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上错床 (w完结)》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本文来自无错,网址: 《相公上错床》 作品相关 上架感言 一个月的pk辛酸历程总算结束了,谢谢一直支持馥儿的大人们,有了你们的支持,馥儿才能一直笑到最后。 上架了,首先要感谢的是大人们一路不离不弃的陪伴才让馥儿坚持写到现在,更要感谢留评、打赏鼓励馥儿的,若没有你们的建议,馥儿不会有动力继续写下去,再则要感谢馥儿的朋友们茶、果果、小喜大大等及编编飞飞、桃、九,是你们的开解才让馥儿能振作,写出好的作品,最后要感谢的是我亲爱的妈妈,没有您的支持,馥儿不会一直坚持走这条路,谢谢!! 另上架之后,馥儿曾承诺的加更章节会在公众章节放上主角的番外来弥补大人们,请大人们谅解馥儿不告而上架之苦,汗,要吃饭啊~~公众章节更新为晚上八点,章节更新时间为早上十点,若有变动,馥儿会及时向大人们请假。 总之呢,将来的路还需要大人们继续支持,继续讨论,馥儿才能不断进步,呵呵~~大人们要继续以订阅支持馥儿哦~~ 上架了,那么就意味着要收费了,每一千字2分钱,呃,这是高v的阅读价格,初v的话3分钱。有些朋友是普通用户的身份订阅,一千字五分钱,实在不划算,不如一次性充值50元成为初v会员。充值50元就可以升级为初v用户了,而且充值的这50块还是留在你的帐户上,可以用来看书,多好啊。如果到淘宝买起点币,可以打88折,那就只要44元,更加划算了。 有不明白如何充值的,请到个人账户页面查看。 看一千字只需要三分钱,而馥儿每写一千字的速度可能是一个小时,加上构思修改的时间,平均起来可能要两三个小时。馥儿每天要花费许多时间和心血码字,所以厚颜请求各位大人支持,每天花费几分钱订阅馥儿的文文,让馥儿的心血没有白费。多谢各位了,请支持正版阅读。 初略算了一下,馥儿一个月大概更十多万字,也就是大人们只需要三四块钱就可以把馥儿一个月辛苦码的字看完了。只需要少吃一根雪糕就可以了,呵呵~~馥儿期待更多的大人来支持馥儿,嘻嘻~~订阅、鲜花、打赏、拍砖、灌水通通都送给馥儿吧,呃,兴奋过头了~~拍砖及灌水还是不要了~~ 感谢大人们,请继续支持馥儿,馥儿一定会继续努力,谢谢支持正版、支持馥儿~~ 作品相关 请假条 宝贝们~~五一节快乐!今天先请假一天,开相公这么久,馥儿几乎天天都更新的,因为即将完结,所以很不舍很不舍,今天提了好几次笔都写不下去,所以请宝贝们给我一天时间来跟书中人物做最后的告别,谢谢~~ 宝贝们若是无聊,可以去看看馥儿的新书《与龙共枕》,若对得上味口就投一票收藏一下,若是对不上味口,馥儿仍感谢你一直以来对《相公上错床》的支持~~ [bookid=1556821,bookna=《与龙共枕》]直通车,点一下即到~~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初夏,天高云淡,和风送暖。 丝丝推着轮椅中的我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拂摇亭赏荷,湖中荷花争相绽放,有风拂过,鼻间盈满淡香。 丝丝走到我面前,忧郁的望着我,几度欲言又止,只是看着我残缺的腿一阵叹息。 我知道这个多愁善感的孩子又开始替我不值了,可是…… 伸手抚o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我想告诉丝丝,有她与孩子在,我没有什么不值。 “如夫人,公子好久都没来未雨轩看您了,您都要分娩了,他怎么能这样?如果不是为了救公子,您的脚又怎么会……”丝丝终是忍不住替我打抱不平,话说到一半,却又仿佛忆起那是禁忌,便讪讪的住了口。 我低头看着膝下空荡荡的裤管,眼中渐渐聚集起雾气,半年前,我身怀有孕,乐意外出中毒回来,当时大夫说他除死别无他路,我不信命,因为我刚刚才感觉到被爱,刚刚才觉得幸福,我不愿意让老天如此轻易的夺走我的幸福,于是拼尽性命救了他。 可是毒血却侵蚀了我的双腿,我别无选择,只得锯掉双腿来保住腹中骨肉,但自此乐意就再没来看过我。 我一直以为他是亏欠于我,所以无法面对我,后来才知道,他巴不得我死。他说:“低贱的人就该活得低贱,妄图贪图我乐意的正妻之位,她尚且不够资格。” 而他在说这话时,他的正妻正埋在他怀里好不得意的看着我,至此我方知,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做多情。 当初,真是悔不当初。 “如夫人,您快看,那边的荷花开得好漂亮,如夫人,您待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摘朵最大最漂亮的荷花。”丝丝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中,我还未出声,她已经翻到护栏外,准备去够那朵粉红的荷花,几次险些摔进湖里。 “丝丝,小心点,别摔下去了。”我紧张的看着她危险的动作,随着她每一次失手,心紧紧的揪起,这傻孩子,荷花再美再娇艳,于我来说也毫无意义,我的人生早已没有了春花秋月,剩下的是一望无际的惨白。 眼底雾气朦胧,我犹记得顾凰山下,他笑着对我说:“顾晓琪,我喜欢你,我喜欢纯真善良的你,我喜欢充满傻气的你。” 那时我天真地以为我找到了真正爱我的良人,却不知道乐意乐大公子只不过图一时新鲜,当宠爱不再,我在他心目中也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人。 眼前突然横来一束大大的荷花,花瓣上尚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儿,在阳光的折射下,美得似一颗颗水晶。 “如夫人,漂亮吗?可惜奴婢手短,没摘到那朵最大的。”丝丝惋惜的瞅着湖面上那朵荷花。 我趁她不注意,敛了敛眼中的神色,早就决定不心痛了,又何苦惆怅,“丝丝,我累了,推我回去吧。” 丝丝连忙回过头来,笑着道:“您现在身子重,比较容易疲倦,奴婢这就送你回去,来,您把这束花拿着,等会儿回去,奴婢去找个花瓶将它插上,放在您的床头,您就算不出来走动,也能欣赏到荷花,等它们枯萎了,奴婢就再来摘。”丝丝絮絮叨叨的说着,然后推着我向来时路走去。 我很感激丝丝,她是乐府中唯一一个对我真心的人,在我伤心失意时,她安慰我,在我怀念着以往的幸福时光时,她在一旁安静的陪伴我,给我动力给我勇气。 穿过九曲回廊,远远的便见到乐大少奶奶带着丫头秋香行来,我心下一慌,下意识想让丝丝推着我避开她,但眼尖的乐大少奶奶已经看到我了,我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看着她渐行渐近。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初夏的阳光洒落在乐大少奶奶身上,将她显得那样的高不可攀。 “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妹妹啊,今儿怎么有闲情出来逛逛?既然要来游湖,也该派个人去知会意一声,让他来陪陪你嘛。”乐大少奶奶眼中的鄙夷之色丝毫没减,仿佛叫我一声妹妹也是我高攀了她。 “大少奶奶言重了,妾身一介卑微之人,不敢劳公子大驾。”我尽量谦卑的道。 从前我或许心高气傲,但在乐府生存的这两年,已经教会了我该卑躬屈膝时,绝不要逞高傲,因为那代价是我承受不了的,尤其是面对乐大少奶奶。 “啧啧啧!看来你已经学乖了。”乐大少奶奶啧啧称奇,在言语上抓不到我的毛病,她又将目光放在我手上的荷花上,脸色陡然一变,尖着嗓音道:“是谁摘了我的西域玉环,天哪,我的西域玉环,通共才存活了两株,珍贵得不得了,是谁摘的,给我站出来。” 我错愕的低头瞧着手上的荷花,明明是几朵很普通的荷花,我就没瞧出它哪里珍贵了,身后丝丝刚要回话,被我接了下来,“是我摘的,大少奶奶若要罚,就罚我吧。” 我知道大少奶奶会顾忌我有孕在身,不敢拿我怎么样,可我却忘记了,她最擅长的不是拿我怎么样,而是看我痛苦。 “你么?”乐大少奶奶冷冷的盯着我空荡荡的裤管,那眼神让我的心一阵发凉。 “就凭你这个残废,也能摘下来?别说笑了,准是你身后这个小贱人摘的,秋香,找人来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拖下去打折了双手。” 丝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求大少奶奶饶了奴婢。” 我也吓得脸色发白,向来觉得乐大少奶奶心狠,可这也是头一回见识。 瞧丝丝浑身颤抖着直磕头,我连忙替她求饶:“大少奶奶,您饶了丝丝吧,她不是有意的。”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从前我或许心高气傲,但在乐府生存的这两年,已经教会了我该卑躬屈膝时,绝不要逞高傲,因为那代价是我承受不了的,尤其是面对乐大少奶奶。 “啧啧啧!看来你已经学乖了。”乐大少奶奶啧啧称奇,在言语上抓不到我的毛病,她又将目光放在我手上的荷花上,脸色陡然一变,尖着嗓音道:“是谁摘了我的西域玉环,天哪,我的西域玉环,通共才存活了两株,珍贵得不得了,是谁摘的,给我站出来。” 我错愕的低头瞧着手上的荷花,明明是几朵很普通的荷花,我就没瞧出它哪里珍贵了,身后丝丝刚要回话,被我接了下来,“是我摘的,大少奶奶若要罚,就罚我吧。”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我知道大少奶奶会顾忌我有孕在身,不敢拿我怎么样,可我却忘记了,她最擅长的不是拿我怎么样,而是看我痛苦。 “你么?”乐大少奶奶冷冷的盯着我空荡荡的裤管,那眼神让我的心一阵发凉。 “就凭你这个残废,也能摘下来?别说笑了,准是你身后这个小贱人摘的,秋香,找人来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拖下去打折了双手。” 丝丝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求大少奶奶饶了奴婢。” 我也吓得脸色发白,向来觉得乐大少奶奶心狠,可这也是头一回见识。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断 瞧丝丝浑身颤抖着直磕头,我连忙替她求饶:“大少奶奶,您饶了丝丝吧,她不是有意的。” 秋香已经跑去叫人了,而乐大少奶奶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我,一副高高在上之态,她笑得好不得意,“我是要教妹妹知道,这乐府中的一花一木可都不是你这种低贱的人该碰的,这次算是长个教训。” 我使劲摇头,“大少奶奶说得不错,妾身是低贱的人,妾身不该贪图不属于妾身的东西,只要您饶过丝丝,您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屈辱的泪水自脸侧滑落,如果世上有后悔药,我定当安静的生活在凤凰山下,如果还有来世,我定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低贱的人。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秋香带着四名高大威猛的家丁回来,指挥着他们来抓丝丝,我惊惶失措,突然激动地大叫:“丝丝,你快跑,丝丝,快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让他们抓住。” 丝丝一愣,看到那四名家丁,她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向后门跑去,可没跑几步,就被那四名孔武有力的家丁抓到。 丝丝绝望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在乞求我救她,可是我好痛,全身痛得痉挛,尤其是下腹部直往下坠,我剧烈喘息着,仍固执的看着乐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求你放过丝丝,她是受我的指使……”话还未说完,我就听到丝丝惊惶大叫。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血,血,不是,是阳水破了,如夫人要分娩了。”丝丝尖叫着,我闻言低头看去,只见雪白的裤管已被艳丽刺目的血色染红,下腹传来一阵阵抽痛,我想真的要分娩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那间简陋的房间里的,我只知道痛,仿佛要将我生生撕裂的剧痛自下腹传来,然后耳畔有稳婆的打气声,“如夫人,用劲,用劲……” 这一刻我的世界宁静而喧哗,我听到屋里有人来回穿梭的脚步声,也听到丝丝在耳边的轻言细语,她们都在叫我加油,都在叫我用力,可是我什么力气都使不上,也不想使了……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哇。”嘹亮的婴孩啼哭声穿破我迷蒙的神智,我渐渐的清醒过来。 丝丝抱着婴儿凑到我面前来,兴奋的道:“恭喜如夫人,是个小少爷。” 我虚弱的侧头去看,婴孩哭得惨兮兮的,脸皱巴巴的跟个小老头儿,我伸出食指去碰触他,初生婴儿的肌肤是那么的柔软,让我一下子就爱不释手。 丝丝连忙将婴儿抱离我的手,嗔道:“如夫人,奴婢曾听说不能摸小孩子的脸,要不会流口水的,以后就成了口水娃,我们小少爷这么俊,以后可不能当个口水嘀嗒的口水娃。” 作品相关 《与龙共枕》片段 我笑了笑,侧头去看兀自睡得香甜的婴儿,我想我该好好振作,不为自己,也该为孩子的将来,可现实却已经不容我想那么多。 一双纤长的手突然抱起了孩子,我惊诧的抬头望去,只见乐大少奶奶正抱着孩子,我挣扎着坐起来,嘶声吼道:“你还我孩子。” 丝丝要上前去抢,却被乐大少奶奶凌厉的目光阻止。 乐大少奶奶逗弄了下婴孩,才不紧不慢道:“瞧妹妹急得,我也不过想看看意的孩子,真是可爱啊,这嘴巴这鼻子这眉毛可真像意呢。” 正文 楔子 窗台上一对儿臂粗的红烛跳跃着喜悦的光芒,满屋的红纱随风轻舞,就如端坐在雕花喜床上那位新娘子的心,快乐的轻舞着。 慕含烟头罩鸳鸯戏水红盖头,双手在宽大的喜袍内紧紧的交握着,耳畔隐约传来前院宾客的恭贺声,她的心被喜悦膨胀到极点, 她终于如愿嫁给了自己深爱的男子,回忆起他兴冲冲的跑到慕家提亲的憨然模样,她的唇边忍不住泛起笑意…… “咕噜噜……”几声将她自回忆中拉回现实中来,她抚了抚饿得瘪瘪的肚子,轻声道:“别叫别叫,等一会儿就有吃的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肚子还是叫唤个不停,她皱着眉撩开喜帕,心想:灏然什么时候来啊,我都饿得受不了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纳罕:这些丫头婆子都上哪去了,连凝霜都不在,她的眼睛在屋里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一眼就看到离喜床最近的圆桌上放着几盘糕点及果脯,糕点的香味传来,她忍不住吞咽了几下口水,肚子又不争气的叫唤起来。 她眼巴巴的瞅着它们,心里不停的挣扎着,是挪步子过去先吃点垫胃,还是就坐在这里等?可是她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最后她实在抵抗不了饥饿,站起身向桌边走去,边走边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短短的几步路却让她走得胆颤心惊,终于走到桌子旁,她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里塞,边吃边谨慎的往着门口,生怕有人会进来逮个正着。 可能是吃了一阵子后都没有人前来,慕含烟渐渐放下心来,干脆坐下来慢慢吃。 她将装有果脯的盘子抱着面前,眼睛发亮的看着果脯中央的酒酿梅子,她是沾酒即醉的人,所以以前娘都不让她吃带有酒的食物,可是现在……想到待会儿的洞房花烛夜,她心里就一阵紧张。 干脆吃点壮壮胆子吧,慕含烟边想边拿起酒酿梅子放进嘴里,软滑的梅子带着酒香窜进嘴里,味道好极了,她忍不住又放一颗进去,一小会儿,她已将整盘果脯全卷入肚子里。 此时慕含烟满足的站起来,脸早就被酒气熏得酡红一遍,她摇摇晃晃的回到床上坐下,胡乱将喜帕重新搭回头上,眼前所触及的事物都开始模糊起来…… “吱呀”两声,房门开了又合上,一股浓重酒香从房门处飘散而来。慕含烟低垂着头,看着远处的不停幻化成无数影子的云靴渐渐在眼前放大,她呵呵笑起来,心想:看来灏然也醉了。 房内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慕含烟不安的动了动,瞧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云纹锦缎靴子,心砰砰的乱跳着…… 那身影摇摇晃晃的行至慕含烟身边,在她身前驻足良久,仿佛在猜想盖头下是何等倾城美颜,又仿佛在回忆着两人间甜蜜的往昔…… 慕含烟略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控制着因酒气而逐渐要瘫软下去的身子,静静的等着他揭起自己的盖头,从此结发相伴一生…… 静静伫立着的男子终于动了,只听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一样猛然掀开了那阻挡彼此视线交会的红盖头…… 慕含烟眼前晕眩,她顺着那华丽的衣摆向上望去,只见一张、两张、三张邪肆的俊脸在眼前不停的变幻着,她纳闷,温文尔雅的灏然脸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神情,她甩甩头,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房内红纱狂舞,烛火摇曳。 慕含烟还没看清楚眼前人,眼前突然一黑,她还来不及惊呼,已被眼前人压倒在铺有龙凤喜被的大床上…… 第一卷:误春 第一章 新郎错了 阳春三月,天气回暖。 金临王朝的京城云翔沉浸在一片醉人的花香之中,花香中夹杂着湿气扑面而来,原来却是继昨日上午的一场急雨后,老天又开始浠浠沥沥的下起阳春小雨来。 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寞的飘荡在风中,将云翔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如梦似幻。 云翔城最大的商贾之家云家大门前的烟花炮竹的残渣刚刚被清理干净,年轻的下人们都直感叹着昨日那场豪华且充满梦幻的婚礼,老一辈的下人们更是感叹时光如梭,当年掏着鸟窝、捉弄下人的两位顽劣少爷终于一同成家立室。 云宅的最东边,坐落着一栋三进院落,这是云家大少云灏桀的院子名为瀚锦院。 昨天双喜盈门,云老夫人特赦下人,今早可以晚一个时辰上工,所以当主屋传来“砰砰碰碰”的巨响时,并无一人围观。 慕含烟狼狈的卷着被子快速冲进一旁的置衣间里,一路扫荡过去撞翻了矮凳与衣架,发出的巨响终于将沉睡的人惊醒过来,云灏桀睁开琥珀色的眼睛,懊恼的抚了抚额,宿醉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他呻吟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 看着屋里大红的轻纱飞舞及一地凌乱的衣物,他好看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不知是嘲弄自己还是在嘲弄这桩婚姻,他曾发誓这辈子都不出卖自己的婚姻,可是现在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是牺牲了自己。 置衣间里传来一阵低泣声,云灏桀唇边的嘲弄笑意越来越大,看吧,这场婚姻不是只有他不情愿,连新娘子也不情愿呢?可是即使大家都不情愿,这条路他们还是得往下走。 云灏桀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拾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拔开窗子让清冷且带着湿意的空气灌了进来,吹散室内的情欲气息,他舒展了一下身子,然后皱着眉转头望向置衣间。 心想:这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一大早就哭得没完没了,她不累他还听着烦呢,于是迈步过去准备拉开那一扇门…… 新郎错了! 慕含烟满脑子都被这个事实给塞得满满的,低头瞧见自己雪白肌肤上的斑斑吻痕,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床上躺着的那人不是与她相恋三年的云灏然,而是云灏然的兄长云灏桀! 这个在云翔城臭名昭著的浪荡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新房里? 慕含烟一向镇定的心被这突然来的事实给震得四分五裂,现在该怎么办?接受事实么?她办不到,可是不接受又能怎么办? 慕含烟脑子里乱糟糟的,宿醉的滋味让她难受的呻吟起来,她双手抚着脑袋努力想,想想出一个可以折衷的办法来,可是平日里机敏的脑袋现在却像生了锈般让她难以支配,她不禁急得直掉眼泪。 她该怎么做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她爱了云灏然三年!眼见着两人成亲要过上幸福的日子,她绝不能让这场意外破坏了他们美好的未来。 泪不经意的滑落下来,一滴两滴渐渐在喜被上晕染开来,巨大的恐慌让她难以冷静下来。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不过是希望得到幸福,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给了她幸福的权力为什么又要收回去? “喂,你还要哭多久?”门外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云灏桀想了想终是没拉开门,紧蹙着眉头瞪着那扇紧闭的木门。 慕含烟的哭声顿了一下,抬头望向木门,眼里充满怨恨。 事已至此,她知道自己就是哭死也没办法改变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同云灏桀协商,只要他能当昨夜的事没发生过,她便能再回到云灏然身边去。 想到这里,她伸手狠狠的抹掉满脸的泪水,站起来自衣橱里取出一套浅绿色衣裙穿上。 衣服并不合身,看来自己不是在云灏然的院子里,那么她为什么会在云灏桀的院子? 慕含烟用力的想,终于想起了昨天初始的那场混乱。 迎亲途中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一场急雨来,他们急忙躲进一旁废弃的院落里,进去时才发现里面早已有人,而且也是新嫁娘。 看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她索性揭了盖头与旁边的新嫁娘聊天,一聊才知道那位新嫁娘原来就是自己的妯娌。 此时妯娌见妯娌,她俩都很高兴,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直到喜婆前来叫着“雨停了,快上轿,吉时快过了”云云,她们才慌乱的拾起盖头盖上,着急之下又互踩到对方的裙摆两人双双摔倒在地,然后丫环婆子过来扶。 那场景简直不是一个乱字能形容得了的! 也许便是那时就错了。 本来错误在双方揭开盖头时就能发现,偏偏吃了酒酿梅子壮胆,风又吹熄了喜烛,所以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 慕含烟自回忆中醒过神来,她现在必须去跟云灏桀谈判,争取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慕含烟迅速整理自己的思绪,将云灏桀所有的反应都想了一遍,然后再想出应对之策,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如刀刻般俊美,身高约有一米八,慕含烟的个子高挑,足有一米六五,但是看着眼前人时她也不得不仰视,这样在气势上她就明显矮了一截,她本来打算就站着谈判,可是现在自己的气势明显不如对方,她聪明的选择坐下来,这样至少在气势上她不会输人一截。 云灏桀在她拉开房门时就明显愣住了,眼前人不是刘纤柔!求亲之时,他曾远远的瞧见了刘纤柔,两人体态虽相似,但她绝不是眼前人。 “云大哥,您请坐。”慕含烟很客气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立即反客为主,将此次谈判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 云灏桀虽然惊诧这其中出了问题,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他眼带兴味的走向一旁的圆木桌旁坐下,他很好奇她要做什么,一般的女子遇到这种事,除了哭应该什么都不会做吧。 慕含烟见他这样配合,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外界的传言真是当不得真,这云灏桀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顽劣的浪荡子。 察觉自己的思绪飘远了,慕含烟连忙提醒自己办正事要紧。 “云大哥,我是慕含烟。”慕含烟先做自我介绍,让云灏桀了解目前的情况。 “嗯,我知道。”云灏桀也不跟她啰嗦,他与胞弟同日成亲,出现在他房里的不是刘纤柔就必定是慕含烟! 抬起头,他打量着她,眼前女子清丽的脸上犹带着彷徨,墨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之后就迅速恢复镇定,他暗自赞赏,这样处变不惊的气魄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人能做到。 慕含烟听他答得迅速,也立即省了分析眼前形势的废话,因为她的目的不是让他知道他们入错了洞房,而是要解决入错洞房之后的问题。 “既然云大哥明白,那么您一定知道我原本该是要嫁给云灏然的。” “这个我也知道,你直接说重点。”云灏桀盯着她,菱唇抿得死死的,他可以预料到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慕含烟有些错愕,她本来还想动之以情的,可是在云灏桀噬人的目光下,她知道此事应当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她没有犹豫,声音带着坚决的道:“我想请云大哥忘了昨夜之事,成全我跟灏然。” 果然!云灏桀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他狠狠的盯着慕含烟,她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 “你以为只要我答应了你就能瞒天过海?灏然就不会知道?奶奶就不会知道?” “这些不劳驾云大哥费心,我自会向灏然说清楚,至于奶奶那里,只要我们坚持没发生任何事,奶奶也不会起疑心的。”慕含烟很有自信的道,但是她却忘记了眼前人是云翔城里名声最臭的浪荡子。 云灏桀怒极反笑,先是轻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慕含烟莫明其妙的盯着他,纳闷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笑话,可是她回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话再正常不过,刚要提醒云灏桀时,却见他脸色一正,目光锐利如刀的瞪着自己。 慕含烟心一凛,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第一卷:误春 第二章 赌约于谁有利 云灏桀直直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半晌,他才道:“慕小姐,你太天真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已拜过天地行过房,那么你就是我云灏桀的妻子……” “我不是……”慕含烟无力反驳,她也知道云灏桀的话没错,但是她不爱他,即使行过周公之礼,她也不能对自己承认他就是她的相公。 “我也很遗憾,但这是事实。”云灏桀摊了摊双手,表示他也很无奈。但语气却是无比坚决。“更何况你要我陪你撒谎,你以为我们一起撒谎就能瞒过所有人,别说床上那块云帛会不会让奶奶收去知晓真相,就是现在灏然怕也早就知道事实了,你认为就凭我们两张嘴,就能说清这一切么,而且,你想过没有,灏然会怎么想,他会认为这一切都是意外么?” 慕含烟看到云灏桀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嘲弄,她瞪直了双眼。 这是那个臭名远扬的云灏桀吗,传言中:他无视礼教,无视伦常,吃喝嫖赌无所不能,这样一个社会败类、家族米虫。 在她心中,她早已把云灏桀定位于面目猥琐,神情轻佻的大烂人,可是眼前这位眉目俊秀,满脸阳刚之气,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看法,到底是传言错了,还是眼前人太会演戏? 慕含烟很不甘心,“云帛我们可以烧掉,只要你愿意,这些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不如我们打个赌。”云灏桀打断她的话,看向慕含烟的双眸波光潋滟,就好似一汪幽潭,神秘而深邃。引诱着人沉迷其中。 “呃?”慕含烟正想极力说服他,冷不防听到他跑题的话一时反应不及,愣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什么赌?”慕含烟非常不情愿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但如果赌约内容于她有利,她听听又有何妨,反正最糟也糟不过现在的情况了。 “很简单,如果灏然不介意你已是我的人,那我就将你还给他。前提是你不能撒谎。”云灏桀勾起唇角莫名的笑了,“反之,你若输了,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大少奶奶。” 慕含烟觉得他的笑容非常刺眼,仿佛在嘲笑她一定会输,她略微思忖了一下点头道:“好,那么期限为多久?” “一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我们就该去向奶奶敬茶了,所以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逾时就算你输了。”说完,他伸了一个懒腰,不给慕含烟任何讨价还价的机会,径自出了新房。 跨出房门,云灏桀一眼就看到云灏然憔悴的立在回廊里,他身影倔强而僵硬,仿佛在那里站了有一辈子之久,云灏桀眼神僵了僵,但是什么话都没说,越过他向书房走去。 云灏然也像没看到他一般任他离去,眼神始终缠绕在贴了双喜的新房门上,昨夜他一看到眼前人并不是慕含烟时就匆匆奔离了新房。 来到瀚锦院时,院内的灯已熄灭,他心一紧,快步跑到新房外,房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显示着屋内的人已熟睡,他眼前顿时一黑,踉跄的靠在墙壁上。 为什么?烟儿为什么跟大哥入了洞房,为什么她没有发现新郎错了,还是说她知道错了却仍然打算错下去? 还有大哥,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自己爱着烟儿,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要惩罚他,难道七年前的事他一刻都没有忘记过要报复回来?还是大哥早认识了烟儿,所以随时等着机会从他手上夺走她? 云灏然想冲进去,想抓起慕含烟狠狠的摇晃她问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他更想进去狠揍大哥一顿,但是最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脑袋里一片混乱,一个声音催促他进去夺回所爱,一个声音又劝他忍住,一夜时间,他就在矛盾中挣扎过去了。 慕含烟迅速整理好心情,一个时辰根本就不够她做什么,但是她不去争取,就什么都不可能了。 慕含烟收起所有低落的情绪,快速的冲出新房。 刚冲到回廊里,她的脚步就顿住了,眼前出现的人不是云灏然是谁? 云灏然脸色苍白如纸,望着慕含烟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悲痛与谴责。 慕含烟呼吸一窒,他知道了! 走到他身边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她痴痴的凝望着他俊逸的脸。 此时再见面,两人恍若隔世,明明伸手可及,然而对于他们来说却遥隔万里。 慕含烟眼中的泪迅速滑落,刚才在云灏桀面前故做的坚强在这一刹那全部崩塌。 云灏然心痛的看着她,手伸向她,却在快要触及她的脸时仿若被刺猬蛰了般急速缩回手去。 慕含烟一直注视着他,将他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刚才她拼着仅存的信念跟云灏桀谈判,她觉得灏然一定不会因此而放弃她的,可是现在她的心慢慢的变凉,从灏然的神色看来,他并不认为这是一场意外。 慕含烟此时有太多话想说,她想要解释,想说自己昨晚醉了,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可是到最后她只说了一句,“灏然,我只问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慕含烟可怜兮兮的问他,心里的恐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泪无声的滴落,在灏然上,她看不到一点希望。 那泪仿佛落在云灏然的心间,他瑟缩了一下,然后忧郁的看着慕含烟,“烟儿,我……。” 慕含烟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她飞快的打断他的话,“灏然,我们逃吧,我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山清水秀无人认识的地方,时间久了,我们都会忘记这个意外的,好吗?” 慕含烟带着希翼的眼神望着他,希望他会如以往一样笑着点头。 可是她失望了! 云灏然脸上除了悲伤与绝望什么都找不到,慕含烟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灏然,你不相信我?昨晚我吃了酒酿梅子,我以为那是你。” 云灏然面容憔悴、思绪更是混乱,要放弃她吗? 他的心有千万个不愿意,他们认识三年、相恋三年,当他以为有情人终成眷属时,老天却突然跟他开了个玩笑。 一夜之间让他们从新婚夫妻急变成叔嫂,往昔的甜蜜与幸福仿佛都在嘲笑他们此时的慌乱无助,这让他情何以堪? 慕含烟见他紧抿着薄唇久久不语,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她全身的力气像被突然抽干了般软绵无力,脚下踉跄的向后退去,直到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她才稳住身子。 背上的阵阵凉意直透入心底,让她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是我太天真了,云灏桀说得没错,是我太天真了。” 喃喃的说完这些话,慕含烟不敢再停留,怕他会说出任何一句让她接受不了的话,疾速向新房冲去。 进了屋,大力的甩上房门,然后靠着房门颓然的坐在地上大哭不止。 门内的人哭得跟三岁小孩一样,悲痛欲绝的哭声声声撞击着云灏然已痛得麻痹的心。 他沮丧的坐在廊沿上的美人靠里,把头埋进双手之间,英俊的面容痛得扭曲,过了半晌,他倏然站起身来大步离去。 当他离去后,回廊尽头出现一道青色身影,她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紧闭的新房,然后匆匆向西北方向行去,而那里坐落着的院子正是云老夫人的惠净院。 第一卷:误春 第三章 一箭双雕的绝妙计策 “什么?你说大少奶奶换了人?”惠净院的上房中,云老夫人刚刚起身,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吓得跪倒在地的青衣女子。 “是的,老夫人,奴婢远远的听大少奶奶与二少的对话是这样说的,现在的大少奶奶该是二少奶奶。”青衣女子虽然害怕严厉的云老夫人,但是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砰”云老夫人手中的茶杯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一屋子的下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吭,就连下首跪着的青衣女子都敛低了呼吸,生怕引起云老夫人的注意。 云老夫人失神的瞪着地上碎裂的茶杯,不言不语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生颤栗。 碧珏一边示意二等丫头去捡拾茶杯碎屑,一边瞧云老夫人脸上罩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她轻声劝道:“老夫人,依奴婢看这也不是坏事,不如将错就错!” 云老夫人精明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她挥挥手示意一旁侍候着的下人都出去。下人们诚惶诚恐的走了,独留碧珏与那跪着的青衣女子侍候着。 “碧珏,这话说得轻松,可是做起来却难啊,灏然性子执着,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如果没处理好,今后怕是会出更多的乱子,云家自从你们老爷为了那狐媚子死了后,一直都平平静静的,没想到今日又出了这事。难道我云家就不能安安生生的过几年舒心日子?” 碧珏知道老夫人口中所说的狐媚子就是夫人,但是她却不敢接话,这主子之间的事,又岂容她一个奴婢置喙,再说老夫人一向强硬惯了,哪容得了别人说上半句,于是现在她最好的选择便是沉默。 云老夫人再次叹了口气,她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云家,她示意碧珏上前一步,然后附着她耳边道:“碧珏,你去找蓝姑,就说……” 云老夫人说完还不放心的追加一句,“你记住,一定要让她做得隐秘些,不可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家法处置。” 碧珏神色不忍,但仍应承下来了,心想:老夫人不亏是女强人,这一箭双雕的计策真是用得绝妙,即让二少断了念头也让大少奶奶绝了心思,唉,只是可怜了这对有情人。 云老夫人松了口气,低头瞪着青衣女子,“你回去吧,但是不可让任何知道你今天来了我这儿,回去也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云老夫人的语气虽平和,但听在青衣女子耳里又有另一种威慑力。青衣女子颤了颤,然后用力的点点头,“是,老夫人,奴婢一定不会泄露半句出去的。” 云老夫人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了,然后交代碧珏让院子里的下人牢牢闭上嘴,碧珏应下就出去办事了,云老夫人却瞪着雕花梁柱发起呆来。 雨过天晴,天边悬挂着一弯流光溢彩的彩虹,给清晨的天空增添了一道眩丽的风景线。 慕含烟悲怆的心情经由这一哭已好了许多,她自地上爬起来,回想一下刚才的情景,她猛拍了拍自己的头,“真是笨死了,从头到尾灏然就没说过一句拒绝的话啊,我怎么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么总这样冲动。 ” 思及此,她匆匆的拉开门,抬眼望去,回廊上哪里还有云灏然的影子,她心一紧,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在心里将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通。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一迭声的大呼小叫传来,慕含烟无奈的抚着额,凝霜这丫头向来沉稳,今日怎么这样一惊一乍的。 慕含烟回过头去便看到凝霜端着铜盆,一边焦急的走着一边注意不让铜盆里的热水洒出来,样子极其滑稽,待凝霜走得近了,她才没好气的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凝霜走近了,瞧着自家小姐脸上未干的泪痕,到嘴的话及时咽了回去,可憋了半晌还是憋不住,“小姐,你进错了院子,这里是云大少的院子。”凝霜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慕含烟伸手习惯性的在她额头上弹了个爆粟,“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昨天晚上怎么没发现不对劲?” 凝霜吃痛,但是又不敢丢了铜盆去揉,眼里迅速聚集起泪水来,“小姐,对不起,这人生地不熟的,云家大宅又那么大,进了院子后我就被那个叫蓝姑的人带下去了,我还是今早去侍候你起床才发现屋子里的人不是你的,所以我赶紧回来找你了,小姐,你没事吧?” 慕含烟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什么叫没事,被人吃干抹尽了算不算没事?“别废话了,给我梳洗吧。” 慕含烟将低迷的情绪沉入心底,跟云灏桀的赌约她已经输得一蹋胡涂,但是她不会认输,只要有一点与灏然在一起的机会,她都会努力争取。 灏然现在受到的冲击肯定非常大,他一时想不通也是人之常情,她不相信就因为这个意外,灏然就会完全放弃她。 凝霜担心的望了慕含烟一眼,自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不可能不清楚。 三年时间,她在旁看着她与云二少从相识相知到相恋,这之中缠缠绕绕的感情旁人见了都得道个“真”字,更何况这色授魂与的两人。 可是乍逢变端,小姐平静的反应真的出乎她的预料,她想,小姐至少该悲痛欲绝或大哭一场,但是她却不动声色,这样冷静到极点的小姐是可怕的…… “愣着做什么,进来啊。”慕含烟从屋里探出头来。见凝霜还傻傻的站在房门前,她不耐的催促道。 凝霜迅速回过神来,边嚷着“来了”边走了进去。 梳洗过后,凝霜一边忧心重重一边替慕含烟打点好衣饰发髻。 此时慕含烟身穿一件天蓝色锦缎襦衣,同色抹胸,外罩一件雪纱外衣,下身也是同色百褶裙,裙子上面银光闪闪,腰间束着一条雪纺金边腰带,更显得她亭亭玉立。 头上如瀑的发丝被凝霜的巧手整理成垂云髻,插上两支样式简单的玉玲珑,只要慕含烟一走动,那铃声就脆生生的响起,叮铃铃叮铃铃好不悦耳。 打扮妥当,凝霜看着眼前出落得越发水灵的小姐不由得叹气,难道真是天妒红颜,要让小姐的感情之路走得这样艰难? “别发呆了,我们走吧。”慕含烟对着镜子冲自己温婉一笑,可铜镜中的人儿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她的眼泪又迅速涌上来,她连忙眨了眨眼睛逼回涌至眼眶的泪,然后率先向外走去。 “小姐,今日是大喜的第二日,你确定不穿艳色的衣服?万一老夫人怪罪怎么办?”凝霜不安的跟在身后问道。按习俗,新嫁娘该穿大红衣服去敬茶的,为的是讨个喜庆吉利,可小姐偏偏不照习俗来。还真是让她头疼。 “大喜?你见我脸上有一点喜气儿吗?”慕含烟不以为然的轻哼道,如果新郎没错,她很愿意穿那身俗不可耐的衣服去敬茶,可是现在新郎不是灏然,她还有必要去讨什么吉利吗? “小姐。”凝霜无奈的叫道,小姐这毫不掩饰的性子,在云家怕是要吃些苦头的,她与小姐名为主仆,实际亲如姐妹,她不希望小姐在云家受到什么伤害。 走出新房,门外立着一位绯衣女子,她神色紧张,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逮了个正着般全身都不自在,慕含烟扫了她一眼,然后向凝霜使了个眼色。 凝霜领会的自袖中取出一个红包谦虚道:“姐姐,这是我家小姐给的红包,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提点。” 绯衣女子似乎受惊了,连连后退,死活不肯接受红包,慕含烟见她脸涨得通红,轻声问道:“你是……” 那绯衣女子大约十五岁,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镶嵌着一双宝石般耀眼的双瞳,眉目如画,很是讨喜,身上穿的衣服质料华丽,想必不是下人,看着她,慕含烟心里升起淡淡的熟悉感来,她的眉眼很像一个人,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起来像谁。 绯衣女子笑了笑,俏皮的向慕含烟眨了眨眼睛道:“姐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我很喜欢你哦。” 说完她向慕含烟挥了挥手,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回廊尽头。 慕含烟不由得笑了,好可爱的女孩! 绯衣女子刚走,廊沿上就传来阵阵脚步声,慕含烟寻声望去。 只见两个青衣大丫头身后跟着四个着浅绿衣裳的小丫头,六人匆匆行至慕含烟身边,见慕含烟已梳妆整齐,两个大丫头脸色一变,忙俯低身子道:“大少奶奶恕罪,奴婢们来晚了。” 慕含烟轻蹙起眉头,望望日头已半挂在天边,然后道:“确实有点晚了。” 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愠色,但是却让那六个丫头吓得跪倒在地。 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大丫头道:“大少奶奶恕罪,奴婢们昨儿得了老夫人的令今日可晚上工一个时辰,所以起晚了,请大少奶奶原谅。” 慕含烟听到这里,心里已有了计较,如果她们晚上工一个时辰的话,算算时间,她在新房里的哭闹就没人知道,如此甚好,也免得妨碍到她今后的计划。 想到这里,慕含烟松了口气,走上前两步,亲自扶起那个大丫头道:“大家不用慌张,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 安抚了她们紧张的神经,见她们都站起身来,她才回过头来温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麦冬。”麦冬老老实实的答道。神色恭敬毫无挑剔之处,但慕含烟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细细察看了一下,她暗笑自己多心了,她笑道:“麦冬,我初来乍道,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麦冬一脸惶恐,忙垂低身子道:“大少奶奶,奴婢不敢。” 慕含烟温和的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毕竟她是主子,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慕含烟移开目光,看着她旁边的几个丫头,一一问了她们的名字,从她们的回答中,她知道了另一个大丫头名叫青荷,其余四个小丫头分别叫绿茵,绿芽、绿蕾、绿萁。 慕含烟听完后抿着嘴笑了笑,然以眼神示意凝霜打赏她们红包,六人先是推拒,后来也就收下了,刚收下红包,廊道里就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哟,一大早的就开始收卖我院子里的丫头们,女主人的架子摆得可真快。” ~~~~~~~~~~~~~~~~~~~~~~~~~~~~~~~~~~~ 馥儿有话说:单日单更是在中午12:00,双日双更是早上10:30及晚上8:00,大家记得要来看哦,还有用票票砸死偶吧,看这成绩好没信心的说~~~ 第一卷:误春 第四章 形象尽毁 慕含烟抬眼便瞧见云灏桀半倚在回廊里的圆柱上,玉冠束发,一身深蓝锦缎长袍将他的身形显得更为修长,由于背光而站,慕含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直觉告诉她他一定是在嘲讽她。 “大少。”六个丫头脸上一喜转回身去齐齐向他行礼。 慕含烟的嘴角不自觉的撇了撇,这几个丫头看到云灏桀时脸上露出的欣喜之情让她颇不以为然,就这个社会败类也值得她们春心荡漾? 云灏桀挥了挥手,轻浮的道:“你们都下去吧,大少奶奶有少爷我‘服侍’就足够了。” 云灏桀说着冲慕含烟暧i一笑,眼底是掩藏不住的惊艳,一袭天蓝色衣裙的她就像仙女下凡,绝色出尘。 六个丫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了,慕含烟对他自命风liu的样子嗤之以鼻,不屑的冲着凝霜道:“凝霜,我们走。” 凝霜本来在见到那几个丫头退下后就觉得很不自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现在听小姐这样说,她只得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向院门走去。 在越过云灏桀时,慕含烟的手腕被云灏桀扯住,慕含烟怒极:“放手。” 云灏桀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对呆站在一旁的凝霜道:“凝霜,你也先下去。” 凝霜得令为难的望了一眼正用力挣扎的慕含烟,她心想:让他们谈谈也好。想到这里,她连忙走开了。 “凝霜,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我让你走了吗?你干什么那么听他的话。”慕含烟恼怒的吼道。 凝霜却丝毫不敢停下来,脚步加快,飞也似的逃开了。 待凝霜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云灏桀终于放开对慕含烟的钳制,他脸上的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轻浮。 “你们谈完了?”云灏桀好整以暇的坐进美人靠里,语气平淡仿佛在问她今天早上吃了什么一样。 慕含烟听他问起,才想起自己第一回合已经输了,她精致的小脸上漾着不甘,“我没输。” “我有说你输了吗?”云灏桀斜睨着她,一副你不打自招的模样。 慕含烟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过去抓花他的脸。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会认输的,绝不。”慕含烟固执的重复道,像是在提醒自己不坚持到最后绝不认输。 云灏桀挑了挑眉,满脸不在乎的道:“你不承认就算了,事实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就如你跟我已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一样,除非时光倒转,否则谁也改变不了。” 他的话再次残忍的提醒了慕含烟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她愤恨的瞪着他,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 “不用你来提醒我,我管它是不是生米煮成熟饭,在我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承认你是我的相公。” “随便。”云灏桀漫不经心的耸耸肩,然后站起来倾身过去攀上她的肩,凑近她的耳朵挑衅的道:“我发誓,有一天会让你打心底承认我的存在的。” 慕含烟头皮一阵发麻,反射性的要去推开他。 可是云灏桀已快速闪开,眼神邪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轻浮的道:“身材倒还可以,就是不太丰满,丫头,多吃点肉,长胖一点抱着你才不会硌着我。” 慕含烟气得脸色发青,这混蛋!敢嫌弃她。 “你个脑子进水xxxx(省略三字经上万字)……” 慕含烟一口气将自己能想到的骂人的话全骂了一通,中间竟无一句重复,直把云灏桀惊得目瞪口呆。 骂完之后,慕含烟只觉得全身舒畅,压抑了一早上的悲愤以及伤心都找到了宣泄口,见云灏桀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她突然脸一红,心里别扭起来,自己从来不暴粗口,今日却能一口气全部骂完,她纳闷自己是被逼急了还是本性就是如此粗俗? 云灏桀吃惊,对她如此强悍的骂人功力除了向她竖起大拇指外,根本就找不到其他的话可说,再看了看她不自在的样子,他唇畔泛起笑意来,不是轻浮的笑也不是嘲讽的笑,而是真心的笑了。 慕含烟双颊发热,自己的淑女形象全毁了,她连忙左右看看,还好没有旁观者,要不然她这糗就出大发了。 可是想想她还是不忿,都是云灏桀害的,让她如此失控,现在见他笑吟吟的样子,她真恨不得上前揣他一脚,可憋了半晌之后她却闷声闷气的道:“你要笑就笑,小心憋成内伤。” 云灏桀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得前俯后仰,边笑边道:“慕家千金果然语出惊人啊,在下佩服了。” 慕含烟涨红了脸,看他笑得那样猖獗,诅咒道:“笑笑笑,看笑不死你。”哪里知道云灏桀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笑得更为欢畅,慕含烟跺跺脚,转身向院外走去。 云灏桀看着她纤瘦的背影眼里渐渐流露出莫名的情绪来,他唇边的笑意一敛,紧走几步追上她,似正经又似轻浮的道:“我笑死了你岂不就要守活寡了?” 慕含烟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颈项,她全身一震,左手下意识一拐,成功的撞到云灏桀的腰侧,只听他疼得哇哇大叫:“你要谋杀亲夫啊。” 慕含烟回过头去看他跳着脚的滑稽模样,冷笑道:“你死了正好,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灏然在一起了。” 云灏桀闻言神色一僵,眼里波光涌动,看着慕含烟的眼神不由得严厉起来,他刚想说话,院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及车马的辘辘声,他表情迅速一换,又变回了那个人人熟悉的浪荡子。 慕含烟抬眼望去,远远的便瞧见有几辆驮着行李的马车向这边行来,慕含烟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云灏桀,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纳小妾了?” 云灏桀简直哭笑不得,成亲的第二日就纳小妾,亏她想得出来。再说刘家也不是吃素的,能让他头天娶妻第二天就纳妾? 他抬头望向渐行渐近的马车,当头领先的便是云灏然院子里的管事蓝姑,她正催促着那帮子人“快点”。 云灏桀目光暗沉,脸上再次收起嘻笑的神情,看向慕含烟的眼光颇有几分同情意味。 待那行人近了,慕含烟看着那有些眼熟的行李嫁妆,才恍然大悟那是自己的嫁妆。 此时闻声而来的还有那六个去而复返的丫头跟凝霜,凝霜快步来到她身边担心的望着她,“小姐,那不是老爷给你备的嫁妆吗?” 慕含烟震惊莫名,为什么她的嫁妆被送回来了,难道灏然真的再也不能接受她了? 思及此,慕含烟只觉得心痛难挡,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般,难过得呼吸都突觉困难。 她艰难的上前两步,此时那行人已走到她面前。 ~~~~~~~~~~~~~~~~~~~~ 馥儿拜求收藏、推荐,读者大人们若是喜欢馥儿的书宝宝,请花三秒时间放进书架,也方便大人们下次阅读,馥儿拜谢!! 第一卷:误春 第五章 从此萧郎是路人 慕含烟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带头的蓝姑连忙倾身走上前来向他们行礼,“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安。” 慕含烟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越过她落在那几十箱披着红绸的嫁妆上。 蓝姑也不以为意,自己侧身站到一旁,然后循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她笑道:“大少奶奶,这是二少让奴婢给您送过来的,二少还让奴婢带句话给您,他说:从此萧郎是路人。” 说到最后一句蓝姑的声音特意压得很低,除了慕含烟跟凝霜听到,其他人都听不到。 “轰”一声,慕含烟感觉心里的某根弦绷断了,她被蓝姑带来的绝情的话语击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凝霜见状赶紧上前扶着她,感觉她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她鼻头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这该死的云灏然!他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小姐。 慕含烟终于将目光自那些嫁妆上移开,视线落回蓝姑脸上,眼神凄厉而绝望,她哑着声音道:“他真这么说?” 蓝姑郑重的回道:“奴婢绝不敢撒谎。” 慕含烟只觉得心就像被人狠狠拧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股暖流迅速涌上眼眶,但她要强的逼着不让它落下来,她倔强且带着报复心态的道:“那么也请蓝姑替我带一句话给他: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蓝姑似乎不懂其意,郑重其事的应下了,然后又请示慕含烟将这些嫁妆放哪里。 慕含烟根本就没心情理会这些事,她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她的天塌了,她的天都塌了她哪里还有心情去理会这些凡人俗事。 蓝姑还在等着,慕含烟却一句话都不说,她眼神空洞、万念俱灰,云灏桀在一旁看着心里烦躁,指着麦冬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帮着蓝姑将东西搬进院子里去,还要少爷我亲自动手吗?” 麦冬委屈的扫了一眼慕含烟,心里不禁涌起难堪。 以前大少没成亲时哪里会对她疾言厉色,而现在大少刚成亲一天,就这样对她。她心里虽然忿忿不平,但是还是不敢轻忽,连忙指挥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去搬东西。 麦冬对大少奶奶换了人一事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就好像事先知道一般,而其他五个丫头皆是满眼惊惧的看着慕含烟,见她失神的望着远方,她们不敢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的去整理嫁妆去了。 慕含烟站在一旁愣愣的望天,无视这群仆从将嫁妆陆陆续续的搬进院子里,然后又把原大少奶奶刘纤柔的嫁妆搬出来装上马车,蓝姑向她行了礼,便跟着马车往铭泓院走去。 直到院外恢复平静,慕含烟才醒过神来,她抬头望着空空如也的小径,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她忙拉着凝霜的手急切的问道:“凝霜,刚才没有什么人来过对吧,我的嫁妆也没有送回来吧。” 凝霜难过的望着她,她不忍心让小姐失望,但是她也不能说慌骗她,长痛不如短痛啊,“小姐,你冷静点,云二少已经使人将你的嫁妆送回来了,你要振作,要是老爷夫人知道你现在的情形,他们一定会伤心死的。” 慕含烟颓丧的向后退了两步,抬眼望着天空,灼亮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但她仍坚持望着它,仿佛这样就能让阳光照进她充满冰霜的心底。 “小姐。”凝霜担心的叫了一声,小姐这样子好恐怖,她倒希望她哭闹一场,也比现在这样强。 慕含烟半眯着眼望着火热的太阳,以前她对任何事都抱持着乐观的心态,就连今天早上她还想着云灏然不会因为这场意外而放弃她,可是他却做得如此绝,让她连安慰自己都找不到理由,他是彻底的放弃她了。 慕含烟心思百转千回,她无声的叹息:就算云灏然不放弃她,他们又能怎样? 真的私奔么?不可能,别说云灏然放不下云家,就是她也不能让爹娘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下。 此时她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生活无处不充满阳光,只要有阳光就会有希望。 她叹了口气,心道:是啊,既然阳光无处不在,那么眼前这点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要好好的活着,总会看见希望之光的。 慕含烟这样想着的同时,脸上沮丧的表情慢慢消失,她冲着凝霜笑了笑,安慰她道:“凝霜,你别担心,我没事。” 凝霜彻底被慕含烟吓倒了,小姐的反应实在太诡异,“小姐,你……” “你什么你,快走啊,云大哥,你不去向奶奶敬茶吗?”慕含烟白了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闲闲的倚靠在墙壁上的云灏桀。 云灏桀很诧异,刚才他没出声一直在旁边观察她,从最初的伤心失望到现在的平静所用时间不过两刻钟,她的适应力之强让他深感佩服! 按理说慕含烟一个千金大小姐,人生中的失意之事必是少之又少,但今天继入错洞房后到得知灏然抛弃她的事实,这之中哪一件不是致命的打击,可是她的反应全都出乎他的意料,她的冷静与沉着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奶奶的院子在哪里?”慕含烟走了两步发觉云灏桀没有跟上,她回过头来不耐的叫道。 云灏桀若有所思的望了她一眼,她墨黑的眸子清亮透彻竟无一丝波动。 这三年来,他多次自灏然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事。 灏然说:我的烟儿是世上的奇女子,机智谋略一点都不输给男子,她坚强聪慧,灵秀刚毅,你知不知道她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什么?她说她是树不是藤,不需要依附任何人生存。 灏然当时的语气非常自豪,他还嗤笑他是被爱情蒙了眼,今日一见,慕含烟确实是个值得让灏然自豪的人,就这份镇定自若的气度就叫人佩服。 三人一前两后的走着,很快到了惠净院外,此时院外还站着一对新人,新郎俊美无畴,新娘柔美纤瘦,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画,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慕含烟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双手在宽大的水袖里紧握成拳,眼眸里闪过一丝沉痛,但随即又恢复平静, 云灏然向前走了一步,低低的唤道:“烟儿。” 他目光痴缠着她苍白的小脸,一夜之间,两人的心都千疮百孔,原本美好生活竟被这意外给彻底颠覆,刚才他听蓝姑说烟儿将刘纤柔的嫁妆送了回来,还带了一句话给他。 听到那简单的八个字,他却感觉到无比的沉重。 他从未背弃誓言啊,但是她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她是要跟他绝裂吗?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做错事的不该是她么? 慕含烟看着他憔悴的俊脸,心里泛起苦涩,她恨恨的想道:是谁将嫁妆还回来的,是谁说从此萧郎是路人的?现在装出这副伤心绝望的模样又是给谁看?别以为我会相信,装无辜谁不会。 慕含烟冷笑,越过他向院子走去。 云灏然愣愣的盯着她绝决的背影,心里像被捅开一个大口,顿时鲜血淋漓。 凝霜不屑的瞪了他一眼,哼,以前还以为他是个有担当的人,没想到婚事出了意外,他撇得比谁都快,这样的人,她非常鄙视,再回头望着小姐僵硬的背影,她心里更气,要不是主仆有别,她就冲上去暴揍他一顿替小姐出气。 凝霜忿忿然的追上自家小姐,见她脸上冷若冰霜,她也不敢说什么,心里想着等飒少爷与瑞少爷游学回来,她一定要告诉他们小姐受的委屈,让他们去暴揍云二少一顿。 云灏桀看了看他们,眼底波光流转,他走上前去拍了拍云灏然的肩,然后跨进院子里。 “相公,我们也进去吧。”刘纤柔轻声唤道。 昨天晚上揭开盖头后云灏然大叫一声“错了”然后奔出新房,她一头雾水,坐在喜床上等了一夜,可是他却再没回来。 待天亮了,慕含烟的陪嫁丫头出现在她房里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们错了,她心里一惊,但随即放下心来。 她的娘家是鼎鼎大名的刘家,父亲是朝中的御丞,势力庞大,而她却是刘家最不受宠的小妾所生的,多年来无人问津,可是却被云家大少看上了。 爹爹贪图云家的财力,便应下了这桩婚事,后来她才知道云大少的人品有多差劲,满京城的人谁说到他不是一脸无奈兼摇头。 但是这样的人却是她将要嫁的良人,她心里纵有不愿,但也不能违背爹爹的意思,而且离开那座囚笼是她毕生的夙愿。 现在老天怜她,让她的人生出现了新的转折,那么她就一定要抓住。 云二少是京城所有少女梦寐以求的夫婿,只是传言说他心有所属,现在看他对慕含烟的态度,他的心爱之人怕就是慕含烟了。 想到这里,她望向慕含烟倔强的背影,眼里有着艳羡。能得云灏然的深情,想必她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云灏然根本就没听清她的话,他的心已经随慕含烟的离去而离去,他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向院内走去,刘纤柔见状忙跟了上去。 ~~~~~~~~~~~~~~~~~~~~~~~~~~~~~~ 哭~~没人投票,再哭~~,没人收藏,再再哭~~,读者大大们都很忙,没时间给馥儿留评,呜呜~~~ 第一卷:误春 第六章 拜见云老夫人 惠净院内樱花飘扬,桃花含苞欲放,一切美得就如仙境,一片花海之中静静的伫立着两栋五层高的飞檐小楼,各层大小屋顶,交错重叠,翘角飞举,仿佛是展翅欲飞的鹤翼,越加显得美仑美奂。 初升的朝阳照射到屋顶的琉璃瓦上,飞檐小楼就像沐浴在金光中般闪闪发亮。 慕含烟啧啧称奇,她常听闻云家这两栋建筑算是云翔城里的一大奇观,一直都很向往,据说站在最高一层,就能将云翔城所有美景都尽收眼底。 现在亲眼目睹飞檐小楼的风采,慕含烟心里所受到的震憾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微风拂过,这两座楼宇就似两只金鹤在一片花海之中蹁跹起舞。 慕含烟惊奇的望着它们,然后嚷道:“好美,原来它们真的会跳舞,灏然,快来看,真的好美。”她嚷完才发现自己失声喊了云灏然的名字,她表情一僵,惊喜之情迅速消失。 站在离她十步之遥的云灏然心里一动,下意识就要向她走来,刘纤柔见状连忙走过去挽着慕含烟的手激动的道:“是啊,确实很美,我还是首次见到呢。” 慕含烟被刘纤柔挽着手,只觉得全身有无数的小虫攀爬而过,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她抽出手让到一旁道:“姐姐先行。” 刘纤柔莞尔,“大嫂,纤柔当不起姐姐二字,这辈份可不能乱了哦。” 似提醒又似有深意的一句话顿时让慕含烟变了脸色,她望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率先向主屋走去。 凝霜可是听出了刘纤柔话里的意思,她不满的瞪了一眼刘纤柔,然后跟着慕含烟匆匆走了。 云灏桀自始至终都挂着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在慕含烟下意识的喊着云灏然的名字时眉头动了动,侧头扫了一眼云灏然。 云灏然脸上的神情有着狂喜与绝望,这两种极端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脸上,让人见之怆然。 顿了顿,云灏桀才跟着走了,穿过花园,就有一位身穿深紫色衣服的女子站在那里不停的向这边张望,见到他们一行人,她眼里闪过惊喜,连忙迎了上去。 “大少,大少奶奶,二少,二少奶奶,老夫人一大早就在念叨着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已经使了奴婢来前院查看了好几次,现在见到你们,奴婢这心也就放下了。” 云灏桀见到她,立即上前去揽着她的臂膀道:“奶奶也太不知道心疼姑姑了,你看看这张脸憔悴成什么样了。” 那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白皙的脸上已多了些许皱纹,看上去竟有徐娘半老的风韵,这位想必就是云灏然曾跟她提过的谢氏碧珏,听说她是云老夫人的亲侄女,当年老夫人为她说了一门亲,她死活不愿意嫁,最后自愿为奴为婢只盼留在云老夫人身边,云老夫人见她如此忠心,也没有逼迫她,任她留在了身边。 此时只见碧珏快速的拍开云灏桀轻浮的手,嗔道:“大少,你好歹都成家立室了,怎还这般轻浮不懂事?” “哟,姑姑板着脸好吓人。”云灏桀嘻皮笑脸的回到慕含烟身边,冲着她挤眉弄眼,“含烟,你不知道姑姑年轻的时候可是一大美人呢,可惜她拒绝了所有爱慕她的人。”云灏桀说到这里还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来。 慕含烟被他唱作俱佳的样子给逗笑了,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打趣道:“姑姑现在也是大美人呢。” 碧珏被夸得脸上微红,嗔怒道:“大少奶奶也跟着大少瞎起哄,再美的容颜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奴婢比起两位少奶奶来还真是不值一提,两位少奶奶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还是我们两位少爷有福气啊。”碧珏说到后面就感叹起来。 慕含烟附和着笑了笑,此时内堂传来呼唤声,“碧珏,你在跟谁说话呢,是两对新人到了吗,怎么还不引起来?” 碧珏应了一声,便领着他们向仁和堂走去。 进了屋,入眼的便是屋里华丽的摆饰,后来慕含烟才知道那里是议事厅堂,老夫人为什么在那里等着他们奉茶,是因为想显得这两桩婚姻的庄重,更是对她们这两个新进门的孙媳妇一种警示,到底警示什么,大家就不言而喻了。 初入仁和堂,慕含烟就被里面的摆饰给惊呆了,纵使她家富有,但也没这样奢侈,只见堂内正上空横挂着金光闪闪的四个大字:宁静淡泊。 四个大字是用金子雕刻而成,然后上首的椅子扶手是镏金的,桌上放着一块如意呈祥的和氏壁,只看那玉色就知道是玉中极品,可云老夫人却只当它是摆饰,更别说满屋的古董花瓶,哪一件不值个千金。 堂内坐了许多人,众人神色各异,有看好戏的,有瞻仰新人风姿的,还有更多纯属是来走个过场的。 慕含烟一眼望去就看见坐在末位的那个绯衣女子,只见她冲着自己狡黠的眨眨眼,慕含烟会心的笑了,她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她就是灏然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古灵精怪又特爱穿绯衣的小妹妹云菲儿。 对于仁和堂里的奢华,刘纤柔同样惊得目瞪口呆,她只知道云家是整个金临王朝最富有的商家,却不知道他们富成这样。 云灏桀与云灏然早就见怪不怪,这仁和堂里的事物他们从小见到大,几乎腻味了。 云老夫人端坐在镏金椅上,垂目打量着下首站着的两名绝色少女,见她们吃惊的模样她眼中精光闪烁,望向两人的目光更加意味深长。 良久她才清了清嗓子冲着云灏桀道:“桀儿,你不带着你的媳妇给奶奶敬茶吗?”苍老的声音中饱含着严厉让人轻忽不得。 慕含烟立即从对满屋奢侈的惊叹中回过神来,寻声望去。 只见上首坐着一位六十上下的老人,她脸上皱纹满布,深刻着岁月的痕迹,满目精光矍铄,一身暗红色衣袍上绣着松柏,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威严精练,这就是那个充满传奇色彩的云家老夫人谢氏。 慕含烟对云家有两大好奇,其一就是飞檐楼,其二就是眼前这位严肃多于慈祥的云老夫人,当年她凭着云老太爷留下的薄产,将整个云家推向现在的顶峰,她的能力实在不容人小觑。她是商界的女强人,更是金临的传奇。 因为她,毫不起眼的云家在众多商家之中脱颖而出,多年来高居全国的首富榜,对这样的女强人,她心里是又畏又惧的,但现在见到她,她心里只有兴奋,能见到自己崇拜的偶像,那激动与喜悦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云灏桀闻言扫了一眼莫名兴奋的慕含烟一眼,然后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想什么呢,还不给奶奶敬茶。” 慕含烟回过神来,心里又为难起来,现在跟云老夫人敬了茶,那她不就真的承认自己是云灏桀的妻子了。 她侧目瞄了一眼云灏然,又想起那句从此萧郎是路人来,她银牙暗咬,接过碧珏端上来的茶同云灏桀一同跪下,硬声道:“奶奶,孙媳含烟给您敬茶了。” ~~~~~~~~~~~~~~~~~~~~~~~~~~~~ 今天两更,第二更在晚上8:00,打滚求票求收藏求评中~~~蹭蹭投票的大人们~~ 第一卷:误春 第七章 云二少的反抗 “含烟?你不是叫刘纤柔吗?”云老夫人眼中闪过疑惑,疑惑中更有一丝精光同时闪过。 慕含烟被她的话噎住了,是啊,她该是二少奶奶的,但是却成了大少奶奶,如果时光可以倒转,她一定要强调不与云家任何人同时成亲。 云灏桀的眉头向上挑了挑,他望向云老夫人的目光带着研究,今早的事云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瀚锦院与铭泓院的动静那么大,整个云家都知道新娘错了,老狐狸似的奶奶怎么可能不知道? “奶奶,婚事出了点意外,含烟现在已是孙儿的妻子。”云灏桀上前替慕含烟解围。 云老夫人眸光深沉,扫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如此,那就将错就错吧。”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四人的人生,坐一旁的那些想看戏的脸上不由得闪过失望之色,难道这事就这么和平解决了? 云老夫人发了话,慕含烟也只得同云灏桀齐向云老夫人拜了三拜,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茶递回给碧珏,碧珏将茶端给云老夫人,云老夫人轻轻抿了一口道:“起来吧。” 云老夫人将茶杯搁回托盘上然后示意碧珏端起一旁早就准备好见面礼的托盘,慕含烟谢过之后凝霜上前接下了, 接下来就是云灏然,他站在一旁愣愣的盯着慕含烟的侧影,眼底有着最深沉的痛楚,烟儿竟然承认自己是大哥的妻子了,她竟然承认了!那么他们的誓言呢?她将他们的誓言搁到哪里去了? “二少,二少。”碧珏轻声唤道,回头望着云老夫人,云老夫人脸上的神情已极为不耐了,看向云灏然的眼神也明显严厉起来。 云灏然回头望着高高在上的云老夫人,心里蓦然闪过痛楚,这些年来不管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云老夫人一个肯定的眼神,还记得小时候,他们的父母早逝,他与大哥都非常得云老夫人的宠爱,可是直到出了那件意外大哥失踪之后,云老夫人每每看到他,眼神中除了严厉就是怨恨,即使现在大哥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她仍无法原谅他。 云灏然心里五味杂沉,他瞥了一眼慕含烟,向云老夫人身边走了一步,抬手做了一揖道:“奶奶,我的妻子我只认一人,但是此人绝对不是刘小姐。”绝决的说完这句话,云灏然转身就走。 满屋子的人愕然,慕含烟更是错愕,灏然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已经将嫁妆还给她了吗? 云老夫人气得发抖,端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掷在地上,她站起来暴怒道:“混帐东西,你还反了不成,来人,给我拦下他。” 茶杯落地的巨响惊醒了同样愕然的刘纤柔,她提起裙摆向外追去,脸上淌过难堪的泪水,她万万没想到灏然竟会如此对她,新婚的第一天早上,他就这样对她,那今后她在云家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慕含烟下意识的也想追出去,手腕却被云灏桀紧紧握住,她恨恨的回头瞪着他,却见他脸上的表情甚为严肃,她侧头看向已由着碧珏扶起来的云老夫人,只见她神情愤怒,眉头深深的皱紧,唇死死的抿着。 不知道是出于云老夫人的威慑,还是其他什么,慕含烟没有再动,看着云老夫人虽苍老却依然健步如飞的迈出门,她才跟着云灏桀一起向外走去。 行至门外,家丁已将云灏然拦在院子里,刘纤柔拔开团团围住他的家丁冲了进去,扯着云灏然的衣袖道:“灏然求求你,不要这样。” 云灏然将她的手甩开,淡漠的看向她:“你并不是我的妻子,我只是想要奶奶清楚这个事实而已。” “可是奶奶刚才已经说了将错就错……” “我的人生不会因为奶奶一句将错就错就错下去。你并不是我三媒六聘的那个人。”云灏然残忍的道。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都有所耳闻二少心仪之人正是现在的大少奶奶,可昨夜一场错乱就将他们分隔开来,众人无不同情二少,因为就刚才慕含烟的表现,似乎已经打算琵琶他抱了。 碧珏扶着云老夫人来到院子里,正好听到云灏然这句话,云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你这个孽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三媒六聘比得过生米煮成熟饭?” 云灏然不以为意,他决定的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 “你……”云老夫人气怒攻心,再加上年岁大了,只觉得天眩地转,眼前阵阵发黑,碧珏见状连忙安抚她。 “老夫人,您莫着急,二少做事向来有分寸,想来今日之事也不会胡来,老夫人,您消消气,身体要紧。” 云灏然冷然的脸上多了一丝担忧,但却不松口。 慕含烟瞧着他的模样,心里闪过疑惑,他既然退了嫁妆给她,那么这桩婚事他理应欣然接受,可是现在他的表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云老夫人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见云灏然不卑不亢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身影,她气又不打一处来,指着他道:“我不管你同不同意,这桩婚事也是铁板钉钉的事,从小先生教育你的四书五经就是让你用来顶撞长辈的,还是你现在翅膀硬了就不将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云老夫人这话就说得过于严重了,就算云灏然还有心反抗,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奶奶,孙儿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婚姻大事,父母之言,媒妁之约,你们父母早逝,我怕自己订下的婚事会让你们怨恨,特别问过你们自己的意思,选定你们心目中认定的妻子,而如今婚事出了意外,这是大家都不乐意见到的,现在你大哥以身作则将错就错,你呢?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就没这担当?” 云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二孙子的禀性她很清楚,平日里一派温和,可是性格却是无比执拗,今日就算逼着他承认了这桩婚事,想必他心里也不会真正认同的。 云灏然苦涩的垂下眼去,大哥之所以会同意,是因为他们已经入了洞房。 做为一个男人,哪怕他再不争气,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出去,可是他与刘纤柔不同,除了洞房中揭了她的盖头有悖礼教以外,他们并没做过任何逾礼之事。 “奶奶,我跟刘小姐并未发生任何事,奶奶大可以将她退回去……” “混帐东西,刘小姐有什么错,她也是这场意外的无辜者,你将她退回去?!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嫁进我云家不到一天时间就被退了回去,你让她今后怎么做人?”云老夫人怒斥,额头上青筋直冒,看着云灏然的眼神更是凌厉逼人。 ~~~~~~~~~~~~~~~~~~~~~~~~~ 今日第二更奉上,没有推荐,没有收藏,呜呜~~挠墙g~~~ 第一卷:误春 第八章 反抗无效 云灏然闻言一窒,半天都不再说话。 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大半,每个人都带着兴味盎然的模样,他们一大早等在这里好就是为了来看这场戏的,现在好戏终于开锣了,也不枉他们早早的等在这里。 云菲儿见局面僵持住了,她连忙抢上前来几步,拉着云老夫人的手撒娇道:“奶奶,您别生气,二哥这不也是害羞吗?二嫂长得这么美,二哥心里欢喜还来不及呢,哪会不同意,也不过是跟奶奶犟犟嘴,偏生奶奶要当了真去,气着您的身子二哥怎么担当得起,是吧,二哥?” 云灏然接收到云菲儿的示意,他还犹作困兽之斗,不肯点头。 云老夫人瞧他勉强的样子,指着他怒声道:“我看他是巴不得气死我好为所欲为。” 在场的人都被云老夫人这话吓了一跳,这不是置云灏然不忠不孝了么? 慕含烟担心的望着云灏然,她想上前去替他辩解,可是却没有任何立场。 刘纤柔早就难堪的掩面低泣,如果现在有地洞,她一定钻下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新婚第一天,相公就闹着要退货,这让她情何以堪? “姐姐,我看灏然早就有这个意思了,以前不就是什么事都跟你对着干吗,我们老了,自然不同他们年轻人,身子也经不起折腾,姐姐还是听妹妹一句劝,灏然想怎么做就让他怎么做好了,反正我们都是一脚踏进棺材里去的人,在这世上也活不了几日了,不如如了他的意,以后也省得给我们脸子看。” 人群里突然蹦出这样一段话来,云老夫人的脸顿时黑沉下来,她目光犀利的瞪向发声出,只见那里站着一个半百妇人,头上梳着一个风马蚤的飞星髻,发髻上插着三支金光灿灿的金钗,骨节分明的十指上也戴满了金戒,浑身珠光宝气的就像一个暴发户。 她涂满脂粉的脸上明明泛着笑意,可是却让人觉得冷到骨子里。 慕含烟寻声望去,还以为见到了唱戏的,她撞了撞云灏桀的手臂小声问道:“她是谁?” 云灏桀侧目瞄了她一眼,“她是奶奶的亲妹妹,我们的宝姨婆,幼时流落风尘,七年前奶奶才将她寻回,她的性格很怪,又有病在身,你没事的时候离她远点。” 云灏桀的语气虽然像是在警告,但是言语中却藏有关切之意,不过慕含烟并没有听出来,她一心扑在对宝姨婆的打量上。 宝姨婆的脸由于保养得当,皱纹很少,经过浓厚的脂粉修饰,让人一眼望去也很难看出她的真实年龄来。她的眼神有些偏执,看向云灏然时眼里带着几分忿恨。 “宝儿,你不是说病了吗,不在屋里养病出来做什么?”云老夫人不与她计较。 宝姨婆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在讥讽,“我是来看姐姐被你的不孝子孙气死了没?很好,姐姐的神经越来越来坚韧了,灏然,你加把劲,看几时能将你奶奶气死,我们也好一起分分家产。” 在场的人脸色俱变,眼神纷纷在云灏然跟云老夫人之间徘徊。 众人皆清楚云老夫人偏爱大少,对二少冷漠到极点,难道正是这样才让二少心生怨怼? 不不不!二少不是这样的人,他温和优雅,对任何人都亲切有加,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歹意来,如果换做是大少倒是有可能。 云老夫人气得发抖,她指着两边发呆的婆子厉声吼道:“你们还不给我把她送回房里去,一大早跑到前面来胡言乱语,我看是病情又加重了,等会儿请了大夫来给她再扎几针。” 两个婆子愣了一下,才忙走过去一人一边拽着宝姨婆的膀子向后院走去。 那宝姨婆却不甘心,用力挣扎了几次都未能挣脱,她扯着嗓子哭喊道:“爹、娘,你们看姐姐是怎么对我的,她嫌弃我,你们来接我走吧,我不要活了……” 吵吵嚷嚷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后院的门后,云老夫人气得胸脯急剧起伏着,送走了个惹事的,没解决的问题还是得解决。 “灏然,你说说看,这事你到底要怎么办?” 云灏然知道奶奶在等他点头,他将目光流转在慕含烟身上,经过这一闹,他不点头是不行的了。 半晌,他才闭了闭眼睛痛苦的道:“奶奶,我答应你让刘小姐进铭泓院,但我仅能提供名分。” 云灏然最终还是让了步。 云老夫人也不再逼迫,她深知物极必反的道理,“也罢,奶奶不勉强你,但是今日之事你必须受到处罚才能让纤柔心里好过,那就罚你跪三日祠堂。” “是,奶奶。”云灏然恭敬的应下了,跪三日祠堂也正好免了他陪新嫁娘回门,一举两得他又怎会拒绝,但是有人却并未如他意。 “可是奶奶,明日祭祖跟新娘回门都要新郎相随,您将二哥罚去跪祠堂了,那谁陪二嫂回门呢?”云菲儿虽年幼,但是懂得不少,她这样说,其实是想让云灏然免了受皮肉之苦,她哪里知道云灏然心里有别的打算,算是好心办坏事了。 经云菲儿这样一说,云老夫人也想起有这么回事。 云老夫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那就等回门之后再执行。” 云老夫人经过这一闹,神色之间已有些疲惫,她扶着碧珏的手向仁和堂走去。 云老夫人在经过慕含烟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侧头眼带深意的扫了她一眼,然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慕含烟心里突得一跳,下意识撇开脸去,云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在警告她么?又警告她什么? 等她再抬起头时,云老夫人已跨进仁和堂里,她回头望着一脸木然的云灏然,心开始揪痛,从何时开始,灏然意气风发的脸被磨得只剩下风霜了? 此时云灏然也抬头望向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慕含烟连忙移开视线,急急的向仁和堂走去。 云菲儿见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倾身过去挽着刘纤柔的臂膀道:“二嫂,你不要介意我二哥说的话,事出突然,我想他心里也没有准备的。” 刘纤柔只是哭并不理她,心里却暗暗恨道:今日这奇耻大辱,他日她必定加倍讨回来。 云菲儿瞧她不言不语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望了一眼云灏然,她才道:“二哥,你跟二嫂说说好话吧,我先进去了。” 云灏然抿紧唇,说实话,菲儿让他跟刘纤柔说好话,他还真是无从说起,因为就算时光倒流,他仍会那样做。 两人谁都不曾开口,就这样尴尬的僵持着。 过了半晌,碧珏探出身子来轻声唤道:“二少,二少奶奶,老夫人在等着你们敬茶呢。” 云灏然闻言才如释重负,率先向内走去。 刘纤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望着他笔挺的背影,心里充满怨恨,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他带给她的奇耻大辱。 当两人再次站立在云老夫人面前,他们俩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敬了茶,云老夫人念在刘纤柔刚才受了委屈,便将一处收成颇丰的庄子移到她的名下,算是补偿她。 但是即使这些外在的物质再丰富,也没办法驱散刘纤柔眼底的阴霾,她谢过了云老夫人,乖巧的站在一旁。 慕含烟心酸的看着这一切,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灏然将越行越远,永远都不再有交集点。 ~~~~~~~~~~~~~~~~~~~~~~ 今天一更,大人们晚上别等了哈~~话说会不会虐二少虐过头了~~呃~~大人们拿票砸死我吧~~馥儿蹲墙角反省去~~ 第一卷:误春 第九章 再次交锋 敬完茶,云老夫人为两位新人引荐了在场的长辈与平辈们,坐在右手第一个位子上的那位满头华发的人是仙逝的云老太爷的亲妹子云湘,自从她的丈夫辞世后,她便搬来与云老夫人做伴,两人关系很好。 湘姑婆面容慈祥,她冲着新人笑了笑,然后将早已备下的见面礼放在托盘上,就有丫头端过来给她们,慕含烟与刘纤柔都谢过收下了。 紧挨着湘姑婆的是位四十上下的男子,国字脸上留有一捋美髯,模样极其风liu,据说他是云老太爷的亲弟云太极,以前考取了进士,后来又因为嫌弃官场黑暗便没再进取,整日游手好闲,是府里继宝姨婆后第二个让云老夫人头疼的人物。 慕含烟两人向他行了一礼,他也回赠了见面礼,都是一对翡翠镯子,两人再次躬身谢过。 然后接下来的都是三姑六婆、八大婶七大姨的,慕含烟倒是没用心去记她们的名字跟长相,因为这些人不过是吃闲饭又觊觎着云家家产的米虫。 见完这些人,慕含烟脸上已渐渐泛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她想:再这样拜下去,她肯定头一个阵亡。 好在终于走到最后一位了,慕含烟下意识的就向下拜去,只听到满屋响起不赞同的声响。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臂就让人扶住了,她抬头就撞进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那双眸子的主人狡黠的笑道,“大嫂,这可使不得,想必你们也累了,现在就由菲儿来给你们奉茶吧。” 慕含烟大窘,她都累得要挂了,哪里知道自己拜到哪个人身前了,她抬起头恨恨的瞪着身后带着嘲笑的云灏桀,心里骂道:好家伙,看我出糗你就那么开心啊,回头再跟你算账。 云灏桀一点也不受她影响,嘴角的笑意反而更加扩大,气得慕含烟直呼气,怕自己小不忍当场让他难看。 云菲儿自然也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她低头掩着嘴笑了,“大嫂,您还不累吗?” 经由云菲儿的提醒,慕含烟才觉得自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是她却不想表现得那么逊,让人看扁了。 她挺直了腰,虽然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累死了,但她还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云菲儿道:“我不累,你叫菲儿?以前我常听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口风立即一转。 “我常听别人提起你,听说你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又擅长骑射,真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年前的骑射比试上你赢了我二哥,他现在还记挂着要跟你好好切磋一下。”慕含烟亲切的拉起她的手道。 这座院子里除了云菲儿给她的感觉要阳光些,其他的人都阴沉得吓人,就他们那如出一辙的眼神,啧啧啧,一看就知道都不是纯良之人! 云菲儿羞红了脸,她抬头望了望云老夫人所在的方向,然后不安的小声道:“大嫂,过两日我再去找你玩。” 慕含烟会其意,了然的笑了,看来不只二哥记挂着对方,原来菲儿也记挂着呢。 到这里就要说说云家的家风。 云家的家风算是比较前卫的,因为云老夫人经商的关系,所以云家的孩子都可以随意进出云宅,只是有门禁时间,女子酉时一刻、男子酉时三刻必须回到府中。因此,云家的少爷小姐才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接触外面的世界。 云菲儿给两位新嫂嫂奉了茶,便又坐回位子上。 此时介绍家人也告了一段落,新人自是回屋去梳洗,等到晚上再过来用家宴。 慕含烟腰酸背痛的出了惠净院,等行到没人时她左右张望了一下,快步走到花园中的石凳旁一屁股坐下来,然后不停的揉着腰。 凝霜瞧着自家小姐率性而为,抿着嘴笑了,“小姐,可累着你了。平日就见你对这些规矩不上心,今天总吃了苦头了吧,听说明日还要去祠堂祭祖,我看你这样子怎么撑得过去?” 闻言,慕含烟乌溜溜的瞳仁里尽是难以置信,她悲呼:“不会吧,昨天成亲时顶着那巨大的头盔被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今日拜那些人还腰酸背痛的,明天还要跪,老天,你饶了我吧。” 凝霜见她夸张的样子更是笑得打跌,“小姐,祭祖是必须的,你就忍忍吧,很快就过去了。” 慕含烟斜睨着她,不满的道:“你说得倒轻巧,反正跪的又不是你。” 凝霜还没说话,远处就传来一道清爽的声音。 “谁家的娘子这么娇气,让少爷我瞧瞧可好?”言语之中打趣之意非常明显。 慕含烟不用抬头也知道出声之人是谁,她冲着凝霜不屑的道:“凝霜,你可听到有野狗乱吠的声音?” 凝霜双脸涨红,给憋笑憋的! 她抬头扫了一眼远处那道深蓝色身影,然后又回头瞧了瞧正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石桌上刚才得来的那些见面礼的慕含烟,想回答是又没那胆子,想回答不是又怕得罪小姐,正左右为难间,远处又传来声音。 “小娘子不仅娇气,还玲牙利齿的,正好对了少爷我的胃口,将你收入房中,恐怕闺房zhile无穷啊。”云灏桀说完呵呵滛笑了两声。 慕含烟忍无可忍,跳起来大声吼道:“云灏桀。” 这一声吼气贯山河,惊得林子里的鸟儿扑腾腾的飞起来,然后慌张的飞走了。 “到。”云灏桀吊儿郎当的应了一声,却把慕含烟吓得够呛。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云灏桀已来到她身边,那声“到”完全是在她耳边响起,声音中带着一分正经两分慵懒三分邪气四分逗弄,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际,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慕含烟下意识的向旁边闪去,全身不停的哆嗦着,她连忙抚了抚衣物,仿佛他是瘟疫般,她嫌弃的道:“你别靠我这么近,我跟你不熟。” “不熟?!”云灏桀眨眨眼睛,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脸上痞痞的坏笑着“怎么可能,昨晚我们明明就非常熟悉彼此了……” 慕含烟羞得涨红了脸,这混蛋,明明知道昨晚在她心中是一个禁忌,他却偏偏一而再的提起,她飞起一脚向他踹去,“你这个混蛋,昨晚只是意外。” 云灏桀见机极快,立即闪身让开了,慕含烟一脚踢空,脚下没控制好力道直踢上一旁的石凳上。 痛! 很痛! 非常痛! 她抱着脚痛得直跳,跳了两下又突然蹲下身子去不动了,只听到她传来的咝咝的抽气声。 凝霜见状连忙过去扶着慕含烟,“小姐,怎么样了,撞到哪里了,很痛吗?” “废话!”慕含烟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恶声恶气的道,“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凝霜也知道依慕含烟刚才的力道,应该伤得不轻,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一时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灏桀先还以为她是装的,好等着他送上门去,可这会儿见她满脸痛得直冒冷汗,他才知道她是真的踢到石凳上了。 “活该,现在知道石头比你的脚脖子硬多了吧。”云灏桀的神色不由得变得严肃,他倾下身子去帮她检查。 慕含烟虽痛得难受,但是却不领情,一挥手将他的手甩开,他也不以为意,强势的再次伸出手去一手穿过她的腰,一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抱起来。 “啊!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突然腾空吓得慕含烟大声尖叫起来,她连忙挣扎,却被云灏桀死死的钳制住。 云灏桀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你若不想你的脚趾头废了,你就给我安静点。” 慕含烟在他噬人的目光逼视下,不敢再乱动,只得全身僵硬的任他抱着自己向瀚锦院走去。 ~~~~~~~~~~~~~~~~~~~~~~~~~~~ 馥儿举手作栓讨状:大人们,偶错了啊,偶不该虐,偶坚决不虐,呜呜呜,用票票砸死偶吧~~偶真的错了~~今日两更,补偿一下大人们受伤的心~~第二更晚上八点,大人们请早哈~ 第一卷:误春 第十章 云灏桀的宝贝 回到瀚锦院内,云灏桀大力踢开新房的门,几步走到床边,将慕含烟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然后绕到置衣间里取出一个木箱来。 慕含烟脚虽痛,但还是高度注意着云灏桀的举动,刚才凝霜已被云灏桀拦在屋外了,如果他胆敢对自己做出逾礼之事,她一定会让他好看。 只片刻功夫,云灏桀抱着个木箱又回到喜床前,瞧慕含烟在见到他时又立刻恢复警惕的神色,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难道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随时要扑过去的狼人吗?他的人品不至于差成这样吧。 慕含烟已管不了他怎么想,看着他手上抱着个精致的红木箱子,她眼放精光,猜想着里面放着什么宝贝。 “你那是什么东西啊?”慕含烟好奇的问道。 云灏桀这才将手中的木箱放到床边的空位处,打开盖子,就有一股药香扑鼻而来。 慕含烟撑起身子向里张望,只见里面全是些瓶瓶罐罐,她顿时失了兴趣,失望道:“这都是什么啊。” “医药百宝箱。”云灏桀简短的回答道,然后伸手要去脱她的袜子。 慕含烟一惊,连忙缩回脚,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防备的盯着他,“你要干嘛?” 云灏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声道:“我能干嘛,给你处理伤口呗,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对于一个伤患,你有兴趣我还没兴趣呢。” 说到最后,云灏桀的语气已是嘲弄了。 慕含烟难得的没有回嘴,她乖乖的将脚伸出去,她觉得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谁叫他恶名在外啊,想到这里,慕含烟偷偷的抬眼瞧着云灏桀。 对于云灏桀。她心里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大家面前他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子,轻浮又不正经;可关上房门他身上又会不自觉的露出那种独霸一方的强势来,这之中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又或者两个都是他? 云灏桀伸手按着慕含烟的脚,刚才他已经注意到她的袜子上浸出血丝来,想必一定伤得不轻,他小心翼翼的替她除去袜子,可是血已将袜子凝固住,他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小心的割着袜子。 慕含烟见他专注的模样心里更加疑惑,看他拿匕首的架势倒不似一般的纨绔子弟拿来当摆饰的,再看他手起刀落几下就将伤口周边的袜子削尽,她更加确信他不是普通人。 云灏桀小心的替她将粘在大脚指上的袜子除尽后,慕含烟低头一看,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只见原本粉润的脚趾此时已血肉模糊,指甲有一半掀起,怪不得刚才痛死她了。 云灏桀紧蹙起眉头,扫了她一眼道:“你就这么恨我?” “呃?”慕含烟反应不及,呆愣在当场,她脚伤跟恨他有关系吗? “以后做事要量力而行,别再干这种蠢事了。”云灏桀冷冷的说完,才从木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她脚上。 慕含烟本来还想分辩两句的,但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她对他说不上恨,怨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因为如果没有他,她与灏然也不至于会成现在这样子。 但是回头想想,他不也是无辜的,说不定他心里对刘纤柔也有情愫,就因为他们生米煮成熟饭了,他才压下心间的伤痛担负起一个做男人的责任……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刚才灼热的闷痛完全被这股清凉感觉所替代,舒服得慕含烟想喟叹,她半眯着眼睛做享受状。 “你这是什么药啊,味道好好闻,也不像普通的跌打损伤药那样烈性,擦在脚上清清凉凉的好舒服。” 云灏桀抬头睨着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般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悸动了一下,褪下了坚强的她,也不过是个需要让人怜爱的小女子,如果没有这一场错乱,他们也许永远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 慕含烟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的回答,今日从早到现在,她经历了太多,早就困倦得不行了,她不雅的打了两个呵欠,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云灏桀将木箱收拾了一下,然后拉过喜被替她盖上,他坐在床前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将木箱放回置衣间内的隐密地方,出来时,他再次望了望屏风后躺在床上那团娇小身影,他才跨出门去。 门外凝霜怀里抱着个东西不放心的探头探脑,猛然看到云灏桀出来,她连忙闪开身子避到一旁去。 “你不用躲,你家小姐已经歇下了,你让她多休息一会儿,从昨天到现在,她应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云灏桀淡淡的吩咐完,也不管凝霜错愕的表情,径自向书房走去。 凝霜呆愣的目送他离开,心底也疑惑不解,她时常听到有关云大少的荒唐事迹,可是为什么本人跟传言中一点也不像?想了一阵子后,凝霜仍是想不通,她摇摇头,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凝霜一眼就望到侧身躺在床上的慕含烟,她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过去了,但是眉峰却高高的蹙起,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凝霜来到她身边,就见她一脸泪水的叫着“灏然,别走。”之类的话,凝霜叹了口气,小姐还是放不下啊,连做梦都受着煎熬。 “哎,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凝霜看着心酸,难过的撇开头,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在她的枕边,又匆匆的出了房间,她要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替小姐好好的哭一场,这样她的心里才不会那么郁闷。 夜幕低垂,云府中早已灯火通明,慕含烟自沉睡中醒来,睁眼瞧着外面回廊上星星点点的光亮,她爬坐起来,感觉手边有个硬物,她捧起来一看,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刚才凝霜给她放在枕边上的是一个七彩琉璃瓶,瓶子是云灏然送她的,里面装着她亲手叠制的许愿星,一共999颗,代表着她与云灏然相恋的天数。 慕含烟摸着圆滑的瓶身顿时惆怅起来,虽然心底极力忽视她与灏然已形同陌路的事实,但潜意识想起仍让她痛彻心扉,想到今后两人见面时,他恭敬的叫她“大嫂”的模样,她内心就血流不止,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失奔么?她没那个打算,灏然高洁清雅,她不想让他背上一个拐走嫂子的不伦骂名,但是面对面的相处,他们又如何接受得了,怕是每见一次,都是在两人千疮百孔的心上再撒把盐。 一时间慕含烟柔肠百转千回,仍旧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来,她抚了抚头疼欲裂的脑袋,正在这时,她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她抚了抚干瘪瘪的肚子,心想: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 想到这里她才记起今晚是家宴,而现在时已近戌时,家宴怕是早已开始了,自己竟然一觉睡到现在,她赤着脚跳下床,正想收拾一下赶去前院,房门就被人推开来。 走进来的便是一脸痞痞坏笑的云灏桀,他瞧她光脚站在地上,不由得挑了挑眉,“你醒了?” ~~~~~~~~~~~~~~~~~~~~~~~~~ 准时给大人们奉上更新,请大人们笑纳,吧唧个~~如果能送几张票票给偶,偶会很欢乐的~~~ 第一卷:误春 第十一章 睡床还是睡地上 慕含烟翻翻白眼,懒得理他,将手上的七彩琉璃瓶轻放到床柜上,她才回头瞧他。 见他身上的衣服已换成黑色锦袍,领口与袖口绣着沧海云纹图案,此时看起来,他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夜的黑豹,敏捷而危险。 慕含烟移开视线,“喂,现在家宴不是开始了吗?你在这里干嘛? 云灏桀反身关上门,身形矫健的向慕含烟走来,“娘子都没去,为夫怎么敢先行?当然是来叫娘子一起咯。”虽说着话,他却忍不住瞥向那个瓶子,看了几眼他才收回目光落在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听他开口闭口都是娘子娘子,气血就翻涌起来,她陡然站起来冲着他恼怒的吼道:“谁是你娘子?你不要乱叫,我没有承认过。” 云灏桀眼神略闪了闪,最终不以为意,他嘴角噙着一抹笑道:“那可怎么办是好呢,现在云家上下都只认你是大少奶奶哦。” 慕含烟闻言颓然的坐回床上,会跟云灏桀呛声也是因为她心有满,但是云灏桀何其无辜,他也不过是这桩错误婚姻下的牺牲者,从头都尾他都是逆来顺受的模样,这样反倒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唉,想到这里,她又难免讨厌起自己来,都这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去想别人无不无辜,难道这一切她就不无辜吗? 云灏桀见她闷头闷脑的坐在床上想心事,慢慢的走近她,在离她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的脚……咳……不痛了吧?” 慕含烟点点头,这药确实神奇,上午那种钻心的疼痛已经消失了,现在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了。 她抬起头来正想谢谢他,却在望着他如刀刻般的俊脸时,脑海中又想起先前所想的那种可能性了,“云大哥,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云灏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双手环抱,一手撑起下颔作思考状,“我应该难过什么呢?” “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刘纤柔才要娶她的吗?”慕含烟瞄了他一眼帅帅的姿势,心想:云家的孩子果然都是妖孽,一个个都俊美得不像话,就连这浪荡子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云灏桀耸耸肩,“你听谁说的?” “什么?”慕含烟只顾着想心事,一时没反应过来云灏桀话中的意思。 “就是你说我喜欢刘纤柔的事,你听谁说的?”云灏桀难得有耐心的重复着。 “猜的呀。”慕含烟望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云灏桀移开视线,望着窗外回廊里的那些随风飘摇的大红灯笼,脸上的神情渐渐朦胧起来,半晌他才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心中有爱才与对方成亲的,还有更多是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 慕含烟眼内的光芒渐渐消失,她知道云灏桀说的没错,只是她习惯于想象每一对夫妻都是有爱,所以才愿意与对方白头偕老。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这个世界不是谁都跟她一样幸运,可以在婚前就与未来相公相识相恋。 可是老天还是没让她幸运到底,最后不也一样将她塞给一个不认识的浪荡子了吗? 慕含烟还想再问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却打住了,毕竟这是别人的私事,她无权过问,也不想问。 “云大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过了一会儿,慕含烟才接着道。 云灏桀回头望着她郑重的神色,大概也知道她想说什么,他走了几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然后示意她可以说了。 慕含烟偏着头想了想,“云大哥,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虽然我知道我跟灏然回不去了……但我依然想保留心底那份最纯的爱……咳咳……所以,请你给我时间……” 慕含烟解释起来很困难,说了半天也说不到自己本来想说的话上面去,她偷眼瞄着背光而坐的云灏桀,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这话是否伤害到他了,其实她要说的不过就一句话,那就是以后他们分房睡。 “好。”云灏桀利落的答应了,他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所以并不想勉强,但是……“云家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上波涛汹涌,我只能答应你不同床,毕竟不能落人口实。” 慕含烟虽然很失望不能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但是却松了口气,只要不同床,在一个屋子里也没什么。 可是…… 她抬头望了一眼屋里,除了床,屋里就没有可以用来睡觉的软榻啊长椅什么的,那他们要怎么住? 云灏桀将她的疑惑尽收眼底,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我说了不同床,就是在地上打地铺,我也不会侵犯你分毫,我云灏桀虽然浪荡在外,但是却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所以你可以放一万个心,除非你有需要,否则我绝对不会爬上你的床的。” 云灏桀先还正正经经的说着,说到最后就又露出轻浮不正经的神色来。 慕含烟先听着还觉得此人诚恳可靠,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她“霍”的自床上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我会有需要,下辈子等着吧。”不带这样抹黑别人的。 慕含烟气得直抚胸口,对于云灏桀,她还真不能以正常人的眼光去看,每每她对他有点信心了,他就又故态复萌,真不知道是他人格分裂还是她人格分裂? 云灏桀站起来,目光不正经的扫了一眼慕含烟,“我想也是,一看就知道你是闷马蚤型,就算有需要也不会开口的,不过为夫呢会很体贴的,知道你有那方面的需要会及时帮你解决……” 云灏桀话还没说完,慕含烟就飞起一只枕头过去,云灏桀反应极快,一伸手就将枕头捞到手里,回头瞧慕含烟。 只见忽明忽灭的烛光下,慕含烟恼羞成怒的瞪着自己,眼里闪烁着难堪的泪光,他心一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慕含烟指着门吼道:“你给我出去。” 云灏桀抹了抹鼻子,打算好男不跟女斗,放下枕头便出去了,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道:“还有一刻钟家宴就开始了,你梳洗一下我在院门处等你。” 慕含烟背过身去不说话,双肩还可疑的抖动着。 云灏桀再望了她倔强的背影一眼,然后才抬脚向外走去,门外凝霜早已端着热水在等着,见云灏桀出来,她俯了俯身连忙端着热水进去了。 ~~~~~~~~~~~~~~~~~~~~~~~~~~~~~~~~~~~~~ 报歉,晚了半个小时~~呃~~泪求收藏推荐书评~~实在没有,就拿砸头砖死我吧~~~ 第一卷:误春 第十二章 谁吃鳖 梳洗之后,慕含烟来到屋外,只见一轮明月半挂在空中,盈盈光晖下,静静伫立着一道黑色身影,不仔细看,那身影都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慕含烟信步前行,来到他面前,别扭道:“走吧。” 云灏桀回过头来望着她一身素净打扮,在月光下,她就如从樱花树中幻化出来的花之精灵,美得让人屏息。 云灏桀短暂的失神之后,才醒过神来,“哦,走吧。” 慕含烟走了两步又停顿下来,回头困惑的道:“你真是那个风liu浪荡的云灏桀吗?怎么跟传言差那么多?” 刚才梳洗的时候,她细细的将云灏桀的举动想了一遍,总觉得他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荒诞,所以才有此疑问。 云灏桀哑然,听她这话不知道是褒他还是贬他,但他眼中马上就流露出一丝警惕来,她看出什么来了吗? 慕含烟正好扫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警惕,她更是疑惑,但看眼前人没有半分要为她解惑的打算,她才又向前走去,她边走边想。 为什么云灏桀给人的感觉这么矛盾,明明满脸挂着轻浮的笑容,行为也放荡不羁,但是就是让人觉得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回事儿,好像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人知道他很不成才,可是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慕含烟想着想着眼神就向旁边的云灏桀身上瞄去,瞄几眼又转回头去,想了想又转过去再瞄几眼,如此几番,倒把时时关注着她举动的云灏桀给弄得迷惑了。 “看什么?我衣服上有什么吗?”云灏桀实在忍不住的问道,这丫头难道真看出什么来了? 慕含烟摇摇头,不说话,径直向前走着。 云灏桀见她不言不语的样子,心底更加发毛,她该不会真的看出来了吧,自己一直小心翼翼,没道理这么容易就让人瞧出端倪来了啊。 “喂,你倒是说话啊,你这样阴阳怪气的怪吓人的。” 慕含烟回头冲着他笑了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慕含烟想了一会儿想不通,也不勉强自己,不是有句话说:好奇心杀死一只猫。为了不让自己被这要命的好奇心给害没了,她还是省着点力气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云灏桀确定她不会说后,心里有些忐忑,联想到先前她问的那句话,他背上直冒冷汗,一个才接触了一天的人就看出了他的伪装,那就只能说明他的伪装不成功,如果慕含烟是敌方来的人,那这后果简直不能想象,看来以后他不能再这样随意在她面前露出真正的自我了。 两人心思各异的来到前院,远远的便听到院内人声鼎沸,比昨晚的喜宴还尤过之无不及。 慕含烟突然就顿住脚步,因为她在人群中看见了那一抹绝色出尘的身影,慕含烟下意识的闪身藏在身旁那株茂盛的万年青后。 云灏桀看她诡异的动作,天生的警觉性让他也跟着躲进万年青后面,他以为遇到紧急情况了,然而顺着慕含烟的眼光望去,一眼就望到云灏然挺拔的身躯,他突然觉得好笑。 自己一向冷静,怎么跟慕含烟在一起后就这样疑神疑鬼的了,回头望着慕含烟的神色,只见月光下她脸上是满满的爱慕之情,双眼中隽刻着最深的爱恋与最沉的绝望,那模样脆弱的仿佛马上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他不自觉的再次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慕含烟静静的望着云灏然,只见他已裉下喜服,身上着一件淡青色长袍,瘦削的脸上漾着温润如玉的光芒,周边虽嘈杂,可是他却很安祥,仿佛世间只余他一人,慕含烟看着看着就觉得心酸。 他怎么能一边做着伤害自己的事,一边又显得那么无辜呢? 云灏桀回头见慕含烟的神情黯然,突然拽起她的手道:“你既然这样放不下,为何不去向他问清楚?” 慕含烟正静静的观察着云灏然,冷不防被人这样对待,她恼怒的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说清楚有什么用,能改变我们已同了房的事实吗?既然不能改变,不如就让大家这样糊涂一辈子,至少我们还可以保留心中那至纯的爱恋。” “至纯的爱恋!”云灏桀冷笑。 “你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既然爱着对方,为什么不努力去争取,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傻傻的以为爱情可以当饭吃,灏然现在放不下,是因为他对你还没有失去兴趣,等过个三年五载,他自会将你忘记,到时你就抱着你那高尚的爱恋哭死吧。”云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吧。 ”云灏桀怒声道。 不知为何,这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子总能轻易勾起他性子中最恶劣的一面,让他不自觉的表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云灏桀,我不准你这样污辱灏然,他不会的,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灏然绝对是钟情到死的人。”慕含烟双眼圆瞪,恨不得冲过去抡他几拳,胆敢在她面前污蔑灏然,他是嫌活腻了。 “如果你没有见忘,你应该还记得今天早上灏然的反应,如果他真的爱你,他会不顾一切的带你走,哪怕前路是死,他也会选择跟你死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忍气吞声。”云灏桀斩钉截铁的道,语气强硬得让慕含烟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该死的你……”慕含烟忍无可忍一拳就挥了过去,刚挥到途中,就被一声甜美的叫唤给硬生生止住。 “大哥、大嫂,原来你们在这里,奶奶还派人到处找你们呢?”云菲儿出现的非常及时,以致于慕含烟那带着势如破竹的拳头可笑的停在半空中。 “咦,大嫂,你这是干什么呀?”云菲儿好笑的看着慕含烟僵在半空中的手。 其实他们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尽收耳底,她本来还想让大嫂教训教训她这个放荡又自以为是的大哥,但是今晚毕竟是他们成亲以来的第一次家宴,大哥若挂了彩,大嫂脸上也不好看,所以她非常善解人意的跳出来阻止了。 慕含烟讪讪的将手伸直在云灏桀肩上用力的拍了拍,然后才干笑道:“没干什么没干什么,你大哥衣服上不知在哪里粘了灰,我帮他拍拍,拍拍。” 慕含烟一边说一边还用力的补上两巴掌。要不是云菲儿出现的及时,她早就赏他两拳,让他成熊猫了。 云菲儿好笑的看着云灏桀眦牙裂嘴的模样,想来大嫂这几巴掌着实不轻啊,不过她倒是乐意见到大哥吃鳖,“呵呵,大哥跟大嫂好恩爱啊,新婚第一天就能这样恩爱真是让人感到欣慰。” “我跟他,你别说笑了。”慕含烟马上跳离云灏桀身边以撇清关系,他们俩个是宿敌还差不多。慕含烟不屑的瞧了一眼云灏桀,才向云菲儿身边移动。 “菲儿,我们走吧,别理你大哥。”慕含烟亲热的挽着云菲儿的手,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特别喜欢云菲儿,到目前为止,她们也不过见了两次面,可是她就是打心底里喜欢她。 云菲儿对慕含烟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就接受了,有这样一个热情活泼的嫂子,想必将来的日子她也不会太寂寞。 只是如果这大嫂是她二嫂该多好! 唉,造化弄人啊! ~~~~~~~~~~~~~~~~~~~~ 今日两更,晚上8:00第二更,馥儿打滚求票~~~ 第一卷:误春 第十三章 家宴 慕含烟与云菲儿手挽着手亲热的向前走着,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云灏桀跟在她们身后,见慕含烟比手划脚的说着趣事,他也感染到她们之间的愉快,他想:慕含烟本该就是这样充满热情充满朝气的人,如果没有那场错乱,她的人生一定会充满欢笑。 “呵呵呵,真的吗?菲儿好厉害,看来你在骑射上都难逢敌手了,我二哥常感叹,既生瑜何生亮,那表情十足的逗。”慕含烟笑呵呵的道,她的性格就是乐观性,前一刻可以哇哇大哭,后一刻就能哈哈畅笑。 慕含烟夸张的做着慕景瑞的滑稽模样,逗得云菲儿轻笑连连。 云菲儿非常喜欢慕含烟这爽朗的性子,以前她就常听二哥提起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 “大嫂,慕二少的骑射功夫很俊的,那天我会赢也只是碰巧。”云菲儿有些局促,自己有几两重她还是非常清楚,那日会胜也是慕景瑞在关键时刻闪神所致,要不然她怎么可能会胜过有“神箭手”之称的慕二少呢。 “别谦虚别谦虚,那天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我二哥技艺就是略逊一畴。”慕含烟摆摆手,不管怎么说,菲儿是第一个让二哥佩服的女子,如果让两人认识,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说话间,三人就来到前院,院内主席上坐着云老夫人、宝姨婆、湘姑婆跟云二老太爷,侧面的主席上坐着一脸黯然的刘纤柔,想必那就是为新人准备的,客席上已坐满了人,大家说说笑笑的互相劝着酒。 此时云灏然正站在客席旁陪着一群人说话,抬头正好看到慕含烟他们跨进院子里,他脸上温润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慕含烟松开了云菲儿的手,向前走了两步,云菲儿也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她连忙伸手去拉住慕含烟,轻声提醒道:“大嫂,这是家宴,切莫失态落人话柄。” 慕含烟回头望了眼云菲儿慎重的表情,心里涩然,明明她与灏然只有短短的几步路,可是却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去。 正在几人闪神间,云老夫人也注意到这边,看到云灏桀时,她严肃的脸上迸出一抹笑意来,扬声道:“桀儿,怎么现在才来,快快过来。” 云灏桀朝云老夫人轻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慕含烟的手向主席走去,慕含烟挣扎了几下都没甩脱也就由他去了。 走近主席,云灏桀同慕含烟一一见过长辈,慕含烟瞧四个人脸色都还好,就连宝姨婆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不似早上那般偏执。 “奶奶今日可安好?”云灏桀向云老夫人作了一揖,问候着她老人家。 云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自家人天天见面不必如此多礼,你这孩子也是,如今成家了,可不许再三五天都不回家,好好守着你的媳妇,早日给奶奶抱个重孙出来。” 云灏桀回头面有难色的看了眼慕含烟,似乎在说,看吧,如果分房睡,你我天天都得被念死。 回过头去,云灏桀又是一脸乖巧的笑意:“遵命,奶奶放心,我们会努力做人的。” 毫不隐晦的话惹得在场的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慕含烟羞得满脸通红,说话不带这样露骨的,她狠狠的剜了一眼云灏桀,可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都以为她在害羞呢。 “灏桀说话都不带个把门的,看你把新娘子给羞成什么样了,慕小姐可是出身大家的,你那些在风花雪月的不正经调调还是别拿到她面前出糗,让人笑话我们云家家教不严。”宝姨婆在一旁凉凉的道。 她话一出口,主席上人人脸色都变了,慕含烟不由得向她望去,刚才瞧她脸色似乎还不错,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听她的话针对的似乎是云灏桀,可细听下来却又不是那般意思。 慕含烟纳闷了,自己有得罪过她吗?好像加上今天早上那一面,现在她们才见第二次面吧。就算她这个人不讨喜,也不至于让人见一两面就讨厌啊。 云灏桀根本就不理宝姨婆,当她是疯狗在乱吠,而在场的人都有志一同的忽视她的话,因为依往常的经验来看,宝姨婆就是那种你越理她她就越来劲的人,所以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她,让她一个人在旁边乱吠去,一会儿就没事了。 “奶奶,快开饭吧,饿死我了。”云灏桀扯过慕含烟的手腕向一旁的主席走去,慕含烟匆匆的向云老夫人及三个长辈行了告退礼才跟着走了。 回到座位上,慕含烟抬头便瞧见云灏然不知何时已回到位子上,刘纤柔坐在他右手边,云菲儿坐在他左手边。 慕含烟神情黯然,极力忽视那道热烈的视线,恰在此时宝姨婆的声音又传了来。 “哼,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除了吃什么都不会。”宝姨婆不依不饶的吵嚷着。 云老夫人瞄了她一眼,然后老神在在的道:“宝儿,你多吃菜,少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宝姨婆一听就来了气,将手中的筷子用力的放在桌子上,像个小孩子一样撒着脾气,“姐姐既然看我不顺眼,又何必让我来吃这顿家宴,一顿不吃也饿不死我。” 云老夫人不理她,伸手招了碧珏上来,吩咐开宴,众人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桌上的美食上面。 慕含烟看着宝姨婆的小孩子行径,不由得纳闷的小声问着坐在她右手边的云菲儿,“菲儿,这宝姨婆好生奇怪,她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云菲儿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宝姨婆愤愤的拿起筷子吃起来,云菲儿转回头同样小声的道:“大嫂,你莫将宝姨婆的话听进心里,她几年前受过刺激,所以这里……”云菲儿比比大脑,然后道:“这里有毛病,府里谁都不爱理她,你也是,以后看着她时要离她远一点。” “哦。”慕含烟轻声应道,又转过头去打量着宝姨婆,见她像个小孩子一样拿着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食物,眼神偏执而激狂,让人看了有些胆寒。 宝姨婆或许察觉到有人在打量她,她抬头望向慕含烟,突然阴森森的笑了。 慕含烟只觉得背上一阵阴风习习,赶紧埋下头来,可一颗心却剧烈的跳动着,连手都不自觉的发着抖。此时云菲儿的话又断断续续的传进她脑子里。 “……大嫂,如果有一天你跟宝姨婆在路上相遇,你一定要记得不要与她错身而过,要立即掉头往回走,尤其是在池边或湖边。”云菲儿的声音里有着警告与恐惧,似乎曾经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 “呃,为什么,难道宝姨婆还吃人不成?”慕含烟努力平息心里涌起的阴森感,为什么才第一天,这个曾经在她心里非常明亮的大宅院就变得阴暗诡秘了。 云菲儿明媚的脸上闪过一抹仓皇,她轻声道:“总之你听我的话,别问为什么,这大宅院里有很多事都是没有为什么的。” 慕含烟定定的看着云菲儿,她突然觉得这云宅里每一个人身上都带着秘密,就连最单纯可爱的云菲儿都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看来一入豪门深似海,这话一点都没错。 ~~~~~~~~~~~~~~~~~~~~~~~~~~~~~~~~~~~ 第二更奉上,呃~~馥儿很不想唠叨,但是读者大人们手上若还有票就投馥儿一张吧~~冲榜中,无可奈何啊~~已投过票的就直接无视偶吧~~~~ 第一卷:误春 第十四章 往事之相遇(上) 慕含烟正独自寻思着怎么避免接触这大宅院中的秘密,就感觉到身上投来一道充满嫉恨的视线,她抬起头四处张望,正好与刘纤柔的视线相对。 刘纤柔眼带笑意的望着她,慕含烟不自在的垂下头来,。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她一定会回一个友好的笑容,但是现在让她如何心无介蒂的的面对她?坐在她身边的人可是她今生的至爱啊。 这一刻,慕含烟心中无比苍凉,是她跟云灏然的缘份不够吗?为什么修得了同船渡却修不了共枕眠?还是老天爷突然打了一个盹,将红线牵错了地方? 云灏然同样失魂落魄的望着慕含烟,看她失神的盯着盘中食物,他更是难过,只不过一天时间,他们就已咫尺天涯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洞房花烛夜之时,当他满怀喜悦的揭开盖头时,看到的并非自己熟悉的那张姣容时的心情有多恐慌,而这种恐慌折磨着他每根神经,直到现在见她神情落寞的坐在这里,他依然有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慌,仿佛下一秒她就会自自己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刘纤柔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她回头望着身旁的云灏然,只见他脸上流露出对慕含烟涓涓不绝的深情,她又想起在铭泓院中那个无情的男子。 “灏然,你等等我,你听我说。”刘纤柔狼狈的追逐着前方那道颀长身影,此时她早已忘了自己在惠净院所受的屈辱,不管如何他是自己的夫自己的天,没有他的宠爱,她在云家注定一辈子被人嘲笑看不起。 她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在那形同冷宫的小院中抱着那一星半点的回忆度过余生。 云灏然不为所动,他的整个心房都被刺痛着,曾经他多么渴望成亲,多么渴望与烟儿结成夫妻,可是今日他却反悔了,如果不成亲,不,如果不与大哥同日成亲,那么他的烟儿依然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刘纤柔用力狂奔了几步追上云灏然,来到他前面伸手拦住他,“灏然,我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奶奶的安排,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也考虑考虑我的感受,我也是无辜的啊。” 云灏然温润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只是那双眸子更加冷淡残酷,“我从未说过你不无辜,所以我提供名分给你,希望你也安安分分的做你的二少奶奶,对于不属于你的东西也请你不要妄想。” 刘纤柔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如一把尖刀将她的心撕成碎片,她仓皇的向后退了几步。 哪个少女不怀春,她曾经也希翼过自己能遇上携手一生的良人,他不需要长得多好、不需要有家业,只要有一颗爱她的心便足矣,可是现在,新婚的第一天,她的相公就言明他永远都不可能会珍惜她,这让她情何以堪? “灏然,你不要这样,如果你还忘不了慕小姐,我可以等,但是你不要一开始就判了我死刑,一点念头都不给我留,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刘纤柔急急的抓着他的手乞求道。 云灏然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用一种更冷更陌生的眼神盯着她,他的眼中闪过嫌恶,此种情况若发生在烟儿身上,她一定不会去乞求别人的怜爱的。 “我很抱歉,除了实质上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能提供。”云灏然说完便扬长而去。 刘纤柔愣愣的盯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铭泓院内,她知道她已被她的新婚相公打进冷宫了,可是她不甘心,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待刘纤柔回过神来,再望向身侧时,云灏然已不知去向,她心里一惊,连忙抬头在人群中寻找,可是哪里有他的影子,她下意识的向慕含烟所在的位置上望去,只见慕含烟正闷闷不乐的吃着东西,她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了,只要灏然没跟慕含烟在一起,他去哪里都无所谓。 此时家宴已近尾声,云老夫人带领着大家移到花厅吃茶看戏,众人兴致都非常高,附和着去了。 慕含烟本来觉得累了,但是实在拗不过云菲儿的再三恳求,也跟着来到花厅,此花厅是云老夫人专门请人建造出来做看戏之用的,所以正前方搭了个大大的戏台,四周放满了桌椅,众人随着身份坐了下来。 慕含烟本是新娘,该坐在前一排去的,可是她嫌戏剧吵,便挑了一个隐蔽一点的位置坐下,看着台上那些人依依呀呀的唱着她听不懂的小曲,简直要昏昏欲睡。 刚才云灏然突然起身走了,然后不知道云灏桀发什么神经也跟着跑了,一桌子就剩她们三个女眷,她懒得说话,所以埋头苦吃,现在肚子是撑饱了,可是心底的空虚与失落却更加深了。 慕含烟失神的把弄着腰间悬挂着的玉坠,她用指腹轻轻的抚o着玉坠上早已被磨得圆润的边缘,心更闷更痛。 她还记得他与灏然认识就是来源于这块玉坠。 三年前,慕含烟第一次化装成白衣小公子出了慕府去游玩,经过玉器行时,她便转了进去,刚好看到老板手上拿着一枚上好的玉佩,她从小就对玉器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所以当下冲过去要叫老板给她。 可惜老板的手一转,放在了前面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手上,只听那老板谄媚的道:“云二少,这是新进的一批玉器,里面就这一块是极品,而且这玉天然成形于‘如意’二字,可是千年难遇啊。” 云灏然斯文的点点头,然后拿起玉端祥着。 慕含烟蹭过去眯着眼打量着那块据说千年难得一见的美玉,玉色纯正泛着碧幽的光芒,确实是好货色,她连忙开口问道:“老板,这玉佩怎么卖?” 老板侧过头来,看她衣着虽素净,质料却是精致的云锦,眼里顿时闪过精光,“小公子,这玉千年难遇,最少值这个价。”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比了个五。 慕含烟看了看他的神色,再瞧了瞧云灏然手中的玉,虽然这玉的质量是上乘的,但是最多值个五十两,她道:“五十两?” ~~~~~~~~~~~~~~~~~~~~~~~~~~~~~~~~`` 抱歉,遇到点急事,晚了半个小时~~继续求票求收藏~~对了,本书下月pk,手上有粉红票票的大人们记得留一张给馥儿哦~~~ 第一卷:误春 第十五章、往事之相遇(下) 老板的脸一下黑沉下去,心想这小公子忒得不识货,但脸上仍挤出勉强的笑意,“小公子,你瞧瞧这玉,手感滑腻,玉色盈绿,又是集天地万物之灵气汇聚而成这‘如意’二字,怎么着也是千金难买的,但是小店既然开门做生意,也不想开出天价吓跑客人,所以看在我跟你投缘的面上,就五百金吧。” “五百金,老板,你抢人啊,五百金可够普通人家舒舒服服的生活一辈子了。”慕含烟咋舌,下意识的道。 云灏然听她如是说,扑哧一声笑开了,他的笑容温暖和煦,就如冬日午后的太阳,让人暖洋洋的。慕含烟抬头望去,不由得看痴了。 这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只见他面如冠玉,眉眼如画,薄唇轻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水汪汪的就似一汪幽泉,慕含烟心里忍不住赞叹:好一个俊秀公子! 老板被慕含烟一阵抢白,脸上挂不住,现又看她双眼冒星星的盯着云灏然看,心里不由得打突,难道这公子就是传说中的断背? 思及此,他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嫌恶,“小公子,我们只论货色,我在云翔做生意几十年,讲求的就是信誉二字,此玉除了本家在这云翔城更或者是整个金临王朝都找不出第二块来,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你没有诚心买,就别在这里挡了我的财路。” 慕含烟正打量着眼前风华绝代的翩翩佳公子,刚才听老板叫他云二少,原来他就是那个‘艳冠群芳’的云二少,果然比女人还美。 此时听老板话中已有讥讽,她回过头去不屑的道:“玉中极品乃天然翡翠,其色晶莹纯透,玉质纯净细腻,而现在云二少手中的这块玉要跟翡翠比起来还差得太远,而且你说这玉是天然形成这种样子,我看倒不是,这边缘有打磨过的痕迹,分明就是人力而为,老板不要认为我们年轻就好欺,我可是识玉高手,这世上什么玉没见过?就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来诓人?” 慕含烟说着话的同时已从云灏然手里拿过玉,抚o玉身,手感确实滑腻,但是为了压价,她必须睁眼说瞎话,这可是她老爹常在她耳边念叨的‘无j不商’的大道理。 老板被慕含烟的话说脸一阵红一阵白,他见慕含烟随意的将那玉抛来抛去,一颗心就跟着忽上忽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掉地上去摔碎了,连忙伸手要去夺,“小公子,你小心些,这确实是天然形成的,我从不欺人,你小心些,别摔碎……” “碎”字音还未落,那玉就“砰”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老板的动作僵住了,慕含烟也僵住了,两人低头瞧去,那玉竟然从如意两字中间给摔了开来,慕含烟讪讪的蹲下身去拾起来。 “完了,坏了。”慕含烟拾起碎裂的玉放回柜台上,一脸的局促不安,其实她只是想压价,哪里知道会手滑摔到地上去,她略带歉意的望了一眼老板,再望了一眼一脸惋惜的云灏然,自己心里也惋惜不已,好好的一块玉就这样毁了。 老板的脸色很不好看,盯着慕含烟的眼光就像要吃人般,他恶声恶气的道:“这位小公子,你请看我店店规,客人损坏本店货物一律照原价赔偿,我这玉五百金,小公子给钱吧。” 慕含烟瞪大眼睛,离那玉远远的,仿佛它是吃人的妖魔,“老板,不会这么贵吧,我们打打折,半价处理如何,再说你看这玉分开来多好,可以做两个小坠子,然后卖给夫妻,保证比你原来的还畅销。” 老板的脸却黑沉下来,他拍拍手,里屋就有两个身形彪悍的汉子走了出来,一脸凶光的盯着慕含烟。 “你们两个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敢来砸我钱二爷的场子,也不认清地盘。”那自称钱二爷的老板挥挥手,那两人就向慕含烟走来,慕含烟吓得转身就要跑,哪里知道有人先一步挡住了出去的路,她一愣之下连忙大喝。 “你们敢对本姑…少爷无礼,是嫌活得不耐烦了么,小心我爹知道了跺了你们的狗爪。”慕含烟一面瞪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汉子,一面想着该怎样脱身,那玉她也不是买不起,而是不愿就这样让人占了便宜去。 当那两个汗子要碰到慕含烟时,一直旁观的云灏然才淡淡开口道:“慢着,我看这位小公子也是无意的,钱二爷卖我个面子,折半价处理给我可好?” 钱二爷毕竟是跑江湖的,他看慕含烟衣着不凡就知道她非富即贵,不是平常人家的公子,要抓她也不过是想吓唬她,现在见云灏然开口解围,他立即陪着笑脸道:“这怎么好让二少破费。” “不碍事,你照这位小公子所说做成两个坠子,我改日再来取。”云灏然说完潇洒的向外走去。 慕含烟见危机解除,瞪了一眼钱二爷,快步追上云灏然…… “大嫂,你想什么呢?戏都唱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快回院子里去吧,等一会儿大哥要是见不到大嫂,指不定有多担心呢。”云菲儿推了推慕含烟的手臂,才将她自神游中推醒过来。 慕含烟抬头望向已黑沉下来的戏台,神色黯然,原来这么快就曲终人散了,她冲云菲儿点点头道:“菲儿,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云菲儿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放心,便道:“大嫂,你刚来宅子里,怕也不识得路,现在天色晚了,没有丫头服侍左右,你一个人很难走回去,不如让菲儿送你回去?” “不用了,菲儿,我知道回去的路,你先走吧。”慕含烟轻摇了摇头拒绝道,她现在还不想回到瀚锦院。 云菲儿再瞧了瞧她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道:“也好,我会跟前面的丫环说叫她们一会送你回去,天凉了,你坐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让大哥担心。” 慕含烟点点头,将目光转向那黑暗的戏台,心里有淡淡的愁绪漫延开来,她与灏然的相识相恋到今日的咫尺天涯,现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一场戏的时间,在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之时就悄然落幕,快得让她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慕含烟一个人在厅内坐了一阵子后,突然感觉背上冷嗖嗖的,好似有人正在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她下意识回过头去,却被黑暗中那两点幽深莹亮的眸子给吓得仓皇跳起来,她连跳了几步厉声道:“谁?是谁在哪里?” ~~~~~~~~~~~~~~~~~~~~~~~~ 今天日三更,其中一更是庆祝推荐票过300了,还有,谢谢书评区的小妹跟月牙儿,让馥儿知道了问题所在,馥儿会尽快修饰过来,情节不会改动,只是为了有大人没看懂,觉得我表达太含蓄了,所以做了一些解释,看过的大人们不必重复看,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十六章 驭人真理 厅外的丫头听到她的声音连忙冲了进来,只见慕含烟一脸惊恐的瞪着前方,为首的青衣大丫头道:“大少奶奶,怎么啦?” 慕含烟连忙退到那人身后,声音中犹带着惊慌的道:“那里……那里有人?!” 厅内的两个小丫头脸色都变了变,但那个青衣大丫头仍然镇定自若的道:“大少奶奶,您别害怕,来人,打着灯笼去看看。” 那两个小丫头都面露难色,迟迟不肯向前走,青衣大丫头见状顿时怒了,“你们这些小蹄子,让你们去看看磨蹭什么,这么多人在看着还出怪物不成?” 小丫头们迫于那大丫头的威信,不得不举着灯笼颤巍巍的向前走去,离得近了,突然见一个黑影窜了过来,吓得那两个小丫头扔掉手中的灯笼尖叫连连,“啊,有鬼啊,有鬼啊。” “喵呜……”一声猫叫之后,那黑猫就窜得没影了,青衣大丫头一见是猫明显松了口气,她听两个小丫头还闭着眼睛喊叫着,连忙喝斥:“都给我闭嘴,活得不耐烦了,惊扰到大少奶奶,我看你们有几条命担当得起。” 两个小丫头吓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的指着刚才窜起黑影的地方委屈的道:“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一只猫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就这点出息?小心这话要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不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快点过来服侍大少奶奶回瀚锦院去。”青衣大丫头斥道。 两个小丫头这才恍然醒悟过来还有主子在场,两人诚惶诚恐的走到慕含烟身边,看她神色似乎没有怪罪她们的意思,她们才稍稍安下心来。 慕含烟刚才也被那突然窜起来的黑影给吓了一跳,但是她还算沉着,并没有像两个小丫头喊叫出声,反而在看清是一只猫后才放下心来。 现在见两个小丫头脸色发白,她也不忍心苛责,只道:“你们先送我回瀚锦院吧。”然后再望了一眼黑暗处的盆栽才起步向花厅外移去。 两个小丫头忙不迭的跟着走了,那个青衣大丫头瞅着那黑猫消失的地方,纳闷的想道:宝姨婆的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慕含烟回到瀚锦院,远远的便见到云灏桀高大的身影倚在门柱上,她停下脚步吩咐那两个小丫头先回去了。 站在原地,慕含烟静静的打量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云灏桀,只见他剑眉微蹙,似乎正纠结着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慕含烟慢步走过去,行走间的衣袂磨擦声引起了云灏桀的警觉,只见他迅速的转过头来,眼神警惕,但见到来人是她,他又马上放松下来,大步走了过来道:“戏不是早散了么?怎么现在才回来?” 慕含烟心里有一点点感动,他这是在为她等门吗?如果他换成灏然,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她淡淡的点点头,“嗯,在那边坐了一会儿,走吧,进去吧,外面冻死了。” 云灏桀在她脸上细细的打量一遍,什么都没说率先进了院子。 慕含烟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就见凝霜与麦冬两个大丫头在前厅张望,凝霜一见自家小姐回来了,飞快的跑过来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待这么久,云家这么大,我生怕你会迷路。” “傻丫头,云宅再大也不过那么几条路,我顺着去时的路回来就成,怎么可能会迷路。”慕含烟说的很轻松,不过对于认路她通常没有把握,但是她一向奉行路是问出来的,只要有张嘴,还怕会迷路? “谁不知道你是路痴,在慕府里住了十六年,还常常迷路。”凝霜小声的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在场的四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麦冬在一旁也抿着嘴笑了,她真羡慕她们主仆两的相处方式,亲切又温馨。 云灏桀挑挑眉,看慕含烟精明聪慧的模样,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的缺点。 慕含烟抬头见云灏桀跟麦冬的表情,顿时发窘起来,她作势要打:“臭丫头,就知道揭我的短,走啦走啦,累死了。” 凝霜笑呵呵的躲开了,一听她说累了,又连忙过来扶着她,看她神情确实有些憔悴,她担心的埋怨道:“知道累还不早早回来,自个儿都不疼惜自个儿,别人又怎么会疼惜你呢?” 凝霜的话一语双关,一是说来到陌生环境,虽是大少奶奶,但这些眼高的奴婢们可能不会像自家府里的人侍候的周到,二是说新郎换了人,又是个出名的浪荡子,你要自己爱惜自己,别人才不会小瞧了你。 自然这话另外两个人也听在耳里,云灏桀脸色倒是没有变化,仍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是麦冬的脸色就非常不好看了,她本来还笑着,但是听到凝霜的话,她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凝霜这样说是在指责她们今早姗姗来迟的事,她承认当时自己确实存有私心才去那么晚,但大少奶奶都不追究了,她一个丫头还紧咬着不放做什么?是存心要跟她们过不去? “好了,凝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你快去打些热水来,时间已不早了,我们梳洗一下就要歇息了,明天要祭祖还要回门,有好多事要忙,你有这闲功夫数落我就去准备一下我明天要穿的衣服什么的,别婆婆妈妈跟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似的。”慕含烟也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侧头看着麦冬的神色大变,她心里叹息,哎,凝霜平日里谨慎沉稳,没想到今天也会说出这么不识大体的话。 凝霜扶着她的手道:“小姐,麦冬早就把热水备好了,就等着你梳洗后服侍你睡下了。” 凝霜也不居功,刚才会那样说只是因为今早的事让她觉得不舒坦,小姐刚进云家就受到这等待遇,她这个做丫环的怎么可能看得过眼,所以说出来不过也是提醒麦冬,以后不可轻忽了她家小姐,现在将功劳又推回到麦冬身上,也就是换一种方式表扬她,这就是俗话说的‘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既要打压她的气势也要让她得到表扬多做事。 慕含烟点点头,回头冲麦冬一笑道:“难为麦冬想得周到了。” 麦冬听慕含烟对自己这么客气,有些受宠若惊,她连忙福了福身子道:“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大少奶奶不用客气。” 慕含烟也不再说话,扶着凝霜的手向新房走去。 ~~~~~~~~~~~~~~~~~~~~~~~~~~~ 今日第二更送上~~第三更在21:00~~泪求推荐收藏~~~ 第一卷:误春 第十七章 同眠 慕含烟梳洗之后,头发随意的用一根绸带松松的绑在脑后,身上穿着浅粉色丝质睡衣,她坐在庥上打量着这间新房。房内的摆设简约大方,一目了然。 其实在她心里,她觉得云灏桀是个游手好闲的贵公子,那他的居室肯定会很奢侈豪华,但是现在看来,他本人并不豪奢。 慕含烟呆呆的想着心事,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直到那人重重地咳了一声,她才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中来。 慕含烟抬头望向云灏桀,看他已换下黑色长袍穿上家居服,此时他的头发也如她一样松松的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将他的脸部线条衬得柔和了不少,灯光跳跃中,他的脸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害得慕含烟顿时心律失常。 其实他这样子也挺诱惑人的。 看着看着,慕含烟心里就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察觉到自己的眼神也开始色迷迷的,她连忙移开视线,不自在的道:“呃,夜深了,该休息了。” 哪知她开口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窘迫得想钻到床底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邀请他上chuang呢。 云灏桀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失神,不自觉的挑挑眉,侧身倚在桌沿上,声音暗哑的打趣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慕含烟全身冷不丁的一抖,脸色立即就变了,“谁邀请你了,我只是没话找话说,我睡了,你自便。”说完赌气似的拉高被子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为了防备他偷袭,她还特地将被子压在身下。 云灏桀看她将自己裹成棕子模样,不由得失笑,她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 慕含烟紧闭着眼睛,可是耳朵却竖得老高,半天没见到云灏桀有什么动静,她心有些慌,这家伙该不会在想什么坏主意吧,说不定半夜会爬上她的床,于是她连忙睁开眼睛望过去,只见云灏桀正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她心一窒,复又闭上眼睛,可是一颗心却开始狂跳着。 这人不愧是游走花丛的风liu公子,每个动作、每一个眼色都有让人趋之若鹜的本钱,想必花楼里的那些姑娘们跟着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吧,毕竟他有这样一张好皮相,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神又是那样冷漠疏离呢,游走于花丛中的人不该有这样的神色才对啊? 想了半天,慕含烟仍旧毫无头绪,她再次睁开眼睛,云灏桀已转过身去,随意的躺在只有两掌宽的长凳上,这样的凳子别说睡人了,就单单是坐在上面都硌得慌,他竟然能睡下? “喂,你不觉得硌得疼吗?”慕含烟忍了许久,终是没能忍住,云灏桀看起来坏,但是他却没有做过实质性伤害她的事,她没道理见他七尺男儿睡在长凳上而不闻不问,这让她良心何安? 慕含烟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的同时,云灏桀已转过头来面对她,“这有什么办法,你不让我睡床。”云灏桀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指控与委屈,好像他会这样受罪全是拜她所赐。 慕含烟心一悸,聪明的选择闭嘴,她一向心软,说不定再这样说下去她就会让步,她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忍住了没再开口。 云灏桀仿佛知她的心意一般,也不再纠缠,只是轻声的转移话题,“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子。”这话似赞赏又似感叹,听在慕含烟耳里却充满盅惑力。 她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采取怀柔政策先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再图谋着上chuang来睡吧,虽然她觉得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失做人的风度,但是她不得不防,于是她将嘴闭的严严实实的,但又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云灏桀转过头去直视着房梁,也许是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他淡淡的道:“你别多想,我只是随口说说,快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忙。” 慕含烟眼里闪过失望,这人说话怎么只说一半就喊停啊,要吊人胃口也不是这种吊法吧,但是她却没有再说话,因为她想起了云灏然曾经也说过这句话,只是那个人现在并不在她身边。 想到此,她心里又冒出淡淡的伤感来,轻轻的叹口气,她翻过身子睡下了。 夜已深沉,床上的人儿已经沉睡过去,她无意识地翻了几个身,原本裹得紧紧的被子也被她挣松开来,此时她半边身子翻在被子外面,一手一脚压在被子上,丝质的睡衣翻了半截露出她雪白的臂膀与小腿。 云灏桀躺在长凳上了无睡意,并不是环境不舒适造成他睡不着,而是屋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非常不安分的女人。 此女睡觉非常不老实!这是云灏桀心里最直白的想法,一晚上就听她在床上翻来滚去,说她没睡熟吧,他又能听见她时不时的小小鼾声,说她睡熟了吧,她又总能在靠近床沿时打住向里面滚去,害他提心吊胆,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自床上摔下来。 云灏桀瞧她翻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与小腿,心绪渐渐波动,他想去帮她盖好,又迟迟不动。见窗外夜露浓重了,他又怕她着了凉,于是犹豫再三,终于起身过去帮她盖被子。 可是慕含烟将被子压得很紧,他连拉了几次都没能将被子自她身下拉出来,他推了推她道:“含烟,含烟,快起来将被子盖好再睡。” 沉睡的人儿不堪受扰,咕哝两声又沉沉睡去。 她今天肯定累坏了吧。云灏桀这样想着,就不忍心再唤她,他伸手轻柔的拉着被子,整个人似乎都要贴靠在慕含烟身上,而他自己却不自觉,因为他正努力的跟慕含烟身下的被子作战,眼见着被子要被他拉出来了,他渐渐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绷紧了身子。 原来是慕含烟无意识的翻了一个身,将手脚全部搭在他身上,此时就形成一个极其暧i的姿势来,远远看去倒有些像慕含烟霸王硬上弓。 云灏桀呼吸一窒,又想起昨夜怀里柔软的娇躯来,他只觉得有一股热血直冲向脑海,顿时心荡神驰起来。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低下头,凝视着怀中人儿无意识的动作,他连忙敛了敛呼吸,伸手拿开她的手,然后慢慢的向后退,可是慕含烟的身子又贴了上来,直往他怀里钻,然后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再次酐然入睡。 云灏桀现在是无语问苍天,想推开她跳下床去,但又怕扰了她的好眠,于是在这样矛盾的思想斗争中,他也跟着沉沉睡去,毕竟今日他也累了一天了,临睡着前,他的脑海里闪过:其实有个人分享彼此的体温也是件不错的事。 ~~~~~~~~~~~~~~~~~~~~~ 第三更提前奉上~~~大人们表漏看了,今天是三章哦,~~肉痛啊~~~ 第一卷:误春 第十八章 真真假假 翌日,天空晴朗,不知名的鹊鸟叽叽喳喳的在树上欢快地蹦跳着,让寂静的清晨顿时热闹起来。 “啊!”“砰”先后两声响起,鸟儿吓得扑腾腾的飞离了树上,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才慢慢飞得远了。 慕含烟愤怒的盯着自地上爬起来的云灏桀,双眼怒火狂烧,她咬牙切齿的道:“云灏桀,你言而无信。” 云灏桀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心想这小丫头的脚力不错,竟然能将他踹下床来,厉害! 抬起头,面对慕含烟的怒焰,他无奈的摊摊手,说出来的话要气死人,“你以为我想爬上你的床啊,要不是怕你会着凉,我会过去给你盖被子?要不是你将被子抱得太紧,我会用力去拉吗?要不是你像八爪章鱼一样压在我身上,我会在床上睡着吗?” 云灏桀一连串的要不是,把慕含烟说得无语极了,这个家伙,竟然将所有的错推到她身上! “我冷死冻死关你什么事,谁叫你多事来给我盖被子?再说,就算…就算我无意识将你压在身下,你也可以将我叫醒啊,而不是白白的吃我豆腐。”慕含烟脸红的强辩道,这厮太可恶了,占了她的便宜还敢驳辩。 “我的大小姐,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再说谁吃谁豆腐你可得搞清楚,你要不压着我让我脱不了身谁愿意跟你睡在一起?”云灏桀一脸不情愿,好像跟慕含烟睡了一整晚他还吃亏。 “你……”慕含烟气得不行,明明是他占了自己的便宜,偏偏她却没有任何话可说,遇到这种有理说不清的人,她还真是词穷。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慕含烟低头见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也不想多同他废话,不过她提醒自己今晚一定要好好的别再踢被子,她绝不能让这个登徒子再有理由爬上chuang来。 慕含烟忿忿的自床上爬起来,扫都没再扫云灏桀一眼,转身去拉开门,门外站着麦冬与凝霜,两人手上各端了一个装满水的铜盆。 麦冬神色平淡,但凝霜倒是满脸紧张,她见到自家小姐好好的站在那里,连忙问道:“小姐,刚才出了什么事?你摔倒了吗?” 慕含烟回头望了一眼云灏桀,然后安抚她道:“我没事,只是衣架子倒了,吓了我一跳,你们进来吧。” 凝霜见她没有受伤,也就放下心来,跟着麦冬进了房。 麦冬将铜盆放下,转身去了里间整理床铺,其实她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老夫人关照过她,要她好好观察大少跟大少奶奶有没有同房,所以她走过去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床上有没有折皱。 两个人翻滚过的床,一定不会太整齐!这是老夫人说的。 麦冬一边将床上凌乱的被子整理好,一边细细察看床铺,当她看到整张床都凌乱着,她的心突然一痛,眼泪险些就流出来了。 大少,她爱慕多年的大少! 她一直以为他是花丛中的蝴蝶,自由自在不属于任何人。 但是现在他却娶了少奶奶,他曾经拒绝她的,所用的理由是不习惯任何人的体温,而现在他却整夜都跟大少奶奶相拥而眠,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曾经她以为大少这样桀骜不驯的人是很难为任何人停留的,所以她安心的等在瀚锦院内,希望他疲倦了,终有一日就会回到院子里,会记得宠爱她,可是现在,看着床上那两个紧紧挨着蹋陷下去的位置,她只觉得心痛难绞。 慕含烟梳洗完,见麦冬还盯着床发呆,她不由得唤道:“麦冬麦冬,你愣着干嘛?” 麦冬听到慕含烟喊自己,连忙将心神一敛,借着整理床单的时候轻轻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然后迅速整理心情,回过头来,她强笑道:“大少奶奶,床单有些脏了,奴婢给你换一床吧。” 慕含烟的脸顿时红得像涂了胭脂,她难为情的瞪了一眼刚由凝霜侍候着洗完脸的云灏桀一眼,不自在的干咳一声,然后道:“你看着办吧。” 说是这样说,可是慕含烟心里还是很窘迫,成亲不过两日就换床单,这说出去怕不被人笑死才怪,别人还以为他们一整晚都在滚床单呢。 云灏桀坏笑着回望她一眼,结果换来慕含烟恶狠狠的瞪视,他的心情大悦,哈哈大笑起来。 麦冬见他俩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眼里又是欣羡又是嫉妒,但更多的却是落寞与惆怅,过了一会儿,她察觉到自己今日的情绪外露的太多连忙转过头来,装做继续整理床铺。 慕含烟极力忍住才没能冲过去踹云灏桀两脚,他名声臭,没道理也要拖她一起下水吧,但是现在有麦冬在,她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初入云宅,一切还是要小心为上,就算嫁错了人,她不还是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的人生才会有更多的希望,死了,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凝霜,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慕含烟没办法拿云灏桀出气,也只能拿凝霜出气了。 凝霜微笑着应下了,她知道小姐现在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所以也不以为意,连忙走进置衣间里将她要换的衣服拿了出来。 今日祭祖后要回门,所以凝霜给她挑选了一套桃红色广袖罗裙,慕含烟撇撇嘴,很不乐意,“拿回去,我不喜欢这件。” 凝霜知道她会反对,早就准备好了一番说词,“我知道小姐不爱这些颜色,可是今日要回门,夫人当日专程连夜赶制出这件衣服就等着小姐同姑爷回门时穿,你这一闹脾气,不是让夫人见着伤心么?” 慕含烟脸皱得跟个包子样,她嫌恶的道:“娘亲也真是,明知我不喜这样的颜色,偏偏要做这样的衣服,我说不穿就不穿,拿回去。” 凝霜面有难色,她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有多倔,现在说不穿也没人能让她穿上,她摇了摇头要转身去拿另外的衣服,可手上的衣服却不翼而飞,回头就见云灏桀拿着那身衣服,她心一惊,自己离云灏桀还有一段距离,他什么时候靠近自己的? 云灏桀明知道自己不该插手管她们主仆的事,但是听到凝霜说这衣服是他的岳母大人亲自为慕含烟缝的,他心里那埋没许久的对娘亲的怀念窜了上来,让他没能控制好自己,他将衣服丢在慕含烟身上,然后冷冷的道:“有这样一个疼爱着你的娘亲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不要以为父母都是欠你的,现在任性,等他日失去之时你才会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孝敬过他们。” 慕含烟错愕的望着他眼里一闪而逝的沉痛,她还想说什么话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得看着云灏桀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她心想: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说些什么啊? 凝霜也被吓了一跳,云灏桀突然发飙也让她心一惊,见他出了门她才小声道:“小姐,这衣服还……” “还什么还,就穿这套,穿一天也不会死。”慕含烟语气很冲,但还是妥协了。 云灏桀说的没错,自己现在出嫁了,虽然也在云翔城里,但是却不似以前能天天同爹娘见上面,自己偶尔才回去一次,为什么要惹得他们伤心呢。 她低下头来看着那缝得细密精致的针脚,她又想起娘亲挑灯赶制这件衣服的情形来,不由得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馥儿谢谢大人们的支持,也谢谢留言的小妹、悦悦以及小尚,每日一吆喝~~拿票砸晕馥儿吧~~ 第一卷:误春 第十九章 嬉戏 天空蔚蓝如洗,偶有几朵白云飘过,就如少女心上那点点愁绪,一会儿又消失无踪。 瀚锦院内的樱花迎着早春的寒气徐徐绽放,花开成片,如香云薄雾,在阳光下尽情的绽放着美丽。 慕含烟穿戴整齐后,转身望了一眼放在床头的七彩琉璃瓶,她叹了口气携着凝霜出了门,麦冬见状连忙跟上,慕含烟奇怪的望了她一眼,“咦,你不是说要换床单吗?怎么跟着我们?” 麦冬微笑道:“大少奶奶,奴婢是侍候大少奶奶的一等丫头,自然是随侍在大少奶奶身边,换床单那点小事有二等丫头去做,大少奶奶尽管放心。” 慕含烟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转身出了房门。 凝霜撇撇嘴,不是滋味的看了一眼麦冬,见她神色恭敬的跟在慕含烟身侧,她暗想:敢情她是想跟她抢小姐了? 其实麦冬的心思很单纯,就是跟在慕含烟身边,然后就能时常见到云灏桀,能见到云灏桀,就有机会成为通房或是姨娘。所以视凝霜的反应为无物。 三人出了房门,慕含烟一眼便瞧见云灏桀懒散的缩在美人靠里,坐没坐相的样子让她想上前踹他两脚。 这人怎么就是有本事让人见到他就想狠抽他一顿呢?慕含烟纳闷的想着,离得近了,她伸脚踹了踹他的脚不耐的道:“走啦。” 云灏桀抬起头来,瞄了她一眼,然后慢吞吞的站起来,“你的速度真慢,等得我打磕睡了。” 慕含烟杏眼圆瞪,满脸的不可思议,“我的速度还叫慢,你遇到过慢的人没有?” 云灏桀见她那样子可爱极了,忍不住手痒捏上她的脸,那触感软软滑滑地舒服极了,“明明就慢还不承认,快点走啦,别磨磨蹭蹭的。” 云灏桀吃完豆腐趁慕含烟还没反应过来时立马闪人。 “……” 慕含烟错愕加无语,这个挨千刀的浪荡子,敢情他当她是花楼里的姑娘一样调戏了,“喂,你站住,谁让你动手动脚了。” 慕含烟不甘心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了,叫喊着追了上去,可是繁复的衣裙极其不方便,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凝霜跟在身后急忙叫道:“小姐,你慢点,别摔着了。” 慕含烟哪里会听她的,她现在只一心想揪住云灏桀,然后拧回去,总之她不是个吃了亏闷不吭声的人,不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她心里就不爽。 云灏桀听到凝霜的叫喊,脚下放慢了速度,他边闪边逗弄慕含烟,“来啊,来抓我啊。” 听到他的话,慕含烟反而不追了,不是她不愿意追,而是衡量了一下情况,她根本就追不上云灏桀,明明要抓到他了,可是晃眼间他又溜出去了,与其为了抓他拧回来累得半死,不如就这样放过他,等下次接近他身边时再攻其不备,反正没人说报复不可以累积的。 慕含烟边慢走边平息紊乱的呼吸,凝霜与麦冬连忙赶上来帮她整理因奔跑而有些乱的发型与衣着。 “小姐,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不可再这样随意的打闹,让别人看了笑话去。”凝霜见左右无人,小声的念叨着她,这里毕竟不是在慕府里,小姐的一言一行都受到许多双眼睛的注视,倘若她再这样分不清状况胡闹,怕有些人就会去老夫人耳边闪风了。 慕含烟看着凝霜不赞同的样子,不由得扑哧笑出了声,“呵呵,凝霜,别这么严肃嘛,我不过就是跑了一下锻炼一下身体,谁还说我不成?走啦走啦,要成熟稳重,好,就成熟稳重。” 慕含烟一边说着一边摆出一个四平八稳的样子向前走,凝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搞笑的动作,无语的望天。 云灏桀站在小径旁见她搞怪,不由得笑道:“成熟稳重就是这样子的?我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慕含烟不屑的扫了他一眼,鼻孔朝天道:“哼,连这个都没见识过,只能说明你坐井观天,如果你能拿与那些烟花女子风liu的一小半时间出来观察世间,就知道人生不是除了躺在温柔乡中就无事可干。” 云灏桀眸光一沉,但转瞬又笑开来,“哟,娘子是不是吃醋了,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 慕含烟这次是彻底无语了,所谓的鸡同鸭讲指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她决定不再浪费口水,反正云家家大业大,多一个蛀虫也吃不垮,她何必多事?再说要将一个浪荡惯了的人引到正途去,她相信自己没这个本事与耐性,所以就不白费力气了。 四人相对无语的走到祠堂外面,早有下人准备好一应物事等着了,按规矩,女子只能在外间跪着,男子方可进入祠堂内部禀告祖先自己娶妻了。 当慕含烟他们到时,外间站着刘纤柔同她的贴身丫头莲巧,里间用一帘薄纱给挡住,所以慕含烟一眼就望到那个淡青色的身影,她的眼睛被那光线深深的刺痛着,刚才轻松下来的心情蓦然收紧。 此时刘纤柔已转过身来,见慕含烟定定的望着云灏然的背影,她眼里闪过一丝波光,然后平静的向云灏桀与慕含烟打招呼,“大哥、大嫂,你们来了。” 慕含烟冲她点点头然后默不作声,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知道这一切都不关刘纤柔的事,但是当她听到刘纤柔叫她大嫂时,她心里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般难受,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对她笑容可掬了。 云灏桀点点头,便侧身进了祠堂里间,见云灏然的身子紧绷着,他眼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光芒来,若不是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他一定会成全他们俩的。 昨晚灏然曾来找过他,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要夺走慕含烟的,他当时一头雾水,不明白灏然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他却没解释,有些事情你越解释就越解释不清,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灏然因此更加肯定他是在报复他。 灏然要他接手云家的家业,他知道灏然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他却不能接手,一方面是他对经商没有兴趣,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身份不容许他接手。 当时他看到灏然的脸上除了温和的表情外多了一种深沉的忧郁,他深知灏然失去慕含烟之后会过得有多痛苦,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不管是将慕含烟还给他,还是接手云家事业,他都不能做,至少目前他什么也不能做。 云灏桀走到他向边,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再看云灏然苍白憔悴的面容,他心一紧,不由得涩然道:“灏然,你没事吧。” 云灏然回头望了他一眼,并不说话,眼角余光扫到慕含烟也僵硬的站在外间,他眼里顿时流泻出浓浓的忧伤来。 他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过,明明深爱的人离自己只有几丈远,他却无法走到她身边去为她挡风遮雨,他一直以为他掌握着自己的人生,掌握着自己的幸福。可是今时今日,面对命运的捉弄,他才明白,在命运之神面前,他有多渺小,就连心爱的女人都无法留在身边。 ~~~~~~~~~~~~~~~~~~~~~~~~~~~~~~~~~~ 今天两更,第二更时间暂定在晚上8:00~~~泪求收藏推荐~~~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章 试图解除误会 祠堂里的管事云楚见新人都到齐了,先他们行了礼,然后使人点香分发给四个新人,云灏桀等人持着香拜了三拜便跪下了,只听云楚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然后他们跟着他的话叩首拜了三拜,最后礼成,就有下人将他们手中的香接过去插进香庐里,一切办好后,四人齐出了祠堂。 云灏桀借故先离开了,临走时他不放心的看了慕含烟一眼,惹得慕含烟莫名其妙。 刘纤柔见云灏桀对慕含烟不太上心,她心里涌起复杂的感觉来,先前她是怨恨着慕含烟的,因为慕含烟的存在让云灏然对她冷漠绝情,可现在她又同情她,无论如何,这场婚姻都不是她们想要的结果,慕含烟也在痛苦中煎熬着,她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她呢? 慕含烟见云灏桀飞也似的跑了,心想这人真没义气,就这样将她丢掉了,回头见云灏然正热切的望着自己,她心猛然一跳,伴随着剧痛袭上她心房,她仓皇掉转头来,也不打招呼径直向二门方向行去。 云灏然见她仓皇的背影,心里惆怅极了,难道他们一辈子就得这样度过? 刘纤柔站在原地没动,她望着慕含烟凌乱的步伐,轻轻的叹了口气,她回头见云灏然落寞的神色,心里很不是滋味,说话也就冲了起来,“既然如此舍不得,你怎么还傻站在这里,你去追啊。” 云灏然没有看她,眉头皱了皱,便跟着离开来。 刘纤柔气得直跺脚,她刚才会激他是料准了他不敢去追,毕竟现在他们是叔嫂,就算相见,也不过是让彼此更加伤心,但没想到云灏然真的会追过去。 “小姐,我们也走吧。”刘纤柔的陪嫁丫头莲巧在一旁看着她使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劝解她。 她虽是奴婢,但在刘府大夫人面前也是红人儿,昨儿被大夫人遣来侍候三小姐,她本心有不甘,可是大夫人却承诺等她辅助三小姐成了云家的当家主母后,就让她跟了姑爷,为了这样的目的,她才跟着三小姐嫁过来。 昨儿她扶着三小姐进了瀚锦院,她心里愤恨不甘,便丢下她一个人在新房里,到处转悠,结果在云宅中转迷了路,后来碰到云宅里的下人,才回到瀚锦院中,那时新房已经熄灯所以她直接回下房蒙头睡大觉,第二早上起来才发现在新房里的不是三小姐,而是慕家小姐,她当时才感觉到慌了,连忙冲出瀚锦院一路问着人才到了铭泓院。 刘纤柔发泄的似的瞪她一眼,“走,走去哪里?哪里能容得下我?” “……” 莲巧被她问得无语,三小姐在刘府不受老爷夫人待见,若不是云大少点名要娶她,老爷还想不起自己有一个小女儿,可是想起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把她当成得到财富的交易品给卖了。 所以就这一点莲巧非常看不起刘纤柔,她想:她也不过是出身比她幸运一点,其他一样都比不上她。所以侍候这样的人,她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刘纤柔敛了敛愤世嫉俗的神色,她明知道大夫人将她贴身丫头留在刘府却塞个她自己的大丫头过来是什么用意,她还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她今天真是被嫉妒给逼疯了。 刘纤柔也不再说话向二门行去,莲巧见状懒散的跟上来。 这厢慕含烟一行人离祠堂远了,她吩咐麦冬先回去,麦冬应下便离开了。主仆两人信步而走,不知不觉竟偏离了主道走进一旁的樱花林里。 艳丽繁华的樱花树下,静静的伫立着一道淡青色身影,他满头的长发仅用一根玉带绑着,身着一件绣着沧海云纹的淡青色长袍,外罩一件同色长衫,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悬崖上挺拔的松柏,在任何暴风雨下都能顽强挺立着。 他负手而立,微仰着头欣赏着那一树娇美的樱花,轻风拂过,花瓣缤纷而下,缓缓地、轻柔地落在他身上、发上,他仿佛就是从樱花丛中走来的仙子,俊雅而飘逸。 他凝视着樱花,唇边带着梦幻似的笑意,仿佛正深情地凝望着他的爱人,背后蓦然响起两道轻缓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去,呼吸在一刹那停顿,眸中同时闪过紧张、期待与强烈的痛楚。 娉婷而来的正是慕含烟,她身穿桃红色衫裙,俏立在洒满花瓣的小径上,身姿轻盈而曼妙,乍眼看去,她仿佛变成了花之精灵,一颦一笑都美得让他不自觉的放柔了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随着落英飘散而去。 慕含烟正随性的欣赏着樱花,冷不防撞进那双神色复杂的眸子里,她心尖一颤,有一种夺路而逃的恐慌窜上心头。 “小姐,我去外面等你。”凝霜看着两人痴痴凝望,善解人意的道,现在小姐最需要的是同二少把话说开,要不然这个结一直憋在她心里,总有一天她会崩溃的。 慕含烟转过身,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灏然,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无法分辩清楚他的用意,“凝霜,不用,我们这就走吧,马车还在等着。” 云灏然上前走了两步,轻声道:“烟儿,我们谈谈。” 慕含烟的身子一震,她不敢回头去,生怕自己会在他面前崩溃,她快步向一旁的小径走去,凝霜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 云灏然哪里肯就这样放她离去,他快步走过去,狠狠的扣住慕含烟的手腕。 慕含烟向前冲的身子顿时停下来,她没有回头冷着声音道:“放手。” 云灏然满脸痛苦的看着她绝决的背影,“烟儿,你不要这样,我们谈谈。” 慕含烟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凝霜见状,识趣的退到小径旁去望风去了。 “谈什么,还有什么好谈,谈就能改变我是你嫂子,你是我小叔子的事实吗?”慕含烟气愤的回转身去瞪着他,不争气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了下来,正好落在云灏然的手背上。 云灏然只觉得那滚烫的泪水灼得他皮肤阵阵抽疼,他心疼的伸手要去替她拭眼泪,却被慕含烟赌气的挥开了,“我不要你的怜悯,既然决定放弃我,现在为何又来招惹我,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慕含烟将这一天一夜心里所受的煎熬全部发泄出来,再看云灏然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转身要回到正道上去。 她怎么能责怪他?即使现在说清楚了,他们又能改变什么?前晚自己没能认出他来,就是一个失误,现在还有什么面目去责怪他? 云灏然却不肯放她走,固执的拉着她的手臂,“烟儿,你听我说,等我将云家的事业交到大哥手上,我们立即走,像你说的那样找一个山清水秀无人认识的地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好吗?” 慕含烟低垂着头,肩膀不停的抖动着,她摇了摇头,“灏然,你那么绝决的派人跟我说从此萧郎是路人,现在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嫁妆都退还给我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嫁妆不是我派人给你退回去的。”云灏然绕到她前面急切的辩解,他当时听蓝姑带回去给他的话就觉得有蹊跷,便派人打听,打听下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奶奶在从中周旋,他没办法去找奶奶对质,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甘。 “不是你?那么又是谁,知道新娘子错了的人就我们几个人,还有谁会未卜先知的将嫁妆送回来?如果你是嫌弃我并非完璧之身,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不要一再表现的像个无辜人,这件事中,谁不是无辜的?” 慕含烟从不曾对云灏然说这么过分的话,或许是这两天所受的精神压力太大,也或许是她觉得自卑,配不上云灏然这样完美无暇的人,所以她不管云灏然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一古脑的将伤人的话说出来,只要能看到云灏然比她更痛,她心里才会平衡一点。 云灏然心知她说的是气话,也不急着澄清,他不急不徐道:“你心里真的认为我是这样的人?” 慕含烟抬头望着他温文尔雅的面容,三年来,云灏然一直是这样淡然,虽然他亲自来慕家提亲,可是仍让她无法摸清他心里的想法,他是什么样的人?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灏然,你让我静一静,好好想想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慕含烟疲惫的说完这些话,扔下云灏然便出了樱花林。 行至外面,慕含烟远远的便瞧见凝霜跟一个有些眼熟的丫头推搡着,她心一紧,连忙疾走过去。 ~~~~~~~~~~~~~~~~~~~~~~~~~~~~~~~~~~~~~~~~~ 时间晚了,报歉啊,明天开始pk,好不安啊~~~大人们要多多支持馥儿~~~你们的支持是馥儿码字的动力~~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一章 与谁争风 慕含烟绕过假山,便见到凝霜正喝斥着那丫头,“前日我见你也是个伶俐的人,今儿个这张嘴怎么就这般臭,我告诉你,你污辱我可以,但是我绝对不容你污辱我家小姐……” “凝霜。”慕含烟走过去沉声道,凝霜见慕含烟自小径中出来,她脸上的神情有几分落寞,她担心的望着她,一时不察,竟被对方给推dao在地。 慕含烟快步走过去扶起她,还不及问凝霜有没有怎么样,就听到背后传来冷笑声,慕含烟回过头去,就见那丫头倨傲的站着,神情不屑的看着她。 慕含烟不怒反笑,她当是谁呢,原来是刘纤柔的贴身丫头,这丫头这么快就代替她主子来宣战了,只是这样一个奴婢的宣战,她压根就不想理会。 慕含烟回过头去,仿佛刚才只是看到一团空气,“凝霜,怎么回事?疼不疼?” “小姐。”凝霜顿时觉得委屈,她恨恨的瞪了莲巧一眼,然后道:“小姐,刘家的人太嚣张了,连个婢子都敢给你脸色看,不治治她别人还以为我们慕家的人是吃素的。” 慕含烟没想过要与刘纤柔为敌,所以能忍就忍,“好了,凝霜,我们是出身大家的人,何必跟一个婢子计较,无端端的失了身份,走了,好好的一个早上,难道要被一只乱吠的疯狗给扰了好心情么?” 慕含烟虽说不打算正面与一个奴婢计较失了身份,但话里却已将对方给贬损了一顿。 莲巧听慕含烟含沙射影的话气得脸涨得通红,她在刘府哪里受过这等气,于是一时忘了主仆的身份,反唇相讥道:“俗话说官商官商,官在前商在后,慕家就是再富有也不过比贱民好一点,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家三小姐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慕含烟被一个奴婢指着鼻子说比贱民好一点,她心里那个气啊,真想冲过去撕了她的嘴,但是她还是忍下了,她笑道:“官家的小姐这么高贵,为何却嫁入贱民之家,话说这个我要不要去跟奶奶说一声,别让你家小姐委屈了才是?” 慕含烟虽笑着,可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个奴才真真是把自己看高了,自家小姐还未在云家站稳脚,她就四面树敌,奴才都这样了,看来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跟这样的人还真是没有斗劲。 莲巧哑然,她刚才只顾着打击慕含烟的气势,竟将自己也绕乎进去了,她回头若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假山后面,见没有动静她才回过头来,“大少奶奶,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一向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刚才冲撞到大少奶奶的地方还请大少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婢计较。” 莲巧现在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刘府,不可如往日一样行事强横霸道,为了不闹到老夫人面前,她只得服这个软。 “我们这些贱民的肚量都是很小的,别人若是打我一巴掌,我必回她十巴掌,今日我念在你是初犯,也不同你计较,不过以后说话做事可要小心些,连累了你家主子可如何是好?”慕含烟冷冰冰的道,眼神瞟了瞟假山,看到一角艳红裙裾,她唇角轻勾起来,看来莲巧敢这样嚣张是受主子指点过了。 莲巧被慕含烟的气势震慑住了,她嚅嚅的称是,慕含烟看也不看她一眼,拖着凝霜就向二门走去。 凝霜心有不服,她在慕含烟背后不满的抱怨道:“小姐,你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当咱们慕家的人好欺。” 慕含烟侧过头去看了她一眼,然后故意以莲巧能听到的声音道:“凝霜,这就是我一直跟你强调的做人的风度,被一只疯狗咬了你还不能赶它,因为你越是赶她,她就越上劲了,这不是闹得自己不得安宁吗?再说跟一只疯狗闹腾,不是白白失了我们的身份?” 凝霜听慕含烟的形容“噗哧”一声笑出来声来,她家小姐就是有幽默感,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自娱自乐,刚才她还担心她又伤心了,现在看来,情况也不是很糟,至少还有心情开玩笑。 “小姐,我知道了,以后见到疯狗就要绕道而行。”凝霜附和着点点头, “对,谦让是我们天朝上国的美德,即使对一只疯狗也要保持这样的美德……” 主仆两人的对话渐渐远去,只余下莲巧气忿的跺脚,刘纤柔这才从假山背后绕出来,她神色平静的道:“我们走吧。” 莲巧吃了这一样一个大亏,她岂会善罢甘休,“小姐,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来说说话?” 刘纤柔很惊讶的回望着她,“你不是说你自有办法应付吗?我看你在刘府时也算是个精明的人儿,想来你做事不会出岔子,难道她们主仆给你气受了?” 刚才她们远远的见到凝霜在路边守望,心知樱花林中正发生着什么,她便无意的唆使莲巧这丫头去刺激凝霜。 莲巧在刘府飞扬跋扈惯了,跑到云府来就想在同等级的丫头面前立立威,她一口就吞了刘纤柔给她的饵,冲动的前去挑衅凝霜,哪里知道凝霜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两人说着说着话就过了头。 刘纤柔一直在路边观望,见慕含烟自樱花林中出来,她才赶紧躲进假山后面,因为她现在还不想跟慕含烟正面为敌,所以能避开正面冲突就避开,任那嚣张的莲巧去应付慕含烟,没想到三言两语下来,莲巧就露了底,还差点把她也连累进去。 不过这也让她明白,慕含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假使以后她们注定要成为敌人,那她的对手就非常强大了。 ~~~~~~~~~~~~~~~~~~~~~~~~~~~~~~~ 抱歉,又晚了时间,pk已正式开始了,喜欢本书的大人手上有粉红票的请支持馥儿吧,你们的支持就是馥儿码字的动力~~`三鞠躬感谢大人们的雪中送炭~~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二章 吻的约定 慕含烟与凝霜行至二门,便看到云灏桀倚在马车旁,见她们出来,他一声不吭的上了马车,见慕含烟还愣愣的站在车下面,他道:“还磨蹭什么,再迟会儿可赶不上午饭了。” 慕含烟翻翻白眼,敢情他是饿死鬼投胎,成天就惦记着吃,她不发一言,扶着凝霜的手登上马车,找了一个离云灏桀最远的位置坐下,可是再远,马车也只有那么一点点大,总是避免不了身体接触的。 云灏桀挑挑眉不说话,马车渐渐行驶起来,马车师傅算是行车好手了,可是马车虽稳还是摇摇晃晃的,慕含烟勉强支撑着不随着马车摇晃,可是都不成功,而云灏桀仿佛没长骨头似的,马车向那边倾他就往那边倒,挤得慕含烟喘不过气来。 慕含烟气得脸通红,转头瞪着他,见他眼里闪过恶作剧得逞的光芒,她气愤道:“你没长骨头啊?” 云灏桀无赖似的笑道:“啊,你知道?”声音中充满惊喜,就好像在一个片汪洋中发现了新大陆。 “……” 慕含烟对他彻底无语,她一边推拒着云灏桀故意倾过来的身子,一边朝前面吼道:“凝霜,跟师傅说一声,叫他慢点,我们不赶时间。” 前面的凝霜连忙应下了,马车的速度也放缓了不少,可是还是颠簸着,但至少比刚才要好多了。 待马车平稳些,慕含烟才松口气,靠在软垫上平复刚刚升起的晕眩感。 云灏桀也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不去闹她,闭上眼睛打着盹,昨晚让慕含烟吵得快天亮了才睡羞,睡着后没过一会儿就被她踹下床,所以现在精神实在有点欠佳。 慕含烟发着呆,昨儿个云老夫人已派人通知慕刘两家说新娘弄错了,现在爹娘怕也是担心着,她不想让他们再为她操心了,所以回去她绝不能把对云灏桀的厌恶表现出来,否则爹娘一定不会放心的。 “喂。”慕含烟想到这里再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的云灏桀,她伸脚试探性的踹了踹他,云灏桀没有动,慕含烟见他装死,心里不由得火起,踹向他脚踝的力道也重了些。 “喂,是死是活你倒是吭一声啊?”慕含烟愤怒的再踹了他一脚。 云灏桀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什么事?” “嗯…我是想说…嗯…”慕含烟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以启齿,秀美的容颜上浮现了阵阵红晕,明明脑袋里想得好好的,为什么在云灏桀的目光下,她就是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口呢。 “有什么事就说,别像个结巴似的吞吞吐吐让人听了着急。”云大少久等不到她的下文,心急的催促道。 慕含烟闻言简直想一脚将他踹下马车去,不带这样损人的,可一想到自己还有事需要他帮忙,她便忍下这口气和颜悦色的道:“我是想说在我爹娘面前,我们可不可以别像现在这样…嗯…厌恶对方,要表现得亲密一点,我不想让爹娘为我担心。” “可以。”云灏桀答应得很爽快,因为厌恶防备着他的只有她,慕含烟悄悄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拿乔为难自己,但是云灏桀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将心提到嗓子眼上。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云灏桀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算计,他可不是付出不求回报的慈善人士,而且在她面前他表现了太多的自我,已经引起她的怀疑,他现在必须改变她的想法。 “什么条件?”慕含烟就知道他不会这么爽快,果然。 “事后我要你一个吻。”云灏桀的眸光流转在她红滟的唇上,轻声盅惑道。 “你无耻。”慕含烟连忙伸手捂住嘴唇恶狠狠的瞪着他,仿佛这样做就能隔绝他觊觎的目光,这厮就是个下流坯子,什么时候都想着下流事。 “无耻?!那就算了,我可以马上回去。”云灏桀无所谓的靠回车壁,刚才他怎么没想到以此来要胁她呢,说到底还是她给了他机会,他以为她那么厌恶这桩婚事,必会跟他把界线分得清清楚楚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是有所顾忌的。 “你能不能换一个条件?”慕含烟恨不得冲上前去咬他一口,这混蛋竟然敢要胁她。 “不能。”很干脆的回答让慕含烟气得想要跳起来,她愤恨的瞪着他,用眼刀凌迟他,而云灏桀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 半晌后,她放弃了,“好,我答应你。”慕含烟咬牙切齿的回道,反正等今日演完戏回去,她就来个抵死不认,看他能奈她何。 “成交。”云灏桀深邃的眸光里闪过得意,他拉起她的手互击了一掌,“击掌为誓。” 慕含烟盯着他狡猾的样子心里隐隐不安,她怎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大灰狼盯上了的小白兔呢,狐疑的再次扫了他一眼,她心里更加肯定,自己可能被他绕乎了。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凝霜欣喜的声音,“小姐,我们到了。” 闻言,慕含烟轻轻的闭上眼睛,迅速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再睁开眼睛时软凳上已没有云灏桀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去撩开车帘的同时脸上已换上甜美的笑意。 钻出马车,触目所及的是双亲殷殷期盼的目光,她心里莫名一酸,笑容僵在唇边,两滴清泪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她忙低头去掩饰,正好看到云灏桀伸手来扶她,她不及多想撑着他的手跨下马车来。 “我的儿,娘总算盼到你回来了。”慕袁氏激动的迎上前来握着她的手,慈爱的目光中闪烁着喜悦的泪光。 “爹,娘,我回来了。”慕含烟哽咽道,虽然她早已做好心里建设不哭,但是一看到亲人,这两天累积在心里的委屈还是爆发出来,眼泪扑嗍嗍往下掉。 慕袁氏瞧着她消瘦的脸庞心疼的道:“我的儿啊,怎么就两天功夫你就消瘦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你就消瘦成这样,在他们家吃得不好睡得不好么?” 慕含烟只是哭并不回话,府门前站着一大帮仆从,他们心酸的看着这一幕,云家换亲之事已在大街小巷流传开来,以小姐喜欢云二少的程度,她怎么可能吃得好睡得好,怕是每日垂泪才会迅速消瘦吧。 慕老爷眼里也同样闪烁着泪光,此时的他褪尽商场上的凌厉气势,完全是一个平凡的父亲在等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回家,但他毕竟是商场上的能将,动情也不过刹那功夫,看她们娘俩越哭越起劲,他忙从中劝慰。 “夫人,今天是烟儿回门的大喜日子,你别哭哭啼啼的让女婿看笑话。” 一直站在一旁静默着的云灏桀听慕老爷点到自己,他从容的上前一步对着两老一拜,道:“小婿灏桀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岳母大人这是真情流露,小婿怎敢笑话。” 慕袁氏这才从哭泣中回过神来,她拿手绢擦了擦眼角尚挂着的泪珠,抬头打量着眼前一袭紫衣的俊逸男子,只见他面如刀削、薄唇剑眉,一双眼睛深若寒潭,眉宇间英气勃发,那与云灏然相似的脸上透着一股刚毅,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跟传说着那个浪荡荒涎的云大少还真是相差甚远啊。 慕袁氏是越看越满意,昨天晚上她还跟老爷哭诉,烟儿跟了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人会误了一生,如果云灏桀确实不好,他们就是和离也要将烟儿解脱出来,可是现在看来这云大少也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物,只是她很纳闷,到底眼前的人真实些还是传说中的人真实些。 慕老爷也同样打量着云灏桀,犀利的目光直逼向他的灵魂,见他双眸中波光潋滟,全身张扬着霸气,这样的人必不是泛泛之辈,慕老爷满意的抚了抚颔下胡须,亲切的道:“灏桀是吧?” “是。”云灏桀一直注意着两老的神色变化,自然知道自己已过了面试这一关,他淡笑着有礼的应道。 “灏桀,烟儿以后就拜托你了。”慕老爷神色郑重的道,虽然他极喜欢云灏然身上那种温润淡然的气质,但是事已至此,现在能给烟儿幸福的就只有眼前这个男子。 云灏桀面容一肃,忙低首应道:“是,岳父大人,小婿定当爱她如爱己。”简短的一句话将他的心意明明白白的表达出来。 慕含烟听了云灏桀的话有些震撼,随即想起他们在车上的约定,她心想:做戏也不用做得这样真吧。想着的同时她侧头看着他,而这时云灏桀也望向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慕含烟看清了云灏桀眼底的得意,似乎在说:看吧,我可是尽责的演着戏哦,回头你可不许赖账。 慕含烟的心一下子冷下来了,她移开视线回到慕家两老身上。 慕老爷心有安慰的点点头,对云灏桀他又有了几分亲近之意,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咱们进去吧。” 说完率先进了府邸,慕袁氏深深的望了一眼云灏桀,拉着慕含烟的手进了府。 午饭早已摆上了,一家四口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家宴,席上慕老爷殷勤的替云灏桀夹菜,云灏桀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这落在慕含烟眼里更觉得他虚伪得不行,一双眼睛时不时在双亲跟云灏桀身上徘徊。 云灏桀见她吃味的模样,眼带笑意的夹了只鸡腿给她,凑近她耳边促狭道:“你心里若实在憋得慌,不如啃鸡腿泄愤吧,我不会介意的。”说完就移开头,低首吃着碗里堆得比山高的菜肴。 慕含烟脸涨得通红,双眼喷火的瞪着云灏桀,要不是碍于双亲在场,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那还容得了他如此放肆,可是现在她却只能愤愤的啃着鸡腿,把鸡腿想象成云灏桀的胳膊用力的啃以发泄心里的不满。 慕袁氏见两人之间的小动作,欣慰的笑了,烟儿跟云二少的感情她是看着发展起来的,盼了三年好不容易嫁给了他,结果新婚第二天早上就换了人,这对烟儿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啊,可是现在云灏桀对烟儿明显是有情意的,纵使烟儿起初会抵触,日子久了也会被他感动的。 一顿饭下来,四人又移到花厅里喝茶,慕老爷与云灏桀聊着云宁城内的新鲜见闻,而慕袁氏则是担心慕含烟心里看不开,借故将她拉着出了花厅。 娘俩手挽手的行走在回廊里,慕袁氏瞧慕含烟强颜欢笑的说着趣事,她心里一痛,轻声道:“烟儿,你受苦了。” 慕含烟正手舞足蹈的说着话,乍一听到慕袁氏的话,她的动作呈一种很滑稽的状态停了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迅速聚集起泪光来。 “娘,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好苦的,云家家大业大,还能克了烟儿吃穿不成。”慕含烟收回手强笑的安慰着慕袁氏。 慕袁氏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不想揭开她心里的伤痛,可是如果不揭开,她的伤就会化脓恶化,到最后她会承受不了而崩溃的。 “娘指的苦不是苦在吃穿用度上,而是你的心,你现在真的幸福吗?” 慕含烟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绝望,眼里的泪珠大滴大滴的滚落下来,她扑进慕袁氏怀里大哭不止,将这两天的委屈、伤心、难过都借着这一哭发泄出来,慕袁氏只是拍抚着她的背,也不着急劝解她,现在她能大哭一场就比将所有委屈憋在心里强多了。 ~~~~~~~~~~~~~~~~~~~~~~~~~~~``` 今天两更,第二更时间暂定为晚上十点,若是晚了,大人们就不要等了,长假应酬多啊~~~再吆喝一嗓子,大人们手上若累积出粉红票了,请投馥儿一张吧,馥儿感激不尽~~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三章 省亲冷遇 话说云灏然出了二门后,就有一个小厮急匆匆的寻了来,一见云灏然,他略微松了口气,迎上前去对着云灏然耳语了一番,云灏然的脸色变了变,抬脚就要跟那小厮走了。 刘纤柔这时也到了二门,看云灏然要走,她愣了愣,然后飞奔上前伸开双臂拦住云灏然。 “灏然,今天是我回门,你不陪我回去吗?”刘纤柔气喘吁吁的问道。 云灏然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绕过她就要向前走,刘纤柔哪里会就这样放他走,今日回门,如果没有夫婿相陪,她回去会被大娘他们笑死的。 她反手抓住云灏然的衣袖哀求道:“灏然,你不要对我这样无情好不好?” 云灏然伸手拂开她的手,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我还有事,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说完再也不理她,跟那小厮扬长而去。 刘纤柔闻言连连后退,眼里的泪迅速滑落下来,莲巧见状连忙上前来扶着她,看着云灏然俊逸的背影渐渐消失,她近乎奚落的劝道:“小姐,你莫在意,我看那小厮似乎有急事找姑爷,等姑爷处理完事情或许就会去刘府接你了。” “真的吗?他真的会去接我吗?”刘纤柔此时心绪波动甚大,根本就没注意她嘲讽的语气,她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狠命的抓牢莲巧的手。 莲巧皱皱眉头,安慰道:“会的,姑爷是个识大体的人,他不敢招惹老爷的,所以他一定会去,走吧,小姐,我们回去吧。” 刘纤柔松了口气,虽然她在刘府并不是最受宠的小姐,但她毕竟是顶着刘府的面子嫁过来的,云灏然心里就是再不愿意也不敢在回门的事上给刘家难堪,所以他一定会去的。想到这里她连忙擦干眼泪,在莲巧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不一会儿便到了刘府门口,相较于慕府前的热闹,刘府前的气氛就着实冷清了不少,不说刘御丞有没有在外迎接,府门前就是连下人也没见到一个,这足以可见刘纤柔在刘府的地位是何等的低微。 刘纤柔的母亲林姨娘是刘御丞的第三房妾室,性子软弱,只因她长得很美,就被刘御丞给抢了去,刘御丞宠了她一段时间就对她失去了兴趣,所以连累了刘纤柔在府里也不受宠。 当时云灏桀前来刘府提亲,她爹是看上云家的财力才决定让她们姐妹中一人下嫁,她的两个姐姐听闻云大少的荒唐劣迹都不愿意下嫁,后来云大少又亲自拜贴说愿娶她这个足不出户的三小姐。 那时她震惊极了,她可以确定她并未见过云大少,但是云大少为什么点名要娶自己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可一想到是嫁过去当大少奶奶,不像母亲一样做姨娘,她还是应下了,因为从此她就可以离开这座充满肮脏与算计的牢笼了。 在刘纤柔回忆的当口,莲巧已下了马车,她见府门前冷冷清清的,心里有些得意,看来三小姐即使嫁给了全京城最有前途的公子,刘家仍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思及此,她回头带着同情的扫了一眼刘纤柔,心里更是不甘,三小姐有什么是强过她的,不过就是身份比她贵重一点点,想到这里她有些不耐烦的道:“小姐,我们到了。” 刘纤柔自回忆中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莲巧,然后走下马车来,看了一眼冷清的家门,她心里很悲哀,她以为她嫁了这么好的夫婿,在爹的心中会有一席地位,可是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奢望,即使她嫁给皇帝,爹爹也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吧。 莲巧见她凄楚的模样,也不说话,事实就摆在眼前,难道她能说老爷夫人忙得没时间出来迎接她吗?这样的话别说她不愿意说,就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走吧,我们进去吧。”刘纤柔叹了口气,扶着莲巧的手款款步进刘家大门,入了府门,远远的便见到刘御丞在明镜堂伫立着,刘纤柔心里一喜,原来爹爹不是那么不在乎她的,至少他肯在堂前迎接她。 她扶着莲巧的手快步迎了上去,走得近了她才发现刘御丞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看了看她身后没有别人,他的脸更加阴沉,不待刘纤柔磕拜就甩袖进了明镜堂。 刘纤柔心一拧,险些流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自己激动的情绪,缓步迈入明镜堂。 初入明镜堂,她有些恍然,在场的除了她娘林姨娘以外,其他人脸上均带着严肃与讥诮,就如三司会审一般让她感到憋闷。 刘御丞的正室夫人李氏掩着嘴懒洋洋的打了一哈欠,见刘御丞灰头土脸的回来,她讥讽道:“老爷,你一大早起来等到现在就想一睹你三女婿的风采,可你瞧瞧,这女婿没瞧见,女儿倒先拿起架子来了,害我也跟着早早的起来,困死了。” 刘李氏不说话还好,一说刘御丞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斜睨了一眼默立在大厅上一脸委屈的刘纤柔,他不耐烦的道:“够了,你困就回去睡,没人希罕你坐在这里。” 刘李氏脸色变了变,抬眼看了看刘御丞阴沉沉的面容,她不敢再吭声,眼神扫向下首,只见林姨娘完全没有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只是一脸忧心的望着自己的女儿,而孙姨娘却在掩嘴偷笑,很明显的是嘲笑她吃了鳖,她心里恼恨,但也莫可奈何。 在刘府内,要数隆宠不衰的人就是孙姨娘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媚术将老爷迷得团团转,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她一份,所以她才敢如此嚣张不将她这个正室放在眼里。 “纤柔拜见爹爹、大娘。”刘纤柔虽然心灰意冷,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敢忽略了,现在听爹的口吻,应该对她失望到家了吧,如果她再在行为举止上让他挑出了刺,她今日怕是很难过。 刘御丞哼了一声,然后不甘心的望向她身后,似乎他多看两眼他所期盼的人就会出现一样,刘纤柔知道他在瞧什么,她连忙解释道:“爹爹,灏然让我代他向你们请安,临出门时铺子里出了点急事,他处理好了就会赶过来。” “嗯。”刘御丞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云家敢在他面前摆谱,原来却是有急事,“好男儿就是应该以大事为重,纤柔,你赶了这么远的路也该累了,坐着休息一下吧。” 刘纤柔暗暗的吁了口气,然后应了一声坐到母亲林姨娘身前去了。 ~~~~~~~~~~~~~~~~~~~~~~~~~~~`` 上传完了,大人们见谅啊~~~泪求粉红票~~~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四章 慈母教育 慕含烟大哭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她抬头见慕袁氏担心的望着她,她有些发窘,“娘,谢谢你。” 慕袁氏拿出手绢替她擦了擦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温柔的道:“傻孩子,母女之间哪里需要言谢呢,只要你幸福快乐,娘就放心了。” 慕含烟低垂下头,浓浓的睫毛掩盖了她的神色,半晌她才抬起头来,冲慕袁氏笑了笑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 慕袁氏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黯然,暗自叹了口气,手却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仿佛在给她无言的祝福。 这动作又害得慕含烟心里一酸,差点又要落下泪来,她连忙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抬头却发现慕袁氏的鬓间又添了几根白发,她心一痛,“娘,大哥二哥还没消息吗?” 一年前,慕景飒同慕景瑞两人出门去金临王朝相临的几个小国游学,慕家是漕运为生的,而这几个小国也正好临江,所以慕家兄弟此次出行还带有慕老爷给的任务,让两人将这些小国的漕运权弄回来。 慕袁氏听慕含烟问起,脸上的神情变得忧郁,“你大哥二哥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说好一个月给家里写封家书的,这都几个月过去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让你爹派各地商号的人去找,也没找到,还真是令人担心。” 慕含烟向前靠了靠,拥住慕袁氏的肩安慰道:“娘,你放心,有大哥在,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景飒做事一向沉稳,一定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只是娘这心啊,就是放不下,一日没有他们的消息,为娘一日就不能放下心来,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下回我再让他们出去我就不姓袁。” 慕袁氏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那诅咒发誓的模样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慕含烟忍不住莞尔。 “娘,你别同大哥他们生气,大哥二哥武艺非凡,平常人也是奈何不了他们的,而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明儿个哥哥们就回来了,到时给你一个惊喜呢。”慕含烟也觉得奇怪,以前大哥二哥也不是没出过远门,可是这次为什么就失了联系,她以为他们接到她成亲的消息至少会赶在她成亲当日回来,没想到也没动静,还真真是奇怪了。 可是现在她哪里能说出来惹慕袁氏忧心,也只得乐观的劝慰着,她抬眼见慕袁氏脸上的神情缓和下来,她才略松了口气。 慕袁氏点点头,“你大哥跟二哥这一走就走了一年了,也不知道长高了没有,瘦了没有,唉,为人父母者,总是有为孩子操不完的心,你二哥又喜欢惹事生非,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听你大哥的话,唉。” 慕袁氏说完这些,回头又看着慕含烟,继续道:“你哥哥们这样就够让人焦心了,本以为你嫁出去以后我也不用操心了,没想到又遇上入错洞房的事,烟儿啊,你要过得不幸福,为娘可怎么安生?” 慕含烟鼻头一酸,她连忙撇过头去掩饰情绪,“娘,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虽然现在我放不下灏然,但是我会学着放下的。” 慕袁氏其实指的不是她的感情问题,她的女儿是什么性子她了解,她指的是云家,出了这样的事,烟儿很难独善其身的,再加上云灏然对她有情,有很多事就避免不了会发生,比如别人拿他们之前认识的事说事。 “孩子,娘相信你做事会有分寸的,但是云家……,唉,你让娘怎么说好呢?”慕袁氏叹了口气。 “娘,你要说什么就说吧,烟儿会仔细听着。”慕含烟见慕袁氏脸上又覆上担忧,她乖巧的道。 “其实娘亲一直舍不得将你嫁出去,只想招一个人品好的女婿上门来,这样你就能一辈子留在娘身边,娘也不用担心你在婆家过得好不好,婆家的人有没有为难你,可是你却喜欢云灏然,娘狠了一万颗心才将你嫁了出去,没想到……,唉,娘亲担心你啊,没有爱你疼你的夫婿,你在婆家可怎么过?”慕袁氏拉着她的手唠叨着。 慕含烟强笑道:“娘,烟儿不是那种依靠男人过活的人,再说云大少为人也不错,虽然浪荡不正经了一点,但是人品也不坏,好好引导也会有一番作为的,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嘛,而且以我这样的才智,谁都亏待得了我啊,是吧。”慕含烟说着就洋洋自得起来,说起谋略,她还真不输给任何人。 慕袁氏摇了摇头,她道:“慕家因为你爹强硬,所以给了你们一个单纯的生活环境,但云家就不同,他们家大业大,觊觎那庞大的家业的人也不是一两个,现今两位少爷都娶了亲,大家就会想该让谁接下当家的位置,这样一来事情就不会少,就算你无心掺杂其中,也会被卷进去的,这就是娘一直不想让你嫁进豪门家族的原因。” 慕含烟愣了愣,或许是还不习惯慕袁氏提前将危机给她解读出来,也或许是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嫁人就会多出这么多事来,“娘,没有你说得这样恐怖吧?” 慕袁氏见小女儿脸上现出吃惊的神态,就已明白她从未往深处想过,于是不由得叹道:“唉,我的儿啊,这可叫娘怎么放心得下,以前娘不同你说这些,是想着云二少疼你,一定会排除一切对你不利的因素,可是现在,那云大少的人品怎么样我们姑且不论,但是整个云家都是由云二少在打理,云大少根本就说不上话,这样你在那个家的地位也就艰难了,娘知道你不爱争斗,可是有些事情,你若不争,以后你在云府里日子就会很难过的。” 慕含烟知道她娘突然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就拿今天早上的事来说,自己与刘纤柔见面不过三四次,正面也没说过几句话,可是她却支使她的贴身丫头来挑衅她,这等于在变相示威。 娘说得没错,有些事不是自己不卷进去就能旁观的,自己不找别人的麻烦,但别人会不会放过自己就不一定了,与其一开始就这样被动,不如直面出击。 “娘,你别想太多,云家家规很严的,云老夫人又是个极厉害的人,她不会允许下面的人乱来的。”慕含烟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宽慰慕袁氏的心,不管如何,她都有足够的能力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我的傻女儿哦,正因为云老夫人本人极其精明,所以你才要万分小心啊,有些事情争争无所谓,但有些事能当做视而不见就别看见,云家的水有多深,不是你一个初入浅水的人能知道的,你别怪娘说这些话吓唬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慕袁氏见慕含烟已被自己的话吓得有些变了脸色,连忙打住不再说了,唉,事情都没发生,她又何苦庸人自扰,让烟儿提前去苦恼呢。 “娘,没事的,烟儿会谨慎些的,你别担心。”慕含烟笑了笑,心里却轻松不起来,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嫁人并不是从此后公主和王子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反而在这之中,还有太多的因素左右着他们的幸福。 ~~~~~~~~~~~~~~~~~~~~~~~~ 今天是中秋佳节,馥儿在此祝大人们中秋快乐,万事如意,~~中秋还要上班的某馥泪过~~~另:回来上班了,更新时间会稳定下来了,谢谢大人们在国庆期间仍不忘来支持馥儿,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五章 马车中的暧昧 慕含烟与云灏桀在黄昏时分才辞别慕家两老,辞别时,慕袁氏眼含泪水拉着慕含烟的手一直不肯放,慕老爷脸上也多了几分伤感,但他还是劝着自己夫人放开了手。 慕含烟万般不舍,可是还是狠下心松开慕袁氏的手进了马车,云灏桀向慕家两老行了辞别礼,才跟着钻进马车。 “烟儿,你记住,慕家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如果……如果……,你就回来吧。”慕袁氏如果了半天,终是没说出如果怎么样,但她知道慕含烟一定明白她在说什么。 慕含烟趴在车窗上握着慕袁氏的手点着头道:“娘,你放心,等我得了空,我一定回来看你,还有大哥二哥若是回来了,一定要叫人来通知我。” 慕袁氏流着泪不停的点头,此时她比什么时候都不放心,仿佛女儿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烟儿,娘知道,娘知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冷了要加衣服,饿了就要吃东西,别任性,知道吗?” “嗯,娘,你快进府去吧,外面凉,女儿这就走了。”慕含烟狠心的挣脱慕袁氏的手,放下车帘,咬着唇硬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慕袁氏还要上前去交待什么,却被慕老爷给拦下了,他攀着老伴的肩低声劝道:“好了,秋月,你就让烟儿放心的回去吧。” 慕袁氏顺势倒进慕老爷怀里,哀凄的唤道:“老爷……”却是再也出不了声,慕家大门处站着的奴婢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潸然泪下。 “驾”只听一声鞭子响,马车缓缓跑起来,车内的慕含烟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她激动的撩开窗帘探出头去,心里无比哀伤:再见了,陪伴我十六年的家人。 慕袁氏听到驭马声,连忙抬起头来,她见马车跑起来,连忙跑去追,边跑边喊道:“烟儿,我的儿啊……” 挂在车窗上的慕含烟难过的看着慕袁氏狼狈的追着马车,她眼一闭,又回到车厢中,然后将脸压在腿上大哭起来。 云灏桀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含烟埋头痛哭,他没有安慰她,因为此时对于她来说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 过了好一会儿,慕含烟才渐渐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她抬起头来,胡乱的擦了擦脸,结果把刚才凝霜给她补的妆全部弄花了,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小花猫。 云灏桀看着她的大花脸,不由得笑开了。 慕含烟窘迫极了,她板着脸瞪着他:“笑什么?” 云灏桀不说话,只是指着她笑,欢乐的样子严重刺激到慕含烟,她羞窘之下不管不顾的狠踹了一脚过去,正好踹在云灏桀小腿上,痛得云灏桀抱着腿直呼痛。 “活该,这叫乐极生悲,懂不懂?”慕含烟一点都不内疚,谁叫他先没道德取笑她。 云灏桀捂着腿眼巴巴的瞅着她,神色可怜,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他极委屈的道:“我只是想说你的脸就像一只小花猫似的。” 说完他见慕含烟神色一怔,然后急速埋下头去直吼着:“啊,完了完了,我不要见人了。” 云灏桀见她幼稚的行为,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结果小腿又传来一阵阵抽疼,他的表情顿时扭曲着,看起来有几分吓人。 慕含烟埋着头,使劲用帕子擦着脸,希望把脸上的妆给擦掉,可是擦得脸皮都泛着痛楚了,还是没能擦掉。 云灏桀见她的脸红红的,伸手阻止了她的自我蹂躏,“我替你擦吧,看看你粗鲁的样子,妆没擦完,倒先把脸给磨破了。” 慕含烟怔了怔,不习惯他突然而来的温柔,在她心中,他们的相处模式该是充满火yao味的,可是现在,他脸上虽带着调笑,但眼神却温柔似水,让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得愣愣的看着他接过自己的手帕,轻柔的替她擦拭起来。 云灏桀擦得很轻,仿佛正在擦着自己的心爱之物,他垂眼瞧着慕含烟一双水亮的墨瞳迷惘的瞪着自己,他唇角扯开一抹笑,她的呼吸轻轻浅浅的,若有似无的吹抚在他靠近的脸上,搔得他的脸麻麻痒痒的。 “喂,别这么色迷迷的看着我,你再这样看下去,我可不保证我会干出什么不君子的事来哦。”云灏桀盯着她的红唇,心神有些荡漾,但很快他又掩饰下来,以调笑的方式逗弄着她。 不知何时他有了这种恶趣味,只要逗得慕含烟跳脚,他就全心舒畅起来。 慕含烟尴尬的垂下眼睫,头一次没有暴跳如雷。 车内的气氛渐渐暖昧起来,云灏桀一手托着慕含烟的下巴,一手轻缓的擦拭着,他擦得很仔细,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他靠她靠得极近,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过了好半晌,云灏桀才放下手来,他道:“好了,现在不像花猫了。不过……” “不过什么?”慕含烟纯属机械式的反问,因为她现在的心神都还没平静下来,这浪荡子的魅力似乎有点过头,不过是离她近了几分,竟让她心神大乱起来,刚才她几度以为他会吻她,心里还想着到时是赏他一拳还是踹他两脚,可是没想到他什么都没做。 “现在像小丑,脸蛋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活脱脱就是从戏台上走下来的小丑。”云灏桀又摆出不正经的神色来,只是那双眼睛却从未有一丝不正经的笑意, “云灏桀!”慕含烟气极,她挥舞着拳头就要招呼到他脸上去,她就知道这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三句话就露出本性来,刚才她还觉得他人好呢,结果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彻底粉碎了她的想法。 云灏桀好笑的瞅着慕含烟可笑的挥舞着拳头,她明明个子娇小,在他面前也不过是大山与小山坡的区别,可是她就是有本事让自己跟他气势相当。见她的拳头要招呼到他脸上来了,他连忙伸手挡下来。 “唉唉唉,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只有蛮子才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你……”慕含烟无语,这家伙,明明是他挑衅在前,偏偏他能做得是她的错一般,她很想问问老天,他是不是看她十六年来生活得有滋有味的看不过眼,所以派个祸害来折腾她? 正在慕含烟沉思时,马车突然一个颠簸,她正好是半站半靠在车厢里,不设防下身子不稳直直倒向云灏桀。 “啊……”她闭眼惊叫一声,心想完了完了,这样摔下去不摔个头破血流才怪,但下一瞬,她感觉到唇上温温软软,她心一惊,慌忙睁开眼来,就见那张带笑的脸近在咫尺…… ~~~~~~~~~~~~~~~~~~~~~ 今天两更,第二更仍在晚上8:00,大人们手上若有粉票,推荐票的都给馥儿吧,馥儿急需你们的支持~~~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六章 府前对峙 慕含烟的心陡然一紧,她手忙脚乱的自他身上爬起来,连忙退到车厢角落里,捂着嘴恨恨的瞪着云灏桀。 云灏桀眸光复杂的望了她一眼,看她戒备的神色,他不由得苦笑,明明是她硬扑过来的,自己好心救了她,得不到一句谢谢也就罢了,没想到却换来恶狠狠的瞪视。 “唉唉,我可没占你便宜,是你自己硬扑过来的。”思及此,云灏桀没好气的道。 慕含烟眼睛又瞪大了几分,可是想想还真是自己扑过去的,不过这不是马车不稳造成的吗?这人难道就不能君子一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吗? “好,就算我扑过去的,你不是可以避开么?我又没叫你躺在那里不动。”慕含烟使劲擦擦嘴,想把他留在她唇上那温温热热的感觉给抹去。 云灏桀见她的动作,眸光不由得黯沉下来,此时窗帘被风卷起,马车已行至闹市区,云灏桀在那窗帘卷起时似乎看到一个熟人的背影,他连忙倾过身去想要看清楚。 慕含烟以为他要对自己做什么,迅速捂着嘴唇闪到一旁去。 空出的位置刚好让云灏桀看清外面的事物,他脸色一肃,疾喝一声,“老刘,停车。” 马车渐渐停下来,云灏桀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戒慎的慕含烟,他道:“你先回去,跟奶奶说我不回去吃晚饭了,别等我。” 说完就下了马车,慕含烟怔怔的望了一眼垂下的车帘,才慢慢坐回软凳上,她下意识的望向刚才云灏桀所坐的位置,连忙撩开窗帘,正好看到云灏桀的背影匆匆消失在人群里。 “小姐,这就起程了吗?”车外凝霜的声音传来。 慕含烟淡淡的“嗯”了一声,马车复又行驶起来。慕含烟坐在车里,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无意识的把弄着腰间的玉坠,她在想刚才云灏桀看到什么了,为什么突然那么激动,他现在又是去干什么? 但想了一会儿,她就不再想了,管他去干什么,他就是杀人放火也与她无关。这样想着,她心态又放平了,低头看着盈绿的玉坠,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拿起玉坠放在掌间,无声叹息着。 又过了一会儿,在慕含烟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云家,下了马车,就有门役前来相迎,慕含烟只淡淡一笑,也不说什么,刚要跨进大门时,身后又传来驭马声,她回过头去,正瞧见刘纤柔自马车上下来。 这一打招面,如果不打招呼就进门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慕含烟停在大门旁等着她。 刘纤柔抬眼便瞧见慕含烟,见她一个人回来,她心里舒坦了很多,今天云灏然并没去接她,让她的希望全部落空,而且还受到大娘的一阵嘲笑,说她就是有能耐嫁给全京城最好的黄金单身汉也留不住他的心,当时她难堪极了,心里也愤恨不已。 想到这里,她连忙敛了敛神色,快走几步迎上去向慕含烟行了一礼道:“大嫂,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大哥呢?” 慕含烟脸色有些僵硬,听她尊敬的唤着自己“大嫂”,她全身上下都不自在,“呃,他半路上遇到一点急事,我就先回来了。” 莲巧跟在一旁,或许是记恨着早上在慕含烟那里讨了个闷亏,此时她小声嘀咕着:“云大少会有什么事?左不过是去陪花楼里的姑娘去了。” 慕含烟眼都没抬,装做没听到,一个奴婢的话还不值得她生气。 可是刘纤柔脸上就觉得无光了,主子说话哪里容得了奴婢插嘴,而且这丫头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私下里她对付慕含烟,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这么多下人看着,她不治她就说不过去。 “放肆,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插嘴了,我看你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还不跪下给大少奶奶陪罪。”刘纤柔一面喝斥莲巧,一边又冲慕含烟陪着笑脸,“大嫂,这丫头在府里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头我好好的教训她,再也不让她乱说话了。” 慕含烟脸上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说出的话却是不饶人的,“也是,想必官家的奴婢也比商家的小姐尊贵,弟妹不用在意,我看你这丫头长得水灵灵的,什么时候提点了她做个主子吧。” 刘纤柔的脸色变了变,见莲巧呆站在一旁不由得低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当真是翅膀长硬了?” 莲巧纵是不甘愿,此时也不敢违抗刘纤柔的命令,但她心里可是不甘心极了,她说的是实话,三小姐凭什么要她陪礼道歉。 慕含烟见莲巧压根不听刘纤柔的话,不由得讥诮的笑了,她淡淡的道:“弟妹,我们现在可是在大门口,你这样罚奴才,回头奶奶若知道了不是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俗话说关门打狗,我看你还是关着门再罚,今儿我也折腾的累了,就不奉陪先回去了。” 慕含烟说完也不看刘纤柔一眼,就向瀚锦院的方向走去。 刘纤柔目送她离开,心里明白在慕含烟的心里也存着如她一样的芥蒂,这让两个人都无法亲近对方。 回头她见莲巧带着怨恨的望着慕含烟背影消失的地方,她神情严肃,“莲巧,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不知道收敛,我不管你是不是大娘的人,一定会将你赶出云府。” 莲巧心尖一颤,她从来没看到刘纤柔脸上迸发出这么可怕的光芒,曾经她一度认为三小姐软弱好欺,但是现在,她却没有把握,三小姐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懦懦的点头,刘纤柔也不再追究她,抬步向铭泓院走去。 慕含烟回了屋,梳洗换了衣服后刚在侧厅的椅子上歪着,就见麦冬与青荷进来侍候。 两人脸上都带着局促不安,青荷这丫头更是骇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慕含烟扫了她一眼,轻声问道:“你叫青荷是吧。” 那知青荷听到慕含烟叫她的名字,吓得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她不停的磕着头,颤着声音求饶道:“大少奶奶恕罪,大少奶奶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这话倒是把慕含烟说得迷糊了,她疑惑不解的望向麦冬,只见麦冬神色间有一丝仓皇,她正拼命的向青荷使眼色,可青荷早已吓得直发抖,就好似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慕含烟一瞧,心想这倒是有趣了,什么事能让这两个一等丫头这么惊慌?“起来回话吧,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我恕什么罪呢?” ~~~~~~~~~~~~~~~~~~~~~~~~~~ 汗之~~竟然写忘了时间,大人们表打我~~~另感谢投粉票给馥儿的大人们,三鞠躬感谢~~厚颜再求粉票~~~投过的大人们就无视我吧~~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七章 破碎的七彩琉璃瓶 两个丫头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都没有动,慕含烟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瞧着她们,“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不过走了一天,你们该不会就把天给掀翻了吧。” 这回连麦冬都忍不住跪下了,她本来觉得打破一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少奶奶刚进府,她们又不了解少奶奶的性子,所以才会惶惑不安。 慕含烟见这两个丫头一下变成闷葫芦了,她轻声喝道:“你们到是说话啊。闷着做什么?” 麦冬与青荷都被她吓了一跳,两人抬头望了她一眼,又急速埋下头去,半天麦冬才懦懦的道:“大少奶奶,今早我们去换床单时,不小心将少奶奶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瓶子打碎……” “什么?你说什么?”慕含烟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声音都变得异常干涩,她震惊的站起来,脸色凶恶的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丫头。 麦冬惧于她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怒气,硬着头皮道:“是,奴婢换床单时失手打碎的,请大少奶奶恕罪。” “不是,大少奶奶。是奴婢不小心打碎的。”青荷见麦冬一力承担了,她虽然害怕,也不想让麦冬替她背黑锅。 慕含烟退了一步,连忙起身向新房走去,刚才在屋里时她是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时也没想起,没想到是自己的七彩琉璃瓶被打碎了,那瓶子里不仅装着她亲自叠的许愿星,还有她对云灏然满满的爱意,就这样让人打碎了,她的心也跟着一下子空了,脑海里就只有“完了”二字。 刚走到回廊上,就见凝霜迎面而来,她见自家小姐神色匆匆的,忙迎上前来,“小姐,出了什么事?” “先别多话,我要去看看我的七彩琉璃瓶还在不在?” 凝霜听她这样说,抬头瞧了瞧跟在慕含烟身后的麦冬与青荷,她道:“小姐,不用去看了,确实是不见了,我刚想跟你说这事呢?怎么啦?” 慕含烟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刹那被抽干,她颓然坐在美人靠里,神情木然。 麦冬与青荷见状,连忙上前规规矩矩的给慕含烟跪下,虽然纳罕慕含烟对妻个瓶子的在乎程度,但还是请罪道:“少奶奶,你罚我们吧,都是我们笨手笨脚不会做事,你别憋着,要是憋出病来可让奴婢们怎么担待得起。” 慕含烟无神的望着前方,心里却是想着:老天为什么还不放过她,没有了云灏然,竟连个留恋的物件都不留给她么?她就人神共愤到这种地步? 凝霜也被慕含烟的神情给吓着了,她知道那七彩琉璃瓶对慕含烟的意义有多大,小姐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吓人,她就是知道新郎错了也没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没这样吓人过,“小……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要打要罚你只管说一声,凝霜就替你罚了这两个笨手笨脚的丫头去,可是你别这样闷着,让凝霜看着害怕。” 慕含烟不理她,她现在只感觉到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绝望向她袭来,所有的事情在她眼中都不算大事了,七彩琉璃瓶碎了,就跟她与云灏然的关系一样,从此之后再难重圆。 “大少奶奶,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你不要一声不吭的……”青荷吓得一个劲的磕头,刚才她担心自己受罚,可是现在见慕含烟脸色苍白的坐在哪里,她心里才有了真正的惧意,自己受罚是小事,若是因此让少奶奶出了什么差池,她就是有十条命也承担不起的。 麦冬也被吓到了,她以为不过是一个瓶子,大少奶奶应该不会在意,所以刚才她不害怕,可现在看慕含烟的样子,仿佛失了魂般,她吓得跟青荷一起不停的磕头,只为让慕含烟能清醒过来。 而此时慕含烟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看不到了,她整个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她茫茫然的在一片浩渺的虚空中行走着,看不到前景也看不到后路,她只知道要往前走,再往前走就能看见光亮了,看见光亮她就能活下去,就能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眼前一片黑暗呢,她找不到那个可以带领她走出困境的光亮,也找不到可以拯救她的王子,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声音温柔的令她心里一酸,一颗泪珠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下一瞬,她被拥进一副温暖的怀抱里,不知为何,她的情绪一下就失了控,双手紧紧的反抱着对方,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般。 “灏然,我把你送的瓶子弄碎了,你说过这个瓶子象征着我们的爱情,我把它弄碎了,你不要怪我,也不要不理我。”慕含烟紧紧的抱着身前的人,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她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云灏然叹了口气,弯腰将她抱起来,然后看着对着凝霜三人道:“今日之事谁要多嘴说出去,你们就不用在云家当差了。” 凝霜自是没得说,她家小姐她不护着谁护着。 而其他两人生怕会再出岔子,也连忙应下了,今日之事本就是她们有错在先,若再出去嚼舌根子,自己的小命怕是保不住的。 云灏然抱起慕含烟,向新房走去,凝霜怕他们孤男孤寡女在一起会让人说闲话,于是跟了进去。 云灏然将慕含烟轻柔的放在床上,眉宇间闪过一抹忧伤,刚才他碰巧经过瀚锦院,心里似乎被什么牵引着就走了进来,一进内院,正好看到慕含烟失神的坐在美人靠里,其他两个丫头不停的磕着头。 他还以为慕含烟在整治下人,本想掉头离去的,可是却听到凝霜的话,他心一紧,才走上前来,看慕含烟绝望的样子,他心里陡然一惊,也不管自己现在的身份,就将她拥入怀里。 “别走,灏然,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察觉到自己离开那副温暖的怀抱,慕含烟激动的叫嚷着,这一闹,她才回过神来,愣愣的盯着眼前那个身着淡青色衣服的男子,她猝不及防,下一瞬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离得云灏然远远的。 云灏然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他垂下眼,浓密的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眸,再抬起头来,他轻声道:“烟儿,别难过,不过是一个瓶子,你若喜欢,下次商队再去来茵国时,我让他们带一个回来给你。” 慕含烟听到他说不过是一个瓶子时,心渐渐冷了下来,没人明白她为何要将那个瓶子看得比生命还重,也就没人了解她对云灏然的感情有多深。 慕含烟抬起头,眼也不眨的看着云灏然,她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临到头来,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问。千言万语的最后,她却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小叔子,刚才是我失态了,还请见谅。” 云灏然心一痛,他抬眼瞪着慕含烟,温润的脸上流泄出淡淡的忧伤,他见她神情又恢复成冷淡的模样,他知道她失控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他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慕含烟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收回目光,凝霜早已冲过来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道:“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我禁不起你吓的……” 慕含烟摇摇头,但随即想起一件事来,她打断她的唠叨:“凝霜,去将麦冬跟青荷叫进来。” 凝霜看了她一眼,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 晚了半个小时,狂汗~~~~请大人们多多支持馥儿吧,馥儿快要被后面的追上了~~~~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八章 胃口不好 麦冬与青荷忐忑不安的立在床前,见慕含烟闭着眼沉思,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她们俩都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过了半晌,慕含烟才眼开眼睛道:“摔碎的东西在哪里,给我吧。” 两个丫头相互望了一眼,然后齐回头望着慕含烟,麦冬上前一步有些为难的道:“大少奶奶,那个……” 慕含烟看她为难的样子,她道:“不用吱吱唔唔的,弄哪里去了说吧。” “大少奶奶,对不起,瓶子摔碎了,我怕大少奶奶责罚,于是将碎屑丢进院子外面的湖里了……”麦冬害怕的道,她知道这样做是罪加一等,可是当时她也是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顺手就将东西丢进湖里了。 慕含烟“腾”的自床上跳到地上来,她抚着额头半天都没说话,仿佛在头疼该怎么处置这两个犯了事还想欺瞒主子的丫头。 麦冬跟青荷被吓得后退了几步,她们戒备的盯着慕含烟,生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结果等了半晌,慕含烟才抬起头来,“我饿了,去前院吧。” 两个丫头没料到她会没头没脑的迸出这样一句话来,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慕含烟睨着她们,一会儿才道:“我这人有个规矩,凡事事不过三,过三即罚,而且是连着老本一起,所以我希望你们以后办事仔细些,有些东西不该动的最好别动,今天这事就先搁着吧。等哪日你们凑齐了三次再算。” 慕含烟说完,两人都恭敬的向慕含烟福了福身,“奴婢谢过大少奶奶不罚之恩。” 慕含烟没再说话,凝霜连忙上前来侍候她,替她打理好衣着,主仆俩就向外走去。 在去前院的功夫,凝霜不满的道:“小姐,你怎么就这样放过她们了?那瓶子对你可是有重大意义的……” “凝霜,我不想提这事,碎了就碎了,就是打死她们也不会再完好如初的摆在我面前,与其闹得人人不得安宁,不如就这样息事宁人。”慕含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特别是此事还跟云灏然牵连上。 “可是……”凝霜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慕含烟截了话头去。 “没有可是,云家并不似我们家那样安宁,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别多事,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懂了吗?”慕含烟得了慕袁氏的真传,现在打算低调做人了,凡事别太出风头,木秀于林必先摧之,这道理谁都懂。 “但是小姐,那可是你的心爱之物……”凝霜再次反驳。 “心爱之物算什么,就是心爱之人都会被夺走,凝霜,如果你想让你小姐我好好的活下去,就别去招惹是非,今天早上的事我不追究不代表会让你继续下去,知道吗?”慕含烟一直不曾问凝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觉得知道也没什么用处,这大宅院里生活,能不知道的就少知道一点。 凝霜闭上嘴不再说话,她家小姐太精明了,别看她有时迷迷糊糊的,其实只是不想理会,当她想理会时就是真正触怒她的时候,所以凝霜懂得什么时候该闭嘴。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到前院厅堂时,厅堂里已坐满了人,云老夫人坐在上首主位上,同湘姑婆说笑着,看神情也知她老人家今天心情很好。 下首右侧坐着云二老太爷,他身后站着一个妖媚的妇人,听说是最受宠的唐姨娘,云二老太爷的正室死后,只有她被恩准可以来前院用饭。 接着往下的是云灏然、刘纤柔,慕含烟瞧见云灏然也正看着自己,她不自在的撇开头,转向左侧,左侧末位坐着云菲儿,她冲慕含烟笑了笑,慕含烟也回以一笑。 云老夫人远远的见慕含烟过来,见她身边没有云灏桀做陪,她眸光沉了沉,向她招招手。 慕含烟快步过去,一一向长辈们请了安,才站定在云老夫人面前,她笑道:“奶奶,灏桀说今儿有些急事要处理,没办法赶回来陪奶奶用饭了,让奶奶不用等他。” 云老夫人一听,刚才欢乐的神情顿时一敛,“哼,这不肖子孙,就安生了一天又跑出去鬼混了。”说完仿佛才看到慕含烟脸色不好,她拉着她的手道:“含烟啊,桀儿任性逍遥惯了,你还要多担待些。” 慕含烟低垂着头应道:“是,奶奶。” 云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道:“走吧,你们也累了一天了,进去用饭吧。” 慕含烟听她这样说,连忙侍候着云老夫人向饭厅走去,其他人见状也跟着陆陆续续进了饭厅。 一大家子人,这是首次同桌而食,桌子很大,上面放着各种菜肴,每个人面前都放有盘子,让布菜的丫头去将自己想吃的菜夹一点回来。 这样长的方桌在一大家子面前显得突兀,明明是一家人在一起用饭,可这感觉却着实差劲,慕含烟看着各式各样的菜肴,顿时失了味口,此时她非常想念家里的八人桌子,一家人合合乐乐的吃着饭多好,偏偏让这么一张大长桌给破坏了气氛。 凝霜仔细瞧着慕含烟的神色,见她将目光停留在那一道菜色上,就忙去夹过来给她,她瞧她吃得极少,不由得心急,小声道:“小姐,菜色不合胃口么?怎么吃这么一点?” 凝霜虽说得小声,但还是让坐在她旁边的云菲儿听见了,她倾过身来道:“大嫂,怎么啦?” 慕含烟抬头见她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胃口不好,什么都吃不下。” 兴许是这边动静太大,一桌子的人都停下用食,云老夫人也投来探视的目光,她似乎觉察到慕含烟的意思,招了碧珏过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碧珏应下就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碧珏端了两碗冒着热气的燕窝粥回来,一碗放在慕含烟面前,一碗放在刘纤柔面前,她道:“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这是老夫人的心意,你们趁热用吧。” 慕含烟与刘纤柔听了,双双站起来向云老夫人福了福身表示谢意,云老夫人挥了挥手,她们又重新坐下来用饭。 满桌子的人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吃着东西,用完饭,除了云灏然称有事走了以外,大家又移到花厅里喝茶了。 ~~~~~~~~~~~~~~~~~~~~~~~~~~~~~~~~~~~~~~~~~~~ 今日两更,第二更照例晚上八点,泪求粉红票~~另外谢谢送花给馥儿的大人~~扑倒~~~ 第一卷:误春 第二十九章 好戏开锣 进入花厅,大家依着次序坐下了,慕含烟与云菲儿坐在一处,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此时湘姑婆突然没头没脑的冲云老夫人说了一句,“嫂子的六十寿辰快要到了吧,往年都是交由下人们随随便便办的,今年嫂子六十大寿,可不能再这样随便了,我看新进的两个孙媳妇儿都是聪慧伶俐的人儿,不如将此事交给她们办?” 云老夫人点点头,“也好,含烟,纤柔,你们的意思呢?” 慕含烟本不想接这种事的,但是在云老夫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她却找不到话拒绝,于是站起身,“奶奶寿诞,含烟自是要出一份力的,奶奶放心,我跟弟妹一定会办得好好的。” 刘纤柔眸光闪了闪,也跟着站起来应承下来。 云老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有意思让慕含烟跟刘纤柔接手云家的事,她老了,正如宝儿说的她们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她为云家兢兢业业三十余载,早就厌倦了尔虞我诈,对于云家的权势也看得淡了,所以想找个接班人。 看慕刘二人都极其聪慧,她拿不定主意到底该让谁来主持,所以现在经云湘这样一说,她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考察一下,然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慕含烟虽是应下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情愿,云老夫人这样做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将手上的大权交出来,可是她到底是真想交出来还是只想试探她们有没有觎权之心,这就难辩了,毕竟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谁心中真正的想法。 娘对她说过,在这座大宅院之中,事事都要小心为上,有些东西能争,有些东西不能争,而她是绝对不想争得这当家之权的。 刘纤柔脸上倒是一派的欣喜与激动,仿佛怀才不遇的才子终于遇见伯乐了般,她在心里已经勾勒起今后的蓝图了,只要争得当家之权,这家里的人谁还不得听她的,到时灏然主外,她主内,就算是把云家捏在手里,那时,灏然必定不会再看轻于她。 云老夫人边吃茶边观察着两个孙媳,见她们一喜一忧,她眼里精光湛湛,这两个丫头一个沉稳、宠辱不惊;一个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让人一见即能看出她心里想什么。 做大事者堪用前者,可要找个好控制的就要用后者,如果是以前的她,她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因为这样的人才不会脱离她的驾驭,可是现在要找接班人,就得选做事沉稳内敛的。 云老夫人心里这番计较下来,心里的太平已渐渐向慕含烟倾斜,云老夫人并不是恋权的人,十多年前,她的一时强硬,失去了她的儿子,让她悔不当初,如今她只想着卸下肩上的重担,轻轻松松的度过余生。 在场的人都再次保持缄默,其实她们是在想,老夫人是什么意思,真的放下当家的权力了,还是只是试探这两个新人? 如果真的放下了,那她们又该巴结哪一边才能分得一杯羹? 现在看情形,怎么看都是二少奶奶比较有实力,至少家中经济大权都掌握在二少手中,但二少却是爱慕着大少奶奶的,他会不会支持大少奶奶这谁也说不准,所以她们心下决定,先观望一阵,看风向是往哪边吹的再做打算。 在场的人个个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会儿瞄瞄与湘姑婆说着话的云老夫人,一会儿瞄瞄安静坐在一旁的刘纤柔,一会儿又瞧瞧慕含烟,在三人脸上都看不出什么,她们心里更是着慌。 其实对于新妇入府,她们早有预料到府内将进行一场改革,可是没想到云老夫人会这么快就宣布,让她们连认清靠山的机会都没有,所以现在才惶惶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又都坐了一会儿,云老夫人才站起身子来道:“今儿大家都累了,回去吧。” 厅时的人都站起来相送,慕含烟与刘纤柔迎上去,一左一右的扶着她,云老夫人没说什么,任她们扶着自己出了厅堂。 “你们说,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真的想交出大权?”待得云老夫人一群人走得远了,厅里的人就立刻炸开了锅,大家无不是关心着大权会落在谁身上。 “看老夫人的样子,似乎有这个打算,可是你们不是很清楚吗,老夫人的心机深沉,说不定这只是她用来试探两个新人的,这谁也说不得准?”其中一个身穿暗红锦缎绸衣的中年女人,一脸八卦相,她是云二老太爷的第七房妾室唐氏,一向凭着云二老太爷的宠爱作威作福。 唐氏为人爽朗,就是喜欢到处八卦,昨儿个新娘弄错了,就是她正好碰到送嫁妆回瀚锦院的蓝姑瞧出的端倪,结果没到一刻钟,就让她这个大嘴巴给嚷嚷得天下皆知了,反正在她眼里没有什么比八卦更有趣了。 站在唐氏身边的是湘姑婆的女儿兰芹,她素来喜唐氏的大嘴巴,她连忙凑过来问道:“唐姨娘,你的眼力一向精准,你说舅妈这次会不会来真的,我看新进门的这两个侄媳妇都不是简单的人,再看舅妈那态度,似乎真有这样的打算?” “是与不是谁能知道,反正我只想看戏,我曾听说慕家的夫人很厉害,这么多年愣是没让一个妾室进门,而慕老爷也对她千依百顺的,这样的女人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她的女儿会没有两把刷子?再反观刘家,也是豪门贵族,二少奶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没受到熏陶,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然后适时的往上面加点材,让这火烧得更旺些,看看她们怎么掐个你死我活。”唐氏说得兴奋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讲戏曲讲得这样欢腾。 兰芹疑惑的望着她,“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一定会掐起来?” 唐氏一手叉腰,一手点了一下兰芹的额头,“你傻啊,昨天二少为了大少奶奶当众给新进门的二少奶奶难堪,是个女人她都会记恨,这一记恨必定什么事都与大少奶奶对着干,那大少奶奶也不是容人侵犯不还击的人,就算她最先能忍下,可是如果二少奶奶一再的去撩拔她,她会不会再忍?若忍不下去肯定就会掐起来,这时我们就可以摆上零嘴儿,好好的看一场戏了,唉,云家平静的太久了,就是需要这些年轻人来添点活力啊。” 唐氏说完还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摇头,整个云家,就数唐氏最唯恐天下不乱了,可是她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看来云家这天是该变一变了。 一直坐在上首喝着茶的湘姑婆却什么话都没说,她听到唐氏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不加喝斥,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表情,但嘴角却轻轻勾起,仿佛也在期待着唐氏所说的好戏开锣。 ~~~~~~~~~~~~~~~~~~~~~~~~~~~~~~ 哭求粉票,推荐票,大花小花喇叭花~~ 另推荐一本好书~~ 书号:1281415 书名:《弃妃》 深宫怨妇多,作为弃妃只能爬出墙外寻找属于自己的春天了!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章 淡淡失落 慕含烟同刘纤柔送云老夫人回屋后,侍候着云老夫人躺下,云老夫人苍老的脸上尽显疲惫,她闭着眼睛,正当两人以为她睡着时,她却突然开口了。 “含烟,纤柔,你们要好好干,奶奶就指望着你们了。” 慕含烟错愕不已,她抬头去瞧云老夫人,见她紧闭着眼睛,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话让她回头跟刘纤柔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齐声应道:“是,奶奶。” “都回去吧,明儿个我会吩咐碧珏带管事们过去协助你们。” “是,奶奶,那我们就告退了。”两人再次齐声说完,然后退出上房。 出了惠净院,慕含烟向刘纤柔点点头就要离去,刘纤柔却上前来拦下了她。 “大嫂,刚才在大门口时,我的婢子冒犯了你,我代她向大嫂赔礼了。”刘纤柔如是说道。 “一个婢子而已,我还没小气到与她计较,天色晚了,弟妹还是早些回去吧。”慕含烟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大门口的事她早就忘了,谁没事会总记得这些闲气? 刘纤柔本来是想拿这话开头的,但是现在慕含烟摆明了不甩她,她脸上神情一僵,但随即缓和下来。“素闻大嫂心胸开阔,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能跟大嫂同为妯娌,是纤柔三生有幸了,纤柔愚笨,还请大嫂多多提点。” 慕含烟回头睨着她一脸谦躬的模样,心下却冷笑,愚笨?她还当真以为她是瞎子,今天樱花林外莲巧敢那样放肆,刘纤柔没在背后指使,她压根就不信。 “提点倒是不敢当,回去吧。”慕含烟说完便向瀚锦院走去。 刘纤柔看她从容离去,站在原地愤恨的跺脚,月光下,她的脸看起来充满阴冷的算计,她恨恨的想:慕含烟不是云灏然最心爱的人么?那她就毁了她,看他敢不敢让她当众难堪,看他敢不敢不去刘府接她,看他还敢不敢让她成为笑柄。 慕含烟回到瀚锦院时,麦冬与青荷已早早的等在院子里,或许是经过先前那事,两人都战战兢兢的样子,好像慕含烟随时会跟她们翻旧账一样。 慕含烟瞧她们的样子,也知道先前的事吓得她们够呛,心里略有些好笑,便道:“你们不用这么害怕,我不会吃人的。” 凝霜在她身后听她心情颇好的逗弄这两个丫头,本还怕她刚才被刘纤柔撩拔了,心里会不舒坦,但现在她才完全放下心来,也跟着道:“是啊,麦冬,青荷,你们不用害怕,小姐的性子就是这样,当时若没有追究你们,事后就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了。” 两个丫头这才长吁了口气,似乎把掉在半空的心又安安生生的放回肚子里去了,三人服侍着慕含烟向新房走去。 侍候慕含烟梳洗之后,三个丫头就被慕含烟以要休息了的理由把她们赶了出来,一个人靠在床头上想着心事,今天她总觉得少了什么,视线不由得望向那根长凳,这才想起来到底少了什么。 云灏桀!这个秘一样的男人!那时在马车上他到底看见了什么,为什么神情那样冷肃? 按常理来推测,他一个败家子脸上挂着坏笑很正常,但是换上那样一副冷酷的神情,怎么都觉得与他的身份不搭,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其实慕含烟倒不是真的想知道他去做什么了,只是很好奇,但想了一阵子后,她就没有再想了,因为太累,她很快就沉沉的睡去。 翌日,当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过窗棂投射到床前时,慕含烟自梦中惊醒过来,她爬坐起来,迷迷糊糊的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反应不过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 半晌,她才忆起这是瀚锦院的上房,她揉了揉有些混沌的脑袋,下意识的向那根长凳望去。 没人! 她说不清此时看到空空的长凳是什么感觉,也没想过要去细究,她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将注意力放在这个浪荡子身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下了床,此时门外正好响起叩门声。 “大少奶奶,你起身了吗?”是麦冬的声音,经过一晚的调整,她的声音中已没有昨晚的惶惑不安了。 慕含烟应了一声,麦冬便推门而入,慕含烟看了看她身后,心下纳闷,今儿怎么不是凝霜来侍候她。 麦冬仿佛知道她在找什么,连忙笑着禀道:“大少奶奶,凝霜说今天您有很多事要办,怕您身体吃不消,所以一大早就去张罗早饭去了。” 慕含烟点点头,道:“凝霜也太紧张了,不过就是动动嘴的事,哪里就能累到了。”话虽这样说,不过有人关怀还是让她心里暖哄哄的。 麦冬察言观色,见慕含烟只是嘴上说说,她才接着道:“筹办寿宴是件极费神的事,也怪不得凝霜会紧张,大少奶奶初来云家,有很多事都不能马上接手,所以费的神就越发多了,凝霜就是怕大少奶奶的身子吃不消,才急着去弄些宜神养气的补品给您。” 慕含烟只是笑,凝霜在操心什么她很清楚,她倒不是因为她会劳神才有这般做为,而是怕她与刘纤柔对峙时伤了身。 麦冬边说着边向里间瞧了瞧,却没见到她想见到的那个人影,她状似无意的问道:“大少奶奶,大少这么早就出去了?” 慕含烟顺着她的眼神望向里间,屋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情味,她第二次觉得这里不像是一间卧房,话说谁会将卧房弄得这样单调,恐怕也只有云灏桀这样的怪胎才做得出来吧。 “他昨晚没有回来。”慕含烟淡淡的陈述着,语气平平静静的,反倒让麦冬有些不安。 麦冬局促的扫了一眼慕含烟,忍不住小声嘀咕着,“大少也真是的,这才新婚燕尔的就将大少奶奶一个人丢在屋里,真是不像话……”麦冬的话并没说完,因为她看到慕含烟神情淡漠的望着她,一时之间,她所有要出口的话都哽在喉咙上。 “麦冬,大少经常不在家吗?”慕含烟并未训斥她,而是问着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嗯,以前是这样,但是现在大少娶妻了就不该……”麦冬一时想不起该说什么,难道她一个婢子还能当着主子的面说大少不该出去鬼混,这可是明显的越级了。 “没事,他不在家也好,省得我看到他心烦,呃,我是说多一个人总觉得束手束脚的,大家还是保持婚前的样子就好。”慕含烟听到麦冬的话,内心不禁有些雀跃,云灏桀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回家,也省得他来碍她的眼。 麦冬瞧她兴奋的神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大少奶奶还真异于常人,有那个新娘子面对成亲第三天相公就不回家的局面还这样高兴的,她好像闻所未闻吧,就是二少奶奶被二少当场羞辱了,不也期待着二少能回房么?这大少奶奶还真是怪人一个。这是麦冬思来想去想不通后得到的结果。 ~~~~~~~~~~~~~~~~~~~~~~~ 大人们手上有票票的请使劲戳戳粉红票,没有的也戳戳,说不定就有了,谢谢~~~ 另推荐一本好书 《有狐色人》好吃懒做的小狐狸入世历练,误成男儿身。颠覆小言“女扮男装”经典桥段,男扮女装闯荡江湖……呀呀,不要乱摸啦!男男授受不亲!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一章 吃飞醋 梳洗之后,慕含烟来到侧厅里,凝霜正好张罗着摆上饭菜,慕含烟刚走进屋,就闻到一股和着当归的浓郁药香扑鼻而来,她不自觉的皱皱眉。 凝霜刚好将最后一样菜色摆上桌,见到慕含烟过来,她连忙迎上去,道:“小姐,你总算过来了,再不过来这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对了,姑爷呢?” 凝霜向她身后望了望,没瞧见云灏桀的影子,惊讶的问道。 “你管他做什么?怎么又弄了当归,我最不喜欢这种味道了。”慕含烟的眉头皱得更紧,一看桌上,除了小菜外,汤里全放了当归,党参等一些补药,怪不得好大一股药味。 凝霜收回目光,瞧见自家小姐满脸的厌恶,她抿着嘴笑道:“小姐不可偏食哦,当归可以补气,我见你这两天劳累过渡,所以一大早的爬起来饨好,你好歹尝尝,不要从心里抵抗,其实很好喝的。” 慕含烟嫌恶的瞄了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算了,我还是去奶奶屋里蹭顿饭吃,就这一桌子的东西就让我没了食欲。” 凝霜见状连忙拦过去,恳求道:“小姐,你多少吃一点,你身体本来就不好,昨天走时夫人还拉着我偷偷掉眼泪,说你两天不到就瘦了一大圈,看夫人那模样真是让人心酸,如果下次回去你若瘦了,夫人指不定多难过的,你吃一点吧,我保证明天早上再也不做药粥了。” 慕含烟要的就是这句话,说实话她对当归没有那么抵触,只是不希望一大早就闻着浓浓的药味,那让她心里很不舒服,现在看凝霜服了软,她才又坐回位子上。 凝霜见状连忙使眼色给青荷,青荷便将药粥端了过来,慕含烟刚端到手里,就被人抢了过去,那人跟饿死鬼似的咕噜咕噜的喝完后,才将碗放回慕含烟手里,嚷嚷着:“添饭添饭,快饿死爷了。” 慕含烟忍不住翻翻白眼,这家伙到哪里都是吃,不会真是猪变的吧? 青荷早已接过碗去再添了一碗放回云灏桀面前,然后又盛了一碗给慕含烟。 慕含烟瞧了瞧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仿佛赶了十万八千里路一样,她忍不住问道:“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问完她又后悔得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算是什么,吃飞醋? 云灏桀脸上虽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但听到慕含烟的问话,他还是漾开一朵大大的笑容,模样纯真的像初生的婴孩,但说出的话却恶劣得让人想拍飞他的笑脸,“你吃醋啦?好可爱啊,放心,你相公我不会乱来的,绝对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慕含烟只觉得脚下有一股热气直冲向脑海,她涨红着脸吼道:“谁要你守身如玉了,就你这浪荡子也配这四个字,你别污辱了它们。” 侍候着他们的三个丫头早就知趣的退了下去,让两人有个二人世界,不过很明显,这两人都不太领情。 云灏桀似乎挺享受她的河东狮吼,他笑眯眯的样子像只老狐狸,“原来娘子不要为夫守身如玉啊,真是可惜了,昨晚那么好的艳遇给错过了,今晚我再出去转悠一圈,看能不能遇到。” 慕含烟气得胸膛急促起伏着,她看着云灏桀眼里促狭的笑意,突然就冷静下来,她一向冷静自持,情绪鲜少外露,就是跟云灏然在一起时,她都是个温婉的淑媛,可是怎么一碰到云灏桀,她的冷静都跑去见了鬼,露出最真实最恶劣的一面,这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竟回回都让她气得当场暴走? 慕含烟想不通,正如云灏桀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每次见到慕含烟时都想气得她跳脚才罢休,就像现在一样,他明明累得半死,见到她,他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只想逗逗她,舒解一下身心的疲劳。 看她张牙舞爪对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真真是让他心情大好啊。 慕含烟边想着心事,边愤愤的把眼前的药粥当成云灏桀的骨血囫囵吞下肚去,如果可以,她还真想拔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她想着心事的同时,不知不觉的将一大碗药粥喝下了肚,等她回过神来,屋子里已没了云灏桀的影子,她也懒得管他去了哪里,站起身来便出了屋子,屋外,凝霜正等着她。 “小姐,刚才碧珏姑姑使了人来,说是在松远居等你,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嗯,走吧。”慕含烟点点头,便率先出了院子。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松远居,远远的便瞧见碧珏立在院门处翘首盼望,见到她们行来,她才松了口气,紧走几步迎了上来。 “大少奶奶早安。”碧珏依规矩向慕含烟行了一礼。 慕含烟却侧身让开了,连忙伸手扶着她道:“姑姑,你是灏然的姑姑,我怎么当得起你的拜见,这不是折杀我了吗?” 碧珏脸色一沉,但随即又漾开笑脸,“大少奶奶这是说的哪里话,当年从我自贬为奴开始,奴婢就已没了那些身份,只是大少与二少尊敬我罢了,以后大少奶奶可别再这样说了。” 慕含烟闻言向碧珏望去,她的脸在清晨的雾气中带着朦胧的忧伤,让人见之心疼,她一定也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吧,“姑姑,不如我们打个商量,在众人面前你想怎么叫都随你,但是私底下你就是长辈,叫我含烟或是像我爹娘一样叫我烟儿吧。” 慕含烟倒不是想借此笼拢人心,而是对这个奇女子有着本能的尊敬与好奇,是什么让她放下尊贵的身份甘愿为奴的?又是什么让她明明漾着笑脸却能流露出让人心碎的忧伤呢? “是,大少奶奶。”碧珏不再坚持,慕含烟冰雪聪明,再加上她先前与二少认识,对云家的事也有一些的了解,自己再坚持下去也只是让双方都为难,不如爽快的答应。 慕含烟走过去亲热的挽着她的手道:“走吧,我们进去吧。” 碧珏身子僵了一下,但是也没有拒绝她的亲近,携同她一起走进松远居。 ~~~~~~~~~~~~~~~~~~~~~~~~~~` 今天两更哈,第二更时间还是晚上八点,继续厚颜求粉票,馥儿谢谢送花送票雪中送炭的大人们~~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二章 巧解刁难 松远居正厅里,大家都热络的寒喧着,此时有一眼尖的见到碧珏同一年轻女子向这边走来,他立即假咳了几声以示提醒那些正聊得欢腾的同僚。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俱抬首向这边看过来,见那年轻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众人心里莫不都将她看轻了,就这样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老夫人竟还有心让她接手云家,怕这云家真真是要败了。 慕含烟同碧珏走着,已明显察觉到正厅里的管事们不善的眼神,她不以为意,仍是沉着镇定的走入正厅。 慕含烟一进入正厅,厅里顿时就没了声音,她向主位望去,却并不见刘纤柔到来,她心里疑惑不解,按理说刘纤柔今儿个该早早的来这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影。 但眼下这种情况她哪里能问旁人刘纤柔为何没到,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摆明了就是不服,她此时该做的就是收服这些人的心,可是为什么要收服呢,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夺得大权啊,但是当她看到这些管事们眼中流露出来的轻视,她心里就升起一股好胜之心,非得要这些人认同她她才甘心。 走到主位前,慕含烟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回过身来望着同样望向她的管事们,她年纪虽小,但全身的从容气度与偶尔散发出来的威慑力还是让管事们不敢小觑,一个个都在她目光所到之时低下头去。 碧珏见状唇角微弯,她向大家介绍道:“这位就是府里新进的大少奶奶,老夫人说了,此次的寿宴就由大少奶奶跟二少奶奶一起筹办,请大家协助她们。” 这些人倒是挺敬重碧珏的,碧珏话一说完就有人附和着“应该的,应该的”等场面话,但脸上的神情还是不以为然。 慕含烟展颜一笑,温言道:“大家都是府上的老人儿了,想必也是奶奶身前的得力人儿,今次为了庆贺奶奶六十大寿,所以请各位前来协助我,我年龄小,有很多事都是第一次办,如果有行差踏错的时候,还望各位叔伯婶娘们多多指点,我也好及时改正。“ 慕含烟说得很谦虚,毕竟她只是暂时借用他们一下,又不会常留此处的,所以即使他们看不起自己,自己也绝不能做出不合理的举动来。 哪知这些管事们听到慕含烟这样谦虚的话,脸上的神情更为不屑,他们表面应承下来,心里却想就凭这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也够格来插手府里的事? 慕含烟说完却不再说话,对他们冷淡的反应也不放在心上,本来嘛,今天该是她跟刘纤柔一起来见这些管事们的,但是刘纤柔却迟迟不到,摆明了要让她一个人接受这些人的刁难,她又岂会让她如意? 反正这事是奶奶交由她们两人办,就是要挨白眼也得一起挨着不是? 管事见她不说话,沉静的看向厅外,他们也都不说话,不管慕含烟能力怎么样,她始终是他们的主子,主子没有问话,岂有奴才答话的道理,众人的视线在厅外与慕含烟脸上来回巡视着,不明白她将他们叫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就是为了请他们欣赏院里的风景? 渐渐的,管事们开始焦灼不安,他们身上一大堆的事,可没时间跟大少奶奶一起干耗着。 厅里先还是安静的,但是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小声的抱怨了,又过了一会儿,抱怨声渐渐大了,碧珏在一旁听着有些担心的望着慕含烟,见她笃定自信的神色,又放下心来,别看慕含烟小小年龄,这沉稳的气势就让人不由得赞赏七分。 终于有人熬不住了出声,“大少奶奶,大伙儿都还有要事要办,如果没有什么事,可否让我们先回去办完正经事再说。” 这人话里的潜意思是说,在这里干站着浪费时间,他们可都是大忙人,哪有闲时陪她耗。 慕含烟抬眼望去,只见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他满脸横肉,身上的衣服也比旁的人华丽,慕含烟曾听云灏然说过此人,此人是云宅总管名叫云源,自持云老夫人的信任在府里横行霸道,有时就是对云灏然也是一脸不屑的,据说他长年假公济私,敛了许多财进自己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己的腰包里。 慕含烟曾问过云灏然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撤了他,他却说,奶奶老了,他不想用这些事去让她烦心,反正云源手笔再大也不会将整个云家吞噬掉,但慕含烟却不认同,与其留条蛀虫在家随时担心他会不会将家里的顶梁柱蛀垮,不如除掉他也让自己安心。 慕含烟边回想边笑颜道:“想必你就是以‘神算手’闻名于京城的源叔吧,这些年多亏有你协助奶奶,云家才能茁壮成长起来,我一直佩服源叔的袖里吞金速算法,恰好前儿个有朋友出了个难题给我,我一时半会都未得解,不如现在劳烦源叔帮我算算,您说可好?” 慕含烟一边笑着,一边自衣袖中取出一纸递于碧珏,碧珏接下便走向云源。 云源本想拒绝,可是慕含烟却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他,他只得闷闷的接下来,打开纸一看,他得意的脸色顿时僵住了,连脸上的横肉都绷得紧紧的。 这题怎么会出现在慕含烟手里? 原来这题却是十年前,云源与京城另一个神算手比拼时他出给那个神算手的题,其实这题是无解的,当时他只顾着要胜,并没想过这已经违背比赛规则,因为两人出的题必须是有解的,而那个神算手确实被他难倒了,从此郁郁而终。 云源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十年后,竟让个黄毛丫头拿出来为难他。 慕含烟好整以暇的看着云源的神色不断的变化,她得到这题也是因缘巧合,原来当年的那个神算手是慕袁氏的一个远房亲戚,当年他死时就将此题留给了慕袁氏,没想到慕袁氏见女儿聪慧,在心算方面略有天赋,于是又将此题给了慕含烟,当然也告诉了慕含烟关于此题的由来。 昨晚她就预料到今日会有人为难她们,于是叫凝霜翻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第一个撞上来的就是云源,正巧她准备的东西就是对付他的。 看这些人,明显是以云源示瞻,只要打击了云源的气焰,还怕这些人不降服。 众人也望向云源,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心下纳罕,云源一向自负神算手的封号,这大少奶奶出了什么高难度的题,竟让他露出这般局促心虚的神态来? ~~~~~~~~~~~~~~~~~~~~~~~~~~~~~~~~~~~~~~~~~~~~~~~~ 今天是长假滴最后一天,欢迎大人们回归~~~~可怜滴馥儿已经上班六天了,为了犒劳一下辛苦滴馥儿,大人们用力戳戳粉红票吧,让馥儿知道大人们滴心疼~~没人爱滴人捂脸跑走~~~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三章 妙计 云源额上冷汗直冒,当年之事只有少数人得知,为何这题会落在慕含烟手里?想到这里,他抬头看着她,见她脸上没有一丝异色,他心里略安了安,然后道:“大少奶奶,小的愚笨,解不了这题。” 慕含烟嘴角挂着轻讽,她道:“源叔是名满京城的神算手,又岂会不知此题的答案呢?” 云源擦擦头上的冷汗,满脸横肉都一颤一颤的,他能怎么说,是无解,但是想必这大少奶奶是清楚此题的来源的,这不等于掌自己的嘴?可是说有解,这题又如何解呢? 众人瞧着他异于平常的神色,都好奇是什么样的难题让他也答不上来?有的人甚至凑头过去要瞧,却被云源狠瞪着收回眼来。 碧珏也是好奇,她曾听说云源的心算能力无人能及,可此刻他还没开始算就自动放弃了,那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云源露出这副又惊又怕的神色来? “大少奶奶,小的确实不知。”云源继续装蠢,说什么他都不能自打嘴巴,哪怕现在落于下风,他也不能说此题无解。 慕含烟笑了,但眼神却无比凌厉,“源叔,这题你就留着吧,什么时候算出来什么时候就来跟我说,我随时候着你的答案。” 云源松了口气,但是自此他却再不敢跟慕含烟做对,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就有把柄落在慕含烟手里。 这边的对峙刚完,刘纤柔就姗姗而来,时机掐得之准,真是叫人佩服。 慕含烟此时已坐到上首的位置上,见到刘纤柔,她微挑了挑眉,脸上却没露出任何不满。 刘纤柔笑盈盈的进了屋,看见上首坐着的慕含烟,她紧走几步来到她身前,冲她行了一礼道:“大嫂早。” 慕含烟点头示意,心里却想:都过辰时了还早,敢情她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弟妹坐吧,大家都等着见你呢。”慕含烟招呼她坐下,然后道:“弟妹,你出生官家,对寿宴上的一些事项比我懂,这事就交给你办吧,大嫂我在一旁协助你就好。” 慕含烟这样说也是不想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可是碧珏听了却不自觉的皱皱眉头,慕含烟刚刚才震慑了这些人,结果她不乘胜追击,她到底想做什么? 刘纤柔没想到慕含烟会招呼她坐下,显然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她又恢复镇定,坐了下来,抬眼瞧着在场的管事们,管事们同她见了礼后,她回过头来清了清嗓子冲慕含烟道:“大嫂,长幼有序,还是你来安排吧。” 慕含烟见她这样客气,便道:“弟妹不用谦让,我对这些一窍不通,我就在旁听着就好。” 刘纤柔这才放下心来,她转过头去见管事们都望着她,她又站起身来,向众人施了一礼,然后说了一些场面话,比如好好合作之类的,最后她才道:“各位在奶奶手下都是得力人,往年奶奶的寿宴都是大家准备的,今年可有比往年好的创意?” 其中一管事站出来,“老夫人六十大寿肯定不宜像往年一样办得简单,肯定要大肆庆祝一番,但是老夫人一向喜静,办得太热闹了又违了她老人家的意,办得不热闹呢又让人觉得遗憾,所以我们已经私下里商量过了,这里有两个方案可以供两位少奶奶参考。” 慕含烟点点头,碧珏就过去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慕含烟拿起一张折子细细看起来,刘纤柔也拿起另一张折子看着,其实两分折子都差不多,只是最后的娱乐项目不同。 一个是请华庆戏班唱戏,一个是请德祥楼的说书先生回来说书,反正两个节目看起来都差不多,只是价钱略有些不同。 两个细细比较了一番,慕含烟问道:“这华庆戏班我听说过,在京城非常出名,可是戏曲陈旧,基本上都是在京城唱过了,按老夫人爱听戏的性子,这怕也引不起她的兴趣,但是这说书先生又太过单调,不适合,不如这样,你去问问看两者能不能融合一下,由说书先生将新故事编给华庆戏班,由戏班的人来演绎,这样就可现新意了。” 那人听了眼前一亮,连忙赞道:“妙啊妙啊,大少奶奶这法子妙极了,我这就去跟两个老板商量一下,至于价钱嘛……” “这个你尽管让他们放心,只要能逗得奶奶开心,云家绝不会亏他们半文钱的。”慕含烟就这样拿下了第一个主意,而刘纤柔只有干瞪眼的份,因为她确实没想到这两个提意可以融合在一起。 “大嫂真不亏出生商家,一下就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来,真是让纤柔好生佩服啊。”刘纤柔酸溜溜的道。 慕含烟没说话,因为她又想起莲巧那句“比贱民好一点”的话来,她冷哼一声,虽然心里不想承认莲巧的话污辱到她,但是每当听她们提起商家,她就来气,商家怎么了,难道商人就不是人了? 刘纤柔满意的看到慕含烟的脸上闪过不悦,她回过头望向管事们,“对了,往年奶奶做寿都请了些什么人?” 云源已经恢复过来,他上前两步道:“回禀二少奶奶,但凡与云家有交情的都请了来,这次还要像上次那样吗?” “嗯,但是这次要把京中权贵都请了来,这样才能显示咱们云家在京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刘纤柔会这样做,其实也是因为心底自卑,她不是正室所生,又因为在这里几乎样样都比不上慕含烟,所以她才想拉大排场,这样就能显示自己的身份了,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嫁给了京城里最有前途的黄金单身汉,这样就没有人敢小瞧她了。 慕含烟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虽说云家生意做得大,但是却极少跟京中权贵扯上关系,这次云灏桀坚持与刘家结姻亲就够让人震惊的了,现在云老夫人过寿,再请来京中权贵,以后云家怕是不得消停了,谁不知各方势力都盯着云家这块肥肉的,偏偏刘纤柔要往这上面撞,她真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蠢。 管事们也不赞同,平日里他们虽然小争小斗,但是却从不与官家扯上关系,因为云老夫人曾说过,谁要敢与官家来往,她就撵了谁出去,所以他们听到刘纤柔说这番话,脸上都很为难,众人将目光一致投向慕含烟。 慕含烟却不说话,她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然后慢悠悠的饮起茶来,视众人眼中的请求于不顾,她能说什么呢,现在驳了刘纤柔的面子,她怕不是更加记恨她,她可不想做了好人反惹来一身腥,还是看她想怎么做吧,反正这些管事自会去请示云老夫人的,她又何苦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 求粉红票~~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四章 出行 众管事在慕含烟这里碰了软钉子,便又回头去望着刘纤柔,大家不敢反驳她的话莫不是看在云二少的面子上,毕竟大家都知道云家打理生意的人是二少,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敬重这未来的当家主子,但这事儿却又是非常棘手的,若再请了京中权贵来,老夫人不把他们赶了出去才怪。 正在管事们左右为难之际,慕含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道:“大家这都散了吧,刚才谁嚷嚷着忙来着,现在都各忙各的事去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是该去侍候奶奶了,弟妹,你要过去吗?” 刘纤柔也站起身来,她先前已去过惠净院了,“不了,刚才过来时我见时辰还早,先去向奶奶请过安了,大嫂自去吧,不用管我。” 慕含烟点点头,携着凝霜、碧珏出了松远居。 松远居外面是一座波光粼粼的湖,这座湖很大,几乎贯穿了整个云宅,让云宅看起来颇有几分江南水乡的味道,这在北方又是一大景观,湖面上荷叶卷卷铺开,清晨的雾气弥漫在上头,看起来就如仙境一般美得好不真实。 慕含烟三人沿着湖向前走着,碧珏跟在她后面不言不语,脸上的神情缥缈极了,慕含烟就着眼角余光打量着她。 碧珏真是一个美人,和着这满池的雾气,不细看真像从仙境中走出来的美人。 慕含烟停下不再往前走,等碧珏走到她身旁时,她才浅笑道:“姑姑,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碧珏抬头就撞进那双盈满笑意的墨眸里,她连忙低下头去,“没什么,只是对大少奶奶的举动有些不解罢了。” “有什么好不解的,姑姑,别烦心了,走吧,你再愁眉苦脸的,回去奶奶见着了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呢。”慕含烟亲热的挽着她的臂膀,以笑掩饰心底真正的想法。 “大少奶奶说笑了。”碧珏有些不自在,但是始终都没挣开她的手,想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是纳闷大少奶奶明明可以立威的,为什么又独独放过了这个机会?” 慕含烟冲她狡黠的眨眨眼,“姑姑,想必你也知道,今儿来见我们的管事哪一个不是奶奶提拔起来的,他们可不是我能轻易得罪的,而且我又不是去当家的,立那威做什么?” 碧珏见她调皮的样子,她笑了笑道:“其实就算你立了威也没什么,因为老夫人本来就……”碧珏说到这里连忙住嘴,不再说下去, 慕含烟笑笑没继续问,奶奶心里做何打算她不用知道,不管她是真心想要将手中大权交出来,还是有意试探,都与她无关,她并不希罕,她还在娘家时,府里的一切事务娘亲都交由她打理,所以知道一府的事务有多繁杂。 再加上这云宅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她又何必要去趟这浑水,惹得自己满身腥,谁要当家谁当去,她只想当个幸福的米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好,操这些空心,没人感激你就罢了,反而还惹人眼红,何苦来哉。 “大嫂。” 正当慕含烟想着心事时,一声甜美的叫唤就在她前方响起,她抬起头来就见云菲儿携着丫头迎面走来。 “菲儿。”慕含烟看到她脸上不由得露出真心的笑容来,“你这是打哪里来?” “刚从奶奶屋子里过来呢,大嫂,前院事务处理好了?”云菲儿看碧珏在她身边,一下子就想起昨晚奶奶叫慕含烟她们二人主理这次的寿辰。 “嗯,交代了几句,奶奶今儿气色可好?”慕含烟望向惠净院,那两座飞檐小楼在晨雾中就像一对展翅欲飞的金鹤。彼此深情凝视。 云菲儿顺着她的眼神望去,也看到了这两座小楼,她笑道:“大嫂,很美吧,我二哥每次走到这里就会失神的望着这两座楼宇,它们真的很美,让人看着常常会忘乎所以,所以这两座楼又叫“勾魂小楼”。” “勾魂小楼?”慕含烟惊讶的问道,没想到这两座楼还有这样别致的称呼,不过确实是美啊,她见过很多楼宇,前年她女扮男装跟着云灏然跑到来茵国去,来茵国国主喜享受,所以那里汇聚了五湖四海的名楼,可即使那些都是大家而为,都没有这两座像情人一样相依相存的飞檐小楼来得震憾人心。 “嗯,大嫂,咱们别说这个了,我听说京城外的万花县明日将举行一场桃花盛会,满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会去,大嫂,不如我们一起去吧。”云菲儿转移话题,一说到桃会盛会,她两眼就放光,模样极其可爱,但是却让人感觉到阴谋的味道。 慕含烟瞅着她道:“菲儿,奶奶的寿辰在即,有很多事需要我拿主意,这时候我不方便离开,再说新媳妇往外跑总归是不合规矩的,不如你邀姑婆姨婆跟你一起去?” “大嫂,姑婆姨婆年岁大了,不适合长途跋涉,刚才我已经跟奶奶说了,奶奶说桃花盛会的桃花糕点很出名,她想加在寿宴上,所以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家可以预先订下来,所以大嫂不用担心了,家里的一切交给二嫂就好。”云菲儿就像早就准备好了理由,非得让慕含烟答应下来。 “可是……”慕含烟还想推脱,却被云菲儿截过话茬。 “大嫂,你别犹豫了,奶奶都吩咐下来了,你还担心什么,快回去准备东西,我们下午就起程吧。”云菲儿连忙推搡着她,生怕她再犹豫,她一边推一边吩咐着凝霜。 “你回去帮你家小姐多准备几件衣物,我们会待上三四天。” 凝霜慌忙应下。 慕含烟虽觉得这其中有阴谋,但是一想到能走出这座樊笼,她自动将心里的不安给压下,反正菲儿不可能害她,她还担心什么呢。 待慕含烟走后,云菲儿朝自己的丫头抛了个胜利的得意眼神,然后道:“怡心,看吧,我说我一定可以拐得大嫂相陪吧。” 怡心竖起大拇指道:“小姐真厉害。”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谁,走吧,回去打理一下东西我们就去万花县玩咯。”云菲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同怡心离开了湖边。 一直被四人忽视的碧珏走上前两步,看了看慕含烟离开的地方,又看了看云菲儿离开的地方,心里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在这座大宅院里,她已经明白什么话是可以说什么话是不可以说的,即使她曾经的身份是那么的显贵,现在也不过是看人脸色吃饭的奴婢。 ~~~~~~~~~~~~~~~~~~~~~~~~~~~~~ 感谢书评区不断留言讨论情节的大人们,辛苦你们了~~再则,馥儿承诺的粉红票到500分加更,看样子貌似遥遥无期啊~~对手指中~~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五章 云家往事 碧珏回到云老夫人的屋里,见她正拿着水壶浇着那一盆枝繁叶茂的观赏万年青,她顿了顿脚步,心中略微思忖了一下,复又拾起步子向前走去。 “老夫人,让奴婢来吧,怎可让你为了这些花草费了心神,丫头们怎么都没随侍在身边?” 云老夫人回头望着她,脸上泛着淡淡柔光,“珏儿回来了,前院的事儿怎么样了?” 碧珏没答话,接过云老夫人手中的水壶搁置一旁的案几上,又回身扶着云老夫人在软榻上坐下,才道:“老夫人,管事们都应承下来了,这次寿宴老夫人就放心,绝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哦,我怎么听说要请达官贵人?”云老夫人眉头微皱,脸上的柔光迅速收起,严肃之色丝毫不敛的迸发出来,眼中精光闪闪,仿佛早已将前院之事尽数知晓。 碧珏全身一震,她深知前院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云老夫人,于是老实交代道:“是,二少奶奶初为人妇,对云家过往知之甚少,所以不知我们与官家很少来往,此事本怪不得她。” “哼,就你这张嘴谁都不愿得罪,当时为何不制止她,由着她胡来,我云家清清白白的为商,从不曾想过与官家拉近关系,难道就因为她不知情便由着她胡闹,从而将云家陷入万劫不复?”云老夫人真真是动了怒,眉头飞扬,满脸戾气,眼中精光逼得碧珏无措的低下头去。 “老夫人……”她嚅嚅的唤了一声,却是再也不敢言,在前院她不说话自是有她的用意,现在云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怕也知她的小小心思,她再驳辩也是让老夫人更加气怒。 云老夫人见她的模样,口气稍微缓和下来,“得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做委屈的样子,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处理了,你去歇着吧。” 碧珏点头应下了,向门边挪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回望着云老夫人鬓间华发横生,她鼻间不由一酸,此时又突然想起一事来。 “老夫人,奴婢刚才听三小姐说要跟大少奶奶一起去万花县,这事可有不妥?” 云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这事你不用操心,自去歇着吧。” 碧珏再望了她一眼,转身出了上房。 云老夫人瞧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一叹。 二十五年了,碧珏跟着她整整二十五年了,回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正值青春年华的碧珏时,心中偏起了喜爱之心,碧珏温柔娴淑、知书达礼,当时她就在想这样的可人儿若是成了自己的儿媳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可是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她唯一的儿子久未归家,归家之时却带了个形如芙蓉艳如牡丹的女子回来,那女子柔柔一笑,轻声唤她娘,声音空若幽谷里的滴水之音,敲在她心上,让她止不住的遍生寒意。 看着儿子眷恋她的眼神,她的心被扯得生生的疼,久不归家,久不归家竟是卧于软玉温香之中,竟不告之老母而娶妻,这让她一颗拳拳爱子之心如何接受得了,当下使出所有的阴谋诡计迫得二人劳燕分飞。 她以为从此后再不会有人来跟她抢儿子了,便将碧珏介绍给了儿子,可是儿子却对碧珏不冷不热的,终日念着那个妖媚女子,最后郁郁而病。 她迫不得已,只好差人去寻,哪里知道老仆带回一对孪生子的同时也带回了噩耗,那女子竟难产而亡。 她的儿子听闻此消息,当日便吐血不止,没撑过三日便先她一步长离此世,让她在怨悔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一夜,她满头青丝骤然变白,此时方知,那痛那悔是何其灼人。 想着往事,云老夫人满眼泪光闪烁,她强硬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了。从此她拒绝跟官家扯上半点关系,只因那女子便是官家之人。 慕含烟回到屋后,凝霜就开始手脚不停的收拾着东西,一会儿拿这件衣服,一会儿拿那件钗饰,慕含烟见她在眼前不停的转着,忙伸手制止她。 “凝霜,好啦,我还没决定要去呢,你就忙成这样?” 凝霜听了,动作一窒,但随即又恢复忙碌,她边收拾边道:“三小姐刚才已经说了,老夫人是同意了,再说小姐出去散散心不好么?有这么好个机会不用白不用嘛。” 慕含烟闻言也有些心动,“可是我总觉得菲儿说话的神情不对,奶奶都没派人过来说,我觉得这里面有诈,凝霜,你先别慌着收拾,我去问问奶奶再说。”慕含烟冷静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该去向云老夫人请安,顺便再问问是否真有其事。 “小姐,你就是谨慎过头了,三小姐的话怎么会有假,再说她骗你做什么?”凝霜猛翻了一个白眼,又忙着收拾。 此时麦冬正好进来,看凝霜忙忙碌碌的整理东西,她略感诧异的道:“凝霜,你这是在干嘛?” 凝霜抬头见她时来,连忙招呼,“麦冬,快过来帮帮忙。” 麦冬顿了顿步子,抬头望了一眼一脸无可奈何的慕含烟,她才道:“大少奶奶,你们收拾东西做什么?要远行吗?” “嗯,奶奶说想在寿宴上吃到桃花糕点,所以要去趟万花县,听说那边有一处庄子,去小住两天就回来。”慕含烟点点头,慕含烟本是抱臂倚靠在床柱上,看凝霜转来转去转得她眼花,她才又坐下来。 “哦。”麦冬应下也过去帮凝霜的忙,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总算将行李收拾好。 “大少奶奶,奴婢有个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麦冬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问出口。 “嗯?”慕含烟淡淡的应了一声,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笑道:“麦冬,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麦冬别扭了半天,才道:“奴婢是想大少奶奶去万花县时能不能带上奴婢?奴婢从十年前进了云宅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慕含烟以为她要说什么这么为难,原来却是说这个,她笑了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留下啊。” 麦冬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她又想起一件事来,“大少奶奶,大少不跟着一起去吗?” 慕含烟压根就没想起云灏桀来,此时经麦冬一问,她皱了皱眉头道:“他去与不去与我何干?” 麦冬未曾料到她会如此说,面上明显一怔,脸倏然就红了。 ~~~~~~~~~~~~~~~~~~~~~ 馥儿今天好伤心,被青云华丽丽的无视了~~~挠墙g~~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六章 初步纠缠 慕含烟并未看到麦冬的神情,她正盘算着是去给云老夫人请安还是直接出去跟菲儿会合,正在踌躇间,就听青荷引着一人过来了。 进得门来,青荷便道:“大少奶奶,老夫人使人过来了。” 慕含烟应了一声,将目光转向立于青荷身旁的青衣女子身上,只见她向慕含烟盈盈一拜,“奴婢萝兰见过大少奶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惹人怜爱。 慕含烟竟不知,云老夫人身边竟还有如此绝色的丫头,她以为碧珏姑姑就是最美的了,没想到还有这样艳而不俗的。 她笑,“起来吧,你长得可真美,沉鱼落雁也不过如此吧。” 萝兰脸上犹带三分惶恐,她又福了福身道:“大少奶奶谬赞了,奴婢岂配得上沉鱼落雁四个字,反倒是大少奶奶之姿容犹比那闭月羞花更甚,堪堪是让奴婢自惭不已。” 慕含烟再笑,此女子有意思,不愧是云老夫人身边的人,就这张讨喜的嘴,也不知道要哄了多少人高兴去,怪不得年纪轻轻就成了云老夫人的亲信。 “咱们都不要互谦了,你来所为何事?”慕含烟也不与她套虚话,刚才赞她的容貌是真心而为,如果再这样说下去,反倒让她越渐唐突了,于是扯回正题。 “老夫人使奴婢前来,是要告诉大少奶奶,因万花县桃花尽开,三小姐想出府游玩,所以让大少奶奶陪伴同行,顺便再订制桃花糕点以作寿宴后的点心之用。”萝兰连忙正色道。 “哦。”慕含烟轻声应道,这下才是真正放下心来,刚才看云菲儿的神情怎么都显得诡异,现在有了云老夫人身边之人所传的话,她就不再生疑,当下送走了萝兰,便同凝霜麦冬向院外走去。 青荷瞧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瀚锦院外的曲幽小径上,眸中闪过寒芒,只是一瞬便消失,脸上仍旧是那副懦弱胆小的模样。 出了二门,远远的便见到两辆马车立于门外,慕含烟心下纳罕,紧走几步,刚穿越拱形门,就见一人撩帘而下,那人玉冠青衣,温润如玉。 慕含烟乍然见了他,心陡然一惊,下意识就要回转过身避开去,可那人却瞧见了她。 “烟儿。”只一声便生生止住了她的所有动作,她全身僵硬着立于原地,竟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云灏然脸上一喜,没想到能在此处遇到她,他连忙跳下马车来到她身边,见她身侧立着两个丫头手上捧着包袱,他不解的道:“你要远行?” 慕含烟看着他周身灼灼光华,心里一阵阵刺痛,再是如何说服自己,当她见到他时,她的心仍是揪着疼。 “是。”简短的一个字,却耗尽了她一生的力气,他怎么能,怎么能若无其事的问她话? 云灏然望了她身后一眼,见她身侧没有该见到的人,他轻声问道:“大哥不与你一同去?” 问着这话时,他的心在滴血,可是他仍合着这血再撒上一把盐,刺得他的心股股生疼。 慕含烟眸光一黯,脸转了方向,不再搭话,要从他身边走过。 云灏然不管不顾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为何不说话,难道跟我说句话就这么难?” 慕含烟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表现出一丝软弱来,她闷声道:“小叔子到底想听什么,我无话跟你说。” 云灏然倏然闪身到她正面,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眼中之色暗如子夜,其中燃烧着的光亮又如子夜星辰,灼灼闪亮,刺得慕含烟的胃一阵紧缩,他从不曾,从不曾在她面前表现出这样愤慨的神情来。 他自牙齿里迸出一句,“以后别再让我听到小叔子三个字,否则……” 慕含烟倔强的抬起头,怒视着他,他今日敢这番作为,当初为何退了她的嫁妆,“否则怎样?即使你不承认,也无法改变我是你大嫂的事实。” 云灏然额际青筋直跳,他暗咬紧牙关,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凝霜见他如煞神的模样,忍不住心惊,何时温润如玉的云二少也会露出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来? “二少,你放开我家小姐。”凝霜见慕含烟皱紧眉头,终是没有忍住出声护卫。 云灏然看也不看她一眼,双眼执着的盯着慕含烟皱成一团的脸,她也知道痛?她可知道他的心比她痛上千分万分,她可知道他日日挣扎于痛苦边缘,只因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她可知道没有了她,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暗? 慕含烟强忍着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倔强的瞪着他,既不挣扎也不求饶。 正在两相对峙时,云菲儿却从内院行来,见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势,不由得惊了一跳,她快步走过来,急急的道:“二哥,你快放开大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云灏然见云菲儿到来,手上略微松了松,但是却没放开慕含烟的手,他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云菲儿紧张的瞧了瞧他们,然后道:“我跟大嫂要去万花县,二哥,你昨日不是说万花县那个庄子里有急事待你去处理,不如我们一起上路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其实云菲儿昨日无意间听到跟随云灏然的小厮说要去万花县的庄子处理事务,于是她心生一计,打算把慕含烟也拐去那边,让两人可以把话说明白,不想现在却在二门外碰上云灏然。 云灏然望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妹一眼,然后再回头去看慕含烟的脸,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道:“也好,跟你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这就起程吧。” 慕含烟心里大震,她慌忙抬起头来阻止道:“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 云灏然的眼眸黯了黯,“为何不能?” 慕含烟四下里望了望,这在二门处,她跟云灏然拉拉扯扯本就有违礼教,若叫人知道他们一起去了外面庄子,府里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她倒不畏惧这些人言,可是云灏然呢? 云灏然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他满脸挑衅的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做事也这般畏首畏尾的了?” 慕含烟气得满脸通红,畏首畏尾的是他才对,如果他不畏惧人言,又为何急匆匆的将嫁妆退回给她,就他这种行为,也配来教训她?! 云菲儿眼看两人之间的气场一触即发,连忙过去挽着慕含烟的手道:“大嫂,我们走吧。” 慕含烟挣脱云灏然的钳制,愤愤然转身上了马车,云菲儿见状忙向云灏然使了个眼色,跟着上了马车。 云灏然怔怔的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帘,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怡心跟凝霜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谁也没说什么,跟着上了马车。 ~~~~~~~~~~~~~~~~~~~~~~~ 某女最爱的男猪出场了,快快扑过去抱住~~~粉红票~~怨念啊~~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七章 死也不放手 一行人到达万花县玲珑庄时,时已近酉时,万花县内花香馥郁,让人闻之心情莫明一爽。 庄子内的人早就得到消息出来迎接,见了云灏然众人恭敬的向他行礼,然后静静的立于一旁。 慕含烟撩帘走下马车,就见那淡青色身影坚定如苍松般站立在庄门前,她的心陡然紧张起来,双手在宽大的水袖中握紧了些。 云灏然静静的立在庄门前,头上大红灯笼随风轻摇,忽明忽暗的红光照射在他脸上,他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细致的忧伤。 慕含烟站在原地未动,就着那蒙胧的红光,她看到他眼里不住流泻出来的忧伤,心一阵阵抽紧。 围绕在云灏然身边的仆从们见慕含烟走下马车,都以为这就是新进门的二少奶奶,大家齐声向她问安道:“二少奶奶一路安好。” 慕含烟心里一震,忙不迭的就要解释,可云灏然却莞尔一笑,道:“上房都准备妥当了么?这就带少奶奶去歇着吧。” 云灏然虽未明说,言语间已将慕含烟的身份定了位,慕含烟听他暧i不明的话大窘,她连忙辩道:“我不是……” 云灏然脸一扬,打断她的话,“我说是就是,进去吧,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慕含烟还想再辩,她不能让人就这样误会了她跟云灏然的关系,否则这事传回府里去,还不知道要出些什么乱子。 此时云菲儿已下得马车行至他们身边,她拉了拉慕含烟的手臂小声道:“大嫂,现在人多嘴杂,我们进去吧。” 其实云菲儿也不甚赞同云灏然的话,但是万花县离京城稍远,一时半会儿这些话也传不到奶奶耳中,现在这样说倒是免了下人们的臆测。 慕含烟纵使不甘愿,也无可奈何,现在这情形她能怎么说,说自己是大少奶奶,那这些下人会怎么想?慕含烟再望了一眼云灏然,见他温润的脸上闪过强势,她终是什么都没有说,跟着云菲儿进了庄子。 看着下人们好奇的张望慕含烟的背影,云灏然脚下顿了顿,转过身来道:“大家散了吧,莫要让少奶奶觉得你们怠慢了。” 云灏然特意不去点明慕含烟的身份,因为他心里还存有希望,不管之前如何,他都打算从这以后,死也不放手。 众人闻言连忙应下各自去忙了。 云灏然望着慕含烟同云菲儿背影消失的地方,眼光渐渐深沉,这几天来,他第一次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只要慕含烟还在他身边,他就会努力去争取,再也不放弃。伦常算什么,礼教算什么?在他眼里,这些通通都是不再是阻碍。 这几日一想到将要失去她,他心就一阵阵撕扯着疼,他不愿放手,就是失去一切也不愿意放手。 打定主意,云灏然突然觉得往日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他步履轻松的进了庄子。 云菲儿拉着慕含烟的手进了内院,她边走边道:“大嫂,我曾听二哥说过,玲珑庄里有一处温泉,我们等一下去泡泡祛祛乏,赶了一天的路,腰酸背痛的。” 慕含烟心情混乱,无意识的点头,由着云菲儿拉着她向前走,云菲儿在小时候来过这庄子,所以对路形还是比较熟悉的,左拐右拐就到了主屋,站在东厢西厢正中间,云菲儿犹豫了一下道:“大嫂,你要睡东厢还是西厢?” 慕含烟回头望她一眼,“东厢西厢有区别吗?” “呃……,这倒没有。”云菲儿一时说不出话来,东厢是主屋,摆设自然比西厢客居要好得多,而且现在正值初春,天气甚寒,东厢备有暖坑,比西厢暖和些。 “随便捡一处吧,菲儿是要另住还是跟我挤一挤?”慕含烟见她为难的样子,以为她怕自己跟她抢屋子,不由挑眉问道。 “当然是跟大嫂一起挤了,其实我会认床,所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就睡得特不安稳,有大嫂在身边,我会睡得安心点。”云菲儿小女儿态的偎向慕含烟,脸上泛着羞涩的粉红色泽。 慕含烟笑了笑,举步向西厢走去,她一直习惯于住在西边,因为这个方位是一天中最早接触到阳光的地方,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总能让她一天的精神都充满朝气。 “没想到菲儿竟会认床,说实话……”慕含烟突然掩低声音,悄悄的附在云菲儿耳畔处,“我也认床,呵呵……” 云菲儿一愣,但随即也笑开了,云灏然走进内院时见到的就是两人乐不可吱的模样,他不由得走上前来问道:“你们说什么笑话呢?说来让我也听听。” 或许是被刚才的气氛感染,慕含烟此时只顾着笑,并没有因为云灏然突然出现而敛了神色。 云菲儿神秘兮兮的凑向云灏然,悄声道:“二哥想知道?” 云灏然见她卖关子的俏模样,再看慕含烟满脸的笑意,他倒是真想知道她们因何事而笑了。他轻点了一下头,“想。” “有什么报酬?”云菲儿岂会轻易就让他知道,借着这个由头想要诈云灏然。 云灏然伸手宠溺的刮刮她挺俏的鼻梁,打趣道:“你个贪钱鬼,说吧,要多少银子才肯说?” 云菲儿娇笑两声,然后伸出食指比了一个一字,云灏然道:“十两?” 云菲儿有模有样的又是摆手又是晃脑的,“非也非也,一百两。” 云灏然又好气又好笑,但看慕含烟乐呵呵的看着他俩讨价还价,他实在不想错过这样难得的情景,他从怀里抹出荷包取了一百两银票放在云菲儿手上,道:“成交,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云菲儿连忙将银票收回怀里,从云灏然身边退回到慕含烟身前,她狡黠一笑,“这是我跟大嫂之间的秘密,当不得传于第三人知道。” 说完向慕含烟俏皮的眨眨眼,径直进了西厢屋内。 慕含烟回头见云灏然吃瘪的模样,不由得笑开了,没想到云灏然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 字数略少了一点,汗~~~谢谢留评的大人们~~抱抱,今日两更哈,第二更晚上八点~~~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八章 纤柔沦落 云菲儿进了屋,屋外先前融洽的气氛渐渐消失,慕含烟干笑了几声,手足无措的道:“我……我先进去了,明天见。” 云灏然看着她有意逃避的模样,连忙上前一步拦下她,“烟儿,我们好好谈谈吧。” 慕含烟眸光闪了闪,回头望着云灏然诚挚的面孔,温声道:“灏然,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天我着实累了,明儿再说好吗?” 云灏然见她不再抗拒,忙向旁让了一步,不知为何,从事情发生之初,明明他觉得是烟儿对不起他,可是她的表现却又像是他对不起她一样,到最后他也迷糊了,好像真是自己对不起她一样,现在细究起来,又何尝会有谁对不起谁呢,他不忍心怪她,也只能怪老天待他们不公。 慕含烟再望了他布满忧伤的俊脸一眼,快步走进西厢屋子内,一进门她就将门扣住,靠在门边久久都不动弹。 云菲儿正坐在软榻上赏风景,听到门边的动静,她回头去看慕含烟,只见她蹙着眉头紧靠着门,她不安的低唤了一声,“大嫂?” 慕含烟抬头看云菲儿担心的样子,她甩甩头,笑道:“别担心,我没事,现在天色还早,我们不如去市集上逛逛吧。” 云菲儿望了一眼窗外,天色确实很早,可是她累了,不想动,“嫂子,今天坐车累死了,我想早些歇着,不如这样,明日我们早些起床,去万花山,听说那边桃花开成一遍,雾气蒸腾下,就像仙界的蟠桃院,美得让人如痴如醉,在京城我就听说了,这次来非得要见识一下才肯罢休。” 慕含烟其实也只是想转移云菲儿的注意力,见她不想去,她道:“好吧,我也乏了,咦,那三个丫头怎么还没过来?” “想是迷了路了,刚才也不知道跟我们一起,现在怕是到处问人去了,也好,嫂子,过来坐吧,从这里向天边望去,天边那道落日就像烧饼一样,惹人唾涎呢。” 慕含烟听她的形容词,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还从没听别人用烧饼来形容落日的,而且语气还这样慵懒的。 慕含烟抬头望去,就见一轮金黄的落日斜斜挂在天边,就像刚出锅的烧饼,还冒着氤氲热气,慕含烟笑道:“还真是像极了烧饼。” 说话的同时,她肚子咕噜一声叫唤起来,当下她尴尬的无以适从,恰在这时,云菲儿的肚子也咕噜噜直响,两人互视一眼,俱大笑出声,“想……想来是赶路赶…赶得饿了,看到烧…烧饼就想吃……” 两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此时门被人从外推开,怡心三个丫头立在门外,见两个主子笑成这样,不由得好奇道:“小姐,大少奶奶,你们笑什么啊?” 慕含烟与云菲儿相视一眼,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肚子饿了,凝霜,去厨房问一声,有没有清淡小粥,我们都饿了。” 凝霜边应着边将手上的行李拿进屋里放下,然后又出了屋子。 怡心与麦冬不再说什么,进了屋开始整理行李,慕含烟与云菲儿靠坐在软榻上,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京城云宅铭泓院内却没有玲珑庄内那样的欢声笑语,只听“砰”一声传来,接着响起一道让人心惊胆寒的问话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纤柔难以置信的瞪着莲巧,娇俏的脸蛋已被怒意及妒意扭曲。 莲巧不敢抬头,这样的三小姐她是从未见过的,她心惊胆颤的向后退了一步,奈何刘纤柔步步紧逼,一点都不让她有一个可以喘息的空间。 “回小姐,刚才二门处的人确实有看到姑爷跟大少奶奶出门去了,大少奶奶带了许多行李,听说要在玲珑庄待上几天。”莲巧心虚的道,其实她刚才听说时只是想拿这事来讽刺一下刘纤柔,哪里知道她发起威来是这般的吓人,有句话果然是对的:我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而眼前这只她以为的病猫发起威来活脱脱就是只母老虎,看来以后她得少招惹她,否则没有大夫人的蔽护,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云灏然,你对我不屑一顾,原来却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到那个贱人身上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能让嫂子变成自己的妻子。”刘纤柔满眼含恨、咬牙切齿的道。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云灏然带给她的耻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大娘带着七分嘲笑三分鄙夷的目光,那比直接捅她一刀还让她痛苦,她一世无争,原本打算在刘府最偏远的院子里了却残生,可是偏偏云大少点名娶她,当时她虽然表现的冷淡,却仍是满怀喜悦,因为她终于可以逃出那座囚笼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她期待着美好的未来时,她却入错了洞房,成了云二少的妻子,谁也不知道新婚那晚她初次见到温润如玉的云灏然时,心里是怎样兴奋,谁也不知道当云灏然撇下她独守新房离去时,她心里又受着怎样的煎熬,更没有人知道,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让她难堪时,她心里有多痛有多恨。 十八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别人的忽视下,就连眼前这个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瞧,不是她不愿意争,而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本钱争得过,她曾经相信了母亲的话,这是命,谁也争不过,但现在,她不信命,她就是要去争一争,即使到头来争得头破血流,她也要去争,她绝不会白白的便宜了任何人,也绝对不会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给她难堪的人好过。 莲巧听着她充满恨意的话语,心尖颤了颤,“小姐…,你…你要怎么做?” 刘纤柔倨傲的回过头来,冷睨着她,“怎么做?你不是最擅长玩阴的吗?现在有这个条件,小姐我给你一个施展拳脚的机会。” 莲巧被她的话吓得仓皇跪倒在地,她骇得全身止不住的发抖,求饶道:“小姐,我没有……” “没有?!”刘纤柔冷笑,“你当真以为在刘府时你跟大娘联手做下的那些龌龊事无人知晓?你当真以为我现在还是那个在刘府内任凭你们指手画脚的刘三小姐?” 莲巧被她阴冷的声音给吓得冷汗直冒,她从没发现三小姐还有这样凌厉的气势,“我不敢……” 刘纤柔蹲下身子,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直视她,“不敢?我看你倒没有什么不敢做的事,以后在我面前别让我听到你再自称‘我’,懂了吗?” 刘纤柔就是要让莲巧清楚什么叫主仆之分、尊卑之别,现在她要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报应,包括刘府内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御丞。 莲巧纵使心有不甘,但是仍迫于她的威慑,懦懦的道:“是,奴婢遵命。” 刘纤柔没再进逼,松开手站起身来,“去给我收拾行李,明日一大早,我要去玲珑庄。” ~~~~~~~~~~~~~~~~~~~~~~~~~~~~ 二更奉上~~肚子好疼~~馥儿总算得已回家休息了~~~ 第一卷:误春 第三十九章 游玩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慕含烟与云菲儿早早的起床换了身便于行路的衣服便镊手镊脚的向庄外走去,她俩刚走,东厢的房门也打开来。 云灏然站在房门前,看她俩贼兮兮的背影,不由得失笑,连忙紧走两步,远远的跟上她们。 出了庄子,就有马车候在门外,一见慕含烟她们出来,马车夫连忙下车向她俩行了礼。 慕含烟示意他小声一点,然后跟着云菲儿快手快脚的进了马车,只听“驾”一声,马车飞快的奔驰起来。 坐在马车内的两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好刺激啊,一路上竟然没人拦着我们,呵呵呵。” 云菲儿兴奋的像个偷吃了糖的小孩,慕含烟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蛋,宠溺似的道:“真像个小孩子,倘若你二哥起床见不着我们,指不定会多担心呢。” “大嫂。”云菲儿撒娇似的搂着她的胳膊,“你甭担心,二哥知道我生性好玩,玩累了就会回去。” “嗯。”慕含烟听她这样说,也暂时放下心来,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一点牵挂,她之所以同意跟云菲儿“出逃”,就是怕今日面对云灏然,昨天的他让她心悸,在他眼里,她看到了不顾一切的痴狂。 灏然很少将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显露出来,就是在面对商场的敌人时,他都能笑得和煦如风,而昨夜的他太危险了,所以让她止不住的想逃。 “……大嫂,那家的担担面特别好吃,就是排队也得排到一个时辰才等得到……,大嫂,大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云菲儿正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转头就看到慕含烟神游太虚的模样,她忍不住唤道。 “哦,听到了听到了。”慕含烟嘴上应和着,可是却压根没有听到云菲儿说的话。 云菲儿也不追问,她接着道:“万花县的桃花糕与担担面齐名,那店家是个怪人,一天只做一百碗面,卖完即止,我们若能将那师傅请回去给奶奶做一碗寿面,让奶奶也尝尝鲜,奶奶肯定会赞不绝口的。” “呃,这师傅还真是怪人,有那么多人闻名而来,他不广开店铺多赚钱,却限量真是一大奇举。”慕含烟忍不住也对这人感到好奇。 “是啊,而且这人还有一个怪异举止,就是若遇有缘人,必会亲自做一碗担担面给她,只是这么多年来,却从未听说有这样的有缘人。”云菲儿满脸向往,虽未曾吃过,但是也能感觉到那面一定是世间罕物,不知今次前去,能不能尝得到。 “菲儿,不如我们去会会他,就算最后不能请他去帮奶奶做寿面,至少也得尝尝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美味。”慕含烟提议道。 “嗯,大嫂最好了。”云菲儿欣喜的凑过来搂着她,然后又吩咐马车师傅转头去集市。 云灏然骑着马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见他们突然调转头,心里突然有些慌张,但随即又镇定下来,她们偷溜,该紧张的是她们才对,他紧张做什么。 马车虽然调头,却在岔路口处直奔而去,云灏然连忙驱马跟上,行了一会儿,马车便在一条集市路口停下了。 云菲儿兴奋的撩开车帘,往向集市里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不由得大声呼道:“哇,好热闹,大嫂,快,咱们快些过去,看这情景,今儿怕是吃不到担担面了。” 慕含烟跟在她身后跳下马车,抬头眺望,见集市上摊贩跟过路游客讨价还价的热闹景象,附和着道:“是啊,走吧,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我们能成为那老板的有缘人,讨得一碗面吃。” 云菲儿早已激动的拉着慕含烟向人群中窜去,能不能吃到那有名的担担面她倒是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能不能玩得痛快。 云灏然来到马车停靠的地方,眼前已然不见慕含烟两人的身影,他的心突然一紧,今日是桃花盛会,如果自己跟丢了,怕是很难找回她们。 当下他不管不顾的翻身下马,将马丢给马车师傅,便急急的冲进人群去寻人了。 云菲儿拉着慕含烟边走边看,街边都是些买小玩艺的小摊贩,摊贩们很热情,见到两人在摊前驻足,连忙过来介绍,弄得慕含烟二人无所适从,最后尴尬的离开了。 “唉,大嫂,这里的集市跟京城的集市还真不一样,大家都好热情。”云菲儿边拉着慕含烟向前走边道,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久了,一路看过来,两人身上都挂着好多战利品。 “嗯,菲儿,你饿了没有?”慕含烟边应着云菲儿的话边向前走,刚好看到前面有一间李氏面馆,门前挂着一个招牌,一日只售一百碗,她突然想起什么下意识的问道。 “啊,完了完了,我逛忘了件事。”云菲儿闻言惊得直跳脚,刚才明明是冲着担担面来的,结果现在给逛忘了,看看时辰,现在去估计是一碗面汤都捞不着喝。 慕含烟瞧着她直率的反应,脸上不由得多了三分笑意,她指了指云菲儿的右上方,道:“喏,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担担面么,只是好像关门……” 慕含烟的门字还没落音,李氏面馆的门突然被打开,扔出一个不停叫嚣着的纨绔子弟,那人狼狈的跌倒在地,然后被左右爪牙给扶了起来。 慕含烟下意识的拉着云菲儿避到一边去,看那人张牙舞爪的样子,她们还是避远些安全一点。 “你拽什么拽,小爷我看得起你才要吃你家的面,看不起你,你就是哭着跪着求我吃我还看不上。”那人嚣张的语气还真是欠扁,慕含烟看不过去想冲过去教训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二世祖的家伙。 但是她还没有行动,已有人提前行动了,一盆溲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泼来,直泼得那三人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那二世祖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怒火冲天,揪着身旁的两个爪牙向前一推,“去,给爷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两个爪牙明显有些惧怕,就冲着刚才那人能一只手将少爷丢出来,就不是他们敢随意招惹的人,但是少爷下的命令谁敢违,于是两人拼着一股气向前冲,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拳头与哀嚎声乍起,片刻功夫,那两个爪牙就被横着揍飞出来。 云菲儿在一旁看着嘴里直叫“好”,再见两个爪牙被打成猪头,她乐得直拍手,此时面馆的门前一白影一闪,众人眼前一花,再凝神细看,就见那门前赫然立着一个俊秀的美公子。 慕含烟听到四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眯着眼睛望过去,这一望她全身顿时石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 不知今日能加更否~~~昨夜馥儿腹痛难绞,一直疼到凌晨五点才昏沉沉的睡下了,一早来见有大人留评及打赏,馥儿感动得泪流满面~~有大人们一路支持,不离不弃,馥儿会更加努力,饶是累坏了这副身体也无以为报,谢谢大人们~~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章 慕家兄弟 那位美公子潇洒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模样风liu倜傥,目光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突然眼神一僵,他脸上春风般的笑意也瞬时僵住,转身就要逃 慕含烟在最初的震惊后,心里有一团火慢慢的烧起来,再看对方还有想逃的动机,连忙冲上前去大喝一声,“慕景瑞,你给我站住。” 慕景瑞满脸无奈的止住身子,不敢再随意乱动,但是却不住向面馆内打眼色,慕含烟自然也看到他的小动作,连忙抢步上前喝道:“慕景飒,你敢逃,以后我就当不认识你。” 屋里顿时也没了动静,不过经过这一闹,那个二世祖早带着两个猪头手下闪得没边没影了。 云菲儿好笑的看着慕景瑞想逃又不敢逃的样子,她早就听说慕家兄弟宠爱妹妹,没想到事实跟传言相差甚远,这哪里是宠爱嘛,分明就是怕。 慕含烟气得浑身发抖,娘在家那么担心他们俩,他们竟然就躲在京城外的县城里,枉费娘担心他们得白了头发。 慕景瑞无可奈何的看着慕含烟,在家里他们最疼这个小妹了,所以养成了她说东他们不敢往西的习惯,现在听她出言威胁,更是不敢再动。 “小妹,走吧,我们进去聊。”慕景瑞看她红了眼眶,一阵阵心疼,语气也放柔了些,刚才他千不该万不该没有忍住教训那个二世祖的冲动,要不然也不会被小妹逮了正着,可是新婚燕尔的小妹怎么会来到万花县,云灏然呢? 慕含烟瞪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云菲儿向里面走去,一进李氏面馆,慕含烟就瞧见慕景飒温和的面容上满是局促。 慕含烟有一大堆的话要训他们,但是一看到他们好好的站在面前,她眼眶一红,泪就落了下来。 慕家兄弟顿时慌了,两人都手足无措的上前劝道:“唉,小妹,你别哭啊,你要打要骂,我们悉听尊便,但是别哭啊,你一哭我们就没办法了。” 两人不劝还好,一劝,慕含烟哭得更凶,两人又是抓头又是搓手,简直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云菲儿也被骇了一跳,大嫂说哭就哭,让她也局促不安起来,她连忙要去劝,却见慕含烟边哭边向自己眨眼睛,她一下就心领神会,于是不再相劝,放下心来看着两个大男人急得团团转的有趣模样。 “都闻慕家兄弟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却最怕眼泪攻势,受教了受教了。”远处传来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明明说着受教了,可是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受教的意思,反而调侃味十足。 慕景瑞不甘的回头去瞪他,“不是所有的眼泪攻势都有用,放眼天下,能让我兄弟二人紧张的就只有我小妹了。”明明是很糗的一件事,让慕景瑞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就成了天经地义了。 慕含烟听到陌生人的声音,立刻止住了哭泣,好奇的抬眼望去,就见屋内角落里坐着一人,那人背对着她,虽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的存在感十足。 刚才进屋时她只顾着气愤,倒真是忘了看清这屋子里有些什么人,这下被人调侃了,她脸上悄然冒出一抹红晕。 “他是谁?”慕含烟从来没见到一个人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能给人莫大的压力,就好似云灏桀……,呃,这个时候她怎么想起那个浪荡子来了? 慕景飒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并不想解释那么多,只是应付道:“他是商人。” 慕含烟瞧他们俩的神情,再听那模梭两可的回答,没有继续问,或许眼前这人就是让大哥二哥明明到了家门口而不入的原因。 “大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娘天天念叨着你们,你们好歹也送封家书回去让娘宽心啊。”慕含烟聪明的转移话题,但是又忍不住说教起来。这两个没良心的家伙,要是娘知道他们就在万花县,不知道会有多伤心呢。 “嗯,等我们办完事,就立即回去。”慕景飒怕她一直念,连忙应下。 慕含烟看他敷衍的样子,心里闷闷的,她拉着云菲儿在长凳上坐下,然后道:“大哥,我饿了。” 慕景飒顿时苦了脸,通常情况下,小妹用这种近似于撒娇的语气说话时,就是不安好心的,“好,我们去临香楼吃大餐去。” “我不,我要吃万花县最出名的担担面。”慕含烟得寸进尺的道。 慕景飒为难的搓搓手,求救似的望向慕景瑞,而慕景瑞又把眼神投向那个冷冷的背影,“那个啥?小妹,今天的限量已经卖完了,要吃明日……” “你是说明日请早?那好,我现在就修书一封送回府里,让爹爹派人来逮你们回去。”慕含烟挑高眉,脸上的泪痕犹在,但是威慑感十足,让慕景飒兄弟俩不住的抓头搓手。 云菲儿在一旁看着两兄弟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抿嘴笑了,以前她在骑射比试上见过慕景瑞,那时的他,精明果敢,一箭射出,不拖泥带水,她以为这样的人私底下应该也是个很严谨的人,没想到却这么可爱,瞧他们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好玩。 慕景飒一向沉稳,在最初的慌乱后,已渐渐恢复镇定,他抬头望向那个背对着他们的人道:“老大,麻烦你做两碗面出来吧。” 慕含烟一听,顿时僵住,敢情那人人吃后赞不绝口的担担面是眼前这个虽内敛,全身却张扬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的男子做出来的? 云菲儿显然也是受惊不小,她虽未在江湖走动,但是也清楚的感觉到这男子身上有一股危险气息,这样的人就该是统领一切的人物,可是他却会做担担面,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惊悚的事吗? 那男子却在此时回过头来,他脸上带着一副蝴蝶面具,遮挡了多半张脸,眼神淡若清风却利若剑刃,他直直的望着慕含烟,仿佛要看进她心底。 慕含烟全身倏然紧绷,这人怎得这般放肆,而且那眼神犀利危险,让她心尖颤了又颤,可是她不是一个随意服输的人,即使顶着这样的高压,仍不避不让,看久了,反而觉得这人眼中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当慕含烟想再确认时,那人却收回目光,闷声闷气的进了里间,“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我破例。” ~~~~~~~~~~~~~~~~~~~~~~` 客户来了,好忙啊~~今日还是两更,加更放到明日哈~~~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一章 争执 两碗面,两碗只闻香气便让人食指大动、口水四溢的担担面。慕含烟两眼放光的盯着眼前这碗色泽晶莹的担担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担担面,面汤上飘着粉红色的桃花,初闻,桃花的馥郁气息就扑鼻而来,再闻,又有一股食物的香气飘散而来,让人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唾沫。 慕景瑞好笑的拍拍慕含烟的头,道:“还看什么,不是饿了么,快吃吧。” “哦。”慕含烟接过慕景飒递来的筷子,夹起晶莹的面条就往嘴里送,云菲儿见她开始吃起来,也跟着吃,一时间就听两人大赞“好吃好吃”跟“呼呼啦啦”的吃面声。 等两人总算把碗里的汤喝得一滴都不剩时,慕景瑞才递过手帕给慕含烟,“老大,你看我小妹这么捧场,不如再做一碗吧。” 那被称作老大的人脸色一沉,下颌绷得紧紧的,刚要发作,慕含烟却道:“不用了,二哥,好吃的东西不适合多吃,多吃就没有初时那种味道了。” 面具男老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终是闷不吭声的坐回椅子里,云菲儿赞道:“对啊,大嫂说得没错,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碗面的美味的,就算哪天再吃到,味道肯定也跟现在的不一样。” 慕景飒心思紧密些,一听云菲儿喊她大嫂,立即嗅出不寻常来,他大跨两步来到慕含烟身边,严肃的道:“大嫂?烟儿,我记得云灏然是云家老二。” 慕含烟闻言脸色黯然的垂下头去,不语。 慕景瑞这时也觉得不对劲,跟着问道:“是啊,烟儿,为什么她叫你大嫂,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烟儿,你说话啊,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哥哥们替你讨回来。”面对自己心爱的妹妹受了此等委屈,一向最为沉着的慕景飒都沉不住气了。 云菲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这两个爱妹如命的兄弟一连串质问,再看慕含烟低垂着头不言不语的模样,连忙解释道:“大嫂没有受委屈,只是……”云菲儿解释到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什么,入错洞房么? 慕景瑞见慕含烟不说话,绕过桌子来到云菲儿面前,拽着她的手道:“只是什么?不要以为你云家家底雄厚就可以不将别人放在眼里,烟儿是你云家三媒六聘入的门,为什么最后却成了大少奶奶?说,你们到底使了什么卑鄙手段让烟儿不得不嫁给那个全京城皆知道的浪荡子?” 慕景瑞凶神恶煞的模样着实吓了云菲儿一跳,惊吓过后,她心里又涌起委屈,他凭什么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这样诬蔑他们,云菲儿挣扎着道:“你放手!” “你今天不给我说个之所以然来,休想让我放手。”慕景瑞额上青筋直跳,他一想到烟儿跟了云大少会受的种种委屈,他心里就有一团火直往上冲。 慕含烟本是在想要怎么解释才能让慕家两兄弟不至于那么气愤,可是犹豫间,这边就争吵不休了,她连忙站起来喝道:“二哥,你放开菲儿,不关她的事。” 慕景瑞哪里会听他的,他就是一头蛮牛,心里认定了别人有错,除非事实摆在眼前,否则他绝不相信。“烟儿,你别管,说,你们到底对烟儿做了什么?” “慕景瑞,你放手,真的不关菲儿的事,新婚当晚,是我被送错了洞房。”慕含烟试图解释,可是话都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能怎么说,因为她跟云大入了洞房,所以云二就干脆将她送给云大做了顺水人情?这话她是死也说不出口的。 “烟儿,你别怕,现在有哥哥保护你,不用怕云家那些小人……”慕景瑞的话未说完,“啪”一声,他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当时他一下子懵了,还没搞清楚状况,腿上又挨了一脚,他抬起头就见云菲儿眼含泪水,满面怒容的瞪着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污蔑我们家的人,我们云家是小人,你们慕家行事这样强横又好得到哪里去?”云菲儿瞪着他,心里难过极了,第一次在骑射比试上,她见到他,他英俊潇洒,他酷帅绝伦,尤其是拉开那张银色大弓神采飞扬的模样更是深深印入她少女的芳心中,可是他本人却是这般恶劣不分青红皂白,她还真真是瞎了眼才会将他当做偶像一样崇拜着。 慕景瑞或许真是被那一巴掌给打得懵了,好半天都未回过神来,此时见云菲儿一副小媳妇委屈模样,心里有一根弦“砰”一声断了,这时他才想起来,为什么刚开始看到她时,他会有那种熟悉感,原来她就是骑射比赛上那个意气风发尤胜男子的云三小姐。 其余人都被这一巴掌给惊呆住了,过了好半晌,慕含烟才回过神来,她艰难的劝道:“二哥,菲儿,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呃,菲儿,二哥心疼我,所以误会了,你别生他的气。” 慕景瑞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他第一次当众挨人家巴掌,而且这巴掌还是来自一个女人,“你敢打我?” 云菲儿抬头挺胸,一点都不畏惧,“我打你又怎么样,分不清是非的人活该被打。” “你……”慕景瑞气极,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云菲儿吃痛,秀气的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是却不出声示弱,她倔强的瞪着慕景瑞,咬着唇打死也不愿意发出一声痛呼。 “二哥,你放开菲儿,你要把她的手骨捏碎啊,她又没做错什么,快放手啊,你放手我就跟你说事情的来龙去脉。”慕含烟焦急的看着云菲儿因吃痛而涨红的俏脸,担心二哥再这样捏下去会捏断她脆弱的手腕。 慕景瑞僵持了一下,最后还是甩开手,也许是力道偏重,竟把云菲儿甩倒在地,慕含烟见状连忙奔过去扶,云菲儿倔强的挥开她的手,然后自己爬起来。 “菲儿。”慕含烟担心的望着云菲儿要哭不哭的模样,她不明白为什么情况会演变成这样,菲儿虽是古灵精怪,但也不会冒冒然出手打人,而二哥也是,平日里虽稳重不足,但做事也不会这么极端,今儿他们都吃错药了吗,怎么一个个火气都这么大。 云菲儿站起身,恨恨的瞪着慕景瑞,“慕景瑞,你去死。”说完,她转身奔出了面馆。 ~~~~~~~~~~~~~~~~~~~~~~~~~~~~~~~~~~~~~ 想是馥儿写得差了,这几日收藏哗啦啦的掉~~~泪~~~书评区的留言馥儿认真的看过了,也认真的栓讨过自己了,馥儿会加快情节发展的,所以请大人们继续支持馥儿吧,你们的支持就是馥儿写文最大的动力~~继续泪~~哀叹哗啦啦掉下去的收藏~~~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二章 脉脉亲情 慕含烟连忙追上去,可到了馆外,却只来得及看到云菲儿的背影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她心一紧,倒回转进馆里,对着慕景瑞吼道:“二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菲儿追回来。” 慕景瑞显然还在气头上,“我跟她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去追她?”其实慕景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现在冷静想一想,好像他们这一架吵得真是莫名其妙。 慕含烟哪里会依他,扯着他的衣袖道:“菲儿跟我一起来了万花县,若是她有个好歹,你让我良心何安,你让我怎么跟云家人交代?” 慕景瑞还别扭着不肯去,“她本事那么大,会有什么好歹的?” “二哥,都什么时候,菲儿本事再大,毕竟久居深闺,容易轻信人,你快去追回她。”慕含烟见他仍不动,急得直跺脚,“你不去算了,我去。” 说完就要向馆外奔去,可是手却被人拽住,硬生生止了她的脚步。 “我去。”慕景瑞心虽有不甘,也不愿意让小妹身陷险境,说完,便急匆匆的出了面馆,向人群中而去。 慕含烟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急得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慕景飒见她担心得直打转,倾身过来道:“烟儿,你别太担心了,现在天色尚早,云三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大哥,我知道,但是就怕菲儿年纪小,轻信了旁人,若遇到居心不良的人怎么办?哎,都怪我,不把话说清楚,让他们误会了。”慕含烟急得在原地绕圈子,频频抬头望向馆外,希望能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慕景飒走过来拥着她的肩轻声道:“别担心,云三小姐的功夫旁的人近不了身的,还是坐下来慢慢等吧,对了,烟儿,想不想知道我们这三年来都去了什么地方吗?不如我跟你讲讲异国他乡的民族风情?” 慕含烟知道慕景飒是有意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于是点点头,跟着慕景飒坐到长凳上去,此时那个面具男老大也凑过来坐下,只是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过。 慕含烟虽觉得奇怪,现在也没心思理他,所以自动无视他的存在。 “……来茵国的民风甚为开放,随处可见溜着小膀子的姑娘出来游玩,我跟你二哥初入那国家时,还被吓了一跳,你二哥当时就拿着一大套孔孟曰去教训她们,谁知却被反呛了,哈哈哈,那时你二哥脸上的颜色可比那墨盘的颜色还要丰富。”慕景飒揭着慕景瑞的老底一向不手软,现在只要能逗得慕含烟笑起来,就是要他说慕景瑞多年前尿床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 慕含烟附和着笑了笑,但眼神还是时不时的投向门口,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二哥还没回来,没找到菲儿吗,菲儿一气之下会不会走到小道上去了,再会不会被难缠的人缠住了脱不开身,或是被人打晕直接……? 一时间,慕含烟脑海里窜过很多云菲儿求救无门的凄惨画面,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此时突然感觉手上一热,她抬起头来,就望进一双温润的眸子里,这一刻她以为对方是云灏然,不由得脱口而出,“灏然。” 但眨了眨眼睛后,眼前的人又清晰起来,她尴尬的低唤一声,“大哥。”眼中流淌过落寞,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烟儿,告诉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娘的信上不是说你嫁的人是云二少吗,为什么到最后换了人?”慕景飒担心的望着她,刚才他分明瞧见了烟儿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黯然,他心微微泛疼,烟儿一直乐观豁达,很少会露出这种苍凉疲惫的神色来。 坐在一旁的面具男老大神情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后又若无其事,本来在听到他们聊到家事,他就该避嫌闪一边去,可是他偏偏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假装欣赏窗外的热闹街景,其实耳朵异常灵敏,等着慕含烟的回答。 慕含烟低垂下头去,这事要让她怎么说,事情已变成这样,大哥就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能帮得上自己什么呢?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免得让他们跟着一起心烦。 “没事,大哥,就是出了点意外,你放心,我可是无往不胜的慕含烟,没有什么事能打倒我的。”慕含烟强自豪爽的挥舞着拳头,娇俏的脸上迸发出一股刚毅的神采来。 慕景飒将她的拳头握在手心,宠溺的道:“大哥相信烟儿一定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的,但是如果心里有苦,就要及时跟大哥倾诉,大哥虽不能帮你解决问题,但是做个听众还是办得到的。” 慕含烟闻言心一酸,一股暖流涌上眼眶来,她努力眨了眨眼睛道:“嗯,大哥,你放心,烟儿从来都不是能忍得住委屈的人。” 慕景飒拂了拂她的脸道:“那就好。” “对了,大哥,你们为什么都到家门口了也不回去看看爹娘?”慕含烟敛了敛心神,问起最初的问题。 慕景飒本来还温和的面容,突然一凛,他眼神如冰,随即似乎觉察到吓到了慕含烟,他稍微缓和了一下道:“烟儿,你别问这么多,等我们处理完事情后就会回去。” 慕含烟也是个聪明人,一看慕景疯的神情不对,就知道他们一定遇到什么难事了,她侧头望向一直盯着窗外看的面具男老大,纤手一指道:“那他是谁?你们过家门而不入的原因想必是因为他吧?” 慕景飒早知道慕含烟会有此一问,倒也答的干脆,“是。” 慕含烟愣了愣,她以为慕景飒会遮掩什么,其实她早就感觉到这面具男老大的气息不同寻常,她虽识人不多,但也感觉得出他身上时而散发出来的强势气息,这样的人,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大哥跟着他,会是做什么事呢? “大哥,我不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但是请你们一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能承欢膝下就罢了,可是别叫爹娘担心,这是我们做子女最起码应该尽到的义务。”慕含烟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他们到底在从事什么危险事情,只是叫他们保重好自己的身体。 慕景飒点点头,脸上泛着温润的光晕,“嗯,大哥明白。” 面具男老大从始至终都没转过头来,但是他心里受到的震憾却是无比的大,原来这就是亲情,可以相互包容对方在生活中的不如意,可以在对方伤心的时候借出一副温暖的肩膀让对方依靠,也可以在对方疲惫的时候给对方最有力的支持。 此时他也想有这样一个家人在背后默默的支持着他,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要在他疲惫的时候能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她会一直支持自己。 ~~~~~~~~~~~~~~~~~~~~~~~~~~~~~~~~~~~ 今天馥儿又是开心又是伤心,开心大人们的鼓励以及送花、打赏,对此,馥儿感激不尽,但又伤心了,在连着几日工作累死累活之后,再猛然见到扫文,很难过,原来馥儿的努力在他们眼中什么也不是,唉,不管怎么样,有大人们一路相随,馥儿就一定不会放弃的,谢谢大家的鼓励,另外,加更章节放在晚上八点,真是抱歉,国庆过后客户都来订单,都没时间码字,抱抱大家~~~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三章 误入狼群 三人在面馆里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日近正午,也没看到慕景瑞跟云菲儿回来。 慕含烟一颗心不由得焦灼万分,今天才是来万花县的第一天,她就将云菲儿弄丢了,若让奶奶知道了,指不定多担心呢。 慕景飒早就看出她坐立不安,他一直说着去各国的见闻,就是要让她不由老想着这件事,可是没想到却收效甚微,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起身道:“烟儿,你别着急,不如我我们也出去找找吧。” “嗯。”慕含烟等得就是这句话,当下站起来就向门外走去。 慕景飒面有难色的望了一眼面具男老大,在见到他轻点了一下头后,但跟着慕含烟一起出了馆子。 “大哥,我刚才看到菲儿是向西边而去,我们不如也跟着找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她了。”慕含烟等着慕景飒行至身边,连忙道。 “好,走吧。”慕景飒点点头,与其让她在屋子里坐立难安的等,不如跟她一起出去找,说不定她就不会那么着急了。 两人走进人群里很快就被人流淹没了,面馆内的面具男摘下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然后转身出了面馆。 阳光下,那张蝴蝶面具散发着幽幽波光,就似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一样,给人无尽的猜想。 街道上,人流拥挤,临县的青年男女都闻讯赶来参加桃花盛会,街上随处可见带着小厮的风liu公子与带着丫环的名门小姐。 慕含烟与慕景飒进了人群,虽然紧紧跟着对方,仍避免不了被人流冲散,待慕含烟察觉到慕景飒不在身边之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她懊恼的咬紧唇,现在是人没找到,自己反而也跟着走丢了。 好在她记住了玲珑庄的位置,也不怕回不去,只是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试过要跟人群反其道而行,回去寻大哥,可是却寸步难行,最后她不得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得不随大流,跟着人群向一个方向行去。 下午的日头正烈,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慕含烟好不容易脱离了人群,坐在临河的石凳上歇脚,她望着拥挤的人群,耳畔响起刚才小贩争相吆喝着拉顾客的声音。 此时明明热闹非凡,可是她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起云灏然昨夜听闻她愿意跟他谈谈的惊喜模样,她的心更是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般一阵阵难受。 “小姐,买副面具吧。”一道苍老且带着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含烟寻声望去,就见一七旬佝偻着腰肢的老婆婆正眼含乞求的望着她,慕含烟心一震,忙站起身来道:“婆婆请坐。” 那老婆婆却摇摇头,仍旧坚持着,“小姐,买副面具吧。” 慕含烟侧头向她手上的一大叠面具望去,有媚惑人心的狐狸面具,有妖艳绝伦的孔雀面具,有清丽的桃花面具,有丑得让人发笑的小丑面具等等,面具的做工精细,每一笔都将各自的形态描绘出来。 慕含烟并没想过要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所以她面有难色的道:“婆婆,我用不上……” “小姐,你自远方而来,想必也是冲着今晚的寻缘晚会来的吧,面具也不贵,就两文钱一个,但是它却能带你找到有缘人,小姐何必辜负了上天的这段美意呢?”老婆婆见她不买,有些急了。 慕含烟伸手拔弄着那张艳若桃花的蝴蝶面具,脑海里突然想起李氏面馆里那个冷峻的面具男,她甩甩头,自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放进老婆婆手里,道:“婆婆,我拿着它确实没用,这个就当是我买下面具了吧。” 那老婆婆却是个偏执的人,并不收她的银子,“小姐,老婆子我一向信奉银货两讫,你即付了银子,就一定要买一个面具回去。” 慕含烟看她执拗的模样,心知自己这样施舍的举动触怒了她,她虽不想买,却也挑选了一个,低头望着手上的面具,她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热,连带手心也泛着汗。 面具上小丑正笑得欢畅,就连鼻上那红红的一点都显得特别可爱,刚才那么多精美的面具,为何她却独选了这一副呢? 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升起,她长叹一声,抬起头来想将钱付给那老婆婆,可是眼前却没了老婆婆的身影,她站起身来,一时间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迷蒙的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喟叹一声,然后转身走进人群中,随波逐流。 日近黄昏,慕含烟已随着人群来到桃花山,桃花山的桃花糕果然名不虚传,带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气让人吃了都恨不得将舌头也吞进肚子里。 此时慕含烟正坐在桃花山上最出名的出仕酒楼上品茶尝糕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一脸桃色的青年男女,她唇角微微翘起,手指无意识的抚o着面具,神思不由恍惚起来。 当年在来茵国,她与云灏然携手的一幕又重现眼前,娥黄水袖与淡青长袖紧紧交缠,偶尔被风鼓吹起才能瞧见衣袖下其实两手十指紧扣。 那时人们看着他们的眼神有着欣羡,她笑得甜美,他笑得满足,可如今,慕含烟低头望着自己空落落的葱白小指,余温尚存,而那人却与她咫尺天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吧,明明还能再爱,而那个所爱之人已投入他人怀抱中。 “灏然,我们该怎么办?”慕含烟无神的望着天边的落日,在天边冒了几下,终是沉了下去,她叹息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裙,打算下楼雇车回家,可就在这时,隔壁嚣张的声音传来。 “我说云大少,你什么时候转性了,看到美人也不吃嫩豆腐了,不会是娶了娘子,也懂得要守身如玉了?”嚣张且满含讽刺的话自门板缝隙传至慕含烟耳里,慕含烟脚步顿了顿,心里郁闷,这浪荡子还真是无处不在,就连在万花县也能碰上。 “唉唉唉,说话不带这样损人的,谁说我转性了,只是这小山小地的,没有绝色美人提起爷的兴趣罢了。”云灏桀带着慵懒的声音自门扉处传来, 慕含烟勾起唇讽刺的笑了,她就说这浪荡子怎么可能安生,原来是嫌这里的女子都是山野村姑,这人还真真是没救了。 “绝色美人是吧,好,那兄弟我就成全你,这就出去寻去。” 慕含烟听到这里也不想再听这群纨绔子弟没营养的对话,她轻笑着移步向楼下走去,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人拽住,她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被拉进一个包厢里,抬头就见一群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似惊艳似赞赏的望着她。 ~~~~~~~~~~~~~~~~~~~~~~~~~~~~ 看着存稿一日日减少,馥儿却没有时间码字,心里那个急啊,唉,不过大人们在馥儿的通知没出来之前还是淡定的看文,馥儿会加急码字,叹,要是馥儿有个本本在就好了~~~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四章 初次携手渡难关 包厢内,一群二世祖三世祖皆好奇的看着突然被人揪进来的慕含烟,眼中闪过惊艳,有更多的是猥琐的笑意。 慕含烟没有看这些人,而是直直瞪着角落里满脸轻佻的云灏桀,见他懒散的靠在倚背上伙同周围的人嘲笑刚才拖她进来的那人狗急跳墙,然后不经意的看到她时,他身子马上直起来,神情也慢慢严肃起来。 云灏桀万万没想到会在此碰上慕含烟,当他想出声时,声音却卡在喉管上怎么也发不出来,眼神凌厉的盯着拖她进来的那人。 “瞧,这是那家的小娘子啊,长得可真俊俏。”那人犹不知死活的以言语调戏着慕含烟,手也不规矩的探向慕含烟的脸颊。 慕含烟只顾瞪着云灏桀,没注意到那人不规矩的动作,待感觉脸上传来温热触感时,她才猛然回过神来,一看眼前这人邪恶猥琐的脸,她心里直泛酸,一股恶心感窜上心头,让她欲呕,她下意识的挥开他的手。 “无耻。”慕含烟后退一步,背却抵上门板,见那人恼怒的瞪着自己,口出恶言。 “小娼妇,少爷我碰你是看得起你,你装什么清高。”那人被人当场驳了面子,心有不甘,语气也差上三分。 慕含烟从来没被人这样侮辱过,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起一脚向那人的下身踹去,那人未曾防备,竟被慕含烟踢了个正着,顿时捂着下身痛得嗷嗷叫。 “去你娘的小娼妇,老娘现在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老虎发威。”慕含烟也着实气得不轻,胸膛急剧起伏着,她就知道跟云灏桀这个败类在一起的人,没有几个是好人,蛇鼠一窝指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不过让慕含烟更气的是,云灏桀竟然从头到尾在一旁看热闹,任自己被这混蛋轻薄了去,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上他这败类。 旁边有人见他痛得倒在地上,马上有人过来扶他,“刘公子,你没事吧。” 又有巴结他的人见他痛得满脸直冒冷汗,挽着衣袖吼着说要来教训慕含烟,但也有人冷眼旁观兴灾乐祸。 刘公子本名刘前程,是刘御丞的小儿子,自小就嚣张跋扈,在京城恶名昭著,这一群人中,有许多都看不过他仗势欺人,所以现在有人代他们教训一下他,他们乐得看场好戏。 慕含烟脸上没有丝毫惧意,瞪着倾身上前的几个偻罗,“老娘奉劝你们带眼睛识人,否则动了不该动的人,小心斩了你们的狗爪。”慕含烟面上虽然镇定,但是心底却是害怕极了。 看这情形,云灏桀是不打算现身帮她了,要顺利脱困,她就得强硬些,要让这些人知道她有恃无恐,她才有胜算,而围着她的那几人显然也被震慑住了,愣着神不敢动。 她边退边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只要她能下得楼冲进人群里,然后迅速戴上面具,就算这些人追上来,看着带着各式各样面具的女子,他们也无从找起,问题是现在她要怎么从包厢里出去,然后冲出酒楼。 慕含烟的手在宽大的水袖中紧握成拳,眼中的冷静与惧意交错着,让人辨不明她到底在想什么。 云灏桀已站起身来,他现在不能暴露慕含烟的身份,看刘前程痛得在地上打滚,也知道慕含烟这一脚肯定不轻,若是让刘前程自此不举,那慕含烟就危险了,而且现在他手上的事刚有进展,不能因为慕含烟的出现破坏了他的原定计划。 云灏桀脸上虽不动声色,可是脑子却在飞快运转。 瞧慕含烟虽处于被动地位,但眼神丝毫不慌张,努力的找着可脱身的办法,他不由得扬唇一笑,这就是他认识的慕含烟,不管在任何危险时刻都临危不惧,也只有这样坚强的女人才足以站在他身侧。 云灏桀一边赞赏,一边暗自猜测她的心思,她一定是想从这里突围出去,可是刘前程倒地的地方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而逼近她身边的那三个人也会成为阻碍,要让她顺利跑出去,必须要处理好这两个地方。 云灏桀快速的评估完形势,已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吊儿郎当的走过去推开围着刘前程的人,然后蹲在他身边看他痛得扭曲的脸,他道:“哎呀呀,这小妞的胆子也忒大了,敢把我们刘小爷踢成这样,让我替刘小爷教训教训她。” 云灏桀说完,又冲一旁呆愣着的几个二世祖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扶刘小爷去榻上躺着,傻蹲着看好戏是吧?”云灏桀挑起眉,扮演着狗腿子的形象,那几人闻言才连忙将刘前程扶起来向软榻行去。 “大少,你替我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小蹄子……哎哟……”刘前程边痛呼边依靠着那几人走向软榻,此时只觉脚下灌了铅,走一步都痛得钻心。 “刘小爷放心,我云灏桀什么都不会,就这调教人的事最是拿手。”云灏桀一边巴结着刘前程,一边撸袖子,要去教训慕含烟。 慕含烟冷睨着他,心想若是他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她就让他好看。 云灏桀狼笑数声,大摇大摆的向慕含烟走去,此时他就像手执皮鞭的龟公,要逼着良善女子沦为妓子。 慕含烟看着他夸张的动作,突然感觉不害怕了,她见他伸手拔拉开围着她的那三人,欺近她身边,然后拽着她的手腕吼道:“爷叫你不识好歹,敢将刘小爷踹成那样,你是向上天借了胆了,看爷今天不好好收拾你,爷就不姓云。” 云灏桀一边拽着慕含烟向门口移去,一边口出秽语,慕含烟本想回嘴,可是见他使劲向她打眼色,她立时心领神会,连忙装做委屈的样子,“爷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也是受惊之下才做出异常之举,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两人推推搡搡的到了门口,云灏桀见时机成熟,大力一推,好在慕含烟事先有防备,只是狼狈的踉跄几步,并没有摔倒在地上,她愣了一下,看着云灏桀的神情带着莫名的担忧。 云灏桀见她愣着不动,低声道:“快跑啊。”然后又扬声道:“还敢跑,看爷不抓回你好好蹂躏个痛快。” 慕含烟这才转身快步向楼下奔去,耳畔响起云灏桀的惊呼声跟重物落地声,“哎哟,你个死女人,敢阴我,哎哟,痛死我了,于兄,李兄,去把这死丫头给我逮回来,我要好好教训她。” 慕含烟不敢回头去望,快速的冲出酒楼,有眼尖的小伙计见她吃了东西不给钱,连忙追出来嚷道:“喂,姑娘,你还没付银子呢?” 说罢又跟跑下来逮她的那两个什么兄的人撞在一起,门前顿时乱成一锅粥,云灏桀早已自地上爬起来,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见慕含烟已迅速消失在人群中,他松了一口气,再见那两人愤愤的跺着脚,然后极不甘心的往回走,他唇角轻勾起一抹笑意。 不错,这丫头的反应确实迅捷。 回身望着躺在软榻上不停哀嚎的刘前程,云灏桀脸上神色一敛,眼中闪过厌恶,要不是弄错新娘,他何以会在此陪着这无耻之人周旋,只是现下还不宜与他闹翻,否则刚才在他碰到慕含烟时,他就要让他死。 ~~~~~~~~~~~~~~~~~~~~~ 别的话就不多说了~~请大人们多多支持~~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五章 夜游桃花林 慕含烟从出仕酒楼跑出去后,便一头扎进人群里,在人群中盲目的乱走了一阵后,才终于安下心来,回头望着渐渐隐没在黑夜中的出仕酒楼,她才放下心来。 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寻缘晚会的场地上了,此时晚会已然开始,来来往往俊男美女皆带着各色面具,或张望或同身边之人说笑,形形色色的让人眼花缭乱。 慕含烟此时才觉得脸上略沉,伸手探去,一副冰凉的面具正紧贴她的肌肤,她抚o着面具,脸上绽出一抹笑意,她信步而走,反正来都来了,看看这群红男绿女找寻有缘人也是一段有趣的经历。 桃花的馥郁香气随着沁凉的晚风徐徐吹来,让人疲惫的身心皆轻松下来,慕含烟随着人群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经过小摊前看到新颖的事物便倾身去瞧瞧,如若没有,便又跟着人群向前走。 就这样随性的走了一阵,她却突然感到很疲惫,停在原地不再往前走。 身旁穿梭着陌生男女,有摘下面具携手离去的,也有仍固执的在人群中找寻有缘人的,他们不认识她,她亦不认识他们,孤单无助,所有的负面情绪都涌上心头,让她难过不已。 “缘”一字何其难解,若论缘,她与云灏然相识相知三年何以到最后还是无法走到一起,思及此,慕含烟双手紧握成拳,拼命抑制内心涌起的酸楚,不让自己落下泪来,怎奈何眼前情景这般撩人,让她一心悲怆,泪还是无声无息的滴落下来落入尘土中。 “砰”一声,是泪水落地之音,也是心碎之音,慕含烟眼前迷蒙一片,她想他,疯狂的想他,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甘愿,可是他会出现么? 会出现么?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强烈的想投入他的怀抱,任他带自己到天涯海角,可是他在哪里,灏然,你在哪里? 凄迷的泪珠滚滚而落,她强睁着眼,在人群中搜索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三月尤似利刃的晚风刮在脸上,带起一阵阵刺痛,慕含烟固执的张望着,期望那离悉的身影闯入眼里,那么她便什么都可放弃跟他走。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乞求,远处渐行渐近的淡青色身影在此时闯入她的眼眸里,瞬间点亮她眼底所有黯淡的神采,就如一颗被遮掩的夜明珠初现光芒,璀灿夺目。 云灏然此时也看到了她,看她脸上戴着小丑面具眼中闪过不确定,然后长吁了口气,担忧了一天的心总算落了地,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脸上尤挂着泪珠,心蓦然被揪起,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天了。 从今早他笃定自信的跟在她们身后出门,到失去她们踪影的焦虑,再到找遍所有她们会去的地方未找到人的担忧,最后到现在再见到她时的激动与喜悦,让他一向淡然的心天翻地覆起来,现在他只想将她拥入怀里,感觉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这才能让他真正的心安。 想到这里,他全身不由得轻颤着,脚下一步步笃定的向她走来。 慕含烟站在原地未动,见云灏然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她脸上又绽出一抹笑靥来,又哭又笑的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此时两人面对面的站着,他望着她,眼中有着浓烈的深情,她望着他,眼中亦有着炽热的爱恋,深情挚爱道不清说不明。 两人目光痴痴纠缠着对方,仿佛要借这眼将彼此心中的情意传达殆尽。 “烟……” “灏……” 对视着的两人沉默良久,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误会皆在这一笑中渐渐淡去。 云灏然笑着伸手点了点她脸上的小丑面具,“好丑。” “厚,哪里丑了,明明就是可爱。”慕含烟不依,却取下了面具藏于身侧。 “如此多的人,你何以会认出我来?”慕含烟以脚点地蹭了蹭,全身心俱是不自在,明明极渴望靠近他,可靠近了,她却又心胆怯。 “如此多的人,我心只识你。”短短十个字,却将心中情意道尽,慕含烟低垂眼眸避过他眼中浓烈的深情,嘴角却扬起一抹笑意来。 周遭人潮涌动,可天地万物之间似乎独余他二人,她墨眸在闪,他褐眸执着相追,过了半晌,他忽尔一叹,“昨夜答应我之事,今儿为何又潜逃?” 慕含烟半垂眼睫,睫羽轻晃,眼中波光潋滟,半晌不再言。 为何? 只因近情情怯。 明明当是世间最亲密之人,偏偏诸事难料,他与她终究在新婚之夜错过,她知他心伤,他亦知她心痛,她知他挣扎难决,他亦知她犹豫彷徨,可今夜她不愿再错过,亦不能再错过。 思及此,她抬眸凝视着他俊逸非凡的侧脸,心想:就让她在这陌生的县城之中放纵一回吧。 探手,将自己略微泛凉的纤手塞入他温暖厚实的大掌间,他褐眸陡然一亮,指光轻震,温润的眸子里顿时翻腾过狂喜,几天来心间因她而生的各种阴霾瞬间远去,只要能再拥她入怀,就是让他去死,他又何惧。 慕含烟心动神荡,能再回归他心尖的位置,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亦不为惧。 qg动意动,云灏然牵起她的掌渐渐往人群稀少的后山走去,前山的热闹反衬着后山的寂静,让人心中略微紧张起来。 慕含烟随着云灏然的脚步轻动,缓步前行,暗夜中,满山白粉交错的桃花徐徐绽放,白的高雅,粉得妖艳,见两人携手而过,争相绽放以博更多目光,可哪里知道这对有情人此时眼中只剩彼此。 云灏然边向前行,边为慕含烟挡着横生出来的桃枝,枝上桃花不堪受此一扰,纷纷跌落枝头,坠入尘土之中,乍眼望去,竟似为慕含烟铺了一层粉色地毯。 子夜星空,一汪明月斜斜垂挂于半空之上,衬得周遭星辰更是暗淡无光,一束银辉打在两人身上,两人仿若从天而降。 两人踏着花瓣已渐渐远离人群,周遭寂静一片,只余两颗心激烈的鼓动,在暗夜中敲响彼此的生命之歌。 ~~~~~~~~~~~~~~~~ 忙得昏天暗地~~请大人们多多支持~~~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六章 一吻述情 云灏然携着慕含烟行了一阵,见将人群远远的抛在脑后,他才停下来,侧身回望低低喘息的慕含烟,他眼中带笑,“几日未曾细瞧你,你竟体弱至此了?” 慕含烟听出他话中的戏谑之意,一张俏脸羞得粉红,她抬眼嗔怨的瞪他一眼,“我哪有体弱,只是刚才走得急了点。” 云灏然见她亦嗔亦怨的俏模样,一颗心顿时情难自抑,握着她的手也紧了三分,“我想亲你。”声音被情欲滋润过,带着几分沙哑,钻进慕含烟耳里,让她一颗心突感麻痒起来。 垂首低眸,眼睫轻颤,银辉之下,她美得让屏息,红唇微嘟,煞是诱人。 云灏然喟叹一声,再难忍耐,终是等不及她的首肯,倾身过去,在她唇边低声呢喃。“烟儿。”便张嘴han住了她的红唇。 他轻轻的吮吸着她的唇,生怕力道再重一分,她就会随风而逝,双手也改牵为搂,将她被风吹得冰凉的身子罩入怀里,大掌无意识的抚o着她的背脊。 一股酥麻自脚底直窜入她的四肢百骇,头脑渐渐昏沉,只觉得嘴上如火在滚,心跳骤然加快,全身如行在虚空,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云灏然伸出舌尖轻轻的描绘着她饱满丰润的唇形,一点一点的慢慢侵占,怀中的人儿身体已由初时的僵硬转化成柔软,紧紧的贴在他鼓荡不止的心口。 两颗心跳动的节拍在这一刹那汇聚在一起,促成世间最美妙的音律,足以令人噬骨销魂。 云灏然轻轻吻咬着她,在她唇上留下轻轻浅浅的齿印,可是却不让她感到疼痛,反而自内心升起一股难耐的麻痒痛感。 他从未如此亲过自己,即使相携相拥过,他也未曾如今夜般这样热情的亲吻过自己,她轻轻的呻吟一声,眼眸半阖,脸上红得要溢出血来,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臂,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袍,才能阻止自己因脚软而倒地。 云灏然伸出舌抵住她的唇齿,迫她张嘴接纳自己,慕含烟心一慌,不知为何,唇齿紧闭,不肯张嘴,云灏然略显急躁,张嘴轻咬她的唇,直到她松齿呼痛,他才松开,然后趁她不备,长驱直入。 初入甜源,他全身激动得轻颤,一不留神,牙齿硌到她的牙齿,唇边顿时泛起痛楚,两人同时呼痛,移开相触的双唇,一抹血色迅速在两人的唇间绽放开来,妖艳至极,撩人至极。 两人狼狈的分散开来,慕含烟脸若血玉,红得能掐出血来,面上滚烫,心狂跳不止,半天都不敢抬头去瞧云灏然。 云灏然懊恼的抓抓头,一向淡然的脸上现出微窘,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烟…”开口声音却是涩然,他咽了咽口水,再抬起头来,脸上却又恢复淡然。 “烟儿,硌痛你了吗?” 慕含烟闻言脚底一股热血沸然冲上头顶,在她面上炸开来,她又是羞又是窘,低眸见云灏然倾身向自己探来,她连忙抬头,慌张道:“没有,我没事。” 但一触及他带笑的眼时,她脸上红光更甚,竟是一下都不敢再看,又埋下头去,耳边传来他淡淡的叹息声。 “烟儿,你叫我如何放手,怎能放手。”叹息声渐止,他长臂一伸,重又将她拉进怀里,这次只是很单纯的拥抱她,如往日里的每一次拥抱,紧实而温暖,却又充满心酸。 慕含烟鼻间一酸,眼中骤然升腾起雾气,不用抬头去看,她也知他现在是何等心伤的模样,只是命运弄人,造化弄人。 “灏然……”慕含烟轻声唤他,感觉肩窝处一沉,侧头望去,竟是他将下马搁在了那里,她微微一叹,双手又搂得紧了些,他不能放手,她又如何会放手。 夜沉似水,前山渐渐沉静下来,后山只余虫鸣之声,时高时低,微风拂过,慕含烟的身子轻颤了一下。 “冷吗?”云灏然感觉出来,虽然不舍得离她分毫,仍旧抬头问她。 慕含烟轻轻摇了摇头,月色下,她双颊犹自酡红一片,睫丢半垂,不敢去看他,转身往来时路行去。 “夜已深,我们回去吧。” 云灏然见她往回走,急忙抬步追上她,自她身后环上她的柳腰,轻声却带着颤音的问道:“烟儿,你相信我么?相信我没有退回你的嫁妆,相信我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相信我打算带你走?” 慕含烟全身轻颤,她信,她怎能不信?她使劲点头,泪无声的落了下来,一颗颗打在云灏然搂在她腰间的手背上,就如一道烈火般灼伤了他的肌肤,他瑟缩了一下,然将扳转回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 “烟儿乖,不哭。”云灏然伸出手指轻拭她脸上不断滑落的泪珠,曾几何时,坚韧倔强的烟儿也会落泪,那日听她在屋内嚎啕大哭,今日又见她无声落泪,这在在的让他心痛。 慕含烟微窘,自己一向坚强,何以今日这般多的眼泪,她扯过衣角,轻拭眼角,“刚才……风有些大,吹着眼睛泛酸……,我没有哭……。”蹩脚的解释终是再也说不下去,她低叹。 “灏然,我等你。” 云灏然眼里涌起狂喜,她此话是否应了他先前的决定?他手微颤,“真的?你不再怪我?” “傻瓜,我怎会怪你,我只怕你嫌弃……”话未道完,已被云灏然急急的截了尾音。 “我怎会嫌弃于你,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有你,哪怕是……哪怕是……我也不会变,永不会变。”云灏然脸上不见丝毫淡然,满脸急切,生怕慕含烟不再信他。 慕含烟眼中波光略暗,永远有多远?可是此时她却不忍叫他失望,“好,灏然,我们约定七月初七在仓澜山相见,到时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仓澜山,他们定情之处,两年前他们在此约定白头偕老、携手一生。如今,他们若是有缘,便在此再续前缘,徜若无缘…… 慕含烟没有再往下去想,因为她耳畔响起云灏然坚定而绝然的声音,“好,七月初七,我在仓澜山下等你,不见不散。” ~~~~~~~~~~~~~~~~~~~~`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七章 两相争执 夜更深了,远处更漏敲过三下,竟已是三更天了。 一辆马车缓缓前行,在一处庄结满大红灯笼的庄子前停了下来,车内的两人坐了良久都未起身。 “公子,小姐,玲珑庄到了。”马车夫在外等了一会儿,不见车内有动静,连声催促道。 车内,慕含烟与云灏然互望一样,“走吧,咱们下车去吧。” 云灏然虽不舍与她相处的时光,但想到来日方长,他嘴唇嚅动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起身下了马车。 慕含烟长叹一声,也跟着钻出马车,站在车辕上,她抬头望着庄门口那两个大红灯笼,忽尔觉得特别刺眼。 “下来吧,夜凉了,在外面待久了要着凉的。”云灏然伸出手去扶她。 慕含烟犹豫了一下,仍是伸出手搭在他的大掌上,纵身跳下马车,刚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慕含烟挣扎了一下未能挣脱,想到现在夜已深,也无人瞧见,便由着他去了。两人缓步走近庄门,就发现庄内灯火通明,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扑面而来。 慕含烟心一紧,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她快步向前院走去,云灏然见状,也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待离得正厅近了,慕含烟一眼就瞧见厅堂上楚楚盈立着一道褚红身影,她心陡然一紧,与云灏然交握的手微微松开来。 厅里的人背手而立,似乎听闻到院子里传来的声响,她惊喜的回过头来,嘴里唤道:“灏然……”, 声音嘎然而止,面上的笑容立时僵住,眼中的惊喜之情瞬间凝固,冰深之处隐隐闪过怨恨,她瞪着那双交握的手,心中有火在烧。 慕含烟也僵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刘纤柔会赶来,她僵硬的抽回与云灏然交握的手,顿时尴尬起来。明明自己该理直气壮的,可是在刘纤柔指控的目光下,她竟会觉得对她不住。 刘纤柔神色一敛,上前两步笑道:“大嫂,灏然,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大哥等了你们一晚上呢?”她言语轻松,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刚才慕含烟与云灏然携手共进的模样。 慕含烟闻言一惊,探头过去,就见客座上坐着合着眼的云灏桀,她不知他将刚才的情形看到了几分,但仍觉心虚,突然又忆起先前在出仕酒楼上他的相助,心中微微泛起酸楚来。 此时云灏桀仿佛才知道他们回来了,抬头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波光,但终究埋藏于眼底,“回来啦。”声音涩哑慵懒,不见一丝起伏。 慕含烟不敢看他,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灏然脸上不见丝毫局促,他前行一步,道:“大哥何时到的?” 云灏桀抬眸对上他的眼,两相对峙,两人眼中均有势在必得的决心,“晚膳前便到了。”说罢不再望他,转头望向慕含烟,见她发丝上凝结着夜雾,眸中渐黯。 “夜已深了,含烟,我们回房。”说着大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就要向厢房行去。 大掌炽热如火在烧,慕含烟瑟缩了一下,明明瞧他模样无害,偏偏又让她感觉到危险,她不敢挣扎随他向厢房走去。 云灏然想要拦阻,但又想起先前云灏桀的眼神,他止了步,心中微微泛苦,大哥,你也被烟儿吸引了么? 刘纤柔在他身后冷冷一笑,“云二少好大的能耐,诱引自己的大嫂,你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云灏然心中正是烦闷,听闻她的嘲笑声,他回身望向她,“天下人耻笑算什么,就是众叛亲离,我也再不会放开烟儿的手。” 刘纤柔心底一颤,脚下一软,狼狈地后退了几步,他当真如此不管不顾了么?“你……” 云灏然未再看她一眼,踏步出了正厅,向东厢行去。 踢门,云灏桀手上大力一甩,慕含烟已被踉跄甩进屋内,他伸手将门踹上,逼向慕含烟,“你当真是疯了么?” 慕含烟虽慑于他的气势之下,此时却再不能忍,“我疯了?是,我确实是疯了,如果没有入错洞房,我本该是灏然的妻子,本该与他并肩而立,我这样做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回到过去。” “回到过去?哈哈哈。”云灏桀大笑出声,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他看向她,脸带笑意,眼却寒似坚冰,“你以为你们还能回去?你莫要告诉我你如此天真?” 慕含烟心中直发寒,仍固执道:“我天不天真一点都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再来说别人。” 云灏桀气急,他低头望着一脸倔强的慕含烟,见她眼中闪过一抹脆弱,心中微微泛疼,聪明如慕含烟者,她岂会不知失去的路无法重走,只是心中那道执念让她放不下看不开罢了。 思及此,云灏桀眼中怒火急速隐退,他撤回身子,轻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慕含烟知其意,心中不由得一酸,何苦?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没有尝试过去争取,她一辈子都难以放弃。 看她这模样,云灏桀不忍再苛责她,纵使他一下午都在人群中乱窜,只为寻得她的身影,纵使他在正厅中等了近三个时辰,看见她与灏然携手归来,他仍不忍心怪她,曾几何时,他懂得了去体谅一个女人的心情。 他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里,单纯的只想给她一个倚靠的肩膀。 慕含烟在他怀中怔住,他在干什么?随即她便用力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不放。”云灏桀语意坚定,让人听不出他是此时不放手,还是永不放手。 慕含烟再一怔,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才放下心来,但仍是推他,“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云灏桀未理她,右手把玩着她垂在肩上的青丝,桃花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心中渐明,自己在前山找了她半天,没想到她却躲到后山赏桃花去了,可一想到她是与谁去赏桃花,他心中便极端不是滋味,手臂也不由得收紧了些。 “云灏桀,你想勒死我啊。”慕含烟靠在他怀里,本已慢慢放松下来,但渐感他双臂收紧,她不由得抱怨出声,话一出口,嗓音中带着的撒娇意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云灏桀稍愣了一下,然后松开她,走向一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他倒了杯水咕噜噜灌下去,似乎是想将心中莫名而起的火给浇熄,一口气喝完,他抬头睨着她,波光流转间似有话要说,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慕含烟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眼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啊,菲儿,我怎么把菲儿忘了。”说着话的同时,她已提裙向外冲去。 ~~~~~~~~~~~~~~~~~~~~~~~~`` 抱歉,更新晚了~~~谢谢大人们惦记着大少,大少这就出来了,放心,馥儿是亲妈来着~~~呵呵~~今日两更,时间如往~~还有馥儿最近有些忙,书评区来不及回复,请大人们体谅~~~要踊跃发言哦~~~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八章 步步计划 慕含烟还没冲到门边,腰上就伸来一双铁臂将她扣住,“菲儿早回来了,已经去客房歇下了,你今天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慕含烟挣开他的怀抱,向一旁闪去,看了他两眼,然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菲儿回来有没有说什么,脸色好不好,受伤没有?” 云灏桀的眼神忽闪了一下,然后吊儿郎当的道:“菲儿为什么要脸色不好,为什么会受伤呢?难道你带她出去欺负了她?” 慕含烟一时无语,“什么叫我欺负她,我喜欢她还来不及,说正经的,菲儿回来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当然有啊!”云灏桀答的爽快,见慕含烟一脸的紧张,他才接着笑道:“有一个白衣公子送她回来的,两人别别扭扭的,看那样子就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慕含烟闻言一惊,那白衣公子肯定是二哥,“那白衣公子人呢?你有没有留他下来?” 云灏桀眸光一闪,仍是轻佻的语气,“怎么,你对他有意?” “啪”一声,慕含烟的手已快速拍到云灏桀的手背上,“别胡说,他是我二哥,他现在在哪里?你到底有没有留他住下来,还有同行的有我大哥没有?” 云灏桀缩回手,略带幽怨的瞅着她,肉麻的道:“奴家细皮嫩肉的,你怎可这样欺负奴家?” 慕含烟心头恶寒,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来,她不自禁的抖了抖,怒声道:“云灏桀,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云灏桀瞧她这模样,慢悠悠的自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在慕含烟眼前晃了晃,仍旧用着令人恶寒的语气道:“奴家留不住公子爷,不过留下了一封信,小姐要看看吗?” 慕含烟全身止不住一哆嗦,伸手便要去夺云灏桀手中的信,但是云灏桀怎么会让她轻易抢走,手臂一弯一拐之下,就让慕含烟扑了空。 慕含烟恼怒的瞪着他,“给我。” 云灏桀不理,两指捏着信角摇晃着,目光中闪过一丝算计,“给你可以,可是你怎么回报我收信守信送信之苦?” 慕含烟气结,不过举手之劳,他也能表现得跟上了刀山下了火海似的,这丫的顺杆爬的能耐着实让人受不了,“回报,下辈子吧,给我。” “下辈子?啊,我就知道你最舍不得我了,连下辈子都提前预订了,真是可爱死了。”云灏桀一脸欣喜,若不是接收到慕含烟的瞪视,他一定会伸手去抚o一下她的头。 慕含烟再次感到无力,但是心里隐隐又觉察出不对,但那种想法只是在脑海里闪了一下,还未成形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他手中的那封信上,她趁其不备抢了下来,连忙拆开书信。 偌大的信纸上只有空洞洞的两个字,勿念! 勿念!! 就这两个字就将她打发了。慕含烟气得头顶生烟,慕景瑞,你好样的,如果哪天让我逮到你,我不给你好看我就不姓慕。 将手中书信捏成一团,慕含烟气鼓鼓的瞪着云灏桀,“你为什么不拦下他?” 云灏桀一脸害怕,“我哪敢拦,小舅子一听我就是云灏桀,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直追着我要打,要不是下人们拦着,我早被他拨了皮了,喂,你二哥是不是有毛病,我没招他惹他,他怎么见人就打?” 慕含烟看着他不说话,他是没招惹二哥,但是二哥心底一定认为这云家上下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才见到他就想打他。 很久之前,她曾听二哥说,如果云家还有让他真正叹服的人,就云灏然一人,不论是淡若青风的气质,还是商场上的强硬手腕,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能人,所以知道她要嫁给云灏然,二哥没有一丝反对,可谁又料到,命运一摆手,将让他们姻缘定错,一世难回。 “我二哥只是心有不满而已,既然他对你如此不满,那你又是如何拿到这封信的?”慕含烟狐疑的问道。 “是菲儿交给我的,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云灏桀站起身扫了她一眼,就移步向门边走去,生怕再多待一会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会儿让她看出自己今晚的不对劲来。 慕含烟瞧他向门边走去,突然想起先时在出仕酒楼上的事来,她道:“谢谢你。” 云灏桀脚步僵了僵,但仍是没有停留,拉开门出了西厢,房外,云灏然静静伫立在廊沿上,看到云灏桀出来,他眉头稍动,慢步向院外走去。 云灏桀瞧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回身去望了慕含烟一眼,仍是合上门,跟随他的脚步而去。 院外树影幢幢,空气中隐约可闻桃花山传来的阵阵香气,云灏然静静立于树影之下,月影婆娑,那星星点点的光亮投射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更长更寂廖。 云灏桀在离他一丈之远的地方悄然止步,倚在一旁的树干上静静的看着他,他不言他也不语,仿佛在考验彼此的耐力。 良久之后,云灏然回过头来,脸上泛着温润的光芒,在这月色之下越显得圣洁,“大哥。” 云灏桀这才挺直身子向前走了两步,“引我来此,到底要说什么?如果还是那晚的话,对不起,我不答应。” “大哥,我替你经营云家已经七年了,是时候该还给你了。”云灏然不紧不慢的道,语气中既没有逼迫之意,也未有强硬之态,仿佛是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便不容人拒绝。 云灏桀斜睨着他半晌,才长叹道:“这么多年来,我置家族事业于不顾,让你独自撑起云家是亏欠了你良多,但是我不能接手云家的事业。” “为什么?大哥,四年来,我每次想要将云家还给你,可是你都推拒不接,如果你是怨恨当年因救我而失足落入悬崖,那你正好可以拿回云家,为什么你不这样做?”云灏然脸上的淡然的神情有一丝松动,他本不想提这事,可是现在他已决定要跟慕含烟携手天涯,那么他就必须要将云家诸事妥善安置好。 “怨恨?两兄弟之间何谈怨恨,灏然,有许多事我不能一一道清,但我仍坚持老话,云家我不能接手,夜深了,早些休息吧。”云灏桀并不想跟他多谈,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接下云家的事业。 “大哥。”云灏然急唤一声,见云灏桀回头来看他,他急切的道:“如果你不接手云家,那么我也不会再管。” 云灏桀脸上僵了僵,但随即扬起一抹笑来,“好,云家家底如此丰殷,足够奶奶安享晚年了,灏然,这些年辛苦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说完他未再停留,大踏步向西厢走去。 身后云灏然满脸愕然,似是不信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 第二更准时奉上~~~大人们,晚安了,明天见~~ 第一卷:误春 第四十九章舍近求远 翌日。 天空蔚蓝如洗。 慕含烟早早便醒了,靠在床头望着挤在软榻上的云灏桀,清晨的阳光铺洒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光之下。 他什么时候进的屋她已不记得了,昨夜入睡前她明明有拴好门闩,扣好窗户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原来为夫也有让娘子看得着迷的时候,真是一世幸哉啊。”耳畔响起不正经的调笑声,声音干涩微哑,在此时犹显得特别撩人。 慕含烟心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聚神望去,云灏桀已趴在软榻上,一脸调笑的望着她,晨光之下,那张脸忽明忽暗,让人辩不清他此言是发自真心之语还是纯属逗弄她。 慕含烟低垂眼睫,眸光中波涛涌动,昨天下午的情形又窜进脑海里,她问:“我走之后,你有没有怎么样?” 云灏桀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莫名其妙的问这话,但随即便意会过来,“我没事,大家忙着照顾刘前程,哪有时间理会我是不是放走了一个小娘子。”本是正正经经的一句话,偏偏他的语气就是显得轻佻。 慕含烟猛翻白眼,她发现自己永远都没办法跟云灏桀正经的说上话,于是她放弃了,利落的翻身下床,然后来到软榻边,“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全身都被我看光了,还有什么好遮掩的……,唉哟,你要谋杀亲夫啊。”云灏桀轻佻的话未毕,手臂上就传来阵阵痛楚,原来却是慕含烟忍无可忍伸手拧他的胳膊。 “出去。”慕含烟墨黑的眸子里闪过火光,神情却更显冰冷,那夜之事她一直尝试着遗忘,可是云灏桀总能在她不经意之时让她记起,她已为他人妇,再也配不上高贵清华的云灏然了。 云灏桀瞧她俏脸微凛,知道自己的话无意中又触到她敏感的神经,他试图说什么,但嘴唇嚅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向门外走去。 慕含烟抬眼看他萧索的背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那夜之事能怪得了谁,她醉了他亦然,谁又能怨谁。 怔愣半晌,她才去屏风后换下衣服,此时凝霜与麦冬端着铜盆前来,叩了叩门问道:“小姐,你起身了吗?” “进来吧。”慕含烟自屏风后转出来,抬眼瞧了两人一眼,便自去梳妆台前坐下,将头上的发辫解了下来。 “小姐,你昨儿去了哪里,一早就不见人影,吓死我们了。”凝霜边走过来替她打理头发,边抱怨着,小姐出去玩也不知会她们一声,害她们在庄子里干着急。 “跟三小姐去集市上转了转。”慕含烟语气淡淡的道,“对了,二少奶奶什么时候过来的?” 凝霜听她问起,脸就拉了下来,“小姐,这刘小姐忒的讨厌,昨儿傍晚时到的,一进庄子就要见你,听说你不在,就非得要见云二少,一听说云二少不在,就开始砸前院正厅里的花瓶古董,把一屋子的下人都骇的直发颤,真是没见过撒泼撒到别庄来的。” 慕含烟此时才想起来,正厅内是少了不少东西,只是昨晚她没在意,看来刘纤柔是听说她与云灏然一同来到玲珑庄才跟过来的,只是她觉得奇怪,刘纤柔看上的分明是云家的当家大权,此时自己离开,正好方便她大展拳脚,为何她会舍弃这么好的机会呢? “小姐,我总觉得刘小姐此次前来怪怪的,小姐要当心,这样的官宦人家出身的人最容易使阴的,你可别让她算计了去。”慕含烟正在沉思刘纤柔怪异的举止时,凝霜突然压低声音在她耳畔道,声音小如蚊鸣,除了两人之外,再无人可听到其音。 慕含烟回头望了犹在整理床铺的麦冬一眼,再看凝霜这种做法。她也压低声音道:“你跟麦冬怎么了?” 凝霜也回头瞧了麦冬一眼,然后转回头来道:“没事,小姐,你可记好我刚才说的话。” 慕含烟轻推了推她道:“我什么时候让人算计了,放心啦。”话是如此说,可是一想到刘纤柔充满嫉恨的眼神,她心里就阵阵发寒,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刘纤柔此来若无准备,她不可能冒然来此的,现在又让她瞧见她与灏然携手归来,只怕以后没有平静的日子了。 趁着慕含烟发愣的当口,凝霜已快手快脚的帮她梳理好了一个发髻,别上两只蝴蝶镶玉钗,整个人看起来活泼俏皮,正好配上她浅绿色的罗衫襦裙,显得春意盎然。 “对了,菲儿起床了么?”慕含烟一边拔弄着滚金腰带上的的流苏,一边不经意的问道,昨晚她也实在累了,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直没时间去关心菲儿的问题。 昨夜二哥送她回来,按照云灏桀的说法,她跟二哥之间应该发生了点什么,至于发生了什么,去问问就知道了。 身随心动,想着的同时她就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凝霜正回着她的话,见她行径怪异的向门外走,连忙跟上,“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吃了早饭再去吧。” “我去跟菲儿一起吃。”慕含烟脚下不停的往前走,她现在最想听的是菲儿跟二哥的八卦。 “可是小姐……”凝霜为难的跟着她向前走,眼神瞥向偏厅。 慕含烟背对着她的,当然瞧不见她的模样,但是却听出她语气中的为难之意,“你若不想去就在这里待着吧,不过,如果我跟菲儿再溜出去玩你可别怨我没带上你哦。” 凝霜一听,急了,也不管偏厅里有什么大神在,急忙应道:“好好好,去去去,小姐可不能再像昨天一样丢下我们不管了,明明说好一起出去玩的,结果就我们晾在一边干着急,小姐最坏。”凝霜抱怨着,昨天不仅没能出去玩,还担足了一天的心,还好小姐平安回来了,要是出点什么事,她怎么有脸去见老爷夫人。 “这才乖嘛,走快点,要不蹭不到早饭了。”慕含烟头也不回的催促道。 “就知道你是小馋猫,一早便准备好了早饭,结果某人要舍近求远,那没办法了,我还是自个儿回去吃去。”温和的声音乍然响起,慕含烟回过头去,便见到云灏然正站在偏厅门口,双手抱胸的看着自己。 ~~~~~~~~~~~~~~~~~~~~~~~~~~~~~~~~ 特殊情况,提前上传,今天一更哈~~~~~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章 破坏气氛 看到他,慕含烟脸上迅速堆起甜甜的笑容来,向回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云灏然看到她的笑容心情大好,脸上也迸发出一种喜悦的光芒,“来了好一会儿了,走吧,用过早饭再去找菲儿。” 面对他温润的笑容,慕含烟再难拒绝,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跟随他的脚步来到偏厅,还未坐下,房门处便传来脚步声。 “灏然,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一早上了,咦,大嫂也在,正好,灏然说今天陪我去桃花山转转,我们一起去吧,再叫上大哥,算起来成亲这么久以来,我们都没好好在一起聚聚。”移步而来的便是刘纤柔,她身后跟着莲巧。 刘纤柔满脸春风,一点都没有昨夜气恼的样子。 慕含烟脸上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大好的胃口也全失,她侧过身道:“我还是去菲儿那边吧。”说着就要向外走去。 云灏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就在这里吃。” 慕含烟恼恨的抬头瞪着他,她不愿意跟刘纤柔共处一室,哪怕刘纤柔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个事实时刻都在提醒着她,他们的关系再也无法改变,他有妻,她有夫,他们还如何能在一起。 但当她看清他眼中的恳求时,心却渐渐的软下来,她在受煎熬,他何尝不是,“好。” 慕含烟应下独自坐了下来,可是却如坐针毡,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作痛。 刘纤柔仿若没有看到他们之间的亲密,笑着坐到云灏然身边,亲手舀了一碗粥放到云灏然面前,“灏然,快趁热吃吧,大嫂,我帮你盛……” 盛字音未落,云灏然已将面前的粥放到慕含烟面前,只听他宠溺的道:“都饿了一早上了,快吃吧,吃完了叫上菲儿,咱们一起出去春游。” 慕含烟接过粥,什么都没说,只顾低着头慢慢的吃起来,这种情形她虽早已料到,但是真正面对却是这般的难。 刘纤柔脸上僵了片刻,但随即又恢复笑脸,盛了碗粥捧到云灏然面前,“莲巧,去看看三小姐起身了没有,然后通知她一声今天灏然要带我们一起出去春游,让她穿得保暖一点,别给凉着了。” “是,小姐。”莲巧应下后,便要出门,临到门口时又被刘纤柔叫住。 “对了,再去看看大少在哪里,请他也一起去吧。”刘纤柔说着这话时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眼尾扫到云灏然身子倏然绷紧,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了,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为什么又要让你们好过呢。 莲巧抬头望了刘纤柔一眼,恭敬的应下便退出去了。 “大嫂,既然要出去,你也不能穿得这样单薄,凝霜,去给你家小姐拿件披风来,等一下我们直接出门。”刘纤柔面面俱到,但是她的做法却让慕含烟心里渐渐升起不耐,自己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她来使唤了。 “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如此麻烦。”慕含烟毫不客气的拒绝。 刘纤柔好意为之,却得了她的冷脸,面上一时挂不住,过了一会儿才强笑道:“大嫂莫要恼了我,我也是关心你而已。” 云灏然不自觉的皱皱眉头,再看慕含烟握着筷子的手因用力指节都发白了,他冷声道:“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纤柔面上顿时涌起一股热血来,满脸腓红,她委屈的看了一眼云灏然,心里难堪极了,“灏然……” 云灏然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润,却让刘纤柔猛得闭上嘴,她知道要想不在慕含烟面前更丢脸,唯有闭上嘴才是上上之选,可是她不甘心,为什么慕含烟就能得他深情厚爱,而对她他却不屑一顾,连说句话也是千般难万般难。 慕含烟微抬了眼皮扫了眼刘纤柔,瞧她满面通红,心里也有些不忍,刘纤柔有什么错,也不过是命运之神手下的玩偶,她有什么立场去嫉妒她、怨恨她? 虽是如是想,但慕含烟心中仍旧不是滋味,面前的清粥竟比汤药更加难以入口,踌躇了一下,她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着便要起身走出偏厅去,偏偏云灏然又拉着她的手,“怎么吃这么一点,不合胃口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里的人给你做。” 慕含烟扫了刘纤柔一眼,淡淡的道:“不必了,我去找菲儿,在庄门前等你们。”说完挣脱云灏然的手,径直向厅外走去。 云灏然瞧着她略显失落的背影,心里似有千万只虫蚁爬过,这种情形莫说慕含烟是否能忍过,就是他自己也无法忍得下去,今日一早见到大哥自她房里出来,虽知他们之间并不会发生什么,但心里仍旧疯狂的嫉妒。 他不是圣人啊,怎能看到一个男人自心爱女子的房中出来而无动于衷,因此,他更加坚定要离开云家带烟儿远走高飞的的决心, 刘纤柔静静坐在他身旁,看他脸上布上一层淡淡的忧伤,心中最柔软的一处蓦然一动,藏在袖间的手紧了紧,终是没忍住想要握着他的手的冲动,可是手未伸出,云灏然已起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大步追随慕含烟而去。 刘纤柔错愕不已,瞪着他飞也似的离去的背影,心中破开一个大洞,袖间的手紧指尖发白,纤长的指甲掐进掌心之中她也不感觉到疼,灏然,为什么你连一个怜惜的眼神都吝于给我,如果你能多看我一眼,我就会停手,真的会停手,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 客居里,云菲儿单手托腮,眼望窗外,脸上挂着朦胧的笑意,怡心在她身后看着她如此模样,着急的直打转,从昨天小姐回来至今就一直是这种恍恍惚惚的模样。 慕含烟进了客居一眼就看到这种情形,她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然后轻步移到怡心身后,轻声问道:“你家小姐怎么了?” “大少奶奶,你来了正好,我也不知道小姐是中了什么邪,自昨儿回来就一直是这副模样,问她什么她也充耳不闻,大少奶奶,你快看看吧。”怡心语声中有着难掩的焦急,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她有几条命也不够赔。 “怡心别着急,先出去吧,我跟你家小姐谈谈。”慕含烟抬头瞧了一眼云菲儿,便将怡心向外推去,云菲儿现在这模样哪里是中邪了,分明就是将要陷入情网的征光,只是她不知菲儿跟二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大少奶奶……”怡心犹不甘心要被赶出去,犹豫的唤着慕含烟。 “好了,你放心,等下一定还你一个正常的三小姐,你家小姐还没用过早饭吧,快去准备。”慕含烟将怡心推出门外,向等在一旁的凝霜使了个眼色,凝霜会其意拉着怡心就向厨房走去。 慕含烟随手合上门,站在门前看了云菲儿一眼,这么大的动静她都不受其扰,可见她神思有多恍惚,唉,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慕含烟叹了口气,向云菲儿走去。 ~~~~~~~~~~~~~~~~~~~~~~~~~~ 准时放上了哈~~~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一章 本是世俗之人 “菲儿,在想什么呢?”慕含烟在云菲儿身后站了良久,见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忍不住出声唤起她的注意。 云菲儿恍恍然回过头来,瞧见是慕含烟,她眼眸一亮,顿时眉飞色舞的唤道:“大嫂,你来了?” 慕含烟瞧她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是啊,来了好一阵子了,你就只顾着想心事,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天的事大嫂很抱歉,也不知道我二哥发什么神经,对了,昨晚是我二哥送你回来的吗?” 慕含烟说到这里心里略有些不安,昨天遇到那么多事,她只顾自己去了,到最后都忘了云菲儿还独自在外,好在二哥寻到她将她安然送回,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她肯定内疚死。 云菲儿闻言,脸刷的红了,明知慕含烟不可能知道她跟慕景瑞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心仍旧是虚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大嫂,没事,对了,刚才二嫂屋里的丫头来说要出去春游,我不想去,大嫂,你帮我跟二嫂说一声。” 慕含烟瞧着她小女儿般的娇态心下渐明,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好是坏,她叹了口气道:“本来就是出来玩的,不去看够万花县的风景岂不遗憾,你一个人闷在庄子里也不好玩,不如去逛逛,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呢?” 云菲儿还要拒绝,此时响起叩门声及怡心小心翼翼的问话声,“大少奶奶,奴婢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慕含烟冲门口吆喝了一声,又回头望着云菲儿,“看你精神恍惚的样子,我还真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庄子里,快去用了早饭我们出发吧。” 云菲儿知道自己推脱不离,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向梨花木桌走去,闻着饭菜的香气,她才觉得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坐下后也不废话,拿起筷子便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慕含烟坐在一旁陪着她,看她虽吃得快,但是吃相却是一径的优雅,这时她才发现,云家人吃东西时都不会发出声音,虽然满嘴塞着食物,但就是不会给人很粗鲁的感觉。 云菲儿见慕含烟一直盯着自己吃东西,脸上一红,手不由自主的去抹脸,“大嫂,我脸上有东西吗?瞧你都看得我不自在了。” 慕含烟失笑,也只有云菲儿才会如此坦诚自己心中所想,她笑道:“没有,你慢慢吃,没人跟你抢。” 云菲儿应了一声,又埋下头去吃东西,吃了一会儿,她又抬头看着慕含烟,突然说了一句,“大嫂,人只要做自己就好。” 慕含烟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这么感性的话,“这话怎么说?” 云菲儿沉吟了一下道:“大嫂,有些事别去顾虑世俗之人怎么说,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慕含烟愕然,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看着云菲儿小脸上迸发出一种成熟睿智的光芒来,不由得纳纳道:“本是世俗之人,如何不去在意?” 云菲儿彻底搁下筷子,双手握着慕含烟的手,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她慎重的道:“大嫂,人活一世本身就不容易,如果再为别人的眼光而活那岂不是得累死,所以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都随心去做,不要等到来不及了才后悔。” 慕含烟淡淡苦笑,云菲儿的意思她懂得,但是她却不能如此做,毕竟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两个大家族的荣誉,“菲儿,此事再说吧,我跟你二哥……”慕含烟未再往下说,昨夜的誓言犹在耳畔,她怎可轻易反悔。 云菲儿瞧她为难的模样,心知她定是放不下,脸上的神情悄然一换,变得促狭,“其实大嫂,我是想劝你跟二哥说清楚,然后好好跟大哥过日子的,但是我想你肯定是放不下的,唉,我就说我是妄想了。”小大人似的叹息,却让慕含烟心上蒙上一层细碎的疼痛来。 原来是自己想差了,菲儿劝的不是自己跟云灏然之间该如何继续,而是劝她跟云灏桀在一起,原来在她心中,自己跟云灏然已然不可能了。 旁观者都能看得如此之清,为何独独她迷了眼失了心丢了魂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云菲儿长长一叹,松开紧握着她的手,其实她觉得大哥二哥都可怜,大哥自从四年前回来家中,整个性情就大变,风liu浪荡成日醉卧美人乡,但是每当她看着他的背影时,总觉得那背影是无比的萧索与孤单。 而二哥,虽温润如玉,待人彬彬有礼,可是从头到尾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淡漠疏离的感觉,两人性情虽不同,但是都有一种至深至沉的悲伤萦绕其身,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该心疼谁,该偏向谁,可是高傲如他们,怎么会让人去心疼。 抬眼瞧着慕含烟脸上荡漾着忧伤,云菲儿不再说话,今日她已说得太多,这番话并不会改变什么,但是却会让慕含烟心烦纠结,她本是要邀大嫂来散心的,可到头来却仍是让她烦心了。 “菲儿,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明知道不可能,却偏偏要去试一试,所以我现在不能给你准确的回答,你大哥生性放荡不羁,必不会将我看进眼里,所以你别苦恼,事情总有解决的一天,不管怎么说,我最终都是你的嫂子,对不对?所以别杞人忧天,快乐一天也是一天,伤心一天也是一天,还不如快快乐乐的,人生才不会总充满灰暗,是不是?” “嗯,大嫂说得对。”云菲儿笑着附和道,瞄瞄天色,挽起慕含烟的手,“走吧,大嫂,我们再不出去,恐怕二哥他们会等得着急了。” 慕含烟淡笑着点点头,但一想到刘纤柔,心里又是一沉,唉,刘纤柔本身并不是一个讨厌的人,可是她的身份却每每都让自己觉得难受,不论云灏然对她的态度如何,她终究是他名正言顺的原配夫人,就是百年之后,她的墓埤上挂着的也是云灏然之亡妻,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啊。 ~~~~~~~~~~~~~~~~~~~~~~~~~~~~~~~~~~~```` 抱歉,吃饭忘了时间了~~~pk过了三分之二了,总算快接近尾声了,好累~~~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二章 猜鱼 京城云宅。 “你说的可是真的,慕含烟跟灏然半夜才归玲珑庄?”一声娇媚的询问响起,声线中带着慵懒之意,可仔细闻之,却有一股让人胆寒的凛冽之气迸发出来。 “是,小的派的人一直跟在二少身边,确实目睹了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切。”一道谄媚的男声接着响起,声音中透着丝毫不掩的巴结与奉迎。 “嗯,做得好,继续盯着他们。”女子声音中略显疲惫,和着那娇媚的声线,让人骨子里都酥散一片。 “主子,要不要制造一点意外,让大少跟二少绝裂?”那男声接着出谋划策。 “不必,刘纤柔已请命过去,我们不需要制造什么意外就能让他们内讧,你让人盯着,只要确定他们在玲珑庄发生过激烈矛盾就可。”女声中略显阴寒,让人闻之内心发怵。 可那男人虽害怕,仍大着胆子道:“那主子,你许诺小的的事……” “急什么,等这事办完,还少得了你的好处,只要你乖乖的替我办完这事,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嗯?”女子的声音柔媚至极,撩得人心痒难耐,可是她的眼中从始至终都散发出一股让人心寒的冷厉。 那男人懦懦应下不敢再放肆,匆匆告了退。 女子瞧着他离去的猥琐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脸色越加阴骛,“哼,全天下的人都尽管瞧不起我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云家败在我的手上,哼。” 万花县梨花渠。 满山遍野的梨花迎着朝阳争相开放,白中带粉,竟比过对面那一山将落未落的桃花。 梨花渠得名于此地的梨树都种植在一条水渠边上,沿着水渠婉延而下,长达十里之远。 慕含烟等人乘着马车在梨花渠入口下了车,一眼望过去,梨花瓣上带着璀烂之光,耀得眼生疼,云菲儿早已迫不及待的欢呼着在梨树中穿梭着。 “大嫂,大嫂,快来啊,好美哦。”云菲儿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情,连声音都因兴奋而变得越加轻快,整个人就如林中小鸟,欢快的穿梭于梨树之中。 慕含烟嘴角噙着一抹笑,瞧着这样的美景,先前沉重的心情也跟着一扫而空,也跟着跑过去,云菲儿瞧着慕含烟越走越进,眼珠一转,脸上浮现一抹调皮的笑意。 待得慕含烟近了,她猛的一摇梨树,花瓣和着晨露摇摇坠落下来,缤纷落于慕含烟头上、身上,一时间她竟如初入凡尘的精灵般美得让人屏息。 慕含烟稍愣,然后反应过来,撸着衣袖道:“好你个菲儿,敢捉弄我。”说着追上去,摇着那满树粉白的梨花,花瓣齐嗍嗍扑落下来,落得两人满身都是。 云菲儿边笑边闪躲:“哈哈哈,大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话虽这样说,可见慕含烟追上来,她便摇着身边的梨花,刹那间,两人被花雨所覆盖,又惹来两人的一番玩闹。 远处,云灏桀静静的跟随着她们的脚步,看她们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心里有道奇异的感觉闪过,慕含烟,含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率真而不作伪,活泼又不失端庄,疯亦能疯,静亦能静,怪不得,怪不得灏然对你一往情深。 想到这里,他回头望去,只见云灏然脸上带着一抹梦幻似的笑意,温润的面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眼神着有着不顾一切的偏执,他略叹,移开视线又回到那独自笑得欢畅的可人儿身上,相处的这几天里,他见过她很多面,亦恼亦怒,亦羞亦怨,可如此阳光的一面却是从未见到,此时的她,脸上漾着笑容,不经意回眸却带着无限风情,一再的撩拔着旁人的心,可她自己却不自知,仍旧笑得没心没肺。 唉,若没有另一重身份,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绑在身边,管她心里是否藏着别人,可是……,唉,再重重一叹,他不再往下想,此时想得再多也是枉然。 刘纤柔跟着他们走着,见两个男人都盯着慕含烟不放,她心里渐生一种唏嘘之感,慕含烟确实很美,让人见到她就忍不住心生一种亲近之意,如果她们不是以这种方式存在,她一定会喜欢她的,只是…… “她很美。”最终,刘纤柔还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云灏然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略显诧异,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是啊,很美。”似赞美似喟叹的一句话,却让刘纤柔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她本是真心赞美,可是听到云灏然的话,她心里又冒出酸涩的感觉来,望着云灏然俊美的侧脸,她的心止不住的向下沉,她张嘴欲言,远方却传来慕含烟与云菲儿无忧无虑的大笑声,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羡慕, “大哥,二哥,二嫂,快来啊,这里的鱼好肥哦。”云菲儿拖着慕含烟的手在水渠旁张望,看见有鱼,连忙冲着后面的几人吆喝。 云灏桀脸带笑意,不由得扬声调侃,“又嘴馋了吧。” 云菲儿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来,她娇嗔道:“大哥讨厌,明知道还说出来笑话人家。” 云灏桀却是不理她,转向一旁折了根树枝,掏出怀里的匕首三两下就将树枝前端削得尖尖的,“就知道你喜欢吃鱼,这回可别又卡住了。” 云灏桀边说边靠近河边,张望了一下,确实有很多肥大的鱼,慕含烟看他的动作,连忙道:“你要叉鱼?这里好像是私人的?” 云灏桀看她一脸紧张,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调笑,“私人又怎么样,人来了给银子就是,没人来我们正好可以偷吃,你说是不是?”说完还顺带向她眨眨眼。 慕含烟一时无语,就知道这家伙没个正经,看他挽着衣袖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她向四周扫了扫,发现清晨此地人烟甚少,但仍旧担心他们会被逮个正着,到时面子里子都不好看。 这厢云灏桀才不管慕含烟心里的担心,已经使着树叉快速的对着水里畅游的鱼群出手,一手下去,鱼群受惊奔腾不休,水花溅起,好不热闹。 云灏桀停在半空的手不动了,他回过头来神秘兮兮的问道:“猜猜我叉中没有?中了几条?” 慕含烟瞧他故做神秘的样子,不屑的轻哼了哼,不过就是叉鱼,也能让他说得好像干了件天大的事一样骄傲。 但云菲儿却很是捧场,对着水花四溅的渠里看了一下,然后兴奋的比了两根手指头,“是两条,大哥,我看见了,是两条。” 云灏桀笑了笑,固执的转头盯着慕含烟,“你猜猜?” 慕含烟瞧他盯着自己硬是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回头望了一眼已在身边的云灏然及刘纤柔,“既然要猜,大家一起,弟妹你说。” “一条。”刘纤柔温婉的说出最合常理的答案,然后轮到云灏然,云灏然的答案是没有,最后是慕含烟,慕含烟瞧了瞧水花仍旧乱溅的渠水,眼中有着不可置信。 “三条?!” ~~~~~~~~~~~~~~~~~~~~~~~~~``` 抱歉,晚了半个小时,大人们莫怪。汗,最近老是忘东忘西的,真是人老了,记忆力也退化了~~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三章 野餐 云灏桀爽朗一笑,然后猛的将树枝捞了上来,扫了一眼,他大笑道:“哈哈哈,都输了吧。” 众人都难以置信的望着那细小的树枝上叉着五条拼命挣扎的鲢鱼,眼中惊诧不已。 “你是怎么办到的?”慕含烟瞪目结舌,她曾见过有人一次性叉中两条鱼的,可是没想到云灏桀这么厉害,是这里鱼太多还是他的手法高明? 云灏桀但笑不语,七年前他掉下悬崖,伤受得不重,可是悬崖下却无能裹腹的食物,好在有小溪流淌而过,时不时能看到几尾鱼经过,起初他怎么都逮不到它们,后来慢慢的练就了一身捉鱼的好本事。 慕含烟愣愣的望着他脸上布满的笑容,他明明笑着,可是她却能轻易自他的笑容中看到一种苍桑感,那样的神色是不该出现在他眼底的才是。 云灏桀瞧她望着自己默然不语,脸上的笑容扬得更大,“都愣着看我干嘛,佩服我捉鱼的本事?走走走,我们去那边烤鱼吃。” 云灏桀说完也不看完全呆住的四人,径直向梨花林的另一头走去。 云菲儿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追了两步,扯着云灏然的衣角兴奋的道:“大哥,你好厉害,打破历史纪录了哦,大哥,你教教我嘛,我也要学。” 云灏桀挪出一只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学这些做什么,来来来,女孩子就是要学学怎么洗手做羹汤,以后才拉得住你相公的胃留住他的人。” 云菲儿一听云灏桀如此直白的调侃,羞得直跺脚,“大哥,你能不能说些正经的,人家还没嫁人呢?” “哟,敢情你还怨奶奶不让你嫁出去,得得得,回去我就向奶奶提,菲儿恨嫁了。”云灏桀见她满脸涨得通红,忍不住戏弄他。 “大哥,我不同你了,竟说些有的没的。”云菲儿窘得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只好放弃纠缠云灏桀,转身回到慕含烟身边,怨声道:“大嫂,你可得好好管管大哥那张嘴,尽瞎说。” 慕含烟心知云灏桀是疼惜云菲儿,所以只笑不语,云菲儿见无人帮衬自己,狠跺了跺脚走一旁生闷气去了。 慕含烟回头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云灏然,示意他去安抚云菲儿,自己却向云灏桀走去,蹲在他身旁看他利落的去鱼鳞剖鱼取内脏,手法娴熟麻利,竟似经常做这事。 “需要我帮忙吗?”慕含烟蹲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想帮他的冲动,不知为何,看他做着这些事,心里会冒起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个风liu公子,为何做事总出人意表,听灏然说他曾失踪了好几年,难道就是失踪的这些年让他学会了自理? 但是转念又一想,能事事料理的人,如何会成为一个浪荡子,这本身不就是矛盾吗? 云灏桀抬头见她身穿轻纱罗裙,微摇了摇头,“不用。”不是怕弄脏她的衣裙,而是舍不得她身上粘上了鱼腥味。 慕含烟也不再坚持,只是看着他将树枝剥了皮,然后削尖树枝将清理好的鱼穿上去。 此时云灏然早已捡着附近的干柴回来,在一旁生起了火,刘纤柔同三个丫头把车上的东西一起搬了下来,放在火堆一旁,打算开始今天的野餐。 慕含烟帮着云灏桀将清理好的鱼架上火堆上,坐在一旁铺好的锦缎上,看着支灏桀熟练的翻烤着鱼,心里更加纳闷了。 云灏然看着慕含烟目不转睛的望着云灏桀,心里渐渐涌起一股不安来,他极其自然的走过去,在慕含烟身旁坐下来,低咳了一声,企图唤回慕含烟的注意力,而慕含烟确实也回过头来,望着他道:“灏然,你怎么啦,被呛到了吗?” 云灏然儒雅一笑,“不妨事,你都受得了,我又岂会受不了。”云灏然的音量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各人心思飞转。 慕含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眼睫轻动,此时虽然觉得云灏然的话让她窝心,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让她感到不自在,眼尾扫到刘纤柔全身微僵,她止不住的又想叹气了。 刘纤柔脸色苍白,从未对自己好言好语的灏然,对待慕含烟时却是这般的小心呵护,这让她如何会不嫉不妒?她紧捏着衣角才能阻止自己因妒忌而颤抖的身体,云灏然,你就这般不待让我下台吗? 云灏桀脸上未变,仍是专注的翻烤着鱼,其实心神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灏然会这样说,只是想让他明白他对慕含烟誓不放手的决心,可是这又是何苦,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霸占慕含烟,只是…… 云菲儿仍旧没心没肺的跟自己的贴身丫头讲着昨日所见的趣闻,怡心时不时的抱怨她两句,无非就是没带她一起去凑热闹,而麦冬跟凝霜也蹲在一旁听她手舞足蹈的讲说。 一时间这边鸦雀无声,那边讲得热火朝天,两个极端却让慕含烟更加难受,她尝试着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但是看看三人不一的神情,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闭上了。 “大嫂,过来我这边,这三个见识短的丫头,硬是要缠着我说桃花盛会的壮景,我说得口干舌躁的,她们还不满足,大嫂你跟她们说说。”云菲儿出声替她解了围,慕含烟一愣,连忙起身移到她身边去。 坐到云菲儿面前才发现她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心知她是看自己尴尬才将她叫过来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多么善解人意的孩子啊。 慕含烟强自忍住去抚她头的冲动,对着凝霜三人道:“那桃花盛会果然名不虚传,别的不说,就是那些俊男美女就够养眼的,更何况那些千奇百怪的面具,实在是太漂亮……” 慕含烟口若悬河的演说起来,把昨日那场盛会说得精彩绝伦,三个丫头直嚷着慕含烟二人狠心,不带她们去目睹,慕含烟再三强调明年一定带她们去,才安抚了三人的情绪,不过她们脸上仍存有失望之色。 云灏桀听着慕含烟妙语如珠的说着昨日情形,明明是一场很无聊的盛会,竟被她说得人人心生向往,这口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心里不由得一动,只可惜他昨日只顾着在人群中寻找她身影,倒是把身边的美景都给忽略了。 云灏桀自嘲的望向慕含烟纤弱的背影,忽然有一道银光自眼光飘忽而过,他眼中暗光一沉,不动声色的斜眼瞧过去,这一瞧不要紧,一瞧之下他神色大变,突然大吼一声;“趴下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弧芭肯隆! ~~~~~~~~~~~~~~~~~~~~~~~~~~~ 今天两更,大人们别忘了晚上八点来看第二更哦,还有,馥儿真不好意思再要票了,但pk就要结束了,大人们就再忍耐几天吧~~~馥儿在这里吆喝一声,买定离手了哈~~~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暗杀 一道银光带着破空之声急驰而来,云灏桀心中焦急万分,看那银光闪去的方向正是慕含烟,而慕含烟早在听到他的大喝声时不解的回望着他,此时再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云灏桀迅速做下判断,闪身至慕含烟身边去了,那速度竟比飞掠的银光还快上一分。 慕含烟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来人扑倒在地,一股冷冽之风划过面颊,刺得她的脸阵阵生疼。 她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身上一轻,云灏桀已迅速闪开,追向那道银光发射之处,几下便失了踪影。 她回头去望着钉在梨花树上的一枚短小暗器,心里阵阵发寒,差一点点,那暗器就刺进她的太阳|岤了。 云灏然此时才知事态的严重,见慕含烟脸色骇得苍白,连忙移到她身边焦急的道:“烟儿,你有没有怎么样?” 云菲儿此时也反应过来,扑身过来在慕含烟身上乱摸,“大嫂,你别吓我们,有没有伤到哪里?” 慕含烟无神的望着云菲儿,眼神慢慢聚焦,但眼前出现的竟是云灏桀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来的影象,她颤着唇道:“菲儿,快,快去找你大哥。” 云菲儿不放心的望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向云灏桀消失的方向追去,慕含烟跳起来也想追过去,却被云灏然拦住了。 “烟儿,你别去,那人的目标是你。”云灏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暗杀慕含烟,而且现在他们是在郊外,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乱跑只会让刺客有更多的机会向他们下手,不如待在原地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慕含烟还想挣扎,但想了想自己去了确实不能帮上什么忙,便不再动了。 而凝霜早已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扑到慕含烟怀里,声音已抖得不成调了,“小…小姐,你…你没…没事吧?” 慕含烟瞧她吓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忙安抚道:“没事没事,凝霜别紧张,我没事。” 凝霜还是不放心,抬起头来见慕含烟脸颊上冒出一串串血珠,不由得惊声尖叫道:“小姐,你流血了。” 慕含烟苦笑的抹了抹脸上刺疼的地方,这刺客仿佛跟她有天大的仇恨似的,而自己可以肯定,绝对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么这人想杀自己的动机是什么?应该不至于是看她不顺眼所以才下了杀心吧。 此时刘纤柔走上前来,她脸色发白,竟比被袭击的当事人还要惊慌,“大嫂…,擦…擦一下吧。”她一边说一边自衣襟里掏出手绢递了过来,指尖发颤,身体摇摇欲坠。 慕含烟瞧她吓得不轻的模样,忍不住安抚道:“弟妹,我没事,你别害怕,灏然,你安慰一下她吧。” 云灏然皱了皱眉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捞过刘纤柔手中的手绢,也不避嫌,轻柔的替慕含烟擦拭起那串串血珠来。 慕含烟全身不自在,眼角余光扫到刘纤柔黯然的神色,心里更是一紧,匆匆抢过云灏然手中的手绢自己擦拭起来。 几人在原地等了一阵后,才见云灏桀跟云菲儿匆匆的跑回来,待近了身前,云灏桀一眼就看到慕含烟脸上仍在不停的渗出血珠的伤痕,眼神更加深邃,大步走到慕含烟身边。 “怎么伤到了,还有没有伤到哪里?”云灏桀急切的问道,然后自怀中掏出治伤药,犹豫了一下交给凝霜,吩咐她给慕含烟上药。 凝霜急得直掉泪,拿着伤药半天都不敢给慕含烟上药,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云灏桀见状又抢了回来,动作粗鲁的打开药膏,然后轻轻的替慕含烟上药。 初接触她的伤口时,慕含烟疼得轻轻的瑟缩了一下,云灏桀见状,手上的力道放得更轻了,“你忍耐一下,我身上只带了这种药。” 慕含烟笑了笑,看他专注的替自己上药,眼前又闪过他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来的身影,眼中有些东西在悄然变化,可是她自己却不自知。 云灏然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上前一步,“大哥,是什么人?” “没追上,那人太狡猾了,几下就闪得没影了。”云灏桀轻描淡写的道,对方来头似乎挺大,但是为什么会冲着慕含烟而来,这几人当中最该受袭的明明是他啊。 “是啊,我看那人颇有些来头,可是怎么找上了大嫂,大嫂,你以前有没有得罪什么人?”