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 《闲王的盲妃》 001章 谁来娶她 金碧辉煌的帝王寝殿内,镂着金龙的香炉里袅袅而出的檀香沁人心脾。 年过不惑的皇帝,还算俊朗的眉目却是蹙紧不展。 轻扫了一眼自己下手位分列而坐,四个气质不同却各有风华的儿子,眸子里有抹精锐的光一闪而过。 “几位皇儿可曾想出对策,这容轻羽究竟你们谁来娶?” 皇帝说这话时,眸光扫到似乎要张口的太子南宫袭胤,继续道:“除了太子!” “咳——”太子的话到了喉咙被迫咽回。 容轻羽,整个东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下第一皇商容氏的少东主。身后有着敌国的诱人财富,本人也是美貌与智慧并存。 她掌管的容家,几百年前是东楚南宫氏皇族分出的一支。 东楚开国初期,负责培育人才的玄门、掌管四方钱财的容家、直辖天下的南宫氏皇族,三足鼎立。相互制约维系了东楚百年稳定昌盛,为了保持这一稳定不变,祖制的一条就是:南宫氏必取一个容氏女子为皇妃。 近几十年容氏子嗣渐渐淡薄,这一代只得容轻羽一个独女。却因为命犯天煞,接近她的人都得倒霉,所以不可能嫁给九五之尊的金贵帝王。 还有一点就是天生眼盲! 这天下第一霉女加盲女的容轻羽,就是普通人恐怕还得忌惮三分!就是再有钱,也得有命享受才好,据说她可是一出生就克死了亲生父母。 容轻羽入宫三年,最终落了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宫廷正九品司乐正!后来因为七公主福禄命格,能够挡煞,才给了她一个挂名太傅的身份。 太子噤了声,但是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有多么的疏松——太好了,他不用娶容轻羽。 而后眸光则是在自己脸带淡笑和脸色天生冷漠的四弟三弟脸上轻耽了下,不动声色的收回。 “父皇觉得儿臣几个谁适合就直接赐婚便是!”这时皇帝四子南宫袭嵘开口道,语气听起来轻松惬意。而心里是忐忑还是忌惮,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皇帝听了四儿子的话,眸光微闪,却是淡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儿臣不娶!”这时,三子南宫袭峥干脆的开口,执起手边的杯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声音一如他的人般冷漠无情。 皇帝闻言诧异的看了三儿子南宫袭峥一眼,唇边微动,却没有斥责。 继而又望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二儿子南宫袭襄,而二儿子似乎根本心不在焉,安静的靠在轮椅里,长长的羽睫微垂,让人看不清那双妖冶眸子里的神色。 二皇子南宫袭襄洁白的衣衫被照进大殿的阳光倾洒,让他整个人朦胧在光影之下,看起来似真还梦。羽睫不经意微颤间,似有妖娆的光溢出,流光溢彩的夺目。俊美的容颜不似凡间所有,只可惜面有病态,损去了不少丰润的颜色。 没有三皇子的言语撇清,从神态上,已经很明显的反应出,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事外人。 “儿臣娶吧!” 几个皇子外加皇帝闻言皆惊诧的望向坐在轮椅上的南宫袭襄—— 我娶吧!?他淡粉的唇瓣轻抿,如果不是熟悉刚才那特属于他的清冽声音,皇帝以为这话不是二儿子南宫袭襄说的。 ==入局== “二哥,你可考虑清楚了,当真要娶容轻羽?”出了皇帝的寝殿后,皇帝四子和王南宫袭嵘忍不住开口询问。 俊颜上漾着如三月春风般的笑凑近自家二哥,而如果对上他的眸子,你会发现那笑意后的凉薄,仿佛春寒料峭。 南宫袭襄闻言看向自己的四弟,抬起的眸子清的如一泓清冽的幽泉。看得南宫袭嵘微微一怔,感觉这双眼纯澈的就好像一面镜子,只要看他一眼,你就会觉得,即使是深藏在心底最阴暗处的污秽都会被洞悉,罪恶在这双美眸里,根本无所遁形。 南宫袭襄微微翘起的眼角勾起一分天成的妩媚,渲染着极致的妖娆诱惑,诱惑你对他说不出任何的谎言。而他轻抿的唇角,以及五官线条,优美又增添了几分属于男子的阳刚。 却因为病态,给人感觉有几分半凋零的凄美感。 即使这样,周遭花坛里的百花,都因为他的存在而显得庸俗失色。 南宫袭襄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南宫袭嵘却顿觉自己的心思好像被看穿,眸光闪了闪,然后故作无意的撇开了眸子,望向花坛里各色的花朵。 “二哥啊,皇弟可是为你的安危着想,如果你想改变主意,在旨意公布前反悔说不定还来得及!” 南宫袭嵘说,修手掐下花坛里一朵鲜红的月季,好像很感兴趣的至于鼻息间嗅闻。 太子南宫袭胤一直扶着南宫袭襄轮椅的把手,玉立在他身后,推着他前行,闻言也忍不住道: “是啊,二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是真切的担忧。 “大哥、二哥、皇弟府上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这时三皇子也是现今平王的南宫袭峥开口,然后不待几个兄弟说话,轻耽了四弟一眼,便转了身。 几个兄弟望了南宫袭峥一眼,只见他双手背在紫色的锦袍之后,挺拔的背影仿佛一把藏锋在瑰丽奇石下的宝剑,带着几分言语都无法诉清的冷漠。 太子南宫袭胤见此微微皱了俊逸的眉峰,却也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便如此决定吧,大哥、四弟莫要再劝了!”南宫袭襄开口,望着南宫袭峥已经走远的背影,眸光变得悠远。 南宫袭嵘听了,眸光深了几分,还待说什么,唇边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缄默。 太子南宫袭胤望了眼轮椅里的二弟,此时一阵风过,拂起南宫袭襄宽大的衣袂,让人错觉,下一秒他就会被风吹走,因而羽化成烟。 又好像,他本不该生在尘世。倒是有些像修炼不成的精仙般,糅合着颓废的美丽和出尘飘渺的味道,让人忍不住不心疼怜惜这个弟弟。 太子南宫袭胤微叹了口气,突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低垂的眸子里敛去一抹深浓的愧疚。 —— 而远处的亭台里,一双清远的眸子一直静静的看着御花园里几个兄弟的互动,眸子没有离开过他们颤动的唇瓣。 “去,将这个消息——想办法带到司马太傅的耳里!”分明看不见第二个人的亭廊里,眸子的主人负手而立道。随和的声音低柔中夹杂着一份清悦,有种男女莫辨的味道。 “是,主人!”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附和。 过了好一会儿,吩咐的人似乎人已经离开,却没有带动空气里任何的波动。 墨色的身影又在凉亭里立了一会儿,才踏着悠闲的步子离开,期间不由得轻声呢喃—— “或许——最近应该发生点什么事热闹热闹!” 002章 退避三舍! 露白的天际微光下,东楚帝都已经开始复苏。 急促的脚步声在大街小巷回荡,延续的方向都是共同的帝都皇宫,此时正是将要早朝的时间。 “容轻羽来了——”不知是谁惊惧的高喊了一声,原本只是轻微纷乱的大街,顿时炸开了锅,热闹程度直赶开市以后的市井大街。在这漆灰的清晨,带来了第一份喧嚣。 “容轻羽来了?快跑啊——” 听见的人或赶紧往前加快步子狂奔,连碰伤了人都不敢回头去道歉。或纷纷避走,紧贴墙壁生怕被将要过来的软轿碰到。 然后,四名健硕的轿夫抬着一顶小软轿近了,通畅无阻的晃悠在青石地砖上。和暴动的人群一对比,轿夫门就显得泰然多了。不管旁人如何,速度始终不慌不忙,似乎在无言的嘲笑着路人的惊慌胆小。 轿子的出现,又不得不吸引住一些像壁虎一样让出道路,此时后背贴在皇门走道墙上的官员。 只见软轿上的每一寸布身,都闪着七彩的绚烂微光,四角垂下的穗子上,鸽子蛋大的夜明珠在微暗的天际下带来第一缕光明。 但看那四名轿夫身上织锦的黑彩衣料,还有绿衣丫鬟身上的头饰,都比一些达官贵人家的正主还奢贵。 看见这样的阵仗,不知道的人,赞这织锦繁华,道这轿子的主人身家显赫,一顶小小的软轿都这么奢华显摆。 知道的人都知道,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是预防抬轿子的轿夫被主人刑克到,而用各种晶石织就,或者特别制造出的避煞吉物。 丫鬟容欢尾随在轿子旁,看着周遭路人的表现,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不过心里总是忍不住为自家小姐容轻羽抱打不平。 “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说话的时候,秀拳已经捏紧。握拳的瞬间,一旁的轿夫心头一颤,感觉到有股气流快速擦过面庞,暗叫一声不妙。这容轻羽唯一的贴身丫鬟,脾气可不太好! “欢欢,还有多久到?”这时,轿子里传出优柔好听的声音。声音里听不出半分喜怒。就如其名,轻软柔柔的,好像一片没有重量和影响力的羽毛。但是听进心里,却给人一种温柔缠绵的味道。 容欢听见自家小姐的话一愣,赶忙恢复冷静应道:“小姐,就快了,半刻钟不到了!” “嗯!”容轻羽轻应,对于外面众人的躁动似乎置若罔闻。 容欢望了眼身边的轿帘,欲言又止。心里则在怨怼那个仗着家族势力,处处和自家小姐作对的司马家嫡小姐司马云泷。只因眼前起哄最厉害的人,都是司马家的党羽! 小姐明明是个挂名太傅,但自从任职就都是风雨无阻的参加早朝。虽然在朝话不多,但是只要一说话就必然会受到司马云泷的挤兑。分明,她小姐的才华不比司马云泷差,甚至她觉得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老天不公,给她们善良温柔的小姐这样的命格还有这样一副残疾的身子。 以她看,肯定是因为继她之后,多了一个自家小姐这个挂名女太傅。让司马云泷“天下第一女太傅”的名声转折成“天下女太傅之一”,而让她心怀不满。 想到这里,容欢第无数次为自己小姐难过叹息,心生酸楚的掉出一滴泪来。 “我让你准备的黄豆,都带了吗?”容轻羽这时轻问。 而对于自家丫鬟的忠心和体贴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她本来就无意争抢。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荣华富贵,宠辱繁华,这些东西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以前这些东西在她心里不重,现在不重,将来也不会。可笑的是,三次重生,都摆脱不了这个天下首富之女的身份! 她之所以想为朝廷尽一份心力,只因为,这片土地,曾经有一个自己在乎的人用鲜血捍卫过……虽然如今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既然老天给了她再次重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机会,她就不能不管。因为,或许他就在她看不见的身边,鲜活的还在这片土地上。 所以,这片土地必须是安全无虞的! “带来了,喏!”听见容轻羽的话,容欢才收了几分不愉快,然后从腰际取出荷包,抖出声响。不禁又好奇的问:“小姐,您要这么多黄豆做什么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容轻羽说,语气依旧优柔款慢,仔细听得话,能够发现她语气里的一丝狡黠。 粗神经的容欢则是听得一愣,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睛。不过,小姐的决定总是对的,于是听话的点点头,不再追问。 等软轿在皇门二门外停定,容欢快一步走到轿帘前,掀开七彩的帘幔扶自家小姐出来。 而这一举动,引来一旁不少路过官员的再次惊呼。纷纷再次退避的更远,眼睛忌惮的望着软轿里出来的人。当看见软轿里走出的人时,又都忍不住心神一怔。 只见纤弱的女子款步步出软轿,雪白罗底,金线渡边织锦云纹的袍子上,流光璀璨,纤尘不染,衬托的女子尊贵中又不失高雅圣洁。 如墨的发丝没有像其他官员一样竖起带帽,而是随性的流淌在肩头身后,唯一算得上装饰的东西,恐怕就是蒙住那双不知颜色的眼睛,穿过耳鬓与衣衫同款的金边绣纹丝带。丝带在脑后系成一个小巧的结,而遮住眼睛的部位昭示着主人眼盲的事实。也因此,掩去了女子容颜上太多的绮丽。 即使是这样,看见这样一个娇柔人儿的,心里都不禁闪过这样美好的字眼:月华仙子下凡尘! 但是一联想到她的命格,不禁又惊慌回神,暗暗齐骂了一声:扫把星转世惑人! 退避三舍,也就是现在通往内庭的皇门大道上的大多数人态度。 不管品级还是身份甚至先来后到,只要看见容轻羽走近,都纷纷让路。这情形场景,就是帝王出巡也不过如此了吧,甚至还肃穆庄严点。 如果是帝王,老百姓至少还敢伸头张望一瞻圣容。而容轻羽,即使传说碰了她的衣角才会倒霉三天,但是多看她一眼呢?会不会也倒霉个几个时辰? “叮咚、叮咚、叮咚……”这时,突然有环佩叮咚的声音远远的传来,穿过人群越来越近。一路过来,原本喧嚣的人群也因此一路安静过来。 