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教主》 现代教主第1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本作品由耽美书盟?天堂论坛 会员oqi2388整理收藏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其内容版权归作者、出版社所有。】 《东方不败同人现代教主》42老头 简介: 东方不败穿越现代的温馨故事,本文隶属《笑傲》正剧结束后发生的事,与原著剧情无太大关联。 类型:1、古穿今 2、非第一人称的主角攻(大致向,不贯彻) 3、不坑不虐不崩坏 原名:《东风不败同人失之东隅》 无才作者言:表示无才的自弃。拍砖请往冒烟儿里狠拍,得一敲中要害直接歇菜那种……本老头子心理承受无能,恳请闭眼永不再见。最后祝看文愉快xd~~ 起名无能之:喵了个盹后惊觉此作品名(鸡血地)文艺了,遂(不负责任地)改,换个针尖麦芒一目了然的——俗名。 第1章 山中日出 新年气息还隐约余留,天气便逐渐回暖,刚进入二月却早已到处可见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晴空碧蓝,旭日尚未升起,周末登山的人不是没有,但要像祁杉这样天刚微亮就抵达山顶的则是少之又少,尤其这一带的山脉地处幽僻,加上山脚丛林过于密集,更是少有游客莅临。 站在山顶纵观无处巍峨的群山,此间树影苍茫,山河坦荡。每次置身于这片纯净的大自然中,祁杉都会萌生脱离城市,归隐山林的念头。看多了纸醉金迷的繁华,也就懂得了绿野青山的可贵。 他站着仰面呼吸了几口带着青草味的清新空气,回到放置背包的大树旁边坐下,靠着树桩面朝东方,等候即将出现的日出。陪同他一块儿来登山的还有一只富态却不失优雅的长毛猫,此时正懒洋洋踱着步,左顾右盼,翡翠绿的眸子滴溜溜转。走动时雪白的毛发偶尔蹭到地上的杂草,这时它总要停下来仔细舔干净。 山的尽头缓缓晕出一层柔和的光,第一束阳光洒落大地的同时,林间的鸟鸣骤然激烈起来,比先前更加热闹活跃。祁杉正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暖意,一声不似往常柔和的凄厉猫叫划过耳膜。 “嗷呜——” 祁杉张望,找寻他的猫,只见一团雪白的圆球擦着正滑落的山石边沿滚了下去,正是尖叫的胖小猫肉墩。他赶紧抓了背包追过去。 他们所在的山顶是在斜坡上,并不是十分陡峭,肉墩虽然体形看起来胖了些,动作仍然十分敏捷。祁杉不至于太担心,内心却免不了焦急。 山腰多是光秃秃的石子,看起来尖利无比。再往下走几米,渐渐又出现树木青草,俨然又是一片平坦的土地。 刚走近草地祁杉就听到几声呜呜的猫叫声,肉墩正团在草丛里忙着整理被泥土脏花了的毛发。一看见祁杉靠近自己,便扑到他脚边,可怜兮兮朝他哀叫一声,把肉嘟嘟的身子往他的裤脚蹭,很快就把祁杉黑色的裤子擦出来一片灰。 祁杉蹲下去帮忙拍掉沾在它身上的污迹,检查它有没有受伤。确定除了爪子底部擦伤了两道小口子,其它地方都没事之后,祁杉才把它拎了起来抱到怀里。 “小胖子,早就叫了你少吃点减肥,看你都重到把地面踩塌的地步了。回去一定要限制你的饮食。” 祁杉也不管人家小猫一只听不听得懂人话,自顾自数落着。踩塌自然是不可能的,再笨重人家也只是小猫一只,祁杉偏偏就喜欢这样贬低自家的猫。 胖胖的肉墩在他说停了就小声喵上一句,声音委屈至极,似是在抱怨,又似撒娇。 这下子也不管什么日出不日出了,干脆沿着路下山,回家给怀里的灰猫清洗一番。 穿过树林的时候,眼角瞥到右方的草地上一抹与绿色植被格格不入的艳红,祁杉一时好奇心突发,走近了才发现是个穿着红衣的人。确切来说是穿着衣袍,自上向连到脚踝的那种长袍子,外面罩着层透明的薄纱,晨曦照拂在轻纱上反射着柔柔的光芒,质料应该是极好的。 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息,只有微微起伏的平坦胸膛透露出还活着的讯息。怪异的是这人从身体特征来看明明是个男人,却突兀地蓄着长发,乌黑的发丝铺散在草地。面容精致透着一股古典的美气,但是脸上厚重的脂粉一遮便大打折扣,又是一个怪异的现象——是个男人却化了妆。 大概是进了山迷路累倒的游客。 勉强为自己的疑惑找了个不太靠谱的答案。若祁杉不是一个生活在现代,处处讲究什么科学无神论的社会里,以那个男人令人惊艳的容貌,几乎要以为那人是居住在这座山林的仙子了。 祁杉一时犹豫起来,是要当作没看见继续走自己的路,还是将人救回去呢?看这个人身无长物的样子,根本不像是登山的游客,会晕倒在这山野之间,恐怕不简单。 假如因为救了这来路不明的人而惹上麻烦,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的。可是真的见死不救,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实在麻烦。 “肉墩,你说救还是不救?” “喵。” 猫脸蹭了蹭,祁杉胸前的衣服,脏了。祁杉再受不了这脏兮兮小东西在他衣服上放肆,解下后背的背包把猫扔了进去,再重新背好。 远处日头已经全部升起,森林里的雾气仍未散尽,隐约渗着早春的寒气。祁杉看看泛着露珠的草地,又看看躺在上面毫不自知的人,终于良心略胜私心一筹,弯下了腰将人抱起来。 那人看似单薄,可再消瘦毕竟也是个男人,这么横抱着走平路也就罢了,可山路么……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路走下来,祁杉除了喘气调息外就只有暗叹倒霉的份。 幸亏是自己开车过来,走了大半个小时回到停车的地方,祁杉把人放在后座躺好,背包一卸下肉墩就钻出来,围在一旁晃悠着似乎在琢磨怎么跳到那人身上去。甩甩几乎僵掉的手,活动完了筋骨,祁杉顺势一抄拎着猫颈把它丢回前座。 “乖乖地,别乱动他。” 祁杉煞有介事对一只猫交代,后者歪着圆滚滚的脑袋看他,尾巴很是骄傲地一甩,倒是真的没再乱倒腾,安静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回到市区后祁杉原本想把人带到医院,考虑到医院的手续太繁复,这人身上连个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最后还是直接把车开回居住的小区,请了小区诊所的医生上门给瞧瞧。 周一下班回家,肉墩照例围在他脚边撒娇磨蹭,屋子里面静悄悄。到楼上卧室一看,昨天带回来的人仍维持同一个姿势躺在床上,显然还在昏迷。诊所的卢医生诊断后表明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病,只说了些大致是气虚内火等平时人们常犯的基本小毛病,连药都没开。按他的说法实在没有两天一夜过去还没醒的道理。 祁杉打了通电话给卢医生,对方再三保证情况确实如昨天所说,祁杉也就不再追问了。卢医生的医德和医术都是信得过的,他的诊所是小区居民公认的袖珍医院,名声极好。 于是祁杉安心地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该干嘛还干嘛。上班,吃饭,给肉墩梳毛,溜猫……跟往常一样,仿佛另一间卧室没住着一个来历不明,衣装怪异的男人。尤其那个男人还有一张令人失神的容颜。 脸上的浓妆被祁杉擦拭干净,好端端的如玉肌肤硬是被涂抹掩盖,被颜料侵蚀未免太可惜。素颜让那个人看起来更加清丽,就是无法进食身体跟不上营养,面色苍白,反倒呈现出一种病态美。果然皮相好,不管哪种姿态也依然是美人啊。 祁杉在家的时候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喂水给他喝,每次只喂极少的量。体内水份若是太多无法排出,反而对身体不好。 第2章 好人难当 这一日傍晚下班回家,祁杉顾不上自己吃饭,先盛了杯葡萄糖水,用汤匙喂给床上躺着的人。顺利喂下第一口,准备再一次伸过手去时忽然被扣住手腕,汤匙里不多的水洒了出来。 “半点内力也没有的废人竟敢对本座放肆!”昏迷整整五天的人此时直着腰板坐在床上,一只手抓住祁杉的手腕,另一只捏着他的喉咙,慢慢收紧。“你给本座喝了什么?” 一连串的动作迅速到祁杉完全看不清他是如何做到的,更别提躲开。比起渐渐困难的呼吸,他更气愤的是对方莫名敌视的锐利眼神。 本来救他只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不曾想要回报,只希望对方不是什么复杂身份的人物,别到头来还要害他沾上麻烦。人能没事醒过来,此事便就此揭过。可如今这人竟一醒来就掐住他脖子一副要杀了他的架势?就算不说一声谢谢,也不能以德报怨吧…… “你以为喝的是什么,毒药?你昏迷在那种不会有人去的地方,只要我当作没看见,不管你,你以为你可以活下去?难道我闲着无聊救你回来,等你醒后再来杀你么?”输人不输阵,祁杉对上他的眼睛,语带嘲讽。 “救我?” 那人语气虽然和缓了些,但手上的力道完全没有丝毫放松。 被扣住的手挣扎靠近脖子,企图掰开他掐紧的手指。“放开,不然……我回答不了。” 手并没有听话乖乖放开钳制,不过不再是紧紧掐着,看似随意地握着他的脖颈。一副只要祁杉稍有动静,就立即扭断他脑袋的架势。 “你昏倒在荒无人烟的山上,要不是我正好去那里爬山,你以为你还能再活上这五天?” “那山可是叫黑木崖?” 黑木崖?中国好像没有哪座山名如此怪异。祁杉努力回忆那座山的名字,“太崇山。” 那人冷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带着疑惑的表情慢慢收紧了手。 难得好心还得了恶报,祁杉怒了,自刚才就一直拿着的水杯被他往后一甩,呯一声碎在地上。得了空的手用力往那人的胸口一推,把人直接推倒在床上。只靠水补给的人体力怎么可能胜过他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更何况他把所有力气都放在掐住自己喉咙的手上,祁杉毫无章法的蛮力让他防不胜防。 “你!”那人倒回床上,手捂着腹部,满脸惊讶。“我的伤……” 伤?只是推开而已,不至于会让他受伤吧?再说要伤也是伤在胸口,他捂着腹部做什么? “你没事吧?”始终还是不放心,祁杉坐近他身边,关切地问道。 “你说我昏迷了五天?但是我身上的伤口,不可能好得这么快,怎么会……” 也许是相信了祁杉没有恶意,也许是因为自己此时的困惑,他不再对祁杉露出剑拔弩张的防备模样。 “医生说你身上没有伤。” “没有?本座是因为被令狐冲使出的最后一剑刺中腹部才会落下山崖,你的意思是本座在骗你么?” 祁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从一醒过来就攻击人的举动,莫名其妙的话语,以为自己受了剑伤……还有什么令狐冲?看他眼神犀利,不像是精神受损心智不清的样子,反而气质儒雅,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相当强悍。但行为举止偏偏……不太正常。 “我救你时你身上确实是没有外伤。” 仿佛散尽了所有凌厉,此时他失了魂魄般呆坐着,只有眼里跳动的光辉说明他仍然清醒。 静静坐在一旁,祁杉没有打扰他的出神。眼看那人不自知的哀伤神色,莫名让他觉得不忍。 “你才刚醒,还是再休息一下吧,我去煮些粥给你吃。”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看他不再全身裹刺的温顺模样,祁杉一时恶趣味发作,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是哪里的城镇?” “中国。” “我东方不败也曾走遍大江南北,甚至西域和蛮夷之地也都一一踏足过,却不曾听闻有哪个城镇名唤中国。” “东方不败?”祁杉皱着眉,这人唱的是哪一出? “正是。黑木崖上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哦。你休息吧,我一会儿回来。” 祁杉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不管这人是真疯还是假傻,他都无意追究,心里打定主意过几天等他恢复了体力,就让他离开。 第3章 决定去留 肉墩团在饭桌脚边埋头吃猫粮,外面客厅传来一声巨响吓得它一溜跳上祁杉的膝盖,竖直了尾巴,浑身的毛炸开,低声呜叫。 祁杉停下吃饭,顺着它的毛安抚它平静下来,把它放回去继续吃东西,自己走出饭厅寻找声源。 那个自称东方不败的男人站在他家大门与客厅相接的玄关处,距离他一米开外闭阖的铝合金门中央凹了进去,几乎要穿透门板。那形状,居然是一个骨节分明的手掌印。 “你练过气功?”祁杉心有余悸,这门要是让他一掌拍塌了,单元的物业管理肯定要烦他几天。 “气功是武当山那群道貌岸然的臭道士耍的,本座不屑。”那人睨他一眼,转而看向被破坏的大门,眼神透着不解。“为何打不开?” 他难道真的想用手掌把门“打”开? “你开门做什么?”祁杉走近他身边,拉起依然维持发力动作的手查看。“手有没有受伤?” 男人显然还在介意他劈不开区区一扇门的事实,任由祁杉将他拉回客厅坐下。 修长细腻的手,比现代女子天天擦手霜敷手膜还要柔嫩。祁杉又是揉捏又是按压的,想检查看筋骨有没有扭到,可它根本连一小块红肿也没浮现出来。最后倒是对方先不自在了,手动了动,轻轻抽开。 这种门板一般的击打是不会轻易造成损坏的,若不是他亲眼所见,绝对会以为上面的掌印只是一种另类的艺术雕花。 “本座使出三分的内力,竟也不能撼动这扇门,公子家的门当真比城门坚固。” 祁杉习惯他的说话方式,也不在意他的称呼和奇特的比方,只淡淡问道:“你要出去?” 才醒过来一个小时,喝了一碗粥,体力根本没有恢复到可以随意乱走的程度,他就急切想离开? “这里不属于我,我该回去原来的地方。” “原来的地方是指黑木崖?日月神教?” “公子可知是往哪个方向走?” 出了小区向右直走穿过两条街便是——那里有家书店,古今中外各类书籍都很齐全,其中就有一本书里面是有详细说到黑木崖,日月神教的。祁杉想这么回答他,最终还是觉得过于失礼,放弃了。 “我不知道,你先在我这里休养几天吧,也许身体恢复了会想起来路怎么走。” “哼!你根本不相信本座的身份,认定本座是受伤坏了脑子在与你胡诌吧!” “……没有。”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否认,祁杉惊讶于这人的敏感和观察力。 “没有?纵然本座神智再怎么不济,识人的本领还是有的。无碍,旁人的看法我东方不败从不放在眼里,我只做自己高兴的事。” 果然如外表给人的感觉一样,是个相当傲气的人。言谈间总是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然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愁怨却又多了几分女子般的委婉。这两种南辕北辙的气质同时展现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竟然意外地魅惑人。 本来他自己提出来要离开,祁杉大可以顺着他的话意送走他,做顺水人情可是比自己开口赶人要好得太多了。 可是这时偏偏开不了口。他这个样子,离开了自己家又能去哪里,往后该怎么生存下去? “假如真如你自己所说的,你能看透人心,怎么还会让杨莲亭钻空了权势,最后还为了那个小人被害?” “你如何知道这些?”他挺直了腰肢,一脸戒备。 祁杉顿时不晓得如何回答,总不能直接说书上都有写,外到生平事迹,内到心理思想,全得很……搞不好要刺激到他。只好糊弄着说:“你说梦话时听到的。” 他皱起弯弯长眉,抿着薄唇。那神态不知是不满意自己有说梦话的举动,还是根本不信任祁杉所说的话。但也没再继续追问。 “所以暂时先留在这里休养吧。你着急回去,难道是关心那个背叛你的小人么?” “他给我我想要的温柔情意,虽知那些关怀不过是虚与委蛇的假象,且不论真情多寡,他确实是付出了的。我便是给他想要的权势又何妨,不过是各取所需,到头来也算相互抵消了,无所谓关心与否。” 东方不败费尽心机,忍辱负重十几年所争夺到的位子,结果他只是拿来换取一份“温柔情意”,甚至心里知道它是假象,也甘之如饴么?祁杉看出他眼底的苦涩和孤寂,那些让他离开的念头此时基本已经完全飞灰,消失殆尽了。 “那你为了什么而回去?” 半晌,略带沙哑却轻柔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响起:“我也不知……” “留下来吧,直到你找到离开的理由。” 过了许久仍不见回答,以为他不愿答应,祁杉差点要说出“我帮你开门不要再砸门”的话,那人终于轻轻点头。 “多谢。” “既然住在一起,就不要那么拘礼,直接叫我祁杉吧。我就叫你东方?” “好的,祁公子。” 祁杉失笑,看得出来这人骨子里还是很执拗的。肉墩站在厨房门口叫唤,他才想起来自己吃到一半的晚餐,于是站起来准备回去继续吃饭。 “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我多日未进食,不适宜吃多,公子请便。” 也对,看来这几天的饮食要以清淡容易消化的食物为主了。 走出几步,祁杉回头看仍然直直坐在沙发上的人,柔软的沙发竟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重量沉陷下去,甚至连周遭都没有一点折皱……真是个奇人。 第4章 阳台惊魂 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对祁杉来讲没有太多的不适应。如果说有什么大的改变,大概要算吃饭这一项。 依然是白天工作,晚上到附近饭馆打包几样家常小菜,回家后再掏米煮饭。不同的是,不管是菜还是饭,量总要比往日一个人住的时候多些。而且有个人能陪着吃饭,饭菜尝起来味道都比平时好些。 将近一个月下来,祁杉不得不怀疑,东方是不是真的来自另一个文化背景与现在完全背驰的空间? 言行举止古代化倒也算了,最多当他是个武侠迷,而且是热衷古代文学的那种。但这段日子接触下来,祁杉发现东方对现代化的东西一点儿也不懂。就算是一个严重迷失心智的人,生活总会在内心深处留下影子,不可能对基本的日常用品完全一无所知。 最让人震惊的是,一天下班回家,祁杉让雨淋了个全身湿透,一进门甩了外套准备上楼换衣服。东方走近他身边,将手放到他肩膀上,甚至不曾用力,祁杉便感觉一股暖意流遍全身,驱走所有寒意。等到肩上的手拿开,他竟然发现身上的衣服全干了,跟烘烤机烘过的一般无二。 “东方,你是真的会气功吧?” 他看过很多新闻报导关于打着气功名号招摇撞骗的丑恶行径,但这回是自己亲身体验到的,他的头发还淌着水滴呢,由不得他不信。 “说了是内功。”东方斜斜睨他一眼,慢慢踱回客厅坐下,披散在后背的黑发随着脚步晃动,红色的衣摆款款,摇曳生姿。 祁杉很失面子地呆立原地,视线半刻也无法从他身上离开,眼里有惊吓,更有惊艳。就不知是惊艳到惊吓,还是由惊吓而产生惊艳的错觉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天,气侯已经明显升温,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换成夏天的衣服来穿了。 一大早祁杉在阳台晾衣服,心里不止一次抱怨长袖衫和外套晾起来麻烦,袖子尤其难拉平,还非要每一处都仔细拉平了,不然等衣服干后皱巴巴,实在难看。还有很多外套无法丢到洗衣机洗,这样一来不管手洗还是送去干洗店,都是另一个麻烦。 此时他正把晾好的衣服用杆子一件一件架到阳台上边的晾衣绳上去。地板放着几盆猫草和花卉,要再摆个晒衣架整个阳台会显得太拥挤,所以他只好每天重复着举衣杆的运动,幸好一个人换洗的衣服不多。 肉墩在他脚边转悠,不时扒拉他的裤管。 祁杉被它烦得受不了,衣杆放它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再催就不喂你了,饿你一上午看看你还有没有这力气扯我裤脚。” 这只小肥猫,迟一点吃早饭也要催这么紧,难怪会被起名肉墩。这名字简直是它形象的真实写照。 东方穿过落地窗,走到阳台上。 他身上一直穿着原来的红色长袍和纱衣,不曾见他脱下来换洗,衣服却一直干干净净。也许是洗澡时候一并洗了,再像帮祁杉烘干衣服一样,自己弄干的吧。祁杉也曾拿过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两人身形相当,东方穿起来尽管裤子偏长了一点,总体倒是挺合身的,但最终还是无法适应。 看起来合身,比起松垮却修身的长袍却是束缚得多。不过穿了一个上午,身上的皮肤就被衣服的接缝处磨红,腰间的胯骨更是因为麻料的裤子磨得红肿一片。 祁杉在感叹男人的皮肤也可以这么娇弱的同时,对自己粗衣麻布的服装很是鄙视……那件红衣是什么料啊,光看它飘动的线条感和穿再久也不见一丝折皱的光鲜样,就知道它有多柔软细滑了。 “我来帮你吧。” 话落接过祁杉拿在手里准备挂上去的衣服,一只脚的脚尖往地面轻轻一点,身子飘上去,轻轻松松就把衣服挂在三米高的衣绳上。不过一眨眼工夫,重新在祁杉面前站定。 “好轻盈的弹跳……”祁杉又一次被他的神奇本领震惊到目瞪口呆。 “弹跳借助的是下盘的力,以站直的姿势是无法跳起的,与这个不同。” 祁杉笑道:“不是弹跳难道是轻功不成?” “不过是武学上最基本的入门功,也算不上轻功。” 他原本只是随口调侃而已,没想到东方却答得像是那么一回事,祁杉忍不住问他:“听你讲得这么内行,莫非你还懂得使轻功了?” 说话的时间剩下的最后一件衣服也晾好了,东方再次跃起将衣服挂上去。这回他没有直接落地,伴随一声“让你看看真正的轻功”,红色的身影从祁杉眼前掠过,瞬间消失无踪。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肉墩。它歪着一颗圆滚滚的脑袋,翠绿的眼睛看向自己的主人,细细叫了声:“喵?” 这里可是十几层的高楼啊,人就这么消失了? 走到护栏往下看,周末的早晨楼下只有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老人,再没有其它人。除了绿化带和灰色的水泥路,没有半点能与红色沾边的影子。 “东方!” 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祁公子,我在这儿。” 循着声音抬头望去,对面单元的二十四层顶楼上赫然伫立着一抹红色身影,不是东方是谁? 他就那么站在顶楼的最边缘,看向祁杉,笑意嫣然。迎风负手而立,下颚微微抬起,黑色发丝与艳红衣袍被风吹得不停飞扬。蓝天白云在他身后全作了背景,周身散发出一种傲视苍生的霸气。 搬出多少条科学理论都没办法解释这一幕。 “顶楼风太大,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 回过神后祁杉第一个浮出的想法不是他是怎么瞬间移动的,而是担心那样清瘦的身子要是一个站不稳,加上风力,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处在险境中的人却轻轻笑开,神态从容得仿佛此刻不是站在往前一步就万劫不复的高楼上,倒像在悠哉地游赏自家花园。 “不用,我这就回去。” 祁杉一颗心悬得老高,就差蹦出脑壳了。听他这么一说正准备安心落回胸口,谁知那人竟然把大半身子往前倾倒,而后双脚往围栏边一使力,在半空中飘然飞起来……翩跹的火红身姿犹如一只骄傲飞舞的凤凰,乘着风滑翔落定在祁杉所在的阳台。 有句俗话叫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放祁杉身上用起来要把怒改成惊,惊极生恶胆。这时候哪里还记得大门上至今还清晰的手印说明他有多么不好惹,等他站稳后一把将人拉回屋子,反手把玻璃门落上锁,确保灰尘都飞不出一粒。 肉墩机灵一扑,赶在门闭合的前一刻扑倒在客厅地板上,来了个动物界白猫版的五体投地。身上长毛铺在地上,远远看去挺像一块白色的……拖布。 “好玩是吧?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摔下去什么后果你懂不懂!” “是你问我会不会轻功的,我只是想让你看看……” 面对祁杉的怒气,东方显得有些无措,默默别开脸,语气带着几分委屈。 祁杉气结。难道他问他会不会遁地,他就要从十几楼跳下去么?再说他本来要表达的意思也不是要亲眼目睹才相信他会啊。得,人家一句话软绵绵打过来,什么火药都给压制下去爆发不起来了。 揉了揉额角,无奈说道:“以后不要这样飘来飘去了,尽量双脚不离地走路。” 他没说出口的是:来多几次我心脏负荷不起啊…… 听了他的话,东方没有表示半点要悔过的意思,反而眼里露出喜色。 “祁公子,你……是担心我?”语气放得极轻,像是不敢置信,更像是羞于问出口。 祁杉把手放到他头顶轻轻拍了拍,那动作纯熟得仿佛做过几千遍。 凑过来的肉墩哼哼地喵了几声,拿脑袋拱主人的脚。祁杉于是也蹲下去拍拍它的头……看吧,可不正是纯熟得做过几千遍似的。 不知哪里围观八卦的讨论声从阳台门缝里传来—— 东一家:“咱小区被选作拍电影的现场啊?” 西一家:“赶紧找摄像机啊,指不定还能当上一回跑龙套呢……” 楼上一家:“你们看到没,刚才在飞的那穿红衣的,是女主角吧?长得可真漂亮啊……” 楼下一家:“哎呀!我才瞄到一眼呀……” “对对对!那姑娘脸蛋真俊俏,片子一出来,年终盘点奖项什么的肯定少不了她……” “哎,话说那摄像机呢?怎么……” “……” 声音渐渐吵杂,到最后完全分不清到底是上下南北家,还是东西左右家了。 第5章 疑云成团 这几天祁杉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极不靠谱的问题。 那天现场直播的“空中飞人”带给他的震慑绝对不小,甚至让他有点相信东方的话了。坐着柔软的真皮沙发也不下陷,大门的手掌印,瞬间烘干的湿衣服……以及这段日子接触下来,东方对生活中各种小细节表现得一无所知,实在令人不解。 按理说再废材的生活白痴,也不可能白目到连饮水机也不懂得开吧?何况他言行举止一直是表现得应对得体,单凭所有他不懂的事情只要听祁杉讲解一遍便能举一反三,理解个通透这点,就足以说明他的聪明和细腻的思维。 忽略他身上与现代文明完全违和的古典气息,这样一个才貌出众的人,若断定他精神有问题确实不太有说服力。 那么,如果选择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对自己来历的解释:他以前真的是生活在四百多年前的古代环境,一切怪异的现象就全部不攻自破,也合乎情理之中了。 于是不靠谱的问题来了:他真的是武侠小说中的东方不败?一个从虚拟世界来的人? 祁杉坐在饭桌旁心不在焉吃着饭,心里还在纠结那个一同坐在对面用餐的人的身份。 “祁公子,可是这饭不合口味?” “嗯?”祁杉抬起头,正好看到放下碗筷,看着自己的东方,于是朝他笑了笑:“不,第一次做饭,你做得很好。” 下班回来照例买了便菜准备自己煮饭的祁杉意外看到餐桌上盛好的冒着香气的米饭,一时半会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把菜装盘摆好,东方正好端着猫用食盘走进厨房,肉墩跟在他脚边,猫眼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盘子。东方看见他,便放下盘子让肉墩吃个痛快,几步走到他身边。 “饭已经做好,可以吃了。” “你做的?” 理所当然点头。 祁杉知道自己问得很白痴,家里就自己和东方两个人,还能是属猫的肉墩做出来的么……只是东方确确实实对家用电器的功能和使用一窍不通,这会竟然能把饭做出来,难怪他会感到如此讶异。 “我是按着你平日里的方法去做的,有不足之处公子不妨直言,也好下次改进。” 想到刚才经过的客厅,比早上他离开时干净工整得多,显然是有人整理过。 “做饭打扫这些琐事由我来做就行了,反正一直独居做惯了的。” “公子成日早出晚归已是辛劳,我既然住下,家里的小事理应分担一二才是。” 特地自己煮饭不过是嫌弃餐馆的劣质米吃起来口感太粗糙才不得为之,而且只要洗了米按个键就可以坐着等吃,花费的工夫根本细微到可以忽略不计。打扫则当是户内运动,一举两得。 要是因为他个人对吃方面的挑剔让气质超然,不食人间烟火般清贵的东方每日钻在厨房里为他张罗晚餐,推着吸尘器和拖把打扫屋子……光是想象,祁杉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真的不用。再说,你也不懂这些。” “近日我学会许多,可以应付的。”他看了看祁杉,低声说道:“祁公子,我很高兴能为你做这些。” 学会许多?祁杉略微思索,最近只要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无论他在做什么,东方总会安静站在旁边看。淘米热菜跟着,吃饭不必说,本来就一起。饭后打扫屋子也跟着,甚至开个洗衣机洗衣服也一步不落下……起初以为他是白天一个人在家无聊了,想与自己说说话,奇怪的是他却始终如以往安静。谁知居然是为了学他如何做家务。 跟进跟出陪着祁杉在家里楼上楼下转圈,沉默地看他如何整理,用什么工具去整理,从不出声打扰。而只要看过祁杉做一遍,事后东方便能毫厘不差地独自完成,可见他观察的极认真入微。 不过,他最后一句说了什么?祁杉后知后觉回想……很高兴?做这些? 有什么东西渐渐明朗,抽丝剥茧之后逐渐露出被掩埋的真实。 