云菲儿后追上去,只看到一道青色身影迅速消失在梨花林尽头,虽是如此,但仍能感觉到那人的身法极其诡异,竟不似金临武艺。 云灏桀帮慕含烟上好药,眼睛扫到那枚在阳光下散发着阴寒之气的暗器,三两步走过去拔下暗器,放在手心察看,还好暗器上没瘁毒,要不现在慕含烟的性命就堪忧了,想来那人一定是认为自己百发百中不会失手才没有使用卑劣手段吧。 “我没有得罪什么人。”慕含烟肯定的回答道,以前虽然常溜出府,但是她的身份都没有暴露过,所以就算得罪了人也不会有人寻仇来暗杀她,更不要说她根本就没得罪什么人。 “那到底是什么人想杀你?”云灏然瞧着云灏桀手中的七色飞镖,脑中隐隐窜起数种想法,但是到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云灏桀手握暗器看向慕含烟,瞧她一脸无辜兼无可奈何,不由得扬唇,“看来今天的春游要到此为止了,灏然,你带菲儿他们先回去,含烟,我们走。” 云灏然心一惊,不明白云灏桀为什么有此安排,走上前来拦阻道:“等一下,大哥,你要干什么?” 云灏桀见云灏然一脸的戒备,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不干什么,你放心,我保证安全将含烟送回玲珑庄。” 云灏然仍旧不放心,便瞧着云灏桀莫高深测的眼眸时,却自动的后退了一步,带着云菲儿等人上了马车,凝霜因不放心不肯离去,在慕含烟再三安抚之下她才一步一回头的上了马车。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马车远行,她虽不清楚云灏桀此举所为何事,但是却直觉的信任他一定会将自己安全带回。 ~~~~~~~~~~~~~~~~~~~~~~~~~ 汗,最近老是忘东忘西的,抱歉,又晚了,明天一定不会了,从明天开始两更了哦,大人们要记得早晚都来看哦~~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五章 心动 马车渐行渐远,慕含烟收回目光望向身旁之人,只见他也正低眸瞧着自己,那琥珀色眼眸中波光闪耀,有一些莫名的情绪流泄而出,竟让她不敢逼视。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慕含烟低垂下头,以脚尖轻触地面,从而掩饰心中的慌乱。 云灏桀扬唇一笑,将尾指弯曲放进唇边,一声悠扬的口哨声立时响起,清脆而嘹亮,片刻之后,就有一匹红鬃骏马奔驰而来,很快冲到云灏桀身边,它欢快的打着响鼻,然后探头在云灏桀身边蹭着。 “好马。”慕含烟不由得惊叹出声,虽说她对马没有什么见解,但是一看这马就知道是匹难得的好马,而且很烈性,只是不知道云灏桀怎么把它驯服的。 “玄龙,好久不见。”云灏桀抚o着它的毛发道,而玄龙也很配合的在他怀里蹭了一下,云灏桀抬眼瞧见慕含烟眼中的赞赏,不由得勾唇,“想不想骑马?” 慕含烟犹豫了一下,“我们现在不急着回去吗?” “当然。”云灏桀眼中闪过顽皮之色,虽说要躲避暗杀之人,但也可以顺便游玩一下,再说看慕含烟的神情,似乎对遇袭一事不甚在意,想来她还真是令自己惊奇,在经过生死一瞬之后,她不仅没吓得惊惶失措到处躲避,反而还敢把自己摆在明处,就这勇气也不是一般之人能办到的。 慕含烟眨眨眼睫故作不解,“不回去要在这里当马蜂窝吗?” 云灏桀一愣,随即意会过来,他大笑出声,“马蜂窝?对对对,不过你这马蜂窝可不是人人都能捅的。”说着他翻身上马,姿势优美带起一阵风吹向树枝,枝头挂着的花瓣纷纷落下。 云灏桀身子向下,伸出手道:“上来。”慕含烟仰头望着他,在一片花雨之中,他的样子魅惑之极,竟让她心口微微发热起来。 她犹豫着不敢伸手放进他的大掌里,云灏桀仿佛知她的想法,剑眉微挑,眼中竟似藏有嘲讽之意。 他的动作虽不着痕迹,仍是让慕含烟看了个正着,她赌气将手递过去,还来不及作其他想法,她身子蓦然一轻,人便被云灏桀拉进怀里,在他身前安稳坐下。 “坐稳了。”云灏桀贴着她的耳侧轻轻道,然后猛抖缰绳,玄龙感应到主人的心思,撒腿狂奔起来。 慕含烟猝不及防,在马猛得奔驰起来时下意识的回身紧紧搂住身前温暖的怀抱,此时她的心竟狂跳起来,不仅是因为害怕摔下去,更多的是因为身后的男人,马匹驰过,带起一片花雨,顽皮的跌落在两人发上身上,远远看去,美的竟似一幅画卷。 不知道玄龙奔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时,眼前已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景,慕含烟抬手眺望着远方,不明白云灏桀为什么带自己到这里来,他们现在不是该回去吗? 云灏桀坐在她身后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山林,慕含烟这时才发现他们之间亲密的拥抱,连忙手忙脚乱的松开来。 “呃,我们不回去吗?刚经过暗杀,这样暴露着,不是给他们机会下手么?”慕含烟极不自然的提前老话题,不知道为何,从暗杀过后,云灏桀的表现就越来越让人捉磨不透。 云灏桀低头看她无措的把玩着玉坠,唇角带笑,“怎么,怕跟我相处久了爱上我吗?”吊儿郎当的语气里却有着一丝期盼,或许有个家人在身边的感觉也不错。 慕含烟毫不客气的剜了他一眼,“爱上你,下辈子吧。” 云灏桀不以为意,这才是他认识的慕含烟,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了战斗力,只是这次的事态严重了,竟然会有人暗杀她,这些人到底有何动机? 云灏桀沉思着诸多可能性,但是却毫无头绪,看来得动用秘密身份探查一番了,他绝不能容许有人对他身边的人构成威胁。 思及此,云灏桀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凛冽之气,但很快又消失了,瞧着慕含烟愤愤的捏紧裙带,他脸上又挂上笑意。 “我说正经的,这次的暗杀你且莫声张,如果真如你所说先前没有得罪过人,那么就是云府里的人想要害你,你想想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事妨碍到谁了?” 慕含烟一听他说起云府,脑海里迅速闪过一抹肥胖的身影,但是又摇了摇头,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怀疑他?可是当那抹人影闪现在脑海里后,她怎么都挥之不去。 云灏桀低头瞧着她微蹙眉头苦恼的神情,低声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就说出来。” 慕含烟摇了摇头,“没有,我才进云家不到十天,怎么会妨碍到谁。”慕含烟如此说是不想枉下结论,云源再怎么卑劣,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就要杀了自己,况且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 云灏桀见她心中揣了事,却不想跟他说,心里渐渐冒出不被信任的不悦感来,他回想了一下府中之事,立即就找到问题症结,“是不是跟这次奶奶的寿宴有关,我听说那天你拿了题考倒了源叔。” 慕含烟心一凛,抬头扫了他一眼,他那天明明不在府中,怎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现在听他的语气,似乎已经肯定了源叔就是祸首了。 “是啊,但是这也不能说明源叔会来害我啊,云灏桀,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去吧,说不定今天只是那刺客认错人了。”慕含烟驼鸟似的为云源开脱,不管如何,这事是不能声张的,云源在云家几十年,已是云老夫人的亲信,动他无疑是搬着石头往自己脚上砸,她还没无知到不知道牵一身而动全身的道理。 “我可没说源叔会来害你。”云灏桀脸上挂着一副你不打自招的神情,“不过你以后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危,别再像今日这般,嗯,吓人了。”云灏桀想起如果他晚推开她一步所产生的后果时,心里阵阵发紧,突然他不希望她离开他身边了,不管是生是死。 慕含烟瞧他心有余悸的模样,脑海里又想起云灏桀不顾一切的向自己扑来的情景,心里有一根弦被轻轻的拔动着,他竟然不畏生死前来救自己,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 泪求粉红票,泪求收藏~~`谢谢大人们的留言,馥儿会努力写,多多更新的~最后几天,粉红票每涨100分就加更一章,请大人们多多支持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六章 矛盾激化 云灏桀没再说话,一扬马鞭,玄龙便急驰起来,当然又是在慕含烟神思恍惚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慕含烟受惊之下只来得及抱紧他的腰,软玉温香在怀,云灏桀爽朗的大笑起来,颇有大漠男儿的气概。 慕含烟不满的捶他的胸口,没想到却惹来他更畅快的大笑声,慕含烟无语望天,却望到他嚣张又意气风发的脸,那一张与云灏然温润面容截然不同的脸,此时竟是神采飞扬。 慕含烟心头一动,甚是慌张的垂下头来,心口也砰砰的直跳,仿佛偷窥到什么秘密一样,她低头又发觉自己与他太亲密了,连忙挣开来,却是忘记了此时他们正在飞驰的玄龙身上。 她推开他,身子却直直的向地上坠去,“小心。”云灏桀眼疾手快,迅速将她捞回怀里,低眼喝斥道:“你不要命了吗?在马背上还不安分。” 慕含烟没有回嘴,心里却是很委屈的,她撇撇嘴,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疾跳的心跳声,心里纷乱无比。 云灏桀低头睨了她一眼,见她满脸迷蒙之色,心里有种异样的感情在慢慢滋生,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专心关注路况。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玲珑庄门口,云灏桀翻身下马,刚要伸手去扶慕含烟,却见她自己也利落的跳下马来,眼中不由得闪过惊诧之意,“你也会骑马?” 慕含烟摇摇头,“不会骑马,但是会上下马。” 云灏桀听到这古怪的回答,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咧开来,一串串爽朗的大笑声自他喉咙深处发出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会骑马却会上下马的,慕含烟,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就是不会骑马,他至于笑成这样么,抬头瞧着玲珑庄三个大字,她轻松的心情不由得沉上三分,但仍是迈动脚步向里走去。 刚过花园就见云菲儿同凝霜她们匆匆迎过来,还未到慕含烟身边,云菲儿就吆喝开了,“大嫂,你可回来了,有没有怎么样?担心死我了,明明好好的出游,怎么就遇上刺杀了?” 慕含烟待她近了,拉着她的手道:“菲儿别担心,我没事的,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云菲儿瞧了瞧前院正厅,脸上的神情颇是无奈,“唉,二哥跟二嫂正吵得不可开交呢,也不知道今儿是撞了那门邪了,二哥平日里都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二嫂心有不甘找人来暗杀你呢?” “怎么会这样,灏然一向理智,今儿怎么犯这样的错误,我去劝劝他们。”慕含烟担忧的望向正厅里,见云灏然与刘纤柔正激烈的争吵着,心里更是不安就想过去劝说一下。 云菲儿连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大嫂,你现在最好别去,他们的矛盾就是你,你一去不更是让两人吵得更厉害,我们还是去厢房里歇着吧,他们吵完了就没事了。” 云菲儿明白此时慕含烟前去只会使矛盾更加激烈,所以使眼色给凝霜与怡心。 “是啊,小姐,你都累了一天了,而且先前还受了惊吓,我们回去吧,今晚好好歇息一下,明日也好起程回京。”凝霜上前移了两步,正好挡住慕含烟的视线,不让她看到正厅里的情形,而且她心里有点倾向云灏桀了,因为在今天那么危急的时刻,只有云灏桀不畏生死的前来救小姐,这让凝霜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几分,反倒是二少反应慢了几分,让她心里的太平向一边倒去。 凝霜的身形比慕含烟稍高一点,这一挡慕含烟得移步才能瞅清正厅的情形,但诚如云菲儿所说,她看清了又如何,此时她最不该出现在他们面前,不管她是否已经打算跟云灏然远走天涯,最起码这几个月样子还得做齐。 “是啊,大少奶奶,刚刚麦冬已经回去准备热水了,您梳洗梳洗就赶紧歇下吧。”怡心得到自家小姐的示意,也前来劝说,现在不能让情况再乱上加乱了。 慕含烟没再说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向厢房移去,心里突然烦闷起来,不管他们因何而吵架都与她无关,可是为什么她会觉得闷得慌呢。 慕含烟甩甩头,试图甩掉心里的烦闷,可是无济于事,心里像有几只猫爪在抓啊抓,让她难受死了。 正厅里的争吵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云灏然,你凭什么怀疑我?我跟大嫂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叫人杀她,杀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 云灏然神情僵硬,满脸的戾气,“你莫以为我拿不出证据,现在我只是警告你,倘若有下次,我定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云灏然说完甩袖出了正厅,刘纤柔双手紧握成拳,见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不由得大力一挥,将桌上的茶杯挥向地面,“哐啷啷”一阵巨响,杯盏俱碎。 莲巧被那声音给吓得惊跳了一下,然后匆匆走上前来劝道:“三小姐,你莫生气,姑爷只是被关心给蒙蔽了双眼……” “住嘴,关心?我才是他的妻子,我才是他该关心的人,莫说今日之事并非出自我之手,就是出自我之手也是因为他让我绝望,新婚当夜他让我独守空闺,拜见长辈他让我颜面尽失,回门他让我在大娘面前狼狈难堪,新婚期间抛下我与自己大嫂远来万花县,这一件件算下来,他那一件事是做对了,现在竟然还有脸来指责我,慕含烟是他手心里的宝,那我算什么?”刘纤柔神情愤恨,声音已近歇斯底里。 莲巧听她说话越来越没顾忌,急道:“三小姐,您一向沉得住气,为何今日这般失态,您刚才那番话若传入姑爷耳里,岂不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刘纤柔狼狈的抬头看她,“知道又如何,反正我已丢尽颜面了,还怕这一桩?” “三小姐,您且不要这么说,云家也不是姑爷想干嘛就能干嘛的,您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夺得云家掌家大权,只有这样姑爷才不会小瞧了你啊。”莲巧劝解道,她心里虽然仍怨恨着刘纤柔,但是瞧她这模样她心里又是极不忍。 三小姐也是极可怜之人啊,在家不受宠,嫁过来更是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如果是她,说不定早就崩溃了吧。 “收起你的同情,我不需要,总有一天,我要让云灏然跪在我面前求我的。”刘纤柔似乎察觉到莲巧的心思,她怒瞪着她,她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 晚了两个小时,真对不起啊,呼唤粉红票~~~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七章 猜疑 莲巧被她阴寒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却是不敢再言,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触到她的逆鳞,现在她是越来越惧怕三小姐了。 刘纤柔瞧她害怕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然后移步出了正厅,虽然她有心跟慕含烟对着干,但是面子上也要做足,她要一点点卸下慕含烟的防心,然后让她落入万劫不复,可是她却不知,不管她如何向慕含烟示好,慕含烟对她也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因为她名义上是云灏然的妻子。 慕含烟梳洗之后坐在床畔,咬着手指发起呆来,凝霜与麦冬进来就见她这副模样,两人互视了一眼,然后走过去。 “小姐,你发什么呆?”凝霜走过来,探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试图拉回她的注意力。 “呃,凝霜来啦,坐吧。”慕含烟迅速自迷惘中清醒过来,亲切的语气把凝霜吓了一跳,叫丫丫坐的主子她还是第一人吧。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惊吓过度了?”凝霜担心的望着她,虽然脸上的红痕仍在,但是神色正常,不会是被吓坏了脑子吧。 慕含烟见她看着自己的神情就像看见白痴了一样,忍不住剜了她一眼,“麦冬,你们两个都坐下吧,今日之事你们一定也受到惊吓了,不用服侍我了。” 麦冬连道不敢,凝霜却是大方的坐下了,见麦冬仍矗在一旁,也拉她一起坐下。 “小姐,这事有蹊跷,以前你独自出行那么多次都没人暗杀你,为什么偏偏这次这么精准知道你所在的位置,我看二少说得不错,定是二少……” “凝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次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别跟无知人一样乱猜。”慕含烟厉喝道,出了这事,她第一个怀疑的不是刘纤柔,而是云源,以他的性子知道自己握住了他的把柄,他怎么可能不赶尽杀绝,可是这话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无凭无据的,她凭什么指证他就是凶手。 凝霜被慕含烟的样子给骇了一跳,她懦弱道:“小姐,我说的是实话。” “你还说,说不定是那些刺客认错了人,不准乱猜,还有,这事回京后不许再提起,谁要提起就别跟在我身边了,好了,我累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慕含烟说完,便钻进被子里,不理她们了。 凝霜委屈的看着慕含烟僵直的背影,她又不是无凭无据的瞎猜的,在云府里,刘纤柔放任自己的丫头来挑衅她就是其一,还有她们刚到万花县,刘纤柔就追来了,之前没出事,一跟她在一起就出了事,这不都说明了这一切是刘纤柔导的局。但是这些话她却不能说出口,小姐仁义,自然不会想到刘纤柔会对她不利,可是她做丫头的就不能不想这个问题。 现在她就要多长一个心眼,留意着刘纤柔的一举一动,再不能让她害了小姐了。 麦冬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看着两主仆闹成这样,她也没开口劝解,因为她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慕含烟这么聪明的人,心里不可能不清楚谁要对自己不利,所以她什么也不说。 凝霜伸手替她拢好被子,就与麦冬出了门,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她心里越加堵得慌,总想着要去找刘纤柔对峙,这种想法一旦升起,竟似那燎原的野火一样怎么也灭不掉,她冲着麦冬道:“麦冬,你好好在这里守着小姐,我去去就来。” 麦冬瞧她神色不对劲,连忙拉着她道:“凝霜,你要去哪里?” “你甭管,等一下小姐若是问起,你就说我集市了。”凝霜说着快步向客居走去,麦冬见她说是要去集市,却去了客居,心里觉得蹊跷,连忙跟了上去。 凝霜怒气冲冲的冲到客居,正见到莲巧在回廊里站着,她冲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劈头盖脸的骂道:“死丫头,不要以为我家小姐好欺就使这种下作的手段,我告诉你,要是我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凝霜平日里温柔可人,但是一旦凶悍起来也是有几把刷子的,所以这一拽一扯,竟把莲巧扯了个趔趄。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做什么了。”莲巧被凝霜的气势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莫明其妙的瞪着凝霜。 “你还装,今日之事不是你们主仆的杰作,打死我也不信,哼,我家小姐没事让你们失望了吧。”凝霜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彻底将莲巧激怒,刚才她还想着不搭理她,现下倒好,不给她颜色瞧瞧她倒要爬上头来了。 “是又怎么样,有本事拿出证据来,空口白话谁说不来,只要你有证据,我随你要杀要剐,绝不会有半句怨言。”莲巧一副是我做的你没证据又能奈我何的模样彻底的刺激了凝霜,她气怒之下也不及细想,冲过去就开打。 情况一时混乱起来,两个丫头从回廊里打到院子里,麦冬一直在廊柱旁瞄苗头,见两人打起来,她连忙回身去叫慕含烟,现在只有慕含烟才能制止凝霜了。 此时四周的人都闻讯赶了出来,有人要上去拉开她们,可是她们俩谁也不饶谁,倒把一旁劝架的人给误伤了,后来劝架的人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干脆也不劝了,就在一旁赌谁会赢。 而这会儿功夫,慕含烟已得到消息赶了来,见两人像泼妇似的你揪着我的头发,我拽着你的耳朵,她大喝一声,“凝霜,你给我住手。” 凝霜正揪着莲巧的头发,猛然听见慕含烟的大喝声,手上的动作一顿,竟又被莲巧偷袭,脸上硬生生的挨了一巴掌,她不甘心又回身跟莲巧扭打成一团。 此时刘纤柔也自屋里出来,头发正湿淋淋的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是匆匆穿好的,她一见地上的两人,连忙喝斥道:“莲巧,住手。” 地上的两人还想再缠斗,但是见自家主子都出来,也只得恨恨的放开对方,莲巧向来是个不愿吃亏的人,站起来还推了凝霜一把,凝霜没站稳又扑到地上去,她狼狈的回头狠瞪着她道:“你……” 莲巧丝毫不受她的影响,挑衅似的回头看着她,似乎在说:推你又怎么样,有本事就来推回来。 凝霜瞧她这模样,一股热血冲向脑海,跳起来又想冲过去,再跟她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可是却被慕含烟喝止住了。 “凝霜,你若再放肆,我就送你回慕府。”慕含烟冷冷的道,此时本不该再起争端,让矛盾激化,但没想到凝霜如此沉不住气,可看她混身脏乱,她又心疼她,凝霜何时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过,这次若不是事情危及她的性命,凝霜怎会沉不住气要替她出气。 凝霜不甘心的停下来,乖乖的走到慕含烟身边去,蓬头垢面的样子让慕含烟看了又好气又好笑,但现在不是责备她的时候,这场混乱还是得有人站出来解决。 “弟妹,是我教导无方,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教训一番。”慕含烟的语气甚是温和,一点也不见刚才吼凝霜的凌厉之气。 刘纤柔睁着迷蒙大眼,无辜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打起来?莲巧,还不赶紧向凝霜道歉。”虽然不知出了什么事,但道歉总归是要做的。 莲巧撇撇嘴,极不甘愿,她咕哝道:“又不是我先动手的,凭什么要让我道歉。” ~~~~~~~~~~~~~~~~~~~~~~~~~~~~~~~~ 今日第一更,求收藏求粉红票~~~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八章 训斥凝霜 刘纤柔离她挺近,自是听到她的话,她柳眉一横,语气严厉道:“不论是不是你的错,跟人打成这样就是有shi身份,道歉。”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落在慕含烟耳里却是特别刺耳,什么叫有shi身份,看来这一主一仆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身份问题。 莲巧听自家小姐这样说,心知已在言语上胜了她们,于是也就乖乖的道了歉。 慕含烟并未再揪着身份问题不放,而是从容的接下了她们的歉意,走了两步仍是觉得不甘心,回头来冲着刘纤柔道:“弟妹,能不能驾驭得了下人也是身份问题,我看你家莲巧似乎比你更像主子了。” 慕含烟说完也不去看刘纤柔气恼的面容,带着凝霜回到西厢,进了房间,慕含烟吩咐麦冬去打水给凝霜梳洗,自己则坐在软榻上生闷气。 凝霜瞧慕含烟气得微颤的背影,心里不禁一虚,懦懦的向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道:“小姐……” “别叫我小姐,我没你这样擅做主张的丫头。”慕含烟还在生气,一句话就将凝霜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扑通”一声闷响,凝霜已跪在地上,她眼里迅速聚起泪光,“小姐,我自幼被卖入慕家,当夫人将我指给你做丫头的那天起,我就将你当做我的主子、我的天,今儿你受了这么大的危害,我若不出头怎么对得起夫人。” “你别拿娘出来压我,就算娘知道了,也不会赞许你这种做法,你可知道你今日这一打,会给我带来多少麻烦,暗杀的事还没查个水落石出,你就迫不及待的给我找事做,做丫头的做到这份上,你觉得应该吗?”慕含烟回身瞪着她,凝霜一向伶俐,跟着她这么多年从未犯过错,今日怎会这般,真是让她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小姐,对不起,当时我也是气糊涂了,那丫头竟然说就是她们派人来暗杀你的,她若不这样说,我怎么会跟她打架?”凝霜急急的辩解。 “你不去客居又怎么会听到她说这些话?凝霜,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慕府,可以由着你胡来,你这么沉不住气,我干脆跟娘修书一封,让她派个人过来替换你得了,也省得你没事成天给我找事做。”慕含烟一本正经的想着这种可行性,极力忽视凝霜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今日若不借着这事好好的教训凝霜一下,以后她会更沉不住气,在大宅院里生活,只要有一点松懈就会被人算计了去,她不想凝霜跟在她身边出事,也就只能强迫她变得更加冷静。 “小姐,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这么多年我一直侍候着你,没有了小姐,凝霜什么也不是。”凝霜急得直掉眼泪,虽然泪水浸过脸上的抓痕,泛起一阵阵刺痛,她也管不了,只知道不能让小姐送她回慕府。 “那你现在知错了吗?”慕含烟声音渐渐缓和下来,看凝霜那模样,她的心也阵阵泛疼,特别是看她被明明疼得直颤抖,仍咬着唇的倔强模样,她更是不忍心再罚她。 “我知道错了。”凝霜拼命点头,听慕含烟放缓语气,她知道自己还有希望留在她身边。 慕含烟瞧她那么用力,生怕她会把脖子给扭到,连忙伸手制止她的动作,“那么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凝霜一愣,然后哑着嗓子道:“知道,我不该去招惹莲巧,不该只顾着替小姐出头而忘记会给小姐惹来更多的麻烦。” 慕含烟瞧着她,直直的瞧着她,不言不语,让凝霜的心直紧缩,半晌慕含烟才懒懒的问道:“就这些?” “嗯。”凝霜想了一会儿,终是点点头。 慕含烟此时却直起身子,站到她面前道:“起来吧,你最大的错是没有打赢莲巧,以后要记住,就是到了万不得已要开打的地步时,也要记得打赢对方,别让对方讨了任何便宜。” 凝霜闻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但是对于自家小姐常常跳出常理的思维,她已见怪不怪了,只得低声应道,“是,凝霜记下了。” 此时麦冬已打了热水回来,听到慕含烟的话忍不住笑了,慕含烟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道:“把盆子端到这边来吧,我来帮凝霜清理。” “不…不要,小姐,我自己…自己来。”凝霜慌忙去拦她,自己今天够丢人了,怎么还敢劳烦小姐亲自替自己擦洗。 “别推了,你满手满脸都是抓痕,一碰水就疼,还是我来吧,算起来你今天这一架还是为我打的。”慕含烟拔开她的手,径直拧着热帕子,然后轻柔的替她擦拭起来。 “真是可怜了这么一张白白嫩嫩的皮肤,以后若还有机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脸,若留下疤痕破了相可怎么嫁得出去。”慕含烟一边帮她擦着满脸的脏污,一边开着玩笑。 凝霜的脸红了红,撒娇道:“小姐就知道拿我寻开心,我要一辈子侍候着小姐,不离不弃。” 慕含烟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擦拭起来,“一辈子有多长啊,让你同碧珏姑姑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我又岂会忍心,以后别说这种傻话,待回去了,我让娘给你寻一门亲事,风风光光的嫁了吧。” 凝霜听她半真半假的话一下子就急了,“我不,我要跟着小姐,男人有什么用,只要有小姐在身旁,我一辈子都不会孤独的。”凝霜说的话颇为执拗,听在慕含烟耳里,她心里渐渐泛起感动来。 “傻孩子,我知道你一向以我为天地,可是你的人生不该因为我被困在那座大宅院里,这事以后再说吧。”慕含烟此时是想到自己七月初七会跟着云灏然一起远走天涯,所以才想着将凝霜安置好,只要凝霜脱离了云家,她就再也没有顾忌了。 可是凝霜却不知她的这番打算,还想要再辨,但看着慕含烟黯淡下来的神色,话就那样噎在嗓子里,终是没再说半句话。 ~~~~~~~~~~~~~~~~~~~ 准时放上了,10点还有一章加更章节,请大人们要记得来看哦~~~ 第一卷:误春 第五十九章 自荐 那厢温情脉脉,这厢却如严寒酷暑。 刘纤柔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不住发抖的莲巧,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直逼得莲巧不敢直视。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过了半晌,刘纤柔才温柔的道,声音虽轻,但其中所藏的冷意却是丝毫不减。 “是凝霜先挑起来,不关我的事。”莲巧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虽然她是故意挑衅凝霜的,但是此时她却不能说实话,刘纤柔的个性她现在实难摸清,还是少说两句好一点。 “哼,你当真以为我在屋里什么都没听到么?你不挑衅她,她如何会出手,你不要忘了,给我找麻烦也是给你自己找麻烦,我生你亦生,我死你亦死。” 莲巧被骇得冷汗自额际频频冒出,她身子俯得更低了,却是什么话也挤不出来,原来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瞧了去,这下她可怎么是好。 刘纤柔不待她有反应,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道:“今日之事我不想再追究,但是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如果你不能跟我一条心,那么我只好将你……” 刘纤柔的话就顿在这里,她松开莲巧的下巴,走至一旁的圆凳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莲巧惊骇的模样。 莲巧是真的被她的话吓着了,额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来,她也顾不上擦,这才知道刘纤柔是真的动怒了,“三小姐别生气,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刘纤柔故意拉高尾音,意在吓唬她,其实她心里是没底的,毕竟在云府她还缺少一个真正的助力,现在就拿莲巧开涮,实不是明智之举,所以她要隐忍,只要威慑得她再不敢反抗半分,她就有把握重新找个得心的人使,到时莲巧是死是活又关她何事。 总留着这样一个存有异心的人也不是个办法,到时关键时刻她跑来捅自己篓子,她可没那精力去应付她,还是好好找个机灵的人,把莲巧换下去。 莲巧连声应道不敢,刘纤柔才放她下去了,自己一人坐在凳子上想心事,恰在此时,有人叩响了门。 “进来。”刘纤柔以为是莲巧,所以头也没回,谁知那人进了门却一直不曾说话,她才诧异的回过头去,正瞧见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裙的丫头负手立在她身后。 “你是……”刘纤柔眼中闪过疑惑,她在玲珑庄里还没见过这丫头,不知她出现在她房内有何事。 “二少奶奶,我叫碧鸾。”碧鸾见了她并不自称奴婢,而是我,这让刘纤柔心里升起不悦来。 “嗯?”刘纤柔不动声色,只顾盯着她瞧,瞧她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甚是熟悉,接着道:“找我何事?” “回禀二少奶奶,我前来是想要自荐。”碧鸾并不畏惧,迎向她的目光不闪不躲。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刘纤柔扬唇一笑,“是吗?你有何本事敢前来自荐?”语气中甚是鄙夷,瞧着碧鸾的目光更是不善起来。 “如我猜得没错,二少奶奶现在正愁没有心腹可用,而我却能替二少奶奶打算,您不敢做的事我都敢。”碧鸾直视着刘纤柔,眼底并没有因为身为奴婢的自卑感,这让刘纤柔忍不住赞赏。 平日里莲巧就是再嚣张,眼中也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阴郁,而她明眸大眼,明明说着极冷酷的话,可是眼底偏偏有一抹誓在必得的气势。 “我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刘纤柔反问,这丫头很聪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越聪明的人留在身边越危险。 “比方说置某些人于死地。”碧鸾不紧不慢的道,一看刘纤柔蓦然睁大眼睛,她眼中闪过一抹蔑笑,做大事者这点胆识都没有,又如何成大事。 “你胡说什么?”刘纤柔怒斥,虽然她嫉恨慕含烟,嫉恨云灏然,但是她从未想过要置其于死地,只是想拆散他们,只是想夺得府中掌家大权,让云灏然再也不敢藐视她而已。 “我在说什么二少奶奶很清楚,要想一劳永逸,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碧鸾伸手做了个切的姿势,眼神仍旧温和,但是其中的阴寒之气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刘纤柔陡然站起身来,来到她面前,“你与大少奶奶有何深仇大恨要置她于死地,你就不怕我通知她吗?今儿的暗杀是你所为吧,你到底有何动机?大少奶奶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莫非你看中的是大少,嗯?!”刘纤柔个子高挑,足足比碧鸾高出半个头,此时她俯视着她,将她眼中的神情尽收眼底,可是除了一派的温和外竟难瞧见慌张之色。 “二少奶奶不会这样做,您与大少奶奶经过今日之事已势同水火,如果此时你将我交出去,那么她必定会怀疑我是受你指使,这样您是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死不要紧,可是二少奶奶从此在云府永难立脚,这孰轻敦重,我想二少奶奶是非常清楚的。”碧鸾并不因她的威胁而感到害怕,因为她赌她不敢。 “你……”刘纤柔怒道,但随即面色又缓和下来,“你确实聪明,那么我就留下你了,今后之事,咱们拭目以待。”刘纤柔甩袖走到软榻上坐下,久不见背后有何动静,回过头去望着碧鸾道:“还有何事?” “没事了,那二少奶奶就好好休息,我告退了。”碧鸾向她福了福身子,从容的退出客居。 刘纤柔瞧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才回过头来望着窗外那一树树盛开的梨花,白中夹粉,就如少女羞涩的脸,但此时她岂会有闲情去欣赏窗外的景致,脑中不断徘徊着碧鸾的身影。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淡然,她到底是谁?接近自己真是要助自己?而且她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碧,跟碧珏是什么关系,她的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所图谋,带她在身边又是对是错? 唉,低低的叹息声之后,她将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今日之事她跟慕含烟怕是已经生隙了,如此也好,今后她动作起来才无所顾忌了。 ~~~~~~~~~~~~~~~~~~~~~~~ 粉红票1000分加更,请大人们将手中的票票投给馥儿吧,馥儿一点信守承诺加更的~~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章 出事了 来时轻松,回去时众人脸上不由得多了一抹凝重之色,慕含烟仍旧与云菲儿共乘一车,刘纤柔与她的两个丫头(新收的碧鸾)同乘一车,凝霜、麦冬、怡心三人同乘,而两位少爷自是骑马在前带路。 经过昨日的刺杀,两人的神色警惕的注视着路况,偏偏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倒把注意力高度聚中的两人给累了半死。 半日之后,云翔城已近在眼前,两人这才放松警惕长长的吁了口气,云灏桀回身望着辘辘行驶的马车,对云灏然道:“灏然,你带她们回府吧。” 云灏然望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向城门走去。 车内的慕含烟自是听到云灏桀的话,她撩开车帘望向云灏桀,见他如神祗般端坐在马上,到口的询问声又被她咽回肚子里,其实她只是想问他为何不跟他们一齐回去,但是看到他,她却什么话也问不出口。 云灏桀侧头扫了她一眼,然后驭马离开了。 慕含烟回到车内,云菲儿正一脸担忧的望着慕含烟,“大嫂,你怎么不留下大哥?”这两天,她明显感觉到大哥跟大嫂之间的气氛不对,但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大哥不畏生死去救大嫂,这多多少少在大嫂的心湖中泛起了涟漪,可是大哥为什么不趁胜追击呢? 云菲儿一直都知道云灏桀并不似他表现的那样风liu花心,反而是认准了人就死也不放手的固执个性,但是感情之事,却并不是旁人能干涉就能干涉的,此次去万花县,她就想大嫂与二哥说开了,从此以后就会将这段情沉入心底,然后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情况似乎更糟了。 慕含烟自嘲一笑,留下他?以何种身份何种心情,他就如草原上桀傲不驯的老鹰,岂会为任何人而逗留,再说了,她要怎么去留,她对他无情,他对她无意,而且她答应了灏然,七月初七便离开这里,远走他乡,她又如何能去招惹一个不相干的人? 云菲儿见她低头攒眉沉思,也不忍再言,双手绞着手帕,心里难受得紧,爱情是什么呢?为何将眼前这几个意气风发的男女折磨成现在这样子? 马车进了城,穿过几条街道就到了云府大门之外,慕含烟她们相继从马车中走下来,刚走到府门前,就有一辆马车急急赶来,众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回望着,只见马车车臂上的旗帜上写着一个正楷刘字,刘纤柔见状连忙迎了上去。 车内跳一下一个管事打扮的人来,一见到刘纤柔,立时向她抬手做了一揖,刘纤柔瞧他急匆匆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刘管事,出了什么事?” 那刘管事急得热汗滴滴往下淌,也顾不得是在府门前了,急声道:“三小姐快随小的回府一趟吧,小少爷他…他不行了…” 刘纤柔闻言心尖猛得一颤,她脸色一变,喝道:“刘管事,你说清楚,什么叫不行了?”小少爷就是她异母同胞的弟弟,平日里虽然顽劣,对她却是比刘府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此时听刘管事说他不行了,她岂会不着急的理。 刘管事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里有歧义,看了看站在大门前的几人,压低声音在刘纤柔耳边述说了几句,只见刘纤柔越听脸色越加苍白,连身子都在发着抖。 “此话可是真的?”刘纤柔犹自不相信,那个阳光般的小弟竟会落得这个下场。 “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这事来开玩笑,三小姐,你快随小的回去一赶吧,小少爷昏迷时口口声声叫着你,大夫人瞧了心酸,就命小的前来接来,怕要再担搁一阵,小少爷恐怕……”那刘管事句句情真意切,由不得人不相信。 “休要胡说,我们这就走。”刘纤柔厉声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不祥之言,虽然她对刘家已没有多少期盼,但是那曾经给她亲人般的温暖的小弟出了事,她怎么会不着急。 刚走了两步,她似又想起什么来回过头来,一脸期盼的盯着云灏然,还未开口就听云灏然冷冷的道:“你去吧,我会跟奶奶说的。” 刘纤柔满心的乞求在这一刹那迅速冷却,她回过头来,带着两个丫头上了刘府的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含烟瞧着她倔强的背影,有些怨怪的道:“灏然,你实不该对她如此无情,我看弟妹家里一定出了大事,要不那刘管事也不会急匆匆的寻了来。” 云灏然侧头瞧着她,轻声道:“在我心里,除了你已无大事,走吧,我们进去吧。” 慕含烟低低叹了口气,望着刘府的马车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里竟涌起无限同情,刘纤柔也是可怜人啊,此时她尚不知,在出仕酒楼里的那一脚,已让她逐渐走向危险的境地。 回到府内,早有人等在二门处等他们了,碧珏仍着紫色罗衫,一见慕含烟等人归来,连忙迎了上去。 “奴婢给二少请安,大少奶奶安,三小姐安。”碧珏向两人福了福,慕含烟连忙过去扶起她。 “姑姑,我们不是说好了私下里你不用如此多礼的,你怎么又这般,可是要折煞我?”慕含烟边亲切的挽着她的手边嗔怨道。 碧珏嘴角噙着一抹笑,抬眼便瞧见慕含烟脸上那道红痕,虽说不像昨日那般明显了,但仍旧有一道口子,看起来触目惊心。 “大少奶奶果真是受到袭击了?身上有没有受伤,这些贼人的胆子也忒大了,竟敢动云家的人。”碧珏的神情中有一抹隐现的怒气。 慕含烟瞧她一向淡定的神情竟悄然起了变化,心中一暖,“姑姑别担心,我很好,不过姑姑是怎么知道我遇袭的事,我明明吩咐过不许他们报回来的,免得让奶奶担心。” “大少奶奶,你这话就差了,你现在带着伤痕回来,即使想瞒又怎能瞒过府中上下,走吧,老夫人一早就叨念着你们。”碧珏说完在慕含烟身后望了一眼,然后惊讶的问道:“怎么不见大少?” 慕含烟脸上顿时涌起不自然的神色来,她低声道:“他在城外就跟我们分开了,姑姑不用找他,他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 碧珏瞧她满脸的不自在,以为是她是伤心,拍了拍她的手道:“大少就是这样的人,原还指望着他婚后……”说到这里,她见慕含烟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堪,蓦然闭上嘴,然后强笑道:“你瞧瞧我这嘴,走吧,老夫人等很久了,再不去,怕是又要叫人来催了。” 慕含烟点点头,偷眼去瞧云灏然的侧脸,见他脸上蒙上一层细碎的忧伤,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回了云家,他们就不能再像在外面一样随心所欲了,好在只需要撑到七月初七,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日子开始漫长起来了。 ~~~~~~~~~~~~~~~~~~~~~~~~~~~~` 遇事要出门,提前上传了~~大人们持票观望的可以开始投票了~~如果大人们喜欢这本书,就擢擢粉红票吧,谢谢了~~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一章 追根究底(一) 面见云老夫人时,云老夫人又揪着慕含烟脸上的伤痕说了一阵子,这个强势的老太太,此时对待孙媳妇的神情竟是百般呵护,让慕含烟受宠若惊,然后再三表示自己没有受伤,云老夫人才放她们下去休息。 看着慕含烟带着丫头渐行渐远的背影,云老夫人无力的歪在软榻中,对站在她身侧的碧珏道:“唉,这云家总归是没有清静日子可过啊。” 碧珏笔直的站着,听云老夫人这话,她忙低下身子道:“老夫人,你不必担心,奴婢相信大少奶奶有这个能力能处理好一切的。” “慕含烟的能力是绝对不会出差错的,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碧珏,依你看这次的暗杀会是什么人在背后作怪?”云老夫人侧过头去询问着碧珏,苍老的容颜上只余下对世事的无奈。想她强势了大半辈子,此时才觉得身心俱疲。 碧珏回避着她的目光,低声道:“我想跟大少奶奶说的一样,是那些人认错人了……” “认错人?难道你也跟慕含烟一样天真,这明明就是设计好的,莫以为我老了,这些人就能糊弄我,新婚那晚,桀儿房外一个人都没有,明显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他们想做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云家内部失和,他们就能渔翁得利,休想,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云家败在我手上。”云老夫人神情严厉,眉头紧皱,眼中戾气横生,竟把碧珏给吓了一跳。 其实当日之事她早已知晓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当时她见新娘没有调换也就没在意,没想到第二天还是传来新娘错了的消息,她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新娘为什么会错了,以致于让云家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好在云老夫人当机立断,做出明智的决定,才使这件丑闻没有扩大,只是,皆大欢喜的婚事竟成了现在这样的情形,着实让人觉得可惜。 “老夫人,奴婢惶恐。”碧珏听完云老夫人的话,只得作惶恐状,免得云老夫人迁怒到她身上来,她倒不是怕受委屈,而是握云老夫人生气伤脾,近来云老夫人的身子很不好,每到半夜就咳嗽不止,请了大夫来家里却又诊不出什么病来,这着实让人忧心。 云老夫人瞧碧珏满脸惶恐之色,脸色缓和下来,“碧珏,我老了,再不似当年争强好胜的我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修养生息,若是桀儿能让慕含烟怀上孩子,让我含饴弄孙,我就知足了。” 碧珏深受其言语的感动,轻声唤道:“老夫人,你且宽心,大少奶奶聪慧明理,云家一定不会出娄子的。” 云老夫人叹息着并未回话,挥了挥手让碧珏下去了,她岂会不知慕含烟的能力,在慕家她就能独当一面,将府内诸事打理的妥妥当的,只是她毕竟年幼,没有经历过风霜的磨砺,做事又怎会沉稳老练,看来她是该弄些难关来磨练磨练她了。 至于刘纤柔,此时云老夫人脑海里回想起刘纤柔低低哭泣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此女实难当大事也。 刘纤柔匆匆跟随刘管事回了刘府,远远的便见刘御丞站在府门前来回的踱着步,瞧马车飞奔而来,他连忙走下阶梯迎了上来。 “纤柔,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你弟弟,他……,唉,也不知是被哪个贱种给踢的,若我刘家绝了后,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挖出来鞭尸泄愤。”刘御丞满脸阴狠,额上青筋直跳。 自从刘前程被他那伙狐朋狗友送回来时就一直昏迷着,过了两天了都还未醒来,梦中一直说着胡话,请来大夫来诊,大夫却说他从此不举,不举!这意味着男人这辈子再也享受不到那至高无上的快乐了,而且也将失去传宗接待的能力,这对他来说怎么不是一个打击。 刘纤柔上前扶着刘御丞的臂膀,轻声宽慰道:“爹爹,你不要着急,小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进去吧。” 刘纤柔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刘前程是大娘所生的,也是刘府中唯一的男孩,按理说大娘平日里对她跟娘那么差,她该高兴才是,可是现在心里却会感到慌张难过,要是小弟就这样去了,她也会伤心的。 刘御丞在这几天功夫里迅速老去,鬓间布满根根白发,“纤柔啊,快进去吧,前程天天都念着你,我派人去云家接了你好几次,都说你去了万花县。” “走吧,爹,对了,小弟是在哪里受的伤,又是被谁踢的,抓到那人了没有?”刘纤柔边走边问,刚才刘管事只是将大致发生了什么事跟她说了,其他的她都不知道。 “唉,这说来说去也要怪为父纵使他,前几天他闹着要去万花县看什么桃花盛会,结果竖着去却被人抬回来,细问抬他回来的人才知道,原是在出仕酒楼上被个小蹄子给踢了,为父就他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可叫为父怎么活?”刘御丞此时满心挂念着儿子,样子憔悴,竟不似咤吒官场威风凛凛的首辅之臣。 “爹爹,那人抓住没有?”刘纤柔急忙问道,她没想到娼妓之中也会有如此刚烈之人。 “如果让我抓住了,我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说话间,几人已来到刘前程居住的枫林轩内,刘夫人正坐在床边独自垂泪,一声声“儿啊,儿啊”唤得人直揪心,站在一侧的丫头们都陪着掉眼泪,还有刘夫人的贴身大丫头边哭着边劝解刘夫人。 离床稍远一点的地方站着刘纤柔的娘亲甄氏,这温温弱弱的女人也跟着直擦眼泪,注意到门口响起脚步声,她回头去,就见刘纤柔携同刘御丞走了进来,她连忙迎过去。 “老爷,纤柔,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你弟弟,他……”她哽咽着再也发不了声,这几日大夫人守着少爷哭个不停,她们也跟着陪在一旁,自是受了不少罪,刘纤柔瞧着自己娘这副憔悴的模样,自是心疼不已。 “娘,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小弟,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此时床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三姐,三姐,纤柔。” 刘纤柔心一软,赶紧走了过去,瞧他苍白的脸她的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 谢谢留言及投粉红票的大人们,谢谢你们不离不弃的支持~~1100分粉红票的加更在十点钟,大人们要记得来看哦~~~还有哦,记得多擢擢粉红票,馥儿需要你们的支持~~~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二章 追根究底(二) “三姐在这里,三姐在这里……”刘纤柔轻声呢喃着,她这个弟弟平日里谁张扬跋扈,看谁都不顺眼,但是却对她极好,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她捎上一份,现在看他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她的心就揪得厉害。 刘府上下妻妾虽多,但是也只有大房跟甄氏有所出,大夫人生了两女一儿,所以刘家就只这一个男子,从小他就在父母的溺爱中长大,所以形成目中无人的性格,此次被个女人踢中要害,或许正是他今生遇到的第一次挫折,只是这挫折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昏迷中的刘前程听到刘纤柔温婉的说话声,大手在半空中乱舞,刘纤柔伸手握住,轻声道:“小弟,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到时你要什么,三姐都会尽力帮你办到,你快些好起来吧。” 刘前程却似没听到般,呢喃着:“三姐,三姐,你不要嫁人好不好?你别嫁人好不好?三姐,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的声音小如蚊鸣,刘纤柔还得努力贴到他唇边才能听得到,此时她方想起出嫁前一夜,刘前程在她房外所说的话,“三姐,你别嫁人,你就待在这里,我不让你走。” 刘纤柔当时正靠在窗前给窗台上的花草浇水,听到他任性的话回过头去淡然一笑,“傻小弟,我不嫁人难道还要让爹爹养我一辈子吗?” “三姐,我养你,我养你,你不要嫁人,云灏桀风liu浪荡众所皆知,我不要你去让他糟蹋。”刘前程瘦削俊逸的脸上满布戾气,语声虽急,却带着不容人忽视的坚定,那年轻的脸庞上竟有着不顾一切的执着。 刘纤柔仍旧笑着,“小弟,你怎可如此说你未来的三姐夫,他即使再不济,也总归是我的夫婿,你不可诋毁他哦。” “三姐,我说的是真的,我天天跟云灏桀在一起,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要你嫁过去受罪……”刘前程见刘纤柔并不听她的劝,急急冲上来,待到她身边时又猛然刹住脚。 “小弟,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他是你三姐夫,怎可如此无理的直唤其名,好啦,你快回去吧,待会儿大娘找不到你又得上我这里闹了。”刘纤柔打断他的话,急着将他推出去。可是他的身形不动如山,任她怎么推也推不走,一时她有些急了,脸上红扑扑的,抬头怨怪的瞪着他。 “你是不听三姐的话了么?”她因为着急,语气略显严厉。 “三姐,你不要走,不要嫁人,不要离开我。”刘前程低头瞧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眼中极力隐忍着什么,让他的眸子越加深沉如一汪幽泉,波动着让人心慌的光芒。 刘纤柔没再推他,反过身去直抹泪,她何尝不想留下来,云灏桀恶名在外,即使她在深闺中也时有所闻,嫁给这样的人她也心有不安,可是,如果能逃离这座让人窒息的牢笼,她又岂会在意对方是否是良人。 “回去吧,我也累了,明儿还要早起。”刘纤柔冷声下着逐客令,刘前程瞧她瘦弱的背影,伸出手几次都要碰到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放下手,转身离去,跨过门槛时,隐约自他嘴里飘出几句话来。 “三姐若坚持要嫁,我就要让三姐嫁给全京城最好的人。” 此时听他在梦里也叫着不让她走,刘纤柔的心境却是百般复杂,这个小弟啊,虽然是刘家唯一的男子,虽然有着最光明的前途,可是心中却始终缺乏温暖,所以才总是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去震慑别人。 刘纤柔瞧他满头冷汗涔涔,接过丫头们递来的巾子,轻轻的替他擦拭起来,“好,三姐不走,三姐也不嫁人,只要你醒过来,三姐就永远留在这里,好不好?” 刘前程猛得伸手握住她搁在他头上的手,语声甚急,“三姐,你不要骗我。” 刘纤柔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她回头望着一屋子的人,大夫人已急急的道:“纤柔,你就暂时答应前程吧,只要他能醒来,就是拿了我的命我也甘愿啊。” 刘御丞也急忙上前来,“纤柔啊,你先稳住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只要他能醒来……只要他能醒来就好……” “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你瞧你睡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啊。”刘纤柔抵不过两人的哀求,只要答应下来,此时刘前程不再吵嚷了,安静下来却是睡沉了。 刘纤柔将他垂在额前的流海扫到一边去,然后再细细端详着他如婴儿般的睡脸,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冲着刘御丞及大夫人道:“爹,大娘,你们回去休息吧,前程这里有我照看着,徜若他醒了,我会立即派丫头过去通知你们。” 大夫人感动莫名,想上前拉住她的手,却又想起曾经自己是如何对待刘纤柔母女了,半晌之后终是放不下面子,点了点头,说了句“那就麻烦你了”,便带着丫头离去了。 刘御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道:“纤柔,你自己也好好休息一下,赶了这么远的路,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的。” 刘纤柔望着突然显得慈祥的刘御丞,别扭的站起来,此时她倒宁愿他如往常般冷淡的对待她,“是,爹,你回去歇着吧,你明日还要上早朝,别累坏了身子。” “好,好,好,唉。”刘御丞望了一眼床上仍旧昏睡的刘前程,长长的叹了一声,然后转身出了房门,那背影竟有几分苍桑。 刘纤柔心里一酸,就要落下泪来,她爹一向高高在上,几时如今日这般将疲惫与苍桑表现出来,回过头去,却见甄氏还在屋里,她几步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娘,你也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女儿就够了。” 甄氏满脸温柔的望着她,瞧她身上风尘仆仆的,她拉着她的手叹道:“柔儿啊,瞧你都瘦了,昨儿听你爹派去云家的下人回来说你去了万花县,舟旅劳顿之下,你也未能好好歇息,这里有娘守着,你先去歇息一下吧。” 刘纤柔摇摇头,“娘,我不累,你去歇着吧。”刘纤柔知道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正室没能歇息,侧室肯定也安稳不了,看娘的面容,也知是没睡好觉所致,所以拒绝,然后推搡着甄氏回房去休息。 ~~~~~~~~~~~~~~~~~~~~~~~~~~~~~ 第一个悬念总算解释清楚了,累死了,这几天都是三更,看在馥儿这么诚恳的份儿上,大人们多擢擢粉红票吧~~鞠躬感谢~~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三章 神秘身份 夜深人静时,房中人却未能安睡,独自倚在窗边看屋外树影摇曳,远远的似听到人声,细听之下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独倚窗前之人蹙了蹙眉头,然后信步向屋外走去,待到了院中,初春的凉气扑面而来,她冷得瑟缩了一下,然后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看月影婆娑,心里又升起淡淡的哀愁。 “你说什么?查不到。”一声低低压抑的暴喝声响起,把慕含烟吓了一跳,她站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未见说话之人,她心中生疑,向院外走去。 行至门边,另一道犹如来自地狱般的冷酷声又响起,“是,属下无能,未能查到此人的来历,请主上赐罪。” 慕含烟着实吃惊,但两人间的对话极其压抑,生怕惊动了任何人似的,她还想再望前走,但是如何都移不动脚步,只能静静的靠在院墙边,细听两人的对话。 “此事不怪你,单凭一支飞镖想要查清对方是不可能,你且先回去继续调查。”那道压抑的男声又响起,此时听来,慕含烟却觉得无比熟悉,似在哪里听到过。 “是,属下遵命。” “对了,我让你调查金羽公主的下落可有消息了?” “回禀主上,目前仍无消息传来,刘御丞是老猾头,防得紧,无人能接近他的书房。” “知道了,回去吧。” “是,属下告退。”冷酷的男声和着衣袂翻飞之声消失在门外,慕含烟只觉得像窥探到天大的秘密般全身发软,心脏也像狂奔了几里路一样狂跳着,她听着脚步声渐近,整个心脏倏然攥紧,偷听被人发现了? 思及此,她顾不得其他,拔腿狂奔,借着夜色,她迅速藏进一旁花圃中。 院门被人自外推开,云灏桀踏着细碎的月光走了进来,全身沐浴在银色月光下,宛如天神降临,他身形矫健优雅,就如林间狮子,全身散发着上上人之光。 慕含烟见他走进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他…他就是刚才在屋外说话的人,那么另一个人又是谁,金羽公主又是谁,他到底是谁? 一时间,慕含烟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画面,第一次见面,他冷静而犀利的眼神,出仕酒楼上他的搭救,还有梨花渠边他不顾一切的扑过来,这一幕幕都显示着他不是一个常人,可是她却被他脸上常挂着的痞笑给骗了,他到底是谁? 慕含烟此时很想冲出去揪着他问,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她硬是忍下这种冲动,他是谁对她有那么重要么,她在这个家也待不了多久了,等到七月初七,她与他将永世不再相见,此时追究清楚又有何用,反正他也不是她的谁。 想到他不是她的谁,她心里无端开始烦躁起来,看他穿过院子,再穿过回廊,进了书房,慕含烟才松了口气,站起来扫了扫身上的花瓣,向新房走去。 刚进屋里,还没走到床边,门就被人推开。 慕含烟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瞧见云灏桀一脸疲惫的走进来,她的心突突的极跳起来,他发现她偷听了? “怎么还没睡,在等我么?”云灏桀瞧她站在床前,也是吓了一跳。 慕含烟不自在的撇开头去,有句老话果然没说错,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而她现在就是过于紧张了,看云灏桀的样子,根本就不知他与那个神秘人的对话被她听了去。此时她才放下心来。 “谁爱等你,我先睡了。”慕含烟说完跳上chuang,也不顾披风还在身上,钻进棉被里蒙头就睡。 “喂喂喂,你要睡也不用这么猴急吧,你脸上的伤再不好好处理一下,可是会留下疤痕的。”云灏桀瞧她那模样,忍不住失笑,转身去置衣间里抱出那个红木箱子,回来坐在床边,见慕含烟仍蒙着头,他拉了拉被子。 “快起来,处理好了再睡。” 慕含烟岂会听他的,往床里侧挪了挪,咕哝道:“你别管我,下午时奶奶叫人来看过了,也让人拿了药,现在没事了。” 云灏桀闻言,俊脸微红,慕含烟此言倒显得他有些自作多情了,他抱起红木箱子又回了置衣间,出来后在长凳上和衣躺下。 慕含烟久听不到他出声,侧过头来正好看到他躺在长凳上,那么高大的一个人能安稳的躺在长凳上而不落地,这实在是难得,之前她未曾细想,现在得知了他的潜在身份,她才明白,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 “你……”话一出口,慕含烟却又说不下去,她能问什么?问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自寻烦恼。 “什么?”云灏桀只隐约听到她说了个你字,以为她后面还说了什么,侧过头来看着她,烛火之下,她的脸忽明忽暗,脸上也蒙上一层细碎的光芒,他的心蓦然一跳,他迅速的撇开头,将心头乍然窜起的异想平息下来。 慕含烟瞧他盯着自己,然后又突然侧过脸去,心里多了些不自在,她道:“没事,睡吧。” 云灏桀未再追问,眼睛直直的望着房梁,脑海中却是想着那日两人共乘一马,她将柔若无骨的身子贴在自己怀中的感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至今他仍记得。 新婚那晚,他其实是觉得悲哀的,算计完世间一切,他终是算不过别人,所以最后才拿婚姻当赌注,目的就只要一个,安插人手进入刘府,可是命运之手却突然一拨弄,将他原本计划好的一切都全部打乱了,以至于到现在他仍毫无金羽公主的消息,他借酒消愁,奈何愁更愁。 以前他自称千杯不醉,可那夜他却出奇的醉了,心底也越发空虚了,只想找一个人来填补,所以他回了房,将空虚化做激|情挥向空中,然而第二日醒来身边之人却变成了别人。 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笑的说着要回到灏然身边时,他真觉得她脑袋有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他们都是回不去了,可她偏偏说得理直气壮,似乎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天经地义,而当时他竟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与她赌。 ~~~~~~~~~~~~~~~~~~~~~~~~~~~~~ 倒计时开始了~~~大人们踊跃投票哈~~~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四章 不能人道 翌日,天空乌云满布,似乎随时都准备着一洗世间沉埃。 刘府枫林轩内也如今日的天气一样,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刘前程衣衫凌乱的坐在床上,床上能被他扔出去的东西都让他给扔出去了,侍候他的下人远远的站着,一脸惊恐却又不敢离去。 “少爷,您多多少少用一点汤药吧,这样您的身子才好得快一点。”其中有一个胆大的丫头仍试着跟刘前程沟通,但是她却忽略了刘前和暴烈的个性。 “都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刘前程听也不听,满脸凶狠的瞪着那说话的丫头。 现场的几个听了吓得直往后退,少爷的禀性她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以前就动不动的打骂下人,现在他成了废人,其性子的凶狠更是无法估量,所以她们禀持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态度,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 刘纤柔前来时正好看见丫头们仓皇向外跑,以为刘前程出了什么事,急忙冲了过来,拽着一个丫头的衣领问道:“出了什么事,少爷怎么了?” 那被拽着的丫头颤抖着声音道:“少爷,少爷醒了。” 刘纤柔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全身心都绷紧了,一听是刘前程醒来,连忙放开那丫头,径直奔进屋里。 “小弟,你醒了,你总算醒了。”刘纤柔边兴奋的叫着边向内室冲去,可是眼见着要进了内室,内室的门却“哐当”一声被人自内关上了。 刘纤柔一愣,连忙拍门道:“小弟,你做什么,你让我进去啊,你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可以随便下床的。” 刘前程在屋内死死的抵着门,他低声吼道:“你走,我谁也不想见。”身体的残缺让他再也无法面对别人,包括这个他一直存在心里的姐姐。 “前程,你别任性,让三姐进去好吗?”刘纤柔边拍着门边急切的道,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此时如果她不在他身边好好开导他,他一定会消沉下去,她不想看到他丧失信心,但是她该怎么安慰他。 刘前程将头埋入双臂,他多么希望此时能像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伤心与难过都可以扑进三姐的怀里撒娇,可是他不能,他已经是大男人了,不可以再与三姐那样亲近,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男人了,不是男人了? 想到这里,他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他发誓,穷其一生都会将那女人揪出来,然后将她凌迟,这样才能泄他心头之恨,但现在……,他该怎么面对自己从此将是半残人的事实。 “前程,你不要这样,三姐知道你心里苦,但是你还有我们啊,有爹爹,有大娘,他们都关心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些关心你的人?”刘纤柔拼命推着门,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那门分毫都不为她所动,她不由得急了,说话也重了些。 刘前程在屋里独自纠结着,听到刘纤柔的话,以为她知道了这些事后也嫌弃他,他冷声吼道:“你走,我不要你关心我,你快走,别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说话间,他猛力踢向一旁的桌椅,桌上的茶杯掉了一地,发出“砰砰碰碰”的巨响,把门外的刘纤柔给吓了一跳。 “前程,你听话,不要发脾气伤到自己,让三姐进去看看你好吗?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过,可是……,看到你这样,三姐也难过,你让三姐进去好不好。”刘纤柔急得直掉眼泪,连声音都开始哽咽起来。 刘前程不为所动,仍旧坚持不见她,虽然他是那么渴望埋在那副柔软馨香的怀里痛快哭出心底的难堪与伤痛,但是他却不能,再也不能靠近她半分,她已是别人的妻子,再不是他的三姐,只为他一人而笑的三姐。 刘纤柔在屋外拍打了一阵,听屋内再也没发出声音,才不得不离开,前程得知道自己成为半残之人,想必现在心里又是难堪又是伤心又是愤恨,此时他不想见到她,也不过是不想看到她眼中的同情,但是她怎会同情他,他是她的弟弟啊,她只会因他痛而更痛,怎会同情他。 刘纤柔终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而她却不知,当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时,那道门却打开了一条小缝,刘前程看着刘纤柔纤弱的背影渐行渐远,嘴唇嚅动了几下,终是什么话也没说,重新合上门,扑倒在床上痛哭起来。 云府瀚锦院。 慕含烟一早醒来,脑子里混沌一片,睁开眼睛瞪着大红的喜帐,有一瞬间不知今夕是何夕,但很快意识又渐渐回笼,她记起了昨日听到的那段对话,想起之时,她迅速侧头望向长凳。 长凳上人影依旧,明明是那么狭窄的长凳,可是他睡上去偏偏又感觉那么安逸,一点都没有被迫睡在长凳上的不甘,俊逸的侧脸给人一种安详舒心的感觉。 看到他,她竟会觉得心安,可是他到到底是什么身份,平日浪荡不正经的外表明显是掩人耳目,可是他这样做是为什么?云家如此大的家业,是什么要让他掩盖了身上的光芒,只想潜伏着? 慕含烟想着想着就出了神,并不知道长凳上的人已经醒来,云灏桀本就睡得浅,偏偏就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游来游去,害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休息,撑了半晌,终于还是随心睁开眼睛。 轻轻掀开浓密的眼睫,一眼便瞧见慕含烟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那眼神充满探究,让他心底止不住的发毛,自打他认识她开始,她还从未露出这样深沉的表情,常常是什么事都挂在脸上,让人一眼便能看穿,而此刻她眼神中蕴含的光芒竟让他开始全身不自在起来。 “咳咳咳,一大早就盯着男人看,我可不可以认为像在发出无言的邀请呢?”最终还是云灏桀沉不住气,他试着以往日的凤流行径来唤起她的嘲讽,可是他却失败了,慕含烟没有让他牵着鼻子走。 ~~~~~~~~~~~~~~~~~~~~~~~~~~~~~`` 生死速递,馥儿总算在八点码完这一章了,呼~~~再次解释一下关于本文最早的漏洞问题,那确实是为了后面的剧情需要而空出来的,汗,不能及时解释清楚,是馥儿的失误,但仍感谢大人们以宽大的心胸包容了馥儿,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五章 打情骂俏 慕含烟没说话,径直下了床,然后去置衣间换了衣服,再出来时,见云灏桀吊儿郎当的倚在墙壁上,她道:“你…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 “小姐,你起床了吗?”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凝霜的声音,慕含烟只好吞回到嘴边的问话,应道:“起了,进来吧。” 凝霜连忙应下推门进来,见到云灏桀也在屋内,她愣了一下道:“见过大少。”然后以眼神询问慕含烟,仿佛云灏桀出现在房里很不同寻常,不过也确实不同寻常,因为从成亲以来,凝霜这是第二次在早晨看到云灏桀在房内。 慕含烟耸耸肩,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松开头发,凝霜见状连忙过去替她打理。 云灏桀倚靠在墙壁上面向慕含烟,他总觉得今天的慕含烟有些不一样,那眼神中多了一抹他不熟悉的探究,对他的调戏也毫无反应,就像现在,透过铜镜偷偷的观察他,但当看到他的眼神探寻过去时,她又装作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昨晚睡觉把脑子睡坏了? 凝霜察觉到两人间的古怪气氛,视线在两人身上不停的徘徊,一时没留意,手上的力道重了点,扯得慕含烟头皮一阵阵生疼。 “凝霜,你想什么呢?轻点。”慕含烟轻斥道。 凝霜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小姐,刚才老夫人使了人来,让小姐过去用早饭。” “哦。”慕含烟漫不经心的应道,算起来嫁过来有十来天了,却一次都没有去侍候奶奶用饭,想到这里,慕含烟自铜镜中看向云灏桀,问道:“你也去吗?” 云灏桀站直身子,略想了一下,“好。” 慕含烟以为他会拒绝,听他爽快的答应下来,不由得侧脸望向他,“你不出去么?” 云灏桀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心中所想被她窥探到了,可是当他看到她眼底的试探,才知道她是瞎猜的,他顿时松了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今天过于神经,他连忙坏笑道:“家中有美娇妻,我又何苦舍近求远呢?”说着作势要去调戏慕含烟。 慕含烟向旁一仰,躲过他的狼爪,站起来怒瞪着他道:“云灏桀,你莫要放肆。” “放肆,有么?你是我娘子呢,这不是应该的么?”云灏桀瞧她脸上又闪现出厌恶以及鄙夷,忍不住想逗逗她,这才是他认识的慕含烟嘛,刚才那个老成的慕含烟还真不适合她呢。 “云灏桀,你再过来我让你好看。”慕含烟瞧他的魔爪又伸过来了,连忙大声喝道,身子也直往后退去。 云灏桀一脸邪笑,“好看,怎么看?要不你脱guang了让我看?”虽是邪笑着,可是那琥珀色的眸子里却是非常冷静,瞧慕含烟的神情恢复成之前的厌恶,他才放下心来,他知道凭慕含烟的慧心兰质,很快就会发现他的双面,但是他仍想拖得一时是一时,毕竟现在她与他并非同一条心,让她识出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对他可谓是百害无一利。 慕含烟瞧他的手已伸向自己腰带了,连忙伸手去挡,这家伙难道就是一头发qg猪,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她满心气恼着,哪里知道没挡住云灏桀的手,反而让自己向后栽去。 “啊。”慕含烟惊叫一声,紧闭着双眼,脑海里闪过自己摔得四脚朝天的景象,不由得更是气愤,该死的云灏桀,为什么他出现的地方自己总是不得安宁,第一次shi身,第二次踢了脚,第三回被人调戏,第四回被人暗杀,难道他就是煞神附身,只要她有一点接近他,就会被他满身的煞气煞到。 云灏桀瞧她直直向地上栽去,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将她捞了起来, 慕含烟惊魂未定,待看清云灏桀的脸近在咫尺,她犹如被火烧般跳了起来,“你离我远点,每次遇到你准没好事。” 云灏桀的心仍在狂跳着,或许慕含烟没注意到,刚才她若是跌在地上,那么她头上的发钗一定会刺穿她的脑袋,还好他及时拉她回来,要不……,想到这种可能,云灏桀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伸手将那支碍眼的发钗给取了下来,如瀑的发丝披散而下,慕含烟惊愕住,以为他又想做什么失礼的事,急急的喝道:“云灏……” 话未尽已被云灏桀打断。 “凝霜,以后不许你再给她梳这种发髻。”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凝霜心惊他突然来的怒气,愣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那发髻有什么问题。 慕含烟也感觉到云灏桀的怒气,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绷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落里,生气的跺跺脚,“该死的云灏桀,你发什么脾气,凝霜,咱们不理他,给我梳刚才的样式。” 凝霜回头见慕含烟生气的侧脸,再回想刚才的情形,突然明白了云灏桀为何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天哪,刚才小姐若是真的倒在地上,那发钗就会要了她的命,以前他只觉得由脑后斜刺进发髻的样式很好看,哪想得到会有这种危险,一时怔怔不知该如何向慕含烟解释。 慕含烟等了半晌,瞧凝霜呆呆的望着自己后脑出神,“凝霜,你发什么呆啊,快点啊。” 凝霜“哦”了一声,麻利的帮慕含烟另梳了个发髻,但是刚才那发髻的阴影始终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主仆两人打理好了就起身向惠净院走去,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惠净院,一进院子就有下人过来引路,慕含烟两人跟着她向花厅走去,远远的便听厅内传来谈话声。 “纤柔,我听说亲家公子受了伤回来,现下可好些了?”说话的正是云老夫人。 “是,谢谢奶奶关心,他现在好多了。”刘纤柔强挤出笑脸来回答道,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端坐在一旁的云灏然,“只是他从未见过他的三姐夫,希望灏然能去探探他。”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空气更加沉闷,慕含烟行在厅前的脚步顿时止住,她知道灏然一直不想去刘家,就是打从心底不承认这门亲事,可是现在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能再置之度外吗? ~~~~~~~~~~~~~~~~~~~~~~~~ 被人说女主水性杨花,馥儿相当的不服气,于是就让她真正的水性杨花一回~~抱歉~~~今天感冒,头一直昏沉沉的,第二更还差几百字,不想凑上来纯应付,于是这第二更得延后到九点~~对不起~~辛苦等文的大人们~~抱抱~~馥儿继续生死速递了~~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六章 三不政策 云灏桀懒散的坐在另一侧,听刘纤柔暗示的话然后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无动于衷的云灏然,唇角挂着一抹讽笑,灏然最不喜这样的旁敲侧击。 果然,云灏然浓眉微挑,拒绝的话就要出口,云灏桀眼眸流转间,突然扫到厅门处的那一抹衣角,他撑起身子朝外喊道:“含烟,来了怎么不进来,自家屋里还蹲墙角吗?” 慕含烟本来是不想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偏偏云灏桀要去招惹她,她在厅外愤愤的跺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进屋里来。 屋里的人比她想象的少,只有云老夫人、云灏然、刘纤柔、云菲儿以及那笑得欠扁的云灏桀,“含烟见过奶奶,奶奶今儿身体怎么样?” 慕含烟极力忽略来自厅内的几道不明的眼光,一心面对上首倚靠在椅背上面色和蔼的老人。 云老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柔化了那张稍嫌严厉的脸,“自家人不用多礼,坐下吧。”云老夫人说完侧头望着云灏然,“灏然,先前回门时你因处理事务没陪纤柔回刘家,这次可不能再推脱了。” 云灏然坐着没动,只将目光投在慕含烟身上,空气顿时沉闷下来,慕含烟坐在云灏桀的左手边,低头绞着手帕实行不看不听不理三政策,但心里却犹如猫爪在抓,她明知道这是他们的义务,可是一想到云灏然去了刘家,称刘御丞为岳丈,她就难受得坐立难安。 而此时感觉到他温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竟有被针扎的感觉,在这种情形下,让她如何坚持到七月初七。 云灏然看了半晌,最近才回过头去看向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是,奶奶。” 云老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意,刘纤柔也松了一口气,她生怕云灏然会再次拒绝,因为今早走的时候,刘御丞言语中曾暗示她要带着相公一起回去,她不想再在娘家人面前失了面子,所以刚才才冒险借着话头让云老夫人替她做主,想来她还真是悲哀,嫁人不由己不说,好不容易捞了个优质相公,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甩自己,就连现在,她想让他陪自己回家,还得采取迂回加强迫战术,难道她的人生就注定这样凄惨吗? 慕含烟听到云灏然的回答,仍旧没有抬头,直直盯着地面,仿佛地面突然开了一朵鲜花般吸引着她的目光,可是只有离他最近的云灏桀才发现她绞着手帕的手指越发紧了。 云灏桀瞧她倔强的模样,伸手过去覆上她冰冷的手,然后站起身来慵懒的道:“奶奶,还没开饭么?我饿死了。” 慕含烟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掌所覆盖,他的手掌是那样的火热,刺得她冰冷的手指阵阵发疼,她下意识的望向云灏然,他的视线也正好落在他们两人交握的双手上,眼中有一抹复杂的神色掠过,但终究还是归于平静。 “就你贪吃,走吧,今后你们还是在自个儿屋里用早饭吧,省得大清早的来我这里闹腾。”云老夫人笑骂道,或许是高兴,竟忘了是自己使人去唤他们来的。 “奶奶,明明是你让我们冒着天寒地冻的赶过来陪你用早饭,怎么到了您这里偏偏就成了我们闹腾了?”云灏桀放开慕含烟的手上前扶着云老夫人。 云老夫人一手拄着拐杖,听到他的话,拿起拐杖在他身上敲了敲,“你个没良心的,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让你陪我吃顿早饭你就怨声载道的,那我养你做什么?” 云老夫人佯怒,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真是假,云灏桀却不吃她这一套,扶着她撒娇,“奶奶怎么说着说着就动手呢,我现在可是有媳妇的人了,让媳妇瞧着我这么大还被打,岂不是丢了脸面?” “你也知道脸面,在青楼里跟人争风吃醋就没想过脸面了,不是奶奶说你,原本指望着你成了亲性子就会收敛了,好好的替家里打算,哪里知道你是越玩越野了。”云老夫人冷哼着,她这孙儿啊,就是有让人操不完的心。 七年前失踪,她一直自责,从而将怒气全转移到云灏然身上,原因就在于云灏桀长得像她失去的儿子,而云灏然却像母亲,所以在心里上,云老夫人偏向云灏桀,但那一年云灏桀却坠下悬崖生死不明。 就在他们几度寻找将要放弃的时候,云灏桀却又离奇的出现在她面前,除了长高长得更加俊美以外,就连性子也变得让人无法捉磨了。 想到以前云灏桀虽顽劣,也不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这次回来,他再也没将心放在云家的事业上,而是成天沉醉于温柔乡中乐不思蜀。 对此,云老夫人曾想过要规劝他,也软硬兼施过要他返回正道,可是每次派人去青楼里押他回来,不到一个时辰,又听闻他出现在某某青楼,最后她不得不放弃,因为再强硬的手段用在云灏桀身上都无用,而她也舍不得再让他吃苦,就当是这几年补偿他吧,云老夫人如是想过之后,竟也安于让他徘徊于青楼,好在云灏桀不贪赌,要不这云家有再大的家业也不够他挥霍。 云灏桀闻言侧头一脸不解的望着云老夫人,“奶奶,我这些日子可是规规矩矩的待在府里哪里也没去哦?” “哪里都没去?怎么我又听说你为那个叫泉的花魁跟人打架?”云老夫人的哼声更大,明显是不满云灏桀这种敷衍的态度。 云灏桀头疼的耙耙头发,模样极为幼稚,他道:“奶奶,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她叫柳月泉,只是迫不得已寄居那里的,而且昨天我没有打架。” 云老夫人脸色一沉,“我不管她是寄居也好,不得已也罢,天天在那种风花雪月的场合待着的女子就是低下,你现在娶了妻子,就该正正经经的跟着灏然学做生意,老往青楼里跑让你的岳父大人怎么看待你?” 云灏桀扫了慕含烟一眼,低声咕哝了一句,然后不再辨解,因为他明白,越是辨解,云老夫人越会穷追不舍,所以他干脆来过不听不理不搭三不政策。 ~~~~~~~~~~~~~~~~~~~~~~~~~~~~ 馥儿遵守承诺华丽丽的来更新了~~让大人们久等,实在抱歉~~如有没收藏本文又喜欢本文的大人,请轻轻移动一下小老鼠,收入书架吧,pk完这书就会像无数的书一样沉如书海,有兴趣的大人们一定很难找,所以收藏了找起来就方便多了,呵呵~~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七章 关系忽变 侍候完云老夫人用完早饭,云灏然与刘纤柔率先出了门,想是回刘府探病了。 慕含烟坐在花厅里陪云老夫人解闷,不知不觉的说起梨花渠旁的那场暗杀,云老夫人不着痕迹的问道:“含烟对此时有何看法?” 慕含烟早将这事抛脑后了,现在听云老夫人问起,她笑着道:“奶奶,想是他们认错了人,我认真想了一下,我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他们应不至于痛下杀手。更何况,我想不出那些人要杀我的理由。” 云老夫人拉过她的手,似叹似怨道:“你可曾想过,有时候,一个人的存在就会让别人心生嫉妒?” 慕含烟闻言,手不由的抖了一下,这几天她虽极力忽略被暗杀的事,但是心里总有一个角落隐隐不安,时刻提醒着她仍有人威胁着她的性命,可是这人是谁? 到目前为止,她能怀疑的就是云源,但是昨儿回府,云源来回禀寿宴的一切举动又如常,她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不妥来,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恨不得要杀了她? 奶奶说的心生嫉妒,难道是刘纤柔?可是她转念一想,她虽跟刘纤柔没有接触过几回,但是她相信她的本质不会这么坏,就因为一时的无望而找人来暗杀她,她不相信她会这样做。可是不是她又是谁? 云灏桀懒散的坐在一旁,听云老夫人说着这些话,再见慕含烟蹙眉沉思,他心知奶奶是在诱导慕含烟,可是奶奶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唉唉唉,奶奶,你竟说些吓唬含烟的话,要是吓出什么毛病了,奶奶可要赔我媳妇。” 云老夫人侧过头去瞄了一眼云灏桀,瞧他挥着手瞎嚷嚷,她抿了抿苍老干涩的嘴唇,神情颇为不悦,“桀儿,别打岔,那桩暗杀案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否则今后含烟出门会更加危险。” 云灏桀撇撇嘴,不再说话,云老夫人说得不错,慕含烟嫁来云府才十来天,就有人对她不利,如果揪不出潜藏的凶手,那么他们的日子将永难安宁,只是他们现在一无证据二无头绪,就是在这里把嘴皮子磨破了也说不凶手是谁,根本就是瞎猜。 “奶奶,这事先放下吧,今后出门我会万分小心的,身边也会多带两个人,如果那些人的目标真是我,一定还会再出手的。”慕含烟笑道,生怕这祖孙两会因为她吵起来,如果她昨夜所见的是真实的话,那么查找幕后凶手的事已经有人在进行了,她只需要静待凶手第二次伸出魔爪。 说话间,门口已响起脚步声,一股浓郁的胭脂味道飘散而来,接着走进门来的便是有好几日未见到宝姨婆跟湘姑婆二人,两人虽未手挽着手,但那亲近之意却是很明显。 慕含烟与云灏桀忙过去向二人问了早安,然后几人又坐了下来,宝姨婆今日的气色大好,一直笑吟吟的,而湘姑婆脸上也挂着柔和的笑意,瞧见两个新人出现在惠净院,望向云老夫人道:“大嫂,灏桀娶了妻老实多了,从前十天半月都瞧不上他人影,没想到今儿还能看到,真是一大怪事啊。” 云老夫人扫了一眼云灏桀,然后笑道:“是啊,这都是含烟的功劳。”云老夫人话锋一转,转向一直静立在旁的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惊愕,然后摆手道:“奶奶这样说,含烟怎么担当得起,灏桀会改变也是怕奶奶再为他操心,是不是,灏桀?” 慕含烟相信自己没有能耐可以让一个浪子回头,更何况眼前这“浪子”并非浪子,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这事一定是极其保密的,否则他就不会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了。 云灏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奶奶,一早醒来我还没睡够了,请容我们先行告退了,含烟,走吧。” “灏桀,我们才刚来,你怎么就要走了?”一直闷不吭声宝姨婆开口留人,可是云灏桀仿佛没看到她一般,拉着慕含烟向云老夫人行了礼就出了厅堂。 宝姨婆满脸羞恼,冲着云老夫人道:“姐,你这孙儿忒得目中无人了,我可是他的姨婆。” “好了,你也知道是他的姨婆,你去跟他计较什么。”云老夫人不耐烦的低斥道,她这个妹妹,不管什么时候都想找茬,每每弄得大家不欢而散了,她心里就高兴了。 宝姨婆闻言,双手在衣袖中攥紧,脸上也迸发出一种仇恨的光芒,只是一闪而逝,快得让旁人无法看清,湘姑婆坐在她身侧,自是看见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说,勾着唇角笑了,看来云家这场戏是越演越精彩了。 慕含烟踉踉跄跄的跟云灏桀出了厅门,行至院落时,她实在受不了一味狼狈追赶他,一甩手将云灏桀的手甩开。 “云灏桀,你疯了,你要走便走,无人拦你,做什么拖着我一起出来。”慕含烟气息不稳,她一边抚着急剧起伏的胸口一边指责他。 云灏桀低头瞧着她,她嘴唇微张,仿佛是在发出无言的邀请,急剧起伏的胸膛更是诱惑着他去触碰,他眸光渐渐深沉。 慕含烟此时才发现她跟云灏桀立得如此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体温,她连忙向后移了两步,试图打破两人间的迷咒,“喂……”慕含烟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干哑难受,声音低沉充满诱惑,云灏桀又向前移了两步,盯着她红滟滟的嘴唇眼中的渴望更深。 慕含烟瞧他不对劲,仓皇的抬起头来,瞧他眼中汹涌着一股莫名的激流,她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云灏桀不对劲。 刚才用早饭时他还好好的,跟云老夫人聊天时也好好的,怎么出了花厅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眼中极力隐忍的波光是为了谁,又是谁让他露出这种如野兽将要猎食的危险气息? 慕含烟瞧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被他全身的危险气息给震慑住,明明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可是偏偏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脸离自己只有一寸、半寸、小半寸…… ~~~~~~~~~~~~~~~~~~~~~~~~~~~~~~~~~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八章 倒贴生意 唇与唇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点空隙,只要双方谁一努嘴,就能吻到对方,慕含烟心脏飞快的跳着,就好似要冲出喉咙,她下意识的攥紧身侧的衣襟,强烈抵制从内心升起的战栗感。 就在这万分之一的时间里,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少奶奶。” 一声惊呼,打散了两人间暖昧的气氛,云灏桀移开身子,眸中闪过失望,只差一点点,慕含烟就沉醉在自己所制造出来的旖ni气氛中了。 慕含烟迅速别过头去,全身都不自在,有那么一瞬她竟然想任由云灏桀放肆下去,她敛了敛心神,才回过头去,瞧是瀚锦院的大丫头青荷,略扬高纤眉道:“青荷,何事?” 青荷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大少奶奶,刚才云管家派人来请大少奶奶过看确定寿宴的主厨,奴婢见来人模样甚急,于是前来请大少奶奶移步去松远居。” 慕含烟蹙了蹙眉头,慢声应道:“好,凝霜,我们走吧。” 说完没再看云灏桀一眼,与他擦肩而过,经过青荷时,慕含烟在她身前微微一顿足,瞧她更加卑微的俯低身子,一抹冷笑浮上唇角,侧过脸去睨了一眼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她的云灏桀,她唇边的冷笑徐徐绽放,最后不发一言的带着凝霜出了惠净院。 青荷回头望了一眼独自站在原地的云灏桀,眼中闪过莫名的情愫,但最终她也只是急急的追着慕含烟的脚步而去。 松远居内,慕含烟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两个主厨,据云源说这两人是京城最有名的厨师,其中高师傅是皇宫里的御厨,因不小心打碎了金凤公主最钟爱的景德兰瓷碗而被公主赶出皇宫,而另一位却是明间盛传有食神封号的李师傅。 两人的厨艺如何慕含烟不敢断论,但是他们吵架的功夫却是一流,自她来到松远居,他们就一直为着食谱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慕含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岤,伸出手示意他们打住。 云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其实这些小事由他拿主意就好,但是既然老夫人说了所有事宜都由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决定,所以他才不敢越俎代庖私下便做了决定,不过这只是他表面的意思,内在他是认为慕刘二人不过是来自世家的娇小姐,用这些事多烦她们几次,她们自然就没了兴趣,然后他又可以一手遮天了。 还有就是,上次丢脸之仇,他一定要报复回来。 两个师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争辨,安静的立在一旁,静等慕含烟的吩咐。 慕含烟望着两位师傅,掀了掀唇道:“两位说得天花乱坠,我可信谁好呢,云家开出聘金五百金只为主办这场寿宴,如果请的厨子并不能办好寿宴,这不是让云家丢脸么?” 慕含烟声音清脆,但是言语之中讽刺成分也是极大的,两位师傅都是人精,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大少奶奶此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与这位都是名扬京城的高级厨师,若我俩没有能力,又如何让人们称赞厨艺一流?”李师傅不满慕含烟言语中的轻视之意,脸色涨得通红。 慕含烟眸光流转,抚着腕上的玉镯,“可是两位到目前为止却只让我见识到你们吵架的功夫,如果你们的能力就是这个,确实让我大开眼界了。” 李师傅脸涨得如猪肝色,嘴巴张得大大的,却没办法反驳慕含烟半句话,她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没有表现出厨艺,只是哪户人家要办寿宴喜宴不是口头定夺吗? 慕含烟侧头去看高师傅,见他脸上不以为然的神情,温声道:“高师傅,你可也不心服?两位在厨艺上造诣非凡,但是我却不能凭着两位口说之言就断定由谁来主理,所以我们办个比赛,谁胜了谁担任,这样对你们也公平,我也放心了,你们觉得呢?” 高师傅怔了怔,抬头去看慕含烟,刚才从她一进门,他就暗中观察着她,都说云家新进的两个媳妇年纪小,而且也不擅于处理家事,所以他并没将她放进眼里,因为他知道云源已经聘他做主厨了,让李师傅前来也不过是做戏,可是现在,慕含烟提出这样别开生面的要求,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云源见慕含烟是认真的,不由得急道:“大少奶奶,之前聘用厨师从未开过这个先例……” 慕含烟眼眸一转,墨墨色的眼眸里精光湛然,“先例?凡事都有第一次,又何来先例可循,再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难道源叔也觉得有违规矩不成?” 云源甚是不甘心,在他看来这确实是一件小事,而且自己已经选定了人选,如果让慕含烟这样横插一手的话,将会误了很多事,早知道他就不该拿这种小事来烦她,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真是做了倒贴生意。 “还是说源叔心中已有人选?”慕含烟轻缓的吐出这句话,就见云源急急的俯着身子道:“小的不敢,只是要让他们比赛,这得耗费许多时间……” “选择主厨本就是要耗费时间,如果两位师傅觉得担误了你们的时间,两位大可以离去,我绝不强留,相反,如果你们想要证明自己确实比对方更优秀,那么就接受这场比赛。”慕含烟截断云源的话,今日她心情本就不好,偏偏云源要来找她茬,他既然不肯放过她,她又何必任他得意。 云源急得还要辩解,但是两位师傅已经应下了,高师傅应下的动机很简单,他一直自持自己有御厨资格而看不起民间厨师,他要在这场比赛中狠狠的挫挫李师傅的锐气,免得他总洋洋得意说自己是食神。 而李师傅也是早有不满高师傅,想在厨艺上胜了他,但更多的是心疼聘金,五百金啊,可以接济多少贫民? 慕含烟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很是满意他们的举动,侧头在凝霜耳边嘀咕了几句,凝霜连连点头,然后应下去办事了。 “为了不浪费两位师傅的时间,请移步本府的大厨房,用指定的食材在指定的时间里完成一道佳肴,然后由本府里的人品尝,得分最高的师傅就有留下来的机会,两位意下如何?” “是,我们这就去。”两位师傅很爽快的应下了,然后随着丫头向大厨房走去。 慕含烟见两位师傅走得不见人影了,才掉回目光落在云源身上,她道:“源叔也去吧,我稍候便到。” 云源很不甘心,但是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得行了礼急匆匆的离开了。 ~~~~~~~~~~~~~~~~~~~~~~~~~~~~~~~~~~~~ pk只剩两天半了,大人们手上若还有票请投给馥儿吧,过了时间就浪费了,多可惜啊~~还有最近天气变化大,请大人们要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这两天馥儿的家人接连感冒,真是让人担心~~大人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哦,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第一卷:误春 第六十九章 比赛 云宅最偏僻的东墙,树荫之下忽闪着人影,一名满脸骆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蹲在墙角,嘴里衔着一根谷草,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不一会儿见到有人行过来,他睁大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光亮,然后窜起来就向那人跑去。 “云管家,云管家,你总算来了。”那人兴奋的大声叫着,把向这边走来的云源给吓了一跳,他连忙向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抓着那人的衣领向树荫深处走去,待到别人再也发现不了时才压低声音道:“阿牛,我不是说你不能来这里找我吗?怎么又不记得我的话了?” 名叫阿牛的人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但随即又兴冲冲的道:“是大娘醒了,我特地来告诉你一声,大娘说你不用拼命赚钱,她的身子好多了,还叫你自个儿好好照顾身体,别累坏了,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她老人家。” 云源听了,脸色僵了僵,但眸子中却充满激动,他娘,终于肯认她了,“嗯,谢谢你阿牛,谢谢你替我照顾娘这么多年,谢谢你。”云源眼中老泪纵横,多少年了,自从那年他义无反顾的进入云家改名换姓,他与家人就失去联系,前些年当他寻到亲人时,家中只剩老母,可是她却不谅解他,时至今日,她终于肯认自己了,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值得令人高兴的事吗? 阿牛憨厚的摸摸脑袋,“云管家不用客气,那我先回去照顾大娘了,你得了空就回来瞧大娘,大娘肯定会很高兴的。” 云源急忙应下了,然后自衣中取出一叠银票,放在阿牛手中,“阿牛,娘的病非得贵重补药将养着,若是银子支使完了,你随时来找我,但是现在我不能回去看她。” 阿牛推拒着,“云管家,上次你送回去的银票还有呢,这个我不能收,若让大娘知道了,她又会生好一阵子的气。” 云源将银票塞进他的衣兜内,强硬的道:“你别声张娘怎么会知道,还有你拿着这银子赶紧讨一房媳妇,有个女人家照顾着娘我更放心,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忙完了就回去看你们。” 云源说着就赶他离开,阿牛本让他一句话说得脸红,但又瞧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便什么也没说,匆匆的消失在东墙。 云源站在原地看着阿牛的身影渐渐消失,心中无比惆怅,来云家这么多年,他终于当上了管家,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让对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 大厨房内,闲杂人等已经清理出去,只余下两位师傅,慕含烟走进厨房就瞧见两位师傅正挽袖打算大干一场,她微笑着道:“两位师傅都是膳食高手,想必见过许多奇珍异宝,在这里,我就不拿那些食材出来了,我们就以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佳肴如何?” “客随主便,大少奶奶请讲。”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由高师傅应答道,高师傅在御膳房做了那么年的御膳,正如慕含烟所说是见过世面的,所以说话间有些倨傲。 慕含烟也没理会他,微挑了一下眉,然后吩咐凝霜进来,凝霜手捧一盆食材,是平日里最常见的蔬菜,凝霜背后跟着麦冬,手上捧着的很常见的野菜,两人将食材放在灶台之上,然后退到一边去。 “这是今天的食材,两位可任选一份来做出可口的佳肴。”慕含烟瞅着两个脸色大变,唇角噙着一抹笑,虽然他们厨艺很高超,但是也鲜少接触这普通之家所食用的菜品,如果他们能将这几样菜做出人人称赞的佳肴的话,才是真本事。 李师傅在震惊过后脸上反而平和下来,他震惊是云家一大户人家,慕含烟安排的食材为何如此上不得台面,但看了桌上的菜色,他又放下心来,他是从低级学徒开始学的,什么样的食材没见,要烹饪这些野菜也是顺手捻来之事,何需吃惊。 但高师傅就难掩讶异之色,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没接触过,味道如何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做,“大少奶奶,这……” 慕含烟瞧着两人的脸色,也心知这菜品已经难倒其中之一了,虽然她想让这次的寿宴不那么奢侈,但是也不能上不得台面,这菜虽说是为了考他们而拿出来的,但是到时寿宴却不能端这种东西上去,要不然奶奶的六十大寿就会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两位请稍安,这只是其中之一,凝霜,叫她们端上来。”慕含烟淡淡的吩咐道。 凝霜应下便移到门边让门外等候的人进来,她们一人端着雪鱼,一人端着鹿茸,慕含烟瞧她们放下食材,才接着道:“两们一位是宫延御膳师傅,一位是民间的食神,各有所长,所以我特地备下适合两位发挥才艺的食材,还请两位莫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啊。” “是。”高师傅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选定了蔬菜与鹿茸,剩下的就是李师傅的。 “两位师傅竟已选定食材,这就开始吧,等一下做好了,我会吩咐丫头们各取几份送去各位主子的房里,由他们评出分数,得分最高的师傅就留下吧。”慕含烟说完便带着丫头下去了。 两位师傅瞧她出了门,也开始大干起来,不一会儿功夫便做出四道佳肴,而门外等候的丫头也依命取了菜品送去各个房里,然后将各个房里的评价及分数送回慕含烟手里。 慕含烟瞪着眼前的四份菜肴,扑鼻的香气诱引她食指大动,可是不知为何,看到这些佳肴,她竟想起了万花县那碗独特的担担面。察觉到自己的思绪飘远了,她连忙甩甩头,拿过集合起来的评价,开始算起分数来,算完后她吃惊的看着纸上的数据,怎么会这样? ~~~~~~~~~~~~~~~~~~~~~~~~~~~~~~~~~~~~ pk还剩两天了,大人们手上若还有票的请戳戳粉红票,送给馥儿吧,要不过了时间就浪费了,馥儿会努力写好文来报答大人们的~~ 第一卷:误春 第七十章 纳妾 慕含烟实在不敢相信眼前的数据,凝霜在她身旁侍候着,瞧她怔愣住,探过头来瞧着那两组数据,眼中闪过诧异。 “小姐,这……” 慕含烟伸手拿起那一张宣纸,两组一模一样的数据,这可叫她怎么办是好?评价上也是各有千秋,能互补对方的不足,但五百金毕竟不是小数目,她又岂能擅做主张,增加开销呢? 慕含烟将宣纸收入衣袖中,起身向门外走去。 “小姐,这要怎么办?”凝霜瞧她蹙着眉向院子里走,连忙跟上,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位师傅会成平手。 “能怎么办?当然是一起留下了,奶奶六十大寿必须办得风光体面,这一点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慕含烟边走边道,厨子是府里的人评价过的,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花多点钱也无所谓。 “可是聘请两个师傅的话已超出预算……”凝霜跟在她身后急道,做为暂时主理家事的小姐来说,此时办事超出预算将会让她在老夫人心里得了差评。 “虽说超出预算了,但若能让寿宴圆满结束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云家偌大的家业,岂会少了这点钱。”慕含烟疾步向外走去,心中已做下决定。 凝霜心知自家小姐认定的事很难回头,便也不再说话,紧跟着她的脚步去了松远居。 松远居内,两位师傅一脸忐忑,今日这比赛来得甚急,让他二人没有一点准备,但是他们却将自己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现在谁走谁留就只看慕含烟的决定了。 慕含烟走进正厅中,淡笑着望着两位师傅,“两位师傅辛苦了,菜色不错,府中上下皆赞,两位师傅都留下吧。” 高李两位眼中闪过诧异,高师傅上前一步,“大少奶奶,这…这……” “两位的厨艺不相上下,所以我打算将两位一起聘下了,各取所长,希望两位师傅尽心尽力,把这次寿宴办好。”慕含烟微笑着替他解惑。 高李两人只得应下了。 “源叔,剩下的事就交由你办了,凝霜,我们走吧。”慕含烟说完抬步就要走,云源连忙拦了过去。 “大少奶奶,请留步。” 慕含烟顿住身形,回过身去挑眉询问,她就知道云源这一关很难过,所以才急着要走,可现下他拦下她,她却是不好再走。 “大少奶奶,以往老夫人的寿宴都只请了一位主厨,像今年这样请两位的还从未有过,大少奶奶是不是再斟酌一番才做决定?”云源再次拿府中无先例来说事,可是他不知,慕含烟今日已开了一例了,何怕再开一次? “源叔都说是以往,以往奶奶过寿的惯例我是不清楚,但是我清楚这次的寿宴必须比以往每一年都要好,所以源叔不要再拿以往的事来说,奶奶既然已将此事交由我跟二少奶奶来办,自是让我们全权拿主意,若源叔觉得不妥,大可以去找奶奶说理,我必不会拦。”慕含烟脸色严肃,语气也差上三分。 云源急得满头冒汗,他连连摆手道:“大少奶奶,你误会了,小的绝对没有质疑大少奶奶的意思,只是老夫人的寿宴,二少拔的银子刚刚够,这突然横生一笔钱,小的是怕……” 云源聪明的没把话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慕含烟必能听懂他的言下之意,而慕含烟确实听懂了,今日这事也确实是自己让预支多了五百金,这个资金缺口他是该去补上。 “好,这事我会跟二少说的,你且自管放心去办。”慕含烟应承下来,但随即想到要去面对云灏然,心里又多了一丝雀跃,回了云府,他与她几乎再无单独碰过面,现在因这事便可光明正大的去找他,她又怎会拒绝。 慕含烟携着凝霜转身出了松远居,云源站在厅门前,看着慕含烟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诡光,慕含烟,我看你能嚣张几时。 说起要找云灏然似乎很容易,可是每次慕含烟前去找他时都扑了空,不是说去巡铺子了就是有要事出门了,慕含烟只得百无聊赖的在府里等着,这样的日子过起来特别快,大半个月就这样悄然而过。 这日,慕含烟午睡起来,抬眼看房内并没有凝霜等人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人的身影,她自己起床换好衣服梳理好发髻便向门口移动,刚到门口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什么,你说大少将青楼的女子带回府里了,怎么事先没听说过?”问话的人是凝霜的声音,从她语气中的紧张以及压抑,似乎是第一次听说。 “说啊,怎么凝霜姐姐没听说过么,这事曾经还在府里流传过一阵子呢,只是后来因老夫人不同意便作罢,没想到这次大少竟然做得这样明,直接将人接进府里来了。”另一个丫头小声的道,慕含烟听那声音,却像是从未听过,她站在门后不动声色,想听她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还有这事?那老夫人同意了没有?”凝霜激动的握着那丫头的手,眼神却若有似无的瞟向紧闭的门扉,生怕惊醒了屋里正午睡的人,她拉着那丫头的手走远了一点接着问道:“紫竹,快说老夫人同意了没有?” 紫竹瞧她激动的模样,显然有些被她骇道了,懦懦了半天才道:“听惠净院的大丫头们说此刻正在惠净院说这事呢,大少的态度强硬,说如果老夫人不同意将那柳小姐接回府中,便同柳小姐一起去外面过,老夫人此刻正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岂有此理,云大少实在太荒唐了,这才成亲多久,便要纳妾,纳妾还不说,竟还硬要去纳个妓子,他是想逼死我家小姐啊?”凝霜闻言,一股火气直冲向天,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她的话音刚落,房内就传来一声响动,她赶紧闭上嘴,仓皇的扫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然后快速冲了上去。 慕含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听到纳妾两个字,她脑中轰隆隆直响,是啊,自己不准云灏桀碰她,不许他跟她同睡一张床,那么她又凭什么去介意他要纳妾,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有个角落却在隐隐作痛? ~~~~~~~~~~~~~~~~~~~~~~~~~~~~~~~ 汗,不想出这种桥段的,但是柳小姐却是引出大少神秘身份的一个最重要的存在~~放心,馥儿是亲妈,绝对的亲妈~~ 第一卷:误春 第七十一章 冷情冷性 凝霜推开门,直冲了进去,在房里找了一大圈没找到慕含烟,心里急,声音也略带颤抖,“小…小姐。你在哪里?” 慕含烟靠在门后,瞧她傻愣愣的在满屋子里乱窜,而自己一个大活人就在她眼前她也没看到,不由得失笑,心中那淡淡的痛楚感也被她快速的隐藏起来。 “傻瓜,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瞧你急得。”慕含烟实在不想再被她当成透明人,不得不提醒她自己的存在。 凝霜听到她的声音,手一顿,然后回过头去,瞧慕含烟神色如常,她急道:“小姐,刚才我们在屋外的谈话……” “我全听到了啊,没什么,他要纳妾就让他纳呗,反正我也不会长留此地。”慕含烟故作轻松的道,她与云灏桀没有瓜葛,所以她一点都不介意他要干什么?他就是把全京城的妓子都纳进府里当妾,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小姐,可是大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你不留在这里要去哪里?”凝霜是真的不懂自家小姐在想什么,她已经跟大少有夫妻之实,难道还想着跟二少么? “我自有去处,好了,凝霜,你不要多说了,有关云灏桀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听。”慕含烟极力压抑心里不断涌起的烦躁感,柳小姐?就是上回奶奶说云灏桀为了她在青楼打架,看来他俩已情深至此,现在她倒是想去见识见识柳月泉的花容月貌,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云灏桀这个浪荡子愿意领回家来金屋藏娇? 思及此,慕含烟转身向门外走去,。凝霜正想再劝解慕含烟,一见她向外走,她急道:“小姐,你这是要上哪去?” “当然是去惠净院了。”慕含烟脚下不停的向外走,心跳因好奇与另一种莫名的情绪而逐渐失速,一小段路竟让她走得气喘吁吁。 凝霜一听,以为慕含烟是要去阻止云灏桀纳妾,欢喜的连抢几步冲到她面前道:“小姐,你想通了,要去阻止大少纳妾了?” 慕含烟斜睨了她一眼,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道:“阻止他做什么,我是去瞧瞧那柳小姐长什么样?” 凝霜顿时泄了气,她家小姐就是怪人,别人听说相公要纳妾,非得要死要活的,可她家小姐倒好,不紧张不说,还要去看看情敌长什么样子,真不知道是脑子结构不对还是思想异于常人。 “小姐,青楼来的女子都那样,一脸风尘味,有什么看头。”凝霜不满的嘀咕道。 “你不想去就回去整理屋子,我自个儿去就好。”慕含烟一句话堵回去,凝霜再没说话,实际上她也想去看看这柳小姐长什么模样,能得全京城美誉的人长相应该不差,只是不知道与她家小姐相比,孰美? 慕含烟不再理会凝霜,快步向惠净院走去,远远的便见下人们围在院子里窃窃私语着,当然其中有说那柳小姐美的,也有说那柳小姐风马蚤的,反正什么话都有,慕含烟在人群里边听边抬眼望去。 屋子里云灏桀神情很激动,反倒那传闻中的女主角很淡然,仿佛对祖孙两因她而起的争执一点都没看进眼里,她身穿水蓝色裘衣,外罩一件同色透明薄纱,雪白的手臂若隐若现,让同是女子的她们见了都觉得难为情。 “她就是柳月泉柳小姐?”慕含烟伸出一指,指着厅中女子问着身旁的小丫头,小丫头与旁边的人说得正起劲,冷不防听到有人问,也没回头去看是谁便答道。 “是啊,果然如京中盛传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大少要将她接回府里来,大少奶奶就是太冷情冷性了,跟柳小姐比起来,总少了那么点风情,也怨不得大少舍她要纳柳小姐为妾了。”小丫头口没遮拦的道。 慕含烟闻言却不气恼,倒把旁边的凝霜给气惨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戳那丫头的脑门,“你胡言乱语什么,在大少奶奶面前也敢这样放肆。” 那小丫头本是不服,一听大少奶奶连忙回过头去,看到慕含烟正温和的看着自己,心尖猛颤,才忆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话,一时吓得全身皆颤,而她身旁凑热闹的丫头们也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不对劲,望过来,瞧是慕含烟,众人皆噤声,向慕含烟福了福身,都不敢再言。 先前还叽叽喳喳的院子顿时鸦雀无声,慕含烟表情温和越过众人,仿佛没听到刚才小丫头说得那句冒犯她的话,她径直向厅内走去。 凝霜跺跺脚,恨恨的瞪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丫头,才跟着进了厅。 厅内坐了许多人,包括平日里不曾出现的云二老太爷跟唐姨娘等人都在场,还有湘姑婆的女儿兰芹,大家瞧她来了,脸上都挂着看戏的兴奋神情。 慕含烟弯唇,结婚没过一个月,相公就闹着要纳妾,这对每一个进门的新媳妇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污辱,可是此刻看到这些脸上带着看戏的情,她心里竟不觉得发窘,反而想笑。 这一大家子人难得凑齐,结果一个柳月泉就将他们全炸了出来,看来这柳月泉之事还甚得目光呢。 “大嫂。”云菲儿瞧见慕含烟的到来,急唤了一声然后快速冲到她面前,她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瞧她神色如常,她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慕含烟扬唇笑了,“菲儿也在。”看来他们谁都得到风声,就唯独她没有,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看她笑话么? 云菲儿心虚的垂下头去,她之所以没派丫头去通知慕含烟,是因为她知道奶奶绝对不会容许一个妓子进入云府的,只是这次她小觑了大哥的坚持,情况才会闹成现在这样。 “大嫂,我……”云菲儿想解释,但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现在大哥一意孤行,虽说他不是想让那妓子为妾,只是暂住,但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幌子,等时间久了,大家都忽略了那妓子的身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纳她为妾了。 慕含烟瞧她欲言又止,全厅里的人皆看着她俩,她笑了笑,然后上前向各位长辈行了礼,经过云灏桀时,她连侧眼瞧他一眼都没有,所以他并没瞧见云灏桀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 云老夫人面色尴尬,瞧慕含烟并没有失礼之处,才渐渐放下心来,但看向柳月泉的目光却更加不善起来。 ~~~~~~~~~~~~~~~~~~~~~~~~~~~~~~~~~~~ pk到现在为止只剩一天时间了,明天的这时候就是馥儿最后的决胜期,请大人们一定要支持啊~~谢谢~~ 第一卷:误春 第七十二章 云菲儿为兄解释(上) 厅内沉寂了半晌,云老夫人扫了众人一眼,然后道:“既然无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不曾想慕含烟一出现,就将刚才激烈的局面给打散了,众人脸色讪讪的,心里嘀咕着:戏还没看够呢,咋就要散了。 “慢着,奶奶,你还没答应我?”云灏桀瞧云老夫人起身打算离开,连忙上前一步拦下了。 众人才要跟着起身,一听云灏桀的话,马上又坐回去了,就说嘛,事情都还没解决怎么可能散场。 “灏桀,我说过,这事我不会答应的,柳小姐身处风月场合,自是有一番处事之道,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强出头,再说她躲到云家来也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她还是得出去面对因她而起的纷纷扰扰,你将她送回去。”云老夫人极力掩饰着满心的不悦,不想做得太过分让云灏桀在众人面前失了脸面。 “奶奶。”云灏桀急唤,“就算你不同意,我也要留下月泉,我带她来见你,只是告诉你一声,府里多了这么个人。”云灏桀心知说服不了云老夫人,但是事出紧急,他必须将柳月泉放在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慕含烟静站在一旁,打量着柳月泉,她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载,眉如笔画,眼如桃瓣,晴若秋波,身着水红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竟比那背影更是美上七分,这样一个美人,怪不得云灏桀想要金屋藏娇,若她生得是男子,也会被她勾去魂。 正打量时,耳边却响起云老夫人的怒喝声,“灏桀,放肆,云家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了。” 众人也被云老夫人大怒的模样给骇了一跳,个个正襟危坐,瞧着这祖孙两对峙。 云灏桀不再说话,倾身过去揽着柳月泉的肩膀轻声细语道:“站了这么久,你也累了,走吧,我们回去休息。” 柳月泉担忧的望了一眼暴怒的云老夫人以及始终没有开口的慕含烟,蛾眉轻蹙,那模样竟生生的让人心怜,她轻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云灏桀的脚步向厅外走去。 云老夫人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猛得掷向地面,指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嘴张了几次,狠心的话也未能脱口而出,瞧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她才颓然坐回椅子里,胸膛仍旧急剧起伏着,鼻息粗重,显然被云灏桀气得不轻。 厅内的众人见这场闹剧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眼中不由得闪过失望,唐姨娘心直口快,咕哝道:“这大少也太任性了,大少奶奶还在这里呢,这样做不是打大少奶奶的脸么?” 唐姨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厅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慕含烟皱眉看去,正好瞧见唐姨娘慌张的捂嘴,模样甚是无辜。 慕含烟脸沉了三分,刚要说话,只听云二老太爷低声喝斥道:“唐唐,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这满屋子的主子哪容得了你说话,还不快给我回去反省。” 云二老太爷说话了,慕含烟自是不会再说什么,眼瞧着唐姨娘满脸不甘的瞪了云二老太爷一眼,然后匆匆的退下了,她才回头劝解云老夫人,“奶奶,您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让我们如何是好。” 云老夫人刚才听到唐姨娘的话就想发作,但是又碍于云二老太爷的面子不好发作,现在瞧慕含烟一脸平静,她叹道:“唉,含烟啊,为难你了。” 慕含烟低头未再言语,事出突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但听云老夫人这话是同意让柳月泉留下了,那么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厅里的人陆陆续续的散了,走时大家都眼带同情的看了一眼慕含烟,让慕含烟郁闷死了,该死的云灏桀,你到底想玩什么?将人接进府里来又不准备纳妾,你到底想做什么? 从云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慕含烟思绪混乱极了,刚才云灏桀坚决的样子又浮上心头,让她怎么都挥不去。 “大嫂。”云菲儿从后面追了上来,担心的看着慕含烟。 慕含烟瞧她眼中的担忧,笑道:“菲儿,怎么了?” “大嫂,我不是故意瞒你不让你知道大哥……” “这没什么,你大哥有自己的想法,再说那柳小姐那么美,若不是出身风尘,做正室也是可以的,现在只能做妾,也确实委屈她了。”慕含烟移开视线,望向远方。 “大嫂,你误会大哥了,他真不是要纳妾,而是柳小姐的身份问题……”云菲儿生怕慕含烟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急忙打住,一张小脸急得通红,她答应过大哥,不将关于柳小姐的事说给任何人听,可是大嫂要误会了怎么办? 慕含烟耳尖的听到关键的四个字,她抓着云菲儿的手道:“身份问题?柳小姐难道不是青倌?” 云菲儿为难的看着慕含烟,然后向站在她旁边的凝霜望去,慕含烟自是意会,便支离了凝霜,“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说吧。” 云菲儿踌躇了一下,咬了咬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长长的吸了口气道:“大嫂,今日我跟你说的话你可要保密,千万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否则大哥就会很危险。” 慕含烟瞧云菲儿慎重的盯着自己,点头保证,“嗯,我慕含烟在此立誓,若今日之言传入第三人耳里,我慕含烟将不得好死。” 云菲儿紧张的握住她的手,别扭的道:“大嫂,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大哥的秘密曝光,会连累很多人。” 慕含烟点头,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仿佛将要窥探到什么最隐秘的事情一般,她目光热切的盯着云菲儿,“菲儿,我明白。” 云菲儿再次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再三确定这附近不会有人经过,才压低声音道:“大嫂,你跟大哥相处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他异于常时的一面?” ~~~~~~~~~~~~~~~~~~~~~~~~~`` pk就要结束了,谢谢大人们一路陪伴我走到现在,现在距离pk结束还有16个小时,如果大人们手上还有票就投给馥儿吧,馥儿感激不尽~~谢谢大人们了!!另加更章节,馥儿会用番外来补偿大家,对不起,最近太忙又遇上感冒,所以加更要延后了。 第一卷:误春 第七十三章 云菲儿为兄解释(下) 慕含烟心思百转,自然想起那夜她在瀚锦院内偷听到的那段对话,但是,云菲儿想说什么? 云菲儿见慕含烟蹙眉沉思,接着道:“大哥并不是一般的浪荡子,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行径都是为了掩饰他的真正身份,而这柳小姐,据大哥说是他们正在保护的一个重要的人,大哥怕将她放在青楼里会危及生命,所以将她带回府里来就近保护,大嫂,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慕含烟笑了笑,有了云菲儿的解释,她心里确实比先前好受多了,只是云灏桀到底是何身份,那夜的对话很显然他是一个头目人物,那么他现在又在做何事,柳月泉又是因何事要被保护起来? 想到这些,她只觉得一阵头疼,那日在梨花渠,她突然受袭,他飞扑而来将她扑向一边救了她一命,接着身手利落的去追刺客,他的表现就说明他的身份的特殊,可当时她只顾着纠结自己为何被暗杀而忽略了他的行为,现在经由云菲儿这样一说,她越加觉得云灏桀深不可测。 “大嫂,你怎么了,吓倒你了吗?”云菲儿见慕含烟久久都未再言,急忙问道,她说这些是怕慕含烟误会大哥真有纳妾之心,并不是要让她胡思乱想的,可现在情况显然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她还真是好心干坏事了。 良久,慕含烟才摇摇头,“菲儿,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禁不住吓的,只是这事你只可与我说,以后再莫提起,至于柳小姐的事,我不会介意的,你放心。”慕含烟宽慰着她,其实对柳月泉,她说不上是什么心态,因为她对云灏桀无心,所以她不能去指责他要纳妾或是其他行为。 云菲儿松了口气,紧握着慕含烟的手道:“大嫂,其实大哥心里一直很苦,你别看他外表风liu浪荡,可是他承受的压力却是极重,奶奶偏爱他,总想要将云家交到他手上,而二哥,因为七年前的事,也想把云家还给大哥,但是大哥所做之事危险甚高,曾经他告诉我如果可以,他宁愿不娶妻不生子,免得妻儿带给他羁绊,现在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娶妻,但想来与他的身份脱不了关系,大嫂,你既然已是大哥的妻子,我希望你能与他共进退。” 慕含烟闻言,脸色变了变。但终究没说什么,拍了拍云菲儿的手,然后转身离去。 云菲儿瞧着她的背影,长叹了一声,大嫂的执念甚深,要让她弃二哥而选大哥的话是件非常难的事,唉,为何大嫂不明白惜取眼前人呢。 慕含烟带着凝霜回到瀚锦院,正好看见麦冬等人在院门口指挥着粗使婆子往里搬东西。 “麦冬,这是谁的行李?”慕含烟紧走几步上前问道。 麦冬抬头见是慕含烟,神色间闪过不自在,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西厢,“大少奶奶,这是大少吩咐搬去西厢的。”麦冬避重就轻的道。 慕含烟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向主屋走去,刚走到门前,西厢的门便打开来,从里走出一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此人不是柳月泉是谁。 然后在她身后跟着出来的便是云灏桀,抬眼瞧见慕含烟静立在房门口,他眼里闪过一抹不自然,但随后仍是镇定的来到她身边。 “你回来了。” “嗯。”慕含烟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就要进屋,一直站在一旁的柳月泉却出声道:“大少奶奶,请等一下。”柳月泉叫住慕含烟后,又回头去扫了一眼云灏桀,瞧他神色间没有不悦,才上前走了两步来到慕含烟身边。 “月泉事先没打招呼就来投奔大少,还请大少奶奶不要介意。”柳月泉依礼向慕含烟福了福身子,她的声音低哑,带着一股没睡醒的味道,慵懒且魅人。 慕含烟扬高了眉,“柳小姐即是来投奔大少的,只要大少同意了,我又有何话可说?”慕含烟心底很不高兴,她虽知柳月泉在这里暂住是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但是从她口中听说是来投奔云灏桀的,她心底就止不住的泛酸,语气也冲上三分。 柳月泉愕然,她故意这样说是想仗着云灏桀的宠爱让慕含烟不要低看了她,可是让慕含烟这一番抢白,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算正确的。 “月泉,你也累了一天了,回房去休息吧,含烟,我有话跟你说。”云灏桀听二人言语中火yao味甚重,怕两人当场闹腾起来难看,所以赶紧让柳月泉回屋去,自己则走向慕含烟身旁。 柳月泉心有不甘,但此时她也明白她不能违逆云灏桀的意思,反正她现在已经入住瀚锦院,有道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她就要凭着云灏桀心里的那一点不确定永远留在瀚锦院,慕含烟算什么,也不过是比她出身高贵一点,而她现在的身份指不定比她这个商家之女高贵到几万分去。 柳月泉妖弱的向云灏桀行了告退礼,便退回西厢了,慕含烟未再看她一眼,径直进了主屋,房内仍贴着大红的喜字,但此时看来,那些喜贴却无比刺眼。 慕含烟进了屋,越看那些字越不顺眼,于是搬了圆凳就去撕,撕了这个又撕那个,但折腾了半晌也才扯下几个字而已,她不由得更是气恼,将手中的红字一古脑儿的丢在地上,愤愤的跺了两脚,然后走到床侧去坐下。 云灏桀跟着她走进屋里,瞧她稚气的将喜字扯下来,然后又丢在地上踩,不由得失笑,没想到平日里端庄娴淑的慕含烟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气够了?”云灏桀走到她身旁,双手抱胸站在她面前,声音中略带笑意。 慕含烟气愤的抬头瞪着他,“我有什么好气的,我管你弄多少女子进来,出去,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慕含烟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刚才在路上她已再三给自己催眠,她不在乎云灏桀,所以他做什么事都与他无关,可是看到他自柳月泉房里出来,她就心火乱窜,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出言反击柳月泉。 而进了屋后她更是做了生平第一次会做的事,就是拿旁物来出气。其实她真正想做的事是咬死云灏桀,谁叫他让自己这么难受了。 “吃醋了?”云灏桀不气反笑,心情一下子好多了,虽然他先斩后奏是有不对,但是能看到慕含烟如此可爱的一面,做什么都值得了。 慕含烟气得脸通红,斜睨了他一眼,“为你?不值。”然后甩开头去。 云灏桀这回是真的控制不住满心的愉悦,他眉眼间都藏着笑意,慕含烟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让他的心忍不住为她浮动,“那这样是否就值了?” 慕含烟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话,只觉眼前一花,嘴上便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双眼蓦然张大,他竟敢在这时候吻她? ~~~~~~~~~~~~~~~~~~~~~~~~~~~~~~~~~ 、 番外 第一卷 误春 第七十四章 失控激吻 第一卷 误春 第七十四章失控激吻 唇上如火在烧,云灏桀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脸上,让她的心都升起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来。 她瞪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明明心里气恼得不行,偏偏全身酥软连推他的力气都在刹那间消失。 云灏桀未动,只是将唇靠在她唇上,她的味道真甜,让他忍不住食髓知味,想将她吞进肚子里,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冒进,瞧她瞪圆了眼睛,他突然就笑了。 “傻瓜,亲吻是要闭上眼睛的。”云灏桀退离她甜美气息所包围的氛围,轻抚了抚她的鬓发,她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明明想将她推离心房,却总在不防备间又让她入侵进来,几次三番让他想忘都忘不了。 慕含烟抚着骤然失速的心脏,怔愣的望着云灏桀俊逸的侧脸,脑中一片空白,“你……”愣了半晌,慕含烟才发出一个单字出来,声音干涩沙哑,让她脸红不自然的撇开头。 云灏桀瞧她脸红得都要溢出血来,不由得勾唇一笑,“月泉只是来暂住,你不要介意。” 慕含烟没回答他,低垂着头静等心跳平复,此时她的理智又渐渐回笼,脑海里浮现出桃花山那夜,云灏桀温柔得能溢出水来的脸,以及那无比坚定的话,“好,七月初七,我在仓澜山下等你,不见不散。”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作疼,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她抬头望着云灏桀,眼神流露出冷然,“你与她是何关系我并不想知道,就算你要纳她为妾也与我无关。” 冷静的说完这句话,慕含烟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因为她发现若她再待在这个屋子里,屋子里的沉闷会让她窒息。途经云灏桀身边,云灏桀伸手拽住她的手臂。 他实在不相信慕含烟会如此多变,刚才明明已为他沉醉,可是下一刻她就能冷漠的说出这番伤人的话,他低下身子,平视着她疏离的神色,“慕含烟,这话可是出自你真心?” 慕含烟撇开头,他执着的眼神让她的心脏又渐渐跳动起来,每一声响都像敲在她心房上一样,她抿着唇道:“是。” 云灏桀气极,刚才她动情的模样明明还在眼前,但是她却嘴硬的不肯承认,“你撒谎。”云灏桀伸出手,强制的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他咬牙切齿的道:“含烟,对自己诚实一点难道就这么难?” 慕含烟冷冷的看着他,脸上虽传来阵阵刺痛,可是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挑高眉冷声道:“诚实?我对自己再诚实不过,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相干。” 云灏桀气极,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他瞧着慕含烟倔强的模样,心里突然升起无力感,常日沉醉温柔乡的他,对女子再了解不过,可是面对慕含烟,他常常有捉磨不透的感觉,明明感觉到她情动了,可是下一瞬,她却又能将他置于千里之外。 “慕含烟,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云灏桀气得理智全失,嘴唇再度霸道的贴了上来,寻到慕含烟柔软且带着香甜的唇重重的吻下去,捏着她下巴的手移向她脑后,固定住她乱扭的脑袋。 慕含烟瞬时心慌起来,云灏桀全身高涨的怒气与火热的吻让她不安的乱动,摇晃着脑袋想要逼开他,可是不管她如何避退,都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云灏桀是铁了心要让她全身都沾染上他霸道的气息。 心跳骤然失速,慕含烟的嘴唇被云灏桀大力的吮得阵阵生疼,有一股陌生的急流自心脏窜过,泛起麻麻痒痒的感觉来,慕含烟气急,挥舞着拳头捶着云灏桀结实的胸口,要让他放开她。 可是云灏桀哪里肯放开她,他用力的吸吮着慕含烟的唇,一手将她乱舞的拳头反固定在她身后,一手牢牢的定住她的脑袋,吻慢慢的放柔下来,他舔吮着她的唇,一寸寸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慕含烟动无可动,想抬脚去踹他,可是却被他先知先觉的用双腿牢牢的夹住,她现在全身都贴紧在他身上,连他狂跳的心跳声以及全身火热的气息都丝毫不漏的感觉到。 “砰砰砰。”两人的心跳声渐渐的汇在一起,云灏桀狂野的动作渐渐放柔下来,察觉到慕含烟没有先前的抗拒,他将固定着她脑袋的手渐渐下移,边吻边抚着她的背脊。 一股电流轰然从脚底直窜向慕含烟的脑海,在她脑海里炸开成一朵绚丽的花朵,她被他紧紧的堵住唇,两人急喘的气息混淆在一起,一朵朵暧昧之花在冰冷的空气中不断盛放。 云灏桀将她的唇吻了个遍,本以为可以停止这种灼热的渴望,却没想到对她甜美的味道渐渐上了瘾,一吻上去就再也不想撒手,他再也不满足唇与唇之间的触碰,非得汲取一丝清泉才能浇灭他全身因她而起的渴望。 那夜那美妙的滋味又回荡在脑海里,他从不曾如那夜那般失控,以前纵使喝了酒,还曾误中过药,但是他都没能那么渴望过一个女人,可是那夜他却失了控,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酒香,他竟然失控的不顾一切的要了她,那一刻,他忘了目的,忘了责任,只想沉醉在那迷人的欲海之中。 云灏桀含着慕含烟的唇,诱使着她张开嘴来迎接他,可是慕含烟怎么都不肯失了这最后的防线,虽然全身酥软、虽然全身酸麻,但是她仍坚守着这一防线。 云灏桀瞧她固执的不肯张嘴,牙齿重重的咬住她的唇,慕含烟吃痛惊呼,可就这一声惊呼,就让云灏桀找到空隙长驱直入,慕含烟全身一僵,身体更是激烈的扭动起来。 她不能,她不能跟云灏桀做这么亲密的事,她不爱他,她答应过要等灏然,那么她又怎么能与云灏桀纠缠不清。 云灏桀察觉到慕含烟激烈的挣扎,他将她牢牢的抱进怀里,不让她闪躲分毫,固执的要她接受自己,长舌在她口中不停的翻腾起惊涛骇浪,那浪仿佛要将两人一起吞没。 “不……”慕含烟稍稍离开云灏桀的唇,结果立刻又被他捕获,他今天就是要让她沉醉,就算留不住她的心,他也要留住她的人,他要让她永远为他沉沦。 “大少奶奶,你在屋里吗?”正当两人玩着高难度的你躲我追的游戏时,门外突然响起呼唤声,慕含烟已渐渐浆糊的脑袋瞬间清明起来,她手忙脚乱的将怔愣了一下的云灏桀推离身畔,看着自己衣衫凌乱,她羞窘得想当场挖个地洞潜下去,永世不出来见人。 “大少奶奶,你在吗,奴婢有急事禀报。”门外是青荷的声音,声音略急,仿佛真有急事。 慕含烟边理衣服边侧身望向铜镜,镜中女子娇艳如花,红唇微肿,眼神迷离,一看就知道做了什么事,慕含烟窘得耳根都出现红晕,她现在已没有时间去责怪云灏桀,只得匆匆应了声。 “什么事?” “大少奶奶,二少那边派了人过来,请你过去一趟,听来人说是为了寿宴的事。”青荷毕恭毕敬的回答道,但听慕含烟慵懒而妖媚的声调,又隐隐觉得不对劲,但是她终是没胆子推开门进去看。 “哦,我知道了。”慕含烟咬着浮肿的嘴唇,唇上还残留着云灏桀霸道的气息,一想起刚才的激吻,她又连忙松开唇,现在这模样让她如何敢走出去见人,而且是见云灏然,他定会一眼就瞧出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一想到他会误会,慕含烟忍不住愤恨的瞪了一眼旁边笑得一脸满足的云灏桀,警告他不准随便开口。 略微想了想,她才道:“青荷,你告诉来人,今儿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方便过去,改明儿我一定去。”慕含烟一边说一边离云灏桀远远的,生怕他等一下又哪根筋不对劲冲上来抱着她又咬又啃。 青荷在门外应了一声,然后关切的问道:“大少奶奶身体不舒服可有请大夫来看过,要不要奴婢着人去请。” “不用不用。”慕含烟慌忙摆手,自己明明就没病,那只不过是托词,若真让大夫来了,她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云灏桀瞧她紧张的样子,唇边忍不住勾起一抹恶魔般的笑意来,他扬声道:“青荷,你只管放心去回,你们大少奶奶那点病,有我照看着包管不药而愈。” 慕含烟听他暧昧不清的话一下急了,连忙冲上前来要捂他的嘴,这人怎么这样,明明警告了他不许胡说,他偏偏还出声让丫头们知道他在房里,再合计着云灏桀沙哑性感的声音,还不知道青荷会想到哪里去。 慕含烟一时慌乱,再加上刚才全身虚软还未恢复力气,一脚踩住曳地长裙,身子就像地上摔去。 “啊。”慕含烟惊呼一声,紧闭着眼睛,想象着自己摔得四脚朝天的狼狈模样,但下一瞬她就跌入一副强壮火热的胸怀里,她还没来得及睁眼,门已被丫头推开来。 青荷愣愣的看着亲密相拥的两人,慕含烟因摔倒以及刚才云灏桀猛烈的动作,衣带已渐渐散乱开来,此时跌入云灏桀的怀里,两人亲密程度可想而知,这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是何等暧昧的场景,青荷就那样瞪直了眼睛盯着两人,一时忘了主仆之分,眼中闪过一抹尖锐的疼痛。 ~~~~~~~~~~~~~~~~~~~~~~~~ 上架了~~昨晚零辰接到编编的通知,于是,今天上架了~~馥儿又是担心又是害怕,希望大人们继续支持馥儿一路向前~~另加更章节馥儿会遵守诺言~~每日在公众章节中更新一章番外,至到偿清债务为止~~忐忑不安的捂脸跑走~~ 番外 第七十五章 行动了 第七十五章行动了 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白云,纯洁似飘浮在天际的雪花。 慕含烟几乎是尖叫着爬离云灏桀的身上,挣扎间,她的衣襟散得更开,但她也顾不得了,仓皇的窜进置衣间,将自己牢牢锁在狭小的屋子里,呼吸急跳。 她刚才都在做什么?为何对云灏桀的撩拔有了反应,慕含烟懊恼的抚着隐隐作痛的唇瓣,云灏桀火热的气息仍残存在她唇上,她的指尖微凉,抚在火热的唇瓣上,她竟有短暂的失神。 不可以,她不可以对不起灏然,他们约定了七月初七就离开这里,从此远走天涯相守一生,所以她绝不可以将情况变得更为混乱,云灏桀,云灏桀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她不会为他停留,而他亦是,所以她不能多想。 慕含烟抚着渐渐平稳下来的心跳,不断的说服自己,将心里升起的那丝异样情绪沉回心底,良久之后,她才站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于是她换了一套墨绿色广袖罗裙,站在门边,深吸了口气,再次对自己耳提面命了一番,才拉开门。 门外空空如也,房门紧紧的闭合着,慕含烟有瞬间的愕然,她本来是打算跟云灏桀说清楚,以后再不准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现在却扑了空,她满心的气恼无处可泄,只能愤愤的跺脚,发誓以后绝不让云灏桀靠近她半分。 慕含烟独自走回床榻上,呈大字形仰躺在床上,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大红喜帐,脑中一片紊乱,有那么一瞬,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又想要做什么。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惊扰到沉思的慕含烟,她陡然自床上跳起来,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她扬声道:“谁?” “小姐,是我。”凝霜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慕含烟轻蹙了下眉头,复又坐下,然后才让她进来。 凝霜连忙推开门,闪身进来后便又将门小心翼翼的合上,仿佛怕惊扰到谁似的,她转过身来,见慕含烟怔忡的坐在床沿边上,疾步走了过来。 “小姐,出事了。” 慕含烟回过神来,盯着她焦急的神色,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凝霜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压低声音道:“二少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慕含烟一听是云灏然出了事,腾得一声站起来,拽着凝霜的手腕焦急的问道。 “小姐,你别着急,二少没事,是那位。”凝霜连忙安抚慕含烟,她说得很含蓄,但慕含烟却知道她说的是谁。 “她?她出什么事了?”慕含烟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云灏然出了事,她都不会着急。 “据说是从刘府回来的时候,马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发起狂疾奔起来,最后冲冲撞撞将马车甩下,马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凝霜一脸的凝重,刚才她听铭泓院的丫头说起这事时,吓得脸色发白,于是急忙奔回来告诉慕含烟。 “有这事?在哪里出的事?”慕含烟略抬高声音,马儿失性狂奔是人为还是意外? “嗯,就在集市上,好在当时人少,才没有伤到路人,不过刘小姐伤得不轻,满头是血的被抬回府里,至今还昏迷着,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凝霜担忧的道,好在小姐最近都没怎么出府,要不然失性的马就是慕含烟的了。 上次的暗杀她总觉得来得蹊跷,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但是她一个小小的丫头,除了写信回去给老爷,请老爷派人暗查外便别无他法,而现在刘纤柔又出了这事,这更显得古怪。 当日她怀疑是刘纤柔支使人去暗杀自家小姐,现在刘纤柔也被暗算,这凶手是另有其人,还是刘纤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那么她的目的何在,暗杀风波早已平息,她为何要多此一举? “怎么会这样,那我们赶紧过去瞧瞧。”慕含烟讶然,没想到刘纤柔会受这么重的伤,她说着就抬脚要往外走,不过却被凝霜拦了下来。 凝霜瞧慕含烟挑眉望着自己,她为难的道:“小姐,还有一事,我未曾说过,就是……”凝霜说到这里挺难为情的,让她一个大姑娘的说这些还真是别扭,但是若不跟小姐说,她心又不安。 慕含烟抿着唇静等她的下半句话。 “小姐,据说刘家的少爷不能人道了。”凝霜别扭了半天终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终于将此话说出口,刘纤柔往返于云刘两府也是因为这事,她不知道为何会跟小姐说起这个,但是不说她心又不安,总觉得与刘纤柔有关的事都要跟自家小姐说得清清楚楚。 慕含烟闻言怔了怔,然后晒然,“刘少爷不能人道关我什么事,走吧,我们去看看刘小姐怎么样了?”慕含烟说完率先向门外走去,但经过门边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抹影像,似乎是一名女子怒不可遏的踹向一名男子的下半身,她脚步顿了顿,想努力想起这熟悉的一幕到底在何处看到过。 “怎么啦?小姐。”凝霜跟在她身后,瞧她顿住身形,不解的问道。 慕含烟摇摇头,甩掉脑中突然窜起的影像,举步向院子里走去,刚走到门边,西厢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 慕含烟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向那方望,但是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好奇,她侧首翘望,映入眼帘的是柳月泉娇美如花的俏脸,她心下微涩,转开头去。 可柳月泉却几步走了过来,向慕含烟福了福身子道:“大少奶奶这是要去哪里?” 慕含烟轻蹙眉峰,她不喜欢柳月泉,不喜欢她自以为是主人的倨傲神情,但看她已向自己行了礼,她所受的良好教育却不能让她失礼于人,“出去走走,若柳小姐没有别的事,那么请容我先行告辞。” 慕含烟说完不再看她,抬步向院子里走,而柳月泉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她离去,她紧走几步追到慕含烟身边,早已气喘吁吁。 “大…大少奶奶,你…你等一下。”柳月泉气喘如牛,明明几步距离,偏偏她就表现得仿佛长跑过后一样。 慕含烟脚步微顿,侧眼瞧她急速喘息的模样,眼中又闪过一抹厌恶,如此娇弱,又何苦来追着自己跑。 柳月泉见慕含烟停了下来,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她抚着急喘的胸口断断续续的道:“大少…奶奶,我…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可…否带…我一起去?”短短的一句话,硬是被她拆成几小段讲完。 慕含烟心底的不豫更是多了三分,脸色更冷,“柳小姐是客,只需在院中安养身子即可,本府中的事不劳柳小姐操心了。” 柳月泉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含烟,对她的冷脸一点都不以为意,她深吸几口气道:“我…我刚才听丫头来报,贵府中的二少奶奶失足摔下马来,我正好有治跌打损伤的药,想给二少奶奶送药过去。” 柳月泉语气甚是无辜,连看着慕含烟的脸色也是那么的无辜,慕含烟瞧她紧张的自怀时掏出一瓶白瓷药瓶来,心里更是难受。 她有必须的表现得如此谨慎小心的模样么?她又不会吃了她。而且她怎么对府里的情形这么清楚,她得到刘纤柔摔伤的消息也不过是一刻钟之前的事,她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柳月泉胆小略颤的眸子,她不对劲,刚才跟着云灏桀来向她问安时并不是这副胆小懦弱的模样,那么此时她又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 慕含烟心念电转,抬头望向院子里,三三两两的下人瞧她目光扫过去,全都垂下头去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慕含烟瞬间便明白了柳月泉打的那些小九九,她客气的接过药瓶,用着能宁自己头皮发麻的亲切声音道: “看柳小姐身体不适,不适合长途跋涉,不如让我替你带过去,你回去休养吧。”慕含烟说完不再给她留下自己的机会,脚下步伐飞快的向院外走去。 柳月泉怔怔的望着慕含烟渐渐消失的背影,心里一阵气恼,她本来是想让慕含烟气恼的,但是没想到她却不买她的账,好你个慕含烟,你敢抢我的男人,我就敢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咱们走着瞧,我绝对不会将桀让给你。 慕含烟走出瀚锦院,手紧紧的拽着那瓶药,瓶上淡淡的余香飘来,让她心里更是不舒服,柳月泉,别看她一幅娇弱的模样,心计可深着呢,只那双眼睛就深似海沉如渊,看来她进云府来绝非偶然。 瓶上她手指的余温尚存,慕含烟想了想,扬手就要将那药丢进府里,却被凝霜快速拦下来。 “小姐,别冲动。”凝霜心思缜密,瞧慕含烟阴郁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见慕含烟的动作顿住,便从她手上接过药瓶。 “小姐若不想沾染上风尘女子的气息,大可以将瓶子丢给我,只是这药却是不能扔,不管它对刘小姐有没有用,都是柳小姐的一片心意,小姐此时若置气将药丢了,回头又得惹人闲话了,我看那柳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小姐以后行事要特别谨慎才是。”凝霜一边宝贝似的将药放进自己的衣袋里,一边说着开解她的话,小姐性子沉稳却又极易冲动,只要对方没触碰到她的底线,她是绝对不会生气的。 如今日这般失常,算起来应该是小姐人生中的第一遭吧,可是她却不明白柳小姐为何会让小姐生这么大的气? ~~~~~~~~~~~~~~~~~~~~~~~~~~~~~~~~ 修改了一下,晚了十几分钟,抱歉啊,还有谢谢投馥儿粉红及送花灌水的大人们~~那个~~灌水是因为没让大人们喝到肉汤么~~馥儿邪恶的爬下~~ 番外 第七十六章 去了何用 第七十六章去了何用 待慕含烟赶到铭泓院时,云老夫人刚进去,慕含烟怔怔的站在铭泓院高大的院墙外,迟迟举步不前。 这一处与她绝缘的院落,她曾经是多么渴望走进去,可是现如今,来到这院墙之外,她只觉得心底泛苦,竟连移动一步的力气都无。 “小姐。”凝霜站在她身后,瞧她抬了几次脚最终都未往前行进一步,她不由得轻唤,抬头望着内里院落深深,心底也跟着泛苦,小姐的心思她怎会不明白,只是现在大局已定,小姐多想也于事无补。 慕含烟轻轻震动了一下,然后抬步向院门走去。 院门前金色阳光细碎洒了一地,照在地上那瘫赤红的血迹上,让人心惊,慕含烟抚着额,脑中窜起晕眩感,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人会是什么样子。 “小姐。”凝霜瞧她脸色泛白,额上有冷汗不断渗出,她担忧的唤道,小姐怕血,具体说来最怕别人的鲜血。 慕含烟侧头望着院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定了定心神道:“我没事,走吧。”说完绕过那一地的血向里走去。 铭泓院内,香樟树的香气徐徐飘来,覆盖了那浓郁的血腥之气,院内景致如画,但却无人欣赏,众人皆焦急的瞪着那扇朱红雕花木门。 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丫头们端进一盆热气沸腾的热水,可端出来的就成了鲜艳刺目的血红色,让人瞧了心尖都忍不住发颤。 云老夫人被碧珏扶着站在回廊里,她焦急的不停的走来走去,苍老的身形更显苍老,“碧珏,去问问,到底怎么样了?” 碧珏秀眉微蹙,想宽慰云老夫人两句,可此时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得使眼色让下面的丫头去问,那丫头很快便回来了,在碧珏耳边低语几句,只见碧珏脸色刷得更白了,连连点头过来回禀云老夫人。 “老夫人,据那些丫头们说,二少奶奶伤到头颅,现在大夫正在极力抢救,但是二少奶奶却开始说起胡话来,口口声声的嚷着二少的名字……”碧珏小心翼翼的说道,话还未完,话头就被云老夫人截了去。 “灏然?灏然在哪里?他的媳妇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人死哪里去了?”云老夫人扫了人群一眼,没瞧见云灏然,更是怒火冲天,脾气也越见暴躁。 此时有个小丫头方才站出来,颤巍巍的道:“回禀老夫人,二少…二少在书房。” “书房?”云老夫人斜眉一挑,怒气昭然,此时刘纤柔生死未卜,灏然躲在书房里竟闭门不出,她虽知灏然对刘纤柔不上心,却也不知他竟会做得如此绝情,“带我去。”云老夫人怒意越甚、语意越冷,竟生生把那丫头给吓怔住了。 “还不快带路。”碧珏低斥,回头瞧着云老夫人的神情,心底略叹,不知老夫人发现没有,二少固执时与她十足十的像。 那小丫头赶紧回过神来,颤抖着身形在前面引路。 此时慕含烟正好走到回廊下方,瞧云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跟着那小丫头向书房走去,略感不安,举步便要跟上。 “小姐,你不能去。”凝霜情急之下一把抓住慕含烟的胳膊,见慕含烟回头挑眉瞪着自己拽着她的手,她赶紧松开来。但语气却更加坚定,“小姐,你不能去。” “为何我不能去?”慕含烟刚才也是冲动而为,现在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确实没有立场出现在书房里,不管他们祖孙有何心结,她都不便插足其中。 “小姐,你心知肚明二少不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现在老夫人又非常生气,如若你出现在他们眼前,只会让矛盾激化,小姐,你一向聪慧,为何独遇到与二少有关的事就这般不冷静。”凝霜压低声音道,声音虽小,却足以让两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慕含烟心渐沉,回眸望向闭合的房门,终究是没能再向前踏一步,静静的等着。 凝霜瞧她没有动作,才退离一步,安静的随侍在侧。 铭泓院书房内,云灏然正拿着一卷书册静心细读,仿佛根本未察院中早已翻天覆地,但仔细瞧他,却能发现他的眼神一直定在那行,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过分毫。 先时有人来报,刘纤柔负伤而归,他淡声应下知道了后便一直这样坐着,想再细读文章,却是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眼睛一直停在那个烟字上。 如果此时受伤的是慕含烟,他怕是早已飞奔至她身畔守着她,可是如今受伤的却是刘纤柔、他的发妻,他们虽有夫妻名份却无爱意,甚至他当她比陌生人还不如,只因她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与慕含烟咫尺天涯的事实。 云灏然沉思着,突然被门外急促的脚步声给惊回神来,他眼光沉郁的望向木门,下一瞬,那门就被人自外大力推开。 云灏然瞧着赫然出现在门前的苍老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他的书房,只因这个院落曾经是他娘亲住过的地方,而这书房更是由他娘亲的居室改建而成。 所以云老夫人去哪里也不会来铭泓院,而今儿恐怕是她再也忍不住了,所以忘记这个院子这个书房曾是她那么憎恨的地方。 云灏然心思不停转动,身形也不停罢,绕过案几几步便到到房中央。 此时云老夫人已在碧珏的搀扶下跨进门槛来,瞧着书房内整洁大方的摆饰,闻着空气中隐隐浮动的茶靡花香的味道,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 “奶奶来了。”云灏然恭敬的做了长揖,也不请云老夫人坐,瞧她满脸的厌恶,他也知道就是请她坐她未必会想坐。 云老夫人自鼻腔中重重的发出一声嗯,表示听到他的问话,她抬头瞧着云灏然仍旧温润的面容,心里突然多了些惆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表情就再也没变过,面对天大的责难也是这副沉稳如山的表情…… 云老夫人拉回自己飘远的思绪,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刘纤柔受伤了你可知道?” “知道。”云灏然声音微凉,他早料到奶奶来此定是问罪来了。 “既然知道为何不去看看?”云老夫人耐着性子道,刘府权势滔天,并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不管云灏然对刘纤柔抱持的是什么态度,他此时闭门不出就是拿把柄让人抓。 “我不是大夫,去了何用?”云灏然的声调轻扬,带着嘲讽盯着云老夫人苍老却仍严厉的脸,那双眸子面对他时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丝温度。 可笑啊,这世间他唯一的两个亲人,一人剥夺了他的亲情,一人剥夺了他的爱情,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去恨他们。 云老夫人被他的话呛得半天缓不过气来,抚着心口急喘,“你……” 云灏然背过身去不再瞧她,“如果奶奶来只是为了兴师问罪,那么请回吧,我是不会去的。” “她是你妻子,是我云家的孙媳妇,你如此绝情要将她置于何处?”云老夫人喘过气来,厉声质问,满脸怒焰冲天。 “我不承认。”云灏然冷声道,身子笔直的站着,隐隐透着绝然的气势。 “你……,好好好,当真是翅膀长硬了,敢忤逆我了,我这就将你赶……”云老夫人气极,狠心的话就要出口,却被碧珏出声拦住。 “老夫人。”碧珏也不管此时插言会是什么后果,只知道不能让云老夫人将狠话撂出来,二少最近诡异的行径似在安排什么,此时云老夫人若说出赶他走,他怕是巴不得,“老夫人,你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让二少赶紧去看看二少奶奶,老夫人且莫因此而横生出枝节来。” 云灏然背绷得直直的,心底苦涩,他很清楚云老夫人刚才想说什么,而他也期待着,但是没想到却被碧珏拦了下来,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心更沉了。 云老夫人听了碧珏的话,稍微冷静下来,细细一想才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被气糊涂了,云家现在还要仰仗云灏然的地方可多着呢,在灏桀还没正式接手云家,她绝不能将云灏然赶出府,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让云老夫人更是厌恶云灏然,因为就是要赶走他,也得考虑到诸多后果,她这一生做事从来都是敢做敢行,从未如今日这般束手束脚过。 云老夫人一边想一边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温言道:“奶奶知道你对纤柔不上心,但她毕竟是你的妻子,你去看看她又何妨,再说她如今在生死关头徘徊,能不能醒过来还是另一回事,只要你尽了心别人又有何话可说。” 云老夫人打算动之以情,对待云灏然她深知不可用强硬手段,她语声略顿,察觉到云灏然的背影不再紧绷,她再接再厉道:“再说你不看在她面子上也得为含烟想想,此时纤柔生死不明,若你执着于心中之情不肯去看她,倘若纤柔有个好歹,到时一切不利可全指向含烟,你希望见她置身谣言之中吗?” 不可否认的,云老夫人这番说辞是说到云灏然心坎上了,因为他在听完云老夫人的话后急速回转身来,定定的注视着云老夫人柔和的眸子,半晌他才轻启薄唇,“好,我去。” 话尽,他已绕身出了书房,云老夫人见他背影消失在门后,眸光渐渐变冷,她冷哼了数声,才啐道:“臭小子,跟你那狐媚娘一样下作。” 碧珏神色变了变,自是没再言,扶着云老夫人回到主屋去了。 ~~~~~~~~~~~~~~~~~~~~~~~~~~` 感谢仍不断支持及加入支持行列的大人们,馥儿在此三鞠躬感谢大家,谢谢大人们没有弃馥儿而去!!! 番外 第七十七章 为谁吃醋 第七十七章为谁吃醋 主屋西厢点翠阁前,丫头们端着热水不停的进进出出,急切的模样让人不禁揪起心来。 慕含烟静静的站在回廊下,炽热的阳光铺洒了她一身,她的眼神渐渐迷蒙起来。 “大嫂。”一声疾呼自身后传来,慕含烟连忙收敛起满脸的迷蒙之色,回过头去,脸上已带着一抹微笑。 “菲儿,你怎么也来了?” 云菲儿满脸焦急的扫了一眼紧闭的木门,然后侧头望着慕含烟,“大嫂,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二嫂可有危险?” 慕含烟低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现在大夫还没出来。” “怎么会出这种事?我听说时也骇了一跳,以前从未听闻马会突然失性,二嫂要是出了事这可怎么是好啊。”云菲儿担心的望着木门,一颗心提在半空中,上不得也下不去。 慕含烟瞧她焦急形于色,轻轻拉着她的手宽慰道:“菲儿放心,弟妹福大命大,定不会出事的。” “哼。”慕含烟的话音未尽,耳畔已响起一道冷哼声。 慕含烟回头望去,只见莲巧双眼赤红的瞪着自己,怨毒的眼神似要将自己千刀万剐,慕含烟秀眉紧蹙的望着她,却不言语。 莲巧仿佛是被慕含烟沉着的眼神给盯得害怕了,她怨忿的道:“大少奶奶,我家小姐跟你有何冤仇,你要使这种手段害她。” 凝霜本就看莲巧不顺眼,再加上她出言诋毁慕含烟,她如何能忍,腰一挺,向前跨一步,“你凭什么说你家小姐掉下马车就是我家小姐害的,我看你们这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就是想洗涮上次在万花县派人暗杀我家小姐的嫌疑。” 莲巧早被急红了眼,现在又听凝霜污蔑她们,她几步冲上前来,“你这个小贱人,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下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莲巧气得头晕眼花,冲动之下想跑去打凝霜。 凝霜这次可学精了,一闪一避就闪开了她的攻击,正在这时,旁的丫头发现不对劲,都匆匆跑来拉着激动的莲巧。 “莲巧,你做什么?下人滋事是要被赶出云家的。”一名丫头强拽着她,不让她挣脱,现在二少奶奶尚在生死边缘徘徊,莲巧不紧着担心二少奶奶的情况,却跑来闹事,胆子也太大了。 莲巧不甘的停下动作,怨恨的瞪着凝霜,“我家小姐还不是被她们设计陷害才会受这么重的伤,我不找她们说理找谁去。” 那丫头眉头紧皱,瞧慕含烟薄怒的侧脸,冲莲巧厉声斥道:“你还胡闹,难道真要被人说成二少奶奶驭下无方你才高兴,再说了,你凭什么去怀疑大少奶奶,先不说大少奶奶有没有做这事,就是做了这事你一个丫头凭什么去指控?” 慕含烟秀眉轻挑,这丫头说话明摆着是训斥莲巧,可弦外之音却又并不是这么回事,慕含烟的眼神骤冷,细细的打量着她,此时才想起来这丫头就是刘纤柔自玲珑庄内带回来的,名字好像叫碧鸾,看来刘纤柔身边最有用的人不是行事张扬的莲巧,而是这个看似平庸的碧鸾。 “你怎么说话的,凭什么把脏水往我家小姐身上……”凝霜气不过,就要上前理论,话头就被云菲儿截了去。 “好了,主子在场还未说过半句话,就你们这帮丫头给闹得热乎了,都忘了本分是吧。”云菲儿喝斥道,小脸上染上一层愠怒。 三人听云菲儿发言便退向一边,不敢再吭声,慕含烟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她眼神落在碧鸾身上,总觉得她很像一个人,那眉眼神韵都很眼熟,但她又想不起来是谁,所以一直琢磨着。 这边刚闹罢,那边云灏然就来了西厢。 云灏然刚转过回廊,就瞧见慕含烟与云菲儿静立在院子里,他脸上瞬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但随即又是一黯,匆匆进了刘纤柔的房间。 慕含烟盯着碧鸾出神,自是没察觉到云灏然已经进了屋,她心里默念,碧鸾碧鸾,她到底是何人,跟来云府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她刚才的一番言词已让慕含烟心生警觉,此人一定怀有目的,否则如何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着为她辩护、暗地里又栽赃她。 云灏然进入房间后不久,云老夫人便跟着回来了,瞧慕含烟与云菲儿都站在院子里晒太阳,暖声唤道:“菲儿,含烟,院子里太阳大,快上来站着。” 云菲儿回头瞧见云老夫人略显阴郁的脸,甜甜的唤了一声奶奶,飞奔过去,搂着云老夫人的脖子撒娇道:“奶奶,瞧你说得我们多娇气啊,我倒认为奶奶最该出去晒晒太阳,总待在屋子里都发霉了。” 云老夫人严肃的脸上迸发出温柔的笑意来,将云菲儿的手自脖子上拉了下来,轻斥道:“瞧你一点都不懂规矩,下人可看着呢,你要多学学你大嫂二嫂,你瞧她们多端庄稳重,偏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云菲儿却不依了,怨嗔道:“奶奶,你可不就喜欢的活泼劲吗?我要哪天真成了成熟稳重型,您还不得吓死啊。” 云老夫人瞧她瘪着小嘴自苦的模样,一下子笑开了,眉间阴郁也散去不少,“是了是了,你这性子都是我宠出来的,以后若嫁不出去,还得我养你一辈子呢。” “奶奶。”云菲儿跺跺脚娇嗔道,脸色瞬间绯红一片,心底闪现出一抹身影,脸上更是羞窘。 “好好好,奶奶不说了,含烟,你也过来,让我瞧瞧,刚才还听说你病了,这会儿好些了没,看你气色倒不像是病了,有没有请大夫来号号脉,别出什么问题了才好。”云老夫人拉着慕含烟的手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番,然后关切的询问。 慕含烟一听脸红耳赤的垂下头去,刚才她会说生病,完全是找借口推脱不去见云灏然,但是没想到听到刘纤柔出了事,她竟忘了先前那一茬,此时被云老夫人洞悉一切的目光一瞧,她自是无比心虚。 “奶奶,我没事了,刚才只是有些头晕,不碍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怎么会突然头晕呢,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云老夫人关切的道,其实目光已经向慕含烟的小腹探去,据她得到的消息,新婚那晚新房内的战况可激烈呢,说不定此时慕含烟肚子里就有了她的重孙。 慕含烟瞧云老夫人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的腹部,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奶奶那是什么眼神,“奶奶,我没事,不用请大夫。” 云老夫人瞧她似受惊的模样,难得温柔的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吧,那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得赶紧告诉桀儿,别一个人扛着。” “嗯。”慕含烟愣愣的点头,以前云老夫人虽然还是这样亲切,但是却不会让她感觉到任何压力,今儿却让她心不停的跳动着,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正在发生。 祖孙三人不再说话,目光静静的投向那扇紧闭的木门,大半个时辰悄然而过,太阳渐渐向西斜,可门内除了不再端热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众人不由得等得焦躁难安。 慕含烟回头瞧云老夫人脸上渐渐浮现疲态,轻声道:“奶奶,站了这么久您也累了,不如您先回去歇着,这边一有情况我就派人去告诉您可好?” 云老夫人年纪大了,也确实受不住,略微想了想便点头应下了,“嗯,我确实也乏了,含烟啊,你也早些回去,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大夫还出不来,这里有灏然守着,也出不了大事。” 慕含烟本是要推脱,但一听云灏然在房内,她怔了怔,灏然什么时候进去的,她怎么不知道?但瞬间她又笑道:“奶奶,我没事,弟妹还没脱离险境,我回去了也是坐立不安,不如在这里待着,心里踏实些。” 云老夫人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话,在碧珏的扶持下向院外走去,慕含烟怅然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灏然,你对她动情了么? 云菲儿瞧慕含烟的脸色不豫,走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向回廊里的美人靠走去,扶着她坐下后,云菲儿才压低声音道:“大嫂,你没事吧?” 慕含烟回过头来,淡淡的笑着,“我没事,只是近日松散过度,站久了身子叫嚣了。” 云菲儿松了口气,接着神秘兮兮的道:“大嫂,你可是在意那位柳小姐?我刚才过来时听下人们议论着她呢?” 慕含烟微蹙秀眉,她很不想听到有人提起这个人,“我在意她做什么,别说她是来寄住的,就是入住瀚锦院我也不会在意。”慕含烟语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怒意,只是她自己没有听出来罢了。 云菲儿听了不着急,反倒吃吃的笑起来。 慕含烟瞧她自个儿偷着乐的模样,嗔道:“菲儿,你笑什么?” 云菲儿赶紧敛住笑意,其实柳月泉的出现也不是坏事,至少让大嫂感觉到一点危机感,省得她对大哥总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样子,现在知道还有别的女人觊觎着大哥,看她着急是不着急? “大嫂,我听着你这语气合着你该是吃醋了,怎么样?那柳小姐美吧,楚楚可怜,温柔似水,我要是个男子我都该动心了呢。”云菲儿继续说着刺激慕含烟的话,不过在她心里,世上没人能美得过大嫂。 “为谁吃醋?” 慕含烟未及再言,已有一道清爽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慕含烟猛得抬头望着他,瞧他一脸兴味,又埋下头去,耳根却微微开始泛红。 ~~~~~~~~~~~~~~~~~~~~~~~~~~~~~~ 对手指~~~最近评论区咋那么清静~~ 番外 第七十八章 危险渐近 第七十八章危险渐近 “大哥。”云菲儿腾得跳起来,兴奋的冲向云灏桀,瞧他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轻声问道:“大哥,你又上哪去了?” 云灏桀伸指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打趣道:“小丫头,你管得越来越宽了,跟个小管家婆似的,看谁敢要。” “大哥,没人要不正好,刚才奶奶都答应养我一辈子了呢,对了,你可不许顾左右而言他,你这风尘仆仆的,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云菲儿才不让他混淆过去,云老夫人提及这个话题,她自是不好意思,但从小跟大哥二哥腻在一起,她在他们面前可是厚脸皮,这种程度的调侃她还是能接受的。 云灏桀望了一眼慕含烟,然后避重就轻的道:“不就是从瀚锦院过来么?小丫头片子的,别多问,含烟,跟我回去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云灏桀说完就望着慕含烟,眼眸深处淡淡浮现一层隐忧。 慕含烟初看到云灏桀,就想起在屋子里那个火热的亲吻,脸上耳根都红透了,但又怕外人看出什么不正常来,脸上只得装做冷淡的样子,“好。” 慕含烟也正有话要跟他说,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菲儿,你在这里守着吧,我跟你大哥回去谈,有什么情况记得叫凝霜回来叫我,凝霜,你就留在这里吧,不准闹事知道吗?”慕含烟站起身来,吩咐着。 “大嫂只管去,好好跟大哥培养培养感情哦。”云菲儿笑得特贼,然后趁慕含烟转身时将她轻轻一推,推进云灏桀怀里。 慕含烟脸红耳赤的自云灏桀怀里跳出来,嗔怒的瞪着云菲儿,偏偏云菲儿还使劲给她使眼色,叫她把握机会,她无奈的抚了抚额,乱点鸳鸯谱也不是这种点法吧。 云灏桀故做不在意的理了理衣服,然后道:“我们走吧。” 慕含烟只得跟着他走了,出了铭泓院,院外湖水和着青荷香扑面而来,不知不觉,时间已进入四月底了,五月十五就该是云老夫人六十大寿了,虽然一切事宜都已安排妥当,但一想到今日被血淋淋送回的刘纤柔,慕含烟心里一沉,脚步更是沉重起来。 两人沿着湖慢慢的向瀚锦院走去,云灏桀沉默良久,总算开口说第一句话,“这次马匹突然发狂是有预谋的。” “啊。”慕含烟正沉思着,冷不防听到云灏桀这漫不着边际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当场。 云灏桀站定,回身凝目望着她,神情严肃,“这次的事件与上次的事是一样的,不是意外,而是真有人想要伤害你们。” 言语虽轻,但透过耳膜传入慕含烟耳里却如平地起惊雷般,将她吓了一跳,她努力消化这句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杀我们?” “是。”云灏桀简短的回答道,刚才他才得知了凶手的一点消息,刘纤柔就马上受伤了,那人对所有挡住他的路的人都不放过,看来是铁了心要跟云家做对了。 慕含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惊声问道:“为什么?” “我还没查清楚,对方本来一直要暗杀的人是你,但你从那日回府后便未再出府,所以对方派人来云府刺探,被我发现了,虽还未完全查出是不是那人所为,但是种种证据皆指向那人,所以我来告诉你一声,在我还没揪出凶手之前,你不可以出府,入夜之后也别在府内溜达,早早回房歇着,知道吗?”云灏桀语气中难掩关切之意,他实在不想看到她受伤,一想到如果今日是慕含烟所乘坐的马车出了事,他的心就一阵阵紧缩。 慕含烟听着他话里的漏洞,忍不住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对,因为他被我的人逼得狗急跳墙了,所以不得不使出这招,但是我一直不懂,你未与他树过敌,他何以一定要你的命?”云灏桀百思不得其解,从那日的暗杀开始,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个问题,对方暗杀慕含烟的目的何在,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是为了给刘纤柔扫清道路,那为何连刘纤柔也算计了进去? “那人到底是谁?”慕含烟也想不通,自己出门在外几乎没得罪过什么人,是什么人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云灏桀目光一闪,他微偏过头去,“这人我暂时不能暴露出来,免得打草惊蛇,总之,你自己一切小心,或许你身上有对方要图谋的东西,不管有什么企图,我一定会调查出来的。” 慕含烟点点头,她相信他一定会护她周全的,“嗯,我明白,不过你怎么会去调查这事?”慕含烟明明知道云灏桀的身份,偏偏故做不知,想看看云灏桀是什么反应。 “你是想问我是什么身份吧,菲儿什么都跟你说了吧,我就知道,让她保密不如杀了她,你也甭猜,现在时候未到,到时我自然会告诉你。”云灏桀解决了一大操心之事,语气也开始皮起来。 慕含烟翻翻白眼,这人还真是……不过兴许自己也是贱皮子一个,看他正经严厉样就是不习惯,一看到他痞痞的模样全身就自在起来。 “云大少的身份小的自是不敢乱猜,怕高看了你,好了,正事说完了,请容许我先行离去。”慕含烟礼貌的请示完,长袖一甩越过他便向瀚锦院走去。 云灏桀在她身后瞪着她窈窕背影,轻声叹息着,但愿,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子。 那夜子时凝霜才满脸疲惫的从铭泓院归来,她本是要去睡了,但看到主屋里尚有光线,便轻移步伐走了过去。 “叩叩叩。”凝霜轻敲着门,内里传来一声略带倦意的声音,“凝霜吗,进来吧。” “是,小姐。”凝霜应声,推门而入,进入屋内,满室的温暖直扑而来,熏散了她全身的凉气,她几步走到慕含烟身边。 慕含烟此时正手执书卷靠在床头上认真的看着,瞧凝霜满脸疲惫及冻得泛紫的脸,“外面很冷么?上来坐吧,劳累了一晚,铭泓院那边可有动静?” 凝霜站立在旁轻轻点头,“嗯,刚才大夫才出来,刘小姐伤势极重,好在保住了性命,几时能清醒还得看天意。” 慕含烟直起身子看向她,“看天意?这是为何?” 凝霜微微俯低了身子,目光闪烁,“刘小姐摔下马车撞到了头,然后又被车辕砸中了后脑,大夫说能抢救回她的性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脑颅又大量失血,所以能不能清醒都还得看情况再定。” 慕含烟脸上闪过震惊,怎么会这样? 凝霜抬头瞧着慕含烟一脸的难以置信,她轻声道:“小姐,你也不要太担忧,二少已经吩咐人去照料她,应该出不了大问题,小姐,夜已深了,你还是早些歇着,待明儿再过去瞧瞧。” 慕含烟颓然倒回靠垫上,心止不住下沉,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心狠手辣,暗杀刘纤柔又是想得到什么,此事是否应该提交衙门审理?慕含烟的目光幽幽转着,突然瞧见窗户旁有黑影一闪,她全身打了个激灵,“谁?” 凝霜听闻她的喝斥,瞧她全身绷直瞪向窗边,她快速的走到窗户旁打开窗子,探首向外望去,黑夜中院内一片静谧,细细瞧去,却是什么都没有。 凝霜回头扫向慕含烟,“小姐,窗外什么都没有。” 慕含烟不信,跳下床几步来到窗户旁,探首望了望,确实什么都没有,她心一凛,刚才明明有看到黑影一闪而逝,难道是她眼花不成? “合上窗户吧,你也折腾了一夜,早些去睡,明儿一早不用来侍候我了,叫麦冬她们来就行。”慕含烟揉了揉泛疼的太阳|岤,则才那抹黑影始终纠缠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刚才有人在窗外偷听,可是谁会做这种事? “小姐,我不累,经过今日之事,我有几句话想说。”凝霜斟酌半晌才轻声道,今日瞧莲巧他们得知刘纤柔有可能醒不过来哭得呼天抢天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阵后怕,好在小姐平日不出门,否则今日伤重昏迷的就是她了。 慕含烟回头瞧着凝霜,“好,坐上来说吧,地上冷。” 凝霜也不推托,脱了鞋袜坐在床边上,“小姐,对今日这事你有什么看法?” 慕含烟挑眉望着她,“凝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觉得刘小姐受伤是有预谋的,刚才在铭泓院,我听莲巧对二少说,她们上马车就觉得马车摇晃跟平日里搭乘时不太一样,但当时也未在意,哪里知道马突然发狂甩脱了马车,而莲巧与刘小姐同在马车之中,但受伤的只有刘小姐,莲巧却毫发无伤,这又能说明在马车内一定还有人动手脚。” “你的意思是说莲巧才是罪魁祸首?”慕含烟蹙眉问道,莲巧虽行事张扬,可到底不是个敢弑主的人,所以说莲巧是凶手,她压根就不信。 “不是,莲巧最多能算得上是帮凶,只怕这背后有更大的阴谋诡计,刘小姐受伤绝非偶然。”凝霜小脸微凛,眼中寒意大甚,不管对方是冲着什么来,只要胆敢对小姐不利,她凝霜就是上天入地也绝不放过此人。 慕含烟眸光渐渐深沉,绝非偶然?那么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 唉,没动力没动办,满地打滚求支持~~ 番外 第七十九章 云菲儿 第七十九章云菲儿 时光如水静静淌过,转眼三天过去了,刘纤柔只在第二天午时醒过来了一下,然后又沉沉睡去。 云老夫人去看她时,正巧碰上她醒来,不过人还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没认出谁是谁,云老夫人瞧她的模样,知道是瞒刘家不住,便使了人去通知刘家。 慕含烟跟着大伙去看望过一次,带着云灏桀事先替她准备的伤药,只是莲巧毫不领情,虽说未当着她面扔了那药,但回头指不定就丢出去了。 慕含烟也不多想,人都这样了,她岂还会同一个小丫头计较,从铭泓院出来,慕含烟重重的吸了口气,清冷的空气一入喉管,让她全身都止不住发寒。 “小姐,你莫在意,我怎么看都觉得莲巧很奇怪,明明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凝霜刚才就想发作,但想想还是没敢滋事。 慕含烟没说话,静静的向前走着,“我有好几日没瞧见菲儿了,走吧,我们现在过去看她。” 两人说着话转进一条小径,向云菲儿的院子走去。 慕含烟他们刚走,从另一条路就走来几个人,走在最前面的是碧珏,其次是刘御丞及他的儿子刘前程,两人神情都很严肃,刘前程的眼神更是阴骛,他抬头望着铭泓院高大的院墙,心里泛过苦涩,他不自在的别过眼,望向前方,却猛然瞧见前方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剧烈一跳,想起在出仕酒楼让自己从此不举的那一脚,脚步不由得向那方疾走而去。 刘御丞正沉思着什么,回过神来正好看见刘前程异样的举动,大声喝道:“程儿,你要去哪里?” 刘前程顿时止住脚步,回过头来匆匆道:“爹,你先进去,我见到熟人了,马上回来。”刘前程的声音因心中的各种因素而略显尖锐,他回过头去匆匆向那条小道追过去,任刘御丞怎么在他身后叫唤都没有用。 转过几条小道,他仍未找到刚才看见的那抹身影,他愤怒的猛捶向一旁的树枝,只听 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惶成骋徽笞飨臁 “该死,竟让你在眼皮子底下溜了,也好,知道是云家的人,我就不信揪不出你来。”刘前程脸上有着异样的偏执,仿佛要将对方五马分尸才能消灭他心头的恨意。 他再次瞧了瞧四周,确定这附近再无人才又重回铭泓院去。 他刚走不久,慕含烟同凝霜从假山后面出来,手里捧着一束杜鹃花,慕含烟笑道:“真没想到,这假山后面竟种了这么多杜鹃花,送给菲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嗯,走吧,小姐。”凝霜微笑着道,自从刘纤柔受伤,柳月泉搬进瀚锦院后,凝霜就再也没看到她露出真心的笑容来,今日她总算笑了。 “好。”慕含烟拂了拂额前刘海,抬步向前走去。 墨香院内,云菲儿一身短打装扮,正在有模有样的练武,每一招每一式都柔中带刚、潇洒利落,慕含烟站在院子里,瞧着她专注的打着拳,也不忍心打断她,只好静静的看着。 “大少奶奶,您过来了,这边坐吧,小姐是个武痴,每日一早醒来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练武,今儿起得晚,所以现在还没练够时辰。”怡心推开门便瞧见慕含烟站在院子里,连忙过来请她。 慕含烟点了点头,笑道:“难得看见菲儿认真的时候,瞧她一招一式如行云流水,一点也不拖沓,想来这武艺也精进到一定程度,我要是她师傅都为之高兴呢。” 怡心陪笑,“其实小姐的武艺全是大少教授的,大少也常夸小姐是个武学奇才,不过可惜的是女儿身,否则一定让小姐跟他出去干大事业。” 慕含烟听了轻皱了下眉头,云灏桀要干什么大事业?无非就是插科打诨、虚度光阴。 怡心瞧慕含烟的神色,自是知道慕含烟对云灏桀仍无信心,她轻声道:“大少奶奶,其实大少人很好,对小姐也好,小姐被接回云家时老夫人正忙于生意无暇照顾,后来大少一手包揽了照顾小姐的责任,所以小姐跟大少特别亲。” “哦。”慕含烟淡声应道,云灏桀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到现在还弄不清楚,所以不予置评,不过刚才听怡心的话,菲儿是被接回来的?自哪里接回来?慕含烟这样想的同时已然问出口。 怡心愣了一下,抬头瞧云菲儿正专心的打着拳,声音略微小了些,“小姐并不是老爷夫人的亲生女儿,而是老夫人自外面接回来的,从哪里接回来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老夫人疼小姐疼得紧,连带的下人们也不敢轻视了小姐,大少奶奶,你没听说过吗?” 慕含烟摇摇头,与其说她没听说过,不如说她没有认真去听,“那么菲儿也不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了?” 怡心点了点头,“不是亲孙女,却更胜亲孙女。” 此时云菲儿刚好打完拳,她旋身就看到慕含烟,眼神蓦然一亮,几步来到慕含烟身边,高兴的嚷道:“大嫂,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叫我一声。” 慕含烟伸手将桌上的汗巾子递给她,瞧她满脸混擦起来,才道:“过来有一会儿了,瞧你练得正高兴,就没打扰你,没想到菲儿的武艺如此高超。” 云菲儿脸上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去,“大嫂,你就别夸奖我了,大哥说我那是花拳绣腿,出去也就跟小混混打打,要碰上高手,我就吃亏大了。” “怎么会,我看就不错,要不改天等我二哥来了,你跟他比一比,他也常常说他的武艺很烂,到时候让我看看,到底是你的武艺烂,还是我二哥的武艺更烂。”慕含烟一句无心之语,却害得云菲儿全身臊红一遍。 “大嫂。”云菲儿害臊的娇嗔道,“我去换了衣服出来再聊。” 慕含烟点点头,看她疾步而去,微摇了摇头,菲儿跟去万花县时有很大的改变,真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也曾试探过菲儿,可是一提到二哥,菲儿就羞涩难掩,让她更加忧心两人。 “大少奶奶,这花是送给我家小姐的吧,我这就去腾个花瓶出来插上。”怡心瞧慕含烟手里一直捧着花,好似已经忘了那花的存在,便出声提醒她。 “呃,哦,好的。”慕含烟这才反应过来,将花交给怡心,还不放心的交待道:“怡心,你在水里放些盐,这样花才开得长久些。” “是,大少奶奶,您先在这里坐坐,小姐稍后便回。”怡心说完就拿着花向屋子里走去。 待云菲儿换完衣服之后再出来,外面的小几上已摆有茶水果点等物,云菲儿走过去挨着慕含烟坐下,取了一块糕点吃起来,边吃边问道:“大嫂刚才是打哪里来?” “我去看了弟妹,昏睡了三天,还没有半点转醒的迹象。”慕含烟惆怅极了,想到她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她心里一阵阵犯堵,这几日云灏然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左右,她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做,但是看到他形容憔悴的看着自己,她又不忍心质问他,那日云老夫人去书房,一定是与他说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会用那种复杂的眼神望着她。 “大嫂,你也别焦心,二嫂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一定不会为难她的,反倒是你自己,柳月泉去瀚锦院暂住,虽是大哥强硬所为,但是因此也让柳月泉长了威风,她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有你千万别跟她客气,一个青倌的身份也敢如此嚣张,如果是犯在我手里,我铁定让她不敢住下来。”云菲儿尚存稚气的脸上尽是佯装的凶恶。 慕含烟瞧了一方面感激她还能关心到自己的感受,一方也觉得她那模样很好笑,她伸手揉了揉云菲儿的头低斥道:“小小年纪,怎得这般凶恶?” 云菲儿一下子泄了气,幽怨的瞥向慕含烟,“大嫂,人家也是为你抱不平嘛,那柳月泉还真不是普通人物,那日在厅内那么多人盯着她看,她也面不改色的顶下来了,若不是赶走她会让大哥难办,我都想叫人赶她走了,见过嚣张无礼的,没见过身份如此卑贱却又嚣张的。” 慕含烟摇头,瞧她的嘴嘟得能挂油壶了,“菲儿,不要看不起她,每个人沦落风尘都是无奈的,我想沦入风尘仍洁身自好的人就值得大家都尊重她,毕竟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已经很悲哀了。” “嗯,大嫂就是这样明事理,只是大嫂,你真不生气吗?那柳月泉又美又温柔,是男人总有一天会把持不住自己,再说我听坊间的人谣传,大哥从这女子出现在青楼里时就一直包着她,他们之前没半点情分说出去也没人会信,现在又把她接回家里来,我想大哥肯定有意纳她为妾,但是碍于奶奶的权威,大哥不敢,所以才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等哪日奶奶消了气她又有了身孕,她这不就明晃晃的进入云家了。”云菲儿越说越起劲,没发现慕含烟的脸一下变得雪白。 “退一万步来说,大哥如果真是为了保护她才将她接入云家居住,也保不准那柳月泉有没有歪心思,到时又是水到渠成,大哥纵使不想,也得将她纳为妾不是?咦,大嫂,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好?”云菲儿此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慕含烟神色不对劲,她连忙唤道。 慕含烟脑袋晕沉沉的,她摇了摇头道:“菲儿,我没事,想来是今天早上起得早了,身体吃不消,我这就回去补会儿眠。”说着就要站起来,可是脑中一片晕眩,她又跌回软凳上去了。 ~~~~~~~~~~~~~~~~~~~~~~ 请大人们支持正版,支持起点,支持馥儿~~ 番外 第八十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八十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慕含烟静静躺在床上,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何方。 凝霜走进屋里看到的就是她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小姐,你身子不爽,又死活不让大夫来诊治,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慕含烟回过神来,扫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过了良久,她才道:“凝霜,再过十日便是奶奶六十大寿了,我想今天回娘家去住两天。” “好啊,小姐,我好久没回去了,小绿她们一定想我了,正好回去跟她们玩玩。”凝霜脸上迸发出喜悦的光芒,瞧慕含烟满脸怅然,她脸色黯了黯。 “小姐,你不对劲,从菲儿小姐那里回来,你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自床上爬起来,淡笑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就是想爹娘了,好了,快去收拾,我这就去跟奶奶说。” 凝霜狐疑的盯着慕含烟,瞧她神色自若的披衣下床,她心底越加不安,总觉得小姐有什么事瞒着她。 慕含烟去请示云老夫人,云老夫人很爽快的答应了,或许是基于上次云灏桀胡作非为的怜惜,总之云老夫人说只要她愿意,可以多住两天,慕含烟谢过之后,回来便带着凝霜回了慕家。 慕家两老在见到慕含烟时两人正在院子里散步,慕袁氏跟慕老爷轻声说着什么,慕老爷在一旁安静的听着,时而发表两句,时而微笑点头。 慕含烟远远的瞧着这对相亲相爱的父母,一阵心酸,曾经她是多么渴望与自己的相公也像爹娘这样一辈子相依相守,可是现在因为那晚的意外,她的生活从此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再也无法顾及这个梦想。 老俩口正聊着,慕袁氏一侧头,就看见俏立在树荫下的慕含烟,她的笑僵在唇边,不相信似的使劲揉了揉眼睛,拉着慕老爷的衣袍紧张的问道:“老爷,你看,那是我们家闺女吗?” 慕老爷回过头去,然后笑道:“夫人,你没眼花,那还真是咱们家的闺女。” 慕老爷话未尽,慕袁氏已激动的冲向慕含烟,自上次三朝回门后,她们就再没见过面,她使人去请了她几次回家,烟儿都回绝了,现在瞧见她好好的站在那里,她这个做娘的岂会不高兴。 冲到慕含烟身边,慕袁氏将慕含烟慈爱的搂入怀里,语气激动的道:“烟儿,为娘总算盼着你回来了,来,让娘看看,你瘦了,也憔悴了。”慕袁氏心痛的瞧着慕含烟,眼里有止不住的担忧,女儿此时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慕含烟心更酸,一股暖流涌上鼻头,泪悄无声息的跌落下来,她赶紧拿手绢拭了拭眼泪,强笑道:“娘,我哪有瘦,京城现在不是风靡骨感美么,我这是顺应潮流。” 慕袁氏叹息一声,再次将她搂进怀里,她的心思她如何不懂,这些日子避而不见,也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吧,“走吧,烟儿,我们进去吧。” 慕含烟点点头跟着进了屋,在堂屋里坐下,慕老爷才道:“烟儿,今儿怎么有空回来了?” “爹,前些日子为了忙奶奶的六十大寿,所以一直没抽出时间,这两天准备事宜都已办好,所以回来小住两日,爹,听你这语气好似不欢迎我回来,怎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当真不认我了?”慕含烟嘴贫的道。 慕老爷一听自然高兴,听她说要小住两日,连忙吩咐人去打扫慕含烟出嫁前的屋子,交代完了他才满脸喜色的道:“瞧你说的什么话,爹还巴不得你回来多住几日,你母亲啊,现在是越发的像小孩儿了,成天念叨着你在云家过得好不好,我这耳朵啊听着都起茧了,可你母亲还不依不饶的,直怪我不该让你嫁出去,找个上门女婿多好,这样一家人就能常常在一起,你母亲啊,也不会这样天天盼你回来。” 慕含烟一阵内疚,想解释,可话哽在喉咙上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她才道:“爹娘,以后我会多抽时间回来看你们的。” 慕袁氏点点头,然后看了看门外,意有所指的道:“怎么灏桀没跟你一起回来?” 慕含烟脸色一黯,“他有事走不开,最近府里发生了很多事,灏然忙不开身,生意上的事都要灏桀去支撑着,所以等下次回来,我就叫他陪我一起。”慕含烟心虚极了,今天回来,她除了告诉云老夫人以外,谁都没通知。 慕袁氏是过来人,一看慕含烟的神情就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但此时家人刚见面,她也不好提扫兴的事,于是装聋作哑先让她蒙混过关,后面再慢慢去问。 屋内沉默良久,慕老爷才开口道:“烟儿,我听凝霜说你在万花县受袭了,可有查出蛛丝马迹来?” 慕含烟神情僵了一下,回头去望向凝霜,眼中似有责怪之意,凝霜心虚的撇开头,小姐曾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告诉老爷夫人,省得老爷夫人担心,可是她做为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是不能这样将她的安危置之度外。 “你别瞪凝霜,她这也是尽责,好在你没受伤,否则你让我跟你母亲怎么过?”慕老爷很少说感性的话,此时一说,让人特感动。 慕含烟泪眼盈眶,瞧慕老爷担心又心疼的模样,她低垂下头,轻声道:“是烟儿疏忽了,烟儿不会有事的,爹娘放心。” “唉,不说这事了,豪门贵族遇到这种事很正常,所以当初我不怎么同意让你嫁去云家,云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也是京中权贵眼中的一块肥肉,谁都想从它身上弄一点下来,你是云家人,当然也得跟着一起遭罪,唉,如今想想都觉得害怕,假使那在马车上,还不知道现在成什么样子。”慕老爷继续抱怨,说是不说,结果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也收不住。 慕含烟的神色更是黯上三分,当初慕老爷是不同意她与灏然的婚事,还是她自己软磨硬泡让爹答应下来的,可现在她倒希望爹反对到底,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慕袁氏察觉到慕含烟心情低落,扯了扯慕老爷的衣袖,低声道:“老爷,你少说两句。”接着又扬声道:“烟儿,你别听你爹瞎说,人生是你自己的,你想怎么走我们都不会阻栏,只是如果有一天你累了、疲倦了,娘这儿是你最好的避风港湾,知道吗?” 慕含烟感动得眼泪使劲的流,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只要有家人在身后默默的支持她,她一定会努力过好日子的,“谢谢娘,我会的。” “好啦,你们爷俩不要一见面就说这些扫兴事,来,烟儿,娘最近新研究出一道菜品,你去尝尝,保证让你吃了还想吃。” 慕含烟只好收敛住低沉的情绪,陪同慕袁氏向后院走去,凝霜见状也连忙跟上,却被慕老爷叫住了,她求救似的望了一眼慕含烟,慕含烟什么都没说,跟着慕袁氏走了。 凝霜泄气极了,她就知道让小姐知道她打了小报告,铁定不理自己,“老爷。”凝霜乖乖巧巧的唤了一声。 慕老爷哼了一声,然后问道:“说吧,你家小姐为何突然回家来?是在云家受欺负了?” 凝霜瞟了一眼门外,为难的道:“老爷,没有,小姐说是突然想家了所以才回来的。” “胡说,烟儿从小跟着我们一起长大,她一举一动藏着什么心思我们岂会不知,说实话,否则这次烟儿回去你就别跟着回去了。”慕老爷声色俱厉的道。 “老爷。”凝霜吓得赶紧跪下,她急急辨解道:“老爷,真的没事,小姐只是想家想夫人老爷了,所以回来……” 慕老爷腾的一声站起来,冷睨着她道:“凝霜,你是不是忘了,谁才是你的主人,说,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凝霜心知瞒他不住,只得从实招来,从云灏桀要让柳月泉进府,再到刘纤柔受伤,“老爷,事情就是这样的,奴婢绝对不敢有半分欺瞒,回来时小姐再三叮嘱叫我别告诉您,您可得替我保密,要不然小姐今后也不会让我跟了。” “你下去吧,让我想想。”慕老爷颓然坐进椅子里,他千万百计挑女婿,就是为了让烟儿后半辈子能平安幸福的过,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得再精也没料到老天会突然演这出,让他连挽回的余地都不留,这让他以后下了黄泉如何面对那人。 当年那人替他挡了致命的一击,目的只在于要保护好他怀中的小婴儿,当时抱过那小孩时,她甜甜的冲他一笑,就让他做下了决定,这一生无论如何都要将她脸上的笑容留住,哪怕现实再残酷,他也要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 而这孩子也当真懂事,从不胡闹,只除了与云灏然的婚事,她从不曾违逆过他,他曾异想天开,等她大了就让她嫁给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可是随着亲情的与日俱增,他再也提不出这个要求,她不知道他们并非是她的亲生父母,如果此时告诉她,无疑是给她晴天霹雳,她一定接受不了的,所以他渐渐的没了这样的心思,只要她能过得好,嫁谁不也一样。 但事实证明,除了慕家,谁也不能给她真正的幸福,只是事已至此,他只能尽一切努力让她免于受到伤害,哪怕是要让他用卑劣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 请大人们继续支持馥儿~~推荐、收藏、鲜花、订阅、小粉红,来之不拒哈~~ 番外 第八十一章 怀孕 第八十一章怀孕 翌日清晨,慕家后门前,一名白衣女子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无人瞧见她出了府,才拉开门,匆匆的出了门。 一出后门,她就戴上早已准备好的纱帽遮住无双的容貌,到了集市,她仍然不放心,左转右转才转进一条小巷子里,那里赫然伫立着一家医馆,医馆前人烟稀少,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走了进去。 “姑娘,请问你是来看病的吗?”医馆内的小医侍一瞧她走进来,连忙热情的走过去询问。 慕含烟压低嗓音道:“是,你们刘大夫可在?” “在在在,姑娘这边请,原大夫去仓库取药了,马上就回,姑娘,你有什么症状,可否道于小的知道,说不定姑娘的病症小的也能看?”那小医侍走过来询问道。 慕含烟低下头,正想说话,后门处便传来一道苍老且慈祥的声音:“小五子,又胡来了,我不是说你还不可以出医么,怎得这般心急。” 小五子脸上讪讪的,没再说什么,那老者走过来,瞧慕含烟头戴纱帽,也知道她可能是属于讳疾忌医的那种人,于是道:“姑娘,这边请。” 慕含烟站起身来向原大夫行了一礼,移步轻移至一旁的隔间,在屋中软凳上坐下。 原大夫将医药工具摆好,轻声道:“姑娘,请将右手放到这上面,然后说说你身体哪里不适?” 慕含烟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右手放上去,然后将自己的症状娓娓道来。 刘大夫半眯着眼睛边号脉边听她说,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食欲怎么样?闻到油腥味是不是胃里不舒服?” 慕含烟点点头,若不是怕那万一,她绝不会绕这么大的圈子回到慕家然后再跑出来自己就医,她并不是无知之人,那日听云菲儿说到身孕问题,她突然如遭晴天霹雳,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忘了什么? “姑娘,据老夫多年的经验,你这是怀孕了。”刘大夫慈爱的说道,只感觉眼前姑娘全身一振,然后僵直。 慕含烟早有预感,但当事实摆在眼前,她又无论如何都不敢信,怎么可能,怎么能怀上了,“原大夫,你是不是诊断错了?”慕含烟急得连假声都忘了装。 原大夫扫了慕含烟一眼,纱帽下,她的容貌隐约可现,但仍是看不太真切,他摇摇头,“姑娘,你别急,老夫问句不当问的话,你的天癸是否有些时日没来了?” 慕含烟愣愣的点点头,早在天癸未来之时她就已经察觉到了,只是怕自己心绪浮动较大所引发的后果,哪成想竟是怀孕了,慕含烟伸手下意识的摸向腹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那就是了,姑娘啊,怀孕是好事,老夫怎么看你一点都高兴?可是夫家不喜欢小孩?”原大夫瞧她木愣的模样,关心的问道,怀孕初期,孕妇常会东想西想,他就是怕慕含烟会钻牛角尖。 慕含烟摇摇头,她突然站起来,从袖袋里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桌案上,轻声道:“谢谢原大夫,这是诊金,请收下吧。” 慕含烟说完就向医馆外走去,她此时心乱如麻,越想思绪越乱,怀孕了?怎么会?从那个意外发生这后,她无时无刻不忧虑着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是忧虐何用、担心何用,该来的照样来了,她今后该怎么办?任由这孩子在腹中疯长然后毁了她长久以来的盼望? 慕含烟浑浑噩噩的行走于人群之中,眼前是一片看不见光明的黑暗,任她如何用力睁大眼睛都瞧不见那一道能救赎她的曙光,她该怎么办?放弃与灏然的约定吗?可是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能要这个孩子,他会毁了她的。 思及此,慕含烟急急的回头,向刚才的医馆走去,行到途中,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止了步,不再向前。她不信自己就这么倒霉,她要去别的大夫那里瞧瞧。 想到这里,她旋身向另一条巷子走去。 “大夫,您看……”慕含烟小心翼翼的瞧着佯装沉思的大夫,这家大夫是京中最有名的妇孺大夫,刚才她不敢来此,就是因为此人名声大而且还经常去慕家,所以她怕被认了出来。 那大夫沉吟了一下,然后道:“姑娘请放心,这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失调。” 大夫的一句话立时解放了慕含烟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她眼眸一亮,紧张的问道:“大夫,这不是怀孕?” 大夫轻摇了摇头,“你最近忧思过重,所以造成身体内部失调,没事,我给你开几副宁神养气的方子,吃了若还不起效你就再来,关键还是把心放平。” 慕含烟听大夫说完,喜得差点跳起来欢呼,她激动的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那大夫眼神一闪,没见过没有怀孕还这么高兴的,不过看这姑娘神神秘秘的样子,莫不是哪家的小姐?想了想,那大夫摇摇头,管她是不是哪家的小姐,在他眼里,她也只是个病人而已。 慕含烟提着药脚步轻快的出了医馆,担忧了几天的心总算安稳放回肚子里了,走出医馆,她只觉得街道房舍一下子都好看起来,就连那黑沉沉的天空都明亮了不少。 回到慕府,慕含烟大大方方的自大门进去,门房瞧她自外回来,愣了一下,早上明明没看到小姐出去啊,不过还是快速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药。 “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小的怎么不知道?” 慕含烟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现在她总算体会到什么叫无事一身轻的感觉了,长久压在她身上的忧虑恐惧经大夫这一诊治全消了,想起前几日自己心神不宁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笑,早知道事实如此,自己又何必讳疾忌医? “小姐,你一大早上哪去了,我前院后院都找了个遍都没看到你。”凝霜正急得团团转,远远的看见慕含烟的身影,飞奔过来,如果小姐再不回来,她怕是已经去向老爷夫人禀报了。 “没事,出去走走了。”慕含烟浅笑,她现在心情好极了,只觉得世界都变得可爱了。 凝霜瞧她那雨后初霁明媚的笑容,心里一动,小姐有好些日子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难道是……“小姐,你出去见二少了?” 慕含烟瞧她那八卦的神色,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去,要见他干嘛费心费力的跑出府来,这不平添了别人的话柄么?” “那是为什么啊?小姐说要回家来小住我就觉得奇怪,哪有新媳妇要求回家来住的,你若是没有点算计,打死我也不信。”凝霜从小与慕含烟一起长大,慕含烟有什么心思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不过这回却只猜到一半。 慕含烟俏皮的向她勾了勾手指,瞧凝霜乖乖的将脑袋挪过来,她轻笑道:“不告诉你。”说完便向房内走去。 凝霜愕然,小姐有心情捉弄她了,看来头两天的阴阳怪气已经过去了,只是小姐为何事所烦恼呢? “凝霜,我饿了。”慕含烟在房内大声叫道,凝霜闻言飞快的跑进去,瞧慕含烟正换下衣服,她忙过去帮忙,边帮她整理衣衫边道,“小姐,你很奇怪。” 慕含烟眉一挑,她就知道这小丫头一定会不依不饶的,“我哪里奇怪了?” “说不上来,只是感觉你同昨天不一样了,怎么说呢,就是要显得朝气了一点,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小姐,前两天的你让人心惊胆颤。”凝霜舒展眉头,不管如何,小姐只要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她就觉得高兴。 慕含烟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梳妆之后,慕含烟走出房间,天色渐渐亮起来,一道阳光自云层中射出来,慢慢的将天边映得辉红一片,慕含烟唇角挂着笑,心有所感的道:“太阳出来了。” 凝霜愣愣的看着她怪异的动作,太阳不是天天都挂在天上么?她怎么不觉得有什么高兴的呢,摇了摇头,今天的小姐真是怪异的紧,她要好好盯着才行。 慕含烟脚步轻快的穿越院子,然后来到前院,远远的就听到厅内高亢谈话声,她愣了一下,快走几步来到厅前。 “烟儿来了,我刚想叫人去唤你,你就到了,快过来,灏桀一大早就来了。”慕老爷脸上挂着笑意,指着云灏桀冲着慕含烟挤眉弄眼。 慕含烟向慕老爷问了早安后,侧眼便瞧见云灏桀端端正正的坐在客座之上,脸色一沉,想起今早自己所受的煎熬,她心里止不住的冒火,“你怎么来了?” 云灏桀剑眉微挑,她眼中的火光他瞧得一清二楚,只是纳闷自己怎么得罪她了,“我回去没见到你,听奶奶说你回娘家了便跟过来了。” 慕含烟瞟了一眼慕老爷,瞧他神色如常,她不由得心虚,怕自己昨天撒的谎让老爹看出来,她走到云灏桀面前,边向他使眼色边道:“你这几天忙着生意上的事,一定很累吧,瞧你黑眼圈都累出来了,走吧,去休息一会儿,爹,我看灏桀似乎很累,请容我们先行告退了。” 慕含烟说完话便拉着云灏桀向外走去,云灏桀只来得及向慕老爷行了告退礼就被慕含烟强拉了出去。 慕老爷看着他俩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 ~~~~~~~~~~~~~~~~~~~~ 写得急,若有错别字请大人们帮馥儿抓抓,谢谢~~ 番外 第八十二章 亲密接触 第八十二章亲密接触 云灏桀被慕含烟强拽着来到凉亭内,他满脸无辜的望着她,“拉我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头,你怎么会来我家?”慕含烟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自己躲回家里来就是不想看到他,结果他却追了来。 云灏桀自在的坐在石凳上,大手一伸,将慕含烟扯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头埋向她的肩窝处,鼻间嗅着她身上特有的清甜香味,他满足的叹息道:“别动,让我x靠。” 慕含烟使劲挣扎都挣脱不出他的怀抱,听他声音中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她心一软,没有再动,他的鼻息轻轻喷吐在她的颈侧,让她忍不住的颤栗,但又怕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她只能绷紧身体,尽量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云灏桀却不让她如意,长臂收拢,将慕含烟的身子紧紧的贴向自己,感觉她身上逐渐飙升的温度,他的唇角轻勾起一抹笑容,“为何独自回家来?你不知道现在出府就意味着危险吗?” 慕含烟一怔,她倒没想过这个问题,“我……” “别说了,我明白,关于月泉,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云灏桀止住她要出口的话,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头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慕含烟翻翻白眼,她回家并不是为了柳月泉,而是为了那个一直存在她心中的隐患,“你别自大了,我一点都不关心柳小姐的事,今后你就是带十个八个女子回来都不关我的事。” 慕含烟这样说明明是想跟他撇清关系,偏偏话中隐约可现的醋意愣是将她的话说变了味儿。 云灏桀低低的笑了两声,从善如流的道:“好,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找罪受。” 慕含烟听他取笑自己,耳根都红透了,晶莹的光泽直诱人品尝,不过可惜的是眼前最有可能品尝到的人却未曾瞧见。 “你放开我。”慕含烟脸红脖子粗的吼道,身子也在他怀里扭动起来,这家伙不愧为游戏花丛的高手,知道怎么安抚女人的心。 云灏桀身体僵直,在她耳边低吼:“含烟,你若再动,等会儿我若是把持不住在这里要了你,你可别怪我。” 慕含烟听了他暗带威胁的话,感受到身下的火热,她就是再不知事,也清楚那是什么,脸上腾得燃烧起来,身子也定住不敢动了,她愤恨又不甘瞪着他,却是再也不敢乱动。 两人拥着都不再说话,慕含烟生怕他们相拥的画面被人瞧见,想推开他又不敢,感觉他呼吸渐渐平稳,她无声的叹息,就是这样也能睡着,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慕含烟将头轻轻靠向他结实的肩膀,微眯上眼睛感受这难得的宁静,身子也渐渐放软。 “你今天去医馆了?”过了良久,云灏桀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来。 慕含烟心里一振,全身再次绷紧,她惊声道:“你跟踪我?” 云灏桀抬起头来,眼直直的望着她,“你真去了?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在云府时不叫大夫来瞧?” 慕含烟听他这样说,心知他只是猜测,可是他为何会这样猜,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吗?还是门房里小厮多嘴将她带药回来的事跟爹说了? 云灏桀瞧她沉思的模样,也不忍让她瞎猜,轻声道:“你身上好大一股药味,嗅觉正常的人都闻得出来,告诉我,你身体哪里不适?” 慕含烟垂下眼睫,浓密而卷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眸,在眼窝处投下一道弧形,“我没有哪里不适。”她避重就轻,不想告诉他自己其实是害怕怀孕,所以才偷偷去的。 云灏桀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突然将她放在地上,自己站起来,理了理衣袍就向亭外走去。 慕含烟愣住了,这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想了想,她还是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刚才对我…呃,对我那样,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云灏桀只顾埋头向前走,压根就不甩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但是一看到她有事瞒着自己,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今早一进瀚锦院,他就听丫头说她回了娘家,他便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结果刚到府门前,他就看到慕含烟自外面回来,不知为何,他下意识的避到一旁去,看她进府,将手上的药包递给门房小厮,然后消失在府门前,他才现身。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去追究慕含烟瞒了自己何事,但是却不得不去细想,以致于他现在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七年来,他是第一次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第一次觉得任性的让别人知道他的心思也是一种幸福。 “喂,你真生气了?别生我的气嘛,不就是看病嘛,女孩子总有些病症是不能说的,喂,再不理我我也生气了?”慕含烟边提起裙裾追他,边在后面喊道,她真不知他是这么小气的人。 云灏桀听她一口一个喂字,连喊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怒意更甚,他猛然顿住脚步回转过身去瞪着她闷头闷脑的向前冲,直到撞进自己的怀里。 “哎哟,你干嘛停下啊,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慕含烟的话还未说完,红唇已被对方捕获住,她张口欲言,却被对方趁势而入,滑溜的舌头在她嘴中肆无忌惮的翻绞着,非得逼出她的热情才肯罢休。 慕含烟没料到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吻自己,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再接回来时心跳却乱了拍子狂跳不已,她唇上火辣辣的烧灼着,张嘴想叫他停下,却让他入侵得更深。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还不待她喘匀,他的唇又贴了上来,这次不光是唇不老实,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他的手悄然袭上她的胸,将她大小合宜的浑圆包裹在掌中,肆意爱抚揉捏。 “呃。”慕含烟只觉得一道电流自全身攀爬而过,全身都起了一阵酥麻之感,她痒得难受,手握成拳,想推开他却反而将他搂得更近,她觉得他的吻就是毒药,越尝越欲罢不能,让她上了瘾,停不下,戒不了。 云灏桀搂着她疯狂的吻着她,真想将她揉进身体里啊,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自己而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那个能契合自己心灵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可她的心里却满满都是别人,而且那个别人还不别人,是他的同胞弟弟。 思及此,云灏桀唇上的力道渐渐的加重,一改刚才的温柔,在她颈上吸吮出一道道红痕,慕含烟察觉得到他的意图,使足全力将他推开,她手指发颤的抚着颈上尚存湿润的地方,狠狠的瞪着始作俑者。 “云灏桀,你疯了不成?” “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每日每夜的想如何将你压倒在身下让你身心皆属于我,我疯了才会看不得你有半点与我疏离之态,我疯了才会在此时此地对你做这种事。”云灏桀同样恶狠狠的瞪着她,但眼底深藏的无奈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他明知道不可接近她,他明知道灏然最近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近她,想将她留在身边,哪怕是疏离的对他笑,他也觉得幸福。 慕含烟被他的话震慑住了,云灏桀一直用轻佻的模样掩饰着自己的真心,所以在她眼中,他对她的所有亲近之意都是为了调戏她,但现在,此时此刻,她却再也无法肯定,他对自己是有意的调戏还是无意的情动? 两人就站在小径上大眼瞪小眼,过了许久,慕含烟扑哧一声笑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最后笑得弯下腰去。 云灏桀莫名其妙的瞪着她,不知道她为何笑得这般猖狂,过了一会儿,慕含烟总算笑够,她抬起头来盯着云灏桀,轻笑道:“云灏桀,你讲的笑话真好笑,有没有更好笑的?” 云灏桀脸上的神情顿时五彩斑斓,他定定的注视着慕含烟,哑声道:“你真认为我是在讲笑话?” “那不然咧?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个浪子要回头了,打死我也不信,你舍得丢下你的温柔乡?”慕含烟无视他眼中的情愫,只能无视,最后才不会心伤。 云灏桀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受到伤害的神色,他眼神黯了黯,“我从来都不是浪子。” 慕含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瞧他似乎还要再申辨什么,她急急的撇清关系道:“你是不是浪子与我何干?” 云灏桀的眼神更加黯淡,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难懂的神色,他低眸瞧着慕含烟胸前微乱的衣襟,雪白的抹胸下红梅悄然挺立,他狠狠的喘了口气,心跳加快,血液在全身直窜,他敛了敛神色,轻轻走上前去,用着能蛊惑人心的话语宣言:“与不与你相关,以后便知。” 说完替她整理衣服,手无意识的抚过她胸前俏立的顶端,一阵强烈的电流自慕含烟的胸前传向四肢百骇,她狠狠的倒抽了口气,连忙伸手护住胸部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你……” “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多了,慕含烟,我绝不放开你。”云灏桀似痞似正经的言道,那模样有说不出的诱惑人,慕含烟的心脏狠狠一揪,再次乱了节拍。 番外 第八十三章 怀疑 第八十三章怀疑 绣床之上,慕含烟毫无形象的趴俯着,双手支着下巴,纤足在半空摇摇晃晃,一派悠闲的模样。 凝霜自外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来到床前,瞧慕含烟慵懒的模样,她抱怨道:“小姐,你今天早上干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干嘛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去看大夫,以前不都是将大夫请入府中吗?” 慕含烟直起身子来,瞧她神色不爽,忙打哈哈道:“还不是不想麻烦你们,再说清早出去走走有宜身心健康,瞧你这模样好像被我抛弃了似的。” 凝霜古怪的瞧着她,将药递给她,也不再言。 慕含烟低头瞧着碗里黑沉沉的药汁,忍不住胆寒,想着这药的味道,她眼一闭,心一横,咕噜咕噜灌了下去,一口气喝完,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 “好苦好苦。”慕含烟边呼着苦,边幼稚的朝着嘴边闪风,好似这样就能将苦味驱散。 凝霜见她孩子气的动作,拿出一包果脯放进她手里,轻笑道:“小姐吃药还跟儿时一样怕苦。” 慕含烟没理她,忙拆开纸包,将果脯放进嘴里,直到将嘴里的苦味全部驱离,只剩酸酸甜甜的味道才罢休。 “凝霜,那个……他回去了吗?”过了半晌,慕含烟才问道。 “他?哪个他啊?”凝霜一时摸不着头脑,半晌才反应过来慕含烟所指的他是谁,但她仍装做不知道,想看看慕含烟想别扭到什么时候,今天小姐跟姑爷在凉亭外的小径上干的好事她可全看见了,两人都亲密成那样了,偏偏小姐嘴上还要故做疏离。 慕含烟瞪了她一眼,瞧她眼中闪过疑惑,她不甘的嗔道:“除了他还有谁值得我问,你这丫头故意装傻是不?” 凝霜眼中的凝惑更甚,同时闪过一抹笑意,“这府里那么多他,我哪里知道小姐指的是谁,莫非是送药过来的门房小厮,他将药交给我就回去了啊,小姐,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下人的动静来了?”凝霜为表自己确实不知,还半带调侃。 慕含烟呼吸一窒,急道:“我说的不是门房小厮,我说的是云灏桀。”慕含烟说完就瞧见凝霜眼中的闪过的取笑,脸上大臊,作势要打,“好你个凝霜,洗涮你家小姐我是不?” 凝霜慌忙向后避去,边闪边笑道:“小姐,我哪敢啊,只是人那么多,我一时想不起来你指的是谁,姑爷在前院与老爷厮杀呢。” 慕含烟一听厮杀,立即紧张起来,“厮杀?怎么回事?” 凝霜瞧慕含烟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唇笑起来,“对啊,老爷棋艺精湛难逢敌手,可今日偏偏教他碰上了,你说会不会厮杀起来呢?”凝霜说完还向慕含烟促狭的眨眨眼,看小姐的样子真不知道她是紧张谁? 慕含烟闻言放下心来,她还以为云灏桀跟她老爹打起来了,云灏桀的身手她知之甚少,不过她老爹的身手她倒是很清楚,她大哥二哥那一身武艺尽得慕老爷之传,但却只习得十分之一,可见慕老爷的身手何其精深,云灏桀跟爹对打,吃亏的铁定是云灏桀。 “小姐,你不去看看么?”凝霜瞧慕含烟的模样忍不住鼓动她,难得回了慕家,没有碍眼的人的情况下,说不定小姐与姑爷的感情会经过相处突飞猛进,彼此相亲相爱,小姐就会慢慢幸福,从而忘了二少的存在,然后二少跟刘小姐也幸福的生活,能得这样的结局,大家都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她太小看他们心中对爱情的执着,有可能一时情动,却不会永相忘怀。 慕含烟摇了摇头,她不敢去,也不能去,云灏桀的话仍回荡在她脑海里,烫灼着她的心,此时见他,无疑是让自己的立场更加不坚定起来,她不想做负情之人,所以她必须将心中那点悸动之火掐灭,她绝不能让自己走到左右为难的境地中去。 凝霜还想再劝,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由着她。 此时门外传来轻而缓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有人自大敝的房门处进来,慕含烟抬头瞧见来人,脸上绽放出一抹甜笑,“娘,你怎么来了?” 慕袁氏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温柔的道:“他们爷俩在前院对奕,我看着没意思,就来找你说会儿话。”慕袁氏顺势坐在床边,瞧凝霜手上还端着药碗,浓郁的苦味自鼻腔窜入舌尖,让她感觉舌尖都起了微苦之味。 “烟儿,你身体哪里不适?” 慕含烟摇摇头,向凝霜使了眼色,凝霜意会过来,连忙去桌边斟了杯茶过来,“夫人,请喝茶。” 慕袁氏接过茶杯,还是不依不饶的望着慕含烟,“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喝起药来了?”慕袁氏知道慕含烟的身体一直都很好,从小就很少病过,吃药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现在见她吃药,她不免有些惊诧。 慕袁氏本来就疑心慕含烟此次回来肯定有事,但却没想到这事与身体有关。 慕含烟瞧慕袁氏一脸紧张,连忙安抚道:“娘,你莫急,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觉得胸闷气短,所以就去看了大夫,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好了。”慕含烟将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她去医馆的真实目的绝不能让娘知道,要不然她又得担心了。 慕袁氏瞧她略有保留的样子,也不强求,只是拉着她的手问起前几天云灏桀接回府的女子是何身份,还有刘纤柔受伤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慕含烟一一回过了,不过都是避重就轻,免得让慕袁氏担心。 慕袁氏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也不多问,聊了半天后,慕袁氏突然道:“烟儿,你大哥二哥前些日子来了信。” 慕含烟眼睫轻颤,心跳不由加速起来,她抬眸瞧了慕袁氏一眼,有些心虚的问道:“大哥二哥说什么呢?” 慕袁氏长叹一声,“他们说最近很好,前段日子之所以没往家里写信,是因为他们到了鞑靼,鞑靼正在闹内乱,将外族人士都囚起来,不得与外国通信,否则以叛乱罪名论处,所以他们一出了鞑靼国就马上写了家书回来,让我们别替他们担心,还说你成亲时没来得及参加,到时候回来补你大礼呢。” 慕含烟更加心虚,上次明明是在万花县看到大哥二哥,结果他们竟然可以撒下弥天大谎,此时她心乱不已,突然冒出一句,“哥哥们不是去了南方的来茵国吗?何时去了北方的鞑靼国?”一说完,她就狠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袁氏浑身一振,“对啊,我说怎么看着他们写的信那么奇怪,原来出在这里。”慕袁氏说完看着慕含烟道:“烟儿,你大哥他们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事?你们兄妹三人最近是越来越古怪了,个个都神神秘秘的。” 慕含烟头埋得更低,她嗫嚅道:“娘,你别多想,大哥二哥不是游学么?说不定正是去了鞑靼恰逢内乱……” “烟儿,你莫骗我,去鞑靼之路只有一条官道,而且必须经过金临,你大哥二哥过门而不入,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行,我得叫你爹派探子去查查你大哥二哥的行踪。”慕袁氏越想越不对劲,自那日收到慕景飒写来的书信,她心中就隐隐不安,今日若不是听烟儿提醒,她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娘,你别多想,官道是只有一条,可是其他的山路弯道可是数不胜数,说不定哥哥们就是为了了解更多的人文风情,才去了鞑靼,你这样去说给了爹,止不定让爹多担心呢,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吧。”慕含烟急急起身拉住慕袁氏,她清楚只要爹有心派探子去查,就一定会查出哥哥们就在京城附近的事,她虽然不知道哥哥们在忙什么,可是一定是很隐秘的事,否则他们干嘛都走到家门口也不回来瞧瞧爹娘,所以她绝不能让娘去通知爹。 慕袁氏回过身来瞧慕含烟满脸焦急以及心虚的模样,她脑筋飞转,慕含烟被她锐利的目光盯得实在受不住,不由撇开视线望向别处。 慕袁氏瞧她闪躲的样子,轻声问道:“烟儿,你见过你大哥他们?” “没有。”慕含烟闻言条件反射的答道,但又想到自己反应那么大会惹娘怀疑,她又立马平静下来,“娘,我天天都待在云府里,怎么可能会见到他们,呵呵,你别想了,大哥二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慕含烟边闪避着慕袁氏如针的目光,边打着哈哈,都怪自己刚才多什么嘴啊,不多说那么一句话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偏偏说出来惹娘怀疑。 慕袁氏点点头,“是啊,你日日深居云府,不可能见到他们,不过……” “不过什么?”慕含烟见慕袁氏语气一顿,连忙追问,或许是因为心虚,所以她不能听到慕袁氏有半点的迟疑。 “不过你去过万花县,我想了又想,你一定在万花县见过你大哥二哥,否则你大哥二哥信上的字句不会那么隐晦。”慕袁氏一猜就中,吓得慕含烟脸刷得白了。 慕含烟全身微抖了一下,知道自己可能瞒不住,连忙打眼色给凝霜,凝霜虽然没正面碰到家里的两位少爷,但还是听慕含烟提起过,此时见她向自己打眼色,她连忙上前一步道:“夫人,在万花县时我时时跟在小姐身边,确实没见到大少爷二少爷的影子。” 慕袁氏瞧了凝霜一眼,眼底的神色是压根不信,她回头盯着慕含烟,然后重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孩子大了,是该让他们去闯荡闯荡了。” 慕含烟听着慕袁氏无奈的话语,只觉鼻子一酸,差点就控制不住要说实话了,但一想到大哥郑重其事的模样,她就忍下来,无论如何,这事还是得让大哥他们回来亲自对娘说。 ~~~~~~~~~~~~~~~~~~~~~~~~~~~ 请大人们多多支持馥儿,谢谢!! 番外 第八十四章 你够狠 第八十四章你够狠 晚饭时分,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用罢,又坐在花厅里说了会儿闲话,慕家两老一向知情识趣,看两个年轻人都不怎么说话,便找借口离开了。 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慕含烟及云灏桀两人,云灏桀若有所思的盯着慕含烟的侧脸,想起下午与慕老爷的谈话。 “男人有时候放纵一下也无可厚非,但是你一定要把握好尺度,什么人是你要相持一生的,什么人只是玩玩的。” 云灏桀知道慕老爷误解他了,可是他却未解释半句,虽然他对柳月泉无情,但他毕竟将她接回府内安置,不管有没有妾的名分,在外人眼中,她的身份都是他的妾。 室内空气渐渐窒闷起来,慕含烟不自在的动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垂眸瞧着正襟危坐的云灏桀,“你今儿不回云府了吗?” 云灏桀凝眸看向她,反问道:“你希望我回去?” 慕含烟侧过眼眸,不敢与他对视,“你回不回去关我何事?”说罢又暗恼自己今天说话总是这样言不由衷。 云灏桀眼中闪过笑意,他慵懒的直起身子,倾向慕含烟,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是我的妻子,我去哪里当然关你的事了。” 慕含烟瞧他轻佻的动作,一巴掌拍开他的手道:“别动手动脚的,我又不是楼子里那些姑娘,任你胡来就胡来。” 云灏桀眼中笑意俱增,“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吃醋了?” 慕含烟被他逼到角落,甚感狼狈,但又不想看他太过得意,于是怒声道:“我从来不吃醋。”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云灏桀瞧她恼羞成怒的俏模样,唇角轻扬,慕含烟,明明心动却要硬撑,我看你要撑到何时才肯面对自己的心。 云灏桀边想边走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向前走着,见她要挣扎连忙出言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猜下午的棋局谁胜谁负?” 慕含烟抬头睨着云灏桀洋洋得意的神情,眼中略感诧异,当真忘了挣扎,“你不要告诉我你赢了,那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云灏桀反问,“人们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岳父大人的棋艺虽精湛,但总不及年轻人的思维活跃,除了第一盘我输之外,剩下的我可是全赢,怎么样,你相公我厉害吧。”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爹肯定是怕你输得难看,所以让着你,也不知道谦虚。” 云灏桀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相公我?看来我得拿点实际行动出来让你刮目相看。” 慕含烟听他那似自言自语的疯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她要反应时,只觉得天眩地转,身子一轻就被某人横抱起来,她大吃一惊,“你放我下来,我有脚自己会走。” 云灏桀不听她的,大步朝她的闺房走去,“就让为夫的服其劳吧。”突然之间,他想宠她,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想用他的方式宠她一回,这个不停撩动他心的女子,想起来,他们相处时间很少,而且见面时不是吵就是闹,但是她就是能让他的心骤起涟漪。 “云灏桀,你放我下来。”慕含烟被他强行抱着穿过院子,瞧下人们偷笑的模样,她就窘到极点,不能再任他放肆了,否则自己的形象就全部见鬼去了。 “不放,一辈子不放。”话语中三分戏谑七分真情,入了慕含烟的耳,由不得她不心动,但迷惑只是一刹那,她很快又从迷惑中清醒过来,瞧着云灏桀刀削般俊美的侧脸,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明知他的话不可信、不能信,可这一刻她却想抛弃种种坚持跟着心走、跟着他走,可是灏然要怎么办?她怎么能放弃他,桃花林中,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她,道:“七月初七,仓澜山下,不见不散。” 誓约由她提,她怎能背信弃义,不能心动,绝不能负了灏然,慕含烟紧闭上眼,细长手指在水袖中紧握成拳,她绝不能让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地步。 闪眼沉思良久,慕含烟猛然睁开眼睛,眼中神色已变得疏离而淡漠,云灏桀还尤在高兴她总算安静下来,却不知短短时间内,她已做下决定。 此时两人已到厢房外,云灏桀踹门而入,行至床榻边,方将慕含烟轻柔的放下,他俯低身子,与慕含烟对视,看她眼中淡漠的神色,心里一惊,“你……” “云大哥,谢谢你送我回来,请早点去休息吧,凝霜已经在隔壁为你准备好了屋子,如果你睡不惯客房,我可以跟你换。”客气而生疏的语气,更是让云灏桀的心沉入谷底。 “慕含烟,你在玩什么?”云灏桀惊声问道,刚才她明明已经软化了,为何短短一段路程,她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慕含烟别开眼不去看他又惊又痛的神色,狠下心肠道:“云大哥,我什么也没玩,我只是坚持回到我应该走的道路上去,请你今后莫再捉弄于我。” 云灏桀有片刻的傻眼,眼前这女人当真无情到说翻脸就翻脸,“我从未捉弄过你……” “但是你的行为在我眼中就是捉弄。”慕含烟声线渐冷,“对不起,请回去休息吧。” 云灏桀愤愤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道:“慕含烟,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今日的坚持是彻头彻尾的失误。”说完他不再停留半分,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哐当”之声响起,似要将离去之人的怒气尽现于空气之中,慕含烟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抬眼望着那两扇木门,全身顿时虚软无力。 云灏桀之情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能接受,与其将来让自己进退两难,倒不如现今狠下心来,将其隔离于心门之外。 “唉。”慕含烟幽幽叹息着收回目光,摊开双手,瞧着手掌处深深的指甲印,她心里刺痛一片,眼中雾气氤氲,在那重重雾气之中,她似乎又看到当日那个不顾一切扑向自己的人…… 云府铭泓院点翠阁内。 云灏然静静坐在圆凳上,低眸瞧着床上仍沉睡着的刘纤柔,只见她满头被白布缠着,只露出一张憔悴而苍白的脸。 他看着她,思绪却透过她穿越到另一个女子身上,自从回了云家,他与她就再也没单独碰过面,这让他的心很不安,那日在回廊下瞧见她,他是多么想冲上前去将她搂入怀中,但是他不能,奶奶的话犹在耳畔,他怎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让她陷入万难的地步。 云灏然就那样静静的坐着出神,连床上的人何时醒来都不知道,刘纤柔睁开眼睛,眼睛被屋内的光线刺得酸涩疼痛,她眨了眨眼,慢慢适应下来。 待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她才慢慢转动眼珠打量着房里的一切,待她看到坐在床侧的云灏然时,唇角微微弯起,能得他日日相伴,她就是再受更重的伤也甘愿。 烛光下,云灏然的脸如梦似幻,竟不像是真的,让刘纤柔有片刻的恍惚,她垂眼瞧见他修长的大手正搁在床边,心里缓缓一动,她还记得那日自己挣扎于生死边缘时,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他虽未说过只字片语,但是她却知道,他希望她活下来,所以她挣扎着从鬼门关转了回来,现在瞧他仍在为她守夜,她的心暖暖的,只要他在身边,她所受的伤就值了。 看着他的手,她心里升起一种渴望,渴望再次被那双大手紧紧握着的温暖感觉,手随心动,她胆怯的伸出手,慢慢的移向云灏然的手,可就在两人的手要相触时,云灏然却似被什么惊醒一般,手猛然缩了回去。 刘纤柔抬眼瞧他,见他也正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她顿时羞窘难堪的想缩进被子里躲起来,脸色绯红一片,她心里暗恼,刘纤柔,你真是丢脸。 云灏然回过神来,瞧刘纤柔已睁开眼睛,似乎醒了一会儿了,他淡淡的问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刘纤柔慌忙摇头,可一摇头就触碰到受伤的地方,疼得她全身痉挛,额上冷汗频频向外冒,眼中金星直冒,但她仍倔强的咬着唇不肯吭半声。 云灏然瞧她脸上更加苍白,心知她肯定是碰到伤口了,于是自怀里抽出一条汗巾,轻柔的替她擦拭掉满头的冷汗,轻声道:“你受的伤极重,能不动则少动,免得影响伤口的愈合。” 刘纤柔感受着他的轻柔的擦拭,耳畔响起他温柔的话语,唇边悄悄绽放出一抹笑来,能让他如此亲近自己,就是再痛也值了。 云灏然替她擦完后直起身来,走向一旁的小暖炉,将上面温着的药端了过来,刘纤柔闻着那苦涩的药味,轻皱了下眉头,怪不得刚才闻到一股药味,原来是房里就温着药。 “来,把药喝了吧,这样才好的快。”云灏然舀了一勺药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喂向刘纤柔,刘纤柔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不明白他为何转变如此之大,难道是自己受伤让他受刺激了。 云灏然瞧她半晌不肯张嘴,诱哄道:“乖,张嘴。” 刘纤柔最后还是难以抵抗得住他难得的温柔,乖乖的就着他的手将一碗苦涩的药一勺一勺的喝完,看云灏然替自己擦拭嘴角溢出来的药汁,她的心被幸福胀得满满的,就连那难喝的药到她嘴里都成了世间最甜的蜜糖,甜进心里。 “烟儿,乖乖睡觉,病才好的快。”云灏然失神的道。 “轰”一声,刘纤柔只觉得飞上云霄的心瞬间掉进深渊,原来他竟是将自己当成慕含烟了,难怪他那么温柔。 云灏然,你够狠! ~~~~~~~~~~~~~~~~~~~ 书评区好冷淡啊,难道是馥儿写得太差了~~对手指检讨去~~ 番外 第八十五章 送花 第八十五章送花 五月是梅雨季节,昨日还云淡风轻,今日便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湿气伴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素雅的清香,直沁人心脾。 慕含烟坐在软榻上眺望着院外那一株株高大的槐树,又回想起小时候,每到槐花盛开之时,大哥与二哥就争先恐后的爬上树去给她摘槐花,她就兴高采烈的在树下拍手欢呼。 想起年幼的趣事,她不由得勾唇一笑,那样的快乐仿佛还在昨日,可如今回想起来却遥不可及。 “在想什么这么开心?”云灏桀穿过回廊来到窗台前,就看见慕含烟瞪着院子里的槐树露出一脸追忆的神情。 “我在想小时候的事,以前槐花挂满枝头时,大哥跟二哥为了逗我开心,总会爬上树去给我摘槐花,然后扎成花球挂满整个房间,哥哥们常说,我就是他们手心的一块宝,所以要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我。”慕含烟此时心间胀得满满的是亲情,所以急欲找一个人倾吐,哪怕这个人是她决意要疏远的人。 云灏桀侧头瞧了瞧那几树高大的槐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回转头来问道:“你还想让花球挂满房间吗?” 慕含烟点点头,一脸向往,“当然,小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在槐花的清香中沉眠,那会让我做梦都忍不住笑的。” “好,我就让你做梦都忍不住笑。”云灏桀说完转身一头扎进密如毛尖的细雨中去了,他站在树下顿了顿,瞧四周并无人瞧他,他轻点足尖,勾着树枝窜上了树。 慕含烟大吃一惊,忙翻身下榻,匆匆趿上绣鞋冲出房外,瞧云灏桀正站立在树枝上,一手勾着槐树枝,一手将那紫中带红的槐花折了下来,她顾不得其他冲到雨幕中,抬头望着他叫道:“云大哥,你疯了,现在下雨树上滑,当心摔着,快下来。” 云灏桀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即闭眼抬起头眺望着远方,神色苍白而倔强,“我不,我要把这满树的槐花都摘下来给你扎成花球。”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想随心所欲的做一件事;自他懂情事以来,他第一次想做一件事来讨女人欢心,所以他不会放弃。 慕含烟瞧他倔强的摘着花,更是着急,“云大哥,你别任性,我不是小孩子了,有没有花球都一样。” “不一样,含烟,你快进去吧,雨大别着凉了,我摘完就下去。”云灏桀低头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冲她裂嘴一笑,然后又抬头移步去摘花。 慕含烟在下方仰着头望着他一步步的挪动,心都跟着他的步伐而跳动着,生怕他一失足给摔下来,“云大哥,你快下来,啊,你小心点啊。”慕含烟看他在树上滑了一下,吓得整颗心都要冲出喉咙了,心里直怪自己刚才怎么不说不想。 云灏桀冲她狡黠一笑,刚才他是故意的,就是要看她这副着急的模样,不过向树下望那一眼后,他的脸色又变了变,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最怕高了,自从七年前从悬崖上掉下去,他就患了惧高症,而今日为了博得慕含烟一笑,他竟连惧高症都给忘了。 此时雨越下越大,将一高一低的两人淋得如落汤鸡,慕含烟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盯着云灏桀的动作,雨丝飘进她的眼里,将她墨黑的眼眸浸得更加明亮耀眼。 云灏桀摘了一会儿,瞧她还固执的站在树下盯着自己,他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上郁郁芬芳的槐花,才利落的跳下树去,来到慕含烟身边将花递给她,“雨下大了,我们进屋吧。” 慕含烟颤着指尖接过那束槐花,心底仍是害怕,她抬脚狠狠的踹了云灏桀一脚,怒声道:“你浑蛋,你是个大浑蛋,你要是真摔下来怎么办?你要是摔残摔死了怎么办?” 云灏桀冲她无赖一笑,“那才好啊,这样我就能赖着你一辈子了。” 慕含烟闻言瞪圆了眼睛,真想用手上的花砸醒他,“你说什么浑话呢,你要残了死了我立马改嫁。”说完她直冲进房里,哐啷一声摔上门,浑身的力气也在这时用尽,她靠着门蹲下身子来,脸上身上的雨水滴滴嗒嗒的滴落在地上。 云灏桀,你是个大浑蛋,你明知道我爱的人是云灏然,为何要一再来撩动我的心,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变心,我绝不会,绝不会。 慕含烟狠狠的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小脸上迸发的是更坚定的光芒。 云灏桀看着她消失在那两扇木门之后,嘴角轻扬,慕含烟,我绝不放开你的手,绝不! “砰碰。”碎裂声在屋内响起,吓得俯在地上的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连滚烫的茶水溅到手上都不敢乱动。 “废物,我刘家就是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几天了,你说说,为什么还查不出马车失事的真相?”刘前程满脸戾气的瞪着黑衣人,手指骨节捏得嘎嘎作响。 那黑衣人身子俯得更低,自从少爷从万花县回来脾气就越来越暴虐,想到昨日被抬出来的同僚,他心底止不住的升起寒意。 “启禀少爷,那日之事已过去很多天,而当时三小姐所乘的那辆马车我们也检查了数遍,都未看出有人为的迹象,属下们已经在尽力寻找真相,可是……”那人顶着零下几度的气温却满头冒汗,实是吓得不轻。 “别跟我说这些,我要的是结果结果,到底是谁干的。”刘前程腾的站起来,他只要一想到有人对三姐不利,他就寝食难安,前几日去云府瞧她,看她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沉睡,他气得想杀人,谁敢动他三姐,最好有拿鲜血来偿还的准备。 那黑衣人低头不敢再吭声,心里直埋怨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差事,早知道就该跟着他们出去办事,也省得在这里受精神虐杀。 “说。”刘前程瞧他闷不吭声,暴喝一声,吓得那黑衣人趴在地上直求饶。 “少爷,属下还没查出来,您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一定会将那人揪出来,然后五花大绑到少爷面前,少爷您别生气,当心气坏身体。”那人急得满头大汗,真恨不得当场打个洞躲起来,等刘前程的怒气消了再出来。 刘前程阴郁的笑了,“再给你们几天时间?好,三天为限,如果再没抓出凶手,我要你们一个个的都拿命来偿。” “是是是,属下知道了,属下一定全力以赴,那少爷,属下先行告退了。”那黑衣人被他话语中的杀气给吓得频频点头保证,瞧他没有再说什么,才小心翼翼的求退。 刘前程大手一挥,准了那黑衣人之请,黑衣人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低垂着头向外退去。 刘前程看那人要退出房间,突然想起什么事,大喝道:“回来。” 黑衣人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连忙走上前来恭敬的问道:“少爷,有什么事请吩咐。” 刘前程阴骛的看着他,“我差点被绕过去了,还有我让你去查的那个女人的事怎么样了?” 黑衣人心一惊,刚才他故意先提马车失事的事,就是为了转移少爷的注意力,可是没想到绕了一圈,他还是没忘,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回禀少爷,我们在云府暗访了两日,并没有见到少爷所画的那个女人。” “没见到,说什么笑话呢,我那日亲眼见到那女人,要不是她跑得快,我早就将她拖出来凌迟了。”刘前程愤恨的捏紧拳头,这个让他从此背上奇耻大辱的女人,他就是让她死上几万次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少爷,属下确实没看到,这两日凡是云家的女人,我们都细细的比照过,确实没有这样的人,不过……”黑衣人说着说着就不敢说下去了。 “不过什么?”刘前程瞧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里就火大,这群奴才,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我听说少爷去万花县时,云家大少奶奶跟三小姐也去了,这两日我们将云府里的所有人都比照了,唯独大少奶奶回了娘家,所以没见到人,依属下看,那人会不会就是云家大少奶奶?”黑衣人是顾忌少爷跟云家大少的交情,所以一直不敢言明。 “云家大少奶奶,云灏桀的新婚妻子?不可能,那日云灏桀当着我们的面教训那女人,想来一定不会是他妻子,如果是他妻子他当时就会站出来保她,绝不会在我们眼前做戏。”刘前程回想当时的情形,云灏桀与那女人确实是不认识的,所以那女人一定不是云家大少奶奶。 “少爷说得极是,云家大少与少爷交情深厚,一定不会背叛您的。”黑衣人瞧刘前程深信不疑的模样,连忙顺着他道。 刘前程点点头,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同云灏桀已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他一定不会为了个女人而弃他这个兄弟于不顾,所以那女人绝不是云家大少奶奶,也绝不能是云家大少奶奶。 黑衣人瞧刘前程神情略有松动,又道:“少爷,依属下看,我们还是去万花县再明查暗访一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新线索。” 刘前程皱皱眉,然后点头,“如此也好,那留在云家的人也撤了,都去万花县查探,还有关于我三姐的事,我希望三日后能得到你们满意的答复。” 黑衣人眼神闪了闪,恭敬的垂下身子行礼道:“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拉开门走了出去,待走出院子他才回头看着那紧闭的木门,脸上闪过一抹鄙夷之色,然后纵身便消失在院子深处。 ~~~~~~~~~~~~~~~~~~~~~~~~~~~~~ 谢谢留评及打赏的大人们~~馥儿在此保证本文绝对是健康向上的甜文,大人们希望故事怎样发展也可留评给馥儿,有大人们一起帮着想,馥儿才不会一直往牛角尖钻。 番外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夜深人静,屋外风雨交加,将这夜显得更加诡魅。 雨夜之中,云灏桀所居住的客居仍旧灯火通明,屋外人影暗晃,片刻功夫方近得屋来。 云灏桀正端坐在案后等候,瞧来人一脸的雨水他微挑剑眉,“出了何事?” 那人俯低身子,向他行了一礼,“主上,属下刚得知的消息,刘前程命人去云府查探当时在出仕酒楼所伤他的人,已经怀疑到慕小姐身上了。” 云灏桀闻言腾的站起来,“怎么可能,含烟同他并未碰过面。” “是前些日子刘前程去云府看望他三姐时,在铭泓院外见到身形相似的人,所以绘了图纸让人去找,说来也幸运,慕小姐于那日下午就回了慕家,否则现在恐怕已经暴露身份了。”那人淡淡的解释着,看云灏桀脸上一闪而逝的担忧,他眼中闪过异色,却终是什么也没问。 云灏桀揉揉眉心,他早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当时他猜想慕含烟那一脚最多是让刘前程痛上一阵,哪里知道他就那么倒霉,从此不能人道了,刘前程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让他抓到慕含烟,那后果绝对是不能想象的。 “主上,依属下看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那人伸手在脖子处用力划了一下。 云灏桀摇摇头,“不可冲动,刘前程对刘家的事知之甚多,我们还需要从他嘴里知道更多机密之事,至于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会想方设法让他没办法伤害她的。” 那人点点头,“那么需不需要派人暗中保护慕小姐?” 云灏桀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就挑选两个身手好的吧。” “是。”那人应下便要退出去,可刚转身就被云灏桀叫住,“对了,过两日我们就要送月泉进宫,所有的证据及身份验证都要保管好,绝对不能出半分差池,否则你我都将人头不保。” “是。”那人慎重的应下,这次的任务终于要结束了,想起从最初的毫无头绪到现在的万事俱备,差不多经历了四年时间,两年前云灏桀加入组织,他们一同侦查了许多贪脏枉法的案件,但是却对金羽公主失踪这事一筹莫展,经过调查,最近所有的线索都浮出水面,当时若不是刘前程一句无心醉言,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刘御丞身上,但是好巧不巧,刘御丞也在此时露出马脚,他们顺藤摸瓜,总算找到了线索,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难道事情进展得太顺利,让他心里没底? “去吧,好好准备一下。”云灏桀拍拍他的肩,看他转身出了屋子,心里有些怅然,两年了,为了追查金羽公主的事,他不惜牺牲婚姻去换来那一点点的可能性,现在事情总算要告一段落了,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很不踏实呢? 云灏桀站了一会儿,偏头向右侧望去,心中微动,他拉开门走了出去,来到慕含烟所居住的房门前才停下脚步。 他倚靠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轻微的呼吸声伴着沉重的呻吟声自门缝处传来,他心一跳,她怎么了?用晚饭时,她推说身体不舒服不来厅里用饭了,当时他以为她还在为下午的事跟他闹别扭,所以也没在意,没想到是真的不舒服。 想到这里,云灏桀已用力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留夜的那盏小油灯早已熄灭,云灏桀只觉得屋内凉气更甚,几步来到床榻边,一眼就瞧见床上那小小身影,只见她蜷缩成一团,额上冷汗扑簌簌直往下掉,小脸苍白毫无血色,眉头紧蹙,牙齿咬着下唇仍在不停的颤抖。 云灏桀瞧她这模样,心一下子揪痛起来,他坐上床,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手心微湿,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一惊,连忙将她搂进怀里。 “含烟,含烟,你醒醒。”云灏桀焦急的唤着她。 “冷,痛。”慕含烟低低的呻吟着,脑中一片混乱,只知道往热源散发的地方钻去。 云灏桀抱着她才发现她整个身子都被汗水浸湿,怪不得她会叫冷,他紧攥着眉头抱起她就向自己的屋子里走去。 进了屋,他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又返回她的屋子拿了几件衣服再匆匆的折回,他来到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心里正天人交战着,是叫醒她让她自己将湿衣服换下,还是他替她换? 但是很快他就做下决定,依慕含烟目前神智不清的情况,要让她自己起来换衣服是绝对不可能的,再说她现在必须换上干衣服,要不只会加重病情。 思及此,云灏桀再顾不得其他,解开她的丝质睡衣,睡衣下竟空无一物,雪白的肌肤上泛着晶莹的汗珠,暴露在空气中的浑圆止不住的颤动,诱引着他去爱抚,昨天那绵软的触感犹在心间,让他止不住的想去体会那的感觉…… “啪”一声,云灏桀左手打右手,在心里将自己狠狠唾弃了一番,慕含烟都病成这样了,他竟还想着要欺负她,他边暗骂自己色狼边快手快脚的除去慕含烟的衣服,再快速的替她换上,在替她系襟前的索扣时,手无意识的扫过她的胸前的蓓蕾,舒服畅快的感觉瞬时窜过全身,若不是她现在正病着,说不定他早就扑上去了。 云灏桀强自镇定心神,替她换好上衣,手来到她的裘裤边缘,却是怎么也不敢往下脱,他咬紧牙关,在心里对自己打气,云灏桀,你怎么就这般没用,她是你妻子,你只是替她换衣服,看了又何妨。 想是这样想,但云灏桀仍旧徘徊着是替她换还是不换,最后心一横,反正上身都看光光了,明天一早她醒来要怪也一样怪,不如全换了,想到这里,云灏桀手上立刻行动起来,三两下就将慕含烟剥得精光,瞧她下身绑着一块棉布,初见时一怔,然后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他脸迅速胀红,然后快速给她套上裤子,忙活完这些,云灏桀才坐下来,拿着手帕替她擦拭满头的冷汗。 “冷,好冷。”慕含烟缩在被子里,止不住的呻吟着,下午淋了雨,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结果快到吃晚饭时,肚子突然开始绞痛起来,她先是一惊,后来才想起是迟了两个月的天癸来了,以前来潮时肚子只是闷闷了,可今天淋了雨,所以肚子绞痛难当,又因受了寒,全身冷热交加,她怕这模样会吓着爹娘,所以才不去用饭,心想撑一晚,明天就好了。 可哪里知道,这痛如锥心,让她身疲心也疲,心中止不住的恐慌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生命中消失般。 云灏桀瞧她倔强的咬着下唇,在唇上留下一排排深深的齿印,心渐疼,他从不知女人来潮会是这样辛苦,只是他现在要做什么,才能减轻她的痛楚。 “痛,冷。”慕含烟虚弱的声音自唇齿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1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齿间滑落,每一声都撞击在云灏桀心上,他想了想曾在医书上看过的片段,大概就是说女子来潮时身体畏寒,尤其是腹部受寒会引起体内血气受阻,然后造成疼痛难忍的后果,云灏桀想到这里,就想去找个暖炉给放在她腹部暖着,可是现在已是五月,上哪里去找,最后想了想,还是自己当暖炉算了。 于是,他快速除去鞋袜爬上床,在慕含烟身后躺下,将她搂进怀里,大手按在她腹边轻轻按摩,希望借此让她能舒服些。 果然,慕含烟在最开始的不适后,呻吟声渐渐小了,连紧蹙的眉头都渐渐舒展开来,她乖顺的缩进云灏桀的怀里,舒服得不想睁开眼,虽然她疼得迷糊,但外界发生了何事她隐隐约约还是知道的,只是无力去反对,现在窝进他怀里,被他全身所散发出来的温暖包围着,腹上那双大手轻缓而有节奏的替她按摩着,她明知不该沉醉其中,可仍免不了心生感动,在她如此无助之时他能出现在她身边。 云灏桀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清爽的味道,他从小就喜欢与旁人同睡一榻,记得那时灏然最喜欢粘他,他走到哪里他必跟到哪里,连晚上睡觉也必与他睡在一起,只是他害怕旁人的体味,常常整夜翻覆不得眠,后来奶奶瞧他天天精神不济,一问之下才知是灏然非得缠着他同他一起睡,奶奶便将屋中多安置了一张床,才免了他受罪。 曾经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同人同榻而眠,可是新婚之夜,在他冲动之后,竟发现有人陪在身旁也不如先前那么抗拒,这个让他还未看过真容真貌的女子,在那样寒凉的夜里,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用清香的体温征服了他的身体。 云灏桀边想边将她搂得更紧些,这辈子除了慕含烟,或许再没人能让他有相拥相持一辈子的想望了,思及此,他唇上绽开一抹笑,既是如此,那么他是绝对不容许慕含烟逃开他的,不管她心里还存着何人,他早晚会取代那人,稳稳的占满她的心,让她再也容不下别人。 ~~~~~~~~~~~~~~~~~~~~~~~~~~~~~~~ 抱歉,晚了将近两个小时~~馥儿从前天开始病到今天,今早稍微好一点就爬起来写,还是晚了,对不起啊,认大人们久等了! 番外 第八十七章 疑团初解 第八十七章 疑团初解 五月十五,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云家府门前花炮声响刚过,就有客人络绎不绝的上门来,云源带着下人们在府门前迎接客人,遇到送礼之人就吩咐下人记下,以便日后还礼。 瀚锦院内,慕含烟早早的起了床准备去给云老夫人磕头敬茶,踏出房门,她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柳月泉居住的厢房,却赫然瞧见云灏桀匆匆推门而入的背影。 她的脚步蓦然顿住,心中升疑,云灏桀去柳月泉的厢房做什么,看他那样子似乎遇到急事,可是他遇到急事为何去找柳月泉? “小姐,怎么不走了?再晚的话可就去迟了。”凝霜跟着慕含烟出来,自是没瞧见云灏桀进柳月泉的屋子。 “哦,这就走,这就走。”慕含烟收回目光,向前移步,那日醒来之后,她正想着该用什么脸面见他,可是他却不告而别,回到云府也再没见到他的踪影,她想今日便是奶奶的六十大寿,他做为长孙,怎么着也该回来同她一起去磕头祝寿,哪里知道他回是回来了,却连她的面都没见就直奔柳月泉的屋子。 慕含烟越想越气,这混蛋把她当什么了,高兴了就来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扔一边。 “小姐,你怎么了?”凝霜跟着慕含烟身后,敏感的察觉到慕含烟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好,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慕含烟回头望了一眼客居,淡然道:“没事,我们走吧。” 凝霜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客居,嘴角逸出一抹笑,看来柳月泉的存在就如时时梗在小姐喉咙上的刺,欲拔之而不能,这就说明小姐开始在乎姑爷了,不过瞧小姐那模样,怕是没那么容易向自己妥协,毕竟还有个痴情等候她的二少在。 想起二少,凝霜眼神一沉,担心的望了一眼慕含烟的背影,她该怎么对小姐说,这些日子她听到关于二少宠爱刘纤柔的流言。 来到惠净院,屋中已坐满了人,除了受伤颇重仍不能下床的刘纤柔跟云灏桀外,所有云家的人都已到齐。 慕含烟走向云老夫人身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含烟祝奶奶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好好好,含烟哪,快起来吧,桀儿呢,他怎么没跟你一道来?”云老夫人亲自搀扶起她,朝她身后望了望,并没瞧见云灏桀。 “呃,奶奶,我也不知道,灏桀最近总是早出晚归,我连他人影都没瞧见。”慕含烟本想推卸责任,可话一出口却似藏着怨气,她直觉不妥想要改口,可是已来不及。 “你是灏桀的妻子,怎么能连自己的相公去了何处都不知?”宝姨婆凉凉的问道,脸上带着几分看戏的神情。 慕含烟一噎,难得的不想与她逞口舌之快,这宝姨婆从她进府打的这些照面以来,没有哪次不想给她难堪的,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入不得宝姨婆的眼,要让她三番五次的说话挤兑自己。 云老夫人扫了一脸洋洋自得的宝姨婆,然后拉过慕含烟的手轻声安慰道:“桀儿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含烟你要多担待他一点。” 慕含烟轻点了下头不吭声,此时再多说什么难保不会让宝姨婆揪出话里的空子,再给她难堪,虽然她从未将云灏桀放在心上,可是被人当面以这样同情加怜悯的眼神盯着,也让她如坐针毡全身都难受。 “奶奶又污陷我了,我哪里是脱缰的野马啊,这缰绳不都捏在您老人家手里吗?”云老夫人话音一落,院子里就传来云灏桀清朗带笑的声音,众人齐齐将头转向厅门,正看到云灏桀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前来。 云老夫人脸上顿时绽放出和蔼的笑容来,“我们正说着你呢,你这些日子倒是去哪里鬼混了?” 云灏桀不理云老夫人的话茬,径直对云老夫人拜下,“孙儿恭祝奶奶寿与天齐,福乐绵长。” “好好好。”云老夫人连道三个好字,语气中竟有一丝哽咽,旁人瞧了莫不诧异,只是谁也装着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的继续当木头人。 慕含烟侧头望向云灏然,他仍是那样清俊儒雅,只是看向一老一少的眼神中多了抹欣羡,仿佛存在与他二人间的亲情他从未体会到过,不由得让慕含烟心尖一痛。 灏然在云家,到底是以什么方式存在的? “奶奶,今天是您的六十大寿,孙儿成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想拿着家里的银子给您祝寿,不过我前些日子在万花县尝到一种面很好吃,所以今儿的长寿面就由孙儿亲手做了送来,奶奶可别嫌孙儿的手艺差。”耳畔再次传来云灏桀卖乖的话语,慕含烟心里一震,面?担担面? 当时她也曾想请那做面的师傅来云家为奶奶做一碗长寿面的,只是当时看到那做面的师傅时,她直觉此人并不是那种能任人随意请动的人,而且当时又见到了大哥二哥,惊骇之下她就忘了此事,没想到让云灏桀来做了,只是他做的面能吃吗? 思及此,慕含烟探长了头去瞧他端出那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熟悉的清香飘散而来,让她心头大震,这不就是当日她与菲儿一同去吃的担担面,云灏桀怎么会? 众人在听到云灏桀说做了面,都一脸的难以置信倾过身来研究,闻到那阵清香众人都直咽口水,云菲儿此时也倾过身来,狐疑的看看云灏桀,然后趁众人的注意力被桌上那碗面吸引过去时,拉过慕含烟小声的问道:“大嫂,大哥怎么会?难道……” 慕含烟抬头望着已然站起身的云灏桀,瞧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脑中渐渐浮现当日那面具男冷酷而僵直的背影,不像,气质完全不像,除了那宽阔的肩膀,笔直的脊背,他们的背影没有丝毫相似之处。 “不会的,你大哥最近神出鬼没的,一定是去万花县拜师学艺了。”慕含烟喃喃道,不知是为了说服自己相信还是为了说服云菲儿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再聪明的学生也不可能将师傅的手艺在短短几天里学得淋漓尽致,而且还有青出于蓝的趋势。”云菲儿边瞧云老夫人笑得似一朵花的端起面条吃起来,边小声跟慕含烟嘀咕,大哥的身份那么多,谁知道他是不是面具男。 慕含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云老夫人,只见她边吃边夸赞,那模样一点也作不得伪,“菲儿,这也没什么,说不定你大哥有天赋。” 云菲儿闭嘴不再说话,当日的面具男给她的感觉虽然危险而冷酷,但她直觉的相信他不会对她们怎么样,而他能破例做面给她们吃,又体现了他铁骨峥峥下的柔情,反正不管大嫂认不认同,她就是相信那日的面具男一定是大哥。 慕含烟未再言,抬眸扫向一旁静静坐在椅子里的云灏然,他正凝眸看着自己,那眼神痴缠而热烈,仿佛要烧灼世间所有挡在两人面前的阻碍。可是既便如此,他们此时也不得靠近对方一步。 “含烟,在想什么呢?”眼前突然横过一只手,摇晃了一下,慕含烟回过头来望着略有些得意的云灏桀,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傻了啊。”云灏桀戏谑的轻点她的额头,眼神扫向一旁温润如玉的云灏然,仿佛在说:放弃吧,灏然,她此生此时注定是我云灏桀的妻子,你的大嫂。 慕含烟挥开他的手,不自在的望向云灏然,只见他已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慕含烟心一慌,提裙就要追上去,灏然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自从刘纤柔受伤,她回了慕家后,两人就再没见过面,如果现在不把话说清楚,灏然一定会误会自己的。 她还未动,腰间已被一双铁臂紧环着,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现在大家都在,你若追出去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慕含烟身形顿时僵住,眼看着云灏然苍桑而寂廖的背影消失在院落里,她身体慢慢变得僵硬,灏然,为何你身上总流露出这种孤绝的气息? 云菲儿瞧慕含烟定住身形,又心疼二哥刚才转身时脸上一闪而逝的绝望,连忙追着出去了。 惠净院外,一身淡青色长袍的云灏然正沿着湖畔疾步前行,脑海中不停的闪过云灏桀与慕含烟亲密的画面,他双手紧握成拳,拼命抑制心中翻腾的醋意。 这十几天来,他人虽在铭泓院内,但是关于慕含烟的一切动态他全了若指掌,他知道大哥去了慕府,他知道大哥为了讨烟儿欢心爬上树去为她摘槐花,他也知道大哥与烟儿同床而眠,他更知道烟儿的心开始浮动,可是面对这么多变故,他却宁愿相信那只是假相,烟儿不会为大哥动心的,因为她答应过自己,七月初七,与他一同远走天涯。 想虽如此想,可是他是个男人,深爱着烟儿的男人,在得知自己所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拥抱亲吻,他怎能视若无睹,怎能不心生妒意。 “二哥,你等等我。”云菲儿气喘吁吁的追着云灏然,瞧他僵硬的背影,也知道刚才那一幕对他的刺激有多大,这些日子她听说二哥对二嫂百般呵护,连喝药都是他亲自喂,她还以为二哥已经想要放下大嫂了,哪里知道二哥从未放下,恐怕对二嫂那么好也只是借人寄情,不是真心想要接纳二嫂。 云灏然脚步微顿,回转身来,望着渐近的云菲儿,脸上失意癫狂的表情一敛,又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菲儿,找二哥有事?” ~~~~~~~~~~~~~~~~~~~~~~~~ 抱歉,又晚了些时间~~唉,下周又要开始裸奔了~~唉,不想要推荐票,也不想要粉红票,更不想要书评,可是馥儿不要,大人们就彻底把馥儿给忘记了,看着空空荡荡的书评区,馥儿是越来越没信心了,泪奔~~~ 番外 第八十八章 放弃与坚持 第八十八章放弃与坚持 云菲儿狐疑的瞧着云灏然淡然的神情,踌躇了一下才开口道:“二哥,我是想跟你一起去前院看看。” 云灏然温和一笑,“好啊,走吧。” 云菲儿缓步跟上,时而抬头望他一眼,但始终没说过一句话,云灏然瞧她古怪的行径,不由笑道:“怎么了,菲儿,二哥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云菲儿连忙回答道,过了半晌她才道:“二哥,有些话我想对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嗯,你说吧。”云灏然停下来看着她。 云菲儿看着他,心中闪过不忍,但是为了避免今后事情越来越复杂,她只得狠下心向一旁的石桌走去。 石凳微凉,透过薄裙直袭上全身,云菲儿只觉心尖都凉飕飕的,她瞧着同坐在一旁的云灏然,轻启薄唇,“二哥,我跟你讲个故事可好?” 云灏然眼眸忽闪,仍是点点头,倾耳细听。 “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一起外出云游,走到一河边,没有桥,只能淌过去。河边一美貌女子恰巧也要过河,请求老和尚帮助。老和尚没说什么,就顺便把女子背过河。过了河,与女子分别后,两和尚继续赶路。过了很久,小和尚终于忍不住了,问老和尚:“师傅,佛祖说出家人不近女色,你怎么背女人过河?”老和尚笑了笑说:“我早就放下了,你还一直背着吗?””云菲儿的声音轻柔徐缓的飘散而来,她讲完这个故事就一直盯着云灏然,瞧他半晌都没有说话,不由急道:“二哥,你一向聪明,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对吗?” 云灏然眉头轻动,他抬眸望着云菲儿,他早就知道她必会叫自己放弃,可是放弃与否,又岂是他一句话就能办到的。 “菲儿,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云灏然认真的道,然后偏头想了想,便娓娓道来。 “有一个渔人,天天去海里打渔,第一天什么也没打到,第二天他又去,结果还是空手而归,这样一天天过去了,邻居们都劝他说改行吧,要不会饿死的,他不听,仍旧天天去打渔,或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老天,那一天他又出海了,结果带回来好多鱼。所以菲儿,不管将来会如何,我要做的只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而已。”云灏然语气虽轻,但是言语中的坚定却不容人忽视。 “二哥。”云菲儿轻声唤道,伸出手握着他微凉的大掌,“二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大嫂她已经是大哥的妻子了,不管将来如何,你们都永不可能走到一起,为一个永远不能再属于自己的人而耽误时间,你觉得值吗?” “没有所谓的值与不值,烟儿会回到我身边的,我坚信,她一定会回来的。”云灏然手指微颤,纵使心中不安,但他仍固执的相信慕含烟绝对不会弃他不顾。 云菲儿瞧他倔强的眼神,喟然一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于是闭嘴不再言,这段感情,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当事人,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再在二哥的伤口上撒盐? 云府前院客人们陆陆续续的来了,云老夫人也早被请去前院会客,而慕含烟也跟着云老夫人去待女客,云灏桀则在外院跟那些贵公子们寒喧。 因为刘纤柔受伤,所以服侍云老夫人的重责大任就落到慕含烟身上,虽然身旁有许多丫环,但是慕含烟仍觉得累,因为来者有长辈,云老夫人引荐之后,她又是福身又是行礼的,反倒累得够呛。 好在人群是一拔一拔的来,没过一会儿,该见的人都见完了,最后一拔人据说是云老夫人的幼时玩伴,自宁城千里迢迢赶来。 老姐妹一见面,自是哭得淅沥哗啦的,慕含烟劝了这个又劝那个,忙得满头冒汗。 “老姐儿,您不知道,自那年你嫁云翔我嫁宁城,我就没想过咱们姐儿还能再相见,还是老天开眼,让我啊,在闭上眼睛之前能看看老姐儿,我就知足了。”宁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 房中有易感的人早拿起手绢轻拭起泪珠来,慕含烟站在一旁,看云老夫人也是一副将哭未哭的模样,忙劝道:“宁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您跟奶奶都是有福之人,一定会福寿绵延的。” 宁氏早就瞧出慕含烟一身不凡的气质,但两姐妹一直忙着叙说别后之事,倒未顾上介绍家人,她愣了一下,指着慕含烟问着云老夫人,“老姐儿,您这是打哪里弄来的可人儿,瞧瞧这嘴多甜。”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云老夫人也被宁氏逗乐了,忙为她引荐,“这是我的长孙媳,含烟,快见见奶奶儿时的玩伴,当年在洪城那么多闺秀之中,就数她跟奶奶合得来。” 慕含烟依言向宁氏福了福身,宁氏欢喜的扶起慕含烟,上下打量着,“果真是水灵灵的美人儿,这云翔城里山美水美人也美,我们这些老婆子来了,都是土包子进京,没见过世面了。琳儿,过来见见嫂子。” 宁氏身后跟着一位胆小怯懦的年轻女子,此时听自己的奶奶提到自己,吓得如受惊的老鼠般直往后退,宁氏顿时觉得脸面无光,暗横了一眼琳儿,然后将她牵过来。 慕含烟瞧那姑娘眉清目秀的样子,甚是讨喜,连忙倾身过去拉起她,“宁奶奶,都是自家人,哪里那么多的客套,瞧把妹妹吓得不轻呢,你别怕,我们不是吃人的老虎,菲儿,快过来,瞧瞧来了个跟你同龄的,你成天说着不好玩,现下倒有人陪了吧。” 云菲儿应声过来,热情的牵着琳儿的手,“你叫琳儿吧,我叫云菲儿,以后你也同大家一样叫我菲儿吧,哎呀,你的手好冷哦,是不是受凉了,宁奶奶,我很喜欢你家琳儿,让我陪她出去逛逛吧。”云菲儿一向在大家的呵护下长大,难得有看到比自己还弱小的女子,所以一看到她就喜欢她了,这让她心里的保护欲终于有地方能使了。 宁氏暗瞪了胆小的琳儿一眼,也不好驳了云菲儿的面子,只得点点头,嘴上客套的道:“菲儿小姐,那就麻烦你了,我这孙女啊,没怎么见过世面,所以看到陌生人就吓得发抖,此次我要带她来,还让她爹一阵好说,你可千万别嫌弃她笨拙啊。” “宁奶奶这是说哪里的话,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呢,走吧,琳儿,我们出去玩。”云菲儿牵着琳儿的手笑嘻嘻的退出屋子。 慕含烟瞧她们离去的背影,唇角轻扬,回过头来乖巧的站回云老夫人身旁,听着她们叙旧。 外院皆是男宾,云灏桀无聊的撑着双臂看着云二老太爷同客人相互寒喧着,心里直纳闷奶奶做寿,需要请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来么?但回头又一想,这就是家大业大的悲哀。 换作平常人家,请三四个交情好的,大家和和乐乐的围一桌吃饭,又畅快又高兴,哪里像现在这样,明明就互不相识,偏还装做跟对方很熟悉一样。 云灏桀无聊的转着眼珠,却在触及从院门处往里走的三人时怔住了,但瞬间又恢复过来,站起来就想往里溜,可是来不及了。 “云大少,你今天也乖乖在家啊,我说你这小子,成了亲越发的将我们兄弟不当回事了?怎么,连见都不想见我了?”那人眼尖,一眼就瞧见云灏桀,连忙跑上前来。 云灏桀只得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打哈哈,“刘少爷,您老怎么有空来啊,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家养病来着,怎么有空出来溜达了?” 刘前程脸色变了变,却仍是一副笑脸,“去你的,今儿要不是亲家奶奶过寿,我才懒得来看你小子的臭脸,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刘前程作势推了他一把。 云灏桀回头看向内院,脑海里又响起那夜与手下的谈话,现在慕含烟就在内院,只一院墙之隔,如果让刘前程看到慕含烟,不仅是自己危险,连慕含烟也同样危险,这可怎么办? 云灏桀边应付刘前程,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等会儿慕含烟扶着奶奶出来谢客,一定会被刘前程看到的,要怎么才能避免让他们两人见面? “喂,大少,你可真不够哥们,我来了这么久不请我坐下就罢了,还径直发神,我说你的魂是不是被你家娘子给勾走了,说起这个,我倒是好奇了,我常听说慕家千金美貌倾城,谁知道让你这小子给捡了回去,快让嫂子出来让我见见,也好瞻仰瞻仰美人的风采。”刘前程一边笑谑一边观察云灏桀的反应,以前若说要看哪家的姑娘,云灏桀可是大大方方的引他们去看了,这回不知道云灏桀会是什么反应,再说前几天他被暗探的话搅得心神不宁,这回来若见了慕含烟,他心里反倒蹋实了。 云灏桀反手一拳捶过去,佯怒道:“你小子可别胡说,她可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这样唐突了你嫂子到时小心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刘前程的眸光闪了闪,但仍是笑着道:“能让你这样掖着藏着,看来嫂子准是个大美人,好啦,我不逗你了,我跟我爹去跟亲家奶奶磕头祝寿去。” 云灏桀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慕含烟还在内院呢,他反手拽着刘前程的胳膊,“哎哎哎,你什么时候这么懂礼节了,难道是转性了?” 刘前程挣开他的手不理他,走到一直同云二老太爷寒喧的刘御丞夫妇身边,一脸乖巧的跟着刘御丞夫妇向内院走去。 云灏桀瞧他们一步步走向内院,心里直着急,他抓了抓头发,匆匆跟了上去。 ~~~~~~~~~~~~~~~~~~~~~~~~~~~ 那个啥~要票的话馥儿脸红不敢再说了,下周开始一天两到三更,请大人们多多支持~~ 番外 第八十九章、隐 第八十九章、隐 慕含烟浅笑着听宁氏讲着宁城的新鲜事,瞧她将奶奶逗得直乐呵,心里也高兴,奶奶身边虽然有宝姨婆、湘姑婆这样的同龄人解闷,但时日一长,多少也少了那兴头。 慕含烟正听着,便见到厅门前进来一个眼熟的丫头,在凝霜耳边嘀咕了一会儿,凝霜一脸凝重的走过来,附在她耳畔道:“小姐,菲儿小姐那边出了点状况,让你去一趟呢。” 慕含烟神色一敛,瞧了瞧碧珏,然后低声在犹笑得欢快的云老夫人耳畔道:“奶奶,我去去就来。” 云老夫人扫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准了,慕含烟这才提裙匆匆出了厅门,跟着那丫头朝后院走去。 慕含烟前脚刚走,就有小丫头来报刘家老爷夫人少爷到了,云老夫人笑着直道有请有请,然后便见三位衣着华丽的贵人踏进厅门来,云老夫人站起来向他们见了礼。 “老夫人快坐下,都是自家人,就别讲究这些客套。”刘夫人一脸不敢当,偏偏又一脸的受之无愧,竟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了。 “亲家母也别客气,今儿客人多,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亲家公亲家母也别怪罪老身。”云老夫人客气的道,其实当时若不是云灏桀鬼迷心窍要娶刘纤柔,她才懒得跟这些官家的人打交道,只是现在亲家也做了,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表现得太厌恶。 现场有一瞬间冷场,刘前程见自己母亲大人惹得云老夫人不快,连忙倾身向前,有礼的一揖,“想必这就是亲家奶奶,上回我来瞧我三姐,就想见见奶奶了,一直听说奶奶是商界女强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奶奶,我也有意想向商场发展,您老若有空,可否指点一二?” 刘前程说着话,眼珠却不停的转动着,暗暗将屋里的每一个人打量了一遍,屋中若不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就是丫环婆子,根本就没有一个少奶奶扮相的人,他心里不禁一沉。 云灏桀跟在他们身后进了屋,在看到屋内并没有慕含烟的影子时,他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云老夫人客气而有礼的回拒了,所谓经商之道不可外流,这也是属于高端机密技术,刘前程本是找话说,也不坚持,一屋子和乐的气氛在这三人到达之后,彻底掉入冰点,宁氏动了好几次嘴,可看刘御丞那么强势的存在也就打住了,毕竟是小城里出来的人,见到大人物时都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 “老夫人,客人都到齐了,您是不是要移步去前院瞧瞧?”正在屋内气氛越来越低沉时,云源恰好来请示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点头应下了便站起来。 “含烟,纤柔受伤还未大好,今儿就辛苦你替奶奶多分担分担了。”云老夫人似乎忘了慕含烟已出去了的事,淡淡的吩咐道。结果半天没等来回答,她转过头去,就看到碧珏一脸的小心翼翼,不由得诧异道:“含烟呢?” “回禀老夫人,大少奶奶刚才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碧珏小心的回答道,大少奶奶也真是,出去一下也用这么久,今儿这日子若是出了差错,这未来当家的人选还真不知道该落在谁人身上。 云老夫人叹口气,刚才她听到凝霜跟慕含烟的说的话了,只是不知道菲儿那丫头又惹了什么事出来,“算了,我们自己去吧,她也才过门,让她抛头露面也不合规矩,走吧。” “是。”碧珏小声应下,便同萝兰扶着云老夫人向前院走去。 慕含烟跟着那小丫头穿过后门,来到绿茵湖畔,一眼就瞧见云菲儿一脸无奈的瞧着蹲在地上嘤嘤哭泣的琳儿,她心一惊,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出了什么事,菲儿?” “大嫂,我也不知道啊,我带她出来,结果刚走到这里,她就一脸煞白的大叫,抱着头使劲的哭,我劝了好久都没见效,所以才叫人去找你来,嫂子,你看这琳儿姑娘这里是不是有毛病啊?”云菲儿无辜的解释着,她遇到很多难搞的人,可是就没遇到过这种只是哭的人,不管你怎么哄骗威胁利诱,她就只知道哭,还真是让她手足无措极了。 “菲儿,你别急,琳儿,你怎么啦?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嫂子,嫂子帮你出头去?”慕含烟这也是说得场面话,毕竟欺负琳儿的人不在云家,她又从何处替她出头。 “呜呜呜。”琳儿压根不理她,咬着唇像只受伤的小鹿般低低的哭泣。 慕含烟头痛的看着琳儿一脸的彷徨与不信任,“琳儿,乖,先别哭,你总要告诉嫂子你遇到什么事,我们才好为你出头啊,再说了,哭有什么用,也不能解决问题对不对?” 走近了,慕含烟才发现,琳儿的五官跟自己极其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只不过她的眼眸里流露的从来都是坚强与活力,而琳儿的眼睛里却总是有太多的惊惶与无助,面对这样一个胆小怯懦的女子,慕含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云菲儿看得十分着急,“大嫂,我看寿宴也快开始了,我们不如将琳儿送回到她奶奶身边去,省得等一下出了问题宁奶奶来找我们麻烦。”云菲儿原以来琳儿只是胆子小了一点,没想到她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鼻涕虫,早知道刚才她就别带她出来。 “不要,不要送我回去。”谁知琳儿一听菲儿说要送她回去,她腾得一下站起来,眼神焦急,就连语气中都透露着一丝仓皇。 云菲儿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不禁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与慕含烟对视了一眼,从她眼中也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疑惑不解,半晌她才干笑着道:“那个,琳儿,你本来就是宁奶奶带来的,你不回去想去哪里啊?” “不,我死也不回去。”琳儿固执的道,说完又开始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慕含烟瞧她的神情,分明是有隐情的,连忙问道:“为什么?她不是你亲奶奶么?而且你不回去又能去哪里?”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是好人,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琳儿突然就向慕含烟跪下,情形转得实在太快,让慕含烟愣了好一会儿,这都是唱得哪出啊? “琳儿,你先起来好好说话,你什么都没跟我们说,我们怎么知道出了什么事,快起来。”慕含烟头痛极了,怎么随便让菲儿带个人出来玩,也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接踵而至。 “不,大少奶奶,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琳儿虽然胆小,但是遇到执着的事那执拗的劲儿也是不容小觑的。 云菲儿瞧这情形,万分抱歉的看了一眼慕含烟,“琳儿,快起来,你这样让来来往往的下人看了可怎么好。” 琳儿仍固执的不肯起来,慕含烟的头更痛了,瞧已有几个下人向这边走来,她连忙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告诉我发生了何事让你不想回去。” “谢谢大少奶奶,我就知道你是好人。”琳儿感激涕零的磕头,可是头还没磕下去,就被云菲儿快手快脚的给搀扶起来。 “好啦,现在时间紧迫,但是我必须听到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才能留下你,否则这云府也没有任何地方是你可以去的。”慕含烟板着脸,头一回被人以这种形式胁迫,让她心里不悦极了。 结果她此话一出,琳儿的眼眶立即就红了,晶莹的泪珠顺着细致白皙的下巴滑落在地上,模样甚是惹人爱怜。 云菲儿瞧她又哭了,急得猛跺脚,“你别只顾着哭啊,我大嫂还得去侍候奶奶呢,你要不说,等会儿我让丫头将你送回到宁奶奶身边去,省得看见你这副模样犯堵。” 琳儿被云菲儿的话给吓住了,她连忙停下拭泪的动作,可怜兮兮的瞧着慕含烟,“大少奶奶,我、我、我……”话未尽,琳儿姑娘又开始哭起来。 直把云慕二人急得跳脚,人们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会儿可真让她们瞧见了水做的人,一语未尽,泪水已流了满面。 “宁奶奶怎么了,你好好说,别只是哭啊。”慕含烟满头黑线的瞧着她,心想若她再哭,自己立马转身走人,然后叫人将她送回宁奶奶身边去。 而琳儿姑娘似乎比较识时务,泪水一收,便娓娓道来,事情是这样子的,宁家在宁城算是家资富裕,可惜宁老爷教子无方,长子不务正业,成天只知沉醉温柔乡中,而幼子比他兄长更甚,吃喝嫖赌样样都不输于他大哥,把宁家的家业败得精光,可由于宁奶奶的溺爱,两个人仍不知悔改,将自家的那点田产都输了出去,宁家就全仗着宁奶奶那点老本苦撑着,谁知这两个纨绔子弟还是死性不改,又去跟人赌博,这回是输得衣服裤子都没有的回去,结果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债的人要到家里去却看到了琳儿,认为其姿色放在青楼里调教一番,必有前途,而那两个没人性的家伙还当真答应了,宁奶奶起先死活不答应,但是后来经不住那两人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弃械投降了,但是有一个条件,说带琳儿来京城,如果能攀上高官将琳儿嫁予他为妾,说不定所得比去青楼更高,所以才有琳儿跟着上京这事的发生。 云菲儿听完气得直跺脚,“我现在算是见识了,这世上竟还有这等不要脸的人,如果他们两个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要把他们打成猪头,气死我了,这还是人吗?” 慕含烟倒没有云菲儿那么气愤,前些年跟大哥二哥还有云灏然外出游玩,这样不公的事已见得不少,但是胸口处仍一有股难消的闷气,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琳儿,你放心,我们不会眼看着你跳入火坑的,不如由我去跟宁奶奶说,将你留下跟菲儿做伴。”慕含烟略想了想道。 云菲儿一听这话就不依了,“大嫂,怎么把琳儿留在我身边呢?”说完这话又瞥见琳儿失望的埋下头去,她急忙解释道:“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独居一院已经习惯,哎,算了算了,多一人也无所谓。”云菲儿无奈的嚷道,家里院子虽多,但是不可能为琳儿专门腾一个院子出来。 慕含烟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去看琳儿,却正好看到琳儿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算计,但是等她细瞧,却再没瞧见异样,她不由自嘲道:慕含烟,你最近还真是多疑了。 ~~~~~~~~~~~~~~~~~~~~~~~~~~~~~~ 第一更奉上,新的一周开始了,有票的都统统交给馥儿吧,不要让馥儿太难看啊,大人们,拜托~~ 番外 第九十章 时光倒流 第九十章时光倒流 绿茵湖畔深处,两名男子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各自捧着一坛酒大喝起来。 “兄弟,我好久没这么喝过酒了,当时你硬要娶我三姐,我还想着要跟你干一架呢,你这种人品怎么配得上我那清纯可人的三姐,好在老天有眼,让新娘子对换,否则我现在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刘前程大着舌头嚷道,眼中神色变幻莫测。 “好在我娶得也不是你姐,有你这样的小叔子,我害怕。”云灏桀也一脸醉态,但眼神清明毫无一丝混沌,要不是怕他跟慕含烟在宴席上碰面,他才懒得将他拖来这里喝酒呢。 “说什么话呢,我有什么不好,至少你得到了刘家的支持,以后升官发财,哪样不是别人羡慕而不可求的东西?”刘前程被云灏桀灌下三坛酒后,想清醒也没办法。 云灏桀淡笑不语,升官不需要,他现在的官阶够大了,发财更不需要,云家的家业就是他无法将身份公之于众的最大原因。 “我说你这小子,最近真是阴阳怪气的,以前就你最喜欢拉着我们去逛遍全京城的青楼,然后赌完全京城的赌坊,你知道不,那段日子虽然荒唐,但是却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我宁愿醉生梦死,也不愿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刘前程怆然的说完又大灌了几口酒下肚,多余的酒顺着嘴角逸了出来,滴落在蓝色长袍上,竟多了几丝颓废美。 云灏桀眼神黯了黯,却不接话,随着他的动作灌了一大口酒下去,只觉得胃被这冰冷的酒给烧灼着,冰与火两种极致的感觉让他不由得蹙起眉来。 “……想起我们以前遇到不痛快的事就抱着酒坛去河边,对着激流的河水高歌,对着满天的星星叙说我们对未来的企盼,旁人都道我们是不务正业,可又有谁知我们颓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么样的心,那时候,那么多人,我总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最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我也是最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的人,可是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到头来,我们并未走进对方心里,是吗?”或许是酒到酣时,心里的话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今日的刘前程太感性,感性得让云灏桀不安。 他撑起身看向已醉得一蹋糊涂的刘前程,他脸上挂着迷醉的光芒,但眼中神色却是一片澄清,云灏桀心突得一跳,他发现了什么? “好兄弟,幸好,幸好。”刘前程侧眼看着云灏桀,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云灏桀,然后踉跄站起来向外走去,边走边唱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声音渐渐的远去,最后回荡在春末仍存寒意的空气中,云灏桀瞧他寂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一直弄不明白他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以前他们常在一起唱这曲子,但没有一次刘前程会唱得如此萧瑟寂寞,今日他是怎么了? 寿宴结束后,云老夫人以身体不舒服告别女客,在慕含烟的搀扶下出了前院,待离得众人远远的了,云老夫人脸上祥和的神情才沉下来。 慕含烟扶着云老夫人,自是知道她身体渐渐变得僵硬,刚在疑惑间,却听云老夫人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人清冷的声音破空传来,“刚才你出去做什么了,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慕含烟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云老夫人布满薄怒的脸,轻声道:“奶奶,我正想跟您回这事呢?” 云老夫人斜眉一挑,“到底何事?” “刚才菲儿带琳儿姑娘出去玩,哪里知道琳儿姑娘一出院子就坐在地上大哭不止,菲儿劝说不了,才将我叫了去,原来那琳儿姑娘是被她奶奶带到京城来嫁给人家为妾的,我瞧她模样可怜,就想说将她接进云府,让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奶奶您看这事?” “胡闹,云家虽不缺她一人吃穿用度,可是你可曾下细想过这其中的渊源,你别瞧那琳儿姑娘一脸胆小怕事的模样,这种人表面越是胆怯,做起事越是狠辣。 ”云老夫人怒斥,在云家这些年来,装可怜博同情的人她还见得少么。 “奶奶,我瞧琳儿姑娘确实可怜,而且怎么也看不出她是心肠歹毒的人,奶奶,我们不如帮帮她吧,您也说了,云家不会缺她一人吃穿用度的。”慕含烟极力忽视脑中一晃而过的那抹充满算计的眼神,云家如此之大,凭她一个小姑娘,又怎能撼动得了? 云老夫人扫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对跟随在她们身后的碧珏道:“碧珏,你去查查琳儿的来历,然后好好跟你们大少奶奶汇报汇报。” 碧珏慎重的应下便朝前院走去,慕含烟瞧云老夫人的神情,呐呐的道:“那奶奶,琳儿……” “等碧珏回来,你自是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千万别小看了一个女人的野心,她足以毁灭一切,还有,你院子里的那个柳月泉,你什么时候将她弄走?”云老夫人脸仍旧拉得长长的,慕含烟自慕家回来,不是闭门不出,就是来她这里请安,让她一点都不明白她心里怎么想的。 “奶奶,她本是灏桀请来的客人,我又能做什么?”慕含烟没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云老夫人,顿时觉得胆怯。 云老夫人止住步回头看着她,“今儿是我的生日,我本也不想提这些事来让自己不高兴,但是含烟,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灏然都在试着接受纤柔了,难道你还要坚持等他?” 慕含烟闻言心头大震,仓皇抬头望着云老夫人,她脸上没有指责,也没有责怪,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如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看着她,但是她出口的话却似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一枚石子,顿时泛起阵阵涟漪。 “奶奶,你说什么?”慕含烟颤着声问道,奶奶说的一定不是她所理解的那种意思。 “萝兰,跟大少奶奶汇报一下这些日子二少的动态。”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她一直在隐忍,但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仍旧没有放下,这让她仅余的耐心都全部耗尽,不得不出手来帮他们理清这团混乱。 “是,老夫人。”萝兰走上前来两步,一脸平静的将云灏然这些日子的动态汇报出来,“……二少每日宿于点翠阁,凡是二少奶奶的事全一手包揽,焉然是一副情深意重的好相公模样……” 慕含烟木纳的听着萝兰将云灏然所做的事一件件报上来,这些都是她未听到过的,在她闭门不出,闭目塞听时,外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变化,灏然,你真的为她动心了吗? 云老夫人瞧慕含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低垂下眼眸,伸手打住萝兰的汇报,“含烟,奶奶不想责怪你,你没有错,灏然没错,灏桀也没错,错的是老天,它让你跟灏然有缘无份,花轿都停于门前,仍是失之交臂,事情已经如此,你何不放开心胸,去接受你命定的相公?” 慕含烟仓皇的摇头摇头再摇头,“奶奶,我……”出口的话被她硬生生止住,她能跟奶奶说什么?眼前这个慈祥却也精明的老人,并不是她的娘亲,她不会理解她的想法,更不会支持她的想法,那么她说与不说又能改变什么? “含烟,你是个好姑娘,奶奶的话你也一定能听懂听明白,桀儿虽然荒唐了一点,但品貌出众,跟灏然也不相上下,你又有何不甘呢?”云老夫人瞧她摇头,知她心中必是坚持执念不肯放下,忍不住长长一叹,她不想再重蹈二十五年前的覆辄,所以才耐着性子劝解她,只是固执的慕含烟让她渐感不耐。 “奶奶。”正在云老夫人想继续劝解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场的三人皆抬头望去,只见云灏桀自花园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竟让人难以看懂。 “灏桀,你不在前院接待客人跑这里来做什么?”云老夫人在云灏桀的逼视下感到有些心虚,但是心虚什么,她自己也没弄明白。 “我喝多了,所以来园子里吹吹风,奶奶,我瞧您也累了,萝兰,扶老夫人回房。”云灏桀丝毫未将云老夫人局促不安的模样看进眼里,他眼神灼灼的盯着慕含烟,而后者却是倔强的昂着头望天。 云老夫人看了看两人,然后撑着萝兰的手离开了。 云灏桀缓步走到慕含烟身旁,半蹲下身子同她一样高,昂着头望着天,然后笑嘻嘻的道:“原来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这么美的景色,怪不得你看得目不转睛了。” 蔚蓝的天空飘过一道流云,就如慕含烟心上划过的那道轻浅的划痕,触摸不到,却痛入骨髓,灏然,你竟可以为了她付出这么多吗? 慕含烟呆呆的望着天,那天空蓝得深沉,蓝得忧郁,可却一丝痕迹都无,就如心上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可是行动间却又带给她难以承受的痛楚。 突然,满眼的蓝被一张放大的笑脸取代,她眨了眨眼睛,那张脸仍旧还在眼前,她心里的无助刹时无边无际的涌来,她抬手捶打着他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成为我永世不得摆脱的梦魇,为什么进入新房的是你,为什么我没有认出你不是灏然,为什么?” 云灏桀被她突来的脆弱给吓了一跳,拽着她不停捶打着自己的双手,低声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那夜没进过新房,可是时光能倒流吗?” ~~~~~~~~~~~~~~~~~~~~~~~~~~~~~ 真不想吊众位的味口,不过,第三更在晚上八点,有推荐票的使劲的砸吧,大人们的支持就是馥儿码字最大的动力~~脸红红遁走~~ 番外 第九十一章 嫉妒 第九十一章嫉妒 可是时光能倒流吗? 当然不能,慕含烟很清楚这个答案,所以那夜之事她从头到尾都不能怪他,只是不怪他,她又能怪何人? 慕含烟到底只是一名小女子,经过刚才云老夫人的逼迫,她此时心乱如麻,是剪不断理还乱,只得垂头丧气的放下手,可哪里料到云灏桀却突然将她抱进怀里,带着浓郁酒味的吻扑天盖地的袭来。 “你放开我。”慕含烟在最初的怔愣之后,也知道此时不同于在慕家,若被别人瞧见他们大庭广众之下做这样羞人的事,一定会传到灏然耳里去的,一想到灏然会误会,她挣扎得更厉害。 “不放,死也不放。”云灏桀粗喘着,但就是不曾离开她的唇半分,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决心,既然错了,那么就一错到底吧。 云灏然自前院踏步而来,本是想回院子里的,却未曾料想会看到大哥与一名女子在路边深吻,他脸上顿时有了撞到别人好事的尴尬红晕,刚想转身绕开,偏偏听见慕含烟咬牙切齿的怒斥声,他的身形顿时僵住,缓缓回过头去。 看着那熟悉的浅蓝滚金罗裙,不正是今天慕含烟所穿的衣裙,他的心顿时像被人掏空,空洞的注视着那对相拥痴缠的男女,脑子轰然仿佛刚被千斤锤砸过。 “云灏桀,你到底是疯了。”慕含烟张嘴猛咬了他一口,云灏桀吃痛之下,猛然放开她,他皱着眉抚着自己的唇瓣,一脸无赖的道:“我只是要让你记住我的气息。” 慕含烟脸一红,撇过脸不理他,却在看到他身后的云灏然时,满脸的血色顿时抽离,眼中神色也惊恐万分,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喃喃道:“灏然……”却是再不能言。 云灏桀瞧她仿佛见到鬼的模样,刚回过头,脸上就被揍了一拳,“你混蛋,她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你动她。” 云灏然恶狠狠的看着云灏桀,仿佛饿了多年的野兽突然觅到食物般,那眼神中藏着赤、裸裸的杀意。 云灏桀怔然,灏然向来温文尔雅,几乎没有从他脸上见过如此暴戾的神情,此时的他犹如被触怒的雄狮,张牙舞爪着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灏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慕含烟连忙想要解释,可是细想了想却又无从解释。 “事情是什么样子的我有眼睛会看,云灏桀,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大哥,烟儿是我的女人,我不准任何人动她,否则我拿命跟他拼。”云灏然说完就拽着慕含烟的手向府外走去。 慕含烟瞧他暴怒的侧脸,心里一阵发虚,感觉他拽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将她的手骨捏碎,她也不敢说一句话,回过头去,正好瞧见云灏桀怅然的望着自己,她的心开始泛起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可是她自己却不知道,这痛是为谁而痛。 别院中,云灏然将慕含烟猛然一甩,甩上了软榻,慕含烟狼狈的爬起来,刚抬起头,唇便被对方狠狠的吻住,狂猛的吻仿佛要将别人留存在她唇上的气味全部覆盖住。 凶猛而热烈的狂吻把慕含烟逼至角落,她不停的后退想要躲开云灏然的碰触,可是云灏然强势的不让她离开,一手固定着她的脑袋,一手在她胸前摸索着,动作粗鲁而笨拙。 “不…不要。”慕含烟避退不开,眼睁睁的看着云灏然攻城掠池,她使劲的推着云灏然清瘦却强壮的胸膛,云灏然瞧她张嘴,滑溜的舌立即伸了进去,在她嘴里探索着,他就如饥渴了一辈子的人突然看见清泉,疯狂的要搅起她的回应。 慕含烟被他的动作给骇得全身直抖,衣衫已有挣扎中被云灏然撕裂,只剩雪白的裘衣裘裤,眼见着他的手自胸上浑圆离开渐渐滑下腹部来到大腿之间,她更是吓得直后退,可是软榻就那么一点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不要,不要…”慕含烟惊惶的叫道,感觉到小腹的手滑过大腿根部,渐渐的滑向那神秘的幽林,而他的唇也离开她的唇,轻轻含着她的耳珠轻舔抚弄,慕含烟顾不得全身虚软、语不成调,仓皇道:“灏然,你住手,你…你不是说过一辈子都不会伤害我吗?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云灏然的动作一窒,半晌后仿佛下定决心般继续抚弄着她,大手沿着裘裤边缘划着圈,而唇也移向她优美的颈项,“烟儿,我要你,我要你,那怕是现在就死,我也要你。”说完再不顾慕含烟的挣扎将她压在身下,大掌一用力,“哧”一声裂帛之声在清冷的空气中响起来,慕含烟的裘裤已被他撕毁,大掌已然爬过那丛丛密林,进入小幽谷中…… “不要,灏然,你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不要让我恨你。”慕含烟感觉到异物入浸身体内,全身一震,急得大叫,他怎么能这样对她,怎么能,慕含烟越想越伤心,羞愤的泪水无休无止的奔涌而出。 泪水缓缓的滴落在云灏然手上,他如梦初醒般定住身形,睁眼看着身下狼狈不堪的慕含烟,眼中闪过怔忡:天哪,他都在干些什么? 仓皇之中,他拉过一旁的薄被覆上她已近赤o的身体,局促道:“烟儿,我……” “你是个大混蛋,大混蛋,你怎么能对我做这样的事,怎么能够。”慕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将薄被牢牢的裹紧自己,生怕云灏然等一下又狂性大发,侵犯了自己。 “对不起,烟儿,我是被妒忌迷了心窍,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云灏然手忙脚乱的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能变成这样?瞧慕含烟受尽委屈的模样,他真狠不得宰了自己。 “你走,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慕含烟瞧危机解除,越发哭得声嘶力竭,灏然,一向淡然出尘的灏然,他做事何时变得如此孟浪了? 云灏然一脸歉然,但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能再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慕含烟离开自己,否则她会一辈子都不原谅他的,“对不起,烟儿,我看见你跟大哥……,所以嫉妒的发狂,我不该将怒气发泄到你身上,对不起,别哭了,难道跟我做那种事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云灏然想到这里,声音中已渐渐多了一抹怒意,她跟大哥亲热就行,为何被他吻就这般难受。 慕含烟愕然,没想到云灏然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云灏然,你去死。”慕含烟气得拳脚相加,没见过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她不打死他怎么对得起刚才所受的屈辱。 云灏然心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讨饶,“好啦好啦,瞧瞧你乱动,光外泄了吧,等下若惹得我狼性大发可别怪我。” 一句话立即让慕含烟收敛住所有的动作,她边拢好薄被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边像防狼似的防着他。 云灏然瞧她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倾身在她唇上偷得一香,然后满足道:“嗯,确实让人回味无穷啊。”瞧她气恼的瞪着自己,他坏心的道:“觉得吃亏了?不如我让你吃回来?” 慕含烟双眼瞪得似铜铃,眼前这个一脸痞笑的人是她认识的那个云灏然吗?“你被妖怪附身了?”慕含烟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若不是被妖怪附身,他怎么会对自己做出这么过分的事,若不是被妖怪附身,他怎么会露出这副顽劣不正经的笑容来。 云灏然扬高唇,“是啊,我是被一个名叫嫉妒的妖怪附身了,烟儿,对于刚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抱着也是接受不了的,所以我的反应纯属于做为男人的本能,我不想再重蹈覆辄失去你,所以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云灏然一番话说得诚恳而真挚,把慕含烟心里的残留的委屈都驱散得干干净净。 慕含烟喃喃的叫道:“灏然。”嘴唇却被云灏然伸出一指点住。 “烟儿,我不想责怪你,也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充满歉意的话,我只想知道你是否还爱我?”云灏然眼波暗涌,就如天上最闪亮的星星,璀烂耀眼。 慕含烟呆呆的望着他,她怎么能不爱他,就是承认错误都这般让人心动,她又有何理由不爱他。但是他对刘纤柔的好呢,他又岂会不知自己也会吃醋? “哼,以前我当你是不会油腔滑调的说些讨人喜欢的话,没想到现在也是个中好手了,我爱不爱你有何关系,反正你候补的人都找好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慕含烟别扭的哼声道,别以为他秋后算账了,自己就会饶过他,如果他不好好解释一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云灏然愣住,她现在又是唱的哪出?“烟儿,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什么候补的人,我心中一直只有你啊。” “哼,好话谁不会说,我可是听说了,你对那二少奶奶温柔体贴、呵护备至,连吃药都是亲手喂,我生病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殷勤呢?”慕含烟嘴翘得老高,都能挂一个油瓶了。 云灏然瞧她吃味的酸模样,不由失笑,“哟,好大一股酸味呢,哪里来的,哪里来的?让我闻闻。” 慕含烟不自在的推开他,这人真是无赖,明明自己醋劲大发,现在又来笑话自己。 云灏然瞧她的模样,拉着她的手温声道:“含烟,从始至终,这儿。”说着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急速跳动着的心口上,“这儿只有你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 慕含烟一下子释怀了,唇上绽开一抹笑容来,他的心意正如她的心意般,永不会变。 ~~~~~~~~~~~~~~~~ 第三更奉上,哇咔咔,天冷了,大人们记得加衣服。 番外 第九十二章 背叛(上) 第九十二章 背叛(上) 瀚锦院外,慕含烟偷偷摸摸的俯低身子向院内张望,瞧院子里没有人走动,她才轻轻的吁了口气,刚直起身子想大步向里走去,却被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给吓得僵直了背了。 “舍得回来了?”淡淡的男声听不出起伏,但却让慕含烟越发的心虚。 她深吸了口气,沁凉的空气进入肺里,让她全身都升起一股寒气,回转身去,正看见云灏桀双手环胸一脸迷离的盯着自己。 “呵呵,今晚的月色很美啊,怪不得你有闲情跑出来赏月。”慕含烟沉默半晌,才笑着道,结果抬起头一看,恰好一朵乌云覆盖了明月,她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有没有搞错,连老天都跟她做对。 云灏桀眸光渐沉,瞧她穿着不合身的淡青色长袍,眼中的疼痛越发深邃,“你……”质问的话语终是没有出口,这整整一下午,慕含烟跟灏然到底都做了什么,为什么慕含烟会穿着灏然的衣服回来? 这些问题他能问出口么?能将自己的尊严放在她面前任其践踏么? 云灏桀什么也没说,缓步与她错身而过。 慕含烟瞧他落寞的背影,冲动的唤道:“云大哥,”瞧他顿住身形,她却再也找不到话说,只得用着近乎自语的声音喃喃道:“没事,没事。” 云灏桀身形颤动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步步走进院子里,直至没入那幽深的庭院中。 慕含烟怅然望着空寂的院子,一颗心也顿失所依,她颓然靠在院墙上,看着满天纷繁的星星,那些不停闪烁的星芒似乎都在嘲笑她此时的摇摆不定。 低叹了口气,慕含烟举步向院子里走去,凝霜早已在院子主屋前张望,一瞧见她的身影,连忙奔过来,“小姐,你一下午都去哪了,我们找遍了云府都没找到你,老夫人房里的碧珏姑姑都来过三趟了。” 慕含烟收敛住心神,轻声问道:“碧珏姑姑可回去了?” 凝霜朝偏厅努了努嘴,“还在呢,说是要等到你回来才走。” 慕含烟低头瞧了瞧自己这身不伦不类的装扮,“等我换身衣服就去。”说着进了屋内。 凝霜也跟着进去,去置衣间里取了一套蛾黄湘绣衣裙出来放在床上,看慕含烟脱去外袍,身上那星星点点的红痕就落入眼里,她不由得吃了一惊,“小姐,你这是……”凝霜再单纯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姑爷一直在院子里,那么小姐……,思及此,凝霜睁大眼睛惊惶的瞪着慕含烟。 慕含烟瞧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不准胡思乱想。” “可是小姐……”凝霜惊疑不定,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小姐向来知轻重,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好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快过来帮我系腰带。”慕含烟打断她的话,任谁瞧了自己刚才进屋的那副模样也会怀疑什么,而她也的确无从解释,因为确实是发生了些什么。 凝霜只得打住,替慕含烟整理好衣服,看慕含烟要出门,她才鼓起勇气的道:“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慕含烟瞧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想到碧珏还在偏厅等着,便道:“你先等一等,待我见了碧珏再说。” 凝霜瞧慕含烟已拉开门走出房去,突然似泄了气般,无助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卧房,然后垂头丧气的跟着出了门。 慕含烟来到偏厅外,努力的呼吸了口气,待心情镇定下来,才跨门槛而入。 碧珏正坐在椅子里沉思,眼角余光瞧见房门处人影一晃,她猛然清醒过来,身子已立起来,“大少奶奶,您可真叫奴婢好等。” 慕含烟连忙走过去讨饶,“瞧姑姑这张嘴,每每开口都堵得我接不上话,听说你来了三次了,可是琳儿姑娘的事查出来了?” “嗯,我问过跟宁老夫人来的两个丫头了,她们都证实有这回事,其中一个还是宁小姐的婢女,一听我问起,起先打死也不说实话,后来被我威胁了一下,就抽抽噎噎的全说了,大少奶奶,你打算如何做?” 慕含烟沉吟了一下,抬头望着碧珏闪烁的眸子,巧笑道:“姑姑,你一定也跟奶奶提过了,她老人家怎么说呢?” 碧珏眼眸中闪过一抹笑,这女子懂得进退,“老夫人说一切按你说的办,只是这琳儿姑娘要在云府安身立命却必须得有个身份,她是宁家的小姐,自是不能委屈了她做丫头,老夫人的意思是,将她指给二少做妾室,大少奶奶以为如何?” 凝霜正好来到厅外,听着碧珏的话她眼眸暗了暗,这就是刚才她不忍向慕含烟提及的事。 慕含烟愕然抬眸,看着碧珏满脸的笑意,她只觉全身置入冰库,外界凉丝丝的风如锋利的刃,丝丝划进肌肤,不见血却痛得难言。 “奶奶怎么会?”慕含烟的声音顿住,回想起下午云老夫人声色俱厉的模样,她恍然明白过来,奶奶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只等着她往套里钻,而她自己却什么都没发觉,还傻乎乎的以为奶奶一切都在为她着想。 “大少奶奶何其聪明的一个人,想必你也看出琳儿姑娘与你有七分的神似,此刻她怕是已被老夫人打扮好送去铭泓院了。”碧珏勾唇一笑,一切都是天意,下午她来了数趟,想将此事告诉慕含烟,奈何都没见到慕含烟的身影。 “不,奶奶不会这样对我的。”慕含烟激动的大喊道,然后转身向厅外奔去,可步子尚未迈开,她的手腕已被碧珏拽住。 “大少奶奶,你现在去了也没用,老夫人早在院外派了人守着,而且你真不怕事情闹大吗?老夫人都能在二少奶奶重伤在床时给二少纳妾,她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难道你想成为云家永世见不得天日的人吗?”碧珏扯住她的胳膊,声色俱厉的道。 慕含烟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碧珏,“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碧珏被她的目光逼得垂下眼睫,半晌才道:“我起先并不知,直到听你说要留下琳儿姑娘时才反应过来,大少奶奶,如果二少真心爱着你,他绝对不会错认她人的。” 慕含烟睁大眼睛瞪着碧珏,她不是不信任云灏然,只是琳儿与她那么相似,今日灏然情绪并不稳定,万一……,她输不起那个万一啊。 “大少奶奶,你去了也来不及的,何不跟我一起在这里安静的等待。”碧珏虽觉得残忍,但是现在唯一能做的是等待,等待那未知的结果。 慕含烟转过身去,怅然眺望着铭泓院的方向,只觉得那半边天都被喜气布满,慕含烟向前走了几步,抵靠在门框上,静静的注视着,她在跟自己赌,也在跟命运赌。 下午云灏然信誓旦旦的模样仍在眼前,他绝对会信守诺言的。 屋外狂风大作,天上云层越积越厚,遮住了满天的繁星,也遮住了慕含烟心底那唯一的希望。 铭泓院内,到处张灯结彩,喜气的情形比之办喜事时犹甚。 刘纤柔侧卧在床上,静静的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偶尔有丫头轻声走过房门前,话语中藏着掩不住的兴奋,虽然声音很小,她还是听到几个关键词,比方说姨娘,比方说双喜临门。 她只觉得一头雾水,好像一觉醒来自己就错过了很多事,脱节脱得厉害。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碧鸾瞧刘纤柔睁开眼睛偏着头望向院子,她表情一僵,连忙合上房门,快步走了过来,“二少奶奶,您怎么起来了?” 刘纤柔瞧了她惴惴不安的神情一眼,侧眼望向那紧闭的门扉,“碧鸾,她们都在忙什么啊,这么热闹。” 碧鸾侧过身去挡住刘纤柔的视线,然后镇定的道:“二少奶奶,没什么,她们在翻屋子的陈物,下午时二少去了趟置物室,瞧院里有许多不用的东西堆置着占了房间,所以让人清理一下。” 刘纤柔狐疑的转头看向她,“灏然平日里都不怎么过问院子里的事,今儿怎么有兴致了,再说腾出房间来做什么?” 碧鸾一下子被问住了,吱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碧鸾,你有事瞒我?”刘纤柔的声音渐寒,严厉的眼神激射向碧鸾。 碧鸾心虚的向后退了两步,“二少奶奶,奴婢没有骗你,确实是二少……” “碧鸾!”刘纤柔高喝一声,“我撞伤的是脑袋,不是耳朵,你当我真没听到那些丫头们在说什么吗?” 碧鸾埋下头去,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而是无从说起,老夫人下的命令太急,让她们都没有缓冲接受这个事实的时间,何况是通知刘纤柔,再说她卧病在床,就算知道了又能够做什么。 “好好好,就连你都敢不听我的话了,行,我自己出去看。”刘纤柔说着就撑起身来要下床,但只是轻微的动作已让她满眼冒金星,额上冷汗频频向下掉,但她仍倔强的不肯认输。 碧鸾瞧她脸色苍白,终是不忍的跑过来搀扶着她重新坐在床上,“二少奶奶,你别逼奴婢了,奴婢说,奴婢说。” 刘纤柔瞧她为难的神情,直觉院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说就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碧鸾暗暗咬了咬牙,抬起头来脸上已是一片漠然之色,“老夫人下午来的命令,给二少纳了房妾,现在姨娘已经在东厢服侍二少了。” “什么?”刘纤柔惊声叫道,伸手猛然拽住碧鸾的手,迫她对上她凶狠的目光,“你说什么?” “二少奶奶,您撞伤的是脑袋,不是耳朵,奴婢刚才说的话您应该听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奴婢再重复一遍。”碧鸾低头冷睨着刘纤柔,看她怔忡的松开自己的手,她唇角轻弯起一个弧度来。 刘纤柔犹在震惊中,云灏然要纳妾,为什么,他最近对她不是很好么?为什么他会同意纳妾。不行,她要去阻止,她还没得到他,怎么能让另一个女人出现在他身边。 刘纤柔身随心动,挣扎着要向房门处移去,碧鸾漠然的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走着,最后竟被自己的衣角绊倒,狼狈的摔倒在地,她才轻移步伐过去,蹲在刘纤柔身边。 “二少奶奶,您去了也没用,因为二少在偏厅时就喝下老夫人专门为他备下的三月雪,那可是世上最凶猛的药,何况那姨娘还颇似咱们的大少奶奶。” ~~~~~~~~~~~~~~~~~~~~~~~~~ 汗,别戳馥儿的脊梁骨,要戳就戳那啥票吧~~ 番外 第九十三章 背叛(中) 第九十三章背叛(中) “轰隆隆,轰隆隆。”天边突然爆出几声惊雷,将慕含烟自沉思中拉了回来,她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际,心里渐渐的慌乱起来。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慕含烟如是道,刚要向前走,却看到院门处有人提着灯笼缓缓的靠近。 慕含烟惊疑不定,待看清了走在前头的年轻女子时,才恍然明白过来。 萝兰进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慕含烟站在门口,她连忙过来向慕含烟请了安,然后扬手,身后一名绿衣女子手持托盘走了过来,与慕含烟错身而过时,慕含烟瞧见了上面之物,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碧珏姑姑,这是您要的东西。”碧珏瞧了一眼,却并未接过,她抬头怅然的望了一眼慕含烟,轻声道:“大少奶奶,结果已出,那么奴婢们先告辞了,老夫人还等着奴婢回去回话呢。” 慕含烟呆呆愣愣的靠在厅门上,她认得盘中之物,女子破身之时都会留下此物以作见证,那么…… 不,不,不,她不信,不信灏然会这样对她,几个时辰前,他温柔的向她保证,他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的,所以那是错觉,灏然没有背叛她,他没有与琳儿同房。 思及此,慕含烟仓皇的向院子里奔去,凝霜瞧她疯狂的模样,大骇之下连忙追上去,边追边道:“小姐,你不能去。” 慕含烟却充耳不闻,不能去?她还有什么不能的,自己最心爱的男子正与别的女子同房,她为什么不能去?慕含烟心绪大乱,连带脚下步子也不稳,狂风袭卷而来,她一时不察,竟踩中自己的裙角,狼狈的跌倒在地。 凝霜此时方才追上她,瞧她摔倒在地半天没有动静,骇得停了半天才敢向前走去,待走得近了,才发现慕含烟双肩不停的抖动,她忽尔鼻头一酸,两滴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小姐,你不要这样子。”凝霜劝了两句,却是再不能言,此时她才明白世间的语言有多空洞。 慕含烟趴在地上,双肩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沉沉的啜泣声渐渐的转大,最后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凝霜跪在她身边,也泣不成声,“小姐,你…你要哭就痛快的哭吧…,凝霜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凝霜说着再也忍不住,抱着慕含烟大声哭起来。 天边有响雷滚过,声声震颤人心,没过一会儿,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中相拥的两人谁也没动,尽情的哭着,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及不甘借这一哭来全部发泄出来。 远处,云灏桀撑着伞静静的站着,就如寺庙入定的老僧般纹丝不动,静静的瞅着那对主仆在雨中肆意的痛哭。 雨越下越大,沉郁的痛哭声渐渐被雨声淹没,风雨中,似乎飘来一声叹息声,命已由天定。 一夜雨过,空气中多了股湿润,本是大晴天,奈何瀚锦院中所有下人在行动间都多了抹小心翼翼。 慕含烟静静的倚靠在床侧,从昨夜被云灏桀强制的自雨幕中抱回来,强制的换下衣服到现在,她都是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雨中那一哭,不仅哭掉了她的爱情,更哭掉了她的灵魂,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又怎会注意到外界所发生的一切。 凝霜端着姜汤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才走了进来,看慕含烟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她心中酸涩,一股热流急速涌上眼眶,但她仍强自笑道:“小姐,昨晚淋了雨,要多喝姜汤才不会感冒,我记得小姐最怕吃药了,呵呵,所以现在要先预防,省得等下你感冒了,我又要做坏人逼你喝药。” 凝霜边说边从碗里舀了一勺姜汤喂给她,但是慕含烟却瞧都没瞧她一眼,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前方,凝霜更加心痛,手抖了抖,滚烫的姜汤便滴落在慕含烟的手上,凝霜连忙取出手绢替她擦拭,边擦边骂自己,“我真是笨手笨脚的,小姐,烫着你了吧,那你罚我吧,不管你是罚我洗衣服还是打扫屋子院子,我都毫无怨言的。” 慕含烟仍是没动,眼中空空洞洞的,对外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凝霜越说越丧气,瞧慕含烟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才止住的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啊,以前只要我做错了事,你都会罚我去扫地的,现在你也罚我去扫地吧。” 慕含烟依旧没有动,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凝霜瞧她的样子,心止不住的下沉,从昨夜至今,小姐不吃不喝不睡,那模样真像书里写的活死人,明明还有心跳,明明还能感觉到外界的一切,但是她就是将自己封闭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不肯走出来,这可怎么办?小姐要变成了痴儿可怎么办? 凝霜越想越害怕,连忙回转身来与慕含烟面对面,“小姐,你理我一下吧,哪怕是眨眨眼睛也好,要不动动手指,你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成了书中的活死人,小姐。” 空荡的屋子里只余下凝霜焦急的呼唤声,可那个惹得旁人人心惶惶的罪魁祸首却一点自觉都没有,仍是不动,就连呼吸声都浅浅的几不可闻。 凝霜急了,站起身来将装有姜汤的碗猛得掷向地面,发出的巨响惊动了屋子外走过的丫头们,她们急忙走进屋里来,“凝霜姐姐,出了什么事?” 凝霜理都不理她们,径直观察着慕含烟,发现她除了被响声惊扰到眼睫跳了一下之后,便完全没了反应,她不由得懊恼,怎么办?谁能救救小姐? 凝霜焦急的在屋里不停的走动着,想到小姐是因为谁而变成这样,她脑中灵光一现,对,二少,只要将二少叫来这里就行,凝霜兴冲冲的推开丫头们向院子里冲去。也顾不得屋里的丫头们怪异的眼神了。 铭泓院内东厢主屋,云灏然静静的躺在床上,浓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投射出一道弧形来,他唇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仿若多年的心愿总算得以实现。 突然似梦到什么,他张开眼睫,迅速的翻身坐起来,赤o的上身在略显冰冷的空气中微微一缩,他下意识的埋下头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脑中如走马灯般翻过一页页画面。 昨天他跟慕含烟和好后便心满意足的回了府,刚踏进院子里,就有奶奶身边的得力丫头萝兰来向他请安,他正纳闷萝兰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萝兰已道明来意。 “二少,奴婢是奉老夫人之命特来给二少送补汤的,老夫人说,云家有今天的成就,多亏了二少在里外打点,这么多年来,老夫人没有尽到关心你呵护你的责任,所以现在想多多补偿你,还望二少能接受。”萝兰的声音又轻又缓,明明几句简单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让人特别感动。 云灏然虽觉得萝兰神情有异,但因先前的喜悦而让他没有太多的防心,他笑道:“今儿是奶奶的大寿,本是我们做孙儿的去侍候孝敬她,怎么还让奶奶为了这点小事操心。” “二少的心意老夫人明白,刚才老夫人看完戏回到院子里就睡下了,临睡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将这碗参汤送来,二少还是趁热喝了吧,奴婢也好早早回去侍候老夫人。”萝兰瞧云灏然没有意思端起参汤,不由得急了。 云灏然也不疑有他,端起碗来就要喝下,可是临到嘴边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将碗放回托盘上,轻声道:“萝兰,你把这碗参汤端去给大少奶奶喝吧,她这些日子为了寿宴的事身体差了很多。” 萝兰一听,险些将托盘打翻,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二少,您不用担心,您想到的老夫人早已想到了,这会儿参汤怕是已经送去瀚锦院了,您快喝吧,凉了可就不补了。” 云灏然这才端起碗,咕噜噜几口便将碗里的参汤喝得一干二净,萝兰瞧他喝完,暗吁了口气,然后才向左右的丫头使眼色,“二少,您也累了一天了,就让丫头们扶您去歇下吧。” 云灏然只觉得那碗参汤下肚,全身就起了躁热之意,任他如何压抑都压抑不住,那股火慢慢的燃烧起来,直袭向他小腹。 好在房门已在眼前,他被两个丫头搀扶着进了房,来到床边,却见一位穿着大红衣服的女子端坐在床边上,那双手莹白小巧,却紧紧的绞缠在一起,就如他心里的那团火一样,搅得他不得安宁。 他不知道那两个丫头是何时离开的,只知道自己眼神越来越痪散,但那女子仍是垂首静坐着,半分抬起头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那碗参汤有问题,可是现在却不是他想那碗汤为什么有问题的时候,因为那个一直静静垂着头的女子抬起头来,朝他浅笑着,笑容中还带着几分紧张与不安。 就那一眼,他深深的迷醉了,是烟儿,烟儿来了,他来不及想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屋里,还是这种打扮,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差了火,而且这火越烧越大,他必须要找人灭火,而眼前是他深爱的女子,他渴望着与她合二为一、抵死缠绵。 回忆起那一幕幕,云灏然嘴角漾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昨天晚上那美妙的鱼水之欢让他整颗心都要甜腻了,但是烟儿去哪里了?难道是害羞得躲起来了? 云灏然抬起头四处顾盼,却仍没瞧见那熟悉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悉的身影,他弯唇一笑,这个害羞的小女子,昨天下午抵死都要拒绝他,没想到夜里胆子那么大……,不对,有哪个地方不对? 云灏然刚扬起的笑容立刻僵在唇边,他们现在还在云家,纵使慕含烟的胆子再大,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云灏然瞪着床帐,昨夜他不是眼花,那人确实是烟儿,可是烟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那么…… 云灏然还在惊疑不定,房门已被人从外推开,云灏然反射性的朝房门处望去,那女子身姿曼妙,却背光而立,让他看不清容貌。 琳儿推门而入,却在瞧见云灏然赤着上身坐在床上瞪着自己,心里一阵不安,但仍迈着坚定的步子向他走去,再怎么说,她已是他的人了,“灏…灏然。” 云灏然瞧着她慢慢的靠近自己,心思百转,她为何直呼自己的名字,她是谁,他记得铭泓院里没有这样一个丫头,可是待得她走近了瞧清楚了她的长相,他的心顿时坍塌,她,她,她,原来昨夜竟然是她…… ~~~~~~~~~~~~~~~~~~~~~~~~~~~~~~~~~` 第二更奉上,第三更同样在晚上八点~~如果大人们觉得看着郁闷,就狠狠的戳推荐票或是粉红票吧,让馥儿感觉到大人们的怒气吧~~ 番外 第九十四章 背叛(下) 第九十四章背叛(下) 云灏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入脑海,将他所有的神智都炸飞,但越是这时候他反而越冷静。 昨夜萝兰端给他的参汤有问题! 萝兰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他要喝的汤里放东西,那么就是背后有人授意,会是谁?这根本就不用他猜,那人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里,奶奶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云灏然边站起来穿衣服,边头痛的想着这背后又牵连到多大的阴谋,琳儿瞧他神色不善,也不敢上去去帮他,昨夜那个即使隐忍也温柔对她的男子根本就不是现在满脸戾气的云二少。 云灏然想了一圈,最后唯一想到的是,慕含烟得到消息没有?但是想也知道,奶奶费了这么多周折将一个神似烟儿的女子放进他房里降低他的防心,她的用心已昭然若揭,烟儿肯定得到消息了。 云灏然一想到慕含烟已得知消息,他就气得抓狂,为什么,奶奶为什么这么做,而他为什么会干下这种蠢事?云灏然思绪混乱的狂奔出去,他要去解释,他不能让烟儿对他失去信心。 凝霜怒气冲冲的沿着绿茵湖向铭泓院的方向冲去,半路却碰到云菲儿,云菲儿瞧她狼狈的模样,连忙叫怡心拦下她。 “凝霜,你一大早的跑什么呀,后面又没有鬼在追。”云菲儿调侃道,她很少见到凝霜这样慌乱形于色的时候,所以忍不住打趣。 凝霜此时却没有心情说笑,她苦着脸道:“菲儿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她、她……”终于找到能帮自己的人,凝霜却激动的说不下去。 云菲儿瞧她那模样不由得着急道:“凝霜,大嫂怎么了,你倒是好好说啊,吞吞吐吐的算怎么回事?” 凝霜连忙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将昨夜及今早慕含烟反常的事一一道来,一说完她就再也忍不住满心的害怕,大哭起来,“菲儿小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云菲儿脸色急变,昨夜她睡得早,所以对府里这一连串的事并不知情,刚才她本是带着怡心要去瀚锦院央求大哥给她做碗面的,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令人震惊的消息。 “好凝霜,你别总是哭啊,你现在可是你家小姐唯一的支柱,你若倒了,还有谁能帮她,快跟我去瀚锦院,我替你好好开导一下大嫂。”云菲儿边安慰着凝霜,边急步向瀚锦院走去。 不一会儿功夫,三人便到了,云菲儿急奔进主屋内,一看到慕含烟呆呆愣愣的倚坐在床侧,她的泪就潸然而下,刚才听凝霜的话,她还在心里对自己说情况一定不会像凝霜说得那么严重,可是这会儿看到慕含烟痴呆的神情,她知道,二哥已彻底伤到慕含烟的心了。 “大嫂,我是菲儿啊,我来看你了。”云菲儿连忙擦了擦泪水,倾身过去拉着慕含烟的手,轻声唤道。 可慕含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直直的瞪着前方。 云菲儿瞧她那模样,鼻子一酸,“大嫂,你别不理我啊,我是菲儿,你看看我,就看一眼。”云菲儿边说边掉眼泪,说到最后竟已语不成声。 在场的三人,除了慕含烟毫无反应外,其两人都陪着云菲儿一个劲的掉眼泪,怡心边拭泪边想,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今天为何就变成这样痴痴呆呆的模样了,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那么大? 慕含烟不是没听到外界的呼唤,更不是没看到她们掉眼泪,只是她现在哀莫大于心死,任何人都不想理,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当一辈子的驼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难过。 云菲儿又劝说了一会儿,仍不见慕含烟有任何反应,不由得抱着她痛哭起来,“大嫂,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多了,要不,我去替你揍我二哥一顿,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丢下我啊。” 可是不管她们如何折腾如何痛哭,慕含烟都毫无反应,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云灏然冲进瀚锦院,远远的便听到屋里传来哭声以及云菲儿的怒骂声,他心一凛,脚下步子越迈越快,刚到房门前,他却再也法向前走一步。 他低头顺着那条手臂向上看去,赫然见到云灏桀冷冷的盯着自己,他的心突的一跳,“大哥。” “你还有脸来这里,是想看看慕含烟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吗?”云灏桀冷睨着他,薄唇紧抿,仿佛正压抑着满腔的怒气。 “我没有。”云灏然反射性的道,但一想到自己确实与旁的女人上了床,他的语气顿时萎了下去。 “你有没有不关我的事,但是现在我不会让你见含烟的,你没资格再见她。”云灏桀闪身挡住了通向里屋唯一的一条路。 “大哥,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云灏然一听他不让自己见慕含烟,顿时急了。 云灏桀眼神黯了黯,他又岂会不知他是受害者,但是现在…“灏然,回去吧,她现在不想见你。” “不,我一定要见到她,大哥,求求你,让我进去,我只同她说几句话就出来,如果她听了我的话仍旧不原谅我的话,我自会走。”云灏然急切的道,身上再没从前的淡然沉着,他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何一觉睡来就翻天覆地了。 “灏然,我希望你弄清楚,含烟是我的妻子,你与她只是叔嫂关系,所以你做任何事都与她无关。”云灏桀仍不为所动,实际上,若他不是自己的弟弟,他早就一拳揍上他的俊脸了。 昨天下午那么坚定的向他宣战的人,晚上就变了卦,这世上能做出这种事的怕只有他云灏然一人。 云菲儿在房内听到屋外的争吵,她气得要死,若不是二哥,大嫂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吗,她越想越气,最后竟跳起来就向外奔去。 凝霜跟怡心正哭着,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影子,她俩抬头望去,云菲儿已拉开门,咬牙切齿的一拳揍上云灏然的腹部。看到这样充满暴力的景象,两个小丫头吓得顿时忘了哭泣,而怡心还适时的赞了一句:小姐,你好威猛哦。 情形急转直下,云灏然捂着腹部向后退了两步,腹部传来的刺痛让他有片刻的愕然,“菲儿。” 云菲儿脸上犹挂着泪珠,她冲动之后突然心虚起来,自己在干什么啊,竟然抠打二哥,但一想到慕含烟的惨相,她又理直气壮起来,“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二哥。” 云灏然苦笑了一下,千古罪人也不过如此,他侧头望向屋内,正好慕含烟也望着他,只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他投放在遥远的一个点上。瞧她那模样,他连呼吸都开始产生痛楚:烟儿,我到底还是伤到你了,不管那是不是意外,我仍旧伤到你了。 一夜之间,她的脸急速消瘦下去,明亮的眸子也变得黯淡无光,云灏然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怅然的与慕含烟对视着。 良久,慕含烟的眼睫动了一下:灏然,我终于体会了当时你的心情,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云灏然眼睛微涩:是,扯平了,那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了吗? 慕含烟眼中迅速聚集起泪水:对不起,灏然,我一直想回到起点,可是不管我如何努力,我们仍旧是越走越远。 云灏然眼中闪过激动:不,你不能放弃我,烟儿,你答应过我,要跟我一起走的,你不能食言。 两颗晶莹的泪珠自慕含烟眼中滑落:是我太天真,以为努力了就能看见阳光,但是自新婚之夜过后,我生命中的阳光就离我越来越远,不管我如何去追逐,仍无法让它照亮我的心,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只要你我不放弃,我们终有一天会走在一起,但是现在,我想我错了。 云灏然攥紧拳头,双眼紧紧的盯着慕含烟不停掉泪的眼睛:不,我们都没有错,烟儿,我求你,再坚持一下,只要一下我就带你走。 慕含烟缓缓摇头:不,灏然,我们放手吧,放了彼此,从此后你追逐你的天空,我追逐我的自由,我会在这里一直替你祈祷。 云灏然疯狂的摇头:不,我不放,我说了死也不放手,你不要这样对我,烟儿,昨夜,我也只是将她看成了你。 慕含烟怅然一笑,好一个只是将她看成了她,但她最终却是败了,败给了命运:灏然,我意已决,从此以后,我只是你的大嫂,只是大嫂而已。 云灏然痛得全身都要麻痹,他仍是摇头:不,我不接受,我绝对不会接受的,烟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一次就好,三年了,我们认识三年了,三年来的点点滴滴都在我脑海里,你让我如何忘,如何能忘? 慕含烟深深的望着他,眼中汹涌着往日的点点滴滴,很长一短时间,他们俩就这样隔空遥望,两人的目光死死的绞着对方,不愿离开,不忍离开,良久,慕含烟才叹道:灏然,再见。 慕含烟眼中的光亮缓缓熄灭,她累了,这段感情她追逐得好累,再也不想追逐了。 阖上眼眸的那一刻,慕含烟脑中闪过八个大字: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奈何…情深!! ~~~~~~~~~~~~~~~~~~~~~~~~~~~~~~~~~~~~ 汗~这一团乱总算理清了~那么接下来请大人们期待更暧昧更激|情的第二卷炙夏吧~~ 番外 第一章 醍醐灌顶 第一章醍醐灌顶 时至六月,绿茵湖中的小荷苞迎着初夏的炙热徐徐绽放。让空气中也弥漫着荷花淡淡的清香。 瀚锦院主屋内,慕含烟正沉沉的睡着,忽尔睫毛轻颤,良久之后,她睁开眼来,仿佛有点不适宜光线突然如此明亮,她稍稍眯着眼,待适应了才睁开眼睛。 转头,望着屋外烈阳高照,她怔然,夏天来了啊。 凝霜一脸笑盈盈的倾过身来,扶着慕含烟起身,“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慕含烟点点头,又望向窗棂,刺目的阳光穿过窗棂落向屋内,将屋子照得更加亮堂。 “小姐,你又发呆了,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跟老夫人请安了,今天是否也不去?”凝霜知道,小姐仍为琳儿的事记恨着云老夫人,所以问话也小心翼翼的,深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慕含烟收回目光,她知道自己已经逃避得太久,再这样沮丧下去也于事无补,于是道:“去吧。” 凝霜瞧她的模样有些不放心,讷讷的道:“小姐,如果你不想去……” “凝霜,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风格。”慕含烟打断她的话,径直起身穿衣梳洗。 凝霜忐忑的跟在她身后,小姐变了,自从那致命的打击之后,她就越发的沉默,那一天,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突然想开了,只知道小姐同二少那遥遥对望的眼神,比这世间任何的伤痛都还要让人动容。 “走吧。”慕含烟梳洗完毕,瞧凝霜仍在闪神,只得出声提醒她。 凝霜微窘,暗自对自己打气:凝霜,别多想,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主仆两人出了主屋,来到回廊上,一眼就瞧见柳月泉端着一张笑脸等候在旁,瞧她们出来,她立刻迎了上来。 凝霜立即察觉到空气中暗涌着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的跟紧了慕含烟,一脸防备的盯着柳月泉,心下道:若这狐狸精敢冒犯小姐一根头发,她立马就过去揍扁她。 柳月泉婀娜的身姿停留在离慕含烟三步之处,她盈盈福下身子,“月泉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的身子可大好了?” “有劳柳小姐费心了,我没事。”慕含烟礼貌的点点头,然后侧过身子要向院子里走去。 “大少奶奶,请等一等,月泉有些话想说。”柳月泉瞧她要走,连忙叫住她。 慕含烟身形顿住,回过神来望着妩媚的柳月泉,“洗耳恭听。” 柳月泉碰了软壁也不恼,她展颜一笑道:“大少奶奶可知道大少最近的行踪?”柳月泉本来不想问的,但是心里又止不住的发慌,算起来她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他了。 慕含烟扬高唇,“我不知道。” “可是你们是夫妻……”柳月泉焦急的道,但在看到慕含烟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她识时务的闭上嘴,“是,月泉明白了,只是大少奶奶,你了解大少吗?你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吗?” 慕含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了不了解云灏桀与她何关,再说了,自己这样不正是成全了她的野心么? 柳月泉恨恨的瞪着慕含烟,瞧她不说话,她怨声道,“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的目光从未放在他身上半分,他为何要对你这样死心塌地?你根本就不配。” 慕含烟冷睨着她,压根不清楚她为何大清早的发神经,“柳小姐,请你注意,你现在还是寄人蓠下。”说完她再不理她,昂首向院外走去。 凝霜鄙夷的看了柳月泉一眼,然后急步追上慕含烟,抬头小心察看慕含烟的神色,她暗暗松了口气,好在一切如常。 穿过绿茵湖上的拱桥,惠净院已近在眼前,慕含烟抬头眺望着朝阳下相依相持的飞檐小楼,眼中有层雾气渐渐泛起。 凝霜瞧慕含烟怅然的望着那两座似在腾飞的小楼久久不动,轻声道:“小姐。” 慕含烟侧头扫了她一眼,然后举步要走,但步子尚未迈开又凝住,凝霜顺着她眼神望过去,只见一名身着粉红罗裙的女子正由一丫头搀扶着向这方行来,慕含烟下意识的转过身去要向回走,衣角却被人拉住。 “小姐,逃避不是办法。”凝霜一直都知道小姐并没有遗忘,只是将那痛沉入心底牢牢封闭起来,所以要让她真正放下,她们必须正面相对。 慕含烟深吸口气,冰凉的雾气穿过喉管直沉如心里,让她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她转过身来面对着那渐渐走近的两人。 琳儿正与丫头说笑着,突然感觉到两道冰冷的视线,她立即抬头,就这样硬生生的撞进慕含烟比寒冰还冷的眸子里,她全身止不住的升起一股寒意。 身边的丫头抬肘撞了撞她,她才回过神来,匆匆来到慕含烟身前,屈膝行礼,“琳儿给大少奶奶请安。” 凝霜瞧她卑微的模样,心底有怒火窜过,想起之前自家小姐受的罪,她神色越发愤怒,想都没想,抬起一脚踹向她屈着的膝盖上,琳儿受力不稳,一下子就被摔倒在地,手在粗砺的鹅卵石上磨掉了一层皮,血珠顿时迸了出来。 大家都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跟在琳儿身后的丫头连忙去扶她,凝霜也是一脸做错事的缩了缩脖子,这怎么能怪她,谁让她那么弱不禁风的。 慕含烟转过头去瞪了一眼凝霜,然后过去俯下身子问道:“琳儿,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琳儿胆怯的直摇头,将受伤的手急速缩回衣袖中,“我…我没事,大少奶奶,你不用紧张,你现在是要去跟老夫人请安吧,那琳儿先告辞了。” 说完在丫头的扶持下站起身来,逃也似的离开了。 凝霜瞧她落荒而逃,脸上立即挂上得意的笑,“哼,对付这种尽使阴险手段的人就是要这样,小姐,咱们走吧。” 慕含烟犹在看着琳儿惊惶离去的背影,那一双眼那一张脸,跟她确实非常相似,怨不得他会认错。 长长的吁了口气,慕含烟回过头来目光凌厉的瞪着凝霜,“凝霜,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对她使任何小手段。” “可是小姐……”凝霜犹不心甘,若不是因为琳儿,小姐怎么会病了这么久,怎么会越变越消沉。 “没有可是,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瓜葛。”慕含烟顿了顿,然后掀唇道:“如果你有多余的精力发泄不出去,不如用在咱们院子里那位身上。” 凝霜疑惑的望着慕含烟,咱们院子?是指谁啊,再瞧慕含烟,却见她已抬步向惠净院走去,她脑海里立即闪过一个人影,突然明白过来,慕含烟指的是什么?她兴冲冲的冲到她面前,“小姐,你是说……” 慕含烟回过头来,瞧她兴奋的模样,无辜的道:“我说了什么吗?” 凝霜立即意会过来,打住话头,她早就看不过那位想要找她开刀了,现下听小姐有意动她,她岂有不欣然答应的道理。 惠净院内,慕含烟乖巧的行了礼后落座在一旁的椅子上,云老夫人瞧她苍白的神色,关切的道:“含烟啊,你身子还未大好,怎么不多养养?” 慕含烟客气而生疏的道:“有劳奶奶操心了,孙媳的身子已无大碍。” 慕含烟的话音一落,屋内顿时冷了下来,云老夫人抬手挥了挥,侍候在左右的丫头们自是清楚这代表什么,陆陆续续的向外走去,凝霜瞧那些丫头都往外走,她担忧的望了慕含烟一眼,在看到她轻点了下头后,也跟着缓步走出去。 “砰”一声,房门被丫头带上,屋内的光线顿时黯淡下来。 云老夫人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下主位,来到慕含烟身边,目光犀利的盯着她,“含烟啊,是不是仍在怪奶奶?” “是。”慕含烟的声音寒如来自地狱,看向云老夫人的目光根本就不带任何温度,她不是怪,是恨,明明再过一个多月,她与灏然就能解脱了,偏偏这老太婆多事要整出这么一出戏来,叫她如何能不恨不怨。 云老夫人没料到她那么直接,愣了愣,半晌后失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直接么?不过,我很欣赏你,拿得起放得下,确实是云家最适合的当家主母。” 慕含烟没笑,目光越过她,冷冷的嗤道:“云家的当家主母?难道您就不怕我跟灏然联手将云家败得一干二净么?” 云老夫人怔了半晌,然后释怀的道:“听你这么说,我才总算放下心来,你是个责任心极重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更何况,我已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云家今后会怎么样,早已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慕含烟睨着她,瞧她脸上渐渐浮现对世事的苍桑疲惫感,嘴硬的道:“你怎知我不会?如果你将云家交到我手上,我会马上散尽云家的家产,然后跟灏然远走高飞。” 慕含烟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刺激云老夫人,自从知道云老夫人将琳儿送去给灏然那一刻开始,她对她余下的就是绵绵不绝的恨意,是她让她自迷雾中走出来,是她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但比起失去灏然来说,她宁愿没有清醒。 “好好好,有魄力。”云老夫人拍手赞道,“云家生意横贯大江南北,手下的店铺不计其数,如果你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依附着云家生存的人失去工作,那么就这样做吧。” 慕含烟愤然站起身来,全身气得发抖,她怎么能这样威胁她,但气过之后,她心里又升起一股无力感来,自己那点心思跟云老夫人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但她不甘心,不甘心输得如此狼狈。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云老夫人抬起头来,轻轻吐出八个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第一更奉上~~ 番外 第二章 当局者迷 第二章当局者迷 局者迷,旁观者清。 慕含烟怎么想也想不到云老夫人会给她这样一个答案。 她自惠净院出来,就回了瀚锦院,让凝霜找来文房四宝,将这八个字临摩下来,仍是不解其意。 她伸出手抚着宣纸上绢秀的八个大字,颓然的坐下来,眼前白影晃过,那张宣纸立即移了位,慕含烟抬头探目过去,只见云灏桀正捧着那张纸,她连忙站起身来要去捞回来,可是云灏桀却伸出一手拽住她的手,低头笑望着她。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是指什么?”笑得是一副我总算逮到你的小辫子的得意。 慕含烟挣扎,伸出另一只手要去夺,可云灏桀只是轻轻的托举起来,她就再也够不着,她满心气恼的道:“哼,不关你的事,你还我。” 云灏桀瞧她一眼,然后规规矩矩的将宣纸还给她,慕含烟夺过宣纸,气愤的揉拧成一团,随手抛向地面,然后侧身离开书案,瞧云灏桀没有离开的打算,她才回头问道:“怎么?今儿不去温柔乡了?” 云灏桀魅惑一笑,“家中娘子管得紧,为夫怎敢肆意而为,当然是回来陪陪娘子了。” 慕含烟轻嗤,这人就是你给他三分颜色,他就开起染房来了。“云灏桀,你要去醉生梦死无人拦你,但是请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碍我的眼。” 云灏桀眸了僵了僵,但随即又是那副颠倒众生的模样,“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有我这样优秀的相公,你自惭形秽也是可以理解的。” 慕含烟皱皱眉,真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人,“我自惭形秽?自我出生以来就跟这四个字绝缘,云灏桀,你这么大的人还这样自恋,你羞也不羞?” 云灏桀扬唇一笑,“羞?我在你面前都是透明的,还怕什么羞,对了,你今儿有空不,我带你出府走走。”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他,带他出府走走,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我身体不舒服,不去。”慕含烟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云灏桀倒没有再强迫她,只是笑得露牙不露眼,“好啊,刚才岳父大人派人送来信,说你大哥二哥皆已归家,你不想回去就算了,好累啊,先睡一觉。”云灏桀说完就哼着小曲向床边移去,人还没躺到床上,他的衣袖就被人拽住。 “你说什么?”慕含烟小心翼翼的望着她,生怕他是耍弄自己的。 “咦,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好像什么都没说,睡觉睡觉。”云灏桀耍起大爷来,瞧都不瞧慕含烟一眼,便倒在那软软的尚留有慕含烟身上清甜香味的枕头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闻!他赞道,然后又深吸一口气。 慕含烟瞧他拿乔,也不再纠缠,径直向屋外走去。 云灏桀听到她的脚步声,腾得跃身跳下床来,几步追上她,轻叹道:“唉唉唉,你性子还真别扭,求我一下就那么难吗?” 慕含烟头也没回的道:“我从来不求人。”然后快步向院子里走去,抬眼瞧见凝霜正与麦冬在回廊里小声说着什么,她向凝霜招招手道:“凝霜,吩咐人去备马,我要回趟慕府。” 凝霜连忙应下来,跟麦冬嘀咕了两句,才快步来到慕含烟身边,瞧大忙人云灏桀也在,不由得诧异的多望了两眼,“小姐,今儿怎么想起要回家去?” 慕含烟蹙起眉,避而不答,“你刚才跟麦冬说什么呢?” 凝霜瞧了云灏桀一眼,然后讷讷的道:“没说什么,小姐,我们这就走吗?” 慕含烟侧头瞧了瞧她古怪的模样,也不追问,轻点了下头便急步向院外走去。 云灏桀跟在她们身后有些愤慨,他这么大个人就被这主仆两完全无视掉,要是他的手下们瞧见,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他,现在他是相信了一物降一物这种说法了。 想他云灏桀纵横驰骋这个世界,还从未屈服过任何人,没想到最近竟败在一个小女子身上,这怎能不记他气恼。 出了二门,马车已在等候,慕含烟走过去刚要上车,便瞧见一辆马车转过角远远的行来,慕含烟瞧着那熟悉的马车,心不由一痛,眼眸更冷。 她迅速钻进马车,凝霜瞧了瞧那边撩帘而出的云灏然,嘴角撇了撇,然后跟着上了马车,云灏桀站在车下,望了一眼垂下的车帘,吩咐车夫稍等一下,才扬声道:“灏然,回来了啊。” 云灏然当然瞧见慕含烟仓促上车的背影,他眼中划过一抹钝痛,对云灏桀道:“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天都要黑了。” 云灏桀扫了一眼抖动的车窗帘子,淡淡道:“我陪含烟回娘家,大舅子跟小舅子都回来了,你快进去吧,我们这就走了。” 云灏然身躯一震,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紧闭的车帘,然后他听到自己涩涩的声音,“那大哥你们一路走好。” 云灏桀没再说什么,钻进马车,马车夫驭着马催动马车,马车缓缓奔驰起来,渐渐的消失在道路上。 云灏然怅然的望着那滚滚黄烟,心口疼痛欲裂,半晌才转身进了府。 马车内,慕含烟双手死死的绞着,纵是提醒自己要忘,但是真正面对是,竟是那般的困难,现在她似乎明白了奶奶说的那句话,结局早在新婚之夜就已注定,只是她不甘,他也不甘,可任两人如何挣扎,也终是挣不过命,这就是命,命中注定了缘浅。 一双温暖的大手伸过来,将她紧握的双手揣进怀里,慕含烟抬眸,却瞧见他无辜一笑,“你这人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是夏天了,偏偏这双手冰凉的跟死人手一样。” 慕含烟听他的形容词,嘴唇微撅,“你才是死人手呢,我从小便是如此,夏凉冬暖。” 爱妃的体质很特殊,冬暖夏凉,所以夏天当宫中众人皆闹腾着热得受不了时,她却还能怡然自得,冬天将她抱在怀里就如抱了一个暖炉,热呼呼的比那真的暖炉还舒服。 云灏桀的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回响起这段话,他惊讶的望着慕含烟,难道她才是…… 慕含烟瞧云灏桀呆呆的望着自己,连忙收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神游太虚啊。” 云灏桀的思绪一下被她打断,他回过神来假咳了一声道:“没有,到了吗?” 慕含烟古怪的扫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径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马车摇摇晃晃的,慕含烟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渐渐的感到困乏。 不一会儿,她的思绪就恍恍惚惚起来,随着马车的摇晃,渐渐的沉睡过去,云灏桀瞧她在这么颠簸的情况下也能睡着,不由一笑,将她揽入自己怀里,手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心中感叹道:有她在怀中,真好。 马车很快的便到了慕府,凝霜先下了车,等了良久都没等到慕含烟及云灏桀出来,她连忙叫道:“小姐,我们到了。” “凝霜,先别吵,你家小姐正睡着。”马车里传来云灏桀低沉的声音,凝霜顿时闭了嘴,但是初夏的天气仍旧凉爽,现在又是晚上,风刷刷的吹过来,冻得她直发抖。 慕含烟在两人对话的时候就醒来了,她眼开睡眼惺忪的双眼,伸手揉了揉,待神智渐渐清明时才问道:“到了吗?” “嗯,走吧。”云灏桀扶着她小心翼翼的避过车辕,然后下了马车。 慕含烟站在地上,抬头望了眼被黑夜所笼罩的慕府,多种滋味齐聚心头,最终她只是轻声一叹,然后向府门走去。 门役老远便迎了过来,看到慕含烟及云灏桀时,眼里光芒大甚,“小姐,姑爷,你们总算来了,夫人都差人来问过几回话了,快进来。”说着侧身让开一条道。 “嗯,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慕含烟轻声应道。边向前厅走边头号道。 “大少爷二少爷是中午回来的,刚到便差人去云府给您送信了。”门役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慕含烟没再应话,穿过花园,前厅已在眼前,她快走几步,远远的便看到两名年轻公子正与高堂上的爹娘说着什么,四人愉悦的笑声传来,让慕含烟感动的鼻间一酸,大哥二哥离家有两年了吧,现在总算是回来了。 “爹、娘、大哥、二哥。”慕含烟再难掩藏满心的激动远远的便大喊起来,厅内的四人听到她的声音,都回过头来,一看见慕含烟,慕景瑞如离弦的箭般激射出来,张开手臂道:“烟儿,想死二哥了。” 他的手臂落下来,却抱了个空,他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云灏桀占有似的环着慕含烟,他脸一沉,好小子,敢跟我抢宝贝妹妹,你活得不耐烦了。他刚想跟妹夫好好交流一下武艺时,慕景飒凑了上来拉住他。 慕景飒早在云灏桀走近时,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气势,那种气势跟他认识的一个人极其相似,所以看到慕景瑞白目的打算撞上去时拉住了他,两兄弟眼神迅速交流了一番。 “这人你先别惹。”“为什么?”“你惹不起。”“……” ~~~~~~~~~~~~~~~~~~~~~~~~~~~~ 如有错字,还忘大人们指出来,谢谢~~第三更在晚上八点~~ 番外 第三章 吉祥锁缘 第三章吉祥锁缘 慕景瑞的脸色更沉了,现在小妹也抱不得了,连想找人干一架自己都惹不起,这样的结果简直要让他郁闷得吐血。 “想必这位就是我们的妹夫吧,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慕景飒有礼的道。 云灏桀也回了一礼,垂下眼眸时,瞧见慕含烟眼中的不以为意,他失笑,是啊,关照。 慕含烟瘪了瘪嘴:这三个人装得还真像,明明在万花县就见过面,现在还这么客套,而且大哥也好笑,让云灏桀关照他什么?混青楼还是混赌场? 慕老爷跟慕袁氏瞧自己的宝贝女儿回来了,眼睛笑得像一弯新月,冲慕含烟招招手,“烟儿,快过来,让爹娘瞧瞧,怎么几天时间你又瘦了?” 慕袁氏瞧她脸色仍是不正常的苍白,眼神不由得沉下来,抬头望着正与慕家兄弟说着话的云灏桀,“灏桀,你上次接走烟儿时跟我们保证过什么?她怎么又瘦了?” 慕含烟瞧她似要替自己出头,急忙申辩道:“娘,不关他的事,是上次的病还没好,所以气色不好,你别担心,我一日三餐都有按时进食,而且大夫也开了很多补药,没事的。” 慕袁氏不忍让女儿为难,只是看了一眼云灏桀,然后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慕家兄弟回来后跟她们说的趣事。 慕含烟瞧慕家两老欣慰而满足的神色,心情也跟着好转,晚饭之后,大家又聊了会儿天,只到起更锣声响起,大家才散了。 云灏桀跟着慕含烟回了她以前住的屋子,上次腾出来的屋子已被其他杂物堆满了,所以云灏桀理所当然的跟着她进了她的闺房。 慕含烟看着他跟进来,着实头痛,“你去跟我大哥二哥挤一晚好不好,明天我们就回去。” 云灏桀抬头瞄了她一眼,然后闷声道:“我不喜欢跟男人睡。” 慕含烟脸一红,这人还真是别扭,“我也不喜欢跟男人睡。” 云灏桀猛然抬头盯着她,盯得她头皮都要发麻了才道:“看来我得让你习惯了,”说完过去弯腰抱起她,撒娇似的道:“娘子,让为夫侍候你宽衣睡觉吧。” 慕含烟顿时惊愣住,片刻之后才记起自己应该挣扎的,但是云灏桀抱她的方式很巧妙,明明看似松动,偏偏让她动弹不得,“云灏桀,我不准你乱来。” 云灏桀朝她耳廓里邪恶的吹气,引得她全身不停的颤栗,“怎样算乱来,嗯。” 云灏桀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魅惑的气息,慕含烟全身颤了颤,感觉他将自己放在床榻上,她连忙翻身向里侧一滚,躲开了他的狼爪,爬起身来,她恶狠狠的瞪着他,“云灏桀,你要是敢乱来,我…我就跟你绝交。” 慕含烟威胁的话说到最后,竟似小孩子闹脾气似的,云灏桀瞧她粉脸气得红通通的,忍不住要再逗逗她。 他故意做出一副猴急的模样脱了鞋子就往床上扑去,将慕含烟紧紧搂入怀中时,他戏谑道:“娘子要如何跟为夫绝交呢,你这辈子的幸福可是掌握在为夫的手上呢。” 说着向她腋下袭去,直到一股麻痒传来,慕含烟才笑着向旁边躲去,从小她就真怕痒,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怕痒,而且位置还找得这么准。 云灏桀瞧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唇上也绽开一抹笑意来,他当然知道,跟慕家兄弟混了那么久,他不可能不知道慕含烟的弱点。 两人在床上疯玩了一阵后,云灏桀才收回手,静静的看着笑得直抽气的慕含烟,她沉郁的眼被笑意染得亮晶晶的,再也找不到那抹忧伤,脸红通通的,就似上了层胭脂,看着如此具有生气的慕含烟,云灏桀心中一动,俯下身去结结实实的吻上她饱满的唇。 轻舔吮弄、辗转深吻,两人的急促的呼吸喷到对方的脸颊上,暖哄哄的,慕含烟怔怔的盯着云灏桀放大的俊脸,她有片刻的怔忡,什么时候,这张脸已渐渐的让她感觉到熟悉。 云灏桀察觉到她的不专心,惩罚似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咬,慕含烟立即呼痛,但同时也被这一痛给惊回了神智,她手忙脚乱的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云灏桀,然后慌张的爬向一旁去,裹着被子一脸防备的瞪着云灏桀。 云灏桀苦笑了一下,然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不去管她是否还一脸戒备的瞪着自己。 慕含烟愕然,他这人怎么这样,搅乱了一池春水就这样不负责任的睡了? “喂,叫你去跟我大哥挤一晚…,啊……”慕含烟大叫一声,眼前一晃,自己已被云灏桀拉下躺在他手臂上。 “别吵,睡吧。”云灏桀皱皱眉头,头靠着她的头,沉稳的呼吸声很快传来,慕含烟不好再动,只是睁大一双眼睛细细打量着他。 说起来他们相处有三个月了,可是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好好的打量过他,他的鼻子很高,就像异族人一样,眉毛斜斜的直飞入云鬓,就算是睡着也给人一种很凌厉的气势,长长的睫毛在眼廓下反射出一道扇形,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盖住,薄唇轻抿。 他的肌肤呈健康似的小麦色,看起来充满阳刚之气,慕含烟瞧着瞧着就泛起困意来,她打了个呵欠,认命的闭上眼睛,很快也一道坠入梦乡。 翌日。 用过早饭,慕含烟就被慕老爷叫去书房,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慕含烟瞧着自家老爹沉稳的背影,想起小时候自己有很多次在这宽阔的背上睡着然后流了他一身口水的糗事。 那时候爹爹总爱抱着她说,烟儿啊,以后你一定要找个比爹的背还宽阔结实的相公,这样你才能安稳的趴在他背上睡。 那时候当她将云灏然带回家里来时,爹爹看了几眼后,只说了一句,背不够结实啊。现在想起云灏然微窘的样子她都还觉得好笑,只是这样单纯的快乐回想起来竟让她笑中带涩。 书房很快就到了,慕老爷跨步进去,然后让她在外面等一下,自己绕到里屋去翻找东西,慕含烟坐在木椅上,抬头打量着书房,一切都没变,窗前那盆吊兰长长的枝叶垂落下来,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 “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烟儿,在想什么?”慕含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待,直到耳畔响起那慈祥和蔼的男声才回过神来。 “爹。”慕含烟回眸看着慕老爷,瞧他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心突得一跳,他总觉得爹爹今天很不对劲。 “你手上拿得是什么啊?”慕含烟好奇的伸手戳了戳那个木盒,却见慕老爷一脸慎重的将木盒放在她手里。 “打开来看看吧。”慕老爷看她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长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他们已经替她保管得太久了。 慕含烟狐疑的看了一眼她老爹,然后才犹犹豫豫的伸手打开了那个木盒,木盒里铺了一层红绒,而那块样式繁复散发着金光的吉祥锁就那样暴露在她眼前,她抬头看了一眼慕老爷,迟迟没有伸手去拿起来。 这块吉祥锁她还有记忆,那时她还小,脖子上整天戴着这个吉祥锁,她记得那时候这个锁的背后有字,只是她尚不识字,有一天她指着吉祥锁上的一个字念了出来,当时爹爹脸色猛然一变,急声问她认识后面的字吗?她摇了摇头,然后第二天,一直戴在她身上的锁就不翼而飞了。 她当时还为这事郁闷了很久,没想到却是爹爹拿去了。 “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当时看你还小,怕你弄丢了,所以替你保管起来,现在爹爹物归原主。”慕老爷瞧她久久不拿起来看,连忙解释道。 当年他虽接回了慕含烟,但是却对她身上之物没有细究,后来听她念着那个“金”字时,他才恍然觉悟,这孩子的身世不一般,金之姓,国姓也! 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他才替她保管起此物,而现在,是到了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慕含烟拿起吉祥锁,当时不认识的繁复花纹现在细看起来竟是一只腾飞的凤,她吃了一惊,寻常人家怎会用这种图案做饰物,那是国法所不能容的啊。 慕含烟诧异的翻过背面,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下,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刺得她眼睛一阵阵生疼,金羽,金羽,为何看到这个名字,她心里有种刺痛的感觉轻轻的泛起,然后渐渐的越来越痛。 慕老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道:“烟儿,你不是我们家的孩子。” 慕含烟恼怒的抬眸瞪着慕老爷,将手中的吉祥锁丢回盒子里,她冷声道:“爹,你以为我们家是说书的啊,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说完她急速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 “烟儿,难道你没发现你跟我们长得不相么?”慕老爷一句话止住了慕含烟的急速离去的脚步,她在原地僵了一会儿。 小时候,她曾可怜兮兮的问过慕袁氏,“娘,别人都说猫有猫相,狗有狗相,怎么你们生了我,我就一点也不像你们,你看爹爹的眉毛是粗粗的八字眉,娘是漂亮的柳叶眉,而我就是的眉毛就像杂草,满脸乱长,还有眼睛也是,你们都带有琥珀色,而我却是纯黑。” 她还记得当时娘说,她的眉毛是修过的,自然是弯弯的柳叶眉,而眼睛则是随着岁月的痕迹在变,当她以后长大了,也会变的。 可是她总觉得不对劲,她的眼睛一直都没变过颜色,纯黑,像一块墨玉。 ~~~~~~~~~~~~~~~~~~~~~~~~~~ 第三更奉上~~书评区好淡啊,馥儿打算放条鱼进去,看能不能养出淡水鱼来~~泪奔~~ 番外 第四章 恶作剧(上) 第四章恶作剧(上) 慕含烟绷紧身子,手紧握成拳,最后还是回过头去,镇定的坐下,“爹,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让我一直以为是慕家的小孩不好吗?” 慕老爷明显一怔,看了她一眼道,“有些事情即使我想瞒,也到底是瞒不住的。还不如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慕老爷叹息,又想起昨夜慕景瑞同慕景飒的对话来,当时他只是想去他们院子里同他们聊聊,那里知道就那么巧,听到他们的议论,其实他早就知道两个儿子正从事着危险行业,但是他却打算放手让他们去闯,没有跌倒过的人生不算真的人生。 但万万没料到会偷听到这样一段对话,当时他就懵了,知道很多事是再也瞒不住了,所以今天才会打算向慕含烟说明当年的事情。 慕含烟沉静的望着慕老爷,心里没有得知自己真实身份的气愤与不甘,这样的故事她曾听说书的说过多少回?又在书里看到过多少回?所以她可以接受不是慕家的孩子,也可以接受自己是没人要的孩子,但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是那块吉祥锁上所刻的“金”姓。 金之姓,国姓也! 慕老爷瞧慕含烟静静的望着自己出神,突然胆寒起来,这个小女儿啊,当她这样沉静的望着别人时,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他讷讷的开口道:“烟儿……” 慕含烟扬起一手,将那块吉祥锁重新拿起揣入怀里,自始至终都未再瞧过一眼,“爹,不管怎么说,我所认定的爹娘就只有你们而已。” 轻轻的一句话,慕老爷已经知道她的决定,但他仍想让她知道些什么,“烟儿,你听我说……” “爹,我突然觉得累了,想回去休息了。”说着她站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疾步穿过回廊、穿过花园,穿过湖上的弧形拱桥,最后怔怔的停在凉亭外。 初夏带着热气的风徐徐吹过,吹起她的衣角,眼中涩涩的,但是她却没有掉泪,她恍如石化般,就那样站着,直到…… “烟儿,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背后传来慕景飒和煦的声音,就如盛夏时的一道凉风,让人感觉特别舒服。 慕含烟旋身抬眼看着他,心里颇觉得委屈,“大哥。”声音带着几分涩意,让慕景飒着实一惊,快步来到她身边,俯下身子与她同高,然后直视着她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大哥,大哥替你去揍扁他。” 慕景飒脸上出现三分狰狞,可搭在他那儒雅的脸上,却是怎么都不和谐,慕含烟展颜一笑,扑进他怀里,“没人欺负我。” 慕景飒伸手搂上她的腰,轻声道:“没人欺负你怎么做出这副怨妇模样?” 慕含烟伸手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大哥尽瞎说,只是想到一些过往,突然感性起来了而已,对了,二哥呢?” 慕景飒眉梢轻挑,转移话题,“烟儿,刚才爹找你去书房做什么?” 慕含烟怔了怔,然后强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把很久以前该给我的东西给我了而已,对了,大哥,你们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慕景飒沉吟了一下,“还不清楚。”说着牵起慕含烟的手走进凉亭,两人坐在凉亭内看着府内的风景,久久慕含烟才道:“大哥,人生还真是奇怪,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在那条轨道上行驶,可总会在不经意间偏离了主道,驰向他处。” 慕景飒抬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顶,像小时候那样带着宠爱的音调道:“这就是世事无常的道理,但是不管如何变,你始终都是我们的妹妹,这个事实总改变不了的。” 慕含烟闻言眼睛一涩,她连忙眨眨眼,将那种消极情绪逼回心里,半晌她才听到自己说:“是啊,永不会变。” 慕景飒察觉到她消沉的情绪,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仔细的瞧着她,“烟儿,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啊?” 慕含烟垂睫,将眼中的情绪掩盖住,“没有,大哥,你别瞎猜,只是我自己多愁善感了。” 慕景飒瞧她这样也知道自己不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烟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只要她打定主意不说的事,你就是强行撬开她的嘴,也甭想听到你想听的话。“没有就好,对了,妹夫呢,刚才吃饭时就不见他?” 慕含烟撇开头去,耳根微红,昨夜那样相拥而眠后,今早她本来还在发窘怎么面对他,但是云灏桀这人向来就有本事避过任何让你不好意思的场景,睁开眼睛后,她盯着空落落的床,心里升起一股复杂的感觉来。 “我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常常东奔西跑的。”慕含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她这个做妻子的也挺失败的,拴不住相公的心啊。 慕景飒脸色微沉,却未再说什么,昨夜他已经跟景瑞说过要好好调查一下云灏桀了,他的行事作风实在太怪异了,一点都不像在万花县他们见到的那个纨绔分子,他直觉他有问题,所以今天一早就让景瑞跟着他出门,如果他真是‘他’,那么所有的疑点他们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慕含烟抬头望着远处参天的槐树上,槐花早已枯萎,但不知为何,她看着那一树树茂盛的槐树,突然想起那日云灏桀爬上树为她摘槐花的情景,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只限于感动么?也许只有天知道。 从慕家回来,日子还是那样一天天的过着,柳月泉偶尔会盛气凌人的来撩拔她,而她也视而不见,完全当她是空气,云灏桀待在府里的时间比以往那个时候都少了,有时候半夜她睁开眼睛,会看到他躺在身侧,但第二天醒来,他便又不见人影。 府里似乎也平静下来,除了偶尔能从凝霜嘴里说着几个院子里的趣事,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慕含烟知道,这样的平静是多么的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日午后,慕含烟一直睡得不安宁,一会儿梦到自己小时候窝在娘的怀里跟她说着自己年幼的苦恼,一会儿梦到大红花轿自慕府抬向云府,一会儿又梦到云灏桀满脸狰狞的说这辈子她都是他的妻子,就是死了坟墓上也写着云灏桀之妻,一会儿又梦到金碧辉煌的金銮殿上,那个带着金冠的老头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说金羽,朕终于将你盼回来了。 乱七八糟的梦情节也穿插得太快,让她根本就来不及看清什么就一场场的换,最后她实在憋闷的慌,大吼了一声醒过来,梦里大吼,现实在实际上也就是小小的呻吟了一下,所以她的动静根本就没引起屋外人的注意。 “凝霜,那二少奶奶忒狠了,看二少宠爱宁姨娘,天天给宁姨娘小鞋穿,当着二少的面还做出一副好人的模样,所以这种妾生的孩子天生就有妾的狠辣。”屋外是麦冬不积口德的怨语。 “别院的事少拿来跟我说,还有……”凝霜的语气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尤其不能在我家小姐面前说。” 麦冬碰了软壁却也不恼,声音压得低低的,“凝霜,我这不是无聊找人说话么,你知不知道那边院子出大事了?” 凝霜微挑眉梢,冷冷的问道:“能出什么大事,总不能出人命吧。”但心里却是好奇极了,最近她虽多方面探听铭泓院的事,但是没有一次敢在慕含烟面前提起。 麦冬轻轻嗤笑一声,然后道:“我听说宁姨娘最近身体不适,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诊脉,听说是有喜了,啧啧,看来那夜二少很凶猛呢,一次就给怀上了。” 凝霜恼子里轰一下,麦冬还在说什么,但是已入不得她的耳,她下意识的望向屋内,屋子里人影晃动,慕含烟分明是醒了。 麦冬瞧凝霜那副见鬼的表情,立即打住话头,侧首向屋内望去,她怎么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明知道瀚锦院内已形成拒谈铭泓院的形式,还拿这话去招凝霜,现下好了,若让大少奶奶听了去,还不定要出什么大事呢。 “凝霜、麦冬,进来。”正当两人心虚时,屋里响起慕含烟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凝霜径直镇定了下心神,暗暗在心里祈祷:上天保佑,小姐没有听到她们刚才的对话。 两个丫头到这个节骨眼中,倒知道谦让了,两人推推拉拉的,都不敢先踏进去,最后还是凝霜眼一闭,充满悲壮的打头阵去了。 进了屋,慕含烟正坐在梳妆台上,搬出首饰盒在摆弄着,凝霜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边,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小姐,这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几个时辰?” 慕含烟撇了她一眼,“再睡就成猪了,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吃人,来来来,帮我挑选一副手饰。” 凝霜狐疑的瞄了她一眼,嗯。正常!“小姐,挑手饰做什么?” “问麦冬啊。”慕含烟专注着手上的事,头也没抬的道,结果将两个丫头给弄得一头雾水。 麦冬更是惊愣了一下,然后傻傻的问道:“大少奶奶,问我做什么?” 慕含烟这才抬头望着麦冬,“你不是说宁姨娘有喜了么?我正打算送她点东西表示庆贺呢。” “小姐,你要去啊?”凝霜瞧她镇定的模样,心慌慌的道,小姐这样子还真是可怕,她宁愿她听到这个消息会闹一阵,但是却是这么平静,平静得让人不安。 慕含烟古怪的扫了她一眼,“怎么,我就不能去?” “不是,小姐,只是……”凝霜还要解释,却被慕含烟扬手制止。 “好啦,选一对喜庆点的,我去换身衣服。”慕含烟扔下这句话就向置衣间走去,走到那方木门前,她却怔住了,脑海里闪过一幕熟悉而又遥远的画面。 “烟儿,以后我们要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生那么多做什么,你当我是母猪啊。” “就算是母猪也是我最爱的母猪” “……” ~~~~~~~~~~~~~~~~~~~~~~~ 第一更~~默~~感觉这文没人看了~~连骂的人都少了~~ 番外 第五章 恶作剧(中) 第五章 恶作剧(中) 准备好一切,慕含烟带着凝霜向铭泓院走去,半路上,凝霜还在不安的劝着慕含烟,“小姐,她一个小小的姨娘,怎能劳你亲自去问候,东西还是我替你送去吧。” 谁知慕含烟却是一脸坚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要亲自前去,或许是想看看这个能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又或许是心中还放不下想借此再见他一面,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终究是已经站在院门前了。 这是第几次到这里来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每次站在这里必会让自己的心痛了又痛,而现在却是痛上加痛,明明跟自己说放下吧,偏偏又放不下。 她站在院门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时,里面出来一人,玉冠束发、淡青长袍,得,现在不用再踌躇了。 “我来…咳咳咳,我来瞧瞧琳儿。”慕含烟不自在的清清喉咙,眼睛垂视着地面,什么时候她胆怯得连瞧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云灏然先是一怔,然后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来,从头到尾却没说过一个字。 慕含烟与他错身而过,隐约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她突然觉得悲凉,他们竟已到相对无言的时候了,慕含烟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多想,当日做出决定之时,她就该坦然面对一切。 云灏然怅然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烟儿,我们就是站得如此之近,却终是无法牵住彼此的双手共度一生。 慕含烟进了院子,远远的便见到刘纤柔正坐在回廊上望着自己,由于太远,她并没有看清她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算计,刘纤柔向站在一旁的碧鸾轻声道:“去,把你们姨娘请出来,有贵客盈门了。” 刘纤柔在屋子里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现在总算是好了,头上虽还缠着白布条,但是大夫说可以出院子里走动走动,所以最近她常去向云老夫人请安,不过却没有一次是碰到慕含烟的。 碧鸾瞧她嘴角扬起的不怀好意,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当下应道去东厢请琳儿。 两人说话间,慕含烟已踏上阶梯来到她们身边,“弟妹,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坐在这里吹凉风,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刘纤柔站起来客气的回道:“有劳大嫂操心了,大夫说出来吹风也无碍了,进来坐吧。”说着让出一道让慕含烟走前面。 进了屋两人客套的互相问了问,反正都是言不及意的废话,坐了会儿,慕含烟便道:“弟妹,我今天来是想看看琳儿的,听说她有喜了,特来恭贺她的。” 慕含烟的话音一落,刘纤柔的脸色当时就难看下来,她本来以为可以把琳儿弄来刺激一下慕含烟的,但是没想到反让慕含烟抢了先,把自己给刺激了,“大嫂请稍等,我刚才已派人去请了。” 慕含烟淡淡一笑,瞧刘纤柔难看的神色,笑意越发深了,刘纤柔被她笑得着恼,不由得想戳她的伤口,“大嫂,这琳儿进铭泓院听说是你的主意呢,这下好了,自己没能待在灏然身边,反倒让一个跟自己长得像的女人过来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你这可谓是高招啊。” 凝霜恶狠狠的目光扫射向刘纤柔,本来她就不赞成小姐来这里受闲气,这下被刘纤柔的话一刺激,她更是觉得自己刚才该力阻小姐靠近铭泓院。 慕含烟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又回到脸上,她端起一旁丫头刚斟上的茶,吹了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道:“好茶啊,弟妹,这可不能怪我啊,当时你正病着,奶奶体恤小叔子长夜漫漫,所以纳房妾也是应该的,你该不会这么小气,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刘纤柔气得牙痒痒,心里直骂:你有气量你怎么不把那小贱人弄你屋里去,但脸上却还是笑着道:“大嫂,我怎么会没有容人之量,只是,哎,我替你感到悲哀啊,瞧瞧灏然有了新人忘旧人,现在怕是你也不待见吧。” 慕含烟一窒,想起刚才进院子时那一幕,低低的叹了口气,决定是自己做的,又怎能怨得了他冷漠以待,“弟妹这是说哪里话,小叔子是你们的良人,待见我又有什么用,弟妹若有心思在这里跟我唇枪舌战,不如好好将心放在自个儿身上,好好替自己打算打算,嗯?” 刘纤柔被她的话噎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嫂一向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么?” 慕含烟淡笑不语,因为再跟她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静默了一会儿,门边就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慕含烟光是听到这阵轻巧的脚步声,就想起那个一脸胆怯的人来。 她做梦都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与自己如此相似,更没想到这个相似之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个血淋淋的伤口,回首探目,那位身着粉红衣裙的女子已被丫头扶着走了进来,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慕含烟站起来,向她走了两步,然后停下来,静等着她走近。 琳儿颤巍巍的走到她面前,眼神中尚带着惊惶,“琳儿给大少奶奶请安,给二少奶奶请安。” 慕含烟扶着她的手,“不用客气,今儿我是专程过来看你的,听说你有喜了,恭喜啊,快坐下吧,我曾听我娘说有身子的人最易疲惫,坐下吧。”相对于对刘纤柔的客气,慕含烟对琳儿就热情得多,她心里想,毕竟跟自己长得神似,她再怎么狠心,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也狠不下来。 刘纤柔坐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慕含烟是什么意思?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与琳儿惺惺相惜的模样是为了刺激她吗?不过她确实已经被刺激到了。 当时听说云灏然纳了妾,她打死都不相信他会碰那女人,但是她完全高估了云灏然,没想到他真的与那女人同了房,而且自此,那女人就再没搬出过东厢,一直与云灏然同榻而眠。 当第二天那女人来向她请安时,她惊恐的以为是见到了慕含烟,但气质不像,眼神不像,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何云灏然会动她,因为她们真的很像,从那天以后,她更加的恨云灏然,恨慕含烟。 当时听到云灏然与那女人同了房的时候她还恶毒的想:看吧,就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也会被人征服,她慕含烟算什么东西,云灏然再坚持,还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但是见到琳儿时,她只觉得她的天蹋了,原来她的生活中还是少不了慕含烟的影子,而这影子更是要一直存在下去,在她抬头的时候见,低头的时候也见,连梦里都是她的影子。 琳儿胆怯的脸上浮现红晕,仓皇的神色也被母性的光辉所覆盖,“谢谢大少奶奶。”谢的同时她心里更是不安,这些日子待在铭泓院,她从下人嘴里以及刘纤柔嘲讽的言语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有关于慕含烟与云灏然的事。 而在那天晚上,她更是明白自己只是慕含烟的替身,一直只是替身,因为云灏然会失口叫她烟儿,会跟她说有关于慕含烟的所有事,每每听到,她心里就涌起疼痛,这痛是为自己、为灏然也为慕含烟而痛,是什么样的孽缘才造就了他们如今的关系,她不想细想,就让她与他都活在自欺欺人的梦境中吧。 慕含烟笑了,虽然很勉强,“不客气,对了,凝霜,把东西给我。” 凝霜别扭的走过来,虽然小姐不介意了,但是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毕竟…小姐为她受了很多罪。 慕含烟自她手上接过两个锦盒放在琳儿手上,轻声道:“你成了这大家里的一份子,我还没送上礼物,所以现在将两份礼物一起送上,你要好好的将养自己,瞧你这身子瘦弱得连风都能吹倒,我娘说了,孕期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身子,还有调整自己的情绪,要是你心情不好,也直接会影响孩子的生长,所以啊,要是郁闷的时候可以来瀚锦院找我聊聊,你一个人从大老远的宁城嫁来这里,狐苦伶仃的也怪可怜的。” 慕含烟几句话就说得琳儿眼泪汪汪,她感动得直点头,“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 “不是说了别客气么,快擦擦吧,这样哭会伤了孩子的。”慕含烟叹息一声,瞧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可是她却不知,她算是这云府里最幸福的人。 瞧琳儿还在低声啜泣,她连忙找话转移她的注意力,“打开锦盒瞧瞧我送的什么,若是不满意,我让凝霜回去换。” 凝霜闻言嘴巴撅起来,哼哼着别过头去。 琳儿这才收起奔腾不休的泪水,拿手绢轻拭了拭挂在脸庞上的泪珠,然后打开上面那个锦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支翡翠玉簪,盈润的光华淡淡流转,一瞧就是上品,琳儿抬头望着慕含烟感激的道:“谢谢大少奶奶。” “不客气,再看看下面的。”慕含烟看她冲着自己感激的笑,突然厌恶起自己来,她来这里并不是单纯的想来看她,而是为了制造她跟刘纤柔更多的矛盾,可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的用心实在太卑劣,但一想到当时琳儿与奶奶联手演得那场戏,她对自己说:慕含烟,别心软,这叫有仇必报。 琳儿依言打开下面的锦盒,盒子里躺着一根白参,一看年月就特别久远,耳畔响起慕含烟的话,“这是百年人参,你身子虚,所以拿来给你补补。” 这下琳儿完全是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对慕含烟谢了又谢,慕含烟淡笑着又陪琳儿说了些话,然后她不经意的侧过头去,瞧见刘纤柔铁青的脸色,嘴角的笑意越加明显。 ~~~~~~~~~~~~~~~~~~~~~~~~~~~ 第二更~~继续默~~就是骂声也好啊~~ 番外 第六章 恶作剧(下) 第六章 恶作剧(下) 回瀚锦院的路上,慕含烟心情大好,竟难得的哼上小曲了,凝霜莫名其妙的跟在她身后,弄不明白她去看了情敌咋会这么开心?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慕含烟正在兴头上,好久没这么畅快了,谁说她好欺负来着,她这就把新仇旧恨都一起算上了,打吧算计吧,我就要瞧瞧你们有多少闲功夫去争斗。 “小姐,我怎么听着这曲子很熟悉啊。”凝霜听久了,总算听出点名堂了,这不就是大少兴致高昂的时候常哼的一首曲吗?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 “有吗?”慕含烟回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然后又兴致勃勃的唱起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真是大快人心啊,慕含烟手舞足蹈的想道。 凝霜跟在她身后,难得看到小姐这么明朗的一面,也不管她,虽然她唱的调子有点不对,不过只要她高兴,就是杀猪似的吼声她也能接受。 回到瀚锦院,慕含烟的好心情都还没消失,即使看到一脸挑衅的柳月泉她也是笑眯眯的,这倒把柳月泉吓了一跳,慕含烟和颜悦色的时候真恐怖啊。 慕含烟没理她,径直进了屋,正好看到云灏桀躺在床上假寐,她走过去抬脚踹了踹他,神情愉悦的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温柔乡待腻了?” 云灏桀本来就没有睡着,听着她轻快的脚步声,他能感觉到她今天的心情很好,但是心得有些奇怪,他睁开眼睛道:“舍不得娘子你啊,怎么,出门捡钱了,这么高兴?” 慕含烟笑着道:“不是,是遇到一件比捡到钱还要高兴的事。”说着去桌前提起茶壶,凝霜瞧她要倒茶,连忙过去要帮她,却被她绕开来,自己揭了两个茶杯全倒上,自己喝了一杯,然后给云灏桀端了一杯过去,“今天本小姐心情好,亲自侍候你。” 云灏桀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你不会在茶你放脏东西吧。”说完还一脸怕怕的看着她,的确也是,以前每天回来都看着她一副晚娘面孔,今儿突然变成阳光少女,是个人都会多长一个心眼。 “啪。”慕含烟毫不客气的在他膀子上招呼了一记铁砂掌,“去,不想喝还我。” 云灏桀却不干,急忙将茶一饮而尽,然后将空杯子还给她,命令道:“去,给本少爷再倒一杯茶来。” 慕含烟乖乖的去倒了,然后乖乖的端回来放在他手上,她这反常的举动顿时将屋里的两人都吓住了,一人是想:小姐抽筋了么,怎么这么好相与。一人是想:好听话啊,吃错药了么? 慕含烟无视两人呆掉的神色,又径直去摆弄屋里的东西,还哼着小曲,那模样比黑寡妇盼了大半辈子总算盼到了第二春还要开心,云灏桀趁慕含烟转到置衣间里去的时候招招手,让凝霜过来。 “凝霜,你家小姐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么?”云灏桀完全不能接受,他现在宁愿看到慕含烟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想看到她这副愉快的样子,那样子让他难以安心。 凝霜摇摇头,她也还在诧异呢,“没有啊,今天小姐听说宁姨娘有喜了,便叫我跟她一起去铭泓院,然后将东西亲手送给宁姨娘后我们就出来了,谁知小姐一路上就这么开心。” 云灏桀脸上浮现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我就说她今天怪极了,凝霜,你小心注意你家小姐的举动,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来告诉我。” 凝霜苦着脸点点头,要说不对劲,她现在就觉得小姐不对劲,今天根本就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为何小姐会突然高兴成这样? 一会儿慕含烟又哼着曲子转出来,瞧他们两嘀嘀咕咕的,连忙停下动作,道:“你们怎么啦,瞒着我商量什么事呢?” 凝霜连忙后退几步,“没…没有,小姐,那我先下去了,有事你叫我啊。”说完飞也似的跑了。她跟慕含烟在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遇到小姐如此反常,所以她要回去好好想想,小姐在想什么,下一步又想干什么。 慕含烟瞧她逃也似的背影,纳闷的摇摇头,怎么今天大家都怪怪的,但是很快她就抛下这种疑虑,拿出碎布擦着窗台上的千代兰,将叶子擦得干干净净。 云灏桀瞧她心情那么好,心想要不试试她,然后粗着嗓子道:“含烟,为夫腰酸背痛的,过来给为夫揉揉。” “好。”慕含烟放下手中的叶子,连忙过来替他揉着肩,敲着背,模样一点勉强之意都没有。 这倒把云灏桀给吓住了,如果换成以前,她肯定是不理不睬或者是翻个大白眼给他,没想到今天这么乖,但是她越乖他心里就越毛,越毛就越想试出她的底线在哪里,什么事能将她刺激成这样? 难道是两个极端,前些日子的沉默过来,现在要倒着来?云灏桀一边忐忑不安的思索着她为何会变得这么怪异,一边不老实的指挥着她替自己按摩。 这一刻的云灏桀处在两个矛盾点的中间,一是希望她能天天这样好心情,一是希望她能恢复正常一点,可是正常了就不能让他欺负了,感觉她的小手在背上按着各种|岤位,全身舒畅极了,“含烟,你今天去了铭泓院?” 背后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又动起来,“是啊。”如果没去,她怎么知道恶作剧也能带给人这么大的快乐,怪不得云灏桀老是爱捉弄自己。 云灏桀回过身去将她的手扯住,“去了还这么高兴?” 慕含烟挑高眉,“不然呢?” 云灏桀仔细的瞧着她的神情,没有半分的悲伤,也没有半分的刻意压抑,而是真正的开心,发自心里的开心,他的心莫名一松,“没什么,你开心就好,继续吧。” 慕含烟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心里却在寻思着,明天还是后天怕就能听到铭泓院争风吃醋的事了,一想到那两个女人搅成一团,她唇角越扬越高,止不都止不住。 晚上,用过晚饭后,慕含烟竟心情好的替凝霜收起盘子来,这可把侍候的几人给吓住了,正好云灏桀跟她一起用饭,瞧她的模样连忙拉住她,将她扯到自己腿上固定好,“含烟,别闹,你抢了凝霜她们的工作你让她们做什么。” “哦,可是我高兴啊,偶尔做做家务也是放松心情的法宝之一。”慕含烟眼睁睁的看着凝霜跟麦冬几人快手快脚的收了碗筷出了门去,真是的,她想帮忙就这么让她们惊恐吗? “你下午帮我揉了一下午的肩还不累啊。”云灏桀现在才发现问题有点大条了,连忙扳过慕含烟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含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慕含烟忍不住望天,自己高兴也有错,“想高兴就高兴了呗,还是你们都有受虐狂,希望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可不呢,现在我想通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所以说啊,古人的话就是有道理,何必要将自己逼死在角落里呢,与其让自己不幸,不如让别人不幸,是不?” 云灏桀忍不住点点头,但想到她最后一句话,立即警觉起来,“你让谁不幸了?” 慕含烟暗自吐吐舌头,糟糕,一时高兴说漏了嘴了,“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与其沉醉在痛苦里难以自拔,不如早日脱离苦楚。” 云灏桀狐疑的看了她两眼,但却不再说话,只要慕含烟高兴,她就是把这云府翻个底嘲天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只是为什么他会觉得那么不安呢? 慕含烟没有给云灏桀不安的时间,她跳下他的腿,然后道:“我想去看星星。” 看星星?云灏桀愕然,她这是不是兴奋过头了。 “快点啊,陪我去看星星。”慕含烟见他不动,连忙出声催促道。 “哦。”一向反应迅捷的云灏桀首次反应迟钝,直到慕含烟不耐的走过来拉着他的手时他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来跟在她身后向院子里走去。 慕含烟抬头瞧了瞧满天的繁星,只可惜地方不够高,无法感觉那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气氛。“好惜哦,不够高,要是能去飞檐小楼看星星多好。” 云灏桀回过神来刚好听到她说飞檐小楼,“看在娘子今天这么侍候为夫的份上,这小小的愿望为夫就满足你了。” 说着牵着她的手出了瀚锦院,向惠净院走去,因为云老夫人有早睡的习惯,所以当他们到时,惠净院里除了虫鸣声已没有任何杂声了,当然,两人也不能从院门直接进去,慕含烟难免有些失望,而云灏桀去向她狡黠一笑,将她带到后院,然后他抱着她轻点足尖,突然飞了起来。 慕含烟大吃一惊,刚要惊呼,耳畔就响起云灏桀暗含威胁的声音,“你要是不想看星星,那么你就叫吧。” 显然,他这一击是击中她的要害了,她顿时闭上嘴,感受那种驰风而过的快感,只觉得全身被喜悦充满。 ~~~~~~~~~~~~~~~~~~~~~~~~ 第三更~~看来真是馥儿脑子欠抽了~~~ 番外 第七章 遗忘的约会(上) 第七章遗忘的约会(上) 坐在飞檐小楼上的翘角上,慕含烟下意识的抱住双臂,初夏的晚风还带着丝丝凉意,让她不自觉得缩缩脖子。 云灏桀瞧她可爱的样子,靠近了些将她搂入怀里,手指扣紧,生怕她又挣扎,只是这回她却顺从的将头靠在他肩上,柔顺的模样像一只撒娇的小猫,让他顿生爱怜。 今天的她真的很不一样啊,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这样的她让他心里爱怜不已。 幕含烟未曾想过拥着自己的人会有什么心思,她静静的看着在夜色笼罩下仍旧灯火辉煌的宫殿,心里淡淡涌上一抹奇异的感觉来,原来自己的亲生爹娘是在那里面,可是她为何又会在这里? 想不通的问题,她也不想想,是不是慕家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认定慕家的爹娘是她的爹娘,无所谓亲生不亲生,他们给她的关爱就说明了一切。 云灏桀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明明说来看星星,可是她却望着皇宫方向出神,脸上也迅速闪过许多他不能理解的复杂神色。 “含烟,在想什么?”云灏桀突然觉得惊恐,她的神情在月色下越加朦胧,让他感觉到恐慌,仿佛她下一刻就会羽化归去。 慕含烟回过神来,瞧云灏桀紧张的瞧着自己,她展颜一笑,伸出一指指向禁中方向,一脸渴盼的道:“我好像去那里面看看。”看看她的亲生爹娘长什么样,为什么那么狠心将她丢出来,再看看自己见到他们时有没有亲人血脉相连的激动。 “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尽量……”声音嘎然而止,云灏桀看到慕含烟手指指向的地方,一脸的难以置信,然后无奈的道:“含烟,那地方不是寻常人去得了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慕含烟收回手,眉宇间闪过淡淡的落寞,一辈子都无缘与他们相见是吧,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想见到他们。 云灏桀低眸瞧她一脸怅惆,心里一动,“你今天很奇怪,叫我陪你来看星星,你却一个劲的看皇宫,就那么好奇?还是说你想成为里面的其中一人,不过我可警告你哦,你已经是有夫之妇了,那里面可没人敢要你。”云灏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去,但是看慕含烟一脸的失望,他下意识就想偏了。 慕含烟白了他两眼,然后轻声道:“我在看啊,那是我心中的星星,亲切却又遥远。” 云灏桀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些,然后道:“含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只是想通了,有些事情即使曾经发生过,但它仅止于曾经,我不会让那些曾经改变我现在的生活,灏…灏桀,我们可以试着接受彼此吗?”月色下,她的神情真挚而诚恳,几乎让云灏桀沉溺其中。 “为什么?”云灏桀知道自己该高兴的,可是他却愚蠢的问她为什么,因为他想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心里的爱情枯死了,所以想找他做替补,他可以等她慢慢发现他的好,可以等她慢慢爱上他,但是他绝对不接受替补。 “什么为什么?”慕含烟愕然,他怎么是这种反应,难道她感觉错误,他明明就很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为何总来招惹自己。 云灏桀将她的脸扳向自己,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含烟,我要的爱是完整的,如果你要我开始我们的感情,那么我不希望你的心里再存在任何人的影子。” 慕含烟抬头笑望着他,眼中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中闪过一抹狡黠,“好像很难哦,我心里有爹、娘、大哥、二哥,菲儿……” 云灏桀瞧她顽皮的模样,伸指点了点她略微冰凉的鼻子,“调皮,这件事以后再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云灏桀站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地面,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刚才飞上来时不觉得这地方有多么高,现在这样望下去,只觉得自己就站在云层上,全身都虚无得紧。 慕含烟被他拉起来,瞧他脸色变了,轻声问道:“怎么啦?” 云灏桀侧过头去,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没事,来,我们下去吧。” 慕含烟瞧他渐渐苍白的脸色,担心的道:“灏桀,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没事。”云灏桀有种被人看穿的恼怒,要不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他怎么会飞到这么高的地方来,现在还得担心能不能平安将她送回地面去。 慕含烟被他一吼,顿时有些委屈,瘪瘪嘴没说话,瞧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地面,脸色更是白了三分,她突然明白过来,“你…你怕高?” 哪知云灏桀却凶恶的回过头来瞪着她,“我不怕。” 慕含烟瞧他别扭的模样,偷偷的乐了,“嗯,我知道,英伟不凡,风流倜傥的云大少怎么会怕高,是小女子错了,可是我们要如何下去啊?” 云灏桀恼怒的瞪了她一眼,然后道:“怎么上来就怎么下去,过来。” 慕含烟乖乖的站到他身边去,感觉他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中,心里更加乐了,没见过他这么爱逞强的,怕就怕嘛,还怕丢脸不肯说。 “你一会儿抓紧我,不过怎么样都别放手,知道吗?”云灏桀的语气仍含着怒气,自己的弱点一向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被这个小丫头给看穿了。 “嗯,我相信你。”慕含烟在他怀里点点头,明知道他怕高,明知道可能会有的危险,但是她就这样将自己的安全交到他手上,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她不受到伤害。 云灏桀深吸一口气,朝暗沉的地方望了一眼,然后果断的闭上眼,带着她纵身一跃,向地面落去。 夜风吹得两人的衣袂翻飞着猎猎作响,慕含烟抬眼瞧着云灏桀紧闭着两眼,感觉他双手将自己的腰越搂越紧,她笑了,这人就连示弱都这么可爱。 云灏桀凭着自己的记忆踏踩在虚无的空气中,一会儿就落到地面上,睁开眼睛,瞧慕含烟眼睛亮闪闪的盯着自己,他俊脸一红,放开她大踏步向瀚锦院走去。 慕含烟扬唇一笑,连忙跟上去,伸手与他的大掌十指相扣,瞧他回头诧异的的望着自己,轻声道:“谢谢。” 云灏桀一怔,然后笑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暴露弱点的羞恼也烟消云散。 同样的深夜,同样有着不能成眠的人,刘纤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但是睡不着,白日里慕含烟和气的对待琳儿的模样让她心里的不忿爆发到极致。 她原以来可以拿琳儿有孕之事来打击慕含烟,可是瞧慕含烟平静的神色似乎一点都不以为意,而且还送那么名贵的礼物给那小贱人,她的居心何在? 可纵便她想破头也想不出慕含烟如此反常的举动是为什么?她在屋里养伤时,曾让碧鸾好好监视慕含烟的举动,她知道云灏然纳妾那晚,慕含烟奔出瀚锦院大哭不止,第二天还像失了魂般呆愣了一天,直到云灏然去了瀚锦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慕含烟突然晕倒,然后就再没有关于慕含烟的消息了。 今日她会过院来拜访,是在她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这些日子她支使碧鸾跟莲巧到处传琳儿有喜了,就是为了激出慕含烟的反应,让慕含烟来跟琳儿斗个高低,可是慕含烟如她意料中的来了,却又在她意料之外的对琳儿那么好,她如此做的目的到底何在?还是她已经放弃了云灏然? 不可能,刘纤柔陡然自床上爬起来,三年的相依相恋,她不可能会放得下,那么她今天的神情为何那样平和,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她的悲伤或是愤怒。 一直以来,她觉得慕含烟是云灏然不肯亲近她的最大原因,但今日看到慕含烟能不计嫌隙的来看琳儿,她才恍然明白现在盘桓在她与云灏然之间的人早已易主。 想到晚上用饭时的情境,她双手紧握成拳,就连指甲陷进肉里也不觉得有一点疼。 若说云灏然与慕含烟那若有似无的感情让她难以释怀,那么云灏然对琳儿的宠爱却成了她如今最难以忍受的事。 晚饭时分,从未在家里用过饭的云灏然却扶着琳儿来到偏厅,神情呵护极了,就仿佛对待着世间最易碎的珍品般小心翼翼,她当时正走进偏厅,瞧到这一幕,只觉得有一块冰迅速窜进她的血管里,将她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住。 若说以前是嫉妒云灏然对慕含烟的深情厚意,那么现在她是憎恨那个拥有他细心呵护的人,瞧琳儿冲她羞怯的笑着,她真恨不得冲上去打得她满脸开花,可是她不能,即使再狠再嫉妒,她也不能让云灏然看到她可怖的一面。 她缓缓平息满心的不甘与恨意,轻移步子走过去,琳儿瞧她来了,立即站起身来要向她行礼,但刚起的身却被云灏然按住,又坐回椅子里。 “琳儿,别动,小心动了胎气。”云灏然对着琳儿道,然后透过她神似的模样想着慕含烟此刻的表情,她应该会娇嗔的瞪自己一眼,然后温柔的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那么容易碎。” 但是触目的却是琳儿一副惶恐又胆怯的模样,他皱皱眉,不管这些天他如何将她当做慕含烟,她始终不是慕含烟啊。 刘纤柔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看向琳儿的目光也凶狠的仿佛下刻就能将她拆吃入腹。“灏然,我记得云家有规矩,妾不得上餐桌。” 云灏然自想象中回过神来,瞧了一眼刘纤柔不忿的神色,淡漠的道:“那是云家的规矩,不是我铭泓院的规矩,在这里我想做什么都是我说了算,你若不服大可以搬出去。” 刘纤柔被他的话呛到,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她受伤时那个小心呵护自己的男子怎会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但是云灏然却未再看她一眼,而是坐在琳儿身边,给她盛汤布菜,看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她食难下咽,终是置气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偏厅。 ~~~~~~~~~~~~~~~~~~~~~```` 第一更~~ 番外 第八章 遗忘的约会(中) 第八章遗忘的约会(中) 刘纤柔难受的走下床,嫉妒的滋味疯狂的啃噬着她的心,让她的心都痛得麻木,她以为她跟云灏然的关系已在慢慢的改善。她以为他终有一天会回头看看她,可是她等来的是什么,他不顾一切的宠爱着别人,却将她的心意弃如敝帚。 如果琳儿没存在就好了,是她的存在让她无法靠近他半分,所以她一定要除了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要没有他们的存在,灏然就会再看她一眼。 对,一定是这样的,只要没有琳儿的存在,她又能回到那种疼得的时候有人轻声抚慰自己,无聊的时候有人陪着自己说话的甜蜜世界中去,即使他从头到尾都在讲着关于慕含烟的一切。 第二日,晴空万里。 慕含烟早早的醒来,侧头就看见了一脸稚气的云灏桀,睡着的他比醒着的他更加好看,脸上刚毅的线条都柔和下来,她伸出手,在虚空中细细描绘着他的脸。 昨夜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突然提出那样的请求,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三个月前她嫁进云家,到昨天为止,她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但是昨天整了琳儿跟刘纤柔后,她突然醒悟过来,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何不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虽然云灏桀不算是好良人,但他一定会尽力呵护自己。 昨晚云灏桀说他要的是完整的爱,而她何尝不是,所以在得知云灏然与琳儿同房后,她才真正死了心,但是她绝不是要找云灏桀做替补,唉,真的不是替补吗? 其实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清楚,有的时候人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明明嘴里说着不在乎了,心里也想着不在乎了,但是还是会做出理智以外的事,就如昨天她去撩拔刘纤柔一样,无不是想借刘纤柔的手整治一下琳儿,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她却觉得自己幼稚得可笑,她还有什么立场忿忿不平呢?自己无法给云灏然一个未来,为何要断了他的未来。 空中的手被人一把握住,下一瞬有湿意自指尖传来,指尖痒痒的,害得慕含烟不停的心一紧,她看向云灏桀,瞧他已醒过来,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你醒了?”慕含烟羞愧的道,看他神智清明,应该已经醒了很久了,那么也知道自己看着他发呆了吧。昨夜回来之后,他又要照老规矩去睡长凳,她看了实在不忍,那么高大的一个人睡在长凳上,动不能动的,不难受么,所以一时心软之下,就让他爬上了她的床。 不过好在云灏桀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上了床二话都没说沉沉的睡去,反而是自己忐忑了一阵子才睡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在她沉睡之后,那个一直闭着眼睛的人悄然睁开了眼睛,然后静静看着她的睡颜,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 云灏桀不说话,点点头,继续啃咬她的手指,她的手指柔若无骨,让他爱不释口,一咬再咬。 慕含烟却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了,连忙缩回手爬起来,拢了拢睡乱的长发,她望了望屋外,然后道:“快起来吧,我们今天去郊游。” 云灏桀冲她笑了笑,“你是想和我约会吗?” 慕含烟更加不好意思了,她侧过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尴尬的样子,半晌之后,她才转过头来,“算是吧,你赴约吗?” 云灏桀嘴咧得大大的,“当然,老婆大人发话,为夫就是赴汤蹈火也会办到的。” 慕含烟甩了一个白眼给他,径直跳下床,才走到梳妆台前,云灏桀便跟了过来,瞧她解开发辫要梳成髻,连忙接过她手上的桃木梳,涎着脸道:“你坐着别动,我来帮你梳。” 慕含烟伸手去抢,“你别闹了,你难得在家,等一下还是去向奶奶请一下早安。” 云灏桀格开她的手,然后轻轻的梳起来,“我不记得那年我有多大,但是我第一次看到唐姨娘的时候,二爷爷正在替她梳头描眉,两人幸福得让人心生向往,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有一天娶妻了,我一定会对她好,为她梳头为她描眉,为她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但是随着岁月的年轮在我身上落下重重阴影,我才发现,那样简单到极致的幸福却离我很遥远。” 云灏桀的神情已陷入迷离中,慕含烟不明白他突然跟自己说这些干什么,但是她明白一件事,就是云灏桀喜欢她,很喜欢她,以前她一直固守着心中的爱情,不肯张开眼睛看任何人,只想将自己留在昨天,而现在她想通了,人生的滑轮不会为任何而停止,它会不停的转动,不停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云灏然她不是不爱了,是不能再爱了,所以只能将他珍藏在内心的一个角落,当某一天她偶然回首起来,原来他是存在过的,而云灏桀,不管他们是在多么不合适的情况下成了夫妻,他毕竟已是她的相公,他包容自己、理解自己,在这段她迷失的时候一直静静的守护自己,在自己孤单无助的时候送上温暖的臂膀让她倚靠,有夫如此,她觉得够了。 但一想到柳月泉,她心里又不断的冒酸水,“不早有人让你可以替她描眉梳头吗?你怎么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不去实现你的梦想?” 云灏桀愣住,慕含烟思维跳跃得太快,让他很难跟上节奏,但瞧她酸酸的瞄向柳月泉所住的屋子那方,他嘴角轻扬,虽然她的醋吃得无厘头,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她能渐渐在乎自己了。 “含烟,有没有人说过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云灏桀心情大好,能让慕含烟明明白白的表示出醋意,他就满足了。 慕含烟扫了一眼他得意的样子,头一甩,不理他。 云灏桀被她幼稚的模样彻底的逗乐了,他一边扳过她的身子,一边低声道:“含烟,月泉的事我今后会跟你解释,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她作客这段时间,她若来找麻烦,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理她就是,反正她迟早要从这里走的。” 慕含烟瞧他如此诚挚的模样,轻声问道:“灏桀,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对吧,柳小姐的身份不止是清倌那么简单是不是?” 慕含烟早就觉得奇怪,云灏桀对柳月泉有种敬意,是那种对上位的人的敬意,但是她想不出柳月泉到底是什么身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云灏桀也产生了那种敬意。 云灏桀对上她清亮的瞳仁,里面没有一丝酸意,他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门口便传来凝霜的声音。 “小姐,你起床了吗?” 慕含烟看了一眼云灏桀,然后应道:“嗯,进来吧。” 凝霜推门而入,瞧云灏桀在,她怔了一下,然后唇角挂上一抹笑意,看来昨天小姐反常跟大少有关啊,她就说嘛,大少虽然不太像话,但却是个值得交心的良人,老爷曾说了:云灏桀是他见过最有担当的人。 其实那时她还不理解,但现在理解了,小姐一直计划着跟云二少在一起,可是她却忽略了身后始终有一双深情的眸子在看着她。 很多时候,她都看到大少坐在远处望着小姐的身影发神,眼中的爱慕之意怎么都掩藏不住,现在好了,小姐总算知道迷途知返了,以后铭泓院的事就跟她们完全无关了。 梳洗之后,两人一同去了惠净院,在院外他们碰到了来请安的云灏然及琳儿,瘦小的琳儿在云灏然小心翼翼的搀扶下露出幸福的笑意,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然后云灏然漾开笑意,两人抬起头,看到慕含烟,然后怔住,云灏然满脸的笑意也随风而散,握着琳儿的手也不由得收紧。 琳儿瞧他极力压抑的模样,轻轻的叹息,灏然,你明明放不下,又何苦硬要逼自己放下。 “琳儿给大少奶奶请安。”