003章 朕猜对了吧 容轻羽听见这声响,微微侧耳,唇角微翘起,脚步却继续往前。 而退避的人却纷纷忍不住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一行三辆马车缓慢的使了过来。为首那辆最为张扬,发出声响的,正是这辆马车四角系着的镇魂铃。 这辆马车车身多为紫檀木镂空的挡板,深紫色织锦花纹车帘,车帘因为行径而轻轻摆荡,气派非凡。书写着篆体司马二字的灯笼布,都是极为讲究,彰显得马车典雅雍容中多了一分贵气。 马车一停妥在皇门二门外,就将之前七彩琉璃的小软轿比低了一个档次。 还特别不信邪的停在容轻羽的小软轿旁,仿佛一匹骏马站在了一只花孔雀的身边,倨傲睥睨。 不用看,也知道这挂着镇魂铃的车厢内坐着的人是谁。 一是因为这辆马车是三年前,司马家嫡长女司马云泷,因为一方治国册,而被敕封为一品女太傅。所以龙颜大悦,赏赐的公主銮驾,代表的是司马家的崇高荣耀。 二是因为,为了镇克旁边那边小轿主人的天煞恶魂,而刻意挂起的标志性镇魂铃。 “这真是太过分了!”容欢一看见马车停在自家小姐的轿子旁,就觉得心里窝火。一掳袖子,就准备上去找人理论干架的样子。 “欢欢,不用跟无谓的人争一时长短,走吧!”感觉到耳边贴身丫鬟的气息流动,容轻羽柔声说。淡然依旧,却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容欢听见主子的阻止,虽然依旧气愤,但还是依言走回主子身边。 “容太傅,今日这般早!”可是,你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会找你。 清雅好听的女声从身后的马车里传出,人未现,声音先至。光听这声音,就让人不由得想象车内女子的长相,该是怎样一番高贵倾城? 容轻羽恍若未闻,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阵凉风袭来,擦过耳鬓的碎发。容轻羽敏感的嗅到空气里的一阵淡淡腥气,秀眉微微蹙起,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莫不是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吗?难道没有听见司马太傅在叫你吗?”这时身后传来另一个猖狂讥诮的洪亮女声。 二公主?!一听这声音,容轻羽就认出了来人,眉头微动。二公主南宫灵曦的刁蛮任性无理,可是远近驰名的。虽然生母早逝,不过因为得皇后宠爱,和太子一起长大,所以一直有恃无恐的嚣张着。 最近又在皇后那求了懿旨,和长公主一起拜了司马云泷这个太傅为师。南宫灵曦本人又是个典型的胸大无脑型,所以,经常被司马云泷当做对付她的枪杆子使。 而她,实在不想和这个刁蛮公主多做纠缠,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刚才的腥风越来越浓重的传来。 “喂,容轻羽,本宫叫你,你没有听见吗?”而南宫灵曦已经拎着粉色的百褶裙裾,追到了她的身边,拦住她的去路。 本来以为自己出声可以留住容轻羽的二公主南宫灵曦,看见容轻羽居然继续往前走,不由得一吓,赶忙往后退出一大步。但是容轻羽的脚步还在继续,南宫灵曦骇然,惊的快步跳到了路边。 过长的曳地裙摆,层层叠叠的绞在褪边,南宫灵曦差点被自己给绊倒。 意识到自己被轻视了,还差点当众出丑,漂亮的大眼几欲喷出火来,手里的鞭子作势扬起:“容轻羽,你放肆!” “咻——”鞭子却只发出半音就被人给制止。 南宫灵曦一击不成一讶,继而看清拽着自己鞭子,稳稳挡在容轻羽身前的容欢。一下怒火攻心,气急骂道:“贱婢,还不快放手!容轻羽,你太嚣张了,以你的贱籍能够站在这皇城的土地上,已经是莫大的荣宠了,你居然还敢纵奴行凶!” “纵奴行凶?二公主是在说微臣吗?”容轻羽这才停了脚步,微微侧身。这一声既不倨傲,也不狂傲,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入了耳,却让人感觉有种被慑服的怯弱。 南宫灵曦一时愣住,突然领悟到自己打了自己脸。因为,首先出手的可是自己。面色僵了下,发现周遭各异的眼色。似乎都在嘲笑她被一个原本商籍出生的小官给忤逆了,脸色十分不好看,怒斥道:“难道你不是商籍?” “数典忘祖!”容轻羽柔声开口,下巴微转了方向,正对着走到二公主身边的司马云泷:“司马太傅,看来你这文史课,可教的不怎么样!” 说完容轻羽一刻不停留,根本不想留半分的时间给对方争辩。 “如果司马太傅也不知道,二公主不如听微臣一句谏言,回去翻翻《东楚史》开卷第一章节——‘容’华共存篇!” 优柔如清澈溪流的声音,远远的飘散在通往乾和殿的大道上,却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因为恐怕谁都知道,南宫灵曦当真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容氏虽为天下无人不知的富商,可是谁不知道容氏五代以前原本是皇族的一支? 此时出声,可不是在跟着这个没有脑子的公主公然骂祖宗? —— “哈哈哈——太子,凝修,怎么?认输不认输?”容轻羽一进大殿,就听见一阵爽朗苍劲的声音。 容轻羽脚步顿了下,便再次拾起,在容欢的牵引下,往殿中央走去。 “朕就说了,今日第一个进殿的人必然是这丫头,朕预料的没错吧!哈哈哈……”容轻羽看不见,但是一听这话,就猜到:一定是东楚的九五之尊又玩心大发,故意首先进了大殿,拉着别人打赌玩了。 “微臣容轻羽参见吾皇——” “罢了罢了,今天你第一个进殿,朕就赏你免礼,到太子身边站着吧!”在容轻羽参拜之前,东楚帝王就出声打断。语气和善的有点不符帝王威仪,如果不是坐在帝座上,穿着龙袍,会让人以为在和自己说话的只是一个寻常的大伯。 至少,看不见的容轻羽感觉就是这样。可是,这样的感觉却让她反而不敢掉以轻心…… 而在东楚帝王南宫穹宇说出赏赐她站在太子身边的时候,容轻羽清楚的听见应该是太子站着的方位,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呛气声。 ------题外话------ 如果看到这里,还想继续看的话,请帮忙收藏把……没收藏咱就扑街了——t_t泪 004章 别踩我的豆 容轻羽知道,按祖制,她本应该是太子南宫袭胤的皇妃。 可是因为她的天煞命格,所以注定与九五之尊无缘。但是她也不可能嫁给普通的男人,所以最终的归宿还是会在皇族子孙里挑选一个人。 至于这个人会是谁……这个最终决定不由己! 帝王开口,做臣子的只能尊崇。 所以容轻羽在丫鬟的牵引下,往太子的身边走去,在感觉到太子的气息浮动近了时,停了脚步。然后听见太子明显松了口气的呼吸频率声,而她估摸着这距离,应该离太子的距离不到三步,但是却安全的接触不到彼此。 容轻羽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大臣们陆续进殿朝拜的声音。 这时一阵凉风再次袭来,带来的潮湿血腥气腥而浓重。容轻羽心头一跳,知道最近东楚东边发生了风暴,造成的灾情严重。 而这几天,她闻着类似的空气,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也不等各官员到齐,忙往旁走出一步—— “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微臣司马云泷参加吾皇万岁!”这时清雅的女音好巧不巧的插入,略微高的声音,压过了她的优柔缠绵。 容轻羽秀眉微皱,今天并不想保持沉默,而后袖子里的手一动。 随之,一片高呼万岁声跟着响起,根本不给她开口的任何余地般,一声高过一声。 “啪!”太子本来有些同情的看着容轻羽,这时离她的距离最近,所以在朝拜的空挡清楚的听见一声轻微的带子断裂的声音。 然后,惊奇的看见从容轻羽的脚下多了数粒黄豆,往一旁滚去。 “太子殿下请靠后,切莫踩到微臣掉的豆子!”容轻羽这时突然开口。 本来已经准备前呼后拥打断她的众大臣,神奇的听见了这话,然后下意识的齐齐转眸看她。待看清容轻羽的袖子里还在不停往外掉豆子时,顿时骇然。尤其可见豆子好像长了眼睛般,出奇的滚向自己脚边。朝堂上,顿时一片混乱,各大臣不管品级和身份,纷纷往一边躲避。 太子其实根本没有动,而是有些错愕的看着好像受了引力往一个大方向滚去的豆子。 这——分明是有人用内力发出的掌风故意造成的。 最后,偌大的一个大殿里,唯有太子和容轻羽两人,还站在大殿正前方下面。而其他人,已经退到两边的柱子后面。 皇帝南宫穹宇眨巴了下眼睛,望了下殿下,有些皱纹的眼皮微动,一抹精光一闪即逝。 “不愧是我的皇儿,如此临危不乱,好样的好样的,哈哈哈!”南宫穹宇继而大笑出声,分明有故意忽视问题重点的嫌疑。 太子南宫袭胤经皇帝一夸,脸色有些古怪。 继而微微转了身子,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优雅的迈了半步,转向大殿帝王的方向。明黄|色的蟒袍衣袂微动,头顶发簪上的穗子坠的东珠跟着划出一道流光,衬得太子的凤眸如玉温润,俊美无俦的容颜丰采卓绝。 这从容不迫的姿态,就将出类拔萃的地方体现出来了。 容轻羽唇角微微勾起,却是淡淡的开口:“是微臣的不是,惊扰了各位大人——欢欢,还不快把豆子捡回来!” “无事!无事!容丫头又不是故意的,对了,刚才容丫头要说什么?”南宫穹宇笑眯眯的微倾身,望着阶下的容轻羽,一句“容丫头”体现了对她的不一般荣宠。 容轻羽这才微微往前挪了一步,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感受到了一道道满含怨念的视线正都盯着自己。尤其有一道,最为犀利。 容轻羽仿若未觉,恭谨的向帝王一揖:“皇上,不知如今灾区的情况如何了?” 南宫穹宇听了,欣慰的看了容轻羽一眼,赞她忧国忧民,这才说了大概情况。 说起这灾情,皇帝其实还在担忧灾款的事情,这时听见容轻羽主动问起,看她的眸光不禁晶亮了几分。 说这次风暴钦天监早有预料,但是来袭时的影响比预测的远远大出很多。 “容太傅莫不是已经有了治水的办法?”清雅的声音这时跟着插入,容轻羽感觉到话落,对方合着笑音的步履慢慢走近自己一些距离。 司马云泷腰际的小巧铃铛随着她的移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庄重肃穆的大殿,带来不一样的旋律,但是传递的只有讥诮。 容轻羽知道,根本不用和司马云泷争执什么,她身上的镇魂铃就已经昭示了两人的立场。 因此,在这大殿上谁还敢和她容轻羽套近乎?这不仅是对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负责,也是跟自己的仕途作对。 东楚国,右相司马卓是司马云泷的亲爹,内阁大学士司马云图是她亲大哥,而她自己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长公主太傅。 东楚不同他国,在一百年前,有了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桓王妃后,就有了女子可以入朝为官的新政。 “皇上,恐怕这风暴还会卷土重来——依微臣看,还是让浅谷地域的百姓早日撤离为妥!至于治水,可以按风的卷向,打开东旻河坝,快速发动人力从中扩充渠道疏通水流,让水顺风而行,顺势被风推入西河。” 容轻羽并不理司马云泷,径自向帝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说这话时,却是以手微微掩了口鼻。因为,感觉到,那潮湿气越来越清晰的弥漫在了大殿里。 “容太傅莫不是在说笑吧?风暴再袭?从东旻挖渠?”司马云泷听了立即反驳,嗤笑:“你让皇上放着前仓县大片土地不管,从后方挖渠?要是让前仓百姓知道自己家园被弃,你道他们会如何寒心?何况,这风暴再袭你又有何依据?这让百姓如何信服?” “东楚钦天监百年来发出的预报可是一失九准?由圣意一发,谁不信服?除非——期间有人故意为了沽名钓誉,拿千万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本官听说司马太傅已经自请前往灾区协助治水?”容轻羽说,微侧脸对着司马云泷。优柔的声音里,难得露出几分强势。 司马云泷被这气势怔的一愣,仿佛透过那绣金的丝带,容轻羽能够得见她所有的表情般。 顿了下,司马云泷才回神。 沽名钓誉?容轻羽这分明是在变相的骂她虚伪! 意识到这点,司马云泷顿时心里恼怒非常,出言反击道:“容太傅你司职钦天监司乐正没错,不过这天气预测,神巫都没有说话,你又怎敢妄言?你就是想哗众取宠,也不该拿千万百姓身家开玩笑吧!” 005章 外加十巴掌 但是容轻羽只是微勾唇瓣,对于她的侮辱不见半分恼意。司马云泷一见她淡然的表情顿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气憋在心口没有发出去,噎的心肝肺都隐隐作疼。 皇上听了两个女臣子争锋相对一会儿,跟着陷入沉思,听到这里,不禁也跟着开口:“容丫头,司马太傅的话也不无道理,你可有风暴再袭的依据?” 皇上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顿时让司马云泷感觉更加憋闷,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分明钦天监都没有预报的事情,容轻羽这个瞎子出来危言耸听。