只是这时候祁杉胃空连带着脑袋也空空,即使回想起来,也只抓住了最表面的一层意思:书里的那个东方不败,似乎到了后来是甘愿放弃当一代枭雄称霸武林,转而闭幕闺中,一心一意做个温婉贤良的女子吧? 这两个东方,若是仔细深究,其实有许多不谋而合的相同处。 他捕捉不到的另一层讯息,是夹在那句话中间被他忽略掉的“为你”二字。 第6章 初次出门 祁杉买了很多书。楼上除了两间卧室外的唯一房间原来是堆放杂物的,被他整理出来作了书房,趁着一个周末请了装修工人在两面墙丈量尺寸,设计书架。另一面放了书桌,皮椅,还额外配置一台电脑。这个房间成了东方白天打发时间的最好去处,而胖小猫肉墩粘上了家里第二个给它发粮的东方,白天除了睡觉之外都跟在他身边。 后来祁杉发现家里所有的书籍,包括他以前收藏的极有文学价值的西方文献巨作,东方唯独只看文笔极其晦涩难理解的古典文籍。他一一记下类型,下次再买同类风格的书。 桌上的电脑,则是一次也没有动过。祁杉自己用的是便携式的笔记本,上班带出门,下班带回家,自然也不需要用到它。 此时距离年假休憩结束已有两个月,企业和生产都已全部重新开工。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各行各业已经正式投入工作,随着春回大地进入复苏的旺季。 祁杉在市场租下的单元虽然不比大公司,但生意一样很忙碌。尽管因为规模限制单额不大,不过胜在接下的单量足够稳定,扣除成本,部分发货的运费和唯一员工陈晫的工资,一天下来的净利润最高一次曾过万元,最惨淡时候是两年前刚开市的数月赤字。 事业渐入佳境的同时也代表着私人空闲时间会大大减少。自从带回来东方的那一次爬山之后,祁杉便没再去过。一开始是为了留在家里照看刚醒来不久的东方,后来则是好几次周末通宵工作起不来那么早,于是这项户外运动就这么被停了下来。 算算时间,东方自到他家以来一次也没有外出过,是不是该带他出去转转? “我穿这样真的可以么?” “没问题。如果这衣服的料子让你皮肤不舒服了,你就告诉我,咱们立即回家。” 祁杉替穿着一整套运动服的东方整理衣摆,即使确认系带的裤子不会勒到腰间的肌肤,依旧不放心嘱咐着。 东方身上的白色运动服,是祁杉买的最昂贵的一套,布料和做工都属上等,穿上去的确比其它衣服舒适。 最后再把他的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松松地垂在脑后。这样一装扮,倒有几分现代派利落的味道,与之前一身红色长袍,雌雄莫辨的古典美人判若两人。 “一直没有带你出去外面透透气,是我疏忽了。今天先到商场逛逛,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添置的东西。” 两人坐在车里,祁杉帮他扣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往市区中心出发。 一路上交谈很少,东方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上,祁杉慢慢把车速减小,好让他看得清楚些。 等红绿灯的时候东方回过头看他,露出浅浅的笑意。“祁公子,你是个体贴的好人。” 祁杉挺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心说: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好人,果然在这之前一直是怀疑着我的吧……而后收起心思,也回他一笑。 “出了门就不要再用这个称呼了,你直接叫我祁杉就好。” 公子这个称呼在现代听来感觉不是一般的别扭,不过东方一直不愿叫他全名,祁杉不计较这些,也就随了他。但是在外面,不论如何也不能这么喊。 出乎他的意料,东方这次没再坚持,十分干脆地改称他的名字。 “祁杉。” 音色低柔却不失刚毅,恰如其分展示出只属于听觉的独特魅惑。好比演绎一曲英伦摇滚,激荡时候声嘶力竭的爆破力与穿插抒情节奏的温柔婉转糅合在一起,非但不突兀,反而深刻了声色穿透灵魂的诠释。 祁杉忍不住要求:“再叫一次。” “祁杉。” “再叫一次。” “……”东方把头转开,重新研究窗外风景。 从地下停车场到商场这段路程,祁杉知道他每一步都走得很迟疑。应接不暇的商品招牌和穿梭的人流,场面不及过年过节壮观,但对于久不出家门,一直只与一人一猫生活的东方来说,足够热闹了。 “这里很繁华。” “这是一家百货商场,顾名思义就是卖东西的地方。把一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全部集合在一起,大致来讲有点类似于古时候的赶集市场。” “所有的物品都有?” “差不多。比如那边的货架上……” 难得东方主动开口提问,祁杉自然是不遗余力客串解说员,只要有让东方露出困惑神情的事物,从物品,宣传横幅,到什么是会员价积分价,他全部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阳台事故让两人的相处模式亲近了不少——或者说,把东方对与祁杉的相处始终保持的生疏磨合得自然了。也许是祁杉表现出来的担忧让他放下了一直戒备的姿态,消去内 现代教主第2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去内心对这个人的疑虑。撇开这些心结,东方便不再刻意划分彼此间的瓜葛,想为祁杉做什么,想与他说什么,都无须再诸多顾虑。 “我们到楼上看看。” 东方没有表示异议,他们已经逛完一整圈了。 站在扶手电梯前,东方看着脚下不断流动的梯层,犹豫地停下了脚步。他倒不是胆怯,只是不习惯这种不依靠轻功便能飘移的感觉。但他的裹足不前显然让祁杉误会了。 “站稳了就没事的。”祁杉牵起东方的手,带着他迈出步伐。“走吧。” 乘电梯的过程自然是很顺利。不知是忘记还是因为周围人流量太多怕挤散了彼此,到了楼上祁杉也没有松开手。这里是服装卖场,见两人跨过电梯走进来,就近很快有眼尖的销售小姐迎上去。 “二位是要买衣服么?本店今天刚好有新货上架,要看看吗?” 穿黑色套装的小姐一派热情,将他们引到专店。过去了才知道竟然是一家女装的专卖店。祁杉牵着东方转身就要走,小姐继续努力推销。 “先生不买一件送给您的女朋友么?这位小姐的身材高挑,最适合这种波西米亚的长裙了。既典雅又落落大方,质料柔软而且花色也素,很衬她的气质呢。” 那位热情的店员拿了一件长裙不停在东方身上比划着,嘴里朗诵一般哗啦啦念出长串赞美词。不过她也不完全是吹捧,那件长裙确实是挺不错的,如果东方穿上,应该也会如她所说一样适合。 但前提是,东方得是她口中的“小姐”。旁人也许会被那一头长发迷惑,先入为主误以为他是女人,再看过他的容貌,基本就断定他是了。祁杉可是知道的,所以他怎么可能让那个女店员几番话就真的买下一件女式长裙? “那件衣服真的是用来穿的?”出了那家店,东方这么问祁杉。 那是一件春装的连身裙,袖子和领口处褛空处理,腰摆的地方剪出好几层流苏,修了身型也塑造出线条感,裙摆清秀的花图恰好应了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从款式的设计来讲,的确好看,很有异域风情。 店里还有其它款式潮流的衣服。由于季节转换,大都是春夏季服装,露肩露背的不失性感妖冶。 “比那些衣服更夸张的还有,这个时代讲究另类的时尚,作风与民风都在进步,不说几百年前甚至几十年前,就是几年前的风格,也与现在大相径庭。”祁杉这话说下来,似乎意有所指。东方看他,他却不再说下去,拉了人继续往楼上走。“上面是食品专区,逛了这么久,还是去买点实质性的东西吧。” 第7章 小尝醋酸 出门到现在将近两个小时,仍然两手空空,果然男人天生不是逛街的料。直到上了三楼祁杉才找到此趟逛商场的终极目标——充实家里的冰箱。之前有段时间没空上超市,是该添置些东西了。于是推了架购物车,逮着需要的便不用钱似的往里扔。 在冷藏的生食区挑了几袋速成食品,谁让他不会做菜,有时工作太晚叫不到宵夜,只能拿这些随便应付。想到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于是再扔进去一些,果断转战下一个地方。 不消半个小时,车子里堆满乱七八糟的食品。方便面,低糖饼干,一整箱牛奶,还有好几种水果,当然少不了肉墩的猫粮。 最后东方也不得不推一架购物车。旁人如果知道这两车东西进的是同一个家门口,要么怀疑他们即将进难民区,要么断定他们刚从难民区逃出来,前者防被饿,后者饿怕了。事实上,这不过是独居男人的惯性通病罢了,同时也是单身汉的悲哀。 “买这么多,冰箱能不能装得下?” 经东方这么一提醒,祁杉才发现堆砌整整两架购物车的物品有多么壮观。 “应该没问题……今天先买这些吧,我们过去结账。” 两人两车七拐八拐终于决定向最后一站——收银台前进。但显然这座商场的财神爷舍不得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路过试吃区的时候东方停了一下,看着点缀得很漂亮的小蛋糕。 “请问要试吃一下吗?说不定很合您口味哦!”负责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活泼的女孩子。 东方把视线移到祁杉身上,看上去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实际是什么意思只有被看的人才知道。 祁杉笑了笑,靠近他耳边解释给他听。 周围过于吵杂,负责的女生听不到两人的交谈,以为是祁杉不让东方过去,于是朝他挤兑道:“帅哥,你老婆喜欢我这里的甜点,你怎么可以限制人家自由呢?不合格哟……” 这年头搞推销的都搬出兵法用上了。 祁杉十足冷酷地瞪了那小女生一眼,心里腹诽道:小丫头懂个什么,就你那些巧克力味的,我要说成是人体只出不进的某种肥料,你口中的我老婆自然不会感兴趣,哪里需要“不让”? 才隔了一个楼层,他与东方的关系就从情人到夫妻了?时代跨进的节奏感真强烈。 祁杉确实不是在阻止东方,相反的,在他再三保证过这些看起来像工艺品的蛋糕真的是食物之后,把人带到展示台边,亲自挑了一块喂给他吃。 见状,那女孩完全把生意抛到一边,双手交叉托在下巴边上,满脸陶醉状。“讨厌……大庭广众的就在秀恩爱,也不考虑陷在单身诅咒的人家是什么心情……” 东方品尝着嘴里甜点的味道,从他波澜不惊的表情看不出来有没有听明白女孩的话。 祁杉则是充耳不闻,对女孩的挤眉弄眼完全无视。 “喜欢吗?”见东方点头,祁杉回头向女孩说道:“麻烦帮我挑两种口味包起来。” “耶?我看走眼了吗?帅哥你意外的体贴嘛,外表明明那么冷酷的样子……果然这一型的男人最萌了!”女孩一边絮絮叨叨,手里动作麻利地拿出正品包装。“怎么好男人全都有主了呢?怎么样,下次再光顾要不要换换其它口味?高贵冷艳的蛋糕是不错,但偶尔试试热情开朗的蛋挞会感觉更有新鲜感哟!人也是一样。” “是吗?谢谢你的推荐。不过那种东西太甜腻了,不适合我。”祁杉接过蛋糕盒,与东方离开,留下最后一句话:“人也是一样。” 等到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女孩旁边负责另一个区域的同事开口了:“宁姐,我发现你不应该来商场打工,你该去推销拐杖啊,逮着谁一对的都想送上第三只脚。” “懂不懂什么是嘴巴的生活乐趣啊?再说了吧,会陪老婆一起逛街的好男人不多了,确实容易招人喜欢呢。” “倒也是……” 女人一旦扯开话题来可不分场合,隔着走道,顶着天花板上内置音箱的乐曲声就天南地北侃了起来。 在这样的环境下,离她们近的人可能都无法听清两人的对话。但以东方的耳力,要说是听了个一字不差也绝不为过。 刚才那个女孩的话,除了祁杉,他也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了,本就心情不佳,此时更是皱起眉头。 “不舒服?” “没事。”心头蓦然升起几分不快,想到身边的始作俑者,东方接着说:“脚有些痛。” “结了账我们就回家。” 祁杉扶着他走,手是贴在他腰间的,在旁人看来极具亲昵。刚消停了一会儿的两个女声又重新沸腾起来。 “宁姐,看来这对儿的情路平稳得很啊,你失足了。” “我的脚好好在这儿呢。再说你没看出来那一对是夫夫出游啊?还真当一回事儿了。” “那泥?长头发那个……我居然没看出来啊真是眼拙!” “你是眼球忘带出门了,整个一白目。” “可你还是勾搭人家了。” “说了是玩笑,你还不依不饶了呀?” “这叫嘴巴的生活情趣,不正是你信奉的么。” 第8章 渐显端倪 初夏,祁杉家里开始了一年中最黑暗的时期——长毛肉墩开始掉毛了。雪白的猫毛遍布屋子每个角落。 那段时间每天祁杉回家总是看到拿着吸尘器在地板新铺上去的毛毯上清理猫毛的东方,一度被他取笑洁癖。另外就是不甘寂寞,在家里四处傲慢散步,制造毛发垃圾的肉墩了。 祁杉无奈地看着一人一猫折腾,好笑之余也发觉这个曾经冷清的居处住越来越有一个家的样了。 地毯是在东方双脚受伤之后铺上去的。 那天在商场,东方说脚痛并不是随口胡诌。出门换的是运动服,自然不能再穿原来搭配红衣的古装靴鞋。祁杉找了一双舒适的帆布鞋给他穿,谁知原本比他的脚还要大一些的鞋会将脚趾和脚后跟磨得脱了皮,袜子甚至沾染了血迹。 到家后祁杉一边帮他擦药,一边责备他没有早说。另一方面对于自己的大意更是自责了好些天,对暂时无法穿鞋的东方愈加照顾得无微不至。 气候虽说暖和了,早晚却依旧透着几分冷意,即使在夏天,光着脚在地板走路对身体也不好。所以第二日便有负责送货上门的店员扛了白色绒毛的地毯,将东方的房间,常去的书房和大厅全部铺个一寸不落。 那天祁杉是丢下工作抽空回去照看的。尽管面积较大,但到底只是最简单的铺陈装修,测量剪裁花不了多长时间,中午过后就完成了。送货的人走之后他原本打算折回去上班,只有陈晫一个人,祁杉担心单量太多他忙不过来,再者毕竟前些时候他出差,陈晫确实辛苦,作为老板的他总不能只等坐收盈利而不帮忙干活。 可是,东方却神色复杂地看着送几名伙计出门返回大厅的祁杉,他接下来说的话让祁杉暂时忘记了工作的事。 “祁公子为何对我这般好?”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无条件对与自己不相干的陌生人关心,体贴入微吧? 为什么呢?祁杉倒是真的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即使这时候被刻意提起,也没去深究。既然自己有能力做到,并且不排斥,那么他会很乐意去做一些也许于他本身毫无利益可言的事情。这样的个性可以称之为豁达,或者说是太精通生存的法则,与人为善总要比四面树敌好得多。 他对东方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东方颓然坐下,露出从未在人前出现过的恍惚神情,轻叹道:“我,是真的回不去了吧……” “什么?” “这里与我原来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年月朝代,人文风俗,乃至物器食材……原以为只是公子家与众不同,今日出游,方知浅见。” “以后有时间我多带你出去。” 东方不知道这附近的环境路况,无法独自出门,更没有家里的钥匙,出入不便,即使在家闷了,也不能出去。是他一直忽略了东方的感受。 东方却摇头。“不,请公子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什么样一个地方?” 两人刻意忽视的问题重新显露出来。当东方终于决定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祁杉知道,经过这么久,该是正视他身份,了解他的真实来历的时候了。 关于他是书里的东方不败这点,祁杉始终没办法信服。关于旁敲侧击过后的相似点也只是将信将疑,当作巧合。其实还有最有力的证据,他一直不愿试探。 对于东方不败这个人物,笑傲江湖里人人听到他的名字都知道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拥有一身无人能匹敌的绝世神功,面对逆境有着过人的坚忍毅力和才智谋略,他的成就令江湖人为之惊叹,而他本身又何尝不是一个传奇?纵观古今世上,哪怕只是另外一本虚构的小说,也不会有第二个东方不败。 然而他知名度再高,再怎么名声鹤唳,令人闻之丧胆,真正能够窥探得知他隐私的人却是少之又少的。能让祁杉信服的证据正是来自他的隐私——欲练《葵花宝典》必然的那一刀。 假如最后祁杉真的动手试探了,不管结果是真是假,在东方眼中他的人品都将一文不值。而他若是真的,这样的举动会对他的精神甚至心理造成怎样深刻的伤害……祁杉决不忍心揭开他生命里隐藏最深的伤疤。 原来,男人是会对同为男人的另一个人从心底产生怜惜之情的。即使对方并不处于弱势,不需要可怜。 之前的百般照料,如今想来大约是因为这份回护。 “我所能告诉你的是: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留下来。至于你的疑问,有一样东西可以解答,你看过后也许会明白一切。” 那样可以解惑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正是小区隔壁街书店里几十元一本的武侠小说《笑傲江湖》。 之后东方全部心思投入在看那本书,不眠不休。 夜里祁杉抱了拱着脑袋向无动于衷的东方撒娇的肉墩离开,将没有动过的食物撤走。 翌日早晨,祁杉再次去看他时,东方趴在桌子上睡着,桌面洒了厚厚一层粉末状的纸屑,无从辨认它的本来面目。祁杉却知道这堆灰白的东西是什么,苦笑着叹气:这家伙的破坏力依旧如此惊人。 即使是碎纸机,也做不到把纸张销毁得这么彻底。他所说的东方不败的身份是真是假,祁杉不想探究,但对于他真的会武功会内力这一方面的疑惑,基本可以明确了。 本来想叫醒他,看到他眼下一圈黑影,最终还是决定亲力亲为,直接把人抱回床上睡下。收拾好桌子,自己梳洗后吃过早餐便去上班了。 门锁落下的同时,东方便从楼上走下来。看到桌上留给他的早餐,因那本书而郁结的神情霎时转为柔和。 第9章 消弥隔阂 那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谈到切身的话题。 “我东方不败半生碌碌,从一无所有的小辈到功成名就,坐拥武林的神教之主,而后坐视亲信叛变,流离异世……” 夜色下的东方一身红衣,绰约而立,银色月光笼罩在他身上,衬得人如雪中遗世孤立的红梅,清冷傲绝。 祁杉斜斜倚靠在阳台的玻璃门边,被站在面前的人迷了眼。 “可笑的是我分不清楚,究竟自己是存在于你眼中的真实世界,还是虚幻的小说故事。你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东方不败?这一生,我又是为了什么才存在于世上?难道我曾经生活里的一切,亲友敌人,权势名利,甚至喜怒哀乐……都只是为了塑造一本书的价值么?” 东方的迷惘,祁杉完全可以理解。有时在家里看不到那抹鲜艳夺目的红色,总会产生他的生命中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疑惑,在房间找到他时,又不自觉松了口气。 “清楚了原由始末,你还想回去吗?” “不知道。不论如何,那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地方。可是那个地方没有让我留恋的东西,即使回得去,也不过是继续各种纠缠不休的杀戮罢了。那种日子,我早已厌倦。” “那就安心留下来吧。”祁杉走近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这双手柔韧,有温度,你所经历的一切,之于你都是真实的。命运之神眷顾你,让你来到这个世界,无非是希望你能延续生命,得到真正幸福的人生。在这里,你的手不必再沾血腥,没有处心积虑与你作对的人。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以任何一种你喜欢的姿态出现,都随你高兴。” “但愿承公子贵言。左右不过孑然一身,心若安处走到哪里本也无甚差别,如今还能活着,倒是一件幸事了。”东方转身将大半身子倚在阳台围栏边,歪着头看祁杉,长发飞扬,笑意盈盈。一扫先前的阴霾,仿佛刚才绝望迷茫的人不是他东方不败一样。 祁杉忽然觉得,长久以来坚持去爬那座杳无人迹的荒山,为的就是要等待眼前这个人的出现了吧…… 每个人到了一个与原来生活背景全然相悖的环境里开始新生活,或长或短,总是需要时间适应磨合的,东方教主自然也是一样。这些日子以来家里的一切琐碎用具和现代日常生活中的很多东西已经全部懂得,偶尔也问祁杉,但多数还是靠自己学习研究。 这些只是生活上的,内心世界的真正释怀是在那晚的长谈之后。祁杉知道,他的防范是真正地放下了,尽管在此之前就已经有逐渐松懈的迹象。要做到完全心无芥蒂,果然是需要时间验证的。 他感觉得到东方不再对与自己一起生活表现得如以往拘束了。比如有需要的什么东西会主动向他提起,比如卸下冷漠而愈发柔软的性子。祁杉见他喜欢蛋糕,便时不时买来放在冰箱保鲜,让东方可以随时吃到。 有时他去上班,东方会提出晚餐想吃的菜让他带回来,一起用餐时也会彼此谈笑。祁杉讲市场里一天下来发生的事件或趣事什么的,有时也会说起关于工作上面的事情,东方了解他的工作性质后,好几次提出一针见血的独到见解令祁杉感慨:果然是精明过人,心思细腻慎密的东方教主,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出色。 “看来我得把你看牢了。”祁杉调笑道:“万一要是让哪家商业对手知道你的存在,收买了去,我可就得歇业回老家种田了啊……” 东方听出来他的玩笑话,倒也不生气,淡淡地回了句:“田园生活也不错。” 第10章 临别之情 祁杉单位一批发往苏州的货被厂家投诉上机出了问题,要求退货和索取赔偿。入货的陈晫向祁杉保证绝对是原装,但对方负责人不愿接受他们的说法。双方僵持不下,最终祁杉决定亲自到苏州的厂家视察真实情况。 收拾行李的时候东方也在帮忙,预定的行程是五天,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几件换洗衣物之类的简单物品而已。翻箱倒柜找护照的同时,祁杉也在烦恼另一个问题。东方的身份该怎么解决?没有身份证和户籍在现在的社会根本是寸步难行,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份证倒是容易搞定,但是其它的资料要怎么处理…… “这件衣服的扣子掉了。” 听到旁边的东方说话,祁杉这才回神,想起自己下午还得到机场赶飞机,这时候东西还没收拾居然全给抛到一边去了。 “嗯?这件西装上次送干洗后就没穿过,可能是店员整理的时候弄掉的。”打开衣橱下方的格子抽屉,里面应该有外套的备用钮扣。“找到了,回来后再拿去找人缝上就好。这件就不要带了。” “我替你缝上去吧。” 东方接过祁杉手里的黑色钮扣,拆开包装的袋子,将钮扣放在外套丢失的部位,再把和钮扣一同放在袋子里的一段黑棉线拉伸舒展。看他的动作熟练,即使是男人,做起来也完全不会让人感觉格格不入,反而多了几分美感。 祁杉当然不会怀疑他究竟会不会做这种穿针引线的细活儿,只不过…… “家里没有可以缝补衣服的针。”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使东方不败的刺绣工夫与他的绝世武功一样厉害,可是没有针引着线,再高深也是枉然吧? 东方却朝他笑了笑,捏在他两指间的细线轻而易举便穿过衣服。那比发丝坚硬不了几分的棉线,落到他手里倒真像是穿在针里一般,竟然可以刺穿衣服。只见他手指翻飞,上下舞动,很快就把扣子牢牢缝上,精巧程度与原先买来时完全没有差异。 “厉害……”除了这两个字,祁杉一时找不到词形容这一幕。 “只需将内力凝聚在线上,并不是太难。”东方不以为意,折叠好了外套,整齐地放进行李箱。 看着背对他,弯腰在床边为他收拾衣物的东方,祁杉莫名觉得不舍。带他回来这么久,从彼此陌生到如今相处融洽,还从来没有分开过。 东方由一开始的不通俗事到现在会帮忙打理家事,在工作上也能给出独到的意见和建议,祁杉觉得自己真是带回来一块宝了。 这种相处模式,很有点夫妻并肩的感觉。假如东方是女子,于家中小事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一名贤内助,而于工作,他更像祁杉的良师益友。 临出门祁杉像个苦口婆心的老妈子,孜孜不倦地叮咛:“晚上记得把大门和阳台门锁好,这里的治安不比你原来生活的地方,即使会武功也要小心。三餐会有人按时送来,钱已经付了,冰箱东西很多,饿了就去里面拿……” 东方只是安静听着,不开口打断他。 “还有最重要的,想出门要记得带钥匙,千万别从阳台进出,引起别人关注的话会给你带来麻烦。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按重拨,还记得怎么操作吗?” 还有瓦斯电器什么的,那些方便性与危险性同比的器材,祁杉实在无法放心。 即使是当年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也没讲过这么长篇的话,看似冷傲的祁杉,在东方面前总会显露出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这也说明了东方在他心里,其实是特别的吧? “嗯。”东方眉目带笑,上前一步靠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胸前轻声叹气:“早点回来。” 第11章 出差归来 陪同前往苏州的还有一位与祁杉交往不错的机械工程师钟致名。上机出现问题,不单单只是进货零件方面的缺陷,机子本身的运作情况或是操作失误也可能导致出现反常的不良现象。 到达目的地时那家工厂的机组操作人员已经下了班,负责接待的经理带他们到预订的酒店下榻,简单说明了目前的情况和厂方的态度。第二天一早便有车子接他们过去洽谈。 这次协商针对性讨论的是最直观的责任承担问题。只有将需要负责任的一方厘清,才能解决损失的具体赔偿。因此,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肯轻易让步。货一上机出现问题,厂家便迅速断章取义,认定是祁杉这边以次品冒充原货,马上约了测验员对所有货进行检验。 上午双方谈到最后也统一不了意见。厂方始终坚持要等测验结果出来,对祁杉的说法和提供的进货单复件这项证据一概持怀疑态度。祁杉于是提出要视察机器,既然他们能找人验货,那么他就能验机器。 “祁先生的意思难道是我们故意推卸责任,事故的原由明明是机器却诬蔑你的货么?我们的员工每次上机都会先检查机组运作状况,绝不可能是机器的原因。”厂方负责人显然对他的提议无法认同。 “文老板,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只是您既然这么自信机械没问题,便是查了于你们也不会有损失不是吗?你们单方面检测货品却没有取得我方的同意,现在我不过是想求个明白,您这样一味阻止反而有失公道。” 几番周旋,厂方终于松了口。他们的拒绝并不是真的怕祁杉查出是机器故障的原因,正如祁杉所说,他们对自己的机组相当有信心。会这么说,大多是因误工造成的损失而对祁杉迁怒罢了。祁杉的话句句在理,他们也就不能蛮横地提出反驳和为难。 货品的检验是在祁杉他们到达的前一天就已经开始着手进行了,第四天结果出来,证实那批货确实如祁杉所说,全部是原装。这时候机组的检测仍然在进行,毕竟只靠钟致名一个人,要将所有环节的实操和数据记录一一核实,进展效率有限。 彻查的结果表明事故责任不在那批货,那么也就与祁杉无关了,他可以立即启程回去。不过机组的测验还没完成,祁杉希望能在他离开之前事情能有一个明朗的真相,钟致名也同意留下来继续查勘。 厂方仍然无法置信是他们的机械了问题,也派出专业检修人员参与盘查,另外再对当时负责调货上机的工作人员逐个询问当时的情况。 两天之后证实机组也未曾出现故障,那么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人为了。 文老板大怒,重新纠集了所有相关员工盘问,至于过程如何,到底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祁杉不得而知。但最后总算是有人承认,的确是他们当中的某一位成员操作失误,而且是最基本最不该犯的失误,那名员工怕技术遭到否定今后无法在业界立足,所以始终不敢出面承担责任。 文老板一改日前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一个劲与祁杉赔礼表示歉意,下大血本请了他和钟致名到最昂贵的酒店吃饭谢罪,记下两人这七天以来一切的住行消费。 祁杉倒是爽快接受了他的道歉,只是他特地花了好几千的机票飞到这儿来,只换来几句简单的道歉那可绝不是他的一贯作风。 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旁边的钟致名翻来覆去看着手里拿的订单合同,嘴里啧啧赞叹:“真有你的,来这么一趟,非但化解了危机,还带回七位数的合同。可惜咱们行业不对口,不然真想跟着你混得了,肯定钱途无量啊……” “这次谢谢你,回去请你吃饭。” “这个不用你说,冲着我手里这张纸,我也得大大敲你一顿。” “嗯,吃不完给你兜着走行了吧。”祁杉闭着眼睛漫不经心回应着,脑海一直想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还有临走前,怀抱里柔韧的身躯和那人眼底的情意。 