琳儿走上前一步,向慕含烟行了礼,慕含烟笑着扶起她,问了问她身体的状况,然后看都没看云灏然一眼,率先进了惠净院。 云灏桀心里微微泛起苦涩,如果慕含烟大度的跟灏然说几句话,那么他相信她是真的放下了,只是她却视而不见,她越是这样,他就越难心安。 抬眼瞧慕含烟挺直着背进了惠净院,他自嘲的笑笑,然后跟了进去。 跟云老夫人请了安,然后几人坐了下来,微独琳儿的身份卑微,所以不敢坐,但是云老夫人却道:“琳儿,你坐吧,你奶奶走的时候我答应了她好好照顾你,再说你现在怀得可是我的第一个重孙,就别拘泥于那些礼节了,咱们府里不兴这个。” 琳儿再三推托,“老夫人,规矩已经定下来了,琳儿不敢逾矩……”她话还没说完,云灏然就起身将她拉着坐到一旁位置上,然后对将要起的她冷声道:“叫你坐你就坐,废话那么多。” 琳儿委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下来,而云灏然又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眼都没抬一下。 慕含烟看着这一幕,形容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云灏然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温文有礼,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但想了一会儿,她就释怀了,自己与他无关,管他怎么变。 ~~~~~~~~~~~~~~~~~~~~~~~~~~~~~~~~~~~` 第二更~~感谢投粉红票的大人们~~感谢留评的大人们~~虽然等来了骂评,但是人身攻击馥儿还是不能接受的,所以请无心的大人们对文别对人~~ 番外 第九章 遗忘的约会(下) 第九章遗忘的约会(下) 云灏然埋着头静静的思考,刚才他故意对琳儿好,就是想看看慕含烟的反应,倘若她真的打算放下,那么她就不会有任何不豫的表情,而事实上他也看到她愣住的表情,但是除此之外,她再无反应。 她真的放下他了吗?云灏然攥紧拳头,不,他不相信,他不会就这样放手的? 慕含烟坦然的坐在原位,侧耳听着云灏桀跟云老夫人胡吹,云老夫人被他逼得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从云灏桀进屋开始就没消失过。 慕含烟曾经听云灏然提过,云老夫人非常不喜欢他,她一直都奇怪平易近人的他为何有人不喜欢,现在她明白了,因为他少了云灏桀那一张嘴。 祖孙两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过了半晌,云灏桀才打住话头道:“奶奶,我看时候也不早了,我同含烟就先告辞了。” 云老夫人眼中闪过不悦,但还是笑着点头,“也好,桀儿,以后有空多来陪陪奶奶,奶奶老了,也没几天活头了……” “奶奶,好好的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放心,孙儿一定会常常来看您的。”云灏桀打断她未尽的话,最近奶奶越发的像小孩子了,他也明白他很少有时间来惠净院向她请安,但是有那么多人陪着她,她应该不会觉得寂寞才对。 云老夫人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唇边缓缓浮现一丝笑意,“好了,快回去吧。” 云灏桀与慕含烟站起来向云老夫人行了告退礼,刚转身就看见碧珏神色惊惶的走进来。慕含烟很少见碧珏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碧珏仿佛没看到她,冲云老夫人行了行礼,然后道:“老夫人,那边又闹腾起来了。” 云老夫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腾一下自椅子里站起来,“你说什么?” “老夫人,二房那边嫌每月的例银太少,天天去找云源闹,云源扛了几日,眼见这几日风平浪静了,哪里知道宝姨婆也跟着一起闹,现在赖在前院不走了,所以云源派了人来禀报老夫人。”碧珏一口气将话说完,然后静等云老夫人的反应。 云灏桀听她们谈话,发现没有多大的事,便拉着慕含烟要往外走,可刚走两步,就被云老夫人叫住。 “含烟,你跟我去趟前院。”慕含烟愕然,尚未反应过来,云灏桀已经出声拒绝,“奶奶,我跟含烟还有事……” “有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含烟,跟我走。”云老夫人已经走到慕含烟身边,慕含烟为难的看了看云灏桀,瞧他紧抿着嘴,她明白他还在记挂着早上她说的去郊外走走,她拉了拉他的衣袖,以眼神示意云灏桀郊游改为下次。 云灏桀只得不满的点点头,目送她跟着云老夫人的身影离去。他在原地停了停,最终也出了厅门,只余下屋内始终未发一语的两人。 云灏然握紧拳头,刚才云灏桀与慕含烟眉目传情的样子被他看到,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他了么?为何非得在他眼前上演情深义重的样子。 琳儿感觉到他全身张扬的怒气,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灏然,他们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云灏然闻言侧过头去看琳儿,那一张脸何其相似,这一个月来他面对着这张脸,告诉自己,她就是烟儿,她并没有离开自己,而是光明正大的待在了他身边,所以他极尽一切力量去宠爱她,唤她烟儿,但是他知道她不是,她胆怯懦弱的神情比不上烟儿顽皮狡黠。 他拥着她入眠,在心里对自己说,你是拥着烟儿,她还在你身边,一刻都不曾离去过,可是等他张开眼睛看着躺在怀里沉沉睡去的琳儿,他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了,她不是她,不是她。 琳儿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一阵阵发虚,“灏…灏然。” 云灏然回过神来,眼里闪过一抹自厌,他站起来,冷声道:“走吧,我今天事情比较多,晚上就不回来了。” 琳儿怔住,这一个月来,云灏然的所作所为她很清楚不是因为她,但当他明明白白的表现出厌恶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他的疏离,她宁愿做替身,宁愿在他面前卑微,也不愿意他将自己推离。 “灏然……”琳儿张口欲言,可是云灏然已经背对着她往门外走去,看到他淡漠孤寂的背影,她眼里迅速闪过泪光,爱一个人难道就是这样吗?即使他日日夜夜对着自己喊着别人的名字也甘心沉溺其中? 账房内,宝姨婆挥舞着手中的账册怒声道:“云管家,姐姐曾经说过,每个院子里的例银都是一样的,为何瀚锦院跟铭泓院要高出这么多?而我要去账房支点银子出去都不行?” 云源一脸为难的道:“两位少奶奶没进府前确实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少奶奶们都进了府,自然要多加补贴,而且老夫人也批准了。” 宝姨婆见他抬出云老夫人,脸色更加难看,她想了想道:“那你也给我涨涨,那点例银我拿去买两件衣服就没了。” 云源更加为难,这宝姨婆今天是存心来找茬的,例银的事她明明就知道都是老夫人做主,偏偏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跟他纠缠了一个时辰还不罢休,偏偏他又不敢得罪,一个月十五两的例银,可以当小富人家一两个月的开销了,偏偏她还不知足,衣服什么的都是自家铺子裁制的,哪需要她花半文钱,可是这些话他又怎么能说出口?宝姨婆是云府中出了名难缠的人。 曾经有一个服侍她的丫头,仅仅是违了她的意,她就装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推入绿茵湖里淹死了,从这事之后,谁都不敢接近她,可是他们不去招惹她,不代表她不找他们麻烦,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硬是跑到账房来闹。 宝姨婆瞧云源不说话,拔高尖细的声音道:“云源,我记得你是府里的老人儿了,一向知进退,今儿怎么就为了几两银子跟我耗着?痛快点,给我涨十两,我就不待在这里烦你们了。” “瞎胡闹。”云源还没说话,房门口就传来云老夫人的喝斥声,云源只得退到一旁去向云老夫人行了礼。 慕含烟瞧宝姨婆脸上偏执的神情,心里一阵阵发紧,她移步上前,向宝姨婆请了安,宝姨婆斜都没斜她一眼,径直向云老夫人走去,走到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撒娇道:“姐姐,不过是几两银子而已,也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 云老夫人瞟了她一眼,“每月府内都会替你添置生活所需品,那月银本就如同虚设,你成天待在府里,我什么时候见你用银子了?” “姐姐,我也是想多留点银子在手边好使,你就张我涨涨吧,瀚锦院跟铭泓院都是五十两的月银,我院子里人少,所以一半也就够了。”宝姨婆涎着脸道,跟刚才训斥云源的嚣张模样截然不同。 云老夫人走上主座坐下,一脸不解的问道:“你拿那么多银子在手边做什么?” 宝姨婆闻言神情一窒,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姐姐,我只有一句话,你是应我不应?” 云老夫人笑了笑,“你要拿银子,我总要知道银子的去处,你院子里几个人用度我还是知道的,一个月下来本就使不出几两银子出去,你若能说个所以然来,我就应了。” 宝姨婆脸色一变,支唔半天就是说不出原因来,她想要涨银子,还不是为了那个负心汉,但这她又如何有脸同姐姐说,当年他赎下自己,她以为他是因为爱她,没想到她却只是想利用她的美貌去讨好别人,虽然如此,但那天在街上看见他行乞,她仍然不忍,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恨他,恨他将自己丢给别人玩弄,恨他对自己无情,可是在看到他如此凄惨的样子,她却狠不下心去恨他。 慕含烟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不说话,说实话她不懂云老夫人将她叫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明白,此时她最好别插入两人之间,否则她的立场就会很为难。 “姐姐,十五两银子能做什么,好姐姐,你就涨了吧,我要求也不多,就十两,再给我涨十两。”宝姨婆磨着云老夫人,她的要求真的不高啊。 云老夫人沉吟了一下,转头望向慕含烟,慕含烟直觉没好事,下一瞬云老夫人已经道:“含烟,你说这事怎么处理,这不单是宝儿院子里要涨例银,她这边一动,全府的开销都会跟着调整,我听说你在娘家时就擅长管理内务,这会儿你说说看,怎么处理才好?” 慕含烟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不知道宝姨婆涨月银做什么,但是她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云府这么大,云二老爷也没分出去,湘姑婆那边更是靠着云家,如果给外戚涨了月银而不给他们涨,多少都会引来怨恨,而关键的是就算涨月银这事老夫人抱的什么态度,是涨还是不涨? 慕含烟想到此便抬头去看云老夫人,只见她表情平和,根本就没有半点不悦,仿佛已经做了决定,可是她的决定是什么呢? 唉,府里人事多了做起事来就束手束脚的,如果照以往在慕家的话,她肯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怎么办?宝姨婆突然闹着涨月银的事是纯属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她拿这银子又是想干什么?十两,说不多也不少,但此事却不是几两银子的事啊。 ~~~~~~~~~~~~~~~~~~~~~~~~~~~~~~~~~~~~~~ 大人们,抱歉晚了两个小时,卡文卡得我要疯了~~从五点写到现在才写完这一章~~ 番外 第十章 一段逝去的爱 第十章 一段逝去的爱 慕含烟思忖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奶奶,若无意外,我觉得还是保持原状为好。”慕含烟说完话便垂下头去,但是那道愤恨的视线却没有放过她,狠狠的射向她,似乎要在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才罢休。 云老夫人满意的笑了,然后对宝姨婆道:“宝儿,听到没有,云源,就照大少奶奶说的办,对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去找大少奶奶,若无重大的事就别来找我了。” 云源领命而去,而宝姨婆却愤恨的撕扯着手绢,似乎这样就能发泄出她满心的不甘。 慕含烟避开她的眼光,心里直叹:奶奶这是迫她得罪人。 回瀚锦院的路上,慕含烟郁闷极了,坐在湖心亭内想事情想得出神,所以她并不知道有人靠近,直到眼睛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上,她才省过神来。 “猜猜我是谁?”云菲儿粗着嗓音道,声音中还有难掩的笑音。 “菲儿,别闹了。”慕含烟边说边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对着湖中的迎风招展的荷花出神。 云菲儿察觉她的心情不好,绕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大嫂,怎么了?”抬眼瞧她眉头紧紧的皱着,她真想去替她抚平,但是从她拒人于千里的气势来看,现在不是招惹她的时候。 慕含烟重重的叹了口气,脑海里还不停回放着宝姨婆出门前恼恨的瞪视,虽然她知道宝姨婆对她有敌意,但是如此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敌意仍让她很不安,还有奶奶的表情也怪异极了,让她很不理解。 云菲儿见她不回答,瞎猜道:“大嫂还在为二哥烦恼吗?我听说琳儿有喜了,你也知道了吧。”那天二哥跟大嫂那长长的对视,在后来几天的梦里时时浮现,那眼神是那样深情而绝望,让她每每忆起都替他们感到心酸。 慕含烟点点头,“嗯,昨天我还去过铭泓院了。” “啊,大嫂,你去哪里做什么?”云菲儿最近闭门不出,对府内发生的事也不太清楚。 慕含烟狡黠一笑,“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了,菲儿,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都不见你人影。” 云菲儿脸一红,低下头去,讷讷的道:“没有,我没忙什么,大嫂,你刚才不开心是因为琳儿有喜了吗?”云菲儿生怕她看出什么,连忙拿话引开她的注意力,结果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明明大嫂都已经在放弃了,她干嘛老是提这话题让她难受。 慕含烟摇摇头,回过头来瞧云菲儿一脸局促不安,她安抚道“菲儿,我没有,我想问你件事,有关宝姨婆的事。” 云菲儿惊讶的望着她,“大嫂,宝姨婆怎么了?” 慕含烟瞧她的神色,便将今天在账房的事跟云菲儿说了,“我总觉得宝姨婆这事很奇怪,在我看来明明是件很小的事,而且十两银子也不多,她拿来干嘛,为何死活要涨?” 云菲儿的脸色都变了,“大嫂,奶奶怎么会让你处理,宝姨婆这人最记仇了,你今后要小心些。” 慕含烟一怔,“她记仇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菲儿,我就是想不明白,奶奶明明可以一口回绝,偏偏要让我说出来。” “大嫂,你别想了,或许奶奶有她的用意,但是我要跟你说,以后你一定要小心宝姨婆,她有时候正常有时候疯疯颠颠的,做事也没个谱,反正府里的人都会尽量离她远一点,以后你也离她远点。”云菲儿打断慕含烟的苦恼,苦口婆心的道。 慕含烟点点头,想起宝姨婆阴寒的眸子,她就如置十八层地狱,耳边冷风呼呼的吹,她情难自禁的抖了抖。 云菲儿见状,手环上了她的肩,“大嫂,你也别怕,其实宝姨婆也是个可怜人,她从小便与奶奶走失,被人贩子卖进了青楼,从此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风月场所本不该有爱情的,但是宝姨婆却爱上一个书生,两人情意绵绵,恩爱非常,但是好景不长,那书生考试落败,盘缠也全用在包宝姨婆身上,青楼的老鸨是何许精明的人,见书生没有钱还霸占着宝姨婆,便将书生赶了出去,书生死也不肯走,宝姨婆深受其感动,便将自己的存的私房钱拿给书生,让他努力去闯出一片天,然后再将自己接出去,书生含泪拜别了宝姨婆,走时再三跟宝姨婆说等他三年,三年后他就来迎娶她,一个三年过去了,两个三年过去了,宝姨婆始终没有等到书生回来娶他,就在她绝望时,却听到另一个让她更绝望的事实,书生三元及第,娶了一位高官的女儿,从此将她忘了,她不甘心,便找上了门,可书生哪里还记得她,一听她是ji子,便让人赶了她走。” “原来宝姨婆还有这么令人辛酸的过往,怪不得她脾气那么古怪。”慕含烟感叹道,现在有点理解宝姨婆的行为了。 “大嫂,你听我说,我还没说完呢,如果书生将宝姨婆赶走了就完了的话,说不定宝姨婆现在也不会这么偏执。”云菲儿脸上尽是不忍,当时听这故事时她哭了好久,虽然宝姨婆可恨可恶,但是她的遭遇也同样让人感到可怜。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慕含烟急切的问道。 “宝姨婆回了青楼,整日以泪洗面,她不相信曾经那么深爱着自己的人会变心,于是想尽办法要跟书生再见上一面,再见到书生时书生正与一位有钱公子游湖,一听说宝姨婆找他,当即脸色不豫的要下人赶走她,却被有钱公子制止了,那有钱公子说他一直很爱慕宝姨婆,书生听了灵机一动,便让人请了宝姨婆上船,为了讨好有钱公子,书生将宝姨婆拉到一边说:‘只要你今晚陪他,我明日就可将你娶入府中。’当时的宝姨婆何其傻,竟信以为真,结果等到第二日再去找书生时,书生却闭门不出,只让下人带了一句话给她,说她就是人尽可夫的子,他家容不下她,宝姨婆听了当时只觉得五雷轰顶,一阵阵晕眩,这就是她等了六年、念了六年、爱了六年的男人,当时雨下得很大,宝姨婆就那样疯了,最后被奶奶派去的人接回了云家,宝姨婆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只是遇错了人。”云菲儿感叹道,如果没有那绝情的书生,说不定宝姨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只是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可以发生。 慕含烟听了久久不发一语,宝姨婆确实是个可怜人,“唉,怪不得,我现在有些同情宝姨婆了,爱一个人那么久,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任谁也无法释怀。” “是啊,所以宝姨婆虽然可恶,却又非常可怜,她今天突然提出要涨月银,一定不会是空|岤来风的。”云菲儿道。 慕含烟闻言皱紧了眉头,“不管如何,府里有府里的规矩,奶奶今日本就打算回拒她,只不过拿我来当挡箭牌而已,对了,菲儿,你可知道当年那个有钱公子是谁啊?” 云菲儿愣了一下,“大嫂,你问这个做什么?” “嗯,就是想问问。”慕含烟侧过头去,她一直不能理解宝姨婆对自己的敌意,她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在嫁入云家之前并没有得罪过她。 “我也不知道,有很多种说法,有的说那有钱公子是外来商,待了一天就走了,有的说是京城里的,可是那人是谁恐怕就只有宝姨婆心里清楚。” 慕含烟点点头,“有时候谣传会脱离事实,走吧,外面起风了。” 云菲儿瞧慕含烟要走,连忙过去拽着她的衣袖道:“大嫂,我们先别急着回去,我还想再坐坐。” 慕含烟又重新坐下来,凝眸看着云菲儿,云菲儿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娇柔嗔道:“大嫂,你看什么啊?” 慕含烟发现云菲儿在她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连耳根都不断泛起红晕,菲儿有心事,“菲儿,你很不对劲哦。” 云菲儿脸更红了,仿佛一掐就会滴下鲜红的血来,她沉默半晌,突然问了一句,“大嫂,慕家的媳妇需要会些什么?” 慕含烟惊愣住,后来她回想起自己当时的模样都忍不住好笑,慕含烟呆呆的望着云菲儿,仿佛她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怪兽,她所说的话她也听不懂,过了良久,她才讷讷的道:“菲儿,你说什么?” 云菲儿瞧慕含烟被自己吓得目瞪口呆,脸上的血色又立即褪了下去,然后又飞快的飙回来,她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嫂,你明明听清楚了?” 慕含烟是听清楚了,但是却不明白她为何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菲儿,你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云菲儿瞧她的神情,难得的着急起来,她扯着慕含烟的衣袖用着很肯定的语气道:“大嫂,我是很认真的在问,做慕家的媳妇需要哪些条件?” 慕含烟这回是明明白白的听到了,她看着云菲儿焦急的小脸,一下子就笑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菲儿会问她这个问题,“条件很低啊,只要看得顺眼,会做家事,会讨公婆欢心,最重要的是我哥哥们会喜欢,对了,菲儿,你看上的是我大哥还是二哥?” 云菲儿瞧她促狭的模样,刚才升起的勇气全部都消失了,她埋下头半天不吭声,要怎么跟大嫂说明她与慕景瑞的关系呢? ~~~~~~~~~~~~~~~~~~~~~~ 好困啊,总算把第一章码出来了,睡觉去了~~冷啊~~ 番外 第十一章 心声 第十一章心声 云菲儿偏头想了一下,便娓娓道来。 当日在万花县巧遇慕家两兄弟,她一时气愤冲进人群里,可是刚出门她就后悔了,她怎么能将大嫂一个人丢在那里,但跑都跑出来了,她就是很想回去也拉不下面子,于是一鼓作气的跑开了。 出了面馆,她漫无目的的在人群里闲晃,心里一直记挂着慕含烟会不会担心她,直到被人猛的一拽,她才自恍惚中醒过神来。 抬头看见的正是慕景瑞,只见他冷着脸瞪着自己,她突然觉得很委屈,本来说她家人坏话的是他,可是他的样子好像她才是坏人,“你放开我。” “我放开你,然后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让云家人又把这笔账记在我小妹身上么?”慕景瑞的神情是你想都别想,仿佛已经认定云家人就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人。 云菲儿更觉委屈,但心里越委屈,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面上越是不露分毫,她冷脸对着慕景瑞强硬的眼神,“我知你对云家有误会,但是慕景瑞,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这般蛮不讲理。” 慕景瑞愣了一下,“我蛮不讲理?哼,烟儿嫁去你们云家是嫁给云灏然为妻,你倒跟我说说,她为什么成了云灏桀的妻子,成了云家的大少奶奶,成了你的大嫂的,若不是你们使计调离,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慕景瑞越说越火大,或许一开始是他误会,但是听了云菲儿说的那四个字,他就像突然吞了只苍蝇般全身上下都难受极了。 当年骑射比试上,云菲儿英姿飒爽的驭马驰骋而来,飘飘然如天外飞仙,仅仅那一瞥,她帅气优美的姿容在他心里便生根发芽,本以为他们今生不会再有相逢日,没想到今日却再次遇见了,但他心里的欣喜之情还未成形,就被那句大嫂给全部打散。 云菲儿怒瞪着他,没见过这样泼人脏水的,“慕景瑞,你要这么认为是你家的事,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你放手。” 慕景瑞瞧她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受伤害的神色,他怔住了,难道自己真是错怪了她们。 在慕景瑞走神这段时间里,云菲儿已经挣开手臂,径直向人群集中的地方走去,慕景瑞在她身后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跟上她。 午后街上人流突然拥挤起来,云菲儿个子娇小,时不时被左右的彪形大汉给撞到一边去,慕景瑞虽跟在她身后,却没有半分上前为她遮挡的意思,直到瞧见一双猥琐的黑乎乎的大手伸向云菲儿,借着人流拥挤,吃尽了云菲儿的豆腐。 慕景瑞一看怒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他急忙冲过去,拽着那双黑乎乎的手,用力一握,骨头断裂之声和着惨叫声,顿时让拥挤着前行的人群停了下来,众人纷纷转过身来围观。 那大汉不曾防备,被人这样狠狠一拧,手骨断裂痛得他倒在地上打滚,慕景瑞生平最讨厌这种趁机揩油(而且揩得还是他喜欢的人)的下溅坯子,那一捏并没有出了多大的气,现在又听那大汉惊天动地的哀嚎,他一腔的怒气再也憋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揪起他。 “跟她道歉。”声音冷寒若冰,直冻得那人浑身僵直,冷汗直流。 “公…公子,有话好说。”那大汉也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本来还想装可怜博取周遭人士的同情,但一看慕景瑞满眼的阴骛,他识相的求饶。 “好说?”慕景瑞重重的冷哼,“你当街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还敢跟我说好说,你这种人渣就该被剁了双手拿去喂狼。” 大汉实在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被抓了个现行,刚才的当机立断变成现在的求救无门,让他一时怔住不知道该怎么求饶。 云菲儿刚才虽被人群拥挤着向前行,但也察觉到背后有一双毛手时时侵犯着她,她本来是静等他再动作然后来个过肩摔的,但没想到慕景瑞比她快一步,已把那人抓了出来,此时见他阴霾的神情,不知为何,她的心情竟然有些微好转。 “嗯,慕大哥,我们走吧,别理这种人,别失了做人的格调。”云菲儿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但她此话一出,却让慕景瑞曲解了意思。 慕景瑞虽然欣喜于她亲切的唤着自己,但后面一句话却让他脸色列沉,他替她打抱不平,而她却认为他这样做失了格调,这让他一颗拳拳爱心如何接受得了。当下便挥开大汉的黑手,气愤的一头扎进人群,心时恨恨的想道:哼,慕景瑞啊慕景瑞,你为她不平,她倒嫌你多管闲事,你活该。 云菲儿瞧他变了脸色,然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人群,她愣了半秒,总算回过神来,连忙追上去,跑了一段路才总算追上步伐慢下来的慕景瑞,她疾步冲过去拽着他的衣袖气喘吁吁的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又说错了什么啊。” 慕景瑞斜睨了她一眼,“你没说错什么,是我鸡婆多管闲事了,好了,我也不追究你们家怎么欺负烟儿了,等我回京了我自会去找云灏然讨个说法。” 云菲儿瞧他旧事重提,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语气更冲,“你去问啊,现在就去,没人拦着你。” 然后两人就着这件事又唇枪舌战了一番,不过最后谁胜谁败也说清了,只记得当时两人吵着吵着就突然笑了,然后便去夜观寻缘盛会,寻缘盛会的盛大是云菲儿这辈子首次见到,不由得又是雀跃又是兴奋,只差没在身后写个大字条表示自己的兴奋之情。 故事讲到这里,云菲儿脸上已是一片酡红,慕含烟瞧着她害羞的神情,心里直叹,这不过是一段很平常的交往,就值得菲儿来问她做慕家的媳妇需要哪些条件么? “菲儿,事实上我二哥挺…呃,挺花心的,你不妨再接触一下吧,金临虽不提倡男女未婚前见面,但是我跟你二哥不是已开了先河……”慕含烟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先河是开了,可是却没有好结果。 云菲儿瞧她提起云灏然满脸的不自在,故意没听清,然后避过这个话题,“大嫂,其实我也只是想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云菲儿尴尬的解释着,但却越描越黑,最后颓然放弃,大嫂是过来人,一定能明白她心里的挣扎。 慕含烟却再也没听到云菲儿的话,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脑海里又闪过云灏然温柔的扶着琳儿坐下的情形,虽然她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忘记、要重新开始,但是面对着云灏然清俊的脸,她每每都忘了自己的誓言。 放手,简单的两个字做起来却是这么的难。 “大嫂,大嫂。”云菲儿努力的挥舞着手要唤起慕含烟的注意力,慕含烟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一脸扭捏的云菲儿,她突然忆起两人先前的话题。 她拉着云菲儿的手道:“菲儿,你若喜欢我二哥,我明天就回家去让他登门求亲,把名分订了,然后再选个好日子,把你嫁过去……” 云菲儿瞧慕含烟风风火火的说着话,连忙扯住她的胳膊,轻声道:“大嫂,我不想那么快,我想跟你一样先了解一下彼此,然后看看合不合适再说。” “可是菲儿……”慕含烟很为难,一方面自己这个先例并不完满,二来金临国的风气还未开放起来,如果让奶奶知道菲儿私会男子,不知道会不会被禁足,但这些原因在云菲儿面前显然已经是不必提起的了,看她一脸渴望就知道她是来真的。 “菲儿,你要大嫂帮什么忙?”慕含烟想了想,认命的道,菲儿来跟她全盘托出,她身上必是有她能图之物,否则她不会冒这么大险来跟自己说出实情。 云菲儿的脸又红了三分,她踌躇了一下,然后自怀里取出一封信笺递给慕含烟,“大嫂,麻烦你帮我将此信递给慕二哥,其他的事就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慕含烟低头瞧了瞧她手中雪白的信笺,里面夹着一片竹叶,她虽然不知其意,但还是收下了,最后她想了想,还是语重心长的道:“菲儿,大嫂只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运气背。” 云菲儿怔了怔,没听出话意,慕含烟已站起身来走了。 云菲儿坐在湖心亭内,瞧着慕含烟萧瑟的背影渐行渐远,眼眸深处染上一抹忧色,她不知道自己此举妥不妥,但心中的那番情意已逼得她几欲发狂,她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说不定自己会真的疯掉的。 慕含烟怀里揣着信,但心里一直很不平静,怀里那封信就如一团火一样烧灼着她的心,菲儿为情不顾一切向前冲的勇气让她佩服,但是却仅仅是佩服而已,三年前她也有过这样不顾一切的时候,但随着入错洞房以及接下来遇到很多很多的事,都让她再也无力继续之前的爱情,她与灏然的爱情是纯洁无暇的,可是多了那一层关系,不管她如何去维护,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这也是她心灰意冷放弃的原因,她不清白、他也不清白,就算挽回了爱情,她们也不是当初那对不顾一切想要聚在一起的人。 ~~~~~~~~~~~~~~~~~~~~~~~~ 抱歉,这几天更新有点不稳定,介绍一篇文,女混混的血泪史——《浣殇》,请大人们多多支持~~么么 番外 第十二章 青楼一行 第十二章 青楼一行 回到瀚锦院,柳月泉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出神,听闻脚步声,她抬起头来,看见是慕含烟,她眼中闪过一抹忧郁之色,但很快就被唇边的笑意淡化开来。 “大少奶奶,我……”柳月泉犹豫的唤道,但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慕含烟睨了她一眼,在她面前站定,“柳小姐,有话请说。” 柳月泉不敢与她灼灼的目光对视,只好移开视线,轻声道:“自我入云府以来,很久没出门逛街了,我想出门,但是大少曾跟我说过,若非必要,不可独自一人出府,我正愁无人相陪,就见到大少奶奶,还望大……” 慕含烟截断她的话,“我今日没空,柳小姐还是另觅他人吧。”说完慕含烟抬步便走。 柳月泉瞧她坚定的向屋内走去,眸光闪了闪,道:“大少奶奶莫非是怕了我?” 慕含烟闻言深吸口气,顿住脚步回身定定的望着她,瞧她一脸的嚣张无畏,她心里只觉得有团烈火滚过,五脏六腑都开始灼痛起来,“柳小姐,你有什么本事让我怕?” 柳月泉淡笑,然后走近她,在她耳畔轻声道:“大少奶奶自是不怕我,但是你不想知道大少都在外面干什么吗?” 慕含烟微挑了挑眉,冷冷的注视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月泉唇边的笑意却越漾开来,眼里的讽刺之意也更浓,“大少奶奶一向清高自傲,除了清绝淡然的二少你谁都不放在眼里,大少在外风流你自是不想过问,但去看看又何妨?反正不也入不了你的眼么?” 慕含烟看着柳月泉的神色,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一悸,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绝望,眼眸深处更是一点光亮都没有,这样自信全无的柳月泉是她从未见过的,“柳小姐……” “你只需要说一句话,是去还是不去?”柳月泉在她眼眸里看到同情,不由得愤然,撇开眼眸,不想将心意泄露出来。 慕含烟定定的注视她良久,然后轻轻颔首,“我去。” 慕含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跟柳月泉上了马车,然后还来到这一片,就是青楼一条街,每座青楼上都挂满了红色灯笼,所以被高级人士用文雅的名字取了。 站在楼下,慕含烟有些恍神,她不是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是今日来却让她阵阵发虚,手心都紧张的冒汗,就好似她是来捉j的。 捉j二字蹦出脑海时,慕含烟微微一愣,然后便生了胆怯之意,她与云灏桀的关系虽然在渐渐好转,但远没有到可以来捉j的程度,思及此,慕含烟当机立断,马上转身要走。 柳月泉早在一旁注意着她的神情,瞧她来了又走,连忙拦下她,“大少奶奶,既然来了,就看了再走。” 慕含烟抬头望了一眼华丽的楼阁,摇了摇头,“柳小姐,我已送你到这里,我有事便先走了。”说完不容柳月泉再拦,径直向外面走去,边走她边在心里责怪自己的冲动,干嘛经不起柳月泉的激将法跑这里来,行了很远,她才站定,回过头去望着那一片欢声笑语的发源地,她心头止不住的泛起酸意。 “哟,这是哪家楼里的姑娘,长得可真俊,来来来,陪爷喝两杯。”轻佻邪肆的话语在耳畔传来,近得慕含烟能闻到对方令人作呕的酒气。 慕含烟侧身一闪,避过那人伸过来的狼爪,她站定才看向那人,只见他长相平平,眉目之间却藏着猥琐,慕含烟瞧他一举未得逞,又伸爪过来,不由得恼怒,“这位少爷,请自重。” “自重?”那人仿佛听到世间最好听的笑话般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道:“本少爷还从未听子说要别人自重的,你们不都是看银子的多少?银子多了两腿一张随人骑……” 慕含烟听着他难听的话语,又见四周人群渐渐的围过来,虽气闷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转身就想走,哪里知道那人伸手一抓,便扣住了慕含烟的腰带,慕含烟大惊,今日穿的衣服是对襟的,只用腰带固定,如果腰带被抽离,那么她的衣服必定会散开来,这一惊之下,她就忘了挣扎,下一瞬已被那人拖进怀里,当着人群的面凑上腥臭的嘴。 “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放手。”慕含烟使劲避开,但又不敢太用力,那人捏着她的命脉,她想动都难。 这样一来,又给了人群里那些人一种假相,就是慕含烟在欲拒还迎,大家纷纷的指点着,话里藏着讽刺,说什么世风日下,当街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云云,慕含烟听在耳里,心知大家是误会了她,但是现在她却没时间解释。求救?看这群人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大概不会出手相救,那么就只能靠自己,她还真是背到家了,出来随便走走,也能被无耻之徒瞧上。 正当慕含烟一筹莫展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王少爷当街欺辱妇孺,不觉得有失风度么?” 慕含烟心中迅速升起一道光,她趁王公子怔忡时,一手握紧腰带,一手猛然一推,王公子便被她推开,而她脱离之后快速闪身到云灏桀背后。挣扎中,她的衣服已经凌乱,云灏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然后将目光调回有些警醒的王公子身上。 王公子抬头瞧破坏自己好事的人,一看是云灏桀,脸上立即挂上大大的讽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风流倜傥的云大少,怎么?你也看上这美人了?”说着还轻佻的伸手要去调戏慕含烟。 云灏桀冷冷的挥开他的手,“王公子,请自重。” “自重?这烟花之地让我如何自重,我刚才看见这美人从怡红院中走出来,难道她不是里面的姑娘?云大少,我听说你最近包了柳月泉,怎么,一个还不够,要两个来侍候?”王公子语气更显轻佻,瞧慕含烟躲在云灏桀身后,他就想绕过云灏桀,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云灏桀伸手挡住他的动作,脸上燃烧着腾腾怒火,刚才一再容忍王公子口出污言秽语,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现在瞧他不识相,他也无须再忍了,一拳揍上王公子的脸,“我告诉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下流。” 王公子应声而倒,鼻子顿时冒出两股鲜血来,他自地上撑起身子恨恨的瞪着云灏桀,厉声道:“云灏桀,你有种,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袒护她一辈子。”说完瞧云灏桀捏着拳头还要再上前来,他慌忙自地上爬起来,拔开人群逃之夭夭了。 云灏桀瞧他逃跑了,冷冷的哼了一声,回头瞧慕含烟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他想起刚才慕含烟被王公子抱在怀里,脸色更冷,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大踏步向外走去。 慕含烟见状,自知理亏,连忙拔腿追上去,只见他越走越快,慕含烟挫败的喊道:“喂,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人群渐渐消去,但此时一座青楼上有人眼神如刀的盯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人,眼里闪过阴骛,云灏桀,我那么信任你,原来到头来还是你骗了我。 而与此相对的另一座青楼上,有一风华绝代的公子正悠然的边喝着茶,边瞧着街道上渐渐消失的人影,刚才他有几次冲动想下去解救那姑娘与尴尬之境,但是他都忍了,仔细瞧着那姑娘的面容,竟与他记忆中的一张脸极其相似,正当他想下去解围时,云灏桀便出现了,看着这张脸,他就再也无法动了。 云灏桀脚下没停分毫,反而越走越快,慕含烟狼狈的追赶着,眼见着他要消失在转弯处,她急得大喊:“云灏桀,你给我站住。” 云灏桀的步子微顿,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慕含烟这下也火了,拽什么拽,你能生气,难道我就是泥做的,于是慕含烟停下来转身就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云灏桀走了几步,发现身后并没有人再追,他有些错愕,回过头来就见慕含烟正与他背道而驰,他心里那口气憋得无处可宣泄,瞪着她的背影的眼神足以将她的背灼穿几个洞,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叹口气追了上去。 慕含烟气鼓鼓的向前走着,边走边在心里诅咒云灏桀不懂怜香惜玉,诅咒他是浑人,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疾步向她走来。 直到手腕失去主控权,慕含烟才侧过身来望着一脸恼恨的云灏桀,她结巴道:“你……” 云灏桀却不容她再说什么,感觉街上投来诧异的目光,云灏桀的手紧了紧,拉着她向一处人烟稀少的巷子走去。 走进巷子深处,云灏桀毫不怜惜的将慕含烟推向墙壁,声寒色厉的道:“该死的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想到刚才自己若不是在厢房内无意间瞥见她在街上被人轻薄,现在恐怕已被王公子轻薄了,他心里的怒火就节节往上冒。 慕含烟被他吼得委屈,本来要解释却又不肯让他那么得意,便倔声道:“你都能去,我为什么就不能去?” 云灏桀气结,他能去因为那里是男人的天堂,却是女人的地狱,她一个大家闺秀大家少奶奶去那种地方就是与身份不符,“该死的,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么?是你能随意去玩玩的吗?”说完他一拳捶在慕含烟脸侧一公分处的墙壁上,墙壁顿时陷了下去,石灰簌簌往下掉。 慕含烟从没见过云灏桀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被惊愣住了,半天没敢再吭一声,看着云灏桀的眼神也微微胆怯起来。 ~~~~~~~~~~~~~~~~~~~~~~~~~~ 稍晚一点还有一更哈~~么么大人们,久等了~~还有谢谢留评的逸帆,谢谢打赏的纷舞,谢谢你们的鼓励~~馥儿会坚持下去的~~虽然馥儿知道本文没有什么突出之处能让大人们拔冗写千字长评,但仍在不停的祈祷着出现奇迹~~ 番外 第十三章 莫名人士 第十三章莫名人士 云灏桀气得抓狂,但一看到慕含烟流露出怯意,他才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垂下手背过身去。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晚上再去找你好好聊聊。”云灏桀冷静下来,刚才差一点就套出老鸨的实话了,结果让慕含烟这一搅和,回去还不定会怎么样。 前些日子,他本来打算将柳月泉送进宫去,可是头一天晚上他的手下来说发现了新的线索与柳月泉所说的不符,于是他立即放弃第二日送柳月泉进宫的计划,这些日子,他们潜伏在青楼就是为了查证柳月泉的真实身份,可没想到老鸨守口如瓶,任他们怎么套话都套不出来。 今日他们又来喝花酒,老鸨一时兴起跟他们猜谜,当时他们就设了个小游戏,谁输了谁便说一段过往再罚一杯酒。 起先他们让着老鸨故意输了,然后回答的问题也避重就轻,最后老鸨的防心卸下后,他们便诱使她讲出真话,而老鸨显然也是一只滑头,说得都不轻不重,他们也不急,慢慢跟她耗,终于灌得她醉了,他们其中一人就随意的问起柳月泉的身世,老鸨很为难,还神神秘秘的让他们别泄露出去,在得到他们的保证后,她才开始说。 前面的大多都是废话,可是当她渐渐说到重点上去时,偏偏让他瞧见慕含烟在楼下被人侮辱,云灏桀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冲下楼,老鸨因此受惊酒醒,现在回去也没办法自她嘴里套出什么来吧。 慕含烟瞧他转身便要走,连忙喊道:“云灏桀,我……”慕含烟第一次觉得词穷,面对云灏桀挺直僵硬的背脊,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也不想啊,谁啊那人偏偏就缠上她了。 云灏桀脚步顿了一下,瞧她并没有说话,便大踏步向巷子外走去。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过了良久,她才抬起脚举步向外走去。 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慕含烟突然意识到怀里还揣着信,她想了想,便拉住路边一个小孩子,拿了几文钱让他去慕家给慕景瑞捎个口信,就说她在梨园小筑等他。 小孩子拿了钱便高高兴兴的跑了,慕含烟这才举步向梨园小筑走去,梨园小筑其实就是一栋酒楼,为何取名为梨园,是因为里面有一种佳酿,名叫梨园春,初品时有股淡淡的梨花香,再品时又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很多名人雅士都喜好来此小酌。 慕含烟进了梨园小筑,便有小二走上前来热情的迎接,慕含烟吩咐他为自己找一个雅间,那小二笑呵呵的引着她上了二楼,来到靠窗那面,慕含烟一坐下就感觉到有两道探视在自己身上游移。 她纳闷的望向门边,可紧闭的雅间内除她再无一人,她抬头四处寻找,却发现窗边有一人静静的伫立着,慕含烟顿时被吓得跳了起来,捂着胸口连连往后退,“你…你是谁?” 那人儒雅一笑,拿出折扇很优雅的摇着,盯着慕含烟的眼神却是出奇的热烈,“小生信景,姑娘且叫我景公子。”语毕,他优雅的翻身跳入窗内,行动间身姿优美,仿佛只是跨过一道过高的门槛。 慕含烟瞧他翻身进来,立即又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指着他道:“你…你别过来,你破窗而入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慕含烟真没想到,这绝世风华的俊秀公子竟是如此猥琐之人,她词气惊惶,此人能跳上二楼来,想必武功也是奇绝,现在她一个弱女子,又空手与之相搏,根本连一点胜算都没有,慕含烟不禁在心里哀嚎,莫非今天不宜出行,要不为什么她在哪里,哪里都能出现怪事? 景公子瞧她紧张得手指发抖,轻笑了一下,这一笑如沐春风,让人的心都跟着醉了软了,但慕含烟仍一脸警惕的望着他,暗暗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被此人盅惑了。 “姑娘,你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景公子见没松懈她的防备,反而让她更加戒备自己,温声解释道:“我之所以翻墙而来,是因为前面有人跟着你,我想应该是你家里人替你安排的侍卫,我不想跟他们起正面冲突,所以才翻墙来,姑娘,我来是想问你你是何人,为何跟我记忆中的某人长得很相似?” 虽然他认识的那人已过世整整十六了,但是那双美眸却一直深印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慕含烟嗤笑:“景公子怕是见了谁都会说很熟。我不认识你,请你离开,要不然等下我二哥来了,铁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慕含烟并不天真,不会轻易相信此人,据他所说,怕已经观察她良久了,不管他的动机出于如何,她都不会相信他。 景公子无奈的摊摊手,然后安然在椅子上坐下,“姑娘不信在下的话,在下也无话可说,那么你就一直站在哪里,看有没有会来救你。” 慕含烟错愕不已,惊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景公子却莫高深测的扫了她一眼,不语,慕含烟被他这一眼惊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窜起来,她上前两步急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公子瞧将她逗弄得差不多了,才大方的一挥扇子,“很不巧的是,刚才你叫的那个小孩被人劫了,现在想必正躺在那个角落里睡觉呢,所以你二哥不会来了。” 慕含烟脚下一软顿失力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景公子瞄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她,摇了摇头道:“你被人盯上了,虽然我不知对方何意,但我确实瞧见他们打晕了那个小孩,你在这里根本就等不到你二哥出现,说不定还会等来那帮人,姑娘,我这人就是好管闲事,不忍见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落在那群人手里,所以多事的前来问你一句,是继续在这里等还是跟我走?” 慕含烟不曾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听了景公子的话,她有些动摇,可是思绪在脑中一过,她立即又怀疑起他来,“景公子不也一直跟踪于我,我怎么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 景公子站起来桀然一笑,那明亮的笑容使屋子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熠熠生辉,“姑娘如若不信,可以推开门瞧瞧,外面是不是有几个彪形大悍正左右张望着?” 慕含烟只得将门打开一条缝,确实看到四个大汉凶神恶煞的向这方行来,她心里一惊,连忙合上门,合上门的瞬间,只听那边有小二引领着向这方走来,“几位客倌要找的姑娘正在房内,这边请。” 景公子瞧她一脸慌张之色,胸有成竹的道:“怎么样,现在姑娘相信我的话没错了吧。” 慕含烟气恼不已,今日还真是出门遇衰神,没一件事是好事,她连忙走过来,急道:“景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请勿怪,现在……”剩下的话不需要慕含烟说得多清楚,景公子已经清楚了。 他扬起下巴看了一下门口,细听他们的脚步声渐渐接近房门,他快走几步走到慕含烟身侧,急道了一句得罪了,便揽着慕含烟的腰快速移到窗口,在房门开启的同时纵身一跃,抱着慕含烟跳入幽静小巷中。 “不好了,她逃了,快追。”楼上有人大喝一声,便有衣帛翩飞之声响起,景公子揽着慕含烟足尖轻点,快速的消失在小巷内。 慕含烟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又刺激的一幕,此刻只觉得心跳骤停又开始急促的跳着,被景公子带着几个纵色便迅速远离了梨园小筑,她心口砰跳不已,待她再醒过神来时,他们已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慕含烟瞧自己仍被景公子拥着,脸红的推开他,哪里知道刚才经过那么惊险的事她早就手脚发软,一离开景公子就向地上倒去,景公子眼疾手快,立即又扶住了她,只是这次出手太快,扶的地方不是地方。 慕含烟只觉得胸口被勒得生疼,低头瞧那双白玉般的大掌正放在一对浑圆上,她立刻羞窘的挥开他的手,而景公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手放错了地方,连忙松开,这样一来,慕含烟又向地上栽去,景公子鉴于先前的教训,这次不敢冒然出手相救,哪里知道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慕含烟已跌了个狗啃泥。 看到慕含烟跌倒在地,景公子出于本能的倾身向前想要挽救,可是来不及了,慕含烟已一脸愤怒的回头瞪着他,“你……”结果慕含烟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下段话。 景公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姑娘,快起来吧,虽说夏天炎热,但是在地上躺久了还是容易感染风寒的。” 慕含烟差点被他的话气得吐血,深呼吸了几口才勉强压下满心的不悦,她自地上狼狈的爬起来,身上白色的衣裙上已布满尘土,任她怎么拍也拍不干净。最后索性也不管它了。 她拍拍脏兮兮的双手,瞧景公子眼角含笑,她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在他手上吃过亏,她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径直向与来时路相反的方向行去。 景公子瞧她拍拍手就想走人,连忙上前拦住她道:“姑娘,刚才的事是我不好,请勿怪。” 慕含烟抬头斜睨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我度量一向挺大,怎么会对救命恩人生气,俗话说救命之恩不言谢,那就此告辞。”说完便拱手一让,径直向前方走去。 景公子看得出她客气的面容之下是拒人于千里,他停住脚步未再跟上,待慕含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傍晚时分的雾气中,他身旁才闪现出几道黑影。 景公子微点了点头,其中一人便追着慕含烟而去,剩下的随他向来时路走了。 ~~~~~~~~~~~~~~~~~ 哇咔咔,馥儿没爽约的说~~ 番外 第十四章 气势人 第十四章 气势人 慕含烟回到云府时天已大黑,远处云府的灯笼在夜色下忽明忽暗,慕含烟擦了擦额上的热汗,才继续向前走。 从外面走回来,她已经累得全瘫了,现在见到遥遥在望的府门,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总算走回来了啊。 来到府门前,她刚抬手要去扣铜铃,大门却从内被人拉开来,她的手也只得僵在半空,抬眸望去,只见云灏桀焦急的脸近在眼前,她心一悸,快速向后退了两步。 云灏桀早早的便回到府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慕含烟归来,他心想一定出了事了,刚要向外走去,便听到几声异样的虫呜声,他连忙向虫呜声发出的地方奔去,在树林中他见到一直守护在慕含烟左右的下属,瞧他们灰败的脸色,他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听了下属的回报,他一刻都坐不住,虽然他们说那几人并没带走慕含烟,但是他清楚,慕含烟今日在大街上一定是被人认出来了,否则怎么会有人要捉她,而慕含烟离奇消失在雅间的事也太诡异,让他不得不立即行动去找她。 可就在他焦急之际,慕含烟却又神奇的出现在府门前,虽然衣衫脏乱,但是却没受到丝毫伤害,他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而落下来的同时,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你跑哪里去了?当真以为府里没人管你了?”云灏桀一把揪过她,扯着她进了府径直向瀚锦院走去。 慕含烟狼狈的被他扯着向前走,几次想解释,都被云灏桀怒声喝止了。她瘪瘪嘴,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跑着他的脚步向前走。 好不容易看到瀚锦院的院门遥遥在即,中途却杀出个程咬金出来。 云灏然醉醺醺的自一棵大树背后转了出来,瞧云灏桀怒气冲冲的扯着慕含烟向前走,他急忙过去拦下他们,“大哥,你在干什么?” 云灏桀本已怒火滔天,现在看云灏然出来挡路,他更是气红了眼,越气越冷,他瞥了一眼慕含烟,冷声道:“灏然,我还想问你在干什么。” 慕含烟怎么也没料到事情会急转成现在这般光景,她试图开口,“灏……” “闭嘴。”两个鸭霸男很有默契的冲她吼道,慕含烟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嘴,委屈的瞧着两人颠峰对决。 云灏然原本清润的面容已被酒意醺红,永远淡然的双眸中漾着不顾一切的血红,他愤慨的瞪着云灏桀。 而云灏桀同样瞪着他,只是脸色骤冷,眼中有冰层逐渐凝固,他冷声道:“让开。” 云灏然同样固执,不避不闪的迎视着他寒如冰的眼眸,自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来,“不让。” 云灏桀脸色更沉了,就连被他握着手腕的慕含烟都能感觉到自他身上传来的冷意,她猛得打了个寒噤,看两兄弟对峙,她突然就有了勇气,努力一挥手甩掉云灏桀的钳制,“你们要在这里大眼瞪小眼自管瞪好了,干嘛拖上我啊。”说完她飞也似的溜进了瀚锦院,独留院外两兄弟面面相觑。 好半天云灏桀才回过神来,他目光犀利似箭的射向云灏然,“灏然,我希望以后你别再介入我的家务事,含烟自此以为是你的大嫂,永远都只是你的大嫂,懂吗?”说完便不再看云灏然一眼,径直跨入院子,行到院子里,他还愤怒的将院门踢上,然后才进了屋。 云灏然被酒意醺过的眼神迷蒙而绝望,他望着紧闭的院门,心中划过尖锐的痛楚,有多少个夜里,他独自徘徊在这里不敢向前走一步,哪怕是听到她的声音心里都痛得难受,今夜,在酒精的驱使下,他才敢再次来到这里,只想这样遥遥望她一眼,或是听她说几句话也好,可是却看到她被大哥强制拽着回来。 烟儿在他心中一向从容优雅,何时这般狼狈过,趁着酒意,他跳出来想替她说话,却没想到她早已不希罕他为她说任何话了,听她留下那么一句话就走,自始至终都未正眼瞧过他,他的心就像被人硬生生的划过般,剧痛难忍,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天上乌云密布,似乎下一刻就会下起倾盆大雨来,云灏然痛苦的蹲在地上,胃一阵阵抽紧,直至强烈的痛楚漫延至全身,他的眼渐起迷雾,似要与这黑沉的夜融为一色。 院内,凝霜瞧慕含烟一身狼狈的回来,衣襟也凌乱的似刚跟人打了一架,她惊声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出去一趟怎么搞成这样了?” 慕含烟还来不及回,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着命令一起传来,“凝霜,你先出去,我跟你家小姐有几句话要说。” 凝霜被云灏桀威严的话给震慑住了,僵了半晌才移动脚步向外走去,经过全身绷紧的云灏桀身边,她只觉得都要被冻成冰块了,呃,姑爷受什么刺激了? 临关门前,她以眼神询问慕含烟,而慕含烟却使着眼色要她留下来,她哪里敢,只得投去一抹“小姐,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匆匆合上了门。 慕含烟求救无望,只得向置衣间移去,一身的灰尘穿在身上极不舒服,还有就是背后那人的怒气根本就不是她能承受得住的,还是早闪早妙,省得自己成了炮灰。 可是想法永远比实际行动慢,慕含烟刚有了这样的想法,云灏桀已倾身过来抓住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以吻封口。 灼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脸上,让她整个神经都酥软起来,一股麻痒自脚底窜向脊背,瞬间将她的理智全部驱散掉。 云灏桀在她唇上拼命蹂躏,只为让她感受到他久等不到她归来的急切,刚才在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种想法,有她被人的,也有横尸街头的,更有绑架的,反正他脑海里能想到的死法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让他脊背升寒,让他坐立难安。 听了下属的回报,他更加难以心安,第一次他产生了恐惧,怕她再也回不到他身边,当年他第一次杀人,敌人的鲜血染满双手及全身,他都未恐惧过,可是那时想到她血淋淋的模样,他害怕得全身都痉挛,他怕她不能再对着他笑,他怕她不能再对着他恼,他还怕今后的人生中从此少了她。 几乎是那一刻,他明白了,早在当初她镇定的要求自己帮着她欺骗灏然时,他就日为她心动,诚然她很天真很傻,但是他却毫无理由的为她心折了。 或许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仅仅是那一瞬间便做下了决定,也或许是他的心孤寂太久,久到强烈渴望有一人能像她对灏然那般深情,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渴望的那人是她,原来是她。 有这样的认知,他没有惶恐不安,只有满腔的欣喜,从此后,他不会放开她的手,再累再苦亦不放手。 浅吻渐渐演变成深吻,如狂风暴雨般倾刻间席卷两人,慕含烟来不及喘气,唇舌已被他强势的占有,激吻片刻之后,云灏桀才稍稍推离她,两人互瞪着对方急促的喘息着。 慕含烟按压住急速奔腾的胸口,心跳已然失速,她眼中升起一道氤氲之气,望着云灏桀的眼神亮若子夜星辰,灼灼的滚烫着云灏桀早已为她发狂的心。 “含烟,你若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在勾引我。”云灏桀轻喘了一下,以调笑的方式驱散暧昧的气氛。 慕含烟闻言急忙调转目光看向别处,半晌才不自在的道:“灏桀,你刚才在气什么?” 话出口,她眼角余光瞥见云灏桀骤然变色的脸时,她不由得暗暗呻吟:笨死了,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懊悔也来不及了,因为云灏桀已抓住她,向一旁的桌子边走去,将她按坐在木凳上,大有审讯之势。 云灏桀眼神严厉的瞪着慕含烟,冷声道:“说吧,你后来去了哪里?” 慕含烟思绪飞快跳转,要是说自己被人莫明追杀,云灏桀肯定更加生气,那么只好拣点无关紧要的事来说说,“哦,我就是随便逛逛,然后饿了去吃了点东西,怎么,你以为我跟谁私奔了?” 慕含烟尽量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量想将气氛弄得活跃一点,可是话一说完,她瞄到云灏桀的眸光更沉时,她懊悔的想拍掉自己的头:今晚怎么总是说错话,刚才灏然出现在瀚锦院外,本来就在云灏桀怒火中烧上再泼了盆油,而自己现在不想着怎样灭火,还再三的火上浇油,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啊。 云灏桀明显怔了一下,先前他却从没思考过她有可能跟人私奔这个可能性,只是着急她的安全,现在经她一提,他又想起灏然不顾一切的神情,他充满热情的心一下子冷到极点,斜睨了慕含烟一脸懊恼的模样,他的心情又渐渐好转,至少她还知道懂得体贴自己。 “你确定你只是随便逛逛?”云灏桀一个字都不信,他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虽然不知道慕含烟为何明明待在雅间内,却突然失去踪影,然后又神奇的出现在云府门前,但是这之中发生的事他必须一字不露的从慕含烟的嘴里听到,否则他难以安心。 慕含烟被他的眼神看得极为不自在,避了又避,仍是避不开,最后只得妥协,“我本来是约二哥去梨园小筑相见的,但是没想到会遇到有人追杀我,真是莫名其妙了,我又没干什么坏事,干嘛追杀我,然后那些人冲进来发现只有我一个弱女子,便又退了出去,至于这身灰尘,是我回来时不小心绊倒了,其实真没发生什么事,你别担心。”慕含烟说完还怕他不相信,又重重的说了没发生什么事才罢。 云灏桀又信她的话才怪,但是瞧她遮遮掩掩的,想必其中也经历了许多惊险之事,他不忍再为难她,于是特赦她可以去梳洗换衣服了。 慕含烟还以为云灏桀终于善心大发,知道她现在浑身不舒服,所以放她走了,孰不知云灏桀是在盘算着怎么从她嘴里行到真实可靠的信息。 ~~~~~~~~~~~~~~~~~~~``` 第一更~~ 番外 第十五章 正大光明看春宫 第十五章正大光明看春宫 梳洗之后,慕含烟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出来,桌上已放着四菜一汤,菜的香味远远的传来,让她早已饿极的肚子咕噜噜直叫起来,慕含烟下意识的抚了抚瘪瘪的肚子,往桌子边走去。 此时云灏桀正躺在床上,听到她的脚步声便起身过来,替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慕含烟愣了一会儿,才坐下来,云灏桀嘴角噙着一抹笑,悄然在她身旁坐下,自白瓷小瓶中斟了两杯酒出来。 一杯递到慕含烟手里,一杯攥在自己手中,他盅惑道:“今日娘子受惊了,为夫特地让丫头们备了酒给娘子压惊,为夫先干为敬了。” 慕含烟被他那颠倒众生的一笑给盅惑了,端着酒杯愣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娘子,娘子。”云灏桀眼中泛起笑意,慕含烟的失神极大的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心,虽然想再享受一下,但办事要紧。 慕含烟呆呆的举杯送到唇边,一口气将杯中物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喉咙处窜起一股辛辣味,呛得她直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了咳嗽,她的脸已经晕红一片,一双墨眸更是熠熠生辉、光彩耀人。 云灏桀瞧着她醉酒的娇俏模样,心中一紧,有一股血液直冲向脑海,新婚之夜,她全身酒气模样娇憨,让一向不喜肌肤相触的他变得凶猛无比,而这其中有大部分来自她的勾引,当日他虽酒醉,但一向自制力极强的他也只是想吓吓她,谁知道她却热情的缠上来,让他再也不忍离开。 而此时再见她如此绝美的容颜,他的心砰砰急剧的跳动起来,他突然发现,让她喝酒是他最大的失误,以后他坚决不准她在他视线以外喝酒,她这副娇憨模样只能他看,独他一人能看。 慕含烟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云灏桀的影子幻化成无数个,她伸出手要去抓他,不住他再晃得她头晕,可是手落之处一片灼热,然后指尖被人含住,她的心莫名一抖,想要缩回来,奈何对方力气大得她挣脱不开。 “好晕,灏桀,你不要一直摇来摇去好不好,晃得我头晕。”慕含烟笑嘻嘻的求饶道,转眼看向那一桌未动的菜肴,好像连盘子都开始在空中飞起来。 云灏桀眼眸渐渐深沉起来,他强烈渴望将她搂入怀里压在身下,但是他却不能,慕含烟还没学会完全接受她,若此时与她做做的事,明日她醒来必定会恼恨自己,他不能让他们两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又回复成冰点,他不想让之前的一切付诸流水,反正来日方长,待他攻占了她的心,他还怕没有洞房的一日么。 云灏桀勉强压抑住全身的躁动,轻声问道:“烟儿,今日带你从雅间里逃出去的是何人?” 慕含烟似乎听不懂他的话,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人,呃,你说那个景公子啊,呃,”慕含烟边打着酒嗝边回想,那个清俊出尘又狡猾似狐狸的年轻公子,现在想来他的眉眼似乎跟她有几分相似,想到这里,她摇摇头,甩掉心里突然冒起来的念头,怎么可能相似,世上有个相似的琳儿,怎么会再出来个相似的景公子呢? 云灏桀听她嘴里蹦出陌生男子的名字,他呼吸一顿,急声问道:“那景公子是谁,什么来历?” 慕含烟早已醉得一塌糊涂,对云灏桀的问话也是模模糊糊的,只听到“景公子”三个字,她迷迷糊糊的答道:“我哪里知道,呃,他就像鬼一样,倏一声就出现在窗口上,然后便说…呃,说了些奇怪的话,然一带着我倏一下就消失在…呃,消失在雅间里。” 云灏桀注意到她说的抱字,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他压抑着怒气道:“你竟然让他抱?” 慕含烟哪里听到他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道:“那人…真坏,趁我要摔倒时…呃,吃我豆腐,哼,我不让他吃,他还让我摔倒在地,着实可恶。” 云灏桀的脸上基本已看不出神色了,因为已经全部黑了,只是某只被醉迷了神智的家伙没有觉察到,她絮絮叨叨的道:“不过还是你好看,…呵呵,不出去看看还不知道,呃,原来你长得那么漂亮。” 云灏桀听到“漂亮”二字,原本漂亮的眉毛顿时拧在一起,他本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夸漂亮,他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该生气,瞧她倒在自己臂弯处安安家静静的睡了,不久后还微微打起鼾声来,他无语问苍天。 最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她抱着向床榻走去,刚走了两步,一向酒品不错(只喝醉了两次)的她竟然开始吐起来,云灏桀没有防备,竟被她吐了满身,云灏桀皱紧了眉头,那难闻的酒臭味让他发誓,这辈子有他在她身边,方圆两里之内绝不准出现酒这种东西。 这下云灏桀想将她放床上也没办法了,只得大声喊凝霜她们进来收拾。 而怀里的慕含烟刚老实了一下,又不老实起来,抓着云灏桀的衣服就往外扯,仿佛那衣服跟她有天大的仇恨般,凝霜等人一进屋,瞧见的就是云灏桀一脸不耐,而慕含烟正孟浪的撕扯着他的衣服。 凝霜低垂着头抿着嘴笑了,走近了才知道慕含烟喝醉了,她微微错愕,她还记得小姐小时候曾喝醉过一次,那一次把夫人折腾了一夜,从此后夫人便禁止她喝酒,没想到今夜旧事重演,不过很不幸的是云灏桀成了受害人。 凝霜一边收拾,一边吩咐跟进来的丫头们搭浴桶及打热水进来,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凝霜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该退,正犹豫间,云灏桀一声令下,她们全部退离了屋子,凝霜合上门时,不放心的扫了一眼还在闹酒疯的慕含烟,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担忧。 没有她们侍候小姐沐浴,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件,但她毕竟也只是下人,虽然忧心,也不过越权。 云灏桀把屋中的人全部清理干净,才抱着慕含烟向冒着热气的浴桶走去,行至浴桶边,慕含烟渐渐的睁开眼睛,看着冒着热气的浴桶直拍手,“好啊好啊,洗澡澡了,我要洗得白白的、香喷喷的。” 云灏桀只觉得她的样子很好笑,又可爱得不行,不由得爱怜的在她额上覆上亲吻,哪里知道慕含烟也来了兴致,拉着他硬是要亲回来,云灏桀怕她撩拔起他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情欲,硬是不让她亲,却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自有一股蛮力。 慕含烟勾住他的头,猛的向下压,然后香软的唇便贴上去,说是亲吻不如说是啃咬,在云灏桀脸上涂满了口水,她才心满意足的躺在他臂弯处装死,云灏桀一脸无可奈何,谁让他要先灌醉她。 轻轻的解开她的衣服,直到将外衣除完,他才将她丢进浴桶里,几个浮沉后,慕含烟被呛得神智稍微回拢了一点,但眼前仍是晃动的不行,她目光痪散,再也无法聚焦,几看之下什么都没看清,她索性又闭上眼睛,水波荡漾,将她身上的灼热之意减了三分,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心里微微叹息:好舒服啊。 云灏桀瞧她满脸享受之意,心里恼恨极了,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自己舒舒服服的泡澡,留他在一旁看着眼馋,手无意识的抚上她高耸的,脑子里还记得当这浑圆贴在身上是何等的滋味……,云灏桀,打住,不要再想了。 云灏桀恶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神智恢复清明,然后看向自己的手,正把玩着她胸前的红莓,他连忙缩回手,唉,这种折磨真是痛并快乐着啊,待云灏桀恢复淡定后,他快速的除去她身上仅留的裘衣裘裤,快速的替她清洗干净,然后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就着那桶温热的水洗干净,回到床边,慕含烟已然沉睡过去。 云灏桀坐在床侧,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脑海里又回想起她先前说的话,景公子?何许人也?他记得云翔城中并无景姓人家,这位景公子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接近慕含烟有什么企图,而且今日慕含烟被追杀的事是偶然还是有意为之? 想着这几个问题,云灏桀面容渐渐肃穆,无论如何,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慕含烟出事。 思考了良久,他才站起身来,替她拢好被子,自己随意披了件衣服,就向外走去。 幽静的深夜,万物已沉寂下来,只听天边响起几声奇特的虫鸣声,几道黑影如大鹏展翅,急速向瀚锦院掠来。 云灏桀倚靠在书案旁,静等着手下前来,片刻之后,三道黑影便出现在门口,三人急步走进来,向云灏桀行了礼,“主上。” 云灏桀点点头,“怎么样,下午带走慕含烟的人查出来了没有?” 三人面面相觑,神情为难,云灏桀挑挑眉,眼前三人主要负责追踪,以前查案都是他们负责找出犯人,而今日他们一向自信满满的脸上竟然出现为难,这怎么不让他好奇。 三人中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两步,“回禀主上,属下无能,并没有追踪到对方的痕迹,但是却查到了追杀者的信息。” 云灏桀皱皱眉,抿紧了唇,静等他的下文。 “追杀者最后的去处是刘府,主上,我怀疑刘前程已经知道大少奶奶就是那日在出仕酒楼上毁了他的人,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云灏桀倒是不意外刘前程会知晓,对于毁了自己终生的人,他不可能会轻易放手,但是现在他该怎么做才能永绝后患?几年来的接触让他清清楚楚的知道刘前程是怎样一个翻脸无情之人,他不能存有侥幸拿慕含烟的生命开玩笑,如果注定要成为敌人,那么他便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手重重的向下划去,三人立即心领神会。 “还有继续追查那人,据含烟说他姓景,你们好好查查。” “是。”三人应下,然后齐齐退了下去。 云灏桀抬头望着越来越黑沉的天边,叹了口气,抬步向卧室走去。 ~~~~~~~~~~~~~~~~~~~~~~~~~~~ 第二更完毕~~ 番外 第十六章 惊天消息(上) 第十六章惊天消息(上) 枫林轩。 一男子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脸色,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阴寒仍让一旁的人胆寒。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半晌不敢动,额上的冷汗干了又冒,如此循环着好几圈,沉默的男子总算开口说话了。 “谁救走她的?”男子双拳紧握,压抑住全身上下张扬的怒火,他明明看到云灏桀跟慕含烟分开,为何到最后慕含烟还会被人救走? 黑衣人更胆怯了,埋低了头不语,当时他们冲进去时只来得及扫到那一身白衣在窗角一闪而逝,待他们冲到窗前时,那人身影奇诡的迅速消失在他们面前,是以他们连救走慕含烟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那背影俊秀出尘。 男子久久等不到黑衣人的回话,一巴掌拍向桌沿,桌沿灰飞骤起,片刻便有碎裂声传来,他眼含怒意的急射向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黑衣人,“都是一群废物,我养着你们何用。” 黑衣人颤抖了一下,却不敢分辨半句,上次三小姐马车失事的事他们至今仍未查出真凶,现在连个女人也堵不住,少爷的心情他绝对能理解,所以面对他的怒气他只能一言不发,静等他的怒气消失。 刘前程眼神尖锐的射向不言不语的黑衣人,努力握拳才能控制住想要血刃眼前黑衣人的冲动,若不是他对他大有用处,他如何能容他一再的失误。 “滚,没把那女人抓来见我之前别让我见到你。”刘前程背过身去,全身萧杀之意震得窗棂籁籁直抖。 黑衣人识相的爬起来匆匆向门外走去,所以他并没看到刘前程转过身来时,看着他背影的眼神阴冷而噬血。 不平静的夜总是在安宁的时候爆发出巨响,云府院落深处,宝姨婆身着轻衣薄衫斜靠在床头上,头发随意披散着,年华虽已逝去,但身材依旧保养得极好,一对饱满在薄衫间若隐若现,妖魅的气息自骨子里散发出来,当即让抬眼瞧她的猥琐男人热血沸腾。 宝姨婆微挑眉梢,不避不闪的迎向男人充满欲望的眼眸,“当年你弃我在先,今日如何有脸面再跪在这里求我,是因为我不是当年那个任人践踏的ji女还是因为你走投无路?” 男人被她凌厉的目光逼得埋下头去,半晌才道:“宝儿,对不起……” “砰”一声,宝姨婆随手抓起一旁的玉石枕扔了过去,枕头砸在那男人的头上,顿时鲜血长流,宝姨婆有些慌神,但仍没有上前去察看。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但随即又是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他趁宝姨婆发愣时跪着向前行到床榻边,一把抓紧宝姨婆的手,急切道:“宝儿,当年我是被人逼的,你相信我,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只爱你一个。” 宝姨婆瞧他满脸是血,心里有些松动,其实在那日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时她满心的恨意就在动摇,她可悲得发现,即使自己恨他,但更多的还是爱,这个男人在她心上留下过一道伤口,即使愈合了,仍会时时作痛。 “秀儿,进来。”宝姨婆没再看眼前让自己又恨又爱的男人,扬声叫正在外守门的秀儿进来,秀儿进来,瞧见宝姨婆的装扮,脸一下子红了,再看跪着的男人满头是血,吓得直往后退。 宝姨婆脸色顿时沉下来,她冷声道:“秀儿,给他包扎一下。” 秀儿领命后便张罗着给那男人清理伤口,等一切弄好,已是一刻钟以后,秀儿包扎完便安静的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宝姨婆并未看那男人,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前落了一地的细碎月光,正如她心里的恨意一样,细碎但是却在缓慢化开。 男人瞧宝姨婆没说话,犹豫了半晌才道:“宝儿,对于过去的一切我很抱歉,如果我早知道你是云家老夫人的妹妹,我绝对不会娶那个歹毒的女人。”男人官场混得久,但终是不懂说话的艺术,一开口就将宝姨婆满腔渐起的柔情浇灭。 宝姨婆眼眸深处被一团火照亮,她凶狠的注视着男人,“卫南,你……原来你会回头来找我完全是因为云家,可笑我还以为你终于要回头了,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即使这样,宝姨婆仍舍不得说半句侮辱他的话,但她的心却因他的话凿开了一个大洞,和着陈年旧创的伤痛一半袭向她不怎么坚强的心。 卫南瞧宝姨婆的模样,心知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但是他的老婆孩子都在那人手上,如果他不来接近宝姨婆,又怎么能得到对方的信任,然后放过他的孩子。 “宝儿,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无关你的身份,无关你的地位,我爱的只是你啊。”卫南再顾不得其他,抓着宝姨婆做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宝姨婆望着他,明知道他言语中没几分真的,但是她却愿意为他的甜言蜜语沉醉,曾经她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再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将他羞辱一番,但是如今他真站在她面前,她却只想扑进他怀里,回味当年的甜蜜。 他苍桑的面容上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深情,清亮的眸子也被世事磨得混沌,但是她仍爱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只要自己能常常看见他,就算被他利用又如何。 思忖半晌,宝姨婆总算开口道:“罢了罢了,你先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们再谈。” 卫南却不愿离去,他紧紧的握着宝姨婆的手道:“宝儿,原谅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娶你的,如果你还爱我,就嫁给我吧,我会实现当初的承诺娶你过门。” 宝姨婆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的向自己求婚,四十好几的人第一次有人求婚,可是充塞在她心中的除了意外还是意外,过了良久,她才问道:“卫南,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吧,说吧,什么目的,我能办到的我会尽量去做。” 卫南却摇摇头,凝视着她的眼,坚定的道:“宝儿,我不图任何东西,我只图你,宝儿,经历了这么多,我发现我最想回到的还是当年,如果我没去报考,我们就搭一座小木屋,种上一亩三分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当年我并没有意识到幸福原来那么简单。” 卫南顿了顿,接着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们离开这里,结果是不是就与现在不一样了,宝儿,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你考虑一下,你等了我二十多年,我无以为报,所以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去城外破庙找我。”卫南说完再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胳膊却被宝姨婆拉住。 “你……你不住在这里么?你额上的伤……”宝姨婆自惊愣中回过神来,担忧的问道,心里直恨自己刚才为什么出手那么重。 卫南摇了摇头,“宝儿,我是男人,不会依附女人过活,就算你答应嫁给我,我也不会要云家分毫,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一切,如果你答应,我过两天就上门来提亲。” 宝姨婆感动得不行,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走出房门,她连忙跳下床,走了两步,终是没唤住他,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小的院落里,她才发现自己满脸冰凉,一摸才发现是自己无意识的流泪了,她呆呆的光脚站在地上,心里被喜悦充满,他真的回来娶她了,真好。 翌日,风轻云淡,天蓝蓝的,纯净得一丝杂质都无。 可是一条炸天的消息让众人都无心去观赏这样的美景/ 慕含烟是被吵醒的,院外的人说话虽压抑,但仍掩饰不住语意中的尖啸,她揉揉眼睛看向窗外,阳光铺满院子,让她的心情莫名好起来。 坐起身来,丝被顺着她玲珑的身段滑了下来,初夏沁凉的空气袭向她赤o的肌肤,让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寒噤,低头一看,她大惊失色,自己什么时候被剥光的,谁剥的? 慕含烟来不及回想,再说回想也想不起什么来,她只好取过叠放在一旁的衣物迅速穿上,衣服刚穿好,房门便被人自外推开。 慕含烟抬眸望去,只见云灏桀玉冠束发,神采飞扬的走进来,看他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慕含烟恍然,昨夜他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怎么一晚上心情就这么好了? 云灏桀心情好自然是有原因的,昨晚处理完事情后,回来吃了她一晚上的嫩豆腐,如果心情再不好,就只能说明慕含烟的魅力不够,但显然的,她的魅力很够,所以才让云灏桀心情大好。 “娘子起床了?好可惜没看到娘子穿衣。”云灏桀一脸扼腕的样子,倒把慕含烟窘得面红耳燥的。 “云灏桀。”慕含烟窘得头都不敢抬,看云灏桀的样子,她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衣服是被谁剥的,但是她这人一向没云灏桀那么无耻,这会儿连质问的话都不敢问,万一等一下他说这是夫妻义务,自己不更是要气得吐血。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问了,当没发生过就得了。 正在慕含烟羞窘难当之时,凝霜的出现顿时解了她的尴尬,她这才得以松口气,凝霜瞧了一眼站立着的云灏桀,神情为难,欲言又止。 ~~~~~~~~~~~~~~~~~~~~~~~~~` 抱歉让大人们久等,有朋友结婚非得拉我去当伴娘,可怜我都当了三次了,真怕嫁不出去了~默~~ 番外 第十七章 惊天消息(中) 第十七章惊天消息(中) 慕含烟看出凝霜的为难,随意找了个理由将云灏桀赶了出去,凝霜过去边春她整理衣服发髻边道:“小姐,宝姨婆要出嫁了。” 慕含烟正在挑选钗饰,听了凝霜的话手势猛然顿住,转过脸来面对她,“此话当真?” “嗯,刚才整个府里都沸腾了,要知道宝姨婆以前从事过哪种事,所以一直以为都没有人登门求亲,现在宝姨婆小姑独处至今日突然说要成亲,小姐,你不觉得这个消息很惊悚吗?”凝霜低眸瞧着慕含烟一脸的难以置信,唇角轻弯。 “不是很惊悚,是太惊悚了,怎么可能?前几天我才知道……没想到今日便听到宝姨婆要成亲,此事是真是假,奶奶那边可有同意?”慕含烟艰难的摇头,真是今人难以相信,宝姨婆不是忠贞不二的爱着那个书生么?怎么会突然宣布要成亲? 凝霜注意到慕含烟的吞吞吐吐,但是她却没追问,只是道:“刚才听他们说起时老夫人那边还没有确切消息,不过现在全府上下的主子知道了此事都赶往惠净院了,就是想听听老夫人是什么态度,小姐,你也去瞧瞧么?” 慕含烟沉吟了一下,想起宝姨婆阴冷的眼神,她摇了摇头,“不去了,你派个小丫头去打听打听。” 凝霜眼中掠过失望,但还是从善如流出去随意叫了个小丫头,吩咐了几句就让小丫头走了,再回来时看到慕含烟正弯腰拾捡东西,她连忙过来帮忙捡起来,然后将一副耳坠递给慕含烟,慕含烟皱了皱眉头,顺手将那副耳坠放回首饰盒内。 凝霜瞧她怪异的行为才恍然醒悟过来,那副耳坠正是二少在小姐十五岁生辰时送给她的,她略蹙了下眉头,“小姐,昨天柳月泉跟着你一起出去,为什么最后你们是各自回来的?” 慕含烟未动,想起昨天她被柳月泉刺激得失了理智,连凝霜都没带就跟着去了,最后还被人追杀,她心里就有些难受起来,“凝霜,我跟柳月泉只是顺道,对了柳月泉什么时候回来的?” 凝霜脸色为难,想了下才道:“酉时三刻,同姑爷一起回来的。” 慕含烟脸色沉了沉,最终什么都没说,径直拿着首饰盒里的耳坠比对颜色,凝霜瞧她心不在焉的摆弄着耳环,几次张了嘴都未再发一言。 良久之后,慕含烟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嚷道:“好饿哦,走,去吃早饭。”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边,便瞧见柳月泉与云灏桀站在回廊里,女子婉约动人,男子丰神俊朗,怎么看都是一副上好的风景画,可是她心里却淡淡泛起酸意。 交谈的两人顿时止住话题,柳月泉脸上挂着明媚如春的笑意,看向慕含烟的眼神中似乎带着胜利的光芒,云灏桀走过来,随意的揽着她的腰,跟她咬耳朵道:“吃醋了?” 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颈侧,激起她全身都起了一层小栗米,她微躲开他的亲腻,脸上已一片潮红,“你这人好不知羞,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害臊我还不好意思呢。”说完瞧向柳月泉,满意的看到她的脸色僵住了,她的心情这才好起来。 云灏桀却不放手,带着调笑的语气道:“你是我娘子,我有什么害臊的,走吧,昨晚没吃什么东西就睡了,现在肯定很饿了,吃完我们去奶奶院子里凑热闹去。” 慕含烟微愣,他也知道宝姨婆要嫁人的消息?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床,恐怕是整个云府最后知道这消息的人,仰头瞧着云灏桀脸上带着顽皮的笑意,她抑郁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宝姨婆真要嫁人吗?好突然。”慕含烟连向偏厅走边没话找话说,因为她突然发现这样的沉默让她很容易胡思乱想。 “嗯,对于云家的人来说是很突然。”云灏桀淡淡的应道。 慕含烟听出他的言下之意,还不及再问,他们已经来到偏厅,云灏桀扶着她坐下,然后移过一旁的凳子到她身边,瞧凝霜正拿着勺子要舀粥,他接了过来,亲自给慕含烟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慕含烟愣了许久,才端起粥喝起来。 平日里很平淡的一碗粥,今天却让她喝出别种味道来,这样温馨的气氛竟让她心里升起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的渴望,她边喝粥,边看向坐在一旁为她布菜的云灏桀,感动的情绪在心间萦绕着。 正在布菜的云灏桀手一顿,淡然的扫了她一眼,回过头去道:“含烟,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 无须他将话说完,慕含烟已知他言下之意,仓皇的撇开头,正看到凝霜一脸含笑的望着天,她更是窘迫,只好低垂着头恨恨的喝着碗里的粥来掩饰她满心的局促,不可否认,如果云灏桀真心要对哪个女子好,那人一定会被她感动得泪流满面的,而她也不否认确实被他感动了。 在长期的心里压抑跟绝望之下,她的心境有了另一种变化,那是独为那一人而改变的,慕含烟静静的喝完粥,然后搁下筷子回望着云灏桀漾着柔情的侧脸。 云灏桀也停下手中动作,回望着她,瞧她眼底蕴藏着若有似无的情意,他微微松了口气,柔声问道:“吃饱了?” 慕含烟点点头,坐着未动,微倾身向前俏皮的道:“你跟喂猪一样,我再不饱不把你吃穷啊。” 云灏桀愣了愣,随即笑了,手痒的捏了捏她水嫩嫩的脸颊,宠溺的道:“你放心,你相公我虽没多大能耐,不过养你还是不成问题的,走吧,我们去惠净院,这会儿怕正是好戏开锣之时。” 慕含烟听不懂他的话,但却依言站起来,云灏桀伸手拉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向门外走去,慕含烟有些错愕,步子也停顿下来,看着交握的双手,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发酵。 “怎么了?”云灏桀察觉到她的异样,回过头来看着她,瞧她怔怔的盯着交握的双手,他唇角略扬,顽石要开窍了吗? 慕含烟收回目光,朝他笑了笑,然后跟着他的脚步向院外走去。 凝霜站在回廊处瞧他们郎才女貌的样子,忍不住对旁边的人道:“瞧瞧我家小姐跟姑爷真是登对啊,站在一起就是金童yu女,那可是凡人不可比拟的。” 旁边人冷哼了两声,不发表任何看法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凝霜侧头瞧着她的背影,眼中胜利之光更加明显,哼,就凭你一个狐狸精,还想跟我家小姐比么,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够不够格。 这边凝霜小人得志,那边云灏桀与慕含烟缓缓行走在绿茵湖畔,因为两人的关系首次这样和谐,慕含烟很不适应,眼睛多瞟西瞟就是不敢看云灏桀,而云灏桀仿佛存心让她更尴尬似的,也不发一语,静静的享受着他们之间难得的亲密气氛。 而越是这样,慕含烟越是别扭,她望天望地望荷花,就是不望向云灏桀,良久,云灏桀才出声幽怨的道:“含烟,它们比我还好看么?” “呃。”慕含烟有些傻眼,她何时听到过云灏桀这样幽怨的问话,再说这人咋能这么自恋呢,竟然说自己好看?“没有,我…我只是…害羞而已。”慕含烟结巴了半天,但说出口的话却让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真是丢死人了。 云灏桀被她的话逗乐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俯低身子瞧着她闪躲的眼神,眼底笑意更加浓厚,“含烟,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害羞,只要跟着心走就好了。” 慕含烟脸红耳赤,目光闪烁不敢与他灼热的视线对视,瞧他一点也不避闪她羞恼得想踹他两脚,但最终只得移开目光,说了句与话题不相关的话,“哇,快看,荷花好美啊。” 说完她鸵鸟般的移开视线,放在湖中那徐徐绽放的荷花上,拼命压下心中翻腾的情潮,云灏桀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包容着她,面对她无理的要求统统都接受,在她难过的时候给予她避风的港弯,现在想来,在她最难过最受煎熬的时候,他何尝不也在静静等待着她。 云灏桀没给她多余的时间停留在自己的世界中,而是放开她的手顺着阶梯来到湖边,伸手勾住一朵开得绚丽的荷花,轻轻一拧,就将荷花摘了下来,然后顺着阶梯回到上面,在慕含烟面前站定。 慕含烟瞧着他一系列动作更是傻眼,此时见他一脸正经的站在她面前,她的心微微激跳起来,心想:他要做什么? 云灏桀将手上的荷花递到慕含烟面前,然后徐缓道:“含烟,虽然我们的相识是一个错误,但是请相信我,这个错误会是最美好的错误。”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如敲在慕含烟的心灵上,一字一字都深含着情义,此时此刻,她无从反应,只得愣愣的接过荷花,愣愣的应道:“好。” 也许他们之间不再需要华丽的语言,只平淡的一句话便能懂得彼此,云灏桀欣慰的重新握紧她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两人刚走了几步,就看见叉路上出现两人,慕含烟呼吸一窒,手自云灏桀手中抽了出来。 ~~~~~~~~~~~~~~~~~~~~~~~~~ 偶知道错了,大人们,明天一定准时更新~~呜呜~~别这样抗议嘛~~ 番外 第十八章 惊天消息(下) 第十八章 惊天消息(下) 从叉道上缓步前来的是云灏然跟刘纤柔,云灏然神情疏离的行在前,刘纤柔满脸不悦的行在后,隐约还可听见刘纤柔不满的抱怨声。 “灏然,琳儿做为姨娘住在你屋子始终与礼不合,我还是让人收拾间屋子出来给她吧。”刘纤柔边走边道,似乎并没瞧见慕含烟他们,等到云灏然猛然刹住脚步她不可避免的撞上去时才发现路边的慕含烟两人。 慕含烟瞧云灏然朝自己望来,顿时手足无措,眼神也四处游移不敢放在他身上,云灏桀在一旁瞧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心里重重叹息,却终是没做出让她为难的举动来。 云灏然望着慕含烟的眼神更冷,再也没瞧慕含烟一眼,调头向惠净院走去,刘纤柔向慕含烟这边走来,福了福身道:“大哥大嫂这也是去惠净院吗?” 云灏桀看着云灏然的背影若有所思,慕含烟只得回答道:“是啊,弟妹身子好了么?” 刘纤柔点点头,“好了,大嫂,咱们一起走吧,好久没出院子来,外面已是另一番光景了。” 慕含烟听着她含义深深的话,不予以回应,慢慢的向前走着,刘纤柔跟上前来,八卦道:“大嫂,我听院子里的丫头说有人向宝姨婆提亲了,不知道是真是假?唉,想起来宝姨婆也怪可怜的,年轻时候……” “弟妹,且莫妄议他人。”慕含烟截断她将要出口的话,虽然宝姨婆有一段不光彩的过去,但是在整个云府还是没人会当众议论的。 刘纤柔满脸讪讪,也不再说话,四人间除了脚步声,竟再无声音传出来,很快四人到了惠净院,远远的便瞧见院外站了许多人,那些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致闪开让出一条道来。 慕含烟随意的望了几眼,有自己院子里的人,也有二房院子里的人,估计都是跟着主子一起过来的,慕含烟低头瞧了瞧手上开得正艳的荷花,让她扔了又舍不得,只好拉着自己院子里的小丫头,把花给她让她拿回去插在她屋子里的花瓶里,那小丫头得了令撒开腿就向瀚锦院跑去,生怕有辱大少奶奶的命令。 云灏桀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眼中升起一抹笑意来,刚才郁结的心情也随着她的动作烟消云散,云灏桀走过去,扶着她的腰道:“一朵花而已,你若喜欢待会儿回去我再去帮你摘朵更漂亮的。” 慕含烟朝他笑了笑,“此花非彼花,对我意义重大呢,我才舍不得扔,走吧,再不进去好戏就演完了。” 云灏桀弯唇笑了,牵着她的手向院里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有怒斥声远远传来,两人面面相觑,快步向前走去。 刚进仁和堂,慕含烟一眼就望见地上跪着一人,那人一生深灰色长袍,头上用木簪挽着一个髻,背影透着七分萧索之意,那人身旁站着傲然伫立的宝姨婆,慕含烟一直觉得宝姨婆很诡异,可是这一刻,她竟有几分佩服她。 屋里坐满了人,云二老太爷悠然啜饮着茶,仿佛对外界所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一样,但从他时而挑眉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没那他表现的那么悠然。 云二老太爷背后站着擅八卦的唐姨娘,她看着宝姨婆的神情多了三分仰慕,但多事的嘴还是不放过任何八卦,悄声和身旁的兰芹说着什么,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估计这一出八卦能够她消遣半月了。 湘姑婆面无表情的坐着,本来她不喜欢凑这样的热闹,偏偏被兰芹拉着来了,她望着宝姨婆的眼神复杂难解。 云菲儿也在场,她一瞧见慕含烟来了,立刻站起来,像只花蝴蝶般飞到慕含烟身边,瞧她跟大哥亲密的模样,她皱了皱眉头,但仍旧没影响她的好心情,凑近慕含烟时她悄声问道:“大嫂,信送到了么?” 经云菲儿提醒,慕含烟才想起自己昨天忘了什么事,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好多说,只得咕哝着道:“放心,送了。” 实际上云菲儿不提醒,她早已忘了送信那回事,昨天回来她似乎见到了那封信,但是又不太确定,想了想,她才摇了摇头,还是等回去找找再说。 四人向几位长辈请了安后便站在一旁,也不敢就坐,毕竟宝姨婆是长辈都站着,他们怎么好坐下,于是乎,仁和堂内的情形更加诡异。 云老夫人顿了顿才道:“卫老爷,我可当起你的一跪,起来吧,至于亲事,我是不会应允的,二十年前你义无反顾的取了某名门闺秀,二十年后你竟然有脸面跪在我面前求我将宝儿下嫁给你,莫说现在你落魄了,就是当年你风光无限时要我将宝儿嫁于你我都要考虑考虑你够不够格。” 卫南跪在下面,满心羞辱难堪,但为了妻儿,他不得不将老脸豁出去了,“老夫人,当年我负宝儿是我的错,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我当年所犯下的罪孽。”卫南情词恳切,屋子里好些人都为之动容。 云老夫人目光狠厉的盯着卫南,仿佛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当年若不是他负情在先,宝儿何至于疯疯癫癫至今,“给你机会再伤害她么?你想都别想,不管如何,事情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情已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不追究你当年负心而去对宝儿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你也莫多做纠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姐姐,卫南这次是真心要娶我,你为什么不同意?”宝姨婆瞧云老夫人态度坚决连忙站出来替卫南求情,她昨晚并没有答应卫南的求婚,但是今日他却登门来直接向姐姐求亲,他这份爱意又怎能让她不感动。 云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你的意思是说往次都是假意了,宝儿,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绝对不会把你交给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二十年过去了,当年他都没有勇气来向你提亲,今日他怎么会有勇气,怕是别有所图吧,是不是,卫老爷,来人,扶卫老爷起来,卫老爷如此高贵的膝盖岂是我云家地板能承受得起的。”云老夫人仿佛现在才看到他跪在地上,冷冷的唤人。 随侍在一旁的丫头们连忙过去扶卫南,卫南本来就没那个诚意要跪,只是看云老夫人不松口的模样,他才不得不把戏做足了。此时见丫头们过来扶,他才就势跟着站起来,还没站稳就听到耳边响起讽刺的声音 “老夫人,我瞧着这卫老爷真是没诚意呢,刚才那一跪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唐姨娘一向心直口快,话一出口才知道场合不对,连忙刹住话音,只是大部分的话已经说完,又瞧云二老太爷瞪着自己,她委屈的瘪瘪嘴,低低唤道:“老爷,奴家知道错了。” 云二老爷投去一抹“回去再收拾你”的眼神给她后,才转过头来对着脸色铁青的云老夫人道:“嫂子,是小弟管教无方,回去我再治她一治,你忙。” 云老夫人不置可否,回头望着卫南涨红的脸,眼中掠过一抹讽刺之意。 卫南这次不跪都不成了,只得又跪下,但是眼神却投向唐姨娘,用眼神凌迟她,把唐姨娘吓得直后退,直到撞到兰芹她才停下来,心中暗怪自己心直口快的个性。 卫南回过头,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样,“老夫人,我对宝儿的心天地可表,若我骗了她,天地可诛。” 宝姨婆深受其感动。连忙跪在他旁边,感动的望着他,“卫南,你不要这样说,只要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宝姨婆说完看向云老夫人,固执的道:“姐姐,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嫁给卫南,我等了他这么多年,总算把他等到了,我不想再与他失之交臂,那样我会遗憾终生的。” 云老夫人瞧宝姨婆固执的模样,厉声道:“你就不怕他再欺骗你么?” 宝姨婆明媚的脸色黯了黯,仍旧坚定的道:“我不管他是不是骗我,只要能与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云老夫人气得胸膛急剧起伏,宝儿的固执她不是没领教过,但是卫南的动机不纯也是事实,从他得知宝儿是她的妹妹开始,就一直千方百计的要接近云家,他图的当然不是宝儿,而是云家的财产,可是她又如何跟宝儿说卫南不是真心对她的呢?她要嫁人她这个当姐姐的不会阻拦,可是她能眼睁睁看着她再跳进深渊而甩手不管么? 不能,这是云老夫人给自己的答应,亦是给宝姨婆的答案,她不能拿云家做赌注,更不能拿宝儿后半生的幸福做赌注。 “好,你不在乎是吧,如果你决定嫁给他,那么从此以后你跟云家就再没半点牵连。”云老夫人闭闭眼,将绝情的话说出口,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漠然,她冷眼瞧着卫南,看他表情有瞬间呆滞,她突然很想笑,这就是所谓的真心,也只有宝儿这傻瓜会深信不疑。 云老夫人此话一出,屋子里沸腾了,唐姨娘悄声对兰芹道:“瞧瞧,这才是老夫人的绝杀计,若这卫老爷真心要娶宝姨婆,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的,只是我看不可能,他就是别有居心,以为云家的人个个好骗呢。” 兰芹瞧了瞧坐在上首的云老夫人,扯了扯唐姨娘的袖子,“唐姨娘,你说话小声些,别惹得姑姑不高兴。” 唐姨娘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而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跪在地上的卫南身上,众人都想知道他的答案为何。 卫南沉思了一会儿,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打退堂鼓时毅然答应了,“好,宝儿,以后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也不要依附着云家生存看人脸色了。” 番外 第十九章 出游 第十九章出游 宝姨婆的婚事就在卫南这样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下定下来了,云老夫人没再反对,只是如鹰般的目光丝毫未曾离开卫南的脸。 一群看戏的人自是不甘戏就这样落了幕,在云老夫人阴晴不定的脸色下,也没人敢再留下,都找了借口从惠净院出来了。 慕含烟望了一眼云灏桀,然后两人一同出了院子,行走在小径上,慕含烟侧头望着云灏桀若有所思的侧脸,轻声问道:“灏桀,你有什么看法?” 云灏桀回望了她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看法,只是觉得宝姨婆总算找回了自己的春天了。” 慕含烟愣了愣,屋子里所有人都觉得卫老爷有企图,怎么云灏桀的观点这么独特,云灏桀瞧她怔愣着盯着自己,扬起唇笑了,“含烟,如果是你,期盼了这么多年的旧情人总算回来娶自己了,你会怎么做?” 慕含烟闻言脸色变了变,抬眸看云灏桀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她稍稍松了口气,“应该会像宝姨婆一样深信不疑吧。” 云灏桀倾过身来揽着她的肩道:“所以宝姨婆也只是做她想做的事,虽然卫老爷动机不纯,但至少圆了宝姨婆多年的梦,我们没资格阻拦她。” “可是放任宝姨婆这样……”慕含烟显然不敢苟同云灏桀的话,明知道这是陷阱,还眼睁睁的看着宝姨婆跳下去,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含烟,宝姨婆的岁数比你长两倍不止,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能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负责,我们不需要为她操心,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结果是好是坏只能看卫老爷有几分真心了。”云灏桀脸色不豫,语气也严厉起来,卫南的动机无非就是云家,而奶奶已经把他的路堵死了,看他有多大的本事能接近云家。 慕含烟脸色讪讪的,明知云灏桀的话说得有道理,但是她却始终不安,宝姨婆是个可怜的人,虽然平日里可恶,但是她毕竟是他们的家人,她不希望她出任何事。 云灏桀瞧她还在纠结,也不再说话,静静的向瀚锦院走去。 “大嫂,等等我。”身后传来云菲儿的叫唤声,慕含烟止住脚步回望着她,突然又想起那封信的事来,那封信她到底放在哪里了。 云菲儿走近了,看见云灏桀,她给他福了福身,然后俏皮的道:“大哥,我借一会儿大嫂。” 云灏桀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笑道:“菲儿有什么事是大哥不能听的?” 云菲儿脸微微红了,难为情的瞪着云灏桀,“女孩子说些悄悄话,大哥凑什么热闹?” 云灏桀了然,也不再取笑她,径直转身走了,云菲儿瞧云灏桀走远了,才拉着慕含烟的手急切的追问道:“大嫂,怎么样,慕二哥怎么说的?” 慕含烟为难的望了望天,心想不知道自己撒谎会不会被雷劈,可是回头望着云菲儿一脸的急切,她真的不好说那封信被她给弄不见了。 云菲儿瞧她那模样,心止不住的往下沉,抓着她的手也紧了紧,“大嫂,你别吓我,那封信到底交到慕二哥手上了没有?” 慕含烟瞧她如此紧张,到口的话又给咽回肚子里去了,只得点头,云菲儿瞧她点头,才放下心来,然后轻声道:“送去了就好送去了就好,那大嫂,我先回去了。”说完云菲儿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不知所措的慕含烟。 慕含烟甩了甩头,还是回去找到那封信要紧,于是加快步伐向瀚锦院走去,回到屋里,慕含烟在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那封信,她记得昨晚上换衣服时就没见到过,难道是掉外面了?不可能啊,她把信放在贴身的内衣里,怎么可能会掉出来? 慕含烟再次去找了一遍,确实没有,她才隐隐觉得事情大条了,凝霜同青荷进得屋里来正好看到慕含烟呆愣的坐在床边,她走近两步才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慕含烟抬起头来哭丧着脸盯着凝霜,“凝霜,你昨天有没有收拾我的衣服,里面有一封很重要的信你看到没有?” 凝霜摇摇头,“昨夜是姑爷替你…呃,所以我没看见,今早你们去了惠净院,是青荷收拾的屋子,青荷,你有没有看到小姐的信?” 青荷眼神有些慌乱,但仍摇着头道:“大少奶奶,我没看到信。” 慕含烟没再追问,一心想着自己把信丢哪里去了,昨天离开时,那封信都还在她身上,难道是被人追杀时慌乱中掉的,唉,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她就该看看信的内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惊惶失措了,万一菲儿落了名,传出去不是毁了她一世清白么? 现在她只能祈祷那封信里千万不能有菲儿的名字,只是这种愿望老天会听到吗? 日子就在慕含烟惶恐不安中一天天过去了,在她担忧了好几天后都没传出风言风语,她才彻底放下心,打算派人去将慕景瑞约出来当面同他谈谈菲儿的事,菲儿是个好女孩,二哥能娶到她也是他的福气,再说听菲儿的说法,二哥对她也是存有几分情义的,所以她打算打铁趁热,将小姑子抱回自己家去。 但是意外的是慕景瑞又出门了,去传话的丫头回来说就只有慕景瑞一人出了京城,慕大少爷还在家里,慕含烟略有些失望,怎么自己要找他时他偏偏就不在。 不过郁闷的情绪没有维持多久,云菲儿又找上门来了,慕含烟因为把信弄掉了,看到云菲儿就很心虚,所以听说她来了,她下意识就想躲开,不过想法是好的,只是实际形动遇到了阻碍,所以当看到云菲儿笑容可掬的坐在自己面前时,她恨不得装死算了。 “大嫂,我听说今天宝姨婆要跟着卫老爷出门去看新居,所以找你跟去盾看热闹,据说卫老爷最近落迫了,怕没有往日那样风光,而且新居的地方也挺偏僻的,哎,宝姨婆在府里娇生惯养惯了,不知道能不能跟卫老爷过这样的清淡的日子。”云菲儿小大人的叹息着。 府内最近最热门的八卦便是宝姨婆的旧情人突然出现向宝姨婆求亲,虽然大家都不怎么看好,但看到宝姨婆天天欢乐的出门购买新婚用品,大家还是不忍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慕含烟伸出一指戳戳她的脑门,“一天不干正事,操这些闲心做什么,宝姨婆的事你觉得奶奶会袖手旁观么,指不定现在正在计划什么呢,别跟去凑热闹。” 云菲儿委屈的摸了摸脑门,眼瞧慕含烟确实怒了,她缩缩脖子,丢了句“我回去学女红”便撒腿跑了,跑到门边正好撞上回来的云灏桀,她打了声招呼便飞也似的溜了。 慕含烟瞧着她似见了鬼的背影,暗暗好笑,刚才提起的心又放回原地,她心想:再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自己搞得神经错乱的,一定要找二哥速战速决。 云灏桀一脸莫明其妙的走进来,指了指云菲儿离开的背影,问道:“菲儿怎么了?” 慕含烟笑了笑,“没事,估计是我刚才太严肃把她吓到了,你这是打哪里来?” 云灏桀在慕含烟身边坐下,低眸瞧着她不语,慕含烟在他的视线下渐渐的感觉到不自在了,她侧过头去故做望天,“一直看着我干嘛?” 半晌之后,云灏桀才叹道:“娘子总是能让为夫看得失神,对了,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慕含烟抬头瞅了他一眼,然后移开视线,颇为正经的道:“发呆。”是啊,她确实是发了一天的呆,她一直在纠结那封信去了哪里,所以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云源来请示她内院要添置的避暑之物都是随意应承了。 云灏桀失笑,拧了拧她的脸,他发现最近他爱上了捏慕含烟的脸了,柔软水嫩的触感真是舒服极了,而且特别是在他亲昵动作后,慕含烟的脸会迅速蕴染上一抹绯色,让她整个人都明艳起来。 “懒丫头,发呆还说得如此正经,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云灏桀说着拉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起来。 “去哪里?” “不告诉你,去了就知道了。”云灏桀故作神秘的道,其实他也是突然想起要带她出府玩。 慕含烟闭嘴不再问,跟着云灏桀出了瀚锦院,出了二门,然后上了马车,狭小的空间里,满满的是云灏桀身上特殊的香味,慕含烟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味,但是闻着很清爽,看着车壁,她突然想起第一次两人乘坐马车的情形来。 那时回门,为了避免与他碰触,她极尽所能的避开他,但是马车摇晃的厉害,让她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当时她还暗自恼怒,可是当时她怎么会想到,过了几个月后两人再次同乘一辆马车,心境却全然不同了。 云灏桀瞧着慕含烟沉思的侧脸,唇边微微噙着一抹笑,他也想起几个月前的事来,心里直叹:人生的迹遇真是难以预料啊。当时水火不容的他们,今日也能这般和谐的携手坐在这里。 番外 第二十章 早生儿子早当娘 第二十章早生儿子早当娘 马车穿过闹市区,直往城郊行去,出了东门,耳边除了车轮辘辘声及风声,就再也听不到其他杂声了,车内一时间沉默下来,慕含烟不安的动了动,忍了良久才问道:“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云灏桀故作神秘的一笑,“到了就知道了。” 慕含烟知道他打定主意不告诉自己,于是也不再追问,直到听到车夫驭马声,马车缓缓的停下来,慕含烟撩开车帘向外张望,入眼的即是一副美丽的风景,青山绿水,千奇百怪的石头盘踞在山间,这就是京城有名的奇石山。 云灏桀已经跳下车,见慕含烟久久怔住,低咳了一声唤回她的神智,慕含烟撑着他的手跳下马车,疑惑的望着他,“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云灏桀不说话,牵着慕含烟的手顺着山路向上走,山路两旁是由官府筹建的石狮,威武而凶猛,石狮或卧或立,说不出的威风,石狮背后就是稀奇古怪的石头,形状各异。 慕含烟小时候曾跟着慕景飒等人来游玩过,只是那时候年纪尚小,记得不太清楚了,今日旧景重游,她心里却有了另一番体会,此时站在身边的人是她未来将要倚靠一生的男子,她曾觉得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她与云灏然的距离越行越远,而如今,再看身边站着的人是他,她心里却突然轻松起来,或许是因为身边有他,只是因为有了他。 山路上人烟稀少,偶尔能碰到一两个人还是下山的,行至半腰,慕含烟停住脚步不走了,云灏桀侧头以眼神询问她,慕含烟犹豫了一下道:“灏桀,就在这里吧,再向走待会儿天黑了,下山就不易了。” 云灏桀微点了点头,然后领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山边上,此时正好望着一轮红日半隐在山间,四周的云朵炫丽多彩,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夕阳的余晖投射在湖光山水之间,仿佛给它们镀上了金,闪亮耀眼,慕含烟张大嘴久久合不上,好美啊,她侧过头去看云灏桀,只见他的脸在余晖中俊美得让人睁不开眼,她一直都知道他是美男子,但是此情此景,他美得宛如神祗,那样的遥不可及,她心慌的伸出手,久久的却不敢靠近他。 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云灏桀回过头来,低眸瞧着她在夕阳下显得特别动人的脸,“怎么了?” 慕含烟摇摇头,这才注意到他今日身穿的是白衣长袍,外罩一件白色长衫,说不出的俊美风流,她的心跳倏然加速起来,眼神不自在的掠向天边的流云,良久她才讷讷道:“夕阳真美啊。” 云灏桀勾唇一笑,“是啊,真美。” 不知是说景色美还是说人美。 夕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只余一片红光将天边蕴染得流光溢彩,天渐渐的黑沉下来,云灏桀重新牵起慕含烟的手道:“走吧,现在夜市应该已经热闹起来。” 慕含烟听到夜市两眼闪闪发光,做为云翔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她知道每逢十五就有一场夜市,那是齐聚周边几个城市的商家一起举办的,夜市上商口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等慕含烟同云灏桀来到夜市时,正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街道旁商贩林立,形形色色的人群穿梭其中,商贩的吆喝声及买家的讨价还价声充塞着整个街道,热闹非凡。 云灏桀紧紧扣住慕含烟的手,生怕她被拥挤的人流给冲走,而慕含烟也配合的紧紧挨着他,他们身在热闹的人群之中,但心却是静谧的,沉沉的泛起一种叫幸福的感觉。 穿越商品街,他们来到小吃街,闻着满街的食香味,她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好在人声潮杂,并没有人听到,只是握着她手的那只大手紧了紧,然后拉着她走进小吃街里。 小吃街里人潮更是拥挤,云灏桀拉着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家略显冷清的小吃摊前停下,说冷清也不尽然,因为跟前面相比起来,这里还找得到站的地方,云灏桀张望了一下,倾身在慕含烟耳边道:“我们等一等,这家的香汤馄饨很好吃。” 慕含烟点点头,心里为他体贴的举动感动了,以前跟云灏然在一起,她从来都不会来吃街边摊,一来云灏然不喜欢,二来她不好意思,总觉得跟那样清雅出尘的男子在一起吃路边摊有失格调,而今日跟云灏桀到这里来吃,她心里却不再觉得难为情。 等待了一会儿,总算有了空位,云灏桀拉着慕含烟过去坐下,老板娘便来收拾桌上的碗筷,老板娘抬头望了一眼云灏桀,看清他的长相,她惊讶出声,“云少爷,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云灏桀正体贴的拿出手绢将慕含烟身前的桌子擦了擦,听到老板娘的声音,他抬起头来,一看是熟人,他露出浅浅的笑意,礼貌的招呼着,“方大娘,你们也来了云翔?” 方大娘四十上下,一张脸方方正正的,脸上有着农家人的纯朴,她见云灏桀还记得她,憨憨的笑开了,冲那边正在下馄饨的方老爹喊道:“老爹,云少爷还记得我们呢。” 方老爹闻言憨厚的冲这边笑了笑,“哎,云少爷您请坐,今天忙,招待不周您勿怪啊。” 云灏桀扬眉笑了,方大娘又转回头来道:“云少爷,上次多谢您,我老爹的病才能及时治愈,老爹常常念叨您是好人哪,今儿能再遇到您,真是我们的荣幸,咦…这位姑娘是谁啊?”方大娘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才发现坐在云灏桀身旁的慕含烟。 “这是拙荆,含烟,这是方大娘。”云灏桀为两人介绍了一下,慕含烟朝方大娘甜甜一笑,“方大娘,你家的馄饨好香,远远的就闻到香味了。” 方大娘听她赞美自家的东西,脸上笑得似开了朵花,“云少奶奶嘴巴真甜,不是大娘吹,洪州城里谁不知道方家的馄饨物美价廉,云少奶奶您要多吃点,瞧您这么瘦,风一吹就没影了。” 慕含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云灏桀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方大娘见他们恩爱的模样,乐得合不拢嘴,就好似看到自己的儿子跟媳妇恩爱般,她豪气的坐下,对慕含烟耳语了几句,慕含烟的脸顿时红了,眼神不自在的东游西荡,就是不敢放在云灏桀脸上。 “老太婆,快过来端馄饨。”正在慕含烟为难时,方老爹的一句话将她解脱出来,方大娘应了一声,就过去端馄饨了。 云灏桀好奇的瞅着慕含烟绯红的侧脸,凑过头去跟她咬耳朵,“含烟,方大娘同你说了什么?” 慕含烟羞恼的将他的头推开,见他又要靠近,她连忙瞪着他,以眼神警告他,云灏桀瞧她恼羞成怒了,也只得打住,不再追问。 慕含烟这才松了口气,待热气腾腾的馄饨端上桌了,慕含烟才发现自己早饿得不行了,连忙接过云灏桀递过来的勺子,开始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云灏桀见她一脸满足的吃着馄饨,自己也开心了,舀了一只馄饨放进嘴里,以前吃着不觉得有多美味的馄饨此时嚼在嘴里,竟觉得美味无比,他侧眼瞧了慕含烟,心里直叹,有她在身边,哪怕是喝清淡小粥也是一种幸福吧。 很快两人将各自碗里的馄饨吃得见了底,慕含烟抚了抚圆鼓鼓的肚子,满足的叹息,“啊,真好吃,可惜吃不下了。” 云灏桀满含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好吃等下月我们再来吃。” “不好。”慕含烟立即反驳道,瞧云灏桀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她才解释道:“美味的东西只吃一次,吃多了就不好吃了。” 云灏桀失笑,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但是他不再强求,慕含烟的思想一直很奇怪,所以由着她才是最好的。 不过侧立在一旁的方大娘脸上却不好看了,她咕哝道:“少奶奶这样说,我们做生意的岂不是卖不了回头客了?” 慕含烟半天才反应过来方大娘是在计较她先前所说的话,她不由得笑道:“方大娘,你别误会,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所以你的馄饨一定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吃的。” 方大娘这才笑了,云灏桀将一锭银子放在方大娘手上,方大娘连连推辞,“云少爷,这怎么好意思,上回您给我们的银子我们都还没用,怎么好再收您的馄饨钱,拿回去拿回去,以后少奶奶若是想吃了,随时来洪州,我给你们煮。” 云灏桀仍微笑着将银子推到方大娘手上,轻声道:“大娘还跟我客气做啥,老爹的身子还需进补,以后去洪州的时间少了,所以这就当做我先预定每月一碗,到时我若落迫了,再去找方大娘吃回来。” 方大娘知他是说笑,这才收下银子,嘴上应道:“云少爷这样的富贵人怎么会落迫,那老婆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少奶奶,您可要多吃点,这样才能生……” “是是是,方大娘,我记住了,灏桀,我们走吧。”慕含烟听方大娘又要唠叨了,连忙截断她的话,这大庭广众之下,让方大娘这样的大嗓门一嚷嚷,她就别做人了。 方大娘捂着嘴笑了,然后在云灏桀耳边说了加油努力之类的话,把云灏桀弄得晕头转向,但看慕含烟逃也似的跑出馄饨铺,他恍然明白方大娘刚才想说什么了。 番外 第二十一章 坏事了 第二十一章坏事了 从夜市回到云府已是夜深人静之时,慕含烟与云灏桀手牵着手走进瀚锦院,院内灯火通明,云老夫人的大丫头萝兰正站在院子里恭迎着他们。 慕含烟抬头望了一眼已行至正中的圆月,此时萝兰为什么还在她院子里,她不是该侍候奶奶歇息了吗? 萝兰瞧见他们迈进院子来,连忙慌慌张张的迎上来,“大少、大少奶奶,你们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在厅里等了好久了。” 慕含烟闻言愕然,“奶奶等我们,什么事?” 萝兰为难的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偏厅,轻声道:“今天老夫人收到一封信,菲儿小姐也在。” 两句不相关的话,却让慕含烟立即联想到一件事,难道那封信…… 不待慕含烟细想,她已急步向偏厅走去,离偏厅越近,她的心就越不受控制的狂跳着,信、菲儿,怎么可能,那封信怎么可能到奶奶手上的,难道院子里出了内j? 进了偏厅,触目所及的便是云菲儿跪在地上,肩膀似乎还在抖动着,而上首坐着的云老夫人满眼阴霾的瞪着方进门的慕含烟。 慕含烟心直往下沉,她几步走上前去向云老夫人请了安,云老夫人连眉头都没动一眼,目光犀利的盯着慕含烟,慕含烟心虚的垂下头去,正好看到云菲儿泪流满面,射向她的眼神还饱含怨恨,她心一窒,再抬眼看向云老夫人,只见她手上捏着一封信,信似乎已被人揉捏过。 “奶奶,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歇息?”屋子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闷中,慕含烟不得不找话说。 “歇息?府里有这么败坏门风的事我怎么睡得安稳?”云老夫人微挑眉梢,讽刺的道,她一直觉得慕含烟明事理,没想到也会这么糊涂的做下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来,还有菲儿,这孩子她从小看着长大,没想到有一日胆子也能大得顶天,敢对陌生男子写求爱信,真真是家门不幸啊。 慕含烟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她连忙跪下道:“奶奶,出了什么事惹您生这么大的气?” 云老夫人斜了她一眼,厉声道:“你们姑嫂两个关系亲近,我乐见其成,可是这信又是怎么回事,含烟,我一直相信你是个好孩子,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瞧瞧你,现在把菲儿带成什么样了?你未嫁入云家之前就跟灏然有来往,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了,可是你怎么如此不知羞的把菲儿也往这条路上带?” 慕含烟被云老夫人话里的不知羞给说得惭愧极了,倒不是惭愧自己带坏了云菲儿,而是惭愧自己怎么连封信都没守好,“奶奶,是我不好,您别动怒。”为了不祸延菲儿,慕含烟主动承认错误,而且本来也是她的错,如果她保管好了书信,怎么会让云老夫人知道这事。 云菲儿本还怨怪慕含烟,但此时听她规规矩矩的揽下责任,她又不好再气,连忙抬头道:“奶奶,是菲儿不好,是菲儿有了心思,怪不得大嫂的。” 慕含烟瞧菲儿出来替她说话,她心里一阵犯堵,她连忙争辨道:“不是,菲儿没错,是我的错,奶奶,我不该鼓吹菲儿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不对,奶奶,是我的错……” 两人还未争辨完,就被云老夫人猛拍桌子的声音给吓得住了嘴,云老夫人瞪着她俩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气得手直抖,“敢情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得意事,个个都争着,含烟,以后我不准你再跟菲儿有来往,你莫要把你在慕家的习惯带到云家来,我云家世代清白,可不想到了菲儿这里冒出个不要脸面的人来,菲儿,跟我走,回去面壁思过。” 云菲儿望了一眼慕含烟,什么话都没说站起来,眼见着云老夫人走到门口,她快速的将手上的一团纸塞到慕含烟手里,然后跟着云老夫人出了偏厅。 慕含烟还跪在地上,听到脚步声渐渐的远去,她才颓然坐了下来,捏着纸团的手已沁出密密的汗珠来,云灏桀一直站在门边不曾进来,不是因为他不想进来,而是他了解云老夫人,如果自己此时说话,她的斥责还会严厉些,奶奶等了几个时辰就是为了等慕含烟回来训斥她,如果自己替她说了好话,奶奶郁结在心里的怒火没发泄出来,今后也会找着方法来为难慕含烟,与其留有后患,不如让奶奶一次发泄过够。 不过还好,奶奶看见他在门外等着,也没说什么就走了,此时见慕含烟跪坐在地上,他才踱步进来扶起她,“地上凉,坐久了容易感冒。” 慕含烟正沮丧着,猛然被拥起一副温暖的胸膛里,她眼中渐渐冒起氤氲之气,“灏桀,你说我是不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就连这么件小事都办不好。” 云灏桀听着她闷闷的声音,唇角扬起一抹笑,顺着她的话道:“是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你想到怎么补救了吗?” 慕含烟听他这样说,更加沮丧了,现在奶奶不准她跟菲儿接近,她连去找菲儿道歉都不行,云灏桀久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低下头抬起她的下巴,瞧她满脸沮丧,不由得笑道:“怎么啦,就这么点小事就把你难倒了,其实刚才我以为你会跳起来大声向奶奶抗议呢,好可惜啊。” 慕含烟幽怨的瞅了他一眼,再次垂下眼睫,“如果这是在慕家,我一定会毫无顾虑的大声抗议,可是这是云家啊,奶奶刚经历了宝姨婆的事,怎么可能再容我胡说,这时候去撞枪口,我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说还有菲儿在,明明是我把事情搞砸了,要再牵连进菲儿,你叫我怎么面对她。” 云灏桀瞧她仍在苦恼,捏了捏她的脸道:“好啦,别愁了,看看菲儿给你写了什么东西?” 经云灏桀提醒,慕含烟才记起云菲儿刚才塞了东西在她手上,她连忙把纸团展开来,纸上的字迹已被汗水浸染开来,但仍能看到绢秀的字迹,青荷两个字在白纸上越发的清晰起来。 慕含烟当然明白云菲儿给她这张纸条的用意,她在进偏厅时就在想屋子里的内j是谁,而菲儿的纸条正好让她知道了,云灏桀扫了一眼纸上的字,眉峰微微蹙起,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慕含烟将纸条拿到一旁的灯盏上点燃,看它化成灰迹了她才移开视线,瞧云灏桀一脸忧色的望着自己,她笑了笑,“走吧,今天玩得实在是累了,明天再来理这团乱。” 其实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青荷一向怯懦胆小,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向奶奶告密一定是奶奶授意,在这节骨眼上她连动都不能动她,唉,还是在慕家好,如果有这样的人她直接找个借口遣出去,哪里像现在这样纠结,娘说得对,一入侯门深似海,就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就够叫人头痛了。 以前她还自以为自己了不起,可是到了这云府,她才明白她根本就是一只小虾米,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掌控不住。 云灏桀瞧慕含烟陷入沉思,倾身过去揽着她,“不是说累了么,怎么还站着发呆呢,府里人色一向比较杂,以后办事多个心眼就得了,别再费心了,看你皱着眉头的样子真是不好受。” 慕含烟这才勉强笑了笑,跟着云灏桀走向卧房,绕过回廊时,正好看到柳月泉所居住的客房还燃着灯,慕含烟抬头扫了一眼云灏桀,瞧他目光正放在自己身上,她的心渐渐的飞扬起来,再也不看客房一眼,推门进了主屋。 客房内,柳月泉正倚窗而坐,从朦胧的窗纸后瞧见云灏桀与慕含烟相拥归来,她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涩,那日她将慕含烟激出云府是有预谋的,她受不得云灏桀日日与慕含烟更加亲近,但没想到那日之后,反倒让两人感情更加深厚。 她恨,为什么她千方百计的接近了云灏桀,最后还是输在一个样样比她逊色的慕含烟手里,她早就知道在云灏桀心里存有一个人,使他与每位姑娘都保持着距离,虽然留宿在她们房里,却从来不碰她们。 还记得有一次,自己也是那样的仰慕他,楼里的姑娘们都说云灏桀是风,温柔和煦却难以捉磨,她偏不信邪,人人都知道她美貌非凡,所以她拿自己赌了一回。 那夜满室飘红,云灏桀已醉去,她轻解罗衫,只为拥有这个如风的男子,哪怕只有一夜,只要能躺在他怀里留一回忆,她就是死也无撼,但是她却失望了,在她以为他情动时,他却冷静的望着她,很冷很疏离的眼神,跟平日里在楼里所表现出来的他天差地别,但是她却被他的眼神冻结住了。 犹记得当时自己踉踉跄跄的奔出房门,他在背后说的那句话:“世上千万人唯独尔不可碰也。” 唯独尔不可碰也! 当时她只觉得羞愧难当,自己的清倌身份在众多来风月场合寻欢作乐的公子眼里都是千金难买,而她主动送上门他却不屑一顾,当时的难堪足以让她想到自杀,但是她却不甘心,她想将这一缕清风掬在手中,可是事实证明,她永远摸不透他。 直到有一天她偶然听到他与一名黑衣人的谈话,她才明白他对自己恪守礼教缘于何,但是她却很清楚自己的身世并不是那高不可攀的皇亲,可是为了能接近他,她却连良心都卖了,制造了种种她就是公主的假相,还招惹了恶霸的王公子,最后他为了护佑她,不得不将她接近府里。 此时她终于得以见到传闻中的大少奶奶了,见面时,她只觉得她不过就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头,并不比她优秀,但是长久接触下来,她才明白慕含烟身上永远有一股清冷高贵的气质,就是这样的气质吸引着别人的目光驻留,除此之外,她身上一无可取之处,可是云灏桀喜欢她什么呢? ~~~~~~~~~~~~~~~~~~~~ 汗,这几天更新时间都比较晚,预计到下周就恢复正常了,大人们多多体谅哈!! 番外 第二十二章 算计 第二十二章 算计 夜渐渐深了,寒意自窗棂间透进来,柳月泉拢了拢衣服,仍固执的望着窗外那方一室光明。 “小姐,夜深了,早些睡吧。”丫头歌儿拿过一旁的披肩给柳月泉披上,瞧她眼底凝聚着迷惘,她轻声叹息着,小姐对云大少的心意无人不知,在楼里时只要云大少一来,她的笑容就要比平日里明艳几分,只是进了云府,她就再未瞧见她笑了。 柳月泉摇摇头,“歌儿,你说慕含烟到底哪里好让大少这么死心踏地的对她,我常听到下人说慕含烟心仪之人是二少,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哪里值得他喜欢了?” 歌儿小心的望了一眼柳月泉,瞧她美丽的容颜上尽是偏执,她讷讷的道:“小姐,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不仅回答不了,也不能回答。 柳月泉没再为难她,只是怔怔的望着窗外,歌儿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后,嘴唇嚅动了几下,终是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等着她回神。 时间慢慢的流逝,歌儿站在她身后等得都快打磕睡了,但生性懦弱的她仍不敢催促她,又过了良久,柳月泉才回过头来,沉静的望着歌儿,在这样凉寒的深夜里,那眼神像冰针一样扎得歌儿心脏直痉挛。 “小…小姐,你看…看着我做什么?”歌儿胆小,结结巴巴的说完,眼神也不住的闪躲着。 “歌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柳月泉声音轻柔,望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仿佛只是在找她说说旧事。 歌儿虽不明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往事,但瞧她目光恢复成平日里的温润,她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唇边泛着苦笑,她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一个从天堂掉入地狱的日子,她一生都不会忘记那是怎么样的残酷历程。 半年前,她还是普通人家之女,虽不富有,但是也够吃穿,可有一天,突然来了一群人说她爹爹在外赌博,把所有家产都输光了,爹爹愧对家人已自尽,娘亲受不了打击,也追随爹爹而去,但是有道是父债子还,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还抵不了赌债,那群人便将她与年幼的弟弟抓起来卖给了青楼,她抵死不从,好在此时碰上了柳月泉,她将她收留下来当她的丫环,这才避免了被人践踏的命运,但弟弟就难有此幸运,竟被卖到官宦人家做了娈童。 可是今夜柳月泉再提此事,却让她着实不安,记得几个月前,小姐也是毫无征兆的提起从前的事,后来小姐便让她做了许多她本不能做的事。 “小姐,我当然还记得,要不是小姐救命大恩,如今的歌儿只怕已是一堆白骨。”歌儿强打起笑脸的道,抬眸瞧柳月泉神色平和,她暗斥自己多疑了。 柳月泉笑着移开目光,她自是知道歌儿刚才的心思,只是不予以点破,“那么你可知道当时诱拐你爹去赌场的人是谁,抄你家还赌债的人又是谁指使的?” 淡淡一句话却惊起千层浪,歌儿明显怔住,她一直以来也想不通,为什么从来不到那种场所去的爹爹会赌瘾大发,将家产输得干干净净? 柳月泉移开目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目光,声音凉薄,“那日凑巧,我听到慕家少爷聊起城西的事,当时我隐约听到他们说就严家那点技量,也想在赌场称雄,活该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柳月泉后面说的话,歌儿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城西”“严家”这两组关键词早已让她大脑麻痹,原来爹爹进赌场是因为慕家的人诱引,可是她家跟慕家毫无冲突,慕家怎么会突然对她们下手? 柳月泉不再说话,有些事点到为止,细节要让她自己亲自去寻找,她才会相信,对于歌儿,她是最了解不过,她救她之初,她死活也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对于防心如此之重的孩子,能让她信服的便是让她自己去寻找真相。 过了良久,歌儿才道:“小姐,夜深了,你还是歇着吧。“ 柳月泉回头望了她一眼,唇边浮现若有若无的笑,她当然不会没事做去撩拔歌儿,这小丫头比她还固执,一旦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让她对慕含烟存有敌意,以后才方便她办事。 浅笑着走到床榻边宽衣歇下,脑子却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刚才云灏桀扶着慕含烟回屋的温柔神情,她的手紧紧攥起握紧成拳,就连细长的指甲镶进肉里也毫无所觉,慕含烟,不要怪我,只是你挡了我的道而已。 正窝在云灏桀怀里的慕含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迷蒙间,她睁开双眼,窗外月光柔和的洒在树上,落了一地的细碎之光,她抬睫瞧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眼角悄悄勾起,眼睫扑闪了一下复又闭上,然后沉沉的睡去。 城东一所民房内散发出零碎的光晕,房内一黑衣男子正襟危坐,听到院子里传来迟缓的脚步声,他立即站起身来,不久,一清瘦中年男人撩帘进了屋,黑衣人连忙行跪礼,“大人。” 清瘦男人扬了扬手,打量了一下满室红光,沉缓的声音久久才传来,带着深夜的凉意,让黑衣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卫南,怎么样,交待你的事可办好了?” 原来这黑衣人正是向宝姨婆求亲的卫南,他一脸惶恐的弯着腰。“是,大人交待的事,卑职就是万死也会办到的,何况是娶一个女人。” 清瘦男人这才笑了,浑厚的声音中夹带着尖啸,“卫大人果然是真男人,为了妻儿竟不惜牺牲到如此地步,难道你就不觉得委屈,那宝儿曾经可是千人骑万人躺啊。” 卫南眉头隐隐跳动了一下,但还是谦卑的道:“大人要卑职娶的,就是一头母猪卑职也把她娶进门来,只是大人,我的妻儿……” “放心,他们吃得好睡得香,几日前我让夫人去给他们量了体重,不错,比进府前还长胖了不少,只要你乖乖的将我交待的事办妥了,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清瘦男人极为爽快的应答道,眼中却闪过一抹阴厉,当日若不是他出手快,现在卫南怕是早带着家人跑了,好在拦下来了。 卫南瞧他眼中闪过不悦,把到口的见面之语全数咽回肚子里,好几次,当他下一句讲到要见见妻儿时,眼前男人全身总会散发出凌人气势将他震住,让他再也开不得口。 不得已,卫南只好改变话题:“大人,云老太婆太精明,根本不让我再踏进云家一步,这种情况跟我们预计的相差甚远,大人,您看是不是……” 清瘦男子犀利的目光激射过来,成功的阻断了卫南将要说的话,“云老夫人就只有宝姨婆这样一个妹妹,她会忍心将她赶离云府?就算一时气难消,但她总会将她接回去,到时你去了就好好的把云家大权捏在手里,还有就是我说的那件东西,必须从云老夫人手里取来。” 卫南懦弱的称是,室内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微风吹拂着窗前的铃铛,叮铃铃直作响,卫南越渐局促,手脚僵硬的站在原地,连呼吸声都敛得轻了些,寂静的空间沉闷气氛越来越浓重,就在卫南快受不了的时候清瘦男人却开口了。 “待你办成第一件事,我就让你们全家人见上一面,好了,此地我不宜久留。”说完站起来,瘦高的身形却给人难以适应的压迫感,撩帘推门,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直到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寂静的院子里,卫南才重重的坐下来。 木凳不甚其扰的发出咯吱响,在深夜中让越发的惊心,他抬手抚额,眼中俱是沉痛之意,耳畔又响起当时无意听见的一段对话。 “…这么说暗卫首领极有可能是云家的大少爷?” “现今只是怀疑,那日我在御书房外见到了一个与云家大少身形极其相似的背影,如果是他,那么那份名单极有可能在他手上?” “是啊,大人,我想起来了,三月初你的小女儿不是嫁去了云家,那时名单便已丢失,是否与这件事有关联?”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大祸临头了,那份名单上全是最近贪污受贿……” 由于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当时他害怕的想要逃跑,没想到撞到了一旁的花盆,引来了众人,从此他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为了确认云大少是否是暗探的身份,他竟要娶那样令人恶心的女人为妻。 想到这里,卫南气得直抓自己的头发,发端撕扯着头皮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痛,但此痛却不及心痛万分,当年与宝儿逢场作戏从未当真,即使她美艳动人,却终究是千人骑万人躺,而如今,他再嫌弃她也得在她面前赔尽笑脸,卫南,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恨自己未能保护得了妻儿,更恨自己如此软弱受那人摆布,可是恨又如何,他还是把自己陷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窗外月影渐渐隐去,大地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室内之人垂首坐了良久,渐渐的抬起头来,眼中阴寒,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怎会不清楚那人阴狠的性子,就算自己替他办好了事,他也未必会放过自己,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救回他的妻儿,之后他会跟他同归于尽。 番外 第二十三章 误会 第二十三章误会 当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穿透窗棂射入屋子里时,慕含烟便已睁开眼,伸手横向一旁,微凉之意透过指尖传来,她猛然侧头看向身旁,空空如也。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拥被坐起,却发现云灏桀正倚窗而立,修长身影在柔和的晨光下越显挺拔出众。 他似乎正在沉思,连她从床上跳下来也未曾惊动他,慕含烟悄悄的走到云灏桀身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窗外只有几株参天大树,“灏桀,你在看什么?” 这时云灏桀才被惊回神,他定定的望着慕含烟,微掀薄唇,“含烟,睡好了吗?” 慕含烟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红晕,两人同榻相拥而眠,就如新婚夫妻般,但她非常清楚,目前他们只能这样。“嗯,天刚刚亮,你不再睡会儿吗?” 云灏桀摇头,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晨光穿透树叶,在地上映照出层层碎影,他的目光专注,专注得让慕含烟怀疑那里不是树影,而是他的爱人。 抱臂退回床沿,她不好再发一语,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云灏桀的背影出神,昨晚方大娘在她耳畔说的话又渐渐的清晰起来。 “大少奶奶要多吃点补身的,你这么瘦,怎么为云大少生个胖小子?” 胖小子?!想到一个集合了自己与云灏桀优点的孩子,她心里淡淡浮现出一丝期待,那边院子里都有了动静,而自己……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慕含烟望了一眼仍在沉思的云灏桀,让凝霜进来。 “小姐。”凝霜走进屋里来,偷眼瞧了下云灏桀,然后附在慕含烟耳边低语了几句,慕含烟脸色渐渐的变了,低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是晚饭之后,好在母子均安。”凝霜轻声道。 慕含烟这才松了口气,虽然宁姨娘肚子里怀的是她曾经最爱的人的孩子,但是她仍不希望她出事,不过此次的事就是再单纯的人也猜得出是何人所为,但她会笨得这么着急的动手么? “小姐,总之那院子的事复杂了,以后你少去那边,省得有些人连你也怀疑上了。”凝霜的语气忿忿不平,似乎受到天大的委屈。 慕含烟自是清楚她为何如此,她沉默良久才道:“看来这府里难得安宁了,奶奶那边知道了吗?” “嗯,据说早就知情了,就在昨夜来了咱们院子回去的路上便得知,老夫人匆匆忙忙的去看过了,瞧宁姨娘只是吓得脸色苍白,安慰了几句便回去了。”凝霜言道。 慕含烟抬头瞥向云灏桀,不再说话,当日自己挑拔她们不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是今日见她们当真斗起来,她又隐隐不安,自己虽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但是搭上一条小生命,她于心也难安。 按揉了下太阳|岤,她站起来进置衣间换衣服,出来时云灏桀已不在屋里,凝霜瞧她的神情也有几分怪异,“怎么了?” 凝霜欲言又止,过来替她整理发髻,别上钗环,等出了屋,慕含烟才见云灏桀正与柳月泉低语着,她回头扫了一眼凝霜,怪不得她刚才的表情那么怪。 柳月泉静静的听着云灏桀跟她交待的话,虽然心中波涛汹涌,但面上仍是平静得不露一丝痕迹,自己昨夜才想到要算计慕含烟,今日云灏桀便要接她离去,老天到底是不给她机会。 “大少,我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吗?你这是要赶我走?”柳月泉虽然一再要求自己不要像个弃妇一样哀求别人,但是实施起来却是无比的艰难。 云灏桀眉头轻动,他目光柔和的道:“怎么会?只是云府最近不太安宁,我想将你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保证无人干扰你,等我办完了事,就立即送你回宫,你毕竟是金枝玉叶,长久待在云府会坏了你的清誉。” 柳月泉知道他的话是托词,“大少,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就算是毁了我也不在乎的。”她的声音激动,暗藏涩意。 “月泉,别胡闹,你的身份怎容我等沾辱,乖乖听话。”云灏桀低斥,眼眸深处闪烁着不赞成,当时将她接进府里便是为了就近保护她,她对他的情意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他的心很小,除了那个从不知道感恩的小女人就再也容不下他人,刚才听到灏然院子里的事,他便想起这院子里还有一人会对慕含烟构成威胁,所以才想要将柳月泉移走。 柳月泉瞧他严肃的神情,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在他眼里都是胡闹,于是乖乖的闭嘴,回头便瞧见慕含烟怔怔的站在回廊里望着他们之方出神,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突然伸出双臂勾着云灏桀的脖子,在云灏桀怔愣的片刻噙着他的唇辗转吮吻。 慕含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大胆,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激烈拥吻,一时惊得目瞪口呆,而凝霜却是倒抽一口气,更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柳月泉好笑的看着僵化的两主仆,唇边泛起一抹胜利的笑意,她在云灏桀将要推开她时移开唇,然后意犹未尽的舔舔他干涩的唇,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大少,我不会就这样放开你的手。” 云灏桀怔住,看着柳月泉光彩照人的侧脸,他半天没有动作,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从来都是自己吃别人的豆腐,何时轮到别人吃他豆腐了,但顺着她得意视线望过去,他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慕含烟,全身顿时石化,半晌才僵硬的转过头来望着柳月泉,原来她…… 柳月泉没再看云灏桀,她既然已经打算无赖到底,自是不会就这一吻就放过他们,她现在要争取她的爱情,略微镇定心神,她举步向慕含烟走去,可刚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云灏桀握住,他声音渐寒,“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月泉无视他高涨的怒火,远远的向慕含烟道:“大少奶奶,我本不想让你撞到这一幕,奈何大少最爱野外刺激……” “你到底在胡说什么?”云灏桀怒斥,抬眼望着慕含烟血色尽失的俏脸,他心微微刺疼,恨只恨自己为何没有躲开。 “难道不是吗?”柳月泉笑吟吟的反问,他都要将她丢出去了,她又有何事不敢做。 慕含烟瞧他俩这一唱一和的,头渐渐晕了,她摇了摇头,涩声道:“你们请便,失陪。”说完回转身,向前走了两步,跨过门槛时绊了一下,身子踉跄着跌进了屋,凝霜瞧她这模样,连忙过去扶。 “小姐。”小姐何时会这样失神,就是在得知新郎错了、得知云灏然纳妾时也没有这样慌乱,为何仅仅看到姑爷跟柳月泉亲吻,她的反应就这样大,难道…… 慕含烟甩开她的手,镇定自若的道:“我没事,只是太阳太大,晃花了眼睛……”薄弱的解释就连她自己的都骗不过,为何心里升起刺痛,他不过是和别的女人亲吻,不过是亲吻而已,为何她嫉妒得似要发了狂? 失神的走回屋子里,她在床边无力的坐下,昨夜乃至今早涌起的那点点甜蜜都被无边的苦涩所占据,她如何能告诉自己不介意? “小姐。”凝霜担忧的唤道,瞧她怔愣的盯着脚尖,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尽数咽回,目光却掠过她,投向窗外树荫下那两个拉拉扯扯的男女。 云灏桀瞧见慕含烟差点被门槛绊倒,他下意识的上前走了两步,至到见到她安全的步进屋里,他才松了口气,回首瞧见柳月泉一脸得意,他眼神渐寒。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甩开她的手,他双手抱胸,眼着她的目光明显不善。 柳月泉吐吐舌头,俏皮的道:“我忘了,你不是说要送我走吗,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对了,我可不可以有最后一个请求?” 云灏桀头痛的望着她,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子,她所做的任何事都脱离常轨了,就如那晚她敢爬上他的床撩拔他一样,她每一个动作之后都掩藏着极大的野心,可是却让他无法训斥。 就如刚才,他明明恼火得想一巴掌拍死她,偏偏她的身份让他连碰她都有所顾忌,此时瞧她耍赖的模样,他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请说。” “歌儿这半年来遭受过重创,我不想再让她跟着我东奔西跑了,再说他日我若进了宫,她也无法跟着进宫,我与她情同姐妹,不想让她回了楼里受人践踏,看在我对你一片赤诚的份上,你留下她,就是在云府里打杂也好过遭人践踏。”柳月泉字字情深义重,让云灏桀无从反驳,歌儿他见过几面,行事乖巧,留下她也无妨,只是不能留在瀚锦院。 “好,但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去向含烟解释你刚才的行为。”云灏桀在妥协的同时提了个要求。 柳月泉脑筋迅速转动,让她却解释也行,不过此解释非彼解释,她得将情况越描越黑,最好是让慕含烟再也不相信云灏桀为止,这样云灏桀总有一天会明白她的好的。“好,我答应。” 云灏桀听她爽快的应允,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低眸仔细的瞧了瞧她的神情,他才放下心来,希望她的解释能让含烟释怀。 番外 第二十四章 解释 第二十四章解释 柳月泉真因言去向慕含烟解释,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属于云灏桀夫妇的空间,屋子很大,但摆饰不多,走进屋内就能将屋子里各个角落尽收眼底,她一直想象着云灏桀的新婚之屋应该是极尽奢华之能事的,没想到出乎意料的简洁。 进了屋,她一眼就望见正盯着脚尖发神的慕含烟及有一脸怒气的凝霜,她巧笑吟吟的走过去,在慕含烟面前站定。 “好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竟还有脸登堂入室,你莫以为我家小姐好欺就任你欺。”凝霜气得口不择言,一想到刚才慕含烟满脸的沉痛之色,她心里就有一股郁气难以平息。 柳月泉也不与她计较,定定的看着慕含烟清丽的侧脸,那未施脂粉的皮肤光滑细腻,隐隐散发着粉色光晕,“大少奶奶,大少让我来向你解释。” 慕含烟早在她进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来了,听凝霜谩骂她她也未加阻止,此时听到明显带着桃衅的话,她才抬起头来淡漠的望着她,“柳小姐无须来向我解释任何事,你与灏桀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柳月泉听她漠然疏离的话语,径直笑了,主人未邀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她后仰以双臂撑着全身重量,手下触摸着光滑的丝被,“其实我也觉得没解释的必要,只是怕你与大少起争执,看来这一趟我是白走了。” 话虽如此说,可她压根就没有告辞之意,慕含烟瞧她不请自坐,心里的火腾腾的往上冒,“柳小姐若无他事,便请回吧。” “我怎么能回呢?大少奶奶还没气消呢?”柳月泉无辜的倾身盯着慕含烟淡漠的眸子,突然满脸鄙夷的道:“大少奶奶,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不顺眼?” 慕含烟凉凉的笑了,“你看我顺不顺眼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 柳月泉更加气恼,“我就是讨厌你这种死样子,说着与自己无关,其实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说着不在乎,却又见不得大少同别的女子亲近,慕含烟,你以为你摆出一副疏离的样子就能牢牢抓住男人的心?不,你错了,这年头根本就不兴欲擒故纵,大少现在喜欢你也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拒绝他的女人,等哪天你爱上了他,他一定会立即将你抛弃的。” “谢谢柳小姐的忠告,你的话说完了就请回吧。”慕含烟仍旧不动声色,把柳月泉气得直跺脚,她凑过去仔细盯着慕含烟,突然扬起唇笑了。 “慕含烟,就你这副死鱼模样,大少抱着你有感觉么?我看是个男人就不会有感觉。”柳月泉说完在凝霜发飙之前潇洒的走了,留下兀自气得要揍人的凝霜及明显僵住的慕含烟。 凝霜真想追上前去给她一脚,但还是忍住了,回头见僵着的慕含烟,她小心翼翼的唤道:“小姐……” “凝霜,我真的是死鱼模样吗?”慕含烟打断凝霜的话,说出的话仿佛在问凝霜,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不过凝霜却是被她的问话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客房内,柳月泉欢乐的收拾着行李,唇角的笑意从进屋开始就没消失过,想到慕含烟怔住的神色,她就觉得大快人心,哼,她真是受够了慕含烟那副清高的模样,今天能反击她,她真是高兴啊。 歌儿在旁边瞅着她愉快的收拾着东西,一脸的忐忑不安,“小姐,你收拾行李做什么?” 柳月泉抬头扫了她一眼,“歌儿,我要走了,云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不过你放心,你不用跟我一起走,我跟大少说好了,你留下来。” 歌儿一听惶恐极了,激动的抓着柳月泉的手道:“小姐,你嫌歌儿笨了吗,你不要歌儿了吗?” 柳月泉瞧把她吓成那样,心疼的摸摸她瘦小的脸,“歌儿放心,我留你在云府是有用处的,你不是还要查明杀你真凶吗?如果证实了是慕家所为,你待在云府才更容易报仇啊,等你大仇得报了,小姐我就派人来接你走,知道吗?” 歌儿心思单纯,以为柳月泉留下她纯属为她着想,感动的直掉泪,“小姐,歌儿不想报仇了,歌儿要跟小姐一起走,你不要留歌儿在这里,歌儿一个人害怕。” 柳月泉心思软了,她拉过歌儿的手,轻声软语的哄道:“歌儿别任性,你若不报仇,怎么对得起你爹娘跟你被迫做了娈童的弟弟,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你若不留下来,他日想要再进云府可是难上加难。” 歌儿听柳月泉一门心思的为自己着想,更加哭得不能自抑,“小姐,这半年来你待我如亲姐妹,我早就将你当成自己的姐姐,我不想跟你分开,不如让我去求求大少让你留下来吧,等我报了仇,我们再一起走,好不好,好不好?” 柳月泉叹息了一声,眼神带着三分幽怨七会凄凉,“大少凉薄,大少奶奶器量狭小,他们如何能再容我,歌儿,你家小姐我命苦,比不得那些千金小姐,被人抛弃也是应该的,倒是你,今后还有大好的人生,报了仇便找一个可靠的人嫁了,从此过着平凡的生活,这就是小姐我最大的心愿了。” 歌儿听她如此说,眼泪急掉,眼中更有一丝难以忽视的仇恨在燃烧,都是慕含烟将小姐逼走的,如果她心胸不是那么狭窄,小姐根本不用再回楼里去接客,而且她很清楚小姐当时被云大少接出楼的规矩,此时再回楼里,妈妈怕也不会再将心思放在她身上。 想到小姐今后的遭遇,她更加难过,欺欺艾艾的扑倒在柳月泉怀里,“小姐,要不让大少给你在外面买个院子安置着,你别再回楼里了,虽然你跟大少清清白白,但妈妈不会相信,那些公子哥也不会相信,想到你今后的日子,我就……” 柳月泉愕然,但随即又从善如流,既然歌儿认为她是回楼里就让她这样认为吧,这样她报起仇来也不会心软,反正她是不会让慕含烟如此好过的。思及此,她也有模有样的落下泪来。 “你家小姐我一辈子就是风尘命,离不了那座牢笼似的楼,歌儿啊,我好恨,如果我是大家闺秀,我何以会落得如此地步,如果大少奶奶能容得下我,我何以会再回到楼子里任人践踏,唉,这就是我的命,我不与人争。” 歌儿听着更是心酸,两人抱头痛哭,直到云灏桀尴尬的低咳声在门边响起,柳月泉才收起眼泪,忙指使歌儿给她收拾行李,她可不能让云灏桀怀疑她捣什么鬼。 歌儿连忙擦干眼泪,替柳月泉收拾东西,云灏桀走进屋里,高大的身影在无形中填添了压迫感,柳月泉刚使了坏,所以现在表情极不自然,她抬睫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云灏桀,瞧他脸上并无异色,她才略微松了口气,镇定的指挥着歌儿收这收那。 云灏桀在圆凳上坐下,瞧她眼睛微红,轻声道:“哭了?” 柳月泉心虚的撇开视线,望着窗外的景色,“呃,要跟歌儿分开了,所以有些舍不得。” 云灏桀闻言侧眸扫了一眼忙碌的歌儿,淡声道:“既然舍不得,还是让歌儿跟你一起吧,反正你在外面也需要人照顾,歌儿跟了你这么久,也最清楚你的习性……”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柳月泉怕云灏桀当真让歌儿跟着她走,连忙截断他的话,但看到他狐疑的眼神,她又强辨道:“大少,真的不用,你刚才不也答应我留下歌儿吗?你放心,以前我都是一个人过的,没道理现在会过不下去。” 云灏桀深沉的望了她一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本来要送柳月泉出府是他临时起意的,他以为她会很坚决的反对,没想到答应得如此爽快,但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这总让他不安,现在让她带走歌儿,她又坚决反对,但凡他料到她要反对的事她都答应了,他料到她会答应的事她又反对,她的这种态度让他觉得事情如此奇怪其中必有猫腻。 柳月泉不敢再说话,只得指着歌儿东奔西跑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云灏桀只是坐了片刻,告诉她午时三刻后便会有马车过来接她到新的地方去,便起身离去,临出门前,他再次不放心的望了这主仆二人一眼,这才匆匆离去。 凝霜站在床侧还未回过神来,小姐怎么会问她这样的话,正在她纳闷时,门口传来响动,凝霜侧头望去,但见云灏桀背光而来,凝霜下意识就要向他行礼,却被云灏桀伸手制止了,他以唇语示意凝霜下去,凝霜扫了一眼愣神的慕含烟,这才往外走,出了门她反手将门合上。 云灏桀倚在桌前望着慕含烟,瞧她怔怔的出神,唇边泛起浅笑,最近她发呆的时候好像特别多了,但是他却爱极了她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只有这时他才能找到一点做为大男人的尊严。 唉,都怪她平日里太独立了,情绪丝毫不外露,让他想呵护她都没机会,今天好不容易让她失神了,他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他边想边向慕含烟走来,瞧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靠近,他又有些恼怒,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连平日里的警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倾身过去将她抱进怀里,突然来的天眩地转总算震回了慕含烟不知飞得几重天的神智,她愣愣的盯着将自己抱满怀的男人,良久都找不到话说。 云灏桀朝她魅惑一笑,倾身在她耳畔低语,“含烟,你的眼神好勾人,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话毕,他已含住她的晶莹的耳垂吸吮起来。 ~~~~~~~~~~~~~~~~~~~~~~ 晚点还有两更~~大人们对馥儿的更文时间很无语吧~~捂脸奔下~~ 番外 第二十五章 破裂 第二十五章 破裂 刘府枫林轩内。 不似往日的沉闷,今日嘤歌笑语一派热闹景象,刘前程一身紫袍显得越发俊美无畴,他怀中搂着一名绝色艳姬,两人时不时来上一段缠绵绯恻的深吻,让旁边或坐或靠的美人们嫉妒死。 刘前程设宴邀请近来相交甚好的朋友聚聚,名单中自然也有云灏桀,只是邀请的人都到了大半,却仍未见云灏桀的身影,刘前程虽极力掩饰自己眼底的阴郁,但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仍是让左右之人感到不安。 艳姬名叫雅若,感觉到他越来越暴虐的吻,不安的动了动,“刘少爷,您怎么了?” 刘前程眼角瞟了她一眼,并不说话,手指无意识的捏紧,为宴请这些酒肉朋友当然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他与云灏桀的关系因为那天出现在那个与他形似亲密的女人而有了深深的裂痕,如果云灏桀真是他的敌人,他今日定不会赴约。 而他赴约的话,院子外的弓箭手也会把他射成马蜂窝,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仁厚之人,而且那一脚让他从此沦为不男不女之人,他又如何能忘这奇耻大辱。 冷冽的目光扫向下首喝得东倒西歪的公子哥们,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当着他的面一副奉迎巴结的嘴脸,私底下尽在嘲笑他从此难震雄风,目光再次私向院外,酒宴已接近尾声,但是他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此时的他很难想象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不出现也好,今后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对付他了,还有他的妻子慕含烟。 刘府外,云灏桀倚靠着墙壁托腮仰望着黑如泼墨的天空,星光点点闪烁,他另一只手里正捏着那张简易的请柬,红色的封面上烫着金色大字,华丽而高贵,院内丝竹之乐和着客人的嬉笑越过墙头传进他的耳里,让他怔怔的发神。 接近刘前程本是他任务中的一部分,他也从未想过其他的诸如友情会在两人之中诞生,可人生就是如此奇妙,你越未曾想过的东西它就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产生了。 还记得那日,夜色浓重,他出任务去一个高官家蹲墙角,本来已得到他要的信息,没想到最后却惊动了那人府里的暗卫,追杀便从那一刻开始。 当时他尚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又因惧高不敢飞檐走壁,可就因为那短暂的迟疑,刀光剑影齐齐向自己发来,以一敌百尚不足惧,但是没想到那人府中藏龙卧虎,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背水一战他极为狼狈,原因为会因此而丧命,可是却让他找到了空隙逃出了府。/ 暗卫一路强追不舍,他失血过多渐渐支撑不住,就在此时,他碰到从青楼中出来的刘前程,他瞧见他狼狈的被人追杀,虽然讶异,可是终究什么都没问,扶着他快速躲进刘府后院,暗卫见找不到人影,也只得罢休。 当时松了口气的他很快昏迷过去,再醒来,刘前程正坐在案后摆弄棋子,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充满稚气的脸上漾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着冷静,当时他就在想,此人他日若能站在官场必能玩得风生水起。 此时再追忆往事,他心间淡淡漾着愁绪,暗卫中人从都道他冷酷无情,岂知他只是强制管住自己的心不能用情,更不能动情,而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冷静的暗卫,理智的头脑里一旦产生了感情,那将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长叹一声,他自腰间取出一只短笛,和着那丝竹之声演奏了一曲《将进酒》,为这对峙中的友情做最后的洗礼。 屋中刘前程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玉杯,酒液在杯中旋转,他的目光仍落在屋外,突然耳畔隐约响起那熟悉的曲子,他腾的站起来,顾不得将雅若摔倒在地,疾步步出院外。 空气中隐隐飘荡着一首熟悉的曲子,他扬手,身后的乐队立即停止演奏,空气中的乐声越发明显起来,他身后的众人听到乐声停罢,都不解的看向他,瞧他疾步步出院外,众人却不敢跟随而至。 刘前程在一处院墙站定,乐声已清晰无比,他望着高墙,眼前浮现出那人沉醉在乐声中的俊脸,心中隐隐作痛,身旁悄无声息的聚集了很多人,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他伸手扬了扬,那些人又如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他对他无情,他亦无法在此时对他无义。 跟着弦律,他低声吟唱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随着乐声,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回荡在两人眼前,有肆意寻欢,也有纵酒高歌,更有同命相连的惺惺相惜,这一幕幕就如昨日,可从今已后,他们就会是敌人,永远的敌人。 云灏桀垂下手,静靠在院墙上,良久之后,他将短笛靠在墙角,悄然离去。 刘前程沉浸在往事中,过了许久,久到他脚跟酸麻他才回过神来,院子里除了风声便再无人声,突然他还想再见见那个人,推开侧门,他在院外找了几圈都未再见到那曾熟悉的挺拔身影,他颓然垂下肩跌靠向朱红院墙。 仰头望着星光闪耀的天空,心里一阵迷茫,刚才的一切是他在做梦吗,可是为什么梦里他的心也会如此的疼,当日送三姐出嫁,他也是这样的心疼,生命中一个个重要的人都渐渐远离他,连他也放弃了他们之间的友谊,如果…如果他肯来向自己道歉,哪怕是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做男人,他亦会原谅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 刘前程捂着脸顺着墙角坐下,心中恨意盎然,你既要袒护她,那我便叫她不得好死。 “咚。”竖在墙角的短笛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滚了几圈,直到滚到刘前程脚边才悠悠然停了下来,刘前程望着那熟悉的短笛,眼光渐渐的凉了,微侧过短笛一端,程字在月光下闪着寒冷的光芒,让他渐冷的心更冷。 夏风清凉,云灏桀自刘府离开,左转右转之后来到城东一处废旧破庙前,破庙中星火闪动,他警惕的望了望四周,然后走进破庙,微风吹拂着破门,咯吱咯吱作响,庙内并没有人,云灏桀迅速自佛像后取出东西,就着微亮的火光扫了一眼,他大惊,迅速翻身跳下。 “轰。”巨响之后,破庙内火光冲天,石雾籁籁扑落,云灏桀身体僵住,不为其他,只为那寒冷的剑尖正抵在他胸膛处。 “冷面,别来无恙。”寒冷的声音自面具后传出,带着隐约的兴奋,云灏桀抬眸扫向他,对方整张脸隐在面具之后,独那双眼睛划过一道清冽之光。 “你是谁?”僵了半响,云灏桀才发问。 “闻名于整个黑暗帝国的冷面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哈哈哈,咳咳。”男子过于激动,连假声都忘了装,待反应过来时只得以假咳掩饰。 云灏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趁对方不备伸出两指夹着剑尖,轻轻一扬手,软剑便向那男子飞驰而去,男子惊愕住,自己得意忘形,竟然如此大意失了防备。 瞧银色的剑花向自己刺来,他手一松,剑便弹了出去直向上窜,手中无剑,又感觉到对方寒冷的拳风向自己要害招呼而来,他大叫一声急速向后退,双手展开,宛如大鹏急速退去,转眼便到了门柱上,他脚尖轻点又向云灏桀急扑而去。 云灏桀能感觉到此人并无恶意,所以掌势虽凌厉,但招招都留了余地,否则刚才那一掌就要了那男子的命,此时见他又急速扑回来,手中变化着招式,直袭向他右肋。 他脚尖轻点地面,向旁闪开,另一手已急速出招,一柱香时间不到,两人过招不下百次,但仍是难分胜负,渐渐的,黑衣男子失了耐性,乱七八糟的招式都出来了,这完全是无赖式打法。 云灏桀暗暗好笑,见招拆招,模样愉快至极,男子攻上他防上攻其下,男子攻右他防右攻其不备,几招下来,男子的无赖打法也打完了,挥出一拳被云灏桀一手使了巧劲给反剪其后,男子不甘,另一手反手与他过招,不过五招之内就被云灏桀制住,他仍不服,自由的双脚已胡乱的进攻…… 片刻之后,男子双手双脚都被制住,输得惨烈无比。云灏桀伸手要去摘男子的面具,男子哀嚎着乱吼,“云灏桀,你……” 他话音未落,另一道剑光自庙外激射而来,云灏桀松手闪过剑光,立在那片碎石前看着屋外急速掠来的黑色身影,男子外表英伟不凡,飘飘落下竟有几分嫡仙的气质。 被缠成粽子的男子看见救星来,连忙嚷嚷:“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未尽的话被那黑衣男子一瞪,尽数吞回肚子里,他委屈的撇撇嘴,谁说要试探的,结果提议的人却姗姗来迟,害他出尽佯相。 看到来人,云灏桀算是清楚这两兄弟是何许人了,不待他开口,那黑衣男子已向前走到他面前,“妹夫,我二弟不懂事,多有得罪请看在小妹的份上饶他一次。” ~~~~~~~~~~~~~~~~~~~ 晚点还有一章哈,若大人们困了就早些休息,明日再来看也一样~~么么~~ 番外 第二十六章 八卦 第二十六章八卦 城东酒肆中,慕景瑞表情仍有三分狼狈,看着云灏桀的眼神明显不善,但又碍于大哥在场,只得不甘不愿的喝着酒。 云灏桀从慕景瑞出现的时候就有所察觉,所以后来出手都不重,纯与他过招,现在瞧他不满的模样,兀自好笑,自己技不如人,怎可怪人? 慕景飒倒是大气,不过最重要的是被人裹得像粽子的不是他,他举杯相邀道:“妹夫,来,我敬你一杯。” 云灏桀爽快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慕景飒,“你们怎么认出来是我的?” 慕景飒笑了笑,温声道:“小妹。” 两个字已让云灏桀明白大半,慕含烟万花县受袭,当时他露过一次手,还有为她摘槐花,也曾将自己身怀轻功的事展露在她面前,更有菲儿曾向她说过他的身份神秘,这种种向慕景飒兄弟一说,谁能不怀疑到他头上。 慕景瑞瞧云灏桀没继续追问,闷闷的道:“我们小妹怎么嫁了你了,要是哪天你横尸野外,不就是要让我小妹守活寡吗?” 他话刚说完,脚上就被人踩了一脚,慕景飒亲切的道:“灏桀,你别听我二弟瞎说,你的身手足以与百名大内侍卫相抗衡,今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二弟说不定就成了孤魂野鬼了,多谢。” 云灏桀还来不及说什么,话就被慕景瑞抢去,“哼,大哥,他是侥幸,侥幸而已,要不等会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会儿我们再比拼一回,说不定这回输的人就是他了。” 慕景飒朝云灏桀笑了笑,回头亲和的望着慕景瑞,正当慕景瑞以为他要赞成时,慕景飒却笑着说:“再比一百回结果都一样。” 慕景瑞那个气啊,差点没吐血,不带这样对他没信心的,不过想到刚才云灏桀奇诡的身法,他心有戚戚然,刚才若不是云灏桀有意放水,现在他怕真是陈尸庙里了。 三人沉默的喝了一会儿酒,天色越来越沉了,直到三更的更漏敲响时,三人才恍然觉得时光的流逝,云灏桀站起身来,向两人拱手道:“若二位舅子无事,请容在下先行告辞。” 慕景瑞挥挥手,“快走快走,别让我小妹独守空闺。” 云灏桀失笑,挪动脚步时,眼睛却扫到一顶青色轿子从远处行来,他低眸扫了一眼慕景瑞与慕景飒,两人背对着大路,自然注意不到,他瞧轿子越行越近,连忙坐了下来,拿酒杯挡住脸,待那轿子自前面拐了弯后,他才又站起来向外走去。 慕家兄弟被他一连串诡异的动作惊得忘了问,现在瞧他大踏步走了,他俩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云灏桀几个纵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慕景瑞问道。 “不知道,我们跟去看看就知道了。”慕景飒说完已打算站起来,手却被慕景瑞拽住,他低眸不解的望着他。 “唉唉唉,就依我俩的轻功,这会儿追去怕是人影都看不到了,快快快,坐下喝完这盅酒我们回去睡觉,现在知道谁是头儿了,以后行事就方便多了。”慕景瑞大大咧咧的喝着杯中物,一点也不着急。 慕景飒想想便又坐下来,但眼神时不时的望向云灏桀消失的地方。 天高云淡,清风拂面,将烈日带来的淡热吹散了些,绿茵湖中荷花已开尽,朵朵白荷在阳光下散发着芬芳,让路过之人全身心都舒畅起来。 今日是宝姨婆的大喜之日,府中诸人早早便起了床,一个个赶到宝姨婆的院子里去祝贺,宝姨婆今日盛妆,半百的容颜在高超的画妆技术下,硬是年轻了不少。 慕含烟带着凝霜到贺时,院子里已挤满了人,当然这些人中有好奇的有真心祝贺的,也有看戏的,因为谁都不相信宝姨婆真能如愿嫁出去。 宝姨婆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一接待了,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年宝姨婆容光焕发的模样,慕含烟也真心的为其感动,将贺礼送上,她就坐在一旁跟着众人吃茶。 唐姨娘天生就是个话婆子,走到哪说到哪,又仗着云二老太爷的宠爱,说话也是百无禁忌,她此时就坐在下首靠边的位子上,本来宝姨婆是不待见她的,因为上次在仁和堂内她的一番讥笑,但今日毕竟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今后怕也看不到这种人,所以她才打开“方便”之门,让这女人看看她是如何风光的嫁出去的。 唐姨娘跟兰芹两人就是那种哪里有热闹凑就往哪里钻的,所以府中大半消息她俩都最早知道,此时两人正小声说着前些日子宁姨娘差点小产的事。 “唉,你说那边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咋心思就这般歹毒了,不过也是,听说自新婚开始,二少还没进过她的屋呢,当初以为把大少奶奶同二少拆开了,她就能占得一席之地,没想到老夫人又弄了个与大少奶奶长得相像的宁琳儿来当了姨娘,唉,我要是她,非得气成神经病不可。”唐姨娘边拣着瓜子磕边跟兰芹拉八卦,完全将她话中的主人公视与无形。 兰芹倒是知事,偷眼瞧了瞧慕含烟这方,低声道:“唐姨娘,你小声点,大少奶奶可在哪边坐着呢。”提醒完,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其实二少奶奶也挺可怜的,新婚之夜被新婚相公抛弃了,第二日还在大庭广众下受了那样的难堪,她性子就是再好也容不下这事,二少也是,跟大少奶奶本就不可能了,还是不忘,都说这云家的男儿痴情,看来此话一点都不假,瞧瞧二十几年前的云老爷,最后也是伤情而死。” “要我说啊,最后得利的还是大少奶奶。”唐姨娘才没功夫跟她一起感叹,在她的人生中有两个目标,第一个就是传播八卦,第二个就是制造八卦。 “此话怎么说,我看大少奶奶也满可怜的啊,谁都知道她跟二少感情深厚,就这样劳燕分飞……”兰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姨娘抢了去。 “你不懂就别乱讲,大少奶奶哪里可怜了,我看她就是云府里最幸福的女人了,二少对她痴情不改,大少也陷进她的情网里,两个男人都随她摆布,老夫人寿宴哪天,我听人说大少奶奶跟大少在绿茵湖畔亲吻被二少撞见了,二少当即怒气冲冲的拉走了大少奶奶出了府,再回来时大少奶奶穿着二少的衣服,这里面没点猫腻谁信啊。” “啊,有这事,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兰芹张大嘴,看几慕含烟的眼神也暧昧难断。 “这事自然被二少严令不许乱说的,但是嘴巴再紧的人总有露风的时候,我也是前些天听说的,唉,想不到大少奶奶是这样的人,真是,啧啧啧。”唐姨娘啧啧出声,把兰芹的好奇心撩拔到极至,兰芹还要再问话,门外突然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人,她顿时闭了嘴,眼里闪动着期待的光芒。 ~~~~~~~~~~~~~~~~~~~~~~ 趴下了~~累死我了~~ 番外 第二十七章 意外 第二十七章 意外 进来的丫头正是宝姨婆贴身丫头,早早的便被宝姨婆打发到二门去看动静,现在见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大家脸上都有了异色。 宝姨婆也被她惊住了,半晌才找回声音问道:“怎么样了?来了没有?” 众人似乎比她更紧张,盯着那丫头的眼神充满期待,那丫头首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有些被吓倒了,愣了半晌才颤巍巍的回道:“来是来了,但是……” 众人听到她说来了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有失望的还有庆幸的,可听到但是,众人又重新燃起希望,盯着那丫头等着她的回答。 “但是被大少拦在府外不准进。”丫头一口气说完,全身虚脱跌在地上,旁边有小丫头见状连忙过来扶她。 宝姨婆被这丫头搅得心绪浮浮沉沉,不耐烦的道:“大少?他干嘛这么多事,走,我自己去二门。” 听她如此说,便有丫头上来拦,“宝姨婆,这可使不得,历来就没有新娘自己走出闺房的,您还是再等等,说不定大少得了老夫人的令,要考验卫老爷什么呢。” 众人直道有理,而唐姨娘听了那丫头劝解宝姨婆的话心思一动,向兰芹使了眼色,两人匆匆出了院子,慕含烟望着两人渐消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寒。 二门外锣声喧嚣,迎亲队伍跟几个月前的那场举世婚礼比起来简直难以一比,但是围观的人潮却汹涌不断,谁都知道宝姨婆的名声,虽说事隔多年,但一听到她要出嫁,还是嫁给旧情人,满城的人都躁动了,当然,躁动也是有人为原因。 云府外热闹非凡,大家都想看看曾经风靡一时的宝儿出嫁会是何等的风光,云灏桀隐在二门后,看着门外的迎亲队伍及喧哗的人们,他眼中更冷,若不是昨夜恰好听见,今天云家怕已被这些人踩烂门槛了。 昨夜他看见那顶青色软轿突然觉得很眼熟,于是跟着那轿子到了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地方,那就是宝姨婆将要嫁去的地方,卫南的家。 看那行人训练有素,他不敢跟得太紧,只知道一名深青袍男人进去了,不久后又出来了,他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不能靠近,但是他们走出来在院子里的那句话还是被耳力奇佳的他听到了。 “你放心,明日我会鼓动城里百姓去观礼,到时自会有人进去偷取,你只要安心做你的新郎倌即可。” 原来是这样,今日一早,他就以暗卫的名义请求京内官府派人混在人群中,第一时间将捣乱的人擒住,而且他想他们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怎么会这么笨,将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在府里。 人群汹涌而至,但都有序的围观着,云灏桀环抱双臂冷冷的透过院门空隙看着他们,直到在人群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才抿唇笑了。 此时唐姨娘拉着兰芹正好来到前院,瞧院外人山人海,两人都惊呆了,张口结舌半晌也找不到话说。 “唐…唐姨娘,这…这是真的吗?”兰芹简直都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就是几月前的那场盛大的婚礼也没有这么多人观礼,难道宝姨婆真能风光出嫁,就是婚礼寒碜一点,只要有这些人观礼,也算是空前绝后吧。 唐姨娘揉了揉眼睛直点头,怪不得刚才那丫头说话结结巴巴的,就是她们俩这种见过市面的人也会被吓倒,“是真的,可是怎么有这么多人呢?” 响应唐姨娘问话的是门外突然有人大喝起来,“我听说宝儿姑娘出嫁要一路撒银票,这是真的吗,婚礼快开始吧,我们等不及要捡银票了。” 听到这样的话,唐姨娘与兰芹面面相觑,就说嘛,一个ji女要成亲哪里值得全京城的人都来观礼,原来是使了这种下三等的手段,哼,还以为她名气仍不减当年呢。 两人悻悻然的走了,却未曾瞧见独倚在墙头的云灏桀,云灏桀听了,才明白为什么这些百姓跑这里来,这计谋确实高杆,只要他下令打开府门,那么这些人蜂涌而入,府内一定乱成一锅粥,不行,他不能打开门,但是不打开门,宝姨婆又如何出得去。 正在云灏桀沉思时,慕含烟已闻讯赶了过来,瞧他独倚墙头的萧索身影,她急走几步来到他身边,轻声问道:“灏桀,这是怎么回事?” 一场普通的婚礼不可能引来这么多人围观,那就是有人趋使,可是目的何在? 云灏桀抬头看见慕含烟,眼眸中的冰冷渐渐隐去,他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就是不知谁放出风声说宝姨婆出嫁要一路撒钱,你瞧,这些人都是为了银票来的。” 慕含烟狐疑的扫了他一眼,事情会如此单纯打死她也不行,她望向门外,乐队已停止,卫南上前诚恳的要求打开门,让他能迎娶宝姨婆过门。 “灏桀,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打开门?” 云灏桀扫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轻声道:“相信我,没事的,快回瀚锦院……不,去菲儿院子里吧,等这边的事处理完了,我就去找你。”门外虽已做了万全准备,但是他仍然担心会有漏网之鱼。 慕含烟瞧他沉着的表情,轻点了点头,门外又再次响起卫南的声音,慕含烟没再多做停留,缓步向云菲儿的院子走去。云灏桀瞧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湖畔,才向门房使了眼色。 朱红大门缓缓开启,卫南静立在门前,门外众人顿时沸腾起来,有的甚至摩拳擦掌要向里冲,但没得到命令前,还是没人敢侵犯云家分毫,就凭着云老夫人一个女人苦苦支撑着云家屹立不倒,这背后强大的靠山就让人惧怕。 卫南跨进门槛,侧眼向一人使了眼色,那人手渐渐举起来,但是在还未举过头时,就被旁边一人攀住,拉着他到旁边去话家常了。 卫南心一惊,昨晚商量好的,为何事到如今却与他们的计划相差甚远,正在他怔愣间,云灏桀长腿一迈,几步来到他面前,朝他拱手一揖,“卫老爷仪仗队可真是强大啊,这边请,姨婆已等候多时了。” 卫南怔怔的跟着云灏桀向前走,感觉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冰寒气势,他紧张得手心渐渐的冒出汗珠来,连看云灏桀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来到宝姨婆的院子外,云老夫人正好带着丫头过来,卫南垂手向她行了礼,云老夫人脸上表情不再似前些日那样紧绷,示意卫南不用多礼,她道:“卫老爷,谁都没想到今时今会以妹夫的身份站在我面前,这人生还真是不可预料啊,你还记得当年在我面前说的话吧。” 卫南只觉得大热的天,此时冷汗却扑簌簌往下掉,他垂首道:“当年之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里向姐姐赔礼了。” 云老夫人挑高眉毛,“赔礼?这倒不必,宝儿死活要嫁给你,我虽跟着觉得丢人,但也不好阻了她的心愿,就了她这个心愿,只是卫老爷,你今日的目的谁都能看出不单纯,就我那傻妹妹还要相信你,那我也没办法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他若负了宝儿,就是上天入地倾尽云家家产,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好之为之吧。” 云老夫人说完便转身进了院子,她终究是心软了,还记得当年接回宝儿时,她满脸与年龄不符的苍桑,那时她万般后悔没早日寻回她,只是后悔何用,当年她身怀六甲,相公却不慎坠河身亡,留下她一个寡妇及遗腹子,还有那风雨飘摇的家业。 当年若不是腹中骨肉,她肯定也会追随相公而去,只是人生迹遇真是难以言喻,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人,说愿意资助她重整家业,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与官家有任何牵连。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谨守着这个约定,但是有些事却是她不能控制的,比方说她疼如至宝的儿子爱上了官家小姐,她的孙子要娶官家小姐为妻,现在她的妹妹又要嫁给官家老爷,这些事没有一件是她能阻止的,而她也不想阻止了,支撑家业已经耗尽了她的青春,到头来,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那么就这样吧,不能强求的就放手。 卫南怔怔的盯着云老夫人的背影,有片刻想打退堂鼓,但一想还可能妻儿正饱受生命的威胁,他闭了闭眼睛,心一横,向里面走去。 宝姨婆怎么都没想到一直反对的姐姐在此时会来看她,她感动得无以复加,拉着云老夫人的手道:“姐姐,你总算来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我气。” “当然生气了,但是你是我唯一的妹妹,盼了大半辈子,总算要嫁出去了,姐姐就是再生气,也得来送送你。”云老夫人一反刚才在门外的冷冽态度,和气的道。她轻抚着宝姨婆华发横生的鬓角,心里一阵叹息,二十年前如果宝儿肯嫁,有多少人愿意入赘云家啊,只是她不肯也不愿,那时的她穿上大红喜服,一定也是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吧,只是现在……,唉,虽然为她今后的路途感到不安,但是她亦要放手。 “姐姐,你放心,我得了空会回来看你的。”宝姨婆脸上浮现出小女儿的娇态,这些日子她的精神都非常好,言语间也不似往日那样刻薄,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反倒让云府里的人无以适从。 云老夫人笑了笑,拿过一旁的喜帕亲手给她盖上,“宝儿,你一定要幸福。”除了这句话,她再也无话可说,盼了二十年的梦终于要实现了,她希望卫南是真心想要娶她为妻,真心实意的。 番外 第二十八章 设计 第二十八章设计 夜幕低垂,慕含烟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渐渐黑沉的天空,感觉整个云府一下子冷清了不少,柳月泉走了,宝姨婆嫁了,想起奶奶今日送亲到二门处时眼里闪烁的泪光,她止不住叹息。 谁言奶奶心如铁石,其实她是最易受感染的人,在外人面前她必须做到铁面无私,可是谁又能懂她一个女人撑着这偌大的家业又要耗费多少心血。 背上突然传来暖暖的感觉,慕含烟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凝霜,我不冷。” “在想什么,我都在你身后站了许久了你都没发现?”云灏桀醉厚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慕含烟才知道原来是他。 她回过头去看他,“我在想奶奶,其实奶奶也是可怜人。” 云灏桀怔了一下,搂着她的手紧了紧,然后道:“夜深了,回房吧。” 慕含烟不解,抬眸对上他的目光,却瞧见有一抹异色自他眼底迅速掠过,她怔了一下,待再看时,他的眼中一派温润。 “怎么又发呆了,走啦。”云灏桀牵起她的手向屋里走去,慕含烟静静的跟着他的脚步,月色照在他们俩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个相依相持的阴影来。 同样的夜同样有不眠人,铭泓院中点翠阁内刘纤柔满脸不耐,在屋里不停的走动着,莲巧同碧鸾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你说柳月泉走了?怎么会,她答应我帮我对付慕含烟的。”刘纤柔因为琳儿差点滑胎的事被云灏然禁足在点翠阁内,今日才知道这重大消息,一时间六神无主。 那日午后,她心情不好,所以出来散散步,走到竹林内,一眼就瞧见柳月泉正坐在石凳上浅笑着望着她,那时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柳月泉热情的招呼着她过去坐下,她心里本来介意着她卑贱的身份,但突然听她幽怨的道:“二少奶奶也是介意我的身份么?我就知道我这种风尘打滚的女子很难得别人喜爱,二少奶奶若觉得与我同坐有份,那我便不强求。” 说着柳月泉假意起身要走,刘纤柔本来还介意,但听她如此说,她却不好承认,于是连忙客气的道:“柳小姐,请留步,我并不介意。” 柳月泉也不知是听不出她的语气还是其他什么,又坐下来道:“我就知道二少奶奶不会介意。”两人坐下来后柳月泉不断的找话说,把她在青楼里听来的奇人奇事都讲述了一遍。 刘纤柔听后,深深觉得柳月泉就是一颗蒙上沉埃的明珠,如果她的出身好,想必她也是名门闺秀,只可怜了命运弄人,如此刘纤柔心底的那丝介意也飘荡得无影无踪,那日因为有了柳月泉的开解,她的心情豁然开朗。 只是回到铭泓院,她看到云灏然扶着琳儿进屋的背影,她心中酸涩涨痛,刚刚排解出的郁气又堆积在胸口。 在云灏然的护佑下,她连动琳儿一根手指头都不能,这口怨气让她怎么也咽不下,自己嫁来云府守着活寡,天天还得看着自己的相公跟其他女人亲热,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终于有一天她绷不住了,在柳月泉面前放声痛哭,柳月泉什么话都没说,只等她静静的哭完,良久之后,她才赧颜的抬起头来望着柳月泉,她以为她一定会瞧不起她,没想到却在她眼里看见了泪光,这一刻两人有了第一次的心灵交流,她将她的心事以及所受的委屈全部向柳月泉倾述,柳月泉无疑是个最佳的听众,从头到尾都没插过一句话,只在她讲完那些事后沉沉的望着自己。 良久她轻启红唇道:“纤柔,你想不想报复她们?” 刘纤柔被她语气中的阴狠给骇了一跳,她虽然忿恨不已,但也从未想过要报复他们,此时听柳月泉这样说她顿时慌乱不已,结结巴巴的拒绝道:“我…我没想过……”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忍气吞声一辈子,你打算一辈子都看着那个叫什么琳儿的霸占你相公的身?”柳月泉的声音中掠过尖啸,刺得刘纤柔大脑嗡嗡作响。 刘纤柔不敢看她,低垂下头,讷讷的道:“我不想,可是我也没办法……” “我有办法。”柳月泉再次截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只要你将这些障碍清除,那么二少会发现你的存在,然后回到你身边的。” 刘纤柔被吓得脸色蓦然变得苍白,曾经午夜梦回她有多少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不敢,她连只虫子都不敢杀,又岂敢去杀人。 “不…我不能。”刘纤柔惊恐的道,神情活像见到鬼一般。 柳月泉看着她的样子阴恻恻的笑了,“那么你就等着当一辈子的活寡妇吧,只要有慕含烟在,有琳儿在,二少眼中一辈子都不会有你的存在。” “不,我不要,我不能失去他,我更不能忍受他对我视而不见。”刘纤柔脆弱的将头埋进双腕间,闷声哭起来,她也不过是渴求爱情,为什么他们连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柳月泉伸手轻抚着她的背,缓声诱哄道:“纤柔,我们是姐妹,所以我才想要帮你,你知道为什么二少对琳儿那么好,还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慕含烟,肚子里有二少的骨肉,只要你除去这两大阻碍,二少就会是你的了,到时你还怕什么呢?” “再说你难道不生气么,大少奶奶现在跟大少情深意重,却把灾难推到你头上,你就忍得了吗?她糟蹋了别人的幸福凭什么还能那么幸福,纤柔,我都替你感到不值啊。” 刘纤柔听着柳月泉的话,心中早已认定了这个理,凭什么她还在水深火热中,慕含烟就要享受幸福了,她还记得上次她来看琳儿,两人熟稔的样子分明早就相识,她一直怀疑琳儿的出现是有人故意为之,现在想起来那人一定是慕含烟,她放弃了云灏然,却不想让云灏然放弃她,于是找来一个同她长相相近的人让云灏然永远记得她,事实一定是这样的,慕含烟,你真狠。 柳月泉瞧她神色变化,已知她心动,连忙趁热打铁道:“二少的性子温和,必是难以拒绝慕含烟的请求,所以纳了琳儿为妾,她心思如此歹毒,不就是不想让二少跟你过幸福日子么,而且你今日不幸的源头可全是来自她,当时要不是入错洞房,你就是大少奶奶,现在一定被大少宠爱着,唉,只可惜世事弄人,命运弄人。” “不,我不会让命运摆布我的,我要努力去争取。”刘纤柔脸上闪过一道坚定的光芒,她想了片刻后问道:“月泉,你有什么办法能除去琳儿?” 柳月泉眼中闪过胜利的笑意,但她仍兀自苦恼着,“有是有,就怕你不敢做,唉,我知道你心慈手软,所以就不说出来让你为难了。” 刘纤柔瞧她担忧的模样心里一阵阵感动,她连这些都帮她考虑好了,这朋友还真是没白交,“月泉,你说吧,我做不到身旁不是还有其他人么,她们能做就行了。” 柳月泉笑容满面,“嗯,有你这句话我就不担心了,其实我听说怀孕前三个月孩子最易流掉,你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琳儿肚子里的孩子,她生个女儿倒还好,生个儿子的话今后可是要同你分家产的,你不希望你的儿子一出生就在别人的阴影下过活吧。” 柳月泉无疑是最好的杀手,一手捏住了刘纤柔的七寸,而且打算长远,深得刘纤柔的心,“对对对,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只是灏然他……” 柳月泉知道他要说什么,再次打断她,“这个你就别操心,没有其他女人,二少迟早会跟你圆房的,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琳儿肚子里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只要琳儿没有孩子做依持,以后还不是你说了算,至于慕含烟这边,我会给你留个秘密武器的,到时一网打尽,云家就是你的天下了。” 刘纤柔听着心动不已,但想了良久,她还是不懂怎么处理掉那孩子,“月泉,我跟琳儿不熟,送去的东西她肯定不吃,这样如何能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柳月泉白了她一眼,有这么笨的人她实在无语,“当然不能是你送去的食物出问题啊,我记得上次慕含烟送了补品过去,你加在那里面,到时来个嫁祸东去,不是一举两得么?”柳月泉阴险的笑着,她并不想与慕含烟为敌,只是她挡了她的道。 刘纤柔恍然大悟,直称赞此计妙,但是回去后她却没有办法在补品里下药,因为琳儿感激慕含烟的一番心意,将那盒人参放进箱底锁起来,连用都未曾用,后来她又去找了柳月泉,柳月泉便出了主意。 “不足三月的胎儿在腹中还没长牢,只要有点磕磕绊绊的,很容易就流掉了。” 当时她没听明白,后来在林子里遇到琳儿独自一人散步时,她突然明白过来,当时她就叫碧鸾换了身衣服,把头脸都蒙住,从琳儿身边急速奔跑过去,然后趁其不备推她,而那件衣服正是柳月泉送来的。 琳儿当真摔倒了,只是福大命大,受了惊吓,孩子却没掉,云灏然从此更是将琳儿放在自己眼所能及的地方,就连外出巡察院子,他都带着她,此后再也没给过她伤害她的机会。 “小姐,你莫急,柳小姐走的时候托人带来了口信,说过几日必会有人上门助你。”莲巧将那人带来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刘纤柔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松开。 此时屋外响起脚步声,刘纤柔下意识的厉声道:“谁。” “二少奶奶,有位姑娘要见你。”门外一名小丫头颤巍巍的道,想必是被她严厉的问话声给骇到了。 “让她进来。”刘纤柔正狐疑着这么晚会是什么人来见她,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出现在门口是那张似曾相识的脸。 “你。” ~~~~~~~~~~~~~~~~~~~`` 凌晨两点钟码完这一章,累死了,睡觉去~~ 番外 第二十九章 结束(上) 第二十九章 结束(上) 狭路相逢大概就是指现在这种情况吧。 慕含烟一大早给云老夫人请了安后,便顺着绿茵湖往回走,刚出惠净院,慕含烟就碰上向这方走来的刘纤柔,她本来想装作没看到,但对方显然已经看到她,她不得不停在阶梯下面等着她走近。 “大嫂,早啊,奶奶起身了吗?”刘纤柔表情温柔,可在敛睫时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怨恨。 慕含烟笑了笑,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额发,“弟妹快进去吧,自从宝姨婆出嫁了,奶奶心情就一直起伏不定,多点亲人相陪,她会高兴些。”说完便要移步向前走了。 刘纤柔快步走上前来拦住她的去路,慕含烟诧异的望着她,不知道她如此无礼是为了什么,凝霜瞧状况不对,连忙上前来要拦住刘纤柔,可这时刘纤柔却伸手自她头上取下一片树叶,她退后一步道:“大嫂,失礼了。” 慕含烟瞧她手中的树叶,笑道:“谢谢弟妹,那我们先告辞了。”说完举步向前走了。 刘纤柔望着她纤长瘦削的背影,眼中的怨恨更加强烈,直至再也看不见刀才收回目光跨进惠净院。 慕含烟沿着湖畔徐徐而行,扑面的清风中已带着盛夏的炎热,昨日下意识的翻了下黄历,竟已是七月了,想起那个约定,她就想叹气,桃花山后山,灏然深情的望着自己,许下七月初七的约定,眼见着时间一天天的逼近,她更觉得不安。 纳妾那晚之后,她再也没同云灏然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无话可说。 凝霜跟在她身后,瞧她背影越显萧索,以为她是介意刚才刘纤柔的冒犯,她嘴唇掀了掀,却是说不出任何安慰或是打抱不平的话。 远远的有人行来,那人抬头似是向她们这方望了一眼,脚步顿了下,然后加快步伐,待得近了,慕含烟才瞧清他就是云源。 云源额上布满细汗,想必是走路走得近了,见到慕含烟见了礼方才道:“大少奶奶,您可让奴才好找。” 慕含烟微挑眉梢,眼中尽是不解,现在是月初,云源理当在接收府里用度银子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源叔,找我何事?” 云源朝四下里张望了一眼,瞧附近没人才道:“大少奶奶,本来这事也不该来烦扰你,但是二少说了,这月的用度银子要大少奶奶亲自去签收。” 微蹙眉峰,慕含烟没想到云灏然会拿这事来为难她,现在奶奶明显将府中诸事交由她打理,如果各院没领到月银,那么……, “府中可有过此先例?”慕含烟寒声问道,云灏然,你这是逼我去见你吗? 云源尴尬的垂下头,“并无先例。” 慕含烟抿紧了唇,“即无先例,那源叔你去领即可。” “可是大少奶奶,奴才已跟二少争辨过无此先例,但是二少态度强硬,说大少奶奶既然在打理家业,那么熟悉家中生意也是应该的,而且二少还说…还说……”云源想起云灏然淡漠的神情,心里一阵后怕,从来没有人只静静的说几句话就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的。 “还说什么?” “二少还说大少奶奶如果连见他这点胆子都没有,以后如何担此大任。” 静。 很静。 极静。 就在云源以为慕含烟要发火时,耳边却响起她一惯温柔略带散漫的嗓音,“好,我去。” 云源大汗淋漓的离去,慕含烟侧身看着湖中莲花,似乎能瞧见云灏然说这话时的漠然,他总是这样能一手捏住她的软肋,能将她逼到崩溃,可是今日之后,她再也不要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有些事一再担搁,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了。 凝霜感觉到她身上的萧索之意渐强,心中很不安,这些日子小姐与姑爷的关系有很大的改善,她时常能见到小姐幸福的笑意,她不想让小姐再与二少有牵扯,破坏了她与姑爷之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感情。 “小姐,你……”凝霜话未说完,慕含烟已转身向前走去,凝霜顿了顿,然后跟上前去,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慕含烟的声音已响起。 “终究同住一个府内,此时避而不见,总会有相逢之时。” 务须再解释什么,凝霜已知慕含烟的言下之意,只得轻叹。 婚后第一次踏进揽月楼,慕含烟眼中雾气渐渐浓厚,那一桌一椅,一个小小的摆饰都能让她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慕含烟边想边走,没有意识到大堂中央放着一方展示台,“砰”一声,慕含烟撞了上去,台上的东西也被她扫了满地,楼内正忙着的伙计们都停下手来,慕含烟尴尬的弯腰去拾。 “大少奶奶,让我们来吧。”一个管事快步来到她面前,将落了一地的物件收拾好,重新放上展示台,慕含烟讪讪的望着他麻利的动作,思绪又回到从前。 第一次进揽月楼时,她也没注意到展示台,直直撞上去,然后将展示台上的东西尽数撞倒在地上,那时云灏然满含宠溺的问她腰疼不疼,直到她摇头说不疼,他才弯腰去捡东西。 尔后的每一次揽月楼她都避不可免的撞上展示台,有一次她撞得腰上生疼,便怒了,“你怎么不把这东西移开,每次都害我撞上,回去腰又得痛几天。” 而云灏然总会微笑着刮刮她的鼻子,“每次都撞上也不知道避开,真是执着啊。” 慕含烟顿时哭笑不得,本来大堂中央放着这么个东西就是碍路,偏偏云灏然不以为然任她耍尽无赖也移开,后来她才知道那是揽月楼中的风水碑,据说揽月楼建成之初,有位风水先生看了说揽月楼风向不正,做生意的话稳赔不赚,于是建议在屋中建起这块基石,没想到生意还真红火得不行。 最初建这块基石时也有很多人被绊倒,后来云灏然想了办法建起展示台,这才避免了被绊倒的事件发生,只是偏偏有这么个异人,天天撞还学不乖,总要跟它比谁的腰板硬。 再回忆起往事,慕含烟心里五味杂陈,回头望向螺旋楼梯,赫然瞧见那一脸安祥的淡青色身影。 慕含烟站起来,遥遥与他对视,有多久没看到他了?似乎她在的场合他总是有意避开,而她明知道他会在的地方也从不涉足,有怨亦有恨吧,就是此时心绪也平静不下来。 云灏然一大早向云源放了话后就静静倚在窗前等候那抹意料中的身影出现,可是几近晌午她人都未出现,当他快要站不住时,终于看到标有云府的马车向这边急驰过来。 看见马车在揽月楼前停下,然后有一素白身影自马车中出来,站在车辕上停顿半晌,她才举步下车,缓行中她神色有几分凄楚几分胆怯,终究是一步步走进去。 他激动难抑,多久没这样偷偷看她进揽月楼了,以前她要来揽月楼找他,都会提前着人通知,然后他会一如既往的站在窗前等着那抹蹦跳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那时慕含烟仍着男装,但是她俏皮的样子如何能看出是男子,偏偏她自以为掩藏得很好,可是她也不想想,她满脸娇态、唇红齿白的模样哪里掩饰得住她的真实身分,不过他并没有提醒她,她喜欢来腻他,他又如何会拒绝。 又在楼上等了半晌,仍没见到那抹身影出现在回廊里,他焦躁不安的频频探望,可是她还是没出现,他再也坐不住,站起身就向楼下走去,站在楼梯上,他一眼便看到她无辜的站在展示台前,他眼中迅速掠过一抹笑意。 他怎么忘了,这是她的天分,撞了无数次仍旧义无反顾的撞上去,他看她出神,看她怔然,再看她四处巡视,然后视线终于落到自己身上。 充满雾气的眼眸中蒙胧醉人,他们就这样对望着,仿佛世间只剩他们俩人。遥望的目光深情却也复杂难懂,良久后,不知是谁咳了一声,惊回两人的神智,那管事走到楼梯下方,仰望着云灏然,“二少,大少奶奶来了。” 多此一举的行为只为提醒两人现在的场合,云灏然扫了眼下面的来去的客人,轻点了下头,然后反身步上楼去。 管事连忙走到慕含烟身边,“大少奶奶,这边请。” 慕含烟望着那抹淡青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心中不免怅然,朝管事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回旋楼梯缓步迈上楼。 这是属于灏然的王国,她一直都知道,此时站在他的地盘上,她没有以往的愉悦心情,只有越来越沉重的窒息感,从这个地方开始的情愫,她就要在这个地方彻底掐灭了。 步上二楼,慕含烟脚步顿住,望着空荡的楼道,她似乎又能看见昨日的欢声笑语,嬉戏打闹。 “含烟,含烟……烟儿、烟儿……”一如既往的深情呼唤在耳边回响,慕含烟怅然回望,透过迷蒙的视线,她仍能看见那样深情不悔的俊脸,只是心中的胀痛越发深了,泪在眼中打转,终于忍不住滑下…… ~~~~~~~~~~~~~~~~~~~~~~`` 终于更出今天的第一章了,都怪该死的韩剧吸引人~~ 番外 第三十章 结束(下) 第三十章 结束(下) 云灏然再次忍不住的走到门口,抬眸向前望去,瞧慕含烟泪眼迷蒙的模样,心里一颤,快步走到她面前,大手罩上她的双肩。 “烟儿,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你还爱我对不对?”声音里难掩激动与涩然。 慕含烟瞧云灏然近在眼前,赶紧抬袖拭掉眼泪,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她渐渐镇定下来,被水光洗过的眼眸越发墨黑清亮,她抬睫注视着云灏然。 湛亮的双眸中情意渐收,最终恢复成冷然,“灏然,我是来拿这月的支使银子的。” 云灏然挫败的放下手,激动的表情渐渐消失,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嫂,请。”语气中掩饰不住的苦涩让慕含烟全身震颤了一下,但仍镇定的走进那一方属于他的天地。 进了屋,里面绿意萦绕,很有园林的味道,她还记得这些植物都是她叫人搬来的,记不得当时是为什么突发奇想搬来了这些,但现在看这些植物生气勃勃的样子,就能知道主人有多用心在打理它们。 慕含烟缓步向前走着,缩在宽大水袖中的手紧紧的握紧,直至发白发疼她都毫无所觉。 待慕含烟坐下,云灏然刚好倒了茶放在她身前的矮几上,慕含烟的手指在袖内动了动,终是没伸手去端起来,看着那陶艺杯,她心中顿时抽紧,这是她前年同云灏然周游临国时发现的,上面的图案都是手绘的,她当时觉得新鲜便预定了两只杯子,一则是清风,一则是落叶,不知为何,当时的她就是想要这样简单的事物,可如今回想起来,那似乎正是他们之间的喻意。 犹豫半晌,慕含烟才缓缓伸出手去拿那杯子。 “你好久没到这里来了,可能不知道从揽月楼向远望,可以望见皇城最中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2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的储秀宫……”云灏然突然说起皇城,慕含烟受惊之下失手打翻了茶盅,她怔怔的望着被开水烫红的手背,半晌回不过神来。 云灏然瞧她打翻了杯子,连忙自怀里掏出手绢替她擦拭,一边擦拭一边低斥道:“怎么还这般笨手笨脚的,连个杯子也端不好……”剩下的话在见到她眼中的茫然后全数吞回肚子里,他好久没再离她如此近了? 失神的她看起来就是一樽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碎裂,云灏然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烫得红肿的手背,轻声问道:“很痛吗?” 慕含烟回神慌乱的将手抽回来,看着云灏然的眼神带着迷乱,“灏然,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 “就是…就是这里能看到皇城……”慕含烟声音难掩焦急,自上次在惠净院看了皇城后,她心里隐隐生出能见到亲生爹娘的渴望,她不求相认,只求远远的看上一眼。 云灏然扫了她一眼,直觉她今天很不对劲,她难道忘记了吗?曾经在这里她曾感慨过,说如果能在揽月楼看到皇城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当时她满脸向往,似乎看一眼那魅丽的皇宫一眼心里就满足了,可那时的她只不过对建筑物的一种欣赏,不似现在,眼中似乎多了一抹狂热。 “怎么了,烟儿,确实能看到,前些日子遇到西域的奇人,他带来了一种物件叫遥望镜,就跟人眼一样,但神奇的是能看到很远的事物,当时他到云府名下的当铺当了此物,后来我觉得新奇就收了来,后来无意中发现在楼上阁楼里能看到皇城,你要试试吗?”当时他就很想带慕含烟来,但是那时他们的关系正在僵化。 慕含烟猛烈的点头,点完头后又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她稍微平缓了一下呼吸,然后道:“我能看吗?” 云灏然展颜一笑,牵起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柜子前,他取下钥匙打开早上层的格子,自里面取出遥望镜放在她手里,慕含烟垂眸打量着这小小的物件,心潮渐渐澎湃,她抬头望着云灏然,“灏然,你能在这里等等我吗?” 云灏然想了想点了点头,然后教她怎么用,然后送她到阁楼的扶梯前,慕含烟手握着遥望镜踏上阁楼,在阁楼里站了半晌,她动也未动,可是心跳却越跳越激烈,揽月楼坐落在御街,转过弯就能瞧见大理石铺设而成的皇道,所以在这里楼层虽然不高,但也难望尽皇城全景。 片刻功夫,慕含烟已紧张的手心冒汗,她略微抬头,透过窗棂望向琉璃宫殿,烈日下,琉璃瓦反射着,将整个宫殿都映照得闪闪发光。 她抬手遮眼,将刺目的金光挡在手心外,良久,她才拿起遥望镜,照着云灏然所教的方法对上眼镜,远处的蒙胧的景物煞时变得清晰起来,那远在天边的宫殿似乎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触及,一砖一瓦都无比清晰起来。 透过遥望镜她能瞧清楚那些身着宫装的宫女来来去去,也能看到一队队褚红衣袍的侍卫腰佩刀剑的走过,更能看到身着官服的官员们自一处宫殿里缓步退出…… 目光再往前移一点,出现在慕含烟眼前的便是御书房三个金光灿灿的大字,她心里徒然一震,目光更是集中到那一处宏伟的宫殿门前,许久后,直到她眼睛发涩发胀后她都未再瞧见一人从里面退出,她不死心,眨了眨眼睛又继续盯着。 站在御书房外的宫女太监似乎动了一下,全都看向一个地方,慕含烟屏住呼吸,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身着华贵宫装的活泼少女,她蹦蹦跳跳的走到御书房前,宫女太监都向她请安,瞧她要闯御书房,连忙惶恐的拦住她,这样似乎又折腾了许久,御书房朱红大门被人自内打开,率先出来的是一名四十上下的威严男人,他看到那女子时似乎训斥了几句,但揽着她肩的模样显得慈爱无比…… “烟儿,烟儿。”云灏然的声音在寂静的阁楼上响起,他在二楼等了许久都没见到她下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便上来看看。 慕含烟放下遥望镜,满脸泪水的望着云灏然,云灏然怔住,他几乎没有见过慕含烟如此失控的时候,就是在新婚第二日后她发现新郎错了面对他时仍是冷静镇定,她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失态了。”慕含烟胡乱的扯着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眼眸下意识的望向皇城的最中心,她的心一片荒凉,现在总算明了为何总有人要去寻找失去的亲人,因为那是一种你无论如何幸福都弥补不了的遗憾。 云灏然瞧她疏离的模样,心口阵阵揪痛,无论如何,他也拉不近他们之间越来越远的距离吗? 回到云灏然办公的屋子里,慕含烟已经镇定了不少,她将遥望镜还给云灏然,“谢谢你,灏然。”她想她以后都不会来了,今日能让她得偿所愿她已经知足了。 云灏然摇摇头,“如果真的感谢我,那就别再对我如此见外了,烟儿,我……” 慕含烟抬头望着他,他最近消瘦了很多啊,眼窝深陷颧骨突出,但即使是这样,仍难掩他的俊美,只是这样的俊美中多了丝颓废,看了越叫人伤心,她嘴唇嚅动了一下,仍旧没狠下心来将到口的话说出来。 “灏然,我来拿府中要支使的月银,现在我人到这里了,你该给了吧。” 云灏然神色瞬间变得黯然,今日刁难云源时他就知道一定会触怒她,但也没想过她会一再的对自己冷漠,他嘴边立即泛起一抹苦涩,“银子先前我已经让人带回府中去了,想必现在也到了源叔手上,烟儿,你来难道就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吗?” 抬眸瞧见他满眼伤痛,慕含烟再次垂下睫,双手再次握紧,半晌她才涩涩的开口,“我还能说什么?” 云灏然听她漠然的话语,倾身抓着她的肩榜用力摇晃,“你怎么不问问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白天许诺于你,晚上就纳了…,你为什么不查明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要这样漠然的定了我的罪?”云灏然暴怒却又压抑的声音在慕含烟耳边不断回旋,震得她心痛难当。 她如何不想问,她如何想放弃?可是这由得了她吗?事实已经证明,只要她放手,大家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问了又能改变什么?”慕含烟冷静的挥开云灏然的手,她既已打算放手,便不会再做纠缠。 云灏然怔怔的望着她绝情的背影,眼神又惊又痛,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慕含烟比他要理智冷静,所以当她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时,那么就是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余地。 “那么我们的约定还作数吗?”云灏然颤声道,他心中虽明问了也白问,但仍是无法就这样死心,非得亲口听到她绝决的话才肯罢休。 慕含烟浑身一震,胸口又传来一阵抽搐似的闷痛,当日桃花山的约定,他们怀着前嫌尽释的心态许下,可是世事无常,不管当日如何心诚,现实已将这个约定粉碎,不是她不想守约,而是他们再不能这么自私。 “对不起,灏然。”慕含烟语毕转身向外走去,云灏然狼狈的向后退了两步,眼中光亮瞬间烬灭,他转头望着慕含烟,瞧她一步步走出去,带着绝然走出他的生命,他看她在门前停顿了一下,看见她全身在颤抖,看见她再次举步义无反顾的走出他的领地,、走出他的生命,他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颓然跪倒在地。 慕含烟靠在楼道里的柱子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急速滑落,她猛眨了眨眼睛,泪珠落得更快,突然眼前出现一方白色手绢,她微怔抬起眼眸望向来人,眼中神色惊疑不定。 ~~~~~~~~~~~~~~~~~~~~~~~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哈~~不过新的人物出来了~~咱们的大少这次遇上的可是强敌啊~~ 番外 第三十一章 陷害 第三十一章陷害 眼前人一身白衣,飘逸不凡,他见慕含烟久久没接过手绢,眼中闪过狡黠,他假咳了一声,“咳咳咳,虽然大家都说我长得很俊,但也不至于让人看着移不开视线吧。” 好冷!慕含烟被他自恋的语气惊得回了神,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落了一地,她接过他手中的手绢,随意擦了擦满脸的泪水。 白衣公子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向慕含烟身后扫了一眼,“姑娘怎会在这里?又是因何事伤心落泪?” 慕含烟擦泪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下来径直向楼下走去,白衣公子俊脸微讪,也不再追问,跟着她转下楼梯。 来到大堂,管事连忙过来,“大少奶奶这就要回去了吗,那小的差人去叫车夫……” 慕含烟顿住脚步,回头望着那管事,轻声道:“不用了,今天天气好,我想逛逛再回去。” 管事垂手做了一揖从善如流,慕含烟转身向门外走去。 白衣公子略微闪神,大少奶奶?难道她已嫁人了?她的夫婿是那天在大街上救她的男子?抬头望着她落寞的背影,他还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慕含烟沿着街道随意的走着,脑海中一再出现云灏然痛苦的神色,终于结束了吗?终于结束了,即使痛苦难过,他们也该直面各自的人生了。 慕含烟失神的走着,并没有发现自己走到道路正中了,更没有发现远处急驰来一匹高大黑马,马上之人仿佛遇到什么急事,看见路中央的她也没有放慢速度。 白衣公子跟在她身后,瞧那匹马渐近,慕含烟还没有闪躲的意思,他暗骂了句“该死的”便飞身掠过去,在马蹄将要踢中她时将她向旁边一带,巨大的冲力让两人纷纷跌倒在地。 黑马上的人朝他俩看了一眼,一步未停的急速消失在拐弯处,白衣公子跳起来追了几步,最后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 回头见慕含烟自地上坐起来,脸色苍白,他三步并作两步回头来,蹲下身来怒斥,“你到底长没长眼睛,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不知道是刚才被撞傻了还是吓呆了,总之面无表情,白衣公子见状,尚有满腔的怒气也无处可发了,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好半晌他才挫败的移开视线。 “伤到哪里没有?” 慕含烟木愣的盯着白衣公子闭合的嘴,耳畔嗡嗡作响,“那个……” 下一瞬她被人向后扯,跌进了一副温暖的怀抱里,慕含烟下意识挣扎,耳边却传来熟悉的男声,“别动。” 慕含烟惊得抬起头来望着他,眼前出现的是那张熟悉的俊脸,在这个时候见到熟悉的人,她激动的心潮翻涌,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云灏桀冷眼睨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他白衣耀眼,更耀眼的是他雍容华贵的气质,慕含烟瞧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连忙道:“灏桀,这位就是景公子。” 说完她蓦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住嘴,上次她打死也没说自己在外遇袭的事,若云灏桀问起自己怎么认识他的,她又该从何回答? 好在云灏桀根本就没打算问她,只是微挑了挑眉,“景公子,多谢你两次出手救了拙荆。” 慕含烟闻言吃惊的张大嘴,云灏桀见状,伸手将她的嘴和上,脸上的笑意假了许多。 景公子眼含笑意,“好说好说,令夫人容貌非凡,惹得宵小觊觎也是在所难免,公子今后可要多加防范,可别再让夫人独自出行了。” 云灏桀垂眸扫了一眼慕含烟,然后拱手道:“公子救命之恩在下不敢言谢,回去便备上薄礼送到公子府上,还请问公子贵府何处?” 景公子摇开扇子,悠闲的道:“不避了,相逢自是有缘,既然令夫人没事了,那我便告辞了。”说完向慕含烟投去深深的一瞥,然后转身潇洒走人。 云灏桀不知不觉得向前走了两步,瞧他很快消失在眼前,他神色越加复杂,此人身份定不简单,只是他接近含烟是为什么?真是巧合还是别有所图? 慕含烟怔怔的看着来无影去无踪的景公子,眼底浮现疑惑,这位景公子身份太过神秘了,这两次出府她都碰上了他,这就是缘分么? 云灏桀回过身来,瞧慕含烟还盯着景公子消失的地方看,他神情不豫道:“怎么?舍不得?”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转身向云府所在的方向走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路过,你刚才是从揽月楼过来?”云灏桀虽然不想多疑,但是看她出现在这里,心底多少还是不痛快。 慕含烟抬头瞟了他一眼,然后又专心的走路,“是啊,去处理了点事。”慕含烟避重就轻的道,有些事自己已经做了决定,就不需要让他知道为自己操心。 云灏桀没应声,瞧她眼眶红红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轻叹:再多给她些时间吧,相恋三年毕竟很难以忘怀,如果她真能说放就放,那么她也不是他所喜欢的那个慕含烟了,只是看她在这段感情中挣扎,他为她心疼而已。 回到云府,慕含烟刚跨进瀚锦院,麦冬便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在她耳畔嘀咕了几句,慕含烟当即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慕含烟惊声问道。 “大少奶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刚才萝兰带人过来将凝霜押走了,说大少奶奶若回来了便叫你立即去惠净院。”麦冬一脸急色,事情偏偏发生在大少奶奶不在府里时,所以当她们知道是老夫人要拿人时她们连反抗都不敢,乖乖的看着凝霜被带走。 慕含烟转身便要走,却被云灏桀拽住了手腕,“你这样慌慌张张的过去怎么行?不管是出了什么事,只要不是你手里的人干的,你都别做出这副模样,要不然奶奶一看到你这样,就认为你心虚了。” 慕含烟抬头盯着云灏桀俊逸的脸,“可是凝霜她……” “别担心,凝霜是你的陪嫁丫头,只要你没出现,奶奶也不会动她的,走吧,我陪你一起过去。”云灏桀眼中神色越渐复杂。 慕含烟稍微镇定了一下,然后摇头,“不行,你过去奶奶会更加生气的,还是我去吧,凝霜没有做过那种事,我相信她。” 云灏桀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然后放手,他出现确实不太好。 慕含烟带着麦冬急匆匆的走了。 惠净院中,凝霜跪在堂屋中央,云老夫人和湘姑婆高居主位,下首右手方坐着刘纤柔及琳儿,左手方坐着云菲儿,审问似乎正在进行。 “说,谁指使你去害宁姨娘腹中骨肉的?”云老夫人厉喝一声,她以为上次琳儿摔倒纯属意外,没想到中间竟还有这么大的事。 “老夫人,我没有,平日里除了跟随我家小姐出院子,其他时间我都是待在院子里没出去过,怎么可能去害宁姨娘,再说她跟我无怨无仇,我害她做什么?”凝霜极力抑制全身的颤抖,她现在体会到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滋味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会成了害宁姨娘险些小产的疑犯。 “没有,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冤枉你了?”云老夫人的声音渐寒。 “我不敢,但是真的不是我,请老夫人明察。”凝霜道。 云老夫人冷笑数声,“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莫以为你是慕家的陪嫁丫头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了,来人,上证物,你既然要嘴硬,我就看你能嘴硬到何时。” 证物?什么证物?正在凝霜疑惑的同时,碧珏已捧着一件衣服出现在门口,门口一暗,凝霜下意识回望过去,虽背着光,但她仍能看到碧珏手上捧着的那件衣服很眼熟。 待得近了,凝霜才发现那是自己前些天遗失的衣服,自己当时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渐渐的也就淡忘了,没想到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你可认得这衣服?”云老夫人冷冷的问道,眼中厉色滑过,多日未曾过问府中之事,没想到竟出了这么大的娄子,看来让慕含烟当家这个决定她还得再慎重考虑一下。 “回老夫人的话,这衣服是我的,前些日子不见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请问老夫人这衣服您是从哪里捡到的?”凝霜实话实说,但话刚说完,右手方便传来倒抽气的声音。 凝霜探目过去,正好看见琳儿脸上血色骤失,她颤着嗓音问道:“这衣服…真是你的? 凝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突然她反应过来,惊恐的瞪着琳儿,“难道凭这衣服,你就认定当日撞倒你的人是我?” “放肆,现在物证有了,凝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快说,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刘纤柔一改先前安静温柔的模样,厉声喝问道。 “不是我,老夫人,真的不是我。”凝霜从来没遇到这种事,也被吓傻了,连忙着急的分辨,她怎么可能去害宁姨娘?她根本就不够格嘛。 云老夫人斜睨着她,“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不是你,还是真如你们二少奶奶所说,你背后有人指使,这人是谁,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凝霜面如死灰,她坚持道:“我没做过,就算是我,我会那么笨在现场留下自己的衣服,老夫人,一定是有人加害我,请老夫人明查。” “明查是吧,好,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带人证。”云老夫人的话音刚落,门口就走来一人,凝霜再次回头望去,看见那张冷冰冰的脸,她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她怎么会来这里? ~~~~~~~~~~~~~~~~~~~~~` 抱歉,这两天更新都不稳~~让大人们久等了~~馥儿会加紧码些存稿的,么么大人们~~ 番外 第三十二章 辨白 第三十二章辨白 云菲儿吃惊的站起来,这个丫头她曾在瀚锦院见过几次,可是她为什么会做为证人出现在这里? 刘纤柔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任她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她会弄这么个有力的人证来此吧。 青衣女子在众人复杂的神色中安然走进屋内,在凝霜身边跪下向云老夫人请安,请完安就跪在一旁静默不出声。 “青荷,将那晚的事源源本本的说来。”云老夫人神色冷硬,语声颇寒。 青荷跪在地上应道:“是,老夫人,宁姨娘出事那晚,我曾见到凝霜出门,当时天有些冷,所以她披着一件外衣出去了,我瞧见她的样子有些鬼祟,便跟着她一起出门了,跟了一段路,我看她转进铭泓院附近的林子里,我怕跟得太近被她发现,所以停在远远的地方看她,结果等了很久没等到她出来,反倒是听到宁姨娘的尖叫声,于是我便跑进去,发现宁姨娘被撞倒在地,我一时害怕没敢停留便匆匆回了瀚锦院,与此同时,我瞧见凝霜惊惶的进了院子,身上披的衣服也不知所踪……” “你胡说,青荷,我根本就没出过院子。”凝霜激动的吼道,怎么会?青荷为什么栽赃她? “老夫人,我也没有亲眼见到凝霜去推宁姨娘,但是我听说推倒宁姨娘的人留下了衣服,我越想越不安,便去铭泓院查证,结果宁姨娘就将这衣服拿出来,我一看这确实就是那晚凝霜披着出门的衣服,我正好跟宁姨娘说着这事,二少奶奶便来了,所以……”青荷没再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云老夫人的脸色更冷,看向凝霜的目光锐利似刀,“凝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凝霜不甘的瞪着青荷,“青荷,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就没做这种事,那天我刚好洗了衣服晾着,结果晚间去收就不见了,老夫人,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推宁姨娘,我跟她无怨无仇,我怎么可能会去害她?” “你不会不代表有些人不会?”刘纤柔似是无意的提了这么一句,屋中的人俱都变了脸色,云老夫人目光犀利的瞪向刘纤柔,刘纤柔压根就当没看见,继续笑得温柔可人,只是那双眸子里的恨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凝霜刚想再辨,门口却传来一道淡若清风的声音,“弟妹此话差异,假使我要指使人去害宁姨娘,我会笨得让她在现场留下证据让你来指控我,还是说这根本就是有心人的诡计,以为这样就能害我,那么可能要让她失望了。” 慕含烟走进来看都没看刘纤柔一眼,径直向云老夫人请了安,然后走向左侧,云菲儿朝她行了礼,便让到次位上去坐下,慕含烟安然坐下,然后道:“奶奶,我相信凝霜并不会干这种事。” “大嫂,这可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能帮她推托么?”刘纤柔被慕含烟一阵抢白,脸色早就气得铁青,虽然她并没有一次就要置慕含烟于死地,但是能让她在云老夫人面前丢失点信任,她还是能办到的。 “人证物证是吧,好,宁姨娘,你是当事人,那晚你看见了什么,请你说明。”慕含烟冷笑,她与刘纤柔井水不犯河水,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宁姨娘自刚才她们在争论时就一直低垂着头想事情,此时被慕含烟一点名,她惊慌的抬起头来,瞧慕含烟凌厉的目光她又胆怯的垂下头去,懦弱道:“我…我……”她边说边侧头去看刘纤柔,心里更是恐慌,本来她就不打算将事情闹大,只是刘纤柔对她说,如果她胆小怕事这次不将事情弄清楚,以后还会有更多那晚的事发生,所以她才来了。 可是看到慕含烟明媚的脸时,她又忐忑不安,说到底她有愧于她,之前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配合老夫人演了那么一场戏,后来真正进入铭泓院后,每每听到二少几近深情的呢喃着烟儿时,她才知道她破坏了什么,只是那时她已知道得太晚。 而慕含烟在她最受艰难的时候来铭泓院看她,送她礼物,这都让她本来就愧疚的心更加愧疚,但是现在,她却又一次坐在与她敌对的位置上,到底是天意难为么? “老夫人,那晚光线太暗,我并没有看清是谁撞倒了我。”琳儿用尽力气才能将这些话说完,那晚她确实没看清,所以她不能照刘纤柔所说一定要指证是凝霜干的。 刘纤柔眉间立即笼罩上阴骛,她瞪向琳儿,而琳儿却早已垂下头盯着脚尖发愣,说出这番话她就轻松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受良心上的遣责。 慕含烟轻勾唇角,然后拍拍手,便有几个小丫头模样的人出现在屋子里,她们走进来向几位主子请了安,便齐齐跪着等待慕含烟问话。 “奶奶,这几个丫头或是我院子的人,或是弟妹院子里的人,我们听听她们怎么说那晚的情形的,如何?”慕含烟说完已转头问她们,“你们叫什么名字,在哪个院子里做事,宁姨娘出事那晚都看到什么?照实说,如有虚假……”慕含烟顿住不再说话,但跪着的丫头们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刘纤柔在见到自己院子里的两个丫头时脸色已变了,听她们要开始回话,连忙制止,“奶奶,这些人是大嫂带来的,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被大嫂威胁了?” 慕含烟冷笑,抬眸望向她,“弟妹,明人不做暗事,你大可以问她们我有没有威胁她们。”说完不再看她一眼,转头看向跪着的众人。 云老夫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她选定的当家人如果遇到这么点事就无法脱身的话,她会重新考虑人选。 凝霜瞧慕含烟把刘纤柔说得无言以对,心下暗爽,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讨厌刘纤柔,竟然敢暗指她是受小姐指使的,等一下小姐翻了供看她脸往哪里搁,想到这里时她一脸崇拜的望着慕含烟,短时间里能找来作证的人,她家小姐真厉害。 慕含烟暗笑,凝霜这丫头,平日里伶俐的很,结果一遇到事就手忙脚乱,真是枉了跟她这么多年。 刚才在瀚锦院时她初听闻麦冬的话确实吃惊不小,当时也慌了神,好在云灏桀的话提醒了她,她刚走出院子又折返回去,找到足以证明凝霜清白的有力证据,她才不慌不忙的来了惠净院。 几个丫头一字排开,慕含烟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们,其实能迅速让铭泓院里的丫头出来作证,她还得感谢刘纤柔最近的喜怒无常,她只不过说了一句:“现在谁是当家的,你们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别站错地方后悔一辈子啊。” 本来她也不是很有把握能说动铭泓院的丫头出来作证,没想到她话音刚落,便有两个丫头站出来,她什么都没问,带着她们急急的赶到惠净院,正好听到刘纤柔的话。她实在庆幸自己没有料错,现在就看看她如何反击。 最左边的一个丫头开口道:“老夫人,奴婢叫绿芽,是瀚锦院里的浣洗丫头,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喜欢刺绣,有一次偶然见到凝霜姐姐在用一种针法绣枕套,所以我便请凝霜姐姐教我,宁姨娘出事那晚凝霜姐姐跟我还有绿萁在院子里绣荷花,直到绿蕾急匆匆来跟我们说宁姨娘出事了我们才知道的。” 云老夫人点点头,然后看向她身边的另一个丫头,“老夫人,奴婢叫绿蕾,是侍候大少奶奶茶水的,那晚大少奶奶并不在府中,我趁月色好便去了绿茵湖畔赏荷,平日里一旦入夜,湖边就鲜少有人,我站在岸边玩水,结果瞧见一个小丫头手捧着一件衣服急匆匆的走了,我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定是那丫头拿了凝霜姐姐的衣服,奴婢绝无半句虚言,请老夫人明察。” 云老夫人侧眸扫了一眼慕含烟,眼中有着赞赏,这么快能找到证据,她的手段确实不同一般。 “老夫人,奴婢就绿应,是铭泓院的负责打扫的丫头,那晚奴婢曾瞧见有一个小丫头神情鬼祟的进了院子,然后直奔进二少奶奶所居住的点翠阁,片刻之后那小丫头离开了,二少奶奶便带着……”绿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纤柔厉声截断。 “绿应,我平日里待你们不薄,今岂敢当众污蔑我?” 绿应颤抖了一下,目光闪烁不安,看到慕含烟投给她一抹鼓励的神色后,她又继续道:“二少奶奶便带着碧鸾姐姐及莲巧姐姐出了院子,我当时看见莲巧姐姐手上似乎拿着一件衣服……” “奴婢也看见了,奴婢当时好奇,便跟着二少奶奶她们转进院子旁边的树林里,远远的似乎听到二少奶奶说起柳小姐的名字,然后没过多久就听到宁姨娘的惨叫声,当时奴婢害怕没敢进去,便急急的回了院子里,片刻后便看到二少奶奶带着两位姐姐神色匆匆的回来了。”接话的是最后一名丫头,她虽然一直避开刘纤柔激射而来的厉芒,但还是被她的眼色骇住。 此时满屋一片静默,琳儿侧着看向刘纤柔,被她脸上的狞狰的目光骇住,她怯生生的道:“二少奶奶,她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吗?” ~~~~~~~~~~~~~~~~~~~~~~~~~ 今天停电停了一天,差点就断更了,么么等久了的大人们~~看来必须存稿了,再来一次馥儿就别活了~~ 番外 第三十三章 宣战 第三十三章 宣战 偷鸡不着蚀把米,说的大概就是刘纤柔此时的处境,在众人言之凿凿的情况下,她脸色越发青了,侧头瞪着琳儿,“我没有。” 琳儿被她凶恶的模样吓了一跳,险些就从椅子里跳起来,她努力稳住心神,小声道:“二少奶奶,你别生气,我只是…只是……”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云老夫人瞧情况急转直下,眼中神色复杂,睨了一眼众人,随即闭上眼,“我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慕含烟目的不在于打压刘纤柔,只想替凝霜脱罪,现在见云老夫人明有偏颇之意,她心里多少也有些犯堵,站起来向老夫人行了礼便带着几人出门了,走到青荷身边,她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没想到瀚锦院的内j会是她! 眼眸深处闪过一抹痛色,随即昂首阔步走出院子。 刘纤柔讪讪的站起来,向云老夫人行了告退礼也出了院子,屋子里顿时冷清了不少,碧珏瞧两位少奶奶渐渐走出院子,才低声唤道:“老夫人。” 云老夫人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仍跪在堂中的青荷,她目光顿时凛冽起来,“说吧,为何会跟刘纤柔掺和在一起?” 青荷浑身颤抖了一下,头越发埋得低了,“老夫人,奴婢有违老夫人的原意,恳请老夫人责罚。” 云老夫人气得浑身气血翻涌,她大力一挥,桌上的茶杯被挥落在地,碎屑纷飞,“责罚?你以为主动请罪就可以让我饶恕你,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安安分分的待在瀚锦院,只要把慕含烟监视好就行了,可你倒好,翅膀长硬了是吧,知道利用他人势力来打压了是吧,可到头来呢?” 青荷被云老夫人严厉的语气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了。 “碧珏,如此无用之人卖了吧。”云老夫人一语结束了这次的事件,她疲惫的站起身来,在萝兰的服侍下转进内屋去。 青荷一听云老夫人的话,惊得呆住了,待她回神过来连忙爬跪着向前,“老夫人,求求你,不要将我卖了,老夫人……” 碧珏摇摇头来到她身边蹲下,“青荷,你是那拔人里最聪明的,为何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呢?”聊聊数语,已为青荷在云府中的生活做了总结。 青荷眼中闪过强烈的恨意,她没有麦冬的心胸开阔,能冷眼看着自己爱慕的人在自己面前同其他女人亲热,所以她忍不住了,哪怕能有一次机会能将她扳倒,她都会好好利用,只是她终究是小看了慕含烟,小看了云老夫人的心狠。 惠净院外,慕含烟支走了凝霜跟其他几个丫头,独自倚靠在院墙边发愣,今日事出突然,她还没好好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有一点她能肯定的是,刘纤柔已经正面向她宣战了,看来今后在云府的日子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惬意了。 她向来是个人敬她三尺,她敬人一丈,人犯她一丈,她还人十丈的个性,刘纤柔今日是明明白白的针对她,那么她也必不能再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等了片刻,刘纤柔就带着丫头莲巧施施然的走出来,转过弯瞧见她时明显愣了一下,慕含烟直起身迎向刘纤柔的目光,唇角挂着一抹笑。 “弟妹,我们聊聊吧。” 刘纤柔诧异的望着她一脸无害的模样,心下却是纳闷,任谁遇到刚才那种事都不会对她和颜悦色的,不知道她为何独异于常人,刘纤柔瞧她身边并没有跟随下人,便颔首让莲巧走了。 慕含烟慢慢的向湖畔走去,午后的阳光炽热灼人,照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慕含烟仿若未觉,仍旧信步走着,刘纤柔跟在她身后,实在受不住烈日的焚烤,抱怨道:“大嫂,如果你是要我陪你散步……” “弟妹可看见湖中青莲了?”慕含烟在湖畔站定,悠然的模样仿佛一点也不受炎热的天气所影响。 刘纤柔转眸望着湖中被烈日烤得微微闭合的荷花,怨声道:“看见又如何,每日从这里经过,早就看得眼烦了。” 慕含烟一笑,转头回眸定定的注视着她,“在我心中,弟妹一直如这湖中青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拥有‘高贵’的血脉,也应该会行高雅之事,可是经过今日,却让我讶异,原来弟妹一直对我心存怨恨啊,我不知道你为何针对我,但是我并不是泥娃娃,任人揉捏而不还手,今日之事我只当没发生过,如果还有下次,我想,你一定也不好意思再让我放过你吧。” 她明明笑着,可是在这样烈阳高照的湖畔,却让刘纤柔骨子里都渗进寒意,她料到慕含烟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但是却没料到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近似于威胁的话。 “大嫂,你这话怎么说的,今日之事并非我有意针对你,而是所有证据都指向你的丫头,我不过是向奶奶禀报让奶奶为宁姨娘做主。”刘纤柔心中虽胆怯,但她还不想与慕含烟正式撕破脸,毕竟现在慕含烟是当家。 慕含烟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最终摇了摇头,转身径直离去,刘纤柔瞧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一脚踹向路边的碎石,碎石应力而飞,掉进湖里,平静的湖面立刻荡起一波涟漪。 回到瀚锦院,慕含烟一眼便望见靠坐在美人靠里的云灏桀,他正巧也看见了她,连忙站起来大踏步向她走来。 慕含烟步伐微乱,定了定神,她才又抬起脚向前走,走了两步云灏桀已来到她身边,他急道:“你去哪里了?” 慕含烟心底纵使对惠净院所发生的事还有气愤,听到他这样急切的问话,她也释怀了,她眼眸轻闪,微微笑道:“只是随意的走了走。” 云灏桀瞧她脸被晒得通红,连忙拉着她走到回廊里一把将她塞进美人靠里坐下,道:“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七月的阳光如此生猛,让我看看晒伤了没有?” 慕含烟瞧他凑近自己,眼角余光瞄到院子里的丫头都掩嘴偷笑,她不自在的将他的俊脸推开,嗔道:“我没事,瞧丫头们都看着呢。” 云灏桀一怔,然后凤目上漾上一层笑意,他道:“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夫妻,恩爱才不会落人口实,凝霜,把你家小姐的防晒油拿来。” 凝霜正躲在屋子里偷笑,听到云灏桀的声音,连忙取来了防晒油,慕含烟瞧他是要来真格的了,连忙跳起来远离他,“好了别闹了,我自己来。” 云灏桀已经打开盖子用手指取了些出来,见她跳开,起身就去抓,毕竟人高手长,几步就将慕含烟抓回来了,按在美人靠里,手指就向她的脸伸去,慕含烟因为刚才奔跑了,胸口急速的起伏着,云灏桀此时的注意力早被她的动作吸引过去,竟是连自己先前要干什么都差点忘了,至到他的唇离她只有毫厘距离他才省过神来,匆匆将防晒油抹到她晒红的地方,然后退开来。 慕含烟此时也不自在起来,目光闪烁的一会儿望望外面,一会瞪着自己的手指,就是不敢去看云灏桀的脸。 “呵呵。”直到远处的笑声才打破了两人尴尬而暧昧的气氛,慕含烟寻声望去,正好看到凝霜同麦冬推推搡搡的,她突然想起今日的事,匆匆向云灏桀说了句“我去处理事情了”,便飞也似的跑了。 云灏桀坐在原处,淡笑着看她逃离的身影,心里涌起一丝温柔,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没什么事。 慕含烟进了屋,脸色仍旧潮红,只是心渐渐的凉下来了,凝霜跟麦冬走到她身边垂手而立,等待她问话。 慕含烟在软榻上坐下,冷声道:“凝霜,说吧,我没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凝霜与麦冬对视了一眼,“小姐,当时我也是一头雾水,突然就被指控说是害宁姨娘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是人证又是物证的,我一时乱了方寸,所以……” 慕含烟伸手止住她将要说的话,“这么说刘纤柔是要跟我正面为敌了?” “小姐,说起这个我更来气,明明是她们做的,还敢嫁祸给小姐,要不是小姐明察秋毫,找到了有力的证据,还不知道被她怎么冤枉呢,小姐,我们想想该怎么报复回去,省得她们总以为我们好欺。”凝霜越说越来劲,直到看到慕含烟的脸色沉下来才住了嘴。 慕含烟睨着她淡淡的笑了下,“凝霜,我不是说过要与人为善吗,即使刘纤柔铁了心要对付我,那我们就等着抓她小辫子就好,我们要以静制动,现在开始,你将院子里的丫头们分组,做好一切防范措施,我就看她有什么本事动得了我。” 凝霜点点头,她知道自家小姐并不是软柿子,由着人搓捏揉拧,现在她之所以放过刘纤柔,也不过是她没踩到小姐的底线,假使刘纤柔再不知收敛,小姐定不会放过她的。 慕含烟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烟侧眸望着一直没有出声的麦冬,轻声问道:“麦冬,青荷……” 麦冬闻言猛然抬起头来,她刚才已听回来的绿萁说了关于青荷的事,她也一直惊骇,现在听慕含烟提起,她连忙道:“大少奶奶,私下里青荷为人沉默,所以奴婢并不知道有关她的事。 ” 慕含烟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她安抚道:“麦冬,你别紧张,我并没有责问你之意,而是想了解一下有关青荷的事,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不问便是,这样吧,你告诉院子里的丫头们,若他日院子里再有出现叛徒这事,我定当严惩不殆。” 麦冬低声应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大少奶奶如此说难道是怀疑她也是叛徒? ~~~~~~~~~~~~~~~~~~~~`` 掉收藏了~~大人们严重抗议了~~呃,明天的更新有两章,不过会晚点,大人们勿怪哈~~留评留评~~强烈期待留评~~ 番外 第三十四章 这样的爱 第三十四章这样的爱 转眼七月七便来到,天还未亮,慕含烟躺在床上已经醒了很久,侧头向身旁望去,没人。此时的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有点庆幸又有点不安,她披衣下床,走到窗前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 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再过片刻,天边就会泛起晨曦,然后金色的阳光会洒满大地,慕含烟倚靠在窗前看着,寂静的空气中飘荡着丫头们起床的声音,还有丫头们互相打趣的声音,慕含烟会心一笑,抬眸望向院子,突然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也不尽然,只是那日在惠净院她曾做证,但她为何来这里? 慕含烟探目过去,只见她在院门外徘徊着,频频向院内张望,时而向前挪一步,时而又后退几步,慕含烟注视她有一盏茶的时间,她仍还在院门口溜达,即不离去也不敢进来。 慕含烟瞧瞧东方泛白,再过片刻天就要大亮了,她侧身拉开门,走向院门处,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往她走去,但直觉她就是来找她的,那日她曾答应她们让她们离开铭泓院,只是这两天没找到由头,所以一时担搁了,看她的模样,难道刘纤柔为难她了? 带着疑惑,慕含烟已走近那丫头,那丫头瞧见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或许是天气尚早的缘故,她的眼神有些朦胧。 “绿应,你是来找我的吗?”慕含烟准确的喊出她的名字,绿应显然愣了一下。 “大少奶奶,您记得奴婢的名字?”绿应小心翼翼的问道,似乎对慕含烟记得她的名字感到很讶异。 慕含烟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花朵,“是啊,当然记得,绿应,这么早过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绿应闻言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下,踌躇半晌才自怀里摸出一方手绢,绢色雪白,可在晨曦中却隐约能瞧见上面有字,“大少奶奶,奴婢受人之托给您送这个来。” 慕含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手指无意识的在光滑的缎面上磨沙,她隐约知道她是受何人所托了。“绿应,待天亮后你就过来瀚锦院吧,到时我会让凝霜给你安排个活计。” “谢大少奶奶,谢大少奶奶。”绿应一迭声的道谢,然后飞快的跑了,慕含烟怅然的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她送来此物无非就是想更近一步得到她的信任,唉,小小的一个云家,下人们的心思都如此复杂,更何况那些主子们。 回到屋里,慕含烟在床侧坐下,想了良久才展开那方素白的手绢,凌厉刚硬的字体骤然跃入她的眼眶,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小篆,慕含烟心一阵阵撕裂似的疼。 仓澜山下,不见不散。 如何能不见不散? 慕含烟拽紧手绢,只觉得连呼吸都开始痛起来,屋外金色的太阳已破晓而出,将世间每一个寒冷的地方都温暖,可是却温暖不了她酷寒的心,明明已经说过要放手,明明已经拒绝他不再赴约,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懂得放弃?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下一瞬间就有衣服披于她肩上,顿时将她周身的寒冷驱除了不少,慕含烟连忙低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低头一瞧,正看见那素白的绢侧一角上的散字,她心慌意乱的将手绢塞进袖内,“你刚回来?”低低的声音中有着难掩的落寞。 云灏桀微挑眉梢,他回来很久了,久到将她伤心的模样尽数纳入眼底,他明白她不会那么容易忘情,只是当现实如此时,他的心难免会涌现起阵阵难过来。 “嗯。”闷闷的单音字,说完两人间再次被沉默笼罩,慕含烟不自在的动了动,不习惯于他如此靠近,云灏桀瞧她的动作,眼中有流光闪过,他道:“含烟,我们出门玩?” “玩?”慕含烟一头雾水,他怎么突然有了这种爱好? “嗯,玩,我们去仓澜山玩。” 慕含烟一路上晕头转向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跟他出了门,仓澜山!这个她本不可能来的地方,现在却跟云灏桀来了,仓澜山其实就是京中贵族盛夏时期的避暑圣地,这里随处可见某大人的公馆,某皇族的行宫,当然,云家在这里也有一个府邸,府中引有温泉,冬暖夏凉,很适合酷暑时来避暑。 只是今年不似往年那般热,所以都七月初了,仓澜山下人烟仍旧稀少,马车行过山前巨石所铺就的山路后,便进入小道,小道颠簸难受,一摇一晃的将人摇得头晕眼花。 慕含烟伸手去拽车壁,但仍难控制全身不停的左右摇晃,云灏桀瞧她撑得那么辛苦,总算不再冷眼旁观,大手一捞,将她捞进自己的怀里,瞧她想挣扎,他先发制人道:“这段路除了骑马,乘马车都会如此,忍忍吧,到了就好了。” 充满淡淡薄荷香的男人气息扑鼻而来,将马车内的燥热气息降低了不少,慕含烟没敢抬头,僵硬的靠在他胸口上,仍不明白他为何提议来这里,难道他刚才看见了? 慕含烟微微抬起头来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实在闹不懂他为何想来这里,云灏桀低下头来正好看到慕含烟眸子亮晶晶的望着自己,他伸手覆在她眼睛上,沉声道:“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儿,等会儿到了我带你去逛逛。” 慕含烟真想翻白眼,这么摇晃的马车里她睡得着才有鬼,但是闭上眼睛后,感觉却灵敏起来,她能听到云灏桀浅浅的呼吸声,在这样摇晃的空间里,他的气息仍未动分毫,一直是那样的平缓绵长。 不久,马车在急驰了一阵子后,一下子停下来,慕含烟的神智已有些昏沉,今日没睡好,再加上长途跋涉的来到仓澜山,她实在困倦得不行,感觉云灏桀摇晃了她一下,她懒懒的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阖上眼眸。 云灏桀轻笑了一下,弯腰将她抱起,刚转进别院,就看到云灏然自里面走出来,眼眸中的期盼之光一闪而逝,随即冷然。 “灏然,你也来避暑了?”云灏桀仿佛未曾瞧见他的神色,神情安然的问道。 云灏然脸色又沉了三分,看着慕含烟埋在他怀里兀自睡得香甜,心里不是滋味,她来了,不过是跟着大哥一起来的,她此举之意如此明显,他若还不知只能是他太愚蠢。迈开走腿,他欲离去,背后却传来来云灏桀的声音。 “灏然,你等我一下,我将含烟送回屋里,我们去喝一杯。”云灏桀说完便抱着慕含烟匆匆的走了,再回来时仍看到云灏然站在原地不动不移。 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走吧,山南有一家酒肆,酿得桂花酿味道不错。”云灏桀边拉着他向院外走,边介绍道。 云灏然纵使还有挣扎,也敌不过他的盛情邀约,两人骑着马慢步向山南奔去,一路上两人都未曾开口,似乎各有心事。 很快便到了山南那家酒肆,两人翻身下马一同走进去,老板是土生土长的仓澜山人,所以话音中带着浓重的乡味,见两位出色的公子爷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公子爷,要喝点什么。” 云灏桀点了桂花酿与几盘小菜,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云灏然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间两兄弟都无话可说,这些年来,他们本来就生分,再加上慕含烟之事,云灏然对云灏桀更有怨恨,所以沉默是在所难免的。 一会儿,老板将酒与小菜上齐了,便又静静的退到柜台后拔着算珠子‘刷刷’作响,一时间小店内就只闻算珠子声,云灏桀拿起酒壶为各自斟了一杯,然后先干为敬。 云灏桀二话不说也立即捧杯一饮而尽,酒过三巡,酒意熏上来,两人清明的眼眸上都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蒙胧之色,云灏桀忍了良久才道:“灏然,你带含烟走吧。” 云灏然愕然,猛然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云灏桀眼中泛过一抹难掩的痛楚,似乎说这句话已耗尽了他全身力气,昨晚他未回瀚锦院,就是怕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会因慕含烟而动摇,而今天早上他还是按捺不住想要回来看看她的冲动,结果却让他看到她黯然神伤的一面。 是以,他打算放手,他的身份让他随时有为任务牺牲的准备,一个连自己生命都无法保障的人,他如何能带给她幸福,虽然他极其渴望…… “你没听错,我将含烟送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你带她走的。”云灏桀轻声解释道,今早看她惊痛难忍的模样,他也跟着痛,所以成全他们吧,即使有一天他不幸身故,至少他们是幸福的,他在九泉下亦能含笑。 云灏然眸中神色复杂难解,他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要放手?大哥不是一直都以烟儿相公自居吗,为什么今日这般反常?这不像他,一点都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云灏桀摇了摇头,又自斟自饮了几杯,然后才怅然道:“命运让我遇到了含烟,我非常感激,但她心中爱的人不是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带给她幸福,与其让她痛苦的留在我身边,不如让她在幸福的世界中翱翔,我并非不爱,只是爱得太深,所以只想看到她幸福的笑靥就足够。” 云灏然震憾了,他盯着云灏桀久久都找不到话说,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点头答应下来。 ~~~~~~~~~~~~~~~颓废了颓废了,为嘛有那么多好看的电视剧,为嘛有那么多好玩的游戏~~~~~~~~~~~~~ 番外 第三十五章 遇袭 第三十五章遇袭 仓澜山清瀑前。 慕含烟百无聊赖的撑在围栏前观赏着水花四溅的瀑景,清凉的风吹过来,将空气中的燥热减低了几分,山景依旧,人事已非。 凝望了一会儿,她直起身来向来时路走去,可刚转身,她的步子却顿住,愣愣的看着那颀长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烟儿,你还是来了。”云灏然答应云灏桀的要求后,并没有再回别院,而是直接走到这里来,他想,如果慕含烟还念情,一定会来这里的,如果她不来,那么他不再强求,毕竟大哥…… 慕含烟身形僵了一下,然后解释道:“灏然,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走吧。”云灏然扬起笑脸,走过去要揽着她向山下走去。 “灏然,等一下,我并不是来跟你走的。”慕含烟制止云灏然的动作,急切的道:“或许那日我说的并不清楚,那我们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灏然,我们回不去了,倘若我今日跟你走了,那么奶奶怎么办,刘纤柔怎么办,琳儿怎么办?这些你都不在乎的话你有没有想过琳儿腹中你的骨肉,当有一天他知道他的爹爹为了跟另一个女人走而抛弃了他,你让他如何接受,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要做一个最称职的爹,要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现在仍这么想的,但是我希望那是你的孩子……” “灏然,以前是我太单纯,以为有了爱情就有了一切,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才明白,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让家人在京中难以立足,更不想让我的爹娘被人指手画脚,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慕含烟顿了一下,然后目光灼灼的望着云灏然,眼中滑过一抹不忍,“我已不是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慕含烟了。” 云灏然震憾的连连后退,他难以置信的望着慕含烟,一向平稳的声音都难掩颤色,“烟儿,我不信,我一点都不信,大哥将你带来这里,就是要让我来你走的,你怎么不会的。” 慕含烟闻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没有半点犹豫,“灏然,我们早就结束了,或许从新婚的第二天开始,也或许是从你纳妾开始,更或许是从琳儿怀了你的孩子开始,但是不论怎么样,我们永难再走回头路。” “不,烟儿,你不能放弃我,我爱你,我一直爱的就是你,只是你。”云灏然俊逸的脸庞被痛苦扭曲,让他如何接受这结果? 慕含烟背过身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她漠声道:“灏然,放手吧,放开心胸后,你会发现你身边一直有一双眼眸在期待你的注意。灏然,惜取眼前人吧。” “我不要,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云灏然绝望的悲呼,说完再不敢停留半分,转身拔足狂奔起来,三年来的情到此时此刻将要终结,这让他情何以堪,云灏然跌跌撞撞的奔下山去,半路上撞到两名粗犷大汉,那两人推了他一把,然后嘀咕着走了。 慕含烟闭上眼,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结束了,这次是真的结束了,片刻之后,背后传来脚步声,慕含烟以为云灏然仍没死心去而复返,她没有回头,冷声道:“灏然,你为什么就不懂得死心呢?” 背后静默着,慕含烟几乎能听到背后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她猛然回过头来,看到两个色迷迷的大汉,她心陡然一惊,连连后退,“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大汉涎着脸道:“小娘子甭管我们是什么人,只要让哥哥们爽了,自然就放你走。” 慕含烟大骇,瞧他们边说边向自己走来,她急道:“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放过我吧。”此时清瀑前人烟廖廖,慕含烟想求救却连半个人都瞧不见,再看两个大汉边y笑边解衣带,她急得不得了,渐渐的已被两人堵时死路里。 “小娘子,你跟我们是无怨无仇,但是有人却跟你有仇,所以让我们好好教训你,你看是乖乖躺好让哥哥们玩够了就放你走,还是想来得刺激的玩你追我躲,到时候若让我们抓到你了,可有你受的。”大汉已脱掉了外衣,手中拿着腰带一甩一甩的,y秽的模样让慕含烟频频作呕。 前有色狼后无退路,慕含烟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死的念头一浮上她的心头,她连忙瞥向那一汪深潭,跳下去的话肯定是九死一生,但总好过让人糟蹋,刚这样想,她就要跳进潭中,说时迟那时快,身后两个大汉忽冲过来,一把揪住慕含烟的胳膊将她摔回土路上。 慕含烟被摔得七晕八素的,眼前直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人狠狠掌掴了一把掌,耳畔传来一人的暴怒声,“想死?那也得让我们哥俩玩过了再死吧,我听说你可是云家的大少奶奶,勾引了二少又勾引了大少,这样人尽可夫的子让我哥俩玩玩,说不定你也会的。老三,动作麻利点,你爽过了还有我呢。” 那人说完让到一边,慕含烟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但仍能听清楚了那人的话,她连连蹬腿向后退去,心想若今日要被这样,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思及此,她连忙咬舌,可是对方似乎知道她的用意,一手已经牢牢握住她的下巴,将一团臭气熏天的东西塞入她嘴里,然后快速用衣带将她的手反绑在后,任她如何挣扎都没用。 “唔唔唔。”慕含烟惊惶的摇头,眼泪顺着脸颊不停的滴落,模样极其可怜,但是她却没有博得两个大汉的同情,反而更激长了他们的欲望,那个叫老三的已经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衣。 “嘶”裂帛之音穿透慕含烟的耳廓,直达她的大脑,她无力的挣扎,眼中神色更为惊恐,“老天,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对我如此残忍,求求你,让我死吧。” 老三伸出手茸茸的大手在她胸口抹了一把,然后惊奇的对另一个满眼冒光的男人道:“老大,这豪门的大少奶奶果然不同烟花柳巷的ji女,这皮肤滑腻柔软得让人爱不释手啊。”说完他倾下手去粗鲁的亲上慕含烟的颈项。 慕含烟心里一阵作呕,但躲不开逃不掉,内心的绝望让她突然生了大力,一脚猛得抬起踹向老三的要害,老三正沉浸在香甜中,冷不防被人踢中命根子,哀嚎一声滚到旁边去,捂着下身急促的呻吟着。 老大见状连忙奔过去扶着他急切的问道:“老三,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老三疼得冷汗直冒,不停的抽气,老大回过身去瞪着已经艰难坐起来的慕含烟,一脚踩中她的胸口,怒声道:“老子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就让你瞧瞧,老子是怎么玩死你的。” 说完一把抽了慕含烟的腰带,将她双脚捆了起来,然后大手向两边一撕,她下身的裙了被撕得粉碎,只余里面的裘裤,老大再用力一撕,慕含烟下身唯一的遮挡物都没有了。 一阵清凉自下身传来,慕含烟骇得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在抖,她挣扎着向后退,上身衣不避体,山石磨着肌肤让她每动一下都痛得全身痉挛,可是她仍然不放弃,只要能离那个男人远点,哪怕是要她的命她亦甘愿。 老大解开自己的裤头,将那昂扬着的某物暴露在空气中,慕含烟惊骇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不急也不徐,仿佛正享受着她临死的挣扎。 豆大的泪珠一滴滴的往下滑落,模糊了她的眼,那男人已经来到她身边,在她身上跪下,下一瞬已向自己冲来…… 云灏桀坐在酒肆中把玩着酒杯,想起刚才灏然匆匆离去的背影,他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最终他还是不能留住她啊。 拿起桌上的酒壶,他又斟了一杯酒,然后仰头一饮而尽,刚喝完,眼前黑影一闪,云灏桀锐利的目光激射而去,待看清来人,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怎么会是你?” 来人笑了笑,揭开一个酒杯,然后自斟自饮起来,云灏桀在他喝第三杯时伸手压住酒壶,“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好笑的看着他,“你都能来我为何不能来,云灏桀,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连请我喝杯酒都不愿意,再怎么说过去我们也是同享乐的兄弟啊。”说完他拔开云灏桀的手,径直斟酒独饮。 云灏桀厉眸巡视过他的渐渐阴柔的脸,冷声道:“如果我没忘记的话,前些天你还派人来追杀我,怎么?这么快就又能当我是朋友了?” 刘前程扬唇轻笑,可笑意却未到达他的眼底,他直直的望着云灏桀,讽刺道:“云灏桀,追是情杀是爱,反正你老婆将我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模样了,那么就是男人我也能接受了,最近时兴娈童,虽然我年岁大了点,不过应该也行……” 云灏桀脸上滑过一抹厌恶,“刘前程,你无耻。” “哦呵呵。”刘前程一手捂着嘴,一手做着兰花指,阳阳怪气的道:“云郎,不如我们约过时间,到时候我一定将你侍候得比你老婆还周到,还让你……” “下流。”云灏桀厉声斥道,猛然站起身来就要走,可是衣袍却被人抓住了,刘前程笑呵呵的道:“别生气嘛,不过逗逗你,你这人就是太严肃了,好了,逗也逗过了,你陪我喝两杯,我告诉你件事?”刘前程眨巴着眼睛望着云灏桀。 云灏桀提起衣摆用力一抖,“我没功夫陪你喝酒,你要喝就自己喝。”说完转身便走。 刘前程眸中闪过阴狠,他自怀里掏出一方裙裾放在桌上,“看完这个再走吧。” 云灏桀回头看着那似曾相识的裙裾,顿时愣住,有一种不好的念头自脑中闪过,他瞪大眼睛,冷声道:“你把含烟怎么了?” ~~~~~~~~~~~~~~~~~~~ 捂脸奔走~~ 番外 第三十六章 获救 第三十六章 获救 刘前程没回话,他独自优哉悠哉的饮着桂花酿,然后道:“饮过无数琼浆玉露,还是觉得这桂花酿最好喝,云郎,你说是吗?” 若非此时情况不允许,云灏桀早就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了,他大步来到刘前程面前,大手一挥,便将刘前程手上刚斟满的酒杯挥落至地,他的声音自咬紧的齿缝间迸出来,“快说,你到底把含烟怎么了?” “啧啧,这一点也不像那个冷静出名的云郎啊,我曾听楼里的姑娘说你能坐怀不乱,那可是非一般的自制力能控制得了的,怎么,现在一个慕含烟就让你方寸大乱了?”刘前程轻讽,然后凉声道:“哎,可怎么办是好呢?如果你表现得无关痛痒,或许我就放过她了,可是你非得做出这副模样,你可知道,嫉妒的男人比女人更阴险。” 云灏桀伸手猛力拽着他的手腕,捏得他的腕骨咯吱作响,“快点说,你到底把慕含烟怎么了?” 刘前程的脸微皱,仍旧笑嘻嘻的道:“还能怎么着,不过让她体会一下人世间最美妙的女爱……” “你…你无耻。”云灏桀只觉得浑身血气翻涌,他摔开刘前程的手,大步向外走去。 刘前程仍不知死活的在他背后道:“你不如去清瀑看看,说不定还能欣赏到一场真人秀,哈哈哈。” 云灏桀脚步顿了一下,紧贴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快步走出酒肆,门外已有几名黑衣人向他走来,他顿住身形,背后再次传来刘前程的声音。 “我听说你的武艺高强,一直未曾见识过,现在就耍两套来给我瞧瞧吧。”话音毕,已有两名手舞大刀的黑衣人向云灏桀冲来。 云灏桀自怀中抽出随身配带的软剑,软剑似蛇般灵透的逼向那两名黑衣人,因为心急,所以他的招式招招狠厉,直取对方要害,那两个黑衣人也不过是中上高手,没几下就招架不住。 “云郎,好厉害,加油,打垮他们。”刘前程乐得直拍手,似乎已经忘记这些人是他的手下。 云灏桀满头黑线,闪神间命门已被人直逼而来,云灏桀足尖轻点,向身后滑去,在将要靠近台阶时翩然翻身闪过,模样飘逸俊秀,但下一招却也急刺而出,来人显然没料到他的后招在此,举刀格挡,可云灏桀的剑一闪,避过他的大刀刺穿他的咽喉,那人眼中惊骇莫名,最后却魂漂九泉,饮憾而死,他…是怎么办到的? 同伴一死,黑衣人群情愤怒,个个举刀攻向云灏桀,云灏桀身形优美,剑式奇特,刺、探、挑、削无不精美凌厉,但他并不恋战,割开一个缺口便飞身离去,黑衣人还要再追,却被刘前程出声制止。 “都住手。”刘前程懒散的道,然后看向云灏桀离去的身影,唇边泛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云灏桀,我就要看看你得知自己的老婆被人侮辱了会是什么感觉?”说完屈起中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响哨,便有一匹黑色骏马急驰而来,他翻身跨上马背,对那几个黑衣人道:“你们不用跟来了。”然后一挥马鞭,黑马便向清瀑的方向急驰而去。 满地的血、满地凌乱的衣物,云灏桀到达清瀑时所见的便是如此景象,他浑身虚软的跪倒在那一摊熟悉的衣物前,怎么会如此?含烟现在不是该跟灏然快快乐乐的走了吗?可她的衣物怎么会在这里?老天,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灏桀颤抖着手去拾起裙带,带子一边尚浸在凝固的血液之中,本来轻飘飘的绸带,现在在他手中似乎有千斤之重,几次都自他指尖滑过,但他仍不放弃的再次拾起来,仿佛这样,他就能触碰到慕含烟。 可是自裙带上传来的深沉的绝望渐渐浸蚀着他的心,他仿佛能看到慕含烟是如何无助的在呼唤着他来救她,仿佛能感觉到慕含烟欲死的绝望,老天,为何你如此残忍? 云灏桀颓然跪在地上,手指微颤、心尖微颤,他突然似发了狂般抓起泥沙向空气中挥去,撕心裂肺的狂呼:“慕含烟,慕含烟,慕含烟……” 即使是要放她走都未曾这般心痛过,可是心痛又如何,他现在除了对着这些碎裂的衣物悲呼还能做什么?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该怎么办? “啧啧,云郎心碎的模样可真好看啊,想必慕含烟在天之灵也会伤心的,可惜了可惜了。”刘前程坐在黑马上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云灏桀,眼中惋惜之意颇明。 云灏桀冷眼瞧着他,“慕含烟没死,你到底将她藏到哪里去了?” “藏?我可没兴趣金屋藏娇,再说如今我也半男不女的了,就是藏着她我也无用武之地,哎,本是好意让你来欣赏一场真人秀的,看来又弄巧成拙了,那帮人的速度可真快,这么快就将你的烟儿‘拆吃入腹’了。”刘前程眼中闪过笑意,现在看见云灏桀如此紧张,他可真是痛快,不过…为什么慕含烟不在这里,他不是说了叫他们慢慢来,一定要等到云灏桀亲眼所见。 云灏桀愤怒的自地上跃起,手执软剑直刺向刘前程,刘前程不畏不惧,淡声道:“杀了我你可怎么找你的老婆?”剑在他眉前停下,凌冽的剑气将他半边的眉手都刮下。 云灏桀的手微微颤抖,“说,你到底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你的剑对着人家,人家害怕啦,一害怕可就想不起来了。”刘前程故做捧心状,一脸的苦恼。 云灏桀收回剑,冷声道:“快说。” 刘前程阴柔一笑,“唉,真是好骗啊,你看这满地的血,说不定是那些人不懂得怜香惜玉,将她……啊。” 云灏桀忍无可忍,执剑在刘前程脸上狠狠的划了两剑,剑深可闻刮骨之声,他漠声道:“从此以后,我们生是仇人,死亦是怨鬼,有我在的地方没你,有你在的地方没我。”说完不顾尚捂脸哀嚎的刘前程,急奔而去。 刘前程捂着鲜血直流的伤口,瞪着云灏桀的背影恨声道:“云灏桀,总有一天,我定会让你还了今日的毁容之恨。” 云灏然喝得醉醺醺的回到别院,刚跨进门槛就被人用力的一拽,他回头看去,模模糊糊间似乎还能看到某人怒气勃发的俊脸,他笑嘻嘻的道:“大哥,你是算准了烟儿不会跟我走的吧,所以才对我说成全我,我真没想到我的好大哥心机这么重,呵呵,现在好了,烟儿不跟我走了,她拒绝我了,你高兴了吧?” 云灏桀脸色难看的瞪着他,含烟现在生死不明,灏然竟还敢喝得酩酊大醉,“我不管你误会了什么,但是含烟不见了,你要么继续醉,要么跟我出去找人。”他就不信他掘地三尺会找不到她。 云灏然愣了愣,随即又是一脸醉态,“不见了,她能飞到哪里去,哈哈哈。” 云灏桀看了他一眼,放开他转身便走,灏然会醉酒归来,应该是含烟说了什么,既然含烟已拒绝了灏然,那么他便只当她是他的妻子,她的行踪由他去找。 云灏然看着云灏桀扬长而去,又摇摇晃晃的进去了,刚走到一半,似乎反应过来什么,酒意也被惊散了大半,他急急的追上去,边跑边道:“大哥,你说什么,烟儿不是好好的在清瀑吗?” 浑浑噩噩之间,慕含烟似乎又来到清瀑,然后又看到了那幕惨绝的景象,男人光裸着下身向自己走来,任她如何挣扎都逃不开,那一刻她绝望了,全身僵硬如死鱼,真希望下一刻就死去,可是还在继续,男人粗糙的手掌在她胸前使劲的揉弄,然后用腿挤开她的下身,然后向她俯冲而来…… “不要。”慕含烟大叫着自床上坐起来,眼前的景象挥之不去,她连连叫着不要后,才总算睁开眼睛,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雪纺中衣,脑中闪过一些血腥的画面。 在那紧要关头,身上的人却停止的所有动作,一股温热带着甜腥的液体喷满她的脸,她慢慢的睁开眼睛,透过血雾看见身上的男人死不瞑目的睁大眼睛瞪着前方,她吓得连连尖叫,然后晕厥过去。 她被人救了?这是第一个窜进慕含烟大脑的信息,再看看这间上好的房间,以及自己身上所穿的难得的雪纺纱都显示着救她之人身份非凡,可是荒山野林的,谁会知道她在哪里? 刚经历了大难,慕含烟心有余悸,所以对周遭事物都草木皆兵起来,她转过头看见矮几上放着一套女装,她拿起来一看,刚好是自己能穿的尺码,她顾不得其他,连忙下床穿上,刚穿上就听到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慕含烟一惊,连忙向四周看了看,屋子虽大,可是却没有遮挡物能将她遮挡起来,她只好抱起架子上的一个巨大的花瓶躲在门后,不管来人是谁,她先将他打晕了逃出去再说。 “屋里那位小姐醒了吗?”门外传来耳熟的男声,慕含烟想了半晌也想不起曾在何处听到过,只得再细听,门外有一女子答了没有,那人又说:“那我进去看看,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真叫人担心。” 随着心字音落,门已被人自外推开,随即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慕含烟眼前,慕含烟几乎想都没想就将手中的花瓶丢了过去,那人身姿灵巧,一发现不对劲已经立即避开,可怜那上好的花瓶落了个无全尸的下场。 “我还担心你,看这样子,你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调侃的话语自那男子嘴里吐出,慕含烟愣愣的望着他,怎…怎么会是他? 番外 第三十七章 木槿花之宴 第三十七章 木槿花之宴 男子眉眼含笑,竟将那满身的绝世光华更章显出来。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白衣仍旧耀眼,却怎么都比不过那满脸的笑意。 “你……”哑然半晌,她讷讷出声,心中虽有千言万语想问,但到最后却无从问起。 白衣公子晒笑了一下,执起她的手道:“阳光如此之好,不如我们到院中晒晒,去去霉气?”似是征询,可执着她的掌却毫无反驳的余地,牵着她向屋外走去,刚挪步子又突然怔住。 慕含烟低垂着头,脸红得能溢出血来,刚才慌忙之下,她竟连鞋袜都未曾穿上,此时罗裙之下一双莲足白皙莹亮如一方美玉,与光可鉴人的地板相辉映,竟别样的煽情。 慕含烟局促的轻缩着裸足,直到重复于罗裙之内,她才自在起来,“呃,我……” 白衣公子微微弯唇一笑,放开她的手,走到床边,弯腰拾起被她踢乱的鞋袜,再缓步走到她面前,倾身蹲下,握着她的裸足将长袜套进去,慕含烟心里涌起羞涩,她的脚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唇嚅动着:“景公子,我自己来。” 景公子动作虽温柔,但却强势不让她避开分毫,直到将两只鞋袜都替她穿好才站起身来,神态间尽覆于宠爱,“走吧。” 慕含烟不敢再看他,逃也似的奔出房间,心里微微窘迫,他竟然亲自替她着鞋袜,他虽尽敛身上张扬着的贵气,但她依然能看出他不同于平凡人,就这豪奢的屋子,精致的华服都可以看出他绝非普通的公子哥,然这样一个身贵神秘的公子竟会弯腰为她着履? 慕含烟越想心越乱,越乱脚步越快,白衣公子悠然跟在身后,看她且羞且恼的模样才微微放下心来,她总算没沉湎在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中。 慕含烟沿着石板铺就而成的小径,一路没命似的向前冲,直到走到小径尽头再无路可寻时她才抬起头来,放眼一望,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 火一样美丽的木槿花迎风绽放,空气中隐隐浮动着香甜的花香,她满眼讶色,回头去,再见景公子怡然斜靠在花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形显得越加光彩夺目,美得不可方物。 妖孽啊!慕含烟低叹,微眯着眼睛看着他清俊依旧的侧脸,他怎就美得如此惊心动魄呢?花痴了一会儿,在瞧见对方眼中越来越浓的笑意后,慕含烟不自在的撇开头,其实云家兄弟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一则温润如邻家大哥,一则魅惑如暗夜魔使,竟无人有景公子半分的谪仙气质,所以看失神绝不是她的错,而是景公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太强。 眼珠在木槿花蕾上一扫而过,某些被她遗忘的事又重覆心头,她抬眼望着景公子,心中虽涩,仍是问出口,“景公子,昨日……” 景公子及时伸手制止,他略叹,知道她不会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必会追问昨日的细节,他直起身,大踏几步来到她面前,想嘻嘻哈哈的来几句辟如昨日之日不可留之言,但言及唇边,他才猛然惊觉在她通透的眼眸之下,这些轻飘无用的话他半句都说不出口。 凝重的沉默半晌,景公子才道:“昨日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生,你别担心。” 慕含烟轻摇了下头,“我知昨日没发生什么,但那两人……” 景公子闻言眸色陡然生寒,“这等畜生不如的东西还留在世上何用。”转眸看她被自己狠戾的话语骇住,他轻舒一口气,“这些闲杂人等你就不要管了,他们既然敢向你伸出魔爪,就自然知道后果,我一直想问,你怎么招惹上这些人的?” 慕含烟闻言颇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什么叫她招惹上,明明就是那两人受人指使,其实她并非为那二人求情,而是想知道是何人对付她,知她来仓澜山的人应该少之又少,就连凝霜她都没告知,可又是谁人将她的行踪泄露了? 心中细细思忖了半晌,仍是不得要领,她轻蹙眉峰,抬头望天,脑中似有一抹流光一闪而过,在她还来不及抓住时又消失了。 景公子瞧她颦眉愁锁,以为她仍在介意昨日之事,张口便道:“那样下流的人有什么好想的,就不怕脏了你的脑袋。” 慕含烟扬唇一笑,也不解释,让他误会去吧,抬头望着那红得刺目的木槿花,心中滑过一丝念头,“公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不如让我亲献厨艺以报公子两次…不,三次救命大恩。” 景公子没她思绪转得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失笑,眼前这女子慧黠聪明,他本不该担忧的,“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抬头遥望树枝上颤动的花苞,慕含烟冲景公子努了努嘴,景公子诧然抬头望去,眼中惊疑不定,“怎么,你想以它们做菜?” 慕含烟微笑颔首。 景公子眼中的惊疑瞬间已被惊恐所取代,回头望着她亮灿若辰星的眸子,唇边淡淡浮现一抹笑,既如此,他恭敬不如从命。 在奢华的厨灶间忙了大半个时辰,慕含烟将木槿花煎炒烹煮成各种菜色,味美色鲜的几道小菜便端上了桌,白衣公子眼中诧异之色难掩,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他腹中闹腾不休,事实上,他已趁慕含烟重新转入厨房后偷吃了好几口了,完全无视自己高雅的气质。 门口有侍候着的小厮皆掩嘴偷笑,主子今日心情似乎大好。 在最后一道木槿豆腐羹端上桌后,慕含烟笑着坐下,“今日咱们就开一桌木槿花之宴,算是答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与照顾之情。” 景公子看桌上无酒,便道:“既要谢,却谢得如此不够诚意?” 慕含烟轻浅一笑,“我已嫁作人妇,是以在外不可饮酒,请公子体谅。”白衣公子在闻她“嫁作人妇”四个字后,眼中闪过一抹奇异之光,他倒是忘了,眼前女子已为他人所有。 “安敢体谅,含烟只要不怪我唐突就是了。”说着拾箸夹菜,美味可口的木槿花入口清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清香怡人,却再没有先前那股美味,他皱皱眉头,仍自咽了下去。 慕含烟瞧他神色,以为做得不好吃,连连问道:“怎么,不合胃口?” 白衣公子摇了摇头,不是菜色变了,而是心情变了,可是他又怎能说出口? “含烟乃大家闺秀,怎也好亲自下厨?”不同于他那刁蛮的妹妹,平日里只知道淘气惹事。 慕含烟垂低眼眸,她厨艺最为精进之时便是与云灏然确认关系以后,每日见他去一旁的酒楼里用食,便心生了体贴之意,于是央着府中大厨教她厨艺,日日变着花样给云灏然弄吃的,曾经她还打破了一月没有重复菜色的记录,只是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却终究多了股酸涩之意,竟无当时的半分幸福。 白衣公子未再进逼,只是安然的吃着桌上的美食,虽同是以木槿花作主菜,但每道菜的味道都不相同,有的味酸带甜,有的清脆可口,将桌上的菜吃了一个通遍,他已微饱,放下箸望着仍在沉思的慕含烟。 她的侧脸圆润如玉,外间火热的阳光铺照在窗棂上,折射而来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竟将此时的她突显的安祥静谧,初见她的景象又回荡在脑海里,那日她郁郁寡欢的行走在的青石地砖上,被一风流公子紧拥入怀,他曾以为她是某个楼里的姑娘,直到后来手下来报,才知她竟然是云家大少奶奶。 碍于情况危急,他将她搂抱在怀,不知为何,那一刻他竟觉得此生圆满了,似乎有一女子与他如此相生相契他便满足了,可是她却已嫁作人妇,会对她有特殊的情感是因为她的面容似曾相识吧。 再次相见,她于揽月楼中凝声哭泣,那一刻他突然羡慕起那个能让她哭泣的人,回望空无一人的楼道,他心亦明,此处乃云家二少的办公之地,那么她哭必是因为他?她失神差点丧身于马蹄之下,他亦惊亦怒,却拿她无可奈何,她怔然的表情是那样的无助,可就在他想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安慰时,他却出现了。 横眉怒目、薄唇紧抿,就好似他侵犯了他的所有物,那一刻,他心底涩然。 自京中来到此处,一为避暑二为散心,没想到缓步步上清瀑时,却撞见那样一副不堪入目的情形,他当下微侧转身,可眼角余光却瞧见那女子熟悉的容貌,当时心底抽痛让他顾不得其他,拔剑刺穿了那人的背,将她解救于危急关头……。 此时再想起她倒于血泊中无助苍白的容颜,他的心仍抽紧着,什么人竟敢对她下如此重的杀手?思绪渐渐回转,他凝望着她清亮墨黑的眸子,里面盈盈盛着一汪清泉,他哑声道:“如若有来生,我便要早一些遇见你。” 慕含烟自朦胧中回过神来,只知道他嘴唇翕合不闻其声,她问道:“景公子,你刚才说什么?” 景公子摇头,不再说话,慕含烟心中闪过怪异,闷闷的吃着桌上已渐凉的菜,抬眸瞧他已放下筷子,讶声道:“怎么放了筷子,不再多吃一点么?” 景公子再摇头,言轻意深道:“美食当以吃得意犹未尽,今后才会一再回味,如果一次吃足,往后想起来就只余饱涨之感了。” 慕含烟眸子一亮,轻笑道:“原来你也这样认为,我曾走遍天下,食过世间无数美味,但凡是饱腹之后的都未再回味过,而那种精致的小食却一直念念不忘,后来便有了经验,再不多吃了。”她说此话时眉眼皆在飞舞,仿佛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了。 景公子微微一笑,还有一个原因,却是他不能道于她听的,那就是他对花粉过敏! ~~~~泪求书评啊~~看了某烟的文,总羡慕她的千字长评,捶地悲呼,为毛偶没有千字长评~~ 番外 第三十八章 寻获 第三十八章寻获 一方悠然自得,一方星急火燎。 这一天一夜云灏桀奔波于仓澜山下各处别院公馆,将能问的人都问了遍,但是没有消息,平日绝佳的理智与冷静在此时方才知道那是没有遇到真正在意的事,心头大乱致使他像无头苍蝇般在仓澜山下来回奔波,见人就问可曾瞧见与他肩齐高的蓝衣女子,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路人皆以为他疯了,可瞧他眼神清明却只是摇头,“没看见”无数的没看见让他最终绝望了,直到被人自地上搀起来…… 回头望去,那人一脸冷肃,眉宇间隐隐藏着担忧,他看见云灏桀迅速憔悴的模样,眼神忽闪了一下,他凉声道:“主上,属下已经带了一小分队侦查兵前来,会马上知道夫人的下落的。” 云灏桀眉目染愁,他抬头望向满天的繁星,淡淡开口道:“谢谢。” 那人眼中跳跃过一道火光,他低垂下身子,“属下不敢,若不是属下派去保护夫人的人出了差错,夫人也不会失踪,主上不怪,属下已万分感激。” 云灏桀没再说话,这一天一夜,连他自己都记不起来做了什么,只知道眼前一片黑雾,怎么都找不到头,他以为他能潇洒的放手让她跟灏然走,他也以为自己能听到她出事时无动于衷,可事实上,他并不能做到如此淡然,冷硬的心因她而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再不复当初了。 一刻钟之后,有一黑衣人急速奔来,向云灏桀行了礼后便道:“主上,距太子行宫500米之地发现了一位疑似夫人的女子,主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黑衣人话音刚落,眼前已没了云灏桀的身影,他讶然望向身旁,结果身旁之人也快速消失了,他立时垂下头去,满眼的迷惑不解,主上走还说得过去,无尘干嘛也走啊? 慕含烟沿着石子铺就的路缓缓向前走着,身后跟着一身白衣的景公子,眼看又走了阵子,她止住脚步回转身去笑望着他,“景公子,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就送到此吧。” 景公子脸色微红,仍淡笑着回望她,“这么晚了,我实在不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到云家别院门前,看你走进大门我才能安心。” 慕含烟眸子里闪过一抹钝痛,昨日之事任她如何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只是景公子体贴得不让她再提起,她展颜笑得越发灿烂,“你刚才不是已经吩咐侍卫暗里保护我了吗,再说这么一段路,也出不了大事,你快回去吧。” 景公子稍一愣,原来她听见了!他笑:“既然如此,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恕不远送了。” 慕含烟笑着点头,景公子再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寻着来路一步步的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那么随意又华贵,慕含烟转过身,慢慢的向前走,沁凉的夜风直灌进她领子里,她下意识的拢了拢领子,抬起头来却怔住了。 明月的清辉洒落在他身上,将他眉间的深愁驱散了不少,他眼中波光似乎幽幽荡了荡,转眼火热起来,他大踏步走到她面前,眼眸中的波光已沉静了不少,他深深的望着她,还能看见她脸上掌掴的印迹,“痛吗?” 伸出手,他却不敢触上去,怕一触她就会从眼前消失,慕含烟一直未曾照过铜镜,但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景公子从头到尾都未提起,但她却能从一旁的下人眼中知道自己脸上的伤该是多么触目惊心,现在瞧云灏桀一脸心疼的模样,她的心一酸,一股热流涌上眼眶。 她下意识的撇过头去,半晌才哑声道:“不痛。”话音刚落,她便被人大力拥进怀里,她不安的挣了挣,可对方却丝毫未见放松,反而越搂越紧。 “对不起,含烟,对不起。”对不起,她在最危难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对不起,他轻易的说了放手,虽然她并不知。 慕含烟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但却未再挣扎,自己一天一夜未归,一定让他也受惊了,“灏桀,我没事,如果你再这样搂着我,说不定等一下就有事了。” 云灏桀稍稍放开她,嘴里止不住的说:“幸好幸好……” 慕含烟轻轻笑了,纵使还有委屈,纵使还有不甘,听到他这几个字,她也不再计较了,昨日之事昨日死,她不会再多想为难自己。 某公馆中,一名身着白衣单衣的俊逸男子在屋里不停的跳来跳去,边跳还边叫热,屋外的小厮见状颇为担心,连声喊道:“公子爷,公子爷,您可消停了?” 男子急如火燎的声音自内传来,“消停?说得那么简单,你来过敏试试?”男子边气喘吁吁的上跳下窜,边回道,唉,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今儿得改改了,叫木槿花下死,做鬼也喊冤。 “公子爷,您再等等,奴才已经叫人去打井水来了,您也真是的,对花粉过敏还偏要吃花朵做的钱,您这不是自找的么?”小厮抱怨着,今儿若不是他上了街,怎会让公子爷吃那么多的木槿花? 男子不再说话,只是屋内蹦跳的身影并没有停下,他心知自己会过敏,但那一瞬间,她的笑容那么眩丽夺目,让他想极尽所能的宠她,哪怕今后再无缘得见,他也要多掬些她明艳的笑容来回忆。 他低头望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原本白皙的肌肤此时却似火炭般红通通的,全身热得都要冒烟了,但如果能让她开心,他做如此小小的牺牲又如何。 回到别院中,迎面而来的便是云灏然,他急匆匆的奔过来将她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掌掴之印时,他怒声道:“烟儿,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你这一天一夜又是去了何处?” 慕含烟许是累了,她淡声道:“灏然,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云灏然还要再问,却被云灏桀制止了,“灏然,让她休息。”说完便扶着慕含烟进了屋子,扶她在床上躺下后,云灏桀脸上的神情蓦地变了,刚才他扶着她躺下时分明听到她吃痛的声音,可她却倔强得什么也不说。 昨日的事他不想再问,更不想揭开她内心血淋淋的伤疤,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放过那些对她使阴谋的家伙,刘前程,他竟然敢动她,那他就要做好心里准备接受他的报复。 耳畔她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云灏桀犹豫了一下点了她的睡|岤,将她的衣服撩开,白皙的背部上一条条血痕蜿延直上,她虽没说,但他也明白她心里受了多大的屈辱,只是这屈辱郁结在她心中,对她好吗? 云灏桀取出怀中必备的伤药,挖了一团轻拭着她背部的伤痕,涂擦间,他尚能感觉到她全身痛得肌肉不停的跳动,他眸中心疼之色骤增,扯过一旁的薄被替她盖上,然看着她宁静安祥的睡脸,他终难自禁的轻轻吻上她的颊,一触便走。 屋外夜色渐深,云灏桀此时心思方定,他站起身扬长而去,行至门边,又不舍的回望了一眼被窝中仍睡得沉沉的娇弱女子,他眼眸中同时闪过爱与恨,刚走出屋子,耳畔就传来云灏然的声音。 “大哥,让我见见烟儿吧,她……” 云灏桀冷眼睨着他,若他遵守约定带慕含烟走,她又何至于会受此罪,“灏然,你既然违约,那么从此以后所有关于含烟的事都与你无关,你请回吧。”请字中带有莫大的讽刺,云灏然闻言清俊的脸上骤然窜起一抹臊红。 “大哥,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是烟儿她并不跟我走,将她独留在清瀑是我的失误,可是我并没有想到……”云灏然词穷,即使现在解释清楚,也无法挽回什么,只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开脱的理由。 云灏桀不再看他,径直向黑暗深处走去,光一点点自他身上消失,此时的他就如来自地狱的阎罗,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胆颤的杀气,他身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人。 “主上,此时是否去找刘前程?”无尘紧跟其后,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云灏桀身上散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看来刘前程这次是彻底惹怒他了。 云灏桀没跟他废话,此时只有刘前程的鲜血才能熄灭他满心的愤怒,无尘跟在后面,眸光闪了几闪,最终什么都没说。 来到刘府居于仓澜山的别院前,门前早有人在等候,云灏桀看清来人略扬眉,他怎么会在这里? “云大少,别来无恙啊。”白衣公子翩雅出尘,就似在闲逛自己的后花园,然后猛然遇到熟人那又惊又喜的模样,他身后的小厮掩嘴,公子爷刚死里逃生就不安分的出来夜游,原来竟是来捉弄人的。 云灏桀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寒声道:“多谢景公子搭救拙荆。” 景公子随意的挥挥手,然后一脸了然的望着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我知道你深夜来这里是干嘛的,不过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一则好消息一则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云灏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他懒得理他,径直向院外走去。 景公子也不是吃素的,三两步拦下他,坚持道:“选一个?” 云灏桀挥开他的手,可就在挥开他的手那一刹那,四周突然涌出十数名黑衣暗卫来团团围住他们,云灏桀愕然望着景公子,他有埋伏这么多人,难道跟刘前程是一伙的? ~~~~~~~~~~~~~~~~~~ 仍然没有长评~~俺滚来滚去要长评,长评长评~~为毛是满眼的星星~~ 番外 第三十九章 自尽 第三十九章自尽 云灏桀冷眼看着景公子,他仍固执的望着自己,半晌,他冷声道:“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云大少来晚了一步,刘前程已经走了。”景公子眼中闪过恶作剧得逞的得意笑容,他自身上的红热症状消减后就立刻带着人马不停蹄的来堵刘前程了,没想到仍晚了一步。 云灏桀猛然旋转身去,厉眸逼视着他,“那么好消息又是什么?” “好消息便是云大少不用当个负情负义的男人了,刘前程与你兄弟情谊在京城可是传扬颇广,如果今一怒为红颜,京城之人又当如何说你,而刘府又会怎么对付你?”景公子双臂环胸,好整以暇的道。他知他的难处,便想要提前动手,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云灏桀冷冷看着他,“刘前程敢动我妻子,就说明他与我再无兄弟情谊,而刘府会对我如何,这勿须景公子替在下担忧,在下自会解决,无尘,撤。”说完迈步就要离去。 景公子言笑晏晏的上前拦住他,“你可有想过,你的一举一行都会害了慕小姐?”明明笑得如此尔雅,却偏偏让人由心头窜起一股寒气来。 云灏桀未再说一句话,带着无尘离去,可即使走得很远了,景公子仍能瞧见他紧握的双拳始终未放开过。 景公子唇边的笑如月下昙花,一闪即逝,他回头望着高墙朱门,眼中寒意骤增,他从不护短,可是瞧见慕含烟那样脆弱的躺在血泊中时,他竟然生就了一股护短的情绪,即使他所做的她永远都不知道,他也要做,更何况,刘家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阻碍。 自外回到别院,屋中灯光影影绰绰,将床上那娇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娇小,云灏桀推开门便瞧见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以为她醒了,连忙大踏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瞧见,她只是在被中蠕动,嘴里轻轻呻吟着,隐约可听到微弱的“不要,不要。灏然,救我,救我……”之声,云灏桀轻皱眉头,探手过去覆上她的额头,触手冰凉,这才发现她满额都布满了冷汗。 “含烟,含烟,醒醒,你做恶梦了。”云灏桀轻轻摇晃着她,瞧她满脸冷汗,白皙的肌肤上血色全无,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慕含烟正梦见被人追赶,她拼命的跑,可是跑到最后却发现前方竟无路可走,她眼见着那群人朝自己扑来,拼命大叫,“灏桀,救我。” 云灏桀冷不防被她坐起来撞到下巴,一阵吃疼倒向一旁,慕含烟先是一惊,等细看是云灏桀才放下心来,“你怎么了?” 云灏桀真想翻白眼,他抚着下颔,瞧她脸上还尚存有惊惧之色,他淡声道:“做恶梦了?刚才怎么叫都叫不醒你,你还好吧?” 慕含烟轻点了点头,“我没事。”过了半晌她才复道,“我没事。” 云灏桀瞧她忧郁的模样伸长手臂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含烟,受了什么委屈都说出来吧,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些。” 慕含烟静静倚在他的怀里,深吸了一口他怀中独有的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才缓缓开口道:“灏桀,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云灏桀沉默,他虽未亲眼见到她受,但是看现场的情况也猜得八九不离十,她既然不愿意说,那就随她去吧,这世上,有些人是喜欢将伤痛道于口,而有些人却是将其埋入心底,等它沉寂腐烂。 自仓澜山返京,一路上再未出过问题,只是刚进府便听到瀚锦院有丫头悬梁自尽了,慕含烟大惊,自己离府三天,府中竟然就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一路急奔回院内,上吊之人已被人救下,还好发现得及时,那人只在短暂的窒息后便活了过来。 慕含烟赶到院内时,那人正被大家团团围住,凝霜站在那里气得直骂,“喂,我说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搭上命吗?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不过问问你我家小姐去了哪里,你就一幅心虚的模样要死要活的,我真是搞不懂,小姐怎么会专门将你从铭泓院要过来做事?” 慕含烟在门前顿了顿,最后轻声斥道:“凝霜,什么事这么嚷嚷?” 凝霜一听是慕含烟的声音,惊喜似的回头来,疾步向她奔来,“我的好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一失踪就整整失踪了三天,老夫人差人过来看了,菲儿小姐也来了好几遭,可就是不见你的影子,今儿老夫人发话了,若你再不回,可是要去官衙报案了。” 标准的凝霜式唠叨,慕含烟此时听了却感慨良多,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啊,“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慕含烟探头望了一眼坐在地上埋头哭泣的绿衣女子,她上前几步来到她身边,“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一进府就听说院里有丫头自杀?” 凝霜一听她问起就来了气,回过头来瞧她脸上覆上一层轻纱,凝霜愣了愣才理直气壮道:“小姐,这可不,这丫头是你走时自铭泓院要过来的绿应,今儿也不知着了什么魔,竟玩起自尽来,要不是绿萁进屋去找她,这不就出人命了,你说说她到底是什么性子,不过多问了一句你走时对她说了什么,她就怕成那样,值得么?” 慕含烟眼睫不由得跳动了一下,她蹲下身来,围在她旁边的丫头们都自动让开了,她缓声问道:“绿应,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院里的姐妹们对你不好,觉得委屈了?” 绿应连忙摇头,“不是,大少奶奶,她们对奴婢就像对自家姐妹一样,只是奴婢…奴婢害怕……”话未主完,已哽咽数次,慕含烟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好了,别哭了,告诉我,害怕什么?” “今儿老夫人派人来院子里说如果大少奶奶再不回来,那么就要报案了,奴婢是最后一个接触过大少奶奶的人,所以奴婢害怕……”绿应边解释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慕含烟长叹了一声,“就这点事也值得你闹这么大动静,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现在也不用害怕了,我也不得不说你两句,那日见你好像很机灵似的,怎么就在这事上钻了牛角尖,我好与歹,只要不是你干的,你害怕什么?” 慕含烟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可是说完之后绿应却更是骇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的直磕头,“大少奶奶,您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您啊,您这样说莫不是折煞奴婢了?” 慕含烟皱皱眉,伸手拉她,“好了,我不过说了几句玩笑话,进去歇着吧,麦冬,去煎些宁神汤给绿应服下,瞧瞧这细嫩的脖子上全是瘀青,几日才能消啊,去歇着,等身体好些了再上工,以后且莫再干出这种傻事,谁的命不是命啊。” “谢大少奶奶,谢大少奶奶。”绿应一个劲的道谢,慕含烟挥挥手,麦冬便扶着绿应下去了,慕含烟冲凝霜使了眼色,凝霜连忙跟着她进了主屋。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三天不在府里,院子里就闹腾出这么大的事,这还让我怎么安心出门?”慕含烟边取下头上的钗饰,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头发乱得不成样了,等会儿还要去惠净院给老夫人请安,这样过去肯定得挨一顿说,还有这半张脸的瘀青她还不知道要从何解释起。 那天走得匆忙,她又心神不宁,所以都告诉凝霜,也忘了使人去跟奶奶说,她以为云灏桀会去说,没想到到头来竟没人知道她出了府,这也确实是她不对,现在还差点闹出人命,等会儿去惠净院,只怕耳根子又不得清净了。 看来她得好好重新调整生活规则了,以前在自己家里,她有时疯玩起来就忘了告诉爹娘自己去了哪里,好在爹娘知道她处事一向极有分寸才不多担心,可现在是在云府,自己若再任性妄为,想必奶奶对她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 凝霜赶紧过来帮她重新绾好发髻,言道:“小姐,你不知道,这几天一点都不平静呢,老夫人不知听信了什么,天天照早中晚的使人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我又不知你去哪里了,又不敢说你回了娘家,怕老夫人嫌烦,只好说你同大少出去游玩,可是怎知二房那边二少也失了踪,不知道刘小姐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老夫人震怒,说你若再不回来便要报案,我实在气不过那些自惠净院里来的趾高气扬的丫头,就去找绿应,谁知道绿应曲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报了案她就是首要的罪人,会被行刑,所以就走了极端,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以前去哪里都会跟我说,可这次没跟我说,我一下就失了准头,跟只无头苍蝇的乱窜乱想。” 慕含烟听着她的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故作严肃道:“你倒是长胆子了,敢跟奶奶院子里的人呛声了,也敢拿小丫头撒气了?还好今天绿应没事,要真出了大事,我看你怎么收场。” “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就别再骂我了,看到绿应那么硬性的上吊自杀,我也被骇住了,哪里就知道她的性子那么拧?”凝霜或许是真害怕了,脸色都透出几分不苍白来。 慕含烟没再说她什么,凝霜瞧她从始至终都未摘下那轻纱,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调侃道:“小姐,什么时候流行起戴面纱了,这么热的天难道不热么?” 慕含烟闻言脸色黯了三分,她知道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凝霜是她近身丫头,自己的异样她两三天就看出来了,而她也没打算要瞒她,于是摘下面纱。 凝霜一瞧她布满半张脸的红掌印,吃惊得嘴张得大大,几乎里塞下一只大鹅蛋,她的眼神如见了鬼般,半晌才挤出话来,“小…小姐,这…这是怎…怎么回事?” 番外 第四十章 训斥 第四十章 训斥 慕含烟无视她震惊的神色,复又覆上面纱,刚要抬步向房门走去,凝霜就快速闪到她面前,她拉着慕含烟的神情有几分难以置信,更有几分深切的痛楚,她抖着声音道:“小姐,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回望着她,半晌欲言又止,瞧她执拗的等着自己回答,她才长叹一声,“我们去了仓澜山。” 仓澜山!凝霜眼中迅速滑过诧异,当年小姐与二少在仓澜山定情她也在场,所以最是清楚那里对小姐的重要性,而现在听她说去了仓澜山,同时消失的还有二少,她怎么会猜不清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小姐,你……”太过惊讶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以为在二少纳妾的第二日,小姐就已放下,没想到她还是做不到,硬要去碰了这南墙,小姐才知要回头。 “小姐,你是同大少一起去的,怎么会?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是大少打的?” 慕含烟瞧她迅速的丰富想象力,有点懊恼,本是想提一件事然后转移凝霜的注意力,她还是将话题绕回了原处,虽然她可以拿话搪塞过去,但最终还是叹气道:“在清瀑前,我遇到歹人袭击,所以受了点伤,这事你不可写信告诉我爹娘,如果还发生上次那种事,我绝对不会再留你在身边。”不告诉她就是怕她走露风声,报回家让爹娘操心。 凝霜点头应下,再瞧那细纱都掩盖不了的青紫手印,她痛声道:“是什么样的贼人竟将你伤得这么重,大少二少又去做什么了,怎么放任你被人伤害?” 慕含烟仰头望天,在遭遇不幸的那一刻,她脑中除了死,竟无一人再想起,如果真的受辱,她必定一死了之。“我自己独自出门的,所以被两个肖想之徒逮住了机会,怨不得他们。”几句话,将当时的情形轻描淡写的带过,可是如此恶梦,却久久萦绕在她心头难化开。 凝霜还来不及发表什么,就见慕含烟绕过她向走出屋子,她的背影是如此落寞萧索,即使阳光普照在她身上,也无法驱散分毫,凝霜看着心头一酸,小姐在这座府内已经越来越不快乐了。 想想也是,小姐抱着与心上人双栖一起飞的美好愿望进入云府,可第二日老天去告诉她新郎错了,当时她没被逼疯已算是好的,可好不容易与二少有了白首之约,但老天再次开了个大玩笑,出现了一个酷似小姐的琳儿取代了一切,小姐心中纵使难受,也强打精神,可如今,她怕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吧。 在凝霜怔神间,慕含烟已经走出院子,麦冬瞧她一直戴着面纱,虽觉奇怪,也不敢像凝霜那样逾矩过问,只好撑着伞在侧,慕含烟看了她一眼,然后向惠净院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的走着,快到惠净院时,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姨娘,你小心些,摔着了可怎么得了,老夫人已免了你早晚请安,就是怕你行动不便,偏偏你就是个犟脾气,非得每日亲自过来。” 慕含烟抬头望去,正看到宁琳儿被她的丫头小心的挽扶着,夏季的衣服本来就是轻薄透气性的,所以当慕含烟看到她微隆的腹部时,瞳孔还是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此时那主仆两也看到了慕含烟,俱过来行礼,“大少奶奶,你可回来了,奶奶这几日担忧你们食不下咽睡不安寝的,真是叫人忧心死了。” 琳儿一脸真诚的望着慕含烟,话里的担忧之意非常明显,慕含烟知道,这几个媳妇之中,肯定就数琳儿对奶奶最上心了,她微微一笑道:“嗯,刚回来,这就去看奶奶,我们一起走吧。” 琳儿身后的丫头面有难色,似是有些惧怕慕含烟,小声的在琳儿身边嘀咕:“姨娘,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慕含烟抬眼望去,看那丫头有几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想了一下又没想起来,于是作罢,“无妨,你家主子有孕在身,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说着移步向前走去。 琳儿也快步跟上了,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三天院子里流传起很多谣言,说大少奶奶与二少私奔了,而大少便是去抓他们回来的,现在见到慕含烟,她才松了口气,二少对慕含烟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也是女人,还是一个怀了二少孩子的女人,她现在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二少如果就这样离家永世不回,那么她生下孩子、留在府中又有何意义? 现在好了,大少奶奶回来了,那么二少也该回来了吧。琳儿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抬头看慕含烟纤瘦落寞的背影,她的心也蒙上一层忧色,慕含烟毕竟是大家闺秀,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否则她不会去而复返。 几人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很快便到了惠净院,慕含烟刚到院子,就听到碧珏在回廊里惊喜的道:“咦,这不是大少奶奶么?老夫人自得到门房的通知便在屋里等着您了,快随我来吧。” 慕含烟笑了一下,“姑姑,客气了,我怎敢劳你在这里等候,奶奶这几日身子可好?” 碧珏脸色忽而变了一下,她朝里间望了一眼道:“大少奶奶,大少已经在里面了,进去吧。” 慕含烟点点头,跟随她的步子跨进屋,云老夫人正半躺在软榻上,额上包着一圈白布,慕含烟一见,连忙走过去道:“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老夫人这几日忧虑过重,年迈的身子也经受不起折腾,于是在昨夜发起了高烧,早上又听说瀚锦院有丫头上吊,更是气怒攻心,一口气憋着上不得下不去,这会儿躺在床上直哼哼,虽然云灏桀早一步来解释了事情经过,她仍没给慕含烟好脸色看,沙哑的道:“哼,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奶奶么?不声不响的出了府,我以为你们早当我死了不管事了。” 慕含烟大骇,连忙跪下请罪道:“奶奶,是孙媳做事有欠思虑,劳奶奶为我担心,含烟万死难辞其咎,只盼奶奶身子早日好起来,到时要打要罚只凭奶奶一句话,我自去领罚。” 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又见云灏桀在一旁,也不好当面让他脸上太难看,便道:“罚就不必了,起来吧,只是你们这次闹腾得也太过火了,你是当家的不二人选,竟在府中事务最多时出了府,云源有事禀报也找不到做主的人,还让我这一只腿蹬进棺材里的老婆子来忙前忙后,你愧也不愧?” 慕含烟连声道:“奶奶,孙媳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没事选禀了奶奶就出远门是孙媳的不是,奶奶千万别再动怒,要好好将养身子才是,若您出了什么事,这不是要折煞死我。” 云老夫人挥挥手,“你这孩子做事一向知礼知进退,怎么近来越渐毛躁了,看来这当家人选我还得再斟酌斟酌。” 慕含烟立在一旁并没有吭声,她本就不喜当家,现在能落得轻松也是自己一直盼望的,既然奶奶要收回就收回吧。 云老夫人见慕含烟一直闷不吭声,这才抬头望她,见她低眉顺眼的立在一旁,心里又升起一股怒气,“好啦,都回去吧,杵在这里碍眼。” 云灏桀这才站起来走到慕含烟身边,两人向云老夫人行了礼便退出屋子,还没走出屋子时就听到云老夫人问道:“碧珏,琳儿来了么?这孩子是越来越讨人欢心了,挺着肚子也坚持日日来侍候我这个老婆子。” 远远的没听到碧珏的回答,两人走出了屋子,云灏桀见麦冬撑伞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伞道:“我同大少奶奶一起回去。”麦冬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退后一步,直看到云灏桀搂着慕含烟的身子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刚转头就瞧见碧珏在她身后望着她,她的心猛得漏掉一拍,掩饰性的垂下头去,可碧珏此时去走上前来。 遥遥望着那一对璧人渐渐消失在眼前,良久才启唇道:“麦冬,青荷就是忍不住妒意才与刘纤柔联手的,我希望你不要入得太深,大少不会轻意陷入感情的漩涡中,但一旦陷进去,他就会以生命想爱,所以如果你未能得到大少的心,怎么折腾都无法让大少倾心与你,少了一个慕含烟,对于大少来说这世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对他都无关紧要了。” 麦冬闻言浑身一震,突然想起那夜青荷偏执的脸,“凭什么一个心在他人身上的女人就能得到大少的倾心相爱,凭什么我们这些爱了他那么多年的人他一点都不放在眼里,他既然对我们无情,为何我们要放任他幸福?” 麦冬一直不解青荷,她的爱是那么卑微又炽烈,所以在得知大少爱上他人后她接受不了,伙同刘纤柔一起陷害慕含烟,可是谁也未曾想到,在最短的时间最糟糕的情况下,慕含烟却找到了最有力推翻她们控诉的证据,所她失败了,失败者就要接受失败的惩罚,而她呢,是否也要像青荷一样放手一搏? 不能打倒慕含烟,是否能像宁姨娘一样只做一个姨娘,哪怕大少偶尔来看上她一眼,她也就知足。 碧珏看着她的眼神掺杂了同情与怜惜,大少与二少像极了他们的爹,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是死也不会变的。 ~~~~~~~~~~~~~~~~~~~~~ 收藏掉得唏哩哗啦的,馥儿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难受啊~~ 番外 第四十一章 调包之计 第四十一章 调包之计 刘纤柔安坐于软榻上,将莲巧剥好的葡萄一粒粒放进嘴里,耳边听着碧鸾的回禀,她微微一笑,“哈哈哈,苍天真是有眼,怎么不让这贱人一去不回?” 碧鸾瞧她隐有偏激的模样,微微垂下睫道:“二少奶奶,据说是被一神秘人所救,此次之事我们计划周详,没想到却仍让她逃过一劫。” “无妨,留着她以后的日子才不会无聊,琳儿那小贱人又去讨好老夫人了?”刘纤柔将目光投向院子,显是明知故问。 莲巧应道:“是啊,二少奶奶,听老夫人院子的丫头说,老夫人最近颇信任琳儿,与她也最亲近了。” 刘纤柔冷笑了几声,“也罢,老夫人再怎么宠她,也不会把当家大权交给她,倒是慕含烟,此次的事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谣言可是最有利的武器,只要让老夫人不再信任她,当家大权迟早都会落入我手里。”说着将手中的空水晶果盘向旁一推,“走吧,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碧鸾,我吩咐你饨的参茸乌鸡汤饨好了么?” 碧鸾垂手应道:“已经饨了六个时辰了,二少奶奶,我这就叫人去盛。” “不必。”刘纤柔伸手制止,然后向门口移去,“我亲自去取。” 回到瀚锦院,慕含烟刚坐下,门口有丫头便来回说云菲儿来了,慕含烟略感诧异,自从信被云老夫人拿到后,云菲儿就再没踏进瀚锦院一步,今儿怎么会过来?正在诧异间,云菲儿已快步走进来了。 云菲儿踏进屋子便瞧见云灏桀在,她迟疑了一下,仍是走进来,走到慕含烟面前看她戴着面纱,稍稍一愣后便道:“大嫂,你这是……” 慕含烟与云灏桀对望了一眼,然后笑笑道:“我没事,只是去仓澜山玩,脸被晒伤了。” 云菲儿点点头接受了这种解释,她回头望着云灏桀,笑道:“大哥,你今天不出去了吗?” “出去?我不是刚回来么?你这鬼灵精的小丫头,有悄悄话要跟你大嫂讲吧,让大哥也听听?”云灏桀故意逗她,这么久不敢接近瀚锦院,她肯定也憋得慌了。 “大哥。”云菲儿不依的撒娇。 云灏桀连忙站起来,睨了一眼慕含烟,他才道:“好好好,大哥知道,这是你跟你大嫂的秘密,大哥回避就是。”说着在慕含烟耳畔耳语了几句就走了。 慕含烟一脸臊红的瞪着他远去的身影,直到云菲儿重重一咳才回过神来,羞涩的笑道:“你大哥真是……” 云菲儿掩嘴轻笑,“看到大哥与大嫂这样亲密,我总算放下心来,这几日流言将府里闹得人心惶惶的,现在好了,大哥跟大嫂携手归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慕含烟皱起眉头,进府时门房见到她与云灏桀的表情就好似见到鬼一样,半天回不过神来,而且府内总有一种诡异的气氛,奶奶的话也含义深深让人也琢磨不透,“什么谣言?” 云菲儿此时似乎才知道自己说露了嘴,但想瞒已经来不及,只好一五一十的跟慕含烟说了,原来慕含烟与云灏桀走的当天府里便闹得沸沸扬扬的,说大少奶奶跟二少私奔了,大少气不过就去追这对j夫y妇,还说慕含烟天生带煞,早晚会让云家一败涂地,谣言越传越烈,还有人说那天早上曾看到慕含烟与二少同乘一辆车离去云云。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去云云。 慕含烟越听脸色越沉,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云灏桀带出去散散心,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八卦真是无处不在,“菲儿,你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吗?” 云菲儿笑道:“大少,这都是别人有意中伤你,菲儿怎么会去相信,只是这次的事闹得挺大的,最后奶奶还动了怒,在瀚锦院发了好大的脾气。” “是么?”慕含烟反问,这事凝霜并没有向她提起,想来她当时只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忘了这一茬了。 云菲儿点点头,“大嫂,现在满院的人都等着看瀚锦院这边的笑话呢,而且我觉得很奇怪的是二嫂那边,按理说二哥离府二嫂跟宁姨娘应该都会紧张,可是我看她们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宁姨娘生性胆怯,在人前都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可二嫂的表现就很奇怪了,有一天晚上我还看到奇怪的人出入铭泓院,直觉告诉我二嫂在计划什么?” 慕含烟皱紧眉头,没想到事情并非表面所呈现的那么简单,她与刘纤柔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就彻底闹翻了,就连表面的平和都无法再维持,这次自己外出,所知的人少之又少,她很不愿意去怀疑刘纤柔是早已知情,所以对自己痛下杀手,但不怀疑她又能怀疑谁? 云菲儿瞧慕含烟神色怔忡的端着茶杯,她轻声唤道:“大嫂,大嫂。” “哦。”慕含烟回过神来,掩饰性的喝了一口茶,这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玫瑰花茶,可今日喝起来却有一股涩涩的味道,她将茶杯搁回桌案上,再度望着云菲儿,“菲儿,这些都是你亲眼所见?” “嗯。”云菲儿外加点头以示肯定,“大嫂,其实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事告诉你,嗯,大嫂,你当我今日没来过,我要回去了,要让奶奶知道我来了瀚锦院,她非得扒我一层皮。” 慕含烟闻言神色一黯,她站起来拉着云菲儿的手臂,充满歉意的道:“对不起,菲儿。” 云菲儿知她是在道什么歉,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意,“大嫂,不要觉得愧疚,其实我早有预感这事不会成,所以信被奶奶截去也好,好了,我真的该走了,再等段时间奶奶忘了这事,我再来找大嫂玩。” 慕含烟语声一哽,想再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菲儿带着丫头消失在院外。 日子一成不变的过着,只是云府中少了二少,自慕含烟归来,就再没听到任何有关云灏然的消息,而云灏桀似乎比平日里更忙了,常常是神出鬼没的,但慕含烟知道他日日都回来过,因为第二日醒来,她总能在空气中闻到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淡淡薄荷香。 几日来,她日日去惠净院给云老夫人请安,去的时候总能看见刘纤柔跟琳儿,琳儿的肚子已经渐渐的现出来,脸上也有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妩媚,可是她常常能在她脸上看到失落与黯然,云灏然的行踪在云府似乎已经成了隐秘,而云家的生意,云老夫人暂时委托云二老太爷代为掌管。 今日天气略微阴沉,慕含烟带着凝霜去向云老夫人请安,行走到绿茵湖畔,慕含烟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某处若有所思,凝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下怔然,还没来得及细想,慕含烟已抬步向那方走去。 此路是通往云家祠堂的,自从新婚后,她就不曾来过此处,但今日不知道是受什么牵引,让她脚下不停的走着,越走越疾,来到一条岔路口,她抬头遥望,心里酸涩难解,她缓缓停下步子,望着那一片樱树林,眼中波光隐隐闪动,多年的情愫尽灭于情始之处,对她对灏然都是莫大的悲哀,听闻他未再归府,她心中不由一拧,这个府里有了她,他是否就再不归家了? 凝霜站在慕含烟身后,瞧她缓缓停在那颗樱花树下,微风拂过,当日的情形似乎又在脑海中回荡,她长叹了口气,刚想劝解,却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人声,她连忙屏住呼吸细听。 “莲巧姐,你别跟二少奶奶置气,她是主子,我们是奴婢,跟主子较劲,吃不了兜着走的就是我们做奴婢的。”树林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 “哼,绿若,你知道什么?你口中的二少奶奶在刘府时可是什么都不是,比丫头们都不如,要不是云大少看上她,将她娶了来,她现在还在刘府偏房里做个无人知晓的三小姐呢?”莲巧语气不屑。 “莲巧姐,其实二少奶奶也蛮可怜的,嫁给二少至今,二少都未碰她一下,现在二少又不知所踪,真真成了守活寡了。”绿若摇头叹息,这就是豪门里那些看起来无比尊贵的女人,实际上她们的骨子里都透着可怜。 “可怜?!”莲巧不屑的哼道,“若不是那个恋姐的弟弟做的好事,现在她还是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不是慕小姐么?莲巧姐,你说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绿若一脸困惑,不知道莲巧天外飞来一笔指的是什么意思。 “哼,这事还就只有我最清楚,在刘府时,我是大夫人面前当红的丫头,暗地里也是小少爷的通房,小少爷从小便爱恋这个三姐,听说三小姐要嫁人,他使劲手段都未阻止,最后也明白他自己的这番情见不得光,所以狠下心要让自己的三姐嫁给这京城最优秀的男人,这不,云家刚好两兄弟一起成亲,所以小少爷便利用这个机会,来了个调包之计。”莲巧或许真是被什么事刺激了,所以才不经头脑将这番隐情道了出来。 “调包之计?”绿若惊诧莫名,她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莲巧此时似乎才知自己失口之下说了什么,但话已说了大半,她连忙威吓绿若,“绿若,今儿的事我可只跟你说过,你绝不能再告诉第三个人。”此时她还不知道树林中藏有第三个人第四个人。 绿若显然是被她凶恶的表情给骇住了,半晌才应道:“是,就是打死绿若,绿若也不会将这些话拿出去乱说的。” 莲巧满意的点点头,又道:“对,迎亲那日,你以为迎亲途中为什么突然下起雨来,其实是小少爷听说方外有一茅山道士,对祈雨颇有心术,所以请了来,当日也正如他愿下起雨将迎亲轿子逼进了那处废旧的院落里,一切仿佛都是天意,慕家的花轿也进了院子,而当时扶两位新人上轿时,我故意将三小姐推倒,然后引起混乱,再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三小姐扶进了慕家的轿子里,这样就成功的把新娘调包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小少爷以为这样就能让他三姐幸福,没想到最终弄巧成拙,反而将三小姐变成了世间最不幸的人,哈哈哈,这就叫报应。” ~~~~~~~~~~~~~~~~~~~ 后半月天天两更哈~~ 番外 第四十二章 宝姨婆省亲(上) 第四十二章宝姨婆省亲(上) 两个丫头已经走远,而慕含烟的身影一直僵立在原地,原来…原来这一切竟不是天意。 凝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慕含烟身前,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她焦急的道:“小姐,我们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慕含烟脸色苍白,瞳仁中闪过凄楚之情,“凝霜,凝霜,为什么,为什么事实会是这样?” 凝霜紧紧的搂着她,不让她滑坐到地上去,开解道:“小姐,就算事实是这样,我们仍无法改变现实,更何况,你不是早已下定决心将云二少彻底赶离你的心吗,那么知道事实又如何,这对结局一点作用都没有,对不对,你别多想。” 慕含烟抬头望着凝霜,心知她是在宽慰自己,可是她又怎会心甘,原来自己所盼望的幸福竟被这样一群自私的人给毁灭了,这叫她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 “凝霜,我要报复,我要让她们知道玩弄我的幸福是要付出代价的。”慕含烟直起身来,她一向就是有仇报仇的个性,今日让她听到这些,她又岂会放任别人欺负自己。 凝霜心知自家小姐的个性,也不敢劝,感觉她全身气得发颤,心里莫名愤恨起来,原以为当时上花架时是大家手忙脚乱所致,没想到竟还有这么黑的内幕,现在看小姐的情形,从此怕是跟刘纤柔要水火不容了。 慕含烟说出击就丝毫未曾懈怠,在铭泓院慢慢的布置下自己的眼线,盯紧刘纤柔的一举一动,一有情况立刻通知她,而她自己也在积极参与府中事务,这些日子刘纤柔去惠净院频繁,无疑就是想从奶奶那里拿到当家大权,而现在慕含烟知道此物对刘纤柔颇为重要,她便死也不松口了,一方面将府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一方面还协助云二老太爷处理各大商铺的一起日常事务。 而这一切落入府中某些人眼中,又挑起新的话题,唐姨娘向来是个闲不住嘴的人,这日与兰芹约茶午后,两人坐在凉亭里把府里最近发生的大小新鲜事都捡了个遍。 “唉,最近这两位少奶奶也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一个劲的关注起府中事务来,原以为二少的离家出走会让两人都萎靡不振,看来是我们高估她们的感情了,你说这大少奶奶在想什么啊,上次回来带了好些天的面纱,说是受了热晒伤了,可谁知呢?我听瀚锦院里近身侍候的丫头说那伤明明就是被人打的,哪里是晒伤啊?”唐姨娘边磕着瓜子边嚼着舌根,府里无聊了这么久,总算让她找到八卦了。 “呵呵,保不齐是大少奶奶想跟二少走,被大少拽住了一顿好打,你看大少自从自仓澜山回来,便时常不归家,这说明什么呢?”兰芹嘴也不闲着,两个女人嚼起舌根来,就是一只鸡掉了根毛都可以叽叽喳喳说上半天。 “当然是妒火攻心呗,自己的老婆偷的汉子又是自己的弟弟,还被他抓个正着,是个男人都得生气。”唐姨娘掩嘴笑道,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她低声道:“对了,上次老夫人过寿那天,大少奶奶被二少拖出了府,回来时衣裳却是穿得二少的,你说说,这两人会不会……” 兰芹点头附和道:“肯定是了,瞧二少又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而大少奶奶又对二少一往情深,这两人之前说不定背着大少偷了多少情,可怜大少在外风流,老婆在家里给他戴绿帽,唉,可悲啊可悲。” 两人说得仿佛是亲眼瞧见,让人不信都难。“只是这次又是什么苗头啊,二少离家出走,大少行踪诡异,大少奶奶同二少奶奶没有男人可争,就争当家大权了,不过我听我家老爷说,大少奶奶的商业手腕极厉害,第一天去商铺,管事们瞧她一介女流,都不以为意,结果惹怒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当时什么话都没说,第二日照常去,有一管事故意拿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刁难她,你猜猜结果大少奶奶怎么着?”唐姨娘的话里已有几分崇拜之意。 “大少奶奶说什么了?”兰芹急忙问道,她知唐姨娘素来爱卖关子,所以也配合着让她过过瘾。 “大少奶奶一板一眼的说:‘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看来是我高估了你的能力,竟然您老无法胜任,那么我只好另觅有能力者。’这话当时说得那管事脸一阵青一阵红的,自此后,铺子里再没人敢拿小事去烦大少奶奶了。”唐姨娘绘声绘色的讲着当时情景,把兰芹逗得直愣眼。 “就这样?大少奶奶还真懂说话的艺术,也是,明知下面的人故意为难,她怎么可能一本正经的去处理,这些管事也是,要挑事也不知道挑些难度大的,就这样轻易被人驳了面子,以后对大少奶奶还不得服服帖帖的。”兰芹听完又觉得那些管事太没事干了。 唐姨娘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大少奶奶为何敢说这些话,一来老夫人现在明显有将家业交给她的打算,二来也有二少的关系,那一帮人都是跟着二少打江山下来的,二少一定是交代过什么,否则那些人怎么会轻易接纳大少奶奶,说来说去啊,这女人还就是得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才能在事业上站稳脚。” 兰芹脸一阵红,她明白唐姨娘暗地里是讽刺她或是二少奶奶抓不住男人的心,其实这也是她心中的痛,这么多年,她虽极力去遗忘,但每每想到过去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就心痛如绞,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唐姨娘瞧兰芹愣神,心知自己嘴快又说错了话,她不自在的撇过眼,却正好看到宁姨娘跟一个小丫头从那边走过,那小丫头她看着有几分眼熟。便扯扯兰芹的袖子,“兰芹,快看,那个小丫头我怎么看着很眼熟,可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兰芹抬起头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觉得那丫头很眼熟,最近总看到这丫头跟着宁琳儿,先前看着还没什么,现在听唐姨娘一提,又觉得是在哪里见过这丫头。 “嗯,我也觉得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柳月泉,对是,是柳月泉的贴身丫头,她怎么会在宁琳儿身边?”兰芹一拍大腿,惊呼声把唐姨娘吓了一大跳,也惊动了岸对面的宁琳儿,宁琳儿向这方望来,见是唐姨娘跟兰芹,她微笑着向她们点头致意,然后又在丫头的搀扶下徐徐向铭泓院走去。 “唉,这柳月泉当初走得也是莫名其妙的,不过我听我家老爷说,里可再没寻着柳月泉的影子了,想来是大少奶奶善妒,大少只好将柳月泉移到别处去金屋藏娇,唉,我一直以为柳月泉跟大少奶奶会争风吃醋,没想到就这么走了。遗憾啊遗憾。”听唐姨娘的语气不知道是在惋惜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这样走了,还是惋惜没有八卦可说了,不过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是后者。 兰芹被她的语气逗笑了,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哟,就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也怪不得云二老太爷宠你,就你这张嘴也让他开怀不少。” 唐姨娘羞怯的嗔道:“讨厌,我家老爷只是喜我识大体。”顿了顿,唐姨娘才接着道:“唉,你别瞧我一天嘻嘻哈哈的,其实每个人都有悲哀的事,只是有些人喜欢宣诸于口,有些人喜欢深埋心底,我只是让我的笑容多过愁绪,这样我就能活得开心些,兰芹,人活一辈子不容易,如果始终记着过去,那么你的未来也会被你担误的,有些时候只要自己看得开,哪里没有自己的一片天,你说是不?” 兰芹的眼中升起雾气来,与唐姨娘待在一起,不管与她聊多少人的八卦,她都从来不刺探她的隐私,反而很多时候会趁机开导她,来到云府,她本来是满心伤痛,但跟唐姨娘待在一起久了,她的思想渐渐的影响了她,让她不再沉迷过去,是啊,过去有什么好沉迷的呢?正当兰芹在心里感谢着唐姨娘时,耳畔又响起唐姨娘的声音。 “你说说,这主子都走了,丫头留着干嘛,前些日子我瞧柳月泉借着几次探望的名目去看望过二少奶奶,会不会跟她搭成了什么协议,要这样的话,哈哈,府里又有好戏可看了,我看啊,这宁琳儿腹中的孩子怕是难以安全落地了。” 兰芹翻翻白眼,心里好不容易涌起的感动又消失于无形,她望着远处那两抹渐行渐远的身影,轻声道:“豪门家族向来就不是个平静的地,这孩子也是可怜。” 唐姨娘没再继续说,随意岔开话题,她在云家这么多年,见过许多阴暗的一面,包括她那未来得及落地的孩子,从此后,她就不再想着怀上孩子,因为正室不会允许,而到头来正室也无所出,最后抑郁而终,而她却成了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兰芹也不说话了,两人静静的坐在原处,或看风景,或沉湎往事,至到丫头来说宝姨婆来了,两人才急急的起身去了惠净院。 ~~~~~~~~~~~~~ 第二更奉上~~ 番外 第四十三章 宝姨婆省亲(下) 第四十三章宝姨婆省亲(下) 惠净院云老夫人的居处早已坐满了人,慕含烟与云灏桀也在场,云灏桀一脸困倦,支着头歪在慕含烟肩上,慕含烟推了他几次他都当不知道,后来慕含烟也懒得理他,只是进屋的人每个人都会张望他们几眼而已。 云老夫人也时不时侧目,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听宝姨婆说嫁过去后的事。 “姐姐,我听说灏然离家出走了?”宝姨婆拉了一会儿闲话,才慢慢进入今天来的最终目的。 云灏桀懒散的身子一僵,随即睁开困乏的眼睛扫了一眼坐在对方从进屋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卫南,然后又闭上眼睛。 慕含烟侧头看了云灏桀一眼,然后又望向上首与云老夫人说着话的宝姨婆,云老夫人眼半眯了一下,回道:“你听谁说的?” 宝姨婆若有似无的向卫南望了一眼,然后巧笑道:“姐,这事满大街都在传扬,我要知道也不难啊,再说我不也是关心关心你么,灏然一向是家里的支柱,他这一走……” “谁说他离家出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京城人喜欢以讹传讹,灏然是去巡视各地产业,每年都有的惯例,偏生这次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云老夫人沉声道。 宝姨婆笑了笑,“姐姐,这谣言也不是空|岤来风啊,只是灏然这一走也不知何时回来?”宝姨婆佯装担忧,接着又道:“姐姐,卫南最近闲在家也无事可干,不如让他去揽月楼帮云二哥一把,姐姐,你说可好?” 云老夫人状似沉吟了一下,锐利的眼神扫向慕含烟,然后淡声道:“宝儿,揽月楼中有含烟在打理,我看最近也没出过纰漏,怎么好换人?” 宝姨婆也望了一眼慕含烟,回过头去挽着云老夫人的手道:“姐姐,含烟终究是女子,行事起来总有不便,有卫南帮衬着也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闲话不是?” 事情提到慕含烟,慕含烟也不能装聋作哑,她刚要站起来回话,手就被云灏桀拉住,她回望他一眼,瞧他不甚赞同的摇了摇头,她又安坐在位,等着看她们要说些什么。 云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女子又怎么样,当年云家也是凭我一介女流之辈发展起来的,在云家谁又敢看轻女子?” 宝姨婆脸色变了变,她只是要找个由头说服云老夫人,没有想那么多,现在听云老夫人这样说,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看下首坐满的平辈或子孙辈的亲人,她干笑道:“姐姐,谁能跟你比啊,再说我也是一片好意不是?卫南做为财司的官员,对理账也是一把手,有这样的人才帮衬着云家,大家也轻松些不是?” 云老夫人见她执意说起这个话题,脸上不由得一冷,她斜睨着宝姨婆,冷声道:“宝儿,当初我答应你下嫁给卫老爷,可是有条件在先,他就是再好的人才云家也用不起,你还是别费心了。”这话明着是对宝姨婆说,暗地里却是对那个不吭一声的卫南。 卫南见云老夫人态度强硬,这才轻声斥宝姨婆,“宝儿,不准再说了,回来之前我不是再说叫你别在姐姐面前提这些事让她老人家烦心的吗?” 宝姨婆一脸委屈,撇撇嘴道:“我看你每天闲着无事,怕你在家憋出病来才想着替你揽个事,你不感激我用心良苦就算了,还凶我。” 卫南立马做投降状,“好了好了,是我不识好人心,可是真的没必要,在朝做官二十来年,现在正是清闲的时候,我又怎舍得这安逸的生活,好了,别再说了,省得惹姐姐心烦。” 宝姨婆本还想说什么,但这会儿却是不说了,回头瞧云老夫人略皱紧的眉头,也识相的转移话题,此时云灏桀却突然站起来,顺势也把慕含烟拉了起来,满屋的人就盯着两人。 “奶奶,我跟含烟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管云老夫人答不答应扯着慕含烟就向外走,慕含烟匆匆向二人行了礼,跟着云灏桀踉踉跄跄的出了门,直到离惠净院很远了,慕含烟累得再也支撑不住,用力摔开云灏桀的手。 “喂,你急着投胎啊。”慕含烟甩开他的手移步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拿着手绢使劲的扇风,今年的夏天似乎特别热,自七月过后,几乎天天酷暑难挡,平日里就是在屋里坐着也会冒冷汗,偏生现在又被云灏桀硬拽着从惠净院跑出来,一动之下更是热得难受。 云灏桀闲适的倚靠在树下,看她两颊红通通的,他调侃道:“就是投胎才要拉你一起啊,怎么,这么久没见到我也不想我吗?”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腹诽道:这人脸皮可真厚,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出口。 云灏桀自讨了没趣,便踱步到她身边,看她脸上瘀青已消,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这些日子每夜归来,他都会在她床侧坐上半晌,望着她在柔和灯光下显得特别狰狞的脸,他就痛恨起自己当时没有护她周全,那日之事他虽不知细节,但从慕含烟三缄其口的表现来看,他也知道那是她心中之痛,因爱她,也因尊重她,所以他不忍拔开她的伤口去细究。 此时瞧她若有所思的侧脸,他忍不住伸手去拽着她的手,瞧她回望着自己的眼神迷茫空洞,他心中又是一痛,“含烟,想不想回娘家?” 慕含烟眨了眨眼睛,眼中的迷茫也渐渐消失,她摇了摇头,“最近府里事务多,我走不了。” 云灏桀懊恼的盯着她,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自从仓澜山出事后,她的性子就变了,再也不随性而为,“事情没有做得完的,今晚我们回去住一晚,明日再回来,可好?” 慕含烟侧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云灏桀,言道:“不好,灏然一走了之,揽月楼中的事务堆积如山,府中也是一片大乱,如果在这时我还回娘家,奶奶会怪罪的。” 云灏桀无力的望着她,变了,她真的变了,现在的她沉稳懂事,他本该庆幸的,可是不知为何,心中却仍希望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她。 慕含烟避开云灏桀灼灼的注视,站起身来,“灏桀,你有空多陪陪奶奶吧,她虽不说,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很孤独。”半晌没得到云灏桀的回答,她又道:“那先这样了,我去处理些府里的杂务。”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云灏桀站起身来迅速抓住她的双肩将她拥入怀里,“含烟,你可以依靠我的,为什么不尝试着依靠我?” 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慕含烟安静下来,眼眸中闪过一抹沉痛,那日的景象再次在脑海中回荡,她也想依靠他,可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并不在她身边,“这世上谁又能永远依靠谁,灏桀,我的独立也正好减轻了你的负担不是吗?” 云灏桀张口结舌,半晌找不到话说,他将她推离自己一寸,俯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我是你相公,你有什么烦恼,有什么痛苦都可以对我说,你依靠我是天经地义的。” “那么你回揽月楼吧。”慕含烟想也没想冲口而出,这些日子在揽月楼忙得晕头转向,她本以为忙成这样,她就能忘记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可是,不行,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时,她仍能感觉到如死的绝望在身体里漫行,不停的侵蚀着她的心。 云灏桀愣住了,他没想到慕含烟会提这个要求,半晌他才道:“含烟,我不能。”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很累,先走了。”慕含烟挣开他的怀抱,径直向瀚锦院走去。回到屋里,在凝霜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又急匆匆的赶往二门,在院外碰到往回走的云灏桀,她仅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去。 云灏桀站在原地怔愣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现在的慕含烟生疏客气,仿佛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略微叹了口气,他回过头去,正好瞧见麦冬站在院内的回廊下望着这方,他紧走几步来到回廊边上指了指慕含烟离去的方向。 “你家大少奶奶最近都是这样?” “是,大少,大少奶奶每日天未亮便起身来,处理了府中诸事后又急急赶往揽月楼,奴婢也曾跟着大少奶奶去揽月楼,揽月楼中诸事并不顺畅,大少奶奶往往忙得连午饭都来不及用,这几日大少奶奶回了府便倒头就睡,话也很少说了,端去的宁神补气的汤药也是原封不动的端了回来,凝霜常在私下里叹气,说大少奶奶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麦冬似乎终于找到了能发发牢马蚤的人了,一张嘴就噼哩啪啦的住不了嘴,待说完见旁边立着的是云灏桀,她才惊觉自己说话逾矩了,连忙向云灏桀请罪,“大少,奴婢……” “无妨。”云灏桀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听了麦冬的抱怨,他才知道原来不只他一人觉得她变了,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觉得她变了吧,只是他不知,是因为灏然毅然离去使她变了,还是仓澜山下那件事使她转了性?如果是前者他无能为力,因为他能做到的退让仅止于那一天的大方,如果是后者,那么刘前程,你就等着为你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 今天只能一更了,肚子痛死了,明天争取补上~~ 番外 第四十四章 开解 第四十四章 开解 揽月楼最高的阁楼内,慕含烟独坐于地板上,下巴支在膝盖上,神情漂渺的望着被雾气所笼罩的皇宫,半晌都未动一下,只有偶尔眨动的睫毛显示着她的专注。 这些日子每当她忙完揽月楼的事务,就会来这里独自沉思一会儿,在如此静谧的空间里,她才可以完完全全将自己暴露出来,自仓澜山回来,她除了将自己弄得更忙,实在是找不到事可以遗忘那天的经历,每到深夜,她总会记起那两张令人厌恶的脸,每次当他们的魔手将她拉离时,她的记忆中总会出现云灏然离去的背影。 那件事就如她内心长的一颗毒瘤,欲拔之却拔除不了,所以她让自己忙,忙到最好记不起。 正当慕含烟沉思时,身后突然传来动静,她以为是凝霜来提醒她该回府了,头都没回的道:“凝霜,你让我再静一静,一下就好。” 门口久久没有动静,正当慕含烟以为凝霜已经离去时,身后响起一道温柔的声音,“我说你藏哪去了,我次次来都没找到你,原来你在这里。” 慕含烟听到声音微讶,回过头去就见一身白衣的景公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站在门口,她低头看自己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连忙爬起来,尴尬的笑道:“呃,让您见笑了,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您?什么时候你跟我用起敬语了,还是职业使然?”景公子打趣她,在她回头的刹那,他分明瞧见她眼底的忧伤与黯然。 慕含烟低头,“瞧您说的,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再向之前那样对您不敬?” 景公子笑了,“好啦,咱们若就在这里研究这个问题岂不是很浪费时间,走,我带你去逛逛,我听你的婢女说你日日忙完就躲到这里偷懒,与其在这里浪费光阴,不如让我带你去玩,我可知道京城很多好玩的地方。” 慕含烟摇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等一下我还要见云管家,还有些事务没处理好……” “什么事情都没有让心情好起来重要,你瞧你现在这样,我怕你没见完你家那个管家,就先郁闷死了,走吧。”景公子走过来,玩笑似的将她往门口推,在回头时,不经意的朝楼阁外望了一眼。 慕含烟无奈,只得同他一起下了阁楼,刚到以前云灏然所使用的办公区就见凝霜自里面走出来,满脸笑意的看着她,“小姐,你总算舍得从阁楼上下来了,我都不知道上面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又狭小,空气也不流通,待久了人都会发霉的,偏偏你就喜欢待在上面,这大热天的也不嫌闷热。” 慕含烟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除了公事,其他人要见我一律回绝么,我看你这丫头是越来越阳奉阴违了,改明儿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凝霜的脸一下子皱得跟小老太婆似的,她求救似的望向景公子,嘴里讨饶道:“小姐,我也是看你闷闷不乐的,而且景公子又不是外人,每次来都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来逗你开心。”凝霜说着景公子时双眼直冒红心,偏偏景公子视而不见,一心两眼都在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听她如此说,哀叹了一声,“唉,没想到我竟不比那些吃食小玩艺重要,也太伤我的心了,景公子,我看您还是将这傻丫头领回去,现在她可对您崇拜的紧啊。” “小姐。”凝霜娇嗔,她会对景公子另眼相看,也是因为景公子对小姐是全心全意的关心,这些日子,景公子偶尔会来看看小姐,每当这时,小姐似乎就会变得正常一点,其他时候只要没事做,她就会对着空气发呆,她也曾试探过好几回,想问出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就是不肯说,所以现在只要能让小姐开心一点的人,她都无条件的接受,不管是男是女。 “人家只是关心你,谁叫你总是阴阳怪气的,害得我也跟着担心。” 慕含烟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那一段过往让她如何说?她活了这么多年,何时曾受过这样的? 景公子听着主仆俩的对话,心知慕含烟并未将上次在仓澜山发生的事告诉自己的贴身婢女,心里又隐隐担心,如果她连自己贴身的婢女都不肯说的话,那么她更不会对旁的人说了,她这样将事情憋在心里,迟早会有一天撑不住的。 “好啦,你们主仆俩也别闹了,凝霜,我借你小姐一会儿,带她出去散散心,我保证等下带她回来一定是以前的那个,好不好?”景公子温柔的哄着凝霜。 凝霜的脸又红了,娇羞的点点头,有景公子在小姐身边,她放心多了。 慕含烟知道自己今日若不跟景公子出这一趟门,怕是难以令两人心安,于是安排好一些事务好,才跟着景公子出门,在路经大堂中央时,她再次不小心的撞到那座展示台。 “小心!”景公子将差点摔倒的慕含烟扶好后,忙低头检视她的有没有受伤,“还好吧,有没有哪里痛?” 慕含烟呆呆的望着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一脸焦急的云灏然,但只是一瞬,她又回过神来,“我没事,走吧。” 走出门,她在景公子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驶离时,身后却走出一名盛妆女子,她弯唇一笑,慕含烟,原来你抛弃了云灏然这么快又找到了新欢,看来这是老天要助我啊。 马车内,慕含烟静静的坐着,又陷入茫茫的虚空中,景公子侧头去就瞧见她满眼彷徨的看着虚无的远方,他不由重重一叹,上次见她那么乐观,他以为她自己已然调适好心情,可是他毕竟是高看了她,任谁遇到那种事都不地轻易放得开吧。 “含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景公子温温柔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将慕含烟自虚无中拉了回来,她回头看着景公子一脸认真的神情,此时才发现,他的双眼跟她一眼是纯黑如墨玉的颜色,眼中的光彩温润夺目,让人不知不觉的想要溺在他温柔的眼神下。 “景公子,您不是一直这样叫的吗?” “呵呵。”景公子干笑了一下,“是哦,看我糊涂的,含烟,现在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慕含烟摇摇头,她最想待的地方就阁楼,那里能让她看到她最想看到的人,可是面对景公子,她却不能说,他千方百计的将自己从阁楼里骗出来,无非就是不想再看到她自怨自艾,而她又怎好令他失望。 “不如去云湖吧,那里风景美空气好,能让你好好的放松放松。”景公子体贴的找了个清静的地方,慕含烟现在最需要的是走出她自己给自己设下的迷障,否则就算今日逗她开心了,保不齐明天又回到壳里去了。 慕含烟淡淡的点点头,她要想的事情太多了,仓澜山的事,灏然的事,云灏桀的事,还有她自己身世的事,这些都得她好好想想,这么多天以来,她也首次想要想清楚这些事。 马车很快在云湖公园外停了下来,慕含烟跳下马车,同景公子在公园的小径上随意穿梭着,慕含烟很小心的与他保持着距离,良久,两人都未开口说话,直到一名小孩子急匆匆的跑来,从两人中间跑过,因为跑得太急,撞到一旁的慕含烟。 “啊。”慕含烟惊叫一声,引来四方的目光,景公子连忙过去扶着她,将她扶正后才叹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有没有扭到哪里?” 慕含烟慌忙摇头,“我没事。”这才注意到自己与景公子靠得极近,她连忙推开他,讷讷的道:“谢谢你,我总是笨手笨脚的给你添麻烦。” “没事,我喜欢。”喜欢替你收拾麻烦,这种情愫不知何时缘起,只知道他似乎再也无法将她自心里搁下,也许是相识的眉眼,也许是她的倔强,更或是她的脆弱,当他意识到时,她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他知她已是他人妇,所以就做朋友吧,只要她需要,他随时都能出现在她身边,想到这里,景公子又是一叹,随时?怕是没有多少时间能再陪在她身边了。 慕含烟被他直白的话惊红了脸,她抬起头撞进那漾着一汪深情的墨眸,心头乱跳,她连忙摆手,“景公子,我……” “走吧。”知她是要说什么,他及时阻止,他并不想说清楚让她困扰,最近她遇到太多的事让她不能再轻易的开心起来,所以他现在带她出来是放松心情的,而不是更加深困惑的。 慕含烟闷闷的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他,瞧他一脸安然,她才暗暗吁了一口气,暗怪自己多想了。 两人缓步走进一座湖心亭中,湖心亭内用屏风隔着几个雅间,每间房都能看到湖中盛开的睡莲,那淡淡的紫色花朵迎风招展,让慕含烟的心情渐渐的开朗起来,她回头瞧景公子正在倒茶,那姿势说不出的优美,淡黄|色的茶水自茶壶中倾泄而出,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茶香四溢,在小小雅间里萦绕,慕含烟接过景公子递给她的茶杯,轻轻的闻着,随即笑道:“好茶,景公子,看你身份高贵,竟也喜欢来这些地方品茶。” “呵呵,我喜欢的是茶,而不是这些地方,只要有好茶的地方都能看见我的身影,含烟,很多时候我都在忘记。”景公子一脸深奥的道。 “忘记?”慕含烟惊讶的问道。 “是啊,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身上所赋予的责任,只有这样,我才能稍稍在平凡的世界中喘息,含烟,你也要学会忘记过去,在我的眼中,你开朗乐观,我不希望你的笑容蒙上尘埃。”景公子真诚的道。 慕含烟愣了愣,没想到景公子会说出这番话,再看他沉郁的眼眸,她才明白他的眼中似乎藏着比她更深更重的悲哀。 ~~~~~~~~~~~~~~~~~ 对不起,停了一天的电,到现在还没来,馥儿不得已跑到网吧来赶稿,郁闷死了~~ 番外 第四十五章 破裂(上) 第四十五章破裂(上) 回到云府时,慕含烟的心情明显好转,脚步也不由得轻松了,凝霜跟在后面抱怨道:“小姐,早知道景公子出马能让你高兴起来,早先我就不该拦着他。” 慕含烟边欣赏着夏夜流萤,边道:“凝霜,并不是景公子出马就能让我高兴,而是我想通了许多事,人不该为昨日而活,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在云家待着还有何意义,在这里,让我鼓足勇气嫁进来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慕含烟并没有看凝霜,所以不知道凝霜身边已出现一人,凝霜一直对她打手势她也没看见,她继续道:“灏然的离去,多少有我的责任,当初共约白头,而如今造化弄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而云灏桀,他……”慕含烟蓦然转身,在瞧见那抹颀长的身影时,她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她的声音猛然顿住,脸色缓缓变得僵硬起来。 凝霜满脸不自然的向后退,就算离这么远,她仍能感觉到云灏桀周身散发的怒气,她并不是弃主不顾,而是……,有些事,并不是她能插手干预的,比方说主子之间的事。 慕含烟看着云灏桀缓步向自己走来,她很没出息的向后退去,退了两步她又站定,心想自己没做过亏心事,干嘛心虚。 云灏桀一脸阴沉的望着她,刚才她跟凝霜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他一直以为她消沉是因为仓澜山的事,原来竟是为了云灏然,当时他让灏然带她走,她为何不走,现在又在这里自怨自艾,她到底在想什么,又把他当什么了? “灏…灏桀……”慕含烟瞧他越走越近,就算之前一直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也没办法忽略他强大的存在感,在云府这么久,她见过云灏桀许多面,可是这样怒气勃发的样子她是真的没见过,所以不能怪她会害怕。 云灏桀俯下身去,与慕含烟平视,脸绷得死死的,琥珀色的眼眸里流转着冰一样的光华,看得慕含烟心凉,她嚅动了一下嘴唇,想解释些什么,可是大脑一片空白,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就那么在乎灏然,就那么不愿意他离开么?”冰寒的语气让燥热的气温瞬时降至冰点,云灏桀失控的伸出手紧攥着她瘦弱的双肩,要不是恰好路过,他又怎会知道她仍在留恋灏然。 虽对自己说过要慢慢来,可是他做的她都看不见么?他那么努力的为她停留步伐,难道她一点都没看进眼里? 慕含烟被箍得难受,她忍了忍还是挣扎道:“灏桀,你冷静点,好痛。” 云灏桀非旦没松手,反而拽得更紧,他低声吼道:“你痛,痛才好,痛才知道我比你更痛。”说完一把推开她,大步向府外走去。 慕含烟被他推得踉跄,待站稳后抬起头来,云灏桀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雾中,她揉着剧痛的肩膀,低声抱怨道:“什么人啊,说话没头没尾的,凝霜,我们走。” 凝霜这才小跑着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夜雾渐渐浓重的小径,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不觉得今天姑爷很奇怪吗?” 慕含烟顿住脚步,回望了一眼,怨声道:“谁知道啊,阴阳怪气的,高兴的时候就拉着你满大街的跑,不高兴的时候连个人影都不见,谁知道他是发什么失心疯,走吧,今天累死了,回去要好好睡一觉。” 凝霜跟在她身后猛翻白眼,其实她现在挺同情姑爷的,遇到脑筋这么不拧的小姐,他注定要吃很多苦,唉,她家聪明的小姐啊,明明已经懂得喜欢人的感觉,为什么还这么迟钝的没发现姑爷在为她心伤呢,还是说她不是没看见,而是故意不想看见? 回到瀚锦院,麦冬焦急的在院门边张望,直看到她们二人出现才松了口气,当下脚步也不敢有所停留,快步冲到两人身边,急切的道:“大少奶奶,你可总算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来人传你过去呢。” 慕含烟揉着肩的手一顿,困惑的道:“这么晚了老夫人叫我过去干嘛?” “奴婢也不清楚,只知道萝兰姐姐匆匆来交代了让大少奶奶回来了就去一趟惠净院,其他什么也没说。”麦冬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时候叫大少奶奶过去一定没什么好事。 慕含烟不再追着问,向院门跨去的脚转了一个方向,直接向惠净院走去,心里一直疑惑着云老夫人此时叫她去会有什么事,两个丫头跟在她身后也不敢说什么,三人很快到了惠净院。 进了院子,碧珏神色凝重的望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向里通报,“老夫人,大少奶奶来了。” “让她进来,其他人就另处招待。”颇具威严的声音自内响起,慕含烟与身后的两个丫头对望一眼,然后从容的迈进屋内,凝霜伸手想拉她,但手未伸出就被萝兰客气的请到后院的小屋子里去了。 “哐啷”一声,房门合上了,慕含烟似受惊般猛然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渐渐涌现起不安,再回过头来,云老夫人已被人扶着坐上上首的位置,看着慕含烟的眼神犀利狠辣。 她坐上首位将手中拐杖重重的在地上一拄,慕含烟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望过去,请安道:“奶奶,这么晚您怎么还没休息?” “休息?你都做出如此有违妇德的事,我还能指望我能睡得着?”云老夫人目光凌厉的瞪着慕含烟,若不是顾忌她的身份,她这拐杖就不是拄在地上,而是直接抡上她的身了。 慕含烟莫明其妙的道:“奶奶,我什么时候做了有违妇德的事了?” “什么时候?你竟然来问我什么时候?今天下午你可在揽月楼里?”云老夫人气得全身发颤,慕含烟的表现似乎在说她的指控属无稽之谈,若不是亲眼瞧见她并不在揽月楼,若不是亲耳听到揽月楼的管事们说慕含烟是同一名长相俊美的男子出门了,她又岂会半夜来问她的罪! 慕含烟摇摇头,她是不在,“可是奶奶,我不在揽月楼内就能说明我不守妇道么?” “那么你是否跟一名白衣公子独自坐马车离去,你是否又是深夜才归?”云老夫人越问声音越寒,她付她信任,没想到她却在她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等勾当,她以为她这老婆子真是眼瞎了看不到不成? “是,奶奶,可是我跟景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的,是谁造谣说的?”慕含烟眉头紧皱,瞧云老夫人的神情,似乎已经认定她红杏出墙了,可是她跟景公子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清清白白的你们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你不要脸,我云家还要这个脸呢。”云老夫人抿着唇怒斥道,陪在一旁的碧珏瞧云老夫人动气成这样,连忙倾过身去帮她顺气。 “老夫人,您不是答应奴婢不动气么,大少奶奶年纪尚轻,可能是受了不良分子的拐骗,好好说,大少奶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碧珏一边安抚云老夫人,一边向慕含烟使眼色,示意她先认错。 但慕含烟却不是那么软弱的人,她认为自己没错就是没错,“奶奶,我没有与景公子牵扯不清,在大堂时我不小心撞到展示台,所以他扶我一把,而且我也没有丢了云家的脸面,奶奶且不要胡乱给我扣罪名。” 云老夫人刚有些缓和的心情因她的话又急剧起伏起来,她颤着手指着慕含烟,“我乱给你扣罪名?慕含烟,你自己做了何事你自己清楚,你敢说你无愧于天地,无愧于你慕家的列祖列宗,自婚事错了那时起,我就对你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你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认清了现实就会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同桀儿过日子,可是你……,你莫以为你背后有慕家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今儿你若不将事情源源本本的说清楚,休想自惠净院离去。” 慕含烟悲哀的笑了,她看着云老夫人,腰身挺得直直的,她说:“我行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我的祖先,没有的事奶奶您硬要说有我也没办法,反正你都不相信我,我还说什么?” “慕含烟……”云老夫人瞧她的神色,气得浑身血液逆流,“你以为是我冤枉你,好,你都不要脸了,我索性就把今儿这事明明白白的办清楚,也免得今后落人口实说我冤枉你,萝兰,带凝霜上来。” 半刻功夫,凝霜一脸委屈的出现在门口,瞧见慕含烟时她顿时哭喊道:“小姐……” 慕含烟就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凝霜脸上突现的红掌印,她连忙蹲下托起她的脸,惊声道:“凝霜,谁打你了?” 凝霜委屈的直掉泪,一听慕含烟问起却闭了嘴,低泣着望向屋外,不只她挨了打,就是麦冬也被萝兰教训了一顿。 慕含烟瞧凝霜的动作,当下便甩开她要出门去将人揪出来,背后却传来凉凉的声音,“是我吩咐的。” 慕含烟止住脚步回望着上首,云老夫人的脸在光线下忽明忽暗,但眼中的厉色却越加浓重,慕含烟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她寒声道:“奶奶,为什么要打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是你的贴身丫头,主子犯了事还有奴婢不知道的,我教训她不仅是因为她知情不报,还有是警告你,慕含烟,云家并不是你想为所欲为的慕家,你最好给我看清楚这个事实。”云老夫人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好大的声响,碧珏与凝霜都被惊了一跳,只有慕含烟仍沉静的望着云老夫人,心思百转千绕,原来竟是如此么? ~~~~~~~~~~~~~~~~~~~~~ 收藏哗哗的掉,大人们是在抗议了么~~狂汗,爬下继续码文~~ 番外 第四十六章 破裂(下) 第四十六章破裂(下) 慕含烟目光灼灼的望着云老夫人,她一直以为云老夫人公正严明,原来也是凭己之念随意惩戒下人,凝霜从小在慕家长大,她娘都没舍得打罚她,而如今却让云老夫人开了先河。 “奶奶,我从未将云家当做我慕家,这两则的区别我还分得明白,只是我并未犯错,您凭什么教训我的陪嫁丫头?” “没犯错?是我耳背没听明白么?当街与陌生男子离去,当众与他人搂抱,这不是错是什么?还是你慕家的家训独秀一枝,竟把这也归为正常,是了,我还不知道你同灏然勾搭上就是通过这样的手法?怎么,现在灏然被你逼走了,你觉得没玩的了,又打起别的主意了?”云老夫人冷冷的嗤道,看着慕含烟的眼神也充满嘲讽。 慕含烟没想到云老夫人的话越说越不堪入耳,她是犯了什么大错要在这里接受她的冷嘲热讽,“奶奶,我不管您对我有多大的误会,但请不要污蔑我的人格,您污辱我也是在污辱您自己。”慕含烟说完拉起凝霜就要走。 “放肆!”云老夫人气得全身皆在颤,她将拐杖掷向慕含烟,却因力道不足远远的摔落在地,她一拍掌吼道:“外面的人都死了,都给我进来,把慕含烟给我拦下。” 丫头们先是一愣,然后快速过来围着慕含烟,碧珏瞧慕含烟倔强的模样,头疼死了,她连忙过去安抚云老夫人,“老夫人,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肝火,大少奶奶……” “住嘴,我让你说话了么?萝兰,给我掌她的嘴,我今天就要看看,云家到底是我当家还是她当家?”云老夫人打断碧珏劝解的话,今日去揽月楼看到慕含烟不在楼内她就信了那封匿名信中所言之事,回来后本是打算好好劝说慕含烟的,但没想她如此不识抬举,非逼得她动武。 萝兰犹豫的望了云老夫人一眼,云老夫人厉喝:“还不动手,是想等我亲自来吗?”萝兰吓得抖了一下,轻声在慕含烟耳畔道:“大少奶奶,得罪了。”说完一巴掌就在慕含烟白白净净的脸上落下,那力气半分得罪的意味都无。 慕含烟呆住了,在慕家她从未挨过打,就是责骂都很少,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下人打,这让她如何服气,当即伸手反甩回去,萝兰错愕,她没料到慕含烟在云老夫人如此盛怒下竟还敢还手,一时间第二巴掌怎么都不敢落下。 云老夫人见慕含烟还手,气得眼前一阵发黑,直骂道:“好啊,你长胆子了,碧珏,你过去给我好好教训她,不准手软,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碧珏为难的望着云老夫人,嚅嚅道:“老夫人,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大少奶奶既然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连你也吃里扒外,好,好,好,你不动手我来。”云老夫人大喝一声,然后颤着步伐向慕含烟这边走来,慕含烟望着她,纵使委屈至极,她也不避不闪,谁打她她都能还手,唯独云老夫人她不能。 云老夫人带着盛怒走到慕含烟身边,手高高的扬起时,房门突然被人自外大力推开,一身玄色衣服的云灏桀出现在门口,屋里的众人都愣住了,云灏桀阴沉的望着云老夫人高举的手,忽尔笑了,“奶奶,你这是做什么?” 云老夫人没料到云灏桀会在此时出现,高举的手讪讪的落下,她疲惫的望了碧珏一眼,“扶我回去。” 走了几步,她望着一脸木愣的慕含烟一眼,再看萝兰委屈的直掉泪,她双眼闭了闭,再睁开眼睛时,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漠然,她道:“桀儿,萝兰今年也有十八了,你收了她做妾吧。” “奶奶,我说过我不要妾。”云灏桀正色道,看眼前的情况,他大概也能猜到事情的经过,只是不知道奶奶为何又旧事重提。 “不要也得要,就这么定了,明晚我就让人把萝兰打扮好给你送过去。”云老夫人强硬的说完,迈着苍老的步伐向内室走去。 慕含烟的事她要好好想想,让她继续去揽月楼似乎不太可能了,那么云家还有何人可以做这当家之人? 慕含烟被云老夫人的话震慑住,云灏桀要纳妾,纳得还是今日打了她一巴掌的萝兰,这是对她怎样的羞辱,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云灏桀见云老夫人进了内室后,回头望着慕含烟浮肿的半边脸,他讷讷的道:“怎么半晌功夫没见,你就到奶奶这边大闹一场了?” 慕含烟睨了他一眼,甩开他探过来的手道:“别碰我,凝霜,我们走。”走到萝兰身边时,她眼神凌厉的望着她,今日这一巴掌还没完呢?萝兰慌忙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但在低头的一刹那,慕含烟明明看到她眼中忽闪过一抹胜利的笑意。 急急的步出惠净院,慕含烟步伐微乱的行走在绿茵湖畔,将两个丫头远远的甩在后面,她现在心好乱,云灏桀,他竟然也要纳妾,他该死的也要纳妾,为何这世上没有爹爹那样钟情的人。 钟情?慕含烟苦笑,是了,云灏桀根本就不爱她,凭什么为了她一人弃大好的温柔乡不顾,凭什么为她守身如玉,可是,想到他要纳妾,她心里就涌起一阵阵的难过,这是为什么呢? “含烟。”云灏桀快步追上她,一把抓牢她的右手,严肃的盯着她气急败坏的脸,那半边脸的浮肿让他的心隐隐作痛,虽然知道她不爱他,但是他仍见不得她受伤。 慕含烟思绪混乱,当初听见柳月泉要入住瀚锦院时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为何现在内心的某个角落是那样的闷痛,感觉右手被人抓紧,她反射性的推过去。 云灏桀的脸色变了变,闷哼了一声,但仍是抓牢她的手不放,“你发什么疯?到底怎么回事?奶奶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慕含烟也在气头上,并不是气自己被打,而是气他要纳妾,他还一副无事人般的模样,她吼道:“我怎么知道?我为你云家忙死忙活的,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不过跟景公子出去走了走,凭什么污蔑我不守妇道,凭什么?” 云灏桀听她话里景公子三个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抓牢她不停挥舞的双手,沉声问道:“你见过景公子了?” “见过又怎么样?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为什么不能见,凭什么一段清清白白的友谊就要被你们这样污蔑?”慕含烟双手被制,气得用脚踹他,看他越来越难看的神色,她知道他也误会景公子同她的关系,结果脚也被云灏桀夹在双腿间,这下她是彻底动弹不了。 云灏桀瞧她激动的俏脸,眼神复杂,他冷声道:“你对他清清白白,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根本就不这样想?含烟,为了这事跟奶奶闹僵值得么?” “值得?云灏桀,你花名在外当然不用顾忌,可是我平生从未被人误会过,而且这是值得的问题么,如果有人污辱你的人格,你做何想?奶奶什么也不知道,凭什么一口一个有违妇德,一口一个勾搭,我嫁给你并非我愿,但是我已经在尽量让自己接受,你们还要我做什么?”或许是最近的心里压力过大,慕含烟爆发了,完全不顾这番话说出来的后果。 云灏桀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怒火冲天的瞪着慕含烟,如果眼神能杀人,慕含烟此时早已尸骨无存,他吼道:“嫁给我你就这么不情不愿,那我让灏然带你走你为何不走,为何要留下,慕含烟,你既然选择了留下,就该面对这一切,现在又来怨我算什么,我给了你机会不是吗?” 慕含烟被他的吼声吼得耳畔嗡嗡作响,但仍是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强口欲言,云灏桀带着怒气与酒意的吻已经结结实实的落下。 粗暴的吻没有半点怜惜,直咬得慕含烟唇痛心颤,她使劲想要推开云灏桀高大的身躯,可是男女天生的力气悬殊让她难动分毫,只得被动的接受他似惩罚的吻。 “云灏…”话未说完,慕含烟就被唇中的舌头给惊得忘了接下来的话,他的舌带着疯狂的气自己尽情的肆虐着她的唇,牙齿也不避开的咬吮着她的唇,直到她唇上泛起一阵甜腥的血气,他才解恨,将她的手反剪在她的背后,他吻得更加用力,将她的身更加贴近她,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才停了下来。 痛!慕含烟的大脑里只留下这样一个信息,然后委屈的泪水一落便再也止不住,她恨恨的瞪着云灏桀,被泪水洗过的眼在夜色下更加清亮,云灏桀顿时慌了,他只是想惩罚她,只想让她知道她错了,并不想看到她哭啊。 “含烟,我……”未尽的话被慕含烟贴上来的唇给制止,云灏桀刚想笑出声,下一秒却怎么也笑不也来,原来慕含烟在他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充塞在两人的口腔内她才移开唇。 云灏桀略皱了皱眉,这点痛根本就不算什么,但看慕含烟一脸j计得逞的得意模样,他心情渐渐好转,即使还有误会,他的心情也不受控制的好起来,因为她第一次主动“吻”了他。 “哼,别以为就你牙齿利,我也利着呢。”某人洋洋自得的宣称道,就好似占了上风般,并不知道被咬的某人此时快乐的要飞舞起来。 一场误会就在两人互咬后归于平静,但却并不意味着该面对的事他们都能逃脱。 ~~~~~~~~~~~~~~~~~~ 第一更~~今日三更~~ 番外 第四十七章 刁难 第四十七章 刁难 流言蹿起的速度远比人们想象的快,昨夜发生的事第二日整个云家都知晓,包括铭泓院内最近足不出户的刘纤柔。 屋外阳光灿烂,屋内侧躺在榻上的刘纤柔身着浅紫纱衣,曼妙的身躯在轻纱中若隐若现,除却她脸上略显阴冷的笑意,其实她也生得很美。 碧鸾将早上听到的消息快速的复述了一遍,其过程也被她说得绘声绘色,好似昨夜她就在一旁看似的,刘纤柔听完,哈哈大笑道:“慕含烟,你也有今天,当日我所受的痛苦,我会加倍的还给你,哈哈哈。” 碧鸾瞧刘纤柔的模样,担忧的道:“二少奶奶,老夫人虽说要把萝兰送去给那边,但大少不肯答应,这事也未必成。” “当然,但是如果有人鼓动着奶奶,她还会管大少的想法么?”刘纤柔勾唇一笑,笑意中冷意尽现。 “二少奶奶,你的意思是?”碧鸾聪慧,早已知道刘纤柔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等着刘纤柔自己说出口。 刘纤柔朝碧鸾勾勾手指,碧鸾低垂下头去,刘纤柔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只要有她出面,还怕这云家的水不浑么?” 碧鸾点点头,二少奶奶这计策实在是高明,竟能让现在无所依仗的铭泓院不被人注意,又能达成目的,真是一举两得啊。 “对了,如果老夫人使人来问起我,就回说我最近身体不适,这段日子,我们就好好看看这云府要翻腾起多少惊涛骇浪。”刘纤柔笑了,云灏然,你既然走得了无牵挂,那么云家的一切你想必也不在乎了吧,那我就弄垮它,我要看看云家是如何在我手上覆灭的。 “是。”碧鸾笑着应道,然后退身走到门边,拉上门时,她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不见,下意识的朝门内望去,刘纤柔的身影在眼前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门后,刘纤柔果然是狠角色。 转身出了院子,她直奔二房那边,这在个府里,如果你想让流言散播得更快,那么除了唐姨娘她不作他人想,而唐姨娘若有了这样有凭有据的说法,这府里想要平静都难啊。 慕含烟被禁足了,这是她原本就预料到的事,今日一早她刚要出院门,便被两个蛮壮的粗使婆子拦了回去,她严声喝问,那两个粗使婆子只说得了云老夫人的令,不许慕含烟出院门半步,不得已,慕含烟只得重回院里。 在石凳上坐下,慕含烟托着腮想着昨天的事,眉头越蹙越紧,昨日她实在太冲动了,竟然跟奶奶横着干,怪不得今日会被禁足,但事实她并不后悔,如果昨日的事情重新来过,她仍旧会如此做。 凝霜陪在一旁,脸上青紫交加的掌印一点都没消,还是慕含烟的脸看起来好多了,昨晚回来后,云灏桀就用他的药将她的脸细细的擦了一遍,所以今早醒来,她脸上的红痕已经消失,,当下她便自云灏桀那里要了伤药给凝霜及麦冬送去,但事隔一晚,两人脸上的青紫红印却更加明显。 院里的人轻手轻脚的做着事,生怕惹来慕含烟的侧目,刚才听她大声喝问门前的两个婆子,众人就知道今日的大少奶奶心情并不佳,还是少惹为妙,只是在离慕含烟她们稍远的角落里,还是有丫头小声的嘀咕着。 “看大少奶奶大家出身,以为她很洁身自爱呢,没想到也这样水性杨花,哼,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酸葡萄心理的丫头小声的道。 另一个丫头拉了拉她的手腕道:“你别乱说,小心大少奶奶听到了拿你问罪,这主子之间的事不是我们下人可以说三道四的,快干活吧。”那丫头抬头向慕含烟的方向望了一眼,止不住的摇头。 慕含烟坐在阳光下,太阳虽烈,却照不热她内心的阴霾,被困于瀚锦院中,让她整个人都要崩溃,而且想到晚上会送来的萝兰,她更是坐立难安,昨晚她虽听到云灏桀的拒绝,但是云老夫人要送一个人进来,她就绝对能进得来,而且萝兰,这丫头似乎不简单。 凝霜瞧慕含烟一脸不安,她道:“小姐,你别着急,等过几日老夫人就会放你出去了。” 慕含烟翻翻白眼,她并不是怕出不去,而是怕晚上的到来,她现在与云灏桀的关系暧昧不明,如果再加上一个不简单的萝兰,今后的混乱她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乱,萝兰不同于柳月泉,她是云老夫人面前的红人,在云老夫人的主张下进了瀚锦院,这瀚锦院还会再清静吗? “凝霜,我并不是担心那个,唉,昨天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要跟奶奶闹呢,现在可好了,平白无故的送个妾过来。”慕含烟抱怨道,如果昨天自己低头认错,是不是就没有云灏桀纳妾这回事,此时的慕含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那么的不想云灏桀纳妾。 凝霜掩嘴笑道:“小姐,你以前不是说不管姑爷带多少女人回来你都不在意么?现在怎么担心起这个了?” 慕含烟一怔,是啊,她现在为什么担心起这个了,但她很快又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她的公平原则在发作,她的爹娘就是一夫一妻,所以她也得是一夫一妻,如果有了妾,她宁愿被休回娘家也好过在这里跟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我爹不就没有纳过妾么?” “小姐,老爷与夫人的情况不同,老爷是真心爱着夫人,而夫人也是真心爱着老爷的,所以老爷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可是姑爷,他本来就风流成性,多一个妾少一个妾不都是一样吗?”凝霜试着劝解慕含烟,昨夜云老夫人的神情那么固执,语气也那么坚定,所以今天,不管是萝兰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兰,老夫人都势必会送一个女人进来。小姐现在就如此坐立不安让她很担心。 “我不管,我既然留在云家,那么我就不准他纳妾,要纳妾也可以,那就先休了我。”慕含烟固执的道。 “休?我没有听错吧,我的娘子竟然在家里密谋着让为夫休了你?”调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慕含烟寻声望去,就见云灏桀满脸不正经的倚在树干下,树的阴影挡住他的脸,让人看不真切他的神情。 “你不是出门了,怎么从里面出来?”慕含烟回过头来不看他,对于他听到她们的谈话,她压根就不在意,反正她话先说在前头,他纳妾她就离开。 云灏桀踩着从容的步伐向慕含烟走来,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真不愿我纳妾?” “这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如果你要纳妾,那么我便走。”慕含烟坚决的道,但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不是她想独占他,而是公平,她既然只能嫁给他,那么他也必须只属于她,即使她现在不爱他。 “这么坚决?好,我答应你,不纳妾。而且这瀚锦院有了凶狠的你,我怎么敢再弄一个进来。”云灏桀打趣道,她如此坚决的拒绝他纳妾,不管她心中是做何想,他都是高兴的,至少他在她心里还占有一席地位,不过他很好奇,她心里怎么会存有这样特别的想法。 慕含烟听他调侃自己,作势要打,双手却被云灏桀抓住,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慕含烟,轻声道:“你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嗯?”慕含烟很少见云灏桀这么认真的向自己提条件。 “以后别跟景公子走得太近。”云灏桀说完见慕含烟想要反驳,他伸手点住她的唇继续道:“这不是我的私心,而是为了你好,景公子此人太狡猾,并不适合做朋友。” 慕含烟瞧他眼中明显的担忧,思索了一下便点头道:“好,我绝不独自一人去见他。”瞧云灏桀的神色沉下来,她连忙道:“景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如果在大街上相遇,我总不能视而不见吧,但是我答应你,绝不单独与他见面,好么?” 云灏桀瞧她让了步,也不想再坚持,最近他派人去调查景公子的身份,皆无所获,这让他很不安,以前,只要他想查一个人,最多十天就会得到确切的消息,而景公子,自从他出现在含烟身边到如今,他都没有查到他的身份,所以他不放心让慕含烟接触他。 “好。”云灏桀轻声答应,将头搁在慕含烟肩上,昨夜的事以意外的情况和解了,可是他心中仍是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 慕含烟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的呼吸搔得她颈侧痒痒的,可她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丝毫都不放松,慕含烟抬起手去推他的脑袋,结果手也被他紧紧的攥着不放,慕含烟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难得享受如此静谧的幸福,慕含烟很快昏昏欲睡起来,直到院门口传来吵杂声,她才睁开眼睛来,抬眸望去,只见今晚就要做新娘的萝兰正缓步踏进院子里。 云灏桀皱了皱眉头,将慕含烟拥紧了些,冷冷的问道:“何事?” 萝兰娇羞的低下头,轻声道:“大少,老夫人请你过惠净院一赶。” “我不去。”云灏桀厌恶的道,奶奶又想重演灏然的戏码,他怎么可能笨得上这个当。 萝兰仿佛料到他会这样回答,侧眼望向一脸戒备的慕含烟,眼中闪过讥笑,“老夫人说,也请大少奶奶一起过去。” ~~~~~~~~~~~~~~~~~~~ 第二更,稍晚还会有一更~~ 番外 第四十八章 翻脸 第四十八章翻脸 慕含烟错愕不已的望着萝兰,昨夜她跟奶奶闹得那么僵,今日奶奶竟还派人来请她过去,到底所为何事? 云灏桀听云老夫人叫慕含烟过去,眼中冷意渐消,以为云老夫人已经打算放弃让他纳妾的想法,拉起慕含烟道:“含烟,昨夜奶奶的话虽过激,但她也是因为护你心切,今日过去你跟奶奶好好道歉,奶奶面冷心热,也不会再同你计较了。” 慕含烟瘪瘪嘴,她并不觉得昨晚的事自己有何过错,可……,迟疑的望了云灏桀一眼,如果这是他所希望的,那么她让一步又何妨,站起身来,慕含烟侧头望着萝兰,阳光下,那张脸越发的美艳妖绕,这样的美人去侍候云老夫人是有些委屈了。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走吧。”慕含烟收回目光停留在云灏桀脸上,云灏桀伸出手拉过她的手一同向院外走去。 两名守门的粗使婆子见到他们出来,连忙退向一边,恭敬的行了礼,眼见着他们走远,两人才靠在一起小声的嘀咕,“没想到大少奶奶人美心却这么狠,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手。” 萝兰走出来时刚好听到她们说的话,掀唇一笑,摸了摸衣袖,她走过去,拽过说话的那个老婆子低声道:“李大婶,我这里有封信,等会儿你趁这院子里的人不注意时,将它放进大少的书房,且记别放得太过显眼,但也不可太隐蔽,知道吗?” 李大婶接过信,疑惑道:“萝兰丫头,这信里写得是什么啊?” 萝兰巧笑道:“这信是老夫人吩咐我放的,我怎么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快去办吧,千万别办砸了,要不老夫人问罪起来,你我都担待不起啊。”说完她一扭腰向惠净院走去。 待萝兰的身影渐行渐远,李大婶叹道:“唉,这丫头也不是个省事的主,今儿老夫人把她配给了大少,这云府可又有好戏可看了。” 惠净院中,云老夫人脸色铁青的坐在上首,而唐姨娘满脸的兴奋,预见了待会儿将上演的好戏,她兴奋得有些坐不住,昨儿她路经梅苑时,突然听到有两个丫头对话,她的八卦因子一下子就被全部激发出来,借着夜色的掩饰,她慢慢的走到那两人背后的大树前藏了起来。 一名绿衣丫头惊呼道:“你说大少奶奶曾服食过红花,那不是……”另一名绿衣丫头慌忙去捂她的嘴,轻斥道:“你小声点,这事让别人听了去可是会出大事的,那天天气尚早,我去街上补绣线,无意间见到大少奶奶自医馆里出来,我看她手里拿着大包药材,怕她生了什么厉害的病,便去医馆里询问,结果那医馆掌柜死活不敢说,在我再三保证不会说出去后,他才略略提了几种关键的药材,当时我也没下细的想,今天重新翻起上次买回来的线时才想起来,这话我就只跟你说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 那名绿衣丫头连连摆手,“放心吧,你跟我说的事我哪件说出去了,走吧,外面风大了,待久了要着凉的。” “老夫人,大少同大少奶奶过来了。”门口通报的丫头打断了唐姨娘的回忆,她目光灼灼的盯着房门口。 慕含烟在门前挣开了云灏桀紧握的手,看上首坐着的老人脸上的神情比昨晚还阴沉,她心里隐隐不安,跟云灏桀互视一眼,然后同走进去向云老夫人请安。 “奶奶,昨晚是我太任性,请奶奶别再生我的气了。”慕含烟低头认错,可等了半晌,却等不到云老夫人的话,她诧异的抬起头来望向云老夫人,只见她的眼神如冰针般射向她,直扎得她全身难受。 云灏桀似乎也察觉到云老夫人的反常,他刚要出声唤她,却见云老夫人眼一闭,手一挥,便有两张纸飘在地上,待她再睁开眼睛时,眼中一如往日的犀利凌厉。 “慕含烟,这是什么?怀我云家的孩子就让你这么受不了?”冷冷的质问声在沉闷的空气中响起。 慕含烟错愕的抬头望向云老夫人,她急道:“奶奶,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灏桀心一紧,连忙趋步过去拾起地上的两张纸,一看上面所写之字,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瞪着慕含烟,慕含烟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不对劲,上前抢过他手中的纸,细细看了一遍,仍是不明白为何大家都一副天下大乱的样子,“奶奶,这是……” “你还问我这是什么?这是你瞒着大家去抓的药单。”云老夫人厉声道。 慕含烟低头再看了一遍,还是没看出有何不妥,“是,这是我抓的药单,可是我不明白这张药单上面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慕含烟,我看你是要装到底了,来人,带医馆的大夫进来。”云老夫人冷笑着,都怪她一直轻信于她,才让她那未出世的重孙还来不及见天日便被扼杀在怀里。 慕含烟震惊极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孩子、什么医馆的,奶奶到底要做什么? 那大夫进来看到慕含烟,眼里闪过一抹亮色,他问道:“大少奶奶,您可要救救老夫啊,上次那药是您自己要求老夫给开的,您千万别过河拆桥啊。” 慕含烟更是一头雾水,这都是演得哪一出啊,“大夫,你说什么?” 那大夫便是京城中最有名的妇孺大夫,慕含烟记得上次去过他的医馆,想起那次去所为何事,她脑海里隐隐抓到一些思绪,但很快又被打散。 “老夫人,老夫有罪啊,上次经不起大少奶奶的哀求,便开了这样一副方子,老夫实在对不起您啊。”那大夫说话间已跪下赔礼,完全一副罪人的模样。 慕含烟冷眼瞧着,总算明白过来,他们是想栽脏自己打掉了孩子,可是明明就没有孩子,她从哪里去打?“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怀过孩子。” 云老夫人冷冷的望着她,“你怀没怀过你自己最是清楚,来人,请原大夫进来。” 云老夫人的话音刚落,原大夫已经出现在门口,他扫了一眼屋里的状况,脚下迟疑了一下走了进来,向云老夫人行了礼便静静的待在一旁。 “原大夫,你在京城做大夫已经多年了,是否还认得站在你面前这个人?”云老夫人横眉问道。 “回老夫人的话,老夫认得,她就是几个月前来老夫医馆就医的女子。”原大夫老老实实的回道。 “那么你是否还记得她去看什么病?”云老夫人再次问道。 “记得,那天天色尚早,这位姑娘带着纱帽来到老夫医馆里,因为她的着装实在怪异,所以老夫忍不住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她就是慕家的三小姐,老夫以前经常去慕家出诊,所以认得她,那天她神色有些不对劲,让老夫替她把脉,把完脉老夫问了些问题,然后告诉她是怀孕了,当时她的神色并不像高兴,给了我诊金就匆匆离去了。”原大夫回忆当时的情景,说完便束手站在一旁。 慕含烟此时才明白今天这一切都是冲她而来,她大声申辩道:“是,你当时告诉我有孕了,所以我去于大夫的医馆里就诊,但是他却告诉我没有怀孕,只是身子不适,开了补药给我调养。” 那大夫名姓于,在京城的医界里还是有些名声,此时听慕含烟这样说,他连忙跳出来道:“大少奶奶,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打胎的药,还叫我替你保密,现在为何血口喷人?” “不,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怎么可能让你开药?”慕含烟愤怒的道,她低头看着手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药单,突然注视到上面有红花及麝香等凉性药物,她喉间就似被什么堵住一般。 那天她回来便将药交给了小厮,当时心神不定,连药单上写的什么都不知道,难道真是打胎药? 那天的情形在她脑海里的回荡,那日下午她为了阻止云灏桀去树上摘花,便冲进雨幕里,晚上喝了药后,后半夜腹中剧痛起来,疼得她几欲昏厥,她以为是白天淋了雨所以才会如此的痛,并没有往他处想,难道那时她喝的便是打胎药,而那天并不是来潮,而是打胎? 慕含烟震惊的望着药单,双手不停的颤抖,那夜云灏桀也知道的,她抬头急切的搜寻着云灏桀的脸,那张脸上跟她一样,有着震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有着不信、更有着痛苦,显然的是,他也忆起了那夜她的反常。 像是什么东西急剧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她脚下虚浮的向云灏桀走去,走到他身边,她将手搭上他的手腕,可是却被云灏桀一脸厌恶的挥了开来,他脸绷得紧紧的,低头恶狠狠的瞪着慕含烟,眼中的厉芒直要将慕含烟掠杀千万遍,他不甘心的伸手扣着她的下颌,咬牙切齿的道:“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慕含烟用力的甩头,眼泪哗哗直落,但是喉间干痒,让她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没有,她没有想杀掉他的孩子,只是…只是…… 云灏桀见她说不出话来,一把甩开她,大步向门外走去,云老夫人站起来疾喊了几声“桀儿”,仍是挽回不了他渐渐远去的身影。 番外 第四十九章 争吵 第四十九章争吵 屋内沉寂下来,慕含烟抖着手握着那两张纸,愤怒的瞪着于大夫,“你为什么要害我?” 于大夫躲过她愤恨的眼神,望向云老夫人,“老夫人,老夫证也做了,是否可以走了。” 云老夫人挥挥手,然后道:“无关紧要的人都散了吧。”今日爆出这么大件家丑,简直让她颜面无存,她治家一向颇严,没想到晚年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待人都退得差不多了,她才望向仍不停落泪的慕含烟,瞧她眼泪成串的向下落,她眼中不由得闪过厌恶。 “好了,你以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就能把这事揭过了,你能干得出就要有东窗事发的准备。”云老夫人不耐烦的道,现在她是多瞧她一眼,多听她声音一下都会受不了,一个女人心怎能如此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狠得下心杀害。 “我没有,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慕含烟重复着,现在她满脑子里都是云灏桀绝决离去的背影,他不相信她! 云老夫人冷睨着她,“回去吧,明日我便通知慕家老爷及夫人,大家当面谈谈此事该怎么办?我云家是万万留不得你这种心肠歹毒之人。”说完撑腰站起,拄着拐杖一步步自慕含烟身边擦肩而过。 “你一直所追求的不就是脱离云家大少奶奶的身份么?那我就成全你。”话音袅袅回荡在静谧的空间里,慕含烟哭着跪坐在地,将头深深的埋在两掌之间,她有过孩子?真的有过孩子!可是为什么她不知道? 铭泓院内刘纤柔听着丫头的回禀,轻笑道:“真是可惜了没看到慕含烟当时的凄惨样,碧鸾,这是给于大夫及慕家小厮的跑路费,叫他们别再待在京城了。” 碧鸾接过银票,低声应道:“是,二少奶奶,那么我们现在是否趁胜追击?” “不用了,现在自有人收拾慕含烟,现在该是我们去争得云家当家大权的时候了,对了,别忘了谢谢歌儿,这丫头的计策真是高明啊,还有,让她通知她主子,什么时候见个面,若不是她找出这证据,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将慕含烟拉下台。”刘纤柔站起来随意的抚了抚身上衣裙的褶皱。 碧鸾再次应下了,便出门去了。 “叽叽叽。”身后一个华丽的鸟笼里正喂养着两只金丝雀,刘纤柔回转身去,缓步踱到鸟笼前,微笑着看着它们,笼中的金丝雀上下欢快的跳跃着,刘纤柔伸手打开小铁门,随手抓了一只金丝雀,瞧它在自己手中用力扑腾着翅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眼中的杀意更浓,她另一手慢慢抚上它的脖子,“咔嚓”一声,小鸟还来不及闷哼一声,便魂归天地。 刘纤柔看着手中已死的金丝雀,冷笑道:“慕含烟,跟我玩心计,你还差得远呢,咱们就看看谁先玩死谁,你夺了我相公让我痛苦,我就要千万倍的还给你。”说完将手一松,金丝雀脱离助力,直直的跌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 慕家大院中,慕老爷背着手在厅里走来走去,地上散落着一封书信,慕袁氏走进厅中看到的就是这景象,她弯腰拾起信,边看边道:“老爷,遇到何时让你这样焦躁不安的?” 话音未落,她的瞳孔猛烈收缩,这封信是凝霜送来的急信,里面写着慕含烟被禁足一事,她急急的抬头道:“老爷,这……” “这什么这?烟儿的性子你也不是不了解,想必是冲撞了亲家奶奶,否则亲家奶奶何以动如此大怒要将她软禁起来。”慕老爷皱着眉低斥,要不是平日里他们将烟儿宠得无法无天,今日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老爷,你怪我有什么用,烟儿的性子我知道,绝不会横冲直撞不管不顾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慕袁氏替爱女说话。 慕老爷横了她一眼,然后坐回上位,他道:“她在家时尚且顽劣,出了嫁性子也没改几分,她被禁足是我早就料到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她可好,亲家奶奶有没有虐待她,她从小在家骄横惯了,怎么受得了这种委屈,当时我说让她招个上门女婿,你偏说云灏然一表人才,她嫁过去一定会幸福,你瞧瞧,这都是什么事?” “敢情你现在是责怪起我来了,女儿的性子你不是不清楚,她所认定了的事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你让我怎么办?真违了她的意看她一辈子都不开心么?”慕袁氏见慕老爷跟她红了脸,也顾不得其他跟他吵起来。 慕家两兄弟一进门就见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他们两人有经验,一般来说爹娘吵架就是为了他们那淘气的妹妹,可是烟儿已出嫁了,爹娘又在吵什么?难道烟儿出事了? 慕家兄弟对视一眼,急急的走了进来,听慕老爷吼道:“你别不讲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就是不开心也得接受。” 两兄弟无奈的再次对视一眼,果然是为了他们那宝贝的小妹,“爹娘,你们别吵了,小妹又怎么了?” 慕袁氏红了眼眶,将手中的信纸丢给他们,怒气冲冲的道:“自己看。”然后撩裙坐到一旁去,径直道:“说是这样说,哪次你又做到了,从小飒儿瑞儿犯了错,你就狠狠的打他们,事情一旦放到烟儿身上,你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现在竟然还来怪我,你要是舍得她不开心,她现在会在云家受苦受难么?” 两兄弟看完书信,脸色一沉,慕景瑞是早就看云灏桀不顺眼,再加上他神秘的身份让他很不感冒,所以当下便转身向外走,慕景飒瞧他冲动的样子,连忙过去拦,“二弟,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慕景瑞反问,“当然是去把烟儿接回来,省得让云灏桀那痞子给糟蹋了。” 慕景飒扣住他的手腕急道:“二弟,你别冲动,凝霜这信里写得没头没尾的,我们连来龙去脉都没摸清楚,怎么去接人?冷静点,听听爹爹怎么说?” “哼,爹娘也真是,什么都由着烟儿的性子来,这下好了,烟儿在家时我们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如今嫁到云家就这么不受待见,你们咽得下这口气我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我说什么都要去把烟儿接回来。”慕景瑞甩开慕景飒的手,小时候他与慕含烟最亲近,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拿回来给慕含烟,所以一听她被禁足,他就接受不了。 慕景飒手被甩开,便拿剑去挡,而慕景瑞在他三番五次的阻挠下也恼了,当即与他大打出手,慕袁氏见两兄弟打起来了,连忙喝道:“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让不让人清静。” 慕景瑞这才不甘不愿的放下手中的剑,狠狠的剜了一眼慕景飒,然后向外走去,刚到门边,就见门房的人捧着大红的请贴急匆匆的跑来,慕景瑞在与那小厮擦身而过时瞄到是云家的拜贴,当下便顿住步子,很快又走回厅内。 慕老爷正好展开请贴,扫了一眼便将请贴扔到一旁,言道:“亲家奶奶让我们明日过府一趟,我看此次的事情似乎闹大了,景瑞,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若让我知道你去了云家,我唯你是问,景飒,给我看紧他。” “是,爹。”慕景飒从容的应道,今日之事来得太过突然,他也得好好想想,上次在万花县见到她时,她眉宇间浓重的忧伤让他的心至今仍隐隐作疼,思及此,他暗道:难道是为了云灏然? 回到瀚锦院,凝霜早已等在院门口张望,一瞧见她回来了便快步迎过来,瞧她神色不豫,凝霜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老夫人请你过去所为何事啊?” 慕含烟充耳不闻,侧过身子向主屋走去,走到回廊里,看到有人正在收拾东西,她拉住那丫头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丫头仿佛没看见她难看的脸色,径直道:“大少奶奶,这是老夫人吩咐下来给兰姨娘准备的新房。”说完也不待慕含烟再言,便匆匆的离去了。 慕含烟双手无力的垂下,他要纳妾,他当真要纳妾了,今早,两个时辰以前,他在院子里跟她保证绝不纳妾,可不过两个时辰,他就出尔反尔了。 慕含烟心底一片冰凉,凝霜瞧她万念俱灰的模样,担忧的道:“小姐,你怎么了,老夫人为难你了吗?还是打你了,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她伸手在慕含烟身上摸索着,看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慕含烟退后一步,眼神空洞的望着院内一株开得正艳的月季,火红的花瓣迎阳而开,刚洒的水珠在阳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她半眯着眼睛望着它们争奇斗艳,半晌才涩声道:“凝霜,云灏桀回来过吗?” “嗯,姑爷回来就去了书房,小姐,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两人都怪怪的?”凝霜记得早上出门时两人还甜蜜的模样,怎么回来就天翻地覆了? 慕含烟没有回答她,跌跌撞撞的向书房走去,她嫁进云家,在瀚锦院住了四月有余,却从未到过任何属于云灏桀的地方,绕过两道弯,书房的门遥遥在即,慕含烟快走的步伐慢慢的停了下来。 虽然离得这么远,但她仍能听到书房里的东西被摔碎的声音,这一廖她忽然胆怯了,沉重的脚步再也不能向前迈出一步,她倚在廊柱上,痛苦的望着紧闭的书房,她能想象他怒火冲天的模样,更能想象当他见到她时眼中那冰冷的讥讽,她不想亦不愿去面对少了温柔少了包容的他,那会让她心痛,她再也不要心痛。 想到这里,她又急匆匆的向来时路奔去,他们本无缘,那就别再牵扯不清了。 ~~~~~~~~~~~ 第二三更可能稍晚一点,请大人们见谅~~ 番外 第五十章 落井下石(上) 第五十章 落井下石(上) 幽暗的空间里,云灏桀颓然的坐在书房一隅,房内一片狼籍,他双手撑着脑袋,一脸悲痛,就连那琥珀色的眸子都流转着忧伤。 孩子?他从未想过他与慕含烟之间还曾有过孩子,想到是她为他怀的孩子,他的心都涨满暖暖的幸福,但是……,幸福的同时却又是如此的痛苦,她不愿意怀他的孩子,狠心到独自去堕胎,她难道不知道这很危险吗?假如不当,她现在是不是已经香销玉陨了? 一想到当时若出了个意外,他全身都冷得直发抖,他苦笑的望着窗外,是的,即使是现在,即使他得知她狠心的杀害了他们的孩子,他依然不愿意恨她,依然在恨的同时爱大过于恨,依然狠不下心去伤害她,依然狠不下心让她走。 黑暗中,琥珀色的眼眸水光忽闪,痛,即使是痛得难以呼吸,他还是爱她,早在她天真的跟他定下第一个赌约时,他就难以抑制的动了心,早在她一边逞强的说“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一边又握紧双拳阻止自己落泪时,他就难以避免的丢了心……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云灏桀动都未动,房外的人只好叹息一声推门进来,在书房内搜寻了半晌,才在书案后的角落里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快步走过去,轻唤道:“主上。” 云灏桀回头望了他一眼,无尘仍如初跟在他身边时一样,冷面冷心,只有那双眸子里偶尔闪现的关心及担忧才能证明他仍上一个活人。 “无尘,你来了。”云灏桀声音干涩,他连忙假咳掩饰过去,结果这一咳便一发不可收拾,直咳得眼里泪光闪闪才停止。 无尘蹲下去轻拍着他的背,就似一个敦厚的兄长,他无声叹息,抬眸瞧云灏桀落寞的样子,他轻声道:“夫人会更伤心的。” 所谓当局者迷,说得就是他们俩吧,以主上的精明,怎么可能听不出今天那场审判其实漏洞百出,只有事关夫人了,他的冷静与理智就通通的见了鬼。 云灏桀回头凶狠的瞪着无尘,“你说什么?” “属下刚才瞧夫人过来了,似是有话要说,但始终未曾迈进来,主上,失去孩子,夫人比你更伤心。”无尘故意误导他,如果主上学不会信任夫人,那么今后会有更多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他不能让感情左右了主上的判断力。 “伤心?伤心她就不会做下这种事?”云灏桀听无尘前半句话,脸上稍稍有些动容,她还是想来解释的,但听到后半句,他却又火大起来。 无尘叹气,直指问题核心,“主上,你觉得夫人会做下这样的事吗?不管那个孩子是不是存在,我相信,以夫人的善良,她不会如此狠心,而且,你不觉得今日的事来得太蹊跷了么?” 云灏桀心中忽燃起一道火光,他紧蹙着眉头望向无尘,冷声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以主上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没猜到这其中的玄机与阴谋。”无尘点到为止,低头见云灏桀沉思,他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很好。 云灏桀蹙眉深思,半晌眼前忽然一亮,站起来就要向门外冲去,无尘见状连忙拉住他,云灏桀回头怒视,“你拉着我干什么?” “主上,此事干系重大,属下当然不能让你去破坏了事情的原定走向。”无尘好整以暇,压根视他眼中的怒火于无形。 “什么原定走向?” “就是说请主上跟我来,见了这两个人你就知道了。”无尘放开云灏桀的手,慢悠悠的走到门边,然后施展轻功,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云灏桀心知无尘素来就是这种性子,只能飞身跟上去。 两人行了大约两公里,才在一处透着光亮的小破庙前停下,无尘静立一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瞧云灏桀走进去,才连忙跟了进去。 屋内有两个人坐在角落里,身上缚着一根粗大的麻绳,两人听到声响连忙抬起头来,一见是云灏桀,还不待他发问,两人吓得直叫,“大少,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受人指使,大少,求求你,放过我们,来世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不杀之恩的。” 云灏桀浓眉皱得更紧,年长者是今日去云府做过证的于大夫,年小者云灏桀却是未见过,他沉声道:“你做了什么给我从实招来,否则……” 于大夫被他阴寒的声音吓得全身直颤,他连忙磕头求饶,“大少,老夫受人指使,才干下了这种杀孽,其实那日……”于大夫颤着声音开始讲述那日之事。 他记得那天起得很早,所以吩咐医馆里的下人早早的开了门,刚开门,便有一个黑衣蒙脸的男人进来,于大夫错愕的望着他,瞧他身形魁梧,并不似患病之态,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位爷,可有哪里不适?” 谁知那人却丢了一大包银子在他桌上,对他说等会儿若有一名身穿白衣头戴纱帽的女子来让请他把脉,如果怀孕就说没怀,然后开一副打胎药给她,如果没有就无事,这些银子也是他的了。 “我当时就愣住了,习医数年,我从未做过一件有愧于心的事,于是就拒绝了,可那黑衣人二话不说,拿出剑比在我胳膊上,他说如果我不照他的做,那么我全家上下,包括医馆里的人都会没命,我当时吓得不得了,所以就答应了。” “没过多久,一位白衣带纱帽的女子就来了,她走到我面前请我帮她把脉,脉相浑厚,竟是有孕之象,我忆起那黑衣魁梧男人,只好说了慌话,那白衣女子一听没有怀孕,竟反常得很高兴,我心想反正这姑娘都不想要孩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说含烟真的有过孩子?”云灏桀愤怒了,冲上去揪着于大夫的衣领,过大的力气勒得于大夫脸色苍白起来。 “是,大少,这是老夫生平做的第一件愧于天地的事,今日去云府做证,老夫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却被人一再逼迫,说如果我不去,就将我草菅人命的事公之于众,老夫一世医德啊,就毁在一时的贪生怕死之上。”于大夫悔恨得老泪纵横/ “那当时指使你的人是何身份,今日胁迫你的人又是谁?”云灏桀冷声道。 “这……”于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云灏桀,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但今天来的那女子他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快说。”云灏桀见他犹豫,厉声喝道,敢杀了他的孩子,他本就罪无可恕,现在还言词闪烁,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好,老夫说,老夫说,那个黑衣人老夫不知道是何人,但是今天去的那女子…啊……”于大夫惨叫一声,双眼翻白,难以置信的望向身边的小童,他张着不断溢血的嘴讶声道:“你…你…你……”连道几个你字,他全身一阵抽搐,当即倒在地上死了,背上黑血直淌。 而那小童见于大夫死了,拿着淬毒的刀就割向自己的脖子,无尘早在于大夫死时就注意到这小童,见他要自杀,立刻拿剑格挡,可是这世上,你能挡住所以利器,却挡不住一颗要死的决心。 小童自尽后,云灏桀呆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一事急忙起身向庙外飞奔,无尘追了几步,却只来得及见到云灏桀飞掠而去的背影,他回头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地上的两具尸体,走到庙外,他自怀中取出火折子抛向那堆废草里。 火势慢慢变大,直到将整座庙子吞噬在火红的光影下,他才反身向来时路飞掠而去。 火光中,分明有两人借着夜色悄悄的隐去。 云府瀚锦院中,院内张灯结彩,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云老夫人刚刚传了令过来,说要院里的人把新房布置得风风光光的,她的首席丫头要入住瀚锦院,不能削了她的面子。 一句话就让众人忙得四脚朝天,凝霜昨夜虽已知道云老夫人要将萝兰嫁于瀚锦院,但事到临头,她还是担忧极了,今天云老夫人叫慕含烟过去所为何事,她已经自那个大嘴的唐姨娘嘴里得知了,她想要去劝慰慕含烟,可是慕含烟却拒她于门外。 担忧的望向黑沉的主屋,凝霜眼中的忧色更重,原来小姐怀过孩子,而她这个该死的贴身丫头竟然不知道,这让她如何能原谅自己的疏忽,也正是自己的疏忽,才连小姐的孩子掉了的事都不知,她这贴身丫头是怎么当的?到底是怎么当的? 思及此,凝霜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光,主子有事,做丫头的竟然不知,该打,她又甩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有愧老爷与夫人的重托,该打,第三耳光再次落下,对不起未出生的小少爷,她该打。 麦冬过来时就见到凝霜不停的甩着自己的耳光,她慌忙拉住她的手,急道:“凝霜,你这是做什么?” “麦冬,我这个贴身丫头当的太失职了,竟然连小少爷……”凝霜话还未说完就被麦冬接过去。 “好凝霜,现在院子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个,大少奶奶还年轻,孩子没了还可以再生,你且莫在她面前提这事让她伤心,其实,大少奶奶怎么会伤心,大家都说大少奶奶是故意堕胎的。”麦冬略压低声音道,现在慕含烟失势,老夫人大少都不待见她,以后在这院子里,怕是萝兰会得势,所以现在她就做好要投靠萝兰的准备,也不再顾忌凝霜了。 “你……”凝霜气极,指着她的手指直发颤,“好你个麦冬,以前是我错看了你,没想到你也来落井下石,我告诉你,我家小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 麦冬掩嘴轻笑,“大少奶奶有没有做过只有老天知道,现在满府的人都知道大少奶奶是个不折手段的人,你以为大少奶奶还会有翻身的一天吗?” ~~~~~~~~~~~~~~~~~~~~~~~ 听到大人们的怨声,馥儿实在有些汗~~其实馥儿一直想让文章走向健康欢乐的,但是随着故事的架构越来越大,伏笔越来越多,虐……已经在所难免了,但请相信馥儿,这只是一种过程,没有人的一生可以是快快乐乐的,馥儿想写的只是大少与烟儿患难见真情,因为看了某大人的建议,馥儿才惊觉,烟儿对大少还没有爱,有的最多的是依赖,所以让他们一起成长吧,一起去寻找那份难得的爱情吧,这样才能对得起大少的痴情不是??砖来了??馥儿顶锅盖遁了~~第三更怕是在凌晨以后了,所以大人们早些睡,天冷,明天再来看吧~~ 番外 第五十一章 冷落 第五十一章冷落 凝霜被麦冬的话气得头顶直冒烟,她指着麦冬半晌说不出话来。 “凝霜,我看大少奶奶如此心狠,为达目的连自己的骨肉都能狠心下手,你不如早早为自己打算一下,你长得这么漂亮,去侍候一个蛇蝎心肠的主子实在太浪费了。”麦冬说完扭腰走了。 凝霜气得在原地直跺脚,恼恨自己刚才怎么不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慕含烟静静的倚靠在床上,手轻轻的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孩子?这里曾经有过一条小生命,而她竟然不知,更加无知的失去了它,她自责于当初曾有过不想要它的念头,更自责她连为人母的自觉都不知。 所以书房外,她徘徊不敢上前,不是真怕他的冷言冷语冷面,而是怕自己会当场崩溃,有了孩子又失去孩子,这样的事她竟然是自别人嘴里知道的。 抚着腹部的手渐渐的揪紧,她无法原谅自己,又怎能乞求他会原谅她? 紧闭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再怎样的噬心之痛也没这样的事实来得尖锐,为什么她会这样无知,为什么她会这样轻易的相信了于大夫的话,为什么会喝下那碗药? “砰。”院门口响起礼炮的声音,慕含烟抬头望去,院门处一位身着水红嫁衣的女子被扶进了门,她的心顿时如刀绞般的痛,他还是纳了妾,今天早上他还答应她绝不纳妾,可一天未到,这样的约定就随风而逝了。 而她却连怨恨他都不能,慕含烟光脚下地,无声的来到窗边,看着萝兰被人扶着进了侧屋,她在人群里搜寻着那抹高大的身影,可是没有,她失望的低下头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在地,她转身就要向床边走去,突然被一股力量带向一边,她下意识的失声大叫,但接着她就落入一副温暖的胸膛里。 慕含烟怔然,鼻息间传来熟悉的薄荷香味,她鼻间一酸,眼泪汹涌起来,她哑声道:“灏桀……” 云灏桀高大的身影略微颤动了一下,想了半晌才指责道:“为什么不进书房里来跟我解释?” 慕含烟闻言泪流得更凶,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对不起。”对不起没保护好他们的孩子,对不起她没有勇气走进去乞求他的原谅。 云灏桀下巴搁在她头顶,低低叹息了一声,“傻瓜,为什么对我这样没有信心,我们是夫妻不是吗?有误会就要说清楚,为什么要闷头闷脑的一个人承受?” 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慕含烟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强烈了,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明知道她杀死了他们的孩子,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灏桀,你打我骂我吧,可是就是别对我温柔,我会受不了的。”因为这样的你,会让我无法控制的爱上你,可是我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要打你骂你,失去孩子你不是比我更伤心吗?”云灏桀淡淡的道,声音里没有怨怼,更没有责怪,含烟会失去孩子也有他的责任,是他太大意了,以为云家的环境没有那么凶险。 “呜……”比起他这样的温柔,她宁愿他打她,然后凶恨的说一世都别再相见,这样她就会轻松些,就会不像现在这样自责难过。 云灏桀搂着她,温柔的劝哄,但眼中的寒意更甚,这件事被翻出来绝不是巧合,而且幕后指使者一定早就在布局,把云家的一切都算计得精确无比,在这样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与含烟都不能轻忽。“含烟,别哭了,再哭下去就会变丑哦。” 以前最不齿这样哄劝人,可现在做起来却得心应手,他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失去这个孩子让她如此痛不欲绝,如果是这样,那么……“含烟,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云灏桀将慕含烟带到床边坐下,然后点燃屋里的灯烛,借着灯光看清慕含烟哭花的脸,他心中怜爱之意更强,他伸出手替她擦拭着满脸的泪痕,轻柔的动作、疼惜的眼神又让慕含烟心酸,泪再次无声无息的落下,能得此一夫,她何德何能? 云灏桀叹息不止,“怎么了,要学孟姜女哭倒长城么?快别哭了,再哭我都得泅水了。”云灏桀夸张的做着泅水的动作。 慕含烟瞧他那么高的个子做着如此滑稽的动作,“扑哧”笑出了声,云灏桀瞧逗笑了她,才重新坐回床边将她搂进怀里,轻声道:“含烟,其实……”犹豫了一下,他接着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 “什么?”慕含烟惊得自他怀里抬起头来,看云灏桀一脸认真的神情,她摇头道:“不可能,那药单,还有于大夫……”慕含烟急得语无伦次,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那些都是假的,于大夫受人指使诬陷你,所以别再难过了,如果实在想要一个孩子,那么我们现在就要?”云灏桀说到后面突然不正经起来,生怕慕含烟再追问细节,话点到为止,说多错多。 慕含烟羞红了脸,轻捶他的肩,“讨厌,灏桀,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些都是于大夫陷害我的?那么幕后指使者是谁?我跟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云灏桀无奈,就知道她会问,“于大夫交待了这些就自尽了,所以无人知道是谁指使的,但是今后你在云家要千万小心,别再大意被人陷害了,奶奶那边我会去说说的,你别太担心,今天你的心情起起浮浮的,你一定也折腾得够呛,早些睡,明天才有精力去面对明天的事。” 慕含烟点点头,乖乖的躺下,见云灏桀宽衣,她惊声问道:“你…你干嘛?” “睡觉啊。”云灏桀回了慕含烟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匆匆脱了衣服躺在她身侧,伸长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有她在怀里,他的心都是圆满的。 慕含烟推推他,“可是奶奶给你纳了妾,你不出现……”话被唇上温热的触感所断,慕含烟再不敢说话,抬睫望着灯光阴影下那张俊逸的脸,她脸上烧红一片,他们接过很多次吻,可没有哪一次像这样,唇与唇紧紧相贴,只是简单的相贴,她的心就被快乐溢满。 成功的让慕含烟闭上嘴,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她,就这样紧密相贴呼吸相缠吧,微闭上眼睛,他脑海深处淡淡闪过一句话:对不起,未出世的宝宝,爹爹是不想让你母亲亲太过难过,所以…… 侧屋中,萝兰绞着手帕等待着,已经过了三更,大少仍没出现在她房中,她知道今夜乃至以后的每一夜他都不会出现,但仍期待着他真是那个风流的大少,会心甘情愿的来到她房里。 但现实往往与想象有太大的差距,她枯坐着等待,执拗的等待,直到东方泛起晨曦,直到院中已有丫头们行走的脚步声,他还是没有出现,渐渐的她绝望了,屈辱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滚落溅在水红色的罗裙上,论姿色,她比慕含烟漂亮,论身段,她比慕含烟丰满,论才智,她也比慕含烟聪明,可是为什么,大少宁愿守着一个心狠手辣的慕含烟也不愿意来碰她,今日她出了门,院子里的人又会在她背后怎么说她,府里的人又会怎么议论她? “兰姨娘,你起身了吗?”门外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萝兰连忙拿起手绢拭去满脸的泪水,轻声应道:“嗯。” 门外的人推门而入,在见到床上整整齐齐的她微愕,在看到萝兰不豫的神色她慌忙垂下目光,“兰姨娘,老夫人吩咐了,说你起身了就去给大少奶奶敬茶。” 萝兰用力绞了一下手绢,漫应道:“我知道了。”那丫头再瞧了她一眼,然后道:“请姨娘梳洗吧。” “麦冬,你不是大少奶奶的大丫头么,今儿怎么是你来服侍我?”萝兰边梳洗边随口道,看麦冬眼中的神色,她可以料定麦冬绝不是受慕含烟的命来服侍她的。 “兰姨娘,您现在是瀚锦院里的半个主子,奴婢当然要尽心侍候了。”麦冬卑微的道,大少奶奶的失势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现在巴结好这位新主子才是正理,说不定有一天她也能当上姨娘,可是……,偷眼瞧了瞧整齐的床铺,她心里又一阵不安,大少昨夜压根就没来过,是不是…… “呵呵,麦冬,我记得之前你可不是这副卑微的模样,怎么?大少奶奶才失势,你就急着另寻新主了?”萝兰抚着葱指上的指套,明明说得漫不经心,却让麦冬听出她语气中的嘲讽。 麦冬心升不豫,趁萝兰注意着指套的功夫狠狠瞪了她两眼,然后谦逊的道:“姨娘这是什么话?奴婢做事只要尽到本分就够了,又何来这些小弯小绕的心思,再说大少奶奶未必会失势,依我看,大少可喜欢大少奶奶呢,等这事一揭过,大少不照样回到大少奶奶身边的,所以姨娘要有功夫教训奴婢,不如想想怎么拢住大少的心才是正理,姨娘,您说呢?”麦冬此话表面上似乎在关心萝兰,实际上却在说她怎么样也比不过慕含烟。 “谁说不是呢?”萝兰并未动怒,她笑着望向麦冬,瞧她低眉顺目的乖顺样,才接着道:“自古男儿皆风流,大少更甚,所以一个大少奶奶怎么可能会得到大少的全副心神,等大少厌倦了大少奶奶,我这里还不是他常来的地儿,麦冬,算你慧眼视人,跟着我我绝不会亏待你的。” “那奴婢就多谢姨娘了。”麦冬连忙道谢,萝兰转过身子去,对着铜镜冷笑:等着吧,叫你们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大少独宠我一人。 正在她信誓旦旦时,眼前却出现一幕几欲令她崩溃的画面,她瞳孔紧缩的望着沐浴在朝阳下的一双璧人,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番外 第五十二章 来客 第五十二章 来客 云灏桀紧紧的揽着慕含烟的腰,不知是为证明自己一定都不介意昨日之事还是为了证明这院子来多少女人,他心目中仍只有慕含烟一人。 慕含烟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了,“灏桀,你不要这样,我没事。” 云灏桀瞧她笑得明媚,一板一眼的道:“我知道你没事,来吧,坐下晒晒太阳,现在的阳光是一天中最无害的,多晒晒心情才会愉悦起来。” 慕含烟含笑点头,看着他目光里隐隐流动着情愫,忽然又垂下头去,“灏桀,你今天不出门吗?” 云灏桀摇摇头,“不了,我一天不在你就出状况,等敏感时期过了再说。” “哦。”慕含烟讷讷的应道,“你没有去揽月楼帮忙,那你一天到底在忙什么?”斟酌良久,慕含烟才问出口。 云灏桀眼前一亮,她总算愿意问有关他的事了,可是……“没什么,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垂眸瞧她脸上似乎有了黯然的神色,他复道:“含烟,你要学会信任我。” 慕含烟抬睫望向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好。”刚回答完,便见碧珏出现在院门口,她心一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少,大少奶奶,老夫人请二位过去一趟。”碧珏神色如常,语气平静,但听在慕含烟耳里却如惊涛骇浪,昨天她走时云老夫人在耳边的话又响起来。她心里莫名一慌,慌忙拽着云灏桀的手。 云灏桀察觉出她的异样,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背,对碧珏道:“姑姑,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奶奶,含烟,我们这就过去吧。” 正在这时,萝兰梳妆好走出来,她身后跟着端着茶的麦冬,她眉眼皆含着笑意的道:“大少安好,大少奶奶安好。” 慕含烟同云灏桀正要起身,看到盛妆打扮出来的萝兰两人的动作都一窒,又安坐下来,慕含烟寻声望去,只见萝兰仍穿着昨夜那身水红的嫁衣,本来就水灵的容貌再上了点淡妆,越发的沉鱼落雁,慕含烟一边打量萝兰的装束,一边拿眼角余光瞟云灏桀,瞧他看都没看那方一眼,她才放下心来。 慕含烟轻点了一下头,算是应过了,云灏桀拉起慕含烟,瞧都没瞧萝兰一眼,“走吧,我们去看看奶奶那边有什么事。”慕含烟拉住云灏桀的手,见他回头看着自己,才向萝兰所站的地方努了努嘴,云灏桀会意,转头对碧珏道:“姑姑,我的性子你从小便知,所以这丫头你要么接顺奶奶身边去,要么寻个好人家嫁出去,总之我回来的时候别让我看到她还在院子里。” 当场说出这番绝情的话,萝兰脸上顿时挂不住,眼中泪光闪闪,“大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云灏桀向她迈进了几步,沉而缓的道:“你什么都没做错,而是我素来不是一个遵守教条的人,齐人之福也并不是我要的,所以你何处来就何处去。” 萝兰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怨恨的看着云灏桀,“大少,不要对我这么绝情,我……”萝兰伸手去拉云灏桀的衣袖,却被云灏桀甩开来。 “我意已决,姑姑,该怎么做你看着办。”说完拉着慕含烟向院外走去,慕含烟被硬拽着走,虽然心里是开心的,但仍是担心的回望萝兰,头天风风光光的嫁进来,第二天就被退货,这对一个女人是多大的创伤,特别还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走了一会儿,云灏桀瞧慕含烟心神还未收回来,低叹了声,“含烟,你是否觉得她很可怜?” 