皇上不但不斥责,还给她继续大放阙词的机会,这放纵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微臣没有依据,不过,待会儿神巫应该就会赶回来了!”容轻羽说,话锋一转,又望向司马云泷开口:“神巫可是司马太傅的亲妹妹,又司职属官,她的话应该最为作准吧!究竟是谁沽名钓誉,或者哗众取宠,本官想,很快便会有结果!” 司马云泷听了容轻羽的话,却狐疑的看容轻羽。觉得容轻羽这语气,好像很笃定——难道她刚才说的是真的?心里跟着又多了一分不甘,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报——神巫回朝,请求觐见——”这时,大殿外远远传来一阵尖锐的宣喊。 “快传!”南宫穹宇一听,赶忙催促。 不多时,远远的就传来阵阵铃声。 一听见这铃声,殿里的大臣们无不对容轻羽升起几分同情。 太子也同情的看了容轻羽一眼,心道,这姐妹同气连枝,镇魂铃都随身带。而且那个妹妹更为夸张,这铃声听起来,铃铛戴的少说也有数十个。就算容轻羽说的是真的,恐怕也…… 这时,一个白影盈盈走近了。 白色的衣袍,绣满红黑色的诡异符文,宽大的袖口几欲落在地上。高高的领口遮到了下颌,连着衣袍的风帽遮盖在头顶,只露出女子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注意看去,和司马云泷倒有三分相似,却多了一分清水出芙蓉的幽雅。 “微臣司马舞萦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神巫快起,你且先说说看灾情如何?” “慢,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得令刚想发话的司马舞萦听见这声音微微一顿,清亮的大眼微转了方向。 正看见司马云泷转向自己,她一身雀翎尾羽织锦出的墨绿色朝服,尽显出了她的雍容华贵之气,广袖飘飘。曳地的裙裾仿佛一朵安然绽开的墨莲花瓣,迤逦在她身后。一头如墨的发丝被高高竖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绾成云髻的墨发,被三根翡翠簪子固定住。朱钗上垂下的墨绿穗子落在耳畔,衬得司马云泷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胜雪洁净。 一双秋水翦瞳顾盼间,隐有一分独属于女儿家的楚楚娇柔浮动,本该是倾城典雅的美人儿,却因为她深红的唇色,和精心修饰的秀眉,多了一股不怒而威的凌厉之势,尽显冷疏高傲。 容轻羽唇瓣微翘,此时她和司马舞萦隔着的距离并不远,司马云泷开口的那刹那,她察觉司马舞萦的方向气息的浮动发生了变化。 看来,司马舞萦因为家姐的介入,此时的压力不小。 “臣以为在神巫说话之前,皇上有必要言明赏罚。虽然说百官踊跃谏言,是我朝之幸。但是,却也不能随随便便,没有合理根据就大放阙词扰乱朝纲。所以,微臣恳请陛下——如果待会儿神巫所言,不会再有风暴,还请陛下严惩容轻羽妖言惑众之罪,以儆效尤!” 皇上听了却有些为难的望了眼泰然站着的容轻羽,一时间有些犹豫:“这——” 司马云泷说完凌厉的转望容轻羽,却见容轻羽淡然依旧。直觉的认为容轻羽是笃定帝王不会惩罚自己,所以有恃无恐。所以,越看她波澜不惊的样子,心底就更为怨怼的补充道:“皇上,如果神巫断言必有风暴,微臣也甘愿领罪受惩!” “你领不领罪,关本官什么事?”容轻羽却说,继而不管司马云泷的错愕,转向皇上的方向开口:“皇上,如果没有风暴,此次救灾所需款项皆由容家支出。如若不然,就是司马家自行筹备,不得求助国库!让此事起于民,还利于百姓,皇上觉得如何?” 容轻羽话音方落,清楚的听见不远处司马舞萦的一声无奈轻叹。唇瓣下意识的又是勾起,被绣金的丝带横亘,遮住许多绮色的脸庞,却直逼司马云泷的方向。 而朝内大臣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全出啊!那少说也要几百万两吧! 这比银子对于天下第一皇商的容家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对于司马家——好像全在朝的司马家官员年俸禄加在一起,也有不够吧! 之前还抱着看好戏的众大臣,都不由得同情的看向司马家的一群人。这场赌注,似乎不管谁输赢,对于容轻羽的影响好像都不大吧。 “好!就这么办吧,如果容丫头对了的话,朕还另外有个特赏!”不待司马家的人说什么,帝王一口就应承下来。 南宫穹宇当真是太高兴了,就差没有直接举双手赞成了。他刚才正愁这事呢,心里暗自直夸赞,容轻羽这丫头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而两个人不管谁输谁赢,都不用从国库里出银子,最终,他这个皇帝都是双赢哈。 至于那个“特赏”,嘿嘿…… 听见帝王说的特赏,容轻羽顿觉心头一跳,有些不好的预感。 司马云泷到这里差点气背过去,这皇帝偏心偏的好不张扬!还特赏?司马云泷一口气缓不过来,突然觉得大脑发热接着道: “也好,不如再加一条,谁赢了就亲自发给输的人十个巴掌!” 皇帝听了顿时产生了几分犹豫,不禁微皱了眉峰看了司马云泷一眼。 “司马太傅当真想这样?”语气里分明有几分刻意的威慑,是希望司马云泷见好就收,别逼人太甚。虽然他不介意谁输赢,但是如果容轻羽输了,却还当众被一个一品太傅打——怎么说,容轻羽也是他皇族旁系的一员。 心道:这司马云泷也当真太过恃宠而骄了! 殊不知,自己究竟最宠谁一点。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w)↗,乃们就收藏了偶,以示鼓励吧!o(n_n)o~ 006章 从不赊账! “如果司马太傅执意如此,那好吧!”容轻羽这时开口。而听见容轻羽这波澜不惊的话,司马云泷顿觉失言,心底产生了几分悔意。但是,高傲如她,怎么也不可能向容轻羽低头讨饶,于是暗自恨的咬牙,眸光又睨向一旁的亲妹妹。 听见容轻羽的话,皇帝总算松了口气,又望了司马云泷一眼才开口: “好了,神巫,快快将灾情报来,究竟风暴会不会再袭?” 司马舞萦被点到名,略微望了眼眸色清傲的家姐,然后又心虚的闪开。这才正了声色开口:“启奏陛下,微臣夜观星象,又经实地考察——确实,刚去的风暴将在七日之内再次席卷重来。” 司马舞萦此话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而司马家的人,几乎在瞬间都白了脸。司马右相和司马大学士盯着小女儿的眼睛,都几乎喷出火来。 这个吃里扒外的败家女啊!既然知道,早先怎么不阻止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的脸色煞白,藏在广袖里的纤指掐的手心几欲出血,却也只能意味不明的看了自己妹妹一眼,满眼的羞恼和怨怼。 “好,既然两家爱卿都没有异议——此次的灾款就劳烦司马爱卿一家费神了。”这话听进司马家的人耳里,又怎是一个苦字能够诠释? 而皇帝显然不烦他们那么多,他其实最在意的还是接下来的特殊奖赏——话锋急着一转道:“容轻羽上前听赏!” 容轻羽心头一又是跳,可是皇帝的口吻似乎不容置否,顿了下只有恭谨上前。 “容氏皇商女容轻羽贤淑聪慧,知书达理……特赐婚于贤王南宫袭襄,择日让钦天监核对好生辰八字,选良辰吉日完婚!” 帝王话音一落,大殿里又是一阵唏嘘。 “皇上,这万万不行!”容轻羽这个被赐婚的当事人倒是诧异不大,但是当事人还没有说话,却有人的反应比她还大。只见司马云泷已经急的跨出一大步,大声反驳道。 容轻羽微微侧颜,她想,她终于是知道,为什么司马云泷近年来肿和自己作对了! 司马云泷这紧张的神态,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指婚的是她的儿或者心头肉呢。以她的直觉,司马云泷爱慕这个贤王南宫袭襄无疑了。 这倒是让容轻羽惊诧,贤王虽然是当今帝王最宠爱的儿子,不过十四岁起就身患恶疾。先是缠绵病榻很多年不能下铺出门见风,这好不容易能够出风见阳光了,却还是被用轮椅推着出门。虽然也参与朝政,不过都是朝议前或后,帝王另外传达的议事内容。 而可惜了一身才华,却又因病不能传承子嗣——这位贤王南宫袭襄不能人道,在东楚已经是公开不言的秘密了。 东楚第一才女司马云泷居然心仪他! “皇上,似乎刚才的赌约还没有结束!”容轻羽这时浅笑着开口,不好意思,司马云泷看中的人,也是她目前比较属意的对象。看来,今天不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她还得瑟上瘾了! 经容轻羽一提醒,众人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这才想起,被皇帝的圣旨打断的赌约——十个巴掌! 司马云泷听得容轻羽这话,刚刚急红的脸色一白,刚才听见皇上指婚一时情急插话,同样以为可以揭过此事。 却没有想到,容轻羽会不依不饶。 “本官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稍后便会自己去容府领罚!”司马云泷忍了忍开口,深觉自己这已经是给了容轻羽面子的退步。希望容轻羽见好就收,别逼人太甚,而忘记,根本是自己先挑起的事头。 也忘记,自己提议这个惩罚时可是想狠狠当众把容轻羽扇成猪头的。事情换到自己身上,却又不愿意在人前丢丑。 “去容府?那倒不用!”容轻羽却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在司马云泷满意的勾起唇角,以为容轻羽打算故作大方的不提这事时,却听容轻羽说:“我容氏一族,从来不赊账于人,欠债还钱,从来都是当机立断!” 说着,纤秀的手指举起,“噼啪”一声响指。 然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容轻羽和司马云泷之间就多了另一个墨绿的倩影。 “唔——”司马云泷尖叫都没有出口,就被连续的几巴掌扇的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 等尘埃落定,容轻羽面前的墨影又是一个闪身,容欢稳稳的立到了容轻羽的身后。恭敬的站着,那姿态,好像她从来都没有挪开过半步。 也只有她自己和容轻羽知道,她现在有多么的高兴外加幸灾乐祸——真是打的太爽了!她期盼这一天,不知道多久了! 再看容轻羽三步之遥的司马云泷,原本绝色的脸蛋已经再也找不出一个地方可以用美来形容。 只见司马云泷不可置信的抬起纤手,颤抖着想抚自己红肿的几乎看不出原来面目的脸,却又不敢碰触,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眼睛几乎已经睁不开来。嘴唇颤动一下,都连着整个脑部神经晕眩的疼。 然后感觉到周遭看自己的各色惊异眼神,顿时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司马家的老头和大哥连求情的话都没有来及出口,惊缝这剧变,赶忙上前,想查看她的伤势。 众大臣则是同情的吸了口气,容欢啊——东楚帝都第一大力女,据说曾经有一个贼人进容府盗窃,被她发现,一巴掌扇回了姥姥家。而刚才司马云泷被她打了十巴掌啊十巴掌!不知道是不是只是肿了脸,而没有被一并扇坏了脑子? 不禁下意识集体往后大退了一些距离,就怕惹到突然老虎发威的容轻羽。 这边的容轻羽静静的立着,对于司马家人的安慰,没有半分的同情。正在这时,感觉到空气里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令她不禁皱了眉,只因她是见不得血腥气的! “小姐,您怎么了,不舒服吗?”容欢第一个感觉到了自己小姐的不适,赶忙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容丫头这是怎么了?”皇帝也看见了,不禁开口关心的询问。 “启奏皇上,婢子家小姐今天一早起来就不舒服,估计是夜里感染了风寒。”容欢赶忙跟着解释,不禁为自己小姐担忧心疼。 “原来如此,那容丫头就先去内殿休息片刻吧!之前你提的建议,朕会和大臣们再商议商议!” 帝王听见容欢的话,再次欣慰的点了点头,瞅了司马云泷一眼,挥了挥手让容轻羽先下去了。 司马云泷听见帝王的话,从疼痛中微微回神,眼见容轻羽要走,而赐婚的事情似乎既成事实,心里大急。不死心的,就想再开口阻止。 这时,大殿外却急匆匆的走进传事的小太监,打断了她欲出口的话。 “报,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特带来贤王急奏,在殿外请求觐见!” ------题外话------ 看到这里请务必帮四叶收藏吧,≈_≈, 007章 被打傻了吗 北辰?被容欢扶着的容轻羽听见这个姓氏,心房猛然一跳,脚步也因此一顿,但是只一瞬间又恢复冷静。 心道,怎么会……这世间姓北辰的人多了去了,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吧! 在大殿里一阵小声的议论后,容轻羽已经从侧殿退出大殿,而没有从大殿门口直接出去。 在她走后,司马云泷心有不甘的盯着容轻羽离去的方向,袖子里的纤指再次掐痛手心。 “蝴蝶!”