“谢公子相送。” 赵裙柔柔一笑,婉约秀丽,就是和楼翩翩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独特风韵。 月无尘视线定格在她的小脸,久久未能缓神。 “主子,人家已经走了。”夏兰小声提醒,月无尘才自往事中跳脱出来。 他匆忙跟上,脚步加速,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 夏兰也急步跟上。莫说月无尘如此失态,就连她见到赵裙的一瞬,也以为看到了楼翩翩。 ---- 原本预定3更,网络不行,发了两个小时却发不上来,能发上来就是3更,发不上来我也没办法,气得我想把电脑给砸了。 罗敷有夫(4)(两更合一起,5000字,求月票) 赵裙走在前面,月无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发呆,两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夏兰看出月无尘的心不在焉,却不知月无尘心里在想什么。照理说,月无尘应该表现得更兴奋。毕竟这么多年,虽说有许多美人多少与楼翩翩容貌或气质有相似之处,却没有一个这么像楼翩翩。 就算是月无尘与楼翩翩缘浅,老天爷也算待月无尘不薄,再赐了另一个楼翩翩给月无尘。 为什么月无尘的反应这么奇怪呢? 待将娇客送至赵府前,月无尘才算是恢复常态,不顾赵裙反对,便拉着人家的玉手道:“裙儿,想必从方才的对话中你已知朕的身份。朕希望你能早日进宫,做朕的女人。” 赵裙不着痕迹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月无尘握得更紧:“朕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朕的掌心。裙儿,你更不会例外。” 赵裙微嗔地看向月无尘,月无尘嘻皮笑脸地凑近她,欲偷香窃玉,正在此时,有人急匆匆出了赵府,见是月无尘,大惊失色地道:“不知皇上大驾光临寒舍,微臣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爱卿,免礼。”月无尘看向对方,来人正是户部尚书赵昱。 “皇上,这边请。”赵昱不敢怠慢,忙让道。 月无尘回眸看一眼夏兰,夏兰端正身子,不知月无尘这一眼是什么意思。 “裙儿是赵爱卿的什么人?朕看到她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打算今晚诏她侍寝。”月无尘勾唇浅笑,他的视线定格在赵裙的小脸,目露痴迷之意。 “裙儿是微臣的侄女,因为选秀即至,全国少女都要参加选秀,裙儿也在之列。既是秀女,皇上又何需急于一时?待给了裙儿名分,皇上再诏寝可好?”赵昱脸露为难,小心翼翼地道出自己的见解,只怕触怒龙威。 果见月无尘脸色变了三分,他一声沉喝:“朕看上的女人,就算就地承/欢,对方也不得有异议!!” 赵昱与赵裙同时跪倒在地,赵昱诚惶诚恐地道:“请皇上息怒,是微臣不知进退,只要裙儿能讨皇上欢心,微臣自当遵旨!” 闻言,赵裙轻蹙柳眉,倏地直起了身子,淡声道:“皇上即便是一国之君,也该遵守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小女以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在未进宫前,小女便是自由之身,不能承恩。” 赵昱颊畔冒着冷汗,现在的月无尘连他也不敢多嘴一句,赵裙怕是不想活了,竟敢在月无尘跟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以为月无尘会悖然大怒,孰料他不怒反朗声大笑,轻拍两掌道:“好,有意思,不愧是朕相中的女人!既如此,朕便如你所愿,待你做了朕的女人再诏你侍寝。不过朕却要与你说好,趁热要打铁,朕素来不定性,见一个便喜欢一个,指不定此次不宠幸你,下回再见你,朕有了新欢,已忘了你。” “这样的男子,小女也不稀罕!”赵裙美眸一沉,冷声回道。 “倒是有些个性。只不过,朕对有个性的女人没多大兴趣。”月无尘看向正在飙汗的赵昱,倏地转移话题问道:“爱卿居然有一个与母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侄女,这些年倒未曾听你说起。” 赵昱一愣,恭敬地回道:“微臣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裙儿,初见裙儿也吓了一跳,昨儿个微臣还向尹大人说起这件事,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尹大人将裙儿从秀女名单中剔除。尹大人说,选秀是皇上的后宫之事,有些事他可以作主,有些则不可以。尹大人听闻裙儿与往生的太后娘娘相似,昨儿还特地出宫见了裙儿一面,也直呼好像。” 月无尘了然地点头:“子卿他还说了什么?” “尹大人说,若是皇上见了,必定又要伤心了。”赵昱压低了声音,小心睨一眼月无尘。 只见他出神地看着某一处,似不闻他说话。 赵昱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却听月无尘说道:“朕登基这些年,还从未来赵爱卿府里坐坐。今日因着裙儿,倒是有了机会。朕今日便在此用了晚膳再回宫,裙儿若愿意,可以随朕一起。若是不愿意,待选秀时再一起进宫也可。” 说话间,他看向赵裙。赵裙微一施礼:“小女希望一切按规矩来。” “也罢。”月无尘说着走在前头。 赵昱叔侄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尽心侍候。 用膳席间,月无尘没少借故调/戏赵裙,赵裙无论怎么躲,月无尘总有机会轻薄于她。直到月无尘觉得玩够了,才大发慈悲地收了手。 临出赵府前,月无尘又在赵裙的纤腰摸了一把,赵裙即羞又怒,却又碍于月无尘的身份,有苦不能言。 月无尘终于提起尊脚离开赵府,赵裙大松一口气,向赵昱撒娇道:“当今皇上怎么如此好/色?这与一般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不同?叔叔,裙儿不想进宫……” “你这孩子,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便是砍头的大罪,到时株连九族,我们赵家都会没命……” 之后赵氏叔侄又说了一些话,侧耳细听的月无尘越走越远,脸带微笑,心情看起来像是不错。 “以后赵小姐若是进了宫,皇上就不会每天想着出宫了,多好啊?”夏兰见月无尘心情不错,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自从月无尘时常出宫后,她也有机会经常出宫,不像以前那般整日待在皇宫,这点倒是不错。 可惜天将大乱,若是掀起战乱,不知何时才能过回平稳的日子。 月无痕与月霁都打着推翻昏君的名号欲拉月无尘下皇帝位,偏生所有人都急,就是月无尘不急。就不知赵裙进了宫,月无尘能否听进劝告。 看方才的情形,月无尘喜欢逗弄赵裙,这和当初月无尘对待楼翩翩的情景非常像。 或许,赵裙会是第二个楼翩翩,能将月无尘导回正轨。 月无尘只是淡笑不语,夏兰不知主子心里在想什么,却也不敢再多嘴。 待走回云来客栈,钟南早已等候在侧。 “夏兰,退下!”月无尘扫向跟在身后的夏兰道。 夏兰小声嘀咕道:“皇上为什么支开奴婢,有什么话是奴婢不能听的么?” 月无尘一个利眼令她闭了嘴,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跑到一旁,待听不到月无尘和钟南说话方站定。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39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站定。 “卑职迟了一步。书斋关闭,未见任何人,就连皇上所说的阵法也消失不见。卑职整个下午都在查探那位阁惜儿的来历,偏生问了许多人,都说未曾听过此女,也没有人见过此女的容貌。若不是皇上说起,微臣还以为未有阁惜儿这个人存在。”钟南将打听的结果告诉月无尘。 “这倒有些意思了。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急于离去?城门那里有进出城的纪录,你有没有打听?”月无尘暗忖,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卑职打听过了,并查了近两年的进出城纪录,都没有阁惜儿这个人的出入城纪录。”钟南恭声回道。 “朕听她那个侍婢小月牙说起,阁惜儿并非中土人士。你去查查关外的部落,看是否有此女的消息。对方若存心想避开人群,想必有自己的办法。只管尽人事,听天命吧。”月无尘仰望夜空,沉默良久,方道:“天,要变了。” “皇上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楔机么,为何还心事重重?”钟南压低声音道。 月无尘淡扫他一眼,径自踱步走了开去。 钟南会意,跟在月无尘身后,只听月无尘长叹一口气:“朕只是尽人事。不过,事情比朕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渐隐。 夏兰竖起耳朵偷听,只模模糊糊听得什么“江山”、“变天”,还有什么“女人”,最后,月无尘和钟南走远,什么都听不见。 但她知道,能令月无尘担忧的事,一定是大事。 似乎是月无尘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不关心朝政,总之,她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否则月无尘不会支退她,只与钟南说悄悄话。 她好歹跟随月无尘多年,如果她都不能听的大事,一定是很大的大事。 可是看尹子卿每日担心月无尘的样子,又觉得奇怪。若是尹子卿都不知道月无尘实则关心朝政,这不是很奇怪吗?毕竟尹子卿是月无尘最要好的朋友,他们是多年的朋友知己,月无尘还把朝政交到尹子卿手上,为了尹子卿便于处理朝政,特意赐了他一个大丞相的官职。 夏兰越想头越痛,只觉得越来越糊涂,想不究竟。 足足半个时辰后,月无尘和钟南才先后回到云来客栈。月无尘更是上了马车,下令回宫,这令夏兰又惊又喜,狗腿地跟上,她开心不已。 月无尘任何时候做事都是高调张扬,此次回宫,也不例外。 一早便有人回宫通风报信,于是以尹子卿为首,携领其他本已出宫再回宫的大小官员列阵欢迎,当然,更免不了一些莺莺燕燕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齐齐欢迎月无尘回宫。 这是今年月无尘出宫三个月后,首次回宫,妃嫔们自是皆大欢喜,知道月无尘要回宫,个个都在最短时间内打扮得花枝招展,欲勾/惑月无尘,拔得头筹。 月无尘随意指了几个美人,几个美人便不顾还有许多官员在场,在众目睽睽之下便对月无尘投怀送抱。 月无尘也一脸猴急,笑拥美人们入怀,对她们上下其手,引起美人们的娇嗔撒娇,更有美人发出情不自禁的喘/息声。 一时间,情火燎原,听得官员们脸红耳赤。 尹子卿暗暗摇头,走至月无尘跟前道:“皇上,臣有要事启禀,还请回御书房说话。” “子卿,国事不急,朕要先解了心头火再说。”月无尘不曾看一眼尹子卿,打横便抱起一位身子丰腴的美人往承乾宫而去。 “皇上,皇上,还有臣妾……”另几位刚搭上月无尘的美人站在原地跺脚,娇嗔地朝月无尘喊道。 月无尘这才想起还有许多美人未宠幸,邪笑道:“美人们,都随朕一起回承乾宫。把自己洗得香喷喷,好好服侍朕。让朕满意了,朕给你们赏赐。” 语罢,他放声大笑,将手中的美人抛在地上,大踏步扬长而去。 众人杵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齐声摇头叹息。 “尹大人,皇上出宫一趟,又变本加厉了,风月王朝怕是要毁在皇上手里了。”赵于连连叹息。 “原本还对皇上有信心,此次看来,我朝怕是保不住了。”张德书也发出内心的感叹。 “你们都回府吧,让我好生劝劝皇上,许能想到办法退敌。”尹子卿笑着安抚众人。 众人依言出了宫,他们相携而行,都在小声议论月无尘。 尹子卿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抬眸看向夜空,像是灵魂出窍。 “大人在想什么?”夏兰的声音惊醒尹子卿飘远的思绪。 尹子卿笑了笑,回道:“我待会儿再去劝劝无尘,只盼他会见我一面。” 夏兰苦笑,没敢搭话,这个不能抱期望。 “在宫外,无尘可曾对你说什么?”夏兰正想回承乾宫,尹子卿却叫住她问道。 “奴婢找了许久才找着皇上,皇上又相中了一名美人。那位美人名叫赵裙,跟太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皇上可喜欢了,当时就想接她回宫。”说起赵裙,夏兰喋喋不休。 闻言尹子卿蹙眉:“他怎么会遇见了赵裙?那是赵大人的侄女,昨儿个我才见过,确实跟楼翩翩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就怕他不定性的性子,即便接人进了宫,也不会善待。这些年,他变了许多。” 夏兰点头附和,“是啊,皇上是因为赵裙才回宫。原本皇上没想要这么快回来呢。” “你先去伺候着,我待会儿去见无尘。”尹子卿笑道。 “是,大人。”夏兰依言退下,往承乾宫而去。 夏兰回到承乾宫,就见宫女太监都守在殿外,个个脸红耳赤。她走近一些,方知原因,原来是月无尘迫不及待地正与美人在外殿行/房。而且不只一个,听说,有七八个之多。 夏兰听了咋舌,月无尘这也太荒/滛了吧?这样的皇帝,迟早会将国家败了。 不多久,尹子卿也来到,见众人皆候在外,疑惑地问道:“怎么都杵在这里?” 他欲进殿内,却被钟南拦截。钟南一脸尴尬,压低声音道:“皇上有令,任何人皆不得进殿破坏他的性致,否则斩无赦!!” 尹子卿偏不信邪,想硬闯。钟南心急之下上前拦截,与尹子卿对打起来,大声道:“尹大人,这是圣旨,抗旨我们都要遭罪!” 偏生他的武功不如尹子卿,很快便被尹子卿瞅中空隙,冲进了大殿/ 入尹子卿眼帘的便是月无尘正在美人身上大力冲/刺的的滛/秽一景。他同时跟几个女人交/欢,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因他闯入,月无尘停下动作,恼羞成怒地吼道:“钟南,将尹子卿押入天牢,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钟南冲进大殿,沉声道:“尹大人,得罪了!”随后他命侍卫将怔在原地的尹子卿拿下,押入天牢。 尹子卿走后,月无尘大发雷霆,将所有美人赶出了承乾宫,更责罚所有宫人和太监都在殿外罚跪。 待到一切平静,衣衫不整的月无尘回到寝殿。 龙榻处响起一道声音,接着龙榻被人掀起,走出另一个神情冷峻的月无尘。 月无尘眸中狠戾乍现,未等衣衫不整的“月无尘”开口,一剑便刺向他的心脏部位…… --- 做好事喽,今天的更新更得我想哭。木办法了,两章合成了一章。 月票榜66快守不住了,亲亲们有月票的帮66投一下,不胜感激哈,有空的话,66会多更答谢亲亲们的。 罗敷有夫(5) 另一个黑衣女子及时出手,将“月无尘”拽在手,手一用力,便拧断了此人的脖子。 “你的速度不错,有进步!”月无尘把剑抛回黑衣女子手中。 黑衣女子只道:“以后这种事,由奴婢来做就好。” 月无尘撕下男子的人皮面具,对黑衣女子冷声道:“将他毁尸灭迹,做到不留痕迹!” 黑衣女子拱手接旨:“是,皇上!” 她上前提起尸首,装进麻袋,仔细检察一遍,确定没有留下痕迹方才定心。 她转身欲进入密道,却又顿下脚步。犹豫片刻,她启唇问道:“奴婢听闻了赵小姐的事,她会不会就是娘娘?”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行了,退下。”月无尘沉声道。 黑衣女子却索性提着尸身冲到月无尘跟前,兴冲冲地道:“兴许娘娘当年并没有死,奴婢记得下殓时娘娘的面容鲜活如初,或许当时娘娘就没有死,今日才化身为赵裙出现在皇上跟前……” “秋雨,朕命你退下,你耳背了么!”月无尘眸色一沉,深黯的瞳眸闪过锐利的锋芒。 秋雨依言退后两步,垂眸道:“即便当日娘娘就在冷清殿断了气息,奴婢也总抱着一种念想,娘娘是九天仙子下凡,有神灵庇佑,能起死回生。皇上虽然不说,可奴婢想,皇上定也是抱着同样的念想才坚持到了今日吧。” “你再多说一个字,朕砍了你!”月无尘薄唇轻启。 “皇上现在手上正缺人手,怎舍得砍了奴婢?”秋雨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密室。 她才隐去,龙榻处便回复常态,再看不出任何端倪。 月无尘上前,以天云之心对准暗孔,墙上便多了一道屏障。 任凭外人在此怎么检察,也不可能找出密室所在。 他倒在龙榻,仔细把玩天云之心。 这是她的东西,本应与她葬在一起,只是又想留在身边,多一点寄慰。他只怕时间过去,会渐渐将她忘了。 若非今日见到赵裙,他都不大记得她的容貌了。 五年了,时间过得好快,快得像是一切发生在昨日那般。 她就在他的怀中,断了呼吸,更与他断绝了夫妻情份。 月无尘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原以为会如往昔那般无法入睡。不想他才阖上眼,便见得有一个白衣女子朝他飞奔而来,看不清容貌,他张开双臂迎接,“母后……” 在触碰到她的瞬间,她的影像幻化为碎雪。 月无尘从噩梦中惊醒,始知自己睡着。看时辰,已是寅时。 此后他辗转难侧,始终无法入眠,一直到天亮时分,才算熬过了这个漫漫长夜。 “请皇上开恩,放了尹大人。如今正值多事之秋,皇上不主政,没有尹大人可如何得了?”一大清早,收到消息的大臣们全都赶到承乾宫,向月无尘求情。 月无尘却似听不到他们说话,正对一个妖艳的貌美宫女上下其手。他笑容邪肆,眉目染情,薄唇殷红如血,衣衫不整的样子就像是花场风月客,哪像一个皇帝?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主,请放了尹大人--”刑部侍郎彭良话未说完,便被太常卿唐蕴踹了一脚,打住了话头。 彭良这才发现自己口误,若激怒眼前的昏君,岂非小命不保? 他头冒冷汗,看向正在调/戏宫女的月无尘。 半晌没见月无尘发作,彭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直到月无尘扫向他们,问道:“你们方才说什么?” 唐蕴上前一步,启禀:“皇上不上朝,尹大人昨儿个又被关进了天牢,如今无人主持朝政。乱臣月霁最近就要攻打我朝。皇上,请放了尹大人,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朝不能没有尹大人这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还请皇上开恩!” 唐蕴说着跪倒在月无尘跟前,其他官员纷纷效仿,下跪为尹子卿请命。 月无尘终于粗/暴地甩开貌美宫女,宫女以丑陋的姿态摔倒在地。 月无尘却不放过她,一脚狠狠踩在她的脚踝处,笑容阴鸷,宫女疼得发出凄厉的惨叫,连喊饶命。 众臣不敢多瞅一眼,个个心怀鬼胎,就怕自己不小心激怒月无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直到月无尘认为玩够了,他才一脚踹飞宫女。 宫女的身子笨重地跌落在墙角,顿时头破血流,昏厥过去。 月无尘一扬手,便有侍卫将宫女抬了下去。 宫女所经之处,流下一摊血痕,直达宫殿门口。 月无尘绽放一抹笑容,再无方才的戾意,他薄唇微掀:“子卿确实是好官,就是为人迂腐。昨儿个朕可是下了圣旨,谁擅闯承乾宫,其罪当诛。钟南今日也对朕说了昨晚的事,朕并没有冤枉子卿。朕虽然对这个皇位没多少留恋,可最起码,朕现在还是皇帝,若是朕的圣旨谁人都能违抗,还要朕这个皇帝做什么?没有要他的脑袋,朕已格外开恩了。再关他个十多天,让他反省反省。待他认错了,朕再考虑放不放他。” “可是皇上,尹大人要处理朝政,尹大人被关了,国家大事由谁处理?还请皇上三思,特赦尹大人。”唐蕴说着又朝月无尘磕了三个响头。 “这却是个难题。朕话已出口,便是圣旨,朕又不喜欢处理朝政。对了,在场哪位爱卿贡献给朕美人较多,出列。”沉吟片刻,月无尘突然眸色一亮,有了主意。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投向刑部尚书望川。 望川年约二十五,身材颀长,风度翩翩。他五官出众,眸眼深遂,薄唇如削似刻,挺鼻有型,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他脸上常年带着笑容,这张笑容就像是他的一张面具,一天到晚不曾摘下,在朝中有假面笑狐之称。 此刻他却是笑不出,讪着脸上前爬了两步,狗腿地爬到了月无尘足畔:“是,是臣下。” “子卿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就由爱卿你暂代朕处理朝政。”月无尘笑意厣厣地道。 众臣面面相觑,齐声道:“皇上,使不得啊!” 这刑部尚书望川谁人不知? 八年前未及弱冠的他仗着家境富庶,便花了巨银买了一个官做。 月无尘登基后,一步一步堕落,望川却瞅准时机,一步一步往上爬。 月无尘性情大变,他便瞅准了月无尘喜欢美人,经常贡献美人,悦君龙心,更是巧言令色,当上了刑部尚书。望川在朝政上毫无建树,却为人贪婪,是当朝有名的第一大贪官。 他为官这些年,早已将当年买官的那些巨银尽数贪回。 此人虽则贪婪,却十分狡猾,只要有好处捞的地方,一定就有他掺和一脚。 只怕如今风月王朝国库里的银子,还不及望川家中的私银来得多。 “你们是不是想反了?!朕开了口,就是圣旨,谁敢多说一个字,朕立刻将他砍了!!”月无尘变脸如变天,利眼扫向在场的众臣。 方才众人已见识了月无尘的手段,没人敢吱声。 现在的月无尘,任意妄为,他想杀人,没人能阻拦。现在连尹子卿也被他关入天牢,自然没人再敢以身犯险。 月无尘见无人再敢吱声,非常满意:“这才朕的好爱卿。以后的政事便交由望爱卿打理,要好好做事,让朕无后顾之忧。” “皇上,微臣有件事要向皇上启禀。”望川笑容如沐春风,此次突来的横福,更是令他春风得意。 “爱卿有事不妨直说。”月无尘笑道。 “尹大人接管朝政,是因为在朝树立了人脉,没人敢不听从。可方才皇上也看到了,在场所有大人都不赞成臣接下这个重任,臣只恐有人不服,阴奉阳违,办不好皇上交待的事。”望川的笑容,意味深长,若有所指地扫了众人一眼。 “他们敢!!”月无尘一掌拍在桌子上,所有人吓得惊心胆战,恨不能戳死望川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还没上任,就敢参他们一本,也只有望川有这种胆量。 望川在朝中拥有一股自己的势力,此人若当政,还不联合他的那批走狗大肆敛财?最重要的是,望川极可能趁机铲除他们这些跟他作对的官员。 --- 昨晚我要睡觉时,u盘被自己不小心撞断,所有的稿子全毁了,后来我不甘心,瞎整了两个小时,竟让我读到了u盘里的数据,否则今天木稿更新了。哈哈,我厉害吧。失而复得,我太开心了,忍不住跟亲亲们分享。 罗敷有夫(6) 望川见有戏,免不了加油添醋:“皇上在这里,他们当然不敢。若没有皇上的庇护,他们少不得给微臣脸色看,不服从微臣的命令,微臣便不好放手大胆地为皇上效力……” “这个简单,朕升你官,赐你尚方宝剑,看哪个兔嵬子还敢造反!”月无尘不耐烦地打断了望川的叨叨不休。 望川喜出望外,跪地谢恩:“微臣谢皇恩浩荡,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请起,只要你对朕忠心,朕还有赏赐。爱卿知道什么意思了吧?”月无尘朗声大笑,上前扶起望川。 望川一愣,而后笑道:“巧了,臣才在关外找了几个金发蓝眼的美人,正想择机献给皇上。” “这才是朕的好爱卿,来,爱卿陪朕去御花园走走。”月无尘闻言,甚是满意,拉着望川便出了承乾宫。 余下众臣跪在地上,面面相觑。 原本为人清廉的尹子卿当政,风月王朝还有一线生机。 现在可好,尹子卿被关入大牢,望川这个小人因为懂得投月无尘所好,迅速上位,不只升官还有尚方宝剑在手。让望川当政,风月王朝将腐败得更快。 关于望川掌政的消息迅速传遍皇宫内外,赵于也坐不住了,去到承乾宫等候月无尘。 孰知等了一日,也未能见到月无尘,到了晚上才知,月无尘出了皇宫,跑到望川府上与西域美人厮混玩乐,整宿未回皇宫。 次日,望川便开始主持朝政。 即便众臣对望川颇有微词,但不可否认,望川除了敛财有方,为人阴险,在笼络人心这方面也有一套。他在朝政上也会听取众臣的意见,又能照顾众臣的情绪,更不会损害众臣的利益,这点尤其得人心。 不过三天功夫,望川便在朝中迅速凝聚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 这一点,是当初所有反对望川主政的官员们不曾料到的。 朝中势力分为三大块。 一是以赵于为首的迂腐派,只想保江山社稷,固步自封。都是一些老臣子,没有野心; 二是忠于尹子卿的激进派,唐蕴一众人等都是尹子卿的忠实拥护者,誓要扫清朝野内的歪风邪气; 三则是以望川为首的逍遥派。崇尚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风月江山不倒,便有他们的一席之地。他们同样拥护月无尘这个皇帝,却又懂得进退,所有人以望川唯首是瞻。 三大势力看起来都在极力维护月无尘的皇权,没有本质上的冲突,但实则为了自己的利益,激进派与逍遥派明里暗里“厮杀”得异常激烈。 另一厢,月霁扬言要在六月初六发起战争。 却不知为何,那日月霁并无动静,这令许多人不解。 战争不是儿戏,众人皆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这样一来,月霁的信誉受损,士气同样受损,这对风月王朝自然有利。 云来客栈。 “皇上,查到了。”钟南兴冲冲地直奔月无尘休憩的雅间,朝正在品茗的绿袍男子启禀。 月无尘伸了伸懒腰,看向钟南,起身道:“随朕出去走走。” “是,皇上。”钟南接收月无尘眸中传达的信息,恭敬地回道。 若无意外,这云来客栈也不安全了罢?定是有人在这里安插了眼线,监视月无尘的一举一动。 月无尘出了客栈,径自上了马,对众侍卫道:“有钟南护驾,你们都候在原地,朕要出去走走。” “是,主子!”众侍卫齐声应道。 月无尘与钟南一前一后走离了热闹的京城街道,往偏僻的的南郊而去。 他们正要穿过一个街口,却见一群身着鲜色红衣的女子自街口经过,扬声道:“在那边,追!!” 为首的红衣女子一声令下,众人便飞身而起,越过墙头而去。 月无尘急急勒住僵绳,下意识地也追了上去。 “公子,使不得,可能是陷阱!”钟南舍下马匹,急追向前,挡在月无尘的高头大马跟前。 “钟南,让开!”月无尘朝钟南厉声道。 钟南不愿让道:“为大局着想,公子不能轻易着了贼人的道。” 月无尘却充耳不闻,跃下马匹,往红衣女子追踪的方向追去。 钟南颇感无奈,也唯有施展轻功追在月无尘身后。 只见月无尘追上最后一个红衣女子,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往角落,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在追什么人,说!” 红衣女子年纪尚轻,惊惶地道:“追,追女主人……” “是什么样的女主人!”月无尘指了指手中的剑。 红衣女子却摇头,不愿说。 月无尘狠声道:“不说可以,我先将你的手剁了,再剁双足,再将你的五官都割除!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皇后娘娘。”红衣女子吓得心胆俱裂,颤声回道。 “你是说,月霁的皇后?”月无尘眸中精光一闪,问道。 “你怎么知道?”红衣女子吓傻了眼。 一般人听到说皇后娘娘,定是以为风月王朝,却不料眼前这人居然猜个正着。 月无尘不再废话,将红衣女子扔在钟南手中:“把她处理了!” 语罢,他纵身而去。 钟南不敢耽搁,一掌劈在红衣女子的天灵盖,确定女人死了,这才往月无尘消失的方向追去。 穿过几条街道,月无尘终于追上另一批红衣女人。他正想追上,眼角的余光却瞟到巷尾的一个装烂菜叶子的篮框。 “皇……公子--”钟南即时赶到,才开口,便被月无尘伸手制止。 他一步步往巷尾而去,心跳不知为何跳得飞快,感觉很兴奋。 就在他要接近那只菜篮框时,突然从墙头跃下一个蒙面黑衣人,快他一步夺走菜篮。 他只能呆怔地看着从里面冒出一个女人的头颅,惊鸿一瞥中,一双无精打彩的眸子与他的对上-- “好轻功。”钟南一声惊叹,惊醒了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还顿在原地,呆怔地看着那个女人消失的墙头恍神。 “钟南,传令下去,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月无尘迅速折回云来客栈,找来笔墨,边画边道。 只是,画到一半,他便顿住。 他甚至连那个女人的容貌都不曾看清,只记得她的一双眼睛。没什么神气的眸子,也没有任何特点,可就是让他记住了。 就不知此女的容貌为何,为什么看她一眼,他便记住了她的双眼? 月无尘拽紧宣纸,又疾步出了客栈,钟南紧随其后,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道:“卑职打听到了,月霁之所以未攻打我朝,是因为他的女人。” “刚才朕执意追逐那些女人,是因为她们身穿的红色衣裳令朕印象深刻,第一时间想起月霁。果不其然,她们追的人,正是月霁要找的女人!这个女人若非对月霁很重要,他怎会放弃攻城的机会,也要先找到这个女人?而且,她居然是月霁的皇后,这件事不是很有趣么!”月无尘冷声一笑,眸中闪过算计的锋芒。 只要有月霁的女人在手,还不怕对付不了月霁? 就不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之姿,方能倾倒眼界高于鼎的月霁? 月无尘突然顿下脚步,回头问道:“月霁什么时候册封了皇后,朕怎么不知道?” “卑职也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月霁在未造反之前,曾经娶了一位王妃。据说是三年前的事,当时月霁对此女恩宠有加,呵护备至。后来不知因何,此女不知所踪,直到现在才有了她的消息,就在皇城之中,月霁才为了她推迟攻打我朝的计划!”钟南将打探到的消息告之。 “因为得不到,便是最好的,她曾说过这句话,朕记得。”月无尘若有所思地道。 想必那个女人是不喜欢月霁了,否则为何会放着王妃不做,悄然离去? “这倒是一个楔机。只要抓住了那个女人,定能牵制月霁。”钟南打起了如意算盘,与月无尘边走边聊。月无尘也有此意,颔首道:“朕也如是想--” 他一抬头,顿住了眸光,看着前面的一幢普通的民宅恍神。 钟南感觉到月无尘的异样,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了悟:“原来是尹大人在宫外的宅子。皇上,要不要入内坐坐?” --- 66扛着钝柴刀打劫月票,不留月票留下脑袋,让我慢慢砍,一刀砍不死砍两刀,两刀不行砍三刀…… 为了月票,我真素无恶不做啊,囧。 罗敷有夫(7) “他被关在天牢,家里没人,罢了。”月无尘摇头,折道而回:“你派人秘密进行此事,务必抢在月霁的前头把人抓到。望川那边如何?” “望大人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才,处事圆滑,渐入佳境。再加上月霁推迟攻打我朝,这是一个楔机,如今形势看好,皇上多年来的心血没有白费。” “他是朕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只盼能借他扭转乾坤,一扫颓局。”月无尘淡声道:“人说世事如棋,不知到底是朕在操纵棋局,还是老天爷在操纵朕。还是那句话,只管尽人事,有些东西,还看天意,尽力即可。” “望大人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厚爱。他才处理朝政几日,便笼络了许多朝臣的心。这若是平定了内乱,将来望大人前途不可限量,定是我朝最有潜力的官员。”提起望川,钟南赞不绝口。 望川多年前便被月无尘看中,一步一步走至今日,步步为营。 他的贪官形象深入民心,绝不会有人料到他竟是月无尘手中最关键的一枚棋子。 月无尘这些年制造荒纵昏君的假像,不过是为了将隐藏在朝中的许多黑暗势力一次铲除。 只有重塑朝纲,培养一批全新而靠得住的朝臣,风月王朝才有希望。简单来说,就是攘外必先安内。 还在月无尘是太子时,朝中就隐藏了不少月无痕的人马,至于月霁的人,是自月霁此人出现后,月无尘方得知真正的威胁在于他。 月无痕那边不足为惧,月霁却人丁强壮,早有倾覆风月王朝的野心。 他造反是迟早的事,月无尘早想将月霁一举铲除,却苦于没有名目。 更何况要铲除月霁绝非易事,他的势力之庞大,根深蒂固,月无尘就算想动他,也毫无胜算。最后月无尘决定顺势而为,特意制造自己昏庸无能的假像,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冒险,却也是无奈之举。 月霁为人城府极深,他的人也藏得极深,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刺探方能找出。最让人头疼的是,还有另一个最令月无尘忧心的隐患,不得不除。 “他就是贪财的性子改不了,其它事情倒是面面俱到,尤其是人性方面,无人能出其右。望川,确实是一个天才。”提起望川,月无尘自是又爱又恨。 “最重要的是,望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望大人还说了,再给他半年时间,他一定能将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一一剔除,换上我们的人。”钟南不忘向月无尘报喜。 “半年?朕没有那么多时间。月霁随时可能攻打我朝,月无痕那厢蠢蠢欲动。边境必须加重防守,朕已经有了人选,你届时你将这封信给望川,朕不便跟他打照面。记住,两个月内不能让人看出朕与望川之间有互动。有许多人注意我们的动静,一子错,将全盘皆输!”月无尘顿下脚步,沉眸勾唇。 他始终不曾忘记,当初就是为了守住这个江山,才错失了那个女人。曾一度颓靡,却也及时醒悟。 秋雨说得对,楼翩翩一定希望风月王朝的老百姓跟着他这个皇帝能过上好日子。 他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 “是,卑职遵旨!”钟南接过月无尘递给他的信笺。 正值此时,有一人朝他们这边飞奔而来,边跑边喊:“皇上,不好啦!” “什么事?”月无尘看清来人,原来是小林子。 小林子跪倒在月无尘足畔:“公主病重,太医说,有,有可能熬不过今晚……” “房漓她是怎么做的母亲?”月无尘眸中闪过戾色,狠狠扫向小林子。 “贵妃娘娘这些年自顾不暇,存心跟皇上呕气,身子同样不好。小公主在冷宫得不到妥善照顾,孩子太小,到底无辜。”小林子趴在地上,恭敬地回道。 “罢了,不论这病是真是假,传朕口谕,接她们母女出冷宫吧。”沉默半晌,月无尘开了口。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小林子喜极而泣,疾步离去。 待到小林子走远,钟南才道:“皇上明知贵妃是月霁的人,为何选在此时放她出冷宫?就不怕贵妃给月霁通风报信么?” “朕与她以前也曾有一些情份。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些年朕置她于冷宫不顾,孩子自出生到现在朕就没瞧过一眼,到底是朕的不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月无尘抚上紧蹙的眉心,只觉力不从心。 “依卑职看,全是贵妃的一面之词。她说皇上醉了酒,占了她的身子,可皇上当初没有意识,全然不记得此事,又怎可能这么巧就有了孩子?”钟南为月无尘抱不平。 在楼翩翩往生以前,月无尘就不曾碰房漓。 在楼翩翩往生后,就更没有碰房漓的可能。 楼翩翩去世的那段时间,月无尘每日烂醉如泥。 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房漓声称月无尘把她看作楼翩翩,趁醉酒占了她的身子,后又不巧地怀上子嗣,说那是月无尘的种。 月无尘那会儿正是情绪不佳的时候,便也由着她,封她为贵妃。 到后来,月无尘决定重新振作,也知道房漓与月霁关系匪浅,为免她尴尬,便找了个机会把即将临盆的房漓扔进了冷宫。 月无尘失神地低喃:“朕只是想起了我和她的孩子,若是生下来,也有四岁多了吧。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像朕还是像她……” 他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满面沧桑,掩饰不住的伤心失意。 钟南知道,主子又想起当初楼翩翩去世时的情景,今晚怕是又要彻夜难眠了吧? 去了的人自是彻底解脱,只是苦了留下来的人,分明了无生趣,却还要对世人作态,谎称自己过得春风得意。 “五年了,皇上不如放开眼光,依卑职看,那位赵小姐的出现,或许就是老天对皇上的垂悯。”钟南小心翼翼地观察月无尘的表情。 只见他似笑非笑,意味不明,不置可否地道:“离选秀还有多长时间?” “月霁欲攻打我朝,原本选秀要推迟。如今月霁那厢没有动静,选秀会按时举行,算算日子,三日后便是秀女们进宫的日子了。”钟南以为选中了话题,笑道。 “届时又有好戏可看了。钟南,这个女人你抓紧,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找出来!”月无尘将手中的画纸塞给钟南:“现在,朕回宫。” “是,皇上。”钟南接旨,送月无尘回了宫,这才继续追踪那个女人的下落。 三日后,月无尘收到消息,钟南从红衣女子手中硬生生抢回了那个月霁要找的女人。 月无尘兴冲冲地赶到,待看清眼前容貌平庸的小女子,看着她的眸子半晌,便紧紧她的玉颈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小女是,是南朝皇后。”女人嗫嚅道,吓得直哆嗦。 “你说实话,朕可以饶你不死!”月无尘说话间,一匕首狠狠刺进女人的大腿。 “皇,皇上饶命,民,民女收到一笔巨款,对方要求民女扮演南朝皇后,民女也未能见到对方的面容。这之后,便有一群红衣女子来抓民女,后来便辗转到了皇上手中。”女人不敢再有隐瞒,合盘托出了实情。 月无尘收了手,将女人扔在钟南手上道:“将计就计。放出风声,说月霁要找的女人在我们手中,拖延时间,你继续找正主儿。” 钟南提着女人领命而去,此后,小林子向月无尘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想见皇上一面。” “朕很忙,正要去储秀宫看今届的秀女。”说完,月无尘便大踏步出了承乾宫,往储秀宫而去。 储秀宫的众秀女知道月无尘要来,个个整装打扮,花枝招展地站在庭前恭迎月无尘来到。 月无尘扫视众多莺莺艳艳,却独独未见赵裙。 月无尘在小李子跟前低声耳语,小李子问得赵裙的住处,便带领月无尘往锦秀居而去。 小李子正想高声宣称月无尘驾到,却被月无尘制止。 