慕含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不是一点可怜,而是很可怜,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嫁进来,但是看到你对她这样,心里又很同情她,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假啊?” 云灏桀失笑的点头,难得她还有这份自觉,“嗯,是很假,但也很可爱。”伸出手捏捏她粉嫩嫩的双颊,他接着道:“含烟,我心中只有你,我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插进来,知道我为什么送走月泉吗?”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深情的脸,良久她才摇头,“我以为你是在府外另外给她安置了金屋。” 云灏桀敲敲她胡思乱想的小脑袋,轻声道:“唉,原来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啊,家里有空地儿,我干嘛多此一举,我送她走是因为她已经严重影响到我跟你之间的感情,我不希望瀚锦院中有任何人想对你不利。” 心里渐渐涌起感动,慕含烟望着云灏桀俊逸的脸,眼中湿热起来,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灏桀,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要对谁好。”云灏桀轻抚她的刘海,瞧她双眼闪烁着泪光,他摇摇头,反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缓步向前走去,“含烟,以后别再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我会忍不住……”声音渐小,只有风听到他的声音,更爱你…… 当两人走到惠净院外时,慕含烟一眼便瞧见院门口站着的那抹熟悉挺拔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揉眼睛,眼前人已快速向自己走来,她脚下匆匆向前走,边走边激动的喊道:“二哥。” 自上次从慕家回来,她就再也没见到慕景瑞了,此时在云府里见到,让她原来还有些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开朗了不少。 “烟儿,想死二哥了。”慕景瑞冲过来就想向以前一样将慕含烟抱满怀,结果手将伸向慕含烟,慕含烟便被云灏桀拉离开他,他顿时恼了,瞪着云灏桀的眼神十分不善,“妹夫,你不要太过分。” 云灏桀挑眉望向慕景瑞,一副我过分你又怎么样的模样气得慕景瑞抓狂,好在慕含烟及时说话才缓和了两人间紧张的气氛,“二哥,你怎么来云府了?” 慕景瑞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挑衅的望着云灏桀,但话却是对着慕含烟说的,“我跟爹娘大哥过来就是带你回家的,这云家我们不玩了。” 慕含烟闻言一惊,望着惠净院的目光复杂难懂,看来云老夫人是动真格的了,可是……,回头望着云灏桀铁青的脸色,她道:“二哥,奶奶说什么了?” 慕景瑞耸耸肩,“谁进去听那老太婆说什么,你在云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跟我们讲,是存心要让我们担心么?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还是凝霜乖,知道给府里报信,要不我们还不知道你被软禁的消息,哼,云家竟然敢这样欺负你,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烟儿,快跟二哥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回家,省得仰人鼻息。”慕景瑞敌视云灏桀,而云灏桀的眼神更是愤怒得想杀人。 这个小舅子存心是来找他麻烦的,不管怎么样,他绝不让慕含烟离开云府离开他,“小舅子,我看你就省了这条心,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带走含烟的。” “带不带走可不是你说了算,这会儿我爹娘跟云老夫人正在商量着呢,烟儿,过来,到二哥这边来,瞧瞧,几月不见,你就瘦成这样,真不知道云家的人是怎么苛待你的。” “二哥,我没事,云家的人也没有苛待我,我们还是进去说吧。”慕含烟一听慕老爷跟慕袁氏都在院子里,一颗心就激动得像要跳出来了,她拉着云灏桀的手快步向里冲去。 云灏桀轻轻拽着她的手,止住她猛冲的动作,安抚性的拍拍慕含烟的背,轻声道:“含烟,你先进去,我跟小舅子说几句话。” 慕含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实在难抑心中的激动,丢下古怪的两人,快步进了院子里。 望着慕含烟的身影隐在仁和堂里,云灏桀这才好整以暇的回头望着慕景瑞,他冷声道:“说吧,为什么针对我?” “看不顺眼呗,你这样一个风流成性又无所事事的公子哥配我天仙似的妹妹实在是可惜了,所以昨天我们全家商议,决定坚持原定计划。”慕景瑞脸上挂着欠扁的笑,看云灏桀一点都不慌张,他不禁有些失望。 “什么原定计划?” “哼,当然是带小妹回去,然后给她找个上门女婿,这样我看还有谁敢欺负她。”慕景瑞说着极不靠谱的话,惹来云灏桀一阵讥笑。 “呵呵,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你以为我不放手你们的计划能实行么?”云灏桀瞟了他一眼,轻视的态度气得慕景瑞直喷火。 “由不得你不放手,你知道今天云老夫人请我爹娘过来是为什么事吗?哼,就是为了让你们和离的。”慕景瑞投下一枚炸弹,眼看云灏桀的脸色立刻铁青,他诧异的道:“难道你不知道?” 云灏桀咬牙切齿的瞪着他,瞪了半晌才掉头向惠净院走去,奶奶竟然在谋划这个? 慕景瑞站在他身后哇哇大叫,“喂,你还有没有点待客之道,我好歹是你云府的客人,怎么能把客人丢在院外。”叫完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他,他连忙回头,正好看到静立良久的云菲儿,他的动作渐渐僵硬起来。 云菲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举步向慕景瑞走去,慕景瑞似乎心虚,瞧他向自己走来,他连忙转过身要向惠净院内走去,耳边却听到云菲儿颇哀怨的声音,“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番外 第五十三章 和离 第五十三章 和离 惠净院中,慕老爷与慕袁氏端坐在客位上,慕景飒站在他们身后,云老夫人同他们寒喧了几句,便将话题引入今日要谈的事中。 “请亲家公亲家母过来就是想请你们做一下见证,含烟这孩子,我是挺喜欢她的,也打算将当家大权交给她,偏偏她竟又何出这种事,唉,这叫我们如何是好啊?”云老夫人头痛的望着慕家夫妇。 慕老爷与慕袁氏相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难道含烟闯了天大的祸事?慕袁氏忙道:“亲家奶奶,您这话?” 云老夫人似乎才忆起自己没交待事情的始末,于是便将昨日的事讲了一遍,慕袁氏越听越心惊,她还记得上次慕含烟回府曾去医馆拣了药回来,但她不相信含烟做事会这样冲动,“亲家奶奶,我家烟儿我是了解她的禀性的,她是万万不可能做下这种事的。” 云老夫人淡声道:“谁说不是呢,起先我也不相信她会如此狠心,但人证物证俱在,我不相信都难啊,现在这样的孙媳妇我是不敢留在府里……” 慕老爷截断云老夫人的话,“亲家奶奶,烟儿是不是这样狠心的人我们清楚,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还有亲家奶奶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云老夫人沉吟了一下,然后坚定的道:“我知道这话由男方这边提出对慕家或是含烟都不好看,但是我们家是容不下这样歹毒的人,我要求他们和离,当然嫁妆我云家也会分毫不少的退还给你们,另外为了补偿你们,也可以给你们一笔厚礼,算是……” “啪。”一巴掌落在桌案上,慕老爷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来,保时曾受过这种气,他脸色铁青的站起来,厉眸射向云老夫人,连敬语都省了,“云老夫人,我家孩子是何品性我是最清楚不过,我不管你所谓的证据是不是真的,今说了和离这话,那么我便带回烟儿,嫁妆跟厚礼就不必了,我慕家不敢图那几两银子来毁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名声。” 说完转身便要向门口走去,却在看到门口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时猛然顿住,慕袁氏还想着劝解怒火高涨的慕老爷,也在看到慕含烟时没了动作。 慕含烟颤抖着唇望着他们,室内突然静下来,连众人的呼吸都能清晰可闻,还是慕景飒最先反应过来,几步过去扶着慕含烟担忧的道:“烟儿,你没事吧?” 慕含烟摇摇头,眼睛仍望着慕家夫妇,她哑着嗓子问道:“爹、娘,你们相信烟儿的对不对?” 慕老爷叹口气,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在她肩上拍了拍,“乖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何不跟爹娘说,你还把我们放在心上吗?” 慕含烟语声一哽,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扑进慕老爷的怀里,“爹。”自上次慕老爷跟她说了她的身世以后,她心里就对慕老爷有了隔阂,此时见慕老爷并没有责怪她给家里丢了脸,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世上还是亲人最好,他们会永远包容你的过错、给你温暖。 慕老爷轻轻拍着她的背,道:“烟儿,走,跟爹回家。” “岳父大人,烟儿不能跟你回家,她是我的妻子。”云灏桀急匆匆的赶上来,听了慕老爷的话,他连忙道。 慕老爷抬头恶狠狠的瞪着他,“哼,刚才云老夫人已经提出和离了,我慕家的女儿一向被我们捧在手心里疼,何时让人这般侮辱了,你也莫再说话,今天我非得带烟儿回去,从此我们慕家跟你们云家桥归桥,路归路,永世不相犯。” “老爷,你先别激动。”慕袁氏听慕老爷说出这般狠心的话,连忙劝慰,虽然她也赞同带烟儿回家,但面子上总得顾忌几分,不能让外人说烟儿是被云家休回去的。 “岳父大人,您先别动怒,奶奶也是爱极了烟儿才会在得知此事慌了手脚,所以说出这番绝情的话,请岳父大人看在我们同爱烟儿的份上,坐下来好好听小婿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云灏桀不急不躁的道,既缓和了气氛,又让两家大人面子上都过得去。 慕老爷虽赞赏云灏桀的得体应对,但心中仍有怨忿,他道:“哼,云老夫人教训得极是,我慕家也不敢高攀,烟儿,跟我回去,省得让人如此践踏。” 慕含烟为难的望着慕景飒,希望他能劝解一下盛怒中的父亲,但慕景飒却移开视线,他也是气愤不平的,就凭云老夫人那几句话,他就能揣测到烟儿在云家过得是什么日子,与其让烟儿留下继续遭罪,不如让她跟着他们回去。 慕含烟求救无门,又将目光投向慕袁氏,慕袁氏动了动嘴唇,却是没再说话,云灏桀知道此时只有劝住了盛怒中的慕老爷,其他人才会同意含烟留下,他突然单膝跪地,慕老爷还在往外走的身子一僵,怒声道:“灏桀,你这是做什么?” 云灏桀垂首言道:“岳父大人,小婿曾答应您要好好保护烟儿不受到伤害,但今日之事却说明小婿食言,小婿还请岳父大人惩罚。” 慕含烟连忙过去拉他,急道:“灏桀,你做什么,你没有错啊,都是我自己做事不得体,才会惹人陷害,灏桀,你快起来。” 云灏桀轻轻拂开她的手,抬头望着慕老爷且惊且怒的神情,郑重其事的道:“岳父大人,今日您是打是罚小婿没有半点怨言,盼只盼你不要带走烟儿。”说完双膝并跪,认错的态度是百分百的诚恳。 慕老爷瞪了他半晌,最后还是心软下来,上前两步扶起他,“灏桀,你是个好男儿,只是和离一事云老夫人已经提出,我慕家还是有慕家的尊严,万万不能再厚颜让烟儿留在这里。” 云灏桀闻言心神一下子乱了,自己都做到如此份上了,他们还是要带走含烟么?他抬头望着慕袁氏,在慕袁氏眼中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感动,他心思一转,复又跪了下来,“岳父岳母,小婿对烟儿是真心实意的,小婿答应你们,以后绝不让烟儿受到伤害。” 慕含烟再也受不了的扑进他的怀里,眼泪直流,她抱着他哽声道:“灏桀,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相待?” 云灏桀抱着她轻拍她的背,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心里也满足了,他轻声道:“小傻瓜,别哭。” 慕含烟听他温柔的话语,哭得更是悲惨,慕老爷也被两人间暗涌的深情给折服了,他叹道:“好了,快起来吧,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解释,若不能让我们双方满意,你就是再下跪一百次,烟儿我也定要带回去。” 云灏桀连忙点头,将慕含烟扶起来自己才跟着站起来,然后扬手做了个请字,慕老爷同慕袁氏才重新回到屋中坐下,但两人的脸色显然好不到哪里去。 慕景飒走到慕含烟身边,自怀里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快擦擦吧,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你不知你这一哭,爹娘会有多心疼。” 慕含烟不好意思的接过慕景飒的手帕,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谢谢大哥。” “你少出些状况就是最大的谢礼了,昨天收到凝霜的信跟云家的贴子,爹娘一整晚都睡不着,今日一大早就急急赶了过来,生怕你受委屈,唉,当初若是我跟景瑞在家,断不会让你嫁进云府来的。”慕景飒摇头叹息,此时似乎才瞧见站在慕含烟身后的云灏桀,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若他真是他所认为的那个人,他能为烟儿做到这份上,怕也是深情不悔了。 云灏桀脸色一正,严肃道:“幸好大舅子当时不在,否则我将抱憾终生”说着扶着慕含烟进了屋。 慕景飒摸摸鼻子,他这是感谢呢还是嘲讽啊?笑了笑,他跟着走进屋里,在慕家两老背后站定,他倒要看看云灏桀如何解释。 云灏桀扶着慕含烟施然入座,抬头瞧着云老夫人铁青的面色,他挥退侍候的众人,然后走过去将门合上,再度走回来时,他眼眸中藏了一抹阴暗,“奶奶,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事的?” 这事当然就是指慕含烟杀害自己腹中骨肉之事,云老夫人心甚明,便直言不悔,“风声是自二房传来的,我心中有疑,便让人查了,没想到人证物证很快就找齐了。” 云灏桀点点头,再问,“那么奶奶,人证物证又是让谁收集的?” 云老夫人默声不言,紧皱着眉头,“我让萝兰去收集的,当时见到人证物证时,我气怒攻心,也未细想这其中的厉害,便叫了你们过来对质。” 云灏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冷声道:“果然是她,奶奶,我虽不清楚萝兰为何要陷害烟儿,但我知道这肯定还有幕后指使者,烟儿并未怀孕,这是我亲自审问于大夫得知的。” 云老夫人脸上闪过震惊与不信,“什么,你说是假的?怎么可能,于大夫对我指天发誓说绝没有半句欺瞒?” “奶奶,我相信烟儿不会做这种事,那于大夫说完这些已经自杀了,所以现在无人得知幕后指使者是谁,奶奶,我希望你不要再拿这种事情为难烟儿了,她是无辜的。”云灏桀淡淡的道。语声虽淡,可心里却是翻起狂烈的怒火,如果让他查出是谁在陷害含烟,他一定要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番外 第五十四章 离家 第五十四章离家 一场大风浪在云灏桀的解释下很快消匿于无形,但存在在他心里的不安却日渐变大,那种不安不仅来源于府中的不安宁,更来源于他手上正在查的几个案子。 金临皇朝长公主于十六前失踪,至今仍未寻获,皇上当年于皇后的病榻前承诺倾其一生的精力都要把长公主找回来,所以在云灏桀接手暗卫首领之初,在皇上手中接过的第一个案子便是长公主失踪案。 一晃眼三年时间过去了,似真似假的消息让他在各个州府奔波,终于找到了一个形似长公主的女子,她就是柳月泉,柳月泉的出现让他欣喜若狂,以为终于找到了长公主,但事实再次证明他高兴得太早了。 那夜酷暑难耐,他奉命进宫,皇上坐于龙案之上,眼中闪现着急迫,逼问他:“爱卿,当年你在朕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给你四年时间,你一定能从千万人海中找回长公主,而今三年又一半过去了,你却连进展到哪里了都说不出,你叫朕如何相信你?” 云灏桀单膝跪于龙案之下不惊不惧,拱手道:“陛下,臣正在急力追查,一旦找到长公主,臣立即将长公主送入宫中,让陛下得已相见。” “啪”一声巨响,冒着热气的茶杯在云灏桀面前摔碎,“爱卿啊,你可别忘了你可是跟朕立了军令状的,倘若在规定期限内你不能找回长公主,那云家的一切朕可是要收回的。” 云灏桀略微仰起了头,但仍是低眉垂目,他郑重的道:“臣一定竭尽所能在期限内寻回长公主,请陛下放心。” “好好好!”皇上连道三个好字,然后垂睫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云灏桀,他手一抬,“起来吧,朕相信你能圆满完成此次任务,但还有一事,朕要你去查。” 云灏桀站起身来,恭敬道:“陛下请说。” “近来临国异动甚大,边关时时传来战报,北方鞑靼国屡次宣战挑衅,朕连发三道军令都被敌人先行得知,这其中的玄机你怕也知道,我要你查明泄密者是谁,查获之后无论是谁,皆先斩后奏,食君之禄,不为君分忧者朕弃之也罢。”皇上龙颜微怒,一想到这朝廷中有蛀虫,他就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臣谨遵圣上旨意。”云灏桀再次单膝着地领了口谕。 云灏桀独倚在廊柱上想事情,慕含烟推窗便看到他出神的模样,屋外风大,云灏桀的衣角随着狂风飞舞,慕含烟回身拿起一旁的披风,开门走出去,将披风披到他身上,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云灏桀早在她走出屋子时便知道了,他转身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瘦削的肩膀上,眉头紧皱,“含烟,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思索良久,他才下定决心,今日一早便收到无尘传来的消息,说在清风镇见到疑似当年看护长公主的老嬷嬷,此事事关重大,他非得亲自去一趟不可,但云家……,他不放心慕含烟。 “哦,你放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含烟漫应道,侧头瞧他凝重的神情,她伸手抚了抚他紧皱的眉峰,云灏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举在唇边轻轻印下一吻,“就这么放心我出门?不怕我花天酒地?” 慕含烟的手指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着,麻麻痒痒的,她轻笑着挣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去办正事的不是吗?” 云灏桀低低叹息了一声,抬头时目光已经飘得很远,远到穿过了宇宙浩渺,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是办正事,但我也希望你会流露一点点的不舍,那样我才能知道你的心中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慕含烟闻言心酸,她并不是一个木头人,云灏桀所做的一切她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从在梨花渠他不顾性命的扑向她到昨日他在她的爹娘面前下跪乞求他们让她留下,她就无法控制的为他动了心,但现在灏然生死不明,她又如何能在这时放开心胸接受他。 “灏桀,我……”慕含烟张嘴欲言,嘴却被一双大手掩住,云灏桀低头望着她的目光深情不悔,他轻声道:“含烟,我不想勉强你,我们之间的事等我从外面回来再说,你答应我,在府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对身边的人也要多加防范,要不明日我去请奶奶准你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留你在云府中我心难安。” 慕含烟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怕她再被什么人陷害,但她又岂是这种软弱的人,她摇头道:“灏桀,昨天才闹了那么一出,我在这时回娘家有些不妥,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我向你保证,等你回来时一定会看到一个平平安安的我。” 云灏桀点点头,将她拥得紧了些,“我此去可能会很久,早的话八月底便能回来,迟的话也要到中秋了,这段时间你要乖乖的在云家等着我,千万别再出状况了,知道吗?” 慕含烟无奈的点头,云灏桀现在是将她当成小孩子了,她有这么柔弱吗? “我明白,你什么时候走,需要我为你饯行吗?” 云灏桀摇头,如果她为他饯行,他一定会舍不得丢下她一个人面对云家里未知的变数的,唉,云灏桀在心里低叹,云灏桀啊云灏桀,你这辈子的克星怕就是眼前这个女子了。 “风大了,我们进屋休息吧。”云灏桀揽着慕含烟的肩向屋里走去,独留一地银辉与暗影处那双带着怨怼的眸子。 云灏桀走了,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慕含烟第二日醒来看到身边空空的床位时,还是难以抑制心里的失落,怔愣了好半晌,直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她才爬坐起来,抬眸看去,屏风后面露出一颗着来。 “小姐,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凝霜向慕含烟眨眨眼睛,打趣道,再看慕含烟身上整整齐齐的睡衣,她眼中闪过失望,绕过屏风走到床侧。 慕含烟瞧她古怪的动作,心有戚戚的道:“凝霜,你别这样看着我,大热天的就让人身上窜起一股凉气。” 凝霜不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含烟一遍,连发髻都没乱,她叹道:“完了完了,咱们大少是不是有龙阳之好啊,这都跟小姐如胶似膝的了,美美的大餐摆在眼前都没动一口,这…这可怎么办啊?” 慕含烟听她叫完了完了时还惊了一跳,听到后面就忍不住脸红心跳了,凝霜什么时候说话如此大胆了啊,她轻斥道:“凝霜,瞧你这话,你害不害臊啊?” 凝霜瞪大黑白分明的双眸,理直气壮的道:“小姐,这有什么害臊的,这可是事关小姐一辈子的‘幸福’啊。”凝霜特别咬重幸福二字的音,就是要看慕含烟的反应的。 “你这死丫头,竟敢调侃起你家小姐我了,看我不打你。”慕含烟说着自床上跳下来,光着脚追着凝霜满屋子乱窜,直到两人都累得惨兮兮的才停下动作,慕含烟坐在桌子旁,拎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招手示意凝霜过去喝,凝霜乖乖的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小姐,昨儿的事你可想好了怎么应对,这老夫人说是二房那边传出的话头,依我看这二房也是受人撩拔的,那个唐姨娘嘴巴大,听风就是雨的,若我们这次不彻查出那个人,以后的日子怕是永无安宁了。”凝霜待气喘匀了才分析道。 慕含烟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昨日奶奶虽说最后找证据的人是萝兰,但她却不认为那些话是萝兰放出去的,因为没有人会笨到把自己曝光出去还去找证据的,那么这云府中还会有谁会故意针对她呢,先诬陷她有失妇道,然后再冤枉她私自堕胎,这计谋使得真毒! “凝霜,你说这府中有谁看我最不顺眼的?我又是挡了谁的路?”慕含烟这样问时心里已经明确的冒出一个人来,但是她却不说,只想看看凝霜的反应力快不快。 “当然是那边院子里的那人干的,昨前天那样惊天动地的事儿她都没来掺和看戏,想来一定是心虚做祟,昨天昨上我听绿应说,老夫人派人去那边院子请她过去,她推说生病了便没去,其实她身体可好着呢,若不是心虚,干嘛怕出来见人。”凝霜一脸的厌恶,自从她家小姐新婚第二日见到恶毒的莲巧后,她就对那主仆两没好观感,凡是自家小姐出了事,就必定不会同她们脱了干系。 慕含烟知道她的心态,她也怀疑她们,但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将她们怎么着,所以现在得沉住气,“凝霜,我们去会会唐姨娘,这话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平白无故的辱我名声,我们又岂可这样轻轻松松的放过她。” 凝霜低头望着慕含烟脸上闪过的一抹厉色,她道:“小姐,你可不能乱来,唐姨娘是二房老太爷最宠的姨娘了,你将她怎么着的话,二房老太爷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慕含烟翻了翻白眼,“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就去会会她。” ~~~~~~~~~~~~~~~~~~~~~~~` 第一更奉上,汗,请大人们踊跃留评啊,我期盼的千字长评啊,你在哪里? 番外 第五十五章 调查 第五十五章调查 全府中找谁都难找,但唯独找唐姨娘很容易,因为人最多的地方一定有她的身影,要不然这些八卦她又怎么那么容易听来。 对她这种行为明着说是爱凑热闹,暗着说就是蹲墙角,慕含烟与凝霜绕着云府走了一圈,就在几个围在一起讲悄悄话的下人背后找到了唐姨娘,唐姨娘见到慕含烟时显然愣了一下,昨天的事她也听说了,所以现在见到她她特别心虚。 慕含烟从未正眼瞧过唐姨娘,只知道她是个聒噪的女人,现在就着近处仔细的瞧了她,发现唐姨娘长相虽然一般,但眉宇间藏着的那股子妩媚味道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怪不得云二老太爷如此爱重她。 “哟,稀客啊,大少奶奶今儿怎么有空到这下人的地方来啊?”唐姨娘本想闪躲慕含烟的,但现在被揪个正着,也只得强装无事般的道。 慕含烟笑了笑道:“姨娘都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来?” 唐姨娘被她的话噎了一下,她抬头瞅着她,瞧她面色平和,她才道:“大少奶奶今日来找必是有事吧,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移个地儿再说吧。” 说完便率先向一旁走去,慕含烟与凝霜互视一眼,很快便跟了上去,三人一路无话行至一处凉亭前,唐姨娘站在一颗湘妃竹旁道:“那晚我便是对在这里听到那两个丫头的谈话的,她们说得煞有介事的,由不得我不信,所以我便禀了老夫人。” 慕含烟冷眸望向她,双手在宽大的袖袍中紧握成拳,“你连求证都没有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说三道四,也不怕被人割了舌头?” 唐姨娘回身望着她,冷笑道:“我若怕的话早八百年前就被人割了舌头了,大少奶奶,我只限于将我听到的事说出去,有什么职责去求证,而且我相信老夫人必会求证。” 慕含烟气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是不理解这些多嘴多舌的人的喜好的,但要从她嘴里听到是何人在此散播谣言的,所以她勉强忍下这口气,缓声道:“姨娘可曾看清是何人在这里说话?” “夜色太浓,我并未看清。”唐姨娘斜睨着她,她知道慕含烟早晚有一点会为这事来找她,所以说词她已经准备好了,那夜夜色虽浓,但她仍看清了那两个丫头的模样,昨天还在铭泓院外看见过,不过她这人虽好八卦,却并无害人之心,那两个丫头无论受何人指使在此乱说,让慕含烟这样追究下去也会牵出更多的人。 “你……”慕含烟瞧她敷衍自己,心里气得不得了,面上却还得做云淡风轻之态,暗咬了咬牙根,她忍下这口气,“姨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出现老眼昏花之态,想必你是看清楚了人,只是不好说罢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只是姨娘如此包庇那两个丫头,难道还真如她们所说,姨娘这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我没有。”唐姨娘连声辨驳,她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大少奶奶,我虽没看清你也不用狗急跳墙赖到我头上,这不都没什么事了吗,老夫人也重让她管理云家了,你还追查做什么?” “当然,这件事是没发生在姨娘身上,所以姨娘可以挂着事不关己的态度,这一次我若咽下这口气,对方岂不是认为我好欺负,我追查也是为了让那人还我一个公道罢了,如果姨娘当真是要坦护,那我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到时若把姨娘搭了进去,我可是不会动半点恻隐之心的。”慕含烟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凝霜,我们走。” 边走她边在心里数着数,一、二、三……九。 “大少奶奶,请等一等。”身后传来唐姨娘颇不甘心的声音,慕含烟得意的转过脸去看着她,“姨娘可还有话要说?” 唐姨娘在心里将她诅咒了一遍,然后才不甘不愿的道:“那两个丫头是铭泓院的。” 慕含烟似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她脸上连半点惊讶之意都无,她盯着唐姨娘的脸道:“铭泓院的丫头可多着呢,姨娘可否为我指证一下是谁说的,找出幕后指使者,我必当重谢姨娘。” 唐姨娘目光垂下,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才道:“可以。” 得到她的回答,慕含烟重重得吁了口气,她侧身让到一边,请唐姨娘先行,唐姨娘在经过她时脚下停顿了一下,但什么话也没说便向前走去。 “小姐,唐姨娘的话有几分可信性啊?万一她跟那边是一伙的,我们这样去了岂不是要闹笑话?”凝霜担忧的扯了扯慕含烟的衣袖,唐姨娘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实在让她不安,若等会儿到了铭泓院,唐姨娘反悔了怎么办? “不会的,她现在是所有事情的源头,如果她不指出那两个丫头,那么她便是头号被怀疑的对象,为了洗清她的嫌疑,她一定会指出她们来的。”慕含烟笃定的道,这就是那人整个计划的漏洞,她以为这样就能打倒她,门都没有。 转了几个院子,三人才在铭泓院外站定,唐姨娘再不肯向前挪一步,她道:“大少奶奶,如果我指证了那两个丫头,不管此事是否与二少奶奶有关,二少奶奶一定会视我为眼中钉,所以这院子我就不进去了,我远远的给你指那两个丫头,其他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慕含烟心里冷笑数声,她还以为唐姨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也有怕的时候,“你只管放心的指出来,我绝不为难你。” 唐姨娘似乎放下心来,此时铭泓院里有两个丫头并排走了出来,瞧两人的神情似乎是关系颇熟悉的,唐姨娘指了指那两个丫头,道:“便是她们了。” 慕含烟寻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见两名绿衣丫头有说有笑的向道路的另一头走去,她笑道:“有劳姨娘了,剩下的事就不敢再劳烦你了,凝霜,我们走。” 唐姨娘看着慕含烟志得意满的离去,她冷冷一笑,啐道:“小贱人,你以为这样就威胁到我了,我在云家这么多年,可还从来没人敢威胁我。”恨恨的说完,她施施然的离去了。 铭泓院中,早已有丫头将慕含烟的动静禀报给了刘纤柔,刘纤柔仍在逗雀鸟,她扬高声音道:“慕含烟要查,我们便让她查,我会让她知道,事实远不像云灏桀说给她听的那回事儿。” “可是二少奶奶,这样一来我们不是曝光了么?”碧鸾急道。 “曝光?还早着呢,就算说出这话的是我们院子里的丫头,只要丫头没有证明是我吩咐她们这样做的,慕含烟逮住她们有什么用?”刘纤柔巧笑道。 “但是那两个丫头是否靠得住?万一慕含烟对她们威胁利诱,难保她们不会说出去?”碧鸾仍是焦急,没想到慕含烟这么快就查到铭泓院的头上来了,她还以为她会被这事打击好久,看来是她低估了她的能耐。 “何必对自己人这么没信心,那两个丫头即使想说,怕也是没有机会说了,歌儿会处理好一切的,不信你就等着瞧,慕含烟此次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她妄想凭这次的事揪出我,哼,没那么容易。”刘纤柔神情温柔的爱护着手上的小雀鸟,在说完那番话后猛然用力,雀鸟受惊之下急忙扑腾着翅膀,刘纤柔脸上凶狠之色渐消。 “哦,宝贝,吓到你了,是主人不好,来,吃点食物。”刘纤柔自桌上抓了一把碎米放在手心,见那受惊的雀鸟埋头迅猛的啄食,她眼中闪过一抹暴虐之气,“我要让慕含烟尝尝什么是椎心之痛。” 此时屋外歌儿正扶着宁姨娘穿过回廊,宁姨娘面上忧郁之色越渐浓厚,歌儿瞧她魂不守舍的模样,轻声道:“姨娘,你又在想二少啦?” 宁琳儿脸上一红,羞涩的垂下头去,嘴上却急着解释着,“我没有想他,是孩子在踢我呢,歌儿,你摸摸,这一定是个儿子,以后长大了肯定很调皮,这么小就知道折腾他娘亲我了。” 歌儿应声伸手摸了摸,果然感觉到手下有动静,她惊奇的望着宁琳儿圆滚滚的肚子,突然叹息道:“唉,也不知道二少到底去了哪里,就这样抛下你们母子两,这二少还真是残忍啊。” 宁琳儿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听到别人这样诽议云灏然,她轻声道:“灏然是有事未处理完,他处理好了一定会回家的,这里有二少奶奶在等着他,他一定会回来的。” 歌儿心知她的拗劲,也不与她争辨,她捧过一旁的茶杯道:“姨娘,来喝点水润润喉,三伏天最是全年最热的时候,等过些日子消消暑这天气就会好多了。” 宁琳儿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轻轻啜饮了一口,突然叹道:“大少奶奶那孩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还是这云家的嫡长子呢,可惜啊。” 歌儿刚接过她手中的空杯子打算再倒一杯,听到她的叹息声,她手中的杯子一滑,在桌面上滚动了一圈,宁琳儿虽伸长了手臂去捞,可还是没能捞住,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番外 第五十六章 醉汉 第五十六章醉汉 宁琳儿诧异的望向呆愣住的歌儿,她微笑着在她眼着挥挥手,企图唤起她的注意,“歌儿,你在想什么?” 歌儿眨睫回神,向后退了一步俯下身子请罪道:“歌儿惊扰到姨娘,请姨娘恕罪。” 宁琳儿叹息一声扶起她,侧转过身望着院里一片姹紫嫣红,她幽幽道:“歌儿,我一直将你看成我的,你这样见外很让我伤心。” 歌儿抬头望去,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伤了她的心,她低声道:“姨娘,奴婢只是……” 宁琳儿伸手打断她将要说的话,讷讷的道:“我在家时很不得父亲喜爱,就连祖母也是心情好时才会想到我,此次若不是为了救我的哥哥们,想必他们也不会意识到我的存在,打小身边的丫头都不喜亲近我,因为我不受宠,所以被世人遗忘了,来到这里,我也只想过平静的日子,歌儿,我不管你来到我的身边有什么目的,我都把你当妹妹看待,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歌儿呆呆站在她身后,眼中闪过诧异,她以为依宁琳儿胆小怯懦的个性,一定不会察觉自己的异心,没想到她竟将她的一切异动都看在眼里。 “姨娘,我没有。”歌儿连忙跪了下来辨白道,她不能露出马脚让宁琳儿怀疑,否则今后她行事就会束手束脚。 宁琳儿旋转身,温柔的望着她一脸惊恐,她眼眸中漾起一抹笑意,她再次将她自地上拉起来,和煦的道:“你不用急着解释什么,我相信你。”说完重新坐下摆弄着手腕上那串玉佛珠,这串玉佛珠是云灏然唯一送给她的东西,不,确切说来是送给大少奶奶的,二少对大少奶奶的爱刻骨铭心,所以连带对长相相似的她也加倍的好,每日细心呵护,只是做别人的替身,她心里却是苦涩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她明知自己是被当做替身而送到他身边的,但她仍忍不住为他的温柔体贴动了心,她爱他,是真心的爱她,爱到如果她的不存在就能令他幸福,她宁愿自己消失,可是他却选择了让自己消失,唉,看来假象都让他忍耐不下去了,慕含烟。她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他这样倾心相授的呢? 远在边关的小酒肆里,一个衣衫凌乱的醉汉倒在桌上,嘴里直嚷嚷着:“酒酒酒……” 小二走近他,闻着他满身薰天的酒气,他掩着鼻子嫌恶道:“喂,喂,你不要醉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醉汉听到耳边嗡嗡作响,勉强睁开眼睛,瞧了小二一眼,嚷嚷道:“酒,给我酒,我有的是银子,看,我有的是银子,快给我酒,我要喝个痛快。”醉汉自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重重的放在桌上,小二瞧见银子眼前一亮,连忙应道:“好好好,客倌稍等。”说着已转身去柜台后面的柜子上取酒去了。 没有人打扰后,醉汉不禁自言自语起来,“烟儿,为什么?为什么我走到天涯海角,仍是忘不掉你,仍是无法忘记你。” “灏然,这边这边,我在这边。”醉汉眼前出现一位绝色女子,她正嘻笑着向他伸出手,他脸上漾着迷蒙的笑,慢慢伸手去抓她,可手一伸出去碰到的却是冰冷的空气,他颓然收回手。 “为什么?为什么我能看到你,你却从来不让我碰到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醉汉喃喃自语,此时小二取来了酒放在他面前,“客倌,请慢用。” 醉汉抱起酒坛子直接对着嘴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此时离他尚远有一人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瞧他如此豪爽的喝酒,他起身走过来,佩服道:“公子好酒量,在下佩服。” 醉汉理都不理,随手将银子摔到桌上,抱着酒坛便向街上走去,那人也不恼,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其实这些天他一直注意着他,瞧他天天醉生梦死,他心里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人整日沉醉酒乡而不愿意清醒过日。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醉汉,我跟了他很多天了,我要们打劫了他,至少十天半月都不用愁吃穿了。”街边有一个男人对着他身边一群痞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痞子低声道。 “真的吗,老大,他看起来像外地人,一定很有钱,不过通常有钱的人身边都会带着武艺超凡的家丁,我们就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打不过的。”一名身穿补丁衣服的男孩看起来颇为精明,他很老成的分析着。 “怕什么,我跟了他这么久,除了他就没瞧见别人,大家放心,我保证劫了他不会出任何事的,愿意干的跟我走,不愿意的就留下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得了银子可别眼红,兄弟们,我们走。”那男人斜睨了那男孩一眼,便带着几个人走了,那男孩想了想,立即跟了上去,反正是外地人,不劫白不劫。 醉汉抱着酒坛踉踉跄跄的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他边走边喝着,酒从他的嘴角一路滴进有些泛黄的衣襟里,可他仍毫无所觉,酒意越浓,心里越空,他不由得恼恨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逃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仍是无法逃开你的影子你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不跟我走?” 悲怨的声音充塞在整个巷子里,他刚要再走,衣襟就被人揪住,他摇摇晃晃的回头,透过迷蒙的视线望着对方,他手一挥,嘻笑道:“你是谁?长得不像我的烟儿啊,我的烟儿可比你漂亮呢。” 扯着他衣领的凶狠男人恶狠狠的瞪着他,吩咐手下道:“兄弟们,快搜光他身上的银两。”那一伙人快手快脚的从醉汉身上拿走了银票,其中一人扬着手上那厚厚一沓银票,惊喜的道:“老大,他果然是一只肥羊,这些银票足够我们过上大半年的好日子了。” 凶恶男人眉头皱了皱,瞧了一眼醉态醺人的醉汉,他眼中突然闪过y邪的光芒,他一把将醉汉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手下人道:“你们先走,我再搜搜他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等会儿我们在城外的三里坡上见。” 那一伙人作了案不敢多留,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凶恶男人一脸垂涎的望着在地上挣扎的醉汉,他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道:“大户人家的少爷皮肤就是好,老子就是喜欢你这种白白嫩嫩的小生。”说完猴急的扯开醉汉的衣襟,白皙的皮肤让他内心的欲望更加猛烈,他俯下头就要去亲,被后突然传来凉意。 “是谁?”他颤着声音问道。 “把手举起来,然后从他身上下来。”背后传来粗犷的声音,男人不敢反抗,乖乖的举起手让到一边。 那人朝他背上踢了一脚,怒声道:“滚,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杀无赦。” 男人被吓得抱头鼠窜,瞬间便消失在那人眼前,那人唾骂了一句:“无耻鼠辈。”然后蹲下身子查看躺在地上抱头呻吟的醉汉,他唤道:“这位公子,你怎么样了?” 醉汉睁开眼睛,瞧眼前蹲着一名唇红齿白的男子,他眼前渐渐浮现出慕含烟的影子,他猛的坐起身来一把抱住来人,嘴里不住的道:“烟儿,你来了,你总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这里等你。” 被抱着的男子脸红耳赤,他急忙挣开醉汉,“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快起来吧,地上湿气重,你又喝了那么多酒,要小心身体啊。” 醉汉听到这粗犷又带点刺耳的声音,他全身一震,一把推开了眼前人,那男子不设防竟被他推倒在地,“喂,你别好心当驴肝肺,我可是救了你,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醉汉摇摇晃晃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巷子外面走去,压根不理会身后那男子的大呼小叫,那男子爬起来,恨恨的瞪着他不稳的身形,暗骂道:“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身上没了银子怎么住店。”说完后他才亦步亦趋的跟上他。 京城云府内,慕含烟独坐在石凳上,双手撑着下巴,继上次跟唐姨娘谈话之后,她就一直闭门不出,而且还吩咐瀚锦院的人,若没必要,绝不可接近铭泓院一步,她这么做当然是有道理的。 唐姨娘的话她信,然而那两个丫头她却是不能与她们当面对峙的,如上次为凝霜洗脱冤屈的计策她不能再用第二遍,毕竟没有人会犯同样的错误,这次如果自己凭着唐姨娘的话去找那两个丫头问话,或许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却也一定会惹麻烦上身的,刘纤柔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诬陷她私自堕胎,且证据确凿,想必她是很早就开始布局,说不定就是在她受伤清醒之后就在密切注意自己的行踪,然后安排布置一切,随时想着将她打下无底深渊中,历过一劫,她不会再那么笨的送上去让人打,所以,这次,她们就要看是谁的耐心好了。 慕含烟右手支着下马,左手把玩着手中茶杯,瞧那淡黄的茶水中茶杯中荡漾起一朵朵花浪,她唇角勾勒起一抹笑意,此时绿应刚好从她身边经过,她稍一抬睫,唤住她:“绿应,过来陪我聊聊。” 绿应眼中闪过诧异,但仍乖巧的走到慕含烟身边,静静的站在她身后,慕含烟笑了笑,将茶杯搁在桌上,回身看着她,“绿应,你进瀚锦院已一月有余了,还习惯吗?” 绿应笑道:“奴婢还习惯,院子里的姐妹对奴婢也很照应,多谢大少奶奶关心。” 慕含烟转眼望向远处,风吹起她的额发,让她的脸看起来莫高深测,“我记得你进瀚锦院那日便是七月初七,来时送了我一条手绢是吧。” ~~~~~~~~~~~~~~~~~` 两更中的第一更~~ 番外 第五十七章 借人 第五十七章 借人 绿应脸上笑意一僵,但随即又缓和下来,她笑道:“是啊,这么久的事了,大少奶奶还记得这么清楚。” “当然。”慕含烟笑着回头望着她,“我的记性一向很好,那是我见你的第二面,因为你所做的事实在让我记忆深刻。”半是赞赏半是讥讽的声音让绿应一愣,慕含烟瞧了瞧她,然后笑道:“好了,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下去吧。” 绿应抬头扫了一眼径直望着远方的慕含烟,眼中闪过迷惑,不知道慕含烟说这些话的目的何在,但最终她只是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慕含烟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浮现一抹讽笑,刘纤柔,你莫以为我会一直处于挨打的地位,这一次,我就看你如何使坏。 铭泓院中,刘纤柔焦急的走来走去,一刻都静不下来,五天了,自上次慕含烟与唐姨娘谈话之后已经整整过了五天,而这五天之中,慕含烟一直以养病为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云老夫人也因上次错怪她之事而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对她闭门不出的行为不闻不问。 可慕含烟越是这样不动声色,她心里的不安就会越加强烈,自己所料想的事她一件也没做,没有去找那两个丫头对峙,也没有继续调查,安静得仿佛不存在一样。 莲巧瞧她不停的走来走去,她劝慰道:“二少奶奶,天气这么热,你先坐下喝些冰镇糖水解解暑吧。” “喝喝喝,事情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让我怎么喝得下,这个慕含烟她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为什么没有逼问那两个丫头?”刘纤柔不耐烦的道,这时间拖得越长,她的心就越不安,总觉得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二少奶奶,你急也没用,现在大少奶奶严令瀚锦院的丫头不准跟铭泓院的丫头来往,所以有关瀚锦院里的一切我们都不清楚,我们现在只能等,而且还是心平气和的等,要不然会让慕含烟怀疑到我们身上来的。”碧鸾也在一旁劝道,刘纤柔软的性子就是过急,现在这种情况,她们就最不应该急,一急就会被慕含烟钻出空子,陷害大少奶奶私自堕胎,这罪名可大可小啊。 刘纤柔狠瞪了一眼碧鸾,只得不甘不愿的坐下,可刚坐下又立即站起来,“不行,我必须得去瀚锦院走一趟,否则我难以心安,这慕含烟也够沉得住气的。”最后这句话是从齿缝里绷出来的,让人听出咬牙切齿之味。 碧鸾连忙上来拦,“二少奶奶,你要沉住气啊,现在谁先沉不住气谁先输,大少奶奶也是在跟我们赌这一点,你现在这样过去,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我们心虚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坐以待毙?我不相信慕含烟有那么大的本领,她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她也奈何不了我。”刘纤柔复又坐下,但内心的急躁却是一刻都没有消减过。 “二少奶奶,你说得对,所以此时我们最不应该表现出心虚的样子来,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大少奶奶现在跟我们一样也是赌,赌谁先沉不住气,赌谁先露出马脚,所以我们不能动,还是装做跟平日里一样便好。”碧鸾极力规劝,其实她也里也没有把握,慕含烟这几天的行事诡异极了,让人根本就猜不出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等等等,说得那么好听,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就是要去看看慕含烟到底想做什么。”刘纤柔说着站起身就向外走,此时房门却被一个小丫头推开,那小丫头见到近在咫尺的刘纤柔吓了一跳,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二…二少奶奶,菲儿小姐来了。” “云菲儿,她来此做什么?”刘纤柔怪异的看了一眼那个小丫头,思索了一下便道:“请她到花厅里坐,我马上就到。” “是。”小丫头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刘纤柔回头望着她的两个贴身丫头,碧鸾会其意便道:“二少奶奶,我看这菲儿小姐来此必是有目的的。” “我也这么想,往日她同慕含烟走得极近,今儿个却跑到我这里来,真是奇哉怪哉,走吧,怎么说来者是客,我们就去看看她想要做什么。”刘纤柔脸上漾起一抹笑意。转身便往屋外走。 花厅里,云菲儿坐在客座上,正捧着一盏精致的茶盅啜饮着,她眉目含笑的望着来回禀的丫头,言语间似乎挺喜爱她,“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前我怎么没在府里见过你?” 小丫头老老实实的道:“奴婢叫绿袖,一直是打杂的,二少奶奶没进府前,奴婢一直待在灶房洗菜,二少奶奶来了,所以将奴婢调到前院来。” “哦,这么说院子里的人手不够啊,这可怎么办是好呢?近来我看大书房里的书都起潮了,所以来找二嫂借几个人过去,看这样子,我似乎就不好开口了。”云菲儿说得可怜兮兮的,倒把那小丫头惹急了。 小丫头连连摆手,嘴里也急切的道:“不不不,三小姐,院子里的人手很多,只是二少奶奶瞧奴婢心灵手巧,便调到前院来帮姐姐们做做针线活,今儿个天热,姐姐们都倦怠了,所以才轮到奴婢来侍候主子们。” 云菲儿听这话顿时笑逐颜开,“原来是这样啊,这下我可放心了,谢谢你,绿袖。” 绿袖哪里见过主子给奴婢道谢得,当下便慌作一团,用力摆手道:“不不不,三小姐,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您不用客气。” 云菲儿眼中闪过狡黠一笑,静静的捧着茶杯喝茶,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刘纤柔才姗姗来迟,云菲儿见她走进花厅里,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盅,向刘纤柔福了福身子,“菲儿见过二嫂,二嫂近来身子可好?” 刘纤柔疾走几步过去扶起她,笑道:“瞧你见外的,快请坐吧,久久不见你来我院子里坐坐,以为你跟二嫂生分呢。” 云菲儿低垂下头不好意思的道:“菲儿哪敢跟二嫂生分啊,只是怕二嫂嫌弃我粗枝大叶的。” 刘纤柔坐在她身旁,听她如此说,便道:“瞧你,这不是生分了,你是灏然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就是粗枝大叶二嫂也不会嫌弃的,何况咱们的三妹妹还是这么水灵灵的乖巧人儿。” 云菲儿同她寒喧了几句,便道明来意,“二嫂,我今儿来是有一事想让二嫂帮忙的,不知道二嫂可否答应我?” 刘纤柔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但仍以笑掩饰住,“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我再考虑看看能不能答应你。” “二嫂,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儿陪奶奶去大书房里转悠了一圈,发现书房里大部分的书都受潮了,所以奶奶让我到各院去借几个人,趁着三伏天未过,把那些书拿出来翻晒翻晒。”云菲儿尽量将事情说得是云老夫人的意思,想必这样刘纤柔就不好拒绝了。 刘纤柔听她说要借人,脑海里迅速闪过一道激光,她为难的道:“菲儿,你也知道前些日子大嫂自我这里要了人过去,院子里的人本来就少,再借你几个不是更少了,不如你去找大嫂借吧,大嫂院子里的人多得是。” 云菲儿瞧她拒绝,便道:“不瞒二嫂,我刚才就是从瀚锦院过来的,大嫂已经借了四个人给我,也是千抽万调出来的,二嫂这边我不要求多的,就两个,若还不够我就只能将我院子里的人全部调过去,晒书也不渤三两天的时间,二嫂挪一挪便抽出人来了,好不好,二嫂?”云菲儿说到后面已开始撒娇。 刘纤柔瞧她计算得如此精,瀚锦院又出了人,她不想面子上挂不住,只好点头,“好吧,就两个,绿袖,你再去叫一个人跟你一起去墨香阁吧。” “等等,二嫂,我要自己挑人,这晒书也是一项仔细活,可不能随随便便要两个人过去就完事,绿袖,去把院子里的丫头们都集合到前院去,我马上过去选。”云菲儿已经开始喧宾夺主了,绿袖为难的看了一眼刘纤柔,脚下仍不敢动,云菲儿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回头瞧刘纤柔脸色铁青,她故意装没看见,端起茶盅饮了一口,然后侧头去瞧刘纤柔,看她脸色仍旧不好,她慢悠悠的问道:“二嫂,你会不会怪我啊?” 刘纤柔心里就是再不满,也不好发作,只好挥挥手道:“怎么会,借两个人而已,我还不至于会小气到这种程度。” 云菲儿扬唇一笑,她看向院外已经陆陆续续聚集起来的丫头,她站起来慢慢走了出去。院子里的丫头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什么,瞧云菲儿走出来,她们都慢慢的闭了嘴。 云菲儿在她们身前站定,然后扬声道:“大家从高到矮站成一排。”众人听令快速移动起来,此时刘纤柔已经站到云菲儿身边,她拉着云菲儿道:“菲儿,这些个丫头都是做粗活的,去晒书怕是不妥,不如我将我身边的两个大丫头借给你,她们肚子里至少会点墨水,不会将事情搞砸。” 云菲儿回头扫了刘纤柔一眼,将她眼中的焦急看在眼里,心里一黯,看来大嫂说得没错了,不过这样更加坚定她的决心,她笑道:“二嫂,你别紧张,大丫头是要侍候你的,我怎能夺人所爱呢,我就在这里面挑两个人,用完了马上还你。” 说着云菲儿已经抬步走过去,站在不高不矮的那几人身边,心里默念着:两人身高都属中等,一人瓜子脸大眼睛,身材很纤瘦,一人鹅蛋脸,身材丰满,在几人中扫视了一圈,云菲儿指着那两个跟描述差不多的丫头道:“二嫂,就这两个丫头吧。” 刘纤柔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变了脸色,看向云菲儿的目光也多了一抹难懂的深意,看来云菲儿此次来绝不是巧合,慕含烟果然行动了。 ~~~~~~~~~~~~~~~~~~~~~ 第二更~~ 番外 第五十八章 得逞 第五十八章得逞 场面一时僵硬下来,云菲儿偷眼瞧着刘纤柔黑沉的脸,她笑道:“二嫂,我这就带她们走了。” 刘纤柔连忙拦了上来,瞧云菲儿生疑的样子,她缓了缓脸色道:“菲儿,这两个丫头笨手笨脚的,我还是重新给你找两个手脚利索的。” 云菲儿摇摇头,扫了一眼两个丫头道:“我瞧她们也挺讨喜的,就她们吧,趁着现在日头还不毒辣,我们赶紧过去,还能提前晒一天。”说着就带着两个丫头向刘纤柔告别。 刘纤柔没办法,只得愤愤的看着云菲儿带走两个丫头,此时莲巧与碧鸾都出现在她身后,瞧着云菲儿的身影走出铭泓院,碧鸾小声道:“二少奶奶,这可怎么办是好,万一云菲儿从她们嘴里知道什么,我们怎么办?” 刘纤柔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听到碧鸾的声音,她敛袖回身不耐烦的道:“还能怎么着?这两人若是被慕含烟带走,我倒是有办法让人以为是慕含烟严刑逼供,但是由云菲儿带走,难道真是老天要亡我?” 莲巧连忙道:“二少奶奶,你不用担心,那两个丫头绝对不敢说什么的,大少奶奶能一次要走几个人,不可能还能第二次来要,所以她们若还想留在云府里,她们绝不敢多透露出半个字的。” “但愿如此。”刘纤柔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反身向点翠阁走去,刚踏上回廊,便在回廊里碰到出来透气的宁琳儿与歌儿,她的脚步略沉,眼睛盯着宁琳儿已突起的腹部,她眼中蓦然掠过一抹痛色。 云灏然,你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羞辱,即使你不在府中也不会稍减分毫。 宁琳儿见到刘纤柔下意识的向一旁缩去,不知为何,她对刘纤柔打心底里惧怕,瞧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肚子,她连忙伸手护住腹部,似乎这样就能让她觉得安全些。 刘纤柔眼中闪过讥讽,她抬步慢慢的走向宁琳儿,宁琳儿知道自己不能再躲,向刘纤柔福了福身子道:“琳儿给二少奶奶问安。” 刘纤柔倨傲的扬起头,自她身边走过,宁琳儿满背皆是汗的站直身子,回身去望着刘纤柔略显僵硬的背影,她才又抬步向前走去,歌儿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刘纤柔,这才快步追上宁琳儿。 瀚锦院东厢主屋里,云菲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还得意洋洋的道:“大嫂,你没看到二嫂那紧张的样子,就好像被我挖走了她的心肝宝贝,我敢打赌,这两个丫头一定知道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慕含烟倒了杯茶给她,瞧她毫无做作的动作,会心一笑,自己有多久没有像她这样恣意的笑了呢?“这两个丫头你暂时放在你的院子里吧,不过切记,什么都不要去问她们,只是表现得对其他人不同的样子即可,到时她们自己便会扛不住的。” “大嫂,你神神秘秘的到底想要做什么啊?大哥走时可将你托付给我的,要是他回来你少了一根头发,他可是会唯我是问的。”云菲儿坐直身体,神色严肃的盯着慕含烟。 慕含烟错开目光,端起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半晌才轻声道:“我只是为自己讨回公道而已。” 云菲儿怔了怔,有关于慕含烟私自堕胎的事在整个云府传得沸沸扬扬的,她自是清楚大嫂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且放出风声的那个幕后者也着实可恶,当时她听到时都想把那人抓出来狠揍一顿,更不要说是当事人的大嫂了,她一定也会很气很怨吧,要不然依她的性子也不会挖空心思想要找出幕后指使者。 “我支持你,大嫂。”云菲儿将手搭在慕含烟身上,豪气万丈的道。 慕含烟好笑的看着云菲儿豪气干云的模样,伸手举起茶杯,道:“干。” 云菲儿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拿起茶杯与慕含烟重重一碰,然后两人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喝完互视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 “大嫂,久未出府,我都快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不如我们出去逛逛?”云菲儿向往的看向天边,自从上次的书信被云老夫人搜走后,她就再也不能出府了,不过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混出去玩玩,要不然再待在府里她全身都要长蛀虫了。 慕含烟为难的望着她,那日在仁和堂中,奶奶虽信了灏桀的话,也答应了爹娘再不为难她,可是她知道,自己若不能把造谣生事的人揪出来,奶奶是绝不会靠灏桀的只字片语相信她的,现在她实为可以到处走动,暗地里还是受云老夫人的监视。 “菲儿,我也想出府去走走,但是现在还不行,上次的事闹得有些厉害,我一出这个门,又会有闲言碎语。” “哦。”云菲儿满脸的兴奋之情一下子便消失无踪,她无精打采的垂下肩,“唉,早日抓到背后中伤者就好了,我们现在这样就跟坐牢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想的,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唐姨娘的话,对了,大嫂,你知道萝兰被送到哪里去了吗?” 慕含烟诧异的望向云菲儿,不明白她为什么一下子把话题引到这上面去了,那天灏桀当着碧珏的面遣走萝兰,然后带着她去了惠净院,她从惠净院回来就再也没见过萝兰了,所以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云菲儿似乎瞧出了她的困惑,便附耳过去在慕含烟耳边嘀咕了几句,慕含烟的脸色一变,着急的抓着云菲儿的手,“此话当真?” “当然了,二爷爷对萝兰早就有意思,只是一直苦于无机会相要,那天的事后,奶奶要将萝兰送出府,二爷爷刚好在场,于是便要了过去做通房,哎,这云家的婢子也是可怜,被送来送去也不是个事。”云菲儿惋惜道,想萝兰绝色出尘的姿容,竟然配给了二爷爷这样到迟暮之年的老人,又怎么不可惜呢,怪就怪在萝兰竟也乖巧的跟了去了。 慕含烟抬起头来望向侧院,上面的大红双喜字还在,可屋中之人已易了主,她知道自己此时这样是过于假惺惺了,可是萝兰那样的美人可以选择另一条路,为什么宁愿跟着一个老人待在云府,也不愿意出府呢。 云菲儿瞧慕含烟怔愣的神色,劝道:“大嫂,你也别想太多,萝兰这丫头自来就爱慕虚荣,我们无须替她多费心思。” 慕含烟点点头,瞧天色已渐渐黯沉下去,便道:“瞧这天色似乎要下大雨了,菲儿,我们进屋里接着聊。” “啊,我刚晒了书,我得回去吩咐她们收拣,大嫂,我们改日再述。”云菲儿星急火燎的跑了,慕含烟站在她身后摇了摇头,亏她能想出这种办法把人弄了出来,只是现在她要开始布局,绝不能让刘纤柔轻易的脱身。 看向乌云暗涌的天际,慕含烟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冒犯她的人她绝不心慈手软放过她。 乌云盖天,眨眼间便下起黄豆大的雨点来,路人双手抱头使劲的奔跑,近的往家赶,远的就躲在商铺屋檐下,但倾盆大雨却让他们避无可避,好在这是夏季,淋湿了也不甚要紧的。 清风镇一间茶肆的角落里,有一位男子身穿黑衣,胸前的衣襟上刺着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老虎眼儿半眯,慵懒且让人觉得危险无比,男子随意的把玩着茶杯,若是细看,可看出他的神情与胸前的老虎一样,慵懒且危险。 每个为了躲雨不得不进茶肆来喝茶的人经过他时,都忍不住侧目望他几眼,但是却没人敢坐在他那一桌,即使屋中已拥挤到不行,黑衣男子仍是独占一桌。 黑衣男子皱眉看向大雨倾盆的街道,眼中神色浓郁的像是水墨画一般散不开,来清风镇三天了,与他接头的暗卫突然像消失了般,让他在茶肆里连等了三天,却仍不见踪影。 一手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刚要饮厉目却扫到右侧方有人探头探脑的打量自己,他嘴角轻勾,环顾了一圈店里或站或坐的客人,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大力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喝道:“小二,结账。” 人潮虽多,但小二也在片刻之后来到他身边,随手擦了擦满头的汗,他怪异的看着这位客倌,屋外下这么大的雨,他难道没看见么?“客倌,外面正下着大雨,您不再等等吗?” 黑衣男子扬睫看向他,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忽尔意味深长的道:“雨能等停,但是我要等的人不会来了。”说完扬长而去。 屋外急雨更甚,黑衣男子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头扎进去,大雨中,他走得不急不徐,仿佛行走在风和日丽下,那小二直目送他消失在街边一隅才收回目光,拿起银子在手上踮了踮,然后才去招呼仍站着的客人入座,而此时那探头探脑的人大手一挥,茶肆中有一半的人都站起来随他急涌出去,直追那黑衣男子而去。 ~~~~~~~~~~~~~ 又没评了~~汗~~泪奔~~ 番外 第五十九章 刺杀 第五十九章刺杀 雨越下越大,打在身上令人阵阵生疼,可是黑衣男子却似一点也不受其扰,闲适的向前走着,雨落之处,溅起一道道水花,而黑衣男子被雨水冲洗之后,看起来一点都不狼狈,反而有一种致命的俊美散发出来,让那些躲在屋檐下避雨的行人惊艳无比。 转过一道弯,前面已是一条死胡同,可是黑衣男子一点都没察觉,继续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直到利剑破空这声响起,他都未停下步子。 “黑啸,去死吧。”伴着利剑刺雨之声响起的是一道恨之入骨的厉喝,黑衣男子头也未回,识音辨向向一旁闪去,轻松躲过那人的偷袭。他回身快速朝来人出掌,掌势凶猛直袭对方要害,而对方显然也非吃素的,以剑削之,黑衣男子连忙收回手,向后腾跃,静静的立于大雨中,斜睨着蓝布衣服的大胡子男人。脸上带着一抹讽笑。 “凌若,你杀我多次,可没有一次是得手的,为什么你就这么锲而不舍呢?”黑衣男子眼带讥诮,话也说得老实不客气。 凌若气得目眦牙裂,他举着剑直冲向他口中的黑啸,眼中杀意恨意俱缠,“黑啸,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剑。” 黑啸摇了摇头,此子忒得冥顽不灵,他已经数不清他坏了自己多少次好事了,但他却忍不下心杀了他,毕竟他的家人是因为他而全部被残杀的。但他也明白凌若不见血,这大仇大恨是难以消弥的。 剑过风处,已直刺向黑啸,黑啸翩身闪过,自怀里抽出软剑斜挑过去,凌若提剑格挡,剑与剑碰撞出一道水花,黑啸翻手俯腰,软剑顺着对方的剑直向下切去,凌若急速后退躲开来,但几乎是立即的又借力滑了过来。 黑啸也迎了上去,斜刺、横挑,软剑如蛇在水雾中穿梭着直逼向凌若,凌若不惧,迎上来的剑招越加凌厉毒辣,两人过招数十次,却仍无法分辨谁胜谁负,凌若趁势退开来,中指屈放在嘴边,一声响哨即出,雨帘出立即奔出数十个蓝布蒙面人。 黑啸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这些人如鬼魅极快的身影让他知道他们都是个中高手,他嘴边漾起浅笑,“这次长出息了,知道找帮手了?” 凌若粗犷的脸涨得通红,“黑啸,你莫得意,等下我就让你尝尝被万刀穿身是什么滋味,给我上,谁能先拿下他的头,谁就能得到一万两银子。” 话音刚落,这些蓝衣杀手便急速向黑啸奔去,黑啸冷笑一声,并不恋战,这么多杀手,自己就算是有一身好武艺也难以将他们全部格杀,所以……,收剑入怀,取出怀中的纸扇,随意的摇晃着,眼见最快的杀手已离自己只有三尺远,他脸上绽开一抹笑意,纸扇向前一刷,雨幕中多了许多细小如毛尖的暗器。 “大家小心暗器。”凌若见他拿出纸扇时,便已警惕起来,再见他有所动作,连忙提醒,只是为时已晚矣。 黑啸眼见最先冲过来的杀手倒下,兀自笑得怡然自得,足尖轻点,向房檐上飞去,悠然回头见身后杀手仍穷追不舍,他大手一挥,纸扇呈螺旋状飞出身扑向那些杀手,他笑道:“凌若,在下随时恭候你下次的追杀。”说完如一道飞鸿翩然消失在屋顶。 凌若愤愤的追上前来,眼见他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回身对着那些杀手唾声道:“都是一群废物。”说完径直走了。 黑衣男子在雨幕中拐了几道弯后,便转进一座小茅屋内,屋中一俊挺男子负手而立,听到门外动静,连忙走了出来,一见到黑衣男子,他顿时松了口气,“主上,今天怎得去了这么久?” 此人正是无尘,而他眼前的黑衣男子便是云灏桀,黑啸是当年他避免暗探身份曝光所用的匿名,他抬头瞅着无尘形于表的担忧,笑了笑,“无尘,我的武艺你还不放心,进去吧,今天跟无风接上头了吗?” 无尘摇了摇头,“主上,无风似乎消失了,这三天来我都没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云灏桀眸色中多了一抹担忧,他边掸掉身上的雨水,边道:“我们不等了,立即派人去明查暗访,找出无风先前所形容的那名老嬷嬷,现在她是唯一能证明月泉是不是真公主的人。” “是,主上。”无尘应下转身走出屋子,云灏桀这才得以换下身上的湿衣服,三天了,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北方鞑靼日益侵扰边境,找不出长公主又查不清谁是通敌卖者,到时不光是他逃不了皇上的雷霆震怒,就连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也难逃一死,所以他要尽快找回长公主。 换过身上的湿衣,他旋身坐在简陋的书案后,拿出一直揣在怀里的一支钗环,他的目光渐渐的痴迷起来,离家五天了,不知道含烟这几日可过得好,府中还有没有人为难她,想起她温柔蜷缩在自己怀里的模样,他一阵阵心悸,好不容易两心相属,可却无法阻挡地域的分离。 那日路经一家珠宝店,他似着了魔般走了进去,一眼便被这支珠钗吸引,于是不顾无尘瞠目结舌的样子买了下来,那时他才记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有送过她东西。 正在怔神间,无尘已经去而复返,云灏桀连忙收起满脸的追忆,正色道:“怎么样了?” 无尘凝眉道:“主上,那老嬷嬷已经被我们找到了,属下问了几句,发现她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云灏桀腾的站起来,讶声道:“什么?怎么会不记得呢?” “属下已将人带了来,主上可以亲自问问。”无尘避让到一边,拍了拍手,就有人带着一个已逾花甲的老妪进了门,云灏桀探目过去,瞧她的长像,与皇上所述的相差不多,只是苍老了许多,而且还疯疯癫癫的。 云灏桀慢慢走到老妇人面前,他轻声道:“老婆婆,你还记得十六年前的事吗?” “呵呵,你说什么啊,我不认识你。”老妇人嘻嘻哈哈的道,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瞧见云灏桀放于桌上的珠钗,她突然发起狂来,直冲过去抓起那支钗环,眼神狂乱,嘴里嚷嚷着:“皇后、皇后,你不要杀我,老奴也是迫不得已的,老奴也是被逼的,长公主、长公主……” 云灏桀瞧她抓着自己的买给慕含烟的钗环被老妇人紧紧抓在手里,连忙过去,听她说着皇后、长公主的,心中大喜,看来此次没找错人,他轻声劝哄道:“老婆婆,长公主在哪里?” 老妇人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娘娘,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啊。”说着跪倒在上,口中念念有词,云灏桀一时满头雾水,不明白这老妇人到底在搞什么。 “老婆婆,你请起,这里没人会杀你,只是在下有件事要问你。”云灏桀边说边伸手扶起老妇人,“当年长公主失踪,到底是何人将长公主携带出府,带出府后又送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娘娘,老奴护公主不周,请娘娘降罪。”老妇人精神错乱,完全不理会周遭是何人,一口一个讨饶,一口一个降罪,云灏桀头大的看着她,这样要如何从她嘴里得到可靠的消息呢。 无尘瞧他一脸无奈,走上前两步,扯住老妇人的衣领细着声音道:“大胆奴才,你把本宫的长公主带去了哪里?还不给本宫从实招来。” 老妇人显然受了刺激,更是求饶声不断,无尘瞧她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到地上,“你若从实招来,本宫饶你不死。” 那老妇人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瞌头,她道:“谢谢娘娘不杀之恩,老奴招,老奴招,当年老奴将长公主带出宫时,刚出宫门便被人抢了去,老奴当时在她身上放着一个吉祥锁,锁的一面是牡丹,一面是腾飞的凤凰。吉祥锁上有专属于皇家的姓。还有一条线索,长公主的腰腹曾被娘娘的宠猫抓伤,爪印极深,想必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消褪。” “那你可记得长公主是被何人所劫,如今是生是死?”无尘继续细着声音问道。 “那夜天色黑沉,老奴眼花实在没看清楚,娘娘饶命啊,当年老奴受人指使,不得不抱长公主出宫。” 无尘冷哼了一声,望向云灏桀,“主上,现在有了这两条线索,就可以查明柳月泉是不是真公主了。” 云灏桀垂首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直发颤的老妇人,沉声道:“老婆婆,你还记得当年是谁指使你的吗?” 老妇人全身一震,左右察看了一眼,刚想说话,门外却直飞来几支短箭,云灏桀身无格挡之物,连忙避让,无尘举着剑去挡,朝他飞来的箭被他尽数挡住,等了一下,屋外再没发箭,他连忙拉开门向外冲。 云灏桀这才从一旁的柱子后闪身出来,低头看着老妇人倒在地上,他连忙过去扶起她,看那一箭穿喉而过,他厉声喝道:“无尘,不要追了。” 无尘这才闪身回来,低眸一瞧老妇人已经咽了气,他急红了眼睛,“主上,这怎么办?” 云灏桀瞧了一眼,“埋了。”说完站起身来,他未能事先防范这种情况是他的失误,但是只要有了那两条线索,还怕找不出长公主,这么多年他都坚持过来了,没道理在最后关头放弃,只是……,时间越来越近,他怎能不急? 番外 第六十章 斗计 第六十章斗计 云灏然的离去、慕含烟的禁足让整个云家连主事的人都找不到,云源一有事就去惠净院向云老夫人请示,直把她老人家累得够呛,但即使形势如此不好,她仍没松口让刘纤柔当家。 离云菲儿向刘纤柔借人后没过几日,刘纤柔再也不能装病躲在那一方院落里,这日午后,她正式走出铭泓院,巧的是,慕含烟也在几日自给的禁足后出了瀚锦院,两人似乎约好了,都出现在绿茵湖上的湖心亭内。 夏日荷香已尽散,湖面上只余碧幽幽的荷叶迎风招展,刘纤柔远远见到一抹白影伫立在湖心亭中,她脚下一顿,复又向前行来。 慕含烟背对着湖心亭入口,听到脚步声,她笑盈盈的回头,冲刘纤柔笑道:“弟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别来无恙?! 刘纤柔眼中闪过冷冷的笑意,低头瞬间,再抬头时眼中已满布温润,她紧走几步来到慕含烟身边福了福身,“大嫂,近来可好?” 慕含烟侧头扫了她一眼,然后无甚意义的道:“何来好何来不好?” 刘纤柔一窒,料不到她会反问,她讪讪的笑道:“大嫂,我久病院中,前些日子听府中人说你怀了孩子了?”说完瞧慕含烟变了脸色,她才慢吞吞的道:“你说这些人是不是该打,没凭没据的竟然敢捏造假证来陷害大嫂,大嫂岂会是那等连亲生骨肉都残害的狠心女人呢?” 慕含烟转过身来面对她,瞧她笑得阴阳怪气的,她不以为意,“是谁凭空捏造的,想必某些人心里自是一清二楚,只是弟妹啊,这宁姨娘都怀了好几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纤柔的眸子蓦然瞪圆,眼中恨意骤增,她忍了半晌才咬牙道:“大嫂所言甚是,我记住了。” 慕含烟笑而不言,戳人伤口这事她本不屑做,但看刘纤柔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心里实在难受,抬头望着湖面,将手中早就准备的石子丢入湖中,轻声道:“弟妹,这人生就如这平静的湖面,不管是谁丢进一颗石子,它都会涌起一阵阵波澜,而这波澜不是你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你说能停下就能停下的。” 刘纤柔一震,抬头望着她的侧脸,涩然道:“大嫂说的什么我不懂?” 慕含烟却是不再说话,这几日她想了许多,从进府到现在,她无意惹事生非,可偏偏有人就看不得她过好日子,与其再软弱得被人欺负,不如自己强悍起来,这样自己才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两人站了一会儿,背后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回头去,却见唐姨娘跟萝兰携手而来,慕含烟看到萝兰一身的妇人装扮怔愣了一下,心下叹息:为了留在云府委身与一个半百老人,是值是不是值? 萝兰看到慕含烟时,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抹憎恨与厌恶,若非她,自己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哟,我说今儿是什么日子,这病的伤的都走出院子来了?”唐姨娘仍是不改兴风作浪的性子,挽着萝兰的亲密样子仿佛两人真是亲姐妹。 慕含烟笑着走到石凳上坐下,也不招呼她们,径直斟了杯茶慢悠悠的喝起来,刘纤柔却是扭头去看湖心波澜的余韵,也不搭腔。 唐姨娘吃了这么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讪讪的,松开挽着萝兰的手走到慕含烟对面,拿起茶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然后似自言自语的道:“这天可真热,出来走动两步就热得浑身是汗。”喝完茶,她看向慕含烟,“大少奶奶这茶可真是够味,不浓不淡的。” 慕含烟扬唇一笑,“唐姨娘要觉得好喝,回头我让凝霜给你送些过去,这花茶最益养颜。” “我说大少奶奶的皮肤怎得这般好,原来都是养颜得道啊,竟然大少奶奶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唐姨娘安然接下了,萝兰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走不是,想留也不是,只好僵站在一旁。 此时刘纤柔回过头来,看到萝兰僵硬的站在一旁,她轻扬嘴角,这座府中,跟慕含烟有仇有恨的人好似不止她一个人吧,她笑着走过去拉着萝兰的手,“怎么亭子里有老虎吓得你不敢进来,外面太阳这样毒辣,小心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给晒坏了,回头二老太爷可得怪罪我们不懂疼惜佳人了。” 萝兰满脸不自在的走进来,府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已经漫天了,可是她不在乎,她必须留在这里跟慕含烟斗。 几人坐着闲聊了一阵,片刻后,慕含烟借口有事便走了,唐姨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道:“这大少奶奶可不像初入府的那个大少奶奶了啊,唉,这人在云府里待久了,都会变样的。” 刘纤柔扫了一眼萝兰,打趣道:“这谁不变啊,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兰姨娘时,我就被你脸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情给吸引了,可到头来呢,唉,可惜了这么水灵灵的美人啊。“ 萝兰顿时变了颜色,她嘲讽的看着刘纤柔,“二少奶奶这话说得,再美的女人也得要男人呵护啊,你瞧瞧大少奶奶光满面的,可比您这张深闺怨妇的脸可好看多了,怪不得大少二少都成了大少奶奶的入幕之宾了。” 刘纤柔被她的话讥讽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唐姨娘瞧两人似乎要斗起来了,她连忙道:“怎么,今天天气好,大伙儿火气也旺了?这外人还没怎么着呢,自己人就先打起来了?” 萝兰闻言才收了脸色,原来三人聚在此是早就约好的,目的嘛,唐姨娘是凑热闹,萝兰跟刘纤柔才真的有事相商,自云菲儿借走了那两个丫头,刘纤柔就吃不下睡不着,生怕两个丫头泄露什么,偏偏她派出去探口风的丫头一个都没见到那两个丫头,这越渐让她不安,可就在这时,萝兰派人送了信给她,说是愿意帮助她对付慕含烟,她思索良久,才答应今天见一面。 “二少奶奶,三小姐从小便与大少亲,所以爱屋及乌的情况下,她对大少奶奶也是极为爱戴,此次的事她一定是受大少奶奶所托才去向你借人,这样一来,那两个丫头我们是绝对见不到的,不过我敢打赌,三小姐也不知道大少奶奶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现在大少奶奶有所防惫,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一定在她的监视之下,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声东击西,先混淆大少奶奶的注意力,让她眼光不要盯在那两个丫头身上……”萝兰仔细的分析着。 刘纤柔伸手止住她的话,“这些我都明白,现在就算慕含烟知道我是诬陷她也无所谓,反正她找不到证据,而且我在府中的地位也不会再坏,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才能将慕含烟打倒,让她彻底失去奶奶的信任,失去大哥的信任,我也要让她尝尝被人遗忘的滋味。” 萝兰嘲讽的道:“二少奶奶不是已经试过了吗,可是结果怎么样,大少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偏偏就那么相信大少奶奶,不过,二少奶奶此计唯一成功的地方就是让老夫人对大少奶奶生了嫌隙,如果我们从此下手,让老夫人去影响大少这并无不可能。” 刘纤柔想了想便点点头,“确实,现在一家之主还是奶奶,只要奶奶不再相信慕含烟,那么让大哥不信她就易如反掌了,萝兰,你想到计策了吗?” 萝兰自得一笑,“当然。”于是让刘纤柔附耳过来,在她耳边嘀嘀咕咕了半晌,只见刘纤柔眼中的喜悦越来越甚。 回到瀚锦院中,慕含烟脸上怡然的神色蓦然一沉,凝霜站在回廊里,远远的看见她走了进来,连忙走过去,看她脸色不好,轻声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老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慕含烟摇摇头,“凝霜,墨香阁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嗯,菲儿小姐说一切依计划进行,那两个丫头扛不住了,晒书的时候总是拿着书册出神,怕就是这两日便会什么都招的,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凝霜扶着慕含烟向主屋中走去。 “不用,这两人我不能见,否则到时她们说了什么都会被刘纤柔说成是我教唆的,对了,刘纤柔最近在密谋什么,你一定要多注意,不可让院子里的人过多的接近主屋,还有,小心绿应。”慕含烟一直是不信任绿应的,府中无人得知她去了仓澜山,就是跟云灏桀出门时也是小心翼翼并没让人发现行踪,可是偏偏就有人知道她在仓澜山,而且那日那两人分明是冲着她去的,整个府中,唯一知道她会去仓澜山的便只有绿应。 在仓澜山时她才想过绿应,回来绿应便以自尽示忠心,这怎能让她不怀疑,而且当日她见到她时眼中分明有着仓皇,那是见到本以为不该见到的人才会流露出来的神色。 “知道了,小姐。”凝霜应下便退了下去,此时麦冬却出现在门口,慕含烟看到她时微挑了一下眉,突然就想起萝兰进院子那日,她在门口与凝霜说的话,她的脸色更沉了,麦冬,她一直以为她是忠心于她的。 ~~~~~~~~~~~~~~~~~~~~~~~~~~~~~~~~~~~~~~~~ 祝大人们圣诞快乐!!! 番外 第六十一章 求饶 第六十一章 求饶 麦冬在门前踌躇了一下才迈步进来,瞧慕含烟的神情,她心虚的低下头,懦懦的道:“大少奶奶。” “嗯。”慕含烟淡淡的应了一声,随意的坐在软榻上,她垂手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卷,闲适的阅读起来,仿佛根本就没看见站在一旁局促不安的麦冬。 麦冬本是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才来的,此时看慕含烟既不问责也不招呼她,顿时心慌意乱起来,“大少奶奶,我……”语声顿住,如果慕含烟问责,她或许还有办法脱罪,但是面对一个一言不发的人,她实在难以应付。 慕含烟自书卷中抬起头来,看到她时眼中闪过诧异,“麦冬啊,你有什么事?” 直到这时,麦冬才明白慕含烟是有意忽视她,她连忙跪下来求饶道:“大少奶奶,是奴婢错了。” “哦。”慕含烟坐正身子,微挑眉峰,“你哪里错了?” “奴婢…奴婢不该攀高踩低,奴婢不该落井下石,请大少奶奶再给我一个机会。”麦冬一脸吃了黄莲的相,她怎么也没料到慕含烟会置之死地而后生,更没料到大少对她深信不疑,即使闹出那么大的事,大少仍爱她如夕。 慕含烟笑盈盈的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转悠了几圈才慢吞吞的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怎么个攀高踩低,怎么个落井下石了?” 麦冬语声一窒,再次将上回说的话拿在慕含烟面前说,无疑于自寻死路,不管当时在屋里的大少奶奶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她都难逃惩罚。 “大少奶奶,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大少奶奶再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绝对不会再这样了。”麦冬只知道一味的磕头,希望这样能让慕含烟消气,可是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慕含烟越是生气,敢做不敢当,这样的奴才还留在身边坐什么。 “麦冬,这大宅院中勾心斗角的事可多着呢,想想你待在这院子里的时间可比我长,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你那么迫不及待的向萝兰表忠心,怎么?她走时都没想过要带你走?”慕含烟嘲讽的道,莫以为她整日待在院子里就没发现她们私底下动的那些小心思。 麦冬愣了愣,连忙道:“大少奶奶,奴婢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慕含烟蹲下身子平视着她,语声很轻的道:“什么苦衷?莫非是我亏待了你让你如此迫不及待的另投主子,还是你觉得在这院子里依仗一个姨娘的地位就可保你终生前途无忧?” 麦冬浑身轻颤,自己的卖主行为是绝不可能被饶恕的,她垂下眼睫避过慕含烟的逼视,颤抖着嗓音道:“大少奶奶,奴婢真的有苦衷,奴婢从凝霜那里得知大少奶奶被陷害私自堕胎一事的证据是由萝兰收集的,奴婢便想接近她查明真相,自大少奶奶入瀚锦院以来,你对奴婢的恩情如同再造,奴婢岂敢忘恩负义另投他主,更何况,整个瀚锦院,奴婢只认大少同大少奶奶为主,奴婢一颗真心只为大少同大少奶奶能幸福快乐,上次在屋外同凝霜说的那番话,奴婢自知大逆不道,但是为了取信萝兰,奴婢不得不如此冒犯大少奶奶,还请大少奶奶饶了奴婢不敬之罪,如果大少奶奶仍无法相信奴婢,那么奴婢甘愿去炎房或是浣衣房领职。” 慕含烟瞧她情词诚恳不似欺骗,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若有半句欺瞒大少奶奶,奴婢全家上下将不得好死。”麦冬指天发誓的模样让慕含烟终于相信了她的话,不过…… “好,我相信你,只是你所做所为院子里的人都看在眼中,我若不惩罚你,难保今后再有这种事,所以你先去浣衣房供职吧,等到合适的时候我再将你调回来。”慕含烟站起身来道,信与不信,真与假她都不想分辩,这府中之人所言她又有多少能全信呢? 麦冬颤巍巍的接了命令退了出去,慕含烟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前,心里不知作何想,半晌才回过身来重新坐到软榻上摊开已看到一半的书卷,细细的阅读起来。 边陲小镇上,快马急驰而过,马蹄踏过的尘埃迷漫了半边天,路边有一醉汉却丝毫没有所觉,独自饮着酒,落魄的模样仍难掩他清俊的风华,远远的有一黑衣人静静的站着。 好多天了,他就那样静静的观察着他,跟着他穿过小镇每个有酒的角落,偶尔他会怔怔的望着东方喃喃自语,偶尔他会拿起身上那块玉佩细细的磨弄,偶尔他也会抱着酒坛狂饮。 黑衣人想不明白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痛会让一位年轻公子流露出这般苍凉的神情来,很多次他想走近他,但他却明白,这位公子不需要任何人询问,更不需要任何人安慰,所以他能做的便是静静的看着他,帮他赶离所有想打他主意的坏人。 黑衣人的瞳孔突然紧缩起来,他看见他自怀里摸出一包药,他知道那药是他自药店里买来的,而且还知道那药一旦让人沾上一点,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他更知道他是想以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他看着他抱着酒坛微微晃动起来,他看着他将酒坛慢慢对着自己的嘴,他看着他将那所剩不多的酒坛努力抬起来……,他看不下去了,自怀中摸出一枚铜钱急速向酒坛射去。 “哐啷”一声,酒坛应声而碎,而醉汉却睁开了迷蒙的醉眼,看着碎裂的酒坛他眼中一片苍凉,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我连死都不能?” “因为这世上必定还有不让你死的人。”黑衣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看着他的目光清淡有礼,“公子若遇上什么难解的事,可与在下一叙,在下虽不能替公子分忧,不过做为听众却是很容易办到的。” 醉汉眨动了几下眼睛,脸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不必了,不敢叨扰公子的时间,告辞。”说着站起来,突来的晕眩让他摇晃几下,身后马上横过一条手臂将他支撑住。 “公子不想说,在下也不强求,只是请公子记住,切莫再自残,因为你爱的人知道了,她会很伤心的。”黑衣人说完便放开手,转身便要走。 “公子何以得知在下是情伤,又何以得知在下所伤的那人还会为我伤心,她永远不会了,她的心中眼中就只能看到那一人了。”醉汉惆怅的道。 “无论如何,她曾经为你付出过,所以她肯定也不希望你先于她辞世,公子,好好珍惜生命,就是珍惜你的爱,我想你深爱的那位女子一定还在等着你归去。”黑衣人劝道。 醉汉若有所思的望着他,这人的感觉让他非常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摇摇头,他还有很多事没想通透,又何来时间想别人的事? “多谢公子的金玉良言,在下记住了,告辞。”醉汉说完一拱手后便扬长而去,他已经荒废了太多日子,此刻被他人一劝解仿佛茅塞顿开,他心中的思念如涓涓流水般倾泄而出,颓废的日子过去了,他要回去找她,不能带给她幸福,至少他还能看着她幸福此生便已足矣。 京城刘家书房内,刘御丞高坐于书案之后,书案两侧摆放着桌椅,有几名大臣模样的中年人端坐于椅子里,书房内空气压抑得让人不由得放轻了呼吸,深怕不小心触怒了书案后那位沉郁的中年男人。 刘御丞虎目精光四射,瞧着手上那纸羊皮小卷,脸上的神色更是差上三分,他一拍桌案,厉喝道:“该死的云灏桀,竟然又让他逃了,吩咐下去,让各路杀手齐聚在京师外的凤仙镇,一旦看见云灏桀的人马,立即绞杀,不许留一个活口,此次,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可以逃出去,我要让他插翅也难飞出我的掌心。” 底下坐着的大臣连忙起身附和道:“是啊是啊,真没想到黑啸就是云家大少,怪不得我们连连失手。” 刘御丞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心知这群老东西是在责怪他的儿子误交匪友,“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自然不会放过云灏桀,更不会放过云家,好在我早就有眼线密布云家,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便能及时得知风声。” “刘大人好手段啊,都说云家老夫人是个厉害的角色,看来这毕生所创的基业就要毁在孙子辈手上了,可惜啊可惜,怪只怪云家树大招风。”一名大臣惋惜的道。 另一人见他如此,便道:“这云家的气数也是到尽头了,谁让他们不长眼跟刘大人做对,只是刘大少,我听说令千金下嫁于云家二少,你若一手铲平了云家,你家千金后半辈子可怎么是好?” 刘御丞脸色黑沉下来,他不喜听到这些人说到他的女儿,“无妨,云府有的刘府也有,她在哪里待都是一样的待,只要能完成我们的大愿,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几人讪讪的说了会儿话便告辞了,刚送走这群人,书房的门又被人打开,原来却是一脸阴郁的刘前程,他怒视着刘御丞,厉声问道:“爹,你刚刚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打算让三姐牺牲幸福?” 刘御丞抬头扫了他一眼,淡然道:“程儿,你最近都上哪去鬼混了,我让你盯紧云灏然,你怎么反倒把人给盯丢了?” “腿长在他身上,他去哪里我怎么管得了,爹,当初你一句话让三姐嫁了,现在又自私的打起了云家的主意,你让三姐以后怎么做人?”刘前程急道。 ~~~~~~~~~~~~~~~~~~~ 我的神啊,作者专区抽了,抱歉现在才来更新~~ 番外 第六十二章 再次当家 第六十二章再次当家 刘御丞双眼冒火的瞪着刘前程,他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怎么可能会害柔儿,只是她现在留在云家也当是守活寡,我这样做不过是将她拖离那个火坑。” 刘前程听了却没有半点高兴之意,他连忙冲过来,怒声道:“你少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如果不想她跳入火坑,你当初就不会明知道云灏然跟慕含烟情深意切还拆散他们。” “这不是你当初想达到的效果吗?我只是帮你做得圆满些。”刘御丞不以为意的坐回椅子里,当初他就是看程儿想让柔儿嫁给京城最有潜力的夫婿,所以才在暗中促使他们成功,他们以为为什么云灏然发现新娘不对时赶到瀚锦院屋里已熄了灯,这些都是他通过人脉促成的。 “你……”刘前程无法可说,是的,当初是他一心一意为三姐打算,却忽略了云灏然的痴情,他本以为像三姐那样柔质纤纤又温柔可人的女子会得到云灏然的珍爱的,没想到到头来却算漏了,他不但没帮倒他的三姐,还害了她,这怎能让他不痛苦、不难过? 刘御丞已埋头处理公务不再理他,程儿就是太仁义,所以到现在还下不了手杀云灏桀,即使已被毁容,即使已不能人道,他仍不想杀了他们,但是做为他的父亲,他却不能容忍别人如此残害他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他虽然表面上并不在意,但从知道程儿不能延续后代时他心中的恨意便未再消过,不管云灏桀的身份为何,他都一定不会放过他。 瀚锦院中,慕含烟倚在树荫下,看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照到自己脸上,她伸手去握,却只握住了空气,握不住阳光。 这几日府中平静如水,可是越平静,就越让人不安,菲儿从那日离开之后便没再来过,但她知道墨香阁的事进展得很顺利,而且也知道现在云老夫人正在面见那两个丫头。 一切真相即将到来,她的手心却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没有把握而发颤,而是……,她们终究要成为相对的人了,还记得那座废弃的小院中,她们两人笑语晏晏的把手互称姐妹,可在入府的那一刹那,便注定她们怎么都不可能成为相亲相依的朋友抑或是妯娌。 唉,悠长的叹息声萦绕在身畔,慕含烟抬头遮住刺目的阳光,此时身畔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含烟抬头望去,眼前模糊一片,却仍能听到凝霜兴奋的声音,“小姐,二少奶奶被老夫人叫去惠净院了,听菲儿小姐打发来的丫头说,老夫人已经知道上次的事是二少奶奶陷害你的了。” 慕含烟闭上眼睛,结果如她所料,只是这样一来,她在云府怕是永无宁日了,眼前又闪过刘纤柔嫉恨的眼神,她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向院内走去。 凝霜跟在她身边,瞧她并不开心的神色,低低的叹了口气,小姐的心思她自然明白的,只是那种心思歹毒之人并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惠净院中,云老夫人头大的瞪着下面的两个丫头,只见两人脸色苍白,仿佛受到极大的惊吓,云老夫人细细的问了下来才知道那日的事,她抚了抚额道:“你们都下去吧,碧珏,派人去把二少奶奶请来。” 碧珏担忧的望着云老夫人,但还是听命的出去支了人去请二少奶奶,回到屋里见云老夫人正闭目养神,她轻声劝解道:“老夫人,您别太忧心了。” 云老夫人长长的吁了口气,“碧珏,自从纤柔跟含烟进了府以后,这府里就没有一刻消停过,唉,难道这两人天生就带煞?” “老夫人,这没有人天生就带煞的,我看大少奶奶跟二少奶奶都是祥瑞之人,只是啊这进府时乱了顺序,命定的缘乱了,所以使两人心性有了极大的改变,不过这也不是难事,只要老夫人好好规劝,她们必定会按老夫人的心意走的。”碧珏宽慰道,这些天虽风平浪静,可是她知道更大的风浪还在后面,二少一日不回府,这府中便多添一日乱。 “我也明白这个理,现在我看含烟倒是放开了,只是……,唉,当初我自私的以为让他们将错就错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没想到却误了他们四人一生,灏然从小性子便执拗,认定的事便不会回头,而如今,唉……”云老夫人长吁短叹,再也说不下去。 碧珏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只得劝道:“老夫人,你没有错,当时大少跟大少奶奶已同了房,纵使二少不介意,这换了回来下人也会说三道四的,说不定情况比现在还乱,你这样做是保全了云家的声誉,也保护了他们四人,我相信,只要迈过这道坎,大少二少都会定下心来过日子的。” 云老夫人点点头,“但愿如此。”说话间,刘纤柔已到,她走进屋里来先向云老夫人请了安,云老夫人随和的让她坐下了。 “奶奶派人来让我过来所为何事?”刘纤柔坐下便直入主题,她已经听到些许风声,但是却不甚明了云老夫人找她来究竟意欲为何,看云老夫人仍是慈眉善目的样子,她觉得不像是找她来问罪的,于是心便稍稍的宽了些。 “没什么大事,你入府这么久,我还从未跟你好好说上话,纤柔啊,来。坐到奶奶身边来。”云老夫人向她招招手,刘纤柔迟疑了一下,还是缓步走到一脸期待的云老夫人面前。 碧珏连忙去搬了软凳放在云老夫人身侧,刘纤柔落落大方的坐下,手却被云老夫人拉住,刘纤柔诧异的望向云老夫人,却见云老夫人正温和的看着自己,她连忙垂下头去,掩饰中眼中的情绪。 “纤柔啊,最近身子还好吗,上次的摔伤可还会疼?”云老夫人和蔼的道。 刘纤柔摇摇头,“纤柔谢过奶奶,现在已经不疼了。” 云老夫人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突然问道:“纤柔可有怨过奶奶?” 刘纤柔惊异的抬起头望着云老夫人,半晌才讷讷的道:“奶奶何出此言,纤柔从不曾怨过奶奶。” “嗯,那就好,那就好,这些日子奶奶对你的关心实在太少了,你也别因此而怨恨奶奶,你跟含烟都奶奶的孙媳,奶奶不会厚此薄彼了,云府自从有了你们便热闹了许多,奶奶也希望府中更热闹一点,只是凡事点到即止,不要太过,明白吗?”云老夫人若有似无的道。 刘纤柔却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她慌忙抬睫望向云老夫人,却见云老夫人的神态仍旧如先前般祥和,只是话音中为何暗藏着警告,她越看心越凉,低垂下头道:“是,奶奶,你的话纤柔记住了。” “嗯,碧珏,把我送给纤柔的礼物呈上来。”云老夫人淡淡的吩咐道,碧珏这才从幕帘后端出一盘东西来,刘纤柔淡淡的扫了两眼,然后谢过云老夫人,云老夫人笑着让她回去了。 “老夫人,这样就放过二少奶奶吗?”碧珏看着刘纤柔渐渐隐去的背影问道。 “嗯,纤柔也是个明白人,会清楚怎么做的,唉,但愿从此后府中再没有勾心斗角的事了。”云老夫人揉揉眉心,突然想起什么来道:“碧珏,将给纤柔的礼重备一份送到瀚锦院去,就说是我送过去的,含烟这孩子倒是有些小聪明的,你顺便跟她说一下明天继续去揽月楼帮着二老太爷处理事务,这些天我都要被云源烦死了,碧珏,再让含烟准备一下中秋的一切事宜。” “是,老夫人。”碧珏应下便退下了。 瀚锦院中,碧珏手捧着礼品来到慕含烟面前,慕含烟连忙站起来相迎,打趣道:“今儿吹得是什么风,竟把貌似天仙的姑姑给吹来了。”低头瞧见她两手拧的礼物,她笑道:“来了就来了,还带礼来,凝霜,快给姑姑泡茶。” 凝霜接过碧珏手上的东西,便跑去泡茶了,碧珏抬头环视了一圈屋子,略皱了皱眉头,“大少奶奶,这屋里的东西怎的这么少?” 慕含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笑道:“怎么会少呢,我倒是喜欢这样。” 碧珏瞧了瞧她的神色,便道:“这样简陋,大少奶奶不觉得委屈么?” “委屈?哪里的话,人们常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灏桀喜欢什么的屋子我便住什么样的屋子,又何来委屈呢。”慕含烟仍是浅浅的笑着,在提到云灏桀时脸上竟没有半点不自然。 碧珏笑了笑,上时凝霜已经泡好了茶端过来,慕含烟此时才发现两人都还站着,连忙招呼碧珏坐下用茶点,碧珏也不客气,跟着慕含烟坐了下来,看向慕含烟时却发现她手边拿着书,她不仅多看了一眼,原来却是些野史,她笑道:“原来大少奶奶也喜欢看这些书啊,我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上学堂,桌上正正经经的摆着夫子教的书,下面却摆着野史看得津津有味。” 慕含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呵呵,原来姑姑小时候也是这么调皮,这书是我从灏桀的书房里拿出来的,平日里待在府中无聊,便拿出来打发时间,一看就放不下了。” 碧珏同她说了一阵子闲话,渐渐的便将话题拉向当家的事上,她道:“我今儿来也是受了老夫人之托,说云家家大业大,不能一日无主,所以还请大少奶奶去揽月楼帮帮手,府中的事也多多操心,老夫人年岁大了,身子不似以前硬朗,所以全指望着你跟二少奶奶了。” 慕含烟闻言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番外 第六十三章 归家 第六十三章 归家 屋内顿时沉寂下来,碧珏端起茶盅轻轻吹了吹,低眸时似是无意扫了一眼慕含烟,她轻啜了一口茶,仍见慕含烟低头沉思,渐渐的她有些沉不住气,将茶盅放回矮几上,轻声道:“大少奶奶,你看……” 慕含烟抬起头来,眼中清冽,她淡淡的道:“难道奶奶不怕我不守妇道吗?” 碧珏闻言一窒,她心知慕含烟对之前的事还有怨言,可是老夫人也是逼不得已的,刘纤柔娘家是朝中最有权势的刘家,她不得不顾忌这一点,“那么大少奶奶会做出这样的事吗?” 慕含烟笑了,“好,但是请姑姑带句话给奶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天既然已经选择相信我,那么以后请不要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便拿我开刀。” 碧珏脸色僵硬的应下了,看来这怨气还大着呢?又坐了片刻,碧珏才起身告辞,慕含烟挽着她的手将她送到院门口,在碧珏的一再推拒下,慕含烟才止住脚步。 凝霜跟在身后担忧的望着碧珏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道:“小姐,刚才你的话说得有点过火了。” 慕含烟回头扫了她一眼,抬步向屋内走去,她问道:“凝霜,你觉得碧珏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很聪明很圆滑的人,否则在这样的大宅院内不可能独善其身。”凝霜回忆起与碧珏相处的几次,中肯的道。 慕含烟边走边点头,“对,一个聪明又圆滑的人,她是不可能将我说的话对奶奶说的,云家现在大乱,刘纤柔身子早已好了,可是为什么奶奶不将当家之权交给刘纤柔?” “小姐,那是为什么?”凝霜想了想仍不明白云老夫人的心思。 “因为刘纤柔的娘家,据我所知,奶奶对官家一向避而远之,当初灏桀要娶一个官家的女子,奶奶还派了人去打探,直到得知刘纤柔在刘府中不受宠才点头应允的,这就可看出奶奶为什么不愿意将当家大权交给刘纤柔,而情愿交付给我这个一再出状况的人。”慕含烟已经走回屋里,看着桌上摆着的礼物,她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重新坐进软榻上翻起那一册未读完的书卷。 凝霜瞧她看得入神,便不再打扰她,收拾了矮几上的茶点便出门做事去了。 良久之后,慕含烟自书卷中抬起头来,望向刚才谈话的那地方,眼中闪过淡淡的嘲讽,老夫人的用意她不是不知,只是…… 又是一天好天气,碧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浮云,慕含烟处理好府中事务便出了府,街景繁华,她的心境却没有以前那种雀跃,凝霜依然似之前的没心没肺,看着街上的小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慕含烟脸上挂着虚无的笑,仿佛忆起那一年夏天,有一名白衣小公子跟在一名青衣公子身后叽叽喳喳的说着听来的趣事,青衣公子偶尔低眸瞧上几眼,眸中笑意清浅,白衣小公子猛一抬头,便撞进那闪耀的美丽瞳仁里,心也似受惊的小鹿般乱撞起来…… “砰。”一声巨响,拉回了慕含烟魂飞天外的神智,她怔怔的看着前方离自己三尺之外的青衣男子,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笑容,熟悉的深情…… 青衣男子清俊挺拔的身影微晃,初入京城,没想到却是遇上了她。一月有余不见,她憔悴了,脸上明媚的笑意也渐渐消失,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轻愁让他的心一阵撕裂般的疼,他好想伸手替她抚平,更想将她搂入怀中告诉她,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有多想她,只是……,当浓烈的思念遇到那人时,他只得将所有的情绪藏进那一抹淡笑中。 身边的小厮正在收捡中地上的碎物,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刚想起他,他便出现在她面前,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灏然,我……” “烟儿,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最后却只是相视一笑,心中阴霾似乎在这一刻全部都消散,大街上人潮汹涌,而他们眼中却只留住了彼此眼中的那抹笑。 天香楼中,慕含烟与云灏然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几盘点心,慕含烟伸手捧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抬头望着云灏然风尘仆仆的样子,她道:“灏然,你去了哪里?” 云灏然垂头避开她灼灼的目光,眼神在茶点上游移了一下,才轻声道:“我去了许多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去了才发现,那些地方再也不似我记忆中的那么完美了。” 慕含烟眼中痛意急速闪过,她哑声道:“灏然,对不起。” 云灏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摇摇头道:“烟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们都没错,而且我想通了,虽然你不能再爱我,但是我对你的爱却是一生都不会变。”云灏然顿了一下,瞧慕含烟急急的想劝说自己,他大手紧握了一下她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我爱你,只是想看到你幸福,你幸福了我便幸福了。” 眼中急速涌上的泪水顺着长睫一滴滴的落在云灏然的手背上,那泪就如狂烧的烛泪,一下子将他的身心都烫软了,他伸长手轻轻的替她揩掉泪水,故做轻松的道:“瞧你,还跟孩子一样,快别哭了,若真是内疚,以后见到我就别闪闪躲躲的了,那样子会让我伤心的。” 慕含烟笑着点头,“嗯,灏然,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了。” 云灏然收回手,心里叹道:是啊,回来了,他的痛苦便可以清减了,可是为什么,看到她,他心还是那般的痛。 云灏然的归来让整个云府都沸腾了,尤其是铭泓院里的刘纤柔跟宁琳儿,她们梳妆好便到二门来迎,马车中,慕含烟忐忑的看向身旁的云灏然,“灏然,你进去吧,她们一定都在等着你。” 云灏然回过头来望着她不安的神情,了然的道:“好。”不是没看出她的顾忌,所以宁愿让自己的心更苦涩,也不忍再让她处于流言蜚语中。 站起身撩开车帘时他身形顿了一下,然后径直下了马车,车帘阖上的刹那,慕含烟在心里对他说:灏然,再见。 云灏然被刘纤柔她们欢欢喜喜的迎进府里,入门的瞬间,他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已慢慢奔驰起来的马车,俊眼微闭,将眼中的苦涩之意尽掩,然后唇角含笑的跟着刘纤柔等人进了府。 云灏然的举动虽小,但却仍难逃过宁琳儿敏感的心,她看他们渐行渐远,便移步到门房处,小声问道:“刚才那马车是谁家的?” 门房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那是大少奶奶的马车,怎么姨娘不知道?” 宁琳儿的心渐渐的沉了,回头再看时,云灏然等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外院中,她低叹了声,在歌儿的搀扶下,慢慢向铭泓院走去。 一路上,宁琳儿都非常沉默,歌儿自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大着胆子道:“姨娘,二少回来了你不开心么?” 宁琳儿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她道:“怎么会不开心呢,我x夜盼望的也不过就是他能够平安归来。” “那姨娘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呢,其实我觉得姨娘应该开开心心的,毕竟铭泓院里只有姨娘是二少最亲近的人,而且姨娘还怀了二少的孩子。”歌儿劝解道。 宁琳儿闭嘴不再言,她心知自己的地位,因为跟大少奶奶相似,所以二少才肯亲近她,若不是这样,她恐怕跟二少奶奶一样,可是,这些话她又如何跟一个丫头道明,离乡背井,在云家她无依无靠,她唯一能靠的便是从二少那里偷来的一点宠爱,但为什么她的心开始不知足起来呢。 知道二少回来第一个见的人便是大少奶奶,她的心为什么酸酸涩涩的,她不是早就跟自己说好了,只要他在身边就好。 歌儿瞧她的神色变了又变,一会儿长吁短叹起来,她故作不忿的道:“姨娘,这大少奶奶也真是不知廉耻,自己都是有夫之妇了,没想到还这么不安分,勾引外面的人不够,竟然连小叔子都不放过,姨娘,你就是心太善所以被人欺成这样。” “好了,歌儿,我让你跟在我身边是看你机灵,以后且莫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否则到时论罪起来,你可别怪我不帮你。”宁琳儿低声斥道,对慕含烟,她心里一直藏有愧疚的,若不是她,他们现在一定已经远走他乡过着平平凡凡的幸福日子了吧。 歌儿察言观色,心知宁琳儿动了怒,便不再说什么,扶着她快步向铭泓院走去,刚到院外,便见云灏然又走了出来。 云灏然瞧见腹部已微微突起的宁琳儿,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快走几步来到她身边,轻声道:“身子不便,怎么还在外走动,快进院子里去歇着。” 宁琳儿心里感动,眼中已闪烁着泪光,就冲他这几句话,她心中的酸涩之意便不再浓烈,她笑道:“二少,妾身的身子还不重,大夫说多出去走动走动,对孩子好。” 云灏然走过去扶着她,刚才在二门外他看见了她,心知她出院子便是去迎接他的,她此刻不提,他也不点明,只道:“嗯,走走也好,快进去吧,我云拜见了奶奶再回来陪你。”说着将她交给了她身边的丫头,自己急匆匆的向惠净院走去。 番外 第六十四章 金蚕壳 第六十四章 金蚕壳 惠净院中,云老夫人高高在上,云灏然请了安便站起来伫立在一旁,安然的神态仿佛根本就没瞧见云老夫人满脸的怒气。 云老夫人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翅膀长硬了,走了就不回来了。” 云灏然温润的道:“是,奶奶,孙儿知错了,还请奶奶不要生气,别把身体气坏了。” “哼。”云老夫人冷哼一声,“在府中,我一直以为你比你大哥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事,没想到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离家出走!?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 云灏然低头闷不吭声,随云老夫人怎么冷嘲热讽他都毫不动容,只是眼眸中的光亮越来越黯淡,假如今天离家出走的是大哥,奶奶一定不会对他这样声色俱厉吧。 半晌后,云老夫人说得口干舌燥,见云灏然不吭声,她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云灏然表现得越是乖巧就越让她难受,因为这样很容易让她忆起那位淡泊的儿媳妇。“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既然回来了,就好好的把生意打理起来。” 云灏然恭敬的应下了,瞧云老夫人没什么可说的了,他才告退出来,刚出惠净院,眼前一抹红影闪过,就有人直直撞进他的怀里,云灏然愣了一下,听着怀里的抽泣声,他唇角挂上一抹笑,“菲儿,怎么了?” “二哥,菲儿想死你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云菲儿将头埋进他的怀里,用力平息自己刚才急切跑过来时乱了的呼吸。 云灏然安然的搂着她,心里泛起淡淡的感动,这云府还是有人欢迎自己的,“菲儿都还在府里,二哥怎么会放下你不管,就算要走,也要等到菲儿成亲嫁人之后再走。” 怀里的人儿猛得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目光里闪过愤怒与伤心,“二哥,你的意思是说等我嫁人了你还要走?那我不嫁了,我不要二哥走。” 云灏然伸手揉了揉她重新埋进他怀里的脑袋,轻笑道:“二哥不走了,二哥的心遗落在这座府里,就算走得再远还是会回来的。” “二哥。”云菲儿使劲搂紧他,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她原本以为二哥是想通了才回来的,可是现在听他的话似乎并没有想通,唉,她早就知道大哥二哥都是痴情种子,偏偏却爱上了同一个人,这段感情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云灏然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他自怀里掏出手绢,轻轻的替她擦拭着泪,“别哭了,瞧瞧你哭得跟只大花猫似的,走吧,二哥给你带了礼物。” “嗯。”云菲儿点点头,手自然的挽上他的臂膀,跟他说一些府里发生的事,不过在提到慕含烟时,她自动的跳过,云灏然自是知道她的那点小心思,也不多问,只是瞧她避重就轻,他明白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府上一定发生过很多难以想象的事。 慕含烟坐在马车静静的沉思着,云灏然身上的味道还残留在空气中,能再见到他,她心里是开心的,不管他是经过怎样的挣扎,他总算还是回来了,想着他深情依旧的话语,她的心一阵阵的疼,灏然,你为什么绝情一点呢?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愧对你。 马车转了几条街道在揽月楼前停了下来,慕含烟怔了怔,直到凝霜撩开车帘唤她,她才醒过神来,在凝霜的搀扶下步出马车,抬头仰望揽月楼,她心里低叹,这里是属于灏然的天地,从明天开始,她就不用再到这里来了。 在门前小站了一会儿,屋里便有小二迎了上来,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即漾开笑容,“大少奶奶,您来了。” 慕含烟点点头,抬步向里面走,走到大堂中央,就有管事迎了上来,“大少奶奶,您来了。” “嗯,李叔,我不在的这几天可有大事发生?”慕含烟漫不经心的应道,看着大堂里熟悉的布景,她心里缓缓流过不舍之情。 李管事摇了摇头,“大少奶奶,有位景公子留了封信给您,我一直没见到你来,便将书信收了起来,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去拿。” “无妨,李叔,我先去楼上查看一下账册,你直接拿上来吧。”慕含烟掩饰心中的诧异,这些日子待在云府,她压根已经忘了景公子,此时若不李叔提起,她还想不起他来。 李管事点点头,目送她上了楼,自去取书信去了,慕含烟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的摆设没有半点变化,她走到椅子里坐下,看着桌案上放着厚厚一沓账册,她拿起最上面的翻起来,细细核对了一遍,发现没什么出入便又放下,此时李管事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大少奶奶,给。”李管事将书信递过去,慕含烟接了下来,刚要拆封却瞧见李管事直直的盯着她手中的信,她状似无意的放下信,道:“李叔,没什么别的事就下去吧。” 李管事只好收回目光,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慕含烟重新拿起信,想了想,终究没有拆开,她抬头正好看见凝霜,便问道:“凝霜,身上带了火折子了吗?” 凝霜点点头,自怀里拿出火折子递给慕含烟,慕含烟打开盖子吹了吹,然后将书信点燃,上次的事,云灏桀虽然没有多加责备,但她既然已经答应少见景公子,那么便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凝霜瞧她点燃书信,心中刚提起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地,那天去惠净院时,她虽气愤云老夫人的雷霆手段,但事后她也细细的思虑过,她做为小姐的贴身丫头,没有劝她什么该行、什么不该行,已经很失职了,怪不得云老夫人会那么生气。 手中的书信很快便化为灰烬,慕含烟瞧了一眼,便站起来走到窗棂旁,从楼上往下望,路上的行人密密麻麻的穿梭着,明明看着很热闹,她的心却很寂寥,云灏桀已经离京大半个月了,这期间他没有捎任何书信回来,她有时候半夜清醒过来,就会下意识的望向身旁,可是身边空空如也,那时候她会想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可有想起她? 人影晃动,慕含烟的眸光突然僵住,人群中那抹颀长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她连忙转过身,急匆匆的向楼下奔去,凝霜不明所以,瞧慕含烟那么紧张,她惊喊一声“小姐”,也跟着冲下楼。 慕含烟快速的绕过展示台,冲到刚才从楼上看到的地方,可是却再也没看见他,她摇摇头,继续在人群里找着,可是没有,凝霜气喘吁吁的来到慕含烟身侧,看她在人群里慌乱的找着什么,她道:“小姐,你突然跑下来是看到什么了?唉哟,累死我了。” 慕含烟急切的道:“我刚才在楼上看到灏桀了,结果跑下来他就不见了人影,我明明看到他了。” 此时凝霜气已喘匀,她抬头望着慕含烟焦急的脸,轻笑道:“原来小姐是想大少了,怪不得最近茶饭不思呢,呵呵,也是,大少离家都大半个月了,小姐不想他才不正常呢。” 慕含烟闻言作势要打她,“胡说,我怎么会想他,走了,回去了。”慕含烟抵死不认,可是心里又涌起淡淡的失落感,这不是想他了又是什么呢? “小姐脸都红了,还说没有。”凝霜打趣着她,然后快速往揽月楼奔去,慕含烟轻斥了一声“死丫头”便撩裙去追,两主仆笑闹着重新奔进揽月楼,可两人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抹欣慰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们。 云灏桀手抱双臂倚在小巷里,看着慕含烟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他冲动的想出去好好的抱抱她,可是他的任务尚未完成,不能就这么大赤赤的出现在京城,那日自清风镇归来,在京城外他们一行人遇到数十路杀手围追堵截,他与无尘巧施妙计,来了个金蚕脱壳,才总算安然回到京城。 这些日子他明查暗访,终于查出柳月泉并不是他们所要找的长公主,因为她没有那枚吉祥锁,证实了柳月泉不是长公主的事情后,他们的调查又进入了死胡同,而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除了派出人马追查长公主的事,还要追查京中官员谁与北方鞑靼国私通。 这些天他暗暗跟踪刘御丞,发现他正在密谋什么事,而今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跟着刘御丞的轿子,看他走进一家民居里,他深怕打草惊蛇,便只得离去,打算晚上再来看看。 刚走出小巷,他便看见了那张日夜思念的俏脸,他下意识的退回角落里,看她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然后失望的垂下肩去,他差点就冲到她面前了,好在凝霜及时出现,虽离得远,但是她们的对话他仍是听得真真切切,原来她也会想念他。 想到这里,云灏桀眉目间都荡漾起深情来,他对自己道:等这事告一段落,他便要辞了暗卫首领一职,然后陪着她平平凡凡的过一生,再也不离开她了。 只是现实总是变幻莫测的,他们并没有机会可以平平凡凡的过一生。 番外 第六十五章 北上 第六十五章北上 下午时分,慕含烟坐在书案后看着各个商铺送来的报表,这些事务她还在娘家时便学会了,所以来揽月楼很快就上手了,她看完这月的销售记录后便拿起一旁的田租账册看起来。 她正专注的看着账册时,门口突然传来响亮的声音,她寻声望去,看见刚好被凝霜引进来的慕景瑞,她连忙放下账册站起来迎上去,“二哥,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路过,瞧见凝霜在这里,就想上来看看,最近还好吧,云老夫人有没有为难你?”慕景瑞走过去揽着她的肩亲切的道。 慕含烟摇了摇头,“没有,二哥,你别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身边的一切的。” “你能处理好那老太婆就不会提出和离那么过分的话。”慕景瑞一提起那天的事就来气,但更气的是自己,自己看见云菲儿竟然就将宝贝妹妹给忘了,要是当时他在场,他才不管云灏桀怎么下跪怎么诚恳,非得将烟儿接回家去不可。 “二哥。”慕含烟娇嗔一声,她知二哥的性子素来很冲动,那日他不在场实乃万幸,要不那件事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别撒娇,烟儿,如果云府实在待不下去了就回家去,爹娘成天挂心你,这几个月来白头发都长了不少。”慕景瑞被慕含烟推着在椅子里坐下,仍是不依不饶的道。 “嗯,我知道,二哥,有时间我就回家去看爹娘。”慕含烟在他身侧坐下,凝霜此时端着茶水过来,慕含烟亲自给他掺上,讨巧的道:“二哥,喝茶,这是邻南那边送过来的新茶叶,味道很醇。” 慕景瑞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在室内环顾了一圈,看到桌上堆积起的一大撂账册,他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烟儿,我听说云灏然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处事?” 慕含烟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账册,叹道:“这京城还真是没有秘密可言,灏然早上到家的,这会儿怕正跟府里的人叙旧,我待在府中也无事,便过来看看。”回头瞧见慕景瑞脸上隐有心疼之色,她再道:“二哥,你别心疼,明天我就不来了。” 慕景瑞眼前一亮,转头望向她,“既然明天不来了,那就回家住两天,我听说妹婿最近也不在家,你一人在云府里我实在不放心。” “二哥,奶奶将当家大权交给我,府中杂务也多,现在不太方便回去,等我有时间了,我便回去看你们。”慕含烟撇开视线,不忍瞧见他眼中的失望。 慕景瑞叹了口气,失落的道:“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啊,看来是二哥强求了,那你得了空便回来瞧瞧我们,过些日子我跟大哥要北上去鞑靼,这一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见到你。” “北上?”慕含烟惊讶的问道。 “是啊,北边鞑靼侵扰边境,我们家在那边的生意受到重创,所以爹让我跟大哥过去处理一下。”慕景瑞低叹一声,生意上的事只是他们出行原因的其中之一,去查访通敌叛国的证据才是他们首要任务。 “二哥,我听说边境要开战了,你跟大哥选在这时去我很担心,北边的生意停一下也没什么,等战乱结束以后再去,要不你就让爹爹派些能人过去处理就行了,干嘛非得要你们去?”慕含烟一听便紧张起来,战争她虽没亲眼瞧见,但仅凭书中所写的情形就特别严重。 慕景瑞拍拍她的手,“烟儿,我跟大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别害怕,我保证我们会毫发无伤的回来。” 慕含烟这才重展笑靥,二哥说了不会受伤,他就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话题进行到这里,两人间都沉默下来,慕含烟静静的饮着茶,抬着看向慕景瑞时,发现他脸上闪过局促的表情,她微挑眉头,问道:“二哥,你还有事吗?” 慕景瑞伸手搔了搔后脑勺,模样憨实,他自怀里摸出一封信交到慕含烟手里,“烟儿,你帮我把这信交给云三小姐。”说完他站起来就要走。 慕含烟看着手中的书信满头黑线,今儿她似乎跟书信很有缘,而且她想起一件遗忘了很久的事,也是关于一封信引发的禁足与禁止交往,她有些忐忑的拉着慕景瑞,“二哥,这……” 慕景瑞回头的瞬间,突然瞧见门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他大喝一声:“谁?”便立即追了出去,可追到廊道里却没瞧见任何人影,慕含烟此时也跟着跑聘书来,在廊道里瞧了瞧,低声道:“二哥,你看见什么了?” 慕景瑞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没什么,可能是我最近精神不好,眼花看错了。”低头时瞧见那封信,他白皙的脸上又涌出淡淡的红晕,他嘱咐道:“烟儿,你一定要把信交给她,记住哦,二哥回去了。” 慕含烟怔怔的望着慕景瑞快速消失在螺旋梯上,她叹了口气,将信收回怀里,刚要走进房里,背后却传来一道熟悉却带着讥诮的声音,“云大少奶奶,要见您一面可谓难如登天啊。” 慕含烟回过身来,就见到一袭白衣的景公子,看到他,她突然想起答应云灏桀的事来,她脸上漾着礼貌而疏远的微笑,“原来是景公子,别来无恙啊。” 景公子笑着摇开折扇,向前走了几步,低眸瞧着她浅淡的笑容,他眼眸轻阖,掩饰住再见到她的欣喜,“几日不见,大少奶奶同我生分了。” 慕含烟笑道:“我哪敢,景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同谁生分也不能同你生分啊,快进来坐吧,凝霜,给景公子沏茶。” “哦。”凝霜答得不甘不愿的,侧头扫了一眼景公子,她才慢慢收捡起桌上的茶杯,心想:今天的访客真多,走了瑞少来了景公子。 趁凝霜去沏茶时,景公子问道:“大少奶奶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好久都没看到你来揽月楼了,今天我本是随意出来走走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我给碰到了。” 慕含烟垂下头客气的道:“府中杂务多,所以一时走不开身。”慕含烟忽略了因他而起的误会与争执。 “原来如此,在下忘记了你是云家的长孙媳,打理家中诸事是应该的。”景公子恍然大悟的道。 慕含烟笑了笑,“好在家中小叔子从外地归来,明日便可以不用到揽月楼来了,景公子,你的救命大恩含烟没齿难忘,只是我已为人妇,不方便再与别的男子有过多牵扯,还请景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过多计较。” 景公子一怔,她这话的意思难道是……,这倒有趣了,京中女子谁不愿意与他有平座相对的机会,偏偏慕含烟得此殊荣还显得如此困扰,嫁作人妇算什么,只要他愿意,她便会是他的。 心思百转,最后景公子却是大度的道:“大少奶奶此言甚是,京中风气虽不陈腐,但已婚同别的男子见面确实与礼不合,在下记住了,以后便不再叨扰。” 看他这样从善如流,慕含烟心里又涌起不安来,回想与景公子见过的几次面,他似乎都没做出过分的举动来,偏偏自己此话倒说得好像两人间有j情似的,半晌她才讷讷的道:“多谢公子体谅。” 晃公子眸中难掩失望之色,他站起来向慕含烟作了一揖,“那在下就告辞了。” 慕含烟嘴唇动了动,却道:“景公子好走。” 景公子的身形一僵,转身拂袖而去,慕含烟怔怔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过激了,但是既然她答应了云灏桀她就要做到,低叹了声,她重新走到书案后坐下。 此时凝霜端着茶走了进来,在屋里扫了一圈没见到景公子,她诧异的道:“小姐,景公子呢?” “走了。”慕含烟头也没抬的回道。 “走了?”凝霜惊讶的重复着,“怎么走了,我这茶才刚泡好呢?真是可惜了这十两银子一两的好茶。” 慕含烟低头闷笑,“你要是心疼茶叶,就自己喝了吧。” “哦。”凝霜也不客气,当真倒了茶慢悠悠的喝起来,边喝边道:“小姐,你说了什么景公子这么快就走了?”凝霜好奇极了,从景公子的行为看来,他对自家小姐分明有情,只是可惜了,小姐已经嫁作他人妇了。 “我没说什么啊,凝霜,你若闲得无事,便来替我整理一下这些账册,我一个人弄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弄完。”慕含烟瞧凝霜还想说什么,连忙找事堵她的嘴,以前在慕家时,自己学什么凝霜也学什么,所以理账这些事凝霜都懂,有她帮忙,这些账册她很快就能看完。 账册的记录方式是以前她同云灏然一起研究的,那时候,她总会找一些小事来找他,明着是打着学习的幌子,暗着却是来与他培养感情的,有一次她来时看见灏然正冲着一干管事发火,原来是账面记录得不详细,后来她便同他一起研究,怎么样才能把账面记录得详细又整洁,再后来总算让他们研究出一个方法。 以前云家记账都是将进货与售出分开记的,后来他们研究后就演变成每月一记,把进货与出货都记录在一个账册里,这样就一目了然,后来试行了两个月,发现这样记账的方式非常方便,所以云府所属的商铺全都改成了这种记账方式。 番外 第六十六章 聚 第六十六章聚 理完所有的账册时已近黄昏,慕含烟自账册中抬起头来,揉了揉泛酸的胳膊,抬头望向窗外,窗外楼阁都覆上一层黄灿灿的金光,慕含烟似是想起什么,来到一旁的橱柜里,拿出‘远看镜’向屋外走去。 凝霜瞧她这样知道她又要上阁楼去了,便跟在后面道:“小姐,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府了,刚才李管事来说府上派人来了,说是今晚要为二少举行洗尘宴,请你早些回去。” 慕含烟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的道:“我知道了,给我一刻钟的时间,我马上下来。” 凝霜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她低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小姐是着什么魔了,只要闲下来便喜欢待到阁楼里去,而且拿着那个古怪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用,上次她见小姐无意间将那玩艺放在矮几上,便拿起来看,结果明明很远的东西自己伸手似乎就能抓到,当时吓了她一大跳,连忙搁下那玩艺跑了,为这事后来她还做了好几天恶梦。 慕含烟推开阁楼的暗门,走进去倚靠在窗边,望着金黄|色阳光下的重重宫殿,那里仿佛成了人间仙境,她拿起‘远看镜’,半晌又放了下来,看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她与那个地方毕竟无缘,既然无缘,牵挂的再多又有何用。 又静静的看了半晌,慕含烟才举步往楼下走,凝霜正等在回廊里,一看到她便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东西道:“小姐,刚才府里又有人来催了,走吧。” “嗯。”慕含烟点点头往一楼走去,走到大堂中央时,李管事急急的走过来,“大少奶奶,您这就回去了?” “嗯,李叔,这段日子谢谢你照应着。”慕含烟对这位忠厚的管事还是颇有好感的。 “大少奶奶这是说哪里话,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马车我已经吩咐他们备好了,大少奶奶一路好走。”李管事憨厚的摆摆手,目送慕含烟出了门。 回到府中时府里的灯已经都点亮了,慕含烟来不及回院子里换衣服,便直接去了惠净院,到的时候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她向云老夫人请了安后便落座右手边特意给她留的位子上。 坐在她左手边的是云菲儿,云菲儿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慕含烟了,看到她自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嫂,我最近新发明了一种剑舞,你哪天有空就来我院子里,我舞给你看。” 慕含烟含笑点头,“好啊,明儿个我就有空了。”说到这里她想起怀里揣着的信,低声道:“菲儿,待会儿用完饭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 云菲儿瞧她神神秘秘的样子,兴趣也被勾了上来,亦小声的道:“大嫂,是什么啊?” 慕含烟瞧了瞧周边坐的人,不好说明,只得道:“等会儿就知道了。”抬头瞧向对面,见云灏然安然的坐着,目光竟是一瞬不瞬的凝在她脸上,她看了一眼便又匆匆的移开视线,却又看到刘纤柔满脸的嫉恨,她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云灏然自外归来府中的情形就会有所好转,可是看这情形,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怕是永难安宁了。 云老夫人瞧屋里的人都到齐了,便对大家道:“人都到了,咱们就移去花厅用饭吧。” 云灏然站起来道:“奶奶,等一等,大哥还没到呢。” 云老夫人扫了一眼慕含烟,“你大哥最近都不在家,我们就不等他了,走吧。”说着让碧珏搀扶着出了屋子。 云灏然闻言探目过来,看慕含烟一脸的不在意,他什么都没说,跟在云老夫人身后向花厅走去,饭桌依旧是那样长而宽的方桌,只是这次不同于上次,每人面前都放着装有菜色的小碟子,慕含烟与云菲儿走在后面,坐下后慕含烟才发现自己右手边坐的是刘纤柔。 她微皱了下眉头,还是坐了下来,云家吃饭的规矩是不能说话,所以整个餐桌上除了碗筷相撞的清脆声便不闻其他的声音了,这一顿话吃下来人人都吃得很压抑。 话后众人又移回屋里喝茶,云二老太爷此时才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灏然,我总算盼着你回来了,这些日子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好在有大孙媳妇帮衬着,现在我才体会到大嫂当年创业的不易啊。” 云老夫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笑道:“都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我们都老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云灏然连忙站起来道:“奶奶怎么会老,在我心目中奶奶还是以前那个威震一方的女强人。” “瞧瞧,二少出去转了一圈嘴也变甜了,二少奶奶,你可要好好管束管束,省得哪天就给你领一个孩子他娘回来。”唐姨娘笑着打趣道。 刘纤柔闻言心里虽气恼,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笑着应对道:“有劳唐姨娘关心了,灏然若是领个孩子回来我养着就是了。” “二少啊,瞧瞧你媳妇多大度,你还不赶紧领一个回来让她尝尝当娘亲的滋味。”唐姨娘不顾死活的道。 刘纤柔还来不及说话,坐在云灏然身后的宁琳儿却怯怯的开口,“这孩子还是要自己生的才亲。”因为最近颇有育儿心得,所以宁琳儿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可是她的话刚一出口,立马冷场,屋里压抑得连空气都略显窒息。 唐姨娘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瞧慕含烟低垂着头,故意道:“唉,这话说得何尝不是真理,若大少奶奶怀的那孩子是真的,此时怕也成形了,年前我们府上便能添新人了。” 慕含烟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唐姨娘,唐姨娘满脸皆是无意的神色,她只好冷声道:“唐姨娘这么喜欢孩子,自己怎么不生一个?”慕含烟这样是自是戳中唐姨娘的痛楚,唐姨娘曾经怀有一个孩子,但是因为正室太恶毒,所以在快要临产时被人喂了催生药,结果孩子生出来是死胎,人也受了一圈活罪,从此她便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正室所出的两个儿子一个战死一个失踪,所以云家还有一个传言就是阴气太甚,导致男人都活不长。 唐姨娘被她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恶狠狠的瞪着她,慕含烟却假意不知的移回视线,望着云老夫人脸上明显的疲惫,她站起来道:“奶奶,天色已晚,您早些歇着吧,我们也告退了。” 云老夫人点点头,其实她是耐烦听这些勾心斗角的话,听到慕含烟这样说,她站起来道:“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这才一一告退退了出来,云菲儿与慕含烟仍是走在最后缓缓出了惠净院,云菲儿才道:“大嫂,唐姨娘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在府里一向这样口无遮拦的。” “嗯,我要去计较的话还不得气死,对了,这个给你。”慕含烟自怀里掏出书信,在云菲儿接过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云菲儿接过信不解的道:“大嫂,这信是谁给的?” “你心之所系的那个人啊,好了,看完记得要烧了,别又惹出禁足事件了,天色晚了,快回去吧。”慕含烟嘱咐道。 “好的,大嫂,你也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不好,明天早上我让怡心饨些补品给你送过去,大哥不在家,我若是不好好照顾你,他回来见你瘦了非得找我麻烦不可。”云菲儿脸红红的将书信收进怀里,说完话便同怡心走了。 慕含烟瞧着云菲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才回头向前走,刚走两步眼前便出现一道青色身影,她的脚步猛然顿住。 云灏然双手抱胸倚在一棵大树上,月色朦胧,在他身侧笼罩出如玉的光华,慕含烟顿了一下才举步向他走去,“灏然。” 云灏然抬起头来,眼中似在隐忍着什么,“烟儿,大哥呢,他又去那些场合了吗?” 慕含烟自是清楚他说的‘那些场合’是什么场合,她淡淡的道:“灏桀他不在京城。” 云灏然眼中闪过怒意,他低吼道:“大哥怎么能这样?他跟我说过会好好保护你的,为什么言而无信,我要去找他问清楚。” 慕含烟连忙摇头,急切的替云灏桀辨解道:“灏然,你误会他了,他有要事必须离开京城,而且他也没有不保护我,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云灏然反问道,问此话时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虽然对事实知道的不详细,但一想到她怀上大哥的孩子,他还是难以接受。 慕含烟顿时吱唔说不出话来,她能怎么说,是说刘纤柔设好计谋陷害她吗?不,她不能这样说,灏然已经决定放下了,她就不能让他跟刘纤柔之间有误会,“灏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追问了。” “烟儿,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云灏然站直身体转身便要走,慕含烟被他的态度搞得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她急急的道:“灏然,你说过只要我幸福你便幸福了,那么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出头,而且我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又去挖出来是想让我更伤心吗?” 慕含烟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是现在不阻止他,到时铭泓院内又会闹得不可开交,她不想让他们夫妻两再为她闹矛盾了,虽然刘纤柔对不起她,但是她也绝没想过要去破坏他们夫妻关系来报复她。 云灏然的身子顿时僵住,他难以置信的回过头来望着慕含烟,眼中急速闪过痛苦的神色,半晌都没再说一句话,最后扭头扬长而去。 番外 第六十七章 悬疑 第六十七章 悬疑 慕含烟无力的退后两步,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子伤他的心的,只是如果她再不跟他撇清关系,府中必会因她而大乱的。 凝霜先前看到云灏然出现便避到一旁去了,此时见云灏然走了,她才走出来,看着脸上难掩痛苦之色的慕含烟,她担忧的道:“小姐,你没事吧。” 慕含烟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摇摇头,“走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瀚锦院,慕含烟刚换上居家常服,门口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瞧见绿应一脸急色的望着自己,她问道:“绿应,出了什么事?” 绿应已经急得快哭了,听慕含烟这样问,她连忙走进来道:“大少奶奶,麦冬近来劳累过度,刚才掉进井里淹死了。” “死了?”慕含烟大惊,怎么会死了,今天早上她走时她还好好的待在浣衣房洗衣服,怎么晚上回来就死了,边想她边快步向门外走去。“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会劳累过度?” 绿应边跟在她身后边道:“麦冬说,她有愧大少奶奶的信任,竟做出卖主求荣的事,所以去浣衣房时便加倍的做事,把院子里所有的衣服都找也来洗了,这几天劳累过度又加上伤心,所以才不慎跌进了井里,待我们发现她在井里时,她已经咽了气了。” 此时凝霜也闻讯赶了来,瞧慕含烟脸色苍白,她连忙宽慰道:“小姐,你先别急,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慕含烟没有应声,径直向后院走去,刚踏进后院,就刚院中深井旁围着许多人,人群中间躺着一个湿淋淋的丫头,大家脸上都带着惶恐,见慕含烟来了,便让出一条道来。 慕含烟紧走几步来到她们面前,低眸瞧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麦冬,又立即撇开眼去,然而终是不安心,又偏过头来细细的看,麦冬原本清秀的脸被水一泡变得浮肿难看。身上不断有水溢出,模样在凄清的月色下显得惨不忍睹,慕含烟极力压抑才能避免自己当场吐了出来,她闭上眼定了定神问道:“你们当中谁最后一个见到麦冬的?” 问第一遍时并没有人站出来,慕含烟忍不住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此时便有一个丫头怯生生的站出来,“大少奶奶,奴婢是最后一个见到麦冬姐姐的。” 慕含烟寻声望去,只见绿茵怯生生的站在那里,手指紧紧的捏着裙侧,她放柔了声音道:“你当时看见麦冬在做什么,怎么会掉进井里去?” 绿茵回忆着当时的情况,“回禀大少奶奶,奴婢那时还跟麦冬姐姐开玩笑,奴婢说她这些天跟蜜蜂似的转个不停,是不是想讨得大少奶奶的欢心回去主屋伺候。”绿茵说完瞧慕含烟脸色变了变,她胆怯的道:“麦冬姐姐没有怪我说话放肆,只说她做了对不起大少奶奶的事,大少奶奶罚她也是为她好,当时奴婢讨了个没趣,便走开了,谁知道用过晚饭回来,就听说她不慎掉进井里了,奴婢这才赶来看看。” “你见到她时是什么时辰?”慕含烟边察看这边的环境边问道,井沿高出地面很多,按理说不应该那么容易掉进井里去,慕含烟再围着井边转了一圈,发现井边有挣扎的痕迹,她心中疑虑渐起,刚才她扫了一眼麦冬的脸色,虽被井水泡胀了,但是仍能看出她的表情有着不甘,如果是失足落入水中,她的表情不会是这样的。 “奴婢记得那时太阳刚好落下,酉时三刻左右吧。”绿茵答道,再看慕含烟充满疑惑的神色,她继续道:“大少奶奶,有什么不对吗?” 慕含烟摇摇头,回头对凝霜道:“凝霜,派人去官府报案,就说云府里死了人,我怀疑是他杀,请他们派个仵作过来验尸。” 凝霜应下便要走,可是绿应却急急的道:“大少奶奶,府中死个丫头是正常的,而且麦冬这几日睡眠不好,又做了苦力,精神不济失足跌进井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疑的,如果惊动了官府,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待。” 慕含烟脸色一变,绿应这话是要将罪过归到她头上?她冷眼瞥着她,“绿应,什么时候我做事也由得你来指手划脚了,我说报案就是报案,我不能让任何人在我的院子里不明不白的死去,就算是我怀疑错了,后果也由我一律承担。”回头瞧见凝霜站在后院门口没动,她喝道:“凝霜,还不快去,难道你也不听我使唤了?” 凝霜只好快步向院子外走去,绿应碰了软钉子,不甘不愿的将目光移向地面,不知道是眼花还是怎么的,竟看见麦冬睁开了眼睛,她吓得直往后跳,“啊,炸尸了炸尸了。” 慕含烟也被她猛然拔高的嗓音给吓了一跳,看向地面麦冬仍是静静的躺着,她狐疑的望向受惊的绿应,绿应被她冷冷的眼神一盯,快速冷静下来,再抬眼去瞧麦冬,却没有什么异色,她这才放心来。 慕含烟站在原地等着,看绿应悄悄的轻吁口气,她心里的怀疑越深,在院子里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她才道:“酉时三刻后还有没有人见到麦冬的?” 清冽的嗓音在这样的气氛中越显威严,众人一致摇头,慕含烟微闭双眼,“那又是谁最先发现麦冬不见的?” 有一名粗使婆子站出来,她回道:“回大少奶奶,奴婢最先发现麦冬不见的,吃晚饭时,奴婢没看到麦冬,知道她这几日都在后院洗衣服,便来后院叫她,可是奴婢把整个院子都翻了个遍仍是没找到麦冬的影子,好在奴婢在井边发现了麦冬的鞋子,奴婢当时又惊又怕,最后还是让人来井里打捞,没想到这孩子真的掉进井里了。” 慕含烟点点头,“那是哪些人打捞麦冬的?” 话毕便有两个丫头两个干粗活的婆子走了出来,慕含烟一一问了话,跟之前那个粗使婆子说的话没有出入,她又再问道:“麦冬出事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哪里?” “回大少奶奶,这段时间是下人用饭的时间,所以后院几乎没人,大家都去用饭了。”那粗使婆子再道。 慕含烟微蹙起眉头,若是这样的话,麦冬不可能是她杀,她只得问道:“院子里谁跟麦冬有过节?” 众人都不说话了,慕含烟哼了一声,便有人怯怯的站出来,慕含烟扫了她一眼,隐隐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却没想起来,她柔声问道:“你别害怕,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们不能让麦冬死得不明不白的。” “大少奶奶,麦冬姐姐人很好,院子里的丫头们都很喜欢她,除了前些日子她跟凝霜姐姐起过争执外,好像没人跟她不和。”那丫头低声回道。 “凝霜?”慕含烟此时想起萝兰进院子的那天晚上麦冬在房门前与凝霜的争吵,之后两人虽没怎么说过话,凝霜也不待见麦冬,但是凝霜杀她?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凝霜这些日子寸步不离跟在自己身旁,凝霜就是有那心又如何瞒住她? “凝霜今天一整天都跟着我没离开过。”慕含烟淡声道,算是为凝霜洗清嫌疑,那丫头垂下头退了回去。正问话的功夫,凝霜已经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四名官差和一名白衣老伯,慕含烟迎上去福了福身,“敝府出了这等命案,有劳官爷多多费神了。” 领头的官差虚应了一下,便带着白衣老伯向尸体陈放的位置走去,白衣老伯蹲在尸体旁查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死者落水差不多两个时辰了,按现在的时间推移,大概是酉时三刻后。”白衣老伯又翻开死者的眼睛,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道:“死者瞳孔紧缩,死前应该是受了惊吓,脸上表情僵硬,也是受惊过度所致,额头有伤,伤口血液凝固应该是死前所致。” 白衣老伯拿起她的手,左右查看了一下,“手臂上有抓伤,看样子生前是同人打过一场。” 慕含烟连忙走了过去,“先生,依您看这是意外所致还是他杀?” “依老夫看,这是他杀,死者身上的种种伤口表示她生前一定同人剧烈争执过,然后那人无奈之下只得将她推入井中,大少奶奶,详细的尸检记录只能等老夫将死者带回去详查后才能告知。”白衣老伯站起来道。 “有劳先生了,请先生一定要还麦冬一个公道。”慕含烟再次福了福身,看着两名官差将麦冬抬出院子,她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领头官差手里,“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纯当给官爷们的酒钱,还望官爷收下。” 领头那人推拒了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3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了一下便接过去,揣进怀里道:“大少奶奶,请将现场保持原状,我们随时会回来取证的,还有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这院子里的人,大家都到齐了吗?” 慕含烟看了看,道:“嗯,大伙儿都在这里。” 领头官差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半晌才冷峻的道:“这院子里死了人,现在被判定为他杀,你们有不在场证据的都站出来?” 院子里的人都没动,先前回话的粗使婆子道:“官爷,麦冬出事那会儿大伙都在食堂吃饭呢,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嗯,那么有人证明都在食堂的都后退一步?”众人齐刷刷的都向后退,绿应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众人向后退,刚站定,那领头官爷便走到她面前,指着她道:“你站出来?” 绿应吓了一跳,仍是强作镇定的站出来,小声道:“官爷有什么吩咐?” “你为什么迟疑?有没有人证明她当时是在食堂?”领头官差大声道。 无人出来应声,绿应吓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急道:“官爷,我没有杀麦冬,那时我去二房使人通知大少奶奶回来去老夫人的院子用饭,不信你可以使人叫门房的阿福来问话,他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番外 第六十八章 夏末 第六十八章夏末 领头官差狐疑的扫了一眼绿应,然后回转头来对慕含烟道:“大少奶奶,在下得劳大少奶奶使人去请门房阿福过来问话。” 慕含烟笑着应道:“那是应该的。”然后回身点了个小丫头去请门房阿福。 一盏茶功夫,那小丫头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名年轻男子,慕含烟暗想这就是阿福了,瞧他模样倒是人如其名,领头官差细细问了他一些话然后皱着眉头道:“照目前情况看来,麦冬的死疑虑重重,院中所有的下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那我们就只能等到尸检之后看有没有新发现了,大少奶奶,在下告辞。” 慕含烟福了福身送走了领头官差,再回身看着湿淋淋的地面,她眼前又闪过麦冬充满惊惧的脸,现在已初步判定麦冬是属他杀,可是谁会杀她,又是因何目的杀她? 慕含烟正沉思时,前院传来碧珏的声音,慕含烟回首望去,碧珏已穿过拱形门快步来到慕含烟身侧,瞧满院的人脸上都还有未消的惧意,她轻声道:“大少奶奶,刚才门房急匆匆的跑到惠净院去禀了老夫人,老夫人心急便遣我来问问,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惊动了官府。” 慕含烟扫了她一眼,淡声道:“麦冬失足掉进井里死了,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报了官。”说着冲那些站在一起的下人们道:“天色完了,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姑姑,我们到前院去说话。” 碧珏扫了一眼由官府围住的井边,然后默不作声的跟着慕含烟转回了前院,良久她才道:“大少奶奶,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慕含烟听到她卑微的自称,心知她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便点头道:“姑姑,我一向拿你当自己人,什么时候说句话也这般见外了。” 碧珏脸上神色有些冷淡,她的目光投向后院,轻声道:“院子里死个丫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大少奶奶怀疑她是他杀也该先禀了老夫人再去请官府的人来,怎么就自作主张的去请官府的人来了?老夫人一听官差过府来,便忧心的睡不着,一定要我过来问问,您也不是不知道云家跟官府的人少有来往,今儿这一桩事,还不知道要让多少人人心惶惶的,大少奶奶这样做实在太欠思虑了。” 慕含烟听她如此说冷笑道:“听姑姑的意思丫头的命就不是命了,她的死有疑虑我还不能请官府的人来协查了?我知奶奶一向少与官府走动,但人命关天,不弄清楚我良心何安?” 碧珏瞧她变了颜色,笑道:“大少奶奶这样做确实没错,只是那家大户人家没有这点子倒霉事,您要追查凶手,我们关着门一样能追查,何苦去叨扰官差们。”话说到这里,见慕含烟脸上浮现怒意,碧珏连忙道:“算了,此事既然已经闹将开来,奴婢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只是请大少奶奶以后留个心,做事不要再这样冲动了,为一个丫头的冤屈而损了云家的清誉,这样做不值得。”碧珏说完也不管慕含烟的脸色好看不好看,便告辞离去了。 此时一直远远跟着的凝霜连忙走上前来,看慕含烟脸色铁青,劝慰道:“小姐,你别跟碧珏一般见识。” 慕含烟蹙起眉头,她今天所做的事确实有欠思虑,但是她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凝霜,我这样做错了吗?” “小姐,要跟着自己的心走,自己认为没错就是没错,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再说了,麦冬的死确实有蹊跷,院子里留有这样一个杀人凶手,我们睡觉都睡不踏实,只是人们常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惊动了官府,以后麻烦事就会多很多,说到这里,小姐,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府里出过这样的事吗?” 慕含烟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只是情况不同,当时娘亲铁腕政策之下没两天那个凶手就冒出头来,比起慕府简单的人事关系,云府内要复杂得多,她如果不报官,说不定凶手就会逍遥法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快快活活的过日子,到时她晚上睡觉都会睡不安稳的。 “小姐,夫人的话你还记得几分,当时你也曾质问过夫人为何不报官,夫人说不是不报官,而是这件事若报了官,它就会演变得无限大,就是一点小事情也会闹得满城皆知,小姐,这就是商家为何不愿与官家多作牵扯。”凝霜分析着,刚才她本有意劝说的,但看到小姐那么坚决的神色,她才不想违逆她。 慕含烟长叹一声,刚才自己是有些冲动了,但却不后悔,有官府的人介入,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了,折腾了一天,我也累了。” 凝霜闭嘴不再说什么,沉默的跟在慕含烟身后,侍候她睡下后她才去了后院,重新走到井边,她心里不是不害怕的,只是她想再来看看,她总觉得今天这整件事都透露着诡异,虽然从上次麦冬落井下石后,她就看不起她,但她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她还是心有戚戚然的。 记得今天早上她从后院离开时,她还在辛苦的打着井水清洗衣服,怎么一天不见,她就香消玉陨了,在井边转悠了一圈,凝霜只觉得此地阴气突然重了,院子里突然狂风大作,吹得廊道上挂着的灯笼一晃一晃的,将此处显得更加诡异,她伸手拢了拢额发,眼神不经意间瞥见回廊尽头似乎有一抹黑影,她大喝一声:“谁?”便立即追过去。 奔到回廊尽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凝霜神色间还带有惊惶,她转眸四顾,没发现任何异样,她抬步向前院走去,走了两步,眼神突然在回廊下面的花圃中顿住,她走上前去仔细瞧了瞧,原来是块吉祥锁,她手扶着回廊探下身子去捞,可刚要捞上手那吉祥锁却落下花圃,她伸手想从缝隙中去捞,奈何手太短,她根本就够不上,于是只好放弃,转到回廊下面,她趴在地上想看清楚在什么位置,可是天色太暗,她根本就看清楚,伸手去够也没够着,她趴起来看了看那几盆巨大的瓷盆,心知以己之力想要撼动不太现实,于是只能不甘的离开了。 云府这一夜注定不能平凡度过,夜色苍茫中,绿茵湖上的湖心亭内静静的坐着一位手执玉箫的,玉箫色泽温润,衬得的手更加白皙,她轻轻的吹起玉箫,箫声凄凉而哀伤,让夏末深夜多了几分萧瑟。 此时本已是人烟荒芜,但湖对岸却有一抹身影急匆匆的赶了来,握箫的手一顿,弦律跟着一断,但很快她又恢复镇定,箫声再次响起,竟比先前更哀怨动人。 那人很快穿过湖上拱形桥来到她身边,初时静静的聆听箫音,过了好半晌才将手中之物放在她面前,“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箫声嘎然而止,看着面前蒙面的黑衣女子,脸上挂着一抹淡笑,“应儿,你办事越来越不牢靠了,让你去偷件首饰,你就能弄条人命出来?”淡淡的声线中不闻遣责之意,但却让黑衣女子浑身打了个激灵。 “小姐,奴婢该死,但是奴婢万万没想到那时麦冬会出现在大少奶奶卧室里,奴婢也是一时情急怕她泄露了我的身份才下的杀手。”黑衣女子满脸惶恐的望着端坐在石凳上一脸淡然的,脸上交错着又敬又畏的神色。 “可是你这样将她杀了,我们不是更加容易曝露身份吗?而且到时不止你会曝露,连我也不能再在云府里待下去,这样你又让我如何再为爹爹办事?”拾起桌上之物细细摩砂,她万万没想到慕含烟会是当今圣上的长公主,若不是那天她无意间听绿应说去侍候慕含烟洗浴时看到她身上腰腹之处有很深的爪印,她怎么会心生怀疑,从而让绿应多加留意慕含烟的一举一动。 “小姐,都怪奴婢太冲动,但是奴婢也没料到大少奶奶会报官,不过请小姐放心,奴婢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就算她们怀疑我,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黑衣女子神情颇有几分自得,但在垂目看到脸上的冷戾时,她才谨慎的收敛起得意的表情来。 “我也没料到慕含烟会报官,应儿,你可别小觑了这些官差,据我所知今日前来的仵作可是有多年的办案经验,许多奇诡的案子都是在他手下有了新的进展的,我看你这几日还是小心行事,千万别让人看出异样来,还有,门房阿福我会使人送银子给他封嘴,在瀚锦院爹爹就只安下了你这样一个内应,若再出意外,爹爹定不会轻易饶过你我的。”将手中之物放进怀里,站起来向外走去。 “是,奴婢遵命。”待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黑衣女子才站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便急匆匆隐入夜色中。 夜色黑沉如墨,风越发大起来,树上有枯黄的树叶迎风飘落将整个大地掩盖,夜色中似乎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秋天来了。 番外 第一章 失物 第一章失物 时已进九月,初秋的天气还带着夏末的炙热,人们衣饰未改,只是已将陈旧的棉被翻出来晾晒,打算将床上的薄襦换了。 因昨日的一派混乱,今日天还未亮,慕含烟便醒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听着门外鸟雀虫鸣声中的一丝凄凉,她更是心烦意乱,爬坐起来就觉得全身虚软无力,拿起靠枕抵靠在背上,她无神的望向窗外,眼前总能浮现麦冬死而不甘的神色。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慕含烟惊了一跳,连忙望去,有人背着光线走了进来,慕含烟看那一身青衣眼中惊惧之色更甚,她似能瞧见麦冬温温润润的笑颜。 “大少奶奶,您今儿怎么起得这么早?”绿应瞧慕含烟怔愣的望着自己,连忙走过来,刚才她推开门时瞧见慕含烟已经清醒时,她还吓了一跳。 慕含烟连忙眨眨眼睛仔细看着青衣丫头,自嘲的笑了笑,“是绿应啊,你来了正好,服侍我起身吧。”慕含烟移动身子坐到床边来,移目间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抬头瞧了一眼身穿青衣的绿应,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绿应的衣服,绿应早就被自己提拔做了大丫头,只是她一直穿着小丫头的绿衣,她一直以为绿应是不爱穿那老气横秋的青衣,所以也没强求她。 绿应走过来拿起叠在床侧的衣服给慕含烟套上,“大少奶奶,奴婢瞧她神色不好,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了,今晚睡前奴婢给您熬些宁神茶,喝了保你一夜无梦到天明。” 慕含烟笑了笑道:“最近府里事多,所以睡不太沉,对了,绿应,你平日里有没有看到麦冬与谁交好?” “嗯,以前青荷还在时,麦冬常同青荷一起说说话,自青荷被老夫人买出去了,麦冬也沉默下来,不过前几日她倒是同奴婢抱怨过大少奶奶几句。”绿应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不再说话,神色不安的瞅了一眼慕含烟,便低下头去整理床铺去了。 慕含烟看她这样心知她是怕她责怪她,便倚在桌案旁问道:“现在人都死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麦冬说大少奶奶做得太绝,不该让老夫人把青荷买了,所以她才不想跟着这样的主子,想另找主子,谁知道世事难料,本以为大少生大少奶奶的气,便会收了萝兰做小,哪里知道大少对大少奶奶一往情深,退回了萝兰,所以麦冬对自己的行为也很后悔,便想多做事弥补。”绿应边说边镇定的整理着被襦,“奈何老天却不给她机会,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大少奶奶,您一定要找出凶手,给麦冬讨回公道。” 慕含烟皱了皱眉头移开视线,昨晚的一切犹历历在目,绿应心虚的表情,满院子下人的惶恐表情都让她难以决断自己此举是对是错,转眸间,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今天怎么不是凝霜来侍候我起床?” 绿应整理被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笑道:“凝霜在后院,一大早起来就见她在回廊下的花圃里找着什么,问她她也不肯说,使了小丫头去找了两个粗使婆子说要搬开大瓷盆。” 慕含烟直起身子向外走,“我去看看她在找什么。”慕含烟移步向门外走去,绿应趁慕含烟走出房时,快速将怀中的一个东西掏出来放在首饰盒内,然后又快步跟着走出门去。 来到后院,慕含烟一眼就看到凝霜指挥着粗使婆子移动着大瓷盆,她连忙走过去,瞧众人已经将大瓷盆移开,她道:“凝霜,一大早的劳师动众,你在找什么啊?” 凝霜回头瞧是慕含烟,连忙道:“小姐,你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儿,现在天才刚刚亮。” 慕含烟抱怨道:“你在后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睡得着,你在找什么?” 凝霜没回她的话,而是蹲在盆架上向下看,找了半晌嘴里奇道:“奇怪了,昨晚明明瞧见掉到这下面来的,怎么今天来找就找不到了,是不是我记错了?”凝霜连忙跳下盆架,跑到回廊里顺着昨天的记忆站在原地,然后向下望,地上除了刚才移动的泥土外什么都没有,她纳闷道:“明明看到从这里掉下去的,怎么会没有呢?” 慕含烟瞧她苦恼的模样,扬声问道:“凝霜,你到底要找什么,告诉大家,大家帮你一起找?” 凝霜为难的望着慕含烟,然后道:“小姐,昨天晚上我侍候你睡下后便到后院来看看,瞧见这回廊尽头有人影闪过,我便追了过去,结果什么没追到,就站在这里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看见花圃里似乎有一枚吉祥锁,便探下身子去捡,可能是没抓牢,那锁就掉到花圃下面去了,我想那时已晚了,便想着今天天一亮就来捡,可是刚才移开花盆,却没有了,你说奇不奇怪?” 绿应闻言脸色变了变,便笑道:“凝霜,那么晚了莫不是你眼花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还眼力好着呢,而且我还抓到过,我敢肯定我见到过,小姐,小姐,你去哪里?”凝霜说完便瞧见慕含烟脸色不对劲,边喊边追了过去。 慕含烟听到凝霜说吉祥锁时,下意识便想起自己从爹爹手上拿回来的那枚吉祥锁,当下便急速向房里走去,进了屋,她连忙跑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一个一个的找,越找越心慌,此时凝霜已经进到屋里来,瞧慕含烟毫无章法的乱翻着,她连忙道:“小姐,你在找什么啊,跟我说我帮你一起找。” 慕含烟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埋下头去到处翻,凝霜瞧她着急的模样,伸手压住她的手道:“小姐,你到底要找什么,瞧你这样乱翻一气,怎么能找到?” “凝霜,你帮我找找,我从慕家带过来的吉祥锁不见了。”慕含烟急不可耐的道,她明明小心的放在抽屉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吉祥锁?小姐,我怎么没见过,长什么样子你跟我说说,我帮你找。”凝霜也有些着急了,怎么自己昨晚才看到吉祥锁,今天小姐便丢了吉祥锁。 “嗯,那是上次回慕家时爹爹交给我的,回来时我就收好了,今天听你说我才记起来,结果现在来找就不见了,凝霜,快帮我找找。”慕含烟已经方寸大乱,虽然那枚吉祥锁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毕竟也是她唯一能跟亲生爹娘有关的物件,不见了她还是会心疼。 凝霜回忆起昨晚见到的那枚吉祥锁,便问道:“小姐,会不会就是昨晚那枚,可是你明明收放好的,怎么会出现在后院花圃里,那枚吉祥锁有什么不同之外吗?” 慕含烟停下手,抬起头急切的问道:“你昨晚见到的那枚吉祥锁长什么样子?” “嗯?当时天色太暗,我也没看清楚,但是在月色下我还是能看到向着我那面似乎是一只腾飞的凤凰,小姐,是不是你要找的那枚?”凝霜回忆起当时看到的模糊轮廓细细的描述下来。 慕含烟闻言全身顿时没了力气,她跌坐在软凳上,愣愣的盯着铜镜,“是了,就是它。”说完又马上站起来,向后院跑去,后院粗使婆子跟绿应还站在哪里,她冲过去到处找了一圈,可是别说是吉祥锁,就是影子都没瞧见,她顿时挫败的坐在盆架上。 众人瞧她疯了似的乱找一通,都愣愣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凝霜走上前来拉起慕含烟道:“小姐,没有,我刚才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现在关键是要找出是谁拿的,又拿到哪里去了?” 众人一听凝霜这样说,顿时不安起来,一名粗使婆子小声问道:“凝霜姑娘,大少奶奶是丢了什么吗?我们可从来没有踏进前院去,更别说接近主屋了。” 凝霜白了那人一眼,“事情还没有论断,你就急着撇清了,好了,把花盆移上盆架,这事自有大少奶奶处理,小姐,我们走吧,别让下人看了笑话。” 慕含烟全身似被人抽走了力气,站起来时全身一软,歪在凝霜身上,凝霜急道:“小姐,你怎么样了,那东西很重要么?”侧眼看到绿应有避开的意思,她吼道:“绿应,你瞎了吗,没看到大少奶奶身体不适啊,还不过来扶,贴身丫头有你这样当的么?” 绿应这才急忙走过来搀扶着慕含烟,小声抱怨道:“大少奶奶起来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功夫就成这样了?” 凝霜瞪了她一眼,扶着慕含烟向前院走去,回到主屋中,慕含烟已经回过神来,她看绿应还在房里,便问道:“绿应,昨儿我跟凝霜都不在府里,你知道谁进过主屋?” 绿应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匆匆的埋下头去,神情间颇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慕含烟瞧她如此模样,当下便道:“绿应,到底谁进来过,你别怕,说出来我自会去找她出来问话。” 绿应这才小声的道:“大少奶奶,昨儿午后我见到麦冬进来过,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不以为为意,您看会不会是麦冬拿了?” 慕含烟抬头望向绿应,麦冬会进主屋里来多半是来送衣服,如果是她拿的她又为何会死,而且现在麦冬已经死了,就算是她拿的也死无对证,可是为什么看到绿应她会自然而然的想替麦冬辩解呢,急力压下心头的疑惑,慕含烟淡声道:“此时先告一段落,以后不准随便提起让院子里人心惶惶的,绿应,你下去吧。” 绿应垂头退了出去,慕含烟瞧她消失在门前便让凝霜去关了门,待凝霜走到她面前,她才小声道:“凝霜,我让你派人跟着绿应,情况怎么样了?” 番外 第二章 小聚 第二章小聚 凝霜小心的看看窗外,才倾身过来小声道:“小姐,绿应最近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觉得她行事虽然有些怪异,应该不会背叛你才是。” “凝霜,我相信我的判断,让人好好监视着,一有风吹草动便来通知我,我觉得近来院子里这些事可能都与她有关。”慕含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凝霜低头看见慕含烟眼圈下的黑影,心疼的道:“小姐,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盯着她的,我看你昨晚似乎没睡好,要不再睡一阵子,等会儿我过来叫你。” 慕含烟摇摇头,“不了,昨晚答应菲儿要去墨香阁瞧她练剑舞,现在她也差不多该使人过来请了,我们梳洗之后就过去吧。” 凝霜不好再劝,只得打了热水来侍候慕含烟梳洗,刚洗完便有小丫头说云菲儿遣了人来请慕含烟过去用早饭,慕含烟整了整衣服便带着凝霜出了门,刚走出院子,她又将凝霜遣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去了墨香阁。 走进墨香阁,云菲儿已经身穿短装武打衣服俏生生的站在树荫下,一见她来便蹦跳着走过来,这一移动,慕含烟正好看到刚才她遮挡的地方坐着云灏然,她心下一乱,还没来得及反应,云菲儿已经蹦到她面前,“大嫂,你总算过来了,快来快来,巧的是二哥今早也说想看我练武给他看看。” 慕含烟不好扫她的兴,只得跟着她走到云灏然身边,云灏然站起来,恭敬的道:“大嫂。” 这一声大嫂让两人脸上都浮现尴尬之色,慕含烟点点头,连客套的话都说不出口,云菲儿见气氛有些凝重,她便笑着打圆场,“呵呵,正好你们都在,我就把我新编排出来的剑舞舞给你们看,看完可别嫌我舞得丑。” 慕含烟笑着道:“菲儿太谦虚了,这满京城里能舞得一手好剑的当属你了,怎么还会有人嫌,是不,小叔子。” 云灏然笑了笑并未再言,拿起一旁的七弦琴试了试音,便弹起动听的弦律来,云菲儿跟着琴音舞起来,剑如游龙,乐如清溪,让人心驰神往,慕含烟望着云菲儿优美的动作,思绪渐渐的沉静下来。 “烟儿,昨夜的事是怎么回事?”云灏然想了良久仍是不放心,今天早上听小厮来说时,他当时便想去瀚锦院看看是怎么回事,但又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只得忍了,但坐在书房里他总是难以心安,便想起了昨夜听到她与菲儿的对话,便急急的赶来墨香阁。 慕含烟神色一黯,“我也不太清楚,麦冬死得太突然了,我到现在还没理出头绪,灏然,如果麦冬是他杀,那么院子里又是谁会杀害她呢?” 云灏然瞥了她一眼,柔声道:“烟儿,你别想太多,或许麦冬真是失足跌进井里淹死的,这件事你已经交给官府了,就别再操心了,瞧你最近又瘦了一圈,看着真让人心疼。” 慕含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灏然自从归来后,变化很大,虽然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但是他懂得了包容,可他越是这样包容,她的心越是不安,她现在已经决定跟他大哥在一起,又怎能若无其事的接受他的好。 “灏然,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烟儿,我们只要维持原状即可,你不强求我遗忘,我也不强求你一定要有所回报,我们就这样子,只要我还能看到你,我就是幸福的。”云灏然打断她的话,她想说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再改变,能退让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他的极限,若还要让他对她视而不见,他真的做不到。 慕含烟长叹一声,不再说话,目光投向正在舞剑的云菲儿,心生羡慕,一年前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年后自己的心灵会这样疲惫,还记得那时她跟在云灏然身后的天真模样,只是此时想起来,那样的记忆仿佛历经三世般遥不可及。 一曲毕,云菲儿已香汗淋漓,她接过怡心递去的手绢擦了擦额角的汗,笑着对慕含烟道:“大嫂,怎么样?” “嗯,不错,以前我曾看二哥舞过剑,以为当世便只有男子才能将剑舞得虎虎生风,没想到菲儿的剑舞得更出神入化,美极了。”慕含烟笑着赞赏道。 云菲儿听到慕含烟提到慕景瑞,俏脸泛起一抹红晕,她娇嗔道:“大嫂就知道取笑我,哼,我不跟你玩了。”说着跑到屋里去,慕含烟愣了愣,以为她是生气了,便想进去哄她,结果手腕被云灏然拉住。 她回过头去望着两手交握的地方,脸上升起一抹羞窘之意,她下意识的抽回自己的手,云灏然讷讷的缩回尚举在空中的手道:“没事,不用进去,她是换衣服等会儿便出来。” 听云灏然这样说了,慕含烟也不好进去,果然,半盏茶的功夫云菲儿已换了一身绯红衣服走了出来,拢起的头发也梳了个简单的如意髻,耳上挂着一副如意珠耳环,俏生生的模样惹人怜爱,她赞道:“谁今后娶了我家菲儿,怕是艳福不浅啊。” 云菲儿脸上羞红,嗔道:“大嫂又拿我寻开心,罢了罢了,只要能让大嫂开心,菲儿就是死亦足矣。” 慕含烟连道不敢,云灏然也插话进来,一时间院子里笑语不断,三人很少这样坐在一趣聊天,于是大家都暂时放下心头的事,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说着说着,云菲儿便说新听来一个笑话要说给大家听。 慕含烟同云灏然兴致勃勃的让她讲,云菲儿便假咳了数声正色道:“古来有位老太后非常看重别人对她的看法,有一天她突然心血来潮问一直服侍自己的太监小李子道‘小李子,说说看哀家是什么样的人’小李子顿时觉得惶恐,连忙跪下道‘渣’,老太后闻言气得头顶生烟,立即叫人把那太监拖下去砍了。呵呵,好不好笑啊?” 慕含烟同云灏然愣了一会儿,然后又同时笑出声,边笑边道:“这小太监也委实可怜,明明还没说就被砍了脑袋,真是不值啊。” 三人又笑闹了一阵,眼看时间快到晌午了,慕含烟站起来道:“菲儿,大嫂还有事,改日再来陪你。” 气氛才刚刚活络起来,结果慕含烟此话一出又陷入冷场,云菲儿站起来瞧了瞧天色便道:“大嫂,我看都到了用饭时间,不如在我这里吃过饭再走,我今天特意让怡心给你饨了补品,不吃就太浪费了。” 盛情难却之下,慕含烟也不好意思再说走了,只好重新坐下,刚坐下没多久,院门口已传来刘纤柔的笑语声,抬头望去,只见刘纤柔上身穿着杏黄单衣,下身是绯红色罗裙,随着她款款而行还能听到自她身上发出的清脆的环佩之声。 云菲儿连忙站起来迎过去,“哟,今儿这风可吹得,竟把从不来我院子的二嫂给吹过来了,二嫂,快请坐。” 刘纤柔本是听下人说云灏然一早便到墨香阁来了,等到近午时分他都还没回铭泓院,她才过来请的,结果一看到慕含烟在场,她眼中突然迸发出一抹恨意,只是很快隐藏在低垂的眼眸深处,“菲儿这是说哪里话,我这不是来了么?” 说完她向慕含烟福了福身子,慕含烟只得站起来受礼,垂眸瞧了瞧不动如山的云灏然,她笑道:“弟妹来得正是时候,刚才菲儿还在说要不要去把你请过来大家一起聚聚,快请坐吧。” 刘纤柔应声在云灏然身旁坐下,瞧了一眼云灏然漠然的神色,她眼中闪过受伤的神色来,云菲儿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怡心正好前来请他们用午饭,云菲儿这才找回声音道:“大嫂,二哥二嫂,走吧,我们过去吃饭。” 慕含烟扫了一眼这对别扭的夫妇,只要先行一步,走到偏厅里,她一眼便瞧见桌上只备了三副碗筷,她赶紧拉过怡心吩咐她再去拿碗筷,怡心瞧了瞧后进门的刘纤柔,慌忙下去备碗筷了。 慕含烟移步到圆桌旁,坐到没有碗筷的那一方,云菲儿瞧见桌上的碗筷,也顿时慌了神,边招呼着云灏然刘纤柔坐下,边把自己那边的碗筷递到慕含烟身边去,“怡心这丫头,越大越不会办事了……”声音猛然顿住,因为她看到云灏然已经将自己的碗筷放到慕含烟面前,她伸过去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慕含烟也没料到云灏然会在刘纤柔面前做这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反倒是刘纤柔笑起来,“看来这满屋子就是多了我一个,得了,我还是回去用饭。” 云菲儿瞧她站起来,连忙拉着她的手腕道:“二嫂,这里没有多谁,都是怡心那丫头不知事,回头我教训教训她,你别往心里去,坐下吃饭吧。” 刘纤柔回头瞥了一眼云灏然,瞧他不说话便笑道:“这饭在哪里吃都是一样,瞧我来了这气氛都尴尬了几分,菲儿,你的好意我领了,我还是走吧。” 云菲儿听她声音中颇有怨气,暗地里向云灏然使眼色,云灏然假意没看见,慕含烟瞧气氛越来越拧,悄悄的伸手去扯了扯云灏然,云灏然瞧了她一眼才开口道:“既然来了就吃了再走。” “对啊,二嫂,这走回去饭菜都凉了也不好吃,快坐下吧。”推着刘纤柔回座位上坐下,怡心已经拿了碗筷过来,云菲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招呼他们动筷子。 饭桌上一时寂静无声,四人都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云菲儿瞧无人夹菜吃,便干笑着道:“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是不是嫌弃怡心的手艺,怎么不夹菜吃,来,大嫂,这是今年的新笋子,味道清脆可口,你吃吃看。” 番外 第三章 姑对话 第三章 姑对话 与云菲儿同时夹菜给慕含烟的还有云灏然,而更巧的是刘纤柔也刚好夹菜给云灏然,场面一时又尴尬万分,慕含烟小心翼翼的望向一脸不自然的刘纤柔,心里直怨:今天没拜神仙出门,果然不吉利。 “来,二嫂,这是怡心最拿手的酒酿鸭,酥香怡人,我最喜欢吃这道菜了,你最近又是受伤又是大病的,要多吃点肉才能补回来。”云菲儿瞧气氛越来越尴尬,连忙出声打圆场,抬眼瞧刘纤柔的神色缓和下来,她才叹气,唉,也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犯太岁,怎么状况不断。 刘纤柔面色缓和下来,收回僵在空中的手,低头吃着碗里的菜,一时间桌上竟再没人开口说话,吃完饭,云菲儿招呼着三人去花厅用茶,慕含烟怕自己的存在再弄拧了气氛,于是站起来道:“菲儿,我就不去了,秋天快到了,院子里的主子下人们都要裁剪秋衣,所以我要去松远居瞧瞧。” 云菲儿也不挽留,只道:“大嫂辛苦了。”慕含烟笑笑,冲刘纤柔与云灏然告别,云灏然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忽道:“我正好也要去揽月楼,烟儿,我们一起过去吧。” 不容慕含烟再说什么,云灏然率先向院外走去,慕含烟为难的望了一眼刘纤柔,只得跟着一起走了,刘纤柔愤愤的瞪着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去,云菲儿瞧她脸色难看,只得笑嘻嘻的过来挽着刘纤柔的手,“二嫂,他们俩个都是大忙人,我们就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对了,我听说二嫂在女红方面的技艺甚是厉害,前几天我刚绣了一幅枕套,你帮我看看配色跟针脚方面有没有问题?” 刘纤柔收回目光看向云菲儿讨好的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跟着云菲儿去了她的卧房,云菲儿自衣柜底层翻出那幅半成的绣品,扭扭捏捏的揣在身后,她佯笑道:“二嫂,我向来不喜女红,所以你见到我绣的东西可别笑话我。” 刘纤柔瞧她脸上泛起局促的红晕,点了点,“好,二嫂不笑你,快拿出来吧。” 云菲儿这才将绣品拿出来放在刘纤柔面前,然后细细的打量刘纤柔的神情,瞧她眼神古怪的瞪着手上那幅四不象的绣品,她不满的嚷嚷:“二嫂,你说过不笑话我的,瞧你的神情,比嘲笑还难过。” 刘纤柔收了脸上的神色,一本正经的道:“嗯,不算太差。”一语毕已扑哧笑出声来,她这一笑将往日脸上沉积的阴霾都一扫而空,云菲儿瞧着她如雨后初霁的笑容,赞叹道:“二嫂笑起来真美,府中我只当大嫂美得不食人间烟火,没想到二嫂更胜一筹,只是二嫂为什么不常笑呢?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发自真心的笑。” 刘纤柔笑容一敛,听到云菲儿拿她跟慕含烟比,她心里不悦,而云菲儿也是鬼灵精的人儿,瞧她的神态便知道她是误会了,急忙道:“二嫂,你别误会,我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看二嫂这样笑,突然就觉得二嫂应该常笑的,唉,瞧我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二嫂,还是帮我看吧,说实话我不爱女红独爱舞刀弄剑的,可是奶奶前几天给我布置了这么一道难题,我愁了好几天才绣出来这么一点,真是愁死了,叫怡心帮我绣又怕奶奶看出来。” 刘纤柔瞧她苦恼的样子,淡笑道:“你这丫头,奶奶也是为你好,偏你就觉得跟上刀山下火海还要艰难,以后你嫁了人就知道女子会女红会持家是多么重要了。” 云菲儿瘪着嘴道:“谁说女子就一定要会这些,而且家里有丫头婆子们做这些,哪里轮得到我们动手,奶奶也是瞎操心,二嫂,怎么样,这幅绣品拿到奶奶那里去能过关吗?” 刘纤柔低头瞧着手上那幅线疙瘩都没理清的绣品摇了摇头,“菲儿,你想绣什么?” 云菲儿一脸的大受打击,惊呼道:“二嫂,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出这是绣的什么,我觉得线条很清晰啊,就是‘千祥百福’图,瞧这不是千字,最大这个不是福字么?” 刘纤柔睁大眼睛细细瞧去,仍是没瞧明白这哪里是千祥百福图,分明就是乱七八糟图,抬头时瞧到云菲儿一脸受打击的神色,她嘴里的话在舌尖绕了几圈都没能说出更打击她的话来,“菲儿,嗯,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绣难度这么高的苏绣,不如我们从最简单的十字绣开始。” 云菲儿被刘纤柔一本正经的神色唬得一愣一愣的,当下便认真听起她的讲解来,此时才发现原来十字绣也能绣出那么唯美的绣品来,此时怡心端了茶点上来,瞧两人说得开心,她胆子也大了些,笑道:“二少奶奶,您不知道小姐以前一听这些绣什么的就头疼,今儿可真是转了性了,竟然能耐下性子听你讲解,您可真是活菩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要不老夫人怪罪下来我们满院子的丫头都得跟着一起受罚了。” 刘纤柔笑了笑道:“菲儿惠质兰心,只是年纪太小难以静下心来,只要静下心来学得还是很快的,瞧她绣的这只小鸟就栩栩如生,假以时日,必定能把那千祥百福图绣得出神如化。” 得了刘纤柔夸张的云菲儿顿时不可一世起来,她瞥了一眼怡心道:“哼,其实不能怪我学不会,只能怪你们这些师傅能耐低,瞧瞧二嫂一说我就明白了,以后啊,我就不照你们教的去绣,尽骗我走些弯路。” 怡心掩嘴轻笑,这小姐就是小孩子心性,前几日还跟她说不喜欢刘纤柔一脸阴沉,今儿就拍起马屁来了,“是,小姐,奴婢知错,以后再不骗您走弯路了。” 云菲儿瞟了她两眼,马上又埋首去绣那只未完的小鸟,绣了一阵子就觉得没有兴趣了,将绣品丢向一旁,抬头时见到刘纤柔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可仔细一瞧却发现她神思已漫游到太虚去了,她低声唤道:“二嫂,二嫂,你在想什么?” 刘纤柔受惊,连忙回过神来,瞧云菲儿一脸关切之意,她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没事,我没事。”转头望向窗外,发现日已偏西,她忙站起来道:“菲儿,我瞧天色也晚了,那我不打扰你绣东西了。” 云菲儿瞧她神色间的慌乱,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二嫂,正好我没事,不如我送你回去,正好去看看宁姨娘。” 听她提起宁姨娘,云菲儿也不好推脱,只好与她携手向院外走去,沿着绿茵湖徐徐而行,两人都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后,云菲儿忽然道:“二嫂,有些话做妹妹的不知当讲不当讲,但菲儿一向是藏不住话的人,如果有所得罪,还请二嫂原谅。” 刘纤柔侧首瞧了她一眼,淡声道:“菲儿有话直说,我们姑嫂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云菲儿顿了顿,抬起头来望着刘纤柔,目光如炬,“二嫂,我虽未嫁人,但男女之情也从书本上看到过,二哥如今对二嫂的冷淡我非常理解,二哥与大嫂相识三年,却因入错房而必须终结,这其中所要经历的挣扎非常人能猜测的,而如今大局已定,二哥与大嫂更是不可能再从新在一起,在二哥挣扎的这段时间或许冷淡了二嫂,但我相信只要二嫂能够以真心待之,二哥迟早会因你的真情而感动的。” 刘纤柔内心涌起难堪之色,她面色微恼道:“菲儿,这些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我知道怎么处理夫妻间的感情。” 说罢便要甩开云菲儿的手向前走,云菲儿连忙紧走几步拉住她,急切的道:“二嫂,你先别急着气恼,我只是想帮助你、帮助二哥找到幸福。” 刘纤柔侧首瞧着云菲儿一脸真诚,她硬声道:“菲儿,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不是靠别人帮助就能得到的。” 云菲儿叹口气,“二哥性子执拗,一旦认定了的事就是走入死胡同他亦不会回头,二嫂,不管怎么说,你少了那三年时间,就算你再恨再怨,那三年也不会从此消失,那么怨恨又有何用,不如把握机会好好走进二哥心里,把二哥心里那抹影子抹去……” “菲儿,我不想再听你说,你以为这些道理我不懂,你以为我就不想得到你二哥的心,可是我付出了又得到了什么,得到的是你二哥纳妾,得到的是你二哥的不屑一顾,既然他从未将我放在心上,我又为何又为他浪费我的时间?”刘纤柔偏执的道。 “二嫂,感情就像是农夫种田一般,只有先付出才能得到回报,如果没有付出,谁能在金秋时收获累累果实?”云菲儿焦急的劝道,这些日子府里一直不平静,她能理解二嫂的不甘与痛苦,但是她痛苦并不代表她能去伤害别人,所以今天才忍不住劝说她。 刘纤柔看着云菲儿冷笑,“我倒是忘了,你心里那个人不就是慕家二少?难怪你一直为大嫂说话,菲儿,你不是我,你不会理解我心里有多少痛多少恨,这些痛这些恨都是你二哥给我的,你让我如何敢再将心摊出来仍他插刀插剑,如果你有这个时间来劝我,不如去劝劝你二哥吧。”说完她昂着头高傲的向前走去,她是刘家的小姐,所以她绝不会向任何人乞求怜爱。 ~~~~~~~~~~~~~~~~~~ 惊悚,俺突然发现多了好多砖,怪不得晚上睡得不踏实,真是砸晕了,难道是我更新得太快了,所以大人们砸砖以示抗议了??看来得遁回去检讨一下了~~ 番外 第四章 抢生意 第四章抢生意 慕含烟跟着云灏然出了墨香阁,两人一路默然无语,有下从从两人身畔走过,恭敬的向两人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初秋的天气逐渐转凉,吹在身上让人不禁起了寒意,湖边柳树迎风飘扬,就似两人此时的心情般,飘摇难定。 “灏然,我……”一个丫头从身边经过,慕念烟欲言又止,云灏然放缓脚步回望她,“怎么了?” 慕含烟低下头去,手指微凉,“灏然,以后别再对弟妹如此冷淡了,她以后将会与你携手一生,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会让奶奶担心的。”明知要他放开自己已经对他很残忍了,没想到她还必须残忍的将他推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 云灏然眼中的神色淡了,他低声道:“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么我会对她好的。” 慕含烟猛然抬起头,眼神撞进他的眼神中,那一抹凄凉还来不及逝去,被她看了正着,她的心蓦然揪痛起来,颤着唇再也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走到松远居前,慕含烟还来不及说什么,云灏然已然开口,“天气凉了,出门时要多加一件披风,我先去揽月楼了。”言毕也不管慕含烟的反应,便大步离去。 慕含烟瞧着他越显消瘦的身影,长叹一声,收回视线,闷闷的转头进了松远居,松远居大厅内,云源正拿着今秋的几款衣料及样式比对着,抬眼瞧见慕含烟跨进院子里来,他连忙放下手中之物迎了上去,“云源给大少奶奶请安,大少奶奶,您总算来了,云裳坊的管事来了好一会儿,就等着大少奶奶裁决今秋的衣料与样式。” 慕含烟点点头,虚应道:“有劳源叔了。”几步走进大厅里,那管事姓喻,四十几岁,一身青布罗裙,样式极简单,她向慕含烟请了安后便将几件做好的衣服放在桌上,道:“大少奶奶,这是老身根据您的描述裁制出来的新衣,您瞧瞧看。” 慕含烟看向桌上的衣服,一套是白底蓝花上衣搭配蓝色罗裙,衣料顺滑手感也舒适,一套是碧绿的翠烟衫上衣搭配绿草水雾百褶裙,衣料比之白衣蓝花那一套略差一些,还有两套是厨娘及粗使婆子的,样式都极为新颖,小厮及门房的衣饰都多了些颜色,不再是以前那种陈旧的灰色,慕含烟满意的点头,“嗯,很好,虽然春夏已过,但是下人们的衣着还是要留有活泼气息,喻管事,就按现在这样裁制吧。” “是,大少奶奶,只是货期……”喻管事欲言又止。 慕含烟一挑娥眉,“货期怎么了?中秋之前应该能赶制出来吧。” “大少奶奶,老身就是来商量这件事的,云裳坊虽是云家的产业,但是因为有几个府上早先便定了秋衣,所以坊间最近没日没夜的赶制那几批货,所以这批货怎么的也要在二十号后才能赶出来。”喻管事脸上有为难之意,近来绣女们都嫌工钱少加班时间长,许多绣女都请假在家,致使坊内人手不足,货也没赶出来。 慕含烟瞟了她一眼,“我记得云裳坊内的绣女共有三十人,裁剪工十人,修边绞线头的十人,绣女一人一天至少能赶制两套成品衣裙出来,府中两百来名下人,最多五天时间便能收工,今天才初一,离中秋还有十四天,你不要告诉我十四天之内你都完成不了这批货?” 喻管事没想到慕含烟会算得如此的精,她微俯低了身子,歉然道:“大少奶奶,老身这也是有难处,云裳坊不光是接订下人的衣服,还有各个府上主子们的,最近人手又紧缺,老身也着实没办法,所以才想着将自家府上的拖一拖。” “人手紧缺?喻管事,你这不是在推脱么?往年中秋前秋衣早就发放到各个仆从手里,今年你样式出来的晚,现在又跟我说人手紧缺,若是奶奶怪罪下来,你我吃罪得起吗?”慕含烟冷哼道,她瞧喻管事眼神闪烁,分明就是故意找茬,当下也不同她客气。 前些日子她代云灏然管理家业时曾去过云裳坊,每个绣桌旁都坐满了绣女,这不过半月功夫,竟就没人了,说出去鬼才信。 喻管事听慕含烟语气严厉,连忙跪下道:“大少奶奶,不是老身有意为难,实是……,唉,老身直话直说了吧,云裳坊两年没给绣女们涨工钱了,然而云裳坊对面又新开了一家织锦坊,出的工价比云裳坊足足高出一倍,所以绣女们便声称病了,全都去了织绵坊,老身极力挽留都留不住,大少奶奶,老身曾去找个二老太爷商量此事,二老太爷却说工价不能涨,那些绣女要走便走,老实这也是别无他法,才死死硬撑着,咬紧了牙也不敢拿去老夫人面前烦她老人家。” 慕含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她讶声道:“织锦坊?什么时候开了织锦坊,知道是哪家开的吗?” “呃。”喻管事沉默下来,偷眼瞧了一下旁边的云源,慕含烟瞧两人间的小动作,她喝道:“喻管事,你只管说是谁,不用顾虑其他的。” 喻管事还有点拿不定主意,支支吾吾的道:“大少奶奶,这个……” “我让你说你便说。”慕含烟语声中已有不耐,对方就是天皇老子也得有点商业道德吧,没见过如此不讲道德的人。 “嗯,就是府里嫁出去的宝姨婆,她说老夫人不念及姐妹情谊让卫老爷进府参事,便要抢走云裳坊所有的生意,老身看在她是老夫人的亲妹妹的份上,一再容忍她抢我们客人,挖我们绣女,可是现在绣女人数日渐减少,订货一直积压着,我怕到了货期我们仍然没法交货,到时各府前来要货,我们可如何是好。”喻管事说完后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反观慕含烟,她却是一脸的肃穆之色,喻管事不敢细看又埋下头去。 慕含烟一脸不豫,如果那织锦坊是别家所开,她大可以提高工价将绣女抢回来,可是如果宝姨婆,她还得细细斟酌一下该怎么办?一来顾虑到云老夫人,她不能正面与宝姨婆硬碰,二来宝姨婆这样做的动机是什么,难道真是为了抢生意?可工价提升一倍,那么一套衣服的成本就大大的提升了,她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仅仅是为了报复? 云源站在一旁闷不吭声,眼神在慕含烟脸上游移,瞧她脸色黑沉,也不说话,仿佛存心想看到她苦恼为难。 “喻管事,你先起来吧,这事我需得跟二少商量一下,毕竟现在二少回来重新理事,云家所属产业发生了这么大件事,也应该让他知情。”慕含烟思索半晌才道,这事她不便插手。 喻管事应声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门口急匆匆走来一名丫头,慕含烟寻声望去,原来是自己的贴身丫头凝霜,瞧她呼吸急促满脸通红的模样,便知道她肯定是一路疾奔而来,她站在原地问道:“凝霜,什么事这么慌张?” 凝霜瞧了瞧云源及喻管事,她走过来紧贴着慕含烟的耳畔小声道:“小姐,官府来人了,说是有新发现,要小姐过去一趟呢。” 慕含烟神色一怔,昨夜之事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她轻点了点头,然后冲喻管事道:“喻管事,你先回去安抚一下绣女们,便说关于工价的问题我与二少正在商量,请大家务必好好赶货,云家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人的。” “是,大少奶奶。”喻管事慌忙应下,慕含烟这才带着凝霜急匆匆的走了,所以她并没有看见喻管事同云源眼神相互交流着。 刚踏进瀚锦院,慕含烟便见到暗红官衣的四位官差们,慕含烟站在院门口整了整因走得太急而有些凌乱的衣裙,然后快步走了进来,“原来是大人们到了,绿应,怎得这般怠慢几位大人,还不去沏茶出来招呼他们。” 绿应瘪瘪嘴,这边领头官差回过头来,向慕含烟施了一礼道:“在下实不敢劳烦大少奶奶盛情款待,今日前来在下是从仵作先生那里得到些新线索,所以想再来府里查看一番。” 慕含烟扬笑还礼,“如此请大人们自便,这瀚锦院里的每个角落,只要大人们觉得有嫌疑的地方都可看上一看,凝霜,带大人们去后院。” 领头官差同慕含烟再次施了礼,便随着疑霜缓步向后院走去,边走边问道:“凝霜姑娘,死者生前司何职?” 凝霜顿了顿道:“麦冬生前曾是我家小姐的大丫头,因犯了些事便被罚去浣衣房,小姐本说她没犯大错不罚她,可麦冬自个儿却请罪说愿自罚洗衣一个月,所以小姐便允了。” “那么死者又是犯了何事而要自罚?”领头管差追问。 “呃。”凝霜一时不好再言,愣神间,领头官差已再问了一次,凝霜心知不能敷衍过去,便直言道:“前些日子院子进了位姨娘,麦冬因怕我家小姐失势,便投向了姨娘,没想到姨娘最后却被姑爷退了回去,所以麦冬又回头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念在她过去尽心侍候的份上并没有多加责怪,可麦冬却觉得难为情,便自罚去了浣衣房。” “如此说来死者是甘愿自己去干粗活了,那么她死前有没有异样,或是与人争吵什么的?”领头官差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凝霜细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平日里我都跟在我家小姐身边,并没有听说麦冬与谁不睦,出事那天我跟小姐一早便出了门,回来时又先过惠净院用晚饭,所以并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番外 第五章 出游 第五章出游 领头官差沉吟了一下,抬头在院子扫视了一圈后,突然发现回廊下有被人动过的痕迹,他连忙趋步向前,察看了一下问道:“这里为什么会被人动过?” 凝霜瞧那领头官差脸色黑沉,心里有些惧怕,但仍老老实实的道:“昨晚我从这里经过,发现谁掉了东西在这里,今天早便让人挪开找了找,官爷,这应该不碍事吧。” 领头官差回头瞧凝霜一脸的小心翼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得让凝霜颤抖了一下,良久才听领头官差道:“无妨,我们去井边看看。”说罢移向井边,领头官差一脸严肃的蹲下身子在井边察看。 井边地上一如往日的平整,但仔细看还是有挣扎过的痕迹,特别是离井沿越近的地方,这就充分说明在此曾经有过一段搏斗,领头官差细细的察看后,发现地上有些闪光粉末状之物,他伸手沾了一点起来,对着阳光,那光闪得越发亮了。 领头官差站起来将手伸向凝霜,低声问道:“凝霜,你可知这是什么?” 凝霜仔细瞧了瞧,然后道:“官爷,这是云裳坊里的一种染料,染在衣裙上在阳光下便会闪闪发光,可据我说知,这种染料只有主子们的衣服上有,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是,我们在麦冬的指甲里发现有这种闪光物,所以特别来侦察一番,凝霜,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我们才好早日找到凶手,还麦冬一个公道。”领头官差突然感性的道。 凝霜连忙点头道:“是,官爷,你有任何吩咐,我一定办到,麦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院子里的人都惶恐不安的,官爷,请你一定要查出凶手为麦冬报仇。” 领头官差缩回手,另一手伸过来将指上污物揩掉,然后冲身后那人道:“你取些土壤回去让先生看看,还有凝霜,我希望能借用一下大少奶奶的衣裙做对比。” 凝霜吃惊的望向领头官差,颤声道:“官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怀疑我家小姐,当天我家小姐在揽月楼,人证物证都有的。” 领头官差回头来讪笑道:“凝霜,你别激动,我只是借用一下大少奶奶的衣裙,并没有说大少奶奶就是凶手。” 凝霜心知自己太过激动了,连忙平息呼吸,垂下头道:“我这就去拿,只是官爷,只要我家小姐的衣服似乎不够,不如把二少奶奶那边的衣服也拿一套过来,这才公平不是吗?” 领头官差若有所思的扫了她一眼,心里直叹:好一个反应敏捷刁钻古怪的丫头。遂点了点头让她去了。 慕含烟一直等在前院,瞧凝霜回来便站起身来问道:“凝霜,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凝霜在屋外望了望,然后合上门扉道:“小姐,那领头官爷发现井沿边有发光粉末,便让我来拿小姐的衣服给她,小姐,麦冬在那里洗衣服,有那种粉末是很正常的,而且我觉得那官差很奇怪,似乎不像是为了办案而来?” “此话怎讲?”慕含烟惊道,官差来府上不为办案那为什么?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小姐,我拿一套你的旧衣服过去,真不知道这麦冬死了还给小姐添乱。”凝霜边抱怨边去取了衣服,得到慕含烟的批准后才拿起衣服走了。 送走那几名官差已到晚上了,惠净院那边来人请慕含烟过去,慕含烟心知奶奶是得到消息了,便收拾了一下带着绿应过去,进了惠净院,远远的便瞧见宝姨婆坐在大厅里同云老夫人说着话,慕含烟垂下头笑了笑,自己下午才知道宝姨婆开织锦坊与云家抢生意的事,晚上宝姨婆就送上门来了,这速度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企及的。 走进大厅,慕含烟先向云老夫人请安,然后向宝姨婆请安,宝姨婆瞧了她一眼,眼神似乎极为不屑,然后又同云老夫人谈笑风生。 慕含烟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宝姨婆说着卫南待她如何如何的好,听着云老夫人淡笑着回应,听着宝姨婆说起开了织锦坊的事,她这才抬起头来道:“宝姨婆新开了店子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去光顾照顾一下生意啊。” 宝姨婆瞧慕含烟一脸不知情的模样顿时气得脸色都变了,“含烟,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所以调高工作来抵制我们呢?” 慕含烟冷眼瞧着她,心里明白可能是云灏然做出的应对,对于云家来说恶意调高工价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可是宝姨婆他们未必能撑多久,所以这招其实很绝,但在云老夫人面前,她也只得装做假意不知的模样,“宝姨婆这是说哪里话?我又没派人监视着你们,怎么知道你们最新动向呢?” 宝姨婆忿忿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朝云老夫人委屈的道:“姐姐,我此次前来就是要跟你商量这件事的,云家生意做得大,本就不差云裳坊那点钱,可是现在灏然却调高了工价,促使我手下的绣女都跑了,这还让我怎么做生意啊。” 云老夫人扫了一眼慕含烟,沉声问道:“含烟,你早知有这回事?” 慕含烟此时也不能再敷衍了事,连忙站起来道:“回禀奶奶,下午我跟云裳坊的喻管事商量府里下人秋衣的事时才得知,宝姨婆出两倍的工价将云裳坊的绣女都拉走了,我们调高工价也是以其人这道还治其人之身。” “咳咳。”云老夫人连咳了好几声,然后抬头威严的扫向慕含烟,“下午就知道为何不来同我商量,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调高工价的?” 慕含烟更是惶恐,站起身来朝云老夫福了福身,“奶奶,您听孙媳跟你分析一下,这调工价是迟早的事,近年来人们生活水平有所提高,物价也飞涨,所以工价迟早都会做调整的,更何况我们也不是单单针对宝姨婆这样,而是整个刺绣行业的工价都在逐步提高,为了留住最好的绣女,我才不得不这样做的。” 云老夫人沉吟了一下道:“唉,我在府里待久了,还不知道府外发生了什么变化,既然含烟说该调那就调吧,宝儿,你没有经商的经验,怎么也学人开起铺子了,你恶意调高工价抢夺我们的绣女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如果你缺钱,可以来府里拿,开绣坊,我看你还是早早关门了,别到时折了本。” “姐姐。”宝姨婆没想到云老夫人会为慕含烟说话,不满的叫道:“姐姐,我们也是不想坐吃山空才想着做生意的,姐姐,不如你将云裳坊送我吧,我一定把它经营得好好的,上次我让卫南来府里帮忙你也不肯,真不知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妹妹。” 云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若我不把你当成妹妹,又怎会让你进府里来,别说这些了,你先把你的铺子经营好了,如果成效不错,当时把云裳坊给你也无所谓,只是以后别跟自家人对着干,让外人捞了便宜。”云老夫人语气虽无责怪之意,但是其间暗藏的讽刺还是很明显的,定姨婆当下便住了口不再说话。 云老夫人转着看慕含烟沉静的坐着,才想起叫她过来所为何事,“含烟,我听说今天官府里的人又来了,麦冬那桩案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回奶奶,正在调查中,似乎没有进展。”慕含烟不敢详细的说,因为从云老夫人提到官府时眼中明显的厌恶就可看出,她有多不喜欢官府的人在云家走动,只是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没办法把时间倒回去让一切都没发生过。 “哼,你做事就是太冲动,明明很小的一件事,偏偏弄到现在这样大,哪家府里不会死一两个丫头,真是的,现在闹上官府了。,结果还是没有什么进展,算了,不说这个,一说我就来气,我云家清清白白几十年了,一到你们这一代偏生事情就多起来。”云老夫人摆摆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慕含烟只得低下头来一幅认错的表情,现在事情如此麻烦了,她也有睦后悔,但是若不抓出凶手,她晚上睡觉肯定都睡不好。“是,奶奶,都是孙媳太冲动,孙媳谨记这个教训,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了,回去休息吧,哎,真是没人能省心的,宝儿,天色这么晚了,你就在府里歇一晚,明儿再走,碧珏,去把宝姨婆之前所住的院子清理一下,算了,都这么晚了也别折腾了,就把我隔壁的客房清理一下就好。”云老夫人说着站起身来,一脸疲惫的向外走去。 慕含烟看她苍老的背影,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流泄,回头瞧宝姨婆一脸不屑的瞪着自己,她连忙福了福身要告辞,可刚走到门口时耳边便响起宝姨婆的声音,“慕含烟,你以为讨好了奶奶跟大少你就有机会坐稳云家的当家宝座了吗,你别妄想了,就凭你的能耐,来当云家的家还差得远呢。” 慕含烟顿下一顿,回头望着她道:“宝姨婆,这是云家的家事,应该不容你来置喙吧。”说完满意的看着宝姨婆变了脸色,大步走出院子。 “砰”身后传来茶杯摔碎的声音,慕含烟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走出惠净院,慕含烟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带着绿应向前走去,在湖边走了一会儿,慕含烟淡声道:“绿应,你在府上待了多久了?” “回大少奶奶,奴婢从小便在云府里长大。”绿应看了一眼慕含烟的背影,低头恭敬的回道。 “那么你一定也了解府里的情形了,你觉得此次麦冬的落井会是何人所为?”慕含烟轻声问头。 绿应吓了一跳,连忙道:“回大少奶奶,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慕含烟听她慌张的回话声,回过身来,盯着她,瞧她目光闪烁,笑了笑道:“绿应,你别紧张,我只是好奇,麦冬身上有什么可让谋害的,按理说她背叛过主子,我又罚她去浣衣房,应该无人再嫉恨她了,为什么她还会被杀呢?” “大少奶奶,奴婢真的不知道。”绿应一脸的无奈,眼神一直不敢与慕含烟对视,慕含烟蓦然笑了,她道:“绿应,你怎么这么紧张啊,我是推测一下,麦冬的死让我感慨良多,所以让我想证实她为何被杀,这其间又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是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所以被人杀了灭口,也说不定她真是失足掉进井里,只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无奈的轻叹,故意不去瞧绿应被吓得苍白的脸,慕含烟转回头继续向前走着。 绿应被吓得发抖,她总觉得今晚的慕含烟有些不对劲,怎么说话总像是在影射什么,可是瞧她平静的面容,又不像是在试探她,难道是她想多了?正在想着的时候,慕含烟却突然停下脚步,绿应一时不察便直直撞了上去,慕含烟被她撞得踉跄了两步,待站稳身子回过身来,绿应已经吓得忙跪在地上请罪。 “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有意冲撞你的,请大少奶奶恕罪。”绿应焦急的道。 慕含烟笑着扶起她,“绿应,别慌张,我又不是瓷娃娃,一撞就碎了,起来吧,每个人的膝下都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向人下跪,走吧,我们回去吧,凝霜还等着我用饭呢。” 松开绿应的手,慕含烟举步向前走去,绿应怔怔的看着慕含烟的背影,眼中似乎掠过不安的神色,然后慢慢的跟了上去。 又是一天过去了,慕含烟自沉睡中睁开眼来,瞧了瞧身侧如往昔一样的空无一人,她心中的失落渐渐的深了,虽然习惯了他来无影去无踪的行为,但是每到此时,她就会有怨,怨他为何连个平安也不报给她,明知道她会担心、会牵挂,他还是不捎个信回家,难道真是忘了她了么? 就这样几度纠结之后,慕含烟爬坐起来,在房里巡视了一圈,她才站起来,刚穿好衣服,门便被人自外推开,慕含烟抬头望去,只见云菲儿满脸兴奋的走过来,“大嫂,大嫂,起来了吗?我跟你说哦,刚才二哥派人来说让我们去二门呢,好像是要秋游,好久没出府玩了,这下总算有机会出门了。”云菲儿的声音里掩藏不住兴奋。 慕含烟看她如此高兴,不安的指了指自己道:“我也要去吗?” “当然了,城北的西山寺可是京城最有名的寺庙,我要去给慕二哥求一符平安符让他带在身边,大嫂,你可别跟我说你不想去哦,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不想跟二嫂一起去。”云菲儿瘪瘪嘴,还在生气昨天刘纤柔同她说的话。 “弟妹也要去?今儿怎么有兴致要出去走走了?”慕含烟很诧异,看昨天的情形,刘纤柔应该一辈子都不想跟她同处在一个地方吧,今天怎么会这么想得开?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我听二哥说是二嫂提议的,大嫂,我们不管她,只要能出去玩,谁还跟她计较,对了,宁姨娘也要去,宁姨娘说是要去求菩萨保佑她能平安生产。”云菲儿瞧慕含烟还呆站在床前,连忙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帮她拆开花髻。 慕含烟瞧着她熟练的动作,连忙回过头来道:“菲儿,去叫凝霜进来侍候,我怎么敢劳烦你这千金玉手来为我梳头。” 云菲儿不满的将她的身子推回去,笑道:“我就是喜欢给大嫂梳头,大嫂你不知道,我每每看到你满头乌发我就想摸摸是不是会有丝绸般顺滑,今儿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要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才行。”说着已经拿起桃木梳为她梳起来。 慕含烟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由着她为自己梳头,在铜镜里瞧见她灵巧的为自己梳了一个流星坠马髻出来,然后插上一只碧绿的簪子,慕含烟对着铜镜照了照,赞赏道:“菲儿好灵巧的手,这发髻梳得漂亮极了,简单又不失贵气,真是美啊。” “大嫂谬赞了,这手艺还是往年我替奶奶梳头时练出来的,我十二岁时就开始帮奶奶梳头了,只是后来奶奶心疼我,不让我去替她梳我才没去的。”云菲儿又想起以前为云老夫人绾发时的情形来,眼中有一抹流光逝过。 慕含烟拉着她的手道:“没想到菲儿这么厉害,以前我曾远远的见过奶奶,当时就在想那么美的发髻是谁梳的,原来竟是菲儿,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哦,以后谁能娶到你,算他有福分了。” 云菲儿别扭的移开视线,此时凝霜已打了热水过来,瞧慕含烟已经绾好发髻,连忙跑过来道:“唉哟,小姐,我起得太晚了,瞧你头发都梳好了,真是的,你起床了也不叫人来通知我一声,害我都不知道你起床了。” 慕含烟瞅着她急得脸都红了,便笑道:“不是我不叫你,是菲儿说想帮我绾发,你去准备点东西,待会儿我们出城去西山寺祈福。” “要出门啊,好啊好啊,小姐,我这就去准备,”走到半路后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来道:“小姐,我就不跟你去了,最近府里事情多,我怕到时又出什么乱子,我留下也好留意着。” 慕含烟扫了一眼云菲儿,然后笑道:“我们难得出门,院子这么大谁还能背走不成,对了,叫上绿应一起去就行了,留你在府中我也不放心。” 凝霜还想再说什么,但看慕含烟一脸坚决,她终究什么也没说下去准备了,云菲儿瞧她谨慎的模样道:“大嫂,那凶手还没抓到吗?” “嗯,最近都没有进展,真是愁死了,这凶手一日不落网,我这心就一日难安,真不知道是谁同麦冬有这样大的仇要置她于死地。”慕含烟难掩眉心的焦虑,昨晚她故意试探绿应,瞧绿应的反应她心里隐隐便知晓了些什么,所以昨夜让凝霜留意着绿应的动静,她相信,就这几日,绿应应该就会露出马脚来,只是她没料到今天刘纤柔会主动提及要出去秋游,难道……,她的猜测没错,真是她?? 番外 第六章 上山 第六章 上山 云菲儿瞧慕含烟神色忧虑,连忙安慰道:“大嫂,我相信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纵使麦冬在九泉之下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焦虑。” 慕含烟甩甩头,将心里的疑惑甩掉,她抬头笑着道:“是啊,我们先去用早饭吧,吃了早饭才有力气去爬山啊。” “好。”云菲儿乖巧的走过来挽着她的手,两人向偏厅走去。 吃过早饭,云菲儿带着怡心、慕含烟带着凝霜及绿应一起出了门,起先慕含烟说要带绿应去时,绿应找了诸多借口说不去,最后还是拗不过慕含烟的要求,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出了二门,众人一眼偏看到门外停着三辆马车,云灏然斜倚在马车旁,左右站着宁姨娘及刘纤柔,三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宁姨娘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刘纤柔神色间有些不悦,而云灏然仍是淡然处之,并没因身旁的两人有所特别的表现,只是在看到慕含烟走出二门时,眸子里渐渐有了温度。 “大嫂来了。”刘纤柔瞧了一眼云灏然,然后移步走上前来朝慕含烟福了福身,慕含烟笑笑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起程吧,说不定晌午时分便能赶到。”侧首瞧了一眼宁姨娘越来越大的肚子,笑道:“宁姨娘有身孕,这一路颠簸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谢谢大少奶奶关心,我会注意的。”宁姨娘有些局促的回道,回完话又侧头去瞧云灏然,瞧云灏然面无表情,她顿时又有些委屈,在丫环的扶持下进了马车。 慕含烟带着凝霜绿应上了马车,马车内空间颇大,在软榻旁放了两根软凳,凝霜与绿应各坐一边,马车内还放有一个小矮几,矮几上放有水果与零嘴,慕含烟笑道:“谁这么贴心,竟连零嘴都准备好了。” 凝霜笑着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削着皮,“小姐,这里的人谁最了解你啊,都知道你馋嘴,路途上不吃着东西嘴是不得闲的。” 慕含烟睨了她一眼,看向一直静静的坐在一旁的绿应,瞧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笑道:“绿应,怎么啦?还在想着院子里的活计啊?难得出来走一趟,就放开心的玩,那些活计还能有做得完的时候?” “是,大少奶奶,只是奴婢……”绿应抬起头来瞧着慕含烟脸上堆起的笑意,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没有只是可是的,好好玩,以后想有机会出府还不一定有呢,既然出来了,就别念着院子里的事,知道吗?我听说这西山寺的姻缘签特准,到时你跟凝霜都去抽抽看。”慕含烟接过凝霜削好皮的水果吃起来,边吃边示意凝霜她们拿矮几上的糖果吃。 “小姐,我曾发誓要一辈子在你身边的,我怎么可能会嫁人。”凝霜嘟着嘴不依的道。 “跟我一辈子?让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美人终生不嫁,我岂不是造孽?好了,都别说违心话了,这世上谁不想嫁个好人家,你们放心,只要缘分到了,我定会为你们择一门良缘将你们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慕含烟许下承诺道,她并不像别家主子一样,一定要自己贴身的人儿终身不嫁侍候自己。 凝霜红着脸辨解道:“小姐,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侍候小姐,以后还侍候小小姐、小少爷,然后跟小姐一直活到白发丛生,再在夕阳下细数过往的一切,我想那时肯定会觉得现在经历的事都非常有意义。” 慕含烟感动的看着她,但出口的话却是“傻瓜。”但是她却不再提,回头瞧绿应仍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她眼中波光轻闪,“绿应,你似乎有心事?” 绿应被慕含烟这一声轻唤给骇了一跳,她连忙省过神来道:“没有,大少奶奶。” 慕含烟摆摆手,“你不要紧张,我只是关心你一下,好了,车里摇摇晃晃的晃得我头晕,我先小憩一会儿,待会儿到了记得叫我。”慕含烟无心去看窗外的景色,都已到了秋天了,万物都在枯萎,包括人心。低叹了一声,她闭上眼来假寐。 马车辘辘而行,时而能听到车夫的御马声,车内的人渐渐都打起瞌睡来,凝霜取出披风给慕含烟盖上,然后撩帘去看窗外的景色,窗外大树上的树叶都已枯黄,秋风拂过,树叶唰唰的向下掉,车轮辗过树叶的余音回荡在寂廖的空气中,将这秋显得更为凄凉。 凝霜瞧了一会儿回过头来,就见绿应呆呆的盯着脚尖,她唇上浮起一抹笑意来,对这个有时古怪到极点的女孩子有着许多好奇,“绿应,最近你好像很喜欢发呆?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了还是想情郎了?” 凝霜跟着慕含烟学得口无遮拦起来,但这也仅仅是对熟识的人,对其他人,她是不敢这样调侃的。 绿应回过神来望向凝霜,对她脸上善意的微笑略感不安,垂下头去讷讷道:“我没有。” 凝霜扬唇一笑,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半晌后,慕含烟睁开迷蒙的睡意,瞧了瞧两个径直出神的丫头,她撩开车帘,就见远处山腰上出现几座红墙绿瓦的寺庙来,她轻叹:这么快就到了。 马车宛延行走了一刻钟左右,便听到车夫的驭马声,待马车停稳了,慕含烟率先出了马车,在地上站好后,她轻拂了拂略有些褶皱的衣裙,此时云菲儿也下了马车,快步来到她身边抱怨道:“大嫂,路好烂哦,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慕含烟笑望着她,伸手替她捏了捏,然后宠溺的道:“我的好小姐,辛苦你了。” 因按摩而起的麻痒感让云菲儿咯咯笑得花枝乱颤,她躲开道:“大嫂,好痒哦。” 此时云灏然带着刘纤柔他们走上前来,慕含烟望了一眼盘绕在山间的小路,然后担心的回望宁姨娘突起的肚子,“灏然,宁姨娘有了身孕,不如让她坐马车上去,这样走上去会很累的。” 琳儿听到慕含烟提起她,她连忙摇头道:“大少奶奶,我不碍事的,以前在家我就常到山间去采药,走动走动对肚子里的孩子也好。” 刘纤柔瞧了她一眼,眼中隐隐含着不屑,她冷冷的道:“这山路又陡又难走,待会儿你可别叫走不动,耽误我们的时间。” 琳儿一窒,转头看向云灏然,云灏然一声不吭的望着慕含烟,仿佛根本就没将她们之间的对话给听在耳里。她只得落寞的垂下头向马车走去。 慕含烟瞧她可怜兮兮的背影,实不忍放她一个人先行上山,只好道:“宁姨娘,你跟我们一起吧,待会儿要是累了就要说,别硬撑,这沿途风景好空气好,我们正好可以边观赏边上山,反正也不急着回去。” 琳儿眼中一亮,欣喜的道:“大少奶奶,真的可以吗?” 慕含烟坚定的点头,然后看向云灏然,瞧他正专注的望着自己,她连忙撇开视线,“待会儿若是累了,可以让灏然背你上去,灏然力气可大了,以前我……”说到这里,慕含烟蓦然住了嘴,神色有些仓皇的扫了一眼云灏然,然后匆匆向山路走去。 云灏然刚才听她说到以前的事,内心莫名涌起一股欣喜来,含烟还是爱着他的,不管她现在在谁身边,她都不会忘记以前他们在一起所经历过的事,想到这里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紧走几步跟上慕含烟的步伐,留下不知所措的琳儿及满脸不豫的刘纤柔。 几人弃马车而行山路,一路上风景如画,将众人心间的郁闷都挥散了不少,慕含烟与云菲儿领头在前面走,云灏然他们紧随其后,几人的衣着华丽贵气,容貌也是中上之姿,有许多上了香下山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山的香客都忍不住侧头多看了他们几眼,慕含烟完全不将这些人的眼光放在眼里,径直向上面走着。 爬到半山腰,几人都没了力气,慕含烟瞧路边有座凉亭,便招呼着众人过去休息,云菲儿累得大汗淋漓,待怡心把石凳上铺了素白的手绢,她便立即坐了下去,双手直捶着双腿。 “唉哟,累死我了,大嫂,这还有多久啊,早知道刚才在山下我就该乘马车上去,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吃斋饭了。”云菲儿边拿着手绢扇风,边抱怨道,现在她眼前已经在冒金星了,不知道爬上去会不会要她的小命。 慕含烟掩嘴轻笑,接过凝霜递来的手绢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指着山下道:“菲儿,向下望,会不会觉得自己很有成就?” 云菲儿闭眼不看,嘟嚷道:“大嫂,我现在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哎,亏得我平日里还练武来着,结果还是经不起这样折腾。” 慕含烟好笑的看着她,打趣道:“谁让你刚才那么兴奋要蹦着上来,就是有再好的体力也经不起你这和折腾啊,再说了,你瞧瞧宁姨娘,人家都没喊累,你就喊累,丢不丢人?” 云菲儿回头去瞧宁琳儿,发现她除了双颊微红、气息急促以外,确实没有其他的疲惫状态,她回过头来冲慕含烟做了个苦瓜脸,“大嫂,我觉得很丢人,连宁姨娘都比不过,我不叫苦叫累了。” 宁琳儿听她们把话题扯到她身上,只得缅典的笑道:“大少奶奶别取笑我了,我也是因为二少扶着我使得力小,才这么轻松的。” 慕含烟笑道:“宁姨娘过谦了,先前在山下我还担心你的身体会受不了呢,现在看来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云灏然瞧她们一来一往的说着话,插话道:“烟儿,渴不渴?我记得这附近有泉眼,我去接点水过来,大家休息一下就起程,要不晌午我们还到不了山顶。” 刘纤柔一听云灏然要去取水,连忙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腕道:“灏然,我陪你一起去。” 云灏然回头望了她一眼,淡淡的拂开她的手道:“不用了,我去取,凝霜,把盛水的竹筒给我。” 凝霜只得自提篮里取出竹筒递给云灏然,云灏然接过便要走,慕含烟赶紧叫住他道:“灏然,还是我跟菲儿去吧,你陪弟妹跟宁姨娘聊聊。”说着已经抢过他手上的东西,拉着菲儿向泉眼那边走去。 云灏然怔怔的望着姑嫂二人渐渐消失在枫树林里,回过头来坐在凉亭里的美人靠里,凝霜看着慕含烟她们渐渐离去,有些不放心,便对他们道:“我去帮她们。”说着匆匆向枫林里跑去。 刘纤柔向绿应使了个眼色,绿应心领神会,也跟着丢下一句“云帮忙”离去,刘纤柔瞧着绿应的背影,眼神渐渐冷冽起来,她回过头来瞧云灏然坐在美人靠里瞪着廊柱发呆,她坐过去笑道:“灏然,累了吗?” 云灏然偏头扫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不累。”然后又抬头望着廊柱,仿佛那里有绝世美女般让吸引着他的目光。刘纤柔抬头望去,瞳孔顿时紧缩,刚才他们是从侧面进来的,所以并不知这亭子的名子,现在这样看去,那块扁额上赫然写着三个朱漆大字——“烟然亭”。 云灏然仿佛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的,淡淡的道:“这座亭子是烟儿去年差人来建的,想起她建这座亭子我就觉得好笑,我跟烟儿认识后的每一年都会来这山上上香,第一年走到半山腰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我们俩到处寻可藏身避雨的地方,可是这半山腰荒无人烟,哪里有我们可以避雨的地方,所以那次淋得很狼狈,当时烟儿还没想过要建一座亭子惠人惠己,第二年,我们又走到这里,同样的大雨让我们无处可躲,她便信誓旦旦说要修建这座亭子,后来她还真的差人来修了,结果第三年我跟她走到这里,就再也没下个雨,她当时就笑着说:看吧,这是老天让我们做善事呢,只能利人不能利己。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的笑脸是那么的满足。” 刘纤柔满心恼恨的听着云灏然说起慕含烟那种娇傲的语气,还有那温柔得能溢出水的嗓音,她怨声道:“大嫂哪里好让你能挂怀到现在?她已经是大哥的妻子了,灏然,你为什么不能醒一醒?” 云灏然回过头来看着刘纤柔痛心及失望的神情,他苦笑道:“纤柔,爱一个人不会管她好不好,她就是十恶不赦,爱上了便是爱上了,我今天跟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能了解我的感受,而是希望你别再做出伤害她的事,你伤害她便是伤害我,我知道你进府里来我一直亏欠于你,但是请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能真正的放下她后,我会对你们好。”云灏然恢复以往的温润,对任何人都不再抱有怨恨,他跟慕含烟的缘份或许觅觅中自有天注定的,所以他不再强求,但要他放下,真的很难。 刘纤柔鼻子一酸,眼里迅速聚集起泪光来,若是以往,云灏然根本不屑对她说出这番心里话,而现在面对突然放开心胸的他,她却手足无措起来,回头瞧宁琳儿也是满眼泪光闪烁,她轻声道:“灏然,只要你能将我们放在心上,我们就知足了。” 云灏然叹息一声,伸出手想要拍拍她的肩,可手还没放到她肩上,就见凝霜脸色惨白的跑回来,手腕上还有鲜血在淌,云灏然陡然站起身来冲到凝霜面前,他颤着声音问道:“怎么了,凝霜。” “二少…二少,快去…去救救我家小姐。”凝霜说完便跌坐在地止,云灏然已如疾射出去的利箭一般直冲向枫树林,刘纤柔也受到极大的惊吓,慌忙站起来要追,可是却不慎绊倒在凝霜身上,凝霜全身惧痛得抽搐,抬起头来瞧宁琳儿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她连忙道:“宁姨娘,救救我家小姐。” 说完再也不堪忍受惧痛昏迷过去,宁琳儿瞧凝霜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她连忙蹲下去抽出手绢将她的伤口压住,抬头瞧刘纤柔愣愣的盯着凝霜看,她连忙道:“二少奶奶,你快去找人去救她们,二少不会武功,去了也白去啊。” 刘纤柔这才有了动作,她望着枫林那边,心里很清楚那边正发生了什么事,昨夜她与爹爹派来的人详谈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布今天的局,慕含烟的存在不仅威胁着她也威胁到她爹爹的地位,她是长公主,而云灏桀是暗卫首领,云灏桀寻获她只是早晚,所以她跟爹爹计划先下手为强,将慕含烟格杀在这里,所以此时此刻她怎么能去通知别人来救她。 但…回想起云灏然刚才温柔的神情以及说要对她们好的时候,她心里又油然升起一种渴望,如果慕含烟死了,那么灏然的心也会跟着死去的,到时候她们守着一个活死人又有什么好,不,她不能让慕含烟死,至少不能让她在此时死了,因为灏然好不容易说了要努力对她们好的话。 番外 第七章 受伤 第七章受伤 慕含烟与云菲儿有说有笑的向泉眼走去,初秋季节,林子里的枫叶开始黄了,迎着烈日折射出金色的光芒,沿着小径,两人已经能听到淙淙的水流之声,慕含烟快走几步道:“哇,一年没来了,没想到这泉眼已经建成一座池子了。” 云菲儿也非常欣喜的望着冒着袅袅烟雾的池子,伸手去触水面,那水冰凉刺骨,她笑道:“大嫂,这水好凉。” “嗯,自山间流下来的水就是很凉,以前只有那前面一个大大的泉眼,没想到现在竟然建起一座池子来,菲儿,快打水,他们一定渴坏了。”慕含烟说着将竹筒上的盖子揭了下来,咕噜咕噜的往里灌水。 此时凝霜也跟了过来,接过慕含烟手里的竹筒开始打水,嘴里却抱怨道:“小姐,这本来是我们下人的活计,怎么敢劳你跟菲儿小姐动手?” 慕含烟暗瞪了她一眼,嗔道:“什么下人不下人的,我一向当你是我的妹妹般,而且做做事也有益身心健康,偏在你眼里就成了下人的活了。” 凝霜瞧她板着脸训自己,只得笑道:“是,小姐,以后我不这样说了,只是我瞧着这林子里怎么那么古怪,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啊?” “乱讲,这里又不是委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野兽,野兔还差不多,快,装好水我们就回去,省得你胡说八道吓唬人。”慕含烟将灌好水的竹筒拎在手上,就打算往回走,云菲儿跟在她身后,瞧了瞧四周的环境,突然觉得有些不安,四周太静了,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树叶相撞的沙沙声。 可三人越是走得快,这条路仿佛越长,直到一声破空的声音响起,云菲儿连忙扑向慕含烟,两人扑倒在地后,云菲儿回头望去,只见四个黑衣蒙面人已经出现在几丈之远。 “凝霜,快带着大嫂回亭子里。”云菲儿伸手去拔剑,这才想起今天出门玩,她根本就没带剑在身边,她瞬时慌了,回头瞧慕含烟自地上爬起来,凝霜扶着她,她吼道:“大嫂,你们快走。” 说着踢起一旁的树枝当剑,厉喝道:“来者何人,竟然使阴的。” 来人瞧她花拳绣腿的比划着招式,冷笑道:“小姑娘,我们要的人是她,只要你将她交出来,我们绝不为难你。” “哼,要带走我大嫂,得看我手上的剑…呃,树枝答不答应,凝霜,快带着大嫂走,我来垫后。”说着向那四个高大的黑衣蒙面人冲去,凝霜瞧那几人的目标是慕含烟,连忙拽着慕含烟的手向前跑。 慕含烟边跑边回头去望云菲儿,瞧她身形极快的在四个黑衣蒙面人身边穿梭,但由于树枝的杀伤力不强,有好几次对方的剑都直逼她的咽喉,她突然甩开凝霜的手道:“凝霜,你快回去搬救兵,我不能丢下菲儿不管。”说着往回跑,跪了几步她拾起地上的石子手法极快的向黑衣人击去。 以前还在慕府时,慕老爷心疼她拿刀拿剑,所以不准她学武,但是因为她常偷溜出去玩,二哥怕她没有武艺防身很容易吃亏,便暗地里教了她暗器这门绝艺,她虽学得不精,但是近距离杀伤力还是非常强的。 石子毫无意外的打中一名黑衣人的腿弯,那人防备不及跪倒在地,其他人发现慕含烟也会武功,分出一人来对付她,慕含烟瞧那人持着剑向自己冲来,她顿时慌了手脚,过去的十六年来她从未被人正面追杀过,所以只得转身就跑,那人瞧她向前跑去,冷笑了一声,自怀里掏出一枚暗器向她疾射而来。 凝霜正愣在路边,瞧见那枚暗器离慕含烟越来越近,她飞身扑过去,那暗器正好射中她的手臂,她痛呼一声,跌倒在地,慕含烟回头看凝霜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来,“凝霜,你怎么样?快点起来去通知灏然,快点。” 凝霜瞧了瞧越来越近的黑衣人,摇头道:“小姐,我不能走,我要留下来同你们同患难。” “同患难?你再这样待下去我们都会死的,快去,我至少还有点防身的技艺在身,一定能撑到你搬救兵来,快点去。”慕含烟将她向前推了一把,凝霜回头来看着慕含烟眼中的绝决,只得迈开腿向来时路奔去。 慕含烟瞧凝霜的身影渐渐跑远了,才回过身来面对那黑衣人,黑衣人此时已近在眼前,慕含烟连忙弯身抄起地上的树枝闭上眼睛乱舞一阵,而那黑衣人却见招拆招,将她手上所持的树枝一截一截的砍断,慕含烟睁开眼来瞧着地上的断树枝,心底一片荒凉,难道天要亡她? 此时再瞧云菲儿那边,她已经撑不住,雪白的衣裙上已经染上几抹鲜红色,她立即大声叫道:“住手,我跟你们走,你们放了她。” 可是没人听她的,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冷酷的道:“哼,我们不要你的人,要你的命。”说着举剑刺了过来,慕含烟避无可避,最后只能妥协的闭上眼睛,感受那冰冷的剑尖刺穿她的心脏。 “叮”一声轰鸣声,慕含烟蓦然睁开眼睛,眼前那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慢慢回头,背后什么都没有,可慕含烟却看到那人背上插着一柄红绸飘飘的匕首,慕含烟正望向云菲儿,只见她正转身面对着自己,而她背后也被一柄利剑刺穿。 “不。”慕含烟大叫着冲向云菲儿,云菲儿嘴角溢出一股鲜血来,她瞧着慕含烟向自己跑来,她用尽力气道:“大嫂,别过来。” 话音刚落,背后那柄剑的主人已残忍的抽出剑,云菲儿顿时没了依托跪倒在地,眼前是慕含烟越来越近的身影,此时的慕含烟颠狂了,她只知道自己要一鼓作气的跑到云菲儿身边,要将她搂进怀里,可是路旁先前跪倒在地的黑衣人却拿剑刺向她的大腿,她吃痛之下将手上的石子挥出,那石子准确无误的击向黑衣人的太阳|岤,一招毙命。 腿受伤的慕含烟摔倒在地,看着云菲儿痛苦得扭曲的脸,她眼泪不停的往下落,在地上挣扎着要扑向她,云菲儿神智已开始痪散,可是看到慕含烟那样不顾一切的向自己爬来,她哭道:“大嫂,你…你快走,别管我。” 慕含烟使劲的摇头,“不,菲儿,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泪眼迷蒙间,她看见那黑衣人举剑再度向云菲儿刺去,她大叫道:“不要。” 剑悬在空中久久不下。黑衣人大睁着眼睛想要转过身去,可是却再没力气了,出现在他背后的是一脸温润的景公子,另一名黑衣人察觉不对,刚要还手,却已然来不及,景公子鬼魅的身形已移到他身后,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 此时慕含烟已爬到云菲儿身边,瞧她脸上血色尽失,吃力的抱起她道:“菲儿,你撑着点,我带你下山去看大夫。” 云菲儿急力拉回自己走远的神智,睁大眼睛看着慕含烟泪流满面的脸,她极轻极轻的摇头,“大…大嫂,对不起,我…我没保护好…你。” 慕含烟疯狂的摇头,“不,菲儿,是我该保护你,你撑着,一定要撑着,我们去看大夫,乖乖的,大嫂带你去看大夫。” 云菲儿痛得全身不停的抽搐,嘴角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她伸出手想要拉着慕含烟的手,奈何几次举起来又无力的垂了下去,慕含烟看出她的动机,连忙握着她的手,“菲儿,菲儿……” “大嫂,我…我死后,你不…不要自责,也…也不要难过,要好好的同大哥…大哥过日子,然…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呕……”云菲儿话未尽,又涌出一大口鲜血出来, 景公子此时刚好解决了几个黑衣人,连忙过来拉过云菲儿的手细细的把脉,慕含烟仿佛找到救星般,连忙抓紧景公子的衣襟道:“景公子,求求你,救救菲儿,求你救救她。” 景公子连忙点头,回头瞧云菲儿脸已呈死灰色,他赶紧自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药瓶,打开塞子倒出一粒深紫色的药丸来放进云菲儿嘴里,然后强制她吞下去,这才道:“这位姑娘心脉受到重创,我虽给她服下了续命丹,但能不能活下来还要看天意。”低头瞧见她身上的伤口仍在流血,便道:“大少奶奶,你还是先替她包扎伤口,如果血一直这样流下去,就是有几千颗续命丹都没用。” 慕含烟闻言连忙镇定,可是不管她怎么在脑海里命令自己要镇定,她的手还是抖得不成样,景公子瞧她的模样,只得从她手里接过云菲儿,暗道一句“冒犯了”便撩开她的上衣,衣襟下一个大洞正朝外流着鲜血,景公子撩开外袍,撕下中单衣襟,在她的外伤上撒下一些粉状物然后细细的替她包扎起来。 刚包扎完,云灏然已经赶了来,看到现场一片血肉模糊,他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待看到慕含烟时他踉跄着奔过来,焦急的道:“烟儿,怎么回事?”侧头看到云菲儿脸色灰白的躺在一个陌生公子怀里,他厉声道:“你是何人?是不是你将她们伤成这样的?” 景公子斜睨了他一眼,却并不回话,云灏然瞧他不说话,怒从心头起,正想再斥问手却被慕含烟抓住,“灏…灏然,快送…送菲儿进城……” 说完头一歪晕倒在地上,云灏然瞧她晕倒,疾呼道:“烟儿,你怎么了,烟儿,你醒醒。” 景公子回头看了一眼慕含烟苍白的脸色,这才发现她的腿受伤了,于是将伤药丢给云灏然,“云二少,我先带这位姑娘进城请大夫,你替含烟包扎后立即带她赶回城里,此地不宜久留。” 说着抱起云菲儿几个起落消失在云灏然面前,云灏然怔然的望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连忙打开塞子将药粉倒在慕含烟受伤的腿上,然后替她包扎好抱着她急速向前奔去。 回到城里,景公子抱着云菲儿急速闯进一家医馆里,那家大夫瞧他抱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姑娘进来,连忙让人腾出地方来,景公子将云菲儿轻轻的放在软榻上,那大夫替她号脉,良久后叹道:“这位姑娘受的伤颇重,六腑伤了两腑,还好有及时服下紫灵丹,只是……” 景公子听他欲言又止,忙道:“大夫,请直言。” “这命是保住了,只是难以清醒过来啊。”那大夫惋惜的道,“这位姑娘失血过多,导致颅内供血不足,因而极有可能后半辈子都会在床上度过,公子,请做好心里准备,与其让她当个活死人,不如……” “你是大夫,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要你竭尽全力的医治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乃至这整个医馆都要给她偿命。”景公子炎大的道,怎么有大夫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再回想慕含烟痛心的表情,他更是烦躁,眼前这女子对慕含烟一定很重要,如果她知道她永远不会醒过来,她又会是如何的自责? “是是是,老夫这就去,老夫这就去。”那大夫惶恐的退出屋子,刚到前院,又见一名衣裳凌乱的男子抱着一名浑身浴血的女子进来,他刚想哀叹自己今天是不是出门没烧香,尽让他遇上瘟神时,那男子已经近在眼前,一瞧才看清楚原来是云二少,再瞧他怀里的女子,可不就是云家大少奶奶,他连忙道:“二少,请跟老夫来。” 那大夫边说边观察慕含烟的神色,瞧她虽然满身是血,但呼吸节奏均匀,脸上尤带有红晕,他悄悄吁了口气,还好这不是什么不治的病人,要不今天他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这两位公子爷心情爽不爽了。 “好。”云灏然抱着慕含烟跟在那大夫身后,转进后院进了一间房里,那大夫替慕含烟号了脉,发现她脉向平和,并没有什么大碍,他才道:“二少,您不用担心,大少奶奶只是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等一会儿便回醒来。” 云灏桀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刚才进门时瞧见外面还有一路血迹,他连忙问道:“大夫,刚才是不是有位白衣公子抱着一名受伤少女前来?” “是有这么两个人,难道是二少认识的人?”那大夫语气里有着掩藏不住的惊讶,如果这两人认识,那就更不好办了,自己这次还是死定了。 “嗯,那还请大夫引我过去看看,受伤的是舍妹,她目前状况如何?”云灏然望了一眼慕含烟,拉过一旁的被子替她盖上,然后直起身来问道。 “呃……,二少,老夫这……”那大夫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怕说了实话他接受不了,又怕说了假话等下见到那位公子便拆穿了,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道:“二少,舍妹的伤老夫无能为力,请二少另请高明吧。” 云灏然眼中的忧色加剧,他可以想见当奶奶知道菲儿受重伤的消息会是如何的震惊,更能想象得到当慕含烟醒过来知道菲儿不治的消息又会是如何的难过,这两个结果他都不想要,“大夫,起来吧,请你用最好最昂贵的药材,只要能救回舍妹的命,就是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今日是他疏忽才会让他最疼爱的两个人受了重伤,就算她们不怪他,他良心也不会好过。 那大夫站起来没再说话,心里直叹:那云家三小姐,就是有龙肉怕也是好不了的,只是此话他却不能跟他们说,说了说不定他们会立即拆了他的医馆。 云灏然大步跨出门,转了个弯便到了云菲儿的屋子里,景公子正倚在窗边照看,看到云灏然来了,他连忙站起来道:“云二少,含烟呢?” 云灏然瞧了他一眼,眼中敌意甚明,他直直走到床前看了看云菲儿道:“菲儿怎么样了?” 景公子冷冷的扫视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视他的问话于无形,算云灏然够种,“大夫说她有可能永远醒不来,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说含烟在哪里?伤得怎么样?” 云灏然直觉的不喜欢听到景公子提起慕含烟那种熟稔的态度,他答非所问道:“今天林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有那么多黑衣人?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哪里?是不是跟那些黑衣人是一伙的?” 景公子冷笑道:“云二少,如果我跟他们是一伙的,你现在就看不到你妹妹跟含烟了,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抱歉,那是我个人的事,我没必要向你禀报,还有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若不是我刚好听到林子里有打斗声,你现在见到的肯定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云灏然回过身去直直的望进景公子的眼底,半晌他才有礼的回道:“在下多谢公子对舍妹及烟儿的搭救之恩,请公子将府址留给我,改日我必定登门感谢。” 景公子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来,“云二少不必客气,本公子不需要感谢,如果云二少实在有时间,不如好好追查一下今日那些黑衣人为何会对含烟及舍妹不利,告辞。” ~~~~~~~~~~~~~~~~~~~ 新的一年到了,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能红红火火,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番外 第八章 斥责 第八章斥责 当慕含烟再次醒来时天已大黑,大腿上泛起剧烈的痛楚,她睁开眼睛看着朴素的床罩,心知自己不是在瀚锦院里,她挣扎着坐起来,掀开被子看着渗出血丝的大腿,遗忘良久的记忆又渐渐的回笼。 去西山寺的路上、与云菲儿去打水、遇到黑衣人、云菲儿为救她而被刺了一剑,这些片断渐渐的联系起来,慕含烟突然跳下床来,右脚酸软无力,一下子跪倒在地,她狼狈的想要爬起来,可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仍她如何挣扎都没有用。 “来人啊,凝霜,绿应,快来人啊。”慕含烟自己站不起来,便向外吼道,没一会儿,绿应便出现在房门前,她脸上尚有未擦干的泪,看到慕含烟坐在地上,她连忙走过去扶起她。 “大少奶奶,你先回床上躺着,大夫说了,你的腿伤到经脉,若不好好调理今后会留下后遗症的。”绿应想将她扶回床上躺着,可是慕含烟却不许。 “不要,我要去看看菲儿,她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慕含烟急切的拽着绿应的手腕,将她扯疼了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菲儿就这样没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绿应低垂下头不吭声,慕含烟瞧她这样子,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她厉声问道:“绿应,你说话啊,菲儿到底怎么了?” 此时门边响起一阵脚步声,慕含烟抬头望去,一眼便看到憔悴的云灏然,她几乎是立即向他扑去,云灏然瞧她快要摔倒在地,连忙冲过来将她搂住,“烟儿,你的伤还没好,快回床上去躺着。” 慕含烟扯着他的袖子道:“灏然,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菲儿怎么了,她是不是已经……”声音哽咽住再也说不出来。 “烟儿,别胡思乱想,菲儿没事,她没事,快回去躺着,等你腿伤好了,我便带你过去看她,现在大夫说她需要静养。”云灏然安抚道。 慕含烟抬头望着他,直直的望进他的眼底,“灏然,菲儿真的没事吗?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不要骗我,我要去看她,我保证我不吵到她,你带我去好不好,看不到她平安我睡不着。” 云灏然长叹一声,他最怕她用这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对他,那会让他受不了,半晌,他才道:“好,我带你过去,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哭不准说话,不准吵到菲儿休息。” “嗯。”慕含烟使劲点头,眼中的泪因她剧烈的动作而滑落下来,云灏然打横抱起她向外走去,转了两个弯,便来到云菲儿房前,慕含烟伸长了头向里张望,云灏然瞧她的模样,脚下缓了缓,随即才推开门跨步走进去。 越接近床云灏然的速度越慢,慕含烟忍不住焦急的小声催促,直到看到床上那抹娇小的身影时,她的瞳孔瞬间僵住,眼前的人毫无生气的躺着,以前挥舞着剑的手无力的垂放在身侧,慕含烟瞧见她的模样,顿时失声哭起来。 没事?这叫没事?!菲儿,在她印象中总是笑得眉眼弯弯的菲儿,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她对她说:“姐姐,我喜欢你。”时那眉眼飞舞的神情,可如今,她却安静的躺在这里,脸色比纸还白,仿佛被人抽掉灵魂了般。 云灏然将她放在床侧的矮凳上,看到她揪心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疼,如果他没有带她们出府,如果他没有放她们俩去打水,那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慕含烟颤抖着手去拉云菲儿的手,触及她冰冷的小手时,她禁不住缩回了手,哑声道:“灏然,菲儿的手为什么这么冷?被子是不是不够厚?” 云灏然撇过头去,隐藏着眼底因她而起的酸楚泪光,“烟儿,菲儿不冷,她不冷。” 慕含烟重新拉起她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低语道:“菲儿,大嫂帮你暖暖,暖暖就不冷了,你要早日醒来,然后再跟大嫂舞剑,大嫂最喜欢看你舞剑时神采飞扬的模样了,你一定要醒来,大嫂还要带你去好多地方走走,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慕含烟边说边掉泪,泪一滴滴的落在云菲儿的手背上,慕含烟连忙替她拭去。 “菲儿,你睡来啊,跟大嫂说句话啊,说句你很好大嫂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睡,睡了这么久该醒来了,城里夜市开了,我带你一起去夜市好不好,菲儿。”慕含烟哭得声音都哑了,泪还是不停的流。 “烟儿,别哭了,菲儿会嫌吵的。”云灏然将慕含烟搂进怀里,他就是怕她会哭得无法抑制,才不忍带她来,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安慰她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对不起,菲儿,对不起,都是大嫂无能,都是大嫂连累你了,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你就是一辈子不理我我都没关系,只要你醒来。呜呜呜,你为什么不醒来,周公长得不好看,我二哥才好看,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二哥来了,他来看你了。”慕含烟连慌都开始撒了,可是云菲儿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仍然安静静的睡着,仿佛睡美人一样。 云灏然拍了拍慕含烟的肩,轻声道:“好了,烟儿,你身体也不好,快回去休息,菲儿会醒来的,她那么喜欢你,一定不会让你难过的,来,我送你回去休息,我们明天再来看菲儿。” 慕含烟不依,抓着云菲儿的手不放,云灏然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又坐了一会儿,也许是哭久了累了,慕含烟渐渐的睡去,云灏然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伸手替她将额发抚到耳侧,他轻轻的拉开她紧握着云菲儿的手,然后抱着她也了门。 走到门口便瞧见怡心满脸泪水的靠在门边,云灏然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云菲儿,低声道:“怡心,今晚你要寸步不离的守在菲儿身边,一旦发生什么事要立即通知我,我将大少奶奶送回房里便过来跟你一起守,还有汤药,你热过之后便端来给菲儿喝下,这两天辛苦一点,挺过这两天,菲儿才算躲过死劫了。” “是,二少,奴婢一定不会大意的。”怡心哽着声音应道,瞧云灏然抱着慕含烟离去后,她才踏进房里,伸手握着云菲儿略显冰冷的手道:“小姐,还有这么多人关心,你一定要撑过去,一定要撑过去,别让我们失望。” 这一夜,对于云菲儿来说确实是生死存亡,怡心给她喂药,她尽数吐了出来,急得怡心直跺脚,只好一勺一勺的再喂,忙活了大半夜,总算灌进去不少的药汁,怡心累得都快趴下去了,可是一想到云灏然的叮嘱,她立即强打起精神,时而伸指探探她的鼻息,就这样一晚上总算熬过去了,至到天明时,云菲儿的呼息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一大早,云灏然便带着大夫过来给云菲儿诊脉,那大夫闭着眼睛号脉,半晌后睁开眼睛奇道:“三小姐的脉象已渐渐的平和下来,呼息也开始均匀了,看来是挺过这一劫了,现在我再去开一副方子,用于疗伤生血的,谁跟我去抓药?” 云灏然听大夫这样说,连忙道:“那大夫,我妹妹什么时候能醒?” 那大夫看了一眼云菲儿,沉吟了一下道:“二少,三小姐能脱离危险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说什么时候醒,这老夫就不敢保证了,三小姐从小便习武,体质比常人都要结实些,说不定伤好之后便能醒了,二少,您别担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三小姐迟早都会醒的。” 云灏然真想翻白眼给他,迟早?他怎么能接受这种虚无的答案,可是…,回头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他只得点点头,让怡心跟着那大夫去抓药,走到床边,他伸出手轻抚着云菲儿一夜间消瘦憔悴的脸,轻声道:“菲儿,你一定要醒来,一定要醒来。” 沉睡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仍自顾自的睡着,云灏然长叹一声,替她掖了掖被子,此时门外传来嘈杂声,云灏然侧头望去,身形顿时一震,缓缓站了起来。 进入门里来的是云老夫人,她在碧珏的搀扶下急匆匆的走进门来,云灏然连忙向她行礼,“奶奶,你来了。” 云老夫人看都没看云灏然一眼,径直向床边走去,看到云菲儿苍白着小脸,她痛心疾首的道:“菲儿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昨儿个出门时还是活蹦乱跳的,今天回来便成这副模样了,你让奶奶还怎么活啊?” 碧珏瞧云老夫人猛掉泪,在旁边也陪着掉泪,“老夫人,三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会好起来的。” 云老夫人颤着手伸向云菲儿毫无血色的脸,激动的道:“菲儿,快醒来看看奶奶,别贪睡了,快起来,都是奶奶不好,奶奶不该让你出门的。” 云灏然瞧云老夫人激动得身子轻颤,连忙道:“奶奶,菲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云灏然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把云老夫人惹怒了,她放开云菲儿的手,转过身来一巴掌就甩上云灏然的脸,力气大得将云灏然打了一个趄趔,“你这个混账东西,上回害你大哥掉下悬崖,这次又害得菲儿差点没命,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过,非得将我身边的人都弄死不可。” 云老夫人的话太过严重,云灏然吓得赶紧跪在地上请罪,“奶奶,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菲儿,你要打要骂我都随你,只是请你别气坏了身子,孙儿担当不起。” “担当不起?我说昨儿个你怎么有闲心要带她们去上香,可是既然好好的带出门,为何不好好的给我带回来,你瞧瞧菲儿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她本来就是个活力四射的孩子,现在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这都是你害的。”云老夫人的控诉如一把把利剑直刺向云灏然的心脏,但是他却半句话都没有反驳,任由云老夫人发泄冤气。 “老夫人,您别生气,气坏身子了不是更让三小姐不安心吗?而且三小姐现在需要静养,我们在这里会打扰到她休息的。”碧珏瞧云灏然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连忙劝慰云老夫人,从很久以前她便知道老夫人对云灏然有着怨恨,这仅仅因为云灏然酷似他逝去的母亲,所以从小便得不到云老夫人的疼爱,这孩子从小也是这样隐忍,宁愿把满腹的委屈烂在肚子里也不愿若得云老夫人有丝毫不快,可是他却不知,即使他做得再好,云老夫人仍然不会像对云灏桀或是对云菲儿那样好的对他。想想,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哼,今天就看在菲儿需要静养的份上,我不跟你多说,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每看见你一次我就心烦一次。”云老夫人收回目光,扶着碧珏的手出门了,等她们走了后,房门出现两道身影。 凝霜扶着慕含烟走了进来,慕含烟看云灏然仍跪在地上一副自责的模样,轻声道:“灏然,你不要自责,谁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 云灏然抬起头来,伸手紧紧拉着慕含烟的手道:“烟儿,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受到伤害,对不起。” 慕含烟摇摇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云菲儿,她道:“不要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的人是我,那群黑衣人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能站出来,菲儿便不会受这么多罪,都是我不好,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慕含烟说着眼泪又扑簌簌的向下掉,想到菲儿现在还挣扎在生死线上,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宁愿床上躺着的是她,也好过受这种煎熬。 “不,烟儿,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也不会独活这一世,烟儿,别再说这样的话,菲儿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我不许你这样轻贱自己,菲儿听到了也不会高兴的,菲儿拼了命要救你,如果她知道你这样说自己,她会难过的。”云灏然制止她捶打着自己的手,温柔的安抚道。 “灏然,对不起,都是我才害得奶奶向你大发雷霆的,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总让奶奶误会你?”慕含烟想起刚才云老夫人怒气冲冲的话语,心里很难过,以前听灏然提起他有一个奶奶时眼里那种难解的痛苦时她还不明白,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在云老夫人心中,灏然竟比一只蝼蚁还轻贱,她真替灏然心疼啊。 “烟儿,我习惯了,奶奶一向如此,就算我解释她也会说我在驳辩,那么就这样吧,她认为是什么样子的便是什么样子,我无所谓。”云灏然淡然的道,从小到大,奶奶对他的关爱便少之又少,他已经习惯,如果哪天奶奶突然对他好了,说不定他还无法接受。 “灏然。”慕含烟心疼的将他揽进怀里,一句我习惯了,将他心中过去的所有辛酸全部掩盖,为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灏然仍能如此正直善良,为什么奶奶就不愿意多给他一点关爱,哪怕一点点就好。 云灏然靠在她肩膀上轻声道:“烟儿,不要为我心疼,人世间有很多事都是无法改变的,奶奶虽然不喜欢我,可是从小却没有苛刻过我什么,所以我很满足。” 慕含烟轻叹:真是傻瓜啊,奶奶眼中的厌恶语气中的厌恶让她见了听了都觉得受不了,他为什么能十年如一日的去面对,而今日,因为她的关系,灏然又让奶奶误会,为什么奶奶看不到灏然的好呢? 云灏然的头自她肩上移开,瞧她跪坐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来,“烟儿,你受的伤也很重,快起来吧,地上湿气重,对伤口有影响的。” 慕含烟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慢慢的走向床边,瞧云菲儿的脸色好了一点,慕含烟才放下心来,“菲儿总算脱离危险了,灏然,大夫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能醒?” 云灏然移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但心知自己瞒不了多久,于是道:“大夫说要彻底清醒过来还需要些时日,你放心,菲儿福大命大,又有这么多人为她祈祷,她会没事的。” “嗯。”慕含烟回过头来拉着云菲儿的手轻声道:“菲儿,你一定能听到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嫂的话对不对,你一定要醒来,因为我们大家都是那么喜欢你,而且我们来比赛好吗?如果你先好起来,那大嫂就拜你为师,跟着你学武艺,好不好?”说着拉起她的手打勾勾,“好,打了勾勾就不许赖皮了哦。 ” 云灏然瞧着她孩子气的动作,淡淡的笑,他相信菲儿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了,灏然,昨天那件事我觉得很奇怪,那些人好像是冲着我去的,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人知道我要去西山寺,更想不通他们要杀我的原因,我记得很清楚,我在京城里没有得罪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将我置于死地呢?”慕含烟回过头来疑惑的道。 这几个月来她一再被人刺杀,而且有两次都有刘纤柔在场,难道这跟刘纤柔有关,如果真跟她有关…慕含烟抬头望了一眼云灏然,如果真跟刘纤柔有关,她是不是不该让灏然参与进来? 番外 第九章 归来 第九章 归来 慕含烟受伤的第三天,云菲儿就被移回了云家,虽然还未清醒,但面色已经渐渐红润起来,慕含烟的腿伤有些严重,腿伤在第二天晚上就引发高热,第三天烧也未褪下来,急得凝霜直跳脚,偏偏祸不单行,官府的人又跑来纠缠。 凝霜的伤虽重,好在从小便干粗活锻炼出好体魄,所以包扎之后便无大碍了,这两天她忙着照顾慕含烟,原本失血过多苍白的脸更加苍白,只是瀚锦院中除了绿应便没别的大丫头可帮手,凝霜就自作主张的将绿茵调了来。 发烧之后,慕含烟便一直说着胡话,云灏然来看过几次,见她的烧褪不下来也跟着着急,可是着急也没有用,只得吼着大夫开退烧的药。 第三天下午,慕家的两老接到慕含烟受伤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来,坐在慕含烟床侧直垂泪,当他们看到云灏桀竟然不在慕含烟身边时,隐忍了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凝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灏桀呢?他上次可是跟我们保证了不再让烟儿受到伤害,我们才答应让烟儿留在云家的,瞧瞧现在才过了多久,好好的一个人就伤成这样躺在这里?”慕老爷气得直吹胡子,想起当时他一时心软他就后悔得不得了,现在看慕含烟这样人事不醒的躺在床上,他就想把云灏桀拧出来打一顿。 凝霜也急得直掉泪,面对慕老爷的质问,她根本就答不上口,“老爷,我也不知道姑爷去哪里了,上次你们走了后没两天,姑爷就出了远门,我不敢问小姐姑爷去了哪里,但是瞧小姐的模样,怕是知道姑爷的去向的。” “哼,当时信誓旦旦的跟我们保证,如今烟儿出了事他连个人影都瞅不见,老爷,我看我们还是将烟儿接回府里医治,省得这云府里的人不把她当人看。”慕袁氏也气极了,当下便吩咐身边跟着的两个丫头动手替慕含烟收拾行李。 凝霜瞧夫人是当真的了,连忙来阻拦,“夫人,小姐昏迷前曾嘱咐过奴婢千万要劝夫人老爷不要替她担心,她会好起来的,还有她说她要在云家等姑爷回来,请你们不要带她回去。” “我们怎么可能不担心她,她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们如果再不管她,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云家么,你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当真是吃了几月云家的饭菜便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了?”慕袁氏厉声喝道。 凝霜慌忙跪下来,向慕袁氏瞌头道:“夫人,您如此说凝霜,凝霜不怪您,凝霜从小就在夫人身边长大,不管奴婢到了哪里,奴婢仍然是慕家的人,奴婢从不敢忘了老爷夫人对奴婢的恩宠,只是小姐也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跟了小姐,便是什么都以小姐为先,小姐的嘱咐奴婢不敢不从,夫人的吩咐奴婢也不敢忘,如果夫人执意要将小姐带回去,那么请先处死奴婢,如此奴婢才能保小姐的嘱咐于万全。” 慕袁氏瞧凝霜字字情深意切,心里颇为感动,但回头瞧慕含烟蜷缩在床上,时而叫冷时而叫热,她又狠下心来,对着呆在一旁的两个丫头吼道:“还愣着干嘛,快收拾东西,我慕家捧在手心里疼的宝弄到云家来就成了一根草了,我不信没了他云灏桀,我女儿就再也找不到好人家。” 两个丫头连忙动手整理,任凝霜怎么拦都拦不住,或许是这边闹的动静大了,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慕含烟竟奇迹般的醒了过来,瞧慕袁氏冲着丫头们发火,她轻声喊道:“娘。” 慕袁氏这厢刚斥完丫头们,那边就传来慕含烟的声音,她连忙起身来到床边握住慕含烟的手,“烟儿,你醒了,怎么样了?痛不痛?若是痛告诉娘一声,娘给你揉揉。” 慕含烟瞧慕袁氏泪光闪烁,又瞧见丫头们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她连忙问道:“娘,你这是做什么?” 慕袁氏回头扫了一眼两个手脚麻利的打着行李的丫头,轻声道:“烟儿,你别管那么多,我带你回家治伤去,这云家就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你看看你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与其让我跟你爹在家里提心吊胆,不如将你接回去,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有谁敢栽赃嫁祸伤害你。” “娘。”慕含烟虚弱的唤道,“娘,我没事,真的,这几次的事都是意外,对方认错人了,而且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你跟爹都不要着急。” “不着急?”慕老爷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看着她的眼神稍嫌严厉,“上次你也这样说,让我们相信你能够在云家好好的生活,可是一个月没到,你又是怎么做的,好好的生活受伤,受伤了也无人照应?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生活?” “爹,请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是在好好生活。咳咳咳。”慕含烟一着急就咳过不停,慕袁氏连忙扶她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烟儿。你别着急,慢慢跟你爹说,水,凝霜,拿水来,都死了吗,没见到你家小姐喘不过气来了?” 慕含烟伸手拉住慕袁氏的手,生怕她会责怪凝霜,待喘微咳的喘过气来时,她连忙道:“爹,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没照顾好自己让你们担心是我的错,但是请别带我回去,我答应灏桀了要在云家等他回来,我就不能食言。” “那你答应我们的事呢,你就能食言?烟儿,我上次就跟你说过,你如果在云家再次受到伤害,那么你就乖乖的跟我们回家,而且云灏桀已经言而无信了,他当日信誓旦旦的跟我们保证会保护好你,可结果呢?你被刺杀受重伤昏迷不醒,他人在哪里?”慕老爷是越说越生气,越气语气就越不好。 “影子都没露一个,你让我们如何安心回去,你大哥二哥还不知道受伤,若是知道了,现在就得把你带回去,云家人也欺人太甚了,以为我慕家的孩子就这么好欺负?我今天不把你带回去,我就不姓慕。”慕老爷说到最后完全是赌气了,虽说慕含烟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可是他们疼她比自己的孩子还要过,看她受伤受委屈,他们就恨不得以身代受了。 慕含烟见慕老爷是来真的,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慕袁氏连忙扶着她道:“烟儿,你要做什么,你现在烧还没褪,不能透了风引发其他病症。” “娘,求求你,劝劝爹,我现在不能离开云家,就算要回也要等灏桀回来,他走时是我自己说能应付府中种种状况,现在出了事,这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如果我就这样回去,对他无疑是背信弃义,我不能这样做,爹娘,我答应你们,等他回来,我就回府去。”慕含烟连忙拽紧慕袁氏的手哀求道。 慕袁氏看着她直摇头,慕老爷更是叹气,“唉,女儿养大了心就向着别人,秋月,我们回去吧。” 慕袁氏站起来扶着一下子仿佛老了几十岁的慕老爷,回头对坐在床上眼含泪光的慕含烟道:“烟儿,你好好将养身子,明日我再来看你。” “爹娘,对不起,是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慕含烟心知自己的一意孤行伤了慕老爷的心,瞧他灰败的脸色,她更加内疚,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道歉。 慕老爷听了她的话,这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她越来越瘦的脸,叹道:“烟儿,爹爹知道你的心意,你也别多想,好好休息。” 慕含烟流着泪直点头,看着二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房门前,她终于再也抵抗不住袭卷而来的晕眩,再度晕了过去。 凝霜瞧见她的异状,连忙冲过来,颤抖着手探向她的鼻息,感觉到温热的呼吸她才放下心来,将手覆上她的额头,过高的温度吓了她一跳,连忙吩咐丫头们去请大夫。 就这样折腾到半夜,慕含烟的状况才慢慢好转,凝霜受了伤,又在床前忙活了一下午,早就疲倦的合上眼靠在床边打盹,此时万物俱籁,人们经过疲惫的一天后早就沉入梦乡,所以谁也未曾注意到云家房屋上飞跃着一道黑色身影。 云灏桀照着熟悉的路线飞快的奔跑着,生怕再晚一会儿就见不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今天早上他在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凤仙镇接到密报,说保护慕含烟的两个暗卫在京城外的西山寺山脚下被人发现尸体,然后是慕含烟伤重,云菲儿昏迷不醒的消息,他接到密报时顿时慌了神,连最精密的布署都来不及顾,交代了无尘几句就匆匆骑上千里良驹往京城赶,只希望自己能及时回到她身边,给她支撑。 一路上,他无数次希望这则消息只是敌方想要打击他,粉碎他的计划而假传的,可是那则密报上却是用暗语书写的,这让他根本就无法欺骗自己。 此刻已在云府之内,再过片刻功夫他就能看到日思夜想的她了,可是越是临近了,他的心就越是不安,他害怕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在此时胆怯了,他怕回到院中,见到的不是她如花的笑靥,而是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可是不管他内心如何煎熬,此时他是疯狂的想见到她,哪怕她不会对他笑,哪怕她只是沉沉的睡着,看她一眼他就能放下心来。 瀚锦院外,云灏桀的脚步在原地顿了顿,便义无反顾的大步向里走,一路上并没有下人,正在云灏桀心里升起不安时,他已经来到主屋外面,屋内亮如白昼,云灏桀透过窗棂向里望,床上隆起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似乎正沉睡着,她的身旁坐着不停打盹的凝霜,屋里的药味冲天,可想而知这几日她是用药在续命,他的心一下子揪痛起来,他再也不满足这样的窥视,推开门大步向里走去。 来到床边,床上苍白憔悴的人儿霎时让他停顿了呼吸,仿佛他稍一用力她就会彻底消失,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可仍是吵醒了时时警醒的凝霜,凝霜一脸戒备的望向来人,在看到云灏桀时眼里闪过惊喜。 “姑爷,你回来了,小姐一直在等你。”凝霜激动得眼里闪过泪光,仿佛终于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般。 云灏桀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问道:“凝霜,含烟好些了吗?” 凝霜摇摇头,看向慕含烟的眼神藏着浓浓的担忧,“姑爷,小姐还在昏迷中,你先跟小姐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说完也不等云灏桀首肯,径直出了门,走到门边,还体贴的替他们合上门。 屋里直剩下站着的云灏桀和睡着的慕含烟,云灏桀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瞧她额头上放着一块冒着热气的白布,双颊因高热而绯红一片,他伸手拿下巾子在热水里重新浸泡了一下,然后拧成半干的重新覆在她额头上,瞧她较之他走时又瘦了些的脸颊,他心疼的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含烟,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你答应我不受伤不生病的,为什么不遵守诺言?”云灏桀喃喃自语道,另一手摸着她憔悴的脸,虽在责怪她,但是语气中的自责更加强烈。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保护好你,含烟,你起来打我骂我吧,别躺在床上不理我。”云灏桀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她的脸,感觉她脸上传来的高温,不知道是慕含烟睡得久了,还是云灏桀的胡渣太过扎人,总之不久后慕含烟的眼睫开始了细小的眨动。 云灏桀自然也注意到了,可是那频率实在是太过细小,让他很不确定她是否要醒了,“含烟,睁开眼睛来看看我,不要一直睡好吗?” 慕含烟实际上已经醒了,只是此情此景在她心里很不真实,她怕她一睁开眼睛他就会消失,可是脸上的触感那么真实,手上麻麻痒痒的感觉也那么真实,他是真的吗?这回不再只是她的梦? 耳边再次传来他低沉的嗓音,那么迷人有磁性,她在心里跟自己说,就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看看,只看一眼,他应该就不会消失,慕含烟眼睫轻轻的慢慢的睁开,刺眼的光线让她很不适应,睁开了一下又连忙闭上,可仅这一眼就让她明白握着她手,抚摸着她的脸的人就是云灏桀,想到他直的回来了,还在她身边时,她委屈的直掉泪,泪水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流,一滴滴的滴落在云灏桀的手上。 云灏桀刚才已经看见她睁开眼睛,正想说话时,手背一烫,他垂睫一看,却是慕含烟滚烫的泪水,他顿时心慌起来,颤着手替她擦掉泪水,可是那泪越流越凶,“含烟,怎么了,你别哭啊,你现在正生着病,一哭又会加重病情的。” 慕含烟不理,闭着眼睛让泪流得更快,云灏桀手忙脚乱的去擦,嘴里直道歉,“含烟,你若是怪我就起来打我吧,别一直哭,哭多了伤身体。”说着将她扶起来搂在怀里。 慕含烟被他的动作惊得忘了哭,连忙睁开眼睛看着他,良久才蹦出一句话来,“灏桀,真的是你?” 云灏桀听到她的话,顿时心酸起来,她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多少的失落与委屈啊,他将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呢喃道:“烟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感受到真实的温暖,慕含烟鼻头一酸,又流下泪来,只不过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灏桀,你回来了,你总算回来了,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出门在外连封报平安的家书都不往家里寄,我以为…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还好你回来了。” 云灏桀原本以为她会责怪自己回来得太晚、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她,可是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心酸又苦涩的话来,原来她不怪自己,只是担心他出意外,虽然他从未说过他在做什么,但以慕含烟的聪慧绝不会没想到,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飘游在外的日子,他明白,即使他不归家不捎平安也无会注意到他,所以忘记了家里还有人在日夜牵挂着他。 “对不起,含烟,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担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别哭了哦。”云灏桀像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她,只因她哭起来的样子真的跟小孩子一样。 慕含烟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狼狈的脸,哭过之后,眼前又开始阵阵发晕,慕含烟紧闭双眼,缩在云灏桀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温暖,云灏桀此时也察觉了她的不适,轻声道:“含烟,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凝霜,凝霜,快去将你家小姐的药端来。” 门外凝霜应了是飞快的向小厨房走去,屋中慕含烟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由着云灏桀在深夜吵得众人人仰马翻。她窝在云灏桀怀里幸福的想着:有人宠着真是一件令人舒畅的事。 ~~~~~~~~~~~~~~~~~~~~~``` 抱歉,要跟众位辛苦等文的大大说声对不起了,今天键盘的qwe三个键坏掉了,离城又很远,所以馥儿只能点开桌面键盘写,至于书评,馥儿看过好几遍了,等明天买了新键盘,馥儿第一时间去回复,对不起!! 番外 第十章 温存 第十章 温存 喝过药之后,慕含烟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才来得及打量云灏桀风尘仆仆的模样,只见他发丝凌乱,黑色长袍上尽是风沙,慕含烟抬头仔细打量他的神情,发现他眼窝深陷,似有好多天没有安眠过,眼中血丝满布,她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手却被云灏桀抓住了。 “你不要乱动,乖乖躺好。”云灏桀温柔的替她掖了掖被子,坐在一旁目光热切的望着她,大半个月没这样近距离的瞧她,他很想她,只是这种话他难以说出口。 慕含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清亮一片,“灏桀,菲儿现在昏迷不醒,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吗?” 云灏桀点点头,轻声道:“现在天色晚了,明日一早我便去看她,你好好休息,等有力气了再说话。” 慕含烟只是盯着他,盯得久了才发现云灏桀跟云灏然一点也不像,面容上虽有相似之处,但是气质完全不像,一个温润如玉,一个浪荡不羁,新婚当晚,若不是她醉了,又怎么会将两人错认了? 云灏桀瞧她盯着自己发呆,心里毛毛的,连忙开口问道:“含烟,在想什么呢?还不困吗,快睡吧,如果是担心我离开,你放心,我绝不离开你半步,睡吧。” 可是慕含烟还是睁着大眼睛望着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良久之后,慕含烟才轻轻开口道:“灏桀,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在外面忙什么?会有危险吗?” 云灏桀避开她探索的目光,“含烟,你现在别操心这些,等你把身体养好了我再跟你说。”说着站起来去外间梳洗了一下,回来时慕含烟仍睁着眼睛看着他,他突然就想叹气,这倔脾气他算是领教了。 叹息了一声,他脱掉外袍躺在她身侧,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他无奈的道:“含烟,我所做的事连奶奶都不知道,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还有听了之后也别为我担心。” “嗯,我答应你。”慕含烟点点头,伸手握着他温热的大手。 “七年前,我跟灏然出外玩耍,结果灏然不慎跌下悬崖,我救起了他自己却掉下悬崖,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的人生有了新的变化。”云灏桀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得那一天如此的惊心动魄,虽然后来他还做了更多惊心动魄的事,可是那天的一切让他至今都心有余悸。 “你有没有受伤?”慕含烟拽紧他的手紧张的问道,她明明知道他没事,但是在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摔下悬崖时,内心还是跟着一起担心。 “没有,悬崖下是一汪幽泉,也幸好是一汪幽泉,才捡回了我的一条命。”云灏桀捏捏她的手以示安慰,低头看向她的眼神充满感激。 “那后来呢?”慕含烟继续问道。 “后来被山下的一名中年人所救,那人就是皇宫里的暗卫首领,因追查一个贪官的案子被人追杀掉下悬崖摔断了腿,所以一直都没回到皇宫里去,那时我跟他在悬崖下住着,我当时很想回到家里,可是那个幽深的山谷中却没有能通往外面的路,唯一的路便是从悬崖上爬上来。”云灏桀闭了闭眼睛,脑海里又回响起当时他无数次攀爬悬崖,无数次摔落下来的情景,惧高,想必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慕含烟听着他低沉的声音,内心却掀起一层惊涛骇浪来,从悬崖上摔下去,然后还要从悬崖上爬上来,这对当年毫无武功的他该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可是他还是爬上来了,“后来呢?” “后来那中年人要求我拜他为师,他便将全身的武艺都教给了我,一年后我带着他的查获的情报爬出了山谷,回到地面上,我将他所书写的推荐信与情报交给了暗卫,没过几日便被人带进了皇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帝,他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然后正式将我收编进暗卫,被暗卫副首领带去训练。”云灏桀说着这段往事,内心深处涌过沧桑,训练的苦楚在此时似乎不再那么强烈了。 慕含烟握紧他的手,给他无言的安慰,虽然他说得简略,但是她明白暗卫的训练一定很苦,只是他不愿意说出口,“灏桀,那你现在又是在查什么案子?” 云灏桀低头瞅了她一眼,叹道:“含烟,这是机密,我不能说,你这次受伤或多或少跟我都有关系,因为我派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两个暗卫都被人杀了,幸好你没有事,你为什么会跟灏然出京城呢,我走时不是跟你说过能少出府便少出府的吗?” 慕含烟愧疚的垂下头,怯懦的道:“是弟妹让菲儿来请的,我心想推脱了的话她会不高兴,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我想知道她居心何在,最近府里发生了许多事,我想有个了结。” “了结?你这是拿命去赌,含烟,对方来势汹汹,上次在仓澜山所发生的事难道都不能给你教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跟他们斗?”云灏桀越说越生气,想着如果不是景公子,她们此时连命都没有,他就害怕得手脚发软,他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就是从悬崖摔下去他都不曾如此恐惧,可是在今早得知她伤重的消息时,他再也沉不住气,匆匆赶了回来。 慕含烟低垂着头,被云灏桀吼得委屈极了,她不是想以卵击石,当日跟云灏然他们在一起,她想对方即使再胆大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杀她,哪里知道那些人会潜伏在枫林里,“灏桀,我头晕,你说话能不能小声一点?” 云灏桀瞳孔顿时紧缩,脸上的神情是哭笑不得,叹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含烟,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明天我会全力追查是谁在伤害你,抓出背后的凶手,我绝不轻饶了他。” 慕含烟点头,半晌又闷闷的道:“灏桀,认识我是不是很麻烦?以前没出嫁之前,我从未被人算计过,所以进入云家,我一直以为与人为善,他人就会与自己为善,可是事实却是不然,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要这样勾心斗角的。” “含烟,你太善良了,所以有很多事都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再伤害你。”云灏桀闭上眼睛,今日的事、还有仓澜山的事,他不会让它们还有机会再发生的。 慕含烟在他怀里点点头,或许真是累了,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去,云灏桀就着微弱的烛光看向她,她睡得如此安祥,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拥紧她闭上眼睛满足的叹息着。 翌日一早,慕含烟便醒了,她睁开眼睛望着身侧,看到那熟悉的容颜才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拉着他修长的大手,心里涌起满足,这次不再是幻想了,他真的就在身边,离她那么的近,只要她一伸手便可触碰到他俊秀的脸颊。 初升的秋阳洒落了一地,光线折射到云灏桀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飘逸的感觉来,慕含烟仔仔细细的瞧着他,发现他眼窝下的黑影仍未消散,昨夜他虽不肯告诉她他究竟在忙什么,但她能猜到他此次的任务一定很艰险,他迟迟未归也是因为此次任务还没完成,可是他就这样抛下至关重要的任务回来见她会没事吗? “灏桀,你这样没关系吗?”明知他还未醒,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你不要担心,无尘是个好下属,他会干得很漂亮的,倒是你现在才是我最重要的任务,这么早就醒了,不多睡一会儿吗?”云灏桀其实早就醒来,在她握着他的手时便已经醒了,只是太享受她主动亲近自己的感觉,所以才由着她不动声色。 慕含烟吃了一惊,慌忙缩回手,可是她的手已经被云灏桀拽紧,她差得满脸通红,将头埋进被子里,咕哝道:“我都睡了一天两夜了,再睡下去脑袋都要变成方的了。” 云灏桀轻笑出声,本想跟她温存一会儿,可是瞧她憔悴的病容,他只能忍了,松开她的手坐起来,拾起放在一旁软凳上的衣服穿上,然后回身将她扶起来,“来,让为夫的服侍娘子穿衣。” 慕含烟臊红了脸,羞怯的垂下眼睫,眼神四处游移,“灏桀,你让凝霜她们进来帮我就好,你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云灏桀伸手抬起她的脸,轻笑道:“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得让我侍候一回,今天我要将所有欠你的时间都补偿回来。”说着抖开她的衣服替她穿上,慕含烟躲避不过,只得乖乖的配合,瞧他修长的手指替自己扣好盘扣,脑海里不自觉得回想起新婚之夜,他粗鲁的扯开自己衣服的情境。 时光冉冉而过,距离新婚之夜已六月有余,可是那一夜的情境在她脑海里从未消觅,以前想起来她觉得痛苦,可是现在想起来却是痛中有着快乐,那一夜的开始或许是个错误,但是她却无比感激。 云灏桀没两下就帮她穿好衣服,轮到替她穿鞋时,慕含烟下意识的缩脚避开,小声道:“灏桀,我自己会穿鞋,不需要……” 话未说完,云灏桀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先替她穿上长袜,然后再穿上绣鞋,过程中一直温柔细致,让慕含烟感觉到他的宠爱,慕含烟瞧他给自己穿好了鞋,便想站起来自己走,可是下一秒却被云灏桀打横抱起来。 “啊。”慕含烟惊叫一声,眼前天眩地转的,下一瞬间房门便被人推开来,屋外立着焦急的凝霜,当她看清屋内的情形时,窘得连忙合上门,在屋外一阵脸红心跳的。 慕含烟也窘得不行,埋在云灏桀怀里直抱怨,“瞧你,让凝霜看笑话了。” 云灏桀脸上不在乎的笑着,他向来不畏人言,更不要说是面对自己心之所属的娇妻,他大步走到梳妆台前,将慕含烟放在软凳上,拿起一旁的桃木梳,轻轻的替她梳起来。 慕含烟此时脑海里倏然冒过一个成语,“举案齐眉”,云灏桀该不会想这么做吧,正在她被自己的想法惊得回不过神时,云灏桀已经替她梳好一个简单的发髻,此时正拿着眉笔打算替她画。 慕含烟被他的动作惊回神,慌忙要去抢过眉笔,嘴上直道:“灏桀,这些事我自己来,不用你帮手的。”嘴上如此说,心里也在嘀咕,她受伤的是腿不是手啦,这些事自己还能做到的。 云灏桀绕过她的手,轻声道:“今天就让为夫全权代为吧,你什么都不要做,乖乖的听话就好。” “可是……”慕含烟偏过头避开,还想说什么,右肩却被云灏桀按住,“不要再可是了,听话,来,我保证我画得不丑,好不好?”云灏桀轻轻诱哄道,然后替她描眉,上胭脂,虽然是第一次做,但动作间却没有半点犹疑,慕含烟瞧他熟练的动作,心中忍不住吃味,不知道他为多少女子做过这种事才能这么熟练。 云灏桀瞧她的脸色渐渐的僵硬起来,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还是伤口又疼了?” 慕含烟摇摇头,酸涩的道:“你曾为多少女子画过眉?” 云灏桀听她醋味熏天的语气,不由得好笑,伸手点了点她挺俏的鼻尖,打趣道:“我怎么觉得我掉进醋坛子里了,好酸啊。” 慕含烟撇过脸不看他,可是脸却红了,手紧紧的攥着裙子,云灏桀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温柔的道:“我这辈子只为一个女人做过这种事,所以她不要吃醋,虽然她吃醋的样子很可爱,但是我会心疼她的。” 慕含烟的脸更红了,低斥道:“我就知道你是情场老手,竟会拣好听的话说。”云灏桀笑笑不再解释,再次将她抱起来向房外走去,慕含烟被他突袭过一次,已经习惯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除了有些微不自在以外,倒是万全能享受他的服务。 走到门外,便见凝霜站在回廊里,凝霜瞧见云灏桀抱着慕含烟出来,嘴角微不可察的轻扬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道:“姑爷,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你们过去用饭。” 慕含烟看着她,突然感性起来,“凝霜,谢谢你这两日来不眠不休的照顾我,你也受了伤,吃了早饭就去歇息吧,今儿就别想着院里的事了。” “是,小姐,我还有件事想说。”凝霜为难的望了一眼云灏桀,不知道这事能不能让他知道,所以就将目光放在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点点头,府中的事没有能瞒过云灏桀的,与其背着他说,不如当着他的面讲清楚,“你说吧,我听着呢。” “小姐,关于麦冬一案,官府前儿个来人说要进一步的找证据,当时我不在,恰好被来院里探望的碧珏姑姑撞见了,碧珏姑姑将来人请去了惠净院,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了。”凝霜将最新的情报一一的汇报给她听。 慕含烟低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道:“如此也好,麦冬这案子或许牵连甚广,奶奶这样处理也少了许多麻烦,对了,墨香阁有没有消息,菲儿醒了没有?” 凝霜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菲儿小姐仍旧是昏迷着,不知道何时才醒,这几日老夫人天天去探望,该服的药一滴也不少的喂进去了,可是也一滴不漏的吐了出来,老夫人天天守着儿长儿短的,心酸得直教人落泪。” 慕含烟闻言一惊,连忙抓紧云灏桀的胳膊道:“灏桀,我们现在就过去看菲儿,她都是为了救我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想着那日菲儿明明可以自保,却为了救她被人从身后一剑贯穿,菲儿浴血的模样还在眼前,让她时时刻刻都忘不了。 云灏桀抬头看了一眼凝霜,眼中的谴责之意颇明,凝霜赧然的垂下头来,她不是故意要让小姐焦心的,而是她明白如果不跟小姐说清楚,小姐更会牵肠挂肚,时刻不得安宁。 “含烟,我们先去吃饭,你病还没好,再不吃饭身体更吃不消,菲儿用命救回你,如果知道你不好好照顾自己,她会难过的。”云灏桀轻声劝哄道,慕含烟的心情他能理解,可是她的身体也不好,所以他不能由着她胡闹。 慕含烟不情不愿的垂下头,她很担心菲儿,就连昏迷时她都在担心,她害怕她会不声不响的消失,这么重的伤就是习武的男子也没几个能活下来的,所以她害怕,害怕她终究会挺不住会香消玉陨,可是这种害怕,她却不能说出口,怕一旦说出口,它就会成真。 来到偏厅,慕含烟三两下便将碗里的粥吃完,然后抬头望着云灏桀,热切的道:“灏桀,我现在可以去看菲儿了吧。” 云灏桀面前的清粥动都没动,他看着慕含烟焦虑的神情,叹了一声,抱起她向院外走去。 ~~~~~~~~~~~~~~~~~~~~~~ 苍天啊大地啊,总算换了键盘了~~ 番外 第十一章 探望 第十一章 探望 墨香阁内,云菲儿沉静的睡在床上,对外面的世界毫无所知,云老夫人一大早就来房里守着,又是叹气又是垂泪,碧珏在一旁怎么劝说都没用,最后也只得陪着云老夫人一起流泪。 云灏桀抱着慕含烟进来时就看到这种情况,云老夫人回头乍见云灏桀出现时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再瞧他不合体制的抱着慕含烟进来,脸一下子就黑沉下来,轻斥道:“灏桀,你回来也不来惠净院打声招呼,怎么,是眼里再也容不下我这老太婆了吗?” 慕含烟瞧云老夫人虽冲着云灏桀发火,可厉目却是徘徊在自己身上不曾移开,她连忙示意云灏桀放下自己,“奶奶,孙媳给您请安。” 云老夫人看都没看一眼慕含烟,目光一直停在云灏桀脸上,云灏桀请了安便走过去道:“奶奶,瞧您脸色苍白的,你若这样不顾惜身子,菲儿就是病着也不会安心的,您这不是存心让她难过吗?” 云老夫人捏着拳头假意捶他一拳,怨声道:“哼,还知道关心我这老婆子,我还以为你有了媳妇忘了奶奶了,菲儿也是因为你媳妇才弄成这样,大夫开了好多药方都没有用,我真担心她会撑不下去,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这几天脸瘦得比我巴掌还小了,她爹娘若泉下有知,肯定都要怨我没好好照顾她。” “奶奶,您别着急,菲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有一次我带灏然跟菲儿出去玩,结果在树林里迷路了,菲儿当时还不慎的滚到山谷里去了,当时我们都以为菲儿活不了了,找了四五日才在山脚找到她,结果她还是好好的活着,所以这一次菲儿一定会撑下去的。”云灏桀讲着往事以宽慰云老夫人的心。 而云老夫人当真也听进去了,“是啊,还记得当时才四五岁的她因为饿了还吃着羊奶,那副画面我永远都难以忘记。”云老夫人转头握起云菲儿因失血而苍白的小手,鼓劲道:“菲儿,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再站在奶奶面前跟奶奶讲外面的趣事,跟奶奶比划你新研究出来的招式,对不对?你睡了这么久也该睡累了,累了就起来陪奶奶说说话,奶奶好久都没听到你的声音,怪想念呢。” 云灏桀走过去攀着云老夫人的肩轻声道:“奶奶,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守着菲儿,碧珏姑姑,你先扶奶奶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没问题的。” 碧珏连忙过来扶起云老夫人,云老夫人再瞧了一眼云菲儿,径直向外走去,经过慕含烟身边时顿了一下,声音稍嫌僵硬的道:“我听说你昨儿个发高烧,烧还没褪就别到处乱跑,省得再病了让你院里的人忙得人仰马翻。” “是,奶奶,您也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慕含烟微微一笑,云老夫人的语气虽然僵硬,可是话中的关切之意也很明显,所以内心也是颇受感动的。 云老夫人瞧见她唇边的笑意,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慕含烟目送着云老夫人的身影出了墨香阁才收回来望向云菲儿,一瘸一拐的移过去,云灏桀听见身后的响动,连忙过来扶着她,轻责道:“腿还伤着,不能走就叫我一声,万一要是再摔着了怎么办?” “我又不是泥做的,哪那么容易碎掉,菲儿这样子我实在不放心,前儿个奶奶还拖人请了太医过来瞧,听说那太医瞧过之后直摇头,唉,若不是因为我,菲儿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慕含烟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云菲儿苍白的脸,若是菲儿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是好?又怎么对得起二哥? 云灏桀瞧她心疼的模样,道:“我还希望你是泥做的,这样我想将你带去哪就带去哪,也不怕你伤着了病着了。”回头再去瞧云菲儿瘦削的脸颊,心疼的道:“从小到大,菲儿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这次可谓是在鬼门关徘徊,如今已经过了危剑期,她自然会清醒过来的,所以你也别太着急,最主要的还是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菲儿还没醒,你却倒下了。” “嗯,我知道的。”两人说了一阵子话,房门口便穿丫头们请安声,慕含烟回过头去,正好瞧见云灏然与刘纤柔一前一后的进了屋,两人瞧见云灏桀在时都愣了一下。 云灏桀看到云灏然出现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灏然,弟妹,你们来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云灏然下意识的望向慕含烟,瞧她除了脸还有些许苍白外,气色已不似昨天早上那么差了,他这才放下心来。 “嗯,昨晚回来的,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含烟又昏迷不醒,我若再不回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事,对了,灏然,那天你可有瞧清楚凶手的模样,或是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没有?”云灏桀早就想了解一下当日的情形,本想问含烟的,又怕勾起她心里的恐惧,现在见到云灏然,正好可以问问。 云灏然努力想了一下,然后叹道:“大哥,那日我只顾着菲儿跟烟…大嫂的伤势,没有细察,不过那天有位公子在场,大哥可以 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大哥可以去找他了解一下情况。 我觉得这次的事不是一个意外,似乎是有人谋划已久,只为取大嫂的性命。” 云灏桀点点头,“我也听说了,含烟,那日救你们的是景公子吧,你知不知道他平日会在什么地方出现,我去找他问问,此次如果不能抓出凶手,那么你头上永远都会悬着一把刀,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要杀你,你身上有让他们对付的原因吗?” 云灏桀这番话本是猜测,可是站在一旁的刘纤柔身体却突然晃了晃,她藏在水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才能抵制由脚底窜上来的惧意,她的动作虽细微,还是让站在她身侧的云灏然察觉到了。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紧张?”云灏然疑惑的问道。 “没,我没事,我是在替大嫂后怕,那日若不是菲儿拼尽力气救她一命,她现在怕是已经……”刘纤柔及时住嘴,抬头瞧见云灏然难看的脸色,她连忙改口道:“瞧我在乱说什么,大嫂福泽殷厚,怎么会有事?” 云灏然回过头去看向慕含烟,关切的道:“大嫂,你身体还好吧,我看你气色不是很好,还是让大哥带你回房去休息吧,菲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你不用担心。” 慕含烟握了握云菲儿的手,然后笑道:“我还记得前些日子菲儿就是在这院子里舞剑的,那时的她朝气蓬勃,可是几日的功夫,她就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等待命运的判决,老天太不公了,为什么让坏人逍遥,不让好人好好的活着呢。” 云灏桀拍了拍她的背,站起来道:“含烟,我们回去吧,别吵到菲儿休息,我相信她会好起来的,然后再跟我们表演舞剑。” 慕含烟不舍的看了看云菲儿,最后还是不忍让大家为她担心,由着云灏桀将她抱出房。云灏桀在经过刘纤柔时,特意停留了一下,然后瞧见她紧张得直喘气,他眸色渐渐的深了,最后什么也没说,带着慕含烟走了。 将慕含烟安置好,云灏桀便回了书房,此时书房里正有人在等着他,那人见他推门进来,恭敬的道:“主上。” “无尘,事情都办好了?”云灏桀走向书案,虽这样问话,但是他从无尘冷静无异的脸上就找到答案,通常情况下,无尘这种表情就代表着事情很顺利。 “是,主上离开后不到一刻钟,那人便出现了,我们为避免打草惊蛇,便让他与鞑靼国的使者接触了后才将他抓获,只是那人嘴硬,怎么都不肯指出幕后指使者。”无尘苦恼的道,他们花了大力气才抓到人,结果却只是抓到一个小虾米,这让他们懊恼极了。 “无尘,这次我本也不打算直接揪出幕后者,他要玩,咱们就陪他玩,你们好好看好他,千万别让他寻了短见,等将他秘密运进京城,我会有办法让他张开那张紧闭的嘴的。”云灏桀冷酷的道,通敌叛国,这样大的罪证当然不可能让他们一举侦破,这案子越有难度就代表这幕后指使者的权力越大,朝堂上又有几人敢如此妄为,又有几人能指使得动边关的节度使呢? “是,主上,对了,刚才有暗卫来报,说是查到了有关景公子的身份,只是这身份……”无尘迟疑着,刚得知时他惊异了好久,没想到那人会是他,他早该猜到的,只是一直不敢与那人联系在一起而已。 云灏桀也注意到无尘的迟疑,他连忙问道:“怎么?景公子的来头很大?” “是的,主上,还不是一般的大,这全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就属他了。”无尘难得好心情的说着俏皮话,想来也是想让云灏桀太过震惊。 “太子?”云灏桀失声道,原来是太子,他们这群人因为直接受命于皇上,所以太子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当然他们也不可能会见到太子,不仅是因为他们身份的缘故,还太子三年前出宫云游列国了。所以打了几次照面,虽觉得眼熟,却终究没猜出他的身份来。 “是的,太子三年前出宫,一直化名景公子云游于各个小国中,此次恰逢回京,没想到就在梨园小筑里遇上了受袭的夫人,因此误打误撞的救了夫人一次。后来在仓澜山,属下一直以为景公子只是路过,没想到他却是宿在太子行宫中,又一次救了夫人,而这次上山,景公子也是要去西山寺的,却在山下碰到主上派去保护夫人的暗卫,从他们口中得知夫人有危险,而再次救了夫人。”无尘事无巨细的回禀道,太子的身份极其隐密,若不是他的手下进宫去给皇上汇报无意撞见了太子,恐怕他们到现在还不能查出景公子的身份。 “原来竟是他,你这样说我倒想起一个问题来,为什么含烟次次出事他都在场,难道这些事他早就得知,还是真是巧合?”云灏桀听着无尘汇报的话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为什么含烟每次遇到危险他都不在场,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他总不能给她安全的怀抱,反而让不相干的男人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无尘好笑的垂下头,“主上,太子殿下没有要杀夫人的动机,更何况,若是要杀她为何又要救她?”爱情让人麻痹,醋劲让人失去理智,而此时的主上正是写照。平日的冷静自持尽失,一脸掩不住的妒意,真是让人又好笑又好气。 “或许他是想上演一场英雄救美?”云灏桀不满的嘀咕,以后他绝对要让含烟远离景公子三丈远,此人身份特殊,完全不是他们寻常百姓能招惹的主,如果他看上了含烟,这后果会很麻烦。 无尘再也绷不住那张冷酷的脸,大笑出声,这是他入暗卫这么久以来首次真心的笑,原因只为云灏桀的样子太可爱了,云灏桀自知失态,连忙绷着脸冷冷的瞪着他,无尘即使再有胆也不敢放声大笑,只得假咳掩饰自己,但扬起的嘴角却出卖了他正经的样子。 “无尘,我是不是太和善了,要不将你调都傅副统领身边去,我想他会让你的人生有新的趣味的。”云灏桀冷冷的威胁道。 无尘连忙收敛住笑意,就连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傅副统领就是传说中最严的地狱狱长,他训练下属的方法在暗卫中可是首屈一指的毒辣,让人闻之色变,很多从他手下出来的暗卫都是九死一生,不过活下来的通常都是精英极人物,比方说云灏桀,比方说无尘。 所以现在无尘就有那种谈虎色变的感觉,笑容完全敛回去了,云灏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道:“无尘,我很了解你的心情,其实傅副统领只是为人严厉了一点,正因为严厉,所以他手下出来的竟是高人,让你回去受训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更加增进你的办事能力,瞧瞧,查出景公子的身份你们用了两月有余的时间,这就证明你们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主上,属下不敢了,你就饶过我吧,你身边最近事情多,夫人的事还没查个水落石出,还有关于长公主的线索全部断了,这都需要有人手在你身边,如果此时你调走了我,岂不是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再说,受训出来的人哪有再回去受训的道理。”无尘讨饶道,早知道一时的嘲笑会害得自己受罚,刚才他就该极力忍住。 “也是,少了你我还真得费许多神,那找出想要伤害含烟的凶手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会去找关于长公主的线索,此事一朝不了结,我一朝就不能安眠。”云灏桀回到正事上脸色已经变得冷肃了,想到伤害慕含烟的人仍存在于世,他就食不安寝难眠,非得将他们揪出来伏法了才能安下心来做其他的事。 “是,主上,那属下这就去办。”无尘连忙应下然后退了出去,合上门时他猛拍了拍胸口,一想到魔鬼似的傅副统领,他就浑身激灵,看来往年的荼毒还真是不浅啊。 同时同刻,刘府深院中的黑屋中,刘御丞猛拍桌子发泄怒气,“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了,我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刘前程坐在一旁闲凉的摇着扇子,时已过初秋,天气在渐渐的转凉,他这耍酷的招式实在让刘御丞心生厌烦,他指着刘前程道:“我当时让你多派两个人去,你偏说有纤柔当内应一定可以拿下慕含烟的命,这下可好,又让她逃脱了,这次打草惊蛇,以后想再动慕含烟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刘前程站起来笑着道:“爹,你别着急,慕含烟的命我们是迟早都会拿到的,我们不能接近她,不是还有三姐吗?三姐在云家想要取慕含烟的性命可是易如反掌,此次的事是我太轻敌,没想到云菲儿的武功那么好,我一直以为她是花拳绣腿抵不了事。” “哼,没有万全的准备就草草动手,你是第一天才做这种事的?程儿,不是我爱说你,我明白你是想让慕含烟有一线生机,在仓澜山时你明明可以让那两人一刀结果了慕含烟的命,为什么不那么做?你念着与云灏桀那份兄弟情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示你为最大的仇人,你不要忘了,你今日放过慕含烟,他日她会给你爹甚至整个刘家带来毁灭的。”刘御丞气得直吹胡子,虽然此次他们声东击西,让云灏桀他们抓到一个小角色,但是也等于将所有的主控权都交了出去,从此以后再想让云灏桀放松警惕,除非是他们死了,否则绝无可能。 “爹,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放心,就算云灏桀查到我们头上,他没有证据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再说你是堂堂的御丞大人,怎么怕他一个暗卫,暗卫暗卫,就是见不得光的,现在怕的应该是他啊。”刘前程优哉悠哉的道,一定也不以为意,仿佛此次的失策只是一个小失误。 “你。”刘御丞指着刘前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气得直发抖,怒吼道:“你懂什么,暗卫是直接受命于皇上,他们可以直接绞杀贪官污吏,前年震惊于全国的贪官案你可有听说,那都是云灏桀下令绞杀的,全国一百八十名贪官在一夕间全被革职查办,此事皇上虽震怒于朝堂上,但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所以永远也不要小看暗卫的职责。”刘御丞说完气冲冲的出了屋,独留刘前程一人在黑屋中反省。 刘前程自始至终都不以为然,他不怕死,更不怕身败名裂,反正他现在活着已形同行尸走肉,倒不如死了,下辈子再世为人时他一定要投在好人家里,不至于再像今生一样与他为敌。 番外 第十二章 宽衣 第十二章宽衣 慕家主宅中,慕袁氏皱着眉头站在案前,瞧慕老爷唉声叹气的样子,受不了的道:“老爷,你既然这么担心烟儿,为什么不过云府去看看,坐在这里唉声叹气有什么用?” 慕老爷抬头瞪了她一眼,然后置气的道:“哼,我去看她做什么,反正她是死也想死在那个家里,现如今一定也不将我们当成她的亲人了,我为什么还要去受她的白眼。” 慕袁氏心知慕老爷在生慕含烟的气,忙笑道:“我是你们爷儿俩的脾气都这么倔,烟儿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在婆家再不受待见也不能回娘家来啊,她这也是替咱们脸上增光,再说我看凝霜那丫头也机灵着,不会让她家小姐吃亏的,所以老爷也就别再担心了,要不我过去看看?好几日没瞧见她,我晚上都睡不好,这孩子也是我们从小带着大,在府里吃穿用度样样比自己的孩子都好,唉,若不是生了瑞儿后我身子不行了,要不我还想再生个千金,现在有了烟儿这个女儿,也算是偿了我的心愿了。” 慕老爷埋头瞪着手上的书册,一想到前日自己走时慕含烟的脸色还未大好,他就越加担心起来,“这次也算烟儿福大命大,遇上云三小姐救她一命,否则,唉,你说烟儿为什么三番两次被人刺杀,难道是已经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了?” 慕袁氏心事重重的望了慕老爷一眼,“我看有可能,要不为什么以前烟儿出门都不会出事,这事倒也怪老爷,这么多年都瞒过去了,为什么现在要告诉烟儿不是我们亲生的呢?”慕袁氏怨嗔道,自从老爷把烟儿的真实身份告诉烟儿了,她就明显感觉烟儿同她们生分了,以前的烟儿可不是这样子的。 “这事迟早都得告诉她,我不也是想让她清楚么,至于她去不去找她亲生的父母我们拦不住,但是她有知情权的,是不是?”慕老爷长叹一声,虽然也后悔万分告诉慕含烟这个事实,但现在事已至此,再来后悔也没有用。 “老爷,我知道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烟儿好,可是她也是咱们的孩子,瞒着她让她永远都快快乐乐的不是更好吗?算了,不说这些了,明儿个我要去看烟儿,再不去我也熬不住了。”慕袁氏说完便转身离开,慕老爷在后伸长了手叫“夫人夫人”她也不理。 云家经过几日的阴沉,在云灏桀归来的第二天终于有了改变,云老夫人在惠净院设宴为他接风洗尘,云府中但凡是主子的都到场了,唐姨娘仍不改往日嘴快的脾气,快人快语的道:“哟,大少这是从哪个温柔乡里爬回来的啊,我还以为你都忘了云府的地儿在哪里了,瞧瞧大少奶奶为您憔悴的,真叫人心疼啊。” 慕含烟抬眼扫了她一眼,然后端茶自饮并不理她的话茬,这唐姨娘可是不屈不挠的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她瞧了瞧慕含烟不豫的神色,掩嘴笑道:“瞧瞧大少奶奶,您若是这样放纵大少,哪里大少怕真是找不到回府的路了,唉,也不是我说您,您可是娇贵人儿,不比那烟花柳巷的女子,身份矜贵着,咱也不跟那些烟花女子计较,大少玩儿累了就会回家,是吧,大少?” 云灏桀皱了皱眉头,看向慕含烟时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原来她在这些姨娘下人的眼里竟是如此啊,当下他伸出手覆上她的手背,抬头对着唐姨娘道:“多谢姨娘关心了,不过这是我们的家事,似乎不需要唐姨娘过多操心啊。” 唐姨娘瞧出云灏桀眼含怒意,也不再挑衅,乖乖的坐到云二老太爷身边去了,慕含烟见云灏桀维护自己,心里升起甜蜜,回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自己不在意。 此时云灏桀带着刘纤柔及宁琳儿进了屋,三人向云老夫人,云二老太爷请了安后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了,刘纤柔看着云灏桀与慕含烟紧握的手,心里涌现嫉妒来,回头看向云灏然,发现他也正盯着他们交握的手发神,她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可是现在大家都在,她也不好朝他发脾气,只得忍了下来。 云老夫人见人都到齐了,便吩咐开宴,众人移到偏厅用饭,饭桌上一直沉默着,过了会儿云老夫人放下筷子,突然道:“灏桀、灏然,今儿你们都在,所以我想说一个事情,揽月楼修了已近二十年了,所以我想关门重新修缮一下,有些腐朽的梁柱也该换换,这样才可避免因时间久远而坍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这事本来可以交给灏然做的,但是我想灏桀你必竟是云家的长孙,不能什么事都不过问,所以这件事我就交到你手上,至于灏然的办公地点就先挪到德善楼吧。” “奶奶,揽月楼前些年才整修过一次,我看还结实着,为什么又要重新修缮?”云灏桀连忙道,他最近事情多,不可能分身乏术,所以奶奶的要求他不能答应。 “我不管,上次我去揽月楼看到附近的店铺都是新修的,我们不能浪费那么多时间重新修,但也不能让自家店铺太过陈旧,让别人看笑话。”云老夫人坚持着,她并不是想要修揽月楼,而是要找个活给云灏桀干,这样他就不会跑出去了。 “奶奶,这些事有灏然跟源叔看着就行了,我一向不管家里的事您也不是不知道,灏然,这事你就接下吧。”云灏桀推给云灏然。 “不行,这事我说怎么办就怎么办,灏桀,明天你就去揽月楼监工,如若不然,以后就别回来了。”云老夫人仿佛是真生气了,说完饭也不吃了,气冲冲的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慕含烟抬头看向云灏桀,她明白他的身份让他不可能为云家做什么,可是奶奶如此坚持又该怎么办?“灏桀,不如我去跟奶奶说一声吧,你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不能让这事分了你的心。” “哟,大少有什么好忙的,忙着跟烟花女子寻欢作乐?大少奶奶,你也太大度了一点吧。”唐姨娘又想兴风作浪了,只是这次照样没人理。 “不用了,含烟,先吃饭,这事搁一搁。”云灏桀给她夹菜,慕含烟一瞧碗里的苦瓜顿时皱起眉头来,虽说已到秋天,这苦瓜在市面上很难买到,但是她还是不爱吃。 云灏桀瞧她皱眉头,连忙问道:“含烟,怎么了,不喜欢吃吗?” 慕含烟刚想说是,结果有一双筷子比她更快的夹走了她碗里的苦瓜,然后毫不介意的放进嘴里嚼着,他的动作把众人都惊愣住了,可他却毫不在意,低声说道:“烟儿不喜欢吃苦瓜,也不喜欢吃瓜类的食物。” 冷场! 除了吃得津津有味的云灏然,其他人脸上的表情都惊诧莫名,慕含烟不自然的抬眼瞧了云灏桀一眼,然后局促不安的垂下头,心里直怪云灏然的动作做得太顺,而云灏桀抬头扫向云灏然,然后笑道:“灏然跟含烟认识在前,清楚她的爱好是应该的,不过这也说明我对含烟不太关注,含烟,以后我会一一了解你的喜好的。” 这番话虽说得大度,可是现场僵硬的气氛仍是没有丝毫好转,刘纤柔忿忿的瞪着慕含烟,周围投射而来的异样目光让她心里难受极了,她一双手在衣服里握得死紧,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当便当场发起火来。 瞧瞧云灏然那自然而然的动作,他哪有心要跟她好好过日子,上次在烟然亭时他分明是哄骗自己的,宁琳儿一颗心也不好受,但仍是强自欢颜,自从云灏然回到云府以后,她就搬出了东厢另外找了间房,从此云灏然对她不闻不问,她每每想到伤心处就自然而然的落泪,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未能体会分毫,他知不知道当他的目光停留在慕含烟身上时,他身后有多少人为此伤心? 一顿饭就在众人的恍惚中吃完,因为云老夫人愤然离席,所以众人连饭后点心都省了,吃完饭各回各的院子了,慕含烟的腿伤仍未好,所以又让云灏桀抱了回去。 慕含烟在众人的羡慕中被云灏桀抱着离开惠净院,走到半路,慕含烟忍不住抬眼偷瞧云灏桀,瞧他有没有生气,云灏桀边注意路况边看她,瞧她偷瞄自己,他取笑道:“含烟,我是你相公,你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这样偷偷摸摸的算什么啊?” 慕含烟的脸顿时红了,她低垂下眼,半晌又抬起来,仔细瞧了瞧云灏桀的神色,弱弱的道:“灏桀,你不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呢?”云灏桀反问。 “生我跟灏然的气。”慕含烟还是说出口了,她不希望云灏桀对她跟灏然有所误会。 “气什么?气他太在乎你,即使离家出走了一回仍然放不下你,还是气你们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还是气他知道你所有的喜好而我不知?”云灏桀一口气说完,他嘴上虽说得这样淡然,其实他心里真的是嫉妒的,嫉妒灏然可以与她携手三年,但越是嫉妒,他越不能表现在脸上,因为他知道,他的一言一行一个表情都会让含烟难过。 “灏桀,我跟灏然都已经过去了,我承认刚成亲时我放不下他,或许这就是没得到吧,所以心里还在乎,可是时间太匆忙,它会将生命中许多的东西都改变,灏然没了我能活,我没了他一样能活,所以我选择放手,或许放开他才能让他真正的幸福。”慕含烟将头靠在他心窝上,发自内心的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自私的,自私的放弃灏然,自私的享受灏桀给她的所有关爱,可是现在她想真正的跟过去告别,跟那段青涩的初恋告别。 云灏桀全身一震,刚要开口便被慕含烟的话阻了语声,慕含烟接着道:“喜欢上你我很意外,不是因为对灏然的感情没望了所以才转移到你身上,而是不由自住的就被你吸引了,你的一束槐花,在我生病时的温柔照顾都让我感动,灏桀,我知道现在的我或许没有你爱我那么深,但是我会不断的用力的去爱你,然后回报给你等同的爱。” 云灏桀用力搂进她,然后叹道:“含烟,你是我这一生中老天送我最棒的礼物,我喜欢你,甚至爱你,但是我不勉强你有仍何的回报,你只需要静静的享受我的宠爱就好,其他的我也不奢望。” “不,灏桀,我不能对你这么不公平,或许我的爱永远都不及你给我的,但是我会努力的,你相信我。”慕含烟连忙搂着他的肩,将头埋进去,云灏桀这样让她很心疼,这段时间她想通很多,人生在世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能遇到这么爱她的云灏桀,她心已足矣。 云灏桀轻笑着将她抱紧,然后大步向瀚锦院方向走去,凝霜早已回院子准备好热水,瞧云灏桀抱着慕含烟出现在院门口,连忙迎上去,“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 慕含烟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这几日一切行动都是云灏桀代劳的,除了入厕,有时她看见下人们掩嘴偷笑的模样心里实在窘得不行,若不是自己坚持,恐怕她入厕云灏桀都会跟着。 凝霜瞧慕含烟脸色绯红,知道她定是害羞了,她想了想还是将未说完的话说出口,“小姐,前几身体未好不能沾水,现在好了今儿可要让我伺候你净身了。” 慕含烟点点头,“也好。” 云灏桀听到净身二字,眼前一亮,他连忙正色道:“凝霜,你的手还没好,不宜碰水,还是我侍候你家小姐净身吧,你回去早点歇着。”云灏桀的一番话看似是为凝霜着想,不过实则是为自己谋利益,想到上次替慕含烟净身时的情形,他琥珀色的眼眸更加深邃起来,脚步也加快了不少。 慕含烟在听到他的话时已经窘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一想到是他为自己净身,她双颊就像被火烧般炽热,一颗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云灏桀抱着她走回主屋,一脚踹开门,就看到屏风后热气氤氲,他几步走到床前将慕含烟放在床上,瞧慕含烟一脸的羞涩,笑道:“含烟,我们是夫妻,不用这么害羞的。” 慕含烟不安的向床里侧移了移,然后道:“灏桀,我自己可以洗的,你先出去一会儿吧。”她实在难以想象被云灏桀侍候的情形,光是想到他的双手碰触到她的肌肤,她就全身轻颤,还不要说让他把自己看光光了。 “你身上还有伤,不能沾水的,快点脱掉衣服,还是你希望为夫的亲自替你脱?”云灏桀促狭的道,话毕已经动起手来解开她胸前的盘扣,慕含烟连忙伸手拉住他的手,可怜兮兮的道:“灏桀,我真的能行,要不然我只是擦擦就好,不下水就不会沾水的。” “含烟,别怕,你还记得你醉酒那次吗?”云灏桀边替她解衣扣边说话引开她的注意力。 “醉酒?哪次啊?”慕含烟此时全身发热,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神经都跟着他的手指移动,他的手指到哪里她全部的注意力就跟到哪里。 “嗯,就是你见景公子那次,回来你喝了酒,然后醉了。”云灏桀已解开她的外衣,瞧她的脸越烧越红,他轻笑了一声,他就是爱看她如此娇媚动人的脸。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怎么了?”慕含烟到现在都没记起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没想起她已经被云灏桀吃尽了嫩豆腐。 云灏桀伸手替她脱下中单,她上身就只剩下肚兜了,突来的冷空气让她打了个激灵,手臂上顿时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不过也拉回了她神游的思绪,低头瞧云灏桀的大手在绕到她身后要去解肚兜的带子,她连忙向后退,“灏桀。” “别怕,上次我就是这样一件一件的替你脱掉脏衣服,然后将你放进水里,你的身子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所以别再害羞,乖乖的哦。”云灏桀制止她的动作,然后手一拉,肚兜的带子被他成功的拉开,慕含烟不敢再挣扎,生怕自己一动,那遮挡自己的最后屏障也会被云灏桀拆除。 云灏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她光滑如缎的背,将头搁在她肩上,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光裸的颈肩上,让她浑身泛起一阵颤栗,“含烟,你的皮肤就像婴儿的皮肤一样,细嫩光滑,让我爱不释手。” 慕含烟的全副心神都被他乱动的手吸引过去,全身已经绷得僵直,云灏桀的手顺着她的背脊一路往下,来到她的腰腹间,轻轻一拉,她系裙的裙带一松,裙子直往下坠去,慕含烟慌忙要去捞,下一瞬已被云灏桀抱了起来。 “啊。”一阵天眩地转让慕含烟下意识的叫出声,双手不由自主的揽上云灏桀的肩,身上除了肚兜以外竟是再无一物,慕含烟伸手去遮掩,可是春色尽泄,任她怎么掩也是徒劳。 番外 第十三章 戏水 第十三章 戏水 云灏桀抱着羞得满身通红的慕含烟绕过屏风,将她放进水里,瞧她脸色嫣然,他轻扬唇角,“含烟,我们是夫妻,不用如此害羞。”云灏桀边说边将她受伤的腿抬起放在浴桶边缘。 慕含烟被自己大胆的动作给骇得瞪圆了眼睛,她刚想将腿挪下来,就被云灏桀伸手制止,“含烟,你别乱动,伤口碰了水很容易引发其他病症的。” 慕含烟不敢再动,可是自己的动作真的很羞人,下身虽已坐靠在浴桶边缘被水覆盖中,但一想到自己现在光裸的下身,她就窘迫得抬不起头来,更该死的是还有一道火热的视线一直粘在她身上不曾离开。 “灏桀,我一个人可以的,等我洗好了你再过来抱我吧。”慕含烟慌得想赶人,可是云灏桀岂是那么容易被她打发走的,他脱掉外袍,仅留白色中单,然后挽起袖子到肘边,那模样就好像是真的只为替慕含烟净身。 慕含烟听到身后衣物的悉索声响,掩不住好奇的回头望去,正瞧见云灏桀挽高了衣袖向自己走来,她慌得想后退,可是身子已经靠在浴桶边缘,退无可退。 “灏…灏桀,你要做什么?”慕含烟听见自己颤着声音虚弱的问道,如此情形,她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想干嘛,可是她还伤着,又在水里,会不会太…… 不容慕含烟再胡思乱想什么,云灏桀已走到她身边,微弯下腰掬起一捧水泼向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慕含烟顿时回了神,瞧云灏桀细致的替自己浇着水,她窘得满脸潮红,嘴里结结巴巴的道:“灏…灏桀,我……” “别说话,让为夫尽一次义务侍候娘子净身吧。”云灏桀眼都不眨的盯着她颈上白皙的肌肤,脑海里又回想起他们的新婚之夜,眼中欲望之火渐渐的深了,他伸手拿过一旁的浴盐,细腻的浴盐中时有小粒粗糙砺手,磨挲间让他掌间微痒,他两手细磨了一会儿,便将浴盐覆上慕含烟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慕含烟全身轻颤了一下,低头看见云灏桀修长的大手在自己颈侧游移,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浴盐与她的肌肤相触,磨起一片酥麻的感觉来,慕含烟连忙抓住他的手轻唤道:“灏…灏桀,很…很痒……” 云灏桀低头瞧去,她的脸被热气与羞意熏红,脖颈处还系着大红肚兜的带子,肚兜材质特殊,竟浮在水面,淡淡的遮掩着水下无尽的春色。 云灏桀浑身一颤,另一手粗鲁的扯掉慕含烟颈上的丝带,大手一挥,大红肚兜轻飞出两人的视线之外,慕含烟低头瞧去,只见一对饱满浑圆在水下若隐若现,其上的红莓在水中渐渐晕开,她慌忙伸手互抱着双臂,挡住自己。 云灏桀轻扬嘴角,探过头去压上她的唇,滚烫的唇覆上慕含烟红滟的唇时,她惊得忘记闪躲,慕含烟心房猛然一抽,他的唇慢慢加重,压辗着她的柔嫩,火热的舌一下窜进口中,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火热的撩拔着。 慕含烟双手双脚发软,搭在浴桶边缘的腿无力的下垂着,将她的身子带出水面,她的模样更性感撩人。 不知口中的火热掠夺了多久,她只知道当他慢慢抽开唇时,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得直要溺毙在热水中,好在他的手揽着她的腰将她撑住,慕含烟睁开迷蒙的眼,看着自己吊在云灏桀身上,她慌忙松回手,将光裸的身体重新藏回水下一颗心却不受控制的急剧跳动起来。 反观云灏桀,除了微急的呼吸,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像没事人般细细的替慕含烟清洗起来,只是已经不满足于肩颈,手慢慢向下滑去,慕含烟感觉出他的动机,连忙抓住他乱动的手道:“灏桀,我自己洗,我自己洗。” 她真的很难想象让云灏桀帮她清洗私秘密处的情形,光是想她头顶都快要冒烟了,还不要说让他身体力行,云灏桀微挑眉头看向她,“你现在还是病人,没那么多力气,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慕含烟真是害怕了,心里那种空虚的感觉让她很想做什么,但是她明白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凛着小脸下逐客令,“灏桀,我真的可以,你再在这里会影响我的。” 云灏桀无奈的耸耸肩,瞧慕含烟的神情,他明白他今天已经做到极限了,如果再留在这里,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冲动吃掉她,于是俯身在她额前留下轻浅一吻,眼眸顺势扫了一眼水下若隐若现的身子,他叹息一声,转身绕出屏风。 慕含烟瞧他出去后,这才轻吁了口气,好在他不继续坚持,要不自己还真难招架,抬抬手臂,她才发现自己手臂还是一片酥麻,她连忙伸手搓了搓,才好不容易将手臂上那细小的鸡皮疙瘩给摸掉。 快速的替自己洗完,她抬头看见屏风上搭了件云灏桀的外袍,鉴于先前差点擦枪走火,她心想还是穿上衣服再出去,这样至少免了赤身捰体的尴尬,于是乎心动不如行动,慕含烟连忙撑着浴桶单脚自水里站起来。 冷空气瞬间扑面而来,她鼻子微微发痒,最后还是克制不住的打了个响亮的喷涕,而屏风后的云灏桀连忙冲过去,边走边道:“怎么了,受凉了么?” 突然闯进去的云灏桀没想到看到的竟是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慕含烟身上的水不停的往下滴落,在水面上溅起一波涟漪,玫瑰花瓣还颤微微的立在她的肩侧,好似她一抖动,它便会落下。 “好一幅出水芙蓉图。”云灏桀忍不住惊叹道,眼中的火热也越来越加剧,慕含烟听到声音才醒悟过来,连忙缩回水底,颤声道:“你…你怎么进来了?” 云灏桀从一旁拿过干的毛巾走过去,行进间眼中的火热已微敛,走到浴桶边,云灏桀轻声道:“快起来吧,等会儿着凉了可就不妙了。” 慕含烟抬头望了他一眼,瞧他脸色正常,只好站起来,白玉般的身子在眼前放大时,云灏桀只觉得全身的热流都汇向一处,但他仍是克制着不让自己去细看她,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觉到不自在。 替慕含烟擦干全身的水后,云灏桀替她套上中单,然后将她刚才因着急而打湿的布条解下,婴儿拳头大小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伤口边缘已经泛白,云灏桀颤着手去碰,可是手悬在伤中上好久都没再有动静,慕含烟瞧他愧疚的模样,连忙安抚道:“灏桀,现在已经不碍事了,所以你别再愧疚了。” 云灏桀的手顺势揽上慕含烟的腰,头搁在她肩上暖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慕含烟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哄小孩子一样,那日的事已经远去,他们没必要一直活在过去,所以她不想让云灏桀愧疚,“灏桀,谁也不曾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要自责,就算你保护得再精密,敌人想要趁虚而入我们也是没办法防惫的,只是这次的事牵连上菲儿,我一定要查出慕后指使者,还菲儿一个公道。”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手下去查了,想必今晚就会有消息,你们当日上山时就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吗?”云灏桀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但怕敌人就在身边,那他们根本就防不胜防。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那日我跟菲儿去枫林接泉水时,身边的人没有谁脸上有异样,而且那天我们也是临时起意爬上山的,不过中途我们担心宁姨娘身怀六甲,爬山不利,所以劝她乘马车上山,可是她一反常态的跟我们一起上山,不过宁姨娘的性子胆小怯懦,不至于会买通杀手来杀我,因为杀了我对她没有任何好处。”慕含烟分析道,事发之后,她也曾冷静的思考过,将那日的情形在脑中全部过了一遍,她想不通谁有理由下此杀手,而且连菲儿都不放过。 “含烟,有些人你认为不可能,但她往往就是最关键的人物,说不定宁姨娘也知道些什么,才会坚持跟上山,晚点我会让凝霜去试探一下她,这段时间你几次三番的遇到刺杀,这说明那人就在身边,人们常说,家贼难防,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从府内排查起,谁最有可能伤害你,你的利益与谁最有冲突,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因素。”云灏桀边为她上药边道,这次他要来个瓮中捉鳖,不将那人揪出来他难以心安。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你让凝霜小心些,别打草惊蛇了,近来奶奶对府中诸事都不过问,但从菲儿受伤后,便严令府中的人在戌时三刻后便不可私自在府内走动,所以我们也不要急于这一时,等敌人放松几日再暗查吧。”慕含烟低头瞧着云灏桀温柔的替她包扎,眼里闪过感动,她明白他心里始终因没有护她周全而难过,回想起那日爹娘在她面前声色厉仞的指责他没有做到他承诺的事,她摇头苦笑,对方若想置她于死地,就是云灏桀在场又能抵什么用,她还不照样是那些人的目标,只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她? 如果仅仅因为她是云家大少奶奶这个身份似乎还达不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暗杀,那么……,慕含烟眼前陡然一亮,难道是她的身份曝光了? 吉祥锁已经丢失了半月有余,如果是因为吉祥锁曝光了她的身份,那么一切都合理了,他们要刺杀的便是当朝的长公主,可是除了吉祥锁能证明她的身份以外,似乎无人能得知她就是真正的公主。 慕含烟一脸凝重的看着云灏桀温柔的动作,她的身份能够跟他说吗,说了又有什么后果,而且她曾听说长公主从小身子病弱,除了贴身侍候的嬷嬷宫女们无人见过其真实面容,那么她有长公主的吉祥锁又意味着什么? 麦冬死了,吉祥锁在第二日跟着失窃了,那么麦冬的死就跟吉祥锁有关,那锁是麦冬偷的?还是麦冬看见有人偷了?而那人会是谁? “灏桀,我要见凝霜,我现在就要见凝霜。”慕含烟越想心越乱,吉祥锁失窃头一天,凝霜说她在花坛边看到吉祥锁,而且还确定是丢到花坛下面去了,那么这就说明麦冬不是偷锁的人,那么她的死就肯定是看到有人进了自己屋子,偷锁的时候被麦冬撞见,然后便有人杀人灭口,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云灏桀瞧她一脸激动,侧头看了看外边黯沉的天色,安抚道:“含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凝霜也该睡下了。” 慕含烟抬头乞求的盯着他,“灏桀,我必须见到凝霜,我有好多事要向她确认,说不定问了她之后,我们的排查的范围就会缩小很多。” 云灏桀见她神情焦急,只好起身打开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开门,叫住屋外的一个小丫头,然后让她叫凝霜过来,那丫头得了令便急急的去了,云灏桀合上门走回床边,瞧她出神的想着什么,他安静的在她身边坐下。 一刻钟以后,凝霜急急的赶了来,推开门时嘴里还在惊喊,“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凝霜抬头见慕含烟好端端的坐在床上,云灏桀同慕含烟齐齐的望向她,她的脸顿时红透了,窘迫的向两人请了安后,便道:“小姐,这那么急的找我过来所为何事啊,我还以为你的伤口又疼了。” 慕含烟抬头扫了云灏桀一眼,有些话她还不能对他说,云灏桀见她盯着自己,连忙站起来道:“你跟凝霜说说话,我去下书房。”说着站起来施施然离去。 慕含烟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移回目光,然后望着凝霜道:“凝霜,麦冬出事那晚,你在院子里真的有见到一枚状似吉祥锁的饰物吗?” “是啊,小姐,你都问了我好多遍了,怎么啦?”凝霜点了点头,她还记得在月光下那枚吉祥锁散发着幽幽白光,灼得人眼生疼生疼的,当晚若不是掉进了花坛下,她一定会拾给小姐看的。 “那么你说的那抹绿色身影也确实是有了?”慕含烟再问。 “是啊,小姐,我记得很清楚,我追过去时就看到花坛边缘的吉祥锁,然后伸手去捞,结果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小姐,你这两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还问这事?”凝霜不解的问道。 “嗯,我觉得我此次遇到暗杀跟吉祥锁失窃很有关系,所以我们一定要揪出院子里的内贼,否则今后这事还会发生。”慕含烟说完便察觉有人在屋外偷听,那暗黑的影子投在窗户上让她大惊,“谁?” 凝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瞧见那黑影在窗棂上一闪而逝,她快步跑过去,打开窗户向外探去,可是窗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瞧见,她回过头来道:“小姐,外面什么也没有。” “凝霜,我们刚才的话一定是被人听到了,那么对方肯定会有所动作,你这几日留心一下院子里的人,不管是谁出院子都须跟你报备一下。”慕含烟回头眼眸幽深的望向窗外,刚才她一定不是眼花,绝对有人在偷听,而这人能迅速跑开一定对这院子很熟悉。 “是,小姐,那我先下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凝霜福了福身便退下了,临到门边时,她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慕含烟,然后叹了一声向外走去,此次小姐能死里逃生,多亏了菲儿小姐,不然她若有个三长两短,她根本无颜去见慕家两老。 凝霜走后没多久,云灏桀就回来了,推开门,瞧慕含烟还是维持着他走时的动作在床上僵坐着,他快走几步过去,将手环在她的腰际道:“怎么啦?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哦。”慕含烟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云灏桀近在咫尺的俊颜,她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世上之人多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麦冬对我那么忠实,也会在萝兰进院子时背叛我,还有其他一些人,不管我对她们多好,她们始终对我有二心,真不知道是我太失败了还是人心不古了,大家都懂得攀高踩低了。” “含烟,你不用为这些人伤心,做奴才的永远只看眼前利益,谁今天有势力他们就奉承谁,谁今天失势了他们就踩谁,所以不要想那么多,而且我看凝霜对你真是好,什么不好的事都要顶在你前面,所以你不要只看到那些辜负你信任的人,而看不见那些真心为你好的人。”云灏桀安慰道。 “是啊,凝霜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名为主仆,实情同姐妹,所以我从来不疑她,可是我做人也很失败啊,除了凝霜以外,这院子里没人对我是真心的,我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众人对我怨恨到这种程度?”慕含烟越说越觉得委屈,为什么她从来没见到刘纤柔身边的丫头倒戈呢。 “含烟,人各有志,她们不跟随你说明她们没眼光没福份,不如这样子吧,我去城外征招一批丫环回来,你看中谁留谁在院子里,你觉得如何?”云灏桀不忍见她为这点小事伤神,便主动提议。 “不可,先不说现在刺杀我的人还没有找到,就是找到了也不能弄一批陌生的人回来,而且这院子里的人够复杂了,添了新人总归要多留心眼防着,不如这样吧,玉芬同凝霜从小便侍候我,我嫁来云家时不想带太多的丫头,所以将她留在慕府里,现在将她调过来侍候我,而且她还会点拳脚功夫,有她在身边,我也会安心一点。”慕含烟说道,对于玉芬,她还是颇为信任的,有这两个丫头在她左右,她应该就不会像往日那样睡觉都觉得不安生了。 番外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同样的夜也同样有没眠人,刘纤柔坐立不安的在屋中不停的走着,回想晚宴时云灏然神情自然的将慕含烟碗里的苦瓜夹过去吃下,她心里就不停的冒酸水,云灏然,他口口声声说为自己改变,可到头来呢,他的一颗心还不是扑在慕含烟身上,没有她半点位置。 碧鸾站在一旁瞧她心神不宁的样子,连忙道:“我的好二少奶奶,您遇到什么憋心的事就说出来吧,一直这样转只会越转越烦恼。” 刘纤柔瞧了她一眼,然后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对,而且这些日子以来,碧鸾出的主意没有一个是失败的,便坐下来道:“碧鸾,你觉得二少是什么样的人?” 碧鸾听她这样问,一下子就想起晚宴的事来,她嘴角噙着一抹了然的笑意,“二少奶奶,我不敢随意评论主子,二少为人温和有礼,应该是所有女子心目中的良婿人选。” 刘纤柔怨怪的瞪了她一眼,“有什么不敢的,我现在叫你说你就说,我也知道灏然温和有礼,可是为什么独独对我就吝于给一丝笑容。” 碧鸾敛住唇边的笑意,细细的揣摩了一下刘纤柔的心思,然后拣着最好听的话说道:“二少对二少奶奶是相敬如宾,他是爱戴您,所以不敢稍忽,不过这也与二少奶奶平日里的表现有关。” “表现?我很正常啊。”刘纤柔讶异的道。 “二少奶奶,如果我说的话让您不高兴,您可别生我的气,我只是就事论事。”碧鸾心知刘纤柔的性格,便先请了罪再说。 “好,我不会生气的,你说吧。”刘纤柔瞧她一脸害怕的神色,连忙道。 “嗯,二少奶奶在二少面前太过僵硬了,所以让二少产生一种距离感,只要二少奶奶能改过,我想假以时日,二少一定会亲近二少奶奶的。”碧鸾低声道,每次刘纤柔看到二少时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就绷紧,这要是男人哪,谁会爱她这种,反观大少奶奶,她对谁都是笑得如沐春风,怪不得二少的眼睛总是停留在慕含烟身上,这怪也只能怪二少奶奶没有女人味。 “真的吗?我也是害怕啊,每次看到他进院子,我就想走上前去跟他说几句话,可是又难掩心里的紧张,所以才会这样,碧鸾,这有什么法子可以改变吗?”刘纤柔细细想了一下,也觉得碧鸾说得很有道理,连忙向她讨教驯服男人的高招。 碧鸾回头瞧刘纤柔一脸的急切,连忙笑道:“二少奶奶,其实这也不难,只要您面对二少时不要过于紧张就好,还有尽量放柔语气,每一句问话都慢慢的,这样二少就会喜欢,再不然,您可以去跟柳小姐请教一下,她对付男人可是有一手的,有了她的帮助,您一定很快就能赢回二少的注意。”碧鸾想起那位被赶出府的青楼红牌来。 “哼,柳月泉她就是一ji子,你让我跟她学,不是要遭贱我的身份么,这事以后再说。”刘纤柔当即发起火来,虽然她可以跟柳月泉联手对付慕含烟,但要让她丢弃身份去请教这些,她还是拉不下脸来。 碧鸾瞧她生气了,便不再说话,懦懦的退下,刘纤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收回目光,重新想了一下碧鸾的提议,她恨恨的撕着手巾,“哼,我就是再不会讨好男人,也不会去问她。” 翌日,刘纤柔却带着莲巧出了门,虽然未跟院子里的人交代一声,但是碧鸾还是清楚她去了哪里。 一夜好眠,慕含烟醒来察觉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她微微一笑,这样的感觉让她打心底里幸福起来,抬头看着他在晨光中明晰的俊脸,她忍不住伸指划上他的脸,从饱满的额头划向挺拔的鼻梁,再划向薄唇,也许是太专注,她根本就没发现云灏桀醒来,直到手上传来湿热及痛感时,她才恍然发现,刚想缩回手,手却被云灏桀抓住。 “含烟,早晨的男人可不能随意撩拔,否则他会变成一只狼的。”云灏桀舔吻着她的手心,一脸危险的道。 慕含烟只觉得手心麻麻痒痒的,连忙想要缩回手,可是云灏桀紧紧的拽着她的手不放,她无可奈何,呵呵笑起来,“灏桀,不要,好痒啊。” 云灏桀眼眸渐渐的深了,他眨着眼睛俏皮道:“很痒吗?”温热的呼吸吹拂在她的指间,又撩起一片麻痒。 “嗯,很痒,你放过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慕含烟挣脱不了,连忙求饶。 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他不是损失大了?他但笑不语,看着慕含烟微嘟的红唇,头一偏,便覆上去,辗转吸吮,云灏桀用尽一生的温柔轻柔的闻着她的唇,急切的呼吸喷吐在她唇上,让她全身都起了颤栗。 “灏桀,我……”慕含烟张开嘴,云灏桀的舌头便滑进她的嘴里,细细的舔吻着她丰润的唇形,在她的牙齿上一一划过,然后找寻到她藏起来的舌,邀它与之共舞。 慕含烟从来没有被云灏桀如此温柔的吻过,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头顶,她想自己此时应该像极了一只炸熟的虾子,整张脸红通通的,云灏桀灵活的舌在她唇中肆意游走,唇用力的吸吮,仿佛要将她的生命都吸尽。 慕含烟深深的喘息着,生怕下一秒钟就会承受不住,她全身发软发烫,而紧贴着她娇躯的强壮身躯也是一片火热,慕含烟伸出手搂住他的肩,生怕自己会溺毙在这无尽的情海中。 云灏桀已不再满足浅尝辄止,拥抱着慕含烟的手在她身上来回游走,而唇也离开慕含烟的唇,亮晶晶的俊眼盯着慕含烟微肿的唇,他眼眸中的光晕越发深了,他的唇在轻轻印在慕含烟的唇上,下一秒却顺着脸颊向耳侧移去,直到温热的唇咬上慕含烟小巧的耳垂,慕含烟全身一震,蓦然睁开眼睛来。 “灏桀,不要。”慕含烟被刺激了,那酥麻的感觉从耳垂传遍全身,让她整颗心都为之震颤,全身颤抖,她伸出手想要挡住云灏桀的动作,可是下一瞬就被云灏桀伸手控制住。 “烟,我想要你。”云灏桀在她耳边轻声宣誓,他全身火热,小腹处被yu火胀得泛疼,他忍了很久了,过去的无数个夜晚,他看她安静的睡在自己身侧,他都忍不住想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可是那时的他还有顾虑,不想只得到她的身,而现在,她的心已是他的了,那么他还顾虑什么呢。 想着他已经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火热的唇啃咬着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另一手也空出来在她全身上下游走,感觉她娇美的曲线在手下滑过,他舒服的喟叹一声,唇移开顺着优美的颈项一路往下亲吻,在她的脖颈处留下深深的印迹。 麻痛感顿时袭来,慕含烟难耐的娇吟了一声,当那声音传到脑海里时,她恍然醒了过来,感觉身上似乎压着一块大石,让她的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她连忙推了推,“灏…灏桀,天…天亮了,等一下…下凝霜就会过来的。” 云灏桀恍若未闻,灵巧的手指已经探入她的里衣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慕含烟狠狠的倒抽一口气,敏感的察觉他的手指越来越上,直到袭上她的胸上,大手将她的丰满尽纳入掌心,她的呼吸更急促了,全身的每个毛孔都变得敏感起来。 云灏桀叹息着,她的娇柔握在手中的感觉太舒服了,他忍不住捏揉了一下,慕含烟难受的呻吟一声,然后察觉到自己暖昧的声音,她连忙咬紧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云灏桀抬起头来,瞧她咬着自己的唇,低笑一声道:“烟,别掩,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慕含烟的脸顿时像炸了般,脸色红得似火,瞪了一眼云灏桀,瞧他眼中的情欲之火越甚,她心慌的闭上眼睛,可闭上眼睛后,全身的感官却开始清晰起来,她感觉到他灵活的指在她的娇柔上旋转按压,顶端上的嫩蕊渐渐变得挺硬起来,全身酥酥麻麻的,让她仿佛置身在云端,那种感觉既舒服又难受。 “不…不要,灏桀。”慕含烟低喃,手轻摇,满头的青丝在她的挣扎下如波浪般在红枕上晕开,云灏桀抬头就看到如此动人心魄的一幕,整颗心顿时为之沸腾起来,他啃咬着慕含烟柔嫩的肌肤,唇越往下,来到她胸上的红莓处,在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张嘴咬住。 顶端的温热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刺激慕含烟,慕含烟再次睁开眼睛,瞧云灏桀正埋首在她的胸前,她低吟着,伸手捧着他的头,他的舌尖描绘着红莓的形状,时而啃咬,时而吸吮,慕含烟全身已经胀红,上衣不知何时已被云灏桀扯开,她摇着头呻吟着,再这样刺激下去,她会死的。 云灏桀的手也不闲着,一手探向另一边娇柔,一边沿着她的小腹向下游走,慕含烟顿时心慌起来,不知道该阻止他的双手,还是该推开他舔吻着的唇。 “叩叩叩。”门外响起敲门声,慕含烟猛然推开云灏桀向旁边缩去,云灏桀瞧慕含烟陡然清醒的神智,遗憾的叹息了一声,回头瞪着门边,内心窜起一股火来直想将门外打断他们恩爱的人给凌迟,“谁?” 冷冷的声音让门外的人顿了一下,然后传来凝霜怯懦的声音,“姑爷,是我,凝霜,你们起身了吗?” 云灏桀懊恼的瞪着门,回头瞧慕含烟快速的穿上上衣,他抓抓头道:“起来了,你先等一下。”回头将慕含烟捞进怀里,替她将忙乱中扣错了的盘扣解开,然后一一的替她扣好,“早知道我就该早醒一点。” 慕含烟被他的话羞红了脸,她轻推了推他,想到他刚才对自己做出的羞人的举动,此刻又坐在他怀里,她连忙向后退,“呃,要吃早饭了,嘱了早饭我要回娘家一趟。” 云灏桀瞧她顾左右而言他,只是笑了笑,侧身让她先下床,慕含烟全身虚软的坐到床边,刚站起来,又摔了回去,腿软得不行,她窘得都不敢回头去瞧云灏桀,只得再试着慢慢站起来,双腿还在微微发颤,腰上突然横来一双手,将她拖回床上去。 “凝霜,再过一刻钟过来。”云灏桀将慕含烟锁在怀里,径直对着门外的人道,门外凝霜应了一声,便走远了。 慕含烟想叫回她,却已来不及,她不满的抬头瞪着云灏桀,“你干嘛叫凝霜走,万一她误会我们在做什么事怎么办?” “我们本来就在做坏事不是吗?又何惧她误会,再说我们是夫妻,夫妻做这些事名正言顺,还怕人说吗?”云灏桀发现她噘着嘴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实在忍不诠再次低下头擒住她的红唇,再次温存了一番,直到慕含烟气喘吁吁才放开她,他在她耳边道:“烟,如果你再用那双眼睛撩拔我,我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放你下床?” 慕含烟闻言连忙撇开头去,耳边传来云灏桀闷笑声,她气恼得不行,伸手偷偷掐了他一把,心里想道:“哼哼,笑吧,笑吧,看笑不死你。” 云灏桀将慕含烟紧紧抱在怀里,平息中全身上下汹涌的情潮,他在她耳边道:“烟,晚上我们继续未完的吧。” 慕含烟惊得抬起头来,瞧云灏桀眼底掩不住的情潮,她连忙转回头,一颗心如小鹿乱撞般七上八下的,那夜的粉红的记忆在脑海里又开始回旋,她连忙摇摇头,摇散记忆,“我起床了。” 说着连忙挣脱开他抱着自己的手,翻身下床,离得云灏桀远远的,云灏桀好笑的盯着她,看来他的小娘子还很害羞的,看她神色惊恐的逃离床边,他眼中的笑意怎么掩都掩不住,直到放声大笑。 慕含烟离床远远的穿着外衣,生怕云灏桀会再次扑过来,直到耳边传来他的大笑声,她才恶狠狠的瞪过去,“你再笑,今晚就不准你进房了,就知道欺负我。” 云灏桀不敢再笑,如果不让他进屋,那他还怎么跟她温存,于是收敛了笑意,整理衣服下床,此时凝霜正好去而复返,被慕含烟恩准进屋后,瞧慕含烟满脸通红,眼中水汽荡漾,唇上微肿,她连忙道:“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又发高热了?” 慕含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很正常。” 凝霜狐疑的看着她,然后接着问道:“你的嘴怎么了,怎么这么肿?” 慕含烟这下是被问懵了,她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肇事者,然后回头解释道:“嗯,昨晚屋里有蚊子,被蚊子盯的,对,被蚊子盯的。” 她的话音刚落,云灏桀就很不给面子的大笑出声,慕含烟立即横眼过去,他才收敛了一点,只是那扬高的唇怎么也落不下来,凝霜奇怪的看着两人古怪的神色,“小姐,再过三日就是中秋了,蚊子早就没有了,屋子里怎么会有蚊子呢?” 慕含烟恍然大悟,然后信口胡诌道:“不是蚊子,我记错了,是蜜蜂,对,是蜜蜂。”慕含烟为自己终于找了个理由而兴奋不已,结果却换来凝霜更诧异的问话。 “蜜蜂?屋子里怎么会有蜜蜂,而且怎么只叮小姐的嘴不叮脸呢?” 慕含烟无语,然后恼羞成怒的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我说是蜜蜂就是蜜蜂,快侍候我梳洗,吃过早饭我要回府一趟。” 凝霜不敢再追问,只好过去拧巾子给她擦脸,云灏桀此时也起了身,凑到慕含烟身边不避嫌的搂着她的腰,然后就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道:“烟,帮我洗脸。”说着将头伸了过去。 慕含烟瞧他亲腻的动作,不自在的挣扎道:“灏桀,凝霜还在这呢。” 凝霜闻言连忙抬起头来,做指天发誓状,“小姐,我是透明的,你们完全不用介意。该干什么干什么。” 慕含烟窘得脸通红,想再训斥凝霜几句,腰上的手不耐烦的轻动了一下,她全身一震,刚才那种麻痒的感觉又回来了,她连忙收回注意力,将巾子打湿拧干,然后轻柔的替云灏桀擦脸。 凝霜在一旁瞧着他们深情互望的神色,乐不可吱的捂着嘴笑,小姐跟姑父的感情总算进了一步,想到先前她在屋外听到的声音,她更是高兴,看来明年他们院子里就会多出小小少爷来,想到将要有一个集合了小姐与姑爷的优点的小小少爷,她就兴奋的直想拍手,回去她一定要告诉老爷跟夫人,小姐与姑爷的关系已经大有改善了,这样的话老爷应该就不会想要将小姐接回去住了。 那边凝霜一个人兴奋,这边云灏桀与慕含烟深情脉脉,缠绵绯测,不过谁也没注意到自门前经过的那抹萧索身影,她眼中强烈的嫉妒足以毁灭任何一个人。 ~~~~~~~~~~~~~~~~~~~~~~~~~~ 请大人们多多留言哈,故事已过半,男主也定下来了,后面就是两人同患难了~~ 番外 第十五章 责备 第十五章 责备 慕府门前,云灏桀扶着慕含烟的手走了下来,待她到地面,才打横将她抱起来,慕含烟被他的动作惊了一跳,这是在自家府前啊,看见门房小厮都掩嘴偷笑,她羞窘得将头埋进云灏桀的怀里。 云灏桀瞧她亲密的举动,乐得嘴都合不拢,抱着她向门内走去,小厮瞧他们过来,忙不迭的向两人请安,云灏桀稍稍一颔首,绕过府门内的照壁就向院子里走去。 穿过院子来到前厅,云灏桀的惊世举动已经吸引了许多丫头小厮前来围观,云灏桀丝毫不在意,走进前厅,厅内慕老爷脸色黯沉的盯着他的举动,云灏桀小心翼翼的将慕含烟放在椅子里,然后转过身来撩袍单膝跪下。 “小婿参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慕袁氏瞧他体贴的将慕含烟一路抱进前厅,心里累积了多日的气怨也消失得差不多了,连忙笑着让他起来,可云灏桀却还是跪着不起,因为慕老爷的脸已经黑了大半了。 “哼,当日我将烟儿交给你,你跟我们怎么保证的,可是结果呢,你让她受那么重的伤,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会好好保护她不受到伤害?若那日刺客再多几个,我们是不是就与烟儿天人永隔了?”慕老爷是真的生怨,一想到那日慕含烟苍白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他这颗心啊就揪着疼,从小他们谁不把她当掌中宝,生怕她磕着绊着了,可是没想到嫁去云家,什么委屈什么伤害都扑向她,烟儿不会回家哭诉,不代表他们这些娘家人就死绝了,不会为她讨一个公道。 云灏桀面对慕老爷如此凶猛的怒气,镇定的道:“岳父大人,是小婿照顾不周,岳父大人有任何责罚小婿都无怨言。” 慕含烟瞧云灏桀主动讨罚,她连忙道:“爹爹,我被刺杀也是意外,怨不得灏桀,那些人居心叵测,就是灏桀在身边,也难保他们不会下手。” 慕老爷听慕含烟为云灏桀辩解,另一小半脸也黑了,他厉目扫了一眼慕含烟,半晌都没说话,慕袁氏跟慕老爷这么多年,他的眼色所代表的是什么早已一清二楚,她连忙向慕含烟使眼色,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慕含烟只好委屈的闭上嘴,再瞧云灏桀仍然跪在地上,她急得坐立不安的。 “你起来吧,如今烟儿都护着你,我若责罚你,打在你身痛在她心,算了,起来吧。”慕老爷的神色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扫了一眼慕含烟,他径直喝着茶,半天不再吭一声。 慕袁氏瞧他的神情,知道他心里难过,再看云灏桀,连忙招呼道:“灏桀,快谢谢你岳父大人不罚之恩,起来吧。” 云灏桀看了一眼慕老爷,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慕含烟身边坐下,慕含烟担心的望了一眼慕老爷,然后回头看向云灏桀,云灏桀仿佛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一切有我,不要担心。 慕含烟点点头,然后环视了一圈屋子,没看到慕景飒慕景瑞的身影,她向慕袁氏道:“娘,大哥二哥还没回来么?” “嗯,都出去大半月了,还不知道中秋能不能赶回来,现在北方打仗,关卡怕是查的严,唉,当初我就说不让他们哥俩去,你爹偏说北方的生意重要,这下可好了,回不来可怎么办?”慕袁氏想到两人若是遭遇什么不测,她这心里就揪得慌。 慕含烟瞧自己一语就勾起慕袁氏的伤心事,她连忙站起来,云灏桀瞧出她的动作,扶着她走过去,慕含烟在慕袁氏身侧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娘,大哥二哥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慕袁氏拭了拭泪,叹道:“唉,这孩子大了翅膀也硬了,他们要向哪里飞我们还真左右不了,等你大哥二哥回来了,等给他们说一门婚事让他们定下来,他们才不会成天这样在外面漂泊,现在爹娘一天天的老去,如果再没有子孙承欢其下,我们两老可就寂寞了。” “娘,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大哥二哥都是极孝顺的人,他们如果知道您这样替他们操心,他们会愧疚死的,再说你们身边不是还有我吗?我会常常回来看你们的。”慕含烟现在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很少回家看两老,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不知不觉爹娘鬓前的头发已经白了,都是他们这些做儿女的自私,一点都没想到他们二老会寂寞。 “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总往娘家跑会惹外人闲话的。”慕袁氏拍了拍慕含烟的手,瞥了一眼在一旁沉默着的慕老爷,然后道:“你爹前儿去云府说的话重了些,你也莫放在心上,总之你要记住,你爹什么都是为你着想,不忍见你受到一丝委屈一丝伤害。” 慕含烟感动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她移到慕老爷身边拉着他略有薄茧的手道:“爹,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孝总是让您担心,以后女儿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因为不懂事的我而伤心,不管女儿身在何处,心里始终都是惦记着您跟娘的。” 慕老爷眼中老泪闪烁,他拉着慕含烟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你的性子当爹的又怎会不知道,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大伤刚愈,快别哭了,伤身又伤神。” 云灏桀听到慕老爷说一手带大的孩子时脸上闪过诧异之色,他仔细观察慕含烟跟二老,发现慕含烟是那种典型的瓜子脸大眼睛菱唇,而慕老爷却是国字脸,慕袁氏更是标准的鹅蛋脸,从外形上比照,根本就看不出慕含烟是他们所生的孩子。 人们常说男子像母、女子像父,可是他再三观察也没看到慕含烟与慕老爷有什么相似之处,他心里闪过疑虑,只是现下情况特殊,他又不好问出口,只得着着二老与慕含烟说着话。 聊了一会儿,慕含烟才切入今天的主题,“爹,玉芬还在我以前住的院子里当职吗?” 慕老爷微挑了下眉,不明白她为什么问一个下人,“是啊,你上次回来不也见过么,怎么了?” “是这样的,爹,最近凝霜手受伤了,瀚锦院中事情多又杂,凝霜一个人顾不过来,而其他人我用着又不甚合心,所以想将玉芬带回府中去,她手脚一向麻利,有她在凝霜就轻松许多了。”慕含烟极力将话说得平白些,不想让慕家二老为她操心。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我将我身边的玉荷也调去给你,上次我去时看你府中大丫头甚少,玉荷我是从小将她调教到大,在家事方面还能帮衬到你一些。”慕袁氏爽快的答应了,上次去看就两个大丫头侍候慕含烟,她心里就有这种想法,只是一时不好开口将自己府里的丫头拔过去,这样会让云老夫人抓把柄的。 慕含烟连忙摇头,“不了,娘,玉荷是你身边的得力人儿,府内有许多事务都担在她身上,我若把她要走了,娘以后就没有人可使了,要不得,我还是带玉芬去就好,玉芬也是娘一手调教的,应该不比玉荷差,而且我一次带两个娘家府上的人回去,还不知道院子里那些会嚼舌根的人怎么兴风作浪呢。” 慕袁氏瞧她真的不要,便也不再强求,让玉荷过去她还真舍不得,毕竟这慕家有大半的家务都交在她手上,她一走她的事就多起来,也就没现在这种悠闲的心情了。 “嗯,既然这样我就不给你了,玉荷从小跟我一起长大,让她走了我还真舍不得,不过你如果应付不过来,随时回来跟我要人,就是让为娘的苦一点累一点,为娘也把她给你,知道吗?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委屈了自己。”慕袁氏拉着慕含烟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这孩子从小就比她两个哥哥懂事,所以让她跟慕老爷又爱又怜,想到弃她于不顾的自私父母,他们便想多疼爱她一点,让她感觉到母爱父爱,而这些年来,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谢谢娘,你放心,有灏桀在身边,云家的事不会难倒我的。”慕含烟感激的望着慕袁氏,她知道只要是她想要的,爹娘都尽最大的努力满足她,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了,她便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自私,十六年的养育与栽培之恩,她要用余下的生命一一偿还。 大家又说了会儿话,天色已近午饭时间,这时玉荷前来请他们过花厅用午饭,慕老爷笑呵呵的站起来,对一直默默守候在慕含烟身边的云灏桀道:“女婿啊,你也别怪我刚才说话语气严厉了一点,烟儿是我们的宝贝,所以我们不想让她受到任何委屈,你还要多体谅为爹为娘的心情。” 云灏桀慌忙应道:“岳父大人这是爱护小婿,所谓责之深爱之切,小婿不会有任何怨言,相反没保护好含烟,我一直心生愧疚,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信任我的你们,所以岳父大人说我几句也是应该的。” 慕老爷拍拍他的手没再说什么,携着慕袁氏的手率先出了门,慕含烟望着他们幸福美满的样子,叹道:“从小爹爹对娘就是言听计从,我从来没见过他们红过脸,我一直很羡慕娘,因为她拥有了这个世界不曾有的专一的爱情,即使对一个突然出现的我,都是那么的温柔呵护,我能在慕家长大,或许是我上辈子积了福吧。” 云灏桀听到她的话微讶出声,假装无意的问道:“含烟,听你这话我会以为你不是岳父岳母的亲生孩子?” 慕含烟回头定定的瞧着云灏桀,然后淡然一笑,“我不是慕家的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当然,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你都是我想要的那个人,以后不许怀疑我的真心。”云灏桀将慕含烟拥进怀里,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慕老爷及慕袁氏对慕含烟的百般呵护千般宠爱时,他就觉得慕含烟是这个世界上最受宠的小孩。可是今日他才知道,原来慕含烟并非慕家亲生的孩子,那么慕含烟的生身父母是谁呢? “含烟,那你知道你自己的样生父母吗?”云灏桀忍了许久都没忍住,抬眼瞧慕含烟眼底黯然,他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无形中伤了她,他慌得想解释,可是又无从解释起来。 慕含烟垂低眼睫,半晌都没吭声,直到玉荷再次回来催促,她才抬步向外走,“那人虽活着,可是我永远都不能见他。”淡淡的话飘落进云灏桀耳里,他全身陡然一震,什么样的爹娘让她明知在什么地方却不敢去相认的?身为暗探首领,他的职业特征让他的敏锐极了,隐约中,他觉得慕含烟身上背负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会打破现在所有平衡。 回神瞧慕含烟艰难的向门外走,他紧走几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起来,慕含烟惊呼一声,伸出手捶着他的胸,“灏桀,你好坏,又故意吓我。”云灏桀低头看去,这时才发现慕含烟的眉眼中似有一股熟悉感,很久以前他就觉得的那股熟悉感又再次侵袭而来,可是细想了一下,他又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摇散脑里魔怔的想法,他抱着她大步向花厅走去。 用过午饭,四人又述了会子话,云灏桀见时日已不早了,便起身告辞,慕老爷与慕袁氏站起来相送,看着两人钻进马车、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雾色中,两人才怅然的收回视线,慕袁氏用手绢拭了拭眼角失落的泪水,看着慕老爷道:“老爷,烟儿会幸福的对吗?” “嗯,她一定会幸福的。”慕老爷轻拍着慕袁氏的肩,瞧她还抽泣不停,他暖声安慰道:“夫人,烟儿长大了,她会努力让自己幸福的,所以你也别为她担心,如果你实在无聊的想操心,我不介意老来得子。” 慕袁氏听他语气暖昧的说着话,轻捶了下他的肩,娇斥道:“老爷,我们都是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老不正经的,瞧,让下人听了可又要笑话你了。” “他们笑话让他们笑话去,倒是为夫的好久没抱过夫人了,不如现在让为夫的一偿夙愿?”说着也不顾还有下人在看,弯身将慕袁氏抱起来,慕袁氏哪知道他说动就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他抱起来,吓得惊叫连连。 “老爷,快放我下来,瞧我们都多大的人了,这不是让人笑话吗?快放我下来。”慕袁氏反应过来就连连捶着他,再抬头瞧见小厮们掩着嘴笑,她更是挣扎得厉害。 可慕老爷这些年来长得不光是年龄,还长了力气,稳稳的抱着慕袁氏进了府,他边走边道:“今儿瞧见灏桀抱着烟儿进屋里来,不经意间我就想起我们成亲那会儿,我从府门前将你一路抱到前堂,满室宾客尽相取笑,说我总算抱得美人归了,那时我正值血气方刚,觉得得了你就是得了全天下,而现在我仍然这么觉得,有了你其他的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个样,再没人能比得上你了,夫人,这些年来我一直忙着拓展事业,一直忽略了你,你可别怨我,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老来享福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好好回味一下当年的青涩岁月。” 短短的一段路,慕老爷说得不多,可是语气中浓浓的情意还是让慕袁氏感动得直掉泪,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心里始终都没后悔过,想当初,她是官家小姐,始终眼高于顶,对上门求亲的王孙公子看都不看一眼,直到那日偷溜上街,第一眼就被年轻儒雅的慕老爷给吸引了目光,只那一眼她便认定了他,只是那时的慕老爷根本没有现在的家业,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为她那势利的爹所容,可是好在有一个疼爱她的娘亲,娘亲极力说服爹爹让她嫁过来,没想到几年后慕老爷有了奇遇,从此便发迹了,而有钱的他也不似书里那些有钱就变坏的公子,对她一心一意,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对她许下的誓言。 “老爷,我这一生能遇到你,是我的福分,不要再说亏欠的话,夫妻本是一体的,你苦我也苦,你甜我也甜,我们同甘共苦走过这么多岁月,我从来都不曾怨过你分毫,老爷。”慕袁氏说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感觉他有力的手臂将自己的身子托着向前走,她真的很幸福也很幸运,天下之大,能觅得对自己一心一意的良人又是何其的有幸? 慕老爷笑着将她搂得紧了些,自己又何其的有幸被她看中。这一生因为有她而让他的生命丰富多彩起来,虽然他平日里不婆婆妈说那些肉麻的话,但是他爱她之心天地可表,侧头向府门望去,他似乎又看到云灏桀宠溺的将慕含烟抱进马车里,他想,能被慕家人爱上的人都是幸运的,因为慕家人最是长情。 而后来发生一件事,让他却能以再抱着这样的心态,慕家人长情也是一种冤孽啊。 ~~~~~~~~~~~~~~~~~~~~` 抱歉,晚了点,看书评区里,有大人说一早就爬起来看文,馥儿感动g,不过还是请大人们好好照顾身体,冬天了容易感冒,别着凉了~ 番外 第十六章 父子 第十六章父子 回到云府,凝霜早早的等在院门口,瞧见慕含烟他们一行人过来,连忙道:“小姐,姑爷,你们总算回来了,刚才墨香阁的人来说,菲儿小姐情况恶化,这会儿大夫们还在抢救。” 慕含烟一听,当下便变了脸色,她死死的拽着云灏桀的手臂,面色苍白的道:“灏桀,快,我们去墨香阁。” 云灏桀轻皱眉头,劝慰道:“含烟,你莫着急,菲儿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过去。”说着找横抱起慕含烟向墨香阁飞奔而去。 走到墨香阁院门处,慕含烟就听到云老夫人在屋内又是砸杯盏又是咆哮的,还有丫头们凌乱的脚步声,都显示着屋内的情况紧急,她紧握成拳,细长的指甲直掐进皮肉里,血珠顿时顺着指甲往外冒,可是内心的巨痛已经让她感觉不到,她的眼睛迫切的向院内张望着。 一入院子里,主屋前丫头们端着热气氤氲的热水匆匆的进了屋,没过多久又匆匆的出来,云老夫人正气得指着垂头的大夫厉吼,“许大夫,这点小伤你都治不好,你是如何当大夫的,我要你去救她你就得去,如果菲儿有个三长两短,回头我砸了你的医馆。” 许大夫一脸菜色,他急忙弯腰讨饶道:“老夫人,在下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了,三小姐这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这伤在下实难回天乏术,前些日子她的命都是续命丹在撑着,这几日续命丹的疗效已过,在下也无能为力了。 ” “哼,只要病人还没落那一口气,你就有责任去医治,现在菲儿情况不明,你倒先在这里跟我说救不活了,你说说你这是什么理,总之今天菲儿要是死了,我就让你quan家给她赔葬。”云老夫人气得直跺拐仗。 云灏桀此时已抱着慕含烟走到回廊里,瞧那大夫额上被吓得冷汗涔涔,他连忙道:“许大夫,你一直为我们家看病,你的医术不容置疑,菲儿的伤确实重,但是你想想法子救救她,你刚才说的那续命丹又是什么东西,只要你说出它的出处,我就是上天入地都把它找出来。” 许大夫为难的看了一眼云灏桀,然后道:“这药我也没见过,但前几日我来替三小姐号脉时,感觉她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真气,那股真气并非练功人独有的,而是一种传说中由天山雪莲、毒谷雪蛤等多种奇珍药材研制而成,那药叫阎王香,即使是死了的人只要服下一粒,也包准让她活过来,只是三小姐乃女子,虽有武功内力,可是身体着实抵制不住那药的功效,刚才吐血时就将药全部吐了出来,三小姐的情况怕是神仙在世也无可回天了。” “阎王香?这药不是已经消失了么?什么人给菲儿服下的?”云灏桀逼近一步,阎王香是江湖中人人争夺的疗伤奇物,可是自研制阎王香的万老儿消失在江湖上那药也跟着不见了,可现在菲儿若服的是阎王香,那他们是否还能找出第二颗阎王香来。 慕含烟局促的走上前来,她记得那日景公子救起菲儿时似乎往她嘴里放过什么东西,因为云灏桀一直对景公子有敌意,所以她才没说,现在瞧菲儿的情况危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灏桀,是景公子给菲儿服下的。” “景公子?”云灏桀诧异的道,景公子是当今的太子爷,若是他有阎王香,他还真没立场去向他讨药,此时问着慕含烟,他心里反倒希望那药不是景公子给的,这样菲儿要保住性命也还有机会。 “嗯。”慕含烟肯定的点点头,因为那时菲儿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云老夫人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菲儿还有一线生机,连忙走过来握着云灏桀的手道:“灏桀,你一定要救救菲儿,你一定要救救她,不管是阎王香还是什么香,只要能找到,就是让我倾家荡产我也甘愿。” 云灏桀拍拍云老夫人的手,“奶奶,你先别着急,那景公子行踪成迷,我也不知道从何处去寻他,不如让许大夫再去试试,菲儿的伤拖不到我找到景公子。” 慕含烟听他们这么说,原本沮丧的神情顿时为之一奋,她道:“灏桀,我知道在哪里能寻到景公子,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 云灏桀看了她一眼,正想拒绝,云老夫人却走上前来紧紧的攥着慕含烟的手道:“含烟,你一定要带景公子回府来,能不能救菲儿,就看你了。” “是,奶奶,灏桀,我们快走吧。”慕含烟转头瞧云灏桀看着自己深思,她来不及想其他的,拉着他就向院外走去,云灏桀瞧她一蹶一拐的走得好不狼狈,叹了口气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向二门走去。 来到梨园小筑,慕含烟在雅间里找了一圈,可是没有见到景公子的影子,她又让云灏桀抱着她去了揽月楼,楼内还是没有景公子的影子,慕含烟被打击得坐倒在揽月楼门前,怎么办?为什么见不到景公子,他平常不都是出现在揽月楼吗?为何她要找起他来就这般难? 云灏桀瞧慕含烟失望的靠在门柱上,他走过去扶起她轻声道:“含烟,你别着急,景公子的身份隐密,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查到的,我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还能送菲儿……” “不!”慕含烟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此时她已泪流满面,她狼狈的瞪着云灏桀,声音已有些尖厉,“灏桀,我不准你这样放弃菲儿,若不是她救我,现在死的是我,我不能放弃她,她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否则我也不活了。”说着她跌跌撞撞的冲进人群里。 云灏桀连忙跟上,让他怎么说她才明白,景公子是太子,她就是打遍大街小巷都找不出他,“含烟,你冷静点,你身上还有伤,你这样慌乱的到处走,伤口会再次被撕裂的。” 慕含烟头也没回的道:“我这点小伤跟躺在床上的菲儿来说又算得了什么,灏桀,如果你不帮忙,那么就别管我,我一定要救菲儿,否则……”她良心会不安,她二哥会怪她一辈子。 云灏桀长叹一声,执拗的慕含烟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他疾走几步将她再度抱起来,眼角余光瞥到她大腿的裙子上已冒出血丝,他眼眸一沉,声音也冷了不少,“要去哪里?” 慕含烟没听出他话里潜藏的怒气,认真的想以前景公子还出现过的地方,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指着前方道:“湖心亭,对,湖心亭。” 云灏桀的眼眸更沉了,低头扫了一眼慕含烟,他不动声色的加快脚步,心里却在转着心思,景公子是太子,他明知道含烟已嫁作人妇,为什么还会再三来招惹,而那天他出现在西山寺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思索间,他们已来到湖心亭外,慕含烟示意云灏桀放她下来,要来求人拿药,这样子进去多少失礼了一点,云灏桀虽满心不悦,但还是放下她,瞧她整理衣服后才慢慢向里走去,他亦跟着她的脚步向里走。 推开第一间门,里面空无一人,慕含烟眉宇间都笼罩上一层失望之色,她不放弃的推开第二间门,里面有一男一女正痴缠着,门被打开,那两人急忙分开,男的凶神恶煞的瞪着慕含烟骂道:“哪来的疯婆子?敢打扰爷的好事?” 慕含烟慌忙赔礼,那男人见慕含烟长得美,回头再瞧坐在一侧的女人,他y笑道:“小美人儿,想爷疼爱是吧,快快进来。”话音刚落,他脸上就被人左右开弓甩了两巴掌,他顿时怒了,瞧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冷峻男子,厉吼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这条街的街霸子洪老五,惹了我小心我让你跺了你的手脚去喂狗。” “是吗,你对我家娘子出言不驯,我教训教训你而已,以后睁大你的狗眼,莫要再冒犯了。”云灏桀早已积了一肚子的气,又见那洪老五调戏慕含烟,再也忍不住将满心的戾气都发泄出来。 洪老五也被云灏桀的气势吓怕了,当即懦懦的缩在一边不再搭话,慕含烟再不停留,又一间一间的向后找去,可是每间屋里都是空的,直到最后一间,她站在门前久久都不敢伸手,如果再没有景公子,那菲儿是不是就没救了?想到这里,她的手都禁不住发抖,几次抬起来又几次落了下去。 云灏桀见她犹豫再三,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推开门,慕含烟听到声响连忙闭上眼睛,突闻身边的人倒吸了口凉气,慕含烟睁眼看去,就见屋中有一老一少,还有四名做护卫打扮的人。 云灏桀瞳孔顿时一缩,向前一步刚要向那年长者行大礼,年长者已经挥挥手,以眼神示意他不可声张,他才咽回到嘴边的话,慕含烟看到那年少者眼中顿时闪过惊喜。 “景公子,我总算找到你了。” 景公子眼带笑意的回望着她,然后好奇的打量着云灏桀,云灏桀刚才与他爹的视线交流能瞒过其他人,可瞒不过人精似的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不寻常,“云大少奶奶,您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生疏而客套的问话声让慕含烟踌躇了一下,他这种态度让她如何说明来意,于是先向那位年长者问了好,然后才对着景公子道:“景公子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含烟还来不及报,今日又要劳烦景公子割爱,是这样的,我的小姑子前些日子得蒙景公子的灵丹妙药而有幸撑到现在,可是今日一早她的伤便开始恶化,我是想向景公子讨一颗阎王香,以救小姑子的命,还请景公子成全,当然,云家愿意以高价购买。” 景公子听她生疏的语气,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既然她要如此客气,那他也不用太熟稔,“云大少奶奶能出多少钱,我这里只剩一颗阎王香,我相信整个江湖都不会再有第二颗,如此精贵的药物我又怎会随便出手,云家有多少钱,您能做得了主吗?” 慕含烟的脸顿时涨红一遍,她将目光移向云灏桀,发现他自刚才进到这屋里就一句话都没说过,忍不住道:“灏桀,你是云家的长孙,你做主吧,菲儿现在情况危急,我们不能再拖了。” 云灏桀抬头望向年长者,年长者正一脸惊骇的看着慕含烟,心里直道:像,太像了,她跟皇后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顾盼生辉的明眸,那娇柔红滟的菱唇,这一再的提醒着那些过去的年华,他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又退了一步,云灏桀瞧他怪异的动作,连忙闪身到慕含烟身边,挡住年长者探询的目光。 “含烟,我们回去吧。”云灏桀纵使有心也无力,如果只是景公子一人在,他大可以在商言商,可是他背后的年长者,不是他能随意放肆的,他与景公子一起出现,这无疑的说明了景公子高贵的身份,他又岂能让太子爷忍痛割爱? 慕含烟不知道他的苦衷,以为他不想救云菲儿,气得脸都红了,她寒声道:“灏桀,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现在都找到景公子,你为什么不开口,难道你就那么希望菲儿死吗?菲儿有你这样的大哥还真是她的不幸。”说着也不看云灏桀突然苦涩的样子,回过头去对景公子道:“景公子,让你抬爱实在不应该,现今云家的财产不是我说了算的,可是慕家的财产我还能做一点主,不如用慕家一半的财产来换这颗阎王香,你看如何?” 景公子扫了一眼云灏桀,然后笑道:“云大少奶奶真会做生意,现如今谁都知道云家是京城最大的商家,慕家仅次第二,慕家一半的财产又如何能比得过云家一半的财产,再说你是嫁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水,你又如何能肯定慕家老爷夫人会答应你用一半的家产买了颗阎王香去救你的小姑子?” 慕含烟一时呛住,但很快又恢复颜色,她道:“如果景公子嫌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提一成,我虽嫁了出去,可是我爹娘爱我之心丝毫未变,他们对于救了我的菲儿也是非常感激,我相信要拿出大半家产去救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不会有二话的,如果景公子实在不放心,我可以立个契约。”慕含烟被景公子步上紧逼,但是没办法,只有他有能救菲儿的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的。 年长者一直观察着慕含烟,发现她的神情与倔强的眼神都与皇后相似,他心里有种直觉,此女必会与他们有绝大的渊源,而看自己的儿子步步紧逼着她,他咳了一声道:“景儿,把药给这位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灵丹妙药要用在需要的人身上才有用,不是吗?” 景公子诧异的回头望着自己的老爹,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但年长者这一番话说得他刚才似乎又太不近人情了,他郁闷极了,本来就是想逗逗慕含烟的,没想到被老爹做了顺水人情,可是老爹为什么要帮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老爹眼中闪烁着的分明就是兴趣,难道老爷猎艳的兴致又高涨了? 不甘不愿的将药递给了慕含烟,慕含烟连忙谢道:“谢谢这位老伯,您的大恩大德含烟永世难忘,刚才谈好的条件,我现在就立一纸契约,待会儿你们就可以去慕家拿钱了。” 年长者连忙摆手道:“我们长年在外,那些身外物多了反倒惹人眼红,今日这赠药一事就当做是给你的见面礼吧,快回去吧,家里还有人等着你拿它救命呢。”年长者一改往日的横眉厉目,难得的和颜悦色,云灏桀在一旁不安的看着慕含烟千谢万谢,然后拉着他转身退出了雅间。 待两人走得远了,景公子才回过身来,恰好看到年长者没来得及收回的流恋目光,他一弯腰做了个长揖,正经的唤道:“父皇,为什么要将药给她?” 年长者正是当今的皇帝,今日天气好,他便微服出了宫,一时又不知道上哪去走走,便让景公子跟上,景公子就带他来了这里,没想到还真让他碰上一件奇遇,他收回目光端起一旁的茶,啜饮了一口,然后道:“宇儿,你不觉得她很面熟吗?” 他现在总算明白往日里宇儿为什么天天出宫,原来竟是为了她,看样子他们认识很久了。 “回父皇的话,孩儿确实觉得她很眼熟,可是又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与她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孩儿就是在想我是不是曾经见过她,可是没有,她姓慕,是慕家唯一的女子,她的爹娘对她疼至若宝,所以我敢肯定,我并非小时候见过她,而是见到过与她相似的人。”金宇恭敬的答道。 皇帝脸色不变,语重心长的道:“每日必会看的画像,你竟然也能忘?看来是朕太纵容你了,回去好好将你母后的画像看个清楚。”皇旁不怒自威,一番话说得金宇冷汗涔涔,听到皇帝后面说的话,他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闪过惊喜,“父皇,你是说?” “是与不是还得交待人下去查了才知道,这事你别声张,金羽失踪这十六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愧对你你的母后,当年是朕负了她,才让她葬身火场来向朕抗议。”皇帝叹了口气,目光幽幽闪着落寞,这么多年了,他仍难忘记她死时那又毫无怨怼的目光。 番外 第十七章 激怒 第十七章 激怒 慕含烟急匆匆的走出来,站到湖心亭边上,她不由自主的回头望向雅间最末间,那个老人那满身的雍容风华,他虽极力藏住全身上下不自觉流露出的尊贵气息,但是那不怒自威的气势却怎么都掩不了。他是谁,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掩住的霸气似曾相识? 脑海里如走马观花似的回放着过去的情形,她可以肯定,她没有见过此人,这样的人见了一次面就会让人永难忘记,那又是从何处来的熟悉感呢? “含烟,你愣着做什么?”云灏桀瞧慕含烟直直的盯着那方,诧异的道。 慕含烟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白玉瓷瓶,她深吸口气道:“没事,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怕菲儿会撑不下去。”说完不顾腿伤向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云灏桀回身扫了一眼那间雅间,然后撩袍向马车走去,两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府,来到墨香阁时,云老夫人已经被碧珏扶回了惠净院,院里丫头出出进进的,看来许大夫还在尽力维持云菲儿的生命,慕含烟毫不迟疑的走进去,将药倒进手心里,然后喂给云菲儿,云菲儿吐了血,脸色已苍白的好似透明的,慕含烟看她如此,忍不住心酸落泪。 喂进去的药不见她咽下去,慕含烟站在一旁急得直打转,“怎么回事?菲儿怎么不咽东西?” 旁边许大夫很有医德的道:“回大少奶奶的话,三小姐因躺在床上时日过多,身边有许多部分已渐渐坏死,所以进食能力也有所迟缓。” 慕含烟闻言更急,“怎么会这样子,灏桀,怎么办,怎么让菲儿咽下药?” 云灏桀走过来,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然后走过去轻点了云菲儿颈侧几个|岤道,就见她慢慢半药咽了下去,慕含烟这才松了口气,倚在床边喃喃道:“菲儿吃下去了,她终于有救了。” “大少奶奶,这药能不能救三小姐的命在下尚不知,但是依目前的睛况来看,还是请你们做好心里准备,三小姐身体的许多部位已经坏死,那么她就算活下来,也有可能是一辈子都不能睁眼的活死人。”另一盆冰水哗啦啦向慕含烟泼去,慕含烟的动作完全僵住了。 她难以置信的瞪着许大夫,颤抖着声音问道:“许大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大夫睨了她一眼,然后道:“三小姐受伤时间过长,刚才失血过多,导致她身体的血流无法及时供应给各个部分,所以她身体自主的保留了最重要的部位,其他部位都坏死了,依在下以往诊治的经验,在下可以肯定,三小姐就算搏过了天活下来,那么她也会是个再也不能说话再也不能行走的活死人。” “你胡说什么?”云灏桀瞧慕含烟颤着身体直掉泪,他气急的一拳挥向许大夫,他从刚才就一直看他不顺眼,要不是菲儿还要仰仗他续命,在门外他就打扁他。 许大夫自地上站起来,他擦擦嘴边的血迹,冷睨了一眼云灏桀,“如果在下的实话让各位接受不了,很抱歉,我编不来骗人的话,你们有任何置疑也可以召集全京城的大夫来诊断,若有一人说三小姐醒过来又跑又跳,我医馆让你们砸。”说完整了整衣服,拿起药箱出了门。 云灏桀挥着拳头还想再追上去揍他几拳,却被慕含烟使命的抓住了,慕含烟哭得声嘶力竭,抱着云灏桀的手臂向地上滑去,“不要再闹了,菲儿她如今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你就是将他打死,又能怎样?” 云灏桀蹲下身来轻揩慕含烟的眼泪,他心疼的道:“含烟,你不要担心,菲儿福大命大,一定会醒过来,也一定会活蹦乱跳的。”慕含烟根本就不停他的劝,一时又想起刚才他在湖心亭时不帮忙的事,更是伤心,连捶带推的道:“你走,你根本就不关心菲儿的死活,刚才你为什么不伸出援手,看我让景公子逼迫你心里高兴了,你走,不要让我看到你,你不拿菲儿当你妹妹,我当她是我亲妹妹,你走?” 云灏桀哪里会真的走,他上前搂着慕含烟道:“刚才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不是不救菲儿,而是……,你要相信我,我比任何都心疼菲儿现在的状况,地上凉,你快起来,要不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慕含烟还是一个劲的推拒着他,但她今天也真的是累了,情绪又绷得太紧,现在又大哭了一阵子,身体有些受不了,被云灏桀搂抱起来后,她就晕了过去,云灏桀瞧她不再挣扎,略感讶异,探头去看她,瞧她脸色苍白,顿时有些慌了。 “大夫,快请大夫。”云灏桀抱着慕含烟就往外冲,此时许大夫刚走到绿茵湖畔,便被人截住了带去瀚锦院,他懒散的替慕含烟把了脉后,然后平淡的道:“劳累过度,多休息就没事了。” 云灏桀也懒得理他,听他说没事,便转回去握住慕含烟的手,看着她在睡梦中还紧蹙的眉头,他伸手替她抚平,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奇异的早鸣声,他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一颗茂盛的大树上有一道黑影若隐若现,他回头看了看慕含烟,在她额上印了一记轻吻,顺便替她掖了掖背角,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绕过回廊,他来到书房前,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进去,屋里早已站着一名黑衣人,他听见背后的响动,转过身来向云灏桀拱手行礼,云灏桀轻点了一下头绕过他走到书案后。 “什么事这么急?”原来刚才那种虫鸣声是暗卫中遇到急事时的紧急呼叫。 “主上,你今天见到皇上了?”无尘难掩心底的讶异,因为皇上交代的事让他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会让他去查夫人的底细。 “嗯。”云灏桀想起先前在湖心亭的事,心里还一阵烦恼,慢半拍的抬起头来扫向无尘,“无尘,你怎么知道?” “刚才我正是从皇宫里过来的,皇上今我等调查夫人的身份,我心知此事不同寻常,便来找主上商议,主上,你觉得皇上这是打得什么主意?”无尘跟随云灏桀多年,两人又默契十足,可以说两人间几乎没有秘密,虽然皇上叮嘱他此时越少人知道越好,他还是无法瞒着云灏桀。 “圣意岂是我两能随意揣测的?”云灏桀愣了半晌,然后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今日皇上看到慕含烟时的神情确实很诡异,可是也不至于让皇上下此命令,难道是太子爷……,云灏桀越想越觉得不安,陡然站起来道:“皇上让你查含烟什么?” 无尘不明白为什么云灏桀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老老实实的道:“皇上说要把夫人的生辰八字,谁人接生这些查清楚,主上,我怎么猜都猜不出皇上用意为何?而且他说这话时眼中还隐隐有热切,就好像找到了…找到…”无尘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词,后来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嗯,就是梦中情人,主上,皇上是不是……” “胡说,怎么可能,你要东想西想的仔细你的脑袋,皇上交待的事你尽管去办,我会当做不知情。”云灏桀疾声斥道,听到那四个字时,他心间猛然一跳,再结合先前皇上诡异的举动,他心里还真没底了。 无尘很少看到云灏桀露出狠厉的一面来,顿时愣住了,随后才抬步向外走,云灏桀坐在椅子里,一颗心乱七八糟的,他很难想象若是皇上真的看上含烟,那会是什么后果? 云灏桀烦躁的抚着额,焦虑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走了几圈,他实在忍不住,拉开书房的门向卧房走去。 这几日云灏然忙着使人将揽月楼的货物转移到德善楼去,刘纤柔这几日都会找着借口去德善楼帮她整理,但是总讨不到他好脸色,她心里气闷,终于在这日快近午时分爆发了。 “灏然,你说要好好对我的,可是为什么我的努力你总也看不见?”刘纤柔对着支着头看账册的云灏然抱怨道。 云灏然闻言不动如山,就连眉毛都不曾稍微挑动一下,继续专心看手中的账册,“啪。”手中的账册被一双白皙小手给覆盖住,云灏然淡然的抬起头来,看刘纤柔一副忿忿不平的神色,他轻启薄唇道:“你想要什么?” 刘纤柔被他那双淡然的眸子给看得心虚起来,在他眼中,自己就好似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可是明明就是他不给她机会啊,每天就是带她来看账册,常常专注得连她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他真是在仔细看账,可是她观察过他,有时他半个时辰都未曾翻过一页,这怎么会是在用心看账,分明在神游太虚。 “我…我想要你陪我去逛街,我前几日听说城西新开了一个胭脂铺,你陪我去看看嘛。”刘纤柔本还有些心虚,但是想到云灏然根本就是拿看账当幌子,她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很忙没时间,你让碧鸾陪你去吧。”云灏然想也未想就拒绝,那日在西山寺下,他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说那些话。 “我不,我只要你陪。”刘纤柔任性的道,今天说什么她都要让云灏然陪他出去,因为昨日她在街上碰到了夕日闺中好友林府千金林小姐,她与她的夫婿一起逛街,她当时见到林小姐,下意识要躲,这个林小姐不说其他的,就是那攀比心里就让人受不了,以前她还在刘府时,林小姐就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父兄母姐有多疼爱她,现在被她看到自己形单影只的出门逛街,还不知道会怎么嘲讽她。 可是没想到林小姐眼尖,疾步冲过来拽住要闪人的她,她只好转身去面对她,旧友相见本是一桩极高兴的事,两人高兴了一下,然后移到一旁的酒楼吃饭,饭桌上,林小姐不改往日习惯说她公婆有多疼她,他夫婿有多疼她,然后突然问了一句:“纤柔,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误打误撞的嫁给云二少,他可是全京城官商千金梦寐以求的黄金单身汉啊。” 刘纤柔当时正吃了一颗花生进去,顿时被那花生噎住上不得下不去,自己一直警惕着她,没想到在她放松时她突然天外飞来一笔,让她防不胜防,等她好不突然缓过气来,她只得干笑了一下打算带过这个话题,可是林小姐却不打算放过她。 “咦,今儿怎么没瞧见他陪你逛街啊?”林小姐眼中似有妒意,当年她还待字闺中时也曾倾慕于云二少,只是那时云二少已有了知心之人慕含烟,所以她注定是一个跳梁小丑,输给慕含烟她也算心服口服,没想到老天还是对这对有情人不公平,在成亲的第二日才知道两人入错了洞房,而她心里却是怨恨死了,一来云二少这样神仙似的人物就配了个小妾生的女儿,二来也是她恨自己当时怎么不多坚持一下,说不定现在她就是云二少奶奶。 刘纤柔的脸色顿时变了,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辛酸,她真是有泪只能往心里流,再看林小姐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她连忙敛住眼底的黯然,笑道:“灏然这些日子忙得,哪像有些人成天无所事事陪着夫人到处闲逛。” 林小姐脸色登时变了,她差点就拍案而起,但想到自己现在不能输给刘纤柔,只得和缓了颜色,笑道:“是啊,可是前些日子我怎么看到云二少陪着云大少奶奶呢?纤柔,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你也不用瞒我,这云二少对慕含烟可是情有独钟,想当年无数千金小姐前仆后继的去找云二少,都被他拒之门外。” 刘纤柔听她提起慕含烟,眼中闪过冷戾的神色,但很快又笑着道:“人总是会变的,慕含烟现在是我们的大嫂,我相信灏然的心里也只当她是大嫂,而且灏然对我好着呢,时常带我去玩,上回还去西山寺上香了。” 林小姐也是久居京城的人,岂有没听说西山寺云大少奶奶受伤而归,云菲儿伤重几乎不治的事,所以当下便拍着手道:“是啊,我怎么忘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是云二少抱着云大少奶奶回来治伤呢,当时可没人瞧见你哦,还是你使坏心,让你老爹派人去杀了她?” “你胡说!”对话升级到有诬陷意味了,刘纤柔气得大喝一声,虽然她确实参与了那次刺杀事件,但是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承认。 “啧啧啧,这么容易就恼羞成怒了?看来那些传言还是有几分可信性的,纤柔啊,我听说善妒的女人还真不好,你可别被嫉妒蒙了心啊。”林小姐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几句话就将刘纤柔的罪名坐实了。 “哼,你要怎样想我管不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不管你怎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灏然心里有我就行了。”刘纤柔不想再跟她较真,反正今日见了之后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 “好啊,云二少在乎你我们也乐得替你高兴,怕只怕这一切都只是你幻想,不如这样吧,明日我在醉仙居等两位,只要你二人连袂出席,我就信了你,如何?”林小姐下最后的战贴,其实她从刘纤柔黯然的神情,心虚的眼神中就完全感觉到事实根本不像她说得那样。 于是乎,今天刘纤柔这样全是为了那个约定,她绝不能让林小姐以为她说的都是空话。 “纤柔,我真的没空,你自己去。”云灏然试着跟她讲理,他根本就不想走,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在琢磨奶奶为什么突然想要整修揽月楼了,那里有他跟烟儿最美好的回忆,可是当一切都成为过去时,那个地方对于云家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是一根哽在喉上的刺,难道奶奶这样做只是想让他清楚,自己现在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再为她做,就连回忆都不能再留? 刘纤柔瞪着他道:“就一会儿,城西离这里也不远,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更何况,你一个时辰都盯着那一页,肯定是累了,出去走走休息一下再回来看不行吗?” 云灏然未答话,他确实不想出门,刘纤柔瞧他沉默着,连忙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去,伸手将他手中的账册拿掉,然后亲密的挽着他的手温柔的道:“走吧,灏然,已近午时了,我们去用了饭回来再继续,我保证下午不再吵你。” 云灏然回头望向她,眼神穿越她的身体落在记忆的某个点上,那名女子脸上漾着灿烂的笑意,她霸道的挽着自己的手道:“灏然灏然,我发现有个好地方,快,我带你去。” 眼底浮现出一抹虚无的笑意,涣散的思绪渐渐回笼,他看到刘纤柔正不解的望着自己,他垂下头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然后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用了饭再说。” 刘纤柔眼底霎时闪过一抹惊喜,这是几天来他说得最让她满意的一句话,她挽着他的手没松开,而云灏然也没提醒她,他想就这样假装她还在他身边。 番外 第十八章 使坏 第十八章使坏 刘纤柔一路上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点,走到醉仙楼外,她停在门边踌躇不前,云灏然察觉到她迟疑的步伐,回过头来道:“纤柔?” 刹那的迟疑在听到云灏然温柔的呼唤时,刘纤柔当下便决定不进去了,虽然走都走到这里又落荒而逃会让林小姐鄙夷,但她今后不是很少有机会见到她么,那还在意她做什么? “灏然,我突然……”刘纤柔的话被从里传来的惊喜声给打断,她回过头去,就见林小姐正俏生生的立在堂上光圆的廊柱前,她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哟,纤柔,怎么不进来吧,杵在门口做什么。”林小姐怨怪的瞪了她一眼,然后侧着望向云灏然,她笑道:“这不是堂堂的云家二少吗?呵呵,难得看到你与尊夫人一起出行啊。” 云灏然淡然的扫向她,看到她刻意漾起的惊喜表情,他不置可否,眼角余光却扫到刘纤柔不安的神色,他心下了然,自己这番出现在这里怕也是某人拿来炫耀的工具,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笑,刚才心里那一点歉意荡然无存,面对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他又如何能有其他的感受? 林小姐见云灏然并不理自己,脸上顿时浮现难堪,她走过去拉着刘纤柔的手道:“来来来,都进来吧,站在这门口也挡了人家做生意。”说着将刘纤柔带到她早订好的雅间内,雅间并无他人,刘纤柔讶异的道:“怎么你家相公没陪你一起来?” 林小姐垂下睫掩饰住眼底的算计光芒,她是故意不让他跟的,她行事虽乖张,可也没那个胆敢在自己相公面前与前暗恋男子眉来眼去(咳咳咳,这是林小姐自我感觉良好),抬起眼眸时,她眼中又是极为平静。 “他昨儿下午被我公爹派到临城去办事了,你们快坐吧,都过晌午了,云二少应该已经饿了吧。”说着吩咐小二下去上菜,菜品都是醉仙居里的名品,但三人不知是关系生份还是个性拘谨,大家都没怎么用菜,林小姐不着边际的说了会儿话后,见云灏然一直没开口,她故意提起以前有共鸣的话题。 “二少,慕小姐近来可好,听说她受伤了,伤得重不重?”林小姐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惹怒了刘纤柔,但听在云灏然耳里却很受用,他坐在这里心里早就非常的不耐烦,但一直强忍着听着两个女人絮絮叨叨的说话,现在听林小姐提起慕含烟,他极其自然的回道:“烟儿伤已经好多了,有劳林小姐挂心了。” 刘纤柔瞧云灏然在外人面前还极亲热的唤着慕含烟的昵称,心里极是难堪,但此时她又不好发作,只得接受林小姐向她投来的一抹挑衅目光。 林小姐见云灏然回应自己的问题,心里明白她已经让他心里有了想要说话的欲望,她接着用追忆的语气道:“那就好,还记得一年前见到慕小姐同二少时的情形,那时你俩可真是郎才女貌,羡煞了不少京城的年轻男女。” 云灏然淡然一笑,那一段记忆在他心中是这辈子最甜蜜的回忆,这些日子他一直靠着那些记忆才能撑过来,现在听到陌生女子这样说,他心里即高兴又感伤,高兴不止有他还记得那段事,感伤那种日子终究覆水难收。 瞧见云灏然的面容刹时覆上一层浓重的忧伤,即使如林小姐这样专拿别人的软处去刺激别人的人当下都不好再说什么,低头静静的用饭,反观刘纤柔,她的表情就相当的不好,此时云灏然的表现无疑是在打她的脸,昨日的信誓旦旦在今日看来是无比的讽刺,她当下也顾不上餐桌礼仪,推开椅子急匆匆的奔了出去。 云灏然被她弄出的声响惊醒过来,回头就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雅间门口,他茫然的回头对着一旁静静用餐的林小姐,“她怎么了?” 林小姐摇摇头,表示毫不知情,但心里已有小小的得意,刘纤柔气愤的冲出去,然云灏然却没有跟着去追,那只能说明刘纤柔在云灏然的心里什么也不是,原来刘纤柔也只是得到云灏然的人而没得到他的心啊,她就说云灏然对慕含烟一片痴情怎么可能因为一段婚姻就完全放弃了,林小姐不无恶毒的想:哼,但愿云灏然一辈子都对慕含烟痴情,这样她即使再也没有机会,心里多少也平衡了一些。 话说刘纤柔难堪的奔出去后,在门外久久等不到云灏然出来追,她又放不下面子再进去,只得愤愤的跺了跺脚向街道上走去,心里却是极委屈,今日虽是她死缠着云灏然出来,她也料想到林小姐不可能看她好过,但是当云灏然用着不同于唤她名字的温柔语气唤着慕含烟的名字时,她心里却酸酸涩涩的,只觉得他那一声称呼就能将她凌迟,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中的泪就越汹涌,在她多次将泪逼回心底时,那泪终究不受她控制般滑落下眼睫。 在大街上就这样哭难免让人测目,她避避闪闪的挨着墙角走,却一不小心撞到了人,那人身边的丫头立即咆哮道:“你瞎了,撞着我家小姐可要你的命。” 刘纤柔怕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瞧见,又怕别人认出她的身份,连连道歉然后要走,可手臂却被人揪住不放,“咦,这不是云二少奶奶吗?谁欺负你了,大街上哭成这样?” 对方的嗓门大,而且带着几分熟悉,刘纤柔抬起头来就见柳月泉巧笑着望着自己,她顿时一愣,然后急急的拿手绢去擦眼泪,一面避过旁人探寻的目光,她佯笑道:“原来是柳小姐啊,我堂堂的云二少奶奶谁敢欺负,刚才只是沙子不小心掉进眼里了。” 柳月泉聪明的选择不拆穿她,这些大户人家的少奶奶,就是受了委屈也不会把脸搁在这里丢,于是她松开她的手道:“二少奶奶,相逢即是有缘,不妨到小地去坐上一坐?” 刘纤柔虽与柳月泉见过几次面,但都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在隐蔽茶楼里见的,此时在大街上被她揪着不放还是头一遭,她一来害怕被人知道她与柳月泉私下会面影响清誉,二来又怕柳月泉将她引进那种下三流的地方,连忙拒绝道:“不不不,我这就要回去了,谢过柳小姐的拳拳盛意。” 柳月泉自然看出她的嫌弃,只冷笑道:“二少奶奶可是嫌小地脏啊,也是,对于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有钱少奶奶,我那地方确实不入流,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只是以后嘛……” 刘纤柔猛然抬起头来,看清楚了柳月泉眼中的威胁,突然意识到今日在街上偶遇柳月泉似乎是个阴谋,她只得道:“我岂敢嫌弃,柳小姐差点就是我们大院那边的姨娘呢,还请柳小姐带路。” 柳月泉不笑不语,做了个请的手势,由着丫头在旁扶着自己在前面走,这样反观起来没有人扶的刘纤柔就失了身份,但这时刘纤柔也不好计较那么多,只得匆匆跟在她身后,尽量遮挡自己的面容不让熟人认出来。 九曲十八绕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座水榭小楼,楼下泉水淙淙而流,水流声如清乐般动听,让人的心一下子宁静下来,刘纤柔没想到这京城内还有这等雅致的地方,失声称赞道:“此地真像人间仙界啊。” 柳月泉笑道:“多谢二少奶奶的称赞,当日被云大少送出云府时,他便替我购置了这一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地方将我安置,可是虽有了容身之地,这心却是飘荡不依的,每每夜深人静时这心啊就如那泉声般寂廖而空洞。”笑容越来越苦涩,最后也引起了刘纤柔的共鸣。 她又何尝不是很寂寞,每到夜深人静时,她就渴望着有人将她紧紧抱着,只要彼此的体温能温暖彼此,她就开心,可是她所希翼的那副胸堂宁愿空悬也永远不给她位置。 两个女人同时怅然的望向那泉水,此时叮叮做响的风铃声如排山倒海的空虚袭卷了两人,刘纤柔移步向回廊走去,手扶上那风铃时泪已流过颊,半晌两人都未再说话,旁边立着的丫头此时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得看着垂泪而垂泪。 “好了,我们都不要再自怨自艾了,我请你来是想问问云府的动静,这些日子你说风声紧,没敢透只字片语来,我便也不好去找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了,那慕含烟死了没有?”柳月泉一面拭掉表示软弱的泪水,一边恶毒的问道,虽然明知慕含烟没死,但她仍期待着,若不是慕含烟的出现,云灏桀不会对她这么绝情的,说到底她现在的凄凉都是慕含烟害的,她又如何不恨她。 刘纤柔回过身去,在青竹铺就的回廊上倚着,抬眼看她:“柳小姐,云家发丧全城皆知,你不是没听到消息么,慕含烟可是只打不死的蟑螂,想让她死我们还得费些功夫。”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柳月泉眼中的失望还是很明显,她莲步轻移过去,低声道:“这么说你爹的那些杀手都不起用了?” 刘纤柔听她口无遮拦的连忙过去捂住她的嘴,然后将森然的目光投向一旁的丫头,“这里还有别人,你说话小心些。” 柳月泉被她捂得透不过气来,直拍打着她的手,好不容易从她手下抢回自己的口鼻,她急忙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瞪着刘纤柔道:“你想捂死我啊,巧儿是自己人,不用疑她。” 刘纤柔的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看见前面有竹椅,她走过去坐下,然后拿起茶壶替自己倒了杯茶,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道:“那日是我们估算错了,上次我们从你这里得到情报,说慕含烟身边有两名暗卫保护,于是我爹便在山下就将那两名暗卫解决了,只可惜百密一疏,没算到会突然蹦出一个景公子来,否则那日慕含烟必会丧身于剑下。” “哼,我还以为御丞大人手下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没想到都是草包,连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枉活了。”柳月泉走了大会儿路,也觉得渴了,此时听了刘纤柔的话更是肝火旺盛。倒了几杯凉茶喝下肚,仍是没将肚子里的火气浇灭,“哼,这慕含烟也是福大命大,在仓澜山竟然没要了她的命,对了,那次那些人到底得手了没有?” 刘纤柔摇了摇头,那次的事是她一手布置的,有一天晚上,云灏然醉酒说出仓澜山之约,当时她虽气恨交加,但也留了心眼,后来瞧云灏然将揽月楼的事交待给下面管事,又准备了些银票,她知道那一天将要成行,那些日夜,她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深怕云灏然会带着慕含烟突然消失在她生命里,让她从此在京城人眼中成了笑话。 好在又遇上凝霜的事,她没想到慕含烟会那么快找到证人替凝霜洗清冤屈,当时她记得很清楚其中有她院子里的绿应,绿应当时或许是真的想要投向慕含烟的吧,可是却意外的让她发现她与云灏然常带在身边的小厮私通,她便以此要挟,让绿应归顺她,而绿应也怕丑事被公开,只得答应了她,所以有了那日早晨绿应替云灏然送手绢一事。 既然知道了云灏然的去向,她当然会好好利用,于是通过当时向她示好的柳月泉买通了两个粗蛮汉子,让他们去j污了慕含烟,因为她知道云灏然没有武功,所以坚信自己能让他亲眼看到慕含烟在他面前被人污辱的惨相,可是那日之后事情石沉大海,谁都没有传回慕含烟被怎么样的消息,包括被她买通的那两名粗蛮汉子也不知去向。 后来便是慕含烟受伤回府、云灏然彻底消失的事情,她当时还在暗喜慕含烟是不是被人了,可是看她回来时虽抑郁了一短时间,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失贞女人该有的表情,于是她认定那次让慕含烟侥幸的逃过一劫了。 “到现在都没寻着那两人,你让我如何得知,只是看云大少将慕含烟接回来的表现,她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不过慕含烟就是再强韧,她的好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我就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死无葬身之地。” 柳月泉被她眼中阴冷的杀意给骇了一跳,但仍自持镇定的道:“我很是好奇,听说二少奶奶与慕含烟进府前曾为了避雨在一座废弃的院子里待过,还听说你们当时相处得很好,你怎么会在新婚之后突然就对她改观了呢?按理说你与她都是受害者。” 刘纤柔经此一问,脑海里出现些许片段,那是在那座废弃的小院中,她与慕含烟谈笑风生的画面,两人都着大红喜袍,无比娇羞的笑着,可是是什么让她们如今仇视对方了? 良久之后,刘纤柔黯然的道:“如果没有那一场错乱的洞房之夜,我与她或许会成为最好最和睦的妯娌,只是错就错在它错了,所以我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那么你想过没有,你这样怨恨她是不公平的,她与云二少认识在先,又有三年的携手共进,当时他们的故事流传至大街小巷,所以现今许多未婚男女都会在婚前见面,而你的出现恰恰是让他们的关系终结的最主要因素,如今二少心不向着你,多半原因还是归究于你,你又如何能去怨恨她?说到底她也是这场错乱婚姻的牺牲品。”柳月泉难得说同这一番话,说得刘纤柔顿时愣了神。 刘纤柔抬头望着柳月泉,她讶声道:“你一向讨厌慕含烟,此时怎的帮着她说话了?” 柳月泉神色一僵,她干笑道:“不是我向着她说话,而是事实如此,哎呀,你就当我说的话是疯言疯语,完了就算了,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慕含烟?” 刘纤柔揉了揉额头,说实话她也还没想出来,如今云灏桀将慕含烟守得紧,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想要在府内迫害慕含烟是绝不可能的,但是在府外更不可能,因为不管慕含烟走到哪里,都有云灏桀陪着,她又不能明着去邀她出行,所以她现在无计可施,绿应那边因麦冬与吉祥锁的事被凝霜紧盯着,更是不敢有所动作,现在情形似乎已经陷入僵局了。 柳月泉瞧她犯愁的模样,淡淡的笑着,忽然一计上心头,她道:“过几日不是有一场官商夫人的联谊活动么,到时你让慕含烟陪你一起去,这不就是机会么?” “如果我去邀慕含烟而让她有了任何闪失的话,你说结果会如何?”刘纤柔显然也不笨,她知道柳月泉急于弄死慕含烟,但她也不是个无脑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杀人又不利己的事。 柳月泉讪讪的笑道:“我自然不敢连累你,只是如今我们两头都顾不上又如何是好,慕含烟一日不除,大少的心一日便不会回到我这儿,我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刘纤柔斜睨了她一眼,然后讥讽道:“柳小姐这么多年都忍了,又何至于在乎这一时,慕含烟的命无论怎样都会有人拿去,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少迟早会是你的。” 柳月泉不再说话,眼神透过水雾望向很远的一点,她其实真的不想求太多,只要让她做个姨娘,能天天看到云大少便已足矣,为什么慕含烟就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呢? ~~~~~~~~~~~~~~~~~ 盗版啊盗版,你就如那没斩根的草,春风吹又生啊~~ 番外 第十九章 惩戒 第十九章惩戒 当柳月泉回过神来时,刘纤柔已走了好半晌了,她站起身来伸了伸腰肢,然后察觉到身后有强烈不可忽视的存在感,她心里突然冒出不好的预感,匆匆回过头去,正好看到云灏桀似笑非笑的站在回廊里,而他身后正是虚掩着的书房门,她的脸色顿时煞白。 “灏…灏桀,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愣了半晌,柳月泉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由于心虚,她的话音里隐隐透着颤抖,云灏桀脸上虽似笑非笑,可是眼底冰冷一片,很显然是将她刚才与刘纤柔的话完完整整的听在耳里了。 “在你问含烟死了没有时我就在这里了,怎么,看见我在这里这么让你惊讶,呵呵,我还真没想到,你平日里那些纯真善良都是装出来的。”云灏桀脸上的表情没变,只是语气冷得能冻死人,他一直未曾怀疑过她在背后使什么小动作,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他太高看她了。 “灏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柳月泉一时无语,只是什么,她要迫害慕含烟是事实,而他又听到了她与刘纤柔的所有对话,她此时再驳辨什么都是在为自己找借口,而且他不会再相信她。 “只是什么?柳月泉,你太辜负我的信任了。”云灏桀说完便要扬长而去,经过柳月泉时,柳月泉却急忙伸手环上他的腰哭道:“灏桀,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啊,我爱你,我不能忍受你的目光停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你只是与我逢场作戏我也不在乎,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只想留在你身边。” 云灏桀用力拉开她的手,然后甩开,柳月泉站立不稳,狼狈的摔倒在地,一旁静立的丫头虽然害怕云灏桀全身上下散发出的冰冷杀意,还是急忙跑过来扶着她,柳月泉并不领情,一掌推开她,她抬头泪眼迷蒙的望着云灏桀,可怜兮兮的道:“灏桀,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云灏桀厌恶的转回头,他从未曾跟她有一丝不纯的关系,当初会去接近她,只是因为他的种种证据表明她就是长公主,为了不失仪,他才尽量配合着她有意的示好,可是到头来她却不是他们要找的人,那么他不必再与她有任何来往,因为早在慕含烟的身影入住他心房的那一天起,他的心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月泉,以往种种我不与你计较,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否则到时你别怪我翻脸无情。”云灏桀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说完此番绝情的话,他转身便走。 柳月泉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要去追,因为焦急,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当她再抬起头来时,云灏桀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不甘的放声痛哭,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最终是败在自己手上,如果没有引刘纤柔来这里,如果她没有说那番话,云灏桀是不是就不会离去。 “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吧,要不得了风寒就麻烦了。”丫头虽然被她推倒了一次,但仍尽职的过去扶起她,这次柳月泉没有再拒绝,她要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云灏桀原谅她。 云灏桀怒气冲冲的走出竹苑,来到街上时脸上的神情都是令神鬼让道的冰冷,街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阴冷杀意,都避开来,云灏桀指骨捏得发白,刚才他要不是极力忍住,这双手已经掐向柳月泉的咽喉了。 他今日会来竹苑纯属恰巧,他忧心于皇上对慕含烟的态度,所以烦躁不安,回到房里时慕含烟又还没醒,所以他便出府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竹苑外面,他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见到柳月泉了,基于道义,他走进来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上次自己留给她的银子够不够使。 可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图后,他并没看到她,因为这竹苑是他以前受伤暂时休养的地方,所以这里面保留了许多属于他的东西,于是他便在书房坐下,回想自己当年初入住这屋时的情景,当他的思绪陷入恍惚时,突然听到门外有说话声,他以为是柳月泉回来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可是没想到走到门边时,他会听到那样一段对话。 在他心中柳月泉一直柔弱得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没想到她背着自己竟然出了设计了这么大的阴谋,若非亲耳听见,打死他他都不会相信的,曾经他自诩自己看人是最准的,可事到如今,他却觉得自己瞎了眼,才会引狼入室祸害了慕含烟。 再一想到另一双同样怨恨的眼神,云灏桀的心更加不宁静,当初送走柳月泉就是怕她在府里生事伤害了慕含烟,没想到在他以为除去了伤害慕含烟最大的隐患时,刘纤柔却是最终的黑手。 想到慕含烟最近所受的苦,云灏桀直想将所有的报复全部还给刘纤柔,但是他知道刘纤柔幕后还有更大的黑手,刘御丞为什么三番五次的迫害含烟,为刘纤柔绝不可能,当初他选择刘纤柔时曾派人调查过,发现刘纤柔在刘家极不受宠,若不是因为他突然点名要娶她,说不定刘御丞还记不起自己还有一个三女儿,照这样推理下去,刘御丞想杀含烟为刘纤柔出头就绝不可能,可是他又是为什么对含烟下杀手呢? 云灏桀越想越纠结,近来含烟身边的事越发的诡异,连皇上跟太子爷的表现都那么奇特,真是让他不安,好像有件大事将要发生,而且他没办法改变分毫,直让他整颗心都彷徨起来。 云灏桀越想越不安,脚下不由自住的加快步伐,当他回到瀚锦院时,在院门口看到慕含烟被凝霜扶着走向一旁的软椅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安稳的落回原地,他紧走几步来到她身边道:“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会儿身子可好些了?” 慕含烟感觉得出来云灏桀的神情极度不安,摇了摇头道:“刚才醒了就睡不着,所以让凝霜扶着我出来走动走动,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这么忧心?”说着伸手抚向他紧蹙的眉峰,手指轻移,替他抚平。 云灏桀伸手拉下她的手紧攥在手中,宁宁的注视着她,慕含烟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终于扛不住压力的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说着还想抽也手却拭拭脸颊,真怕沾了什么脏东西。 云灏桀越发攥紧了她的手,似乎很怕她离去般,他淡淡挤出一笑,“没什么,含烟,你好美,美得似误闯入人间的精灵,我真怕你下一瞬会离开我回到精灵王国去。” 慕含烟被他在众目睽睽下称赞,脸上极不自然的冒出红晕来,抬头看凝霜站在旁边偷笑,她嗔怨的瞪着云灏桀,然后低斥道:“灏桀,这里有下人看着呢,我会不好意思的。” 云灏桀下一瞬却将她抱进怀里,严严实实的感受她在怀里的真实感,将头搁在她的颈侧,鼻间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幽香,他重得的叹了口气,在她耳边低喃道:“真想这辈子就这样抱着你不松手。” 慕含烟终于敏感的察觉到今天的云灏桀似乎真的有所不同了,她推开他面对着他,眼神直直的望进他眼底,在他眼中深处,她似乎看到一层打不散的阴霾及担忧,她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的任务出了问题,只是现在在大庭广众下,这等隐密的事却是不宜在此处说。 “灏桀,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吧。”慕含烟终是忍不住想要关心他,在她印象中,云灏桀从来没有露出这种沮丧的一面,所以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为何事烦恼。 云灏桀听她如此说,便抱着她向主屋走去,进了房后,他将她放在床上,想要让她躺下时,她却淡淡的摇头,把靠枕支在颈侧,然后认真的注视着云灏桀,轻声问道:“是任务出了问题吗,我很少见到你这样凝重的表情。” 云灏桀摇摇头,斜靠在床边将她揽入自己怀里,哑声道:“含烟,以后没有我的陪同不要随意出门,不管是谁来请都一样,特别是弟妹,你离她远一点。” “哦。”慕含烟不解的应道,刚想问为什么时,云灏桀已经开口道:“含烟,你觉得府中若有人要害你会是谁?” 慕含烟眼神在他脸上转了一圈,他今天的行为与话语都透着诡异,但还是摇头,她不想用府中的事去打扰他,他在外查案子已经太辛苦了,如果再为保护她而付出精力的话,她会过意不去的。 云灏桀见她摇头,忍不住着急起来,“含烟,你受了这么多迫害,难道你都没有怀疑过是谁对你下杀手,你怎么能这么信任府中的人?” 慕含烟瞧云灏桀急了,自己反而淡定了,她道:“府中的人对我都没有恶意,这几次的事都是我倒霉而已,灏桀,你不用担心,我有能力自保的,而且我是云家大少奶奶,又有谁敢害我,你别替我担心,好好的将差事做好就行了,虽然我不能与你并肩做战,但是做贤内助我相信我还是有能力胜任的。”慕含烟用着俏皮的语气,就是想赶走云灏桀神情间的凝重。 云灏桀却没有如她愿的放下心来,而且还更加担心,慕含烟的性子他了解,但是她不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啊,刘纤柔阴狠毒辣,一次没得手便来第二次,他不能再承受慕含烟会随时离他而去的风险了。 “含烟,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的,我今后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云灏桀在宣誓着时慕含烟却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云灏桀低头瞧她熟睡的脸颊,纯真的就如同初生的婴孩。他忍不住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然后将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他推门出去,在合上房门时,他眼中的阴郁越来越浓。 凝霜站在门口瞧云灏桀出来,连忙道:“姑爷,小姐睡下了么?” “嗯。”云灏桀淡声应道,“凝霜,你去将绿应叫过来,我有些话要问她。” 凝霜眼中盈满诧异,姑爷对院子里的丫头从来不过问,就连麦冬与青荷的去向都从来没问过,可是他现在却要找绿应,但在触及云灏桀冰冷的眼眸时,她只得点头离去,片刻工夫,凝霜已经带着绿应回来了。 先前在后院中,绿应听说云灏桀找她,她心里闪过一丝欣喜,因为这整个院子里的丫头,云灏桀还重来没有点过任何丫头去侍候他,看来是她的机会来了,正当她满怀喜悦来到前院时,看到的是背手而立的云灏桀,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将他镀了一层金般,可诡异的是他一身墨袍却隐隐透着死气,让她莫名的感到害怕。 凝霜将人带到后,又在云灏桀的示意下离开了,独留下沉寂的云灏桀及满心忐忑的绿应。 