这时,大殿里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奇声。 众人跟着将眸光转向大殿门口的方向,然后皆不由得被眼前的奇景吸引。 只见一名身材挺拔颀长的男子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大殿,人未至,奇异的香风已经迎面袭来,缠绵在期间翩舞的蝴蝶,纠葛着不愿离去。随着男子的一举一动,便是无限风华里最鲜活的颜色。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张银质面具下流光四溢的桃花眼。 只一个现身,就有倾城之姿,而他正视大殿前方的桃花眼里流露出的琉璃色,恐怕就是星际最璀璨的启明星都无法比拟其华。 看他一眼,你会觉得,整个世界都灿烂美好了,暖暖的春意顿时盎然了整个大殿。 不敢想象,若是面具揭开,那又该是怎样一副倾国倾世的容貌。 即使是男子,初见这颜色,都不禁心头一阵悸动。 北辰流亭步履平稳的走进大殿,宽大的黑色披风下隐露出鲜红色的衣袂,行走间微微摆荡,自有一番妖娆风情。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集合了妖娆、耀眼、魅惑、风情……等一系列美丽风华的男子,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女气。只觉他周身密布的,都是阳刚正气。 尤其是他一掀红色衣袍,单膝向帝王行礼的时候,动作那都是一个干净利落,潇洒帅气。 “微臣北辰流亭参见吾皇万岁!”连声音,都是这么得天独厚。就好像最醇美的酒,香而不辛,却生生醉了人的心魂。 不要说一旁仅有的几个女臣子,还有某些自诩很正常的男大臣,听了都不禁脸颊微微一烫。而心底却各自不约而同的暗自咕哝了一声:哥,你好妖孽啊! 这北辰流亭不仅是东楚玄门出来的天宗第一高手,也是只听命于帝王的近身暗卫统领,帝王宠臣。别说皇帝在,就是不在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所以——一切活动只敢心底无限yy中…… “爱卿快快平身!”看见这位统领,帝王的眼睛都是一亮。“我皇儿带了何良策过来?” “奏折在这里,还请皇上过目——贤王贵体违和,不能上朝议事,所以第一时间得了通告,就赶出了这个抢灾计划!”北辰流亭道,已经站起身。 而其实在司马舞萦没有进宫之前,帝王已经另外传命让北辰流亭将情况先一步传达至贤王府。 帝王身边年轻的大总管赶忙跟着走下龙椅,去接北辰流亭手里的奏折。 皇上快速的阅览过奏折,继而大笑出声:“好好,看来今日朕的指婚没有错,我二皇儿果然和容丫头是天生一对,连对策都是一字不差!哈哈哈……” 听见这话,阶下的众大臣都是一阵唏嘘。 太子南宫袭胤闻言无言的摸了摸鼻子,不经意的看了眼北辰流亭,唇瓣微微一扯,如玉的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异光。 北辰流亭似乎是感觉到太子的注视,却没有动,只静静的站在那里。充分的想诠释他影子的职责,可是这样的气场风华,似乎比较难为。 司马云泷听到这里,肿痛的脸颊越发的火辣疼痛。 虽然知道皇帝这个时候正在兴头上,但是一想到容轻羽将要嫁给仙人般的贤王,而容轻羽那样的身份怎么配…… “指婚之事……还,还请皇上三思!”司马云泷一咬牙,挣开父兄,硬着头皮上前叩拜。“贤王是何等尊贵身份,受百姓爱戴有嘉,而容轻羽的命格——” 而说这话时,只有她自己知道,都多么的艰苦,额头后背都因此疼的沁出阵阵虚汗。 后面的话司马云泷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一提到这容轻羽的命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其实,今天的结果,她也早该料到。 容轻羽拥有敌国的财富,这样的财富不能落入外姓之手,必须得入帝王家,却又因为命格不能嫁给帝王。 那么,她只能嫁给南宫氏的王爷。 可是这敌国的财富,加上尊贵的身份,异心很容易就会被滋长。到时候仗着财力来个谋朝篡位,天下势必大乱。 所以,注定疾病缠身的贤王会是不二人选。身有残疾,不会有子嗣,爱民如子,却生性淡泊,没有,那么野心便无处滋生。 而她的如意算盘是—— “如果皇上心意已决,微臣斗胆,以微臣之命格可抵容轻羽之煞气,所以求皇上赐婚——愿意嫁与贤王为侧妃!” 司马云泷挣扎着说完,大殿里一片哗然。 司马丞相因为这连番刺激,惊的差点晕过去,要不是碍于场合都想上去敲醒女儿,是不是失心疯了?还是刚才被容轻羽的丫鬟给打傻了? 司马丞相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敢开口。他要是开口反对,那岂不是看不起贤王?贤王在东楚的身份尊贵堪比太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只有他对别人说不,别人谁敢对他说一个不字?而且贤王的隐疾……他这样贸然反对,很容易被爱子如命的帝王给误会,而惹祸上身。 “这——”皇帝闻言,眸光闪了闪,似乎真的在考虑司马云泷的自荐。不禁探究的多打量了垂着头,立在下方的司马云泷一眼。不过在对上她肿的好似猪头的脸颊时,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然后察觉一旁的北辰流亭的眸子里似乎有流光闪动,于是又转了眸光看向他。 北辰流亭这时正好抬眸,撞上帝王的眼,接着微微一揖道:“微臣的任务已经完成,这里便向陛下告退了!” “呃,好,北辰爱卿一路辛苦了,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赶忙说,声音里隐露一丝关切。 然后,大殿里众人的眼忍不住跟着他的走动微转了方向,一直瞅着那抹黑红两种极致颜色纠缠的挺拔身影走出大殿,都忘记回神。 只觉得他走出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冷清了,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莫名的失落——要是再多留一会儿该有多好啊! 008章 你的他是谁 “可惜了,虽然司马太傅肯为君分忧是件好事——只是我那皇儿性子倔,从小到大什么也没有要求过朕,唯一的心愿,就是不娶侧妃不纳姬妾,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容丫头这个媳妇儿,是他自己选的!” 司马云泷一听这话,心头猛然一阵莫名的痛,是南宫袭襄自己选的?怎么会?她还一直以为…… 而后涌上的则是一层深浓的恨意,要不是因为有容轻羽,这东楚有谁会比她更匹配贤王?不禁暗道:容轻羽,我司马云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没有发觉,大殿里的另一双眼将她所有的表情收进了眼底,而后又默默低头垂手而立。 容府—— 夜,月明风凉,一点儿也不像将要有暴风雨的天气,阵阵梨花的清香不时随风吹进窗内,落在窗边的棋盘上。 “我今天看见我大姐派人送了一封信去镇国公府!”司马家的二小姐司马舞萦,端坐在容轻羽的对面,落下一子,望了眼对面的容轻羽。 “嗯?”容轻羽轻应,很自然的等着司马舞萦的下文。 “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司空寅月,据说是你那个未来夫婿的同门师妹!”司马舞萦说,望着容轻羽的眸光是不掩饰的担忧。“而且,据说这个司空寅月有‘小鬼才’之称!” “小鬼才?”容轻羽听见这话,语气里起了几分波澜。 “是啊,据说玄门的百年历史里,总共就曾经出过四个杰出封号的弟子,分别是人才、天才、鬼才,还有一个与前面隔了一代的奇才。而这个司空寅月,据说堪比当年的鬼才上官家大小姐上官青弦。奇思妙想,武功卓绝,善于医药,年纪轻轻,还有了一个天下第一医圣的名号——你说我大姐找她,是不是想给你那个未来夫婿治那啥病……嗯?或者,想拉帮结派,一起来对付你?我可听说,这个司空寅月和贤王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啊!按惯例,左右两个侧妃位置刚刚够她们分的!” “司空寅月既与贤王是同门,能治的话,不是早该帮他治了?”容轻羽轻柔一笑,滞在半空的手这才落下棋子。“再者,如果她们要一起对付我,就不是求侧妃位置那么简单了——正妃的位置才是最肥的那块肉!两个女人争抢一个男人……你觉得,这个男人当真无用吗?” “你说的也对哦!”司马舞萦恍然大悟的道,然后又忍不住唏嘘:“难道说……这位贤王的病真的太疑难了?还是其实和你的霉名一样,只是传言?诶,话说你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想嫁给他啊?你见都没有见过他! 可惜啊,你看不见,不然道可以好好欣赏欣赏东楚人杰地灵下的产物——东楚各大美难子,然后好好的精挑细选,嘿!嘿!嘿! 诶,话说回来,现在好像长相对你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哦!所以,那方面怎么也得找个异于常人的吧!要不,你亲自出手帮他检查查看?行就嫁,不行就不嫁?”司马舞萦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戏谑,一脸促狭的看着眼前波澜不惊的容轻羽。 “哦?东楚很多美难子吗?”容轻羽笑问,自动忽略司马舞萦的某些调侃。 “是啊是啊,你感兴趣吗?我跟你说哦,其实现在的天下十大美难子,若真的按表象排名的话,至少在东楚是不对的!”司马舞萦一提到美难子似乎来了兴趣,棋也不下了,热乎的凑近容轻羽身边。 “嗯,说说看!”容轻羽笑应,而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张多少年也不褪色的俊美容颜。 “你听说过没,十大美难子,天下三国。咱东楚就占了四个名额,按高到低,分别是第一名魏岚霖,第三名太子南宫袭胤,第四名平王南宫袭峥,第五名和王南宫袭嵘。而其实还深藏了两个没有提名,我猜想,如果这两个人能够排上榜的话,绝对可以分排一二,而魏岚霖至多和其中一个并列第二!”说到最后一句,司马舞萦语气里不禁流露出几分惋惜。 “哦?看样子没被提名那两个确是人间绝色了?”容轻羽笑说,心里始终萦绕着的是一抹妖娆轻红。不禁自我安慰调解的想,如果他还在的话,不知道会排第几名。 “那是,你不知道啊,上朝的时候,其实有多少双眼睛是暗中偷瞄皇上身边的年轻大总管凤凝修的,可惜啊可惜……不然他绝对可以和魏岚霖并列。 然后就是鲜少出现在人前的你的未来夫婿,可惜啊可惜,据说十四岁将要出师的时候身中奇毒,毁了一身修为。不然的话,新一代奇才非他莫属啊……凤凝修和南宫袭襄这两个男人,如果有机会凑到一起,真建议他们好好的痛饮几杯,以示同命相连的哀戚啊!” 司马舞萦啧啧可惜完,却突然想起早晨在大殿出现的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端看轮廓,估摸着他也该是个风华绝代的人物,不过没有脸见人的不算哈。而且据说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基本上都死了——所以,她一辈子也不想看见他的脸,大殿上知道这个人来了,都自动低头……不然以他那么明显的特征,要是在大街上认出来,她岂不是没命了?所以直接排除这个人物的存在。 突然想起正题,司马舞萦转望向容轻羽道:“对了,你到底怎么看这个婚事,要不要我帮你在八字上做手脚?还是——你其实有其他打算?” 容轻羽闻言,唇边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动,心底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不用了,就这样吧!” 司马舞萦听了容轻羽的话,眼底却闪过一抹怜惜,心里自然知道,容轻羽巴不得就这样守活寡呢。 不禁叹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穿越女?以前看过那么多小说,似乎没有几个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死叨念着那一朵梦里花! 中途换男主的,不要太多哦!np的更是遍地走!作为穿越前辈,你怎么比我还不知道变通呢?要是我的话,一定另结新欢!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啊一次,又遇见美男无数啊无数!” 容轻羽闻言,却是弯唇一笑:“我似乎听见你口水滴下来的声音了——不过,你还是等成了寡妇再来跟我谈变通的问题吧!或者,等你收了几房夫侍后再来跟我说教!”美男吗?可惜她就是死心眼的独恋一支梦里花。 “呸!呸!呸!”司马舞萦一听立即啐道:“少诅咒我未来老公!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东楚这破地方,神巫是不可以成亲的!”说着一脸的悲苦状,但是心里可没有真的悲伤。 