他正要入内,却有一个宫女冒冒失失地冲了出来,与他撞了个满怀。 “大胆贱婢,见到皇上还不下跪行礼?!”小李子见状,大声喝斥道。 月无尘却直直地看着眼前美眸灵动的小宫女,提起她的身子,与她的美眸对视。 只觉得此女看起来好生眼熟,让他备感亲切。 小宫女好奇地回视他,小手甚至不轨地摸上他的脸,嗫嚅道:“您就是当今皇上么?长得真好看。” 月无尘这才自惊愕中回神,他蹙眉扔下小宫女,步进室内,却听小宫女小声嘀咕:“以为官大就了不起,无趣的老男人。” 闻言,他不禁莞尔。 “皇上莫见怪,这是今日刚进宫的小宫女,没见过世面。储秀宫新进了许多秀女,宫中缺人手,便招了一批宫女……” “她叫什么名字?”月无尘打断了小李子的叨叨不休。 “好像叫什么如花。”小李子看向月无尘,猜不准主子的心情如何。 月无尘脸上的笑意加深:“这是什么名字,难听死了。”说着,他却忍不住回眸看向蹦蹦跳跳走远的小丫头。 许是阳光太灼烈,那一瞬他竟有种错觉,小宫女的身影与另一个女人的优雅背影重叠在一起。 “皇上?”小李子的声音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他从惊愕中回神,急步往如花消失的地方追去。追了两个转角,仍未见如花的身影。 他心急如焚地在原地徘徊,正在着急的当会儿,他眼角的余光却瞟到杨柳树下有个女人蹲在地上玩泥巴。 他记得,楼翩翩也喜欢玩泥巴,为什么他总把这个气质神韵与楼翩翩完全相反的小宫女与楼翩翩联想在一起? 他轻手轻脚到了女人的身后,听她小声嘀咕:“皇宫不好玩,小蚂蚁,我带你出宫好不好?” 月无尘再次失笑,再感觉自己咧开的唇角,他不可思议地轻抚颊畔,他为什么要笑? 他探头一看,却见如花把蚂蚁一只一只全部掐死,搁在她的小手把玩。 她的手掌厚实,白而细嫩,竟跟另一个女人的玉手那般相似。尹子卿曾说,这种手相代表有福气。 “喂,你在干嘛?!干嘛看着我傻笑?”正在月无尘走神的当会儿,如花美眸圆瞪,满脸戒备地看着他道。 “大胆,这是皇上,竟敢对皇上无礼--” “小李子,你可以退下了。”月无尘回头瞄一眼多事的小李子,不耐烦地道。 “可是皇上,这个宫女看起来很奇怪--” “朕要你退下!!”月无尘凌厉的一眼令小李子闭了嘴,他不甘不愿地走远一些,远远看着,就怕如花突然对月无尘不轨。 ---- 昨日两张月票,排名刷刷往下掉,我素彻底蔫了。如果一更两更都一样,以后我选择一更了。表骂我啊,这素亲亲们逼我的,瞪乃们。 今天上午要开会,提早更新。 罗敷有夫(8)(两更) 月无尘再面对如花时,笑容满面,再无方才的凶神恶煞。 他欲牵起如花的小手,如花却似知道他的意图,急步跳了开去,警戒地盯着他。 她防狼的样子,再令月无尘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0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尘莞尔。 “如花,过来,离朕这么远做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月无尘笑意厣厣,不着痕迹地靠近如花一小步。 几乎是同时,如花又后撤一步,警戒不减,不屑地轻扁粉唇:“皇上笑得真假!” 依她看,他就是一副想吃了她的样子。 月无尘摸上自己的唇角:“朕笑起来就是这般,朕的妃子们都说好看。” “皇上借过,我--奴婢要去干活了。方才李公公说了,做得不好没饭吃。”如花板着一张小脸,不愿跟月无尘说话。 “为什么生气?”月无尘不解地看着如花问道。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功夫,眼前的小女人便翻脸不认人? “我哪--奴婢没有!走了,后会无期!”如花一溜烟地自月无尘身畔经过,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月无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怅然若失。 说也奇怪,为什么他对如花如此关注?她长得也不好看,和楼翩翩的脾性一个天一个地,为什么如花总让他想起楼翩翩。 “皇上,是不是那个死丫头惹恼了皇上?”小李子凑了过来,打断月无尘的思绪。 “罢了,不过是一个小宫女,你莫太为难她。”月无尘恍神,淡声回道。 他回眸再看一眼小宫女消失的转角处,方举步离开。 他走后不久,墙角处探出一颗头颅,看着他消失的方向,良久。 这厢月无尘正要离开储秀宫,却在门口刚好遇上赵裙。 月无尘顿了顿脚步,目不斜视地便转身离开。 赵裙一愣,不曾料到月无尘居然对她视而不见。她不悦地冲着月无尘的背影道:“皇上,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似乎不太礼貌。” 月无尘顿下脚步,回眸一笑,疾步便走至她跟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深吸她身上的淡香。又是这种熟悉的味道,是楼翩翩的香味。 他沉重的头压在赵裙的玉颈深深闻嗅,闭上双眼,想象怀中的人儿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周遭莺莺艳艳的众多视线令他再睁眼,在万花丛中,他看到竟是身着普通宫裙,梳着宫女发髻的如花。 她朝他扮了个鬼脸,便躲进了人群之后,芳踪杳无。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如花消失的方向,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为什么他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不甚起眼的如花? 赵裙被月无尘的孟浪弄得不知所措,她用力推开月无尘,却见他怔傻地看着某一处。 她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群美人正在对他抛媚眼,若说他是被这些美人诱/惑,不尽其然,他的眸中没有焦距。 “皇上?”赵裙轻呼,唤醒月无尘的思绪。 “裙儿,如今你可愿做朕的女人?”月无尘垂眸看向赵裙,柔声问道。 赵裙摇头:“小女想出宫,还望皇上成全!” “难得还有女人不想要朕的宠爱。强扭的瓜不甜,也罢,朕择日便送你出宫。”月无尘说着转身便离开。赵裙怔在原地,不曾料到月无尘说走就走。她以为,月无尘会对她更热情一些-- 到底哪里出了错?月无尘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等等,皇上!”她飞奔至月无尘跟前,气喘嘘嘘地看着月无尘。 月无尘轻挑凤眉,静等赵裙把话说完。 “皇上喜欢小女吗?”赵裙鼓足勇气,问道。 “自然是喜欢。”月无尘毫不犹豫地回道。 “既是喜欢,为何轻易便放弃了小女?”赵裙满脸好奇,是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因由为何。 “因为喜欢,所以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你若想出宫,朕成全你。你若想留在皇宫,做朕的女人,朕也成全你,就算你想要皇后之位,朕也如你所愿。”月无尘笑意厣厣地道。 此时他耳中毫无预警地响起如花方才说过的话,她说,他笑得很假。 此刻,他也在假笑,就不知赵裙是否能看得出来。 赵裙却只是狐疑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 月无尘的笑意渐渐收敛无踪,失望一点一点地泛滥至周身。若是楼翩翩,定不会这般问他。是以,赵裙始终都不是楼翩翩,楼翩翩就在他怀中断了气息。 “你说呢?”月无尘轻抚赵裙的青丝,深深看她一眼,便举步离开了储秀宫。 赵裙怔在原地良久,一时间千头万绪,理不清楚。 但她以为,月无尘始终是会放不下她的。都说月无尘喜好美人,她方才却未看出这点。只知道月无尘看起来有心事,她到底该如何走下去? 两日后,赵裙不再乐观。 自那天月无尘来过之后,储秀宫便又恢复了平静。 只知道月无尘每晚夜夜笙歌,宠幸不同的妃嫔,昨日晚上还诏寝了三个方才罢休。这样的男人,花心风/流,完全不定性,就像是一匹脱了僵的野马,如何才能拴得住他? “皇上半个时辰后会来储秀宫,大家准备准备!”储秀宫的女官红儿大声吆喝。知道月无尘对赵裙不同,更特意到锦秀居提了醒。 赵裙知情识趣,给了红儿一些银子作以答谢,红儿笑容满面的走远。 赵裙正想出去迎驾,见到一个小宫女在门前来回奔走,忙叫住她道:“如花,过来!” 小宫女正是如花。 她迅速跑到赵裙跟前问道:“小主有何吩咐?” 赵裙拉着如花进入锦秀居,方压低声音问道:“待会儿大家都去接驾,我不想太打眼,想站在最后面。到时皇上来了,你届时佯装摔倒在地,吸引他的注意力,知道了吗?” 如花傻傻地摇头:“奴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赵裙轻叹一口气,觉得自己找错了人。可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人演这出戏。 “你只要负责摔倒即可,这些是给你的,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打死也不能说,知道么?”赵裙压低声音道。 如花打开银袋一看傻了眼,好多银子。 她用力点头:“奴婢知道了,打死也不说出这事!” “好,届时你就站在我身旁,负责出丑即可。这次做得好,以后还有重赏。”赵裙笑道。 如花再次点头,笑眯了眼:“多谢小主。” “好了,你去忙吧,见机行事。”赵裙挥手,示意如花退下。 如花高高兴兴地出了锦秀居,待离远了,她脸上装载的笑容方卸下,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锦秀居,又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这可是大手笔,有钱能使鬼推磨,就是这般吧? 半个时辰后,身着红色长袍、长发披肩的月无尘踏进了储秀宫。 他衣袍半解,露出大片精壮胸膛,眉目邪肆倜傥,妖唇如血,眸光流转,顾盼有情,妖娆而阴冷。 他才进入储秀宫,便令在储秀宫候驾的所有秀女屏住了呼吸,眼冒红星地偷偷窥视这个非同一般的九五至尊。 都说他荒/滛无道,但不可否认,像他这样的男子,光这样的倾城容貌,便世间罕有。若是能上得他的龙榻,得到他的宠幸,死也甘愿了吧? 月无尘大刺刺地在龙椅上坐下,很快便有两个美人傍上他的大腿,一左一右端了水果盘,服侍在他足畔。 “朕今日要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挑出三个在今晚侍寝,只要你们能悦朕龙心。你,示范一下。”月无尘指了指身畔的妖娆美人。 妖娆美人秀颊泛红,一手摸上他的颈子,另一手抚上他的胸膛,开始了挑/逗他的戏码。 正在月无法受用的当会儿,美人欲吻上他的唇,他一手将美人甩在地上,笑着看向在场的众多美人道:“看清楚了么?讨朕欢喜,你们便都有机会。现在,谁先上?!” 大家面面相觑,没做过这等事。好不容易有一个出列,到了月无尘跟前,想学方才那个美人讨好月无尘,结果才颤手摸上他的脸,他便沉下脸道:“朕有这么可怕么?滚!” 罗敷有夫(9) 月无尘用力将美人甩开,美人跌坐在地,窘迫至极。 还有美人跃跃欲试,正要出列,站在最后排有个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哎,唷!” 而后,她以慢动作跌倒在地。 离她最近的赵裙忙扶住她,小声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奴婢不是故意的,不小心便跌倒了。”回话的小宫女满脸无辜,正是如花。 “依朕看,你是故意的。”月无尘俯首看着嘟着粉唇的如花,笑意厣厣。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故意的,小心我告你诽谤!”如花冲月无尘小声吼道。 待看清月无尘戏谑的眼眸,她退后一步,恭敬地请安:“奴婢参见皇上!” “嗯,你这态度还算不错,有进步。”月无尘轻拍她的头顶,遭来小女人不雅的一个白眼。 “既然你费尽心思吸引朕的注意力,来吧,你来试试。”月无尘这话是看着赵裙说的。 赵裙神色不变,淡声回道:“皇上多心了,小女没有。” 月无尘却充耳不闻,转身便回到龙椅坐下。 赵裙犹豫了一回,还是轻移莲步走至月无尘跟前。她鼓足勇气正要开始媚惑月无尘,月无尘却似笑非笑地道:“朕没指你,朕是说--” 他看向如花所站的地方,伸手指向她:“小宫女,过来!” 如花站在原地,摇头。 “这是圣旨,不过来砍你的脑袋。”他话音刚落,如花便冲到了他跟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朕说你方才想尽办法吸引朕的注意力,无非是想朕给你一个机会。也罢,来吧,朕让你蹂/躏。”月无尘话音一落,他怔住。 这话,好生耳熟,他对一个女人说过这话…… 如花也有一瞬的错愕。她快速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 赵裙还尴尬地站在原地,进退不是。 月无尘这时才省起她的存在,笑容温柔:“裙儿,你退下。” “是,皇上。”赵裙垂眸退下,眼角的余光却定格在如花身上。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动手!”月无尘冲正在发呆的如花道。 如花飞快地瞟他一眼,小声嘀咕道:“奴婢只是宫女,又不是青楼女子,不会那玩意儿。” 月无尘凤眉轻扬,“宫女也是朕的女人,朕要你动手,你敢不从,信不信朕今晚宠幸你?!” “你敢--”如花怒瞪月无尘,而后想起他的身份,索性扑向他,闭上眼,双手掐向他的颈子,用力掐。 一阵胡搅蛮缠后,她方才收工,朝目瞪口呆的月无尘道:“皇上,奴婢的技术您可满意?” 月无尘拉了拉衣襟领口,只觉皮肤上还留有她手掌的余温。 他坐端正,轻咳一声道:“还不错,朕比较满意。今晚你侍寝,让朕教你其它技术--” “皇上,您没病吧?”如花吓得不轻,不敢置信地看着月无尘。 其他秀女无也被吓傻了眼,来回扫视月无尘和如花。 方才如花在月无尘身上放肆的一幕已经令她们吃惊不小,此次月无尘诏如花侍寝,更令她们吓傻了眼。 “就这么办。”月无尘起身,用力捏了捏如花的粉颊这才罢手,心满意足地离去。 如花怔在原地,愁肠百结,看着月无尘离开的背影发呆。 这事态的发展,有点失控。 侍寝? 她进宫自投罗网,可不是为了侍寝来的。 月无尘决定的事,不可能轻易改变,今晚她还是避避风头好了。 她心事重重地欲回屋,却见秀女们个个如狼似虎地瞪着她。赵裙远远看着她,虽然不知赵裙在想什么,但可以预见,赵裙一定也不爽她。 如花视而不见,哀声叹气地躲进了屋里。 确定无人再盯着她,她才悄悄出了储秀宫,找到一个熟人,让对方安排她出宫一趟,两天后回宫。再找来真正的如花,应对晚上的侍寝事件。 到了晚上,如花去至承乾宫。 月无尘正好整以暇地等候如花,见她来到,兴奋地迎上前。 却见如花恭敬地对他行礼,一板一眼地道:“奴婢参见皇上。” 月无尘上前牵起如花的小手:“免礼。” 碰上她小手的瞬间,他蹙了蹙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只见如花动手脱起了衣裳,速度很快,三两下便只剩里衣。昏黄的烛火下,女性身子倒也不错,只是勾不起月无尘的兴趣。 他的视线,定格在如花的双眼。 只见如花自动自觉地躺在了龙榻之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倒胃口!退下吧,朕不需要你服侍。”月无尘沉声道。 如花又迅速起了身,穿戴整齐,朝月无尘跪安后,便疾步离去。 月无尘找来钟南,命人盯着如花的一举一动。 监视了一天一夜,并未看出有任何不妥,第二日,亦是如此。 第三天,钟南疾步进入承乾宫,对月无尘道:“皇上,人跟丢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不见如花的人影,不过方才如花已回到了储秀宫。” “性子有没有变化?”月无尘眸中精光乍现,问道。 “此前如皇上所说,性子木讷。不过方才一看,好像又变得活泼了。”钟南如实回道。 “很好,你现在就去把人给朕带过来!”月无尘扬眉展颜,心中的郁气倏地烟消云散。 钟南领命而去。 不多久,月无尘便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由远至近:“放开我,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强抢民女!” 侍卫们把她扔在地上,她疼得呲牙咧齿:“你们这群小人,别以为有蛮力就了不起,我跟你们讲,姑奶奶我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你们才逃过一劫--” “你不觉得你很吵吗?”月无尘拧起坐在地上泼妇骂街的小女人道。 身子轻盈得不像话,如羽般没有重量。 “我这是表示抗议,难道皇宫就不让人说话了?”如花自月无尘的手中挣扎而出,径自跳上月无尘的龙椅坐下。 弹跳了几回,她好奇地摸了又摸,笑道:“原来这就是龙椅,坐起来跟平常的凳子没什么不同。” “你是笃定朕不会办了你,才有恃无恐的么?”月无尘俯视坐在龙椅上的女人。 普天之下,这个女人也算是大胆了,竟敢无视他这个昏庸的荒/滛皇帝。 如花规规矩矩地坐端正,摇头道:“奴婢就是觉得新奇,才忘了规矩。” 见月无尘还瞪着她,她忙不迭地下了龙椅,伸手请月无尘坐下:“皇上你是老大,您请坐。” “你为什么故意接近朕?!到底有何目的?!”月无尘沉声道,眸色陡黯。 “这都让您瞧出来了。您这么英明神武,一定也看出前两日的宫女是被奴婢调换了吧?偷偷告诉皇上吧,奴婢是茉儿师姐的小师妹,进宫特意来瞻仰皇上的威仪。当然,还有一个小小小小的目的,皇上心胸宽广,气度非凡,一定会答应奴婢的这个小小要求。只要皇上答应了,奴婢立刻出宫,不再来捣乱了。”如花咧齿一笑,只差没举手发誓。 “茉儿,凌茉?你是凌茉的小师妹?!”月无尘上下扫视一番如花,思量此女这话的真实性。 看性子,确实有点相似,只不过眼前的如花要比凌茉可爱些。 “当然了,这难道还有假。呃,您怎么不问我的小小要求是什么?”如花“饥/渴”地看着月无尘。 月无尘不忍看她失望,便顺着她的话头问道:“那你的小小要求是什么?” 如花笑开了脸,踮起脚尖轻拍月无尘的肩膀:“孺子可教也。我的小小要求很简单,要皇上的一碗龙血。” “龙血?还是一碗,如花,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月无尘冷笑。 “当然知道。我要来只是想配药,龙血是药引,必不可少,否则也不会走进皇宫这个鬼地方了。皇上该不会这么小器,不给吧?”如花凑上前,笑得没心机。 罗敷有夫(10) “朕为什么要给你?”月无尘推开眼前的这张笑脸,有些不自在,耳根发热。 只是讨厌这个女人毫无心机的笑容,又有些可惜,她竟是凌茉的小师妹。 可惜? 他为什么会觉着可惜呢?难道他以为,她可能是…… “还真让你说对了,朕这人很小气。莫说是给你一碗龙血,就算是一滴龙血,朕也舍不得将它给一个不相干的人。”月无尘敛眸浅笑,邪佞勾人。 “皇上,别这样,咱们打个商量。我没说你老人家小气--” “老人家?”月无尘轻哼。 他扫一眼狗腿地替他舒展筋骨的小宫女,这个女人不知打哪里学来的奴性,整一奴才像,却又可爱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思及此,他有点不悦,眸色微沉,用力推开如花。 如花狼狈地退后几步,因为他的力道太大,没有站稳脚跟,就这样跌坐在地上。 “你没有武功?!”月无尘上前一步,蹲在如花跟前问道。 以毒医谷的武功造诣,如花居然没有功夫? “学武功太累,我不想学--”如花话音未落,突然发难,一匕首刺向月无尘的手臂。 月无尘不急不缓地退开,将她甩在地上,沉声道:“你可知对朕动刀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若再胡闹,休怪朕下手狠毒!”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过就是一点血,又不会死人,你就当发善心,做回好事,不行吗。”如花一跃而起,冲月无尘吼道。 “朕不是好人,不发善心,不做好事,你找错人了。”月无尘对如花的指控不以为意,坐回龙椅,好整以暇地道。 “那好,你要什么,我跟你做交易。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做到!”如花冲到月无尘跟前,大声道。 “朕要什么有什么,不必跟人做什么交易。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朕得不到的,那便是……”月无尘长睑微垂,眼前闪过楼翩翩的脸。 以为如花会接下他的话,问他得不到什么,孰知她变得沉默,不吱一声地走了开去。 月无尘心情不好,没心思再跟一个小女孩玩,便由着她去了。 依如花的性子,若是没达到她的目的,定不会善罢甘休罢? 再出乎月无尘意料的是,如花接下来两日都没有来找他。他时不时想起她的脸,她的笑容,她的天真烂漫。 每个人如果都活得像她这么简单,未尝不幸福。 月无尘心里想着如花,不知不觉中到了储秀宫外。他在外徘徊不前,从未试过如此纠结。 此后,他还是下定了决心,大踏步进入储秀宫。 未有通传,众秀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无尘从她们身旁经过。 不料事隔两日,月无尘再次来到,仍未正眼瞧她们,而是追着那个见到他便抱头鼠蹿的小宫女身后跑。 “如花,你给朕站住!!”月无尘边跑边喊,偏生如花充耳不闻,跑得更快。 她虽没有武功,可她跑路的功夫一点儿也不含糊,专往人墙里钻,这该死的女人。 “所有人让开!”月无尘一声怒吼,顿下脚步。 故意帮忙的秀女吓得心胆俱裂,不敢再造次,纷纷退开。 没有众秀女的帮忙阻挡,如花很快便暴露在月无尘的眼皮底下。他飞身而至,到了她跟前:“你这是要跑到哪里去?” “看不到你的地方就可以,你管我去哪里!”如花不假辞色地回道,紧绷着小脸。 见众人还在看热闹,月无尘索性提着如花走离了储秀宫。 如花探头看向站在秀女当中的赵裙,眸中闪过一丝莫明的情绪。 月无尘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道:“她为难你了么?” “没有。”如花收回视线,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出宫了,你叫那些人放行。” “你以为皇宫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么?”月无尘双眼冒火,朝如花吼道。 如花紧抿粉唇,淡漠地移开视线:“我要的东西皇上不愿给,既如此,我们无话可说。” “就因为朕不愿献出自己的血,所以你跟朕闹性子?”月无尘扶正如花的脸,直视她没有活力的美眸道。 看着她没什么神气的眸子,他只觉疑惑,似是在哪里看过这样的一双眼睛。让人看了,就无法忘记的这种眼神。 如花被月无尘盯得心里发毛,不自在地挣出他的掌控,小声嘀咕:“我要的东西你不给,难道我还要对你笑脸相迎不成?” “那是不是朕把血给了你,你就要离开皇宫?”月无尘状似无意地问道。 “那当然--”对上月无尘了然的眼神,如花后悔莫及。 “既如此,朕为什么要把它给你,好让你出宫逍遥快活?朕若是不快活,定要拉个人垫背,让她和朕一样不快活。”月无尘笑了笑:“好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贴身宫女,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离开朕身边半步!” “凭什么?!”如花怒瞪月无尘,美眸怒焰生辉。 月无尘心情极好,咧齿一笑:“凭朕是皇帝。朕能主宰天下人的生死,何况是你这个小宫女?!指不定朕心情快活了,收你为朕的侍寝宫女!” 如花干笑三声:“算了吧,您还是一直心情不快活的好,奴婢可不想得花柳病!” 月无尘莞尔,对如花的坦率倒是喜欢得紧:“朕对你这个没看头的小丫头没兴趣。可你若是再这么直接,朕不介届将就使用你一回。” “不需要你将就!”如花狠狠白月无尘一眼,却被他眼明手快地捞回他的身边,更是直接带进了他的怀中,嵌入他的怀抱。 抱上眼前这个女人的一瞬,月无尘像是被电噬一般,这具身子怎会与那个女人的感觉一般无二? “喂,你还好吧?”如花好不容易才钻出月无尘的怀抱,却看见月无尘痴呆的表情。他的样子像是见了鬼,看起来有点可笑。 她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却被他一把抓着她的一双手,摸了又摸。她正想动怒发作,月无尘却又突然放了她,疾步离去。 她怔在原地,不知月无尘唱的哪一出。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跟上他的当会儿,他顿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如花,你明日便搬到承乾宫,今日朕放你一天假!” 也不等她回话,月无尘便疾步离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如花丈二摸不着头脑,回到了储秀宫。 那一字排开的众多貌美秀女令她畏惧,她强笑道:“各位小主吉祥,奴婢告退!” 结果她走到哪,秀女们便挡到哪,就是不让她通过。 如花并不想惹是生非,她进宫,不是为了树敌,而是为了月无尘的那碗龙血。若不是只有接近他才能取到他的血,她又何需进宫自讨苦吃?! “如花,就凭你这等姿色,到底是怎么迷住了皇上?从实招来!”第一个秀女发难,口沫横飞,脸容狰狞,哪还有身为淑女的卓越风姿? “不能让这个贱蹄子有机会再接近皇上。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她扔进……”另一个秀女最后放小了音量,如花却听得究竟,这个秀女说是要把她扔进枯井,毁尸灭迹。 一行人说着便立刻行动,竟真要来动她。 如花也由着这些人胡闹折腾,一边劝道:“奴婢劝小主们还是什么都别做的好。皇上行事狠辣,杀人不眨眼,惹恼了皇上,你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真不知道这群女人有没有脑子。 这是皇宫重地,宫女再没有地位,也不能这样被她们草菅人命。再者,月无尘本就记住了她这个宫女。若知道她没了,这些人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 一群秀女跟着起哄,胆小地躲进了屋里,胆大的七八个秀女抬着她往枯井而去,只有赵裙远远站着,悄悄出了储秀宫。 如花看在眼中,心下了然。 赵裙到底是个明白人,还知道就此事做文章,搏取月无尘的好感,比这些草包秀女强多了。 --- 昨天加班加到太晚,字数不够,我现在偷偷写去,争取再写一章出来。囧 罗敷有夫(11) 不多久,如花便被秀女们抬至枯井处,她苦口婆心地劝了好几回,见她们还是要把她扔进枯井,她无奈地道:“奴婢这也是被小主们逼的。” 她挥了挥袖口,秀女们便全身麻痹,像是被人点了|岤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朝着在场的七八个秀女抛出一朵甜美的微笑:“哪,不能怪我下手狠毒,是你们自找的,我实在是不想做这种歹毒的事。不过,下面看起来挺好玩的,可能有一堆尸骨,觉得寂寞,所以,你们谁要下去陪陪冤死的宫女?” 她纤手指向为首的秀女,“不如,就你吧。” 秀女怕得双腿直哆嗦,虚张声势地道:“如花,我是主子,你是奴才,如果你敢对我不敬,就是以下犯上,是死罪!!” “唉呀,小主,奴婢好怕呀……”如花甜笑尤甚,凑到秀女跟前,使尽吃奶的力气把秀女扔进了枯井。 秀女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以为自己会被摔死,枯井却极浅,虽然摔得不轻,却也无生命之虞。 但一想到枯井也许还有其他冤死的宫女,秀女在发出凄厉的惨叫。 此后,如花故伎重施,将其他秀女也一一扔进了枯井。待到忙完,她坐在枯井上笑道:“枯井好玩吗?”“如花,把我们救上去,否则--” “否则把我砍了吗?”如花笑着打断秀女的威胁,探头看向枯井里的秀女们。 她心下爽快,笑容越发地灿烂。 火急燎原赶到的月无尘在看到坐在枯井上灿笑的女人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冲到她跟前,二话不说便把她抱下枯井:“随朕回承乾宫!” “不是说明天吗?”如花回头看向枯井处,有点跟不上月无尘急促的步子。 月无尘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回头看向枯井,目露戾色,沉声道:“钟南,连带这些女人把这口枯井填满!” 如花一愣,顿下脚步:“奴婢已惩戒过她们了。她们罪不制死,得饶人处且饶人!” “朕以为她们罪不可恕!只要不如她们的意,便要治人于死地,这种人,死不足惜!”月无尘沉声喝道,俊颜黑沉,额畔青筋暴露。 “奴婢却以为,她们已被奴婢惩罚过了,皇上再罚便是多此一举,好像纯粹是为了证明自己当个皇帝了不起似的。”如花像是看不到月无尘的怒气,自顾自地数落月无尘的不是。 “朕当这个皇帝确实了不起,掌握天下人的生死。钟南,还不动手?”月无尘怒意更盛,加大音量。 钟南忙应是,示意侍卫们动手。 一时间,哀鸿遍野。月无尘不急于离开,冷眼看着众侍卫将人活埋。 如花悄眼睨向月无尘,只见他薄唇紧抿,眸色阴鸷,额头的青筋依然暴凸。 她美眸一转,突然觉得,月无尘是因为她刚才遇到危险,如今是为她报不平,才大动干戈。 为什么呢?她不过是一个小宫女,即便与凌茉有渊源,也不至于令月无尘这般着紧。 “皇上,不如这事到此为止,您看好不好?”如花放柔音量,小声跟月无尘打商量。 月无尘侧首看她一眼,板着脸道:“朕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宫女的话?” “因为皇上是明君,能明辨是非,就算是一个小宫女所说的话,因为在理,也能听进去,皇上说是不是?”如花垂涎着笑脸道。 月无尘瞟她一眼,一声轻哼,转身走远。 如花却看出月无尘这一眼的意思,忙对钟南道:“大人,赶紧停了,皇上不埋人了。” 钟南笑着点头,命侍卫们罢手。 “姑娘跟上皇上吧,看不到姑娘,皇上又得生气了。”钟南见如花还杵在原地,笑道。 如花虽奇怪钟南为何对她如此恭敬,却也不敢怠慢,便跟在月无尘身后,亦步亦趋。 她眯眼看着阳光下月无尘颀长的身影,有一种时空倒流的错觉。仿佛这些年不曾走过,他们也不曾分离这些年…… 他恰在此时回眸,正对上她茫然的双眼。 她下意识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他则折回她的身旁,低声道:“丫头,别落太远了。” “呃。”如花低应一声,乖巧地跟在他身畔。 月无尘垂眸看向她带着柔柔笑意的小脸,她优雅美好的细颈,视线最终定格在她细白的小手。 很想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却又不敢造次。若是吓坏了她,她跑出皇宫,那又当如何? “皇上有心事?”如花小心窥探月无尘的神情。只见他一时蹙眉,一时展颜,一时又在傻笑,颇觉奇怪。 月无尘端正颜色,严肃地回道:“朕好吃好住,能有什么心事?” 见他突然变脸,如花不好再说什么,便不再说话,默默前往承乾宫。 月无尘将她带进承乾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疾步走开,并派了很多人看着她,不准她踏出承乾宫半步。如花不知何解,想叫月无尘,他却迅速隐去不见。 她在承乾宫晃悠,颇感无聊,就找宫女聊天说笑,却也自得其乐。 那厢月无尘出了承乾宫,带上钟南,悄悄出了皇宫,往皇陵方向而去。 “皇上怎会怀疑如花是娘娘?当日娘娘分明在皇上怀中断了气息。”钟南不解地问道。 如花与楼翩翩的性子完全不同,一个喜静,一个活泼,依他看,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那是她的身子,即便她百般掩饰,靠她近了,依然可以感觉,那就是她。钟南,你不知道,有些人就算是化成灰,变成另一个人,她也还是她。”月无尘轻喃,他不知要怎么形容当初的惊愕之感。 可他拥她入怀的一瞬,他的身体认出了她,心也认出了她。 所以他要去一趟皇陵,确认自己的想法。 去至皇陵,打开冰棺,却发现冰棺的尸首已经成为一堆白骨。 钟南直叹可惜:“皇上,尸首腐败,要辩别身份难上加难。” “这不是她。冰棺一旦合棺,尸身便能一直保持完整,除非有人开了棺,偷天换日。再者,这具尸骨的长骨据朕目测,远比她要高。”月无尘说完,命钟南合上了冰棺。 月无尘启程回宫,一路上沉默不语。 “若那真是娘娘,皇上应该开心才是。”钟南不明白月无尘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开心。 “朕自然开心。失而复得,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朕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她并没有与朕相认的想法,否则不会不认朕。这些年,她也从未想过来见朕。此次特意接近朕,或许纯粹是为了一碗龙血罢?”月无尘只觉胸口堵得慌。 她当年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她说,一切太迟,有些事错过就是一生。所以即便她还活着,她与他之间仍是陌路。 月无尘满怀心事,回到皇宫。 如花正在与宫女们闲聊,见他回来,便冲上来问道:“皇上为什么派这么多人守着奴婢?” 月无尘只觉女人离他太近,她如兰的气息喷在他的脸颊,他耳根有些热。 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满脸严肃:“朕累了。” “反正累不死,皇上还没有回答奴婢的问题呢。”如花狐疑地看着月无尘,只觉他不敢看她,一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能让他有种表情出现。 “朕乏了,要去沐浴,你要不要一起来……”月无尘说完这句话,突觉很热,视线不自觉地往女人的胸前瞟。他只是想转移话题,并没想在言语上轻薄她,只怕她会不快。 事实证明,他的顾虑是多余的,如花点头回道:“好啊。” 这回换月无尘瞪直了眼:“你一个女人怎能这般不知羞耻?男人沐浴,你去成何体统?” “你是皇帝,奴婢能说不吗?”如花抛给他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令月无尘哑然。 知道他要沐浴,如花似乎很兴奋,兴冲冲地跑在他前面,说是要为他“披荆斩棘”地“开路”。依他看,这个女人怕是又想伺机取他的血。 --- 造孽,上班偷写,被老大知道要罚了。 罗敷有夫(12) 如花轻盈地在跑在前面,美曰其名是为月无尘“开路”。 月无尘漫步跟在身后,看着她狐假虎威地喝退众人,为他开道。夜色下的她看起来活泼动人,甜美清新。 活泼好动的这一面是藏在她骨子里的另一种性格,或是为了对他演戏而装出来的?若是后者,这个女人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了。 想当年,她是不善于说谎的。是什么改变了她?时间,空间,或是,死亡? 当日他记得清楚,她在他怀中断了气息,他亲自送她下殓。是谁救了她?令她起死回生?若非如此笃定自己的感觉,若非亲眼所见,他是断不会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楼翩翩。 “皇上在想什么?”如花折回月无尘跟前,轻眨灵动的美眸,好奇地问道。 除非她是没感觉的动物,否则不可能感觉不到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六月,是个很好的季节。”月无尘瞟一眼如花,就别开了视线,神色淡然。 “还好吧,没感觉它很好,热死人了。”如花瞅着月无尘的手臂,蠢蠢欲动,很想动刀子。 她靠近月无尘一些,月无尘却加紧了脚步,将她落在身后。 她瞪着月无尘的背影,奇怪这人怎么知道她的想法。如果不靠近他,她要怎么取她的血? 正在她郁闷的当会儿,有一个很好看的男人带着一群莺莺艳艳往月无尘的方向追去。 她好奇地跟上去,只见男人对月无尘道:“启禀皇上,微臣给皇上献美人来了。” 月无尘身子一僵,脸露尴尬。 望川早不来迟不来,选在这个时候。他接话不是,不接又不是,毕竟有暗中有许多耳目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让这个女人知道他不定性,一定会更讨厌他。 他回头看向如花,如花立刻回以灿烂的笑容,狗腿地跑到他跟前道:“皇上,这些美人长得可真好看。” 望川这才发现如花的存在,上下打量她一番,方道:“依我看,这个小宫女拿去卖,最多值五两银子。” 在他眼中,万物都可以钱银来衡量。此女卖五两,还贵了一点。 “依我看,你这个满身铜臭味的狗官最多就值五钱,五钱我还不要你!”如花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就值五钱?”望川手指自己的俊颜,无辜地反问。 “五钱卖不出,值一钱吧。”如花笑着看向月无尘:“皇上,您说是不是?” “依朕看,免费送望爱卿予朕,朕也不要!”月无尘为讨如花欢心,顺着她道。 果见如花笑开颜,得意地瞅向望川。 望川薄唇微掀,早看出这个小宫女不平常。 “喂,你笑得很贱!”如花仗着有月无尘撑腰,对望川没大没小。 “皇上管管身边的宫女,微臣好歹是朝廷重臣,居然被一个宫女取笑……对了,微臣差点忘了正事,这些都是微臣从坊间找出来的美人,个个美艳绝伦,比储秀宫的那些庸脂俗粉好太多。”望川不忘推销自己送来的美人,朝美人们使了个眼色,美人便齐齐围住月无尘,往他怀里钻。 月无尘看向如花,只见她不屑地撇开视线,他尴尬地避开美人的触碰,对望川道:“如花说,碰太多美人对朕的身子不好,所以从今往后,望爱卿不必往朕这里送美人了。” “这个小宫女懂什么,皇上别听信她的馋言。”望川说着,深深看一眼如花。 以为只是言过其实,却不想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宫女能令月无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1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忘记大事未成,只为顾及她的想法。 据他所知,从古至今,只有一个女人能令月无尘如此着迷,那就是楼翩翩。 可是楼翩翩往生了,眼前这个,又是打哪里冒出来的狐媚胚子? “爱卿,你随朕去浴池。”月无尘见浴池已到,率先入内。 美人们欲随之入内,月无尘回眸利眼扫向她们:“你们不准再靠近一步,如花,进来!” “奴婢不去--”如花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提进了浴池。 “非礼勿碰,皇上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如花火大,娇斥道。 月无尘放她在地上:“就站在这里,不准离开朕半步。望川,有什么事说吧!” “可是……”望川看向如花,欲言又止,显然是顾忌如花在场。 “奴婢在外面候着吧。”如花知情识趣,主动要求退出。 “你留下!望川,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月无尘坚持己见。 他知道,望川会选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定是有急事。 望川直视月无尘半晌,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终于启唇道:“尹大人……” 他看向如花,月无尘也看向她,如花眉心一跳,回避了两个男人的视线。 “尹大人被关押已久,是不是该放出来了?其他大人对此颇有微词,联名上奏,希望能早日释放尹大人。”望川笑意厣厣地道。 “不急,再关他几日。”月无尘淡声回道,径自脱衣下水池。 望川见状,朝如花喝道:“你是怎么做宫女的?皇上正要沐浴,你必须上前服侍!” 如花不甘不愿地摇头:“皇上没开口,就你这只笑面虎凭什么对我指手划脚?” “皇上,您看看这是什么人,居然没大没小,不如让微臣带回家调教一番!”望川笑意加深,看着如花笑得不怀好意。 “望川,你再多说一句,朕要了你的脑袋!”月无尘眸色一沉,不满望川拿如花调笑。 “皇上早就应该摘了这个人的脑袋。”有月无尘撑腰,如花得意洋洋地朝望川扮了个鬼脸。 望川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如花,“微臣还是撤了,再待下去,微臣的这颗脑袋就要保不住了。” 他说着,朝月无尘掬礼,便大踏步离开了浴池。 如花看着望川的背影发呆,秀眉微蹙。若她估计得没错,望川要对月无尘说的话本不是这些吧?说到底,望川对她心怀介蒂,不放心她,才没有说到正题。 “还在看,人都走了。”月无尘的声音拉回如花的思绪。 如花握了握藏在袖口的匕首,告诉自己莫忘正事,无论是偷摸拐骗,一定要取得月无尘的血。 打定主意,她笑着冲向月无尘,要替他擦澡。孰知月无尘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她才扑上,月无尘便弹跳到水池中央,让她够不着。 她朝月无尘招手,笑容诌媚:“皇上,您过来一些,奴婢才能好好服侍皇上!” “朕不习惯你这个丫头服侍,还是免了。”月无尘说着又离她远了一些,这令如花很不满。 “坏习惯是可要慢慢改回来。以后奴婢就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皇上就得慢慢习惯才行。”如花的脸笑成一朵盛开的花,自以为够友善。 月无尘哭笑不得,自然看出这个女人对他有不良企图。 这个女人若一辈子要不到他的血,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对他露出这种可爱的笑容? “朕以为,不习惯女人太过亲近这种习惯是好的。如花,你在一旁候着就行了,朕自己会洗--”看着如花作势欲跳下浴池,月无尘吓得不轻:“你要做什么?!” “奴婢只有下水了,方能好好服侍皇上啊。”如花笑容依然灿烂,却在心中诅咒月无尘。 实在不行,干脆对他下毒好了。不过她的毒术非常一般,虽说跟凌茉混过一段时间,凌茉吵着要收她做什么小师妹,但她对毒一点也不感兴趣。 现在看来,当初她的决定是错的。 她自己调制的麻痹人的毒粉白天一次用完,再要调制还需要费一点时间。明天就开始调制,总有机会让她下手。 思及此,她倒是不急了。 “朕不需要你的服侍!”月无尘怕如花真的跳下水池,忙不迭地道。 “好吧,那奴婢就不勉强皇上了。”语罢,如花直接退出了浴池,令月无尘错愕。 为什么他总是跟不上这个女人的思绪?她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敢再浪费时间,他随意披了件袍子便冲出了浴池。待看到站在浴池前的如花,他松了一口气。 罗敷有夫(13) 月无尘出浴池的瞬间,所有宫女的视线都顿在月无尘微敞的性/感胸肌,神色微褚,心跳加速,害羞之余又忍不住偷偷瞧月无尘。 如花自然看在眼中,她索性走至月无尘跟前,大力扒开他的袍子,露出他的上半身,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就造福一下女性同胞,深宫寂寞啊,没有男人,好歹过过眼瘾也好。” 月无尘迅速拉好衣袍,不满如花把他当成货物那般展示。 他板着脸向前冲,如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皇上真小气,跟你玩玩罢了,这样就当真了?” 见月无尘不吱声,埋头往前冲,如花放缓脚步,小声嘀咕:“无趣的老男人。” 月无尘听得真切,这是第二次听她说同样的一句话。他抚上自己的脸,自己真的很无趣,也很老么? 虽然至今他未能见得她的真容,却从她的性子得知一点,她越活越年轻。 而他经过五年时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他配不上这么年轻活力有朝气的她。 如花不会读心术,自然不知道月无尘复杂的心事。她看着前面那个人垮下的双肩,摇头叹息:“唉,做人做成皇上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月无尘几个跨步到了如花跟前,直直地盯着她的小脸瞧。 如花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嗫嚅道:“你,你看什么看?” “你真的希望朕死么?”好半晌,月无尘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如花一愣。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月无尘不会当真了吧? 她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才妥当,月无尘却不吱一声地转身往承乾宫而去。 他的背影在月色下看起来萧条而落寞,晚风中他被拉长了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好像他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这些年他过得风光,并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他的事。总想着,他与她早已前缘尽散,对方过得好或不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过得好。 如花默不作声地跟在月无尘身后,心神不知飘向了哪里。 待她回神,恍觉自己跟着月无尘进了寝殿。 “夏兰,去准备一张床榻,搁在这个位置即可。”月无尘对夏兰下了命令。 夏兰则紧盯着如花瞧,上下打量后问道:“皇上,该不会是给她睡的吧?” “要你去就去,这么多废话!难道朕的事还要向你报备不成?”月无尘挡住夏兰探测的目光。他不喜欢有人看如花,这个女人是他一个人的。 “是,皇上。”夏兰应完,瞪大眸子。因为如花朝她扮了个鬼脸,显然不把她这个皇帝身边的当红宫女看在眼中。 夏兰不甘示弱,也朝如花扮了个鬼脸,如花笑得花枝乱颤,夏兰这才在月无尘的瞪视下离开。 月无尘则将如花轻易提到了床榻,让她坐下,板着脸训道:“以后别发出这种可怕的笑声。” “奴婢觉得挺好玩儿的,奴婢的笑声也不可怕。”如花水眸带笑,贝齿浅露。 “朕有三个要求,你可听好了。”月无尘决定无视如花的“刻意”媚惑,自顾自地道。 如花在龙榻上东摸摸西摸摸,根本不看他,显然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第一,以后不准离开朕的三丈范围之内。” “呃,那皇上还不如做个带轮子的铁笼,把奴婢关在里面,走到哪里便拉到哪里呢。”如花不置可否地回道。 “这个方法不错,朕会考虑试行。至于第二,不准与其他人太过亲近,像夏兰这样的女人也不准。过多的表情也不准,例如不准笑得像方才那般放/荡--” “哈哈哈,奴婢就喜欢笑得这般放/荡,皇上不如找胶水把奴婢的嘴封了,这样就不会笑得放--荡--了--”如花故意拖长尾音,表示自己对月无尘这样的破什子要求很不以为然。 “你这丫头提的建议就是不错,朕可以试行。第三个要求,朕还未想到,待想到了,再告诉你。” “老天应该开眼,让皇上这辈子想不到啥第三个要求。”如花倒在龙榻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龙榻就是龙榻,很不一样,舒适得很。” 夏兰甫一入殿内,看到如花没大没小的样子,上前冲她喊道:“这是龙榻,岂是你这等没身份没地位的小宫女可以躺的?起身!” “喂,你好罗嗦。皇上老人家都没开口,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逾矩了吗?”如花没好气地瞪一眼夏兰。 夏兰这才省起月无尘这个正主儿还在,不敢再放肆,规矩地站好道:“皇上,对于下人不能太纵容了,否则她会骑到皇上头上。” 这个下人,不言而喻,当然就是如花。 “夏兰,你这罗嗦的性子确实得改改,着实让朕喜欢不起来。床榻拿过来没有?”月无尘明显站在如花这边。 如花说什么,他都觉得很对,对的事情就应该顺势而为。 “拿来了。”夏兰扬声道:“来人,把床榻搬入寝殿!” 几个宫女鱼贯而行,迅速将床榻摆放妥当,这才跪安。 夏兰还想滞留,却被月无尘不耐烦地赶走,让她再准备浴桶,好让如花沐浴。 待只剩下月无尘和如花,如花从龙榻一跃而起,朝月无尘咧齿一笑。 月无尘心生警惕,这个女人笑成这般,定有问题。 “奴婢有一个好想法,皇上一定要听。”如花才想拉上月无尘的手,便被他迅速避开,好像她是母老虎,会吃人似的。 她索性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皇上,一起坐,站着说话多累呀。” “你有什么就说吧,朕站着更有安全感。”月无尘淡声回道。就她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打他龙血的主意,晚上想伺机对他下毒手。 “这样,奴婢是想,皇上过惯了好日子,大鱼大肉吃惯了,偶尔也要吃一些萝卜小菜换换口味。所以奴婢打算帮帮皇上,今晚奴婢睡这里,皇上呢,睡那里--”如花纤指指向刚刚才摆放妥当的小床,咧齿一笑:“皇上是不是觉得奴婢很贴心,铭感五内?!” 月无尘回头瞄一眼不够他身长的小床,微蹙凤眉,暗暗苦笑。 夏兰显然是故意找了一张最小的小床,想整如花。结果,却是他遭罪。 “是啊,朕的眼光怎会如此好,找了一个如此贴心的小宫女?”月无尘轻拍如花的头顶,轻易应允:“准你睡龙榻可以,但不能不沐浴。” 如花嗅了嗅身上的汗臭,觉得还好:“奴婢不喜欢洗澡,这样刚刚好,特别有味道。” 此时夏兰命人端来了浴桶,月无尘拧她在手,将她扔进了浴桶:“好好洗干净,洗不干净今晚睡地上。” 说着,他自动自觉地了出了寝殿,再把呆怔状态的夏兰也拉走。 如花挣扎着从浴桶钻出来,喝了好几口自己的脏水。 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洗澡,玩得不亦乐乎。 守在外面的夏兰小声问月无尘道:“皇上打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奇怪的女人?简直把承乾宫当成自己的家了。” “夏兰,你去送衣裳,服侍她更衣,记得看看她的胸口处可有什么胎记。”月无尘淡声道。 他只想知道,如花的身体可否还有他烙下的印记。若是没有,这证明,她是彻彻底底要将他剔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夏兰不疑有它,拿着衣裳冲进寝殿。 月无尘静听里面的动静,只听如花哇哇大叫:“喂,你干嘛偷看我洗澡?!非礼勿视,听说过没有?” “我来服侍你更衣,谁爱看你了?” “哈哈,好痒,我自己来……” 如花活力四射的声音传进月无尘的耳中,他呆怔地站着。 有时他无法相信,原来那个沉静如水的女子,竟就是这个调皮捣蛋的如花。换作任何人,也不可能相信这两人是同一个人吧? 即便他总有这样的疑惑,可他百分百肯定,如花,确实就是楼翩翩,他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 她的一切已经刻入他的骨髓,不可能有错。 夏兰再出来时,一脸惊惶。发髻歪歪扭扭,宫裙湿搭搭的,看起来好不狼狈。 ---- 这周末66来加更,答谢亲亲们的热情支持,有月票的亲好歹给66留点儿哈,月票榜要掉下悬崖了,这榜真要命啊。 罗敷有夫(14)【求月票啊】 “皇上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她简直就是小魔女,奴婢怕她。”夏兰顺了顺自己的裙摆,向月无尘诉苦道。 “你有没有注意她的胸口?”月无尘问道。 他心里已知道答案,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点期望,希望夏兰只是忘了他交待的任务。 “不只是她的胸口,她的身子奴婢都看过了,没有任何胎记。”夏兰这才想起月无尘交待的事,如实回道。 月无尘心微微地怵痛了一回,神色木然,哑声道:“朕知道了,退下吧。” 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如花身上的烙印已经去除。她是打定了主意,完完全全将他排除在她的生命之外。 “皇上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夏兰看出月无尘脸色不妥当,惶惑不安。 “尽快收拾妥当,朕出去走走。”月无尘唯恐自己面对如花时情绪失控,便出了承乾宫,站在殿外发呆。 六月的天气有些炎热,即便是晚上,依然闷热。没有半点风,空气窒闷,就如同他沉在谷底的心。 半晌,他拿出天云之心,搁在手上把玩。 温润的美玉散发淡淡的紫气,在黑夜中尤其打眼。 若有似无的凉意自掌心渗入肌肤,仿佛驱散了周遭的热意,带来一抹穿透人心的凉爽,这就是天云之心的独到之处。 那一年,在一个很美的夜晚,他将它带在了楼翩翩脖子上。当时那个女人惊喜的神情犹在眼前,她说从未见过这么神奇的美玉。 “这东西不错。”如花的声音惊醒月无尘的思绪。 月无尘回神,拽紧天云之心:“你怎么出来了?” “皇上要求,不准奴婢离开皇上三丈之内,奴婢不敢不遵圣旨,怕掉脑袋。”如花的美眸盯着月无尘手上的天云之心直瞧,打起了这东西的主意。 这可是很好的美玉,圣物难求,她要不要顺便把这东西给偷出宫? 月无尘自然感觉到如花盯着天云之心的“饥/渴”眼神,索性收起了美玉。 “皇上那是什么东西,可不可以给奴婢瞅瞅?”如花忙制止,用力拽着月无尘的手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以蛮力将天云之心抢了过来。 月无尘目瞪口呆地瞪着如花,这个女人会不会太蛮横了?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帝。 “哇,这是好东西,戴上它都不热了,有吸汗的功效。皇上,能不能把它便宜点卖给奴婢?”如花爱不释手地拿着天云之心。 当年她就是笨,为什么要把这东西还给他呢?自个儿留着多好?如果她留着,那她今日是不是就不必进宫了? 可是如果不进宫,就再见不到他…… 如花悄悄看向月无尘俊逸的脸庞,看着他殷红的薄唇发呆。 这人,倒是变得妖孽了一些,也变得很好说话,总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很好欺负。 月无尘的视线投向她,她忙不迭地端正姿态。 如花随时注意月无尘的动静,见他突然伸手探向她,她急忙跳开,拽紧天云之心:“皇上,出个价,奴婢跟皇上做买卖!” “跟你做买卖朕不放心!”月无尘似笑非笑地道。 照常理来说,如花对这块玉应该不屑一顾。此次如此着紧,定有蹊跷。 “谁说的?皇上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如花瞪向月无尘。 “朕不是小人,你也不见得是君子。”月无尘轻易抓住如花的皓腕,想要抢过天云之心,孰知如花突然抱紧他的腰,死皮赖脸地嘻笑:“奴婢先帮皇上保管这破东西,好不好?” 她说着在他怀中蹭了蹭,月无尘一动不敢动,身子紧绷如弦,这根弦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如花全部心思都在天云之心,没注意月无尘身体的变化。见月无尘仍紧拽着天云之心的一角,她全部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想要使力夺回。 月无尘却突然拽紧她的腰,大掌的热度透过薄薄的布料达到她的肌体。身子与他的紧密相贴在一起的一瞬,她不确定地看向月无尘。该不会这样就动了欲念吧? 月无尘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酥软的胸前,下腭绷紧,额头渗出细汗。 “皇上该不会看上奴婢这样的姿色了吧?”如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月无尘是不是对她动了歪念。 月无尘从狂盛的浴火中挣脱而出,用力推开如花,不忘夺走她手上的天云之心,冷声道:“你也知道,你是这样的姿色,也敢来勾惑朕,不知死活的东西。” 方才差点失控,若不是及时醒悟,只恐做出丢人的事,把她吓跑。还好,未铸成大错。 “奴婢长像甜美,虽说不是倾国倾城,可也是清秀可人的朝露,是男人都喜欢的。”如花小声反驳,眼巴巴地看着天云之心流口水。 真想不顾一切地夺回,可她没有月无尘这样的蛮力。 她再次决定了,取他血的同时,一定要把这块宝贝一块“拿”走。 月无尘故意漠视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小心把天云之心挂在脖子上,收放妥当,这才安了心。 见他那样子,如花忍不住打趣道:“皇上看这块死物的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老婆……” 这话一出口,她甫觉不妥当。 月无尘回头瞟她一眼,默不作声地进了承乾宫。 如花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阴阳怪气,莫明其妙,小气鬼,有女人喜欢才奇怪。不过是一块破石头,自个儿留着无用,给我不就好了吗?”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今晚罚跪,不准睡!”月无尘顿下脚步,凌厉的眼神令如花闭了小嘴。 月无尘非常满意,折回寝殿,本想睡龙榻,可一想到身后的女人,便在小床上躺下。 如花大刺刺地躺在龙榻之上,在上面翻滚,只差没翻跟斗。 自己玩了一小会儿,觉着无趣,她悄悄看向背对着她的月无尘。 奇怪,以前的他很好色,见到女人就差没扑上去,为什么现在知道避讳了?几年不见,这个男人是不是变得不举了? 可宫里的人都说,月无尘荒/滛无道,是女人都吃,一天晚上找好几个服侍。当时她也觉得像是这人的本性,可现在又觉得,那些都是谣言,不可尽信。 翻来覆去睡不着,如花觉得自己很命苦,多少人想睡龙榻没机会,她有机会却睡不着,居然认床,非常悲剧的她…… 她赤足下了榻,蹲在小床跟前,戳了戳月无尘的背部,小声道:“皇上,奴婢睡不着,陪奴婢聊聊天可好?” 月无尘暗暗叫苦,这个女人真知道怎么折腾人。 她有龙榻睡不着,他何曾睡过这样的小床?咯得他身子生疼。 “皇上,起身,奴婢睡不着,皇上会不会唱催眠曲?”女人又戳了戳他的背部,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这辈子就没开口唱过,要他唱催眠曲?他哪会? “若是皇上会唱催眠小曲,一定是世上最好的男人,以后皇上就是奴婢的偶像。”如花的话,令月无尘的心微微一动。 虽不知偶像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一定是在她心上有地位的人,他要做她的偶像。 思及此,月无尘一跃而起,将赤足蹲在地上的如花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 她轻抚剧烈跳动的胸口,微嗔道:“吓死我了,皇上起身前怎么不打个招呼啊?” 月无尘的视线定格在她又白又嫩的细足,心眼儿发烫,耳根微热,心跳也在加速。 他这辈子就没试过对一个女人又爱又恨,拿这个人没有半点办法。 月无尘情不自禁地摸上她的纤足,被如花一把拍开:“皇上干嘛摸奴婢的脚?” 月无尘回神,若无其事地道:“总不能让你这个脏鬼睡朕的龙榻,干干净净才能躺上去。脏死了脏死了……” 他用力拍打了几回,才在如花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将她提回龙榻。 “睡吧,朕给你吹一首小曲儿催眠。”月无尘说着翻出多年未曾用过的竹箫。 如花怔忡地看着月无尘,想不到这个男人还真答应为她做这种事。 --- 啊啊啊,忙死了忙死了忙死了忙死了…… 罗敷有夫(15)【求月票啊】 好听的箫声来自月无尘的专注演绎。箫声悠扬动听,缠绵悱恻,倏尔激/情豪迈,倏尔温情如潺潺溪水,静静流淌一室。 如花趴在枕间,听得专注,不时悄眼睨向月无尘,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枉她曾为他的妻子,竟不知他吹得一手好箫。她以为,尹子卿便是这世上最好的乐师,原来月无尘也不遑多让。 “朕有多年不曾吹箫,生疏了。”见如花痴傻地看着他,月无尘神色微褚,回避了她呆滞的目光。 如花这才回神,轻拍双掌:“皇上,您真是惊艳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是说您老人家了。” 月无尘以箫轻敲她的头顶:“可不可以别加‘老人家’三字?朕真有这么老么?” “奴婢这是敬您,一般的人奴婢不愿跟他说话呢。不过吧,这箫声听是好听,就是无法催眠,听得奴婢更加兴奋,睡不着了。”如花让床里侧挪了挪:“不如皇上上来一起睡,皇上唱一首容易入眠的歌给奴婢听。” 月无尘摇头,不愿上龙榻。 跟这个女人挤在一起,指不定他会失控,做出吓坏她的事。 他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把握。 “千万别告诉奴婢,皇上不会唱歌儿!”如花像看怪物一样瞪着月无尘道。 “朕这辈子就没唱过,不会不稀奇。”月无尘如实回答,看来自己是甭想做她的什么偶像了。 “可怜的孩子。这样吧,奴婢教皇上一首,待皇上学会了,以后奴婢睡不着,皇上就唱给奴婢听,帮奴婢催眠,如何?”如花笑容甜美,上前一把将月无尘拉在了龙榻上。 “朕,朕不会。”月无尘忙不迭地退开一些,避开如花如蜜般的馥郁香气。 “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皇上没试就说不会,哪是好学的孩子?指不定皇上有这方面的天赋,皇上,试试吧。”如花殷切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月无尘,毫不掩饰眸中的渴望。 月无尘居然不会唱歌?那就是从未唱过? 既如此,不把他的第一次骗过来真对不起自己。 月无尘想摇头,却又不忍看如花失望的样子。她难得有这么热衷的事,不如就顺着她的意思好了? 如花看出月无尘犹豫不决,便索性哼唱了起来。 “来,皇上跟着奴婢唱一遍。”如花又哄又骗,极尽谄媚之能事。 月无尘红着脸,经过她几番催促,终于开了腔:“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他一边唱,如花一边忍着笑,最后还是破功,她索性笑趴在榻上,毫无形象地在榻上翻来滚去,不可抑止。 “朕,朕确实不会唱,不准再笑!”月无尘尴尬得不行,这辈子没这么糗过。 这个女人完全不给他面子,笑成这个德行,他唱得有这么不堪入耳么? “好,奴婢不笑了。可是容奴婢说句实话,可惜了皇上的一副好嗓子,居然五音不全,唱得好难听啊,老鼠都被您老人家吓跑了!”如花说着忍禁不俊,再次笑倒,这次,她不小心趴在了月无尘的大腿,笑得肚子疼。 而且,这个男人居然会脸红,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大奇观。 不可否认,他脸红的样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可爱。 月无尘看着在他大腿上放肆的女人,唇畔掀出柔柔的笑意,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 若是能让她这般开心,让他再出多几次糗也无妨。 “朕刚开始学,以后会好的。”月无尘决定再来一次,最好笑死这个女人。 “皇上是说笑的吧?”如花眨着泪眼看向月无尘,不敢置信地问道。 她可不愿再受他的荼毒,听他唱歌,这简直就不是人做的事情。 月无尘一本正经地点头,启唇便唱将起来。他才开嗓,如花又笑开了,“太难听了,皇上,别唱了。就你这破嗓子简直不是魔音穿耳……” 月无尘却没有停下,径自唱了又唱,一直到如花笑累了,趴在月无尘的大腿上歇气儿,还听得头顶传来月无尘不成调的歌曲:“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她想,这趟皇宫之旅收获颇大,让她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月无尘,这就是她要死要活爱过的男人啊。 她渐渐有了睡意,小声嘀咕:“虽然不咋好听,可是呢,奴婢喜欢听。皇上以后就是奴婢的呕吐的对象了……” 月无尘停止哼唱,瞪着她绯红的小脸。 折腾了半天,偶像就是呕吐的对象,害他这么卖力讨她欢心。 月无尘着迷地看着她酣甜的睡颜,方才还吵着睡不着,这会儿却进入梦乡,这个女人…… 守在外殿的夏兰偷听寝殿的动静,自然听到了月无尘的鸭公嗓,也听到如花毫不留情地讥诮笑声。月无尘有多久没试过这么宠一个人了?如花这个小宫女何德何能,让月无尘宠上了天。 带着这个疑问,夏兰想了大半夜也未能参破其中的玄机。 次日,如花起身便不见月无尘的踪影。她乐得自在,打算去医药局走一趟。 奉月无尘的命令,夏兰远远跟在如花身后保护她。 只见如花堂而皇之地进入医药局,亮出月无尘的名号,没人敢为难她,由着她在医药局自由出入。 夏兰怕如花玩什么花样,找来一个医官,悄声问如花都要了些什么药,而后记下来。 当她向月无尘禀告此事时,月无尘称赞她做得好。而后对她附耳,仔细交待一番,夏兰听了,领命而去。而后趁如花调药打盹时,奉命将她的药给换了。 如花混然不知药物被换,打了个小盹后,继续调制药粉。只等药粉做好,她好对月无尘下药,取了他的血,再出宫。 可是想到出宫后再见不到月无尘,她有点小失落。 她百无聊赖地出了药局,想自己的心事,在途中遇到一众妃嫔时,也没心情对她们打招呼。 “哪里的宫女,见到贤妃姐姐竟不请安?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妃嫔冲着如花一声大吼,惊醒如花的思绪。 她看向对方,原来是王婉仪。 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女人还是这般张扬。红唇似火,眉目妖娆,倒是愈发的艳丽动人。 至于秋吟,看上去像是平和了。一袭淡粉色宫裙,梳着简单的发髻,戴的饰品非常简单,清减了不少,脸上已看不到当年的清高之气。 就连服侍在一旁的琴儿,也不复当年的张扬,岁月到底是磨练了一些人。 “婉仪妹妹,算了,许是新进宫的宫女,不懂规矩,没必要大动干戈。”秋吟轻启樱唇,看向如花,淡声道:“退下吧,在宫中行事要机警些。” “是,娘娘!”如花垂眸回道,举步正要离去,却有人挡着她的前路,又是得理不让人的王婉仪。 “姐姐,这些下人纵容不得,该罚的就必须罚!”王婉仪一伸手,便将如花推倒在地。 如花抬眸看向王婉仪,却见那个女人得意地瞅着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有点碍眼。王婉仪难不成知道她,故意找她茬?! “如花,起来。”有人在她恍神的当会儿伸手来拉她,却是赵裙。 她一出现,全场哗然。 秋吟脸色微变,敏妃脸色苍白,王婉仪更是夸张,发出惊喘,指着赵裙道:“鬼,鬼,这是鬼……” 赵裙抿唇一笑,有当年楼翩翩的绝世风姿,更吸引了在场所有女人的视线。 “小女赵裙参见众位娘娘,娘娘们金安!”赵裙款款朝众人行礼。 如花不想跟这些女人搅和在一起。女人多的地方,定有是非,更何况这些女人的丈夫还是同一人。 她悄悄想离开,王婉仪在受到惊吓时却还记得拦着她的去路,这令她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个女人,是跟她扛上了? “赵裙?你是今届的秀女?!”秋吟最先回复常态,上下打量赵裙一番,问道。 罗敷有夫(16)【求月票啊】(今天3更) “正是,小女几日前方才进宫。如花以前是储秀宫的宫女,现在是皇上的贴身宫女。皇上对如花很是看重,娘娘还是莫为难的好。”赵裙淡声回道,将话题转移到如花身上。 于是所有人的视线皆投向如花,如花拍了拍裙裾上的尘土。 不待王婉仪反应过来,她抬膝狠狠顶向王婉仪的腹部,踢个正着,惊得众人傻了眼。 王婉仪捂着自己的腹部,颤手指向如花:“你这个贱/婢,竟敢以下犯上,对本宫无礼?!” “方才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奴婢下手,奴婢崇尚有来有往,方才是回礼。娘娘若还有疑问,不妨到皇上跟前告御状,请皇上来评定是非好了。”如花笑意厣厣地回道。 王婉仪气得脸红脖子粗,直喘气儿。此时赵裙也过来帮腔,淡笑如花:“如花就是这种直性子。人家待她好,她会双倍奉还,谁若待她不好,她也不会示弱。娘娘宽宏大量,就莫跟如花计较了,皇上那边也不好交待--” “赵裙,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有太后娘娘的一张脸,就能在皇宫横行么?!我告诉你,若我要对付一个人,那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们给我将赵裙拿下,掌嘴!!”王婉仪此言再令如花蹙眉。 如花以为,王婉仪就算要打,也应该是打她,而不是打赵裙。赵裙好歹是秀女,她却只是个小宫女,更何况赵裙还有楼翩翩的那张脸呢。 “楼翩翩,你不是死了么?!”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在人群后响起。 如花暗道世界真小,平时一个碰不上,这会儿全都到齐了。 来人,正是房漓,她手上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娃粉嘟嘟的小脸,煞是可爱,正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反观房漓,瘦得厉害,像是一阵风就能被吹走。她秀眉深锁,似有无尽的愁绪展化不开,再无五年前的纯真气息。 “呦,这不是贵妃吗?皇上可是下了旨令,你们母女不能随意在皇宫走动,皇上下的禁足令,贵妃居然敢抗旨不遵?!”开口之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王婉仪。 房漓像是听不到王婉仪的连讽带刺,直勾勾地看着赵裙,失神的模样。 “小女赵裙参见娘娘。小女是新进宫的秀女,并非太后娘娘。”赵裙向房漓行礼道。 房漓看着她的脸,失神地低喃:“是啊,楼翩翩死了,就在冷清殿断了气息,你又怎会是她呢?” “娘,抱抱。”小女娃朝房漓伸手要抱,房漓这才回神,抱起了小女娃。 “好咧,我们这就去找你父皇。”房漓对小女娃露出慈爱的笑容,在她转身的瞬间,她的笑容僵在唇畔。 如花循着房漓的视线看去,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不正是月无尘?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女及时反应过来,朝月无尘行礼道。 月无尘越过众人,视线定格在如花的身上。 他直直地去到她跟前,拽着她往承乾宫而去。 “皇上,臣妾有事启禀!”房漓抱着小女娃追在月无尘身后。 月无尘却对钟南使眼色,钟南会意,派侍卫拦截了房漓的去路。 “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可否看在我们多年前的情分上,容臣妾说几句话?几句就好,请皇上开恩!”房漓跪倒在地,朝着月无尘的背影哭喊。 听到她哭,小女孩也哭得撕心裂肺。 如花频频回首。 她不该心软的。当初若不是房漓,她和月无尘之间又何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可同样身为女人,怀过孩子,对孩子的这份心,她是感同身受。 “皇上,不如就听她说几句吧,反正又不会死人。”如花轻拉月无尘的衣袖,却见他的脸沉得更厉害,更狠狠瞪她一眼。 如花无辜地摸了摸俏鼻:“皇上好歹是孩子他爹--” “朕没碰过她,那不是朕的孩子!”月无尘沉声道:“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朕把你的嘴封了!” “别这--”在月无尘的狠戾眼神之下,如花还是闭了嘴,任由月无尘拉着她进入承乾宫。 良久,月无尘也没有动静。 如花想了想,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反正又不是她的事,她这么热心做什么?房漓该死,是那个女人曾经让她生不如死,如今有人得到报应,她该开心啊,为什么她就是笑不出来呢?是心还不够狠吗? 她倒在龙榻上胡思乱想,直到有人遮住了床前的光影,她才抽空瞅他一眼。 “方才朕不是生你气,只是气自己。”犹豫半晌,月无尘半晌才开口。 “皇上没必要对奴婢说这些。皇上莫忘了,奴婢只是一个宫女,皇上的家务事没必要向一个宫女交待。”如花从榻上一跃而起,笑着回道,只是笑意不曾达到眼底。 月无尘自女人的神情中看出不以为然,也看出了淡淡的疏离。 似乎是因为房漓出现,便让他们想起了过往的那些不愉快。原来在她心里,还是在意过去的人与事。 或者,她只是假装自己是另一个人,一个可以与他聊天说笑甚至撒娇的那么一个人? 月无尘在榻上坐下,看着某一处良久,方启唇:“朕是皇帝,身边可信赖的人不多,能听朕说心事的人没有一人。曾经朕有一个妻子,虽然她不被世人所知,但她就是朕的发妻……” 罗敷有夫(17)【求月票啊】 如花倏地下了榻,月无尘早料到她有此举动,冲上前一把拉住她:“如花,听朕说说话,可好?就这一次,朕有许多话想说,只是,一直没有那个可以倾听的对象。” 如花回眸一笑:“皇上太抬举奴婢了,奴婢受不起。皇上要找人说心事,相信皇宫有许多,奴婢这人没心没肺没眼的,听不进去。奴婢出去散散步,走了。” 如花用力挣出月无尘的掌握,埋头往前冲。 月无尘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追上她,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哑声道:“母--” 如花一脚踹向月无尘,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月无尘不退不避,任由她在他身上耍泼。闹了好一会儿,如花终于停止,她窝在他的怀中喘气儿:“有时觉得皇上的怀抱很温暖。只是再温暖,也不是奴婢该倚靠的地方。今是昨非,大家都该知道的,没必要扯破脸皮说那些不堪的事。” 在月无尘呆怔的瞬间,她钻出他的怀抱,甚至不曾看一眼他木然的神情,便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2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原来在那个女人的心里,过往只是一些不堪回首的事。说起,只是揭开疮疤。 月无尘笑了笑,笑自己幼稚,以为不道穿,便能留她在身边。 原来不只是他知道她是楼翩翩,她也知道,他已经看穿了她。 他们彼此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与快乐,那层薄膜却如此脆弱,一捅即破。 他为什么要沉不住气?为什么不能这样继续一辈子,就只把她当成如花。如果她取不到他的血,也就有可能这样待在他的身边一辈子。 像是想起了什么,月无尘扬声道:“钟南!!” “卑职在!”钟南应声而出。 “命人去守着她,不准她走得太远,从今往后,她不得离开朕身边半上步,快去!”月无尘满眼焦虑,冲钟南吼道。 钟南不敢怠慢,应声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如花,却见她与一个太监在悄悄耳语。见他赶到,太监迅速离去。 钟南欲追上前细瞧究竟,却被如花拦截:“钟大人看来是很得空啊。” 钟南定睛一瞧,方才那个太监已不知所踪。可以预见,太监与如花有勾结,如花刚进宫,认识的太监到底是什么人? “请姑娘随卑职回承乾宫。皇上交待了,姑娘从今往后不得离开皇上身边半步。”钟南对如花毕恭毕敬地道。 如花淡淡地笑了笑:“这可真有点难度。总不能他如厕时我也跟在他身边吧?” 钟南一愣,而后哑然失笑。 “姑娘是皇上在意的人,皇上才管得宽。这些年皇上很寂寞,有些日子差点没撑过去……”他看向如花渐冷的脸庞,摇头道:“卑职知道自己不该多事--” “你知道就好!”如花接话,淡眼扫向钟南。 钟南自知不该多嘴,便沉默,直到护送如花回到承乾宫。 月无尘正等在殿外,见到她,朝她伸手。 如花犹豫一会儿,还是乖巧地走到他跟前,小手搁放在他的掌心。她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不想看月无尘的脸。 “皇宫不比外头,什么人都有。以后就在朕的身边,朕会护你周全。”月无尘的声音柔得不像话,如花本该像以往那般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只是犹豫过后,她始终没能绽放笑容。 有些东西就是破了,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 月无尘也看出如花的情绪变化,他无奈地轻拍她的手背:“是朕不好,总是做一些不讨人喜欢的事。” 他话中的沉重,令如花的心像是压上了重石。 她现在只是如花,不是任何女人,她应该更开心才是。 对,她只是没心没肺的如花。 待到出了宫,再做回自己,她希望月无尘看起来起码幸福。 “这样吧,皇上把那块破石头给奴婢瞅瞅,奴婢就原谅不讨人喜欢的皇上,如何?”如花露齿一笑,看向月无尘道。 月无尘此次很爽快,他取下戴在脖子上的东西,郑重其事地为她戴上:“天云之心,从来就是你的。” 