回到自己家里,祁杉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即使当初接到文老板的投诉电话,他也一直是镇定自若,应对自如。二十几年来能让他感觉紧张恐慌的次数基本为零,偏偏在踏进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家门后,看到一屋子的空荡漆黑时,心跳不正常了。 近乡情怯?不是。他怕楼上也与楼下一样空寂冷清,就像独居的屋主出差好几天,这里便一直没人居住一样。 地板的白色毛毯跟他离开时候一样干净洁白,肉墩没有像往日他下班一样跑过来朝他细声喵叫,大厅也没有那个穿着一身红衣,光着脚站在柔软毛毯上看着他的人。自从地板铺上这层毛毯,脚上的伤好了之后东方也不再穿鞋子,对那张毛毯的喜爱胜过经常在上面打滚玩球的肉墩。 脱了鞋子轻声走上二楼,东方的房门开着,里面没有开灯,月色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祁杉看见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房间没有人在。 深夜一点了,他难道还在书房看书?抱着这个疑问,祁杉走到书房,里面同样是空无一人。 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他忍不住怀疑:难道他走了?回去原来的世界不太可能办得到,可是他又能去哪里呢? 第12章 那就爱吧 “喵。” 一声细细的猫叫响起,祁杉循着声音看去,在他房间门口地上有一团白色的小东西,黑暗里两只溜圆的眼睛泛着绿光,正是他的小猫肉墩。祁杉走过去两步,视线里出现自进门起就一直在寻找的红色身影,不由得微笑起来,终于安心。 那人衣裳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只在腰间系了带子,脸上还带着睡意。 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加上打车的疲惫,被眼前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尽数抹去,化作简短的一句:“我回来了。” 肉墩踩着猫步,慢悠悠甩着尾巴走到祁杉脚边,冲他喵了一句。祁杉把它抱起来,揉揉它的脑袋,嘴里边问:“小胖猫,好像又多了几两肉吧?”带着笑意的眼睛却是看向站在房间门口从看到自己就没有动过的东方。 “这么晚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东方转身下了楼。 洗完澡回到房间,食物已经放在桌子上,东方正坐在一旁等他。 “这碗面是你煮的?”祁杉看着那碗热腾腾的面,尝了一口,不是泡水即食的方便面。 “嗯,这几天学的。” 东方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强,这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味道很好。” 东方静静坐在旁边看他吃完了面,过一会儿才站起来,“你休息吧。” 祁杉拉住他的手,奇怪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东方看了看自己被拉住的手,虽然不解,但也没抽开。回答得理所当然:“回房间睡觉。” “如果我没猜错,这几天晚上……你都是在我房间里睡的吧?”祁杉笑得很得意,带了点狡黠的味道,欣赏东方慢慢红透的耳根子,半晌才继续说:“留下来吧。” 中规中矩地平躺在床的里边,东方显得很拘束。祁杉关了灯躺下,手放到被子里握住对方的手,只有朦胧月色的房间一片静寂。慢慢地,东方也回握住了他的。 祁杉满足的长叹一声:“果然还是家里的床舒服。” 身边的人依然安静,像是真的睡着一般,如果紧闭的眼帘没有在颤抖的话。 祁杉故意凑近他的耳边说话:“你还没有回答我,想不想我?” 漫长的时间过去,黑暗的房间回荡起极小一声:“嗯。” “唉,这么久才回答,其实是不想的吧?你不用勉强自己的。” 话是说得大度体贴,语气分明带了几分怨气。东方看不到他噙着笑意的嘴角,以为祁杉当真失望难过了,紧张地转身抱住他,连声说:“不,想的……我很想你。” 祁杉收起笑意,见他对自己的玩笑话这么认真,反而不舍得再逗他,调整了姿势把人抱紧,往他头上黑发亲了一下。“我也是。” 他是真的累了,倦意一上来很快沉沉睡去,自然不知道怀里的人靠在他胸前,睁着眼睛看了他整整一夜。 有句俗话叫小别胜新婚,用这句话来形容祁杉和东方两个人……祁杉不认同。毕竟在这之前,别说亲吻,就连稍带暧昧的情话也不曾说过半句的,他和东方充其量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室友关系。分别的这几天让他认清了某些一直被忽略的东西,从而牵引出来那些——正确说来应该称之为情感的东西的重要线索,正是临走前东方不舍的拥抱。 醒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人,看了时间,已经是上午的十点多。 起床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电话给这几天独自镇守岗位的陈晫,除了告诉他事情完美解决,他回来了,最重要的一句是:“最近辛苦你了,今天还要再独自奋斗一天。” 电话那头传来哀嗷:“你不能这样吧祁哥?还是我一个人怎么行啊,我快过劳歇菜了!” 走到衣柜前挑衣服,不用上班的话……居家型的白衬衣就可以了。他根本不理会陈晫的抱怨,员工本来就是拿来剥削的,但从祁杉不会榨取员工价值这点看,他倒算得上是个懂得把过分合理化的好老板。 比如在这种时候的必要安抚:“月底给你涨工资。” “我最近都憔悴得不敢去见女朋友了,万一她给我扣帽子我再多钱也没处花啊……” “正好换个新的。”准备洗漱刷牙,祁杉果断挂掉电话。 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一股米粥的香味,祁杉到厨房一看,东方正在盛粥,桌上还放着一盘炒蛋。 旁边肉墩端坐在地板,低头往食盘里吃一口便又坐直了,细细嚼着。见自己主人进来,只把尾巴一扫,然后圈在脚边,喵个一声也欠奉。那态度优雅得不像是坐在地板吃猫食,倒像是在西餐厅拿刀叉享用西餐的绅士,而且是极傲慢的那一型。 祁杉对这只认吃不认人的家伙直摇头,绕过去搂上东方的腰。“看来你又学会许多事情。” “我见过你这样做炒鸡蛋,所以自己试试。尝尝味道怎么样?” 除了煮面下速成饺子,祁杉确实只懂得做这个。“唔,可以再咸一点。” “下次我会注意了。” 听到他这样回答,祁杉感到很意外。“下次?你很喜欢做菜吗?” “我想做给你吃。” 看原著的时间差不多要追溯到十年前的中学时代,祁杉哪里还能有印象书里的东方不败喜不喜欢下厨,会不会厨艺?看他似乎并不懂得如何做菜的样子,应该不曾有过才是。 祁杉还忘记了另外一点,那会儿人家可是堂堂日月神教的教主,就是没当上教主之前,在教中也有专门做饭的厨子和服侍的婢女,再说还有好几名妻妾侍候着,怎么可能会懂下厨?即便是会的,放到所有烹饪器具完全不同的现代,也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现在,在他家的厨房里,如此了不起的传奇人物,靠在他怀里对他说:我想做给你吃。 祁杉亲亲他的脸颊,笑得极宠溺。“想做菜我去买菜谱回来研究,随你高兴就是。” 第13章 苏州手信 祁杉原本打算不去上班,好开车带东方出去外面逛逛的,他独自在家里闷了这么多天,是该出去透透气了。东方却不想出去。 “我不觉得闷,你忙碌了这些天,该好好留在家里休息才是。” “我说你啊,就别想太多了。出差根本不是多辛苦的活儿,睡一觉什么疲惫都消失了,哪里需要休息。”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东方终于不再像以前一样运着气只坐个形式了,祁杉以手指梳摆着他的长发,爱不释手。“我是专程不上班想要好好陪你的,你真要我在家里睡上一整天么?” 东方状似不以为意,把脸一撇,轻描淡写一句:“本座没有那么娇气,不需要时刻陪着。”脸上却带着喜色。 “是我娇气,硬要求你陪我。”祁杉笑着说,手里继续把玩他的发丝,一瞬间有种错觉自己其实养了两只猫儿。 既然东方说了不想出去,祁杉自然不会自己出去,讲究逛街玩乐的交往方式不适合套用在两个男人身上,尤其是不适合两个同样喜欢安静环境的男人。坐在一起聊一些这几天里各自生活里的小事,多数是祁杉在向东方介绍这个时代的特点,人们的生活模式。 他不知道生活在现代的东方不败,是不是依然和武侠小说中的东方教主一样有着相同的愿望,相同的人生观。如果在他深入了解到这个社会以后,想要在这个时代里重新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不再有将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念头,如深闺女子般终日期盼着自己的男人赠与片刻柔情……那么,祁杉会放手,尽自己所能帮助他,让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活下去。 能够拥有第二次生命,祁杉真心希望他能幸福,至少要比从前得到更多的温暖。 两人的午餐依旧是叫外卖。一边吃着过于油腻的菜,祁杉一边寻思着也许真的该买本食谱回来自己做菜了,以前是一个人,不做饭光吃泡面也照样能过日子。但现在不同了,多了一个人一起生活,他总不能让东方陪着他一直吃外面饭馆的菜食,味道这方面差强人意不说,卫生条件也不好,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午饭过后两人各有各的消遣。祁杉拿了本书在研究一些原件的参数,在如今这个多元化的社会,做生意也是得依靠书籍充实的。东方则从好几款缎料之中挑了一匹湖绿的绸缎,拿了这次祁杉一起从苏州买回来的针线和刺绣工具,打算为自己做一件新衣。 这一趟苏州之行,除了处理工作的事情,祁杉特地走访了几家丝绸店,挑选出几匹无论绸面质地还是手感色泽均属上等的绸缎,预订后寄回家里来。其中一匹红色的绡,是他对比了很多种红的色调才相中,与原来东方身上穿的衣袍颜色一般无二。 真丝绸不仅舒适柔软,轻薄的料子更有吸湿和透气的功效,细滑的衣料能比寻常衣物更加贴合身体的曲线。其次,对人体肌肤的滋养和保护作用也具有极其显著的效果。 祁杉考虑过许多方面的东西,觉得绝对没有其它的物品,能比这些丝绸绡缎更适合作为送给东方的礼物。 此时东方正坐在祁杉旁边的位子上,挑选线团的颜色,思索着要绣上什么花样才好,拿不定主意时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古时候的人们大多喜欢将 现代教主第3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将自己的衣服绣上花朵的图案,也有人绣吉祥物或者字画之类的,你比较中意哪一种?” 东方想了一下,反问道:“你喜欢什么?” 与其为了穿的人喜欢而绣,不如绣给看的人欣赏。衣服本身足够舒适,对穿上它的人来说这点才是最重要的,花色与图案,不过是为视觉的观赏锦上添花。越是迎合欣赏这件衣服的人的眼光,不正是表示衣服的主人越是在乎那个看他的人么? 东方的细腻心思祁杉又如何不懂得。他把那匹缎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那家店的老板果然没有坑他钱。不仅颜色清雅,铺展开真如一池碧绿的湖水般灵秀,摸起来触感的柔软度也是绝佳的,这种料子透风性很好,最适合夏季不过。 “莲花。”如果说有什么能与一池碧波融成一副幽美画卷的事物,那么绝对非莲花莫属。“白色的莲花。” 而能配得上东方的花朵,也只有傲立于水面,坚忍的池中莲。 岸边的人们无不希望自己能采下那朵傲立水中央的莲,隔水遥望却是无力企及。生命中只属于祁杉的那朵最令人艳羡的红莲却独自涉水溯洄,穿越过千山万水来到他身边。 第14章 所谓情敌 盛夏在肉墩愈加银白的长毛渐渐重新丰满之际高调而至,整座城市骤然升温,每日每夜充斥在炽热空气中最嚣张的声音便是无处不在的空调运作声。 这天祁杉再度托辞把单位的工作全丢给唯一的员工陈晫,自己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只手抚摸着团在他双腿上打盹的肉墩,另一只手捧了一本书在看,依旧是乏善可陈的数据理论书。东方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身边,随意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 祁杉转过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见他盯着书看,便问:“想要学吗?” “不,那里面写的话我看不明白。”东方的视线从书本转移到祁杉摸着猫脑袋的手上,慢慢拧起了眉头。 “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以你的才智相信可以很容易就理解透彻。”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安宁的空间,肉墩整个猫身平趴贴在地板的毛毯上,瞪大圆眼睛朝着将它拎下祁杉的腿,丢到地上的东方。 突然少了小胖猫的体重,腿上感觉轻松不少,空调的冷气很快渗透裤子的布料,一阵凉意覆盖原来的温热。但很快有另外一个重量压上去,看书的祁杉似乎没发觉般,依旧抬着手轻轻抚着腿上顺滑的毛发。 与原先的触感大不相同,这次在他手下的是人类黑色的长发。东方扔了猫,自己侧躺进沙发里,将头枕在祁杉腿上。 不可否认,短暂的离别让重逢的两人无论从心里,还是平日里的行为举止都表现得比往日来得更自然,也亲密了许多。 被丢下去的肉墩不甘不愿喵了几声,最终还是重新跳上沙发,乖乖地自行蜷卧在它主人身边另一侧的位置上。 “堂堂的神教教主居然在欺负一只手无缚鸡之力,不具还击能力的小猫,要是被你昔日的手下看到,他们会幻灭吧?” 祁杉取笑他的孩子气,对东方教主与一只小猫争地盘的举动感到好笑不已。 “旁人的想法与本座何干?” 这个回答真像是东方不败的作风。一贯的我行我素不把世俗礼教和旁人眼光放在眼里,甘愿以男儿身学起了妇人手艺。明明对周围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充满猜疑,为了上位当霸主而步步为营,算尽心计……却又矛盾地有他不轻易泄露的率直一面。 祁杉低下头吻上他带着笑意的眉眼,一寸一寸往下移,覆盖住微启的薄唇。手里的书往身边的位子一放,正好蒙住窝在他身边闭目休憩的肉墩,换来一声表示抗议的短促猫叫。 吻由浅入深,原来还枕在祁杉腿上的东方被他抱坐在怀里,东方双手搂在他的脖子,闭着眼睛任由祁杉细细啄着他的脸。在祁杉以舌尖撬开他的牙关时,东方退缩了一下。 这几天在家里只要两人靠得近了,彼此间总会互相交换浅尝辄止的亲吻,但像现在这样具有明显侵略性的还是头一遭,难怪东方感觉惊异。 “你该不会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吧?”祁杉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猜想。 闻言东方皙白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潮,衬着他一身红衣,愈加明艳动人。 难道古代的情人夫妇之间也要恪守礼数么?有过那么多个妻妾,甚至后来还有男情人的东方,竟然对接吻表现得如此生涩。祁杉有点意外,同时还很得意,东方这样窘迫的一面可是只有他才能够看到的。 “你的那些妻妾美婢,她们没有亲过你么?”心里想得清楚明白,还是想要在语言上调戏一把,谁叫东方在他面前那么温顺呢?一派冷静沉稳的祁杉偶尔也会有恶趣味想冒出来作怪一下。 “妻当以夫为天,她们只懂迎合奉承,不会……”东方抬眼看了祁杉一下,轻声说道:“不会像你这般索取。” 对于东方的这个说法祁杉很是受用,奖励般往他唇上啄了一口,继续问:“那么姓杨的小人呢?他可不是你的妻。” “莲弟……” “嗯?” 察觉祁杉语气不悦,东方很快改口:“姓杨的,他要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柔情蜜意不过是勉强应和。在那时候,即使只有一张刻意说着违心情话的嘴,我也愿意给他想要的一切权势。” 只要这种程度就足够他付出一切? 东方不败一生命途多舛,双亲早失无法得到关爱,而同为江湖中人,自然不会有谁去特意处处关怀一个男人。教中与他关系较好的童百熊更是一个粗莽的硬汉,哪里晓得去说些体己话给当时孤苦无依的东方一些安慰呢?这种种细节祁杉都可以想像到,但让他深切体会到其中苦涩的,却是由东方亲口说出的寥落的只字片语。 人们最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已经拥有的东西。正如终年漂泊的人不会有独自旅游的梦想一样。一个一生中的冷暖孤寒只有自己默默承受的人,他想的要,不过是旁人一份温暖的关怀罢了。 祁杉深深叹了一声气,放在东方后腰上的手安慰般缓缓抚摸着。“以后由我来给你想要的一切,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安心地做你自己就够了。” 东方漾开一抹甜蜜的笑容,难得主动地凑上前去亲了一下祁杉,后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搂紧他的腰身加深这个吻。 “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吻……” 第15章 晋升大嫂 轻咬着东方的唇瓣,来回碾过后再次把舌头抵上唇间,这次东方微微张开了牙关,祁杉轻易攻进温热的口腔。舌尖半分不遗漏地舔舐过每一处柔软的角落,而后勾着对方不断瑟缩躲避的小舌,纠缠不休。 胶着不分的四片唇稍稍退离一点,换气之后很快开始新一轮的掠夺,每一次祁杉舌头的进出都会引起东方抑制不住的喘息声。 东方仰起头承受祁杉时而温柔,时而霸道的吻,隐约有银白的津液滑落他的嘴角,沿着优美的颈项延伸到半敞开的红衣里面,引人遐思。 在这场亲昵游戏中掌握主导权的无疑是祁杉。当他恋恋不舍,结束漫长的亲吻时,东方早已在他怀抱里软了身子,一双凤眸迷离地泛着水光,红艳微肿的双唇合不上似的微微张翕,急促地呼吸空气。活生生一副“醉卧软榻,美人娇弱惹人怜”的画面。 “喜欢吗?” 东方别开脸,不答理他。 捧过他的脸面对自己,祁杉将自己的额头抵上东方的:“我可是喜欢得紧。” 祁杉明显意犹未尽,但顾及东方的感受,又不得不中途悬崖勒马。对此,他也只有无奈抚额,在心里无声苦笑一声了。同时暗自决定,下午还是去上班比较好。终日面对如此诱人的东方,对一个身体以及生理再健康不过的男人来讲,何尝不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偏偏又是最怜惜他,舍不得做一丝半点令他难堪的事。 “你……”东方看着正努力静下心的祁杉,不明白他突然停下来的含义。虽然一心希望当个女子,东方却不是会故作扭捏的人,心里有疑问自然会明确讲出来。但是面子上终究是有些放不开,原本就红润的面色此时更加娇艳欲滴。“你就不想……” 祁杉收了心,拨弄着手心里的长发,等待东方说出犹豫不决的话。 此时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容貌清秀却气呼呼往鼻子喷出怒气的男孩子。他一进门看到沙发上抱坐在一起的两人,立刻跳起来大叫。这个看似毛躁的人正是祁杉的唯一员工陈晫。 “祁哥你太过分了!把工作都丢给我自己却躲在家里金屋藏娇,美人在怀地享受!我要抗议,我要去劳工处告你!” “告我什么?”祁杉表情悠哉,把想要从他怀里离开的人拉回来继续圈抱着,梳弄垂落在他手臂间的长发。 “告……”陈晫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激得怒气直往头顶窜,半天拼不出来一个字。“告你耽溺美色,虐待员工!” “前面一句我承认,不过虐待你么……”祁杉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陈晫坐下去,后者气冲冲,泄愤般狠狠往沙发一压,周围立竿见影出现深陷的凹陷。“本来我打算下午过去的,不过你都要告我虐待了,我想不如干脆做得彻底些,增加你的胜算率,下午还是继续让你独自发挥吧。” “别啊祁哥,我特地放着午饭时间没吃饭,专程跑来你家找你过去的,你不能这么对待我啊……”陈晫一脸哀戚,见冷血的老板不为所动,转而向被他困在怀里安静听他们对峙的东方求救。“大嫂,你帮我劝劝你老公啊……” 很明显陈晫只聪明了一半,看得出来东方是他祁哥的人,却因为两人拥抱的姿势而没有看出来他不是一个女人。 对于他的称呼东方不知道如何回应,一时又是羞窘又是无措,只能看看祁杉,继而低了头把脸贴近他怀里,不作回答。 因为陈晫最后一句误打误撞的话,祁杉难得好心地决定成全他一次。 “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吃完我跟你一起回去。” 陈晫终于眉开眼笑,暗自得意自己果然押对了宝,虽然不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也没有听他祁哥说过自己有老婆或者女朋友什么的,不过瞧他们的亲密样,叫得甜一点总是对的。 冰箱储存的食物依然是便食比较多,但如今其它的各种蔬菜也添置了不少。菜是后来祁杉为了学厨艺才买的,原来的冰箱不可能出现这些生蔬菜,现在简单炒个小菜已经难不倒他。 午餐便是由他亲自下厨,东方跟着进去帮他的忙。陈晫作为客人,只坐在客厅里厚脸皮一再戏耍着不愿搭理他的肉墩。 “真是看不出来,祁哥你居然会做菜。”陈晫奋力搜刮桌上的食物塞到嘴里,还不忘抽个空说话:“我真是后悔莫及啊……” “你后悔什么?” 如果知道陈晫接下来说的话,祁杉绝对不会问上这么一句。 “后悔当初投胎为什么没争取生成个女人啊!如今有了个出得商场又进得厨房,而且还是一等英俊的老板,是个女的就可以倒追你,我妈也不用再愁我的前途了。这样的人生多么完美啊……”说完还无限悔恨地叹着气。 祁杉对他的话倒是一笑置之,东方却防备地打量了陈晫一眼。祁杉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夹了一块番茄喂到他嘴边,阻止他的胡思乱想。 “其实,祁哥哥……”陈晫朝坐在对面的祁杉抛了个媚眼,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涩样。“其实你……你介不介意人家是个男的?” 说完还伸出一条腿,把及膝的牛仔裤拉卷到大腿,学电视那些诱惑男人的女郎用手抚摸长腿,慢慢抬起来。姿势十分惹火到位,如果忽略那上面不密却细长的腿毛不计的话。 “收起你那条有碍瞻观的猪蹄。” “讨厌!难道你都没有一点动心吗?” “你拿把菜刀把它剁下来做焖炖猪脚,我也许会的。”祁杉把东方爱吃的菜全夹进他碗里,省得便宜了找抽的陈晫。 陈晫把话锋转向沉默的东方:“大嫂,跟这样一个血腥的变态狂在一起,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正专心致志消灭碗里菜肴的教主大人看他一眼,轻飘飘一句话从两片薄唇传开:“我觉得在剁下来之前,要拿开水先烫了毛的好。” 猪蹄的主人哆嗦个没完,颤悠悠地说:“你们俩真般配。” 和陈晫一起回去后,祁杉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印一份招聘业务员的启事。最近的单量较之以前增加了不少,的确有招收新员工的必要,这样一来即使他哪天再留在家里陪东方,也不会再有陈晫暴走闯进门咆哮的事件发生。 招聘贴出去,最高兴是陈晫。 “终于有人要来分担我的苦难了,财神爷保佑来个美女啊……” “我记得你的女友很喜欢突击查你的岗吧?” “嘿嘿……说了是同事了,这只是正常男人的很单纯的愿望。” 祁杉点点头,对他的说辞不置可否。 “话说回来,祁哥,你的眼光真不错。”陈晫很八婆相地拿手肘撞了祁杉一下,一脸荡漾。“大嫂很特别啊。” 祁杉挑挑眉头,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地方特别?” “嗯,怎么说呢?如果只是形容相貌绝顶的话未免太单一了。就是整个人的气质还有散发出来的气场,给人的感觉特别有吸引力,又有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傲,实在是……很有个性美。” 祁杉挥挥手把他赶回办公桌工作,再听他喋喋不休下去,什么生意也别想做了。 心里笑道:要是知道他口中的大嫂是个什么人物,又岂是简单的“特别”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的?恐怕陈晫要绞尽脑汁也拼不来一个可以形容东方的词。估计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随便乱称呼。 第16章 误会迭生 白天不在一起,偶尔也会想念家里的那个人,这种心里住着一个人的负担祁杉乐得去享受。但是到了两人相拥而眠的夜晚,生理上的负担,他实在觉得……男人一生当中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此了。尤其是那个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趴在自己的怀里,以再单纯不过的口吻问:“老公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我想起有份明天一早要急用的单据没核对,你先睡吧,不要等我。” 生平第一次遭遇落荒而逃的窘境。祁杉把东方放回床上躺好,迅速抓了他的笔记本离开房间。如果他能够回头看一眼睡在床上望着他离去背影的东方一眼,一定可以读懂他写满哀伤的眼神,那么绝不会仓促走开。 然而他整夜没有再踏进房间半步。 每次靠得近了,祁杉总会不露痕迹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就算是单纯的拥抱,也会很快推开不明所以的东方。想亲近又怕伤害,没有比这更让祁杉郁闷的事了。 “怎么没到楼上去睡?”一日祁杉直到夜里十一点才回家,看到靠坐在沙发上睡着的东方,轻轻摇醒他。 事实上东方并没有真正睡去,他不过是想知道祁杉会不会再像往日一样抱他回房间睡觉,结果祁杉只是叫醒了他。 “一时忘了。你吃过了吗?厨房里有给你留的饭菜。” 祁杉不答反问:“你自己吃了吗?” “嗯。”东方回答得极轻声。 晚归不是第一第二次,之前就有发生祁杉晚回来而东方自己不吃晚餐的事件。祁杉亲自走到厨房一看究竟,剩菜是有的,但未免剩下太多了,说吃过了,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我吃不了那么多,你过来陪我吃好吗?” 两人一同坐在餐桌旁,祁杉自己没怎么吃,一个劲在劝东方多吃些。东方却只吃过两口便放下筷子。 “我不饿。”停了一会儿才细声问道:“公子近日里可是很忙?” “嗯,有时应酬是会多一点。可能偶尔会太晚回来,你不用等我,自己先去睡觉。”说完开始低头吃东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再多看一眼神情落寞的东方,说不定自己会立刻动摇。 “知道了。我有些困倦,想先上楼歇息,公子慢用。” 东方很少会直接喊他的名字,公子这个称呼祁杉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听来,却有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祁杉对着满桌丰盛的剩菜,长长叹息。收拾好桌子回到楼上时,自己的房间空荡荡,而自从上次出差回来,东方搬到他房间一起睡之后,一直没人住的房间却闭紧了房门。 抬起想要敲门的手最终还是放下。祁杉苦笑不已,看来该找个好的时机与东方谈谈,继续这么下去不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搞不好还会让两人的关系陷入僵局。 在祁杉苦思突破性契机该如何营造的同时,东方沉默了很多,甚至比之前刚来到家里时还要寡言少语,神色更是憔悴得十分明显。 明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然而两人之间的交谈越来越少。祁杉是知道症结所在的,却不能放肆地把人搂过来好好安慰。 祁杉对待东方依然是温柔细致的,但一度亲腻得过火的动作却收敛了许多,平白滋长了情人间的距离感。刚刚才开始进入热恋状态的相处忽然冷淡下来,虽然并非自己所愿,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态度确实让东方难过了。 