只小小的哀戚了一下,司马舞萦将话题转到了容轻羽的身上问:“话说,你好歹也给我一个样貌轮廓吧,也许哪天我就碰上了你的他,顺便给你敲晕了拖回来!” 009章 深渊里的温暖 “样貌轮廓?”容轻羽低声轻喃:“我都换了样貌,我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样子?”话虽这么说,他最初的样貌却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怎么也挥之不去。 听见司马舞萦夸张的形容不禁又好笑,打晕拖回来?以他的天资,她相信即使他重生或者轮回,必定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就算这辈子不学武,也不会被眼前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给拖回来的。到时候,就不知道谁会遭殃了! “那最特别的地方呢?有没有一点儿提示?”司马舞萦问。 “特别的地方——”容轻羽微抬螓首,蒙着丝带的眼,转“望”向窗外,那里朵朵梨花开的正盛。不时的有风吹过,带来梨花的香气,还有柔软的花瓣拂过脸颊。 容轻羽脑海里顿时又浮现那个一身鲜红的绝世男子,长他身玉立在梨花树下,墨发间落了些许苍白的花瓣。期间蝴蝶流连在他的身侧,他微垂美眸,看着树上落下的花瓣掉进手里的白瓷钵里,唇瓣带笑。 而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在记忆深处冲着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她心底的寒地里开出了一朵最绚丽的红莲花。 “只要看他的眼睛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世界有万般好,就算是地狱深渊,也是温暖明亮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污染!”前世,哪怕面对至亲的陷害,他都恨不起来……所以,那双眼永远都是那么干净纯澈,直到最后…… 后面的话容轻羽在心底轻轻呢喃,每一字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汹涌而上,却始终溢不出闭合的双眼。 “叮叮铃铃……”司马舞萦正惊诧的看着容轻羽几乎动情的话语,突听一阵异响,不禁赶忙回神。 “小姐,好像有贼人进梨落苑了!”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容欢赶忙出声,已经做出备战的姿势。 “贼人?”司马舞萦一听,立马眼睛放亮,跟着容轻羽一起站到了窗前望黑夜里眺望,“什么人连你的梨落苑也敢闯?” 容轻羽这时却说:“舞萦,如果没什么事了话,你就先回去吧!” 听出司马舞萦话语里的兴奋,容轻羽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她此时俏皮的样子。不禁想,如果司马云泷知道她受伤在家,而她的亲妹妹跑这里来和她谈心下棋,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不待司马舞萦失望,容欢却望了眼桌上的沙漏,继而肃了脸开口:“小姐,快到子时了!” 本来还想继续留下看热闹的司马舞萦一听这话,止了到喉咙的话,望了眼容轻羽的侧颜,才轻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你……” 后面的话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小姐,那容欢去送神巫了!”容欢也望了容轻羽一眼,眸子里露出几分担忧。 不过也知道,每年的今天对于小姐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小姐这天都会自己一个人在平时不驻足的梨落苑留宿一夜,不许任何人打扰。 每年的今天她知道小姐要祭奠一个故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虽然她也一直不懂小姐和神巫口里说的穿越女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从来不会去质疑小姐的任何话和决定,因为记忆里,小姐的决定总是对的。容家这样一个百年老家族,可都是小姐一手撑起来的。 至于闯进梨花苑的贼人——她倒是祈祷他别闯到这里,直接被机关吓走就好。 等容欢和司马舞萦都离开后,许久容轻羽都立在窗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多时被触动机关而起的铃声间歇,似乎闯入的人已经离开了。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室外隐约可以听见花瓣飘落的声音,和着树叶的呼啦声,很细很温柔。 一百年了吧! 容轻羽微微轻叹,此时此刻,驻足的世界,和她醒来前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时空一个王朝。 只不过,她随那个心上的人香消玉殒在一百年前,重生在了一百年后。她如今在这里,而他又在哪里,如果可以相逢,他是不是还记得她?又是否,能够认出改变容貌的她? 每年的今天,便是百年前他的忌日。 这处梨落院,便是为了祭奠他而存在! 而关于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她其实不敢猜想太多。也只有今天,才敢放肆自己的思念滋长。只因为,那份越思念越深的情感,和越来越久的离别碰撞,生离死别的无奈,生生撕扯着心底最深处的柔软,疼痛入魂。 离了好一会儿,容轻羽才微微收回思绪。脚步有些蹒跚转回室内,在敞开的另一扇与矮榻相对的窗边停下,那里是一台梳妆镜。梳妆台上已经落满了由窗外飞进来的洁白梨花瓣,香气似有若无的拂过鼻息。 不废任何力气的,容轻羽在梳妆镜前坐下。 蒙着丝带的精致面庞对着自己看不见的玻璃镜面,纤秀的手此时抬起,轻覆上自己的眼睛。 绣金丝带下的眼皮因此颤动,就在她欲掀起丝带的边缘时,动作却到此终止。 容轻羽唇瓣微抿,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时微掀瑰丽的唇瓣开口:“三更半夜不请自进别人的卧房,这位小姐不觉得太不礼貌了吗?” 容轻羽话完,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气息一阵波动,看样子,对方因为她的话很吃惊。 “姑娘认错人了吧,在下是男人而非女人。如果容小姐觉得在下不请自来不合适的话,那这样——在下请容小姐回我府上小住几日,算作赔礼谢罪了!”只惊讶了片刻,那人就说。故意压低掩饰的声音,让一般人很难分辨出雌雄。 容轻羽唇瓣微勾,听了那人的话,还有她的气息浮动给她的感觉,她估计这个女孩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在她面前装男人?呵,怎的也不打听清楚她的耳力? 而女子这邀请的话,可没有半分玩笑的味道,根本已经很明显的透露了她的来意。 “姑娘的府上在何处?”容轻羽轻问,很精准的拿起梳妆镜前的一把洁白的象牙梳梳理着垂落在胸前的墨发,不见半分惊慌。 010章 见识小鬼才 “是国公府还是丞相府?” 听见容轻羽的话,那人显然又吃了一惊,不过只一刹那就恢复冷静的开口:“容小姐这错的还真是离谱?居然连我东楚第一彩花贼梦无影都不知道!”语气里说这话时多了一抹刻意装出的戏谑。 “彩花贼?”容轻羽听了,梳发的动作微顿,这一声却是不置可否。 不用多猜测,已然明白这事情应该和司马云泷脱不了关系了!不禁道这司马云泷的计谋不是一般的歹毒,别说让人知道她被彩花贼劫走,就是有人知道她的厢房进过彩花贼,那她的名节就完了。 这样司马云泷就不用说服任何人,直接的就可以将她从贤王正妃的位置上拉下来。就是她还要按祖制嫁给他,也顶多够个妾侍的身份了。 而之所以不怀疑其他人,而是她感觉得到这个女子的内息浮动,武功不低。在东楚能有这等功力的,据她所知寥寥无几。司马云泷今天找的司空寅月就是其中一个…… “梦某久闻容小姐艳名,据说容小姐的容貌可是比东楚第一美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特来一仰芳容。”说着,那人的脚步声靠近了。 蒙着丝巾的面容印在容轻羽面前的镜子里,露在外面的眉目,秀美中带着一分清冷。 司空寅月望着容轻羽侧颜的眸子,充满了探究与审视。 这个就是要嫁给她天人般的二师兄的容轻羽? 容轻羽静静的坐在那里,风姿优雅闲适,一点也没有因她的话和到来产生半分的慌乱和惧意。 司空寅月却不敢太大意,因为,容轻羽刚刚分明猜出了她一半的身份出处——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不然的话,一个瞎子而已,怎么可能在瞬间就认出她来?不管怎样,这刻她倒是有些佩服这女人的定力。 不过,为了师兄的安危着想,她此行必要有所收获。 容轻羽微微一笑,没有因为对方的夸赞产生半分的自得,幽幽的道:“如果你能安然的走出我的梨落苑,和你去小住几日也无妨!” 温柔似水的话,听进耳里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阵悸乱,随之司空寅月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可是,以她如今的武功她可以敢说,很难找到几个敌手,所以对周围环境的感觉很灵敏。但是,刚刚一路进来,除了感知到一个离开的高手容欢以外,根本没有察觉到还有其他人的存在。眼前的容轻羽的气息浮动,给她的感觉根本没有半分内力。 而不待司空寅月应声,突然感觉平地起了一阵风。卷的窗外连着机关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那风分明来自屋内。 这是——内息的流动?! 这个感知一入心,司空寅月面色一凝,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重。而那些气流仿佛有生命般,轻转一圈,就萦绕在她的周身,拂动她月牙色的衣袂,旋出一个螺旋的绮影。 司空寅月心中大骇,下意识就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要怎样的内力,才能如此影响周遭的气流,不动如山却能流动自如? 而她根本都还感觉不到敌人的方位,甚至是存在。 心里惊异间,司空寅月已经做好备战,而随时的打算是如何全身而退。今天她一心为了二师兄,不想容轻羽嫁进贤王府刑克了他,才答应司马云泷过来。没有想到,一时情急却是大意了。 而下一秒司空寅月瞳孔猛然紧缩,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与自己咫尺距离的容颜。 “彩花贼?让我教教你彩花贼要怎么演吗?”略带轻邪的话语在耳畔响起间,青葱雪白的纤指已经轻兆的勾起司空寅月的下颌,容轻羽翘起的唇瓣正对着她诉说着无言的讥诮。优柔的声音入耳,即使是身为女人的司空寅月都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 只感觉那优柔的声音缠绵如丝,有种男女皆杀的魅惑,勾魂夺魄。 —— 司空寅月呼吸急促的快速往前奔去,虽然感觉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却不敢有半分懈怠。 太可怕了!究竟是容轻羽还是谁,居然有那样浑厚的内力。即使到现在,她都不确定,刚刚是有人暗中助了容轻羽,让她有机会戏弄自己,还是容轻羽本身有那样的内力。 不过她宁愿相信前者,不然的话,一个瞎子——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一路逃出来,司空寅月没有半分的庆幸,这会儿感觉自己就像在猫儿爪尖被欲擒故纵的老鼠,生命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在其中。 快速的在黑夜下一个个房顶掠过,不时的踏落瓦片,惊起睡梦中的人。而如果是以往,她绝对可以雁过无痕。 身后没有半分内息的存在,但是,她知道,她就在身后不慌不忙的跟着她。明知道不能回家,但是又不得不快速的往前奔逃,回头的时间都不敢耽误。 情急间,司空寅月心头却是一亮,突生出一计。然后毫不犹豫的瞅准了一个方向,加快速度用轻功飞掠而去。 “啪!”又是一片瓦落地的声音入耳,容轻羽微停顿下脚步,足下踩着的是一栋大宅屋檐的一角。绣金的衣袂被夜风拂起,微微摆荡,在月色下划出一抹不甚明白的金色流光。 感觉到前方人带来的气息浮动,唇瓣微微一勾。 猎物找到要去的方向了吗? 她倒要看看,这小鬼才又是怎么个鬼法!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顿了片刻,容轻羽微一提气,便往感知的方向飞去。蒙睛的丝带尾缠在发间与如墨的发丝飞扬在身后,出尘飘逸。 “哪里来的贼人,连我刘屠夫家的房房瓦也敢揭?”被惊醒的百姓怒斥着推开窗户,正看见一抹白影在月下飞过。 