如花欢喜地摸上玉石,感觉它的凉意渗入肌体,好神奇的玉石。她抿唇一笑,开心不已。若说此前笑得牵扯强,这次却是发自真心的笑容。 “皇上不如把龙血也给了奴婢吧?”如花趁热打铁,殷切地看向月无尘。希望月无尘突然发神经,爽快地应允。 可惜的是,月无尘并没有丧失理智,他毫不犹豫地摇头:“朕的血矜贵得很,不能说给就给。待有一日朕心情好了,朕再给你。” “那您什么时候心情才会好?可否给个信息?!”如花凑上前问道,满眼期盼。 虽然还有时间,可总这么在皇宫耗着不是办法。月无尘骨子里狡猾得很,现在就是在跟她玩太极。想放松她的意志,再给些糖衣炮弹,就这样想困在她皇宫一辈子吧? “这个,没准头。你若做得好,朕的心情就会好。”月无尘无害的一眼,令如花心里敲响了警钟。 她果然猜得没错,月无尘早打定了主意,还是得靠自己才行。 “奴婢没什么本事,就怕做不好。”如花对月无尘笑得“甜美”。 她自己能感觉出笑不由衷,月无尘精明得很,想必也看得真切吧? “凡事尽力而为即可。”月无尘聪明地没有拆穿如花的小伎俩。 就这么耗着,对他而言便是赚到了。从今往后,他只口不提他们的前尘往事。撕破了脸,对自己没好处,只会把这个女人逼走! “皇上,贵妃娘娘又来了,跪在外面说是想请皇上见一面。”夏兰冲进寝殿,朝月无尘大声道。 月无尘下意识地看向如花,只见她神色如常,看不出究竟。 “把她赶走,赶不走杖责三十拉下去!”沉吟片刻,月无尘轻启薄唇,眸色阴冷。 如花没有开口说话。 房漓受罚与她无关,她自身难保,没办法替人求情。更何况,那是房漓与月无尘之间的恩怨,理应由他们自由解决,轮不到她插嘴。 殿外很快传来房漓的惨叫声,声声入耳,即便无心,也能传进如花的耳中。 莫说一个弱女子无法承受这样的酷刑,就怕是剽形大汉,也承受不了这样的酷刑罢? 月无尘神色如常,仿佛听不到外面的声声惨叫,看兵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如花频频看向殿外,直到惨叫声歇止,她才收回视线道:“这天气热得紧,听到她的惨叫声,让人更热了。” 月无尘看她一眼,视线再次投在书本上,全神贯注的样子。 这人,真沉得住气,因为不是打在他身上。 “皇上,贵妃娘娘还是不愿离去,请求见皇上一面。”钟南进入殿外,向月无尘启禀道。 月无尘视线不曾离开兵头,眉眼不抬,淡声道:“再打三十大板,她不愿离开,打到她离开!” 钟南犹豫了一回,看向如花。 如花心软了。 她再怎么狠心,也学不会月无尘的无情。他这么说,是纯粹想要房漓的性命。 “奴婢以为,贵妃不过是想见皇上一面,不至于落得这样一个凄凉的下场。”如花走到月无尘跟前道。 月无尘的视线仍然紧盯着兵书,罔若未闻。 如花上前一步,一把夺走月无尘手上的兵书:“皇上究竟要怎样才愿意饶她一命?!” “朕给了她机会离开,是她自寻死路,怨谁?!”月无尘淡然启唇,不紧不慢地道。 “皇上根本就是公报私仇。因为对她心存怨恨,所以才借题发挥。要知道有些事,即便有错,那也不一定是别人,而在自己。皇上这样,只会让奴婢瞧不起您!”如花板着小脸道。 月无尘眉心微蹙,轻声低喃:“是啊,说到底,是朕错了!” 他起了身,瞬间像是老了七八岁,步履蹒跚的样子看得如花双眼干涩。 她冲到月无尘身后道:“皇上,不如诏见她一回,看她到底要对皇上说什么。就算大人做错了事,孩子也是无辜的。若是贵妃没了,她的小女儿怎么办,岂不是要变成没娘的孤儿?皇上于心何忍?!” --- 本想星期天加更的,见大家都要求加更,所以今天加更。还有一更,但还木字,上班偷偷写,造孽,写好了就发上来哈。 罗敷有夫(18)【求月票啊】 月无尘心一动,回眸看向如花。 孩子? 她执意要龙血,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个可能,月无尘心跳加速,恨不能立刻问如花这个问题。 可是他不敢,不只是怕旧事重提,更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他们说好了,不说往事。 如果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那他要不要给她血?可若是给了她,她便会毫不留恋地离开。 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传令,带房漓入殿。”月无尘改变主意,端坐在了龙椅之上。 不多久,浑身是血的房漓被拖进了大殿,扔在地上。 奄奄一息的房漓艰难抬眸,看向月无尘,虚弱地道:“臣妾知道,是臣妾对不起皇上……” 月无尘示意众人退下,只剩下房漓,还有站在他身侧的如花。 “朕必须承认,有些事,错不在你一人。只是你可知道,扰乱宫帏是何等大罪?你不只与其他男人苟和生下孽种,更令朕吃了哑巴亏。你以为,朕当年真有这么糊涂,连有没有碰过你都不知晓?”月无尘冷眼俯视地上的房漓。 “臣妾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是那人逼迫臣妾,对臣妾下药。皇上可知道,那个恶人,正是当年毁了臣妾清白的男子?楼翩翩当年年纪尚幼,便已狠毒非常。臣妾至今还记得,臣妾不过是和皇上说笑,皇上便恼羞成怒,一怒之下便丢下了臣妾。皇上才走,楼翩翩便出现了。她买通了打手,命人绑了臣妾,送到一间黑屋,而后,臣妾被人施/暴,足足三天三夜……” 再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房漓痛苦地闭上双眼。时至今日,她依然痛不欲生。 当年的她,连青楼女子都不如,被人以那种方式夺走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 所以,她恨楼翩翩入骨。 只因为那个女人喜欢月无尘,便把与月无尘亲近的女人以那种残忍的方式毁了。 可怜她与月无尘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只因为彼此聊得来,成为知交好友,便遭遇如此横祸。她曾立誓,要楼翩翩血债血偿,将楼翩翩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如数奉还。 而后,她进了宫。楼翩翩有多爱月无尘,她就越要抢走月无尘,让楼翩翩尝尝失去自己珍爱东西的痛苦。 月无尘看一眼神色木然的如花,沉声道:“朕虽然知道你是朕的一个故人,也自你的一些叙述知道此事,朕也确实曾对母后失望。可在朕心里,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事,她依然是朕最爱的女人。朕疏远她,是因为知道你的出现并非偶然。你出现后,朕特意命人查了你的出处。房景本无问题,问题就出在你的家世。你的幕后指使者,是你的义兄月霁,月漓,是不是?” 这些事情,虽然他们不曾揭破,但他们都知道,这些都是事实。 一些不愿揭穿的往事,如今再次忆起,依然不光彩。 这就是后宫,为了抢他的这个皇位,有多少虎视眈眈,欲置他于死地?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每日的担惊受怕。 月漓出现的时机太巧,血色徘徊花二度现身,皆在楼翩翩身边的宫人身上。 他更是收到密信,对春风秋雨下毒的凶手真正的目标是楼翩翩。 只要他再与楼翩翩有私情,下一个受害者便是楼翩翩。 第一次是春风,第二次是秋雨,这些都只是警告,对方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楼翩翩。 下一次,绝对不是以血色徘徊花,而是其它致命毒药。 他想着,只要给他三年时间,他一定能查出潜藏在后宫的凶手查出来。 楼翩翩那回问他,若在江山与女人之间要他做出抉择,他会选择谁。若换作以往,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江山。 只是那一次,楼翩翩问倒他了。 他不能失去楼翩翩,更不能失去皇位。若是失去皇位,他便会颠沛流离,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只有高高在上,重权在握,将他身边的小人一个一个全部拔除,才能让她安然无恙地活在自己身边。 他理所当然地以自己的理解来处理事情,以为这样就是保护了楼翩翩,却不知,伤她最深的人,不是其他人不知名的陷害,而是他的不袒诚。 以至于到后来,事情越发不可收拾,进而令楼翩翩命丧在自己手中。 这些年他撑了下来,是想报仇。他要将这些害他与楼翩翩阴阳相隔的人一个个折磨至死,他更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有多痛苦,就要这些人比他痛苦一百倍。 月漓,是首当其冲第一人。 “臣妾承认,是受皇兄唆使,臣妾才进宫,但臣妾并非想伤害皇上。皇上与皇兄之间的皇位争夺,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臣妾要报复的人,只有楼翩翩。”月漓坦然回道。 有些事,他们都心照不宣,月无尘并不是傻子,凭他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定能查出事情的真像。 “那你可知,伤害她比伤害朕更令朕痛心?!这些年,朕过得不好,所以,你们也别想过得好。月漓,告诉你吧,那个男人,是朕帮你找出来的。朕透露你的消息,他便潜入了皇宫,夜夜逼迫你,与你鸳好……”月无尘露出诡异的笑容,森冷狰狞。 月漓情绪瞬间失控,不置置信地摇头:“不,不可能是皇上,皇上不可能这么残忍,不,不--” “你应该感谢朕,朕为你找的是同一个男人。最起码,你还能找到孩子的父亲。这些年,朕让你痛不欲生,让你在冷宫受尽折磨,已经够了。你若愿意,可以出宫,过自己的人生。若想留在皇宫,也全由你。”月无尘眸中没有半点情绪。 原本他不说,这个秘密永远也不可能揭晓。但在如花跟前,他不想有任何隐瞒。 以往他什么都藏着,以为那就是为她好,却原来,他错了。 月漓发狂般放声大笑,伸手指向月无尘,声色俱厉地道:“月无尘,原来害我痛苦的人是你。你,楼翩翩,你们都是令我痛苦的罪魁祸首,我不好过,你们也休想过得称心如意。楼翩翩死了,以后,将轮到你!” “如此,朕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痛快!”月无尘朝钟南使了个眼色。 斩草要除根,他不能让自己有危险。 因为他要长命百岁,与那个女人白头到老! “皇上,等等!”如花挡在月漓跟前,朝月无尘道。 月无尘轻挑修眉:“如花,让开,有些祸害留不得,不能妇人之仁!” “皇上想想,这些年的冤冤相报还不够吗?首先是太后害了贵妃娘娘,贵妃要进宫报仇。太后娘娘去了,皇上又将怨气撒在贵妃身上。好了,现在贵妃又要报仇,皇上再动杀机,届时贵妃的女儿是不是又要来杀皇上?为什么就不能将这些仇恨放下?想曾经,皇上和贵妃也曾是知交好友,为何会落得如今这样的局面?”如花端正颜色,一字一顿地道。 “朕只知道,祸害留不得!”月无尘不改初衷。 “月无尘,你现在最好杀了我,否则总有一日,我要取你性命!”月漓不甘示弱,冲月无尘吼道。 “你大可试试!”月无尘冷声回道。 两人再次扛上,互不相让。 “钟大人先把贵妃娘娘带下去养伤,娘娘这里有奴婢劝着,很快会没事的。”如花转身对钟南道。 钟南得令,命人将月漓带下去,留下月无尘与如花对峙。 “你这是放虎归山!”月无尘沉着脸道。 “可是孽缘因果,若是你死在她手上,那也是罪有应得!有些事,人在做,天在看,做坏事的人,老天爷都记在了生死薄上。”如花冷声回道。 “朕从来就不是好人!朕只知道,谁让朕痛苦,谁挡朕的道,无论是谁,都必须死!”月无尘眸色冷冽如冰。 如花沉默。 这些人和事,都与她无关的,她进宫,不是为了了解或化解他们的恩怨,她来这里,是为了龙血。 --- 虽然晚了一点,但好歹出来了。明天大家积极,继续加更吧。 罗敷有夫(19) “到底是奴婢逾矩了,皇上想怎么样,都可以!”如花退后一步,垂眸敛目。 她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其实,她不过是小宫女如花,怎能对皇帝的家务事说三道四? “朕知道自己有错。女人,后宫是非多,少一个对手,就多一份保障,你可知道朕的难处?那些曾经令朕痛苦的人,朕说过,绝不会手软!”月无尘眉心微蹙,语重心长地道。 有些事情,他可以为博她一笑而放下身段,可有些事情,他不能退让,这些他分得很清楚。 如花微微颔首,朝月无尘展颜一笑:“奴婢了解的,皇上有皇上的难处。” 设身处地为月无尘着想,便知道他为何执意要取月漓的性命。身为帝王,确实不需要妇人之仁。 更何况,她希望他能长命百岁,活得很好。如果月漓会令月无尘有性命之虞,当然是月漓死的好。 “不过奴婢有一个更好的办法,皇上愿不愿听奴婢一说?”如花美眸一转,笑厣如花。 “说说看。”月无尘不忍看她失望,顺着她的话道。 如花抿唇一笑,娇憨可人:“皇上这些年韬光养晦,隐而不发,无非是为了保住风月王朝的江山。风月王朝如今四面楚歌,皇上这些年虽在宫外,定也做了不少事。依奴婢看,皇上要防的人,还是月霁。皇上仔细想想月霁与月漓的关系,不如拿月漓做出一篇好文章。依奴婢看,月霁并非无情绝义之人,奴婢不只一次听他提起他的义妹,他对月漓还是有感情的。” 月无尘点头,沉吟道:“这话在理。据朕了解,月霁对月漓这个义妹确实不错,他们自小在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说及此,月无尘眸色一亮:“有了,朕可以以月漓的性命相要胁,命月霁立下和平战约,一年之内不得掀起战乱。” 如花莞尔,这月无尘确实会打如意算盘,一点即通,到底是j诈阴险的皇帝。 “这样吧,月霁肯定会讨价还价。皇上把一年改成三年,他讨价还价之后,再说成一年。有这一年的缓冲时间,有望川这样的狡诈狐狸为皇上效力,定能宿清朝野内的乱臣贼子,这样保障皇上的江山又多了一份把握!” “妙哉,就这么办!”月无尘朗声而笑,而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如花。 如花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错开他热烈的眸光。 她正想借故离开,月无尘却悄无声息地到了她身后,拽紧她的纤腰。他的大掌带着慑人的热度,令她有那么一丝慌乱。 她秀颈微垂,堪堪握住他的手掌,对他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奴婢出去走走,这屋子里待得很闷。” “才刚回又要走,你想走到哪里去?”月无尘笑看如花,知道她是在防他。 “说是说,进宫好些日子,倒是想出宫走走。”如花朝月无尘皱了皱俏鼻,却也不做作。 月无尘深深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如今世道不稳,宫外不安全,还是皇宫好。起码朕是主子,可以保你无恙。” “奴婢可不觉得皇宫安全。也许有一天平白无故挂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如花不以为然地回道,打算出去遛遛。 月无尘却也没拦着她,只不过,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她去哪里,他便也跟着去哪里。 一路上遇到不少宫女太监,看到这等阵仗,虽然当着她的面没说什么。可是等她一回眸,便能看到众人对她和月无尘指指点点。 这若摆脱不了月无尘,她怎么去药局? “皇上,不行了,奴婢肚子疼,要去上茅房。”她捂着肚子欲跑,见月无尘要跟上,忙阻止道:“熏到皇上就不好了,奴婢去去就来啊……” 她说完一溜烟地跑远,不时察看身后的动静。 咦?那只跟屁虫居然没有跟过来?! 这还不错。 为了错开月无尘,她绕了远路,气喘喘嘘嘘跑到药局时,却发现有人正站在药局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墨发披肩,胸膛大敞,露出大片“玉肌”。 如花瞪着故意以美色诱/惑她的男人半晌,冲上前,在他胸膛上摸了一把。见他身子微一震,她隐忍着笑意,又在他腰间掐了一把,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算计奴婢是不是很开心啊?奴婢也让皇上开心一把……” 说着,她又在他的臀/部摸了一把。 月无尘惊得几乎弹跳而起,欲/望来得快而猛疾,这该死的女人何时学会了调/情? 当如花妩媚的视线扫向他的下身时,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一把火在胸口处燃烧,下腹更是烧得他双眸腥红如血。 如花本还想玩,无意间抬眸,便见月无尘腥红的双瞳,他的额畔更是汗如雨下,她一时间傻了眼。 她在月无尘胸膛上抚/摸的小手忙不迭地缩回,干笑道:“那个,天气好像很热啊。” 这个男人也太经不起撩/拔了吧? 她不是啥都还没做吗? “是很热。”月无尘扣住她的小手,紧盯着她的红唇,嘎声道。 如花根本不敢与他的眼神有接触,极力忽视他定格在自己唇上的视线,差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小嘴。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根本不好惹?分明就是一匹狼,现在只是披着善良的羊皮而已。 她苦着小脸,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前,嗫嚅道:“奴婢找茅房迷了路,继续找去--” 她话音未落,便被月无尘狠狠带入怀中。 “你,你要做什么?!”如花红唇微颤,声音发抖,发现自己忒没用了。 月无尘眸色一黯,伸手抚上她如花唇瓣,令如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很热……”月无尘浑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视线全被眼前的女人夺走。 他情不自禁地吻上如花的红唇,就在要碰到的一瞬,如花用力推开他,再踹他一脚,飞也似地逃奔而去。 怀中空空如也,手指还留有她娇唇的柔嫩触感,月无尘一时怔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逃离自己的视线范围。 她头也不回,就像是要从此走出他的生命。 他怅然所失。 曾经失去过一次,他不希望再失去第二次,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必须将这个女人留在皇宫。 “钟南!”月无尘很快回复常态,对候在不远处的钟南道。 钟南应声而出。 “冬梅还未回宫,秋雨也在宫外,你让她们两个帮朕找一个人。你只要找遍药局,把前往药局拿药的女人名单列给朕,朕再在其中找出可疑女人,往其居住的去处,即可找到那个朕要找的人!”月无尘半眯邪眸,眸中闪过算计的锋芒。 他笃定,此次可以用这个人来牵制如花。 “卑职遵旨!”钟南领命而去。 那厢如花在皇宫四处遛达了一圈才回承乾宫。只见月无尘在殿内忙前忙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好奇地凑上前,还是没看明白,问道:“皇上在做啥呀?” “做书架。”月无尘正在忙碌,没空看如花。 如花有些手痒,兴致勃勃地道:“皇上身份矜贵,怎么能做这种粗重活?还是奴婢来吧。” “你也知道朕身份矜贵?为你做这些事,你应该感恩戴德。”月无尘说着,便把木刨递给了如花。 如花哭笑不得,小声嘀咕:“这还不知是为谁做的,奴婢又不要这破烂东西。就皇上这双手做出来的东西,也甭想好看了。” 她手脚利索地开始刨木。虽然很长时间没做过工艺,但有些东西学了就是一辈子,忘不了。 就像是有些人是镌刻在了心里,同样难以抹去一般。 思及此,她看向站在一旁看她忙碌的月无尘,见他额畔有汗,朝他努嘴道:“皇上,过来一点。” 月无尘乖乖地上前,把脸凑到她跟前。 她伸出袖口,拭去他额畔的汗水,眉眼温柔:“皇帝就该有皇帝的样子,有些事情做起来就不像是皇帝了。而且,皇上不必为奴婢做什么的。” 罗敷有夫(20) “除了这个皇帝的身份,朕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有情有爱也有欲,朕不以为自己做这些事有何不妥。”月无尘淡声回道,不敢苟同如花急于跟他划清界线。 他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错过了这个女人一次,就算是倾尽所有,他也绝不会再错过第二回。 老天待他不薄,令他还有机会重来一次,他自然也会紧抓住这个机会,不放手。 如花哑然失笑,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看似好说话,其实固执得很。 她懒得跟他废话,继续忙碌手上的活儿,很快也出了一身汗。 月无尘也不曾歇着,忙着帮她擦汗,为她扇风,看起来“忙”得很高兴。 如花忙碌了两日,书架终于做好,搁放在了寝殿之中。 月无尘接着命夏兰找了许多书,搁放在书架上,书籍种类都是以前楼翩翩爱看的类型。 如花一路挑过去,满意地笑了,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一本佛经。 她随手翻阅佛经,书页扉黄,一看便知年代久远,也经常被人翻阅。 正在她看得专注之际,月无尘的声音响在她身后:“‘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这因缘际会的事,难以言喻。这本佛经,朕是在一间名为《阁主》的书斋不问自取……” 月无尘看向如花,只见她恍神的模样,沉静如水的样子,正是属于楼翩翩特有的风韵。那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静雅,即便是与楼翩翩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赵裙,也能看出她刻意模仿楼翩翩的痕迹。 好半晌,如花才恍神,一声轻叹:“缘起缘灭终有时,奴婢看透了,皇上可曾看透?” 只是不小心地又想起了一些过往,唏嘘不已。 “朕也会信命,但更信自己,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月无尘目光灼灼地看着如花。 如花放回佛经,微笑无痕:“人有时候,不得不信命。” 月无尘不会知道,现在的她早不是当年的那个女人了。时光在流走,世事在变迁,没有谁会在原地为谁等候的。 她此次前来,不为看故人而来,纯粹是带着目的性地接近他。 达到目的,她自然就该回到自己的位置。月无尘又怎以为,他能圈禁住她呢?她再不是当年那个一心一意只爱月无尘的太后了。 “就算是命定,朕也要逆天改命!朕说了,朕只信自己,朕命由己不由天!”月无法冷下眸子,看着如花一字一顿地道。 这个女人拐弯抹脚地告诉他,他们情缘已尽。而他只相信一件事,这个女人属于他。 月无尘无意中流露出的王者霸气,令如花停驻了眸光。 他身上总有一种无法让她拒绝的诱/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她总是情不自禁地想多看他一眼…… “皇上,尹大人出天牢了!”正在如花恍神的当会儿,有人匆匆步入承乾宫,却是望川。 “朕还没有下旨,他是怎么出的天牢?!”月无尘眸中闪过锐利的锋芒,沉声问道。 “是天牢看守的一个狱卒自作主张,放了尹大人。而且狱卒在放了尹大人后,已自残身亡!更巧的是,拥护他的朝臣几乎在同时赶到了天牢之外,为尹大人接风洗尘,如今尹大人已出了皇宫,回家了!”望川将事情经过长话短说。 “好一个尹子卿,竟视朕于无物!想必守宫门的侍卫也是他的人了,竟私放他出宫。既如此,朕何需客气?!”月无尘端坐在龙椅之上,沉声道:“望川,传朕旨意,将今日涉案人等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若问不出所以然,杀无赦!” “微臣遵旨!”望川此次难得严肃一回,脸上无半点笑容,领命退出殿外。 如花静静地侧立一旁,微蹙秀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朕以为你会替他说话。”半晌,月无尘打破沉默。 “此次皇上设局,最终目的是为对付他吗?把他关进天牢,便能清除他的党羽?奴婢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对皇上起了异心!”如花道出心中的疑问。 “有些日子了。”月无尘笑了笑,并未说仔细。 如花虽好奇,却也不便再多问。 此后承乾宫变得热闹。不时有人来回禀告刑房那边的情况,折磨死了一个接一个,却未有一人出卖尹子卿。 个个都说与尹子卿没有关系,宁愿一死保尹子卿。可以知道,尹子卿平日的人缘有多好。 到了晚上,望川再次来到承乾宫,交给月无尘一本名册。 月无尘随手翻阅,望川解释道:“皇上请过目。这些是臣代理朝政以来收集的一些名单,第一页的官员,是月无痕的人;第二页的官员,与月霁有关系;这三四五页的所有官员,都曾受过尹子卿的恩惠。这些,都只是见得到的一些官员,并不包括今日被尹子卿牵连的无名小卒。经微臣查探,这些人也多多少少受过尹子卿的恩惠,都有些节气,宁死也不屈。” 月无尘大致扫过名册,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双眸阴冷如蛇:“好,很好,这就是朕所谓的知交好友!!” “皇上,现在应该怎么做?”望川问道。 “朕现在什么也不能做!朝中有半数以上的官员皆与人有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此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望川,此事到此为止。尹子卿出了皇宫便出了,不必再追究。朕会为你争取时间,给你一年时间,你务必要培养效忠于我们的朝臣,还要掌握兵权,一步一步地将隐藏在朝野中的毒瘤拆除。”月无尘沉眸回道。 “是,微臣遵旨!微臣已在联系月霁,暂时还未收到对方回应,但相信不久后会有进展。”望川提起另一件刻不容缓的事,那便是与月霁谈判,签订和平协议。 月无尘薄唇掀出讥诮的弧度:“若是一个月漓不够,朕可以再加上月漓的孩子,这样月霁就不会再犹豫了,去吧。” 望川应是,却看向站在一旁的如花,露出狐狸似的笑容:“原来你就是楼翩翩。恕我眼拙,不如让我看一看你的真容……” “望川!”月无尘沉声道。 望川却还在嘻皮笑脸,凑近如花的脸,伸手欲摸上,月无尘一个疾步上前,用力扣住他的手道:“望川,要懂得适可而止。” “皇上真小气,臣不过是想看看她的脸,不如让她除了面具,臣对楼翩翩好奇极了……”此次望川话未说完,便被月无尘拖出了承乾宫。 如花僵在原地,受不了那个八卦佬望川。 一个男人,居然比女人还爱唠叨,让人无法忍受。 以为月无尘很快会回来,不想等了好一会儿,只听得月无尘在外一声怒吼,她忙冲出殿外查看究竟,只能见到望川抱头鼠蹿的背影。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如花不解地问道。 月无尘脸上怒意未消,回头扫给她凌厉的一眼,令她莫明。 她做了什么让这个皇帝生气吗?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月无尘不置一词地进入殿内,不知在想什么,好像有心事。方才遭到一个软钉子,如花不敢再放肆,唯有等他气消了再说。 偏生此后月无尘并没有开口的意向,自顾自地上了小床,背对着她睡下。 如花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下了榻,到了月无尘背后,轻戳他的背部:“皇上,奴婢睡不着,唱首歌儿为奴婢催眠,好不好?” 往日只要是她的要求,月无尘定是满口应允,孰料他仍背对着她,没有半点回应。 “你这样不大好吧?奴婢难得有个要求,皇上不应奴婢,岂非让奴婢很没面子?”如花索性起了身,一脚踹上月无尘的背部。 不想用力太大,月无尘突然从小床上掉到了地上,他回头狠狠瞪向她,吓得她忙缩了腿,往龙榻那边缩:“那,那个,您老人家休息吧,奴婢不打扰皇上您了。” 阴阳怪气的,不过是踹了他一脚,有没有必要以这种吓人的眼神看她?三更半夜,怪恐怖的。 ---- 昨天加班加到太晚,今天起不来,差点写不出来了。欠大家的加更过几天66再补上吧,亲亲们帮66记着。 罗敷有夫(21) “母后……”月无尘冲上几步,自如花身后将她紧紧拥抱,用尽全身的力气。 如花的美眸黯下,她用力挣扎,月无尘却兀自抱她紧紧的:“你就是母后,我独一无二的妻子,楼翩翩,我们别玩捉迷藏了,好不好?” “皇上,夜深了,歇着吧。”如花轻声道,双眸没有焦距地看着龙榻方向。 月无尘却不愿松手:“时光易逝,我已经错过了你五年,不想再浪费更多的时间。母后,我今晚便要你侍寝!” 他连拖带拽地拉着如花往龙榻而去,如花却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满眼悲悯:“皇上,别闹了。” “我不是在说笑!无论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母后!”月无尘沉声道,直直地看着如花。 女人却对他咧齿一笑,笑得没心没肺。 “你知道么?此前望川告诉我,他说,你来者不善,要我小心提防你--” 如花眉心微蹙,垂下眼睑,回道:“他说得对。你是皇帝,国家正值危难存亡之际,什么人都不该信的。逢人对事多长个心眼,才是上上之策。” “我把他臭骂了一顿。我可以不相信世间任何人,但绝不会不相信你。你若是想要我的这条命,我也愿双手奉上。”月无尘挑起如花的雪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 如花挥开他的手,微嗔道:“你别想借故轻薄于我。” 月无尘眸色一黯,这个女人又在打马虎眼。他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有事瞒着他。 她死而复生,五年时间没有出现,为何偏偏选在此时回宫?又为何故意与他亲近?难道如她所言,就只为了他的一碗血么? 月无尘失神地盯着如花的小脸看,如花回避了他专注的眸光,端正颜色道:“或许,望川说得对,你要小心提防我会害你。” 她垂眸敛眉,自呆怔的月无尘身旁经过,在龙榻上躺下。 月无尘盯着如花的背影好半晌,才回到小床睡下,他幽冷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说过的话作数。你若想取我性命,我也双手奉上。当然,我更希望与你长厢厮守,白头到老。” 如花悄然转身,看向月无尘。 他显然还是不愿相信,他们回不到过去。 不过,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她所言不假。这一天,也许很快就到了。 次日如花再醒,寝殿已不见月无尘的踪影。 她起身洗漱,出了寝殿,却看到一个久违的故人。她一袭黑衣,神色木然冷漠,却是秋雨。 冬梅放下手中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如花看到孩子的一瞬,愣了一回。不过片刻功夫,她回复了常态。 月无尘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走至她跟前道:“这是我们的皇子,是吧?” “你想象力真丰富。随便找一个孩子出来,竟把他说成是奴婢的孩子。”如花蹙了眉,视线定格在孩子的小脸上。 “方才朕特意注意了你的表情。事实证明,你认识这个孩子。朕以为,他就是你要取得龙血的原因。当年你身中邪蛊,虽然有幸逃过一劫,死而复生,但孩子身子不好。所以你要进宫来取朕的血来救孩子,是不是?!”月无尘目光灼灼地盯着如花,问道。 站在一旁的秋雨自惊愕中回神,激动地冲到如花跟前,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太后娘娘?” 如花淡扫一眼秋雨,回道:“这世上早已没有楼翩翩这个人存在,是你主子得了妄想症。” “事到如今,你还想否认?朕连咱们的小皇子都找出来了--” “奴婢说了,那不是奴婢的孩子。”如花甚至不曾看孩子一眼,便疾步离开了承乾宫。 “会不会是皇上弄错了?这确实不是小皇子?!”秋雨看着如花的背影,嗫嚅道。 楼翩翩分明死在了冷清殿,如花又怎会是楼翩翩?可若不是,刚才那一眼,分明就是楼翩翩特有的眼神。“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这个孩子?”月无尘看向孩子,仔细看他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3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他的眉眼。 这般细看,确实没有他们二人的影子。孩子见到他们二人也没有特殊反应,只是新奇地打量承乾宫。更重要的是,他看到这个孩子也没有多少激动之情。 “就是按照皇上的方法找人。奴婢们按照皇帝所给的画在药房打听,便打听到了如花曾住的小院,与她打过交道的只有这个孩子,奴婢便自作主张地把孩子带进皇宫!”秋雨将实情禀告。 月无尘呆怔地看着孩子,莫不是他猜错了?如花要他的血另有用途,并非是为了孩子? 原是想着找到孩子带进宫,如此便可牵制她,即便她想出宫,也会因为孩子而留在他身边。如今看来,他这算盘是打错了。 “看来,这不是朕要找的人!”月无尘一字一顿地道,心仍有不甘。 “奴婢把孩子送出宫,他的父母亲见他不见,定会着急了。”秋雨抱起了孩子。 月无尘默允。他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方才如花身边有没有随从?”月无尘冲出大殿,问钟南道。 “卑职派了守卫悄悄跟在她身后。”钟南如实回道。他知道如花对于月无尘而言意味着什么,自是不敢怠慢。 月无尘不放心,问清楚方向,往如花离开的方向追去。 结果追在半路,便见派去跟踪如花的几个侍卫倒在路旁。心急如焚的月无尘怕如花出意外,更加紧脚步,一路追去,却到了储秀宫。 “有没有见到如花?”月无尘随手抓了一个秀女问道。 秀女眼冒红星地看着月无尘,嗫嚅道:“方才好,好像跟赵裙说话来着,两个人进了屋子,后来便不见她了。” 月无尘闻言,急步冲入,却只见赵裙倒在屋内。她身穿如花的衣裙,后脑勺全都是血,而如花已不见踪影。 他上前一把拖起赵裙,扇了她两掌,赵裙才幽幽转醒。她虚弱地道:“皇,皇上,如,如花说是要借我的身体一用,把,把我打了……” 月无尘如遭电噬,他放开赵裙,无力地摊坐在地上,那个女人还是跑了。 没有半点预兆,她说走就走。她尚未取得他的血,她曾经为了想取他的血大献殷勤,说血对她如何如何重要,为何现在却突然间跑了? “皇上先莫泄气,现在追也许还来得及。”钟南见月无尘满脸颓废,忙上前提醒。 月无尘勉强提神,点头道:“即刻封锁各大宫门,没有朕的旨令,任何人不得自由出入!” 钟南领旨而去,月无尘也冲出了锦秀居。他急于宫门堵如花,却未曾看到身后赵裙诡异的眸光。 “月无尘,太迟了!”她低喃,抿唇一笑。 皇宫只应有一个楼翩翩,多余的那一个,应该离开。而她有楼翩翩的脸,所以要留在皇宫。如花走了,月无尘才能看到她的存在。 所以,另一个楼翩翩必须走! 那厢月无尘派人封锁宫门,一直守了两天,搜遍了整座皇宫,仍未见如花的踪迹。到了第三天,他下令解除封锁,出宫找如花。 皇城不大,却大过了皇宫。若是她出了皇城,人海茫茫,他又该前往哪里找寻楼翩翩的踪迹? 以前只道她去世了,五年时间就这么虚晃而过。如今知道她活着,却依然无措。 她藏了五年,最后是她自己送上门,他才得知她还在。她若有心藏匿,是否又要经过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时光,才能得见? 若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那他是否这辈子都不能再与她相见? 几日下来,月无尘依然未能寻得楼翩翩的半点踪迹。 有时夜半醒来,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叫如花的女人突然闯进他的梦里,向他讨一碗龙血。因为他没答应,于是她生气了,突然毫无预兆地离去。 这日,月无尘又在宫外流连,望川找到他:“皇上,当以家国为重,儿女情长之事可以缓一缓。南朝那边有消息,月霁答应谈判。不过月霁有要求,要皇上独身一人前往谈判,身旁最多只能带两个侍女。” 罗敷有夫(22) “也罢。待朕收复了所有河山,踏遍天下,不信找不到她!”月无尘满脸憔悴,勉强打起精神。 只有保住了这个皇位,风月王朝的江山,才能保全他要的女人,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怀疑这一点。若是他一无所有,自身难保,又如何能许给她幸福安康? 当下,月无尘便整装待发,带着冬梅及秋雨,在钟南及暗卫的护送之下出了京城,往南朝与风月王朝的边境临安城进发。 至于月漓母女,则由老狐狸望川安排,悄悄出了京城,也前往临安城。 关于月漓母女的去处,除了月无尘,无人知晓。 一路上他们赶时间,大部分时间均施展轻功,经过几日方到达临安城。 近半个月以来临安城加重了防守,出入城须严格搜索。 月无尘亮出了腰上的玉佩,守城将领没见过月无尘,拿到玉佩后也未即刻放行,确定他是当今皇帝这才向他请罪。 月无尘对这种尽忠职守的将领自然赞赏有加,这证明,临安城的守卫做得很好。 边防重地,就需要这种不惧权势,只重安防的将领官兵。 在辅国大将军杨天齐的带领下,月无尘去到护城河,只见有许多官兵在修葺城墙,官兵们边说边忙碌,一片和气。 “难怪望川极力推荐爱卿,有爱卿为朕守护江山,朕放心。”月无尘赞赏地点头,对杨天齐道。 “谢谢皇上对微臣的信任。臣必定全力以赴,抵御外敌。朝堂上下都说望大人是j佞之臣,臣也是与望大人接触后方知他的为人,更是了解了‘谣言止于智者’这话的深意。”杨天齐笑着回道。 “他这人就是贪财,朕便顺着他的性格特点给他贴上了‘贪官’的标签,仔细说起来,还是受了朕的拖累。只恐以后就算他立再大的功劳,他的贪官形象也已深民心,掰不回来了。”月无尘浅笑道。 所以说,人心难测。 以他与尹子卿多年的友情,尹子卿最终还是背叛了他。望川是天下所有人心目中的大贪官,但如今,他在朝堂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他。 “依微臣看,望大人极喜欢这个贪官的称号。就算皇上想要为他正名,他也不见得会乐意。” 杨天齐这话令月无尘失笑:“爱卿说的极是。从没见过比他更怪的人,居然就爱做贪官,极喜欢这个称呼,他乐在其中……” 两人有说有笑,往施工地而去。 见到皇帝亲临,极大地鼓舞了众将及官兵的士气,大家干起活儿来更有使不完的劲。 经过一番准备,到了晚上,月无尘收到月霁发来的消息,约定次日晚间在边境的临安河畔签订和平协议。 是夜,星子闪烁,皓月当空。 月无尘孑然独立于河畔,身姿优雅,举杯独饮。 临安河的夜色极美,水面波光粼粼,微风佛过,泛起起落有致的涟漪。 何道两旁水草从生,风声赫赫,不时有哇鸣及鸟啼之声响自对岸传来。在这样的美好夜晚,若有一个人与他分享这一切,那该多好? “睿宗,你倒是有这闲情逸志。今日可不是来赏夜景,咱们这是谈判,你就不怕朕伺机对你下毒手,永绝后患?”