每天回到家里,总能感觉一道幽怨的视线追随着故意回避的自己,而当他佯装不经意回望对方时,却只看到对方低垂着眉眼,神色带有几分委屈。 祁杉有时会产生自暴自弃的念头:干脆禽兽一点算了。可是……想的是够决绝够壮烈,真正实施是肯定做不到的。倒不是怕会被对方一掌劈成重伤,而是下不了手。他宁愿让东方恨自己,也不愿自己的某些行为伤害到他。 他这边在害怕东方对情事介意,抗拒。毕竟东方不说,他却是知道这个一身骄傲的人在内心最深处同时也隐藏着脆弱和自卑的。而另一头的东方,还真是如他所担心的,的确对残缺的自己深深自卑着,以至于日胜一日,陷落在无法自赎的郁郁寡欢中。 总之是两个在爱情的道路上走进了弯道的人。 招聘启事贴出去的一个星期之后终于确定录取一名刚毕业的女孩子。事实上自贴上去的第二日起便陆续有男男女女来向他应聘,但是稍有经验的不愿屈就于小规模的私企,个别的祁杉又不满意对方的整体现象和交际能力,毕竟他招的是业务员,经常要与客户打交道,这两个条件是最基本的。 比起仗着资历拿乔的所谓业界资深者,祁杉更愿意聘请刚起步的年轻人,后者对待工作的热情远远比前者高,而且短时间内不必存在他们会带走客户另起门户的顾虑。 专业对不对口不是尤其重要的一点,应聘的女孩外在条件和语言组织能力都相当符合要求,从她的谈吐间大致可以看出来是个性格爽朗率直的人。当面试完毕,祁杉决定给这个叫梁子宁的女孩三天试用期。 结束正式的会面,原本穿着女式套装的梁子宁一反之前冷静干练的模样,笑眯眯对她刚上任的老板说道:“帅哥,又见面了。” 祁杉认真打量她一眼,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认识这个人。 “后来你有试过蛋挞的味道吗?” 居然是那个时候商场里卖甜点的女孩……这句话一说,祁杉很快回忆起来她是谁。 “明天上午九点开始上班,请记住不要迟到。” “哎呀我摊上一个不喜欢玩笑的老板了,这样子的话上班时间会很沉闷的,压力也会翻倍呢。” 祁杉合上放在手里端详的简历,勾起一抹浅笑。“等到你试用期通过,成为正式员工后再来担心这些烦恼也不迟。” 梁子宁笑得自信:“敬请期待。” 第一天上班由祁杉亲自向梁子宁讲解具体的营运情况。第二日便让陈晫带着她去与客户作交涉,进行现场的实习观摩。 祁杉的事业不过刚起步两年,却早已默默积蓄实力,一切流程运转自有他的一套管理手段。这间十几平方的单位房间,只是一个过渡的踏板罢了。梁子宁是个足够聪明的女人,似乎也能预见这一点,明显是很用心在学习。总体观察下来,这两天里她的表现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陈晫曾私下向祁杉表示自己认同她的能力,同意由她与自己作搭档。 最后一个试用日临近下班,祁杉将梁子宁带到自己家里,打算借几本关于参数的书籍让她带回去熟悉货品原件的详细资料。 梁子宁的确是个很开朗的人,平日里谈笑不断,和同样个性的陈晫很快打成一片不说,与身为老板的祁杉也能相处自然,完全不受上司下属这层关系的拘束。实际上,祁杉年纪不过比两个员工大三四岁左右,平时不会轻易摆老板架子,三人的相处更像朋友多些。 于是看到祁杉与一名陌生女子有说有笑一起回家来,在客厅里抬眼就能看到大门方向的东方霎时惨白了脸。 “你好!”梁子宁没有发现东方内心暗涌,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祁杉是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眼里的受伤的。几步走到东方身边向他介绍她的身份,同时也是对他的安抚。“她是我新聘请的员工。” 解释清楚是一定要的,但祁杉会有把员工带回来的想法,其实也暗暗存了个很不厚道的心思。 失态不过转瞬即逝,东方实则是个极为内敛的人,不待祁杉解释,便早已恢复往常的神情。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东方就认出来她是商场那个当着他的面对祁杉大胆示好的女子。心里酸涩难当,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朝梁子宁轻轻点头,算是回应她的问好。 梁子宁转向祁杉说话:“你的意思是,我通过试用了对吗?” “嗯,希望你能用心工作。” “谢谢祁哥!”梁子宁也没有喊他老板,跟陈晫一样的称呼。“我现在是迫不及待想要熟悉我的工作,快带我去拿书吧?” “书在楼上,跟我来。”祁杉带着她往楼上去,在楼梯回旋处转身看了一眼独自留在大厅的东方。 一个红色的,单薄的背影。夕阳从阳台的落地窗映衬在他身上,在橙色暖光覆盖不到的黑暗里延伸出无尽的孤寂。 祁杉觉得这样的东方让他手足无措。该怎么做才能为他驱散笼罩在他心里的黑暗……竭尽温柔,然而这种程度的努力,似乎远远不够。 第17章 离家出走 选书的同时祁杉简单说明了其中大致的重点,教给梁子宁看书的方法和识货的诀窍。 “喵!喵!……” 楼下传来肉墩急促的叫声,祁杉连忙跑下来找它。持续的猫叫从阳台传进室内,他追过去看到站在阳台围栏上的小白猫,赶紧上前将它抱下来。 “不要命的笨东西。”祁杉揪着猫耳朵骂它,心里却在奇怪一向不敢爬上去那里的肉墩怎么突然跳上去叫个不停? 脑海中闪过某个画面,顾不得把猫放下,他把整间屋子找了个遍,不见东方的踪迹。 他走了?没有听到开门声,所以是……再次从阳台飞了出去? “这只猫怎么了?”一起下来的梁子宁以为是猫出了事。 “没什么,你拿了书早点回去吧,天黑了治安不好。” 祁杉说的平常,完全看不出来他内心的焦虑。梁子宁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再次谢了他,便离开了。她一走,祁杉立刻抓了钥匙也离开家。 开着车把小区周围来回绕了个遍,找不到东方的人影,打个弯迅速驶出小区,沿街沿店,逐个寻找过去。 街上没有,一些开门做生意的小店也没有,祁杉回忆自己曾经带东方去过的地方,一个不露全翻了个遍,依旧找不到。最后往一些安静偏僻的区域找了还是没有消息,只能在心里存了一丝侥幸:也许他自己回去了。 重新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的十一点。家里一片黑暗,不死心再把每个房间找了一次,仍然空无一人。祁杉坐在沙发上揉着额角,无计可施。 黑暗把空气中的死寂无限放大,此时此刻的祁杉对自己故意带梁子宁回来的主意懊悔得无以复加。他的原意是想借东方看到梁子宁的态度来度量自己在东方心目中的地位,不管东方是盛怒,或者质问他……只要东方对他表现出绝对的在乎,那么祁杉绝对会放开顾虑,直接把他拆吞入腹,吃个干净。 蜡烛可以两头燃烧,安全感这种东西,也是双向性的。东方对自己身体的残缺不安,而祁杉最怕自己一腔情意,到头来却只是东方教主流落异世,唯一能依靠的一根浮草。 事实证明最俗套的办法最管用,但是效果未免太过了点……祁杉想不到东方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表达他的感受。 肉墩坐在阳台门边,黑夜里一双眼睛炯炯发亮,它在拿爪子擦拭自己的脸,时不时懒懒哼上两声猫叫。祁杉走到它身边,阳台外边花草依旧,上面还挂着早上东方晾上去的衣服。 还有最后一个他可能去的地方…… 脑海中闪过曾经在这个阳台发生的一幕,祁杉来不及关上门,摁了电梯到楼下,风一样跑进对面的单元楼,再乘那里的电梯直达顶楼。 电梯越往上升,心里传达的感觉就越强烈:东方绝对在那里。 可是打开安全门的时候祁杉再次被失望冲击,放眼过去,偌大的顶楼看不到半个人影。天边月色正好,即使周围没有灯光,视野依然明晰。他站在出口处环顾四周,发现被月光照射而映在地面上的建筑影子并没有横跨整片空旷的顶楼,在左右两边的尽头各有两条铺满月色的小道。这才想起来,这片小区的电梯全是设在中间位置,在它后面,还有另一片空地! 屏着呼吸,每一个步伐都迈得极小,速度却很快。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后面到底有没有人,心底却在害怕若是谜底揭开仍是一无所获,那时又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结果还是很令他欣慰的。他找了整整五个小时的人,此时正盘着腿靠墙打坐,从祁杉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眼睛闭着,抿紧了双唇。随着祁杉一步步靠近,终于睁开,却不曾转头看向他。 在寻找的过程中不是没有想过等找到了人,非好好臭骂一顿才对得起自己那么焦急的担心。可是真正见到了,祁杉只是无奈地深深叹了气,总归错的还是自己,能找到人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哪里还会有责备的心思。 最后只化作温柔的一句:“夜里露水重,回家吧。” 坐在地上的人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原本漠然的神情在听完祁杉的话之后带了几分难过。 祁杉走到他面前蹲下,看进他眼底的倔强。“你在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更没有其它可以去的地方,以后不要这样随便跑出来,很危险的。” “如果公子是因为同情之故而留下我,大可不必。本座不需要那种东西。”东方重新闭上眼,语气带着疏离的冷淡。 “我一直在找你,是真的担心你。”祁杉不再多说,伸出手直接把人从地上扶起来,拉了东方藏在衣袖下的手就走。“跟我回去。” 而东方被他略带怒意的语气震慑得忘记了反抗。向来在他面前总是和颜悦色的祁杉忽然对他黑了脸,让东方莫名觉得委屈,另一方面又因他话里的关心暗自欢喜,跑出来一趟果然收效甚好。一路乖顺地任祁杉牵着走。 中途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陪着大人饿了几个小时的肉墩见两人进门,立刻可怜兮兮蹭过去讨食。祁杉下了面,各自坐在餐桌两边,两人一猫沉默地吃完迟到的晚餐。 第18章 坦诚相依 “我们谈谈吧。”回到房间,祁杉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靠站在书桌边沿,对尾随进来的东方说道。“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没有什么原因。” 东方转身不看他,心里仍是留有几分气苦。转念想起自己不告而别的举动确实有些失礼,虽然对自己为何出走避而不谈,语气却比之前在顶楼时柔和了许多。 “你不愿说的话,不如我自己猜猜。”祁杉不想勉强他,但问题总要有人讲出来摊开解决。“是因为我带梁子宁回来,让你误会了?” 东方站在原地,不说话。 “或者是这些日子里的相处方式,让你不愉快,产生了不安么?” 祁杉说完这句话,东方终于愿意看向他,却是表情凄然,带着自嘲般的苦笑。 “有生以来,除去父母亲,你是待我最好的人。我却不能把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你有原本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就像在我没出现之前那样,而你的生活却被不相干的我扰乱……”停顿一会儿后,重新开口的声音干涩得叫人心疼:“祁公子你,并没有照顾我的义务。”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与自己不相干?照顾他是一种义务?聪明如祁杉,此时也难免为东方的迂回心思感到头疼不已。 到头来东方是以为自己的冷淡,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困扰,厌倦了他么?这个误会比祁杉自己之前揣测的要离谱得太多。 刚刚才有所缓和的温柔态度重新凌厉起来,他板起脸阻止东方的话:“过来。” 比之在顶楼更强硬的语气反而令几步之遥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东方教主咬着唇角,目光瞪视着祁杉,神色倔强地站在原地,就是不愿听了他的话,大有遇强愈强之势。 祁杉也盯住他看,看东方眼眸里的控诉慢慢坍塌,被一种他最不忍心看到的神情代替。 短暂的对峙之后,祁杉转而露出无可奈何却极宠溺的浅笑,眼神满是包容之意,朝一脸倔强的人张开手臂。 不再有片刻的犹豫,东方飞奔至他的怀里。 祁杉轻拍着他的后背,回抱怀里的人,搂了腰紧紧圈住。 “以后心里不高兴就直接说出来,我若惹得你发脾气,你就是拿针扎我个全身透孔,我也绝无异议,但不能再离家出走。” 教主大人哼一声以示不屑,“本座不喜欢体罚人,通常是直接杀个干脆。” 如果放出这种狠话的人不是像现在这样柔顺地靠在他怀中,声音细软没有丝毫威胁,而是高高坐在黑木崖日月神教大殿上的东方教主,用睥睨天下的王者之风口吻说出这句话……祁杉恐怕全身神经都要抖上一抖。 “是,是。到时候教主大人您是杀是剐,在下一概任凭处置。” “你知道我不会这样……”主宰祁杉生死大权的东方教主很是郁闷。 “把脸抬起来吧?” 除了傲骄成性,像刚才故意、也是唯一一次与祁杉闹不顺之外,教主大人在极多数的时间里都是对他言听计从的,比如现在。 “你要做什……”么?未完成的话被堵在嘴里,消了音。 这一次祁杉表现出来的侵略和占有意味十足。一双唇紧密贴合在一起,不给对方任何闪躲甚至喘息的机会。 东方初始时顺从地张了嘴任祁杉恣意掠夺,沉溺在他的亲吻里。但古人本就含蓄,他的技巧如何能与祁杉相提并论?胶着的时间久了便维持不住,挣扎起来。 祁杉稍微松开双手的禁锢,抚上他湿润的眼角,故意问道:“怎么了?” 堂堂一教之主被吻到差点失去意识,这种话东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可就是不说,祁杉也能知道,不过是顾及对方脸皮细薄不点破罢了。 祁杉脸上的笑意放大,结果换来教主大人含嗔带怨一睇,端的是风情万种。这一幕立竿见影的效果是:某根男性的敏感神经瞬间被挑动,大有星火燎原之势。他尴尬咳嗽一声,骤然放开东方。玩火易自焚,古人诚不欺也。 “咳……很晚了,早点休息吧。”那个亟待解决的根本问题,还是等养足了精神之后再讨论也不迟。 东方把手一横,拦在祁杉前面阻止他离开。而后慢慢回收放置在腰间,在祁杉从困惑到火热的注视下,轻巧地退下外衫,一点一点拉开系在腰际的衣带……祁杉视线游移,不自然地吸吸鼻子,右手食指弯曲起指节,掩饰地蹭了蹭鼻梁。 美人青丝流泻,衣裳半解,隐约泄露出优美锁骨的诱惑,然后……重新贴入他怀中。 如果说,到了这份上还兀自忍耐,那么祁杉就不是尊重怜惜东方的君子,而是不解风情的白痴。 “你可是嫌弃我?” 彼一时名震江湖,武功与智谋皆堪称天下一绝的东方不败,合任我行,令狐冲和任盈盈三人之力,加上施以诡计,联合小人要挟才将他打压置于下风的东方教主……此刻却以颤抖的脆弱口吻问祁杉:你可是嫌弃我? 祁杉知道的,只要他一个点头,就可以将那个曾经风光无限,无比傲然地说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一代霸主击垮,推入绝望的深渊。 人生在世,纵使坐拥浮华而终归成空。于千万人之中,得一人如此倾心相待,即是圆满。能得到这么一个至情至性的可爱情人,祁杉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可追求了,得一人而得天下。 “你自己感受,会比我告诉你更有说服力。” 低头吻上肩胛翘起的锁骨,在东方怕痒似的缩着身子时,以舌尖舔|弄凹下去的骨沟,惹出怀里人一声轻吟。 祁杉把人抱到床躺下,自己动作迅速地脱了扣子一长排的衬衣还有束着皮带的长裤,然后才好整以暇地撩拨东方的衣裳。比起自己利落却多钮扣的现代装,古人的宽松衣袍脱起来实在是容易得多。 第19章 关灯小剧场之爱的台灯 “力道合适吗?” “嗯……” “那我就继续了。” “你白天工作辛苦,还是让我来帮你弄吧?” “不用,我乐意这样做。舒服吗?” “嗯。” “从背后看你的腰线更美……” “你在乱讲什么……” “别动,你再动我就滑下去了,一会儿该把床单弄脏。” “明天我拆了洗便是。” “我的老婆真贤惠。” “下去,不要压着我……” “好吧,要睡了吗?” “真的不要我也帮你按几下?这瓶按摩精油还剩下很多。” “真的不用,我来关灯。” 祁杉正想转过去关掉床头的小灯,明亮的房间在“呯”的一声之后瞬间变为一片漆黑。 “东方……” “一个没注意,又将它当作蜡烛了。” 蜡烛也经不起这么暴力的熄灭方法啊…… 祁杉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盏被东方教主隔空一指便轻易爆破的台灯了,看来有武功未必是件好事,会让人对它产生依赖从而造成不良效果。比如此时壮烈牺牲的悲催的台灯同志。 “看来明天又要到灯饰店去一趟了。” “你说过那店不远,费不了多少时候。” “这倒是的。那家店的女老板对待老顾客很是热情,每次都要拉着我不断聊天,就当去见个老朋友也不错。” “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咦,你不是不喜欢出门么?” “这次我亲自挑款式,自己喜欢的总不舍得弄坏的。” “哦……”祁杉拉长了口气表示明白,心里叹道: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祁哥,我正等你来呢,昨天刚进了一批新款的台灯。”看守店面的是个短头发看起来很强势的女孩子,见祁杉一进来便立即过去招呼,注意到他身边的东方,笑容更灿烂:“这位就是陈晫提到过的很特别的大嫂 现代教主第4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那小子太瞎了吧,大嫂可是男的呀!居然跑来嫌弃我还不及大嫂温柔,简直欠虐。” 祁杉浅浅笑着,不发表意见。东方对陶潞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陶潞话锋一转,“不过今日一见,我倒是真的要自惭形秽了。祁哥你简直具备了所有能让全世界男人嫉妒的资本嘛!” 她一边感慨,一边走在前面带领两人往里面摆放样品的大厅走去。 “她叫你什么?”东方问,手里抱的白猫用与他一模一样的表情朝祁杉喵了一声。 摆放了无数精美灯饰的店内空气忽然弥散开很浓一股醋酸味儿。 祁杉只笑不回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教主大人瞬间红了一张薄脸,佯装捏捏怀里肉墩的猫耳朵,不说话了。 陶潞一样样向两人介绍新品,祁杉时不时与她讨论交流,东方则抱着猫,以挑款式之名行监督之实。只要陶潞稍微向祁杉靠近一点点,脸色便要不自觉地寒上几分。 祁杉相中一款外罩图案是油墨山水画的,有那么点儿古董的韵味。罩壳是塑胶的,总要比玻璃来得坚实一点,起码破碎的场面不会太壮观。 趁陶潞拿了台灯去包装,挑灯途中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东方教主飘来不咸不淡一句:“你跟那位姑娘似乎关系很好?” “还可以。”祁杉笑着承认。 东方教主眼神一冷,把怀里的猫移了姿势,空出右手,以手指捏了个招式,对准背对着他们的陶潞正欲出手,被旁边的祁杉眼明手快拦下。 “你不是要杀了她吧?” “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不能随便杀人,我记得的。不过是想给她点小教训,让她不能在这里工作下去,日后你便是再来,我也无须陪着。”教主大人坦白得理所当然。 “她是这里的老板,除非这店倒闭,不然是永远都会在这里工作的。” 东方恨恨甩了衣袖,“那本座就让这店倒闭,这总不犯你们这儿的法了吧?” “是不犯法,不过……”祁杉握住他的手,笑道:“你这醋吃得好没道理。陶潞是陈晫的女朋友,你若把她伤了个好歹,回头我怎么跟他交代?” “我……”霸道狠厉的东方教主难得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般低下了头。 “你啊……就算其他的人不能令你放心,我还不够让你信任么?” 东方终于露出自昨晚听祁杉说了这里的老板如何如何之后就一直消失的笑意,点了点头,回握住祁杉的手。 只离开几步到柜台包装的陶潞还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遭遇到人生最大劫数,并且平安化解了。所以说世事无常啊,人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事发生。也许自己原来平顺的命运,就在别人两三句话的谈笑间被改变得面目全非也说不定。 最后送两人一猫离开,陶潞仍不忘了取笑:“祁哥,这个星期是第二次光顾了,期待你的下次光临哟!” “我倒是希望短时间内不要再来了,这么下去我会很快穷掉的。” “哎呀说得你好像很没钱似的,听我家陈晫说你们的生意明明好得都叫隔壁单位的羡慕兼嫉妒了。”陶潞一副鄙视的样子,走过去摸摸被东方抱着的肉墩,取笑道:“我说小猫啊,不要再贪玩殃及台灯了。神勇有活力是好事,但太任性的话是会被主人嫌弃的,小心他穷光光把你卖给炖猫肉火锅的好捞回几分利。” 祁杉:只笑不语。 东方:红了脸挣扎被牵住的手,未果。 肉墩:喵喵喵喵喵。(同步翻译:猫是无辜的。) 祁杉家的小白猫除了傲慢任性,本质上其实是很温顺,很依赖主人的,绝对不会做什么爬桌跳窗等惹主人头疼的事。不过这话也不能怪陶潞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它,谁叫祁杉对于频繁买台灯的解释是他家的猫太淘气呢。 第二日祁杉回家时间比平时晚了许多,东方坐在正在大厅地板的毛毯上逗肉墩,见他进门便问道:“今日生意很忙么?” “陈晫今天没来上班,所以我和子宁分摊了他的工作,花了点时间。” “他为何没上班?” “你不知道吗?” 东方似未察觉祁杉话里的揶揄,继续若无其事拿手往躺在地上翻滚的肉墩身上挠它痒,平淡地回答:“本座如何得知。” “他陪他的女友,就是昨天我们见到的陶潞去医院查检喉咙,说是昨天突然离奇失了声又重新恢复过来,怕是什么奇怪的毛病。” 东方抱了猫坐回沙发上,梳着它的长毛,听了祁杉的回答,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谁让她说咱们家肉墩的坏话,本座不过随手点了她一个时辰的哑|岤罢了。” 话音落,一声非人类的应和声响起:“喵!”(就是这样。) 看来他家的教主大人还挺会护短。 祁杉无奈瞧着这一人一猫的互动,瞬间被逗乐。心里暗暗腹诽:说肉墩坏话确实应该惩罚。可是东方,陶潞的话根本不是在指肉墩,打碎台灯的明明是你吧…… 第十九章 关灯正剧(字数2933) 接连不断的细吻从东方的额头到眉眼鼻翼,直落到依然红润且微微肿起的唇边,一路向下。在祁杉的舌尖扫过左边柔软的一点突起时,东方骤然绷紧了身体,祁杉把人牢牢困在身下,不让他躲避半寸。不仅以牙齿啃咬,舌头逗弄,得不到疼爱的另外一边也覆上自己的手指,或夹紧或揉捏。交换着戏弄,直到它们完全坚硬挺立,颜色更是由原先的粉色变成了鲜艳的深红,在床头灯光下泛着水润光泽。 “舒服么?” 祁杉问这话的确是在关心东方的感受,但他扬着笑意的表情在在泄露了话里隐藏的调戏意味。东方抛不开面子承认,又不想违心地摇头,只好把手臂横挡在眼睛上,来个眼不见为净。 祁杉趁着他不注意,挤进他并拢的双腿之间,零落的亲吻绕在小巧的肚脐边缘。此举刺激得东方呼吸岔了气,重重哼出一声长吟,这样的反应无疑是鼓励了祁杉继续攻城掠池。他一只手仍然游走在东方起伏渐渐剧烈的胸口,另一只则往下方移动,触摸上一片不自然的平坦。 “不!不要……” 随着东方话落,床头的台灯被他急急使出的一招掌风震得碎裂满地,房间只剩下月色透过窗帘微弱的光芒。适应黑暗后勉强能看到离自己较近的事物,知道东方介意,祁杉并没有过于注意去打量那里的形状。反正是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 “好,我不看就是。不要紧张,嗯?” 尽管理智沦陷在祁杉温柔的爱抚中,但是连自己都不曾触碰过的身体禁区被展示于最在意的人面前,这个认知叫东方慌乱不已,挣扎着撑起身子企图掩藏那不堪之处。 对于那段挥刀自宫的过往,他虽不悔恨却抗拒回忆,在默默承受随之而来的巨大改变的同时,更遗憾自己未能成为真正的女子。这份抱憾,恐怕是身为男子的东方不败穷尽一生也追求不到的幻梦。因练了《葵花宝典》而全然颠覆的心态,令一代枭雄淡泊了名利权势,一心只求如女子般体味被疼宠的小幸福。过往点点滴滴的辛酸,不可不说是梗在他心头拔不去的一根刺。 “我……我只是怕你……” 祁杉哪里会不清楚东方的心结,从真正确认他的身份开始,到后来正视自己对他的心意……东方的心结也成了他的心结。东方在为介意而烦恼,祁杉在烦恼如何才能让东方不介意。 凑过去亲上东方仍欲说话的嘴,反复轻柔地细啄后探入,勾卷了对方的舌头纠缠,借此消除东方的不安。手却固执地一再抚慰着那处伤疤,每一个极具温柔的动作都表达出祁杉深深的怜惜。 这个人对自己狠厉决绝,不惜以自残的方式修炼武功赢得宏图霸业,对唯一能威胁到他的敌人却屡次顾念旧情留余手……想到这些,祁杉忍不住板起脸低骂道:“你真是个笨蛋。” 东方全部心思全部放在祁杉身上,生怕他有一丝一毫鄙薄的神情,或是从他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厌恶。此时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顿时一沉。 看到他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祁杉才重新挂起恬淡的浅笑,指尖疼宠地摩挲东方的脸颊。 “你听好,我祁杉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这具身体,喜欢一个叫东方不败的人的全部……比爱更多。我会包容你的一切,只要你愿意相信。所以,你信我吗?” 东方张开口,轻颤着薄唇却哽咽得说不出来什么。最终献祭般虔诚地闭上眼,主动吻上祁杉近在咫尺的嘴,不过教主大人难得的主动却很快被夺回主动权。 直到东方失了神再次被他放置躺倒,祁杉这才下移来到光滑没有体毛的前端,细致舔吻着。 “啊……” 东方受不住这样陌生的刺激,在祁杉的挑逗下全身肌肤漫上红潮,反射性曲折起双腿。祁杉趁势转战到后方,伸了舌头刺探紧紧闭合的|岤口,以唾液润滑紧涩的入口。 “别这样……祁杉,不要。” 对于不同时代的东方来讲,祁杉的举动实在太过荒诞不羁,后方被温软的异物进入这一触觉让他惊惶失措。 祁杉离开他,改用手指扩张。见他如此不通男男欢爱之事,实在难以相信这人还曾经宠幸过男宠。 “姓杨那个小人难道没有这么对过你?” 祁杉能这么毫无芥蒂提起那个所谓“情敌”,是因为根本从未将那厮放进眼里过。 东方沉默一会儿才说道:“他平日里处理教务,很是繁忙。是以无法时常见我,更遑论这……事。”见祁杉面无表情等他再往下说,东方才继续:“便是偶有为之,也是直接发泄过了立即离开的。” 也就是说,那个小人满嘴阿谀奉承的情话,举止上却不曾对他有过真切的怜惜,行的只是再禽兽不过的事? 但若是身处权欲中心,醉心于弄权之余还能以真情对待想取而代之的主人的话,那么这种人也就不会被称作小人了。 乍听闻这些,祁杉并没有安慰上半句疼惜不舍的话。他一开始便说了,让东方自己感受他的心。 这几句话的工夫,手里的活儿也开拓得差不多,祁杉不再忍耐自己的欲望,将下身对准勉强能容纳三指的|岤口,挺了进去。 “呃唔!” “别掐着自己手心,抓住我的肩膀。” 过于紧窒的甬道令祁杉不敢贸然前进,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体内叫嚣的热浪,重新安抚满脸痛苦的东方。靠近去揽过他的脖子,撬开咬紧的牙关,极尽缠绵吻着。手在东方胸前及腰间的敏感区再次点燃情欲,企图让他放松。 祁杉愤张的青筋和额角隐忍的汗水让东方瞬间羞红了一张原本苍白的脸,调整了气息后努力放松配合他的动作。 一寸一寸挤进,将坚守阵地的肠肉完全撑开,直没入至根部。见东方不再露出痛楚不适的神色,才抽退到卡在|岤口,而后一鼓作气顶到最深处。 “啊……” 察觉到东方的呻吟声变得甜腻,祁杉索性放开约束,奋力冲刺起来。 “慢……慢些,嗯……” “喜欢么?” 东方别开脸不理他。祁杉亲上他的脖颈,含了单薄的耳垂轻咬,一边在温软的体内磨蹭搅动,待找到那特殊的一点后,更加用力撞击向那处。次次都要退至|岤口浅浅抽锸几下,再狠狠顶入,外边被撑开的折皱随着他的动作一开一合,衬着内壁偶尔被翻卷出来的媚色,美艳不可方物。 不曾以此道得趣的身体渐渐被祁杉的进攻诱发出乐趣,压抑不住的低吟一声高拔过一声,两人紧密贴合的地方湿濡一片。透明粘稠的液体从东方下体逸出,不断被摩擦的肠道产生了润滑的分泌物,这让祁杉的进出更通畅,无须再有顾虑,抽锸的频率和速度自然越来越快。 “啊!太快了……不,不可以啊……” 第一次品尝与自己如此契合的身体,临近最后,祁杉有点无法自持,蛮横地狠劲冲撞。捣弄得身下柔韧的肢体瘫软一片,讨饶的声音越来越嘶哑难耐,伴随着声声低吟,媚惑至极。 由后面引发久违高嘲的陌生感觉让东方承受不住地落下泪水,高温的肠肉愈加绞箍着祁杉深嵌进去的部分,最终在祁杉喷射炽烈液体的狠厉刺激下抽搐不已。 祁杉没有立即将自己抽出来,就着相连的姿势把失了神,犹在啜泣的人抱在胸前趴好,一只手揉捏他的细腰,梳理被汗和泪水打湿略显凌乱的长发。