到喉咙的话不禁噎住,瞳孔惊大的望着远去的白影,手里举着的杀猪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妈呀,鬼呀!” 虽然说不是没有见过夜行的武林中人,不过看见的都是踏过屋顶,像刚才那种飘移的绝顶轻功,却真是没有见识过。 容轻羽一路追着司空寅月,直到嗅到一阵梨花的香气,才又停了下来,微微抬起下颌,嗅着空气里的花香。 从嗅到的梨花香的浓度判断,这里的梨花栽中的应该不比她梨花苑的少,原来在这帝都之中,还有其他人也喜欢这种花? 步子只在围墙上顿了一下,容轻羽就向梨花最浓郁的处所掠去。 而司空寅月的内息浮动,也是往那个方向。 “啊——”谁知,刚刚掠出不远,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听声音,是刚才的司空寅月没有错,期间夹杂着一般人不容易听见的机簧发动声。 011章 掉进了浴室 容轻羽正诧异这院子里的不仅有梨花,还有和她梨花苑一样布置的玄阵时,耳边传来一阵利器破空的声响。 不费吹灰之力,容轻羽在空半空中一个闪身,躲过从四方射来的暗器。听声音判断,似乎也不是很厉害的暗器,应该是竹竿之类的,如果被碰到,至多是受伤而已,还不致死。 避过几轮攻击后,容轻羽在一株花枝上站定,回忆了下刚才竹竿打来的方位,唇瓣一勾,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 水气氤氲的室内浴室里,萦绕着清新的药香,入鼻沁凉益神。 水珠沿着墨黑的发丝滴落在宽阔的肩膀,滑下优美性感的锁骨,继续往下没入漂浮着花瓣的池水里。男人朦胧的俊颜藏在水气之中,他闭目靠在池边,静静的凝神调息。 蓦然听见室外的尖叫,阖闭的眸子猛然睁开。 而在他的眸子睁开的瞬间,仿佛在如梦似幻的境地之间,绽开出一朵清于浊世的绚烂花朵,亮了万千风华,独他最清朗。 “王爷,好像有人掉到陷进里了!”这时,室外门口传来随侍的声音。 “嗯!”南宫袭襄轻应一声,当是知道了。 声落,南宫袭襄动了下身骨,下意识的抬眸。 这间浴室的浴池处正对的上方是上空的布局,一抬眼,就能看见夜里的星空。 而刚刚抬眸,南宫袭襄美眸突然微眯,下一秒只见一双穿着绣金白鞋的纤足落下,方位正是自己的面门前一寸处。 就在那双纤足还差一点落进水里时,右足在他的眼前近距离的踩上左足面,借力一跃轻飘飘的就到了一旁的岸边上。 好俊的轻功!这是南宫袭襄看见那双纤足时,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微微的惊诧过后,眸光随着那抹绣金的白影望去,只见一个白衣锦服的少女静静的立在他的浴池边,最显眼的便是她一头没有束缚的墨色发,还有蒙睛的丝带。 瞎子? 而刚才她如果没有这么俊的轻功,那么落下的地方应该是他的怀里…… 容轻羽在岸边站定,微微皱了秀眉,如果她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一间浴室。而空气里虽然有各种草药混合在水里的香气,但是她还是敏感的嗅到一丝属于异性的不同气息。 她悲哀的想,现在应该有个男人在这里洗澡! “王爷!”几乎是同一时间,浴室的门猛然被推开,容轻羽感觉到一个年轻的男子冲了进来。 王爷? 守在门外的常宿刚刚只觉眼前白影一晃,就不见了踪影,顿觉心里不妙的冲进来,当看见安静的立在自家王爷身边的容轻羽时,下巴差点骇的脱臼。 “容——容轻羽,别靠近我家王爷?” 容轻羽听见声音,微微一诧,这个声音,不记得在哪里听见过。但是,对方居然认得她。 清新的药香还弥漫在空气里,转瞬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贤王府?”容轻羽轻喃。 想来,年轻男子口里正在泡药浴的王爷,应该是南宫袭襄无二了。 那个人把她引到了这里,是无意透露了,今晚的事情也有南宫袭襄一份,还是想故意挑拨,让她这个未婚妻误会南宫袭襄这个未婚夫? 她不知道当日大殿上皇上向求婚的司马云泷,说明过南宫袭襄只娶一妃的心愿。所以,直觉的认为,皇家嫡系的人希望她即使嫁进皇室身份也越低越好!南宫袭襄,他们虽然有那样的关系,却算不上友人。 这话听在南宫袭襄耳里,却是觉得容轻羽根本不知道自己闯入了哪里。南宫袭襄依旧诧异着容轻羽的武功,以前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她居然会武功。而且,一个瞎子能有刚才的轻功造诣,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然,容轻羽你居然——私闯我们王爷的浴室偷看,你……你有没有廉耻心啊?”南宫袭襄的贴身随侍常宿,已经拿了干净的衣物到了南宫袭襄的身边,一脸恼怒忌惮的望着不远处安然立在那里的容轻羽。 问他怎么认得容轻羽?还不是几天前一听说王爷将要被指婚,所以自己偷偷跑出去看了…… 但话出口,对上她蒙睛的丝带,声音呛了一下——他一时情急,似乎忘记她是个瞎子了。 可是,他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她应该是从露天天窗闯进来的,瞎子能有这么厉害? 南宫袭襄这时却是摆了下手,示意常宿住口。常宿心有不平,但是还是听命的没有再说辱骂的话,望了眼依旧泡在水里的南宫袭襄,手里的衣服却没有递出。 “听说,容小姐的眼睛从小就不能视物?”南宫袭襄轻声问,清和的声音里很清晰的夹杂着一丝疑惑。美目则是落在容轻羽的脸上,似乎是要穿透那绣金的丝带看见她蒙睛布后的神色。 却始终没有喝止或是纠正常宿对容轻羽的称呼! “听说,贤王贵体违和,不能人道?”容轻羽云淡风轻的回问,语气里听不出半丝情绪波动。 怀疑她偷看吗?呵!那方面的事情,是可以偷看的出来的吗? “容轻羽,你——你有没有羞耻心啊,这样的话,你一个姑娘家也好意思说得出口?真是不知廉耻!”南宫袭襄没有说话,常宿一听,就羞的涨红了脸斥责道。 南宫袭襄则是眸色微闪,不见喜怒,望容轻羽的黑眸里升起了一抹更深浓的探究。原本因为浴室里的热气蒸腾而绯红的俊美容颜似乎更嫣然了几分,因此眼角天成的妖冶更深。 “不知廉耻?恐怕你还没有见过比本小姐还不知廉耻的姑娘呢!”容轻羽这时唇瓣却是勾起,直直的对着南宫袭襄与常宿的方向,那一瞬间,被对着的两人有被一双正义凛然的眼在审视的错觉。 “刚才本小姐追一个女扮男装的彩花贼追到了这里,贤王可有看见?”不待常宿因为她这样的反驳气结无语,容轻羽又开口。 彩花贼? 南宫袭襄听见这话,俊逸的?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的眉峰不禁皱起,心里顿时了然。 虽然容轻羽情绪似乎依旧平和,可是这前后话里的夹枪带棍,分明意指彩花贼和他有关……又不禁对眼前的少女产生一丝好奇的探究,这就是自小凭一个孤女的身份撑起偌大的容氏的容家现任东主容轻羽?! 012章 是不是你干的 “常宿,去看看方才掉进陷进里的人是何人!”南宫袭襄转而微侧颜,对着身后的常宿说。 常宿到这里自然也听明白了容轻羽话里的意思,继而不但没有因此理解容轻羽,反而更不忿起来。容轻羽居然敢怀疑他家王爷! 他家王爷怎么可能做出这么下流卑鄙的事情来?而且,当初还是王爷大发慈悲主动要娶她这个没有人敢要的霉女的呢! “不用看了,那肯定就是容小姐要找的彩花贼了,容小姐自去提人就是!常宿的职责是保护王爷!”常宿赶忙不情愿的开口,半步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虽然他是王爷的侍从,但是即使违逆王爷会受到惩罚,这个时候也不能轻易妥协。 他们家王爷还美男沐浴中呢,他怎么能放任他一个人面对威胁? 容轻羽是什么人?那就是东楚第一倒霉蛋,触者皆霉! 而他从之前到现在一直很怀疑,这个容轻羽是不是真的是瞎子。 “常宿!”南宫袭襄轻声斥责,似乎并不如常宿那般杞人忧天。 “提人就不必了,或许——贤王应该会希望这个人留下来!”容轻羽这时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差不多明确的答案。说完,微侧了身子,正准备提气从来时的路离开。 这时,突觉一阵奇香传来,容轻羽立即变了脸色,猛然回身。 南宫袭襄正纳闷容轻羽的话,眼看容轻羽转身的动作,以为她要离开,却见她猛然又转了身朝自己“看”来。而之前波澜不惊的脸色,在这转身的瞬间仿佛起了惊涛骇浪。 纤秀的手指触及自己的蒙睛布,有一瞬间,他以为她会揭开蒙睛布。 那刹那,南宫袭襄跟着身子一僵,浮上心头的惊疑是——难道她真的装瞎!?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赤身的浸在水里…… “容轻羽你——”常宿也发觉了容轻羽的举动,赶忙想出声喝止。 可是,在他话完前,容轻羽已经止了动作,露在蒙睛丝带外面些许的秀眉微微蹙起。风暴没有持续多久,就在她脸上恢复平静。 室内水气氤氲的太厚,加上她蒙睛丝带的遮掩,所以南宫袭襄看不完全容轻羽的容貌,但是这一刻却感觉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浓浓失望。 失望?对于发觉到的这丝失望,南宫袭襄不禁诧异。 “不知王爷浴池里的药材,可是府上府医管理采购的?”容轻羽突然问,而心脏却跳动的异常快。 刚才那抹奇香,是那么熟悉——虽然只瞬间就淹没在浓浓的水气和其他药材里,但是她还是闻到了。 以她曾经行医的经验分析,那香气根本不属于任何一种药材,而应该是谁的体香沾染在了上面! 会不会是他,会不会他重生之后,带着和前世一样的体征? 她总相信,老天不会那么残忍。 前世,即使是和自己相同样貌的姐妹站一起,他都能一眼分辨出她来。只因为他最懂她眼里的光,而今她眼睛看不见了。 老天是不是让她反过来找他?还他上一世对她缠绵入骨的爱? 所以,其实留了一抹独属于他的奇香给她寻找? 北辰——会不会,会不会? 对于容轻羽突然的发问,南宫袭襄微微一诧。其实对于她今天一系列近乎无礼的行为,他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不过鬼使神差的,南宫袭襄下意识的回答了:“这里许多药材都实属罕见,所以,一向都是父皇派玄隐暗卫负责搜集,为本王治病所用。” “那玄隐暗卫里是不是有一个人身带奇香,春夏季节最易引来蝴蝶?”容轻羽一听,赶忙追问。一扫之前的淡然,语气里难掩几分激动的急切。 南宫袭襄见此,却是眸光惊讶的一闪,只一瞬间就又恢复平静,抬起妖冶的眸子,清冽的眸光看向容轻羽。 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探寻出什么,而没有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容轻羽则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向自己的未婚夫婿问另一个男人的事情。 只一味的激动着自己今天的惊喜发现。 常宿望了眼自家主子,没有做声。心里却奇怪着,这容轻羽究竟想做什么? 一时间,各自陷入沉默。 “朝廷恐怕没有人不知道,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生来带有奇香——本王想,容小姐问的人应该就是北辰统领了吧!” 虽然容轻羽没有继续逼问,但是南宫袭襄就是感觉到了容轻羽满目的期待,忍不住最终还是答了。 “北辰……流亭?!”容轻羽艰涩的吐出这几个字,心跳急剧,就是那天那个替贤王传奏折的人! 当时她身体不适所以先行离开了,却没有想到居然那个人有如此体征。如果那会儿多留一刻,她能够遇见他,也好辨别一二!可是,她居然错过了! 不过知道了这个人的存在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但是潜意识里容轻羽还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怕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越大。而太久的思念,让她承受不起那么沉重的破碎。 所以,不如一开始也做好最坏的打算。 “多谢了!”容轻羽理了理思绪,平复情绪后开口。然后就要离开,想办法去找那个人。刚走了一步,却又停下,开口:“王爷,您的药材里——似乎有两味药材弄混了,虽然说这两种药很相似,但是交换后该有的疗效却是没有了!”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人有多惊异,径自提气掠上了房顶。 “锵——”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容轻羽掠上的时候,一个黑影当头而下,手里的尖从她的天灵盖刺下。 “来人啊,有刺客——”常宿眼看着一个黑影窜进,当即惊喊,手里的衣物径直批在了还泡在水里的南宫袭襄身上。而压根忘记,这处浴室是南宫袭襄的禁地,除了王爷和他这个贴身随侍,就是暗卫不得吩咐也是不准进来的。 容轻羽却不见半分惊慌,似乎早就料到房顶上有人,掠起的时候,指尖捏着一片嫣红的花瓣挡在天灵盖处。 冲下的黑衣人一剑刺下,却被一片花瓣精准挡住,看见那艳红的颜色,以为自己眼花。 怎么可能一片花瓣就挡了他的剑势? 但是他确实没有刺到容轻羽,剑锋急转而下,刺客与容轻羽错身而过后没有继续逼杀容轻羽,而是转向一旁还坐在浴池里的南宫袭襄。 