云灏桀回头眼神阴骛的瞪着绿应,绿应心里窜起不好的预感,连忙向云灏桀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大少,不知大少找奴婢来所为何事?” 云灏桀一把掐上她的脖子,阴狠的道:“你就是绿应?” 绿应被他的举动骇得三魂六魄都全飞了,只能反射性的伸手去抓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今儿大少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她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看到他眼中冰冷的杀意,她头皮止不住的发麻,“大少,奴…奴婢犯了什么…么错让您要这…这样对待奴婢?” 云灏桀手上加重力道,阴狠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他冷笑道:“什么错?你背叛主子是不是该死?” 绿应眼中闪过剧烈的惊恐,大少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听说什么了,不会啊,大少很少过问府中之声,又怎么会知道?绿应在心里一直不停的说服自己,然后极力挤出两滴泪水来搏取同情,“大少,你冤…冤枉奴婢了,奴…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主子。” “哼,你莫以为我不过问府中之事便不知你心里藏着的那点龌龊事,你之前分明是铭泓院的丫头,说,你为什么会来到瀚锦院?”云灏桀冷冷的逼问,他今天若不问出个底细来,他绝不善罢甘休,刘纤柔他现在暂时不能动,但动自己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他的能耐还是有的。 “是…是大少奶奶让奴婢过来的,大少,奴婢真是无辜的,大少奶奶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又岂会忘恩负义背叛她?”绿应声情并茂的哭道,现在大少就似一头失控的烈马,自己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她远远低估了云灏桀的能耐,他岂会这么容易便放过她。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不要以为含烟心善从未疑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这瀚锦院还不是你们这等小人做戏的地方,今日我就卖了你,看你还敢不敢在瀚锦院里掀风作浪。”说着就揪着绿应向门外走去,刚才回来时他就在想怎么除掉含烟身边这颗活炸弹,怪不得当日慕含烟要丫头竟要跑回云府去要,想来她已经对绿应有所怀疑。 绿应一听说云灏桀要将自己卖出去,慌得连忙挣脱云灏桀的手求饶道:“大少,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云灏桀没再说什么,挥挥手,门外便进来一个人伢子模样的妇人,她低头瞧了瞧绿应哭得梨花带雨的神情,她笑道:“哟,大少可真不怜香惜玉,这样标致的一个可人儿怎么不放在身边享受,要弄去青楼那种地方遭践啊?” 绿应听了人伢子的话,惊得忘了哭泣,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云灏桀满脸的不耐,她跪着爬过去揪着云灏桀的长袍,求道:“大少,奴婢真的知错了,不要将奴婢卖掉啊,奴婢愿意为大少做牛做马,求大少不要将奴婢卖去那种地方,奴婢去了那种地方会死的。” 云灏桀没有心情理她,现在他是看见她就烦,想到上次他在仓澜山看到慕含烟被人撕碎的衣物丢了满地都是的情形,他手骨都捏得咯吱咯吱响,他真想一剑杀了她,但是这样只会让她死得痛快,他不能这样便宜的放过曾对慕含烟有过伤害的奴才。 人伢子以为云灏桀要开打,连忙上前拦,“我的爷啊,你这一掌落下去她岂不就香消玉陨了,此人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调教一番的。”话毕就去拖绿应,绿应哭得撕心裂肺,她扯着云灏桀的衣袍死也不松手,哭喊着让云灏桀放过她,院子里吵嚷的声音很快将房里熟睡的慕含烟吵醒。 她下床推开门便见到云灏桀站在院中,眼前跪着一个丫头,她紧走几步来到云灏桀身边,瞧了瞧绿应哭得泪流满面的脸以及一直扯她手臂的人伢子,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奴才冲撞了我,我要将她卖了。”云灏桀怕自己说出真实原因会让慕含烟伤心,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慕含烟看着绿应,想起自己一直忍她是因为她还有一件事不明,便替她说话道:“灏桀,这丫头我用着还算伶俐,留下吧,何况我这院子里的丫头人手不足,突然遣走她我很难找到一个合心意的。” 云灏桀回头望着慕含烟,瞧她眼神坚定,虽不情愿留下这种祸患,他还是僵硬的点点头,绿应瞧云灏桀不再坚持将自己卖去青楼,感激得向他们磕拜,慕含烟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让云灏桀扶着自己重新进屋,今日云灏桀的怪异行为太多了,她一定要弄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番外 第二十章 抓痕 第二十章抓痕 回到屋里,慕含烟移到软榻上靠坐着,目光灼灼的望着云灏桀,半晌才道:“灏桀,为什么要卖了绿应?你向来不过问院子里的人事,她做了什么事惹得你大发雷霆?” 云灏桀抬头望去,只见夕阳余晖照射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晕染得甚是朦胧,云灏桀突然有一种她将要驾鹤归去的荒谬思想,还来不及阻止,他的手已自有意识的将她圈紧在怀里。 “含烟,绿应是内应,我不得不将她除去。”淡淡的充满无奈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慕含烟愣了一下,他何时知道绿应有二心的? “灏桀,她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认为?”慕含烟将他推离自己,抬着扫了云灏桀一眼,她觉得她跟他现在是真的该好好谈谈,好好将所有的问题摊在明面上来讲清楚。 “她做没做什么你心里清楚的不是吗?你一向机灵聪慧,又怎会留一个祸害在自己身边,你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云灏桀微挑高眉,他压根就不信慕含烟没丝毫怀疑。 慕含烟垂下头,“是的,我很早就知道了,自我从仓澜山回来绿应上吊以示忠心时我就看出来了,那时她那双眼睛恐惧的望着我,但眼底却毫无惧意,从那时起,我便知道她不可信,麦冬死后,我直觉她的死有问题,便报了官府让官府差,那几日我吩咐凝霜细细的观察绿应,绿应表现得惶惑不安,所以我直防备着她。”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留下她?”云灏桀反问,将随时危及自己生命的敌人留在身边是最笨的事。 “因为她偷走了我一样东西,她没还回来之前我不会让她离开,反正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也做不了什么。”慕含烟胸有成竹的道,这些日子有玉芬跟着,她量她也玩不出新花样出来。 “什么东西值得你冒这么大的危险?”云灏桀越来越看不透慕含烟,她最近行事总像蒙了层雾般让他看不清也猜不透。 慕含烟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眸平静无波,但她出口的话却惊起云灏桀心里的千层浪,“一枚吉祥锁。” 吉祥锁!这一关键字句蹿进云灏桀的脑海里时,他突然跟变了脸色,“你说的吉祥锁是什么形状?” “锁的一面是一只腾飞的凤,另一面是一朵盛开的牡丹,牡丹下有题字,字是……”慕含烟话还没说完,便被云灏桀急刀的打断。 “不要说了,含烟,你记住,你从来没见过那枚锁。”云灏桀的声音恼中带怒,他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不用慕含烟说,他也明白那锁上面题的是什么,他相信这是巧合,绝对是巧合,含烟不会是他们刚好要找的长公主。 慕含烟诧异的看着云灏桀激动的神情,不解的道:“灏桀,你怎么了?” 云灏桀止不住的心慌,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皇上要找人调查她的身世,也明白为什么自他看到她第一眼起就有了特殊的感觉,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是他将要寻找的长公主,她怎么可以是长公主呢,长公主十六年前在与凤渊国订下婚约后便消失了,这些年来皇上一直不曾放弃寻找她,去年凤渊国派人来说要履行婚约,可是皇上找不到长公主,这婚约又关系到两国今后的交好,皇上急,他们这些暗探又如何不着急。 但着急了几年的事突然有了眉目,云灏桀本该松了一口气的,但此时再瞧慕含烟那眉那眼,真真就是从那副画中走出来的先皇后。他又怎么能接受她将要嫁给别国的事实。 慕含烟久久等不到云灏桀的回答,瞧他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心里冒起不安,伸手在他眼前摇了摇,“灏桀,灏桀?” 云灏桀握住她她胡乱摇动的小手,自私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但是随即又被他摇头驱散,他是暗卫首领,当年先首领之所以推荐他就是因为他有符合暗卫首领的沉稳理智冷酷等条件,更是因为他忠国忠君,现在他又如何因为自己的私情而背叛皇上,抛弃自己的国家。 鞑靼国已正式向金临国发起战争,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凤渊国因婚事被拒,恼怒之下定会与鞑靼国连手夹击金临国,金临虽有足够的国力可以支撑打战,可是边关的百姓又怎么办? 一时间,云灏桀脑海里闪过许多惨绝人寰的战争景象,他自私的念头再也维持不下去,但脑海里突然响起那日那个老嬷嬷说的话来,当下也不顾慕含烟会有何感想,伸手急切的扯开她的腰带。 在他仅有的三次见到慕含烟赤身的记忆中,似乎并没有看到那道抓痕,不知当时是自己没在意还是真的没有,现在他要好好的看看,如果又有锁又有抓痕,那么他…… 慕含烟被他的动作惊吓住了,愣愣的看着他拉开自己的上衣,脸羞窘得都要冒烟了,这大白天的,他…他要做什么? 白中带粉的肌肤光滑如水,压根就没有那道抓痕,云灏桀目光如炬的看着,生怕露过一丝可疑的地方,修长略带薄茧的手也轻抚上去,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真实,没有人皮覆于上面,那么……抬起头来,他眼中的激动似火般往外流溢,含烟不是公主,真是太好了。 轻风拂过,慕含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在看到云灏桀激动的眼神时,她难以自抑的咽了咽唾沫,神情极度不安的道:“灏…灏桀,你到底…怎么了?” 云灏桀从来没有在瞬间有了这样复杂的情绪,他为慕含烟不是长公主而开心,又为慕含烟不是长公主却又被皇上看中的烦恼,皇上年轻时候的风流全国上下皆知,就是现在也是每隔三年选一次妃,如果他看上了含烟,这后果会是什么?他不敢想,也不能想,只期盼皇上着人调查慕含烟纯粹是因为她长得像先皇后。 慕含烟完全看不透云灏桀神情一暗一亮所代表的是什么,腹上皮肤接触到冷空气,已经泛起细小的颗粒起来,她跳下软榻整理好衣服,然后退离云灏桀气息包围的圈子里,她不满的瞪着云灏桀,恨声道:“逗我玩很好玩吗?” 云灏桀回过神来便听到慕含烟指控的声音,他站起来想将慕含烟拉得近些,但是她却连连向后退,还一脸戒备的瞪着他,“我不是青楼那些随你逗弄的姑娘,你高兴撕了我的衣服就撕我衣服,云灏桀,我告诉你,你若敢这样侮辱我,我…我绝不原谅你。” 猜不透看不透的情况下,慕含烟只好将他诡异的行为解释成与青楼姑娘玩的游戏,当下便觉得满心受辱,真恨不得拿把刀剖开他的胸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云灏桀闻言慌忙摆手道:“含烟,对不起,我不是……,我从来没把你当成那些人,你千万别生我的气。”云灏桀此时想起来,也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太唐突了,“我刚才…刚才只是想到一件事,想确认一下。” 慕含烟瞧他模样似乎真着急了,被羞辱的感觉才慢慢消失了,她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以前云灏桀闹归闹,可是她从来没跟他红过脸,今天她心里也烦恼,而云灏桀的动作更是令她莫明其妙,所以才发泄出来,此时心知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云灏桀瞧她别扭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搂着她的腰道:“含烟,对不起,刚才真是我太鲁莽了,不要再怪我了好吗?” 慕含烟很少听到他如此认真又如此温柔的道歉,心里最后的一丝不自在都消失无踪,她笑着点点头,然后道:“刚才是我太大惊小怪了,只是你突然的动作吓到我了。”说着她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下,云灏桀做出那种举动确实让她难为情。 云灏桀聪明的不再接话,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他刚才的举动确实孟浪了,但此时似乎不适合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天色晚了,我传人下去备晚饭可好?” 慕含烟摇摇头,伸手细细的拿着他的大手,“我现在还不饿,灏桀,不爱你在做什么,你能不能让我知情,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是一体的,你在做什么,遇到什么困难都应该跟我说的,不是吗?” 云灏桀心里浮起一丝感动,抬头望着慕含烟诚恳的神情,想起新婚第二日她坐在圆桌旁说出的那些话,而今,她终于愿意正视他的存在了么?但关于任条,他又如何能跟她言明? “含烟,只要你默默的在身后支持我,我就别无他求,关于我烦恼的那些事,我是你相公,应该给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我又怎能让把你置身危险之中?” 慕含烟闻言难掩眼底的失落,她也知道暗卫所办的事不能道于外人听,即使亲密如夫妻,也是不能说一句的,但是理解归理解,听到云灏桀那么肯定的拒绝她的心意,她心里还是会感到难过,“我不是柔弱之人,我希望跟你并肩而立,而不是躲在你背后做个小女人,灏桀,夫妻就该是同甘共苦的对吗?” 云灏桀坐下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腿上,亲了亲她柔嫩的脸颊,然后叹道:“含烟,我懂,可是很多事你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那些隐密的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被人杀人灭口,我想好好保护你,在我的羽翼下过着幸福的日子,如果你实在觉得应该跟我同甘共苦,那我们要个孩子吧,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们这个家才更完整,你说呢?” 慕含烟脸滚烧起来,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什么话题走向,他们不是在讨论同甘共苦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要一个孩子了,慕含烟再次无措的埋下头去,连话都答不上了。 云灏桀见成功的堵上她的嘴,他轻笑了一下,然后附耳过去,“含烟,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语毕在她耳畔暧昧的吹了口气,的感觉爬满慕含烟全身,她只觉得全身虚软,身体瞬间变得敏感起来,察觉到云灏桀伸出舌尖轻舔她的耳垂,她虚弱的道:“灏桀,我…我还受着伤呢?” 云灏桀邪邪一笑,嘴上的动作却没停下来,直得慕含烟全身虚软了才附在她耳边道:“当然,我说的不是现在,等你伤好了再说。” 此时玉芬从窗外经过,不经意朝里扫了一眼,顿时红了脸,但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停在窗前,恭敬的道:“小姐,刚才墨香阁那边传来消息了,说菲儿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请你放心。” 最幸福的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正常人应该都会觉得放下心来,可是慕含烟却惆怅起来,菲儿的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却意味着她这一生将与床铺结缘,想起云菲儿是那样活泼的一个女子,如今却没办法到处走路玩耍,慕含烟内心难过极了,都是她害的,若不是因为救她,菲儿何至于会如此? 她的一个蹙眉就让云灏桀看出她在想什么了,他安慰她道:“菲儿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我会寻各方名医回来给她医治,相信我,菲儿一定会恢复过来。” 慕含烟知道自己又多愁善感了,连忙垂低头,掩饰住心里的内疚,她推推云灏桀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没事了。“ 云灏桀看了她一眼,他确实还有事要忙,对于慕含烟的身份他始终不能放心,她身上虽然没有那道抓痕,但是她的长相与气质都跟先皇后很像,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寻找真长公主的机会,还有含烟说的那枚吉祥锁的去向,这些事她都必须调查得一清二楚,明天就是中秋,再过些日子就到年尾了,他与皇上的四年之约也要到头了,不管到时谁是真正的长公主,他都必须让她与皇上相认。 “嗯,那我先走了,你别在风口上坐得太久,小心伤口,玉芬,好好照顾你家小姐,等会儿用晚饭时再到书房来叫我。”吩咐完,他不避嫌的在慕含烟额上吻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慕含烟脸红耳热的看着他潇洒如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伸手抚上还带着温热的额头,抬头瞧玉芬似笑非笑的站在窗前,她恼道:“好你个丫头,还不快进来,就知道看我的笑话。” “这怎么是笑话了,我的好小姐。”玉芬笑盈盈的道,绕过门墙进到屋里来,还不放弃打趣慕含烟,“看到姑爷如此疼爱小姐,我是为你高兴啊。” 慕含烟作势要打,嗔道:“就你是个人精似的人物,人家凝霜若是见了只当什么没看见,偏你要宣之于口,真是讨打。” 玉芬迎面过来扶着她的手腕,然后笑道:“小姐,凝霜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她若看见了准羞窘得蹲半天的墙角,可是我就不同啦,我可比凝霜大方多了。” 慕含烟假意拧了她一把,点头道:“是是是,好了,我们说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我们说正话,让你跟踪绿应的事结果怎么样了?今天若不是我醒得及时,只怕早被灏桀给卖了,到时我从哪里去追回我的吉祥锁?” 玉芬听她听起云灏桀,忍不住又抿嘴笑起来,“姑爷是疼爱你,所以见不得别人伤你分毫,偏你不知好歹还怨人。”瞧慕含烟瞪着自己,她又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至于绿应这事,还真是麻烦,那丫头鬼灵精得很,跟了她这几天就没看到她做出什么特别的举动,每天都在院子里也没出去过,而且也不与什么人特别交好,只是很奇怪,她总会对着一盆铃铛草发呆。” “铃铛草?为什么?”慕含烟惊讶的问道,这盆铃铛草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么? “这就只能去问绿应了,她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会突然流泪,我好几次远远的看着她对着那盆草说着什么,但每当我走近了,她立即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看着发神,好几次我试探着问她,但她什么都不对我说,看来对我防心挺重的。”玉芬讪讪的道,其实她在慕府时最擅长的便是同周围的丫头婆子们打好关系,从来只有她不想亲近的人,没有她亲近不了的人,可是没想到绿应打破了她的记录,对待她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想来就特伤自尊,若不是小姐要知道她所有的事,她至于这样委屈自己么? “嗯,既然这样,那盆铃铛草对她应该很重要,玉芬,你趁她不备时把她偷出来,她看不见自然会着急,而情绪不佳的人是最容易让我们看出破绽的。”慕含烟眼中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现在该是她扭转局面的时候了。 玉芬瞧着慕含烟斗志昂扬的模样,心里暗喜,比起之前她一脸的的颓丧,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至少她是生机勃勃的,来云府这些天,她总算明白为何小姐每次回去脸上的忧郁就重几分,现在有她在小姐身边,绝不让任何再伤害到她一分。 番外 第二十一章 中秋 第二十一章中秋 翌日中秋佳节,府中连日阴郁,此时用彩绸装饰一新的楼阁增添了喜气,好好的团圆佳节,慕含烟自起床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凝霜侍候她久了,也从她忧郁的眉眼中看出她在为什么事担心,但她向来嘴笨,除了说些让她不要担心之类的话,她就找不到其他话来安慰她了。 玉芬初进屋时便觉得屋内的气氛不对,在屋里搜寻一圈,没看到云灏桀,她的性子便随意起来,见慕含烟长吁短叹,她笑着走过去:“小姐,这大清早的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敢情是姑爷出府去玩没带上你?” 凝霜瞧玉芬没主没仆的逗着慕含烟。她抿嘴笑起来,有玉芬在,小姐总是容易被逗乐。 慕含烟白了她一眼,然后垂头叹道:“我是难过我在云府过的第一个中秋节菲儿不能同我们一起。” 玉芬心知她重情重义,自昨日许大夫宣判了云菲儿将要卧床一辈子的刑后,她家小姐就是这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小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不行还有下下次,这来日方长,你也不用愁,现在菲儿小姐虽起不了身,我们一起过去陪着她,她若有感知也会开心的。” 慕含烟眼前一亮,激动的站起身来道:“对啊,菲儿看不到圆月,我们可以给她形容,相信她一定会听见的,玉芬,快去准备糕点月饼瓜果,我们去墨香阁陪菲儿过节。” “是,小姐,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你还没梳洗呢,凝霜,还愣着干嘛,快给小姐梳洗。”玉芬瞧她高兴起来,当下便放了心,转身去置衣间给慕含烟拿换洗的衣服。 待慕含烟梳洗好,玉芬侍候着慕含烟换上衣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小姐,你腹上那块抓痕没有再现出来吧?” 慕含烟正想着心事,听她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抓痕?” “就是你小时候被什么动物抓过的那个疤痕,前些天老爷还问过奴婢,问小姐那抓痕是不是消散了?”玉芬来云府只有几天,还没侍候过慕含烟净身,所以并不知情,只是突然想起那天老爷奇怪的表情,她才有此一问。 “哦,平日里看不出来,只有喝了‘一品尖’后会淡淡的冒出痕迹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慕含烟不解的问道,这些年来那疤痕渐渐的淡去,今日玉芬若不问起,她都想不起来腹上曾有一道疤。 “没有,只是前些日子老爷问起时表情很凝重,我以为老爷跟小姐说过什么呢。”玉芬整理好她的衣裙瞧了瞧她的整体妆容,今日凝霜特地给她上了胭脂,整张脸异常靓丽,她瞧着慕含烟头上那支翡翠玛瑙簪,总觉得与整身的衣裙不搭,于是过去从首饰盒里重新挑了一只簪子,结果一不小心却将整个首饰盒打倒在地。 哐啷啷声音响起,玉芬连忙蹲下去捡,边捡边道:“小姐,对不起,瞧我这笨手笨脚的。”说着将珍珠玛瑙等物拾捡进首饰盒,凝霜见状也跟着过去帮着捡,捡着捡着她的手突然顿住,离她手三尺的地方有一个食指大的纸团,凝霜边捡边道:“小姐,这是谁把废弃的纸团丢进首饰盒内,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慕含烟微一挑眉,能接触到这些东西的除了凝霜跟玉芬这两个贴身大丫头还会有谁,“不是你们在收拾么,莫不是哪天忘了随意搁进去的?” 凝霜摇摇头,“我没有。”然后又侧过脸去问玉芬,“玉芬,是不是你扔进去的?” 玉芬好笑,伸手拧了她的胳膊一把,“你这小丫头,自己做错事怎的来赖别人,这几日可都是你在侍候小姐梳洗。” “你们两个也别怪来怪去,一个纸团而已,扔了吧。”慕含烟不甚在意,可当凝霜要拿出去扔了时,她似乎在那纸团上看到有字,她连忙制止,“凝霜,拿来我瞧瞧。” 凝霜只好拿过来给她,慕含烟展开那纸团,扫了一眼瞳孔顿时紧缩起来,看完之后她突然觉得天眩地转,踉跄着跪倒在地,拿着那纸的手也颤抖个不停,瞬间便泪流满面。 凝霜与玉芬被她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她,玉芬拾起那张纸扫了一眼,脸色大变,望着慕含烟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凝霜使力的扶着慕含烟,奈何平日力气大的自己此时却拿慕含烟没办法,她着急的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地上凉啊,快起来。玉芬,你愣着做什么,快来扶小姐。” 玉芬颤着手将那纸交给凝霜,凝霜拿起一一看到:四月十九,晨时三刻,乔装的云大少奶奶来敝店看病,号过脉之后我才发现她已有身孕,但想起那黑衣人怒张的杀意,我犹豫了,最后还是将堕胎药开给了她,看着她毫无疑问的出了医馆,我身心皆颤抖,一条小生命就在我手中终结了。 凝霜惊恐的看向慕含烟,当时闹得轰轰烈烈的堕胎一事,竟然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姑爷要说谎,而将这纸团放到这里来的人又有何居心?一时间凝霜脑海里闪过许多想法,但皆抓不住头绪,与玉芬互视了一眼,两人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劝慕含烟振作,不能让那个人得逞。 “小姐,你快起来,这张纸并不能说明什么,之前姑爷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人纯粹是瞎说的,你根本就没有怀上孩子。”凝霜急得团团转,为什么事情都沉演下来,还有人又要翻出小姐的伤口,如果让她知道背后使坏的人是谁,她一定会去将她分尸卸骨。 “小姐,你不要这样,你这样就是让那个居心叵测的人得逞了。”玉芬看着慕含烟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很着急,她性子一向比凝霜火辣,见不得有人在她面前要死不活的,劝了几回没效果后,她站起来指着慕含烟厉声斥道:“就算这上面说的是事实又怎么样,你这样伤心难过能挽回什么?还不如振作起来,把使坏的人一网打尽,小姐,以前我一直以为你聪明坚韧,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你懦弱又愚蠢,从来不正视问题的本身,所以才导致云府中上至主子下至奴才都来欺负你。” 凝霜没料到玉芬会一时火大,连忙站起来去蒙她的嘴,她急声斥道:“玉芬,谁给你的胆子以下犯上的,还不快给小姐道歉。”慕家对待下人提倡言论自由,但基于对主子的尊重,没有人敢对着主子说出什么不敬重的话,而现在玉芬却如此没轻没重的训斥小姐,若小姐怪罪下来,她可怎么办? 玉芬挥开凝霜的手,仍旧怒视着慕含烟,“小姐,你以为你这样要死不活的就能让那些卑劣小人良心发现不再针对你吗,你这样只会显示你好欺负,我慕家的小姐当真如此软弱好欺?如果你要一直这样消沉下去,那请恕玉芬没办法再照顾小姐了,请小姐批准让玉芬回慕府去。”玉芬也气得红了眼,小姐伤心她何尝不伤心,只是她不能让别人这样欺负小姐,孩子没了可以再怀,可是如果小姐一直处于这种地位,她就是再怀上十次孩子也会被人害掉十一次的。 凝霜左右为难的看着两人,慕含烟尚坐在地上独自垂泪,刚才看到那纸上的内容时,她确实觉得一颗都似被掏空了,但哭过之后,被玉芬骂过之后,她心里却慢慢的平静下来,玉芬说得对,自己的软弱好欺成就了云府中上至主子下至奴才的欺负,堕胎一事她一直心有不安,觉得此事不像云灏桀说得那么简单,可是她懦弱的以他的谎言来说服自己没有大意的丢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这张纸却将真相告诉她,让她再也没办法将头掩埋在沙子里,她要还击,她一定要还击。 正在凝霜与玉芬僵持着时,慕含烟一脸平静的站起来,用衣袖胡乱拭掉尚悬挂在眼睫上的泪珠,如一个女战士般直挺挺的站着,“玉芬,你说得对,我不会再让自己软弱下去,都下去吧。” 凝霜担心的望着慕含烟,她的转变太快太诡异,反而让她心生不安,“小姐,需不需要我们留下一人陪你?” 慕含烟挥挥手,她需要静一静,好好理理思路,该从何处着手将想害她的人一网打尽,在云家处心积虑想让自己不好过的人也就那么两个,而刘纤柔首当其冲,她以前一直对云灏然爱的是她而不是刘纤柔而觉得抱歉,而现在,她只觉得灏然不爱刘纤柔那是天经地义的,试问谁会去爱一个满心毒蛇的人?除非那人不是脑抽就是中风。 想到刘纤柔,慕含烟心里涌起新仇加旧恨,眼神也慢慢变得阴晦,刘纤柔最在乎的是什么?当然是云灏然跟云家的地位,否则她不会处心积虑的想将自己拖下当家的宝座,那么这两样,她是一样都不会让她得到,至于她陷害自己的事,她当然也会以十倍的阴狠回报给她,敢惹我就随时等着接受我的报复吧。她要为她的孩子以及菲儿讨回公道。 远在铭泓院的刘纤柔突然打了个喷涕,而莲巧刚好给她绾发,一不小心就拽疼了她,刘纤柔哎哟出声,然后恶狠狠的回过身去瞪着莲巧,“该死的小贱人,用那么大的力是想扯掉我的头发啊。” 莲巧最近越来越不受宠,不光是她之前在刘府时仗势狗眼看人低,还有就是自刘纤柔身边出了碧鸾及歌儿两个心腹后,她的地位就笈笈可危,可是现在她不是惋惜自己地位的时候,因为她随时都会遭到刘纤柔的毒打,而刘纤柔也学会了她之前的招数,只打衣服遮盖了的地方,绝不让人留下话柄。 “小姐,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笨手笨脚的。”莲巧受够了毒打,实在不想在今日讨一顿打,只得跪下向刘纤柔求饶。 刘纤柔睨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两指狠狠的捏着她的下巴,瞧她哭得梨花带雨,她眼中闪过恶毒的神色,淡淡道:“怎么?想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去讨得灏然的怜惜吗?你别想,就你这小贱人也敢跟我争跟我抢。” 莲巧疼得全身直哆嗦,可是她却不敢再哭,刘纤柔说的是前两日,因她不小心说了句让刘纤柔不高兴的话,刘纤柔便打了她,她出门时刚好看到云灏然,云灏然瞧她脸色苍白,便多问了两句,结果被刘纤柔看到了,半夜将她自下房里拖出来嘴里塞满巾子又暴打了一顿,直到现在她全身都还在作痛。 “哼,我告诉你,以前你们在刘府中怎么对待我的,我现在就一一的回报给你,你不是想勾引灏然吗,我把你弄去做下人们的通房,我看你还有没有那个能耐去勾引灏然。”刘纤柔恶毒的道,想到自己以前受经历的苦,她心里更是怨忿不已,凭什么她一个奴婢敢跟她动手? 莲巧这回是吓得哭也不敢哭,哆嗦都不敢了,她连忙爬跪过去抱住刘纤柔的腿哀求道:“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所谓的下人们的通房,那是时兴在刘府中的一条惯例,主子若看那个丫头不顺眼,便赏给下人们玩弄,然后再卖去青楼接客,莲巧以前跟着大夫人作威作福时也曾弄过几个丫头去,她每每在门外听着那些男人如饥似渴的y笑及丫头们凄厉的哭叫声就头皮发麻,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果真是报应啊。 刘纤柔瞧她卑微的求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此时碧鸾走了进来,瞧莲巧跪在地上,她连忙过来劝解道:“二少奶奶,今儿是喜庆的日子,怎得弄得自己不开心呢,莲巧笨手笨脚的惹怒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大可以将她赶了出去,何苦为难自己呢?” 刘纤柔瞧自己的头号狗头军师过来,脸色的气怨消散了些,看都不再看莲巧一眼,“滚吧,若今后再这么笨手笨脚的,就别到上房来侍候我了。” 莲巧连忙抹干眼泪,一个劲的道谢,直到刘纤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才战战兢兢的走出去,走到门口时又遇上了云灏然,云灏然瞧她快要倒下,下意识的伸手扶了她一把,然后道:“怎得这么不小心,小心撞伤自己。” 莲巧抬头感激的望向云灏然,直到背后传来冷哼声,她才连忙垂下头,匆匆的出了屋,云灏然看着她莫名其妙的行径,笑了笑,回头看刘纤柔脸色铁青的坐在软凳上,他脸色恢复成以往的淡然,连门都不曾进的道:“奶奶使人过来让我们过惠净院用午饭,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吧。” 不冷不热的声音让刘纤柔又是恨得牙痒痒,他对一个下人都可以温柔如风,为什么对她就摆出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他到底搞清楚没有,谁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里要请刘纤柔美女脑补一下,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可不是她。) 云灏然压根不管刘纤柔的嫉恨心里,说完了便转身走了,屋外秋风萧瑟,明明是喜庆的日子,偏偏他的心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自慕含烟绝决的拒绝他后,他心里就再也没有了温暖,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得如行尸走肉,直到遇到慕含烟,他以为她会是救赎他灰暗人生唯一的阳光,可是她却又以这种方式跟他告别,让他即使能时刻感觉到她的存在却再也没办法触摸她。 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会被心底的空虚惊醒,瞪着纹帐脑海里不断出现她的笑靥,耳边不断响起她清亮的呼唤,“灏然、灏然。”每一声都是那样的醉人心湖,可是当他伸出手,摸到的却是冰冷的空气,当他用心侧耳倾听时,她的声音却再也听不见,爱她亦恨她,可是即使这样痛苦,他仍没办法让心走出来,他没办法让自己如她那般绝情让自己死心。 “灏然。”娇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灏然全身震动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俏生生的站在院子里的慕含烟,他难以置信的眨眨眼睛,可眼前人却实实在在的还站在那里,他眼里顿时迸发出一股狂喜,激动的冲过去将她搂入怀里。 宁琳儿手足无措的任他抱着,半晌才推开他,后退了几步,她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云灏然,瞧他眼神狂热的盯着自己,她轻唤道:“灏然,你怎么了?”还不适应他突来的热烈,宁琳儿一颗心不停的跳动,有多久了灏然都没再像刚才那样抱过自己了,可是当她看清他眼底的眷恋时,她的心里又微微失望,原来他是当自己是大少奶奶了。 离得近了,云灏然才分辨出两人的不同来,他不自在的移开目光,不让自己触及她眼底的涩然,“是琳儿啊,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外面风大。”云灏然低头瞧见她已经高高挺起的肚子,眼中渐渐有了异样的神色,那是一种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以及孩子不是慕含烟替他生的抱憾。 琳儿摇摇头,“屋里闷,我想出来走走,刚才老夫人差人过来了是吗?我身体不便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云灏然低头扫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算是应允了。 番外 第二十二章 深 第二十二章深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的好日子,可因为云菲儿昏迷不醒,大家的兴致都不高,用罢饭聚在花厅里聊着近来京城发生的趣事,不过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聚了会儿,慕含烟想到孤伶伶没人陪的云菲儿,便起身向云老夫人告别。 云老夫人冷淡的瞄了她一眼,然后准了,慕含烟带着凝霜出了惠净院,沿着荒芜的绿茵湖向墨香阁走去,走了没多久,背后就传来云灏然的声音。 “烟儿,你要去菲儿那边吗?正好我好久没去看看她了,我同你一道去吧。”云灏然神态中略有一丝紧张,似乎怕慕含烟拒绝。 而慕含烟首先想到的确实是拒绝,但随后在瞄到远远立在惠净院门口的那抹身影时,她改了初衷,对云灏然笑道:“也好,这样的节日菲儿一个人会觉得孤单,人多了她才能感觉到节日的气氛。” 凝霜听到慕含烟的话,诧异的看着慕含烟,她之前不是一直与云二少保持着距离吗,今天为何会这样反常?结果看了几遍她都没看懂慕含烟,她不由得摇摇头,也许小姐真是怕菲儿小姐寂寞,所以才让云二少也跟着一起去。 云灏然眼中掠过一抹惊喜,他连忙上前两步与慕含烟并肩而行,慕含烟淡然一笑,然后道:“灏然,这几日搬铺面还顺利吗?” “还好,有李管事他们张罗着,你呢,最近在府里都忙些什么,伤好了吗?”云灏然关切问道,近来他虽没出现在瀚锦院,但也透过下人知道慕含烟的状况很好。 慕含烟点点头,借手去顺耳发时的空隙,她往后望去,那身影伫立在惠净院门不移不动,她笑了笑,然后回过头来对着云灏然道:“谢谢你的关心,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担心菲儿,有时会夜不成眠。” “你的身子也不好,别操心菲儿的事,她吉人自有天相,都躲过了那样一个大劫,很快便会好起来的。”看她眉宇间笼罩着忧郁,他的心也跟着难过。 慕含烟冲他笑了笑,“我没事了,真的,你别担心我。”转过一道弯,两人踏上小径,小径上早被落叶铺满,锦靴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响,凝霜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萧索的背影摇头叹息。 三人又走了一阵子,墨香阁已近在眼前,慕含烟同云灏然走进院子时,怡心正指挥着丫头们从屋里抬软榻出来,慕含烟向前疾走了几步,来到怡心面前,然后问道:“怡心,你把软榻搬出来做什么?” 怡心回头看到慕含烟,连忙回禀道:“大少奶奶,奴婢今儿在医书上看到有关小姐的症状,上面写着病人多接触外面阳光对身体的复原有帮助,所以我才让她们将软榻移出来,好让小姐多晒晒太阳。” “可是大夫说过菲儿最近不可遇风,这样做没大碍吗?”慕含烟还记得许大夫走的时候说的话,她不能拿菲儿的身体来冒险,好不容易保住了她的命,任何移动都会害到她的。 “大少奶奶请放心,我仔细研究过,绝对不会有问题的,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去将被襦搬来,再磨蹭下去天就黑了。”怡心回完慕含烟的话就对着一旁呆立着的几个小丫头吼道,其实她不是气那些丫头不动,而是气慕含烟,小姐为了慕含烟至今未醒,她从小跟着云菲儿一起长大,早把云菲儿当做自己的亲人,可是现在却躺在床上要生不能生,要死不能死,她又如何能不怨? 慕含烟没再说话,她自然也是看出怡心对自己的怨恨,而菲儿也确实因为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她难辞其咎,又怎么会怪怡心给她脸色看。“既然这样我们也来帮忙吧,凝霜,去跟怡心一起准备。” 怡心连忙摇头,“大少奶奶,奴婢不敢劳烦你们动手,小姐的事自有墨香阁里的丫头全力而为,你们只管坐着就好。”说着跟着丫头走进了主屋,凝霜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回头扫了一眼慕含烟,领会她眼中的深意后只得向主屋走去。 慕含烟与云灏然立在院子里,看着那片空旷的草地,眼前还浮现着上次云菲儿在那里舞剑的情节,不觉眼前又朦胧起来,“菲儿真是太惨了,如果我知道上次出门会害得菲儿成这样,打死我我都不会去的。” 云灏然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安慰道:“烟儿,这不怪你,谁也不会料到会有刺客突然蹿出来,现在后悔也没用,我们还是想办法让菲儿清醒过来吧。” “嗯,我以前听说对待这种情况的病人要常常让她接触外面的事物,要常跟她说话,她感觉到外界的人们对她不舍,她就会很快醒过来。”慕含烟激动的道,如果能让菲儿醒来,她什么都愿意做。 “好,菲儿若是知道外界有这么多人舍不得她,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你快坐下吧,你的腿伤还没完全好,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再站着身体会受不了的。”云灏然扶着慕含烟走向软榻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看向主屋,“我去抱菲儿出来,你先坐一坐。” 看着云灏然的背影消失在主屋门口,慕含烟才移回视线,抬睫时看到门口立着一抹火红身影,她轻抿着唇,冷冷的看着她渐行渐近。 刘纤柔眼中的嫉恨随着越接近慕含烟而越淡,街走到慕含烟身边时她眼中只余下甜甜的笑意,“大嫂,这么巧你也在?” 慕含烟冷冷的笑了一下,她明知道自己跟灏然来了墨香阁,偏要故做不知,“是啊,难道弟妹也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走动,你要找灏然吧,他进去了。” 刘纤柔却只是笑,看着慕含烟的目光轻移向主屋门前,她若有似无的道:“明知不可能,又何必痴缠呢?” 慕含烟听在耳里,却似不懂其意,她装傻道:“弟妹在说什么?是说菲儿好不起来了吗?” 刘纤柔回过头来看向慕含烟,“大嫂,我不清楚你为何突然回头找上灏然了,但是我要告诉你,灏然是我的,谁也夺不走,包括你。” “是吗?”慕含烟反问,她虽没有争夺云灏然之心,但是若能气到刘纤柔,她不介意让她误会。 刘纤柔被慕含烟暧昧不明的态度气红了脸,若不是考虑到云灏然随时会从里面出来,她一定会指着慕含烟大骂一场的,但最后她只是忍了又忍,然后道:“哼,我天天都跟着灏然,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跟他暗渡陈仓。”刘纤柔真是被慕含烟刺激了,所说说话都没了分寸。 “请便。”慕含烟淡淡的道,压根不将她的挑衅看在眼里,她之所以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她狗急跳墙,自己露出马脚来,以前她所做的坏事她要让她一一偿还。 刘纤柔气得咬牙切齿,她刚想再说话,眼睛却瞄到云灏然抱着云菲儿大步走出来,她当下识趣的不再说什么,连忙移步过去,瞧他怀里的云菲儿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她“呀”了一声,然后道:“菲儿这情形是一时比一时差了,灏然,大夫不是说菲儿不能吹风吗,你怎么还把她抱出来?” 云灏然睨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将云菲儿放到铺好被襦的软榻上,然后给她盖得严严实实的,他才放下心来,慕含烟此时将椅子移向云菲儿,替她掖了掖被角后道:“菲儿,感觉到阳光了吗?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觉到秋天到了吗?院子里的枫叶都红了,你睁开眼睛瞧瞧,真的好美哦。” 云菲儿没有丝毫的动静,仍像一个布娃娃一样沉睡着,慕含烟强忍住心里的难过,继续道:“菲儿,今天是中秋哦,想不想看月亮啊,等会儿我们去奶奶的飞檐小楼,那里最能欣赏到圆月的。” 云菲儿还是安静的躺着,就连眼睫都没有动一下,云灏然瞧慕含烟难过的模样,他劝道:“烟儿,你别难过,菲儿只是还没习惯外面的空气,她会好起来的,我们要对她有信心。” “是啊,大嫂,菲儿的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刘纤柔跟着在一旁假意劝道,她是巴不得云菲儿就这样死了,若不是云菲儿挡着,慕含烟早就死了,哪还用得着她现在还在她眼前出现。 慕含烟没再说话,她知道自己不能过于心急,云菲儿的情况迟早会好起来的,慕含烟不说话,气氛顿时沉闷下来,直到房门口出现玉芬的身影,玉芬急急的走进来,看到慕含烟时松了口气,但脚下却丝毫没有慢下来。 “玉芬,你怎么来了?”慕含烟瞧玉芬凝重的神情,顿时有些紧张,玉芬性子比较沉稳,很少有惊惶失措的时候。 玉芬看了看其他人在场,只得附耳在慕含烟耳畔说了几句,慕含烟脸色顿时变了,她陡然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头一阵发晕,身子晃了晃就要倒下来,正巧云灏然就坐在她旁边,连忙伸手扶着她,急声问道:“烟儿,也了什么事?” 慕含烟看了一眼云灏然,摇了摇头,低眼扫了一眼云菲儿仍无知觉的模样,她心一紧,然后道:“我有客人到了,所以要先行告退。”说着让凝霜与玉芬扶着自己出了墨香阁。 “玉芬,你说什么,我二哥来了?”慕含烟诧异的问道,她早知道当二哥知道她被人刺杀会找上门来,可也没料到他刚从北方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云府找她。 “嗯,二少爷扬言要带小姐回去,奴婢劝说他也不听,小姐,你知道二少爷一向疼你,知道你受了这天大的委屈,又怎么会不着急?上次和离的事要不是老爷拦着,第二日他就会来带小姐回府了。”玉芬脸色极为难看,二少爷做事冲动火爆,刚才门房拦着他不让他进来,他一怒之下硬闯,打伤了许多侍卫,此时这事怕也报给云老夫人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我们走快点吧,我怕我们晚点回去他又会生什么事。”慕含烟顾不得腿上还隐隐作痛的伤口,加快步伐向瀚锦院走去,怎么也没料到二哥会在中秋回来。 三人一路无话,直到到了瀚锦院外,慕含烟才停下来舒了口气,气还没落完,就听到瀚锦院内有打斗声,这一惊非同小可,慕含烟再也顾不得装做平静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进了院子。 入眼的便是慕景瑞与云灏桀缠斗在一起的身影,慕含烟看得心惊胆颤,连忙冲过去叫道:“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慕景瑞看到慕含烟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拿着剑直攻云灏桀的命门,“烟儿,你莫要管,今日我就让这个失信小人得到应有人的惩罚。” 慕含烟知道刀剑无情,看他的招式处处刺向云灏桀的要害,她慌得吼道:“二哥,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灏桀,你住手啊,不要伤着我二哥了。”慕含烟虽不懂武功,但也看得出来云灏桀的功夫远在慕景瑞之上。 云灏桀抽空扫了她一眼,淡声道:“二舅子今日难得来跟我切磋武艺,若让他败兴而归,岂不是我这个做东道主的不够意思,含烟,你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要过来,免得被我们伤到了。” 慕含烟急得不得了,可看两人都没有停下的打算,她气得直跺脚,她早就看得出二哥跟灏桀不对盘,可也没想到两人会大打出手,她着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想,只知道自己要阻止他们相残的举动,直冲向剑阵。 两人也不知谁先发现慕含烟狠冲过来的动作,当下两人只好收招,云灏桀一个旋身将慕含烟搂进怀里,脸色铁青的吼道:“你不要命了,剑阵也能随意闯?” 慕景瑞瞧云灏桀阴着脸吼慕含烟,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连忙过去抢人,“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慕家的人也敢随便吼?”说着将慕含烟搂在怀里,查看她伤着没有。 云灏桀恶狠狠的将慕含烟夺了回来,然后将她抱得离慕景瑞远远的,他哼声道:“二舅子真见忘,含烟嫁给我,从此便是云家人,你若再对她动手动脚的,小心我砍了你的毛手。” “哟嗬,你这小子敢威胁我,我告诉你,我跟烟儿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相处的时日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凭什么跟我抢,而且你害得烟儿三番五次的受伤受害,这足以说明你不是个合格的妹婿,我现在就代我爹娘把你休了,烟儿,来跟二哥回去。”慕景瑞说着向慕含烟走去。 慕含烟瞧两人闹得实在不成样子,连忙喝斥道:“二哥,你别再闹了,你来云府可有跟爹娘说,都二十几岁的人了,做事怎么总这样冲动不顾后果?”遇上两个小孩子心性的家伙,她不得不摆张臭脸,希望能恐吓到其中一人。 慕景瑞被慕含烟吼得委屈了,他瘪着嘴望着慕含烟,控诉道:“小妹,你偏心,对不起你的明明就是他,你为什么吼我?” 慕含烟顿时觉得头疼,一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用着这么弱智的表情看着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心里能承受的,她连忙举起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不只你不对,灏桀也有错,灏桀,你就是这样招待我二哥的吗?他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一起不懂事?” 云灏桀满头黑线,瞪了一眼向他示威的慕景瑞一眼,顿时觉得自己失策了,早知道就该将他们派得更远一些,看他们还有没有时间来跟他抢老婆,“含烟,我可是有好酒好茶的等着孝敬他,可是我刚进门他就拿着剑向我冲来,你说这客都不是客了,我还怎么摆得了主人架子?” “哼,对你这种失信小人,我就该一剑砍死你,然后锉骨扬灰,省得你来祸害我家小妹。”慕景瑞恨恨的道,若不是自己武艺不精,他早将他拿下来,想来想去就该怪大哥,叫他陪自己一起来,他偏偏不来,要不合两人之力,一定将云灏桀砍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敢让他家小妹受伤,他是嫌活腻了。 慕含烟满头冷汗,这两人闹腾起来就跟小孩子没两样,而她很可悲的成了两人要抢的玩具,她瞪着两人,然后道:“随便你们,要打就打,我眼不见为净。”说着迈步向院外走去,刚才她若是知道灏桀在府里,她才不会赶过来看这两人玩幼稚游戏。 “别啊,小妹,你别走啊,我只是心急你的伤,听爹说你伤到腿了,现在怎么样,好些了没?”慕景瑞看慕含烟气得暴走,不敢再继续玩下去了。 慕含烟瞧他恢复正常,叹了口气道:“二哥,进屋坐吧,难得节不在家陪着爹娘,怎么跑到这里来胡闹了?” “我是担心你,回到府里听娘说起你前些天受了伤,我便马不停蹄的过来,在府前又被门房的人拦住,心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闯进来了,小妹,只要看到你好二哥这心也算落了地了。”慕景瑞脾气虽冲动了一点,但是他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慕含烟好,慕含烟不好责怪他,只得无奈的摇头,有哥如此,她还不知道是幸与不幸? 番外 第二十三章 无痕 第二十三章 无痕 在慕含烟指天发誓与再三的保证中,终于送走了不依不饶的慕景瑞,慕景瑞临走时重重的给了云灏桀一记“友好”之拳,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威胁他若敢让慕含烟再受伤受委屈,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眼见着云灏桀送走慕景瑞,慕含烟累得软倒在软榻上,某些时候慕景瑞的护短行为实在让人很吃不消,但慕含烟却充满感激,能被亲人如此护佑,她很知足,满足的同时,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瞬间自软榻上弹跳起来就要向外冲,只可惜她的路被人挡住,下一瞬间她便落入一副沉稳的怀抱里。 抬起头,不意外的看到云灏桀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慕含烟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咕哝道:“灏桀,放我下来,丫头们都看着呢?” “今儿中秋,我放她们出去玩了,对了,我在城南的思源居上订了间房,我们去那边赏月。”云灏桀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耳畔,慕含烟怕痒的推开他的头,满脸涨红。 “要出去我就进去换身衣服。”虽然被他抱了很多次,但是她还是不习惯他突来的亲热,特别是在白天,更让她满心羞窘。 云灏桀拉住她要走的身子,打量着她一身浅蓝色衣裙,笑道:“不需要换了,你穿什么都那么美,走吧,这会儿过去还能去逛逛,听说城南有一个明镜湖,每到中秋,大家都会去那里放灯船许心愿,我们也可以去许许愿,听说很灵验的。” 云灏桀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去办这件事,这是他与慕含烟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日,往年他总是东奔西跑,从来没了解过京城在这一天有什么节目,出去转悠了一圈才想到这个可以逗乐慕含烟的好点子,这些日子看她为菲儿的事愁眉深锁,他很担心她会从此忧郁下去,所以千方百计找方法让她开心些。 慕含烟别扭的扯了扯自己有些皱的裙子,算起来这应该是他们婚后第一次约会吧,怎么也要弄得隆重一点才行,于是在云灏桀再三强调说衣服不用换的情况下,她重新去上了妆,将头上的钗环都换了下,然后跟着云灏桀出了门。 马车缓缓而行,偶有热闹的声音自外传入,慕含烟撩帘瞧着街上有些拥挤的人潮,感叹道:“每逢节日,京城就会很热闹,我记得以前跟大哥二哥最喜欢在人群里穿梭,看杂技表演,或是斗鸡,现在想起来那样纯真的年代似乎很久远了。” “只要心不老,那样的纯真永远不会离你而去。”云灏桀将她搂得紧了些,心疼她语气里的苍桑。这些日子他总会忆起那天坐在桌旁与他谈判的慕含烟,那时的她有一种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气势,而现在的她实在太过压抑,他好久没看到她脸上流露出真心的笑容了。 慕含烟冲他笑了笑,转头继续看窗外热闹的街景,过了一会儿,马车在明镜湖旁停下,此时天色已渐渐暗沉,湖面波光粼粼,上面飘着各色小灯船,慕含烟在云灏桀的搀扶下来到岸边,就有拿着小纸船的小贩叫卖。 “夫人,买只纸船吧,点上蜡烛放入湖中许个愿,来年包你实现愿望的。”小贩热情的招呼着,然而慕含烟听了他的话又却一反他的热情,落寞的道:“还要来年吗?如果很灵验的话不都是第二日就会实现么?” 那小贩一时被她的话给噎着了,流畅的劝买声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瞪了一眼慕含烟,极不客气的道:“夫人你买不买,若不买就别在这里捣蛋。” 云灏桀见他对慕含烟无礼就要上前去训斥小贩,结果被慕含烟拉住,慕含烟笑意吟吟的对小贩道:“买现成的纸船难免心意不诚,你若有买折纸船的纸就好了,我们自己去折。” 小贩看了一眼古怪的慕含烟,别人来放纸船都是图个热闹,偏偏她要较真,但他是生意人,不会拒绝到手的生意,于是将一叠方形纸拿过来,“喏,这就是你要的,五文钱。”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含烟接过就要自怀里摸铜钱,但手腕却被云灏桀拉住,他将五方钱放在小贩的推位上,便拉着慕含烟向思源居走去,思源居上灯火通明,人语晏晏,两人一进大堂,便有眼尖的小二迎了过来,一听说订了座的,便引着两人向二楼走去。 进了雅间,一眼便能看到窗外热闹的大街及来往的行人,慕含烟坐下后便将方形纸拿出来,以前小时候她也曾叠过纸船,后来贪图方便就没再叠过,现在照着记忆中开始将纸对折,一会儿功夫,便叠好了一只长相稍嫌丑陋的纸船来。 云灏桀瞧她埋头叠着纸船,认真的她又有别样的风情,他强忍住亲近她的冲动,将目光调向窗外的夜景中,明镜湖上灯光点点,竟似夏夜的天空闪烁着繁星,自己有多久未曾细心体会身旁的一花一木一风景了?好似从悬崖下死里逃生后,他的日子便不是为自己而活,而现在,他所要实现的目标就坐在自己身边,瞧她专注的神情,他的心情竟奇异的充满温暖,只要这样看着她,他的心就满足了。 慕含烟将折好的纸船放到手上伸过去让云灏桀看,眼睛亮闪亮闪的望着他道:“灏桀,好看吗?” 云灏桀看着她笑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他道:“好看。”只是这好看不知道是说她还是她手上的纸船。 慕含烟笑着收回手,将纸船小心的移到桌上,手撑着脑袋看着那只纸船,眼中又闪过一丝落寞,“唉,要是菲儿在这里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 云灏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劝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又何必苦恼,饿了吗?我叫人上菜来。” 慕含烟摇摇头,倾过身去看窗外,发现明镜湖旁人越来越大,看那人流的趋势,等一下会更多,她站起来道:“灏桀,我们先下去放了小船许了心愿再回来吧,再迟了我怕好运气都被他们分走了。” 云灏桀哭笑不得的看着她,看来菲儿受伤昏迷不醒以后将成为含烟一辈子不能摆脱的包袱,他不想让她失望,只好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对守着门外的小二说了一句马上回来后,便领着她下了楼。 来到湖边,湖边人满为患,两人好不容易挤到湖边,手上的纸船都被挤得变了形,慕含烟呆呆的看着手上的纸船,满心懊恼,“唉,怎么会这么挤,好好的纸船都被挤得没形了。”说着抽离云灏桀握着的另一只手,去整理手上的纸船,待整理好她才将那一小截蜡烛放上去,用火折子点燃了,然后放到湖面上去,轻闭上眼睛许愿。 云灏桀蹲在一旁瞧她闭着眼念念有词,微微一笑,如果是以前让他陪别人来干这么无聊的事,他一定不会来的,可是现在对象不同,他的心却又有了不同的感觉,活似陪伴慕含烟来放灯船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半晌后,慕含烟睁开眼睛,伸手拔弄着水,让纸船向湖中央飘去,云灏桀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许了什么愿,愿望中可有我?” 慕含烟淡淡一笑,“当然,我希望老天可以让菲儿早日醒来,希望家人身体健康,希望你……。”话未说完,嘴唇就被云灏桀的食指点住,他摇摇头道:“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走吧,月已近中天,此时正是赏月的好时候,我们回楼上边吃饭边赏月可好?” “好。”慕含烟乖巧的应下,两人刚走了几步,前方突然传来喧闹声与尖叫声,慕含烟踮起足尖望去,只见前方似有什么东西横冲直撞向这方疾行而来,近了还没听到御马声。 御马声?这样拥挤的街道上怎么会有马?慕含烟心里升起疑惑,手下意识的拉紧云灏桀,云灏桀也注意到前方的躁动,看那匹疯狂的黑马已踩倒不少的人,他侧头对着慕含烟耳畔大声道:“含烟,你站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就回。” 慕含烟还来不及说什么,手上一空,她就见到云灏桀如离弦的箭般疾射而出,她的心顿时无所依仗,只要向湖边的柳树下走去,前方又喧闹了一阵子,她能听到云灏桀制马的声音,天色暗,她看不清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人潮急速的向这边涌动,她站在湖边上,被人挤着连退了数步。 当她发现自己退无可退,腰侧突然被人一撞,“砰”“啊”两声同时响起,慕含烟被人撞飞出去,眼见着就要落进冰冷的湖水中,远处却有一人点着水急掠过来,在慕含烟落进水的那一刹那将她拥紧,在水上轻点,一旋身如惊鸿般急掠而去。 这短暂的插曲自是没人注意到,但人群中却有一抹恶毒的神色直直的望着慕含烟消失的地方,她怨恨的想道:“慕含烟,为什么你的命总是这么大,我不信你能躲过初一还躲得过十五。” 当云灏桀好不容易控制好那匹疯狂的黑马后,那黑马的主人才急匆匆的自后面赶了来,见到云灏桀时满头大汗的道谢,“谢谢公子出手制住这匹畜牲,刚才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发起狂来。” 云灏桀急着回去接慕含烟,也没看出那人眼底的那抹阴暗,他摆了摆手道:“以后不要再放任座骑乱跑,今天人多,要是伤着人可不好了。” “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极是,谢谢公子,公子真是大好人啊,好人会有好报的。”那人接过马缰,对着云灏桀的背影直道谢,直到看到云灏桀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他才冷笑一声牵着马走了。 云灏桀回到刚才慕含烟放灯船的地方却没瞧见她的身影,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仍镇定的在人群里寻找,可是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慕含烟,渐渐的他沉不住气了,就这片刻功夫,含烟会上哪去?莫不是回了思源居? 思及此,云灏桀连忙转身向思源居跑去,跑上楼他一脚踢开虚掩着的房门,房门并没有人,他心更慌了,返身向楼下奔去,奔到大堂中央,那名精明的小二招呼着他,“大少,怎么你一个人?大少奶奶呢?” 云灏桀冲过去拽住小二的领子,急声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含烟回来?” 小二被他凌厉的气势吓得不知所措,半晌才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来,“没,没看见,刚才不是跟大少一起出去了吗?” 云灏桀气得推开他,大步向外走去,又在明镜湖畔转了几圈,仍是没找到慕含烟,他忍不住高声呼唤,“含烟,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含烟,你在哪里?” 可是任他叫破喉咙,慕含烟都听不见,因为慕含烟此时正在湖中心的画舫上,刚才那一惊非同小可,但再大的惊讶也比不上现在,因为抱着她的那人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 慕含烟惊讶之后便立即手忙脚乱的推开那人,“公子,请自重。”面对趁救命之机对自己行非分之想的人,她的语气并不好。 那人狭长凤眼微微一挑,好看的唇轻微勾起,“小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刚才若不是我出手快,你现在早成了湖中游魂了。” 慕含烟闻言一窒,只好僵硬的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请公子将船靠岸,我夫君还在岸上找我。” 那位公子听她说已有夫君,眉峰不觉一耸,危险的看着对方那人,慕含烟顺势望去,这才发现画舫厅中好似很热闹,而那人却是无比熟悉。她讶声道:“景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公子望向慕含烟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好久不见云大少奶奶,你这些日子过得可真是惊险刺激啊,走哪哪有人想要杀你,真是让我佩服啊。” 慕含烟皱了皱眉头,轻驳道:“刚才只是个意外,没有人会专门来害我。”想起刚才人潮拥挤,如果有人没站稳,心急之下寻求平衡,难免会撞到人,而她也不过是因为运气不好正好成了别人的支撑。 “是不是意外我们可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无痕?”景公子问着那个看起来高贵儒雅的男子,刚才若不是无痕眼疾手快,现在慕含烟怕已经成了湖底冤魂了,但只要想到她会死,他的心就不舒畅起来。 那名叫无痕的男子但笑不语,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景很少对人露出这副模样,难道他是动春心了? 慕含烟恼怒的瞪着他,“我即非皇亲贵戚,又非朝政重要大臣,谁那么嫌得慌要来杀我,景公子关心我的好意我心领了。”刚才只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可是为什么经由景公子这样一说,她又回想起刚才在惊慌中看到的那抹恶毒的眼神,难道真有人想要杀她? 景公子没再看她一眼,对着坐在他对面的无痕道:“年年中秋你都会来京城一趟,为何总也不去见见我家父,他可是盼着你来呢。” 无痕瞄了一眼慕含烟,笑道:“年年都来是为了来看你,你这些年东游西荡,总算还记得跟我的中秋之约,每年必会陪我来此一游,若是去看来令尊,他止不定又跟我讲一番大道理,你知道我向来不爱听那些,只想做个自由人。” 景公子一脸的羡慕,“我也极想做个自由人,可惜啊家中大业还要落在我身上,要不我学你得了,将所有麻烦事都交给那群老东西,随他们折腾去。”景公子任性又自私的道。 无痕笑了,他那一笑如万花齐放光芒四射,慕含烟愣愣的看着他,她从来没见过有人会笑得这么好看,书中所说的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便是说他吧,慕含烟犹在心里感叹,却不知两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 无痕挑挑眉,“新欢?”记忆中景是个风流的人,可是也没风流到去招惹已婚妇女,刚才见他一直瞅着岸对面的那名女子瞧,夜色虽浓,但她却似一方幽莲盛放在世间最黑暗的地方,那种美美得惊心动魄,可是近瞧了,他才发现慕含烟长得并不是最美的,至少在他记忆中还有比她更美的。 景公子摇了摇头,很肯定的道:“旧爱。”说旧爱或许称不上,因为前段时间他曾疯狂的去找过她,对一个女人,他的兴趣从来未曾保持到一个月以上,而对慕含烟,他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看不到她时会想她,看到她时还是会想她,而这种想却不似情人间的想,他只想静静的坐在一旁看她笑看她忧伤,却不想将她拥进怀里好好疼爱,这种感觉很奇特,奇特到他常常会将她当成自己的母后,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从未想真正的去为难她。 慕含烟迷迷糊糊的听着两人说什么新欢旧爱的,反正听不懂,她也不强迫自己去听懂,抬眼望着思源居,她又想起一件被她抛到天外去的事来,“景公子,劳烦你吩咐人将船靠岸,我若再不回去,我夫君会着急的。” 番外 第二十四章 劫杀 第二十四章劫杀 两人的谈话中止,无痕怪异的看了慕含烟一眼,瞧她脸上形于色的焦急,笑着道:“夫人,我们游兴尚佳,此刻若因你而打扰了我等的游玩,你可安心否?”很温柔的话,声音里却含着浓浓的不悦,救她只因景对她有兴趣,否则她就是在自己眼前死掉,他也不会皱一眉。 慕含烟一窒,侧头看向无痕,此时方才细细打量这个笑得嫣然的男子,刚才她虽已惊心他的美,可此刻却更是惊颤,那挑起的眉宇间似有万千风情聚集,明亮的双眸染上一抹怒色,将那双狭长的凤眼添了亮色,慕含烟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此人当真当得起妖孽二字啊。 景微眯着双眼看着两人,也不替慕含烟解围,其实他更有想教训慕含烟夫君的意思,此刻街道上人潮汹涌,他既然带了慕含烟出府,就该好好的保护她,若不是他们在附近,慕含烟这些铁定在劫难逃。 听慕含烟再三说着我夫君怎么怎么样,景公子心里的火也直冲向天,咬牙告诫自己,这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不能插手,可是想到慕含烟每次生命受到迫害时,她所谓的夫君都从未跟她站在一起,他这火就怎么也压制不住。 “我…我只是想请你们暂时靠岸,等我上了岸你们还可以继续玩。”慕含烟一时语塞,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已经出现了,所以她不可避免的要打扰到他们的兴致。 景公子站起来,神情有些憋闷,他缓步踱到画舫边缘,举目望向天上那一轮圆月,沉声道:“含烟,近来你的生命有多少次受到威胁,而又有多少次是你的夫君来解救了你?” 慕含烟一呆,想不到景公子会这样问,她心里明白,自己遭遇的多次危险几乎都拜眼前这个儒雅公子所救,经由他这一说,她还真是无话可说,只得呐呐道:“我夫君他…他很忙,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身边护佑我。” “那么刚才呢,明知人那么多,为何将你一个人放在岸边任人迫害?”景公子咄咄逼人的道,他不信慕含烟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他有些相信坊间的流言了,云大少花心,常年流连在烟花之地,所以即使娶了个秀外慧中的妻子仍是收不了心,这样的男人,慕含烟跟着他又有何幸福可言? “不是的,他是怕那匹疯了的马伤到游玩的行人,所以才没考虑那么多,在岸边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景公子,我夫君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所以请你不要随意的诽谤他。”慕含烟心急的替云灏桀辨解,灏桀对她的心意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她不能忍受外人误解他。 景公子怒急反笑,他真想敲开慕含烟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要执意相信云灏桀的话,他生于皇宫,这么多年来虽没找到能让他真心想要守护的女子,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有一天他爱上了一个女子,他会将她保护得好好的,绝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含烟,有些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仓澜山下,你差点出事,那时云灏桀就在仓澜山,可他依然没来得及救你,西山寺下,你被人劫杀时,他不知道流连在哪个花魁的香闺中而来不及管你的死活,刚才,你被人推下水,他离你又有多远,你从来没细想过这种种巧合吗?”景公子越说越气,想到慕含烟三次都面临死神的召唤,他真的再也无法冷静,真想去跟云灏桀大打一场,方才能泄下满心怒意。 “不是,事实真不是你想的这样。”慕含烟着急的想要辨解,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她为什么跟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只要她自己懂得云灏桀的用心就好,何苦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于是冷静的道:“景公子,你关心我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应该不用外人来插手的,所以请你靠岸。” 景公子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慕含烟,瞧清她眼底的不以为意,他突然跟着冷静下来,自己好意替她着想,没想到她却毫不领情,罢了罢了,她愿意让自己置于所有危险中,那么他也管不着,于是挥了挥手,扬声道:“华伯,靠岸。”说完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会慕含烟。 无痕在一旁看着两人奇怪的对话,也不说话,静静的饮着茶,脑中思绪却急转,景的脾气一向极好,很少会冲着别人发脾气,而慕含烟却让他连连失控,他难道真的为她动心了? 思及此,他又转头去看慕含烟,扫了一眼,除了漂亮一点没有其他的优点,再扫一眼,连漂亮这个优点都没有了,无痕摇摇头,就这样一个女人竟然让景再三失控,还真是希罕啊。 船很快靠了岸,慕含烟向景公子施了一礼,然后回头向无痕施了一礼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若不嫌弃改日含烟携同夫君再来搭谢公子。” 无痕瞄了一眼景僵硬的背脊,淡若清风的笑道:“不必了,在下过两日便走了,今此救你实因景授意,你若诚心要谢,便谢景好了。” 慕含烟回头望着景的背影,清越的月色笼罩在他身上,将他挺拔的身形显得无比寂廖,慕含烟低垂下眼睫,半晌不知该说什么,三次的救命大恩,若言谢实在不够诚意,此时她感觉船身颤动了一下,然后静止下来,街边喧闹的人声已近在耳畔,不用抬头她知道已靠岸。 抬睫望去,景公子仍靠立在船边,慕含烟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行了一个大礼,“公子救命大恩含烟没齿难忘,他日公子若有用得上含烟的地方,含烟当义不容辞为公子赴汤蹈火。” 景公子僵硬的背脊颤动了一下,他转过身来,定定的瞧着慕含烟,然后极轻极轻的道:“含烟,我救你不是要让你义不容辞的为我赴汤蹈火,而是希望你自己珍重自己,如果你真要感谢我,那么请别再让自己受到迫害。”无奈的语气中包含着关切之意。 慕含烟动容,她缓缓的又福了福,“公子的话含烟会时刻铭记,绝不再让自己受到伤害,也请公子珍重。”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岸边走去,可没走两步,她就感觉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景公子的叹息声。 “唉,我送你回去吧。”景公子轻轻一叹,他实在无法坐视慕含烟受到迫害,真不知她到底是何身份,竟惹得四方八面的人要刺杀她,那日的杀手个个都训练有素,若不是轻敌,又怎会让慕含烟等人逃脱,而据他所知,那些杀手都是一个叫天地盟组织培养的,慕含烟不过是一个商家之女商家之妻,又有什么值得这些花了大价钱想要她的命? 慕含烟连忙回身拒绝,“不用了,景公子,我自己找得到路回去。” “然后半路再被刺客劫杀?”景公子淡声道,成功的堵住慕含烟的话,慕含烟挫败的垂下头,现在着实后悔当年不好好跟着哥哥们习武,要不现在也不会像个弱女子般随时需要人来保护。 景公子不再看她,径直向前走去,慕含烟叹了口气才缓缓的跟上去,自己刚才失踪,现在又跟着景公子回去,还不知道灏桀会怎么想?唉,随他去吧,自己确实没办法一个人回去,刚才那双恶毒的眸子一直跟着自己,想必她看到自己被救,肯定也心有甘的等着再继续对付自己吧。 两人在大街上施施然的走着,男的长相俊美,女的娇俏可人,吸引了许多目光,慕含烟在这些目光下隐隐感到不安,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加紧了步伐向前走去,两人路经一个灯笼摊铺前,那小贩热情的道:“少爷少奶奶,看看我家的灯笼吧,品质一流,还有百叶灯,可以翻转出许多图案来,这满条街就我家有这种灯笼,买一个吧,挂在屋里好看又实用。” 慕含烟听他顺溜的说少爷少奶奶满头黑线,刚要去解释时,景公子已同小贩问起价来,那小贩看着对方的衣着,心下飞快的盘算着,然后竖起一根指头道:“一两银子一盏,少爷,要哪一盏,我给您包起来?” 景公子随意的指了一盏,然后将银子递给小贩,拿起灯笼就走,慕含烟看着小贩得意的眼神,紧走几步来到景公子面前,小声的道:“景公子,这样一盏灯值不了一两银子。” “哦,是吗?我觉得东西贵在自己能用而不贵在银钱的多少。”景公子自顾自的说完便抬步向前走去,慕含烟望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瞧他渐行渐远,她连忙提起裙裾快步追上去。 当走到朱衣坊时,慕含烟终于明白为什么景公子说东西贵在自己能用而不贵在银钱多少了,以前她鲜少深夜出门,就算出门也是乘着马车去乘着马车回,所以并不知道云府在胡同深处,前几家府邸虽有光亮透出,但在夜色下也有许多死角是照不清的,而就是这样的几个死角,在这样的圆月深夜竟暗藏着杀机。 当他们走到胡同里时,天上的明月被几道乌云遮挡住,然就在这一刹那,数十名持剑杀手从两旁的府邸翻身而出,银剑闪耀着死气沉沉的杀气直刺向慕含烟。 慕含烟此时已被眼前的景象给弄懵了,半晌没能反应过来,直到那冰冷的杀气袭上背部、直到景公子将自己大力一揽,她才反应过来,刺杀已正式开始。 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黑衣人,慕含烟真是无力极了,她其实很想问问为什么他们要三番五次的来刺杀自己,自己身上到底背了个什么秘密要让他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可是此时她的心已提到嗓子眼上了,这些人的招式千奇百怪,依景公子的身手,没带上她这个累赘时或许还有突围的可能,可一旦有了自己,他就无法全身而退。 打斗已开始,景公子袖间藏有软鞭,软鞭一挥,便发出龙吟之声,景公子的身手无疑是绝佳的,几次将来人的剑挡了回去,但几招过后,众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弱点,便向毫不会武功的慕含烟攻去,慕含烟连闪带避,那剑却如灵巧的蛇般盘旋着向自己游来。 慕含烟避无可避,只得闭上眼睛尖叫,而景公子此时已分身乏术,如果要救慕含烟,他的命门必会暴露,如果不救,慕含烟下一瞬便会停止呼吸,在两难之间,景公子毅然放弃了自己,软鞭向后一挥挡掉激射而来的剑,身子去向前扑将慕含烟扑倒,在地上连滚数圈,两人已远远的退离包围圈。 没了软鞭,景公子迅速自腰间抽出软剑挡在身前,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数十个黑衣人,他厉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领头的黑衣人大笑几声,声音中的得意怎么也掩不住,“交出你背后的女人,我可以饶你不死。” “想要从我手上抢走她,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了。”景公子说完便持剑激刺出去,身前的黑衣人见他奇诡的身法,纷纷避让,有一人惊声叫道:“是秋风扫落叶,他竟然会秋风扫落叶?” 领头的黑衣人也是一诧,但已来不及细想,抬剑便与景公子缠斗起来,两人片刻功夫便已过数十招,黑衣人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后看身边的黑衣人都看愣住了,连忙大声喝道:“都死了么,快去将那女人杀了。” 这些黑衣人才如梦初醒,持剑向慕含烟掠去,景公子时刻关注着慕含烟那边的情况,此时也近在慕含烟三尺之处,瞧众人的目标都是慕含烟,只得放弃领头黑衣人改回来救慕含烟,但人数太多,他经过刚才的激烈打斗已耗了不少元气,此时想要救下慕含烟是千难万难。 就在众人的剑将要刺上慕含烟时,慕含烟已惊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晃着银光的剑将自己刺成刺猬。 此时风中突然有了异动,似了数千银针直飞而来,剑在慕含烟眼前一十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就是那些黑衣人被定格的脸,他们没有任何动作,直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一个、两个、三个……齐齐倒地。 慕含烟被此时的情形惊得魂不附体,她惨叫一声,然后急速向后退去,直到背部抵上冰冷的院墙时,她才停下来,但全身却仍在剧烈的颤抖,她看向地上那一摊摊腥红的血,眼睛渐渐被血液染红。 “含烟,含烟,你怎么样了?”云灏桀焦急的呼唤在她耳边响起,可是她却看不清他,她只看得到地上那一摊摊腥红刺目的鲜血,那是一群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啊,可是现在他们却血管爆裂,全身的血都向外涌。 “血血血。”慕含烟抖着声音道,刚才的刀光剑影让她的神经几欲崩溃,就算被人拥进温暖的怀抱,她还是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云灏桀温柔的抚上她的脸,轻声道:“不怕不怕,现在没有危险了,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刚才情况紧急,否则他绝不用这样残酷的暗器,他看向地面那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眼中只有厌恶,这些人竟然敢在家门口劫杀含烟,胆子当真大得包天。 慕含烟还是一个劲的哆嗦着,即使现在闭上眼睛,她也能看到那不断向外溢的血,她不是可怜这些杀手,而是她怕见血,自从菲儿受伤后,她对血就特别敏感,一见到就会想起那日菲儿浑身浴血的模样。 云灏桀安抚着她,抬眼冷眼瞅着现场唯一还活着的两人,一人是领头的黑衣人,还有一人是景公子,他冷冷的看着那名黑衣人,声音冷到极点,“说,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杀人如麻,可是此刻看到地上鲜血直流的十几名黑衣人时也被骇得全身发抖,这就是传说中的五毒针,针比绣花针还小,但是针上却萃了毒,这种毒一旦进入血液,那人的血管立即就会被刺破暴裂开来,以前他只是听说,还未真正见识过,可今天却让他见识到了。 “我…我不会说的,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出卖上头的人,我死也做不到。”黑衣人抖着嗓音道,他接下任务已近十日,这些日子他一直守在云府外,就等着将慕含烟斩杀于剑下,今日终于见到她与云灏桀出府,可是他却无法动手。 接下任务时,他也将慕含烟身边的人调查过一遍,那人特意叮嘱他必须避开云灏桀,先前他好不容易看到慕含烟同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朱衣坊,便急急的回来布署,没想到还是失算了,就在他以为劫杀成功时,云灏桀却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出现,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还让他毫无退路。 “不说是吗?好,我自有千万种方式让你说出来,来人,给我拿下。”云灏桀声音刚落,黑暗中就有几条人影迅速闪出来向黑衣人袭去,黑衣人腹背受敌,一时乱了阵脚,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人制住。 番外 第二十五章 身份 第二十五章 身份 “混账东西,让你们杀个女人都杀不了,还敢称什么天下第一杀手联盟组织?”愤怒的声音穿透整个空旷的花厅,直透入端坐在客座上的沉郁男人的耳膜,那人皱了皱眉头,看向主座上的刘御丞的目光不怒亦含威。 刘御丞的声音渐小了些,但他仍是气忿不平,连续几次派杀手去杀慕含烟,但是却没有丝毫进展,今晚本想趁着众人过节不备之时来个突袭,没想到却落了个全军覆没,这叫他如何不气,眼见着云灏桀的调查日益逼近,若不将慕含烟杀死,当年的一切势必会因长公主的出现而再度被翻出来,那时他将如何在京城立足? “铁盟主,当接下这个案子曾跟我保证,最迟在中秋之夜会将慕含烟斩杀于剑下,现在时已近子时,你又如何解释这一切的失误?”刘御丞挑高眉,厉目中精光湛湛。 “现在不是还没过子时么?那么刘大人又何必心急,我们且看下一批杀手的回报,不过在下有件事实在很好奇,慕含烟一介平民之女,何以劳烦大人不惜血本要对付她?”沉郁男人淡声问道,狭长的眼睛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算计。 刘御丞冷哼数声,“老夫想要杀的人还会有什么理由,自是她挡了小女在云家的路,铁盟主,我们只以金钱论交易,你何时也学会关心这些事了?”刘御丞眼神防备的看着他,对于眼前这个亦正亦邪的男人,他并没有多少把握可以驾驭得了,但是如今除此组织,再无人敢跟皇上的暗卫作对,所以他不得不放下身份亲自去求他。 铁盟主暗笑了声,扬睫看向刘御丞,嘴角带着一丝飘渺的笑意,“在下只是好奇,并无别的意思,说来也怪,我的手下来报,慕含烟在明镜湖畔受袭被一名雪衣公子救起,据可靠消息来源,那是太子的私人画舫,一个平民之女跟当今太子殿下沾上关系,这莫不是刘大人急欲除她而后快的原因?” 刘御丞的脸色变了变,他自是知道这一切的细枝末节,可是面对铁盟主若有若无的试探,他还是满心不悦的道:“铁盟主到底想要说什么?” 铁盟主此时却转开了目光,将视线停驻在大堂正中那副绿林神虎图上,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在下还记得刘大人一生视这副绿林神虎图为宝,早也贡晚也贡,可是在下很想知道,刘大人是想要让它们保佑你得到什么?是那赫赫之尊的丞相之位,还是刘家世代繁荣昌盛?” 刘御丞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副画,当年因这一副画,他发奋图强,想要以自己的能力进入朝廷为国效力,但世事总是让人不如意,他科考及第,却因j人陷害而入狱,在狱中幸得有老乡照应才未冤死,出了牢狱之后,他发誓要努力进取等他日得到功名便将陷害他的人全部赶尽杀绝,而这一天终于让他等到了,在他亲手杀了陷害自己的那人后,他才发现,利用他报仇之心的便是他所谓的老乡。 待他亲手杀死陷害他的朝廷命官后,那人便以此相胁,让他做出更多迫不得已的事,直到偷走了皇上的长公主,他将长公主交给那人后,他便日夜派人追杀,务必要将那人与长公主杀死,可是没想到那人易容之术高超,最后竟被他逃了。 而这些年来,他每时每刻不在担心着明天那人会不会就此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夺走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发誓,不管慕含烟是不是真的长公主,他都要将她杀死,因为她身后所埋藏的秘密足以诛他九族。 “功名利禄谁人不好,铁盟主甘愿杀人如麻不也正是追求世界的金钱吗?”刘御丞微微讥讽的道,若不是慕含烟身边都是顶尖的好手保护,他又何必去请专业杀手去杀她。 “好好好,刘大人说得真好,在下也不过是谁口问问,功名利禄固然重要,但若没了身家性命,这些也不过流水烟云,刘大人,在下奉劝你一句,该拿则拿,该放则放。”铁盟主眼中忽闪,好意的道。 刘御丞但笑不语,无人能明白他这些这么辛苦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但只要他自己懂得就行,只有手握天下大权,才没人敢再来招惹他,更加没人敢嫁祸于他,所以,若要让别人不敢欺负自己,只有变强,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自己及家人。 话说云灏桀拿下那名领头黑衣人后,便带着慕含烟回了府,景公子刚才在保护慕含烟时,被人刺中了手臂,此时鲜血如珠般颗颗向下掉,他难得的皱起好看的眉头,愤愤的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该死,连我都敢砍。” 云灏桀正好路过他身旁,虽然还是不待见他,但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他不能再漠视不理,只得口气很冲的道:“景公子,多谢你救了内子,我看你伤势不轻,进来我叫人替你包扎一下。” 景公子连忙摆手,“不必了,这点小伤死不了人,既然含烟没事,那我也回去了。”说完大步流星的向明镜湖方向行去,云灏桀在他身后看着他御风的背影,眉宇间的阴郁越来越重,回头看向慕含烟,她早已昏睡过去,他长叹一声,将她抱得紧了些才大步向府内走去。 将慕含烟安置好,云灏桀吩咐无尘亲自在院外守着,不许任何没经他的命令擅入主屋,然后向书房走去,进了书房,他走到一座玉石雕刻的佛像前,用手拧了拧佛手,身后有道石门应声而开。 云灏桀快步走进去,石门立刻又合上,暗道里有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暗道照得通天亮,云灏桀轻车熟路的向前走着,转了好几个弯又直走了一会儿,前方才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个别样的世界,里面随处可见的是各式各样残酷的刑具,往日寂静无声的地方,今日却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凄厉的喊叫声给破坏了,云灏桀看着他手臂上碗口大的刑具,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笑意。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若从实招出谁指派你来的,我就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云灏桀冷笑的看着那人蓬头垢面的模样,透过他满脸披散的发丝,他似乎瞧见了那人怨恨又似忿怒的眼神。 “我呸,云灏桀,你有种就杀了我,我是不会招的。”熟悉的声音中夹杂着怨恨,那人如狼的视线盯着云灏桀,仿佛要将他生生拆吃入腹。 云灏桀轻笑了一下,似乎听出那人的声音,便向立在身后的铁甲侍卫招招手,“去,打一盆水来把他从头到脚的好好洗干净,我就要看看谁有那种豹子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的人?” 铁甲侍卫领命而去,云灏桀侧身闲适的坐在一旁的软椅上,端起一旁侍卫刚端上来的热茶,拿着杯盖轻轻的淌着浮在上面的茶叶,茶香顿时四溢,将空气中的血腥之气驱散了不少。 云灏桀始终没有喝一口茶,在淌到第三遍时,那名铁甲侍卫已经端着一盆水回来请示云灏桀,云灏桀挥挥手,那人便将一盆沁凉的冰水泼向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被冰水冻得全身直颤,抽气声止也止不住,他很想伸手拔开脸上湿淋淋的头发,可是手被制住不能动,他只得将满心的屈辱与愤恨都借由眼神射向一旁优哉悠哉的玩着茶杯的云灏桀,咒道:“云灏桀,你不得好死,你quan家都不得好死。” 云灏桀把玩着茶杯的手一顿,他站起来,走近几步,冲那黑衣人冷笑道:“从我进入暗卫组织开始,我就没想过我会好死,而你,沈无风,我是如此信任你,让你去调查有着长公主的下落,而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欺骗以及背叛,你还有脸在这里大呼小叫?” 沈无风惊讶极了,自己易容得相当好,为什么会被云灏桀看出来,此时见云灏桀阴狠的瞪着自己,他心下一阵慌乱,失声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说完又仿佛意识到自己犯了个极愚蠢的错误,他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云灏桀在他身边悠闲的踱着步,双手背负在后,他似是在回想,又似是在思考,等了半晌他才道:“沈无风,你可知道是你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在你看到我时下意的叫出云灏桀时,在你使用左手剑法想要欲盖弥彰时,在你刺杀那名老嬷嬷时,我们便猜出了你的背叛,只是我却不知道你投靠了天地盟,沈无风,我可曾有亏待过你,让你如此恨我?” 沈无风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便被人识穿身份,他愣了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凄厉的道:“云灏桀,你不曾亏待我?哼,从进入宫中被选拔当暗卫时,我就发誓又做出一番成绩,可你,每次都将有大功劳的事交给无尘做,而我永远都是跑腿的,这样的窝囊气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受了不行吗?还是铁盟主惠眼识英雄,他将我提拔成天地盟副坛坛主,让我从此可以享尽人间富贵,我为什么不能背叛你,啊,我为什么不能背叛你,你以为你是谁,给了别人一点小恩惠就要别人感恩戴德?”沈无风越说越偏激,最后恨不得冲出囚笼去将云灏桀撕成碎片。 云灏桀怜悯的看着他,看他挣扎着铁链发出哐当响,看他形容疯狂的瞪着自己,他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要打压任何人想要进取的势头,无风,你学武时间短,本就不符合收留在暗卫中,但我心念你一心报效朝廷,便破例让你进入暗卫,学习侦查情报,你头脑灵活,在情报处迟早也会混出头,可为什么你要选择走向偏路?查寻长公主你真认为是跑腿的活?长公主的生死关乎着整个朝局,谁能找到线索,谁便能在长公主回宫之时得到封赏,而你,太急功进利了,我万万没料到你会是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无风,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沈无风的情绪并没有因云灏桀的几句话而冷静下来,他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啐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我告诉你,你能瞒骗天下人,可独独骗不了我,我亲耳听见你对无尘说你派我去凤仙镇找寻那个老嬷嬷只是诱敌之计,云灏桀,你亲口说的话也能忘了么?” 云灏桀定定的瞧着他,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他现在即使说清楚自己当初的用意,结果也不会改 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4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也不会改变,沈无风已经带着天地盟的人来绞杀慕含烟了,而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们劫杀慕含烟的目的是否如他所猜测的那样? 这几日,他已收集到许多慕含烟与长公主身世相似之处的证据,而慕含烟连日来遭遇的刺杀也一定跟这事脱不了干系,云府中人没有谁有那个胆子与银子去买通杀手,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慕含烟即是长公主,长公主即是慕含烟,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想要杀她。 “沈无风,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将长公主的下落及你们为什么刺杀慕含烟的理由告诉我,我就饶你不死。”云灏桀严肃的望着沈无风,希望他顾念几年的情谊,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沈无风看着云灏桀只是疯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旁边的铁甲侍卫见他对云灏桀如此无礼,便厉声喝道:“大胆沈无风,还不快从实招来。” 云灏桀伸手制止,那铁甲侍卫看见他的手势向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立在一旁不再说话。 云灏桀看向沈无风,凉声道:“三年前,你不顾暗卫的组织规矩,私自在外成家立室,两年前,你的妻子为你生了一个白胖小子,你若是想让他们好好的活着,那么就如实招来,我可以放过他们。”本不想威胁的,但是沈无风此人固执诡变,没有一定份量的人是无法将他制服的。 沈无风大笑的声音嘎然而止,他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声音愤怒又夹杂着一丝颤抖,“云灏桀,你若敢动她们,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灏桀知道自己抓住他的命门了,他轻笑了一下,笑中有着淡淡的阴狠,“你若不信可以试试,明日我便将他们带在到你面前,我会让你看清楚背叛组织的后果。”话音落时,云灏桀一拳击在石几上,那块上好的云母石石几应声而裂,碎片纷飞,吓得四周的铁甲侍卫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一时间室内只余下碎石掉落地面的撞击声。 沈无风惊恐的看着云灏桀,他一直都相信他是一个说得出就做得到的人,对于组织的这一条铁律,他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当时他与秦枫真心相爱,所以才瞒着组织结下姻缘,可没想到事到今日却是他害了她们。 云灏桀冷冷的看着他,也不再说话催促,只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时间静静淌过,空中碎石已尽数落在地面,就被连被惊起的尘埃都悄悄的落回地面,铁甲侍卫也被这静默的气氛给骇得连呼吸声都敛住。 沈无风什么话都没说,同样冷冷的看着云灏桀,突然问道:“现在几更了?” 云灏桀久久等来的却是他这样的问话,顿时有种被戏弄的感觉,他刚想喝斥他,但随即想起什么吩咐铁甲侍卫出去看看几更了,一会儿那铁甲侍卫匆匆而回,轻声道:“回禀主上,已经三更天了。” 云灏桀将目光放在沈无风身上,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可当沈无风听到三更时,满脸凄楚的神色被死气所笼罩,他喃喃自语道:“枫儿,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生,我们再来相聚吧。”说完就要咬舌自尽。 云灏桀早就在注意他的动作,瞧他有寻死之心,快步闪到他身前,一把扣住他的下巴,厉声道:“沈无风,你没交待清楚就想死没那么容易,快说,你们刺杀慕含烟的目的何在?” 沈无风看着云灏桀时眼中有泪光闪过,似是后悔又似怜悯,他张了张嘴,声音轻不可闻,但云灏桀还是听到了,他全身一震,转身向暗道狂奔而去,而在他身后的沈无风,瞧着他慌乱的脚步,哈哈大笑着,笑着笑着全身就开始痉挛,他被铐住的手向前伸着,似是要抓住什么,可是眼前却越来越飘渺,他眼前出现的是一袭白衣的美妇人手上抱了个穿着虎娃娃衣服的小男孩…… 宁琳儿用过晚饭后就一直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她心神不宁的坐起来,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明月,此时月已偏西,洒了满地的银辉,宁琳儿突然心生惆怅。 去年中秋,她与家人和和乐乐的坐在天香小楼里赏月,她还记得那时她的两个弟弟调皮的玩着行诗令,每人念一句诗,然后另一人将诗末尾的字用在下一句的第一字,她是女儿,所以不好跟着弟弟们一起胡闹,但光是看着他们玩她就觉得快乐。 可是现在,她虽是京城中最富有人家的姨娘,吃穿用度都不愁,可是她不快乐,她爱的人的心在另一个与她神似的人身上,今夜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佳肴,但是他却没有来,她让歌儿去请,可是歌儿每次回来都愁眉苦脸的对她说二少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她知道他又在思念慕含烟了,那一刻她的心很绝望很绝望,二少一直未曾喜欢过她,可是她的整颗心已经完完整整的放在他身上了。 回忆被窗外的黑影给惊散,宁琳儿下意识的躲向一旁,然后偷偷的向外看去,是二少!这么晚了他要去哪里?宁琳儿瞧他魂不守舍的模样,担心的跟了出去。 番外 第二十六章 香消 第二十六章 香消 话说宁琳儿跟了出去后,跟着云灏然的步伐来到瀚锦院院墙外,她不敢离得太近,只能站得远远的看着。 瞧他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高高的院墙,她的心揪着般的疼,那样的神态飘渺而迷茫,宁琳儿目不转睛的瞅着他,看他一动不动的站着,她难受的蹲下身子去。 她不知道何时将他放进心中,或许是那段独一无二的日子,更或许是他那深情不悔的对着她飘渺的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时,又或许是他对自己呵护倍至时,总之她情难自禁,渐渐的将他摆在心中的第一位,在这座府中,她很卑微的爱着他,很卑微的等着他回眸一顾,可是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那个已然远去的身影上。 双手捂上闷痛的心,宁琳儿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透过迷蒙的视线,她看见云灏然仍然倔强的立在那里,身上洒满银色光辉,将他的背影映得更加凄清荒凉,她站起来想要走过去,但身前突然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剑。 “啊。”宁琳儿被这突来的情形给骇了一跳,反射性的叫出声,但身后一双手极快的将她的嘴捂住,所以她的声音并没惊动前方不远处仍静静伫立着的云灏然。 宁琳儿的嘴被捂住,她下意识的望向身前几名黑衣彪形大汉,她惊恐的望着他们,心跳得如受惊的小鹿般咚咚直响,她想张嘴问他们是什么人,但嘴却被人捂得严严实实的。 那群黑衣人当中的一人从衣袖中取出一副画卷,展开将宁琳儿与画卷上的人对比了一下,心底掠过一抹诧异,然后又来来回回的对比了好几回,视线停在宁琳儿隆起的腹部,仍确定不了是不是抓对人了,站在他右手方的黑衣人粗声道:“怎么样?是不是她?” 手执画卷的黑衣人为难的道:“头头,长得有七八分像,可是她的肚子……,我记得盟主将任务交给我们时,并没有说那慕含烟怀有身孕……” 他的话尚未说完,那名被他称作头头的黑衣人冷哼道:“只要长相一样就没错,大家手脚利落点,等会儿惊动那院子里的暗卫我们谁也走不了。” 宁琳儿听到他们的对话,脸都吓白了,看这几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知道自己若是被他们带走了,那她就再没命回来,于是挣扎着要说明自己不是他们要抓的人,“唔唔唔……”可惜嘴被人严严实实的捂住,她的任何挣扎都无效。 “你给我老实点,否则有你好受的。”那名头头粗声喝斥道,然后将腰带取了一下,要去蒙宁琳儿的嘴,宁琳儿得了空隙,凄惶的大叫出声:“灏然,救……”话未说完,她已被人一掌劈晕过去,黑暗来临前,她似乎瞧见云灏然转过身来。 云灏然确实听到她的喊叫声,转过身来就见一名黑衣人将昏迷的宁琳儿扛了起来,他连走几步冲过来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绑她做什么?还不快快放下?” 院外的动静也惊动了瀚锦院内的暗卫,黑暗中只见几条黑色身影迅速闪过来,另一群黑衣人看见这几人心想遭了,也管不得被人看见,扛着宁琳儿就想走,可一转身,前方正站着一身飘逸的无尘,他的脸冷若冰、他的眼神利若刀剑,“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云府盗人?” 几名黑衣人被他身上冰寒的气息给震慑住,众人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直觉认为他是这云府中的高手,心下自是不敢小觑,众人的手渐渐的移向腋下所佩戴的刀柄上,等着他一有动静就杀过去。 那名所谓的头头冷漠的望着无尘,语声客气的道:“这位兄台,麻烦请让个路,我们只是来带走该带走的人,咱们同条道上混的,也别把事做得绝了。”敢情那头头以为两人在抢生意? 无尘眼中之光愈寒,他冷冷的视线剜向那名头头,轻飘飘的道:“留下人,马上滚,否则别怪我心狠毒辣。”无尘曾受恩于天地盟,所以想借此放他们一马算是偿还之前所欠下的人情。 云灏然听两人的对话,以为两人真是一路的,他连忙斥道:“你们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来云府劫人,当真以为我云府是任尔等来去自如的地方,来人,来人,快将这群胆大包天的贼人给我拿下。” 随着云灏然的大声疾呼,四方的侍卫也持着刀急急的冲了过来,很快形成包围圈将一群敌我不明的黑衣人包围住。 无尘遇到这种情况眼中闪过短暂的错愕,原来云灏然将自己的人跟那群黑衣人看成一伙的了,但此时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期,看着三方人马剑拔驽张的僵持着,他高声道:“放下你手中的女子,我让你们走。” 那群黑衣人本是得了命令要带画像上的活人回去,可是此时被逼急了也顾不了许多,将昏迷的宁琳儿挟持在身前,冲着云灏然道:“让这些侍卫通通退下,否则我杀了她。”语毕,他手中的利剑已逼向宁琳儿的颈,锋利的剑刃很快将宁琳儿颈上的皮肤割出一道血痕来。 云灏然心中一紧,瞧清楚月光下的人是琳儿,他眼中闪过一抹慌乱,琳儿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何被这群黑衣人抓在手中?这些黑衣人抓她的目的又是什么?一时间所有的疑问都冲向脑海,致使他那颗一向运转得极快的脑子停顿下来,只一瞬间的迟疑,那名黑衣人身边的人悄悄的在黑衣人耳边说着什么。 “头头,盟主说如果我们不能带走活生生的人,就宁愿将她杀掉以除后患,不如我们先利用她退出云府,然后再想办法将她杀掉,这样我们也可全身而退。”手执画卷的黑衣人头脑敏捷,很快就现场的形势衡量了一遍,然后做出最有利于己方的建议来。 那名黑衣人头头显然也看出现在要带着身上这个女人离开是不可能的事,便点头赞同道:“你等都退后,若让我们安全走出云府,我们自会放了她?” 无尘嘴角轻勾,眼神讥诮的望向那名头头,他笑得如清风般和煦,“你当我们都脑残,放你们走然后等着你们杀人灭口么?来人,给我上。”在无尘看清楚他们手中所挟持的人不是慕含烟时,他已经做下决定,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几人全身而退。 刚才那名手执画卷的黑衣人说的话他全听在耳里,反正他们都会伤害那名女人,他又有何顾忌,只要那人不是慕含烟,什么事都好办。 一声令下,其他静立着的黑衣人已手持利剑冲杀过去,敌方黑衣人没想到无尘如此肆无忌惮,愣神的功夫,来人已冲到面前,他们只得被动提剑格挡,无尘也飞身过去加入战斗中,虽说不在乎宁琳儿的死活,但能救且将她救下,也算是给了云灏桀一个交待。 双方激战数十回合,另几名黑衣人已被击杀,只剩那名头头,云灏然心惊胆颤的看着那名黑衣人抱着琳儿在刀枪剑雨中闪躲,一个劲的叫道:“不要伤到琳儿,不要伤到琳儿。” 此时云灏然方恨起自己不曾习过武,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可是他着急出没用,因为那名头头跟无尘缠斗起来便没了理性,再加上对死亡的恐惧,他更不敢轻易放过手上的人质,而且他每次遇到危机时都把宁琳儿推出去一挡,无尘便回收回剑,他就知道自己手中的人肯定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人,现在同伴大多都死掉了,而他在这些高手的包围中根本就没有突围的可能,于是,他使出最后一招金蚕脱壳。 他将手中所挟持的人质用力向无尘推去,脚尖轻点地面拔地而起,然后双脚在空中互点,一下子便窜到空中,宁琳儿在这样剧烈的打斗下慢慢清醒,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向前飘,她吓得尖叫连连。 无尘很轻松的接住她,然后将她推向一旁焦急冲过来的云灏然,腾飞出去追那名黑衣人头头,而那黑衣人头头已知自己逃脱不出,伸手摸向怀中,看向云灏然及宁琳儿的眼神中闪过恶毒,扬手向云灏然同宁琳儿所站的方向射去。 宁琳儿刚受了惊吓,此时被云灏然抱在怀中,她还来不及说任何话,便已看到寒光闪闪的暗器直逼云灏然,她大叫一声,也不知哪里生来的力气,用力将云灏然推向自己身后,自己横身挡在他前面。 暗器无声无息的射入她的身体里,宁琳儿闷哼了数声,眼中似闪过不甘与泪光,她缓缓回过头去,想要再看云灏然一眼,可是无力惧痛的身子却向地面滑去,云灏然被宁琳儿推到身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两枚暗器刺进她身体,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他突然大声吼道:“不要,琳儿。” 他冲过去将宁琳儿抱在怀中,神态仍是激动不已,“琳儿,琳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哪里痛?我带你去看大夫?” 暗器带来的巨大冲力让宁琳儿好半晌都缓不过气来,她闭着眼睛,表情痛苦的扭曲着,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云灏然激动悲切的呼唤声,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云灏然时,她轻轻的扯开嘴角,想给他一抹安心的微笑,可是笑意未达唇角,她便被全身传来的巨痛给痛得嘴角不停的抽搐。 “琳儿,琳儿,你忍忍,我带你去看大夫,来人,快请大夫来,快点去请大夫来。”云灏然着急的喊道,刚才琳儿横身挡上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就被恐惧所填满,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子,是什么力量让她连生命都不顾的要上前来替他挡暗器? 宁琳儿伸出手颤巍巍的握住他厚实的大手,可突然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蓦得放开,云灏然瞧她这样,连忙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琳儿,你不要吓我,琳儿,你哪里痛?” 宁琳儿摇了摇头,因动作过大牵动伤口,她痛得蹙紧眉头,但又怕看到云灏然眼中的担心,她硬是将那一波的痛感掩藏在心底,她张嘴欲言,便嘴刚张开,一股腥甜就直冲向喉咙深处,她想要闭紧,可是却来不及了,她将头侧向一边,吐出大口大口的血。 云灏然见她吐血不止,慌张的道:“琳儿,琳儿,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就来了,你撑着,一定要撑着,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暗器,为什么?”云灏然说不甭自己现在是着急还是愤怒,原本以为在这世上再无人会为他付出一分真心,所以他追逐着逝去的感情不肯回头,但今天,琳儿的表现将他长久以为的自以为是给打破,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人之将死有些遗憾不想带去地府,宁琳儿盯着云灏然缓缓道:“灏然,我喜欢你,不,我爱你,原本我只甘心做一个豪门的姨娘,但是你让我知道了爱情为何物,看着你对着我深情不移的叫着她的名字,我难以自持的爱上你了,哪怕在你眼中我只是她的替身。咳咳咳。” 由于说了一大段话,宁琳儿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完又吐了几口血才止住,她此时已因失血过多脸色发青,但她仍强自撑着,望着云灏然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凄楚的笑意。 “琳儿,你不要说了,保持力气,我们等大夫来,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不会有事的。”云灏然听了琳儿的告白,他对她除了愧疚就再无其他的感情,他是个自私的人,认定了那一人,一生便不会变,所以即使情况如现在这般急迫,他也不能说几句让琳儿听了好受的话,他不爱她是事实。 宁琳儿摇了摇头,眼中掠过一抹失望,她明白他的固执,可是她仍然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那简单的几个字,她无力的闭了闭眼睛,眼开眼睛时眼中的凄楚已经消失,她用仅余的力量紧紧的握着云灏然的手,断断续续的道:“我…我知道你不爱我,你不爱那院子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我…我不怪…怪你,真的,老…老天让我遇…遇见你已是…是最大的恩惠,我…我很感激。” 云灏然满心愧疚,他低喃道:“琳儿,别说了,别说了,我们等着大夫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些话你留着以后跟我说,好吗?现在什么也不要说,好好休息一下,等大夫来了,你就会没事了,来人,大夫怎么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 旁边的侍卫看着两人,都不忍的别开眼去,刚去宁琳儿扑上前来的那一刹那,把侍卫们全都惊愣住了,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别人,而她这么娇弱的女了却做到了,他们佩服她,但心中却也为她不值,因为此时此刻,二少都没有爱上她。 “二少,已经有人去请了,应该马上就会到。” 云灏然回头对着宁琳儿轻声哄道:“听到了吗,大夫马上就会来,乖,好好休息一下,不要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啊,一定会没事的。”就在云灏然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宁琳儿突然全身痉挛起来。 她捂着肚子,痛得五官整个皱起,只觉得下身有一股热流向外溢,就似要将她的生命带走吧,突来的空虚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但又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她颤着唇喃道:“孩…孩子,我的孩子。” 云灏然连忙低头看去,宁琳儿下身已被血水浸染,云灏然震惊的盯着那股股血水滴落在地上,明月清辉下,似乎汇聚成一个婴孩形状,他颤然的盯着宁琳儿青紫色的脸,抖着唇道:“琳…琳儿,不要担心,孩子好好的。” 话音一落,他眼中已聚集起泪光,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父亲,虽然他并不想接纳这个孩子,但是此时此刻,他才有了身为人父的切身感觉,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在眼前静悄悄的消失,他忍不住痛恨起自己来,为何之前不对他们母子两人多加关心,为什么不对他们再好一点,再好一点他们是不是就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天上那轮明月渐渐隐在乌云之后,起风了,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似有一抹叹息自林间传出,仿佛在感叹人世间的悲欢离合。 云灏然紧紧的抱着宁琳儿,生怕她会一不小心的消失,他伸出手抚摸中她青中带紫的脸色,颤着声音道:“琳儿,琳儿。”呼唤之后他已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琳儿似乎已经睡着般,只是全身上下不停的抽搐。 “二少,大夫来了。”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云灏然焦急的回头,看见那大夫还睡意朦胧,他连忙道:“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 大夫看了他一眼,然后快步走过来伸手搭在宁琳儿的手腕上,半晌后,他沉默的摇了摇头,神色间似有不忍,“二少,宁姨娘已小产,还有身中奇毒,已无药可治,您还是着人备后事吧。”说完退向一旁。 云灏然失神的望着宁琳儿瘦小的脸颊,似乎没有听清大夫说的话,他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琳儿她不会有事的。” 大夫不作声了,一时间现场寂静无声,只有树林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 ~~~~~~~~~~~~~~~~~~~~~`` 偶废柴了~~ 番外 第二十七章 愧疚 第二十七章 愧疚 慕含烟静静的立在瀚锦院门的大红灯笼下,夜雾笼罩在她身上,看起来竟似无意落入人间的精灵,她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云灏然抱起满身浴血的宁琳儿,看着两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湖畔,她无力的蹲坐下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是梦为何她心里又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惆怅?琳儿,那个胆怯的姑娘就在刚刚香消玉陨了,她虽不知道这么晚为何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很肯定琳儿的事与她有关。 那群黑衣人仍是不愿意放过她么,为什么一定要杀她而后快? 连日来的刺杀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自从吉祥锁被盗后,她就接连遇到刺杀,如果最开始是巧合,那么照现在这种情形看来,一定是自己长公主的身份已泄露,然后各方势力想要将自己阻杀于宫墙之外。 可是为什么要杀她呢?她从没想过要回到宫里去认亲,就算回了宫,自己的出现又能改变什么?慕含烟烦躁的用双手抱着隐隐做疼的头,想起刚才的情形,她眼前又出现那日在西山寺山腰上,云菲儿不顾一切要救她的情形,自己的身份给身边的人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她还能再瞒下去么? 虚掩着的院门赫然被人拉开,慕含烟还没有动作,那人已急急的向外冲出来,由于太急切,一脚绊到慕含烟,那人踉跄了几步,回过头来看见慕含烟像只流浪狗一样坐在院门前,他松了口气,大步走回来拉起她,然后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含烟,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焦急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音,慕含烟被他抱得喘不过气来,眼前直冒金星,可是她却不忍推开他,他未尽的话她明白。 过了好半晌,云灏桀才稍稍推离她,然后垂下头与她平视着,眼中的惊惶在一点一点的散去,“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外面天冷,出来乱走,小心又撕开了伤口。”云灏桀见她好好的站在这里,刚才心里升起的恐惧总算轻减了些,但看慕含烟一脸迷茫的神情,他心中又升起些许不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地上才发现前方侍卫们正在清理尸体,他剑眉紧蹙,回头看了眼慕含烟,他轻声道:“含烟,走吧,回去躺着,别着凉了。” 慕含烟摇摇头,她哑声道:“我想去看看琳儿。”这个一直是她替身的姑娘,如今连死亦替她担了,她如果不去看看,心里一定会不安的。 云灏桀刚从暗道里出来,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一点概念都没有,他睨着慕含烟满面含愁的样子,轻声道:“这么晚了再去打扰她不合适,我们明天再去看吧。” “不,我就要现在去,明天…明天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刚才大夫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琳儿小产,生命垂危,如果她现在不去,那她永远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云灏桀闻言心下诧异,抬头望着前方正在清理现场的侍卫们,涩声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很清楚琳儿是做了替死鬼,那群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却因琳儿与她相识而错认了,如果今夜琳儿不曾到这里来,那么死的必定是她。 此时无尘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他静立在云灏桀身旁,云灏桀心急于刚才所发生的事,也不顾慕含烟在场,立即肃声问道:“无尘,出了什么事?” 无尘瞧他面容冷肃,低首恭敬的回道:“回主上,刚才有刺客要来刺杀夫人,但是在院外遇到宁姨娘,那群刺客便将宁姨娘当成了夫人,所以最后宁姨娘为了替二少挡暗器,大概已经……” “什么大概已经?我将你们安排在府内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让那群无法无天的刺客来去自如的?你们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我留你们何用?”云灏桀气不打一处来,原以为那群刺客在府外刺杀没得手后会安分几天,没想到他们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慕含烟的命。 “主上息怒,是我们太大意了,以为只要守住夫人,府中其他人都会平安无事,未曾想到宁姨娘跟夫人长得极相似,更未曾想到宁姨娘跟二少这么晚还会来瀚锦院。”无尘歉然的道,他一直盯着主屋,等他发现那群刺客挟持了宁姨娘时,已是云灏然大呼来人时。 “真的是因为我!真的是因为我!”慕含烟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刚才她也只是猜测,现在证实这一切皆因她而起,她实在很难接受。脑袋里嗡嗡一阵响,她脚下虚浮向前走了几步,似要往铭泓院去。 云灏桀瞧她身子虚晃着,连忙过去搂着她的腰,急声道:“含烟,含烟,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低眸瞧她满脸通红,他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手心传来滚烫的触感,他一惊,“发烧了,无尘,快去请大夫,含烟,我们回去休息。”说着打横抱起她要往瀚锦院走去。 慕含烟死死的揪着他的胳膊,倔强的道:“不,我要去看琳儿,我要去看她。”不亲自跟她说声对不起,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都是因为她,琳儿才会小产才会死。 云灏桀低头瞧着她亮闪闪的眼眸,微微阖上眼眸,虽然心焦她生病,但亦不想见到她伤心难过,两相权衡下,他无奈的抱着她向铭泓院走去。 深秋的夜荒凉而凄美,树上的黄叶迎风飘摇,林间狂风大作,卷起满天的黄叶直冲向天迹,林间簌簌之声不绝于耳,似人世间最悲最凄美的乐章。 深夜的一番打斗早就将府内各个院子里的人都惊醒了,当慕含烟跟云灏桀到了铭泓院时,云老夫人的软轿也停在了铭泓院外,慕含烟怔怔的看着那四人抬的青帘软轿,心里的歉意越发止不住。 云灏桀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轻拍了拍她的肩让她宽心,这是一场无人能挡的意外,所以没人愿意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进了铭泓院,院中下人尚还睡意朦胧未完全清醒过来,但屋中早已响起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 慕含烟听闻心里酸酸涩涩的,下一瞬间眼中已泪光闪烁,她轻声催促着云灏桀快点,云灏桀担忧的望了她一眼,随后才加快步伐向里面走去,走到房门前,正好碰到披着披风的刘纤柔,她横了眼慕含烟,然后匆匆进了屋里去,房门口的丫头们很识礼的向两人请了安,云灏桀点点头,也跟着进了屋。 屋中暖意尤甚,但此时屋中那呼天喊地的哭声却硬是让人头皮发寒,尤其是这深夜中,更显凄楚绝望,云老夫人坐在一旁拿着手绢直拭泪,而刘纤柔却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宁琳儿一身的血污,她眼中似闪过得意的笑容。 云灏然一言不发,神色呆滞的盯着床上还浅浅吸着气的宁琳儿,她白净的脸早已被紫黑色布满,此时屋中的灯火跳跃着照在她脸上,看起来竟是触目惊心,但云灏然却似未觉,仍定定的望着她,看她残喘着最后的空气,他的胸腔被刺痛充满,脑海中不断闪现她不顾一切的横身挡过来的景象。 床前跪着大哭不止的歌儿,刚才她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便起身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一眼便看到浑身浴血的宁姨娘被二少抱进屋里来,她心一惊,急急忙忙跟过来,见到宁姨娘的模样时,她着实被吓惨了,所以此时她哭绝不是因为宁姨娘就要死了,而是被吓得不轻,又怕老夫人会给她安个侍候不周的名义将她赶出府。 “可怜的孩子,深更半夜的你为何还要出院子去,别人不知道疼惜你,你自个儿也不知道疼惜自个儿吗?”云老夫人终是忍不住责怪道,自刚才在惠净院听丫头说琳儿孩子流掉了,命也不保时,她就满心不安的赶来,看到琳儿惨不忍睹的模样,她急得直掉泪。 琳儿艰难的侧过头来,张嘴欲言,眼睛却瞅见站在一旁的慕含烟,她眼中闪过一道光,又狠命的喘了几口气,才对一旁呆愣的云灏然继继续续的道:“灏…灏然,我…我想跟大少奶奶说…说几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在众人的哭泣声中几不可闻,但云灏然还是听见了,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被云灏桀拥着的慕含烟,他神色一黯,掉转头来,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待身子好了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琳儿摇了摇头,目光虽已散漫,但仍坚定的望着云灏然,云灏然知她的固执,最终长叹一声,转身对云老夫人说道:“奶奶,琳儿想跟大嫂说几句话,我们先出去吧。” 众人的视线随着云灏然的话转到慕含烟身上去,云老夫人古怪的看了一眼慕含烟,心里着实奇怪这两人又没来往,怎么这会儿琳儿还有话同慕含烟讲,但心里虽觉得奇怪,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大家都先出去。 慕含烟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屋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往外走,云灏然经过她身边时脚下顿了顿,慕含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抬了抬唇,什么话也没说绕过她向外走去。 “你身体不好自己小心点,我在外面等你。”云灏桀见屋内的人都走了,他才将慕含烟扶坐在床侧,然后侧头扫了一眼琳儿,发现她中的断肠散之毒,细听她深入浅出的呼吸声,就知她已没多少时间了,叮嘱完慕含烟,他才转身向外走去,出了门时又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屋里只剩下慕含烟跟宁琳儿,宁琳儿一直紧闭着眼睛,呼吸声也越来越轻,就在慕含烟以为她就要这样沉睡下去时,她却睁开了眼睛,眼中清明一片,她视线飘忽的注视着慕含烟,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都未能说出口。 慕含烟连忙坐过去一点,执起她冰冷的手轻声问道:“琳儿,你觉得怎么样,你不要多想,等大夫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宁琳儿强撑着涣散的精神,看着慕含烟着急而愧疚的神情,她淡淡的笑了,笑容凄美而绝望,半晌她才终于凝聚起力量开口道:“大少奶奶,对…对不起。” 慕含烟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跟她说对不起,她会出事不是因为她么,应该是自己对不起她才对啊,但随即她才劝道:“好琳儿,你先别说话,保存体力,一定会没事的,啊。” 琳儿摇了摇头,她微微阖上眼眸,淡声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我…我活不了了,大少奶奶,我一直…对你心存愧疚,老夫人寿宴那天,我…我也是被逼无奈,请大少奶奶一定…要原谅我。” 慕含烟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鼻头一酸,眼泪毫无征兆的顺着眼睫滑落下来,她紧紧的握着宁琳儿冰冷的手,哽咽道:“不,琳儿,我从来没怪过你,这都是命,我跟灏然本已不可能,所以有你在他身边替我守护他,我很高兴,你不要死,你若死了,他会孤单一辈子的。” 琳儿眼中早已聚起了泪,此时见慕含烟泣不成声,她的眼泪也扑簌簌向下掉,“我没办法再陪在他身边了,大少奶奶,我…真的很羡慕你,二少…对你痴心一遍,其实他…一刻都未曾…忘记过你。那日…若非他误食了…老夫人送来的…药,他铁定…不会与我同床的。” 琳儿说完这几句话,又狠命的吸着气,脑中一片晕眩,全身亦痛得痉挛,但是她还想把误会解释清楚,她不想留有任何遗憾的离开。 慕含烟看她辛苦的模样,泪水不断的往下流,她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抓住,好像这样就能将琳儿留下,“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从来没怪过你也从来没怪过他,这都是缘分,我与他缘分尽了,不管是谁出现,都会是这样的结果。” 琳儿艰难的笑了笑,似是已经释怀了,她看着慕含烟,久久的不曾移动过眼眸,慕含烟被她看得心寒,轻声道:“琳儿,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等你醒了,然后好好的跟灏然生活,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辜负你。” 半晌,琳儿摇了摇头,她知道慕含烟是安慰她,她更知道就算她活下来了,二少也不会爱上她,但如果时间重来,她仍是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替他挡掉所有的暗器,瞧,她就是这样至死不悔的爱着他,只爱他。 “琳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人挟持,都是因为我,对不起。”慕含烟不停道歉,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躺在这里等死。 琳儿听她这样说,急得想辨解,可一时气岔,竟不停的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就吐起血来,慕含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拿手绢给她拭嘴角上的血渍,“琳儿,你不要激动,你想说什么,慢慢说,不急。” 又过了一会儿,琳儿才平静下来,这一折腾,她脸色更加泛青,被一股浓烈的死气所笼罩,她看着慕含烟,嘶哑着声音道:“大少奶奶,我不是为你死,你…不要自责,我是为他…死亦足矣。” 慕含烟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是为了安她心还是真如此,但她心底的愧疚更重,琳儿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可是现在却已走到尽头,她恨自己,更恨那些想要杀害她的人,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不能放过琳儿? “大少奶奶,我…我想见二少。”仿佛鼓足了最后的勇气,宁琳儿眼巴巴的瞅着慕含烟,她还想见到他,哪怕再看一眼也好。 “好,好,我马上去叫灏然进来。”慕含烟连忙应道,松开宁琳儿的手,急急的跑出去了,琳儿瞅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心里叹道:愿来生,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只是她,独一无二的她。 当云灏然进屋时,宁琳儿正躺在床上回想着两人的初次见面,算起来其实只是她看到他了,因为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无视她。 那天,她跟着奶奶初次进入云家,在门前时,她只顾着惊叹云府的气派,没注意到路,一不小心便跌倒了,当时她觉得很丢脸,奶奶跟着碧珏姑姑已经走到前面去了,她连忙爬起来,没想到身后却传来俊朗的声音,“摔疼了没有?” 声音和缓让人如浴春风,她臊然的回头望去,只见一名仪表非凡的青衣公子从门外踱步而来,顺便弯腰拾起她遗落在地上的手绢,见她愣愣的盯着他,他并没有任何不悦,将手绢递给她便径直离去,似乎从头到尾都没将她放在眼里。 那一天她从下人的嘴里知道他就是云二少,是满京城大家闺秀梦寐以求的良婿,也知道他一直钟情于他的大嫂,更知道他就是奶奶跟云老夫人想要她嫁的夫婿,那时的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仍不惜一切代价嫁了过来,她想用她的善良以及无辜去感化他,可是她终究是看高了自己,他自始至终都未曾将她看在眼里,哪怕是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她为他挡去了任何危险,他亦不曾将她放进眼里心里。 ~~~~~~~~~~~~~~~~~ 俺是后妈,使着劲的虐不相关的人~~为毛没有评论了呢~~好没劲啊~~ 番外 第二十八章 进展 第二十八章 进展 慕含烟自屋里出来后,全身虚软的倒在云灏桀怀里,她的心疲惫至极,想起琳儿从进入云家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活着,没想到老天最终还是夺去了她的生命。 惋惜叹息的同时,慕含烟再不堪负荷,晕倒在云灏桀怀里,云灏桀担心的抱起她,向云老夫人行了礼便抱着她飞快的出了铭泓院。 无尘叫的大夫还等在瀚锦院,替慕含烟诊断完后,老大夫一脸慈祥的道:“大少奶奶这是受了风寒,吃几贴药就没事了,只是切记好之前不可再见风,如此老夫便去开药了。” 云灏桀对大夫作了一揖,然后让无尘送出门去,他回身望着躺在床上脸色绯红的慕含烟止不住的叹气,此时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时凝霜与玉芬早被惊醒过来,两人端着盛有热水的铜盆过来,替慕含烟擦拭着满头的大汗。 两人皆心疼慕含烟,似乎从进了云府,她就大病小病不断,总也不能让人安生,难道这就是风水问题?替慕含烟擦拭完,凝霜拧了把热巾子覆在她额头上,回头正好看到云灏桀,两个丫头互视了一眼,然后跪倒在云灏桀面前。 “姑爷,小姐身体一向好,可是自从进了云府,她就时不时的生病,我知道我们的要求有些过分,但还请姑爷能答应。”凝霜虽同慕含烟一起进的云府,但对云灏桀一直存有畏惧之心,此时说起话来也生怕得罪了他,所以语气小心翼翼的。 云灏桀不同声色的看着这两个对慕含烟忠心耿耿的丫头,看她俩满脸的凝重,再结合凝霜所说的话,他已经能猜出凝霜的要求是什么,他扬手道:“起来吧,你们是含烟身边最忠心的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凝霜再次与玉芬对视一眼,两人没站起来,而是深深的磕了一个头,凝霜才道:“姑爷,我们想请姑爷将小姐送回慕家去养病。” “不行。”云灏桀不带犹豫的拒绝,慕含烟是他的妻子,他不能让她回娘家去,这并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慕含烟现在的身份,经过这么多次的刺杀,他隐隐觉得自己绕了很大一个圈,先前自己一直抗拒的事现在不能再抗拒下去了,他必须要查明慕含烟的身份。 凝霜与玉芬似乎早料到云灏桀会严词拒绝,所以两人脸上并没有失望,但不代表她们不会继续争取,“姑爷,如今云家事情多,菲儿小姐尚在昏迷中,老夫人也不爱管事,现在小姐这一病倒,府中事务又多了几项,所以凝霜斗胆请姑爷让小姐回去养病,待小姐病愈时,小姐自会回来。” “凝霜,这不合礼数,不要说了,你们忙了一夜了,都下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云灏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但他的语气仍是不愠不火的。 凝霜无奈,回头瞧了一眼睡得不安稳的慕含烟,才同玉芬出了房门,合上房门后,两人站在门外久久未动,玉芬瞧凝霜一脸的挫败,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道:“凝霜,别难过,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凝霜瞅了她一眼,闷不吭声的向后院走去,玉芬瞧她那样子,连忙上去,“我知你素来与小姐同心,但是小姐如今病着,刚才大夫也说了不宜见风,你这样急着要将小姐送回慕家,不是害了她么?” 凝霜回头瞪了玉芬一眼,终于将心里的不豫说出来,“玉芬,你不觉得小姐最近受袭很奇怪吗?以前小姐可从来没有被人刺杀过,可是自从小姐嫁来云家,就不断受到刺杀,我想定是府里某些阴暗的人使的手段,所以我才想着如果小姐回了娘家,这些人是不是还要去杀她?” 玉芬点点头,刚才院外的打斗她也有所耳闻,那人本是冲着小姐来的,结果却在院外碰到与小姐长得相似的宁姨娘,所以宁姨娘成了替死鬼,好在有宁姨娘挡着,要不现在生死不明的就是她家小姐了。 “我也觉得奇怪,以前小姐跟云二少一起出远门可从来没遇到袭击,不知为何最近刺杀一波的来,难道我们家小姐是什么天皇贵奎,或是什么公主,要不这些人干嘛要杀她?” 事实上,玉芬的猜测在某种程度上算是真相了,只是两个丫头都觉得不可能,原因是她们从小跟着慕含烟一起长大,所以很清楚小姐就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的。 “玉芬,小姐都那样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凝霜不满的跺跺脚,想到小姐还躺在床上,她的眼眶又微微泛红,“小姐真是命苦,为什么就嫁到云家来了?” 玉芬不敢再说笑了,她拍拍凝霜的肩,宽慰道:“凝霜,你莫太担心,有时这就是命,小姐挺过这些难关,一定能幸福美满的生活的,我们洗洗睡吧,明早还要去侍候小姐,你也不想让小姐看到你为她担心而难过吧。” 凝霜点点头,绕过院子的盆栽时她突然想起一件遗忘很久的事来,她连忙拉住玉芬的手急切的问道:“小姐,你可曾见过小姐以前有一枚吉祥锁?” 玉芬被她没头没脑的问话给弄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道:“没有,自我成了小姐的贴身大丫头后,就从来没见过什么吉祥锁,怎么了?” “前段时间院子里麦冬掉下井死了后,那夜我曾在回廊下见到一枚吉祥锁,那时我跟小姐说起时,小姐神色焦急的说那是她的东西,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她佩戴,从那吉祥锁丢失后,小姐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刺杀,你说小姐被刺杀会不会与那枚吉祥锁有关?” 玉芬摇摇头,“不可能吧,一枚普通的吉祥锁不可能会引来各路的杀手,除非那枚吉祥锁背后隐藏着一个大秘密,所以才有人想除小姐而后快,可是会隐藏什么大秘密呢?”玉芬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深思着。 “对,我记得那枚吉祥锁一面是一只腾飞的凤凰,据我所知,凡是龙凤等物都与皇家有关,难道那枚吉祥锁是从皇宫流出来的?可是为什么会在小姐身上?那枚吉祥锁背后又会藏着什么秘密?”凝霜小声的嘀咕着,思忖着那吉祥锁怎么会跟慕含烟搭上关系的。 “我看这事还得去问老爷,按理说平民百姓人家是不准用龙凤作饰物的,而小姐身上会出现此物,老爷跟夫人一定知情,对,凝霜,明天一早我去跟小姐告假,回去问问夫人,那吉祥锁到底是何来处?我们不能让小姐一直处于危险中。”玉芬立时拿了主意。 凝霜不甚赞同的摇摇头,“玉芬,那是主子们的事,就算你去问,老爷夫人也不会同你多说的,不如我们鼓动小姐回去问,这样或许我们就能解开小姐再三遭刺杀的谜了。” 玉芬点点头,“嗯,我一时兴奋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凝霜,你说得对,我们去跟小姐分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两人说着渐渐的远去了,当她俩消失在院子时,角落里却闪出一道身影来,她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眼中有暗光闪过,最后还是淡淡的隐去。 翌日,当慕含烟再度清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她醒来时眼前还处在一片朦胧中,但耳边的嘈杂声却让她不适的皱起眉头来,待视线渐渐恢复清明时,她才缓缓坐起来,浑身酸软的她不适的抬动了下肩膀,然后循声望去。 卧房的门虚掩着,声音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可惜了,宁姨娘那孩子已成型了。” “是啊,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瀚锦院,大家都说瀚锦院里有煞气,自从麦冬死后,这院子里的人都跟中邪了似的,尤其是大少奶奶,三天两头的病倒受伤,也不知道是冲撞了哪路神仙?”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啊,乱嚼舌根,仔细我揭了你们的皮,没根没据的胡说八道。”玉芬响亮的声音在院里响起,那群聚在一起的小丫头们被吓得立即做鸟兽状散去。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以为小姐病了就没人管制得了她们了,一个个都想上房揭瓦了。”玉芬不依不饶的推开门,瞧慕含烟已经坐起来靠在床边上,她连忙走过来笑望着慕含烟,“小姐,你怎么醒了?昨天你感染了风寒,现在可有好些了?” 慕含烟点点头,然后望向院外,“玉芬,宁姨娘怎么样了?”声音中还带着一抹虚弱。 玉芬瞧她腊黄的脸,胸腔里紧得难受,她肃穆的道:“小姐,宁姨娘在五更天时撒手人寰了。” 慕含烟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神色间似有一抹忧愁缓缓流露出来,她喃喃自语道:“死了,果真是死了。” 玉芬瞧着心里难受,她轻声劝道:“小姐,这都是命,你莫太伤心了,而且二少已经将她提成平妻,一切后事按平妻的礼数来办,小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 慕含烟心里难过,想想宁琳儿一生是如此的短暂,她眼里又迅速聚集起泪光来,任玉芬怎么劝都止不住,到最后玉芬也不劝了,陪着她哭了一阵子后,云灏桀此时方才进门来,瞧主仆两人泪水涟涟的模样,他急忙走过来,“怎么了怎么了,一大早的哭什么?” 慕含烟低头以手绢试去泪水,她强笑道:“没事,只是感叹红颜薄命。” 云灏桀走过去,也不服玉芬还在场,伸手将慕含烟搂入怀里,轻声道:“含烟,命由天定,我们改变不了,所以你不要伤心,宁姨娘的人生本就是一个悲剧人生,如此也好,但愿她下辈子能找到一个真正疼惜她在乎她的人。” 慕含烟叹息着垂下头,宁琳儿是类她而死,自己此时再怎么难过都难免会显得假惺惺的,她自云灏桀怀中挣扎着出来,对玉芬道:“玉芬,给我梳个素净的发式,我要去给她上柱香。” “小姐,你病还未愈,大夫说不宜见风,你还是等身体好了再去吧。”玉芬瞧她脸色仍旧不好,怕她见了风又加重病情。 慕含烟看了她一眼,强硬的站起来,“你不帮我梳我自己梳。”说着向梳妆台走去,玉芬求救似的望了一眼云灏桀,云灏桀无奈的跟过去,接过她身上的梳子,轻轻替她梳起长发来。 “含烟,我知道你愧疚,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莫太难过,自己的身体要紧,莫要让身边这些关心你的人更担心,好吗?”云灏桀轻轻的替她梳着头发,然后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将一支素净的发簪别在耳侧,看着她越渐消瘦的脸庞,他心疼极了。 慕含烟仿若没听到般,她还在想着初次见到宁琳儿的情形,她惊叹她与她相似的面容,那时琳儿怯生生的望着自己,眼波深处荡漾着一抹纯真,当初她因长相酷似自己成了灏然的妾,如今她因酷似自己而赔掉性命,难道这都是上天注定的吗?慕含烟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论如何,她都该去给她上一柱香。 趁慕含烟梳洗的当口,云灏桀吩咐玉芬去端来了粥以及药,等慕含烟洗完脸换完衣服,玉芬已经端着药和粥回来候着了,慕含烟本是不想吃东西的,但想想自己身体虚弱,又不想让两个丫头及云灏桀担心,只得乖乖坐下吃起来。 用完饭,慕含烟才在云灏桀的搀扶下出了瀚锦院,但是刚走到院外,便见无尘迎面而来,无尘看到云灏桀,朝他鞠了一躬,刚想说话,就被云灏桀抬手制止了,“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无尘只好退向一旁,慕含烟看到无尘大白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知道他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云灏桀说,她连忙转身对云灏桀道:“灏桀,我不碍事,你去办正事吧,等我上了香我就马上回来。” 云灏桀不放心的看着她,虽说他已经在云家布满暗哨,但还是不放心,毕竟对方已被惹急了,随着他们日日接近真相,那群人就越狗急跳墙,所以慕含烟身后虽然有十几个暗卫在保护,但是也不排除有人会趁空隙再来伤害她。 无尘也知道慕含烟有可能就是他们寻了十几年的长公主,也不敢轻忽她的安危,虽然自己要说的事很重要,但是也比不上长公主的命重要,于是缓缓退后一步向慕含烟行了一礼道:“夫人不必介意,属下并无大事要找主上。” 慕含烟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云灏桀扶着她向前走去,边走边道:“含烟,我一直想问你关于吉祥锁的事。”上次他听含烟提起,因为没见到那枚吉祥锁,所以他多少有疑虑,最近频繁的刺杀又让他心里充满疑问,他排查过慕含烟身边的人,几乎都没有杀她的动机,那么最重要的原因便有可能是慕含烟就是长公主。 “嗯,你问。”慕含烟很久之前就隐隐觉得云灏桀所说的任务与她有关,但是那时她尚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这身份她并不想承认,现在经过频繁的刺杀,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都会暴露,与其将来死得不明不白,倒不如现在将一切坦诚,说不定云灏桀能给她出个好的主意。 “那枚吉祥锁是谁给你的?”云灏桀想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的问道。 “我爹,那次大哥跟二哥回来我们一起回府时,爹交给我的,说是我小时候戴带在身上的,因为东西极其珍贵,所以一直替我保管着。”慕含烟沉吟了一下,决定据实以告。 “岳父大人?”云灏桀挑高眉,然后又问着下一个问题,“那么你身上是否有被猫抓伤的疤痕?”云灏桀可以确定慕含烟身上没有任何疤痕,因为他替她净了三次身,那么深的疤痕他若是见过一定不会忘的。 “疤痕?你怎么也问起这个,吉祥锁跟疤痕有关联吗?”慕含烟讶异的反问道,前几天玉芬也问过她,这些年来她身上的疤痕渐渐淡去,现在如果不喝‘一品尖’是绝计看不出来的。 “对,有很大的关联,听你形容吉祥锁的图案,跟当年长公主失踪时所带走的那枚吉祥锁一模一样,如果你身上有疤,那就说明你就是长公主。”云灏桀的语气渐渐的凝重起来,如果慕含烟真是长公主,现如今她是他的妻子,他又如何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嫁去凤渊国? “长公主?”慕含烟呐呐的重复着,“灏桀,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长公主么?” “是啊,自我接手暗卫首领这个职卫时,便自发的接下了上任暗卫首领所未完成的任务,找到长公主,并将她平安送回宫里就是我的任务,如果你所说的属实,那么你便是我们要找的人。”事情突然有了进展,云灏桀内心反而空洞下来,如果慕含烟是长公主金羽,那么他又将以何心态去回复皇上这件事? ~~~~~~~~~~~~~~~~~~~~~~ 推荐一本好文~~《平穿花嫁娘》失忆新娘的爬墙生活!~~作者似水静阳 番外 第二十九章 安cha 第二十九章安cha “你们极力找回长公主并不只是找回她那么简单对吗?”慕含烟还未出阁时曾听人提起过当朝的长公主与凤渊国的婚事,如果自己是长公主,那这桩婚事是否也同自己有关。 “是,长公主出生之时,凤渊国的国师曾卜过一卦,说长公主出生带有祥瑞之兆,是两国关系交好的纽带,去年凤渊国国王曾要求我国与之完成婚约,但皇上已长公主病弱为由推拒了两年,明年若再寻不回公主,我朝与凤渊国的友好外交将笈笈可危,恰鞑靼国于此时在边境作乱,我朝再经不起两相夹击,是以现在维持两国邦交才是当务之急。”云灏桀将自己得知的全告诉了慕含烟,不管她是不是长公主,他都不想再瞒着她。 慕含烟沉重的垂下头,想了一下,她抬头望着云灏桀问道:“{十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们从来没想过就算找到长公主她也已经婚嫁了?” 云灏桀确实没考虑过这些,或许就连皇上也没想过长公主已经嫁人,皇上找回长公主的用意不仅是要她嫁去凤渊国,还是要给先皇后一个交待,所以此时被慕含烟这样问起,他当真是无话可说。 “含烟,我们是听皇命办事,就算长公主已然婚嫁,找回她让她认祖归宗也是我们的责任,你放心,你既然已经嫁给我,我就不会让你再嫁去凤渊国。”云灏桀眼中光芒沉郁,不管皇上得知此事会是什么态度,他一定不会让慕含烟休夫再嫁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铭泓院,昨日还挂满彩绸的院子今日已换上白布帷幔,微风拂过,白绸迎风飘摇,将满院子的气氛渲染得更为凄清荒凉,院子里的丫头见二人相持走来,都过来向他们行礼。 铭泓院的偏房内已设了灵堂,堂中央放着一副梨花木薄棺,棺前跪着一名身穿素衣的丫头歌儿,她哀哀凄凄的哭着,听到丫头报大少大少奶奶到时,她的身形僵了一下,随即移到一旁去燃香。 慕含烟跨进灵堂,一眼就望见那副半合的薄棺,眼中顿时雾气朦胧,她心中直叹宁琳儿的薄命,此时歌儿点了香递过来,不知是慕含烟走神还是歌儿有意为之,总之那香燃着的那头直接触上慕含烟的手,慕含烟被烫得低叫了一声,歌儿似受到惊吓,丢开香时那香又向慕含烟脸上扑去。 慕含烟本就心神不定,先被香烫了,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红肿处,哪里注意到歌儿将香丢向她的脸,好在站在她身旁的云灏桀眼疾手快,大手一挥,就将那香挥落在地面。 歌儿吓得赶紧扑倒在地,拼命的磕头道:“对不起,大少奶奶,奴婢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歌儿受惊的神情并不似装出来的,但她的眼中却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恨意,只是低垂着眼无人能瞧见罢了。 慕含烟被烫了手,此时云灏桀正拉过她的手问她痛不痛,她还来不及回答就要去拉起歌儿,“你别这样,我并没有怪你,你主子过世了你一定也很难过,所以失神之下烫了我也不算过错,快起来吧。” 歌儿一脸的感恩戴德,她又磕着头低泣道:“谢大少奶奶,谢大少奶奶。” 慕含烟摇摇头,转过脸来刚要回答云灏桀的问话,门外便传来一声讥嘲声,“哟,琳儿妹子这尸骨还未寒呢,大嫂就来教训她家丫头,您也不怕琳儿妹子作鬼都不放过你?” 进门来的就是刘纤柔,她本来不想过来沾这晦气的,但是碧鸾给她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后来她又听说慕含烟来了,所以才打算过来瞧瞧热闹,没想到还没进门就看到歌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她便先入为主的以为是慕含烟在教训歌儿。其实她本来就想挑个话头跟慕含烟正面冲突的,这一来就瞧见了好戏,她又怎会甘心放过。 云灏桀脸色颇为难看,刚要开口说话,手便被慕含烟拉住,慕含烟冲他摇摇头,女人之间的事还是女人们自己解决,慕含烟脸上挂着淡笑,“弟妹哪知眼睛看到我欺负这丫头了?” “不是吗?那为什么歌儿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不起来,今儿可是她主子的葬礼,她不跪她主子跪你做什么?”言下之意就是歌儿现在跪的可是死人。 慕含烟再好的性子听了她这话也有了几分着恼,她瞪着刘纤柔,瞧她仍是大红衣裙一点也不避讳,她嘲讽道:“弟妹若还知道今儿是琳儿的葬礼,就不该穿着大红衣裙来这里招摇。” 刘纤柔低头瞧着自己的衣服脸色变了变,琳儿昨夜已被灏然升起平妻,那么她身为正妻也是需要穿素净的衣服的,刚才她急着过来一时也没注意自己的衣服,现在被慕含烟这一嘲讽,她只好道:“是我一时不察还以为琳儿还是个妾呢,碧鸾,我们这就回去换衣服。”走之前她还横了慕含烟一眼,慕含烟也无心跟她计较,回头望着那一块小小的牌位,心里直叹,一世芳华,没想到到最后也只落得一块牌位在人们心中。 上了香,慕含烟跟云灏桀从灵堂退了出来,经过前院时,她看到了莲巧,莲巧满身的傲慢已收敛住,此时她正提着一个大木桶向台阶走来,瞧她吃力的样子,慕含烟在她身边停下脚步,讶声问道:“咦,你不是弟妹的陪嫁丫头么?弟妹怎么让你来干这些粗活了?” 莲巧看慕含烟一脸关切,眼中似有委屈闪过,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又垂下头去,恭敬的向慕含烟请安,慕含烟挥了挥手,狐疑的看着她用青紫交加的双手提着笨重的木桶向后院走去。 自铭泓院出来,云灏桀拉起她被香头烫红了的手心疼的道:“怎么样,现在还疼不疼?” 慕含烟摇摇头,抽出手来缩回袖中不让他担心,想到刚才刘纤柔的模样,她怕是仍在憎恨着自己,“灏桀,你说如果我进了宫,远离了云家,这一切的是非是不是就会结束?” 云灏桀不解她为何有此一问,但是他知道宫里的是非比云家多得不知道几倍,“含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如果你想独善其身,那是不可能的,你只有用强硬的手段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到伤害。” 慕含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是啊,自己一直生存在爹娘所制造的舒适环境中,忘记了人心险恶,也忘记了人与人之间的算计,进入云家,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无能,瀚锦院中,青荷的背叛,麦冬的死亡都没教会她如何保护自己,如今她却不能再天真再幼稚下去,只有自己变强了,她才能抵御一切邪恶势力。 “灏桀,我明白了,以前是我自己太天真,以后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你放心。” 云灏桀点点头,扶着她回了瀚锦院,此时凝霜跟玉芬都等在院子里,瞧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上去,云灏桀看着两个丫头将慕含烟扶进了屋,才匆匆向书房走去。 慕含烟进了屋后,玉芬将她扶在床侧靠着,突然瞧见慕含烟手上被香头烫红的地方,她惊叫道:“小姐,你的手怎么了?” 慕含烟低头瞧了一眼,淡淡的道:“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被香头烫了,玉芬,去拿烫伤药给我擦擦就好了。” 玉芬一边去拿药,一边嘀咕道:“小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以后若是有了小少爷跟小小姐了可怎么办?” 凝霜在一旁听着觉得好笑,逗趣道:“玉芬,小姐若是有了小少爷或是小小姐还用得着她费心么,我们一人带一个就够了,是吧,小姐,对了,小姐,你最近跟姑爷形影不离的,怎么还没迹象啊,夫人私底下可问了我好几次了,她说生了孩子小姐才算是真正的大人了。” 慕含烟羞得脸通红,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说话没轻没重的凝霜,想起最近她与云灏桀的关系确实亲近了些,玉芬瞧慕含烟满面绯红却不说话,也取笑道:“是啊,小姐,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添个小少爷啊,这院子里没有孩童的欢笑声确实冷清了些。” “你们这两个丫头,就知道绕舌根,当心我割了它们。”慕含烟此时被两个丫头说得窘迫极了,只好拿主子的威风来镇压,哪里知道这两个丫头根本就不怕她,两人挤眉弄眼的笑起来,慕含烟见管不了她们也不理她们,而是想起刘纤柔刚才的挑衅。 嫁来云家半年多,两个院子表面平静相安无事,但是实际上已形成了两相敌对的模式,自从上次凝霜出事后,她与刘纤柔在明面上就已经撕破脸了,后来她也将院子里疑似刘纤柔的人都安排在主院外,但这并不代表这些人不会对自己的安危构成威胁,现在她必须将隐藏在暗外的敌人揪出来,还有她一定要找回吉祥锁。 此时想着心事的慕含烟一脸生人勿近的严厉气势,将先前还各自调笑的玉芬及凝霜都吓得不敢再出声,玉芬拿着烫伤药走回慕含烟身边,慕含烟才自沉思中清醒过来,她看着玉芬小心翼翼的样子,轻笑道:“怎么了?” “小姐,你有心事?”玉芬最会察言观色,看慕含烟表情凝重,知道她一定在思考什么大事。 “嗯,玉芬,我让你留意绿应的事怎么样了?”慕含烟一直都不信任绿应,麦冬之死,她虽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场,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直觉告诉她绿应就是刘纤柔的眼线。 “昨天我把铃铛草偷走了,绿应一天神色都恍惚着,但却没问身边的人谁拿了那盆草,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怀疑错了人,当时凝霜出事时,绿应可是二话不说的站出来指证的。”玉芬想不通绿应在想什么,明明小姐对她那么好,她为何还要做卖主的事。 “除了绿应,院子里其他丫头有没有异样?”慕含烟揉了揉眉心,绿应的事情确实麻烦,现在她又整日待在瀚锦院中,她想要知道得更多也不行,只能多多观察她,如果绿应不是刘纤柔的眼线,那么院中必有一人是内j,她不抓出她来铁定不能安心。 “没有,大家都一致的与铭泓院的人保持距离,现大两院子的下人几乎都不同对方交往,小姐,如此一来我们更难抓出内j了,不如我们行向二少奶奶示好,待两院的丫头不再产生隔阂时我们就能从中下手。”玉芬提议道,现在的局面几乎进入死局,不想想办法隐患永远都存在。 慕含烟此时又想起莲巧来,她还记得第一次与莲巧见面的情形,那时她趾高气扬的暗骂她是商人卑贱之女,而如今,她身上的锐气都被磨得消失殆尽,先前她在灵堂时见到刘纤柔,刘纤柔身边是碧鸾侍候着,难道说…… “玉芬,你说我们在刘纤柔身边放个内应怎么样?”慕含烟突发奇想,刚才看到莲巧,她能感觉到她满心的委屈,此地时若自己雪中送炭,她必定满心感激,如此她肯定能为她所用。 “这主意好是好,可是我们院子里又该派谁去才合适,现在两院子的人已势同水火,我们就是送了人进去也难免被二少奶奶支得远远的,起不了任何作用。”凝霜听见慕含烟这样说,连忙凑过来道,她一直也在琢磨这个问题,只是想了好多办法都觉得行不通,所以才作罢。 “从我们院子里挑人当然不行,一来不能得到刘纤柔的信任,二来又显得我们居心叵测。”慕含烟胸有成竹的道,想想如果当有一日刘纤柔发现背叛她的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那小姐要从哪里挑人?”凝霜与玉芬两人互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不解,但看慕含烟成竹在胸的模样,知道她心里定有计策,便急声问道。 慕含烟看向两人,轻声吐出两个字。 凝霜与玉芬听了愣了一下,仅一瞬后就传来凝霜坚决的反对声,“不行,小姐,她不行,你忘了以前她怎么欺负咱们了,她跟二少奶奶一条心,又是二少奶奶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她怎么可能会归顺我们?不行不行,我们还是换一个人,我倒觉得碧鸾最合适,她跟二少奶奶非亲非故,这么得力的春衬着二少奶奶,二少奶奶一定给了她高价钱,如果我们能给得更多,那她一定会听我们的。” 慕含烟摇摇头,“碧鸾才是真的不行,你忘了我们在玲珑山庄所发生的事,那碧鸾我也打听过,她是玲珑山庄的管事,薪资自也不低,她跟着刘纤柔回云家,定也不是为了钱,所以拿钱去收买她最笨,而且碧鸾城府深,不是我们能轻易驾驭得了的,反观莲巧,我们倒是有很多弱点可以利用。” 慕含烟说了这一长串话,早已有些渴了,玉芬瞧她停下来,心知她要什么,连忙过去倒了杯茶水过来给她,瞧她一饮而尽又才问道:“小姐,你接着说,莲巧有什么弱点可以让我们利用?” 慕含烟沉吟了一下,似是在回忆,凝霜此时也着急起来,连忙问道:“小姐,你倒是说话啊,不要吊我们胃口。” 慕含烟冲两人笑了笑,示意她们稍安勿躁,想了一下道:“凝霜,你还记不记得回门那天我们在府门前与刘纤柔起冲突的事?” “记得啊,那次我真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教训教训莲巧,一个奴才而已,竟然敢冒犯小姐。”凝霜想起往事气得咬牙切齿,若不是慕含烟拦着,她早就冲上去将莲巧打一顿了。 “嗯,那你也一定记得刘纤柔那时便与莲巧不合了吧,我想刘纤柔在刘府时不得宠,肯定受到丫头们的歧视,听她那日训斥莲巧,我猜想她还在娘家时铁定受过莲巧的气,所以才会借此责罚她。”慕含烟细细的分析道,以前是她对自己在云府的事不上心,现在发誓要保护好自己后,她就要好好布署,绝不能再重蹈覆辄了。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可是莲巧毕竟是刘家人,她又怎么会答应帮我们呢?”凝霜恍然大悟,但接着又担心莲巧的忠心。 “是,如果刘纤柔对她很好,她一定不会背叛她,但如果刘纤柔对她不好呢,你说她还愿意愚忠吗?”慕含烟反问道。 “哦。”这次凝霜是真的明白了,她做出大彻大悟的模样,“小姐,我知道你是要用反间计,可是你怎么知道二少奶奶对莲巧不好的呢?” “今天我去铭泓院给琳儿上香,出来时就见到刘纤柔,她脸上虽没有伤痕,但是手却青紫交加,还有她竟然干着粗使婆子的活,所以我断定她一定不受刘纤柔待见。”慕含烟说得斩钉截铁,看莲巧的模样,她敢肯定莲巧会乐意帮她们的忙的。 “那就太好了,小姐,我们刚要安插眼线进去就有合适的人选,看来是老天都在帮我们,我们要把往日所受的苦难全部还给二少奶奶。”凝霜激动的道,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刘纤柔受到应有的惩罚。 慕含烟笑了笑,她并不想对付刘纤柔,只想把昔日所失的公道讨回来而已。 ~~~~~~~~~~~~~~~~~~ 上主站大封推了,话说馥儿一直眼馋这个位置呢,呵呵,都是大人们的支持才能让馥儿坚持到现在,在此谢谢大人们,请继续支持馥儿,推荐一篇好文~~《重生之不嫁有钱人》,书号:1399018 简介:重生后,她风风火火的做起了一个三无女人,却也惹来了桃花朵朵开。 番外 第三十章 挑拔 第三十章 挑拔 铭泓院中,刘纤柔并不知道慕含烟已经打起莲巧的主意了,她正同碧鸾说着宁琳儿突然遇刺一事。 “哈哈哈,这群刺客干得好,总算将那小贱人给杀了,这样倒是去了我的心头大患,以后看奶奶还敢不敢忽视我。”刘纤柔的秀美的面容有些扭曲,这群刺客真是帮了她的大忙,否则她还要头疼怎么让她的孩子胎死腹中。 “是啊,二少奶奶,这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老天都不愿意看到宁姨娘太嚣张,不过我听昨晚在场的侍卫说那群刺客的目标在大少奶奶身上,二少奶奶,宁姨娘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也是心痛万分,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借这事挫挫大少奶奶的风头?”碧鸾剥了一颗葡萄喂进刘纤柔嘴里,动作虽极其温柔,但语气中的恶毒却怎么也藏不住。 刘纤柔慢慢嚼着嘴里的葡萄,想着碧鸾的提议脸上终于绽出一抹笑来,她赞赏的道:“碧鸾这主意不错,老夫人之前那样对我,在我重伤期间竟然给灏然纳妾,那我们现在也要送回礼不是?” “是啊,二少奶奶,不过我们不能跟老夫人对着干,毕竟我们还在云家,云家的掌府之权也不在我们手上,得罪了老夫人,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碧鸾想得比较全面,之前为了得到刘纤柔的信任,她已经做了很多事,所以能留在云家安安稳稳生活才是她所想要的。 “这个我自有分寸,碧鸾,你最近出的主意都很有用,你想要什么赏赐?”刘纤柔赞赏的看着她,这些日子以来,碧鸾忠心为她办事她看在眼底,自也不会亏待了她。 碧鸾的表情顿时扭捏起来,她双手紧紧的绞着手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刘纤柔瞧她那样子,连忙道:“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碧鸾抬头瞧了一眼刘纤柔,然后满脸羞红的垂下头去,“二少奶奶,我想请你准我两天假,我想回玲珑山庄去看看。” 这个要求本就不难,所以刘纤柔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她又想起一事来,“你若走了,这几日谁来侍候我?”这些日子她将莲巧罚去了后院干粗活,她身边的贴身大丫头就只剩下碧鸾一人,现在碧鸾请假走了,她又不想叫回莲巧来相看两相厌,所以才如此苦恼。 “二少奶奶不是还有歌儿吗?那丫头我看着玲俐乖巧,定能侍候得二少奶奶舒舒服服的。”碧鸾毫不犹豫的举荐了歌儿,歌儿那丫头她看着挺讨喜的,现在宁姨娘已经死了,她也没有人可以侍候了,所以调来侍候二少奶奶是再适合不过了。 “歌儿?”刘纤柔讶异的挑眉,脑海里又浮现起那个一脸冷漠的小丫头来,她抚额笑了笑,“我怎么忘了她,她跟在宁琳儿身边本就是做我们的内应的,现在宁琳儿不经我的手就死了,也正好可以将她调过来,可是这事急不得,宁琳儿毕竟是她的主子,怎么着也得过了头七才能将她调任,碧鸾,你若没有急事就过几日再走。” “是,二少奶奶,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老夫人那里?”碧鸾明白她的顾虑,所以二话不说同意了。 “嗯,也好,去看看老太婆现在的模样一定能大快人心。”刘纤柔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抬起头来便见到莲巧站在门前正局促不安的望着自己,见她看向她,她连忙垂下头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刘纤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哼,斥道:“怎么不敢进来,怕我吃了你吗?你以为有二少维护你我就不敢将你怎么样了吗?你这个小贱人,若再敢跟灏然眉来眼去,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莲巧想是被打怕了,看到刘纤柔一步步逼近自己,她连连后退,一脸惶恐的道:“二少奶奶,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马上回去干活,请二少奶奶不要再打奴婢了。” 刘纤柔瞧她在门前做出那副惧怕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她示意碧鸾将她拉进来,然后蓦然合上门,她扬手便给了莲巧一耳光,“小蹄子,你以为掉几滴泪就能让我怜惜你吗?你可别忘了你以前是怎么对待我的,我现在回报给你的不及当年的十分之一,怎么,就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以后长日漫漫,你又如何受得下去?”刘纤柔讥讽的看着她,若不是自己吃过她的苦,又怎知她这一副委屈柔弱的表象下是怎样一颗恶毒的心。 “二少奶奶,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莲巧捂着脸惶恐的跪下来,这些日子不管她怎么做,只要被刘纤柔看见,她就会毫无理由的打自己一顿,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受不了了,以前在刘府时,她除了打别人,根本就没有别人打她的份儿,可是现在,刘纤柔似乎变了一个人,看见她不是打就是骂。 “错了,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刘纤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些日子她每每想起以前在刘府时受到的欺凌,她整个胸臆间都充满了愤慨,凭什么她堂堂一个小姐还要受人欺辱,所以第二日她一见到莲巧那张狐媚脸,她就生气,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狠狠的打她一顿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莲巧语声顿住,这个问题刘纤柔近来问了她很多次,她答也错,不答也错,总之都是错,所以这次她选择闷不吭声,如果怎么样都逃不过一顿毒打,她又何须再浪费口水,那只会更加激怒眼前这头充满愤恨的母狮。 刘纤柔瞧她不说话,冷笑着弯下腰来,一把握住她的脸,叹道:“可惜了这张标致的脸,若是刘家多几个少爷,你必定也是姨娘之类的人物,可惜啊,我大娘平生孽造得太多,唯一的儿子都不能人道,有你们这些楚楚可怜的美人也没什么用处。” 莲巧被她捏得疼得直抽气,眼里的泪水不住的往下落,她哑着声音道:“二少奶奶,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刘纤柔却没有一点恻隐之心,她蹲下身子平视着莲巧,嘲讽道:“哟,你说这张脸若卖去了ji院会勾掉多少公子少爷的魂啊?啧啧,就这一哭也是梨花带雨,姿容不一般啊,碧鸾,联系一下孙妈妈,让她前来估个价,也省得我x日见到这张哭丧脸心烦,去了ji院自有那些公子哥疼你。” 莲巧瞧碧鸾应声向外走去,她惊得脸色苍白,ji院是什么地方她还是知道的,当上便猛扑过去抱着碧鸾的腿求道:“二少奶奶,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哭了,求求你不要将我卖去ji院,求求你。” 刘纤柔取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手绢擦了擦手,她侧头讥诮的看着跪在地上求饶的莲巧,眸子里有一道寒光闪过,“得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是将你卖去青楼,就你这样子也没人会多看你一眼,下去吧。” 莲巧被吓得魂都没了,听到刘纤柔的话形同恩赦,她连忙磕头道谢,“谢二少奶奶开恩,谢二少奶奶开恩。”说完她连爬带滚的出了主屋,待她跌跌撞撞跑离前院后,她眼中屈辱的泪水才慢慢滑落下来,她回头望着主屋方向,眼中恨意渐浓,总有一天,她会让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当她正想着怎么报复时,手突然被人拉住,她脸上的神色一僵,回过头去看是在瀚锦院的绿柳,绿柳看她惊恐的望着自己,连忙笑了笑道:“莲巧,你怎么了?二少奶奶又为难你了吗?” 莲巧不想让别人看穿她的心思,连忙擦了擦满脸的泪水,摇摇头道:“没有,我很好,二少奶奶对我也很好,绿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绿柳本是瀚锦院的丫头,先前两院没闹得那么僵时,她还与铭泓院里的丫头有来往,可是后来慕含烟下了铁令,不许瀚锦院的人再同铭泓院的人来往,她才鲜少过来走动,可今天倒是奇了,大少奶奶主动着人叫她过去,说是让她来铭泓院给已逝的宁姨娘送些入裣的物品,不过暗中还交待她要与莲巧搭上关系,她本来不多话,可是刚才看到莲巧狼狈的从主屋里跑出来,她才走上来关切的问道。 “大少奶奶派我来给宁姨娘送点东西,说来宁姨娘也可怜,死了都没有亲人守在身旁。”绿柳长叹一声,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回头,瞧莲巧脸上并没有一丝动容,她话锋一转,“莲巧,我很羡慕你,你是二少奶奶屋里当红的丫头,二少奶奶对你一定很好吧?”说完她静静的观察着莲巧的表情,看她从愤恨转换成惶恐,她眼中闪过不解,想到大少奶奶交给她的任务,她不再作声,只等莲巧自己跳进她的陷阱去。 “哼,她算什么二少奶奶,总有一天她的一切我都会取而代之。”莲巧说着这话时满眼的恨意再也藏不住,绿柳听了脸都吓白了,她瞧了瞧四周,看到有丫头们向这方望来,她连忙拉着莲巧转到一条无人的小径上去。 “莲巧,你疯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你家小姐治你的罪?”绿柳惊呼出声,似是不相信,现在她才明白大少奶奶为何让她来接近莲巧了,看来这主仆两之间的情形并不似外人想的那么其乐融融。 “我疯了?我才没疯,我若疯了我早拿刀杀了她,当初我就不该心慈手软。”莲巧恨恨的道,仿佛要将满腔的恨意都借这几句话全部发泄出来。 “莲巧,你到底怎么了?二少奶奶对你不好么?”绿柳明知故问,从刚才的情形看来二少奶奶对她怎么可能会好,但她还是要装作不知情,这样才能让莲巧放下戒心。 莲巧长期来受压制受压抑,现在有人用如此关切的语气问着她,她突然就觉得受不了,眼时原泪水迅速凝结,她看着绿柳,话未说泪已先流,绿柳顿时慌了手脚,她连忙走过去轻拍着莲巧的肩暖声道:“不哭了不哭了,莲巧,你有什么委屈自管跟我说,虽然我不能替你报仇,但做一个倾听者还是能办到,你不要将委屈全埋在心里,那样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你的情绪的。” 莲巧闻言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泪,她抽着气看向绿柳,瞧绿柳正温柔的看着她,她心里涌现一抹尴尬之色,她低头小声道:“让你看笑话了,对了,你一定很忙吧,瞧我只知道哭,等会儿担误了你的事你回去一定会受责罚的。” 绿柳摇了摇头,她温声道:“大少奶奶对下人一向宽容仁慈,她不会责罚我的,倒是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哭成这样?” 莲巧有些难言,她低垂着头,手在衣襟内握得紧紧的,昔日的她风光无限,可如今自己在铭泓院里却什么地位都没有了,现在她的情形比小丫头还要可悲,只要她稍有不如刘纤柔的意的地方,她就会又打又骂,这些她尚还能接受,只是如今刘纤柔竟然还要将她卖去青楼,想到那人蛇混杂的地方她就胆寒,不行,她死都不能去那种地方。 绿柳瞧她这样,连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偏低头与她对视着,眼中有暖暖的关心不断流出,她轻声道:“你若实在不想说我也不难为你,唉,总之我们做下人都只能指望遇到一个好主子,主子对我们不好我们也只能认了。”绿柳这话明明是在退,但听在莲巧耳里却觉得不怎么受用。 “什么认了,我偏不认命,凭什么她一个小妾生的女儿可以坐上少奶奶的位置,以前在刘府时她可是什么都不是。”莲巧咬牙切齿的道,她现在就恨不得将刘纤柔手刃当场,但她也明白杀了刘纤柔,她的好日子也结束了,所以她不会愚蠢的去动她,而是要夺去她最在意的东西,让她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 “不认命好啊,可是莲巧,我们不认命又能怎么样,除非遇上大少奶奶那样宽容大度的好人,否则就像你一样,哪一天被二少奶奶打死了或是卖了,你还吭都不敢吭一声。”绿柳斜睨着她,话意虽有着认命,但实则是在激起莲巧的不甘。 莲巧听绿柳这样说,又回想起刚才刘纤柔说要卖了她的神情,她心下不禁有些生寒,今天刘纤柔有可能是说着玩的,难保她有一天不会来真的,在她报复刘纤柔之前,她必须平安无事的留在云家,这样才能为将来打算。 “绿柳,大少奶奶真有那么好吗?我看她身边的丫头也陆续离她而去,看看青荷再看看麦冬,谁又得到了好下场?”莲巧自是不清楚麦冬是怎么死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刘纤柔背着她干的。 “莲巧,你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青荷麦冬明面上是瀚锦院的人,但青荷实际上却是老夫人派去瀚锦院的眼线,上次指证凝霜要祸害宁姨娘的孩子时也是她要对付大少奶奶,而最终被赶出府也是老夫人的主意,我们大少奶奶还时常惋惜那样一个可人儿不见了踪影,但毕竟是老夫人的人,大少奶奶又不敢去要,所以才由着老夫人将她赶出了府。”绿柳说得头头是道,也由不得莲巧不信。 “青荷这事我也略有耳闻,可是麦冬呢?麦冬总是忠心跟随大少奶奶的吧,你看看她又死得多凄惨。”莲巧提起麦冬都还心有余悸,这个丫头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掉进井里淹死了。 “莲巧,你也知道先前萝兰曾进了瀚锦院,因大少爱护大少奶奶才将她遣回去还给了老夫人,在萝兰来瀚锦院那天,麦冬竟然跑去投靠她,还在大少奶奶面前说了很难听的话,可大少奶奶不与她计较,但是麦冬心有歉意,主动请命去浣洗院,大少奶奶还犹豫再三,哪里知道麦冬命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的井里,大少奶奶怜惜她,还想过为她抓出凶手的。”绿应每句话都在为慕含烟开脱,就是想让莲巧对她有信心,这样她才能将莲巧拉到大少奶奶那一方,这就是她今天来此的目的。 “如此说来是我错怪了大少奶奶?”莲巧惊讶的道,说完她似又想起一个问,狐疑的看着绿柳,“绿柳,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说话三句不离你家大少奶奶,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绿柳瞧她怀疑,索性将来此的目的说了,“莲巧,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今儿白天大少奶奶瞧她似有难言之隐,便着我过来问问你,你先别想那么多,听我慢慢说。”绿柳瞧莲巧的脸色变了,连忙声明。 莲巧的脸一下子阴郁下来,但看绿柳诚挚的表情,她没有立即发怒,而是忍了忍道:“你说吧,我听着。” “莲巧,我这番过来本是只想瞧瞧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可是听你说话我才知道你跟二少奶奶已然僵持住了,你在铭泓院继续待下去只会对你越加的不利,还不如现在明智点投了大少奶奶,至少大少奶奶难保你地位比以前更牢固,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大少奶奶心情不顺时拿你当出气筒。”绿柳连忙说道,说完话她小心的望着莲巧,生怕她会拒绝。 莲巧移开目光,将目光投放在远方充满疮痍的山脉,她也曾想过在云家找个可靠的后台,但是现在机会摆在她眼前,她又犹豫了,她摸不准慕含烟的心思,所以她不敢冒险,良久之后,她才道:“绿柳,你且先回去,等我想好了我自会去找你。” ~~~~~~~~~~~~~~~~ 推荐一篇好文~~ 书名:《弃妃》 墙里开花墙外香 番外 第三十一章 拥吻 第三十一章拥吻 云府中两院的形势势同水火,府外刘府的人与暗卫之间也张扬着一股紧张的气势,刘府书房中,铁盟主沉郁的脸上出现少许的挫败,书案后刘御丞一脸阴骛的瞪着他。 “如何?你的人马又全军覆没,可是慕含烟却还活着?”刘御丞气得咬牙切齿,昨日铁盟主胸有成竹的说一定会取了慕含烟的性命,可时至现在,他仍没看到他兑现诺言。 铁盟主略感不自在的垂下头把弄着手上碧绿的扳指,神情专注得仿佛在看着自己爱恋了一生的爱人,片刻之后他瞳孔微微紧缩,抬起头来面向刘御丞,眼中似有锐气破裂而出,“担误大人要事,在下实感过意不去,此次由在下亲自出马,十日之内,在下必给大人一个回复,假若不能取慕含烟之首级,那么在下随大人惩治。” 刘御丞听他说要亲自出马,拍案站起来叫好,“好,有铁盟主亲自出马,那慕含烟必是手到擒来,假若昨日铁盟主便有此决心,又何需牺牲阁下数十名好手?” 铁盟主却是不再说话,他堂堂一盟之主,又岂会为了一介女流出手,但如今他知事情不宜再拖,刘御丞如此绝决的要除慕含烟而后快,那么他就必须除掉她,否则他天地盟的威名又如何在四海内留存。 瀚锦院内书房中,云灏桀一手抱胸一手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无尘静默无声的站在他面前,云灏桀不问话他亦不多嘴,沉默在室内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无尘额上涔涔冷汗一滴一滴的向下落,但他却不敢抬手去擦,静谧的室内只余下汗珠滴在地上的清脆声。 阳光自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上斑驳的光影,云灏桀动了动,抬头看着无尘满布汗珠的额头,他眼中晃过一抹似嘲似讥的笑意,只一瞬间又被冰寒给凝结。 半晌,就在无尘快要撑不住这强大的气压后,云灏桀才晃悠悠的问出第一个问题,“已证实含烟确实是长公主?”其实云灏桀并非有意为难无尘,而是在斟酌着得知无尘的答案后他该如何做,近来种种迹象皆已表明慕含烟就是长公主,但私心里他仍希望不是,可是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他还能再天真的自欺欺人吗? 无尘拾袖拭了拭额上的汗水,他垂首恭敬的道:“回禀主上,据各方搜集的证据,夫人确实是长公主,当年盗出长公主的人乃闻名江湖的神偷喜儿神,他偷走长公主后却遭到雇主的追杀,当时他带着长公主四处逃躲,最后被当今的慕老爷所救,但他已身中剧毒,他将长公主托付给慕老爷后便抱恨而死,慕老爷的夫人当时正值临产,没想到生下来的孩子却是死胎,慕老爷怕她难过,便将长公主偷换了。“ 云灏桀闻言悠闲的敲打着桌面的手蓦然顿住,他冷肃的表情一滞,冷声问道:“此次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证明含烟即是长公主?“ “是,属下曾暗访过慕府,听得府中有一老人说起夫人小时候的事,那时她负责侍候慕夫人,同时也负责照看夫人,夫人腹间有一道很深的抓痕,当时尚还血肉模糊,只要有人一碰到她的伤口,她便哇哇大哭,所以她对长公主身上的抓疤记忆犹新,后来慕老爷担心女子身上有疤会被人以不贞之名嫌弃,便寻来名医调制了去疤之药,因此现在长公主身上难见抓痕。“无尘一口气说完,抬头瞧云灏桀隐在暗外的神情变幻莫测,他额上不经意的又泛起冷汗来。 云灏桀半晌不再说话,他沉默的望向窗外,四年来他一直追踪长公主的下落,他想过她会出现在酒楼ji院,也想过她会是某大家的丫头婢子,更加想过她流落江湖成为侠女,可他万万没想过她会在京城,还成为了他的妻子。 缘分如此诡异,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都成了它掌中的玩物,他尚还记得皇上说过,如果找回长公主,那么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将与她再无关系,那么这是否也意味着不管长公主之前是谁家的小姐还是谁家的少奶奶,她都必须去履行十六年前与凤渊国所缔结的婚约? 头疼万分,云灏桀以手撑额,没找到长公主他忧心,如今找到长公主他更加忧心,假若慕含烟不是长公主该多好,那么他们会成为一对平凡幸福的夫妻,可如今她是长公主,那从她回宫的那天起,他便再也不能出现在她身旁,因为她是君他是臣,可这又叫他如何甘心放手? “主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长公主的身份已经暴露,我们不能再留她在云家。”无尘虽知自己不该多嘴,但此时见云灏桀的模样显然已失了平日里的冷静,他不得不提醒他,他们身为人臣该做的最正确的事。 云灏桀也不知该怎么办,找回长公主,他们的第一要务便是将长公主送回宫,可是目前慕含烟身上除了那偶尔会出现的抓痕以外,并没有吉祥锁可以证明她的身份,所以现在送她回宫是极不明智的。 “前些日子我曾听含烟说过,她的吉祥锁被盗了,长公主身上若缺了这一重要物证,皇上那里我们很难交差,所以现在你一方面派人暗中保护含烟,另一方面极力寻找吉祥锁,有了这两样证物,我们才能送她入宫。”纵使他心中不舍,但他却不能渎职将慕含烟留在身畔,那无疑于背君叛国,现在金临皇朝面临巨大的危机,他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而忽略了天下苍生。 “是,主上。”无尘恭敬的应道,略微退了两步,他再次担起头来,眼中有一抹担忧悄然滑过,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外,秋阳高照,暖洋洋的光洒在身上,将无尘那一身的寒气也驱散了不少,他反身拉上书房门时,抬头看了一眼阴影里那一道萧索的身影,他低叹一声,合上门便大步离去。 无尘自书房前离开,绕过九曲回廊,又往前行了一段路,方才转到正院青石铺就的地面,习武者天生的敏锐让他立即发现慕含烟正跟她的贴身丫头在前院说着话,他的脚步微顿,刚想要倒回避开,此时慕含烟却抬起头来看向他。 他不好再躲闪,只好大步走过去,垂头拱手恭敬的道:“夫人。” 慕含烟抬眼看他,他一身黑色戎装中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萧杀,慕含烟下意识的垂下眼睫,低低的应了一声,见他似没有要走的打算,她又抬起头来,“你可是有话要说?” 无尘看了一眼立在她左右的凝霜与玉芬,凝霜正狐疑的看着他,而玉芬眼中却藏着一抹防备,那是习武的人对杀气的一种直觉反应,他只淡淡的扫了一眼,慕含烟便知他确实有话想私下里跟她说,她便吩咐凝霜与玉芬下去。 “小姐,我要留下。”玉芬很坚决,她不知道瀚锦院中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江湖高手,但直觉告诉她她不能离开小姐,否则小姐有个不测,她难以回去与老爷夫人交待。 慕含烟摆摆手,示意玉芬下去,玉芬嚅动了下唇角,最终还是被凝霜拉了下去,待两名丫头走远了,慕含烟才微笑的道:“你有什么话请说吧。” 此时虽已确实慕含烟即是长公主,但毕竟还未回宫,所以无尘只以主上之礼回她,“谢夫人,这些日子还请夫人多加规劝主上,我怕主上会因为您而做出让他一辈子都后悔的事。” 慕含烟没料到他来是为了说这个,一时懵懂没反应过来,无尘瞧她盯着远方蔚蓝的天空出神,接着道:“夫人是个玲珑女子,一定能看出主上对夫人的情意,夫人一旦成为长公主,那么从此君臣有别,主上便再也不能与夫人亲近,主上对夫人用情至深,属下怕他感情用事,所以一切都拜托夫人了。” 无尘鲜少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现在开口同慕含烟说这些,纯粹是为了云灏桀,八年的同患难,四年的知己,他明白若是云灏桀决定了一条路,那么就算这条路是绝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走下去,因此刚才看到云灏桀疲惫的样子,他难免担心起来。 无尘的话在慕含烟耳边飘过,她有听没有懂,刚想再问清楚时,无尘已行了礼向院外走去,慕含烟怔怔的望着他充满冷意的背影,思绪一瞬间被凝固,这些日子以来的朝夕相处让她很迷茫,她与云灏桀之间到底算什么? 凝霜与玉芬远远的看着慕含烟发愣,两人相视一眼,连忙跑了过来,玉芬警惕的看了一眼无尘消失的地方,然后回头问道:“小姐,他是什么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慕含烟摇摇头,无尘的身份如同云灏桀的身份一样,都是隐密的,“他是灏桀在外面认识的朋友,玉芬,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经慕含烟一提醒,玉芬又想起刚才被黑衣人打断的话题,她噘着嘴道:“小姐,我听凝霜说过莲巧以前对你的种种不敬,这样的人我们能用上吗?万一到时候是二少奶奶的反间计,我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玉芬,你放心,据绿柳说莲巧曾经在刘府时开罪过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又是那种记仇的性子,现在不待见她得很,又怎么会连同莲巧来施什么反间计,再说了,我看二少奶奶那脑子还想不起这么高端的计策呢。”凝霜不屑的道,二少奶奶的这些计策几乎都是她身边的碧鸾出的,不过想起这个,她眼前一亮。 “小姐,现在碧鸾是二少奶奶身边的军师,如果我们把碧鸾怎么样了,你说二少奶奶是不是就没本事使坏了?”凝霜贼贼的道,除了碧鸾她们行事起来才更加顺畅。 “办法到是好,可是要怎么除了碧鸾呢,我不想枉造杀孽,除非能以正大光明的理由将她赶出云府,让她没机会再作怪就行。”慕含烟淡淡的道,她不像刘纤柔,可以拿下人的命不当命。 玉芬脸上闪过一抹狡诈之光,“小姐,要想赶走碧鸾,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以前我听说老夫人治家颇严,对下人私通、偷窃等行为都是深恶痛绝的,如果我们能让老夫人亲眼看到碧鸾与下私通,那么到时就是老夫人不赶她走,她也无颜留在云家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玉芬,你这招够狠,我看碧鸾那丫头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支持你。”凝霜兴奋的拍着玉芬的肩,只要能打倒二少奶奶,纵使使尽卑劣手段又如何。 玉芬洋洋得意的瞥了她一眼,自大的哼声道:“也不看看我是何许人,我可是小姐的军师。” 凝霜被她臭屁的模样逗得直乐,她一手指着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声连连的向慕含烟道:“小姐,你瞧瞧玉芬,夸她两句就自大的找不到北了。” 慕含烟微笑着看两人嬉笑,能在研究这么严肃问题时笑场的人只怕除了她俩人便没有别人了,心思陡转间,她又想起无尘飘渺的话语来,她抬头望向九曲回廊那一侧,心里暗忖:我是否该去看看他究竟如何了? 笑闹的两人终于察觉到慕含烟的不对劲,她们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九曲回廊里偶有身着绿色衣裙的下人缓步而过,她俩纳闷的互视一眼,小姐在看什么呢?凝霜是最了解慕含烟的,此时瞧她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方,她脑中灵光一现,“小姐,你若是想见姑爷可以大大方方的去见,坐在这里偷看是怎么回事啊?” 话语中的揶揄之意颇明,玉芬听了捂着嘴笑,见慕含烟回头来瞪凝霜,听她暗斥“多嘴。”她笑得越发得意起来,指了指九曲回廊尽头,与凝霜一起哄笑道:“是啊,小姐,指不定姑爷也在琢磨着来找你呢,我看你今儿神思不属肯定也是因姑爷而起。” 慕含烟满面羞红,她站起来要打两人,两人连忙提裙跑得远远的,慕含烟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瞪着笑得贼眉鼠眼的两人,唾骂道:“两个小蹄子,我不教训你们,你们越发不把我当主子看了,看我今儿不撕了你们的嘴。”说罢提裙就去追两人,哪里知道两人身形灵巧,在她将要抓到她们时便立即闪开了。 慕含烟跑得气喘吁吁,瞧两人也同样将手撑在膝盖上喘着大气,她指着她俩道:“你们不准再跑了,唉哟,累死我了。”慕含烟抽出怀中的手绢擦了擦额头上冒出一汗珠,此时秋阳下,她的脸红扑扑的,眼中水润润的,别有一番风情。 云灏桀自九曲回廊里转过来时正见到她拿手绢轻拭额上的汗珠,那模样风情无限,他不由得看痴了,慕含烟擦着汗珠时,突然感觉到右前方投来一道灼热的视线,她下意识的回望过去,正好看到云灏桀,她羞涩的移开视线,擦着汗珠的手也不知该放往何处。 玉芬与凝霜当然也瞧见了云灏桀,她俩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悄的退下去了,云灏桀发现慕含烟已经看见他,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然后缓步走了过来,近了才发现她的脸红扑扑如朝霞,眼中氤氲如晨时雾气,红唇微启,似在邀人品尝,看到如此诱人的慕含烟,他的心绪渐渐翻腾起惊涛骇浪,他再也忍不住了。 慕含烟被他眼底浓郁的光亮灼伤,一颗心砰砰跳得越发急速起来,拭着汗珠的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她抬眼瞥了一眼云灏桀,轻微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面前骤然袭上一片阴影,慕含烟眼睫轻颤,鼻息间有一抹温热的气息拂来,下一瞬间她的唇被柔软覆住,慕含烟惊得张大了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他的皮肤光滑细腻,他的眉毛粗而浓黑,他的睫毛卷而微翘,他的眼睛清亮而有神,眼中似有一抹笑意渐渐化开,直漫向眼底。 眼睛?!慕含烟受惊的紧闭双眸,睫羽颤得更厉害,云灏桀瞧她仓皇的模样,轻笑出声,唇上清甜的触感让他顿时上了瘾,也不管此时两人尚在人来人往的前院,他辗转吮吻,似要把她的生命都吸走。 慕含烟的脸更红了,鼻翕随着渐渐粗重的呼吸急剧的扇动着,唇上滚烫灼人,一股麻痒自脚底直窜向全身,她腿软的就要扑向地面,腰上一双大手适时伸来将她固定住,慕含烟惊喘一声,唇上一直游移着的烫舌滑溜的窜入她嘴里,慕含烟虽已与他亲吻多次,但此时未曾防备下还是被他的热情吓得惊慌失措。 他的舌在她唇内游移,滑过她的贝齿,漫过她的唇腔,最后在小角落里寻到她的舌,她吓得赶紧闪开,但此时无路可走,她惊慌的想要推离他,可是他却不给她机会,执意邀她的香舌与之共舞。 此时院中轻风骤起,吹得满树的枯叶沙沙作响,远方秋阳悄悄隐在白云之后,满世界突然静止下来,天地间仿佛只剩那相拥相吻的两人。 ~~~~~~~~~~~~~~~~~~~~~~ 继续推荐一篇美文,《魂遗深宫》 番外 第三十一章 惩治 第三十一章惩治 一声重重的咳嗽惊醒了忘形的两人,慕含烟尴尬万分的推开云灏桀,回头瞧见院门处那道苍老的身影,她水漾的眼眸中闪现一抹疑惑,自从菲儿出事后,云老夫人就鲜少出现在惠净院双外的地方,今儿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她铁青的脸色,眨动了几下眼睛,才把眼前的迷蒙眨掉,此时她才看清,碧珏扶着气势汹汹的云老夫人在前,碧鸾扶着一脸看好戏的刘纤柔在后,看到这前后两人迥然不同的神情,慕含烟眼中闪过兴味,看来这两人是有备而来啊。 在慕含烟思忖的瞬间,云老夫人已经走近,她满脸冷肃的瞪着慕含烟,就好像慕含烟是谋害了她全家的杀人凶手,云灏桀脸上闪过微恼,看云老夫人走近,他语气中颇有几分没好气的意味。 “奶奶,这会儿您不是正在睡午觉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云老夫人脸色阴沉的扫了他一眼,理也不理他,慕含烟瞧云老夫人径直向自己走来,她连忙向云老夫人福了福身,“含烟给奶奶请安。” 安字意刚落,另一声清脆声和着云老夫人的冷哼声传来,慕含烟手捂住被掌掴的右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云老夫人将要再次落下来的手,云灏桀也被这突变惊得愣了声,但旋即又反应过来,闪身把慕含烟挡在身后,云老夫人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落在云灏桀的左脸上。 云老夫人没料到云灏桀会冲上来护佑慕含烟,瞧他左颊微红,她心里顿时心疼起来,颤着手要去抚摸他的脸,却被云灏桀躲过,云灏桀冷冷的看着云老夫人,冷声道:“奶奶,为什么胡乱打人?” 云老夫人被他冷肃的声音惊得手颤了颤,苍老的容颜上闪过一丝狰狞,她厉声道:“我胡乱打人?我倒要问问了,对于把我重子弄死的歹毒女人我该怎么对待?”云老夫人恨恨的瞪着慕含烟,若不是刘纤柔来跟她说那晚的始末,她还不知道这当中还有这许多事。 慕含烟被打了一巴掌本还在云里雾里的,现在又听云老夫人这样指控她,她更是摸不着头脑,重孙?什么重孙?慕含烟睁大眼睛看向云老夫人,她脸上的愤恨不是装出来的,而那双苍老的眸子里闪烁的厌恶也是那么清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云灏桀回头扫向她,瞧她一脸迷茫,他又坚定的转回头去对着云老夫人道:“奶奶,你说什么?你哪来的重孙让含烟害?”话刚说完,他脑海里骤然出现几个模糊的画面,难道…… “哼,琳儿是不是因为她而死,琳儿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因为她而死?”云老夫人的眼神如两把利剑直射向慕含烟,这些日子云菲儿重伤躺在床上,本就让她满心烦恼,没想到琳儿也出事了,难道是天要亡她云家,才会让她府中之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面对云老夫人莫须有的指控,慕含烟真想大笑,琳儿确实是因她而死,琳儿的孩子也确实是因她而死,那她还有什么好说的,但当她看到站在云老夫人身后的刘纤柔时,她眼中闪过讥讽,她如果想凭这事就打倒她,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 云灏桀面色渐冷,他冷然的看着云老夫人,一字一句的道:“奶奶,琳儿的死与含烟无关,请你不要将罪名安在她头上。” 云老夫人看着云灏桀满面冷然,她的心止不住的向下沉,这样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二十多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她的儿子便是以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如果她要赶走那个女人,他便跟着走,那样神色是如此的决绝,以至今日她都难以忘记。 慕含烟天生就不是一个只知道躲在男人背后寻求保护的人,此时见云灏桀与云老夫人之间的场面已僵持住,她拉了拉云灏桀的衣袖,云灏桀回头望向她,见她朝自己摇了摇头,他才收住满身的冷意。 慕含烟绕过云灏桀来到云老夫人跟前福了福身,她低声道:“奶奶,琳儿确实因为我被人误杀,对此我深感歉意,但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奶奶保重自己的身体,莫要被有心人气出病来。” 刘纤柔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瞪着慕含烟,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她冷声道:“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奶奶还没老到判断不了是非?琳儿分明是你教唆人来害死的,你还想驳辨?” “弟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说是有些人,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对号入座了?再说了,琳儿被害,跟你脱不了干系吧。”慕含烟厌恶的看向刘纤柔,自己都还没去招惹她,她倒先招惹上自己来了,那好啊,大不了大家就撕破脸明着来。 “你…你血口喷人。”刘纤柔气急,指着慕含烟的手指气得直颤,她倒是领教过慕含烟的伶牙利齿,但此时显然不是与她斗气的时候,她放下手,故做委屈的拉着云老夫人的手嗔道:“奶奶,你看嘛,大嫂做错事不承认也罢了,竟然诬陷我。” 云老夫人给了她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回头瞪着慕含烟,“你倒是说产,那晚为何有那么杀手来杀你,是不是你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引来别人的追杀?” 慕含烟气得满脸通红,看来云老夫人今日是一定要给她安一个罪名了,可她又岂是能轻易妥协之人,“奶奶,刺客是怎么来的我并不知道,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做愧天愧地愧于云家的任何事,琳儿被害,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结果,至于那晚的事,灏然在场目睹全过程,假若奶奶不信,你可以找灏然来对质,琳儿绝对不是我引人来杀的。” 云老夫人本就不待见云灏然,此时听慕含烟提起云灏然,她自鼻子里冷哼了数声,然后威严的道:“不管琳儿是怎么死的,但这事跟你就脱不了干系,琳儿死得冤,那未出世的孩子更是死得冤,我若不替她们讨回公道,她们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的,来人,将大少奶奶给我押去祠堂面壁一个月以示惩戒。” 云老夫人的话音刚落,身后就走出两名婆子,一左一右的向慕含烟行来,云灏桀瞧云老夫人动真格的,横身拦在慕含烟前面,他冷冷的道:“奶奶,你不能对含烟私自动刑,再说此事错不在她,为什么要罚她?” “错不在她?你是想看到她把全云家的人都害死完了才相信她就是罪魁祸首?灏桀,你给我闪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抓了送去祠堂。”云老夫人瞧云灏桀死死维护着慕含烟,心里的怒火又窜上几分。 云灏桀不畏不惧的迎视着云老夫人,此时因为前院闹的动静大,所以瀚锦院里的丫头们都围了过来,凝霜与玉芬也连忙跑到慕含烟身边,不解的望着慕含烟,以眼神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来不及解释,看情况渐渐恶劣下去,她连忙冲到云灏桀前面,对着云老夫人跪下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来她真挚的道:“奶奶,琳儿的死确实因含烟而起,奶奶要惩罚含烟含烟毫无怨言,但是请不要责怪灏桀,他是您最喜欢的孙子,责罚了他您老人家心里也不好受,所以请奶奶收回那句话。” 琳儿因她而死,她本就满心愧疚,如果受了责罚她心里会好受些,那么就去祠堂面壁又如何,只不过……,抬睫扫了一眼刘纤柔,她心有不甘,刘纤柔屡次陷害她,若她再对她存有一丝仁慈,那么就是她活该要被她欺压得死死的。 云老夫人冷哼一声,朝左右两个婆子使了眼色,两个婆子便上来一左一右的押起慕含烟,凝霜与玉芬此时惊恐的追上去,对慕含烟道:“小姐,你的风寒还未痊愈,让我们一起去吧。” 慕含烟冲她们摇了摇头,以唇形说了几个字,然后甩开左右婆子的手冷声道:“不用你们押,我自己会走。”说罢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向院外走去,云灏桀见状,连忙追上去,在经过云老夫人身边时,云老夫人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冷冷的道:“以她的罪行,我完全可以将她送官。” 云灏桀蓦然回头瞪着云老夫人,眼中似有不相信,他盯着云老夫人严厉的双眸,冷声道:“奶奶,你知道她是何种身份,你怎么敢对她用私刑?” 云老夫人挑眉看向他,“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在云家一天就是我的孙媳妇,就要服从我的管教,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若再不责罚她,哪天她害得我云府满门抄斩都不知道。” 云灏桀气得直喘气,但又不能冲云老夫人发气,他忍了几忍,终是吼道:“您对她动私刑,才是我云家满门抄斩的开始。”说罢甩开怔愣住的云老夫人,匆匆向院外追去。 云老夫人瞪着云灏桀的背影,还想不透彻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在一旁的刘纤柔脸色却突然苍白起来,她突然想起那枚吉祥锁来,难道慕含烟的身份真是……,不可能,绝不可能,碧鸾瞧刘纤柔的神色陡然变了,以为她是被云灏桀的话给惊吓倒了,她连忙小声道:“二少奶奶,你莫听大少胡说,大少奶奶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怎么会让我们满门抄斩。” 可刘纤柔却不似她那么乐观,她匆匆向云老夫人行了告退礼,便带着碧鸾往铭泓院走去,回到铭泓院,她吩咐碧鸾在外守着,自己径直进了屋,她在屋内四下张望了一下,瞧屋内无人,她才脱掉锦靴,爬上床伸高了手在床后方摸了摸,然后摸出一个小绒盒出来。 她慌张的打开绒盒,盒内放着一枚吉祥锁,吉祥锁一面是腾飞的飞凤,一面是盛开的牡丹,牡丹花下是两个小篆体,看到那两字,刘纤柔只觉得一阵烫眼,她慌忙丢掉,身子瑟缩着向后退去。 金羽,她果真是金羽么?怪不得爹爹想方设法要除掉她,她惊恐的又去拾那枚吉祥锁,但伸了几次手她都没抓稳,此时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她慌张的看向门外,只听碧鸾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奴婢给二少请安。”碧鸾的声音恭敬而清亮,似是故意如此大声来提醒她,她连忙将那枚吉祥锁拾起来放入小绒盒内,然后慌慌张张的往枕头下一搁,此时云灏然沉郁的声音也自门外传来,“嗯,你家小姐在吗?” 碧鸾回了在,然后就是吱呀的开门声,刘纤柔此时已快手快脚的从床上跳下来,趿好鞋迎了上来,想是刻意了些,她脸上的笑意并不自然,“灏然,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房里?” 云灏然感觉得出今天这对主仆之间的诡异气氛,他偏头向里内室里望了一眼,刘纤柔下意识移过去挡住他的视线,他更加觉得今天的刘纤柔很古怪,如果是以前他来到她屋里,她一定会欢喜得不得了,可是现在,她却怪怪的,似乎屋中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来看看你,对了,刚才我经过外院时,听下人们说奶奶今天去瀚锦院大闹了一场,你可知所为何事?”云灏然自动自发的坐到外屋的椅子上,碧鸾瞧他难得过来,更难得的肯坐下来,她连忙出去泡茶,刘纤柔此时做贼心虚,听云灏然问起,她下意思的以为云灏桀是来责怪她的,她冷声道:“你来如果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那么我无话可说,你怎么认为的事实就是怎么样的。” 云灏然本是随口问问,但瞧刘纤柔赌气的模样,他心底也升起不耐的情绪,他站起来淡淡的扫了刘纤柔一眼,然后道:“今天忙了一天,我也累了。”说着就向外走去。 刘纤柔这时才清醒过来,她连忙冲过去环抱住云灏然的腰,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以为你又来为大嫂兴师问罪了,这次真的不关我的事,奶奶知道琳儿是因为大嫂而死,便去找大嫂替琳儿讨回公道,灏然,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在从中捣乱。” 云灏然的身躯渐渐僵硬起来,他伸手拉开刘纤柔的手,头也不回的道:“原来是这样,我累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 刘纤柔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怎么了,她的胆子竟比平时大了几分,她反手拉着云灏然的手道:“灏然,不要走,今晚留在我这里好吗?” 云灏然终于回过身来看着她,看她满脸浮现羞怯的晕红,他摇摇头拒绝道:“今天我是真的累了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了。 ”说完不再给她任何机会向外走去,刘纤柔连忙追了出去,但是还是没能追上,她羞愧得想打个地洞钻下去,求欢被拒,她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 而云灏然大步走回东厢,站在屋子一角,内心始终不安定,他踌躇了一下,终是不安心,反身拉开门向院子里走去,刘纤柔此时正在门边,瞧他出了院子,急忙追了上去,追到院门口时,她看到云灏然向瀚锦院的方向走去,她心里顿时冒起不甘与憎恨来。 慕含烟被两个老婆着带到祠堂,她跨进祠堂时,脑海里突然出现新婚祭祖的情形来,现在回想起来,她已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到这里,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心里的不甘与委屈都已远去,只深下满心的疮痍。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一心只为追求真爱的小女子了,此时的她心里多了许多东西,每一样都是当时的她体会不来的东西,但是否体会的越多心就越累呢? 回身望着那一排排祖先的牌位,她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她跪在蒲团上,诚心的拜了三拜,心里默念着:“云家的列祖列宗在上,孙媳含烟从无害人之心,请列祖列宗保佑含烟将云家的蛀虫揪出来,从此还云家一个安宁。”说完她又拜了三拜。 就在她拜完后,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还来不及回头看,手腕已被来人大力的扯住,然后将她扯了起来,她被扯得踉跄跌入那人怀里,熟悉的味道终于让她心安了,她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含烟,跟我回去,奶奶不能这样对你。”既然已经知道她是长公主,那么他便不能再让人对她不敬,即使是奶奶也不行。 慕含烟在他怀里摇摇头,她将他推离自己,看他一脸的焦急,她不在意的笑了笑,“灏桀,你是知道的,琳儿因为我而死,我内心一直过意不去,如今奶奶责罚了我,我心里的歉意才会减轻,再说我现在是云家的媳妇,奶奶责罚我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云灏桀伸出手捧着她的脸,心疼的道:“你怎么这么傻,琳儿被害我们大家都不想,奶奶惩罚你就是不公,走,跟我回去吧,你的伤刚好,风寒也刚好,如果再出什么事,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当不起。” 慕含烟摇摇头,她从未以长公主自居,又怎能让他对自己生分了,“灏桀,不要这样子说,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不要跟我说这么生分的话,我会难受的。” 云灏桀将头靠向她的额头,他轻声道:“含烟,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但是我绝不能让你留在这里,我们回去吧,奶奶若是怪罪下来一切都有我担着。”说罢点了慕含烟的|岤,慕含烟嘤咛了一声,瘫软在他怀里。 番外 第三十二章 拉拢 第三十二章拉拢 云灏桀将慕含烟安置好便去了惠净院,云老夫人正歪在软榻里小憩,听到脚步声响,她微微皱紧眉头,眼睛也没睁开就道:“碧珏,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 脚步声在身前顿住,云老夫人不耐的睁开眼睛,瞧见身前站着的是云灏桀,她眼中闪过一抹光,随即被厉色所取代,她声音略显疏离的道:“灏桀,你来若是替慕含烟求情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她害死了琳儿,我不惩治她,又怎么让大家心服口服?” 云灏桀唇角噙着一抹笑,他上前两步走到云老夫人面前,瞧她经过刚才那一折腾,满脸掩不住的疲惫,他伸手替云老夫人捶着肩道:“奶奶,我不是来替含烟求情的,而是来跟奶奶讲一个故事。” “哦。”云老夫人听云灏桀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讲故事的,讶异的看向他,见他神色始终未曾变换过,她略点了点头俏皮的道:“说来听听,整日里闷在府里,我都快闷得发霉了。” 云灏桀边替她按捏肩颈边徐徐道来,“很久以前有名皇后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生下来便被贼人带走了,那位皇后一直郁郁,最后竟因思念女儿而死,皇上非常宠爱她,所以在她死前答应一定要寻回女儿……最后那名暗卫找到了长公主,长公主却已是暗卫的妻子,此时暗卫却不能立刻将长公主送回宫,因为证据不足,但暗卫的家人却对纯真善良的长公主百般刁难,暗卫急于心中却不能跟他的家人坦城她的身份,于是只能自作主张替她将一切惩罚承担起来。” 故事到这里,云灏桀顿住不再往下说,而是让云老夫人自己去思考,等了半晌,才总算等到云老夫人发话,“罢了罢了,今后你们瀚锦院的事我不再过问就是。” 云老夫人也是经过世面的人,听了云灏桀的话,她也算猜着了慕含烟的身份,于是只能妥协了。 云灏桀站起来向云老夫人缓缓施了一礼,“孙儿在此替含烟谢过奶奶了。” 云老夫人摆摆手,“灏桀,自从你失踪归来,行事就神神秘秘的,这些年来我也没多问过一句话,但是奶奶年事已高,已经不起任何打击了,你在外面行事都要小心些,且莫给自己或是云家带来杀身之祸。” 云灏桀点点头,“孙儿谨遵奶奶教诲,孙儿在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绝不做有损云家的事。” 云老夫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困倦的闭上眼眸,轻声道:“若没其他的事便回去吧,有时间也多去看看你妹子。” “是。”云灏桀应过之后便退出门外,将门合上后,背后传来碧珏的声音,“大少,难得瞧你来看望老夫人,怎么不多留一会儿?” 云灏桀微笑的回望着碧珏,又朝门内看了一眼,然后笑道:“姑姑,奶奶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碧珏也不多加阻拦,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前,她摇了摇头向后院走去,打算去厨房吩咐她们今晚给云老夫人做的菜色要清淡一点。 云灏桀自惠净院出来后,一心记挂着昏迷在床的慕含烟,怕自己不在的这功夫,她醒来要闹着回祠堂,所以脚下步伐迈得大些,当他来到瀚锦院外,远远的便瞧见云灏然在院外徘徊,他眼中神色一敛,然后快步走过去。 此时云灏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转回头来,正好看到云灏桀意味深长的望着自己,他心下窘然,脸上微潮,他呐呐的道:“大哥,你这是打哪里来?” 云灏桀知他是为慕含烟担心,也不揭穿他,只说自己是从惠净院过来,然后请云灏然进屋里坐,云灏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抵不住心底的渴望,迈步跟着进了瀚锦院,两人在偏厅里坐下,便有小丫头捧了茶上来。 云灏桀不语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然后定定的望着云灏然,云灏然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轻摩挲着杯盖,良久他才似鼓起勇气的抬头看向云灏桀,然后道:“大哥,烟儿怎么样了?” 刚才他听说慕含烟被罚跪祠堂,便急忙赶了过去,可是到了祠堂,那两个婆子却跟他说,慕含烟昏迷被云灏桀带回了瀚锦院,他又急忙赶到瀚锦院,在院门外他徘徊了一阵,本来想就这样回去的,没想到云灏桀此时却回来了,他只好跟着进了瀚锦院。 云灏桀微微挑起眉头,他还记得这个弟弟最是痴情,以前灏然喜欢养小动物,那一年不知上哪捡了一条小花狗回来,他当宝似的养着,可是没过多久那狗染了病死了,灏然伤心了好几天,从此后就再也不养狗了,有一次他无意间提起这事,灏然却幽幽的道:“不管后来的狗有多乖巧,但在我记忆中,它始终不如第一条。” 灏然一直忘不了含烟的心他明白,但是却不能让他再继续走下去,“灏然,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如你当初养的那条小花狗一样,含烟她是你的大嫂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心里一直藏着的事被人点开,云灏然脸上羞窘交加,心里也似被人扒开一道口子般顿时鲜血淋漓,他颤抖着手将茶杯放回案几上,温润的脸上闪过一抹悲伤,“大哥,你何苦咄咄逼人?” 云灏桀微微一笑,脸上丝毫没有胜利者的骄傲,他盯着云灏然一字一顿的道:“灏然,我希望你明白,不要再沉湎在过去。” 云灏然垂下头去,他摇晃着站起来,他一直都不想面对事实,这些日子他假意很忙,但即使再忙,等到夜深人静时,他的心仍被思念揪紧,以前还有一个酷似她的女子以慰他的相思,而如今,他连自欺欺人都没办法做到,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大哥,我想起还有一事,先行告辞了。”云灏然转身就向外走去,走到门边时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好在无尘正从外面进来扶了他一把,云灏然稳住身形后再不敢多留,快步向院门走去。 无尘狐疑的看了一眼云灏然的背影,然后回头来惊讶的问道:“主上,二少这是怎么了?” 云灏桀收回担忧的目光,看向无尘,“没什么事,对了,我让你去查的事情结果如何了?” “长公主的吉祥锁是在府中遗失的,我暗地里查访过,并不能确证是谁偷了,我去京城里几个大当铺中查过典当记录,也没查到有推典当过这类物件,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人偷走吉祥锁,就是不想让长公主的身份曝光,主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无尘恭敬的将打探来的消息报给云灏桀听。 云灏桀揉揉眉心,脑中突然灵光一现,“你们有没有去查查刘纤柔,她是刘御丞的女儿,刘御丞既然已经确定含烟的身份,那么刘纤柔不可能不知道一切原由,说不定就是她将吉祥锁偷走的,你去查查,记住,千万别让刘纤柔察觉了。” “是,主上,那属下现在就去。”无尘听云灏桀这样说,也觉得那吉祥锁十有八九是在刘纤柔手中,躬身告退后便匆匆向铭泓院方向走去。 云灏桀在偏厅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向主屋走去,刚行至门外,便听到屋里传来小声的说话声。 “小姐,莲巧已经被绿柳说得心动了,她想跟你见个面,确保她今后的地位。”玉芬守在床边轻声道,此时慕含烟正倚靠软枕上,她皱着眉头听玉芬说完,然后淡淡的道:“这么说莲巧是愿意为我们所用了?” “嗯,只是小姐,莲巧毕竟是刘府里的人,她现在可以背叛她的主子,将来也同样可以背叛你,难道你真的要予她重用?”凝霜的声音响起,她考虑得比较周到,因为她总是忘不了当初莲巧趾高气扬的冲他们说的那卑贱论。 “当然不,莲巧现在也是在利用我们脱离目前的劣境,只要她完成我们所交待的事,到时我们可以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出府。”慕含烟已经打算好了,经过青荷与麦冬的背叛,她对云家的人都不怎么信任,会动起莲巧的心思也是形势所逼,找不回吉祥锁,她的身份就难以证明,可是她真的希望成为长公主吗? 想到这里,慕含烟眉宇间又笼上一层轻愁,公主称谓一直是她们平民心中神圣的象征,每个人提起时都会带着一脸向往,可是她若真成了长公主,今后她是否就不能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 凝霜同玉芬瞧她不说话,两人对视一眼,玉芬清清嗓子道:“小姐,你看什么时候与莲巧碰个面,有她在铭泓院内,二少奶奶的一切动向我们都能清楚得知,也就不怕二少奶奶再在背后使阴招了。” 慕含烟回过神来,她偏着头思忖了一下,“就明天午时吧,让她去祠堂前的樱林中等我吧。”为免夜长梦多,慕含烟希望此时能早日了结。 “嗯,那我现在就去跟绿柳说。”玉芬应下站起来,瞧慕含烟乏了,便拖着凝霜一起告退,云灏桀正在门外听着,听两个丫头的脚步渐渐靠向门边来,他闪到一旁去,直到看到两个丫头走远,他才推门进去。 慕含烟正靠在软枕上沉思,就连他进门来都没察觉,云灏桀又想起刚才三人讨论的事情来,他不动声色的靠近慕含烟,看她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脸上那抹轻愁在阴影中越发显得沉重,他心疼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她拥进怀里。 慕含烟被外界的响动惊回了神,刚要推开来人,却听云灏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慕含烟听是他,这才放松绷紧的神经,她明知道他看不见,仍是笑了笑,然后道:“灏桀,你真的很霸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将我带回来惹奶奶生气吗,怎么不听话?”慕含烟的语气象是在斥责一个犯了错的孩童般。 云灏桀唇边泛起一抹笑,他正经的道:“如果我跟你说关于祠堂的传说,你就不会想要再待进去了。” 慕含烟推开他,看他满脸的正经,笑着道:“不要找借口,等一下奶奶知道又要来瀚锦院大闹了,琳儿的死我心里满含愧疚,本是想借此惩罚让自己心里好过的,偏偏又让你破坏了。” 云灏桀又将她拥进怀里,他严肃的道:“含烟,你不要想那么多,这都是命,说句自私的话,那晚若不是有琳儿出现,说不定出事的就会是你,那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你知道近来有几方的刺客都盯紧了你,所以你行事一定要小心,不可让任何人有了可趁之机,知道吗?” 慕含烟凝重的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她才问道:“长公主的出现是不是会改变很多事?”自从知道她是长公主后,灏桀身上那抹沉重的气息日益加重,让她难以忽视。 云灏桀的身形一僵,上次他虽已与慕含烟保证过,但如果皇上执意要将含烟嫁出去,他身为人臣也是毫无办法的,可是现在他又怎能将心里的担心说与慕含烟听,让她跟着自己一起烦恼呢。 “不会,因为长公主一直活在宫中,皇上执意将你找回,也是为了兑现当初承诺皇后娘娘的诺言,含烟,你不要多想,有我在,不会有事。”云灏桀拉紧慕含烟的手,在她耳畔保证道。 慕含烟点点头,压下满心的疑虑,转头望向窗外,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恰似她心头的疑虑一般,压下又不由自主的冒出来。 翌日,风轻云淡。 凝霜扶着慕含烟行走在绿茵湖畔,入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意直沁人肺腑,慕含烟拢了拢衣襟,然后抬眼望向前方,惠净院内那两座相依相持的飞檐小楼似近在眼前,此时慕含烟又想起那夜她与云灏桀去飞檐小楼赏月的情形来,嘴角不由自主的噙着一抹笑意。 此时身畔却传来凝霜的惊呼声,慕含烟不解的望着她,却听她道:“小姐,二少奶奶在前面湖心亭中。” 慕含烟抬眼望去,可不是,刘纤柔一身天碧色衫裙,正娉娉婷婷的立在湖心亭中远眺,她的神情被阳光照得有些模糊,她周身流露出一抹哀伤,慕含烟心里略微一动,不由自主的便向湖心亭走去。 “小姐,莲巧还在樱林里等我们。”凝霜提醒慕含烟,而慕含烟充耳未闻,她讽刺的道:“就让她等着吧,若我们准时去,她还以为她自己真的很重要。” 凝霜听得出来慕含烟语气中的不屑,只好闭嘴不再说话,再看看已近在眼前的刘纤柔,她低叹了一声,随即紧紧的跟在慕含烟身边,唯恐她再有个闪失。 慕含烟还未近湖心亭,刘纤柔已察觉到背后有人,早已回过头来,瞧见慕含烟,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随即又恢复常色,“纤柔给大嫂问安。”刘纤柔恭敬的福了福。 慕含烟摆摆手,“妯娌间勿须如此客气,昨儿见到弟妹,瞧弟妹脸色不太好,想必是为了操持琳儿的后事累着了吧。”慕含烟客客气气的同她说话,实则两人都是面平心不平。 “多谢大嫂关心,琳儿的后事自有婆子丫头们操办,我哪操得上心,反倒是大嫂这些日子不是病就是伤的,可要好好照顾自个儿身子,若是有个万一,大哥可上哪去找这么善解人意的娇妻。”刘纤柔回得恭敬,可话语中却似在诅咒慕含烟早死。 凝霜听了这话气得就要上前同她理论,被慕含烟一扯,只得忍气退下,慕含烟含笑看着刘纤柔,“人们都说祸害遗千年,弟妹只管放心,我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那自然是好事,大嫂这会儿出来是要去办事吧,那我就不多留了。”刘纤柔也听出了慕含烟话中的暗讽,她明智的不与她计较,反正口头之争而已,谁胜谁负都不会少块肉。 慕含烟笑了笑,优雅的转身出了湖心亭,待离湖心亭远了,凝霜才一脸不满的道:“小姐,这二少奶奶说话越发的毒辣了,我看这些日子的刺杀肯定跟她有关系,哼,惹急了我们,我就回去跟老爷说,让老爷也请几个好手干了她。” 慕含烟听到凝霜那赌气的话,扑哧一声笑了,“我们又不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别人惹了我们,我们就请人去干掉她。” “说起来我还倒希望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快意恩仇了,懒得去跟别人较心计,小姐,你不知道自从你嫁来云家,我这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假如这次能借莲巧的手彻底将二少奶奶扳倒,我就不用再担心你会不会被人害了。”凝霜颇为老成的道。 慕含烟看着她一脸的苦恼,笑了笑不再说话,凝霜为她担心她明白,可是她却不知,除了刘纤柔,背后还有更强大的敌人在等着她们。 ~~~~~~~~~~~~~~~~~~~~ 推荐一本顶好看的文文~~《重生不嫁有钱人》搜搜书名便出来了哦~~ 番外 第三十三章 娶她 第三十三章娶她 两人来到樱林外时午时已过,慕含烟在林外站了一会儿,吩咐凝霜在外等着才举步向林中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见到行色匆匆的莲巧走出来,慕含烟好整以暇的瞅着莲巧,莲巧见慕含烟等在原地,神色间有一抹惊惶,但随后又想起什么挺直了脊梁,“奴婢给大少奶奶请安。” 莲巧话语虽卑微,但脸上的傲慢之色却未敛去,慕含烟也不甚在意,笑着对她道:“让你等久了吧。” 莲巧想起刚才自己为什么会熬不住冲出来,脸上出现一抹赧色,她连忙道:“不久不久,大少奶奶是大忙人,迟到一下子也是常事,奴婢怎敢言久?” 慕含烟笑得和煦,她不计前嫌的走过去拉着莲巧的手,莲巧瑟缩了一下,慕含烟察觉有异,垂下头便见到她手背红肿一片,顿时惊讶的道:“怎么伤得这么重?” 莲巧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慕含烟好似记起什么似的,边从衣兜里掏出金疮药边埋怨道:“这弟妹心也着实狠了些,怎么下这样重的毒手,来,过来我给你抹点药,这药自我上次受伤后就一直带在身边,药效不错,味道也不似一般的伤药那样刺鼻难闻,过来坐吧,不要拘谨,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慕含烟温柔的看着莲巧,莲巧眼中早已噙着泪水,她自入刘府为婢开始,就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即使她在刘府中受大夫人的宠爱,大夫人也不会不顾身份亲自替她上药,而此时慕含烟柔弱无骨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竟让她心里升起久违的感动来。 慕含烟边替她擦药边注意她的神色变化,知道她已被自己的举动感动,她淡淡的道:“莲巧,以后不可莽撞去冲撞弟妹了,她的性子如何你是知道的,别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莲巧连忙点头,她哑声道:“大少奶奶,我以前对你那样,你都不生我气吗,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 慕含烟看着她温柔的笑了笑,“说不生气那是假的,我在娘家时一直是爹娘手中的宝,从来没受过那样的侮辱,但是生生气就算了,谁还真跟你记仇,而且那时你维护主子的举动也没有错,你且宽心,如果我还记着过往的仇,又怎么会来见你?” 莲巧想想也觉得她言之有理,遂不再说话,而慕含烟也只是静静的替她擦药,擦完后将金疮药塞进她手里,轻声道:“这药你就拿着,擦几次就能消肿去淤,你且记着,不要再跟你家小姐正面碰撞,省得受这些皮肉之苦。”慕含烟说罢站起来,瞧了瞧天色道:“你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回去让弟妹知道又该受罚了,回去吧。” 莲巧有些错愕,慕含烟来此除了关心她就什么也没说,她连忙跪下道:“大少奶奶,我知道以前我冲撞过你,但我现在是真心实意想要弥补,您一定要收留我啊。” 慕含烟低头为难的看着她,“你本是弟妹自娘家带来的人,若我从她手上要走你,她一定会嫉恨你的,如此一来帮不到你,反而让你再难在云家立足,我这不是帮了倒忙吗?” 莲巧听慕含烟这样说,心知她现在还是不信任自己,于是鼓起勇气道:“大少奶奶,我暂时不求您将我要走,我只想尽一点心,二少奶奶一直跟您过意不去,有我在铭泓院里当内应,想必她也祸害不到你,我只盼有一日二少奶奶失了势,您可以让我在云家立足就够了。” 慕含烟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之后长叹一声,然后将她拉起来,笑着道:“你真的肯为我办事?” 莲巧连忙点头,又怕她不相信,举起双手作发誓状,“莲巧在此发誓,若今后背叛了大少奶奶,莲巧当不得好死。” 慕含烟瞧她极力表明忠心,笑着拉她起来,然后脸上难得有些严肃,“莲巧,生命对每个人都很重要,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发誓,去吧,不要让弟妹瞧见你了,要不又少不得挨骂了。” 莲巧仍然没听到慕含烟要她做的事,心下惶惶的,“大少奶奶,那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 慕含烟摇摇头,沉静的道:“暂时不用,你只需将自己照顾好,待有事时我会让绿柳去通知你,这些日子你也莫要流露出异样来,没事也别在弟妹眼前走动,免得她又拿你撒气,知道吗?” 莲巧闷闷的点头,她本想表明忠心的,可是慕含烟却不给她事做,又让她如何表明忠心,她心底虽郁闷,但面上还是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她向慕含烟行了一礼,便出了樱林。 慕含烟瞧着她的背影,唇角轻勾,她不是没看出莲巧想表达忠心的心思,而是不能轻易就让她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还有就是她还必须考察一下她,若她是刘纤柔行驶的苦肉计,那么她将得不偿失,所以还是谨慎一点好。 在慕含烟发愣的当口,凝霜已经快步来到她身边,“小姐,你都跟莲巧说了什么?我看她似乎不太高兴。” “没什么,凝霜,我们走吧,趁天色还早,去看看菲儿,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再不去看看她,她会觉得我们将她遗忘了。”慕含烟说着向墨香阁走去,慕含烟此时在樱林,只需再走一段小路便到了墨香阁院门前。 此时墨香阁不同于以往时时徜开着,慕含烟到时院门紧闭,似乎昭示着主人谢绝客人拜访,凝霜见状连忙上前去瞧门,铜环在门上撞击出清脆的声响,过了片刻,院门哐啷一声被人自内打开。 门内的人瞧见慕含烟一行愣了愣,连忙侧过身子道:“大少奶奶您来了。” 慕含烟点点头,跨进院子时,一眼便看清院子里的景象,她不由得心头一酸,眼里迅速聚集起泪水来,院中云菲儿紧闭双眸躺在软榻上,怡心正笨拙的舞着剑,她边舞剑边虚心道:“小姐,这是你最喜欢的惊若翩鸿,只是怡心太笨了,总没有小姐舞得好看,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听听,小丫头们都笑我呢。” 可是软榻上的云菲儿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苍白的容颜在阳光下更显透明,怡心看着这样的小姐,她伤心极了,但还是坚持比划着,此时慕含烟已经走到她身后,她才窘迫的停下手来向慕含烟请安。 慕含烟连忙拉起她,然后看向云菲儿,她轻声问道:“怡心,菲儿最近情况怎么样?” 怡心脸上浮现一抹悲伤之色,她顺着慕含烟的目光望向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的云菲儿,涩声道:“回大少奶奶,小姐还是老样子,不过近来似乎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了,上次绿兰在房里将花瓶打碎了,小姐就被惊得动了动手,所以我才想将她接出来听听外界的声音,这对她恢复意识很有帮助,前两天大夫来看过,也说小姐的情况好多了,让我们继续做些她以前喜欢的事来引起她求生的欲望。” “如此就好,菲儿受了这么多磨难都是因为我,以后我也天天过来看望她,对了,菲儿最近有没有特喜欢听什么?”慕含烟满含愧疚的望着菲儿,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被她牵连到整日缠绵病榻,她心底又如何会好受? 怡心沉吟了一下,似在考虑说与不说,慕含烟瞧她这样,急忙问道:“怡心,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以前我看过一本野记,说是日日跟无意识的人说她以前最向往的事,她就会慢慢舒醒过来,我们要对症下药,现在菲儿的情形光靠药物治疗是不行的,我们得让她对这个世界有渴望,她才会早日清醒。” 怡心咬咬牙,挥退一旁侍候的几个小丫头,走近慕含烟身边小声道:“大少奶奶,小姐倒是对一人念念不忘,只要我提起那人,她手指便会动上一动,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会有变化,只是小姐毕竟是闺阁小姐,如今长卧床榻间,又岂是陌生男子可以轻易前来相扰的?” 慕含烟眼前一亮,连忙拉着怡心的手问道:“什么人?怡心你快说啊,菲儿都成这样了,还怕什么闺阁之闱,快快说来,若是我认识的人,我一定将他请来。” 怡心此时却犯了难,说了能救醒云菲儿自是好事,若是因此而惹下什么滔天祸事,却不是她能担当的,“大少奶奶,我……” 慕含烟瞧她欲言又止,急忙扯着她的胳膊道:“怡心快说,有什么后果我担着就是,现在唤醒菲儿才是要事。” 怡心瞧慕含烟这样说,索性一横心,便道:“大少奶奶,那人便是慕二少爷,那天我无意间提起慕二少爷来了云府,小姐就有反应,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便经常在小姐耳边说慕二少爷在京城的种种,但后来小姐就再没反应了,所以我才想拿她以前最爱的剑术来唤起她的意识,没想到她仍是不理,大少奶奶,如果可以,我有个不情之请。” 怡心明白她的要求会让慕含烟为难,所以也不期望她会答应,再说如果小姐醒了这事暴露出去,小姐一辈子都会嫁不出去的。 慕含烟自是清楚她想说什么,她暗暗思忖一下,二哥回来多日应该早就听说云菲儿受伤的事,可是上次他过府时却未提及一语,如果自己今天去请他来看菲儿,他是否又会答应呢? 慕含烟心里已转了几个圈,抬头瞧怡心还在等着自己,她连忙道:“怡心,你的请求我明白,你不用再说,等会儿我便让凝霜送信去我娘家,让我二哥过府一趟,我希望真能帮到菲儿。” 怡心感激的朝她一笑,然后倾过身子去给云菲儿掖了掖被角,似是梦呓的道:“小姐没受伤之前曾跟我说,慕二少爷是她见过最潇洒的人,她说谁将来能嫁给他都是一种福气,原本小姐没受伤时我就在想,若是小姐与慕二少结为连理,当是怎样的幸福,可如今小姐病卧在床,怕是再没这个福分了。” 慕含烟在她身后听得心酸,她拿起手绢轻拭眼角的湿润,“怡心,你放心,菲儿这么纯真可爱,老天一定不会薄待她的。”说完转身对凝霜叮嘱了几句,凝霜连连称是,然后出了墨香阁。 慕含烟守在云菲儿身边,给她讲京城发生的趣事,给她讲现在的季节,还讲她小时候与慕家两兄弟的趣事,每当讲到慕景瑞时,云菲儿脸上的神情就会生动起来,睫毛也会轻轻颤抖,慕含烟见状在心里长叹,自古爱情最动人,看来菲儿也是,只是她不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摸不准二哥到底是如何看待菲儿的。 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空气中的凉意更重,慕含烟怕云菲儿在外面会着凉,忙叫丫头们将云菲儿移进了屋,慕含烟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还不见凝霜回来,渐渐有些焦躁起来。 云菲儿似乎又睡了,她的呼吸平稳,神色安宁,屋内有些暗沉下来,怡心见状连忙吩咐丫头们掌灯,此时院门外传来声响,慕含烟连忙自床侧站了起来,匆匆来到门边,院门已被人打开,凝霜在前,慕景瑞神色焦急的在后跟着。 慕含烟瞧见慕景瑞时眼前一亮,连忙迎上去,“二哥,你可来了,我还以为……” 慕景瑞脸上难掩焦虑,但仍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解释道:“我临近掌灯时分才回府,当时被凝霜在府门外挡着,瞧她一脸急色我还以为是你又出什么事了,连忙跟她过来了,在路上凝霜也跟我说起了怎么回事?菲儿怎么会弄成这样?我回京一个多月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慕含烟这才松了口气,原想以为是慕景瑞并不在乎云菲儿的,没想到是他根本不知道菲儿出了事,“二哥,此事说来话长,就是上次我在西山寺下被人刺杀时,菲儿为了救我所以身受重伤,我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事呢。” 慕景瑞瞪了她一眼,“我若早知道怎么会不来看菲儿,怪不得我上次写了信给她她不回,我还以为又是让云老夫人知道了,怕来给她带来麻烦,所以一直忍着,现在倒好,人却躺在床上。” 两人说话间已移步到云菲儿的闺房前,毕竟是未出嫁的女孩儿,慕含烟极担心她的闺誉,所以犹犹豫豫的挡在门前不让慕景瑞进去,“二哥,菲儿还是闺阁千金,你进去与礼不合。” 慕景瑞好气又好笑的瞪着慕含烟,“烟儿,什么时候视礼教如狗屎的你也在乎礼教了?我倒是不怕的,反正我已决心娶菲儿为妻,哪怕她躺在床上一辈子,我都要娶她。”说着推开慕含烟拦着他的手径直进去了。 慕含烟听了他爆炸性的话惊得回不过神来,呆呆的看着他大步走进云菲儿的香闺,然后在床前站定,脸上的深情与心痛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慕含烟此时却纳闷了,二哥何时跟菲儿有了这么深厚的情谊的? 为了防止有人将今晚的一切说出去,慕含烟低头对怡心道:“怡心,你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下人嚼了舌根去,若是闹到老夫人耳里,我要让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怡心连忙点头,在她记忆中慕含烟一直是温温柔柔的,偶尔会有豪气爽快的一面,但却鲜少见到她冷沉时的面孔,心里不禁被震慑住了,等到她进去合上门后,她才反应过来。 此时慕含烟走到慕景瑞身后,见他小心翼翼如对待一个易碎的宝贝般将云菲儿的手握在自己手中,她难过的叹了口气,站在原地不出声。 慕景瑞心疼的看着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的云菲儿,暖声道:“菲儿,我来了,对不起,我来得这样迟,你心里一定在怨怪我吧,都是我该死,竟不知道你出了这样大的事,对不起,你要骂我打我都行。” 床上云菲儿眼睫轻动,呼吸失了平日的平稳,除此之外,还是没有任何异样,慕景瑞颤抖着手抚向她苍白的面容,手下的肌肤光滑细腻,但隐隐透着凉气,那凉意穿过他的掌心直透入心底深处,让他的心也跟着泛起一片微凉。 “菲儿,醒过来看看我好吗?你一直这样躺着小心变成小肥猪,到时我可不要你哦。”慕景瑞说笑道,他还记得上次抱她时她的体重,对于他来说轻若羽翼。 床上的人仍旧毫无动静,慕景瑞将她的双手紧紧的包在手中,也不顾慕含烟还在场,轻轻的吻上她的指尖,原本略有带些婴儿肥的手指此时清瘦如干柴,慕景瑞心里又痛又惊,看向云菲儿的眼神更加心疼。 慕含烟看见他如此,刚想上前去劝他不要难过,却被他嘴里的话惊得呆愣当场。 “我要娶她,我要马上娶她回家。” 简单的一句话随风飘在她耳朵里,却似一颗巨石在她心里撞起一波涟漪,慕含烟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是不信刚才的话是自他嘴里说出来的,如果换作以前,她自然替菲儿高兴,可是现在,爹娘能同意吗? ~~~~~~~~~~~~~~~~~~~~~~~~``` 今天又稍微早些更新哈~~ 番外 第三十四章 内j 第三十四章内j 慕含烟心神不宁的坐在书案后,握着毛笔的手迟迟未落,窗外秋风瑟瑟,树上枯黄的叶子在半空中打着圈儿落下,中秋之后,天气越发凉爽起来,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萧瑟之意。 “吱呀”一声,门被凝霜从外推开,慕含烟看见她慌慌张张的搁下笔,连忙迎了过去,“凝霜,打探得怎么样了,我二哥真的跟爹爹提了这事吗?” “嗯,小姐,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是娶个瘫在床上的小姐,连夫人都在旁气得跳脚,偏偏二少爷什么都不说,只说要娶妻,大少爷还算是最了解二少爷的,闷在一旁什么也没说,就看着二少爷跟老爷夫人闹,小姐,这可怎么是好?依二少爷那牛性子,此次怕是铁了心要这样做。”凝霜着急的道,虽然菲儿小姐对自家小姐有救命之恩,可因此让二少爷娶了菲儿小姐,也不是她们乐意见到的。 “那现在可怎么办,二哥的性子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的事就绝不反悔,他说要娶菲儿,就肯定要娶菲儿的,原本菲儿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不能拿二哥今后的幸福来替我还恩情啊。”慕含烟急得团团转,在她心里,她一直认为慕景瑞要娶云菲儿就是替她还恩情的,所以她才这么不安。 “小姐,我看二少爷那模样不似替你还恩情那么简单,倒似真的跟菲儿小姐有情,小姐,我们不妨去问问二少爷,他若只是替你还恩情,我们坚决不支持他,如果他是发自内心想要娶菲儿小姐,那我们就去说服老爷。”凝霜出着主意,这事来得太突然,也怪不得小姐会六神无主。 “嗯,这主意不错,凝霜,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我要马上回娘家一趟。”慕含烟急急的向门外走去,凝霜应了一声,匆匆拿了披风便跟了上去,可走到院子里,却看见慕含烟被无尘挡住去路。 “夫人,主上不在,在下不敢放你出府。”无尘早在院外听到慕含烟的话,所以拦住她,现在各方的刺客都等着她落单的时候好下手,他又怎会给那些人可趁之机。 慕含烟面色微恼,目光严厉的瞪着无尘,“什么时候我出不出府也由你们说了算了?” 无尘恭敬的垂下头,面色不变的道:“夫人,在下是为您好,现在府外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等着抓住你,在下不敢冒然让夫人出去冒险,您若出了事,在下项上人头不保不说,就连整个云家都会因为您而陷入滔天祸事中,想必善良的您定不愿意看到云家因您而受到牵连吧。” 慕含烟虽气恼,却也知道自己的安全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之前她也答应过云灏桀不会任性的出府,可是现在她有事必须出府去,“无尘,你多派两个人跟着我,我去去就回。” 无尘刚才已经听到她要去哪里,于是恭敬的道:“夫人,在下去将慕二少请过来如何?” 慕含烟眼前一亮,但仅一瞬便又黯淡下来,“我爹现在一定让人严加看守着二哥,他不可能让二哥出府来的。” “夫人请放心,在下既然已经说了去请慕二少过府来就一定有法子请他过来,您且在这里静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无尘说完向慕含烟行了一礼,一纵身便消失在院门处。 凝霜看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看着他的好身手惊叹不已,“小姐,我们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好手了?他嘴里的主上该不会就是大少吧,大少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最近院子里多了许多神神秘秘的黑衣人?上次玉芬晚间起夜,就被一个行走悄无声息的黑衣人吓了一跳,当时玉芬回来时脸色刷白,就跟见了鬼似的。” 慕含烟拢了拢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本正经的道:“凝霜,对于院子里的变化,你睁只眼闭只眼就得了,切莫往心里去,等过段时间就会恢复原状。”只是到时候自己是以长公主的身份进宫了,还是以云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留在这里? “嗯,小姐,我知道的,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一直都没说,对了,小姐,刚才怡心来跟我说菲儿小姐今天的状态好多了,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凝霜自然了解瀚锦院中的变化,只是做为丫头,她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慕含烟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也好,出不了府总能出得了院子,我们去看看菲儿吧,希望她能天天好转起来。” 凝霜走过来将披风给她披上,刚走到门边,就见玉芬从外匆匆走进来,看到慕含烟一身出行的装扮,脸上微露惊讶,“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墨香阁看看,玉芬,你怎么从外面回来?”慕含烟瞧她行色匆匆,奇怪的问道,先前不是听她说去后院吗?怎么又从前院出来。 玉芬四下里看了看,瞧她们三人站在空旷的地方,连忙凑到慕含烟耳边凝重的道:“小姐,我查出来是谁拿了吉祥锁,也查出来麦冬的死因了?” 慕含烟脸色微变,她抓着玉芬的手惊声问道:“是谁?谁干的?” 凝霜也是一脸的好奇,没想到才将莲巧拉拢,事情就有进展了,早知道这样,以前就该在铭泓院内安一个眼线,她们也不至于回回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你们都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刚才我在后院仓库里整理小姐的嫁妆,没过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响动,我先还以为是凝霜过来了,也没有在意,可是不久后便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我纳闷是谁大白天的躲这里来哭,就探出头去,结果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看到什么了?玉芬,你快别卖关子了,我跟小姐都急着知道吉祥锁的下落呢。”凝霜受不得别人吊胃口,连声催促道。 玉芬投给她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道:“我看到绿应了,前些日子我将她视若宝贝的铃铛草偷了,她这几日神色都恍恍惚惚的,今天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躲到小库房旁去哭,想必也是怕人注意到。” “她为什么哭啊,难道就是为了铃铛草?”慕含烟纳闷道,看样子那盆铃铛草对绿应还挺重要的,要不她也不会紧张的哭了。 “当然不是为了铃铛草,凝霜,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我起夜被黑衣人吓到的事,原来绿应也是昨晚起夜时被黑衣人吓倒了,她做了亏心事,一直以为是麦冬的鬼魂回来找她了,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惶惶不安的,最后终于绷不住了躲到小库房外去哭。”玉芬徐徐道来,要不是这样的因缘巧合下,她还不知道瀚锦院的内j是绿应。 “嗯,然后呢,她又说了什么让你认定她与麦冬之死及吉祥锁失窃有关?”慕含烟瞧她说了半天都没说到重点上去,不由得急声催促。 玉芬不敢再吊她胃口,连忙道:“她哭的时候,恰好我被库房里的老鼠吓了一跳,然后发出了些声音,想必当时绿应正哭得伤心,被我这一尖叫给吓得魂都没有了,以为就是麦冬回来找她报仇,她便一直磕头说她不是故意将她推下井的,还说要不是麦冬一直说要将看到她偷小姐的东西的事告诉小姐,她也不会失手将她推下井,我当时很想冲过去质问她,但是想了想又忍住了,小姐,你看现在是不是将绿应抓起来严刑逼问?” 慕含烟听完眉宇间多了一抹凝重之色,长期以来的猜测得到证实,她并没有松一口气,她自问自己对待下人都是宽容仁厚的,可为什么仍然有这么多人要背叛她?青荷为一己私情她能理解,麦冬为能在云家有地位她也能理解,可是绿应,她还记得当时绿应递给她一绢素白的手绢时那胆怯的模样,她为什么也要背叛自己?难道自己就那么让人怨愤? 凝霜与玉芬本是高兴事情总算有了眉目,可看到慕含烟沉郁的侧脸时,两人都纳闷不已,后来还是凝霜明白她在想什么,于是劝道:“小姐,云家的丫头不比我们从小跟着你一起长大对你忠心耿耿,你也不需要为了这些人伤心。不值得。” 慕含烟摇摇头,如果自己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信任,这不知道是她们的悲哀还是自己的悲哀?“玉芬,先不要打草惊蛇,去查查绿应为什么会为刘纤柔所用,我记得当初绿应很惧怕刘纤柔,或许刘纤柔手中捏有她的把柄。” “小姐,对这样的人我们就该严厉打击,而不是去查她为何如此,每个人都不该因为自己的苦衷而做对不起别人的事。”玉芬不理解慕含烟的想法,在她心中,错就是错,没有任何可以开脱的理由。 慕含烟轻叹一声,“玉芬,我自有道理,快去吧。”玉芬撇着嘴不甘心的跺跺脚,但还是没有违背慕含烟的意思,愤愤的走了。 慕含烟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觉风中冷意又强了些,她拢紧了披风,然后向院外走去,凝霜见状连忙跟上,走到慕含烟身边,瞧她脸色还是不好,她担心的道:“小姐,我知道你的想法,绿应一定是有苦衷的,但我们不能因为她有苦衷而姑息她,要不以后所有人都这样,你又如何立威?小姐,你还记得夫人说的话吗?夫人说,对待下人,就要张驰有度,犯了错绝不能姑息,否则以后其他人也依样画瓢,你岂是天天担心谁背叛都担心不完?” 慕含烟知道凝霜的意思,她笑了笑道:“凝霜,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假仁假义了?其实我在知道绿应是内j时,真的很想冲到她面前去摇晃她为什么要背弃我的信任,可是我又凭什么这么做,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十分信任她,我并不信任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她辜负了我的信任?” 凝霜闻言一滞,她担忧的望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劝解道:“小姐,你不要这样说,如果你不信任绿应,又怎么会放她随意进出主屋?唉,看我都在说什么,小姐,其实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的,不要想那么多。” “嗯,凝霜,你也别担心。”慕含烟朝她笑了笑,有凝霜与玉芬在身畔,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两人说话的功夫已来到墨香阁外面,朱红院门仍然紧闭着,凝霜连忙上去敲门,开门的是怡心,她看到慕含烟来了,笑着将她迎进去。 “大少奶奶,我真想使人去请您过来呢,小姐今儿气色也好了,我跟她讲故事她眼睛偶尔会动动,刚才我使人请了大夫来诊脉,大夫又开了好几个方子,说服完药,小姐就有望醒来了。”怡心眉飞色舞的道,自从云菲儿受伤,她脸上的笑意就少了,今天这一笑,顿时让人觉得心里的阴郁都消失了。 慕含烟闻言也笑了,这么久以来的努力终于见到成效,知道菲儿将要醒来,她真的很开心,“嗯,大夫有没有说菲儿什么时候醒来?我二哥可是等着娶她过门呢。” 怡心听了笑容敛了敛,想起大夫的话,眉宇间又笼上一抹愁绪,慕含烟见状,心知大夫的话可能也是模棱两可,让她们有些希望罢了,遂转移话题道:“菲儿今天进食进得怎么样,大夫都开了些什么药,熬了给菲儿喝过没有?起效怎么样?” 怡心一一的答了,慕含烟听她回答,知道那大夫确实是敷衍她们,她不由得又有些难受,“你刚才跟菲儿讲什么故事,我接着跟她讲,你若有事就先去忙,等会儿我要走时再叫凝霜去叫你过来。” “是,大少奶奶,那我就先下去了。”怡心将放在床侧的书卷递给慕含烟,然后告退,她昨日听慕二少爷说要娶自家小姐,一方面为小姐高兴,另一方面也为小姐愁,虽然慕二少爷提亲的聘礼还没下来,但她也想替小姐赶制一件嫁衣出来,想起小姐的女红,她叹息着摇摇头,即使小姐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姐,她也定不会自己赶制嫁衣。 慕含烟回头看着手上的书卷,再瞧了瞧床上气色明显好起来的云菲儿,她叹了口气,凑近她坐在床边上,伸手轻抚她略带晕色的脸,“菲儿,快些醒来吧,大嫂想看到你漂漂亮亮的嫁出去。” 沉睡中的云菲儿眼睫轻轻扇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脸上悄悄的浮现一抹晕红,慕含烟却已低头念着书中的故事,渐渐的,房内就只剩下慕含烟轻柔的念书声。 一个时辰之后,慕含烟伸了伸懒腰,此时怡心端着茶点走进来,瞧慕含烟脸上隐有疲惫之色,她笑着道:“大少奶奶,辛苦你了,我刚才去厨房做了些点心,你尝尝我的手艺,以前小姐最喜欢吃我做的梅花糕,可惜今年的腊梅还没开,就做了点杏仁酥。” 慕含烟闻着一股清香徐徐飘来,笑道:“这老远就闻到香气了,想必味道也不错,只是菲儿如今没口福了。”说着话,她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早上层的糕点咬了一小口,然后赞道:“确实不错,怡心的手艺都赶得上醉仙楼的大厨了。” 怡心听她这样夸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大少奶奶快别这样说,我哪里能赶上大厨,不过是偶尔做给小姐吃着玩的,若真要比糕点手艺,碧珏姑姑才是个大厨级别的,只是她好久都不曾下厨了。” 慕含烟笑了笑,然后捧起茶杯喝了口蜂蜜茶,几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玉芬急急的来请慕含烟回去,她们才起身告辞,出了墨香阁,玉芬急道:“小姐,绿应寻死了?” “什么?又寻死?她的命就这般卑贱?”慕含烟一听就满头黑线,记得上次她自仓澜山回来时,绿应也是寻死,没想到今天她又上演相同的戏码,她都不觉得厌烦吗? “小姐,你先别生气,好在我们发现得急时,她没什么大碍,小姐,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了,我们必须马上审问她吉祥锁的下落,否则她要死了,我们就死无对证了。”玉芬瞧慕含烟眉宇间都笼罩着一股怒气,连忙道。 “嗯,我本来想让你去查醒她有什么把柄落在刘纤柔手里,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把柄都不重要了,我们这就回去好好审问她一番,免得她又寻死觅活的让我们再次断了线索。”慕含烟边说边疾步向瀚锦院走去。 玉芬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快步跟上慕含烟,边走边道:“小姐,我查出来绿应为何会听二少奶奶的话了,据门房那边的阿福说,绿应跟门房的小厮阿杰是青梅竹马,两人早就互诉情衷,上次在林子里幽会时被二少奶奶逮了正着,云老夫人治家甚严,严禁下人私通,所以二少奶奶便以此要胁绿应听她的话,而绿应为了情郎的生命安全,不得不听命于二少奶奶。” 慕含烟闻言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怅然道:“到底是个有情人。”脚下却丝毫不停的向瀚锦院走去。 ~~~~~~~~~~~~~~~~~~~~```` 偶向大人们保证,偶绝不是后妈,还有情节在过渡,所以嫌微平淡了点,放心,偶会让男猪女猪幸福的~~ 番外 第三十五章 同睡 第三十五章同睡 回到瀚锦院中,慕含烟还来不及去看绿应,无尘同慕景瑞早已在院子里等着她,她只好让玉芬去好好看住绿应,然后同慕景瑞进了偏厅。 在位子上坐定,慕含烟急忙道:“二哥,爹爹到底同不同意?” 慕景瑞脸上闪过挫败,他幽怨的道:“爹爹听说我娶得是瘫在床上的,二话不说就厉声反对,任我怎么解释都没用,烟儿,我一定要娶菲儿,她是因为你才遭这番罪的,我们慕家人绝不能欠别人的恩情。” 慕含烟闻言眸色渐沉,二哥果然是因为她才要娶菲儿的吗?“二哥,如果你只是因为要替我报恩,那我不支持你娶菲儿。”她不忍心让二哥的幸福因为她而颠覆。 慕景瑞听了她的话心知她是误会了,急忙道:“烟儿,我没有,我对菲儿的情是真的,我想娶她的心也是真的,没有半分勉强,你别误会,我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若非菲儿现在缠绵病榻,我也绝不会这么早提出要娶她。”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他,“二哥,我能相信你吗?你真的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让我减少负疚感才这样的说的?” 慕景瑞认真的看着她,慎重的点头:“烟儿,我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明白什么对我最重要,还人情有千万种方式可以还,我绝不会牺牲我自己去还,你相信我,我是真的爱着菲儿才想要娶她为妻。” 慕含烟感动的直掉泪,慕家人对爱情执着而专一,所以只要是二哥认定了的人,他就一定会一直爱下去,想到菲儿能得到二哥的爱,她就替她高兴。“二哥,太好了,我真替菲儿感到开心。”随即她又紧皱眉头,担心的道:“可是爹爹不同意怎么办?你不能违背爹的意思啊。” 慕景瑞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道:“烟儿,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说了要娶菲儿,就不会在乎任何阻力,爹那边迟早会同意的,我现在想过去看看菲儿。” 慕含烟含笑点头,然后唤来凝霜,让她带慕景瑞过去,还交待她要小心避人耳目,凝霜应下便带着慕景瑞抄小路向墨香阁行去。 慕含烟这才整了整衣装站起来,看见无尘站在门外,她移步过去,此时无尘也听到脚步声,回头向慕含烟行了一礼,慕含烟笑道:“无尘,谢谢你将我二哥带过来。” “夫人言重了,这是在下的份内事。”无尘谦逊的道,冰冷的面容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慕含烟笑了笑,也不在说什么,径直去了后院,来到下人们所住的地方,远远的便听到绿应低低的哭泣声跟玉芬咬牙切齿的问话声。 “绿应,你不要一个劲的哭啊,吉祥锁你到底拿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那东西对小姐有多重要?你若是不交待清楚,小姐定饶不了你。”玉芬说得口干舌躁,可是绿应除了哭还是哭,她气得想上前打她一顿解气,偏偏小姐又交待了不准动私刑。 慕含烟在廊下站了一会儿,眉峰紧紧的攥起,玉芬这种问法是问不出东西来的,现在唯一能让绿应开口的应该就是她的情郎,可是刘纤柔到底把阿杰藏哪里去了? 思忖间,她已踱步到房门前,玉芬瞧她来了,连忙走到她身边道:“小姐,绿应死活都不说,我拿她没办法了。” 慕含烟点点头,然后走到跪在地上的绿应身边蹲下,她看着她道:“绿应,你可还想让阿杰活命?可还想跟阿杰再聚?可还想跟阿杰脱离云家去过男耕女织的幸福日子?” 绿应本是一直哭,听到慕含烟一迭声的问句,她顿时慌了神,急忙跪爬到慕含烟身旁,然后抓着她的裙裾乞求道:“大少奶奶,求求你,救救阿杰,救救他。”说完又大哭不止。 慕含烟看了心有不忍,但还是冷声道:“哼,想让我救他,可也得看你配不配合啊,我的吉祥锁你到底给了谁,是二少奶奶吗?” 绿应咬着下唇犹豫了一阵,玉芬看不过去,走过来恨声道:“绿应,你还考虑什么,小姐既然已经开口,只要你说出吉祥锁的下落,她定会救出阿杰。” “大少奶奶,我偷到吉祥锁的当晚已经将它交给了二少奶奶,至于二少奶奶又将它弄去了哪里,奴婢是一概不知的,求大少奶奶大人有大量,救救阿杰吧。”绿应终于做下决定,这几日铃铛草丢了,阿杰的书信也断了,所以导致她的整个情绪失控,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见见阿杰,要确定他还活着。 慕含烟点点头,“你放心,我会叫人留意阿杰的动静,但是当我救出阿杰的时候,我要你证明是你亲手将吉祥锁交给二少奶奶的,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只要能救出阿杰,大少奶奶你就是让我死我也甘愿,谢谢大少奶奶不计前嫌帮我救他,谢谢大少奶奶。”绿应激动的连连磕头,慕含烟不忍再看,站起来,心中直叹:果真是一痴儿。 慕含烟带着玉芬走了,两人在九曲回廊上穿行着,沉默良久后,玉芬道:“小姐,绿应失手杀了麦冬这事我们不追究了么?难道就任她逍遥法外?”玉芬个性耿直,最是见不得有罪之人每天还过得快快乐乐的。 “目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绿应,更何况逝者已矣,你不觉得让一个人良心上受到谴责比让她获得罪行还要难受么?”慕含烟也不是不想还麦冬一个公道,而是觉得绿应心中有爱,她以后的日子过得越幸福,她心中的愧疚感就会越深,惩罚一个人不是打几板子或是要了她的命就是惩罚,而是让她自己去减轻自己的罪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玉芬听了直点头,“小姐的用心真是高明,如此绿应的后半辈子肯定将活在这种负罪感中,对了,小姐,二少爷的事解决了么?” “嗯,二哥这事看来关卡在爹身上,实则还是在奶奶身上,爹是自家人,如果他知道菲儿是因为救我而变成现在这样,他会同意让菲儿过门,可是奶奶就不同了,她极疼爱菲儿,菲儿因为我变成这样她已经难受死了,如果再要她把菲儿嫁到慕家去,她想必也不会同意的。”慕含烟担心极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等二哥的聘礼下过来时,她们就该忙着让云老夫人同意菲儿下嫁了。 “现在菲儿小姐已经瘫在床上,有人娶老夫人应该会高兴才对,为什么还要反对呢?”玉芬想不通,依二少爷的人品,怎么都能娶个容貌好品性好地位好的小姐为妻,全京城的富贵人家千金谁不巴望着能嫁给他。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奶奶极其疼爱菲儿,恐怕她宁愿将菲儿一辈子养在云家,也不愿让她嫁去别人家受苦,唉,这事以后再说,现在你让绿柳告诉莲巧,让她留意一下刘纤柔把阿杰藏在什么地方,有了消息就立刻告诉我们。”慕含烟淡淡的吩咐道,今天东奔西跑的,她也着实累了,这一路走来打了不下十个呵欠。 玉芬早就注意到她呵欠连连,“小姐,你昨儿个没睡好么?要不要回去躺一下,等会儿用晚饭时我再去叫你。” “嗯,也好,今天忙了大半天,确实累了,玉芬,等一下凝霜回来时你记得让她来主屋回话,我去躺一会儿。”两人说着已经到了主屋,慕含烟推开门走进去,和衣躺在床上,一会儿意识便朦胧起来,半梦半醒间,她似乎看到有人进了屋,然后站在床前看了她好一阵子后才离开,后来她便睡熟了,直到被凝霜叫醒。 “小姐,小姐,天都大黑了,你怎么还不醒?”凝霜已经来房里三四次了,看慕含烟没醒她又出门去了但眼瞧着快过了用晚饭时辰,她才来将她叫醒,要不这会儿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觉。 慕含烟懵懵懂懂的醒来,看凝霜一脸焦急的站在床前,她朝她一笑,然后回头去看天色,果然已经黑透了,屋外早已掌了灯,房里也点上了蜡烛,明明暗暗的光线让人看不真切。 “是凝霜啊,我二哥走了么?”慕含烟刚醒,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听来就好似受了凉。 “嗯,二少爷在傍晚时分就走了,小姐,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凉,我让玉芬去厨房里熬点姜汤给你,你身子不好,千万别染上风寒,要不又要急死一堆人,对了,刚才姑爷来过了,瞧你在睡就没吵你。”凝霜唠唠叨叨的道。 “哦。”慕含烟应了一声,然后坐起来穿上鞋子,凝霜连忙替她整理衣裳及凌乱的发丝,然后拿上披风给她披上,这才扶着她向偏厅走去,小丫头们早已得到凝霜的吩咐去把饭菜重热了一下,等慕含烟过去时,饭菜早已摆放,只是桌旁坐着一个难以出现的人。 慕含烟看到云灏桀时微微愣了一下,这两天他几乎都忙到很晚才回来,此时能在饭桌上见到他,可谓是奇迹,云灏桀看她的难以置信的模样,笑了笑道:“还站在门边做什么,快过来,我早就饿了,一直等你醒来一起用晚饭呢。” 慕含烟瞧他神情委屈,也笑了,“你饿了也不知道先吃,等我做什么。”说着接过丫头手中的空碗,给他盛了一碗白饭放在他面前。 “多谢夫人。”云灏桀笑意盎然的道,然后拾起筷子夹了一夹菜在慕含烟碗里,“你最近瘦了不少,要多吃点养回来,要不岳父岳母看见你瘦了又会心疼的。” 慕含烟点了点头,也夹了一筷子糖酥肉放进他碗里,“你也多吃点。”一顿饭就在两人的互谦下用完,饭后两人便回了屋,这还是两人关系和谐后第一次一起回房,慕含烟心里有些不自在,她的手被云灏桀紧紧的握住,握得她手心冒出一层层的汗,可是她却没有挣脱,直到走进主屋后,她才借口换衣服抽出了手。 云灏桀瞧她微红的脸颊,唇角轻微的扬起,他知道她在害羞什么,很早以前,当两人的感情都进了一步时,他很想真的拥有她,但是又怕她没准备好接纳自己,可是当她准备好接纳自己时,他却不能动她了。 她是长公主,是皇上千盼万盼的长公主,他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他就再不能动她,否则就是欺君妄上,此时他又回想起今天面见皇上时的情形来。 御案之后,皇上平静的看着他,问他:“长公主一事你查得如何了?” 云灏桀早知道皇上要问,连忙躬身答道:“回陛下,正在调查中,因为还缺少关键的证物,所以不敢让她进宫来面见陛下。” “嗯,朕希望你能提高办事效率,既然已经知道是谁,那么朕的长公主回家的日期怕也是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朕对皇后总算是有了交待了。”皇上长叹一声,想起早逝的皇后,他眼中闪过一抹悲伤。 云灏桀连忙垂下头去,思索了一下,他斗胆问道:“陛下,微臣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皇上立刻便好奇起来,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云灏桀一向不会多问,可现在他竟然有问题要问自己,这倒是很新鲜呢。 “陛下,长公主失踪这么多年,我们并不知道她在民间过着什么生活,假如她已婚嫁,陛下是否还会让她嫁去凤渊国?”云灏桀此话问得已逾身份,但是这些日子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心间,他若不一吐为快,迟早会被憋闷死。 皇上沉吟了一下,脸色并没有暴怒,“朕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是金羽必须嫁去凤渊国,不管她在民间的身份为何,进了宫,她就只是金羽,爱卿啊,朕知道朕的长公主是谁,也知道你在苦恼什么,但这是她的命,近来鞑靼疯逛侵略边境,来年怕是有场硬仗要打,朕不能冒险让凤渊国也插入其中,为了金临朝的百姓,金羽她必须嫁。”皇上坚决的声音透过他的耳膜,让他清晰的听到自己内心的破裂声,他几乎要怨恨起命运的恶作剧来。 “灏桀,灏桀,你在想什么啊?”慕含烟喊了云灏桀好几次,可是他仍没有反应,她便伸出手在他眼前使劲的挥,云灏桀才终于回过神来。 “哦,想一点事,夜深了,我们歇息吧。”云灏桀抓住她摇晃的手,淡淡的道。慕含烟闻言脸上迅速烧红,就连耳根都红透了,她羞涩的垂下头,从云灏桀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向床边移去,坐在床沿边,她心跳如雷鼓,要来了吗? 云灏桀心酸的看着她娇俏的模样,走过去轻声道:“夫人不为为夫宽衣么?”说罢伸直双手等着她替自己宽衣,不能拥有她,但能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也是一种幸福。 慕含烟闻言急速抬起头来,瞧云灏桀认真的神情,她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替他解开衣襟处的盘扣,云纹腰带,然后替他除去外衣,动作很不娴熟,但却让云灏桀心动不已,他看着慕含烟将他的衣服挂到一旁的衣架上,然后走回身边,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将她抱起。 “啊。”慕含烟惊呼,她连忙伸出手环上云灏桀的脖子,脸上的红晕更深,“灏桀,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这几步路就让为夫的为夫人效劳吧。”说话的功夫,云灏桀已经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到床中央,自己除去锦靴,然后翻身上床,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慕含烟吓得紧闭双眼,全身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新婚那晚,即使她醉得糊里糊涂的,但依然记得那刻骨铭心的痛,那是从一个少女蜕变成一个女人的过程,那样清晰,一直铭刻在她心上,今天,她是否又要经历那种痛了,可是为什么除了害怕,她还隐隐有些期待,期待与他合二为一,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云灏桀伸手轻轻揉搓着她的背,想让她放轻松下来,可是他的手一接触到慕含烟的背脊,她反而更紧张了,于是他只好凑天她耳畔轻声道:“含烟,放轻松,你这样睡一晚明天准会喊腰酸背痛的。” 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慕含烟已然发红的耳朵上,让她心里起了一阵酥麻,她依言放松身躯,却久久等不到他的下一步,她悄然睁开眼睛偷偷看着他在烛光下清俊的侧脸,心里纳闷,他为什么不像以往一样抱着吻她呢?难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够了? 而云灏桀却没察觉到她的心思,依然抱着她,可是怀中的人实在太柔软太美好,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躁动的心,但一想到皇上说的话,他又犹豫了,含烟是长公主,自己不能那么自私的拥有她,然后陷她于无边无迹的痛苦折磨中,要痛就让他一人痛吧。 两人躺在床上都了无睡意,一人睁着眼一人闭着眼,一人想着自己是否吸引不了他,一人想着自己忍住是为她好,因为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沟通一下,所以两人都不知道对方所想。 而这一夜,注定有两个人失眠。 番外 第三十六章 婚约 第三十六章 婚约 十月初,空气中的冷意越发强烈了,人们早已拿出厚重的衣服穿上,云府自然也不例外,这日早上,绿柳急匆匆的自院门处进来,跑到主屋前见玉芬跟凝霜都耷拉着脑袋立在门口,她连忙走过去。 “玉芬姐姐,大少奶奶起身了吗?”绿柳看两人身侧放着装有热水的铜盆,心知自己白问了,这都日上三竿了,大少奶奶怎么还没起身? “小姐跟姑爷还在房里呢,对了,你急匆匆的是打哪里来?”玉芬朝房里努了努嘴。 绿柳这才想起自己为何来主屋,她抬眼瞥了一眼房门,然后拉着玉芬跟凝霜走到角落里,低声道:“我刚才从梅林过来,莲巧已经打听到阿杰的下落了,所以我急着来找大少奶奶。” “真的吗?太好了,我这就去跟小姐说。”凝霜连忙返身向主屋走去,玉芬眼疾手快的拉住她,“凝霜,小姐跟姑爷还在房里未起,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去,惊扰到小姐跟姑爷温存,看她不扒了你的皮。” 凝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懦懦道:“我也是高兴事情有了进展,一时忘了嘛,绿柳,莲巧有没有打听出吉祥锁的下落?” 绿柳摇摇头,“莲巧说她最近会好好留意二少奶奶的动静,她叫我们放心。” 就在三人说话间,卧房的门被人自内打开,慕含烟睡意朦胧的出现在门边,她看到躲在角落里说话的三人,朗声道:“玉芬,凝霜,进来吧。” 玉芬三人早已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走过来端起铜盆走了进去,进屋时,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里间望去,结果并没有看到她们希望能看到的景象,因为屋中除了慕含烟,就再没有别人。两个丫头心有不甘的收回视线,将铜盆放在六脚盆架上,凝霜去整理床铺,玉芬则侍候慕含烟梳洗。 “小姐,怎么睡到现在才起身,姑爷呢?”玉芬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们一直希望慕含烟能跟云灏桀擦出点火花来,结果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火花。 慕含烟脸微红,昨夜她辗转反侧睡不着,而身旁的云灏桀也是一样,她几次试图打破沉默说些什么,可话都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她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恐惧什么,她只知道有些事,自己一旦说出口了,便会改变现状,她宁愿维持原状,也不愿意去承担说开后的后果。 “小姐脸红了哦?小姐,说说你跟姑爷到底进展得怎么样了?我们何时能抱小少爷啊?”玉芬瞧慕含烟的脸红了,大着胆子打趣道。 慕含烟瞪了她一眼,脸色越红,心里却止不住的伤感起来,“死丫头,都是我将你宠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我也敢洗涮,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说完作势要去揪玉芬,玉芬吓得尖叫连连赶紧跳开,慕含烟也懒得再追,在软凳上坐下,自己给自己上起胭脂来。 玉芬瞧她神色不豫,小心翼翼的走回她身边,“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么?” 慕含烟摇摇头,突然想起刚才跟玉芬她们说着话的绿柳来,便问道:“玉芬,刚才绿柳为什么事来找你们?” “小姐我正要跟你回话呢,听绿柳说,莲巧已经打听到阿杰被关的地方,只是……”玉芬吞吞吐吐的道,似有难言这隐。 “只是什么?”慕含烟挑眉望向她,玉芬一向快人快语,什么时候说句话也这样磨叽了? “阿杰被二少奶奶送去了怡香院,跟里面一个姑娘成天纠缠在一起,现在只怕已经不记得绿应了,如果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绿应,只怕她伤心欲绝之下,不会再配合我们了。”玉芬很担心,如果绿应不跟她们合作,她们很难扳倒刘纤柔。 “嗯。”慕含烟自鼻腔里发出一声,她并没有寄多大的希望在绿应身上,所以得知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很失望,只是可怜了绿应那样一个痴情的女子,“此事暂时压住不要让绿应知道,就说我们已经找到阿杰,然后随便编一个理由让她安心,对了,莲巧有没有说找到吉祥锁了没?” “没有,她还在查,小姐,其实那么重要的物件儿你可以跟姑爷商量一下,我看姑爷手下那个无尘倒是有两下子,让他潜进二少奶奶的房里找出吉祥锁不是更省事?”凝霜走过来建议道,其实她很早就想说了,无尘的武艺进入铭泓院找一枚锁是绰绰有余的,她们干嘛浪费大好资源不利用。 “无尘是灏桀的手下,我们怎么能去麻烦他,这事本就是我们内院的纷争,让外人知道还不得笑话?好了,吉祥锁迟早都会回到我身边,与其麻烦别人、依赖别人,不如我们自己好好打算一下,说不定还更有效一点。”慕含烟不想让内院的事去烦拢云灏桀,她说过会做他的贤内助,她就一定要做到。 凝霜什么也没说,心里却犯嘀咕,姑爷跟小姐已经是一家人了,是一家人又何言麻烦,只是这种想法她只能想一想,并不能真的说出口而已。 瀚锦院书房里,云灏桀脸隐在阴影中,他手上拿着两卷小抄,一卷小抄上聊聊数语却勾起了他的烦心事,边关鞑靼日益猖獗,已攻破了山海关,接下来便是边关要塞白鹭镇,如果攻破了白鹭镇,那么鞑靼便能挥师北下,到时候金临王朝京城就岌岌可危了。 另一卷却是来自凤渊国的,据说凤渊国的求亲队伍已经自凤渊国的都城出发,半月之后即可到达京城。 他正沉思时,书房门被人推开,无尘冷然的面孔出现在门前,云灏桀抬眼扫向他,“无尘,你来得正好,这是边关刚送来的消息,山海关已被鞑靼攻破,下一战将直指白鹭镇。” 无尘合上门快步走过来,接过那卷小抄,越看眉头拧得越紧,“主上,怎么会这样?上次我们明明已经拦截下那份泄密信函,为什么鞑靼人还是知道了我方的战略?” 云灏桀头疼的按揉着眉心,“无尘,我们上当了,上次的信函是假的,那只老狐狸明知道我们已经察觉了他通敌卖国,他怎么会把证据落在我们手上?” 无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上次他们那么快就抓到了人,原来却是敌方故意放出来的诱饵,“主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没有抓到叛国者,还让前线丢失了山海关,战报一旦送交到陛下面前,我们是吃罪不起的。” 云灏桀自然也知道此间的厉害,但是现在愁也没用,只能尽快抓到那只隐藏在背后的老狐狸,其实他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但是一直抓不到证据,所以他的怀疑也只是空谈。 “此事暂且先放在一边,还有一则消息你也看看,凤渊国此时派出求亲使团,他们的用意为何我们不得而知?但是皇上肯定会立即问我们要人,如果到时候我们交不出长公主,延误了金临与凤渊国的婚事,我们一样脱不了身。”云灏桀沉重的道,突然又想起昨夜慕含烟含羞带怯的娇颜,他还能拥有她多久? 无尘快速的看完,眉头已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来书房见云灏桀的原由,“主上,长公主我们已经找到,只是还差最后的关键证据,不过刚才属下无意间听到夫人与她的两个丫头的谈话,那吉祥锁好像是被院子里一个丫头偷拿了然后给了二少奶奶,主上,你看需不需要属下派几个人去铭泓院搜搜,或许就能找到吉祥锁了。” 云灏桀眼前一亮,能知道吉祥锁的下落他自然高兴,可是想到吉祥锁一旦出现,那么慕含烟势必进宫,到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心里对她的一番挚爱?“不用了,我相信含烟也在尽力寻找,你就让她自己去找吧。”云灏桀冷静的头脑难得被情感所蒙蔽,好在他有个清醒的下属。 “主上,长公主之事我们万万拖不得,如今鞑靼国进攻我朝边关,皇上若闻边关失守,他必将雷霆大怒,到时问责下来,我们一定逃不了惩罚,如果此时长公主的事情有了进展,皇上一定会让我们功过相抵的,此事我们绝不能再拖了。”无尘着急的道,他清楚云灏桀在想什么,只是现在并不是他们感情用事的时候。 当初暗卫前首领看中云灏桀的最大原因是因为他能将私人感情与公事分得清清楚楚,他不想让他的一世英名因为一名女子而被毁。 云灏桀自然也清楚其间的厉害,现在凤渊国的求亲使团已渐渐逼近京城,想必皇上也已经接到消息,为了安抚住凤渊国的使者,他们必须交出一位长公主来,而皇上也必会向他施压,想到自己将面临的情况,他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主上,属下今晚就会潜进铭泓院内将吉祥锁偷出来,到时属下会将吉祥锁交给主上,主上要做什么样的决定,属下绝无异议。”无尘说完便要退出书房,却被云灏桀叫住。 “无尘,谢谢。”云灏桀淡淡的道,他知道无尘是为他着想,可他却不能将他们的生命拿来开玩笑,而且有可能是他将问题看得过于严重,含烟是长公主,只要她坚决不出嫁,皇上也不会强迫她的。 无尘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房里只剩下云灏桀一人,他双手撑额,眉间丘壑越来越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他扬手一挥,一旁放着瓷瓶的架子应声而倒,瓷瓶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凌乱的碎片在地上跳跃了几下,又恢复平静,可坐在书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可坐在书案后的云灏桀,他的心却再不能平静。 慕含烟站在书房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突然听到一声剧响,然后就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她顾不得其他,匆忙推门而入,口中急声叫道:“灏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云灏桀抬起头来,瞧慕含烟满脸着急的看着自己,他心中一暖,朝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没事,你怎么来了,小心不要踩到地上碎片了。”说话间,云灏桀已经迎过去,扶着她避开地上碎片向一旁的椅子走去。 慕含烟见他小心翼翼的扶着自己,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她冲他笑道:“我不碍事,你刚才在做什么,怎么会把瓷瓶弄碎了?我在门外吓了一跳。” 云灏桀瞧着她明媚的笑脸,心底五味杂沉,昨夜他一晚都没睡,闭着眼睛想他们的未来,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想不出头绪来,当他侧头看到慕含烟纯真如婴儿般的睡颜时,他真的有一种冲动立即带着她归隐山林,可是身为暗卫首领,他不能置手下的兄弟们不顾,做为一个忠君爱国的武士,他更不能做这种不忠之事。但若要让他放弃慕含烟,他也做不到。 一晚上,他就在这两种想法间徘徊,最后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孰轻孰重。 “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可能是没摆放好的缘故,你怎么来了?”云灏桀避重就轻的道,如果慕含烟仔细看一下,说不定她还能看到墙壁上那道掌印,只可惜,她的心神现在被另一件事所占据。 刚才慕家派人来跟她说,爹爹同意了二哥的请求,请了媒婆来云府提亲,但是她害怕云老夫人不同意,所以来找云灏桀去旁边帮衬着说说话,此刻被云灏桀问起,她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云灏桀失笑,“含烟,我们是夫妻这一点不需要我再三提醒吧,有什么事就跟我商量,不要把我当外人。” 慕含烟心中稍安,她抬头看着云灏桀,轻声道:“灏桀,我二哥请了媒婆来云家提亲,我怕奶奶会不同意,所以想请你过去帮忙说说话,菲儿跟我二哥是真心相爱,请你成全他们,而且菲儿若是嫁给了我二哥,对她的病情也有好处的。” 云灏桀怔了怔,讶声问道:“你二哥跟菲儿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记得他们俩好像没见过面吧。”说完他又想起在百花山时两人的斗嘴,莫非是从那时开台的? 慕含烟见他惊诧的神情,撅了撅嘴道:“你这个哥哥都不知道是怎么当的,菲儿喜欢我二哥的事你真的丝毫不知情?不过也是,你是大忙人嘛,菲儿的事有心就好,对了,你到底去是不去,如果你不帮忙,我想云府没人说话奶奶能听进耳里了。” 云灏桀瞧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心疼的道:“好,我去,不过你也要跟我一起去。”他不爱看她不高兴,再说慕景瑞的人品他是知道的,他娶了菲儿,一定会对她很好的。 慕含烟的神色随即被喜悦替代,她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云灏桀,“真的?” “嗯,我何时骗过你,走吧。”云灏桀宠溺的拧了拧她的鼻尖,然后握起她的手向房外走去。 慕景瑞请的媒婆是京城最有名的艳三娘,凡是哪家小姐少爷要说亲,都定会找她去说,而且她说的亲十有八九都是生活得幸福的,所以也成就了她独霸媒婆事业的地位。 此时她正坐在惠净院的客厅里,她端着茶轻吹了两口,也不喝,眼神一个劲的向坐在主座上的云老夫人身上瞟去,从刚才她说明来意后,云老夫人就一直未张嘴说一言,这不仅让她有些忐忑,她这人有个特点,别人只要说一句话,她就能接数句,可要是别人不说话,她还真就没辄了。 云老夫人紧皱眉头,刚才听门房的小厮来报说艳三娘来了,她还在纳闷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艳三娘为啥事来云府,没想到她是来为菲儿提亲的,“艳三娘,实不相瞒,菲儿自上次在西山寺受伤后就一直卧榻未起,你此番来说亲,我实在不放心让她嫁出去给别人添乱,不如等她身体好了你再来?” 艳三娘抿嘴笑道:“哎呀呀,老夫人,瞧您说哪儿话,菲儿小姐躺在床上都还有人念念不忘,不正是体现了菲儿小姐的魅力,再说慕家家业仅次于云家,你们本就是姻亲,此番再亲上加亲不知道会羡慕死多少人?而且慕二少爷也是一表人材,对人又体贴,您老还怕菲儿嫁过去受委屈么?” 云老夫人脸色略显不豫,她淡声道:“艳三娘,我那孙女脾气自小就不好,现在又整日昏睡在床,正常少爷都不会想要取个药罐子回去,我看你也不要费这个心了,等他日菲儿醒了,我自会去请艳三娘来替她说门好亲事。” 艳三娘瞧云老夫人拒绝得很坚决,笑了笑道:“老夫人,您莫非是怕菲儿小姐嫁过去会受气?这个我可以跟你担保,慕二少爷对菲儿小姐痴情一片,他是绝不会亏待菲儿小姐的。” 云老夫人冷哼一声,痴情?见都没见过的人怎么痴情?菲儿如今躺在床上不起还不是因为慕含烟所致,他们以为商量着将菲儿娶过门就能抵过慕含烟欠菲儿的吗?哼,才没那么容易呢。“艳三娘,我一向把菲儿当成掌心宝,别说她现在病恹恹躺在床上的病人,她就是活泼乱跳的我也舍不得这么早就她嫁出去,再过两年再说吧。” 番外 第三十七章 误会 第三十七章误会 艳三娘脸色渐渐僵硬下来,但一想到慕家给的丰厚酬劳,她又再接再厉,“老夫人,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菲儿小姐现在的身子就是需要一个疼她爱她的夫婿在身边照料,这样她的身子才会好得快。” 云老夫人连应付艳三娘都懒得,她站起来,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容,“艳三娘,慕家给你多少酬劳我并不知,但是我的孙女我绝不会将她嫁去别家受苦,你请回吧。”说完摆了一个送客的手势,碧珏就急忙走过来要送艳三娘。 艳三娘满脸羞恼,但基于职业道德,她眼中仍堆着笑,“老夫人,您也不要这么急着拒绝,慕二少爷可也是整个金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家世也是相当好,您再考虑考虑,我明天再来。” 云老夫人眼中明显闪过不耐,她眯起双眼,正要严词拒绝,门外便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奶奶,菲儿如今躺在床上,确实需要有人贴身照顾,我跟二舅子打过交道,他人品不错,如果让他娶了菲儿,我想他一定会好好对待菲儿的,而且冲冲喜,菲儿的身子会好得快点,您不也希望她早日醒来么?” 云老夫人眯着眼向门外望去,只见云灏桀携同慕含烟正迈进门槛,她见到慕含烟,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冷然,“灏桀,你妹妹才瘫在床上几日,你就要赶她出府了?” 云灏桀错愕,“奶奶,你这是说哪里话,菲儿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将她赶出府,而是她的身子确实需要专人照顾,丫头们再尽责,总没爱她的人照顾得周到仔细,而且他还是含烟的哥哥,姻亲之亲我们更信得过不是?” 云老夫人却不这样想,她冷哼了数声,“灏桀,我看你是被慕家的人收了魂了,我问你,菲儿是不是因为含烟受的伤,现在又是不是因为含烟而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他们慕家再怎么好心,我也不希罕,我只知道菲儿会躺在床上都是因为他们慕家人害的。” 慕含烟听云老夫人语气中对自己以及娘家的人意见颇大,连忙上前道:“奶奶,这是意外,我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而且我二哥是真心实意要娶菲儿的,他绝没有半分勉强,奶奶,你就同意了吧,我保证我二哥会好好照顾菲儿,他一定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菲儿的。” 云老夫人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答应过云灏桀不为难她,但并不代表她得对她和蔼可亲,她抬头望着云灏桀,冷声道:“灏桀,我是不会把菲儿嫁去慕家受苦的,你也别费这个心思了,以后等菲儿身体好了,我会替她寻一门好亲事的。” 云灏桀瞧云老夫人说得如此坚决,无奈的跟慕含烟对视了一眼,慕含烟也知道云老夫人不可能轻易答应,只好点点头,示意云灏桀出去再说,云灏桀望向云老夫人,“奶奶,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慕景瑞确实是难得的良配。” 云老夫人哼了哼不予置评,云灏桀见状,心知自己说不上话了,便跟慕含烟一起退了出去,两人行走在绿茵湖畔,谁都没有先开口,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身望去,只见碧珏行色匆匆的追了上来。 两人在原地停住,等着她走上前来,“大少,大少奶奶,我…我想问一下慕二少的品性如何,真是菲儿小姐的良配么?” 慕含烟与云灏桀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疑惑不解,而碧珏自然也清楚自己的举动逾越了,但她却不想纠正,“大少奶奶,如果可能,能不能让我见见慕二少,我想知道他对菲儿是基于替你报恩还是真心爱护?” “姑姑,你为什么要见我二哥?”慕含烟问道,看碧珏突然怔了怔,她更是不解,平日看碧珏姑姑对谁都不上心,没想到她竟关心菲儿的亲事到这种地步。 碧珏闻言呼吸一窒,眼神慌乱的移向绿茵湖,她局促不安的解释道:“大少奶奶,我从小看着菲儿长大,现在知道有人向她提亲,我也是关心她才这样,如果让我见慕二少不方便,那我就不见了。”说完似乎觉得自己不该随意说出这种话,她下意识的咬紧嘴唇。 慕含烟很少看见沉着的碧珏露出这种神情,明明嘴里说着不见,但神情又似不舍,“姑姑,你当然可以见我二哥,只是奶奶不同意,见了也没用。” 碧珏立即抬起头来,“只要我见了觉得好,老夫人会同意的。”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太过放肆,又为难的咬紧下唇,慕含烟见状心底生起疑惑来,转头去看云灏桀,可云灏桀却一脸正常,她连忙摇摇头,摇散心里的疑虑。 她在云家这么久,从来没听到过关于碧珏跟菲儿的传言,说不定真像碧珏说的,她从小看着菲儿长大,所以关心多一点也正常,虽然慕含烟在心里跟自己这样说,可是当她抬头看向碧珏时,却恍然觉得碧珏的侧脸跟菲儿长得很相似。 “姑姑,你是从小看着菲儿长大的,去见见我二哥也没事,不如过两天我请他过府一述,到时你再好好瞧瞧。”慕含烟收敛住心里的想法,平静的道。 碧珏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谢谢大少奶奶,如果慕二少过府来,还请大少奶奶使人来通知我一声,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碧珏说完便转身向惠净院走去。 慕含烟望着她的背影,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疑惑又窜了出来,她回转身对着云灏桀道:“灏桀,你有没有发现姑姑的侧脸跟菲儿长得很像?” 云灏桀一脸迷茫,“很像么?我没注意。” 慕含烟顿时无语,或许只有女人才会细心去注意这些吧,她摇摇头,跟着云灏桀继续向前走,“灏桀,你说有姑姑的帮忙,奶奶会不会同意啊?我真担心奶奶不同意,昨天二哥去看菲儿时,我明明看到菲儿的神情都生动了不少,说不定有二哥的就近照顾,菲儿真能醒过来。” 云灏桀心里有事,没注意到慕含烟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嗯嗯应付,慕含烟自说自话了一阵,也终于察觉到身旁人的心不在焉,她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云灏桀紧皱着眉头,似乎被什么事困拢住了。 “灏桀,你有心事?”慕含烟连忙问道,好像自她认识他以来,还从未见到他这样烦恼过,他总是一副万事在握的表情,可是今天他到底为何事烦恼呢? 云灏桀回过神来,看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脸,他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远处,“哦,我没事,你别担心,走吧,既然已经到这里了,我们就去看看菲儿再回去。” 慕含烟瞪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他真的有心事,而且还是必须瞒着她的心事,到底是什么事连她也不能说?此时云灏桀见慕含烟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来催促道:“含烟,怎么了,快跟上来啊。” 慕含烟连忙跟上去,可是心里的不安却益发重了,她侧头悄悄的注视着云灏桀,看他脸色如常,她不禁有些烦躁,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她连忙说话岔开自己的注意力,“灏桀,你说菲儿今天的气色会不会好点了?我希望她能早日醒来,这样我们就又能出去玩了。”慕含烟说完这几句话,又懊恼得直像拍自己,说这个还不如不说。 云灏桀回头看向她,笑着牵起她的手,“我也希望她能早日醒来,我想看到我最宝贝的妹妹穿上大红嫁衣的样子,我想一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子。” 慕含烟被他眉梢眼尾的笑意给闪了眼,她呆呆的看着他满脸温柔的笑意,整个心都要醉了,“是啊,菲儿穿上嫁衣一定是最美的,对了,灏桀,我到时候要亲自将菲儿送到我二哥手里,他们一定会是最幸福的。” 云灏桀听到她的话,眼中蓦然闪过一抹忧伤,菲儿成亲之时,含烟怕已经不在云府了,到时她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还会有机会参加菲儿的婚礼吗?但这一抹忧伤只停留了一瞬,便被他隐藏在眼底深处。“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铭泓院中,刘纤柔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双手时不时的紧握,碧鸾看她不安的来回走动,连忙道:“二少奶奶,老爷既然要你回去,就一定有让你回去的理由,不如我派人去准备马车,也好赶在天黑前到刘府。” 刘纤柔横眉看去,碧鸾一下子噤了声,“我爹将我嫁来云府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候利用我,他从来没把我当成他的女儿过,我又为什么要当他是我爹?”说完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一手挥向桌面,把上面的一应用具全部挥落下地。 碧鸾抬头瞧她神情不豫,也不敢说话,说实话,这二少奶奶的性子阴晴不定,实在很难侍候,可当初她选上了二少奶奶就是想借她的手来云家当差,现在目的是达到了,可每天活得胆颤心惊的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还是没有在玲珑山庄过得自在。 过了良久,刘纤柔才站起来道:“碧鸾,吩咐下人备车,我要回去看看那老头到底有什么事要交给我办?” 碧鸾连忙应下匆匆出了门,打开门时,见到莲巧正抱着洗衣干净的衣服走过来,她心思一转,便凑了上去,“莲巧,二少奶奶找你去呢。” 莲巧看碧鸾的神情,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她知道每当碧鸾露出这种j诈的神情时,就是自己将要受苦的时候了,她向后退了一步,“我…我忘记还有一件薄衫忘了拿,我去拿。” 碧鸾一把扯住了她,皱着眉头道:“莲巧,你也知道二少奶奶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你若再磨磨蹭蹭的,迟了不定有什么好果吃,我可是提醒你了,二少奶奶赶着出门,想是要带你回去,快去吧,惹怒了二少奶奶,你又得受皮肉之苦了。”碧鸾危言耸听了一会儿,看莲巧的神情变成惧怕,她满意的转身走了,二少奶奶心情不好时,只要对着莲巧发泄一通便又会好起来,瞧她这个丫头多好,连出气筒都为主子找好了。 莲巧看碧鸾趾高气扬的离去,心里一阵气闷,抬头望了一眼近在眼前的西厢,她心里直打退堂鼓,听碧鸾的语气,她知道今天刘纤柔心情肯定不好,而自己若在她心情不好时出现,她一定会将满肚子的火气都发泄到她身上,她已经被打怕了,再也不想过这种日子了。 莲巧犹犹豫豫的走到卧房前,此时刘纤柔正好走出来,一下子就撞到莲巧,莲巧闪避不及,硬生生的撞上了刘纤柔,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衣服也散了一地,她连忙跪下道:“对不起二少奶奶,都是奴婢不长眼睛冲撞到您了。” 刘纤柔被她一撞,怀里一个东西顿时落了下来,刘纤柔正好跪在地上,看清地上的东西后,她睁大眼睛,这不就是绿柳口中形容的吉祥锁?它果然在二少奶奶手中。 刘纤柔也紧张起来,她连忙蹲下身子捡起来,匆匆揣进怀里,抬头见莲巧盯着她发神,她半眯着眼睛冷声道:“莲巧,你若把刚才看到的事拿出去乱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说完怒气冲冲的向院门走去。 莲巧见她的身影远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起刚才那枚吉祥锁,她连忙爬起来,连散落了一地的衣服都来不及收捡,匆匆向瀚锦院跑去。 此时慕含烟同云灏桀正跟昏睡的云菲儿说着话,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见玉芬神情着急的出现在门口,她站起来问道:“玉芬,又出什么事了?” 玉芬看了一眼云灏桀,支支吾吾的道:“小姐,我…我有急事跟你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玉芬知道内院的争斗最好不要让大少知道,要不然大少会觉得小姐是功于心计的人。 慕含烟侧头看了云灏桀一眼,然后快步走出屋,两人来到回廊一侧,慕含烟问道:“玉芬,你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 玉芬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便见慕含烟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微闭了闭眼,“她可是看真切了,确实是我丢失的那枚吉祥锁?” “嗯,莲巧说她没看错,二少奶奶捡起来时还厉声警告过她,想来应该没错,可是二少奶奶拿着吉祥锁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里?”玉芬不解的道,按理说一枚吉祥锁应该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可是为什么刘纤柔会害怕别人看见,而小姐丢了吉祥锁为什么也这样着急? 慕含烟眸中神色顿时晦暗,刘纤柔将吉祥锁带出府要做什么?难道是……,慕含烟想起过往的几次刺杀,莫非那几次刺杀都跟刘府有关,可是刘御臣没见到吉祥锁怎么就肯定自己是公主? “小姐,小姐,你说二少奶奶会不会是将吉祥锁拿去当了,可是她又不缺钱,干嘛要当吉祥锁?”玉芬还在天真的猜测,但看慕含烟一脸凝重,她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玉芬,快去备马车,我要去找二哥拦下刘纤柔,那枚吉祥锁不能落在刘御臣手里,否则云家的大祸就会临头了。算了,我去找灏然,只有他能拦住刘纤柔回刘府。”慕含烟说完便急匆匆的向院门走去,经过卧房时,她看到云灏桀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面对他隐有质问的眼神,她心慌的低下头避开。 “为什么你遇到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我而是灏然,在你心里难道就从来没有把我放在首位,还是你根本还是记挂着灏然?”云灏桀心痛的道,这几日他为了她几乎崩溃,他甚至还想过要带她归隐山林,可到头来,她却压根不当自己是一回事,或许在她心里,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重要。 慕含烟错愕,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她不能再多停留,否则等刘纤柔到了刘家,她的东西就永远都拿不回来了,“灏桀,我现在有事,我必须去找灏然,回头我再跟你解释。”说完她撩起裙裙就要向外跑,手臂却被云灏桀狠狠的拉住。 “你真的不懂吗?你知不知道我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担心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担心你仍爱着灏然,含烟,你怎么能一边对我深情不悔,一边暗中怀念灏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云灏桀心痛的道,眉峰深深的拢起,嘴唇也死死的抿着。 慕含烟更加错愕,这是唱的哪出啊,“灏桀,求求你放手,我真的要去找灏然,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的。”说完她就要伸手去扳云灏桀的手,可这时,云灏桀却放开手,他神情狼狈的撇过头去,当他听到慕含烟说不去找灏然会后悔一辈子时,他是真的死心了,原来慕含烟对灏然真的还有情。 慕含烟怔了怔,又想起吉祥锁,她连忙拔腿狂奔出墨香阁,直朝铭泓院而去。 ~~~~~~~~~~~~~~~~~~~~ 快过年了啊~~ 番外 第三十八章 加深 第三十八章 加深 云灏桀无力的靠在廊柱上,看着慕含烟如一只彩蝶翩然消失在眼前,他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握拳用力捶向廊柱,廊柱被他捶了一个窝进去。 “主上,是否让属下去截住二少奶奶的马车?”无尘悄无声息的出现,他当然也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只是他却视而不见,此时追回吉祥锁才是大事。 云灏桀挥挥手,示意他去,无尘担心的望了他一眼,然后轻点足尖消失在院子深处,同时林子里传来一阵诡异的鸟叫声。 慕含烟拔足狂奔,希望能赶在刘纤柔出府前让云灏然将她拦下,她不能让刘纤柔把吉祥锁交到刘御臣手里,要不然到时她就再也拿不回来了,能不能当公主她不存乎,可是吉祥锁是她的亲生爹娘唯一留在她身上的东西,她不能丢了不管。 情急之下,慕含烟踩到一块石头,双脚微错,她来不及避开,直挺挺的摔下去,玉芬跟在后面,眼见慕含烟面朝地面的栽下去,她惊叫一声就向前冲来,而下一秒,慕含烟却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清香让她愣了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此刻正暧昧的倚在来人怀里,她慌忙推开他。 “灏…灏然,你怎么在这里?”慕含烟结结巴巴的问道,她被刚才那一吓,吓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云灏然脸上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他眉梢含情的望着慕含烟,“烟儿,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经云灏然一问,慕含烟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去找他,“灏然,弟妹要回娘家,你快去拦下她。”慕含烟焦急的道,见云灏然疑惑的盯着自己,她又道:“你先不要问我为什么,只要你想尽办法让她今天不要回刘家就行。” 云灏然不解的望着她,“烟儿,我刚才就是从外面回来,纤柔已经坐着马车出府了啊,你有事要找她吗?” 慕含烟顿时僵住,“走了?”怎么可能,刚才玉芬来跟她说的时候刘纤柔才出门,有这么快吗? “嗯,我在二门前碰到她,瞧她急匆匆的,好像刘家有急事唤她回去,你如果有事找她,等她回府了再说吧。”云灏然有些诧异慕含烟跟刘纤柔的感情,她们两人不是互不待见么? 慕含烟无力的倚在赶上来的玉芬身上,她喃喃自语道:“难道老天一定要这样惩罚我,我不过是想保留一点属于爹娘的东西。” 云灏然瞧她失神的样子,连忙问道:“烟儿,你在说什么?” 慕含烟摇了摇头,既然刘纤柔已经走了,那她再跟云灏然多说无益,“没事了,灏然,你是要去看菲儿吗,我刚才就是从墨香阁过来 ,她今日气色好多了,你快去看看她吧。”说完,她就要转身回瀚锦院去,手臂却被云灏然拉住。 云灏然神情专注的望着慕含烟,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是他却不想戳穿她,只想好好的看看她,“烟儿,陪我走一段路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在那样恳切的目光下,慕含烟实在难以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两人并肩行走在婉延的小径上,秋风萧瑟,在两人的身后凭添了一抹荒凉之色。 沉默了一阵后,云灏然轻轻的开口,“烟儿,你最近好吗?你受伤后,我一直不敢去瞧你,我怕看到你痛苦我会毫不犹豫的带你走。” 慕含烟有些动容,她侧头去看云灏然,见他满脸萧瑟,她一颗心也难受极了,“灏然,对不起,我让你挂心了,琳儿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她是个好女孩,原本有她陪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可是没想到最后她会因我而死,对不起。” “你不要这样说,我对她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我的心里已经盛了一个满满的你,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云灏然深情的回望着慕含烟。 慕含烟移开视线避开,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心悄然起了变化,云灏然的深情她懂,但是她却不能再回应,“灏然,对不起,我……” 云灏然伸出食指点住她的唇,摇了摇头,“烟儿,别跟我说这么客气的话,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永远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爱情没有错,错的是老天捉弄了我们。” 慕含烟垂下头来,刚要开口,却被云灏然揽进怀里,她挣扎着要推开他,耳边却传来他温热的呼吸,“烟儿,让我再抱一下,只一下下就好。” 云灏然看着远方那抹僵直的身影,轻声对慕含烟说道,慕含烟自然没看到这些,玉芬看到了,却被那身浑身怒张的火气给骇得不敢说话,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云灏桀怎么也没想到出了墨香阁会看到这样刺激的一幕,他握紧拳头,想要冲过去将相拥的两人拉开,可是却在看到慕含烟挣都未挣扎后停下了所有动作,该死的,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在自己面前上演亲热大戏吗? 云灏然看到云灏桀的身影越来越僵硬,他轻轻的笑了,就似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他将慕含烟推离怀抱,然后很认真很认真的对她道:“烟儿,很多事不要藏在心里,心里有什么疑问就告诉对方,这样你们才不会越走越远。” 慕含烟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跟她说这些做什么,抬起头时,却见云灏然看向小径的尽头,她下意识望过去,身体顿时僵住,灏桀,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云灏桀见慕含烟震惊的望着自己,他冷笑一声,再不看她。转身向瀚锦院走去,慕含烟脊背僵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径上,她意识到云灏桀误会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云灏然苦笑着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身影,她果然已经爱上大哥了,是啊,大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受人喜欢,从小就是这样,所以烟儿喜欢上大哥也很正常,可是为什么他心里会这样难过? 玉芬再也看不下去,她曾经跟云灏然也打过许多交道,她一直以为像云灏然这样正直的人是不会做出破坏别人感情的事的,没想到就在刚刚,她亲眼目睹他为了让小姐跟姑爷产生误会将小姐搂入怀里。 “二少,这样做你就高兴了?让你爱的人痛苦你就会幸福吗?”玉芬恶狠狠的瞪着云灏然,粉拳握得紧紧的,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用自己的拳头去亲吻他的脸颊。 云灏然回头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丫头气鼓鼓的瞪着自己,他优雅一笑,“你不觉得烟儿跟大哥之间有问题吗?”最近这段时间,他虽然没出现在他们面前,可是却对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他刚才那样做并不是想要破坏他们的感情,而是想让他们好好面对彼此长谈一次,要不这样下去,两人只会越走越远。 玉芬脸色益发铁青,“二少,我一直认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也如此卑劣,当初你纳了妾抛弃了我家小姐,如今你又破坏她跟姑爷的关系,二少,我倒是要问问你,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家小姐么?” 云灏然脸上忽闪过一抹忧伤,但片刻后他又笑了笑道:“玉芬,有些事我们是身不由己,你的责骂我接受了,但是我不会为我的行为解释半句。”说完掉头向墨香阁走去。 玉芬看他的背影在夕阳更加落寞,紧握的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想起刚才慕含烟急匆匆的追云灏桀而去,也连忙向瀚锦院走去,不管云灏然出于什么目的做出这种举动,他的行为都伤害到小姐跟姑爷的感情了,她要赶去看看到底怎么样了。 话说慕含烟追回去后,看到云灏桀进了书房,她连忙跑过去,在门边停了半晌,几次举手要敲门都缩了回去,她并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她跟灏然已经没什么了。 云灏桀在房内见到她几次举手却都没有敲响门,心里不禁更加气闷,她有勇气在光天化日下与灏然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难道就没有勇气走进这道门向他解释? 几经犹豫后,慕含烟还是敲响了门,一下,两下,房里都没传出声响来,敲到第三下时,她已经绝望了,看来灏桀真的是生气了,她颓然的放下手,转身就要离去。 身后的门被人大力拉开,慕含烟错愕的回过头去,正好看见云灏桀脸色铁青的站在门中间,他阴郁的瞪着慕含烟,“找我做什么?如果是跟我说你爱的是灏然,那么我成全你。” 说出这番话,云灏桀以为自己心里会更痛快,可是他心里却似被人撕裂了般,他一边暗斥自己不争气,一边又要将门关上,慕含烟急忙伸手去拦,结果云灏桀并没有注意到她伸来的手,将她的手夹在门中间。 一股钻心的疼痛自手臂传到全身,慕含烟疼得全身痉挛,下意识的呻吟出声,云灏桀看到门上夹着的手连忙将门打开,看到慕含烟整个眉头都蹙起,他焦急的道:“含烟,伤到哪里了?你怎么那么笨,看我关门你还将手伸过来。” 慕含烟强忍住痛楚,冲云灏桀投去一抹虚弱的笑,“灏桀,你别担心,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的脸都发白了,快进来,我给你上药。”云灏桀扶着慕含烟进了书房,他真想狠狠捶自己一拳,没事生什么气,结果现在误伤了她,看她痛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心也不好受。 将慕含烟扶到软椅上坐下,他连忙拿过书房里的药箱,从里面翻出一个白瓷瓶,然后走回到慕含烟身边,他扭开瓶盖,就有一股薄荷香气随风散开,清清凉凉的甚是好闻。 云灏桀把慕含烟的衣袖挽了起来,看她白嫩的手臂上浮起的红肿,他真恨不得狠抽自己一顿,他将药水倒在慕含烟红肿的手臂上,然后轻柔的擦拭着,看她紧皱眉头,他就知道自己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对不起,含烟,我又让你受到伤害了,对不起。”云灏桀恨透了自己,他怎么气都不该将气发在慕含烟身上。 慕含烟朝他笑了笑,“灏桀,我没事,你别责怪自己,刚才你看到的事,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的,我跟灏然……” 慕含烟的话并没有说完,云灏桀快速的打断她,“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情不自禁,你放心,如果你想跟灏然在一起,我……” “你怎么样?是要成全我们吗?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你凭什么单方面决定,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跟灏然都一样自私,你们从来不问我就私自替我决定什么对我最好,可是你们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这几日慕含烟心里也存有极大的怨气,这一爆发就不可收拾,刚才强忍的泪也哗啦啦向下掉,吼完这些,她还觉得不甘心,又继续道: “云灏桀,你既然觉得我跟灏然一起是对我好,那你为什么又来撩拔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让我动摇决心,你既然一点都不爱我,那你从头到尾都该对我视而不见,当我是空气就好,可是你既然撩拔我了,让我因你而动心了,你又凭什么将我推开,还说是为我好,你是大情圣吗?还是你以为将我推出去就是爱我?” 云灏桀怔怔看着慕含烟泪流满面的指控他,第一次,他觉得任性撒泼的女人也是那么的美,听了她的指控,他郁结的心情稍稍好转,原来她是如此在乎自己,“含烟,我…我没有要将你推出去。” 慕含烟纤眉一挑,恶狠狠的瞪着他,“那你刚才要说什么,你不是要成全我跟灏然吗,好,我现在就遵你的意。”说着转身急步向外走去,她真的要被他气死了,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没反应。 云灏桀站起来疾走几步将慕含烟扯进怀里,他俯下头去噙住她甜美的芳唇,辗转吮吻,似要将慕含烟吸进肚子里才罢休。 慕含烟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醉倒在他高超的吻技下,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才放开彼此,云灏桀与慕含烟额头相抵,他闪闪发光的眸子牢牢的盯着慕含烟,就好像怕她下一秒便会消失。 慕含烟此时眼睛水水润润的,她吐气如兰,见云灏桀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睫,想起刚才的咆哮,她脸颊更红,她伸出手捶着云灏桀厚实的胸膛,怨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云灏桀刚偷了香,心情大好,他握住慕含烟的双手,哑声道:“你是我的娘子,我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哼,谁刚才说要将我让出去的,你放开我,我要去找灏然。”慕含烟满心的怨气还是没发泄完,他莫以为一个吻就可以让她气消,哼,今天她不整治得他将心里话都说出来,她就不姓慕。 云灏桀死死的抱紧她,他知道她现在不过是闹闹小孩子脾气,自己若真放她走了,她指不定又得气半天,“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凡事都替你考虑,我应该只顾自己,死都不让你离开。” 慕含烟听着他状似认错,实则调侃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她指着他气道:“你…你气死我了,你放开我,我不要再跟你说话了。”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亲亲娘子,你都不理为夫了谁还理啊。”云灏桀说完就冲她的唇吻了吻,他发现他现在贪恋上她的唇了,软软的香香的,一吻就上瘾了。 慕含烟连忙侧头避开,但是云灏桀却不放过她,跟个要糖吃的孩子,追着她,直到吻到她的唇才满足的叹息,“含烟,以后我们有什么话都要告诉对方好吗,我们不要再猜来猜去了。” “嗯,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话,灏桀,不管我们的开始是多么的错误,但是我现在心里只有你,对于灏然,我感到万分抱歉,在他还没完全放开我时,我先放开了他,但对你,我没有丝毫的勉强,也不是因为对灏然的无望才将感情转嫁到你身上,而是你的体贴与包容打动了我,我喜欢你,所以你以后再也不可以猜疑我,好吗?”慕含烟真诚的看着云灏桀。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早已明白自己的内心,她不再爱灏然,从她决心放弃时就已经不爱了,她不能让过去的一切打扰到现在,所以她向云灏桀袒诚,只希望两人今后彼此信任。 “好,含烟,从此以后我们要彼此信任,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灏然对你仍旧放不下,所以你不要让他有任何的希望,我希望他能尽快走出这段情伤,如果你的举动让他误会,那对他有害无益。”云灏桀也明白自己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每当看到灏然对含烟还有留恋的眼神,他就替灏然担心,他这个弟弟有多固执他明白,所以只有让含烟冷落她,或许才能让他死心。 慕含烟点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灏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既然已经决定互相袒诚,那么她便要知道他最近在不安什么? 云灏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他放开慕含烟走回书案后,皱着眉头犹豫着该不该将那件事告诉她。 番外 第三十九章 娘家 第三十九章 娘家 慕含烟瞧云灏桀久久不发一语,连忙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灏桀,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你刚才还答应要跟我袒诚的啊。” 云灏桀抬头望着慕含烟,似是下了个重大决定一样,他道:“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长公主必须嫁去凤渊国的事吗?” 慕含烟点点头,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她已经嫁人了,皇上总不能让她休夫再嫁吧。 “昨天我入宫,皇上告诉我,不管长公主在民间的情况如何,回了宫便是长公主,她与民间的一切都必须斩断。”云灏桀紧蹙眉峰,他也不能理解皇上的用意,宫中能替代长公主的公主郡主一大堆,他为什么偏偏要长公主去和亲。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含烟诧异极了,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人?“灏桀,皇上真这么说,他当真以为十几年的养育之情能说抛就抛,灏桀,我不要进宫,我宁愿我是一个凡人,也不要进宫。”慕含烟摇摇头,听了灏桀的话,她觉得皇帝找她回去就是要让她和亲的,那她又为何要去受这份罪。 云灏桀的眸色转忧,“含烟,现在不是我说不让你进宫你就不进的,那日为了菲儿的续命丹,你曾去找过景公子,你知道跟景公子在一起的那名中年人是谁吗?” 慕含烟茫然的摇摇头,她只知道他很面熟,不是见过,而是他浑身上下张扬的气势很像她一直偷偷关注的那人,“怎么了,灏桀,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皇帝。”云灏桀投下一枚炸雷,他一直就想跟慕含烟说,但他总觉得时候未到,现在他终于说出口了,内心积压许久的郁气也顿时少了,“他是皇上,那天见了你后,他就派人去调查你了,你的身世皇上早已清楚,之所以未到府里来宣旨,是因为我说你还缺少证明身份的证物,要让后宫娘娘,朝中大臣承认你的长公主身份,我们必须拿到吉祥锁。” 慕含烟愣住了,她没想到那天的中年人会是皇帝,或许也想到了只是不敢确认而已,怪不得她会觉得那么面熟,景公子叫他爹,那景公子岂不是……,慕含烟惊疑不定的望着云灏桀。 云灏桀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向她点点头,“景公子就是太子殿下,含烟,你进宫只是迟早的事,我知道以我之力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你要记住,我的心里只有你,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去凤渊国的。” 慕含烟动情的偎进他怀里,只要有他这番话她就放心了,“灏桀,你放心,如果皇上要我嫁,我就一头碰死在他面前,烈女不侍二夫,我绝不嫁。” 云灏桀伸手环紧了她,他眼中的忧色却没有消失,他一向将万事都掌握在手中,可是这次,他却没有丝毫把握,含烟入了皇宫,做什么事都会身不由己,到时她还能守住她的承诺吗? 京城外百花山下,一群异国装扮的使团正徐徐行来,为首之人面容俊秀,他举目望着蓝天白云,朗声道:“据传金临国山美水美人美,行了这一路,山美水美天美本王都见过了,可就是美人儿还没见过,进了城可得让宇好好介绍几个美人来侍候本王。” 骑马行在他旁边是一名古板的老头儿,他皱紧眉望着新皇,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真是搞不懂乾承帝在想什么,求亲使团出行的前一天突然下诏禅位,将一国大权交到这个只会玩乐的新皇上手。 俊秀少年连忙打哈哈,“国父,朕新官上任才几天,还没适应过来,您老别老绷着一张脸啊,看得本王很受伤啊。” 国父的脸立即拉得比驴脸还长,他重重的提醒道:“陛下,您应该自称朕,称谓不因时长时短而改,若您说漏嘴,金临国陛下自会怀疑,到时疑我国悔婚,谁也担当不起。” 俊秀少年无奈的扫了他一本正经的脸,“好好好,国父,朕听你的,你这样天天念,你嘴没磨上茧,我耳朵都起茧了,啊,是朕,朕,朕,不过据朕所知,现在金临正愁着跟鞑靼打仗,他们哪有功夫来追究我们悔不悔婚的问题,国父,不如我们修书一封,跟金临国陛下愿意出一切力量帮他打仗,但是不要联姻了,麻烦。” 国父听着他小孩子似的任性话语,气得直吹胡子,乾承帝将大权交到新帝手上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行为,谁不知道新帝自小便游手好闲,对国事不感兴趣,偏偏乾承帝下了诏后人就消失了,叫他们翻遍了京城都没找出人来,只好接受这半调子的新帝登位,可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 自古联姻是两国邦交和睦的象征,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悔婚,可现在倒好,新帝竟拿联姻当儿戏,“陛下,此婚约十六年前天下初定时就定下了,我国同金临国任何一方都不得轻易悔婚,请陛下以后且莫再说这样的话,小心隔墙有耳,让金临国陛下知道我国有意悔婚会出大乱子的。” 俊秀少年耸耸肩不甚在意,他一身随性,被皇兄扣上皇帝的高帽子也是被他设计,早知道她就飘游四海,也不会被逮个正着,“国父,令千金今年有十五了吧,什么时候送进宫里来,让母后见见?”想要赌国父的嘴,最好的方法就是拿他的命根子下手。 凤渊国谁人不知,国父四十岁才得了一女,顿时宠得像宝,可这姑娘也奇怪,不爱红妆爱武装,从小就机灵可爱,博得许多朝臣的喜爱,因此国父更加宠她,国父一直认为皇家是条阴沟,不管明面上怎么清白,暗地里也是流着脏水的,所以坚决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进皇宫。 此时国父听了俊秀少年的话,再瞧他色迷迷的样子,他防备的看着他,“小女最近出游在外,尚未回府,陛下若要见,等她归来再说。” 或许是因为有这样一个不像皇帝的皇帝,所以国父说起话来也不像国父,俊秀少年瞧他护宝的样子,心里暗爽,皇兄走之前留了一道诏书跟一个法宝给他,诏书自然是禅位的,而法宝嘛,就是如何对付朝臣,将每个人的弱点清清楚楚的罗列在册,让他屡试屡爽。 “国父,母后非常喜欢令千金,上次还说要将她留在皇宫长住,朕看等我们回了国,就将令千金接进皇宫里,你放心,朕自不会亏待她的。”俊秀少年给无聊的旅途找点乐子,他只要看到国父不停抖动的胡子,心情就特好,怪不得皇兄经常逗他们,原来逗人也这么有趣。 国父知道说不过俊秀少年,边告退边策马向使团后方行去,俊秀少年瞧他见鬼似的背影,嚣张的大笑,笑没几声,后方马车中探出一名娇俏可爱的姑娘,她轻声斥道:“皇兄,你可劲的逗国父吧,到时他罢了官,看你如何逍遥。” 俊秀少年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他回身望去,见雪莲站在车辕上皱眉看着自己,他驱马到她身边讨好似的笑,“妹妹,你睡醒了,腰板睡酸了吧,过来,跟皇兄共骑,你睡着后我可无聊了。” 雪莲推了他一把,“皇兄,我瞧你快活得很,怎么会无聊,你吩咐使团加快行程,我想快点见到宇哥哥。”雪莲跟俊秀少年是一母同胞,所以对他一点都不客气,确切说来,当雪莲爱闹爱玩的时候两人就是一对活宝。 俊秀少年看着雪莲的脸有些恍神,他跟雪莲是龙凤胎,雪莲晚他一柱香时间出世,两人容貌有八成相似,特别是两人玩闹时,脸上闪烁的捉弄光芒可谓一模一样,他常常看到雪莲就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只除了雪莲进女茅厕他进男茅厕。 “呆子,又看着我发神,每每见你看着我发神,我心里就会升起一种怪异感,皇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特自恋啊。”雪莲趁他不注意时,已经爬上他的马背,问完问题,她猛挥马鞭,马儿吃痛拔腿逛奔起来。 俊秀少年反应不及,只得紧紧的钳住她的腰,清香的发丝拂过他的脸,他心里升起一股异样感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国父焦急的大喊声,可他不在乎了,只要雪莲还在他怀里,就是背弃了整个世界他也不在乎了。 有时候雪莲的见识确实比他广,她说他自恋,其实不然,他只是爱上一个跟他长得很相似的女子,可是这段情他却不能曝光。所以他用风流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但他能坚持多久,雪莲已经十六了,提亲的王族也陆续登门了,他能留她多久? 话说无尘追出去后,正看到刘纤柔的马车转过乌衣坊,他想都未想就挥出暗器,马缰陡然滑落,还好在转弯处行得慢,所以马车栽下来时车内的人并没有伤到。 刘纤柔自车内狼狈的爬出来,她冲着车夫就是一阵训斥,“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慢的速度都能成问题,信不信回去我让灏然解雇你。”刘纤柔气极了,刚才马车栽倒时,她以为恶梦又开始了,以为自己这次铁定死定了,好在虚惊一场,但虚惊也真的把她吓坏了,所以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二少奶奶,我也不是故意的,出行前我明明检查过,哪里知道马车会突然滑落,您受伤了没有,我这就去给您请大夫。”车夫一脸惶恐的垂下头,刚才他也吓死了。 刘纤柔不耐烦的摆摆手,动作间,袖袋里的吉祥锁掉落下来,远处的无尘看得清清楚楚,他冷凝了眼,假意向刘纤柔走去,刘纤柔见吉祥锁掉出来,慌张的蹲下捡起来揣进荷包里,“不用了,你看看马车能不能修好,不能修好就给我重叫一辆,我还要赶着回娘家。” 此时无尘已经走到刘纤柔面前,他故作惊讶的停下,“这位夫人,出了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刘纤柔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客气婉拒道:“不用了,公子,我家下人会很快就修好。” “哦,我看这马车一个人很难弄好,如果夫人赶时间,在下倒是能帮上一忙。”无尘岂会这样轻易的离去,他借着查看马车脱落处靠近刘纤柔,在刘纤柔慌忙退开时故意伸出一脚绊了她一下,刘纤柔顿时向后直直摔去。 无尘见状连忙反身去搂住她的腰,手顺势将她怀中的吉祥锁偷了出来放进自己的荷包里,然后道:“夫人小心。”说完将她立好,然后有礼的退后了两步。 刘纤柔今日连连遇险,心里暗气,但是面对无尘,她只能摆着笑脸,“多谢公子相救,公子若不嫌弃请告知真姓大名,改日我必当登门亲自道歉。” “不必,在下四处为家,以帮人为乐,既然夫人这里用不上在下,那么在下便告辞了。”无尘说完向刘纤柔施了一礼,刘纤柔还要再说什么,又想起自己要办的正事,只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无尘取回吉祥锁便直接来到云灏桀的书房外,远远的他便听到屋内穿来嘻笑声,他猜想主上的心结已解了会心一笑,摸了摸怀中的东西,他敲响了门。 门内慕含烟坐在云灏桀身上,云灏桀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绘画,听到敲门声,他连忙道:“进来吧。”慕含烟自他身上站起来立在一旁,进来的是无尘,他恭敬的向两人行了一礼,然后道:“主上,我已经将吉祥锁拿回来了。” 云灏桀与慕含烟对望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一抹不安,还是云灏桀先调回视线,他伸出手道:“给我看看。”无尘将吉祥锁取出来递给云灏桀,云灏桀细细看着这枚一直属于传说中的东西,内心五味杂沉,吉祥锁取回,那么慕含烟进宫的日子也近了。 慕含烟自然也清楚,她伸手自云灏桀手中拿过这枚失踪许久的吉祥锁,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书房中的气氛顿时沉闷下来,无尘抬头扫了两人一眼,默默的退出了房。 “灏桀,我……”幸福的时光为什么来得如此短暂,他们才刚刚说清彼此的心里感受,可是下一刻就面临着分离了。云灏桀伸出一指点住她的嘴,摇了摇头,“含烟,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慕含烟也跟着摇头,“你不明白,灏桀,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云灏桀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想到即将而来的分别,云灏桀心里的不安不会比慕含烟少,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含烟一样要进宫的。 “我想回府见见我爹娘,我想再跟你去夜市吃那家馄饨。”慕含烟连声说道,她还记得那位大娘的话,她想去回味跟云灏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管是好的辛酸的,她都不想错过。 云灏桀有些动容,他将她搂入怀里,他不知道慕慕含烟进宫后是不是就意味着再也回不了云府了,所以他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虽然有可能他们一出府就被人追杀。 慕家大宅中,慕含烟飞快的奔进前厅,“爹娘,我回来了,我回来看你们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回家过,但是或许只有今日才能这样同爹娘在一起了,以后她成了长公主,是不是就再也不能回到慕府来,她的爹娘从小将她捧在手心,她的哥哥们一直宠她,如果没有他们的收留及照顾,自己是否会像今日这般平安长大? 慕老爷听到声音早就迎了出来,他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他见慕含烟飞奔着直冲进自己的怀里,笑呵呵的道:“都嫁人还像孩子冒冒失失的,也不怕人看笑话。” 慕含烟心头一酸,眼里迅速涌上泪水,“在爹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长不大,爹,我想你了,你的头发怎么又白了许多,是不是二哥气着你了?”慕含烟知道慕老爷最近为二哥的婚事忧心操劳。 慕老爷长叹一声,似乎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烟儿啊,你二哥真不争气,全京城那么多千金小姐,他死活就认准了瘫在床上的云家小姐,云家小姐因你而受伤,爹娘都感激她,可是要娶她过门,唉,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爹爹也不再说什么了。” 慕含烟连忙拍抚着慕老爷的背,怕他气坏身体,“爹爹,我相信菲儿会好起来的,而且她天真善良,以后也会是最懂事的媳妇的,因为我让她蒙难,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爹爹,谢谢你同意让她过门,二哥跟菲儿是真心相爱的。” 慕老爷长叹一声,慕夫人本来在佛堂里念佛,听到丫环说慕含烟跟云灏桀回来了,便急急的来到前厅,见几人还站着说话,她连忙道:“含烟,灏桀,快坐下吧,赶了这么久的车一定累了,玉荷,快快上茶来。” 慕含烟看到慕夫人仍那么和蔼,她连忙跑过去扑进她怀里,“娘,我想死你了,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瞧你会关心人了,娘这心里也就松了口气了。” 番外 第四十章 往事 第四十章 往事 慕含烟偎进慕夫人怀里,久久不说一句话,曾经慕夫人的怀抱是她的避风港,她受了委屈的话只要窝进慕夫人的怀里,她就不再觉得委屈了,因为慕夫人会将外面的风雨都给她挡住,可如今,自己一旦进了宫,就再也不能回来看他们了。 慕含烟越想越觉得委屈,凭什么没养育自己还提这么多要求,这么多年来,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是怎样被爹娘呵护着长大的,凭什么让她放弃他们?慕含烟越想越不平衡。 慕夫人察觉到她心情不好,忙将她推离自己,看她眼中隐隐含着泪花,她心疼的道:“烟儿,怎么了,受委屈了么?” 慕含烟来不及说话,便被门外一道焦急的声音给吸引了目光,“烟儿,你受委屈了?谁敢欺负你,跟二哥说,二哥去扒了他的皮。”慕景瑞走进来,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很显然已经把矛头对准了云灏桀。 慕含烟慌忙过去扯着他的衣袖,“二哥,没人给我委屈,我只是太久没见到爹娘,所以很像他们。”再看慕景瑞不信任的望着自己,她连忙保证,“真的没人欺负我,二哥。” 后进来的慕景飒瞧慕景瑞一副老鹰护小鸡的动作,忍不住笑道:“景瑞,你都是要娶媳妇的人还这么冒冒失失的,你叫云家老夫人怎么敢把孙女嫁给你。”慕景飒打趣完慕景瑞后又向云灏桀点头示意,云灏桀也回他一抹友好似的笑意。 慕景瑞闻言意识到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往后的大舅子,连忙收起满身的刺,笑嘻嘻的道:“大舅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一屋子的人顿时笑开了,慕含烟捂着嘴笑道:“二哥,你变得也太快了吧。” 慕景瑞白了她一眼,然后笑嘻嘻的上前友好的抱住云灏桀,“大舅子,既然我是你的小舅子,你是不是该帮我一把啊,你家老夫人死活不同意我跟菲儿的婚事,真不知道我哪点入不了她老人家的眼。” 云灏桀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你持之以恒,奶奶会看到你的诚心的。”云灏桀也不松口要为他说话,其实若不是看在慕含烟的面子上,他根本不会去跟奶奶说,对于慕景瑞对菲儿的真心,他也是抱持着怀疑态度的。 慕景瑞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他松开云灏桀独自走到一边去生闷气了,慕含烟见状要去安慰他,可慕夫人却拉住了她的手,向她摇了摇头,“你二哥自来就是自视甚高,让他吃吃苦也好。” “可是……”慕含烟还要说话,慕夫人却将她拉着到一旁的位子上坐下,瞧她眉宇间似笼上一股阴郁,她轻声道:“烟儿,现在最需要开解的人是你,跟娘说说,你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告诉娘,娘给你出主意。” “娘。”慕含烟感动的将头埋进她怀里,她猛然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娘,我没事,真的没事,这些年来,谢谢你跟爹让我一直无忧无虑的长大,也谢谢你们一直疼我宠我,这些烟儿一直都记在心里永世难忘。” 慕夫人觉得今天慕含烟说话很怪异,以前她虽跟他们亲睨,但也没说过这么感性的话,“烟儿,你到底怎么了,说话怎么怪怪的,你爹跟我疼你也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好不是天经地义么,好了,跟娘说说,你二哥的提亲,老夫人那里是一点转环的余地都没有了么?” 慕含烟知道慕夫人说这些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她也不再记挂着那事,她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奶奶的态度很坚决,娘,你跟我说实话,你跟爹至所以接受菲儿过门,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命吗?” 慕夫人移开目光,他们会妥协确实是因为慕含烟,但是她又怎能跟慕含烟说实话,慕家向来不喜欠别人人情,“烟儿,你别想太多,我听景瑞说起那小姑娘倒是有几分伶俐,娶她过门后,我们也会对她很好的,你别操心了,你只管好好的当你云家的大少奶奶。” 慕含烟听话的不再问,她心里很清楚爹娘的意思,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知,她才更觉得亏欠了他们,自己明明就不是他们的孩子,可是他们却把自己看得比亲生孩子还亲,“娘,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好好的怎么又道起歉来,快别说了,对了,你在云家过得还好么,妯娌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你处事一向直来直往,以前你爹说要给你招个上门女婿,我才让你随性下去,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去了别人家,你在云府可别跟在自家一样随意,凡事留个心眼,不要到最后被人算计了去也不知道,懂吗?”慕夫人碎碎念起来。 “嗯,娘,这些我都知道,你也别担心我,我身边有凝霜跟玉芬跟着,你尽管放心,出不了大事的。”慕含烟笑着应道,她一直都知道爹跟娘对她的呵护,只是当时自己爱上了灏然,才执意要嫁出去,倘若她招的是上门女婿,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慕含烟想着想着就向云灏桀望去,而云灏桀也似有所察,回过头来与她对视,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慕含烟又慌慌张张的移开。 慕夫人见两人含情脉脉的眼神,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了,那日她得知烟儿入错了洞房,一直还担心着她会不会想不开,现在看他们这样,她终于放心了。 刘纤柔好不容易回到刘府,府门前早有下人等着,一见她的马车到了,就有一人飞快奔进府里去通报,另一人迎了上来,见刘纤柔从马车上下来,他连忙迎上来向刘纤柔打了个千,“三小姐,老爷在书房等着你呢。” 刘纤柔扫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经常跟着爹的下人刘安,她眼中闪过一抹讥诮,她新婚回府的冷清场面还犹在眼前,可今日,爹竟然劳动他的贴身之人来迎接她,她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安叔,我记得您除了侍候爹跟谁都是摆着一副臭脸的,今儿个怎么有空来迎接我啊,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刘纤柔讥嘲的道,她要将这些年所受的的委屈都发泄出来,谁叫这些下人平日里狗眼看人低。 刘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但还是强忍住怒气,“三小姐,您好不容易回一次府,奴才再怎么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迎接三小姐啊,三小姐请吧,不要让老爷久等了,这几日老爷脾气不稳定,府里已经杖责了好几个下人了。” 刘纤柔冷笑连连,关她什么事,这会儿用得上她了就叫她回来,用不上她就不管她的死活,“那安叔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快迎路?” “是,三小姐请随奴才来。”刘安状似恭敬的应下,然后在前替刘纤柔引路。刘纤柔进府后,确实感觉到府里有一股低气压悄悄流动,下人远远见到他们走进来,都纷纷避开,刘纤柔心里直纳闷,但也不问,静静的跟着刘安穿过几条环形游廊,然后来到书房前。 刘安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刘御臣的苍老的声音,“纤柔到了吗,快进来吧。” 刘纤柔在门前怔了怔,她爹何时跟她说话这么亲切了,“是。”虽然惊讶,刘纤柔还是急忙应道,等刘安推开门,她才走了进去,刚走到屋中央,刘安便将门合上,她反射性的回身,身后却传来声音。 “纤柔,我让你带回来的东西带回来了吗?你上次就说要交给我,可是我迟迟没看到你回来,现在事情紧急,我们必须毁了信物,否则等长公主进了宫,我们刘家就完了。”刘御臣焦急的走到刘纤柔面前,扳过她的身子急切的道。 刘纤柔被吓了好大一跳,她捂着心口胆怯的道:“爹,你先不要着急,你慢慢说是怎么回事,这吉祥锁真是长公主的?还有慕含烟真是长公主吗?为什么她进了宫我们家就会完?”刘纤柔以胆怯掩饰着自己的目的。 刘御臣松开她的肩膀,长长一叹,“纤柔,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十六年前,爹爹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朝臣,当时最有权的便是萧家,爹爹那时便依附着萧家发展起来,但是当时萧家让爹做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让我后悔到如今。” “爹,你做了什么事?”刘纤柔连忙问道,她从来没见过刘御臣脸上出现这种又悔又恨的表情,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 “当时萧家出了名贵妃,就是当今的皇后,她与先皇后同时有孕,先皇后早年生有一子就是当今的太子,这是第二子,皇上与先皇后情深,便许诺先皇,假若先皇后这一胎是女儿,就要给她无上的尊荣,当时我们都在猜测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圣心难测,无人能猜透皇上的心意,所以萧妃也想生有一女,心想如此皇上便不能薄待了她们母女,而生产时,先皇后确实生了一女,萧妃也生有一女,皇上下诏赏赐金银珠宝给先皇后,将萧妃完全忘记了。”刘御臣停下喝了口茶,又继续讲起来。 “本来后宫中争宠之事极为平常,可宫中此时却传出流言,说皇上打算立长公主为太女,将来继承皇位,而皇上的亲笔手诏便在赏赐给长公主随身佩戴的吉祥锁内,这一消息让萧家一脉都非常惊恐,自古以来就没有立储立长女的先例,因为皇上根本就没下过实诏,萧家一脉又不敢明着去问皇帝,只好将心思动在长公主身上。”刘御丞的脸色渐渐有些灰败了,就是这一谣言害了他啊。 “啊,爹,皇上既然已有儿子,怎么会立长公主为太女,而且长公主不是同凤临国订下婚约了么?”刘纤柔自小便在京城长大,虽足不出户,但还是从多嘴的下人嘴里知道了外面世界的一些讯息。 “是啊,萧家当时筹划着要将长公主杀掉,当年爹急公好义,便将这事揽下了,当时我请了一个顶尖的杀手去宫中将长公主杀死,可是那人却在动手前改变了心意,竟然将长公主偷出了皇宫,当时爹很害怕皇上找回长公主或是找到那个杀手,那么我们计划的一切都完了,所以我便又派人去追杀那个失信的杀手,而正在这时,凤渊国有使者来求亲,说是他国国师算出金临将有一位公主会成为凤渊国的皇后,皇上为了拉近两国关系,便答应了由长公主下嫁。” “消息传出后,众人才知先前的事只是子虚乌有,而这时萧家却背弃了爹,想要让爹将长公主送回皇宫,可是长公主被偷这样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那杀手又跑得无影无踪,爹只好跟萧家说明一切,可萧家的人此时却准备牺牲了爹,爹一不做二不休将矛头对向了萧家,那段日子,爹每日每夜活在恐惧中,就怕半夜皇上突然下诏来诛灭九族,好在萧家在一夜之间被人血洗了,爹才逃过这一劫。”刘御臣长吁一口气,如今回想起来,他都还清晰的记得当时那段胆颤心惊的日子。 “血洗?怎么会,听爹爹这样说萧家在京城很有势力,谁敢血洗萧家?”刘纤柔诧异的问道,她也听说过十六年前那场惨无人道的屠杀,萧府上下三百口人无一人活口尽数被人杀死,而且那手法还极其残酷。 “萧家做过许多无情无义的事,被血洗并不意外,但是此时我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事情,便是那名杀手,他已经将长公主送走了,被我派出去的杀手杀死前,他说将我的买通他的罪证藏在长公主的吉祥锁里,所以爹才这样着急的要吉祥锁。”刘御臣想起这个问题,便拉着刘纤柔道:“纤柔,快,把吉祥锁给我,我要毁尸灭迹。” 刘纤柔呆呆的望着刘御臣疯狂的脸,在刘御臣的再三催促下,她才摸着荷包,探手进去,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一惊,“啊,怎么会不见了,我记得我明明放在荷包里的。”刘纤柔说着焦急的翻来翻去,结果还是没找到。 刘御臣在一旁听着她的话,连忙凑过来,想要动手去翻,却又顾忌刘纤柔是女儿身,他伸了几次手都缩了回去,只在一旁焦急的道:“你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遗落到什么地方了,是不是没有带回来。” 刘纤柔使劲的翻着,可是真的没有,她一脸挫败的回望着刘御臣,“爹,我记得我带出府了的,在院子里还不小心掉到地上过,我记得很清楚,绝对是带出来了的。” 刘御臣见她不像是说谎,急得团团转,“那你跟我去马车里找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不好好收拾。”刘御臣本想重重的斥责她一顿,但想想又算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吉祥锁,这东西若落在有心人手里,他这一辈子的前程就没了,连带刘家也会被满门抄斩。 刘纤柔也急了,她道:“爹,不会在马车里的,我坐在马车上动都没动过。” 刘御臣冷静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你出府前有没有跟人打过交道,有没有人接近过你?”刘御臣知道最近云灏桀的手下也在找吉祥锁,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两天有人潜进他的书房翻找过。 刘纤柔摇头,“没有,我出了府就直接上马车……”刘纤柔的话猛然顿住,她记起来了,马车在半路出了点问题,当时有人接近过他,“是他,爹,是他,我当时怎么觉得他很面熟,原来是在云府见过一面。爹,吉祥锁一定是被他偷了回去,只有他接近过我。” 刘御臣听她没头没脑的话,眉头紧蹙,“他?他是谁,你怎么跟他有了接触的?” “我出府时,马车突然滑落,当时我便下了马车,可是有一个黑衣公子过来说要帮忙,我也没起疑心,现在想想,就是他拿了的,爹,我们该怎么办?吉祥锁没了,难道刘府真的要完了吗?”刘纤柔纵使怨恨这刘府的每一个人,但如果没有了这么强大的后台,她在云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更何况,慕含烟还是长公主。 刘御臣连连后退,他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老天看不过眼,特地来惩罚我的吗?这十六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看来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刘家啊。” 刘纤柔被刘御臣灰败的脸色给吓着了,她也害怕,刘家出了事,她也不会好过的,可是她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保住刘家,当初她偷到吉祥锁时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回刘府,如果送回了今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种事了? 此时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片刻便被人推开来,刘纤柔抬眼望去,只见刘前程出现在门前,他阴阳怪气的扫了一眼刘御臣,然后走过来拉着刘纤柔的手道:“三姐,你回府了怎么都不来找我,我等了半晌没等到你来,我便自己过来找你了。” 刘纤柔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的脸上充满阴郁,她回头望了一眼不说话的刘御臣,她也没说话。 ~~~~~~~~~~~~~~~~~~~~~~` 今天是馥儿的生日哈,大人们都祝福我吧。 番外 第四十一章 有凤来仪 第四十一章 有凤来仪 刘御臣此时心乱如麻,也不想去管这姐弟俩,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刘纤柔才战战兢兢的跟着刘前程走出书房,直到走到很远,刘纤柔才松了口气,回身望着刘前程,她发现几月没见,刘前程眉宇间的阴郁越来越重,“前程,最近过得好吗?” 刘前程仰头望着天,阳光洒在他脸上,却没有驱散他眼中的阴霾,“三姐,我要离开京城了,我希望你跟我一起走。” “离开?”刘纤柔的声音陡然拨高,她惊诧的瞪着刘前程,想要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直到看清他眼底的认真时,她才接着问道:“为什么要离开?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云游四海,我想了很久,我京城始终是笼罩在爹的阴影下,以前我仗着爹是大官为虎作伥,但是我发现,没有爹的羽翼走出去我什么也不是,所以我想通了,我要离开刘家,去周游列国,去体会真正的人生。”刘前程一脸向往的道,但眼底的阴霾却怎么都驱散不了。 他侧头望着刘纤柔,瞧见她眼底跟他一样盈满阴骛,他扬起笑脸,“三姐,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特别亲吗?” 刘纤柔摇摇头,思维还停留在刘前程说要离京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这个弟弟就是被大娘跟爹宠坏的,可是经历了那样一场大变,他早就脱了稚气与任性,现在的他眼底总有浓浓的阴郁,但是眉目却被以往任何时候都坚毅。 “因为我们很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都很像,虽然你不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但是在刘府中我和你却最合得来,三姐,跟我一起走吧,京城,云家,刘家都没有你能落脚的地方,不如跟我一起离开,去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这样不好么?”刘前程试着说服她。 他一直都知道刘纤柔在云家的情况,云灏然不爱她,云老夫人也不待见她,她在云家一点地位都没有,与其委屈自己在那个囚笼似的地方过一辈子,还不如跟他走了,日子也过得快乐些。 刘纤柔被他看穿,顿时狼狈的抬起头瞪着他,眼中似有一抹不甘心,“前程,你要走便走,别拉上我,云家对我好不好是我的事,如果你还当我是三姐,就别说任何让我伤心的话。” 刘前程面对恼怒的刘纤柔,他轻轻的垂下头,他想不明白三姐到底是为什么一根筋要留在云家,刘家的小姐被人这样冷落,直到现在云灏然都未动她一根手指头,她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的要留在云家? “三姐,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走,我不会强迫你的,反正我还在筹划,这几天你可以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想让你的青春终结在云家的高墙大院后,那么我也不强求。”刘前程说完认真的看着刘纤柔,他内心那么大的深仇大恨都能放下了,为什么三姐却放不开? 刘纤柔避开刘前程能洞悉人心的眼神,她撇开脸,轻声道:“前程,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生是云家的人,死是云家的鬼,我不会离开云家的。” 刘前程没再说话,他知道刘纤柔的性格向来便是柔中带刚,只要她决定的事情她就不会改变,他笑了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三姐,那么我便祝福你能找到你的幸福。”说完他转身便走。 “等等。”刘纤柔急声唤道,见刘前程停下脚步回头一脸期盼的望着她,她眸色一黯,轻声道:“前程,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刘前程闪烁着喜悦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三姐,走的时候我会派人去通知你的。”说完也不等刘纤柔再说话便扬长而去。 刘纤柔怔怔的站在回廊里,望着刘前程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她颓然的倚在圆柱上,怅然的叹息,她又何尝不想走,可是她不甘心,她好不容易盼着琳儿死了,好不容易盼着慕含烟要离开云家了,她怎么能放弃? 用过晚饭后,慕老爷留慕含烟二人过夜,慕含烟看了一眼云灏桀,看到他眼底的不赞同,她强笑道:“爹,云家离慕家也不远,只要爹想我们,我们可以马上回来,但是今天我们要回去。”慕含烟明白云灏桀是为她的安全考量,瀚锦院里到处都是暗卫,但是在慕家,就容易让敌人有了可趁之机。 慕老爷显然也看出了两人眼中的波涛汹涌,他也不强求,只道:“烟儿,你自己好生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让凝霜回来说一声,爹娘老了,只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就好,其他的再也不奢求了。” 慕含烟感动的上前拥住慕老爷,这十六年来,他们对自己的宠爱犹在眼前,可如今,她却要忘恩负义的背弃他们而去,“爹,我知道的,你跟娘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烟儿有时间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慕家府门前又上演了一场离别的戏码,等慕含烟与云灏桀所乘的马车行了很远后,慕老爷才收回眼,拍了拍身旁犹在垂泪的慕夫人,“夫人,走吧,我们进去吧。” 慕夫人点点头,边跟着慕老爷往屋里走边道:“老爷,你有没有发现烟儿这次回来有心事?” 慕老爷若有所思的回望了马车消失的地方,回头安抚着慕夫人道:“夫人,你不要想太多,有灏桀在她身边,她会过得很好的。” 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内,秋风吹过,隐隐还能听到一声怅然的叹息,该来的总会来啊。 马车内,慕含烟静静的靠在云灏桀怀里,她沉默良久,才道:“小时候,我爹总会当马让我骑,我大哥跟二哥看了眼红,也央求着爹让他们骑,可是爹却把他们训斥了一顿,那时我还沾沾自喜,爹对我最好了,可是现在我却很愧疚,为了长公主的身份,我竟然要将他们统统背弃,灏桀,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啊?” 云灏桀低头瞧她脸上难以消弥的低沉,笑着将她的头抬起来,“烟儿,我们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会不会背弃他们只在你心,我相信皇上是圣明的,绝对不会让你做出不忠不孝的事来的。” 慕含烟却笑不出来,或许真像灏桀说的,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灏桀,只要我不放弃民间的一切,皇上是不是就不会逼我放弃?” “当然,皇上以仁爱闻名天下,他又岂会让你做一个不孝之人,你放心吧,只要你坚持,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别愁眉苦脸的,愁也是一天喜也是一天,你只要记得你的心不变,外力也不会阻挡你什么的。”云灏桀安抚着她,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闹市,外面人声嘲杂,慕含烟诧异的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熟悉的热闹景象,她郁闷的心情也随之消散。 “灏桀,我看到大娘跟大伯了,他们一点都没变耶。”慕含烟惊喜的道,她永远都忘不了大娘跟她说的那几句话,直到现在她想起来都还耳根羞红,只是惭愧的是她并没有留住她跟云灏桀的孩子。 云灏桀谨慎的从她手里拿下车帘来,他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他慎重的道:“含烟,待会儿你要紧紧牵住我的手,不可离开我身边半步知道吗?夜市里人多,我怕有刺客就隐在其中。” 慕含烟瞧云灏桀警惕的注意着四方的情形,她一颗兴奋的心顿时冷却下来,如果说成为长公主就要失去平凡人的一切,那么她宁愿不是长公主,“灏桀,我们还是不下去了,早些回府吧。” 云灏桀诧异的低头望着慕含烟突然失了光彩的脸蛋,她眼中的黯然让他一阵心疼,他伸手搂着她道:“含烟,走吧,等你进了宫,若再想出宫一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说着吩咐车夫停车,他牵着慕含烟的手下了马车,然后让车夫在一旁等着,两人便向人群中走去。 慕含烟早已没了兴致游玩,失魂落魄的跟着云灏桀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云灏桀努力说话来逗她,她也只是强笑着回应,云灏桀见她这样担心极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分别在即,他心里也有浓浓的舍不得,能强撑到现在不发作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两人就跟游魂似的在街上走着,对街边的奇玩珍宝都没了观赏的兴致,直到走到馄饨铺前,两人才停下了脚步,摊边的大娘对他俩的印象极为深刻,远远的便招呼两人进来坐,待两人坐下后,她热情的道:“好久没见到两位了,我都以为两位已经搬离京城了。” 大娘的热情在两个心事重得的人面前一点影响都没起到,她纳闷的看着两人强装高兴的脸,脸一下子垮下来了,“你们两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别人欠了钱没还似的,出来玩的就是要开开心心的,小两口也别闹矛盾,哪对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 大娘的嗓门很大,说起话来就像雷声一样轰隆隆的,慕含烟意识到四周投来或好奇或探究或嘻笑的眼神时,连忙道:“大娘,我们没有。”说完局促不安的瞪了一样云灏桀,云灏桀倒是高兴大娘总算让慕含烟恢复了常态,也不解释,就看着大娘跟慕含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话来, “小姑娘,大娘是过来人,知道年轻人的心态,想当初我跟我那一口成亲那几年,哪次不是白天闹了矛盾晚上就和好了,听大娘的话,夫妻吵架别较真,较真了就伤感情了。”大娘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拍着胸膛诉说经验。 慕含烟窘死了,众人的视线一直胶在她身上,让她很尴尬,偏偏她求助云灏桀,云灏桀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简直是要气死他,她暗地里在脚下踢了她一脚,以眼神示意他解释。 云灏桀见慕含烟孩子气的动作,终于笑开了,然慕含烟又瞪了他一眼,他怕再把她惹怒了,所以收敛住笑容,对着大娘一本正经的道:“大娘,我跟含烟没吵架,不过就是绊绊嘴,她说不赢我所以生闷气,我还得感谢大娘替我解围呢。” 大娘见云灏桀主动承认错误,一张老脸都要笑开了花,“好小子,知道疼媳妇让媳妇就对了,想当年我家那口子就是不爱让着我,不过就怕我哭。” 此时正在煮馄饨的大伯满脸臊红的抬起头来狠狠的剜了一眼大娘,然后喊道:“老婆子,馄饨熟了,快来端去给两位客人。” 大娘应了一声便过去端馄饨,放到慕含烟跟云灏桀身前时还想再说什么,此时却有客人上门,那人全身黑衣,进来时带着满身的萧杀之气,云灏桀下意识的多扫了他几眼,突然有种熟悉感在心里滋生,但是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于是也不将他放在心上了。 此时大娘招呼着那名黑衣人,黑衣人点了大份的馄饨,还让大娘煮快点,说是吃了要赶路,说话间,他有意无意的瞄了一眼慕含烟他们所坐的桌子,然后淡若清风的回过头去继续等他的馄饨。 云灏桀边吃边注意黑衣人的动静,自然也将他借着打量摊位的时候暗暗观察他们,他心里升起警惕来,他将椅子移近慕含烟身边,凑着她耳边低语,“含烟,快点吃,吃了我们走,这人来意不善。” 慕含烟正吃着一只馄饨,因他这话一下子呛住了,她使劲的咳嗽,云灏桀连忙拍她的背,一边拍一边急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怎么吃个馄饨也这样不小心,有没有呛着?” 慕含烟咳了好久才缓过气来,想开口说话嗓子又干哑得难受,她只得轻声道:“水。”云灏桀连忙让大娘端了水来,然后看着慕含烟喝下去,没再咳才松了口气,此时他再去望那黑衣人坐的地方,发现那黑衣人也正一瞬不瞬的瞪着他们这边看,他立即狠狠的瞪回去,那黑衣人摸摸鼻子调走目光。 云灏桀刚要让大娘结账,此时门外又走进来几个人,一名年轻俊秀少年、一名跟他长得无二的貌美女,还有一名吹胡子瞪眼的老头,三人穿着很普通,但是一眼望去,那满身高华的气质还是遮掩不住。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哥,就这里,我肚子饿死了,我要吃馄饨。” 那俊秀少年跟老头看了一眼简陋的摊铺,两人都皱紧了眉头,偏偏貌美女不以为意,她挽着那俊秀少年的胳膊娇声道:“哥,我就喜欢吃这个,你今天不让我吃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云灏桀他们隔壁那一桌。 俊秀少年眼中满含宠溺,他向老头摊了摊手,语声模糊的道:“国父,你也知道雪莲的脾气,今儿不让她吃痛快了,回去我们的耳朵都得被她念起茧来,你若还想耳根清静,就与我们一同坐了吧。” 国父可能是领教了这位叫雪莲的脾气,恭敬的打了个千,然后坐到隔壁桌去了,“老夫不敢与少爷小姐坐在一起,这与礼不合……” 国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莲抢白了,“国父,您是大家出来的人,怎么也这么腐朽不知变通,咱们出门在外,一切随意,再说了,你一个人坐了一桌,如果有客人要来吃馄饨,还没有位置可坐了,您还是过来一起坐了吧。” 那国父被抢白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还是迫于无奈,站起身来移到雪莲他们桌旁,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了,而俊秀少年从始至终都一脸宠溺的望着雪莲,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在眼。 大娘为人机灵,刚才见那三人意见不合,便不上前问,现在见三人坐到一起了,她才上前招呼着,“三位客倌,想吃什么?小铺有鱼肉馄饨,猪内白菜馄饨……”大娘一口气介绍了很多种,那少女听了似乎对每样都感兴趣。 俊秀少年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便对大娘道:“大娘,麻烦你每一样都上一份上来。”大娘愣了愣,她刚才至少说了十几样,每一种都上一份,他们三个人能吃得完吗? 雪莲听俊秀少年这样说,也张大了嘴,“哥,叫那么多我们吃得完吗?” “吃不完就算了,我们又不是不给银子的。”少年理所当然的道。 可雪莲听了却是不依,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恨恨的瞪着俊秀少年,“哥,怎么能这样浪费粮食,我们现在出门在外,一切都从简,再说我们不心疼那点银子,大娘还怕糟蹋了她的粮食。”雪莲训斥完她哥哥,皱了皱眉头,她真的觉得每种都好吃,但是要叫那么多却又吃不完,这可怎么办? 慕含烟此时听着对三人好奇极了,看雪莲似乎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她能心疼小户人家的粮食,这就说明她的心地善良,看她愁眉苦脑的思索着怎么办,她笑道:“大娘,不如每种馄饨都放一个,让这位姑娘尝尝鲜即可。” 雪莲听到有人帮她解决了难题,连忙道:“对对对,这样甚好,这样甚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喂,谢谢你了。” 慕含烟对她的言谢报以一笑,“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何以敢承谢字?姑娘务须客气。” 雪莲瞧她大气的模样,心里顿时对她生出几分喜爱,她移开椅子走到慕含烟身边,笑着伸出手道:“你好,我叫雪莲,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番外 第四十二章 朋友 第四十二章 朋友 慕含烟怔住,她没想到眼前少女如此落落大方,而且她的手势很怪异,慕含烟试探着伸出手去,却一把被雪莲握住,“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慕含烟。”慕含烟愣愣的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半晌反应不过来,此时雪莲却松开她的手,笑道:“慕含烟,这名字好,哥,我新交到一个朋友。” 俊秀少年微笑着看过来,却在看清慕含烟的面容时怔了怔,而慕含烟也愣住了,他不是上次画舫里那个叫无痕的美男子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无痕当然也忆起了慕含烟的身份,他朝慕含烟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唤回雪莲,“雪莲,回来坐好,怎么总冒冒失失的,别冲撞了夫人。” 雪莲此时才注意到慕含烟挽的是已婚发髻,她诧异的道:“你成亲了?你看起来好小哦,这位就是你的夫婿吧,长得真帅。” 云灏桀听她轻佻的话,忍不住蹙紧眉头,而慕含烟却是不懂其意,“帅?” “嗯,在我家乡帅的意思就是很英俊的意思,含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雪莲星星眼的望着慕含烟,她实在大爱这种古典的美人,不过自己也好啦,也是标准的古典美女,但是这张脸她日夜也看夜也看,早看得不似初看那般得瑟了。 对于雪莲的“自来熟”,慕含烟表现得有些冷淡,她笑笑道:“当然可以,我听姑娘的的口音不像京城人,你们是来京城游玩的还是来做生意的?” 雪莲回头睨了一眼俊秀少年,笑得如浴春风,“我们是来求亲的。” 慕含烟再次愣住,没想到雪莲说话这样直爽,“哦,是哪家的公子,你说出来我帮你参考参考?” “不是公子,是姑娘,我哥来求亲,至于我嘛,是跟着来长见识的,含烟,你知道京城有哪些地方好玩?我们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人当导游都找不到?”雪莲说得极可怜,其实是他们住在驿馆里,那些官员都拿一副防贼的面孔对他们,生怕他们盗走了什么东西,让这样的人陪着游玩,她还不如待在驿馆里睡大觉。 慕含烟又听到一个陌生名词,她迷茫的问道:“导游?那是什么?” “导游就是能带我们去各个名胜古迹玩的人,当然,在我家乡这样的人是要给钱才请得动的,怎么样?含烟你有没有空带我们去周游一下京城?”雪莲的瞳仁亮得惊人,看得慕含烟都不忍心拒绝,但她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只能摇摇头。 “雪莲,我也很想带你去玩,只是……” 俊秀少年还未等她把话说完,便唤回了雪莲,他轻声斥道:“雪莲,不可为难慕姑娘,你若要玩,明日我们便将景叫出来,让你将速个京城游个遍。” 雪莲嘟着嘴不依道:“让男人领着玩怎么能跟女子一样。”再瞧俊秀少年已经将眉拧成一股麻绳了,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原位,“好嘛,我就知道大家都嫌弃我们是外来客,不跟我们玩,下次我再也不要到金临来了,一点都不好玩。” 此时馄饨也煮熟了,大娘端着那碗混着煮的馄饨放到雪莲面前,听她低声嘀咕,她笑得脸都开了花,“姑娘若实在想玩,我家小女倒是可以领路,只是她性子急躁,怕吵着姑娘。” 雪莲却似不感兴趣,她摇摇头,“谢谢大娘的好意,我跟哥哥是来求亲的,还是乖乖的等着把亲娘子娶过门,就不劳烦大娘了。” 大娘也不勉强,笑着走回炉前看着火,慕含烟见雪莲满脸的落寞,刚想开口说话,手却被云灏桀握住,她抬头望向他,在他眸子里看见不赞同,她只好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 待两人吃过错馄饨,云灏桀喊大娘过来收钱,大娘笑眯眯的过来收了钱,正待要回到炉前,此时却突然发生急变,原来那专心吃着馄饨的黑衣人猛然将大娘推向云灏桀他们桌子边,自己手上捧着的碗也急速向慕含烟的脑门挥去。 一切来得太快,云灏桀只来得及一脚踹向慕含烟的椅子,椅子受力向街边倒去,慕含烟惨叫一声,以为自己一定会摔得很惨,没想到一直坐着的无痕快速出手,拉住了她的椅子,然后将她向雪莲一推,“国父,照看好她们。”说完身形急速闪向与云灏桀缠斗的黑衣人身边。 慕含烟惊甫未定,手已被雪莲牢牢握住,似乎打算见时机不对就拉着她潜逃,慕含烟慌张的情绪因从雪莲手上传来的热力而渐渐安定下来,她紧张的盯着小铺里打得翻天覆地的三人,生怕云灏桀跟无痕会受伤。 但雪莲却是一脸的兴奋,她拉着慕含烟的手直叫,“哇,没想到真能看到传说中的武功,含烟,你夫婿好厉害,我哥也好厉害,那个黑衣人似乎更厉害一点,二对一竟然都拿他无可奈何,哈哈哈,真好,免费欣赏了一场高手对决,以前看的《紫禁城之巅》里面的功夫好假啊,真没眼前看到的刺激。” 慕含烟紧张得随时都能晕厥过去,听到雪莲兴奋的语气,她惊奇的回头瞪着她,她真想扒开雪莲的脑子看看是怎么构造的,现在这种情形,任谁看了都紧张得不得了,可她倒好,高兴得跟见到稀有动物似的。 “含烟,含烟,快看,你夫婿这一招游龙过江的招式真厉害,那个黑衣人都被逼退了,啊,我哥的招式也不错,你看哪你看哪,他怎么能这么优美呢?”这方的打斗早就引来许多围观群众,众人一面看着风暴中心打得难解难分的三人,一面听着雪莲的话,众人皆点头,似乎都把这场打斗看作了即兴表演,还有人跟着雪莲讨论起来。 慕含烟满头黑线的望着众人,她真的是无语了,刚才那黑衣人分明就是想刺杀自己,此时见他被云灏桀及无痕缠住一时无法脱身,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而雪莲与围观者的探讨也结束了,她回头来见慕含烟吓得惨白的小脸,连忙安慰道:“含烟,你别担心,这黑衣人的武功虽高强,但我哥跟你夫婿也不赖,拿下他是迟早的事,我们就当是看了一场戏,放轻松哈。” 雪莲是真的不担心,她哥的功夫她自然是非常有信心的,而且现在还加上一个功夫不错的云灏桀,她更不用担心了,更何况,照这种速度,大概几分钟后就能引来暗藏在附近保护他们的侍卫的,所以她完全放下心来。 黑衣人没料到半路会杀出程咬金来,他暗暗一咬牙,也察觉到人群中有武功高强的人在慢慢接近,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也加快了剑势,打算突破一个缺口冲出去,可是他与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想要冲出去也非常的难,而这两人默契十足,一人攻一人守,他在心里粗略计算了一下,照现在这种状况,自己怕是撑不了多久,他索性心一横,在攻向云灏桀时使出全身力气,把背后的空门都完全暴露出来。 他一剑刺出,背后无尘也向他刺来,他不避不闪,只力求将云灏桀刺伤,然后趁云灏桀防备不及冲出重围。 慕含烟见到那剑直刺向云灏桀的胸口,她吓得惊声尖叫,“小心。”可是来不及了,云灏桀避退的身子退无可退,他伸剑挡住,黑衣人的剑尖在他的剑上滑过,直刺向他的腰腹。 慕含烟吓得不敢看,闭了眼睛又立刻睁开眼睛,但见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已经埋入云灏桀的腰腹中,殷红的鲜血汩汩冒出,她慌得急忙然跑过去,但她的手被雪莲死死的拽住,止住了她的步伐。 与此同时,无痕的剑也刺向黑衣人的背,黑衣人闷哼了一声,反身回来要与无痕同归于尽,无痕看清了他的想法,飞身向后退去,同时也拔也了剑,那黑衣人摇晃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一枚寒光闪闪的暗器向慕含烟急射而去。 雪莲眼疾手快,将慕含烟大力一推,自己顶在风口浪尖上,无痕脸色顿时惨白,他疾呼一声,“不要。”便飞身掠向雪莲,此时站在雪莲身旁的国父也察觉到眼前的急变,伸手一抓,就将雪莲抛出好远,而那暗器就直直的飞向身后的人群,有人闷哼了一声,然后人群中便炸开了锅。 黑衣人早就趁乱逃走了,临走之时,他不甘的瞪了一眼慕含烟,这才急速飞身掠去,慕含烟急忙冲到云灏桀面前,整颗心都慌了,她颤着手想去捂他不停流血的伤口,但刚要触及,又似被火烧了一样的缩了回来。 “灏桀,你怎么样了,你有没有事?”慕含烟恨透自己了,此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能看到的就是那不停冒出来的鲜血,云灏桀伸出手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轻声道:“含烟,不要着急,我没事。”事字刚说完,他眼一闭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慕含烟慌张的跪在地上,看他唇色呈酱紫色,她着急的唤道:“灏桀,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你醒醒啊,都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有没有可以救救他,求你们救救他。” 雪莲被无痕搂在怀中,见他焦急的检查自己有没有伤到哪里,她连忙干笑道:“哥,你不要这样,我没事,瞧你紧张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慕含烟的悲呼,她推开无痕,紧走几步来到慕含烟身边,看到地上脸色也变得暗黑的云灏桀,她大叫不妙,“不好,含烟,我看你夫婿这反应很像中毒了,哥,你快来看看。” 无痕本有些不悦雪莲将她推开,但听说云灏桀中毒了,他才走过来扫了一眼,然后漠然的道:“是中毒了,夫人,不要去碰他的血,这种毒很容易就过渡到自己身上。” “那怎么办,求求你们救救他,他不能有事啊。”慕含烟焦急的就要向雪莲两人跪下了,雪莲连忙去扶起她,“哥,你救救他吧,你看含烟哭得多可怜。” 无痕瞪了她一眼,都是雪莲爱管闲事,先前才险些丧命,现在她竟然还敢管,而雪莲却一脸乞求的望着无痕,无痕没办法,只好揽下这个活,自怀里取了一颗药丹放进他嘴里,转身对慕含烟道:“这药只能暂时抑制他体内的毒素,能不能解毒,还要看找不找得到解药。” 慕含烟对他直道谢,无痕不奈的挥挥手,然后对赶来的侍卫道:“将他带回驿馆请蓝大夫瞧瞧。”侍卫应下便抬着云灏桀匆匆的走了,慕含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雪莲瞧她泪流满面,不放心的跟过去。 “含烟,你不要着急,蓝大夫是我家乡的解毒圣手,如果这毒药她都不能解,那么便无人可解了。”雪莲安慰着慕含烟,见她还是哭,她直皱眉头,说实话,她真的很不擅长安慰人。 慕含烟怎么可能不着急,云灏桀的伤势那么重,又中了毒,她真怕他会熬不下去,那到时候自己怎么办?慕含烟边想着脚步也迈得飞快,雪莲跟在她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心里直哀叹自己怎么这么命苦。 此时身后有车辘声,她回头正好看到国父坐在前边驾着马车,她高兴的上前拉着慕含烟,“含烟,驿馆离这里很远,我们乘马车过去。”慕含烟这才停下脚步跟着雪莲上了马车。 马车本是两人用的,三个人坐在里面有些拥挤,慕含烟进了马车就没再说话,频频撩开车帘看走到什么地方了,雪莲瞧她心神不宁,连忙安慰道:“含烟,你不要担心,你家夫婿会好起来的。” 慕含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眼泪又一阵阵的急涌,“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明知危险偏要出府,灏桀也不会出事,都是我的任性害了他。” 雪莲看她自责的模样,劝解道:“含烟,你不要自责,我看得出来你家夫婿也不忍见你太过自责,放宽心,他会没事的。而且你要振作起来,你的夫婿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嗯,他是那样好的人,我相信老天一定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他的,你说的对,我现在自责也于事无补,我要好好振作起来,这样对他才有帮助。”慕含烟擦干眼泪,一副故作坚强的样子。 雪莲看了辛酸,撇过头去,但又怕慕含烟再沉浸在自责中,便诱她说话发泄,“含烟,为什么你说明知有危险,那名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 慕含烟眼眶一红,想起自己的身份,她只觉得无比怨恨,皇宫里那人除了给了自己生命以外,就是给了她这接连不断的伤害,云家的人已为她牺牲太多,菲儿至今仍躺在床上未醒,琳儿同她的孩子也因她而死,现在云灏桀也因她而生死不明,难道她就是扫把星,走到哪给哪里的人都带来厄运? 雪莲瞧她又要哭了,她连忙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别再哭了。” 慕含烟这才收住眼泪,心里却直催促着马车能跑得再快些,她想马上看到云灏桀,然后确认他是否安好,可是纵使马车再快,她也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马车内被沉默代替,雪莲紧挨着无痕,见无痕神色阴霾的瞪着前方,她胆怯的道:“哥,你怎么了?” 无痕扫了她一眼,眼中情绪是又爱又恨,想起刚才那枚暗器直向她射去时,自己的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的慌张,他脸色越加冷漠,“雪莲,答应我,以后不管在什么危险的地方都不要让自己受伤。” 雪莲怔了怔,然后她笑道:“哥,我知道,你哪次不都在教训我要远离危险么,我今天也不是有意的,咱们不是刚好遇上了么?” 无痕瞪了她一眼,哼哼冷笑道:“若不是国父及时出手,我看你此刻还有没有命在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如果你不听话,以后我走哪里都不会带上你了。”无痕很小人的威胁着。 雪莲瘪瘪嘴,不甘的道:“好啦好啦,我保证以后绝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中,也绝不让你担心,这行了吧,唉,哥,你跟国父待久了要不得,久了也跟他一样磨磨叽叽的。” 无痕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敢嫌他罗嗦,也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你这话要让国父听到了,又得念上你好一阵子,你别仗着我宠你就无法无天,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半步。”无痕霸道的宣布。 雪莲立刻垮下脸,她横眉怒瞪无痕,“哥,你不能这么霸道,万一我要入厕怎么办,总不能也拉着你一起去吧。” 无痕英俊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他瞪了一眼雪莲,“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的你都不准离开我身边,咱们同吃同睡,我就看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哥,你这是软禁,软禁,我要人权。”雪莲大声抗议,今天这事事出突然,她又不是有意将自己置身风暴中心,而且同吃同睡,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跟一个大男人同吃同睡,这在外人眼中成什么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要不然我马上派人将你送回凤渊去。”无痕强硬的道,但同时眼中又掠过一抹失落,或许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再与她有亲近的理由了。 番外 第四十三章 旧情 第四十三章 旧情 驿馆前,慕含烟就是再无知也猜到了这两人的身份,再结合先前雪莲说的话,她更加肯定了两人的身份,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随着两人进了驿馆。 穿过前院,远远的便见到厅中有人,那人瞧见他们一行人进了院子,立即起身迎了出来,他朗声笑道:“无痕,才刚到驿馆就迫不及待带着雪莲妹子出去游玩,你这哥哥也做得太尽责了啊。” 雪莲刚才在车上受了无痕的气,现在满心的愤怒还无处发泄了,见景来挑衅,她冷笑道:“景哥哥,我们都来好半晌了,结果侍卫告诉我们你忙着没空来见我们,我们不自己找乐子难道还待在驿馆里闷死啊。” 景公子也不同雪莲计较,他哈哈笑道:“雪莲妹子这是怨为兄待客不周了?那敢情好,我明儿个正好拔了一天空来陪你们到处游玩,为兄可还记得答应你的承诺呢。” 雪莲本是小孩心性,听到景公子说要带她出去玩,脸色立即又好转了,她眉眼堆笑的道:“那就有劳景哥哥了。” 景公子瞧她的脸又阴转晴,笑着直摇头,“雪莲还是这般直率啊,对了,雪莲今年多大了,可有许过人家,如果没有,不如嫁给为兄吧。”说完促狭的向无痕抛了抛媚眼,对于无痕的恋妹情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有事没事都去逗逗他。 无痕的脸立即阴沉下来,他沉声道:“雪莲要嫁也只嫁给本国人士,你这非本国人士还是闪一边去的好。”说完占有似的搂住雪莲的腰,雪莲在大庭广众下被无痕这样搂着,她窘得粉颊羞红。 “哥,我带含烟去后院找蓝大夫,你跟景哥哥慢慢聊。”说着挣脱无痕的拥抱,景公子听她说起含烟二字,目光直射向那名一直垂着头的白衣女子,怪不得刚才他觉得她的身影有些眼熟,可是含烟怎么会跟无痕兄妹扯上关系的? 景公子目送慕含烟跟雪莲消失在回廊后才收回目光,他实在好奇慕含烟跟无痕他们的认识过程,“无痕,你怎么跟含烟碰到面的?”难道这一切真的冥冥中自有天意? “在一个馄饨铺子里,她跟她夫婿正在里面吃东西,被一个突然出来的黑衣人刺杀,我顺手帮了一把,不过那黑衣人似乎想置她于死地,所以伤了她的夫婿,然后逃了。”无痕轻描淡写的道。 景公子能从无痕的轻描淡写中听出当时事情的严重性,他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这样,含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少奶奶,怎么有那么多人想要刺杀她,我记得第一次跟她见面时她也被人追杀。” “这个问题你恐怕就得去问她了,走吧,我们也去后院看看,她的夫婿中了剧毒,不知道蓝音有没有本事能给他解毒。”无痕也颇为忧心,听慕含烟的语气,她对云灏桀似科挺深情的,如果云灏桀有个万一,她怕也不会独活。 “蓝音的医术我信得过,普通的毒还难不倒她。”景公子轻松的道,还记得他与蓝音认识时就是他在凤渊国的暗林里中了蛇毒,当时他以为自己会死掉,没想到遇到出宫采药的蓝音,他才活了下来。 “但是那人中的毒却不是普通的毒,是鹤顶红中最厉害的毒,七步绝,若不是我及时给他喂下解毒丹药,他此时怕已毒发身亡了。”无尘眉头紧皱,也想不通那黑衣人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 “七步绝?那毒不是无解吗?”景公子惊声叫道,他虽对毒药没有多大的研究,可行走江湖的他也知道一点,江湖中最狠辣的毒药便是七步绝,其次最妖艳的便是“刹那芳华”,谁中了这两种毒都无药可解。 “能不能解还要看蓝音的本事了,蓝音从未遇到过七步绝,所以她解毒的本事一直没到达顶峰,此次若她能解了天下第一剧毒,那么今后就没有任何毒药能难住她了。”无痕倒不担心云灏桀的死活,把他弄回驿馆,也不过是为了给蓝音练手。 景公子对于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还是有些意见的,但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两人无亲无故,云灏桀之于他还有点利用价值就很不错了,他也无意拿这事跟他理论,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后院厢房前,雪莲似乎正劝着蓝音,而慕含烟在一旁一个劲的哭,两人看这情形立即傻了眼,怎么会这样? 景公子急步走了过去,瞧慕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含烟,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慕含烟抬头见是景公子,一颗慌张无助的心也终于找到了点依靠,她断断续续的道:“蓝…蓝大夫说,她…她救不了灏桀。” 景公子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含烟,你莫惊慌,他不会有事的,蓝音,他的情形怎么样,真没救了?” 蓝音调转目光不与景公子对视,不是没救,是她不想救,忆及过忘,她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自己等他这么多年,没想到再见到他时,同时也见到了他的妻子。“景公子,恕我无能为力。” 雪莲将蓝音的神色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她心里闪过疑惑,蓝音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她绝不会看错,可是蓝音为什么会恨含烟的夫婿呢? 景公子听蓝音的话,知道她是在推托,急忙道:“蓝音,你的医术那么高超,不可能救不了他的,你想想办法,要什么药材,只要世上有的,我一定给你找来。”景公子不忍见慕含烟伤心的模样,她一哭,他整颗心都揪痛起来。 蓝音撇过头不看他,只是摇摇头,“景公子,这世上有一样东西你永远都找不到,他,我是不会救的,你若有时间在这里说服我,不如去召集太医想想办法,兴许在他毒发之时能找到解药。” “蓝音姑娘,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失去他,云家也不能失去他啊。”慕含烟拉着蓝音恳求道,她知道有些大夫自持自己医术高明,所以不愿轻易救治人,“蓝音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答应你的,求求你救救他。” 蓝音冷冷的看着慕含烟,眼中泛起一抹讥嘲,“云夫人,请恕我无能为力,他中的是七步绝,能到现在还未毒发已属万幸,我没有能力治好他。” 雪莲此时开口了,她跟蓝音认识好久了,曾经蓝音失踪过半年,回来后她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不管她如何问,她始终对那段过去保密,有时她能捕捉到蓝音脸上一闪而逝的迷茫与忧伤,想来她一定是遇到情伤了,所以后来她也不再问,可现在瞧她对云灏桀一副见死不救的神情,她几乎能肯定,蓝音跟云灏桀有过一段过去,否则以蓝音仁慈的性子,是绝不会见死不救的。 “蓝音,人命关天,如果你有办法就救他一救。”雪莲不想为难她,但也不忍见新朋友伤心难过,如果云灏桀真没救了,她也不会要求蓝音浪费力气救他,可看蓝音的神色,她明明能救他的。 “蓝音姑娘,请你救救他吧,如果奶奶知道他活不了了,她也会伤心死的,求求你发发善心,救救他,就当日行一善。”慕含烟都要向她跪下了,她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无助,看见云灏桀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她的心比针扎还痛。 蓝音偏过头去冷冷一哼,对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她为什么要伸出援手,当年若不是因为他,自己又何至于到现在还孤苦一人,“夫人,我实在无能为力,请你另寻高明吧。” “不,求求你,蓝音姑娘,只有你才能救他,求求你,你要什么你只管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一定为你找来,求求你不要放弃他。”慕含烟自然不清楚为何蓝音会拒绝救治云灏桀,她只知道他不能有事,为什么受伤的不是她,如果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自己多好。 无痕从刚才走进来就冷眼旁观,现在见自己的老友都露出焦急的模样,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他对蓝音道:“蓝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他吧,也算是为自己积下阴德。” 蓝音见无痕发话了,只得不甘不愿的接下,她道:“我只能尽我的能力,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的命了。”说完甩袖进了屋。 慕含烟见她答应下来,感动的道:“谢谢蓝音姑娘,谢谢雪莲,谢谢无痕公子,也谢谢景公子。”说完就要跟进屋,结果蓝音进去后就将门甩上,她冷冷的声音自内传来,“两个时辰之内,你们莫要打搅我,现在请准备好热水,我随时需要随时送来。” 蓝音的态度极度不好,但慕含烟却丝毫不在意,只要能救回云灏桀,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她答应了蓝音便急忙向后院走去,雪莲见状,也跟着往后院去。 景公子怅然的看着慕含烟消失在回廊尽头,脸上布满失落,无痕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调侃道:“景,这是你第二次做有失原则的事了,你对她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无痕,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看她哭我心里会很难受,就好像看到我的母后在我眼前抹泪一样,我不想让她难过。”景公子皱紧了眉头,他认识慕含烟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得这样无助,她好像真的很爱云灏桀啊。 “呵呵,你这小子是动了春心了,她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莫再对她有别的想法,免得到时破坏了别人的夫妻感情。”无痕捶了他肩一记,其实他早就知道景动了心,只可惜对方是已婚人士,否则他到是鼓励他去追求,毕竟身在皇室中的人没几个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景公子却摇了摇头,“我对她的感觉不是爱情,这事我能分清楚,在我心底似乎把她当妹妹看,你有没有发现,她长得很像我母后。” 经景公子一提,无痕倒是细细对比起来,他见过景母后的画像,那是一个风姿卓越的美人,只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现在对比下来,却发现两人确实很像,“嗯,是有那么一点像,她该不是你流落在民间的妹妹吧?”无痕只是随口猜测,没想到却也真相了。 景公子一拳捶了回去,“去你的,我妹妹不就在后宫中么,好了,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去前院说说话,你什么时候进宫,父皇已经问过几次了。” “明日就进宫去问候他老人家,不知道他知道我就是他未来的女婿会惊成什么样。”无痕眉宇间笼上一抹轻愁,再怎么样,他都要娶妻生子,他内心的那场畸恋他又该如何收场,唉! 慕含烟此时正在烧火,以往她何曾做过这事,刚来厨房时她连火是怎么点的都不知道,还是雪莲给她点着了,结果好不容易点着了,她一丢柴进去又压熄了,后来雪莲干脆将火烧旺了才让她去。 此时雪莲抱着双臂正在思忖着蓝音的怪异,说什么她都不信蓝音会突然变得这么冷酷,除非云灏桀是伤她之人,但现在面对慕含烟一张明净的脸,她又觉得有些不安,如果慕含烟知道蓝音不肯救云灏桀的初衷,她是否会更伤心难过? “含烟,你放心,有蓝音在,你夫婿绝不会有事的。”想了良久,雪莲才安慰道,看慕含烟被烟薰得直流泪,她在心里一叹,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在面对挚爱生命受到威胁时,竟什么都愿意干,看来她也很喜欢她夫婿吧。 以前她总觉得古代的人都是盲婚哑嫁,现在看到这对典型才知事实也不尽然,也有结婚后能慢慢培养感情的。 “雪莲,我是不是特狼狈?才认识就让你们见到我这样狼狈的一面,真是不好意思。”慕含烟拿手绢拭了拭眼角,她能感觉到雪莲眼中的同情与怜惜,她本是个高傲的人,又怎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没有,你这是真性情,说实话,我认识许多大家闺秀,不过就属与你最投缘,我最喜欢同真性情的人交朋友,含烟,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与你投缘,只可惜你已经嫁人了,要不然我就让我哥娶你回去,我们不娶那个长公主了。”雪莲任性的道,如果她知道含烟就是那名长公主,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慕含烟低垂下头,不敢再看雪莲纯净的眼神,原来他们真的是来迎亲的,而且如果雪莲知道自己就是长公主,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说得这样轻松,“雪莲,我也很喜欢你,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 “没事,不过举手之劳罢了。”雪莲大气的摆摆手,如果让蓝音知道她这样,肯定得郁闷死,毕竟出手救人的不是她。 慕含烟笑了笑,又去烧水了,等烧好了水,两人一起抬过去,本来慕含烟不让雪莲动手的,可是自己提着一木桶的水感觉很吃力,热水不断溅出来,打湿了她的裤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裤脚也烫着了她,但她仍强咬牙忍下了,结果雪莲去看不过去,知道她是不想再麻烦自己,她便主动过去帮忙提。 两人好不容易提着热水到了厢房外,此时里面传来蓝音冷冷的声音,“把热水提进来吧,放好就出去,不要打搅到我。” 慕含烟只好艰难的提着热水进去了,屋里光线有些暗,她吃力的提着木桶走到床边,抬眼望向床上,却被吓了一跳,她惊呼出声,把蓝音也吓得手抖了一下,好在她手中的针没扎下去,要不这一针下去云灏桀非得当场死去。 蓝音恼怒的回头瞪着她,“我叫你不要出声,你听不懂啊,水放下就快出去。”蓝音很不客气的话让慕含烟觉得很委屈,但是她还是听话的转身向门边走去,临走时还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床上脸色已转白的云灏桀。 只见他满头扎着银针,上身的衣服也被除去,腰间的伤口已经被蓝音包扎好,他上身各大|岤道都扎满了粗细不均的银针,她瞧着他像木头娃娃一样被人摆弄,心里一酸,几滴泪已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慕含烟轻轻关上门,耳边还能听到云灏桀小声的抽气声,她闭了闭眼睛,如果不是她,他又何须受这样的罪。 雪莲见慕含烟一脸难过的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慕含烟摇摇头,“蓝音姑娘还在替灏桀扎针,看他的脸色没有先前那么难看了,只是光是扎针就有用吗?”慕含烟话音刚落,身后的门被人拉开来,走出来的是一脸疲惫的蓝音。 雪莲急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问道:“蓝音,怎么样了,毒清除了么?” 蓝音摇摇头,然后对慕含烟道:“云夫人,七步绝的毒性很毒辣,我现在暂时施针将他全身的毒性压制住,但这方法能管多久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只能尽快找到天山雪莲跟深谷雪蛤,然后再加入药人的血做药引,如此方能解去他身上的毒。” 番外 第四十四章 小三 第四十四章 小三 慕含烟的脸色顿时没了血色,她慌乱的道:“蓝音姑娘,你放心,天山雪莲跟深谷雪蛤我会尽快找来,这是药人我要上哪儿去找?” 蓝音眼中闪过一道诡光,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慕含烟,药人当然好找,但是就要看看她愿不愿意救了。 雪莲在一旁也紧蹙着眉头,她也知道这药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在这么短时间里哪里去找药人啊,思索了一阵,她突然想起无痕以前说过的话,她眼前一亮,盯着蓝音道:“蓝音,你不是药人吗?我记得我哥说过,你是药王剑秋的传人,你从小便试吃各种药,你的血应该也能做药引吧?” 蓝音要的就是有人点破这个事实,她为难的望着雪莲,“雪莲,你知道药王谷的谷训是什么吗?即使我是药人,我也不能违背这则谷训。” 雪莲确实听说过那则变态的谷训,大致意思就是药人的血必须给未来的伴侣啊云云,总之很变态很狗血,“蓝音,莫非你要坚守那么变态的谷训?不是吧,我还以为你很有个性,再说里面躺着的那位已经有娇妻了,你这不是小三行为么?” 慕含烟对雪莲一句话里有好几个新名词理解无能,只是听她的意思那则谷训似乎对自己不利,对云灏桀也不利,她连忙问道:“蓝音姑娘,到底是什么谷训,你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照办。” 蓝音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扭头对雪莲道:“雪莲,你知道我是药王谷唯一的传人,我爹临死前曾让我发誓,不得用我的血去救任何人,当年我破了誓,但那人却抛下了我,现在我不能再违背誓言了。” 蓝音对雪莲说完,重新面对慕含烟,她盯着慕含烟泪光闪烁的大眼,道:“如果你要让我救他,那么他必须娶了我,而且我的名份不是妾,而是妻,我要做他堂堂正正的正妻。” 慕含烟被蓝音的话惊得连连后退,身子摇晃了数下才在雪莲的搀扶下稳住,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蓝音,“蓝音姑娘,你……” 雪莲看到慕含烟可怜兮兮的样子,连忙道:“蓝音,里面那位明明有妻子了,你为什么要横插进去,而且我看他们伉俪情深,你就算是以正妻之礼娶进门,他不爱你,你还是什么地位都没有啊?” 蓝音撇过脸不去看她们,冷酷的道:“我意已决,答不答应随你,不过我奉劝云夫人一句话,他的毒我只能压制两天,你看到时是办喜事还是办白事,我无所谓。”说完她便绝情的转身进屋。 “蓝音,你为什么这样做?这明明就不是你的本意,你一向宽厚仁慈,为何要折磨他们?”雪莲看不过去了,蓝音性情一直很古怪,但即使再古怪也没有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她今天是怎么了?到底受什么刺激了?雪莲发现她跟蓝音认识这么久以来,却一直都不懂她,不明白她偶尔忧伤的眼神是为了什么,更不明白她今天这样的举动下又是为了什么? 蓝音在门前顿了顿,她萧瑟的道:“雪莲,我没有你幸福,因为你身边至少还有人真心疼爱着你,而我,自从他离去再也没回来后,我的心就死了,现在我也不过是向他讨回当年所欠我的一切。”说完她举步走进屋里,反身关门时,她眼中的泪悄然滑落,如果有些东西一定要用强硬手段才能夺得,那么她会不择手段去夺去。 慕含烟看着蓝音进了屋,她无措的坐倒在美人靠里,雪莲见状,连忙过去安慰她,“含烟,你先别着急,蓝音说不定只是一时意气用事,我再去同她说说,她要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我哥面子,你别着急。” 慕含烟摇摇头,她刚才那一刹那似乎看懂了蓝音,蓝音心中一定有很深的情伤,而这情伤也一定来自于云灏桀,“雪莲,你让我静一静,蓝音姑娘既然说出来了,她就不会轻意收回,我不能再麻烦你们了,这些事我自己处理就好。” 雪莲担心的望着她,“你怎么处理,你该不会是要同意吧,含烟,虽然我今天才认识你,但我看得出你不是一个容易向现实妥协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慕含烟此时心乱如麻,她也知道自己该坚持,但是如果一个人连命都没了,又怎么谈爱,“雪莲,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现在能不能请你让我安静一下,我需要好好的想想。” 雪莲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慕含烟坐在扶手里,久久都未动一下,她很安静,从云灏桀受伤到现在,她没有一刻能像此时这么安静,秋风拂过,她似乎都能听到风中那抹隐约的叹息,她睁着眼睛,直到眼睛酸涩难忍,她才眨了眨眼睛,可这一眨之下,她的泪便汹涌奔出,片刻功夫便将她的脸打湿。 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她的惩罚,都怪她太任性,如果她不回慕家,云灏桀是不是就会好好的站自己面前,然后看着自己笑,见她哭,他会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但现在,他却脸色苍白的躺在屋里生死不明。 慕含烟越想越无助,泪也奔腾不休,她很想大声哭出来,但却怕吵到屋里安眠的云灏桀,她只能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她被拥紧一副温暖的怀抱。 慕含烟以为是云灏桀,她反身回抱住他,泣声道:“灏桀,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景公子幽幽叹息,刚才他听了雪莲的话,便立即赶了过来,远远的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好强的不发出一点声音,他心痛的走过来,伸出几次手都缩了回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 “烟儿,别哭了,他不会有事的。”景公子在她耳边轻声劝哄道,慕含烟听到他的声音,全身一震,下意识的推开他,然后局促的拿起手绢擦着颊边仍挂着的泪珠。 “景公子,让你见笑了,我…我要回慕家一趟,麻烦你派个人跟着我,因为…那个……”慕含烟慌乱的道,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局促的揉着手绢,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心里的窘迫。 景公子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很爽快的道:“好,我陪你回去,烟儿,对我你永远不需要顾忌,就当我是你的哥哥一样依赖,好吗?” 慕含烟抬头感动的望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又急速垂下头去,感动的直点头,“谢谢你,景公子。” 景公子拍拍她的肩,扶着她向前院走去,来到前院,无痕与雪莲正坐在前厅里,雪莲气鼓鼓的瞪着无痕,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她连忙站起来冲出来,见慕含烟眼睛浮肿,她叹了口气,“含烟,你别伤心,我会让我哥去说情的。” 无痕哼了哼,“雪莲,难道你忘了,先皇曾严令皇室后代子孙不得为难药王谷的人,莫说我们无权勉强药王谷的人做什么事,就是先皇也对他们礼遇有加,所以这事除非蓝音自己改变主意,我是绝不会干涉的。” “哥。”雪莲见慕含烟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奔腾之势,她跺着脚不依道:“哥,你是凤渊国的国君,命令蓝音救人有什么不可以,蓝音也真是的,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偏偏要做破坏别人婚姻的小三,我最恨这样的人,没想到她还是我的好友,气死我了。” “雪莲,你莫要忘了,蓝音才是你的好朋友,不管她做出什么事,这件事都不会改变,你为一个才初见的女子跟她闹翻值是不值?”无痕皱紧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知道雪莲说话一向直爽,但是这些话若让蓝音听见了,她也会很伤心的。 “我管她是不是我的朋友,破坏别人的婚姻就是不对,哥,你不帮我算了,我去找蓝音理论,她凭什么自持能救人性命就逼别人夫妻分离?这样的人我看不起。”雪莲恼怒的道,她真的接受不了,这样的行为在她的家乡就是小三行为,就是破坏人家婚姻的坏女人。 无痕也恼了,他眯着眼睛瞪着雪莲,“我不准你去,雪莲,你冷静的想想,蓝音为什么会这样做?她一向宅心仁厚,为何这次独独针对他,你不要仅凭一时冲动将事情弄得难以收拾。” 雪莲愤怒的瞪着他,然后转身走到慕含烟身边,拉着她的手道:“含烟,我哥不站在你这边,我站你这边,走,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咱们不理他们了。” 慕含烟感动的看着她,算起来她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时辰,可是雪莲却真心的待她,为她忧为她急,而她又怎么能看着她与她的亲人朋友闹翻,“雪莲,你这番真心为我我很感动,但是你不要跟你哥哥闹,这件事我自己会好好处理的,你不要担心了。” “含烟,我跟你说,这事我管定了,不管蓝音有什么苦衷,她都不该当第三者,你那么爱你夫婿,你一定也希望有人跟你一起共享他,你放心,我会说服蓝音放弃这种自私的想法的。”雪莲拉着慕含烟的手真挚的道。 “雪莲,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蓝音的要求也不过分,你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无痕无法理解雪莲的逻辑,为什么她对一个男人拥有三妻四妾这么敏感。 “正常,你们共享齐人之乐当然觉得正常,那么咱们换个立场,假如一个女子也有三夫四夫的,你们又当如何?说到底你们就是自私,从来没为自己的妻子着想过,当你们在别的女人怀中寻欢作乐时,何曾想过还有一句女子为你们的行为整日整夜的神伤?”雪莲冷笑连连,反正她看不管,如果云灏桀平身就是一个有三妻四妾的人,她也就不管了,可是刚才听景哥哥说他们很相爱,相爱的人怎么容得下第三者插入? 无痕现在不只皱眉头了,整张脸都黑沉下来,他目光凌厉的盯着雪莲,“雪莲,这番话是谁教你的,这个天下本就以男人为尊,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何不可,你不要再说了,反正这事,除非蓝音自己改变主意,我绝不允许你去打扰她。” 雪莲气得直跺脚,她如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恶狠狠的瞪着无痕,“哥,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好,我不去打扰蓝音,我跟着含烟走,含烟,我们走,我再也不要理他了。”说完扶着慕含烟向门外走去。 无痕也被她的话气到了,他什么也没说,看着雪莲等人走出驿馆大门,然后消失在门后,他是真的理解不了雪莲的想法,以前他觉得雪莲的思想奇异,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话,他觉得她的思想不仅奇异,还非常叛逆,有这样一个妹妹,她还真是头疼。 无痕揉了揉眉心,望了一眼后院,此时他身边飘来一道黑影,他声音平板的问道:“陛下,要不要臣去保护公主?” 无痕若有所思的看了大门一眼,然后道:“去吧,可是别让景察觉了。”那黑影应了一声,然后快速飘走,直到隐没在大门后,无痕才收回目光,他站起来向后院走去。 马车上,雪莲还是愤愤不平,她双手插腰,面露凶光的道:“该死的蓝音,连我公主的身份都敢不放在眼里,以前我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想到也做出抢人老公的缺德行为来,早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跟她做朋友。” 慕含烟差不多已经惊呆了,雪莲的气质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可没想到她彪悍起来也这样可爱,对她话里的某些名词,她仍旧是无能,所以破天荒的不耻下问,“雪莲,小三是什么?第三者又是什么?” “呃。”雪莲愣住了,她放下手讪讪的笑道:“小三就是第三者的意思,第三者嘛,在我家乡就是破坏别人感情的人,含烟,你莫担心,现在我们先救活你的夫婿再说,如果你的夫婿也爱你的话,他不会让别的女人进门的。” 慕含烟摇摇头,她拉着雪莲的手,轻声道:“雪莲,你先别气,我看蓝音姑娘是有苦衷,就跟你哥哥说的一样,先不要给她定了罪,你同她好好谈谈,如果她执意如此,那么我让出正妻之位也是要救活灏桀的。” “含烟,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放弃,我相信你也不愿看到你的夫婿娶别的女人的,爱情是纯洁美好的,一旦有了第三个人插足其中,那么它就不再美好了,含烟,我看过很多这种例子,男人总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雪莲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来,若不是那个负心汉,自己怎么会出车祸,又怎么会来到这个无依无靠的世界? 瞧清雪莲脸上的忧伤,慕含烟怔了怔,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爱情跟他的生命比起来,我愿意弃爱情保住他的命,雪莲,或许会觉得我傻,但是一个人没有了生命,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不想以后的每一日都活在悔恨中,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会觉得幸福。” 雪莲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慕含烟的想法她能理解,毕竟人还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可能,只是三人行的爱情,到最后到底是谁会受伤? 马车辘辘而行,很快便到了慕府前,朱红大门上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月色下显得特别寂瘳,慕含烟走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在府门前停下,她细细瞧着那两盏迎风飘摇的红灯笼,想着自己等下要说的话,她握紧了拳头。 爹娘那么疼爱她,一定不会舍得她受委屈,大哥二哥也是那么宠爱她,他们若知道自己要让出正妻之位做平妻,他们又该怎么样伤心? 正在慕含烟犹豫不决的时候,朱红大门被人自里拉开,出现在门口的是慕景瑞,他看到慕含烟一行人站在府外,有些惊诧,随即快步走到慕含烟身边,“烟儿,你怎么回来了?他们是谁,妹婿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慕含烟瞧见慕景瑞关切的脸,心里一酸,未语泪先流,她扑倒慕景瑞怀里,先是小声的啜泣,随后便大哭起来,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也或许是见到亲人她放了心,她哭得难以自抑,把慕景瑞吓得慌了手脚。 “烟儿,你怎么了,先不要哭啊,跟二哥说说,是不是云灏桀那臭小子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去。”慕景瑞着急的道,自怀里拿出手绢笨拙的替她擦眼泪,以前慕含烟很坚强,很少见到她哭,所以慕景瑞还常跟慕景飒抱怨,说慕含烟没有给他呵护她的机会,慕景飒还取笑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没想到当真遇到这一天时,他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慕含烟狼狈的摇摇头,很想告诉慕景瑞不管云灏桀的事,但是自己却止不住哭,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交待不清事情的始末,“二哥,不…不是他…” “乖烟儿,先别哭,好好跟二哥说,你这一哭二哥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乖,我们先进府再说,爹娘刚睡下,这会儿要是知道你哭着回来,指不定又要折腾许久才能睡下,别哭了哦。”慕景瑞劝道,瞧慕含烟哭得如此失控,他隐隐能猜出真的出了大事了。 番外 第四十五章 梦境 第四十五章 梦境 进了慕府,慕景瑞吩咐下人端茶送水,然后坐到慕含烟身边,焦急的问着频频垂泪的慕含烟,他急道:“烟儿,你别只是哭,告诉二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前你不是才同妹婿一起回去吗?” 慕含烟好不容易止住眼泪,一听到慕景瑞提起云灏桀,她哭得更加起劲,她抽抽噎噎的道:“二哥,灏桀他…他就要死了。”说完又泣不成声。 慕景瑞闻言大惊,他拉着慕含烟的手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要死了呢?” 慕含烟张了张嘴,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但是嘴巴张了好几次她都发不出一语来,还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雪莲看不过去了,站起来跟慕景瑞把事情的始末说得一清二楚,末了,她道:“我知道是我的朋友不对,但是身为药王谷的传人,她也不能违背谷训。” 慕景瑞听了猛拍桌子站起来,“什么,她竟然还想做正妻,哼,她爱救不救,我就不信这世上除了她就没人救得了我妹婿,烟儿,你先别着急,我跟大哥商量商量,或许能找出救妹婿的方法。” 慕含烟此时已恢复了镇定,她拽着慕景瑞的手道:“二哥,灏桀中的是七步绝,他本来就快没命了,因为蓝音姑娘给他施了针,他才能暂得保住一条命,可是蓝音姑娘也说了,三天之内,若不能服下解药,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二哥,我想先救活灏桀,其他的事就再说吧。” 慕景瑞看她一眼,叹道:“烟儿,妹婿虽是为你受伤,但如果他知道你在他重伤时将他让了出去,你叫他醒来情何以堪,我还记得上次云老夫人要让他纳妾,他都毫不犹豫的推掉了,你这样做,会重重的伤了他的心的。” “可是我没办法啊,不让出去他就会死,我宁愿他醒来恨我,也不愿意他死,这世上只有一个云灏桀,他活着我们就还有无数种可能,可他死了,就只有一种可能,二哥,你是希望我活在一生的悔恨中,还是活在一生的痛苦中?”慕含烟明白她这样做的后果,可是不这样做,云灏桀就会死,他死了她也不能独活。 “烟儿,如果是我,我宁愿死了也不愿意被心爱的人这样轻易的拱手让人,这件事你要想清楚,如果你让出去了,不管以后他跟蓝音姑娘会怎么样,你都永远不会得到他的原谅。”慕景瑞虽然看不惯云灏桀,但是他能懂他的爱情。 慕含烟闻言泪又止不住的向下流,这一刻她想到很多,想到云府里那个孤独的云老夫人,想到云菲儿,想到云灏然,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永世都醒不来的噩梦,她的公主身份,给她身边的人都带来了什么?是毁灭与伤害啊。 “二哥,我决心已定,我今天回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的决定,爱情的世间容不下任何杂质,我竟然要让出他,我就要完完整整的让出他,不让他一丝羁绊,二哥,或许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只想让他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许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放手。“慕含烟说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她疲惫的站起来。 “含烟,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你为什么不试着去争取一下,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蓝音就放弃了,你为什么要放弃?”雪莲着急的冲过去抓住她的双手摇晃,仿佛这样她就能将慕含烟摇醒。 慕含烟摇摇头,她沮丧的道:“我不放弃还能怎么办?我的存在对云家对灏桀都是一种祸害,我不想再让他们怨恨了,如果没有我,灏然不会受那么重的情伤,如果没有我,菲儿也不会至今躺在床上,如果没有我,灏桀更不会命在旦夕躺在床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雪莲,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是我不能再这么自私,放手吧。” 慕含烟拉开雪莲的手,她放弃心里何尝不会痛,但是如果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祸及他们性命的,那么她宁愿退出,她走到景公子面前,恳求道:“景公子,麻烦你帮我送雪莲回去,谢谢你了,我今天身体不适,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多多包涵,改日若有机会,我再好好的招待你。” “你我之间无须客气,我会将雪莲送回驿馆的,对了,天山雪莲及深谷雪蛤这两种药材你也不用愁,明日我便会送到蓝音姑娘手上,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景公子说完过去拉着雪莲就走,雪莲还在记恨无痕的绝情,说什么也不离开,最后不知景公子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不甘不愿的跟着走了,走之前还再三让慕含烟别担心,她会好好规劝蓝音。 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前,慕含烟只觉得全身虚脱,就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她身子摇晃了两下,眼前模糊极了,身子无意识的向地上滑去,黑暗浸袭前,她似乎听到耳边响起一道着急的男音,她来不及向对方笑笑就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慕景瑞抱着慕含烟的身子,他无声一叹,拦腰抱起她就向后院厢房走去,刚走到抄手游廊里,就碰上迎面而来的慕景飒,他见慕景飒急色匆匆的样子,连忙道:“大哥,你打哪儿来,我刚才找你没找到,担心死我了。” 慕景飒冷淡的扫了他一眼,见到他怀中的慕含烟,瞳孔倏然张大,但立即又恢复才常色,“景瑞,烟儿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她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好像还哭过?” 慕景瑞抱着慕含烟边走边道:“唉,也不知道烟儿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有人追杀她,大哥,我让你去查查,查得怎么样了?今天若不是有云灏桀在一起,烟儿怕是难以有命回来。” 慕景飒抿了抿嘴,眼中似闪过一抹厌恶,他道:“我查过了,很正常,好像是刺客认错了人,景瑞,你快将烟儿抱到屋里去吧,夜深露重,沾染了露气,只怕她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慕景瑞朝慕景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只顾着跟大哥说话了,都没想过这样会让慕含烟受凉,他跟慕景飒说了句“去去就来”便急速消失在抄手游廊的尽头。 慕景飒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后,勾唇冷冷一笑,然后笑意在唇边僵住,他反手摸了摸后背,手心的血腥之气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隐隐还能看到暴戾之气,他将满手的血抹向玄色衣襟上,然后大步向自己的厢房走去。 白茫茫的世界,没有花没有树没有鸟,也没有人,慕含烟一个人飘浮在半空,她慌张无措的看着四方,入眼的皆是一片雾气,她不知道自己飘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飘多久才能到达。 此时前方似乎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心中一喜,有人声她就可以问路,她寻着人声的方向飘去,在雾蒙蒙的世界中似乎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那人似在哭,一滴滴泪就似落在她心上般让她难过,等她好不容易飘到那人身旁,才发现那人是青荷。 青荷见自己到来,哭泣的脸立即变了,她神情狰狞的瞪着她,恶狠狠的道:“大少奶奶,你好狠的心,你为什么没有容人之量,为什么不替我求情,任我被老夫人买去ji院,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死你了,若不是你出现,大少怎么会不要我?” 慕含烟慌忙替自己辩解,“不,青荷,我什么都没做,是你背叛我在先,我对你不够好么,你为什么要联合外人来设计我,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有什么资格怪我?” 青荷大笑出声,声音凄厉,“哈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设计你,你知道吗?哈哈哈,我想你不知道,你明明爱着二少,却又缠着大少,像你这样的女人,报应来了吧,哈哈哈,现在也有人跟你抢了吧,而你却毫无反抗的余地,大少奶奶,今日的这一切都是报应,报应啊。”说着说着,青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中。 慕含烟慌忙伸手去拉,可是手却穿过青荷的身体,她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了,等她反应过来时,青荷已经消失,她只能慌张的大叫,“青荷,青荷,你出来啊,你告诉我怎么走才能走出这个地方。” 而她的声音却似穿透了任何地方,没有一点回音,她慌张的蹲下,心里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走出这个地方,就在此时,前方又传来嘻笑声,她眼前一亮,连忙飘过去,她生怕慢一下那声音又回不见。 等她飘到声音的发源地时,那一幕她几乎要看得痴了,云菲儿穿着一身绯色衣裙正在月光下舞剑,姿势优美如误坠人间的精灵,她一个人舞得很欢快,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慕含烟痴痴的望着云菲儿优雅的舞着,她想:菲儿,你总算好起来了,你总算还能再舞剑了,大嫂对不起你,见到你好了,大嫂就放心了。