等他平复体内激烈的余韵,恢复体力。 “抱歉,我好像有点过火了。” 东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听来格外委屈:“我以为自己会被你杀死……” 杀死本领无人能及的东方教主么?祁杉笑起来,真正的较量恐怕他的一根绣花针就能轻易结果了自己。可是东方并没有一掌把他推开不是么? “我哪里舍得?” 说完,仍深埋于温柔乡的事物轻轻往上顶了一下,惹来东方教主怒而无威,听起来反而有几分可怜兮兮的叫唤:“祁杉……” 祁杉勾起嘴角笑,“你安心地休息吧,我不做什么。”而后抽身退了出来。 他原就不是急色的人,慢慢等待,给足东方适应的时间,这份细微的体贴祁杉自然是能做得到的。何况此时叠在自己身上的腿还在颤抖着,看来刚才那场淋漓尽致的激战是真的吓到他了。 拿脸颊贴在东方的额边,另一手放在被磨得红肿的|岤口边缘,轻柔地按压,借此舒缓周边的括约肌。直到怀里的人沉沉睡去,祁杉才去打了湿毛巾为他擦干净身体。 第20章 千金不换 挂掉打回家里的电话,祁杉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旁边唉声叹气的陈晫。 “祁哥,为什么咱俩明明同样是男人,你是查岗的人,我却是被查的那个?” 自从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每天上班中的祁杉都要抽空打电话回家里给东方。原因之一么,是陪独自在家的他聊天,以免他一个人过于沉闷。至于第二就没什么特别了,单纯想听到他的声音而已。 家里的电话设置了重拨,祁杉自从上次要去苏州之前就特意教了东方用,为的就是他一个人在家,万一有什么事可以立刻找到自己。不过祁杉却从来没有接到东方打给他的电话,大约是怕打扰他的工作。 旁边整理资料的梁子宁抢在祁杉回答之前便吐槽:“我说陈晫同志,就你那见到路边流浪狗都怕得要绕道的小样儿,能跟祁哥的气场比么你?” “你这意思是拿狗跟我女朋友比了?我去告诉她,回头她准灭了你。” “喏,瞧你这狗腿相的,她不查你都对不起你。连个小事也要你女人给你出头……” “我可是新世纪的绅士,自古好男不与恶女斗,这是在让你,懂不懂啊?” “姐姐我先谢谢您了啊陈绅士。” 祁杉对两人几乎天天上演的唇枪舌战习惯性不予理会。做他们这一行靠的就是一张嘴,乐得任由他们互相锻炼去。 陈晫见嘴上工夫敌不过她,话锋一转回到祁杉身上来。“祁哥,你教我几招吧?” “教你什么?” “就是你用什么方法让大嫂对你放心,完全不管你的?” 祁杉挑眉,“什么办法也没有用过。” “啊?”未结婚先患妻管严的陈晫无法置信。 梁子宁白了陈晫一眼,凉凉说道:“咱们大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那咱们大嫂是怎样的人?” “跟你一样的人。”梁子宁开始不耐烦。 “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的优秀,之前你的挤兑,其实是在嫉妒吧?” “我说陈大嘴,你一个臭男人,有什么好让我嫉妒的?” 陈晫竖起左手食指摆在她直晃:“no!是嫉妒陶潞能有我这么个优秀的男友。唉,可惜我不喜欢太毒……” 未等他说完,梁子宁冷笑一声,操起一叠活页夹的资料直接朝他招呼过去。 旁观的祁杉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梁子宁朝他灿烂一笑,拍拍手回去工作。那天在家里近距离看到过东方,也许她有察觉出来什么也说不定,但既然梁子宁不挑明,他就不管那么多。 “你回来了。” 祁杉从电梯出来,走到门口正准备掏出钥匙,门从里面先他一步开启。一抬头便对上东方笑意款款的脸。不必去问东方怎么能拿捏得这么准确,知道他刚好回来而特意为他开门,反正学武之人不是能听声辨位么,这点小本事对东方教主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的吧? 走上前在东方额上亲了一下,才关上门揽了他一起进到大厅去。 “晚上想吃什么菜?我来做。” “你去洗手吧,可以吃了。” “你做好了?”祁杉的表情有点吃惊。 “嗯,照着书里的做,很容易。” 没理由自己照着菜谱做得出菜,东方就不行,想通这点,祁杉也就不奇怪了。很普通的两菜一汤,味道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第一次做菜能有这水平,很难得啊!”祁杉大口吃了一筷子菜。 “世上本无难事。” 东方说这话可不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他一心一意想为祁杉下厨,自然是花尽了心思准备的,若是味道差强人意,他又怎么会端出来让祁杉品尝? 饭后两人到外面散步,出了小区往附近一个公园走去。 那里并不是一座大型的风景公园。多以花草植物等景观为主,面积最大的是一片湖泊,因为是在公园内,湖水没有受到过于严重性的污染,水质很清澈。假山亭台倒是有的,但那些只能在夏天吸引人们过去乘凉,达不到可供玩乐的程度。 白天到里面游赏的只有做晨运的中老年人,到了晚上倒是有不少年轻情侣去那里面约会的。夜晚环境清幽不说,灯光也只集中在有建筑物的地方,所以一旦进入绿化带的小型树林,随便往树影一躲便可轻易隐匿行踪了。 祁杉和东方此时正是在一片绿化的小林子里。 这会儿大约是晚上八点左右,不算太晚,加上最近天气闷热,住在附近的人们许多到这里来散步,较为幽静的湖边也有三三两两几对人影。 祁杉与东方同样不喜欢热闹,他们一路专挑没人的地方走,最后在尽头树下的石凳坐下。 “这里给我的感觉有点像以前的地方,没有高楼,没有彩色的灯。离开城镇便是一条条泥沙铺成的路,上面全是马蹄印子,路边也有许多树,比这里的要高大得多,月光也更明亮……” 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带东方离开高楼林立的市区,也是祁杉第一次听到东方说起关于他原来世界的事情,第一次听到他以略带遗憾的语气,说了这么长的话。 本以为他从不提起,是因为那里再没有存在可留恋的东西,无所谓去留。现在想想,那里终究才是他真正的故乡。而这个时代,没有凝聚了他半生心血得到的日月神教,没有他的江湖,更没有他的同一个时空的朋友,甚至敌人……不管那些之于现在的世界来说究竟是否真实存在过,但只有那个地方,才有东方的足迹,活过的证明。 “就算失去了日月神教,其实你仍然希望可以重新回到那个世界的吧?” 向来运筹帷幄的东方不败露出从没有过的拿捏不定的犹豫神色。半晌,他沉默着靠进祁杉怀里,不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 沉寂过后,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夜色下响起:“得公子真心相待,此生已经足够,再无他求。” 祁杉搂住他,看眼前被夜风吹动沙沙摇晃的树影,没有再说话。在东方的内心里,想必是和这摇曳的树影一样动荡不安的。而这种情结,不是单靠爱情就能化解。祁杉只能抱紧他,给予无声的安慰。 第21章 倒霉小贼 气氛一时间凝重起来,在这种时候就要有点什么小意外,小惊喜之类的插曲来调剂一下氛围。 “兄弟,借点儿钱给哥们几个花花吧。” 旁边窜出来四个尖嘴塌鼻小眼睛,一听口气就知道不是白底的青年男人,尤其手里还显摆似的各自甩了把小长刀。 在夜幕的遮掩下,每个偏僻却不乏人迹的角落里总会不断上演这种狗血与见血并存的桥段。没想到今天如此幸运能让他们遇到,活了这么些年,祁杉还没给人抢劫过呢,这会儿感觉倒挺新鲜。至于东方…… “你认识他们?” 人在江湖飘,无论混哪一行都要讲究气势,既然是强盗就直接冲上去砍了人搜了财物才是利索。这么没骨气的开场白是绝对不会在硬汉铮铮的江湖出现的,通俗的一般是撂下句“留下买命财”这种狠话。小偷小盗也许是个例外,但这类行当的人眼色极好,绝不会挑上不该惹的人犯事。 所以眼前的现象,对教主大人来说也是新鲜得很。 “啊,应该算认识的。”祁杉一脸毫不在意,“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的名字好像是叫……劫匪。” 东方受教般点点头,皱起的弯眉重新舒展开,看向那四人的眼神就像肉墩看到圆滚滚的毛线球一样闪亮。 “我能不能与他们玩玩?” 东方仍然是靠在祁杉怀里,说出这种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很有那么点儿……暧昧不明的话,祁杉也不介意,他对东方极少提出的要求一律是不拒绝,宠溺地顺了他意的。听后只平静地吩咐一句:“记得要留他们一口气。” 那几个“不知情的外人”一听,顿时乐得上面嚣张,下面荡漾。 一个站中间看似领头的,也是相貌最丑陋猥琐的男人发话了:“兄弟们听见了吗?这位美人自己说要和我们耍呢,你们该有什么回应啊哈哈!” 看来这帮不入流的贼是把长发长袍的教主大人认作女人家了。 左边一个矮个子说:“当然是使出浑身本领让她玩得开心啊嘿嘿!” 右边一个秃子说:“小美人赶紧过来哥哥这儿吧!” 最后麻子脸说:“我看旁边那小子太碍眼,大哥咱先解决了他吧?” 祁杉心里气恨这群不长眼的蠢货嘴巴不干不净,却不出手——由他动手岂不是便宜了这几人。于是强压了怒火嘲讽:“你们是在表演四人双簧吗?要抢劫请提高点办事效率,别耽误我们时间。” “嘿!小子够狂妄啊,现在是老子在抢你还是你在抢老子啊?别太拽!兄弟,上!” 东方抬手往身后垂下的树枝扯下几片叶子,状似随意地往那边正欲冲上前来的四人身上甩去。刀子掉落在地面泥土上的同时,几声痛呼声响起,那几人举刀的手,腕口处齐齐开了道血口。一时间惨叫不迭,谁也不敢再放狂言或是重新拿起刀子。 “不是说要让我玩到开心吗?如今我尚未尽兴,你们便断了一条手筋,可怎么办是好?”东方的表情有几分苦恼,不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他的话,眼神霎时变得阴狠。他从祁杉怀里离开,站起来一步步靠近捂住伤口蹲在地上的四人,厉声道:“不是要解决他吗?全都给本座站起来!” 那四名时运低抢错人,更威胁错对象的劫匪立刻齐刷刷站起身,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很有节奏感。 祁杉双手环抱在胸前,交叠了双腿,把长凳后方的树干当靠垫靠着,悠哉看戏。看到那滑稽又可怜的四人如出一辙的畏缩怂样,弯了嘴角笑起来。 “您手下留情啊!”那头目首先开口求饶。 “想留下另一只手吗?” 四人点头如捣蒜。 “掌嘴。” 寂静的小林子响起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很快在东方和祁杉面前出现四张关公版的猪头脸。 “你们是在挠痒么?既然另一只手连扇个巴掌也无力,留着也是无用。不如本座发发善心,帮了你们废掉的干脆。” “不不!有力,它有力!您瞧,我们示范给您看。” 如果说刚才的巴掌声像是在拍蚊子,那么现在的就是在放鞭炮了,既响亮又紧凑。 教主大人不下命令,众人只能不断扇自己耳光,扇到抬不起手来,扇到嘴角流下血丝,地上掉了几颗黑黄的牙齿。 “停。”东方把玩手里剩下的最后一片叶子,慢悠悠走到那个麻子脸前面。“其他三人本座可以不再追究,但是你么……本座觉得你的舌头有些多余,想替你割了它,可好?” 东方教主轻飘飘一句话落下,得到大赦的三个一溜烟跑得没个人影,连吃饭家伙也忘记带走,留在作案未遂的现场了。而剩下那个幸运被点名恩宠的…… 麻子脸继续抖:“我……我嘴贼,多掌几下,您就放过我吧。” “不割舌头也行,说说看你刚才是要怎么解决他,本座就怎么解决你。”东方口中的他,正是祁杉。 “我错了,您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 “既然说过的可以当作没说,你这舌头果真无用得很。你是自己张嘴,还是要本座脱了你的下巴才肯松开?” 教主大人不过向那人迈进一小步,麻子脸同志立即激动得地昏倒在地。 东方丢了手里的树叶,回头看祁杉,表情很是怨怼:“我还没真正动手……” “出了气就算了,与这种人较真岂不是脏了你的手。”祁杉走到过去牵了他离开,“他们不懂武功,你注定是要失望的。” “难道这个年代真的没有懂武功的人么?” “嗯,表面的拳脚功夫倒是有些人会的,但内力轻功这一类绝学,基本不可能存在。” 看来“高手最寂寞”这一说法的确不假。但对此,祁杉也无能为力。 两人走出小林子,外面光线比较充足,祁杉可以看清东方的脸,其实是有几分落寞的。他却停下了脚步,看着祁杉浅浅笑起来:“如此我的武艺倒成了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本领了。” 东方在《笑傲江湖》尚且独步武林,武功无人能出其右。即使是际遇得天独厚的主角令狐冲,和拥有吸星大法这般霸道武功的任我行两个人,最终也是要联合教中另外两名高手向问天,上官云与任盈盈,集五人之力,甚至更兼使了计谋才得以将他陷害…… 东方不败,毫无疑问是金庸笔下一个奇人。抛开鲜明的个性不说,其武学修为,更是不容小觑。要知道,早前任我行正是因为有所忌惮,才将《葵花宝典》的残本赠与他,以图压制的。 于高手遍布的江湖是如此,更遑论今时今日连运动都极少有人坚持得住的新世纪。在东方故作无谓的表情下,实际上却是没有办法不去在意的吧?当一个人没有对手时,拥有再强的本领也是枉然。 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在昏黄路灯笼罩下的东方,确确实实是那个传奇的人物……每每思及此,祁杉总有些患得患失。 “你的武功是这天下的独一无二,而你是我的独一无二。” 拉过牵在一起的手将人带进怀中,祁杉收手把他搂住,久久不愿放开。 “前面有人……” “在这个时代,当众拥抱不算什么的。” “即使是同为男子?” “你怕吗?” “不。” 第22章 刻印永恒 五一的假期有三天,往年祁杉总是计划好行程到各地旅游度过这三天假日,今年身边多了一个人,自然无法照旧。而且东方没有身份证件,受到这方面的束缚,也不能随他一起到处去。 假期的第一天很不符合他一贯七点起床的生物钟,直睡到中午才到楼下厨房找吃。 东方长发挽在身前,随意编成一条松散的长辫,正在阳台晾衣服。 身上衣裳的款式是按东方自己的喜好剪裁,与他换下来清洗的红色长袍相差无几。由于是夏装,总体比较单薄,在穿戴上少了原来的繁复细节,绣着白莲的绿色轻纱在夏天看来尤其赏心悦目。上面纯手工的精致刺绣是现代任何精密仪器也无法达到的出神入化。 祁杉走过去从背后搂上东方的腰,隔着一层柔软的衣料仍然能够感受到彼此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 “饭菜都热着,先去吃吧?” “你吃过午饭了吗?” “还没。”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一起吃。” “那等我把剩下的晾完就去。” 祁杉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把人推进室内。“我来就好,外面太热,你先进去吧。” 把衣服穿在衣架整理平顺,祁杉动作迅速,很快将它们全部挂上去。 东方倚在玻璃门边,朝他一笑,“难道你认为本座连一点阳光也经受不住么?” “我是怕你累着。”走过去拉了他回屋里,祁杉意有所指地捏了捏东方的腰肢,被教主大人一掌拍下。“好吧,咱们先吃午饭,下午带你上影楼去拍照。” “何谓拍照?” “唔……是一种可以把瞬间的画面留住,永不消逝的技术。” 要去的影楼离家大约有半个小时车程,到达那里时正好下午两点,又花了十多分钟等候摄影师作准备。 “先生,请帮忙把您同伴额边的细发拨到耳朵后边,要作证件的照片脸上不能被头发遮挡。”戴眼镜的年轻摄影师对站在一旁观看的祁杉如是说。 祁杉走上前去为端坐在布景前的东方整理,察觉到他的神情无法放轻松,便安慰似的弯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只要看着那部黑色的机器就好,不用觉得不自在。” “嗯。” “这样可以了吗?”祁杉问摄影师。 “是的。不过,身上的衣服……” “衣服?” “呃,衣服有衣领,没什么问题。那个……我是想说很好看。”他一边说,一边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 待祁杉一离开摄像范围,趁着东方状态正好,摄影师抓准时机按下快门,这趟出门的任务轻易完成了。 “两位要来一张合照吗?本店额外赠送哦!” “赠送?你们店里在举办活动吗?” 现今这个社会,有哪家企业或商场会无条件赠送消费者额外利益的吗? “没有。我是觉得先生你这位爱人的装束很具古典特色,希望能在我的相机里留下这一幕。” 之前还是“同伴”,这会儿就成了“爱人”。不愧是捕捉画面的摄影人,看来是把刚才祁杉对东方做的亲昵动作看在眼里了。 祁杉狐疑地看向那位摄影师,后者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打量,忙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不会私自保留顾客照片的,关于这方面职业道德是绝对保证的,本店名誉一向很好。” 任何人只要遇上与自己关心的人有关的事,或多或少会有些反应过度,祁杉也不例外。过后不免笑自己太过敏感,那人的提议倒是不错的,确实该与东方留下一张合影。 “那就麻烦你了。费用请照算吧,我们也不好让你白白花费一番工夫不是?” “哈哈!先生您很爽快啊,那好!拍两个镜头收你们一个的钱。” 于是戴眼镜的摄影师乐呵呵换了布景,是最朴素的蓝天白云青草地,再过去按自己的视觉角度要求祁杉和东方站好位置,一边说一些关于动作表情,以及眼神表达方面的注意事项。一副乐在其中的满足样,让被摆布的两人很是无奈。 第一个镜头是站草地上拥抱的画面,两人眼里只有彼此,并没有把目光对向镜头焦点。 这个画面看似朴实平淡,而萦绕在两人身边的无需刻意营造便自然涌动的温馨氛围,即是其中的灵魂所在。 第二个镜头,东方被要求做出妩媚的神情,坐在深红色的皮质沙发上,左手撑在背后一尺远的沙发座位,右手搭在身边祁杉的肩膀上,脖颈仰起一道优美的弧线,等待坐在沙发扶手位置的祁杉低头落下来的亲吻。 最后画面定格在两人嘴唇相距近乎两公分远的一幕。欲诉还休的态度,不需要过于直接地表达,暧昧的意味不言而喻。 拍摄结束摄影师激动无比地握住祁杉的手,连声说着:“今天总算没白忙活,终于拍到一组理想的唯美照片了!” 东方面色不悦地看向摄影师交叠在祁杉手上的那两只干瘪细爪,正想对他发难,祁杉便心领神会地抽开手,转而搂住了他。 祁杉没心思理会他的感言,与影楼约定了拿照片的日期后,拉起东方,步履匆忙走了出去。 第23章 关灯小剧场之教主学车 “本座一身轻功,学这笨重之物何用?” 本来祁杉竭力说服东方自己练习开车,这样等将来身份证办出来再考个驾照,平时祁杉无法陪伴他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出去外面散散心。只要装个导航,任他想去哪里,并且坐在车里也不需要特地换掉原来的衣服,更不会有眼神不好的其他一些类似公园那伙流氓之辈的马蚤扰……结果被教主大人一句话轻轻松松堵了回来。 “本领不嫌多,学着总会有用处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能为我设想得如此周到,我已是满足,只是我不能处处麻烦你。我很喜欢留在家里,不需要经常出去。” 见劝说不奏效,祁杉转而采取迂回战术。“那就当陪我出去闲逛,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如何?” 对于这个要求东方自然不会拒绝:“好。” 出了小区后祁杉把车开往不是主要车道的大路,路面宽敞平坦,几乎没见到什么路人,车流量也不多,久久才有一辆经过。 祁杉特意放慢了车速,“你仔细看我的操作,脚放在这里,控制刹车和加速,这里是离合器,假如遇到要转弯的路口……” “我们来比试如何?” “你想干什么?”祁杉戒备地问他,左手离开方向盘,正要按下车门锁,旁边的人先他一步打开车门,轻盈一跃飞了出去。没关上的车门还在晃动,祁杉立即踩下刹车。 路旁的樟树苍郁茂盛,东方教主站在顶端的一枝树干上,对从车上下来的祁杉说:“以前面那块黄|色的牌子为终点,看是你的车子先到达,还是我。” 一瞬间祁杉陷入无尽的悔恨中,自己提议的这趟出门,甚至一开始希望东方学车,根本就是大错特错的主意吧…… “祁公子,想好了吗?” “好吧,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能赢。” 祁杉坐回车里,以鸣喇叭为预备声,等声音消失立刻急踩油门,将车速提升,底部的轮胎与地面相互作力发出了一声激烈且尖锐的摩擦声,在飞驰而去的车身后印下两条长长的痕迹。 另一边的东方借助路边林立的大树,轻巧而迅速地前进。往往这棵树被他踩过的枝叶才刚刚开始摇曳,红色的身影早已落在前面一棵树的顶端了,快速得叫人没办法看清他的动作。 赛程不过百米长,要知道全速的车子和独步武林的轻功究竟哪边更胜一筹,这结果出来还用不了沏一杯茶的时间。 踩下刹车的同时,祁杉正好看到站在路旁的东方对他露出笑容。 “输了又当如何?” “就罚我……不再逼你学车怎样?” “本座就是不想学,你又能奈我何,公子此言好失公道。” “是,教主大人教训得是。小的愿听候发落,您想怎么处罚都成。” “我暂时想不出来。” 祁杉把头搁在东方的肩膀上,靠近他耳边说:“不如就罚我在你下次喊停时放过你,这个建议怎么样?” 东方教主一个侧身轻易便把他推开,顺手在祁杉的脖子附近点了一下,衣袂款款走回车里,坐到副驾驶座上。 被点了哑|岤的祁杉无声叹息,谁叫他找了个本领强大,一身武功的老婆呢?摇摇头表示无奈,转身跟了进车。 “让你口不择言。”东方轻哼一声,不理会要求解开|岤道的祁杉,将视线看向窗外。 软磨 现代教主第5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磨不成那就来硬的。祁杉索性破罐子破摔,伸手过去勾了东方的脖子,把人拉近后不留一丝间隙地吻了上去。 所以说这场人车大赛究竟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第二十三章 关灯正剧 一路将车速狂飙到时速最底限。但是任车子速度再快,路程也不会有所缩短,途经一个岔道时祁杉把方向盘打了个转,离开高速驶入一条小路。 “这不是原来的路,还要去哪儿吗?” “捷径。” 祁杉低哑的回答引起东方的侧目,想再问什么终究是没再开口打扰他开车。 沿途别说车辆,就是行人也不见半个。路两旁满是及腰长的荒草,只在远处以木板架起一道告示牌,看起来似乎是一大片未开发的建设用地。 祁杉把车停了下来,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车声也听不到的荒凉之地。 “怎么在这儿停下?” 东方转过脸问他,祁杉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探过身去迎面亲上东方的嘴。 “我不想忍耐那么久……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表情有多美。” “但这是在车里啊……呃!” 祁杉把东方的座位放倒,自己离开驾驶座覆在他上方,继续低头索吻,两只手也没闲着,一边点燃东方的情欲,一边拉起衣袍的下摆探入褻裤。 “祁杉……”东方看向车窗外,“会被看到。” “不要紧的,这里不会有人。” 话落,手中的底裤应声脱离东方的身体,光裸的下身在绿色轻纱的遮掩下半隐半现,极致的撩人。祁杉干脆将长袍掀起,手从衣下伸进胸口,揉上这具身体的敏感点。 “嗯……” “你这里很诱人……” 一句话让东方羞赧得全身红了个遍,抬了手去推拒祁杉在胸前不断变换角度按捏的手。祁杉却吻上他门户大开的下体。 “不要!” 东方这才后知后觉祁杉所说的诱人之处是指哪里,一时间恐惧与羞耻交杂,挣扎着想坐起来阻止,却被一直没解开的安全带压制住,不仅气息紊乱使不出内力,连视线也被层层叠叠卷在身上的衣裳挡住。 他难堪地落下泪水,哀求祁杉:“别看,不要看……”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介意什么,相信我。” 东方被分开在祁杉身侧的双腿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祁杉怜惜地抚摸上被舔弄得湿濡不已的地方,看向东方的眼神坚定且深情。 “很丑。” 东方对自己的身体始终有着莫名的自卑感,极不愿祁杉看到那里。白天在家里两人甚少有过分的亲密举止,即便是有,只要东方阻止,祁杉就会顺从他的意愿,不再专注于那里。晚上熄了灯倒是能放得开些。但是如此一来二去,该看的不该看的,祁杉早已比东方本人还要清楚不过。 就像很多人去约会时候总要刻意着装打扮一样,情人之间彼此都不希望被对方看到自己任何不好的一面,东方教主自然也是不例外的。祁杉却觉得有这种反应的东方很可爱。 “你现在应该在意的不是这个吧?” 借着说话分散东方的注意力,祁杉的手指猝不及防钻进闭合的后|岤,与此同时再次吻上东方的嘴,止住他泄露出来的低吟。 车子狭小的空间实在发挥有限,祁杉只能保持从正面进入的姿势俯在东方身上抽动,车身在他挺身进出的时候随着晃动,这无疑是加深对于承受者的东方的折磨。 “啊哈……祁杉!” “嗯?”祁杉漫不经心应着,不带稍停片刻地啃噬东方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将一寸寸的白皙染上红晕。 “你快点……” 不待东方把话说完,祁杉骤然加快冲刺的频率。每一下的撞击都是又重又深,狠力贯穿到最脆弱的地方,引得东方哽咽不止。 他笑得邪魅,情欲中独特的性感声线在车内响起:“是你说要快的,老婆……” “本座是要你……快点结束!呜……” 明明平时身体素质非常好,并且又是武功高手的东方教主,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总是意外的显得极脆弱。而“某个特定的时候”正是如同现在,处在被祁杉压制的弱势的时候。 每每这时,往日的寡言孤傲的个性总会被细声软语代替,让祁杉只想恶劣地欺负他。然而最终最先败下阵来的也永远是祁杉,心里终究舍不得真正为难他。 一个称职的情人最重要的一项技能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懂得正确分辨另一半口中的要与不要,喜欢或讨厌,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是真,什么情况下是假。 所以到最后东方不再开口央求祁杉,反而咬着下唇默默承受,祁杉便清楚是该收敛的时候了。 他反复抵住重要的那一点抽锸几十个来回,直到东方带着甜腻的鼻音痉挛了身体,才射进窄道的最里面,结束这场不分地点的欢爱。 明显是被过度疼爱的|岤口可怜巴巴地微微张开着,红艳的出口慢慢流淌出白色的液体,画面简直引人喷血。 等祁杉好不容易平复下身体的又一波躁动,东方早已疲惫不堪,情潮未退的脸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早上才被祁杉索求过一次,又没有像他一样重新补了一上午觉,现在支撑不住想睡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要回去了吗?”东方勉强抬起眼问祁杉。 祁杉摸上他的脸颊安抚他,“嗯,回家了。你先睡一会儿。” 得到祁杉的保证,东方这才安心闭上眼睛,蜷缩在座位上沉沉睡去。祁杉则是重新发动车子,平稳地驶向来时路。 第24章 春华秋实 第三季度结束的时候,由祁杉带领陈晫和梁子宁两位员工的小型私企单位取得非常可观的盈利。期间他再次招聘了两名后勤人员,在市场写字楼重新租下一间设备齐全的办公场所,不仅有独立的办公室,除去正厅之外还有会客室,而四名员工则在大厅划分出来的办公位置各自为政。 总体比原来的办公地点称职得多,原来持有所有权的小单位转租出去,一年下来坐收的租金也是一笔不容小觑的数目。 再后来祁杉买下地处半山腰的一幢别墅楼,经过重新装修,于年末带着东方和肉墩,两人一猫搬了进去。 小区的套间公寓办了过户手续,被当作是贺礼转让给了正在筹备与女友陶潞结婚的陈晫,得到陈晫一句“兄弟我决不背弃你!”的豪语。祁杉无意以房子收拢员工的心,不过有这样的效果总是乐见的,这也证明了他当初从大学里带出来的这位学弟没有让他失望。 依旧是天不亮跑去爬山,也同样带了缩在背包里的肉墩,还有这次让祁杉上山的重要关键人物:东方。 他身上穿的仍然是祁杉初次见到他时的那件红色衣袍,山风吹过衣摆便不断翻飞起来,与一头黑色长发一同飞扬,俊逸非凡。祁杉却不再是单薄的春装,而是里面夹了粘合衬的长装外套,脖子上松垮地系了条暗红与黑白三色混搭的围巾。 体重和个头都在增长的肉墩也不再到处乱走了,慵懒地缩在树下的背包里打盹,根本没想要走到雾气湿重的草地上去。 那块当初让肉墩滑下去的断石也重新长出了野草,有许多因为气候关系,已经枯萎泛黄。 “如果那时候没有在这里遇到你,可能我现在不会有这样的成就。以你的商业头脑只屈就在家里,未免有些可惜了。”祁杉看向东方,说话的语气很是感慨。 祁杉事业上的成功,东方绝对是一名不为人知的功臣。