容轻羽刚刚冲出浴室,从身后的掌风剑气激起的声音判断,这个人的目标显然不是她! 与此同时,又有几个黑衣人从门口、窗户相继冲进了浴室,更明确的将矛头指向了南宫袭襄。 ------题外话------ 求收藏啊求收藏~,≈_≈, 013章 他这样挺好 容轻羽听见身后传来的兵器碰撞声,想也不想,就折了回去。 常宿正惊急的拿出防身武器,白玉箫击退了正面的敌人。可是几招对阵下来,惊觉对方的身手,而自己对付一个人都显吃力,何况是一齐四个人。 看了眼安然待在水里没有打算出来的南宫袭襄,又抽空望了眼折回的容轻羽。还不清楚容轻羽真正实力的他,此时不知是该感谢她折回来的正义感,还是该埋怨她来凑热闹还不如去叫人。 王爷的这座春梨苑的玄阵布置精密,一般侍卫想进也是进不来的!而容轻羽却能自如进出,他这时没有办法离开,只有寄希望给容轻羽,希望她能出去。 容轻羽当然不知道常宿怎么想,下来的时候,足下依旧是浴池水面,南宫袭襄的正上方。可是,这次下来的时候,她的脚底似乎长了眼睛般,停定在他身前一丈处,足尖涉足水面之上的同一时间,手里一物送出,挡下其中两个黑衣人刺向南宫袭襄的利剑。 “叮铃铃——” “咻——”是容轻羽袖子里的祝颂铃与刺客的剑抨击出的清脆犀利声响。 一击之后,容轻羽依旧立在原处,足尖下漂浮着残缺的花瓣,居然就仅以花瓣立足! 而与她刚才比拼了一瞬间内力的两个刺客则是被逼的后退了好几步,足下没有划出多远,后背就撞在浴室的墙壁上,只觉一阵气血翻腾,差点吐出来。 “给你们半刻钟时间,离开这里!”容轻羽轻声说,声音优柔撩心。 谁知她话音方落,那边的常宿一时大意失手,被两个黑衣人给制服胁作人质。 “南宫袭襄,你的贴身随侍在我们手里,听说你向来待他如知己兄弟,不想他死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擒,让你身边那个女人出去!”挟持了常宿的两个刺客恨声开口。 “王爷别管我,容小姐,别放他们走——只要王爷没事,常宿死而无憾!”常宿凛然道,刚才虽然也在激战,不过也一直注意着南宫袭襄这边的动静。所以将容轻羽轻巧的一招看进眼底,知道王爷在她的保护下安全无虞。所以,便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常宿!”南宫袭襄听了赶忙开口,语气里听得出焦急,显然挺关心自己这个随侍。 “我不杀生!”容轻羽这时却说,语气里确实没有半分杀气,和常宿的愤懑还有南宫袭襄的着急形成强烈的对比。 “容小姐,对有些人不能手软,你今天若是放了他们,他们下次还会再来刺杀王爷。王爷若是有个万一,那样——那样,你不就成寡妇了!”常宿一听容轻羽的话,情急之下喊道,期间差点被气噎到。 不杀生?! 这种时候,她居然说不杀生! 寡妇? 容轻羽闻言唇瓣微动,在所有人屏息以待她接下来的反应时,朱唇微动:“可是菩萨说,我这辈子要是人杀多了,下辈子会当尼姑!” “咳——”一个之前被容轻羽伤到的刺客突然呛咳出声。 常宿的唇瓣抽了抽,很想从容轻羽的脸上找出玩笑的味道。 “容小姐真会开玩笑!”南宫袭襄这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抹笑音。分明他该是此时最受胁迫的对象,但是容轻羽从他的语气里却只听出从容不迫。 容轻羽微微一笑,对于南宫袭襄的话不置可否。 而见她笑了,常宿不禁松了口气,却是憋了一肚子的不满。不禁暗苦: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虽然说我不一定会当一辈子寡妇,不过贤王要是就这么去了。我想,我容轻羽这扫把星的名声恐怕会更响亮了!克死东楚万民爱戴的贤王,东楚启还有我立足之地?”容轻羽开口,说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她想,南宫袭襄应该和她一样清楚,他们之间其实就是政治联姻。 所以,她这话虽然说的矫情,但也是大实话。 南宫袭襄听了,眸光一亮,继而闪了闪。抬眸深看了容轻羽一眼。从他的方位,也只看得清她微翘的朱红色唇瓣。 她这话,分明不是说给他听的,但也是说给他听的。 刚才他也奇怪究竟是什么人要来杀他一个半瘫子?为什么要杀他? 容轻羽的话里,分明已经包含了一半的答案。 “你是容轻羽?!”听了几人的对话,其中一个挟持着常宿的黑衣刺客惊诧的开口,语气里明显的不可置信。 但看容轻羽蒙睛的丝带,又不得不相信——世人皆知,容轻羽是个瞎子! 再看一眼浴池里露出锁骨以上肌肤,潋滟妖娆的南宫袭襄,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未曾想,东楚以礼贤下士著称的贤王竟然也如此开放……只是,容小姐,咱们尊贵美丽的王爷可以满足你吗?”被逼到墙边的其中一个刺客开口,字里行间满是暧昧。“看你也算是个美人坯子,不行的话,爷几个可以效劳一二。”说着就猥琐的猖狂大笑出声,引得其他几个同伴也跟着一起大笑出声。 虽然容轻羽看不见,不过既然身为男人都夸赞南宫袭襄的容貌,想来这个王爷的确长相不凡。但是,这些她却不甚在意,在常宿恼恨的怒骂几个刺客时。 面带笑意的开口:“我倒觉得贤王爷挺好,干干净净做人——倒是这位说话的仁兄,流连花丛太久,割掉也就是这三天之内的事情了!自己的x福都没有了,还好心的关心别人家的事情,如此慈悲心肠,当杀手可惜了!不如考虑考虑,倒戈投诚,到时候,本小姐还可以给你在敬事房介绍个好差事!” 容轻羽这近乎惊世骇俗的话一出,在场的几个男人不论敌友齐齐一怔。 常宿羞红着脸,憋着笑。但是打心底里终于对眼前的未来女主人产生了一丝好感——好彪悍啊! 南宫袭襄本来望着容轻羽的,这时羽睫微敛,一抹可疑的羞涩淹没在那双清冽的眸子里。脸颊嫣红,好似朝霞。 ------题外话------ 这里难同男……谁让潇湘美nan子时禁词呢,哎……郁闷 014章 无jian不成商 挟持着常宿的两个刺客正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将他垂眸的表情看在眼底,只觉有抹妖冶的流光溢出那微敛的美目,看得两人那瞬间神思产生片刻的迷乱。尤其是那氤氲的雾气撩人间,让南宫袭襄整个人看起来似真还梦,如此风华,似乎要将人的心神都纠葛期间为其惑乱而不醒。 “你,你个贱人胡说什么!”突然一声爆喝惊醒了两个刺客,两个刺客下意识的一抬头,正看见被容轻羽指出有病的同伴,恼羞成怒的拿剑指着容轻羽。 这一声反驳,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你刚才攻击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腥浓味太重——本小姐想不嗅到都难,劝你还是平心静气的坐下调息,内伤加顽疾,再一动怒你会死的更快!”容轻羽轻慢的道,不待对方继续辱骂自己,又道:“你们四个衣衫上都有皂角的气味——如果我猜的没有错,是几个刚刚一起沐浴完过来的吧?!那种病可是会接触传染的!” 容轻羽这话一出,在场的另外三个刺客齐齐一怔。 “操——怪不得刚才洗澡不见你脱衣服,原来你t的有花柳病!还胡说是为了节省时间!”容轻羽话音方落,挟持着常宿的其中一个刺客突然怒斥墙边的同伴道。 而靠近那个刺客身边的另一个刺客则是突然出手,撕拉一声,那有病的刺客衣衫后背被撕碎开来。很清楚的露出他背后的大片破溃的脓疱,居然被容轻羽说对了! 刀架在常宿脖子上的那个刺客,脸色剧变,跟着怒骂道:“老子和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他娘的居然这样害我们!” 面对同伴的控诉,得病的刺客一时间哑口无言,脸色也相当的难看。 “错——不是花柳病!”容轻羽这时打断那个刺客道。 有病的刺客是被容轻羽戳出来的,所以容轻羽这话一出,其余的刺客皆将注意力转向她。希望她继续说些什么,又怕她会说出什么更意外的答案—— 此时此刻,不约而同的惊异,向来都是他们手里的刀剑决定敌人的生死。 而眼前的妙龄少女,随便的一句话似乎就能要了他们的命。虽然容轻羽是敌人,但是她分明是瞎子,却能察觉出他们之间有人生病,甚至是之前做过什么。这能耐,由不得他们不忌惮。还有,刚才的短暂交手,在场的几个刺客应该都清楚,容轻羽想杀他们轻而易举,却因为一句不杀生,所以跟他们唠嗑这么久,尤其此时她还浅浮在花瓣之上……这么一联系,那么她的话必然不假! “是爱滋——爱滋这病你们知道吗?你们三个不知道,那位经常出入小倌的病患仁兄,应该不陌生!”容轻羽淡淡的说,清楚的听见几声惊错的倒抽气声,却仿若未闻的继续说:“刚才这位仁兄刀锋错过贤王爷的身侧,却没有下杀手,甚至心跳有片刻的异动。但是刚才和我对击,可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半分都没有怜香惜玉!好男风的人,可是最容易染这种病的!” “铿锵——”容轻羽话音方落,就听见兵器落地的声音。 “神医,救命啊!”噗通,四声膝盖落地的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 戏剧性的,四名刺客丢下重任,还有挟持的常宿,惊恐的跪在了池边。 死,对于这些杀手而言可能并不可怕。可要是传出去,江湖中排名前十甲的顶级杀手不是死于某个高手的剑下,而是因为那种病而死——身为男人,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而且,其中三个人还是被传染的!冤啊! 另一边,一得自由,常宿立即扯下一旁的白色帷幔,扑进水里就裹住了南宫袭襄。南宫袭襄随即跟着他在浴池的另一边上了岸,几个刺客只顾着求医,哪里还管南宫袭襄怎样。 之前想胁迫容轻羽离开,这会儿却是紧紧的盯着她,就骇怕她转身就走—— “神医,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下辈子作牛作马,我们也会报答你的!” “不,这辈子,这辈子我就报答你!只要你肯为我治病,以后在下就誓死效忠神医!” 容轻羽听了几个刚才还要刺杀南宫袭襄的刺客的话,唇瓣微勾,而后掠一提气稳落在了岸边,离几个人五步不到的距离,轻声开口:“真的要为我作牛作马?” “当然,只要神医肯为我等治病!”几个刺客几乎是异口同声,尤其是患病的那个刺客最为大声。顿时,又引来同伴的眼刀。 “容小姐,问他们,究竟是谁派他们来暗杀行刺的,找出幕后主使啊!”容轻羽还没有说话,一旁将南宫袭襄抱到轮椅里,护在他身前的常宿急切的插话道。 常宿此话一出,几个刺客下意识的就交换了一个神色。 “不用问了,他们不知道!”容轻羽这时却说,被丝带遮住的眼,谁也不知道此时是何种神色。 突听容轻羽的话,几个刺客很轻微的松了口气。 “容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常宿惊讶的开口,显然不太相信。 而容轻羽没有理会常宿,这时伸手从腰际摸出一块小木牌,扔到其中一个刺客手里,同时开口:“明天拿着这个牌子,到容家的”万汇堂“报道,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帮你们治病和洽谈雇佣事宜!” 刺客一接到牌子,顿时如临大赦,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赶忙急着道谢,继而生怕容轻羽反悔般,比来时还迅捷的离开了现场。 “你怎么真的放他们走了?”常宿见此大急,忍不住语气就带了几分斥责! 容轻羽听出常宿语气里的不满,微微侧耳向他开口:“我是个商人,在有条件选择进退的情况下,当然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益价值的方法解决问题!刚才那几个高手,想要买动其中一个,至少也得万金,而培养这样一个万中无一的高手,却是需要大价钱和时间的!举手之劳,就能收为己用,我何乐而不为呢?” 容轻羽说着走了几步,在常宿惊诧的眸光下微弯腰捡起了地上掉落的一粒祝颂铃。 常宿见此不禁再次惊异,这真的是瞎子吗?他都没有看见她的铃铛掉哪里了,她居然还记得! 南宫袭襄听着容轻羽的话,再看她的举动,心里的情绪不无惊异。 ------题外话------ 彩花的彩同采……又是不允许的词组,≈_≈, 015章 以身相许? 这个容轻羽不仅武功好,无疑还有一个聪明灵活的头脑,更甚至有着超强的记忆力。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刚才一定是在与刺客对阵的时候,她听见铃声掉落的方位,而且在短时间内,用某种方式摸清了浴室的地理环境并且记住! 能够做到这些,那必须得有深厚的功力——拂袖间内力浮动而出,再根据屋内事物反弹给自己的惯性气流,找准方位!所以,他看见她每一次移步前,都会轻轻的一拂修摆。想来,就是为了感应周围的事物了。 她的内功和耳朵就是她最灵敏的眼睛! “那样的人,你也敢用!而且,你刚才不是说,他们得了什么什么爱滋?!”常宿好半晌才冷静下来,忍不住大声的质问容轻羽。 对于常宿越来越没有分寸的态度,南宫袭襄微微皱眉,却没有制止。因为,他也很好奇——因为这个容轻羽和传闻中的似乎不太一样,而且和他所知道的大家闺秀也不一样…… “我说过我是商人——无j不商,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吗?