一袭红袍的月霁悄无声息地站在月无尘身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眉目妖娆,不怀好意。 “你若真要对朕下毒手,也不至于等到今日了。你或许想要朕的天下,但你会凭自己的能力自朕的手中夺取。至于你能不能取得,那就要看朕许不许了。”月无尘轻晃杯中佳酿,敛眸勾唇。 “好大的口气。朕到底是小瞧了你,前些日子还以为你确实成了一个昏君,直到那日你的一箭三雕,才让朕顿然醒悟,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细心谋划,最终来一招釜底抽薪!”说及此,月霁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月无尘高明之处在于会演,能演,而且,心计深沉,深谋远虑。 在楼翩翩去世后半年,月无尘整日颓靡。待他振作时,已然太迟。 风月王朝的朝堂再无半个可信任之人,包括他的至交好友尹子卿。 此时月无尘索性大胆将朝政全部丢下,交由尹子卿全权处理朝政,他却将触角伸向了宫外。近些年风月王朝国库空亏,都是月无尘在搞鬼。再加上有望川这个“贪官”相助,他花巨资在宫外招兵买马,亲自培养了一大批忠于他的将士,也找到了一批能人将士,为他所用。 他甚至打入了江湖内部,据他所知,当今的武林盟主柳不凡也为他所用。 待到时机成熟,月无尘才在此时回宫,找了一个替身演了一出好戏。 他欲重掌朝政,自然要将独揽大权的尹子卿从朝堂拔除,这是其一。 其二,他要让望川“顺其自然”地掌握大权,以便他日后不费吹灰之力重新掌政。 其三,望川为人谨慎,处事圆滑,迅速为月无尘在朝堂培养自己的朝臣,不知不觉中将包括他、月无痕及尹子卿三方安插在风月王朝内部的三大隐患一一清除。 月无尘用人之准,心计之深,下手之狠,无人能及,才至以他错过了最佳攻打风月王朝的时机。 “朕要保住江山,自是要施巧计,朕也不会自得地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江山。朕已经把人带过来了,这是和平协议,你过目。”月无尘将拟好的协议递给月霁。 月霁却未曾看一眼,也递了一份协议予他:“月无尘,不如你先看看朕手上的协议。” 月无尘接过,大致扫视一番,笑道:“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响。朕要的是三年,你却只给了半年,看来这场谈判谈不拢了。” 他一扬手,秋雨便撮唇发出一声长啸,城头处便亮了灯火,只见倒挂着一大一小,正是月漓母女。 月无尘淡然看向月霁,只见他脸色微变,再无笑意,可见他对月漓母女甚为在意。 “你竟拿妇孺下手!月无尘,你卑鄙!”月霁怒视月无尘,动了真火。 “这话朕同样给回你。你为了一己私欲,送自己的妹妹入宫当细作,就该料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日。更何况,那也不是朕的孩儿,朕下手绝不会手软。不介意告诉你,城头之下有万剑,她们母女定会死得很好看!”月无尘话音刚落,城下便也亮了,数把利剑在月华下散发刺眼的锋芒。 “朕不接受威胁!”月霁何曾被人这般威胁,眸色闪过噬血的锋芒。 “朕只是让你知道她们两母女的处境。她们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再者,朕要的只是天下和平……”说及此,月无尘的话音顿了顿:“也罢,朕也退一步。这三年不战协议,改为一年!” 月霁频频看向月漓母女的方向,不多久便点头应允。 重新拟了和平协议,很快双方达成一致,各执一份。月无尘再命人将月漓母女放了,这才施施然欲离去。 不想此时月霁突然把他叫住:“月无尘,纵使你再会算计,也有你算计不到的人,算计不到的心!” 月无尘脚步一顿,回眸看向月霁,沉声道:“说下去!” 月霁掀出冷艳的笑容,眉目妖娆如火:“例如,这天下间有你得不到的女人,却有朕能得到的绝世佳人!” 语罢,他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月无尘怔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月霁走远。正在他恍惚之际,却见月霁被他的下属拦住,附耳对他说了一些什么,月霁便急匆匆地飞奔而去。 月无尘眉头一皱,计上心来:“钟南!” “卑职在!”钟南到了月无尘身后。 “那个人多久没消息了?莫不是被月霁的美色所惑,爱上了他,不愿放消息回来?”月无尘冷声问道。 “已有一年未曾传递消息,只恐皇上猜对了。卑职再找个人潜进南朝--” “秋雨,过来!”月无尘看向站在黑暗中的秋雨道。 “朕给你一日时间,尽快潜入南朝皇宫,打听月霁的一举一动。朕要知道,他到底得到了什么女人!”月无尘眉清目冷,阴冷的脸有着嗜骨的寒意。 罗敷有夫(23) “奴婢遵旨!!”秋雨应道,纵身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月无尘站在河畔,注视南朝方向,久久仍未回神。 千万,千万莫是他所想的那般。 五日后,南朝皇都,皇宫月明居。 “娘娘多少吃点儿,不用膳,只会日渐消瘦,皇上喜欢丰/腴的女子,为了皇上,娘娘也该调养好自己的身子。”说话的宫女明眸善睐,唇红齿白,十分貌美,名曰小敏。 实则此女正是秋雨,她取而代之,潜入南朝皇宫,真正的小敏被她处理。 而小敏服侍的主子,正是月明居的清妃。 清妃原本是月无尘派到南朝的细作。 清妃美丽不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照理说,她在后宫也该有点地位。 偏生南朝后宫并不缺美人,月霁眼光甚高,所有的后宫妃嫔全都貌美如花,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的这许多美人。 据她打探到的消息,清妃侍寝还是半年前的事。 月霁后宫美人之多,就算轮半年,每天一个,也轮不到清妃,如此便知这里的妃嫔竞争有多激烈。 如月无尘所想那般,清妃对月霁确实已动情,不愿做背叛月霁之事,才会一直隐瞒月霁这边的消息,密而不报。 “错了,皇上心里只有一人,即便是诏其他妃嫔侍寝,他嘴里念着的人依然是那个哑女。”清妃牵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娘娘说的莫非就是皇后娘娘?”秋雨小心打探情况。 她进宫后没少打听情况,偏生传说中的皇后没人敢提,所有宫女和内侍一听说“皇后”二字,全都畏畏缩缩地遁去。 “除了她还有谁?皇上心里装着的人就是她,本宫以前在王府虽从未见过皇后,但关于她的事也听说过一些。都说皇上将她宠上了天,她想要什么都满足她的要求。偏生那个女人从不放皇上在眼中,后来更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王府。这皇上登基以来,皇后的位置也为她留着。前几日还有消息说,皇上派去的人有了消息,说是近几日便要进宫了。就不知这皇后长什么样,竟令皇上如此痴迷。”清妃说着微微苦笑,轻叹一声道:“这后宫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大家平分秋色,没人能独得龙宠。只怕这皇后回宫,所有人都得靠边站,本宫已有很长时间未能得见龙颜了。” “娘娘莫泄气,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奴婢看,娘娘有倾城之姿,岂是一个哑女能比拟的?”秋雨柔声道,却在心下揣测,一个能令月霁如此动心的哑女到底是何来历? “皇上喜欢的不是皮相。本宫听说皇后姿容很一般,但皇上就是喜欢皇后。最悲哀的是,我们都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哑女,竟不知对方容貌究竟如何。”说着,清妃再次叹了一口气。 秋雨听了,自又是一番言不由衷地安慰。 清妃以前也是一名优秀的细作,做了月霁的女人之后却只知风花雪月,长嘘短叹。若换作她是月霁,也不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 传说中的皇后就要回宫了?这件事,有意思。 又平安过了两日。 这日秋雨去衣帽局领了新衣,回到月明居,便见清妃身着盛装出了寝殿,见她回来,便道:“小敏,抓紧时间,皇后今日回宫。皇上下了口谕,全部人都必须前往宫门迎接。” “是,娘娘。”秋雨不敢怠慢,放下手中的衣物,便紧随春后,往宫门方向而去。 远远便见宫门人影幢幢,好不热闹。 不只是后宫妃嫔倾巢而出,就连朝野上下的所有官员也恐全部出动。 这个皇后,好大的派头。 秋雨与其他宫殿的宫女们站在一起,不能再向前。只能就大致的情景猜到,有一个女人下了凤辇,众人齐齐朝拜:“恭迎皇后娘娘回宫,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是月霁代替皇后免了众人的礼。 秋雨踮起脚尖看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裙的女子与月霁走在一起。她头戴面纱,步履轻盈,却见不到其真容。 到底是怎样的容颜?看月霁满面笑容,便知他是极喜欢这位女子。奇怪的是,月霁似乎不希望有人看到皇后的脸,这就更蹊跷了。 秋雨暗暗凝聚内力,犹豫要不要打下皇后的纱帽。 她若是轻举妄动,以月霁的精明定会看出有人故意打翻皇后的纱帽,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秋雨这一犹豫,月霁与皇后肩并肩走远,消失在众人视线。 当天晚上,月霁便在凤仪宫内就寝,又有各种传闻在后宫沸沸扬扬,还有人说,月霁愿意为了那个皇后废除整座后宫。 秋雨等了一日,愈发地心急如焚。 月无尘那边她两日前给了消息,只说皇后已回宫,却未能见得其容貌。只有看到皇后,她才能进一步发消息出去。 “皇后回宫,娘娘是不是应该去向皇后请安?”秋雨对清妃说道。 “皇上下了圣旨,任何人不得前往凤仪宫打扰皇后的清静,违者将受重罚。虽然本宫对皇后很感兴趣,但本宫不能逆皇上的圣旨。”清妃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秋雨不觉蹙眉,清妃就是典型的深宫怨妇,整日叹息,跟在她身边的人也遭罪。 早知当日不选小敏的身份,如今想要接近皇后,谈何容易? 这厢秋雨愁眉不展,那厢凤仪宫正在凤榻上看书的女主人在见到月霁突然来到时,也蹙了秀眉。 还好,她是哑巴,不需要与这个男人说话。 “翩翩,我等了你这几年,今日不想再等下去。我要你的身子--”月霁说着,凑到了女人跟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平凡无奇的小脸,她灰败的眸子。 女人眸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他看在眼中,若真有她在意动容的事,便是侍寝。 “我知道你会说话。你只是不愿对我说话而已,你不在我身边的这几年,可知我有多寂寞?”月霁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去除女人的衣裳。 女人轻咬了回双唇,有些紧张,她用力抓上月霁的手臂,控诉的眼神看着他。 “以前我就是被你这种眼神骗了,才让你恃宠而娇,进而逃出我的掌控。既然你是我的皇后,就该履行妻子的义务。”这回月霁手上的动作没有缓下,将她牢牢压在自己身下,用力撕扯她的衣物。 女人不甘心被他欺侮,使出全身的力气欲推开他,却使终未能如愿。 她倒在榻上气喘嘘嘘,月霁哂然一笑,笑花倾城妖艳:“还是省点力气留在行/房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味道与其他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话音未落,女人一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趁他怔愣的当会儿,她就势一滚,跌落在地上,忙不迭地连滚带爬欲跑离寝殿。 月霁几个跨步追上,轻佻地自她身后抱着她的纤腰:“翩翩,你就从了我,我保证会待你很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 他滑溜的手罩上她的胸,还没摸到什么,又被她一肘击了个正着。 这一肘对月霁来说无关痛痒,他笑嘻嘻地凑近女人,正想调笑,却见她迅速拔下发簪,对准自己的咽喉,平日无神的双眼此刻光芒四射,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月霁,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立刻自残!” 月霁看着楼翩翩笑开了眼:“我与你成亲这些年,第一次听你说话!翩翩,你可知我有多喜欢你?” “这门亲事我不承认。你趁我昏睡押着我与你拜堂,哪有这样的道理。”提起什么成亲,楼翩翩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年,月无尘同样也是用这种方法逼迫你与他拜堂。那时你们的婚礼没有任何见证人,可是我不同,当时王府的贵客多了,大家都看到你我成亲。这成了亲,是既定的事实,你想赖账,下辈子!”月霁听到楼翩翩开口说话,甚是开心,笑容抑止不住。 “就算当年确实拜了堂,我也给了你一纸休书,现在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楼翩翩加大音量。 罗敷有夫(24) 楼翩翩警惕地盯着月霁,怕他突然扑上来。 这些年为了躲月霁的追捕,她过得提心吊胆。 偏生月霁就是不放过她,她一不留神,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上。 “怎么,急于跟我撇清关系,难道是想跟你的老相好月无尘再续前缘?”月霁眸色一沉,笑意一层一层地慢慢收敛,直至无踪。 “我跟你没关系,跟他同样没关系!月霁,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我跟你不可能,你看看你的后宫,她们哪一个不比我美?就我现在这张脸,你不觉得很丑吗?”楼翩翩无奈启唇,眉目渐冷。 她现在这张脸平凡无奇,要她是男人,绝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像她这样的女人,扔在人堆里眨眼就找不着了。 “就算你毁了容貌也没关系,我就要你。我喜欢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这个人。翩翩,说真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月无尘,你的心里始终就只能装下他吗?”月霁不解地问道。 这是他一直以来想不清楚的问题。 月无尘是否真这么好,令这个女人一爱就是这么多年。他自认为不比月无尘差,只是,他比月无尘晚了一步罢了。 “我和他没关系,你不要什么事都扯上他。”楼翩翩握发簪的手心在冒汗,紧盯月霁。 月霁狡猾得要死,定是想借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如果她连唯一防身的“武器”都没有了,只有被他欺侮的份。 月霁展颜一笑:“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既然你和他没关系,心里不再有他,不如就从了我。你这些年没有男人,定是身子空虚,就让我进入你的身子,满足你的--” “下/流!!”楼翩翩怒声打断月霁的调笑。 “我还可以让你见识更下/流的。”月霁边说边脱自己的衣袍,动作妖娆,楼翩翩看得瞪直了眼,眼见他脱得只剩下裤衩,她忙别开视线。 下一刻,她虎口微震,手中的发簪已被月霁夺走。 她双手被束身后,身体与月霁紧密相贴在一起,她惊得大叫:“别碰我,月霁,放开我!” “原来只有这样你才会有情绪,那几个月我怎会傻得被你玩得团团转,不碰你?”月霁着迷地看着楼翩翩粉嫩的双唇,正欲亲上,突然他顿住动作,掐着她的雪腭仔细察看。而后他咬牙切齿地道:“你没有毁容,是戴了人皮面具?!” “谁说的?我确实毁容了,师傅说是毁了容,才弄成了现在这张脸!”楼翩翩想也不想便否决。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脸怎么回事。反正她在王府醒来,就已经是这张脸,也莫名其妙地嫁给了月霁。 有时她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很荒谬,很可笑。 上一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再醒却已经换了一张脸,成为了月霁的王妃。 后来跑出王府,她去至毒医谷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件“东西”,顺便学了一点毒术。怕月霁找过来,她便离开了毒医谷,游览大江南北。她与凌茉约好了联系方法,有必要的时候会约个隐秘的地点见面。 月霁仔细打量楼翩翩的脸,摇头道:“虽然这人皮面具十分精巧,却依然有破绽。你唇色鲜艳,与脸上的肌肤颜色不搭,一定是戴了人皮面具!” 楼翩翩悄眼打量兴致勃勃的月霁,这个男人现在对她的脸更感兴趣,似乎忘了要夺取她身子的事。 她自是乐见其成,由着月霁在她脸上做试验。 偏生月霁忙碌了大半夜,依然未能清除她脸上的什么人皮面具。 楼翩翩打瞌睡的当会儿还听月霁喃喃自语,说自己不会看错,她就是戴了人皮面具。 他分明说在意的只是她这个人,却又对她的脸如此感兴趣,岂不是自掌嘴巴? 最后楼翩翩支撑不住,倒在榻上睡去。 她再醒发现自己只着里衣,露出胸前大片肌/肤。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做的好事。竟趁她睡着对她下手,月霁真不是男人。 午膳时分,月霁跑到了凤仪宫,命人搬进来一堆奏折,对蹙眉的楼翩翩道:“我想好了,以后每天与你做伴,要多陪你,我们培养好感情,再来行鱼水之欢。说实话,我也不想逼你。你要知道,所有女人都是自愿向我献身,如果在你身上破了例,这让我情何以堪?” 楼翩翩微掀唇角,干笑了一回,继续做哑女。 “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这张可爱的小嘴不说话,还有何用途?不如直接割除。”月霁不满地凑近楼翩翩,又要对她动手动脚。 楼翩翩轻巧地避过,月霁的手只摸到半截衣袖,而女人已离了他老远。远远站着,冷然而立,就是属于楼翩翩独一无二的气韵,令他欲罢不能。 “翩翩,别再诱/惑我了。我怕你再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对你下手。”月霁似笑非笑地对楼翩翩打趣。 他说的都是实话,从楼翩翩不以为然的表情来看,定是以为他在说笑。 其实,他很多时候说的都是大实话,楼翩翩却从未将他的话当真。 比如他曾经说过爱她,她只是抿唇一笑,就这么云淡风清地回应了他当时的求爱。 会不会是因为他的态度看起来太不诚恳,这个女人才会一直漠视他的话? 思及此,月霁去至楼翩翩跟前,握住她的柔荑,深情款款地道:“翩翩,我很爱你,你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爱吗?” 楼翩翩一把推开他,坐在一旁看书,显然又没把他的话当真。 “翩翩,听我说话!”月霁没有退缩,再次到了楼翩翩跟前,认认真真地道。 他这一生从未这么认真地想要对一个人好,对一个人这么认真地想与她一生一世,这个女人怎能不在状态,将他完全漠视? 楼翩翩淡扫月霁一眼,只觉这个男人无聊。傻子也知道月霁对她根本就没有爱情,他想和月无尘作对,因为她曾是月无尘的女人,他便幼稚地也想得到她,指不定哪天他还可以在月无尘跟前炫耀这一点。 她的视线才投回书籍,却被月霁一把夺走,更被他扶正她的脸。 “翩翩,看着我!”月霁一字一顿地道。 楼翩翩美目左移右瞟,还是不看月霁,这令月霁挫败。 “若你不看我,今晚便侍寝!”月霁狠声道。 楼翩翩眉心一跳,不确定地看向月霁。 月霁满意地点头:“现在,你看着我,有些话我要告诉你。你若听话,点个头。” 犹豫一会儿,楼翩翩微微颔首。 月霁严肃的表情让她不习惯。其实这场婚姻在她看来就像是玩家家酒,她从未当真。只是偶尔看到月霁的人全天下地找她,她才会想起自己曾嫁给月霁的这件事。 “我承认,一开始我接近你是不怀好意。因为你是月无尘喜欢的女人,所以我想,如果毁了你,他一定会痛不欲生。再者,漓儿的事,让我对你怀恨在心。是你毁了她的一生,令她蒙上污点,她虽非我亲妹,可我待她如珠如宝,不舍让她受半点委屈。你却因为要月无尘,让她被人强/暴。你说,教我怎不恨你?可是见到你后……” 月霁的话顿住,修眉蹙紧,回忆当初见到她的情景。 “我没见过像你这么纯净的女人,你生气的样子,你初见我时傻气的模样,就这样硬生生刻在了我的心里,至今也忘不了。或许你与我想象中的模样差太远,或许是因为你总是防我防得紧,我便产生了狩猎心理。以至于这些年我总会问自己一个问题,若当初我们不是因为那样的前缘而相遇在那样的情景,若一开始,我便认真地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今天你爱的人会不会是我。”月霁明媚的脸黯下,有若微光熄灭了最后一点花火,令人叹惋扼惜。 楼翩翩直直地看着月霁半晌,方启唇淡语:“以前宁愿装哑巴也不愿与你说话,是觉得与你无话可说。你也知道,我们一开始的相遇便是错误。人生没有如果,不能重来,只有现在这样的结果。月霁,别再浪费你的感情在我身上。” 罗敷有夫(25) “可我们还有将来。你现在是我的皇后,将来也是,你此生都是我的女人。”月霁信誓旦旦地道,一瞬展欢颜。 “月霁,我喜欢你,但只是朋友的喜欢,那不是爱情。”楼翩翩淡声回道,美眸有无情的决然。 自呆怔的月霁手中取回书本,她埋首继续看书。 爱情,一生一次足矣。 满满地曾经装过一个人,即便在他的怀中断气时,她掏空了所有的心,可是,她却从未想过再要装另一个男人进心里。 “翩翩,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他比我好,你才不愿给你的爱予我?”月霁抚上翩翩的颊畔,他眼角的余光,定格在她脖子上挂着的链子上。 楼翩翩循着月霁的视线垂眸,掏出玉佩:“它是天云之心,是他给我的礼物。问题不在于它是否价值连城,而在于它天下无双。就如同人的心,每个人就只有一颗,那也是天下无双,世间再找不到另一颗同样的心。说实话吧,月无尘他,他--” 细想了一回,楼翩翩莞尔:“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他有哪点好。我与他相处的时光,痛苦居多,甜蜜很少。不过,谁要他就是住进我心里的那个人呢?月霁,你有没有想过,世间有这么多女子为你如痴如狂,她们爱你的心,同样弥足珍贵,因为那也是世间的独一无二。” 月霁想了想,觉着楼翩翩这话在理。若是其他人说这番话,他觉得那就是谬论,可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他以为她说得非常对。 “那你是不是想与他再续前缘?”月霁对楼翩翩妖艳一笑。 “没有。”楼翩翩推开月霁凑到她大腿上的脸,没好气地回道。 说了这许多,这个男人只把她的话当成笑话来听吧? “那好。我决定了,要把我这颗独一无二的心奉献给翩翩你,我要跟你耗一辈子。而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月霁笑容不断放大,扶正楼翩翩的小脸,便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回。 楼翩翩使尽吃奶的力气才把月霁推开,谁知他又笑嘻嘻地凑近前来,说是要与她多亲近。 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完全没撤。 好不容易将他赶进书房批阅奏章,楼翩翩这才松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用午膳时间。 月霁命人准备了一桌楼翩翩爱吃的菜,而且每道菜都安了一个名字。所有菜的名字中取一个字,竟是一句--月霁爱楼翩翩的心永远不变。 她看了哭笑不得,在月霁的逼迫下,她连吃两碗饭,月霁这才放她一马。 与月霁相处的时间很轻松,很自在。他幽默,风趣,更浪漫。 用了晚膳后,月霁为讨她欢心,特意带她到专为她造的“酒池肉林”去“寻欢作乐”。 舞姬们载歌载舞,月霁更下舞池为他跳舞,她在笑声中度过了一个开心夜晚,直到累了,月霁才带她上了凤辇,拥她入怀,轻抚她的发鬓问道:“跟我在一起,你很快乐。” “你太会讨女人欢心了,想不快乐都难吧。”楼翩翩昏昏欲睡,回眸看向灯火通明的“酒池”,哑声道:“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药?” “没有!”月霁回答得太快,楼翩翩听出了端倪。 果然不出她所料,月霁对她下药,难怪她不只想睡,而且浑身无力,连挣扎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男人对付女人的功夫,着实了得。想曾经,他是风靡天下的桃花公子啊。 “你为什么对我下药?”楼翩翩勉强支撑自己的意志。 真的很想知道,月霁是不是要对她下手了。 “没什么。我知道你睡眠不好,回宫的几日每晚辗转难侧,便命人调了一些药。当然,只有你服了药,你才会乖乖地任我清静。”月霁说着,情不自禁地欲亲上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楼翩翩勉强别开脸,月霁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颊畔。 月霁既失落,又感觉欣慰,好歹是一亲芳泽了,不枉他为了今晚花了这许多的功夫。 不过是一个女人,为何如此难以得到? “月霁,你让我今晚睡一个好觉吧,别破坏了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别对我动歪念。”楼翩翩凭借最后一点意志,在看到月霁点头后,这才放心地坠入睡梦中。 次日楼翩翩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察自己全身上下,待确定自己穿戴整齐,这才放了心。 月霁下朝后,直奔凤仪宫而来。 楼翩翩第一件事便是往寝殿躲,希望月霁看不到她。偏生月霁追在她身后,朗声笑道:“翩翩,你这是想与我在寝殿培养感情,柔情蜜意吗?” 她无奈地顿下脚步,觉得在大殿比在寝殿更安全,好歹有宫女太监在,月霁不至于对她上下其手。 才这么想着,月霁便扑上来,将她抱个正着,死皮赖脸地往她身上蹭:“翩翩,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楼翩翩黑了脸,她就想着要怎么避开这个色胚。 “不想我没关系,我把你想我的那一份顺带想给你了。”月霁凑上自己冷艳的脸,“在我这里亲一口,表示你的谢意!” “别玩了,许多人在看呢。”楼翩翩端正颜色,若无其事地推开死不要脸的月霁。 这个男人厚脸皮的程度让人吧为观止,每天被他这样缠着,总有一天会被他吃干抹净。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月霁的魔鬼又摸上了她的腰,她正想发作,此时有一个娇俏美丽的宫女飞奔而至,那是月霁身边的当红宫人--锦儿。 “慌慌张张地做什么,天塌了也不至于这般有失体统,让翩翩看笑话!”月霁率先发难,朝锦儿喝道。 锦儿苦着小脸,朝月霁道:“真让皇上说对了。皇上,不得了了,月无尘--” 此次不待锦儿把话说完整,月霁便打断她的话道:“别吵着翩翩,你随朕来!” 一听到“月无尘”三个字,月霁便知没好事。不想楼翩翩再听到这个人的任何事,他便索性命锦儿跟着他出了凤仪宫。 楼翩翩没有妄自揣测。 反正月无尘与她没有关系,只可惜了,本是打算见到月无尘,取他的血,便知自己应该怎么做。孰知到最后,皇宫一趟,来去匆匆,未能达成所愿。 有书为伍,楼翩翩不再胡思乱想,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书籍上。 那厢月霁与锦儿出了凤仪宫,确定楼翩翩没有跟出来偷听,月霁才问道:“月无尘做了什么卑鄙之事,让你惊得失态?!” “月无尘就在皇宫外,说是要与皇上多交流,增进两国的友谊。”锦儿忙道。 月霁眸色渐冷:“月无尘这只该死的老狐狸。翩翩前脚才回皇宫,他后脚便跟过来,是不是有人走漏了翩翩的消息?!” “奴婢也觉着有可能。皇上,怎么办,要不要将他挡在皇宫外?”锦儿没了主意,问月霁道。 “他是风月王朝的皇帝,打着结交两国友谊的幌子来我朝,若是避而不见,天下人会怎么看我南朝?!”月霁眸色一沉:“不只要让他进宫,朕还要亲自相迎,否则有失我南朝的泱泱之度!” 月霁往宫门方向大踏步而去,锦儿紧紧跟在他身后:“可是月无尘进宫了,要见皇后娘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4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见皇后娘娘,那要怎么办?” “他要见翩翩,朕就准了吗?笑话,在朕的地盘上,一切由朕说了算。 就算朕要取他的性命,他也没有还手之力!”月霁冷笑,加紧脚步往宫门而去。 原本南北朝自立为皇就等于是造反,月无尘身为风月王朝的帝王却不计前嫌前来结交,南朝若是避而不见,不只成为天下谈资,更从此在天下间无法立足,他这个皇帝就显得更加小器了。 该死的月无尘,真知道怎么给他出难题。 心思百转间,月霁迅速去至宫门,果见一袭便服的月无尘等在宫门之外。他身后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月无尘走到哪便带到哪的钟南,另一个是毫不起眼的小青年,年仅弱冠,看起来毫无特色, 罗敷有夫(26) 月霁的视线频频在小青年的脸上停留,总觉得此人看似平凡,却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月无尘是风月王朝的帝王,他若没有准备,准会轻易踏入他南朝的心脏地带? “果然是无尘兄,朕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月霁堆上笑脸,迎上前拱手相迎。 月无尘薄唇微掀,轻挑凤眉,淡笑应对:“朕还道桃花公子不欢迎朕来这边做客,欲拒朕于门外。” “无尘兄说笑了。我朝这样的僻攘之地能有像无尘兄这样的贵客降临,实乃我朝的福份,没有人会将福份拒之门外。无尘兄,这边请!”月霁假笑回道,言不由衷。 月无尘只是微笑,在月无尘的带领下,进入皇宫。 “对了,凤仪宫往哪边走?”走着走着,月无尘突然顿下脚步问道。 月霁差点当场翻脸。 这该死的月无尘刚进宫就直奔主题,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走漏了楼翩翩的消息?若不然,为何月无尘才进宫,便直指楼翩翩? “桃花公子若不想说,朕找个人问问便知。”月无尘看向神色不善的月霁,唇畔掀出讥诮的弧度。 月霁扫向候在他们身后的锦儿,锦儿接收到月霁眸中传达的信息,悄然离去。 月无尘则对钟南使了个眼色,钟南便悄悄跟在锦儿身后,亦步亦趋。 月霁脸色剧变,沉声道:“月无尘,这是南朝皇宫重地,不是任何人都能在皇宫周遭乱晃。” 月无尘轻拍月霁的肩膀,轻声而笑:“钟南方才便在内急,一直想找如厕的地方。霁兄该不会不准人在皇宫如厕吧?” 两个男人这一对话间,锦儿与钟南已走远了。 “不如,我们走这边。”月无尘说着便往钟南离开的方向而去。 月霁紧随其后,冷声道:“月无尘,你来我南朝究竟有何目的?” “就是四处走走,游历一番,想看看这块土壤的人们怎么生活。既然来了,总不可能不打个照面便离开,于是朕进皇宫来看看你这个故人。”月无尘加紧脚步,欲追上钟南。 此时月霁瞬间到了他跟前,拦着他的去路:“凤仪宫在那边!” 月霁随意指了一个方向,打算先把月无尘带到另一处再作打算。 月无尘突然来访,令他措手不及。也只有见到了楼翩翩,方知要将她藏在什么地方。 “朕以为,你会迫不及待地在朕跟前炫耀你的皇后!上回你不是说了么,这世间有朕得不到的美人,却有你能得到的绝世佳人。朕也是风月场所的常客,对美人一向感兴趣。实话说吧,此次朕就是特意来看看你后宫藏的绝世佳人到底有多美!”月无尘不再玩你猜我度的游戏,索性把话挑明。 月霁顿了顿身子,表情有点僵硬,方知引月无尘来南朝皇宫的人,是他自己。 是啊,既然他故意向月无尘挑衅,为何时至今日,不趁机在他跟前炫耀一番?让月无尘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想必是因为,在伤月无尘与失去楼翩翩之间的衡量,最终是后者占据了份量。 他不想冒着失去楼翩翩的危险。 “凤仪宫,往这边。”犹豫片刻,月霁端正了颜色,引领月无尘往凤仪宫的正确方向而去。 其实他也想知道,楼翩翩在看到月无尘突然出现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出现。到底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他更想知道,楼翩翩对月无尘是否还有情。 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往凤仪宫而去,却见前面的锦儿与钟南早已打在了一起,直到他们各自喝退对方的人,彼此才罢手。 凤仪宫内,楼翩翩斜倚在凤榻上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眼前的光明却被人遮住。 她头也不抬,错开一点位置,借着光线好的地方继续看。 有时她觉得,哑巴有哑巴的好处,只用肢体语言便可让对方了解自己的心情。 对方再次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便索性起了身,下了椅榻,往光线好的地方走去。 在经过对方身旁时,她微垂的眸光定格在对方的长腿,一时间,握书的手,力道一紧。 不过是一瞬的错愕,她垂眸继续向前走,却被对方拉住她的手:“告诉朕,你到底是谁!” 楼翩翩无奈地抬眸,看向对方复杂的双眼。那其中,有失望,有痛心,还有,悲伤。 她无神的眸子错开他的视线,看向站在光明处的红衣男子,唇畔掠过一丝浅笑:“使君有妇,罗敷有夫,我再也不是当初风月王朝的那个太后了。” 没有意外,他能在第一眼便认出她,她也能在看到他的双腿时便能认出他。 可是这又如何?楼翩翩死了,她糊里糊涂地成为了他人的妻子,是南朝的皇后。更甚者,她其实还欠了许多人的情。 她的命运,早已不在自己手中了。 “你既已改嫁他人,为何还要出现在朕的跟前,让朕认出你?楼翩翩,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月无尘更用力地握住楼翩翩的手臂,恨不能捏碎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给了他希望,却又给他一记当头重磅,令他如梦初醒。 “所以望川说得对,我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你。我想让你知道尝尝当初我痛彻心扉的滋味,当初你拥着其他女人时的我的感觉,如今让你感同身受,”楼翩翩无神的眸子闪过兴奋的光芒,她款款走至月霁身旁,挽上他的手臂,亲昵地与他站在一起:“当初你不能给我的,月霁都能给我。我要什么,他便给我什么,就连这个皇后之位,我也不费吹灰之力便得到了。月无尘,你现在知道什么叫错过一时,便是错过一生了吗?” 月无尘神色木然地站在原地,冷意袭遍全身,无法畅快呼吸。 原来她的出现,只是为了报复他。她要将她以前承受的痛苦,如数奉还给他。 “你又如何确定我会来到南朝。若我不来,你的心机岂不是白废?”半晌,月无尘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道。 他始终不愿相信楼翩翩有目的地在报复他。 “你来不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你知道我还活着,而你却得不到我。我没去算计那么多,你来南朝,是一个意外,却也是惊喜。不然你以为,我‘死’了五年,为何还暴露在你跟前,自掘坟墓?你不会傻到以为,我心里还有你吧?”楼翩翩讥诮地看向月无尘,美眸冷若冰霜。 月无尘无力地退后几步,身子微晃,他急忙想找件东西搀扶,却扑了个空。 而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退了数步方狼狈地站定。 “皇上!”钟南见情势不对,忙冲上前扶住身形不稳的月无尘。 “朕没事。”月无尘推开钟南,混沌的眸子看向楼翩翩,只能见着她模糊的讥诮笑意。 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变得如此无情残忍? “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嫁给月霁,到底是真心喜欢他,还是因为存心报复我?”月无尘直直地走到楼翩翩跟前,直视她的双眼问道。 楼翩翩看向身畔的月霁,月霁及时回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她启齿淡笑:“刚开始是存心报复,后来愧对于他,才离开王府。这些年来四处流浪,还是觉得有个家更好,月霁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男人,想不喜欢都难。” “我记得秋雨曾对我说过,你的信念是一生只爱一次,一颗心只能装下一人。”月无尘仍不死心,沉声问道。 “我都不记得自己曾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的我还小,才十五,有这样的美好愿望不足为奇。第一次爱的人不好,于是我把自己的心清空了,干干净净,再满满地装下另一个人,这样我的人生就圆满了。”楼翩翩说着轻声叹息:“若今日你不来,我就无法这般确定自己心里是有月霁的,他百般宠我,讨我欢心……” 看向身畔妖邪冷艳的男子,楼翩翩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薄唇。 月霁适时把握机会,狂炽地反吻上楼翩翩的双唇,却也得到楼翩翩不紧不慢地回应…… 前夫的蛮横(1)(三更合一起,8千字) 待到月无尘举步走远,楼翩翩才推开霁月,呆怔地看向月无尘步履蹒跚的寂寥背影。 一时间,往日的爱恨情仇全都涌了上来,仿佛昨日不曾走远。 “伤了他,你开心吗?”月霁的声音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她猝然回神,若无其事地回道:“谈不上开不开心。以前倒是很想让他体会我曾有过的感觉,现在又觉得这一切没有意义。” “虽然我喜欢被你这般利用,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要这般刺激他。