很多事情不是单凭个人就能完美解决,年纪轻轻就有能力和魄力白手起家的祁杉也是如此。东方冷静而犀利的意见往往让陷入切身利益而动摇了判断力的他醍醐灌顶,只靠祁杉自己的本事最终也可以名利双得,但绝不会是起步只有短短两三年的现在。 东方并不接下他的话,淡淡说道:“人有所失,必有所得。我在有你的这个世界里,得到了一生当中最美好的东西,其它的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祁杉笑得自信。“那个能让你舍弃所有的人,是我,对不对?” 东方教主轻笑着睨他一眼,修长的手指往旁边的地上一指,“是它。” 祁杉往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在半空中抛了一道弧线砸上树下的背包上,被打扰睡眠的小白猫极其无辜地哼哼,拿爪子扒一下脑袋,抬眼朝无故砸它的自家主人咒骂般大声喵了一声后继续眯眼睡觉。 此举乃赤|裸|裸的报复——小胖猫因为教主大人一句话,荣幸至极地成为祁公子的醋桶一只。 “欺负弱小,你也不怕惹人笑话。” 东方迈开步伐往树下的肉墩走去,却被祁杉拉住了手,随即一枚银色的指环套进他左手的无名指。他困惑地望向祁杉,一时间竟诧异得不知如何开口询问。 “这是求婚的戒指,你愿意与我共渡此生吗?”祁杉面带笑容,看着东方的眼神真诚而严肃。 东方隐约明白了几分他话中的意思,但仍然不敢置信地反问:“求婚?” 祁杉将手里的另一枚戒指交到东方手上,“如果你答应,就为我戴上。它们是相爱的两个人厮守一生的证明。” “我……可以吗?”幸福当前,向来无所畏惧的东方教主反而变得怯懦。 人类大多如此,越是在乎,越是不敢轻易碰触。 “你相不相信我? “自然是信的。” “那还犹豫什么?” 东方展颜一笑,终于为祁杉戴上戒指。 “肉墩是我们的见证人。”祁杉走过去把猫抱到地上,拍拍它的脑袋让它坐好,然后拉了东方面朝天幕跪下。“天地为证,我祁杉今日执东方不败之手,终此一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吾愿亦复如是。” 两人双双叩拜三下,如此就算拜过了天地,起身之后再鞠躬对拜。礼数虽简,其中蕴含的诚挚情意却不会因此而显得有半分的鄙薄。没有高堂宾客,没有美酒筵席,但这是一场最美满的婚礼。 “传统的习俗之后,咱们来个现代的,盖章落定。” 东方脸上浸染出喜色的红晕,整个身心仿佛置于虚幻的美梦里,唯恐开口便轻易打碎了梦境。闻言只以疑惑的眼神询问笑得邪佞的祁杉:何谓盖章? 祁杉揽上他的腰贴近自己,吻上东方轻颤的薄唇。 肉墩一甩尾巴转身朝地上的背包走去,看到草丛里的红色物体时拐了路线,扑过去拿爪子拨弄着呢绒的盒子戏耍。那个外形圆滑的红色盒子,正是之前装戒指的盒子,也是祁杉刚才丢过去砸它的东西。 第25章 众人聚会 新家的屋后筑起一条呈弧形的围栏,在角落里放几个食槽,以放养的方式养了五只大白鹅,用来防蛇。更往后是一整片的山林,树木沿着斜坡度往高处长,地势越高越茂密。大路只能延伸到这一片的小区,邻近还有十来栋楼房,彼此间都有一段距离,不算比邻而居,各自宁静。再往上就是崎岖山路,车辆无法通行。 下盘环绕大路的是被果农承包下来的草莓园,从祁杉家楼上的窗户向外望出去,就可以看到在苍翠绿叶衬托下的红色草莓。路旁还有搭建简陋的帐篷,是负责看守的果农的歇息处,外面一台桌子上边摆了电子称,方便喜欢新鲜即时采摘的路人购买。 年关放假后陈晫带领未婚妻陶潞和同事梁子宁,在下游的果园拎了一箱草莓,首次到祁杉家拜访。三人手里拎的除了当做礼物的日用器具和装饰品之外还是食物居多,六只手全部不得空,那箱草莓最后还是陈晫夹在腰间带走的。 “你们是要搬家过来一起住吗?” “嘿嘿!祁哥,你这房间多,我们真搬来也收容得起的。”陈晫笑嘻嘻从开门的祁杉身边挤进去,穿过花园走到主屋之后把东西往大厅地上一丢,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早知道还要走这么长的路就该让那个司机开进来才对啊……” 趁祁杉泡茶的工夫,梁子宁和陶潞将带来的东西作了分类,再把食物整理进厨房。 来回几趟终于搞定完之后,陶潞照着自家未来老公趴下撅起的腚就是一脚。“亏你是个男的,居然让我们女人做力气活。” “您这力气不是多得使不完么……还有余力踹我呢。” 梁子宁捧起茶杯靠在椅背上看那一对男女打情骂俏,时不时煽煽风,添添油。 原本安静的家立刻热闹沸腾起来。 东方从楼上走下来,肉墩跟在他后面,俨然一个小跟班。因为祁杉,他对突然来访的这三人已经不算陌生,如今见面也能露出笑意,互相招呼。 一群人嬉闹一会儿后开始准备午餐,几人一大早便从早市采购了新鲜的肉类和海鲜,再转到菜市场买一些火锅配菜后直接杀过来祁杉家,计划开火锅大餐。 于是祁杉和陈晫被两位女士分配去清洗海鲜类生食,她们自己则是洗菜,而东方的任务最简单:收拾餐桌,摆放碗具。 “需要我帮忙吗?”整理好餐桌的东方走到祁杉旁边问。 “不用了,这些东西腥臭味太重,你到外面客厅去吧。” 祁杉话一落,周围立即阴阳怪气闹起来。 陈旴i巢徽盗松谏凇 陶潞看看陈晫,摇头感叹:“都是情人啊,我怎么就遇上个残次货呢?” “残次货在说谁呢?” “谁应声就是谁。” “陶潞,你一回答就中他圈套了呀!”梁子宁提醒她,表情却是极度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说祁哥,泡水皮肤会皱的,一会儿你那边完了来帮我洗菜好不好?” “是吗?那你就不要洗了,等会儿坐旁边看我们吃就行。” “喂,你搞差别待遇也不要这么明显吧……” 东方站在祁杉身边,真的听了他的话没插手,只帮忙递些盛摆的碟盘。 开吃时五人分成两对,祁杉给东方捞涮熟的菜和肉,堆放在他面前的盘子里散热。陶潞从陈晫碗里抢吃的,同样不用自己动手。剩下孤家寡人的梁子宁,不抢别人也没有人来抢她,一面哀叹地顾影自怜,一面吃得不亦乐呼。 其实桌脚的地上还有一个单身的。 “小肉墩,干脆咱俩凑一对吧?”梁子宁把猫抱上餐桌,再把它的食盘放到自己旁边的位置。 “喵。” 于是丰盛的餐桌上多了一团白色的毛状物,一开始还乖乖呆在自己的猫粮前慢慢吃,但很快它的注意力就被桌上的海鲜吸引,站起来准备进攻。 “喂!梁子宁,你在故意搞破坏吧?”陈晫大叫,伸手拦下了猫。“这小东西又不会帮你夹菜,不如叫一声哥哥来听听,我就夹给你?” “肉墩,咬他!” “喵!” “啊……我最爱的一件外套啊……下去下去。” 这边闹得鸡飞狗跳,另一边置身事外的其他三人速度横扫桌上的食物。祁杉在剥虾皮,陶潞不断把盘里的生菜海鲜丢进锅里涮,无视渐渐处于弱势的陈晫。 “你怎么不帮他?”东方见她边吃还边拍手叫好,不禁奇怪:“你们不是夫妻么?” 陶潞喝下一口汤,摊摊手表示无奈:“嘴贱没得医。” 祁杉把虾肉放到东方嘴边,示意他吃下去。“我们吃我们的,由得他们去闹。” 第26章 小闹怡情 祁杉没有特地向陈晫等人解释东方的来历,对于他独具一格的装扮和衣着则简单说明是个人的爱好,自己也喜欢他这么打扮。老板说话,当下属的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更何况陈晫和梁子宁原来就不是那些迂腐保守的八股之辈。 至于东方的性别,祁杉无意隐瞒,这点不需要他说明,大家心里也能明白,彼此心照不宣,对这个话题保持缄默。 梁子宁不必说,当她还在商场打工的时候便看出来东方的性别。而陈晫第一次见到东方时没认真关注过他,一心只顾着向祁杉抗议,虽然同桌吃过饭,却粗线条地没发现。后来经由女友陶潞才知道自己的口中的“大嫂”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默契地不把性别看做情人之间交往的重点。三人时常上祁杉家来窜门,照样称呼东方“大嫂”,叫得无比欢腾。 不得不说的是,教主大人某些时候还是对梁子宁怀有极大的戒备,原因自然是在商场时她的那番极具挑逗意味的话。 有那么几天,梁子宁总爱时不时上老板家踩点,而且尤其喜欢当着东方的面对祁杉做出些亲密的动作。譬如挽他手臂,说话声音也与其干练成熟的形象不符,腻歪得如同十七岁的梦幻小女生,借此达到酿制醋酸的恶作剧。 以她不具名的前任同事的说法形容梁子宁,就是个“生活乐趣”控。显然这个名词到了东方教主面前,要改成“招惹教训”控。 正所谓事不过三,但东方却不会容忍第三次同样的事件发生在他面前。 因当事人祁杉的默许,梁子宁两天之内第三次准备靠近祁杉,东方以客厅桌上招待客人的葡萄弹击向她的膝盖。刚从座位上站起来向祁杉迈出一步的梁子宁扑倒在沙发的靠背上,虽然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形象远比身体重要。 被陷害而尤不自知的梁子宁悲催不已。 祁杉抿了嘴角忍笑,好心地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这一幕。 东方教主抱着猫,喂它吃葡萄。 此后,“伪小三”梁子宁经历了诡异而惨痛的挖墙奋斗史,脚筋麻痹喉咙失声身体莫名僵硬等一系列离奇毛病全部在她身上出现。体验小三艰辛道路的某人长叹:果然当多余的第三条腿是要遭天谴的啊…… “老板,我的白领综合症一夜爆发,我上班下班都在为你劳苦工作,好歹你给补偿点体恤金吧……” “工作的成果呢?” “你觉得达到要求了没?” “没。” 祁地主一句话,哭诉的梁长工顿时瘪了气。“看在钱的份上,我会继续努力的……” 当梁子宁嘴里尊称的大嫂当着她的面抱住她老板主动献吻示威时,她终于泪流满面地朝挥手示意她清场走人的祁杉比出四根手指——涨薪四成。 夺回嘴上的主动权后,祁杉尚有余力竖起食指,晃了晃:只值一成。 不靠她,祁杉自己也能哄回自家老婆。当然,没有外力催动势必就要多费些时候。 被利用完就丢开的梁子宁悲愤掩泪,两指比了个剪刀手:两成!然后做了个“停止”的动作,抓起一旁的提包,功成身退。 事实是因为祁杉不顾东方推拒讨饶,为逞一时英勇而无法做到夫夫“万事”和谐这一指标,被东方教主贴了冷处理标签,不得已求助员工使出“挖墙”政策,借此刺激骄傲的情人回暖态度。 可怜继劳苦的陈晫之后又一个被压榨的员工。 第27章 爱吃大餐 最初填写东方的身份证件资料时,祁杉还没有买下山腰的小楼房,邮寄收件地点填写的是小区单元楼的地址,陈晫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了回来还给祁杉。 打开包裹查看证件的第一视线无一例外是落在性别栏上,确定全都印的是“男”,祁杉才放了心。提交资料时他特意将那个字加粗了笔迹强调,就怕看到长发照片的人会先入为主,忽略了核实性别这一关。 事实上男人留长发在欧洲的一些地区比比皆是,根本不足为奇。中国虽然也有,但却是凤毛麟角。 上面记录的名字是祁杉询问过东方本人的意愿,由他自己决定命名的,最后落定为祁柏。因为户籍入的是祁杉家——以祁杉兄长的身份。祁杉原以为办这类手续会很复杂,事实证明只要管道疏通得好,也不是什么难比登天的事。 关于姓名这一点不可能用真实的名字。“东方不败”这个四个字太容易引起现代社会人们的注意,而且一个现代人叫知名度这么高的名字,未免太具舆论性了。 讨论这个话题时两人正在吃饭,祁杉听后放下碗筷,靠在椅背上把身边的东方拉到自己腿上坐好,抱住他笑得极其得意。 “那时候我还没有开口说要娶你呢,就先冠夫姓,这样是你吃亏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呢?” 教主大人被戳中关键字眼,顿时羞愤交加,原来柔顺依着祁杉的身子挺直,撇开脸冷哼一声:“普天之下并非只得你一人姓祁,本座就是用这个字,也不能代表什么。” “哦……不能代表什么啊……”祁杉故意拖长了尾音,“还有一点,我想问为什么不叫祁东或者祁方呢?” “柏与败乃是相近音。” “那为什么不是数字百单人旁佰偏偏是木边柏呢……我猜猜,是因为杉柏同类,都是树吗?” 东方教主回头剜他一眼,夹了一筷子菜塞进祁杉嘴里,阻止他继续调侃。语气很有几分狠辣的味道:“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当心噎着。” “多谢娘子关爱。”祁不以为意,脸上笑意更深。“吃饱了吗?” 祁杉突然问上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东方来不及回神,乖乖回答:“嗯。” “可是你老公我还很饿。” 东方一听就要起身,“那你快用餐吧。” 祁杉两只手圈紧了他的腰,东方顿时动弹不得。“说出那么可爱的话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吗?” “本座哪里有说那种……什么话。” 东方坐在祁杉腿上扭动身体,双手扯着祁杉的衣袖,企图挣扎开他的禁锢。老话一句:只要教主大人一掌过去,十个祁杉也近不了他的身。可他不会这么做,甚至在某些关灯的时候被欺负到落泪,也不曾想过对祁杉动手。 正是这一点助长祁杉的劣根性,让他在很多时候像现在这样一时兴起便开始肆无忌惮。 他含住东方的耳垂轻咬,环在腰际的手移到系带上,轻易便解开了衣服的束缚,探进去触摸温热的肌肤。 东方教主呼吸的气息霎时变得沉重,眉梢眼角的媚意掩饰不住,扭头怒瞪祁杉一眼,“你不是说你饿么?” “所以我正在开吃啊,你感觉不到吗?” “你!你……”听他这么一说,东方瞬间僵硬了身体,身下某处不属于自己的,不正常的炽热温度烫得他只想立刻跳开,偏偏抱住自己的人不肯松手。 祁杉把他抱上餐桌边沿坐好,动手把东方身上衣结全部解开,细致白滑的肌肤一览无遗,最惹人注目是当然要属各居左右那两颗诱人的殷红色圆晕。 “你说,我该从哪里开始吃好?” “闭嘴!” “哦……是嘴啊。” 祁杉笑得狡诈,凑过去亲上东方的嘴,沿着唇线一寸不落地舔过一圈后,又细细啃咬不放,直把原先浅淡的唇色染得鲜红欲滴,在白炽灯下闪着水润的光亮。 “接下来是哪里呢?” 这回东方抿紧了唇线,不回答。 “沉默是任君享用的意思吗?那我就不客气喽!” 横竖是他说了算数,不管教主大人意下如何,今晚这美味的一餐,祁公子绝对是吃定了。 第二十八章 关灯正剧 东方两只脚悬空在桌子下,只能靠双手撑住桌面平衡身体,这样的姿势使得前面完全是门户大开的模样,任由祁杉采摘。祁杉干脆退下他的里裤,下身不着寸缕接触到大理石桌面的冰凉,让东方轻颤了一下。 东方合起双腿遮挡,下一秒却被祁杉强硬地分开,自己挤在两腿之间卡住东方的动作,手环在他背后安抚他,前面的进攻却是片刻也没有停下。 细啄浅吻一度流连在东方的胸口,而后慢慢往下,借着灯光祁杉仔细打量了一眼那处依旧留着疤痕的伤口,无法想像需要怎样的决心才能下得了手。心里越是怜惜东方,落下的吻越轻柔。 也许是因为对下身伤口的在意而愈加强烈的感情作祟,这次祁杉没有向以往一样耐心做足前戏的安抚。当东方渐渐迷失在他挑起的情欲中,后|岤才容得下两根手指,祁杉重新吻上东方的嘴,成功转移他的注意力之后便一举入侵。 惊痛的东方发出一声闷哼,失力咬上了祁杉的嘴角。 祁杉揽紧他的腰肢帮助他支撑身体,垂在半空因为桌面边缘的磕碰和撞击引起的晃动,使得东方双脚血液无法通畅流动,脚底冰凉一片。祁杉握住脚心揉搓几下,架着那双修长的长腿环在自己腰上,扶好他之后再次全力冲刺起来。 桌上东西因为两人的动作微微震动,瓷器磕在坚硬的石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放得相近的彼此之间又互相碰撞,同时桌脚与地面摩擦也产生嗑吱声音。交杂祁杉粗重的喘息,东方时而低沉时而难耐高亢的呻吟……简直可以媲美一场华丽的交响乐。 愈发紧凑而重实的撞击持续不断,最后在东方绷紧了身体再一次咬破祁杉唇角之际,祁杉终于射进幽径的最深处,白色的液体随着他的拔出滴落在桌面上,画面异常滛糜。 毕竟是餐桌,东方做不到像在床上一样毫无顾忌地直接躺倒在上面,虚软的身子没有祁杉帮忙单凭他自己根本无法离开,只能坐在湿粘的原处,靠在祁杉怀里平复气息。 “很累吗?” “还好。”东方慵懒地应道,随即抬起头看向祁杉警告:“你不可以再来了。” “好,放心吧。”祁杉嘴里答应着,眼角瞄到餐桌角落的一簇红色,趁东方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到盘子里抓了一个最小的,挤进了仍未闭合的小口。 “你不守信用!” “你仔细感觉一下,那么娇小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我。” 东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注意力集中到下面的地方,因为紧张造成的收缩,反而让里面的东西滑得更深入。冰冷粗糙的物体卡在肠道中,未知的恐惧让他的脸上浮现从未有过的惶然,身体轻轻颤抖。 “那个……是什么?”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看,是这个。” 餐桌角落那盘红色的东西,正是祁杉在做饭的时候为了解渴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草莓,此时还保持着冰凉的触感。 祁杉将一颗草莓拿到东方眼前,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几下,然后覆上他的嘴,把清甜的草莓渡到他口中,交换这份美味。得不到喘息,东方只得将嘴里被彼此交缠的舌头搅得破碎的草莓咽下,一丝红色的汁液自他的嘴角滑向脖子,无比诱惑。 温存间又一颗草莓抵在|岤口。东方是侧坐靠在祁杉身上的,这样就更加方便了祁杉手边的动作。 “你还想继续?”东方教主咬牙,带着怒意的语气在情欲过后的现在听来,实在欠缺说服力,气势弱得像是在嗔怪的娇叹。 “想要我停止的话,叫我一声好听的?” “祁杉……” “不对哦。”祁杉手上的力道往里一推,第二颗小草莓入驻。还故意靠近了吻上东方的耳廓,低声挑逗他:“换一个,你知道我要听的是什么。” 面对下面第三颗草莓的威胁,东方犹豫了一会儿才声若蚊呐地唤了一句:“……老公。” 不用说这个答案肯定是对的,可是草莓还是进去了。 “你戏、戏弄本座!” 这次东方连声音都在颤抖,眼角泛着水光,瞪圆了一双美目。手里紧紧抓住祁杉的衣服,包裹了外物的身体紧张得连细微的动作也不敢有。 “我是说了会停止,可没有说要停止什么啊,怎么能算戏弄。”祁杉抱他站回地面上,为他拉拢衣裳,重新系上衣带。 “你不拿出来?” “嗯,很小的,暂时不拿没关系。”祁杉回答得颇为认真。 “那裤子……” 东方的底裤还被孤零零丢在旁边的地上,看样子祁杉是根本没有重新为他穿回去的打算。 “家里没有其他人,再说还有长袍可以遮挡。”东方无法自己站稳,祁杉便搂着他往外面大厅走去,边走边吩咐道:“不可以趁我不注意私自拿出来,被我发现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那表情温柔得就像个情事过后对爱人体贴照顾,关怀备至的绝好男人,半点没有刚才恶作剧的邪魅。感觉到窝在怀里的东方听完自己的话,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不禁失笑出声,心里暗暗反省:是不是有点儿玩过头了? 安置好东方在客厅柔软的沙发坐下,祁杉才回到厨房里收拾一桌子残局。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肉墩走到东方脚边,往沙发一跃,像是要故意火上浇油般,整只猫趴在东方腿上,悠哉地打起了盹。 无声忍耐来自体内折磨的焦虑,还要承受大腿上不属于自己身体重量的向下压迫……从来所向披靡,席卷武林的东方教主,生平第一次尝到坐立难安的滋味。 半个小时过去—— 祁杉整理白天洗干净的衣服,不用穿的叠好,衬衫这类容易有折皱的拿熨斗烫贴平整。 平时这些工作有东方帮忙,不过这会儿,他还保持正襟危坐的姿势,没离开过沙发半寸。肉墩仍然趴在他的大腿上,不时移动位置蹭个没完,还扭起猫身拿爪子左挠右挠,没个安分。 一个小时过去—— 祁杉捧了本书坐在东方旁边,看得很专注投入,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身边人的不自在,和频频向他抛去的求助眼神。 东方连呼吸也不敢用力,额角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双颊更是潮红一片。 动作虽然静止,不代表身体的所有感知也一并停止接收信息。即使维持同一个姿势,腰间一阵强烈过一阵的酥麻仍然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不断挑战他的承受底限。 每一次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连带震动了身体,总会引发密|岤里三颗草莓的蠕动。表面布满形似芝麻般粗糙硬实的瘦果,并且夹杂细细绒毛,被这样的东西不断紧密摩擦娇嫩敏感的内壁,几度让抿紧唇线的东方逸出呻吟。 细致的快感延续了将近一个小时,这股慢火的煎熬终于在祁杉抬手为东方拭去脸上的细汗,触碰到滚烫的皮肤时沸腾起来。 “怎么流这么多汗,很热么?” 祁杉温柔抚摸东方的脸,最后手越摸越往下,从领口伸进了衣服里面。就像是非要把眼前这具美丽的躯体挑逗到燃烧起来不可,不仅手指甲在||乳|首上来回刮弄,还故意用头压在东方的肩膀上,让他不得不深陷在沙发里,扎扎实实地抵住|岤口。在亲吻他颈项的同时,一边还往红透的耳朵里吹气。 东方移开身子躲避,不料牵动后|岤的肌肉收缩了一下,被草莓钻到深处。 “嗯哼……” 因几颗草莓的作弄便隐忍不住快感,这一事实让东方的表情从难耐变成了难堪,迷蒙的双眼渐渐浮起泪水,流转在眼眶却骄傲的不肯落下。 祁杉虽然爱在这种时候欺负东方,但决不会不懂得拿捏分寸,恣意妄为。眼看他濒临崩溃,立即停止手上一系列动作。祁杉是坐在单人的沙发椅上,在东方位置的右角,见他露出这模样,便伸过手环上他的后背,把人抱了过来坐进怀里安慰。 “别哭,不舒服就告诉我。” 这一连串动作无可避免再次加剧体内的摩擦,东方泪眼婆娑自他胸前抬头,可怜兮兮地求饶:“拿出去……我不要。” 尽管面对祁杉的时候柔顺温婉,东方教主骨子里却依然是傲得很的。说出这样羞耻的话,想来这时的他是真的惊惧到了极致。 亲了亲红肿未消的嘴唇,祁杉两手从跨在自己身侧的双腿下穿过,勾住他的膝盖让大腿搁在沙发椅柔软的把手上面。摆弄成这样的姿势使得东方等同于半挂在椅子上,中间部位完全悬空,而且是大大敞开。 掀开衣摆,祁杉的手指从赤裸下身那处已经重新闭合的|岤口探进去,四下按摩僵硬的肠肉让它变得柔软,好让里面的东西滑下来。 “这么紧,不会挤碎了吧?” 面对不怀好意的询问,东方恼羞得无以复加,别过脸,咬住牙根忍着呻吟声。对自己目前跟如厕无两样的姿势羞耻不已。 “放轻松,很快就好的。” 曲起指节撑开内壁,一寸一寸引导那三颗草莓往下走。这表示东方要体验多一次被粗糙硬物碾压肠壁的恐惧感,尤其速度还比刚才它们自己慢慢挤进去时要快得多,感觉自然也会更强烈,锐利得好像那处地方随时会被划破。 漫长的酷刑过后,随着两声拔瓶盖般的微弱响声,两颗湿热的草莓捧在祁杉手心。他自己也因为东方迷乱的神情渐渐涨起了情欲,美景当前,能忍得住的估计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看来最后一颗要靠你自己努力了。” 故意坏心眼地恫吓他,还难得皱起眉头,祁杉愁了脸让自己看起来很困扰。另外那颗虽然是最小的,位置却是在最深的里面。不过看似棘手,但绝对算不上会构成危险性的威胁。 委屈的泪水终于堤溃,东方扶紧祁杉的肩膀,无助地哽咽起来:“祁杉,我……你帮我……” “乖,不要哭。”祁杉吻去他脸上的泪痕,手不断轻拍着背安慰他。“我会帮你的,不要怕。” 一只手环在后腰护住东方,另一只抚慰他身上的敏感带,以牙齿磨咬性感精致的锁骨,借此重新挑起东方的情欲让他转移注意力。 “嗯……” 而后将高昂的分身刺入密|岤,先是浅浅地在入口抽动,然后一点一点挺进深处。直到分身顶端触到草莓的蒂部,才稍作后退,以测量到的距离缓慢抽锸着,确保不会太用力刺激它撞伤东方。 “唔……嗯啊!” 显然有灼热温度,强劲脉膊的性器比冰冷粗糙的草莓让东方有安全感得多。他的表情不再张惶失措,眼角媚态毕现,魅惑的低哑呻吟带着沉醉于情潮中的愉悦和甜腻。 这样动情的东方深深刺激祁杉的理智,交颈相吻得浑然忘我之际,竟忍不住深入顶上去,引来东方一声破碎不成调的惊叫。 “呜……痛!不,不要这样。”东方拼命摇着头,顾不上自尊心作崇而兀自隐忍的羞耻感,说出平时绝不可能说出口的露骨软语:“太深了啊,不可以……” 祁杉抱紧他胡乱扭动的身体,感觉到随着他的退出,那颗作怪的草莓也跟着下滑一起卡在|岤口。以手指勾出来那颗挤压得不成原形的小东西后,祁杉顿时坏心又起,忍不住要继续逗弄他。 而陷在几乎被贯穿的恐惧中,东方根本没有发觉那颗令他不安的草莓已经让祁杉取了出来。 抱着东方的手臂微微松开禁锢,早被折腾得瘫软了身子的东方自然无力稳住身体,下沉的趋势把祁杉原本停留在入口的分身整根纳入体内。剧烈的冲击让快感瞬间被放大数十倍,被瞬间填满的甬道痉挛抽搐不已,敏感点被狠狠顶撞的同时,||乳|首也在承受祁杉手指的夹攻。 巨大的刺激让东方泪水掉得更凶。“别这样……求你了……” “难受么?”祁杉停止进攻,伸出手整理东方因沾了汗水湿漉漉的长发。 一如既往的温柔动作,祁杉虽然偶尔恶劣了点,但绝对不会做对东方造成伤害的事。无论何时,都是最在意怜惜他的。 这么羞耻的问题东方自然不会回答,只好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般靠进祁杉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无声控诉。 既然老婆抗议,祁杉当然要改过。急进改为缓慢轻浅的抽动,好像按摩一样不轻不重地进出,九浅一深的律动节奏只在最后一下才轻轻拂拭过那敏感的一点。比起强烈的豪夺,此时的温柔缱绻不吝为另一项磨人的甜蜜酷刑。 在情事上总是表现得尤如初涉人事的少女般羞涩的东方,不管做过多少次,在祁杉面前永远显得害羞,除非被祁杉撩拨得过了,否则绝对放不开做出迎合的动作。这会儿他眼巴巴望着祁杉,低低说一声:“你快点……。” 祁杉惊讶地看进他满含羞意的眼底,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在这种事情上东方向来只有喊停,可是从未曾催过他呢。难怪他不敢置信:“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东方一张脸红得都快冒烟了,藏无可藏,索性送上门去主动亲了祁杉的嘴,热辣十足地把 现代教主第6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愕匕焉碜犹先ゲ淦钌嫉摹o赶嘎槁榈目旄幸宦反雍髚岤窜上脊椎,祁杉不让他纾解,只好自己寻求抚慰的渠道。 美食自动送进嘴里,祁杉满意得不得了。生涩娇羞的东方他自然处处宠溺疼惜,不过他难得出现的热情大胆的一面,也别有一番风情,对此祁杉同样是喜欢得紧。 “你不说的话,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一直这样也没关系么?” 东方瞪了他一眼,别开脸去不看他,浓厚的鼻音带有一股子撒娇的意味:“给我……” 反正面子里子全丢尽了,就是少说那么几句求欢的话,在这种时候也挽回不了平日里的清冷模样了。现在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漫长的情事,再继续下去指不定还会给祁杉逼得露出什么样的丑态来。 “维持这个姿势太久会让你的腿脚不舒服,我们到房间去,好不好?” “嗯。” 双腿夹在祁杉腰上,体内仍然紧紧包裹着他的分身,随着祁杉迈开的步伐小幅度摩擦内壁,紧贴在祁杉衣服的两颗挺立充血的||乳|首在身体下滑又被抱起间不断磨蹭对方粗糙的布料,很快红肿得厉害。 卧室在楼上,直到走近楼梯前面,祁杉也没有放下东方的打算,反而抱更紧了。东方难掩惊愕地看向他,祁杉对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低声吩咐:“要搂紧些。”然后坚定地跨步走了上去。 “呃啊……”东方发出一声拔高的长吟,把脸深深埋进祁杉胸膛里。“让我下去。” “下去是要自己走么?先不提要抬脚走上楼梯,你确定你能站得稳?”祁杉边说,边松手让东方往下滑了一点,分身准备无误地刺上他体内的敏感,东方颤抖了一下,勾在祁杉脖子的手紧紧收着,不敢放松。 重力使身体往下沉,加上祁杉抬脚引发的顶撞力,比以往任何一次欢爱都要来得更深入的强烈感觉反复凌迟着东方。祁杉在他滑落时将他抱起,踏上新一层楼梯的同时再重新压下他的身体,短短二十几层的距离便叫东方啜泣不止,连哀求的话也说不出,留下一路破碎的呻吟。 到了房间柔软的大床上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激战。 在情事上一直很邪恶的祁杉这次更是花样百出地变换角度,仗着习武的东方异于常人的柔韧肢体不断以各种姿势摆布,把任其鱼肉的教主大人从里到外,一寸不落地疼爱个遍。 之后借清洗身体的名义一边泡澡一边享用浴室里的附加甜点,东方早已无力抵抗,只能间或发出细碎的喘息,要依靠祁杉的怀抱才不至于溺在水里。 期间不断有红色的汁液跟随被祁杉带进又挤出的清水飘浮到浴池的水面上,里面还夹杂着几颗褐色的芝麻样小点,赫然是先前被放进狭窄甬道里新鲜榨出来的草莓汁。 