她想着时并没有发现云菲儿已经发现她的存在,正提着剑向她刺来,而她却毫无所觉。 云菲儿的剑在她眉间停下,她冷冷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擅闯云府,还敢偷看我练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慕含烟惊愕的抬起头,看清了云菲儿眼中的陌生与疏离,她的心猛然一抽,一股闷痛侵袭了全身,“菲儿,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你大嫂啊,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呢?” 云菲儿冷笑,她收回剑转过身去,“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我全身瘫痪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大嫂啊,我怎么会把你忘了,若不是你,我怎么会瘫痪,我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我的好大嫂,你今儿来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看看我被你害死了没有?” 云菲儿的一字一句都似敲在慕含烟心上,她的心如被刀子割过,一阵阵痛得她全身痉挛,她仓皇摇头,“不,菲儿,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刺客,如果事情重来,我一定不会让你跟我去西山寺,我一定不会让你受伤,菲儿,你别这样冷淡的对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这样就受不了了,你可知道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你懂吗?大嫂,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早知道我该跟二嫂玩,至少二嫂不会害我。”云菲儿转身大步离去,再也不看慕含烟一眼。 慕含烟拔腿去追。可是不管她怎么追,云菲儿的身影还是渐渐的远去,她无助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为什么连菲儿都不理她,难道她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不,她不接受,她没有害人之心,为什么她们都这样怨恨自己。 慕含烟抬起头来,便见到云灏然一脸凄楚的望着自己,他眼中的绝望是那样的震颤人心,慕含烟伸出手,颤抖的道:“灏然,灏然,你不会不理我对不对?你告诉我,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认识你,更不该嫁去云家。” 云灏然却渐渐的走进,他蹲下身子与慕含烟平视,他唇边泛着一抹孤寂的笑,眼中染上一抹忧色,“烟儿,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要跟我大哥……,烟儿,你可知道当我知道你跟大哥圆了房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吗?我痛我恨我怨,可是又有什么用,我们终究是越走越远。” “灏然,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认出你,我不该吃酒酿梅子,出事后我该立即与你走,而不是定什么七夕之约,我错了,灏然,你带我走吧,我好累,好难过,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你带我走。”慕含烟哭得不能自抑,一想到过两天云灏桀便会成为别人的新郎,她整颗心都疼得揪起来了。 云灏然却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带你走了,我的心已经死了,那天你在仓澜山拒绝跟我走后,我就彻底放弃你了,你不知道没有你我会过得多快活,只是你为什么要去害琳儿,为什么要害她,她腹中是我的孩子,我听稳婆说已经成形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能做爹了,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没了儿子。” 慕含烟听到云灏然的指控,她颤抖着身子直往后退,她剧烈的摇头,“不,灏然,我没有,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琳儿能带给你幸福,可是天知道那晚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瀚锦院外,琳儿死了我比谁都难过。” 云灏然站起来,背过身去,他的背影萧瑟,他淡淡的道:“烟儿,你就是个害人精,凡是与你有关系的人都不得好死,我以后要离你远点,要不然我的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你这样的害人精,活该要自生自灭。” 慕含烟呆呆的看着云灏然消失在眼前,她心里凉透了,从前灏然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可今天,他却说这么恶毒的话,难道自己真的是天怒人怨了,为什么?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最后却成了罪人? 正在慕含烟晃神间,她眼前又出现了两人,云灏桀与蓝音穿着大红喜袍出现在她面前,云灏桀笑得温柔,他亲昵的将蓝音搂在怀里,而蓝音也似小媳妇一样靠在他怀里,两人看上去那么相配。 两人似乎只是闲庭漫步,见到她坐在地上两人都僵住了,云灏桀的神情倏然变得僵硬,而蓝音却笑得越发娇媚,她款款走到慕含烟身边,居高临下的道:“慕小姐,谢谢你将灏桀让给我,有这样的佳婿,我想我爹娘在天之灵都会安心了。” 慕含烟被她身上的大红喜袍刺得眼睛生疼,她眨了眨眼睛,想把眼中那抹涩意泛掉,可是却泛出一滴眼泪来,泪眼朦胧中,她看到蓝音身上穿的嫁衣就是她嫁进云家的那身,她突然就像疯了般冲过去扯着嫁衣道:“蓝音姑娘,我都半灏桀让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夺走我最后的东西,这嫁衣你不能穿,你给我脱下来。” 蓝音似乎被慕含烟疯狂的举动给骇住了,她怔怔的让慕含烟扯着,然后泪便流了下来,“灏桀,你看,这个疯婆子她欺负我。” 云灏桀本来是站在一旁看好戏,听到蓝音委屈的声音,他走过来,捏着慕含烟的手腕迫她松开大红嫁衣,然后用力向一边甩去,慕含烟跌倒在地,不相信的瞪着云灏桀,他…他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而云灏桀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一只苍蝇,只想将她拍死,他嫌恶的道:“这是哪里来的疯婆子,再敢欺负我娘子,小心我揍扁你。” 慕含烟愣愣的看着云灏桀像从前呵护她一样呵护蓝音,她顿时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变了,这些与她生命息息相关的人,最后为什么都讨厌她了,不,她不要别人讨厌,她不要被人厌恶。 番外 第四十六章 放手 第四十六章 放手 眼见着云灏桀与蓝音相拥而去,慕含烟站起来追上去,可是刚站起来又狼狈的跌倒在地,等她再爬起来来时,眼前哪里还有云灏桀的影子,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灏桀,你不会这样对我的,你绝不会这样对我的。啊!” 慕含烟终是受不了现实的残酷,大叫一声自床上坐起来,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她突然心慌起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暗处有人在盯着她,她下意识向窗前望去,只见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直刺而来。 慕含烟想叫,可是由于刚清醒过来,她嗓子干涩,发出的声音也是细小的嘶哑声,见那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挣扎着向床后靠去,就在她以为自己将毙命于剑下时,那柄剑却在自己眼前两公分处停了下来,凌厉的剑气直入眉心,让她心里升起一股寒气。 慕含烟惊恐的瞪着黑暗中的那道身影,也不敢叫,生怕他手中无情的剑会在下一瞬间刺穿她的眉心,良久,久到慕含烟心里的惊慌越来越浓重时,对方突然痛苦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是我的妹妹?” 慕含烟听着这熟悉的清冷声音,浑身一震,此时房中的灯骤然被人点然了,慕含烟在明明暗暗的灯光下瞧清了眼前人,可是她却宁愿自己失明,或许这样她就能抑制心里不断窜起的疼痛,为什么拿着剑要杀她的会是一向呵护疼爱她的大哥? “大哥,怎么会是你?”慕含烟听见自己问出声,在瞧见慕景飒的那一刹那,她的整颗心已痛得痉挛,她在慕家生活了十六年,这十六年来大哥对她呵护倍至,可是她想不通,为何在她走投无路之时,竟然发现大哥才是要杀她的人? 慕景飒冷冷的转过身,不让自己看见她受伤的眼神,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是我,烟儿,你为什么不是我的亲妹妹,为什么要是长公主?” 慕含烟心里觉得好笑,她对这个身份避之唯恐不及,没想到还是因为这个身份让她众叛亲离,“是啊,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是慕家天真单纯的三小姐,反而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长公主?” 慕景飒微闭了闭眼睛,从小爹爹待烟儿就很特别,他的神情中有宠溺也有敬畏,那时他尚不明白爹为何会对自己的女儿露出这样的神情,可现在他却明白了,因为烟儿不是慕家的孩子,所以她犯了错,爹从不会惩罚她,所以她想做什么事,爹也尽所有的答应她? 慕景飒眼中悄然滑过一抹怅然,昨日他奉命刺杀长公主,到时见到黑衣人为他指的人是慕含烟时,他还惊疑不定,当时他下不了手,所以黑衣人代他出了手,没想到凤渊国的新帝出现破坏了他们的行动,而那名黑衣人也伪装成他的样子躲进慕家。 今晚,他实在不能违背命令,那人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可是要让他杀了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烟儿,他却怎么都下不了手,“烟儿,大哥是迫不得已的。” “大哥,你有什么苦衷?还是有人逼你杀了我?”慕含烟此时心然心灰意冷,这个世界真的太扭曲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醒来,大哥会满脸杀气的瞪着自己,剑尖直指眉心,如果连相处十余载的亲人都会背叛自己,那么这个世界她已没有任何留恋了。 “烟儿,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下一次我不知道我手中的剑会不会刺进你的胸膛,走吧。”慕景飒什么也没说,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仍是对他最疼爱的妹妹举起了剑。 慕含烟从床上爬起来,泪流满面,什么样的打击比知道亲人的背叛还要让人心痛,“大哥,告诉我一个原因,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的本意并不是想杀了我对吗?” 慕景飒转过身来,冷冷的注视着慕含烟,瞧见慕含烟哭得极为狼狈的模样,他的心有些疼,但是他却狠下心撇开眼,“长公主是何其的金贵,敝府不敢强留,还请长公主殿下早日移驾。”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大哥。”慕含烟惊惶的叫了一声,见慕景飒的身子顿了一下,却头也不回的离去,她刹时跌倒在地上,揪着衣服哀哀的哭泣起来,为什么她的世界在短短的几天内倏然崩蹋,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然崩蹋,曾经她以为最亲密的人都一一的离她而去,现在她连慕家都没有容身的地方,那么她若是跟云灏桀和离了,这世界上还有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吗? 哭了一会儿,慕含烟狼狈的爬起来,她恨她不甘心,她要进宫去问问皇帝,除了给她了一个人人厌弃的长公主身份又给了她什么,既然没保护好她把她丢了,又凭什么来打扰她现有的生活,如果不是这长公主的身份,她又何至于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 有家不能归,有夫不能爱,她的生命除了伤害与被伤害,就什么都不剩了,对,她一定要去找皇上理论,他凭什么让自己成了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他凭什么替自己的人生做主? 凭着这股信念,慕含烟激动的冲出闺房,抄手游廊里大红的灯笼迎风招展,深秋的夜沁凉入水,狂风吹进慕含烟的衣襟,她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在这条自己闭着眼睛都能平稳走到头的抄手游廊慌张无措的走着,有几次都险些绊倒在地。 终于穿过了游廊转向前院,可她的身影突然僵住,她瞳孔紧缩的盯着来人,那满脸的杀意她并不陌生,因为在馄饨铺子里,她已经跟他打过照面了,瞧他似乎早就等在这里,她冷冷一笑,难道今日她注定要命丧于此吗?既然如此,那就夺走她的生命吧,她此刻活着也是煎熬,不如死了干净。 这样想着,慕含烟静静的闭上眼睛,等着被冰冷的剑刺穿身体,等着听自己血流的声音,可是四周静极了,那柄剑一直指着自己,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诧异的睁开眼睛,冷笑道:“你不是想拿走我的命吗?为什么不动手?” 那人冷笑一声,声音就如夜枭般,听着让人头皮发麻,他充满杀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慕含烟,“长公主不愧是皇室中人,宁折勿绕啊,不过在下很好奇的是,你为什么急切求死,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要你的命?” 慕含烟冷冷的盯着他,讽笑道:“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左不过死,不如痛痛快快的死。” 黑衣人眼中神色忽然起了一丝变化,他用力一刺,剑尖没入慕含烟胸口,只是黑衣人似乎把握住了尺寸,意在伤她而不是杀她,又或许是想让她在临死前体会一下死亡的痛苦。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慕含烟不会求饶,剑刺进胸膛时,慕含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冷冷的盯着黑衣人,眼中还掠过一抹耻笑,她漠然开口道:“你就这点能耐也敢出来杀人?若是想让我痛苦,那么抱歉,可能要让阁下失望了。” 慕含烟说完闭上双眼,胸前火辣辣的痛,但再痛也比不上被亲人背叛的痛苦,她现在真的想一死了之,所以也不在乎自己的话会不会激怒黑衣人。 黑衣人也当真被激恼了,他抬手就想将剑推进慕含烟的胸口,可此时却有一股巨大的掌力向他袭来,他慌忙拔剑退到一边,慕含烟的身体一下子失衡,她向前扑倒,她紧闭双眼,感觉风在耳边呼呼而过,心里却在恼怒,是谁,是谁来坏她的事,为什么连求死都这么难? 慕景飒急速掠到慕含烟身边,将她身子翻转,然后慕含烟便安安稳稳的落在他怀里,他低头看见慕含烟胸口不停往外渗的鲜血,他眸色渐沉,看向黑衣人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凌厉。 “大公子,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失约,长公主为何还会活着走出房间?”黑衣人先声夺人,他知道慕景飒下不了手,所以早早的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终结慕含烟的生命,没想到慕景飒还是出来挡路了。 “对不起,我下不了手,烟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不能杀了她。”慕景飒痛苦的摇了摇头,虽然黑衣人于他有救命之恩,但他宁愿将自己的命还给他,也不愿意看到慕含烟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黑衣人周身的杀意骤然狂增,他看着慕景飒将慕含烟紧紧护在怀里,他冷声道:“大公子,当年我救你时你可是许下承诺的,这些年我不曾劳你做任何事,现在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你让开。” 最后三个字黑衣人是用吼的,凌厉的气势将两人都震住了,慕景飒看了眼怀中脸色苍白,脸庞犹挂着泪痕的慕含烟,他摇了摇头,“对不起,请恕我办不到。”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是我的仇人,看剑。”黑衣人说完便陡然拔高身子向慕景飒掠来,慕景飒将慕含烟推到一旁的美人靠坐下,举剑便迎战,剑与剑的摩擦在深夜擦出夺目的火花,两人身形极快,片刻之后已过了几十招。 慕含烟见两人打得难分难解,她站起来,漠不关心的向府门走去,不管他们俩会打成什么样,她只知道她要离开慕家,或许离开了,他们也会停下打斗了,穿过前院,慕含烟无限留恋的回头看着这处大院,自己十六的点滴在眼中一一滑过。 她还记得自己曾在哪里跌倒过,也记得当自己不小心跌倒时,爹娘紧张的神情与大哥二哥心疼的表情,可这一切都渐渐的远去了,她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的温馨,慕含烟捂着伤口跪了下来。 朝慕老爷与慕夫人所住的地方磕了三个头,在心里默默的念道:“爹娘,烟儿感激你们让我过了十六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是你们让我活得这么好,但是请原谅女儿的不孝,女儿要走了,今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替烟儿担心。” 慕含烟磕完头又站了起来,再次看了一眼前院,将院中的一花一木都铭记在心后,她才毅然走向大门,吱呀的开门声在深夜显得尤其惊心,慕含烟一步一步走得极为艰难,她走一步泪就不停的掉落,当她走出府门,她在门前停了许久,看着朱红的府门,她喃喃自语道:“别了,爹娘,别了,大哥二哥,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照顾,烟儿到死都会铭记在心。” 此时寂静的道路上急急驰来一辆马车,马车是朱红漆,蓬顶是藏青色的,慕含烟对此并不陌生,马车夫驭了一声,马车在她面前停下,然后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委屈的道:“景公子。”然后再也负荷不住向地上倒去。 “妹妹。”景公子着急的大喊,他见慕含烟胸口上还在往外流的鲜血,他冲动的想抱起她去砸开慕家的大门,问问他们虐待皇亲贵族该当什么罪,先前他明明将她好好的送回来,为何短短的时间她却受了这么重的伤。 马车夫似乎同景公子极为熟稔,他镇定的道:“太子爷,公主受得伤极重,若再不及时医治,怕是……” “乌鸦嘴,若是长公主有什么不测,我第一个拿你陪葬,走,回驿馆。”景公子抱着慕含烟跳上马车,车夫委屈的撇撇嘴,自己不过好心提醒他。 马车辘辘声很快便消失在街角,此时沉寂的慕家大院灯火通明,慕夫人哭得难以自抑,她拿着手绢频频的试着眼泪,“可怜的孩子,为了让她回宫,竟让她受到这样大的伤害,老爷,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 慕老爷拍了拍慕夫人的背,他惆怅的瞪着刚才慕含烟跪过的地方,她伤心欲绝的模样似乎还在眼前,从小到大,他们将慕含烟当成亲生孩子一样呵护,若不是那道密旨,他们怎么会这样伤害她。 慕景飒焦躁不安的在大厅上来回走动,瞧了瞧坐在下首闷不吭声的慕景瑞,他斥道:“景瑞,你那一剑刺得太狠了,我看烟儿边走边流血,真怕她身心受创之下再也活不过来了?” “你还说你还说,这个主意是谁出的,我也不想刺那么重,可是看到烟儿一心求死的模样,我就颤了手,哎,我也真是的,干嘛真刺啊,还有你,不是说好了在我举剑时就出现么,为什么不及时阻止我?”慕景瑞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满脸的怨气,想到烟儿绝望的神情,他的心就似被千万字蚂蚁钻过,让他从心底里都麻痒痒的痛。 “我…我哪里知道你当真下得了手,可怜的烟儿,她以为慕家是她的避风港,可是没想到我们也算计着她,她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逼她回宫,不知道她会怎么样。”慕景飒难过的坐下,眼前闪过的就是慕含烟见到他要杀她时的震惊与难过。 “这有什么办法,皇上的旨意我们能违背嘛,再说烟儿回了她本该回去的地方,从此以后与我们便是陌生人,你们俩都别再念了,早些回去睡下吧。”慕老爷站起来,眼神又扫向慕含烟下跪的地方,他老眼中迅速聚集起泪光,十六年了,回想起他自那名黑衣人手中抱过她,她还冲自己天真无邪的笑着,可一晃眼,十六年过去了,她也长大成|人,也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慕夫人与慕老爷夫妻二十几年,自是知道慕老爷内心的感受,刚才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他肯定已经走出去了,可是当面别离的景象她更承受不住,不如让她这样离开,从此以后,她就再也不会惦记着慕家的人事了。 两人走在秋风萧瑟的院子里,树上的黄叶早已被风吹落,慕氏夫妇的身影在月光下更显寂廖,慕夫人挽着慕老爷的手,边走边道:“老爷,我知道你舍不得烟儿,可是烟儿迟早是要回到她该去的地方的,老爷,唉,劝着你,其实我自己也舍不得,从她还在襁褓中,我就一直带她到现在,看着她这样走出慕家,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慕夫人说着说着泪又开始往下掉,今天设计这一切,伤了她,他们更难受,如果可以,他们宁愿死也不会这样轻易妥协,自己带大的女儿,凭什么皇上说要回去他们就得让他后顾无忧的要回去,这些年照顾养育烟儿长大的可是他们,那人凭什么坐收渔翁之利。 “秋月,别哭了,你这样让烟儿也走得不安心,不是自己的怎么留都没用,只是我很后悔,我们明明可以当着面给她解释清楚,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方法逼她离开呢?”慕老爷的叹息声飘荡在冷冷的空气中,似乎连风都在叹息。 慕夫人嗔怒的瞪着慕老爷,“烟儿孝顺,如果我们明明白白的跟她说,她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而且这事是你主张的,现在事情过了你又反悔,你是不是想让儿子们也跟着你一起内疚?” 慕老爷叹了一声,扶着慕夫人的手向院子深处走去,背后的天突然黑沉下来,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闷得窒息,而这种窒息还会漫延到什么时候呢? ~~~~~~~~~~~~~~~~~~ 汗之,复制错了,刚吃完团年饭回来看到有亲留言,么么,大家新年快乐~~ 番外 第四十七章 离别 第四十七章 离别 马车内,慕含烟已经晕了过去,景公子抱着她看她胸前不断沁出鲜红的血液,他拿出手绢给她按压住,然后催促着车夫,“阿浩,再快点,她快撑不住了。” 阿浩回头瞅了一眼不断翻飞的车帘,隐隐可见车内景公子急红的眼,他应了一声,然后扬高马鞭,“驾。”马儿吃痛,撒开四蹄飞奔起来。 转了一道弯,马车便在驿馆朱红大门前停了下来,景公子抱着慕含烟飞速的跳下来,驿馆的守卫见到他飞奔而来,连忙恭敬的迎了上来,“奴才参见太子爷。” 景公子抱着慕含烟飞奔而过,只在他耳边留下一句,“快请蓝音姑娘到快逸轩来。”那守卫从来没见过太子爷这么着急的模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待他再举目望去,景公子已消失在抄手游廊里,他连忙去望月阁请了蓝音过快逸轩。 景公子将慕含烟放在软榻上,基于礼节,他唤来两个侍女给慕含烟换上干净的衣服,待这些事做好了,蓝音也被守卫请了来,蓝音走进屋里,看到着急的景公子,打趣道:“太子爷,你一向不将女人放在心上,今儿怎么急成这样,让我瞧瞧是什么神仙般的人儿让你动了凡心了?” 景公子没空陪她磨嘴皮,连忙拉着她走到软榻前,“好蓝音,快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蓝音被他拽得手腕疼,她“呀”的呻吟了一声,可是情急的景公子也没听到,他只顾着软榻上命在旦夕的慕含烟,蓝音见他真是着急了,也不跟他计较,快步走到软榻边,边走还不往继续调侃他,“太子爷,这是哪家的姑娘啊。” 蓝音说完见床上躺着的是面无血色的慕含烟,她神色一僵,讶声道:“怎么会是她?” 景公子没听到蓝音的话,他一颗心只记挂在慕含烟身上,他见蓝音站着不动,连声催促道:“蓝音,还愣着干什么,快救她啊。” 蓝音虽然满心惊讶,但还是快速的处理她的伤口,解开她上衣前,她回头迅速瞥了一眼景公子,见景公子避嫌的侧过头去,她才接着手上的动作,处理好慕含烟的伤口,她顺便替慕含烟号脉,过了一会儿,她皱着眉头望着景公子,表情有些凝重,“她的伤不碍事,内心的创伤比外在的要厉害得多,太子爷,你见到她时她发生了什么事?” 景公子抬眸望向慕含烟,他眸色中流转着浓浓的担忧,“我见到她时她刚受伤从慕府里出来,蓝音,你先把她的外伤治好,至于内心的伤,只能等她自己慢慢调理。” 蓝音颔首出去开药了,临走时她不放心的看了慕含烟一眼,同是女人,她并不想逼迫她,但是云灏桀欠她的情,她一定要夺回来。 屋中又只剩下景公子跟慕含烟,景公子走到软榻边,在榻边坐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覆上慕含烟光洁的额头,手指滑过她细腻的皮肤,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怎么也想不到命运竟是这样奇妙,茫茫人海中,他还能跟自己的妹妹遇上。 想到今晚那则奇怪的飞镖传书,他本是怀着不信任的心态前去慕家的,没想到会看到慕含烟,她就是自己的妹妹,在这个世上除了父皇跟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可是她怎么会受这样重的伤? 良久后,他收回手站起来,替慕含烟掖了掖被角,他才走出去,景公子刚走,慕含烟就醒了过来,她看着藏青色床幔,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她瞪得眼睛发涩,才又闭上眼睛,头涨得发痛,她想伸手去揉揉,却发现全身无力,胸口也开始惧痛起来。 这一痛,又让她想起许多本已暂时遗忘的事,她紧蹙起眉头,眼泪不知不觉又滑落下来,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从此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慕含烟哭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门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拿起衣袖拭了拭眼泪,这一拭之下她也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不是她出慕家穿的,她突然就想起景公子来,原来自己真是被他救了,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来。 “含烟,我听景哥哥说你受伤了,你怎么样了?”雪莲冒冒失失的冲进来,见慕含烟坐在床上,眼角湿湿的,她急忙走过去,瞧她脸色非常不好,她关切的道:“含烟,你哭了,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吗?你跟我说,我去替你报仇。” 慕含烟摇摇头,“雪莲,谢谢你。” “你说什么傻话,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别这样客气,对了,我听蓝音说你受了剑伤,我们不是将你送回慕家了吗,在慕家还有谁能伤到你?”雪莲纳闷的道。 慕含烟闻言神色陡然凄楚起来,是啊,如果是以前,慕家并没有人能伤到自己,可是现在,曾经关爱自己的人就是伤她最重的人,雪莲见她闷做声,急道:“含烟,你说话啊,对方来头是不是很大,不管多大,只要有景哥哥都能摆平,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景哥哥可是金临王朝的太子,只要不是金临的皇帝陛下,景哥哥都能惩治对方。” 慕含烟听了雪莲的话低垂下头,她怎么能让景公子去惩治慕家的人呢,他们对自己有养育之恩,自己并不是一个好恶不分的人,“雪莲,不用了,这事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对了,能不能请你请蓝音姑娘过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对她说。” 雪莲听慕含烟提起蓝音,眉头皱得死紧,她不满的撅起红唇,“含烟,对那种女人我们没什么话好说,我生平最讨厌就是夺人家丈夫的人,以后我们见到她也要绕道而行。” 慕含烟当然听得出来雪莲是在说气话,说不定昨天她回来后又去找蓝音大吵了一架,唉,这个才认识两天不到的朋友,为了她可是要跟自己的好朋友绝裂啊。 “雪莲,你别说气话,蓝音姑娘一定是有苦衷的,再说这是谷训,她不得不遵,你多多体谅她一下。”慕含烟安抚着雪莲,其实她有时会小人般的想,雪莲这样气愤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蓝音做了让她接受不了的事,但不管怎么样,雪莲能这样为她着想,她心里也是感动的。 雪莲瞪大了眼睛,“天哪,含烟,你怎么这么好,明明蓝音都要抢你老公了,你还替她说话,我真是佩服你,难道这里的人都这样,觉得有第三者插进自己的婚姻是很正常的事?” 慕含烟笑了笑,她当然不会觉得正常,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对爱情专一的慕家,慕老爷及慕夫人的感情始终是她向往的,可是现在攸关云灏桀的生命,她不能因为坚守爱情而害了他。 “雪莲,麻烦你去叫蓝音姑娘来吧,有些事我们该当面解决了。”慕含烟低垂下眼睫,掩住眼里翻腾的不舍。 雪莲还想再劝,但见到慕含烟这么坚决,她瘪了瘪嘴,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门,慕含烟看到那门被轻掩住,斑驳的阳光也被掩在门外,就如带走了她生命最后的阳光般,但她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了,或许是心痛得麻木了,所以她再也感觉不到痛苦。 慕含烟目光呆滞的瞪着地面,神色迅速变幻,直到门外响起的叩门声她才惊醒过来,她抬头望向门口,清冷的道:“请进。” 蓝音推开门,一眼便看到倚靠在软枕上的慕含烟,瞧她唇色发白,脸庞憔悴,她连忙走了进来,“慕小姐,你受了伤,不要随便乱动,如果又把伤口扯开了,很难愈合的。” 慕含烟冲她笑了笑,“我不碍事,蓝音姑娘,我身体不适,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你请坐吧。”慕含烟指了指床边的软凳,看到蓝音依言坐下,她才接着道:“蓝音姑娘,谢谢你救了我,今天请你前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蓝音似乎也料到慕含烟见她的目的,她点点头,“慕小姐,先前我提的条件是有些强人所难,还请你谅解。” 慕含烟摇摇头,“没事,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原则,谁也不能因为谁而破坏了自己的原则。蓝音姑娘,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但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慕含烟低下头,她想了想,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些疏离,“蓝音姑娘很早便认识了灏桀了吗?” 蓝音避开她的视线,“是,三年前,他昏倒在树林里,我破例以血救了他,那时他对我许下承诺,他日必会来凤渊国娶我,可是我在药王谷等了他半年,他却再也没有音讯,昨天再见到他,我才知道他已经娶妻了。” “那么蓝音姑娘你爱他吗?”慕含烟问得直接,见蓝音一愣之后,脸上出现了一抹小女儿的羞涩,她苦涩的想道:她是爱他的吧,否则为何会这样气愤。 蓝音垂下头,斟酌着该怎么回慕含烟,空气中顿时浮现一抹尴尬,慕含烟藏在棉被下的手无意识的绞着,直到一股刺痛从手指传到心脏,她才停止折磨自己,此时蓝音也开口了。 “我爱他,但更恨他,恨他将我抛弃,恨他不守诺言,慕小姐,我看得出来你是好人,我知道我说了真话,你也许宁愿舍弃云灏桀的生命也不让我救他,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我只是想要讨回公道,我绝不会伤害他的。”蓝意急切的道,昨夜她想通了,就算与慕含烟共侍一夫,她也无所谓,只要能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她心便足已。 慕含烟摇摇头,蓝音还是没看清自己的心,她已经爱灏桀爱得痴迷了,既然如此,她便成全了她,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会祸害到他了,“蓝音姑娘,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蓝音见慕含烟摇头,她整颗心都揪紧,她生怕慕含烟会不答应自己,她着急的道:“慕小姐,我的要求不高,我可以只当他的妾,只要你让我跟在他身边。” “你这样水灵的姑娘当妾太委屈了,蓝音姑娘,我已经想好了,我退出,将灏桀还给你,我与他有缘无分,我认了。”慕含烟的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哀愁,因为她的出现,她毁了所有喜爱她的人,她何该孤独一辈子。 蓝音怔住,摸不清慕含烟此话的意思。 “蓝音姑娘,麻烦你准备一下笔墨,我会写一封和离书给你,到时灏桀就再没有妻子,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爱他,不可辜负了他。”慕含烟强忍住心痛的道,她是该离开了。 蓝音再次怔住,她看着慕含烟,不知是不信任还是惊讶太过,她定定的看着慕含烟,瞧她脸上闪过一抹坚决,她连忙道:“慕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绝对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雪莲说得对,负我心的是云灏桀,与你无关,我不该将痛苦转嫁到你身上。” 慕含烟摇摇头,“蓝音姑娘,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的出现,我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我很清楚灏桀的性子,若没有既定事实,他是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再说你们成了亲,请你一定救救他,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心满意足了。” 蓝音很好奇慕含烟的话,但是她深知自己的身份不宜问得太多,所以她沉默了,慕含烟也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撑起自己的身子向一旁的书案走去,案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她扫了一眼,墨盘里的墨汁似乎刚磨好,她心里一叹,看来是老天都不想让她再做耽搁了,她铺开宣纸,然后拿起毛笔,在宣纸上沙沙的写下和离书三个大字。 写到这里,她眼中迅速聚集起泪来,眼前又闪现过往与云灏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梨花渠他奋不顾身的扑向自己,在黑衣人的剑要刺向她时,他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可是现在她就要把他自生命中割开,她的心怎能不痛。 蓝音看着慕含烟颤巍巍的身子,她想过去劝她,但是一想到云灏桀,她停下了动作,她要让他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痛苦,这样他才能体会自己这三年是如何的行尸走肉。 慕含烟用力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泪逼回心里,她重新握着笔,快速的写着和离书,在写到说自己是变心了时,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刚好落在那个心上,将心字晕开来,她憎恨自己心里会这样的难过,她抓起宣纸揉成一团,然后抛向地面,然后又铺开一张宣纸再次写起来。 这次她写得很顺当,直到最后的签名她都没再掉过泪,写好和离书,她等着那字迹渐渐的风干,回头瞧蓝音,她冲她笑了笑,“蓝音姑娘,灏桀就麻烦你多加照顾了。” 蓝音看着桌上的和离书,眼中闪过一抹胜利的光芒,先前的柔弱竟一丝都不见了,“慕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你跟灏桀的感情那么好,他清醒过来如果知道你休了他,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慕含烟摇摇头,她了解云灏桀,他不会让感情影响到自己,所以她才能放心的离开,“蓝音姑娘,用你的爱留住他吧,我不想害了他。” 蓝音不再说话,将桌子上的和离书折好揣进怀里就打算出门,此时慕含烟却唤住了她,“蓝音姑娘,请你编一个我很坏的故事给灏桀听,不要让他来找我了。” 蓝音眼中闪过一抹诡色,她当然知道,慕含烟不提醒她,她也会编一个让云灏桀受不了的故事给他听的,“慕小姐,我不会的,灏桀如果永远都忘不了你,我也随时欢迎你回来。” 慕含烟没再说话,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的墨汁,她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直视着蓝音,“蓝音姑娘,好好珍惜你的现在,至于你们的婚婚礼,我怕是没有时间参加了,希望你勿怪。” 蓝音也朝她笑了笑,“怎么会呢,让你割爱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哪里敢强留你参加前夫的婚礼,慕小姐,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蓝音说完拉开门便大步走了出去。 慕含烟怔怔的盯着房门,蓝音的离开似乎事走了她的生命,她颓然滑坐到地上,神情木愣的盯着前方。 景公子走进屋里见到的就是这副情形,慕含烟失神的盯着前方,眼中的迷茫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疼,“烟儿,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你受了伤,若再加上风寒,你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的。” 慕含烟慢慢的回过神来,她茫然的盯着景公子形于色的焦急,“景公子,含烟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能成全。” 景公子心疼的扶起她,嗔怒道:“有什么事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快回床上躺着。” 慕含烟乖巧的任景公子扶着她走到软榻边,她坐到床上,然后道:“景公子,我有一件东西要给你。”慕含烟说着自怀里摸去,怀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她倏然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景公子,“景公子,你可见到我身上的吉祥锁了?” 番外 第四十八章 出走 第四十八章 出走 景公子瞧她着急,连忙指了指枕头下面,“烟儿,你别着急,你看看枕头下面有没有,若没有我……” 景公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慕含烟慌忙向枕头下摸去,当她摸到吉祥锁时露出松了口气的模样来,“景公子,找到了,对不起,我刚才的情绪太过激动。” 景公子摇摇头,他能体会慕含烟的心情,毕竟那是她身份的象征,“烟儿,其实你不用这么着急的,就算没了吉祥锁,你仍是我的妹妹。” 慕含烟倏然一怔,惊讶的道:“你知道?” “是啊,自从上次你见过父皇后,我便知道你迟早会回宫的,烟儿,你昨日受伤,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伤你,告诉哥哥,哥哥去惩办他们。”景公子怜爱的脸上闪过一抹暴戾。 慕含烟眼中神色一黯,她低垂下头去,全身都笼罩在落寞的气氛中,“景公子,我不碍事了,至于我受伤的事,你不要再追究了。” “烟儿。”景公子失落的闭了闭眼睛,她竟然还是不肯接受自己是她兄长的事实,“烟儿,叫我哥哥吧,我们是亲兄妹,在哥哥面前,你不需要这样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吧,哥哥的怀抱让你靠。” 慕含烟再也忍不住满心的痛苦,嘤嘤的痛哭起来,景公子坐过去将她搂在怀中,从很早以前他就不忍看到她哭,现在见她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他只觉得一颗心揪得生疼生疼的,若是能让她不哭,就是拿一座城池来换他也愿意。 慕含烟哭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这一哭仿佛把她心中的怨气不甘都哭没了,她揉了揉发涩的鼻子,模样可爱又娇憨,景公子一时瞧失了神,他的妹妹即使哭起来都是这样的艳丽。 慕含烟被景公子看得不好意思了,她低头才瞧见自己还窝在他怀里,她连忙坐直了身子,景公子毕竟不是她的大哥二哥,她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这么放肆,“景公子,让你见笑了。” 景公子眼中流转过受伤的神色,他低下头看着慕含烟手中拿的吉祥锁,良久他才道:“烟儿,你若不想进宫,我去求父皇……” 景公子的话并没有说完,慕含烟已接口,“不,景公子,如果不回宫,在外面已经没有我可以容身的地方,我要进宫。” 景公子听她这样说自是惊喜,他脸上漾着浓浓的笑意,“好,既然你要进宫,那我立刻派人去向父皇禀报,让父皇派鸾驾来接你回宫。” 慕含烟摇摇头,她并不是回去宣扬的,而且她也不能宣扬,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自幼体弱在深宫中养病,除了皇帝谁也不曾去看望过,因此这位长公主在众人心目中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此番她回宫,若大张旗鼓的回去,肯定会让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她再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能低调就尽量低调,哪怕是以一个宫女的身份回去都行,因为她也只不过想找一个避身之处,而皇宫是很多人都无法随意进出的,包括他。 “景公子,长公主的存在一至幽居深宫,此番我们若招摇着回去,岂不要让皇上失信于天下,我看我们最好还是低调行事,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慕含烟轻声道,她不看重仪式,所以不必受这番罪。 而景公子听了她这番于情于理的话后,赞赏的望着她,“烟儿,没想到你还挺会为父皇想,你放心,今次不能风光迎你入宫,他日父皇必会大宴后宫,以迎你归来。” 慕含烟摇摇头,“景公子,不必为我如此铺张浪费,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回去。” 景公子瞧了她一眼,对她漠然的神情有些不能明了,他道:“烟儿,这是必需的,因为你是长公主,你的出现就必须让人震憾,如此你才能在皇宫里站稳脚,今后嫁去凤渊国才会得到凤渊国的臣民尊敬。” 慕含烟听到景公子说“今后嫁去凤渊国才会得到凤渊国的臣民尊敬”这话时,神情倏然一僵,她冷冷的看着景公子,“景公子,你们千方百计要找我回去就是为了送我去和亲以保金临王朝的安危么?看来我在你们眼中也只是一颗悲哀的棋子。” 景公子听慕含烟的语气并没有怪他,只是有着一抹浓浓的自厌,他脸色顿时有些发白,“烟儿,我总是会以为你没有嫁人,如果你不想,我去求父皇,让他另派别的公主去和亲,还有云灏桀的事,如果你不愿意他纳妾,我也可以做主不让蓝音嫁给他。” 慕含烟没看他,心里却是雪亮的,看来景公子也有要把她推去和亲的意思,这些就是她所谓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自身利益受到侵害时可以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亲人推出去让人,慕含烟心灰意冷的道:“不必了,我该承受什么样的命运我是不会闪开的,景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景公子能感觉到慕含烟的声音突然降至零点,他看了一眼慕含烟,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他刚要张嘴,慕含烟却突然滑进被子里,轻声道:“景公子,我累了,请你让我休息一会儿,至于回宫的日子,我希望你能尽早决定,最好在今晚之前。”因为今晚蓝音便回与云灏桀成亲,她不想看到那令自己心碎的一幕。慕含烟说完便闭上眼睛,送客之意非常明显。 景公子扫了她闭目安祥的睡脸一眼,叹了口气,才站起身来走出屋去。 景公子走后不久,雪莲便又来了,她怒气冲冲的推开门,看到慕含烟衣着整齐的站在窗前,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待她细看,才发现是慕含烟的发型,她之前一直梳着已婚的发髻,可是现在她却是一副未婚人士的妆扮,雪莲走进了瞧着她,突然就有了惊艳的感觉,慕含烟似乎就是那种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光彩夺目的宝珠,此时虽身着朴素,发髻也是最普通的双丫髻,但是不知怎么的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特别是她眉宇间那抹浑然天成的忧伤,将她显得更加惹人爱怜,雪莲屏住呼吸打量着她,至到自己闷得透不过气来才回过神,“含烟,你这样妆扮真是美。” 慕含烟早就注意到雪莲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她幽幽叹道:“再美的容颜总会有颜老色衰的时候。” “话可不是这样说,我记得古话有一句叫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含烟你这样的美人儿都自哀,那天下的女子不是更不用活了?而且你聪明善良,以后谁得了人谁就有福分。”雪莲不满的纠正她,她可不习惯自怨自艾的慕含烟。 慕含烟转了眼眸望向窗外,天气越发冷了,再过几日就入冬了,想到北国的严寒气候,她着实想去江南体会一下四季如春的温暖,只是自己这样一个深闺中的小姐,现在没了依托,又有人要刺杀自己,她又如何能到得了江南? 或许是慕含烟的心事太重,所以将这番想望说出来都不自知,雪莲听到她说向往江南的四季如春,眼前一亮,她贼兮兮的靠近慕含烟,悄声道:“含烟,你想去江南吗?” 慕含烟却是一惊,以为雪莲能读懂她的心声,她连忙道:“雪莲,你怎么知道我想去江南?” “咦,刚才你自己说的啊。”雪莲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一脸向往的道:“其实我也想去江南看看,我家乡的人说江南美人如水,我想去见识见识美女,如果能跟含烟一起结伴,那当时人世间最快意的事。” 慕含烟听了也极为雀跃,但一想起自己同雪莲的身份,她又犹豫不决了,“可是我们若走了,只怕你哥哥跟景公子都会着急的。” “管他们呢,人生能有几回做了自己随性的事,只要我们玩得高兴,这些人我们通通都可以不予理会。”雪莲还在生气,刚才她之所以会怒气冲冲的跑到慕含烟房里来,就是因为她才同无痕大吵了一架,因为蓝音要嫁给云灏桀,无痕非但不帮忙阻止,还派人去帮她筹备婚礼,所以孰可忍孰不可忍,她再也忍不下去,就跑来找慕含烟诉苦,谁知道一进来见到慕含烟惊艳的装扮,她一时间又将这事给忘了。 慕含烟听完雪莲豪迈的话语,心里也有冲动要去闯一闯,只是自己的身份,“雪莲,你也知道我被人追杀,此番出行,我们怕还没到江南就尸骨不存了,我实在不敢带着你一起去冒险。” 雪莲潇洒的挥挥手,丝毫不像慕含烟那样畏首畏尾的,她要带着慕含烟出去旅行,自然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道:“含烟,这些你莫担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盘缠,我保你不会被任何人追杀,好了,就这样决定,事不宜迟,我去找两套男装来,换上后我们立即出发。” 慕含烟消云散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雪莲来去一阵风,她抚额轻笑,没想到雪莲丝毫不像那些大家闺秀那般拘谨,跟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也敢一起上路,慕含烟虽觉得两个女子一起去江南不妥,但是她更不想进皇宫,所以能拖一时是一时,想到这里,她又想起自己跟景公子说的话来,她连忙磨墨拾笔,写下一封留书,刚放好笔,雪莲已经去而复还,她手上果然拎着两件男装。 雪莲一进屋快速的合上门,对慕含烟急道:“含烟,快换上衣服,刚才我听下人说看到景哥哥跟我哥都出门了,我们正好趁他们俩都不在溜了。” 慕含烟听了她的话,便觉得这是上天都在帮她,她接过雪莲手中的衣服快速的穿好,头上的发髻也打散重新梳了一条长辫子,末了雪莲给她戴上一顶雅致的貂毛帽子,两人互相打量对方,看对方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雪莲道:“含烟,走,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若被我哥撞个正着,我们就走不了了。”说完牵起慕含烟的手向门边走去,打开门,她鬼头鬼脑的探出头去看了看外面,看见没人她才放了心,然后拉着慕含烟匆匆出了屋。 慕含烟跟着她一路向后门走去,但是她并不知道还有后门,只是觉得这路越走越偏,下意识的问道:“雪莲,我们这是要走去哪里,我看这路好像不是向大门走啊。” 雪莲回头瞥了她一眼,“你笨啊,我们既然是要偷跑,怎么能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要是碰是我哥或是景哥哥回来,我们还不得被逮回来啊,总之你跟着我走就没错。我们今天得出了城,然后一直向南方走,否则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5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搁了的话到时城门封锁了,我们就出不去了。” 慕含烟以前虽有跟云灏然一起出行,可是都是禀过父母的,像今天这般偷跑还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所以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一颗心怦然跳个不停。 两人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就见到那扇有些陈旧的后门,走近了才发现门上上了锁,看那锁链都生了锈,想来这后院是很少有人踏足的,只是门上了锁,这倒让两人为难起来。 雪莲目测,朱红院墙似乎有两米高,墙边有一棵比手臂略粗些的大树,她自小便是爬树的能手,这点自然难不倒她,可是回头看着衣冠楚楚的慕含烟,她犯了难,“含烟,我看我们只能从这树上翻出去。” 慕含烟看了看那棵大树,心有戚戚,她自小虽然顽劣,但也没做过爬树翻墙这等山野小孩的才会做的事,她蹙着眉道:“雪莲,我不会爬树,不如我们再找找,总会找到出口的。”慕含烟小时候虽没披树翻墙,不过狗洞子倒是钻得不少,依她的经验,这里肯定也有类似的狗洞子让她钻。 慕含烟边想边四处搜寻,好不容易在一处茂密的草推里发现一道小小的出口,她惊喜的道:“雪莲,我找到了。” 由于她太过兴奋,所以声音难免亢奋了一点,雪莲就在她身后,被她吓得赶紧伸手去捂她的嘴,“含烟,你小声些,若是惊动了旁人,我们就走不了了,快,既然找到出口,我们就快出去吧,等会儿出去后,我们要去买点道具,你这张脸实在是太水嫩了,怎么看也不像公子哥。” 慕含烟的嘴被她的手捂着,她连拉了好几下才拉开,一拉开她急促的呼吸着,“雪莲,你是想憋死我啊,好难过。” 雪莲这才发现自己用力过猛,她有些愧疚的道:“含烟,对不起,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快点,我们出去吧,再晚了就出不了城了。” “嗯,走吧。”慕含烟拔开草堆,然后跳下那个不太高的坑,坑底伸手不见五指,慕含烟将火折子取出来吹燃了才勉强能见到光,雪莲也跟着跳下去,只是她还知道把那些草掩在上面,两人走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便看到出口,说来也巧,这个出口就在以前的揽月楼旁边,慕含烟带着雪莲出了地道。 慕含烟走到揽月楼旁时,正好看到有一辆马车在揽月楼前停了下来,她抬头望去,有一名清色身影自马车上缓缓走了下来,慕含烟见到云灏然向这方望来,她神色有些慌张的转过身拉着雪莲向前走去,她边走边道:“我出门时身上没带任何东西,我先去银楼支点银票。” 雪莲虽然卷了许多值钱的首饰,但是怕无痕瞧出端倪,她还是留下了许多贵重的物件,因为那些东西一旦当掉,无痕马上就会追查出自己的下落,她可不能做这种蠢事,这次出去要是十天之内就被找回来,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云灏然怔怔的看着那两个年轻公子快速离去,他想自己一定是太想见到烟儿了,否则怎么会把一个男人看成是她?所以他摇摇头,走进了揽月楼。 慕含烟去的地方是她的私人存钱的地方,取银票时对方只需要看信物来确认,所以慕含烟并不担心被人找出来,取了银票及碎银子出来,慕含烟带着雪莲去雇了一辆马车,马车师傅是那种国字脸大汉,为人老实憨厚,听慕含烟两人要去临县,他立马答应下来。 只是工钱的事两人讨价还价了一番,雪莲对这里的银货没有概念,所以并没有参与讨价还价,只是光看慕含烟凌厉的砍价气势,她就觉得非常过瘾,以前在现代时,她也经常同伙伴们出去砍价,每当她们以超低价买得自己称心如意的衣服时,她就有一种成就感,而此时能再次体会那种久违的成就感,她实在是非常感激慕含烟。 慕含烟明明是那种深居闺房的大家小姐,可是砍起价来却眉头也不皱一下,马画师傅几次都被她说得无语,最后以一两银子的价格答应将她们送到临县淼水县。 当马车缓缓驶离京城时,慕含烟心里既有兴奋也有惆怅,她不知道自己此去会经历什么,但是人世间最悲痛的事情她都历经了,又有什么可怕的,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一定要好好的游历一下江南的风光。 ~~~~~~~~~~~~~~~~~~~~~~~~~~~~~~~~~~~ 祝大人们新年快乐,身体健康,虎年大吉~~馥儿可算在十二点前写完了~~ 番外 第四十九章 问询 第四十九章 问询 景公子很是欢喜的来到快逸轩,绕过回廊就来到慕含烟暂居的住处,因为他实在很高兴,所以走到门外就已经大声嚷嚷起来,“烟儿,我已经打点好了,晚上我们便能回宫了。” 推门进去时,景公子仍旧难掩兴奋,他走到慕含烟床边,看到床上空空的,他愣了一下,然后大声喊道:“烟儿,你在哪里?不要跟哥哥玩迷藏。”景公子又喊了几声,可仍没回应,他心里陡然窜起不好的预感,他看到书案上似乎有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他连忙走过去拿起来快速浏览。 “景公子,对不起,我在民间还有许多事未了,所以还不想进宫,现在我走了,等有朝一日我想通了,我自会回来,请你不必为我担心,近几日诸多打扰,含烟实在过意不去,他日若有缘,这笔恩情含烟会加倍奉还给你,含烟留。” 景公子看完好,心里暗叫不妙,他连忙大叫了声“烟儿”,便急速冲出门去。 在回廊里碰到一名侍女,他紧拽住侍女的胳膊,焦急的道:“你看到那间厢房里的女子没有?” 那名侍女摇摇头,景公子连忙推开她,快步向外走去,一路上碰到下人他就问,结果无人知道慕含烟的去向,走到前院,景公子看到同样焦急的无痕,他们两人同时道:“雪莲(烟儿)不见了。” “什么?”两人脸上同时闪着不信,无痕走过来拉着景公子的手道:“景,你说慕含烟也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几个时辰前,她才答应我要跟我回宫,哪里知道我安排好一切后回来找她,她却不见了,真是急死人了,现在有人要杀她,她孤身一人怎么应付得了,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景公子着急的直搓手,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会让烟儿摆一道。 “慕含烟真答应你跟你回宫了么?这会不会是她的缓兵之计?还有,雪莲为什么不见了?我们去快逸轩找下人问问,了解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这样我们才能找到人。”无痕相对的冷静一点,其实知道雪莲跟慕含烟同时不见了,他心里就隐隐不安,似乎总觉得两人同时不见有蹊跷,难道是上次的刺客将两人都挟持了?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忍不住发寒,若她俩人落在刺客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景公子连忙同无痕向快逸轩走去,走到院子里,他吩咐下人去将侍女们都请来,见她们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站在院子里,景公子赶紧问道:“今天下午你们谁在侍候慕小姐?” 有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站了出来,她谦卑的向景公子行了一礼,然后道:“回爷的话,是奴婢在侍候慕小姐。” 景公子走到她身边,急忙问道:“那么下午时你有没有察觉到慕小姐有异样?” “没有,慕小姐一切如常,但是从雪莲小姐过来后,两人就神神秘秘的,我以为雪莲小姐是来劝解慕小姐的,所以奴婢不敢打扰,只在远处远远的望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她们之间也没什么,便去做事了,回来才知道爷来了。”鹅黄衣裙女子说得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景公子从她的话中得知雪莲曾来找过慕含烟,他望向无痕,“无痕,这事你怎么看?” 无痕脸色已有些铁青,他手指曲起打了一个响哨,一名黑影急速掠来,他在无痕面前跪下道:“微臣参见陛下。” 无痕也没叫他起,他冷冷的看着无痕,“我让你保护公主,如今公主下落不明,你该当何罪?” 黑影俯低身子请罪道:“陛下,微臣无能,我曾看到公主神情诡异的去了陛下的房间,一时心疑,便跟了进去,哪里知道进去才发现公主在屋里设了陷阱,微臣不查之下被公主的迷烟的薰晕了过去,陛下,微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无痕叹息了一声,知道依雪莲无所不能的性子,要算计他是非常容易的事,因为没有人会对自己的主子产生怀疑,从他的话中,他得知雪莲是有预谋的离开,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将慕含烟带上,她这次又是想去哪里? 无痕头疼的看着景公子,“景,对不起,雪莲又给你添麻烦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立即派追影去追查她俩的下落,早日将二人带回来。” 景公子也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一切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他苦笑一声,雪莲闯祸的本事是越发大了,这次竟还将金临国的长公主都带走了,他无奈的伸拳捶了捶无痕的肩,“你我之间还说这些客套话,我们赶紧布署,一定要在刺客发现烟儿不在京内时将刺客引出来,否则她们俩人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慕含烟及雪莲到了淼水县,两人瞧路程这么远,便多给了打赏,那名车夫也是憨厚老实的人,连连推说不要,但是慕含烟两人再三坚持,他才收下银钱,然后挥起马鞭回程。 雪莲瞧马车渐渐的消失在眼前,她心里也涌起淡淡的惆怅,离开无痕的护佑,她突然有了失落感,可是让她现在回去,她又不甘心,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不仅要走到江南,她还不能让无痕的人这么快找到她们。 淼水县就跟它的名字一样,整个就是一个水边县城,河上面寒烟袅袅,让人就像来到一座雾城,慕含烟去了许多地方,但是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雾城,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雪莲倒是常见,因为她没穿越之前可是重庆美人,重庆就是一个山雾城市,清早起床,整个山间都笼罩在雾气般,放眼望去,就好像来到人间仙界般,此时再见到雷同的雾城,她心里的思乡之情也被激发出来,整个人已没有初出城的雀跃。 慕含烟欣赏美景的同时,也注意到战友低落的情绪,“雪莲,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回去了?如果你不想再走,那么我们就回去。” 雪莲听她说要回去,连忙抬起头盯着她,“不不不,我只是看到雾城想起我的家乡,含烟,我们绝不能回去,费了那么大的劲才出来,要是功亏于溃了,以后想起来我都会怨自己的。” 慕含烟闻言松了一口气,她其实不想回去,想到云灏桀要娶妻,自己要进宫另嫁,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疼,她在写完和离书后就后悔了,可是一想到云灏桀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她不能那么自私,所以她不能回去。 “含烟,我觉得现在我哥跟景哥哥一定知道我们俩跑了的事,而且也在全力的要寻找要将我们抓回去,为了我们能顺利的到达江南,我们一定要边走边换造型。”雪莲拉着慕含烟边走边道,以前看了许多电视剧,她倒是有许多的鬼点子,所以看到旁边有一个道具店,她眼前一亮,拉着慕含烟走了进去。 慕含烟看着雪莲兴奋的模样,无奈的跟着走进去,看雪莲在许多道具上瞧来瞧去,她连忙问道:“雪莲,这些东西怪怪的,你看它们做什么?” “你别看它们怪,今后我们用到它们的地方多着呢,你瞧这个。”雪莲拿着一个假大胡子,她在脸上一比,然后接着道:“含烟,如果你不知道是我,你能看出我是谁吗?” 慕含烟看着雪莲怪异的模样止不住的笑出声,“雪莲,哈哈哈,你的样子真逗,哈哈哈,笑死我了。” 雪莲瞧慕含烟的情绪好了不少,她也笑起来,“好含烟,这回可给你找到笑料了,快快快,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多久,如果让店家记住了我们的样子,那就麻烦了,走吧。” 雪莲拿了几件用得上的东西给了银子便带着慕含烟走了,两人见天色已晚,便去找了个小旅馆歇息,两人也不敢招摇,便低调的住进一个普通间。 进了屋用过晚饭,慕含烟去屏风后换衣服,可是伤口在马车的颠簸中又裂开来,她脱中衣时血液已经凝固在伤口上,她轻呼一声,雪莲就探进脑子来,关心的道:“含烟,怎么了?” 慕含烟为难的看着她,然后低头瞅着胸前血液凝固的地方,雪莲顺着她的眼神移到她胸前,她轻呼一声,“呀,怎么又裂开了,都是我太鲁莽了,没照顾到你的身子,含烟,你身上有没有带药?” 慕含烟感激的望向她,“雪莲,你先帮我把这层布剪开,衣服粘在伤口上很难受,还有药在桌子上,你帮我拿过来一下吧。” “哦。”雪莲应了声,急忙出去拿了药再走了进来,看慕含烟冷得咬着唇直抖,她又赶紧将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含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伤口发炎或是身体受凉了,都会影响我们的行程的。” 慕含烟惭愧的低下头,她在家被玉芬和凝霜照顾得非常好,所以都忘记自己该怎么照顾自己了,“雪莲,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平安走到江南。” “含烟,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是战友兼同盟,不相互照顾怎么行,再说,我就你拐出来的,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景哥哥不得劈了我,对了,含烟,你跟景哥哥是什么关系?”雪莲怕自己扯疼了她,所以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边动手剪中衣,好不容易处理好慕含烟的伤口,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我跟景公子不过是相识。”慕含烟淡淡的解释道,她跟景公子的关系就仅止于相识而已,因为在他心里也是要利用自己的,其实她想不明白,一国的安危仅凭联姻就能维护吗?这是不是把女子看得太重了? “哦,但是我看景哥哥很看重你,今天早上你受伤回来,景哥哥大呼小叫的就整个驿馆的人都吵起来了,哎,只可惜含烟你已经嫁人了。”说到这里,雪莲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含烟,你已经把你夫婿休了,可是为什么呢?我明明见你那么爱他的啊。” 慕含烟顿时愣住,她已经很努力的要让自己遗忘,可是雪莲的一句话却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她想到今晚便是蓝音跟云灏桀的婚礼,她的心比胸口上的伤更痛,“雪莲,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雪莲似乎也知道自己睬中了她的雷区,本想道歉,但看慕含烟的样子,她知道自己怎么道歉都没用,于是安静的收拾好东西出去了,走到门边,她轻微的叹了口气,唉。 慕含烟穿好衣服也走了出来,看雪莲已经躺在床上,她缓步走过去躺下来,听着雪莲轻浅的呼吸声,她知道她已经睡着,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与云灏桀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伤心的痛苦的以及幸福的过往都在眼前徘徊不去,她的心很痛,眼底的泪迅速涌了上来,她眨了眨眼睛,泪便滑落下来,她生怕自己的哭泣声被雪莲听见,只好起身披上衣服走到窗边遥望京城所在的方向。 雪莲其实没有睡着,她只是想让慕含烟发泄发泄,她侧头看着慕含烟在月色下越加萧条的身影,她眼中的担忧越发重了,唉,看来情伤难愈这话真是真理啊。 京城驿馆内,虽然慕含烟与雪莲的离去让众人都笼罩在紧张与不安中,但是这种气氛却没有影响到望月楼的喜庆,下午时蓝音就吩咐下人将望月楼用红绸装饰了一番,然后又布置了喜堂,虽然没有任何人祝福,但是她也不想亏待自己,该有的礼仪都要有。 望月楼侧就是云灏桀所在的地方,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似乎感受到自己在意人的心伤,所以他眉宇间笼罩上一层轻愁,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就会有一个大逆转,自己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望月楼上,将整个望月楼都笼上一层金光,更将望月楼显得喜气洋洋,蓝音早知道雪莲离去的消息,但是她却丝毫不担心,因为这一切有无痕在,就不会是难事,只是想起雪莲下午对自己的指控,她心又一阵阵生疼。 雪莲一定不会理解自己的做法,但是她不过是想得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而已,想到慕含烟,她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愧疚的,她摸了摸怀里的和离书,她有些讽刺的想,蓝音,你还愧疚什么,你不是本就打算拆散他们吗?如果慕含烟坚持,你是否就能放弃? 正在蓝音低斥自己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蓝音抬头望去,见无痕脸色难看的出现在门前,她连忙站起来笑盈盈的迎上去,“陛下,我以为陛下也不会祝福我,好在您还是来了。” 无痕眉头皱得很紧,若不是想不出雪莲会去的地方,他是不可能会踏足这里的,看望月楼一派喜庆,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蓝音,我知道你做事一向极有分寸,今天为何会做出抢亲这种举动,凤渊国几十万勇士,难道就没有一人入得了你的眼?” 蓝音沉默的低下头去,良久才淡漠的道:“陛下,凤渊国几万美女,你为何又偏偏爱上了那个最不该爱的人?” 无痕闻言倏然瞪向蓝音,他咬牙切齿的道:“蓝音,你若敢把这事说出去,我管你是不是药王谷唯一的传人,我一样按律处置。” 蓝音笑了笑,“我与陛下相识多年,这么多年我都保守了秘密,又怎么会在我得到幸福后再犯这种愚蠢的行为,陛下放心,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不过陛下,你今儿看来不恭贺我吗?” 无痕看了一眼喜庆的喜堂,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移开目光,望向院中萧瑟的景象,“蓝音,你以为用这种卑劣的方式得到就能得到幸福吗?” 蓝音垂低头,她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得到幸福,但是她不幸福她也绝不让云灏桀得到幸福,“陛下,我本就不在乎他会怎么对我,我要的不过就是让他不能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如此他才能体会到我这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 无痕回头看着她疯狂的脸,心里微怔,长久后,他才接着道:“蓝音,你这又是何必,拿自己的幸福去赌别人不幸,你可想过如果云灏桀醒来并不承认你,你又该何去何从?” “我没想过,我只知道自己要一直这样走下去。” 无痕不再说话,蓝音生性固执,如果不是她自己想通,别人怎么劝她都没用,再说自己是一国之君,能让他关心的不过就是那位不安分的主,其他人幸与不幸与他何干,“蓝音,我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雪莲跟你说了什么?” 雪莲!蓝音知道无痕来自己这里不可能就是单纯来劝自己的,在他心里永远在乎的都是雪莲,“雪莲什么也没跟我说,她本就活泼好动,奇思妙想,此时止不定在什么角落躲着玩,陛下不必为她忧心,雪莲鬼点子多,出门在外不一定会吃亏的。” 无痕不语,他知道在蓝音这里也得不到答案,所以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蓝音目送他离开后,便有侍女来侍候她更衣梳洗,想到待会儿就要与云灏桀成亲,她心里没有一丝兴奋,只有将要报复他的冷酷。 ~~~~~~~~~~~~~~~~~~~~~~~~~~~~~~~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番外 第五十章 失忆 第五十章 失忆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喜堂里除了侍女以外,就没其他的人了,蓝音身着喜服跪在垫褥上,她旁边放着一只不停咯咯叫的公鸡,而公鸡身上赫然绑着云灏桀的生辰八字,蓝音从始至终都是一脸漠然的拜完堂,然后在宾仪的宣布下,进了云灏桀所在的屋子。 进了新房,蓝音揭开盖头,她缓步走到云灏桀的卧榻前,看着他脸上黑紫两色交加,她冷冷一笑,世人都不知道七步绝的解药她早已配置出来,之所以跟慕含烟那样说,她不过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慕含烟果然没让她失望,她真的做出了最正确也最愚蠢的决定,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她要让云灏桀的脑子里再也想不起有慕含烟这样一个人。 蓝音在卧榻旁坐下,她伸手抚摸云灏桀被七步绝折腾得扭曲的面容,轻声道:“云郎,从此以后,你的世界将只会剩下我,你高兴吗?” 沉睡的云灏桀似乎感觉到不妙,他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奈何浑身无力,他连动一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他心里盈满恐惧,他能感觉到自己将有某些最重要的东西会消失。 蓝音将解药取了出来,以口对口的将解药喂给云灏桀,然后她咬破自己的嘴唇,将自己的血液和着解药一起让他吞下肚去。做完这些,她抬起头来,眼神诡异的看着云灏桀头上的银针,她伸出手按在一根银针上,只要这根银针插进云灏桀的脑袋里,那么他关于慕含烟的一切记忆都会被银针压制住。 “我对你终究不够狠,我不希望你的记忆中有别的女人,我会受不了的,所以与其折磨你的同时折磨我自己,我不如封了你的记忆,让你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蓝音的神色很疯狂,她说完话便使劲一按,只见一根一寸长的银针缓缓没入云灏桀的脑袋里,云灏桀神情痛苦,俊脸逐渐扭曲,直到那根银针消失在他的发丝间,他的表情才渐渐的放松下来。 蓝音见云灏桀脸色的黑紫之气渐渐消失,她才松了口气,然后吩咐侍女打来水,她退到屏风后沐浴,打算将一身的汗味洗掉,等她披着纱衣出来时,云灏桀正好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似乎还不适应外面的光亮,他猛眨了几下才适应过来,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一名少女身穿着大红纱衣向自己走来,曼妙的身体在纱衣里若隐若现,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仿佛看到这一幕是罪过。 “云郎,你醒了,妾身等你好久了,呜呜呜,妾身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云郎了,好在老天开眼,让妾身能再见到夫君。”蓝音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她边哭泣边可怜兮兮的看着云灏桀。 云灏桀皱皱眉头,“音儿,你怎么在这里,我什么时候变成你的夫君了?”云灏桀记得他并没有娶蓝音,虽然那日答应过要娶她,但是回了京城,他被繁务缠身,一直没能去提亲,后来事情久了,他也就淡忘了,因为当时答应娶蓝音也是为了报答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有就是奶奶催促他早日成亲。 蓝音听了他的话,摸不准自己的针法有没有让他失忆,只好小心翼翼的编着借口,“云郎,你太伤妾身的心了,一个月前你派人来药王谷向我提亲,十天前又将我娶回了家,可是昨日我们出门踏青,你却被人追杀,然后你为了保护我,被刺客刺中腹部,没想到那刺客如此歹毒,竟在刀上抹毒,妾身费了好大的劲才救回你,你怎么能这么伤妾身的心呢?”蓝音实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反正她就是要冤云灏桀承认她是云大少奶奶的身份,只有他从心里上承认了,那么就算她跟他回了云家,他的家人也动摇不了什么。 云灏桀揉了揉太阳|岤,他记忆中确实没有这段记忆,不过模模糊糊的,他倒是能想起自己受伤就是因为去救人,而那个人他始终看不清,只要他努力去想,头就一阵阵的作疼,如此三番两次,他也不再想了,说不定那人真是蓝音。 “好了,音儿,你说的我都信,不要再哭了,我们现在在哪里,好像不是在瀚锦院内?”云灏桀抬头打量着房间里的摆饰,屋里摆饰众多,尤其是门边放着两个大香木柜子,这样是极易让刺客藏身的,所以他很确定这里不是他的房间。 “你受了伤,妾身怕奶奶知道了会着急,所以不敢将你送回云府,只好求着驿馆的人收留我们,云郎,你的身体好了的话,我们就回去吧,要不奶奶会担心的。”蓝音还记得云灏桀有个奶奶,所以把她推出来当挡箭牌。 “嗯,你做得对,奶奶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我现在身体还有些无力,你先去叫马车准备一下,我们等会儿就回去,回去后你也别说我受了伤,懂吗?”云灏桀似乎已经相信了蓝音的话。 蓝音为难的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云郎,这会儿天都已经黑了,你身体里的毒妾身刚解了,妾身怕你动了后又引起余毒,反正天色都晚了,我们明天回去也不迟,再说我跟奶奶也说过我们去了临县,要明后天回去,这大晚上的,我们回去惊醒了她老人家,可不是孝么?” 云灏桀听她句句在理,也不好反驳,只好随着她去了,他闭上眼睛蒙蒙胧胧的睡去了,迷糊间,他感觉身旁有人躺下,然后有一双手缓缓的抱上他的腰,他倏然一惊,说不清这股恶心感是打哪里来的,他下意识的向一旁躲去,可那双手的主人似乎并不放过她,他移到哪里她跟到哪里,而这一次更可耻的是,那人还伸出脚去勾他的小腿,他猛然睁开眼睛弹坐起来。他侧头看向身旁,见蓝音脸上盈满委屈,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云郎,你不爱妾身了吗?为什么要躲妾身,你若是不想碰妾身,你直接将妾身休了吧,也省得妾身被奶奶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蓝音坐起来,身上的薄纱在她的动作间,轻盈盈的滑落,露出半边如白玉般的胸脯,她似乎是很专注的哭着,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已经露了半边胸在外面。 云灏桀侧头去看她,被眼前的肉色刺激了,他猛然移开眼睛,颇为无奈的道:“好好好,你也知道我受伤还未愈,任何刺激都会影响我的伤口复原,你别哭了,擦擦睡吧。”说完,他又躺了下来。 蓝音眼中露出一抹胜利的眼神,她重新躺下,将半边身子倚在云灏桀怀里,还将丰盈的胸脯紧贴着云灏桀,腿也不老实的放在云灏桀身上,云灏桀只是僵硬着身子不动,不管蓝音怎么撩拔他都跟木头人一样没反应,蓝音满心羞恼,她都放下身段这样邀请了,他为什么还是无动于衷,男人不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吗?自己长得不错,身材也丰满,为什么就勾不起他任何的情欲呢? 而云灏桀心里却是很反感,他直觉自己不再喜欢蓝音,可是他娶了蓝音是事实,但为何他看到蓝音哭泣时眼中会有别一张模糊的哭脸,那张脸让他心痛,而眼前的蓝音只会让他感到不耐?但是根据他以往的记忆,自己不是该很喜欢蓝音的吗,为什么会这样反感恶心呢? 云灏桀及蓝音两人这一夜没睡好,慕含烟也没睡好,她在窗边站到天际泛白她才躺进被窝里,困意很快就袭倦而来,等她好不容易睡着,雪莲已经醒来,她睁开眼睛看着慕含烟一夜间更加憔悴的面容,心里很难过,昨夜她看着她站在窗边,知道她心里仍旧放不下,所以也不去打扰她,后来她实在困了就睡着了,也不知道含烟什么时候醒的。 叹了一声,雪莲爬起来打理好一切,看看慕含烟仍在睡,她也不吵她,自己独自一个人坐在桌边,坐久了肚子就开始咕咕直叫,她低头看了看叫嚣不停的肚子,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桌上刚才让小二送来的饭菜,只觉得那一阵阵菜香非常诱人,她忍不住瞄了一眼鸡大腿,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口水也咽了好几回,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想把那只鸡大腿拿起来啃,此时床上的慕含烟翻了个身。 雪莲以为她要醒了,吓得赶紧缩回手去,可是等了半天她也没见到慕含烟有动静,她这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她颓然的放下手,心里想着慕含烟什么时候才能醒,她什么时候才能开动,不久后,她实在忍无可忍了,便站起来走到慕含烟身边,摇了摇她,“含烟,含烟,快醒醒,都过午时了,我们再不用完饭走人,我哥就追来了。” 慕含烟朦朦胧胧时被人摇醒,她睁开眼睛嘀咕了句,“凝霜,不要叫我起,我很困。” 雪莲哭笑不得,她又摇了摇她,“含烟,乖,我们赶到下一个镇再睡,这里不能长留。”在雪莲的劝哄下,慕含烟总算睁开眼睛,一看到面前的大胡子男人,她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向床内侧退去,“你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屋里来,你出去,你若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雪莲见把慕含烟吓着了,才想起自己刚才将假胡子粘上了,她连忙一扯胡子,跳到床上去掩慕含烟的嘴,“含烟,是我,雪莲啊,别叫了,等会儿让小二进来看见,我俩的行踪就暴露了。” 慕含烟见是雪莲赶紧闭嘴,她愣愣的看着雪莲,“雪莲,你怎么把假胡子戴上了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贼人偷潜了进来。” 雪莲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我是想看看戴着大胡子你能不能认出我,看来这个方法可行,对了,含烟,我们出门可不能再叫自己的名字了,我们不如就以张三李四为名,你是三儿我是四儿,这样就不容易暴露我们的身份。”雪莲从小就是看电视长大的,所以怎么将行踪掩盖,她还是学了一套,愚弄愚弄一下无痕也好。 慕含烟边穿衣服边古怪的看着雪莲,“雪莲,你怎么什么都懂,瞧你这样,我会以为你常常偷着跑出去玩。” “我没有。”雪莲连忙摆手,她这是第一次,如果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形,估计追影也不会那么容易让她算计到,“含烟,我跟你说,这些都是我学来的,你不要太崇拜我哦。” 慕含烟低笑道:“刚才你还说三儿四儿的叫,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这可是会暴露我们的身份的哦。”慕含烟跟雪莲聊聊天,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她穿好衣服下床,整理床铺,然后将头发梳了一条辫子,用藏青色的发带绑着,头顶戴着雪莲特意为她选的新道具一顶豪迈的毡帽,这样看起来倒有几分大漠小生的味道,之所以不是壮汉,是因为慕含烟的个子特别娇小。 两人用过饭后,打点了一下行礼便起程,走到楼下结账时,雪莲将银子丢给掌柜的便低头走了,掌柜的觉得她俩的着装与行为有点奇怪,于是多盯了两眼,直到眼前出现一名冷漠的黑衣男子,他掏出一名女子的画像,指着上面的女子问道:“掌柜的,请问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女子?” 掌柜的抬头扫了一眼,然后又埋下头去,“官倌,这来来往往的客人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有些什么人来过?” 那黑衣人听他如此说,自然知道规矩,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掌柜面前,“掌柜的,现在可知道有没有见过渡这名女子?” 掌柜的瞧见桌上那锭银光闪闪的十两银元宝两眼直发光,他连忙将银子拿起来放到嘴里咬了咬,听到咯嚓声他才满意的放进怀里,“大爷,这女子我确实没见过,不过倒是见到两个打扮怪异的少年人。” 黑衣人见掌柜的耍他,一张脸比媒炭还黑,他冷冷的道:“不知道就早说,竟敢浪费我的时间。”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刀挥向掌柜的,掌柜的吓得赶紧缩到桌子底下,不过由于速度太慢,头上的头发都被黑衣人的刀削平,黑衣人似是出了口气,这才提着大刀走了出去。 掌柜的吓得屁滚尿流,他觉得头顶凉凉的,一摸才发现头顶光秃秃的,他大叫一声“我的妈呀。”险些晕厥过去,等他好不容易稳住神了,他才颤巍巍的站起来,刚站起来,眼前又出现一名黑衣人,此人手持长剑,但面色温润,他自怀里掏出一张画像,上面画了两个妙龄女子,一名未婚装扮一名已婚装扮,“掌柜的,可见过这两个人?” 掌柜的看了画像,看到其中一人跟刚才那人手里的画像上那位长得一模一样,他一下子骇住了,也不敢再骗他,只得颤抖着道:“我…我没见过。” 黑衣人瞧了他一眼,似是不信,“怎么没见过?” 掌柜也来火了,他道:“我是开客栈的,又不是开寻人馆,公子,我说没见过就没见过,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来找这女的,她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还是欠你们的钱没还?” 黑衣人眼中神色忽变,“掌柜的,你说刚才有人也来问过你画像上这两人?” 掌柜的见他还不走,哼声道:“不就是这边这个,我不跟他说,他还削了我的头发,气死我了,公子,不吃饭不住店就快走,我这里容不下你们这样的大神。” 黑衣人神色变了变,他急声问道:“掌柜的,刚才那人去了向哪个方向走了?”主子料得不错,果然有人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他必须在那人找到公主与慕小姐前找到她们俩。 掌柜的没好气的伸手指了指出门右边,黑衣人道了声谢了就匆匆的出了门追上去。 此时慕含烟同雪莲正坐在船上,从淼水县向下游而行,下一个县是金临物产最丰绕的县城韩城,韩城最有名的便是小麦两季化,雪莲听慕含烟讲着这里的人文地理,也非常崇拜古人的聪明才智,就是现代也很难实现小麦两季化,没想到这里就有,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慕含烟看着雪莲惊奇的神情,好笑的道:“四儿,你不是本国人,所以对这边的文化不了解,不过这一路下去,还会有许多好玩的,到时我一一讲解给你听。” 雪莲兴奋的握着她的手道:“好啊,我就知道三儿最好了,呵呵,其实我一直觉得古时候一直都不先进,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现代化气息,真是让人惊奇。”雪莲心里却奇道:难道还有穿越人在改变这个时空的一切?不过她倒没有想去见同类人的冲动,因为有时窥破别人的秘密,很容易被人杀人灭口的,她这个人什么都不看重,唯独这条命,死过一回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啊。 慕含烟但笑不语,她回头望着京城的方向,离京城越来越远,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悲伤却丝毫没因距离的差距而有丝毫的减轻,灏桀,有新人在怀,你是否已经忘记我这个旧人了? 番外 第五十一章 韩城 第五十一章韩城 韩城位于渭水边缘,慕含烟及雪莲在傍晚时分来到这里,步行入韩城时,两人都被城内的繁华景象给震慑住了,楼宇基本上都是四层以上的仿宋似建筑,街面铺的是大理石地板,街心两侧摆着各色摊贩,摊主与游客讨价还价的声音响彻整条街。 慕含烟与雪莲一路游玩,这一日正好初一,城里许多人都赶着去庙会,雪莲是个不甘寂寞的姑娘,听说有庙会,便拉着慕含烟兴致勃勃的去了,慕含烟最开始还意兴阑珊的,后来见庙会实在热闹,她也打起精神跟雪莲将整个庙子逛了个遍。 “听说月老庙的菩萨还灵验的,三儿,我们去拜拜。”雪莲兴奋的拖着慕含烟来到月老庙,月老庙前人山人海,可是庙里却只有一个小姐模样的女子静静的跪在月老前许愿,外面人声嘲杂,却也丝毫影响不到她这种霸王行为。 雪莲爱打抱不平,所以看到她一个在里面,让外面这么多人等着,她心有不满的道:“那是哪家的小姐,架子这么大,自己一个人拜月老,这么恶霸的行为,我看月老也不会应她之请的。” 她的话就入投入湖里的石头,霎时惊起千层浪来,有人附和道:“是啊,难怪张家小姐久久寻觅不到良配,原来是这样。” 不过也畏惧张家权势的,那人小声的劝道:“这位公子,我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是外地人,你可千万别多事,这张家不好惹,张家是我们城里最有权势的一家,得罪了他们,当心吃不了兜着走。” “我怕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姐,我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悖?我还是……”雪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含烟截住了,“四儿,不许胡说。”慕含烟一边向那群关注着她们的人勉强的笑了笑,边拉着雪莲走出人群,她小声在她耳边道:“四儿,我们出门在外,身边没有带侍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我很想进去拜一拜啊。”雪莲边走边回头去望,此时门内的张家小姐已经站起来走出门,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担心她会不会马上被风吹跑,“三儿,停一停,我看到张家小姐出来了,我们去拜了再走。”雪莲的力气大过慕含烟,所以一把就将她揪了回去。 两人走到张家小姐面前,雪莲直勾勾的看着张家小姐,把那张家小姐看得羞涩的垂下头去,这张脸很美,虽不似慕含烟那种明艳动人,也不似她的青春活泼,但是却是让人一眼望去就能记住的,直到张家小姐走出去好远了,雪莲才惊叹了一句,“哇,这张家小姐真是美啊,而且美得极有个性,柔弱中带着坚韧,三儿,跟你很像。” 慕含烟跟雪莲待久了,她话里的一些特殊名词也能大致猜出意思,这会儿听她说那张家小姐跟她很像,她摇头笑道:“这张家小姐倒是比我幸福得多。”看着那些随从都是一副警惕的样子,这张家小姐在家里也一定很受宠。 两人谈话间来到月老庙里,排到位子后,两人虔诚的拜了三拜,出来时却见到刚才扶着张家小姐的侍女等在门前,见她们出来,连忙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我家小姐今日听君一席话,总算想通了一些事,小姐说,若公子不嫌弃,请移驾凤飞阁一叙。” 雪莲震惊的张大眼睛,似有不信的瞪着那名侍女,“你说的是我?” 侍女头点得跟鸡公啄米一样,“是的,公子,明日午时,我家小姐在凤飞楼等候公子大驾光临,这是小姐给公子的邀请函,请务必准时到。”侍女看了一眼雪莲脸上的大胡子,心里也有些郁闷,这公子眉目虽长得清秀,衣着也不凡,但是那大胡子却影响了美观,若是他肯修剪一下,指不定就是一个贵公子了,可惜啊可惜,一副好皮囊就被他这样糟蹋了。 雪莲可看不出侍女的忧愁,她将双手反背在后,连连推辞道:“不不不,这位姑娘,请你转告你家小姐,我是云游之人,居无定所,明日一早我还得跟我的世兄赶到下一个地方去,所以万万不能接受小姐的邀请,还请你家小姐见谅。”搞什么,这样都能惹来烂桃花? 侍女听了这话可不乐意了,想她堂堂韩城首富的小姐邀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竟然还被拒,这事传出去她家小姐的面子往哪搁,老爷的面子往哪搁,“公子,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这韩城内我家老爷说了话才算数,你若不到,明日韩城的城门都不会开一条缝。” 雪莲咬牙切齿的瞪着侍女,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她家小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找男人?“姑娘,我可是好声好气的跟你说理,你若是强人所难未免也有失风范,再说我瞧你家小姐长得端端正正的,迟早都会是众家公子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又何必强求区区在下?” 侍女听了“强求”二字也恼了,她瞪着不知趣的雪莲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份,再说了,我家小姐也不过是想跟你说说话,又没有非得让你留在这里不可,你又何必如此惊恐,你放心,明日见过之后,我保证你们随时想走,我们张家随时派人送你们出城。”说完她不再跟雪莲废话,将请贴塞进一直在旁边看好戏的慕含烟手里,转身扭着屁股走了。 慕含烟看着手中的请柬,止不住的笑道:“这张家小姐真是太可爱了,没想到挑来挑去竟挑了你这样一个人物,四儿,你艳福不浅啊。” 雪莲见慕含烟说风凉话,瞪了她一眼,“三儿,快帮我想想对策,这古代的女人自信心澎涨,万一她就此爱上我,我不是麻烦了,我可不想被一个女人缠一生,快想想对策。” 慕含烟一手把玩着大红的请柬,一手撑着下巴,伸出一指摸着下巴上的大胡子,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但眼中浓浓的笑意硬是将她的专业形象给败了三分,“四儿,我看你不如从了吧。” 雪莲瞪大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三儿,你这是落井下石啊,你明明知道我是女的,我怎么能娶她啊。” 慕含烟笑着过去挽着她的手,“好四儿,我们不着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就去看看,我看那张家小姐也是个聪慧的人,未必没将你的真面目看出来,我们现在跟着人群下山,然后找个小旅馆舒舒服服的睡一晚,等明天再去大吃一顿。” 雪莲听了慕含烟的话,点了点头,她笑了笑,“是啊,事情还没发生,我们怎么就把问题想这么严重,或许那张家小姐也不是要设宴款待我们,说不定她就是不满我刚才说的话,想修理我一顿,走吧,今天走了一天,饿死我了。” 京城驿馆内,无痕握着手中的最新情报,眉头紧蹙,追影送来的快报,说并没有查探到雪莲跟慕含烟的下落,但是却意外的碰到有打听慕含烟的人,上次刺杀慕含烟的人武艺高强,并不是泛泛之辈,现在慕含烟同雪莲两人都是弱女子,若被刺客先行找到,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想到这里,无痕陡然站起来,他在原地走了两步,又想到,雪莲向来鬼灵精,追影傲人的打探能力在她面前都等同于无形,刺客一定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们的,这样安慰自己过后,无痕又渐渐的冷静下来,此时景公子正好走进门来,“无痕,怎么样?有没有雪莲及烟儿的消息?” 无痕扫了他一眼,“这几日都没进展,我早跟你说过雪莲的鬼点子多,说不定追影跟她擦肩而过都认不出她来,你也莫着急,有雪莲在,她们的生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不过,我打算先去将她们找回来,然后再进宫,你以为如何?” 景公子想了想,现在无痕进宫也没用,长公主都跑了,无痕去了也只不过见的是替身,不如就让他去追回烟儿,“好,无痕,我去向父皇请旨,我也跟你一起去。” 无痕点点头,“也好,不过景,有一事我非常好奇,慕含烟与你无亲无故,你为何如此关心她,你该不会是看她现在与云家脱离关系了,就想要将她接进宫里去吧,我可事先警告你,你喜欢她归喜欢,可是皇家是最容不下不清不白的女人的,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喜欢她,进了宫你可以护着她,但是万一有一天你厌倦了,她进了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可真是没了活路了。” 景公子听了无痕的话,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古怪的看着无痕,“无痕,如果有一个女人你必须娶,娶回去你会善待她吗?” 无痕一愣,不清楚他为何将话题引回自己身上,但想一想自己要娶的是他的妹妹,他点点头,“即使不爱,我也会善待她,毕竟这是两国邦交的最好象征,景,你不用担心我,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景公子摇摇头,“我的妹妹是你的妻子,如果你只当她是你的妹妹,那么我会请父皇再慎重考虑一下,无痕,我去准备准备,下午我们就起程。” 景公子说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开了,他刚走,蓝音就扶着云灏桀走了出来,见无痕站在回廊里,蓝音神色一顿,她抬头扫了一眼云灏桀,她始终对自己的封忆针法有怀疑,所以想要再试探一下云灏桀,她故意将云灏桀引到无痕面前,“公子,蓝音多谢公子救了我夫婿,云郎,这位就是那日救了你的人,你可还记得?” 云灏桀直勾勾的盯着无痕,无痕也打量着他,良久,云灏桀才道:“我不记得了。” 蓝音松了口气,看他的神情,他确实不记得无痕了,“云郎,不管你记不记得,都是公子救了你,你也该谢谢他的。” 云灏桀再次抬头盯着无痕,无痕爽朗一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云大少身子既然已无大碍,那便请早些回去吧,老夫人可是派了几次人来催……” “公子,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这几日多谢公子的收留之恩。”蓝音看到云灏桀眼中闪过一抹怀疑之色,她连忙打断无痕的话,生怕无痕的话会让云灏桀产生怀疑。 无痕讪讪的瞪了一眼蓝音,然后朝云灏桀拱手道:“两位要走,我也不便相留,那么请两位走好。” 无痕目送蓝音扶着云灏桀离开,心里一叹:蓝音此番举动到底是福是祸?她能压制住云灏桀多久的记忆?刚才他与云灏桀对视时,清楚的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迷茫,所以他料定蓝音做了手脚,但是一旦回了云家,关于慕含烟的一切都会摆在云灏桀面前,蓝音到时又如何一手遮天? 蓝音扶着云灏桀上了马车,云灏桀连忙甩开她的手,坐也坐得远远的,看到这种情形,云灏桀脑海里又闪过一道画面,那时眼前女子身穿水红色的衣裙,似乎很嫌弃自己,所以使劲的靠着车壁坐,偏偏自己恶作剧心起,便故意随着马车的摇晃,去捉弄她。 蓝音看着云灏桀似在回忆什么,脸上挂着一抹迷蒙的笑意,她想起刚上车时,他嫌恶的神情,她心里非常不舒服,她伸手去抱着云灏桀的胳膊,故意使很大的力将他自回忆中拉到现实中来,“云郎,你在想什么,不如告诉妾身,让妾身也跟着乐呵乐呵。” 云灏桀看了她一眼,神情又带着三分的不愉快,他闭上眼睛,“我没有想什么,音儿,你跟我说说我们新婚时的情形,我有没有跟你回过娘家?” “娘家?云郎,你知道妾身家里就只剩下妾身了,再说凤渊国离这里这么远,就算我想回去也不现实啊。”蓝音嘀咕道,不知道他想到谁的娘家了? 云灏桀心里微微有些失落,既然蓝音没有娘家,为何自己记忆中有过一段关于回娘家的记忆?云灏桀心思一向慎密,所以觉得有蹊跷的事情都想去追查清楚,他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蓝音,“音儿,你再说说我为什么会受伤?” “因为被人追杀啊,云郎,难道你不相信我?”蓝音颇委屈的道,她看得出来云灏桀并不待见自己,那是从根本上排斥自己,她要跟着云灏桀回云家,心里本就不安,慕含烟走了,而自己又突然出现,这一切的一切云家里的人都不知情,到时必定会出现许多自己难以应付的问题,她一时头脑发热的计谋,到底能维持多久会被拆穿,她自己也不知道。 云灏桀最烦他问两个问题她就一副受委屈的的模样,就好像自己是罪大恶极的恶人,“好了好了,我不过多问两句,你就做出这副谁要吃了你的样子,真是受不了,你越是这样我还越就觉得你做贼心虚。” “我做贼心虚,我心虚什么了,我为了救你连我的最宝贵的血也不要,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放这么低的姿态?云灏桀,总之你是看不起我了,那你别带我回去,省得我给你丢人,车夫,停车,我要下车。”蓝音听到云灏桀的话,就像被刺猬扎了一样差点就暴跳起来。 “行了行了,你还真要较起真来了,音儿,就当我说错了话,你消消气,坐下吧,车夫,起程。”云灏桀也不去拉她,只叫车夫起程,但他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记忆中那名女子从来不跟自己闹,就好像自己从来没进入她心里一样。 回到云府,云老夫人正好同刘纤柔去了西山寺礼佛,说是要过几天才回来,所以云灏桀与蓝音一起回了瀚锦院,正院外大红的喜字已微微褪色,似乎时间已有些久远了,屋里凝霜一听说大少大少奶奶都回来了,连忙跟着玉芬走了出来,看到云灏桀身后眼着一名身穿大红衣服的陌生女子,她们俩都瞪圆了眼睛。 “姑爷,我家小姐呢,你把我家小姐弄哪里去了?”凝霜惊疑不定的看着紧紧挽着云灏桀的蓝音,眼里射出的凶狠的光都能将蓝音的手灼一个洞出来。 云灏桀已经记不得凝霜跟玉芬了,他冷眼看着她们两人焦急的神情,“什么你家小姐,你家小姐不就是音儿吗?” 玉芬瞪大眼睛,用极陌生的眼神看着云灏桀,“姑爷,你跟我们开玩笑吧,这只狐狸精怎么会是我家小姐,三天前你带我家小姐回了慕家,我们一直以为是小姐要在娘家多住两天,所以也没写信去催,好不容易将你们盼回来,但为什么跟你回来的不是我家小姐?” 蓝音见云灏桀似乎已经生疑,连忙站到前面来,指着凝霜及玉芬道:“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奴才,想必是大少以前太宠你们了,所以将你们惯得无法无天了,今天我要行女主人的权力,来人,将两人拉下去掌嘴。” “你敢,你抢了我家小姐的位置,凭什么在瀚锦院里作威作福?姑爷,你真是狠心,我家小姐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娶了妾回来,你对得起我家小姐吗?”凝霜气得指着云灏桀大骂,怎么也没想到云灏桀会是这种喜新厌旧的人,这才过了几天?他就变心了。 番外 第五十二章 说亲 第五十二章说亲 “妾?你说我是妾?我可是云郎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们这两个蔑视主子的奴才,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然后赶出云家。”蓝音脸上闪着冷意,她不能让这两个丫头破坏了她的好事。 玉芬性子冲动,她边比划着招式冲上去,边破口大骂,“我家小姐都从不拿我们当奴才,你这只狐狸精敢污辱我们,我跟你拼了。”话音刚落,她便冲到蓝音面前,跟蓝音对打起来。 蓝音本来就是药王谷的传人,不仅会医,武功也是出神入化的,她跟玉芬对决了两招,就将玉芬拿下,玉芬被蓝音反手抓住,她气愤的道:“姑爷,原来你是这种人,哼,算我们看走眼,妖女,放开我。” 蓝音冷冷的将她的手向上提,满意的听到玉芬的哀嚎声,凝霜见玉芬被制,又摸不清这新来的女人是什么身份,她抬头看云灏桀皱着眉头却并未阻止,眼里似乎闪过一丝迷茫,她便大着胆子道:“姑爷,三天前你跟我家小姐出门回娘家,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凝霜恳请姑爷告诉我们,我家小姐是否已经回了慕家?” 云灏桀紧皱眉头,似是听不明白凝霜的话,他觉得眼前这两个丫头都很熟悉,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院中的摆饰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还记得那石桌石椅都是在东南方向,后来似乎被什么人因个人爱好挪向了西边,还有院子里的盆栽,以前盆栽里种植的都是些绿色植物,可是现在却有许多姹紫嫣红的花,这些变化告诉他,这院子里曾经一定有过一个女主人。 再看凝霜跟玉芬的表现,蓝音似乎并不是她们的主人,那么这里又曾经来过谁,自己为什么会将她忘记,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受伤后产生的幻觉?“你叫凝霜是吧,你说你家小姐叫什么?” 凝霜睁大双眼,惊异的瞪着云灏桀,云灏桀脸上的陌生不想是装出来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姑爷不是很爱小姐吗,怎么好像完全忘了小姐,而小姐又去了何处?“姑爷,你当真忘了我家小姐吗?我家小姐是城北慕家的小姐啊,你怎么可能会忘记她?” 云灏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回头扫了一眼蓝音,然后对着凝霜道:“凝霜,你确定她不是你家小姐?” 凝霜看了一眼蓝音,摇了摇头,“她不是,姑爷,我不知道你跟我家小姐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你不要我家小姐了,那我跟玉芬再留在云家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恳请姑爷看在我家小姐真心对你的份上,放我们回慕家去继续侍候她吧。”凝霜说完便恭敬的跪下冲云灏桀磕了三个头。 玉芬在一旁从蓝音手上挣扎着跑了出来,也跟着凝霜一起跪下,“姑爷,主子们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做奴才的不能过问,但请你准许我们回慕家,小姐是我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没有我们在她身边侍候,她会不习惯的。”玉芬懂得人走茶凉的悲哀,小姐既然已经离去,那她们也不必再留下。 云灏桀拧紧了眉,看两人一起跪在地上,他明白自己一定是丢了什么,而这东西可能是他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可是丢了什么,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两个丫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慕家人,看来是确有其事,云灏桀快速在心里算计着,如果这两个丫头没说谎,那么说谎的便是蓝音,他抬头看着院子,突然有了主意。 云灏桀不理跪着求去的两个丫头,走到蓝音身边,定定的看着蓝音,他道:“音儿,这事你拿主意吧,这两丫头你看着处置。” 蓝音当然求之不得,可是看着云灏桀的目光,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如果将慕含烟这两个贴身侍女赶走,那她也可以省下很多事,于是便道:“她们两人以下犯上,如果再留在云家,我怕下人们都会争相效仿,不如依了她们,让她们走吧。” 云灏桀眼中波光流转,他回头对着凝霜二人道:“既然大少奶奶发话了,你们便收拾收拾回去吧。”说完走回蓝音身边,故作很疲累的样子,“音儿,我着实有些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说完便将头歪在她的肩上,闭着眼睛也不看路了。 蓝音顿时手足无措,她今天是第一次来,哪里知道哪间屋是他们的主屋,而且就算知道,她又怎么能带着他跨进那间充满他与慕含烟身影的地方,但现在她谎也撒下了,也不能自打了嘴巴,于是硬着头皮扶着云灏桀向前走去。 凝霜及玉芬眼看着蓝音扶着云灏桀消失在回廊里,两人急得直跳,玉芬指着回廊怒声道:“人们常说世界男子皆薄情,我先还不信,现在看看姑爷就知道了,休了小姐连与家里气都不通,就又与狐猸子搅和在一起,亏得我以前还以为姑爷会是个专情的人,没想到也是这么花心,我可怜的小姐,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慕家哭得正伤心,凝霜,走,我们去收拾收拾行李,赶紧回去瞧瞧小姐怎么样了。” 凝霜却在凝眉深思,她一手抱胸,另一手腕放在抱胸的手上,然后撑着下巴,“我看姑爷的神情似乎不认得我们了,玉芬,这事透着古怪,我看这名妖女肯定会什么法术,将姑爷迷了心,否则三天之内,姑爷也不能变了一个人来。” 玉芬抬肘撞了撞她,“有什么古怪,姑爷一定是抛弃了小姐,觉得理亏,所以干脆装做不认得我们,凝霜,你也不要给姑爷找借口开脱,你没看到刚才两人是多么的亲密走进主院的,我看啊,这就是男人的通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姑爷先前对小姐那么好,可是你瞧瞧,三天的时间就能变成这样,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凝霜,我们走吧,这里没有小姐的位置了,自然也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凝霜不再说话,跟着玉芬去了后院收拾行李,平日里有些交情的丫头们都来相送,也有平时嫉妒她们的来讥讽她们,“哟,这不是大少奶奶身边最红的大红人吗,怎么今儿个也落得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哎,这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这回好运气可就转不到你们身上了,姐妹们,走,我们去拜见新大少奶奶。” 玉芬是个受不得委屈的人,她听了那丫头这样说,顿时火冒三丈,她来到那人面前,毫不客气的伸手拍拍打了两耳光,然后目露凶光的瞪着那丫头,“这两巴掌是我赏给你的,我告诉你,想棒打落水狗,还得看看我的巴掌答不答应。” 那丫头捂着被打红的脸,眼中泪光盈盈,她被玉芬气势给慑住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玉芬,现在你不是云家的人了,再嚣张也只有这一时半刻了,我不妨告诉你,我马上就去投奔新大少奶奶,你到时若落魄了,我可以赏你一口饭吃,姐妹们,我们走吧,这笑话我们还不屑看了。” 玉芬还要再追着去撕烂她的嘴,却被凝霜拦下了,“好了,玉芬,我们还是收拾收拾回去吧,现在小姐在慕家一定很难过,回去了你不要乱说让小姐不开心,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以为全世界就你一人担心小姐,我也担心,快收拾吧。”玉芬拿出一块大的巾子铺平整,然后把自己叠得好好的衣服全部放上去,打上结就成了一个包袱,两人收拾好后,便悄悄的出了云家,自始至终都没再见到云灏桀。 翌日,慕含烟与雪莲打扮得妥妥当当的才出门,今日的慕含烟及雪莲都是一身贵公子打扮,远远的望去,两人竟似北方而来的生意人,这样的造型,若非最熟悉她俩的人,绝对认不出来的。 来到凤飞楼门前,就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慕含烟及雪莲本来是要进凤飞楼的,却被这辆华丽的马车给吸引住视线,久久不曾挪动一步,那马车很精致,车辕金光闪耀,车幔精贵华丽,整个马车突现出一种财大气粗的豪奢之气,慕含烟心中暗想:即使是云家乃金临第一首富都未曾如此奢侈,看来这人确实是富得流油。 而雪莲心中却嗤之以鼻,这人再富也只能坐着镶金的马车,可是在她的时空,她们就是普通的小康之家都还有一辆专用的车,而且那车还是四个轮子的,这里的人总坐不上。 正当两人各自在腹诽马车主人时,马车已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慕含烟看着从朱纱车帘内伸出一双白玉般的小手,然后接着走出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她在车下面站好,轻声道:“小姐,凤飞楼到了。” 里面传来软软的应答声,那娇柔的声音让人闻之骨头都酥麻了,慕含烟及雪莲是见过这位张家小姐的,所以听了声音,对此人的容貌也没有多做猜测,然后见马车车帘前有了动静,只见一双葱管似的纤细小手自内探了出来,那人手腕上的溜金刺绣让人迷了眼,慕含烟同雪莲微眯着双眼看着那个站在阳光下无比耀眼的身影。 “她不是昨天那位张家小姐。”两人同时惊叹,这张脸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站在她旁边的那名丫头却是昨天她们在月老庙前看到的‘张家小姐’,不过两人站在一起对比下来,那身着绿萼红花衣裙的少女却逊色多了,那名身着湘妃绯衣的少女才是真正的小姐,因为她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在两人惊叹的时候,张家小姐已经来到她们两人面前,那名丫头为其引荐,“小姐,这两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在月老庙外说你坏话的人。” 张家小姐冲她暖暖一笑,然后回头看着慕含烟及雪莲,眼中带着一抹纯真的笑意,“小女见过两位公子,敢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两人被她的回眸一笑给勾得愣了神,她们俩就像青涩少年一般,在这位大美人面前首次不知道手脚该如何安放,这张家小姐真是太美了,再加上她的笑,简直要把人的魂给生生的勾了去,雪莲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再瞧瞧四周的男子个个流着口水,她才觉得自己不算丢人,在现代她在电视上看到过许多各色的美人,可从来没有一个美女如现在这么生动的站在她面前。 “不敢当不敢当,小生姓张名三。”慕含烟也回过神来,冲着张家小姐抬手作了一揖,礼数周到,张家小姐上前还了一礼,“原来公子竟是自家人,真是有缘啊。那么这位公子又高姓大名呢?”张家小姐指着雪莲道。 雪莲也落落大方的向她施了一礼,然后将声音压低,“小生姓李名四,名字大俗,还请小姐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两位公子的名字是大俗则雅,不过张三李四走到一起可就不太妙了。”张家小姐风趣的道,说完就拿手绢捂着嘴直笑。 两人也只好跟着笑,看着张家小姐脸上灿烂的笑意,两人相视一笑,怪不得古时候有某君为搏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候,原来美人笑起来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春风拂面啊,这张家小姐当真是个绝色美女,只可惜身在古代,要是到了现代,她一定会成为最红的偶像明星的,当然,最后这句话是雪莲想的。 “我二人的姓名小姐已经知道了,小生还想请教一下小姐芳名。”慕含烟礼貌似的回问。 “我姓张名媛媛,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认识了彼此,是否可以进去了再谈?”张媛媛早就被四周投来的爱慕目光给看得不耐烦了,但是却一只好脾气的忍耐着,可是此时耐性已到了临界点,所以她也就不再忍了。 “是我们失礼了,小姐请。”雪莲赶紧请张媛媛进凤飞楼,转身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影子,她吓得连忙拽紧慕含烟的手,匆匆进了凤飞楼,心里却想着:糟了,追影追来了,看来她们在外漂泊的好日子将要结束了。“三儿,用过饭后我们赶紧起程,追影来了。”雪莲拉着慕含烟的手小声的道。 慕含烟闻言全身一振,她低声道:“既然追影都能追这里来,看来刺客也在附近了,雪莲,这几日我们俩注意一下,千万不要被刺客发现了,否则我们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杀。” “嗯,三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走吧,看看张小姐想说什么?看她那样子,我总算放心了,长了眼睛的人都不会看上我们这等游民的。”雪莲拉着慕含烟的手快速的进了凤飞楼的雅间。 三人坐下后,张媛媛首先道:“今天邀你们前来的其实不是我,是庆儿。”张媛媛指了指那名伪“张家小姐”,然后很歉然的道:“两位公子家中若有姐妹,想必也清楚身为女儿身,很多时候不能随心所欲,所以我将事情交给了庆儿,没想到庆儿会认识二位,今天请二位前来,其实我是想……”张媛媛顿了顿,“其实我是想在二位间挑选一位能配得上庆儿的人,我看两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材,所以替她说说。” 慕含烟及雪莲听到这里两人都瞪大了眼睛,这提亲是提亲,可是却是替自己的贴身丫头挑未来的夫婿,哎,现如今这么好的主子世间真是难有啊,但话又说回来,慕含烟跟雪莲两人都是女人,女人娶女人怎么可能。 两人的表情都跟吃下了一只苍蝇般难受,雪莲是现代人,虽觉得眼前这种情况很诡异,但是也还能应付过来,她站起来道:“张小姐的丫头玲珑剔透,只不过在下家中已有娇妻,万万不敢纳了妾回去让夫人生气,世间好男儿多如牛毛,我看张小姐不如给她另寻一门佳婿,小生实在不敢当。” 张媛媛侧头望了一眼跟在身边的庆儿,见庆儿泫然若泣的委屈模样,她叹了口气,“庆儿,你也听到李公子说了,家中已有娇妻,你过去只能做妾,这样你也愿意吗?” “小姐,我代替你去月老庙上香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跟我说过那样的话,所以我认为李公子一定是一个正直的人,而且我对李公子一见钟情,希望小姐看在我侍候你多年的份上成全我吧。”庆儿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乞求道。 张媛媛回头望着雪莲道:“李公子你也瞧见了,我这丫头也是认死理的主,我并不想强求你一定要纳她为妾,可是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上,你将她带在身边,也让她照顾你们兄弟二人,李公子,你看可好?” 雪莲真想不到自己惹来的烂桃花还真是烂桃花,张家小姐没看上自己,倒让个冒牌货给看上了,还让她娶她,怎么可能,自己是女人啊。“张小姐,庆儿是你的贴身丫头,我若纳了她为妾岂不是夺人所爱了,再说,我家用妻子素有河东狮之称,也不怕你笑话,我能有今日这般的清闲,多半也是我妻子的功劳,我不能给我妻子无忧的生活,但至少能保证对她一心一意,所以请张小姐不要为难我。” 番外 第五十三章 逼婚 第五十三章逼婚 张媛媛紧蹙蛾眉,颇有美人卷珠帘, 深坐蹙蛾眉的感觉,如果坐在她面前的两人是真的男子,或许会不想让她难过而答应,但是她俩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之身,所以注定要让张媛媛失望了。 张媛媛思索良久,然后道:“公子既然如此说,那么我也不便强求,庆儿,看来是你的缘分还没到,李公子与夫人情深意切,你若嫁进去了出讨不了好,罢了罢了。” 庆儿的脸迅速烧红,她又羞又窘又怨的瞪了一眼雪莲,然后贞烈的道:“公子是瞧不起奴婢的身份吗?既然这样,那奴婢也没脸再活在世上了,小姐,庆儿来生再报你怜宠之恩。”说完就向窗口跑去,看窗下汹涌急流的河水,她把心一横,就要跨上去。 “快拦下她。”张媛媛见庆儿说要寻死就寻死,惊得连忙指挥着另一个丫头,那丫头急忙跑过去抱着她的腰将她拖离窗边,泣声道:“好姐姐,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你怨李公子就罢了,怎么还让小姐伤心呢,小姐对你就算对自家的妹妹般呵护有加,你这样为一个男子岂不是让小姐失望难过?” 庆儿想起张媛媛的好,一时百感交集,扑进张媛媛的怀里大哭起来,张媛媛叹了口气,她幽怨的扫了一眼李公子,叹道:“李公子,让你见笑了,我这丫头就是脾气直,有什么都表现出来,昨儿你的一番话让她茅塞顿开,这些年我与庆儿如同姐妹,我见她有了女儿家的心思,便想做主替她完了心事,没想到……,人们常说,世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今儿瞧李公子对李夫人深情不悔,我非常感动,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求了。” 雪莲连忙站起来对张媛媛作了一揖,“多谢小姐开明,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是否可以离去了,毕竟与小姐待久了,会影响小姐的闺誉的。” 张媛媛撑着庆儿的手站了起来,结果不知道是庆儿手软还是张媛媛手滑了一下,只见张媛媛身子向一旁倒去,正巧那一方放着一盆盆栽,张媛媛吓得脸色发白,拔高嗓子尖叫,雪莲离张媛媛最近,她连忙侧身去救她,好在及时,当她将张媛媛搂在怀里时,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外面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身着貂毛大衣,头戴滚金虎毛帽,整个人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雪莲看到这群人进来,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的放开正搁在张媛媛腰上的手,张媛媛也不知怎么了,身子摇晃了一下便向雪莲倒去,雪莲抬手去扶她,又好巧不巧的袭上她的胸。 张媛媛一下子惊回神来,她捂着胸部用着控诉的眼神瞪着雪莲,她微恼的道:“李公子,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种事,你真是令我失望。” 雪莲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她面红耳赤的解释道:“呃,张小姐,我…我只是失手,我…我是想扶你站稳。”雪莲真是无语问天,她以为她真想摸她的胸啊,自己有的是,而且张媛媛的胸部怎么是平的呢。 慕含烟坐在一旁将两人之间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在张媛媛倒地的那一刹那,她就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现在看来,这一切真像是事先排好的,可是张家有钱有势,算计两个过路人做什么,莫非他们识破了她们的身份? 正当慕含烟惊疑不定时,这厢已开始唱起好戏来,张媛媛委屈的冲着那尊贵的中年男人娇唤了声,“爹,您要为女儿做主啊,女儿这样是没法嫁人了。” 张老爷皱紧眉头,虎目含威的射向雪莲,他浑厚的声音顿时传来,“来人,将这登徒子拿下,竟敢动我张山虎的女儿,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老爷的爪牙马上伸出狼爪要去抓雪莲,雪莲急中生智的道:“张老爷,此事请容在下慢慢向您解释,在下绝不是故意冒犯张小姐,刚才在下见张小姐险些摔倒,所以情急之下,若有冒犯到张小姐,那在下在此向小姐赔礼了,还请小姐看在在下救你一命的份上,不要为难在下。” 张媛媛眼中有道诡光闪过,但很快又被娇羞的神情给掩盖住,刚才雪莲未曾注意,现在离张媛媛近了,才发现张媛媛比自己高很多,她平视过去只能见到她的颈项,而正是那不经意的一眼,让她扫到本不可能出现在这优美的颈项上的东西。 喉结?确实是喉结! 雪莲魔怔了,张媛媛很美,美得一点男子的英伟之气也没有,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这东西,难道?莫非?张小姐其实是张公子?雪莲有种被戏弄的羞恼,她抬头狠瞪着张媛媛,目眦牙裂的样子可爱极了。 张媛媛对她的怒视视若无睹,只将可怜兮兮的目光放在张老爷身上,“爹,李公子既然已经碰了女儿的身子,那女儿只能非君不嫁了,爹,你就成全女儿吧。”张媛媛说完楚楚可怜的跪了下来,不过在与雪莲对视时眼中却掠过一抹顽皮的笑意。 雪莲头都大了,她怎么会被算计了,早知道就任他摔死好了,可是张媛媛明明是男人,为何还要嫁给一个男人,莫非他早就识破了她是女儿身?可是也没必要这样算计自己啊,再说按主角定律,自己不过是个配角,算计一个配角算什么事? “张老爷,在下家里已有娇妻,小姐的心意在下实不敢受,还请小姐收回成命。”雪莲不卑不亢的站着回话,态度坚决,不过这样的傲气却让张老爷欣赏,他点点头,将张媛媛扶了起来。 “媛媛,你的眼光一向精准,这小子身子板虽娇小了一点,但爹爹知道他若娶了你一定会好好疼你的,只是爹爹舍不得你啊,你从小娘亲就死了,这一晃眼十八年就过去了,你母亲亲死时爹爹答应她你的婚事让你自己做主,现在见到有让你动心的人,爹爹也甚感欣慰啊。”说完爷俩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抱着一起痛哭。 雪莲风中凌乱了,从张老爷进门开始,看张老爷的气势,她估计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说到逼婚上面去,可是看看,这爷俩还真要逼婚啊,难道她今年犯桃花? 雪莲想着时眼角正好扫到在旁边看戏的慕含烟,她连忙向她使眼色,慕含烟也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可奈何,但是这几人说话她一直都插不上话,此时收到雪莲的求救信号,她连忙道:“张老爷,你们是韩城的大户人家,有钱有势,我们只是游手好闲的游民,怎么娶得起令千金,还请张老爷再仔细斟酌斟酌,将令千金的一生幸福放在我们这样的人手上,岂不是会误了小姐一生?” “那有什么关系?”张老爷大手一挥,仿佛这问题真不是问题,“照你说的,我们有钱有势,还缺什么,我不像那些老古董,钻钱眼里去了,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人品,我看这小子的人品不错,我女儿嫁给他也亏不了。”张老爷很开明,开明得雪莲想骂人。 但现在两人骑虎难下,若说两人都是女儿身,那身份必将曝光,到时引来杀身之祸她们就玩完,何不先答应下来,然后再伺机逃走,雪莲与慕含烟对视了一下,用视线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想法,最后雪莲道:“张老爷,自古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门不当户不对,到时会衍生许多家庭悲剧的,张老爷还是再考虑考虑,韩城人杰物灵,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在下这等朽木实难配小姐的天姿。” 雪莲故意将‘小姐’二字咬得重重的,就是想让张媛媛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张媛媛却是天真的望着她,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雪莲气得咬牙切齿,这对主仆真是狼狈为j,先丫头逼婚,然后再主子逼婚,她今天出门肯定没看黄历,否则怎么会遇到这对极品主仆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公子如此自贬,岂不是说小女及老夫无识人之明?”张老爷横眉怒目的瞪着雪莲,颇有她不知好歹的气势,“你放心,进了我张家的门,不管你是朽木还是良木,总是会被磨成一块最美的雕像的。 ” 雪莲听了这话,全身止不住的生寒,张家一家人脑子都有病,要不怎么会看中一清二白的自己,再说自己还是女儿身啊。 慕含烟听到张老爷说的最美的雕像时,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关于韩城雕像的故事她早有耳闻,那是一种刑具,将人放在铜像内,铜像里有九九八十一根细小的钢针,当把铜像合在一起时,那些钢针就刺透人身,但是不会致命,等痛了七七四十九天后就会暴毙而亡,这种方法阴毒,所以当年云灏然跟她说起时,她才会记得这么清。 慕含烟望着雪莲淡淡的摇了摇头,张家权势滔天,不是她们两个弱女子能应付得了的,再说她们在韩城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极难逃出去,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就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雪莲瘪了瘪嘴,也不再说话,张老爷瞧两人都似妥协了,脸上笑容裂得大大的,他大步走过去拉着雪莲的手及张媛媛的手道:“如此那我就立即吩咐下人准备筹办婚礼,李公子,你想请些什么人,是否需要我们派人去请来?” 雪莲摇摇头,她不想这么快就被逮回去,而且她坚信自己有办法带着慕含烟突围,不过在此之前,她必须让张老爷答应自己一个条件,“张老爷,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你请说。”张老爷见她不再拒婚,也非常爽快。 “我和世兄说好要周游列国,现在我要停妻再娶,我想请你派人将世兄送到江南,让他带着我的休书去见我的原配,我对不起她,本就没脸再见她,所以请张老爷让我圆圆这最后的心愿。”雪莲情真意切的道。 张老爷为之动容,他连连点头,“看来我女儿的眼光确实不错,不过佳婿啊,跟我女儿成了亲可别再念着旧人了,这男人嘛,就是要拿得起放得下,对了,我瞧你同这位公子友情深厚,不如留下喝杯喜酒再走?” 慕含烟本就不想抛下雪莲一人先走,听了张老爷的话连忙附和道:“我说贤弟,你要娶妻,我总不能不讨杯喜酒喝了再走,再说我们可以带着贤弟媳一起去江南,张老爷,你看如何?” 张老爷捻着胡须,似在斟酌,张媛媛见状,连忙拽着张老爷的胳膊撒娇道:“爹爹,你说过等我成家了便可与夫婿一同出游,如今你就答应了吧,再说这是夫婿的心愿,我们若将他束缚在韩城,今后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我们呢。” “他敢。”张老爷怒目大睁,声音含怒,将张媛媛吓了一跳,张媛媛委屈的瘪瘪嘴,眼泪就那样滑了下来:“爹爹。” 张老爷见张媛媛楚楚可怜的模样,一时心软,“唉,现在还没嫁出去就向着夫家了,看来以后爹爹老了是指望不上你了,孩子他娘啊,你为什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现在还惹人嫌啊。” “爹爹。”张媛媛不依的跺脚,然后眼眸含羞的看向雪莲,雪莲被她的眼神给雷得外焦里嫩的,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风情万种的眼神呢?雪莲连忙垂下头,免得被雷晕了。 “好好好,等你们成了亲,你们就去周游列国吧,我算算日子,看看哪天合适?”张老爷闭目掐指算着日期,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道:“三天后是个好日子,不过时间有些赶,再来就是三个月后才有好日子了,贤婿你看是三天后还是三个月后?” 雪莲自然希望早办早脱身,“好,三天后就好,办完我们就跟世兄一起启程去南宁,那边天气四季如春,到时等过完冬天我们再回来。”雪莲急切的模样让众人都笑出声,慕含烟却满脸含忧的望着雪莲,她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怎么看这一家人都是有钱有势的,怎么就看上了她们这样来历不明的过路人,再说过路人也就罢了,定婚期也不问生辰八字,真是怪异的很。 说笑间几人就向楼下走去,张老爷一路走还大声的说着贤婿什么的,似是要让楼下的客人都知道张家要办喜事了,慕含烟就实在看不清他们在想什么了,难道真是图人?可是张媛媛身形高挑,比雪莲都还高了大半个头,这种组合怎么看都让她有点发笑,可因此她更是想不明白了。 京城内,景公子与无痕走后,就有人从八宝香车到驿馆来接人,鞭炮声锣鼓声震天响,将四方邻里都吸引了来,只见有人说着什么长公主微服私访启驾回宫等话,众人都好奇的想一睹长公主的天姿,可惜那厚厚的幕离遮挡下,众人只看得到长公主的侧脸。 慕景瑞与慕景飒早已从凝霜及玉芬的口中得知云灏桀休妻再娶的消息,两人早已在驿馆外徘徊数次了,但一直不敢近身,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就在两人快要失去耐性硬闯进去时,就见到八宝香车来到驿馆前。 两人看着一群宫装女子将一名身穿长公主的凤服的女子扶着出来,微风吹拂下,那女子身段优美,姿势优雅,可却不是慕含烟的身影,两人眼中惊疑不定,他们从小与慕含烟一起长大,慕含烟的身影他们是再熟悉不过的,可眼前这名长公主却不是慕含烟,那么真正的慕含烟又去了哪里? 直到八宝香车驶得很远了,慕景瑞才回过神来,他拉着慕景飒的手道:“大哥,这不是烟儿,真正的烟儿哪里去了?” “不知道,怎么可能不是烟儿,除了烟儿是长公主,谁还敢冒充,而且还是从驿馆接回宫的,这样大张旗鼓的接回去,难道这一切只是做戏给别人看的?”慕景飒也皱着眉头深思,唯一想到的便是这种可能,但是真的烟儿去了哪里? “做戏?大哥,你是说真的烟儿是混在宫女里面,只是让那假的烟儿来吸引刺客的目光?谁那么大胆,敢在重重的侍卫保护下刺杀长公主?”慕景瑞想不通,而且云灏桀休妻再娶,给烟儿的打击一定很大,难道她已经……,不,不可能,烟儿一向坚强,怎么会做出这种傻事,她一定是为了救云灏桀的性命才不得不退出,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回宫呢? “也不无这种可能,我们跟着看一会儿吧,我觉得那些刺客不会放过这最后的刺杀机会,长公主的回宫就昭示着凤渊国与金临国的交好,鞑靼国绝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我们跟去看看。”慕景飒思虑周到一点。 “好。”慕景瑞跟慕景飒悄悄的尾随在后,跟着八宝香车过了御街,然后直接驶进永安门内,中途并没有出事,两人看着八宝香车消失在宫门前,两人都怅然若失。 “看来烟儿是真的回去了,唉,想到那晚她绝望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心痛,希望她不要记恨我们,我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慕景瑞感叹道,小时候他跟慕含烟的感情最好,所以慕含烟离去,他是最难过的。 “是啊,你那一剑也刺得太重了,不知道她现在伤好了没有,唉,被亲人伤得如此之重,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几晚我都睡不着,想到她震惊的模样,我的心都碎了,爹娘都现在都还在自责。”慕景飒也唉声叹气起来。 “大哥,如果时光倒流,我就是抗旨也不会让烟儿这么凄惨的离开。”慕景瑞脸上隐隐透着悔恨。 “嗯,我也是,走吧,景瑞,爹娘还等着我们回去安慰呢。”慕景飒一手拾在慕景瑞的肩上,两兄弟落寞的向慕府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轻风吹过,却吹不散两人身上的萧瑟。 番外 第五十四章 请君入瓮 第五十四章 请君入瓮 慕含烟与雪莲跟着张家父女进了张府,张老爷以给雪莲裁剪新衣的名义,将雪莲拉走了,独留慕含烟与张媛媛向客房走去,慕含烟跟在张媛媛身后,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张府,心里实在震撼极了,以张家的富有,是怎么都不可能看上名不见经传的雪莲的,他们到底有何企图? 张媛媛走在前面,时而停下脚步来跟慕含烟说几句话,问得无非都是关于雪莲的事,慕含烟几次被问得答不上话来,她这才知道自己对于雪莲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 “张公子,算起来咱们还是本家人,能与张公子结识是小女的福气,只是不知张公子家居何处,家中可有妻儿?若是没有,小女倒可以替公子介绍韩城第一美女给公子。”张媛媛一点也不像个大家闺秀,从她从容逼婚到现在,慕含烟一直看不透她,总觉得她身上有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下谢过小姐的好意,但姻缘向来讲求缘分,缘分未到强求也无用。”慕含烟向张媛媛做了长长一揖,她可不想被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里,她抬头直视张媛媛的眼睛,总觉得她娇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股英气,细看之下,又觉得她的动作都有一股男儿的霸气,难道她是??慕含烟摇了摇头,努力将脑海里荒谬思想给摇掉。 “既然如此,那小女也不好强求,公子这边请,这几日李郎会很忙,所以公子如果无聊,小女可以派人带你我去四处游玩一下,无事还请公子不要去扰了李郎。”张媛媛唇边噙着一抹矜持的笑意,可是半垂的眼眸里却透着一丝诡光。 慕含烟震惊的抬起头望着张媛媛,不让她找雪莲,她的意思岂不是要软禁她们俩,“张小姐,我与四儿感情深厚,现在她要娶妻,我不能不帮忙,那样以后我想起来也会很遗憾的。”笑话,不让她们见面,那她们怎么商量逃跑的路线。 “公子的心意我代李郎领了,但是张家人多物广,实在不需要公子操心。”张媛媛一口便回绝了,她岂会不知慕含烟心里在想什么,只是就算让她们见面,她们也逃不出张府,但是她不愿冒这个险,好不容易将两人请入瓮中,她又怎么能将她们放走。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客房外,张媛媛示意庆儿打开门,然后领着慕含烟进了屋,慕含烟环视了一圈,对房中奢华的布置又一次感觉到震憾,“公子请先歇息,小女告退了。” 慕含烟回头见张媛媛带着庆儿走出房,她连忙走过去探头见张媛媛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她将门关上在房里焦急的走来走去,一时拿不定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做,前些天跟着雪莲在一起,所有的事都是雪莲在打理,现在离了她,她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依赖真不是个好习惯。 慕含烟被困在房中,雪莲同样也是焦头烂额,她想不到自己这么受欢迎,竟然引来这种烂桃花,以前在现代她看电视觉得电视里那些男女不分的人很搞笑,可现在设身处地的想想,她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尤其那个张媛媛还有可能是男人的事实更让她笑不出来。 “公子,住得还习惯吗?”正在雪莲胡思乱想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雪莲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只见张媛媛已换了身衣服,白衣飘飘的站在门口,就像天上的嫡仙,俊美而高贵。 “多谢小姐关心,没什么不习惯的,对了,我的世兄在哪里,我想见见她。”雪莲一刻都不想跟张媛媛待下去,她感觉她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直觉想离她越远越好。 “张公子很好,公子不必担心,等我们成了亲后,公子自然可以见到完好无损的张公子。”张媛媛语含深意的道。 雪莲张大双眸,她难以置信的瞪着张媛媛,她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你威胁我?” “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威胁你呢,只是想劝公子不要白费力气,等我们成了亲,我爹自会放你们走的。”张媛媛走进屋在雪莲面前站定,强大的气势逼得雪莲倒退了两步。 雪莲越来越觉得张媛媛高深莫测,特别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此时雪莲又想起刚才自己双手摸上她的胸时那平平厚实的感觉,她心里一动,在张媛媛没反应过来时,手就袭上了张媛媛的胸部,雪莲只注意张媛媛的胸,并没看到张媛媛脸上露出一抹狐狸似的笑意,就在她的手袭上张媛媛的胸时,门外突然传来假咳声,然后出现在门口的是张老爷。 “贤婿啊,再怎么猴急也要等到洞房花烛夜啊。”张老爷脸上看不出一点怒气,反而是笑吟吟的,好像自己的女儿被人吃豆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雪莲吓得赶紧收回手,不过事实再次证明,张媛媛的胸真是平的,再加上喉结,雪莲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张媛媛是货直价实的男人,可是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还要‘嫁人’?张家这么有钱,又是什么逼得一个男人要男扮女装来欺骗世人? 这么雪莲惊疑不定,那边张媛媛羞涩的瞅了一眼雪莲,然后半垂下头去,耳垂还透着粉润,雪莲见了,又被雷得不清,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装不出女儿的娇态吧,难道是人妖?哎,雪莲又忍不住叹气,不管她是什么,总之自己要想办法逃走,再在这里待下去,她不被他们逼疯,自己都会被自己的想法吓疯。 “爹爹,你就知道取笑女儿,女儿不依。”张媛媛依在张老爷怀里蹭了蹭,一副小女儿的憨态,张老爷高兴的搂着她的肩道:“媛媛,你都要嫁人了,以后可要懂事,不要让你的夫君看笑话,走吧,刚才刘妈来找你量体裁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张媛媛听了张老爷的话,咬咬唇,仿佛下了重大决定一样,“爹爹,女儿有一件事要求爹爹,希望爹爹答应我。” 张老爷见她说得慎重,回过头来望着她道:“什么事?” “爹爹,是这样的,近来有种新式的成亲仪式,就是男穿女装,女穿男装,我瞧李公子的身材娇小,不如我穿男装他穿女装,爹爹你说可好?”张媛媛目光热切的望着张老爷,张老爷闻言一怔,他摸着胡须打量着雪莲,半晌才道:“好,只是不知道李公子的意思,你可愿穿女装?” 张老爷的问话简直就可以直接忽略,因为两人压根就没在意过雪莲的想法,雪莲有口难言,他们现在这样不是归位了么,自己本来就是女的嘛,不知道此时说出来他们会不会让自己走,刚才在酒楼里就该说清楚,而不是让自己陷入这种僵局里。 张媛媛没给雪莲说话的时间,她连忙道:“爹,李公子肯定没有异议的,我刚才就是同她商量这事的,走吧,刘妈还等着我们呢,让她等久了她会起火的。” 张老爷呵呵笑着跟张媛媛出了门,雪莲见两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满心气恼,看来她必须尽快想法子离开这里,只是含烟被他们扣着,她怎么将含烟救出来呢,雪莲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叹气,要是哥哥在就好了,唉,都怪自己任性,跑出来却保证不了自己跟含烟的安全。 京城瀚锦院内。 云灏桀坐在书房里沉思,以前他虽对院子里的人事不上心,但是有些什么人他是非常清楚的,青荷跟麦冬是瀚锦院的大丫头,可是他回来后却没见到她们俩,还有那些小丫头们的神色也不对劲,她们见到蓝音时眼中的陌生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按蓝音的说法,自己与她成亲一月有余,那么这些下人看到她就不该露出这种神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他的控制? “砰。”书房的门被人从外用力推开,出现在云灏桀面前的是怒火冲天的云灏然,他狂怒的瞪着云灏桀,他大步走到云灏桀身边,咬牙切齿的道:“大哥,你答应我要好好对待烟儿的,为什么你不信守承诺,你带回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云灏然努力控制才能勉强压抑住拳头亲吻云灏桀的脸的冲动。 云灏桀有些茫然的看着云灏然,“灏然,你在说什么,烟儿?她是谁?” 云灏然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顾不上其他,冲上去揪着云灏桀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不要告诉我你连你妻子是谁都忘记了,云灏桀,你够狠,烟儿选择了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云灏桀眼中的茫然加剧,他是真的不明白云灏然在说什么,“灏然,你先别冲动,坐下来慢慢说清楚,烟儿是谁,我的妻子不是蓝音么?怎么又钻出一个烟儿来?” 云灏然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气得一把推开云灏桀,用着陌生的眼神盯着他,“大哥,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绝情的人,烟儿是你的妻子你怎么会忘,你现在休妻再娶,难道就不怕烟儿伤心吗?罢了罢了,是你不懂珍惜,我会去带回烟儿,从此以后,她与你再无关系。”云灏然说完转身就走。 云灏桀站起来拉着云灏然的手腕,他冷声道:“灏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什么休妻再娶,我明明就只娶了蓝音。” 云灏然当然不知道云灏桀是失忆了,所以他一把甩开他的手,回头冷漠的瞧着云灏桀,“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但是我告诉你,从我带回烟儿的那一天起,她就永远不会再属于你。”云灏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 云灏桀瞪着他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此事不简单,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一直处于云里雾里,他必须找个人为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正在云灏桀要走出门时,无尘此时却出现在云灏桀的面前,他恭敬的向云灏桀行了礼,“主上,长公主于傍晚时分回宫了。” “长公主回宫了?什么时候找到长公主的?”云灏桀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所以对长公主的事情也是停留在三年前的一筹莫展中,此时听到无尘说长公主回宫了,他自然是惊诧莫名。 无尘眼中迅速掠过一抹疑惑,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他连忙答道:“主上,长公主就是夫人,你怎么忘了?” “什么长公主就是夫人,无尘,我们不是还没找到长公主吗,难道我受了伤醒来这天下就大变了,怎么我总觉得你们都古古怪怪的?”云灏桀莫名其妙的看着无尘,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最重要的事,可是细想之下又想不起来。 无尘知道云灏桀受伤的事,但是他们在驿馆,那地方不是他们能随意进出的,所以他一直都没进驿馆,所以对驿馆里发生的事他一点也不知情,但现在看云灏桀的模样,他知道他不是说谎,那么这中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主上,长公主回宫了,但是长公主进宫以后就没再露过面,我觉得进宫的不是夫人。” 云灏桀听他夫人来夫人去的,连忙问道:“谁是夫人?” 无尘怪异的看着他,仿佛他是哪里来的怪物,“主上,你不会连夫人都忘了吧,她是慕家的三小姐慕含烟,本来是要嫁给二少的,可是阴差阳错的嫁给了你,最后又成了长公主,主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云灏桀听着无尘的指控,努力回想,还是想不起这么戏剧性的事,他想不起来,自然就将这些都归究为是无尘在开玩笑,“无尘,几天不见原来你也学会编故事了,你继续说,我看你还能不能编出更离奇的故事来,刚才灏然才到我这里大闹了一场,你又来编故事,看来你们都很闲啊。” 无尘满头黑线,他要怎么说云灏桀才会相信他说的都是事实,看来云灏桀是真失忆了,他必须用事实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主上,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主上,你知道三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吗?”无尘灵机一动,想起了久卧病床的云菲儿。 “菲儿?她应该在墨香阁,怎么了,她又出什么事了?”云灏桀想到自己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暖暖的笑意。 “三小姐确实是在墨香阁,不过她因伤势过重,到现在都没醒来,还有二少娶的是刘御丞的千金,这些主上是否都不记得了?”无尘继续投下炸弹,等他看到云灏桀脸上的震惊时,他清楚云灏桀是真的失忆了。 “什么?”云灏桀震惊的望着无尘,他还得自己出门时菲儿还活蹦乱跳的送自己出门,怎么回来她就卧床不起来,还有灏然成亲的事他为什么也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主上,四天前你跟夫人回慕家,我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你受了伤被人抬去了驿馆,在驿馆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主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忘了?”无尘急得想冲上去狠狠的摇晃云灏桀,看看能不能将他的记忆给摇回来。 云灏桀仍是不相信无尘的话,他一把推开无尘,快步向院外走去,走到前院时,正好看到蓝音在吩咐丫环丢东西,他走过去看着丫环手中捧的衣服,隐隐觉得眼熟,特别是那身水红的衣裙,“音儿,你这是做什么?” 蓝音没想到她在清理慕含烟的衣服时云灏桀会出现,她尴尬的笑了笑道:“就是处理一些旧衣服,云郎,我不爱穿这些衣服,所以想丢掉,你不会有意见吧。” 云灏桀皱着眉头看着那最上面的水红衣裙,他道:“都放回去,好好的衣服丢掉不浪费么?”说完也不再看蓝音一眼便出了院门,蓝音恨恨的扯着手绢,她之所以这么积极的清理慕含烟留下的物件,就是怕云灏桀会睹物想起不该想起的事情来,可是没想到就那么一眼,他眼中还是出现不舍,他不让丢,她偏要将其毁掉。 “你,去升堆火来,我要将这些衣服烧掉。”蓝音气愤的指着一个丫头道。 无尘并没有跟着云灏桀出门,他走过去将那名丫头手上捧着的水红衣裙接了过来,回头对着蓝音道:“夫人,这衣服可否赏给在下?” 蓝音没见过无尘,以为无尘就是普通跟在云灏桀身边的小厮,她眼中闪过鄙夷,“你喜欢可以拿去。” “那在下就多谢夫人了。”无尘拿着衣服便走,他没错过云灏桀见到这套衣服时脸上流露出的迷茫,他清楚云灏桀的记忆并没有完全丢失,而且有很多事与他记忆中的事不相符,他迟早会想起所有的事的,到时他若知道慕含烟的衣服都被蓝音烧掉,他一定会难过的,所以不如让他留下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一件。 无尘脚下不停的跟上云灏桀的步伐,有些事还须他在旁解释,他们没有多少时间能再浪费了。 番外 第五十五章 奇阵 第五十五章奇阵 云灏桀来到墨香阁,正好看到怡心指挥着丫头将云菲儿抬出来,云菲儿的气色好多了,只是还没有清醒的痕迹,怡心一回头就看到大步走来的云灏桀,她连忙停下手中的事,向云灏桀福了福,“大少,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看小姐了,我还以为大家都将小姐遗忘了。” 怡心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流了下来,自从慕二少爷提了亲后,所有的人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亲事没有后续,大少奶奶也不见人,就连常到墨香阁走动的二少都好久没来看过小姐了,墨香阁一下子就似被人丢弃了般,她心里着急,去惠净院找老夫人,老夫人却跟着二少奶奶去了西山寺,她又去瀚锦院找大少奶奶,结果说大少跟大少奶奶回娘家了,她心想可能是为了云菲儿的婚事去的,便天天去打探,哪里知道这几日来瀚锦院里一点消息都没传来,所以到最后她只能干着急,却也毫无办法。 云灏桀扶起怡心,来到软榻旁,看着云菲儿紧闭着眼躺在床上,他震惊极了,“怡心,菲儿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怡心眼中同样闪过震惊,她怪异的看着云灏桀,“大少,你怎么了,小姐在西山寺受得伤,这事你不是知道吗?” 云灏桀抬头望着怡心,扬高音调道:“我知道?” “是啊,大少,那日小姐跟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还有二少一起去西山寺上香,结果在山腰处被人刺杀,小姐为了救大少奶奶,受伤颇重,几度都险些活不过来,还是后来大少奶奶去求了灵药才捡回了一条命,大少,你怎么会把这事给忘了?”怡心奇怪的看着云灏桀,她感觉现在的大少很陌生,与生带来的冷冽气势跟几年前差不多。 云灏桀眼中神色复杂,他连忙问道:“怡心,你说的大少奶奶是谁?” “就是慕家三小姐慕含烟啊,大少,难道你连自己的妻子都忘了么?”怡心惊诧的望着云灏桀,他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灏桀似乎受到严重的打击,他连连后退,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云菲儿,他心里闪过许多的疑惑,如果怡心无尘都没说谎的话,那么说谎的就是蓝音,可是他记得的事跟蓝音说得也极吻合,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云灏桀皱着眉沉思,最后他开口问道:“怡心,现在是天政多少年?” “天政二十七年。”怡心肯定的道,然后她看到云灏桀震惊得连连后退,她担心的上前去扶他,可手还没摸到他的衣襟,云灏桀已大步的向院外走去。 “大少,你别走啊,小姐,关于小姐的婚事到底怎么样了?”怡心连忙追出去,可是她的脚程哪里有云灏桀的脚程快,她眼睁睁的看着云灏桀消失在自己眼前,她使劲的跺脚,“哼,大少奶奶说一定会让慕二少再来提亲的,现在怎么就没了下文,小姐,你看看你的牺牲换来了什么?为这样的人真是不值,不值啊。”怡心气愤的回到墨香阁,看着榻上沉睡的云菲儿,又开始垂泪。 云灏桀出了墨香阁,他大步向瀚锦院走去,怡心说现在是天政二十七年,可他记得明明是天政二十四年,这三年之差到底是怡心记错了,还是自己记错了,云灏桀心里疑惑,正巧迎面走来几人,他大步走过去拽着其中一人急切的问道:“现在是天政几年?” 那人看云灏桀的样子被吓愣了,云灏桀见他木愣的盯着自己,他耐心尽耗,摇着他再次催促道:“说,现在到底是天政几年?” “回大少的话,现在是天政二十七年。”那人颤抖着回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云灏桀猛然推开那人,快步向瀚锦院走去,留下一堆觉得莫明其妙的下人。 话说景公子跟无痕出了京城便直奔南方,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三个方向,是缘于无痕想起他曾听雪莲说过想去江南走走,所以直觉认为雪莲带着慕含烟去了江南,再加上追影传来的消息,说看到有人在淼水县打探慕含烟的下落,所以他们最终选择了向南方行去。 到淼水县后,两人明察暗访,却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后来天色晚了,两人便选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结果好巧不巧的此店正好是慕含烟同雪莲一起住过的,更巧的是连房间都是住的同一间,两人没有打探到半点消息,都很郁闷。 “无痕,你说她们怎么就做到滴水不漏的?我们问了那么多人,都说没见过,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走偏了,万一雪莲知道我们会向江南寻找,她们去了北方或东方?”景公子脸上的挫败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虽然让假公主回了宫,刺客方面可能就不会再追杀慕含烟了,但是一日不找到她们,他一日就不能心安。 “不会,北方战乱,雪莲最怕见到战场,所以不会带着慕小姐去北方,东方临海,现在已入冬,雪莲怕冷,也不会去东方,而西方更不可能,那边多是沼泽沙漠,雪莲喜欢享受,不会自讨苦吃去西方的,排除这些因素,那么就江南是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江南四季如春,符合她的要求,景,你先别着急,我们慢慢察访,总会找到她们的。”无痕倒是非常清楚雪莲的性子,所以大致方向也是走对了的。 景公子怎么可能不急,听说有刺客仍不放过慕含烟,他就时刻坐立难安,恨不得现在插了翅膀长了火眼金睛,将她从人群里揪出来,然后带回皇宫里藏好。“无痕,你不懂,烟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让她出半点事。” 无痕斜睨着他,他一直想不通景为什么这么在乎慕含烟,按理说两人无亲无故的,一个平民有什么本事让太子爷亲自出来寻找,“景,我看你是爱上慕小姐了,不过现在她也不是有夫之妇了,你想追求也可以,但是你父皇那一关可不好过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下堂妻了。” 景公子恶狠狠的瞪着无痕,他恼怒的道:“无痕,我跟你说过许多次,我对烟儿不是那种感情,我把她当成是我的妹妹。” “可她毕竟不是你妹妹。”无痕很不客气的点破这个事实。 “谁说不是?”景公子连忙反击,但看到无痕投来的疑惑眼神时,他连忙撇过头去,硬声硬气的道:“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妹妹,唉,无痕,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反正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无痕看着景公子心虚的神情,心里的疑惑加深,但此时他被雪莲的事烦得不得了,也没心情去细究,只是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景,雪莲从小就古灵精怪的,我倒是不担心她会被刺客先找到,毕竟追影的追查功夫也不是虚的,这么久他都没追踪到人,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敢保证两人现在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偷着乐呢。” “但愿如此,两个弱女子出门在外,难免被那些宵小给盯上,我真是担心,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只能暗访,真是着急,无痕,她们到底有什么飞天遁地之术,竟然一点破绽都没留下。”景公子忍不住叹气,这两人一消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消失不见了,怎么能让人不着急。 无痕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担心,不仅担心雪莲,更加担心凤渊国,皇兄突然下诏让位,朝中局势本就不稳,却又必须到金临国来迎娶长公主以安国人的心,现在雪莲出走,与金临国的婚事也没定下来,虽然驿馆内有国父主事,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两边焦虑之下,他都恨不得马上把雪莲找回来打她一顿屁股,早知道她这样不省事,他就不该带她来金临,“景,咱们先养足精神,明天再继续打听吧,我想以她们的脚程左不过就走了两三个地方,我们跟着往下找,很快就能找回她们。” “嗯。”景公子打开门,刚要跨出门槛时,却在门槛边看到一枚闪光物,他眯了眯眼睛,弯下腰去拾起来,那是一只耳环,因为镶在门槛缝里,所以并不易让人发现,刚才景公子能看到,也是光线问题,将耳环放在手心,他总觉得这耳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碧绿的玛瑙散发着盈盈绿光,造型优美,看得出来是出自宫廷师傅的手艺。 无痕见景公子的模样,连忙走过来,一看景公子手中的耳环,他立即道:“这耳环是雪莲的,我还记得是她十三岁生日我亲手打造的,她一直当宝的带在身上,看来雪莲她们确实是从这里走的。” “你确定?这样说来烟儿她们确实向江南方向而去的,有了方向,我们追查起来也不会像无头苍蝇,无痕,你等一下,我去掌柜那里问问,这间屋曾住了什么人,又是向什么方向而去的。”景公子兴奋极了,现在能确定慕含烟她们俩确实来过这里,他心里就安定许多。 “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无痕也松了口气,先前的猜测得到证实,他便不再惶惶不安了,跟着景公子一起向楼下走去,此时掌柜正好在算账,他头顶光秃秃的,正是前两天被那名黑衣人削了的。 无痕跟着景公子走到柜台边,先前进店时还没注意,现在看到掌柜头顶寸草不生的滑稽样子都忍不住笑了,两人大步走到掌柜面前,问道:“掌柜的,请问两天前住地字一号房的客人去了何处?” 掌柜的抬头瞟了两人一眼,然后又埋下头去继续算账,景公子见掌柜的不理他们,心里有气,口气越发冲了,“掌柜的,请问两天前住地字一号房的客人去了何处?她们的登记能否给我们看看?” 掌柜的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景公子,半晌才道:“这位公子,旅馆本就是客人来去的地方,我们只管他住店给不给钱,管他们去哪里做什么。” 景公子见掌柜的不买账,气得要动粗,无痕却比他快一步,眨眼功夫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已经架在掌柜的脖子上,“掌柜的,我们好意询问,你却故意刁难,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无痕说着持剑的手微微使力,剑就靠向掌柜的脖子,在他脖子上压下一道红痕。 掌柜的见他们来真的,也不敢再拿乔了,他连忙道:“公子,我说我说。”掌柜的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捏着剑尖,“公子,刀剑不长眼,你能不能先挪开一点点,我给你翻翻记录。” 无痕满意的收回剑,看掌柜的自桌上拿出一本记录本,他大手一捞,便将记录本捞到自己手上,按着日期往下找,可是却没有找到两人的名字,他皱着眉头看向掌柜的,“你确定是这本?” “是啊,公子,我们这里来客都记录在这账本上,你说的那个地字号的客人,我倒还有点印象,两人个子小小的,满脸的络腮胡子,不过眉目倒是清俊,穿着也是上好的绫络绸缎,公子,你们找他们做什么?”掌柜的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最近好像有许多人来找人,难道有杀人犯或是采花贼横行了?可是他没听到风声,也没接到官府的告示啊。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对了,这两人是向什么方向去的?”无痕冷冷的道。 “哦,当时我听他们两人的谈话,似乎是要去江南。” 无痕跟景公子对视一眼,然后一致向门外走去,连手上的账册都忘了还给掌柜的,掌柜的见两人账没结,还将他的账册拿走了,大着胆子追出来,“公子,公子,我的账册,还有银子,银子。” 无痕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账册,一挥手丢给了掌柜的,两人边走边道:“看来雪莲跟慕小姐真的是去了江南,依他们的脚程也就在这两个县城,我们快点追上去,说不定还能将她们拦下。” “嗯,她们也不笨,知道化装,怪不得追影查不到她们的踪迹,有了大致的外貌特征,我们找人也好找一点。”景公子心里是越来越佩服雪莲跟慕含烟了,不知道是谁想出这种鬼点子,若不是他们误打误撞捡到耳环,说不定还不知道怎么找他们。 “雪莲的鬼主意一向多,她明白带着慕含烟出府会遇见到许多阻碍,所以干脆化了装让刺客找不到她们,现在我是真的放心了,只是怕就怕她们俩大意,那刺客也紧随其后啊。”无痕脚步飞快的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外,已有人拉着马等候着,他俩翻身上马策马向韩城方向行进。 慕含烟被困在张府里,丫环小厮明里对她客客气气的,可是暗里却是监视着她,只要她要走出院子,便立即有丫环来请她回屋,她说想见雪莲,丫环就回说会去请示,然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有半点消息,慕含烟被丫环耍了几次,也学乖了,一面装着不在意,一面打量院子里的环境,打算自己突围出去找雪莲。 好不容易钻了空子跑出了院子,结果她却傻了眼,院子外面又是院子,而且跟里面的院子一模一样,慕含烟试着又向外走,也没有丫环来拦了,结果她更傻了,之前被张媛媛领着到这院子里时她注意过四周的环境,当时的环境并不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她不过睡了一觉醒来,这外面就变了天了,这院子重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含烟又走了一会儿,眼看到院门走出去,结果院子里的景色还是一模一样,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如此几番后,慕含烟总算明白自己可能是误入什么阵法内了,她抬头看着天空,天上灰蒙蒙一片,刚才她出院门时明明看到有太阳,可是到了这里,太阳似乎一下子就被雾气挡住了,这可怎么办? 以前跟着云灏然去关外游玩时,曾听人说起过江湖中的阵法,那时她好奇心重,便听他们讲解,但大多数她都有听没有懂,只隐约记得这种奇阵,如果误闯将会要了自己的命,所以她兜兜转转了几圈,便也不再乱动,她摸不清张家人到底要拿她们怎么样,所以暂时只能坐以待毙,否则乱闯要了自己的命,她不是死得冤枉。 慕含烟被困在阵法中,孰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张媛媛早已换了一身男装,她确实是他,张媛媛只是他的化身,他之所以男扮女装,就是因为当年他出生时,韩城漫天飘雪,有一过路和尚路过张府,断定张府因有这一绝色儿子招至灭门大祸,当时张老爷急得不得了,便问和尚可有化解方法。 和尚装神弄鬼了一番,便说只要将他当女儿养大,然后与女扮男装的有缘人成亲方能解祸,张老爷向来信神,所以便听信了,直到昨夜庆儿回来说见到了女扮男装的姑娘说张媛媛的坏话,两人便知他们的有缘人已经来到。 番外 第五十六章 迷雾 第五十六章 迷雾 张媛媛即张原一袭白衣飘飘,他坐在假山后面看着阵中的慕含烟,突然很是欣赏她临危不惧的气魄,这个女子很有意思,不过更有意思的是别苑里的那位,命定的有缘人,张原玩味似的想着:她倒实在是有趣的紧。 张原站起身来向别苑走去,是该去瞅瞅他未来的小娘子现在在干嘛,昨晚的情形又在脑海里闪过,张原嘴角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昨夜他本来也是一时兴起去别苑瞧瞧她,没想到竟会看到那么有趣的一幕。 只见她头戴杂草编织的草帽,身上不知道上哪里找来的小厮衣服,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处,自以为自己扮得很到位,孰不知这种扮相更引人注意,想到以后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妻子,他觉得郁积了二十年的憋闷都在她的搞怪下全部消散了,他想,或许这是老天给他的补偿。 张原一边想一边已经来到别苑中,他定定的站在门前,猜想雪莲今天又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而他绝不知,自己跨进屋后只惊不喜。 雪莲自昨晚被张原逮回去后她就一直抑郁,想了一晚上,把在现代看的电视里那些整人的伎俩都想了个遍,可是一想到张原狡猾得跟只狐狸似的,她又拿不定主意,这一天一夜,就是她睡着也能感觉到外面有人守着,看来他们是挺怕自己跑了,可是世上女人千千万万,他们抓住自己干什么? 她现在倒是不担心张原的性别问题,只是担心慕含烟的安危,他们敢软禁自己,也绝不会宽待慕含烟的,只是她摸不清他们到底要什么,说是发现她们的身份,结果又没有人来拷问,说是只是想找个女人娶进门,放眼韩城,貌美的比比皆是,他们这样大费周张的抓了她们来岂不是麻烦。 雪莲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最后干脆不想了,但坐困愁城也绝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她站起来打量着屋里的摆饰,发现墙角放有许多的麻绳,她突然想起张原昨晚所说的话,“张公子那边你放心,他是我们的本家,我们不会亏待她的,至于你嘛,只要你不乱跑,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哼,你休想我会乖乖的娶你,你们这样分明就是逼婚,我说张小姐,看你貌美如花,也不是嫁不出去,干嘛如此恨嫁呢。”雪莲实在想不通,张家有钱有势,是什么让张公子男扮女装,而且娶妻还得这样瞒尽天下人?难道张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雪莲想到这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她穿越到皇宫里,自然知道什么事是自己能打听的,什么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比如张公子家这事就绝不是她一个外人能知道的,因为一旦知道了她就再也脱不了身了。 “公子说得极是,我都这把年纪了能不恨嫁吗?再说了,如果公子不愿毫无束缚的去拜堂,我爹不会介意用绳子捆着你去。”张媛媛此话说得漫不经心,却把雪莲气得够呛,当时她回了房后第一件事就是甩上门。 雪莲看到麻绳就有气,她是低估了张家人的险恶心思,当时那种情况,如果她不答应婚事,张家父女很有可能当场让人把她跟含烟绑了送官府,但是答应了自己的处境也没有多好,被困在张府里毫无办法可想,现在她只求含烟没事,只要她没事,她就有办法让两人逃离张家。 雪莲恨恨的盯着麻绳,心里想着暂时不能逃出张家,但是她至少能找些事来做,比如设陷阱,雪莲满脸兴奋的拾起拇指粗的麻绳,将一头甩上房梁,然后设起陷阱来,设完陷阱,她看着屋里交错的麻绳,小心翼翼的坐到软榻边上,想着等会儿能将张媛媛打成猪头,她心里就乐。 张原跨进别苑,感觉院子气氛不对,他向四周扫了一眼,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他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不疑有他的向雪莲居住的厢房走去,走到门外他更觉得怪异,这并不是雪莲的行事作风,她不可能受自己的威胁后就乖乖的待在屋里,她一定在想什么坏主意。 雪莲在屋内屏着呼吸静听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感觉来人在门前站住,她差点就沉不住气要站起来冲过去,一想到那些错综复杂的麻绳,她才忍了下来,反正他总要进屋的,自己急什么。 等雪莲又坐下后,屋外终于有了动静,门外人轻轻的将门推开了一条小缝,然后有一道清逸的声音自门缝处传来,“公子可睡好了?” 雪莲听得出是张媛媛的声音,她冷笑一声,然后虚弱的道:“是张小姐吗?小生昨夜受了凉,身子疲倦不想起身,张小姐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雪莲采取的是迂回战术,如果张媛媛当真是紧张她的话,她会马上冲进来的。 张原听了她虚弱的声音,自是非常着急,他伸手推开门,在见到门内坐在椅子上一脸算计的雪莲,他直觉有异,刚想退出门去,结果迎面飞来一根板凳,他见状连忙俯下身子避过,但是斜上方又急速飞来一个唐瓷花瓶,他一看那是他最喜欢的唐三彩,连忙飞身去抢救,结果唐瓷花瓶是救下来,身后又传风声,他来不及去看是什么东西,直觉得向雪莲那方让去,结果一动之下又绊到地上的绳子,两张椅子急速向中间飞来,张原看着那两张椅子,如果自己不想当夹心饼干,就只能点地飞身而起,但他又不确定雪莲有没有在上面布什么陷阱,但此时他已经没空想其他的,只能尽量向上飞去,结果碰到半空的一根麻绳。 “耶。”雪莲欢呼着跳起来,她双手直拍掌,看着那盆冰凉的水倒下来,将张原淋了个落汤鸡,她高兴得道:“哈哈哈,没想到我第一次设陷阱就设得这样完美,见多识广就是有这个好处,哈哈哈。” 张原是咬牙切齿的瞪着雪莲,雪莲被他瞪得心虚,此时才发现屋里的张媛媛是一身白袍,头上黑发以玉冠束上,近看之下确实是不可多得俊美公子,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 张原全身湿淋淋的就像只斗败的公鸡,他愤怒的瞪着雪莲,咬着牙自喉腔里发出声音来,“该死的,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邪门招术?” 张原本来是想给雪莲一个惊喜的,哪里知道雪莲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看来以后他是不能再大意,否则今天雪莲要是在房梁上挂着一把刀,说不定现在他的小命就没了。 雪莲被张原的气势给唬住了,她愣了愣,再看他的身形跟长相,与张媛媛有八成的相似,她试探着问道:“你是张媛媛?” 张原听到这个名字嫌恶的皱皱眉头,从小爹娘就媛媛长媛媛短的叫他,他是烦不胜烦,明明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偏偏要男扮女装的活着,想想就觉得难受,现在他终于能正大光明的以男装示人,“是的,但我本名叫张原,原来的原,以后将是你的丈夫。” “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雪莲说完立即捂着自己的嘴,她这不是不打自招么承认自己就是女的了么。 “你现在不是说了么?”张原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湿淋淋的,他道:“我先回房换件衣服,回来再找你算账。”说完也不等雪莲回话,便拧着他的宝贝唐瓷花瓶出了门。 雪莲还处在震撼中,以前她在现代时也常看伪娘的照片,也有男装对比,可是怎么都能在他们身上看到女气,可现在换到张原身上,却是半分女人的感觉都没有,他扮女人时除了明显的喉结,其他地方都看不出是男人,现在他改回男装,又完全看不到女气,那他到底是男是女啊?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人妖? 雪莲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得赶紧出去找含烟,这家人太变态,万一把含烟怎么了,她回去如何跟景哥哥交待,而且看样子张家父子是算计着她们俩的,就不知道他们知道多少,雪莲边想边冲出门去,结果刚走到院子里就被两个彪形大汉给拦了下来。 “你们敢拦我?”雪莲凶狠的瞪着他们,虽然自己个头比不上他们,但气势上一定要胜过他们,这是制胜法则。 那两名彪形大汉无动于衷,仿佛压根当她不存在,雪莲又向前走,但是他们丝毫不相让,迫得雪莲不得不后退,“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我是你们未来的姑爷吗?敢拦我,小心我当家作主了轰了你们。”雪莲急得不得了,看这样子,这张家父子就是针对她们俩,否则天下那么多女扮男装的他们没看上,偏偏看上了她这个满脸胡子的人。 “公子,等您当家作主的时候我们兄弟俩任你宰割,但是现在请您回屋去,少爷没来之前,我们不敢放你出去。”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反讽道。 雪莲脸色涨得通红,但敏锐的察觉到那大汉话中的漏洞,她j笑了两声,把两个彪形大汉笑得头皮发麻,她才道:“你刚才称呼我什么?公子是吧,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子,现在要娶你家少爷,难道你家少爷有断袖之癖?” 那两名彪形大汉没料到慕含烟会这样问,两人脸顿时红了,刚才反讽的彪形大汉急着想给他家少爷澄清,可是心急之下嘴笨,话也说得不圆了,“是又怎么样,那公子不一样是断袖之癖。” 雪莲被他的话噎到,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怒声道:“你让不让我出去,不让我出去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撞墙,天哪地哪,这是什么破人家,还没成你们家姑爷就被这样难为,要真成了还不得被你们虐待死,苍天啊,大地啊,你们看看,快惩罚这家人吧。”雪莲扑到一旁的大树旁自顾自的哭诉起来,哀嚎声惊天动地,那两名彪形大汉顿时傻了眼,没想到这新姑爷会这么耍无赖。 张原去换了身衣服回来就看到雪莲一哭二闹的样子,他挥挥手让两个彪形大汉下去,好笑的看着雪莲闹得连假胡子都挂不住了,“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雪莲抬头看着玉树临风的张原,表情顿时僵化,她尴尬的站起来,朝院子里望了望,结果看到那两个彪形大汉,她讪讪的道:“哼,我跟你不熟,凭什么跟你说我的名字。” “自然,等我们成亲了,我就是你最亲密的人了,到时你再跟我说也一样,但是娘子,我想问问你现在是要去哪里?需要为夫的给你引路吗?”张原笑着道,他的笑容就似一道和煦的春风,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雪莲气鼓鼓的道:“既然我的真实身份已经被你发现了,那么我也不瞒你,跟我一起的三儿也是女孩子,你让我去见见她,如果不能确保她的安全,我不会安心的。” 张原手撑着下巴思忖,对于雪莲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他也应该拿出诚意来,于是他一拍掌道:“既然娘子肯承认自己的性别,那为夫的又岂能落后,不过见面可以,如果你们是要商量着逃跑那是白费力气,兜一圈你会发现你还在张府里,再说,你们的身份不宜曝光,出去后你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不如留在张家,我可保她一条性命。” 雪莲震惊的看着他,“你果然什么都知道,你也想杀她是吗?”雪莲几乎是立即冲到他面前,只要他敢说是,她就跟他拼命。 “娘子,你怎么可以把为夫想得这么不纯,如果我想要她的命,我又何必娶你,再说张家还没那胆子敢动她,只是如果你们不老老实实的在张家待下去,我就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危了,现在韩城可有许多人等着取她的性命。”张家的情报网也是遍布全国的,哪里有风吹草动都是非常清楚的,只是他们不愿将这种情报网拿来营利,否则慕含烟此时早已化成灰烬了。 雪莲警惕的瞪着他,“你什么都知道?” “当然,天下事没有能瞒过我的眼睛的,我还知道今天早上凤渊国的新皇陛下同金临国的太子殿下已来到韩城,为的是找到你这个凤渊国的公主及长公主金羽。”张原也不打算瞒她,只是想让她知道张家的能耐,让他投鼠忌器。 雪莲连连后退,她一直以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没想到她初入韩城时就被人盯上了,说不定就在她带着含烟出了驿馆时就被人盯住了,而她还可笑的认为自己做的事滴水不露,没人能查到她们的行踪。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盯着我们?”雪莲惊慌的瞪着他,好似他是吃人的恶魔般。 张原自然也看出她的害怕,他笑得温和,可是却温暖不了她的心,“我们不过是生意人,我出生之时,曾有一名和尚来告诉我爹说我是煞星下凡,会给张家带来弥天大祸,那时我爹为了让我远离所有的危险因素,便组织了情报网,将所以不利于张家的信息都早早的掌握在手,然后想方法去化解,因此情报网一天比一天壮大,所以对于各国的动静都非常清楚,但我们却一直以世外之人自居,并不参与朝廷的事,这次之所以会识破你们,也是庆儿误打误撞,然后我对你一见钟情,所以就将你们接入府中来就近保护,怎么样娘子,感动为夫的体贴吗?” 雪莲不信的望着张原,她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还有她所不了解的弯弯绕绕,“我要见三儿,你带我去。”雪莲决定从现在起,闭紧嘴巴什么都不说,这个张原看似无害,实在腹黑的很,她如果大大咧咧的,说不定她跟含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原也明白她不相信自己,但是时间是最好的试金石,他会让她相信他的。张原在前面引路,张府很大,亭台楼阁水榭,无一不是最精致的,雪莲跟在张原身后绕过抄手游廊,然后又走了一段路才来到慕含烟的院子外,张原在门前迟疑了一下,回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雪莲,“如果你们想安安稳稳的,最好不要踏出这座院子,否则这院子里的奇石阵法会将你们困住,到时如果没有我们的引路,你们是绝不可能自己闯出来的。” “你,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的囚犯?”雪莲气愤极了,她怎么会招惹上这样的人。 “我并没有把你们当囚犯,只是想平平安安的举行婚礼,雪莲公主,既然你承诺要嫁给我,那么就请你的祖辈起誓,绝不会逃跑。”张原想得到一个保证,而这个保证必须是雪莲的誓言。 雪莲恶狠狠的瞪着张原,她现在恨死自己的无能了,若不是她的自作聪明,又怎么会将自己跟含烟困在这里,但即使心里恨极,她还是举手发了誓,张原满意的侧身让她进了院子。 ~~~~~~~~~~~~~~~~~~ 终于更了~~推荐一篇文,《弃妃》相公不好,爬墙过。 番外 第五十七章 破阵 第五十七章 破阵 瀚锦院内,蓝音脸色古怪的拿着那封和离书把玩着,她清楚自己瞒不住精明的云灏桀,所以早就在等着谎言被揭开的这一刻,她眼眸黯沉的盯着院子外,自刚才绿萼来跟她说见到云灏桀急冲冲的去了墨香阁,她就知道自己东窗事发的时候到了。 但这一刻她却并不惊慌,因为一切皆在她的意料中,她还剩下最后一块护身符,只要有它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眼前渐渐出现云灏桀冷如北国坚冰的神情时,蓝音有一瞬间的慌张,即使她做好心里准备去面对,但是在看到云灏桀越走越近时,还是忍不住心虚的站起来。 “云郎,你怎么来了?”蓝音笑得很僵硬,她站在原地等着云灏桀靠近,却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势给逼得直往后退。 “嗯。”云灏桀自鼻腔里发出一声,他环视了一圈屋里的摆饰,发现自己长久以来的摆饰被人动了,还搬了许多家具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屋里的东西是谁让你搬进来的?” 蓝音环视了一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她连忙道:“我自己做主搬进来的啊,我看屋里空空荡荡的看着怪难受的,所以搬些家具进来看着也好看些。” 云灏桀嫌恶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冷声道:“我不喜欢别人随便动我屋里的东西,你叫下人搬出去。”以前走进屋里,他能将屋中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可现在却多了许多死角,谁都不知道这些死角哪天能藏着要刺杀他的人。 “云郎,我是你的妻子怎么能是别人呢,再说这屋里太冷清了,我……”蓝音驳辨道,但话未说完就被云灏桀打断。 “你是我妻子?我可不认为,蓝音,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呢?”云灏桀冷睨着她,从墨香阁出来,他脑海里就闪现了些片段,每一段都清晰如昨,但是却没办法瞧清楚回忆中的那张脸,似乎只要想看清她,他的脑子就会剧烈的疼。 蓝音神色一震,抬头去看云灏桀,见他也正定定的望着自己,她胆怯的垂下头去,懦懦的道:“云郎,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蓝音打定主意,如果他不先说她绝不不打自招。 “听不懂?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懂。来人,请墨香阁的怡心及惠净院的碧珏姑姑过来。”云灏桀扬声道,门外立即有人站出来应声,蓝音见云灏桀是要大审了,索性也不跟他磨蹭,她在客座上坐下,睨着云灏桀,淡漠的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进云府开始,蓝音,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去这三年来的记忆?”云灏桀瞧她并不慌张,心里暗暗佩服她的镇定,但对于一个暗卫来说,这样的犯人却是不易对付的。 蓝音听他困惑的话语,知道他还没有识破自己动的手脚,她半垂着头状似忧伤的道:“你失忆并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的前妻,你难道真不记得自己腰腹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那是她拿着喂了毒的剑刺伤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但你受的刺激太重,所以导致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云灏桀怀疑的看着她,有了前车之辄,他不会轻易的相信蓝音的话,“蓝音,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怡心说我与慕家小姐伉俪情深,她又怎么会杀我?这一切不过是你编造的谎言。” 蓝音坦荡的迎视着云灏桀怀疑的目光,她扬起头高傲的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谎,哪对我有什么好处,事实就是如此,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哦,对了,我这里还有你前妻给你留下的和离书,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跟她的手札字迹比对一番。”蓝音自怀里取出那封和离书放到云灏桀手边的案几上,她接着道:“慕小姐说她从未爱过你,所以请你放她自由。” 云灏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拾起信纸打开来,上面字字句句都如诛心之剑,特别是最后两句话,“因我从未爱过你,所以请不要再互相折磨,放了我吧。”云灏桀大受打击,他不相信的再次看了一遍,在看到那绢秀的落名处时,‘烟’字被泪水晕开,他伸出手指摸着那个字,指腹如被烈火炽烤般隐隐作痛,慕含烟,白净的宣纸上这三个字如印迹一样印在他的心上,他的心也开始疼痛起来。 “啊。”云灏桀难受的大叫起来,他的头开始发热发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裂而出,蓝音见到云灏桀这样心里一惊,她站起来想要过去阻止他用内力,但已经来不及,云灏桀手掌用力拍向案几,案几顿时被拍得四分五裂,但是却丝毫没缓解他全身的痛苦,他抱着头犹如受伤的狼一般哀嚎起来,最近终于抵不住满心的痛苦仰天长啸。 内力窜过全身脉络,一下子将头上那根制住他的记忆的银针给震出来,银针直射向梁柱,然后隐入梁柱,蓝音眼睁睁的看着云灏桀冲破她设下的阻碍,看着云灏桀突然静下来,她缓缓闭上眼睛,看来自己又一次功亏于溃了。 云灏桀抱着头静静的站在,身体虽未动,但是他脑海里却是波涛汹涌,记忆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与慕含烟成亲的情形,慕含烟为云灏然神伤的情形,他与慕含烟互诉情衷时的情形,还有自己为救慕含烟挺身挡剑的情形全都在眼前一一滑过,直到这段时间的记忆全部回笼,云灏桀都未再动一下。 蓝音站在一旁,见云灏桀不再动,她担心的望着他,犹豫再三她才举步走到他面前,“云郎,你怎么样了?”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蓝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此,还拿着含烟亲笔所写的和离书,但我知道含烟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她才答应了我要与我一起面对困难,她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抛下我。”云灏桀缓缓镇定下来,他不信这和离书上写的是含烟的真心之语,她一定是有苦衷才会这样做的。 蓝音恼怒的瞪着他,“云灏桀,三年前你有负于我,我也是这样告诉自己,你一定是有苦衷,所以才没回来娶我,但是事实又是怎么样,事实是你根本就没将我放在心上,而你的含烟也是一样,她写了和离书后就进了宫,这样的女人你还念着她做什么?” “我知道,她本来就要回宫的。”云灏桀知道内情,所以一点也不受蓝音的挑拨。 “什么叫她本来就要回宫?你可知道她是跟谁回的宫,她是跟当今的太子爷啊,在你受伤的第二日我跟她说你重伤不治时,她就跟别的男子进了宫。”蓝音受不了的瞪着他,她以为自己拿出和离书就会让云灏桀痛苦,可是得到的效果却是适得其反,云灏桀一副万事在胸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半点难过的迹象。 云灏桀冷冷的望着蓝音,“你到底想说什么?蓝音,以前的你是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但是现在,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蓝音听到这话冷冷的笑了,她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以前,是啊,那时我单纯无知,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的抛弃,云灏桀,现在慕含烟也抛弃了你,你懂不懂?” “她没有抛弃我,她只是去做她应该做的事,蓝音,我非常感激你救了我,当年我回到京城后就要去提亲,但是那时组织上出了一件大事,所以此事一再耽搁,我不想为自己开脱什么,负了你是我的不对,但是现在我爱的人不是你,所以云家没有你待的位置。”云灏桀近似无情的道,他现在心里只有慕含烟,他相信她有一天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云灏桀,你当真对我如此绝情?”蓝音愤怒的瞪着云灏桀,他宁愿选择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也不愿意选择她么? “不是绝情,而是这颗心只钟情于一人,蓝音,对不起,误了你这么多年,但是我的心里只容得下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了。”云灏桀深情无悔的道。 “好,好,好,云灏桀,既然你对我如此无情,那么你也别怪我无义了。”蓝音说完转身便向院门走去,她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恨道:云灏桀,你够狠,如果杀了慕含烟才能让你终生活中痛苦中,那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取了她的性命。 当蓝音走了后,无痕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里,他看着云灏桀拿着那封和离书的神情多了几份忧伤,便道:“主上,长公主时宫已有几日,但这几日属下一直没有打探到丝毫关于长公主的消息,不过据流星阁的消息,凤渊国的新皇及太子殿下于昨日午后离京,现在正赶往韩城。” “什么?”云灏桀抬头望着无痕,几日不问事,难道这个天就变了? “主上,流星阁还带来消息,韩城巨富商贾张家一日后会举办一场举世婚礼,而至今都无人见到新郎是何人,只知道那人是张家在凤飞楼上带回去的,而跟随他们一起回府的还有一位公子,那身段与长相跟夫人极其相似。”无痕将刚得来的消息一一回报给云灏桀知晓。 “你的意思是说长公主并未进宫,而是离京出走了?”云灏桀震惊的问道。 “是,当日主上受伤在驿馆,我们不能随意靠近,但是却有人见到两位身材娇小的公子自后院钻洞而出,当时众人都一心挂心于主上的伤势,所以并没有在意那两人,现在想想,其中一人只怕就是夫人,主上,张老爷乃是人精,他不可能瞧不出夫人的真实身份,再说他们的情报网遍布天下 ,能与皇家情报网相媲美,他们一定早就知道夫人的身份,此次举办婚礼,怕是别有所图。”无痕分析道。 云灏桀紧皱眉头,“无痕,当日跟含烟一起出京的是什么人?” “是凤渊国的雪莲公主,雪莲公主伪装功夫极好,当时为了查出她们的下落可费了我们一番功夫,所以现在才能安然无恙的待在张府,但是张家两父女都不是泛泛之辈,我们虽能确定她俩在张府,却没办法靠近。”无痕神色惭愧的道,以前他们也有耳闻张家的防卫严谨,可是现在真正要跟他们打上交道时,他却痛恨起他们的防卫来,现在他们只知道慕含烟及雪莲在张家,却没办法确认两人的安危。 云灏桀站起来,“无痕,去准备一下,我要去韩城。” “是,主上。”无痕应下便匆匆的出了门,云灏桀回头看着桌上写得的和离书,说不介意是假的,慕含烟又一次放弃了他,而且还是在他重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他想不通她为什么总也不相信自己,难道他的爱就这么不值得她相信吗,含烟,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能将我摆在心上? 远在韩城张府的慕含烟,她此时正凝眉沉思这奇阵怎么破,耳边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呼唤声,“三儿,你站在哪里做什么,快过来啊。” 雪莲看着傻站着的慕含烟,连忙向她抬手,看到她向自己望来,可是眼神却茫然的落向别处,她立即发觉有异样,“三儿,你看得见我不?” 慕含烟睁大眼睛,明明听到雪莲在叫唤她,可是她却看不到她在哪里,“四儿,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慕含烟摸索着向前走去,可是前面就是院墙,并没有见到雪莲。 “我就在你面前啊,你看看我,我伸手就可以拉住你,你怎么会看不见我呢。”雪莲急得伸手去拉她,可是手伸过去,又怎么都碰不到慕含烟,如此几番后她也着急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碰不到你,三儿,你站着别动,我先替你问问这些王八蛋又使了什么诡计。” 雪莲回头横眉怒目的瞪着张原,她一手指着阵中的慕含烟,另一手指着张原的鼻子,她愤怒的道:“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将三儿困在里面?”雪莲抓了几次都没抓到慕含烟,心里也清楚这是古时候常摆的阵法。 “冤枉啊,我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在设了这么个阵,谁让你的朋友不老老实实的在屋里待着,要胡乱闯出来,我事先可警告过她的啊,是她自己不听的。”张原饶有趣味的看着阵中丝毫不显慌乱的慕含烟,从刚才到现在她被困了两个时辰了,可是脸上神色还是非常淡定,这样的气魄真让人佩服。如果换了其他人,怕是难得这样淡然吧。 雪莲见张原还在油嘴滑舌,不由得来了气,“张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将三儿放出来,否则我让你好看。” 张原本来还想再逗逗雪莲,但看雪莲火冒三丈的样子,还是识实务的道:“好好好,我马上将她放出来。”说完他对着阵中的慕含烟道:“你朝正北方向走七步,然后再向东南方向斜退五步,然后再向东方走五步,然后再向西北方向走五步,最后向正南方向走十步就能走出来了。” 慕含烟照着张原的说法走了一遍,眼前景象慢慢的散去,她看到雪莲及一名白衣公子站在院子里,她连忙跑了过来,拉着雪莲的手道:“雪莲,总算又见到你了,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慕含烟着急的打量着雪莲,看她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在阵中她并不担心自己出不出得了阵,而是担心雪莲会不会跟她一眼被人困在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好在现在看到完整的雪莲,她的心才放了下来。 “我没事,含烟,刚才吓着没有?都是我不好,明明答应要好好保护你的,可是却让你受这种苦,对不起。”雪莲难过的望着慕含烟,瞧她除了精神有些疲惫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她悄悄的吁了口气。 “我也没事,这是个难得的经验,以前我只听别人提起过这种阵法,那时我还不相信呢,今日这番经历倒是让我相信了,呵呵,这阵法真是博大精深啊,对了,这位是?”慕含烟含笑回望见才被困的地方,现在才发现地上其实摆了许多的石子,刚才张原说的步伐便是避开这些石子,只是身在阵中的人并不能看到外界,否则也是非常容易走出来的。 张原见慕含烟问起自己,他连忙道:“在下张原即张媛媛是也,今日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恕罪。” 慕含烟心里一惊,回头望着雪莲,见雪莲也震惊的望着自己,她连忙道:“张公子,这里哪有什么公主啊,我姓慕名含烟,公子若不介意,唤我含烟即可。” 张原见慕含烟向自己打眼色,知道她的身份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只好顺水推舟道:“对对对,公主是有一位,只是不是你而已,对吧,雪莲?”张原向雪莲眨眨眼睛,虽然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但真正能唤出口时感觉自然又不一样,就好像更亲密了一点。 雪莲恶狠狠的瞪着他,“哼,含烟不与你计较是她大人有大量,我可是小心眼得很。”说罢冷不防一脚踹上张原的腿,张原闪避不及只得身受了,好在雪莲的脚力也不大,对他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但因此三人间的气氛融洽了不少 番外 第五十八章 乔装 第五十八章乔装 三人移到厅上,便有丫环端了茶点来,慕含烟困在阵中两个时辰,早已口干舌燥,她不理会一旁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径直端起茶杯啜饮了几口。 “好香的茶叶,张公子,这是什么茶?”慕含烟鲜少品茶,但此茶口感爽滑,喝完之后唇齿留香,算是茶中精品了。 “这茶是蒙顶茶,凤渊国的国茶。”雪莲闻到茶香就知道这是什么茶,只是很奇怪张府竟然有国茶,据说蒙顶茶一年只出得了几两,就是凤渊国的国君饮此茶都还得节省着用,没想到张府竟有此茶。 “蒙顶?果然名不虚传啊。”慕含烟闻了闻茶香,忍不住又饮了一口,然后将茶杯放下,“张公子,既然你是男儿身,我们的真实身份也被你识穿了,那么这场婚礼是否可以取消了?”慕含烟定定的注视着张原,她毫不怀疑张原在她们出现在酒楼前就已经猜出了她们的身份,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一定不会轻易让婚事作罢。 张原沉吟了一下道:“慕小姐,张家要举办婚礼已告之天下,此时取消不是让张家失信于天下么,再说三天的准备时间本就很紧,此时我们已广发了请贴,取消婚礼我们张家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啊。” 慕含烟的神色变了变,她望向雪莲,只见雪莲怒气冲冲的瞪着张原,“我管你们丢不丢人,你男扮女装就不丢人了,再说你们张家是要招个女婿,并不是要娶个媳妇。” “娘子不也女扮男装么,我们刚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张原油腔滑调的道。 “谁跟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可告诉你,若你不放我们走,小心我哥派兵来围缫了你们。”雪莲横眉竖目的道。 “常言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主一诺更比千金重,你岂能出尔反尔?”张原不气不恼的道。 “我出尔反尔又怎么着,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说话算话过。”雪莲故意气他,反正她就是看不惯他就像是吃定自己的神情,再说被困张府也全是他惹出来的,否则自己怎么会答应到这个鬼地方来,还险些害了含烟。 慕含烟见两人就要吵起来,她连忙道:“雪莲,你先消消气,我们慢慢说,张公子,张家富有,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再说雪莲的婚事不是她自己能决定得了的,如今你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便不能再逼迫她嫁给你,否则两国邦交就再难维持,张公子,还请你以大局为重。” 张原脸色多了一抹凝重,“慕小姐说得对,但是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回头路可走了,雪莲是不嫁也得嫁,我是不娶也得娶,只能娶了雪莲,才能保住我张家不被凤渊国皇帝的怒气波及,雪莲,张家三千八百条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若想走,我不会留。” 雪莲见张原突然就严肃的神色,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他,她冷笑道:“你张家三千八百条性命又不是因为我,如果怕我皇兄波及,你就不该算计我,你既然算计了,就该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含烟,我们走。”雪莲走过去拉着慕含烟就要向外走去。 张原当真没拦,雪莲拉着慕含烟走到院外后她终是不忍心,回头扫了一眼站在厅中落寞的张原,她跺跺脚,“含烟,你说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只在自己信与不信,雪莲,我看得出张公子不是坏人。”慕含烟淡淡的道。 “含烟,我回去跟我皇兄说清楚就行了,皇兄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好了,我们走吧,再耽误下去,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江南。”雪莲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她拉着慕含烟的手就向外走去。 张原见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的小径上,他脸上落寞的神色一变,两掌互击,门前迅速闪进一条人影,那人向张原行了一礼,“公子。” 张原看着小径的眼微眯,他冷酷的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她们逼回张府。” “公子,如果你不想让她们离开张府,就马上拦下她们,刚才属下得到消息,云灏桀已恢复记忆,并且得知慕小姐与雪莲公主被困张府,属下估计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公子,此时放走她们二人,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了。”那人焦急的道。 “这事我自有主张,阮天,快去,派人跟着她们,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立即回报。”张原挥挥手,他精心计划了这么多年的事,不能有半点的差池。 慕含烟与雪莲走出张家院门时,雪莲还恶狠狠的抬脚踹了一脚门前的石狮,结果可想而知,她抱着脚跳着圈,“该死的张原,竟敢算计我们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算计我们,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含烟,我们走。 ” 慕含烟担心的看着她痛得两颊发红,“雪莲,脚痛不痛,明明看到是石狮,你还偏偏要去踢,我们既然出来了就别计较了,好了,走吧,我看这江南之行从一开始就这么多波折,我们不如回去吧。”慕含烟清楚张家的势力,他们既然能查到自己的行踪,那么刺客也同样能找到自己,那么今后的旅行道路必会更加艰辛,不如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回去。 “不,含烟,你不相信我吗,我说过会带着你平平安安的到江南就会到江南的,你放心,我们待会儿乔装一下,我保证连我们的爹娘都认不出我们来。”雪莲还没玩够,所以坚决不这么快的回去。 慕含烟无奈,只好跟着雪莲向前走去,不知道是自己过于敏感,还是别的原因,慕含烟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可是当她回头去看时,偏偏又没有任何异样,如此几番,她在心里暗斥自己多心了,而此时雪莲也察觉到她的异样,“怎么了,含烟。” “哦,没什么,就是感觉身后有人,可能是我多心了,走吧。”慕含烟拉着雪莲向前走,但总觉得后面有人盯着,雪莲也被她弄得神经兮兮的了,她看着前面的岔道,突然灵机一动,拉着慕含烟快速的闪进小巷子内,然后找了个隐秘处躲了起来,两人躲好之后偷偷探出一个头去张望。 阮天跟着雪莲他们身后,明明看见她们在前面,可一眨眼间两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忙追上来,在小巷前停了下来,“奇怪,怎么眨眼功夫便不见了人影,若是将人跟丢了,回去会被公子骂死的。”阮天探头向小巷里瞧了瞧,吓得雪莲跟慕含烟连忙缩回头去,生怕被阮天看到了。 好在阮天也只是不经意的看看,他见四周都没有异样,只得向前走去,待阮天走远后,雪莲跟慕含烟才站起来走出来,“好险啊,原来真有人跟踪我们,含烟,我们向这边走。” 两人向反方向走去,然后在张府前面的一条巷子转了进去,两人看到前面有家裁缝店,雪莲心思一转,便有一计上心头,她拉着慕含烟进了店,就有店家热情的迎上来。 “两位公子,是要买衣料呢还是裁衣服,我们这里有新上货的雪纺,还有北国最有名的织锦。”店家热情的招待她们,雪莲扫了一眼横陈在架子上的布匹,她道:“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麻布卖?” 店家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瞧两人的衣着也是极有品味的,可怎么要买那种下等布匹,“两位公子,那种下等衣料恐怕会划伤两位的皮肤,还是看看雪纺吧,这种衣料柔软又舒适,是各个府上的公子小姐们最爱的。两位公子,听我的绝不会有错。” 雪莲摇摇头,她并不是想要舒适,还是要打扮得让别人认不出来,她们的乔装能让张原看出来,就说明还有漏洞需要改进,现在她就是来改进的,“老板,我只要麻布,而且有成品的半百老人家穿的衣服更好,我们急要。” 老板听她说要老人家的衣服,不禁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公子买衣服是想送人吧,我瞧你们也是大富人家出身,怎么就买这么次的衣服,送出去别人也嫌寒渗啊,公子,听我的包准没错处,要不织锦吧,北国的织绵非常出名,正好可以给老人做衣服,穿在身上华而不丽。” 雪莲皱着眉头盯着眼前这位小眼睛小鼻子的店家,她冷声道:“店家,我买什么样的东西自有用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如果没有我们到别家去做就行了,罗嗦一大堆做什么?” 店家见雪莲恼了,连忙道:“公子,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就罢了,我去看看有没有成品的麻布衣服。”店家说着麻布二字时还特意咬重字音,见雪莲不动声色,他才回头去查账,看了库存货物中麻布衣服只有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他为难的道:“公子,你瞧瞧这可怎么是好,前两天有人来订了两套衣服,只不过是一男一女,公子,我看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订做的两套雪纺长袍,你看不如换了吧。” 慕含烟跟在雪莲身后,一直弄不明白她坚持买麻布衣服的原因,但又想到她行事本来就怪怪的,所以也就不多问,只是看那店家一直推荐别的衣服,她听着都有些烦了,可她始终都没说话,因为她知道雪莲会将这些事办好的。 “就要那两套了,店家,人给我们包起来吧,对了,如果有头巾之类的也给我们包上,多少银子你只管开口。”雪莲本来是想买两套麻布衣裳,这样就可以将她自己跟慕含烟打扮成乡下老头模样,如此便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但现在既然没有两套男的,一男一女也行,正好可以扮作夫妻,比扮作兄弟更让人信服。 店家瞧她口气那么大方,心里止不住的腹诽:让你买雪纺的你偏生看不上,这麻布的值几个钱?但手上却还是利落的把东西包好递给雪莲,雪莲付了银子后拉着慕含烟出了店,“雪莲,我们买这些衣服做什么?” “当然是乔装啊,含烟,我思来想去我们的身份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可能就是我们的乔装还不成功,我们要改装到站在我皇兄或是你夫婿面前他们都不认得我们才算是成功,所以我刚才想了一下,如果我们扮着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他们自然不会想到是我们,只要瞒过他们的眼睛,我相信刺客也找不出我们来。”雪莲兴奋的道,想到自己站在无痕面前他都不认识自己的情形,她就止不住的乐。 慕含烟笑了笑,“就你调皮,不过我们的伪装再强悍,总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张三李四不能再用了,我们不如就老伴老伴的称呼对方,这样又显亲密,又不会被人怀疑。”慕含烟没有雪莲的鬼点子多,也只能在名字上作文章,雪莲咀嚼着老伴二字,笑得一脸的诡异,最后还是同意了。 两人找了间废弃的院子,一人守一人换衣服,换了之后雪莲又将两人的面容用颜料给改了肤色,头发用布巾包了起来,两人改装完毕,对着院子里的池塘照了照,慕含烟看着水中苍老的自己着实给吓了一跳,“啊,这是谁啊?” 雪莲听到慕含烟的话满意的笑了,“老伴,看吧,你现在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那别人也一定识不破我们的身份,对了,声音你记得要扮得苍老一点,在到江南时绝不能再让人识破了身份。” “嗯,我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走吧。”慕含烟弓腰,背上被雪莲用衣服弄了个假的驼背出来,照雪莲的说法是这样就更能让人深信不疑了,所以当两人重新走在街道上时,已经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两个老人了,两人相互搀扶着向城里专雇马车的地方走去。 此时景公子与无痕正坐在茶楼里喝茶,追影束手站在一旁,静等着无痕发话,“这么说来到了韩城线索全断了?” “是,主子,属下已经在韩城里找了几圈了,但是都没有半点消息,那刺客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心踪影也没有。”无痕恭敬的回答道。 “我们在淼水县拾到雪莲的耳环,我猜想她一定是来了韩城,这两天我们也将韩城的客栈都找了遍,都没见到两人的名字,景,你说她们会不会直接去了下个地方?”无痕揉了揉眉心,他从不知自己的妹妹这般有能耐,竟然逃得过追影的无敌追踪,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调皮捣蛋的妹妹。 “属下感觉雪主子一定还在韩城内,这几日我也去码头及马车雇佣行问过,并没有见到有与雪主子身形一般或是年龄一般的公子小姐远行过。”追影也觉得非常汗颜,他进入追踪组织后,从未遇到让他束手无策的事,今日雪莲公主终于让他踢到铁板了,让他追查了十余日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如果雪莲有心让我们找不到,那么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伪装自己,追影,你有没有注意过比如说四十岁上下扮相的人,或许在这之中有她们俩也说不定。”景公子与古灵精怪的雪莲接触得颇多,所以多少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诡计多端,便想打破常规的想法,想想其他的可能。 “多谢景公子提醒,属下这就去查。”追影眼前一亮,他连忙退下去追查了,独留景公子与无痕在茶楼上喝着茶。 “景,如果我找到雪莲,我非得狠狠揍她一顿,她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难道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她的身份一旦曝光,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还有追杀慕小姐的人,万一被他们先找到,她们俩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啊。”无痕坐不住,他站起来来回的走动。 “无痕,你放心,雪莲的乔装技术这么高超,就连追影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出她,我想刺客那边也一定找不到她们的。”景公子站起来走到无痕身边,拍拍他的肩宽慰着他,无痕着急的心态他了解,因为他也一样着急,可是他明白现在着急也没用,只能尽快将她们找回才是上上之策。 “其实我也并不担心她们的安全,只是担心外面舟车劳顿,她们俩的身子吃不吃得消,雪莲从小到大都在宫中长大,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她并不知道,我怕她轻信了别人,被人卖了可怎么办,早知今日,当初我真不该将她带来云翔,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无痕悔恨万千,假如雪莲有个三长两短,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无痕,我说你恋妹你还不肯承认,瞧瞧你现在这模样,我看雪莲精明着呢,一般人可是骗不了她,我反倒担心烟儿,唉,真想马上见到她,看她是否安然无恙,伤是否好了。”景公子看着街上来往的人潮,眼神不知不觉就锁定在那两名相互搀扶着老夫妻身上,他摇头叹息了一声,又移开了目光。 ~~~~~~~~~~~~~~~~~~~~~~~~~~~~~~~ 感冒难受死了,边拧鼻涕边打字,总算写完了~~ 番外 第五十九章 旧识 第五十九章旧识 慕含烟跟雪莲雇了一辆马车,两人在所有要找她们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溜了,如果景公子要知道自己明明看到了慕含烟及雪莲却没有将两人认出来,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不过谁让他还是不够了解雪莲呢。 马车出城时,慕含烟拔开车帘望着巍然耸立的城墙,心里淡淡的漫过一丝愁绪,出了韩城,与京城的方向又远了,而京城里的那个人是否无恙,慕含烟怅然的放下车帘,微眯上眼睛,将满心的思念全部埋藏在心底。 出了韩城,马车驶上官道,雪莲见慕含烟消沉了些,便跟她讲些有趣的故事,慕含烟见雪莲那么用力的要逗自己开心,也不忍再让她替自己担心,附和着笑了笑。 马车行了一段路突然就停了下来,雪莲跟慕含烟心里有鬼,以为是被人识破身份了,两人吓得都不敢乱动,只听马车外传来一名中年人的声音。 “老李啊,可算见到一个熟人了。” 马车夫老李见那人是自己村里的老黄,见他的马车停在路旁,车旁站着一名身着淡青色衣服的年轻公子,他连忙问道:“老黄,是不是马车出了问题,我早让你去修修,你偏不信,这下可出事情了吧,有没有伤到客人?” 老黄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燥红,他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看那一点小洞也不碍事,哪里知道刚才马车颠簸得厉害,竟然将这位公子的脚给伤了,老李,我的车是没办法再载人了,你看看能不能挤一挤,我将车资给你。” 老李为难的道:“老黄,实在抱歉得紧,我们这车里坐着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要去无花镇,这车也是他们包了的,能不能多载一人,还得问问这老俩口。” “正好,我的客人也是去无花镇的,老李,麻烦你问问可不可以,这位公子的脚也受伤了,我真是该死,贪图两天工钱,没想到却反倒赔上一截。”老黄的声音里有着懊悔,想到自己回去会被老太婆念,他就愁眉不展。 慕含烟与雪莲本来还紧张外面的人是刺客或是张原的人,现在听到只不过是个过路人,雪莲轻声道:“老伴,马车还有这么多空闲,我们不如载他一程。” 慕含烟点点头,“好,李伯,让那位公子上来吧。”慕含烟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苍老,老李闻言对着老黄道:“今儿算你运气好,遇到这对善良的老夫妻,公子,你还能走吧,过来吧,我们载你一程。” 身着淡青色长袍的公子温润如玉,他冲老黄淡淡一笑,“老伯,这马车确实该送修了,这样吧,我帮你出了修车的费用,以后且莫贪图赚一两天的钱而将更多人给害了啊。”年轻公子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黄,老黄闻言羞愧的垂下头去。 “公子,今儿害您受伤,老夫已实在过意不去,您若再出修车的费用,老夫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了,您还是快上车吧,去无花镇找个大夫瞧瞧,不要伤筋动骨了的好。”老黄推辞,虽然那一锭银子他要攒几年才攒得下来,但是不该贪的他还是不会贪。 “老伯,你不用客气,我能坐上你的车也是有缘,收下吧。”年轻公子将银子塞进老黄的怀里,然后一瘸一拐的向老李的马车走来,慕含烟在车上听着那熟悉的清朗声音浑身一震,雪莲敏锐的察觉到她的颤动,她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慕含烟口中说着没事,呼吸却因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越加急促,不会是他的,他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直到车帘被人撩开,车门前出现那一张熟悉无比的俊脸时,慕含烟的一颗心都要蹦出胸腔,她下意识的垂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全身却在瞬间绷紧,真的是他,云灏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雪莲见慕含烟神色不对劲,此时云灏然已经上了马车,她也不好再问,只得热情的招呼他,“年轻人,快进来坐吧,脚伤得怎么样了?” “多谢老人家的关心,我没什么大碍。”云灏然在慕含烟身旁坐下,马车又开始行驶起来,慕含烟感觉全身如火在烧,她连头都不敢偏一下,生怕云灏然会认出自己,雪莲挨着慕含烟坐着,明显感觉到她全身僵硬,她不好问出口,也只得以眼神相询,两人经过这么久的相处,默契已不是常人能比的,两人间往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慕含烟自然也看出雪莲的担心,她微微摇了摇头,她现在连话都不敢说,就怕被云灏然识穿,云灏然上了马车,也感觉到坐在身旁的人的排斥,他笑着问道:“老人家,你们去无花镇游玩吗?” “是啊,前儿个我的妹子写来信函,她要办七十大寿,我就带着我老伴出去走走,活了大半辈子,还没出过远门,这不,我老伴接触人群少了,见到生人话也不爱说了。”雪莲连忙道,顺便也将慕含烟的异样解释了一下。 云灏然笑了笑,“老人家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我瞧公子不是韩城人,公子这是从何处来又往何处去啊?”雪莲见云灏然风尘仆仆的模样,心知他也是赶路的,雪莲最喜欢跟人聊天,从聊天中推测出此人对己方有没有危害。 云灏然的眉眼顿时黯淡下去,整张脸都笼罩在一股忧伤下,“我是去寻人,只是我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只记得她说过想去江南,便沿途找了下来,只可惜…,想来我们是没缘分吧,否则也不会次次都错过。” 雪莲闻言也为之动容,“公子要找的是心上人吧,唉,这年头痴情的人越来越少了,老头儿也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你,只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她。” “借老人家的吉言,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云灏然侧头望着窗外,忧心如焚,那日他见云灏桀带了个陌生女子回去,还说那是他的妻子,他当时怒发冲冠,以为他将慕含烟休了,便找到慕家去,可慕家人也不透露她的去向,他只好胡乱找,不知不觉就踏上了去往江南的路,他想,若两人还有缘,一定会在某个地方相见的。 可是走了这么久,他却半点希望都没看见,渐渐的心里那股绝望越漫越深,最后都要将他淹得窒息,可是他仍不想停下来,他有预感,总有一天,他会与慕含烟再次相遇。 慕含烟侧头去看云灏然,有多久她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他了,他年轻的脸上笼罩着一股浓浓的忧伤,明亮的眼眸里掩不住黯然,薄唇紧紧的抿着,人们都说这种唇形是薄情的人,可是灏然,你为什么不?你可知你的深情我再也无法回报了? 云灏然似乎感应到什么,他回过头来,慕含烟连忙垂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情绪,良久她才压着声音道:“年轻人,缘分这东西不能强求,既然已经错过,就放手吧,强求只会让两人都心伤。” 云灏然定定的注视着慕含烟,他凄惶一笑,“老人家,你说得对,但是我试过放手,可是我放不了手,每当我得知她过得不快乐,我便想将自己所有的快乐都给她,我一直以为我大哥会好好待她,可是他却……,罢了罢了,既然他不知道珍惜,那么就让我来守护烟儿吧。” 雪莲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满头雾水,怎么一会儿大哥一会儿烟儿的,这位年轻公子到底是谁,雪莲抬头去细细打量他,这一看她才发现他的眉目有些眼熟,可是她却想不起来曾在哪里见,“年轻人,听你的话你们这段感情还真是纠结啊,那名烟儿姑娘既然是你喜欢的,为何又成了你大哥的妻子了?”雪莲听到有八卦可以八,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云灏然却闭口不再言,他惆怅的长叹一声,“烟儿,你在何方?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你?” 慕含烟听着他情深意切的话,她藏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紧,连指甲深陷手心都不觉得痛,灏然,我求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样深情了,我承受不起啊。 雪莲见云灏然悲怆的模样,连忙宽慰道:“年轻人,只要心诚,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你想遇见的那个人的。”雪莲实在羡慕能被他惦念着的那名姑娘,只是听着他称呼烟儿,她不由得跟慕含烟联想在一起,再看慕含烟心事重得的样子,及刚才云灏然上马车时她怪异的反应,她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连忙问道:“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老夫还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呢?” “晚辈姓云名灏然,老人家称呼晚辈灏然即可。”云灏然谦虚有礼的的回道。 雪莲眼前一亮,下意识的问道:“那么公子要找的人是谁?”雪莲听到云灏然的名字时脑海里就想起那位躺在床上昏迷未醒的云灏然,怪不得她觉得他的长相很眼熟,原来却是云灏桀的兄弟,那么他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含烟吧,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兜了一圈,就在这个小小的马车里,离别许久的叔嫂终于又见面了。 “她叫慕含烟,老人家,你在韩城可有见到她?”云灏然自怀里掏出一副雪绢,雪绢上画着巧笑倩兮的慕含烟,他将画像递给雪莲,雪莲双手接了过来,看着雪绢上画得活灵活现的慕含烟,她抬头望了一眼真正的慕含烟,瞧她神色仓皇的移开视线,她心中盈满疑惑。 “云公子,这样漂亮的人儿老夫若见过一定不会忘了,只可惜老夫没见过。”雪莲睁眼说瞎话,她才不会出卖含烟的,至于含烟跟他之间的事,她相信只要含烟肯说,她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云灏然收回雪绢,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怀里,呵护的动作看在旁人眼里,都能感觉得出他有多在乎画上的人,只可惜坐在他身旁的人心里除了愧疚还是愧疚,慕含烟低垂下头,突然觉得这么短暂的路程一下子无限的延长了,每一段路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云灏然为情所苦的模样让她心里很难受,可是她却自私的选择不与他相认。 雪莲感觉得到慕含烟的心潮起伏,她伸手拽着她的手给她力量,慕含烟回头感动的看着雪莲,雪莲向她笑了笑,鼓励似的看着她。 马车一路颠簸,直到黄昏时才到了无花镇,云灏然先行下车,他自怀里掏出银子要付车资,雪莲跟慕含烟也跟着下了车,雪莲见云灏然要付钱,连忙道:“云公子,这车是我们雇的,你只是半路上车,老夫不能捡你这便宜,车资还是我们付吧。”说着自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老李。 “不不不,老人家肯让我与你们共乘,晚辈心里感激,这车资还是我来付。”若放在平日,云灏然便不会多管,可今日有劳他们开解自己,他抑郁的心情才有所好转,为了感谢他们,付车资也是应该的。 “云家不差这点钱老夫知道,但是这是老夫做人的原则,绝不贪图便宜,云公子,快快收回去。”雪莲将他的手推回去,两手接触时,雪莲连忙缩回手来,而云灏然已经敏锐的察觉了她的手细滑如缎,他诧异的看着雪莲,而雪莲则慌张的将银子塞给老李,然后拖着慕含烟的手向前走去。 云灏然怔怔的看着他们搀扶着离去,一个老人家的手再怎么养尊处优也不可能光滑得像小女儿家的手,除非这两人是乔装的,可是为什么要乔装成老人呢?云灏然心中甚为疑惑,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然后问了老李医馆的方位,才缓步向医馆走去。 雪莲跟慕含烟走离了云灏然的视线,雪功憋了许久的疑问终于可以问出口了,她连忙道:“含烟,这位云公子是谁,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啊?” 慕含烟黯然的道:“他是云家的二少爷,是灏桀的弟弟,也是我最早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命运弄人,说不定我跟他现在会生活得很幸福。”如果那夜她没有入错洞房,那么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这么说云灏然是你的初恋,可是为什么你最后却嫁给了他的哥哥?哇,你们之间的故事真像一部电视剧。”雪莲咋舌道,想不到慕含烟的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这事说来话长。”慕含烟淡淡的道。对雪莲偶尔冒出的新名词已见怪不怪了。 “含烟,你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莲兴奋的道,抬头瞧见慕含烟落寞的神色,她心一痛,突然有点鄙视自己这种爱揭人伤疤的行为,“含烟,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没事,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以前我找不到知心的朋友可以说,现在说出来心情也许就不会那么沉重了。”慕含烟若有所思的道,她抬头望天,神色有些荒凉,良久后才缓缓道:“我与灏然相恋三年,然后他向我家提亲,我爹娘也应下这门亲事了,三月十五,灏然与他的兄长同时成亲,我与刘府的三小姐在迎亲路上遇到一起,因避雨后造成混乱,我阴差阳错的被送进了灏桀的院子。” “啊,还真有这样的事,我以前也见过类似的事情,含烟,最后你是不是就嫁给了云灏桀了?”雪莲惊讶的道,真没想到书上的故事还真会成现实。 “是啊,当时我跟灏然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还相约七月初七离家出走,可是最后又发生了许多事,我们的约定也成了空谈,而灏桀一直对我包容,我才发现自己对他已渐渐生情,我以为这一次的动情会有好结果,没想到,世事难料,最后我还是不得不离开他远走他乡。”慕含烟哀伤的道。 “含烟,你一直抱着消极的态度去爱,所以你才会错过了云二少,再错过了云大少,你想想,如果当时你坚定不移的爱着云二少,现在你也不会为情所困了。”雪莲摇摇头,慕含烟对待爱情的方式让她不过苟同,爱一个人不是替他决定自以为最适合的路,而是问问对方想要什么。 慕含烟回头望着雪莲,她低叹一声,“雪莲,如果是你处在我这样的位置,你也会无能为力的,我知道我对不起灏然,但我不悔,有时候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没有任何原因,而灏桀,我始终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大的份量,我们俩一直在猜对方的心意,而我也猜累了,所以不得不选了逃走这条路。” “含烟,没有人逼你选择这样的方式,人们常说爱情里面无对错,如果你是担心蓝音不救云灏桀,那么还有我跟我哥可以帮你,你有没有想过,当云灏桀醒来得知自己的一条命是你用与他的感情终结的方式换来的,他会怎么样,我想他一定宁愿自己死了。”雪莲有些生气的道,她真想敲开慕含烟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是什么做的,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她都想不通么? 慕含烟摇摇头,也不为自己争辨,雪莲不会明白自己的感受的,云家的人相继为她死去,她怎样都不能再背负上灏桀的命,那会让她崩溃的。 番外 第六十章 相遇 第六十章 相遇 慕含烟与雪莲本着出门要惹事的原则,随便找了间偏僻的客栈歇下,舟车劳顿之下,两人都已困倦了,吃了点东西便和衣睡下,睡到半夜,两人都被一股刺鼻的烧焦味给薰醒了,两人翻身坐起来,“含烟,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去看看。”慕含烟看着门外明明暗暗的火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翻身下床,拿起挂在披风上的衣服披在肩上,拉开门就被迎风而来的烟雾给薰得直咳嗽。 “含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床上的雪莲听到慕含烟的咳嗽声,连忙问道。“雪莲,快穿衣服,客栈着火了。”慕含烟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已响起“走水了,走水了”的声音,雪莲一惊,连忙跳下床穿好衣服,把放在一旁的行李背上就向门边走去。 慕含烟此时已穿好衣服,看雪莲拉着行李包袱出来,她拉着她的手道:“雪莲,快,我们快下楼,否则等火势漫延到这边,我们就不好走了。”慕含烟一手掩着鼻子,一手紧紧拉着雪莲向楼下走去。 火势借着风越烧越猛,楼下混乱一片,大家奔走相告走水了,也有人喊着屋里的客人,等慕含烟两人冲到楼下时,火势已经烧上她们刚才住的屋子,雪莲看着那漫天的火势,心里一阵发寒,“好险啊,好在我们跑下来了,要不现在准被烧成焦炭。” “嗯,雪莲,我们去问问看他们有没有需要帮忙的,火势这么大,不加紧控制,恐怕这附近的人家都会受到牵连。”慕含烟看着附近重重叠叠的楼群,心知再不控制火势,损失会更大。 “好。”雪莲点头与慕含烟一起向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刚走到那里,就听到有人在说:“那位公子还真是可怜,腿脚不便,可是又是火势烧得最猛的地方,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在。” 慕含烟听到公子及腿脚不便时,下意识的便想起云灏然来,她连忙问道:“老伯,你刚才说的那位公子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住在哪间房?” 那老伯看了她一眼,眼中掠过一抹惊艳的神色,他道:“那位公子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我倒没留意,不过那相貌可真是俊美不凡,只可惜老天不长眼,竟让他葬身火海之中,可惜啊可惜。” 慕含烟闻言震惊得向后退了两步,她焦急的拉着那老伯的衣袖道:“老伯,麻烦你再仔细想想,那位公子是不是外来人士,而且穿着淡青色长袍,腿脚不便是因为在路上受伤了。” 那老伯见她如此着急的样子,便认真的想了想,自己当时就只在震憾这样的小镇会来这样如玉般的人儿,并没有细瞧,现在经慕含烟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他的确是穿着淡青色长袍,“对对对,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当时还留意到他腰间挂了一枚玉佩,玉佩刻成一个‘如’字。” 慕含烟脸色瞬间苍白,她激动的拽着老伯的手道:“老伯,你告诉我,那位公子住哪间房,求求你告诉我。” 雪莲听到老伯的形容再看到慕含烟的反应激烈,知道那人肯定就是云灏然,她也着急的问道:“老伯,那位公子是我们的旧识,请你指指他住在哪个屋?” 那老伯被两人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顺手指着已经倒塌的那间屋子,“喏,就是那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火势突然就窜起来……,姑娘,你们不要过去,那边火势大,去了也没用的,现在只怕人都被烧成灰烬了。”那老伯见两人向那边冲去,连忙去拦。 慕含烟此时已顾不得其他,推开老伯的手就向火势最猛的地方跑去,离倒塌的屋子还有几丈远时火气扑面而来,薰得她都睁不开眼睛,“灏然,你在哪里,灏然,你出来啊。” “含烟,含烟,你冷静一点,不要再过去了,含烟。”雪莲拖着慕含烟的手,生怕她会激动的冲进火场,提着水桶救火的人来来回回的不停的往火上浇水,可是天干物燥,火势凶猛,那一点点水根本就不能救火,往往浇下后又急速窜起火舌来。 “不,灏然,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你出来啊,灏然,我是含烟,我是含烟,你出来见我一面啊。”慕含烟嘶声大哭着要冲进火场,雪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拽住,她急得在她耳边大吼,“含烟,你冷静点,你进去了也没用,火势这么大,只怕云二少已经……” “不会的,灏然人那么好,老天不会这样对他的,雪莲,你不要拦着我,让我去救他出来,不要,灏然,你出来啊。”慕含烟情绪已经失控,她拼命的要接近火场,但炽热的火气烤得她全身都似要化了,可她依然不停的要往前走。 “来人啊,求求你们帮我拉住她。”雪莲使了全身力气还是拉不住如蛮牛似的慕含烟,她连忙向旁边的人求救,而围观的人见状,也连忙过来拉着慕含烟,“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就算冲进火场里也不过是枉送自己的性命,节哀吧。” “不,你们不要乱说,灏然不会死,他不会死,他一定还在里面等着我去救他,我要去救他。”慕含烟泪流满面的道,她现在悔恨死了,早知道下午在马车上她就该与他相认,也不会枉送性命,都是她,她是害人精,就这样也会害死别人。 雪莲死死的拽住慕含烟的手,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也跟着一阵阵的抽痛,“含烟,这么大的火,他活不了的,不要进去,你冷静点。” 慕含烟看着不断坍塌的房梁,心里一阵痛过一阵,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雪莲,我是害人精,我是害人精,是我害了灏然,如果他不来找我,脚也不会受伤,更不会葬身火场,都是因为我,雪莲,都是因为我,为什么,灏然,你回来啊,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雪莲叹了口气,她蹲下身子将慕含烟拥入怀里,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丝,她轻声安慰道:“含烟,不是你,这是巧合,我们谁也不知道云二少会住到这里来,也不知道会起火,含烟,乖,别哭了,再说我们没见到人,说不定是那老伯记错了,云二少根本就没住到这家客栈来。”雪莲虽然这样安慰她,但是她心里也清楚云灏然十有八九是遇难了,可是只要能让慕含烟心里好受,她倒希望他没事。 “呜呜呜,不会的,灏然身上那枚玉佩不会有假的,或许天下会有许多人穿淡青色长袍,但是不会有第二个人有那枚玉佩,当年我跟灏然认识就是因为那枚玉佩,雪莲,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惨忍,我明明已经打算放弃一切了,为什么他还要惩罚我,灏然到底有什么错,他要夺走他的命?呜呜呜。” 雪莲边替她顺气边安慰道:“含烟,或许是有人将那玉佩偷了,我相信云二少不会有事的,你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跟着一起哭,呜呜呜。”雪莲最见不得别人哭,别人一哭她也会跟着一起哭的。 慕含烟剧烈的摇头,她泪眼迷蒙的望向火场,那半边天都被火光映红,“不会的,灏然一向把那玉佩看得比生命还重,除非他死,那枚玉佩绝不会离他的身的,雪莲,怎么办?怎么办?都怪我,如果下午我跟他相认,他一定不会出这场意外的,现在我想跟他说声对不起都来不及了,我恨死我自己了,为什么我就只考虑自己,为什么我这么自私?” 雪莲哽咽的看着慕含烟痛苦的神色,她想说话安慰她,可是此时什么语言在她面前都是苍白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是什么言语都无法安抚的。 “是,你自私,你无情,可是我还是放不下你,烟儿,我终于找到你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慕含烟眼前停驻,他低头深情的望着慕含烟绝望的神情,如果刚刚不是他恰好出恭,说不定就真的与慕含烟天人永隔了,好在他逃过了这一劫,才能找回慕含烟。 慕含烟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久久她都不敢抬头,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她用力闭上眼睛,“不是,不是。” 云灏然瞧她缩头乌龟似的模样,又怒又气又心疼,他蹲下身子将她搂入怀里,他将头搁在她的肩窝,“烟儿,睁开眼睛来看看我,我是灏然,我没死,难道你不高兴么,还是你宁愿看到我葬身火场?” “不,我没有,灏然,真的是你吗,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告诉我,这一切不是幻觉?”慕含烟听到他的话心顿时一痛,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憔悴的云灏然,眼中的泪迅速滑落,太好了,他没事,他真的没事,老天听到她的呼唤了,他真的没事了。 云灏然将他的头抵在慕含烟额上,他点点头道:“烟儿,这不是幻觉,我真的没死,烟儿,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跟我分离了,你可知道当我知道大哥将你休掉后心有多痛,我沿路找来,我天天都在担心你,生怕你会遇到不测,好在我找到你了,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 慕含烟听他提起云灏桀,神色一黯,“灏然,对不起,都怪我才害得你流落异乡还差点葬身火场,对不起。” 云灏然伸出两指点上慕含烟失血的唇,他摇摇头,“烟儿,永远都不要跟我说这三个字,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快起来吧,我们去找间客栈梳洗后再谈吧。”云灏然看着提着水桶的人们来回穿梭,知道他们在这里会阻碍他们救火,便提议道。 “好。”慕含烟点点头,云灏然将她扶起来,雪莲此时走到慕含烟身边高兴的道:“太好了,云二少没事,含烟也没事了,大家都没事了,呵呵。”雪莲高兴得语无伦次,在看到附近匆忙救火的人们射来的白眼,她吐吐舌头。 慕含烟望着雪莲,“雪莲,谢谢你的吉言,灏然真的没事了,灏然,这位是我的朋友雪莲,雪莲,这位是我的……” “好啦好啦,含烟,我知道他是谁,你不用介绍了,云二少,我很欣赏你哦。”雪莲笑盈盈的望着云灏然,在四妻四妾盛行的古代还有这样痴情不悔的人真是难得,所以她欣赏他。 云灏然腼腆的笑了笑,“雪莲姑娘,多谢你这一路上对烟儿的关照,在下感激不尽。” “云二少,你说话别那么文绉绉的,我听着别扭,如果你真要感谢我,不如请我吃顿好吃的,这些日子赶路都顾不上吃好吃的,今天又受了惊吓,我们可要好好痛饮几杯,为我们的结识庆祝啊。”雪莲豪爽的道。 “好,那么我就叫你雪莲,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走吧,等我们换个舒适的环境再好好聊聊。”云灏然也非常欣赏雪莲毫不做作的举止,看得出她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三人移到无花镇最大的客栈清风客栈,梳洗后楼下的酒席也摆好了,三人坐下后,云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云灏然为雪莲及慕含烟满上酒后,然后举杯道:“这一杯为庆祝我们能在他乡相遇而饮。” 慕含烟及雪莲互视一眼,然后端着酒杯道:“好,干。”三人碰杯之后仰头一饮而尽,云灏然瞧雪莲豪爽的动作,笑道:“雪莲果然是女中豪杰,佩服佩服啊。” “哪里,云二少,我这点酒量还算不上什么,在我家乡,女子饮酒都以碗为量,这杯子我还嫌喝得不够瘾啊。”雪莲此时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她很想尝尝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不过眼前两位都是文弱之人,再加上三人明日还要赶路,所以她也就小饮一下就行了。 “啊,那么厉害,看来我以后还真不能小看女子了,不过今日我们意在尽兴,等回到云家,我再请你喝酒,到时我一定奉陪。”云灏然承诺道。 慕含烟听他提到云家,想了想才道:“灏然,我不回云家了。”本来她是不想在桌上提起这个话题,但是看云灏然的意思就是来带她回云家的,所以她决定还是说清楚的好。 云灏然扬眉看着她,眼中沉郁,他叹道:“烟儿,为什么不回去,那里是你的家啊。” 慕含烟低下头避开他的探究,“和离书是我亲笔书写的,当那封信交到灏桀的手中时,我便已经不是云家人了,灏然,我要去江南,那里是我一直的梦。” 云灏然更是诧异,他一直以为是是大哥休了烟儿然后另娶,没想到却是烟儿自己写的和离书,“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许多事都是我们控制不了的,好了,我们才相遇,就别提这些扫兴的事了,喝酒,来,雪莲,我给你满上,灏然,我也给你满上。”慕含烟笑着道,将眼底的涩然全部敛去。 吃过饭后,雪莲故作不胜酒力回房歇着了,慕含烟将她送回房后又出了门,夜凉如水,丝丝凉意沁入皮肤,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颤粟,慕含烟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臂膀,一步一步走下阶梯,客栈前院灯火通明,院中石椅上坐着一名温润如玉的男子,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是慕含烟,他冲她淡淡一笑。 慕含烟心里一酸,他的笑容总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她紧走几步来到云灏然身边,瞧他手中正把玩着那枚玉佩,她眸色渐沉,“灏然,你怎么知道我会向江南方向走?” “其实我不知道,我只是选了一条你最有可能走的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你,不过老天还是怜惜我,让我在最不可能的时候遇到了你,烟儿,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云灏然狡黠的向慕含烟眨眨眼睛,模样竟有几分的可爱。 慕含烟笑了笑道:“是啊,很有缘,灏然,你总是最了解我的人,只可惜命运弄人。” 云灏然却不以为然,“不会啊,我倒觉得是上天在给我们机会,烟儿,能在人海茫茫中再次遇到你实属不易,我不求你会像以前一样爱我,可是别急着说出拒绝我的话好吗?再试着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如果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那么我便放手。” “灏然,你这是何苦,你明知道我……”慕含烟哽咽道,灏然的深情她如何还能受之无愧,她的心里只容得下那一个人了啊。 “我不知道,烟儿,我爱你,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比以前对你更好,我会让你从心里真正的接受我。”云灏然打断她的话,他怕她会说出让他无法再靠近她的理由,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灏然,我……”慕含烟在他深情的注视下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可是有些话却是必须说清楚的。 云灏然伸手点住她的唇,“烟儿,到江南的路还长,你可以慢慢的想,不要急着拒绝我,好了,折腾了一夜,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等你一起用早饭。” 慕含烟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在云灏然恳求的注视下,她什么话也没说,跟在云灏然的身后向房里走去。 番外 第一章 清醒 第一章 清醒 入冬以后,天一天比一天凉了,京城人们早已穿上了厚实的棉衣,更有怕冷者燃起了炭盆烤火,墨香阁内更加冷清了,怡心整天愁眉不展,她也听说了瀚锦院换女主人的事,所以时常感叹世事难料。 “小姐,这天气越发冷了,我帮你搓搓脚暖暖,你可要快些醒来啊,大少奶奶走了,二少也不知去向,你再不醒来,这天下都会变了。”怡心边替云菲儿按摩脚底,边将府中发生的大小事都讲给她听。 “小姐,告诉你件事,你可别骂我嚼舌根哦,我昨天经过瀚锦院时,听到瀚锦院里的丫头说大少奶奶给大少写了和离书,然后跟着男人跑了,小姐,我觉得大少奶奶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唉,真是多事之秋啊。怎么什么事都不顺呢。”怡心平日里也不会这样嚼舌根,可能也是最近憋得慌,心里有事也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云菲儿听到她说慕含烟走了时眼睫已经稍微的眨动了一下,再听到她说和离书的事,她的睫羽颤动得更厉害,只是这些细微的动作怡心都没有看到,她还在照着大夫教的替云菲儿按摩脚底的|岤道。 云菲儿从很早以前就能听到怡心说话,也能听到外界所有的声音,可是就是睁不开眼睛,她想动动手动动脚,可是手脚却有千斤重,任她使劲所有力气都动弹不得,她心里也有惧怕,更有难过,可是这段心里过程在怡心每日的细心照料下渐渐的消散了,她甚至想这样一辈子也没什么关系,因为有怡心在陪着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此时听说府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她不能再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必须让自己清醒过来。 怡心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她侧坐在床边认真的按摩着,时而又道:“小姐,前些日子慕二少偷偷来看过你,那时你已经睡着了,呵呵,我还看到他趁你睡着时对你做坏事哦,放心,小姐,我是你最忠心的丫头,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怡心自顾自的碎碎念,没看到云菲儿在她听到做坏事时脸悄然的红了。 其实那天她是知道的,在睁不开眼睛的这些日子她除了睡就是睡,几乎是不分日夜的睡了醒,醒了睡,只有听到身边有脚步声时才能分清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晚上,而那天夜深人静时,身边突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那种声音不像怡心的,就似故意放轻了脚步声一样,等到那人靠近时,她从那熟悉的气息感觉出了来人是谁。 他坐在床侧盯着她久久不发一语,沉默的气氛让云菲儿紧张得都要窒息,在她快要憋闷得睡去时,他才突然有了动作,云菲儿以为他要走了,她心里陡然闪过失落,可是慕景瑞却不似以往的每一次来了坐一会儿就走,而是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上了云菲儿的唇。 那一刻羞涩与困窘盈满了她的心,掺杂其中的还有一丝丝甜蜜,她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但是却仍是睁不开眼睛,她很想看看吻着她的他是什么模样,会不会如她一样深情无限,眼不开眼睛来,她很失望,唇上的触感柔软而温暖,将她冰凉的唇暖热,良久后,慕景瑞才稍稍离开她的唇,在她唇边呢喃,“菲儿,快些醒来吧,见你躺在床上,我很心痛,如果可以,我宁愿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 云菲儿感动极了,她想摇头,想告诉他她不愿意看见他躺在床上的模样,她更想将头紧紧埋进他的怀里,可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她只能让泪水洒落枕畔。 “小姐,你知道么,老夫人终于同意你跟慕家的婚事了,不过我觉得很奇怪,老夫人不过去了趟西山寺,回来态度就大变了,对瀚锦院发生的事只字未提,就好像大少奶奶从来都没存在过,还有那个想代替大少奶奶的女人,怡心我很想说句不厚道的话,她简直蠢得要命,以为大少失忆了便能取而代之,敢情以为我们云家的人都是白痴,进来一个陌生女人也当成是我们的大少奶奶,不过好在大少及时查明真相,赶走了那个女人,小姐,你说她是不是蠢啊。”怡心继续碎碎念,她抬头看着云菲儿,不知何时,云菲儿已经睁开眼睛来,只是眼中无神的盯着帐顶。 怡心见到云菲儿睁开眼睛,愣了愣,然后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看向云菲儿时,她还是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她惊喜的道:“小姐,你醒了,小姐,你总算醒了,快来人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怡心激动的跳起来跑向屋外,将院子里做事的丫头都喊了来。 “快,去通知老夫人,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谢天谢地,老天听到我的祈祷了,可算是醒了。”怡心激动的对着天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冲进屋里。 云菲儿长久未曾接触到外界的光线,此时睁开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得眼睛一阵阵发疼,她连忙闭上,重复几次才慢慢的适应了光亮,此时怡心又走进屋里来,看到云菲儿瞪着帐顶发呆,她惊喜的道:“小姐,你在看什么,这是我新绣的芙蓉帐,老夫人说了,小姐虽然病卧床榻,但该有的新物件都得添上,你瞧瞧我的绣工是不是大有长进?”怡心不停的说话,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扑上前去抱着云菲儿痛苦,这几个月真是难熬,好在小姐醒来了,以后她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第二天醒来小姐会停止呼吸了。 很多时候她看着不动的云菲儿,就担心她已经永远的睡去了,每次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她就难受,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了。 云菲儿张了张嘴,长久没发音的嗓子干涩,她发出的声音就像破布撕裂的声音,干涩的嗓子又因她的震动扯得生生的疼,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怡心见状,连忙去端来茶杯扶她坐起喂她喝下水,“小姐,你先别着急说话,等大夫来检查了你再说,小姐,你总算醒了,可把怡心担心死了。” 云菲儿说不出话,见怡心眼中闪烁着泪光,她朝她轻轻的笑了笑,意思是让她别担心了,而怡心也懂得她的意思,她安静的站在一旁,眼神却专注的盯着云菲儿的脸,云菲儿让她这样盯着心里很难受,现在又不能说话,索性移开视线打量着屋里,屋中摆饰同她昏迷前没有两样,只是床前升起了炭盆,想来是为了让她躺在床上暖和一点。 此时房门外传来急步而来的声响,云菲儿抬眼望去,就见满脸激动的云老夫人在碧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菲儿,我可怜的孩子,你总算醒了。” 云菲儿看到云老夫人,眼中自然又泛起泪光,她被云老夫人揽进怀里,两祖孙相拥又啜泣起来,碧珏见云菲儿醒来也是喜极而泣,但看一老一小这样哭法,又怕伤了身,便劝道:“老夫人,三小姐好不容易醒过来,您可别再惹她哭了,她现在身子虚弱,还要好好调养呢。” “嗯,你说得对,菲儿,好孩子,来,奶奶给你擦擦泪,别哭了,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云老夫人拿起手绢给云菲儿拭泪,云菲儿摇摇头,比划了一下,可身子虚弱,又经这一折腾,全身力气都耗尽了,没比划两下就垂下手来。 怡心自然是了解自己的主子的,她连忙道:“老夫人,小姐是说让您担心她很不孝。” “这孩子,还跟奶奶说这种话,只要你醒了就好了,怡心,可有使人去请大夫?”云老夫人见云菲儿满脸掩饰不住的疲惫,心疼的抚摸她瘦削的脸颊,“可怜的孩子,被这病痛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圈。”云老夫人将云菲儿扶着躺下,“你刚醒来,别坐久了耗费元气,快躺下。” 云菲儿确实有些心力不济,她在云老夫人的搀扶下又躺下,还没等到大夫来就又睡了过去,云老夫人瞧着她的模样,总算是欣慰的笑了,她对着碧珏道:“碧珏,还是你说的对,看来女大不中留了。” 碧珏看着沉睡的云菲儿,眼中掠过一抹慈爱的光辉,最后却什么也没留下。 韩城张府人群拥挤,众人皆知今日是张家嫁女的大喜日子,早在几年前张老爷就夸下海口,张家嫁女时必将广发红包,所以今日一大早人们就来等着了,可是张家门前却没半点喜庆的样子,莫说张灯结彩,就是门前那两盏灯笼都没有换过,众人不由得犹豫了,大家在想是不是记错日子,张家的婚礼是三月之后而不是三日之后? 就在众人惊疑未定时,张府大门却被人自里拉开来,张老爷和善的面容出现在府门去,他站在门前对众人做了长长一揖,众人更是迷蒙了,他们虽知张老爷不是那个恃财而骄的人,但也从来不会这样卑躬屈膝。就在众人猜测时,张老爷已经开始讲话了。 “各位乡亲,劳大家这么早来观礼,今儿本是小女的大喜之日,可是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婚事推后,请大家多多包涵。” “啊,搞什么啊,婚礼取消了,害我一大早就在这里傻等着看新姑爷到底长得什么样竟把韩城第一美人的心都掳获了。”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不满,其实说白了,也不过是冲着彩礼去的。 “实在抱歉啊,至于婚礼,老夫与亲家商定了再行通告,大家请回吧。”张老爷也是满脸无奈,他想不通做事精明的儿子为何会出这种纰漏,竟然将人放出去,而且还被她们逃脱了。 人群吵吵嚷嚷的散去,云灏桀与无尘站在最偏远的角落,他们虽然得到情报说慕含烟在张府,可是后来却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他们一大早等在这里观礼,就是要确认到底慕含烟在不在张府,结果却说婚礼取消了。 “主上,这事你怎么看?”无尘盯着张府门前正对各方乡亲做着抱歉姿势的张老爷,他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我们潜进去看看,婚事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取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云灏桀沉思了一下道。 “不可,主上,如果我们去了张府必会打草惊蛇,到时夫人的性命就堪忧了。”无尘阻止道。 “诚如你说张家情报网遍布天下,他不可能不知道含烟是公主的事,张家再怎么猖獗他也是我金临的了民,我不信他还敢对公主下手,除非他不要命了。”云灏桀深知张家父子的诡诈,他们绝不可能会做下这种蠢事,说不定也正是因为知道慕含烟是公主,他们才将她请进张府。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也没有任何人看见他们将夫人请进张家,而且张府内奇阵甚多,主上,不如让属下去打探一番。”无尘不敢掉以轻心。 “不用了,我是该去会会这位张公子了。”云灏桀说完不容无尘再言,便迅速掠过院墙进了张府,无尘终是不放心,也跟着云灏桀掠进院子里,两人停在院墙旁,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三条岔道,云灏桀皱了皱眉头,瞧北方那条道地上灰尘铺地,显然没什么人走,而东西两方倒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看来这两条道是人们常走的,他道:“无尘,你向东我向西,如果没找到就回客栈里等我。” “是。”无尘应下便向东边而去,云灏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才慢悠悠的踏上向西的路,一路行来都没遇到什么行人,云灏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此处并不像报告上所说的奢华,反而越走越荒凉,眼前也不断的出现幻影,云灏桀猛然醒悟,他心里暗道:糟了,误入阵法中了。 “云大少果然厉害,在下佩服啊。”天上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云灏桀抬头望去,却只见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张公子,别来无恙啊。”云灏桀冷笑道,他明明已经很谨慎了,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哈哈哈,你若再往前走两步,可就命中死心了,看来是老天都要站在你那边,云大少,就让在下看看你破阵而出的英姿吧。”张原的声音渐渐远去,云灏桀站在原处并不去追,他知道此阵名叫幻影阵,他一旦踩中死心,便永远被困阵中,直到饿死渴死。 云灏桀凝眉细思,但凡是阵法都会有突破口,刚才张原说他再向前走几步就踩中死心了,那么就说明死心在前面花坛处,而这类阵法死门便亦是生门,但张原狡猾多变,他所设的阵法也必不会如此简单,就算简单他也不会这么快将死门点出来,那就说明这死门不是真的死门,可是到底什么地方才是生门呢? 云灏桀抬眼打量着四下环境,此时刚才荒芜的花坛却迅速冒起新芽,一瞬之后就开始开花,花香扑鼻而来,竟让人有几分迷醉的味道,云灏桀闻着这花香,猛然屏住呼吸,不让花香影响自己,可是吸进去的花香也足以让他产生幻觉。 此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幕场景,那是他与慕含烟在书房里的情形,慕含烟轻轻的倚在他怀里,对他说:“灏桀,这世间有你便有我。” 云灏桀感动的低下头去亲亲她的发丝,他哑声道:“含烟,答应我,别再逃了好吗?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都不要放弃我。” 慕含烟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眼,然后踮起脚尖,红唇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又似受惊般急忙垂下头去,“以吻为誓,今后我再也不会离开来,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云灏桀满足的拥着慕含烟,有她的誓言,他便放心了,可就在两人甜蜜相拥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哈哈哈,云灏桀,你辜负了我,我要让你失去所有的一切,拿命来。” 两人回头望去,却是妒红了眼的蓝音,她手持寒光粼粼的剑直刺而来,云灏桀将慕含烟护在身后,持剑与蓝音对打,慕含烟看着两人激烈的过招,着急的道:“你们不要打了,灏桀,蓝音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伤害她。” 两人却不听她的,打得激烈,云灏桀正打得起劲,突然身后一空,他回头去看,慕含烟却急速向后退去,直到被一个陌生男子拥进怀里,看到这一幕他怒红了眼。 “含烟,回来。”慕含烟却对他摇摇头,“灏桀,爱你太辛苦了,我不想再爱了,我祝你跟蓝音姑娘白头偕老,张公子会好好爱我的,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云灏桀愤怒的追上前去,“含烟,你答应过我,绝不放弃我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你回来,不要走。” 慕含烟却没再看他一眼,携着那名男子渐行渐远,云灏桀心碎的大叫一声,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消失了,他看着眼前开得灿烂的花朵,意识到刚才都是幻觉,他连忙闭上眼睛集中心力,屏弃杂念,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才又睁开眼睛,看着花坛中间开得最美的那朵牡丹,他冷笑一声,拔剑直刺过去。 番外 第二章 黑店 第二章 黑店 眼前的幻影皆在瞬间消失,待迷雾渐渐消散,云灏桀一眼便看见站在前方的张原,他正拍着手道:“能当上暗卫首领,功夫果然了得,在下佩服佩服。” “废话少说,把人交出来。”云灏桀冷冷的注视着他。 张原耸肩摊手,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无辜神情,“云大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我说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清楚楚,张原,你是向天借了胆,连我的人也敢动?”云灏桀斜睨着他,瞧他不慌不忙的神色,内心更冷。 “那当然,谁不知你云大少的能耐,谁敢那么不知死活的去动你的人?我这条小命虽然没什么人在乎,可是我自己却宝贝得紧。”张原一副从善如流的模样。 “你交不交人,不交人就看剑。”云灏桀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他耗,两三句话就想上升到舞刀弄枪了。 张原急得直摆手,“唉,我说你这个怎么这么没幽默感,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也当真,好,我说我说。”张原轻蹙了下眉头,才接着道:“云大少,我正要找你呢,你那小妻子要走便走,做什么把我的新娘也带走了,还害得我们落人口实,以后张家在韩城就是丢大脸了。” “含烟真的来过这里?”云灏桀着急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将她当成上宾一样招待,可是她说走就走,唉,这小姑娘可真没礼貌,回头你得跟她说一说,在别人家做客可不能来去自如。”张原就好似真的只是报怨两句。 云灏桀暗忖了一下,抬步便走,张原见他要走,急得在他身后哇哇大叫,“喂,怎么你也是这种人,好歹进了我张家,也让我这个做主人的好好招待招待你啊,你别走啊,唉,这叫什么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怪不得你跟慕小姐能凑在一起。” 云灏桀却并不理会他的碎碎念大步向门外走去,张原在他身后冷笑了一声,然后双击手掌,身后便急速闪出一人来,“阮天,跟着云灏桀,但是千万不要让他察觉。” “是,公子。”阮天应了一声,纵身离去。 云灏桀回到客栈,没过一会儿,无尘便回来了,无尘见他脸色沉郁的坐在桌边喝着茶,他连忙走过去汇报道:“主上,属下在张府没有看到夫人。” “我知道,她们昨天中午便离开张府不知去向,无尘,让你的手下查查,这些日子可有年轻女子出城,还有,晚上我们再去张府打探一番,我们不能排除含烟出了张府又被诡诈的张原给捉了回去的可能。”云灏桀凝眉道。 “是,属下这就去打点。”无尘恭敬的道,然后转身出了门,云灏桀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觉得前路漫漫,他叹:含烟,含烟,你到底在哪里?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找到你? 景公子与无痕在客栈中坐等追影的消息,两人都灰头土脸的,无痕咬牙切齿的道:“该死的雪莲,如果让我抓回她,我不将她打得屁股开花,我就不叫凤无痕。” “得了吧,这话你说了几次了,如果有用,雪莲就乖乖的出现在你面前了,唉,这两个丫头也着实大胆,连追影的查不到下落,我越来越佩服她们了。”景公子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了,两人人伪装这么成功,他们找不到,也说明那些对她们不利的人也很难找到,但是如果让景公子知道自己曾瞥见两人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他肯定就不会这样想了。 两人正吵吵嚷嚷时,门外却传来瞧门声,无痕立脚点即扬声道:“进来。”进来的是个小二模样的人,他见景公子与无痕都盯着他,忍不住打了个颤,他颤抖着声音道:“两位公子,刚才有人要我将这封信笺交给你们。” 无痕立刻抢了过来,拆开一看,越看越高兴,看完后,他大掌一翻,将信纸压在桌上,“景,我们立即起程,追影说查到雪莲她们在无花镇落了脚,快,我们现在赶过去,或许还能截住他们。” 景公子看他喜形于色,连防人之心都没有了,眼眸不由得一沉,他扫向那送信的小二道:“你下去吧。”那小二颤巍巍的应下后就向外走去,可是步子还没迈开,背后被一剑刺穿,无痕惊异的看着景公子抽剑回鞘,震惊的道:“你?” “走吧,能少让一个人知道她们就安全几分。”说完看都不看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小二,无痕扫了一眼鲜血直淌的小二一样,摇头叹息着走出门去,他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在他们没找到雪莲她们之前,任何人都会对她们的生命造成威胁,两人下了楼后跨上手下牵来的马便直向城门奔去。 与此同时,慕含烟三人正在去往凤仙镇的路上,这次他们弃马车而步行,三人一路上游山玩水,过得好不惬意,一路上,三人都只捡开心的事来说,不开心的事也只字不提,但是雪莲还是能看出两人的心不在焉,她本来就是直性子的人,心里藏不住事,借着云灏然去帮她们打水的机会,她将慕含烟拖到一旁问道:“含烟,你跟云二少怎么回事,这一路上似乎都心事重重的,昨晚你们都说什么了?” 慕含烟抬头望了一眼溪边取水的云灏然,她叹了口气才道:“雪莲,我不知道怎么说?”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看这云二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如考虑考虑?”雪莲瞧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促狭道。 慕含烟狠瞪了她一眼,“雪莲,你明知道我是灏桀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再跟灏然有所牵扯。” “可是你不是写了和离书给云大少吗,那现在你们男婚女嫁都不干对方的事了,再说了,你先前不是也很喜欢云二少吗,现在接受他又有何不可呢?”雪莲反倒是挺欣赏云灏然的,看他文文弱弱的,没想到毅力却惊人,唉,要是有一个人这样巴心巴肺的爱着她,她死亦足矣,可惜穿越女主的万人迷特质却没在她身上显灵。 “此一时彼一时,雪莲,你不懂我的处境,这事再说吧。”慕含烟揉揉眉心,昨夜忧心这个问题,她一夜都没睡好觉,她知道现在就算拒绝灏然,他也未必会离去,此事只得挪后再谈,本来她都已经够烦心了,偏偏雪莲还来添乱。 “不过含烟,是朋友我才提醒你一句,如果你真的对云二少没感觉了,那你就明明白白的跟她说清楚,不要拖,感情这事越拖越麻烦。”雪莲曾经吃过这种苦,所以非常了解希望破灭给别人带来的巨大伤害,云二少是好人,他不该受这种椎心之苦。 “嗯,我明白,我会找个时间跟灏然说的。”慕含烟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事宜急不宜缓,但是……,唉。 “烟儿要跟我说什么,现在跟我说吧。”云灏然打水回来就听到慕含烟说的最后几个字,他兴致勃勃的道。 “没有,我没什么想说的。”慕含烟连忙回道,她自己都还没理清楚,又能说什么呢,她抬头望了望天,然后道:“凤仙镇离这里还有多远,天都快黑了,我们要加紧赶路才行。” “没有多远了,翻过这座山再走一段路就到了。”云灏然指着前面那座山道,他曾经来过这个地方,不过那时都是乘马车,现在走路也别有一番风味,这倒省了路上的颠簸了。 “嗯,雪莲,喝点水,等会儿才有力气赶路。”慕含烟从云灏然手中接过水袋递给雪莲,雪莲扫了一眼云灏然,然后道:“云二少,我刚才瞧你走路时腿脚不便,等会儿不如让含烟扶着你走,我来背行李,都怪我,明明知道你脚伤未愈还偏偏提议走路,若是让你因此腿残了,我可就罪过了。”雪莲边说边向云灏然挤眉弄眼。 云灏然会其意,他感激的望向雪莲,“多谢关心,不过我还能走,不碍事的。” “那怎么行,这山路凹凸不平,等会儿又要爬山下山,这可是极伤筋动骨的事,如果你怕含烟吃苦,不如我来扶你吧,我以前可会翻山了。”雪莲心知云灏然推脱是因为慕含烟没有表态,所以才这样说。 慕含烟看着两人演对手戏,满头黑线,但是再看看云灏然的脚,刚才她也注意到了,只是一直不好说,现在借由雪莲提起,她才淡淡的道:“雪莲,那就麻烦你了,等下把行李都给我吧,我来背,以前我跟灏然出去玩时也是各自背各自的行李,我没那么娇弱的。” 云灏然与雪莲听慕含烟这样说,两人面面相觑,云灏然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雪莲毕竟是未出阁的大姑娘,若让我毁了清誉倒是不妥了。” “没事没事,只要问心无愧,没什么妥不妥的,对吧,含烟?”雪莲大方的道。 慕含烟心知自己不能再避嫌,她无奈的道:“好吧,我来扶你,灏然,你的脚不能再受伤了,要不我们的行程都会被延误的,好了,我们走吧。”慕含烟把自己的行李背在背上,然后走过去搀扶着云灏然,她瞧他走路都走得极慢,担心的道:“灏然,你还能不能走?” 云灏然此时心神都放在慕含烟身上,听她问起,他连忙道:“能走,能走,走慢一点就行了,好在也没有多远的路了,烟儿,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慕含烟点点头,“那我们走吧,如果你走不动了就跟我说一声,我们休息一下再走,雪莲,你在前面带路吧。”慕含烟扶着云灏然慢慢的向前走去,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她还记得几年前她与灏然去玩,那时正值夏季涨洪,她与云灏然很不幸的被困在一个小镇上,当时她在避洪的时候把脚步扭了,所以灏然背着她一直走过几座山,最后平安到达非洪水区域,当时那种相互扶持的感觉到很久后她都还清晰记得。 “烟儿,就算没有希望,也别让我绝望,就让我假装还是跟你在一起好嘛,就让我陪你走到江南,如果你心里没有我,那么我会离去。”云灏然温柔的话语在慕含烟耳侧响起,他不想让她为难,如果他的存在只是让她痛苦,那么他会选择消失在她眼前。 慕含烟摇摇头,“灏然,对不起,我很感谢你在我最无助落寞时来到我身份,像以往那样守护着我,可是我、我再不是当初那个慕含烟了,人生中,除了爱情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们去做,为家为国效自己最后一份薄力。”慕含烟并不想讲大道理,可是如果这样说能减轻带给云灏然的伤害,那么她不会吝啬。 云灏然痛苦的闭了闭眼睛,“烟儿,我懂,你不要说了,你就把当做朋友对待吧,不要有任何的心里负担。”云灏然早就知道曾经的烟儿一去不复返了,可是他仍不想放弃,因为她是他心里唯一的牵挂。 慕含烟闭嘴不再说话,雪莲走在前面,听着两人的对话,摇了摇头,唉,明明相亲相爱的两人,若没有那件乌龙事,他们是不是会幸福到老呢,“你们走快一点,翻过山就到了,含烟,你把行李给我背吧,看你撑着云二少也很吃力,到了凤仙镇,我要好好的大吃一顿,然后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这样我就圆满了。” 慕含烟笑了笑,打趣道:“这样就圆满了,那你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明天启程时我们可不能再走路了,一定要雇俩马车,再这样走下去,我都要去西天见如来佛了。”慕含烟最近与雪莲待在一起久了,也学会了她的口无禁忌。可云灏然却仍旧没变,一听到她说这话,板起脸道:“烟儿,别瞎说,西天的佛祖听到会当真的,阿弥陀佛,佛祖,你只当烟儿小孩子童言无忌,别理她就是了。” 慕含烟与雪莲面面相觑,两人哭笑不得的对视,然后扑哧一声笑出声,雪莲指着云灏然道:“哈哈哈,含烟,我总算找到一个比你还宝气的人了,哈哈哈,真是乐死我了。”雪莲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她现在总算见到古代男人古板的一面了,好在云灏然没有蓄胡子,要不就是一个老古板先生,真是笑死了。 慕含烟也好笑的瞥了一眼云灏然,“灏然,我们还是赶路吧,等会儿天黑了路更不好走。” 三人这才又开始向前走去,爬山时三人体力精神百倍的,结果爬到山顶,他们就有些吃不消了,尤其是慕含烟,她累得直喘粗气,云灏然瞧她累得气喘吁吁的,本想说自己走,可是慕含烟却不放手,她恶狠狠的道:“灏然,那年我们在洪水中共度生死,你累得跪行都不愿意放开我,今天我又怎么能放开你的手。” 云灏然听她提起过往,往事一幕幕又飘荡在眼前,那年的事他也记忆犹新,当时慕含烟已经昏迷了,别人都说她撑不到临镇,而云灏然的体力也透支了,可是他愣是没吱声放弃慕含烟,背着她走不动了就跪下爬着走,直到到了临镇救活了慕含烟,而他也倒下了,那样的日子他没忘,他以为慕含烟已经忘了,可是现在听她提起,原来她也没忘。 “你们两个少说两句话多走两步路行不行,你们都想在野外过夜是不是?”雪莲瞧他们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站在前面直催,她可不想在树林里过夜,晚上那些睡不着的东西爬出来可是会吓死人的。 两人又再次向前走着,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到凤仙镇时天已大黑,街道上人烟稀少,三人寻了家客栈住下,那家店主看到他们三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掌柜的边向那木愣的小二使眼色,边迎了出来,“三位客倌,是要用饭还是住店?” 慕含烟累得只剩喘大气的份了,她与雪莲拉开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让云灏然去打理一切,雪莲歇息够了才打量起这座客栈,客栈不大,却隐隐透着一股沉闷之气,客栈中除了那个看似精明的掌柜,还有两三个漫不经心打扫的店小二,店小二边打扫眼睛却一直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雪莲瞪过去时她们又收敛住,如此几番,雪莲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含烟,我看这店像极了黑店,我们不如换一家吧。”雪莲瞧着这些人倒有点龙门客栈的味道,于是提议道。 慕含烟已经累得没力气再挪动了,她道:“雪莲,我们刚才一路走过来都没有见到客栈,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家,就将就着歇一晚吧。” “可是我真觉得有问题,含烟,我们去借居民房吧,我实在不放心,我们三人都不会武功,要被他们怎么样也无力反抗对吧。”雪莲与慕含烟的打扮还是老年装扮,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就穷不拉叽的,可是雪莲还是不放心。 “嗯,好吧,我们跟灏然说说。”慕含烟点头道,话音刚落,客栈门前就陆续走进来几个人,雪莲看到当头那人,下意识的埋下头去,而慕含烟见到走在第二的那人,头也马上埋了下去,此时两人心里同时闪过一句话:完了完了,他怎么追来了? 番外 第三章 逃脱 第三章 逃脱 慕含烟与雪莲下意识的将身子压得低低的,尽量不让走进来的几人察觉到她们的存在,云灏然登记好住宿回到桌旁,见两人怪异的动作,他小声道:“烟……” 雪莲见他刚说了个烟字,站在柜台前的几人就转过头来看向他们这方,她急中生智大声道:“烟什么烟,这里火都没有还抽大烟,回去抽。”然后又向那几个望过来的人打手作揖道:“唉,我这孙子不成器,打扰各位爷了。” 那几人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然后才回过头去,掌柜连忙招呼着,慕含烟望着那群人,对雪莲耳语道:“雪莲,我们先回房间,在这里待久了恐会被他们瞧出端倪。” 云灏然是一头雾水,他刚才被雪莲那样一说,辈份连降两级,“你们干什么啊,这样神神秘秘的?” 慕含烟与雪莲齐望着他,知道现在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只得小声道:“先回房,回房再说。”三人快速的向楼上房间走去,回到屋里,雪莲鬼鬼祟祟的探出头去瞧了瞧走廊上有没有人才关好门,她走到慕含烟身边惊喘了一口气,然后道:“含烟,我哥的手下追来了,完了完了,我要被追回去了。”雪莲急得直跺脚。 慕含烟茫然的看着她,“雪莲,谁是你哥的手下啊,我以为你刚才紧张是因为看到那个在馄饨铺里刺杀我的人。” 云灏然听慕含烟这样说,惊得张大眼睛,“含烟,刺杀是怎么回事?” 慕含烟做了个等一下的手势,然后问着雪莲,“雪莲,莫非刚才第一个走进来的那人便是你哥的手下?好厉害啊,都能追我们到这里来,雪莲,你说我们会不会被他们发现?”慕含烟明白刚才那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但是那名刺客的武艺她是见识过的,那天在馄饨铺里云灏桀与无痕一起对付他,最后都让他逃脱了。 “没关系,有追影在不用怕,含烟,追影的武功已经出神入化了,如果那日他出手,那刺客根本就跑不了。”雪莲挥挥手,她可是非常看好追影的,不过她现在忧心的并不是安全问题,而是若让两人发现,她们就再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再也走不了的问题,真是郁闷,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了,如果被抓回去多不值啊。 “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你为什么会被刺杀?还有刺杀你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云灏然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只好再次发问。 慕含烟知道自己必须跟他解释清楚,于是道:“灏然,这事说来话长。”于是慕含烟将这几个月来不断的刺杀全跟云灏然说了,云灏然边听边点头,“也就是说他们因为某种目的要杀你了,可是为什么呢,以前我都没听你说起过。” 慕含烟摇摇头,原因她是不能说的,她只是叹道:“我也不知道,雪莲,现在我们不能住在这家客栈里,我们连夜走吧。”慕含烟站起来又坐下去,有一个刺客随时都在身边,她就如芒刺在背,觉得很不安。 “含烟,你冷静点,我们现在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先不说会不会被冻死,万一遇到什么脏东西,咦,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你放心,我敢打包票,他们并没有认出我来,怕只怕这客栈里还有猫腻,不过你不用怕,一切还有我呢。云二少,嗯。我能不能提个不情之请。”雪莲想了想对着云灏然道。 云灏然现在也忧心这个问题,听雪莲有话要说,他连忙点点头,“好,我现在真恨我自己不会武功,要不你们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了。”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云二少,今晚你就在我们屋里,我们就窗前门前跟房梁上都设下陷阱,一来防刺客,二来防客栈里的那些不肖之徒,到时我们轮三班休息,这样又能保持体力,你们觉得怎么样?”雪莲建议道,她在现代本就喜欢看书,所以从小说中知道许多防御知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这主意不错,雪莲,就这样办,我们先设陷阱。”慕含烟拍手叫好,她越来越佩服古灵精怪的雪莲了,这一路上要不是她层出不穷的奇招,她们也不能顺利的走到这里,慕含烟说完看向云灏然,结果看到云灏然的脸色似有犹豫,她连忙问道:“灏然,你有什么问题?” 云灏然却抬起头不自然的道:“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们同住一间屋很不妥啊,万一影响你们的名声……” “唉,你别婆婆妈,现在是事急从权,难道你希望看到我们被刺客杀掉或是被客栈的人算计了?就这么办,快,帮我设陷阱。”雪莲边说边指挥云灏然跟慕含烟搬桌子,绑绳子,等陷阱布置好了,三人累得站不住,雪莲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下来,“累死了,希望这些陷阱派不上用场。” 慕含烟还算有点坐相,她看着屋里穿来绕去的麻绳,心里直佩服雪莲的妙计,“雪莲,你好厉害,你这么有才怎么不学摆阵,那可比这个省事多了。” 雪莲顿时垮下肩去,“我也想学摆阵啊,可是我哥不让我学。” “为什么?”慕含烟倒是好奇了,这可是有益的事,谁还能不让她学啊。 “唉,说来真是话长,有一次我偷偷跟师傅学了点皮毛,然后就去班门弄斧了一下,结果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我哥困在阵中出不来,出不来就算了,好歹我是摆阵的,该记得生门在哪,便便我是按兴趣摆的,摆过就忘了,所以我哥被困在阵中整整三天,我哥的师傅费了很多劲才解开,从那以后我哥就严令我不准摆阵了。”雪莲说得很无辜,但是慕含烟却能想到当时的凶险,她摇摇头,算是彻底服了雪莲了。 “这阵法真有这么厉害?”云灏然是生意人,虽然在江湖中行走,可是却不懂这些,现在听雪莲说得认真,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当然,我前几天才被困在里面过,那时我没注意,走出来后才发现地上也只摆了几颗石头,结果走进去后眼前景象就完全不一样了。”慕含烟心有戚戚的道,她算是领教了阵法的其中要害了。 “原来真有,烟儿,你有没有事?”云灏然着急的打量慕含烟,慕含烟对他笑了笑道:“灏然,我若有事就不会在这里了,出来走一遭我才发现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外面的世界真是多姿多彩啊。” 三人聊了一会儿,这一折腾后,都是又饿又累,雪莲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哀叹道:“我好饿啊。” “我也饿,我们真是笨,不知道买点干粮吃,现在饿死了。”慕含烟也饿得没力气了,她现在想,他们有可能没被刺客或是客栈的人怎么样,自己先饿死了。“别想别想,我听说饿的时候想吃的会饿得更快,含烟,我们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云二少,就麻烦你先值班了,等会儿叫我们。”雪莲说着就闭上眼睛,她在皇宫中从来都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何时受过这种饥饿,她越想睡越睡不着。 慕含烟与云灏然曾经是受过这种苦的,所以还能坚持,慕含烟见云灏然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发呆,她道:“灏然,我睡不着,你先睡吧,上半夜让我来值。” 云灏然轻轻的摇了摇头,他在想刚才慕含烟跟他说的话,他自以为很了解慕含烟,可是他连她为什么会受袭都不知道,他这又算那门子的了解呢,“烟儿,你到底都瞒了我什么事?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 慕含烟轻脚走到他身边,在离他稍远的地方坐下,她双腿和并放在榻上,然后将手放在膝盖上,最后再把头放在手上,她偏着头看着云灏然落寞的神色,她笑道:“灏然,我无心瞒你,,只是这事不宜让人知道得太多,你知道吗,我有时很后悔那年在玉器店里追出去,如果我没有去烦你,现在我或许仍是慕家里让人呵护在手心的三小姐。” 云灏然听着她惆怅的话,一时有些慌乱,“烟儿,我从来没觉得你烦,真的,那时我的冷漠淡然让府中的人都不敢接近我,就连我大哥也在他回府后渐渐与我疏远,你的出现就是我漆黑人生中的一盏明灯,将我前面的路都照得透亮,烟儿,以前我不太会说话,所以许多事我都藏在心里,直到遇见你,我才发现,又将心事掩藏住是多么的难。” 慕含烟笑了笑,抬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空,她照亮了灏然的人生,可是她的人生却因为灏然而变成灰暗,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相遇,自己现在又在何方,是在慕府中当着最受疼爱的三小姐,亦或是被皇帝接进宫中当着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可不管她怎么想,她仍希望结果是现在这样,虽然为情而苦,虽然亡命天涯,可是她的心却是知足的。 “灏然,灏桀回云家了么?他有没有带什么人回去?”慕含烟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那天她虽然听云灏然提起云灏桀的事,可是那时她心不在焉,并没有听进耳里,现在想起来便又问问。 云灏然的眼眸一沉,随即他抬起头道:“烟儿,我大哥他……,他是带了一个女人回去,而那女人还号称是大少奶奶,当时我忧心你,就没有细问便急匆匆的出了京,烟儿,你跟我大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带个陌生女人回去?” 慕含烟难过的垂下头,虽然想得到蓝音会与云灏桀成亲,可是她却没想到云灏桀会将蓝音带回府,“他真的带她回去了,也是,我那样伤他的心,他是该将我忘了,只是为什么我的心这样痛。”慕含烟喃喃自语道。 云灏然见她伤心失落,一颗心也跟着泛疼,“烟儿,你跟我大哥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那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又是谁?” “灏然,你不要问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怨得任何人。”慕含烟伤心的道,一想到云灏桀有了新人真忘了旧人,她却无法平静,她将头埋在双肩里,借着夜色的掩饰嘤嘤哭起来。 云灏然拿她没辄,只是将她拥紧怀里,慕含烟哭了一会儿就睡去了,云灏然瞧她眼睫上还挂着泪珠,他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心疼的道:“烟儿,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了,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的。”云灏然说完将慕含烟抱到床上去,将她放在雪莲身旁,抚摸着她的发丝道:“烟儿,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既然你还放不下,那么我会通知大哥来接你回去。” 睡梦中的慕含烟不安的动了动,她皱了皱眉头,很快就熟睡过去,此时门外却传来动静,云灏然警惕的看着门前一晃而过的身影,然后听到隔壁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云灏然惊得屏住呼吸,他回头扫了一眼床上睡得很熟的两人,决定暂时不叫醒她们,他轻手轻脚的移到门口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不久后又有另一道身影迅速自门前闪过,云灏然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刚要回身去叫醒雪莲跟慕含烟时,那边却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这样尖锐的声音在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打斗声渐渐的小了,云灏然不知道是谁胜谁负,只是紧张的听着动静,半晌,那边的动静彻底没了,云灏然悄悄的吁了口气,看来雪莲预料得不错,只是长夜慢慢,不知道何时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云灏桀与无尘深夜又再度光临张府,深夜的张府笼罩在神秘的光环下,云灏桀与无尘商议两人以虫鸣声为号,一长一短便是没有发现,两长两短就是有发现,三长三短就是撤退,商议好,两人便借着夜色的遮掩快速的潜进张府,白天两人已经来过一次,算是驾轻就熟,将偌大的张府转了个遍都没发现慕含烟的踪迹,两人不得不退出张府。 “主上,没有发现,我们是不是进行下一步计划,往下一个地方搜索。”客栈中,无尘着急的道,其实他也是挺郁闷的,以前追捕一个人,三天时间保证会追查到下落,可是自从得知夫人离京都现在,都过了好多天了,他们却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让人恼火。 “让我想一想,这两天他们有没有最新情报送来?”云灏桀按揉着太阳|岤,慕含烟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会像是自世界消失了一般,没有半点线索。 无尘刚想说没有时,却听到扑腾的声音在窗前响起,他连忙走了过去抱起蹲在窗前的咕咕直叫的信鸽,自它脚上的竹筒里取出一卷纸,看完后他眼前一亮,“主上,有线索了,他们追查到在无花镇的威扬客栈中听到有人喊含烟的名字,然后追查到她们向凤仙镇方向去了。” “拿过来我看看。”云灏桀欣喜的接过那张纸条,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他心里被满满的喜悦给充满,找了几日,总算有线索了,他将纸条在油灯上点燃,然后道:“无尘,事不宜迟,我们连夜赶去凤仙镇。” 无尘应下便去张罗马匹,不久后,韩城门前便出现两人的身影,城门早已紧闭,无尘向守卫喊话:“我们要出城,请给我们开城门。”良久后城楼上才慢悠悠的探出一颗脑袋来,那人扫了一眼无尘及云灏桀,不耐的道:“现在还不到开城门的时候,你们回去吧。” “我们有急事需办,请打开城门。”无尘急得想上去将那人踹下来,但还是极有耐心的解释道,云灏桀瞧他温吞的样子,知道再磨蹭天就亮了,于是冷声道:“若不想被割职查办,就给我开门。” 那人心知平常人定不敢说这话,连忙屁颠屁颠的冲下来,在云灏桀面前站定,他道:“这位公子,我们是照规矩办事,还请你不要为难。” 云灏桀懒得跟他费话,抬手取了怀里的金牌在那人面前一扬,那人顿时吓得跪倒在地,“黑啸大人,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挡了您老的路,属下这就开门。”那人仓皇爬起,然后连滚带爬的爬到城楼上吩咐守卫打开城门。 云灏桀见城门打开,与无尘打马冲出了城,城楼上几人吓得冷汗直冒,下楼的那人摸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啸大人,看起来真是年轻,要是我年纪轻轻的就能混上暗卫首领的位置,我会比他更威风。” “切,就你这本事也能成暗卫首领?”那群守卫嘲笑道。 “哼,你别以为我不行,教我学武的师傅说我的骨骼奇佳,是练武的好体质,只可惜我练得晚,否则我比黑啸大人更厉害。”那人还在吹嘘,似乎想让同伴相信他所言不假,还举例说明,结果却只换来他们的嘲笑。 几人聊着天也没注意城门处的动静,所以有一人趁着夜色飞奔出了城,然后向云灏桀他们消失的方向行去。 ~~~~~~~~~~~~~~~~~~~~~~~~~~~~ 亲们~~元宵节快乐~~ 番外 第四章 相见 第四章 相见 一夜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当然这也只是那两个睡得不省人事的人的看法,只有一夜未睡的云灏然知道昨夜那场打斗与隔壁屋不时飘来的血腥气,那是他这一生都没遇到的惊险历程。 慕含烟与雪莲醒来后,两人一见外面天已大亮,连忙跳下床来,慕含烟在屋中搜索一圈,见到软榻上脸色苍白的云灏然,她惊声问道:“灏然,你怎么样了?” 半晌后云灏然才抬起头来,他看着慕含烟摇了摇头,“我没事,烟儿,走吧,我们快点离开这里。”云灏然站起来,可是由于僵住得太久,他站起来时身形晃了晃,慕含烟连忙冲过去扶着他,瞧她手冰冷得不似常人的手,伸手探向他的额,滚烫的触觉让她心一惊。 “呀,好烫,灏然,你受凉了,雪莲,你帮我照顾灏然,我去请大夫。”慕含烟着急的道,随即就要冲出门去,雪莲眼疾手快的拖住她的手道:“含烟,你莫着急,我们昨晚设了陷阱的,别没派上用场,把你伤着了。”雪莲说完放开慕含烟的手,走到门前将几道陷阱给撤了。 云灏然瞧慕含烟这样关心自己,心里很高兴,他唇角噙着一抹笑,“烟儿,看到你紧张我的模样我真的很开心,就是病死也值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当真是烧糊涂了,我看也不用去请大夫了,我们一起去。”慕含烟三两下收拾妥当,然后与雪莲一起扶着云灏然出了房,三人路经隔壁房间时都闻到一股恶心的腥臭味,雪莲好奇的道:“咦,这是什么味道,昨天都没有,好臭啊。” 云灏然一夜没睡当然清楚是什么味道,只见他脸色一白,一副欲呕的模样,他轻轻呻吟了一声,及时拉回了两人的神智,慕含烟连忙道:“雪莲,走吧,灏然还等着看大夫呢。” 雪莲什么也没说,帮着慕含烟扶着云灏然向楼下走去,刚到正堂,那名掌柜的便热情的迎上来,“三位官倌,昨夜可休息得好?”掌柜脸上有一大块红印,昨夜不知是天色晚还是怎么的,慕含烟等人竟没瞧出来,此时猛然见到,两人都吓了一跳,“掌柜的,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笑脸顿时不自然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脸,垂下眼眸道:“唉,昨夜出恭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三位客倌,要用早饭吗,我这就叫你去准备。” “不用了,我的孙子昨夜受了风寒,我们要带他去看大夫。”雪莲摇头拒绝道,两人扶着云灏然刚走到门前,前方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三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人带着几十个侍卫匆匆的奔了来,慕含烟见状连忙扶着云灏然向客栈外走去,可是路却被那当头的中年男人给拦了下来。 “谁都不准走,昨夜这里出了人命,谁都有杀人嫌疑,来人,将这里包围起来,不准放任何人出去,三位,请进去稍候吧。”那名中年男人颇有官威的道,慕含烟与雪莲相视一眼,慕含烟勇敢的站出来,她道:“大人,我们只是路过的,我的孙儿现在还病重等着就医,请允许我们先行离开。” “先行离开?你以为你是谁,不管是谁,只要昨晚歇在这客栈的,都是有嫌疑的杀人犯,在本官没查明真相前,谁也不准离开,来人,将他们三人给我带进去。”中年男人威风凛凛的道。 “是,三位请吧。”身后两名狗腿模样的男人站出来推搡着慕含烟三人进了客栈,客栈内,那名掌柜的连忙迎了过来,边招呼那位大人坐下,边陪笑道:“大人,我们这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昨夜哪有死什么人,那不是给客栈寻晦气吗,你放心,昨夜风平浪静得很,绝没有什么人命不人命的问题。” 那位大人却不理他,对着身后一人吩咐道:“王朝马汉,你们二人带着人去楼上给我搜,没出人命?哼,没出人命怎么会有人来报官说昨夜这里出了人命?”那位大人瞄都没瞄掌柜一眼,径直打量着在他侧面很远的一张桌子旁坐下的慕含烟三人。 掌柜擦了擦额际的汗水,他紧张的道:“大人,谁这么无聊跟大人开这种玩笑,昨夜小人店里面就住了这三位祖孙,哪里还有什么人来被杀啊,大人,你一定要明查啊。”掌柜的边说边向小二使眼色,小二连忙向后院奔去。 “有没有我一搜就出来了,你们三个,走到这边来,本官要好好盘问盘问,昨夜这里可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位大人还是不理掌柜的,他向慕含烟三人招了招手,慕含烟三人无奈的走到他面前,“大人,我们都是乡下人,难得出一次远门,昨夜赶路赶得累了,所以我们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今早,晚上有什么动静我们还真不知道。” 那位大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细细的打量着慕含烟,发现她说话的音调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所以他很仔细的打量着她,发现她的皮肤并不似老年人那样皮松肉驰,也没有年老者那样的苍老气色,他见多识广,立刻瞧出慕含烟是假扮的,他不动声色的道:“三位是从何处来又将要去往何处?听你们的口音倒不是凤仙镇人氏啊。” “回大人的话,我们确实不是凤仙镇人氏,而是云宁人,我们是去江南投靠亲戚的。”雪莲连忙回道,看这大人色迷迷的瞧着慕含烟,她真担心他会认出慕含烟是假扮的。 “原来如此,老人家年岁大了,这跋山涉水的身子可是会受不了的,你们昨夜真没听到异响?”那位大人再次问道,似是不相信他们真睡得这么沉。 云灏桀的神色变了变,但是他却垂着头不回话,“大人,我们是真的没有听见,人老了一倒在床上就睡得人事不省的,哪里还听得到外面的动静。”雪莲肯定的道,她感觉这位大人眼神很奇怪。 此时楼上搜查的人全部都下来,带头的那名侍卫道:“大人,没有发现,这里确实没有发生过命案。” “哦,有没有看看哪里有挖过的痕迹?我就不信我翻不出来。”那位大人站起来带着人去了后院,慕含烟与雪莲相视一眼,“雪莲,怎么办?我看这位大人是故意来找碴的,我们不如趁机溜了吧。” “嗯,走吧,云二少怕是撑不住了。”两人四下打量了一下,瞧那位大人去了后院迟迟未回来,两人连忙扶起云灏然就向客栈门口走去,刚走到门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三位,没有大人的命令,你们不得离开客栈。” “大哥,你行行好,我的孙儿快不行了,难道死了的那人是人命,我孙儿就不是人命了,就算你们不让我们出去,也请帮我们请个大夫来瞧瞧吧。”雪莲被突然冒出的两人给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那两人端得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他们摇头:“不行,大人说过,现场多了一人我们就少一份线索,回去。”雪莲被两人的态度给激怒了,刚要怒声训斥,此时远处有马蹄踏砖声响起,三人抬头望去同时愣住,慕含烟更是惊得摇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子。 “含烟,你夫婿追来了,完了,这下更走不掉了。”雪莲低声跟慕含烟道,慕含烟全身一震,她慌忙垂下头,扶着云灏然的手不由得收紧,云灏然神智本已飘浮,手臂被慕含烟揪得发疼,他见到云灏桀也同样震憾,没想到来他会追来,低头叹息一声,追来也好,经过这一行,他才明白他根本就没能力护慕含烟周全 正在三人惊疑不定时,云灏桀与无尘已经打马来到客栈前,两人翻身下马,走到客栈里却是瞧都没瞧立在门前的三人,那两名侍卫抬手拦住两人的去路,“两位公子,这里正在办案,要住店就去别家。” 云灏桀斜睨了他们一眼,然后轻勾起唇角,无尘领会,连忙自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于两位官差,“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我家公子就是进客栈去问几句话就出来。” 那两人见手中闪闪发光的银子,两眼发的光比银子发的光更亮,他们想收下,又明白大人就在里面,倘若收下银子被大人问罪丢了官差事更大,于是连忙将银子还给无尘,“两位公子,真不行,你们进去若破坏了线索,大人怪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啊。” 无尘又将银子推向他们,“你们且收下,出了什么事由我们一力承担。”说完便推开两人,云灏桀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走到慕含烟他们面前,他脚步顿了一下,却仍是未停的向柜台走去。 慕含烟在他停留的那一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到云灏桀走过去后,她才微微的抬头扫向他的背影,明明才几天未见,可是这一相见,她却觉得恍若隔世,他的背影越来越消瘦了,他不是该高兴终于与蓝音团聚了吗,为什么看起来却这样孤单和落寞? 掌柜的早已跟着那些人去了后院,云灏桀等了等还没人出来,他回头扫了一眼呆站着的三人,见三人都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扬声道:“老人家,你们可有看到两名女子来过这里?” 慕含烟全身一震,他是为寻她而来?一时间她五味杂沉,他是为公务来找她,还是为私情呢?他都有了新人还来打她干什么,一时间她心累混乱,情绪也激动起来,他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为什么还让她以为他是爱着她的? 雪莲心知云灏桀问的是谁,她压低声音道:“年轻人,我们也是路过的,漂亮的女子可见得多了,不知道你要找的长什么样?” 云灏桀听到雪莲的声音皱了皱眉头,他走近了一点,刚才进门时,他很敏感的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慕含烟身上独有的兰花香味,所以现在走近一点好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待走得近了,他又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这确实是慕含烟身上的味道,可是他们怎么会有含烟身上的香气呢? “我要找的那两位女子年纪是十六岁左右,身高大概有我肩膀这么高,长得很美,让人一见就再难忘记。”云灏桀形容着慕含烟与雪莲的样貌,孰不知眼前的两人正是他要找的人。 “年轻人,你找她们做什么?”雪莲忍不住问道,慕含烟已经写了和离书,按理说云灏桀也不会死缠烂打,可是他确实追来了,看来他对慕含烟有情,唉,她就说蓝音这叫自作自受,看吧,云灏桀醒来还是照样不甩她,她那样费尽心机做个恶人又得到了什么,到头来反而谁也不感激她救了人。 “其中的一名女子偷了我的东西,我是来向她讨回的。”云灏桀一本正经的道,虽然他没义务回答雪莲的问话,可是他此时就是想说,“老人家,你有没有见过她们,如果见到了请告诉我。” 慕含烟与雪莲两人交流了一个奇怪的眼神,慕含烟觉得莫明其妙,她从京城离开时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哪里去偷了他的东西啊,但是此时她也不便出口,便将回话的权力都交给雪莲,让雪莲代为回答。 “啊,她偷了你什么东西?贵重不?”雪莲故做惊奇的道,原来云灏桀是来追回他的东西的,而不是来追慕含烟,害得她还以为云灏桀真是那样痴情的人,看来这年头的男人都信不得。 “那东西与别人一文不值,可是对我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老人家若见过她,烦请你告诉我,来日我讨回东西必当重谢。”云灏桀向来不喜表达自己的心意,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希望那个人能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雪莲摇摇头,“我们见到的人倒是多,只可惜没见到你要找的,年轻人,你去别的地方问问。”雪莲知道慕含烟不想与云灏桀见面,所以故意误导他。 云灏桀与雪莲说了这么多话,也闻到那股香味是从谁身上散发了来的,他侧头打量着慕含烟,她的乔装很成功,脸上几乎也看不出什么,可是就透明粉嫩的耳垂就出卖了她的年龄,云灏桀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如此,那不多谢老人家的指点了。无尘,我们走吧。”云灏桀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带着无尘出门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慕含烟吓得浑身虚软,她瘫坐在地上,云灏然见状,连忙去扶她,“烟儿,别担心,大哥他已经走了。” 雪莲也去扶她,“含烟,云大少说你偷了他的东西,你偷他什么东西了,还说对于别人是一文不值的,对他却极其重要,不值钱的东西谁偷啊?真是奇怪了。” 慕含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云灏桀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啦,他都已经走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慕含烟话音刚落,门前又响起一阵马蹄声,三人寻声望去,见云灏桀去而复返,三人都震惊莫名,慕含烟更是紧张得双手紧握才能控制住全身的颤抖,他认出她来了吗?现在是要来带自己走的吗? 眼见着云灏桀翻身下马大步来到她身边,她紧张得呼吸都有困难,垂着头根本就不敢看云灏桀的眼睛,生怕自己的慌张会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云灏桀却伸手探入怀中,自内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慕含烟,“老人家,如果你见到那位姓慕的小姐,麻烦你替我将这封信交给她,告诉她,我不接受。” 云灏桀说完转身就走,侧过头来瞧见云灏然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他忽尔一笑,随即又抿紧唇,看来灏然每次都能先他一步找到含烟,这是否就是命中注定,但不管这是不是命中注定,他都一定要得回慕含烟,有了她,他的心才是完整的。 慕含烟一直目送云灏桀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放下心来,她真怕他认出她来,可是他要交给自己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雪莲看着云灏桀消失的背影,赞道:“好帅啊,真是帅呆了。含烟,我以为他会认出你耶,没想到却是交给你一封信,快拆开来看看是什么信?”雪莲好奇死了,没想到云灏桀去而复返是为了交一封信给她。 “嗯,我来拆。”慕含烟低头看着手上的信,信封是开启的,她自里面抽出一封信来,还没找开来就觉得字迹特别熟悉,等完全展开那封信,她才发一这信原来就是自己写给云灏桀的和离书,难怪他刚才会严肃的说不接受。 “哇,含烟,这个落款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干的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我看云大少八成已经猜出你是谁了,天哪,那我们的行踪是不是暴露了?”雪莲惊叹,这种信云灏桀是不会随便交给陌生人的,除非是他认出了含烟? 慕含烟茫然的望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如果他真认出了自己,却又不相认,这又是何意? 番外 第五章 亲密 第五章 亲密 去后院的众人很快就回到大堂里,那位大人神色阴郁的瞪着掌柜的,“此番本官虽未找到受害者,但也查到你这客栈有诸多不合格的地方,念在你是初犯,就罚你闭门一月整修,尔等可服气?” 那掌柜的本还有怨言,但在那位大人的注视下,也只得脸色灰败的点头道:“是,小的谨遵大人的教诲。” 那位大人这才和善的点点头,“如此就好,来人,都给我撤了。”那些官差来去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众人面前,慕含烟与雪莲相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唉,这不是白白的浪费我们的时间么,真是的,含烟,走,我们扶云二少去找大夫。” “嗯,灏然,你怎么样了?”慕含烟低头去看云灏然,瞧他额上不停的向外渗汗,她着急的问道。 云灏然摇摇头,“我没事,走吧。”他只不过是想起了昨夜那场撕杀,明明那么多人混战,哀嚎声响彻云霄,可是为什么这些官差却找不到人,那今早他们自门前经过传出的那股腥臭又是从何而来呢? 云灏然带着疑惑被慕含烟与雪莲扶着出了客栈,街道上冬日暖暖的洒在三人身上,他们步伐迈得又快又急,所以并未瞧见身后那两马两人。 云灏桀目光深邃的盯着慕含烟的背影,几天的功夫,他们却恍若隔世,这些日子她明显瘦,原本就纤瘦的背影更加消瘦,无尘瞧云灏桀只是端坐在马背上,并没有打算去追上她,他道:“主上,二少怎么会与夫人他们在一起?会不会是……” 云灏桀抬起手阻止了无尘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不可能的,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含烟早灏然两天出京,所以他们不会是约好的,走吧,我们跟过去看看,这回绝不能再跟丢了。” “是。”无尘应下后便催促马儿向前奔去。 慕含烟扶着云灏然进了医馆,那大夫望闻问切了一番,然后道:“这位公子是受了风寒,吃两副药便会没事了。” 慕含烟闻言才放下心中大石,瞧云灏然俊逸的脸上已被汗水浸湿,她自怀里掏出手绢替他擦着汗水,“灏然,你要快点好起来哦,不要再生病了。” 云灏然朝慕含烟虚弱一笑,“好。”慕含烟见状心里酸酸涩涩的,她终究还是连累了他啊,雪莲瞧慕含烟的样子,安慰道:“含烟,你也莫担心,云二少会没事的。”说完跟着大夫去捡药。 云灏然这一病又注定要在凤仙镇多停留一两天,慕含烟生怕云灏桀会随时出现来带她回京,可是两天来毫无动静,但是偶尔她能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炽烈的目光似要将她整个背灼穿一样紧盯着她,可是每当她回头,面对的却是无边空寂的街道。 第三天,云灏然的风寒已经大好,这日冬阳生暖,云灏然大病初愈,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红晕,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冲慕含烟道:“含烟,我们何时起程往江南走?” 慕含烟抬头望着窗外萧索的景象,偏头思索了一下,对坐在一旁无聊的剥着瓜子的雪莲道:“雪莲,你看我们几时启程?” 雪莲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云灏然,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道:“我们走不了了,云灏桀追来了,追影追来了,我大哥也会马上来的,而且去往江南的路应该都被人堵上了,唉,逃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逃脱他们的追踪,看来是我的伪装功力越来越浅了。” 慕含烟心里一惊,“雪莲,难道你要放弃去江南?” “放弃?我雪莲的字典里还没有放弃两个字,他们有他们的方式,我也有我的方式,不过含烟,我们就此告别吧,我看得出云大少仍是爱着你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了这段感情,人生在世,谁能这么幸运的得到一个自己爱亦爱自己的男人呢,好好珍惜吧。”雪莲一副过来人的教导慕含烟,让慕含烟心里隐隐升起一抹名叫感动的情愫。 “雪莲,我也要去江南,既然当日是我们一同决定去江南的,那么就不能有人放弃,我们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就走,灏然,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吗?”慕含烟回头问着云灏然,她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愿意跟她们一起走下去。 “当然,你们都不回去,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我们要同进退才是。”云灏然走到慕含烟身边握住她的手,这几日他一直有个疑问,就是慕含烟为什么会写和离书给大哥,而之前他去书房找大哥时,大哥听到烟儿的名字时为什么又会露出那样陌生的神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不自在的自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尴尬的望了雪莲一样,然后道:“那就好,我去请店小二给我们安排饭菜,吃过饭我们就起程。”说完看也不看云灏然一样推门出去了。 云灏然怅然若失的看着慕含烟的背影,雪莲站在他身后看着他,“云二少,对待女人可不能这样懦弱啊,如果你真心爱着含烟,就不要轻易放她走,否则你会遗憾一辈子的。” 云灏然回过身去朝她摇摇头,“雪莲,你也知道烟儿的心并不在我身上,我不忍让她为难,所以与其让她在我身边不快乐,不如送她回到她该去的地方,看着她能幸福的生活,我就心满意足了。” 雪莲摇摇头,“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好人还是傻子好,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你这般,含烟也是有福之人,竟能遇到这么多爱她的人,云二少,我希望你也能幸福。” 云灏然的眼神陡然间明亮起来,这还是第一次除了烟儿以外有人希望他能幸福,“谢谢你,雪莲。希望你也能找到你的幸福。” 雪莲笑了笑,没在意,她抬头看着窗外,她的幸福么?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幸福了,自那日被那人亲手推下悬崖,她便对世间的情爱绝了心,从此后,她就是一个冷情冷性的人,再也不对任何人动心了。 慕含烟出了房门,穿过雕花回廊,刚要转到前堂,眼前突然一花,她就被人搂入怀中,然后铺天盖地的激吻便向她袭来,慕含烟吓得想呼救,可是对方却死死的堵住她的唇,让她除了发出呜呼声,便再无声音传出来,慕含烟心里被惊恐填满,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他的眼睛紧闭,眉毛斜飞入鬓,整张脸看起来棱角分明,就如刀刻般,慕含烟的心陡然间一痛,激烈挣扎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云灏桀在她抗拒时用力的蹂躏她的唇,后来感觉她渐渐的沉迷其中,他才温柔的吸吮她的唇,过了一会儿,他不再满足唇与唇之间的轻触,而是伸出舌尖轻轻的橇开她的牙齿,然后滑溜的溜进去与她的舌尖共舞。 慕含烟气喘吁吁的承受着他如狂风暴雨般的狂吻,直到呼吸困难,浑身瘫软云灏桀才放开她,云灏桀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含烟红肿的唇,瞧她唇上有血丝淡淡的沁出,他伸出舌尖极色 情的舔了舔,然后额头与慕含烟的额头轻触,“含烟,跟我回去。” 慕含烟全身一震,下意识的用力推开他,“不,我不回去。”慕含烟神色绝决的道,她不能就这样回去,进了宫,她便再无自由,她抬头望着云灏然突然忧伤的脸,她心里一痛,又极忙低下头去。 “灏桀,我跟你再无瓜葛,你不要带我回去,求求你,我不想当公主,更不想嫁去凤渊国。”慕含烟难受的道,她以为云灏桀来带她就是为了送她进宫,她知道自己逃不了,但是她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去江南看看,只要看看,再回来进宫,她便没有遗憾了。 “含烟,我说过,你的和离书我不接受,为什么轻易将我抛弃,为什么信不过我?”云灏桀沉痛的道,看到这封和离书,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受没受委屈,蓝音的出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他也能想象得出慕含烟是出于什么心态救她,可是理智上能原谅她,但情感上又怎么能原谅,她那么轻易的就将他推给别的女人,一想到这里,他怕心都痛得无法呼吸。 慕含烟摇了摇头,“灏桀,不管你接不接受,那都是我的心声,我无法接受二女共侍一夫,你说我无容人之量也好,说我妒忌也好,总之我不能接受,蓝音姑娘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不可以忘恩负义。” “报恩也不一定只有以身相许这一种方式,还有金钱或是地位可以给,含烟,你难道不知道,我心上的人只有你,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云灏桀斩钉截铁的道。 慕含烟一把将云灏桀推开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她心碎的摇摇头,“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我既然答应了蓝音姑娘就绝不反悔,灏桀,做人不能这样不知恩图报?” 云灏桀的神情一下子就冷淡下来,他冷声道:“知恩图报?那好,含烟,你说我救过多少次你的性命,如果要知恩图报,你是否也该先回报给我,按你欠我的恩情算来,你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还我的情,如何?” 慕含烟闻言一滞,她仓皇的偏过头去,“我…我……” “呵呵。 ”云灏桀冷笑两声,“原来你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要求别人,含烟,难道你还看不清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不管你是慕含烟也好,是长公主也好,我的心里只有你。” 慕含烟心里泛起阵阵感动,可是她亦知她不能感情用事,“对不起,我…我做不到,灏桀,既然许下承诺,我们就该遵守是不是?” “那你跟我许下的承诺就可以不用遵守了么,含烟,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我,我不怨你在我重伤时弃我而去,亦不怪你轻易将我丢给别的女人,可是你哪怕有一点为我考虑过吗?你那么轻易的放弃了我们的承诺是因为你心里一点都不在乎对吗?”云灏桀落寞的问道,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猜,猜慕含烟为什么会离开,可是每一种答案都让他难过,不管怎么说,结果就是慕含烟抛弃他离家出走了。 慕含烟听他这样指控自己,她一颗心紧紧的揪起,她红唇轻颤,牙齿紧咬,心里着急着要解释,可是了口的话却是:“你若是那样认为的,那事实便是那样的吧,你放开我。”慕含烟挣开云灏桀的手,向前堂走去,云灏桀心痛的向后退了几步,他抬头望着慕含烟绝然而去的背影,心越来越疼。 慕含烟的泪悄然滑落下来,她倔强的伸手抹去了泪水,在心里对自己说:不哭,别哭,别让他看到你懦弱的眼泪,不要让他讨厌你,不哭,不要再哭了。可是不管她如何对自己下命令,那眼泪却是越流越汹涌, 慕含烟恶狠狠的抬起衣袖狠狠的擦了擦眼角不断滑落的泪,她低声道:“叫你不要哭,你为什么还哭,你丢不丢人啊,明明是你不要人家的,你有什么资格哭,不准哭了,不准再哭了,呜呜呜,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你知不知道要放弃你我得费多大的力气,呜呜呜。” 慕含烟越说越委屈,越委屈就哭得越大声,直到后来她就蹲在墙角边上卖力的哭起来,直到自己被人从后面抱住,她忙擦了擦眼泪,边回头边嚷嚷道:“不是告诉过你吗,我不在乎你,一点都不在乎你,你……”慕含烟的声音嘎然而止,她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笑得眉眼弯弯的男子,讶声道:“景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景公子瞧她哭得跟小丑似的,一边温柔的替她拭泪,一边叹道:“我来得真是时候,瞧瞧你被人欺负得,烟儿,为什么事要蹲在墙角哭?” 慕含烟羞窘的垂下头去,这才发现自己还靠在景公子怀里,情形暧昧,她连忙站起来退后一步道:“景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含烟抬头便看到离他们十步远的无痕,她内心惊异莫名,怪不得雪莲说她的大哥已经追来了,果然是追来了。 景公子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无痕,他讪讪的道:“我是跟无痕来凑热闹的,对了,雪莲现在在何处?”景公子明白现在不宜探讨慕含烟为什么会蹲在墙角哭的问题,所以干脆如她所愿的回答她,不过也隐藏了他自己的用心。 慕含烟扫了一眼无痕,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们雪莲在哪里,可是他们都到这里了,想瞒也瞒不住的,所以她干脆爽快的招认,“雪莲还在客房里,我带你们去吧。” 无痕走过来道:“那就有劳慕小姐了。”慕含烟摇摇头,对他的客气还是有些心虚的,明明是她跟雪莲结盟跑掉造成他的困扰,现在却还要他这样客气的对待自己,真是难得啊。 慕含烟带着无痕与景公子顺着原路回去,走到半路上她还唯恐再见到云灏桀,但走到刚才的地方时,云灏桀已经不在了,她悄悄的嘘了口气,同时心里又落寞起来,他走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三人回到客房外,慕含烟推开门对无痕与景公子道:“两位请进,雪莲就在里面。”两人脚下不停的走进去,结果却在门前僵住,慕含烟看他们莫明其妙的动作,连忙探头望去,屋里没有雪莲的身影,只有云灏然被人扭捆在椅子上,嘴里塞了块棉布,慕含烟连忙走过去取下云灏然嘴里的布,边给他解绳子边焦急的问道:“灏然,你怎么会被人捆起来,雪莲呢?” 云灏然狠喘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捆住,“含烟,雪莲骗我,她说让我闭上眼睛她跟我玩个游戏,结果她将我绑在椅子上,然后自己逃跑了。” 无痕眼里的神色骤然降至零点,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云灏然身边,问道:“这位兄台,敢问雪莲去了何处?” “我也不知道,她没告诉我,恐怕也是要去江南的,可是奇怪的是,我们明明说好一起去江南的,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出行,这一路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凶险的事。”云灏然嘀咕道,刚才他极力劝雪莲跟他们一道走,可雪莲压根就不听他的,只说她大哥就要到了,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跑了。 “多谢兄台,景,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追回雪莲。”无痕说完就连忙出了屋,慕含烟想了想也跟着追出去,可刚到门边,她就怔住了,因为前方无痕也僵立在原地。 “呵呵,哥,含烟,我们又见面了。”被一名冷冰冰的男子提着后领的雪莲讪讪的向无痕与慕含烟打着招呼,同时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瞪着那名冰雕男,“追影,这下可以放开你家主子我了吧。” ~~~~~~~~~~~~~~~~~~~~~~~~~ 馥越来越早更新了,大家是不是该给点掌声支持一下啊~~ 番外 第六章 挟持 第六章 挟持 雪莲用力挣出追影的嵌制,极狗腿的跑到脸色阴沉的无痕面前,抱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哥,好巧啊,你也去江南吗,正好我们同路。” “胡闹。”无痕皱着眉低斥,侧头看到雪莲委屈的垂下头,他又叹道:“我知道你贪玩,可是你也要看看时候,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能让你胡闹么,耽误了大事,回去我怎么向国民交待?” 雪莲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哥,是我不好,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去江南嘛,人家一直向往江南的水乡生活,你又总是找借口不带我出去玩,呜呜呜,说到底还是你憋得我只能偷跑。” 无痕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说法,“好了好了,等迎回了长公主,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到时我陪你去。”无痕无奈的道,在这个世上,他最无可奈何的当数他的宝贝妹妹雪莲了,真是骂也骂不得,打也打不得。 “迎长公主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哥,你让追影跟我去江南吧,我想去江南玩。”雪莲胡搅蛮缠的道,都走到这里了,如果功败垂成,她会呕死的。 “不行,你是凤渊的公主,岂能随便乱跑,如果你不跟我回云翔去就让追影送你回国,你自己选一个吧。”无痕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看到雪莲泫然若泣的模样,他顿时头大如斗,但还是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臭哥哥,烂哥哥,我再也不要跟你说话了,气死我了。”雪莲狠狠瞪了一眼无痕,然后跑到慕含烟身边,拽着她的手臂道:“含烟,我知道你是不会丢下我不管的对不对,我们今晚就逃跑,我就不信我去不了江南。” 慕含烟正处在惊愣中,刚才听无痕与雪莲的对话,她才知道原来无痕便是凤渊国的皇帝,耳畔再度响起雪莲的声音,“含烟,含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哦,有啊,雪莲,你不要任性,既然无痕公子已经追来了,我们就不能再走了,再说要去江南的机会也不只这一次,今后我们还有许多机会的。”慕含烟安慰着雪莲,路程走了一半就要放弃,她也不想,但是现在云灏桀追来了,无痕跟景公子也追来了,她们是不可能走得了的。进宫的事她不能再拖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都走到这里了,再走十几天,我们就能到江南了。”雪莲不满的咕哝着,慕含烟的放弃也宣布她的计划失败,唉,罢了罢了,看来她是与江南没缘了。 “雪莲,以后还有机会,没什么不甘心的。”慕含烟虽然安慰着雪莲,但是她也清楚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景公子坐在一旁瞧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着,他轻笑一声,“丫头,你就是不老实,这次好在你们提前被追影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啊,我们一路可是安全得很。”雪莲洋洋自得的道,她的伪装功夫那么好,若不是那日在无花镇遇到云灏然,她们的行踪怎么会败露。 “安全?你还好意思说,韩城张府是怎么回事?还有客栈大火是怎么回事?还有前几天的刺杀又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追影,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跟我说你安全得很?”无痕气得直喘气,早就知道带雪莲来会坏事,可是他还是禁不住她的哀求带她来了,瞧瞧她都干了什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雪莲委屈的瘪着嘴,“韩城张府那是他们想找个上门的女媚,恰好我跟含烟符合他们的要求罢了,还有客栈大火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别人不小心打翻了灯盏,刺杀?我听都没听说过有刺杀,哥,你就算要让我清楚我的无能至少也得举些有力的证据嘛。” “这还不是证据?你知道追影费了多少功夫阻止他们的一再暗杀,你以为你至今还好好的站在这里是你的功劳,回去给我好好反省去,好在这次没有出什么大事,否则你就在阎王殿去哭吧。”无痕越说越气,气得胸脯急速起伏起来。 雪莲再不敢吭声,景公子见状连忙打圆场,“丫头,你们也确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明知道刺杀烟儿的刺客都没抓到,你竟然还敢将她带出来,好了,事情都过了,无痕,你也别再数落丫头了,我看她自己也知道错了。” 慕含烟回想了一下,突然想明白这一切的诡异之处,确实是这样的,韩城她们走出张府时,张府竟然有那么大的秘密掌握在她们手里,又怎么会轻易让她们离去,怕中怕他们备有后着,后来她们能平安逃过他们的耳目,怕也是有人暗中帮忙,还有那夜的大火起得着实奇怪,若不是那阵阵难闻的味道薰醒了她们,她们现在只怕已在奈何桥了,还有前几天,刺客本来是要来刺杀他们的,却让追影先一步解决了,怪不得这一路都没事,原来身后有高手护佑着,她们竟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伪装得太好,才能让刺客没认出来。 “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慕含烟想通透这些便向两人福了福身,景公子连忙走过来扶起她,“都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若要谢就跟我回京吧。” 云灏然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看得出无痕与景公子都是人上人,但瞧见景公子自然的扶着慕含烟,他眼中还是闪过不悦,他站起身来将慕含烟带到自己身后,他淡淡的笑道:“景公子,烟儿是我云家人,要回去也该由我带她回去吧。” 景公子看到云灏然眼中明显的敌意,他轻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慕含烟道:“烟儿,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跟这位云公子回去?”他的语气是笃定的,慕含烟一定会选他。 慕含烟回头看着云灏然,她愧疚的道:“灏然,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云家了,我现在不是云家的大少奶奶,没有资格再回去。”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云灏桀受伤的眼眸,她闭了闭眼,将心底的痛意压抑住。 “烟儿。”云灏然眸色一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含烟,“烟儿,那和离书我大哥已说不会接受,你为何不能回去,大哥一日不承认,你便就是云家的大少奶奶,跟我回去吧,菲儿还在等着你呢。” 慕含烟听到菲儿的名字,心里的愧疚更甚,“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了菲儿,但是我们一直祈求上天让它大发慈悲让菲儿早日醒来,云家我是真不能回去了,灏然,请原谅我。”慕含烟低垂下头,眸色中被痛苦盈满。 云灏然大受打击的连连后退,“你不回云家又去哪里呢?” “天下之大总有我栖身之处,灏然,你也回去吧,不要再流浪了。”慕含烟抬起头真诚的看着云灏然,他已为自己付出得够多了,今后的路她希望他为自己走,不要再受这种煎心之苦了。 云灏然摇摇头,“既然你不跟我回云家,那么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云灏然很固执,他不放心让慕含烟跟景公子他们走,因为他有种预感,如果慕含烟跟景公子走了,那么以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慕含烟难过的摇了摇头,灏然,你为什么这么固执,我去的地方你根本就没办法去啊,“景公子,可不可以请你们先移到前堂去等我,我有些话要跟灏然单独说。”慕含烟知道不跟云灏然解释清楚,他是不会轻易的放自己离开的。 景公子扫了一眼云灏然,他轻轻的颔首,“好,我去安排回京的车马,无痕,雪莲,我们去前堂吧。” 等三人走出房门,慕含烟才拉着云灏然在桌旁坐下,她现在头脑里混乱极了,她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灏然,我不是慕家的孩子。” “什么,你不是慕家的孩子?那你是谁?”云灏然震憾的问道,他去过慕家,也见过慕家老少宠溺慕含烟的情形,此时听她说不是慕家的孩子,他着实吃惊。 “你听我慢慢说,十六年前,皇宫里发生了一桩公主失窃案,但是这个案子却被精明的皇上瞒了下来,这些年来他派人明查暗访,就是要尽快找到长公主,当时偷走长公主的人同时还带走了长公主的吉祥锁。”慕含烟顺了口气,等着云灏然发问。 “你的意思就是说上次你拦住我说的那枚吉祥锁,烟儿,这么说来你就是长公主?”云灏然反应也是极快的,马上把前事后事联系在一起。 “对,我是长公主,而景公子就是当今的太子爷,他们找我就是为了迎回宫中,而慕家……,我却再也不能回去了。”慕含烟想起那夜的情形,眼中的泪又开始闪烁,她很不想承认,那夜的事成了她心上永远的伤口,不经意的触碰到就让她整颗心都揪着疼。 “所以你回京就是进宫,可是我听说长公主再过不久就要嫁去凤渊国了,烟儿,你是因为要嫁去凤渊国所以才写了休书给我大哥的吗?”云灏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是问出口时,他才猛然惊觉自己此话中的侮辱意味有多强,他连忙解释道:“烟儿,我没有那个意思。” 慕含烟忧郁的摇摇头,“我知道,灏然,不是这样的,我这样做有我的苦衷,请你不要问了,嫁不嫁去凤渊国我不知道,但是长公主回宫是必须的,灏然,对不起,因为我的身份连累了云菲儿,还有琳儿与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因为我连累的,这句话我一直没能说出口,对不起。” 云灏然悲伤的望着慕含烟,以前一直以为她就是慕家的三小姐,没想到她却是身份高贵的长公主,她这一去,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再见了吧,以前他就在想,如果有一日他连站在背后默默的关心她时他会怎么样,那时想一想就心痛得无法呼吸,而现在事成定局,他却只剩下悲伤。 “烟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琳儿如果还在世,她不会怪你,菲儿如果醒来,她也不会怨你,可是你为什么是长公主呢,烟儿,不要进宫好不好,不要去当长公主好不好?”云灏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很幼稚,但是除了留下她,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慕含烟移开视线,不忍再看云灏然难过的眼睛,她轻声道:“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灏然,不管我在何方,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我会记得那三年的点点滴滴,更会记得你对我的心意。”慕含烟越说泪流得越汹涌,她说完不敢再停留转身就向外走去,云灏然无措的追到门边,看着她悲伤的背影渐渐在自己眼前消失,他眼中渐渐的闪烁起泪光。 慕含烟快步向前堂走去,她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去,转过墙角已看到前堂近在眼前,可是此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自己,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眼前突然吹来一股烟雾,她陡然睁大眼睛看着来人笑得邪恶的脸,她想说什么却已来不及,瞬间便陷入黑暗中。 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含烟冷笑了一声,然后将小手指屈起放在唇边吹了个长长优美的哨音,哨音刚停,房顶上便急速窜来几道身影,他们恭敬的垂首将地上的慕含烟抬起来,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回廊里。 景公子与雪莲三人在前堂里坐了许久都没见到慕含烟出来,他烦躁的站起来走来走去,无痕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道:“景,你放心,我们就堵在前院,她还能飞了不成,我看她就是要跟那位公子解释什么,没事的,快坐下喝茶吧。” 景公子白了他一眼,“你当然不着急,你要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风凉话谁不会说。” 无痕被他的话一噎,索性不与他说话,回头瞧雪莲还气鼓鼓的坐在那里,他笑道:“雪莲,你私自出京我还没惩罚你,你倒先给我摆起脸色来了,是不是看我宠你,所以不会拿你怎么样了?” 雪莲哼了一声,然后一甩头转到别处去了,无痕瞧她孩子气的动作,又笑了笑,现在找回了雪莲,他的心情都好了几分了,自然揶揄人的闲情也有了,“追影,马上写封信回去,让他们将西宫收拾收拾,等公主回去好去反省反省。” 雪莲一听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西宫美其名曰是冷宫,但是实际上却是蟑螂与老鼠的天堂,而她雪莲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两种爬行动物,“皇兄,我知道错了。” “知错?我怎么感觉你认错认得不甘不愿,追影,你还是快写吧,别耽误了。”无痕拿起茶杯笑得那个叫春风得意,雪莲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将板凳向无痕那方移近了一点,她拉着无痕的手臂撒娇道:“皇兄,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无痕笑了笑,“知道错了以后还敢不敢乱跑?韩城张府,他们可不是要招个上门女婿么,你要不就去当这个上门女婿?” 雪莲脸色泛白,她心虚的看了一眼无痕,然后自觉的垂下头,“皇兄,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还是乖乖的当我的公主就行了,皇兄?”雪莲站起来主动的替他捶背,“皇兄,你来找我辛苦您老人家了,我给您捶背。”说着两只小手不停的敲打起来。 “您?”无痕挑了挑眉。“我有这么老么?” “啊,没有没有,这纯粹是小妹对皇兄您的敬称,如果您不习惯,那我还是叫你好了。”雪莲额上虚汗直冒,她没想到皇兄连用词也计较。 追影站在一旁看着两个耍宝的主子,他掩嘴窃笑,公主只有做错了事才会这么献殷勤,而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最好欺负。 “雪莲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偏偏要我威胁你你才肯乖乖听话,你就是那倔强的驴子,不打就不知道学乖。”无痕恶劣的扯了扯雪莲水滑的脸颊,在心里感叹她的皮肤真是好啊,让人爱不释手。 雪莲替他捶背的手一顿,随即又捶起来,她咬牙暗道:驴子,好,很好,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现在可劲的欺负我,总有一天我会欺负回来的,到时可就别怪我心慈嘴软。雪莲边想边敲,拳头似出气的在无痕身上乱窜着。 景公子看无痕明明痛得皱眉,偏偏还一副享受的样子,他受不了的道:“无痕,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受虐狂啊,怎么?真的很享受?” 无痕瞄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是闭着眼感觉那种舒服的感觉,雪莲的拳头就像是小猫挠痒痒,重要的是她难得主动来侍候他,所以他非常享受。 景公子真是受不了,抬头又向后院望去,“烟儿怎么还没出来,我去看看。”景公子刚说完,就看到云灏然背着行李落寞的走出来,他看他身后没有慕含烟的影子,连忙驱步上前着急的问道:“云公子,烟儿呢?” 云灏然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烟儿不是已经了来了么?” “什么,烟儿已经出来了,糟了。”景公子脸色大变,正在此时,他感觉身后有某种东西急速飞来,他一把将云灏然推向后方,然后翻身伸手接下那把匕首,匕首上插着一张纸条,景公子快速的取下来展开,焦急的扫了一遍,只见上面写道: 若想慕含烟平安,就让云灏桀拿命来换。 ~~~~~~~~~~~~~~~~~~~~~~~~`` 馥是不是越来越早更新了,亲们给个掌声吧~~ 番外 第七章 虐烟 第七章 虐烟 景公子瞪着那张纸脸色大变,丢下纸就纵身追了出去,结果在外面晃了一圈都没看到可疑的人,他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前堂,雪莲与云灏然焦急的冲过来,两人齐声问道:“怎么样了?” 景公子拧紧了眉头,“没看到,我们怎么这么大意,让对方在我们眼皮底下抓走烟儿。”景公子几步走到尚拿着纸条的无痕面前,粗声问道:“无痕,你怎么看?” “怕是有预谋的,景,你也别着急,我看此人定是与那云灏桀有过节,才会抓了慕小姐,云灏桀一日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对慕小姐怎么样的。”无痕看着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的道,这笔迹很熟悉,非常熟悉,只是他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雪莲性子急,她冲到无痕面前,“我们怎能不急,现在含烟在那歹人手里生死不明,都是我害了她,如果我不将她拐出驿馆,她也不会被歹人抓去,都怪我,都怨我。”雪莲越说越沮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无痕斜睨了她一眼,并不安慰她,他抬头冲景公子道:“景,我看我们还是先找到云灏桀,然后再等对方的下一步指示,对方要的是云灏桀,慕小姐现在还是很安全的。” 景公子以手撑着下巴沉吟道:“对,可是我上哪里去找云灏桀啊,如果他在京城,这一来一去日夜兼程也要四五天,我真不敢想这四五天里烟儿会怎么样。” “景哥哥你放心,我们前两天还见到云灏桀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就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他具体在什么位置。”雪莲忙道,那日云灏桀曾出现在她们面前,她料定他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 “我去找,云家在这里有商号,我想我大哥应该在商号里。”云灏然连忙道,然后匆匆向门外走去,才没走两步他就僵住,门口走来一名脸色冷漠的黑袍男子,他神色沉郁的看着在座众位,全身的冷意可以将人冻死,他冷眸掠过众人然后落到云灏然身上,“找我何事?” 景公子见他到来,心急之下也没管他不敬的语气,接过无痕手中的纸条向云灏桀走去,“你来得正好,这是绑架烟儿的人留下的,请你务必要救回她。” 云灏桀眼色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镇定下来,他嘲讽的看着那张纸条,“她如今又不是我的谁,我又凭什么去救她?” “大哥。”“云大少。”“云灏桀。”三声同时响起,各人有各人的震惊。 “大哥,烟儿是你的妻子啊,你不去救谁去救,而且绑匪指定要你出面,你又岂能袖手旁观?”云灏然怒了,他怎么都没想到云灏桀会说出这番话来。 “对啊,云大少,你明明就是含烟的夫婿,现在她有难,你怎么可以弃之不顾?”雪莲也是一脸的大义凛然,她还以为云灏桀追来就是要同慕含烟修好的,结果一听到慕含烟有事,他就急着撇清关系,有这样的夫婿,她真替含烟不值。 “是吗?两位如果没有见忘症,应该还记得慕小姐写了和离书给我,既然男婚女嫁都各不相干了,我又有什么义务去救她?”云灏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雪莲想冲过去打花他的俊脸。 “现在没关系不代表以前没有关系,云大少,扪心自问,你是真的不想救她吗?你是真的想看到她死在你面前吗?”雪莲气得跳脚,若不是看到云灏桀并不是那种可以随意冒犯的人,她早就冲过去了,还等他在这里嚣张。 云灏桀却移开视线,他将纸条揉成一个纸团丢向屋外,那纸团呈抛物线在空中滑过,掉落在屋外池塘里,“我在月仙楼等你们,有消息立即通知我。”说完转身昂首阔步的向屋外走去。 雪莲指着他的背影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却只冒出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真是太帅了。”不是她花痴,而是他的动作真的很帅,如果除去他先前说的那几句超恶劣的话就更帅了。 无痕站起来敲了敲她的头,他不悦的道:“收起你的花痴样,人都走老远了,景,既然云公子打算负责,那我们就回京吧,我们出来出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回去国父就抓狂了。” “不行,我要等救回烟儿才走。”景公子强烈反对道,慕含烟是金羽这事他都不知道怎么跟无痕解释,但是无痕迟早是要娶长公主的,这事他也迟早都得说,所以他要找个好时间向他解释。 “哥,我也要等救回含烟才回去,我们两人出来只有我一人回去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雪莲噘着嘴道,她怎么能那么自私,含烟是从她手上弄丢的,现在人丢了还没找回,她就跑回去了,以后有什么脸面对含烟。 无痕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两人,但是却对雪莲耳提面命道:“雪莲,我们留下也可以,但是你不能离我三尺远,随时随地都要让我看到,还有不准惹事生非,要不我们就立即起程回京。” 雪莲瘪着嘴道:“随时随地?那我出恭是不是也要带上你?” 无痕满头黑线,他黑着脸瞪着雪莲,“这事例外,但你给我听清楚,如果敢不听命令行事,等我回去我就将你关到西宫去住一年,明白吗?” “哦,知道了,长官。”雪莲俏皮的向无痕行了个中国式军礼,无痕是看惯了她的怪异的表现,所以并没有露出任何惊异的表情,倒是景公子与云灏然两人,都被雪莲另类的军礼给骇得久久找不回神,片刻后,景公子才道:“无痕,我看雪莲是越来越宝了。” “对啊,正因为她宝我才那么宠她的,好了,我们商量一下到时怎么围攻绑匪,我看云公子那边很不乐意配合,到时救人还得靠我们。”无痕皱着眉头道,他感觉得到这事就算自己想摆脱关系也摆脱不了。 “嗯,那我们就布署一下,一定要来个瓮中捉鳖,绝不能将绑匪放走了。”景公子点头道,然后几人便围在桌旁商量起对策来,云灏然是不懂这些,所以没有发言权,他只能在一旁干听着帮不上任何忙,至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的无能,他摇头叹道:枉他读书千百卷,当要用时却毫无用处。 慕含烟幽幽醒转,鼻间窜来潮湿的霉味,她呛得连咳了好几声,才适应下来,她睁开眼睛,想要挪动一下身子,才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在墙角,她伸手想撑起来爬到门边看看自己在哪里,可是触上墙壁手上却传来湿凉感,她皱了皱眉头,眼睛慢慢适应了现在的光亮,她就着门缝传来的那一束光看清了这里的摆饰。 入眼的全是干枯的柴,原来此处就是柴房,可是为什么将她扔在柴房里,她低头看着捆绑自己的结实麻绳,越挣扎那麻绳就将自己捆绑得越紧,她感觉她的手都快断了,索性也就不挣扎了,外面没人看守,而且柴房门还虚掩着,想来那人就是料定自己逃不出去才会这样,而她也确实是逃不出去。 慕含烟沮丧的坐在地上,回想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想了许久她终于想起来,是她,蓝音!她为什么要绑架自己,而这里又是哪里,她绑了自己到这里来又要干嘛,她明明已经将云灏桀让给她了,她为什么还要绑架自己? 慕含烟想到这里便用力挣扎起来,此时门外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又缓又慢,却似敲在她心上一般,接着门便被人推开,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她闭了闭眼才慢慢睁开,但光线太缲,她只好半眯着眼睛看着那背光走进来的人。她一身大红衣裙,耀眼而刺目。 那名女子走进来,同时也将光芒带了进来,慕含烟半眯着眼睛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她道:“为什么绑架我?” “为什么?”蓝音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的笑话般大笑起来,她斜睨着慕含烟道:“为什么?因为你是云灏桀最爱的女人,他让我痛苦,我也不会让他好过,慕含烟,你可别怨我,要怨就怨云灏桀,是他做人不留余地。” 慕含烟懵懂的看着她,不解的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不是已经跟灏桀成亲了么,为什么又要这样?” “成亲?呵呵,这可是我一生最大的笑话,我那么y他,可是他却拿我当空气,真是奇耻大辱啊,不过呢,这些羞辱都是拜你所赐。”蓝音恶毒的看着慕含烟,自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她边将匕首拔出鞘边阴冷的盯着慕含烟的脸,“我要毁了你的脸,我看他还会不会爱你?” 慕含烟惊恐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脚用力在地上蹬着,想逃离那冰冷的匕首,“不要,蓝音,你不能让灏桀爱上你那是你本事不到家,你凭什么将这恶果摊到我身上,你说要成为他的正妻我成全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来害我?” 蓝音冷笑连连,“慕含烟,是你太聪明了还是你把我想得过于愚蠢了?我以为你一纸和离书可以让他彻底对你死心,可是我没想到他即使失忆也不愿碰触我,后来我总算明白你这一招叫以退为进,明着你为了他的性命牺牲婚姻成全我,其实暗地里却更加让他感动,你清楚他对你的心意,所以那封和离书只是写给我看的,你说我说得对吗?” “不是,我没有这样想过,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缔结良缘,也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蓝音,你怎么可以将别人想得这么恶毒,不是每个人都将失败的原因归在别人身上。”慕含烟背已经紧紧的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可是那匕首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的脸,让她怎么躲都躲避不了。 “是吗?慕含烟,你以为你几句话就能让我相信?我告诉你,我得不到他别人也休想得到他。”蓝音说完手上一用力,锋利的匕首就将慕含烟的脸划出一道口子,血珠立即就冒了出来,在慕含烟脸上绽放出一朵朵妖异的血花。 “啊。”慕含烟吃痛的惊叫一声,她的脸火辣辣的痛,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她看着眼前疯狂的蓝音,冷声道:“蓝音,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怪不得灏桀不会爱上你,就凭你这样歹毒,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啪。”慕含烟话意刚落,右脸上就被人甩了一耳光,她跌倒在地,晕头转向的,唇角缓缓淌过一道血流,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将痛呼喧出口,她抬起头冷冷的看着蓝音,“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你这种女人何该要被人嫌,我要是男人,也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啪。”慕含烟的左脸又挨了一耳光,她眼前一阵发晕,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昏厥过去,半晌她才抬起头来,倔强的看着蓝音被愤怒扭曲的的脸,她笑道:“蓝音,你果然不如我,有本事你就将我杀了。” 蓝音闻言大受刺激,她将匕首对住慕含烟优美的脖子,冷笑道:“你信不信,我这一刀下去就能削断你的脖子?” 慕含烟不搭话,只是倔强的看着她,蓝音刚要有所动作,门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人闯进来见蓝音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头皮一麻,但还是鼓足勇气将手上的信捧到蓝音面前,道:“谷主,那边有回应了。” 蓝音回头扫了一眼慕含烟,然后站起来接过那封信拆开来看,扫了几眼后她突然大笑道:“好,好,好,云灏桀,你竟然这么在乎她,那我就让你尝尝失去她的生不如死的痛苦。”说完回头一脚狠狠的喘向慕含烟的肚子,她俯下身子捏着慕含烟的下巴道:“慕含烟,我会让你看着最深爱的人在面前受折磨的样子是怎么样的撕心裂肺。”说完一巴甩开慕含烟的头大步走出柴房。 “将她身上的麻绳解开,也不用关着她,这偌大的药王谷什么毒虫蛇蚁没有,不怕死就尽管往外闯。” 声音渐渐的远去,慕含烟感觉全身一松,她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名女子已经跟着离去了,她蜷缩在地上抱着疼痛不已的肚子,暗自吸着气,该死的蓝音,竟然下这么狠的手,如果她有朝一日活着出去,定当把这笔仇以百倍还给她。 景公子与无痕等人焦急的等着对方的来信,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雪莲急得团团转,“怎么还没有消息,绑匪该不会撕票吧。” “雪莲,不要乱想,对方是冲着云灏桀去的,他们不可能撕票的,镇定点,慕小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无痕安慰着她,其实等了三天半点消息都没有,他也想过撕票的可能,可是直觉认为对方没见到云灏桀时绝不会轻易撕票的。 “可是为什么没有消息?以前我见过的绑匪就是遇到特殊情况就会撕票,老天,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佑含烟没事。”雪莲急得求神拜佛的,景公子与云灏然见了也心急,景公子心虽急,但是听到雪莲的话也忙道:“烟儿不会有事的,对方一定还在等待时机。”也不知道他是要安抚雪莲还是安抚她自己。 “等待什么时机,我们天天在这里等着,他都没再来信,怎么办?我好担心含烟,都怪我,都怪我。”雪莲急得直捶打自己的脑袋,无痕心疼的将她的手禁锢在自己手里,不让她伤害自己。 “好了,你别着急,我们已经布署好了,一旦见到可疑人就立即擒住,别担心。”无痕将雪莲搂入怀里安慰道。 景公子来回走了两圈,后来突然灵光一现,“你说那些绑匪会不会略过我们直接通知了云灏桀?” “对啊,有这种可能,走,我们去问问。”雪莲眼前一亮,她转身就向外走,此时门边却走来一人,那人一身黑衣,脸色冷漠,走到云灏然面前将一封信交给云灏然,“二少,主上吩咐我请你们大家都回京,夫人的事主上会全力营救的。” “什么?不行,我要去救含烟,祸是我闯出来的,就该由我去善后。”雪莲跳起来不依的道。 “多谢雪莲公主的好意,主上说过了,这是他与绑匪的私人恩怨,不宜外人插手,众位请回吧。”无尘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便走。 雪莲连忙追了出去,结果刚追到门前眼前便再也没有无尘的身影,她气得直跺脚,“你有轻功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没能耐的人,你不让我去,我偏偏要去。” “雪莲,不许胡闹,追影,情况怎么样?”无痕一唤,一直隐在暗处的追影瞬间便出现在无痕面前,他向无痕恭敬的施了一礼,然后道:“主子,事情跟您猜的一样,是蓝音姑娘所为。云公子在清晨收到蓝音姑娘的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艄媚锏男湃チ肆僬蚧仆疗隆! ~~~~~~~~~~~~~~~~~~~~~~~`` 看到俺们的烟烟童鞋被,亲妈热血沸腾啊~~ 番外 第八章 救人 第八章 救人 雪莲一听到蓝音的名字顿时怒了,本来上次蓝音非要让慕含烟让出正妻之位她就恼火她,现在又来绑架慕含烟,她更是气得不得了,“她怎么能这样,当初逼得含烟写下和离书,现在又来绑架含烟,她还要不要脸啊,做为她的朋友,我都替她羞愧。” 无痕扫了她一眼,“别家恩怨别家知,你不准去掺和,要不然你就跟追影在这里等着,我跟景去就好。” “不要不要,我要去,我要去看看蓝音那张无耻的脸有多让人倒胃口,真是可气又可恨,走吧,我们现在就去,再迟了她肯定就将两个给折腾死了。”雪莲一副她不去天就要塌的模样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无痕苦笑一声,然后快步跟了出去,景公子也不再停留,快步跟了了去,云灏然见他们都走了,自己也连忙跟着向外走,可是等他跑到门前时,只来得及看到无痕与景公子骑着马快速穿过街角,消失在转弯处,他连忙让人备了马车,然后追了上去。 …… …… 云灏桀坐在圆桌前,静静的看着手中书册,可是只要细心去看,还是看得出他连书都拿倒了,自从得知慕含烟被绑架的消息到今天,已经三天了,他派无尘去查,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响,他心里越来越急躁,可是越急躁他就越冷静,他知道在此时自己若慌了,救慕含烟就没人可指望了。 等待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慢,但云灏桀却淡定异常,只可惜了手中那本精装《金刚经》,无尘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云灏桀津津有味的看着书,却浑然不知书已拿倒,他低垂了眼眸掩饰住眼底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主上,有消息了。” “说。”云灏桀抬起头来言简意赅的道,表情虽淡定,可是那双俊目中却流动着紧张。 “是蓝音蓝姑娘所为,此番将夫人囚禁在黄土坡的别院内,主上,我们是要立即去搭救夫人吗?”无尘瞧他并没有动作,犹豫的问道。 “不可,等她使人来传信再说,无尘,先派人去将别院监视住,且莫让半只苍蝇飞出。”云灏桀冷酷的道,既然敢动他的人,那就要有承担他的怒气的心里准备。 “是,属下这就去办。”无尘急忙退了出去,云灏桀复又埋下头去看手中的《金刚经》,可此时他才发现书拿倒了,怪不得刚才无尘的脸色那么奇怪,他将书放到桌上,负手站起来,他心里焦躁极了,想立即飞奔到别院去救慕含烟,可是他亦知如果他不顾后果的去了,慕含烟会更危险。 蓝音此番这样做怕也是要报复自己,只要自己表现得不存乎,她是否就会放过慕含烟了? 云灏桀又在屋中走了几圈,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如此坐立难安几回,才终得见无尘来到房内,无尘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云灏桀,“主上,这是刚才有人送来指名交给你的。” 云灏桀快速的接过纸条阅读一遍,然后将纸条递给无尘,无尘看着纸条上的字,惊慌的抬起头来,“主上,不准你带人,也不准你带任何兵器去,这怎么行?” “无尘,去查查黄土坡与药王谷可有秘道通往?”云灏桀神色骤然阴沉,蓝音不会那么蠢将人藏在别院中,何况还不准他带兵器,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药王谷其实就在附近,传说中的药王谷一直了无踪迹,说不定就在黄土波。 “是。”无尘虽然不解云灏桀为何不立即冲去救人,而让他去查药王谷,但跟随云灏桀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事怕是不简单,于是连忙转身出去查消息去了,不过片刻功夫,他又急急的走了进来。 “主上,不出你所料,药王谷果然就在附近,听说药王谷瘴气中含有剧毒,主上要只身前往,怕是不妥。”无尘担忧的道,云灏桀虽身有武功,可是与天然瘴气相比,毕竟也只是凡体肉身。 “我不去还有什么办法,这是我的家事,因此连累了长公主,你我都担不起这大罪。”云灏桀心知无尘是替他考虑,可是慕含烟一则是他的妻子,二则是他的君,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出面救她,而且如果她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有意思了。 “主上,我们从未到过药王谷,谁也不知里面有多凶险,如果你孤身前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照样救不了长公主,不如这样,我们先让太子殿下与凤渊国新皇去打头阵,想来蓝音也会念着几分旧情不会与之为难,如此我们再暗中救人,主上看如何?”无尘对将景公子推去作箭耙可是一点罪恶感都没有,他跟随云灏桀多年,云灏桀早已民他的主子他的兄弟,他不能看着他去送死,那么就将别人送去做出头鸟。 “无尘,可是忘记了太子殿下是君我们是臣,我们岂能为了保全自己将君送到刀尖上,这种行为可有违忠君之道啊。”云灏桀淡淡的笑道,却一点斥责的意思都没有,药王谷再怎么样也受命于凤渊国,所以由景公子与无痕了面,她是绝不会为难他们的。 “那么属下立即去安排。”无尘心知云灏桀已经同意了,他作了一揖快步走出房间,云灏桀看着无尘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跟随他三年有余,从一个青涩的少年日益长成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心腹大将,或许他该考虑泄下肩上的重担了。 …… …… 蓝音坐在正堂中,眼含冷光的盯着突然闯进来的三人,雪莲见到她立即没了好脸色,“蓝音,枉费我对你推心置腹,没想到你却是如此心思狠辣之人,我真是瞎了眼才没看清楚你的居心叵测。”一想到慕含烟此时不定在什么地方受着苦难呢。 蓝音冷冷的看着雪莲,她凉幽幽的道:“公主此言差异,我如何居心叵测了,你对我好我不一样对你掏心掏肺吗,哪一次你闯了祸不是我替你担下的,现在为了个外人就这样怒斥我,公主不觉得有失原则吗,您要搞清楚,我才是您的好友。” “好友?哼哼,本姑娘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小三,你是我的朋友,奈何你做了我生平最讨厌之事,蓝音,如果你还有点羞耻心,就将含烟放了,对不起你的人是云灏桀,你有什么资格拿含烟做报复的工具?”雪莲嫌恶的看着她,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立场,可是慕含烟何其无辜,成全了她,她竟还这样对待她,真是罪不可恕。 “我拿她当报复工具又怎么着,你咬我两口啊。”蓝音不以为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被嫉妒扭曲了的人,她不能接受云灏桀爱的人不是她这个事实,所以必须要拿慕含烟当钓饵,她就不信她得不到云灏桀的心,只要慕含烟在他面前死了,从此以后他就会看见她了,没有爱至少有恨,这样她就会永远在他心里存在着。 “你疯了,我现在就替天行道灭了你。”雪莲被刺激得咬牙切齿,挽着衣袖就想冲过去与蓝音大干一架,可是她还没行动就被无痕拽住。“哥,你放开我,我要灭了她,省得再祸害人间。” “雪莲,不许胡闹,如果你再胡闹我就撒手不管了。”无痕阴沉的瞪着雪莲,没想到她生起气来就像一头蛮牛一样横冲直撞的,拽都拽不住。 雪莲闻言顿时安静下来,她不依的撇撇嘴,咕哝道:“我怎么就跟这种女人做了朋友,真是奇耻大辱啊。” 无痕却不再理她,而是对着蓝音道:“蓝音,我好歹也还是你的君主,岂有君主入屋不让座的道理?”无痕此话说得就似在与她打商量,可是蓝音却听得心里发怵,她连忙站起来道:“是蓝音不懂礼节了,陛下请上座。” 无痕却只是笑了笑并不入座,他打量着这一间占地颇广的别院,叹道:“好一座药王谷,好一座别院,我竟不知药王谷其实是在金临境内。” 蓝音半垂了眸,她道:“药王谷世代隐居在黄土坡,此番若非因我受私事所累,怕仍无人得知药王谷的具体位置,陛下,你到药王谷做客,蓝音自是欢迎,可如果你是要救走慕含烟,抱歉,我办不到,这是我与云灏桀的私人恩怨,请陛下不要插手。” “如果我非要插手不可呢?”无痕嘴角噙着一抹笑,他可非善类,会那么乖的听话,再说自己不想管,身边还有一个不依不饶的主呢,再怎么样他也要先安抚了她才行啊。 蓝音扯了扯唇角,她抬头坚定的看着无痕,“如果陛下非要插手,那只能恕蓝音目无君上了。” 无痕扬睫大笑起来,“好一句目无君上,蓝音,你的胆子当真是越来越大了,也罢,既然你称之为私事,那么朕到要问问,你携了朕的皇后又是何意?”无痕早就知道慕含烟的身份,在景公子几度欲言又止的情况下他猜了出来,若不是要向蓝音讨人,他绝不会这么快的说出这件事来。 “皇后?陛下后位虚悬无人不知,何时竟跳出一位皇后来?”蓝音冷笑,若是为了救慕含烟就扯下这瞒天大谎,那也当真可笑了点。 不仅蓝音吃惊,雪莲也惊诧,她回头望着无痕的脸,“哥,什么皇后啊,你不是要娶长公主为后么,而长公主不是还在金临皇宫里待着吗,蓝音又怎么可能将她挟持了?” 无痕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景公子,“景,你来向她们解释解释吧。” 景公子早就知道自己难以瞒过无痕,他走上前一步笑了笑道:“没错,慕含烟确实是我的亲妹妹,金羽长公主,她自小便被人偷出了宫,我也是近日才寻到她的踪影,不料她竟会是云灏桀的妻子,只不过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 蓝音大受打击,而雪莲更是被打击得连连后退,她望着景公子的眼中还是不信,“景哥哥,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含烟是慕家三小姐,怎么可能会是长公主?” 景公子伸手攀上雪莲的肩头,他充满歉意的道:“雪莲,我也想我的妹妹是在宫里平平安安长大的,可是她不是,这些日子她不断的受刺杀,如果是一个普通商家的小姐,谁人会去暗害她?这都是有心人不想金临与风渊缔结婚姻所设的计谋,不过因此也让我找到了我失散十六年的妹妹。” “不,我不相信,含烟就是慕三小姐,她不是公主。”雪莲摇头,她以为她与慕含烟那么亲密,她会对自己说实话,可是没想到,她还是瞒了自己,一想到她会成为自己的嫂嫂,她心里就难受,这种难受不是因为她瞒着自己,而是她要嫁的是她的二哥,从小到大对自己宠溺的二哥。 无痕担忧的看着她,他扶着雪莲的肩道:“雪莲,这事先放一边,等我们先把人救出去再说。”无痕说完又回头看着蓝音,“蓝音,你既然知道她是长公主,朕未来的皇后,是否该放人了?” 蓝音定定的看着无痕,神色无畏无惧,片刻后她突然笑了,“陛下,为了救人你连这种谎也能说,看来真是救人心切啊,不过我蓝音是什么人,又岂会上你的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信,就算慕含烟是长公主,她也只是金临的长公主,还不是凤渊的皇后,我不会放人,除非云灏桀拿命来赎。” “蓝音,如果你执意枉为,休怪我不客气。”无痕也急了,没想到说出慕含烟的身份,蓝音还是不放人,那么他是再无办法了。 “陛下,如果你是以凤渊国的君主在此说话,那么蓝音会对你礼遇有加,如果你只是来救人,那么蓝音不能遵旨。”蓝音固执的道,她本就是带着一死的决心,又何惧皇威。 “你!”无痕技无可施,又不能学雪莲一样谩骂,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景公子却不会就此罢休,“蓝音,你扣了烟儿就是与整个金临皇朝做对,我劝你聪明点立即放人,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你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我大兵压境,剿了你药王谷。” 蓝音无畏的盯着景公子,“我药王谷于金临的铁骑队不过是小小的一只蚂蚁,今日我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不怕你宣兵来围剿,我就算是死拖上了金临朝的长公主也算是值得了。” “你。”景公子没想到蓝音并不受威胁,还将了自己一军,他气得握紧拳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看我今天不拿下你。”说完已经比划着招式要冲过去,无痕适时的拉住冲动的景公子,劝道:“景,别冲动,现在慕小姐在蓝音手上,如果蓝音被擒,依她刚烈的性子必会拿慕小姐陪葬,蓝音死不足惜,搭上慕小姐的命可就亏大了。” 景公子这才敛了怒气,狠狠的一甩袖,他看着蓝音不痛不痒的神情,打算动之以情,“蓝音,认识你这么多年,你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理的人,为何此次在这事上犯了傻,你恨的人是云灏桀,当然就该找云灏桀报复,又何苦拿烟儿的性命与整个金临与凤渊做对,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莫不是要为了儿女私情就将你祖上几百年的基业毁之于旦,这样你下了黄泉又有何面目面对你的列祖列宗?” 蓝音也当真是被景公子的一番话说得愧疚万分,她的表情有些松动,但一想到云灏桀,她又冷笑起来,“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们有空在这里磨嘴皮子,不如将云灏桀叫来与我当面谈,谈得好,兴许我一高兴就放了慕含烟,谈得不好,那我们就同归于尽,有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人给我陪葬,我死亦足矣。” “蓝音,你怎么就在这节骨眼上犯傻呢,云灏桀不爱你,你就要寻死觅活?我认识的蓝音可不是这样的,她敢爱敢恨,她拿得起放得下,何苦来,赔上自己一条性命只为了让对方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可你却不知男人生生是寡情薄义之人,你这厢取了慕含烟的性命,说不定云灏桀还会感激你替他除了一大障碍,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得到,又何苦来哉?”景公子继续道,他知道现在不宜与蓝音再起争执,所以尽量就云灏桀说得绝情绝义。 蓝音也当真开始犹豫了,她早已派人去通知了云灏桀,可是到现在云灏桀都没出现,怕是他真对慕含烟无心,可是回想起那日的对谈,云灏桀分明是对慕含烟有情有义的,说不定他故意让景公子与无痕前来说服自己,他却已经去救人了。一想到这里,她猛然警醒。是了,云灏桀那么狡猾的人,又怎么会真的依约前来找她,怕是现在已经救走了慕含烟。 想到这里,蓝音脚步匆匆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前便见一人飞奔而来,见到她时便仓皇跪了下来,“谷主,慕含烟已被人救走。” ~~~~~~~~~~~~~~~~~~~~~~~~~`` 又在十点前完成了~~ 番外 第九章 中毒 第九章 中毒 蓝音闻言一巴掌将那丫头掀翻在地,她目眦牙裂的瞪着她,恶狠狠的道:“没用的东西,我不是让你们紧紧看守住谷门吗,怎么会让他进去?” “谷主饶命,我们把守得严严实实,可是来人武功太强,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谷主,我们快去吧,现在兴许还能截住他们。”那丫头胆颤心惊的道,从来没见过蓝音发这么大的火,此次若将人放走了,她还不得拔了她一层皮。 “回头我再找你算账,走。”蓝音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无痕与景公子相视一眼,连忙追了上去,他们当然也知道被人当成声东击西的幌子了,可是此时救人最重要,秋后算账得救回人再说。 雪莲在此时却犯了傻,她拽住无痕的手嚷道:“哥,我们不要去救含烟了,她从头到尾都没跟我说过一句实话,这样的朋友我们不要也罢。” “雪莲,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等救回了她,你怎么好好数落她一顿就行了,走吧,再去就晚了。”无痕头痛的看着雪莲,她的性格就像孩子,不高兴了也不分情况的发脾气。 “不要,救回了她她就会成为我皇嫂,我不要她成为我的皇嫂。”雪莲仍是紧紧揪着无痕的手不放,无痕狠狠的瞪着她,“闹着要来救人的是你,闹着不救人的也是你,雪莲,不要胡闹了,我们救回她再好好的说。”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拖着她的手就向景公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 …… 云灏桀打了场声东击西漂亮的战后,顺利潜进药王谷,他鼻子里塞了那种防瘴气的药丸,他在药王谷穿梭了一圈,还是没能找到慕含烟的身影,他不禁着急起来,不知道无痕他们能拖蓝音拖到几时,当他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突然又峰回路转。 当时他正躲在大树上,有两名侍女打扮的丫头从下面走过,一号侍女不满的道:“谷主真是越来越难侍候了,今儿早上我不小心扯掉了她的头发,她就将我训斥了一顿,若是以前,她哪里会这样对我啊。” 二号侍女连忙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她东张西望了一圈,瞧没有可疑的人才道:“你小声点,若让谷主听到了,非得揭了你一层皮不可,最近谷主脾气越来越暴躁了,不过等送走了柴房那位,我们的日子估计就好过了。” “柴房那位也真是可怜,昨儿谷主在她脸上生生划了一刀,那血流得啊,啧啧,我若是男人见了都会心疼,你说谷主到底为何抓来那样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以前谷主都是很平易近人的,可这回回来满身戾气,真是让人害怕。”一号侍女不怕事的八卦起来。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谷主一直都这样,只是现在比较突出而已,我们还是快点去柴房吧,谷主走时吩咐我们要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送她走最后一程。”二号侍女不忍的道。 “啊,谷主要杀她?那就对了,姐姐,我昨儿偷听到谷主的醉话,说是因为京城有名贵公子负了她,而那位美人就是那位贵公子的妻子,听你这样说,谷主真是变态啊,自己得不到也不要别人得到,那位美人还真是可怜,落入谷主手里。”一号侍女八卦的声音渐渐远去。 云灏桀见她们走得快不见了,才从树上跳下来,可是腿上突然传来一阵椎心刺骨的痛,他皱着眉头俯下头望去,只见到一条通体盈绿的蛇咬了自己后突然蛇眼翻白,在地上翻了几翻就没再动了。云灏桀全身突然涌起一股躁热感,但是他却来不及查看伤势,纵使追着那两名侍女而去。 慕含烟饿得头晕眼花的趴在柴房里最干燥的地方,她感觉自己全身无力,又饿头又痛,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出了这门,否则就再也人能保证她的安全,她已经两天两夜没进一滴水了,此时她唇瓣干裂的起了一层痂,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可是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慕含烟想:自己肯定会被饿死的,可是她不甘心,她还想再看一眼云灏桀,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慕含烟勉强睁眼望去,只见两名扎着童髻的丫头走了进来,两人看到慕含烟憔悴的脸,其中一人惊呼:“唉哟,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人,竟饿成这样了,姐姐,快喂她喝两口水。” 另一人连忙端起托盘里的杯子放在慕含烟嘴边,慕含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着杯子急速的喝起来,那人安抚道:“慢慢喝,慢慢喝,没人跟你抢的,可怜了这张脸,谷主怎么狠得下心在上面划上这样一刀,这下毁容了可怎生是好?” 慕含烟听到她这样说,一时一口气上不来,呛得直咳,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她捧着自己的脸惊慌的道:“是么,是么,很吓人很难看对不对,不要,不要,这样我还怎么见他?我有什么脸见他?” 那侍女见自己一句话就引来慕含烟这样激烈的动作,她连忙道:“没有没有,姑娘,你莫激动,我只是说说,这伤口愈合了就能好的,你不要着急。” 别一名侍女见状连忙道:“姐姐,你莫跟她说了,都是要死的人了,容貌再好都没有用了。”那侍女本是想尽快办完事然后回去交差,可这一句话却惹来慕含烟更激烈的动作,只见慕含烟就像发了狂般站起来向外冲,嘴里还惊恐的嚷嚷着:“不要杀我,我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慕含烟冲到门槛处一个不留神,就踩到自己的裙裾,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两个侍女瞧她摔出去的样子,以为她要摔个狗啃泥都不忍心的掩住眼,“啊。” 谁知此时云灏桀却及时出现,将慕含烟抱满怀,“含烟,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就这么热情的对我投怀送抱……啊!”云灏桀在看清慕含烟的模样时低低的叫出声,全身也被一股怒气充满,他冷冽的看着慕含烟脸上干涸的血渍,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灏桀,你总算来救我了。”说完便昏死在云灏桀怀里。 云灏桀焦急的唤道:“含烟,含烟。”他伸出手却把慕含烟的脉,发现除了体虚外还有一股莫名的气流直冲向脉搏,让他抹不准,他抬头看着那丫头手上还端着杯盏,他冷冷的道:“你该死的给她喝下什么了?” 那名侍女惊得手抖了抖,一不小心就将那杯盏掉落在地上,地面马上就升起一股寒烟,她似没料到是这般,惊慌的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绝不是我放的毒,真的不是我的放的毒。” 云灏桀抬掌向她们挥去,一股大力陡然间袭向两人的面门,两人应声而倒,刚撑起上身时眼前突然闪现一道鬼魅似的身影,云灏桀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狠踏在其中一人的心口说,恶狠狠的道:“说,到底是什么?” 另一名侍女见机不对,她慌忙道:“那是谷主准备的,我们真的不知道。” 云灏桀见在她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来,狠踹了一脚才抱着慕含烟大步朝门外走去,此时门口有人闻讯赶了来,云灏桀一手抱着慕含烟,一手抽出腰间软剑,他冷酷的道:“挡我者死。” 那些女人见状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但一想到药王谷不能任人这样来去自如,她们又提起全副精神追了上去将云灏桀团团围住,“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云灏桀斜睨了她们一眼,眼中有杀意骤然迸发出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开打,这些女流之辈武艺都不低,云灏桀一方面与她们缠打,一方面还要顾虑不能让她们伤了怀里的慕含烟,所以不免多费了些力气,但是对付这群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几十个回合下来,已经放倒一大片,余下的也不敢再拼,只得一溜烟的闪了。 云灏桀懒得与她们纠缠,抱着慕含烟就大步离去,刚走到药王谷门口,就见到蓝音红衣似血的站在谷门前,她红衣飘飘,娇颜含怒的瞪着云灏桀,“你还是来救她了?”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救她谁救她?”云灏桀斜睨着她,仿佛她问了一个世间最愚蠢的问题。 蓝音凄惶一笑,看着云灏桀的眼神越发狠冽,她低眸看着他怀中昏迷的慕含烟,瞧她脸上已经浮现不正常的红晕,她突然大笑出声,“你能从我手上将慕含烟抢回去,你可有能耐从阎王爷手里去抢人?” 云灏桀听她此话,心知她必是给慕含烟下了毒,“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你休想,云灏桀,你不是爱她么,我就看看你会不会为了她去死?”蓝音的脸已被恨意扭曲,她就是要看着云灏桀痛苦绝望的神情,可惜她却失望了。 云灏桀静静的望了一眼怀中的慕含烟,神情是那样的温柔,抬起头来望着蓝音的神色又是那样的嫌恶,“如果含烟不能活,我亦不会独活。”平静的话语透露的却是生死相随的痴情,跟随而来的景公子与无痕都被深深的震憾了。 “你!”蓝音气得抓狂,指着云灏桀的手指直发颤,她半天都说不错一句话,末了才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防告诉你,慕含烟还有救。” “有救?”云灏桀扬了扬眉,眼眸中却仍是波澜不兴,仿佛打定主意慕含烟能活他就活,慕含烟死了他就跟随。 蓝音瞧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恨得牙痒痒,“你当真不想救她?云灏桀,我以为你有多爱她,原来也是个见死不救的,慕含烟为了救你,可是连和离书都能写出来的,你就这样对她,岂不是太绝情了?” 云灏桀低眸瞧了一眼怀中安静的慕含烟,再度抬起头来脸色又恢复成冷冰冰的样子,“我不会像她那样自私的替我决定一切,蓝音,我并不爱你,你又何苦苦苦纠缠,除了我,天下还有许多人排着队等你,何必吊在一颗树而放弃了整片森林?” 蓝音闻言眼中怒火更炽,她恶狠狠的看着云灏桀,“云灏桀,风凉话谁人不会说,现在被负心的是你,你当然能产得如此轻巧,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痴心等你来娶我,可结果呢,你却与别人双宿一起飞,你在娶别人时可有想过我的感觉,早知今日,当初我该让你死在树林里。” “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你伤心,但人生的路还长,如果没有那一场错娶,我不会认识含烟,感情之事就是缘分,我俩缘分到此,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难道不好吗?”云灏桀并没有怒目相向,他总还记得蓝音善良的脸庞,她会变得这样偏激,都是因为他,所以他更无法恨她。 “不好不好,我心心念念了你三年,你早已经在我心上任我怎么赶都赶不走,灏桀,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是让我做妾,只要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蓝音近似卑微的道,她感觉得到云灏桀并不讨厌她,那为什么不再给她一个机会,她的要求很小啊,不要做正妻,也不用他回应她的爱,只要让她能看到他,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云灏桀淡淡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蓝音,是我负你在先,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但是我爱的是她,我们之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我不能耽误你,好好找一个对你好的人。” 蓝音却不愿意,自树林中那一眼,她一直惦念至今,又怎么会轻易放下,“灏桀,老天让我们再遇,又让我们成了亲,这难道不是缘分吗?为何你不能分一个小小的角落给我,我爱你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云灏桀却是不再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怀中脸色由红转紫的慕含烟,他似乎一点也不焦急,他头也没抬的对蓝音道:“她的时间已不多,你让我们静一静吧。”说完抱着慕含烟一步一步与蓝音擦肩而过。 蓝音愣愣的看着云灏桀荒凉的背影,她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不问自己要解药,难道他不知,天下除了她知道解慕含烟之毒的方法,便无人再知了么?“云灏桀,你当真对我这样无情?” 云灏桀头也没回,玄衣飘飘,身影更加萧索,远远的传来他淡漠的话,“不是我对你无情,是你自己对自己无情,放手吧,蓝音,放过你自己。” 蓝音哭了,她猛然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大声哭起来,云灏桀如此淡然的表现让她满心的恨都发泄不出来,唯有借这一哭将心中郁结全数渲泄出来,为什么你还要处处为我着想,为什么不骂我是坏女人,那样我就是害死了你们我良心也不会不安的,可是为什么你偏偏不斥不责,云灏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连恨你都不能。 蓝音哭得声嘶力竭,她看着云灏桀抱着慕含烟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她连忙站起来向他们追去,景公子见状连忙飞身过来挡,他恨恨的瞪着蓝音,“你都害死了烟儿还想干什么?” 蓝音却不搭理他,一个劲的向云灏桀消失的方向追去,景公子气极拔刀相向,“你害死了我金临的长公主,我要跟人拼了。” “如果你还想让慕含烟活过来,就让我去。”蓝音冷冷的睨着他,若非他碍手碍脚,她才懒得跟他解释,景公子脸上闪过一丝赧然,但随即又被愤怒替代,“你这么 恶毒,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是去杀他们的?” “太子殿下,如果我真心想害死他们,我现在就回药王谷永世不出,我何必多此一举。”蓝音讽刺的道,经过这场大变,她虽然没想通,但是也不想看到云灏桀与慕含烟因此而死了,要不有朝一日她后悔的时候必定会恨死自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信不过你。”景公子是难以相信她会这样好心,恶声恶气的道。 雪莲被云灏桀的深情感动的倒在无痕怀里直啜泣,见蓝音醒悟却又被景公子拦住,她连忙冲上前来推开景公子,“景哥哥,你快让开,蓝音说了不会害他们就一定不会害他们,如果因此而耽误了救含烟,到时你负全责。” 景公子无措的挠挠头,还是不相信蓝音会这样好心,但蓝音却不再管他,拔腿向云灏桀消失的方向追去。 “真是太感动了,我以为蓝音会很坏,没想到最后还是让云灏桀给感动了,云灏桀真是帅呆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说那句‘如果她死了,我亦不会独活’。真是帅啊,比电视里那些深情的男主角还帅。”雪莲感动的语无伦次,只可惜这样的男人爱的不是她,要不她会幸福死的。 无痕送她一记爆吵栗子,冷冷的斥道:“收起你那副花痴样,让别人看见了真是丢人。” 雪莲吐吐舌头,携着他的手也跟着向云灏桀消失的方向奔去。 ~~~~~~~~~~~~ 难道亲们都被我虐飞了~~书评区能养鱼了~~呜呜呜~~ 番外 第十章 残烛 第十章 残烛 云灏桀抱着慕含烟向黄土坡最高的山走去,沿途冬风瑟瑟,吹起两人的衣袂,云灏桀神情很淡然,他并不畏惧死,如果只有死才能让他们在一起,那么死又何妨? 他垂首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慕含烟,温柔一笑,将她更加贴紧自己,才举步向山峰走去,不久便来到山尖上,云灏桀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抬手描画着慕含烟的脸,“含烟,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昏迷过去的慕含烟自然是不能回他的话,他对着茫茫林海长叹一声,“含烟,你可知道当我见到那封和离书有多绝望吗?我一直以为你心中有我,可没想到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将我推给了别人,你为何会对我这么没自信,是因为我你从来没相信过我吗?” 云灏桀喃喃自语道,他没注意到怀里的慕含烟已经睁开眼睛,慕含烟动了动,想说话,嗓子却火烧火辣的痛,她顿时呛咳出声,咳得心肺都纠结在一起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云灏桀见她醒来,连忙伸出大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含烟,含烟,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慕含烟来不及说什么,嘴里一阵腥甜,有甜腻的血渍自嘴角缓缓流下,她连忙拿衣袖去擦,可是手却被云灏桀的大手挡住。 云灏桀眼中闪过心疼,他连忙自怀里掏出手绢轻轻替慕含烟擦拭,慕含烟握住他的手道:“灏桀,你来救我了,你真的来救我了。” 云灏桀沉痛的望着她,“是,我来救你了,含烟,让你受苦了。” “不。”慕含烟激烈的摇头,“是我任性了,如果我乖乖的回宫就不会出这些事,对不起。” 云灏桀伸出一只指点着她的唇,“含烟,永远都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不能护你周全是我的失误,但是你放心,若你能活下来,那么我便与你一同活着,假使你死了,我也与你同走黄泉路。” 慕含烟眼中的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她神情凄楚的看着云灏桀,将欲言,鲜血却自她嘴角不停的滑下,她整个人痛得极速抽搐,云灏桀用力将她抱紧了,“含烟,含烟,含烟。”他痛苦的唤道,他真希望自己能替她身受了。 过了片刻,慕含烟渐渐安静下来,她的脸色一片灰败,她盈满泪光的眼眸瞅着云灏桀,“你肩负保家卫国的重责,岂能如此意气用事,如果你与我一道死了,你让我如何地下面见你的列祖列宗?灏桀,答应我,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要有这种念头,知道吗?” “不!”云灏桀想都没想就拒绝道,或许他平日里表现的过于冷情,可是没有了慕含烟,他活着也如行尸走肉,不如死了干净,“含烟,生同衾死同|岤,不要枉想将我一个人落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 慕含烟感动得再也说不出话,她心知云灏桀不说便罢,说了就一定会做到,可是她如何能承受得起,正当慕含烟想方设法要劝解云灏桀时,蓝音已经追了上来,慕含烟眼角余光扫到那抹刺眼的红影越来越近,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云灏桀,挡在云灏桀身前。 “蓝音姑娘,你要杀就杀我吧,求你不要伤害他。”慕含烟乞求道,她还记得蓝音跟她说过的话。 蓝音本是好心要来救她,被她一指控,满心的委屈都冒了起来,她瞥了一眼立即将慕含烟护在怀里防备的盯着她的云灏桀,良久她才道:“我不是来害他的,灏桀,你虽对我无情,我却不能对你无义,慕含烟吃下的是断肠草,必须饮中过七步绝之毒的人的血,方能解其毒。” 云灏桀闻言怀疑的瞟着她,蓝音见状,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反正慕含烟中了断肠草迟早都会死的,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再做一次恶人,你快给她喝了你的血就能解毒了。” 慕含烟听她说是来救自己的也是半信半疑,但听了她这番话,又觉得她说得有理,反正自己迟早是要死的,她也用不着多此一举,“灏桀,她说的可能是真的,不如试试吧,左不过就是一死。” 云灏桀将信将疑,但想了想,他还是拿出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了上来,他将指头放在慕含烟唇边,慕含烟看着那血珠不停的向外沁,瘦弱的身体不由得颤了颤,她艰难的抬头望着云灏桀,大抵意思就是“我能不喝吗?” 云灏桀很认真的摇了摇头,慕含烟才闭上眼睛,狠狠的倒抽一口气,才如赴死般咬上云灏桀的指头,将那鲜血淋淋的手指含在嘴里吮了一下,满嘴充塞的血腥之气将她薰得险些吐出来,可想着这毕竟是云灏桀的血,才生生的忍住,可是血液流入腹腔,半晌腹腔火烧火辣的抽痛起来,似要翻江倒海般闹腾得慕含烟气喘吁吁,又过了片刻,她再也顶不住,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含烟。”“含烟。”“烟儿。”三声各来自不同的人嘴里,云灏桀那一声尤撕心裂肺,他倾刻间将慕含烟缓缓下坠的身子接进怀里,回头愤恨的瞪着蓝音,“我果然还是上了你的当。” 蓝音震惊得连连后退,她脸色煞白,似是不信眼前所见的,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 雪莲已顾不得其他,冲到蓝音身畔气红了眼,“我原以为你是真的想通了,没想到你还是要害她,蓝音,为什么你会变得这样歹毒,不折腾死他们你就不甘心么?” 蓝音惊疑不定的望着不断吐血的慕含烟,她不相信的摇摇头,“怎么可能,慕含烟明明吃下的毒药就是断肠草,为什么灏桀的血没有解毒?不可能的。” 雪莲抓着蓝音的双肩怒吼道:“你还驳辨,你还驳辨,蓝音,你的善良呢,你的仁慈呢?你怎么能一再的伤害她?” 蓝音略想了想,突然推开雪莲的手向慕含烟走去,她下的毒她自然是清楚怎么解毒的,可是为什么慕含烟服下解药会这样,她必须要搞清楚,雪莲刚她向慕含烟走去,以为她还是不甘心要再害她,但伸直了手臂挡在她身前,“蓝音,我不会让你去伤害她的。” 蓝音瞧了一眼雪莲,眼前这个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个朋友是真的再也不信她了,可是她信也罢不信也罢,她都必须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她让自己背上这个罪名,她快速的出手点了雪莲的|岤道,雪莲顿时动弹不得。 雪莲僵立在原地,她动弹不得时心里的恐惧又升了一层,她急吼道:“蓝音,你解开我的|岤道,你要干什么?蓝音,我不准你伤害含烟。哥,你快解开我的|岤道,不,你先把蓝音拿下,别让她伤害了含烟。” 无痕一直站在旁边围观,不是他不想帮雪莲,而是他比雪莲看得清楚一点,蓝音纵使再坏,刚才应该也大彻大悟了,现在她怕是救人,他凉凉的对雪莲道:“折腾了这半晌,你正好也可以休息休息,且看着吧。” “哥,你是大坏蛋,你不帮你的亲妹子却助纣为虐,哥,要是含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原谅你的。”雪莲咆哮道,丝毫不记得先前得知慕含烟是长公主的心境,只想救下慕含烟,毕竟这些日子同甘共苦也结束了不小的友谊在。 无痕不痛不痒的扫了她一眼,不过是骂一两句,他一向秉持宽大为怀的心胸,所以也不与她小女子一般计较,只是挪开了视线关注着抱着慕含烟跌坐在地上的云灏桀,此人端得是一派大将风范,若有朝一日凤渊与金临为敌,此人怕必会是一个难逾的难关,也好在凤渊无心与金临为敌,再瞧他怀中脸色已苍白如纸的慕含烟,他略略叹息,慕含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以前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她是自己的皇后,此番皇后有难,他这个为人夫君的却袖手旁观忒得绝情了点,可是他又不能在这时候去夺妻,着实让他无奈了一番。 云灏桀抱着慕含烟跪坐在地,慕含烟不停的呕血,每吐一口血就向在云灏桀的胸口重重一捶,他心痛的望着她,“含烟,含烟,你还好么?” 趁着一轮的血吐得差不多时,慕含烟硬逼着自己虚软无力的手颤颤巍巍抚上云灏桀俊逸且苍白的脸,她淡淡的笑了,笑得那样清浅,笑得那样苍白,“我没事,灏桀,不要担心我。”话刚毕,血再次流满唇角,,她想再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来。 蓝音靠近他们,刚把手搭上慕含烟的脉搏时,就被冷漠的云灏桀挥开,“我不许你碰她。”姑且云灏桀先前原谅了蓝音疯狂的行径,此时也再信不得她,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他的含烟能少受一些椎心之苦,走得格外安祥,可是现在,她流尽了身体的最后天滴血也未能解脱。 蓝音摔倒在地,她怯怯的望着云灏桀,解释道:“你相信我,我是真心要救她的,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你让我替她把把脉,说不定还有救。”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让开。”云灏桀瞧都没瞧蓝音一眼,神情温柔的看着怀里的慕含烟,“含烟,不要怕,待我们死后,我们就去寻一个山清水绿的地方,那时候没了陷害,没了刺杀,也没了阴谋,从此后我们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不再彼此受煎熬了可好。” 躺在他怀中的慕含烟已被痛苦迷了心智,她全身痛得如有万只蚂蚁齐齐钻过,每个地方都千疮百孔,但是她还是听到云灏桀心痛又深情的话语,她拼命从那种椎心刺骨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睁着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细瞧云灏桀,可是任她怎么卖力,眼前的人却是越来越模糊,她惊恐的伸出手去抓,“灏桀,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 云灏桀伸手握住她的手,瞧她眼神渐渐痪散,痛得麻痹的心口又似被一把钝刀缓缓慢慢的割过,那痛越发的绵长而揪心,他眼中迅速聚集起不易轻垂的男儿泪,“含烟,含烟,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不要怕。”语不成调,尾音更是拖拖曳曳许久。 慕含烟仿佛感应到他的痛心,她伸出手轻轻的顺着他的脸颊覆上他的脸,她迷蒙一笑,似乎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同娘亲说的话来,“娘,我这辈子若是能找到个能为我哭的男子,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当时娘笑她傻,说真男儿是绝不会轻易掉泪的,除非情到深处。 而此时手指上传来的湿漉却让她知道云灏桀的对她用情有多深,“灏桀,不要伤心,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生老病死,实在没什么好伤心的。”慕含烟本意是要劝解云灏桀的,可是边说自己却也开始垂泪,十八年后,他们是否还能再遇,如果再遇,也不要再以这样纠结的开始相识。届时她是农家女,而他是放牛郎,如此他们便真能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 蓝音瞧着她们越发的心酸,但她却再不敢靠近他们,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并不能插足其中,哪怕她现在一心向善,可当她在黯然神伤要起身离去时,却发现云灏桀腿上的裤子破了一个洞,那个洞口隐隐透着一排细细的牙印,她悚然一惊,“灏桀,你的腿怎么了?” 云灏桀本是沉浸在即将要失去慕含烟的巨大悲痛中,奈何蓝音这声惊呼实在太响亮,他想忽视都不行,于是低头望着那排牙印,一个场景自脑海里闪过,“刚才在药王谷时不慎被一条通体盈绿的蛇咬了一口。”说完不再理她,复低下头去,此时慕含烟再也撑不住昏迷过去。 “难怪,难怪你的血救不了慕含烟,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蓝音语无伦次的道,她找到原因了,云灏桀被那条蛇咬了后之所以没事,是因为她起身给他喝的血起了反噬作用,蛇毒没迫害到他,但是他却将他的血喂给了慕含烟喝,因此慕含烟是受了三重的毒,怪不得慕含烟会吐血不止。 “烟儿,烟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云灏然天绕地绕后终于绕到药王谷,还没进去便听到药王谷前站着的几名女侍卫的交谈,方知云灏桀已然救出慕含烟向黄土坡而来,他便寻着迹象一路找了来,可刚到山尖上,便见到这一幕,他着实有些心惊。 蓝音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再次冲到云灏桀面前,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大声道:“灏桀,我没有害慕含烟,是你,你中了蛇毒,又将血喂给了她,现下我再为她把脉,看还有没有救?” 云灏桀被她的话惊住了,半晌也没有再推开她,但见蓝音快速替慕含烟把起脉来,只见她脸色时阴时暗,良久后,她才沮丧的道:“脉息全无,怕是回天乏术了。” 她这一声总结刚完,身子就被外力冲到一旁去了,云灏然且悲且惧的扑到慕含烟身边,万分不相信的看着慕含烟苍白如纸的脸,“不,不会的,烟儿不会如此薄命,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你胡说,你胡说。” 云灏桀混乱的思绪在这一刻突然就淡定了,他瞧着云灏然悲痛欲加的要唤醒慕含烟,瞧着景公子一脸愤怒的站在两步之远,瞧着蓝音狼狈的摔倒在地,最后将目光落回慕含烟苍白的小脸上,他缓缓的吻了吻慕含烟冰冷的唇,轻叹道:“含烟,你终于可以不用再受噬心之苦了,如此甚好,你且在黄泉路上走慢些,为夫的立即便来追你。” 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场景让众人齐齐愣住,好在还有一个清醒的,见云灏桀举剑刺向胸口时,一个手刀就将他劈晕了过去,无痕毫不心软的看着躺倒在地的两人,对着景公子道:“这下可怎么办?” 景公子一时心乱如麻,好半天没回过味来,直到听到蓝音的惊呼声,“怎么又有了脉息?真是怪异的紧,我刚才明明把着没了脉息了。” 众人听到她的话皆晕,无痕尤为甚,刚才若不是他出手得快,这不得白白的枉送一条性命,他对于蓝音不靠谱的行径仍是不大相信,自己亲自走到慕含烟身边蹲下,然后伸手耗着她的脉,指下隐隐的浮动虽轻,可也还尚存,他叹息一声,“确实还活着,可是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蓝音皱紧了眉头看着慕含烟,因她神色变幻得太快,所以也没能瞧清楚她眼中到底闪过了些什么神色,她把着她的脉道:“毒气攻心,这一时撑下来了,却未必能维持多久。” 景公子听说人还没死,连忙也蹲到慕含烟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实一息尚存,“蓝音,你药王谷医书逾万册,一定有能救她的法子,你想想,怎么才能救她?” 蓝音此时却敛了声音,欲言又止。 番外 第十一章 换血 第十一章 换血 众人齐齐望向她,雪莲背对着他们,虽不知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可是一会听到慕含烟死了一会儿又听到说还有脉息,如此上下起伏了一遭,她整个人都似老了十岁,此时后方沉默住了,她再也忍不住问道:“蓝音,到底能不能救含烟,你到是说一句话啊,需要什么药草,我们就是上天入地也为你找了来,你这样闷不吭声的又是啥意思?” 蓝音扫了一眼雪莲的背影,暗自思量了一番,最终才开口道:“若有救慕含烟,需得换血,如今她血液中混杂了断肠草,七步绝残毒与蛇毒三种毒素,只能换血才有可能保住她的性命。” “换血?怎么换法?”景公子连声问道,他这还是平生头一遭听说这种治疗法,所以很好奇。 “也就是将慕含烟身体里的毒血放出来,然后换上纯净的新鲜血液,可是此种方式极为凶除,稍不留意两人都有可能遭其反噬最后魂归离恨天,所以此法已被药王谷封锁百年。”蓝音颇有些犹疑的道,她没见过换血大法,但瞧书中的法子也是极其险恶的,所以提出这种方法她也惴惴不安,慕含烟左不过就是一死,若还牵连上别人,她这一生背的冤孽又会加重一层。 “我来换。”云灏然言词振振的道,他此生欠烟儿的太多,若不是他当初一时的软弱与不信任,烟儿又岂会落得如斯下场,因此由他来换最合适,若天命难归,他也算是解脱了。 “不可,此换血大法必须用无伤无痛,无内力的纯净之血,而且还要看与宿主的血是否共融,若不能融慕含烟还是不能用的,所以此法才越加凶险。”蓝音摇摇头,要救慕含烟还须得从长计议,可是他们有时间计议,就不知道慕含烟能否再等,照她现在这种情形,只怕等不了一天便回天乏术了。 “我未曾习过武,所以最合适。”云灏然急切的道,他一直在为不能为慕含烟做些事很憋屈,现在老天终于开眼让他能付出他着实高兴。 蓝音摇摇头,“你们将慕含烟带回药王谷吧,我先用药汤稳住她的心脉不受损,然后再找合适的血源。” 蓝音一声令下,景公子立即过来将慕含烟抱起来,云灏然要去争,景公子却朝着地上的云灏桀努了努嘴,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走去,无痕自是将雪莲也抗在肩上,雪莲哇哇直嚷嚷,可惜无痕只是将她的噪音自动屏蔽了,她干吼了几声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便老老实实的让人抗着走,不过她倒是把这一仇给记下了,记着回去找机会让无痕吃一顿排头以报他今日的‘折辱’之仇。 几人浩浩荡荡的回到药王谷里,蓝音吩咐下面的侍女将慕含烟带去后院中的药汤中泡上,然后就闭关在书房里,对于换血大法她并没有底,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来,她就不能不做到,找了许久才将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的医书翻找出来,蓝音擦拭完上面的灰,便循着记忆中找了下去,一时辰又三刻钟过去了,她终于找到那传说中的换血大法。 她细细的阅读下来,心里越加没有把握了,虽说换血大法取血不分男女,而且还要有相互要有默契的,如此方能好好的完成换血大法,蓝音凝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起身走出屋,来到花厅外便听到雪莲的怒吼声。 “哥,你分明就是拿我当布袋一样,我好歹这么大一个人了,被你抗下山若落在别人眼里,我还怎么做人啊,你只为了让你自己省心,就从来不为我着想一下,你也太自私了。”雪莲那气势大有要将地刨开一个洞才能甘心。 无痕却只是笑,并不理她,雪莲瞧着无痕那满脸的笑意,一颗自尊心更是伤得彻底,待她张牙舞爪的要去找无痕算账时,恰好眼尾余光扫到蓝音过来了,她只得恨恨的放下爪子,连忙迎向蓝音,待走得近了,她又忆起自己先前在山尖上的张牙舞爪,这孩子毕竟还是不好意思,低垂了头耷拉着耳朵粗声粗气的问道:“可找到法子了?” 蓝音也不介怀,她走进屋中,对着心急火燎的云灏然道:“云二少,你跟我来,我需得验一验你与慕含烟的血是否相融才能进行下一步。” 云灏然连忙跟着蓝音去了,雪莲还待要跟去,胳膊被无痕一把紧紧拽住,“你莫要去添乱,我们便在这里等着吧。” 雪莲使力一甩,却没能甩脱无痕的手,她忿忿不平的道:“我要去看看,万一蓝音将云二少怎么着了怎么办?” 无痕的脸色顿时多了三分不豫,他冷冷的睨着雪莲,“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否则我立刻叫人将你送回凤渊去。” 雪莲愤恨的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老实的坐了下来,可终归是好动的性子,坐下没几分钟便又站了起来,景公子心神本不定,被雪莲这番动作引得更是难安,他冷斥道:“雪莲,莫不是屁股上长了疮,坐立不安的叫人看着都难受。” 雪莲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不过她是谁,吃了这种亏岂是不还回去的,“景哥哥,莫不是嘴里长了疮,说话这样毒?” 景公子顿时气得瞪圆了眼睛,而无痕却径直在一旁笑得欢畅。 蓝音引云灏然进了后院,缓缓的向药汤所在地走去,经过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其上蝴蝶环绕,颇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两人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外面,远远的便有和着药香的清风拂面而过,蓝音踌躇了一下,却仍是严肃的开口道:“云二少,你大哥虽对我无情,但我亦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换血大法我从未见到有人在现实在试用过,而我爹爹将此书传给我时也明确告诉我,非不到万一,且莫用此法,否则两败惧伤,施此法的医者会受伤,而换血受血者也会丢了性命,我没用过,此次是逼得没有办法,我想赔上我一条性命不打紧,可是如果牺牲了你又救不回慕含烟,你大哥只怕是要怨死我了,我想问问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另换了别人来。” 云灏然神色黯了黯,他举目望向天迹的一朵白云,声音轻且浅,“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如果能与烟儿共赴黄泉我亦心足,但我却舍不得她长眠于地下永世不见阳光,蓝姑娘,你只管放手去做,如果我身体里还有一滴血可以为烟儿所用,我就不会吝啬,只盼能救活她,让她能永立我大哥身侧,伴其左右。” 蓝音略略略有些动容,“云二少,我想问个问题,你们为何都那样死心塌地的爱上慕含烟?” 云灏然垂下头来,他想起那个初次见面戏弄玉器店老板的慕含烟,彼时她是那么的纯真可爱,眼睛闪亮亮的,他之所以被她吸引,便是那双灿如朝阳的眼睛吧,但此时想起来,他已不知道,只略叹道:“爱便是爱了,毫无理由可言。” 蓝音怅然一笑,好一个‘爱便是爱了,毫理由可言’,她对云灏桀亦是如此,只是她的心与云灏然的心一样,注定成为炮灰,说话间,两人已来到门外,蓝音抬手推开门,此时已有备一应用具的侍女等候在内,见了蓝音俯低了身子恭敬的唤了一声“谷主。” 蓝音挥了挥手,那人便盈盈立了起来,“谷主,慕小姐心脉皆被毒气耗损,若再不换血,怕拖不了几个时辰了。” 蓝音点点头,“你去取一点慕含烟的血过来。”那人得了令便退出屋向内屋走去,若隐若现的纱帘后,慕含烟正脸色苍白的躺在药汤里,四周雾气蒙胧,将她的身影显得越发不真实起来,不久那侍女端着碗走了出来,白太般的碗底静静的飘荡着慕含烟的血,蓝音示意云灏然将手伸过来,自他取下一颗血滴入碗中,渐渐的,两滴血融合在一起。 蓝音看着这个结果且忧且喜,喜的是云灏然的血果然与慕含烟的交融,忧的是如果换血大法失败,他们三人都会丢命,诚然如云灏然说的活着亦是行尸走肉,可是死了,便什么都不会有了。 蓝音这厢在且忧且喜,而云灏然却是惊喜交加,看着交融的血液,他极其兴奋的道:“蓝姑娘,你看,融合在一起了,这是不是就说明我的血能用?” 蓝音不忍的点点头,她想了想再次问道:“云二少,你当真不悔?” 云灏然愣了愣,抬头看着蓝音,似在思索该怎么回答她,半晌后他道:“不悔。”如有悔,便是悔命运弄人,如果时间重来,新婚那夜,他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如果时间重来,他会不顾一切带烟儿走,可是时间不会再重来,那么他能选择的便是为烟儿死上这一回,死过之回,他的心便永不会再有遗憾。 蓝音眼光顿时黯淡下去,看向里间的神色复杂,慕含烟,你何其有幸,能得他兄弟二人为你不顾一切。“寒袖,布水请云二少梳洗更衣,另将慕含烟移到冰室去,且忌不要扰了她的心脉,云二少,慕含烟命在旦夕,已等不及你大哥清醒过来,如果你有什么话要交待的,不妨先写下来吧,假若不幸我们三人都魂归西天,至少你还能留给你家人只字片语。 云灏然想了想,后来缓缓摇了摇头,他没什么说的,就是有说的也只是对慕含烟说,可换血大法失败,慕含烟却也活不过来,那么他留下的话又能给谁看? 蓝音瞧他摇头,又劝道:“云二少,还是留几句话吧。”说完便径直离去,她做为这次换血大法的医者,也需要沐浴更衣,可是站在那一汪药池里,她却禁不住泪洒药池,她这一世何其不幸,十二岁失了所有亲人,十四岁遇到云灏桀,她以为从此她找到了她的天,可没想到这天却撑不起她的天,前些日她被恨意蒙了心,却不想到终是被云灏桀对慕含烟的深情所感化,如果早知道结果如此,她是否就不会绌绌逼人?她是否就能学会成他人之美? 梳洗之后,她套上那套属于医者的洁净白袍,终是忍不住走到安置云灏桀的房里去看上他一看,此番这换血大法她根本就没自信能顺利救回慕含烟,她最大的把握也不过是三人同归于尽,可是明知道是这种结果,她却还得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试上一试,说不定老天也开眼,让她救回慕含烟。 走到门前,她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举步走了进去,看着床榻上沉睡的云灏桀,她鼻间微微一酸,那一年,他也是这样沉静的躺在自己面前,是那样的无助且苍白,她无端起了恻隐之心用药人血救了他,彼时造就了他们的牵扯,而如今再回首,那却是一场做不完的梦。 蓝音站在云灏桀的床榻前,她看了许久才坐了下来,瞧他眉目间染上重重的疲倦,她伸出手,犹豫再三,还是缩回了手,最后她匆匆站起来走去房去。 要开始换血大法,蓝音必得去跟景公子等人说明情况,她来到花厅,瞧着雪莲气鼓鼓的坐着椅子里戳着自己的手心,她略感好笑,很久以前她就知道雪莲有个孩子气的动作,便是谁惹了她生气,她就会坐在椅子里狠戳着自己的手心,但是心里会暗暗的诅咒那个人。 此时厅中三人察觉到她的到来,都站起身来,景公子瞧她换了一身衣服,急道:“蓝音,怎么样?他俩的血相融不?如果不相融还有我,我跟烟儿是亲兄妹,我的血她一定能用。” “景公子,你是金临的太子殿下,我纵使不要命,也不敢拿你的命当垫背呀,你放心,云二少的血与慕含烟刚刚吻合,我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半个时辰后,我会为慕含烟施行换血大法,你们静静等待即可,如果二十四个时辰后仍不见我们出来,就劳烦景公子为我们备上一副薄棺吧。”蓝音并不想危言耸听,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把握,又怎能给他们自信。 “蓝音,你不要这样说,我相信依你的医术一定行的。”雪莲难过的倾身向前抱住蓝音,“蓝音,对不起,先前我的言词激烈了些,但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蓝音向雪莲展颜一笑,“我知道你对我只是恨铁不成钢,我也从未将你说的话放在心上,雪莲,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当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雪莲拼命点头道。 蓝音宽慰似的笑了笑,她缓缓推开雪莲,轻声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我希望你们能将我葬在我爹娘身边,让我可以再在他们身边尽孝道。” 雪莲心一酸,泪便涌了上来,“不会的,不会的,老天不会这样残忍的,你一定会活着,含烟也会活着,云二少更是会活着,你们都会活着归来,到时我要亲手下厨庆祝一番,蓝音,你别说丧气话,我看好你的。” 蓝音也不再说话扰他们担心,只是笑了笑,“那么我现在就去了,对了,灏桀醒来,请你们一定要将他拖住,不可让他闯进冰室中。”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守住他,蓝音,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无痕站起来道。 蓝音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雪莲怅然若失的看着蓝音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用两条人命却换一条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的人命到底是值与不值?” 无痕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蓝音既然敢用这换血大法,那就说明她心里是有把握的,别想那么多,他们都会活着的。” 雪莲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脑袋,“我什么也不说,只是觉得莫名的不安,但愿他们都能好好的活下来吧。”雪莲自蓝音走后就一直浮躁不安,她是来自现代的幽魂,深知现代的医术,那换血大法就相当于现代的输血,它只能用于人体失血过多时所用,而慕含烟却是中毒,换血就当真能救下她的命吗? 无痕虽那样安慰着雪莲,可是心里也一直惴惴不安的,蓝音自小与他们一起长大,多少是存一份兄妹之谊的,他父皇大行之事,曾立下遗诏,要他们善待药王谷蓝家的遗孤,而他大哥确实不负所托,将蓝音照顾得妥妥贴贴的,十五年的生命里就没出个岔子,可是刚轮到由他守护时,他却让她遭遇情伤,现今又遭遇生命危险,假若蓝音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死后如何面见列祖列宗,又如何面见他仁爱的父皇。 这厢无痕悔恨交加,那方景公子更是良心难安,慕含烟伤势过重,又中了三重毒,本就是回天乏术之命,那换血大法,他闻所未闻,此间却让蓝音与云灏然都去冒之个险,诚如雪莲说的,“用两条命去换这一条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的命到底值与不值? 可是人们心中却总是存在一个虚无的念想,越不可能就越是奢望能达成,但这个念想是否就是要赔尽一切方知是真不可行? 番外 第十二章 遗憾 第十二章 遗憾 蓝音怅然的向冰室走去。这一路她想了许多,也想通了许多事,只是人们往往在错过之后才能大彻大悟,她摇头叹息了一声,举步向冰室走去。 冰室外,云灏然正笔直的站着,他瞧着一身白衣的蓝音缓缓向这方走来,他几步迎了上去,“蓝姑娘,我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开始吗?” 蓝音看着眼前这位与云灏桀有八成相似的容颜,她淡淡笑道:“云二少,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云灏然温柔的道,对于蓝音,他并没有多大的恨,相反只是感叹这个烈性女子的爱太偏激了。 “如果今日我们三人都同时存活下来,你是否还会跟你大哥争慕含烟?”蓝音略微想了想,这个问题一直盘绕在她心间,如果此时不问,她怕是再也没机会可问了。 “我从未跟大哥争抢过烟儿,相反。如果烟儿爱的是我,大哥会毫不犹豫的放手,只是造化弄人,当初我不经意的放弃,却终究是铸成大错,蓝姑娘,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有时候成全也是一种爱。”云灏然从未有过此时的安宁,或许今天换血会失败,他与烟儿便能携手黄泉,但他更希望的是她活下来,努力的走自己的路。 蓝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而是示意云灏然跟着她进了冰室,才进入冰室,里面的冷意扑面而来,蓝音取出一颗药丸给云灏然,“云二少,吃下吧,如此才能抗寒。” 云灏然接过药丸一点都没犹豫仰头吞了下去,蓝音看着他利落的动作,不禁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容易轻信人,万一我给你的是毒药,你也就一口咽了?” 云灏然愣了一下,瞧她不过是开玩笑,他略略笑道:“只要能救烟儿,就算是毒药。我亦能毫不犹豫的吞下。” 蓝音闻言脸上浮现几分落寞之情,半晌她才出声,“走吧,慕含烟身上的毒再也耽误不得了。”说完率先向前面走去,两人在冰室中行了一阵,室内越来越冷,不过好在云灏然事先服了避寒的药丸,也不觉得冷,两人又行了一会儿,才终于见到一方石床上,慕含烟紧闭双眼,脸上已被紫黑色的毒气布满。 云灏然一个箭步射了过去,他握着慕含烟冰冷的手,轻轻替她揉搓着,“烟儿,不要怕,我们来救你了,你放心,就是耗掉我身上最后一滴血,我也会将你救回来的。” 蓝音瞧着云灏然对慕含烟情深义重的模样,心里一酸。她对旁边守着慕含烟的两名白衣少女道:“你们将一应用具备齐了就出去守着大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闯进来。” “是。”两名白衣少女将东西准备妥当后,便施施然离去,室中只剩下三人,蓝音瞧云灏然握着慕含烟的手纹丝不动,她淡淡的道:“云二少,我们现在就开始吧,你将慕含烟扶坐起来,我先以内力打通她的脉络,然后把她体内的毒血放出来,待放得差不多了,就需要你的血来补充,云二少,我再说一次,此法风险很大,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放弃。” “放弃了是否就意味着烟儿从此不会再回来了?”云灏然头也没抬的问道,他虽知道蓝音一而再的问他是怕他会后悔,可是她却不知,能为慕含烟死,他死也死得甘心。 蓝音缓缓的点了点头,云灏然见状苦笑了一下,“蓝姑娘,那一切就有劳你了。”说完将慕含烟扶坐起来,自己从容的退到一边。 蓝音不再说话,开始对着慕含烟发起功来,不久,慕含烟脸色就被一阵绿色气体包围。她的脸时青时红,云灏然在一旁看着不由得焦心,但是他不敢出声去影响蓝音,又过了片刻,蓝音突然道:“将她的左右手中指割破。” 云灏然闻言不敢犹豫,连忙拿起一旁烤在铜灯上的匕首,手起刀落,慕含烟的双手中指都被割开一道口子,污黑的血从中指上涌出来,蓝音闭着眼睛,使出全身的内力,逼着慕含烟身上的浊血向外涌,半晌后,石床旁的两个铜盆里都装着慕含烟的毒血,又过了半晌,慕含烟手上的血色已渐渐的鲜红,蓝音睁眼一看,然后指挥着云灏然,“上石床上面对着慕含烟坐下。” 云灏然依言坐下,蓝音伸出左手将他的双手在空中翻了几下,然后使出袖中的小刀,割破了云灏然的手指,然后又使出内力。让两人相交的手叠合在一起,此时神奇的事发生了,只见云灏然的的血顺着慕含烟破裂的手指缓缓流进慕含烟的血管内,蓝音睁眼看着,然后又使出一套内力,让两人的血液迅速融合。 云灏桀呻吟了一声,他抚着隐隐作痛的脖子清醒过来,他看着灰色帐顶,直觉自己遗忘了些什么,片刻后,他的记忆回笼。想起慕含烟在自己怀里呕血的情形,他连忙跳起来,匆匆趿好鞋子就向外奔去。 屋外天色朦胧,似是天黑又是似是清晨,云灏桀来不及分辨,疯狂的向前院跑去,来到花厅,他瞧见景公子三人在坐在椅子里打盹,连忙冲过去,也顾不上身份问题,一把拽住景公子的手臂,厉声问道:“含烟呢?含烟上哪里去了,你们将她藏哪里去了?”云灏桀全身颤抖,他还记得慕含烟在自己身上昏死过去的情形,按照那时的情形,她只怕…… 景公子已经在此处等了一天一夜了,他实在撑不住,刚刚打个盹,就被人吵醒,脸色难看得比雷公还吓人,他冷冷的看着云灏桀,“你问我我去问谁?你睡了一天一夜还晓得关心你妻子怎么样了?哦,我想起来了,烟儿给你写了和离书,你已经不是她的夫婿了。” 云灏桀急得咬紧牙关,他放开景公子的手,一副卑微的模样,“卑职恳请太子殿下告之含烟去处,卑职感激不尽。” 景公子揉了揉发疼的手腕,虽然他也担心换血大法究竟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但是在云灏桀面前,他就是不露一分声色,“哦,埋了。” 云灏桀闻言如遭雷击,他高大的身躯连连后退几步才稍稍稳住,他难以置信的瞪着景公子,“不会的。含烟不会死的,她答应过我生死相随的。” “哦,那如今她死了,你不跟着去?云灏桀,你好大的胆子,我当朝长公主也是能让你亵渎的?不管她是生是死,都是我金临的长公主,死后也得葬在皇陵里,与你云家半点干系都没有。”景公子瞧不惯云灏桀的样了,想挫一挫他的锐气。 雪莲早就被两人的说话声惊醒过来,瞧云灏桀万念俱灰的模样,她不忍心的道:“景哥哥,你快莫戏耍他了,云大少,蓝音正在给含烟施行换血大法,你不用担心,她会没事的。”