到底是为了赶走他,报复他,还是其它原因?”月霁情不自禁地想牵上女人的柔荑,却被她一掌大力甩了开去。 这样,让他很没面子。 “方才你还主动对我投怀送抱,送上香吻,这会儿将我利用完了,便过河拆桥,会不会太绝情?”月霁嗔怪地瞪着楼翩翩,却也没有怒意。 毕竟刚刚才赶走月无尘,他高兴都来不及。 “你知道方才我是在利用你就好。”楼翩翩眉冷眼冷,看月霁的眼神没有半点温度。 月霁却爱极了她这副表情,觉得比任何女人都要来得好看。或许是太喜欢她,以至于她的任何表情他都爱死了。 “翩翩,别这样,来,笑一个。虽然你现在也好看,可我更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若是你以前的脸还在,不知是怎样的倾城呢。”月霁说着,露出神往的神情。 楼翩翩冷笑轻哼:“月霁,我只能说,你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喜欢你以前的脸,怎么就被你说成有病了?你这个女人的话,让人理解不透。”月霁叨叨不休。 楼翩翩闭了嘴。她之所以说月霁有病,是因为他竟觉得现在的她好看。就她现在这张脸,她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 不过,她识趣地没有多言。 与月霁相处,她宁愿自己是哑巴,这样看他一个人怎么自说自唱。 这回月无尘应该会离开了吧?毕竟她把话说死了,他心气那么高,哪曾受过女人的这等闲气,理应离开属于月霁的国土…… “女人,你到底是在看书还是想心事?这一页,你看了一刻钟了。”月霁打趣的声音惊醒楼翩翩的思绪。 她回神,想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 无奈力不从心。原本打算看书的她,频频走神,就这样到了用晚膳的时辰。 宫女们正要掌灯,楼翩翩见了,淡声道:“我来吧。” 宫女们依言将火种给了她,她便逐一将凤仪宫的宫灯全部点燃。 她喜欢在这样的夜里,点燃在夜中燃烧的那点光芒,就仿佛在点燃希望的微光,冲散黑夜漫漫。 最后她手执火种,去到殿檐前,逐步将宫灯都点燃。在最后一盏高高悬挂的宫灯前,她踮起脚尖也未能如愿,直到有人接过她手里的宫灯,掌心故意在她手背摩梭了一番,才将最后一盏宫灯点燃。 她身体微微僵硬,正想错开他的身体,他却故意将她圈在他的怀中。 左退右避依然未能走出他的掌控范围,楼翩翩火了,朝他喝道:“月无尘,请你自重!!” “朕为什么要自重?朕就是想要你的身体,想偷香窃玉,朕顺从自己心里的念想,你管得着么?”月无尘冷声道,用力掐紧她的雪腭,左看右看,频频摇头:“这月霁的眼光确实不怎样,对着这样的你,竟能下得了手!” 楼翩翩蹙紧秀眉,正欲反驳,却不料月无尘的吻突然落下,狠狠咬上她的下唇。她吃痛间张开小嘴,他便趁隙而入,卷起她的辗转吸/吮。 楼翩翩哪肯就这样被他轻薄,恼羞成怒之下,她狠狠咬上他的舌/尖,以为这样就能逼退他。他却似没有痛感,兀自紧缠着她的,榨取她的所有甜蜜…… “月无尘!!”月霁赶到的时候,入目便是月无尘亲吻楼翩翩的一幕。 他拔剑刺向月无尘,月无尘不闪不避,楼翩翩眼尖地看到,心跳顿时停止,瞪大美眸看着月霁的剑刺向月无尘的背部。 她以为,月无尘避不开这一剑。 却不料最后关头,有一人从黑暗中冲出,轻易便隔开月霁的剑锋。 那人的速度快如闪电,月霁不过与他对了一招,心下便大骇。 他的武功自是不弱,可这人竟能在一招之内拆解他的杀招,此人的武功竟如此高深莫测。 待那人退回原地,月霁便看清来人,正是月无尘带过来的那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 月无尘避过一劫,楼翩翩这才自惊愕中回神。她一掌狠狠甩向月无尘的脸,不余遗力。 月无尘淡扫她一眼,冷声道:“人长得丑,脾气也大,吃起来索然无味。月霁,你对这样的女人竟也下得了手。你拣朕不要的女人,不觉得自己很窝囊么?” 月霁冲到楼翩翩跟前,紧张地问道:“翩翩,你怎么样?” 楼翩翩偎进他的怀中,以躲避月无尘毒辣的眸光。原以为,以月无尘的骄傲自负,会一气之下离开南朝皇宫。却不想他不只留下来,还故意给月霁难堪,这点是她始料未及的。 “月无尘,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强迫一个女人,算什么真男人?”月霁想起方才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亲吻,顿时妒火攻心。 他与楼翩翩成亲这些年,就亲过她一回。 月无尘倒好,今日才来到南朝,第一天便亲到了这个女人,怎不教他恨?! “那你可错了。你以为朕想亲这个丑女人么?朕是看她饥/渴的样子,勉强亲了她一回。方才你也看到了,她喜欢朕的亲吻。月霁,这你就要好好检讨自己一番了!”月无尘说着,自顾自地进入凤仪宫,好像这是他的地盘,可自由出入。 月霁看了火冒三丈,沉声喝道:“来人,拦住月无尘--” 月无尘却在此时回眸,淡笑勾唇:“月霁,你身为南朝帝王,肚量就只有这点?朕不过是来凤仪宫蹭顿饭吃,你便出手相阻,朕对你有点失望。就不知道此事传到坊间,世人会怎么看你这个桃花公子。也许人们会说,桃花公子出身江湖,只沾染了江湖人士喊打喊杀的恶习,却没学会怎么做一个受万民敬仰的皇帝!” “好你个月无尘,以为用激将法朕便不敢对你怎么样吗?朕告诉你,今日你不准踏入凤仪宫半步!”月霁朝月无尘吼道,情绪失控。 竟敢跑到他的地盘上对他说教,月无尘真以为他不敢杀人? 月无尘却充耳不闻,径自在凤仪宫闲适地踱步,漫不经心地应道:“你忘了,朕已经身在凤仪宫了。”说着,他径自往寝殿而去。 就在月霁及楼翩翩目瞪口呆地注视下,月无尘旁若无人地入内,在凤榻上躺下-- 月霁与楼翩翩对视一眼,眸中表达着相同的讯息,那就是--月无尘是个疯子。 “月霁,你女人的床榻很臭。”躺了一会儿,月无尘拿起一个棉花枕头闻嗅一番,嫌恶地扔在了地上。 楼翩翩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枕头。月无尘真知道怎么甩东西,偏甩她最喜欢的。他为什么不扔其它枕头?月无尘还嫌不够,下了凤榻,一脚狠狠踩在绵花枕上,边踩边笑:“这样的破东西,朕踩一脚都觉脏。”楼翩翩紧抿红唇,双拳紧握,告诉自己要冷静。 如果她生气,就是着了这个臭男人的道。 “翩翩,无妨,下回朕再给你做个更好的软枕。一个不够,就做一百个,一百个不够,做一千个,做到你满意为止。”月霁自然知道楼翩翩的喜好,把她所有表情收入眼底,忙着向她赔笑。 楼翩翩僵硬地点头,出了寝殿。 在看到寝殿的众多美人时,楼翩翩再次愕然。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慵懒地倚立在珠帘前的月无尘。不作他想,肯定又是月无尘搞的鬼。 “月霁,真不是朕说你。朕好歹是风月王朝的皇帝,朕堂堂一国之君,你没有派人大张旗鼓地欢迎朕倒也罢了,竟连欢迎朕的晚宴也给省了。难道你南朝这样的穷乡僻壤,真穷成了这般?看看这些舞姬,没一个像样。其实也对,一个丑八怪都能当上皇后,其他女人能好到哪里去?”月无尘又是一番毫不留情的奚落,完全不给月霁面子。 “月无尘,你别太过分!”月霁咬牙切齿地道。 “好说。朕还没说,你这个皇位是怎么得来。凭你一个江湖采花贼,凭南朝这样的穷乡僻壤,以为就能养出一个皇帝么?”月无尘继续往月霁身上戳刺,笑容张狂而不怀好意。 月霁脸色不好看,楼翩翩轻拉他的衣袖,对他摇头道:“月霁,别跟他一般见识,为这样的人恼怒,不值。不如我们腾地儿给他,就让他住在凤仪宫好了。” 月霁摇头,压低声音回道:“荒唐,凤仪宫是皇后的寝宫,怎能让他在此留宿--” “女人不只长得丑,人也笨,还是月霁更聪明。朕不怕告诉你们,你们若走了,朕今晚在凤仪宫留宿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月霁,朕会告诉全天下人,你的皇后不守妇道,乃滛/娃荡/妇。你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便对朕下手,把朕睡了……”月无尘说完,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变态!”楼翩翩忍不住一声轻斥,恼羞至极。 就没见过比月无尘更变态的男人。 以前她是月天放的皇后时,他就喜欢跟她玩暧昧。如今好了,她好歹是月霁的挂名皇后,他还是不放过她,在口头上占尽她的便宜。 这人无耻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偏生他还真说对了,月霁丢不起这个人,更何况,她也不能让月霁这么丢人。 毕竟这件事始作恿者是她。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不是她激怒了月无尘,他又怎会这么变态地强加刁难? 只要把月无尘赶走了,她就能回复往日的清静,也能令月霁的名声不至于受损。 “以前你可是很喜欢朕的变态,母--后--”月无尘故意说得暧昧,再令楼翩翩变了脸色。 月霁也是恨得牙痒痒。 月无尘居然在他的地盘,踩在他的头上,无论如何,他都要想个办法把这个人办了。 “丑陋的母后,过来,陪朕喝一杯。”月无尘大刺刺地在楼翩翩的凤椅坐下,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的模样。 “月无尘,翩翩不是青楼女子,不陪酒不陪笑!”月霁真想拉着楼翩翩一走了之。 偏生月无尘说对了,不能让他在凤仪宫留宿,更不能让南朝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更令他郁闷的是,他居然让月无尘牵着他的鼻子走。 “在朕的眼中,母后连卖笑的女子都比不上。母后,过来吧,你早点过来,朕就早点离去,否则朕晚就在此留宿,就躺在母后睡的凤榻上歇着。”月无尘眉眼轻吊,邪肆风/流,薄唇勾出邪佞的笑意,此言暧昧之极。 想了想,楼翩翩还是举步向前,接过月无尘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等等--”月无尘这二字在她喝酒的同时吐出,已晚了一步。 他状似扼惋地摇头叹息:“母后就是急性子,未等儿臣把说完便把酒喝了。朕想说,这酒是给自己喝的,下了一点助性药……” 他笑得很坏,手指在场众多衣着暴露的舞姬:“朕原本是想有酒助性,与她们好生玩乐一番。可酒让母后喝了,这可怎生是好?难不成要朕解母后的酒性?” 楼翩翩的酒量本就不好,这会儿头有些晕,脸色发烫,身子好热。她失态地冲上前,揪着月无尘的衣领大吼:“月无尘,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 月无尘却轻佻地摸上她的手背:“朕喜欢这个称号,这样朕做坏事的时候,更可以无所顾忌了!” 月霁见情势不对,忙上前拉住楼翩翩,只触到她火热的脸颊。 “该死,月无尘,给朕解药!”月霁朝月无尘怒吼道。 月无尘眸色一闪,锋芒毕露,唇畔掀出一抹了然的笑意,却没有道破。 “朕为什么要给你解药?是她自己犯傻,把朕的酒给喝了,朕还没兴师问罪!”月无尘似笑非笑地道,目光灼灼地看着春意萌动的楼翩翩。 月霁将楼翩翩带入怀中,楼翩翩便虚软无力地偎进他的怀中,一时间,他竟动了邪念。 这是月无尘下的药,他何不趁机将这个女人吃干抹净?这可是难得的契机。 楼翩翩清醒时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这个时候,难得这么乖巧地倚在他怀中娇/喘…… 这个念头乍起,越来越强烈,令月霁身体紧绷,感觉自己也像是吃了媚/药。 还有一丝理智的楼翩翩却在此时用力推开月霁,往殿外而去。浑身酥软无力,热得发烫,她得用冷水浇醒自己才行。 结果她才走至殿门口,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月霁忙上前搀扶起楼翩翩,却见她脸色潮红,双唇娇艳欲滴,满眼媚态地瞅着他,令他下腹一紧,欲/望来得快而猛疾。 正在他心猿意马之际,有一人拉住楼翩翩的一只手臂,用力一带,便将楼翩翩夺到了他的怀中。 他掏出药丸,给楼翩翩服下,一边道:“女人哪,都这样,什么贞洁烈女都是屁话。” 他好笑地瞅着药效未退的女人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头也不回地对月霁道:“看到了吗?她在向朕求欢呢。朕的自制力素来不怎样……” 说着他用力在楼翩翩的红唇亲了一回,在月霁发难前,他将楼翩翩推回月霁的怀中。 这一来一回,楼翩翩所中的媚/药药效渐散,神色回复清明。 只是头还有点昏沉,不在状态,她眨了眨双眼,看看月霁,又看看月无尘,小声问月霁道:“刚才我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 “有我在,你怎么可能做丢脸的事?”月霁板着脸回道,下腹还绷得很紧。 这个女人轻易挑起了他的火,她自己的媚/药解了,可苦了他,比中了药物还惨。 楼翩翩浑然不知月霁忍了一身的火,才对他浅笑,却被他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她不解地看向月霁,眸中询问为什么。 月霁才觉自己失态。 他要怎么告诉这个女人,身为男人,生理欲/望是一道难过的关口。他每日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能看不能碰,这已是一种煎熬,更何况还有-- 月霁这才想起还有一个月无尘,思及此,便正对上月无尘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像是在嘲笑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不能碰。 “母后,过来,陪朕赏赏南朝的艳舞。”月无尘开了尊口,看向不在状态的楼翩翩道。 傻子也看得出月霁对楼翩翩有着深浓的欲/望,只是楼翩翩凡事精明,但在情事上…… 思及此,他笑意加深,朝楼翩翩招手,柔声道:“过来呀,母后,朕又不会吃了你。” 楼翩翩还在犹豫,月无尘见状,便索性上前,一把将她用力拉往自己的怀中。 楼翩翩差点跌会在他的大腿,她忙不迭地站端正,抽回自己的手,站在月无尘的身畔看向殿中正欲跳舞的舞姬们。 月霁怕楼翩翩吃亏,站在她身畔,仿佛这样能给她鼓励。突然感觉,自己做个皇帝怎么就这么窝囊?竟被月无尘踩在他头上,还不如让他做桃花公子自在…… 恍觉自己在想什么,月霁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这时月无尘又发话了,淡声道:“母后忘恩负义,这点不大好。” 楼翩翩不想接话,权当自己耳背,任由月无尘自说自话。 “方才若不是朕大发慈悲,给了母后解药,月霁早就对你下手了。朕看母后饥/渴的模样,就知道月霁一人是满足不了你的,也许还需要朕的帮忙。若是这般,情景倒是好看了。”月无尘极为无耻地调笑,气得楼翩翩板紧了小脸。 她告诉自己别气,生气就着了这个死男人的道了。 只是她腮帮子还是鼓起,粉拳紧握,呼吸也在加重。 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向旁边的女人,看见她生气的傻样,笑意不觉加深。突然间觉得,人生很美好。 他过得不快活,定是会拉一个人垫背,让别人过得比他更不快活。 “怎么,朕戳到了母后的痛处,所以母后生气了?其实也对,毕竟事实的真像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月无尘说着起了身,往貌美如花的舞姬冲去,对跳舞的舞姬们调笑,这个摸一回,那个亲一下,风/流浪荡公子哥儿的欠扁模样。 在美人堆里玩了好一会儿,月无尘朝楼翩翩招手:“母后,过来学学她们,怎么做一个人见人爱的女人。既然先天不足,就该后天补上。月霁后宫美人这么多,母后若没有一点姿本,要怎么留住你的男人?” 楼翩翩绷紧小脸,目不斜视,完全无视月无尘的调笑。 月无尘见了,并不打算放过楼翩翩,飞身到了楼翩翩跟前,刚欲对她动手动脚。 月霁见情势不对,快速挡在楼翩翩跟前道:“时辰不早了。月无尘,你是时候离开凤仪宫了。” “朕还未尽兴,不急着离开。”月无尘不置可否地道,穿过月霁的肩膀,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女人,放肆地瞅着她高耸的胸部位置。 “下/流!”楼翩翩从齿缝中吐出这两字儿,为避开他放肆的眸光,索性背转了身子。 月无尘颇觉冤枉:“朕可没对母后做什么,母后既然觉得朕下/流,那朕就下/流给母后看……” 他说着,随手捞起一个美人在怀,就要亲上。 只是眼前美人的唇看是好看,就是让他亲不下嘴。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楼翩翩,却见她根本不看他一眼,他演了也白演。 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月无尘将眼冒红星的美人推开,“这个女人就是你们南朝的美人么?长得真难看!” 不料美人却缠上他了,才刚推开又往他怀里钻,他嫌恶地避开,美人娇嗔地对他抛媚眼:“让奴家好好服侍皇上,一定让皇上称心如意。” “不知死活的东西!”月无尘冷笑,一脚便将美人狠狠踹飞。 美人的身子摔倒在地,口吐鲜血,伤得不清,好不狼狈。 楼翩翩看了,心一跳,下意识地就想上前搀扶。 待感觉到月无尘不怀好意的视线,她硬生生顿下脚步。 月无尘是存心不让她好过,连讽带刺地道:“好一个善良的母后啊。对一个陌生人尚且存有一丝怜悯,为何独独对……” 恍觉自己在说什么,月无尘顿住话头。 月霁感觉到楼翩翩与月无尘之间的暗潮汹涌,只觉自己是多余的一个。 可他分明是楼翩翩的夫君,凭什么任由月无尘欺负他的女人? “月无尘,你有什么事冲着朕来即可,何必欺负一个女人?!”月霁冲到月无尘跟前,神情难得严肃一回。 “还真让你说对了,朕就爱欺负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朕看着就好欺负。”月无尘伸手指向楼翩翩,阴邪的眉目间带着肃杀之气。 “翩翩,你去我宫殿歇着,这里有我应付。”月霁朝僵站在一旁的楼翩翩道。 楼翩翩点头,想要离开凤仪宫。 月无尘哪容得自己的猎物逃跑?这个女人走了,这出戏就没味道了。 “母后尽管离开试试。你若一走,关于你勾/引朕的消息便会传遍天下。朕会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是你看上了朕,对朕下药,把朕睡了!”最后四个字,月无尘加重语气。 “月无尘,你无耻!”楼翩翩回眸狠狠瞪向月无尘,一声怒斥。 “好说,朕无耻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母后无须时刻提醒朕!”月无尘邪肆魅笑,张狂而跋扈。 “月无尘,你就不怕朕对你痛下杀手?!”月霁的脸也跟着黑了。 现在的他和楼翩翩被月无尘捏在手掌心,两夫妻联手居然还斗不过一个恶霸,岂有此理。 月无尘哑然失笑,薄唇掀出讥诮的弧度:“你时时刻刻都想要朕的命,朕今日送上门任你宰割。莫说朕不怕你的下三滥伎俩,就算朕栽在你手里,关于楼翩翩不守妇道的消息也一样将传遍天下。朕若有个不测,关于母后不守妇道的消息又是另一种说法了。人们只道你月霁怕家丑外扬,所以杀朕灭口!” “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月霁冷声道。 “月霁,你又错了。朕不过是受人陷害就要死,那像你这样的乱臣贼子,岂不是要不得好死?!”月无尘冷眼睨向月霁,冷声反讽。 “你?!!”月霁顿时语塞。 “你荒/滛无道,卑鄙下作,风月王朝民不聊生--” “你何须找这样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据朕所知,风月王朝的子民安居乐业,若不是你们为了自己的野心,风月王朝何至于四分五裂?你所谓的民不聊生,不妨举个例子,好让朕心服口服。”月无尘不客气地打断了月霁的话。 月霁再次语塞。 传闻中月无尘确实荒/滛无道,引得朝臣怨声载道。但在坊间来说,百姓过着的却是富庶日子。这点,却是事实。 “朕也知道你们两夫妻不好客,不欢迎朕。好吧,朕再玩一小会儿就回去歇着了,”说及此,月无尘话音一顿:“前提是,母后单独送朕回宫歇着。” “朕来送你!”月霁接话道。 月无尘似笑非笑地看向被月霁挡在身后的女人:“朕喜欢被丑女人送一程。月霁,你放心,朕不会吃了你的丑皇后。看着她的那张脸,已经让朕倒尽胃口。” ---- 3更合一起了,补上上星期欠大家的加更。最近66忙得抽筋,所以未能及时回留言,但有在看的,亲亲们见谅。 前夫的蛮横(2)(三更合一起,8千字) 月霁回眸看一眼楼翩翩。 若是月无尘真觉楼翩翩倒尽胃口倒也好,但他们都知道,月无尘就是瞅中了楼翩翩,想要欺侮她。他的女人,轮不到其他男人来轻薄。 “无妨,就让我送他一程吧。”沉默良久的楼翩翩终于开了口。 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若不站出来,赶走月无尘,这个男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行,我不能让你与他单独相处。”月霁不容置疑地否决楼翩翩的决定。 “这样耗着不是办法,让我来试试。”楼翩翩淡扫一眼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月无尘:“睿宗皇帝,请,容本宫送你一程!” 一直占据上风的月无尘在听楼翩翩提到“睿宗皇帝”四个字时,有所动容。 这个女人真懂得怎么打击他,竟与他如此客套。既如此,他何需对她手下留情? 若说真要对付一个人,他有的是龌龊手段,今日尽管让这个女人看看他手段的厉害。 月无尘率先出了凤仪宫,楼翩翩正要跟上,月霁不放心地上前一步道:“翩翩--” “放心,我不会有事。”楼翩翩回眸一笑,还想说什么,前面的月无尘不耐烦地连讽带刺:“又不是生离死别,需要在朕跟前炫耀你们夫妻有多恩爱么?” “我送他回寝宫休息,你明日还要早朝,今晚在此担搁的时间太长了,早点歇着。”楼翩翩怕月霁担心她,在此等她,匆匆抛下这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跟在月无尘身后出了凤仪宫。 月霁怔在原地良久,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就像是楼翩翩将一去不回的感觉。只是,楼翩翩何曾真正属于过他? 她心如磐石,从来没有多余的地方放下他月霁。 月霁发出一声轻叹,突然觉得很寂寞。 若他爱上的女人心里也有他,那该多好? 那厢月无尘与楼翩翩一前一后地走在寂静无声的宫道之上。 南朝皇宫没有风月王朝那般华丽,却也非同一般。宏伟壮观的皇室建筑,有着南方建筑的秀丽静美,少了一点风月皇宫的粗犷豪迈,却依然让人肃然起敬。 宫道两旁种植的一种名为六月花的树种。所以叫六月花,是因为它在六月开花,花开一月便败了。这若是再过些日子,花期一过,落英缤纷,便是一种极美的情境了。 楼翩翩美眸半眯,想起在几年前,也是在这样的时节,她曾在这里待过三个月。 后来,她还是离开了。 在这里没有归属感,她也本不属于这里。该离开时,就必须离开,她不会有半点不舍。 “你在朕这里,还在想月霁?”不知何时,月无尘就站在她跟前,垂眸看着她,眸色专注地问道。 他眸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绪,他曾经,很好懂的。 “只是想起和他以前的一些过往。”楼翩翩退开两步,不想跟月无尘太过亲近。 “那你可曾想起过与朕以前的过往?”看到楼翩翩特意的回避动作时,月无尘邪眸危险地微眯,薄唇微掀,声音渐冷。 “我们的那些过往不足一提,都已经化为灰烬,何必再想?”楼翩翩不紧不慢地回道,眸色清冷,没有半点温度。 “朕却不时想起,总想起那时母后躺在朕身下滛/荡的模样--” 说及此,月无尘话音一顿。 在微微的灯火下,依稀见到她眉间凝聚了怒意,他笑了:“想必月霁是满足不了母后对男人的强烈需求的。若不然,母后几年前放着皇后不做,为何要逃离当初的雍容王府?无外乎,是想在外面打野食!” “月无尘,请你放尊重点!本宫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就算是本宫饥/渴,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不怕告诉你,本宫三年前之所以跑,是因为月霁太缠人。他太爱本宫,而本宫不够爱他,令本宫愧对于他。分开的这些年,本宫也看过了不少人事,突然就想明白了,世间难得有情郎。告诉你吧,本宫是特意放出自己的消息给月霁,给彼此一个台阶下,好重拾往日冤情。你如今这样纠缠不清,对本宫死缠烂打,只让本宫瞧不起你!你有种,就滚出我和月霁两夫妻的地盘--” 楼翩翩的长篇大论未能说完,月无尘狠狠掐上她的颈子,眸中闪过嗜血的锋芒:“你可以再多说一个字试试,朕不介意现在就将你挫骨扬灰!” “你的纠缠不清,令本宫很困扰!月无尘,麻烦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夫妻!”楼翩翩一字一顿,没有丝毫退缩。 月无尘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换了一张脸,连带她的心也被一起换走了? 若不然,她怎会如此狠心绝情? 他的双眸迅速充血,腥红似烧热的铁。 “朕应该将你给肢解了,方能消解心头之恨!”月无尘咬牙切齿地道。 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应该更激烈,直接给这个女人几大掌,将她扇死,如此看她还怎么气他。 “要肢解趁现在。若没其它事,本宫送你到这里,回了!”楼翩翩用力挥开月无尘的手。 知道这个男人在盛怒之下还是控制了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5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了力道,否则她怎可能轻易说出这些话,更轻易摆脱他的控制? 她转身就要离开,月无法却在她身后冷笑:“母后这样的待客之道真不妥当。 最起码,应该把朕送回寝宫才对。” 楼翩翩秀眉微蹙,不打算理会月无尘。 月无尘又怎可能轻易放过楼翩翩,他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她身后,拽紧她的纤腰:“母后,送朕回宫,于情于理,母后都该尽地主之谊。” 说着,他在楼翩翩的腰间暧昧地掐了一把,惊得楼翩翩差点弹跳而起。 她激烈的反应冲走了一点他狂盛的怒火,他更用力地拥紧她娇软的身子,在她耳畔低喃:“母后,就当是你施舍一点你的善良给儿臣,送儿臣这一程,可好?” 楼翩翩微微一怔,高傲的他,也需要她的施舍吗? 晚风轻轻吹来,在微微晃动的灯火下,粉色的细碎花瓣随风飞舞,在他们跟前缭绕不绝。这一瞬,有如时光倒流,回到了那个落雪飘飞的时节。 楼翩翩坚硬如铁的心,瞬间变得柔软,竟吐不出拒绝的字眼。 就这样被月无尘拥着往光明处行走,香气随着落飞一起萦绕在她鼻间,竟令她昏昏欲睡。 她脚步一趔趄,无力地虚软了身子。 月无尘适时托起她的身子,他笑意厣厣的邪肆脸庞在她跟前不断放大:“母后还是这个样子比较乖巧,朕喜欢得紧。” “你,你是不是下,下了药?”楼翩翩只觉心窝处瘙/痒难耐,而后这感觉漫延至她的胸口,她热得想死。 “儿臣怎会做这种卑鄙的事?在母后心里,朕有这么坏吗?”月无尘笑嘻嘻地道,脸上有着j计得程的狡诈笑容。 楼翩翩扬手想甩月无尘一掌,发泄自己的努力,却还未抬起,便被他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握着她的青葱玉指,笑道:“脸虽然很丑,可是这手看起来滋味不错。” 说着,他逐根咬上她的手指,模样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虽然她中了药,意识却格外的清醒,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月无尘又在对她做什么。 “月霁有没有看过母后春/情荡漾的样子?”月无尘笑着吻上楼翩翩的双唇,又咬又啃的,吃得津津有味。 她既然要和其他男人双宿双栖,他自然不能让她过得太快活。 他倒想看看,楼翩翩选的男人是否能接受她另外有野男人。 介于现在没有野男人顶上,他唯有委屈点,顶上,看他多伟大?为了演好这出戏,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 “月无尘,你卑鄙,除了下药,你还会做什么?”楼翩翩一声厉喝,吐出的字句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威赦力。 更无耻的是,她的身体软得成了一滩水,对他的亲近,更是热情反应。分明知道这般不对,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该死的男人,她要将他给剁成肉酱! “为什么朕说的话母后总是不信?实话告诉母后吧,方才母后是自己贪杯,把朕为自己助性的酒给喝了。朕后来给了你解药,只是,那解药只能缓解你三刻钟的药力,这三刻钟后,就只有男人的身体才能解了你的药。说是说,现在四下无人,朕到哪里给你找个男人来替你解这媚/药?”月无尘若有似无地轻触楼翩翩的香唇。 因为他的有意撩/拔,楼翩翩的呼吸瞬间加剧,胸脯起伏得更加厉害。 月无尘邪肆的眸光定格在她美丽的胸型,他的一个目光,已令楼翩翩燥热得厉害。 她后悔了,不该以为自己能劝动月无尘。她根本就是着了他的道,令自己陷入这般不尴不尬的境地。 月无尘又故意逗弄了一回,这才放开楼翩翩,将她当成货物般扛在肩上,往暂住的寝殿而去。 一路上,楼翩翩被晃得头昏眼花,偏生身子越来越热,只想有人能填补她身体的空虚。 待终于到了寝殿,月无尘不客气地将她扔在榻上:“朕堂堂一国之君,今晚要被你当成解药,受你污辱,今晚之后,你好歹给朕一个名分。许是你知道朕的口味,朕就喜欢上其他男人的女人,这样吃起来更够味儿……” “月,无尘,你卑鄙,下/流,无耻--”楼翩翩紧握双拳,朝月无尘怒吼,声音却小得如猫咪般呜咽。 月无尘却听得真切,凑近娇喘嘘嘘的她,摸上她滚烫的手背:“若你想要朕的身体,自己动手。朕给你一刻钟,若你一刻钟自己不动手,朕也懒得理会你的死活。” 楼翩翩在榻上翻滚,借着以被褥摩擦来缓解一身的火气。 只是越到后面,她喘得越厉害,神智渐渐飞散。根本不需要一刻钟,她便控制不了自己扑向了月无尘。 她的热情令月无尘很满意,他轻抚她汗湿的鬓角,柔声道:“母后,慢慢来,朕是你的,今晚任你糟踏……” 神智全无的楼翩翩自是听不到他的打趣,只想急着解他的衣衫,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她忍不住缩成一团,难受的感觉令她窒息,身子便是随时会被撕裂成两半。 月无尘看出不妥,不敢再玩,也顾不得自己其实就是想戏弄她一番。 反正也折磨她够了,不如给她解药,下回再来和她玩。 他正要掏出解药,谁知楼翩翩一声狂啸,将他的衣物撕成两半,更是直接就将他给吃干抹净。 他闭上眼,痛并快乐着。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这些年过惯了清心寡欲的日子,可这个女人的身体他一直记得。除了销/魂,还是销/魂,令他如猛兽出闸,将女人反压在身下,便在她的身子里横冲直撞…… “母后,明日朕定要你负责才行。”月无尘闭眼享受身下的美味大餐,一边气喘嘘嘘地发誓。 身下的女人却只知忘情娇/喘,配合他的动作,热情共舞…… 原本是楼翩翩中了毒,需要交/欢才能解毒。到最后月无尘是觉得楼翩翩把药过到了他身上,他才会失控地一次又一次占据她甜美的身…… 楼翩翩再醒,是被身体的异状所迷惑。 她不确定地看向在她身体里肆虐的男人,却是月无尘,只见他汗如雨下,正在对她-- 楼翩翩吓得一声尖叫,正要推开月无尘,却在此时有人冲进殿内。 沉浸在欲/望当中的月无尘顿时找回神智,第一时间裹紧自己和楼翩翩的身体,邪肆地看向暴怒当中的月霁道:“月霁,朕牺牲自己救了你的皇后,你该怎么答谢朕?” 他轻佻地在楼翩翩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笑得不怀好意。 他本就想演一出这样的抓/j戏,却不料最后关头,自己被楼翩翩占了他的身体,变成了假戏真做。所以说,这就是天意,半点不由人,而他喜欢这样的天意。 “月无尘,朕要杀了你!!”月霁何时受过这等羞辱?他提剑便刺向月无尘的胸口。 月无尘带来的年轻人轻易接下他的一剑,一攻一守之间,便反被动为主动,掌势凌厉地封住他全身各大要|岤,令他困在掌风中,欲出不能。 月无尘早在他们缠斗在一起的时候为呆怔的楼翩翩穿戴整齐。她雪白的身子处处是他刻下的狂野痕迹,只是在看到她光洁如玉的胸口时,他的心还是微微怵痛了一下。 楼翩翩木然地下了榻,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去。 事已至此,她还有何脸面对月霁? 是她令月霁蒙羞,更是她令他的国家蒙羞。她和月无尘勾搭在一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南朝将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月无尘追上埋头往前冲的楼翩翩,拦住她的去路:“母后--” 楼翩翩一掌狠狠甩在他脸上,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月无尘,你下/贱!”楼翩翩美眸含泪,怒目而视。 月无尘既达到了目的,又身心皆快活,决定好心情地不跟这个女人一般计较:“好好好,是朕下/贱。这事儿也不能全怪朕,母后如狼似虎,朕想逃也来不及,最后还是遭了母后的毒手。母后试想想,朕才是受害者,被母后整整糟踏了一晚上……” 楼翩翩听不下去,匆匆跑了开去。 月无尘追在楼翩翩身后,边跑边喊:“母后跑慢点,朕追得好累……” 闻言,楼翩翩跑得更快。 月无尘看着她的背影,欢喜不已,正要追上前,却有一堆侍卫拦着他的去路。 而月霁更在此时趁虚而入,追上楼翩翩,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这会儿月无尘倒是不急了。 反正那个女人都被他吃干抹净了,他与楼翩翩有j/情是不争的事实,当事人想赖都赖不掉。 如果月霁非常介意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他不介意接手月霁不要的女人。瞧,他多宽宏大量,世间到哪里找像他这种心胸广阔的男子? 自鸣得意的月无尘心情很好,那厢楼翩翩不知怎么面对月霁,径自沉默不语。 闪过月霁眼前的,依然是月无尘在楼翩翩身上肆虐的情景。 想忘也忘不了,这是他的女人,为什么月无尘才出现,竟把他的妻子占据了? 都怪他。 原本是想等在凤仪宫,孰知他竟不受控制地在凤仪宫睡着。待再醒,已是凌晨时分,他急匆匆前往月无尘居住的寝宫一看究竟,却还是迟了一步。 毫无疑问,他是着了月无尘的道,被他在不知不觉中下了药,才会在凤仪宫睡着。 待到米已成粥,他赶到已经太迟。 他何曾料到月无尘作为一国之君,竟如此卑鄙下作,对他们同时下药。 他了解楼翩翩的为人。她绝不可能是在清醒的状况下与月无尘发生苟且之事,只是有些事发生了,就是事实。 “月霁,你还是放我走吧,是我对不起你。”楼翩翩勉强提起精神,把话挑明了说。 事已至此,她留下,只会令月霁更难堪。 “这就是他的阴谋,想离间你我之间的感情。翩翩,你不能着了他的道。”月霁双眼干涩,哑声道。 “可我们已经着了他的道,有些事就是发生了,回不去了。”楼翩翩揪紧自己的衣襟。 昨晚的事,她不是全然没有印象。依稀知道是自己没能忍住,是她先主动。即便她中了药物,这些事也是不可原谅的。 月霁艰难地启唇:“我不介意……” “月霁,别骗自己了。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介意此事?”楼翩翩看出月霁的言不由衷,打断他的话道。 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了,更何况是骄傲自负如月霁?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对他旧情未了,所以才与他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月霁话一出口,便后悔了。 有时候,他是希望自己的一些言语能伤楼翩翩。 偏生楼翩翩听到他这些话,依然神色不变。她太冷静,冷静得令他心寒。 “如果这样想能令你更开心,你就这般想吧。月霁,还是那句话,是我对不起你。”楼翩翩淡声回道,头也不回地入得寝殿。 她原本就是想要离开的,就算没有月无尘掺和一脚,她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 她只是内疚。她利用月霁刺激月无尘,最终受伤的,却是那个被她利用的男人。而像她和月无尘这样的卑鄙小人,却好好的,老天始终是不公允啊。 月霁怔在原地。 自一开始,这个女人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她心里没有他。 这些年过去,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即便今日月无尘不来捣乱,她也是要走的。 她的人在这里,他却从未能碰到她的心,这就是爱或不爱的区别。 难道如她所言,他必须就此放了她?想他桃花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弄得如此狼狈? 可是才有这种想法,他的心脏便阵阵紧缩。 无论她的心是不是在这里,她的人是不是被其他男人碰了,他还是不愿放手。他打定了主意,要跟她纠缠一辈子,怎能因为中了月无尘的圈套而乖乖将女人让出? 那厢月无尘久斗未能脱困,便朝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年轻人喊道:“关宇,还杵在一旁做什么,赶紧出手!” “皇上不是很厉害吗?”关宇不紧不慢地回道,却终还是出手相助。 不到一刻钟功夫,关宇便将在场几百余侍卫全部制住。 “不愧是江湖第一高手,出手快准狠。”月无尘才脱困,便对关宇大肆赞赏了一番。 他欲赶往凤仪宫,想看月霁及楼翩翩翻脸的好看情景。 关宇追在他身后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随你处治!”月无尘头也不回地道,更加紧了脚步。 他冲进凤仪宫,想找楼翩翩,却见凤仪宫内静悄悄的。以为楼翩翩就在凤仪宫的寝殿,他兴冲冲地飞奔而去,却见其中没有半个人影。 他转身正欲离开,却见墙角的位置有一只破碎的花瓶,像是在争执之下打碎…… “皇上,凤仪宫没有半个人,就连这里的宫女也不见了。”钟南找寻一遍,向月无尘禀告。 “是朕疏忽了。