祁杉靠近他耳边呵着热气:“草莓甜吗?” “哼……”东方教主白他一眼,可惜没什么慑惧力量,反倒与情人间的娇嗔一般无二了。 “我尝了这么久,还是觉得它们……不及你甜。” 祁杉托起他的下巴,交换今晚的第无数个甜蜜的亲吻。在水里猛烈抽动了一阵后,伴随越来越大声的拍水声,终于再次射进火热肠道的深处。 “啊……”东方的手紧紧扣在祁杉后腰上,绵长的余韵过后,他才虚弱地开口:“祁杉,我很累了。” “嗯,我知道。你先闭眼休息会儿,等我帮你清洗干净就抱你回去睡觉好吗?” 疲惫得迷迷糊糊的东方乖顺地点头答应:“好。” 看着安心睡去的情人,祁杉低头在他额上落下一个怜惜的轻吻。重新放满温水后,才轻柔地为东方洗净身体。 第28章 关灯小剧场之再见笑傲(一) 这一片山脚,终年被雾霭笼罩,岩壁高耸陡峭,谷底深不可测。 住在山上的人们无人有那本领敢从断崖直达谷底,而被浓雾与密林覆盖的幽僻深谷,也是那些入山砍伐采药的人们不愿轻易踏足的地方。何况,那片山脚实则隶属于山上神教管辖范围,更是令人避之唯恐不及。 如今在这片人迹罕至的谷底却燃起了炊烟,只是阵阵轻烟未升到山腰,便被风吹散。 坐在一堆木柴堆前烘烤野味的人一头长发倾垂落地,红衣长袍在绿色丛林中甚为惹眼。他一手捂住腹部的伤,一手漫不经心转动火堆上的支架,清丽无双的面容苍白如纸,神色哀戚。 一个月前他从崖上掉落,在异世的所有一切仿佛不曾发生,时间倒退回到他被夺位,中计落下山崖那一刻。身上的伤令他无法离开这片土地,靠着在附近找到的疗伤草药医治外伤,此外便每日每夜打坐调理内息,以求早日回去那人的身边。 直至今日以为伤病已见起效,乃急迫出了山。山外又是一番景象。 街道往来人烟皆是布衣挽髻,携刀佩剑,耳边车轴轱辘,马蹄啷噹。这原本才是属于他的世界,如今却叫他骤增绝望。原来自己,当真是回来了么…… 路边一位山羊胡子的算命师,身后竖立一支招牌帆布,上书: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他抱着一丝侥幸,走过去问道:“先生能否算知世间何处是中国?” 算命师装模作样拢拢胡须,答:“普天之下无一国家名之为中。” “你不是自诩通晓前后五百年么?” 算命师胸有成竹,抬起下巴:“正是。” 他讥讽道:“既是如此,却为何连四百多年后的国家也不晓得?” 山羊胡子不高兴了:“去去!不算命就别来捣乱。” 他一甩衣袖隐没在街巷中,半晌后热闹的大街路人的传出惊呼声:“出人命啦!街头算命的张半仙暴毙了……” 山中的日子在他伐木造屋的辛苦中逝去,在他采集林中药草上集市贩卖,以换购生活用品的奔走中逝去……在他一次又一次打听无果的失望中逝去。 如果他所极力寻找的那个人,只是伤重昏迷时的南柯一梦,那么右手无名指的银色指环又是什么? 等到身上的伤悉数痊愈,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青衣,将长发束起结了个普通至极的髻,毅然离开崖底。 江湖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倒省去了易容的麻烦,只在脸上粘了一把粗犷胡须,以隐去过人的容貌。此去一路南下,没有引起任何关注。 酒楼茶馆无疑是个接收各路消息的最好地方。他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歇脚,隔壁桌一个富家公子样的青年人正在向同座吹嘘生平见闻,此人自奉为食神,夸下海口言天下之大,无一食物未曾品尝过。 他原就心头郁结,此时被人群哄嚷得愈加烦闷,便冷冷笑道:“吃遍天下美食么?阁下可知蛋糕为何种糕点,披萨饼是什么饼,红酒又是什么酒?” “这……在下确实前所未闻。” “哼!”他留下银两,起身离开这龙蛇混杂之处。 “公子留步,能否请教大名?” 他顿了顿,答:“祁柏。” 声如水击空谷般悦耳,却莫名带了一股苦涩。 沿途听到各个关于日月神教的消息,那些从前与他结有恩怨的人,各有各的落魄,各有各的风光……可这武林的是非种种,早已与他无关。如今他一心一意,只想找到回去的路,重新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江南锦秀,岭南温润,然而无论是哪里的南方,时代不同,终究不可能寻访到他想找的地方。纵然地点相同,也是物非物,人非人。 此去路遥无休止,孑然的身影走遍中原每一寸土地。国境内外,无论名山还是小丘,皆没有一座山峰名为“太崇”。 二人结伴时,即使一生一世,却怕一日消逝。可那段漫长的路程,从来只有他孤身一人,岁月似乎陷入了永无止境的轮回。 辗转经年,他再次回到崖下。木屋还在,但接近地面的许多处地方已经被腐蚀,残旧不堪。屋内尘埃铺地,蛛网集结。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借助崖壁陡峭的断石和在岩石缝隙中伸展出来的树木,他几个纵身跃上山顶,站在曾经落崖的地方,没有丝毫犹豫便往看不见底的山谷下跳去——从前他就是这样遇到那个人的,这一次他让场景再现,会不会发生同样的奇迹? 周而复始,不知疲惫地施展轻功飞上崖,再义无反顾下坠。但无论来去多少回,他只不过在重温以往每一次的失望。 甫一落地,眼前出现的总是他系在视野前方大树上,从他衣服撕扯下来的一块红巾。迎风飘扬的红巾一次又一次嘲笑他的异想天开,然而走遍天下,只为找到一条回去异世的路,又何尝不是异想天开的痴傻? 崖上开始有流言传开,有人言之凿凿地指天咒誓,说是看到前任教主的鬼魂在黑木崖现身,不断重复他惨死的那一幕。一时间闹得山上教众人心惶惶,无论是白天黑夜,皆无人敢靠近那里。 在山上的人们惶恐得极富喜感之时,他靠住木门滑坐在地面,空如死灰的眼神没有一丝生气,薄唇喃喃重复一个名字,正巧与他一个姓:“祁杉……” “东方,东方?听到我在叫你吗?” 枯坐在木屋门边不知多久,他的呼吸渐渐衰竭,心脏不再感觉钝痛,连眼睛也无力睁开。这时候,身边有人轻推他的肩膀,一声接一声的温柔呼唤,正是那个令他耗尽心血却始终没办法找到的人。 第29章 关灯小剧场之再见笑傲(二) 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床头灯的橘色暖光围绕在周围,抬眼正好看到那人满脸关切地注视自己,瞬时心头涌上千万般无以言表的悲戚。 “醒了吗?是不是做恶梦了?” 见他仍是神情恍惚,祁杉转身准备下床,到外面的饮水机倒杯水过来给东方压惊。手刚离开他的腰身,一具颤抖的身躯便撞进怀里,用力抱住他,连声哀求:“你别走……不要走。” 梦中压抑的孤单和无助感仍然残留在东方的心里,认清回到从前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境,松懈之后反而不可自制地痛哭得泣不可仰,整个身子缩在祁杉怀里,吞声忍咽。 “好,不走。”这种情况下跟他解释喝点水对他比较好,恐怕他也听不进去。祁杉回搂他,顺理着他的头发哄道:“我不会走,但你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浸湿了,不换下来明天会感冒的,我去放热水让你泡澡放松一下好么?” 东方点头答应,双手却依然紧紧抓住祁杉的手臂。祁杉见到东方难得露出的脆弱神情,心里虽然奇怪到底是什么样的梦令他如此不安,但他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开口问他。 浴室弥散温热的水蒸汽,东方半躺在浴缸里,倾斜了身体靠在祁杉腿上,手环在他的腰。祁杉则是坐在浴缸的边沿,拿着花洒冲洗东方的长发,不时以手指梳开被汗水浸湿打了结的发尾,之后再用干毛巾细细擦干。 等到他把长发料理好,才发现趴在他腿上的东方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脸色比惊醒时候好了许多,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憔悴。 没有空档去换下床单,祁杉只好把人放在自己的位子睡下。安置好东方后,外面天色已经放亮,自己也没了睡意,索性到厨房煮了粥,顺便给陈晫和梁子宁发了信息,知会他们一声自己今天可能不会过去上班。 因为担心东方醒来找不到自己,祁杉把粥设置好定时之后便回到房间里,找了本书坐在床边看。 接下来的一天,祁杉感叹自己真是有远见,不去上班果然是正确的决定。 东方自上午九点睡醒后起床,就一直跟在祁杉身边。无论他在做什么,总是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绝对不离开祁杉哪怕一米之远。 对于东方孩子气的举动,祁杉感觉好笑,不过也没表示意见,如果跟着自己能让他安心,当然是随他去。但是个别地点…… “我要上厕所小解,你也跟么?”祁杉双手环胸,靠在厕所门边笑容满面。 教主大人支吾着红了脸,想出一个折衷的办法:“我不进去,你别关门就是。” 祁杉认真考虑了一下,状似苦恼地说:“还是不行,要是我一不注意,你突然消失了该怎么办呢?” 说完直接把人拉了进去。教主大人背对祁杉,将脸面向厕所的玻璃门,咬住下唇懊恼不已。在听到身后窸窣的拉链声响起之际,迅速拉开被祁杉关上的门跑了出去,身后一路飘来祁杉作弄得逞之后得意的笑声。 下楼的楼梯走到一半,祁杉突然停住不动,就那么横在楼梯中间站着。走在他身后一层台阶的东方没防备他这一手,猝不及防撞到他的背上,还来不及稳住身子就被祁杉勾住大腿背了起来,瞬间吓得惊叫出声:“你做什么?会摔下去的……” 在大厅里转了几个圈,祁杉把他压到沙发上,恶声恶气地恐吓:“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让你累到连做梦的力气也没有。” 东方由下往上望着他,用特别无害的口吻说:“祁杉,我肚子饿了。” “真的?刚吃过午饭才一个小时。”面对祁杉的质疑,东方忙不迭点头。“好吧,你想吃什么?蛋糕,甜汤?或者想到外面吃点别的?” “嗯,我想想看……” 于是一场胡闹就这么被东方轻松的一句话打住,回归平静。看来有些时候,在两人生活中从来处于主导地位的祁杉也会让教主大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是甘之如饴那种。 东方把昨晚的梦境告诉祁杉,得到祁杉一句“梦往往与现实相反”的安抚之后,心里宽慰了许多。接着祁杉再下重药:“假如你真的有回去那一天,我会陪你一起的。”教主大人这才真正重新舒展开眉头。 第二日祁杉直接把人带去上班。其实经过一天,东方的“恶梦后遗症”已经没有强烈到需要他寸步不离陪伴的地步,但祁杉仍然想带他到外面转悠,转换下心情。 陈晫见此摇头晃脑,不胜唏嘘:“是我的话才不要把陶潞带在身边,光是想像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被她盯睄,我都觉得恐怖。” 梁子宁抗议:“老板,你怎么能把工作场所当作夫夫二人爱的巢|岤呢?你是不是成心刺激我这个单身剩女?” “你如果有男朋友,我也让你把他带来上班。”这样还能多一个免费劳工,祁杉欢迎还来不及。 “我明天就去找一个强壮得像座山一样的男人,叫他挡在你们中间,看你们如何显摆恩爱。” 这时坐在祁杉身旁,持家有道的教主大人开口了:“私人雇工费用不予报销。” 梁子宁悲哀面对事实:“好吧,两位老板你们继续。” 第30章 幸福人|妻(一) “我真的要跟你一起去吗?” “这是当然的啊,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祁杉思索了一下,继续说:“或者趁这次年假,我带你到古城游玩几天,那里有许多建筑物都保持了上百年历史,说不定其中的某个地方你以前还曾经从那里走过。” 东方轻轻摇头,拒绝祁杉的提议。 “纵然景物依旧,但毕竟与从前不同,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没有故地重游的想法,有你作陪,就是去贫瘠的荒凉之地,我也是愿意的。但这次你是要回去老家省亲,我若跟去,妥当吗?” “嗯,你说说看有何不妥当?” “你的父母亲……” 祁杉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原来是丑媳妇在担心去见公婆呢。” “你乱说些什么。”教主大人开始气急败坏了。 “来,让为夫仔细瞧瞧。”祁杉勾起东方的下巴,搂过他的腰身贴近自己,果真打量起东方的脸来。“左看右看,我媳妇儿可是一点儿也不丑啊,这担心又是打哪儿来的?” 祁杉口中的“丑媳妇儿”此时被他抱在怀里,纠扯坐在膝上的肉墩身上的长毛,细声驳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喵……”肉墩哀嚎,扭扭身子没能从东方手下溜开,抬起绿幽幽的猫眼,委屈地向主人乞怜:“喵呜……” “好,我知道的,不开你玩笑就是。你别玩它了,当心这小胖猫急了拿爪子抓伤你。”祁杉拉过东方的手困在自己掌心,解救了肉墩丰盈的白毛。 “本座岂是轻易能伤到的?”东方轻哼一声,抽了手继续揉肉墩的猫耳朵,拉起前爪让它站立着与自己平视:“小家伙,你会挠我吗?” 识时务的肉墩眯起眼,讨好般蹭了蹭东方的手:“喵。” 祁杉摇头叹息:“这小东西若不是一只猫,以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就是个卖乖弄俏的谄媚小人。” “如此正是说明它对我们的依赖,你难道不喜欢它娇憨的姿态么?” “不喜欢就不会养它了,不过……”祁杉满脸笑意,轻快地吻了一下东方的唇角。“我更喜欢你的。” “本座哪里有,有……那样了。”说完还抱着肉墩移了位置,恼羞得远离祁杉。 祁杉把他拉回来,心里窃笑:这不就是娇憨了么?嘴上却哄道:“教主大人您绝对没有,是小的眼神不好。不过这几天得把肉墩送去寄养,路途太远没办法带它一起。” “送到哪里寄养?” “我跟子宁说好了,晚上她会来带肉墩过去她家,交给她咱们也能放心。” 东方声音闷闷的:“总归没有在家里周到。” “她会照顾好肉墩的,只是十来天而已。”看出来东方的不舍,祁杉便把话题一转,继续说回这次回老家的事宜。“我一会儿要出去买些礼物带回去,你要和我一起吗?” “几时出发?” “我已经订了机票,明天早上九点左右要到达机场,大概中午就能到了。” “不是自己开车吗?” “开车的话花费时间太长,怕你累着,乘飞机更便捷,也更舒服。” “嗯,你来打点就好,都听你的。礼物你自己去买吧,我得留在家准备小家伙晚上要带的东西。还有行李,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还没收拾呢……” “不急,等回来我们一起收拾。”祁杉把人从位子上带起来,不由分说直接拉了东方出门一起选购去。 第31章 幸福人|妻(二) 开出租车的大叔从他们坐上车后就没停止过话唠,整整半个小时,每次一个话题刚结束,他立马话头一带,进入下一番侃谈。从城市交通到名胜古迹,近日菜价到国际政事局势……主题乱无章法,偏偏还可以讲到唾沫横飞,上下两排牙齿没个合上的空。 坐在后座的祁杉在司机大叔偶尔停下来等他发表看法时平淡地聊上几句,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靠着自己肩膀的东方,抬起的手在为他按压太阳|岤,以舒缓刚才在飞机上出现的不适。 可能是跟这次出行的性质有关,从昨天得知要见祁杉家人而持续的紧张心情,加上高空气压反应,在飞机起飞后一个小时,东方便有晕机的迹象。 尽管从他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不过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冰凉的手心泄露了身体最真实的反应,把祁杉看得是既心疼又无奈。一路上握住东方的手与他聊天,试图让他放松,忘记此行的目的。 “小哥,你媳妇儿是晕得厉害吧?看都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哪?不是我老刘自夸,我这车技绝对一流,速度平均而且行驶稳当,就是容易晕车的人呐,坐上我开的车也不会犯病,按理说该恢复了才是啊……” 偎依在祁杉身上闭目养神的教主大人抬眼看了司机一眼,很快重新闭起。 祁杉摸摸他的脸颊,示意他别在意。对司机笑道:“他只是太久没回娘家,在闹紧张罢了。” 东方教主现在的身份是祁杉的兄长,这一趟回去,可不正是回娘家么。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工作再忙,也得抽时间回家去看望家里老人啊,怎么能让老婆都高兴到紧张了呢?太不应该!你看现在还是过年时候,取巧了不是?” “失职的老公”祁杉连连称是。 “哎,到了!”司机老刘稳稳一个刹车,停在一幢大门紧闭的三层式小楼房前面。“你先陪你媳妇儿在车里再坐会儿,我下去给你们把行李搬下来。” “谢谢您,师傅。” “这里就是你家么?”东方坐直身子,平静地问祁杉。 真正临近了,他反而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态。只是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知不觉又显现出一派教主的威严来,神色凛然,跟刚才柔顺依在祁杉怀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嗯,我们进去吧?” “好。” 祁杉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牵起东方的手走下车。 后边的司机老刘走过来,顺手帮两人把车门关上。“东西都给你们拿下来了。” 说是行李,其实总共也就两件,一只行李袋装着两人的衣物,另一只基本全是礼物。祁杉再次向司机道了谢,付了钱等车子开走后,刚提起行李往门口前进几步,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我说怎么有辆出租车停咱家门口这么长时间,原来是我儿子回来了。”门口走出来一位五十上下,穿着打扮朴素却不失端庄的中年妇女,正是祁杉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祁杉走上前给许久不见的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 “要不是中国还有过年回家这个习俗,我看你都不知道要回来了。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快让妈瞧瞧!” 说完真在门口仔细打量起儿子来,祁杉赶紧制止她。“妈,他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您儿媳妇。” “伯母,您好。”入乡随俗,东方以现代人打招呼的方式与祁母问好。 祁妈妈爽朗一笑:“既然我儿子都这么说了,你就跟他一样叫我一声妈吧。咱们先进去家里再说话,你爸老早就在等你们了,都没敢出门去。” 两人跟在先走到屋里去的祁母后面。东方虽然仍有些拘谨,不过从表面看来却是极优雅从容,对今日来见祁杉的家人,已经不再感到忐忑不安。 “怎么样,我早跟你说过我父母好相处的吧?你偏要跟自己过不去,瞎操什么心,看你把自己弄得这副虚弱的样子。”祁杉提着行李袋走在东方身边,双手空不开,便拿肩膀轻轻撞他,满脸笑意地调侃他家教主老婆。 “凭你以往糊弄人的本事,本座很难信你的话。”教主大人语气不悦,手上动作倒是体贴地伸过去要帮祁杉分担一件行李。 “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祁杉把两只袋子并作一只手拿,空出的另一只手牵住东方的,带着他一起走到大厅。“我哪里有本事糊弄英明神武的东方教主?让我好好想想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让你误会了?唔,是不是晚上的——” 还未说完的话被教主大人一手捂住。“我看你这张嘴只用来吃东西就足够了,不必有说话的本事。” 祁杉趁势伸出舌尖舔了他掌心一下,吓得东方收回手。“说不了话可就没办法对你说爱你了,这样你不会感觉难过吗?” “若真如此,本座倒乐得清静。”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那我以后都不说了?” 两人并肩笑闹走进屋来,于是坐在大厅茶几旁看电视的祁父一抬眼就看到一张对着自家儿子笑靥如花的陌生面孔。黑发流泻,长袖款款,瞧这身扮相,不就是他儿子电话里千万次提起,恳求他们接纳的那个男人么?而且还是个来历诡异,非同一般的人物。 第32章 幸福人|妻(三) “爸。”祁杉先开口,然后捏捏掌心里东方的手指,眼神透着鼓励。 东方配合地冲他眨眨眼,上前几步面向祁父,恭敬地作了个揖,尊称一声,“伯父。” “嗯,回来了。”把两人私底下的互动全数看在眼里,祁父佯装不在意咳嗽一声,“先坐下来休息儿吧,你妈在给你们弄吃的。” “那我过去帮她。”祁杉把东西放在一边,将东方带到父亲斜对面的沙发椅坐下,再倒了杯水递给他。“我很快回来。” 儿子一离开,祁父原本在看电视的目光重心便转到捧杯喝水的东方身上。眼睛在盯着屏幕之余,还时不时打量坐在旁边的人。 “伯父有何疑问,直说无妨,若是晚辈知晓的,自当为您解惑。”东方放下水杯,迎上祁父的目光,一番话说得恭谨得体,不卑不亢。 “咳!也没什么疑问不疑问的。”祁父关掉电视,继续说:“关于你的事,祁杉全部一五一十地向我们交代清楚了。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不管你来自什么地方,既然他认定你,我们做父母的也会尊重他的意见,毕竟他的人生是由他自己在规划,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在过的。你们决定在一起了,往后的日子就好好过吧。” “伯父……”东方大约预料不到,祁家的长辈竟是如此爽朗之人,听过祁父一番言辞,竟微微愣了神。 他原是作好了心理准备来面对祁杉父母责难的,心里笃定他们不可能认同男儿身的自己成为儿子的人生伴侣,所以在来之前便盘算好了千万种应对长辈刁难的方式。务必在不叫祁杉为难的情况下,让祁家父母对自己有起码的接受——即便是要自己放下身段,求之跪之。 祁父摆摆手:“祁杉那小子都把你弄进我们家户口本了,你也别称呼我伯父了,就跟他喊一样的吧。唉……” 初次见面的短暂交谈,最后以祁父意味深长的一声叹息作为结尾。 眼色犀利的东方教主自然是看出来在这位长辈看似豁达的言语中,暗藏了怎样的无可奈何,想来内心里对他这位男媳妇儿多多少少是存有芥蒂的。就是不知道祁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里,为两人共同的未来做了多少努力…… 祁杉给了他人生当中梦寐以求的所有一切,而自己,又能为他做什么? 客厅这头的教主大人单方面陷入了自我质疑,并且正在逐渐转入顾影自弃中。而另一方面,厨房里的祁杉也在面临祁妈妈关怀备至的询问。 “在外面工作是不是很辛苦?你看你瘦了这么多……以前你连厨房都不进的,这次回来居然还能帮妈做菜了,独自在外生活很不容易吧,儿子?” “饭总是要吃的,学会做菜不是很好吗?”祁杉巧妙地避重就轻。工作上的话题说得越多,只会让父母越挂心,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你那位……”祁妈妈斟酌了会儿,才开口接着说:“真的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东方的真实身份,祁杉自一开始就不打算对父母隐瞒,不论他们信或不信。但是也没刻意作过多的渲染,以免造成父母的不安,只简单地一句带过而已。 “嗯,你们把他当作另一个儿子就行,不用觉得有什么好怪异的。” 祁妈妈把特地为常年在外辛苦工作的儿子补身体,而精心熬制了整个上午的靓汤盛一勺子到碗里吹凉,试了试味道,再把旁边调配的佐料洒了点儿进去,捣鼓几下。一边语重心长对总是从容淡定的儿子叮咛:“妈是怕他要是哪一天突然回去了他原来的地方,那我儿子要怎么办才好,你以为我是担心什么呢……哎,这汤可以了,拿碗来。” 做母亲的,最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孩子,连这点都为儿子考虑到了。 祁杉递过去几只碗,笑了笑:“要是真发生这样的事,我会跟他一起回去。” “你这孩子,为了个男人,连家里老父老母都不要了?” “谁说的?你跟爸可是一点儿也不显老。” “你是假装看不见我们的白发呢?净会睁眼说瞎话。唉,以为找个男的至少会向着妈一点,结果还是一样娶了媳妇忘了娘。” “嗯,您这汤真香,快出去吧,我饿了。”担心母亲憋了一年的训儿经一念就没个完,祁杉赶紧端了放着四碗汤的盘子,率先走了出去。 他要是哪一天突然回去了……这样的问题祁杉不是没想过。很多时候午夜梦醒,总要确定怀里的人还真实存在,方能安心。 他假设过很多次,假如东方离开现在这个世界,那么又会去到哪里?是重新回到笑傲的世界,还是从此消失于无形?无论是哪一种结果,祁杉确定自己绝对会义无反顾陪在东方身边,决不会让他孤身一人。 第33章 幸福人|妻(四) 到达家里的第二天正好是春节,一大早宁静的小镇便热闹起来,街巷充斥孩子们嘻闹的身影,鞭炮声不绝于耳。 东方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祁杉带着温柔笑意注视自己的目光。祁杉亲吻他的鬓角,对他说:“新年快乐。” “从来没人跟我这么说过。” “以后的每一年,我都会跟你说。” 一头青丝纠缠在祁杉手臂间,东方趴在他怀里,眉眼弯起,神情柔和。 房里两人正在耳鬓厮磨,享受清晨早起的温存时刻,门口却响起破坏气氛的拍门声,伴随一连串清脆的孩童叫嚷:“舅舅!妈妈叫你起床了,舅舅!起床……” 祁杉抚额叹气,如果他不去开门,门外那小鬼非把两只肉爪子拍到喊疼不可,到时还得他去哄回来。 他为东方拉好被子,自己下床过去开门。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仍握在门把上的手臂下钻进房间里面,边跳边埋怨:“舅舅,你起床好晚……” “不是舅舅晚,是你们来太早了,现在才七点。” 小男孩走到床边,抬起手指向披着里衣坐在床上的东方:“因为我想快点看到舅妈。”肉乎乎的手背上面还凹了五个小槽。 祁杉把他抱起来放到床沿坐下,问小外甥:“你怎么知道他是舅妈的?” 小孩扭了两下从床沿滑回地面,什么也没说径自跑了出去。 “他是我姐姐的孩子,到今年的三月正好满五周岁。”祁杉早已习惯这小鬼咋咋呼呼的性子,也不理会他,任由那个小小身影蹦了几蹦,离开他们房间。 “你的姐姐?之前为何没听你提起过?” 祁杉把外衣递给起床的东方穿上,一边取笑道:“只是跟你说我的父母想见见你,你都担忧得一晚上睡不好了,要是再加一个姐姐,我怕你不肯跟我回来呢。” 东方斜斜睨他一眼:“祁公子还有什么事是未向本座据实以报的么?” 不待祁杉回答,小孩又窜进房间,手里还捧着一个相框。走到祁杉和东方面前,举起来给他们看:“爸爸告诉我的。” 相框里夹的照片,正是当日在影楼拍的两人相拥而立的那张合照。那时候连同户籍迁入资料一起寄了回来,原是特意给二老看的,没想到连这小鬼也知道了。 “你爸爸是个笨蛋,乱教你。要叫舅父才对,知道吗?” “喔。”小孩认真地点点头,乖乖改口:“舅父好,我是罗斏禾。” 东方单膝着地,蹲下了身子与小男孩平视,摸上他的小脸蛋,“好讨喜的孩子。” “我也喜欢舅父!”完全不怕生的小鬼居然撞上去吧唧一口,亲在东方脸上,留下一个沾了口水的湿印子。 祁杉见状两手一拎,直接把小外甥提到房门外。“小鬼,不要把你在幼稚园学的那一套用到你舅父身上,回楼下告诉你妈,舅舅已经起床了。” “可是我刚才已经跟他们说了!舅舅,你放我下来啊……” “那就再去说一遍。”祁杉把他放回地面,无视小孩挣扎着还想钻进房间的举动,转身把门关了。 而被五岁稚儿偷袭成功的东方教主还未回过神来,等到祁杉开口叫他,面色却不复先前的欢欣,若有所思坐回床边。 “怎么了?是被小家伙的热情吓到了吗?”祁杉抽了纸巾为东方擦拭脸上的口水印。 东方收起心思,对祁杉展颜一笑,柔声说:“不是,我很喜欢他。” 祁杉摇头:“现在的小孩被教育得越来越洋气了。” 楼下客厅因为有一个活力非凡的小鬼而显得无比热闹,祁杉的父母在逗外孙玩乐,旁边还坐着一对年轻男女,是比祁杉大两岁的姐姐祁榕和她丈夫罗召清。他们住的地方离父母家不远,所以才能一大早就过来拜年。 见两人一下楼,小斏禾立刻路到他们跟前,甜甜喊了一声:“舅舅舅父新年快乐!”然后眼巴巴看着他们。等到祁杉给他一个大红利是,才笑眯眯跑回大人身边。 接下来的时间是大人们的寒暄,祁杉的姐姐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男弟媳满意得不得了,本着已婚小女人的八卦精神,硬是挤开自家弟弟,拉着东方问长问短。这样追根究底的问法倒不是对东方的来历心存置疑,想要确认什么,纯粹属于个人好奇心作祟罢了。 “姐,你别问他太刁钻的问题。”祁母准备到厨房张罗早餐,祁杉跟了过去帮忙,临走前还不忘嘱咐祁榕一声。 “你大可以放心地去,我不会欺负你媳妇儿。” “要欺负也得你有那本事才行。” 祁杉真正担心的是怕这个大大咧咧的姐姐谈到一些连他也预料不到的话题。东方的心思比常人敏感太多,有了心事又总是一个人闷着,不肯轻易坦白地告诉自己,他可不希望祁榕的关心到头来成了自己困扰的源头。 