虽说她这样劝慰着他,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这一天一夜他们一直在焦急的等着,可是蓝音没出来,云灏然没出来,慕含烟更没有出来,要不是当时答应蓝音需三日,他们是不可能等到现在的。 “换血大法?”云灏桀惊声道,他曾听说过这种医术,但是换血大法风险极高,稍有不甚,三人都会被受血者身上的毒气反噬,到时三人都活不了,“谁是施血者?”云灏桀当下最关心的便是这个问题,他扫了一眼大厅,昏死过去前,他明明有见到云灏然前来,难道…… 雪莲瞧云灏桀惊异的表情,心知他猜得差不多了,只得讷讷的道:“不错,是云二少,我们几人中,只有他的血与含烟的吻合。” “不。”云灏桀惊叫一声,转身便向外奔去,留在花厅内的三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追了出去。 云灏桀沿途见到有侍女,便拽过来问慕含烟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那人被云灏桀吓倒了,结结巴巴的道:“谷…谷主,她在冰室里。” “冰室,冰室在哪里,快说。”云灏桀凶恶的道,他从未有现在这一刻的慌乱,含烟毒血攻心,就算是换血大法也未必能救回她的性命,而他们明知道如此,仍用最险恶的方式去救她,如果是他的血,他会毫不犹豫,可是灏然不行,他不能欠下灏然这样大的人情,再说如果灏然死了,自己势必不能与慕含烟同赴黄泉了。 “在那边。”那名侍女颤着手指着东方雾气缭绕的地方,云灏桀推开她,向东方狂奔而去。 冰室前的白衣少女已换了一拔了,这两人都是谷中武艺颇为精进的,她们俩看着远处狂奔而来的云灏桀,皆举剑挡住冰室的石门,娇声喝道:“谷主吩咐过闲杂人等不准擅入,云大公子,您请回去静候佳音。” 云灏桀却是一刻也等不了,“废话少说,要挡我就看我的剑答不答应。”说完他立即拔剑与两名白衣少女打起来,那两名白衣少女也不是吃素的,内力虽然没有云灏桀纯厚,但是剑法精深,云灏桀一时也突破不了她们,几十招下来,双方都没讨得便宜,云灏桀心急,连与之缠斗边想法子,突然他灵机一动,大声道:“蓝音,你总算出来了。” 那两名白衣少女一愣,皆回过头去,云灏桀趁这短暂的时间瞬间溜进冰室中,两名白衣少女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被戏耍了,当下便也跟着追进去,直在后面吆喝着:“云大公子,且莫乱闯,否则他们都会送命的。” 云灏桀充耳不闻,一颗心只是扑在慕含烟身上,他顺着冰室中的光亮向前急奔而去,不久就将两名白衣少女甩在身后,他在冰室中穿梭着,走了许久,才隐隐见到前方有了人影,他心一喜,连忙奔过去。 蓝音正全神贯注的施行内力,可因时间过久,她已渐渐撑不住,感觉这一生的内力都耗尽了,云灏然脸色苍白的坐在石床上,他眼睛紧闭,似乎已经受不住这样的煎熬,他对面的慕含烟情形却渐渐的好起来,她脸色已恢复红润,两人交叠的手下流了一大片血渍,红得刺目。 蓝音睁眼看着慕含烟与云灏然,换血大法本来早就能终止了,可是她却停不下来,一来内力损耗过多,二来她想不起最后关键的步骤,慕含烟已无大碍,可是云灏然煞白的嘴唇却在在的说明,他已经承受不住了,蓝音越急,就越是想不到该怎么收回内力,此时她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缓缓回头望去,不期然瞧见云灏桀,她顿时忘了手上的动作。 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内力反噬,三人皆被震飞出去,三人在墙上反弹一下又重重的掉在地上,“不要。”谁的惨呼已经不要紧了,三人都重重的吐出一口血,慕含烟承受不住晕了过去,蓝音却只是虚弱的躺倒在地,她的眼睛接触到自己的头发,突然尖叫,“啊。” 跟随而来的两名白衣少女已追来了,瞧她们的谷主躺在地上,青丝瞬间变白,她们惊呼:“谷主。”便连忙过去搀扶。 云灏桀来不及关心蓝音,他视线在躺在地上的慕含烟与云灏然身上来回的巡视了一圈,最终才颤着腿走到慕含烟身边,弯身将她抱起来到云灏然身边,云灏然此时还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云灏桀抱着慕含烟跪坐在自己身边,他顶着似要撕裂全身的疼痛缓缓的撑起身子。 “大哥,烟儿…可还…好?”语毕,粉红的血液自他的唇角缓缓的流出来,他又猛咳了几声,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才甘心。 云灏桀从来没有现今这样慌张,就是当年以一敌百时也丝毫不见慌张,可是此时,他全身剧烈的颤抖着,他伸了手去拍着云灏然的背,哽咽道:“灏…灏然。” 云灏然仿佛察觉到云灏桀的担忧,他抬起头来朝云灏桀温润一笑,以极缓的速度摇了摇头,“大哥…,不要担心,我没事。”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 这一咳就没完没了,他唇角又开始滴血,只是这血已不是正常人的鲜红的血液了,而是那种很好看很惊心的粉红,他身体里的血已全部给了慕含烟,云灏桀看着他都这样了还不忘安慰自己,眼中已迅速聚集起泪水来,“灏然,你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云灏然模糊一笑,眼前已出现阵阵幻影,但是他尽量撑着,回头来瞧着云灏桀怀里的慕含烟,他缓缓伸出手,剧烈颤抖着靠近她的脸,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如今他做起来却是那么的难,手在半路就颓然垂了下去,云灏桀连忙握着他的手,抚向慕含烟温热的脸。“灏然,含烟没事了,她没事了,你也不准有事,听到没有?我不准你有事。” 云灏然凄然一笑,冰凉的手指传来慕含烟脸上温热的触感,他艰难的道:“哥,我恐怕不行了。” “不,我不准你说这种混账话,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若死了,我就让含烟永远也不知道是你救了她。”云灏桀哽咽的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6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的道,看着云灏然的俊脸迅速萎缩下去,他的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 云灏然缓缓移开视线,良久才说道:“这样也好,大哥,你要说话算话,不要让烟儿难过。”说完手缓缓垂了下去,闭上眼那一刻,他似乎见到在桃花盛开的地方,记忆中那抹倩影渐渐走近。 “灏然,你要走了么?”她的眼神是那样的忧伤,让人不忍点头。 云灏然朝她温柔一笑,“含烟,你看,我爹娘来接我了,我总算能与他们团圆了。”慕含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男一女立在桃林尽头,热切的望着这方。 看到这一幕,慕含烟顿时热泪盈眶,她不要灏然走,“灏然,不要走,你不要走。” 云灏然的身影却是缓缓的离她越来越远,任她怎么追也追不上,云灏然忧伤的看着她的身影,在心里叹道:“烟儿,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将你紧紧的抓在手里,再也不放你离开了。” “灏然,灏然,你睁开眼睛啊,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死,你让我跟奶奶怎么交待。”云灏桀悲痛的摇着云灏然失去知觉的身影,此时一直藏在云灏然怀里的信却跌落出来。 云灏桀连忙拾起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大哥,对不起,我自私的决定为烟儿牺牲,换血大法的凶险我明白,如果此番我注定不能活着回来,请你不要将给烟儿换血的事告诉她,在这一世,我最惦念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她了,如果她知道我为了她而死,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所以请大哥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另外,请将我葬在仓澜山下那片桃花林中,让我可以在我与烟儿相识的最美好的地方长眠,另外,如果大哥找不到理由说服烟儿,便告诉她,我是去云游了。 聊聊数语,却将云灏然的不放心与深情尽数道尽,云灏桀看着沉眠的云灏然,终于缓缓的洒下那一把男儿泪。 ~~~~~~~~~~~~~~~~~~~~~~```` 呜呜呜,写得偶伤心死了,偶可怜的二少啊~~ 番外 第十三章 救回 第十三章 救回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絮絮扬扬的飘落。带着几分怅然,又带着几分悲伤,让人们的心也充满悲伤。 慕含烟躺在床上,眨动了几下眼睛适应了屋里明亮的光线才睁大眼睛,她感觉手被什么握住,她侧头望去,只见一名玄衣男子憔悴的枕在她身旁,想来是察觉到她醒了,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慕含烟的眼神惊喜交加,他连声问道:“含烟,你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适?” 慕含烟摇摇头,伸出舌头润了润干躁的嘴唇,半晌才嘶哑的道:“水。” 云灏桀连忙冲到桌边去倒水,由于太急,还撞倒了几根凳子,他也没着急去扶起来,倒了水又匆匆走回来,也许是那双手颤抖得太厉害,等他端到慕含烟身边时。杯中的水已所剩无几,他将慕含烟扶起来,慕含烟看了看杯中仅有的一口水,笑了笑道:“灏桀,不要担心我,我没事了。”说完喝完了那口水,然后又让云灏桀去倒了杯水过来。 待她总算觉得不那么口渴时,突然忆起梦中的情形来,她连忙问道:“灏桀,灏然呢?” 云灏桀正拿着杯子要放到桌上去,闻言手中一松,杯子落地碎裂成片,他边蹲下边道:“灏然啊,他见你没事就云游去了,他说他这一生最高兴的莫过于跟你去游山玩水的日子,所以想再去回忆回忆,含烟,这回灏然是真的将你放下了,你也别再担心了。”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云灏桀,他一向沉稳,什么时候也不见慌张,可是刚才她问灏然时,他浑身明明突然绷紧,联想起梦里的情境,她道:“灏桀,你莫骗我,我做了一个梦。灏然来跟我告别了,我害怕他出了什么事。” 云灏桀收拾好地上的碎片,站起来镇定的看着慕含烟,“含烟,灏然是在床边跟你告过别了,你刚刚醒来,体力还不济,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慕含烟心里还是不安的,她很清楚梦中那种感觉绝不是她睡迷糊了所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是云灏桀不告诉她,她又能从哪里知道真相呢?还是暂且先让他安心吧,“好,我再睡一会儿,灏桀,我看你比我还憔悴,你也上来休息一会儿吧。”慕含烟说着向里挪出一个空位来,云灏桀却缓缓摇了摇头。 “我不累,待会儿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歇一会儿。”说着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他笑了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刚醒,体力还没恢复,再多休息一会儿。” 慕含烟却不管他,睁着眼睛看他憔悴的脸,她心疼的道:“灏桀,这几天让你受苦了,对不起。”看着他苍白消瘦的脸,她心里也跟着难过,真不晓得这几日他是怎么过的,一定非常担心她吧。 云灏桀摇摇头,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长满胡碴的下巴摩挲,他低沉的道:“含烟,你醒来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么?”忆起这些日子他们总是在误会中走远,他心里真是难受,他真想就这样带着慕含烟去云游,再不管任何事,但是他却不能,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必须履行的义务,当年他欠了他师傅很大的人情,他必须要还,等将金临内部的j细揪了出来,他才能真正卸下身上的重担。 慕含烟点点头,“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老天爷应该也会仁慈的给他们幸福了吧。 慕含烟强撑着精神跟云灏桀又说了会儿话,最终再也撑不住,缓缓的睡过去。云灏桀看着她仍旧没什么血色的脸,心疼的伸出手缓缓在她脸颊上游走,他眼中被痛苦布满,“含烟,你可知他再也回不来了?你可知原来他爱你这样的深切?可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如此也好,幸福的活着总比痛苦的活着好。” 云灏桀再低头看了看慕含烟才起身向外走去,今天是云灏然的头七,他要去为他上一柱香,然后等慕含烟身体好些了,就要出发回京城。 来到灵堂,雪莲、无痕及景公子全都在灵堂内,他们看着云灏桀沮丧的走进屋来,雪莲连忙问道:“云大少,含烟醒了么?你真打算瞒她一辈子?” 云灏桀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看着灵堂正中那块牌位,苦笑了一下,“这是灏然的心愿,再说如果含烟知道是灏然舍命救了她,她一定会痛苦一生的,那还不如像灏然说的那样,只当他去云游了,而我心中。也确实当他去云游了。”如果能让自己好过一点,他宁愿这样认为。 雪莲心里明白云灏桀的感受,她淡淡的道:“云大少,请节哀,我想云二少是带着幸福死去的,他一直深爱着含烟,此番能救得了含烟,他心里也是开心的,所以不要难过,往生之后,他会忘记前生的痛苦然后快快乐乐的继续投胎做人。” 云灏桀朝雪莲笑了笑。走到牌位前取了一柱香点燃做了三个揖,然后插上,回想四日前,他送走云灏然的场景,眼前又被泪意迷蒙,灏然一生何其悲苦,在云府,他们两兄弟明明是挛生子,可是奶奶却只喜欢他而不喜欢灏然,他们俩小时候都很调皮,但每次出了事,奶奶都不会训斥他,而是罚灏然去跪祠堂,那时候年少轻狂,他还暗自窃喜自己深受奶奶的宠爱,做错事也自然而然的让灏然担当,可灏然从来都不曾有过怨言,即使他抢了他一生的挚爱,他依然不曾怨恨过自己,现今他为了慕含烟而死,他是解脱了,可是留给他的便是一生一世都难以偿还的债务。 正在云灏桀沉思时,满头白发的蓝音走了进来,她看着云灏桀萧索的背影,怆然之情油然而生,再看大堂上的灵牌,她眼底眸光复杂的垂下头去,云灏然,你选择了这样一种诀别的方式,可有想过留下的他们,一生将要受多少内心煎熬,其实你比任何人还自私。 想是云灏桀察觉到身后来人,他转过头来,看见蓝音一夜之间全白了的头发,他歉然的道:“蓝音,你伤势还未愈,怎么就下床来了?我送你回去躺着吧。” 蓝音伸手制止了云灏桀的靠近。她看向神龛上那块灵牌,淡淡的道:“灏桀,节哀吧,如果云二少在天有灵知道你为了他这么痛苦,他也不会走得安心的。” 云灏桀面色一僵,他抬起头望着屋外雪花飘扬,心中似被针扎似的一阵一阵的疼,“如果那日不是我执意闯进去,那么灏然便不会死,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最后还导致全身功力尽毁,蓝音,是我害了你们,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蓝音摇摇头,“不,如果那没有闯进来,你知道结果是什么吗?是我们三个一起死,换血大法已经到了收尾处,可是我的功力尚低,我试过许多方法都没能停止,如果不是你闯进来打断我,说不定现在我们都死了,灏桀,实不相瞒,换血大法只是书中记载过,当年我爹死的时候,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准我动用此法,那日我见慕含烟已到垂死边缘,心知如果救不回她,你也不会独活,但放手一试,是我学艺不精,云二少的死我要负上大半责任,对不起,灏桀,这一切都怪我自不量力。” 蓝音言词恳切,那日她反复问过云灏然,但他无悔,可是事到如今,他无悔,她却悔了,失去一生功力算不上什么,但是他从此却再也起不来。 “蓝音,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些年我亏欠你的何止千千万万,你失了一生的功力只为救含烟,如今她不负我们所望清醒过来,灏然虽已死,但是他会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你身子还未大好,还是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要赶回京城了,此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蓝音,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灏然的牌位我不能带回云家,还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照看。”云灏桀回头看着那方牌位,他答应过灏然,不会让含烟知道他死了,所以他的牌位他不能带回云家。 “我明白,灏桀,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看的。”蓝音长叹一声,她要照顾的何止牌位。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云灏桀朝蓝音慎重的作了长长一揖,若有来世,他必定来报她的恩情,这一世,就当他欠下她的吧。 第二日天未亮,慕含烟醒了过来,她借着屋外亮如白日的雪地反射进来的光,依稀能看到屋内的摆设,半晌后才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身子也被那人紧紧的抱住,她会心一笑,那日的事一定将他吓坏了,要不现在也不会这样紧紧的抱着自己,面对这久违的怀抱,她真的很想念。 有多久没有离他这么近了?好像是从她与雪莲离开京城开始,算起来也一个月时间都没有,可是她却觉得恍若隔世,她抬起头,借着白雪反射进来的光看着他英挺的面容,终是忍不住手痒,伸出右手去依着他的轮廓轻轻画着,被他搂在怀里,她觉得非常安心,这种安心是这些日子一路奔波所不曾有的。 慕含烟作怪的手还没能完整的描绘出云灏桀的轮廓,就被他伸手握住拉进被窝里,慕含烟的手冰冷,云灏桀感觉到了,他微蹙紧眉头,看着慕含烟道:“含烟,你身体还没好,就把手伸出去,要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不会的,我身体已经好太多了,不信你让我起来跳两圈,灏桀,你不要因为我中了毒就如临大敌般对待,你这样我会害怕的。”慕含烟试着坐起来,但是刚一挣动,云灏桀便将她紧紧的锁在怀里,手脚并用的禁锢着她。 “听话,你的命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不要让我担心了,你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接受不了的。”云灏桀低沉的声音中有着一抹痛苦,此次若不是灏然拿命来救,含烟又怎么会好好的在他怀里?今后他只要抱着慕含烟,就会想起灏然惨死的模样,如此,他是否还能心无愧疚的去爱含烟? 慕含烟乖乖不再动,她抬头望着被痛苦扭曲了的云灏桀,她怅然道:“灏桀,我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你不要多想,只是你前几日将我吓倒了。”云灏桀说得是事实,慕含烟换血之除,或许是不能适应云灏然的血,所以她一直呕血,直到前几天才慢慢的好转,那种景象想起来就让人揪心,不过好在蓝音拼死将她浑身紊乱的血流给导顺,否则慕含烟现在也会死去。 慕含烟松了口气,她定定的看着云灏桀,她还记得那日在云府外突然窜出许多刺客来,那些刺客个个武艺高强,可是云灏桀在面对他们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而现在,她一场大病大伤下来,竟将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毁了,瞧他现在犹如惊弓之鸟的形容,她真是难过。 “灏桀,不要再想了,我已经没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怀里,你放心。”慕含烟宽慰着他,但她却明白那种心有余悸的感受不是她三人两语就消除的,正如那日云灏桀中了七步绝之毒时一样,她到现在还是后怕,好在蓝音救了他,否则他们现在也是天人永隔了。 想到蓝音,慕含烟连忙道:“灏桀,我们现在是否是在药王谷?”那日蓝音突然想通要救自己,只是不知后来为什么她喝了灏桀的血就吐血不止,最后昏迷过去,当时她能感觉到蓝音是诚心要救她的,只是弄巧成拙。 云灏桀点点头,“是的,当时你昏迷不醒,蓝音急着为你驱毒,所以我们又回到药王谷了,含烟,蓝音当时并不知我中了蛇毒,所以你饮了我的血才没有作用,反而还害得你吐血不止,好在老天有眼,你终于活过来了。” 慕含烟笑了笑,拍了拍云灏桀的背,“灏桀,后来的事我都不知道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对了,等会儿天亮了我要亲自去跟蓝音道谢,再怎么说我的小命是她捡回来的。” “嗯,我陪你一起去,至于后来的事,等你身体复原了我再跟你说,现在你就乖乖的给我睡觉,知道吗?”云灏桀霸道的伸手将慕含烟睁得大大的眼睛给抚上,强迫她睡觉。 但慕含烟闭上眼睛后又想起那日在黄土坡山顶上的事,她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半晌,她又道:“灏桀,我都睡了好几天了,我现在睡不着,你跟我讲讲那天的事嘛,我真的很想听,我的情况那样危急了,蓝音竟然还能将我救回来,她的医术简直比再世华佗还厉害,我好佩服她。” 云灏桀面上虽没表情,但心里却在想,她的命是由一人性命一人毕生的功力所救回来的,怎么不厉害?嘴上却说:“含烟,你若再不睡,我可就生气了。” 慕含烟瞧他板着脸,不敢再说话,乖乖的闭上眼睛,或许是折腾得久了,所以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日雪停了,药王谷内满山遍野都是白雪皑皑,初升的阳光照射在上面,药王谷就像是冰雕出来的晶莹透亮,慕含烟中毒后第一次出门,云灏桀将保暖的貂毛夹袄给她穿在里面,然后在外面给她披上一件貂皮披风,头上也戴了貂毛帽子,整个人就像雪娃娃一样。她的脸色还是不大好,但比起前几天的惨白如纸,也算是好太多了。 雪莲这几日都有去看她,但是都没见着她醒来,今日一见她穿得厚实的来到大厅,惊喜的蹦跳着过去,“含烟,你总算是醒了,你都昏睡了七八天了,你要再不醒来,可就真成了睡美人了。” 无痕与景公子也是淡笑着迎了上来,景公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慕含烟,他心疼的道:“烟儿,瞧瞧你,这一病倒把身上的灵气给病得全没了,你可要好好将养将养身子,前两天父皇派人送来圣旨,让我迎你回宫呢,瞧你这身子,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 慕含烟闻言,本来见着他们的喜悦之情全部都飞了,她低垂着头道:“景公子,我……” 景公子瞧她犹豫的神色,心知她在想什么,他连忙道:“上回你就跟我说要进宫,结果你却跑到江南来了,烟儿,不是我说你,你让我们担惊受怕了多少时日,且不可再任性,跟我回宫吧,父皇日也盼夜也盼的盼着你回去,你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慕含烟抬头扫了云灏桀一眼,瞧他什么也没说,她犹豫半晌才道:“景公子,我在云家还有一些事没处理,能否让我先回云家,等把这些事情处理了,我再回宫行么?” 景公子为难的扫了一眼无痕,让无痕知道长公主已嫁人,而且还对自己的夫君深情不悔本来就令他有些尴尬,现在烟儿却当着他们的面提出这样的请求,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答应与否。 番外 第十四章 态度 第十四章 态度 “没事,到时我陪你一起回去。”一直默默无声立在旁边的无痕这时却开口了。他不说还说,一说了众人齐齐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他扫了一圈,然后讪讪的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竟然慕小姐是长公主,那便是我凤渊的皇后,你放心,你在民间的一切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慕含烟惊愕的瞪着无痕,他是在跟她开玩笑吗?什么他就当她在民间的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她现在跟他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好伐,“无痕公子,你在开什么玩笑?” 无痕却是一脸再正经不过,他微眯了眯眼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公主金羽确实是我国定下的皇后,而不巧的是慕小姐也刚好是长公主,那么我既然知道长公主是谁,又如何再装做漠不关心,是吧,羽儿?” 慕含烟浑身打了个激灵,雪莲也打了个激灵。她从来没见过无痕这样的温柔的一面,是以一时半会儿都很不能接受,“皇兄,含烟是云大少的妻子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事呢?” 无痕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仍热络的对慕含烟道:“羽儿,你伤势还未大好,反正我也不急着回京,不如我们就在药王谷等大雪融化之后再上路,也好欣赏一下大雪封山的盛景。” 景公子瞧无痕对慕含烟那样殷勤,直觉他不对劲,他以手肘撞了撞他,低声道:“无痕,你撞邪了?先前你可不是这种态度啊。” “那你希望我是什么态度,不待见她?景,她是我的皇后,不管怎么样,大哥将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了,我就必须娶一位皇后回去,要不那些大臣肯定跟我没完,我可不想天天被大臣扯着耳朵念。”无痕一脸后怕的样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是一见到雪莲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的样子,他心里就乐,可乐过之后又是悲哀,任他如何喜欢雪莲,她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妻子。因为他们是兄妹、万恶的兄妹。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只是因为她是你必须娶的人才这样?无痕,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虽然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可是情爱之事半点不由人,烟儿对你无爱那是肯定的,即使这样你也要娶她?为了两国的盟约娶她?”景公子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见到无痕这么快就接受了慕含烟的身份,他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无痕只是一笑,他心里的计量是不会那么轻易的便被外人看穿,说实话,他也非常感动先前在黄土坡上那段生死相随的绝恋,但是人生毕竟还存在许多的变数,苦情戏码之后便一定是欢喜的结局。 雪莲却是噘高了嘴看着无痕,她不满的道:“含烟,我哥近来脑子有问题,你别理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妻子,还有云大少,大家费了那么多劲才将含烟救了回来,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大家的一片心意。当然,这之中不包括我哥的,你不用觉得对不住他,凡事总还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他怎么说也是后面突然冒出来的,不妨事的。” 云灏桀阴沉的看向无痕,对于无痕挑衅似的神色只是抿紧了唇,他扶着慕含烟的手倏然一紧,慕含烟也察觉到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悦,她悄悄扯了扯云灏桀的衣袖,假意自己撑不住了,“灏桀,我累了,你送我回房吧,至于回京的事,昨夜雪大,怕是难以行路,我们再歇息几日等雪化了再起程,好么?” 云灏桀低头看着怀里的慕含烟,淡淡的点点头,“好,那我送你回房吧。”话音刚落,无痕却几步抢到他们面前,一个巧劲将慕含烟带进自己怀里,“云大少,羽儿是我的未婚妻,以后她的事都由我来照顾吧,就不麻烦你了。”说着冲云灏桀一笑,扶着慕含烟的肩头向外走去。 慕含烟被他禁锢着,怎么挣扎都没用。她回头看着云灏桀,只见云灏桀脸色铁青的瞪着无痕,她难受的道:“无痕公子,不管我的身份是长公主还是慕家小姐,在皇上没认回我前,我都是慕含烟,请你再给我几天时间,让我将事情处理好,行吗?” 无痕朝她温润一笑,手却还是霸道的环抱着她,他在她耳边暧昧的低声道:“你要处理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处理得妥妥当当的,对了,羽儿,你一定不知道金临陛下对这桩婚事有多看重吧,如果你执意要回云家,保不准他一道密旨,将云家斩草除根了,你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害得云家几千条人命旦夕间便没了踪影吧?” 慕含烟全身一震,她倒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此番被无痕提起,她全身似被人丢在冰库里,迎面而来的寒风让她全身禁不住的直颤。她双手紧握成拳,“无痕公子,你是凤渊国最尊贵的皇帝陛下,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独独要为难我?” 无痕却是淡然的笑了笑,出口的话却冷冽无情,“非是我要为难你,而是你的父皇不放过你,如果你有什么怨,就去向你父皇说吧,十六年来他都未曾放弃过寻你。难道你真以为他是想找回你一家齐聚天伦之乐,错,在皇家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你如果不想嫁给我,可以去向你的父皇说清楚,我会二话不说回国,至于以后金临有什么不测,就不是我能帮忙的了。” “你威胁我?”慕含烟恶狠狠的道,她被他的话气得头冒金星,原来他突然改观,也是因为国家的利益,是啊,她怎么忘了,生在皇家并不比普通百姓家里,她的父亲是一国的皇帝,他必须为全国人民考虑,而不是为了她的幸福而考量,而云灏桀,不管他是不是知情,竟然娶了长公主为妻,在皇帝心中,就是以下犯上,如果自己执意与云灏桀在一起,那么便会害了他的性命,就算他们远走高飞了,可是云家几千条人命又当如何? “受不受威胁就要看你了,不过此事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如果羽儿要一路反抗到底,那么在下也力当配合,只是那几千条人命……,也没关系,就当是为了你们这段旷世绝恋的牺牲品,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无痕满不在乎的道。 慕含烟听了她的话,气得头晕眼花,又加上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几经折腾后不堪负荷,两眼一翻便晕倒在无痕的怀里。瞧着慕含烟昏迷过去,无痕脸上那满不在乎的神情陡然间变得高深莫测,非他要如此逼迫慕含烟,而是此事一旦处理不好,那便是两国之间的大祸,在他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先这样。 雪莲见无痕拥着慕含烟离去,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里,随手端起一旁侍女刚上的热茶,咕噜噜喝了一口,结果被烫得喷了出来,她边用手往嘴里扇着凉风,边吸冷气,“妈呀,烫死我了。” 景公子见状,连忙走了过来,瞧她滑稽的模样,眼里隐隐闪过一丝笑意,他关切的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哪里?你皇兄要给你娶皇嫂就这样让你激动?” 景公子不说还好,一说雪莲就停下动作不动了,呆滞了许久才幽幽的道:“我一直以为皇兄风流倜傥,没想到他连有夫之妇也不放过,景哥哥,你说含烟都是有夫婿的人,皇兄为什么要一头热的插进去,你瞧云二少的下场,这就是爱一个人又得不到的后果,唉,真是不能理解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金临那么多公主,你的妹妹金凤公主也到了适嫁年龄,他娶她也好过娶含烟啊。” 景公子闻言皱着眉头沉思,无痕的这一举动可谓是一丝痕迹都未露,他突然这样真是让人难以接受,“雪莲,关于金临与凤渊订的这门亲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当年凤渊国国师开坛卜卦,算得凤渊有一大劫难,便是东海的扶桑国突袭,当年金临借兵与凤渊平息了此事,后来那位国师便在凤渊声名鹊起,接着他卜了一卦,说凤渊与金临百年交好的关系必由下一代的婚姻承袭,而他当时算出金临的长公主将是凤渊国命定的皇后,因此你的父皇便潜人来金临定了此婚约,只等金羽到了适婚年龄便迎回国去,而正在举国大欢时,金羽却被偷出了宫,直到近日我们才找到她,这桩婚姻便必须由金羽去履行,因此不管我们金临有多少公主,都是不够资格的。” “景哥哥,老神棍的话你也信,我见过他的,他满嘴皆是胡话,没一句能较真的,你莫被他骗了,再说了,含烟已经是云大少的妻子了,她怎么能休夫再嫁?”雪莲嗤笑道,若不是她常年跟老神棍一起混日子,她肯定也会被他唬住了。 “烟儿已经休夫了,你不记得先前她写了和离书给云灏桀了吗?既然如此,那她现在也算是自由人了。”景公子与雪莲两人就就着慕含烟是不是已婚这个问题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来,云灏桀在一旁越听脸色越铁青,他们就算要讨论,能不能找个他听不到的地方去讨论? “景哥哥,话不是这样说的,当时含烟写下和离书也是被蓝音逼的,你们怎么能这样,而且这几天你也看得出云大少对含烟有多痴情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成全他们呢?”雪莲皱着眉头道,这些古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不是说最在乎的就是纯洁吗?可是含烟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为什么皇兄还巴巴的去抢?雪莲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心里这样不平衡,以致诋毁慕含烟都是因为她心里难受,她难以接受一直以她为中心的皇兄突然对别人关注起来。 “话不是这样主的,雪莲,国家利益远大于儿女私情,烟儿既然是生在皇家,她就注定要为皇家牺牲自己的幸福,再说我相信无痕会好好对她,你瞧瞧刚才的情形,我相信无痕一定也为烟儿心动了,否则又怎么会那么霸道的送她回房?”景公子喜上眉梢的道,如果无痕对烟儿有情,那么他就不用再担心其他的了,至于云灏桀,他会请求父皇给他配一名才貌双全的公主给他,算是弥补他吧。 “景哥哥,我没想到你也这样自私,含烟有你这样一个哥哥还真是悲哀。”雪莲不屑的说完,站起身后门外走去,门外寒气颇重,她吸了口冷气进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寒气沁得难受,她眼里渐渐升起一股迷雾,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这天地都似要塌了呢? 她心里堵得慌,遂举步向漫山遍野的雪地中走去,脚落在厚实的雪地中,踩得雪噶吱噶吱做响,她没曾留意,渐渐的走离前院,顺着那漫天大雪向山里深处走去,走了许久,直到雪冻得她耳朵生疼生疼的,她才止了步,回头望去,看着雪地里那密密麻麻的脚印,她才绽出一抹笑靥,她刚要往回走,耳畔却响起一阵说话声,她倾耳细听,只听到断断续续的话。 “你说谷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那云二少只有一口气吊着了,谷主仍把大把大把珍贵的药材砸在他身上,近来我越来越感觉到谷主做事有些魔怔了。”八卦女一号忧心如焚的道,听她那语气,竟十分心疼那些珍贵的药材。 “是啊,我也觉得,谷主以前做事从来不会这样,那日收敛入棺时,她让我们趁云大少他们不注意时将云二少换了下来,明明还没死却要瞒着云大少他们,真不知道谷主在想什么?此次为了救那个慕小姐,把一身的功力都赔了进去,现在又为了稳住云二少的伤势,硬是将所有的药材都耗尽,唉,看来是天要亡我们药王谷了。”八卦女二号悲叹一声。 “可不是吗?死了便死了,不知道谷主费那么大的劲是为哪门,说来说去都是这云家的两位少爷害死人,瞧瞧那云大少,在慕小姐还没醒过来时成天一副棺材脸,就好像全天下都欠他的,加他弟弟的后事都不亲力亲为,还害得我们去张罗,这云二少比他哥哥也强不了多少,反正他俩兄弟就是我们药王谷的劫数。”八卦女三号来了一个总结性发言,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神情有多鄙夷了。 雪莲被这番话震惊得回不过神来,云二少没死?可是那日收敛入棺,他们明明都看着的,为何竟没人发现里面躺着的是假的,雪莲左思右想,还是打算去问问蓝音,刚回头,便见到蓝音静静的站在她身后,那一头白发衬着大伤未愈惨白的脸色让人心里莫名的发憷,雪莲心里咯噔一跳,讪讪的笑道:“蓝音,人怎么会在这里?” 蓝音定定的看了她良久,直看到她一颗心不安的急跳着才蓦然跪下来,雪莲大惊,连忙上前去扶她,“蓝音,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跪得我头发晕。” 蓝音虽然病弱,可是执意要跪着雪莲也扶不起来,最后她只能放了手,静静的看着她,蓝音向雪莲缓缓的拜了一个大礼,然后才虚弱的道:“雪莲,刚才她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雪莲回头扫了一眼雪山,此时那几名女子都已经远去,她点了点头,“是啊,我听到了,所以正打算回去问你是怎么回事?蓝音,云二少真的没有死么?那那天收敛入棺的人又是谁?” 蓝音犹豫了一下,才和盘托出,“是,云二少没死,那日他在灏桀怀里断了气,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可是没想到后来我替他把脉,发现他的脉象还有跳动的痕迹,便以人参等奇珍药材将养着,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所以没有告诉任何人,雪莲,此事我也不想让灏桀他们知道,就算是我小小的报复他一次吧,云二少为了慕含烟差点丧命,他虽不计较,可是我却为他心疼,以后他就算是醒过来,我也希望他跟云家及慕含烟再也没有关系。” 雪莲惊讶的瞪着她,“蓝音,这是件大事啊,云大少天天都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怎么能算做是小小的报复,再说他们脱不脱离关系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你这样做真是太不厚道了。” “雪莲,经历过生死,我才明白世间什么都是虚的,为了慕含烟,我失了一生的功力,我无怨无悔,这本来就是我种的因结的果,但是云二少他是那样正直善良的人,他一颗心都扑在慕含烟身上,我心疼他,如果他清醒以后执意要回去,那我必不会阻拦,但是现在,请容我自私的将他留在我身边吧,他与我都是世间最苦情的人,与其对着那永远都不转身的背影,不如创造新的未来。”蓝音言词恳切的道,末了她再道:“雪莲,我求求你,不要将云二少还活着的事告诉灏桀他们,就当是我欠你的人情,好么?”说完她又不断的向雪莲磕头。 雪莲后退了几步,看着蓝音这样她心里一阵阵难受,犹豫再三,她才一跺脚道:“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你不要再磕头了。” 蓝音这才停止了所有动作,她感激的冲雪莲笑了笑,“谢谢你,雪莲。” 番外 第十五章 谈心 第十五章 谈心 慕含烟躺在床上。无神的瞪着藏青色帐顶,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无痕突然转变的态度,她盯着帐顶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最后实在累了,她才缓缓闭上眼睛,快要睡着时,突然听到门前传来推门声,她下意识转头望去,就见雪莲静静的立在门前,她见慕含烟望着她,她笑了笑道:“含烟,你还没睡吧。” 慕含烟点点头,挣扎着坐了起来,雪莲连忙走过来扶着她靠坐在床侧,拿了软枕给她垫在背后,然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一套动作下来自然又流畅,“含烟,你伤还未大好,不要再受凉了。” “谢谢你,雪莲。经历了生死之后,感觉能活着真是太好了,前些天也把你吓着了吧。”慕含烟伸出手去握着雪莲略微冰凉的手,她诧异的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衣服穿得不够厚么?要不来被子里我给你暖暖?” “好。”雪莲感动的笑了笑,当真除了鞋袜爬到床上去,与慕含烟紧紧的挨着,还替她盖得严实些,“含烟,你不知道我那几天是怎么过的,大冷的天,我与皇兄和景哥哥在花厅里坐着等消息,生怕等来坏消息,后来云大少醒了,便急匆匆闯进冰室去找你,好在你们都没事。”雪莲说着说着就要说溜了嘴,连忙打住。 慕含烟瞧雪莲明显有什么瞒着自己,她轻声问道:“我当时在黄土坡上已经快死了,蓝音姑娘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 雪莲唇角扯开一抹牵强的笑意,“蓝音使了换血大法,此法相当耗费功力,所以蓝音为了救你,毕生功力皆付诸东流。”雪莲说完见慕含烟脸上有愧疚之情,她又连忙道:“含烟,你也别觉得愧疚,这一切就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造成现在这种后果的。都是蓝音当时一时的不甘心,其实我倒觉得经此一事,蓝音才真正成熟了,而你,也不要辜负蓝音的一片好意,以后要好好的活着。” 慕含烟心里突然涌上难过之情,蓝音先前即使那样对她,她也没怨恨过,这一切谁都没错,错的不过是命运,可是蓝音为了救她耗尽一生功力,这就是她亏欠她的,“雪莲,我明白的,对了,灏然去云游了吗?他走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雪莲闻言垂下头去,她又想起漫天飘雪的花园里,蓝音那卑微的一跪,她不知道为何蓝音愿意为云灏然跪下,但是她已经答应了蓝音不会将云灏然的事告诉任何人,她就不会说的。雪莲怅然的道:“含烟,云大少跟你说云二少去云游了么?是啊,是去云游了,当时我们拼命留他等你恢复后才走,可是他说既然知道你已经活下来了,早走好过迟早,也免得到时离别之情让你神伤。” 慕含烟感觉得出雪莲话中隐瞒了什么,她抬头仔细的看着她,“雪莲,你刚才说的换血大法,是怎么一种换法?我的血又是谁给换的?” 雪莲的脸僵了僵,她回视着慕含烟,为难的道:“含烟,既然你已经好了,就别再追究这事了,左不过是几碗血,也要不了人命的。”说着这话时,她又想起那日云灏然几近透明的脸及唇角那抹粉红的血丝,他算是把全身的血都献给了慕含烟吧,可是就算这样深情,他仍然选择不让慕含烟背上半点心里包袱,慕含烟是何其的幸运,让这天下风华正茂的男人都愿意为她付了一切,乃至生命。 慕含烟却不相信事情会这样简单,蓝音为了救她耗尽毕生功力,那么那个换血之人不可能会安然无恙,至少也会伤重,虽然她不了解这奇诡的换血大法,但是她却知道平常人流出一碗血都要将养几天。而她全身的血都是毒血,为了逼走全身的毒血,一定不是几碗血能解决的,“雪莲,我们是朋友吧?是朋友就不要瞒我,我知道这不是一两碗血就能解决问题的,告诉我,给我换血的人是谁,他怎么样了?” 雪莲扭过头去,她暗咬着嘴巴,今日跑来找含烟真是最大的失误,她本来就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早知道她就该回房蒙头睡大觉,也好过现在这样左右为难,“含烟,你相信我,真的就一两碗血,至于换血的人他已经离开了,你就算知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是谁也无济于事,你还是好好将养身体,才对得起这些拼命要将你救回来的人。”雪莲说完又猛然捂住嘴巴,瞧瞧吧,明明三申五令不准自己说错话。可是到最后还是说错了话。 “雪莲,你有事瞒着我是吗?那人是灏然对不对?我昏迷时做了个梦,梦见灏然来向我道别了,然后跟着云夫人云老爷走了,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为了救我而死?”慕含烟突然激动起来,拉着雪莲的衣袖要她说实话。 雪莲现在真想扇自己几嘴巴子,她怎么就是管不住这张嘴,她看着慕含烟着急的模样,嚅嚅道:“我……”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雪莲眼前一亮。就好像见到救星一般,她连忙下地穿鞋,向慕含烟说了句,“我去开门。”便匆匆的走了,雪莲拉开门,见到蓝音站在门外,她愣了愣,转头望着床上犹在发愣的慕含烟,她连忙将蓝音推到一边去,低声问道:“蓝音,你怎么来了?” 蓝音瞧她神神秘秘的,探头要望向屋内,被雪莲推了回去,她笑了笑道:“怎么,我来看看我的病人有没有不良反应也不成吗?到底什么事啊,让你这样鬼鬼祟祟的?” 雪莲满头黑线,“你哪只眼见到我鬼鬼祟祟的了?我很正常嘛,你到底为什么而来,我可跟你说,你现在这样子让慕含烟见着,指不定她又会东想西想些什么,你要看她还是改日再来吧。” “她刚刚醒来有什么好想的?该不会是你说了什么吧?你答应我的绝不说出去,雪莲,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蓝音先还很轻松,反来想到雪莲刚从她那里走了,就来到慕含烟这边,说不定就是来通风报信的,她气愤的瞧着她,她也太言而无信了吧。 “瞧你想哪里去了,我既然答应你了的,就绝不会言而无信,对了,我奉劝你一句,现在别去招惹含烟,要不看到你这样子,她一定会以为云二少遭遇了不测。”雪莲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去找她说话了。本来她是想问问含烟对她皇兄有什么看法的,结果主题还没提到,就招惹出这么一大堆事来,真是郁闷。 “云二少本来就遭遇不测了,难道她不知道?灏桀当真依云二少之言瞒着慕含烟了?这未免对云二少太不公平了吧,他拼尽性命救了慕含烟,连一句感谢都得不到,灏桀真是自私。”蓝音鄙夷的道,她以为云灏桀会将实情告诉慕含烟的,没想到他还是选择隐瞒。 “蓝音,话也不能这么说,云二少不是还没死么,再说了,含烟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让她知道云二少的事,她肯定会很伤心,旧伤加心伤,到时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云大少肯定要跟我们拼命。”雪莲怕怕的道,或许他也不会跟他们拼命,只是很沉默的跟着慕含烟一起西去,唉,没想到云大少是这样闷马蚤的型男啊。 “得了,我进去看看,你这样逃了出来,慕含烟不多想才怪,你放心,我的嘴没你笨,不会泄露丝毫不该泄露的事情的,你回去吧,对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死也不准跟任何人提起。”蓝音不放心的看着她,如果刚才不是自己恰巧来给慕含烟把脉,说不定雪莲就将答应她的事全都抖了出来,看来雪莲这张嘴真是不牢靠。 雪莲嘟着嘴巴,她也不想啊,结果说好不说的,偏偏就嘴快的说了,算了,她还是回去找皇兄玩,看看皇兄突然这样怪异是为了什么?“好吧,那我回房了。” 蓝音点点头,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抬头看着慕含烟坐在床上发愣,连被子徜开一半都不知道,她紧走几步来到床边,伸手替她盖好,轻声道:“慕小姐,醒来可还有什么地方不适?” 慕含烟听到声音,愣愣的抬头看着她,瞧她满头的白发,她眼中缓缓流过陌生的神色,“你是?” 蓝音瞧她盯着自己满头的白发,她讪讪的笑道:“慕小姐,你不会连我都不记得了吧?” 慕含烟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再看着眼前满头的白发,她不确定的道:“蓝音?” “呵呵,你总算还记得我,不错,我是蓝音。”蓝音笑着道,此时面对慕含烟,她再没有先前那种不平衡感,或许真是因为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所以她将前半生的事都当作过烟云烟了。 慕含烟震惊的看着她,脸是一样的脸,笑容明媚也没有先前的癫狂,可是那满头刺眼的白发,她到底怎么了?“蓝音姑娘,你的头发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白的了?” 蓝音眼中蓦然流露出悲伤,她以手抚着那满头的白发,怅然的道:“或许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先前若不是我太偏执,也不会害得你与灏桀相继中毒,更不会害得你命悬一线,慕小姐,我在这里为我之前对你做的种种伤害诚心道歉。”说着蓝音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给慕含烟行了一个大礼。 慕含烟慌忙去扶她,她激动的摇头,“不不不,蓝音姑娘,你为了救我,耗尽毕生功力,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若不是因为我,你的满头青丝也不会变白发,若不是因为我,你毕生的功力也不会尽毁,对不起,蓝音姑娘,是我跟灏桀害了你。” 蓝音笑了笑,将她塞回床上,然后握着她的手腕,替她把起脉来,过了半晌她才道:“脉相平和,看来已无大碍了,慕小姐,过去的事我们都让它过去吧,虽然我现在仍然不能与你们做朋友,但说不定有一天,我们在街道上相遇,也可以相视而笑。” “蓝音姑娘。”慕含烟讷讷的唤道,看到蓝音现在安祥的神色,她本该极为感动的,可是她却很悲伤,人一生会犯很多错误,每个错误都会以巨大的代价来弥补,而蓝音,她犯的错以她毕生的功力与满头的青丝来换来醒悟,这代价是否沉重了些。 蓝音笑着拍拍她的手,宽慰道:“你刚醒来,不宜太过伤神,还是躺下休息吧,至于,虽然我醒来时也被这满头的白发给吓了一大跳,但是毕竟已经适应了,没什么的,以这样的代价换来清醒,我认为值了。” 慕含烟眼里迅速聚集起泪水来,她眨了眨眼睛,将眼泪逼回眼眶,她笑道:“能看到你想开,我真替你高兴,蓝音姑娘,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你是换血大法的施行人,一定知道是谁给我提供血液的吧,我想去当面谢谢他。” 蓝音知道慕含烟一定会问起这个问题,她怅然的道:“她是我身边养的药人,因为她的血恰好与你的血相吻合,便用了她的血,这次我受自己的功力反噬,她也受了不轻的伤,为了确保她的性命安然无恙,我们已经将她移进冰室中疗养了,慕小姐,她并未伤及性命,所以你不用觉得歉疚,还有闭关中,实在不能让人打扰,你的一番心意待她出关之时,我必会替你转达。” 慕含烟闻言不疑有他,释怀的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一直担心自己害了他人的性命,如此就好。” 蓝音在一旁笑了笑,过了片刻,她才站起身来道:“慕小姐,你还是多多休息,大雪封山,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了京城,不如就当是养伤,明日我再来看你。” “谢谢你,蓝音姑娘。”慕含烟诚心诚意的道,蓝音能尽释前嫌一定很不容易,但这一切终究是结束了。 蓝音什么也没说,径直出去了,走到回廊里,她看到正向这方走来的云灏桀,这是她伤后第一次见到云灏桀,他满脸的憔悴之情,神色间也萎靡了不少,她本想逼开,但想了想,她还是迎了上去,有些话她藏在心里很久了,是该一吐而快了。 云灏桀心情混乱,刚才无痕拥走慕含烟那一幕是真的刺激到他了,还有景公子与雪莲的一番对话,也让他清楚皇上是必不会纵容慕含烟毁婚的,之前他们想得太天真,以为慕含烟誓死不从便能解决问题,可是皇宫中有许多手段逼迫她从,比如云家上下的性命,比如他的性命,再比如慕家上下的性命。 他现在迫切的要见到慕含烟,与她商量对策,可是什么样的对策可以让皇上成全他们亦放过云家慕家?他不知道,以前他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都不慌不乱,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乱了,灏然以性命换回慕含烟,难道他就眼睁睁看着慕含烟远嫁凤渊?不,他不会放手的,他一定会想到一个两全的计策。 云灏桀边想着边向前走,直到看到蓝音站在慕含烟的门口,他才渐渐的止住了步伐,对于蓝音,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当年会答应娶她,完全是因为蓝音破例救了他,他必须报恩,可回到京城,他忙得将此事完全抛在脑后,再次见到蓝音,他并不怪她破坏了他的婚姻,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怨不了别人。 “灏桀,我们能谈谈吗?”蓝音已经走近,她认真的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她曾爱过恨过怨过,而此时面对他,她却只剩下满心的惆怅,或许爱到极至,便真的能淡然了吧。 云灏桀抬头扫了一眼慕含烟所住的那间屋,最后回视着蓝音,“好。”说着转身后花园里走去,蓝音也缓缓跟在他身后,良久她才道:“灏桀,假如时光倒回到两年前,你是否还会坚定不移的答应要来娶我?” 云灏桀看着积雪,“如果回到那时,我仍然会答应娶你,而且我回京之后就会立即着手安排提亲。”云灏桀想,如果那时他们成了亲,那么后来灏然与含烟就不会与他同时成亲,亦不会弄出那样荒唐的事情来。 蓝音有片刻的感动,有这样的结果她已经知足,“你知道吗,我在凤渊皇宫日日等着你来娶我,我x也盼夜也盼,我几乎每日都会去城门口等你的提亲队伍,那时我等来了很多的求亲队伍,可是没有一队是你的,你一去两年杳无音信,我又想你是否是遭遇不测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金临皇朝最富有的云家的公子,所以派了很多人去寻你,但是终没得到任何消息,此番我若不是来了金临与你不期而遇,说不定我这一辈子都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对不起,蓝音。”云灏桀淡淡的道,他除了此话,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不,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你与慕含烟的深情让我醒悟过来,那时你只是为了报恩才答应娶我,现在我已经从过去中走出来了,灏桀,爱一个人有时候不是要占有,放手也是一种爱。”蓝音说完便走了。 云灏桀苦笑的望着她的背影,放手也是一种爱么?可是他做不到。 番外 第十六章 蹲墙角 第十六章 蹲墙角 云灏桀在雪地里站了许久。直到沁凉的寒意袭卷全身才举步向慕含烟所居住的房间走去,刚走到门边,就听到屋里隐隐传来的人声,他的脚步顿时僵立住,窃听之事他本无意为之,但脚却似生了根般,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窗棂上投射出房里两人的情形,云灏桀紧靠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拳上青筋迸发,他想不通,一直装做与己无关的无痕,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卷进这个漩涡里,他到底想要做什么?窗棂关住,却关不住屋里的欢声笑语,字字句句都像敲打在他的心上一般。 “羽儿,药王谷的雪跟凤渊京城的雪相比,真不算厚也不算大的,记得有一年,那雪啊下可真大,皇宫里积了厚厚一层,那雪直没入膝盖。我跟雪莲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雪,就在雪地里打起雪仗来,那时我们都小,玩闹起来便没个没完,恰好父皇经过,雪莲一颗雪球准确无误的直砸到父皇的脑门,羽儿,你想象一下,一个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皇帝被一颗不长眼的雪球砸中的情形。”无痕的话语里有着难得一见的活泼,说着与雪莲相关的事,他就自然而然的喜上眉梢。 慕含烟想象着,一个威风凛凛的皇帝被一颗雪球砸中后脑勺的滑稽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呵呵,雪莲肯定挨揍了吧,皇帝圣颜可不是能随意侵犯的。” 无痕却伸出一指摇了摇,“错,雪莲非旦没有被父皇揍,父皇还脱了龙袍跟龙靴赤着脚在雪地里跟我们玩了一下午,那时我们都特崇拜雪莲,为什么她就能讲出那么一大堆歪理来呢。” 慕含烟好奇的问道:“雪莲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你的父皇没有龙颜大怒?而且还抛下天子之威来陪你们玩耍?” 无痕清了清喉咙,学着雪莲当时泰然处之的模样,细声细气的道:“父皇,人们常说天伦之乐、承欢膝下,可是儿臣反倒觉得父皇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种滋味,您瞧瞧,从我跟皇兄们出世到现在。父皇可有陪我们玩耍过,可有陪我们讲授学业,都没有对吧,所以父皇永远高高在上宛若神诋,可我们不要神诋似的父皇,我们要平易近人同我们讲人生道理、同我们一起玩耍的父皇,天下的父母不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子女么?为什么父皇要跟我们这样疏离呢?” 慕含烟可以想见当时的雪莲有多大胆,虽然她从小与宫廷没什么接触,但也知道皇家规矩甚严,皇帝是不可能形同平民百姓的父母来对待自己的子女的,“那么后来呢,你父皇当真没有龙颜大怒?” “没有,父皇当时听了连连点头,或许也是遗憾自己年少时没有与自己父皇玩耍的经历,便和颜悦色的准了,当下便脱了龙袍与我们打雪仗,后来我曾问过雪莲,她怎么会想出那种歪理出来?”无痕陷在回忆中,脸色漾着迷蒙的幸福感,这段过去对于他来说或许真是最珍贵的回忆吧。 “雪莲怎么说的?”慕含烟也好奇极了,她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当时她面临这种情况,恐怕也没有雪莲的胆量敢如此说话吧。 “雪莲说父母与孩子之间本来就不该隔着那么深的隔阂,多相处多接触以后,自然就会产生感情,雪莲说得没错,那次之后,父皇时不时会将我们聚在一起,吟诗作赋,要不对酒当歌,总之该属于我们少年时期的每个成长过程,父皇都积极参与,也正因为如此,凤渊才没有别国那样的夺嫡之争。”无痕笑着道,他有时候就在想,那时的雪莲为什么那么有胆子说出那番话,直到后来,他才明白,雪莲并非胆子大,而是真的有那种感慨。 “呵呵,这么说雪莲的一番话倒是帮了你们不少的忙,我也确实佩服雪莲,前些日子我与她一同前往江南,路途上她总有奇思妙想躲过一路追踪我们的追影及刺客,若不是被你们抓到,或许我们现在已经在江南逍遥自在了。”慕含烟怅然的道,江南是她的梦境,或许这一生她都到不了那个地方了。 “羽儿,听你这样说似乎颇为遗憾?不过你不用遗憾,等大婚回朝之后。三月春暖花开之时我抽空带你们去江南玩,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每当我提起江南,她总是一脸向往的神情,可是她却从来没跟我说过想去江南,要不是这次阴差阳错,我也不会知道。”无痕怅然若失的道,以前他总是号称自己是最了解雪莲的人,但现在他却摸不准她,她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一门心思的要去江南。 慕含烟垂下头,她当时是为了逃避心里的情伤才想去,而现在,她既然已经明白云灏桀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她,她又如何能丢下他不管,她略想了想,抬头望着无痕温润的脸,“无痕公子,我……” “羽儿,你有什么话便说,我们就要成为夫妻了,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无痕体贴的道,看慕含烟一脸的不自然,他猜得到她要说什么。而刚才他也感觉到屋外有人在偷听,而那人听了这么久都没有动,应该就是云灏桀,所以他一定要将话挑明了说,不管如何,慕含烟既然是长公主,那就必须是凤渊的皇后,要不将来凤渊出了什么大事,他担当不起。 慕含烟闻言却是再不能说,不管无痕是出于什么心思这样子,她都实难开得了口。“无痕公子,我累了,你先回去吧。”说完便要睡。 无痕却拉着她的手温声道:“羽儿,药凉了,先喝了药再睡吧。”说着站起来自桌上取过药碗来,慕含烟愣愣的看着他端着药重新在床边坐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凑近嘴边试了试温,然后又极其自然的喂向慕含烟,慕含烟的脸瞬时便红了,她愣愣的看着已经递在她唇边的勺子,张嘴也不是,闭嘴也不是。 “无痕公子,我自己来。”慕含烟红着脸推开无痕的手,结果那勺子药就那样泼洒到无痕洁白的衣袍上,慕含烟见状连忙拿出手绢给他擦,“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怎么办,都擦不掉啊,这白袍上留下这么难看的颜色可怎么洗得干净?” 无痕握着慕含烟着急替他擦拭的手,深情的凝视着她,“羽儿,不要在意,没事的,不过就是一件袍子,实在洗不干净换一件就好。” 慕含烟察觉到空气中的暧昧因子,连忙挣脱他的手,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喝完她苦得皱着眉头道:“好苦。” “良药苦口嘛,羽儿,别动,唇边有药汁。”无痕说完拿着手绢替慕含烟小心擦拭干净,慕含烟红着脸钻进被窝,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无痕公子。我药喝了,先休息了,你慢走,我不送了。” 无痕瞧着背对着他躺在床上的慕含烟,她的背影与雪莲真的好相似啊,可是仅仅一个背影又如何叫他甘心,他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来向外走去,拉开门,他瞧见云灏桀如一座冰雕一样站在门外,他愣了愣,然后笑道:“没想到英伟不凡的黑啸大人也有蹲墙角的习惯,怎么,还满意你听到的见到的?” 云灏桀根本不想甩他,他甚至都没有瞄一眼无痕,便要向屋里走去,无痕却很不适时务的伸出手挡住他的去路,“云大少,我们谈谈吧。” “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请你让开,在含烟还没正式嫁于你为妻时,她仍是我的妻子。”云灏桀寒声道,他并不想多搭理无痕,他现在是见到他就来气,更逞论与他说话。 “呵呵,这倒是稀奇了,先不说羽儿是不是已经给你下了和离书,就是你们的婚姻也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我还记得羽儿本来要嫁的人是云二少吧,只是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才嫁于你,云大少,说着这事,我可能就要不厚道的说一说,当初你是否早就知道慕含烟就是长公主金羽,于是就使了调包之计,将你原本该娶的妻子刘小姐换成了羽儿,你这样做只是为了达到你的野心,我说的得对么?”无痕风轻云淡的道,但是他话语中的诋毁之意却又是那么明显。 “无痕公子,你爱怎么想便怎么想,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任何事,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了,就请回吧。”云灏桀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屋中灯光昏暗,床头那盏幽黄的灯光随风摇曳,在慕含烟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脸色还是苍白如纸,但是却不再显得病弱。 云灏桀走过去,在床侧坐下,低头审视着慕含烟的脸,脑海里又回响起蓝音说的那句话,“放手也是一种爱”,可是为什么他看着她的模样却是怎么也动不了放手的念头,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事,好不容易以为风雨过后能见彩虹,可是为什么他们见的却不是彩虹,而是更大的雷雨,他们能撑过这漫天酷寒吗? 慕含烟其实并未睡着,她听着无痕与云灏桀的对话,听着他渐渐的走进屋里来,感觉他在床边坐下,她一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上了,她从未觉得分离让人这么难受,现在他只要离开自己的视线一下,她就觉得好像有一世纪那么长,可是现在明明感觉他就在身边,她却不敢睁开眼睛来,她怕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会是“我们到此为止。”她不知道若她听到这句话还能不能承受得下去。 云灏桀幽幽叹了口气,他见慕含烟眼皮跳动得厉害,心知她没有睡着,可是她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了呢,他喃喃低语道:“含烟,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来看我?与我生分了吗?” 慕含烟听着他忧伤的音调,连忙睁开眼睛,看着他眉宇间藏着一抹黯然,她涩声道:“灏桀,我怎么会与你生分呢,我只是怕…只是怕你会不要我,灏桀,我们走吧,我们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回京了好吗?我不要嫁给凤渊的皇帝,我也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皇后,我只要你。” 云灏桀瞧她情绪激动得连连咳嗽,连忙将她扶起来,拍着她的背道:“含烟,你不要激动,你的病还没好,若再出什么岔子可怎生是好,别激动。” 慕含烟看着云灏桀,很认真的看着他,“灏桀,你不想走对不对,也是,灏然走了,云家就剩你一个人,如果你再不回去,奶奶怎么办,菲儿怎么办?我怎么能这样自私,逼走了灏然,还要让你也跟着我走,灏桀,你们遇到我是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含烟,如果老天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仍然会选择你,你莫要胡思乱想,我们一定会柳暗花明的。”云灏桀本来就嘴笨,但说出的话却很让人感动。 慕含烟感动的两眼冒泪花,她望着云灏桀坚定不移的脸,她落寞的道:“灏桀,我们怎么斗得过皇上,为什么我要是长公主,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找回我,如果不是他们执意来找我,我的生活会过得很单纯美满。”她曾经看过话本,许多都说宫廷残酷,她不知道如果她执意不嫁去凤渊,皇上又会拿什么来要挟她。 云灏桀拍了拍慕含烟的背,。“睡吧,这些烦恼事多想也对事情没有什么帮助,不如及时行乐,等到面对时再来头疼,快睡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云灏桀扶着慕含烟躺下,见慕含烟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叹息了一声,“你也折腾了一日了,快点睡,要不我陪着你一起睡吧。”说着他和衣躺在慕含烟身边。 慕含烟朝他身边挪了挪,她怅然的钻进云灏桀的怀里,嗅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缓缓闭上眼睛,或许真是折腾得累了,片刻之后,她已经沉沉的进入梦乡。 而躺在她身侧的云灏桀却睡不着,无痕的态度转变是他始料未及的,这几日他与慕含烟的接触应该没有几回,可是为什么他突然对慕含烟热衷起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因为慕含烟是长公主,不可能,据他所知,无痕未登其成帝时风流花心,可是他有个原则,就是不碰已婚妇人,此番他对慕含烟怪异的态度着实令人生疑,含烟是他的妻在景公子这几人中已不是秘密,那为何无痕会这样积极? 云灏桀想不通,但是却又必须想通无痕对慕含烟态度转变的原因,还有就是,凤渊与金临的婚约似乎不是他们自己想解除的就能解除的,这还关系着国家安危及天下苍生,现在金临外患严重,皇上已经派了几批从马赶往边关御敌,在此时,皇上不可能会容忍含烟提出背弃婚约,所以此事必须让无痕提出,但是看无痕的态度,他又岂会自动弃约? 云灏桀想了许久但是还是没想通,他侧头瞧慕含烟已经睡着,他轻轻的将她搁在自己胸口的手拿开,此时慕含烟仿佛感觉到什么,连忙将他抱紧,他叹了口气,她就是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啊,于是也不再动弹,直到空气中隐隐传来几声诡异的虫鸣声,他才再次起身披上外袍走出房门。 趁夜寻着声音向后山走去,走了不久,便见到无尘负手立在一棵大树下,他连忙走了过去,无尘见他到来,连忙作了一揖,恭敬的道:“主上,属下来迟,请主上责罚。” 云灏桀摆了摆手,“无妨,无尘,我要你去查一件事,关于凤渊现今皇帝的大小事全部都给我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我们回京之前,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无尘眼中出现一抹诧异,但他向来便是个不多问的人,所以他连忙应下,“主上,属下遵命,对了,主上,京中有消息传来,鞑靼国破了荆州了,皇上最近焦心得日夜睡不着,我军的布军图又被人先一步送去了敌国,皇上已经下了最后通碟,要我们三日之内揪出幕后指使者,主上,您不能再在药王谷多作耽搁了,否则龙颜大怒,我们都吃罪不起。” 云灏桀沉思了半晌,才接着道:“上次我们撒的网已经够大了,是该收网的时候了,无尘,带着这枚令牌立即快马加鞭赶到边关,将它交给镇南大将军,他自会知道怎么办?现在我们要将敌人一网打进,让他们连夺六州七镇实在太便宜他们了,此番我们就较量较量,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是,属下立即起程。”无尘接过令牌转身要走,云灏桀却喊住了他,“无尘,此去一路千万要小心,我们明日便赶回京城去,我在京城等着你的好消息。”云灏桀关切的道,他与无尘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主与下属,这些年来他替自己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而这次去边关的事一路危机重重,他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谢主上,属下告退。”无尘说完便不再停留,瞬间便消失在树林之中。 云灏桀怅然的看着天边那一轮明月,是时候该清算一切了。 番外 第十七章 心事 第十七章 心事 翌日,冬日的暖阳斜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慕含烟靠在美人靠里,雪莲坐在她旁边,两人仰着脸感觉阳光洒在脸上那种舒适的感觉,雪莲舒服得叹息着:“啊,这样坐在这里洒太阳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慕含烟笑望着她脸上懒洋洋的神情,“是啊,只可惜不是在江南,否则还可以感觉水乡小镇那种质朴的气氛,对了雪莲,你为何执意要去江南呢?” 雪莲闻言脸上神情黯淡下来,她想了想才道:“我要去找一件东西,有了它我便能回到属于我的地方了。” “那你要找什么东西?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得上忙,你知道灏桀是经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他一定能替你找到。”慕含烟热心的道,她想雪莲一个女子实在不适合去那么远的地方,再说找东西谁不能找啊。 雪莲却摇了摇头,她怅然若失的瞪着明亮的天空,“不行,那东西非得我亲自去寻才能寻到,含烟。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的。”雪莲回过头来,看慕含烟一脸的担忧,她连忙宽慰她。 “嗯,也好,雪莲,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千万别客气,跟我说,我帮不上忙还有灏桀能帮忙。”慕含烟口口声声不离云灏桀,一提起他,她倒是想起来了,今天醒来就没见到云灏桀,“对了,雪莲,你见到灏桀了吗?” “他跟我皇兄和景哥哥去张罗回京的事了,含烟,回京之后你就要回皇宫了,你想清楚该怎么办没有?我觉得要将你们夫妻俩硬生生的分开真是不人道,也不知道我皇兄是哪根筋抽了,偏要掺和进来添乱,你放心,我会好好劝说我皇兄成全你们的。”雪莲天真的道,在她心里,这不过就是一个一加一的问题,谈不上难办的,只是她却忘记了。在皇宫里为了巩固政权,一加一也会有很多个弯路要走。 慕含烟黯然神伤,无痕昨晚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他的立场,他就算不喜欢她,把她当朋友,他也必须将她娶回去供奉起来,她是金临的长公主,更是凤渊的皇后,还是凤渊的祥瑞,所以他不会放手的。 “雪莲,我们去看看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慕含烟说完站起身,雪莲也站起来,将披风给她披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才扶着她向马厩走去。 为了给慕含烟一个舒适的乘车环境,三人可是费尽心思,终于将马车弄好,云灏桀绷着脸将马车里的细襦子铺好,刚跳下马车,便见到从前院缓缓行来的慕含烟与雪莲二人,他拍了拍手要迎上去。可身侧有人比他速度更快,眨眼功夫,就走到慕含烟身边,“羽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快快,快跟我回去,你怎么能随便到冰天雪地中来,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办?” 无痕说完便解下身上雪白的披风给慕含烟披上,他瞪着雪莲道:“雪莲,让你好好照顾皇嫂,你就是这个照顾法,衣服也不让她穿厚实一点,下回可要注意了,别再这样毛毛躁躁的。”他训斥完雪莲,就转脸对着慕含烟,脸上又是一派的温和,就像变脸似的,“羽儿,走吧,我们先回厅里等着,用罢午饭便要起程了,你现在要好好的养精蓄锐,免得到时在路上折腾得身体都受不了,也不知道云灏桀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赶得回京。” 慕含烟想看一眼云灏桀,可是视线被无痕挡住,她便偏着头去看,但不知无痕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朝那边望他就挡哪边,“无痕公子,谢谢你的关心,请你别责怪雪莲,她已经将我照顾得够好了,好得我都要心生惭愧了。” 无痕笑着将她的身子一转,温和的道:“你现在正在养伤中,又是雪莲的皇嫂,她照顾你是应该的,走吧,我送你回去,再待一会儿,你的身子就要受不了了。” 慕含烟没有办法,在转身的时候朝云灏桀望去,但云灏桀却已经转过身去向后院走去,她心里难过,难道他要放弃她了么,可是他们已经说好了的,绝不放弃的。慕含烟带着这样的感伤被无痕强行送回了房里。 雪莲愣愣的看着无痕拥着慕含烟离开的背影,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改变对慕含烟的态度,他先前不是很抗拒么?一路上若不是国父盯着。早就潜逃了,可是现在他有理由可以撤消这个婚约,他为什么又往自己身上揽了呢? 景公子走上前来,瞧雪莲受伤的神色,他叹了口气道:“雪莲,你莫放在心上,无痕可能是关心则乱,。” 雪莲摇了摇头,她纳闷的道:“景哥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皇兄先前明明很抗拒这桩婚事。为什么现在他却又这么积极了?我总觉得他在谋划什么?” 景公子眼睛微眯了眯,雪莲不说,他还真不觉得奇怪,可是经她这样一说,他倒是有几分疑惑了,无痕明明就是一个恋妹情结很严重的人,为什么突然对烟儿有了兴趣,如果说是转移目光又不像,难道他的恋妹情结完全是假象?他本来对这桩婚事就乐观其成,可是现在他又隐隐觉得不安。 “雪莲,是你多想了,以前无痕可能觉得自己还不想收心,所以对这桩婚事有意见,但现在见到烟儿了,他又觉得成亲也没什么。”景公子劝人的方式真是有够拙劣的。 雪莲满头黑线,一个人的思想会在短时间里改变,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景公子说的,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厌倦了,第二就是他必有所图,可是皇兄图慕含烟什么呢?容她不厚道的想,一个已经成|人妇的女人,他又有什么能图的?再想想慕含烟背景,难道他图的是……,雪莲的瞳孔猛然收缩,不会的,她宁愿相信皇兄爱上了慕含烟,也不愿意相信他是为了国家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 “景哥哥,我们回厅里吧,外面实在冷死了,再站在这里说话我就要冻僵了。”雪莲收敛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她跺了跺脚,飞快的向回廊里冲去。 景公子站在冰天雪地里,看着雪莲在回廊里跺了跺脚,抖去脚上沾的冰渣,然后迅速向花厅行去,他眼眸渐渐的冷下来。他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刚转过马厩,就见到云灏桀出神的站在雪地里,他慢慢的走过去。 云灏桀听到响动,回头见来人是景公子,他连忙垂首作了一揖,“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云灏桀,本宫倒是不知道你就是那鼎鼎大名的黑啸大人,不错,能掩藏自己的身份到现在才让本宫察觉,可见你的本事真是不低啊。”景公子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赏的道。 云灏桀微垂了头,他朗声道:“太子殿下,卑职乃暗卫,身份不易曝光,还请太子殿下恕罪。”云灏桀不管他是嘲讽还是赞赏,一律无视之,他现在是受命于皇上,只要景公子一日未登基成帝,他都不是他要效忠的人,所以他不用显得那样卑微。 “当然,父皇设下暗卫司就是查贪官查污吏的,你能守着自己的身份我甚感欣慰,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差点成为自家人,若没有烟儿那封和离书,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妹夫’?”景公子转身望着远处雪白的山峰,状似无意的道。 “卑职不敢,与含烟成亲是在发现她是长公主之前,卑职绝不敢亵渎长公主的天姿。”云灏桀略显卑微的道,他早就知道景公子迟早都会来找他深谈,但他又岂是泥做的,任人恐喝威吓一番就甘心放弃了。 “那就好,现在烟儿是长公主,她的过去会给她带来许多麻烦,一入后宫深似海,你还是仔细掂量一下,一切都要为她着想啊。”景公子语重心长的道。 云灏桀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垂着头却不答话,正在此时,有侍女寻他们来,告知他们午饭已经备好,景公子知道云灏桀是聪明人,有的话点到即止,也不再说话,率先向前院走去。 云灏桀看着景公子的背影,眼中流转过一丝冷光,他讥嘲的抿紧唇,他不会让慕含烟嫁去凤渊的,绝不! 大厅里,所有人都已经落坐,只差云灏桀了,蓝音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那头白发却是怎么看都刺眼,但她却不在意,就好像那一头白发不是她的,慕含烟坐在无痕左边,右边坐着雪莲,雪莲本来是要坐到无痕的左边的,但是无痕不让,硬要她将慕含烟夹在中间,慕含烟有些恼怒,但见无痕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她只能忍了下来,好不容易见到景公子进了屋,她连忙问道:“景公子,灏桀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景公子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你别着急,他在后面处理一点事,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先开动吧,吃完了饭就好起程了。” 慕含烟闻言却是不依,她看着门外赌气似的道:“我要等灏桀来了才吃,你们先吃吧。”说完当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无痕连忙哄道:“羽儿,快吃吧,瞧你养伤养了这么久,脸整整瘦了一圈,你若再瘦下去,我可是会心疼的。” 慕含烟见不到云灏桀心里堵得慌,见无痕劝哄自己,她气恼的道:“我跟你无亲无故的,你心疼什么?就算要嫁去凤渊,也是回了京后皇上承认后的事,你现在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个朋友的哥哥这么简单。” 无痕的脸阴沉了一下,他瞧景公子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一片好心要关心你,你这样说可真是伤心,你对于我来说可不是朋友的妹妹那么简单,而是我的未婚妻,羽儿,别闹脾气了,快吃吧,大冬天的,菜一端上桌很快就没了热气儿,你要趁热吃才好。” 雪莲瞧着无痕这样好脾气的哄着慕含烟,心里真不是滋味,她将手中的筷子一搁,大声道:“我吃饱了,我回房去收拾东西。”说完就向门边走去。 无痕抬头喊住她,“雪莲,你等一等。”雪莲以为他是要劝自己再吃点,欣喜的停了下来,结果刚回头,无痕的下一句话就蹦了出来,“你顺便将羽儿的东西收一收,待会儿我们就能直接起程了。” 雪莲被无痕的话气得半死,她一甩袖子愤愤的向外走去,蓝音见状,连忙站起来:“陛下,雪莲根本就还没吃东西,你们这一路要星夜兼程,我去劝她回来再吃一点。” “不必了,她要闹小孩子脾气让她闹去,等她饿了她自会找东西吃。”无痕漠不关心的道,他心里清楚雪莲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莲在闹什么脾气,但他却必须装得不在乎,要让她开窍,他们都还有得苦吃了。 “这…这不好吧,陛下,我还是去劝她回来。”蓝音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刚走到门边,就见到云灏桀向这方走来,她向他点头致意了一下,便急匆匆的去追雪莲了。 云灏桀走进花厅里就见屋里气氛不对,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慕含烟身侧坐了下来,无痕此时却找起了麻烦来,“云大少,那里是舍妹坐的地方。” 云灏桀挑了挑眉,将那副碗筷移到一旁去,又自旁边取过一副干净的碗筷来,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鸡腿放进慕含烟碗里,轻声道:“含烟,你身体还未将养好,多吃一点对身体好。” 慕含烟看他走了进来,一颗提起的心总算安稳落回原处,她夹起那块鸡腿,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就被突然横来的筷子给夹走了,只见无痕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洋洋自得的道:“羽儿,你的身体不适合吃这么油腻的东西,来,吃点蔬菜。”说完又夹了一筷子青菜在慕含烟碗里。 云灏桀这次干脆极了,他直接将慕含烟的碗接走,然后舀了一碗白果鸽子汤放在慕含烟面前,“蔬菜吃多了没营养,还是多喝点鸽子汤,既养颜又生血。”云灏桀话音未落,就有一只手伸来要端走慕含烟的碗,云灏桀及时伸出筷子夹住他的手,两人都怒视着对方。 “无痕公子,这汤再折腾下去可就没了热度了。”云灏桀冷冷的道。 “没了热度我可以唤人去热了端上来,倒是云大少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金临的长公主,你岂可以下犯上?”无痕笑得好不得意,他斜睨着云灏桀,他就不信他担得起这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无痕公子,我只知道她现在还是我的妻子。”云灏桀挑衅的看着他,他并不惧怕他的威胁,他跟慕含烟经历了这么多,不可能轻易放手的。 “你……”无痕怒极,他恶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冷声道:“你就当真不怕死,你可知我一句话就能让你们云家满门抄斩?” “够了,你们还有完没完,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慕含烟在旁边越听越心惊,最后恼怒的一甩筷子,打算站起来走人,结果步子还没迈开,云灏桀与无痕都站了起来,两人同时道:“含烟(羽儿)你别生气,快坐下来吃饭吧。” 说完两人又同时不屑的瞪了对方一眼,又同时道:“你干嘛学我说话?”说完后两人将注意力又转回慕含烟身上。 “含烟,你别气了,坐下来吃吧,赶路很耗精神的,你若不吃好路上肚子饿可怎么办?快坐下吧。”云灏桀扶着慕含烟坐了下来,慕含烟捧起那碗汤正打算喝,结果又冒出个程咬金来。 “等等,烟儿,这汤让他们俩一搅和都不热了,我重新给你盛一碗热的。”说着拿起碗盛了一碗汤放到慕含烟面前,慕含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接过来慢慢的喝起来,云灏桀与无痕两人见便宜最后让景公子捡了,都同仇敌恺的哼了一声,然后坐了下来。 话说蓝音去追雪莲,追到雪莲暂住的屋子前,她听到雪莲在屋里不满的咒骂声,她忍不住低笑出声,雪莲就是一个小孩子性子,心里有什么不满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憋在心里,总是一古脑儿的说了出来,有时旁观人或许还在为怎么让她高兴起来而忧心,她自己倒能乐呵了。 雪莲在屋子里听到笑声,连忙喝道:“谁偷偷摸摸躲在那里偷听,还不快给本姑娘站出来。” 蓝音笑吟吟的走进屋里,见雪莲将东西乱七八糟的丢在一起,她惊讶的道:“你这是在收拾衣服?” 雪莲头都没抬一下,闷闷的道:“你长了眼睛不知道看啊。” 蓝音被她的话梗了一下,她笑道:“怎么跟我也置起气来,我可没惹你啊,来,我帮你收拾。”说着就动手替她折起衣服来,边折还边打量她的神色,瞧她还是郁郁的样子,也不开解她,只道:“雪莲,你最近好像有了心事了,能不能眼我说说,我记得你一直都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 雪莲闻言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故作平静的道:“我能有什么心事?” 蓝音听她话音这么冲,心知她的心事可大着了,只是她该如何问出口呢? 番外 第十八章 排忧 第十八章 排忧 蓝音将包袱打理好。对着坐在一旁生闷气的雪莲笑着逗她道:“雪莲,你嘴嘟那么高都能挂油壶了,说说,谁得罪你了?” 雪莲扫了一眼蓝音,将头一扭,也不说话,就扯着自己的手绢撒气,蓝音瞧她不理自己,她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整个凤渊的人都知道这二皇子,不当今的圣上对自己的妹妹可是宝贝的很,可现在陛下却突然对个不相干还是有夫君的女子宝贝着,那曾经被宝贝的那个人心里当然不舒坦了,不过这也不能说你小心眼儿,你说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就是我,我也生气呢,不过雪莲,我看陛下虽然对慕含烟另眼相看,但我可看不出有什么冷落你的地方,你也别置气。陛下也不是什么人,就是寻常人家要娶个已经成过亲的姑娘还得让人耻笑穿旧鞋呢,还别说是陛下,我看陛下是有别的打算,你也别慌着生气。” “我生气什么,他是我皇兄,本来就要娶妻生子的,我气什么?再说了,我不准你说含烟是旧鞋,她跟云大少可清白着呢,再说她还是长公主,进了宫民间的一切就跟她无关了。”雪莲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还是难受得紧,一想到慕含烟嫁去凤渊,还是做她的皇嫂,她心里就堵得慌,这种感觉她说不清楚,但是她直觉就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事。 “哦,不气干嘛嘴嘟那么高?雪莲,我好歹跟你相处了三四年,你的个性脾气是怎样的我还看不出来,跟我说老实话吧,你是不是不想慕含烟当你的皇嫂啊?”蓝音好奇的问道,她一直觉得无痕对雪莲的态度不像是对待自家的妹妹,倒像是对待情人,她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也还能接受恋妹情结。只是看来此恋并非单恋。 她曾经在皇宫里陪着雪莲三四年,在这三四年中她可是蹲了不少墙角,宫辛秘史也知道不少,不巧的是刚好知道一件关于雪莲的,某天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因烦闷睡不着,所以在宫里随便的走了走,不想走着走着便到了西宫,她看着四周阴森森的,心里便起了怯意,刚想择路回到公主殿中,结果前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当时她本来害怕想走的,可是那特意压低的嗓音让她又好奇起来,于是便躲在离那说话的两人最近的一颗大树后面。 “什么,雪莲公主并不是董妃娘娘的女儿,那是谁的啊?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一名宫娥压低声音斥责道。 “琳姐姐,我也是听侍候董妃娘娘的老嬷嬷说的,你知道苏老嬷嬷口风一直很紧。可是一喝了酒就犯胡涂,那晚她也是高兴多喝了两盅,我送她回去时她就无意说了出来,当时董妃娘娘正值生产,可生下来的孩子却是个死婴,苏老嬷嬷怕董妃娘娘知道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死了伤心欲绝,便偷偷的自宫外找了一户人家的孩子进宫来养着,直到现在董妃娘娘都还瞒在鼓里呢,我知道这么大件事,也不敢随意跟别人说,怕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遇到姐姐你,我就说了,要不这个秘密一直揣在心里,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撑不住了。”另一名宫娥貌似松了一口气,也是,这样大的秘密在后宫算是丑闻了,难怪她一个小小宫女会承受不住。 “你撑不住来告诉我,我又该告诉谁去,还有啊,你别再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若是让有心人利用上了,你我都得完蛋,在这宫里,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至于这些宫闱秘辛更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要不仔细哪天人头落地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么?我们也出来好一会儿了,回去吧。要不苏老嬷嬷召唤起我们,仔细又要揭我们一层皮。”那名叫琳姐姐的宫女可算得上是老练的人了,几句话就将另一名宫女说得没了声气儿。 蓝音见两人走远,才连忙赶了回去,此事放到现在来细想一遍,倒仿佛是老天爷都要成全他们,只是雪莲什么时候才能开得了窍呢? “蓝音,蓝音,你在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雪莲一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抬头就见蓝音坐着发愣,她连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唤回她的注意力后才抱怨道。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蓝音收回漫游天际的神思,笑望着雪莲,现在仔细看看雪莲,虽然雪莲也是大美人,但是跟董妃与先皇却一点都不像,看来那两名宫女的话没有假,雪莲不是凤渊的真公主,这事就好办多了,而无痕即将打的主意她也能猜着八分。 “我说你说我皇兄是什么意思?先前他见到含烟时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现在却变得这么殷勤。可一点都不像他,你说他要是喜欢上了含烟,可为什么现在才喜欢呢,你说他没有喜欢含烟,可我瞧着又不像,他到底要干什么呢?难道真是为了那个劳什子国师的话就要娶了含烟,可是云大少怎么办?我看他都愿意为含烟去死,没了含烟,他的日子该怎么过啊。”雪莲现在倒没想到自己,只是替慕含烟及云灏桀担心。 蓝音闻言叹了口气,她指了指雪莲。叹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光担心别人有什么用,再说我看云灏桀与慕含烟未必会分开,你难道没听说过柳暗花明又一村吗,或许现在的黑暗只是一叶障目,终会有好起来的一天的。” “嗯,可是我皇兄去添什么乱啊?他们两夫妻刚刚和好还没几天,我皇兄又杵着去当电灯泡,真是的。”雪莲嘀咕道,以前她虽觉得皇兄风流,可是也不会这样没眼识,看不懂别人夫妻情深,现在她觉得特汗颜,特别是吃饭那会儿,他怎么就干巴巴的要去当电灯泡呢。 “呃,什么是电灯泡?”蓝音诧异的问道,以前她也能从雪莲嘴里听到许多新鲜名词,可是却从来没听说过电灯泡,现在听到她难免诧异。 “额,没什么啦,就是蜡烛的意思,哎,不说了,我肚子饿了,我要回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皇兄呕气。”雪莲拍拍手站起来,走到蓝音身边,瞧着她满头的白发,她心里突然涌上愧疚,为在驿馆里对她的误会,为在黄土坡上对她的谩骂,现在她才明白,蓝音也是一个苦命的人。 “蓝音,我们都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云二少,如果他顺利清醒过来。还望来来信通知我一声,我也好安心。”雪莲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你放心吧,这药王谷怎么也算是我的家,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你的性格直爽活泼,在宫中也鲜少有人能约束到你,但是以后可不能再任性妄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时时的写信给我报平安,知道么?”蓝音也有不舍,跟雪莲相处了三四年,两人同吃同睡,很少分离过,现在这一分离,可能就一生都不能再见了。 雪莲易感,眼里已经聚集起一泡泪水来,只是她使命的忍住,那眼泪就将落未落,一直挂在眼眶里,让人看着极为不忍,也心疼极了,“嗯,我们别搞得像是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了,以后你伤好了,也可以来凤渊找我,如果我一直都在凤渊不离开的话,我也来看你的。” “什么叫你在凤渊不离开?雪莲,你想上哪里去,难道你不会一直在凤渊吗?”蓝音捕捉到她话里的弦外之音,焦急的问道,她一直就觉得雪莲说的话很奇怪,但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雪莲摇了摇头,她到凤渊快十五年了,可是一直都未找到能让她回去的玉牌,她不免有些灰心,但是她总会找到的,或许有一天那玉牌就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去取,她一定还能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地方的。 蓝音瞧她不肯说,也不再问,陪着她向花厅里走去,厅内,正上演到慕含烟接过景公子递来的汤,慕含烟正喝完放下勺子,见雪莲回来了,她连忙站起来道:“雪莲,快过来坐,蓝音姑娘,你也快坐下,这菜都凉了,要不让她们再热热?” 雪莲笑着走进来,将慕含烟按坐在椅子里,她笑道:“含烟,你的身体不好快坐下,不用招呼我们,来人,把菜都端下去热热,对了含烟,你既然要回云家,我皇兄跟着肯定多有不便,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大家都是女儿家,又方便又没人说闲话,是不是,皇兄?” 无痕轻笑了一声,很爽快的应道:“这自然是好事了,可是雪莲,你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你的皇嫂,且莫让她单独处之让人占了便宜去,知道么?” 雪莲满头黑线,心想:人家还是拜了天地的正经夫妻呢,你凭什么说让人占了便宜去?但是腹诽归腹诽,脸上还是带着笑的回道:“那是当然,她将是我的皇嫂嘛,皇兄你放心,我定当不辱使命,完整的带含烟回去,再完整的带她进宫,然后完整的交到你手上。” “我说,烟儿的名份还未定,你们俩着什么急,就算急着认亲急着陪养感情,也等她进了宫以后再说吧。”景公子在旁边可看得清清楚楚,为了不让慕含烟提前有了心里负担,他连忙出声喝止。 “怎能不急?我说景哥哥,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子嫁给我皇兄啊,我可是打听清楚了的,你们宫里可还有位公主,听说是叫什么金…金什么来着?”雪莲一时想不起那个名字,撑着脑袋细想。 “金凤。”蓝音在旁边提醒道,她之所以记得清楚,都是拜这金凤公主的极品之举所赐,要不她也不会记得她。 “对对对,就是金凤,据说她娇横跋扈,得罪她的侍卫可都被处以宫刑啊,可怜一个个如花般的男子都成了太监,据说金临皇宫中太监人满为患都是拜她所赐啊,有她在,景哥哥你还能记得含烟,可真是不容易啊。”雪莲打趣道,说起这金凤啊,她可是非常之佩服,就她处置人的方法就让人大大的对她改观,此次含烟进宫,可还有得罪受,看含烟这老实的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欺了去。 景公子听她说起金凤,全身都一阵发寒,他连连摆手,“雪莲,你不要跟我提起她,她简直就是我的噩梦,若不是父皇惯着她,她也不会变得这样无法无天。” 雪莲看他的紧张样,捂着嘴直笑,“呵呵,含烟,这世上可没有人能吓到景哥哥,不过只要跟他提起金凤公主,他就吓得浑身发抖,真是太好玩了。” 慕含烟也察觉有异,那次她在揽月楼上用远望镜观察过皇宫里的人,也曾见到一名公主打扮的少女不顾太监的阻拦闯进御书房里,可见那名公主有多受宠,自古以来就有女流之辈远朝堂的说法,可这位公主进入御书房却如入无人之境,真真是大胆之极,而这样的大胆如果没有隆宠在后面撑着,她又如何敢?慕含烟还未进入皇宫就深深感觉到自己进宫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雪莲,你能不能行行好,让我吃完了饭再跟我提她?”景公子一脸的厌恶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逗得几人直笑。 “景,就你那出息,金凤再怎么受宠也不过是女流之辈,你可是金临的储君,你这样可是丢了你们金临的脸啊,一个大男人还怕个小女子,难道她猛如虎?”无痕打趣道,他算是见到景公子没出息的时候了。 “哼,我现在倒是遗憾跟你订亲的怎么不是金凤而是金羽,那时候你肯定就没心思来笑我没出息了,你也不想想,她可真是头母老虎,这后宫之中谁她不敢招惹啊,上回父皇一个最受宠爱的妃子不过是见到她眉挑了挑,那晚她就趁那妃子睡着时把人家的眉毛给剔光了,还有一名妃子好像当着她的面炫耀自己的头发又柔又顺,结果她就把那妃子的头发给烧了,我现在都还记得那两人当时的惨样,我可不敢招惹这么厉害的主,对了,烟儿,入了宫你可千万要避着点这个小恶魔。”景公子想想都后怕,这些还是其中之一,还有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呢,所以他一直视这个妹妹如恶灵般敬而远之,谁还敢跟她一起玩,不怕自己的命根子保不住就只管去玩? “嗯,我知道了,可是都没人管管她吗?后宫应该不是能任由她胡作非为的吧?”慕含烟想不通了,就算皇上再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让她放肆成这样吧。 “还是别提了,她每次使了坏都先去找父皇哭诉,动辄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父皇被她折腾得怕了,也就任由她去了,只要她不伤及别人的性命,偶尔使使小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你放心,你进了宫后有我保护你,她敢对你怎么样,我就将她幽禁起来,看她还怎么敢使坏。”景公子提及这个妹妹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可见那金凤还真是让人害怕。 “含烟,宫里住着这么个可怕的家伙,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了,我性子急又冲,她要是剪了我的头发,我会跟她拼命的,为了我们各自的生命安全,我强烈建议我们就住在驿馆里,等着金临皇帝将你认回去。”雪莲怕怕的道,她就说这金凤不是一般的极品吧,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样的极品她还是少惹为妙,免得到时沾一身腥。 “那可不行,烟儿怎么着也是要认祖归宗的,再说了,烟儿是金凤的姐姐,她怎么敢用对嫔妃的招术对待烟儿,而且父皇也绝不会让她胡来的,你们放心,烟儿进宫保准没事,雪莲,你本来就住驿馆,进不进宫都是一回事儿,你要怕的话就乖乖待在驿馆里,那里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可是进了宫我就无法保证金凤会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了。”景公子故意恐吓着雪莲。 雪莲确实被吓倒了,可是看了看慕含烟,她又抬头挺胸的道:“哼,我会怕她?好歹我也是有千年智慧的人,她要为难我还差一点呢,含烟,你莫怕,一切有我替你扛着,她金凤就是再凶猛总归还是一个人,总有弱点的不是?抓住她的弱点她就像被人捏了七寸的蛇,不照样逆来顺受?” 慕含烟感动归感动,可是想想又觉得汗颜,她就真这么柔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需要被人保护的人?“我说我有那么柔弱吗?我自己也能保护好我自己。” “错,你就是很柔弱。”大家异口同声的道。 慕含烟自动消音,没想到自己的仁慈看在她们眼中却是柔弱,都是她的错,不过想想皇宫里那位是自己的妹妹,她可能并不会像景公子说得一样可恶得令人发指,可能这些都是大家对她的误会,管他呢,就算她真是那么可恶,那也是等她认祖归宗后才会面对的事,现在多想也为时过早。慕含烟如此一想,心里的阴影就消散了,她抬起头看着云灏桀,瞧他眼中流动着担忧的神色,她冲他笑笑,让他宽心。 番外 第十九章 京城 第十九章 京城 回程的路并不好走。漫天飞雪几乎掩盖了所有的官道,车队走一段路就要停一下,让云灏桀打马先行探路再走,到达凤仙镇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他们找了许多客栈都说客已满,不得已的情况下,几人只得找了一家民房,民房是三进院子,共有三间客房,慕含烟与雪莲自然共住一间,剩下两间房就难办了。 景公子要自己住一间,无痕也要自己住一间,就只剩云灏桀没有住处,云灏桀却不急不躁,慕含烟还没来得急说什么,雪莲就跳出来道:“景哥哥,皇兄,你们这是欺负云大少么?他刚才一直在前面探路有多辛苦我们就不提了,外面可是冰天雪地的,他要出个好歹,你们良心安生不?” “雪莲姑娘。在下不碍事的,这点冰寒之气还奈何不了我,不用担心。正好在下也不喜欢与男人同住一屋。”云灏桀斜睨着两个沾沾自喜的家伙,轻蔑的道,他可以礼让他们三分,却不能容忍他们一再的挑衅。 “这怎么行,你又不是铜墙铁壁,挡得住严寒,不如这样子,他们不让你进屋睡,你就到我们屋里睡。”慕含烟也来气了,先前景公子与无痕让云灏桀去探路,她知道那是灏桀的责任及义务,便不多拦,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这样过分,说完话便拉着云灏桀的手要向客房走去。 景公子见状,急忙上来拦,“烟儿,你别生气,既然这样,那我就跟无痕住一晚,再说了,雪莲还是一个大姑娘家,你这样让一个男人住进你屋里,成什么体统,好啦好啦,我们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慕含烟瞥了他一眼。恶声恶气的道:“景公子,我虽是长公主,但毕竟还不是名正言顺的长公主,在这之前我还是云家的孙媳,云灏桀的妻子,我希望你给我自由时间,等我处理好这件事,我就会跟你们回宫,希望你们莫再使这种小心眼,要不然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们越希望我怎么做,我可就偏要反其道而行,雪莲,我们回房。”慕含烟说完拉着雪莲气冲冲的去了客房。 进了屋,她就径直冲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下肚,结果心里那股火气还是旺得很,她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雪莲见她气成这样,连忙安抚道:“含烟,你别太生气了,景哥哥跟皇兄都是闹着玩的。你别当真。” “闹着玩?这是小事吗?更何况他们都是大人了,能分不清什么是可以闹着玩的,什么是不可以闹着玩的?如果我们两个不说话,他们是不是就铁石心肠的让灏桀在花厅里待一晚?”慕含烟是真的生气了,以权势压人算什么好汉。 雪莲见她真是生气了,急道:“含烟,你也是知道的,我皇兄跟景哥哥就是爱开玩笑,此次不也是因为你才这样的么?别生气了,你身子还没大好,再生气的话又会加重病情了,还是早点歇着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慕含烟被雪莲推着坐到床边,她虽然还是气鼓鼓的,但是又不好再说什么重话,也只得郁闷的躺到床上,但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出了药王谷,她的心就一刻不得安宁,先前是担心云灏桀探路时出了意外,可这会儿静下来,她却又有了另一种担心,只是担心什么,她自己却也想不通透,她直觉回京的路上会有许多的劫数,能否安稳到达京城可就要看运气了。 京城刘府,刘御臣安静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又开始了频繁动作,原因之一是边关传来捷报,说是边关大捷。已经收回了失守的六州十二省,现在已将鞑靼驱逐出境,刘御臣闻报震怒,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砸了一阵子,吓得下人都不敢靠近书房,而跪在书房中央那名报信人更是颤颤兢兢,就怕刘御臣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泄愤。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你们偷东西你们给我偷个假的送过去,你让我如何向大王交待?”刘御臣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他愤恨的瞪着地上几乎要俯到地上去的报信人,真恨不得将他杀了。 “大人,小的们偷的的确是军机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临时改了作战计划,将鞑靼王的军队前后包抄,以致全军覆没,大人,都是小的们不谨慎,否则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乱子。”报信人恨不得打个洞钻进地下,如此才能避免刘御臣将愤怒撒到他身上。 “废物废物,我养了你们一群废物,为什么会这样子,你们不说前面的几个计划都是按照军机图实施的吗。为什么会被人识破?”刘御臣气得吹胡子瞪眼,若不是这群废物,他们岂会前功尽弃。 “大人,真怨不得我们,只是那云灏桀太狡猾了,他竟然先以丢失大遍河山来让鞑靼王的人马长驱直入,让我们掉以轻心后再杀我们个措手不及,我们什么都料准了,万万没料到他们会走这一步险棋,大人,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报信人连忙道。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就知道说怎么办?我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从来没败得这样凄惨过,都怪我太自以为是,都怪我,对了,那镇南大将军有没有抓到我们的人?”刘御臣怒极突然清醒过来,当务之急不是担心鞑靼王,而是担心他自己,若是让镇南大将军抓住他的把柄,那这事就麻烦大了。 “回大人,这事我们进行得很隐秘,绝对没有落入把柄在镇南大将军手里,您请放心。”报信人沾沾自喜的道,若不是他机灵,此番可能就在军中大狱中吃牢饭。 “那就好,只要没有把柄就好,你起来吧,歇息一下就回边关去打探情况。”刘御臣疲惫的挥了挥手,他现在要想下一步计划,鞑靼国的军马被镇南大将军一举赶回关外,此次他们重闯,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卷土重来,他必须要先稳住京中的局势才行。 “是,大人,那小的先行告退了。”报信人拱手作了一揖,就起身急忙出去了,刚跨出门槛就被与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一起,他抬头扫了一眼,便急匆匆的走了。 刘御臣眯着眼睛看着那人消失,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奴才参见大人,大人,此人是谁啊?怎么之前都没见过?”来人疑惑的问道。 “他就要是死人了,刘和,今天晚上去杀了他,留着他也是心腹大患啊。”刘御臣残忍的道。他从来不留对自己有害之人,若不是有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又怎么会输得如此彻底,不杀了他们难消他心头之恨,还有他知道的事太多,若不杀了他灭口,他难以安心。 “是,大人,对了,大人,凤仙镇有秘史来报,说是见到慕含烟及云灏桀一行人正返回京城,看来进宫的长公主只是一个幌子,他们说请示大人下一步怎么做?”刘和冷漠的道。 “哈哈哈,进宫的长公主果然是一个幌子,怪不得我让月儿几次去长公主宫中求见都未见到长公主的人,此次我们且不能再让他们平安回到京城,刘和,吩咐下去,一路刺杀,不计任何代价,一定要将他们拦在京城之外,没有了长公主,我看皇帝拿什么去跟凤渊交待。”刘御臣哈哈笑道,真是天助他也,真是天助他也。 “大人,可是……”刘和为难的道。 “可是什么,说话别吞吞吐吐的,有什么都尽管说,只要能杀了慕含烟,你们要什么打赏都行。”刘御臣大方的道。 “大人,随行的还有太子爷跟凤渊的新皇,我们要避过他们刺杀慕含烟很困难。”刘和确实是顾忌这两人,虽然未曾与他们接触过,但他也知道这两人看似温和无害,实则武艺高强,他们不管是明着来还是暗着来都困难重重。 “哈哈哈,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就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再嫁祸给凤渊,到时皇上必会兴兵南下,我们就可趁机煽动鞑靼王再行入侵边关,我倒要看看,金临没了太子,凤渊没了新皇,他们还怎么联姻?”刘御臣阴险的道,只要除了他们,他的大好未来就会来到。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刘和垂手作了一揖就要退出书房,刘御臣却突然叫住他,“刘和,有没有少爷的消息?” “回大人,没有,少爷若有心想埋没行踪,我们就绝没有办法找到他,大人,您放心,我会加派人手去寻找的,一定要将少爷找回来。”刘和想起自家少爷心里就是一阵难过,这孩子自小便是倔强得很,此番说走就走,竟似一点余地都不留,可怜夫人与老爷天天念叨。 刘御臣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满脸的苍桑的道:“罢了罢了,把出去找的人都撤回来吧,正如你所说,他要是存心不让我们找到,我们就绝找不到他,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是,大人,大人若没有其他的吩咐,奴才就告退了。”刘和不忍的看着一下子苍老了的刘御臣。 刘御臣挥了挥手让刘和去了,自己怅然的站了许久,才慢慢的坐了下来,他以左手支额,右手敲打着桌面,心里却是混乱极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拿刘前程当作自己的骄傲,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兵部侍郎,可是自从结识了云灏桀,他整个人就变了,再没有那种阴沉之气,他虽然觉得让刘前程与云灏桀多作接触不妥,但是想到刘前程脸上那明媚的笑容时,他又忍住了不去干涩他,可没想到最终他还是让云灏桀给害了。 早知如此,当年他就该阻止他去跟云灏桀交好,这样他也不会失去这唯一的儿子,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云府中,云菲儿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她坐在软榻里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心里却在叹息,从她昏迷到清醒这段时间的事,怡心都跟她说了,没想到她昏迷了两个多月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嫂给大哥写了和离书,然后失踪,二哥也失踪了,紧接着大哥也不见了人影,她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可是她却每日每夜都在期盼着他们回来。 前几天刘纤柔曾来看过她,她的形容憔悴了不少,每每提起二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着就怪可怜,可是她向她哭诉也没用,因为她也不知道二哥去了什么地方,何时会回来,而刘纤柔可能也不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只是忧心如焚,不知道该跟谁说,所说找上她发泄一下,哭过之后,她又会是铭泓院里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少奶奶了。 “小姐,你的身子还未好,天又这样冷,你坐在窗边仔细着凉了,让老夫人知道了我又得挨一阵好训呢。”怡心端着药走进屋里来就见到云菲儿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她哀怨的看着她,小姐就是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突然她眼前一亮,打趣道:“小姐,你该不是想慕二少爷了吧,他可是刚走没多久啊,不过也好,老夫人总算被他的诚心感动了,打算让你们成亲了。” 云菲儿闻言脸上浮起一片酡红,她瞪了一眼怡心,“就你这丫头鬼灵精敢取笑我,信不信等我好了我就收拾你。” “小姐,你若要觉得怡心说错了要收拾我,怡心甘愿受罚,不等小姐动手,可是我可是说得大实话,小姐,你不知道你现在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快乐,我希望小姐永远都这样开心快乐。”怡心说着说着眼眶一红,她又想起云菲儿躺在床上的那两个月来,那时候她日也担心夜也担心,就是担心哪天小姐的呼吸就没了,好在她醒过来了,她也不用再担心了。 云菲儿瞧她眼眶泛红,知道她想起什么了,招了招手让她来到自己身边,然后将她按在自己的膝盖上,宽慰的道:“傻孩子,我已经醒过来了,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快收起你的眼泪,我家的怡心怎么会是这么脆弱的人,看着都不像你了。” “小姐,你就知道取笑怡心,对了,小姐,傍晚时二少奶奶使人送来了糕点,你要不要尝尝?”怡心想起来送糕点的碧鸾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来气,好像送点糕点过来是施舍他们一样,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在小姐面前摆谱。 “不用了,我不饿,拿下去与姐妹们分着吃了吧,这些日子你们为了照顾我,自己倒活活的累瘦了一圈,看着你们这样我也心疼啊,对了,碧鸾过来有没有带什么话过来?比如我二哥的消息或是大哥大嫂的消息?”云菲儿知道慕含烟失踪必定是主因,只要有了慕含烟的消息,大哥二哥也该有消息。 “小姐,碧鸾能说什么啊,她每次来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也不想想自己主子现在的处境,还敢到处树敌,我还真是服了她了。”怡心说着碧鸾就来气。 “怡心,别跟她一般见识,现在二哥不见了,奶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已经够让人难受了,二嫂也是可怜人,摊上一个痴情人不是错,摊上一个痴情却不是为她的人更不是她的错,她这样活着已经可悲可怜了,我们能让她心里舒坦一点就让她心里舒坦一点。”云菲儿心也确实善良,想到刘纤柔如今的处境,真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嗯,小姐,我知道,你看我像是肚量那么狭小的人吗?只是碧鸾非要那样子,唉,要是凝霜跟玉芬在就好了,可惜她们都回了慕家,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怡心怅然的道。 “她们都会回来的,你莫想太多,侍候我睡下吧。”云菲儿再望了一眼院子里的漫天飞舞的雪花,心想着不知道慕含烟在哪里,穿得厚实不,有没有受冻,又想着云灏桀跟云灏然,想着他们三人的关系,想到最后她实在头疼了,便也就不想了,在怡心的服侍下躺到床上,可是睁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小姐,你说困了想睡,结果又躺在床上半天不闭上眼睛,你在想什么啊?”怡心坐在床侧将炭盆里的火刨得再旺些,回头见云菲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帐顶,纳闷的道。 “我在想大嫂为什么会出走,在想二哥为什么会失踪,还在想大哥去了哪里。”云菲儿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没见到他们,她想的终归只能是想的。 “小姐,你想这么多干什么,我觉得吧,二少的失踪定然跟大少奶奶的离家出走有关系,而大少肯定是不放手所以追了去,可是这样想又觉得不对,那晚明明是大少奶奶要求大少陪她回娘家一趟的,可是却一去不回,然后大少回来时带了个陌生女人回来,还让瀚锦院的下人们都管她叫大少奶奶,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可不管有什么问题也得他们本人回来才知道,所以小姐,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怡心又将云菲儿的被子拉上去了些。掖了掖被角,这才站起来出去了。 番外 第二十章 深夜刺杀 第二十章 深夜刺杀 夜沉如水,天空又开始飘扬着鹅毛大雪。街道上很快就被雪覆盖住了,在这样的深夜,人们都早早的进入梦乡,可凤仙镇街道上却仍然有睡不着的人飞檐走壁,迅速向一处民房奔去,有可能是屋脊上积着厚厚的雪,有几人还不小心从屋脊上摔了下去,好在轻功了得,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那群黑衣人迅速接近民房,在院子里落了地,他们拿着寒光闪闪的剑,迅速围拢一间客房,慕含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望着外面被积雪映亮的院子,心里烦躁不安,她坐了起来,刚要披上衣服,雪莲就在旁边咕哝:“含烟,你上哪去?要起夜么,你等等,我穿好衣服跟你一起去。” 慕含烟就着那微弱的光线看见雪莲还紧闭着双眼。刚才那番话想必还是下意识说的,她笑了笑,“雪莲,你还是睡吧,我睡不着,出去走走。”说着将衣服穿好,然后披上披风,走到窗前,湿冷的空气迎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人寒噤,她将披风拢得紧了些,刚要合上窗,却见院子里黑影幢幢,她的手僵了一下,连忙回到床边去叫雪莲。 “雪莲,你醒醒,屋外有刺客。”慕含烟边推雪莲,边小声在她耳边道,结果雪莲一听到刺客二字,整个人就蹦了起来,大声道:“刺客,刺客在哪里?含烟,你莫怕,有我保护你。”说着就要将慕含烟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慕含烟感动极了,没想到雪莲听说有刺客的第一反应会是保护自己,她眼眶有些湿润,她攥着雪莲的手。感动的道:“雪莲,你快穿好衣服。”话音刚落,门前已发出破裂声,慕含烟暗道:“不好。”连忙用被子将雪莲一裹,往床侧的柜子里一塞,等藏好了雪莲,慕含烟这才回头,她见到一名蒙面人拿着剑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细长的眸子里盛满了冷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盛满了冷酷的杀意,慕含烟连连向后退。 此时院子里已经打成一片,刀剑声和着哀嚎声似要撕裂整个夜空,慕含烟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怯意,她见那人越来越近,而自己已经退到床边跌坐床上,再也没有后路可退,她戒备的盯着那人举着剑要向自己砍来,而正在此时,有人破窗而入,举着长剑直刺向那名蒙面人。 蒙面人没想到有人这么快突破重围,他连忙举剑格挡,被云灏桀的剑势逼得连连后退。待将蒙面人逼到角落里,他才猛然退后,将慕含烟带在身边,他手中长剑直指着那名蒙面人,“说,谁派你们来的?若如实告之,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 “哼,谁饶谁还说不一定呢,云灏桀,今天我不取了慕含烟的性命,我誓不出此门。”那蒙面人嚣张的道,然后举剑便向云灏桀刺来,云灏桀一边护着慕含烟,一边与那蒙面人对打,那蒙面人的剑术相当诡异,总能在被逼到绝路又反手将对方逼向绝路。 几十个回合下来,谁也讨不了谁的便宜,云灏桀想速战速决的想法已经不可能实现了,他只好改变战略,打游击战,等无痕跟景公子将外面的人都干掉了再来对付他,此人剑术了得,带着慕含烟,他的剑术无法完全施展出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护慕含烟,其他的都可以放一边不管。 那蒙面人似乎也察觉了他的动机,招招刺向他的要害,就是要逼他防守,然后趁他不注意一剑了结了慕含烟。但云灏桀任他怎样挑衅,都只守不攻,院子里的打斗声渐渐小了,屋中的蒙面人听不到外面同伴的声音,自己心里开始慌了,剑招也开始露出破绽,云灏桀逮准机会开始向蒙面人猛攻。 一有句话叫气势输了就输了一半,而蒙面人正是输了气势,剑招上也跟着混乱,以致于对云灏桀的进攻束手无策,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现在杀不了慕含烟,只能改天再找机会刺杀,这样想着,他自怀里掏出暗器,向慕含烟射去,云灏桀大惊,连忙收回剑将暗器挡住,暗器直没入房梁上,而那蒙面人见机飞身奔出客房,刚掠到院子里,就被无痕与景公子拦住。 蒙面人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同伴,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他被无痕与景公子前后围住,想逃是逃不出去了,他比着剑小心提防着两人,一面趁两人不注意时向其中一人射去暗器,景公子看着那暗器直向自己射来,他腾空而起,避开了暗器,而蒙面人丝毫不敢再作停留,飞身向房顶掠去。 景公子暗啐一口,提起气就要去追,却被无痕拦住了。“算了,我们先进去看看雪莲跟羽儿有没有事?” “哼,敢使暗器,下次若让我碰见,我非得剁了他的爪子。”景公子忿忿不平的道,气死他了,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这样的人。 屋里,云灏桀将慕含烟扶着坐到床边,刚想问她有没有伤着,结果慕含烟却星急火燎的跳起来,冲向床侧的柜子里,见雪莲裹着被子正睡得香甜,她微微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雪莲没事,灏桀,你帮我将她从柜子里抱出来吧,要不着凉了就难办了。” 云灏桀几步走过去,瞧雪莲仍睡得安祥,他笑了笑道:“雪莲还真是好睡,这么大的响动都没能将她惊醒,看来着实是累着了。”说完就要伸手却抱她,此时无痕跟景公子已经走进屋里来,在床上扫了一眼没见到雪莲,连忙走到他们身边,看雪莲兀自睡得香甜,他连忙阻止道:“不劳云大少动手,我来抱就好。”说着弯腰将雪莲小心翼翼的抱出来。 无痕扫了一眼破碎的窗子跟门,冷风嗍嗍的自外面刮了进来,他道:“这间屋子恐怕不能住人了,羽儿,你跟雪莲就搬到我们房中却暂时休息一晚,走吧。” “等等,无痕公子,我跟你们住一起多有不妥,我还是睡这间屋子吧。现在差不多已经是三更天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我不碍事的。”慕含烟听了他的话连忙道,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跟他们睡一起呢,那到时候让外人知道了成什么话,再说了,她与无痕及景公子无亲无故的,不落人闲话才怪。 “含烟,这里不能住人,你去我的屋子里先睡一会儿,我刚才打了一个盹,已经清醒很多了,我就在外间保护你,省得那些刺客又去而复返,杀我们个错手不及。”云灏桀想得要长远些,而且他也非常不愿意让慕含烟住进无痕他们的房间里。 “嗯,我看这个提议不错,无痕公子,你还是快快将雪莲抱回屋里去,免得等一会着凉了。”慕含烟笑着催促无痕,无痕还想再争辨几句,可低头瞧了一眼仍沉睡着的雪莲,他道:“云大少既然已经睡醒了,自然不介意房中多一个雪莲吧,那我就将雪莲抱进你屋子去,羽儿,你要好好照顾着她啊。”说完他与景公子同去了。 慕含烟无奈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她叹了口气,这两人难道就成了狗皮膏药轰都轰不走了?“灏桀,我们也回去吧,这里真是冷啊。” “嗯,好的。”云灏桀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大氅给慕含烟披上,将她包得严严实实才带着她向隔壁屋里走去,无痕早已经将雪莲放在床上,他与景公子在外间各据了一角坐着,也不管自己的行为在他们眼中是怎么的刺眼,自在的聊着天。 慕含烟满头黑线,就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她没搭理两人,径直进了里间,和衣躺在雪莲身边,她隐约能听到外间的谈话,“云大少,依你看今晚的刺客都是什么来头?” “来人的剑术非常诡异,是江湖中早已失传的剑招,我之前曾与此人交过手,只是一时记不起在什么地方交过手了。”云灏桀细细的想了一下,还是没能想起来。 无痕撑着下颔也跟着想,想了一下,他也觉得此人的身法非常熟悉,特别是他发射暗器,然后纵身掠向屋顶的身法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哦,他记起来了,“是他,那日在馄饨铺子里想取羽儿性命的人,原来是他,他竟然还没死,看来追影上次并没有让他葬身火场。” “对,我也记起来了,他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害烟儿,烟儿常年在府里,与外界无仇无怨,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景公子想不通,按理说一个久居深闺的千金小姐,应该没有机会得罪江湖中人,那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因为她的身份,含烟是当今的长公主,亦是即将要与凤渊和亲的人,如果有人存心要让两国失和,便一定不会上含烟认祖归宗,而且不让含烟入宫的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云灏桀分析道,“从我与含烟成亲开始,她已经遇刺不下五回,幸好她命大,要不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云灏桀,你的意思是说烟儿遇刺纯粹是被长公主的身份拖累?怎么可能,那些人明知道烟儿是长公主,又岂敢动手伤她,敢跟朝廷做对,难道他们活得不耐烦了?”景公子怒道,他一直以为是云灏桀在外面惹了祸,没想到问题全出在烟儿的长公主身份上。 “只怕这些人为达到目的是什么都不怕,进京这段路我们一定要小心,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云灏桀冷声道,他一直没能查出幕后指使者,虽然有怀疑对象,可是没证据也只能是怀疑,而他们狗急跳墙来刺杀含烟,想必是边关大捷让他们着急了,很好,罪证他已经掌握在手,就等着回京后亲自呈给皇上。 “嗯,凭我们三人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怕就怕对方用卑劣的手段,所以这几日我们吃喝方面都要特别小心,且莫着了他们的道,景,他们既然知道羽儿的身份,肯定也知道你我的身份,他们连这个都不顾忌了,怕真是什么都不怕了,所以我们要特别小心,一定要安安稳稳的回到京城,明日起,我们弃车改马,争取早一日到达京城,如此的话,羽儿也不能再去云家了,否则要再出现意外,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无痕借着此事将慕含烟的行程给改了。 “这样也好,明天一早我们便开始赶路,抄近路快马加鞭的话傍晚便能到达京城,进了京就直接带烟儿进宫,到时你跟雪莲也一起进宫,住在驿馆里我不放心。”景公子擅自做了决定,总之都是要回宫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不怕暗藏着的危险势力清除了,就是让无痕与烟儿顺利举办了婚礼,回国时也会遇到很多阻碍的。 慕含烟在屋里听着他们的计划,忍不住起身走了出来,“景公子,我一定要回一趟云家,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云家明媚正娶的孙媳,岂能不告而别?就算奶奶不在乎,我慕家也丢不起这个人,皇家也丢不起这个人。”慕含烟态度坚决的道,进了宫,她或许就再没机会回云家了,她一定要在进宫前回一次云家。 “烟儿,你不能这样固执,现在许多都想要你的命,你在宫外多停留一天危险就会加重几分,我从京城离开来寻你就已经让假长公主进了宫,为的就是安众人的心,此番你再次遇到刺杀,想来是假长公主的事被人识穿了,你且不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景公子连忙站起来劝说。 “景公子,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明白,长公主的身份让我受累太多,奶奶向来对我照顾有加,我若不回去亲自向她磕别,以后我都不会心安的,还有菲儿,她为了救我现在还生死不明,我岂能如此无情无义,走了都不跟她打声招呼?”慕含烟有自己要坚持的原则。 “好,羽儿,既然你坚持要回去,那么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云大少根本就没办法好好保护你,那就让我保护你,在进宫前,我绝不能让你出任何事。”无痕爽快的答应道,而且他突然想起一个计策,或许可以以此来诱敌深入,将刺客一网打尽。 “多谢无痕公子,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拜别了奶奶跟菲儿就立即进宫。”慕含烟说完转身回了内室,她刚在床上坐下,身畔便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含烟,你别恼我皇兄跟景哥哥,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待在云府多一刻钟,你的生命安全就多受一刻钟的威胁,你就算不在乎你自己的命,那你也要为云家奶奶与那位菲儿姑娘着想啊,若刺客进去伤了她们可怎么办?” 慕含烟低垂下头,她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如果她不回云家,以后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再回去了?“雪莲,我也很矛盾,我知道回云家会带来的后果,但是我还想回去看看,那里是我有生以来第二个待得很长的地方,我与灏然的误会从那里开始,与灏桀的相识从那里开始,与菲儿的友情也是从那里开始,雪莲,你了解我的感觉吗?我知道自己现在若不回去看看,进了宫就再也没机会了,所以进宫前,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答应菲儿的事我还没办到,可是那件事,或许我今生都没有办法办到了。”慕含烟惆怅的道。 雪莲坐起身来,将被子一角搭在慕含烟肩上,然后将她也裹进被子里,她拉着她的手幽幽的道:“含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有一桩心事,我明知没有路,可是仍然想去试试,哪怕拼尽自己的性命。” 慕含烟瞧雪莲悲伤的样子,她一时适应不过来,“雪莲,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 雪莲却摇了摇头,“含烟,这件事除了我自己,谁也帮不了我,唉,其实你要回云家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你想一下,我们拼死将你救回来,如果你不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岂不是浪费我们的心血,云二少将全身的血都给了你,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他好好活着。” 慕含烟震惊的望着雪莲,她伸出手紧紧的抓住雪莲的手腕,惊慌的问道:“雪莲,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灏然,是他给我换的血?” 雪莲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露了嘴,她捂着嘴一脸不安的望着慕含烟,心里直骂自己怎么说漏嘴了,她咬着唇道:“含烟,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你听错了。” “我没有听错,雪莲,你刚才明明就说灏然将全身的血都给了我,他怎么样了?他没有云游对吧,蓝音为了救我耗尽一生的功力,那么灏桀必然也已经……,雪莲,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灏然还活着对吧,他还活着是不是?”慕含烟紧紧的拽着雪莲的胳膊,将她弄疼了也不自知。 雪莲为难的看着她,都怪她嘴快,“含烟,你先别激动,云二少他没事。”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问灏桀,我要去问灏桀。”慕含烟说完挣出被子里,赤着脚狼狈的向外室奔去,独留雪莲在内暗自咒骂自己管不住自己这张坏事的嘴。 番外 第二十一章 回京 第二十一章 回京 慕含烟跌跌撞撞的闯到外间去。云灏桀等人商量的话题已告一段落,瞧见慕含烟脸色苍白的站在布帘前,他们心里一惊,云灏桀起身走到她面前,见她只穿了中衣,全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急的。 “含烟,怎么了,你穿这么单薄出来等会儿又该着凉了,快回去歇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也休息不了多少时间了。”云灏桀连忙推慕含烟往屋里去。 慕含烟却动也未动,她很认真的看着云灏桀,颤抖着嘴唇半天才问出第一个问题,“灏桀,我的血是灏然换的吗?” 云灏桀垂下睫,他答应过灏然,不能告诉慕含烟真相,“含烟,你听谁说的,灏然去云游了,我先前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你快进去,别受凉了。” “灏桀,你骗我,灏然没去云游,他是死了,对不对,他死了,对不对?灏桀,你怎么可以瞒着我,灏然他为我而死,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慕含烟激动的道,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向下滑落,她怒视着云灏桀,她不相信云灏桀是这样自私的人。 云灏桀看着慕含烟,良久,他才道:“含烟,我不想瞒你,但是刚换了血那几的情况反反复复,我不敢跟你说灏然的事,怕你一激动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岂不是辜负了灏然的一番心血。” “可是我好了之后你也没说,到现在我不问你,你都不会告诉我,灏桀,你怎么能这样无情,他是你弟弟啊,他的生死难道在你眼中尚且不如一只蝼蚁。他为我而死,我却连知情祭拜的权力都没有么?”慕含烟气得全身发抖,灏然是以什么心情去给自己换血的,他明知道一个不慎有可能是大家用一起死,可他仍然这样做,他对她的情到底有多深,而她又欠了他多少啊。 “含烟,我……。”云灏桀本想辨解,可是话刚出口,他又住了口,他并不想为自己辨解什么,他阻止不了云灏然的死,这是他的错,解释也只是掩饰自己的错误。 雪莲追出来,将披风给慕含烟披上,她劝道:“含烟,你莫站在风口上吹风,明天又该受凉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不,我要问清楚,雪莲。你们都不要管,这是我跟灏桀的私事,灏桀,你把灏然葬在哪里了,我要去看看他。”慕含烟强忍住伤心问道,她就知道,云灏然就算要云游,也会等她好了才会走,这样悄无声息的走肯定是出了问题。 云灏桀撇过头去,他望着屋外又开始飘飞的雪花,涩声道:“他说想要葬在与你定情的地方,含烟,如果你要去看他,我明天就改变行程,带你去祭拜他,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伤心,灏然他走得很快乐,他说他今生都没有遗憾了。” 慕含烟连连后退,她捂着嘴颤头嗓音道:“灏然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他没有遗憾,所以死得潇洒,可是他让我们留下的人怎么办?为什么你不阻止他,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见到他为了我而死。” 云灏桀看着慕含烟的眼神里充满痛苦,当初若不是他被蓝音下了,又怎么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如果蓝音不给他下,或许他仍会选择这样的结果。“含烟,你不要责怪自己,如果让灏然知道,他的牺牲只是换来你的痛苦,他死也不会安心的,不要再怪自己了,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慕含烟猛烈的摇头,他怎么能明白她的心情,新婚之夜,她与云灏桀入了洞房,从此与灏然永隔一方,虽然后来他的行为让自己渐渐的心灰意冷,但是她仍然欠了他的情,“灏桀,都是我,我就是害人精,自从进了云府,云家的人都先后为我死的死,伤得伤,我是多么不祥的人啊。” “含烟,你不许这样说你自己,这一切都不怪你,进去睡吧。天亮了我们还赶路,雪莲姑娘,烦请你将她扶进去。”云灏桀不想让慕含烟如此难过,他之所以不告诉她,就是怕她难过,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他想瞒,也终是瞒不住。 “是,含烟,我们进去睡吧,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云二少对你的一片心意。”雪莲扶着全身冰冷的慕含烟进了内室,扶着她在床边坐下,然后给她盖上被子,拉着她的手替她搓热,“含烟,你瞧瞧你,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瞧你这手,像冰块似的。” 慕含烟充耳不闻,她愣愣的看着外面银白的世界,“雪莲,我想去仓澜山,我想去祭拜灏然,他为什么这么傻要赔上自己的性命,我欠他的够多了,可是这一世我却再也还不了了。”慕含烟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雪莲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道:“含烟,别哭,你别难过,云二少他走得很安祥也很幸福,我还记得他唇边那抹微笑,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轻松与惬意,含烟,你应该高兴,云二少他一生只爱你,但你心里却没有他,假若他活着,也是每天都活在痛苦中,与其活得痛苦,不如死得幸福,能为你而死,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所以别难过也别责怪自己,因为我相信云二少心里从来都不会怪你,他只是希望你也能幸福。咱们就当他是去云游了,说不定还能在某个地方再次遇到让他动心的人,这样多好对不对?别哭了。” “雪莲,谢谢你安慰我,可是我还是难过,灏然他对我那么好,而我却害死了他,我知道他不会怪我,可是我会怪我自己,我亏欠他的够多了,而这辈子,我都没有机会再偿还了。”慕含烟泣不成声,怪不得那天醒来前,她会梦见那一幕,灏然走得幸福她明白,可是她宁愿息私的让他痛苦的活着,那样至少她想见到他还能见到,而现在,让她去面对一杯黄土,她又怎能开心。 雪莲不再说话,她知道慕含烟需要的是适应,她此时就算劝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倒不如让她好好的哭一场,至少她发泄过后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云灏桀在屋外听着慕含烟的哭泣声,他握紧拳头,他早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的,可是他也想循序渐进,让慕含烟慢慢接受,可是事情常常都超出他的预料之外,唉,其实不管怎么循序渐进,当她有一天知道云灏然是为她而死,她一样会难过,只是难过时间长短的问题。 屋内,慕含烟不知道自己何时睡着的,第二日醒来她已经在马车上了,先前他们本是弃马车改骑马的,可现在却又是乘坐马车,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看他们走到哪里了,可是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她转过头去,见到雪莲坐在马车里正在打盹,她看她眼睛下面一片暗影,知道她昨夜被闹腾的睡不着,也不好去吵她,只是慢慢试着撑起来。 好不容易撑着坐靠在车壁上,她额上已冒出一大片细粒的汗珠,此时风将车帘吹起,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冷得她直发抖,她将棉被往身上提了提,才稍稍挡了点寒意,接着就是一个大喷涕毫无预警的打了出来,她还没有反应,支着肘打盹的雪莲倒是惊醒了。 她睁着迷蒙的睡眼在车内瞧了瞧,见慕含烟已经坐起来,她连忙将她扶着躺下,“含烟,你怎么坐起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睡着睡着就开始发烧,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怕已经把脑子烧坏了,怎么样,现在退烧了么?”雪莲一边将车帘再次扎紧,一边伸手去探慕含烟的额头,发现温度没那么烫才放下心来。 “还好我昨晚用冰给你降温,否则后果还真是难以想象,你不要随便乱动,再受了凉可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唉,你也没看见,你这一病倒,外面那三人的脸色有多恐怖,简直被雷公的脸还黑,就不知道他们穷紧张什么?”雪莲想起昨夜的情形就想骂人,她好歹也是公主,结果谁对她说话都不客气,好像她就是跑堂的,要不是看在慕含烟也是她的好友的份上,她才懒得鸟他们。 “雪莲,把你吓坏了吧,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慕含烟哑声道,雪莲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她也能想象昨夜的情形,都怪她,明明身体就没调养好,还逞能的在冰天雪地里站了那么久,都是她给他们添麻烦了。 “我们是好姐妹,说这些干嘛,只要你好了我做什么都值了,对了含烟,我们现在是去仓澜山,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不用去仓澜山祭拜云二少了,他没有死,我们不用多跑这一段路。”雪莲说着说着又说漏了嘴,等她反应过来时,慕含烟已经激动的握着她的手。 “雪莲,你说什么,灏然他没死,他真的没死,你没有骗我?”慕含烟不相信的急问,昨天她才知道灏然为了她而死,今天雪莲就告诉她其实灏然没死,这让她如何相信? “是真的,我也以为云二少死了,可是那日我却在花园里听到蓝音的侍女说云二少没死,后来我也向蓝音证实了,蓝音说云二少失血过多,在冰室中疗养,她还再三叮嘱我不要告诉别人,想来这应该是真的,含烟,我,都怪我总是说漏嘴。”雪莲歉疚的看着慕含烟,“若不是你的反应太大,我也不会将这事告诉你,含烟,你不要再难过了,等云二少醒了,他一定会回京城去看你的。” “真的吗,真的吗?雪莲,你没有骗我?”慕含烟拽着雪莲的手激动的道,如果灏然没死那真是太好了,她心里也不会如此愧疚。 “嗯,是真的,我还去看过,你放心吧,凭蓝音的医术,只要保住了云二少的命,就一定会让他醒过来的,所以你也要开开心心才是,别到时候云二少醒了,你自己却倒了。”雪莲劝解着她。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可是灏然的情况很严重吗?”慕含烟一直没见过云灏然,换血那天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所以才会这样问。 雪莲想了想,还是打算据实以告,“是很严重,云二少几乎把一身的血都给了你,换血大法到最后紧要关头时,蓝音的功力已经支撑不住将换血大法完美收尾,当时云二少闯了进去,让蓝音分了心,所以导致你们三人都受了重伤,而云二少的伤最重,他没了血可支撑,当时就在云大少怀里断了气,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蓝音却又将他救了回来,那天我偷听了她们的对话,便与蓝音一起去看过云二少,他的脸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已经隐隐可见血色,我想蓝音一定会用尽各种良药将云二少救回来的,所以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你现在身子骨单薄,可再也出不得意外了。” “那就好,只要灏然还活着,不管他在什么地方我都会很高兴,雪莲,谢谢你让我安心。”慕含烟破涕而笑。 雪莲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又哭又笑的,你害不害臊,好了,现在时辰还早,你再多休息一会儿,对了,你没有用过早饭,肯定已经饿了吧,还是云大少想得周到,给你暖了一碗粥,你喝了再睡。”雪莲说完自锦盒里取出一碗粥来,神奇的是那粥还冒着热气。 慕含烟半撑起身子,在雪莲的喂食下一勺一勺的喝完粥,吃完又躺在软榻上,她自怀里拿出手绢拭了拭嘴角,然后朝雪莲笑了笑,“雪莲,那你跟灏桀他们说一声,别去仓澜山了,我们直接回京。” “好,那你先睡一会儿,等到了下一个站我叫你。”雪莲给她把被角扎紧,然后披上披风撩帘出了马车,她在车辕上坐下,看着云灏桀专注的赶着马车,她轻声道:“云大少,刚才含烟喝了粥已经睡下了,她说让我们直接回京。” 云灏桀的手顿了一下,他侧头扫了一眼雪莲,也小声道:“你刚才的话是骗含烟的吧?灏然是我亲手入睑的,怎么会还活着?” “我没有骗含烟,是真的,我本来是答应了蓝音不告诉任何人,可是先前我说漏了嘴,又不想看到含烟那么伤心,便干脆把什么都说了,也省得让含烟白白伤心一场。”雪莲真挚的道,昨夜若不是见到慕含烟那样伤心难过,她才不会说出来呢。 “但怎么可能,灏然是我亲手入睑,然后看着他上路的,难道这当中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云灏桀诧异的问道,他怎么也不相信,灏然是在他怀里断了气的,他明明探过鼻息,分明已经停止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我真没有骗人,我当时也这样认为,可是我在冰室里见到了云二少,他虽然还在昏迷中,但那张脸绝对是云二少的脸,他没死你应该高兴的,怎么总不信我的话,难道你希望他死了?”雪莲的话再三被人质疑,耐心也耗得差不多了,于是拿这话堵云灏桀的嘴。 “他是我弟弟,我巴不得他活着,我这样问也是谨慎处事,雪莲姑娘,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云灏桀由衷的道。 “当然是真的了,外面冷死了,我还是回马车里算了,对了,记住改道回京。”雪莲说完又撩帘走进马车里。 云灏桀执起马鞭猛得一挥,马儿吃痛之下狂奔起来,耳边风声唰唰而过,让他的头脑越发的清醒,灏然经历过生死,或许就能看淡人生了吧,他希望他今后能真正的幸福起来。 云灏桀他们一行紧赶慢赶,赶了两天的路才终于到了淼水县,淼水县被大雪封路,他们赶着马车是不能再往前进了,云灏桀与无痕景公子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淼县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骑马进京。 淼水县内的烟雾早已因大雪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城镇已经没有先前那种雾都的梦幻感,云灏桀他们一进入淼水县就被人盯上了,而这次盯上他们的显然又是另一批人马,而他们都是一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神情,看样子慕含烟他们又得折腾一番了。 “前面茶楼上六个,对面的小摊上八个,还有装做看东西的有七个,还不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无痕,看来我们又得活动活动了。”景公子揉着手腕轻松的道。 无痕满脸不在乎的道:“这是进京的最后一个停留之地,他们不选在这里动手,难道还要等我们进了皇宫才动手?景,如果你害怕了,等会儿你就跟羽儿雪莲躲到马车里,外面让我来应付就行。” 景公子嗤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会怕他们?我正手痒没处发泄呢,他们尽管来好了,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就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你就只剩磨嘴皮子的能耐了,等会儿打起来可别当逃兵。” “切,你逃我也未必会逃,咱们走着瞧。”景公子一脸不屑,想让他当逃兵,那人还没生下来呢。 番外 第二十二章 进京 第二十二章进京 云灏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淼水县里最大的一座客栈里。客栈掌柜的算是个精明人,一看几人的模样就知道必是那人中龙凤,也不敢怠慢,忙将几人迎了进去。 “几位公子小姐,你们是要住店还是用饭?”掌柜的引着他们到了包厢里,客气的问道。 “饭是要吃的,店也是要住的,老板,给我们腾出四间上房来,然后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最好的菜都上上来。”景公子豪气的道,他自怀里抹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搁在桌上。 掌柜的一看见白花花的银子眼都直了,连连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给几位公子小姐准备。”说完拿起桌上的银锭子在手上掂了掂,又拿到嘴边咬了咬,直到铬得牙齿生疼,他才满意的出了包厢,吩咐着小二传菜的传菜,备房间的备房间。 “景哥哥,你明知道现在外面都是刺客还这样大张旗鼓的,当真是不怕他们今晚来刺杀啊。”雪莲斜睨着景公子,真是弄不明白了。别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偏偏他要反其道而行。 “怕?我看是他们怕我们才对,对不对?无痕,上次刺客来袭,你的影子护卫可一个都没出来帮忙,这次这么多人,他们是不是该出来护驾了?”景公子向无痕挤眉弄眼的,虽然无痕的武功也算高的,但是没有这些影子护卫,无痕也绝不可能敢轻易将自己卷入是非中。 “景,就你鬼得很,羽儿,你身体怎么样?能不能连夜赶路?”无痕轻声问着坐在他旁边的慕含烟。 慕含烟点点头,“我不碍事的,你们要怎么行动我配合就是。” “那好,今晚让影子护卫在我们订下的房间的里等着那群人,我们则连夜赶路,如此天亮之前就能到达京城,到时你再去云家拜别云老夫人跟云三小姐,吃过午饭后,我们立即回宫,这样就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无痕已经衡量过风险度,所以计算出这样的时间。 “好,只要能回云家一趟,你说什么都行。”慕含烟说完看向立在窗前的云灏桀,而云灏桀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慕含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就见到街上稀稀朗朗的人群,她轻声道:“灏桀,回了京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了,你可还有话要跟我说?” 云灏桀转过头来看着慕含烟,瞧她脸上隐隐约约闪过一抹忧伤,他笑了笑道:“既然上天让我遇到你,那我就绝不会允许他再收回,含烟,你在宫里要小心,多看多听,但是不要多话,知道么?” “嗯,灏桀,我相信你,你会将我从宫里带回云家的。”慕含烟亦笑着道,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用过晚饭,天色便渐渐的暗沉下来,无痕安排好一切后。带着慕含烟等人自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门外早有影子护卫牵着马等候着,云灏桀也不管他们怎么按排,拉着慕含烟翻身骑上马,他将慕含烟放在身后,再用玄色大氅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无痕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一想到雪莲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抱着雪莲飞身上马,一切准备就绪后,无痕对着那名影子护卫的道领道:“你们切记,不可留一个活口。只要是接近那四间厢房的人全都格杀勿论。” “是,属下遵命。”影子护卫首领恭声应道,然后看着无痕等人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中,他才带领手下迅速潜回客栈,那一夜大雪纷飞,刺客前赴后继,滚烫的鲜血与冰冷的积雪混在一起,美艳而妖异,那一夜鲜血染满了屋梁,陈尸不计其数,看来那幕后指使者是拼尽最后的筹码也要将慕含烟等人格杀在京城外。 可他们却不知慕含烟等人早已先行,此时正优哉悠哉的奔过官道直向云家而去,清晨的第一束阳光洒下来时,慕含烟他们已经来到云府外,看门的小厮早已听到马蹄蹬蹬声,他拉开朱红色的大门,瞧见当头的云灏桀,他惊喜的拉开门。一边吩咐另一个小厮去通知云老夫人他们归来了,一边迎了出来,他替云灏桀拉着马缰,高兴的道:“大少,你总算回来了,老夫人天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云灏桀抱着慕含烟翻身下了马,那人看到慕含烟,连忙向慕含烟请安,“大少奶奶好,大少可算将你找回来了,外面冷,快快进府吧。” 慕含烟朝他笑了笑,雪莲等人此时也下了马,雪莲冷得直搓手,“啊,冻死我了,早知道骑马这么冷,我死也不要连夜赶路,要不是皇兄拉着我,我不知道已经摔下马去多少回了,骑马真不是人干的活。” “就你胡说,大清早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晓得忌讳。冷的话等会儿让云大少备点热茶,喝了暖和暖和就不冷了。”无痕给了她一个爆栗,早就知道她口无遮拦,所以也没多加训斥。 雪莲捂着头,委屈的瞪着他,“本来就冷死了嘛,你看看我现在都快冻僵了,含烟,都到你家门口了,怎么不领我们进去看看?走啦走啦,真是冷啊。” 慕含烟笑着走到雪莲身边。拉着她冰冷的手道:“走吧,我们进去吧。”说着领着雪莲向府内走去,景公子看着云府高大的朱红大门,他脑里顿时千头万绪,以前他很多次经过这里,却不知道他的妹妹会在这里面生存,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烟儿被人刺杀,当时他只是出于好玩才救了她,如果当时他没救她,或许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吧,但好在他救了她,命运就是这么奇特,总在某个看似不经意间就让你的命与别人生生相息了。 进了府,慕含烟领着雪莲他们先去瀚锦院,刚走到院外,就见到怡心在门前徘徊,而怡心也注意到他们这一行人,她见到慕含烟与云灏桀时,惊喜的叫道:“大少,大少奶奶,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天天来瀚锦院打听你们的消息,见到你们我才总算安心了。” “怡心,你怎么会在这里,菲儿呢?菲儿的身子好些了么?”慕含烟也迎上去,看着怡心就恍若隔世,她离开云家时间也不长,但她从未想过自己能否再回到这里来,现在回来了,她反而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起来。 “大少奶奶请放心,小姐已经醒过来了,而且最近复原得也快,都能下床走动了,这当中还得感谢慕二少天天来陪小姐散步,否则也不会复原得这么快,对了。大少奶奶,小姐天天都惦记着你们,待会儿你们能不能去墨香阁看看她,也上她高兴高兴。”怡心高兴得都忘了形了,她就差手舞足蹈的来表达自己有多高兴了。 “好,怡心,我将朋友安顿好就马上过墨香阁去看菲儿,你先回去告诉她吧。”慕含烟听到云菲儿醒来还能下床走动了,心里非常高兴,菲儿总算好起来了,这下她进宫就能心无牵挂的进宫了。 “是,我这就回去告诉小姐。”怡心说完兴奋的跑开了。 慕含烟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对仍站在外面的几人道:“都是我待客不周,快请进吧。” 几人进了屋,云灏桀刚跨进院子,就听到几声异样的虫鸣声,他连忙将慕含烟拉住,“含烟,你先招呼着殿下他们,我去去就来。” “嗯。”慕含烟点点头,然后看着云灏桀快速的向书房方向走去,她回头对着雪莲等人解释道:“灏桀有事要忙,我们先进去喝杯茶,烤烤火,雪莲,你饿了没?我让小厨房里给你做点吃的,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胃口,就想睡会儿觉,含烟,赶了一晚的路,你也休息一会儿再去看你的那位小姑子吧。”雪莲倒是随性,走到哪里都当是自己家里,一点也不认生。 “嗯,那我吩咐下人去给你准备客房,走吧,景公子,无痕公子,怠慢了你们真是抱歉啊。”慕含烟在前方引路,走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凝霜跟玉芬出来迎接,她不由得觉得奇怪,此时恰好绿茵从主屋里出来,看到慕含烟,她愣了一下,随后急步奔到慕含烟面前。 “大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奴婢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上次那个新大少奶奶来的时候把奴婢吓死了,还好你回来了。”绿茵激动得红了眼眶,那个新大少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奶脾气坏死了,动不动就骂人,还是大少奶奶好,从来没训斥过下人。 “绿茵,起来吧,对了,凝霜跟玉芬呢?她们上哪去了?”慕含烟巡视一圈都没见到她们俩,连忙问道。 绿茵闻言便为难起来,那天的事情还像在昨天一样,新大少奶奶进了府,凝霜跟玉芬找大少闹了一场,然后收拾东西走人了,那时候她们都以为是大少将大少奶奶休了,再也不让她回云府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再见到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凝霜跟玉芬姐姐知道你不回云府了,都回慕家了。” “她们回去了?为什么?”慕含烟此时也觉得院子里的气氛怪怪的,有许多下人都缩头缩脑的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她们,慕含烟回头瞧无痕他们还等着,也不着急追究,连忙让绿茵领着他们进屋里奉茶。 等安顿好无痕等人,慕含烟才有时间细问,她坐在内室的木凳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绿茵,轻声道:“绿茵,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凝霜与玉芬怎么会回慕家去呢?” 绿茵扭捏不安的看着慕含烟,她犹豫的道:“大少奶奶,我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我不会怪罪你的。”慕含烟轻声道,她出府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很多事,要不这些下人对她怎么都是一副敬而远之的态度。 “大少奶奶,那我就说了。”绿茵还是有点犹豫,这事一个弄不好,她就要害得大少奶奶跟大少再次翻脸,所以见到慕含烟点头她才放下心来,“大少奶奶,事情是这样的,你走后,大少好像将你忘了,领回一个新大少奶奶,而且还绝口不提你,当时凝霜姐姐跟玉芬姐姐一气之下去找大少理论,哪里知道大少就好像一点都不知情似的,说根本就不认识你,然后凝霜姐姐跟玉芬姐姐气得当时就收拾包袱回慕家去了,大少奶奶,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没有拦着她们,就让她们走了,现在好了,大少奶奶回府了,这瀚锦院里又有主人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绿茵,你不用害怕,那名女子我是知道的,你下去吧,至于凝霜跟玉芬,就让她们回慕家好了。”慕含烟淡淡的道,反正她也不能待在瀚锦院,就不去接她们回来了,不过听绿茵这样说,凝霜跟玉芬倒是很忠心的。 “那大少奶奶今后谁来侍候你啊,不如我来侍候大少奶奶吧,虽然我手脚没有凝霜姐姐与玉芬姐姐那些利索,可是我可以学习的。”绿茵连忙自荐,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当上大丫头,说什么都要搏一搏。 慕含烟叹了口气,对着绿茵真挚的道:“绿茵,我下午就要走,没有今后了,如果你愿意,就今天一天侍候我吧,对了,绿茵,我给你写封信,等我走后,你就去慕府交给凝霜,知道吗?” 绿茵有听没有懂,什么叫下午就要走,这里不是大少奶奶的家么,她还要走到哪里去,可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多问,所以点了点头,“是,大少奶奶,奴婢一定将信亲手交到凝霜姐姐手里,那我现在侍候大少奶奶梳洗更衣吧,等会儿您应该还要去拜见老夫人,不能就这样去啊。” “嗯,那就有劳你了。”慕含烟点点头,看着绿茵乖巧的出门去端热水,自己坐在内室里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连忙去取了钥匙将梳妆台最后一个抽屉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锦盒来,她揭开盖子,愣了许久,才拔开上面那层绸缎,将里面的一枚吉祥锁取了出来,她拿在手里面一时五味杂沉,没想到就这么个小小的东西就改变了她的生活,她不希罕当什么长公主,更不愿意嫁去凤渊,可是老天,你能让我躲过去吗? 慕含烟梳洗完毕,就听到外间响起说话声,她撩帘走了出去,见碧珏站在外室屋正中,她连忙笑道:“我刚回来,脚都还没站稳,碧珏姑姑就来了,快请坐啊。” 碧珏抬头看着慕含烟,瞧她清瘦了许多,连忙道:“大少奶奶,这些日子在外面真是委屈你了,我一直以为大少是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没想到也这样胡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少回来就好像忘记了你们成亲的事一样?”碧珏也是好奇,其实这事还由不得她不好奇,当时她与云老夫人去了西山寺,并不清楚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也没见到那位新大少奶奶,可是经下人一传扬,对当时的事还是知道几分。 慕含烟笑了笑道:“碧珏姑姑,这事都已经过去了,您还是别追究了,对了,奶奶最近身体可好?” 碧珏瞧她并不想说那段过去,于是也不再追问,听她提起云老夫人,她叹了口气道:“老夫人的身子大不如从前了,自从从西山寺回来,大少二少相继离家后,老夫人就一下子苍老了不少,我从来没见到老夫人那种模样,大少奶奶,如今你跟大少都回来了,那二少呢?我当时听说二少是去找你了,你应该有遇见他吧?” 慕含烟闻言垂下头去,她看着自己的绣鞋,想了一下,最后才道:“灏然去云游了,他说等他看尽了外面的世界就会回来,碧珏姑姑,我们不在奶奶身边,还请你多多担待一下。” “大少奶奶这是说的什么话,照顾老夫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过大少奶奶,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似乎不会在云家久留,出什么事了吗,你这次回来我看着你整个瘦了一圈,脸色也极差,到底是怎么回事?”碧珏问道。 “碧珏姑姑,你莫多问,我没事的,只要云家上下都平安就好了,对了,碧珏姑姑你最近去看过菲儿了吗,我听说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慕含烟转移话题,她不想说太多,因为她说得再多都无法改变那个结局。 “是啊,我天天都去看她,她身体好,有慕二少陪着,心情也好,看她这样幸福,我也安心了,这事还得谢谢大少奶奶,若不是因为你,菲儿也不会因祸得福得了这么个好郎君。”碧珏感激的道,若不是老夫人去一趟西山寺想通了,菲儿也不会好得这么快。 “碧珏姑姑,你快别这样说,如果不是因为我,菲儿也不会受这样的罪,你刚才说菲儿得了好郎君,难道是奶奶答应我二哥的求亲了吗?”慕含烟惊喜的问道。 “嗯。”碧珏也是一副喜上眉梢的神情,菲儿成亲,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 番外 第二十三章 回家 第二十三章 回家 慕含烟与碧珏说了会儿话。然后就一起去了惠净院,两人刚走到惠净院外,迎面便走来一人,慕含烟与碧珏相视一眼,然后都停下来等那人靠近,刘纤柔走进了些,探头在慕含烟身后扫了几眼,直到确定她身后不会突然冒出她想见的那个人来时,她才重新将目光放在慕含烟身上。 “我听说大嫂回来了,所以来奶奶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还没进屋就遇上了大嫂,大嫂,这出走的日子不好过吧,瞧瞧你都瘦得没个人样了,要是我啊,就不跟自个儿置气,你瞧灏然要纳妾,我也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她进了门,偏偏你要这么较真,要知道啊,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为你独守的。”刘纤柔一番话明褒暗贬。大大的将慕含烟贬损了一番。 慕含烟却不与她计较,温和的笑道:“弟妹还是这样快人快语啊,我甚感欣慰,让你大老远的来看我,我真是不敢当,院外冷,不如我们进屋里说话。”慕含烟说完便向里面走去,没走几步刘纤柔就将她的手腕握住,慕含烟诧异的回过头去望着她,“弟妹这是何意?” “我有话要问大嫂,大嫂能不能给我一柱香的时间,我问完话你就可以进去了。”刘纤柔倨傲的道,即使是有求于人,她都不愿纡尊降贵。 慕含烟见她这样,心里升起不悦,但一想到灏然,她还是按耐着性子笑着道:“此处天寒地冻的,我回程途中受过风寒,怕是不宜在外面待得过久,弟妹你有什么话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纤柔见慕含烟这样,向碧珏递了个眼神,碧珏识趣的道:“大少奶奶,既然二少奶奶找你有事相谈,那奴婢就先去给老夫人回话了。”说完便向院子里走去。 慕含烟目送碧珏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处,才转头细细的审视着刘纤柔。她的面容比她这个病人都还要憔悴,眼睛下方的阴影任是再好的脂粉也遮盖不住,慕含烟怅然的叹了一声,“弟妹要问什么就赶紧问吧,奶奶还等着我去向她请安呢。” 刘纤柔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慕含烟,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便被她藏在那楚楚可怜的面容下,她看着慕含烟未语泪先流,抽泣了一阵才道:“大嫂,灏然不见了,自从你离家出走,灏然便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他的消息,我派了许多人去找,可都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大嫂,以前是我不懂事,请你告诉我灏然去哪里了?” 慕含烟看着她哭得凄凄惨惨的样子,心里不免升起几分同情,但想到灏然现在生死未卜,她只得道:“灏然去云游了。他说想看看这个世界,等他想通了他就会回来。”慕含烟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不敢保证云灏桀到底会不会回来,他能不能活着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大嫂,灏然为什么不回来,这里有他的家他的妻子还有他的责任,他怎么可以丢下这一切独自去逍遥呢,那他有没有想过被他留下来的人会怎么过日子,他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残忍?”刘纤柔几乎是低吼出声,在慕含烟面前这样失态,是因为她长久的信念在瞬间崩溃,慕含烟这样说,那灏然就是没有打算再回到京城再回到云家来,而她就相当于是给他守活寡,一辈子都再没有出头之路。 慕含烟略有些不忍,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她与刘纤柔之间的嫌隙不是一点点大,而是大得足以让她对她漠视,她无声的站在原地等着刘纤柔整理好情绪。 片刻后,刘纤柔已经恢复镇定,她吸了吸鼻子对着慕含烟道:“谢谢大嫂告诉我,大嫂,我知道我不如你,所以不能得到灏然的心,有时候我特别怨恨你,因为是你才毁了我的一切,可是现在我不怨恨任何人,因为怨恨别人也改变不了事实。灏然他不爱我,我就是再难过,他也不会心疼我半分,有时候我挺羡慕琳儿的,她虽然始终都是做为你的替身而存在,可是她也是完完全全得到灏然的宠爱,哪怕这宠爱只是一场幻影,但最后她却能为了你而死,也算在灏然心里生根发芽了,反倒是我,不管多么的努力,灏然的眼中永远都没有我的存在,他永远都不会在心底为我挪那怕一点点的地方,他就算是走,也不愿意让我知道去了哪里,我做人做得真是失败。” 慕含烟听刘纤柔的话,心里酸酸涩涩的,谁能料到是这种结局,还记得那日她们同披着嫁衣,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嫁入云家,没想到一夜洞房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她曾试图改变过,但是结果仍然如此。如今灏然生死不明,刘纤柔伤心绝望,而她与灏桀在经历了千辛万苦后,终究也是要分离的,想到这些,她就连呼吸着就是痛,自古多情伤别离,而她还要与灏桀多少次别离才换来相聚一生? “弟妹,这都不怪你,怪只怪命,命让我们如此。好了,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了,那我也该去跟奶奶请安了,我看你气色不好,还是回去吧,别受凉了。”慕含烟说完便转身后惠净院走去。 刘纤柔看着慕含烟施施然的走进惠净院,她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迅速一换,变得冷冽肃杀,她握紧了拳头,低声道:“慕含烟,你不用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嘴脸,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此时前方正急匆匆跑来一人,那人见到刘纤柔时脚下加快步伐,几步便来到刘纤柔身边,“二少奶奶,您见到大少奶奶了吗?”来者自然是刘纤柔的狗头军师碧鸾,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刘纤柔的表情,见她神色不豫又匆忙埋下头去。 “当然,这小贱人的命真是硬,怎么都死不了,碧鸾,我让你通知我父亲的事办了吗,我父亲怎么说?”刘纤柔先前从门卫小厮处得知慕含烟回府后就立即派人去通知刘御臣,希望他能将慕含烟格杀在宫门之处,如此方能保证刘家的安全。 “是,奴婢是当面跟刘大人说的,刘大人让奴婢转告二少奶奶一句话,叫二少奶奶不要跟大少奶奶在一起,免得刺客误伤了您,他说您最好待在铭泓院不要外出,以此方能保障二少奶奶的安全。”碧鸾眼中略带有兴奋,除了慕含烟,云家能执掌大权的便是二少奶奶了,那么以后她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可是要来临了。 “好,碧鸾,我们回铭泓院去,就算外面血流成河。哀嚎四起也别出来,我倒是希望那些刺客不长眼将那个老东西也一起干掉,这样我就能坐享云家的家产了,云灏然,你对不起我,我就要你拿所有的一切来偿还我。”刘纤柔软的脸疯狂得扭曲,但是她自己去不自知。 碧鸾看着刘纤柔狰狞的面容,吓得打了个寒噤,这世上害人的果然都是感情,瞧瞧二少奶奶,以前虽然也不太好处,但是也没现在这样危险,只不过人就是这样贱,明知道跟着这样的人自己随时都会有危险,但仍飞蛾扑火,而她们之所这样,都是为了地位与金钱。 慕含烟踏进惠净院,院中荒凉了不少,一路走过来,下人见到她都向她请安,她挥了挥手继续向前走,穿过回廊走到主院前,她见到碧珏正扶着苍老了不少的云老夫人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云老夫人此时抬头眼遮着眼睛去看天上那道炽阳,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这种暖意持续不了多久,便被周身泛起的寒意给覆盖。 “老夫人,您的身子不好,还是跟奴婢进去吧。”碧珏在一旁劝道,这些日子云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偏偏大夫都束手无策,都说是老夫人心里想的事多,所以才难见其效,她也曾劝过老夫人放松放松心情,可是想到这云家没个主事的人,她心里也跟着着急。 云老夫人却叹了一口气,“碧珏啊,我老了,身子好与不好都没人在意了,对了,让你去瀚锦院叫含烟跟灏桀到惠净院来,怎么半天没见到人影,他们是嫌我老婆子老了就不当一回事了吗?”云老夫人说着说着就来了气,云灏桀一声不吭的休了慕含烟再娶,然后没过几日又把新夫人赶了出去,自己也跟着失踪,这些日子她面对着云家这偌大的家业,越来越力不从心。 “老夫人,您快别这样想,你这样想不是折煞大少跟大少奶奶了么,刚才奴婢跟着大少奶奶都走到惠净院外面了,结果二少奶奶来找大少奶奶,看样子似乎是要问二少的事,所以奴婢也没有相拦,想必现在也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老夫人,您还是跟奴婢回屋里等吧。”碧珏连忙解释道。 云老夫人闻言却更是气愤,她怒道:“纤柔有什么事偏偏在这时候来问,等会儿去问不行吗?在她心里还有没有谦让这个词?” “老夫人请息怒,都是二少奶奶不懂事,回头奴婢再去提点提点二少奶奶,您别气了,气多伤身。”碧珏连忙道。 “罢了罢了,我们回屋里去吧。”云老夫人说完转身去,就见慕含烟快步走到她面前,她面容一震,迅速恢复以往严肃的神色来。 “含烟给奶奶请安,奶奶近来身体可好?这样冷的天,您怎么在外面站着,让含烟扶您回房吧。”慕含烟也不在意云老夫人严肃的神情,她自然的走过来扶着云老夫人的另一条手臂。 云老夫人置气的甩了甩手,奈何慕含烟握得牢,她挣了几下都没挣开,于是也就随她去了,但是语气仍还是很僵硬,“外面可好玩儿?知道要回来看我这老婆子了,灏桀呢,他怎么跟你一起过来?不是我说你们俩,出一点事就闹着出走,也太轻率了,你也要想想你是什么样家庭出来的人,又是嫁来什么样的家庭,别人可都睁大眼睛等着看我们云家的笑话,可你们就是不安生,偏偏要制造这么多笑话让旁人来笑,奶奶老了,这脸皮不要也罢,可是你也得为以后的子孙考虑,流言蜚语的传到他们耳里,你让他们如何接受?” “是,奶奶教训得是,灏桀有些事情要处理,待会儿便来见您,奶奶,含烟在外面时刻都记挂着您呢,您怎么不好照顾自己,瞧瞧您都瘦得皮包骨头了,现在可不流行骨感美了,您还是要胖些才能显富态啊。”慕含烟跟着雪莲交往了一段时间,也学会了拍马屁,看云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就知道慕含烟这马屁算是拍对了。 “我都是一个老婆子,还在乎这些外在做什么?含烟,你老老实实跟奶奶交待,灏桀为什么跟你写和离书,那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又是谁?怎么几天的功夫,你们就闹得那么严重了?”云老夫人还是有些八卦因子的,对于慕含烟与云灏桀之间发生的事,她也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奶奶,不是灏桀给我写的和离书,是我给他写的和离书,至于那个女人,她叫蓝音,是灏桀的救命恩人,因为灏桀欠了她一段情,所以她要灏桀补偿她。”慕含烟简单的解释道。 “什么,你给灏桀写的和离书?这不是胡闹吗?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的,哪里有妻子休丈夫的,含烟,你莫怪奶奶说你,那次我让灏桀将你休了,灏桀死活不肯,可见他对你的心思有多重,可你倒好,不好好珍惜尽瞎胡闹,好在灏桀去将你追回来了,你做事怎么能如此轻率?”云老夫人气愤的道。 慕含烟满头冷汗,她重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云老夫人听了才舒展了眉头,“唉,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么多曲折,含烟,也亏得你受得住,这一赶出门你吃了不少苦吧,我听说灏然也去找你了,你可有见到他?”云老夫人这是首次问起云灏然,想必这些日子也想通了,不再固守着成见。 “是。”慕含烟点头道,“我们在去往江南的路上遇险到脚扭伤的灏然,然后一同前行,后来我被灏桀找到了,所以跟着灏桀回京,灏然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所以一个人去云游了,奶奶,你莫担心,灏然很快便会回来的,云府里还有他的责任未了。” “嗯,我相信灏然做事极有分寸,含烟,你也别只顾着站着,坐到我身边来,跟我说说你行走江湖的奇遇,真没想到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儿家也敢独自出行,这一路上没出个好歹真是老天保佑。”云老夫人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慕含烟见她把以前对自己的成见都忘了,心里自然也开心。 “奶奶,跟我同行的还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的奇思妙想可多了,多亏了她我们一路行来才平安无事。”慕含烟想到雪莲的妙语就觉得好玩,刚才那句骨感美也是从她那里捡来的。 “那我可要见见她了,这么有趣的丫头,她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对云家有企图,故意接近你的?”云老夫人马上又想到这个可能,于是问道。 慕含烟笑了笑,她宽慰着云老夫人道:“奶奶,雪莲绝对不会对云家有所贪图的,她是凤渊国的人,来京城办件事就回去,恰好与我结识,便想跟着我去江南游玩,就这么简单。” “哦,那就好,含烟,你回来还没去看过菲儿吧,上次你二哥来提亲,我二话不说就拒绝了,现在想想你二哥确实是难得人才,菲儿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天天来云家陪着菲儿,我赶了许多次,后来也不忍心再赶了,我答应了他们的婚事,现在你跟灏桀回来了,不如让你家选个合适的时间,将菲儿迎过门去吧,经历了这么多,我现在算是想通透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管得太多反而让他们得不到幸福。”云老夫人惆怅的道。 “我在这里替二哥谢谢奶奶了,那我先去看看菲儿,等会儿再回来陪奶奶您用午饭,奶奶觉得怎么样?”慕含烟看着天色不早了,知道自己在云家待的时候不长了,所以急着想去把该见的人都见完。 “好,你去吧,待会儿带着菲儿一起过来吧,我们也好久没吃过一阵团圆饭了。”云老夫人挥挥手,看着慕含烟渐行渐远的身影,她回头对碧珏道:“你怎么看?” “大少奶奶明显有事瞒着我们,老夫人,我看大少奶奶跟大少出京这事怕是不简单,而且看大少奶奶的模样,似乎回了云府又要走。”碧珏早就察觉到慕含烟的不对劲,只是云老夫人没问她也不想多嘴。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孩子现在心里藏着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让我们知道,你去把灏桀找来,我问问他。”云老夫人按了按额头,对碧珏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 番外 第二十四章 隐情 第二十四章 隐情 慕含烟出了惠净院。径直向墨香阁走去,一路上看着那满枝爬满了手指粗的雪条,整个府里银妆素裹,慕含烟惆怅的想到:冬天来了,春天是否已经不远了? 来到墨香阁外,远远的她就听到院内云菲儿清脆的声音,“慕二哥,你快下来,树上滑,小心别跌倒了。” 慕含烟听着云菲儿的声音,心里涌起感动,有多久没听到菲儿说话了?此时听在耳里,却仿若天籁,或许只有经历过生死后,人们才会觉得平常很容易接触到的东西都会变得弥足尊贵。慕含烟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院子里,她站在回廊下看着慕景瑞正站在一棵铺满雪花的粗枝上,伸手去够另一根粗枝上的手绢。 看着慕景瑞,她似乎又想起小时候大哥二哥对她的宠爱,那些时候她最爱屋外那一树槐花,大哥与二哥有一次捉弄她惹得她生气了,她堵了好几天的气都没理他们。后来他们就去将满树的槐花摘下将她的闺房装饰得漂漂亮亮的,她才气消。 可现在回想起过往,却觉得那一切都似在做梦,她已经回不到当时那样单纯的快乐了,此时慕景瑞已经拿到手绢,只见他一旋身翩翩降落在雪地里,银白长袍旋开就如盛开在雪地里的莲花般美得出尘。 云菲儿猛拍着手赞道:“慕二哥,好身法啊,其实我没受伤之前也能从上面飞下来,只是现在恐怕不可能了。”云菲儿说完抬头仰望远处,却看见慕含烟呆站在回廊里,她惊喜的唤道:“大嫂,总算等到你来看我了,刚才怡心就来回说你还要先去拜见奶奶,奶奶也真是的,留着你到现在才让你过来,快过来啊,不会不认得我了吧。” 慕含烟笑了笑,缓步走到云菲儿身边,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她,见她精神抖擞的样子,她才略略宽了心,“菲儿,看着你好起来我就放心了,二哥,多谢你日日来陪菲儿。” 慕景瑞早就一脸期盼的望着慕含烟,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客气疏离。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烟儿,你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慕含烟抬头看着慕景瑞,笑得很客气,“二哥,我一向是这样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了,爹娘跟大哥还好吗?” “他们都好,就是担心你……。”那夜他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就知道在她心里,已经打算将他们搁在心里,他刺出的那一剑不光是伤了她的身体,更加伤了她的心,可是事到如今,他却不觉得后悔,让烟儿回到她该回去的地方,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不必担心我,我什么事都不会有,菲儿,你的身体刚好。不要在外面待久了,我扶你进屋里去吧。”慕含烟说完再也不看慕景瑞一眼,扶着云菲儿向屋里走去。 云菲儿也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古怪气氛,她向慕景瑞投去一抹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任由慕含烟将她扶进屋里,安置在软榻上,云菲儿小心的打量着慕含烟的神色,瞧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她轻声问道:“大嫂,你跟慕二哥吵架了么?我怎么感觉你对他不冷不热的呢?” “有吗?”慕含烟佯笑着问道,她也不想表现得这么明显,可是那夜的情形在眼前不断的回荡,她是个不祥之人,不想再给慕家带去任何的风波了,爹娘尽心尽力的将她养大,她又岂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云菲儿连连点头,“有,以前你见到慕二哥时都会欣喜的冲到他面前去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可是现在却冷冷淡淡的,大嫂,是不是慕二哥欺负你,他要敢欺负你,看我理不理他。” “没有的事。”慕含烟连忙道,“二哥对我好还来不及,怎么会对我不好呢,菲儿,我们不聊二哥的事了,聊聊你吧,我听碧珏说奶奶同意了你跟我二哥的婚事?” 云菲儿闻言害羞得垂下头去。“是啊,我也没想到奶奶会同意,我昏迷的那些日子,总是能听到你们说话,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没有来,我害怕极了,还好有怡心那丫头在我耳边说话,后来慕二哥也来同我说话,再后来我就醒了,这才知道奶奶是真的同意了这门亲事。” “那就好,菲儿,我们趁你昏迷时胡乱替你的人生做了规划你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吧?”慕含烟瞧云菲儿小女儿娇态的样子就知道云菲儿不会怪她,所以也只是说说。 “大嫂,我怎么会怪你,你们也是为了早日让我醒来,对了大嫂,你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而且大哥新娶的那位是什么人,大哥怎么会娶她?”云菲儿听怡心打探来的消息都不确切,想来还是问本人来得最直接。 “她是你大哥以前的救命恩人,灏桀曾答应她回京便去向她提亲,可是不知道是事务繁忙忘记了还是什么原因,灏桀并没有遵守承诺去娶她,而那天灏桀送我回府。我们回来的路上去了夜市,没想到却被人刺杀,灏桀为了救我受了重伤,随后又遇到那名女子,她以当灏桀的正室为条件才肯救灏桀,我别无选择,才同意了,这事不能怪灏桀,都是我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慕含烟淡淡的解释道,此时虽然说得轻松,可想起那时心都纠结在一起的感觉。她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阵抽痛。 “原来是这样,那名女子真是不应该,不管怎么样大哥也娶了大嫂,她怎么能横插一脚,好在大哥英明去找回了大嫂,要不然她就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了。”云菲儿嘟着嘴不满的道,她最讨厌这些大夫拿着别人的生命要胁别人,明明就是要当悬虚济世的医者,这样做岂不是有损医德。 慕含烟倒是不在意,“菲儿,别这样说蓝音,她为了救我,丧尽一生的功力,算起来还是我跟灏桀对不起她,对了,奶奶同意了这门婚事,有没有选婚期呢?” 云菲儿气鼓鼓的脸顿时又冒起一片酡红,她看着慕含烟不好意思的道:“大嫂,慕二哥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可是还没来得及说,我的手绢就被风吹到树枝上了。” “哦,原来是我出现的时机不对,那我现在就去将二哥请进来,让他说说,我看看我有没有机会参加。”慕含烟瞧云菲儿动不动的红脸,觉得有意思,免不了再三的逗她。 “大嫂。”云菲儿娇嗔一声,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慕含烟,“大嫂,你说有没有机会参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走?你不是刚回到云家么?你又要去哪里?” 慕含烟看着云菲儿,心里有些不忍,这个一直待自己比亲姐姐还亲的少女,她因自己而重伤中毒,可是临到她要成亲了,她却不知道能不能参加她的婚礼,“菲儿。我还有事要做,所以下午就要离开云家,我不知道我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那一座高墙大院,她能再出来的方式怕只有与无痕成亲这一条路吧。 “大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走,难道这里不是你的家吗?还是你不打算原谅大哥,所以一定要跟他和离?”云菲儿一下子着急起来,她从来没想过大嫂回来又会马上离开。 “菲儿,你别激动,小心身体,我…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其实我不是慕家的孩子。”慕含烟生怕云菲儿会误解了她与云灏桀的关系,所以急忙解释道。 “什么?你不是慕家的孩子,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云菲儿惊声道,她从来没想过大嫂不是慕家的孩子的情形会是如何,在她心里,慕含烟就该是慕家的三小姐,可是为什么大嫂又说她不是慕家的孩子呢? 慕含烟顿时为难起来,但想了想她才道:“是,我不是慕家的孩子,十六年前,先行皇后生下一名小女婴,她就是长公主金羽,长公主出生没多久就被有心人偷出了皇宫,从此流落民间,而皇帝怕宣扬出去对长公主的生命会有威胁,但将此事瞒了下来,但却暗中派人查找,可是长公主这一失踪便再也没有找回来,直到有一天,吉祥锁的再现,众人才又找到了长公主,很不幸,我就是那个众人找了十六年都未找到的长公主。” “大嫂就是长公主?”云菲儿惊讶的道,“如果大嫂是长公主的话,那么是要回宫的,可是你已经嫁给我大哥了,理所当然应该跟我大哥一同进宫,然后再一同回来啊,为什么听你的意思就好像你一去就不回了。” 慕含烟低垂下头,这些日子以来,她心里一直憋着一件事,她没办法同雪莲讲,也没办法同云灏桀讲,现在被云菲儿这样一问,她惆怅的道:“菲儿,你应该听说过长公主金羽自生下来就与凤渊国的皇帝定下婚约这件事吧,现在凤渊国的皇帝已经亲自前来迎亲了,长公主下嫁凤渊国是在所难免的。” “大嫂,如果照你这样说,你是长公主,而长公主又要嫁去凤渊国,那么就是你要嫁去凤渊国,可是你已经是大哥的妻子了啊,你怎么能再嫁人?那大哥又怎么办,你的心又怎么办?”云菲儿惊声道,没想到她昏迷这短短的时间,身边竟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我不知道,我不想嫁去凤渊国,但是现在却不是我想不嫁就不嫁的,我出走这段时间是与一名叫雪莲的姑娘在一起,她就是凤渊的公主,而她的皇兄也就是凤渊的皇帝也跟着一起,他表现的态度就是非我不娶,可是我不想当长公主,我只想做慕含烟,与灏桀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慕含烟苦恼的道,她近来一直将此事压在心中,现在终于有个人能让她好好的畅所欲言一番。 “这还不简单,大嫂,你不进宫了不就得了,我还不信皇帝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他让你在民间生活了十六年,难道还不许你婚配嫁人?还好你是被慕家收养了,如果是被其他什么人家收养,怕早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大嫂,我们别理他,别以为他是皇上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尽过教养义务的人没权利替你决定人生。”云菲儿气愤的道,其实她气愤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也是她最近一直丢不开的心结。 “不进宫是不可能的,这不只关系着我的生命安全,还有云家慕家上下的命都捏在我手里,更何况,最近刺杀一直都没有停过,如果不进宫,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跟着受害,菲儿,我多么希望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以跟相爱的人执手白首,可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愿望都成了空想,菲儿,答应大嫂,以后一定要幸福,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永远记着你们。”慕含烟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想哭,但是眼泪不知不觉就爬满了整张脸。 云菲儿也察觉到此事关系重大,她陪着慕含烟流了一会儿泪,然后安慰道:“大嫂,你快别这样想,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而且我相信大哥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去凤渊。” 慕含烟点点头,但是想到云灏桀也只不过是皇帝手下的一员,他又有什么筹码可以让皇帝改变主意,此事怕不是她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但为了让云菲儿安心,她也只好放宽心,“菲儿,谢谢你安慰我,但是我就是死也不会嫁去凤渊国,有道是烈女不侍二夫,就算是死我也要做云家的鬼。” “大嫂,你千万别干傻事,人活着还有许多的可能,可是一旦死了,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如果在死与让你嫁去凤渊之间做选择,我相信大哥或者是我们每一个关心你的人都希望你嫁去凤渊,就算我们只能遥遥牵挂,只要你活着,我们就还会有再相见的一天。”云菲儿没想到慕含烟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她不要,她不要她这样傻。 慕含烟眼眶泛红的看着云菲儿,没想到她比她还想得通透,可是不死又能怎么样,难道活着让无痕吗?她受不了,她宁愿死。 “菲儿,老天给了我高贵的身份,却让我自小在民间长大,我爱我的爹娘,爱我的大哥二哥,可是我知道我的爱会让他们受到伤害,所以即使我再伤心,我都从容的离开了慕家,不再给他们带来伤害,我欠爹娘的养育之恩,这一生怕是再没机会偿还,而灏桀,我更加对不起他,一场错乱的洞房,将我们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而一枚吉祥锁,却又让我们面对面却再也不能触碰彼此,有时我恨、我怨,但恨也罢,怨也罢,这一切都要有个了结,菲儿,如果我真的没办法摆脱命运的安排,你一定要好好的开解灏桀,让他忘了我。”慕含烟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无法摆脱这个事实,那么她会在大婚的晚上自尽,以保全自己的清白。 云菲儿见慕含烟凄凉的神色,心里一酸,她从来没想过平易近人的大嫂、爱与她谈心的大嫂会是那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她叹息一声,扑到慕含烟怀里拍着她的背,“大嫂,你不要想那么多,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时都会有转机,对了,我跟你说过开心的事吧,说是开心,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开心的事。” 慕含烟诧异的低头望着她,“什么事让你这么矛盾?” “大嫂,我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了。”云菲儿语出惊人的道,她的身世在云家一直是件极隐密的事,若不是她昏迷在床,她还不知道她的娘亲竟然就在身边,每日那样近的接触,可她却能狠心的不多看自己一眼。 “哦?”慕含烟惊讶极了,难道是碧珏与菲儿相认了,可是为什么菲儿又说算不算得上是件开心的事呢?难道她并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其实早在碧珏关心菲儿的婚事时,她就猜到了,只是她不是一个擅于八卦的人,所以也没有多加打听,没想到她出走一回,回来就有了好结果。 “大嫂,你知道是谁吗?原来就是侍候奶奶的碧珏,我早就听说她是奶奶的亲侄女,当年非常爱大哥的爹爹,但是却始终引不起他的注意,后来有一天,她醉酒与一名神似大哥的爹爹的男子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最后生下了我,她自知无颜面对奶奶,便想要一死了之,最后被奶奶劝住了,奶奶答应她让她生下孩子,但是孩子必须交由奶奶抚养,从此她不得过问,所以这么多年,她都对我不闻不问,若不是我昏迷在床,她也不会来看我说出这段往事。”云菲儿惆怅的道,她一直在想他比大哥二哥小那么多岁是为什么,现在总算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是云家的孩子。 慕含烟一阵唏嘘,为云菲儿与她相似的遭遇而感到难过,“菲儿,不要怨恨碧珏姑姑,她还是很爱你的。” “我知道,但是我却不能原谅。”云菲儿喃喃道,或许再过些日子她便能想开了吧,因为时间会是最好的治伤药。 番外 第二十五章 书房拥吻 第二十五章 书房拥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书房拥吻 慕含烟握着云菲儿的手给她勇气。她们的遭遇非常相似,所以她理解她的想法,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慕含烟站起来道:“菲儿,你好好将养身体,要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哦。” 云菲儿被慕含烟一说,脸又禁不住红了,她瞅着慕含烟的动作诧异的问道:“大嫂,你要走了么?” “嗯,我还有些话要单独跟二哥说,菲儿,有时间我会再回来看你的。”慕含烟不舍的道,进宫之后,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说完她抱了抱云菲儿,然后向外走去,云菲儿一直目送她消失在房门前才收回目光,此时怡心走进来,看着云菲儿脸上怅然若失的神情,她笑道:“小姐,你刚跟大少奶奶见了面。怎么就露出这种生离死别的神情来了?” “呸呸呸,就你乌鸦嘴,什么生离死别说得这么严重,我跟大嫂一定还有机会再见的。”云菲儿说着说着鼻间就泛酸,一颗眼泪再也掩藏不住滑落下来。 怡心没想到自己一句打趣的话,就惹得自家小姐哭起来,她顿时慌了手脚,“小姐,你别这样,大少奶奶不是一直住在瀚锦院吗,你要见她随时可以去见她,你别哭啊。”怡心手忙脚乱的自怀里掏 出手绢去给云菲儿擦拭越落越厉害的眼泪,谁知道她越劝,云菲儿却越哭得厉害。 “你知道什么,或许这一次见面过后,我永远就见不到大嫂了,呜呜呜,你把你的手绢拿开啦,害我喘不过气来了。”云菲儿将怡心的手推开,自己却哭得不能自拔。 “好好好,我不帮你擦了,可是你能不能别哭了,小姐,你看你一张脸皱巴巴的,真是难看,让慕二少爷见到肯定得嫌弃你,快别哭了。哭多了伤身体。”怡心安慰道,不过她这安慰倒是别具一格,云菲儿扑哧一声被她逗乐了,她又哭又笑的瞪着怡心,不依道:“你取笑我,你怎么能取笑我?”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了,我出去还不行么。”怡心说完当真不停留的向屋外走去,云菲儿见状连忙道:“你给我回来,我让你出去了么,扶我去外面,我要等着慕二哥回来。” “哟,小姐,你跟慕二少爷这才分开多久啊就迫不及待的要等他了,我看啊小姐现在肯定指着时间过快一点,到时才能跟慕二少爷如胶似漆,小姐,我说得对吗?”怡心促狭的向云菲儿眨眨眼睛,她家小姐就是太单纯了,什么都挂在脸上,所以逗趣她这件事才让她屡试不爽。 “好你个怡心。是欺负你家小姐我没脾气是吧,看我不撕了你的嘴。”云菲儿作势要去撕怡心的嘴,被怡心溜掉了,她叉着腰瞪着怡心,怒道:“你还敢跑,等我腿灵便了,我非得追着你撕了你的嘴。” 怡心双手握拳置于唇边,脸上一副害怕的模样,“我好怕啊,小姐,我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别撕我的嘴,我本来就长得没小姐有灵气,若再是个烂嘴巴,以后侍候小姐怕也要把小姐吓得吃不下东西,不如改个惩罚,罚什么都可以,就是别撕我嘴。” 云菲儿见怡心一副郑重其事商量的态度,不由得笑开了,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就你这丫头鬼心思多,快过来扶我吧,我要问问慕二哥大嫂都跟他说了什么。” 怡心不敢再逗云菲儿,连忙过来扶着云菲儿向屋外走去。 慕含烟出了门右转,就见慕景瑞倚靠在廊柱下,她笑着走过去,唤道:“二哥,你是专门在此处等我吗?” 慕含烟话刚说完,慕景瑞便急走过来扯着她的胳膊往院子里拉。“烟儿,你跟我走,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进宫。” 慕含烟挣脱他的手向后连退了几步,直到与慕景瑞拉开距离她才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望着慕景瑞,她淡淡的笑道:“二哥,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难道你不知道,不管我是留在云家还是慕家,都会给你们带来许多不能避免的麻烦,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所以那座皇宫即使是一座囚笼我也得走进去,因为我别无选择。” “烟儿,一个国家的兴亡怎么能全部寄托在一名女子身上,就算你嫁去凤渊能暂时保得边境平安,但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再说你嫁去凤渊就真能稳住他人的造反之心?倘若凤渊有心要拿金临开刀,你就是和十次亲也没有办法避免,烟儿,你何苦这么傻一定要将自己卷进这个权力斗争中。”慕景瑞语重心长的道。 慕含烟看着慕景瑞,她连连讪笑了几声才停下来,她微讽的看着慕景瑞,“你们不也希望我进宫么?如果我没记错。那夜你与大哥上演的那场戏,不就是为了逼我离开慕家,不就是为了让我不再害到慕家?二哥,你们既然已经有这样的心思,又何苦现在在我面前强装好人,爹娘收养我,大哥二哥疼爱我,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可是当我需要你们支持我的时候你们又对我做了什么,进宫,我别无选择。如果我不进宫,一直虎视眈眈想取我性命的人必定会再次痛下杀手,而因为我已经牺牲了太多无辜的生命,我不能再任性,至于嫁去凤渊,此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但是我却决定了听天由命,或许老天会给我一个转机,让我不用再嫁。”慕含烟凄凉的道,那夜的事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却选择了不知道,刚才若不是慕景瑞逼她,她又怎么会道出心声。 慕景瑞闻言震得连连后退,他一直就在想,那夜的事怕是瞒不住冰雪聪明的烟儿,没想到还真没瞒住,现在被她点破,他索性也就承认,“烟儿,对不起,那天是我们别无他法,只能那样做,二哥的剑刺得很重吧,你有没有事,伤口现在还疼不疼?” 慕含烟苦笑的看着慕景瑞,她抚上胸口曾被慕景瑞刺伤的那一处,她萧瑟的道:“伤好了,也不痛了,但是这个伤疤却再也消散不了了,二哥,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决定怎么样的,就好像长公主这个身份就突然降在我身上,我还在懵懂时,一连串的刺杀便接锺而至,我才知道,这个身份其实就是祸害,它只能带给我祸害。” 慕景瑞难过的望着慕含烟。她出走一圈,整个人都变了,脸上再没有以前的天真活泼,反而有一股消沉弥漫在眉宇间,他喃喃道:“烟儿,都是二哥不好,二哥不能保护好你,还将你逼上绝路,对不起,烟儿,跟我回去看看爹娘吧,自从你走了以后,他们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不管怎么样,爹娘都是出于为你好的心态而做了那么多事。” 慕含烟摇了摇头,她已经没时间了,“二哥,现在幕后指使者还没抓到,我多在民间停留一刻,身边的人就多一分危险,我不能拿爹娘的生命做赌注。”慕含烟说罢直挺挺跪在地上,向慕景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道:“二哥,请你转告爹娘,烟儿不孝,不能再侍奉他们,不能再承欢膝下了。” 慕含烟连忙走过去扶起她,他悲伤的道:“烟儿,你这是做什么?我会转告爹娘,而你也一定要再回来看他们,不要让两个老人家替你担心,知道么?在宫中凡事要谨言慎行,二哥会在家里等着你平安回来。” 慕含烟没再说话,自慕景瑞手里挣扎出来,她悲怆的狼狈奔出墨香阁,出了墨香阁,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回头看着这座三进院子,心里却是悲伤不已,她暗暗咬了咬牙,转身向瀚锦院奔去。 进了瀚锦院,慕含烟随手扯住一个路过的小丫头,问了云灏桀在何处,那小丫头脆生生的回了句还在书房,她连忙向书房奔去,绕过九曲回廊,远远的便见到书房,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向书房踏去,走到门边,她伸手轻叩了叩门,门内立即便传来云灏桀清冷低沉的声音,“是无尘吗,进来吧,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敲门。” 慕含烟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有一股想落泪的冲动,她放下手,深深的吸了口气,待平复了心里的复杂情绪才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她便见到云灏桀正满首在一堆纸里,见她走进来,竟连头也没抬一下,她的目光微微黯淡下来,她反身关上门,犹犹豫豫的走到云灏桀面前。 或许是慕含烟的沉默引起了云灏桀的注意,又或许是云灏桀察觉到屋内的气息不对劲,他抬起头来,一眼便见到盈盈立在他面前的慕含烟,瞧她眉头轻蹙,他放下手中的笔,绕过书案来到慕含烟身边,似是没事人般问道:“怎么了,瞧你皱着一张苦瓜脸,难道是这天要蹋了?” 慕含烟摇摇头,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云灏桀,他神情正常,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就好像等会儿她不会进宫一般,她涩声道:“灏桀,如果你难过,就不要压抑,你这样让我好难过。” 云灏桀神色平静的看着她,“含烟,我不难过,虽然你要进宫,但我也会跟着进宫的不是吗?你放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灏桀,我好怕。”慕含烟终于还是没忍住,她扑进云灏桀的怀里,为什么事到如今他还是能这样淡然,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着急,她要进宫,进宫就意味着要嫁去凤渊,难道他真的不担心她嫁去凤渊国? 云灏桀轻拍着慕含烟的背,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述说她心里的害怕,而他却无语可说,很多事,他认为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的情感,因为他要拿出行动来证明,“不怕,一切有我,你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只需要相信我,知道吗?” “灏桀。”慕含烟埋在云灏桀怀里痛哭失声,或许这一辈子,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在他怀里放纵的哭泣。 云灏桀伸出手,犹豫了一下,他才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对着她的唇就深深的吻了下去,他吻得很小心也很专注,就好像对待世间唯一的珍宝一般,细细的舔吻,将她鲜红的唇的每一寸每一种滋味都牢记在心,他伸出舌头舔吮着她的唇,细细的描划她的唇线,然后伸出舌尖轻触她的贝齿。 慕含烟轻轻喘息了一声,缓缓张开嘴,让云灏桀的舌头长驱直入,搅起翻天覆地的激|情,半晌后,云灏桀却微微的放开彼此紧紧粘在一起的唇,让慕含烟喘匀呼吸,待她平复又,又覆上唇去,细细的啄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耳垂,他将她死死的压向自己的胸腔,力气大的就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样,那种深沉的情感与绝望让两人既幸福又悲伤,良久之后,云灏桀才松开慕含烟,瞧见慕含烟的唇已经微微浮肿,他眸色深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她,可是他却生生的压抑住这种渴望,将慕含烟按在自己的肩窝处。 “含烟,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就绝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皇宫里的事我已经找人打点妥当,不要害怕,只要你唤我,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知道吗?”云灏桀终是不忍让她带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进宫。 慕含烟连连点头,“我相信你,灏桀,我相信你一定会带我走的。”慕含烟心知云灏桀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她又岂能让他担心。 云灏桀抚摸着她的柔顺黑亮的长发,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轻轻嗅闻着她的发香,两人间幸福而静谧,他们紧紧相拥,就想一直相拥到时间尽头,良久,慕含烟才道:“灏桀,我还想去飞檐小楼上看看,你能带我去吗?” “好。”云灏桀松开她,将桌上的东西收捡了一下,然后携着她从后院直接抄近路到惠净院的后院,慕含烟看着熟悉的路径,身边熟悉的人,眼中又冒起热气来,她眨了眨眼睛,轻声道:“灏桀,你可还记得那一次我让你带我来看星星的事吗?其实那天我要看的不是星星。” 云灏桀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因为那次算是他们俩的小小秘密,也算是慕含烟稍稍向他走进的第一步,“你不是看星星又是看什么?莫非你是为了让我陪着你,所以才让我带你去飞檐小楼的吧?”云灏桀如此臆测道。 慕含烟摇摇头,却又不及时解惑,她来到围墙外,看着那高翘起来的楼角上面堆满了积雪,白皑皑一片,她有些遗憾的道:“看来今天真不是个好时候,你瞧瞧上面那么多积雪,就算我们上去了,也会滑下来的,灏桀,我们回去吧。” 云灏桀见她失望,再扫了一眼楼角,他道:“你先在下面等等我。”说完他一旋身飞上了楼角上,待站稳后,他才蹲下身子,仔细的清理着积雪,直到清理出能容纳两个人的地方后才又纵身飞了下去,慕含烟仰着头看他蹿上蹿下的,心里很担心,但终究没有叫出声,等着云灏桀再次回到她身边时,她连忙拉着云灏桀冰冷的手,“灏桀,我们不上去了好不好,我看你跳上跳下的,吓得心砰砰直跳。” 云灏桀朝她露出一抹安抚似的笑意,他镇定的看着那座飞檐小楼,然后道:“这是你的心愿不是吗,我一定要满足你的心愿才行啊。”说完将说搭在她的腰上,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你可抓紧了,掉下来我可不负责。”说完便一提气,两人直直飞上那道翘角,云灏桀扶着慕含烟坐了下来。 慕含烟看着整个大地都覆上积雪,她赞叹一声道:“好美啊,如果不是你,我永生永世都不可能欣赏到如此的美景,灏桀,谢谢你,我希望来生来世都还能再遇到你,你总是最懂我的人。” 云灏桀笑了笑,他举目望着远处那散发着璀灿光芒的皇宫内殿,淡淡的道:“含烟,那一晚你要来看的不是星星,是那里对吧。” 慕含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她浅笑道:“是啊,当时我爹告诉我并非是他的亲生骨肉,并告知我是皇裔时,我想看看那个离我如此遥远却又息息相关的地方,后来我听说飞檐小楼是京城里最高的楼,或许能看到那个地方,便让你带我来看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个身份竟然藏着如此多的阴谋,否则我宁愿从不知晓。” “含烟,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别再苛求自己了,你是长公主这个事实改变不了,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未成的事实,所以你一定不可以随意萌生不好的想法,我还等着与你一起白头到老,知道么?”云灏桀将她揽进怀里,事情没有走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们都不能放弃希望。 “嗯,灏桀,我明白,我不会的,你放心,我会安安静静的等着你来接我出宫。”慕含烟含笑应允,只要云灏桀在,就是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怕了。 ~~~~~~~~~~~~~~~~~~~~``` 看到有亲说血色太重,就给亲们来点肉色,嘿嘿,想喝肉汤的就留言哈,不想喝的活,嗯,那好吧,偶就一直清水到底吧~~啊哈哈哈~~邪恶的笑~~ 番外 第二十六章 调笑 第二十六章 调笑 慕含烟与云灏桀在飞檐小楼上坐了一会儿。外面寒风刺骨,两人的内心却都是温暖的,慕含烟靠在云灏桀的肩膀上,俯视着白茫茫的云府,绿茵湖上冰冻三尺,冒着氤氲的寒气,就似人间仙界般,从高处望去,竟别一番风情。 “灏桀,如果我们能顺利出皇宫里脱身,我们就去找个无人的地方搭间小竹屋,屋前种满紫鸢花,后院养鸡鸭,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肯定很有意思,到时你在外耕作,我在屋里织布缝衣,等到晚上,你就带我到屋顶去赏月看星星,多浪漫啊。”慕含烟无限憧憬的道。 云灏桀将她揽得紧了些,然后毫不留情的打击她。“我可听说慕三小姐只会拔算盘,不会女红啊,到时你织的布缝的衣我能穿么?” 慕含烟羞得满面通红,她以手肘撞了一下云灏桀的腰,听到他低低的呻吟才霸道的道:“不能穿你也要穿,只要是我织得,你若是敢嫌弃,我就,哼哼。”慕含烟斜睨着他,一副有你好受的模样。 云灏桀瞧她如此凶悍的模样,笑出了声,继续逗她道:“我若是嫌弃,你就怎么样?我不信你还能咬我两口?” “哼,到时啊,我自有法子让你乖乖的穿上,不过我的女红真是差,以前娘为了磨我的耐性,硬是让我在绣房里待了三天,结果那三天我不是睡觉就是发呆,还真没绣出半件绣品来,我娘当时就摇头叹道:看你这样还好是生在富贵人家了,要是生在普通百姓人家,有得你的罪受,然后就放我出去了。”慕含烟吐吐舌头的道,她从没跟云灏桀说起过往的糗事,以前是有很多顾虑,而以后。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岳母大人真是英明,你要再待在绣房,估计这脑袋待得绣了也拿那些针线没办法,唉,那还真是不能指望你给我缝衣服穿,看来为夫就要多多努力劳作了,争取大丰收去换几件衣服穿。”云灏桀打趣道,现在这种温馨的时刻不多,可是一想到待会儿的分离,他脸上的笑容便越来越浅,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如果一开始他对她没情,她对他也没爱,那么面对分离,他们是不是就能做到心静如水了? “你好坏,就知道取笑我,不过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我在家里可是账房一把手,家里的账可全都靠我去摆平的,到时我去做个掌柜先生,一个月的收入也比你辛苦劳作多多了。”慕含烟睨着他。她可不是一个喜欢吃闲饭的人。 “嗯,那一切就拜托夫人了,偶尔吃吃软饭也是一种幸福。”云灏桀也不跟她争辨,从善入流的道。 慕含烟囧囧有神的瞪着云灏桀,没想到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吃软饭,云灏桀将她又重新按回自己的肩膀,笑道:“不用那么吃惊,吃软饭也不是谁都能吃到的,我何其有幸啊。” 慕含烟撇嘴道:“夫君这软饭也不能白吃啊,带孩子做饭洗衣服可都是你的活计,我一天累了回来,若没有可口的饭菜可是要大型侍候的。”慕含烟边说边想象,想到自己就像女王一样挥着鞭子,而云灏桀一副害怕的模样,她就乐得笑得喘不可气来,“哈哈哈,哈哈哈。” 云灏桀瞧她笑得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她的鼻子,“什么事这么好笑,说出来让为夫也乐一乐?” 慕含烟捂着嘴直摇头,她要说出来他还不得拔自己一层皮,她闷着头又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最近的思维很奇怪,以前从来不会想象这些,后来想了想,才明白自己是跟雪莲待得太久了,被她同化了。 云灏桀抬头看着天色,淡淡的道:“要用午饭了,我们下去吧。”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 慕含烟飞扬的神色陡然间黯淡下来。她看着天色,心里涌起淡淡的忧伤,“好,我们下去。”两人同时站了起来,此时却有光亮刺来,两人都睁不开眼睛,待那光线掠过,两人都极目远眺,看到有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进云府,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有震惊,“他们这么快便得到消息了,灏桀,怎么办,他们既然是来杀人的,肯定不会放过府里的人,怎么办?” “含烟,他们只是来杀你的,你就待在这上面别动也别出声,下面的人不会发现你的,我去会会他们,敢到我府上来,我要让他们有命来无命回。”云灏桀冷酷的道。把慕含烟安置在飞檐楼上,就要向下飞去,手却被慕含烟抓住。 “灏桀,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知道吗?”慕含烟着急的看着他,她有感觉此次对方是倾巢出动要将她阻杀在宫外,而且来者的轻功都是绝顶的,武功肯定也不差,她实在害怕云灏桀会有不测。 “你放心,那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安静的等在上面。等我将他们处理了,就立即上来接你。”云灏桀说完不再停留,飞身跳下飞檐小楼。 慕含烟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灏桀快速向黑衣人所在的方向飞掠而去,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都是她,她总是让身边最关爱自己的人陷入危难中,菲儿是这样,灏然是这样,现在灏桀也这样,倘若云灏桀有个三长两短,她又该怎么办? 云灏桀快速移到黑衣人必经之路上,他颀长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更加的冷酷萧杀,他冷冷的看着那群自以为行踪很保密的黑衣,冷笑道:“众人未请自入,未免太嚣张了吧。” “哼,你是什么人,我劝你好狗不挡道,否则老子的刀可不长眼,误伤了可别怪老子没事先警告你。”黑衣人无比嚣张的道,他们敢白天进府刺杀,必然就是仗持着自己的武功高强,可是他却不知,这府上的能人今天可是一个都不少。 “哦,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刀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出招吧。”云灏桀说完拔剑直刺过去,那黑衣人冷笑了一声,抡起刀就向下劈来,云灏桀一个闪身,便避开了他的刀气,立在一旁赞道:“好刀法,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说完又一剑斜刺过去,横挑竖刺,招招简洁,意在取命。 那黑衣人大吼了一声,“这里有我挡着,你们先去杀了那个贱人。”说着就全力加入战斗。而云灏桀岂是泥做的,他对付那个黑衣人已绰绰有余,那些墨衣人想从他身前飞走,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他一边躲开那黑衣人大汉的刀式,一边飞身去拦住那群黑衣人,他手下毫不留情的刺杀,有些黑衣人招架不住,被他的剑生生刺进腹部,一剑毙命。 那群黑衣人没料到云灏桀的武功这样高,个个都怒红了眼,那黑衣人大汉暴喝一声,“你他祖母的,老子今天不一刀毙了你,老子就不是孤一刀。”说完抡起大刀就向云灏桀砍去,样子虽然笨重,但整个人却轻盈灵动,招招都击向云灏桀的要害,云灏桀全力格挡,想去挡那些黑衣人就分身乏术了,而那些黑衣人也趁机向后面飞奔而去。 云灏桀将手屈起放在唇边,一声接一声奇异的虫鸣声响起,前方树林里骤然飞出几十个身穿深灰色衣服持剑的暗卫,他们挡住那群黑衣人,双方二话没说,就开始招呼起对方来。 树林中的打斗越演越烈,刀剑之气震得树上雪条嗽嗽往下落,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积雪,远远看去,就似雪地里开出烂漫的花朵般,让人触目惊心。 瀚锦院中,碧珏早已过来请雪莲等人去惠净院用午饭,几人刚走出院子,就听到打斗声,景公子脸色一沉,自然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他对无痕道:“无痕,你先保护雪莲去惠净院,我去会会这群不要命的家伙,竟敢登门来找死,不杀他们我都不解恨。”说完便向传来打斗声的方向掠去。 碧珏毕竟久居深院,听到刀剑敲得铮铮作响,吓得脚直打颤,她咬着唇抖着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敢跑来云府嚣张?” 雪莲瞧她吓得脸都青了,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就当乐曲声,听多了就习惯了。”雪莲说完就听到无痕的笑声,她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她没说错啊,是听多了就习惯了,这些日子他们不就是伴着刀光剑影过来的么? 碧珏听雪莲的语气,吓得脸色更是苍白,她家大少跟大少奶奶在外面到底都在干什么,怎么会把仇人引上门来了,但是眼前这两人都不是她能随意质问的,她只能将心里的疑问压回心底,领着雪莲两人向惠净院走去。 慕含烟在飞檐楼上,自然是将楼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树林中的打斗越来越激烈,云灏桀与那黑衣人的缠斗也越来越激烈,那黑衣人的每一刀砍向云灏桀,她的心就快跳几分,等看到云灏桀安然避开,她才又放下心来,如此几番,她整个人就有一种虚脱感。 她低下头,正好看到雪莲跟无痕两人走进惠净院,她眼前一亮,急忙大声喊道:“雪莲,雪莲,我在这里,在上面啊。” 雪莲听见有人唤自己,可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却没瞧见人,她对着旁边的无痕道:“哥,你听到有没有人在喊我,我明明听见了,可是我四处看了看,却没看到人,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含烟的声音。” 无痕狠瞧了雪莲一记,他指指头顶,“瞧你笨得连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都不知道,我去上面将羽儿接下来。”说完一旋身飞上飞檐小楼,看到慕含烟坐在飞檐小楼上,他笑道:“还是羽儿最会享受,懂得坐在高处看风景,怎么样,下面的风景如何?” 慕含烟白了他一眼,然后站起来,“你带我下去吧。” “这可不行,你没瞧见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吗,你在下面会多一分危险,不如站在这里,就算那些人要来杀你,至少还得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安安静静待着吧,看这情形,景跟云大少会很快将他们就地正法的。”无痕虽然想讨好慕含烟,但还是明白什么事是该做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可是绝对不会做的。 慕含烟赌气似的看着树林里,黑衣人差不多都已经解决了,现在是景公子跟云灏桀两人对打那黑衣大汉,那人看来武功不错,至少跟云灏桀不相上下,可现在二对一,他就半分胜算都无,几招下来,他已经挨了数剑,可能是濒临死亡的恐惧让他垂死挣扎,明明看着就要被解决了,他突然奋起反抗,好似不要命了似的,景公子与云灏桀连连避开,两人互视了一眼,然后有了默契,前后夹攻,没几下便将那黑衣大汉牢牢困在中间,最后两人同时出剑刺穿黑衣大汉的后背及心窝,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缓缓跪倒在地。 此时树林里的杀手基本已全部消灭,慕含烟脚一软,看着雪地里血流成河的诡异景象,差点摔下飞檐小楼,好在无痕及时拉住了她,他训斥道:“你小心些,等会儿那些刺客没要了你的命,你自己却掉下去摔死了,那多划不来。” 慕含烟手软脚软的任由无痕抱着她飞身到了地面,雪莲连忙过来扶着她,感觉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关心的问道:“含烟,你怎么样了,怎么会跑到那上面去了?” 慕含烟摇摇头,“雪莲,你先进去用午饭,我去看看灏桀怎么样了。”说完,她拔腿就要向院子外跑去,但是她的手却被无痕拽住,无痕严肃的看着她,“你要关心云大少等会儿再说,现在外面还存在多少危险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不能让你去冒险,走,我们进屋。” 慕含烟却挣扎着要往外跑,无痕严厉的道:“你还想让多少人为你牺牲,难道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用完这顿饭,跟景进宫,你要知道,你再在云家多停留一会儿,就有多少无辜的人为你丧生,难道你就忍心看到他们因你而死?” 慕含烟呆呆的站着,她望着无痕,眼里迅速涌上泪珠来,她知道无痕说得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撕扯得好痛,有多少次,这些无辜的人在她面前失去了性命,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雪莲瞧慕含烟眼里聚集的泪珠将落未落的可怜模样,她软声道:“含烟,你不要怪我哥说话说得难听,我们进去陪你奶奶用完这顿饭吧,进了宫以后,这些人就再也迫害不到你了。” 碧珏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她走到慕含烟身边,好奇的问道:“大少奶奶,什么进宫不进宫的,你回来了还要去哪里?” 慕含烟看了她一眼,然后叹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那里或许是人间仙境,又或许是人间地狱,除了去那里,我别无去处,姑姑,这事你别跟奶奶说,省得她老人家担心,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走吧,我们进去吧,奶奶跟菲儿肯定也等得着急了。” 碧珏看了慕含烟一眼,终是什么也没再问,在前面引路,慕含烟再次望了一眼院外,寒风呼啸而来,冰冷的空气里似乎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她神色多了几分黯然,无痕说得对,只要她进了宫,这些所有的一切刺杀就会告一段落了。 云老夫人等在内院,见碧珏领着他们三人进来,她将目光投向三人身后,没见到云灏桀的影子,她急忙问道:“碧珏,我让你去叫灏桀过来,怎么又没见到他的影子,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碧珏回头瞧了一眼慕含烟,然后走到云老夫人面前,扶着她的手腕道:“老夫人息怒,大少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先进去等吧。” 云老夫人怨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慕含烟道:“含烟,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都不介绍给奶奶认识?” 慕含烟连忙上前道:“奶奶,这位是无痕公子,这位是雪莲。” “奶奶好。”雪莲乖巧的向云老夫人行了一礼,“我常听含烟说奶奶高雅大方,现在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奶奶年轻时肯定是美誉一方的大美人吧。” 云老夫人乐呵呵的道:“这小姑娘说话倒是讨巧,来来来,走近一点让奶奶细细瞧一瞧,嗯,果然是水灵灵的美人,怪不得小嘴这么甜,奶奶好些年没听到别人夸奖了,这乍一听来,倒似觉得我还很年轻似的。” “奶奶本来就年轻,奶奶,我来扶着你走。”雪莲卖乖的走到云老夫人身边,扶着云老夫人向屋里走去,还不忘回头向无痕扮了个鬼脸。 无痕摇了摇头,这丫头什么都值得炫耀,他低下头看着慕含烟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知自己刚才说得话太严厉了,他淡淡的道:“羽儿,刚才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慕含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讷讷的道:“公子是为了我好,我怎么会不识好人心,走吧,我们进去吧。”说完便率先向屋里走去,无痕看着她怅然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后面的路还长着呢。 番外 第二十七章 再见 第二十七章 再见 慕含烟一行人进了厅内。大家依次坐了下来,慕含烟在云老夫人右手的第二个位置坐下,给云灏桀留了个座位,云菲儿坐在她旁边,而雪莲跟无痕就紧挨着云老夫人,雪莲说话很风趣,逗得云老夫人哈哈大笑,直感叹交了这样一个忘年之交。 众人在漫长的时间中等待着,桌上的饭菜凉了,云老夫人又吩咐下人端下去重新热过再端上来,在第二次菜上桌的时候,云灏桀与景公子才姗姗来迟。云灏桀向云老夫人行了一礼,先还春风满面的云老夫人,脸色立即晴转阴。 “你还知道有个奶奶?我以为在你心中我早就死了,回来这大半天了也不见你来请安,真是白疼你这么大。”云老夫人横眉瞪着云灏桀,如果不是念着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伸着手指头戳戳他的脑门。 云灏桀讨好似的挨到云老夫人面前,轻言细语的道:“奶奶,当心长皱纹哦,我不是不来看来。只是手上事情多,我处理完就立即来看你了,瞧瞧您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让外人看到了准笑话你为老不尊。” “哼,我做我的事,管别人怎么看,灏桀,不是我说你,你要出远门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说走就走,你当奶奶还是年轻的时候,这云家家大业大,灏然悄无声息的走了,担子都全落在我身上,我一个一脚都踏进棺材板里了的老太婆,还不能闲着活几天清静日子,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云老夫人说到伤心处止不住的垂泪。 慕含烟站起来想要为云灏桀开脱,云灏桀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管,“奶奶,我知道是我跟灏然不孝,让您现在都为了我们劳累,不过你放心,等我将手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立即回来接掌家业,这段时间就劳烦奶奶再费点神看顾着。我向您保证,我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别又说是我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云老夫人擦干眼泪,很孩子气的道,只要云灏桀答应回来接管家业,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真的回来。 “当然,孙儿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是假的了,奶奶,你也要好好将养身子,再别说什么踏进棺材板里的话,您这样说,让做孙儿的心里很难过。”云灏桀一向讨得了云老夫人的欢心,几句话就将云老夫人说得乐颠乐颠的,等到菜上齐后,云老夫人才请大家用饭。 用过饭,众人移到花厅里喝茶,景公子望了望天色,走到云灏桀身边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该启程回宫了。” 云灏桀看了一眼端着茶杯发呆的慕含烟,心里很不舍,但事情发展到这样。她不进宫就会死,不管是皇上还是那幕后指使者都不会放过她,云灏桀的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点了点头,“时候是不早了,含烟,向奶奶辞行吧。” 云老夫人早先已借口乏了回了自己的屋子,慕含烟经云灏桀提醒,站起来向外走去,云灏桀瞧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十分担心,抛下一句“我陪她去”,匆匆的跟了上去,将她冰冷的小手攥在手心,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含烟,我知道你舍不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坚持住,经历了严冬,我们一定能迎来春天的,相信我。” 慕含烟抬起头看着云灏桀,她眼里包着晶莹的泪珠,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才让那泪水不流出来,孰不知她这样故做坚强的一面看在云灏桀眼里更让他心疼,“灏桀,我害怕,害怕这是一个绵长而没有尽头的寒冬,害怕我一进了皇宫。此生就再也见不到你,我更害怕面对宫中那一切陌生的人事,我不想进宫,我一点也不想进宫,灏桀,我们逃吧,逃得越远越好,然后再也不回了,好吗?” 云灏桀看着她脆弱的模样轻叹了口气,他将慕含烟拉进怀里,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含烟,不要怕,相信我,没人能伤害到你,而且那也不是一个没有尽头的寒冬,我们会挺过去的,知道吗?以前有那么多的困难我们都走了过去,难道不怕这一星半点的困难,再说我们撑过去了,就能换来永生永世的相守,所以你要坚强,一定要坚强。知道吗?” 慕含烟眼中将落未落的泪水终于似泄洪一样急奔了出来,虽然心里还是惶惶不安的,但是她已经有了一点信心,她要靠着云灏桀给她的这一点信心一直等,等着他来将她接出宫,接回云家,她相信,只要她无比虔诚的相信,灏桀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嗯,我不怕,我一定会坚强起来。我答应你,我绝不胡思乱想,也绝不放弃希望。”慕含烟将云灏桀抱得更紧了些,她要坚强,要勇敢,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与其担心这寒冬是否有尽头,不如想办法让这寒冬早日过去。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走吧,跟奶奶辞了行你就要走了,景公子早已唤人奋了鸾轿在府外候着,皇上也调了一支御林军将云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我相信现在刺客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随意进入云府来杀你,更何况云府里有这么多顶尖刺客,他们就算混进来了,也插翅难飞。”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云老夫人住的房间,碧珏刚从屋里出来,看到云灏桀跟慕含烟来了,向他们福了福身。 “大少,大少奶奶,老夫人刚睡下,你们若有事改明儿再来看她吧,今天一定是高兴了,所以多喝了两杯,这会儿早已睡熟了。”碧珏诚恳的道。 云灏桀与慕含烟互视了一眼,慕含烟微微向云灏桀摇了摇头,“姑姑,既然奶奶已经睡着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走吧,含烟,我我们不能再耽误了。”云灏桀扶着慕含烟向花厅走去。 众人看到他们回来了,都站了起来,雪莲抬头瞧见慕含烟眼眶红红的。她关心的道:“含烟,你哭了,别难过了,说不定你还能回到这里来,我会好好劝我哥另娶别的公主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让我哥破坏你们夫妻的感情的。” 无痕翻了翻白眼,这小妮子现在说话越来越放肆了,他都不介意慕含烟曾嫁过人,结果人家倒嫌弃他起来了,若不是为达到他自己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己的目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去招惹慕含烟的,好在慕含烟够坚定,对云灏桀的感情也够深刻,要不然他才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雪莲,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看来是我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说话越来越没分寸了。”无痕低斥,宠她归宠她,该训戒的还是得训戒,免得有一天她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雪莲吐吐舌头,向无痕扮了一个鬼脸,“我说的是实话嘛,含烟,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进宫的,对于后宫的生存法则我可是有一套的,有我在你身边保航护驾,我看谁敢蹦出来欺负你。”雪莲强势的道,其实她不知道她很幸福,她在凤渊后宫之所以玩得如鱼得水,原因不过是两朝皇帝都宠着她,而那些后宫的女人及奴才们才不敢低看了她去。 无痕头痛的瞪着她,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驿馆里,跟着羽儿去宫里瞎闹什么,到时身份败露,小心金临陛下把你当j细抓出去砍了。” 两人的拌嘴告一段落,慕含烟走到三人面前,一一向她们福了福身,雪莲惊诧的扶起她道:“含烟,你这是做什么,干嘛向我们行礼。” “雪莲,我最该感谢的人是你,去江南的路上,若不是你聪惠机灵,想必现在的慕含烟早已经去天上了,你救了我许多次,我知道以言道谢有些轻慢了,但是我也不想拿俗物来污辱了你对我的一片心,雪莲,谢谢你,还有景公子跟无痕公子,若不是你们,我也早就被乱刀砍死了,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累实在对不住。”慕含烟感触良多,无痕的热情虽然让她很困扰,但是他毕竟也救过自己,景公子也是,自从认识他之初,他就一直在保护自己,她相信,以后他也会一直一直这样保护自己。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好了,时间不早了,云大少,我们先告辞了,烟儿,走吧,父皇得知我们进京,已经派了鸾轿在外等着了,我们回宫吧。”景公子走上前来携着慕含烟的手,终于她就要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妹妹了。 慕含烟眼底的波光又黯淡了些,她抬起水光闪闪的眸子望着云灏桀,两人遥遥相对却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该说的他们已经说完了,离别在即,却是再也不能言。 景公子扶着慕含烟的肩向院外走去,无痕与雪莲皆与云灏桀道了句“后会有期”便也跟着往外走,云灏桀站在厅内,看着四人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手紧握成拳隐隐可见青筋盘桓于手背,直至手指发白,他都未松开,要眼睁睁的看着慕含烟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比凌迟处死还要痛苦。 无尘悄无声息的来云灏桀身边,“主上,如果舍不得夫人,就去送送她吧,等她进了宫,你们就再没有相见之日了。” 云灏桀的身形晃了几晃,是的,他宽慰慕含烟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她安心,外臣不得见后宫之人这是明文规定的,而他还是暗卫首领,一个不能立光天化日下的暗卫,更是不能进后宫,他与慕含烟这一别,似乎就是永别了。 云灏桀脚下一踉跄,跌坐在椅子里,他强忍住冲到府门前去拦阻的冲动,此时却有脚步声急促的传来,云灏桀抬头望向门边,见慕含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立在门边,他陡然站起来,眼睛里的光亮能灼伤人,他似是不相信的看着慕含烟,颤了颤嘴角,才轻声喊道:“含烟。” 慕含烟冲到他面前,也不顾有他人在场,踮起脚尖将唇贴上云灏桀冰冷的唇边上,她的眼泪急速滑落,从唇角流入两人的嘴里,眼泪咸咸涩涩的,云灏桀木愣的接受着慕含烟送上来的吻,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自己紧紧抱着她的冲动,因为他怕,怕自己就是顶着诛灭九族的危险再也不放她离开。 那一吻来得快,去得也快,慕含烟在云灏桀嘴边轻轻道:“灏桀,再见。”再见,或者是再也不见了,慕含烟说完又急奔了出去,如果老天就是要让她与灏桀之间有这么多的离别的话,她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慕含烟一直不停的奔到府门前才停下来使劲的喘气,待她将气喘匀了,她才回头看着这座自己居住了将近一年时间的云宅,她不知道她这一去,是否还有机会再回到这里,所以她要将一花一木一景都记在心里,如果她再也回不来,希望还有这些记忆陪伴着她。 雪莲来到她身后,她轻轻将慕含烟拥入怀里,“含烟,如果伤心就哭出来吧,你放心,你一定还能回到这里的。” 慕含烟摇摇头,她有感觉她从这里踏出去,便永远不会再回来了,这路感觉让她心慌意乱,也让她无处可说,长公主长公主,人人都道长公主风光无限,赢得皇上的宠爱,可是世人却不知,其实长公主从来都没在宫中生活过,她又从哪里得来的宠爱,皇权大于天,难道她就要认命吗? 雪莲心知自己劝什么都没用,当初她穿越时空来到这个时代,那时她却连再留恋一眼自己的亲人及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一眼都没有机会,相比而言,慕含烟是何其的幸运,她至少还能与亲人同属一片天空,而她,却连这小小的愿望都是奢望。 景公子双在院外催促起来,慕含烟知道自己就是在这里站上三天三夜,也不能改变自己即将进宫的事实,她垂着头向院外走去,门卫小厮恭恭敬敬向她请了安,但是眼神里却掩饰不住怪异,看外面那仪仗队显然是皇宫中才有的排场,如今怎么会用来接走大少奶奶,而且大少奶奶要走,大少为什么不出来送? 可是他明白,有些事自己是能过问的,有些事是自己不能过问的,所怪他目送着慕含烟进了鸾轿,目送着大队人马静悄悄的自门前消失,他叹了口气,刚要说什么,回头却瞧见云灏桀脸色苍白的看着刚才停放鸾轿的地方,他骇了一跳,连忙道:“大少,你没事吧,瞧你脸色这么苍白,我去为你请个大夫来诊治一下吧。” 云灏桀摆了摆手,安静的立在门口看着府外空荡荡的街道,半晌,他背过身来,冷声道:“关上门吧。”说完大步向瀚锦院走去。 仪仗队经过驿馆时停了一下,雪莲来向慕含烟告别,“含烟,刚才皇兄跟我说了,明日就带我进宫去看你,你一个人在宫中要万分小心,特别是那个金凤公主,你见到她可要避得远远的,她的名声不好可是众所周知的,你要好好的等我进宫陪你,去了宫中就蒙头睡觉,什么人来都不要理,知道吗?”雪莲不放心的跟慕含烟碎碎念,真担心她会被宫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给吃得一滴都不剩。 慕含烟脸色白了白,还没进宫,雪莲就跟她说得要吃人似的,无痕见慕含烟吓得脸都白了,扯了扯雪莲道:“有那么恐怖吗?宫里的人都是羽儿的亲人,他们关心她爱护她还来不及,谁会针对她?”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相信后宫里的绝大多数人都会对含烟好的,可是有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对含烟好,你想想,这金临皇帝陛下就只有三个子女,含烟失踪这么多年,皇帝陛下将宠爱全转嫁到金凤公主身上,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公主跟她争宠,你说依她的性格会怎么样?肯定是要来整含烟的,这女人心啊,我是再了解不过的。”雪莲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不过她分析得没错,金凤公主确实有这些顾虑。 “就你鬼灵精,金凤公主再怎么霸道也不会对自己的姐姐怎么样,你别咸老婆子淡操心,快进去,老说些让羽儿担心的话,你是存心让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是不是?”无痕斥道,真是做朋友的也不知道宽慰两句,尽说些让人不踏实的话。 “我……。”雪莲欲辨,可是委屈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她瞪了一眼无痕,然后道:“含烟,那我进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臭皇兄,烂皇兄,有异性没人性,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雪莲边走边骂道。 无痕好笑的看着她忿忿不平的背影,这全天下敢当着面这样骂他的人,怕只有雪莲了,他回头向慕含烟笑了笑,“羽儿,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慕含烟点点头,然后退到鸾轿内,她知道这条征途上,她只能孤身作战了。 番外 第二十八章 进宫 第二十八章 进宫 慕含烟的鸾轿在朝华宫前停了下来。她刚要撩帘出轿,就有人在轿外唤道:“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给长公主殿下请安。” 慕含烟本来要去撩帘的手顿时缩了回去,整颗心惶惶不安的,她真的进宫了,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呢,轿帘有了响动,一束阳光自撩起的轿帘直射进慕含烟眼里,她微眯起双眸,金光灿灿的阳光铺洒了她满身,将她显得更加高贵。 景公子笑望着她,打趣道:“回宫了,怎么还懒着不肯下来?” 慕含烟眼中神色骤然黯淡下来,她是回宫了,而非回家了,她低下头,缓缓步出鸾轿,举目望着朱红大门上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朝华宫”,这里就是她将要居住的地方么,正当慕含烟惶惶然时,就有一名宫女走上前来道:“殿下。奴婢们已经准备了香汤为殿下接风洗尘,陛下刚才派了人来通知奴婢,等殿下梳洗安毕,再去御书房见驾。” 景公子瞧慕含烟手足无措的模样,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言细语的道:“父皇一定还在忙,烟儿,你不要放在心上,先去梳洗去去疲劳,我待会儿就来接你一起去御书房。” 慕含烟听景公子的意思是不跟她一起进去,不由得紧张的问道:“景公子,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吗?我……” “烟儿,你怎么还叫我景公子,你应该叫我皇兄,后宫规矩多,以后要记住了,好了,快进去吧,别害怕,你是长公主,她们没人敢对你怎么样的。”景公子安抚了慕含烟,又冲着那一群宫女严厉的道:“本宫就将长公主交给你们,若有侍候不周的地方,本宫唯你们是问。” “是,殿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侍候长公主殿下。”那群宫女唯唯诺诺的应下来,生怕惹了景公子不快。 景公子冲慕含烟笑了笑。然后放开她大步向太子东宫行去,慕含烟看着景公子的背影,心里乱极了,在宫里,她就只认识景公子一个人,而现在唯一一个相熟的人都走了,看着这群陌生却面带恭敬之色的宫女,她无力的叹息,身边的宫女又来请示,“殿下,请移驾东暖阁,让奴婢们侍候您穿衣沐浴。” 慕含烟微颔了颔首,“还请姐姐们领路。”慕含烟话音刚落,身边的宫女们全都惶恐的跪了一下,众人皆道:“殿下,且莫这样唤奴婢,奴婢是奴婢,而您是主子,您这样唤岂不是折煞我们了。” 慕含烟眸光冷了冷,她本想拉近关系,结果一句话就将她们吓得在地上瑟瑟发抖。她连忙去扶,“你们都起来吧,我刚进宫,还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如果有叫错的地方还请你们担待,还有不要动不动就下跪,我没有那么严厉的,好了,都起来吧。”慕含烟说完就向朝华宫里走去,那群宫女见状,就有一名宫女站起来走到她前面去领路,其他几个就跟在身后。 进了朝华宫,宫内摆设奢华,可慕含烟却无心欣赏,跟着那名领路宫女在抄手游廊里走了一阵,就来到东暖阁,慕含烟环顾内殿,内殿很大,到处是纱幔珠帘,“公主,奴婢给您宽衣。” 殿内不似殿外那么冷,反而暖洋洋的,慕含烟见那宫女走了过来,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以前在慕府时,她都是自己沐浴,从来不让侍候的,所以现在要让她当着好几个人宽衣解带,她还真是不能适应。“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都下去吧。” 那宫女以为是慕含烟不满意她,吓得跌跪在地,“公主,都是奴婢不好,请您饶了奴婢吧。”其他几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慕含烟傻了眼,她不过是想自己去沐浴,怎么就好似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吓得这几个宫女瑟瑟发抖? “你们都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我只是习惯了自己动手,算了,你们起来帮我宽衣吧。”慕含烟最终还是妥协了,看着她们仓皇的模样,她实在不安心,也正是因为看到她们这样,她心里更是难过,从此后在这后宫,她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就真的好么? 那几人连忙站了起来,给慕含烟宽衣的宽衣。拆头发的拆头发,手脚麻利得似乎稍有停顿,慕含烟就会收回成命。几人快手快脚的为慕含烟宽衣后,又取了一件几近透明的薄纱给她披在身上,然后领着她向珠帘后的温泉走去。 慕含烟披着那半透明的薄纱,脸上烫得都能冒出烟来,这薄纱披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更加的魅惑人心,她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些宫女,发现她们垂睫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她才放下心来。室内暖暖的,她即使穿着薄纱也不冷,她来到温泉旁,她将薄纱取下,然后跨进温泉里,舒服的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泼着水浇到自己身上,温热的水流自身上滑过,她舒服得想叹息,但看见四周垂首等候的宫女,她又硬生生的叹息声咽了回去,几下洗好又走了出来,这时就有宫女捧着衣服及擦水的巾子过来,慕含烟刚要伸手去取,已有宫女早她一步取走,抖开长巾子为她擦起满身的水珠来。 慕含烟起先还有闪躲,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直到那名宫女拿起雪白的中单为她套上时,她才道:“你叫什么名字,来宫里多久了?” 那宫女边拿着粉色宫裙为慕含烟穿上,边恭敬的回答她的问话,“奴婢叫紫鸢,自十岁起就进了宫,到现在为止已经整整六年了。” 慕含烟点点头,细细打量着紫鸢,她手脚很麻利,看样子确实是宫里的老人,“紫鸢,很好听的名字,你以前就在朝华宫里当值吗?” “回殿下的话,奴婢早先在二公主处当值,二公主听闻殿下要回宫了,便将奴婢调来了朝华宫,二公主说,您在宫里人生地不熟,如果是些没带眼的奴才来侍候您。怕您会不习惯,所以派了奴婢来,以示她对殿下的心意。”紫鸢很会说话,句句都不离二公主。 慕含烟弯起唇角笑了笑,雪莲总把金凤公主说得像要吃人似的,结果她哪里有那么恐怖,知道自己要回宫,还把自己身边的贴身宫女使了来侍候她,就这份心意,也不会是个骄横霸道的人啊。 “你说的二公主是不是金凤公主?”慕含烟低声问道,就出于她这么一份好意,慕含烟心中就对她多了几份喜爱。 “是的,殿下,请跟奴婢来,奴婢为您绾髻。”紫鸢在前面引路,她被金凤公主贬来此,她本来还有点害怕的,可是看到慕含烟如此和颜悦色的样子,她一颗惶惶不安的心才安定下来,宫里的人都知道,跟一个好主子就有无限的前途,二公主对人虽好,可是脾气太暴虐,只要稍有不如意的地方,就会打骂宫女,她在她身边侍候总是胆颤心惊的,现在慕含烟的性情如此温和,怕也是一个好主子,只可惜她在宫里的时间不长,据说找长公主回来就是为了与凤渊的婚事,否则这朝华宫为什么空了这么多年。 慕含烟跟在紫鸢身后来到内殿,在梳妆台坐下,紫鸢帮她将头发擦干,然后为她绾起髻来,“殿下,您的发质真好,就像黑珍珠乌黑油亮,奴婢为你梳个灵蛇髻吧,肯定非常漂亮的。”说罢就拿起梳子给她梳起来。 慕含烟笑了笑,紫鸢这丫头说话真是讨喜,怪不得会是金凤公主的得力爱将,看来将紫鸢送给她,她心里一定万分不舍吧,“你手好巧,我以前有一个贴身婢女手也巧,只是我有很久没见到她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好,对了紫鸢,我初入宫,这宫里面可有什么忌讳的,我早点知道心里也有个底。” 紫鸢偏头想了想,回道:“殿下不用担心,礼仪方面陛下已经为公主选了一个教异礼仪的嬷嬷,明天就会来教习公主,而忌讳的事吧,也倒是有几条,不过殿下也不用担心,殿下这几日除了去跟陛下请安以外,就是学习礼仪,暂时应该没有时间去触犯宫中的禁忌的。” 慕含烟满脸黑线,这丫头怎么说话的,不过她也说得对,自己进了宫就相当于软禁起来,直到出嫁前或许才有机会到处走走,“紫鸢,那就拜托你多多提点了。” “妈婢不敢。”紫鸢连忙道,手下也不停的为慕含烟梳着髻,一落千丈会儿功夫,紫鸢就将灵蛇髻梳好了,她拿了一只珠钗插在灵蛇髻上,才道:“好了,殿下,您看看妥不妥。” 慕含烟偏头在铜镜中照了照,镜中的人确实多了几分贵气,她赞赏的点点头,“紫鸢的手真巧,谢谢你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慕含烟早在进宫前就准备了些散银拿来打赏,虽然她很不屑拿银钱来打发人,但是进了宫,没一个熟人,先收买人心才是正理,免得到时自己有什么需要,这些人慢待自己。 不过慕含烟确实多虑了,她是长公主,是皇帝千辛万苦找回来的长公主,虽然即将嫁去凤渊,但这些宫女也不敢轻待她,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紫鸢推拒了几下,在慕含烟的坚持下,她才勉为其难的收下了,然后慕含烟又从怀里取出几个小荷包,对紫鸢道:“你将这些发给她们吧,就算是我初进宫给你们的见面礼,千万不要嫌少啊。” 紫鸢接过发给那几人,众人皆向慕含烟行礼道谢,慕含烟笑了笑,刚站起来,门外便有太监高唱:“皇上口谕,请长公主出来接旨。”慕含烟愣了愣,紫鸢过来扶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殿下,待会儿你就站在奴婢们的前面,我们怎么做,你也怎么做,只是你要称皇上为父皇,知道了么?” 慕含烟点了点头,但心里已经在抱怨了,难道也要让她下跪么,她万分不甘心的随着众人走出大殿,那太监见他们出来,又高唱了一声:“长公主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慕含烟见身后的宫女小太监都跪了下来,只得不甘不愿的跪下道:“儿臣在。” “长公主,皇上请殿下移驾御书房。”那太监胖胖的脸上挂着和蔼的笑意,长公主虽然刚进宫,可她却是陛下的心头肉,这十六年来,陛下思念长公主的心情他是非常理解的,再说,这长公主他还曾在宫外见过一面,那时他就觉得她一定就是长公主,因为她与先后长得是那么相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谢父皇。”慕含烟站起来,此时才抬头打量那个笑得非常和蔼的老太监,她心下诧异,似乎曾在哪里见过,“我见你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老奴谢过殿下还记得老奴,在湖心亭时曾有一面之缘,殿下请随老奴来。”老太监行走时脸上胖胖的肉有弹性的上下抖动着,看起来非常的滑稽搞笑,但是慕含烟却没有笑,这老太监还和蔼,让她感觉很亲切,在这样的深宫里,能让人感觉到亲切的人实在太少了。 “多谢公公,对了,公公您怎么称呼?”慕含烟尊敬的问道,上次见到他时看他随侍在皇帝身畔,在宫中的资历应该也挺老的,所以讨好他也是有必要的,就算不为讨好他,就为他那亲切和蔼的笑意就一定要知道他的名字。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单字一个汪,殿下就叫老奴汪公公吧。”汪公公有几分惶恐的道,他在宫中虽是老人了,可也不敢倚老卖老。 “汪公公,您侍候父皇很多年了吧?”慕含烟随意的找着话题,一路上宫殿游廊,都是极尽奢华之势,可是即使这样华丽,对于她来说却也并不向往,因为这就是一座华丽的囚笼,将所有人的心都禁锢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 “回殿下的话,老奴自进宫以来就一直跟在陛下身边,这些年老奴看着陛下因思念殿下整日长吁短叹,如今殿下总算回来了,这下陛下就再也不会难过了,殿下,老奴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汪公公言词恳切的道。 慕含烟瞧他真挚的模样,连忙道:“汪公公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去做。” 汪公公满意的笑了笑,“老奴想请殿下有时间便多去陪陪陛下,殿下不日将与凤渊国完婚,待在皇宫里的日子不长,所以请您去陪陪陛下,让他慰藉慰藉这些年对您的亏欠。” “汪公公言重了,这些本该是我们为人子女该做的,汪公公不说,我也会去做的。”慕含烟笑着道,皇上身边有这样一个事事为他着想的人也算是福气吧。 “那老奴就放心了,殿下,这边请,前面再转几个弯就到了,皇宫里大,殿下以后要去哪里就带上宫女,别误闯了不该闯的地方才是。”汪公公一面说着话一面不动声色的提醒慕含烟,慕含烟虽没在宫中生活,可是她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怕仅次与先后,此番找她回来,也不是一定要让她去联姻。 “谢谢公公提醒,我会注意的。”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绕过抄手游廊时眼前突然蹦出一个人来,汪公公吓得哟嗬了一声,慕含烟也吃了一惊,等那身影立稳后,才看清原来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她全身都金灿灿的,倒不是阳光洒在身上,而是衣服都是金色的,头上戴着的发饰也是金光闪闪的。 跟她这一身金光闪闪的打扮相比,慕含烟简直要朴素得很多,慕含烟看着那小姑娘笑得甚是张扬,笑声如银铃声般一声声传到耳里,不用别人介绍,慕含烟已经清楚她肯定就是金凤公主。 “殿下,您吓死老奴了,怎么不好好走路,摔着了可怎么是好。”汪公公瞪着金凤的神色明显藏有溺爱,但接下来的像变脸一样瞪着她身后的宫女,“咱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让你们好好侍候公主,怎么让公主这样乱蹦乱跳的,是当咱家的话是耳边风,还是皮痒了要让咱家赏你们几板子?” 那四名宫女惶恐的跪下,“汪公公息怒,奴婢不敢。” “呵呵,汪公公,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看她们吓成什么样了,还以为你是吃人的老虎,呵呵。”金凤站在一旁打趣道,她最喜欢逗汪公公了,因为他板着脸的样子脸上的横肉就会一抖一抖的,真是好看。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您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过几日陛下就要给您选夫婿了,您这小孩儿的心性可得改一改了,要不然嫁去夫家可有得您受的。”汪公公横眉道,这些年在宫里唯一没受过金凤捉弄的怕就是汪公公了,因为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金凤也只敢吓吓他,不敢真对她怎么样。 所以当他板着脸训人时,她就乖巧了许多,这时她才注意到汪公公身后的慕含烟,她伸手一指,“汪公公,她是谁?” 番外 第二十九章 拜见皇帝 第二十九章 拜见皇帝 慕含烟被点名,她刚想友好的冲金凤笑一笑。结果却看见金凤公主满脸的鄙夷之情,她的热情顿时锐减了几分,静静的待在一旁,看汪公公与金凤打太极。 “公主殿下,这不就是您流落在民间的亲姐姐么,您既然碰见了,就跟长公主殿下打个招呼,两小姐妹热络热络。”汪公公脸上肥肥的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很搞笑,再加上他一脸的谄媚,倒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金凤斜睨了慕含烟一眼,然后高傲的道:“汪公公,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本宫的姐姐的,你瞧瞧她那样子,真够寒渗的,进了宫难道没人给她置办点像样的衣服?还是在民间的苦日子过惯了,穿不了绫络绸缎,亏得本宫还将最贴身的宫女派去给她使,本宫还在想,本宫的姐姐当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没想到却是凤凰群里的鸡。” 汪公公闻言。回头瞧了一眼慕含烟,他以袖拭汗道:“二公主殿下,这确确实实是长公主殿下,她是太子殿下亲自确认过的。” “哼,只要父皇没承认,本宫就不会承认,汪公公,本宫乏了,先回去了,等确认了,你再派人来通知我,知道么。”金凤说完不屑的扫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扬长而去。 汪公公又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头看见慕含烟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凤的背影,他连忙走上前来请罪道:“长公主殿下,二公主从小就被陛下骄惯坏了,所以难免骄纵一点,您不要放在心上,走吧,皇上还在御书房里等着你们。” 慕含烟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跟着汪公公缓步向御书房走去,走到御书房外,汪公公扬声道:“陛下,长公主到。” “请她进来。”里面传来一声苍老且威严的声音,慕含烟站在御书房,心里非常不安,汪公公向她道:“长公主殿下。皇上请您进去,跟老奴来吧。” 慕含烟在原地顿了顿,她都已经进宫了,不可能不见皇帝,可是此时,她却有种近乡情怯的心里,似乎并不想走进去,可是她却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向里面走,进入御书房,里面沉重庄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她心里止不住升起一股胆怯之情。 大殿上寂静无声,只听得到她的脚步声,慕含烟安静的跟在汪公公身后,就连呼吸都放得轻了些,走了一会儿,就见汪公公停了下来,她也跟着停了下来,“皇上,长公主已经带到。” “朕知道了,汪双喜。你先出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进来打扰。”皇帝淡淡的吩咐道,汪公公应了一声,然后悄悄的退出去,到门边还体贴的将门给合上,当御书房房门处传来一声碰撞声时,大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慕含烟一直低垂着头不敢抬头张望,但是她却能感觉到上首的打量目光,此时有人已经飞快的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道:“烟儿,你别害怕,快向父皇请安啊。” 慕含烟侧头扫了一眼景公子,只见他已经换了身正装,正是太子服,他这身打扮将他整个人都显得玉树临风,脸上也少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这样的景公子是她所不熟悉的,就跟云灏桀一样,最早她以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可实际上他却是暗卫,今天在飞檐楼上,她再次见识到他的武功,跟他人给人的感觉很相像,招式温润,但挥出去后杀伤力却是极大的。 景公子见慕含烟只是愣着看自己,他唇角轻勾起一抹笑意,打趣道:“烟儿,天天都见到的,你不会现在才发现我很帅吧。那你可真伤我的心,父皇,瞧瞧烟儿进了宫反应都迟钝了不少,在宫外可是反应敏捷得很啊。”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站起来,几步来到慕含烟身边,激动的道:“羽儿,朕的羽儿,朕总算把你找回来了,你可知道这些年朕日也盼夜也盼,就是盼着今天到来,现在见到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都还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回到朕的身边了。”皇帝努力压抑,才能压抑住将慕含烟搂入怀里的冲动,他看得出来,慕含烟对这新关系新身份都是非常抗拒。 慕含烟闻言抬头看着皇帝,对他脸上热切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缓缓福了福身,“民女慕含烟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被慕含烟的动作惊的连退了几步,他脸上的激动之情渐渐褪去,他看着慕含烟,略叹了口气。自责的道:“羽儿,你还是在怪朕是吗,怪朕让你在民间受了那么多苦,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后,你怪朕也无可厚非,罢了,你才进宫,对这种新关系还不适应,朕也不强求。” “陛下,民女没有吃苦。民女的爹娘视民女如己出,对我甚至比对己出还要好,民女欠他们一生的情,这一生没机会再承欢膝下,下辈子民女一定会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慕含烟面带感激的道,想到慕家两老对待自己的情形,她就心存感激,好在自己是被他们收养了,自己才能自由自在的长大。 皇帝见慕含烟如此有孝心,笑道:“是啊,慕家两老养育了你,朕也该感谢他们的,金宇,你立即让人准备些东西送到慕家,也算是朕对他们的一分感念之心。” “陛下,您的心意我带他们心领了,慕家一直是商家,不适合接受皇家的赏赐,还请陛下收回成意,不要去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慕含烟连忙拒绝道,爹爹的教诲言犹在耳,她又岂能让皇上去打扰他们。 皇上的脸色有些僵硬,他盯着慕含烟低垂的头,僵硬的道:“他们替朕养育了女儿,朕表示点谢意又有什么不可,对了,我听说慕家的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不如赏赐他们一个官职,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他们也可为朝廷出一份力,羽儿,你说如何?” “民女代两位兄长谢过陛下隆恩,但是两位兄长闲云野鹤的日子已经过惯了,受不了这种拘束的生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让他们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慕含烟再次回拒道,她不想让爹娘寒心。爹娘养育自己完全是出于真心,可是这赏赐一旦下去,他们心里的感受又会如何?她实在不愿意看到他们为此而难过。 皇帝这一生除了金凤,还没人这样杵逆过他,当下就气得直吹胡子,他背着手在大殿上来回的走动,景公子见此情形,知道他是气得不轻,连忙小声道:“烟儿,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父皇也只是想感谢一下慕家夫妇养育你的恩情,你这样拒绝不是伤了他的心么?” 慕含烟侧头扫了一眼景公子,瞧他使劲的向自己使眼色,她低头思索了一下,突然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向皇帝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来道:“陛下,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陛下答应民女。” 皇帝脸上一喜,只要是慕含烟想要的,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命人给她取下来摆在她面前,“羽儿,你说,这些年来朕亏欠你实在太多,只要能弥补一二的,朕都会尽量去弥补。” 慕含烟又向他磕了一个头,慎重的道:“陛下,进宫实非民女所愿,民女甘愿做一个普通百姓,过着普通的生活,民女不愿做长公主,更不愿嫁去凤渊国,还请陛下能成全民女这一个小小的心愿。” 皇帝脸上的喜悦之色渐渐的转换成铁青的神色,他威严的瞪着跪在地上的慕含烟,气得直吹胡子,“朕找了你十六年,好不容易将你盼回来,你就是这种态度,让你认祖归宗,你就是百般不甘愿?民间有什么好,慕家有什么好,云家有什么好?你是长公主,不管你认不认,你身体里流的血都是这金临皇朝中最高贵的血统。” 慕含烟身子颤了颤,皇帝盛怒带来的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既然已经打算说了,就一定要硬着头皮说下去,“陛下,民女以是陛下的孩子而骄傲,但是民女自小便生在民间,宫中生活也并不适合民女,民女希望陛下能放民女回去,民女将感激不尽。” “烟儿,别说了。”景公子见皇帝气得怒发冲冠的模样,他低声劝道,这些年来,父皇很少发过脾气,面对朝堂上诸多烦心事,父皇总能笑着去解决,可是今天,他却被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气得要跳脚,“烟儿,如果你想让云家及慕家上下的人全都安然无恙,就别再跟父皇对着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慕含烟惊恐的瞪着景公子,颤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就乖乖的喊父皇一声父皇,逗他开心开心不好么,怎么硬要跟他老人家横着干?”景公子无奈的道,之前他觉得慕含烟挺聪惠也挺随机应变的,怎么到了这里,她却变得这么冥玩不灵了呢? 慕含烟的心顿时往下沉,一直沉到冰窖中,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那位身着明黄龙袍的皇帝,她现在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慕家两老,也不是云老夫人,而是手掌天下生杀大权的皇帝,自己若惹了他不高兴,那么她不会有事,但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会有事,为了让她屈服,他是否会使出最卑劣的手段,可是自己不是他千等万等的女儿吗?他真的会对自己这么残忍吗? 而慕含烟却没想到,她是皇帝的女儿,却是一个不肯认父的女儿。 一瞬间,慕含烟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向皇帝磕了一个头,道:“陛下,刚才是民女太任性了,请陛下不要降罪于民女。” 皇帝脸色这才渐渐的好起来,他走到慕含烟身边将她扶起来,“这才对了嘛,朕接你回来只是想让你待在朕的身边陪陪朕,你的母后去世得早,朕常常对着画卷怀念她,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母后,你跟她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走,朕带你去看看。”说着携着慕含烟的手向御书房后的内殿走去。 慕含烟想挣脱他的手,但是又不敢造次,只好不甘不愿的跟着皇帝向前走,边走还边回头看向景公子,景公子向她点点头,然后跟上他们,她才放下心来,进了内殿,皇帝在烛台上扭了一下,一道石门应声而开,景公子连忙取了一旁的烛台拿火折子点燃,然后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石室中挂满了画像,而那些画像上的人眉目与慕含烟有八分相似,有些是站着的,有些是坐着的,有正在跳舞的,还有一些是玩耍时描画的,各种各样的让人目不暇接,慕含烟惊讶的看着那画中人,只见那画中人身上的服饰都是高贵的皇后服饰,有朝服,也有平日所穿的常服,她微微张大了嘴,这就是传说中的孝慈皇后,她的娘亲,看到这些画像,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确实是皇室中人。 “这些都是……”慕含烟惊讶的道,眼中已有温热的湿意,她的母亲,未曾见过面的母亲,看着这些画像,她能感觉到她就在自己身边,她一直以为自己根本不希罕当长公主,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她本来就是长公主,没有希罕不希罕的问题,而是她生下来便是。 “傻孩子,这是你的母后啊,当年她生下来本就体虚,可是没过多久,你便被人盗走,她思念你过度,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朕当年答应过她,一旦将你接回皇宫,就第一时间带你来看她,现在她总算能在九泉下瞑目了,羽儿,快来给你母后磕头,她盼了你十六年,让她看看你。“ 慕含烟眼里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接过景公子递过来的香,向那正中的画像拜了三拜,然后跪下道:“娘,女儿回来了,女儿回来看你了,你为何不等着见女儿最后一面,娘,女儿跟你长得好像啊,你听到了吗?女儿回来了。” 皇帝眼中老泪纵横,这么多年,他终于完成了秀儿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事了,“秀儿,现在你就能安心了吧,羽儿朕已经给你找回来了,我们也团圆了,就差你,就差你了。”皇帝惆怅的道,当年莫不是生存金羽时元气大伤,她怎么会那么快的死去? “羽儿,快起来吧,母后已经听到你的话了,你看她正对着你笑呢,别哭了,父皇,我们进来一阵子了,该出去了,晚上还设了给羽儿接风洗尘的晚宴,儿臣先带羽儿回朝华宫换身衣服,待会儿再带她过去,父皇,你看可好?”景公子扶起慕含烟,对着皇帝道。 皇帝沉吟了一下,然后道:“也好,羽儿,你先跟金宇朝华宫休息休息,晚上父皇再为你接风洗尘,可好?” 慕含烟点点头,也改了口了,“是,父皇。”然后跟着景公子向外走去,临走到石门旁,她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她回头看着在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有些苍老的身影,她鼻间一酸,突然感性的道:“父皇,还请原谅儿臣先前的任性之语,这么多年来,儿臣都是在民间长大,初见父皇又惧又怕,所以很抗拒成了皇室中人,但此时,儿臣真心的觉得,能重新回到父皇身边,儿臣很开心。”说完也不管皇帝的反应,转头向外走去。 皇帝笑看着慕含烟的身影,这孩子,心里害怕也不知道明说,他回头来对着一张笑得正开心的孝慈皇后,开心的道:“秀儿,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回来了,也跟朕说她回到朕身边很开心,这么多年,朕每日每夜盼的不过就是这一天,好在这一天终于实现了,可是,朕心里还是难过,秀儿,如果你也在多好,我们一家四口就能团圆了。” 画上的孝慈皇后仍旧笑得开心,仿佛在宽慰他,皇帝又笑了笑,“秀儿,你也开心的是不是,以后朕会经常让羽儿来看你的。”皇帝满脸的笑意渐渐的又转变成为难,他叹了一声道:“朕还是慢了一步找到她,她现在已经为,没想到那人还是朕的暗卫首领,可是朕当年跟凤渊定下了婚约,如今羽儿已经我们找回,我是否要不顾她的意愿让她嫁去凤渊呢?” 画上的孝慈皇后脸上似乎也笼罩着忧伤与不愿,皇帝似乎也看得出来,他叹道:“你也不愿意吧,朕早就派人去调查过,如果这个云灏桀对羽儿是真心的,朕就是拼着两国的联盟破裂,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可是这云灏桀,他竟然敢娶别的女子,还让羽儿伤心出走,朕饶不了他,也不会将羽儿的终生托付到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手里,秀儿,你放心,朕一定会给羽儿找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夫君,绝不让任何人轻待她。” ~~~~~~~~~~~~~~~~~~~~~``````````` 偶成了后妈了,呜呜呜,怎么总在折磨他们,不过亲们放心,这一劫过后,他们就会真正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番外 第三十章 挨打 第三十章 挨打 慕含烟与景公子退出御书房。两人缓步向朝华宫方向走去,景公子见慕含烟沉默着,就说话逗她,“羽儿,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慕含烟回想了一下,那时她在梨园小筑里莫名被人追杀,当时若不是景公子适时出现救了她,恐怕那时候她就死了,遂感慨的道:“是啊,那时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就没命活在这世上了,景公子,谢谢你,其实我有时候在想,那时候我若死了,是不是就没有这后来的许多事,灏然不会离我而去,我也不用在这深宫里饱受相思之苦。”慕含烟惆怅的道,明明只分开了半天,她却觉得这半天比一辈子还长。 景公子嗔怪的看着她,“都说什么话呢。羽儿,你还有我在你身边啊,你放心,皇兄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慕含烟感激的看着他,能有人保护着她固然是好事,但是在这深宫中,只靠一个人微薄的力量来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又是何其的难,慕含烟虽然想得多,但是还是非常感激他,有这番心意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谢谢你,皇兄,有你在身边真好。” 景公子看着慕含烟,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手还没碰到慕含烟的头,他就感觉到一抹凌厉的目光逼视而来,景公子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身黑袍的云灏桀就站在廊沿下面,脸色铁青的瞪着他,他本来还有点心虚,但是见到云灏桀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又想到现在是在皇宫,他就是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以下犯上,于是他乐颠颠的继续去试云灏桀的底线,末了还喜滋滋的给云灏桀投去一抹嚣张的笑意。 慕含烟瞧着景公子怪异的举动,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她全身一僵,恨不得立刻飞到他怀里去,可是这里是皇宫,不是云家,她不能随性而为,否则会要了云灏桀的命的,两人就这样遥遥相望,明明离得很近,近到伸手便可及,可是却很远。 云灏桀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低首拱手,“卑职参见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他的声音清冷疏离,神情漠然,仿佛只是一个臣子拜见主子那样简单。 景公子弯起唇角笑道:“云大少,你倒是挺识时务的,怪不得年纪轻轻便能坐上暗卫首领的宝座,本宫倒是佩服啊。” 云灏桀却只是向景公子颔了颔首,目光却一刻不离慕含烟,他心里叹息,这一见之后,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相见。又或是永远都见不到了?“太子殿下,卑职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太子殿下成全。” 景公子侧头瞧了一眼慕含烟,见她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云灏桀身上,他点点头,“云大少,再怎么说你也是羽儿的前夫,你有什么请求就说吧,本宫会尽量满足你的。” “我想跟长公主殿下单独说几句话,还请太子殿下成全。”云灏桀拱了拱手道。景公子回头见慕含烟热切的望着自己,他笑道:“当然可以,只是这话不能说得太久,羽儿刚回宫,本就引人注意,若让人瞧见你们在一处,指不定会传出多少闲言碎语来。” 慕含烟推了推他,觉得景公子说话过分了,她冷冷的道:“我本就是灏桀的妻子,她们有什么可说的,不让我嫁去凤渊我还巴不得,要说就说,最好是能说得让父皇改了主意让我回云家去。” 景公子自知失言,他本来是想打击打击云灏桀的威风,没想到却惹怒了慕含烟,他连忙陪笑道:“羽儿,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去前面等你,天冷。当风站久了对身体不好,你们好好聊。”说完讪讪的离开了,慕含烟一直抗拒接受这个身份的原因他清楚,但是却改变不了,不管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总之慕含烟要嫁去凤渊那是嫁定了。 慕含烟专注的望着云灏桀,虽然他的外形没变,但他整个人都给她一种苍桑感,这样的他是她所不熟识的,也正是因为不熟悉,所以她很不安,“灏桀,你……”欲言又止,似乎面对着他,她就再也找不到话说,可两人间即使不说话,她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许这就是相爱的人两人间的默契,就是看着他,心里也是满足的。 云灏桀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在还没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时,他又放开了她。沙哑的道:“含烟,不管你听到什么,都要记住,永远相信我,知道吗?” 慕含烟感觉他有事瞒着自己,她连忙问道:“灏桀,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你是不是在计划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现在时机还未成熟,含烟,你只要记住相信我。不管听到什么都相信我就行了,其他的我别无所求,还有在宫中,你万事都要小心,尽量多听少说,知道吗?”云灏桀嘱咐道,只要含烟无恙,他才能后顾无忧放手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可是那件事又何其的难,况且时间已经不多了。 “嗯,灏桀,你不要担心我,我自己会好好处理的,倒是你,为什么跟我说这番话,你不是说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你是要去哪里吗?你跟我说实话,别让我担心你。”慕含烟着急的问道,今日云灏桀非常反常,他一定在计划着什么,但是她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这个计划又将改变些什么? 云灏桀伸出手爱恋的轻抚她的面颊,叹了一声,“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含烟,我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会马上去黄泉路上陪你。” “灏桀。”慕含烟见云灏桀转身便走,她着急的唤道,只见云灏桀疾走的步子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向前追了两步,最后却颓然的停了下来,追上又有什么用,他也没办法带她走,不如就这样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慕含烟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她顺着墙壁缓缓的滑在地上,她将头埋进双臂间,老天,你为什么要让我的人生路铺满荆刺,什么时候才能还我安宁。 正在慕含烟无比沮丧的时候,她眼前出现一双绣花宫鞋,她顺着那脚抬头望去,只见金凤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连忙擦了擦脸,局促的站了起来,“金凤公主,你怎么在这里?” “啪。”回廊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金凤拿手巾擦了擦手,云淡风轻的道:“本宫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当真是不知死活。这一巴掌赏你是念在你是初犯,若再这样没规没矩,小心本宫摘了你的脑袋。” 慕含烟反射性的伸出手一巴掌还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在回廊里响起,慕含烟愣了愣,手足无措的看着金凤脸上迅速窜起的五指印,她强自镇定的道:“公主殿下,这叫以礼相还,请你以后动手之前三思。” “你这个贱女人,我跟你拼了。”金凤气得头发尖都要竖起来了,这个贱女人敢对她动手,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就冲到慕含烟面前,扯着她的头发拼命的向外扯。 慕含烟没料到她发起疯来会这样,一时措手不及失了先机,只能用力握住金凤的双腕,以减轻头皮的疼痛,“金凤,你给我住手,我是你的姐姐,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姐姐?我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听说过我有姐姐,我告诉你,贱女人,你就是进宫里盅惑我父皇跟皇兄的,我要杀了你这个贱女人,凭你也敢跟我争父皇的宠爱,我撞死你。”金凤发了狂要对付慕含烟,抓着她的头使劲向墙上撞去。 慕含烟被撞得头晕眼花,她拼命要制止金凤的手,偏偏金凤看着人小个子小,可是使起蛮力来她挣也挣不开,就在她的头被撞第三下时,一道不赖于天籁之音破空响起,“金凤,你在干什么?” 金凤没想到自己的恶形会被景公子撞见,她愣了愣,力气也小了不少,慕含烟连忙自她手里逃了出来躲到景公子身后,她的发髻已经被金凤扯散,披头散发的样子好不狼狈。 金风看着景公子有些心虚,她讷讷的道:“皇兄,你怎么来了?” 景公子怒不可竭的瞪着金凤,恨不得冲上去暴打她一顿,但是听到慕含烟小声的抽泣声,他连忙回头来检查慕含烟有没有伤到哪里,可是慕含烟却躲开他的目光,自己此时这么丢人她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没想到第一次挨打,还是被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小丫头打。 “羽儿,让皇兄看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金凤,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平日里你玩点小花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你混过去了,没想到你现在越来越不知道轻重了,来人,给我把金凤公主关进朝晖宫,让她好好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她出来。”景公子暴怒,刚才晃眼间,他似乎看到慕含烟的额头都被撞青了,他刚说要保护她不受到伤害,结果这个承诺还没许到一个时辰,她就受了伤,这让他怎么原谅自己。 随着景公子的喝声,有四个身穿红领青衣的锦卫军走了过来,向景公子行了一礼,然后就去抓金凤,金凤连连后退,皇兄突然发怒让她手足无措,以前她嚣张惯了,以为景公子也让她三分,可是现在这个冒充的长公主一回来,他就对自己疾言厉色,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到锦卫军去抓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对着那四个不断接近她的锦卫军吼道:“你们敢,。” 那四个锦卫军脚步顿了顿,谁都知道眼前这个金凤公主是最爱记仇的,今日谁跟她过不去,他日她必会加倍奉还,可是现在太子殿下发怒,他们又不能违令不遵,就在他们左右为难之际,景公子却厉斥道:“怎么,连本宫的命令也敢违抗,不敢抓是吧,来人,将他们四人押下去当众斩首示众。” 那四人齐刷刷的跪下去求饶道:“太子殿下饶命。” 慕含烟闻言,惊得忘了哭泣,她见自己挨打一事马上就要上演一场血光之灾,连忙扯了扯景公子的衣袖,小声道:“皇兄,不要为难他们,他们是无辜的。”景公子拍了拍慕含烟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要本宫饶了你们也可以,立即将金凤公主给本宫关起来。”景公子是真的被这个骄横的妹妹气倒了,平日里他由着她胡闹不代表就治不了她,现在她竟然敢对慕含烟动手,再不教训教训她,她怕是要爬到他头上来作威作福了。 金凤愤恨的瞪着景公子及被景公子护在身后的慕含烟,她怨恨的跺了跺脚,“皇兄,我才是你的妹妹,你干嘛膊胳肘向外拐,竟帮着一个外人。” “外人?她是金临的长公主,也是你的姐姐,你今日对她如此不敬,就是传到父皇耳里你也逃不了责罚,带下去,给本宫好好看着,不准她踏出朝晖宫半步。”景公子厉声一喝,那四个人连忙站起来将金凤往朝晖宫押去。 金凤气得哇哇直叫,“你们四个给我记住,等本宫恢复自由,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让你们从这个世上消失,还有你金宇,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有那个贱女人,你以为有皇兄给你撑腰,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我告诉你,在宫里本宫的手段可多着呢,你最好睡觉都给本宫睁大眼睛,否则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凤的叫嚣声渐渐远去,景公子连忙低下身子与慕含烟平视,瞧她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他心疼的道:“对不起,羽儿,我刚才才说要好好保护你,没想到还是让你受到伤害了,对不起。” 慕含烟难堪的垂下头去,这种事避无可避,她今天遇上金凤就算她倒霉,她闪躲着景公子的目光,“皇兄,我想回宫去,这副样子被别人看到,我就不要做人了。” 景公子叹了一声,“都是我们平日里太宠着金凤了,羽儿,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她还小不懂事。” 慕含烟头低得更低了,眼睛里有一抹晦涩闪过,她在金凤这个年纪已经开始打理家中的生意了,而金凤却还在肆意的享受着家人给她的宠爱,一点也不懂事,人家不都说皇室中的公主皇子都是高贵端庄的,为什么这个金凤就像一个小泼妇一样一点素质都没有呢。 “走吧,我们回去吧。”慕含烟说完埋着头向前走去,她并不想多纠结这件事,金凤的行为她虽不赞同,但是可以理解,这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如果没了皇帝的宠爱,那么她还能凭借什么继续嚣张下去,所以她把自己当侵略者的心情她还是能理解的。 景公子看着慕含烟萧索的背影,自责极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后却全部吞进肚子里,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慕含烟不再受到伤害,金凤的性子他了解,她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看来他要去找父皇给慕含烟安排几个暗卫在身边,只要看到可疑的人一律拦下来,不准接近朝华宫。 御书房内,皇帝正埋头批着奏折,门外汪公公请示道:“皇上,黑大人来了,是否要让他进来?” 皇帝抬起头来,朗声道:“让他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来,云灏桀大步走到皇帝面前,向皇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站起来,“陛下,您找卑职所为何事?” 皇帝站起来,朗声笑道:“黑啸啊,你帮朕找回了长公主,想让朕怎么谢你呢?” 云灏桀连忙低头道:“不敢,这些都是卑职应该做的事,陛下如果真要谢卑职,卑职确实有个请求。”云灏桀早就打算好了,边关战事虽平,但是鞑靼国仍在虎视眈眈,而他要谈的便是这桩事。 皇帝的眼神渐渐深沉,他知道云灏桀要说什么,但是他不会答应,却仍是要装装样子让他说,“你说吧。” “卑职请求陛下将金羽公主嫁给卑职。”云灏桀的话一出,御书房内的气氛顿时沉闷起来。 皇帝看着云灏桀的眸色渐渐的显出几分凌厉,他不以为然的道:“你凭什么要朕的长公主,朕清楚,她在民间已经嫁给你了,但是朕却不认为你配得上她,朕的公主,怎么都要做天下人最艳羡的位置。” “陛下,卑职知道您不会轻易答应,所以卑职带来了一个条件。”云灏桀信心十足的道,这个条件不管是谁都会答应的。 “哦,你说说看。”皇帝斜睨着他,他一直挺欣赏黑啸的能力,如果他成为一国之君,他是丝毫不会犹豫的将羽儿嫁给他,可惜他不是。 番外 第三十一章 用计 第三十一章 用计 云灏桀得了令却不急不躁。他沉吟了一下,然后沉稳的道:“近来边关为患,鞑靼国虽已退兵,但是仍对边关虎视眈眈,卑职想,与其让他们继续盯着中原这块肥肉不放,不如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怎么个一劳永逸法?”皇帝日日夜夜头疼边关略遭侵犯之事,每一次接获边关蠢蠢欲动时,他就整夜里睡不着觉,担心威猛的铁骑之师会挥师进驻中原,担心自己座下的龙椅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命中的终结,而现在,黑啸竟然提出一劳永逸之法,如果真能一劳永逸,让他坐稳了江山,他又何必让自己的女儿去和亲以换来盟交的永固? 云灏桀知道自己的提议让皇帝心动了,他继续道:“陛下许我十万精兵、一个月时间,我一定让鞑靼国向陛下俯首称臣。”上次边关一役,鞑靼国元气大伤,如果乘胜追击势必能将鞑靼人赶回草原。 “十万精兵一个月时间?哈哈哈,黑啸。你的能力朕一直很欣赏,可是鞑靼国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好对付的,鞑靼的二十万铁骑之师可是威名远播,就凭十万精兵,无疑于以卵击石,更何况一个月时间,你又怎么可能让鞑靼皇帝对朕俯首称臣。”皇帝大笑着道,黑啸虽是暗卫首领,但对用生命之事也是一无所知的,让他带兵无疑是在与天抗争。 “陛下,卑职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一月未传来胜利的消息,卑职愿以死谢罪。”云灏桀心知皇帝信不过他,但是他的提议皇帝一定会同意的,因为这对皇帝并不亏,赢了,皇帝从此后就可高枕无忧,输了,也不过就是让金羽嫁去凤渊,以固盟约。 “好,朕就答应你,但是朕要加上一个条件,十万精兵朕可不能随便交到你手上,倘若你赢了,朕有你这样的女婿朕非常欣慰,但倘若你输了,朕要云家及慕家所有人的性命做陪葬。如何?”皇帝也是一个精明人,拿十万精兵去赌一个人的命,这种亏本买卖他怎么会去做? 云灏桀的眸色逐渐深沉,如果仅是云家的性命,他尚能冒险,而如今却搭上慕家,如果自己战败,那么独自活下来的含烟会如何的怨恨他?但他会输吗?会输吗?云灏桀虽然信心十足,但此刻却犹豫起来,御书房内顿时陷入沉默中,皇帝重新埋下头去批阅奏折,而云灏桀却在心里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过了良久,云灏桀抬起头来,目光绝决的看着皇帝,轻声却无比坚定的道:“好。臣立即起程去边关,陛下,希望您不要食言。” 皇帝斜睨着他,威严的声音响起,“君无戏言,黑啸。希望你不要拿朕的十万精兵当儿戏,你可要记得,你的一次决策失误,就会导致我金临皇朝元气大伤,云家及慕家的命朕拿着也没用。” “是,臣定当全力以赴。”云灏桀向皇帝行了一礼,缓缓的退出御书房,走到回廊里,汪公公已经追了出来,他侧头扫了一眼云灏桀,在宫中,就数汪公公与云灏桀最熟,他刚才在门外自然也听到他与皇帝的约定,他担心的问道:“黑啸大人,为长公主赔上全家人的性命是值与不值?” 云灏桀抬头望天,或许谁都会说他是鬼迷心窍,可是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不管这条路有多艰辛,他都会一直走下去,挺过去皆大欢喜,若挺不下去……,不,他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他不能让含烟失望。 “汪公公,含烟入了宫,以后我不在宫里,还望您能替我好好照看着他,她喜欢吃苹果不喜欢吃梨子,她喜欢吃蔬菜不喜欢肉食。还有沾不得牛肉羊肉,还有每个月初身体都会不舒服,希望你能帮她备上暖炉,熬一晚红糖姜汤给她送去。”云灏桀平日里虽没有经常与慕含烟待在一起,但是她的挑食与喜好他却是了如指掌的。 汪公公叹了一声,自古红颜多祸水,而长公主也是祸水,十万精兵要与二十万铁骑之师对峙,这简直就是以卵击石,“黑啸大人,你再考虑考虑吧,为了长公主冒这么大的险不值得的,再说还有云慕两家人的性命,如果有朝一日让长公主知道实情,你猜她会怎么想?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忘了长公主重新再来过有什么不好?” 云灏桀却是摇头,或许天下还有比慕含烟更美更善解人意的女子,但是她们却再难让他的心跳动,这一生为一个女人如此冒险一回又有何不值,再说爱情这种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给他一样的感受的,“汪公公。我刚才交待你的事你都记住了吗/记得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我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就会回来,你放心,我是绝不会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开玩笑的。” 汪公公不停的摇头,他早就知道云灏桀的固执,可是仍试图改变他的决定,而现在见他如此,他却不想再说什么了,他不该将事情想得如此悲观,或许以云灏桀的才能。他真能用十万精兵直捣黄龙。“好,咱家会好好照顾长公主,黑啸大人,你就安心的去打仗,咱家在这里等着你胜利归来抱得美人归了。” 云灏桀点点头,他一定会归来,到时候他就再也不与慕含烟分开了,只是他却不知道命运无常,就算他胜利归来,美人也未必会是他的。 慕含烟被景公子送回朝华宫,紫鸢见她狼狈的模样,慌张的迎上前来扶着她,震惊的道:“殿下,您怎么会弄成这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您动手?” 景公子冷笑了一下,“可不是吗?这宫里吃了熊心貌子胆的可不就那一个人?紫鸢,扶长公主回内殿梳洗一下。” 紫鸢听景公子这么说已然猜到是谁下的毒手,她当下便噤了声,二公主殿下的威力她可是不敢领教,只是她怎么会对长公主动手?先前她派自己来服侍长公主殿下时不是说要补偿长公主这些年在民间所受的苦吗?为何转眼便变了人,也是,二公主殿下一直就是这样一个多变的人,她又有什么好想的。 慕含烟坐在软凳上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紫鸢的下一步动作,她不由得出声喊道:“紫鸢,紫鸢?” “哦,长公主,奴婢这就去拿伤药。”紫鸢心神不宁的跑向柜子里找药膏,如果说二公主公然对长公主动手,那么在二公主眼里肯定是容不下长公主的,而二公主却让她来到朝华殿,难道二公主要利用她做什么事吗?紫鸢翻找着药膏的手猛然一顿,如果事情这是样,她该怎么办? 一会儿紫鸢拿着伤药回来了,看着慕含烟咬着唇正在沉思,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慕含烟身后,“殿下,二公主其实不坏的,你不要怪她。”紫鸢说完忐忑起来。她只是一个奴婢,怎么能越矩去劝说长公主呢,于是她咬着嘴唇退到一旁,拿起梳子为慕含烟梳起头发来。 紫鸢边梳边瞧着铜镜中反射出来的影像,慕含烟眼神飘渺的望着前方,眼中的迷茫怎么都掩盖不住,紫鸢一时觉空气都有点窒闷,她道:“殿下,你的头发又黑又亮,比宫里的娘娘们的头发都要好呢,你平日里都是用什么洗头的,奴婢也去试试。” 慕含烟回过神来,望着镜中神色专注的给自己梳头的紫鸢,她笑得有些勉强,“那是我娘专门为我调制的,市面上是买不到的。”想起娘,她眼睛迅速湿润起来,那夜,她其实知道爹娘都是暗处看着她,他们那样对自己,想必他们比她更心痛吧。 紫鸢瞧自己一句话又引起慕含烟的惆怅,她只得沉默的替慕含烟梳头,梳着梳着,就梳下一卷头发,她震惊的看着手中的头发,半晌都没有动作,慕含烟瞧她停下来,透过铜镜回望她,“紫鸢,怎么了,快梳啊。” “哦,好。”紫鸢急忙将头发塞进自己的衣袖里,又连忙给慕含烟梳起头发来,可是她心里却不平静了,二公主实在太过分了,长公主进宫不到两个时辰,按理说应该也没得罪她,她干嘛对自己的亲姐姐都下如此毒手?可是这是主子之间的事,她又能说什么?紫鸢低落的收拾着散落在梳妆台上的珠钗,为什么二公主要为难长公主呢? 慕含烟看着紫鸢收拾着东西,她拿过铜镜端详着额上的伤,紫鸢很懂事,不用她吩咐便知道梳下刘海帮她把额角的伤掩盖住,等一会儿父皇便要过来替她接风洗尘,如果让父皇知道金凤对她这样,指不定还要出什么事来。她打开药瓶用食指沾了一点药涂在伤处,沁凉的感觉让她的额头刺痛刺痛的,她暗暗吸了口气,真没想到金凤人手蛮力倒大,可是她为什么就跟自己过不去呢?她们也只是第一次见面,她又是从何处来的怨恨呢? 而慕含烟当然不知道为什么金凤会那么憎恨她,最初或许只是因为慕含烟将成为她的姐姐,要跟她分摊父皇的宠爱,但是后来她看到慕含烟与黑啸抱在一起,她就彻底受不了了,这么多年来她心中一直有个人,自从那年在御书房外无意撞到他,他的清俊淡雅就深深的吸引了她,从此她将他记挂在心中,这些年来她总进出御书房,就是想要多看他一眼,可是他却不领情,今日,她却见到黑啸与慕含烟抱在一起,她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凭什么黑啸对她视若无睹,却将慕含烟看得像宝一样,她不过就是一个民间的粗野丫头。 金凤独自坐在巨大的暖床上撑着脸发呆,今日的黑啸跟平常大不一样,他看着慕含烟的眼神是那样专注而深情,仿佛这个世界就独此一人才能进驻他的视线,而他看着自己时却是毫不掩饰眼中的疏离,她以为他对谁都这样,所以从来没去在乎过,至少他并不属于任何人,可是今日这一见,却将她心里的平衡打破了,凭什么他对自己就是永远的冷漠,而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那么在乎,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金凤越想越浮躁,她腾的一声自床上爬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跟在她身后的宫女连忙要去拦,“公主,太子殿下说了,您不能出去。” “你给我闪开,本宫要去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滚开,再不滚本宫让你好看。”金凤怒气冲冲的道,别以为拿着鸡毛当令箭使她就怕了,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只有她关人的份,还没人敢关她。 “公主殿下,你已经闯了大祸,就老老实实的在殿里待着吧,待会儿又惹得太子殿下不高兴,指不定太子殿下会出什么招术对付您,您就算要任性,也要看清楚形式啊,今日御花园的事太子殿下瞒了下来,若是上禀到陛下耳里,公主一定会受到处罚的。”那宫女苦口婆心的劝道,公主的脾气就是太冲太直了一点,有什么都摆在脸上。 金凤一脚踹过去,凶恶的道:“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本宫了,不让本宫出去本宫偏要出去,让开。”金凤说完就拉开殿门往外走,而门外人似乎早料到她会出去,连忙伸出剑挡住金凤的去路。 “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说了,没到晚宴之前,您哪里也不能去。”那名锦衣卫肃穆的道。 “给本宫让开。”金凤一挥手想要挥开他们的剑,但是锦衣卫却丝毫不相让,以前由着她闹,是因为太子殿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皇帝又非常宠爱她,所以他们都不敢开罪她,因为只要得罪了金凤公主,金凤公主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来。而现在,太子殿下已经不姑息她了,那么他们也没什么好惧怕的,因为太子殿下是以后的储君,而金凤公主迟早都会嫁出去。 “公主殿下,您还是请回吧,我们是奉命行事,还请公主殿下不要为难我们。”两名锦衣卫铁面无私的道。 金凤恨恨的瞪着他们,见他们没有丝毫退让,她突然抽过一名锦衣卫的剑比在自己脖子上,厉声道:“你们再不让开,本宫就死在你们面前,就让你们拿着本宫的尸体去向皇兄交待。” 那两名锦衣卫被金凤的举动骇得动弹不得,他们惊恐的道:“公主,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公主,小心刀剑无眼伤了您。” 金凤却什么话都没说,一步步逼近锦衣卫,身后的宫女骇得大声叫嚣,“你们还不让开,公主要出了什么事惟你们是问,让开,公主,放下剑,您千万别误伤了自己,否则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啊。” 金凤眼见自己突出重围,她将剑一丢,快速的往外跑去,穿过白玉石阶,再穿过几座宫殿,她回到刚才与慕含烟撕打的地方,她在原地站了一下,然后又快速向御书房方向奔去,刚好看到汪公公与云灏桀走过来,她停在原地,拼命的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直到云灏桀靠近。 “老奴(卑职)见过公主。”两人同时向金凤行礼,金凤挥了挥手,看向汪公公,“汪公公,本宫要单独跟黑啸说两句话,你先退下吧。” 汪公公扫了一眼云灏桀,然后俯首称诺,金凤瞧着汪公公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才回头看着黑啸,几个月不见,他更是清俊出尘,眉宇间那淡淡的忧愁似乎挥之不去,她道:“黑啸,这么久没见到本宫,难道没什么话要跟本宫说吗?”黑啸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但是现在她渴望他能跟他说一句话,哪怕是最简单的问好声。 云灏桀俯低身子,冷冷的道:“公主殿下,我无话可说。” 金凤闻言顿时气得头皮都要炸了,她狠狠的瞪着云灏桀,冷笑连连的道:“好你个黑啸,你对本宫没什么话说,却将本宫的姐姐搂在怀里?你可知道你的行径是以下犯上,本宫随时可以禀报父皇将你处置了。” 云灏桀眼里闪过一抹愕然,但很快又恢复镇定,金凤知道他与慕含烟见过面很容易的,所以也没什么好惊诧的,“公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金凤怒不可竭的指着他,全身都气得发颤,黑啸从来没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喜欢他,根本就不忍心伤害他,“黑啸,算你狠,你与长公主纠缠不清,难道就不怕父皇降罪与她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至少也该为她想想吧,你跟本宫服个软,本宫就当今日所见的一切全是幻觉,你看怎么样?” 云灏桀岂是那么容易被威胁到的人,但是他不得不为慕含烟多想一想,就算金凤对皇上说了,皇上也不会对含烟怎么样,可是问题就出在金凤身上,皇上不会对慕含烟怎么样不代表她不会,所以他还是放低姿态道:“请公主殿下高抬贵手。” 结果金凤并没有解气,而是越来越生气了,她指着云灏桀怒道:“你当真这么在乎她,那我算什么,我爱了你四年,从你进宫之初我就把你藏在心底,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云灏桀不理会她的指责,只是道:“公主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公主 番外 第三十二章 偏爱 第三十二章 偏爱 金凤冷笑连连,她看着云灏桀的眼神充满讽刺。她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没有半份地位,可是她还是奢望他能将自己记挂分毫,可是他竟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她,“黑啸,好,好,好,算你狠,本宫早就知道谁也不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如今却有人能影响你,本宫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本宫倒想看看,你最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金凤说完转身就走。 云灏桀面无表情的看着金凤渐行渐远的身影,站了一会儿,才举步向宫门走去,宫中有太子与汪公公保护含烟,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明日一早他就要出征,他必须回去准备准备。 金凤来到御书房外,没见到汪公公,她问着一旁的小太监。“汪公公去哪里了?” “回禀公主,汪公公去朝华宫备膳了。”那小太监毕恭毕敬的道,谁都知道在宫里谁都能惹,但千万不要惹金凤公主,因为她的胡搅蛮缠会让你一辈子都后悔开罪了她。 金凤什么都没说,转身向朝华宫走去,她要去警告慕含烟不准跟她抢黑啸,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黑啸永远都是她的,可当她走到朝华宫外,却看到大批的宫女在监进进出出的,她随便拉了一个人问道:“你们都在忙什么?” 被点名的那名宫女回头见到来人是金凤公主,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见过公主,回公主的话,刚才陛下召了戏班子过来,说今晚要为长公主的归来大肆庆祝一番,公主,各宫的娘娘们闻讯都赶了来,您也要进去看看吗?” 金凤看着如此热闹非凡的场面,心里只觉得悲伤,以前长公主没回来时,她可是皇宫中的宝,谁都来巴结她,可是每到她生辰,却只见礼物不见人,有时候父皇都只是派汪公公送来一些奇珍异宝。没想到长公主一回来,就得到这么大的荣宠,难道自己已经不受宠了? 金凤本来不想进去,可是想到黑啸,她还是硬着头皮往里走,刚走到宫门,就有两名锦衣卫挡住她的去路,“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说了,长公主正在休息,现在不方便接待客人,您请回吧。” 金凤恼怒的瞪着他们,“本宫进去看看本宫的姐姐有何不可,你们竟然敢挡本宫的路,就不怕本宫问你们的罪?” “公主殿下请原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殿下不要为难我们。”那两名锦衣卫话虽说得卑微,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怕,想来他们是景公子身边的人,所以惟景公子的命令是从,对金凤也完全不放在眼里。 “哼。你们以为本宫希罕啊,不过就是一个民间的粗野丫头,还不值得本宫进去看,哼。”金凤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说些让自己过意得去的话,但是看那两人铁面无私的样子,她还是气得不行,可是她也看得出来,这两人应该是皇兄的贴身护卫,所以也不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她愤愤的瞪了他们一眼,才转身往外走。 刚走两步,就见到紫鸢往这边走来,她灵机一动,然后连忙迎了上去,唤道:“紫鸢,本宫正找你。” 紫鸢看着金凤,愣了一下,连忙向金凤福了福身子,“奴婢参见公主,公主万福。”说完惴惴不安的盯着地面,心里却想着,不会这么快吧,长公主刚回宫,就算二公主想要对她怎么样,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手的。 金凤瞧紫鸢不安的绞着衣袖,她笑道:“怎么?让你侍候本宫的姐姐两天,你就完全将本宫忘记了?” 紫鸢吓得脸色一白,慌忙跪倒在地。“公主,奴婢不敢。” “敢不敢要看你的行动,对了,金羽回去有没有说本宫什么坏话,父皇有没有去看过她?还有宫里哪些娘娘去看了她?”金凤问了一长串问题,然后静静的看着紫鸢,瞧紫鸢局促的看着地面,她微微一笑,“紫鸢,本宫还记得你说过要永远效忠本宫的,不会连这几个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了,还是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就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吧。” “奴婢不敢,宫里的娘娘都送了东西过来给长公主,但亲自前来的却只有几个位份不高的娘娘,还有陛下到现在也只是命汪公公送来了赏赐给长公主的绫络绸缎,殿下,长公主为人很好的,您如果愿意,一定会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的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的。”紫鸢不知道金凤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却不能让金凤去伤害长公主,否则她会后悔的。 “哼,本宫从来都不需要姐姐。更何况这个姐姐还要抢本宫看中的男人,紫鸢,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金羽的人本宫就拿你无可奈何,哼,本宫要对付的人,就是死了也会把他的尸体挖出来狠狠的鞭打一顿,所以你最好不要背叛本宫,否则本宫不敢保证会不会拿你的弟弟开刀。”金凤怒气冲冲的道,没想到金羽入宫还不到一天,就把她的心腹收买了,看来她还要好好防着她。否则到时自己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 紫鸢吓得俯在地上,惊惶的道:“公主,奴婢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弟弟,您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照办。”她的弟弟在她入宫成为金凤公主的婢女那一天,就被金凤公主接到宫中与她一起共事,本来她弟弟是锦衣卫,可是由于不小心得罪了宫里的一个娘娘,所以便被那娘娘命人行了宫刑,从此她弟弟就成了太监,与她同侍候金凤公主,金凤公主虽骄横霸道,可是对他们却极好,所以她对金凤公主除了惧怕之外,更多的是尊敬,谁知道长公主要进宫的消息让金凤知道,她便将她调来朝华宫。 紫鸢曾请求过金凤,让她把弟弟也调到朝华宫一起共事,谁知道金凤公主却不肯,她当时就想如果长公主不好相处,那弟弟留在朝晖宫也算是好事,但现在瞧金凤的态度,她怕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原来真正威胁到她弟弟的生命的人不是长公主而是二公主。 “你不会自然是最好的,现在本宫要你注意金羽的一举一动,本宫要将她的事全部牢牢掌握在手里,懂吗?如果你不如实回禀,你该知道本宫整治人的手段。”金凤冷冷的道,她就看看谁敢背叛她。 “是,奴婢一定照办。”紫鸢吓得连忙道,只要不让她害人,她什么都答应她,金凤得了满意的答复,高兴的离开了,只要有内应在,她就不怕不知道金羽的行动,她要好好计划一下。绝对不能让金羽跟黑啸有什么瓜葛,黑啸是她的,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直到金凤走得不见人影,紫鸢才从地上站起来,她紧咬着下唇不让眼泪流出来,金凤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她今日来找自己绝对不是闹着玩那么简单,可是……,一想到长公主善良的脸庞,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算了,还是先照金凤公主的吩咐做吧,她现在只是想要知道长公主的行踪,她只要不害她,她就不用担心。 回到朝华宫,慕含烟正同景公子说着笑话,她脸上虽挂着笑,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笑有多勉强,景公子也不点破,只是陪着她胡吹海侃,直到门外有人高唱:“皇上驾到。”两人才站起来走出大殿迎了出去。 “儿臣给父皇请安。”两人同时道,皇帝很欣慰的看着一双儿女,伸手扶起慕含烟,慈祥的道:“羽儿,还习惯宫中生活吗?需要什么要及时跟汪公公说,他会去给你办的。” 慕含烟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如果她说自己想要的是自由,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当下黑了脸,只是她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道:“谢谢父皇,这里应有俱有,儿臣没有想到的汪公公都想到了,儿臣很满意。”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你刚回宫,可能还有许多地方不习惯,没关系,所有的事都慢慢适应,对了,朕还为你请了一个教习嬷嬷,你看什么时候高兴就让她过来教你一些宫廷礼仪,你是朕的长公主,将来要母仪天下,可再不能留着在民间的随意,知道吗?”皇帝一开口就冷场,但是他自己去不自知。 慕含烟迅速抬起头来,她看着皇帝认真的神色,知道他不是随口说说的,于是她争辨道:“父皇,儿臣已经……” “羽儿。”景公子连忙扯了扯她的手,然后皇帝道:“父皇,您刚下朝,我们进去聊吧,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伤了您的龙体。” 皇帝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但是他仍和蔼的道:“也好,走吧,羽儿,跟朕进去说话。”皇帝走过去携着慕含烟的手将她向大殿带去,走了大殿中央,他才想起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觉得少了什么东西,遂转身问着景公子,“金宇,凤儿呢,她怎么没来?以前没找回羽儿时,她不是常常在朕耳边念叨想要一个姐姐,现在姐姐给她找回来了,她却不露个面,你派人去将她叫过来。” 景公子神色担忧的望了一眼慕含烟,见慕含烟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不悦,他才转身叫人去请金凤过来,回到大殿时,正听到皇帝对慕含烟道:“羽儿啊,凤儿年纪小不懂事,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这个当姐姐的可要多多包容。” 慕含烟抬头望去皇帝深邃的眼眸,她心想,难道皇上知道今天她与金凤打架的事?说得也是,皇宫里本就不是一面不透风墙,景公子今日对金凤禁足一事,怎么可能瞒得过皇帝的耳目,“是,父皇说得是,儿臣一定让着她。”话虽这么说,可慕含烟心里却是寒冷的,不管皇帝有多么想找回她,又多么想弥补她,他也不会把自己看得比金凤还重,毕竟金凤才是他从才看着长大的,而自己不是。 “那就好。”皇帝拍了拍慕含烟的手,欣慰的道,不错,在御花园的回廊上发生的事他都知道,这个宫里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他想知道却不能知道的事,之所以对慕含烟这样说,或许也是出于一份私心,金凤被他惯得天不怕地不怕,个性又强又不饶人,而反观金羽,她的性格就要温柔一些,如果能让金羽的温柔来包容金凤的骄横,想必她们两姐妹会相处得很好。 “羽儿啊,不要怪父皇偏心,凤儿从小就失去了娘亲,朕平日里多娇惯了她一点,所以让她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是做姐姐的,能包容她就多多包容她,你放心,今日在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朕会好好的教训凤儿的。”皇帝淡淡的道,这掌心掌背都是肉,他偏帮让都不行,但他终究还是有私心的,看着慕含烟额角那道连头发都遮挡不住的青紫,他只当视而不见。 慕含烟轻轻垂下眼睫,将眼中的神色全部掩藏起来,半晌她才无所谓的抬起头道:“父皇说得极是,二公主的性子是急躁了一点,但是儿臣不会跟她计较,所以父皇就放心吧,只要她不来招惹儿臣,儿臣也绝不会去招惹她。”慕含烟能做出的退让就只有这样了,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善良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是软弱,皇帝将她接回宫中却又不能好好保护她,那么她就只能自保。 皇帝眼中神色越加深沉,他笑了笑,“如此甚好,今日之事朕不会让它重演,对了,凤渊国的新皇及公主已经来本国大半个月了,是时候该召见他们了,明天你跟朕一起去吧。” 慕含烟心底觉得讽刺,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是,父皇。”说完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默立在一旁,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一棵和亲的棋子,她本来以为皇帝千万百计要找回自己,或多或少都有疼爱自己的意思在里面,可是现在,她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大笑,原来一切都是她的妄想,皇帝根本就不将她放进眼里,若不是凤渊逼婚在即,他又怎么会着急的找回自己。 这个宫里冷冰冰的让她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之前她还天真的以为,凭着皇帝对她的宠爱,她能提出回到云家的要求,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多么白痴加幼稚,如果自己提出来,怕是会给云家及慕家带来极大的危险吧。 现在她似乎也想通了为什么爹娘的态度骤然剧变,想来这当中也有皇帝的逼迫,原来自己早就陷在这样一个大阴谋中,而她竟可笑的以为皇帝找她回来就是要弥补对先皇后的承诺,真是可笑至极,可悲至极。 景公子很快就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不甘不愿的金凤,金凤见到坐在上首的皇帝,却一改不甘不愿的神态,高兴的跑到上首,将站在皇帝旁边的慕含烟用力一挤,就挤到旁边去了,慕含烟被挤了一个踉跄,好在站在旁边的汪公公眼疾手快伸出手扶住她,否则她少不了又要跌倒在地。 她还没站稳,就听到金凤对皇帝撒娇道:“父皇,儿臣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是不是有了姐姐就将儿臣忘了?” 皇帝笑容满面的道:“你啊,明明早上才给父皇请过安,怎么一天没到就说起亏欠了,你刚才怎么那么不小心,要是把你姐姐摔倒了怎么办?还不去跟你姐姐赔礼道歉。”皇帝虽在责怪她,可是语气中的宠溺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的。 金凤脸上没有丝毫不情愿,转过头来看着慕含烟,然后笑道:“姐姐好漂亮啊,跟母后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父皇好福气,竟能找回这天仙似的姐姐,早知道我也被人盗出宫就好了,说不定回来也是一个大美人儿,父皇你说是吗?” 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淡了,他低声斥道:“说什么混话,难道你也想去民间吃吃苦头?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传膳吧,羽儿,来,我们去用膳。” 慕含烟看着金凤背着皇帝的面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她的神色一下子黯然下来,从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就是宫中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时,她想过很多认亲的情况,可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自己失踪了十六年,皇帝绝口不提怎么补偿她,反而要求她做这做那,为什么?他虽给了她生命,可却从未参加自己的每个生辰,他凭什么说要将自己找回来就找回来,反而从来不问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愿意回来? 慕含烟的手渐渐的紧握成拳,越想她心里就越不平衡,景公子站在她身侧,似乎感觉到她心里的不甘,侧头看着她的脸,他轻声道:“羽儿,你在想什么,脸色不好。” 慕含烟回过神来,抬头就撞进那双关切的眸子里,她心里微微一动,随即松开手,“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宫里的御膳会不会比民间的食物好吃。” 景公子笑了笑,没想到慕含烟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乐道:“当然比民间的食物好吃了,宫里的御厨都是挑选全国最优秀的厨师,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牵着慕含烟的手就向外走去。 番外 第三十三章 交锋 第三十三章 交锋 接连下了好几天的大雪总算停了下来。雪莲穿着雪裘,站在回廊里不停的对着手呵着气,心里嘀咕着:好无聊啊,自从慕含烟进了宫,她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越想越郁闷,她忍不住对天大吼:“好无聊啊。” “哐啷”一声,雪莲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小婢女正惶恐的蹲在地上去捡散了满地的糕点,雪莲满头黑线,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要帮她捡,那小婢女却更加惶恐,“公主,对不起,奴婢惊扰了您。” “是我吓着你了,我帮你捡吧。”雪莲是个有错就认的好孩子,见自己把这孩子吓得跟受惊的小老鼠一样,她笑着伸出手去帮她捡,可那小婢女连忙上前制止她,“公主。你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做这种事,让奴婢来吧。” 雪莲甚感无趣,她讪讪的退到一边,见那小婢女慌乱的捡着糕点,实在无聊得紧,她随便找着话题道:“你叫什么名字,来驿馆多久了?” “回公主的话,奴婢叫小仨儿,因为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阿娘给奴婢取了这么个名字,昨天才到驿馆来,公主,您惹了奴婢吧,奴婢好不容易才进了驿馆做事,如果被退了回去,奴婢的阿爹会打死奴婢的,家里已经好几日都揭不开锅了,如果奴婢再丢了差事,奴婢一家就活不了了。”那小仨儿一口气说完,还可怜巴巴的抬头瞅着雪莲,生怕雪莲会将此事宣扬开来,那她就真没活路了。 雪莲看着她道:“小仨儿?这名字取得真不好。”那让雪莲想起自己时空的那些小三们,她看着小仨儿可怜的样子,叹道:“你放心,我不会跟张大人说的,你就安心在驿馆做事吧。对了,你把糕点给我,待会儿我就跟张大人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的,你下去吧。” 小仨儿怯怯的看了一眼雪莲,便依言将糕点递给她,然后千恩万谢,雪莲挥了挥手,对自己来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对小仨儿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大恩惠,想到这里,雪莲不禁惆怅起来,她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正在冥想之时,身后却突然横来一条手臂,将她搂进怀里。 她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来者是何人,她舒服的靠在那人怀里,叹道:“皇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凤渊,我想回去了。” 无痕探头看了她一眼,瞧她脸上的迷蒙。轻声问道:“你又怎么了?对了,刚才金临陛下派人来说,让我们下午进宫,这下你就能见到你的好姐妹了,是不是就不无聊了?” 雪莲回头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无痕,欣喜的道:“真的吗,真的吗?总算能见到含烟了,明明她昨天才进宫,我怎么就觉得好像过了一世纪了,不知道她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无痕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宫中生活并不像外面,雪莲,进了宫要谨言慎行,不要给自己招来祸端,也不要给羽儿带去祸端,知道吗?”金临的后宫可有一堆强人,慕含烟进了后宫,就想当于一块新鲜的肉丢进狼群,谁都想将她撕成碎片吃进肚子里。 “哦。”雪莲委屈的瘪瘪嘴,她就知道现在皇兄的心思全都放在含烟身上,“皇兄,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含烟为皇后?” 无痕挑了挑眉,瞧她一脸的不情愿,笑道:“你想发表什么意见吗?”他一直想让雪莲正视自己的感情,可是她却总是像只缩头乌龟一样,她明明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哥哥,可是她却一而再的逃避,让他不得不使出最手的杀手锏,逼她去正视。 雪莲垂下头去。她该怎么说,她是不想让皇兄娶含烟,可是为什么不想,她却不愿细究,只是一想到今后皇兄与含烟在一起的情形,她心里就开始犯堵,她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不会这样想,不管皇兄跟什么样的人厮混,她都能淡然处之,可现在,知道他要娶自己的好姐妹,她却是不情愿起来。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你真的不会介意含烟曾嫁过人?”雪莲还是担心这一点,如果皇兄是真的喜欢含烟,那么她会衷心祝福他们,如果皇兄只是因为责任或义务去娶含烟,那么她绝不允许皇兄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一国之后怎么也要是皇兄的心上人才行。 “我怎么会介意,羽儿与云灏桀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就算是实质上的,我也不会介意,雪莲。你介意吗?”无痕低头看着雪莲,眼她眉宇间瞬间笼罩上一声忧伤,他的心有些刺痛,但是他却仍说出这番让彼此心灵都流血的话来。 “我能有什么可介意的,皇兄,我祝福你跟含烟白头到老。”雪莲说完匆匆的跑走了,为什么听到皇兄毫不在意的说不介意时,她的心会那样痛,难道皇兄真的爱上了含烟,可是皇兄爱上她的好姐妹,她应该是开心的。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希望皇兄不要娶含烟呢? 雪莲想了一遍后,又开始驼鸟起来,她这么不情愿让皇兄娶含烟,是因为慕含烟是云灏桀的妻子,她以前就喜欢从一而终,所以希望自己的好朋友也从一而终,一定是这样的,所以她才不想让皇兄娶了含烟,再说含烟喜欢的是云灏桀,倘若让含烟嫁给了皇兄,皇兄一定会很可怜的,她不要皇兄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将来痛苦,对,一定是这样,雪莲不断的给自己催眠,心里的疼痛果然好了许多。 无痕看着雪莲离去,他很想追上去,可是为了让她尽早的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他只能强自压抑着要去追她的冲动,如此也好,雪莲受的刺激越大,她就能尽早正视自己,所以他现在不能去找她,她一旦没有了这个压力,她一定又会放松下来,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适得其反了,雪莲受刺激过后又缩回乌龟壳里去了。 进宫拜见过皇帝,雪莲就被汪公公引着去了朝华宫,而无痕却与皇帝把手言谈,两国皇帝初次会晤,谈得话题自然是有关边关和谐等事,再顺便说说盟交永固的之类的问题。 而汪公公引着雪莲向朝华宫走去,雪莲边走边问道:“汪公公,长公主进宫可还习惯?” 汪公公知道慕含烟在民间就与这位雪莲公主认识,自然也不敢轻慢她,听她问起慕含烟。他连忙道:“长公主回宫一切都好,公主不用担心。”汪公公话虽这样说,可是想起昨天见到慕含烟时的情形,他又不确定起来。 雪莲见汪公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知事情有异,但她也是沉得住气的人,现在不跟他计较,等会见到含烟真相自然就大白了,不过呢,在她顺利见到慕含烟之前,还要见一个不速之客。 雪莲跟在汪公公身后穿过御花园,来到护城河边上,她就见到两个背对着她说着话的宫女,想必是聊八卦聊得入了神,所以并没有注到身后有人来,雪莲也是从皇宫里出来的,看到她们说得那么带劲,就知道又有什么八卦,她正好无聊,打算听听然后去说给慕含烟听,让她解解闷。 宫女一号神秘兮兮的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陛下接长公主回来就完全是为了和亲,可怜的长公主,明明已经有了夫婿,还要嫁去别国,陛下也太自私了。” “这话你可别乱说,小心让上面的听到就有你好受的了,唉,我也挺同情长公主的,昨天才进宫,下午就在御花园里被二公主打了一顿,也好在长公主性子好,没跟二公主一般见识,不过太子殿下的态度却又令人费解了,按理说他与二公主相处得要久一些,怎么也该站在二公主那一边,可是却为了长公主禁了二公主的足,要不是陛下偏心,二公主这会儿怕还在面壁思过呢。”宫女二号本想制止同伴八卦,可说着说着,自己也来了兴头。 汪公公听她们讨论宫闱之事,刚要上前训斥,就被雪莲扯住了,她示意他不要做声,汪公公瞥了她一眼,只好退后,雪莲缓步走过去,冷声问道:“二公主为什么要打长公主?” 那两人说得正起劲,以为就是好奇的宫女加入她们,宫女一号沾沾自喜的道:“你在宫里是怎么混的,这么大的新鲜事也没听说过?我告诉你吧,昨天黑啸大人进宫,在御花园外遇到了长公主,两人之间似乎很暧昧,而二公主也刚好走到那里,看到两人亲密的相拥着,她怎么可能不醋劲大发,这厢黑啸大人刚走,二公主就去找长公主算账了,长公主真可怜,挨了打陛下连问都没问一声,朝华宫昨天还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今天就没人上门了,唉,看样子长公主实在不受宠,连宫里那些不得宠的位份低的娘娘们都不愿意去巴结,也是,如果我成了娘娘,也不会去巴结长公主的,这宫里啊,就是攀高踩低的,所以习惯了就好了。” 雪莲闻言气得不得了,黑啸大人?他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葱蒜,做什么去招惹含烟,还害得含烟挨打,哼,如果哪天让她碰见,小心她扒了他的皮,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金凤算账,皇帝不希罕含烟,她可不能让含烟受到别人的欺负。 “汪公公,那二公主住在哪里,本宫倒想去会会,本宫就要看看她凭什么打含烟。”雪莲冷冷的对着汪公公道。 而那两个正八卦的宫女听到汪公公的名字时,吓得回过头来,看见汪公公阴沉的盯着她们,她们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求饶,“汪公公饶命,汪公公饶命。” 汪公公脸上的肉抖了两抖,他对雪莲道:“公主,您是长公主的客人,还是先去朝华宫吧,你们两个自去领二十杖,然后调去浣衣局,若再让咱家听到你们背地里嚼主子们的舌根,你们也不要在宫里待了。” “是,汪公公,奴婢遵命。”两个宫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们仓皇爬起来颤巍巍的消失在小径上,雪莲却是不依不饶,“汪公公,你早先还说含烟挺好的,现在又怎么说?难道要让本宫去你们皇帝陛下面前讨这个公道么?” 汪公公想不到雪莲会咄咄逼人到这种地步,他四两拔千斤的道:“公主,长公主还在朝华宫等着您,我们还是先过去朝华宫吧,无论如何,您也要为长公主考虑考虑吧。” 雪莲冷笑的望着汪公公,“本宫怎么就没替含烟想了,汪公公,你带不带路,若不带路本宫相信这宫里有的是人带路,今天本宫不替含烟讨回公道,本宫就赖在皇宫里不走了,本宫倒要瞧瞧那金凤能躲在她的宫里一辈子不出来见人。” 汪公公拼命的赔笑,早知道刚才他就该制止那两个宫女乱说话,“公主,您是客人,您若想在宫里住奴才们自是不会说什么,可是要去朝晖宫闹事,那奴才就不能不拦了,您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长公主想想,长公主初进宫,在宫里无权无势无根基,若有人想要加害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您现在冲动替她出了气,可有想过出了气之后呢?” 雪莲被汪公公一席话说得骤然清醒过来,她深知后宫错综复杂的关系,怎么忍心置含烟于危险当中呢?汪公公见雪莲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他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公主,请随奴才来,朝华宫就在前面。” 两人慢慢向朝华宫走去,半路上却见到金凤公主与宫女们在玩打雪仗,雪莲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正在这时,一颗雪球毫无预兆的直飞而来,雪莲眼疾身快,侧身一让,那雪球擦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直落进护城河里,雪莲气得脸都绿了,愤怒的道:“是谁扔的?没长眼睛吗?” 汪公公朝那边望去,只见金凤双手叉腰笑得好不开心,大冷的天,他却惊得出了一身汗,刚才他好不容易劝雪莲别去找金凤的麻烦,结果现在金凤却主动找上门来找雪莲的麻烦,他见雪莲阴着脸,小声的道:“公主,奴才代这个不懂事的宫女向您请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汪公公现在是能避免两人起冲突就尽量避免,可是他却高估了自己的能耐。 他的声音虽小,却已被金凤听见,金凤原本还笑得放肆的脸突然晴转阴,她瞪着汪公公道:“汪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本宫是宫女,你不想要命了吗?” 汪公公连忙去安抚她,“唉哟,我的小祖宗啊,您怎么跑这里玩了,外面冷,您还是回宫去吧。” 金凤却不理他,转头看着雪莲,神情高傲,她伸出手指指着雪莲问着汪公公,“她是谁?” 汪公公还来不及介绍,就被雪莲接了话头,雪莲咬着牙关道:“你的雪球打到我,你是不是该向我道歉?” “道歉?”金凤仿佛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般,不屑的道:“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让本宫向你道歉?再说了,你看到我的雪球飞过去,不给本宫拦下来,反而让它掉进护城河里,你该当什么罪?” 雪莲真是气得哭笑不得,外界的传言果然不假,这位金凤公主果然自大又无礼,她今天就要好好教训她,不过这教训也不能明着来,那太份了,她要想一个妙招,打了她又让她无话可说,雪莲看着金凤身后那一堆堆积雪,突然计上心头,她一改先前的气愤,笑得和蔼可亲,就像是诱哄小红帽的狼外婆一样,“公主如此喜欢玩雪球,可知道雪球不只一种玩法?” 金凤眼前一亮,本来还想责怪雪莲的,但是听雪莲这样说,她连忙问道:“还有什么玩法?本宫最近无聊死了,正想找些好玩的事做做,你倒是说说?” 雪莲皮笑肉不笑的道:“既然公主想玩,那么我就给公主示意一下。”说完抬步向积雪堆走去,她捧了一捧雪,使劲的揉成一个大雪球,然后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根树枝在积雪两边各画了一个门,然后解释道:“有一积玩法叫踢雪球,这里一边一个门,我们两人带雪球,谁先进门,就算谁赢,公主看如何?” 金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玩法,不由得拍手叫好,“好好好,一看就知道很好玩,我来试试。” 雪莲等的就是她这一句话,所以她故作胆怯的道:“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我是不敢跟你玩,倘若伤了你,你一定会治罪于我,我可不想挨板子。” 金凤见状,挥了挥手道:“你只管认真的陪本宫玩,一切后果本宫自己承担,如果你不相信,现在有汪公公作证,如果本宫耍赖,那就一辈子都玩不成雪球,如何?” 雪莲自然是同意的,只要将金凤引到积雪上去,还怕摔不死她,哼,敢欺负含烟,就让她这个正义之士代表太阳消灭她,看她今后还敢不敢嚣张。 番外 第三十四章 雪球 第三十四章 雪球 雪莲邪笑的看着金凤入了套。她将身上的狐裘解了一下,扔到一旁站着的汪公公身上,道了一句“给本宫保管好,若是弄脏了,哼哼,全天下可就只有这么一件,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说罢昂首阔步走到‘战场’上去,她潇洒的将百褶裙在身后打了一个结,跳动起来。 金凤瞧她怪异的举止,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雪莲向她投去一抹轻蔑的笑,“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还真是井底之蛙,这叫热身运动,做了这项运动之后,就不容易拉伤肌肉。”雪莲说完瞧金凤一脸的茫然,她嗤笑一声,她就知道她是有听没有懂,现在她就用足球的升级版好好替自己跟含烟讨回一个公道。 金凤虽说没有听懂雪莲说的话,但也有样捡样的学起雪莲的动作,而此时雪莲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停下看着金凤重新将规则说了一遍。“今天我们是即兴玩耍,所以不用较真,而且两个人玩跑来跑去就没多大的意思了,不如这样,一个站在门边守球,不让雪球掉进后面的门里,一人射球,一人守球,懂了吗?” 金凤点点头,“懂了,看样子似乎很好玩,我先守球,你射球。” 雪莲巴不得呢,这雪球打在身上可是非常痛呢,她都可以预见待会儿金凤的狼狈样。想到这里,她很不厚道的j笑起来,看金凤在她画的门线上站定,她运起气带动雪球靠近金凤,趁金凤不注意的时候一脚踹过去,雪球腾飞而起,直射向金凤的胸口,金凤不躲反而去接,由于冲力过大,她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待站稳了看到怀里的雪球,她欢呼道:“我赢了,我赢了。” 雪莲冷笑一声。谁输谁赢又有什么重要,她本来就是以此来教训金凤的嚣张的,想到这里,她去把雪球接了过来,道:“我们一人射十颗球,然后换另一人,谁接的球多就算谁赢,你准备好没,我要射球了。” 金凤连忙扎了个马字步,双眼炯炯有神的注视着雪莲,看她脚的方向自己就向那方扑,十颗球下来,有九颗球都被她接住,但相对的,她也被巨大的冲击砸得心口疼,但她为了不让雪莲看清,硬是没坑一声。 雪莲不由得有些赞赏她的硬性,但一想到含烟昨天让她欺负,她的心肠又硬了起来,轮到金凤踢球,雪莲却不跟她说踢球的技巧。所以她每每踢开雪球后脚尖就钻心似的疼,最先几球她还忍得住,可是到后面实在疼得不得了,她踢完球也不看雪莲接没接住,就抱着脚直跳。 雪莲瞧整治她整治得差不多了,将手里的雪球一扔,拍了拍手道:“今儿我玩乏了,我们改日再续,汪公公,我们走。”说完穿上自己的雪裘就要走。 金凤也顾不上脚疼了,她连忙追上来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本宫待会儿就去向父皇请旨,让父皇将你赐给我,每天陪本宫玩雪球。” 雪莲闻言回头斜睨着她,瞧她一副认真的神情,她心里讽刺的想道:敢情你就把我当成玩物了。 汪公公瞧雪莲神色不豫,连忙道:“我的小祖宗啊,你今天还没玩够啊,老奴在旁边看着都心惊胆颤的,来人,送二公主回朝晖宫,雪莲公主,我们走。” 金凤听着汪公公对雪莲的称呼,诧异的问道:“原来你是公主,可是本宫记得父皇就本宫一个女儿,你什么时候成了公主的?” 雪莲冷冷一笑,高傲的转头向前方走去,她理都懒得理她。而汪公公也来不及说话,只让旁边的宫女送金凤回宫,而金凤看着雪莲渐渐远去的身影,问着身边的宫女,“小灵,她是谁,本宫怎么从来没见过?” 小灵是个很聪明的宫女,再兼之她喜欢探听八卦,自然把到宫里的人都摸得一清二楚,此次金凤问她,算是问对人了,她八卦兮兮的道:“公主你难道不知道今天凤渊国的国君进宫了,奴婢想这位肯定就是凤渊国有名的第一美人雪莲公主,奴婢曾听人说起过这位公主,说是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的,可今儿这一见,倒让奴婢很意外,看雪莲公主的样子,分明就是野丫头一个,怎么会是端庄高贵的第一美人呢?” 金凤闻言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是说本宫也是野丫头,好你个小灵,仗着本宫疼你。你都敢指桑骂槐了?” 小灵见金凤突然就发起怒来,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求饶道:“公主饶命,奴婢没有说你,奴婢也不敢指桑骂槐。”小灵在心里叫苦连天,她早就知道金凤公主的脾气古怪,怎么一时得意的忘了形,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正当小灵在心里暗暗悔恨不已的时候,金凤公主却淡淡的说道:“你起来吧,本宫不怪罪你。对了,你知道她这是要上哪里去吗?” 小灵心有余悸的站起来,扫了一眼雪莲去的方向,她灵机一动,“公主,那是去朝华宫的方向,想必雪莲公主是去看她未来的皇嫂,公主,我们要不要跟去看看?” 金凤瞥了一眼小灵,然后向朝晖宫走去,“本宫才不希罕,哼,唉哟,全身都痛死了,那雪球打在人身上真是痛死了,本宫要改进一下,看有什么柔软的材质可用。” 小灵瞧金凤眉头都皱一起了,她垂下眼睫,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公主,其实那位雪莲公主是故意整她的?小灵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公主的性格实在多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定主意后,小灵扶着金凤往朝晖宫走去。 而这厢汪公公跟在雪莲身后,瞧她脚步轻快的向前走,他蹙紧了眉头,这位雪莲公主算是比较聪明的一个人了,刚才她以玩耍的方式就把仇报了,看来这种使阴的人才是他该防的人,可是偏偏他又觉得雪莲直率得可爱,不能明着给慕含烟招来敌人,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 雪莲独自在前面走着,她高兴极了,看到金凤明明痛得要命,还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的样子她就觉得很好笑,这下总算为含烟报了仇了。两人走了一阵子,总算见到朝华宫三个大字,雪莲兴奋的冲上去两步,夸张的道:“哇,朝华宫果然气派,不过怎么感觉冷冷清清的呢?汪公公,你们皇上该不会拿个樊笼将我们含烟给关起来吧,怎么一丝人气儿都不见?” 汪公公顿时满头黑线,他拭了拭脸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道:“公主,长公主是陛下的亲女儿,怎么会把长公主关起来呢,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长公主是先皇后的嫡亲女儿,又是凤渊的皇后,陛下就是要慢待她,也要看看先皇后及凤渊的皇帝陛下答不答应啊。” 雪莲冷哼了一声,“会不会慢待,看看金凤公主就知道了,含烟昨天进宫,金凤公主昨天就找含烟的麻烦,这事你又怎么解释?别用金凤年幼来敷衍本宫,依本宫看,你们就是不把凤渊看在眼里,不将你们的先皇后看在眼里。” 汪公公瞧雪莲咄咄逼人,也不好再与她争辨,而是引着她向里走,“公主,请随老奴来,见到长公主,您就明白了。” 雪莲不再说话,跟着汪公公向里走去,走到前院的花园里,见慕含烟正坐在回廊上的美人靠里沉思,她连走几步来到回廊下,喊道:“含烟,含烟,我来看你了。” 慕含烟抬头向雪莲望去,看见她站在回廊下,脸上闪过惊喜,她站起来道:“雪莲,你来了,快上来。”说着已经迎了下去,雪莲激动的跑上来,一头栽进慕含烟怀里笑道:“一天没见到你,可是我却感觉好像过了许多年了似的,你在宫里还好吗?” 慕含烟睇了一眼汪公公,汪公公知趣的道:“殿下,您先跟雪莲公主聊会儿,老奴这就去跟陛下回命。”慕含烟挥挥手,然后拉着雪莲的手道:“走,我们进去说话。” 雪莲笑着点点头,进了内殿,雪莲看着那张巨大的床,微微咋舌,“这么大的床都能在上面滚上两圈了,含烟,感觉怎么样?” 慕含烟闻言表情顿时黯然下来,牵着雪莲的手坐在床边上,她看着自己的脚尖道:“我宁愿现在是在云府,对了,雪莲,有没有关于灏桀的消息,我昨天在宫里见到他了,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但是我觉得他似乎有什么瞒着我,雪莲,我心里很不安。” 雪莲看着慕含烟,瞧她脸上闪现一抹脆弱,她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含烟,你不要担心,云大哥是大人了,他自己懂得在做什么,你担心也没用,现在你最该担心的是自己,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宫女说那个金凤公主昨天就找你麻烦了,真是气死我了,你进宫才一天,她怎么敢这样对你?” 慕含烟垂低了眸,她知道昨天的事雪莲迟早都会知道,所以她也没打算瞒她,“雪莲,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我之所以让着金凤,并不是我好欺负,我才进宫,在宫里凭借的就只是陛下对我的愧疚,如果我冒然反击,我在宫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所以我让着她,你放心,如果金凤敢再来招惹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雪莲看着这样的慕含烟,心里顿时产生一种无力感,她揉揉她的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过我刚才已经教训了金凤了,算是为你出了一口气,含烟,既然那个金凤不待见你,你也不待见她得了,反正你在宫中住不了多长时间,转眼便会过去,所以大不了睁只眼闭只眼,等着我皇兄将你从皇宫里接出去。” “不!”慕含烟一直都没表达过自己心里的想法,可是现在她不得不说,她抬起头认真而坚决的望着雪莲,“雪莲,事情到这一步,我必须要说明自己的立场,我不能嫁给无痕公子,我也知道他对我的喜欢并不是真的喜欢,雪莲,我知道如果我拒婚,父皇一定不会同意的,反之如果无痕公子说明不娶我,那么父皇也不能逼他答应,所以,我想求你,你帮我说服无痕公子吧,我不能辜负了灏桀,我已经欠他们云家太多的恩情了。” “含烟,你是为了不欠云家的恩情才拒绝嫁去凤渊的吗?”雪莲也同样认真的看着她,她们相识一场,她说什么也不能看着她在皇宫里被人欺凌,但是她如果真的不喜欢皇兄怎么办?而且为什么她一想到含烟不喜欢皇兄,心里就会升起窃喜呢? 慕含烟缓缓摇了摇头,“我爱他,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可是当我发现我的生命里已经不能离开他时,我却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我曾挣扎过,也苦恼过,可是爱了就是爱了,雪莲,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不能嫁去凤渊,请你帮我跟无痕公子说声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嫁到凤渊去,否则等着我的只有一条路。” 雪莲看着她绝决的神情,也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也明白她说的那条路是什么路,看来含烟已经打定主意,绝不嫁去凤渊了,可是皇兄他、他似乎是真的爱含烟啊,她也不能让他伤心,“含烟,你不要这样,如果你死了,我想云大哥也不会独活的,你先别急,什么事都还没到最后的关头,千万不要随意放弃生命,再说了,我认识的含烟可不是这样懦弱的人,怎么能随便说死啊死的?”雪莲责备似的看着她,话虽这么说,但看慕含烟如此坚决,她心里才算松了口气,如果含烟不喜欢皇兄,那么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成亲了,那么她……,不不不,她怎么能这么想,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慕含烟摇摇头,“雪莲,我知道,但是我在皇宫里没有一点权势,如果无痕公子不拒婚,我就是嫁去了凤渊也是死路一条,我不想对不起灏桀,他叫我在皇宫里安静的等他归来,可是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归来,雪莲,我真的很不安,如果没有回宫该多好,如果我不是长公主该多好?” 雪莲叹了口气,“可是你就是长公主啊,你已经回到宫里了,含烟,你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我知道你俩在宫里有多困难,可是云大哥让你等他归来一定有他的用意,你只要不得将自己保护好就行了,还有皇兄的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但是你不用担心,皇兄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就算你嫁去了凤凰渊,如果你不想留在皇宫,那皇兄也不会强留的,到时候你便可以悄悄的出宫,所以你不要将事情想得那么悲观,我觉得一切都还有转回的余地,知道吗?” 慕含烟点了点头,这一天一夜她想了很多,皇帝对金凤的溺爱,金凤的不可一世在在的说明她在宫里的地位,曾经她还天真的以为皇帝要找她回来,是因为要弥补对她的亏欠,可是事实却是如此的让人难堪,她对皇宫里的一切都不再抱有幻想,只想尽快出宫。 雪莲见劝得差不多了,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含烟,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教训金凤的,想起来我就觉得好笑,其实我本来就不打算找她麻烦,谁知道她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 慕含烟见雪莲说得兴致勃勃,于是勉强笑道:“你是怎么教训她的?会不会闯祸?金凤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你是凤渊的公主,去找她麻烦让父皇知道了总是不好的。”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那么笨,含烟,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把她整治得服服贴贴的,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嚣张。”雪莲洋洋得意的道,要说起整治人,她也不输给金凤,只是金凤任性惯了,皇帝又宠着她,所以她才会这样无法无天,如果遇上她,哼哼,她是绝不可能在她手上讨得了便宜的。 慕含烟不由得好奇起来,“你快说说你倒底是怎么整治她的?” “我进宫时,本来听着宫女讨论她昨天欺负你的事就有气,偏偏汪公公说什么要为你着想什么的话让我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找她算账,结果我运气好,在护城河边上遇到她,当时她的雪球直砸向我,还好我身手敏捷躲过去了,后来我看到那雪球突然奇想,于是诱她跟我一起玩雪球,我故意说雪球砸进门就算我赢了,而她也听懂了我的话,拼了命不让雪球进门,你要知道那雪球又硬又冷,远远的砸在身上那是相当的疼啊,结果金凤就笨笨的上了勾,当真用身体去挡,看到她有苦难言的样子,我真是乐死了。”雪莲哈哈笑道,如果还有机会,她一定要让金凤躺半个月都起不了床,看她还有什么能耐来对付含烟。 慕含烟愣住了,看着雪莲一副得意的模样,她隐隐觉得失笑,也只有她有这么多诡计来对付别人,想到金凤浑身淤青的模样,她不禁又有些心软,昨天金凤会失控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是是为什么呢? 番外 第三十五章 战场 第三十五章 战场 破晓时分,天空黑沉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云灏桀独坐在飞檐小楼上望着皇宫,那一方天被灯火映染得非常明亮,可虽是这样,云灏桀的心仍是冰寒一片,他现在总算明白当时慕含烟坐在这里望着皇宫是什么感觉了,明明触目可及,偏偏却又遥不可及。 飞檐小楼下,有一群人正在秘密行事,云灏桀承诺皇帝,如果吃了败仗,就拿云慕两家的命来抵,他虽有信心,但为了避免朝中有人拿着亲人的性命来威逼他,也避免皇帝出尔反尔,所以他必须将奶奶以及菲儿转移。 为了说服云老夫人离开几乎生活了一辈子的云家,云灏桀用尽了方法,总算得到云老夫人的点头,此时无尘飞身跃上飞檐小楼,见云灏桀神色漠然的望着远方,他轻声道:“主上,安置老夫人及三小姐的地方已经办妥了。可是主上,属下跟在你身边已有三年了,你每做一件事属下都能看懂是为什么,可是这次属下实在不懂你为何要这样做?” 云灏桀扫了他一眼,他明白自己的举动谁都不能理解,可是他除了破釜沉舟这个方式,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无尘,你不用担心,鞑靼此次受的打击如此大,他们军心痪散,我方全力攻击获胜的可能非常大。” 无尘摇了摇头,云灏桀一向理智,而此次却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主上,鞑靼国的铁骑之师名震天下,就算是军心痪散,但威名还尚存,你以一个月之限要让鞑靼国俯首称臣,那是何等艰难的事?我们退一万步说,就算铁骑之师并不是传说中那么厉害,我们就他们赶回草原,可是我军却不擅长草原做战,冒然行进,只会加速我方的败亡。” 云灏桀浓密的眉毛紧蹙,无尘说得可能他不是没考虑过,但是……。“无尘,你还记得我让你将锦囊将给镇远大将军的事吗?我想现在边关一定已乱作一团,我云灏桀做事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我既然敢提出这个要求,就一定有绝对的把握,无尘,你跟我至今,一直紧随我身侧,昨日我已经向陛下推荐了你为下任首领,这是调派暗卫的虎符,你拿着,京城的安危以及云家慕家人的安危我都拜托给你了。” 云灏桀自怀里掏出一枚老虎卧躺的虎符递给无尘,见他接下,突然问道:“无尘,如果陛下问起云家及慕家的情况时你会怎么说?” 无尘沉吟了一下道:“我会说一切如常,主上,属下预祝你马到成功。”无尘跟随云灏桀多年,心知他有把握的事向来不会出差错,所以也就放下心来。 “对了,云家要维持原样不动,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瞧出端睨。宫里你也多多照应,我最多一个月就会归来,如果一个月这后没有归来,那么请你将这封信交给含烟,同时将奶奶她们全部转移京都,无尘,这一切我都交给你了。”云灏桀直挺挺的单膝跪了下去,无尘心里一惊,连忙扶起云灏桀。 “主上,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保护长公主以及云家的所有人,你安心的去吧,属下在京城等着你凯璇归来。”无尘真心的道,但是他心里却不胜唏嘘:云灏桀英明一世,若非遇到长公主,他又岂会抛却所有的功名利禄将自己及家族置于危险之中,但愿老天有眼,让他顺利归来。 破晓时分,天边渐渐的亮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云灏桀也准备踏上新的征途,昨日皇帝已经将调派军阵的兵符给了他,还写了封秘信让他带到前线,云灏桀飞掠向瀚锦院,他在院中独站了一会儿,然后毅然转身离开,含烟,等着我,一月之后,我们就真的自由了。 云灏桀星夜兼程。在两天后到达边关军营,营地里的士兵井井有条,看得出来镇远大将军是一个治军极其严格的人,看到这些军队,云灏桀的信心备增,如此精兵良将,他的胜算已经远远超出他的预计。 镇远大将军一生随军,生性豪爽且豁达,在云灏桀去向皇帝请命的当天,他就收到云灏桀的飞鸽传书,同时已经将边关的军机图重新绘制好,就等着他来开战。 说起镇远大将军与云灏桀的相识,那还真不是狗血可以形容的,一个是威震一方的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个是名不见经传成日里暗无天日的暗卫首领,他们俩的认识很戏剧性,某次云灏桀出任务流连在花街柳巷,那天他正好追踪一个嫌疑犯,可是对方却狡猾得很,连着几次都从他手里逃脱,那一天他听柳月泉无意提起了一个跟他正在追捕的人极其相似的人,还问明了在哪里见过。 好巧不巧,柳月泉说就在楼里见过。据说已经被两名姑娘扶着进了屋,云灏桀想都没想就起身闯了过去,结果真正的嫌犯没抓到,反倒碰上镇远大将军被两个姑娘强行索欢,被人撞见如此尴尬的一幕,镇远大将军颜面扫地,当下便赤红着脸出了楼,云灏桀看得出镇远大将军是第一次进花楼,于是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那天镇远大将军喝了很多酒,等他踉踉跄跄出了花楼进入旁边小巷时就大吐起来。而此时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盯上了他,正打算抢钱时,云灏桀却及时赶到,把两个猥琐的家伙赶跑后回头一看,结果大将军就靠着墙壁睡着了,云灏桀当下哭笑不得,又不知道他住哪里,只好将他搀扶到花楼里歇息,两人就此算是认识了。 后来又继过许多事,两人便成了生死之交,云灏桀这一生可以为两个人死,一个是慕含烟,另一个便是镇远大将军了,而镇远大将军也与他一样,所以此番听说云灏桀要来前线领兵作战,他二话不说就将所有事情准备妥当等着他。 “贤弟,为兄总算将你等来了,快进来,来人,把营门打开。”镇远大将军彪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惊醒了云灏桀的沉思,他抬起头就见身着铁灰铠甲的镇远大将军虎虎生风的向这方走来,守门的将士闻言便打开营门,放云灏桀进来。 “多日不见,兄长别来无恙啊。”云灏桀大步走过去,与镇远大将军抱了个满怀,镇远大将军在他背上使劲的拍了两拍,然后放开他,“贤弟,我们进去说话,你小子可总算来了,上次收到无尘的锦囊时我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怎么,陛下终于肯定放你出来走走了?”镇远大将军是知道云灏桀为皇帝办事的,所以故意如此打趣道。 云灏桀随着镇远大将军的步伐来到帅帐,故做萧瑟的道:“陛下哪里让我出来走走,是我主动请缨来送死的。活得越久,我就越觉得这人生活得没什么意思,是吧,兄长?” 大将军闻言一拳头捶向云灏桀的胸口,云灏桀不避不让的身受了,大将军爽朗的笑道:“你小子,新婚还不足一年,就觉得人生没意思了,那你置你的小娘子于何处?对了,说起这个小弟妹,上次你们成亲时我没来得及回去,这次大战归去后一定要好好会会小弟妹。” 云灏桀闻言表情更加萧瑟,而这次却不是故意装的,“她……唉,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也不会来到前线,兄长,你知道我一直在追查长公主的事吧?” 镇远大将军瞧他一脸颓丧的模样,不由得来了兴趣,“当然知道,当年长公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先皇后娘娘几度以死相逼让皇上找回长公主,不过这是宫内秘辛,我们外臣还是少知道一点,你的小娘子跟长公主有什么关系么?”镇远大将军说完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莫非……”他实在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人生该不会如此戏剧化吧。 云灏桀瞧镇远大将军瞠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模样,苦笑了一下道:“就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一直追查长公主,几乎把每种可能都想到了,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是我的妻子。”如果早知道事情会演化成这样,当初他或许就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去娶刘纤柔了,而如果没有这些事,那么他与含烟便不会相识,不,如果时光再倒回一次,他或许仍旧会如此抉择。 “哈哈哈,哈哈哈。”镇远大将军突然大笑起来,他拍了拍云灏桀的肩,“贤弟,我是不是该恭喜你成了驸马,唉,看来生活处处充满戏剧啊,贤弟,我记得先皇后是金临第一美人,这长公主跟先皇后相比,你觉得孰美?” 云灏桀白了他一眼,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八卦,“兄长,上次我说的事你有没有照办?” 镇远大将军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起来,说起来镇远大将军非常敬业,开玩笑的时候绝对不谈公事,但谈公事的时候也绝不马虎,他自暗格里取出军机图摊于桌上,道:“当时收到你的锦囊时,我就已经照办了,你的谣言中伤计很管用,两天前我收到鞑靼京都的密报,据说鞑靼的狗皇帝已经对揶律齐产生了怀疑,如果我们再把火烧旺一点,一定能让那狗皇帝对揶律齐彻底失去信任,除掉揶律齐,铁骑之师就只是一只散兵,我们根本不足为惧。” “嗯,揶律齐这些年手掌大权,他虽忠心于鞑靼皇帝,可是鞑靼皇帝却未必如最初那般信任他,他的功劳越大,皇帝就越是惧他,如此对他的防备也会加深,对了,明日我们派几十名士兵送些金银绫络绸缎给揶律齐,然后再写一封招降书,我相信鞑靼皇帝很快便会召揶律齐返京,我会趁机混入揶律齐的士兵中潜进鞑靼国,然后伺机散播谣言,兄长,你就手掌大军在此等着,一旦时机成熟,就举兵北上,我们里应外合,彻底消灭鞑靼国。” 镇远大将军闻言担心的望着他,“怎么,你要亲自潜进鞑靼?这样风险很大,如果被鞑靼人识破身份,你的处境会非常危险的。”镇远大将军没想到云灏桀会拼上性命去赌这场仗的输赢。 “兄长请放心,我曾习过鞑靼语,而且我的轮廓深刻,潜进去最不引人怀疑。”云灏桀淡淡的道,他不记得当初为何会学习鞑靼语,有可能就是知道以后的某一天会派上用场吧。 镇远大将军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你说得对,如果是你去,我们的把握会大一点,但是一个月的时间,贤弟啊,我都不知道你当初为何会拿一个月的时间来赌,万一……唉!”镇远大将军长叹一声,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所以只能全力以赴。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老天都不让我跟含烟在一起,那么我无话可说。”云灏桀淡淡的道,然后指着军机图开始研究布阵,等两人商定好一切事宜时已近黄昏,云灏桀连日里星夜兼程没有休息,此时也不堪疲惫,脸上早已呈现出憔悴。 镇远大将军将军机分布图收好放回暗格后,回头就见云灏桀以手撑着下巴闭目养神,他轻轻推了推他道:“贤弟,你若累了就去为兄的榻上躺躺,瞧瞧你,就算这仗要打,你也要顾自己的命啊,不要仗打赢了,你自己却没命享受胜利的果实。” 云灏桀浑浑噩噩的抬起头瞥了一眼镇远大将军,然后趴在书案上睡起来,镇远大将军摇了摇他,见他没有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自里面拿来羊毛缝制的被褥盖在他身上,然后走出去张罗事宜。 云灏桀这一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来,刚醒来,他就听到镇远大将军粗着嗓子在外帐骂人,他神色一紧,连忙站起来跨出帐去,“混账东西,不是让你好好监视揶律齐吗,怎么会让他回了京了?” “回禀大将军,鞑靼老皇帝的圣旨下得急,揶律齐当下便收拾了细软随宣旨的太监走了,我们又不敢明着去拦,大将军,揶律齐一旦回京,我们在鞑靼京都的暗卫便没有机会了,现下我们是否将他们召回。”那名将士显然惧于镇远大将军的威慑,说起话来也带着颤音。 “怎么可能?那他们有没有听到皇帝颁的是什么旨,如果君臣一见面就将误会说开了,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镇远大将军在原地来回的踱步,着急的道,现在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不能等,否则一月期限一到,后果实在难以想象,但让他冒然出兵,这数十万的精兵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命? “兄长莫急,我们慢慢再研究。”云灏桀走出来见镇远大将军急得团团转,连忙安抚道,镇远大将军见他走出来,连忙迎上来道:“现在揶律齐被他的皇帝老儿召了回去,我们就陷害不了他了,这下可怎么是好?铁骑之师向来以揶律齐马首是瞻,若是能将揶律齐杀掉,那我们要攻进鞑靼京城是轻而易举的事,现在怕就怕君臣尽释前嫌,我们就毫无办法了。” “揶律齐一定是想到我们不会冒然出兵,才会跟着皇使回京,如果我们此时出兵大败铁骑之师,我相信揶律齐会马上回来,如此他便抗旨不尊,鞑靼皇帝又会做何想?”云灏桀指出利于己方的地方,这样的话他们在京中的暗卫只需要再稍稍向鞑靼皇帝吹吹风,那么揶律齐的罪名便会坐实,如此他们要大胜也并无不可能。 镇远大将军想了想,眼前一亮,拍着云灏桀的肩膀赞道:“好兄弟,这主意不错,来人,立即点三千精兵,我们连夜突袭揶律大营。”跪在地上的将士连忙站起来领命就要出去,却被云灏桀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恭敬的回道:“属下张振。” “张振,你命他们将马蹄全用布包住,此次行动我们要做得悄然无声。”张振领命而去。 云灏桀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具带在脸上,他道:“兄长,此次让我领兵去,你就在营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镇远大将军见状连忙拽着他的胳膊道:“贤弟,你连夜赶路到边关,都还没有休息够,让为兄去,为兄清楚这四周的地形,可以争对地形做出调整,你还是待在帐内等我回来。” 云灏桀抬头对上镇远大将军一脸担忧的神情,他笑了笑道:“兄长,领兵作战并非儿戏,我不会拿三千将士的命做赌注,你放心,我带多少人出去就一人不少的带回来。”云灏桀安抚似的拍了拍镇远大将军粗犷的大手,然后转身向帐外走去。 那名将士的办事效率奇高,在云灏桀与镇远大将军说话这会儿功夫,已经将三千人马点齐,云灏桀来到最前方,看着三千人马精神抖擞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今晚我们突袭揶律大营要速战速决,绝不可与铁骑之师正面碰撞,两千五人马在前面叫嚣,另外五百人跟着我,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放火烧粮仓及战马,铁骑之师没了战马,他就就是再有能耐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好,现在就出发。” 云灏桀翻身上马,那三千士兵出跟着翻身上马,云灏桀对着站在军营大门前的镇远大将军抱手做了一揖后,然后举手示意大队人马开始向敌军阵营走去。 ~~~~~~~~~~~~~~~~~~~~~~~~~~ 这月底要结文了,先跟宝贝们说一声哈,所以幸福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番外 第三十六章 怒了 第三十六章 怒了 一晃三天过去了。皇宫里静得出奇,皇帝因着朝事繁忙,只让德公公拿了些奇珍异宝赏给慕含烟,本人却再未来过,而往常天天粘在慕含烟身边的景公子,也离奇的没再来过,整个皇宫显得特别沉静,而这种静却又让人隐隐生出几分不安来。 午后冬日从云层中探出头来,慕含烟怀里揣着暖炉坐在亭子里,稍稍出一口气,就形成了白色的气体,她想着雪莲出宫也该在三日了吧,为何三日来却再没消息传来,是云家出了什么事,还是慕家出了什么事? 慕含烟这样想着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她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回头望去,只见紫鸢神色紧张的匆匆跑来,她还记得紫鸢做事向来沉稳有度,今日为何这样慌张? 转眼紫鸢已经来到她身前。她表情凝重的道:“殿下,太子殿下来了,他让您尽快去大殿。”慕含烟瞧着她肃穆的神情,心里略惊,也顾不上问她什么,将手中的暖炉塞到紫鸢手上,就急忙向大殿奔去,心里一直祈祷着,千万不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身后紫鸢笑着将暖炉捂进怀里,舒服的喟叹一声,可真暖和啊,然后才举步向大殿走去。 慕含烟急步奔至大殿外,却又在快要到殿门前一下子止住的脚步,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断的说服自己,没有发生什么事,她不用紧张,可她越是这样提醒自己,脚步就怎么也移动不了,可终究她还是迈着虚软的步伐来到大殿前。 景公子负手而立,他身后站着两个少女,两人身形都透着一抹熟悉,慕含烟敛了敛心神,跨进门去,而那三人也听到她的脚步声,都回过头来,景公子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令人舒心的微笑。“羽儿,你可算过来了,瞧瞧我给你带来了谁?” 那两人急忙冲到慕含烟面前,激动的跪下道:“小姐,我们可算盼着你回来了。”说完竟忍不住呜咽哭将起来,慕含烟见到这两个从小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婢女时,眼里已经窜起一股热流,她蹲下身子去,颤着声音道:“凝霜,玉荷,你们怎么进宫里来了?我爹娘他们好么?” 纵使曾在心里千百次说过要自己别再记起有关慕家的一切,但乍然见到两人旧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出府那日,他们避而不见,可是她是真的想他们了,在皇宫待得越久,她就越发的思念曾经那单纯的日子,只是这种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吧。 凝霜伸出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哽咽道:“小姐,老爷夫人都很好。只是每次想起你,他们就忍不住伤心起来,小姐,你何时能跟我们回府去?”凝霜最是善解人意,虽然刚见到慕含烟,但她也明白自家小姐并不开心,因为她眉宇间的那抹轻愁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慕含烟闻言顿时怅然起来,她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再也回不去了,她将凝霜与玉荷扶了起来,“外殿冷,我们去内殿说话,皇兄,我可以将她们留在宫里一宿吗,我想听听她们说家里的事。” 景公子看着她笑得非常温柔,“当然可以,那你们聊,等晚膳时我再来看你。”景公子说完就步出大殿,这几日他忙得抽不开身,越到年关,朝中的事务便越杂,父皇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健朗,而前天忽然在大殿上晕厥过去,经太医诊治是操劳过度导致旧疾复发,这几日都躺在床上接受诊治,结果病情反倒一日比一日加重,早朝都是由他代为主持的,而他虽忙,每晚也必会过朝华宫来瞧上一瞧。虽然他来时慕含烟已经歇下了,但是他还是从她的贴身宫女嘴里得知她近日的恹恹不振,于是今日趁着出宫之际,去了趟慕府将她的近身婢女带回了宫。 慕含烟携着凝霜及玉荷进了内殿,玉荷性子要活泼一点,见着那张巨大的床倒抽了口气,然后夸张的道:“天哪,皇宫里的床比家里面的床整整大了三倍,小姐,你睡在上面打几个滚都行了,这公主委实当得风光呢。” 慕含烟闻言笑道:“玉荷,不如你去上面滚一滚感受感受?” 玉荷连连摆手,她虽然惊叹,但还是懂得规矩的,“小姐,你现在是公主,我们岂敢随便睡你的床,小姐,我听说你被封了长公主,就要嫁去凤渊国,这事是真的吗?”玉荷本身就是一个存不住话的人,找到了由头,便不顾一切的问出口来。 凝霜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问起这个原因。回头瞧慕含烟的神色陡然间低落下来,她连忙斥道:“玉荷,你是越发不知道尊卑了,这事也是你能问的,真是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免得你一开口就尽惹小姐不开心。” 玉荷委屈的瘪瘪嘴,她也是好奇吗?坊间已经散播开了,说长公主将下嫁凤渊,当时她并不知道长公主是她家小姐,而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不信那些传言。可是传言又不仅仅是空|岤来风,她总要证实一下心里的猜测才甘心啊。“可是她们都说小姐要嫁去凤渊国……” “让你别多嘴你还多嘴,是不是要让我撕了你的嘴你才肯住嘴。”凝霜也是真的动怒了,瞧慕含烟神色晦暗不明,她暗暗心惊,现在慕含烟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可再不是她们那个小姐,她怎么能让玉荷在小姐面前失了分寸。 慕含烟见凝霜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底不由得一冷,这个高贵的头衍加诸在她身上,竟连她的身边人也要开始忌惮了吗?“凝霜,你别训她,瞧瞧玉荷那张嘴撅得都能挂油壶了,再说了,这宫里就是一座华丽的囚笼,将好好的一个人囚禁在里面,慢慢的折磨以至最后崩溃,你们是我的贴身丫头,跟了我十几年,若你们也跟我生分,那我不知道我的日子该会过得有多凄惨。” 凝霜的心一下子软了,小姐何时会这般消沉,看来进了这深宫大院,她亦是不甘的,凝霜站起来抱了抱慕含烟,叹道:“小姐,你不要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我相信你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的。” 慕含烟冲凝霜笑了笑,她最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皇帝说要找她回来,那她就乖乖的回来了,然后皇帝说让她嫁去凤渊,她是否就真的该乖乖的嫁去凤渊?不,她一直不是如此懦弱的人,上一次失了与灏然私奔的契机,而这一次。她是否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灏桀失之交臂,她是不愿的,可是有什么法子能让她既能不嫁去凤渊,又能保住云慕两家安危的? 凝霜瞧慕含烟微皱着眉头,心知她定是为了什么事而烦恼,“小姐,夫人若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非常担心的。” 慕含烟稍稍回神,看着凝霜一脸担忧,她轻浅的笑道:“凝霜,你向来是最了解我的人,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一直以为就算我进了宫,也能顺利脱身,可是进了宫后,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有多天真,就算我是长公主,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长公主,与凤渊的婚事,即使我不同意,皇上要让我嫁,我就必须嫁。” 慕含烟一直很信任凝霜,所以也不再相瞒,在云府她曾为她出谋划策,而这些想必也会为她想一个周全的法子,可是她毕竟是高看了凝霜。 凝霜思忖了一下,宫中情况复杂,小姐在宫中除了依仗太子殿下的宠爱便一点势力都无,她的一举一动必都在别人眼下,所以要从宫里出去,那比登天还难,良久,她才摇了摇头,“小姐,这件事凝霜也一点办法都没有,诚如你说,你是一个毫无权势的长公主,如果你要全力反抗,皇上必会拿云家与慕家相挟迫,到时你便失了先机,此时我们需得从长计议,现在婚期未定,一定还有缓和的机会的,你且不要忧心,我们会想到法子的。” 慕含烟神色黯然的点点头,玉荷在一旁听着一头雾水,“小姐,难道你不想嫁去凤渊么?那可是全天下女人都盼着的荣耀呢,有多少人为了后位斗得头破血流,怎么到你这里就不希罕了?” 凝霜伸指戳了戳玉荷的脑袋,“我说你长没长脑子,小姐跟姑爷情谊绵长,怎么会想嫁到那座深宫里,说起姑爷,小姐,你真是为了姑爷才不想嫁去凤渊的吗?” 慕含烟白了她一眼,这不是问的废话吗?“那是自然,烈女不侍二夫,再说我心里只有灏桀,我怎么可能再嫁作他。” 凝霜突然担心起来,小姐应该已经知道姑爷曾休妻再娶的事吧,“小姐,我…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含烟瞧她踌躇的样子,心里清楚她在担心什么,遂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了,当时休书是我写的,所以不怪灏桀。”慕含烟瞧两个丫头都吃惊的张大嘴巴,着实觉得好笑,怎么她写休书就这么令她们惊奇?“当时灏桀身受惧毒,只有蓝音姑娘能救他,我迫于无奈,只能答应写了休书,将灏桀推向她,好在后来她也想通了。”慕含烟轻描淡写的解释,算是替云灏桀洗脱抛弃再娶的罪名。 “啊。”玉荷讶然出声,“我就说嘛,这么彪悍的事也只有小姐能做得出来,怪不得那次姑爷回爷会对我们那么陌生,当时一定特气,结果还容我跟凝霜在他面前放肆,那小姐,你后来又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慕家?” 慕含烟知道她们会问,所以也不打算瞒着,“后来我跟凤渊国的公主雪莲去了江南,只是没到就被他们抓了回来,当时进宫太过匆忙,所以没有再回慕家去拜别爹娘。”慕含烟隐去之前在慕家发生的一切,只挑捡了最简单的事说。 凝霜心知慕含烟避重就轻,她也不再细问,只是想到云灏桀中毒,她又是不解,“小姐,姑爷怎么会中毒?” “这事说来话长。”慕含烟一句便带过去了,现在追究以前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三人顿时沉默下来,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慕含烟抬头便瞧见紫鸢走了进来,她向慕含烟行了一礼道:“殿下,二公主来看你了。” 金凤?慕含烟诧异极了,她一直不屑自己,怎么会突然到朝华宫里来,指不定又是来为难自己的吧,思及此,慕含烟的嘴角缓缓挂上一抹笑意,经过御花园一会,金凤在她心里已经是十足十的坏蛋,只要她出现就必不会有好事情发生,慕含烟对凝霜与玉荷道:“你们先在内殿待着,我去看看就回来。” 凝霜见慕含烟在听到二公主三个字时脸色倏然便沉了下来,心知有异,便站起来道:“小姐,我们跟你一起出去,按规矩我们也该向这位二公主请安的。”实质上是她不想看见任何人欺了慕含烟去,不管小姐在宫里受不受宠,她都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慕含烟见凝霜如此坚定,心里缓缓淌过暖流,她笑着点头道:“好,玉荷,你性子急躁了些,还是留在内殿,待会儿我们就回来,若是无聊或是乏了,就休息一会儿。” 玉荷一听两人要出去作战,却将她一个人留在内殿,不甘的叫唤,“不要,你要跟小姐去战斗,我自然也不能闲着,再说我好歹会一些功夫,要是那个二公主敢为难小姐,我就将她抽得爬不起床。”玉荷凶恶的道,两人都是如此护短的,让慕含烟一阵阵感动。 “得了吧,有你在就要闯祸,你给我本分的待在内殿,否则我回去了就跟夫人告状说你不安份,下次你就别想再进宫见到小姐了。”凝霜淡淡的威胁道,见玉荷一脸怕怕的噤了声,她才满意的扶着慕含烟向外殿走去。 走到外殿,金凤正负手站在大殿下,神情带着几分鄙夷又带着几分薄怒,似乎非常不甘出现在这里,却偏偏要出现在这里,听到身后传来珠帘的声音,她回过头来,见到慕含烟时眼中又闪过不屑,“本宫来看你,你竟然迟迟不出来迎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慕含烟早领教过金凤的野蛮,当下便道:“我这地方小,怕是容不了您这樽大神,您还是打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慕含烟也不是心善之人,第一次被她打得措手不及,这次自然不会让她占了上风去,要论讥讽,她并不比金凤差多少。 “哼。”金凤拂袖瞪着她,可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突然瞧见扶着慕含烟的凝霜,她眼前一亮,高傲的道:“哪里来的贱婢,见到本公主竟然不下跪,来人,给本宫教训教训她,让她长了记性下次见到本宫时该怎么行礼?” 慕含烟一惊,她倒忘记了凝霜是该给金凤行礼的,但现在既然让她挑到了错处,自然是不会轻饶凝霜的,她突然挡在凝霜身前,“金凤,凝霜不是宫里的人,所以这些礼仪她并不清楚,还请你高抬贵手,不与她计较,凝霜,还不向二公主行礼?” 凝霜心知自己为慕含烟惹了麻烦,她缓缓走到前面,向金凤福了福身,“给二公主请安,公主吉祥。” 金凤冷笑一声,反手一掌掴在凝霜脸上,凝霜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慕含烟连忙奔了上来搀她,而金凤却趾高气扬的道:“贱婢,本宫这是教训你,给本宫行礼是要行大礼的,想来你是出自民间的野丫头,也难怪不懂,下次可给本宫记清楚了?” 凝霜捂着脸愤愤的怒瞪着金凤,但又怕给慕含烟惹麻烦,她只好将这口气硬生生的吞下,可是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思绪百转千回后,她不甘得眼圈直泛红,慕含烟审视着凝霜的脸,瞧她的右脸迅速浮起五根手指印,她心疼的道:“疼不疼?”见凝霜倔强的摇头,她回头瞪着金凤,冷声道:“道歉。” 金凤被慕含烟全身冷冽的气息给骇住了,但是她又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婢女道歉,她好笑的看着慕含烟,“姐姐,你莫不是开玩笑,你让我跟这个贱婢道歉,我有没有听错?” 慕含烟气得浑身发抖,她恶狠狠的瞪着金凤,“我再说一遍,道歉。” 金凤心里也有些虚,看样子是把慕含烟惹毛了,可是她堂堂的一名公主,是永不会放下身段道歉的,更逞论是一个婢女,于是咬牙道:“本宫才不会道歉……” “啪。”她话音未落,脸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金凤错愕的看着慕含烟收回手垂在身侧,她气得脸上青筋迸发,用尽力气才稳住自己,“慕含烟,你竟然敢打我?” 慕含烟冷冷的瞧着她,“我这是还你御花园之仇,金凤,你最好别认为我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就是泥做的人儿也有几会土性儿,你别欺人太甚。”慕含烟终于忍不住怒了,今日她就要给金凤一个下马威,让她好好记住,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大封了,撒花,谢谢亲们的一路支持,谢谢编编的厚爱,谢谢朋友们的鼓励,菲会努力写,争取最后的一个月让大家看到大快人心的故事,呵呵~~磕谢大家的一路相随~~ 番外 第三十七章 警告 第三十七章 警告 金凤捂着脸,头都要气炸了。她着实没想到慕含烟敢打她,“慕含烟,你当真以为你是长公主?你不要忘了,你只是父皇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拉拢与凤渊国关系的棋子,你有什么能耐敢打我?”金凤明显惧于慕含烟的气势,不敢冲过去打她,前几天在御花园里,她以为慕含烟就是一个极其软弱的人,可这种认知在今天彻底颠覆,所以让她一时乱了阵脚。 慕含烟没理她,径直扶起凝霜,对凝霜温柔的道:“凝霜,我带你进去上药。”说着就扶着凝霜向内殿走去。 金凤气得要命,她急急的绕到慕含烟她们前面伸出手拦住她们,“慕含烟,今日这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否则我誓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应该知道,在这后宫。我的权力比你大得多,我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弄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凝霜气得牙痒痒,她感觉扶着自己的手也有些颤抖,她以保护之姿将慕含烟护于身后,冷声道:“二公主,你是堂堂的金枝玉叶,怎么能使用这样的卑劣手段,我家小姐好歹是你的姐姐,你凭什么这样威胁她?” “凭什么?”金凤冷笑,似乎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斜睨着凝霜,“就凭她抢了本该属于我的男人,慕含烟,你还真是下溅,我已经让人打听过了,你明明已经有丈夫,偏偏还要进宫来贪图那皇后之位,如此便也罢了,谁人不想母仪天下,可你偏偏不知道收敛,连本宫的男人也敢染指,难道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慕含烟惊愕的望着她,“什么你的男人,金凤你给我说清楚。” “现在来给我装迷糊?慕含烟,我倒真的小瞧你了,看你一副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7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副天真的样子。 没想到也会到处招蜂引蝶,你进宫那日,可知道为什么我在御花园里找你麻烦?”金凤好心提醒她,但看慕含烟一脸迷茫的样子,她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平复了半晌才道:“那一日,跟你抱满怀的那个人是我的男人,你怎么敢在皇宫里公然勾引他?” 慕含烟震惊的望着她,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良久,她才颤着唇问道:“你说灏桀是你的男人?怎么可能?” “灏桀?错,他叫黑啸,从三年前我在皇宫里见到他后,就对他一见钟情,慕含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诱惑他,我告诉你,他是我的男人,以后你给我离他远一点,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金凤说完趾高气扬的离开了。就似一只高傲的孔雀。 慕含烟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凝霜回头来担心的扶着她,瞧她脸色苍白,她惊道:“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就算她对姑爷一见钟情又怎么样,姑爷爱的人是你,所以她这个情敌还未开战已经输了,现在关键是你该怎么从皇宫里脱身,其他的都不用顾虑,知道么?” 凝霜会这样说是担心慕含烟又是一头热的将云灏桀让了出去,但是她的担心却是多余了,经过蓝音的事后,慕含烟已经想通,再也不拿两人的感情做人情,再说了,金凤是一厢情愿,她才不会为了她放弃与云灏桀的感情,她要悍卫,誓死都要捍卫住这份来之不易又饱受摧残的爱情。 慕含烟拍了拍凝霜的手,安抚道:“凝霜,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傻了,你说得对,我现在该想的是怎么从皇宫里出去,又该怎么解除与凤渊的婚约,其他的都先放一边,等我是真正的自由之身了才能考虑这些,好了。我扶你进去上药吧,凝霜,等会儿你就跟玉荷回去,你们在这里我不放心,金凤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今日之仇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回来,所以你们一定要回慕家去。”慕含烟语气坚决的道,有凝霜在这里,她做事就会有所顾忌,所以她不能让她们留下。 “小姐,我也不放心你,今日见到这二公主,我才知道你在宫里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小姐,不如我们去求皇上,让你回慕家去吧,你在这里一点都不快乐,而且老爷夫人也天天念叨你,生怕你在宫里受委屈,我们回过若是跟她这样回禀,她一定会非常难过的,小姐,跟我们回去吧。”凝霜言词恳切的道。她现在知道慕含烟的处境,是绝不放心将她一个人留在宫里的。 “不,这本来就该是我要面对的事,再说了,皇兄派了人保护我,今日金凤不敢动手也是因为皇兄有人在,如果她一动手,他们便会毫不客气的将她丢出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还有你们留在宫里会让我分心,我现在有身份顶着。没人敢拿我怎么样,可是你们就不一样了,金凤随便寻个理由就能将你们砍头,我不想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你们一定要回去。”慕含烟态度更坚决了,想到金凤的任性,她很害怕,怕自己身边的人都让她算计了去。 凝霜心知慕含烟是为了她们好,她什么都不说,跟慕含烟进了内殿,刚走到内殿门口就见到玉荷一脸怒气冲冲的站在殿门边,凝霜与慕含烟错愕的相视一眼,慕含烟主动靠过去道:“玉荷,怎么了?” “小姐,你在宫里就是过着这样的日子?不行,我一定要跟老爷夫人说,让他们来接你回去。”玉荷急声道,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冲出去把那个二公主给打一顿,若不是怕给小姐带来麻烦,她谅那个二公主也没能耐安然无恙的出了朝华宫去。 慕含烟连忙制止,“玉荷,不得任性,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的地位,也该知道皇上只是将我当成和亲的筹码,如果让爹娘去求皇上,也只会将他们置于危险中,爹娘养我十六年,我没办法陪伴他们终老已是万分过意不去,怎么能再不孝得让他们为我担心?玉荷,如果你敢将宫里的事告诉给爹娘知道,那么下次你进来时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小姐。”凝霜与玉荷同时惊呼,小姐竟然说这么毒的话,可是这确实有效果,因为她们只能答应,“是,小姐,我们回去后绝不会将这里的事告诉给老爷夫人知道。可是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们都很担心你啊。” “嗯,我知道。”慕含烟扶着凝霜走进去,紫鸢也跟了进来,慕含烟对她道:“紫鸢,将上次皇兄带来的伤药找出来,我要给凝霜上药。”说完又侧头看着她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她沉吟了一下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的话一定会若爹娘生疑,玉荷,你先回去,就说我留凝霜住几天,记住千万不可说我在这里怎么样,爹娘问起,你就回说都好,记住没?” “是,小姐。”玉荷不甘不愿的应下了,她真不明白小姐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少奶奶不当,偏要进宫来趟这淌浑水,现在好了吧,大家都拿她出气,早知道刚才她就冲出去将二公主打残了,就算凭上她一条命,至少让二公主再也不敢来朝华宫为难小姐。 紫鸢找了伤药来,慕含烟拧开瓶塞,倒出一点药膏在食指上,然后轻轻的替凝霜涂抹起来,凝霜被那股清凉得感觉刺得脸颊涨痛涨痛的,她忍不住吸了口气,有些开心又有些委屈,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挨打,以前在慕家,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夫人小姐都未尝惩罚过她,可现在却让一个不相干的人打了,她着实生气。 “痛吗?”慕含烟听到她浅浅的吸气声,轻声问道,然后对着她的脸轻轻的吹气,“痛就表示这药发挥效果了,我帮你吹吹就不痛了,唉,都是我的错,明知道金凤的为人,还让你跟我出去。” “小姐,你别这样说,谁都没想到二公主会那么野蛮,我的脸已经不痛了,真的不痛了,好了,我自己来擦吧。”凝霜接过慕含烟手中的药,对着铜镜擦起来,白皙的脸上五指印清晰可见,虽然痛,但是她心里却又高兴起来,试问有那个主子会这样体贴身边的人,若今日她跟了二公主,只怕让人打死了也不会得到丝毫怜悯,所以她很开心有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姐。 “紫鸢,去御医处讨瓶伤药给金凤送去,刚才我失手打了她,就算做赔礼了。”慕含烟对站在一旁的紫鸢吩咐道,金凤今日挨了打,起因是因为凝霜,如果凝霜要在宫里待到脸上的指印消失,那么她必须向金凤示好,免得她趁她不注意来找凝霜麻烦。 紫鸢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欠了欠身应声出去了,慕含烟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缓缓叹了口气,希望金凤能消气吧,要不然这事若传到皇上耳里,就算金凤不找凝霜麻烦,皇上也会找吧。 紫鸢领了伤药心神不宁的向朝晖宫走去,慕含烟的仁慈与金凤的骄横比起来,自然是跟着慕含烟好,可是她不能忘恩负义,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弟弟还在金凤手里,这一趟自己送上门去,二公主一定会要求自己干些不应该干的事吧,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她全身禁不住的颤抖,她不要伤害慕含烟,可是二公主会给自己这个选择吗? 紫鸢忐忑不安的走着,不巧与一人正面相撞,她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直到稳住身子抬起头要训斥对方时,却瞧见那抹明黄|色龙袍,她顿时惊得跪倒在地,“冲撞了皇上,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威严的虎目直直的盯着紫鸢,他还未说话,他身边的德公公就斥责起来,“不长眼的东西,若是冲撞了龙体,当心要了你的命。” 紫鸢被吓得俯低了身子,颤巍巍的道:“奴婢知罪了。” 德公公还要训斥,却被皇帝制止了,皇帝上前了一步,然后道:“抬起头来,朕不是吃人的老虎,单凭这点小事就要你的命,你是哪个宫里的,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里?” 紫鸢稍稍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的下颔,却是不敢与之直视,她颤抖着道:“奴婢是朝华宫的宫女,奉了长公主的命令给二公主送药去。”紫鸢说完似乎想起什么,惊恐的咬着唇埋下头去,再也不敢看向皇帝,以前在朝晖宫里她也见过皇帝,可是现在她却非常害怕,因为早先朝华宫里发生的事。 “凤儿她受伤了吗,为什么要给她送药?朕倒不知道朕躺了几日,这两姐妹的感情这么好了。”皇帝似是很欣慰。 紫鸢身子俯得更低了,她咬着唇,不知道该不该答话,她自然是知道皇帝有多宠二公主,现在若让他知道长公主因为一个婢女就打了二公主,怕是不会轻饶那个婢女的,可是看长公主与那两个婢女的关系似乎又特好,如果自己说漏了嘴,那么长公主必也会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她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这些,紫鸢再不敢说话,一旁的德公公瞧着她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便喝斥道:“皇上面前你若敢有半句虚言,仔细着你的脑袋。”德公公也是侍候皇帝的太监之一,地位跟汪公公一样,都是随行伴驾的,不过汪公公为人要温和好处一点,而这德公公就完全是狗仗人势,反而是最该防的人。 紫鸢闻言抖得就像风中的落叶般,她头都要磕到地上去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不敢有所隐瞒,是这样的。”紫鸢将在朝华宫里发生的事跟皇帝说了一遍,突然就感觉周遭的空气都不对劲,她吓得更不敢抬头,只是觉得盯在自己身上的两道视线越渐灼人起来。 “你是说羽儿为了一个婢女打了凤儿?她好大的胆子,难道一个卑贱的婢女就比朕的公主还娇贵,来人,摆驾朝华宫,朕倒要瞧瞧,是谁这么有面子让两姐妹翻脸成仇。”皇帝先还在想这两姐妹的感情好,结果紫鸢就跟他说了这事,他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当下便步上御撵往朝华宫行去。 紫鸢已经吓得瘫倒在地,怔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想到皇帝此去又要将朝华宫闹得不可开交,她连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朝华宫奔去。 慕含烟刚将凝霜安顿好,就听到门外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唱:“皇上驾到。”她愣了一下,自己来宫里好几天了,皇帝这还是第一次大驾光临呢,这样想着,她已经快步往外走去,刚走到大殿里,就见到皇帝带着怒气走了进来,她连忙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也不叫起,哼了一声与她擦肩而过,慕含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只好回过身面对着皇帝半屈着膝等着皇帝叫起。 皇帝在大殿内巡视了一圈,没见到紫鸢说的那个婢女,他冲着德公公道:“小德子,去将朝华宫里凡是还活着的人都给朕叫到大殿里来,朕倒要瞧瞧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让朕的两个女儿为了她反目成仇?” 慕含烟全身颤抖了一下,微微抬起头直视着皇帝暗涌着怒涛的眼眸,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皇上怎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按理说金凤不可能跟皇帝哭诉的,慕含烟正想着,紫鸢已经匆匆赶到大殿,见皇帝站在上首,她连忙行了一礼,而皇帝依然没有叫起,慕含烟斜着眼睛去看她。 紫鸢下意识的避开眼睛,虽然她是无意间说出来的,可是现在毕竟已经让皇帝到这里来兴师问罪了,那么她就百口莫辨,现在在慕含烟心里,只怕已经给她贴上叛徒的标签了吧。 慕含烟从紫鸢的反应中已经知道泄密者是谁,她不由得觉得有些悲凉,紫鸢果然还是心向着金凤的,自己挨了打,谁都不去禀报皇上,可是金凤前一刻才从朝华宫出去,皇帝立即就气势汹汹的来到朝华宫问罪,她在他们眼中到底是什么?就仅仅是个可悲的棋子吗? 一会儿功夫,大殿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宫女太监,还有身着便衣的凝霜与玉荷,众人向皇帝行了大礼,皇帝却没叫起,众人便一直跪着,慕含烟心知这事越拖受牵连的人越多,连忙上前一步道:“父皇,您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朝华宫了?” “哼。”皇帝哼了哼声,威严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凝霜身上,他指着凝霜及玉荷道:“她们俩个是什么人?怎么随便进出皇宫?” 慕含烟颤了颤,皇帝果然是来找凝霜她们麻烦的,于是她稍稍侧了侧身,将凝霜两人挡在自己身后,这才抬头道:“回禀父皇,这两人是儿臣在民间的玩伴,因为儿臣在宫里住不惯,所以特地请皇兄将她们请进宫里来陪儿臣玩两日,父皇若不高兴,儿臣送她们回去就是了。” 番外 第三十八章 撕破脸 第三十八章 撕破脸 皇帝闷不吭声的坐在上首。凌厉的目光直瞅着慕含烟,这个女儿自小便未在他身边长大,他本该存有几分补偿心理的,可此该瞧她为了护佑两个婢女的急切模样,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总是有一种果然不是皇室中长大的人该有的教养的感觉。 慕含烟瞧皇帝不出声,也只能屏息等着皇帝说话,而下面明明跪了三四十名宫女太监,但是一丝声音都无,大殿上静极了,静得让人极不安,凝霜悄悄抬头扫了一眼皇帝,见皇帝铁青着脸盯着慕含烟,她心里一惊,下意识就靠向慕含烟,而正是她这一动,让旁边眼尖的德公公找到了发泄口。 “大胆奴婢,竟敢直视圣颜,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德公公厉声道,说完他稍稍侧头去看皇帝。见皇帝脸上似乎闪着赞许的神情,他更加高兴了,跟随圣驾多年,他总能适时的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这也是他在首领太监位置上一直不败的原因。 殿外的锦衣卫闻言陆陆续续的走进来要拉凝霜,慕含烟急忙护在身后,大声道:“父皇,凝霜不懂宫廷规矩,冲撞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慕含烟跪在地上求道,皇帝前来她就知道定是来为金凤出气的,但是五十大板……,打下去凝霜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她们好心来宫里看自己,如果让她们死于非命,她良心何安? 皇帝撇过头去,装做没有瞧见,而德公公见皇帝这样,他拔高尖细的嗓音道:“还愣着干嘛,给咱家拖出去。”锦衣卫闻言只能绕过慕含烟去抓凝霜,凝霜也是吓傻了,见慕含烟以身护自己,她眼中缓缓淌过热流,都是她才害得小姐打了金凤公主,皇帝要对付她,她毫无怨言,只是小姐啊。你兜兜转转回到这里来究竟是福是祸?凝霜一声不吭被锦衣卫抓起来。不过是五十大板而已,咬咬牙就过去了,她见慕含烟急冲到她面前,她向她摇摇头。 慕含烟呆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今日她就是拼尽性命也要保凝霜无恙,突然她看到锦衣卫身旁别着的大刀,她想都没想冲过去拔出刀对上自己的脖子,“你们给本宫放开她,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小姐。”凝霜与玉荷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殿下。”紫鸢与那些宫女太监也震惊极了,看着慕含烟拿着刀险险的对着自己细嫩的脖子,他们都想去抢下那把刀,而皇帝也惊得自座椅里站起来,他指着慕含烟道:“羽儿,放下刀。” 慕含烟固执的看着皇帝,眼中带着三分痛楚三分绝望四分凛然,她冷冷的道:“父皇,儿臣心里清楚,自儿臣入宫到现在,您一直未将儿臣放在心上,就算让儿臣当一颗棋子。儿臣也要做一颗有尊严的棋子,初进宫,金凤不由分说打了我,您视而不见,而今日,金凤前来找茬,儿臣不过回敬了她一巴掌,跟上次她打儿臣的根本就不可想提并论,可是父皇就急着来为她出头,儿臣明白,亲情也分亲疏远近,可是父皇,您这不是一般的偏心,因为您的心一直都长在左边。” 慕含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里来的勇气敢当着众人的面指责皇帝,明明他动动手指就能将她及与她有干系的人都置于死地,可是堵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她不得不在这一刻说出来。越说到后面她就越觉得委屈,她也是一个有爹疼有娘爱的人,凭什么进了宫,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后,竟会是这种待遇。 皇帝气得眼睛直跳,他看着慕含烟,怒声道:“果然是民间长大的野丫头,你竟然敢这样跟朕讲话,你的教养都上哪里去了?” 慕含烟苦笑,教养?最欠缺教养的人不是她!“父皇,让凝霜她们出宫,否则儿臣就不孝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不过我想父皇一定不会在乎的。毕竟您只把儿臣当成一颗联姻巩固两国邦交的棋子。”慕含烟字字含泪,句句指控的道,不管之前她对亲情有多少幻想,在这一刻都全部崩塌。 “你!”皇帝指着慕含烟,气得浓眉倒竖,他真真没想到外表看起来温柔纯良的慕含烟,失控之后竟是如此的咄咄逼人,他是没将慕含烟真正放在心上过,对于慕含烟,他有的只是对先皇后的亏欠,而将她找回来,却只是为了联姻,可是这一刻让慕含烟如此明晃晃的宣之于口,他也觉得非常狼狈,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 大殿上又静了下来,就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跪了一地的人吓得直发抖,可是发抖都不敢弄出半点声响,生怕下一瞬间自己就成了沾板上的肉,慕含烟绝望的看着皇帝勃然大怒的脸,她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没有任何地位,可是现在这样撕扯开来,她还是会觉得心痛。原来他们真不像她所希望的那样想见到她,既然是这样,那又何苦将自己找回来。 或许是察觉到空气中的紧绷,也或许是皇帝突然就想通了,总之皇帝收了手,对着慕含烟露出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来,他和蔼的道:“羽儿,你这都说的什么话,父皇派了那么多人将你找回来,就是为了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你放下刀。我们好好说会儿话,你要让你的婢女出宫,好,德公公,送两位姑娘出宫。”皇帝当下就答应放人,可是慕含烟却再不相信他了。 皇帝的态度前后变化得太快,慕含烟不敢大意,搁在脖子上的刀始终没有挪开,她咬了咬牙道:“父皇,儿臣要您保证绝不再伤害她们,还有儿臣要亲自送她们出宫,她们安然无恙的出了宫,儿臣才能信任您。” 慕含烟的话又让皇帝心潮急促起伏起来,他颤着手指头指着慕含烟道:“你,你大逆不道,朕一再容忍你放肆,就是给你面子,你若再得寸进尺,她们都不要出宫了,朕倒是不信了朕连拿两个婢女都无可奈何。”皇帝突然捂住胸口,可能真是气得不轻,整个人都有些颤抖,嘴唇也变幻成青紫色。 “父皇。”慕含烟担心的叫道,她不想气他的,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出尔反尔,德公公见状,快步走到皇帝面前,撑着皇帝道:“皇上,您要注意身体啊,御医昨儿才说让您多多休息不要随便动怒,今儿怎么就发这么大的脾气,这里的事也差不多了,还是让奴才送您回宫吧。” 皇帝闻言心头又升起一堆闷火来,他抬头看着慕含烟举着刀局促不安的站在大殿上,殿内跪了一地的人,他摆摆手,“罢了罢了。凤儿性格暴躁,让她长长教训也罢,德公公,摆驾回宫。” 德公公道了声“喳”,就扶着皇帝向外走去,临到慕含烟身边,皇帝抬头深沉的扫了慕含烟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慕含烟被他那一眼瞧得浑身上下似灌了冷风进去,止不住的嗽嗽发抖,那是什么样的眼神,不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也不是一个皇帝看臣子的眼神,慕含烟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一颗心直往下坠,一直坠向不见底的深渊。 皇帝一走,慕含烟就丢了刀跌坐在地上,而锦衣卫也放开了凝霜,凝霜与玉荷忙冲到慕含烟身边,紧张的唤道:“小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你怎么能拿刀对着自己,若你有个闪失,我们回去怎么向老爷夫人交待?” 慕含烟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皇宫里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模糊不真实,明明才从生死大劫中逃出来,可她却觉得心冷得几乎要死去,为什么所有人盼望的皇宫里,每个人对自己都不善,在这里,没有了皇帝的宠爱,不管是什么人都会如一只蚂蚁一样渺小,而现在她是否该庆幸自己身上还有让人利用的地方,否则皇帝会不会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她捏死? “小姐,地上凉,快起来,否则待会儿受凉了吃苦头的可就是你自己了。”玉荷见慕含烟恍惚的神情,心疼的道,曾几何时小姐脸上再也看不到那明亮如朝阳的笑容了。 慕含烟恍惚的摇了摇头,借着她们的力量站了起来,见殿内宫女与太监们都手足无措的站着,她脸色微沉,“紫鸢留下,其他人都给本宫出去。” 想是刚才闹了那么一出,宫女太监脸上都有些意味深长,慕含烟也只当没瞧见,等殿内的人退得干干净净,慕含烟才反身一巴掌掴向紫鸢,怒火冲天的道:“好你个紫鸢,我一直拿你当最亲近的人,没想到你竟如此对我,枉我对你一片赤诚。” 紫鸢脚下一个趋趔,她稳住身子后急忙跪了下来道:“长公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当时撞到了皇上,一时吓得心慌意乱,那个德公公又在一旁威逼奴婢,奴婢六神无主之下才说错了话,长公主,奴婢真不是有意的,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慕含烟俯低身子冷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看不起我?呵呵,亲情,我还枉想在这皇宫里有亲情可言,真是天大的笑话,怪不得你们会看我笑话,我也确实够可笑的,你走吧,打哪里来就去哪里,告诉金凤,她的好意我消受不起。” “长公主。”紫鸢瞧着慕含烟心神俱裂的表情,急唤道,但是却再也找不到话说,不管她今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慕含烟心里就是认定是自己背叛了她,她怎么可能再给她机会让她留在朝华宫,可是回朝晖宫……,紫鸢不禁瑟缩了一下,二公主的性子是出了名的古怪,若是自己就这样被遣回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来人,把紫鸢给本宫拖出去,本宫再也不要见到她。”慕含烟别过头去,无论如何,她都不愿意再冒险,在这座宫里,她除了能相信自己以外,谁都不能相信。 “长公主,求求您大发慈悲让奴婢留下来侍候您吧,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长公主,求求您。”紫鸢瞧慕含烟神色绝决,知道自己想留下来已经无望,门外已经走进来两名太监一左一右的拉着她,她还想挣扎着去求慕含烟,而慕含烟仍是没有回头,朝他们挥了挥手,那两名太监连忙拖着紫鸢向外走去。 “长公主,是奴婢对不起您,长公主,求求您开恩让奴婢留下来赎罪……”声音渐渐的远去,慕含烟回过头来,心里梗着一口气,让她难受死了,再看凝霜及玉荷脸上的惊惧之情,她苦笑道:“凝霜玉荷,我这就送你们出宫,以后别再来了,免得被我连累。” “小姐,你就知道说浑话惹我们伤心。”凝霜不满的道,虽然刚才有惊无险,但是她也知道这宫里随处都藏着危险,而小姐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生活,真是让她们不放心,“小姐,既然皇上根本就不拿你当回事,你不如跟我们回慕家吧,也省得在这里被那个叫金凤的恶女人欺负。” 慕含烟摇摇头,即使她想出去,她也不能,因为她一旦逃走,云家及慕家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她怎么能因自己一个人而害那么多人给她陪葬,“凝霜,玉荷,记住,回去后不可跟爹娘提起我在宫里的情形,免得让他们担心,我会在宫里等着灏桀来接我出去,如果逼不得已,那么我们就来世再见了。” “小姐。”两个丫头眼里的泪水终于被慕含烟的话逼了出来,现在她们总算理解了什么叫身不由己,不管小姐有多不甘心困在皇宫里,她都没办法做出反抗,因为她的身后还关系着一群人的生命,这样一个巨大的包袱背在她身上,她就算想动也动弹不得。 “好了,哭什么,快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出宫。”慕含烟并不喜欢看到她们哭哭啼啼的,那样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她在宫里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以后的路她该怎么走呢? 凝霜与玉荷闻言连忙拿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她们在心里祈祷,小姐那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就算她不受宠,她还是长公主,还是即将和亲的长公主,皇帝一定不会为难她的,而她们也还能再见她的,两人就这样在心底给自己催眠,直到来到宫门口。 看到宫门外早已等候着的马车,凝霜与玉荷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眶,如果慕含烟过得好,她们还不至于这么担心,可是现在知道她过得不好,她们的心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让她们又痛又难安,可是为了让慕含烟放心,她们还得强颜欢笑,“小姐,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一个人千万要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机会,我们会来看你的。” 慕含烟却是摇了摇头,“不用来了,再过不久我就要嫁去凤渊了,到时我们怕是没机会再见了,凝霜玉荷,爹娘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服侍他们,让他们不要记挂我,知道么?” “是,小姐,你快回去吧,这里天冷,我们这就走了。”凝霜强笑着道,然后拉着玉荷的手转身向宫门走去,两人每走一步,眼泪就扑嗽嗽直往下掉,可是她们怕让慕含烟担心,只能强忍住不哭出声,慕含烟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车帘看,看着马车缓缓驶离她的视线,她忍不住上前两步,最后又颓然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雪地里那两圈车轮印子。 慕含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脚下传来酸麻感,她才回过神来,再望了一眼宫外,却看见一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眼前一亮,难道是她们回来了,可是想到她们回来,她心里又顿时涌上难解的心绪来,结果马车停稳后,车夫连忙去搬来高木凳放在车辕下,只见一双白玉般的小手伸了出来,紧接着撞入眼帘的是雪莲一身雪白的打扮。 慕含烟心里一喜,紧接着跟雪莲下车的却是无痕,她又感到诧异,他们又进宫了,难道婚期已经敲定了,想到婚期,慕含烟心又往下沉,短短一瞬间,她的心情却急速转变,快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恍惚,等到雪莲惊喜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含烟,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知道我们要进宫,所以特别在这里等着我们,呵呵,我就知道我跟你一定心有灵犀,皇兄,看见没有,早先我跟你说你还不信呢。”雪莲一边挽着慕含烟的手,一边洋洋得意的对无痕道。 无痕对着雪莲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回头瞧慕含烟,见她眉宇间笼着愁绪,他关心的道:“羽儿,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慕含烟淡笑了一声,“我没事,雪莲,好几天没见到你,我很想你,还以为你忘了我在宫里等着你呢。” 雪莲经慕含烟这一提醒,她才记起上次走时答应过慕含烟什么事,于是她冲着无痕道:“皇兄,我先去朝华宫跟含烟说会儿悄悄话,你见过陛下就来朝华宫接我吧。”说完也不管无痕答不答应,拖着慕含烟的手就向朝华宫方向走去。 番外 第三十九章 初捷 第三十九章 初捷 雪莲心情似乎不太好。拖着慕含烟就只顾往前走,慕含烟的心情也不好,所以没注意到雪莲的反常,直到回到朝华宫,宫女上了茶点后,慕含烟才回过神来,瞧雪莲一副欲说还休的神情,她道:“雪莲,怎么了?看你恹恹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雪莲抬头扫了慕含烟一眼,暗咬着唇不说话,她上次从朝华宫回去就去云家打探了一下,当时得到的消息就让她非常震惊,所以迟迟不敢进宫来见慕含烟,可是躲了三天,她不能再躲,只能心一横进了宫,此刻瞧慕含烟神色黯然,她更不好开口,“我没事,含烟。你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很累。” 慕含烟闻言垂下眼睑,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将下午的事告诉她,话还未出口,雪莲已经再问,“刚才你怎么会去宫门?” “我去送两个朋友出宫,雪莲,有没有灏桀的消息?”慕含烟连忙转移雪莲的注意力,有些事还是别让雪莲知道,免得她担心。 雪莲闻言顿时苦了脸,几经犹豫后,她还是道:“含烟,你千万要有心里准备啊,我那天回去了就去打听了一下,据说云大哥出远门了,老夫人跟三小姐都在府里,可是我说想见见老夫人跟三小姐,但是他们死活不让我见,看那样子,似乎是被软禁了,还不认任何见。” “被软禁了?为什么?”慕含烟震惊的问道,自己已经乖乖的进宫了,皇帝应该不会那么缺德要将云家的人软禁起来,还有灏桀去了哪里?他不在府里又去了什么地方? “起先谁也不肯告诉我,后来我逮住了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就是你们的那个碧珏姑姑,她支支唔唔半晌才跟我说了实话,据说云大哥去了边关。