月霁怕朕再找她,定是把她给藏起来了。”月无尘沉吟道,他的视线仍定格在破碎的花瓶上。 莫非楼翩翩不愿离开,月霁便对她用强? 思及此,他沉下脸,出了凤仪宫。 这一日,月无尘四处寻找月无尘的身影,却未见其人。就连晚上,他也未能找见月霁。 次日月无尘索性堵在月霁上下朝必经的路口,才终于堵到他。 “月霁,亏你还是一国之君,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月无尘跟着月霁进了御书房,吊儿郎当地问道。 “朕很忙,没空整天陪你吃喝玩乐,赏美人。”月霁冷眼扫视他:“来人,把月无尘赶出御书房!” 月无尘哑然失笑,旧事重谈:“朕知道了,你还在为昨日朕与母后鸳好这件事不开心。说实话,朕都不介意被那个女人用强,你又何需介怀?” 月霁瞬间冲到月无尘跟前,一掌狠狠击向月无尘的脸。 钟南忠心护主,迅速挡在月无尘跟前,为月无尘承受了这一掌。他沉声道:“月霁,没给能动我们皇上,除了太后娘娘!” “月无尘,朕命你即刻离开朕的皇宫!否则,朕定会不择手段杀了你!”月霁满脸肃杀之气,怒视月无尘。 “这可不行。母后把朕吃光抹净,好歹要对朕负责才行。朕打算勉为其难地收她做妾,以后才能任她名正言顺地糟踏朕。朕正想问你,你把她藏哪里了?”月无尘笑意厣厣地问道。 月霁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字一顿地道:“月无尘,朕告诉你,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见到她!”语罢,他扬声道:“来人,把月无尘拉出去!” 很快有侍卫入内,月无尘不待他们动作,便自己出了御书房。 “皇上,娘娘躲起来,不愿见皇上,现下要如何是好?”待走远,钟南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朕在想,不是她躲起来了,而是被月霁强迫性地藏在哪个地方。只是不知这座皇宫还有哪个能藏人的地方……”月无尘若有所思地道。 他找月霁,只是想试探他的口风。听他说话的语气,或许正如自己所料。 只是皇宫之大,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那个女人? 正在他恍神的当会儿,有一个宫女垂眸自他身旁经过,扔下一个小纸团。 钟南回头看向宫女,满脸惊喜:“皇上,是秋--” “知道就好,没必要大声嚷嚷。”月无尘拾起纸条,展开一看,不禁笑开了眉眼:“不愧是朕精心培养的细作,行事果然缜密细心,深得朕心。我们前往桃花坞看看,想必会有所获。” “桃花坞,那是什么地方?”钟南不解地问道。 “你问朕,朕问谁去?上面只说这是月霁登基以后秘密建造的一座园子,依朕看,无非是想讨那个女人欢心建的园子。”月无尘笑着回道,便往纸上标注的方向行去。 待看到那座宫殿,钟南大失所望:“原来是这么普通的宫殿,月霁怎可能将娘娘藏在此处?” “你错了。方才朕不是说了么?是园子,而非宫殿,这里定有蹊跷。”月无尘率先步入宫殿。 宫殿大而空荡,没有半个下人,钟南却嗅出了周遭的杀气。 “皇上,还是回去吧,恐有埋伏。”钟南不放心,压低声音道。 前夫的蛮横(3)(两更合一起) “关宇在暗处,安心前行即可。”月无尘淡声回道,继续前行。 他一路找寻,最后进入寝殿。 此时,藏在暗处的侍卫终于沉不住气,纵身而去,纷纷往月无尘的周身要|岤袭去。 月无尘便笃定通过桃花坞秘密通道的开关定是在此处。 钟南护着月无尘退后,关宇也在此时出来迎战。 并未费时太久,月无尘便找到了密室所在。 在关宇及钟南两大高手的护驾之下,他顺利进入桃花坞。 竟是一处人间仙境。 本是六月的炎热天气,却在青石小路的夹道两旁种满了含苞欲放的桃树。这里的气候有如置身春季,温暖如春。 他一路往夹道的尽头而去,却在两个交叉路口处顿下脚步,不知走上哪条道路才算正确。 正在他犹豫不绝的当会儿,一道鲜红色的身影印入他眼帘,竟是月霁。 月无尘抬眸看向月霁,突然茅塞顿开。 “原来这是你设的一个局,欲在此处杀朕灭口!”月无尘并未慌乱,处变不惊。 眼下四处无人,以月霁的武功,当然在他之上。只要月霁愿意,他便会命丧月霁之手。 到底是他被美色迷昏了头,忘了月霁本不是简单的角色。 “朕原本敬你也是一个英雄,不想杀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朕的女人下手,月无尘,朕今日要亲手将你杀了,以解朕心头之恨!”月霁手持长剑,一步一步走向月无尘:“你带来的两个高手已被朕命人困住,此刻没有人能护你周全,朕今日倒要看看,谁还能救你!” “你的女人不守妇道,你却将罪责推到朕的头上。月霁,原来你就这点能耐。”月无尘悄眼看向四周。 没有半个人影,自然也不见楼翩翩的芳踪。 如果今日他必须葬身在这个世外桃园,他想见她最后一面,更想知道在那个女人的心里可还有他,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让他死而瞑目。 “翩翩睡着了,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月霁似乎知道他的想法,手指其中一条小径:“不过很可惜,你不能再见她最后一面!” “也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实话,她的味道真不错--”月无尘话音未落,月霁便在一怒之下提剑刺向他的胸口。 月无尘早料到月霁有此一着,迅速闪避,一面调笑刺激月霁:“月霁,你这么生气,该不会是因为至今也没能与她鸳好吧?” 月霁眸中乍现杀机,招式更加凌厉,刺向月无尘的全身要害。 月无尘会心一笑,再往月霁的痛处戳:“原来被朕猜对了。难怪你这般恨朕,准确来说,你应该是嫉妒朕。” 他这一说话间,月霁攻势更疾更猛。 月无尘步履越来越凌乱,很快便被月霁刺中了他的胸口,顿时血如潮涌,浸染了他的浅花色长袍,似点点红梅,晕染开来。 “月无尘,你不是很能说吗?现在不说,以后便再无机会说了!”月霁冷笑,再一剑狠狠刺中月无尘的大腿部位。 一阵剧痛袭遍月无尘全身,他单膝跪地,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滴滴嗒嗒,在身下形成一滩血渍。 此时月霁倒是不急了,缓了剑势,剑尖抵住月无尘的额间,冷笑:“朕可以一剑轻易解决了你,也可以慢慢将你凌迟至死。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狼狈模样,哪像一个皇帝?!” 月无尘勉强抬头,看向月霁,薄唇微掀:“你更应该照照镜子,现在的你更不像一个皇帝,你小人得志的嘴脸,应该供世人瞻仰!” 若是以往,死又何惧? 可是如今知道楼翩翩还活着,他不想死,只想跟她白头偕老,哪怕是不折手段,也要随她一起过日子。 “朕突然更想让你生不如死……”月霁突然狰狞一笑,一掌狠狠击中月无尘的后颈。 月无尘瞬间失去意识,倒在月霁足畔。 月霁以足尖挑起月无尘的身体,将他捞在手中,对着失去意识的月无尘冷笑:“月无尘,杀了你太便宜你,朕会让你比活着的时候痛苦十倍,百倍。” “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毁其容貌,挑断其手筋足筋,令他无法开口说话。之后,再将他带到凤仪宫,命他服侍皇后的生活起居!”月霁一声令下,便有侍卫应声而出,接过昏迷的月无尘,再垂眸迅速退下。 月霁放声大笑,目露狠戾之色:“月无尘,朕真期待你醒后知道自己被毁后的精彩表情。可惜的是,能言善辩的你,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月霁狰狞恐怖的笑声飞入云霄,似乎传进了正在昏睡的楼翩翩耳中。 楼翩翩倏地睁大眼,弹跳而起,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桃花源。 这里的景致雅致秀丽,四季如春,即便身在这样的炎热季节,也如春天那么舒适。 她呆坐在椅榻上,神智依然有些昏沉,一瞬竟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混乱感觉。 “翩翩,在想什么?”月霁自身后轻轻拥抱楼翩翩娇软的身子,柔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楼翩翩晃了晃仍有些沉重的头,不解地看向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桃花坞。我知道总有一日会找到你,定宫在此时,便命人修建了这座桃花坞,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月霁笑意厣厣地道,妖娆的眉目间柔情四溢。 楼翩翩呆怔地看他一眼,自他的怀抱挣脱而出,再下了榻,走到纱缦翩飞的亭台间,淡声道:“别为我花费心思了,放我走吧。你做什么,都不会感动没有心的我。” 她以为自己跟月霁说清楚了。 虽不知距离那日有多久,但她记得自己清清楚楚地对月霁说清楚,她不可能爱他。因为早在五年前她死在月无尘的怀中时,心如死灰,不会再为任何男人动情。 当时月霁突然大发雷霆,未及她反应过来,便一掌将她劈倒在地。 想不到再醒,自己便到了这个有如人间仙境的桃花坞。 这地方,美则美矣,却太不真实。 虚浮中仿若置身梦境,似醒非醒。 又或者,是因为这个桃花源不是她爱的男人所赠,于是便开心不起来…… 楼翩翩的眼前闪过月无尘坏笑的脸。 她悲哀地发现,那个男人再怎么对她使坏,她依然无法恨他。她只是庆幸那晚是月无尘占了她的身子,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月霁眸中的温柔因为楼翩翩的话尽散无踪,好半晌他才恢复常态,若无其事地道:“翩翩,我不会勉强你接受我。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暂时住在皇宫,再给我一点时间仔细想想。也许有一天我会想通,最终放你离去,让你过自由的生活。” 闻言,楼翩翩心喜不已,她回眸一笑,对月霁道:“不论如何,我要先谢谢你愿意考虑放我离开。” “你知道,只要是你的要求,我都无法拒绝。”月霁轻捏楼翩翩的巧鼻,眉目温柔,柔情缱绻。 楼翩翩被他毫不掩饰的温柔目光看得不自在,她别开视线:“我还是回凤仪宫吧。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自在。” “过几日再回去。月无尘目前还在皇宫,我正在想办法将他赶走。他若离开了,便不会再马蚤扰你,届时你再出桃花坞。”月霁笑意厣厣地道。 楼翩翩的视线定格在月霁的笑容,好半晌没回神。 月霁笑道:“怎么了?这般看着我。” 楼翩翩微微摇头。她只是觉得奇怪,月霁以前笑起来不是这样。可现在看到他太过温柔的笑容,竟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许是睡多了,才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就这样,楼翩翩在桃花坞住了五日,若不是有书为伍,她早被闷死。 这日月霁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她可以离开桃花坞,回到凤仪宫居住。更告诉她,月无尘突然收到消息,有要事急匆匆回国,已离开南朝。 听到这个消息,说实话,楼翩翩有点错愕。 她原本以为,就算是天要塌了,月无尘也不可能抛下她自己离开,原来是她看高了自己在月无尘心目中的地位。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楼翩翩重回后宫。 在途经大殿门口时,楼翩翩顿下脚步,看向一排守在殿外的跛脚侍卫。 他们个个头戴面具,单脚着地,看起来非常怪异。 楼翩翩看向月霁,还没提问,月霁便笑着解释:“这些都是一些难民,个个身带残疾,自愿卖身入宫。一时间找不到好的差事,刚好你不喜欢凤仪宫太多侍卫,我便让他们在凤仪宫的殿外候着。” “是吗?”楼翩翩心有疑惑。 月霁这话听不出太大的破绽,可她仍觉这事怪异。 皇宫可不是慈善机构,月霁也不可能是慈善家。若是无处安置这些所谓的难民,又何必让他们进宫,左右为难? “我以为你会喜欢帮一些需要帮助的人。若是用不着他们,我便遣散他们出宫,收回他们的卖身钱银,如何?”月霁的话惊醒楼翩翩飘远的思绪。 她扫视那些残疾人士一眼,视线最终定格在离她最远的一个双膝跪地的男人身上。他由始至终都低着头,不像其他人那般好奇地打量她,这令她有些好奇。 “翩翩,外面热,进屋吧。”月霁的声音她耳畔响起。 楼翩翩回神,举步踏进殿门。 那一瞬,她再看向那个人。只见他依然跪着一动不动,像是已石化…… “翩翩,你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样子。”月霁关切地问道,声音温柔。 楼翩翩回神,抿唇浅笑:“也不知是怎么的,觉得精神不济。我进屋躺一回,你还是去处理国事吧,别为我浪费太多时间了。” “好,我就在外面,你若醒了,觉得无聊找我说话解闷。”月霁又柔声叮嘱她一番,这才去至书房,批阅搁置的奏折。 楼翩翩倒在榻上,两眼无神地看着账顶。 她脑海中一片空白,总想起月无尘,及那日她忆不起细节部分的噩梦。 好不容易她才平复了情绪,继续在凤仪宫过无聊的日子,那就是看书。 她确实喜欢看书,可如今的她更喜欢游遍大江南北,看世间冷暧,人世无常,体味个中百般滋味。 读万卷书,始终不及走万里路。 月霁这晚欲在凤仪宫留宿,被楼翩翩直接拿木棍赶走。 月霁死皮赖脸地停留了好一会儿,见天色不早,楼翩翩不将他赶走誓不罢休的样子,也让他不得不离开凤仪宫。 把月霁顺利赶走,楼翩翩自然开心。 她早已有了睡意,却因为防着月霁,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才强忍困乏坚持到现在。 她倒在凤榻上,很快沉沉睡去。 睡至半夜,她被雷声惊醒。 本想继续睡觉,眼前却毫无预警地闪过一道光影,却是凤仪宫外的那些残疾人士。 就不知晚上他们是不是也要在凤仪宫外执勤。若是执勤,是不是没有遮雨之物?本已是残废,这若是再感染风寒,岂非很可怜? 楼翩翩本不想多事,毕竟她身在南朝,自己都在月霁的掌控之下。 虽然是好吃好住,什么都依她的喜好行事,更没有女人敢来上门挑衅,但这些都只是表面上的风光。事实上,她清楚知道,月霁并非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无害。 现在月霁是耐着性子与她周旋,再加上她与月无尘做出苟且之事…… 在楼翩翩想心事间,她不知不觉已站到了窗前。 只见大雨倾盘而下,雨打在殿前台阶,噼里啪啦,宛若奏起的一曲凌乱之音,一时半刻,没有歇止的迹象。 想了想,她正要转身入内取雨衣,却发现有两个宫婢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是月霁派过来的宫女,一个是雯儿,一个是乐儿,两人都有武功底子,平日没什么存在感,关键时刻却会及时出现。 “娘娘睡不着么,不如奴婢去请皇上过来陪娘娘。”尖脸的乐儿小声道。 “不需要你们多事。皇上国事繁忙,不要什么小事都找他。”楼翩翩淡扫一眼乐儿。 此时此刻她倒是清楚了,月霁这是派了两个丫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是,娘娘。夜已深,娘娘还是早点歇着吧。”乐儿恭敬地道。 楼翩翩却充耳不闻,径自找了几件雨衣,对两个宫人道:“你们把那几件也拿出去,给执勤的侍卫披上。” “娘娘,那些都是下人,不必理会--” 雯儿话才出口,便被楼翩翩厉声喝止:“本宫自己拿!” “娘娘身份矜贵,还是由奴婢们来吧。”乐儿瞬间便去到楼翩翩跟前,挡着她的去路。 “乐儿,你敢挡本宫的路?!”楼翩翩冷眼看着眼前的宫女,声冷如冰。 乐儿垂眸:“奴婢不敢!皇上交待,娘娘不能有丝毫闪失,这些事交由奴婢们做就好了。” “交给你们这些人本宫不放心!”楼翩翩推开乐儿,雯儿却又挡在她跟前:“娘娘请回去歇着,这些粗重活儿交给奴婢即可!” “让开!”楼翩翩坚持己见,沉声道。 雯儿及乐儿对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朝她磕头道:“奴婢请求娘娘回屋歇着!” “你们越是阻拦本宫,本宫越要出去为他们送雨衣。若再挡本宫的道,休怪本宫下手狠毒!”楼翩翩有自己的坚持,她最见不得这种看起来是请求实质上是胁迫的贱招。 前夫的蛮横(4) 乐儿及雯儿知道兹事体大,两人同时抱着楼翩翩的腿,同时恳求:“请娘娘回屋,奴婢求您了……” 这是她们主子交待的事,不能让楼翩翩与外面的那些残废亲近。这主子要怪罪下来,只恐她们的小命将不保。 “不过是送件雨衣,你们何必为难本宫。你们越是这样拦着本宫,本宫就偏要亲自前往,让开!!”楼翩翩自然不知道两个宫女的复杂心思,以为她们是为怕受罚,才干涉她的行动。 “奴婢们不能让娘娘有丝毫损失。娘娘不如直接砍了奴婢,奴婢甘愿受罚!”乐儿泪眼涟涟,可怜兮兮地瞅着楼翩翩。 楼翩翩蹙紧秀眉,而后点头:“也罢,那你们代替本宫为他们送雨衣,去吧。” 乐儿及雯儿闻言惊喜不已,同时朝楼翩翩磕了三个响头,感恩戴德的模样令楼翩翩心生疑惑。 她并未表现在脸上,只对两个宫女道:“雨越下越大,快去吧。” 两上宫女用力点头,欢快地飞奔出宫殿。 楼翩翩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疑团不断加大。 若非是月霁行事狠辣,又怎会令两个宫女如此惧怕?可她所知道的月霁风趣幽默,待人还算可亲,若如此,为什么让两个宫女的反应这么大? 她披了一件雨衣,走入雨中,想要出殿看个究竟。 不想才走到门口,她便被两个侍卫同时拦截:“娘娘,雨势太大,容易感染风寒,还请回屋早点歇着。” 楼翩翩冷眼扫视两个侍卫:“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挡着本宫的去路,信不信本宫治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两个侍卫同时跪在楼翩翩跟前,“卑职知罪!” 楼翩翩不想再废话,正欲出殿门,又有其他侍卫上前来拦她的路:“娘娘请留步,外面雨大,使不得啊!” “很好!你们都不想本宫出去,今日本宫偏要出这殿门!你们谁若胆敢挡本宫的去路--”她话音一顿,看在场的四个侍卫。 其中一个侍卫突然上前:“皇后娘娘身份矜贵,惹娘娘不快,是卑职失职,卑职唯有以死谢罪!” 他话音刚落,剑已出鞘,一剑狠狠刺往自己的心脏,当场毙命。 事情发生得太快,楼翩翩来不及作何反应,她呆怔地看着地看着侍卫命绝在自己足畔,傻了眼。 “请娘娘回宫!!”剩下三个侍卫异口同声地道。 楼翩翩踉跄着退后一步,厉声喝道:“把月霁找过来,现在就给本宫把人找来!!” 她迅速回到殿内,脱下雨衣。 不过片刻功夫,她衣裳湿了一大半。可笑的是,她竟未能踏出凤仪宫半步。 这就是月霁给的自由吗? 他说要为她打造一片天空,却以这样的方式将她软禁在此。 若是她方才执意要出殿门,是不是所有人都将以这样的方式自残? 她为什么要心软? 这些都是月霁的心腹,死了是活该!! “翩翩,你是不是终于开始想我了?”正在楼翩翩胡思乱想的当会儿,月霁遮住了她前面的光影,对她柔声道。 楼翩翩抬眸,看向高高在上俯高她的男人。 “月霁,人是会变的,对吧?”楼翩翩淡声问道。 有时候,她觉得人性这东西就如同一面镜子。镜子里头藏着另一个不知道的自己,却不知哪一天照镜子时,竟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丑陋的自己。 而她不希望,以前这个她当作是朋友、能与她能说上话的男人把镜子里的另一个月霁拉了出来。 “再怎么变,我爱你的心却始终如一。不,应该说,我只会越来越爱你。翩翩,我从未试过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笃定自己对你的爱意。当然,这也多亏了月无尘,他让我知道自己有多爱你,爱到愿不顾一切,只为留住你。”月霁深深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爱她,愿为她毁去所有挡在他们中间的障碍,而月无尘,就是拦在他们中间最主要的障碍。他不折手段想要留住她,以后再敢有人挡在他和这个女人中间,他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楼翩翩轻蹙秀眉,眸色渐冷:“所以你命你这些死忠之士将我软禁在凤仪宫,不准我踏出宫门半步,是吧?!” “翩翩,你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舍得软禁你?他们今晚之所以紧张,是因为我下了圣旨,不能让你有丝毫损伤,否则杀无赦。今晚雨势急促,你才出去站了一会儿,衣裙便湿了。虽说是夏季,可也容易感染风寒。他们只是尽职而已,若是惹你不快,我代他们向你道歉,可好?”月霁眸色温暖,柔情四溢,专注的视线胶着在楼翩翩略显平淡的小脸。 越看,竟也越着迷,尤其在得知自己不能没有这个女人之后,更是如此。 他无法忘记自己在乍见月无尘与楼翩翩在榻上缠绵时的痛不欲生,这一生,有此一次便够了。 有些事,他没有说谎,正是因为月无尘的不择手段,令他看清楚他非楼翩翩这个女人不可。 想三年前,楼翩翩突然离去,杳无芳踪,他虽然不开心,却依然照样过日子。 后宫美人如云,他也照宠幸不误,只不过,并没有搁下寻找楼翩翩这事。 他原以为,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楼翩翩。因为第一次有人视他如无物,他便誓要得到她。 以往所说的喜欢,虽不假,却也没有他挂在口头上那般真切,多半是哄她的成分居多。 女人都喜欢听男人的誓言,楼翩翩却是一个例外。任何时候,她对他都是不假辞色,从来都是直言拒绝,不给他半点希望。 有时他也觉得,不如就此放她自由,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必在她跟前碰得一鼻子灰?这样都不像他桃花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6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花公子的洒脱随性。 再者,世间的女人有千万种,总有那么多的美人前仆后继地投入他的怀抱,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苦苦纠缠? 时至今日,他方知自己一直未曾放手的理由,不过是因为她早入了他骨髓,成为他拔之不去的最后一根肋骨。 月霁言词恳切,楼翩翩却依然没有缓下神情,她冷着脸道:“你不必向我道歉。现在你来了,我只想出去为那些残废侍卫送雨衣。我既是凤仪宫的主人,有些事,理应由我亲自做,而不是假手他人!” 她就是要出去瞧瞧,那里到底有什么不能见光的事,为何所有人都拦着她不放。 “你的要求我从来不舍得拒绝。你既然想去,当然是由着你了。来,我陪你一起出去送雨衣,只要你喜欢就好。”月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楼翩翩的要求,这反令楼翩翩心生疑惑。 此前不惜以性命相要胁,阻止她出宫殿,这会儿却轻易应允,月霁唱的这是哪一出? 她未动声色,拾起雨伞率先出了寝殿,未曾看到背后的月霁眸中闪过的算计光芒。 外面雨势依然很大,楼翩翩去到殿外时,只见乐儿与雯儿给残疾侍卫派衣妥当。 只肖一眼,她便细心地发现,侍卫少了一半,那个令她印象最深的刚好不在这些人当中。 她的来到,令所有侍卫的视线都投向她,偷偷地打量她。 只要正常一点的人,都会对她这个其貌不扬的皇后好奇吧?所以说,另一个侍卫让她印象深刻。 她走上前道:“下这么大雨还在当值,你们辛苦了。” 有些侍卫是哑巴,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朝她点头哈腰。能说话的则齐齐开口,朝她拜谢:“谢皇后娘娘恩赐!” 楼翩翩免了礼,看了看湍急的雨势,转身对月霁道:“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不如让他们先回去歇着吧。凤仪宫不缺侍卫,何必多让一些人在此遭罪?” “也罢,听你的。”月霁满口答应,令这些人各自散去。 楼翩翩呆怔地看着这些残疾人士离开,头也不回地轻声道:“我回去歇息了。月霁,你也早点休息。”语罢,她转身进殿,月霁跟上一步,在她身后道:“翩翩,我可不可以在此留宿?” “不可以。”楼翩翩斩钉截铁地拒绝,便踏进殿内,消失在月霁的视线范围。 月霁妖瞳闪过诡异的流光,沉声问道:“方才她可有特意提到某个人?” “回皇上,皇后娘娘并未提到任何人。”回话之人,正是乐儿。 “那就好。现在的游戏不够好玩,朕决定加重游戏的筹码,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人痛不欲生!”月霁冷笑,冷艳的脸庞在雨夜中尤显狰狞。 “请问皇上有何打算?”乐儿不解地问道。 月霁之所以不让楼翩翩与月无尘打照面,是因为月无尘太打眼,容易引吸楼翩翩的注意力。但听月霁这口气,决定还是让月无尘与楼翩翩见面了? “朕想好了,要让他服侍翩翩的起居,看到却不能相认,朕就是要让他比当时的朕痛苦千倍!”月霁露出阴鸷的笑容,妖眸嗜血乍现。 “可如今他无法站立,脸也被毁了,要这样的人服侍皇后娘娘,娘娘心地善良,定会不忍心。”乐儿道出自己心底的疑虑。 “当时朕留了一手,他还能走,朕当时便命人留了一手。犹豫要不要将他送至翩翩跟前。事到如今,朕倒是觉得朕当时的决定是对的。至于脸,取下他的脸套,给他戴上一张人皮面具即可。”月霁狠戾一笑:“翩翩定是想不到,朕会派他服侍她的生活起居,以这种方式为她报仇!走,现在朕便去瞧瞧朕的玩-偶!” 月霁走在前头,往关押月无尘的地牢而去。 不想有人比他先一步到达阴暗潮湿的地牢。有一个人正在对月无尘用私刑,对躺在地上的他拳打脚踢,正是同样痛恨月无尘的月漓。 月无尘早已伤痕累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的身下形成一小滩血渍,既腥又臭。 “漓儿,行了,再打下去他就会玩完了!朕的游戏还没开始,他可还不能死!”月霁站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热闹,才开口阻止。 月漓这才收了脚,冷笑道:“这种人留他作甚?将他杀了,一了百了,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朕打算让他服侍翩翩--” “你居然还喜欢那个贱-人!皇兄,若你舍不得杀了那个女人,我替你动手!”提起楼翩翩,月漓依然痛恨。 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痛苦都是被这对男女所赐。曾经她的痛苦,理由将它们如数奉还。 “漓儿,你对月无尘滥用私刑,这点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不能动翩翩一根汗毛,否则休怪朕不念兄妹之情。朕不是在说笑,你可记住了!”月霁看向月漓,一字一顿地道。 月漓紧握长鞭,紧抿双唇,不愿开口。 “朕问你,可听见了?!!”月霁加重语气。 月漓恼羞成怒,一鞭狠狠甩向月无尘,对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才回头,狠声道:“听见了!” “以后他要服侍翩翩,身上不能有太多的伤。朕不能让你坏了朕的大事,若这事坏在你手上,朕不饶你!从今往后,你少接近他,朕自会帮你对付他,让他生不如死!”月霁蹲下身子,便闻到一阵恶臭。 他蹙眉,沉声道:“来人,把人拉下去医治,尤其是他的双腿。把他医好了带到朕跟前!” “是,皇上!”有人垂眸,应声而入,拾起地上伤痕累累的月无尘,很快又退出了地牢。 月霁也出了地牢,扬声道:“锦儿!” “奴婢在!”锦儿应声而出。 “抓到关宇没有?”月霁回眸扫一眼锦儿。 锦儿心一紧,忙低下头,回道:“没有,像是消失了一般。不过他中了断肠散,已有几日时间,也许早已在某个地方断了气息。” “他是江湖第一高手,没有找到他的尸首,就不能吊以轻心!”月霁厉声道。 “是,奴婢已加派人手寻找关宇的下落,活会见人,死会见尸,请皇上放心!”锦儿恭声回道。 月霁满意地点头,这才头也不回地往承乾宫而去,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之中。 五日后,伤势大愈的月无尘被带到了月霁跟前。 他走路颇为艰难,脸上戴着一张人皮面具,看起来很平凡。他的双眼再无以前的嚣张狂妄,看起来颓败无神,哪里还有半点月无尘的影子? “月无尘,朕今日便将你带到翩翩跟前,让你服侍她的生活起居。你应该感谢朕,给了你一个与她亲近的机会。朕只是在想,无法开口说话是不是很难受?这翩翩若是知道你的脸已面目全非,不知会不会嫌恶你。”月霁说完,放声得意地大笑。 月无尘就像是一尊木偶,没有任何表情。他服食了药物,自然也无法开口回应月霁。 月霁此刻倒希望月无尘能开口说话,看着月无尘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感觉很不过瘾。 月霁起身,一脚狠狠将月无尘踹倒在地,朝他拳打脚踢,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背部,狰狞冷笑:“月无尘,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连丧家犬都不如,真该让翩翩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月无尘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月霁又踹了他几回,觉着无趣,这才罢手。 他命人将月无尘全身上下打点妥当,看不出被虐待过的痕迹,这才命人把他带往凤仪宫。 那厢楼翩翩起身洗漱后,出寝殿便见有个生人在大殿扫地,她顿住目光,看着那个佝偻的背影发呆。 前夫的蛮横(5) 好半晌,楼翩翩才回神,走至那个人的身后,轻声问道:“你是新来的小太监吗?” 那人充耳不闻,像是听不到她说话。 她当下索性走到那人跟前问道:“你是不是新来的小太监?” 那人却还是不回话,低头认真扫地。 她还想再接再励,这时乐儿走过来解惑道:“回娘娘的话,这是新来的小太监小德子,失聪哑巴,无法开口回话,也听不到娘娘说话。” 楼翩翩蹙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视线扫视他全身上下,最终定格在他受创的手背。 她抓起小德子的手,看着他溃烂的手背问道:“疼吗?” 小德子这才抬头看她。 与眼前这人双眼对上的一瞬,楼翩翩不知如何形容心里的感觉。 他的眸子无神颓败,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色彩,就像是世间的一切都令他无法动容。 她只觉难以呼吸,蹙紧眉头,下意识地便放开他的手。 似乎是自衣着知道了她的身份,小德子就要对她下跪,她忙不迭地扶住他,对他摇头:“不必行这些虚礼。你能读懂唇语吗?如果能,点个头。” 小德子没有回应,埋头继续扫地。 楼翩翩怔在原地,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发呆。一时间,她心头一片空白,无思无绪。 “娘娘怎么了?莫不是小德子惹恼了娘娘?!若是这般,奴婢将他调往其它宫殿任职。”乐儿的声音惊醒楼翩翩飘远的思绪。 楼翩翩顿时回神,摇头道:“不必了。只是见他又聋又哑,却还要在凤仪宫当值,觉得有点可怜罢了。这若是调到其它宫殿,指不定会被其他主子欺侮,就让他留在凤仪宫好了。” “是,娘娘!”乐儿应道。 楼翩翩只觉头有点晕眩,不大舒适,便索性回到了寝殿躺下。 她并没有睡熟,只是躺在榻上闭目养眼,不多久便听得外殿传来喧哗之声。 她闻声而出,却见凤仪宫的一个宫女朝着埋头做事的小德子大声喝斥:“混蛋东西,要你干活你竟敢偷懒,信不信我在皇上跟前告御状,说你服侍不周,惹娘娘不快!!” 小德子依然在忙手上的事,听不到宫女的大吼大叫。 其他宫女见状,互使眼色,上前便将小德子踩着的杌凳齐力踹开。 小德子一心做事,再加上腿脚不灵活,便狼狈地自高空栽倒在地。 楼翩翩赶到时,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德子摔倒在自己跟前,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娘娘……”宫女们不曾想到楼翩翩会突然出现,面面相觑地看着楼翩翩,嗫嚅道。 平日里楼翩翩很好说话,就算她们打扰她的清静,她也只是笑一笑就过去。 本以为这回也是这般,却不料楼翩翩冷眉竖眼,一声怒喝:“放肆!!你们好毒的心肠,竟对一个跛脚的残废做出这等恶毒之事!!” 摔倒在地上的月无尘听到“跛脚的残废”几个字时,眉眼一动,很快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颓败神情。 “娘娘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几个闹事的宫女齐齐跪下,心生惧意。 以楼翩翩的受宠程度,只要她的一句话,她们都将死得很惨。 “做错事就要罚,尤其是心肠恶毒之人!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罚跪,直到本宫免你们的罪!”楼翩翩冷眉竖眼,沉声喝道。 也不知怎的,看到小德子被人欺侮,她心里就有一股无明火,恨不能将这群下作的宫女都杀了! “谢娘娘开恩,奴婢这就领罚。”宫女们得知只须罚跪,开心不已,欢天喜地地跑到殿外领罚。 楼翩翩上前欲搀扶起小德子,小德子却缩了手,似乎是不喜欢她的碰触。 “人善被人欺,你怎么就不知道反抗她们的暴力行为……”说到这里,楼翩翩这才想起小德子耳背,听不到任何人的话。 若是其他人存心想让小德子难堪,也防不胜防。 小德子自顾自地又要爬起,楼翩翩上前还想搀扶,结果才碰到他的手臂,小德子便一把将她推开。 “本宫又不是坏人,如果你还有脾气,受了气儿就该对那些欺侮你的反击,而不是将怨气撒在本宫身上。”楼翩翩又想起自己正在对一个失聪人士说话,说了也白说,便索性住了嘴。 那厢小德子才站稳,正要去干活,此时又有人来到凤仪宫。 楼翩翩看向来人,原来是月漓。 只见她身着鲜艳的衣裙,红彤彤一片,脸上则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 她走得越近,身上刺鼻的香味越来越浓烈。 楼翩翩蹙了眉,看着月漓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 现在这般看来,月漓可能知道她的身份,是想寻她晦气来了。 “楼翩翩,想不到你还活着。如今却变得这般丑陋,果然是做多少恶事,遭多少报应。”浓妆艳抹的月漓走至楼翩翩跟前,挑起她的下腭,冷言讥讽。 “好说,本宫现在不只活得好,还是你皇兄的皇后,你不会笨得想对本宫下手吧?不怕告诉你,你若敢对本宫下手,你皇兄定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不得好死。”楼翩翩施施然在凤椅上坐下,淡笑着看向月漓。 “如你所说,皇兄宠你爱你,自古女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掌权者手中,本公主可不敢动你。只不过,本公主可以对付……”月漓妖艳的眸子一转,看到不远处的小德子,露出狰狞的笑容,手指他喝道:“那个死太监,给本公主过来!!” 小德子当然不可能有反应,月漓顿时恼羞成怒,几个跨步冲到小德子跟前,狠声道:“居然敢藐视本公主,看本公主怎么收拾你这个不分尊卑的混账东西!” 她一掌就要掴下,楼翩翩及时赶到,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逼视月漓,冷笑道:“敢在我凤仪宫撒野的人,月漓,你是第一个。是你不懂规矩,在我这个后宫之主跟前撒野,可休怪本宫下手狠毒!” 见人人都可以欺侮小德子,这令楼翩翩心中烧起一团火。 方才积压下的火气,再被月漓这一刺激,顿时熊熊燃烧。 她用力一甩,月漓便狼狈地跌坐在地。 “楼翩翩,你竟敢对本公主动粗,信不信本公主杀了你?!!”月漓自从回到南朝,后宫所有人哪个不是看她眼色行事? 楼翩翩却视她如无物,敢朝她大小声,她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个丑女人。 “月漓以下犯上,不分尊卑,来人,将她拿下,杖责五十!!”楼翩翩笑着俯视地上的月漓,扬声道。 她话音刚落,便有侍卫入内,欲押下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月漓。 “本公主是当朝公主,皇兄唯一的妹妹,你们若敢动本公主,本公主诛你们九族,将你们挫骨扬灰!”月漓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喝斥。她酥胸微露,发鬓因用力挣扎而歪歪扭扭,丑态毕露。 “公主,得罪了。”凤仪宫的侍卫只听令于楼翩翩,自然不会因为月漓的恐吓而罢手。 他们强制性地押着月漓就要去至外殿,却被楼翩翩阻止:“就在这里行刑,本宫要亲自监督!” “是,皇后娘娘!”为首侍卫应道。 刽子手很快入得大殿,一棍接一棍,结结实实地打在月漓身上。 月漓发出声声惨叫,乐儿与雯儿远远看着,不敢上前劝戒。 “楼,楼翩翩,总,总有一日本公,主会杀,杀了你--”月漓抬起美眸,狠狠瞪向楼翩翩。 楼翩翩笑了笑,起身走至刽子手跟前,柔声问道:“你今日没吃饭吗?” 刽子手本留有余手,一听楼翩翩这话,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楼翩翩冷眼俯视月漓,灿笑如花:“给本宫往死里打。这人若是死了,本宫会向皇上交待。”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啊--”月漓又发出一声惨叫。 “皇上驾到!!”正在此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凤仪宫的人跪了一地,刽子手也停下动作,楼翩翩却笑道:“继续行刑,不能缓下!” --- 66的手疼越来越厉害,最近一段的更新速度会放缓,在这里跟亲亲们说一声,不好意思哈。 前夫的蛮横(6) 刽子手不敢稍顿,继续施刑,月漓却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皇,皇兄,救命啊,救我……” 月霁快步进入大殿,挥手示意刽子手停止行刑。 皇帝下了旨令,刽子手当然选择罢手。 楼翩翩却又淡声道:“继续行刑!!” 刽子手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月霁才是皇帝,楼翩翩再受宠,也不过是后宫三千中的一人。 “皇,皇兄,救救我,这个恶毒的女人要杀我--”月漓揪上月霁的袍角,想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继续施刑。”月霁扫一眼狼狈不堪的月漓,没有片刻犹豫便下了命令。 “皇兄,我是你妹妹啊,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下毒手--啊--”月漓的话被杖刑打断,她凄厉的尖叫声在室内回响不绝。 半刻钟后,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月漓昏厥在地,血水淌了一地。 “启禀皇上,公主昏厥了。”刽子手向月霁启禀道。 月霁没有赦史月漓,而是看向楼翩翩。 楼翩翩起了身,说道:“杖刑到此为止,把人抬下去。” 侍卫们齐声应是,将月漓抬出了大殿。 楼翩翩看向乐儿,轻启双唇:“这里交给你和雯儿。不能假他人之手,将这里清除安静。若不然,你们也要受罚!” “是,娘娘!”乐儿应是,依言处理殿内的血渍。 凤仪宫脏活累活,凡事都不需要她和雯儿插手。此次楼翩翩点名道姓,是不是因为她们是月霁的心腹,所以故意给月霁难堪? 乐儿悄悄回头看向月霁,只见他满眼温柔,专注地看着楼翩翩,眼里哪还容得下其他人? “翩翩,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谁赔我一个皇后?”月霁悄悄握上楼翩翩的柔荑。 才碰到她软绵绵的手掌,她便抽回了手,冷声道:“月霁,我问你,为什么要派小德子来凤仪宫?他不能听,不能言,哪一个不在欺负他?我生平最痛恨的便是欺善怕恶之人,偏生这凤仪宫的奴才,没人存半点善心,竟对小德子这样的人下毒手。不得不说,你这南朝后宫没有半个好人,让人心寒!更让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养什么样的奴才?!” 月霁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楼翩翩说到最后,是在指责他这个皇帝不是好人? “我从未说过我是好人。像我这种能揭竿造反的人,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你没必要拐弯抹脚指责我。我本想着你喜静,便找了小德子这样的人来凤仪宫当值。你既然不喜欢,那我调派他离开。”月霁沉声道,脸上的温柔不再。 他的一再包容忍耐,竟招来这个女人这般嫌恶。 她既认为他是坏人,他何不坏人做到底,强占她的一切?包括她的身,她的心! “从今往后,小德子是我的贴身内侍,没人能动他。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再有,管好你那个恶毒心肠的妹妹。再有下一次,我会毫不手软地作了她!”语罢,楼翩翩甩袖进入寝殿。 只余月霁怔在原地,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消失在珠帘的另一边。 而后,他招来乐儿,在她耳畔低语一番。 乐儿忙走到珠帘旁,监视楼翩翩的一举一动。 月霁则悄无声息地去到小德子身畔,冷声道:“月无尘,你倒是好本事。被废成这般,还能让她这般袒护。朕告诉你,如果你敢有丝毫异动,让她发现你的身份,朕不会要你的命,但会即刻占了她的身子,再将她圈禁。现在想来,当初朕一再容忍,没有碰她,实则是为了今日能够更好地控制你。” 月无尘眉眼微动,握扫帚的手,紧了紧。 “明知她就在跟前却不能相认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有意思?”月霁伸腿,正要一脚踹向月无尘,那头却响起乐儿的轻咳声。 他忙收了腿,站端正。 楼翩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月霁端正颜色道:“以后好生服侍皇后。皇后若有丝毫闪失,朕饶不了你!”此时,楼翩翩已到了他身后。 楼翩翩回头扫一眼乐儿,方才乐儿的那声轻咳,是在给月霁警示吗? 她越过月霁身旁,牵起小德子的手,拉着他往寝殿方向而去。 小德子垂眸看着楼翩翩雪白的小手,若是能一辈子待在她身旁,即便只做又残又跛的小德子,又何妨? 月霁的视线在身后如影随形,他想起月霁说过的话,突然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楼翩翩疑惑地看向他,问道:“怎么了,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 她又想起,小德子听不到,便自言自语道:“本宫又忘了你失聪之事。其实这样也好,像后宫这样的污秽之地,少一个能说话之人,便多一份宁静。” 小德子当然不可能回她的话,楼翩翩便叨叨不休地说着皇宫这不好,那不好。 在走到珠帘前时,小德子又顿下脚步。 楼翩翩见状,自然知道他在退怯。 她索性拉着小德子的手臂,又道:“虽然你听不到,本宫还是要说。从今往后你就是本宫的贴身内侍,本宫在哪里,你就在哪里。就算本宫就寝,你也只能守在本宫能看得到的地方。在这座后宫,本宫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 他们相继进入寝殿,月霁则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眸中闪现嗜血的腥红。 他让月无尘进入凤仪宫做事,就是想借机打压他。 他下了旨令,任何人都可以欺侮月无尘。 孰知这才第一天,月无尘竟然从打杂的内侍成为楼翩翩的贴身内侍,这是令他始料未及的。 只是事已至此,他要如何才能令楼翩翩厌恶月无尘,把他推回原地呢? 尤其月无尘已成为楼翩翩的贴身内侍卫,楼翩翩在哪,月无尘便跟到哪。若要对月无尘下手,则要避过楼翩翩的耳目,谈何容易? 无论使用何种手段,他都要令楼翩翩与月无尘反目,这才是令月无尘最痛苦的事。 月霁叮嘱他的心腹宫女乐儿及雯儿一番,监视寝殿内那对男女的一举一动,这才头也不回地出了凤仪宫。 是夜,楼翩翩书看到一半,灯火突然黯了。 她回神看去,却见小德子正在吹熄宫灯。 “本宫还在看书,你做什么熄灭宫灯?!”楼翩翩朝小德子吼道。 小德子继续吹熄壁上的宫灯,楼翩翩这才想起,小德听不到。 她下了榻,将小德子推开,正要用火折子点燃宫灯,却被小德子一把夺过。 “到底本宫是皇后亦或你是皇后?你管得未免太宽了。”楼翩翩火大地吼道。 小德子虽不能说,但她能明白他的心思,无非是要她早点睡。 可她的兴致被挑起,没看完没心思睡。 小德子继续吹熄宫灯,楼翩翩追在他身后,朝他吼了两回,最后挫败地发现是自己自说自唱,小德子根本不可能理会她。 找一个不能说不能听的内侍服侍她的生活起居,何苦来哉?简直是对牛弹琴,自己找罪受。 正在她恍神的当会儿,小德子折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坐在凤榻上,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我睡不着。”这般说着,楼翩翩还是躺在了榻上,纯粹就是不想看小德子失望的样子。 小德子见她躺下,转身就要离开,她索性跃起,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轻拍榻沿道:“你在这里陪本宫,待本宫睡着了,你再休息。” 小德子犹豫地看向榻沿,楼翩翩便不再废话,索性拉着他坐下。 她这才躺下,自顾自地说道:“这座皇宫让本宫没安全感。月霁觑觎本宫很久了,今日本宫又激怒了他,不知他会不会对本宫下毒手。你不知道,这里没有半个本宫可信赖的人,有时真怕一觉睡醒,自己便不再是自己了。” 她说着起了身,笑着凑近小德子:“本宫现在有你在身旁,感觉很安全,现在本宫唯一信任的人便是你。好了,睡觉。” 说着她趴在枕间睡下,却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想起在风月王朝皇宫的那段时间,虽然在演另一个女人,但是和月无尘相处的时光还是令她难以忘怀,她喜欢看月无尘拿她莫可奈何的样子。 “小德子,要是你能唱小曲儿摧眠就好了。”她说着轻阖上美眸,不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直到她轻浅的呼吸声传来,背对着她的小德子才转身,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发呆。 分明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认。其实,他也想在她睡觉前哄她入眠…… 看着楼翩翩睡颜目不转睛,小德子呆坐了大半夜,才想取水解渴。不料才走到书桌旁,便有一道黑影迅速到了他身后,一掌击向他后颈。 小德子再醒,已被带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审判他的人,正是月霁。 “即便你被她钦点成为她的贴身内侍,朕也有方法拆开你们。月无尘,现在朕要你做一件事!”月霁看向旁边的刑具,笑道:“本想对你用刑,可是被翩翩看到,一定会怨我。不如,我们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你听好了……” 次日楼翩翩再醒,看不到小德子,颇觉奇怪。 她匆匆洗漱,去到大殿找了一通,并未见小德子的身影。 她眉尖微蹙,把乐儿叫到自己跟前,问道:“可有见到小德子?” “方才还在呢,这会儿却不知去了哪里。”乐儿摇头回道。 耳尖的雯儿听到,迅疾跑到楼翩翩跟前道:“许是在偏殿,方才好像在那里打扫来着。” 楼翩翩听了,便往偏殿寻去。 远远便听得似乎有女人微弱的呻/吟,楼翩翩心一凛,加快脚步,迅速冲进偏殿。 看到里面的情景,楼翩翩顿时愣住。 她几个跨步上前,一把扣住小德子的手腕,怒道:“小德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凤仪宫对宫婢用私刑!” 倒在地上的宫婢她认得,正是昨日为难小德子的其中一个宫女。 小德子定是记恨在心,才将宫女压在地上,对她拳脚相向。 宫女脸色红肿,衣衫凌乱,倒在血泊当中,奄奄一息,可知小德子下手有多狠毒。 小德子僵站在原地,只看到楼翩翩嫌恶的眼神。 “你们先把人带下去医治。”楼翩翩紧绷小脸,大声道。 乐儿与雯儿忙不迭地抬起宫女,带出了偏殿。 楼翩翩怒视小德子,一掌用力打在他的脸上,朝外吼道:“来人,押下小德子,将他押跪在殿外三天三夜,不准用膳,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娘娘!”侍卫们应声而入,很快便将小德子押出凤仪宫,强将他押跪在殿前的石狮旁。 确定楼翩翩没有跟上来,侍卫们互打眼色,一人一脚踹向小德子。 另有侍卫第一时间去向月霁禀告小德子被楼翩翩惩罚的这件事。 前夫的蛮横(7) 月霁正在月漓的寝宫,收到消息对月漓笑道:“漓儿,这回你该歇气儿了吧?只要你不打翩翩的主意,你想要怎么折腾月无尘都可以。” “我与皇兄一起长大,可是在皇兄的眼里,我这个妹妹却抵不过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她如果想要我的命,皇兄只怕是双手奉上吧?”月漓紧蹙秀眉,没有半点愉悦之情。 所以,楼翩翩那个女人势必要除去。 不过此次她会从巧处着手,不正面与楼翩翩起冲突。 她想,如果是借刀杀人,这招定会不错,后宫之中最不缺女人,女人之中争风吃醋时,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杀鸡,又岂用牛之力? 她不只要除去楼翩翩,更有月无尘,要一并除去! 这对狗男女,是令她痛苦的根源。若非他们,她月漓又怎会落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不是朕绝情,而是朕这一生,非翩翩不可。朕好不容易才铲除了月无尘这个对手,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夺得美人芳心。”月霁语重心长地道。 他此生悦女无数,却从未有一人让他如此牵肠挂肚,爱恨不能。 “美人?”月漓冷笑:“皇兄你这眼光,真不是我说你。以前你的女人哪个不美哪个不艳,就楼翩翩现在这副容貌,你居然说她是美人?!” “在朕心里,她就是最美人,世间没有任何女子能比得上她!”月霁沉声回道,俊颜下沉,不满月漓提到楼翩翩时不敬的语气。 月漓察言观色,悄然转移话题,眸中狠戾乍现:“我以为,月无尘始终是个祸害。若是他的人找上来,将他救走,岂非养虎为患?皇兄,不如趁现在楼翩翩未能认出他,将月无尘杀了!” “就算救走,他也不可能做回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皇帝。似问风月王朝的皇帝怎可能是一个又聋又哑又残的废物?!经今日这一役,朕倒是放下心来。翩翩之所以让月无尘做她的贴身内侍,纯粹是因为她心地善良,并非对月无尘有特别的感觉,否则今日她也不会对月无尘下此狠手了!你如果想要折磨月无尘,尽管下手,只要别让翩翩发觉、坏了朕的大事即可。” “皇兄放心,以后我不会再去找楼翩翩的麻烦。至于月无尘,待我伤好些了,隔三差五便会去伺候他一番!”月漓冷笑,脸容扭曲。 月霁看着月漓狰狞的丑陋嘴脸,突然想起楼翩翩说过的话。 她说,南朝后宫没有半个好人,这样的地方,令她心寒。 此刻,他倒是能体会楼翩翩的心情。 曾经的月漓是一个纯真善良的少女,开朗也活泼,如月漓所说,是月无尘及楼翩翩联手将以前的月漓杀死。本来月漓不至于这般丧心病狂,却因为她的小公主小月月回南朝后日夜缠绵于病榻,御医束手无策,只说小月月撑不过半年时间,这才令月漓丧失了最后一点良知。 他月漓,何尝不是如此? 曾经的桃花公子在风月场上来去自如,从来不必花手段、也不屑用卑鄙方法去得到一个人。同样是月无尘,激发了他体内的邪恶一面,誓要将月无尘施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如数奉还。 月霁离开时看了一眼缠绵于病榻的小公主,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孩子,这会儿的小脸只剩下一点点。 安慰了月漓几句,他便往凤仪宫而去。 在殿前,他看到被罚跪的月无尘,伸脚就想踹他。 下腿的瞬间,他却想起可怜的小公主,便硬生生收了腿,进入殿内。 他在寝殿找到楼翩翩,他的来到,并未令楼翩翩有丝毫动容。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书籍上,目中无他。 月霁在她的贵妃椅上躺下,缓声道:“翩翩,小公主快不行了。” 楼翩翩的视线自书本上移开,看向月霁,眸中带着疑问。 “就是漓儿的小公主。月月在冷宫出生,在母体内就未得到妥善照顾。出生时身子便不好,经常大病小病。在冷宫却没有大夫照看,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顽疾。月无尘那回再拿她们母女做文章,月月饱受惊吓,待我接回皇宫,已是无力回天。说起来,最魁祸首还是我这个哥哥,若不是我送她进宫,她便无须遭此劫难,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般。”月霁轻声叹息,看向楼翩翩。 却见楼翩翩一脸黯然,“所以说,前因铸就了后果,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漓儿是我自小捧在手心的宝贝,我却因为觑觎帝位将她送进宫做细作,才铸就了今日的月漓。我只希望,有一日她真的激怒了你,你能看在小公主的份上,留她一命。她只是太爱小公主,才会恨极了月无尘,同样恨极了你,誓要为自己和孩子报仇,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月霁到了楼翩翩跟前,轻握住她的手:“翩翩,如你所说,我不是好人,也做了一些违背天理的事。只是,我爱你的心不假……” 楼翩翩抽回自己的手,神色淡然:“你不能以爱为名,打着爱情的幌子,来伤害其他人。从以前到现在,现在到将来,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在我楼翩翩的心里,从来没有你月霁的半席之地。” 月霁无力地跌坐在地,垂眸敛去眼中的暴戾之色,哑声道:“你就不怕激怒我吗?” “这是我内心的想法,从来不怕你知道。月霁,别拿这个来威胁我,我不受你这一套!”楼翩翩起身,想去外殿走走。 月霁却突然冲上前,用力扣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方才的话收回!” 楼翩翩淡然回眸,眸中的冰冷令月霁狼狈不堪。 “这就是我的实话,无法收回。”楼翩翩话音刚落,便被月霁拖到了凤榻之上。 他动作粗鲁地用力撕扯她的衣物,楼翩翩却也不反抗,毫无情绪的眸子看着他的,“你看起来像是恼羞成怒,我劝你还是别做错事的好。” 月霁充耳不闻,三两下剥除楼翩翩的衣裳,看到她娇美的身子,他双眸斥红,发狂般吻上她的红唇,却只触到如铁般的冰冷僵硬…… 他动作一顿,看向身下的女人,她的目中无人令他恼怒。 他用力掐着她的雪腭,嘶吼:“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看我一眼,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她竟连反抗都不屑,这该死的女人,留她有何用? 一个女人而已,就算没了她,还有全世界的女人等着他宠幸。 楼翩翩却只是轻轻拨开他的手,径自下了榻,拉好衣襟,翩然离去,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月霁一掌攻向铜镜,镜片顿时肢离破碎,映照出他冷艳狰狞的脸。 很好,楼翩翩让他受挫,一次又一次伤他,他会将这份屈辱施加回月无尘身上。 他大步出了凤仪宫,去到跪在狮子座之前的月无尘,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背部。 月霁施脚力度颇大,月无尘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头部狠狠撞在石狮上,顿时头破血流。 月霁没有罢手,冲上前便踹向月无尘的身体,他的每一脚都踢到实处,专往月无尘的痛|岤踢。 月无尘蜷缩成一团,握紧双拳,默默忍受月霁的暴力拳脚。 “皇,皇上……”正在月霁踹得正欢之际,乐儿惊惶的声音自月霁的身后传来。 月霁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朕下手还不够狠么?” “是,是娘娘--”乐儿越过月霁的身体,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女人。 月霁伸出的腿硬生生收回,他循着乐儿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楼翩翩站在不远处,看来是将他对月无尘施/暴的一幕收入眼底。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楼翩翩跟前,还未开口,楼翩翩伸手便要掌掴他,被他抢先一步扣住她的手腕。 “月霁,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楼翩翩一字一顿。 “我在你那里受了气,自然要找个人来发泄。我出殿外,小德子却挡着我的去路,我没将他撕成碎片已是法外开恩。”月霁吊儿郎当地回道,冷艳的脸庞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 “我原本是要罚他跪三夜三夜,如今被你这么一番暴打,他的身子定是支撑不住。所以……”楼翩翩走至侍卫跟前道:“把人抬进殿内,找御医医治。” 侍卫看向月霁,月霁却薄唇紧抿,没有任何表示。 楼翩翩未等到侍卫回复,随意指了两个侍卫:“你们身为凤仪宫的侍卫,却目无本宫这个主子,既如此,本宫留你们何用?现在你们可以滚了!” 两个侍卫看向月霁,月霁冷笑:“翩翩不收留你们,你们便是废物,该怎么做,你们自己知道!” 他话音刚落,两个侍卫举刀自刎。 楼翩翩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轻拍手掌道:“好,月霁,你不愧是明君。” 话音刚落,她伸手指向在场的所有侍卫,扬声道:“你们不听本宫这个主子的懿旨,本宫留你们无用,都滚吧!” 月霁脸色变得黑沉难看,这些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第47部分阅读 小太后乖乖让朕爱 作者:肉肉屋 些都是他挑选的最好侍卫,也是他的心腹,若全部都杀了…… 到底是他疏忽了,楼翩翩善良,不代表她笨,他怎会误中了她的激将法而不自知? “乐儿雯儿,这里只剩下你们两个能听本宫的话。你们若不听,本宫也不能要你们了。”楼翩翩似笑非知地看向凤仪宫的两个宫女。 她们同样是月霁的心腹,若是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乐儿雯儿垂眸,没敢自作主张。主子要她们死,她们不会有任何怨尤。 “翩翩是凤仪宫的主人,以后她要什么,说什么,你们须无条件服从……”月霁话音未落,楼翩翩已步入凤仪宫,头也不回地道:“把小德子给本宫抬进来,找御医诊治。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部人陪葬!” 这回没人敢再怠慢,将昏厥的小德子抬进了殿内。 此后,再传太医为其看诊。太医开了方子,声称小德子调养几日便会好。 送走太医,楼翩翩命人将小德子抬上她的凤榻。 她斥退众人,上前欲为小德子盖上锦衾,却被他胸口纵痕交错的伤痕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拉开他的衣襟,发现他的身上到处都是鞭伤。 看了好一会儿,她正想为小德子拉好衣襟,却被他腹部的一点黑痣吸引了视线。 她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德子腹部那点不起眼的黑痣,几欲晕眩…… “真不知你为什么对一个太监这么好,为一个这样的人大动肝火,有必要吗?”月霁的声音自楼翩翩身后突然响起。 楼翩翩极力稳住激动的情绪,紧揪着锦衾一角,看着小德子的脸发呆。 前夫的蛮横(8) “翩翩,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吗?小德子不分尊卑,挡着我的去路。刚好我又在气头上--” 月霁话未说完,楼翩翩便朝他回眸一笑,笑厣浅露:“没什么好气的。只是不喜欢看到人使用暴/力,毕竟这不好。这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我会亲自照顾小德子,直到他的伤全部好了为止。你也少在我跟前走动,现在我看到你,总会想起你踹人时的狠戾狰狞模样。” 月霁退后一步,似笑非笑地道:“我喜欢你的坦白,可有时候太坦白了,让我无所适从。也罢,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楼翩翩微微颔首,看着月霁消失在自己的眼帘。 她眸色渐渐变冷,再次掀起小德子的衣襟,仔细瞧究竟。 不可能有错,这就是月无尘的身体。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对彼此的身体很了解。只是月无尘的身子伤痕累累,再加上面目全非,她更加想不到强势如月无尘会沦落成一个服侍她的小太监。 毫无疑问,定是月霁设计陷害了月无尘,否则以月无尘的狡诈,不可能斗不过月霁。而能令月无尘失策的原因,无非就是她…… 月霁,好狠! 她手指微颤,抚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痕。难以想象在此前,月无尘遭受了怎样的非人折磨。而且,她还甩了他一掌,这恐怕更伤他心吧? 楼翩翩强忍着眼眸的刺痛干涩,别开视线,不忍再看。 自从死而复生,她告诉过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为任何人事流泪。 哭不能解决问题,一定要想办法将月无尘救出皇宫,他不能再留在这里。 最起码,要离开被侍卫重重包围的凤仪宫,她才有带月无尘逃离的希望。 月无尘伤势严重。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次日才醒。 楼翩翩守他一整夜,见他清醒,命人准备好药膳,再来喂他用膳。 月无尘却背对着她,不愿喝药。 “娘娘,不如由奴婢来喂小德子,娘娘照顾小德子一宿,不眠不休,定是累了,不如去歇一会儿。”雯儿自动请缨,想要帮忙。 楼翩翩摇头,“本宫很好,这里有本宫照看就好了。”说着她轻拍小德子的背部,以命令的语气道:“小德子,本宫命令你喝药!” 小德子一动不动,他这是在跟她呕气,是气她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还甩了他一个耳刮子是吧? 雯儿不死心地又道:“娘娘,还是奴婢来吧,若是被皇上知道娘娘没有休息好--” 楼翩翩回头狠狠将药碗甩在地上,厉声喝道:“别再跟本宫提你们的那个主子!滚,通通给本宫滚得远远的。若是让本宫知道你们再在这里监视本宫的一举一动,本宫要你们身首异处!!” 乐儿和雯儿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称是。 此次她们不敢怠慢,退出了寝殿,更不敢靠近寝殿半步,只怕激怒楼翩翩,楼翩翩真对她们动杀机。 楼翩翩走至隐蔽的角落,冷笑看着离寝殿远远的众宫女。 这出戏,按照她预想的在走。 她知道这些人一直在监视她的举动,今天也不可能例外。唯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楔机,才能让月霁养的这些狗有所收敛。 她的目的,不过是想与月无尘单独相处。 怕周遭还有武功高手窃听,她在宣纸上落笔。下笔的瞬间,竟不知要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最后她决定问些实际性的问题:“你是怎么被他抓获,囚禁在此?钟南和关宇在哪里?” 她将宣纸递到月无尘跟前,月无尘看了却无半点反应,仍然背着对她,一动不动。 犹豫片刻,她又写道:“我知道你是月无尘,现在不是闹别扭和气馁的时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再递到月无尘跟前,希望他能有所反应,可惜,他仍然一动不动。 如此这般试了约半个时辰,月无尘从未给她半点回应,始终背对着她。 她最后爬上榻,到了月无尘跟前,只见他双眼紧闭,也许不曾看她写的东西。 看着这张不属于月无尘的脸,她想,或许他是戴了人皮面具。就不知现在的他是何面目,依月霁恨他的程度,是否会给他一张完整的脸? 一向在女人当中游刃有余、潇洒来去的桃花公子怎会变成现在这般狠毒,丧失人性? 会不会是月无尘那日对她下药,占了她的身子,被月霁亲眼撞见,因而心生恨意,方对月无尘下计陷害? 她记得月无尘被人暴力相向时未曾发出半点声响,便知他确实不能开口说话。 再有,他腿脚不灵活,走路时一瘸一拐,几乎被废。 曾经的天之骄子,落成现在这般田地,她又怎会以为这个男人还有求生的意志? 就算他顺利逃离南朝皇宫,他又能去哪里?毕竟,他是风月王朝的皇帝,从古至今,试问哪个皇帝口不能言,面目全非? 她轻叹一声,窝进月无尘的怀抱,她感觉到男人的身子一僵。 她抚向他的脸:“世事倒也奇妙。我的脸变成现在这样,你的脸也变了。现在的我们,倒是绝配了。” 月无尘终于睁开双眼,看向她,眸色灰败的他,一点也不像是她所知道的月无尘。 楼翩翩眉眼温柔,红唇轻启:“就算你被天下人抛弃,做不成皇帝,你也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男人。我想离开这座皇宫,没有你,我走不了。你帮我一把,好不好?” 月无尘只是呆怔地看着她,没有回应。 想到月无尘如此骄傲自负的一个人,被月霁羞辱成这般,楼翩翩便能理解现在的他毫无求存希望。 或许也只有她,能让月无尘回复原来的自信。 思及此,楼翩翩在月无尘唇上印下一吻,声音消失在他的唇畔:“无尘,我不能没有你。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苟活。月霁说了,对我失去耐性,相信他很快便会对我下手。我想逃离这里,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月无尘终于有所反应,他用力将她推开,动作粗鲁,不余遗力。自己起了身,端起桌上的另一碗药一饮而尽。 楼翩翩暗松一口气,这证明她方才的话,月无尘听进去了。 她也悄然下了榻,才走至他身后,他便急步往寝殿外而去,仿佛将她当成牛鬼蛇神。 顺利走出第一步,楼翩翩却也不急,由着他避开她。 对付这个男人,办法很简单,只要搬出自己即可。什么苦肉计都用一通,再加上美人计,不信他不会按照她的计划乖乖走。 若他身边有高手,逃跑的机会将大许多。可若是无人,就只有靠自己了。 休养了两日,月无尘的身子好了很多。 楼翩翩不时试探他,他一贯的冷漠,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但每每她有什么要求,他定是第一时间做到,楼翩翩便知应该用这种方法继续下去。 正在她苦思冥想要用何种计策才能离开凤仪宫这个大牢笼,这天却有人上门,是月霁的一些后宫妃嫔,由贤妃带头,还有清妃,李贵人,以及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妃嫔。 众美人齐齐向楼翩翩请安,楼翩翩免了她们的礼,招呼众多莺莺艳艳坐下。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李贵人眼尖地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月无尘,朝他喝道:“你,过来!” 楼翩翩垂下长睑,敛去自己的眸色,突然心下了然。 她虽不知这些美人来向她请安的目的为何,但是这个李贵人,定有蹊跷,指不定是被人授意来到凤仪宫刁难月无尘。 这幕后指使者若不是月霁,便是恨极月无尘的月漓。 月霁不至于蠢到拿这些美人做文章,引她不快。那么这个人,便非月漓莫属了。 就不知李贵人欲做什么,如果有什么毒计,她可不可以将计就计,“顺便”离开凤仪宫? “姐姐宫里的奴才怎的这般不听使唤?”见月无尘不理她,李贵人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本宫的奴才,只能本宫使唤,还轮不到某些人在本宫跟前无的放矢。”楼翩翩淡眼扫向李贵人,美眸清澈如水。 前夫的蛮横(9) 楼翩翩的目中无人,令李贵人浓妆艳抹的脸青红交错,脸容有些扭曲,她尖声道:“皇后这是指我无的放矢,故意刁难这个狗奴才么?我与这个奴才第一次打照面,为何要刁难他?皇后若给不出道理,我定找皇上讨回公道。” “李贵人,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分明知道本宫说的人就是你,又何苦要让本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你下不了台面?!难怪皇上这么长时间不宠幸你,就你这张嘴脸,本宫看了就倒胃口!”楼翩翩毫不留情戳刺李贵人的痛处,甚至不屑看一眼这个女人。 “皇后,你--”李贵人倏地起身,妖艳的美眸怒视楼翩翩。 楼翩翩却不看她一眼,自然看不到她眸中的怒火。 其他妃嫔面面相觑,看着不怒而威的楼翩翩。 清妃更是多瞧了两眼楼翩翩。 初见楼翩翩时,看到她普通的容貌她有些失望。有些不能理解月霁为何独独钟情于眼前的女子,可这会儿,却又觉得她气势内敛,却有足够的气场令人不敢直视。 楼翩翩,楼翩翩,这个名字怎的这般耳熟? 她确定自己不认识楼翩翩这号人物,但是这个名字,非常熟悉…… 她脑海中灵光乍现,倏地站起来,“太--” 她突兀的动作,令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她,包括楼翩翩。 “清妃是吧?怎么了,这般看着本宫?”楼翩翩只见清妃一副见鬼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她,颇觉奇怪。 清妃摇头,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她及时回神,若不然,她会败露了自己的行迹。 是啊,楼翩翩,难怪这个名字这般耳熟,她可是风月王朝的太后,猝死于五年前,天下人皆知。既如此,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皇后,又怎会是传说里倾国倾城的人物? “臣妾敬仰姐姐已久,才一时失态,望姐姐莫怪。”清妃回复常态,对楼翩翩笑道。 她说着坐下,却见方才被李贵人喝斥的太监直直地看着她。 她正觉莫明其妙,有些恼怒,却见太监突然做了一个手势,当下她如遭电噬,心下大骇,脚步趔趄,差点狼狈地栽倒在地。 她的又一次突兀举动再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聚集了所有人的视线,贤妃嗔道:“妹妹平时低调谨慎,怎会到了凤仪宫就变得毛毛躁躁了?” 楼翩翩若有似无地瞟一眼脸色发白的清妃,心生疑窦。 清妃如此失态,是因为方才看着某一个地方,而那正是月无尘所站之处。 方才所有人都站在她们这堆女人身旁侍候,包括太监宫女,只有月无尘,她特意下了懿旨,无需他侍候,所以他远远站着。 难道是月无尘做了什么事情方令清妃如此失态? 眼前的清妃,来历定有蹊跷。 楼翩翩心绪千回百转,偶一抬眸,却见有一个明眸皓齿的貌美宫女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宫女站在清妃身后,也就是清妃那边的人。这个宫女方才眼神,看起来好生熟悉。 那厢李贵人本要借故发作,却因为清妃的突然搅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一时竟有些犹豫,不知时机是否成熟,要不要按预定计划进行。 在她犹豫间,楼翩翩却起了身,淡声道:“今日天气不错,你们谁有兴致,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 没有敢说不,除了骑虎难下的李贵人还在犹豫。 楼翩翩却去到月无尘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凑到他跟前道:“看本宫嘴型。你,随侍本宫,保护本宫,寸步不能离。” 见月无尘点头,楼翩翩才放开他的手臂。 在场所有妃嫔见状,免不了窃窃私语,原来凤仪宫还有一个不能言语的太监。 于是,以楼翩翩为首的一众妃嫔出了凤仪宫,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正值六月,天气炎热,又近午时,许多妃嫔娇生惯养,经不过这样的炎热天气,没走多久便香汗淋漓。 更有妃嫔故意落在后面,朝楼翩翩的背影指指点点,说她不知安的什么心,选在这样的日子出来逛园子。偏生楼翩翩耳尖,回眸看向她们道:“这是个来去自由的地方。若妹妹们嫌弃天气太热,都回去吧。”美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楼翩翩再启唇:“本宫不会怪罪你们,都回了吧。” “是,姐姐!”美人们原是怕得罪楼翩翩。 此次她开了口,她们如获大赦,急忙离去。 到最后,只剩下贤妃、李贵人,还有清妃,她们都没有离开的迹象。 楼翩翩原来的意思就是借炎热的天气,赶退众人。这一来,确实清静了许多,只是身后仍跟着凤仪宫的一众宫女内侍。 若想单独与清妃聊几句,还是引人注目。 她对清妃主仆感兴趣,无论是主子,还是宫女,都令她兴奋,总觉得她们可能制造一些变数。 那厢李贵人见人少,觉得是个机会,当下不再犹豫,假装一个趔趄,刚好扑向楼翩翩的位置。她慌乱间抱紧楼翩翩的腰,手上的粉末便擦到了楼翩翩的衣裙之上。 站在她们身后陪侍的月无尘和秋雨同时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知道那不可能是好东西。 当事人楼翩翩时刻在留意李贵人的举动,自然知道她是故意扑向自己。更何况,李贵人的手搁在她的腰间,定是趁机做了手脚。 李贵人达到目的,端正了身体,媚笑道:“好热,我回去了。” 也不待楼翩翩开口,李贵人便摇曳生姿地离去。 裁幻总总团总,。楼翩翩看向香汗淋漓的贤妃,淡声道:“贤妃,你的脸色不大好看,也回去歇着吧。本宫再逛一会儿,便走了。” 贤妃脸有难色,楼翩翩见状笑了:“回吧,本宫去那边走走。”4633832 她提起脚步,好像才省起还剩下一个清妃,意思意思地问道:“清妃,你也要回去吗?” 清妃浅笑启唇:“今日的天气尚可,我陪姐姐逛会儿再回。” 楼翩翩冷漠颔首,径自走在前头。 清妃不紧不慢地跟在楼翩翩身后。她一直想找机会与楼翩翩相处,更想知道那个太监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只是碍于身后跟了一群凤仪宫的奴才,后宫无人不知,凤仪宫的奴才都是月霁的心腹。 “是不是因为本宫太凶,吓坏你了?”楼翩翩回眸瞟一眼清妃,打破沉默。 “当然不是。姐姐身份尊贵,贵为一国之后,让人打从心底里敬畏。”清妃忙摇头道。 “本宫还以为月霁的眼光也就这样,想不到后宫三千中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你。”楼翩翩在园中一路逛去,和清妃边走边聊家常。 两刻钟后,楼翩翩率先进入一座圆形凉亭。 见乐儿和雯儿欲跟上,她眸色一沉,利眼扫向她们。 两个宫女立刻顿下脚步,不敢再上前。 “你们都离本宫远点,半刻钟后备好点心!凉亭容不下太多人,有小德子服侍本宫就可以了,清妃,你也找一个宫女跟着即可,本宫不喜欢太多人。”下完命令,楼翩翩便率先进入凉亭坐下。 清妃命易容成小敏的秋雨跟进凉亭,而月无尘则站在楼翩翩身后,为她扇风,驱走热意。 动作不急不缓,刚刚好。 楼翩翩舒服地闭上眼,昏昏欲睡,直到有宫女端上水果和点心,楼翩翩才招呼清妃一起解渴。 楼翩翩扫一眼远远站着的众人,距离不是太远,但若是压低声音,他们应该听不到她们之间的对话。“妹妹哪里人氏?听口音,不像是南朝本土居民。”楼翩翩随口问道。 清妃拿水果的动作一顿,侧耳细听周遭是否有武功高手。 确实是有一些,不过,不足为患。 她启唇一笑:“这话,我同样想问姐姐你。姐姐故意选在这个时辰前往御花园赏花,无非是想支开其他碍眼之人。” 楼翩翩接过月无尘剥好皮的葡萄,启唇轻咬,投给月无尘温柔的一眼。 清妃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你似乎知道本宫身后这是什么人?”楼翩翩看到清妃了然的神情,淡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