祁父仍在同小外孙玩,而被老婆孤立了的罗召清还处在第一眼看到教主大人的震惊中。戴着眼镜的外表看起来很有几分书生气,但其实说白了就是满身书呆子味儿。难怪祁杉要在他儿子面前数落他笨了,好歹他本身还是个有丰富资历的大学教师,这会儿一时间竟也组织不出语言来形容眼前这样一个无双的人。 第34章 幸福人|妻(五) 回到家的这几天,祁杉多数时间被极爱粘着他这位舅舅的小外甥霸占,只有在傍晚小孩子回去自己家后,他才有时间好好陪东方。带他出去外面,到自己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游玩,一边与他讲些趣闻,或者哪里也不去,两人留在家里陪伴父母,聊祁杉在外面工作的事。 祁杉在努力让东方融入这个家,事实上他的家人也能很好地与东方相处,看得出来是真心接纳他的。然而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它目前按照自己规划的方向去正面发展,就能以为从此万事大吉,堪称完美。 旁人也许无法察觉,但祁杉却知道,回家的这几天,东方隐约藏有什么心事。仅仅一个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眼神,祁杉便能看穿他的郁郁寡欢。 此时天色刚刚露白,房间仍是漆黑一团。睡梦中的祁杉朦胧间翻了个身,触到身旁的位置一片冰凉,睁开眼看到原本该睡在他身边的人却站在房间的窗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晨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连躺在被窝里的祁杉都能感觉到冷意。 靠近从身后抱住他,发梢和衣服透着被雾沾湿的凉气。祁杉把人带到床上裹进被子里,看着仍无所知的东方拧起了眉。“你站在那儿多久了?” “一会儿而已。”东方避开他的视线。 只是一会儿有可能全身冰凉么?祁杉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好吧,你现在需要睡觉,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起床。”祁杉把他按在自己刚才睡的依然暖和的位置上,自己则是打算下楼为家人准备早餐。 东方自始至终低头沉默,任由祁杉将他放回床上躺好,但这样一来,也使得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曝露在祁杉面前。 “这是怎么了?”祁杉摸上他的脸,未干的水痕立即染上他的手,晨雾是不可能凝聚成这些痕迹的。“你哭了?” 轻轻眨一下眼睛,一颗圆润的泪珠顺着东方的眼角滑下,渗入枕头里。 看到他这般无声落泪的模样,祁杉是责备吧又不忍心,想安 现代教主第7部分阅读 现代教主 作者:nprouwen 也无从安慰起,只得把人重新抱起来搂进怀里。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嗯?” “祁杉,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难道他整夜不睡就是在思考个人的贡献问题么?祁杉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重新了解这位来自异世的老婆,明明好好地在过日子,他却总能给自己找不痛快,平白填堵。 “你什么都为我设想周到,为我做了那么多,处处宠让我。可是我……” “可是你没能为我做什么?”祁杉反问道,而怀里的人居然还点头承认他的说法,祁杉顿时气闷不已。“你仔细想想,真的什么都不曾为我做过?” “那些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从怀里传出来的声音轻而低迷。 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可以理解为一个人渴望为爱付出所有的愿望太强烈,反而把之前的努力全盘否决,以致过于轻看自己所触发的空落。对于这个别扭的情人,祁杉也只有一步一步诱哄他说出深埋在内心的话,才好对症下药。 “你想为我做什么?我帮你完成。” “你会答应吗?”东方抬头,用殷切的眼神看向祁杉。 祁杉突然觉得背上涌起一阵寒意,直觉东方的请求会让他难以消受。明显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他的心结所在,祁杉倒没有一时敷衍随意答应下来,只是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往下说。 “祁榕说过,在这个世界里,男人也可以孕育子嗣。但她说你不会答应这件事。” 这话一出,祁杉瞬间愣得不知作何反应。假如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他家教主老婆是在为了无法给他生个孩子而暗自失落难过? 要消化这条信息对祁杉来说并不是太难,毕竟他是东方不败,有这样的想法祁杉完全可以理解。不过那个告诉他这种烂讯息的人,绝对得找来好好谈谈。就知道这两天放任东方和祁榕聊些奇怪问题,早晚有出事的时候。看吧,这会儿一上来就是个刺激的。 难怪那天早上小外甥离开房间后他会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介意了么? “她说得对,我当然不会答应。”祁杉严肃地说,同时扳过东方的身子,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听好,这事说说就算了,不许留有这种念头。” “祁杉……”东方泫然欲泣地看着他,不明白祁杉为何如此决绝。 “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会因为将来不能有孩子而遗憾,也没有因为你是男人这个事实对你施加过任何压力,你怎么就爱自己躲起来想些不着边儿的事?” “是因为我你才不能有孩子的,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把你自己给我,这就是我最想要的。”祁杉伸手为他拭干净脸上的泪痕,亲亲红肿的眼睛,继续安抚他:“好了,不要再乱想了。祁榕她没跟你解释好,你才会以为男子怀孕是件简单的事。事实上那样做是极其危险的,我不想你承受那种非人的痛苦,还是你喜欢看到我为你的身体健康每天担惊受怕?听我的话,彻底打消这个想法。” 祁杉这一番话,非但没起到安抚的作用,反而让东方的泪水掉落更多。 “祁杉,你不要那么宠我……我怕……” 话到嘴边,却哽咽着不敢说出口。最怕一语成谶,两人真的会有分开那一天。面前的这个男人,年纪比自己小,却比任何人都包容爱惜自己。上穷碧落下黄泉,不会有比祁杉对他更好的人。他扑进祁杉怀里,把满腹的恐惧和委屈化作一个寻求依赖的拥抱。 第三十五章 关灯正剧 “祁杉,让我感觉你,让我能深刻地感觉到你……” 紧接着,刚刚承受过一记猛击的祁公子再次被他家教主大人吓到。在情事方面向来含蓄的人竟然第一次主动动手为他脱下衣服,不仅如此,姿势更由原来的窝在他怀中改为大胆地跨坐在大腿上,两片薄唇送到祁杉嘴边,不待祁杉反应过来,自己便钻了进去索吻。 “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深深吸了一口气,祁杉用力握起拳头,竭力压下体内涌动的热潮,同时试图让东方停止动作。早晨的男人惹不得火,但那个点火的可是整晚没睡的主儿,这会儿最首要的应该得让他睡一觉才是正道。 “别拒绝我……” 这下好,东方教主一使出眼泪攻击,立即绝杀。祁杉刚狠下的心瞬间就被那两行清泪俘虏,哪里还有工夫去推开他,忙着擦拭断了又续的泪水还腾不出空来呢。 只犹豫了那么几秒钟,出其不意的东方继续乘胜追击,双手勾住祁杉的脖子,往前移了移位置,正好挪到小腹之间,扭动腰肢以身下柔软的部位轻轻磨蹭相贴的隆起。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不给祁杉任何阻止的机会,直到那处在他的挑逗下硬挺,炽热。 “好,你别乱动,慢慢来。” 祁杉揽住他想对换两人的位置,身上的人却先他一步退回床上,手指灵活快速地拉下他的裤子,跪趴在祁杉双腿中央,低了头就把脸凑近去。——这是祁杉当天在黎明出现之前,接连受到的第三次惊吓。 “你这是做什么?”祁杉动了动,被东方按住。见东方竟用嘴巴为他服务,祁杉心里蓦然浮现难过。这个被他摆在心尖上宠爱的人,不该这么低姿态地委屈自己啊…… 如果单单是力气较量的话,祁杉绝对不会输给他,但是东方教主一出手,那可是非现代常人能抵抗得了的。他只需要动动两根指头,便能轻易叫祁杉动弹不得。 双手被制住|岤道的祁杉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被自家老婆点|岤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方便在这种用途上。连手指头都僵掉的感觉可不好受,不过这倒是让他认清了身上的东方有多么决然。 “让我伺候你,好么?” 泪眼朦胧的人正满脸期待看着他,祁杉怎么可能说得出拒绝的话? “好是好,但是你得按我说的去做,不能莽莽撞撞,反而伤了自己。” “嗯。” 温顺地答应着,嘴上却不等祁杉吩咐便重新含住那处被他撩拨得立正竖起的状物,以手扶住它,动作青涩地扭动舌头,努力取悦。单调的吞吐毫无经验可言,好几次牙齿撞上隐忍得筋脉爆起的部位,东方总会更加轻柔,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待。 直到祁杉第三次开口阻止,他才不甘不愿抬起头,以眼神控诉被祁杉制止的幽怨。全然不知自己因憋气而通红的脸颊,还有衣襟下剧烈起伏的胸腹的性感模样,看在祁杉眼里是怎样要命的诱惑。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不,绝对不是。”恰恰相反,笨拙的讨好几乎快将祁杉逼到极限,另一方面又必须克制住情欲,以免那里胀得太大,或是过于投入情欲,失控伤到眼前这个要强的人。“这样就够了,现在你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 左手将腰际的衣结一扯,细软丝滑的长衣从东方肩上滑落,堆叠在身后祁杉的腿上。接着,在情事方面智商绝对属于单纯级别的东方一如祁杉预料般,果然是莽撞地扶起那根长物,身形往下一顿,打算不作任何准备,就这么把它纳入体内。 “慢着!你疯了吗?”祁杉想要起身拉回他,无奈只堪堪仰起了脖子的弧线,根本做不出什么实质行动。不过这一出声显然有效,东方停了下来……只差一点点,两人的私密部位即将贯穿融合为一体。 “就用你点了我|岤道的那两根指头,放进嘴里,舔湿了,再到后面扩张。”祁杉故意打趣他,连手指都要指定是哪两只。东方咬住下唇,面色羞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不过还是听话地照祁杉说的去做。“轻一点,等到里面适应了才可以转动手指。” 东方忍着羞耻,在自己身体的入口处进出了几下,还不见祁杉说好,索性抽出指尖,不等祁杉反应过来便用力坐了下去。 “啊!”任性的后果是疼得咬破嘴唇,再次落下泪水。尽管身体的疼痛在逐步扩散加剧,东方却满足地绽开笑容。“不要对我那么温柔,我根本没有那么好。只有切身的痛,才能让我体会到最真实的安心……” 祁杉却笑不出来。“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被自己泪水冲刷过的祁杉露出来的难过表情,看得东方的笑容消失殆尽。他慌乱地弯下身子去亲吻祁杉,“别生我的气……你不要生气,祁杉。” 祁杉摇头,“你知道我不会生你的气。”才敢这么不顾一切地胡来。 “可是,我……” “你退开吧,看看那里有没有受伤。” 一听祁杉这样说,东方重新撑起身体坐直,痛归痛,腰上却是毫不含糊地扭动起来,直接把嵌进体内的部位吞纳到更深处。几个快速的起身再用力坐下,不时有闷痛的低吟从咬紧的牙缝间漏出来,肠壁在接连不断的剧烈摩擦中痉挛不已。 对东方的身体,祁杉绝对比他自己还要清楚。在他即将到达临界点之时,察觉内壁一寸寸收绞缩紧,配合他的索求,不作坚持地释放个痛快淋漓,一心只想快点结束好查看东方是否受伤。 东方双手撑在祁杉小腹上,在体内注入一道炙热液体的同时后仰着弓起了身子,发出一声愉悦交杂痛苦的低低呻吟之后,脱力般倒回祁杉怀里。在颤栗着承受情潮退却的同时,仍然不忘伸手拂开祁杉的|岤道,嘴里呢喃沙哑而哀伤的:“对不起……” 祁杉抬手,正好接住直直落下来的人。对方温热的肌肤触上自己胸膛之际,祁杉脑海中冒出一个让自己奇囧无比的想法:这样,算不算被自家老婆霸王硬上弓? 侧了身将人放回床上躺好,祁杉坐起来下了床。见他离开,东方慌忙撑起身体,急急问道:“你要去哪里?你还是生气了,对么?” “我只是起来帮你清理身体,哪儿也不去。你快躺回去把被子盖好。” “不要,让它留着。” 祁杉觉得莫名其妙,今天的东方似乎很反常?以往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是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怎么突然抗拒起来了?而且,刚才这场突如其来的热情,也很诡异呢……不过结合早先两人的谈话内容,祁杉脑筋一转,立刻就明白了。 “我说你这人,明明是个绝顶聪明的,怎么一遇上感情的事却变得那么傻气外冒了?你就是天天留着它,这里……”祁杉坐回东方身边,摸上他平坦的腹部。“也永远不会出现一个小生命。东方,你总是这么可爱的话,会让我很为难啊……” 被祁杉这么一顿调笑,刚才还积极主动的人这会儿倒是扭捏起来了,不仅听话地睡回去盖上被子,甚至把整张红透的脸也遮住,只留下枕头上绵长散开的一头长发证明被窝里还有人存在。 “闷在被子底下你也不嫌难受,还是你后悔刚才的热情,羞愤得玩自杀呢?” 祁杉可不信这样闷着会把堂堂东方教主闷出个事来,但还是把被子扯了下来,对着一脸懊恼的人笑得温柔。 “轻生是无能之辈干的蠢事,本座才不会……” 不管会不会,祁杉的笑容消除了他的惴惴不安。一个笑容,就能让教主大人从委屈的小媳妇瞬间恢复成为傲视天下的绝对强者。 “是,你不会。”祁杉顺着他的长发,还真的答应了东方的请求,把为他清洗的事暂且搁下了。 第35章 幸福人|妻(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rp严重跌值,手感奇差…… 依照n问的冷清程度来看,很怀疑它的肉场有木有人要看(?) 总之还有一章就完结了,近两日内会发上来。 好不容易哄到东方睡下,祁杉才离开房间下楼去。 厨房里早已煮着一锅粥,此时正开始冒升热气,令人意外的是,盯粥的人居然是祁杉的父亲。 “爸,你怎么起这么早,妈呢?” “她说要出去买点东西,开了火就走了。你今儿怎么没等他一块儿下来?” “他还在睡。”想起楼上刚刚才睡熟的人,祁杉苦笑不已。 眼尖的祁父很快发现儿子一脸无奈,问道:“怎么,吵架了?” “是吵架倒好。”祁杉感慨,他倒不介意偶尔和东方吵吵,把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翻出来讲,总好过他什么都闷在心里。“这几天祁榕跟他说了些事,结果那个爱钻牛角尖的傻瓜一直在自己闷头难过。” “我们有听你姐提起。” “爸,你们也知道是什么事?” “具体你还得去问祁榕。不过按她说的,那孩子为了你能做到这一步,倒是个好的。你以后好好对待人家。” 祁父边说边忙活锅里的粥,看看火苗又掀了盖子瞧里面,话却是说得极认真:“咱们祁家不执着于什么子孙问题,你姐姐也是姓祁的,她的孩子一样是咱家的后代。你回头劝慰劝慰他,别存这种旁门歪道的想法,技术那些个说法我们老人家不懂,但终归是有违常理的冒险事,不靠谱。” “我知道的,一会儿我过去祁榕家,跟她问个仔细。” 在家伺候儿子吃早餐的祁榕听明白她家小弟一大清早过来找她的目的后,满脸惊讶。 “他真的跟你说了吗?我和他说过你不会答应,没想到他会去央求你。” “你没事跟他说那些做什么,他为此伤心得厉害。” 祁榕摊摊手表示很无辜。“你们都以为是我灌输给他这种想法的,实际你不知道吧?这事儿是你家东方教主自己问我的。” “他自己提出来的?” “嗯。当时他是说觉得这个时代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后来便问,有没有什么药物能改变人的体质,就像《葵花宝典》的心法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心境一样。我没想到他会认真,就随口告诉他药没有,但可以通过手术达到这个目的。” 祁杉苦恼地揉揉额角。应该赞叹他家东方太聪明,连求药这一层都能联想到呢,还是该骂他太不知死活,居然想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古有皇帝炼丹药以求长生不老,今有他家老婆问药以求生子……祁杉突然有种冲动,回家把正在睡觉的人揪起来按到自己腿上,朝那处令他爱不释手的翘臀打一顿狠的。 “舅舅,你在生气吗?”在旁边等待喂养的小孩钻进祁杉怀里,乖巧地关心起他的舅舅来。 贴心的小外甥让祁杉的郁闷消退不少,却还是故意板起脸吓唬他:“因为斏禾惹舅舅生气了,现在舅舅要打你小屁屁。” “不行,我又没有不乖!”小孩一溜跳开祁杉身边,两只手提紧裤子跑到楼上,一边喊:“爸爸快起床帮我,舅舅要欺负我……” “好了,你把我儿子吓跑了,等一下又要费一番工夫才能哄他吃饭。现在你有没有平衡一点?” 祁杉笑:“还行。” “对了,有个事我得告诉你。”祁榕放下手里的碗,好整以暇地说:“还记得那个叫李立璇的女人么?她说这两天要来咱家拜访。” “谁?”对于这个名字,祁杉毫无印象。 “就是罗召清的一个表妹,以前常上咱们家去的,短头发那个。” “她要找你上这里来不就成了,到我们家能找谁。” 祁榕笑得挺乐呵:“找你。” “我跟那个人好像不熟吧?”祁杉连她长得是方是圆都想不起来。 “弟啊,斏禾今年五岁了,人家姑娘整整等了你五年啊……女人一生能有多少个五年可以拿来白白耗着等人?” “但并不是我让她等的不是吗?而且我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什么,她是不是有点自我意识过剩了?”祁杉从座位站起来,“我该回去了,那个女人的事你想办法解决吧。” 祁榕跟在他后面一路喊:“我说起她不是要你解决,是要提醒你她去家里的时候,你得安抚好了你家那位,别让他误会……” 祁杉头也不回,摆摆手:“知道了。” “还有,为什么我要帮你解决!”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个麻烦是罗家那边的人。。 第36章 幸福人|妻(七)完结 那个叫李立璇的女人动作倒是挺迅速,祁杉才回家,就看到客厅里除了他爸妈之外,还坐着一位短头发的陌生女人。他不动声色退到门外,打了电话给祁榕让她赶紧过来,才慢条斯理走了进去。 一见他进门,祁妈妈立刻朝他使眼色。“儿子,你有客人来。” 祁杉对母亲点头表示知道,走过去跟那位客人打招呼:“你好。” “祁杉,好久不见。”李小姐见祁杉回来,便站了起来,双目带羞看着祁杉。 即使面对面,他对眼前这位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记忆,是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的那种淡然无谓的感觉。 祁杉坐在她对面,没怎么说话,只是频繁看向墙角的西洋大钟。 祁母见儿子兴致缺缺,而自己能与年轻人交流的话题在刚才等他回来时已经说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也只好一个劲儿热络地招呼人家姑娘喝茶吃点心。祁父则是坐在一旁看报纸,基本不接话。 半小时过后,祁榕才领着儿子姗姗来迟。 “哎,立璇你也在啊,怎么没打个电话给我一起聚聚呢……”看得出来祁姐姐不仅善谈,连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姐,你今天来得有些晚吧?从你家到这里不是才十分钟路程么?”祁杉忿忿不平,祁榕早一点过来,他才好早一点脱身回房间看看东方醒了没。 “这个嘛,要喂这小鬼吃饭,费了会儿工夫。”祁榕拍拍自己儿子,把他推到祁杉身边去。 小孩还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一小步一小步蹭过去:“舅舅,你不打我了吧?” “舅舅是逗你玩儿的,你看舅舅什么时候凶过你?” 李小姐说话了:“祁杉你挺喜欢小孩儿呢,看你对你小外甥多好。” “嗯,小孩子直来直往很单纯,比大人更讨人喜欢。” “呃……是呢。”李小姐顿时接不下话。 祁榕好心帮她解围。“人说外甥像舅,我儿子就是像祁杉多一点,完全不是按他父母的模版长出来。” “呵,那长大了也会跟祁杉一样,各个方面都很出色。”李小姐开始进入主题:“祁杉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事业,一定很辛苦吧?” “还可以。” “晚上下班回到家,还要自己弄吃的,自己整理屋子这些琐事……” “不是自己,有人帮忙的。” 李小姐聪明地下结论:“钟点工怎么能够做得尽如人意呢?你难道没考虑过找个女朋友,或者……” 钟点工?祁杉视线扫过仍在期期艾艾作羞涩状,自说自话的女人,脸色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么,立璇啊,我弟从来不需要请钟点工,他家老婆非常贤惠,完全可以把他照顾得很细致。” “你……有老婆?我怎么一直没听说,这……骗人的吧?”李小姐瞪大了双眼,震惊无比。 祁杉低下腰对身边的小外甥说道:“斏禾乖,帮舅舅到楼上看看你舅妈醒了没有,他要是醒了就带他下来吃早餐,好吗?” “好,舅舅。”小孩乖乖领命,蹦着跑上楼去。 这时候祁妈妈开口了:“别说你不信,要不是这趟回家,我们做家长的也见不着这位儿媳妇。祁杉这孩子太不像话,结婚那么大一件事也不回来家里让长辈操办,所以我们打算明天在家里摆几桌酒席,就当补办喜宴,也好告知一票亲戚朋友。立璇啊,明儿要是有空,你也过来凑凑热闹吧?” “我……” 不等李小姐回答,楼梯口响起一声童稚的叫喊:“舅舅!舅妈起床了!” 客厅团坐的众人一抬头,就看见罗家打扮帅气的小斏禾,手里牵了一个身着红衣长袍的人,一路小跑从楼上走下来。 祁杉站起来向他们走过去,不忘叮嘱小孩:“下楼梯走慢点,当心摔倒。” 他的目光焦点专注在下楼的一大一小身上,而祁榕和二老则不约而同看向已经呆滞的李小姐。 “舅舅。”小孩献宝似的晃了晃握着东方的手,直到祁杉夸奖他一句“斏禾真乖”,才乐颠颠回到他妈妈那儿去。 祁杉揽住东方腰身,领着他走到客厅,向李小姐介绍:“他是我的妻子,东方。” 李立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扯出一个僵硬而尴尬的微笑。 “东方,这位是祁榕的表亲姑姑,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亲家。”祁杉对身边的人露出一个淡定自若的微笑。 一番简洁的介绍说得足够生份,也足够明显。这下子李小姐连客套的笑容也难以维持。反而是东方先点头致意。祁杉可不管她什么反应,他只关心身边唇色苍白,脸上却透着红晕的人。 “昨晚整夜没合眼,怎么不多睡些?” 东方轻声回答,音色沙哑:“长辈在家,太晚起床有失体统。” 听到这样识大体的回答,祁杉父母皆是点点头,满意一笑。不过,他们清楚事情缘由,即使东方睡到日上三竿,想来也不会有所责备。 在座的祁家人自然明白祁杉口中的“整夜没合眼”指的是什么,但不明真相的李小姐却不可能知道。加上东方因哭过而微红的眼眶,红润的脸色和嘶哑的声线,整个人看起来媚色天边,很容易叫不知情的人误会是被情人过度疼爱的后果。虽然事实——的确是那样没错。 “我……我出来很久了,也该回去了,你们慢聊。”李立璇起身告辞。 “那么明天的喜宴你会来吗?”问的人是祁榕。 “我恐怕是没办法出席了,今天先在这里祝福你们百年好合,祁杉。” “谢谢。” 李立璇头也不回地离开,虽然她的守候无法盼来单向的爱情开花,但是能做到潇洒离去,至少保留住了自己的尊严。 “有点低烧。”祁杉见他状态不好,探上东方的额头,果真有些热。“让你半夜不睡觉,起来吹冷风。”……还不怕死地耗失了那么多体力。 “不碍事的。” “儿子,你先领他回房休息,我热点粥端过去,吃完再服两颗退烧药。你们年轻人嘛,这点小事就别苛责他了。” “多谢……妈。”对于这个称呼,东方依然有些拘谨。 祁妈妈笑呵呵到厨房去。在场唯一一个不懂大人事情的小孩跑过去问他外公:“舅舅明明让我喊舅父,可是刚才又说是舅妈,我要怎么叫好?” 祁父略一思索,果断给出答案:“在外人面前叫舅妈,在咱们家里就叫舅父,明白了?” “喔,明白了!” 东方被小孩的憨态逗得舒展开愁容,见他终于露出笑脸,祁杉才真正放了心。 房间里东方坐在床上,眉目含笑,温顺地任祁杉端了碗一口一口喂给他吃。一碗粥喂完,祁杉差点没被教主大人看得渗出几滴冷汗。 “是不是有危机感了?你相公我可是很抢手的。” 东方教主傲然一笑:“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这很难讲……”祁杉皱起眉头,表情很为难:“要是你总是冒出一些古怪想法的话,哪天会把我给吓跑了也说不定……” “你敢?”闻言东方坐直了身子,瞪向祁杉。在看到他脸上揶揄的笑容之后,霎时软了气势,恢复往常的轻声软语:“……我答应你不再乱想便是。” “唔,好,暂且信你。早上我离开后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你再躺回去睡会儿。”祁杉站起来,打算把碗拿回楼下厨房去,转身却被拉住:“怎么了?” 东方不自然地别开脸,嗫嚅道:“你可不可以……留下?” 对于教主大人闷了半天才提出来的小小要求,祁杉的回答是爽快脱掉外套,掀开被子躺进被窝,勾近东方的腰将他带到怀里安顿好。“你安心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等到他睡沉了,祁杉不动声色下了床,到浴室拧了毛巾为他擦身,收拾凌晨时分东方身体里遗留下来的液渍。 第二日祁家果真大摆宴席,屋后的院子摆满酒桌,角落堆放为数可观的贺礼。宾客从老人到小孩,热闹非凡。 祁家父母并没有向亲戚们说明东方的真实性别,左右也不是长年在家,无须理会那些人们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再者,宣称是娶了个儿媳妇,也没说错半分。 宾客们看到东方一头比现代女子还要长上许多的过腰黑发,还有衣裙摇曳的模样,单靠初时见面的第一印象,根本无人洞悉其中的奥妙。众人只当祁家儿子娶进来一个普通媳妇儿,唯一叫他们惊讶的是这家的儿媳妇长得可是一点儿也不普通。 席间啧啧称羡的声音不绝于耳,某一辈分倚老的长者点头称赞:要说是万里挑一的标致姑娘,那也绝对不为过。 作为这场喜宴的唯二主角,东方并没有由头至尾陪伴在酒桌旁。祁杉与他一起向长辈们敬了酒之后,知晓他不喜欢这种人多吵闹的氛围,便体贴地送他回屋里去,之后自己再回去招呼客人。而短暂的接触让在座宾客更加没有机会琢磨出他的真实身份。 宴席过后的第三天早晨,两人坐上回程的飞机。祁杉特意挑了靠近机窗的位子给东方,但他却没有再出现晕机的反应,祁杉取笑他:“这世上,果然也有能让我家能力超群的东方教主把握不了的事情。” 东方没有像往日被祁杉笑闹时不自觉显露出傲骄的模样,反倒轻轻笑开:“那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 “但现在也是你的家人了。” “……嗯。”东方嘴角含笑,越过座位中间的分界线,将头靠在祁杉肩膀。弯起眉眼浅浅带笑的模样婉约动人。 离开时祁母郑重其事向儿子嘱咐:“清明的时候你们一定得再回家一趟。当儿子也好,当媳妇也好,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咱们祁家的人了,到时要带他回来祭拜祖先,告知他们一声,祖先们才会保佑他。” 祁杉保证不管到时工作再忙,也一定抽时间回家,祁母这才笑呵呵给予放行。 “还有两天才开市上班,我们可以尽情休息,有没有要去附近哪里玩?” 东方对外出玩乐兴致不大,心里记挂的是别的事:“要去把小家伙带回家。” “唔,你不说我都忘了。”完全把宠物抛到九霄云外的祁杉恍然大悟,语气没有半点对忘记了爱猫应该有的歉疚之意。“不知道十几天没见,它是不是又长胖了……”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正文正式完结。 后50问放上来之后,文章进度将变成“已完成”(哟嘻~很让人鸡动的三个字对不对) 谢谢各位留言摁爪以及默默路过的看官们,真的很感谢支持。 本作品由耽美书盟?天堂论坛 会员oqi2388整理收藏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其内容版权归作者、出版社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