为什么事她也不清楚,但是在云大哥安然归来前,她们都不得离开云府半步,否则又违旨论处。”雪莲就似倒豆子般噼哩叭啦将所知道的事说出来,抬头就见慕含烟脸色苍白的盯着自己,她心里一紧,连忙走过去,“含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慕含烟陡然站起来,她伸手死死的拽住雪莲的胳膊,“怎么可能,灏桀做了什么事会让云家全被软禁?” 雪莲见慕含烟惊怒的神色,她咬了一下唇,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说出来,“我也想不通,后来就让皇兄去打听了一下,据说这其中内情只有皇帝与随驾侍候的汪公公知情,含烟,如果你想知道具体的内幕,恐怕还要去问问汪公公,但是这宫里的人心并不似宫外人那样单纯。汪公公会不会告诉你,还要看你的缘法了。” “汪公公?”慕含烟失神的重复着,到底是什么事要瞒着她呢,灏桀去边关做什么,据她所知边关战事已平,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灏桀去? “嗯,含烟,我知道你与云大哥的感情不是别人能轻易破坏的,但是我有一句心里话一直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以前我不知道你是长公主便也罢了,可是现在我既然知道你是我未来的皇嫂,那么我就必须得说,我不管你之前是否嫁人,也不管你的感情所向,但如果你决定顺从命运嫁给皇兄,那么请你一心一意的待他,如果你要坚持反抗命运,请你不要再给皇兄任何希望,我从来没见过皇兄对一个女子那么用心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伤害他。”雪莲有些忧郁的道。 慕含烟心乱极了,她一颗心全放在云灏桀去边关的事上,所以对雪莲的话只当做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灏桀为什么去边关,雪莲,最近边关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雪莲见慕含烟心神不定的样子,知道她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耳里,她叹息一声。“含烟,如果有消息传来,应该也慢宫里最先知道,这个问题你不妨去问问景哥哥,他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还有,我想景哥哥也是知道云大哥去边关做什么的。” 慕含烟点点头,她怎么忘了,景公子是太子,对朝中事应该都非常了解,而自己当局者迷了,竟把这个事实给忘了,“对啊,我怎么忘了,雪莲,谢谢你提醒了我,还有对于无痕公子,我除了感激就是感激,没存丝毫别的情绪,而且雪莲,我感觉得出来无痕公子对我不是那种感情,他喜欢的人一直都不是我。”慕含烟近来虽然一直困在情感漩涡中,但她也没忽略身边人的情感走向。 雪莲不赞同的看着她。“含烟,无论如何,我希望你别伤害我皇兄。”含烟在皇兄眼里是特别的,这个事实她不会忘,可是为什么知道皇兄对含烟的感情,她的心会痛呢。 慕含烟摇摇头,看来不只她当局者迷,就连雪莲也一样,不知道她是故意不去深思还是只看到了表面,无痕公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两人不是兄妹吗。兄妹也能相爱么?慕含烟再度摇了摇头,这种有失n理的感情她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说不定雪莲不是真的公主,要不无痕也不是真的皇家血脉,这样两人或许就有可能在一起了。 “雪莲,你一直都知道我心里只有灏桀,如果我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宁愿去死,所以你好好劝劝你皇兄,或许你会知道另一个不同的答案。”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无痕也过来了,慕含烟看着他,还记得当时见第一面的情形,那时的无痕在她心目中就是一个油腔滑调的花花公子,而现在他穿着比较正式的衣袍站在她面前,却又是那样的成熟稳重,在他脸上再也瞧不到当初的不正经,慕含烟向他点点头。 “皇兄,你总算来了。”雪莲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挽着无痕的胳膊,无痕低头冲她笑了笑,然后道:“你在宫里有没有惹事生非?” “我哪有?”雪莲吐吐舌头,上次她教训了金凤的事被她说漏了嘴,最后让无痕知道又反过来把她训斥了一顿,所以现在听无痕这样问,她还是有点心虚的。 “没有就好。”无痕说完转过头来对慕含烟道:“你进宫好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一定很难过吧,刚才我向陛下提了一下,让你跟我们回驿馆住两天,陛下已经答应了,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吗,没有的话我们就起程出宫。” 慕含烟怔怔的看着他,他在说什么?“我……我能出宫吗?”她以为她进了宫就再也出不去了,可是无痕却给她带来了这么一个令人激动的事,她一时间觉得好不真实。 “当然。”无痕笑得很温和,刚才去见金临皇帝时,他碰上了景,景跟他说含烟这几天过得很煎熬。让他以婚前相处的理由接含烟去宫里住几天,而他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慕含烟长在宫外,初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不适应是显而易见的。 慕含烟感动得想哭,她正想出宫去瞧瞧云家跟慕家有没有受到皇帝的为难,结果无痕就带来了这个消息,她激动的道:“谢谢你无痕公子,谢谢你。” 无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刚才他心里还有点踌躇不安,但现在见到慕含烟喜悦的神情,他连最后那一丝不确定也消失了,雪莲在旁边看着无痕自然的动作,眼眸一黯,转开视线,皇兄,你是喜欢含烟的吧,可是含烟却不喜欢你,你知道吗? 一旦知道自己能出宫,慕含烟几乎是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座空洞冰冷的宫殿里,连忙挽着雪莲的手向外走去,如果能永远逃离这里,该是多好的事啊,可是她能逃离吗?出去了也还会再回来的不是吗?这样想着,她心里的雀跃一点点消失,反正步履渐渐沉重起来。 跟在她们身后的无痕敏感的察觉到慕含烟的心情从欢快转为沉重,他略叹了口气,慕含烟从小生活在外面,自由惯了,如果突然将她移到深不见底的宫殿里,她就会如花儿一般慢慢的枯萎,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让她轻松一刻是一刻吧,如果云灏桀不能顺利归来,那么慕含烟就会是他的责任了。 他还记得云灏桀去边关时跟他的对话,他从来不觉得那么高傲的男子会放下身段来求人,在药王谷时,他故意与云灏桀争抢慕含烟,一来是想确定云灏桀对慕含烟的感情是否一生不变,一来是想引起雪莲的嫉妒,而结果并没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没有令他失望。 那夜他正躺在床上,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他当时便起身追了出去,追了几条街,才看到云灏桀长身立于一颗树下,他的身影萧瑟而寂廖,他当时怔了怔,不明白云灏桀引他出来是什么意思,他缓缓走近他,还未开口,云灏桀已经回过身来,“明天我就要去边关了,你应该明白我去边关是为了做什么,我请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这内我没回来,那么你就娶含烟去凤渊,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凭什么答应你?”无痕不屑的道,云灏桀的语气好像笃定了他会答应,可是他又是从哪里来的信心,他明明也表现得对慕含烟是誓在必得。 “凭你爱的人不是含烟而是你的妹妹雪莲公主。”云灏桀语出惊人的道,他也曾有过那样矛盾的情感,所以了解无痕的矛盾,此番说出这句话,无非也是让无痕帮他照看慕含烟。虽然已经有太多的人会照顾着她了。 无痕错愕的看着他,第一次佩服云灏桀,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这段情掩藏得很深,原来除了那个迟钝的人谁都看出来了,“是又如何,如果我说我是想享齐人之福呢?再说不娶慕含烟,凤渊与金临的邦交就难以维持,你如何能肯定我宁愿放弃两国的邦交而来帮你?” “因为你不得不答应,我看得出来你与我是同类人,宁愿抛弃江山也不愿错失一生的真爱,我们的心一旦系于某人身上一辈子都不会拿走,而这也是我愿意来找你的原因,无痕,如果你说我猜错了,那么你尽管将含烟娶走,终有一天,我会夺回她,到时我会让凤渊消失在地平线上。”云灏桀狂妄的道,他敢如此说,自然也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哈哈哈,云灏桀,你未免太自大了,我凤渊虽是小国,但也一直兵强马盛,你想攻打我凤渊,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能耐。”无痕讥讽的看着云灏桀,他一直都知道云灏桀为人刚正不阿,他就算想攻打凤渊,也要看看金临皇帝答不答应,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他,他简直是在做梦。 “是不是自大也需要领略了你才知道,一个月后,京城若传来鞑靼国覆灭的消息时,你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云灏桀强势的道,他虽没反心,但若是时事逼他造反,为了博回红颜,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无痕斜睨着云灏桀,他一直都知道他并非池中之物,只是少了一个契机,而跟这样的人为敌是不明智的,他笑道:“好,一个月为限,如果你输了,就别再来打扰含烟,我会让她在我的保护下好好过完这一生。”无痕说完大步离去,或许云灏桀说得对,他对慕含烟的情只是友情,犹还记得那日湖上泛舟,他自水里救起一身湿淋淋的她,她是那样脆弱无依,这样的女子该得天下所有男人的疼爱吧,可是他对她却没有一丝男女之情。 “皇兄,你在想什么啊,叫你几声你都不应声。”雪莲抱怨的声音传来,无痕回过神来看着雪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马车已经在宫外候着了。” 雪莲高兴的拉着慕含烟往外走,她总觉得这宫里阴森森的,如果慕含烟再被囚禁在里面,指不定哪天就发疯了,所以还是尽快带她出去走走,要不等云灏桀自关外回来,见到一个被憋疯了的含烟倒是不妙了。 关外,云灏桀带着三千人马悄无声息的来到揶律大营外,他带着五百人马悄悄来到营地后面,粮草与马匹都放在这个位置,云灏桀比了几个手势,那五百名士兵立即会意,悄悄的潜了进去,那二千五百人马已经开始叫骂,声音之大,足以将揶律大营的士兵全部吸引到营门去。 揶律大营里的士兵都懒懒散散的,突然听到有士兵叫阵,他们浑身打了个激灵翻身跳起来,三两下穿好衣服跑了出去,而下面的人看了看外面的大批人马,因为借着夜色的掩饰,那人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只是听到声音就以为有五六万的士兵,那人吓得连滚带爬的冲到主帅帐里禀报。 “副帅,外面来了大批金临士兵叫骂,让我们出战。”那人害怕的道,揶律元帅刚走,金临士兵就来挑衅,看那气势好像要将揶律大营给踏平,这叫他怎么不怕。 那名副帅也姓揶律,只是常年被揶律齐压制着没有一丝主见,此刻听说有大批兵马到来,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这……这可怎么办?舅父刚被召回京,这些人就来捣乱,我们是应战还是不应战?” 那名士兵见副帅吓成这样,也没了主意,帐外金临士兵的叫嚣声响彻云霄,让他们的心神都为之一颤,“副帅,依属下的浅见,我们万不可应战,您听听这气势,怕没有十万八万的人马是叫不出来的,我们不如让士兵集在前营,防备着他们冲进来。”那名士兵出着馊主意,而用兵之人一听就知道这计策相当拙劣,保了前营不保后营,万一敌军从后面突袭,那他们连退路都没有。 “好好好,就依你说的做。”副帅显然也是一个吃惯软饭的家伙,一听就答应了,那士兵洋洋得意的出去召集士兵了,揶律大营的前营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而后营却一个人都没有,云灏桀指挥着士兵放火烧粮仓、放战马,倾刻间后营火光冲天,而云灏桀带着五百名士兵急速的返回到前营。 前营的鞑靼士兵正一脸戒备的瞪着外面叫嚣的金临士兵,不知是谁闻到一股浓重的烧焦味,回过头去见到后营粮仓的方向着了火,他放声大叫:“着火了,着火了。”可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金临士兵的叫嚣声中,过了许久,士兵们都闻到那股糊味,回头去看,后营已经一片火海,火势还有漫延的趋势,他们急忙向后营奔去。 金临士兵见火势越燃越烈,便鸣金收兵,趁着黑夜的掩护快速的往驻扎地行去,云灏桀来边关的初战告捷,不费一兵一卒就烧了揶律大营的粮草战马,算是为攻打鞑靼打响了第一炮。 云灏桀骑在黑色骏马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一片火海,他眼眸着有什么在流动,但细看却又是一副淡漠之色,他的嘴唇轻轻的嚅动了一下,似乎有一句话随着风飘散而去。 仔细听还能听到:含烟,等着我。 番外 第四十章 探究 第四十章 探究 寒风凛凛,空气中还夹杂着深冬的寒冷。吹在脸上就像一把冰刀一样,虽然是这样的冷,可是慕含烟的心中却是暖洋洋的,雪莲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慕含烟没有细听,而是感觉宫外的自由空气,似乎连空气里都掺着一丝丝甜蜜。 “含烟,待会儿我们去那个夜市上吃馄饨好不好?那天晚上我只吃了两个就被打翻了,现在想起来都馋得流口水。”雪莲摇着慕含烟的手臂,一脸的馋相,她念了好久,可是一来无痕忙,二来她觉得那里毕竟是她与慕含烟认识的地方,如果没有慕含烟在,她一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慕含烟被雪莲吵得回了神,看她一脸馋相,她笑着刮刮她的鼻子,“好,等我去了云府回来我们就去,反正现在天色还早。” 无痕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她们的对话,听到慕含烟提到云府二字。他沉声道:“羽儿,我答应过你父皇,绝不让你去不该去的地方,除了夜市,你什么地方也不能去。”不是不知道她会很失望,可是他既然答应了皇帝,就不能食言而肥。 慕含烟讶异的望着无痕,“为什么不让我去云府?”她很不解,父皇做事未免太过分了,她想去看看云菲儿都不行么? “这个你恐怕还得去问你父皇,我既然答应了,就绝不能让你去。”无痕说完掉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看她难过的表情,皇帝如此做,无非是怕慕含烟再跟云府有所牵扯,而他也故做不知,云灏桀将慕含烟交给他,他就要保证她的安全,否则他良心难安。 慕含烟失望的垂下头去,雪莲看着忿忿的问着无痕,“为什么?皇兄,你不跟那个老皇帝说不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再说含烟回去看看有什么不妥?” 无痕凌厉的扫了一眼雪莲,雪莲讪讪的闭上嘴,皇兄的私心她怎会不懂,可是有必要这样么?含烟的样子明明很难过,可是她却还要装做很高兴的样子,皇兄也是。明明知道含烟爱的是谁,偏偏要横插一脚,让含烟活得这么痛苦,也让她活得这么痛苦?啊,雪莲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时,自己也非常惊讶,含烟痛苦因为她爱的是云灏桀,而自己痛苦又是为了什么? 慕含烟望着雪莲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摇了摇她的手道:“雪莲,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受凉了?” 无痕听到慕含烟的声音,连忙向雪莲望去,见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也紧张的道:“雪莲,怎么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车夫,车速放慢一点。”无痕大声的吆喝着,而车速果然如他所愿慢慢的慢下来,可是雪莲还是一副惊得回不了神的模样。 “雪莲。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啊。”无痕着急了,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没有高烧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是见雪莲还是呆呆愣愣的样子,他心里仍然着急,而他不知道的是雪莲此刻只是被自己的想法震住了。 慕含烟也非常着急,可是她却近不了雪莲的身,刚才她与雪莲做在无痕的对面,无痕一听到她说雪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就冲了过来,直接将她撞到一边去,她只能看到无痕着急的样子,也许真是旁观者清吧,她看得很清楚,无痕眼中的焦急担心再也掩藏不住,而这种复杂的感情绝不是为了关心一个妹妹,因为她曾见过云灏桀担心菲儿的情形,那种眼神不一样。 无痕喜欢的是雪莲这个事实可能除了当事人不知道以外,其他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不知道迟钝的雪莲什么时候能发现无痕的心意了,唉,原来无痕有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为什么又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暧昧不明呢?难道他喜欢雪莲只是一种喜欢,并不想将她娶做妻子,也是,雪莲是他的妹妹,就算她想通能接受这段感情,那么凤渊皇室中的人会接受这段感情吗?应该不能吧,因为就是她都有点接受无能。 雪莲还在出神。她在想自己是无痕的亲妹妹,怎么能爱上无痕,不可以的,这是乱/伦,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违背伦常的事?雪莲慢慢的摇头,随着心里的想法,她摇头的弧度也越来越大,最后还是无痕伸出手固定住她的脑袋。 “雪莲,你不要一个劲的摇头,跟我说,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很不好。”无痕几乎都要凑到她耳边说话了,温热的呼吸喷吐在她的脸颊旁,又让她产生一种绮思,她手忙脚乱的推开无痕,嚅嚅的道:“我没事,皇兄。”话音刚落,就听到“砰”一声,她低头望去,见无痕正坐在地上恼怒的瞪着她。 “该死的你,没事就没事,至于用那么大的力气推我吗?”无痕很生气,倒不是生气雪莲将他推到地上。而是生气雪莲脸上那种如避蛇蝎的神情,他有这么可怕吗,让她急着将他推开? “呃。”雪莲很想笑,可是顶着无痕的高压力实在笑不出来,她连忙伸手去拉无痕,“不是,皇兄,只是我不习惯你突然靠那么近,再说我在想事情,你突然那样我也吓一跳是不是?”雪莲很没诚意的找着借口,明明就是怕他接近自己。便还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无痕气愤的拍开她的手,自己撑起身子坐上来,看向雪莲的眼神也有几分恼怒,慕含烟坐在一旁想笑也不是,憋笑也憋得要起内伤,好在此时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慕含烟连忙撩开车帘,不待车夫拿来凳子就跳下去,刚想趁两人还没下车笑一笑发泄一下,却在抬头时瞅见站在驿馆外徘徊的慕景飒,她脸上的神情僵住。大哥,他怎么会在这里? 慕含烟还记得当日慕景飒拿着剑要杀自己的情形,那时候平日里待她最好的大哥陡然间变成要取她性命的刽子手,她心里的震憾是巨大的,可是知道理由后,她却不再悲伤,或许大哥的做法是对的,自己走了,对慕家才没有伤害,要不然现在的慕家也会如云家一样,被父皇软禁,可是大哥来此要做什么? 慕含烟的神色陡然间落寞,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听着身后无痕与雪莲相偕下车的声音,却再也挪动不了脚步,无痕与雪莲没见过慕景飒,只是感觉他的眉目很眼熟,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无痕走上前去,“敢问兄台来此有何事?” 慕景飒定定的望着慕含烟,瞧她原本就瘦削的小脸更是瘦得连巴掌大都没有,他心里一阵阵发紧,这就是他们拼尽性命也要照顾好的小妹,如今她却如此憔悴的站在他面前,似乎在控诉着当初他们合谋逼她出走的罪行,慕景飒低下头去。掩藏起眼底的疼痛,“我没什么事,打扰了。” 慕含烟愕然的望着慕景飒转身萧瑟的向前走,她冲上前两步,大喊道:“大哥,你既然来了,就请进去坐坐吧,我有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在云家见到慕景瑞,但是却没见到慕景飒,算起来也有两个月了。 慕含飒的身子僵了僵,良久才听到他闷声道:“不了,我只是顺路来瞧瞧。”说完举步向前走去,慕含烟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拐角处,眼里蓄着的泪水如春雨般扑嗽嗽往下落,大哥,我们果然是疏远了对吗?你可知道,在我心里,我从未怨恨过你们。 无痕看着慕含烟一抖一抖的背影,心疼的上前拥她入怀,“羽儿,不要难过,有些人注定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他们陪伴你走了一段路就会离开,但是在你心中,他们却永不会离开的,所以不用难过,知道吗?” 慕含烟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以那样的方式离开,她不能接受啊,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兄妹,而现在却连坐在一起笑谈人生都不可能了,这怎么能不让人难过呢,可是人生无常,她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做,黯然的跟着无痕进了驿馆,慕含烟的情绪仍旧没有好转,或许是因为乍然见到慕景飒而引起她许多不好的回忆的缘故,这一下午她都闷闷不乐的。 以前她心情不好时还有雪莲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可今天雪莲的心情似乎也不好,她呆呆的坐在一旁对着窗外刚吐露花骨朵儿的梅花发呆,慕含烟却是低着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两人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良久后,慕含烟才从过去的伤感中回过神来,瞧雪莲正望着窗外出神,她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烦心事,比如她,比如雪莲,再比如无痕,雪莲平日里虽机灵,可是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却是迟钝的吓人,比方说感情。 “雪莲,在想什么?”慕含烟轻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沉默许久的涩哑声,而这声音竟奇异的让人心里感觉到平和。 雪莲抬起头来,美目在慕含烟的脸上的搜寻了一圈,然后又黯然的垂下眼睫去,她自己都还没理清的事情又如何跟慕含烟讲,讲出来也只是让两个人一起烦恼,再说含烟还是她的嫂嫂,如果让她的嫂嫂知道她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这效果估计比世界末日还震憾人心。 “雪莲,如果你实在不想说那就算了,你听我说,我在宫里对你说的话你都听进耳里了吧,我在这个世上只会成为一个人的妻子,那人就是灏桀,而且无痕公子对我的感情不是爱而是怜惜,这样你懂了吗?”慕含烟尽量不着痕迹的诱雪莲说出心声。如果雪莲也是喜欢无痕的,那么说不定她就能找到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到时她跟灏桀,雪莲跟无痕,那么她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不会嫁到凤渊去了。 雪莲迷茫的看着慕含烟,她有听却没懂,“含烟,我皇兄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虽然以前很花心,可是他一旦认定了谁就不会再改变了,他甚至能为了那人取消后宫的三宫六院的,所以你不要这么快就下决定,给我皇兄一个公平的竞争机会行么?”雪莲不知道自己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但在听到慕含烟那些话时,她直觉认为无痕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为了不让他难过,自己难过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雪莲又是一怔,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引,难道她真的是魔怔了? 慕含烟摇摇头,雪莲的心结还真深,看来要让她认清自己的感情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怪不得无痕会这样做,现在她已经很理解无痕的想法了,如果是换了她,她也会做出这样激烈的动作来试探雪莲的心的,唉,爱上这么个迟钝的人不知是福是祸。 “雪莲,我说过的,烈女不侍二夫,不管怎么样,我的心里只有灏桀一个人,他在我在,他亡我亦亡,无痕公子是个好人,但是他不适合我,如果你有这份心思,不如另寻佳人给他。”慕含烟给雪莲下了个猛贴,如果她亲自去给无痕张罗女人,那么她的理解会更深。 雪莲听到慕含烟的提议,不知为何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皇兄这样的人不可能对陌生女子轻易动心的,这些年来她看着他换女人一个一个的换,可从来也没有人走到他心里去,有时候她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他动心呢,可是这个问题想到至今,她都没找到答案,或许永远都没有答应吧。 冬季的天黑得很快,没过多久天就黑了下来,慕含烟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胳膊,一下午就跟雪莲一起发呆度过了,而这样的发呆却没有在皇宫里那么难熬,全身都放松了,慕含烟抬头望着外面早已点上了大红的灯笼,再回头看雪莲,见她还在发呆,她淡淡的笑了笑,雪莲对别人的事都看得很透彻,偏偏遇到自己的事就想不明白了,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雪莲,天黑了,夜市应该也开了吧,我们去找无痕公子出去玩吧。”慕含烟扯了扯雪莲的衣服道,她在宫外的日子不多,能放开心情的好好玩一下就好好玩,免得回到那个沉闷的宫里自己又要开始算计与防备了。 “哦,这么快?”雪莲抬起头来,见到窗外灯火通明,还有点不相信,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发呆就发了一下午,她站起来,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果然是坐了很久了,因为全身的每根骨头都似在叫嚣着累,可是她的精神却很亢奋,真是奇怪了。 “是啊,瞧瞧我们俩发呆就发了一下午,真是浪费大好的光阴,来,披着披风,带上裘帽,我们出去玩。”慕含烟为雪莲戴上防寒物品,自己也去弄好,然后抱着暖炉与雪莲一起向外走,长长的吐了口气,空气中顿时窜起一股白烟,飘飘袅袅的往天上升去。 雪莲双手互相搓了搓,“好冷啊,这种天气最适合待在暖坑上,偏偏我们还苦命的要出去。” 慕含烟好笑的看着她,早先不知道是谁说自己馋得要命,怎么这会儿却抱怨起来,“好啦,等会儿吃碗馄饨,保证你全身都热起来。”慕含烟虽这样说,还是跺了跺脚,真是冻啊,冻得她脚趾头都跟冰棍似的毫无感觉了。 雪莲朝她笑了笑道:“嗯,想到那清香爽口的馄饨,我一下子就觉得不冷了,走吧走吧。”正巧此时无痕也寻她们来,见她们俩包得严严实实的,打趣道:“咦,今儿怎么瞧见两只毛茸茸的兔子了,看来春天快到了,适合狩猎了。” 雪莲瞧了他一眼,“皇兄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小心嫂子将来拧你耳朵。”说完强笑着睨着慕含烟,慕含烟见无痕怔住,暗自好笑,这两人明明互相有情,却一直藏在心里拿她来试探,唉,她还真是苦命啊。 “好了,要狩猎自然也要有好猎物,我们现在就出去寻好吃的去,算是提前狩猎了。”慕含烟打圆场,拉着雪莲的手就向前走去,无痕笑了笑跟在她们身后,他一直都知道慕含烟很聪明,可是让她看出他的心意他还是非常诧异的,这个女子极聪明,聪明得让他忍不住要开始防备起来。 走在前面的慕含烟自然不知道无痕在想什么了,拉着神游太虚的雪莲出了府,登上马车后雪莲还在神游太虚,慕含烟也不说话,看着雪莲发呆自己也发呆,马车很快到了指定的地方,可是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丝热闹迹象也没有,慕含烟撩开车帘望了望,冷风自窗口灌了进来,让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呃,怎么没有夜市,会不会太冷了不开了?”慕含烟记得以前的夜市从来没有停开过,除了雪大雨大时才会停,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无痕见状连忙撩开车帘打发车夫去问,车夫很快回来了,“公子,夜市要明晚才开。”无痕沉吟了一下,看着慕含烟与雪莲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他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去梨园小筑,正好可以逛逛那边的店铺。” 番外 第四十一章 故人 第四十一章 故人 马车辘辘而行,辗得地上的雪渣子嘎嘎直响。寒风呼啸着扑向车帘,又被厚重的布帘挡了回去,所以车内一点都不冷,反而还暖洋洋的,无痕自一旁的小柜子里取出暖好的茶倒了三杯茶,给慕含烟与雪莲一人递上一杯,然后自己优雅的拿着杯子喝着。 慕含烟朝无痕笑了笑,说实话,无痕很会享受生活,比如马车里会准备一些点心跟茶水,随时备用,想来他以前的日子过得也很滋润,而雪莲更是能享受生活,知道今天冷,干脆将她的羽毛被抱出来搁在腿上,所以虽然外面非常冷,这小小的空间里却非常暖和,还应有尽有,当真当得起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马车很快就停在人声鼎沸的梨园小筑前,梨园小筑所在的街道正是平安大道。这条道通到尾就是皇城,云家的揽月楼也在这条道上,车夫搬来凳子,无痕率先下了马车,坐久了,突然接触到外界的冷空气,还是让人止不住的哆嗦,嘴里呼出的气体都是白色的,无痕搓了一下手,然后道:“雪莲,羽儿,你们俩将披风裹严实一点,外面很冷。” 雪莲漫应一声,然后弯着腰帮慕含烟把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慕含烟感激的冲她一笑,然后弯下身子跨出马车,寒风刮在脸上,就如一把把冰刀一样,刺得脸一阵火烧火辣的痛,慕含烟稍稍垂下头,撑着无痕的手下了马车,看着梨园小筑,她又想起许多无忧无虑的过往。 那一年她初与云灏然认识,经常趁着事务不多时来梨园小筑对弈,要不两人坐在包厢里看着书本,她还记那时的她最喜欢看话本,看那些神仙眷侣的故事。有一次跟灏桀讲起一个故事。 那个故事里的女子是千年狐妖,她因为要历劫,所以沉睡了两百年,而这两百年,她却变成了一个凡人生活在一座山上,有一天天上的夜华君在通凡镜中看到她惬意的生活着,便对她产生了爱恋,于是下凡与她相亲相爱,可是凡人与仙人总是如云泥之分,总不能在一起的。 夜华君为了能跟那女子在一起,便设计了一桩脱离天界的假死,还叫那女子不要走出那座山,还设了结界避免天界的人发现她,但百密一疏,他在作战时故意受了一剑,这一剑足以要他的命,那女子受到感应,冲破了结界,也被天上的天帝看到,因此两人都被带回了天界。 慕含烟看到这里很是气愤,问一旁专心看着报表的云灏然。“灏然,如果是我,我一定会乖乖的坐在山上等他,因为他归来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云灏然当时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很是不理解她的执拗,现在想起来,慕含烟心里却闷痛闷痛的,那时的她忘记了一点,身不由己,当那女子感应到夫君有危险,她怎么可能会乖乖的等在山上。“含烟,你在想什么?” “啊。”慕含烟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雪莲,瞧雪莲一脸的担心,她眨了眨眼睛迅速回过神来,道:“没有,我突然想起以前看的话本,雪莲,走吧,我们进去吧。” 雪莲听慕含烟说起话本,眼前一亮,她知道这个时代的话本就是现代的小说,以前她无聊时也曾翻阅过,但是里面全是纯古言文,她看不懂,后来也不爱看了,现在听慕含烟说起,她就非常感兴趣。因为慕含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看古言文一定不费劲。“含烟,你都看了什么,说给我听听,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慕含烟冲她笑了笑,“好,等晚上回去我就讲给你听,有好多故事看得我直落泪。” 雪莲蹦跳着欢呼,引来一群人的侧目,她立即乖乖的站好,脸上摆出一副端庄的神情,把跟在她身后的慕含烟逗得直乐,无痕摇摇头,雪莲就是一块活宝,正因为有了她,他的日子从来未曾寂寞过。小二见到三人穿着贵前,眼前一阵闪金光,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三位官倌,请问是要用饭还是住店?” “用饭,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送上来。”雪莲心情好,胃口也大开,反正她不用在乎银子的事。所以只管吃,拖着慕含烟的手急急的向楼上雅间走去,结果没看到路,与迎面而来的一名女子撞在一起,“哎哟。”两人同时惊呼,双双跌倒在地,慕含烟连忙去扶雪莲,而那名女子身边一个丫髻打扮的女子也急忙去扶跌在地上的那名女子。 雪莲站稳后连忙道歉,“对不起啊,都是我没看到路,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那名女子还未说话。她身边的丫头已经叫嚣起来,“你长眼睛没有,没看到我家小姐从下面下来吗?撞伤我家小姐你用什么来赔,哼,小姐,你有没有事?”那丫头一副狗仗人势之后,立即去关心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直接推开了那丫头,走到前面来恶狠狠的瞪着雪莲,“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想借着撞倒我,然后图谋些什么?” 慕含烟听到声音,全身一震,来者是……,那名女子脸上戴着厚厚的幕离,所以慕含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是听那声音,分明就是柳月泉,柳月泉,她竟然还在京城,“这位小姐,我已经道了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我图谋什么也不至于从你身边图谋是不是?” 柳月泉柳眉倒竖,横眼瞪着雪莲,此时她也注意到雪莲身旁的慕含烟,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后冷哼一声,带着丫头要走,慕含烟连忙挡了上去,用着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问道:“你是柳月泉柳小姐?” 柳月泉斜着眼睛瞄了她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是又怎么样?这不是鼎鼎大名的慕小姐么,怎么没见到大少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大少也出局了?我就说嘛。相恋三年的恋人都能在一夕之间让你抛到脑后,又怎么可能将大少放在眼里,对了,你见到大少时告诉他,我那里可是随时为他留着,他要来发泄也好,倾诉也罢,我柳月泉都随时欢迎。我时间也不多了,就不跟你闲聊了。”冷嘲热讽一番后,柳月泉就想走人。 慕含烟看着她的背影,她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可是爱情都是自私的,看着她的背影有几分狼狈的消失在她眼前,她低下头去,雪莲见慕含烟瞬间低落的模样,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含烟,她是谁,你的旧识吗?好嚣张啊。” 慕含烟摇了摇头,“不是我的旧识,是灏桀的旧识,曾经在云府住过一段时间。”说完率先向楼上走去,刚才她瞧见柳月泉跌倒在地,露出的手臂上有几道猩红的疤痕,伤痕有新有旧,她知道她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柳月泉以前最爱她的那张脸,可是现在她却以厚重的幕离挡住,看样子也是为了挡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慕含烟叹息一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谁也不能例外,这或许就是柳月泉的命运吧。 三人上了雅间,屋子里燃烧起炭盆,很是暖和,他们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在一旁的衣架上,喧闹的声音被挡在门外,室内一片静谧,慕含烟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久后,小二将菜陆续上齐,然后道了一声“客倌慢用”又退了出去。 雪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糖醋排骨,边吃边咂巴着嘴巴道:“唉,这糖醋排骨的糖多了一点,醋少了一点,吃起来甜腻腻的,不好吃。”说完吐出一块骨头,她又夹了一筷子清蒸鱼,细细嚼了一下,微皱秀眉道:“唉,这是什么清蒸鱼啊,肉质不鲜,火候也过了。”如此将每一道菜尝了一口,她已经半饱了,喝了一口茶水,她道:“这么难吃的东西,要价也贵得令人咋舌,皇兄,我们可不能便宜了他们。” 无痕一直笑看着她的动作,不知道她今天的嘴为何这样挑,不过通常情况下,她要找人茬,应该就是心情不太好,于是任由她去胡闹,“对,是不对便宜了他们,可是你吃饱了我们还没吃啊,难道你打算看我们饿肚子?” 雪莲大气的挥了挥手,嫌恶的看着桌上每盘只动了一筷子的菜,“我的皇兄跟我最好的朋友怎么能吃这么次的东西,你放心,我让他们去做好吃的来,来人哪,来人哪。”雪莲毫不温柔的扯着嗓子喊道。 慕含烟瞧雪莲想把事情闹大,连忙阻止道:“雪莲,算了,不好吃我们就少吃一点,一样菜一口就能将我们吃撑,算了吧。”慕含烟头痛的看着雪莲,没想到她是这样挑嘴的一个人,她以前与云灏然来这里吃饭时,觉得这里的菜还不错,怎么到了雪莲嘴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含烟,就是你们将这些人惯成这样的,这菜好不好吃一入口就知道,而且不好吃就是不好吃,不找他们算账我们岂不是很亏?你放心啦,我一定将他们说得心服口服。”雪莲安抚似的朝慕含烟一笑,然一又扯开嗓子喊道,无痕不自觉的皱皱眉,虽然一直都知道雪莲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样娴静淑女,可是真正面对时,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皱眉。 店小二很快便进来了,见雪莲双眼圆瞪的盯着他,他连忙赔笑道:“这位小姐,你唤我们来有什么事,是不是要添饭啊,我这就去。”说完就打算脚底摸油溜了。 “回来。”雪莲冷声喝道,然后指着桌上的菜,问道:“你这些菜都是什么东西啊,真是难以下咽,你是不是看我们好糊弄,所以郁便弄一弄来了事啊?” 店小二一听就知道雪莲是来找茬的了,梨园小筑虽然大多是以售酒为主,但菜品在京城也一直是有口埤的,怎么到了这小姐嘴里就成了糊弄客人的东西了呢,“小姐,这都是我们大厨精心做出来的,怎么会糊弄你们呢,再说顾客就是一切,这话我们也知道的。” “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们了,那你们大厨是谁,你让他来跟我对峙,我就不信我吃了十几年的御…呃饭,这点品尝能力都没有。”雪莲就是故意找茬,以前她还啃过窝窝头呢,但今天她心情很不好,所以一定要找人发泄一下,很不幸运的是,这家酒楼刚好撞她枪口上了。 慕含烟见雪莲真要闹腾起来,连忙要去挡她,却被无痕扯了扯衣袖,示意她静观其变,她只好坐回椅子里,看那店小二讪讪的退出雅间去请他们的大厨了。 不一会儿,肥胖的大厨已经出现在门前,他真的很胖,进门时还要侧着身子才能走进来,脸上的横肉随着他走动一抖一抖的,很是滑稽,看到这样肥的人,雪莲吃惊得半张着嘴,“你……你就是大厨?”天哪,这么胖,难道油水都让他吃进肚子里了? 那大厨胖得眼神都有几分呆滞,看着雪莲笑,结果牵动了嘴角,那一脸的横肉又是一抖一抖的,“我是,是哪位小姐说我做的菜难吃的,我倒是要向她讨教讨教。”那胖子横眉在室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雪莲脸上,“是你?”似信似疑的话,可是眼神却十分笃定的看着她。 雪莲点点头,虽然惊心于他身上的肉,但该办的正事还是要办,瞧他一脸鄙夷的眼神,雪莲有些生气,便以更加鄙夷的眼神回视回去,“是我,你做的都是什么东西,就是拿去喂狗,狗也会皱着眉头掉头就走。”雪莲鄙视的道,要不是她要保存体力跟他们斗,她才不吃呢。 大厨觉得自己受辱,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恶狠狠的瞪着雪莲,“你是第一个说我做的东西难吃的人,我瞧你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大家小姐,凭什么说别人辛苦的劳作出来的东西难吃?” 雪莲不屑的对着一旁看好戏的店小二道:“去给我将一切能拿来的调味品都拿来,我就要让你心服口服。”店小二闻言连忙去了,依他看人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三人非富即贵,谁都不能得罪的,所以劳动一下自己的腿多跑几次,希望等一下战火不要波及到他身上。 店小二转眼就回来了,手里捧着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他立即退到门边,打算看情况不对立即奔出去求救。雪莲指着糖醋排骨道:“你先吃一块这个,然后看我加些调味品后的味道是否还是这样难吃。” 胖子或许是被雪莲的气势震慑了,只得拿起筷子吃了一块,然后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很好吃啊,有什么不对的。”雪莲也不理他,舀了一勺糖再倒了些醋进去,拿起一旁未动过的筷子搅拌了一下,然后道:“你再尝。” 胖子愣愣的看着她的动作,又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他眼前一亮,一个劲的道:“好吃好吃,比先前还好吃。”雪莲洋洋得意的道:“现在这种口味已经很不新鲜了,如果是起锅时就是这种味道,那会更美味。”说罢又将桌上的菜各加了些调料,让那胖子尝,胖子吃过后,眼里不住的冒着崇拜的小星星。 “这位小姐,我甘拜下风,你加工后的菜要美味许多,我这就去试着做一道出来。”说完连忙向门口走去,雪莲去喊住他,“不必了,这一桌的酒菜我们一口都未动,是否不用给钱了?” “那是自然的,不仅不用给钱,等会儿端上来的菜品也一律免费。”胖子豪爽的道,然后迈步出去了,店小二苦着脸进来收拾一桌的酒菜,也不知道雪莲到底放了些什么进去,怎么会让大厨那么乖乖的听话了? 等店小二将东西收拾了出去后,慕含烟忍不住问道:“雪莲,味道真的很糟糕吗?” “也不算,我只是糊弄了一下他,呵呵,总算撒完气了,是他自己对自己做出来的菜肴没自信,我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而已。”雪莲俏皮的道,那里就知道遇上一个没有自信的人。 “调皮。”慕含烟轻嗔道,但看雪莲似乎比先前高兴了些,她也没多说什么,三人用过晚饭后刚要走,结果就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她敏感的捕捉到“御臣大人”“云灏桀”等字眼,连忙招手让无痕与雪莲不要动。 隔壁隐约传来雄厚的声音,似乎在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因为对方的声音明显经过压抑,慕含烟朝四周望了望,突然瞧见屏风有一个大洞,本来这里说话都是比较隔音的,可能正是因为那个洞,对方说话才会传来。 只听一人道:“云灏桀真是天纵奇才,不仅将揶律大营的粮草烧了,还将战马也全都放走了,据说做完这些未伤一兵一卒,此次鞑靼损失惨重,怕难以抵挡我金临的十万大军压境。” “李大人是在担些什么,你放心,皇上不会让云灏桀活着回来的。”刘御臣的声音自洞口传来,慕含烟闻言全身一震,脑海里轰隆隆直响,混乱时只有一句话在脑海里回旋,“皇上不会让云灏桀活着回来的。” 番外 第四十二章 心伤 第四十二章 心伤 自梨园小筑回来。慕含烟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雪莲跟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1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跟她说话她也没听见,一颗心思全放在那句话上面,父皇为什么不让灏桀平安归来,就因为他是她的夫吗?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救灏桀。 “含烟,你在想什么?”雪莲被她冷落得终于忍无可忍了,扯着她的胳膊使劲的摇晃,今天慕含烟走神实在走得厉害,刚才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突然就苍白了,把她吓了一跳。 “呃。”慕含烟回过神来,抬头望着站在身旁一脸气愤的雪莲,她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问道:“雪莲,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雪莲怪异的看着她,坐到她旁边去,认真的道:“含烟,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就跟我说说。指不定我能帮你出出主意,你若这样闷在心里,迟早是会闷出病来的,皇兄将你接出皇宫就是为了散心,如果你反而更回苦闷,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了吗?” 慕含烟半垂眼睫,将眼中不安的神色轻掩住,“我没什么事,对了雪莲,明天早上我想回宫去。”心底虽万分不愿意回到那个牢笼似的地方,可是为了确认云灏桀是否真的有性命之忧,那里就是刀山火海,她也要回去。 雪莲诧异极了,她实在想不通皇宫里有什么好的,慕含烟才进宫住了没几天,就舍不得离开了,但是瞧慕含烟的神情明明很痛苦,为什么还要回去?“含烟,你并不是真的想回到那里去,为什么要这么急?” 慕含烟轻轻闭上眼睛,她很不想回去,哪里的每个人都心似海底针,让她怎么也摸不透,“雪莲,你别问了,我回去自有我的用意,对了。雪莲,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慕家找个人,我想见见他。” 雪莲点点头,“你要找谁?” “慕景飒。”大哥智勇双全,如果拜托他去边关帮灏桀,应该不会有事,到刚才她才明白自己被人一连串的刺杀都来源于刘御臣,可是自己又碍着他什么事了,他要这样对付自己? 雪莲点点头,出门使了人去慕家找慕景飒,半个时辰后,那人就带着身穿银白长袍、肩披玄色大氅的慕景飒来到厅内,慕含烟看到他很激动,也有些失控,她努力控制自己才能稳住自己汹涌澎湃的情绪,等厅内的人都退出去,她才道:“大哥。”未语泪先流。 慕景飒本来不想来驿馆的,可是看来人表情凝重,他以为是慕含烟出了事,便急急的赶来,看到她直流泪的模样。心里一痛,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抬手要去替她拭泪,但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份,他又急急的收回手,恭声道:“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 慕含烟错愕的望着慕景飒,眼中有难以置信,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张了张嘴,唇瓣不停的颤抖,半响才道:“大哥,你…你何须跟我这样见外?难道你不再当我是你的小妹了吗?”慕含烟还记得曾经的大哥怎么都不会让她伤心,可是现在,从他嘴里听到“长公主殿下”这五个字,她的心竟似被生生撕裂般的一阵阵钝痛。 慕景飒调开目光,涩然道:“你现在是公主,再不是我们的小妹了,我自然不敢高攀。”生疏的语气让慕含烟再也控制不住,她背转过身去,心里一阵阵的抽痛,泪水不受控制的爬满整张脸,双肩不停的耸动,慕景飒瞧她的样子,心里也极不好受,他又何尝愿因说这番话伤害她,只是如今他们再不是兄妹了。 慕含烟有满肚子的委屈都说不出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伸手倔强的抹了抹满脸的泪水。然后绝然的道:“竟然慕大少爷这样说,那么今日就算我请错了人,来人,送客。”原本以为大哥还是如往日一样宠爱自己,可是事到如今她才明白,他们已经在这条路上越行越远。 慕景飒难过的看着慕含烟不停耸动的双肩,想伸手去安抚她,可是最后却只是颓然靠在身侧,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话,他明明就能感觉到慕含烟的绝望与痛苦,可是还是毫不犹豫的捅她一刀,或许他只是习惯不了他们突然这样的遥远,眼前这名女子再不是让他们宠他们疼的慕含烟了,而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金羽,叹息一声,他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大哥。”慕含烟转过身来凄然的看着慕景飒,突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慕景飒一惊,连忙飞身掠到她面前去扶她,“烟儿,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慕含烟伸手固执的拨开慕景飒的手,一脸卑微的看着慕景飒,“大哥。我能不能求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就当你送给烟儿最后的生日礼物,行吗?” 经过慕含烟的提醒,慕景飒才想起慕含烟的生日就在今天,而他今天会突然出现在驿馆也是为了这事,他蹲下身子沉痛的道:“烟儿,你是知道的,就算你要大哥的命,大哥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你,你做什么要这样做来伤我的心?” 慕含烟凄惶一笑,谁先伤谁的心?可是现在为了救云灏桀。她已经顾不得与慕景飒争辨了,她一脸企盼的望着慕他道:“大哥,你知道灏桀去了边关对吗?” 慕景飒点点头,慕家虽是经商,但对国家的大动态还是掌握的一清二楚的,只是不知道烟儿问这个要做什么,他们虽然清楚国事,但毕竟只是经商的,过于干涉国事也是会被杀头的,“我知道,云灏桀已经去边关大半月了。” “大哥,刘御臣心怀叵测,他要对付灏桀,我能不能请你去边关助灏桀,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的。”慕含烟凄凉的道,有时候她真怨恨老天,如果她安然嫁给了灏然,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生死离别了? 慕景飒垂低眼眸沉思,他还记得与云灏桀的相识,云灏桀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边关的事一定难不倒他,但世事无常,有时候不是一个人的能力所决定,再加上现在又有人要对付他,或许真的渡不过这个难关,“好,我去边关助他,你起来吧,地上凉,你的身体一向不好,受凉了就又有苦吃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慕含烟破涕而笑,有大哥的保证她就放心了,慕景飒伸手替她试了试眼角的泪水,叹息道:“还跟个孩子似的又哭又笑,也不怕人笑话。好了,大哥去打点一下,趁早上路,你也不要太担心,要相信云灏桀知道么?” “嗯。”慕含烟点点头,看着慕景飒高大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她才稍稍的松了口气,转眸就瞧见雪莲站在门边,她连忙擦了擦脸上泪,对雪莲腼腆一笑道:“我饿了,想吃东西了。”解决完一件操心的事,慕含烟才惊觉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雪莲高兴走进来,身后眼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糕点,“我早就知道你有可能会饿,今天晚上你跟我皇兄什么都没吃,不饿才怪,我已经吩咐了下人做了些糕点,来尝尝,我觉得这味道不错。” 慕含烟倾身走到案几旁坐下,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软糯香甜很是好吃,“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晚饭都没吃,刚才又大哭了一场,很消耗精力的,小仨儿,你去给我皇兄送一些过去。”雪莲对着旁边的小丫头道。 “扑哧。咳咳咳”慕含烟被呛到了,她狼狈的咳了许久才慢慢平息下来,脸涨得通红,雪莲早已急得去帮她拍背,“怎么了,就算饿就算糕点好吃,你也不用狼吞虎咽这么卖面子嘛,瞧瞧脸都咳红了,小仨儿,快拿茶过来。”雪莲一边数落她,一边吩咐旁边呆立着的小丫头。 慕含烟摆摆手,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眼泪都咳出来了,她挥挥手让小仨儿径直去了,自己捧着雪莲递来的茶连灌了几口,才问道:“她叫小仨儿,你不是说小三是狐狸精么?”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想起我跟你说过的话了,是啊,但是她在他们家排行老三,我总不能让人家改名字吧,再说我看这小丫头长得笨笨拙拙的,可丝毫没有当小三的潜力。”雪莲取笑道,她们还要在金临停留到正年之后,所以要找个老实可靠的丫头照顾自己,不知为何,那丫头就是对了她的胃,又不像让她被驿馆里的老人儿欺负,所以将她留在身边。 “哦。”慕含烟漫应了一声,然后又拿起一块糕点吃起来,云灏桀的事情解决了,剩下的她要重新的理一理思路,看看在京城能怎么帮得到云灏桀,刘御臣的话那么笃定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不知道云灏桀与父皇间有什么交易,但直觉这一定与她有关,所以她现在首要知道的是刘御臣打算怎么做。 此时屋里的光线一暗,慕含烟下意识寻目望去,正看见无痕笑盈盈的站在门边,她灵机一动,连忙站起来迎过去,“无痕公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慕含烟自然不会蠢到让无痕帮她去打听刘御臣的事,毕竟这是两个国家的事。 “什么忙?”无痕难得瞧见慕含烟刻意亲近自己,于是温和的问道。 “嗯,我明天想去西山寺上香,我想请你帮我以你的名义请我二哥慕景瑞在西山寺等我,可以吗?”慕含烟想的是慕景飒已经去了边关,那么在京城能帮到她的就只有慕景瑞了,查清刘御臣的动机是首要任务,然后她会将刘御臣的野心公诸于众,这样云灏桀就少了危机,可是要在短时间里办到,还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这么简单的事当然没做到,可是我刚才听你说明天要回宫去,怎么又不回了?”无痕诧异的看着她,刚才还听雪莲抱怨,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呃。”慕含烟扫了一眼雪莲,然后装傻,“有吗?我不记得了,不过我现在更想去西山寺,算是为我金临祈福吧。” “那好吧,不过我很好奇,你见你二哥做什么,我记得刚才你才见了你大哥?”无痕挑了挑眉,慕含烟是什么心思他明白,刚才在梨园小筑那段对话他也听到了,只是在想,慕含烟为什么不向他开口求助,后来又一想他也了然于胸,自己毕竟是别国皇帝,不论如何本宫的内争,她都不会让自己参与,因为这样无疑有卖国的嫌疑,而她不提他自然就装做不知道。 “自然是想念他们了。”慕含烟四两拔千金的回道,不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无痕掺与进来,不管他有没有企图,也不管会不会牵连到他,她自己的事就要自己解决。 “嗯,也对,那你跟雪莲早些睡吧,养足精神明天才好爬山。”无痕笑容可掬的道,隐隐可见那双半掩的眸子里尽是顽劣。 “啊,爬山上去?”慕含烟还没说话,就听到雪莲在一旁哀嚎,雪莲最怕的是登山,因为有心结,那一年,若不是去披黄山,若不是清早跟着那时她以为深爱自己的男友去看日出,她怎么会在毫无防备下被他推下黄山,又怎么会穿越到这里来,一想到这个往事,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 “是啊,早晨起来呼吸新鲜空气有宜身体健康,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房养精蓄锐。”无痕说完转身就走,雪莲在身后连忙叫道:“皇兄,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看着那些阶梯就头晕,你让我去爬山,不是存心整我吗?” “怎么会,皇兄疼爱你都来不及,就这么定了,晚上早些睡,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据说西山的雪景不错,正好去赏雪。”说完再不管雪莲如何反对,潇洒离去。 雪莲颓然的看着无痕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一颗心惶惶的,慕含烟走上前来,看着雪莲的表情,吓了一跳,她连忙道:“雪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晚上在梨园小筑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我叫人去请大夫?” 雪莲失神的看着慕含烟一脸焦急,眼中有些东西急剧汹涌,这些事情她扛了这么久,竟在此刻再也扛不住了,她扑倒在慕含烟怀里,嘤嘤哭起来,把慕含烟吓了一跳,慕含烟连忙伸手揽住她,想低头去瞧瞧她到底怎么了,可是雪莲却固执的不让她去看。 “雪莲,有什么伤心事吗?不要哭了,哭多了会很丑的哦。”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的跟自己说笑,怎么转眼就哭起来,慕含烟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她又想了一遍,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雪莲却是一个劲的哭,她一直以为脸上装着高兴的样子,心里的伤痛就会慢慢愈合,可是没想到在不经意间被翻开,她还是不能接受,忆及那件事,她真的很伤心,怎么都想不通,最爱自己的人为什么到最后会狠得下心将自己自悬崖上推下去。 她还记得那时自己天真的指着升起的红日,约定来年再来看日出,没想到她却再没有来日了。 “好了,不哭了哦不哭了哦。”慕含烟笨拙的安慰着雪莲,却见她哭得越来越起劲,她心里直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可是雪莲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伤心呢?她记得雪莲一直都是很乐观的,就算她们被困她也不曾愁眉苦脸过,这样的雪莲真是她不熟悉的。 雪莲又哭了一会儿才渐渐的平复下来,她抬头望着慕含烟,泪水清洗过的眼眸亮灿灿的,可是眼底那抹沉痛始终都挥之不去,她清了清嗓子道:“含烟,你相信这世间最深爱你的人到最后会毁了你吗?”会这样问,她只是想将这段故事找一个开头,或许穿越这事不能让任何人接受,但是爱情不管到那个时空都是人们永世不会少的主题。 慕含烟惊诧的看着雪莲,瞧她眼眸里似乎正慢慢的多了些东西,那是开朗的她从不曾有的脆弱,慕含烟思忖了一下,然后点头,“我相信。”很多时候她是不相信的,可是那晚,在她彷徨无依时,在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支持自己的点时,他们却毫不犹豫的将之摧毁,以至于她万念俱灰离京出走。 雪莲错愕的看着慕含烟,似乎很不理解她会如此说,但看到她眼底的沉重时,她什么都没问,拉着慕含烟的手向外走去,隆冬的空气带着寒意吹拂而来,隐约还能闻到梅花的清香,雪莲的头脑顿时清明了些,她缓缓的走着,也不开口说话。 慕含烟见她的样子,心知她一定有许多话要说,也不催促她,跟着她缓步向外走去,穿过九曲回廊,来到客房外面,雪莲沉默的推开门,点上灯,然后窝进一旁的软榻里,招招手,让慕含烟也坐在她身边,她才神思恍惚的开口道:“含烟,你相信另一个时空的人会因缘际会穿越时空吗?” 番外 第四十三章 雪莲的故事 第四十三章 雪莲的故事 “穿越时空?”慕含烟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名词。不由得惊讶的问道。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奥秘,反正就是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巧合下穿越而来,如果你理解不了,就不要理解好了,重要的是下面我要说的事。”雪莲很忧伤的道。 慕含烟点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她能这么快接受,也是因为她以前看了许多光怪陆离的话本,所以并不觉得雪莲说的事很灵异。 雪莲沉默下去,似在整理思路,又似在回忆那一段撕心裂肺的过往,半晌她才道:“彼时我单纯无知,认识了一个大我一届的学长,你知道吗,他是我们学校的万人迷,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可他偏偏看上平凡的我,一直到毕业,我们的感情都非常好。” 慕含烟对雪莲话中的许多名词都似懂非懂。但是她却没有打断她,因为她知道,雪莲只是想要找一个倾述对象,这些事埋藏在她心里,或许已经将她逼得要发狂了。 “可是人总逃不了现实,那时候我们没有钱,租住在一个很小的民用房里,下雨的时候还会漏雨进来,屋里空余的地儿我俩转个身就会显得很拥挤,但是那时我们很快乐,虽然这样住着却很窝心,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渐渐的变了,晚上很晚才回来,对我的态度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的宠溺,有时候我还能在他眼底看到不甘。”雪莲的语气很飘渺,声音空洞。 慕含烟伸出手去紧紧的拽住她给她力量,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因为这一刻,她才觉得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既不能让她的悲伤消失,也不能让她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或许只有静静的聆听才是最好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对我越来越冷淡,每天回来都喝得醉醺醺的,我知道他对现实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可仍贪婪的不愿意放他走。直到有一天,我在街上看到他与一个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妇女勾肩搭背的从眼前走过,那一刻我心碎了。”无奈且苍桑的声音让慕含烟鼻头一酸。 “雪莲,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慕含烟喃喃道,那会是怎么样的撕心裂肺?慕含烟不知也不懂,但是能让雪莲一直记挂到现在,想来那伤口是任何的伤药也痊愈不了的。 “回去后,我找他吵过也闹过,我甚至说如果他不跟那女人断绝联系,那么我们也不要联系了,五年的相知相惜,在这一刻却什么也不是,他哭着向我保证再也不跟那女的来往了,我相信了他,那时候我怎么能不相信他,我肚子里刚怀着他的孩子。”破碎的语调断断续续的传来,慕含烟情不自禁的伸手将她僵硬且微微颤抖的身子拥入怀里。 “后来我们的日子又恢复成以往的平静祥和,可是过着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我很不安,每天他不在家我就会胡思乱想他是不是去见那个女人了,他稍晚一点回来我就会问东问西疑神疑鬼。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我跟他摊牌,我说我没办法接受他曾经的精神与身体双重出轨,我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我想好了我们再继续,他苦苦的哀求我,叫我别丢下他。” “可是那时候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根本就无法接受,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未婚先孕所要遭受的白眼数不胜数,后来我决定要拿掉孩子。”雪莲痛苦的闭紧双眼,似乎回到那时痛定思痛后所下的决定,“于是我跟他说了,他求我别打掉孩子,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可是他却跪下来求我,当时我心意已决,就是十匹牛也拉不回去。” 慕含烟攥紧了雪莲的手,她懂得一个女人要拿掉自己的孩子所需要下的勇气。 “他见我如此绝决,便不再求我,他说既然我决定了,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个条件我必须答应他,我答应了,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旅行,也是最后一次,我们选择了距离本市最近的景点黄山,因为我从小就有个梦想,去黄山上看日出。” 慕含烟的脸倏然苍白。怪不得刚才雪莲听说要去爬山脸色就变了,原来这才是勾起她伤心事的开端。 “一路上我们就跟热恋的时候,他对我呵护倍至,或许是想到要分离了,我们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我没看到他眼底偶尔闪过的狠戾,来到黄山下,我坚持爬上去,那时候我还天真的想,如果这样爬上去孩子没掉,那么我就跟他复合。当时他劝我坐揽车,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固执的背后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雪莲怅然一笑,那时的她毕竟还太天真,“中午正毒辣的阳光射在身上脸上,就似要将我们活生生的烤熟,但是我没有半点犹豫,抬步向山顶爬去,他一直在旁边小心护着我,只要我停下,他就立即递上水来,然后拿起毛巾给我擦脸上的汗,看着这样的他,我很感动。我想,如果在那一刻就那样死了,或许我的生命就再不会有遗憾了,可我却没死。” 很惋惜的语气,却让慕含烟莫名的心酸,她似乎能看到当时的雪莲会是多么的无奈,了解了雪莲的过往,她才明白如今的雪莲在开朗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怎样伤痕累累的心。 “我们一路爬上去,七月的天气,我们竟然没中暑,孩子也没掉。或许是老天都打算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可是第二日,我才知道,老天不是想再给我们机会,而是想让我经历痛不欲生的事实。那天早上,初升的阳光把天边的云彩染成五颜六色的,很美很美,我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景色,我跟个孩子一样在黄山顶上又笑又跳,他一直静静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笑闹。”雪莲脸上漾着朦胧的笑意,似乎很怀念当时的情景。 “金黄的阳光终于破空而出,将我们身上都洒满了金光,我指着太阳兴奋的回头叫着他的名字让他快看,但话刚滚过喉咙又被我硬生生的止住。”雪莲突然紧紧的掐着慕含烟的手,纤长的指甲没进慕含烟的肉里都不自知,慕含烟痛呼一声,刚要提醒雪莲,却见到她脸上凄绝荒凉的神情,她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我看到他伸着手正打算推我,被我这一撞见,他的神情又几分不自在,但很快就被恶毒所取代,他恶狠狠的说,他拼死求我我也不愿意留下他的骨肉,那么就让我跟孩子一起死,我问他为什么,他却告诉我一个这世上都再也找不到的荒谬的理由。”雪莲不停的抽气,仿佛回到那时的不甘与难以置信。 “他说那个女人生不了孩子,所以他希望我生下他的孩子,但是我死活不肯,于是他就想将我一起杀死,看到他狰狞的表情,我一时害怕得连连后退,却忘记了我因为见到日出早已兴奋的跑到悬崖边上了,一个不慎,我从悬崖摔了下去。那一刻我想就这样死了吧,死了也好,因为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我能留恋的东西了。”雪莲轻轻的说完,整个人都虚脱了。 慕含烟静默了,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无力,雪莲,她竟然经历了这样一个痛彻心扉的过去,半晌后,雪莲道:“说出来就好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伤心了,含烟,你笑笑啊,你就当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慕含烟勉强扯了扯嘴角,可怎么也形不成一个笑,她轻抚着雪莲柔顺的长发,“雪莲,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些事藏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不如发泄一下,哭过之后,你还是那个开朗活泼无忧无虑的雪莲。” 雪莲摇摇头,“我没什么好哭的,真的,从掉下悬崖的那一刻,我的心就跟着死了,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不让我痛痛快快的死去,然后经过奈何桥,喝下忘川水,再世为人时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这样带着前世的记忆,活着真的很难。”雪莲没说的是,醒来那段时间,她常常拿着匕首割自己的肉,想感觉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还活着,那些清晰的痛感却依然存在,提醒着那些过往也真实的存在着。 慕含烟怅然的看着她的神情,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所以她反而哭不出来了,想到雪莲,她突然又想到自己,自己是否已经很幸运了,老天没给她绝情的夫君,老天也没给她千疮百孔的感情,只不过让这段感情多了些波折,那么她又有何坚持不下去呢。 “雪莲,过去的事终究已经过去了,你要打开心扉接受现在的人,有时候你活在自我的世界中,或许会忽略身边真正爱你的人,打开心门,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痴情的人永远都多过绝情的人。”慕含烟淡淡的劝道,想到那双永远关爱着雪莲的眸子,她眼里盈满笑意,父皇会不会为了她悔婚已经不要紧了,因为她知道无痕的心里装着的是谁,或许她能让无痕得到他想得到的,到那时,她与云灏桀就能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了。 雪莲什么也没说,她坐起来,听着窗外寒风呼啸而过,她惆怅道:“又下雪了,每次下雪我都会记起他,我们认识就是在一场大雪后,当时我不慎滑倒在地,当时窘得要死,想干脆就趴在地上装死算了,但是冰天雪地的,地上冷得我受不了,就在我尴尬得半死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一双脚,我心一喜,便安心的装死了。” “后来有一次我问起他,为什么会来替我解围,他说只觉得我很好笑,明明冷得很,偏又好面子的不肯起来,他若是不过来救我,我指不定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有时候这些记忆明明已经模糊了,可想起来却清晰如昨,每当夜深人静时,它们就会回到我的脑海里生生的折磨着我,我以为我够坚强,我也以为我能够忘记,可是每当记忆来潮时,我才发现,我根本就忘不了,含烟,你有没有这种感受,明明已经不在乎了,但是一回想起过往,心里就揪着疼。” 慕含烟连忙点头,“我明白,因为我也经历过,那些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总在想命运为什么这样折磨我们,明明相亲相爱,明明已经到了相偕白首的时候,但是老天却突然给我们一个大大的考验,明明很近的距离一下拉得遥不可及,但是我们都能挺过来,只要不会失去爱人的心,我们都会挺过来的。” 雪莲迷惘的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是的,都会挺过来。”因为她也在慢慢的适应,今日将心底的事都说了出来,那么她就要正式向那个时空的自己,那个时空的感情做告别了,从明天开始,她又是开朗活泼的雪莲,再不是那个悲剧性的人物。 情绪如此起落了一番,雪莲的神智渐渐有些迷糊,她靠着慕含烟沉沉的睡去,梦里的她又回到了黄山上,她看到有人正向山下撒着雪白的纸片,就似漫天的雪花,雪莲静静的站在那人身后,看着他一下又一下的向山下撒着纸片,她很想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可想了想,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人边撒着纸片边喃喃自语的道:“小静,都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真的爱你啊,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我那样做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能好些,为了让我们的宝宝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现在你走了,我知道黄泉路上你一定孤苦无依,所以特地来给你烧些纸钱,你也好打点打点,至少别让那些狗仗人势的鬼差欺负。” 男子顿了顿又道:“小静,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遇上我这样自私的人。”说完无言的撒着纸片,雪莲看着看着,眼里就聚集起泪水来,她知道他一直都很爱自己,所以她一点也不恨他,有时候反而觉得是自己蹉跎了他的岁月,死也好,至少让他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雪莲背过身向山下走去,她从来都不怪他那样狠的将自己推向万丈深渊,反而感激他,如果她还活在这个世上,说不定早已经被现实折磨得痛苦不堪,在古代,自己至少锦衣玉食,至少有个跟他一样的男子从始至终都呵护着自己,那怕自己在皇宫里不受宠。“再见了,原源。” 翌日天还未亮,雪莲所在的屋子外面就响起脚步声,无痕信步来到门外,伸出手轻敲一下,没听到里面的回音,他试着推了推门,结果轻而易举的被他推开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黑暗中他仍能视物,轻车熟路的来到床边,雪莲睡在外面,慕含烟睡在里面,他看着雪莲的一条胳膊露在背外,摇了摇头,将她的胳膊塞进被子,耳畔响起雪莲的梦呓声,“再见了,原源。” 无痕的手顿住,脸上是阴晴不定,这个名字他一点也不陌生,在过去的十年里,他时不时就能听到,可是他一如既往的选择了漠视,他很早就知道此雪莲非彼雪莲,因为那样深沉的目光绝不会出现在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眼里的,当初他之所以会受雪莲的吸引,有大半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眼神,那样的沉痛,那样的飘渺。 那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事去了西宫,西宫里住的都是不受宠的妃子,而雪莲的母妃当时传言她偷人,被父皇打入冷宫,当时她已经身怀雪莲,后来孩子生下来了,却是一个男孩,为了给那个人留下一个根,雪莲的母妃托人从宫外找来一个女婴,与那个男婴互换了,于是就有了雪莲。 父皇没有女儿,初见到粉雕玉琢的雪莲是在三年后,雪莲扑倒在父皇怀里,冲他甜甜的笑着,父皇当时心一软,就将雪莲接回了宫里,从此与他们一起长大,他一直都知道雪莲的身世,所以当他在某日自暗室里将雪莲救出来后,看到那双迷惘彷徨的双眼,不知为何他的心就隐隐而动。 这些年来,他一直流恋花众,就是想找一个让自己动心的人来取代雪莲,因为不管雪莲的心意如何,她始终是他名正言顺的妹妹,如果他为了自私的与她在一起,不惜将当年的丑闻翻出来,那么到时对父皇是不忠不孝,对雪莲是不义,所以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皇兄为情放弃皇位,让他登基,明明离雪莲又近了一步,可是金临国的婚约又绑在他身上,不得已,他只能带上雪莲前来金临。 原以为一切都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没想到事情又有了转机,原来金临的长公主早已嫁人,并且深爱着自己的夫君,他迅速权衡,打算利用这段时间让雪莲彻底闯开心扉接受他。 昨晚他故意说要去爬山,就是要将她心里的心结打开,昨晚在窗外,听着她带着苍桑的语气说着那段过往,他明白她已经决定真正的放下了。 番外 第四十四章 努力 第四十四章 努力 边关大捷之后,云灏桀顾不是镇远大将军为他准备的庆功宴。马不停蹄的向鞑靼都城金都赶去,揶律齐回到都城,会影响他们许多大计,他必须在揶律齐回到金都前把一切都准备好,以防其君臣把手言和,他们的离间计就彻底崩盘。 云灏桀带着十名高手抄近路赶往金都,途经墨河前的大山时,大雪封山,他们绕了许久都没绕过去,眼见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云灏桀非常着急,一个月的时候转眼就过了大半,未知的路途上有多少危险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定要让鞑靼国皇帝对揶律齐彻底失去信任。 被困第三天,云灏桀与十名高手宿在山下的李姓农户家,这家人本是中原子民,因在中原犯了事躲到这里来,但鞑靼人又欺他们弱小,每隔几天便来打劫,他们已经不堪其扰,但是却没有办法。好在这次鞑靼人来犯时,遇上云灏桀等人救了他们,他们心存感激,所以就将云灏桀等人留了下来。 这几日云灏桀一筹莫展,眼见着时间一日近,他心一横,正打算横闯雪山时,李家老汗却告诉了他们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恩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黑河冰封了。” 云灏桀与十名高手忽得涌出来围住李家老汗,个个眼里都有兴奋,“什么好消息,黑河冰封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这些人都是生活在中原,自然不清楚黑河冰封了会有什么好处。 “你们没在这一带生活过,所以不知道黑河冰封的好处,年轻人,我跟你说,如果黑河没冰封,你们要赶去金都至少还需五日,因为你们要沿着黑河一直找到渡船人家,而且这样的天气,船家都怕有生命之忧,还未必会出航,可是黑河冰封了,你们就能少绕许多冤枉路。直接从黑河上去过,再走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能到金都。”李家老汗兴奋的道,他今天打算去黑河捕点鱼来加餐,可是冰层敲了许久都没见裂痕,他激动得连工具都没收就跑回来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云灏桀眼前一亮,连忙道:“既然老天都站在我们这一边,兄弟们,我们立即出发,对了老伯,你们家有没有破布什么的,我们就马蹄包一包,避免马儿滑倒。” 小老儿的脸微红,不好意思的道:“恩人,我们过冬的衣服都让鞑靼人抢去了,实在找不到……” “老伯,是我失虑了。”云灏桀并没有半分怪罪的意思,他脱下身下的狐裘,其他人见状都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道:“云先生,让我们脱,我们常年生活在边关。早已练就了耐寒的体质,这点寒冷奈何不了我们的。” 云灏桀伸手阻止他们,“不,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人,理应我照顾你们。”说完解下自己的玄色长袍向天上抛去,眼见着玄色长袍在天上铺散开来,他连忙拔出腰间的软剑用力挥舞了几下,再落下来时玄色长袍已经碎成一块一块的。 “好剑法。”十名高手齐声称赞道,然后捡起地上的布块去绑马蹄,一切准备就绪后,云灏桀朝李家老汗拱了拱手,道:“老伯,多谢您收留我们三日,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还忘您能收下,当是我们报答您的收留之恩。” 李家老汗连忙推拒,“不行不行,恩人,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我们怎么能再接受你的答谢,我们只希望你们此去能将鞑靼缴灭,还我们一个太平盛世,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云灏桀大步走过去,执起李家老汗粗糙黝黑的大手,将那锭白花花的银子放在他手里,“老伯,你们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用这钱回中原去吧,这里冰天雪地的。实在不适合居住。” 李家老汗感激的收下银子直点头,“好,我跟老伴儿明天就起程往中原走,恩人,你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有缘希望我们能在中原再见。”李家老汗不舍的看着云灏桀,看来中原的好人还是很多的。 云灏桀一行人辞别了李家老汗一家,便顺着李家老汗指的方向前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就看到一望无际的墨河,河上面结满了厚实的冰,云灏桀吩咐大家下马,牵着马向前行,每隔几丈远的地方就丢杆试一试,众人又走了半日,总算平安渡过了墨河。 他们在墨河前方的一个小村子里找到一户农家,云灏桀上前用鞑靼语与对方勾通了一番,然后又拿出银子,那户人家才让他们进了屋,半晌后就送来了马奶跟羊肉,众人本是中原人,吃习惯了熟食,看到那血淋淋的生羊肉。当上便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云灏桀也是第一次吃生羊肉,见那十名高手为难的看着桌上的生羊肉,面无异色的拿起小刀割了一块手指宽的羊肉,沾着特制的酱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往嘴里塞,等成功吞下一块生羊肉后,他边切边道:“如果连鞑靼人吃的食物我们都没勇气吃下去的话,那么此行,我认为我们已经败了一半了。” 十名高手都是热血青年,被云灏桀这样一激,众人眼睛都瞪得跟铜铃似的,都怕被看轻。连忙拿起小刀割着生肉,见鲜血还在往下滴,他们半眯着眼睛,再看云灏桀镇定如常的表情,他们皆视死如归的学着云灏桀的样子沾上酱汁闭上眼睛猛往嘴里塞。 囫囵嚼了一下,感觉肉里的血直往外冒,他们恶心的想要吞出来,但是见到云灏桀正拿轻视的目光瞅着他们,他们只能硬着头皮硬生生的吞下去,再回味时,却觉得那滋味腥得刺激,虽不能接受这种野蛮人的吃法,但他们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皱着眉头了。 “鞑靼人在食物上没什么讲究,但是正因为这样,才保留了肉质的鲜嫩,细细品尝就会发现与中原的不同之处来。”云灏桀淡淡的道,若要攻破鞑靼国,将其变为自己国家的领土,那就必须连他们的食物与文化一起接受。 十名高手如吞了几千只苍蝇一样,神情颇为难过,但他们只是埋着头吃起来,不论如何,现在饱肚子要紧,就当过了一回野人生活,而他们却不知,将来的十几天内,他们都得过着这种野人生活。 吃过饭后,云灏桀又向农户打听了去金都的路,然后起程,他们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日天明时赶到金都,看到土筑的城墙时,云灏桀彻底的松了口气,他们在城外一户农家里找了些当地的服饰换上,然后牵着马进了城。 金都很显然不是真的“金”都,到外都是很原始的土筑房子,最高的也不过两层。这地方饱受沙漠气候的影响,所以不宜建造过高的房屋,走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2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走进金都,一股异乡之气就扑面而来,来来往往的男女头上都戴着头巾,就像某种地方的信教徒。 云灏桀在城内就安排妥当,他身边留下两人,其他人去散播谣言,而云灏桀与那两人就趁势混进宫中,暗杀当今的皇帝揶律原,揶律原与揶律齐是同胞兄弟,本来同胞兄弟的感情都非常深厚,但是这两兄弟之间却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恩怨。因此兄弟关系从此破裂。 说起这件恩怨,大致也与情有关,记得金都的第一美人那拉氏(纯属杜撰,请别与历史相联)。年轻的时候轰动一时,引得贵族未婚青年争相追逐,当然也包括那时感情非常好的揶律两兄弟,两兄弟都有爱美之心,当时就说了,谁先追到手对方就放手,这规则也很合理,但事情的转机就在那拉氏,那拉氏最先认识的是揶律原,揶律原对那拉氏的疼宠当时是羡慕死了所有未嫁的少女,但好景不长,就在揶律原与那拉氏要成亲时,那拉氏却认识了揶律齐,被揶律齐风度翩翩的模样给吸引了。 但揶律齐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自己的哥哥已经与那拉氏订亲,那么那拉氏身上标注的就是揶律原的妻子、自己的嫂子,他再怎么动情也只能放手,可那拉氏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终于明白自己的心上人是谁,便在大婚的前一夜,预谋了一个计策。 她让她的侍女去请了揶律齐来,告诉揶律齐自己深爱的人一直都是他,揶律齐当然不会接受,毕竟那是自己的同胞兄长,他怎么也不能去抢同胞兄长的女人,于是严词拒绝了,那拉氏或许早料到这个结果,也不恼,就说如果揶律齐接受不了她,那么就陪她饮最后一杯酒吧,就算他们情断于此。 揶律齐见那拉氏忧伤的面容,便丝毫也没怀疑就喝下了那杯酒,一杯黄酒下肚,他抬步便要走,而那拉氏却突然主动的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一直深爱着他,揶律齐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想挣开她的手,但到后来,他却不受控制的紧紧抱住了她。 那拉氏受到鼓励,便踮起脚尖去吻他,揶律齐伸手去推她,但奈何手似乎自有意识一般将她的脑袋固定住,一夜就在两人的缠绵中度过了,第二日到来,揶律原穿着大红喜袍欢喜的推开那间屋,以为能见到自己期盼已久的新娘,可是却亲眼目睹了那拉氏与揶律齐相拥而眠的情景,当时揶律原就拔剑要杀了揶律齐,好在让众人拦住了。 两人的心结就这样结下了,揶律原本不想继承皇位的,自那以后却积极钻营权术,到后来,终于夺得了皇位,而那拉氏也让他接进了宫,只是再不似当年的宠爱,反而时不时的要去虐待她,那拉氏恨透了揶律原,但是却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而云灏桀此次进皇宫,便是鼓动那拉氏去杀掉揶律原。 此事说来轻松,却也是极不易的,要接近守卫严密把守的西瑾宫,那是何等的难,但是云灏桀已经想到一个办法,鞑靼国信奉萨满,每到年关,就会请萨满去皇宫里做法,云灏桀打算趁着作法事的机会去见那拉氏。 梳洗之后,云灏桀带着两名高手出门了,这两名高手是十名高手中的高高手,所以有他们保驾护航,算起来功的希望就会大很多,他们刚才在楼下用饭时听到鞑靼人在说着关于萨满的事,据说一天后有一场法事,需要他们进宫,云灏桀此去就是要把萨满行进的具体路线查出来,然后等在那里将他们截下,换成自己的人。 来到住萨满的地方,云灏桀与那两名高手躲在屋顶上,看着萨满们演练,云灏桀悄声道:“你们看清楚他们的每个动作,绝对不能漏馅,知道么?” “是。”那两人恭声应下了,仔细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牢牢记在心里,观察了一阵,三人正准备撤退时,突然见到有人慌慌张张的冲到那名主要的萨满面前,耳语了几句,那头头似的人物全身一震,连忙跟着那人离开了,云灏桀与那两名高手对视了一眼,连忙跟了过去。 趴在房顶上看着屋里的一举一动,原来有三人中毒死了,那名萨满急得团团转,一个劲的叫骂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此时死了,不是存心让他们全部掉脑袋么,云灏桀心里一喜,看来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们,他与那两人相视一眼,眼中的光芒都是一样的,然后飞身掠下去。 故意去灶房摸了些灶灰在脸上,将稍显白净的肤色掩盖住,他们三人走到大门前,就有人来应门,云灏桀用鞑靼语与他们交流,很快那人便走了,一会儿又回来,恭声道:“三位请进,我们正好空缺了三个位置,三位来得可真是时候。”那名领路人没有丝毫的怀疑将云灏桀引到那个类似于头头的面前。 那人算是个谨慎的人,将云灏桀等三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问道:“你们可知当萨满可不是好玩的,一旦出了差错,那是要杀头的。” 云灏桀连忙回道:“我们兄弟三人就是想讨口饭吃,如果您不介意我们笨拙就收下我们吧,以前我们出看过萨满作法,还暗中学习过,或许正是派得上用场。” 那人沉吟了一下,眼神似有不信,云灏桀见状笑道:“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让我的兄弟给您表演一下,如果您不满意,那我们这就走。”说完向两名高手递了个眼神,两人会意,便将刚才看到的动作步法走了一遍,那人看完吃惊极了,连连道:“好好好,你们留下吧,但是你们的动作还不娴熟,今天还要加强训练,否则出了问题就是我们大家一起死。” “那是当然的,我们一切都听您的吩咐。”云灏桀点点头,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现在他们需要拿到皇宫布局图,那么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是夜,在云灏桀与两名高手多次训练结束后,那两名高手已经进入梦乡,云灏桀自床铺里爬起来,套上外衣,静悄悄的出了门,走到空旷无人的地方,云灏桀曲着小指吹出一个悠扬的哨音,半响后空气中划过衣袂的声音,一名黑衣人静静的立在云灏桀面前。 “主上。”那人恭敬的向云灏桀行了一礼。 云灏桀摆摆手,“我现在已经不是暗卫首领了,你不用再叫我主上。” “不,属下只认主上一人,主上救了属下的命,属下就理应为主上服务。”那黑衣人倔强的道,他本是江洋大盗,因偷了皇宫里一件宝贝,被暗卫追杀,后来遇上云灏桀,他在一招之内便败给了云灏桀,从此示他为主。 云灏桀叹了口气,移开视线,他望着皇城的方向,淡淡的道:“我让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回主上,一切都已经办妥,这是皇宫里的布局图,主上,如果你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你一定要跟属下说,属下当万死不辞。”黑衣人耿直的道,如果不是云灏桀给他新生,他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放心,能用上你我定不客气。”云灏桀拍拍他的肩,反身向屋里走去,黑衣人一直目送着他进了屋才转身纵身离开。 云灏桀拿着皇宫布局图回到屋里,就着屋里微弱的灯光,他展开来,牛皮上面画着鞑靼皇宫的各个要塞,他按着标记一一记下来,黑衣人办事很仔细,哪里有放哨的、哪里有暗卫、哪里有侍卫每隔多久来巡视一次都是标注得明明白白的,云灏桀记完后,便将同伴摇醒。 那两人毕竟是在军营里待久了的人,被云灏桀一摇就清醒过来,他们连忙移到云灏桀面前,云灏桀将手中的皇宫布局图递给他们,轻声道:“记仔细了,千万不能出错,否则我们全盘皆输。” 那两人凝重的点点头,将上面的标记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递回给云灏桀,云灏桀问道:“都记仔细了?” “记仔细了。”两人同时回答道。 云灏桀点点头,将牛皮放在火上烧起来,半晌之后,那牛皮化为灰烬,云灏桀道:“你们再休息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成我们就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成……”云灏桀没再说,但他知道他们一定知道他要说什么。 两人却再无睡意,陪着云灏桀坐在暖炕上不发一语。 番外 第四十五章 后山刺杀 第四十五章 后山刺杀 等慕含烟等人梳洗好。天已经微微亮了,空气裹着冷冽的寒气,他们刚走出府门,尚还迷蒙的神智就被那阵阵寒气冻得完全清醒过来,坐上马车,三人就只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虽然神智都清醒过来,却没有人想说话,于是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着,直到到了西山寺脚下。 下了马车,天色已大亮,初升的阳光照射在山间的积雪上,整个世界就好似冰雕般晶莹透明。雪莲向前一步挽着慕含烟的手,指着山上树枝上的冰条,叫道:“好美啊,没想到这里的雪景这么漂亮,大清早就爬起来跑到这里来也算是值得了。” 慕含烟笑着点头,“是啊,西山寺的雪景是京城的一大美景,往年这个时候。皇上会带着宫里的妃嫔到西山寺赏雪,但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很少到西山来了,以前西山寺有皇帝的亲临,香火都很旺,但这几年明显的萧条了。”慕含烟抬头望着山顶那座似乎高耸进云端的西山寺,感慨极了。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沾着皇室的光便能引来香客。”雪莲似乎察觉到慕含烟的惆怅,淡淡的道,目光从最下面的阶梯望上去,她吃惊的张大嘴巴,“啊,含烟,我们不会就从这里开始向上爬吧,我的天啊,爬上去肯定会要了我的命的。” 无痕在一旁不赞同的看着她夸张的神情,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头道:“别胡说,你若爬不动了,我背你就是,你皇兄我什么都没有,这身力气倒不是白长的。” 雪莲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瘪了瘪嘴巴,“让你背,我还不如自己爬上去,含烟,快跟上。”雪莲说完一鼓作气爬了十几个阶梯,累得气喘吁吁。白色的气体从嘴边逸出,看起来很有几分朦胧美,慕含烟摇摇头,真看不出雪莲,昨晚还在她怀里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今天就能笑得这么开怀,她本来还在担心她的,看她这样子,自己算是多虑了。 “无痕公子,你请。”慕含烟对无痕做了个请的手势,无痕却谦让着让她先走,她没再说什么,提起裙裾开始登山,半个时辰后,慕含烟在烟波亭停了下来,望着树林深处,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雪莲见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含烟,你在看什么?” 慕含烟回过神来,不自然的低垂下头。喃喃道:“以前在这里有过一场刺杀,那次我同菲儿凝霜去后面的山泉打水,结果在树林里遇上刺客,我跟凝霜不会武功,当时就只有菲儿会武功,刺客的武功高强,菲儿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当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让菲儿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拼死阻止了刺客,可她自己却受了重伤。” 雪莲见慕含烟神情中隐隐有愤恨与担忧,她可以想象当时会是多么危险,“那你呢,最后逃出去了吗?”虽然现在慕含烟还好好的站在她身边,但她依然担心。 “嗯,后来皇兄也就是景公子及时赶到,救了我们跟菲儿,但菲儿却面临死亡的威胁,好在菲儿吉人自有天相,这次回去,见到菲儿醒来,我真的很高兴,可是她刚刚脱离危险,本来我想她跟我二哥情投意合,能在一起,可是没想到因为我,他们的婚期又遥遥无期了。”慕含烟自责的就是这个,自己差点害云菲儿终身都瘫在床上,老天垂怜终于让她醒过来了,可是又遇上云灏桀去边关。云家被软禁的事,而这一切的祸事都是来自于她。 “含烟,你不要太自责了,菲儿姑娘那么善良,老天爷一定会厚待她的。”雪莲安慰着慕含烟,她是真的没想到慕含烟会发生这么多事,想了想她接着道:“含烟,你受了这么多伤害,进了宫你父皇都没有跟你说要替你主持公道么?” 慕含烟闻言神情突然落寞下来,她怔怔的望着那片堆满了积雪的树林,皇帝根本就没问过她在民间的一切,又让她如何去提自己所受到的刺杀,再说这当中知情的景公子,景公子都没有出来为她说一句话,她还能寄希望于谁?“不必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追究只会连累更多的人。” “含烟,这怎么可以,正是因为你们姑息养j,才会让这些人有恃无恐,含烟,我跟你说,你回宫后一定要跟你的父皇提。也一定要让他主持公道,把幕后指使者抓出来绳之以法,看以后还有谁敢再加害于你。”雪莲忿忿不平的道,如果换了是她,她肯定就将皇宫里闹得鸡飞狗跳的,别以为把她找回去,过往的一切委屈就不存在了,再说依她看,这皇帝对慕含烟还真是冷淡到极点。 慕含烟没再说话,抬头望着前方,不是她想姑息养j。而是她在皇宫里说话一点份量都没有,原以为皇帝找她回去是因为怜惜她,可是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很清楚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是什么地位,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得了。 无痕瞧慕含烟的脸上蒙上一层细碎的忧伤,他扯了扯雪莲的衣袖,摇了摇头,慕含烟如今的情况怎么也不能用雪莲的性子去处理,因为雪莲敢无法无天,就是仗着父皇与他们的疼爱,可是慕含烟却不行,她的处境不允许她如此任性,“羽儿,别想那么多,走吧,这才爬了三分之一,等会儿天气热起来,雪化了就更不好走了。” 慕含烟点点头,重新拉着雪莲的手向上爬去,又爬了一个时辰,三人总算见到庄严肃穆的寺院出现在眼前,远远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蜡味,雪莲皱皱眉头,她最是闻不惯香蜡味,强忍住心里的恶心,她道:“含烟,你跟你二哥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不会是在寺庙里吧?” 慕含烟好笑的摇摇头,带着两人向后山走去,以前慕夫人喜欢来寺庙里烧香,常常要住几天,慕老爷心疼她一天上下山,又怕寺调庙里住着不方便,便在后山修了一座三进院落,所以她跟慕景瑞约在后山,就是因为这里鲜少有人走动。他们要商量的事才不容易被别人听了去。 慕含烟带着雪莲两人在林子里穿梭了一阵,远远的便瞧见冰雪后的房舍,慕含烟看着那座房屋,似乎又想起小时候的天真无忧来,她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梦幻似的微笑,“雪莲,无痕公子,走过前面那片竹林就到了。” 两人点了点头,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总算到了,三进院落外有脚印漫延至屋前阶级,慕含烟惊喜的叫道:“我二哥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吧。” 无痕看地上两道脚印,明明很规则的脚印,他怎么都觉得不对劲,眼见慕含烟已经推开栅栏要闯了进去,他连忙拉住她的胳膊,“羽儿,你跟雪莲先在外面等一下,我进去看看再说。”毕竟是他将慕含烟带出宫的,如果出了什么事他担当不起。 慕含烟狐疑的看着他,见他推开栅栏走进院子里,无痕小心翼翼的向里走,每走一步都要踩实了才走下一步,直到走到回廊里,他才松了口气,刚要向慕含烟她俩招手让她们也进来,结果突发事件就这样在不经意间发生了,只见数十根竹子自身后激射出来,无痕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危险,早已翻身腾飞出去,好在反应及时,那些竹杆与他擦身而过,直飞进林子里。 无痕站在院子里大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暗箭伤人,不要命了么?” 等了一会儿,只听竹屋破裂声骤起,然后十几名黑衣蒙面人伴着破裂声出现在三人眼前,只见无痕自腰间一抽,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软剑来,慕含烟看着无痕手持软剑潇洒的站在院子里,眼前似乎浮现云灏桀的样子来,云灏桀也从来不带佩剑在身上,但实际上总在紧经关头,他都能抽出一把剑来。 黑衣蒙面人冷笑一声,“我看不要命的人是你们,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你们多时了,现在就送你们下黄泉。”说完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分兵行动,只要先挟持了慕含烟跟雪莲,那么无痕也会乖乖的受死,但要过无痕那一关何其难,无痕以一对十还显得游刃有余,边打边笑道:“谁派你们来的?派了这么不中用的人来,还敢说送我们下黄泉的话么?” 说完凌厉的剑势一出,就有一人哀嚎一声,温热的血铺洒了一地,慕含烟跟雪莲两人吓得抱在一起,这样血腥的画面虽然并不陌生,但是每次见了都是一样的惊心,无痕的武功很高,很快就解决了一半的人,对方显然被激怒了,以死来缠住无痕,另外一人飞身直向雪莲她们扑去。 无痕眼见那人飞向慕含烟,连忙纵身跟上来,手中的剑也跟着刺出,而他身后的人仿佛拼着必死的决心,将手中的剑掷出,剑势呼啸着射向无痕的后背,雪莲见那剑离无痕越来越近,忍不住闭上眼睛尖叫:“啊……”“叮……” 两声同时响起,那剑被暗器一打顿时向一旁飞去,而无痕的剑去直直的刺进那名黑衣人身后,一剑贯穿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口吐鲜血,哀嚎了一声,倒在地上苟延残喘着。 雪莲还在尖叫,那一刻她以为无痕死定了,所以她绝望的尖叫,伴随着剧烈的痛苦,要不是慕含烟扶着她,她肯定已经全身虚软跪坐在雪地里,“雪莲,不要害怕,无痕公子没事,他没事。”慕含烟连忙安抚雪莲,或许雪莲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面对无痕将死的事时,她已经失了往日的满不在乎。 暗器的主人自林间飞跃出来,原来是一身深蓝长袍的慕景瑞,他对无痕道:“你去保护她们俩,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说完已经向剩下了四名黑衣蒙面人杀去,无痕见身后无忧后,急忙赶到雪莲身边,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雪莲,雪莲,我没事,我没事,别怕,别怕。” 一迭声的安慰声里有着浓浓的担忧,雪莲听着熟悉的声音,感觉熟悉的怀抱,她害怕的道:“皇兄,你真的没事?你没骗我?”声音可怜兮兮的,生怕自己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浑身浴血的无痕。 “我真的没事,睁开眼睛看看,我保证自己没有骗你。”无痕说着伸出手拉着雪莲的手摸着自己的胸口后背,然后轻笑着道:“胆小鬼,现在确认了我没事,是不是该睁开眼睛来?”瞧雪莲的眉睫颤了颤,他轻轻的吁了口气,“我真不知道该庆幸你这么关心我还是该生气你小看我,不过我都很开心。” 雪莲睁开眼睛,着急的将无痕的周身看了一遍,瞧他真的没有受伤才总算松了口气,抬头对上无痕无奈且高兴的眼神,她羞窘的垂下头去,自己见过血,但是却最怕见到自己身边的人的血,所以如果刚才真的必须有一个人受伤,她希望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雪莲呐呐的道,如果无痕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无痕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可是她仍没往男女情事方面想,因为来自现代的她对这种乱/伦的事还是非常忌讳的,所以无痕的寻情之路还有漫长的征程在等着他。 “无痕公子,你没事就好,刚才吓死我们了,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呢?”慕含烟见慕景瑞已经将黑衣人都解决了,她才有心情问这个问题,无痕看着地上的尸体,几步走到还没断气的那人面前,伸脚踩住他的脊背,寒声道:“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那人狂吐了几口鲜血,抬起头艰难的看着无痕,轻轻的道:“如果你们能放过我,我就跟你们说。” 无痕想了想道:“说。” “是…是刘……哼。”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从哪里发射而来的暗器封了喉咙,他死不瞑目的瞪着前方,便眼神已经变成了死灰色。 “哪里走?”慕景瑞已经发现那名发暗器的黑衣人,纵身就要追上去,却被无痕阻止了,“别追了,这满天下跟羽儿过不去的刘姓人家有几个,看来这次他们是打算痛下杀手了,连我也不放过,这笔账我可要去找敝国皇帝问清楚。”说完蹲下身子在刺客身上搜着。 “皇兄,你在找什么?”雪莲见无痕的动作有些怪异,连忙问道。 无痕头也没抬,这边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去另一个人身上搜,直到搜到最后一个才找到那枚令牌,他拿起来在手上掂了掂,脸上闪着冷酷的神色,“果然如我所料。” 雪莲听得一头雾水,拉着慕含烟上前几步,急忙问道:“皇兄,什么如你所料,难道你早就知道今天会碰上这些刺客?” “当然,因为这消息是我让人放出去的,如果对方想要羽儿或是我的命,然后引起两国的战事,那么今天必会来,看来我没有料错,这些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为了一己之私全不顾国家利益,近来我一直让人搜集关于刘御臣屡次刺杀羽儿的事,现在终于有了最确凿的证据。”无痕眼中一片阴骛,他本是不想管这桩闲事的,但一想到云灏桀为了能让慕含烟与他解除婚约,连边关都愿意去,他便难以不动容,所以决定助他一把。 可惜了云灏桀不是王者,否则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啊!皇兄,你干嘛故意要惹这些人上钩呢,你不知道我刚才吓死了,生怕你会出事,你若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啊。”雪莲惊叫,真是气死她了,原来皇兄是知情的,害她担心死了,真是,以前都要告诉她,现在却为了含烟什么事都瞒着她,这样想着,雪莲心里就不是滋味了。 “虽然我知道,但是万一刘御臣不派人来,不是让你白胆心一场了,还有,不要小看你皇兄,寻常人等是拿我无可奈何的,再说还有那么多隐在暗处的影子护卫,不会有事的。”无痕安抚着雪莲,看见她眼眸里掠过一抹受伤害的神色,他无声的叹了口气。 “哼,皇兄最坏,以后我再也不要理你了。”雪莲堵气似的撇过脸,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心底的情绪,最近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明明就不想表现成那样子,可是偏偏就是看皇兄对含烟的样子她就忍不住酸溜溜的,以前皇兄可从来没对她这样好过。 无痕笑了笑,也不急着去哄她,因为他知道有些事逼急了反而会起反效果,于是回过身去看着长身玉立的慕景瑞,笑道:“真是好身手,在下佩服。” 慕景瑞向他点点头,然后走到慕含烟面前,瞧她安然无羔,才轻声道:“烟儿,幸好你没事。” 番外 第四十六章 情仇 第四十六章 情仇 慕含烟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你们在,我又怎么会有事?”然后瞅了一眼地上横竖躺着的尸体,蓦得移开视线,“二哥,走吧,我们进去说话。” “好,你先进去吧,我跟这位公子把外面处理了就进去。”慕景瑞自然清楚慕含烟在想什么,比了比地上的尸体道,慕含烟没再说什么,挽着雪莲的手向屋里走去,慕景瑞与无痕相视一眼,便沉默的清理起现场来。 “无痕公子,凤渊的新皇?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烟儿?”处理完尸体后,慕景瑞站在悬崖边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无痕,他清楚慕含烟心里装着的人绝不是他,否则她也不会总是强颜欢笑,到现在他越来越怀疑把慕含烟送进宫里去,说到底,她现在这样痛苦。都是他们的自以为是害的。 无痕唇角轻轻的勾起,他从未抓住过,又何谈放手?“您认为呢?我知道你是烟儿的二哥,一切都以她的快乐幸福为要旨,但是如果您是我,您又会怎么做?相信您也知道,我凤渊国小物薄,根本经不起战乱。”无痕故意诱导慕景瑞,他要让他知道,如果放手,也必须是金临放手。 慕景瑞没想到无痕会这么坦诚,他诧异的看着他,一个国君,是不会轻易将自己国家的情况说出来的,而无痕却这么坦白,他很欣赏他,若不是烟儿喜欢的人是云灏桀,他会赞成这桩婚事,“原来你只是把烟儿当成一件交易物品,那如此便不要怪我一定要插手这件事了,烟儿绝不能嫁给你。”慕景瑞斩钉截铁的道。 “如此甚好。”无痕笑望着慕景瑞,他本就没打算娶慕含烟,又何惧慕景瑞瞎搅和,相反他还希望慕景瑞能搅得风生水起,这样他便能向金临皇帝提出不娶慕含烟。 “你……”慕景瑞愤怒的瞪着无痕,虽说自己不想让他娶烟儿,但听到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强自吞吐了几口气,他怒气冲冲的向来时路走去,这走边道:“那请你记住,我们烟儿已心有所属,希望你能成|人之美。” 无痕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沉默的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院子里,见慕含烟与雪莲两人坐在椅子里闲聊,看到他们进来,慕含烟站起来迎过去,“都处理好了么?” “嗯,有二哥在,还能有处理不好的事,烟儿,你让人带话来要我到西山来所为何事?”慕景瑞仔细打量着慕含烟的神情,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脸也消瘦了不少,他暗忖,难道烟儿在宫里受了委屈?想虽是如此想。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已经选择将她送回皇宫里,那么现在这样是否又会显得虚情假意? 慕含烟回头扫了一眼雪莲跟无痕,雪莲立即会意过来,走到无痕面前,对无痕撒娇道:“皇兄,你带我去后面转转吧,从这里往京城云翔看,雪景一定很壮观很美。”说完眼巴巴的瞅着无痕。 无痕宠溺的伸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就你爱贪玩,好吧,烟儿,我们先出去玩一会儿,你若有什么想跟你二哥说的体己话就赶紧说吧,我们暂时先失陪了。”说完拉着雪莲的手走出了屋子。 慕含烟抬头瞅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才回过头来望去慕景瑞,冲他笑了笑道:“二哥,坐下吧。”待慕景瑞在她的左手边坐下,慕含烟才接着道:“二哥,你知道灏桀去了边关的事吧?我实在没法子可想了,所以才来麻烦你……” “烟儿,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你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再说了云灏桀也是我们的妹夫,他以前纵使有千般的不是,但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所以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我们能帮上忙的,我就绝不推辞。烟儿,你应该知道,我跟大哥最大的安慰就是你能幸福。”慕景瑞语重心长的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们才明白,什么事情都比不上烟儿的幸福重要。 “谢谢二哥。”慕含烟眼含泪光感激的看着慕景瑞,那天她在云家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二哥却没有怪罪她,反而还对她好,这让她很感动,“二哥,我昨天在梨园小筑里听到刘御臣与别人的对话,说是父皇不会让灏桀活着自边关回来,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刘御臣一直都跟我和灏桀过不去,有他在,就算灏桀活着从边关回来,他也会想尽办法让父皇杀了他,我不要灏桀死,在京城,能帮到我跟他的人就只有你了。” 慕景瑞点点头,他早就听大哥说了,昨夜大哥已经连夜起程去边关助云灏桀了。那现在京城的事就全靠他了,“烟儿,你放心,二哥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云灏桀出事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真的除掉了刘御臣云灏桀就安全了吗?你不认为云灏桀的生杀大权是掌握在那个人手里的?”慕景瑞所说的那个人慕含烟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总不能杀了皇帝吧。 “二哥,那个人我们动不了,也不能动,我们只能先将刘御臣绳之以法,以前他派了那么多的刺客来刺杀我。就这一条罪状就够他死上一万次,可是我却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他的女儿,完全就是一颗拉拢凤渊的棋子,如果我连这点用都没有的话,或许他早就放弃了找我,我不想待在宫里,如果我能逃出皇宫多好?”慕含烟惆怅的道,这几日在宫中早已经逼得她要发狂了,可是她却忍了下来,现在为了云灏桀,她更是要忍。 “烟儿,你当真想逃出皇宫?”慕景瑞突然凝重的问道,如果烟儿想这样做也不是不可能的,他会想方设法将她从皇宫里救出来。 慕含烟突然摇了摇头,她想逃,可是却逃不了,皇帝既然已经那么不喜欢她,那么为了将她留在宫里当筹码,他一定会不惜一切的制住她,比如说是云家慕家的亲人,她不能那么自私拿他们的命来冒险,“不,这些事既然要让我面对,我就绝不逃跑,二哥,你放心,还有一事我要请二哥帮个忙。” “你说。”慕景瑞心里明白慕含烟的顾虑,唉,都是他们这些做哥哥的无能,不能好好的保护自己的妹妹不受到伤害。 “是这样的,我听说云家被软禁了,你可否帮我查探一下奶奶跟菲儿的状况,我怕皇上对她们不利,上次雪莲说去拜访,都被人拒出门外,说不定灏桀去边关的事就与此事有关。我要知道她们平安无事才会心安。”慕含烟语气中有着深深的担忧,如果奶奶跟菲儿引她的缘故受到伤害,她就是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烟儿,你放心,这事我是知道的,云灏桀去边关的头一天晚上来拜托过我,菲儿跟云老夫人早就不在云家了,而且爹娘也已经从慕府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现在留下的都是些伪装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有什么顾忌,想做什么事就放手去做吧。”慕景瑞笑着道,云家与慕家的家业都是身外之物,现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也算是风光过后的平静吧。 “真的吗?我就知道灏桀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只要知道爹娘他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对了二哥,刘御臣很狡猾,你千万要小心,这两日我还会待在驿馆里等你的消息,千万不要让刘御臣察觉到你的接近,知道吗?”慕含烟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你不说我都会注意的,你自己也小心,虽说是在宫里,可那些人毕竟都是敌人,没有人可以信任的,你也别做无用功,就等着我们去救你,大不了你就嫁去凤渊,我们会想方设法在途中将你劫下,再说我看凤渊的皇帝也一定会放手的。”慕景瑞说得有几分流氓气势,如果要在抢亲与继续让烟儿在皇宫里受苦受难,他宁愿去抢亲。 慕含烟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是她今天的第一个真诚的笑容,“二哥,几天没见,你就开始耍流氓了,若让菲儿知道,看她还敢不敢跟你在一起。” 慕景瑞瞧慕含烟有心情说笑,终于放下心来,他笑道:“就算不敢她现在也不能退货了,她今生生是我的人,死也是我的鬼。”慕景瑞戏谑的道。 虽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却让慕含烟明白慕景瑞对云菲儿是真心的,她感动的道:“二哥,祝福你终于找到心里那个人了,可是又因为我,你们的婚事往后推了推,我真希望你跟菲儿能幸福白头到老。” “烟儿,你别担心,等你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会跟菲儿完婚。我们也一定会幸福的,你也一定要幸福,知道吗?我跟大哥从小将你捧在手心里疼,那些年你没受过什么苦,没想到老天都给你记下了,非得让你在这一两年全都还回去,不过我相信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了你苦难的日子就一定会再给你幸福的日子,人总不可能悲惨一辈子的,对不对?” 慕含烟点点头,“嗯,我会挺过去的,二哥,你也别替我担心,知道么?” 两人相视笑了笑,转头看向屋外,外面天色灰蒙蒙的,慕景瑞道:“走吧,我们出去找他们,该下山了。” “好。”慕含烟笑着应道,然后向外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无痕与雪莲缓缓出现在树林里,慕含烟连忙迎上去,看雪莲一脸的兴奋,她笑望着她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雪莲回望了一眼无痕,只是一个劲的笑,看到慕景瑞跟在慕含烟身后,她才慢慢止了笑,问道:“你跟慕二哥谈完事了吗?那我们下山吧,唉,现在一想到要从原路回去,我就腿软,皇兄,你说要背我下山的,可不许赖皮哦。” 无痕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何时见过我食言了?” 雪莲连忙去抱着他的腰撒娇道:“我就知道皇兄对我最好了,最是舍不得见到我吃苦,背我下山嘛,要不我就团成一个球,滚下去了。”雪莲鼓着腮帮子瞧着无痕,无痕自是拒绝不了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搂着她的腰道:“就你这样团成一个球也滚不到山下去,还是我吃亏一点,背你下去。”无痕的样子绝对没有半丝勉强,反而还有点高兴。 慕含烟与慕景瑞在一旁叹为观止,没想到雪莲撒起娇来是这种样子,算是见识过了,四人下山后,因为慕景瑞是骑马来的,又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他先行一步回京了,留慕含烟三人坐着马车慢悠悠的往京城方向行去。 金都,头天晚上云灏桀与那两名高手就商量好了,到时云灏桀寻到机会去找那拉氏,那两名高手就在暗处放哨掩护,所以第二天一早,云灏桀与他们就穿上萨满的衣服,跟着来宣旨的公公进宫去了,一路上都很顺畅,可是刚走到后宫,就出现一群带刀侍卫将几人团团围住,云灏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但仍径直镇定的站在原地。 只见那领头的带刀侍卫拔出刀,威风凛凛的道:“本将刚才得报,有人趁着萨满进宫做法事之机混进宫里来,所以现在要搜身,请各位配合,若有不听众的,休怪本将不客气。”说完大刀一挥,他身后的侍卫就向云灏桀他们奔来,那两名高手不会鞑靼语,只能以眼神相询,云灏桀对他们摇了摇头,他们只得看着那些人搜身。 好在他们进宫时都没有带兵器在身上,否则就完了,众人搜寻了一番,没搜到任何东西,那名领头的将士挥挥手道:“好了,你们可以过去了。”众人松了口气,跟着前面的人缓缓向前走去,云灏桀与那将士擦肩而过时,好坏将士突然大喝一声,“等一下。” 云灏桀与那两名高手戒备的盯着那将士,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什么,那将士走到云灏桀面前,打量了云灏桀一番,在他耳畔轻轻说了一句话,云灏桀错愕的看着那将士的脸,似是不信他在说什么,“记住了,待会儿来禁卫军处找我。” 云灏桀讪讪的点点头,真没想到天下最离奇的事都让自己碰见了,当众人走得很远了,那两名高手才趋身走到云灏桀面前,低声问道:“云先生,刚才那名将士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云灏桀恼怒的道,自己怎么会最上一个有断袖之癖的人呢,不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正事办了,那人若敢对自己怎么样?那就别怪他刀下留情。 两人见云灏桀脸色有异,再结合那名将士诡异的动作,也差不多猜到那人说了什么,他们俩一脸憋笑的看着云灏桀,现在仔细看云灏桀,发现他在这群人中还真是粉头娃娃,怪不得那将士找上他。 做完法事,云灏桀趁众人休息时闪到后宫去,在一处宫殿里脱下那扎眼的萨满衣服,然后一纵身消失在树林后,云灏桀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往冷宫飞掠而去,一路上都鲜少遇到宫女,当他到达冷宫时,正听到里面有哭叫声,云灏桀脚下顿了顿,自墙头翻过去,然后躲在一棵大树上。将殿中的情景尽收眼底。 只见殿中站着一个满脸阴狠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3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狠的黄袍中年男人,他的脚边跪着一名美妇,那名美妇衣衫凌乱,唇角微肿,似乎刚经历过一场暴刑,她楚楚可怜的望着那名男人,想来那黄袍中年男人就是揶律原,而跪在地上的就是金都第一美人那拉氏,她默默垂泪,那样子有说不出的惹人爱怜,偏偏站在她面前的是个曾经被负过心的充满怨恨的男人,所以她的楚楚可怜看在他眼里只会让他更加想要她。 “皇上,臣妾自知配曾经对不起皇上,但是事情已经过了好多年了,你为何就不能仁慈的放过臣妾,臣妾甘愿在这冷宫里终老一生。”那拉氏凄楚的看着揶律原,只要他来,每次都会像发泄怒气似的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可是被他碰触,她比死还难过。 揶律原听她这样说,恨得蹲下身子,抬起左手紧捏着她的下巴,冷酷的道:“你就那么见不得朕,朕要让你在冷宫里活着,但朕也要你,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朕有需要,你都得成为朕的功具。”揶律原眼中有恨,但也有更深的爱怜,这么多年来,再没有女人能上他的心,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恨她。 “皇上,我们还要彼此折磨到什么时候,过去是臣妾对不起你,但是这么多年了,你要发泄的仇恨也该发泄完了,为什么不能放过臣妾?”那拉氏哀求道,她是那么的恨他,因为他让自己与心爱的人咫尺天涯,因为他,自己每日每夜都活在痛苦的思念中,她再也熬不下去了。 “放过你?怎么可能?爱妃,你莫非忘记了,你可是朕牵制揶律齐的筹码,你若死了,他还会再效忠朕吗?”揶律原大笑起来,笑着有心酸有苍桑,彼此折磨他也不想,可是除了来折磨她,他再也找不到理由来接近她了。 番外 第四十七章 激|情 第四十七章 激|情 那拉氏脸色灰败的看着几乎要癫狂的揶律原。她深深的悔恨当年所做的事,才会让自己爱的人及爱自己的人陷入这样的痛苦中,可是无论她如何后恨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皇上,求求你放过他吧,臣妾已经留在您身边了。” 那拉氏没提到揶律齐还好,一提到他,揶律原就气得横眉怒瞪着她,“你再在朕面前提起他试试看,朕会让你连尸体都见不到一个。”揶律原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真恨不得将她的下巴捏碎,但看到她那倔强毫不屈服的模样,他突然泄了气,这些年来,他折磨着她,同时也折磨着自己,到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伤害她,但心里却仍旧深爱着她。 揶律原无力的松开她的下巴,步履踉跄的走出大殿。那拉氏瞧他狼狈的样子,上前爬了两步,却再也没有动作,她跪坐在地上,捂着脸哀凄的哭起来,云灏桀躲在树上,直到看不到揶律原,才一纵身自树上跳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来到大殿,见那拉氏哭得那样凄惨,他心里有些不忍心,自怀里掏出一条白绢递给她。 那拉氏从地上的阴影发现有人来,她以为是揶律原回来了,将头撇向一边不去理会,这些年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对揶律原是爱是恨了,以前他了自己都是一走了之,而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会回来安慰她。 云灏桀盯着那拉氏一耸一耸的背影,说了第一句话,而这句话也的确是打中了她的七寸,因为她在听完这句话后身子已经明显僵住了,“你这样子,若是揶律大元帅见到了,他恐怕会非常心痛的。” 那拉氏身子一僵,然后迅速转过头来,看到云灏桀那张年轻英气逼人的脸。她向后退了退,防备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到后宫的?” 云灏桀将手绢放在她身边,然后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不用管我是从哪里来的,我只想来告诉你,皇上已经打算除去揶律大元帅,在宫里,你是唯一能帮得上他的人,他的生死就完全掌握在你手上了。”云灏桀冷酷的道,他要速战速决,争取早点解决边关的事回到京城,一个月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去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含烟嫁去凤渊。 “什么?”那拉氏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她还记得当年,揶律原虽然夺得了皇位,都先皇大行时曾将鞑靼的大部分兵权交给了揶律齐,或许这个举动就是为了保护揶律齐,而揶律原也当直忌惮他手中的兵权。不敢将他怎么样,但这些年来,揶律原以各种理由将揶律齐手上的兵权收了回来,现在揶律齐再不是他忌惮的对象了,那么揶律原对他下手是迟早的事。 “娘娘应该知道,皇上对元帅的心结从来都没有消失过,此番诏他回京就是为了对付他,元帅也非常清楚皇上的用意,所以让在下来向娘娘求救,就算是为了一家三口团圆也希望你能帮他一把。”云灏桀微微勾起唇角,似乎很笃定这番话会给那拉氏带来的影响。 而那拉氏却是浑身一震,当年的事除了她知道就只有揶律齐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看似像中原人的男子会了解的这么清楚,那一年正是那拉氏与揶律齐行了苟且之事后被揶律原强行娶了回去,娶回去后就将她打入冷宫,那一年里,揶律原从未踏足,正因为这样,才让她有机会生下属于揶律齐的孩子,孩子生下来后,她让她的贴身丫头翠儿给带出宫交给了揶律齐,这些年支撑她在揶律原一次又一次的下存下来的勇气都是那个孩子。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谁告诉你的?”那拉氏的声音因为紧张已经变得很尖锐了,她不能轻易相信这个人,当年的事他们做得很隐密,当年自己临到分娩时,怕被揶律原发现,连忙稳婆都不敢找,凭着两个人事不懂的丫头帮她接生,那是怎么样的恐惧。她现在都还记得孩子落点哇哇啼哭的情形,为了怕被发现,她们硬是手忙脚乱的将布绢塞进婴儿的嘴里,看到孩子那痛苦的表情,她的心就跟撕裂了一般,而造成这一切结果都是他——揶律原。 “我与元帅是无话不谈的好友,他的事我一清二楚,这么多年来他心中一直对你有愧疚,此次皇上要向他下杀手,他为了你也是无怨无悔的回到金都来,即使明知道前面是条死路,他也不在乎,可是我作为他的朋友,我在乎,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名挚友就这样死了,娘娘,我相信你也不愿意看着他死吧?”云灏桀做出一副沉重的样子,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卑鄙一次又何妨? 那拉氏的眼中闪现出几欲崩溃的神色,她颤着唇什么也说不出来,云灏桀见她那绝望的样子于心不忍,但接着就硬下心肠再加大火力。“娘娘若不在乎他,总要存乎你们之间的孩子吧,如果元帅死了,那么幼子也定逃不了皇上的杀手,你拼死保护着的孩子,你忍心看到他遭受这些无妄之灾吗?” 那拉氏睁着大眼睛看着云灏桀,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她早就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他们,可是她仍存着一份希望,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的过来了,为什么皇上还是不能原谅。难道恨就这么重要?“我该怎么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拉氏空洞的问道。 云灏桀一直在等着她问起这个问题,“娘娘请附耳过来,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元帅只有死路一条。”那拉氏倾身过去,云灏桀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那拉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到最后已经面色如纸了,她颤着唇惊声道:“这是轼君啊。” 云灏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那拉氏,冷漠的道:“不是他死,就是你们死,你这些年不就一直在盼着与元帅重逢么,既然现在皇上容不下你们了,你还等什么,难道真想让全家都一起死么?你可别忘了,你的孩子也不过才十岁,他还有大好的人生。” 那拉氏全身一震,她确实不想让揶律齐死,可是揶律原……,他若死了,她的良心一定会不安吧,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反省自己,当年她若没有跟揶律齐做下那等死,如果她好好的去求他放手,也不会让三人都活在痛苦里吧,可是毕竟时间无法重来,想了一会儿,那拉氏脸上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她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灏桀,点点头,“好,我做。” 云灏桀松了口气,看到那拉氏这样,他突然心生愧疚,利用他们的爱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不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一个月拿下鞑靼国,为了含烟他不得不这样做,“好,那么请娘娘配合我们的行动,后日午时,元帅就会进金都,你必须在这之前将皇上杀掉,然后发烟花示意,娘娘,如果要救元帅跟小少爷,一切都看你如何做了。” 云灏桀说完便大步步出大殿,殿外冰冷的空气直灌进他的胸膛,让他心里冰凉凉的,但他却极力忽视这种情绪,头也不回的出了冷宫,刚走出冷宫,就见到前面急急的跑来一队侍卫,他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纵身掠上一旁的大树上,打算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那队侍卫在他所隐藏的树下停了一下,领队的侍卫目光如炬的在四周扫视了一圈,然后道:“大家注意了,从这里里里外外的仔细搜索一遍,刚才明明有太监看到有人从这里进去,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便向四周跑去,云灏桀站在树上,借着树荫空隙将往下看,看到那个领头人在原地转悠了一下,便向冷宫里走去,云灏桀看他的神情有异,想了想,才纵身跟了进去。 那人进去后向那拉氏请了安,便一直规矩的跪在地上,那拉氏早已一改先前的软弱,此时的她脸上迸发着强烈的恨意,或许刚才云灏桀的话真的刺激到她了,让她终于愿意正视这个一直以来让自己忽略的问题,她盯着地上跪得端端正正的男子,冷声道:“阿塔,打探到什么了?元帅是否被皇上诏回京了?” “是的,娘娘,就这两天元帅就会进京,娘娘,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皇上早就在筹划除掉元帅,如果我们再不行动,元帅的性命堪忧啊。”那人情深意切的道,他是揶律齐最忠诚的部下,为了掌握京城的情势,他一直忍辱负重,但随着揶律齐归京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再也冷静不下来。 那拉氏本还在怀疑云灏桀话里的真实性,可是这刻她却再没有怀疑,她皱紧眉头,圆润的脸上尽是恶毒的恨意,“阿塔,给我准备几件衣服,我要去见皇上,越快越好。” “娘娘,这个时候你还要去找皇上?难道你就不理会元帅的死活了吗?这些年若不是为了你,元帅早就归隐山林了,他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您这样难道就不怕遭雷劈么?”阿塔想来是急晕了,才会跟那拉氏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但那拉氏却没有怪罪他,她知道阿塔对揶律齐的忠心,可是她并不想解释什么,揶律原这些年来虽时时她,但是却从来没亏待过她,她本来就有愧在先,所以如果他死,那么她会陪着他一起死,这辈子他们注定是怨偶,她希望下辈子自己只是一个单纯的农家女,遇上一个爱自己能包容自己的人就好。 “你去吧,我自有分寸,齐都是因为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不能再让他为了我而失去生命了,阿塔,我希望你可以安排一下明天晚上的侍卫,我要去皇上的寝殿,我不希望半路上被人拦了回来。”那拉氏有这个自信,如果她以美色与主动诱惑,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如果老天要让她有那百分之二十的失败,她会跟他一起同归于尽。 阿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遵照她的吩咐出去了,云灏桀目光微沉,他果然没有选对,那拉氏的聪明在他的意料之外,回去他就可以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了,鞑靼国的皇帝一死,那么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一个月时间,他一定会拿下鞑靼国。 云灏桀回到做法事的地方,发现那群人早已经出了宫,他皱了皱眉头,自己现在不能立即出宫,因为会引起那些侍卫的怀疑,那他只能等到晚上再出宫,想到这里,他便闪进了一处废弃的宫殿,藏在软榻下面,或许是连续几日的劳累让他的身体终于不堪负荷,他竟然躺在床下面睡着了。 再睡来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他伸了一下酸疼的胳膊,正打算翻身出去,却突然听到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只好快速的钻回床下小心的藏好,进来了一男一女,透过昏黄的光线,云灏桀看到那双绣有九爪金龙的明黄靴子,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大概也猜到来人的身份。 他屏着呼吸,感觉两人向床榻这边行来,他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他曾听说皇帝会武功,自己若是有个小举动,应该都会被他发现的,所以他不能动,此时,他听到那拉氏娇媚的声音,“皇上,你喝多了,这里是一府废弃的宫殿,不如让臣妾送您回寝宫吧。” “不用,爱妃啊,朕高兴朕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放下身段来找我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揶律原的声音里充满感动,目光灼灼的看着打扮得极其性感的那拉氏,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猿臂一勾,将将那拉氏拉进怀里,他火热的唇立即就贴了上去,那拉氏神情有几分厌恶,但是她却极力控制住,一扭腰从揶律原的怀里挣脱出来。 “皇上,您怎么还跟年轻时候一样,总吃我的嘴,我嘴上有胭脂呢。”说完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媚惑的看着揶律原,她自知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去杀皇帝,但是她却在唇上涂了一种名为一日醉的毒药,只要他沾上,半个时辰后就会发作。 揶律原看着她微嘟的红唇,只觉得浑身都热血沸腾,他倾身向前一把抓住那拉氏的胳膊,用力一扯,那拉氏就跌进他的怀里,他二话没说就俯下头紧紧的衔住她的唇,一阵蹂躏之后,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 “皇上。”那拉氏娇滴滴的唤了一句,她本就是生得极美,再配上这种被吻过后的沙哑声音,简直性感妩媚到极点,揶律原再也把持不住,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可怜云灏桀躲在床下面,听着上面的调笑声,他尴尬得脸都红了,虽然以前他常流连花丛中,但是也没这么近的感受别人做着爱的运动,他很想翻身出去,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去,那拉氏的暗杀已经开始,他怎么可以出去破坏了她。 那拉氏惊恐吓的扯着揶律原的衣襟,这药明明半个时辰就会发作,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反应,她记得刚才自己在御书房扑上去对着他一阵狂吻,他明明已经沾到她唇上的毒药,为什么没发作?直到后背抵上柔软的床榻时,那拉氏才反应过来,她连讪笑着向里滚去,边看着揶律原,“皇上,我不想在这里。” 揶律原眼中掠过一抹冷声,他笑道:“怎么,爱妃是嫌这里环境太差?放心,这里至少比你的冷宫干净。”说完俯身过去压住她,那拉氏脸色一白,揶律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来不及细想,揶律原的吻已经落在她的颈侧,舔吻着她的锁骨,那拉氏极力控制从内心冒起的恶心感,承受着揶律原的热情,她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就一会儿,一会儿毒就发了。 可事实却没有按照她想的发展下去,直到她身上一凉,感觉全身都裸裎在空气中,她这才慌了,猛然睁开眼睛对上揶律原邪肆的双眼,她连忙将眼中的惊恐压下去,气喘吁吁的道:“皇上,臣妾……臣妾……”她却再也说不下去。因为揶律原已经顺着她的锁骨一路往下吻。 那吻冰冷而湿腻,感觉就像一只冰冷的蛇在她身上舔吻,那拉氏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毒药对他没效?揶律原趴在那拉氏身上疯狂的要起她的热情,那拉氏连忙伸手去推绝,她急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爱妃,别紧张,朕会对你很温柔的。”揶律原虽然这样说着,可是他的表情却没有半点怜惜,突然一个挺身进入那拉氏,那拉氏急喘了一声,看着连衣服都未褪就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子,她突然觉得很屈辱,眼角余光瞟到揶律原腰上的暗扣,她突然回想起曾经的一段对话,什么都没说,伸手扣住那个暗扣,一把寒光闪闪的剑便从他腰间弹出来。 “放开我。”那拉氏拿着剑直指揶律原的胸口,冰冷无情的道。 番外 第四十八章 驾崩 第四十八章 驾崩 揶律原神色变了变。却仍旧没将那拉氏的激烈反抗放在眼里,因为他是那么的笃定她此来就必没有回头路,揶律原伸出两指夹着锋利的剑尖,邪肆的看着衣服已经凌乱的那拉氏,他微弯起唇角,讥讽的道:“怎么你忘记了先前是谁那么热情的来我?这会儿又假清高?” 那拉氏脸涨得通红,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恶狠狠的看着揶律原,用力将手中的剑推向他的心脏,“揶律原,我从来没爱过你,刚才之所以那样,目的也不过是杀你,你应该不知道吧,我唇上早涂了一日醉,你已经中毒了,马上就会毒发身亡,哈哈哈。” 那拉氏猖狂的笑道,没想到还有人比她笑得更大声,那拉氏诧异的看着揶律原的脸。他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惧怕,反而更加镇定与冷酷,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 “你以为朕会那么笨,明知道你主动亲近朕还不会有所防备?哈哈哈,你可能不知道,朕早在三年前就练成了百毒不侵的武功,你想毒杀朕还嫩了点。”揶律原嚣张的看着那拉氏急剧变色的脸,他心底冰冷一片,本来他还想给她一次机会的,可是她却又再度重重的伤了他的心。 “怎么可能,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那拉氏慌了,如果揶律原没中毒,那么她今晚的暗杀就失败了,而她就永远不能与爱人儿子团圆了,不,老天不会这么残忍,一定是揶律原在说谎,“你在说谎,我不信?你最怕吃苦,怎么右能会去练武功?” “原来爱妃这么关心朕,还记得朕最怕吃苦,但你却忘记了那一夜,你同样拿一日醉来毒杀朕,朕费尽心机才解了毒,从那以后,朕就知道在这宫里。有许多人都等着取朕的性命,这样朕还不知道防备,那就是朕太笨了。”揶律原嘲讽的道,眼中神色极其苦涩,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仍然不想杀她。 “原来你早有防备,是我太笨了,今天杀不了你,那我也不能再活着,齐,我们来世再见。”那拉氏说完收回剑,举剑便要刺向自己的心脏,躲在下面的云灏桀实在忍不住,如果此时不将揶律原杀掉,那么今后就再没机会了,他从床底一滑,滑出床外,立起身看到揶律原正在努力阻止那拉氏自裁,他毫不犹豫的拔剑直刺向揶律原的后背。 揶律原两手紧紧的握着那拉氏的手,他感觉到身后有强大的压迫边袭来,可任然没有放手。这些年来,他依靠对那拉氏的恨意而活了下来,如果这时候那拉氏死了,那么他努力夺来的皇位有何意义,所以她不能死,剑越来越近,那拉氏双眼赤红的看着揶律原,当然也看到他身后的云灏桀,她震惊得张大嘴巴,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最后关头,揶律原放手了,可他却没有回头,眼睁睁的看着那拉氏将剑刺向她自己的心脏,同时感觉有冰冷的利器刺穿自己的后背,他想他终于能在这段累心累力的爱情中解脱出来了。 云灏桀愕然的看着手中的剑没入揶律原的身体里,他为什么没有反抗,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他的剑气了,而那拉氏也有相同的疑问,只是心脏传来的尖锐的痛楚让她什么话都问不出来,她狼狈的向后摔去,本以为会摔进那冰冷的床板上,但是却跌入一副温暖的怀抱里。 那拉氏震惊的睁开眼睛,看到揶律原时她全身一震,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下去,伸出血淋淋的右手想要去摸他异常苍老的脸,“为什么?你明明能够逃脱的,为什么要白白的受这一剑?” 揶律原因刚才的移动扯到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呲牙裂嘴的,但他仍强笑道:“如果你的心愿是死。那么朕成全你,但是朕不会让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得洒脱,就是死,朕也要在黄泉路上缠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休想逃开朕。” 那拉氏受到震撼是非常大的,她呆呆的看着揶律原仿佛宣言般,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这一生谁才是真正爱她的人,她也明白自己的无知错过了怎样一个痴情的人,“对不起,原,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似乎再也找不到话可以说了,若不是自己当年的任性,她又怎么会让这两个人中之龙的男人为了她而苦情一生? 揶律原伸指按住她柔软的红唇,他艰难的摇摇头,“敏儿,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知道我想听的从来都不是这三个字,为了你我可以将自己的心挖给你,只是你从来不懂得,即使你做出那样让我难堪的事。我也从未怪过你。” 那拉氏的泪珠就似断了线的珍珠扑嗽嗽的直往下掉,她想说什么,但是胸口传来的剧痛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捂着胸口直喘气,胸口早已被鲜血染满,好一阵子,她才缓过劲来,看着揶律原,她哭道:“对不起,原,对不起。如果下辈子我们再遇见,请你一定要与我擦肩而过,不要再搭理我了,我这样自私的人,不值得你付出一切来对待。” 揶律原将她颤抖得厉害的身子拥入怀里,他拿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淡淡的道:“我爱你,敏儿,如果下辈子再遇到你,我也会如这一世一样爱你,只是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将我推开,只希望下辈子我们都只是平凡人。” 云灏桀站在旁边见他们情深意切,心里很感动,但是为了完成任务,他不得不拔剑,手上一用力,剑便被拔了出来,揶律原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后背冒出汩汩鲜血,虽然这样,他却始终没有放开那拉氏的手,那拉氏抽搐了一下,咕哝了一句,“原,下辈子我一定会爱你,只是这一世,我……”话没有说完,她紧握住揶律原的手松开来,头一歪,永久的睡过去了,或许死是她最好的解脱吧。 “啊。”揶律原撕心裂肺的吼着,摇着无力窝在他怀里的那拉氏,暴吼道:“敏儿,你给我醒来,我命令你给我醒来,你怎么可以先走,怎么可以?就算是死。我也要追随在你身侧,敏儿,你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使力向自己的天灵盖打去。 云灏桀惋惜的看着相拥躺在床上的两人,世间最遗憾的是明明相爱,明明在一起,却永远不知道对方爱的是谁,好在…好在他与含烟是相爱的,也好在他跟灏然的关系没演变到这种情形,云灏桀再看了一眼,感觉门外的侍卫渐渐的接近,他叹息一声,在侍卫们破门而入时,翻窗飘然而去。 等云灏桀回到民舍里,那两名高手已经在屋里面了,看到云灏桀顺利归来,他们都松了口气,两人快步来到他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没事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一人焦急的问道:“云先生,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们了,你若再不回来,我跟老三就要去宫里找你了。” 老三敏锐的扫到云灏桀衣袖上的血迹,惊声道:“云先生,你受伤了?快坐下让我们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侍卫们发现了?” 云灏桀顺着老三的眼神看到自己衣袖上的血迹,他摇摇头,“我没事,不过鞑靼国皇帝已经自杀了,我们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自杀?怎么可能?云先生,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好奇死了。”老大连忙问道,他们本就计划去刺杀皇帝,没想到他自己解决自己了,这倒是省了他们很多事了。 云灏桀点点头,将在宫里遇到的事都清清楚楚的给他们俩人重述了一遍,末了,他道:“没想到以残暴冷冽闻名天下的鞑靼王竟会为情自杀,看来越强的人心里越柔软,我们第一个任务完成了,现在就剩下揶律齐了,有没有人来报最近的消息?” 两人同时摇头,“我们也在奇怪,按理说今天就该得到消息了,等会儿鞑靼皇帝驾崩的消息就会传遍金都,金都的平静日子怕是已经到头了,如果让揶律齐平安回到金都,他登基是顺利成章的事,那么到时我们敌人会比揶律原在位时更加强大,要在一个月之内拿下金都,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云灏桀皱着眉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老三,你跟我去金都外劫杀揶律齐,老大,你去跟金都的暗卫会合,密切注意金都各派势力的发展,一旦有几吹草动,直接将他们格杀忽论,千万不能留下后患,知道吗?” “是,我这就去。”老大应道,然后出门办事去。 云灏桀看着黑沉的天空,回想起揶律原与那拉氏死的情形,他心里忽的一痛,命运弄人啊,如果两人没有那场错过,现在否许会幸福的过一生,但因为错过了,所以永不可能,而他跟含烟的结局会不会也这样悲惨?想起京城的种种,云灏桀突然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做。 其实那时他可以带含烟走,两人游山玩水,再不过问朝堂之事,可是他却不能让她那么委屈的跟着他躲藏一辈子,还有他放不下奶奶跟菲儿,如果他一走,那么云家势必会被抄家,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逼着自己来到这里,却又见到揶律原与那拉氏悲惨的结局,他一直不相信因果循环,可这一刻却开始害怕了。 老三站在云灏桀身后,看着他背影萧瑟,他问道:“云先生,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云灏桀回头看了一眼憨实的老三,他摇了摇头,就算前面的路再艰难,既然他选择了,就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他相信老天一定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就算老天不厚待他们,他也会努力去争取的,对含烟他势在必得。 “走吧,我们出城吧。”说完率先向门外走去,他不信命,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慕含烟在驿馆里又住了两日,可慕景瑞再也没来拜访过她,她等得心浮气躁的,这两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天一亮就坐在窗口守着慕景瑞来,为了怕引人怀疑,她谁都不敢问,只是静静的等着,可随着时间一日日过去,她的耐心终于耗没了,她自太妃椅上腾得一声坐起来,吓得坐在她对面的雪莲立即闭了嘴。 “雪莲,我有事要出驿馆一趟,我们回来再聊。”说完就移步向门边走去,雪莲连忙跳起来追上去,在回廊里拉住正往府门走去的慕含烟,她急道:“含烟,你不能出去,我知道你心急,可是慕二哥一定会来的,你这样出去又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剑耙子。” “可是我没耐心了,二哥久久不来,我总是害怕他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被刘御臣发现扣留或者杀掉了,我每天被这种想法逼得都要发疯了,雪莲,你不要拦着我,就算外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见二哥,否则我不会安心的,你就让我去吧,好吗?”慕含烟激动的拉着雪莲的手,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边关久久没有消息传回来,她越来越急躁,就怕自己救不了云灏桀,那样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含烟,你别冲动好不好,慕二哥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你这样出去不反倒惹人怀疑么,你要给慕二哥信心,他一定会来的,何况这才午时,离我们跟慕二哥分手还不到二十四个时辰,你别急,这事不是你一句话那么容易就办成的。”雪莲自然知道慕含烟在打算什么,只是她一直不上心,反正她认的是慕含烟这个朋友,又不是她身后的什么。 慕含烟身体僵了僵,古有名训;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或许她就是这样才失了往常的淡定,“雪莲,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慕含烟惆怅的道,在心里一直提醒自己慢慢来,别着急。 雪莲欣喜的点点头,这两天她寸步不离慕含烟,就是怕她会冲动,现在劝回了她,她才松口气,挽着慕含烟的手正打算往回走,身后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含烟高兴的回头,看到的却是步履匆匆的无痕,她诧异的看着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一向淡定的无痕既然也会露出这样凝重的神情。 “羽儿,我要跟你说件很严重的事,你听了千万要冷静,不要太过伤心。”无痕的神情严肃的道,他凝重的表情再加上他的话让慕含烟一颗心直往下坠,她点点头,“发生什么事了?无痕公子你尽管说,我会挺住的。”虽这样说,但慕含烟想的就是是不是慕景瑞出事了,虽是这样想,但她也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她相信二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无痕眼中掠过一抹担忧,雪莲是急性子,受不了他这样,连忙道:“皇兄,你倒是说话啊,没见到含烟都急成这样了?” 无痕看着慕含烟,一字一字的道:“羽儿,你父皇病重,御医说可能拖不过今天晚上了,德公公已经在前厅等着接你回宫去见他最后一面。” 慕含烟听无痕根本就没提到慕景瑞,心里一松,但接着听到皇帝病重,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虽然她进宫之后跟皇帝没见过几次面,但那人毕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他若死了,她也会很难过的。 “什么?”明明是听清了,可是此刻仍然如在梦中,感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实,虽然前几天听到宫女提过父皇生病,但那日他来朝华宫兴师问罪时精神抖擞,一点都不像得病之人,为什么自己出宫才几日,他就不行了?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这是事实,景也希望你快点回去见他最后一面,走吧,我送你回去吧。”无痕将她颤抖着的身子拥进怀里,然后向外走去。 “谢谢你无痕。”慕含烟向无痕点点头,然后向外走去,这一刻她的心很疼,如果早知道他会走得这么快,她一定会在宫里哪里也不去,可是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父皇,你一定要等等我,让我再见你最后一面。 “皇兄,等等我,我也要去。”雪莲几步冲上前来,看见慕含烟迷离的神情,她也放心不下,接锺而至的打击让含烟难以接受,这个时候她就算是不做什么,只要安静的陪在她身边对含烟来说也是安慰,所以她一定要去。 “不行,这是别国的家事,我们不能去,我将羽儿送到宫门口就会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无痕板着脸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瞎凑热闹。 雪莲瘪瘪嘴,却乖乖的没再跟上去,看着无痕搂着慕含烟消失在九曲回廊上,她才讪讪的回头,刚想进屋,眼前却出现一个黑影,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已被一双大手捂住嘴巴,她想尖叫,想踢打身后的人,可是那却在下一刻陷入昏迷中,她想,这次可能再没人跟她开玩笑了。 ~~~~~~~~~~~~~~~~~~~~~~` 响应号召,皇帝死了,慕云二人的好日子还会远吗? 番外 第四十九章 冲喜 第四十九章 冲喜 慕含烟赶回宫中。在德公公的引领下来到皇帝的寝宫,刚到外面就见到御医们鱼贯而出,个个脸色神情凝重,慕含烟心里陡的一凉,她仓皇上前拉住一个御医的衣袖颤声问道:“御医,父皇的病怎么样了?” 那名御医沉重的扫了她一眼,然后道:“长公主殿下,您还是进去陪陪皇上吧。”说完不顾慕含烟苍白的脸色,跟着其他御医一起退出寝殿,慕含烟在路上想过千万次,她想这是皇帝要骗她回宫玩的把戏,她想这是老天开的玩笑,她想这一定都不是真的,等她回到宫里,就会见到皇帝和善的向她招手,可是这仅仅是她想而已,皇帝真的病重了。 “长公主殿下,您还是快进去吧,皇上一直都在等您。”德公公站在她右侧,看着她如死灰般的脸色,他略微动容。 慕含烟在这一瞬间觉得天地都为之变色。她的父皇,虽然一直以来都未曾真正的关心过他,可是知道他即将死去,她的心还是像被什么挖空了一般彷徨难受,努力沉淀好自己的情绪,慕含烟才举步向殿内走去,刚走到门边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哭泣声,这声音还不只一个人,大家就好像要比谁哭得更大声一样,都哭得惊天动地。 慕含烟皱皱眉头,虽然她难过,可是她却不想在人前失态,她稳了稳心神,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巨大的龙床前,近来才发现地上跪着十几个女人,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但却哭得无比惨烈,慕含烟知道这些人都是皇帝的妃子,父皇都还没事,她们就急着来哭丧了,真是忍无可忍。 德公公已经快步走到龙榻旁,他在皇帝耳边轻语了几句,就见皇帝挣扎着坐起来,目光如炬的向慕含烟射来,跪了一地的妃子见到皇帝坐了起来,以为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吓得都噤了声。皇帝只有三个儿女,这些人没有子女依仗,皇帝一死,除了陪葬就只有去感业寺削发为尼,所以有一人大着胆子向皇帝连叩三个头,颤着声音道:“陛下,求您看在臣妾尽心尽力侍候您的份儿上恩赦臣妾吧,臣妾还年轻,不想死也不想削发为尼。” 有一人开了头,其他人仿佛都找到突破口,个个磕头求饶,皇帝眼中冒火的看着这些平常都极力邀宠的妃子们,他捏紧拳头,大吼道:“都给朕滚下去,谁再待在这里,朕让她去黄泉打头阵。”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皇帝冰寒的声音吓得下面的妃子浑身一颤,她们不敢再逗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殿门跑去,生怕跑慢了一步就会被皇帝赐死,金凤公主坐在皇帝身旁,眼见皇帝咳得似乎要将心啊肺都吐出来,她连忙拍着皇帝的背。劝道:“父皇,您别跟那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计较,当心您的身子,御医说过您不能再激动了。” 皇帝边咳边欣慰的看着金凤,这一刻他发现他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不再像往常一样不懂事,可他想不咳却咳得更剧烈,慕含烟连忙奔过去,手还没碰到龙榻,就被金凤一挥手挡开了,慕含烟错愕的看着她,但此时她却顾不得跟她计较,扑到床边跪下道:“父皇,您千万要保重龙体。” 皇帝咳得眼泪鼻涕直流,却怎么也控制不住,最后又剧烈咳了几回才缓过气来,他虚弱的向后倒去,手上的白绢也飘落在慕含烟脚边,慕含烟怔了一下,然后颤头手指拾起那块白绢,上面猩红的血色刺红了她的眼,她眼泪迅速奔涌而出,但又怕皇帝看出什么,她连忙将泪逼回了眼眶。 “父皇老了,唉。”皇帝惆怅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慕含烟抬头望去,透过泪眼看着皇帝一夕间苍老的容颜,她心里一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父皇。您怎么会老,您是天子,要活万万岁的,现在只不过是生个小病,明天就会好的,父皇别忧心。”金凤连忙接过去,看着皇帝这样,她虽然很想放声大哭,可是她却不能当着父皇的面哭出来,只能故作轻松的劝着皇帝。 “朕的身体朕自己最清楚,凤儿,父皇最遗憾的是在有生之年不能看着你披上嫁衣嫁出去,但朕已经为你挑选了最好的夫家,以后你嫁过去不要任性,凡事要懂得让人三分,知道吗?”皇帝慈爱的看着金凤,早在他病发第一日他就已经将后事安排好,他想他的决定会是最正确的。 “不,父皇,我不嫁,我要一辈子都陪在父皇身边,父皇,您别说丧气话。您明天就会好起来的。”金凤任性的道,她不要父皇死,父皇怎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4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能弃她于不顾,而且她也不想嫁人,她心里已经有了想嫁的人。 皇帝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侧头看着跪在地上安静的慕含烟,他伸出手去想要握着她的手,可是平常很容易办到的事,现在却千难万难,慕含烟意识到皇帝的意思,连忙倾身向前拉住皇帝的手。哭道:“父皇,您一定会没事的,老天只是跟您开玩笑,您一定会好起来。” “好孩子,朕知道你的心意,但是天命难违,快起来,羽儿啊,朕一直亏欠了颇多,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朕,朕会成全你的。”或许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皇帝突然对慕含烟示好让慕含烟错愕不已,但是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摇头道:“父皇,儿臣唯一的心愿就是您快快好起来,只要能让您好起来,让儿臣做什么儿臣都愿意。” 皇帝的目光闪了闪,这个女儿他亏欠得太多,可是为了凤儿的幸福,他却注定要更加亏欠她,他转过头去拍了拍金凤的手,道:“凤儿,父皇突然想吃梅花糕,你却帮父皇准备一份端来吧。” 金凤知道皇帝是故意支开她,她不依的道:“父皇,我让德公公去端,我要陪在父皇身边寸步不离。” 皇帝见状板起脸道:“难道父皇想吃你亲手端来的糕点都吃不到么,算朕白疼了你这么多年。”金凤瞧皇帝发怒,只得站起来跺跺脚,瞪了一眼慕含烟,然后快速的向门边走去。待脚步声远去,皇帝才拉起慕含烟,“羽儿,来,坐朕身边来。” 慕含烟有些受宠若惊,但仍是依言坐到皇帝身边去,皇帝苍老深邃的眸子在慕含烟脸上巡视了一圈。然后淡淡的道:“羽儿,朕大限将至,但你与凤渊国的婚事不能再拖,朕已经跟凤渊的皇帝商量过了,再过三天就是吉日,到时就让你们大婚,也算是为朕冲冲喜。” 慕含烟突然闻皇帝提起这事,心里就一直打“突”,她还在心里期望皇帝会说取消这桩婚事,可是听到后面说三天就是吉日,她整颗心就直坠入深渊,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皇帝,颤声道:“父皇,儿臣…儿臣不想嫁。” “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凤渊皇帝已经来金临将近两个月了,他们的诚意朕看在眼里,也知道你嫁过去他绝不会亏待于你,朕若死了,你们的婚事就会再拖三年,朕不想因自己而耽误你们。”皇帝明着好似处处都为慕含烟考虑,可是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皇,儿臣已经嫁过人了,儿臣也有过夫婿了,如果父皇真是为我好,就请不要逼儿臣改嫁,古语有云烈女不侍二夫,父皇这样做是要逼死儿臣吗?”慕含烟只觉得手脚冰冷,她还在打算为她与云灏桀的未来做努力,可没想到皇帝早已经将主意打到她头上,他或许知道自己一死,景公子就不会逼自己嫁人,所以想在他死之前亲眼看到她嫁出去,如此也好安心,可是他为什么要算计得这么精,金临国已经强大到再不惧任何国家的势力,为什么他还要逼自己嫁去别国。 “羽儿。”皇帝沉声喝道,目光逼视着慕含烟,瞧她倔强的样子,他知道如果来硬的,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所以软下声音道:“羽儿,你就算为朕冲冲喜也不行么,朕不想死,朕是天子,理应活上万万岁。” 慕含烟站起身来直直的跪在地上,然后向皇帝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为自己也为云灏桀,为什么他们的感情要走得这般难,好不容易看见希望在前方,可是总会冒出一些意外之事将他们拉得天远地远,“父皇,儿臣求您,儿臣不想嫁到凤渊去。” 皇帝看着慕含烟可怜的模样,心一软,但随即想到金凤,他又硬下心肠,“羽儿,你就算不为朕,也想想云家慕家几条人命,难道你宁愿因为你的自私让他们死于非命?”皇帝这样做已经打算与慕含烟撕破脸,如果慕含烟不嫁,那么他死后就会有很多的变数,到时直接影响到金凤,他不能让金凤受到半点伤害。 慕含烟绝望的看着皇帝,他是在威逼她,如果她不答应他就会拿云家慕家那些无辜的生命开刀,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父皇,您还当儿臣是您的孩子吗?您为什么执意要逼我?” “羽儿,朕是为你好,你生下来就注定是皇后的命,朕不能逆天而行。”皇帝试图以慈爱的目光看着慕含烟,可是看到慕含烟绝望且带着控诉的眸光时,他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想不出来,只能拿天意说事。 慕含烟透过迷蒙的泪眼看着端坐在床上的皇帝,他明明还是充满威严,明明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可这一刻在她心里,他的形象却渐渐崩塌,他不喜欢自己不宠爱自己也罢,可是为何要对自己这么狠绝,她一直以为皇帝找她回去,至少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可现在,她知道了,不是他亏欠了她,而是她亏欠了他。 慕含烟狼狈的自地上爬起来,她心碎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是我太天真,是我太傻,竟然会觉得您是真心疼爱我,在您心中,我只不过是一颗卑微的棋子吧,若不是有与凤渊国的婚事,您大概连一眼都不想瞧我,我还妄想着您至少有那么一丝的愧疚。”慕含烟每说一句眼泪就成线的往下掉,她只哭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为皇宫里的任何一个伤心。 皇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慕含烟这样指着鼻子叫嚣他还是第一次,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喝道:“羽儿,难道慕家两老教育你的就是对长辈说话如此不尊敬么,朕倒是想瞧瞧是什么人教育出你这种目无尊长的性子来。” 慕含烟愤怒的瞪着皇帝,她道:“爹娘教导我知恩图报,可是您却从未给过我恩情,除了给了我一条贱命,便什么也没有,在宫外,为了长公主这个身份,我连遭刺杀,好几次都险些死在刺客的刀下,可我回了宫您问过什么吗?您只当什么也没发生,我早已说过自己有夫婿,可是您又是否为我考虑过,就是在刚才,我不过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您就又是威胁又是指责,我目无尊长?是,因为您在我心中从来都不值得尊敬,我希望您只是一个路人甲,哪怕是擦肩而过,我都不愿意。”慕含烟是真的被激怒了,所以说话也口不择言,反正她怎么都要嫁去凤渊,不如将心里的话一吐为快。 皇帝也被气惨了,他瞪着慕含烟,一字一句的道:“金羽,你放肆,既然在你心中朕是这样的人,那么朕不妨告诉你,你三日后不嫁也得嫁,就是将你绑着嫁出去,朕也要看着你从皇宫里嫁出去。” 慕含烟真想冲上去抓花那张讨人厌的脸,凭什么?他凭什么替她决定一切,“请便,如果您坚持让我嫁,那么我告诉您,嫁出去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慕含烟绝决的说完,转身大步走出去,她恨死他了,恨不得他马上就死。 慕含烟刚走,皇帝就剧烈咳嗽起来,他没想到慕含烟如此烈性,但就算是一具尸体,他也要让她冠上凤渊皇后的身份,想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伸向旁边的一根金绳上,一拉金铃就叮叮当当的响起来。 片刻德公公就急匆匆的奔起来,看到皇帝已经下床站起来,他连忙道:“皇上,您龙体还未康复,怎么就下床了,回床上躺着吧,要不待会儿见了风,您又该咳嗽了。” 德公公的话刚说完,皇帝就应声咳起来,德公公脸一白,连忙上前去拍抚着皇帝的背,过了好一会儿,皇帝的咳嗽声才渐渐的小了,他看着窗外叹息的道:“难道真是朕做错了?朕只是想给凤儿更好的未来,只有他无人能给得起。”只有他的痴情才配得上凤儿,只有他的能力才配得上凤儿。 德公公听不懂皇帝的话,但结合先前他在门外听到皇帝与慕含烟争吵的片段,他大概也猜到些事情,便在皇帝身边侍候的人,什么时候该装糊涂,什么时候该聪明,他却是知道的,“皇上,您怎么会有做错事的时候呢?就算错也是他们不懂事。” 皇帝却似没有听到,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他都认为自己没错,“小德子,这两天多派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到朝华宫,密切注意金羽的动作,大婚前,不得出任何意外,若有必要,给她吃下软骨散也行。”皇帝是铁了心要让慕含烟嫁去凤渊。 德公公听了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他凄凄哀哀的道:“皇上,这样做对长公主是不是太残忍了?” 皇帝闻言猛然回过头来瞪着德公公,吓得德公公连忙跪倒在地,一迭声的道:“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知道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对了,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小汪子。”皇帝疲惫的转开头,小汪子跟云灏桀的感情他是知道的,如果让他知道铁定坏事,这件事他不允许有丝毫差错。 “是,奴才遵旨。”德公公满头冷汗的应道,然后站起来扶着皇帝重新躺回龙榻,此时金凤已经端着梅花糕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皇帝刚躺在床上,她唤道:“父皇,您累了吗?要不要吃点梅花糕再睡,这是御厨刚做出来的,很新鲜很可口的哦。” 皇帝侧头看着金凤乖巧的模样,他欣慰的笑了笑,“不用了,父皇要睡一会儿,你也累了半天了,回去休息吧。” “哦。”金凤脸上的神色突然一黯,低头扫了一眼手上的梅花糕,她向龙榻走来,将盘子放在矮几上,然后道:“父皇,那我将梅花糕放到矮几上,如果你饿醒了伸手就能勾得着,我晚上再过来看你。”说完站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向殿门走去。 皇帝看着金凤依依不舍的模样,伸出手挥了挥,见她终于走出了大殿,他才转回头瞪着明黄的帐顶,只要将金凤的事安顿好,他就算是死,亦心满意足了。 番外 第五十章 筹划 第五十章 筹划 慕含烟不愿意相信皇帝会软禁她。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当她踏出大殿时,那一群带刀侍卫就齐齐走上前来,冷着脸道:“长公主请回,皇上下旨大婚前,殿下不能随意走动,待会儿司衣坊就会来给公主试衣,请公主静候。” 慕含烟脸色一冷,她盯着那名说话的侍卫,直逼视得他垂下头去,她才冷笑道:“你们也知道我是长公主,竟敢拉我的驾,真是好大的胆子。”慕含烟说完就要硬闯,皇帝果然不是开玩笑的,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将自己嫁去凤渊。 那群侍卫虽面露惶恐,却丝毫不退让,见慕含烟硬闯,最早说话的那名侍卫拔出佩剑抵向自己的脖子,他道:“殿下,如果您执意出去。那请踏着奴才们的尸体出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拔剑抵着自己的脖子。 慕含烟被这状况吓得傻了眼,她只是想去找皇兄,现今能救她的只有皇兄了,但心地善良的她却不想踏着这么多人的尸体出去,那样她会恨死自己,正左右为难之时,宫门处响起一声娇斥:“你们都在做什么,在宫里亮剑,都不想活了么?” 慕含烟寻声望去,只见金凤身披紫色披风,手搭在紫鸢手上快步走过来,慕含烟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渐行渐近,不知道她此时来这里是做什么?恭喜她么?那她倒是要好好谢谢她这份好意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来却不仅仅是恭喜她。 “姐姐,看来我俩是心有灵犀啊,你知道我要来就早早的等在这里了,走吧,我们进去说话,外面怪冷的。”说完热情的挽着慕含烟的手,拉着她进了大殿,还不忘回头冲着那些傻愣住的侍卫道:“都愣着做啥,再拿着剑晃来晃去,小心本宫制你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进了殿,金凤却立即甩开了慕含烟的手,慕含烟错愕的看着她,瞧她神色晦暗不明。她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樽大神。”金凤看不起她,她又何尝看得起她,金凤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宠坏了的小孩,她根本就不必搭理她。 金凤走到上位坐下,冷笑看着慕含烟,“在外人面前,我敬你一声姐姐,你倒真以为自己是长公主了,今天你跟父皇的话我都听在耳里,你可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让你在他大殇之前嫁去凤渊吗?” 慕含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仍倔强的道:“不过就是为了完成那劳什子的婚约,怎么?你别有见解?”慕含烟斜睨着她,对她脸上笃定的笑意感到很刺眼,那是一种把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让人很不舒坦。 “你果然是笨,无怪乎父皇眼中没有你,就算你是先皇后的亲生女儿又怎么样?这些年来是我一直陪伴在父皇身边,而你什么也不是,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父皇让你嫁去凤渊也是为了我清出一条道。黑啸,哦不,就是云灏桀云大少他是我的意中人,父皇已经下了遗诏,等他自边关胜利归来就娶我为妻。”金凤小脸上漾满了得意,看着慕含烟突然失血的脸蛋,她心里涌起些许快意。 慕含烟震惊的望着金凤,她刚才说什么了?是她听到的那个意思吗?“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以前是云灏桀的妻子,不过这都是过去式了,从此后云灏桀是我的,明白吗,以后不准跟我抢他,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亲姐姐?”金凤嘲讽的看着慕含烟,从那天与慕含烟吵了架回去后,她就派人去打探关于慕含烟的过往,本想狠狠的反击她,结果竟然让她发现了那样的事实,对于慕含烟曾最近的拥有了云灏桀,她嫉妒得发狂,但她却隐忍下来,于是去找父皇,父皇自从便宠着她,对她的请求从来都不会拒绝,这次也一样,她才说完,父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谁是你姐姐,你不要乱认亲,我当不起你的姐姐。”慕含烟立即予以反击。但心里空出的那个大洞是什么出填补不了的,原来竟是这样么?她以为疼爱她的父皇,一切的考虑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少女,那么她呢?他将她放在何处,既然不觉得亏欠于她,又凭什么扰乱她的生活将她接回来? “哼,你以为我想啊,我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三日后你就乖乖的嫁去凤渊吧,灏桀有我照顾,你不用担心,我会比你侍候得更好。”金凤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裙子,然后潇洒的向殿外走去,与慕含烟擦肩而过时,慕含烟突然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腕,捏得她手骨都要碎了。 “金凤,我从进宫第一天开始就讨厌你,现在我更加讨厌你,灏桀对我的爱你永远都无法企及,我劝你还是放聪明点,别干傻事。”慕含烟咬牙切齿的道,她现在算是完全看清楚了,对皇宫里的人再也没有一点感情可言了。她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逃出去,不管手段多么卑鄙。 金凤优雅的回头,见慕含烟咬牙切齿的模样,她“咯咯”笑起来,“讨厌?我又何尝不讨厌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进了宫就要别人都将你放在首位,慕含烟我告诉你,你就算有长公主的身份,也永远不可能是公主,还有你放心,我会让灏桀爱上我的。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一辈子,只要我在他身边,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这个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说完一甩袖甩开慕含烟的手,脚步轻快的走出去,边走还边哼着曲子,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她心情很愉悦。 慕含烟恶狠狠的瞪着金凤离去的背影,身子晃了晃,跌倒在地,她想哭,奈何欲哭无泪,她想大叫,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喉咙上干涩难忍,这就是皇宫里的人,外表是那么华丽,可谁又能想到其中竟包藏了这么我丑陋事,为什么,同是女儿,为什么父皇这么偏心? 此时门外有几名嬷嬷走了进来,看到慕含烟坐在地上,连忙过来扶起她,“长公主,地上凉,怎么就坐在地上,小心受了凉身子遭罪。” 慕含烟拂开她们的手,看她们手上的工具,心知就司衣坊的人来给她量身裁衣了,她突然就发起怒来,冲到案几旁拿起上面的茶杯向她们掷去,“滚,都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们,滚。”慕含烟见什么拿什么砸,最后还抱起花瓶向那些人砸去,众人被她疯狂的举动给吓得魂儿都没了。边“哎哟”叫着,边退出大殿。 众人站在门边看着慕含烟发疯,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劝,慕含烟将大殿上的花瓶及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累得气喘吁吁的,她再次跌坐在地,仍是欲哭无泪,她该怎么办?捂着头她迅速思虑起来,现在不是坐以待毙的时候,如果嫁去了凤渊,她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门边站着的嬷嬷们见慕含烟不再发疯,都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有一个胆子稍大点的,她轻声道:“公主殿下,奴婢是来为您量体裁衣的,请您配合一下。” 慕含烟闻言陡然抬头瞪着她,眼光冷峻,吓得那位嬷嬷浑身直哆嗦,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她抚着胸口防备的看着慕含烟,生怕她又发起怒来,而慕含烟却只是盯着她们,好一会儿才笑道:“你们不用怕,我这就配合你们。”说完利落的站起来,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皇帝管天管地,但却管不了出宫以后的事,无痕未必真想娶自己。 嬷嬷们着实吓得不轻,但看慕含烟脸上没有半点怒意,她们才稍稍放下心来,快速的为她测量,慕含烟也极为配合,嬷嬷们测量好就收拾东西走了,临走时,慕含烟道:“嬷嬷,能不能麻烦你转告皇兄,让他来朝华宫一趟。” 那嬷嬷为难的扫了一眼慕含烟,慕含烟会意,自手腕上取下一串珠子塞到那嬷嬷手里,那嬷嬷看了看手中的珠子,低声道:“回长公主的话,太子殿下正在准备登基大典,恐怕没有时间来见您。”说完退出了大殿。 慕含烟微微愣神,原来是这样,景公子要登基了,所以这段时间都会很忙,那么她该怎么办,没有景公子的帮助,自己在这后宫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想混出去那是难上加难,此时门口一暗,慕含烟抬头望去,只见紫鸢踟蹰的站在殿门前,怯怯的望着她,慕含烟脸色当即黑沉下来。 “我数一二三,如果不消失在我眼前,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一、二、三,来人,把她给我哄出去。”慕含烟寒着声音道,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与金凤有关的人,只要见到了她就心里堵得慌。 紫鸢连忙跪下来磕着头道:“长公主,您消消气,奴婢来是请罪的,长公主要打要罚,奴婢没有半分怨言,还请长公主不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慕含烟冷笑连连,勾起唇角嘲讽道:“哦,你当真以为本宫那么蠢?误信了你一次还会再信你第二次,还是你觉得凭着你现在这副无辜的神情就可以再玩弄本宫?本宫告诉你,人只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一次,再摔第二次不是命不好,是她蠢得无可救药,你走吧,本宫就当没见过你。” “长公主,奴婢是诚心诚意来请罪的,请您不要这样说奴婢,上次奴婢失口绝不是二公主授意的,而是奴婢撞到皇上,惊了圣驾,奴婢不得不以此来保命,还请长公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紫鸢说得很诚恳,但却不能让人动容。 慕含烟冷冷的瞅着她一副无辜的模样,上一次她可以因为冲撞了圣驾自保而出卖自己,以后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再次出卖自己,她不傻,不会留这样的危险人物在身边,“你既然已经道过歉了,那就走吧,本宫接不接受是本宫的事,与你无关,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或许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回去告诉你主子,不要妄想打本宫的主意,本宫的丈夫死也不会让人染指。”说完绝决的背过身去。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慕含烟也不理会,皱着眉头沉思,自己如何顺利与无痕见面,无痕并不是真心想娶自己的,如果是为了与金临的盟约,只要金临有人嫁过去就行,这人可以是她,同样也可以是别人,只要他不说没人知道长公主被人掉了包,可是她该以什么理由说服他放自己一马? “长公主,奴婢知道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我,奴婢只想跟长公主动脉说一句话,不管在何时,只要长公主需要奴婢,奴婢就是死也会帮公主办到,包括长公主想见的人。”紫鸢轻轻的道,语气虽轻,可是却极为笃定,慕含烟现在唯一能倚靠的也只有她了。 慕含烟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来,紫鸢越是这样说,她就越不能相信她,这一次她不能败,无论如何也不能败,“你走吧,你再说一句,本宫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慕含烟寒声道,她不会再那样笨了,紫鸢信不得。 紫鸢神色一黯,只能起身告退,慕含烟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恨恨的一脚踹向前方,结果却踹上了椅脚,疼得她捂着脚直跳,她涨红了脸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该死的,就连你们也欺负我,来人,给本宫把这椅脚给锯了。”门外侍卫愣了一下,只得硬着头皮进来将椅子搬出去锯椅脚了。 慕含烟愁眉苦脸的在大殿上走来走去,犹如困兽,在她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后,身后突然有强大的存在感,她豁然转身,看到一位有些面熟又有些陌生的黑袍男子,她略微惊讶的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向慕含烟拱手行了一礼,然后道:“夫人,我奉主上的命一直保护夫人。”来人神情冰冷,但却奇异的给慕含烟一种安心的感觉,“主上?” “是,我叫无尘,是主上的得力助手,主上去边关前,曾交待我好好保护夫人,这些日子以来让夫人担惊受怕了,还请夫人谅解。”无尘恭敬的道,虽然他现在已经是暗卫首领了,但是他仍习惯于唤云灏桀为主上,前几天他奉命去外地调查,并没在京都,今天刚回来,就得知太子明日登基,长公主于三日后下嫁凤渊的事,他当下便急急的赶来朝华宫。 慕含烟自然清楚来者与云灏桀的关系,遂放了心,“不用客气,你是灏的助手,自然知道灏桀的去处,我有许多事都不明白,还请你能直言相告。” 无尘知道慕含烟要问什么,于是点点头,“夫人尽管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无尘并不以公主之礼待慕含烟,这让慕含烟很舒适,她这辈子最反感的就是摊上这么个长公主身份,“我听说灏桀去边关了,问其他人又不方便,你应该知道他是为什么事去的吧,边关战乱,他可还安好?” “是,主上与皇上约定一月为期让鞑靼国俯首称臣,而条件就是夫人不用下嫁凤渊,三天后正是一月的期满,夫人,边关战况吃紧,鞑靼皇帝已经驾崩,揶律齐也被剿杀在金都外,我国兵马长驱直入,已经攻下十座城池,只是我们联系不上主上。”无尘据实以告,这些日子以来,他一边出任务,一边将云灏桀的动态牢牢掌握在手,每日都会有最新的报告传来,但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得到消息了,不知道云灏桀出了什么。 “什么?”慕含烟震惊的问道,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无尘所说的联系不上主上这句话上,“什么叫联系不上?” “夫人,你别着急,主上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无尘安慰道,他相信主上会突破千难险阻回到京城来的,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京城是否还有能容下他的地方。 慕含烟后退了两步,怪不得皇帝三天后要将她嫁出去,原来不是他不守信,而是他已经知道云灏桀会胜利,但却不能让他顺利归来,或许归来后也直接将金凤嫁给他,高明,真是高明! “无尘,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慕含烟想了想道,现在云灏桀生死不明,她是绝不能嫁去凤渊的,她要出宫,要去找他。 无尘为难的扫视了她一眼,然后道:“夫人,如果是出宫,在下也无能为力,皇上已经将各个宫门处严密封锁,进出都需要盘检,我们是出不去的。” 慕含烟神色一黯,她早就知道皇旁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她走,不能出宫也罢,“无尘,我求你不管用多少人力务必找到灏桀,然后告诉他京城很危险,让他在黄土坡等我,我一旦脱身,会立即去找他。”出宫或许难,但要从迎亲队伍中逃走那会简单得多。 “是,在下立即却安排,夫人在宫中也万事小心。”无尘说完,拱了拱手便向殿门走去。 番外 第五十一章 假殇 第五十一章 假殇 痛,漫延至全身的剧痛生生的撕扯着他。云灏桀睁开眼睛来,眼前一遍迷蒙,寒冷自脚底嗖嗖窜上来,他感觉周围很潮湿,还能听到远处水滴滴下来的叮咚声,云灏桀努力撑开眼睛,只看到眼前模糊一遍,有光线自头顶打下来,他才慢慢看清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座水牢,怪不得会那么冷,原来自己整个身子都浸在冰水中,他有些恍惚,自己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他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自己遭算计了,镇远大将军,那个自己一直视为好友的人,在冲破金都就立即反目将自己关了起来,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 远处有沉重的脚步声渐趋渐近,云灏桀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时眼前已能视物,他看着那个拿着火把虎虎生风向这边行来的粗犷男子。眼底倏得冷冽起来,他云灏桀从来不交叛徒。 镇远大将军拿着火把渐行渐近,看到云灏桀脸上不屑的神色,他轻弯了嘴角,这人还是把什么神色都挂在脸上,唉,如果他知道他在三日前已被报了死亡名单不知道又会是何等的生气,可是他这也是为他好啊,“兄弟,我也不想这么对你,可是圣命难违啊,皇上让我一定要将你囚禁起来,唉,我说你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怎么能跟皇上对着干?这下好了,现成的驸马当不了,还落得如此田地,为兄真是替你感到不值啊。” 云灏桀冷冷的看着他,“你要抢功便抢功,何必说得如些冠冕堂皇?”自己也不知道被困在这里几天了,攻城那天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五天,他要尽快赶回去,否则含烟就会嫁去凤渊,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见到慕含烟嫁去凤渊,想到这里,云灏桀的神色缓和下来。他看着镇远大将军,恳求的道:“大哥,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上,你放我走吧,我要去办一件事。” 镇远大将军为难的扫了一眼云灏桀,他叹道:“兄弟,我知道你是痴情的人,可是你这番情算是付诸东流了,你就算回去也见不到长公主了,一日后长公主将与凤渊的皇帝在金临皇宫里举行大婚,然后由护卫护送到凤金交界处,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实现你的愿望的。”镇远大将军也着实为云灏桀抱屈,没想到好不容易将鞑靼夺下,皇帝却出尔反尔了。 云灏桀闻言心神俱震,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镇远大将军,他激动的道:“不会的,我还没回去,皇上怎么会这样做?他答应了我的。” 镇远大将军同情的看着他,然后道:“兄弟,我们是自家人。将你囚禁起来就是皇上给我下的密令,他就是要让你回不了京城,如此便是你失约,兄弟,自古以来挨宰的便是功臣,你立了如此大的功,皇上不给你奖赏,反而如此对你,说实话我挺为你不值的,但他是君,我们是臣,这辈子摊上了,便别无他法。” 云灏桀连连后退了几步,原来皇上打的是这个主意,不管他有没有获胜,只要没在一个月的期限内回到京城,那都算他输,而他竟然那么笨,竟以为皇帝会讲信用,思绪转了几圈,云灏桀才目光灼灼的看着镇远大将军,“兄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镇远大将军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但是……“兄弟,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可是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赶回京城,就算赶回京城也晚了。明天正午,长公主就要与凤渊皇帝正式行礼,然后启程去凤渊,你赶不上的,我们现在还在金都,从这里到我们先前驻扎的边关都要一天一夜的路程,死心吧,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非得是长公主?”镇远大将军很不理解,爱情就真的值得让人如此奋不顾身吗? 皇上一直都在利用云灏桀,但皇上终是没料到云灏桀真能在短短一月拿下鞑靼国,这简直就是战场上的神话,但云灏桀却办到了,只是能力再卓越又怎么样,皇上还是可以翻脸无情,即使答应的条件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他真的觉得皇上的心太狠了。 “大哥,不管我能不能赶到京城,我希望你能放了我,今后的事我自己只有定夺,含烟是我生命的一切,没有了她我的生命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一定要去寻回她。就算是硬闯进凤渊皇宫,我也要将她带走。”云灏桀从未如此坚持过一件事,这一次他一定要坚持到底,因为那是他的幸福,那时只有她才能弥补的缺憾。 镇远大将军有些动容,他看着云灏桀情真意切的模样,虽未领略过爱情的滋味,但也了解那种让人生死相许的爱情,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咬了咬牙道:“好,大哥也没为你做过什么。姑且拼上一命放了你,但你的身体实在负荷不了远途的劳累,不如歇息一日,你现在就是赶到京城,也见不到长公主了,不如休息一日,我去营里给你找几个能抄进路到凤金交界处的士兵,到时直接去那里抢人。”镇远大将军常年在沙场上征战,出的主意也是最实用的。 云灏桀感激的望着他,“谢谢大哥,可是我不能休息,我一日见不到含烟,我一日便不能安心,大哥,烦劳你帮我备一匹快马,也不用找人带路了,去凤金交界处的路我清楚。”云灏桀见镇远大将军已经掏出钥匙打开铁门,他一弯身走了了来,身子不由得颤了颤。 镇远大将军连忙伸出长臂扶起他,然后叹道:“瞧瞧你站都站不稳,就凭你现在这样,我 怎么敢放你走,听大哥的休息一晚再走,否则大哥绝不放人。”镇远大将瞧他虚弱的样子,如果就这样让他走了,说不定他就死在雪山里,到时他不是成全了他,而是害了他。 “不,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能再拖了,我晚走一刻含烟就会多受一刻的煎熬。”云灏桀急着向外走去,可是刚挪动脚步,就猝然跌倒在地,脚已经冻得麻木,镇远大将军看在眼里不由得自责,若不是皇上派的暗卫监视着他,他又怎么会对他这么狠。 “你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在长公主身上。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长公主受的煎熬就是一辈子,用一天换一辈子孰轻孰重?如果你坚持走,那么我就吩咐人买副棺材跟在你身后,我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好了,别再说废话了,我扶你去休息,如果没看到你好好的,我是绝不放人的。”镇远大将军比云灏桀还固执,云灏桀实在拗不过他,也只能答应。 京城皇宫内,慕含烟被困在朝华殿两天了,这两天内谁都没有来看过她,只有德公公来了一趟,德公公端来补药,说是看皇帝赏赐的,慕含烟本不想喝,可是自己不喝,德公公就一直站在旁边盯着她,无论她威胁利诱都不肯离开,最后慕含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当着德公公的面将那晚汤药喝下,德公公这才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待德公公转身走出大殿,慕含烟气得抓起药碗猛得向地上砸去,这几天她;除了拿这些死物发气已经再也找不到其他方法发泄心中的郁结了,可当她要将药碗向地上砸去时,手突然无力的垂下,碗也落在地砖上,却只是打了几个圈便停了下来。 慕含烟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似被人抽干了一般,她使劲想挪动一下脚步,奈何全身虚软得她直直的跌倒在地,她诧异极了,怎么回事,先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将今天吃的东西在脑海里过了一圈,也没觉得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她的目光突然定在那个药碗上,药!有人在那药里放过什么,慕含烟想起德公公怪异的表情,她早该想到,德公公怎么可能会来盯着她吃药,原来是想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喝下了那药。 慕含烟苦笑,父皇就那么容不得她么,非得要将她嫁出去,就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留给她?微微抿紧唇,慕含烟恍然看见几名宫女快步进来,见她坐在地上,连忙上前,“长公主,您怎么坐在地上,奴婢们扶您起来。”慕含烟想使性子的推开她们,可是自己却半分力气都使不上,她的心被绝望所填满。父皇啊父皇,你何苦这样? 宫女们扶起她,见她全身无力依着她们站着,她们皆惊诧的道:“长公主,您怎么了?”有人伸手去探了探慕含烟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松了口气,“长公主,或许是这几日太劳累了,奴婢扶您进去躺躺,说不定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对了长公主,明天是您的大喜之日,等会儿您睡醒了就要开始沐浴净身,奴婢要将您打扮得美美的,成为最美的新娘。”那人唠唠叨叨,一点都没注意到慕含烟的脸色已经由苍白泛着铁青。 若是一刻钟前,慕含烟肯定会狠狠的推开她,然后吼她,可是现在她全身无力,就是多说一句话也累得不得了,慕含烟觉得心很痛,她曾经还天真的以为皇帝会是个好父亲,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他在一定程度是确实是个好父亲,而对她来说,他却非常残忍,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后吗? 宫女们都觉得慕含烟很奇怪,但是以为她就是发了几天脾气终于认清了现实,扶着慕含烟来到床边,她们替她脱下外衣宫鞋,然后侍候她躺下这才走出去,慕含烟躺在床上,本来已经流干的泪又顺着眼角滑落,她疯狂的想着云灏桀,想他现在在何处,皇帝会不顾情面的对她,对待云灏桀也不会心慈手软,他是否知道自己此时的无助? 回想当初的甜蜜,慕含烟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撕扯着疼,她该怎么办?与无痕拜了天地,她就是凤渊的皇后了,不管她心里爱的是谁,她都已经背叛了云灏桀,以后她还怎么面对他?慕含烟越想泪流得越凶,她想伸手去拭,她想阻止越流越汹涌的泪,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决堤,这些天的委屈与担忧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让她再也承受不住。 正当慕含烟哭得厉害时,内殿外却响起太监陡然拔高的声音,“皇上驾到。”慕含烟一想起皇帝,连忙用力侧过身去,她并不想见到他,他还来干什么?是想看她的笑话么?如果早知道回宫会这样,她是死也不会回来的。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景公子心疼的看着蜷在床上那道小小的身影,这些天为了忙关于她的事,他连续三天没合过眼了,可是今夜他却不能不来,因为明日就是大婚了,景公子安静的望着她,在原地站了许久,才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慕含烟已经止不住颤抖的身子,他向前走去,在床侧坐下,他伸手拍了拍慕含烟的背,而慕含烟却如遭雷击,全身倏得绷紧。 慕含烟心里一阵猫抓似的难受,她身子颤了颤,咬着唇向里挪去,虽然很吃力很吃力,但是她不想让卑鄙无耻的人碰,即使这个人是她的生身父亲,她也一样恶心,“不要碰我。”慕含烟咬牙切齿的吼道,他以为他这样她就会不怪他,不可能的,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停止对他的恨,当她成了凤渊的皇后,她会努力钻营权力,也会在有生之年不停的侵犯金临江山,她要让他 01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5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她要让他就是在地里也不会心安。 景公子怔了怔,讪讪的收回手,看着慕含烟绷紧的背影,他惆怅的道:“烟儿,是皇兄的不是,将你接进宫,却让你受了这诸多的苦,你不想见到皇兄也是应该的,那皇兄这就走。” 慕含烟一愣,连忙回过头来,看到景公子失落的望着自己,她错愕极了,他不是很忙么,现在怎么有空来这里?“皇兄?”慕含烟突然觉得很不真实,这几天来她做梦都想见到他,可是当他真的坐在这里时,她却又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他,还是又是她的幻觉。 景公子瞧慕含烟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心疼的伸手去替她揩拭满脸的泪水,打趣道:“怎么哭得跟个孩子似的,见到皇兄就这么难过?那我还是走吧,免得让你更伤心?”说完作势起身要走。 慕含烟连忙伸手去拽他,可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她累得气喘吁吁,她抬头咬着唇道:“皇兄,你别走,我好不容易将你盼了来,你别走。”慕含烟这时才注意到景公子是穿着一身明黄绣有龙纹的龙袍,看来他真是登基了,“穿着龙袍的皇兄真俊。” 景公子刮了刮她的鼻子,“这会儿知道打趣我了?烟儿,你怎么了?”景公子敏锐的察觉到慕含烟的吃力,她平日里虽不是活力四射,但也绝不会是现在这副吃力的样子,他没来的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伸手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烧,他就更是不明白了。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皇兄,你怎么会来?现在不忙了么?”看景公子穿着朝服,慕含烟已经猜到他是下了朝就直接来到这里,所以非常感激,不忍让他再替自己担心。 “烟儿,明日就是你的大婚之日,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皇兄替你完成。”景公子眼中掠过一抹不忍,如果她不问起,那么他就什么也不说了,这对苦难的情侣,没想到到最后仍是不能在一起。 慕含烟确实有心愿,但她不确定景公子会不会为了她违背父皇的旨意,咬了咬牙,她还是说出口,“皇兄,求你取消婚事,我不想嫁去凤渊,那会逼死我的,我不能对不起灏桀。”慕含烟说着眼泪就扑嗍嗍的直往下掉,她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多风波,与灏然相恋三年,本以为能相守终身了,可是老天爷突然神来一笔让她入错了洞房,然后好不容易认命了,与灏桀相爱,但没想到自己又是长公主,还与别国有了婚约,她的命就一定要这么悲苦吗? 景公子怜爱的抚了抚慕含烟的头发,他叹道:“烟儿,我知道你心有所属,但是这关系到两国的盟交,皇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桩婚事取消,再说明天就是大婚之日了,我们到这时悔婚,那是对凤渊的不尊重,后果会很严重的。”景公子惆怅的道,如果不是要圆过凤渊与金临两国的尊严,他早已经将慕含烟送出宫了,怎么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可是皇兄,为什么两国的盟交要让一个女子去维系,这不公平。”慕含烟逼视着景公子,现在只有景公子能帮她了,如果她说服不了景公子,就只能乖乖的嫁去凤渊,在这之前,她怎么也要讲出一番道理来。 “云灏桀死了。”景公子突然沉痛的道,然后直直的看着慕含烟。 ~~~~~~~~~~~~~~~~~~~~~~~~ 女主马上就能脱离那个变态的皇宫了,哇咔咔,为即将迎来的高嘲鼓掌,话说,馥儿征集新书意见,开篇大虐亲们能接受不~~留评留意见哈~~ 番外 第五十二章 意外之人 第五十二章 意外之人 慕含烟怔怔的看着景公子。脑袋里轰隆隆的,只看见景公子的嘴一张一合的,可是对于他在说什么却一点概念都没有,过了半晌,慕含烟才颤着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他说得肯定不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肯定不是。 景公子怅然的叹息,望着慕含烟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怜惜,他实在不想看见慕含烟这样无助且彷徨的表情,但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我刚收到的消息,云灏桀在我军将士冲入金都的时候,已经被人杀死了,当他被找到时,听说已经断气两天,我本是不想告诉你让你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烟儿,你节哀吧。” 慕含烟紧紧的盯着景公子,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点说谎的痕迹,但是没有,他仿佛在陈述一件事情面面色平静。可是他的话却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怎么可能,云灏桀武功高强,他怎么会被杀死,皇兄一定是在骗她,目的就是让她乖乖的嫁去凤渊,她不相信,一个字都不信。 慕含烟盯着景公子缓缓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皇兄,我不相信,灏桀不会死的,他答应过来带我走的,他不会言而无信抛下我不管的,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慕含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颤巍巍的坐了起来,刚要下床,身子却晃了晃,景公子连忙扶住她。 “烟儿,我不会骗你的,你不相信我的话,总该相信这个吧。”景公子稳住慕含烟,然后自怀里掏出一块染了血的白绢,白绢下面绣着一串槐花。槐花下面扭扭曲曲的绣着她的名字,她还记得这手绢是她初学女红时绣的,当时她看绣得这么丑,便扔在一旁不再管它,不知道云灏桀什么拿去的。 “这是镇远大将军自云灏桀手上取下来的,他死后还紧紧的攥着这条白绢,含烟,我知道你对云灏桀用情至深,可是他已经死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景公子残酷的道,他要彻底让慕含烟死心,否则她将来会更加痛苦。 只是他不知,无论如何,慕含烟都会伤心的,云灏桀客死异乡,到死都舍不得丢下她的东西,可见他对自己用情有多深,可是他死了,老天为什么这么残忍,既然让他们相爱,为什么又要让他们阴阳相隔?“不。我不信,灏桀他不会死,他一定不会死,我还没有跟他说我爱他,我还没有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怎么可以死,我不信,我要去看看,我要见他的尸体。” 景公子死死按住才勉强制住激动的慕含烟,她现在的情况让他该怎么说,犹豫了一下,景公子还是打算据实以告,“虽然是冬天,但尸体押送回来也会腐烂,镇远大将军为了让他死得安心,已经火化了就地掩埋了,烟儿,镇远大将军从来不说谎,他与云灏桀是拜把之交,也绝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你节哀吧。” 慕含烟激动得一把推开景公子,嘶声吼道:“不,你说什么节哀不节哀的话,灏桀根本就没死,我为什么要信你,你跟父皇一样,跟金凤一样,你是不是想让我嫁去凤渊,然后就能将金凤嫁给灏桀了。原来你们这样自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们了,要这样折磨我?”慕含烟恨恨的瞪着景公子,凌厉的眼色都能将景公子撕成两半。 “烟儿,你别激动,这是事实我干嘛要骗你,再说我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想嫁去凤渊,我会为你相办法的,但是云灏桀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接受也要接受,因为他是绝不可能再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烟儿,我希望你能开心,对于云灏桀的事我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事情已经发生,我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如果让他在九泉下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他也会走得不安的。”景公子大声劝道,收到奏折时,他也是一惊。可是仍然选择让慕含烟知情,这样总比她傻傻瓜的等好。 “皇兄,我不信,我不信,他不会抛下我不管的,我相信他一定会回来的,皇兄,救救你放我走吧,让我去找他,金临有那么多皇亲国戚,要找个和亲的郡主是多么容易的事。不要逼我,否则我宁愿去九泉下陪灏桀。”慕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乞求的望着景公子,希望他能救自己,只要出了宫,她一定人找到云灏桀的。 景公子怜惜的将她搂进怀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哭得如此凄凉,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将云灏桀护得好好的,不让慕含烟伤心,可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云灏桀已经死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安抚活下来的人。 “烟儿,如果你要出宫,我倒是有法子让你出去,只是如果你要去边关找云灏桀,那我绝对不准,那边天寒地冻、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去那边,万一遇上什么人怎么办?而且云灏桀真的已经死了,无论你信与不信,他都已经死了。”景公子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慕含烟听在耳里实在受不了了。 “皇兄,灏桀没死,我还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他不会死,他不会如此不负责任的抛下我不管,皇兄,你相信我的直觉,他一定被困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救他。”慕含烟十分固执,她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云灏桀死了,她还记得他跟她说过,让她等他来接她走,所以他不会失约的,既然他不能回来接她走,那么她会勇敢的走到他身边。然后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再也不放开。 景公子摸了摸她的头发,对于恋人之间那种直觉,他不了解,可是看到慕含烟如此可怜,他真的心软了,这几日他隐约知道父皇瞒着他做什么事,直到三天前,他在朝华宫外听到金凤与烟儿对话,知道父皇已经打算向烟儿下手了,所以他才开始筹划怎么将烟儿放出宫去,可是这一切的筹划都在他得知云灏桀死了时傻了眼,如果云灏桀死了,他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皇兄,你能放我出去吗,我要去找他,我有种直觉,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如果你也像父皇一样要让我嫁去凤渊,那么我只有一死。”慕含烟执着的看着景公子,执意要让他给自己一个答案,想死的人不吃不喝也会将自己饿死的。 景公子长叹一口气,“烟儿,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固执,但是我郑重的告诉你,你赢了,烟儿,你在皇宫里所受的委屈,皇兄会为你讨回来,但你要记住,你不管在什么地方,皇兄心里永远牵挂着你,当你想皇兄的时候,随时都能回来看我,这是出入宫的腰牌,你收好,到时不管你找没找到云灏桀,都要写信告诉皇兄,皇兄会为你祝福的。” 慕含烟没想到景公子真的愿意放她走,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不信的看着景公子,错愕的道:“皇兄,你…你真的答应我了?你愿意放我离开了?”慕含烟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兴奋得扬高了,或许这是这几天来唯一让她高兴又心酸的事,能走出皇宫,她真的很开心。 景公子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虽然他已经登基,可是这里也很多父皇的眼线,“小声点,含烟,在大婚前,我会让人来与你交换,到时你什么话都不要说,跟着一旁的侍女走就是了,她会将你引向宫外,宫外的马车我也为你备好了,我让你的二哥护送你去边关,如果外面风平浪静,你就跟云灏桀幸福的生活,如果外面风雨交加,我希望你回来让我继续护着你。” 慕含烟感动得直流泪,景公子对她真的很好,从他们初次见面,景公子就一直扮演着大哥哥的角色,在她遇害的时候救她,在她伤心失意的时候陪她,在她离家出走的时候去找她,这样的哥哥真的很好,只是这皇宫,她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就算外面的世界风雨凄清,她也会寻一个地方,抱着跟云灏桀的回忆孤老一生。 “谢谢皇兄,谢谢皇兄。”慕含烟用力的抱紧他,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感激,“皇兄,认识你真好。” 景公子伸指刮了刮她的鼻梁,“又哭又笑的,害不害臊,好了,皇兄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先休息一会儿,对了,我见你仿佛很吃力的样子,怎么了,又说没病,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慕含烟低垂下头去,她该怎么说自己是中了软骨散,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直言,“皇兄,我中了软骨散,父皇是铁了心要将我嫁去凤渊的,你这样做真的没事吗?对你的江山有什么影响吗?”慕含烟还是有些担心他的,毕竟他对自己那么好,她不想看到他整日为国事烦忧。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就如你所说,江山要拿女人来维系,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你放心,我会好好善后的,还有软骨散的解药我待会儿会派人给你送来,你在宫里先不要吃下解药,等明日出了宫再吃,烟儿,明天会很忙,皇兄就不来送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景公子说得极为洒脱,但是那双眼眸里却漾着担心与祝福。 “皇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在远方默默的祝福你的,你也要赶紧找一个心上人,到时给我生个小侄儿,那样我就放心了。”慕含烟依依不舍的看着景公子,在宫里除了景公子她别无留恋,只是这一走,他们就一辈子不能相见了,淡淡的叹了口气。 景公子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到门边,他似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慕含烟仍看着她,他冲她笑了笑,才撩帘出去了。 慕含烟怔怔的坐在床上,景公子走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挪动一下,神情似梦似幻,时而难过时而欣慰,想着现在云灏桀生死不明,她心里又不安起来,又因这几日心里藏着事没吃好睡好,几经折腾后,她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没睡多久,她就被外面的嘲杂声吵醒,慕含烟睁开眼睛,瞧见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时,她愣了愣,不明白她现在还来找她做什么? 金凤本来还忧郁的脸在见到慕含烟睁开眼睛时迅速一变,她笑得很得意,却仍掩饰不住眼底的黯然,“你醒了,真是好命啊,外面都翻了天了,你却还睡得着,我着实想不通云灏桀看上你哪点了,漂亮没我漂亮,高贵没我高贵,就连命都没我命好,我看你真是一无是处啊。” 慕含烟冷冷的看着她,冷漠的道:“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么请回吧,我不想听到你说任何话,还有灏桀为什么选择我,这个问题你若有机会就去问他吧,我是替你解答不了的。”都到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来挖苦自己,可见她根本就没将灏桀放在心上,就算放在心上又怎么样,她注定只是一个炮灰。 金凤仿佛被激怒了,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是啊,选择你又怎么样,你还是争不过天,对了,你还不知道云灏桀死了吧,呵呵,遇上你的都是短命鬼,我听说你以前的恋人云灏然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还真是个害人精啊,这样的你,你怎么还有信心站在我面前跟我大放厥词呢?” 慕含烟哽了一下,她目光凌厉的瞪着金凤,她怎么说自己都没关系,可是为什么要拿云灏桀说事,“金凤,我一再容忍你也不过是看你年纪小,你不要以为你真能蹬鼻子上脸了,如果你不想看见我请走,我也不会愿意看到你的,因为看到你这种脸我就犯恶心,给我滚出去。”末了,慕含烟暴吼了一声,把金凤也吓了一跳。 金凤惊惧的看着慕含烟,她跳离床边三步,见慕含烟并没有坐起来,她冷冷一笑道:“是啊,我是那么的不愿意看到你这张脸,可是知道云灏桀死了我高兴啊,我得不到的你也甭想得到,忘了告诉你,我后天要出嫁了,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瞧,我的命比你好多了,你放心,我才不想跟你牵扯上什么关系,因为一旦跟你有关心的人最后都没得到好下场,云灏然如此,云菲儿如此,云灏桀亦如此,明天你嫁出去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不过我有句忠言要告诉你,免得你再害人。” 慕含烟恶狠狠的瞪着她,再也不想自她嘴里听到更肮脏的话语,她扯着嗓着吼道:“来人啊,把这疯女人给我丢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她。”若是她还对金凤存有一点点的好感,到这一刻就完全没有了,之前义正严词的来跟她说她爱的是灏桀,可刚听到灏桀死了的消息,她就立马嫁给别人,这样的人她就当做从没见过。 金凤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她回瞪着慕含烟,“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希望你千万别再把凤渊皇帝给克死了,否则你又成了寡妇了,成寡妇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记得给自己留个支撑,毕竟母凭子贵,这样你在凤渊皇宫里才会有一席之地,你瞧我多为你着想,哈哈哈。”金凤狂笑着撩帘出去了,看到慕含烟变得铁青的脸色,她才终于觉得大快人心,但笑着笑着她眼里又涌起泪来,没想到云灏桀会战死,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当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唯一的想法便是来刺激一下慕含烟,可是刺激完了又能怎么样,也不过是落得两败惧伤。 慕含烟扯着枕头猛然向金凤的背影砸去,可是枕头却只是无力的掉在脚踏下面,慕含烟怔怔的看着枕头,双手握得死紧,如果自己有力气,她刚才就会冲上去撕烂金凤的嘴,可是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扬长而去,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为什么金凤会这样,她的心里真的已经扭曲变态到这种程度了么,想了想,慕含烟又摇了摇头,她变不变态与她何干,反正等她出了宫,她就等同于路人甲,再见面也是不相识的,所以她没必要为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而气成这样,更何况灏桀不会死,灏然也没事,菲儿也没事,这就足以说明自己绝对不是害人精。就算是害人精又怎么样,灏桀一样爱的是她。 慕含烟使劲为自己催眠,心里暗示了好几回才将这事忘却,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慕含烟正想着今天的访客真多时,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五官让她心情突然激动起来,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没喊出话来,就瞧着对方一步一步很稳的向自己走来,泪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 ~~~~~~~~~~~~~~~~~~~~~~~~~~ 看到有宝贝说相公从头到尾都在虐,馥儿汗啊,文文快完结了,宝贝们有什么想看到温馨情节,可以留评告诉馥儿一声,馥儿一定满足大家~~ 番外 第五十三章 大婚前夕 第五十三章 大婚前夕 慕含烟睁大眼睛看着那人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激动得眼眶泛红,感觉喉咙发紧,想说话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对方先开了口,“嫂子。” 云菲儿缓缓走到床边,热泪盈眶的看着慕含烟,瞧她苍白着脸,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大嫂,好久不见,都不认得我了吗?”云菲儿眼中有着担忧,瞧慕含烟这样,她可想而知她在宫中的境遇。 慕含烟连忙伸手抹了抹眼角,然后涩声道:“瞧你说的,我要是连你都不认得了,你怕是会在心里骂我呢。”慕含烟用力回握住云菲儿的手,现在见到她,她非常开心,暂时将所有的苦楚都埋藏在心底,只为她展露无忧的笑容。 “我怎么敢骂嫂子,嫂子。你瘦了,他们没有给你吃的吗?以前就知道你很瘦,现在就是风都能将你吹走了,大哥见到你,该会有多心疼啊。”云菲儿心疼的道,听闻慕含烟明日将大婚,她再也沉不住气想进宫来质问她为什么,可是看到她的模样,她心里一下子就酸涩起来,质问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觉得很心疼很心疼。 慕含烟低垂下头,这些日子以来惶惶不安的,她怎么可能胖得起来,但这些苦楚她不想告诉菲儿让她为自己担心,反正明天这一切就结束了,想到这里她目光如炬的看着云菲儿,“菲儿,你会走路了?真是太好了。” 云菲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她脸上也染上一抹喜悦,“是啊,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再站起来,这一切都要多谢慕二哥,若不是他天天陪着我锻炼,我可能到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大嫂,你在宫里好么?你明天真的会嫁去凤渊吗,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可是大哥怎么办?他那么爱你。”云菲儿不由得担心起云灏桀来,她一直都知道大哥是那种不爱则已,爱了就不会放手的人,所以若是大嫂嫁去凤渊,大哥的状况可想而知。 慕含烟坚定的看着云菲儿,“菲儿,我不会嫁去凤渊的,你放心,对了,你跟我二哥的婚事怎么样了?进了宫后我们就没再见过面,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因为我的事而被耽搁了?” 云菲儿俏脸微红,她目光游移的看向地面,这才注意到慕含烟刚才丢出去的枕头,她连忙弯身去捡,然后成功的转移注意力,“大嫂,你怎么将枕头扔地上了,是不是嫌皇宫里的枕头不软和啊?” 慕含烟看着她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她是害羞了,于是也从善如流的不再追问,“是啊。皇宫里的东西用着怎么都不如家里的好,如果有可能,我宁愿自己不是这劳什子长公主。”慕含烟眼中闪过一抹厌弃,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何其的多,如果不是菲儿能重新站起来,她会更加自责的。 云菲儿扑哧一笑,“人家都巴不得自己是公主,偏偏你弃如草芥,大嫂,当长公主一定很威风吧,大家都要向你下跪,对了,我用不用向你请安呢?”云菲儿促狭的看着慕含烟,然后作势要去行礼,慕含烟快她一步将她拽住,瞧她眼中闪过顽皮的笑意,她嗔道:“菲儿真坏,就知道逗弄我。” 云菲儿倚在床前,看着慕含烟脸上终于露出真诚的笑意来,她才放下心来,刚才的她让她感到很陌生,“大嫂,我跟慕二哥商量过,等你脱离皇宫和大哥回来后,我们就找一处没有人烟的地方隐居,再不过问凡尘俗事,到时大哥跟慕二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跟你就在家织布裁衣,那样的日子肯定宁静又幸福。” 慕含烟也充满向往的想着。那天在飞檐小楼上,她也对云灏桀满含憧憬的说过这番话,只是那时候她坚定的以为他们能突破重重困难最后牵手在一起,但现在……,皇兄带来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不,不会是真的,她不容许有这种可能。 “大嫂,你干嘛摇头啊,难道是你信不过我的绣工?你放心,我跟怡心学了很久,现在绣也来的鸳鸯肯定就是一趴鸳鸯。”云菲儿连忙辨解道,她现在可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三小姐了,为了这个梦想,她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天天练习走路,天天练习刺绣,想起那段时光,她连忙伸出手,给慕含烟看手上大大小小的针孔,还理直气壮的给慕含烟指手上的战绩,“你看你看。这个洞是我在绣鸳鸯脑袋时不小心给刺上自己手指上的,这个洞呢,是我绣着绣着走神,然后扎上的,还有这个洞最好玩,当时慕二哥在院子里练剑,我看着他一不小心就扎到手指上了,还有还有……” 慕含烟满头黑线,这孩子做事三心二意的,能将鸳鸯绣成鸳鸯还真是难得,“手都扎成这样了。二哥都不心疼么?还让你坚持绣?”其实慕含烟是想说都不怕你把手指扎成马蜂窝吗?不过到底是厚道,什么话也没说。 “慕二哥当然很心疼。”云菲儿急着为慕景瑞平反,话一脱口又意识到自己说什么,她连忙咬着嘴唇不再说话,看慕含烟笑盈盈的模样,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她满脸通红,横眉瞪着慕含烟,嗔道:“大嫂坏,故意诱我说这些话。” 慕含烟叹息一声,将她拉进怀里,看见云菲儿如此幸福,她就放心了,一直以来对云菲儿的愧疚都压迫着她,现在菲儿已经找到属于她的幸福,那么她就不用再替她担心了,只是想起皇兄说要让二哥陪她去边关的事,她是否应该先问云菲儿一声? “菲儿,你怎么进宫的?”慕含烟问道,菲儿能进宫,大半的功劳可能都要归于皇兄,因为宫中能如此关心她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兄了,那么菲儿一定也跟皇兄碰过面了,一定知道皇兄的安排。 “是皇上召我来的,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就来了,大嫂,你见到我不高兴么?”云菲儿稍稍推开慕含烟,抬头望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眉宇间夹杂着一抹忧郁,虽然知道大嫂不会不高兴,但除此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有,我很高兴,菲儿,你知道二哥要跟我去边关的事吗?”为了不让云菲儿担心,她打算先知会她一声。毕竟此行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到时能不能找到云灏桀她也不知道,边关那么大,她除了凭着直觉去找他,就全无依据了。 “嗯,我知道,皇上跟我说过,大嫂,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去,我不相信大哥就这样没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的一面之词我压根就不相信,大嫂,你也别相信,大哥一定会活着,因为他是那么爱你,他不会忍心将你抛下不管。”云菲儿拉着慕含烟的手,安慰着她。 慕含烟笑了笑,“我相信灏桀不会有事的,菲儿,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去将他找回来的。”慕含烟拍拍云菲儿的手,没想到自己担心让菲儿知道会伤心,到头来反倒是菲儿担心她才不提的,对她这种窝心的举动她很感动,在皇宫里除了皇兄再没人让她感觉到温暖了,看到菲儿时,她很想将自己的脆弱全部表现出来,可是看到她这样,她决定要坚强,不能让关心她的人为她担心了。 “嗯,嫂子,对了,皇上有交待过不能让我在皇宫里待久了,大嫂,我要回去了,我会在家里等着你,然后我们一起出发去边关,我们一定会找到大哥的。”云菲儿坚定的道,大哥绝不会有事的。 慕含烟含笑点头,然后向云菲儿挥挥手,云菲儿回身冲上来又抱了慕含烟一下,才依依不舍的出去了,等珠帘不再动时,慕含烟才收回目光,心里一片惆怅,为了明天,她一定要坚持住,一会儿,宫女们走了进来,见慕含烟坐在床上,稍稍一愣后,都向慕含烟福了福身,“奴婢见过长公主,殿下,太上皇刚才请人来宣旨,说在祥宁宫里给长公主准备了送行的宴会,还请公主移驾过去。” 慕含烟靠在床头上,冷冷的看着那群宫女,现在她一看见宫里人就恶心,一听到大家提起太上皇就难受,她为什么还要强撑笑颜去看他们唱戏,明明就已经跟自己撕破脸了,又何苦还要做样子,她看着难受,他们一定也不会好过。“你去回太上皇,说我今天累了,早早歇下了,就不去参加了。” “可是公主……”那位宫女瞅见慕含烟的精神已经先前好了许多,迟疑的唤道。 慕含烟横了她一眼,“可是什么,本宫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本宫累了,不想走就是不想走,滚出去,不要再来烦我。”慕含烟气愤的道,反正她明天就要走了,他们能为难的也不过今天一晚。 “是,奴婢这就去回话。”那名宫女怯懦的回道,以前她还觉得慕含烟亲切和蔼,可是这几天她脾气暴躁,让人不敢忤逆她的话,她伸直腰缓缓向外退去,其他的宫女还留在殿内,慕含烟挥挥手,“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要进来,谁来了都一样。” 慕含烟拒绝去参加宴会,太上皇没说什么,只叫人端了些御膳过来,慕含烟看都没看一眼就让宫女们端下去分吃了,将近三更时分,她被饥饿给惊醒过来,算起来今天她除了喝了一碗药以外,就什么都没吃,现在醒来,又是半夜,所以觉得分外寒冷与饥饿,想起先前那烤得流油的烤鸡,她吞咽了几口口水,不停的在脑袋里命令自己不要再想。 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想,鼻间似乎都能闻到那股香味,让她的肚子发出好几声如雷的声音,慕含烟捂着肚子有些后悔的想道:“早知道该留下一只鸡腿,也不至于这样饿。”想到这里她就悔不当初,自己真是固执,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 慕含烟又在床上翻了几圈,想睡硬是被肚子饿扰得睡不着,想坐起来浑身又没有力气,她就那样瞪着帐顶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外殿的大门似被什么人推开,然后又轻轻的合上,这一刻慕含烟突然紧张起来,夜半时分谁会这样鬼鬼祟祟的来朝华宫,而且还能让外面的侍卫放行,想着想着,慕含烟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一张苍老的脸来,她心猛然跳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口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慕含烟身子绷得紧紧的,就怕来人会对自己下什么毒手,她屏住呼吸,连抬头去瞧一眼的动作都没有,略有些轻缓的脚步声行至床边,慕含烟吓得不得了,当下一翻被子猛然向来人掷去,可是那人身手灵活,一下子就将被子挡开,慕含烟放声大叫:“救命啊。”声音出口,她才发现她因为紧张,声意已经嘶哑,那放声的一叫却细若蚊嘤。 “烟儿,是我,别紧张。”景公子苦笑的看着捂着眼睛大叫的慕含烟,她这幅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禁觉得有些滑稽,他将手上的食拿放在脚踏上,倾身坐在床边,拉着慕含烟还颤抖的手轻言细语的道:“烟儿,怎么就吓成这样了?是不是怕皇宫里有刺客?你放心,皇兄加派了许多暗卫盯着朝华宫,没有人能潜进来的。” 慕含烟这才睁开眼睛,看到景公子时,她长长的呼出口气,刚要说话,就觉得嗓子干涩得难受,止不住的咳嗽起来,景公子连忙去桌边倒了杯冷茶来给慕含烟,看着她捧着杯子喝下,他才又接过杯子搁在床边上的矮几上,“我知道你晚上没吃东西,刚才处理完政事,刚巧汪公公让御膳房做了些清粥小菜送过来,我想到你没吃东西就拿过来与你一起吃,没想到倒把你吓着了。” “不碍事的,皇兄,是我自己想多了。”慕含烟不好意思的道,自己也确实是惊弓之鸟了,在皇宫里她没有势力,就算进来的是刺客,杀了她也没有人来救吧。 “没事,是皇兄让你没安全感,好了,你肚子肯定也饿了,我去将粥摆上桌,你加件衣服过来吃吧,再过会儿宫女们就该来唤你梳洗更衣了。”景公子说着这话时语气中明显有着不舍,他们能相处的日子就只有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了,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他才找回没多久,就要亲手送她出嫁,他的心该是多么的难过啊。可是让她在宫里受罪,他又不愿,不如将她送到她最爱的人身边去,她的幸福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安慰。 慕含烟看着景公子提着食盒走向一旁的圆桌,她试着撑起来,结果全身没有力气,她只好无助的看着景公子,“皇兄,我中了软骨散,没有力气。”说完脸都红了,虽然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让他来侍候自己穿衣,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 景公子将食盒放在一旁,然后看到地上放在着的长条矮几,灵机一动,端着矮放在床上,然后又去拿食盒,一切弄好后,他才倾身过去扶着慕含烟坐起来,在她身后放了两个靠枕,然后将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再调整了一下位置,才道:“我们就在床上吃,地下好冷。”说完他脱下绣有龙纹的云靴,钻进被窝里。 拿起玉箸递给慕含烟,“烟儿,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自己拿起玉箸给她夹了菜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慕含烟冲他笑了笑,然后夹着菜吃起来。 “能再与你单独吃一次饭,以后当我想你的时候就能拿出来回忆一下,或许那时还是会觉得幸福。”景公子看着慕含烟细嚼慢咽的样子,她即使是饿,也能做到不紧不慢,可见慕家将她教得极好,如果没有这长公主的身份,她或许会更幸福吧。 慕含烟微微心酸,景公子的心情她明白,只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皇兄,我也会想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慕含烟坚定的道,她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景公子的目光闪了闪,他低下头去夹了菜送进嘴里,入口极美味的菜肴此时对他来说也如同嚼蜡,想起两人认识之初,再想起慕含烟曾为他做的木槿花之宴,他心里更加不舍了,“烟儿,还记得木槿花之宴么?” 慕含烟笑起来,“当然记得,那时我并不知道你对花过敏,还给你做了一大桌的木槿花,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呢,明明可以不用遭罪的。”慕含烟直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他明明就不能吃,偏偏还吃得欢快。 景公子低头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情绪,当时他并不知道烟儿就是他的亲妹妹,那时他对她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实在不能看着她低落的样子,“那时只想让你高兴罢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其中却蕴含着很深的情感,慕含烟感动的看着他,似乎在他眼底看到有一抹流淦闪而逝,“谢谢你,皇兄,因为有了你,我才能如此幸福。” 番外 第五十四章 大婚 第五十四章 大婚 景公子刚走没多久。殿外就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慕含烟微微闭上眼睛,再过一会儿,她就解脱了,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惶惶然起来,不知道那个代替自己的会是谁,无尘爱的人是雪莲,现在让一个陌生女子插入他们之中,究竟是好与不好? 想了一会儿,慕含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岤,自己管那么多做什么呢?她相信有情人终能成眷属,“长公主,该起身梳洗了。”慕含烟睁开眼睛,就见四名宫女毕恭毕敬的站在床边,她挣扎着坐起来,轻声道:“好。” 被宫女们扶到内殿后面的温泉里,温热的水将她的脸烘得红通通的,慕含烟伸手拔弄着热水上面漂浮的玫瑰花瓣,思绪又回到半年多前,自己满怀喜悦的等着嫁给云灏然。那晚她整晚都兴奋得睡不着觉,一直拉着凝霜说话,过一会儿就会问凝霜现在几更了,生怕自己会错过时辰,而今天,她却没有那种激动感,有的只是对人生百态的怅然。 沐浴净身后,宫女们为她穿上大红嫁衣,精致的绣工让人叹服,落坐在画妆台前,她瞧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心底微微苦笑,这一切终于快到头了,梳妆完毕后,天色已渐渐亮起来,慕含烟被宫女们扶着虚弱的靠在床边上,她还未服下解药,皇兄说过,解药会在她上马车时交给她。 又坐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有了人声,慕含烟懒得起身去应付,却原来是后宫里的娘娘们,听说她要嫁人了,特地过来恭喜的,慕含烟在心里冷笑,她们总算还知道做做面子功夫,于是也爱理不理。众妃嫔也不介意,说了几句话后都又走了,人一波的来,然后又一波的走,慕含烟始终没见到皇帝出现,后来她才知道,不是皇帝来看她,而是她去拜别皇帝。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不想去,可最终还是在宫女们的搀扶下坐进了鸾轿去了祥瑞宫,下了轿子,慕含烟被两名宫女扶着进了祥瑞宫,老皇帝一身灰色长袍,将他更显得老态龙钟,三天没见,他似乎更加老了,慕含烟从殿门走到殿中,老皇帝的咳嗽声就不曾停歇过。 她有些心软,但想起老皇帝对自己做的事,她心里又很难放下芥蒂,只依礼向老皇帝跪拜行了三个大礼。然后抬头看着老皇帝,生硬的道:“父皇,儿臣即将远嫁凤渊,特来拜别。” 老皇帝看着慕含烟一脸倔强,知道她心里仍怨恨着自己,他叹息一声,什么叮嘱的话都没说,挥手让她下去了,慕含烟在两名宫女的扶持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向殿门走去,每走一步心里就难过一下,不管他如何绝情对待自己,这一刻她也决定释怀。 看着那红衣缓缓的走出视线,老皇帝的目光里掠过一抹愧疚,但随即被深沉的神色所取代,为保有金临皇朝五十年内毫无战乱,他这样做绝没有错,只是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云灏桀会死在战场上。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6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慕含烟走出祥瑞宫,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宏伟的宫殿,这里曾经让她做了场梦,梦中对亲生父亲的孺慕之情却遭受现实最残酷的考验,梦醒之后,看着这一切却仍恍若在梦中,或许从她真正走出这座皇宫后,她才能自梦中醒过来。 “长公主,吉时快到了,您该回去了。”宫女小声提醒道,慕含烟再扫了一眼宫门上方那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毫不留恋的弯身进了鸾轿。轿子被抬起来,慕含烟坐在鸾轿里,感觉轿身轻缓摇摆,她终是没再撩开帘去看,走了一会儿,轿子缓缓停了下来,慕含烟听见前面有小声的说话声,刚想撩开帘去看,宫女却道:“长公主,请您戴上头纱,奴婢扶您出来。” 慕含烟觉得很奇怪,但是却依言戴上头纱,然后感觉有人撩开轿帘,冬日的阳光铺洒下来,将洒在她手背上暖洋洋的,慕含烟知道她将要离宫,而代替她的人会坐上鸾轿前往大殿,在文武百官的见证下嫁给无痕,慕含烟随着宫女的手缓缓向前行,低头只能见到方寸间的事物,直到对方身着大红的裙摆出现在眼前,她心里一动,轻声道:“等一下。” 双方都停下来。扶着慕含烟的宫女想说话,但想了想却闭上嘴,慕含烟挣开她的手,缓步走到那人面前,伸出手将对方温热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对方颤了颤,她轻声道:“谢谢你愿意代替我。”说完,对方突然紧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立即松开来,缓缓的走离她的视线。 慕含烟心里猛然一动,下意识就要扯开头纱去看。但耳畔却传来宫女的声音,“长公主,我们快走吧,再不走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慕含烟没再坚持,扶着宫女的手进了对方的轿子,进了轿子,慕含烟扯下头纱再也忍不住偷偷撩开窗帘向前看去,只来得及看到鸾轿飞快的消失在眼前。 不一会儿,轿子停了下来,慕含烟心口砰砰跳起来,她已经闻到自由的气息了,车帘被人打开,刺目的阳光直射进来,慕含烟微眯了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将光全数挡了去,“烟儿,快出来,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 “二哥?!”慕含烟欣喜的唤道,自己真的出宫了,想到这里,她兴奋地扑向前去直直撞进慕景瑞的怀里,慕景瑞将她稳稳的接住,可冲力太大,他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低头看着怀里激动的慕含烟,他微微一笑,“二哥来带你走了。”说完将她打横抱起来向一旁的马车疾步走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慕含烟偏头望去,只见那名宫女快步追了上来。 “慕公子,请稍等一下,这是陛下让奴婢转交给你的解药,请立即为长公主服下。”宫女递上来一瓶解药,慕景瑞单出一只手快速接了过去,然后道:“请代我向皇帝陛下道谢,谢谢他愿意成全烟儿。” 宫女摇摇头,“慕公子。陛下说了,长公主是他的亲妹妹,他理应所有一切皆以长公主的想法为上,只希望你们好好待长公主,不要让长公主再受委屈了。” 慕景瑞点点头,低头看着怀里感动得直流泪的慕含烟,他对那宫女道:“如此,那我们后会无期。”后会无期,也代表着他以他的生命起誓,再不会让慕含烟受到任何伤害,将慕含烟放在马车上,慕景瑞将手中的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丸来,“烟儿,来将解药吃下,一会儿就好了,马车里面有换洗的衣服,一会儿你身子有力气了,就先换上平常衣服。” 慕含烟点点头,接过药丸吞了下去,慕景瑞见她吃下药才放心,放下车帘坐上马车,驾着马车向前奔去,过了一会儿,慕含烟的力气渐渐回来了,她试着动了动手,发现没有大碍,于是她脱下大红嫁衣,换上寻常衣服,外面披上披风,然后对着镜子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 一切就绪后,慕含烟撩开车帘,见慕景瑞驾着马车,她慢慢的挪到另一边坐下,慕景瑞见她出来,忙道:“烟儿,你身体不好,别出来见风,进去歇着,等会儿到家了我再叫你。” 慕含烟摇摇头,“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二哥,上次我在驿馆里等你了好几天,你怎么没来,是不是被什么事给绊住了?”慕含烟想起她让慕景瑞去监视刘御臣的事,没想到却久久得不到消息。 慕景瑞侧着扫了她一眼,叹道:“烟儿,我确实去监视刘御臣了,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我被刘御臣的人反盯上了,为了不连累你,我才不能来找你,好在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烟儿,想必你已经得到云灏桀死的消息了吧?”慕景瑞的语气很轻松,并不像是在说一个严肃且沉重的问题。 “嗯,但是我不相信,我知道灏桀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他答应过我要回来带我走,他不会做言而无信的人。”慕含烟坚定的道,她相信云灏桀,所以不相信,现在见慕景瑞的态度,她更加确信云灏桀没事。 慕景瑞抽出手来点点她的鼻尖,“你这个鬼精灵,不知道该庆幸你那么相信云灏桀,还是该笑你傻,云灏桀确实没事,这一切都是大哥跟镇远大将军的主意。”慕景瑞缓缓道。 攻破金都前一夜,慕景飒赶到军营,顺利见到镇远大将军,当时将京城的情况跟镇远大将军一说,两人商议了一夜,才商议出假死这个办法让云灏桀得以脱离朝廷,但虽是这样,也要防着刘御臣派在军营里的j细,所以才将云灏桀关了起来,后来以此将刘御臣在军营中的j细给诱了出来一网打尽,同时也找到了刘御臣的罪证。 罪证在昨天与战死名单一起送到景公子面前,景公子当机立断将刘御臣收押入天牢,抄了刘家,与刘家有渊源之人无一幸免。 “二哥,这样说来云家也逃不了干系是不?”慕含烟紧张的问道,如果云家也受刘家牵连,那么奶奶跟菲儿岂不也在其中。 “你放心,皇上说云灏桀有功于社谡,所以云家没事,不过二哥要跟你说件事,云老夫人已经将云家的财产分了出去,然后打算去西山寺长伴佛前。”慕景瑞很佩服云老夫人,谁能做到散尽家财,只为图一个逍遥,想来云老夫人也十分灰心吧,否则她怎么会这样做? “真的吗?奶奶会这样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其实万贯家财又有什么用,人生短短数十载,快乐生活才是真的。”慕含烟高兴的道,她一直还在想,如果跟云灏桀归隐山林后,那偌大的家业又由谁来继承,没想到奶奶已经做出了最好的抉择。 “嗯,当时云老夫人做出这个决定时我们都非常震惊,但是后来想一想,云灏然已经云游去了,云灏桀也不可能回去守着家业过日子,所以云老夫人做出这个决定是正确的,爹娘一度也有这种想法,只是后来考虑到菲儿嫁到我们家也不能吃苦,所以才没有跟风,烟儿,待会儿见到云老夫人,你也不要提起这事,我怕又勾起老人家的伤心事,唉!”慕景瑞惆然叹息, “哦,二哥,你什么时候成亲啊?”慕含烟转移他的注意力,最近二哥忙于她的事,连自己的终生大事都给搁到一边,实在让她感动。 慕景瑞闻言,耳根微微泛红,慕含烟偏头就瞧见他耳根处可疑的红晕,笑得就像窥到新奇的事物般,指着慕景瑞的耳朵道:“啊,二哥,你耳朵红了,你耳朵红了,哈哈哈,没想到二哥也会耳红,呵呵,原来二哥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一笑将两人心底的沉重都笑得没了。 慕景瑞瞪了慕含烟一眼,急道:“你眼花了,我哪有耳红,我怎么会耳红?”慕景瑞强辨道,打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耳红了,不过想起云菲儿,他真是想快些将她娶过门,以前菲儿腿不好,云老夫人一直都不太愿意,现在菲儿腿好了,虽然走路还不是很快,但已经能像一个正常人走路,云老夫人的担心再也没有了,等烟儿与云灏桀见面后,他们就要举行婚礼了。 慕含烟瞧他可爱的样子捂着嘴直笑,明明就红了还不承认,要不是现在没有铜镜在,要不然她一定要好好笑话他,“二哥,真好,你也找到你的幸福了,现在还剩下大哥一人,不知道大哥的梦中情人是什么样子的?到时我也给大哥找一个。” 慕景瑞瞧着她一副想做红娘的样子,笑道:“大哥的要求可高了,不是神仙美人他指不定看不上眼,你也别瞎闹腾,等缘份到了,他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哦。”慕含烟失望的垂下头去,唉,想做红娘都做不了,不过呢,她还是会好好留意的,如果有合适的,她还是要给大哥留着,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慕景瑞瞧她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也罢,现在他劝她也是浪费口舌,等到时云灏桀回来了,自然会将她管起来,到时看她还闹腾得起来,不过说起大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他对那个女孩特别上心过,跟他出门在外也是念念不忘烟儿,唉,说起恋妹情结,其实大哥更甚,只是大哥习惯内敛,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而他是表现出来的。 马车缓缓驶过御道,经过揽月楼,慕含烟看着那座新翻修的揽月楼,心里一动,连忙道:“二哥,先停一下,我想上去看看。” 慕景瑞“喝”了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慕含烟跳下马车,冲慕景瑞道:“二哥,如果你急着回去见菲儿,就不用等我了,待会儿我自己会回去。” “不行,现在刘家虽然垮了,但是京城也不太安全,我跟你一起上去。”慕景瑞将马缰丢开,同慕含烟一起往里走,慕含烟本想说不碍事,但想想还是什么都没说,走进揽月楼,里面的店主还记得她,立刻恭敬的迎了上来。 “大少奶奶,您怎么有空来了?”云老夫人将家产以股份制的方式分给这些一辈子为云家打拼的人,然后每年让他们存上一笔钱,算是为她的两个孙儿一个孙女留下一点薄产,但现在支配权大多都归店主了,云家产业下的所有人都是受益人,所以他们对云家的主子还是心存感激的。 “李叔,我想上阁楼上去看看,我可以上去吗?”慕含烟记得慕景瑞的话,所以现在这个地盘已经不是他们的了,说话也该客气一点。 “当然,大少奶奶想去哪里都可以,大少奶奶,这边请,小顺,给大少奶奶及慕二少爷沏杯茶送到上面来。”李叔一面引着慕含烟向楼上走,一边吩咐一旁的店小二。 慕含烟笑着阻止道:“李叔不必客气,我就去站一站就走,还有你若有事要忙就不必陪了,有二哥跟着一起不碍事的。” “那大少奶奶上楼时小心。”李叔看得出来慕含烟是想独处,于是识趣的不跟上去,看着他们消失在螺旋楼楼上,才收回目光,长长一叹道:“老夫人是好人,大少奶奶也是好人哪。” 慕含烟走到阁楼前,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摆设一点都没变,而且整理得纤尘不染,慕含烟眸子里泛起雾气,在这里只有云灏然知道她喜欢来阁楼,所以一定是他吩咐李叔他们要将这里打理得干干净净。 走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慕含烟推开窗子,入眼的便是金光万丈的皇城,从里面走了一遭,她已经没有当初那种心情了,现在再次看向那边,只觉得阴森恐怖,心底冷冷的,唉,叹息一声,她收回目光,重新合上窗户,从今天起,她与那里再没有半点关联。 ~~~~~~~~~~~~~~~~~~~~~~ 自荐新书《与龙共枕》 简介:乐家族谱上,我是难产而死的卑贱小妾; 皇家玉碟上,我是荣宠一生的正宫皇后; 一生错爱,两世为人; 不是重生,而是重活; 谁是谁的劫,谁又是谁的缘? 宝贝们,多多捧场哦~~ 番外 第五十五章 情话 第五十五章 情话 与慕景瑞回到慕家已傍晚时分。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慕含烟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当日不告而别,这些日子又毫无音信,爹娘一定着急了吧,慕景瑞撩开车帘,就瞧见慕含烟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霎时便明了她在想什么,他笑了笑道:“烟儿,爹娘在外面等着你呢,快下来吧。” 慕含烟全身一震,倾身走到车门口,一眼便看到慕老爷与慕夫人站在黄昏的光线下,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慕含烟鼻间一酸,撑着慕景瑞伸来的手跳下马车,哑着声音唤道:“爹,娘。” 慕夫人疾跑过来,一把将慕含烟拥入怀里,哭道:“我的孩子,你可算回来了。娘日也盼夜也盼,可算盼到这一天了,如果再见不到你,你让娘怎么活啊。”慕夫人紧紧的抱着慕含烟,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心里责怪自己,烟儿与她生活了十六年,她早已经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凭什么皇帝说要回就要回? 前些日子听景瑞提起烟儿在宫中的日子,据说过得十分苦,她内心很不好受,夜夜都翻来覆去的都在想烟儿现在的状况,会不会受尽皇宫里的人的刁难,会不会委屈时找不到人哭诉,越是这样想她心里越不得安宁,后来慕老爷也被她折腾得夜不成眠,两人长吁短叹的,都在后悔,如今再见到慕含烟,她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娘,我回来了,我已经回来了。”慕含烟哭着回道,她回来了,以后爹娘再也不用为她担心了。 “好孩子,不哭。”慕老爷走过来颤巍巍的扶着她的头,看她娘俩儿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难受的道:“秋月。孩子刚回来,你不要惹着她哭,走吧,我们先进去。”慕老爷看见慕含烟平安回来,也万分感动,那些夜不成眠的日子,他脑海里每每闪过的都是慕含烟心灰意冷离开的画面。 “爹。”慕含烟顺势扑进慕老爷的怀里,哭喊着,这些日子她一直都想念着他们,出宫时她很想来这里看看,但又为了不让人瞧出痕迹,她总是漠视着心里最深的渴望,不敢来,抑或者是近乡情怯,还有她心里也有怨,她与爹娘生活十六年,临到要将她送回宫里时,他们都不愿意跟她好好说,要用那种方式逼自己离开,但如今,她已经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从此后他们就是她的爹娘了。 “乖孩子,别哭别哭,你哭得爹的心都碎了,唉,走吧,进去吧,瞧你瘦得皮包骨头了,在宫里他们克扣你吃了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弄成什么鬼样子了。”慕老爷瞧着慕含烟苍白消瘦的容颜,心疼的道,以往慕含烟在慕家时,他们将她养的白白胖胖的,没想到进宫也不过一个月时间,就弄成现在这样子,想来他实在后悔当初要将慕含烟送回宫里去的决定。 “爹。”慕含烟在慕老爷脖子处蹭了蹭,然后娇唤一声,慕老爷无比受用,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故意板着脸道:“撒娇也没用,这两天我要好好给你补补,瞧你的脸,连半点肉都看不到,我一定要将你补回原来的样子才行。”慕老爷说完将慕含烟拥入怀里,然后伸出另一手将慕夫人拥进怀里,幸福无非就是这样。 慕含烟回头扫了一眼站在旁边嘴角含笑的慕景瑞,慕景瑞向她摇摇头,示意她现在别说那么多,等过了今天再说,慕含烟也只好答应。毕竟这一切要重新找回来真的很难。 进了府,凝霜与玉芬快步迎了过来,看到慕含烟时,两人都红了眼眶,“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自上次一别,我们日日都睡不好觉,都担心着你我安全,好在你回来了,多谢老天保佑。”两人都无比虔诚的拜了下天,凝霜冲到慕含烟面前,激动的拉着慕含烟的手,“小姐,可想死凝霜了,呜呜呜。” 玉芬也不甘落后,扯着慕含烟的胳膊直哭,慕老爷在一旁板着脸道:“哭哭哭,小姐刚刚回来你们就招她哭,是存心找抽么?” 玉芬及凝霜被吓得噤了声,两人可怜兮兮的看着慕含烟,慕含烟莞尔一笑,扯着慕老爷的手臂撒娇道:“爹。凝霜跟玉芬也是担心我,你别凶她们。”说完向玉芬及凝霜使了个眼色,让两人擦掉眼泪,两人会意过来,连忙擦掉眼泪,“老爷,我们是高兴,是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也不行,你们俩快回去给你家小姐烧些热水让她沐浴一下,洗洗身上的霉气,还有将屋子打扫得干净些。该换的被褥都换掉。”慕老爷很少关心这方面的事,但今天着实高兴,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好从这些琐事上下手。 凝霜暗吐了吐舌头,回道:“老爷,你昨天已经吩咐过一次了,我们已经将房间打扫得纤尘不染了,而且被褥也是今早换的,老爷就别操心了。”以前老爷对小姐还没这么好,现在是事事巨细,全都要了若指掌,若不是夫人约束着,恐怕房里的一切都要自己亲自去收拾,想起来她觉得老爷是真心疼爱小姐,哪里像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明明不是小姐的错,还硬摊在小姐头上,看来那皇帝才像是冒牌货。 可谁又知慕老爷心里怎么想的呢?这个女儿他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别人的,还有可能是公主,但他也将关爱毫不保留的给了她,接到皇帝的诏书时,他也有不服气,但是几经犹豫,他觉得烟儿应该回去面对自己的人生,所以咬牙以那样残酷的方式让她回去了,本以为皇帝会好好待她,可没想到到头来却将她推进了地狱,此番她愿意尽释前嫌回来,他已经非常高兴了。 “收拾了也重新再去收拾一遍,一定要让烟儿住得习惯。”慕老爷板着脸训道,不过他的态度越是这样,反而且让慕含烟无所适从起来。 “爹,不用了,就跟以前一样,太谨慎了反而让我觉得很见外,难道爹已经不当我是你的女儿了么?”慕含烟连忙阻止道,如果可以她希望她跟爹娘他们没有半点嫌隙。 慕老爷老泪纵横的看着慕含烟。唏嘘道:“烟儿,你不怪我们当时赶你走么?也不怪我们自私的只想到自己么?”说到底,慕老爷对当日的事还是心存芥蒂的,这会儿问出来,心里既觉得轻松又觉得忐忑不安,烟儿不怪他们自作主张是最好的,可倘若她要怪,他也接受,他们会用更多的亲情去弥补她。 慕含烟缓缓的摇头,上前一步拥着慕老爷,“爹,当时你们会那样做,也是为了成全我,女儿再不懂事也明白爹娘的苦心,我不怪你们,反而感激你们让我去实现自己的梦,有时候身在梦里永远不知道现实的残酷,经过这件事,我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亲人,谢谢爹圆了我一个梦。”慕含烟感激的道,她怎么忍心怪他们,他们为了自己的事已经苍老了许多,她怎么能怪他们? “好孩子,爹就知道爹没白疼你,秋月,你看看我们的女儿,走这一遭懂事许多了。”慕老爷感动的看着慕含烟,一直存在心里的负疚感也渐渐的消失,慕夫人也感动的看着慕含烟,拉着慕含烟的手道:“好烟儿,你能明白我跟你爹的心意我们就知足了,走吧,进去吧,外面冷,瞧你身子骨越发单薄了,待会儿风都能将你吹走。” 慕含烟微微一笑,拉着两老走进大厅,厅内上位上坐着一人,她目光炯炯的看着慕含烟,苍老的眼中隐隐泛着激动之色,慕含烟惊喜的唤道:“奶奶。”随即冲上前去,刚走到主位前,似又想起什么,她顿下脚步,一下子跪倒在地,“奶奶,孙媳让你受苦了,请奶奶责罚。” 云老夫人站起来,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傻孩子,你有什么错,灏桀死心眼的认定了你,奶奶也不能说什么了,快起来吧。”灏桀与慕含烟之间的情愫她看在眼里,也感动在心里,所以她不怪他们,也不忍心怪她们,谁没有年少冲动的时候,谁没有一生只想携手一人的时候。 “奶奶,谢谢你体谅我们,等灏桀回来了,我定让他振兴家族事业。”慕含烟想起慕景瑞跟她说的事,她一直觉得奶奶会这样做只是因为膝下没有人继承,灏然已经彻底的脱离云家了,那么只剩下云灏桀,这个担子他们不能再逃避了。 “傻孩子,你能想到奶奶已经知足了。”云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做出那个决定前她也想过,但是云灏桀不会甘于被家族事业囚禁起来,她也不愿意让这些事情折了他的梦想,如果他选择的是与慕含烟归隐山林,那么她唯一能替这个自己最钟爱的孙子做的事,就是让他毫无后顾之忧,云家的家业如此分出去,她相信会发扬得更好。 “奶奶。”慕含烟感动的冲进云老夫人的怀里,由于力气过大,云老夫人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在碧珏的支撑下停下脚上,她拍了拍慕含烟的肩,叹道:“奶奶已经想通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没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都要过得快快乐乐的,这才不枉此身,当年奶奶若不是想到我们孤儿寡母不能坐吃山空,才放手一搏,也不会有现在的云家,云家起于我手,又让它终于我手,这才是它最好的结局。” 云老夫人的语报中分明还有不舍,但是她却笑着说完这段话,让慕含烟心头又是一震,若不是因为自己,灏然不会离家出走,若不是因为自己,灏桀现在不会生死不明,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云家,但奶奶却没有怪她,“奶奶。”慕含烟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进一趟宫就这么多愁善感的,平白惹得我也跟着惆怅起来,快回房去梳洗一下,菲儿老早就吆喝着去你的房间等你,快去吧,你们姑嫂两个也好久没见面,见面说说话也好。”云老夫人推了推慕含烟,有些受不了她这样肉麻,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时,可压根没想过要让她感动。 慕含烟笑了,倾身过去再次抱着云老夫人,在她耳边小声道:“奶奶,您是这世上最好的奶奶,烟儿能嫁去云家一定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谢谢奶奶愿意成全我们,谢谢。”说完松开云老夫人,然后带着凝霜与玉芬走了出去。 云老夫人感觉得眼泪都流出来,但她好强了一辈子,生怕人家看到她流泪,慌忙擦了擦泪水,嗔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了,真是的。”碧珏在一旁笑望着云老夫人,她道:“老夫人明明是高兴的,偏要这么说,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您最疼儿这个大孙媳妇了。” 云老夫人瞪了碧珏一眼,然后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菲儿都要出嫁了,你是不是也该寻户人家嫁出去?” 碧珏神色一变,连忙道:“老夫人,您要赶奴婢走?奴婢曾经向天发过誓,要侍候您一辈子,我死也不嫁人的,我嫁了人老夫人可怎么办?” “你放心,没有你我也一样能活得好好的。”云老夫人也挺怕自己拖累了碧珏,这一次云灏桀及云灏然的双重打击让她想了许多,以后她再也不能让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了。 “老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老夫人不让奴婢侍候您,那奴婢也只好削发为尼长伴古佛青灯,到时日日为老夫人及少爷们祈祷。”碧珏从未想过还要嫁人的事,当年之事让她没有胆子再去尝试感情了,而且她现在这样,嫁也只能嫁去给别人做妾,做妾还不如侍候老夫人,好歹自己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 “碧珏啊,我一直在想当年我的固执不仅害了自己的儿子媳妇也害了你啊,如果不是我一味的坚持让你嫁给灏桀的爹,你也不会种下情根,后来更不会走上那段错路,唉,这一切都怪我啊。”或许是人越老想的事就越是通透,云老夫人细细想了这些年的事,只有悔字,当年灏桀的娘也并无过错,就是灏桀的爹娶她时没跟自己打过招呼,自己就迁怒她,现今想起来,她真是无法形容那时的感觉。 “老夫人,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提了,再说当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怪罪老夫人,是我明知表哥深爱着表嫂还要一头栽进去,说到底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您不仅不怨我,还对我比从前加倍的好,老夫人,我要感谢您替我养育了菲儿才是。”碧珏感激的道,那一段错事只有走过后才知道其中滋味,可是事到如今,她依然不后悔,毕竟谁都会年少冲动。 云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什么都没说,重新坐到椅子里,那一段过往谁都没有错,因为谁都有自己的坚持,只是当时都没有想过要迁让对方,只是当时他们都太固执。 慕含烟随着凝霜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打扫得很干净,看得出来这两个丫头有多用心,屋里还增加了许多挂件,大多都是绣品,从中可以看出这两个丫头有多无聊,走到这间温馨如故的房间里,慕含烟心里盈满感动,这里再不会让自己觉得空荡得难受。 进了屋,慕含烟就瞧见坐在椅子里正埋头苦干的云菲儿,她唤道:“菲儿。”没想到认真的菲儿这么漂亮,她曾经听雪莲说过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现在云菲儿就让人领会到这种美了。 云菲儿闻声回过头来,看到慕含烟时眼里闪过惊喜,她连忙放下手中的绣品,结果不慎又让针尖刺到自己的手里了,她唉哟叫唤了一声,慕含烟连忙过去,看她的手上扎了个小洞,殷红的血缓缓冒出来,她将想拿手绢去帮她擦,已经有人先行一步。 慕景瑞一直跟着慕含烟来到她的院子,听到云菲儿的唉哟声,心里一紧,他知道她肯定又把手扎了,所以快步移到慕含烟身后,见她手指上冒出血珠子,心下暗叹:果然如此。所以在慕含烟拿来手绢要帮她擦时,已经接过云菲儿的手,将她的手指含烟嘴里,训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好不容易给你补起来一点血色,你就这么浪费?” 云菲儿瘪瘪嘴,脸已经羞红,她不好意思的扫了一眼慕含烟及凝霜她们一眼,小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它总喜欢扎上我的手指,我有什么办法。”云菲儿一副她没错的样子。 慕景瑞满头黑线,拿针的人竟然说没办法,“都叫你别绣了,你偏不听,你可知针扎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上,每次见你被针扎得直叫唤,我就恨不得将针线全扔出去,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云菲儿听慕景瑞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样肉麻的话,俏脸红透了,她这次连回话的勇气都没有了,生怕自己再说什么他还会说更肉麻的话。 慕含烟看着这对郎有情妹有意的温馨画面,感动的道:“没想到二哥说起情话来也真不是盖的。” ~~~~~~~~~~~~~~~~~~ 《与龙共枕》第二章内容提要:大夫人让我陪三姐去选婿别有居心,我能否逃脱她的诡计? 番外 第五十六章 出行前夕 第五十六章 出行前夕 慕景瑞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他瞪着慕含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慕含烟及凝霜她们捂着嘴笑,云菲儿不好意思的瞅了一眼慕景瑞,然后依到慕含烟身边去,嗔道:“你也知道非礼,还大庭广众的做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说完脸红红的看着慕含烟,生怕她会继续取笑自己。 “没事没事,是我们杵在这里影响你们谈情说爱了,凝霜,走,我们去院子里遛达一会儿,让二哥跟菲儿好好说说话儿。”说完还冲慕景瑞挤眉弄眼的。 云菲儿羞涩的看着慕含烟,局促道:“大嫂,我们没有话说,你要出去转转,我也要去,好久没见到大嫂,菲儿可想你了。”明明昨天才见过,云菲儿此时急得竟将这事也忘了。可见她是真的害臊了。慕景瑞着急的看着云菲儿,“你的手还没处理好,不准乱跑。” 慕含烟捂着嘴笑了,不过看到二哥这么疼菲儿,她才真正的放心了,她总觉得二哥是因为她所以才想急着娶菲儿的,可是眼见他们如此恩爱,她才算没有这个顾虑,现在菲儿跟二哥都幸福了,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逗你们的哪,外面冰天雪地的,就是要去逛也要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啊,好了,等坐下吧。” 云菲儿这才依言坐下,凝霜与玉芬靠在慕含烟身后,凝霜伸手给慕含烟捶着肩,笑道:“小姐,今天可累着了吧,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儿,等吃晚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慕含烟摇摇头,“我不累,你们俩若是站着累就搬根凳子来这里坐着,我们说会儿话。”慕含烟吩咐道,她知道这两个丫头一定有很多话想问她,但此时她什么都不想说,关于那里的一切。她就当是做了一切梦,梦醒了,就再也不会提及那里的一切。 “小姐,我们不累,就是怕你累着了。”玉芬倒是懂事多了,说起话来也有模有样的,经过皇宫一行,她明白小姐心里一定有许多苦楚,只是现在她们都不能问,毕竟小姐已经从那里走出来了,那么她们再多问,只是徒惹她难受罢了。 慕含烟笑了笑,看着云菲儿,昨天下午她浑浑噩噩的,都没仔细瞧云菲儿,现在看来云菲儿的气色非常好,这些日子有慕景瑞陪在身边,怕是已经好很多了。“二哥,你跟菲儿什么时候成亲?” 两人明显一愣,待云菲儿反应过来时,脸已经全红了。她害羞的瞥了一眼慕景瑞,虽然慕景瑞总跟她说好像娶她过门,但是近来为了大嫂的事,就再没提起过,她是女儿家,又怎么好意思提起婚嫁的事,现在经慕含烟问起,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慕景瑞侧头看着低垂着头的云菲儿,笑道:“烟儿,这个问题你该问菲儿,她什么时候才答应下嫁于我?”慕景瑞曾经跟云菲儿提起过,要确定烟儿幸福了他们才成亲,菲儿也答应了,但如今烟儿虽已经脱离了皇宫,可是幸福却离她还很远,再说他答应了景公子要带烟儿去找云灏桀,那么他就不能食言。 “我一直以为是二哥没提起,原来是菲儿,菲儿,我这二哥个性鲁莽是鲁莽了一点,但是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嫁给他你不用吃苦,他会将你小心的呵护着,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所以你尽管放心,怎么样,嫁给他吧,我想讨一杯喜酒喝。”慕含烟向云菲儿俏皮的眨眨眼睛。 “大嫂,你别取笑我了。慕二哥人很好,对我也好,但是我要等到大嫂找到大哥后才成亲,二哥现在不知所踪,我希望还有大哥来见证我的幸福,所以等我们将大哥找回来,我们就成亲。”云菲儿说完脸又红了,她不好意思的瞅了一眼慕景瑞,瞧他满脸激动的看着自己,她腼腆一笑,遂又低下头去。 慕景瑞欣喜若狂,没想到菲儿竟然答应了,他拉着她的手,傻傻的笑道:“菲儿,你真的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 云菲儿瞧他傻傻的样子,好笑的道:“慕二哥,我从来没就有拒绝过,只是我希望看到大嫂跟大哥幸福了,我才能幸福,有时候我想起来,我们三兄妹,就我跟大哥幸福。二哥现在不知所踪,我就是想让他来见证我的幸福也不行,所以一定要让大哥在场,否则我的幸福也会有遗憾的。” 慕含烟伸手过去拉着她另一只手,感动的道:“谢谢你,菲儿,可是灏桀虽然不能在场,但是他依然会在心里祝福你的,不如这样子吧,我们明天就起程去边关,尽快找到灏桀。这样才不能让二哥等太久。”听云菲儿提起云灏然,她心里又涌起一阵阵难过,灏然最后竟会为了救她到现在还生死不明,等她找回灏桀,一定还要回药王谷去看看。 “菲儿,你就一定要让我再等上一两个月么?”慕景瑞听云菲儿的话,失望的道,虽然他清楚没有亲人在身边祝福的感觉,但听云菲儿就这样明晃晃的以这个理由拒绝他,他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 “慕二哥。”云菲儿娇嗔一声,慕景瑞立即就投降了,“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这个媳妇娶得还真是困难,以后将你娶到手后,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我要你好好弥补我这颗受伤的心。”慕景瑞孩子气的道。 云菲儿及慕含烟都笑了,慕含烟笑着笑着就想起刘纤柔来,刘家垮了,不知道刘纤柔上哪里去了,还记得那时她们在废弃的院子里执手相谈的景象,想起来却似已经很遥远了,“菲儿,你跟奶奶都来了慕家,那刘纤柔上哪去了?” 云菲儿闻言愣了愣,她没想过慕含烟会再问起二嫂,但想起二嫂来,她又不胜唏嘘,那日刘家抄家,锦卫军竟然直接闯起云家来,当时她们吓了一跳,以为是大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所以皇帝下令来抄家了,可后来才知道是她们误会了,来人只带走了刘纤柔,说是刘氏一门犯了欺君大罪,要将她带去一起处决了。可怜二嫂一个弱女子,她哭着求着,最后还是被锦卫军带走了。 “二嫂被刘家牵连,怕是凶多吉少了。”云菲儿叹息道,当时她挺难过的,想着拿云家的财产去打通将刘纤柔救出来,后来她听慕景瑞说起在西山寺山腰她们被人刺杀的事,就是刘纤柔与刘御臣一手安排的,听了这话,她很难过,她一直知道二嫂嫉恨着大嫂,但没想到她竟会这样恶毒,当日若不是自己跟在大嫂身边,大嫂怕早就香消玉陨了。 慕含烟怔了怔,随即问道:“菲儿,怎么会?刘纤柔嫁去云家,也算是云家的人了,就算刘家有什么,也不能牵连到她吧?”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牵连法,既然放过了云家,为何单单针对刘纤柔一人? “大嫂,你难道忘记了西山寺上那一次刺杀,景公子是当今的皇帝,以他的脾气会放过曾经试图伤害自己妹妹的人吗?不过二嫂真是很可怜,二哥不知去向,她也没落得好下场,说到底也是二哥对不起她。”云菲儿感慨的道,世事真是太会捉弄人了。 “对待这种没良心的人,不必同情心泛滥,菲儿,难道你忘记是谁害得你差点醒不来的,我想皇上对他们已经算很仁慈了,该将他们千刀万剐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慕景瑞板着脸道,一想起这事他就恨得牙痒痒,如果他们是犯在他手里,他非得将他们的肉一片片片下来才解恨。 云菲儿想争辨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感叹现实的残酷,当时若没有入错洞房一事,又何来这么多的怨恨,平常她也与刘纤柔相处过,觉得她那人并不是那么恶毒的,都是一个情字害人,唉,怪不得常听人说“情”之一字,是一把双刃剑,既能让人感到甜蜜,亦能让人疯狂。 慕含烟没想到慕景瑞反应那么大,她笑笑道:“其实刘纤柔人真的不坏,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怕是不会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命运弄人,好了,我们不说她了,说些快乐的事。”慕含烟抬眼望着云菲儿放在篮子里的绣品,站起来走过去拿起来,细细端详了一遍,“菲儿说绣技大涨,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确实是涨了不少,我还记得菲儿第一次绣鸳鸯,那技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大嫂就知道笑话我,还好笨鸟先飞,我现在可是勤于练习。”云菲儿脸微微红了,她偷眼扫了一眼慕景瑞,瞧他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又不好意思的回过头去。 “是啊,你这只笨鸟是因为有了心上人,所以才飞得快,呵呵,实在很不错。”慕含烟看着手上的大红布料,取笑道:“莫非这就是你要绣得鸳鸯枕巾?二哥,你还在着急菲儿不会嫁给你,你可看到这些绣品都是大红色的,这分明就是在赶制嫁妆呢。” 怡心端着茶点出现在门口,将好听到慕含烟取笑云菲儿的话,她边往里走边道:“大少奶奶,你可别再取笑小姐了,待会儿她又不好意思了,最近小姐脸上的颜色都好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7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好了许多,幸亏有慕二少陪伴着。”她的言下之意众人自然是听懂了。 云菲儿跺跺脚,嗔道:“怡心,就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当心我明天给你寻户人家嫁出去,也省得你整天的取笑我。” 怡心倒是不怕,她将茶点放在案几上,然后束手立于一旁,继续打趣道:“小姐,你天天拿这个威胁我,也不换个新鲜的,我知道你要嫁人了,自然觉得我在你身边碍手碍脚的,你放心,等你嫁给慕二少后,我一定团成一团滚离你的视线,也省得你天天念叨要将我嫁出去。” 在场众人听着两主仆的话,都“扑哧”笑出来,慕含烟指着怡心笑道:“菲儿,你这丫头嘴越来越利了,我瞧着你要再不拿出点魄力来治治她,说不定她就吃定你了,呵呵。”慕含烟一直觉得怡心牙尖嘴利的,现在再听到她的话,她只觉得仿佛过了好久好久了。 “不怕,改明儿我就给她挑一户人家,对了,慕二哥,你们府上可有人选,就将这丫头嫁过去,以后看她是取笑我,还是我取笑她。”云菲儿仿佛也堵上这口气了,以前说说便罢,可是细细想起来,怡心还比自己大一岁多,如果再不给她寻户好人家,等到年龄过了,她就再也不好找对象了。 “菲儿,这你倒是问对人了,我也觉得怡心这丫头的嘴越来越利了,对了,账房慕文倒是个好人,人品好,长相也错,若不是凝霜跟玉芬这两丫头眼光高,我倒想让她们其中一人嫁过去,慕文人老实,嫁给他也算不错的,再说他是孤儿,从小在慕家长大,爹娘将他当成义子一样对待,身份上面也不会委屈了怡心这丫头。”慕含烟笑着道,也有心替怡心做起媒来。 怡心本是取笑云菲儿的,没想到她们真的一板一眼的替她做起媒来,一时也有些慌神,脸红道:“大少奶奶,您可别害我,我还想待在小姐身边侍候小小姐或是小少爷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除非慕文想另开炉灶,他是不会离开慕家的,到时候你要侍候你家小姐我们也不拦着你,说不定那时你不仅能侍候你家小姐,还能给你家小小姐或是小少爷当奶妈呢。”慕含烟继续打趣道,跟雪莲混久了,现在她说什么话也不会顾虑的。 “大少奶奶。”怡心急得直跺脚,哪有人这样跟未婚女子说这些的,大少奶奶越发的孟浪了,但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怕还会让大少奶奶好一顿笑话。 “别跳别跳,等你嫁出去后再来感激我也一样的。”慕含烟故意看不懂她的意思,继续打趣道,其实刚才虽只是说一说,但现在细细对比两人的性子,觉得两人还真是良配,慕文生性寡言,而怡心话多,两人刚好互补,再看看长相,也确实有夫妻相,听说有夫妻相的人能长久在一起,这样她也不必担心慕文会参考消息起怡心了。 其实在慕家都有一个未成文的规定,就是凡是在慕家做事的人,都只能取一个正妻,所以这一点就着实不用多虑了。“小姐。”怡心见慕含烟已经当了真,连忙向云菲儿叫苦。 云菲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慕文她了见过,觉得这两人配在一起还真是绝配,遂点头道:“嗯,大嫂说得不错,怡心,不如你去考察一下慕文,如果觉得他人还可以,就接受吧,哪个做主子的愿意把身边的人留一辈子,再说你嫁在本府又没嫁出去,还怕见不到我?” 怡心突然就想起那张清俊的脸,那人沉默寡言,活脱脱一个闷葫芦,自己若嫁给他,岂不是得憋出病来,不,她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她才不会嫁给他呢,她要好好照顾小姐,“小姐,我说了不嫁就不嫁,您还是多多操心你自己的事吧。”怡心转身就向外走去,刚走到院门口,偏巧又见到慕文向这方走来,她想起先前慕含烟与云菲儿的话,脸一红,转身避开去。 可眼尖的慕文已经看到她了,老远就向她打招呼,“怡心。”喊了一声后又不知道说什么,眼睁睁的看着怡心转身离去,他搔搔头,不明白怡心今天怎么怪怪的,想了一下想不通,他摇摇头,便径直去了。 晚上用晚饭时,饭桌上,慕老爷与慕夫人不停的向慕含烟夹菜,仿佛要将她在宫里瘦下来的肉都给补回来,所以慕含烟的碗里总是堆成一座小山,每当她消下去一点,就有人立即堆上来,后来她苦着脸看着他们,“爹娘,你们不用照顾我,我想吃什么自己会去夹的。” “你这孩子。”慕夫人瞪了她一眼,颇有不被领情的困扰,“瞧你瘦成什么样了,我们不尽快将你补回来怎么行,快多吃点,这一桌子菜都是娘亲手做的,想到你在宫里受的苦,娘这心里就难受得紧,不快些将你补回来,娘这心里就一直难受,你总不能让娘一直一直这样难受吧。” 慕含烟无奈的叹息,认命的拿起筷子吃起那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菜肴来,“娘,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宫里从不克我吃克我穿,是我自己不习惯那种压抑的气氛,所以才会瘦下来,再说瘦了多好,雪莲曾说过这叫骨感美。”慕含烟想起雪莲的许多新名词就觉得好玩。 “骨感美?”慕夫人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慕含烟,也对这新名词感到很好奇。 “是啊,她说在她的家乡,大家都崇尚骨感美,很多胖的人都减肥,就是为了能让人看到美美的锁骨。”慕含烟虽然觉得露出锁骨很让人接受不了,但是听雪莲那样一说,仿佛又是天经地义一般。 ~~~~~~~~~~~~~~~~~~~~ 宝贝们,新书《与龙共枕》冲榜中,请宝贝们移步甩上几张票票,能不能上榜就看宝贝们了~~么么 番外 第五十七章 重逢 第五十七章 重逢 “真的吗,你这朋友真有意思。什么时候给我引荐引荐?”慕夫人双眼闪闪发亮的看着慕含烟,这么有趣的人她一定要见见。 慕含烟满头黑线,雪莲有意思归有意思,但是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凤渊了吧,“娘,雪莲现在已经回国了,你要见到她,可能要去凤渊国,不过呢,娘,你可以跟爹一起出去游山玩水,顺便去凤渊皇宫见见雪莲,她说话可有趣了。”慕含烟建议道,按雪莲的说法,这叫补过蜜月。 慕夫人一脸失望,“唉,我这辈子还没出过金临,老爷,等将老2跟菲儿的婚事办了,我们就去周游列国,去江南水乡。去领略西域风情,。”慕夫人马上又一改失望的神情,开始憧憬未来。 慕景瑞瞄了一眼无奈的慕老爷,叹道:“娘,您能不能别这么异想天开,现在各国局势不稳定,你们出去要万一遇上战事怎么办?还是待在京城的好,至少我们放心些。” 慕夫人斜了一眼慕景瑞,不满的嚷嚷:“你这个死小子,就只准你们去外面玩,我们怎么了,想当年你母亲我也是雄霸一方的,谁敢欺负我,老娘拿刀砍了他。”慕夫人凶狠的道,把一旁静静吃饭的云老夫人给吓了一跳,逗得桌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慕夫人低头瞧了瞧自己双手叉腰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放下手,搔了搔头道:“呃,大家继续吃,继续吃。” 吃完饭,几人转移到花厅,慕含烟瞧众人都在场,犹豫了一下,道:“爹、娘、奶奶,我决定明天就去边关找灏桀。” “明天?不是说让你多休息几天,你瞧瞧你这脸瘦成什么样了,你要不是跟着景瑞一起回来。我都认不了你来。”慕夫人板着脸道,她再不爱惜自己,她看她还没打到云灏桀,自己就先垮了。 “娘。”慕含烟娇唤一声,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以来,她吃不下睡不着都是为了云灏桀,如果早一天找到他,她就能早日从这种煎熬里解脱,“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再说有二哥陪着我一起去,您还怕他会让我自己虐待自己?” “总之我说不行就不行,再说如果云灏桀知道你没有嫁去凤渊的消息,一定会回京城来的,你干嘛非得眼巴巴的要追去边关,而且现在边关刚经历战乱,我着实不放心,万一鞑靼余孽知道你是长公主的身份抓了你又如何是好?”慕夫人想得长远些,鞑靼虽已经被收服,但不排除还有心怀叵测的人想着要复国,所以她不能让慕含烟去边关冒险。 慕含烟眼见慕夫人如此坚决。站起来着急的道:“娘,不会的,我会小心的掩藏自己的行踪,再说长公主嫁去凤渊的事众所皆知,怎么可能会被鞑靼国的人知晓,娘,我一定要去边关。”慕含烟如此坚持也是因为不知道云灏桀究竟是生是死,还有她有预感,灏桀如果没死,就会追去凤渊,她不能在京城空等。 慕夫人还想再说什么,被慕老爷拉住了,慕老爷冲她摇摇头,叹道:“唉,现在女儿是别人家的了,我们也别操这份心,景瑞,明天你就陪你妹妹起程,路上千万要小心,能避免与路人起冲突就尽量避开,若找不到灏桀,就将你妹妹带回来,我们在京城等灏桀,他一定会回来看望老夫人跟菲儿的。” “谢谢爹。”慕含烟扑上去,感动的看着慕老爷,爹能让步真是太好了,慕夫人趁机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脑袋,“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一心向着丈夫。但愿你们能早日找到灏桀,景瑞,出门在外,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妹妹,吃的喝的都要是最好的,千万不能再让她瘦下去了,你瞧瞧她这张脸,就巴掌大了。” “谢谢娘。”慕含烟又扑进慕夫人怀里,感动的道,慕夫人的担心她明白,但是她却仍不孝的选择让她担心,因为灏桀为她付出那么多,如果她安逸的在京城等着他归来,她心里会有很大的罪恶感的,再说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想要跟他重逢,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唉,傻孩子啊,灏桀娶了你是他的福气。”云老夫人叹息着道,从刚才的对话中,她知道慕含烟对云灏桀是一片真心,也不枉灏桀为了她以身犯险。 “奶奶,您跟菲儿就在慕家住下。等我跟灏桀重逢后就马上回来。”慕含烟转身去蹲在云老夫人膝边,将头埋在她的膝间,想起初次见到云老夫人的情形,她不由得有些感叹,那时候的云老夫人在她眼中是那样的严肃,她心想一定是个难相处的人,到后来她也确实领略到她难侍候的一面,但经过了这么多事,奶奶什么话都没说,没有说要拆散他们,反而做出行动来成全她们。 云菲儿在旁边越听越不对头。她连忙站出来道:“大嫂,我怎么听你们说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带我一起去?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让我跟慕二哥陪你一起去,你们怎么能临时将我撇下?” 慕含烟回过头来,看到云菲儿一脸着急,她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伸手拉着她的双手,叹道:“菲儿,我想过了,你身体刚刚好,不适合坐马车,再说外面冰天雪地的,若你出点什么事,我会很难过的,所以你就乖乖的在慕家等我们回来,我跟你保证,少则十天,多则二十天就会回来,再说说不定你大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我们与他会合后,说不定四五天就能回来,所以决定不带你一起去。” 云菲儿抽出自己的手,气愤的道:“不,我要去,你明明答应过我,大嫂,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昨天晚上回来我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多一个人也没有多什么负担,你为什么就不让我去呢?” 慕含烟见云菲儿气得小脸通红,着急的解释道:“菲儿,我不是言而无信,我是为你好,你的身子刚刚才好,如果路上出现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上次在西山寺。我不能护你周全,我已经很自责了,我不要再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受罪,自己却无力救她,你知道吗,那种感觉会让我崩溃,会让我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慕含烟激动的道,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她何德何能让他们都为自己牺牲,如果一定要有人受伤送命,她宁愿那个人是自己。 “大嫂。”云菲儿震憾极了,没想到大嫂会一直记着西山寺的事,“大嫂,那是意外,不怪任何人,当时如果我不能救你,我也会内疚难受的。” 慕含烟摇摇头,菲儿不会懂得那种无力的感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在面前流血,她再也不想见到,西山寺的情形,黄土坡的情形一一徘徊在她眼前,让她的心里难以承受,这一生,她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流血了,“菲儿,你就乖乖的待在慕家好吗?” 云菲儿见慕含烟恳求的望着自己,她心疼的道:“大嫂,我不去就是了,我会在慕家等着你们平安归来。” 眼见云菲儿让步,慕含烟才笑了笑,“这才是我的好妹妹。”说完转头看着慕老爷他们接着道:“爹、娘、奶奶,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跟菲儿就先回房了。” 慕老爷点点头,“去吧,你明天一早还要赶路,早些睡养精蓄锐也好。”慕含烟点点头,拉着菲儿的手向厅外走去,走到回廊里,云菲儿借着灯光看着慕含烟担忧的侧脸,知道她在想什么,遂轻声道:“大嫂,你在担心什么?” 慕含烟侧头扫了她一眼,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笑道:“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走吧。”云菲儿却扯着她的手站在回廊上,叹息道:“大嫂,不要把我当成外人,我感觉得到你心里有事,是不是担心大哥的事?你放心,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没事的,你们也一定会在一起的。” “嗯,其实我不是担心这事,而是想到白日里代替我的新娘,她走时用力的握了我的手一下,那感觉真的很熟悉。”慕含烟很后悔当时没有撩开头纱看看对方,或许是自己相熟的人也说不定,可是在皇宫里,她没有熟人,有的只是一群等着算计自己的人。 云菲儿笑了笑道:“大嫂,过都过去了,我想这是上天注定的,说不定那位姑娘嫁去凤渊会母仪天下,也说不定她是欠了大嫂的恩情想还恩,只要大嫂没嫁出去,谁嫁出去都不要紧,做为一国皇后,真的是无比的殊荣。”云菲儿安慰着慕含烟,就怕她又开始自责起来。 慕含烟深吸了口气,目光定定的落在远方,“是啊,会答应嫁去凤渊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只是那感觉很熟悉,感觉像是朋友。”那紧紧的一握,仿佛在与她道别,又像在鼓励她面对将来的日子,总之一言难尽。 云菲儿听她那样说,突然想起慕含烟提起的雪莲,她道:“大嫂,会不会是雪莲公主呢?但是怎么可能,她是凤渊皇上的亲妹妹,他们这样岂不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云菲儿随即摇摇头,她怎么有这么大胆的念头,亲兄妹成亲,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的事。 慕含烟眼前一亮,是了,那就是雪莲给她的感觉,可是亲兄妹……,真的能行吗?虽然她知道无痕是爱着雪莲的,可是要让雪莲真的嫁给他,那也要顾忌世俗的眼光啊,他们怎么敢与世俗挑战?慕含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唉,罢了,他们走都走了,就算我们想弄清楚这件事也没有机会了。” “嗯,大嫂,我们不要操心了,走吧,外面好冷哦,你穿得这么单薄,小心别着凉了,哈欠。”云菲儿说着慕含烟,自己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涕,慕含烟连忙将她拉过去一点,扯过自己的披风将她也包住,笑道:“瞧瞧,担心我着凉,自己却着凉了,你身体刚刚好,真是受不得凉,所以我才不让你去。” “大嫂,我知道了。”云菲儿无奈的道,谁自己好死不死的偏现在打个喷涕,让大嫂找到话说自己,两人缓缓向房间走去,身后天边又开始下起小雪来,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银白世界中。 翌日,慕含烟在慕夫人等人的不舍下,与慕景瑞起程向边关赶去,马车上路后,慕含烟一直安静的坐在车内,可是上路两天后,她就越来越坐不住。 这两天他们边走边问,结果都没人见过云灏桀,坐在车里胡思乱想,越想越乱,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撩帘出去,慕景瑞正专心的架着车,他全身都毛茸茸的,整个人就一头毛毛熊,他感觉到慕含烟走了出来,头也没回的道:“烟儿,回去坐着,外面冷,你身体不好,小心着凉了。”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我想陪你说会儿话。”慕含烟固执的跨出去,然后小心的移过去,慕景瑞拿她没办法,只好边驾车边伸出一手去撑着她,眼见她安稳的坐在身侧,才继续挥动马鞭。 “二哥,没想到你还会驾车,真是多才多艺啊。”慕含烟打趣道,慕景瑞整个人就只看得到两只眼睛,可见他已经做足了功夫。“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你知道你在万花山吃的担担面是谁做的么?后来我向他拜师学艺了,现在我做的担担面也非常好吃,等回去后我做给你吃。” 经慕景瑞提起,慕含烟想起了那碗担担面,其实她知道那人就是云灏桀,“呵呵,那我一定要尝尝手艺,二哥,你学这门技艺是不是打算讨菲儿欢心啊?”慕含烟打趣道,慕景瑞曾经总是打着君子远庖厨的旗子,没想到现在竟然改变了。 慕景瑞伸手刮了刮她的小巧的鼻梁,“就你鬼灵精,我是想尽快给你找到嫂子来,唉,娶了菲儿,你们这辈份就完全乱了,都不知道谁该叫谁嫂子了?”慕景瑞突然想起称呼问题来,一脸困扰的道。 慕含烟笑了笑道:“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二哥如果执意要让我叫菲儿嫂子也行,到时我们俩人就一人叫着大嫂一人叫着嫂子,汗,真是乱得可以。”想想那情节,还真是有几会滑稽。 “是啊,你们感情那么好,菲儿不会介意这个问题的,含烟,你快进去吧,外面真的很冷,你会受不了的。”慕景瑞只觉得呼出的气体马上就凝结成冰了,握着缰绳的手冻得都要麻木了,他尚且还有武功在身,都受不了这寒气,烟儿身体那么弱,一定也会受不了的。 慕含烟摇摇头,“我不冷,昨天晚上菲儿生怕我冷,已经把最好的狐裘都给了我,冷不到我的,倒是你,如果你冷的话,我来驾车,你进去休息一下?”慕含烟看慕景瑞轻松的样子,也想试试。 慕景瑞扫了她一眼,“你能拉动不?这马儿很烈,如果控制得不好,它会发狂的,快进去吧,别让我再赶你了。” 慕含烟瘪瘪嘴,慢慢的站起来,转身向车里走,此时前面有人骑着马狂奔而来,慕含烟却刚好弯下身子进马车,所以她并没有瞧见,当她在马车内坐好时,那匹马已经飞快的离去,慕含烟听着马蹄声,撩开车帘向后望了一眼,然后又放下帘子。 云灏桀休息了一晚后,第二早一大早就在镇远大将军的送别下离开金都,连夜穿过黑河来到边关,他粗略吃了点饭就又起程了,心里却一直在担心慕含烟会不会已经出了京城,由于赶路赶得急,马儿受不了冰寒的天气,在半途中换了好几匹马。 后来到山城时,听说凤渊的迎亲队伍会已经起程两天了,他算过时间,凤渊车队要出两国交界处至少需要十天时间,如果他连夜赶路,一定能在出界时将慕含烟拦回来。 路经一个三岔路口时,他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急驶而来,上面坐着一男一女,他看着他们的身影似曾相识,但因自己急于赶路,半刻都耽误不得,所以打算与他们擦身而过时再瞧一眼,但没想到他还没走近,那女子就站起来弯身进了轿子,他没再好奇,骑马快速的越过他们,向凤金交界处赶去。 慕景瑞看到那一骑时下意识的回望过去,马上的人影很熟悉,他立即将马车停住,回头望去,“二哥,怎么停下来了?”里面传来慕含烟担忧的声音。 “哦,我刚才看到有人骑马奔过,那人的身影瞧着很像云灏桀。”慕景瑞道。 “什么?”慕含烟撩开窗帘向后望去,只见那一人一骑已经消失在官道尽头,“二哥,是他么,真的是他么?” “我不知道,但按行程来说,如果我们能与云灏桀相遇,差不多就在这一段路上了。”慕景瑞不是那么确定,毕竟他没有看清。 ~~~~~~~~~~~~~~~~~~ 么么宝贝们,让你们久等了,《与龙共枕》第三章内容提要:那不仅仅是清白,还有尊严。 番外 第五十八章 相见 第五十八章 相见 慕含烟跳下马车。向前跑了几步,眼前滚滚黄沙早已看到云灏桀的身影,可是她有种直觉,刚才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肯定就是云灏桀,慕含烟指着那条沙尘漫天的官道,急切的问道:“二哥,那段路是通往哪里的?”那并不是他们刚才来时所走的路。 慕景瑞来到她身边,瞧了瞧那条官道,“那是通往凤金交界处的路,烟儿,你想做什么?”生活多年的默契让慕景瑞很快就察觉到慕含烟的心思,只是想再问问确认一下。 “二哥,我直觉刚才过去的就是灏桀,我们快些去追他吧。”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没错。 “你确定?万一不是云灏桀怎么办?那我们岂不是会绕一个大圈?”慕景瑞略有些担忧道,天下的人身影相似的人何其多,而且他又没有看到他的长相,所以并不能确认那就一定是云灏桀。 “嗯,就算不是云灏桀,那么二哥,如果换做是你得知菲儿已经远嫁,你会先赶往何处?”慕含烟边往回走边问道。如果是云灏桀,她相信他一定会先赶往凤金交界处将自己拦回来的,不知为何,她就是有这种笃定。 慕景瑞想了一下,回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先去将菲儿拦回来。” “那不就得了,走吧,我们快点启程,要不然又会被灏桀甩很远的。”慕含烟已经攀上马车弯身坐了进去,慕景瑞也连忙跳上去坐好,然后一手捏缰绳一手挥舞马鞭,马儿吃痛猛然迈动蹄子向前奔去,卷起黄沙阵阵。 追了好一段路,他们都没追上,慕含烟撩开车帘急道:“二哥,灏桀骑的马,我们赶马车,速度比他慢很多,不如我们弃了马车骑马,这样速度也能赶上他,不至于拉那么开的距离。”慕含烟实在担心久追不上,到时马儿受累,他们就更追不上了。 慕景瑞边驾车边回头道:“烟儿,我知道你着急,但是现在我们千万不能急,这是冬天,骑马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如果为了找云灏桀反而让你生病,我宁愿不找他,我答应爹娘,也答应了菲儿,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若你再有个差池,你让我回去怎么向爹娘交待?” “二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想见到他,我们分离这么久,我不想再跟他错过了。”慕含烟乞求的望着慕景瑞,眸中显露楚楚可怜的泪光,她一刻都不想再等,再说她穿得很厚,根本就不冷,现在她一颗心都扑在云灏桀身上,就算冷她也不在乎,只要能跟他见面。 “烟儿。”慕景瑞无奈的看着她,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声,缰绳收紧。狂奔的马儿缓缓停了下来,“好,那我们就弃马车改骑马,可是到下个镇时,如果还没有找到云灏桀,你要答应我乖乖的乘马车。”慕景瑞板着脸道,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心软,但想到如果她因此而受到伤害,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嗯,二哥,那我们现在可以起程了吧。”慕含烟高兴的点头答应了,然后自马车上跳下来,看着慕景瑞也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解开缰绳,将马鞍套在马背上,手里忙着活计,还不忘教训她,“你呀,就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受凉了可别怨我。” “知道了,二哥,你放心,我身体强健得很呢。”慕含烟连忙保证,她知道二哥多少都会有点不甘心,因为她知道二哥大哥都怕见到她流泪,所以刚才才会那样,虽然用了点小心思,只要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就行了。 慕景瑞摇摇头。真是拿她没办法,快速弄好后,他伸手,“烟儿,手递给我,我先抱你上去。”慕含烟依言将手伸向他,然后一脚踩在马蹬上,在慕景瑞的帮助下,一下子就翻到马背上,慕景瑞也翻身上马,只不过坐在慕含烟前面,“含烟,你抱紧我,我们先在就起程。” 慕含烟依言抱紧她,慕景瑞挥动马鞭,马儿狂奔起来,冰冷的寒风刮过,冷得她一阵颤抖,虽然包得很严,可是任阻挡不了寒气,慕含烟冷得气都快没了,可是她却不能让慕景瑞停下来,强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当马停在一个镇子前面,慕含烟睁开被冻得有些麻木的眼睛,虚着眼望去,眼前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二哥,我们到哪里了?”慕含烟勉强提起声音问道,刚才路上又冷又颠簸,她的身体实在负荷不了了,现在她没有一个地方不冻得麻木的,就连说话舌头都不是很灵活,牙齿还不停的打架。呼出的气体立即就冻结成冰了。 慕景瑞回头看着慕含烟虚弱的样子,大吃一惊,“烟儿,你怎么了?”他慌忙伸手覆上她的额头,好烫,火热的温度烫得他立即抽开手,震惊的道:“你发烧了,瞧,让你别任性你偏不听,现在知道吃苦头了吧。”慕景瑞虽训斥着她,但也着急起来,他眺目看到有人走来,他连忙翻身下马迎上前去问道:“大哥,请问这里的医馆在什么地方,我妹子生病了,要赶紧找个大夫。” 那人瞧了坐在马背上的慕含烟一眼,然后长叹一声道:“公子,我劝你还是将你妹子带到下个镇去医治吧,今天我们镇子上搞了个什么集体婚礼,所有未出嫁的男子都可以在大街上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回去成亲,同样女子也能拉自己爱慕的男子回去成亲,我看你跟你这妹子长得还算标致,可别让这些人糟蹋了,快走吧。”那人说完就向前走去。 “大哥,大哥,你行行好,我妹子自小身体就虚弱,这天寒地洞的,她怎么撑得到下个镇,你就告诉我医馆在哪里吧,我不能让我妹子冒这个险。”慕景瑞着急的道,谁管他们什么变态的集体婚礼,他现在紧张的是烟儿的身体,若是烟儿出了什么意外,他也不要活了。 那人又看了慕景瑞一眼,摇了摇头道:“唉,公子你有所不知。医馆的秦大夫有一个女儿,那样貌可丑得吓死人,但今日应了这个节日,她也出医馆觅心上人了,如果让她见到你,你可就别想逃了。” “大哥,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救我妹子要紧。”慕景瑞满头黑线,这人怎么这么好管闲事,他都说了不要紧了。 那人扫了慕景瑞一眼,眼中颇有几分他不识好歹的神色,“好好好,我是为公子好,公子既然不领情就罢了,从这条道路直走到一个清风酒肆前,然后向左转,顺着路向里面走,最后一家便是医馆了,唉,可惜了这么俊俏的公子跟小姐啊。”说完摇头晃脑的走了。 慕景瑞连忙翻身上马,催促着马儿向前走去,身后慕含烟的温度高得吓人,靠在他身上传来,让他莫名心惊,刚才真不该答应她的要求,唉,走了一会儿,他便看到清风酒肆的招牌,然后向左转又行了一阵,才部算看到医馆,慕景瑞连忙翻身下马,然后抱着慕含烟进了医馆,可因慕含烟已经昏睡过去,所以这一番动作,又将她脸上拴着的毛裘给弄掉了,露出她苍白的俏脸。 身后有人见着慕景瑞等进去了,那人道:“大哥,这小妞可漂亮,要不我们抓回去给您当压寨夫人吧?” 那满脸胡子的大汉看着慕景瑞怀里的慕含烟,淌着口水色迷迷道:“漂亮漂亮,好,可是那个男的好像是练家子,要从他手上抢人怕不是那么简单?”胡子大汉可不是那种没有智商的人,看慕景瑞的打扮及身边佩戴的剑,他就能看出慕景瑞的武艺怎么样。 “大哥,你放心,打家劫舍的事我们做得多了,这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再说硬碰硬不行,我们总还有别的法子可想是不?别担心,大哥就尽管回去等着当新郎吧。”另一个狗腿模样的男人点头哈腰道,这些年来大哥为了带领他们打拼天下,也没顾上娶夫人,现在他们好不容易稳定下来,那就一定要给大哥娶房漂亮的夫人,好好享受一番。 “好,尔等既然这么有心,那我便先回去等了,记住,只可智取,不可硬攻。”胡子大汉说完转身豪迈的向前方走去,心里美滋滋的想着那雪白的肌肤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那如蜜的小嘴亲起来会是何等的醉人。 几个小偻罗目送胡子大汉离开后,便迅速聚拢开始商量着怎么抢人,刚才那人是练家子他们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武功到底如何,所以他们定下分兵计,由两人去引开他,然后另两人去房里抢人,商量好后,四人就开始分散行动。 慕景瑞进了医馆,秦大夫正在写药单,看到慕景瑞抱着一名女子进来,他眼前一亮,这么多年以来他还从没见过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现在见了只觉得是老天给他女儿送来的上好人选,他女儿一早就出门去寻觅心上人了,早在出门时就让他们将房间布置得喜庆些,回来就等着给她举行婚礼。 “大夫,麻烦你来看看我妹子得了什么病?”慕景瑞将慕含烟放在一旁专为病人准备的软榻上,便着急的唤大夫,可那大夫却看着他直笑,笑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大夫,大夫?”慕景瑞扬高声音喊道。 “呃,我还没聋,你不用叫得这么大声。”秦大夫被慕景瑞的声音惊回神来,他边向这边走边打量慕景瑞,对他的长相气质都满意极了,“这位姑娘是你妹子啊,她生的什么病啊?”秦大夫是想要确认一下这两人的身份,他的宝贝女儿可不能嫁给别人当妾,怎么也要是正室才是,不过是妹子就更好了。 “是啊,如果我知道她生的什么病,还来找你做什么,废话少说,快给她看病。”慕景瑞暴戾的吼道,他觉得这秦大夫一定很不可靠,哪有大夫问别人得了什么病的。 “好好好,公子别着急啊,让老夫先替她诊诊脉。”秦大夫听到慕景瑞的回答顿时高兴起来,也不计较慕景瑞恶劣的态度,他伸手搭上慕含烟脉搏,然后捋着胡子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松开手,将手覆在慕含烟额上,“你妹子有些发烧,可能是受凉所致,不过你放心,我给她开得驱热散痛的药,吃一副,再捂出一身汗就可以了。” “那谢谢大夫。麻烦你抓副药给我。”慕景瑞感激的道,看着慕含烟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他愧疚极了,刚才自己若再坚持一下,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越想他越后悔,差点就想跑去买后悔药了。 秦大夫刚起身,听到慕景瑞这样说,眼光闪了闪,他道:“我听公子的声音不像是本地人,你们是不是要去住旅馆?” 慕景瑞点点头,“是啊,我们是路过,因为赶路赶得急,所以才让妹子受了凉。” “既然如此那公子就别去住旅馆了,今天镇上的单身男女都不安全,像你跟你妹子长相这么出众的人,最容易成为别人抢的目标,如果不嫌弃就在医馆后院住下,老夫也好就近看看令妹的病情有没有好转,现在外面冷,你将令妹挪来挪去的,也容易受凉病上加病是不?”秦大夫以好人之名来留慕景瑞留下。 慕景瑞想了想觉得也是,于是站起来向秦大夫抱了抱拳,“那就多谢大夫了,我正愁带着烟儿出去会不会让她病情加重,刚好您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公子务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秦大夫说完就吩咐人去后院收拾房间,还特意挑离他女儿房间隔壁,这样才方便他们待会儿办事。 慕景瑞抱着慕含烟跟着下人进了后院,将慕含烟安置好后,慕景瑞才放下心来,此时秦大夫已经吩咐人将煎好的药端了来,慕景瑞起身谢过之后,将药放在床头的矮几上,然后轻轻摇着慕含烟,“烟儿,起来喝了药再睡。” “二哥,头好痛。”慕含烟含含糊糊的咕哝道,轻轻掀开眼皮,很快又闭上了,头好痛,全身都痛,就好像散了架一样,喉咙处也跟含了块火炭一样,烧得她难受。 “痛,现在知道痛了吧,先前让你乖乖的坐马车里你偏不听,就说你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还偏不信,喝药吧,喝下药就不痛了。”慕景瑞训斥道,真是的,叫她不要任性不听,现在知道苦了。 “药,不喝,好苦。”慕含烟迷迷糊糊的回道,她不要喝药,慕景瑞好笑的看着她一脸泛苦的样子,知道药苦还让自己生病,活该,“乖,喝了药头就不痛了。”慕景瑞端过一旁的药碗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喂慕含烟喝下,如此几番,碗里的药总算见了底。 慕景瑞将慕含烟放平躺在床上,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等她出一身汗就差不多好了,慕景瑞守着慕含烟,直到天边暗沉下来,他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突然听到外面很热闹,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安祥的慕含烟,嘲杂声越来越大,他轻蹙了下眉头,打算出去让外面的人小声些,不要吵到慕含烟了。 刚走出去,就见被一群人簇拥而来的一个长相奇丑的女人,他想这可能就是镇前那人说的丑女,她身后跟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身穿喜袍的男子,那男子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面熟,错,不是有些面熟,而是非常面熟,此人就是云灏桀,只是他很纳闷,他为什么会被这丑女抓住? 仔细瞧去,慕景瑞发现云灏桀的目光有些涣散,看来是中了所致,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现在他肯定不能去弄醒他,但是该怎么办?如果云灏桀被逼了亲,那烟儿怎么办?两人明明就隔了一道墙,难道就要相隔万里了么? 想了许久,慕景瑞才想到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之法,既然他们手段如此卑劣,那他也不用装高尚,只要能让云灏桀不娶了那个丑女,做什么卑劣的人他都不介意,打定主意后他又退回房里,等待时机。 隔壁房间又闹了一阵后,才渐渐没了人声,慕景瑞眼见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心想现在一定是洞房了,如果他再不去救云灏桀,只怕就要生火煮成熟饭了,想到这里,他镊手镊脚的出了房间,来到隔壁房门前,他将耳朵贴到门上,里面传来脱衣服的嘶嘶声,慕景瑞一急,连忙将事先准备好的迷烟拿出来,戳开一个洞就向里吹起来。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慕景瑞再听不到屋里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他拿剑撬开门栓,轻手轻脚的走进去,见那丑女正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他闷笑一声,连忙将她抱起来扔到隔壁屋里,然后又从隔壁屋把慕含烟移到主屋里来,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 终于,终于让他们俩相见了。 ~~~~~~~~~~~~~~~~~~~~~~ 馥终于终于让两人哪啥了,明天激|情篇,想看的举手~~好歹劳动宝贝们的手一下,去《与龙共枕》扔上一两票吧~~ 番外 第五十九章 缠绵 第五十九章 缠绵 慕景瑞坐在一旁看着床上熟睡的两人。叹了口气,上前替两人盖上锦被,他才站起身来走出去,转身的他并没有发现云灏桀的眼皮已经动了几下。 云灏桀呻吟了一声,他伸手抚着额头,缓缓的睁开眼睛来,入眼的是火红的纱帐,他有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似乎又回到大婚之时,当初自己带着目的去娶刘纤柔,没想到娶回来的却是慕含烟,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对她动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8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动了心的,最开始他只想逗豆她,可是越到后面,看她为爱挣扎,看她为爱受伤,他再也忍不住想站在她身边保护她。 他常年在花楼里游走,早已见惯各色美人,他都能紧守住自己的心,可是于她,他却做不到置身其外。每次看她独倚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边浮云,他的心就隐隐泛疼,他很想上前去跟她说,让她把心里的那个位置腾出崃给他,他会好好爱她,但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当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守护她时,她却成了长公主。 命运如此待他们,让他们每每失之交臂,然他不信命,他相信他们总有一日会携手共进,“呃。”轻轻的,几乎微不可察的呻吟声人隔壁传来,云灏桀震惊的侧头望去,熟悉的侧脸出现在眼前,他呼吸一窒,不敢相信老天会如此厚待他。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的人仍然还在,他屏住呼吸,生怕这是一个梦,颤着手向慕含烟探去,此时慕含烟又呻吟了一声,然后她翻了一个身,正巧向云灏桀扑去,直直撞进他的怀里,头上的珠钗扎在他的下巴,很痛。但痛并快乐着。 云灏桀实在不敢相信,虽然她已经在自己怀里,他仍然不相信,她不是嫁去凤渊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所有的的疑问都冲向他的脑袋,他想将她摇醒问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想知道这会不会是一场梦,但他却只是伸手将她紧紧抱住,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好痛。”慕含烟在梦中被这疼痛给惊醒,她睁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眼睛似乎还被什么挡住了,她揉了揉眼睛,探手过去,却触摸到一具温暖的胸膛,她先是一惊,随即安心的道:“二哥,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掀被子了,你不用再陪着我睡觉了。” 云灏桀见她醒来本来是挺高兴的,可是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脸色立即变了,语气酸酸的道:“含烟,你刚刚说什么,慕景瑞敢爬上你的床来陪你睡觉?我要去宰了他。”说完就要翻身下床,慕含烟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有些苍桑有些憔悴的云灏桀,一副见鬼的样子,“你…你…你……”连你了许久,她都没有说出后半句话来。 云灏桀瞧她一副见鬼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无奈起来,他伸出手将她重新拥进怀里,叹道:“见到我就这么害怕么,吓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以前总觉得慕含烟有自己可爱的一面,现在才发现她不是一般的可爱,就连欢迎人的方式也这么特别。 慕含烟挣扎着抬起头来,看着这张在梦中出现千遍万遍的俊脸,她颤着手指伸向他,“灏桀,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慕含烟越说越委屈,他的脸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她却怎么也够不到他,因为她的手已经颤得使不上任何力气了。 云灏桀叹息一声,伸出修长的手紧握住她冰凉的指尖,轻声道:“不会的,我答应过你我会回来接你,我就绝不食言,含烟。别再哭了,再哭就变丑了。”心疼的替她拭去眼泪,滚烫的泪水一直烫到他的心底,能再见面、能再拥着她真好。 慕含烟却不理他,哭得更大声了,“丑就丑,我就是要哭,而且我这是喜极而泣。”慕含烟理直气壮的道,她一直提起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可是她却停不下哭声,怕云灏桀说她是鼻涕鬼,她只能先抢白说这是喜极而泣,而且真是喜极而泣。 云灏桀无奈的看着她,她一直喜欢讲歪理,现在也是如此,摸了摸她的长发,他笑道:“就是丑我也喜欢。”温热的呼吸吹拂在慕含烟耳际,慕含烟全身一震,感觉紧挨着自己的身躯火热,烤得她的皮肤也跟着火热起来,她不自在的向后退了退。 尴尬的感觉在心里漫延,虽然之前两人也有过身体的亲密接触,但此时却格外惊心。就好像长久以来的渴望被点燃,两人会像干柴遇着烈火般猛然燃烧起来,慕含烟抬头看着云灏桀,目光去撞上他光洁的下巴,薄薄的唇瓣,她难受的抿抿嘴,暗暗吞咽了口水,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灏桀,皇兄接到消息说你已经战死沙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含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怕自己再不找点话说。一定会向云灏桀扑去,她绝不能做这种丢人的事,否则以后会被他笑话的,可是她的目光却不受她控制,在帐顶上转悠了几圈又回到薄唇上去。 “什么?”云灏桀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含烟,怪不得京城会传来长公主远嫁凤渊的消息,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心人的计策,可是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呢,回想起镇南大将军送自己时欲言又止的神情,那时他想必要告诉自己的便是这件事吧,好在含烟深信自己不会死,否则当时的她会是多么难过,“含烟,那时你知道我战死的消息,一定很难过对吗?” 慕含烟回想当时的感觉,那是一种万念俱灰,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在一瞬间蹦蹋,自己长久坚持的信念在此时却什么也不是了,她伤心难过,但更多的是不信,不信灏桀会抛下自己一人独自先行一步,更加不信灏桀会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 “是啊,我很难过,但是我相信你,你说过会回来带我走,你不会失约的,所以凭着这个信念,我说服了爹娘让我来边关找你,找到你真好。”慕含烟感激的道,或许老天也想再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了,让他们终于得以相见了。 “含烟,对不起,让你伤心难过了。”云灏桀心疼的道歉,那时她得知自己死了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含烟,那京城传来你嫁去凤渊的消息,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慕家,为什么会来到边关?”云灏桀不想让她再沉浸在那种伤痛中。遂转移话题道。 “这事还得多谢皇兄,他帮了我很大的忙,在大婚前夕将我换出了宫,然后便跟着二哥回了慕家,休息了一晚我就匆匆起程来找你了,老天保佑,我们并没有再次错过,你知道在通往边关的路上我们曾擦肩而过么?结果你都没认出我们来,真是让我伤心。”慕含烟委屈的细数他的粗心大意。 “我只顾着要去凤金交界处将你拦回来,哪里还有心情东张西望,你说遇到过我,可是在一个三叉路口上?”云灏桀恍惚想起那时的情形来,他是有看到一辆马车,但是他却没有细瞧,因为在他心里,慕含烟那时应该在凤渊的迎亲队伍里。 “嗯,那时二哥说看到你的身影很熟悉,所以当时我便让二哥弃了马车来追你,好在追上了。”慕含烟略过自己生病的事,刚重逢,她不要让他因为她的身体而担心,她心里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他说,“灏桀,我一直在想,老天是不是不希望看我们走得一路顺风,总要出点意外来折腾我们,好在我们福大命大,最后还是团聚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是啊,命运真的很奇怪,我先前还在想我们新婚时的情形,感觉命运真是捉弄人,如果没有这些波折,我们是否会像如今一样对得来不易的幸福如此感激?”云灏桀感叹的道,他们携手走过了这么多的困难,终于能再次携手共进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慕含烟偎进他的怀里,感觉他强劲有力的羽跳,心里盈满快乐,如果老天给了他们这么多困难的背后能让他们从此幸福一生,她觉得已经值了,“灏桀,对了,我还有两件事要跟你说。”慕含烟突然想起京城的事来。 云灏桀将头搁在她的头顶,有她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你说。” “菲儿已经能下地走路了,虽然步伐还很迟缓,但是已经在逐步恢复,所以你不要担心她,还有啊,奶奶答应了她跟我二哥的婚事,等找到你回去后就择日完婚。”慕含烟兴奋的道,菲儿终于能嫁给二哥了,这该是最近值得她们高兴的唯一一件事吧。 云灏桀撇撇嘴,闷闷的道:“我讨厌你二哥。”讨厌他曾经能陪着你睡觉,讨厌他能与你一起长大,这是云灏桀的心声,说到底是在吃醋,谁让慕含烟刚才要失言,看来云灏桀与慕景瑞的梁子结大了。 “呃。”慕含烟错愕的抬头看着他,他干嘛讨厌二哥啊,“灏桀,二哥又没惹到你,你干嘛讨厌他,难道你有恋妹情结,舍不得菲儿嫁给我二哥?”慕含烟讶异的道,不会吧,平日看云灏桀与菲儿也没多亲近,现在听到二哥要娶菲儿,他应该不至于吃醋才是,当然,慕含烟不知道云灏桀吃醋纯粹就是为了她。 “总而言之,我就是不喜欢他。”云灏桀酸溜溜的道,想起慕景瑞并不是慕含烟的亲哥哥这事后,他更是吃醋得不行,如果他能早一点认识慕含烟,如果他能……,但如果他们早就认识,或许最终的结局不会像现在一样成为最亲密的人。 慕含烟满头冷汗,没想到任性起来的云灏桀如此的不可理喻,但是她却不想在此时争辨,相信以后经过相处,云灏桀就会知道二哥是多么痴情的一个人了,“只要菲儿喜欢我二哥就行了,你喜不喜欢无所谓。”慕含烟说着这话时还是有点赌气,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说变就变了。 云灏桀低头瞪着慕含烟,两人几乎眼对眼,鼻对鼻,口对口,云灏桀的呼吸就喷吐在慕含烟的唇边,好闻的气息让她全身又是一紧,离得这么近要干嘛啊,慕含烟连忙移开视线,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就是奶奶……唔。”她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因为云灏桀已经封住了她的嘴。 慕含烟瞬间呆住,感觉他的唇在她的唇上磨挲,他的唇急躁的在她的唇瓣上辗转吸吮,伸出舌尖细细的描绘她的唇形,慕含烟轻吟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似在邀请他的舌长驱直入,而云灏桀饥渴的舌尖已经急不可耐的伸了进去,在那神秘的地方梭巡了一圈,才找着她的舌邀她与他一起共舞。 慕含烟只觉得唇上滚烫一遍,下腹处有一股热流直向上漫延,她紧紧的缩着脚趾,那一股酥麻的感觉让她难受的扭动身体,磨挲着他火热的身躯。 云灏桀亲吻着她的唇,半晌后才稍稍移开来让两人喘了下气,又紧紧的吻住,仿佛要将这些天来的相思一起灌注给她,他吸吮着她的唇,再也不满足这种浅尝辄止,他火热的大掌磨挲着她的脊背,在她的背上画着圈圈,慕含烟嘤咛一声,绷直的身体立即化成一滩水,柔软的贴在云灏桀强有力的胸膛上。 云灏桀的手指缓缓的向下,沿着衣摆钻进了慕含烟的衣服内,慕含烟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对那未知的一切都有种恐惧,她身体稍稍向后想要躲避那陌生的感觉,可是云灏桀却不让,伸出另一只手将她紧紧的按在自己怀里。唇缓缓的移到她的耳后,咬住她的耳珠舔吻,慕含烟全身一震,“唔”了一声,身体更加难受了。 “别怕,含烟,我不会伤害你的。”云灏桀在她的耳边轻缓的道,手指已经畅通无阻的来到她的脊背,抚摸着她光滑如缎的背部,从她纤细的脊梁骨向下滑,慕含烟呻吟一声,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羞耻,她连忙紧咬着唇,阻止自己逸出这种羞人的声音。 “不要虐待自己,我喜欢听你的声音。”云灏桀察觉到她的动作,又缓缓的吻了回来,挑开她紧闭的唇瓣,舌尖轻轻的滑过她的唇瓣,然后深入滑过她的贝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嬉戏的地方,手指也没有停下来,大掌在她的背上按揉,麻麻痒痒的感觉让慕含烟忍不住再次叫出声来。 “嗯啊……”好在唇被云灏桀吻住,否则她会羞愧死的,新婚那一夜,她喝得太多,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可现在她神智很清醒,但全身却像醉了一样柔软,她感觉云灏桀的手在背上不停的游移,引起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开始躁动起来。 云灏桀再不满足在后背游玩,手一推,将慕含烟推离自己的怀抱,慕含烟还来不及感觉到失落,身体已经背对着云灏桀,胸前的衣襟处出现一双大手,轻轻的解着盘扣,慕含烟突然心慌的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泣声道:“不要,我害怕。”这种感觉太陌生了,她很害怕。 “乖,不怕,跟着感觉走,如果你实在害怕,告诉我,我随时都能停下。”云灏桀在慕含烟耳畔温柔的道,他不会强迫她的,如果她实在不喜欢他会停下来,可是天知道他真的很想要她,那些日夜拥着她入怀里的日子,他一直想着如何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但那时名不正言不顺,他不想让她有丝毫的勉强,可是现在,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全身的每个部位都疯狂的叫嚣着要拥有她,他想让她在自己身下喘气,想让她在自己身下化成一滩水,忍了这么久,终于就要实行,他如何能再忍,轻轻的解开盘扣,云灏桀为她脱下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件裘衣。 火红的裘衣包裹着绝美的胸是那样的妩媚勾人,云灏桀埋头吻着慕含烟的颈子,一手在她的小腹处打圈抚弄,他在等,等着她适应这样的激|情,慕含烟全身绷的直直的,感觉下腹有一股暖流顺着私秘密处滑落,她羞耻的紧紧闭着双腿,生怕让云灏桀发现她的小秘密,而此时,胸口一紧,一双大手结结实实的罩上她的胸。 全身变得异常敏感,呼出的气体也是灼热的,慕含烟呻吟着,感觉那双不规矩的大手又开始行动,先是轻度的揉捏,然后渐渐的加重力道,慕含烟急促的呼吸着,这种感觉真的很磨人,让她想推开他的手,偏偏身体又直往他的手送。 脚心痒得发疼,私秘密处也痒得发疼,全身敏感到极点,身后云灏桀的舌缓缓往下,一直吻上她的脊梁骨,她蜷缩紧脚趾,感觉他用牙齿咬开她的裘衣,背上一松,胸前的裘衣被他大手一扯扔下床去,她惊呼一声想去捡回来,但云灏桀却快她一步,翻身压上她的身,饱含情欲的目光直直的瞅着她。 ~~~~~~~~~~~~~~~~~~~~~` 汗,偶好色,脸红红爬下,狂补了两天的那啥不知道有没有用~~ 番外 第六十章 同榻 第六十章 同榻 慕含烟的心猛然一颤。下意识的撇开头,不敢与他火热的视线相触,云灏桀伸出大手将她的脸扳回来面对自己,灼灼的双眼直直的望进慕含烟眼底,“含烟,看着我,我要让你记住现在的每一分感觉。” 慕含烟羞怯的垂下眼睫,但云灏桀却执意等着,犹豫了一下,慕含烟才抬起眼睫望着云灏桀,那双明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浓浓的深情,差点让她溺毙在里面,慕含烟轻启红唇,缓缓吐出一句让云灏桀几欲疯狂的话,“灏桀,我爱你,我爱你。” 云灏桀全身一震,他做了这么多,也不过是想听到她这一句话,“含烟,我也爱你。”说完再度封住她的唇。大手不规矩的抚上她的胸,将那一团雪白的||乳|包裹在掌间玩弄,慕含烟剧烈喘息起来,轻轻呻吟着,“不要,灏桀,我好热。”明明肌肤接触外面的冷空气,不断泛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可是便便体内似有一股火在狂烧,几欲毁了她的神智,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惹得云灏桀更为疯狂。 屋中红烛摇曳,将床上那副相拥相缠的身躯映得越发动人,云灏桀伸出两指捏着她胸上的红蕊,直到它变得硬挺起来,又转换到另一边,如此循环了几次,他的唇已经自她的唇缓缓移下,在她颈项上印上一枚枚红印,慕含烟喘气着,感觉全身无力,胸上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几乎让她崩溃。 “不要,灏桀,不要。”她无意识的呢喃着,云灏桀的舌滑过她的锁骨,在她身上印下爱的印迹。然后缓缓的向下,最后吻上她顶端的红蕊,以舌勾弄,下身火热的源头紧紧的贴着她,似乎在狂吼着占有她,慕含烟不适的扭动身躯,头上青丝如瀑,披洒在艳红的枕巾上,如梦如幻。 云灏桀低头俯视着如此娇媚的人儿,她赤果雪白的身子映衬在大红的喜被上,多了一分诱惑,他再也忍不住,狂吼一声快速扯掉身上的衣服,再次贴着她的身躯时,他全身赤果,狠狠的熨贴上慕含烟的身子,慕含烟的心狠狠一抽,如此袒裎相见,在她清醒之时还属第一回,别扭以及更多不知名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她全身颤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别的原因。 云灏桀的手缓缓向下滑,滑过她平袒的小腹,那里曾孕育过属于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他心里涌起遗憾,埋头在她胸前奋战的头也抬了起来,渴望的望着慕含烟,沙哑的道:“含烟,我们要个孩子吧。” 慕含烟的心狠狠一震,眼中迅速泛起雾气,哭着点头,“好。”那个与他们无缘的孩子啊,失去它她悔不当初,现在如果能重新拥有,她一定会尽一切努力去保护它,再不让它如此轻易的离他们而去。 云灏桀的唇缓缓吻上她光洁平袒的小腹,极尽怜爱,大手缓缓向下,脱掉她的襦裙,只剩下亵裤,他的手沿着裤子的边缘缓缓的探了进去,缓缓的到达他向往以久的神秘花园。 慕含烟感觉自己的被他的手碰触,惊得连忙夹紧双腿,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好羞耻啊,睁开眼睛看着赤果的云灏桀,她又害羞的撇过头去,但又实在忍不住回过头来偷眼打量着他,他的身材真好啊。胸上没有一丝赘肉,欣长健壮的虎腰,因长年在外奔走所练就的腹肌,健康的古铜色肌肤,粗壮有力的胳膊,以及那一种能魅惑世人的俊脸,这一切无一不是她最爱的。 云灏桀感觉到慕含烟爱慕的视线,欣喜的抬起目光撞进她还来不及掩饰的眼波里,他取笑道:“含烟,还满意你见到的吗?”说完直起身子来让慕含烟看得更清楚些。 慕含烟惊呼一声,连忙垂下眼睫,结果却看到那坚硬如铁的硬物,似感应到她的目光,还向她示意了一下,她羞得粉腮“轰”一声红透了,她连忙捂住眼睛嚷道:“你这个坏蛋,为什么不穿衣服?” 云灏桀愉悦的笑起来,看慕含烟雪白的上身已经染满暧昧的粉红色,在她耳边低声,“我若穿了衣服,我们又怎么爱爱?”说完伸出双手将慕含烟紧闭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腰上,伸出中指去探她的红心,轻柔按压。慕含烟深受刺激,顿时紧紧的蜷紧粉红的脚趾,下半身紧紧的夹住云灏桀劲瘦的腰,仿佛这样就能挡住那一波羞人的狂潮向自己袭来。 云灏桀却不放过她,眼神灼灼的看着她的,那里很快便滑出一股透明的液体,他勾唇邪笑了一下,俯下头吻上她的,慕含烟再也受不了,连忙伸手去挡,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好羞人啊,但云灏桀却更快一步擒住她的双手,紧紧的按在身侧,伸出舌尖舔着她的。 “不,不要,灏桀,求求你,不要。”慕含烟泣声道,她受不了了,如果云灏桀再这样,她会羞愧至死的,可是为什么越羞耻,她心里就会有股异样的感觉冒出来,仿佛又是爱着这种感觉的?慕含烟的脸突然炸红,跟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感觉,仓皇的摇头,下身的感觉越来越清醒,他的舌灵巧的探入蜜|岤,勾起一股又一股狂热的浪潮。 慕含烟只觉得全身酥软,在她的神经将要崩溃时,云灏桀停下了折磨她,重新覆上她的娇躯,瞧她泣不成声的样子,爱怜的亲了亲她的嘴,在她耳畔喃喃自语道:“含烟,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下身一个用力直接贯穿了她,“啊。”慕含烟惨叫一声,下意识的咬上云灏桀的肩,云灏桀不敢再动,生怕弄疼了她,她的蜜|岤仍旧如最初时般紧窒,“好痛,我不要了,你出去。出去。”慕含烟伸出手捶打着云灏桀赤果微凉的背部,任性的叫着,太痛了,那种痛就似被人撕裂了一般。 云灏桀咬着牙隐忍,全身都泛起细密的汗珠,可是他仍体贴的不动,在她耳畔安抚道:“含烟,等一会儿就不痛,等一会儿就不痛了。”咬着牙忍着下身的疼痛,他深情的望着慕含烟,生怕她会在此时闹脾气,那他的幸福就完了。 慕含烟听话的不闹了,睁开眼睛见云灏桀满头大汗,她心疼的看着他,“灏桀,你怎么了,?”他的样子似乎也正受着非人的折磨,难道她痛他也会痛吗? 云灏桀笑了笑,咬牙道:“我没事,只要你不痛了就好。”慕含烟一下子感动了,就是在这事上他首先想到的也是她,她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他,虽然还很羞涩,但是她却鼓起勇气在他耳边道:“灏桀,我不痛了,你动一下吧。” 云灏桀全身一震,涩声道:“可以吗,真不痛了吗?” “嗯,不痛了。”慕含烟含羞的重复道,比起看他痛苦,她宁愿自己痛,但一想到痛,她就绷紧了身子,全身僵硬极了,云灏桀苦笑一下,她的心思他怎么会不懂,可是他忍不住了,试着轻轻动了一下,慕含烟倒抽一口气,云灏桀连忙问:“怎么了,还痛吗?” 慕含烟赶紧摇头,不是痛,而是……,可是让她怎么说得出口,云灏桀瞧她摇头,这才放下心来,又试着动了几下,慕含烟不敢再呻吟,感觉云灏桀的下身使劲的撞击着自己的,她再也憋不住,轻轻呻吟出声。 一番狂风暴雨之后,慕含烟只觉得下身一紧,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淌过,云灏桀剧烈喘息着趴在她身上,她自己也喘气连连,云灏桀亲了亲她的额头,暖声道:“宝贝,我爱你。” 慕含烟闭了闭眼睛,很困很倦也很累,四肢似被什么辗压过,全身无力,她刚一动,云灏桀全身又一紧,她震惊的望着他,颤着声音道:“你不会……”云灏桀邪笑一声,禁了这么久,一接触到她的身体他这反应实属正常,但是看慕含烟一脸疲惫,又想起她先前大病了一声,他只是将自己的下身抽了出来,亲了亲她的嘴,“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们回去后再继续。”说完穿上衣服走向一旁。 那边正好摆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水壶,看来这家人想得很周到,此时他们哪里知道这本来就是别人用来新婚的房间,只是阴差阳错的正好让他们捡了便宜,云灏桀将水倒进一旁盛有冷水的盆子,试了试温度,然后扯下三角架上的巾子丢进盆子里,端着走到床边。 看慕含烟眯着眼睛,他轻声道:“含烟,你先别睡,我给你擦擦再睡。”慕含烟听到云灏桀的声音,吓了满脸通红,她坐起来拥着被子,尴尬的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云灏桀却不依,将她推回床榻间,笑道:“我们都那么亲密了还害羞么?” 慕含烟脸涨得通红,想到刚才云灏桀对自己做的事,她真是羞得头也抬不起来,原来夫妻间能亲密成这样,她全身赤果着,云灏桀拧了手帕,然后掀开被子替慕含烟将全身擦了一遍,然后又捡起地上的衣服为她穿上,过程中慕含烟一直不敢睁开眼睛,直到云灏桀重新上床将她拥紧怀里,她还是紧闭着双眼。 “含烟,今天我们就回京城去吧。”云灏桀想过了,既然自己没事,含烟也没嫁去凤渊,那么是时候回去解决京城的事了,等将奶奶跟菲儿安置好,他们就云游四海,然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到时他要为她造一栋竹屋,然后男耕女织,再不过问世事。 “好。”慕含烟轻轻应道,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天堂,所以不管他怎么决定,她都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不离。 “等我们将菲儿的婚事办了,就去云游四海,到时你最想去哪里?我记得你上次离京是想去江南,那我们就向去江南可好?”江南是她的梦,那么他就要实现她的梦。 慕含烟激动的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真的可以吗?”上次走了一半就被他们找到带回京城,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或许这一次他们就能顺利到达江南,只是这次少了雪莲,想起雪莲,慕含烟又是一阵惆怅,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当然可以,那里是你的梦也是我的梦,带你去游历一下江南,然后我们再去药王谷一趟,我知道你心里还一直记挂着灏然,我们去确认一下。”云灏桀本不想在两人相拥之时提起云灏然,但心中的愧疚让他不能忽视,当时他亲眼见到将云灏然入睑,但雪莲却说他没死,如果他真的没死的话,他希望能将他接回京城,跟奶奶他们一起。 慕含烟这回是真的激动极了,原来自己心里想的灏桀都明白,那日听说灏然已死,她的心比针扎着还疼,他怎么能因为她而死,可后来雪莲却说他没死,被蓝音救活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雪莲安慰她的话,所以她一定要去看看,云灏然,那个在三年里对她呵护的男子,是她负了他。 “谢谢你,灏桀,你能把我想到的都想到,这辈子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慕含烟感激得回抱着他结实的虎背,这个世上除了云灏桀,怕是没有人再会像他一样懂她了吧,知道她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她真的很感谢老天将他还给了她,以后她会更加珍惜这段得来不意的感情的。 “就这样谢我?”云灏桀的眼眸闪闪发亮的盯着慕含烟微肿的红唇,虽然才要过她,但是他的身体里的每个细胞仍还在狂嚣着吃了她,可是他怎么忍心让她再劳累,如果不能进行剧烈运动,那么讨得小甜头总行吧。 慕含烟垂下目光,瞧云灏桀盯着自己的唇看,她脸一红,缓缓送上自己的唇,至到唇碰上他的唇,然后她快速的想撤离,但云灏桀却不给她机会了,大掌紧扣住她的脑袋,让她动弹不得,唇已经在她的唇上疯狂的肆掠,辗转吮吻,力道这大仿佛要将她吞进肚子里,下身也被他紧紧的缠住。 慕含烟感觉大腿深处被一根火热的硬物抵住,已经人事的她当然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脸刷得暴红,她微微喘息着,云灏桀用舌顶开她的牙关,在她嘴里掀起一股惊涛骇浪,直到慕含烟再也喘不过气来,才满足的放开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感觉两人心跳如擂,他的唇角缓缓漾开一抹幸福的笑意。 他用头摩挲着她的颈侧,喷吐着热气,他的唇缓缓的移到他的耳根处,轻轻咬着慕含烟的耳垂,手也不老实的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游移,慕含烟连忙伸手按住他不规矩的手,娇声道:“灏桀,好痛,我不要了。” 云灏桀的手却仍固执的抚摸着她的娇躯,良久后才停下来,嘴唇贴在她的脖颈处,有些委屈的道:“含烟,等我们回去了,我要让你三天三夜都下不得床。” 慕含烟的脸猛然暴红,这人怎么能将如此无耻的话说得理直气壮,可是偏偏她心里又升起一股怜惜,他似乎真的很痛苦,可是……,忆及刚才那的滋味,她负荷不起了,只是静静的靠着他,等着他平息体内的躁动。 等着等着,慕含烟就昏昏欲睡,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嘲杂声,慕含烟迷迷蒙蒙的睁开双眼,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大亮,意识不清时,她似乎回想起昨夜那场缠绵,她下意识的向身侧望去,却不见云灏桀的身影,她心一凉,难道昨夜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快速起身,感觉全身酸痛难忍,她急切的去拿外衣,可此时却有一双修长的大手快她一步拿过一旁的衣服,抖开来替她穿上,还温柔的道:“含烟,你终于醒了。” 慕含烟愣愣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为自己穿上衣服,襦裙,然后细心的披上披风,她激动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待他将披风系好,她猛然扑上去,哭道:“灏桀,真是你,真的是你,我没有眼花,没有看错,没有在做梦对不?” 云灏桀满头黑线,昨夜她都没有这么激动,害他还有些失望,没想到那时她根本以为自己在做梦,他用力的回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语,“没有,我在,我真的在你身边,含烟,我回来了。” 慕含烟稍稍推开他,见他的脸瘦了些,也憔悴了些,心疼的道:“你瘦了,灏桀,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当我从皇兄嘴里听到你已经战死的消息我有多难过,我仅凭着相信你的信念支撑着,可是你知道我有多绝望,我怕你会真的狠心抛下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回来了,含烟,你摸摸我的脸,我还活着,我不会死的。”云灏桀心疼的拭着她的眼泪,真是想不到她心时承受了这么压力,都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慕含烟伸出手摸着他温热的肌肤,她又哭又笑的道:“是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呵呵,老天有眼,你真的已经回到我身边了。”慕含烟紧紧的抱着他,此时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带着一群家丁走了进来,开口便道:“贤婿啊,你们总算醒了。” ~~~~~~~~~~~~~~~~~~~~~~~` 汗,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终于痛苦的写完这段了,幸福甜蜜的日子已经来临了~~哦耶耶~ 番外 第六十一章 破茧成蝶 第六十一章 破茧成蝶 云灏桀转过身去。看向进来的秦大夫,眸子一冷,冷声道:“你是什么人?谁是你的贤婿?”屋中就他一个男子,该不会说得就是他吧,昨天晚上的某些记忆在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他记得自己在客栈里,那时担心追不上慕含烟,所以喝了点小酒,喝了没多久就晕了过去,到现在为止,他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晕,后来就是迷迷糊糊的被人带到一个喜堂上,与一个长相极丑的女子拜堂。他很抗拒,想说话,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后来又被送入洞房,然后就遇到了含烟。 “贤婿啊,你都跟我女儿圆房了,你还想狡辨么?”秦大夫的脸色一冷,刚才那巴结的态度一闪而逝,他是个老有经验的人。所以女儿抢了亲后就立即去雇了几个打手在这里等着,若是对方敢吃了他女儿抹抹嘴巴走人,他也是不答应的。 云灏桀好笑的看着这老头,“什么圆房?你女儿是谁,我见都没见过。” 秦大夫看着藏在云灏桀身后的女子,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女儿,而且也以为是女儿被人吃了所以害羞不敢出来见人,他连忙走过来一把将慕含烟扯了出来,指着慕含烟对云灏桀说:“这不就是我的女儿。咦,怎么回事,怎么是你?我女儿呢?” 慕含烟站在两人中间,好奇的看着秦大夫气得猛吹胡子的样子,迷茫的问道:“灏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屋里的装饰,真的就是新房哦。”慕含烟昨天大病了一场,昏睡了许久,醒来就在云灏桀怀里,所以不知道这其中的巧合。 “怎么回事?当然得问问他了,昨夜我在客栈你,是你们向我下的药是不?我就奇怪了,我怎么会失去意识迷迷糊糊的跟你女儿拜堂,还好没有铸成大错,否则我绝不罢休。”云灏桀冷冽的瞪着秦大夫,瞧秦大夫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更是气愤,昨夜入镇时就有人提醒他,只是那时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所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还是遭算计。 慕含烟吃惊的看着云灏桀,“什么?你跟别的女子拜了堂?” 云灏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矮下身子来安抚她,“含烟,我不是自愿的,昨天她们向我下药,所以迷迷糊糊的做了蠢事,但好在没有真发生什么,含烟,你要相信我。” “可是拜了天地你们就是夫妻了啊。不过好在没有生米煮成熟饭,以后你可不能再随便跟别的女子拜堂哦,要不然我会很吃醋很吃醋的。”慕含烟酸溜溜的道,都怪灏桀是万人迷,走哪里别人都喜欢她,做为他的老婆真的很受困扰啊。 云灏桀听到她的前一句话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会生气,紧接着下一句话又让他放下心来,他选中的女子真是特别,就是吃酸也吃得这样可爱与袒诚。云灏桀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喃声道:“好。以后我就是死也不跟别的女子拜堂了。” 秦大夫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模样,刺激得眼都红了,他怒吼一声道:“该死的,你将我女儿弄哪里去了,我明明亲自将你们送进新房的,你还我女儿。”秦大夫一副要跟云灏桀拼命的样子,要不是身后几命打手将他拉住,他早就冲上来了,“你们到底是我花钱雇的还是他花钱雇的,都给我上,敢玩弄我的女儿,我要他不能活着走出这间屋。” 云灏桀冷笑的看着他,扬高眉毛,轻勾起薄唇冷冷的道:“你确定要跟我算这笔账?”说完自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冷剑,剑刃散发着幽冷的光,将那群打手都吓得退了一步,这些人平日里虽都干着出生入死的活计,但这个小镇向来都是欺负生人不会武功,乍然遇到这种会武功的,而且看起来还很厉害的角色,心里也有些发虚。 “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啊,你这个白眼狼,还我女儿来。”秦大夫指着云灏桀骂道,都是女儿引狼入室,现在女儿下落不明让他很忧心,自己从小宝贝的就这么一个女儿,一直就捧在掌间宠爱,何时被人这样戏耍。而他似乎忘了,先做缺德事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云灏桀。 “你的女儿说实话我醒来就没见过,而且你们可以用这种强迫的手段来逼我就范,当然别人也可以如法炮制,我建议你还是出去找拭,说不定能在谁的床上找到。”云灏桀讥讽的道,这个镇子这样变态的节日真是要不得,没有媒妁之约,亦没有父母之命,这纯粹就是豪掠强夺,会造成这种后果,也只能说是这个节日所带来的。 “哼,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能相信么,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在别人的床上,你再不交出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秦大夫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疾步跑到桌边端起一根凳子,打算跟云灏桀一较高下。 慕含烟紧张的看着他的动作,扯了扯云灏桀的手臂,“灏桀,别再刺激他了,我们走吧。”说着要拉着云灏桀向外走去。他们刚刚重逢,可不想因为这些乌龙事而扰了好心情。 云灏桀牵起她的手,朝她温柔一笑,“好,我们走吧。”说着就要向外走去,可秦大夫却不依不饶的,用凳子对着云灏桀,气愤的大吼,“你敢走,不将我女儿还给我,我绝不让你们踏出这间屋。你们这对狗男女,原来早有预谋,你这个贱女人,昨天我好心救了你,还让你住在我家,原来你是有目的要来抢我女儿老公的,我要杀了你。” 云灏桀剑眉微蹙,他可以容忍秦大夫对他的侮辱,可是慕含烟是无辜的,他不容任何人用言语诋毁她,“含烟,你站远一点,我就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说完赤手向秦大夫挥去,远远的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秦大夫袭去,秦大夫还来不及闪躲,已经飞向桌子上,撞在桌子上然后掉到地上,还在地上弹了几下,直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还我女儿来。”秦大夫即使伤得这样重,也不放弃,可见他的女儿对他有多重要,他挣扎着爬起身来想要再攻击云灏桀,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人,他凤目微眯,朝云灏然及慕含烟点点头。 “二哥。”慕含烟惊喜的叫道,刚才她一直想问有没有人看到她二哥了,可是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她怎么也找不到机会问出口,现在见二哥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她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慕景瑞站在秦大夫面前,冷讽道:“我说昨夜你为什么如此好心要留我们住下,原来是有目的,还好我及时识穿你们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89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们的j计,否则我的妹夫就要娶了你那个其丑无比的女儿,还有,我告诉你。你的女儿昨夜被几个山贼模样的人掳了,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要找你的女儿,不如去附近的几个山寨找找,或许会找到。” “你骗人。”秦大夫指着慕景瑞大吼一声,他的女儿是良家妇女,怎么会与山贼搭上关系。 “骗没骗人你去找了就知道,不过以你女儿的容貌,怕是刚成亲就要成为下堂妇了,你还是快些去找到她吧,要不她寻死觅活的,你可就真的见不到她了。”慕景瑞不想拿别人的容貌说事,但是秦大夫太可恶了,不多说几句打压打压他,他也是不甘心的。 秦大夫拉滚带爬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他一直知道女儿的容貌是她年过二十都没人提亲的最大原因,可是父不嫌女丑,她就算再丑,也是他的女儿,刚跑到门口就见迎面走来一男一女,男子身形高大魁梧,女子身形娇小,男子长相粗犷,女子长相甜美,女子拉着男子的手快步跑到他面前,女子竟然开口的第一句话是:“爹,我们回来了。” 秦大夫傻眼了,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天仙似的女儿了,他还记得自己女儿脸上有一个大大的胎迹,可还没等他反应,那女子已经直冲进他怀里,朝他眨眨眼睛,“爹,你怎么连女儿都认不出来了?女儿好伤心啊。” 身后高大魁梧的男子连忙上前,将那女子扯回自己的怀抱,然后带着敌意的看着秦大夫,“小蝶,你说这就是你的爹?痴痴傻傻的,怎么跟你一点都不像?”男子这样也是因为吃醋,他现在最见不得小蝶跟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即使这人是她老爹也不行。 小蝶瞪了那男子一眼,不满的嚷嚷道:“顾远兮,这是我爹,麻烦你对他老人家尊敬一点,否则我就不嫁给你了,你不要忘了,是你将我强抢去当压寨夫人的,我还有说不的权力。” 顾远兮立即老实了,他看着秦大夫郑重的向他拱手为礼,慎重的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说完就直挺挺的跪下去,恭敬的拜了三拜。 秦大夫听顾远兮叫自己的女儿小蝶,这才发现这女子的声音跟小蝶真的很像啊,还有那神态也像,体态也像,小蝶瞧自己的老爹看着自己直发呆,她好笑的挽着他的胳膊,“爹,远兮还等着你呢?”其实不能怪老爹反应这么大,昨夜之后今早她醒来,本来以为丑陋的自己一定会遭到嫌弃,可没想到身旁躺着的人却不是昨夜她强抢回去的那人,但他长得也好看,只是比昨夜抢回去的那人稍逊了一点,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 但越看他自己就越自卑,从前自己的丑陋让所有求亲的人都不敢上门,经历了打击,她昨夜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虽然不清楚现在这男的为什么会在自己的床上,她首先想到的却不是去关心这个问题,而是他见到容貌丑陋的自己会不会嫌弃自己。 在她自卑不安时,他却睁开了眼睛,眼中亮闪亮闪的,她有些错愕,从前人们见到她的眼神都是一副见到鬼的模样,而他反应却这么奇特,不禁让她放了心,刚想问他介不介意自己容貌丑陋,他就一把将自己拉入怀里,又做了回那羞人的事,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丑陋的自己了。 看着铜镜里那个满脸含羞带怯的美丽女子,她真的不相信自己会变得这么美,那布满半张脸的印痕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惊讶极了,便跟顾远兮讲起自己本是容貌丑陋的人,顾远兮还一直不信,但后来他也说出一套让自己信服的言论来。 他说有可能是她出生时老天爷在她身上下了咒,要让她容貌丑陋,直到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爱自己愿意跟自己白首到老的人就会变美,而他就是那个能让她变美的男人,她自是不信,但又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只能相信她,然后她就说要回家告诉爹自己真的嫁人了,他也答应陪自己回来。 秦大夫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顾远兮,连忙将他拉起来,自己盼了这么多年,总算盼来一个女婿了,而且看这个女婿的样子,似乎也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但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跑到府外去,这一点他还是存有疑问的,“小蝶,你不是在新房里吗,怎么会到外面去,而且他是谁?” 小蝶拉着秦大夫,然后看到秦大夫身后的三个出色男女,其中一人就是她昨夜强抢回来的男子,她不好意思的冲他点点头,“这位公子,昨夜真是对不住,我也不想那样做的,不过谢谢你让我阴差阳错的遇到远兮。”小蝶郑重其事的道歉。 云灏桀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再说昨夜不是那样的巧合,自己恐怕会跟慕含烟再度擦肩而过,遂言道:“小蝶姑娘言重了,我也要谢谢你让我跟我的妻子重逢,若不是你将我绑到这里来,我也不会遇到我的妻子,谢谢你。” 小蝶诧异极了,指着慕含烟问道:“她是你妻子?呵呵,你们真是有缘啊,这样也能误打误撞的遇到,看来我还做了一件好事,呵呵。”小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对慕含烟歉疚的道:“尊夫人,对不住,昨夜我也不是要打你相公的主意,实在是我这年龄了还找不到相公,爹又一直着急,为了让他老人家安心,我才不得不这样做。” 慕含烟笑了笑道:“小蝶姑娘说哪里话,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会重逢。” 小蝶听他们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她走上前两步,“这位姐姐,你长得可真似天仙呢,我还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跟你一比起来,我就好比地上的泥。”小蝶很是自卑,虽然现在她已经变美了,但是以前心里的那种阴影还是停留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慕含烟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真诚的道:“小蝶,你千万别这样说,你也很美啊,你不仅长得美心灵也美,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不管长得如何,只要心灵美就好了,而且你真的很美,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女子。” 顾远兮一听小蝶又自卑了,连忙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亲密的将她拥入怀里,淡淡的道:“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自信么?你哪里丑了?我们走出去谁敢说你丑,我就揍扁他。”顾远兮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他就不信谁敢跟他做对,而且小蝶也真是漂亮,虽然不像眼前那女子那样艳光四射,但也是清秀佳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爱她,所以在他心中,她就是最美的。 小蝶感动的掉下眼泪,偎进顾远兮的怀里,秦大夫这才有时间插一句话,“小蝶,你真是我的小蝶吗?”秦大夫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突然变美,当年他跟小蝶她娘成亲时,小蝶她娘虽不是绝色美人,但也称得上美人,可是没想到生下女儿来就有胎迹,曾经他还怀疑过小蝶是不是他的孩子,不过也仅仅是怀疑了一下,后来也非常疼她。 这些年来他一直觉得愧对小蝶,好在现在小蝶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总算能对她娘有个交代了,小蝶回头望着秦大夫,她笑道:“爹,真是我,其实我也一直不相信自己会变美,爹,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秦大夫摇摇头,如果他早知道女儿嫁出去后就会变美,他怎么也会把女儿嫁出去的,此时慕景瑞站了出来,他笑道:“我倒是听了一个传说,说有一个女子天生很丑,生下来时就受了诅咒,只有遇到真心爱上自己的男子后才会变美,我想小蝶可能就是这位顾兄弟的命中爱人,所以她才会破茧成蝶。” “破茧成蝶?哈哈哈,我的女儿总于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了,现在我对你母亲总算有了交代了。唉哟”秦大夫一高兴又扯到伤处,抽搐了几下,仍控制不住将嘴巴裂得大大的。 “爹。”小蝶娇唤了一声,幸福的倚在顾远兮的怀里,她望着天际,眼神朦胧而幸福,娘,我幸福了,你看到了么? 番外 第六十二章 回家 第六十二章 回家 告别了小蝶,慕含烟等人踏上归程。此次不同于任何一次,因为两人心里都是带着满满的喜悦的,出行不久后,慕含烟坐在车内,时不时撩开车帘去看那个挺拔的背影,恍然还有一种正在做梦的不真实感,慕景瑞在慕含烟第一百次撩开车帘时,忍不住回头打趣道:“烟儿,我看你都要把云灏桀的背给瞪出一个洞来,灏桀,你还是进去吧,烟儿看不到你她不会安心的,风寒刚好,再受凉可就难治了。” 慕含烟满面潮红,她狠狠瞪了一眼多话的慕景瑞,不甘不愿的放下车帘,她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真的在她身边了,有那么严重么,但想着想着又咳嗽起来,此时车内一亮,云灏桀已经倾身进来。他见慕含烟咳得眼泪直淌,担心的道:“含烟,怎么了?怎么咳这么厉害,看来到下个镇子时要先把你的风寒彻底治好才行。” 慕含烟摆摆手,急道:“我没事没事,我们要赶着回去,再过几天除夕,那是一家人团园的日子,如果奶奶没有见到我们回去,心里该会有多难过啊。”想起云老夫人在她临走时那殷殷期盼的目光,她就不忍心让她失望。 “你的身子要紧,以后我们还会有无数个除夕,听我的话,赶路太耗精力,若奶奶知道你是一路强撑着回去,心里也不会安心的。”云灏桀强硬的道,就算赶路也要在她身体能接受的范围内,他可不想冒险。现在对于他来说,慕含烟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慕含烟还想说什么,话头却被云灏桀截了去,“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就听我说的做,你昨晚没睡上多少觉,现在靠在我身上再睡会儿,睡眠不好病也好得慢。”云灏桀一本正经的道,孰不知他的话却让慕含烟羞红满面。 慕含烟轻捶了一下云灏桀,目光闪烁不敢停留在他身上。想起昨夜他对自己做的羞人的事,她就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这人大白天的还好意思挂在嘴上,“灏桀,我不困。”就算困她也要挺住,否则不是让他看扁了? 云灏桀仿佛知道她心里在别扭什么,叹息一声,将她的头拉靠在他身上,轻声道:“不累也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到了下个镇子,我再叫醒你。”云灏桀特别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感情,他不容许慕含烟再出什么问题,慕含烟实在挣不过他,只好靠在他身上闭上眼睛,但刚才明明很困的,现在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她觉得整颗心都被满足填满,经历了那么多的困难,他们最终还是携手在一起了。 云灏桀抱着慕含烟,感觉她的呼吸渐渐平顺了。他抿唇一笑,那天得知慕含烟嫁去凤渊,他整颗心都似被撕裂了般,皇帝如此不讲信用,他答应在一月时间让鞑靼国俯首称臣,可是他却不遵守诺言,他发了狂般要追去凤金交界处将慕含烟截回来,本以为命运会让他们再次失之交臂,没想到老天却突然来了个大逆转,竟然让他们在最不可能的情况下重逢了。 找回她,他的心才算圆满了,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放手,他会一直守着她,看日出日落,体会人生百态,再也不离开她半步,想到这里,他转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有她在身边,他的心都是满满的,想起过往,他再不会觉得很心酸,反而觉得那是他们能携手在一起的考验,通过了这些考验,他们今后就再不会有困难阻隔在他们面前了。 马车在官道上不紧不慢的行了一阵,到达下一个镇时,镇子前面聚集了许多人,那一处贴皇榜的地方挤满了人。慕景瑞将马车停了下来,对云灏桀道:“你们先在马车上等等,我去前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慕含烟也被外面的嘲杂声吵醒了,她睁着睡意朦胧的眼愣愣的看着云灏桀,问道:“灏桀,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云灏桀低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你二哥已经去看了,等他回来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云灏桀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去,皇榜不同以往是黄得刺目的颜色,而是以黑色为底,在金临皇朝中,皇朝中发丧都是用黑色,看来老皇帝怕是已经……。 慕景瑞很快便去而复返,坐上马车后他快速驾车向前方奔去,慕含烟见他什么话也没说,急忙问道:“二哥,出了什么事?大家在议论什么?”她远远的便听到人群里爆发出的唏嘘声,但因离得远,又嘲杂得很,她听不出他们在讨论什么。 “没事,我们先去找家客栈。然后我再去给你请大夫,你的病不能拖了。”慕景瑞沉重的声音自外面传来,虽然他也非常愤怒老皇帝对慕含烟那么残忍,可是那人毕竟是烟儿的亲生父亲,如今他死了,他仍不想让烟儿因他而难过。 慕含烟撩开车帘,虽然马车已经驶离张贴皇榜的地方,但是那刺目的金黑色仍刺得她眼睛胀痛胀痛的,她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云灏桀瞧她的神情,知道她还是难过了。难受的将她揽进怀里,“含烟,我知道要让你不为他难过是不可能的,但是哭可以,哭过之后就忘了吧,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慕含烟将头埋进云灏桀温暖的怀抱,她很难过,可是她却不想哭,皇宫里的一切如恶梦让她想起来就心寒,所以她的泪已经在皇宫里流过了,以后宫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父皇临死都要为金凤铺后今后的路,而她在他们心中算什么呢?就是一个意外出生,意外被盗走,然后再意外回去的一个人,她从头到尾在他们心目中就是一个意外的存在,所以她没有必要为那些对不起她的人哭泣,他们不值得她这样做。 从今以后她会过得很好,有了灏桀在身边,她会是最幸福最幸福的人,她会让自己活得更好,所以她不哭,云灏桀担心的抬起她的头,直直望进她的眼底,瞧她眼中平静无波,才稍稍放下心来,“含烟,那一切都过去了,今后你有我就够了。” 慕含烟鼻头一酸,差点就流下泪来,但是她还是极快的掩饰住了,“灏桀,谢谢你的宽容大度,谢谢你的深情厚爱,这辈子能跟你相守,是我最大的福气。”曾经她伤心他很多次,可是他就算痛苦。就算难过,也从不曾为难她,她知道,一个男人能做到如此地步,都是来自于对她的爱,而拥有了他,她又是何其的幸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算她难过也改变不了已定的事实,她只能在将来的日子用尽一生的力气去爱他。 云灏桀摸摸她的头,“傻瓜,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么?我反倒觉得拥有了你,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慕含烟紧紧的抱住云灏桀,什么话也没说,她明白他的意思,因为她同样也是抱着感激的心态的,这一年里,她心里有过挣扎,有过歉疚,但最后终于都烟消云散了,最终她迎来了属于她的幸福,她相信,以后的日子自己一定是快乐的,因为有这样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子在身边。 这一路上他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除夕前赶回了慕家,京城一片惨白,慕含烟与云灏桀在街道上漫步而行,此时云灏桀与慕含烟都掩了容貌,毕竟两人一个是已嫁去凤渊的长公主,一个是已经战死的将士,所以为了不横生枝节,两人还是很有默契的易了容。 初进城时,慕含烟与云灏桀跟慕景瑞说了想在京城转转后,就下了马车,两人想去的地方不过是曾经那些值得怀念的地方,如今已重逢,他们也该去旧地重游一下,以还心愿,可慕含烟却有些忐忑,“灏桀,我们真的不先回慕家吗?奶奶一定还在等着你的。” 云灏桀弯下腰来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的道:“不碍事的,奶奶知道我们平安回到京城就会安心,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许再多言,否则我可是要生气的。”说完板着脸看着慕含烟,慕含烟扑哧一声笑了,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他们已经回到京城,顶多耽误一个时辰。 两人手牵着手向前方走去,街道上的店面上都挂着白布,那是致以皇帝最高的敬意,慕含烟走在这一条稍嫌冷清的街道上,心情有些低落,无论如何,他总是自己的生父,就算对自己没有尽到过责任,他死了,她仍然难过,云灏桀似乎察觉到她的心思,叹息一声,然后找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含烟,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是在哪里吗?”云灏桀为了让慕含烟高兴起来,已经不惜将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那是他藏在心中很久的秘密,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可是他不忍见慕含烟情绪低落,他承诺过要让她忘记所有忧愁。 “嗯?不是新婚那天么?”慕含烟很快便被云灏桀转移了注意力,她还记得那天,她一早醒来,见躺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陌生男子,她当时就羞愧难当,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当时她没想过原来云灏桀真的会在之前就认识自己,那么那天……他是蓄谋的? 云灏桀摇了摇头,“比那更早一天,那天我出任务,在东临街口见到位善良的姑娘正在给一个小乞丐梳头,当时那一幕深深的震撼了我,就是平常人遇到满身臭味的乞丐也会避而远之,何况是穿着华丽貌美如花的女子,当时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那么专注的替她梳头,而且神情一点都没鄙夷与施恩。” 慕含烟听云灏桀如此说,也想起那天的事,那是两年前,自己遇到那个小乞丐,当时有大的乞丐抢走了她好不容易要来的铜板,她追了很多条街都没追回来,后来就坐在地上哭,她正巧路过,便问起了那小乞丐的事,听了小乞丐的话,她很同情她的遭遇,于是便想到了要用这样的方法激起她对这个世界的渴望,因为给银子只能解决她一时的温饱问题,但若是从心灵上帮助她,让她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温暖的,她会活得更好。 “其实那时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让她知道世界无处不充满爱,那些大乞丐也是为了生存,只是弱者总是容易受到伤害,我希望她变得更强。”慕含烟淡淡的解释道,曾有人说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能够生存下去才是最好的,虽然那其中的黑暗不是她所了解的。 “希望那个小乞丐了解你的良苦用心。”云灏桀惆怅的道,那小乞丐虽然被慕含烟如此鼓励了,可是她仍旧没有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因为她不够强,所以到最后败下阵的一定会是她,两人走了许久,便到了夜市,站在街道口,云灏桀指着那馄饨铺子曾摆摊的地方笑道:“那是我们第一次放下心中的芥蒂,那时我曾想,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谁也不曾预料到世事如此难料,好在现在我们在一起了。” 慕含烟笑着望向前方,那时自己伤心失意,因与云灏然的感情痛苦得以为明天就是她的末日,可是最后在云灏桀的体贴与宽容下,她还是走出来了,后来想想,要不是有云灏桀在她身边陪着她,她或许没办法从那段伤心的过往中跳脱出来,只是现在想来仍旧觉得辛酸啊。 “是啊,我那时那么抗拒你,你为何还会坚持下来?灏桀,那段日子你心里也一定很难过吧?”现在她能坦然面对过去,心里却是对云灏桀有诸多的愧疚,如果她早一点放弃与灏然的感情,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走这么多弯路了?可是放弃,对于当时的自己是那么的难,三年时间好长好长,要让她在一天抑或一个月之内绝了念头,真的好难。 云灏桀回头笑望着她,然后颇委屈的道:“是啊,很难过,我在想你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一个人不爱,而要去追寻那已经逝去的东西,后来我明白了,真正爱过,想要放弃有多难,因为我曾经也试着放弃你,我告诉自己,只要你幸福了,我便幸福了,可是当知道你要跟灏然离开时,我的心却被扯得生生的痛,那时在仓澜山下,我跟灏然说,让他带你走,话一出口我几乎是立即后悔了,我想去追你,但我已经承诺过你,要放你离开,我又怎么能去追你让你左右为难?” 慕含烟感动的流下泪来,也不管是不是大街上,轻轻的环抱上他,低低咕哝道:“灏桀,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为我曾经对你的伤害向你道歉,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你对我是那么的深情,或许我……”或许我会试着留下,只为我们那万分之一能在一起的机会。 “后来我从刘前程嘴里知道他们要对你不利,我非常后悔自己带你来了仓澜山,我发了疯似的将仓澜山翻了个地朝天,可是你却似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踪影也无,那时我想,如果我不放手,你是不是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至到后来找到你,我才真正的放心了。”云灏桀一直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知道能死里逃生,或许已经受了天大的委屈。 “灏桀,我何德何能?”慕含烟泣声道,原来灏桀那么早就对自己动了心,那么在她纠结于与灏然的感情时,他又受了多少伤害,他每次都故做笑脸来逗弄自己时心里又是何等的煎熬,她怎么可以将他的心伤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表达不出自己对她的歉疚。 云灏桀伸出一指点住她的红唇,摇了摇头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尽好责任保护你,我说过会为你撑起一片无雨的天,可是我却让你在皇宫里拼命挣扎,在宫里,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对吗?”如果不是他自私的将她送进宫,她怎么会受到那些伤害。 慕含烟使劲的摇头,跟他比起来,自己的那点苦又算得了什么,父皇只是逼她嫁去凤渊,而他呢,背上他们的未来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跟他比起来,自己真的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没有性命之忧,“灏桀,不苦,一点也不苦,为了我们的未来,一切都值得的。” 云灏桀重新牵起她的手,明明不想惹她难过的,可是偏偏自己嘴笨,又让她不开心了,“好了,我们都不要说亏欠对方什么的话了,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我还要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慕含烟脸一红,伸手推了推他,大庭广众下,他说这话也不害臊,看着前方,她突然扫到一个人影快速的跑过,那身影非常熟悉,她连忙指着一旁的玉器店对云灏桀道:“灏桀,我的玉梳前些日子断了,你去帮我买一把新的吧。” 云灏桀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要带她一起去,慕含烟却推了推他手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云灏桀还想问什么,却被慕含烟推着向玉器店走去,他笑了笑,无奈的进了玉器店,慕含烟朝人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想了想,才提裙追了上去。 番外 第六十三章 嫁娶 第六十三章 嫁娶 慕含烟先那人追去。明明看她在街口徘徊,可是看到她过去,那人连忙向人烟稀少的地方奔去,慕含烟犹豫了一下,继续追上去,前面的路渐渐的偏僻起来,那人在湖边停了下来,慕含烟缓缓走上前去。 那名女子先是背对着她,而后豁然转身,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可不正是刘纤柔,她的脸上带着怒与怨,阴狠的瞪着慕含烟,慕含烟一震,她记得刘家已全部伏法,为何刘纤柔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纤柔迷惑的看着她,“你是谁?” 慕含烟摸了摸脸,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马车上已经易了容,她笑着解释道:“我是大嫂啊,怎么,认不出来了吗?” 刘纤柔冷冷一笑,仇恨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慕含烟。原来是她,怪不得刚才她觉得那身影很熟悉。都是因为她才害得刘家成现在这个样子,当时若不是前程恰巧回京救了自己,恐怕她现在已经去阴司报道了,老天不亡她,就是让她来复仇的,“你希望我在哪里,乱葬冈上?慕含烟,你不要以为你身后有强大的势力我就拿你无可奈何了?我左不过是一条贱命,跟你同归于尽我也划得来。” 慕含烟惊恐的向后退了几步,看着刘纤柔脸上阴恻恻的表情,她很后悔自己独自追了来,她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弟妹,我……我从来没这样想过,当时在皇宫里得知刘家的事,我也很难过?” “难过?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刘家垮了,就再也没人跟你争云家的当家位子,可是慕含烟,今日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刘纤柔说完从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然后朝慕含烟疯狂的跑来。 慕含烟一惊,连忙错身躲开,她从未见刘纤柔如此疯狂的一面,瞧她不顾一切的要来杀了自己,急得眼都红了,她左闪右躲。还劝解道:“你先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说,跟你我有什么好说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没什么话跟你说纳命来。”刘纤柔疯狂的举着刀连刺下去,慕含烟连连闪躲,好在刘纤柔是丧心病狂下的胡乱刺,没有半点招术,但避起来也让慕含烟吃力极了。 “我从来没害你,你爹从头到尾派刺客刺杀我,我进了宫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你凭什么说是我害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你爹先没安好心,现在造成这种结局也是他罪有应得,何以怪到我身上来,我想问你,如果有人要杀你,你是躲还是任他杀?”慕含烟已经跑到巷子里,说实话她对刘纤柔真是很无语,她都不计前嫌了,她凭什么追着要杀了自己。 “慕含烟。我不会信你的花言巧语,我弟弟因你不能人道,我爹因你陷入大牢,我的相公因你生死不明,这桩桩件件哪件事不是因你而起,我不跟你废话,今日我们就要有个了解。”刘纤柔仍旧疯狂的道,她坚持认为这一切都是慕含烟的错。若不是因为她,她也不会错嫁给云灏然,更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 慕含烟叹了口气,她刚才之所以决定来追她,是因为她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跟她说,但是现在看她这么仇恨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或许是不能再说,她自怀里抱出一锭碎银,对着刘纤柔的膝盖弹去,刘纤柔急速奔跑的动作一窒,跌倒在地,跌了个四脚朝天。 刘纤柔自地上狼狈的抬起头来,恨恨的瞪着慕含烟,“你会武功?你尽然会武功?” 慕含烟摇摇头又点点头,当年爹爹说要她习武,大哥二哥溺爱她,不愿让她吃苦,于是两相权衡下,教了她暗器,这样至少能在危急关头救自己一命,她原不想这样对付刘纤柔的。但是她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来速战速决,“我会但又不会,对付一般人没有问题,刘小姐,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一下子没有了靠山,但人是要学着长大的,失去了这一切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今后的日子你好知为知,放下,才能快乐。” “你说得倒好听,你要家破人亡试试,慕含烟,与你做妯娌是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或许会有一个爱我的相公,或许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都是因为你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我恨你,我恨你。”刘纤柔的脸已经被恨意扭曲。 慕含烟看着她摇了摇头,她知道她一定接受不了,可是她不怪她,“你要恨就继续恨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不会介意,现在,我要走了,我希望将来我们不会再见面,刘小姐,不要让自己生活在可悲的仇恨里。”慕含烟说完绕过她向前走去,她现在已经是那么的幸福,所以她不会计较任何事。 刘纤柔看着慕含烟离去的背影,愤愤的握紧拳头,她不会就这样认输的。不管用多少年,她一定会报仇。 慕含烟回到街道上,安静的等着云灏桀,想起刘纤柔,她又忍不住叹起气来,命运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原来以为她们已经不会有任何瓜葛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可是还不如不见,这一年来,她与刘纤柔就一直是对头,她多方设计自己,最后还是没有害到她,反而将自己弄成那样的下场,唉。 慕含烟叹完第二声气,身子猛然被拥进一副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来人紧紧的抱着她,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感觉到来人凌乱的呼吸,她笑道:“灏桀,怎么了?” 话音刚落,她的的唇就被云灏桀捕获住,云灏桀狂肆的吻着她,半晌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云灏桀这才放开慕含烟,慕含烟的脸羞得通红,这大街上啊,他怎么能在大街上做这事,也不怕别人笑话。推推他,慕含烟小声嘀咕着:“灏桀。” “含烟,以后再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见不到你我很不安,我怕你又出什么意外,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知道么?”云灏桀焦急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慕含烟微微的笑开了,回手将他拥得更紧。轻声应道:“好,我答应你,以后没有你的准许,绝不离开你的视线。” 想来是刚才将他吓着了,当时自己只是想去确认那人是不是她以为的那人,这一趟之后她是真的没有歉疚了,对刘家,她原本觉得皇兄因为她做得太绝,可后来才知道皇兄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她,而是为了金临朝好,刘御臣对金临皇朝早已有了二心,除掉一个不忠不义的j臣,也是皇兄该做的事。 云灏桀又抱了慕含烟一会儿,才松开手,摊开手将刚才买的玉梳给她别在发髻上,叹道:“含烟,在京城你不要乱走,毕竟我们现在是已经不可能存在的人。” 慕含烟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她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只是他真的不需要太担心了,她做任何事都会先考虑到自己安不安全,毕竟现在不是她一个人,“灏桀,我们回去吧,奶奶肯定已经在等着我们了,还有菲儿,她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当时我们要去边关找你,她都坚持要跟着一起去,后来还是我们说服她,她才不跟的。” “嗯,走吧。”云灏桀将她的披风重新给她拉好,然后拥着她向慕家走去,刚到慕家门口,就见到管家在门口张望,一见到他们就连忙迎出来,向他们行了一礼才道:“小姐姑爷,你们可算回来了,二少爷回来时大家没见到你们,都一直在担心,夫人已经派我来府门前看了好多回了,你们要再不回来,指不定夫人就派人去城里找你们了。” 慕含烟笑着道:“官叔,我们回来了,这下就不用担心了吧。”说完拉着云灏桀向府内走去,官叔在前面引路,见云灏桀安然无恙,他露出一副谢天谢地的神情,“老天保佑,姑爷总算平安归来,这些日子可把云三小姐给担心死了,天天念叨着大哥什么时候回来?云三小姐见到你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慕含烟欲哭无泪,在她的记忆中官叔一直沉默寡言,没想到也会变得如此健谈,在官叔的罗嗦声中,慕含烟与云灏桀来到前厅,厅里坐着好几个人,慕含烟一眼便见到坐在侧坐的慕景飒,惊奇的冲上前去,“大哥,你何时回来的?我们怎么没遇上你?” “我早刚到,或许是路上错过了,烟儿,瞧你精神颇好我就放心了,上次见面你的气色一直让我忧心,还想着怎么给你补补,没想到最好的补药你已经找到了。”慕景飒笑道,在边关的这些天,他一直想着她会不会在皇宫里受什么罪,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大哥,你一回来就笑话我。”慕含烟娇嗔道,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大哥说话这么犀利呢,慕景瑞闻言连忙看向慕景飒,言道:“大哥,烟儿有我一路照看着,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边关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么?” “我当时承诺烟儿去保护妹婿,现在妹婿安然无恙的站在你们面前,还问我这废话做什么?”慕景飒回了慕景瑞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慕景瑞一窒,他只是想转移大家的视线,现在大哥知道烟儿不是他们的亲妹妹,眼中的爱慕之意就再也藏不住,若再让他多说几句,大家怕是都明白了他的心思,结果自己好心为他着想,他却不领情。 云老夫人见云灏桀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站起身子来,在碧珏的扶持下走向云灏桀,云灏桀连忙迎上去,拉着云老夫人的手道:“奶奶,我回来了,孙儿不孝,让你担心了。”他还记得当时说服云老夫人尊重他的决定时,云老夫人说的话,她只给了他一句话,就是让他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回来。 云老夫人激动的拍打着他的肩,前些日子她见菲儿情绪低落,几句话下来,她就知道是前方传来战报,说云灏桀死于战场,她当时受到很大的打击,但看云菲儿急切的向她说灏桀一定会活着时,她又对他重新燃起了希望,她知道她这个孙儿是非常讲信用的人,他答应了自己会活着回来,他就不会食言。 可是虽然有这种认知,她心里也不会少了担忧,边关战火连天,刀枪无眼,云灏桀去了战场,生死就再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每当想到这里,她的心就撕扯着痛,若是当初自己极力反对,是否她就不会如此忧心,但好在后来得知消息,云灏桀是真的没死,她才稍稍放下心来。 “灏桀,你回来了就好,奶奶不求别的,只求你不要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云老夫人感性的道,这二十几年来,云灏桀曾失踪了几年,这几年她一直觉得愧对于他,所以将怒气发泄在云灏然身上,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因为一个人而去伤害了另一个人。 “老夫人这是说哪里话,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现在灏桀回来了,我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对了,景飒,当时为什么会有战报说灏桀死于战场了呢?”慕夫人站起来走到云老夫人面前,安慰了云老夫人才问着慕景飒,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偏偏又活着回来了。 “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收到先皇的秘旨,要我们找个机会将云灏桀处死,都是我们在想该如何瞒过先皇的眼睛,让云灏桀假死,后来我们想了很多的办法,却仍是行不动,至到好天冲破金都时,我们才想到可以报一个战死沙场,如此战死的人不计其数,前来的钦差找不到尸首,也会回来复命的,所以才救下云灏桀一命。”慕景飒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事情的经过,其实他一直觉得先皇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承诺云灏桀他在一月内拿下鞑靼国,就不该出尔反尔。 “原来是这样,先皇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做,他们常道君无戏言,我瞧着倒不像,皇帝做成这样,怪不得老天要收……”慕夫人心直口快,说话想都没想就出口了,慕老爷听她前半段话还能接受,说到后面他连忙喝止了她,虽然现在先皇已大去,但枉议先皇也是要吃罪的。 “夫人,我看你是口渴了,来喝口水吧。”慕老爷淡淡的唤道,慕夫人也察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去捧了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云菲儿捂嘴轻笑,戳了戳慕景瑞的背低声道:“你母亲真有意思,说话百无禁忌呢。” 慕景瑞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让我爹宠坏了,以后你可不能学我娘,这话说错了可是要杀头的。” “呵呵,可是我喜欢心直口快,有什么不满自家人说说又不会有人传出去,总不能他做了什么缺德事还不让人说话了吧。”云菲儿仰起小脸,她一直坚持言论自由,凭什么先皇敢做,却不让人说了。 慕景瑞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鼻梁,“你可别跟着一起唯恐天下不乱,这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的,他再怎么不是 相公上错床 (w完结)第90部分阅读 相公上错床 (w完结) 作者: 是,总是皇上,容不得我们小老百姓说三道四的,乖,你若实在想说,等我们关起门来再说。” 云菲儿听着他明显带有暗示的话语,羞得粉面通红,她急得推了推他,娇嗔道:“谁要跟你关起门来说话啊?” 慕含烟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捂着嘴一个劲的笑,忍不住促狭道:“菲儿,我哥这是在口头上占你便宜呢,你可千万别轻饶了他,否则以后油嘴滑舌的,就更不靠谱了。” 慕景瑞瞧慕含烟一个劲的说自己坏话,不满的道:“烟儿,你这个做嫂子的怎么尽教些坏的,你让菲儿躲着我你有什么好处,早知道你这样忘恩负义,我就该不陪你去找云灏桀了,省得你过河拆桥。” 慕含烟也不恼,捂着嘴笑得更起劲,“呵呵,你后悔也没用了,现在我已经找回灏桀了。”说完向慕景瑞投去一个得瑟的笑容,慕景瑞心里一梗,憋得满脸通红,“真是过河拆桥,以后可别想有事来拜托我,我一概不管。”说完生气的扭到一边去。 慕含烟与云菲儿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蹭到慕景瑞身边去,取笑道:“二哥越来越小气了,以前我说得再过火也不见你生气,呜呜呜,果然是见色忘妹,真是伤心啊。” 慕景瑞被她这一指控,一下子慌了手脚,刚要哄时,慕夫人却出声了,她好笑的道:“烟儿,就你尽调皮捣蛋,你二哥好不容易找到媳妇了,若让你这三言两语给吓得跑了,看你二哥不怨你一辈子。” “娘,你冤枉我,我只是逗逗二哥,还有啊,菲儿才不会那么容易跑的,对了娘,菲儿跟二哥的婚事排到什么时候?我一直都等着喝喜酒呢。”慕含烟来到慕夫人面前,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问道,结果她一句话,又让云菲儿红了脸,而慕景瑞脸上是欣喜的。 他一直就想问来着,一来自己刚刚回来就提婚事怕娘取笑,二来又怕唐突了菲儿,现在慕含烟替他问出口就再好不过了。 番外 第六十四章 更累的事 第六十四章 更累的事 慕夫人与慕老爷的脸色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云老夫人也三缄其口,慕含烟见状惶惶然的看着他们,然后回头去瞧云菲儿,只见她脸上也闪过一抹担忧,她连忙道:“爹、娘、奶奶,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说到菲儿跟二哥的婚事你们该高兴才是,怎么这样?” 云灏桀也察觉到有异,慢步踱到慕含烟面前,轻轻瞧了瞧她的额头道:“枉你还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先皇大殡,国人一年之内是不得婚嫁的。”这一耽搁,也不知道菲儿跟慕景瑞的婚事要拖到几时。 “是么?”慕含烟出生以来还没遇到这么大的事,有些难以置信,凭什么皇帝死了就不能让人家娶媳妇嫁人了,那若是人家怀上小孩也不让生了?“这太不合理了,那菲儿跟二哥的婚事怎么办?我们说好了等找回你就办婚事的,现在总不能让这事给耽搁了啊。” 云灏桀无语的看着她,先皇大殡不是件小事,“含烟,菲儿的婚事可推后再议。反正菲儿身止已经打了慕家的标记,没有人会抢得走的,你担心什么?再说我看他们当事人都不急,你着急啥?”云灏桀瞟了一眼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两人,真可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时慕夫人也发话了,她站起来走到云菲儿面前,温和的拉起她的手道:“菲儿,我一直喜欢你,如果你愿意就在我们几个亲人面前拜堂成亲,我们可以立即挑一个日子,只是怕委屈了你,女儿家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啊。” 云菲儿回头看了慕景瑞一眼,俏脸微红,如果自己点头答应,是不是会显得迫不及待?会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可是自己若是摇头,那么一年后?正当云菲儿为难之时,慕景瑞走上前来,从慕夫人手里接过云菲儿的手,轻声道:“菲儿,我不希望你为难,如果你想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可以等,别说一年,哪怕是三年我也等你。” 云菲儿激动的看着慕景瑞,他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体贴,刚才在大嫂问起婚事时。她分明瞅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狂喜,自己怎么忍心让他再等,抽回手,她走到云老夫人面前跪下,云老夫人一惊,碧珏连忙要去扶,却被云菲儿阻止了,云菲儿向云老夫人深深的磕了一个头,然后道:“奶奶,请恕孙女不孝,孙女与慕二哥真心相爱,孙女想要嫁给他,还请奶奶做主。” 云老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先皇大殡私下举行婚事是冒天下之大不帏,我本有意反对,但瞧着慕二公子一直对你痴心一片,实不愿瞧着你们相爱却备受折磨,菲儿,奶奶可以答应你们,但是你不觉得委屈么?我云家的孙女出嫁,怎么也得风风光光诏告天下。” 云菲儿又磕了一个头。坚定的道:“奶奶,风光的婚礼随时都可以补上,但是真心待自己的人一旦错过就难已再遇见,我不想终身遗憾,还请奶奶成全。”云菲儿早已下定决心,哪怕是没有婚礼也要跟随慕景瑞身侧,现在受外力影响,他们不能举行婚礼,那没有关系,只要慕景瑞一生都像现在一样待她好,她就觉得值得了。/ 云老夫人倾身将云菲儿扶起来,拉着她的手来到慕景瑞身边,然后牵起慕景瑞的手,将两人的手重合在一起,她郑重的看着慕景瑞,“景瑞,这段时间以来,你对菲儿的所作所为我皆看在眼里,也深信你将来也会对菲儿一心一意,先前我们就说好,等找回了桀儿就举行你们的婚礼,谁料想又遇上先皇大殡,你们的婚事只能低调而行,但菲儿如此委屈的下嫁于你,希望你以后用更多的宠爱与包容去弥补她,她自从便没了双亲,我一直看着她长大,好在这孩子自小性格就比较开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些年来我一直愧对于她,所以为她找一个爱她并且她爱的人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所以如果她有什么小性子,你也要多多包容她,如果她心情低落,你要逗她开心,只要她能幸福快乐的过日子,我就放心了。” 云菲儿闻言感动得红了双眼,她看着云老夫人身边的碧珏,突然又跪了下来,“奶奶,我知道你对我的疼爱,可是我希望这场婚礼姑姑能出席,她看着我长大,所以我想她代替我的父母来见证这场婚礼。”云菲儿理解碧珏不认她的苦衷,但是她却不能不认她,即使成亲,她也不愿意让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瞧她幸福。 碧珏惊呆了,她连忙走上前来道:“老夫人,这万万使不得,我不过是一个奴婢……” “有何使不得的,菲儿,我明白你的心情。好吧,奶奶答应你,快起来吧。”云老夫人伸手将云菲儿拉起来,云菲儿感激的埋进她的怀里,哑着声音道:“谢奶奶成全,谢奶奶成全。” “傻孩子。”云老夫人摸摸云菲儿的头,叹息着道,她怎么会不明白菲儿在想什么呢,很早以前她就有感觉菲儿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还活着,可是她从来未当着她的面提起,直到她受伤昏迷。总是叫着:“娘,好痛好痕,娘,给菲儿呼呼。”从那时她便知道菲儿心里藏着的心事,她一直想找机会将碧珏就是菲儿的母亲的事说出来,但碧珏却不让,她说:“当年我放弃了她,若不是老夫人仁慈坚持让我生下她,她早就不存在这个世上了,现在菲儿小姐长大成|人,我更没有资格让她认我,请老夫人永远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云老夫人没办法,只好答应她不说,而菲儿也跟她娘一样倔强,明明都知道对主,却硬是不相认,慕景瑞将云菲儿扯进自己怀里,看她下跪他很心疼,但是这是一个过程,他不能代她下跪,听了云菲儿的话他才转头去打量碧珏,发现碧珏跟菲儿长得还真有几分相识,他诧异的看着菲儿,慕含烟在一旁见了,伸肘撞了撞他,提醒他别大惊小怪,慕景瑞才收敛住自己的神色。 “好,亲家奶奶,既然你已经同意了,那么我们就选个日期将两个孩子的婚事办了,为免事情传出去,就我们几个人吧,等到一年后再为他们补场盛大的婚礼。”慕夫人走过去挽着云老夫人的手,虽然之前因为慕含烟的事这两人有些心结,可是自从两人住到一起后,心里的结也打开了,慕夫人也不怨恨当时云老夫人那样对慕含烟了。 “好好好。不过补办婚礼我看就不必了,他们两人能真心携手过日子才是真的,其他的都不过是场形式,再说我们也老了,经不起折腾,那就麻烦亲家公看一个吉日,将两人的婚事办了。”云老夫人并不赞成补办婚礼,毕竟这补办怎么说来都有点不好听。 慕老爷连连点头,“前两天我还跟秋月商量着景瑞跟菲儿的婚事,本已看好一个日子,但当时又撞上先皇大殡,想想便也做罢,现在听你们说要举办婚礼,那就选初八那天吧,刚好是一个宜嫁娶的吉日。”其实他们很早就在算日期了,只是怕菲儿委屈就没提。 “初八,好啊,这是个好日子,只是有点紧凑,好在就我们自家人,简单一点就好。”云老夫人连连点头,当年她也是初八成亲的,希望菲儿会比她幸福。 “太好了,菲儿终于要嫁给二哥了,可是菲儿要嫁给二哥,我是菲儿的嫂子,菲儿又是我的嫂子,以后这称呼该怎么喊啊,娘?”慕含烟拖长了声音问慕夫人,慕夫人点点她的额头,笑骂:“鬼丫头,你自己心里已经有定夺了,便还来问我,你要叫菲儿嫂子才行。” “不要,我才是菲儿的嫂子嘛,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以后我还是管菲儿叫菲儿,菲儿也还是管我叫嫂子。”慕含烟说着,神情似捡了一个很大的便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是夜,慕含烟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云灏桀实在忍不住,将她压到身下,不让她乱动,慕含烟脸一红,连忙去推他,“灏桀,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放开我啦。”但云灏桀非旦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含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在想什么?是我让你不够累么?”云灏桀说完,感觉怀里的娇躯僵了一下,突然觉得好笑,两人明明那么亲密了,她还是不习惯他偶尔的逗弄。 慕含烟脸一红,乱动的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回去,想起刚才那羞人的折磨她就脸红心跳的,以前看云灏桀似乎是正人君子,在他们同床那么久,他都只是抱着自己并不动手,她还以为夫妻间就该这样,没想到从他们重逢后,他就变身为狼了,一定要折磨得她在他身下喘气连连,他才罢休。 “灏桀,我真为菲儿感到幸福,她跟我二哥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现在终于能在一起了,想到这些我就激动得睡不着觉,想着菲儿因我而身受重伤,我又觉得好歉疚,还有菲儿在前厅说的话,想到这些我真的好感动,我一直以为菲儿是不原谅碧珏姑姑的,没想到她会提出让她见证婚礼的想法,更没想到的是奶奶也答应了。”慕含烟想起早先发生的那一幕幕,就觉得很感动。 “别想那么多,睡吧,如果你觉得还不累,我们可以做些事让你更累。”云灏桀不想让她沉浸在那种感慨中,更不想她的心里都装着别人,即使都是亲人也不行,说完他的手已经不老实的滑进她的衣服内,熟稔的把玩起她胸前的红梅。 慕含烟呼吸一窒,这人咋满脑子都是色~情思想,慌忙要去推他的手,却被他另一手快速的压住,慕含烟喘气一声,连忙道:“灏桀,我们刚刚才……”话音未落,她就感觉抵在她大腿边的火热再度昂扬起来,她的脸腾得一下全红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嘘,别说话,我永远也要不够你。”说完吻上她的唇,她就像世上最甜的蜜糖,一旦吻上了就上了瘾,慕含烟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吻,感觉他翻身压上自己的身,那团火热抵着她的腿根,她难受的动了动,结果换来云灏桀更凶猛的进攻,他慢慢的吻着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唇缓缓滑过她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一朵朵红莓。 就像一个骄傲的君王在巡游自己的领地,他的吻又回到她的耳珠上,张嘴轻轻的含住,慕含烟全身一震,偏开头去,明明想逃离那种感觉,偏偏又将自己往前送,胸前的红蕊已经硬挺,可是云灏桀却不放弃折磨她,一定要她娇泣出声才肯饶了她。 慕含烟轻轻的呻吟着,感觉他的手向下,她连忙夹紧双腿,那片早先被她爱抚过的地方已经重新湿润起来,可是云灏桀的力道之大,根本不容她拒绝,他的唇渐渐滑下,滑到胸前,那那一点含进嘴里,慕含烟身体颤了颤,连忙抬手去推他的头。 “不要,灏桀。”出口的话却似欲拒还迎,其中暗藏着沙哑性感,云灏桀趁她失守下方时一举侵入,手指在那神秘地带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恋。 慕含烟只觉得全身都变得敏感,脚趾已经蜷缩在一起,下身痒得她啼哭出声,好痒啊,痒得她拼命扭动身体要避开他的戏弄,可是她摆向哪边他的手就追向哪边,她哭泣着求他,“灏桀,我……我受不了了,求求你……求求你……”可是求他什么,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身体某个地方很空虚很空虚,想让他来填满。 云灏桀额上汗水直冒,可是他仍咬着牙坚持,他自她胸前抬起头来,布满情~欲的视线灼灼的看着慕含烟,他哑着声音道:“你要求我什么?说出来,我就满足你。”他很坏,就想听她亲口说要他。 “我不知道,我好难受。”慕含烟也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知道她受不了了,如果他再不满足自己,自己就会崩溃。 云灏桀坏坏的笑着,然后离开慕含烟的身体,他要逼她说出来,就算自己难受他也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得到他想要的,“乖,说你要什么,我就给你。” 慕含烟难受的蜷缩在一起,全身很难受,可是要让她说那么羞人的话,她又怎么说得出口,但是若不说他就不会……,慕含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云灏桀盅惑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她才咬着唇颤抖着道:“我要你。”云灏桀邪笑一声,这才沉下身子满足她。 一轮战罢,慕含烟气喘吁吁的俯在云灏桀身上,想起先前被他逼得几欲崩溃的情形,不觉又羞红了脸,她使劲推了云灏桀一把,娇嗔道:“你越来越坏了,也越来越会折磨人了。” 云灏桀替她顺了顺汗湿的发,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将被子拉得紧了些,沉默良久,慕含烟才道:“其实我总觉得菲儿这么急的嫁给二哥有些委屈她了,我们一定要将新房给他们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这才不至于太委屈了菲儿了。” 云灏桀将她拥紧,然后道:“含烟,如果换做你,你会觉得委屈吗?” 慕含烟想都没想就急道:“我才不觉得委屈呢,但是菲儿跟我不同,我一直想让二哥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的,结果现在这样一弄,她反倒像是偷偷摸摸的成亲,我觉得对她很不公平。” “爱的世界里无所谓公不公平,只要慕景瑞能一生都对她好,以什么样的方式嫁于他又如何,再说盛大的婚礼也不过是做过外人看的,只要自己觉得幸福就行了,含烟,我知道你一直很喜欢菲儿,所以才一直舍不得让她这样受委屈,但是这是她选择的路,我们就该尊重她,或许对于她来说,这是幸福。”云灏桀无奈的道,含烟对菲儿的关注实在太过了,让他这个当相公的都有些吃味。 “是啊,只要菲儿幸福了,什么样的婚礼都不重要,我相信我二哥一定会一辈子对菲儿好的,她是那么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今天她说让姑姑出席婚礼,我真的很感动,原以来这两母女一辈子都不会相认,没想到菲儿还是原谅了她。”慕含烟感动的道。 “嗯,其实菲儿早就知道姑姑是她的亲娘,只是菲儿从小性子就倔,也不问有关自己父母的事,姑姑也是心狠,小时候对我跟灏然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菲儿跌倒了,她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从来不会伸手去扶,我不知道那时她看着菲儿跌倒,会是怎样的心情。”云灏桀回想过往,才发现碧珏对菲儿真的很冷情,同处一个屋檐下,菲儿生病,她从来不会去看,就是奶奶支着她去她也会找借口让别的丫头去。 番外 第六十五章 大结局 第六十五章 大结局 慕含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相信姑姑那时候也是心疼的,只是她的心疼能在你们面前表露出来,却不能在菲儿面前表露,因为一旦真情流露,她就再也控制不住,其实我倒觉得也该给姑姑找一个好人家了。”慕含烟双眼放光的道,姑姑那么漂亮的美人,独守空闺多凄惨啊。 云灏桀翻了一个身,咕哝一声将慕含烟抱紧,似是没听到她先前的建议,“睡吧,明天还要开始给菲儿张罗嫁妆的事。”不是不想为姑姑找一个良配,而是姑姑已然没了这分心思。 “灏桀,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喂。”慕含烟全身被制,想要推他一把都使不上力,耳畔传来他灼热的呼吸声以及坏坏的调侃声,“你若还不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累。” 慕含烟突然闭口不语了,黑暗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盯着上方发起呆来,还记得初次见到姑姑的情形。那时她以为姑姑是单身,没想到竟已经有菲儿那么大的女儿了,想了一阵子,睡意便袭来,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心里叹息:真好,菲儿也幸福了。 连着几日慕含烟陪着云菲儿到处却制办物品,因为是先皇大殡,所以她们也不敢太张扬,免得落人口实,好在家里嫁衣都是现成的,这都多亏了怡心那丫头,从慕景瑞求亲时就开始为菲儿准备嫁衣,好在怡心提早准备,否则在这当口要去买这些东西难免让人生疑。 七天时间很快就在指缝间滑过,那一夜慕府上下人心躁动,平时很谨慎的下人言语都多了起来,按俗礼那天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可是同一个屋檐下,大家就免了这俗礼,那夜不仅两个新人激动,慕含烟也激动不已,想当初她要嫁给云灏然都未曾有过这种激动的情绪。 吃过晚饭,慕含烟顾不得跟云灏桀耳鬓斯磨,就急匆匆拉着云菲儿去了自己房间,然后兴冲冲的让凝霜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厢子给搬了出来,云菲儿一脸好奇的看着慕含烟兴奋的打开厢子。然后被里面的东西给惊得怔住了,只见里面收集着奇珍异宝,许多的东西还是她第一次见。 慕含烟拿出一件凤冠出来,只见那凤冠上镶着好几颗大大的南海明珠,整个凤冠光彩夺目,慕含烟将凤冠交到云菲儿手里,感叹的道:“这凤冠是两年前我跟灏然去临国时见到的,当时就见着很漂亮,灏然非得买给我,当时我便想到他有个妹妹,所以也不推辞收下了,想着以后送给她也算是一份心意,可是没想到世事难料,我最终却嫁给了灏桀,如今灏然却没办法来参加你的婚礼,我代他将这凤冠送给你,希望菲儿能跟我二哥幸福到永远。” “大嫂,这东西如此珍贵,我怎么能要?”云菲儿推辞道,虽然大嫂跟二哥的那段情事已经过去,可是这仍是二哥当时对大嫂的一番心意。她如何能收? “东西之所以珍贵在于其中蕴藏的意义,而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菲儿,你懂的吧,对于灏然我爱过痛过也放过了,既然这样为何还要纠缠在过往,更何况我现在有你大哥的爱已经很幸福了,如果我心中还能灏然念念不忘,岂不是对不起灏桀?收下吧,就当是灏然也在看着你一步步走向幸福。”慕含烟语重心长的道,当时他们离开药王谷时云灏然还生死不明,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云菲儿不好再推,也只好收下,慕含烟这才放了心,两姑嫂又聊了一会儿,云菲儿便见云灏桀在外徘徊了,她挤兑慕含烟道:“大嫂,你看我大哥粘你粘得真紧呢,生怕你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告辞了。” 慕含烟侧头也正好看到窗外的云灏桀,她脸上浮现一抹臊红,她娇嗔道:“去,想跟我二哥情话绵绵偏还来打趣我,瞧瞧,二哥也不放心来逮你了。”慕含烟指着屋外的慕景瑞笑话回去,云菲儿俏脸微红,急急的道了声:“大嫂早些歇着。”就匆匆的走出门去。 慕含烟看着她的背影脸上渐渐的浮现一抹笑意,菲儿。只要你幸福了,大嫂心里的愧疚就能真正的放下了,谢谢你,谢谢你曾经那么不顾一切的来救我,也谢谢你给了我二哥幸福。 云灏桀走进来,就见慕含烟脸上漾着幸福的笑意,他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凝霜在旁见了,羞得连忙低下头寻了个理由出去了,慕含烟不自在的戳了戳他的手臂道:“怎么了?” 云灏桀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嗅着她身上独特的香味,半晌才闷闷的道:“我吃醋了。”本是想偷听她会与菲儿说什么体己话,结果却听到她提起灏然,虽然他一直对灏然都有种愧疚感,但是听慕含烟提起,他心里还是很难受,酸酸涩涩的。 慕含烟全身一震,突然低低的笑开了,“吃什么醋?我跟灏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呀,你总不能让我连提都不能提起他吧,再说我觉得愧对他,他为了救我而生死不明,结果我却对他不闻不问。灏然遇上我怕是他这一世最大的劫吧。”慕含烟说到后面语气中已尽显自责。 云灏桀用力将她抱紧,突然又为自己刚才的小心眼而觉得难受,“含烟,等菲儿成亲了,我们就去药王谷看灏然吧。” 慕含烟激动的推开他,目光闪闪发亮的看着他,“真的吗?你愿意陪我去看灏然?” 云灏桀刮刮她的鼻子,“他是我弟弟,我如何能对他置若罔闻。” “太好了,谢谢你,灏桀。谢谢你。”慕含烟扑进云灏桀的怀里,想着见到云灏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翌日,云菲儿正式下嫁于慕景瑞,慕府内院全都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 新人拜了天地后便送入洞房,慕含烟感动的看着慕景瑞携着云菲儿一步步走向他们的幸福未来,心里不由得又是高兴又是惆怅,偶然抬头看到慕景飒正端着酒杯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杯子抽走。 “大哥,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慕含烟不解的看着他,在她记忆中大哥一直很有自制力,喝闷酒一说在她记忆中可是从没有过的,不知道今天在二哥的大喜之日为何一人坐在这里借酒浇愁。 慕景飒抬起头来目光复杂的扫了一眼慕含烟,取过酒杯又满上,然后一饮而尽,“我是在感慨景瑞终于找到了他的幸福。” 慕含烟朝两人消失的地方望了一眼,脸上也带着幸福的笑意,“是啊,他们经过这么多磨难,终于能在一起了,对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将你的意中人带来我们瞧瞧啊?大哥喜欢的人一定不是平凡人吧。” 慕景飒什么也没说,就由着慕含烟去猜测,瞧她巧笑倩兮的娇颜,他静静的将这一幕定格,在以后都没有她的日子,只要想起这一刻的她,他也会很幸福很幸福。 第二日,慕含烟与云灏桀早早的起来,昨夜他们已经跟慕家两老及云老夫人说过要去游玩的事,慕老爷跟慕夫人再三让他们过了十五再去,可是慕含烟执意要早走,他们也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应允了。 清早,云菲儿与慕景瑞来到前厅进行新媳奉茶,云菲儿脸上有着初为人妇的羞涩。在慕老夫慕夫人身前跪下,玉荷端来茶递到云菲儿面前,云菲儿脆生生的唤了声“娘,媳妇给你敬茶了。” 慕夫人满意的接过茶杯,然后放了一个大大的红包在她手里,道一声“乖。” 等云菲儿将茶敬完,来到慕含烟面前,她感激的倾身上前抱着慕含烟,语带感激的道:“嫂子,谢谢你。”千言万语到最后也只化作一句谢语,她相信慕含烟是懂得她的心意的。 慕含烟点点头,回拥着她,“菲儿,我也谢谢你,今后爹娘奶奶就交给你了。” 云菲儿点点头,一切事宜完毕,慕含烟站起来走到慕老爷及慕夫人面前,直直的跪下磕了个头,“爹娘,恕女儿不孝,又要离家一段时间。” 慕夫人起身不舍的将她扶起,然后拥紧怀里,“孩子,不要这样说,你们只是去游玩,等玩够了就会回来,爹娘在京城等着你们回来。” “谢谢娘体谅。”慕含烟感动的看着慕夫人,她一直都是这样宽容的对待自己,让她一直按着自己的心意走,可是,爹娘都老了,也希望儿女在身边陪伴着,等她处理好灏然的事后,她会回来陪在他们身边尽孝。 一番告别之后,慕含烟与云灏桀带着众人的祝福踏上旅途,出了京,他们便直奔药王谷,中途耽误了一天,但好在元宵节当天他们便赶到药王谷。 药王谷与初来时一模一样,慕含烟踏下马车,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眼里涌起激动的泪水,云灏桀倾身走到她身边,将她拥进怀里。 慕含烟感动的靠在他怀里,抬头望去,只见药王谷的木门渐渐打开,一名红衣女子推着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一名清俊非常的男子,红衣女子正侧头笑着跟那清俊男子说着什么,突然似感觉到什么,抬头向慕含烟所在的方向看来,微微一怔后,眼里却又漾着笑意,那是与故人重逢的笑意…… ~~~~~~~~~~~~~~~~~~~~~~ 完结了,呜呜呜,在完结的同时,馥儿也有件喜事要跟一直支持馥儿的宝贝们说,就在今天,馥儿的文宝宝大结局了,可也在今天,馥儿迎来了生命中最珍贵的宝宝,宝贝们,祝福我吧!待续……后面的章节请到无错阅读或下载。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