所以,我刚才是骗他们的!他们真的只是花柳!”容轻羽声音满含无辜的道,纤指辗转间,已经系好掉落的铃铛。小心翼翼的收进腰际的荷包里,本来还清脆作响的铃铛,顿时哑了声音。 常宿不禁好奇的看了眼她的腰包,奇怪是什么东西让铃铛哑声。 但听见她这话,差点又被口水呛到。 “一个姑娘家,说起花柳来,都脸不红气不喘,也不知道害臊……”常宿微侧过脸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小声嘀咕,虽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他知道,容轻羽应该可以听见他的话。 南宫袭襄也更为清晰的听见,潋滟清冽的眸光闪了闪,俊颜依旧持续绯红中。 容轻羽当然听见了常宿的话,唇瓣却是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很坦然的应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我记得,玄门基础武学里的第一句心法口诀,好像就是这一句!第一句话都不能学以致用,后面的武功怎么能够精进?停滞不前,是你必遇的瓶颈!” 容轻羽此话一出,南宫袭襄和常宿齐齐惊怔,因为她这话又是一语道破常宿此时的武功修为。 常宿则是红了脸——容轻羽这是拿自己的坦然反衬他,说他其实是心有邪念,才会…… 南宫袭襄的眸光则是幽深了几分,忍不住好奇的开口询问:“容小姐也是玄门弟子?”就她刚才的表现,已经比得上玄门天宗的弟子,而他甚至觉得她应该有所保留。 可是他四岁入玄门,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事情。玄门天宗弟子,不如玄、隐两宗一样。每一代至多不会超过二十人,都是玄门出类拔萃的人才。 常宿本来也好奇,虽然说他是玄门玄宗弟子,不过对于天宗的弟子也不是全部知道。比如说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他是天宗的弟子学成后,成了隐宗的年轻一代的长老。 比如说还有归隐在玄门禁地的不少前辈…… “我不是玄门弟子——有空入玄门,还不如抽空去我容氏的书局逛逛!”容轻羽云淡风轻的说。 这话听进常宿的耳里,只觉她好不狂妄,居然这样直言轻视玄门。刚刚对她升起的好感,再次荡然无存,忍不住为师门抱不平的出言讥讽:“容小姐真是无事不算计,这样也不忘为自己的产业招徕生意!不过,做人还是别太精于算计,才能长命百岁!” “没有办法,注定了我生在容家,所以必须为这一大家族考虑——而且,这位置也不是所有人上位,肯动脑筋就一定能胜任的!”对于常宿的出言不逊,容轻羽不见半分怒气,心平气和的道,也并不想解释——其实她提书局,是真的因为那里有相关的书籍对常宿有益。 这话一出,却是气的常宿半死。容轻羽这话分明是骂他脑子不好使,换成是他有幸当容家东主,必然败家。 虽然容轻羽武功盖世,不过即使不动刀子,常宿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有用几句话就能气死人的实力! 常宿一时气结,就想反驳。 “常宿,够了!”这时南宫袭襄出言喝止道,语气微沉了几分。常宿一听,立马肃穆,虽然感觉南宫袭襄的情绪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原因,所以知道自家王爷是不高兴了。 “你今天的话太多了——”南宫袭襄说,转而望向容轻羽开口:“今日多谢容小姐救命之恩了!” 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的话,唇瓣微微勾起,轻声开口:“似乎……通常报救命之恩的方式都是以身相许——” “容轻羽,你不要太过分!”常宿一听容轻羽的话,立即愤然的打断,这……这女人要不要脸啊,居然这样公然调戏他家王爷啊,有木有啊?有木有? 完全忘记,今早容轻羽已经被指婚给自家王爷了。 “但我的要求是……王爷能不能还我自由身,不娶我!现在,就给我一封休书?”容轻羽不理常宿,自顾自的接着道。“世人都道我容轻羽命犯天煞,这也是为了王爷您的生命安全着想!只要你将今晚遇刺的原因指成我,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娶我的!” 容轻羽说这话时微侧颜,对着不远处已经安坐在轮椅上的南宫袭襄。 她想,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他娶她是因为容家的背景,而她不抗旨,不是甘愿逆来顺受。只是因为他那传闻中的病,嫁给他后,她不用担心和不喜欢的人发生那方面的事情。这场婚姻,最终也是有名无实。 不过,如果可以,她还是想独身一人。那样,或许将来她还有机会遇见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今天发现的奇香,希望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提示。 另外,如果今晚的事情被传扬出去,不用多说什么,世人一定会认为,这和她命犯天煞脱不了干系。肯定会纷纷猜测甚至笃定,这贤王还没有娶她就差点遭殃,以后要是娶了她,还不尸骨无存? 016章 我带你回家 这样一宣扬,加上未婚被休弃的王妃身份,相信没有人再敢冒险肖想她。皇帝也不会担心容家的财产落入其他人手里,至于子嗣传承问题—— 她记得,自己可还有一个不得宠的表妹,皇室四公主。 她如果猜得没有错,虽然皇帝没有提,也应该想到:将来将四公主和未来驸马的孩子过继给她和南宫袭襄,而不是真的看好她和南宫袭襄的婚姻。 四公主,可是有一半容家的血,和一半南宫皇室嫡系的血。 南宫袭襄乍听容轻羽这话,垂着的羽睫轻颤,有些惊讶的抬眸看她。 对上的只是她蒙住眼睛的绣金丝带,她朱红的唇瓣轻抿,唇瓣还带着轻浅的笑。那一刹那他不禁感觉,她很温柔恬静,甚至是善解人意。说的这些话,当真是为了他的生命安全着想。 更甚者有那么一点坦然的无私……宁愿自己担这恶名,也不想伤害无辜的他。就像刚才,她对着几个杀手直言不杀生。 而他却不觉得,她真是为了敛财。 “容小姐——平时食素吗?”南宫袭襄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暖煦。 容轻羽突闻南宫袭襄这话,不禁有些诧异,下意识的轻应:“嗯!”的确,她不能沾染血腥气,不能杀生,生来斋素! 是了!南宫袭襄听见容轻羽的话,唇瓣下意识的勾起。 “生死有命,本王从来不相信什么术士之说!”南宫袭襄说。 他记得,他听说过,容家的生意在她的手下风生水起,更胜历代容家东主。但是她做的事情,却不如她嘴里说的无jian不商。反而是利用得来的利益资助了不少国人,国内堪比朝廷太学院的容学院便是由她出资开办,里面收容了不少穷困的学子和孤儿。 上一届的新科状元,还有武状元,便是来自容学院。 一个人腰缠万贯却不享受荣华富贵,不在乎自身荣辱……那么,她一定是有一颗干净的七窍玲珑心吧! 南宫袭襄兀自陷入自己的沉思,没有发觉,他的话引得他身边的常宿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常宿看向身边的南宫袭襄,以为自己耳背。他家王爷——这话好有示好的嫌疑啊。 而他家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王爷,居然会对人示好! 容轻羽也因为南宫袭襄的回答意外了下,秀眉微微一动,却没有再极力劝服什么。顿了下,才开口:“既然如此,那么告辞了!” 说着便转了身,就想离开。 可是刚刚走了一步,蓦然再次停住脚步。 南宫袭襄一直看着容轻羽的举动,这时看见她停住,不禁疑惑。 却见她背着自己,出乎意料的突然抬手,点了自己身上各处大|岤——那动作,分明是封了自己的内功! “容小姐?”南宫袭襄惊讶的轻唤。 容轻羽却不理他,动作过后,反而快步的朝门口奔去,而不是朝来时的路用轻功飞出去。 “常宿!”见容轻羽急着往外赶,南宫袭襄心头微跳,赶忙唤身边的常宿。常宿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这时容轻羽已经踉跄的奔出了浴室的门口,感觉到常宿的靠近及时喝止:“别过来——贤王还是让人去看看陷进里的人怎么样了吧!” 说话间,语气已经有些吃力,下一秒在常宿惊诧的时候,一个纵身飞掠向远处的梨花枝头。很快,便消失在幽暗的月色里。 常宿不禁骇然,她都封了内力,还能用轻功?!她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眼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眼前,南宫袭襄没有发现,自己的眸子许久未曾收回,心头反而袭上一股浓浓的担忧。以至于常宿唤了他好几次,才回过神来。 “常宿,让常星去看看,容小姐……有没有安全到家!” 常宿闻言想起容轻羽刚才的样子,犹豫了下,还是领命。想起容轻羽离开前的话,又喊了人去陷进提人。 当人被提到南宫袭襄面前时,南宫袭襄不禁皱了俊逸的眉峰。 “二师兄……”当发钗歪斜,一身凌乱狼狈的司空寅月被提到南宫袭襄面前时。司空寅月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不禁瑟缩了下。 “你就是那个潜进容府的采花贼?”南宫袭襄打量了一眼司空寅月的男装装扮,轻声问道,妖冶的眸子里沉光幽暗。 —— 这边,容轻羽出了贤王府,一路快速在屋顶飞掠。 刚才一时因为在贤王府发现的奇香而追问,逗留了太久的时间,忘记每年今晚的特别…… 这时,一阵鸟翅扑腾的声音传来,紧接着近了。 “美人,美人,你飞不动了,是不是受伤了?受伤了?”一只通体黑色的八哥扑腾着翅膀,盘旋在容轻羽的身边,不停的用不甚清晰的模仿语问着,急切而担忧。 容轻羽听见耳边的鸟语,唇角微扯出一抹苦笑,本还想继续前行,然后却突然停下。 正落在一家的屋顶脊梁骨上,跟着就累及的坐了下来。一时不小心,碰落了一片瓦片。 “哎,你这丫头,总是让人不省心!”这时清幽飘渺的声音蓦然入耳,如卷云舒逸。 “嘎嘎——王者归来,王者归来!”一听见这声音,八哥原本担忧的声音转而兴奋起来,激动的翅膀都扇错了节奏,差点掉下地。 容轻羽却是依旧安然的坐着,额头分明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彰显着她身体现在的难受。 身体里的几股气流在急遽的攒动,撕扯着她的脉络,当真是每一根神经都痛的麻木,已经不受意志的控制。而这种现象,每年的今天,便会有一次。 她必须封住自己的脉门,才不至于狂性大发…… 听见声音,容轻羽微微松了口气,唇瓣的笑有些牵强:“月离哥哥,你骗了我……” 来人停定在容轻羽的身边,如履平地。听见容轻羽的话,微微一怔,银色的发丝在夜风中飘逸着,纤尘不染的宽大衣袂随风漫卷如云。 他静静的立在月色下,几乎与月华同为一色,仿佛月下的神祗俊美清隽,温柔缱绻的又好像天边最洁净的云朵。只是在他的气息笼罩下,就让人感觉安定而舒适。 “我先带你回家吧!”顿了下,来人微叹的道。 017章 自己出来吧! 容轻羽没有应声,意识迷离不定的时候,已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其实知道,他早就再生了是不是……”容轻羽最后的话轻的仿佛一阵云烟,被晚风散在沁凉的空气里。 来人闻言已经没有多大的意外,回答的只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如果知道终究是个死结,我宁愿你一直不知道——” “t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这时,突然一声爆喝响在屋檐下。 南宫月离听见声音的时候,已经抱着容轻羽纵身掠了出去。 拿着刀子站在楼下的某屠夫,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尖叫出声:“妈呀——白毛鬼啊……真,真的有鬼啊……” 南宫月离仿若未闻,垂眸看怀里的容轻羽,在耽到她微勾起的唇瓣时,心头一跳。那抹笑,怎么好抒怀? 他以为,他隐瞒了的事情会让她生气继而怨恨他,但是见这笑——他好像被算计了! 这一刻他恍然,原来,她是故意诈他的,其实她根本也不确定吧!这究竟是谁骗了谁?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苦笑:哎,丫头,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慧黠! 隐在暗处的贤王府侍卫常星,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直到确定那抹白影已经走远,才敢从旮旯里钻出来。而眼底的神色,是怎么也无法平复的怔惊。 他,他刚才看见谁了? 一想起刚才那个白衣银发的男子,常星立马肃穆,然后逃也似的往贤王府的方向赶回去。 而还有一抹暗蓝的影子,左右望了望,最后眨巴了下泛着精光的眼,犹豫了下,最终追上了南宫月离的方向。 黑色的鸟儿则是盘旋在半空,远远吃力的追着南宫月离的速度,忍不住哀叹:“慢点!慢点!” —— 常星刚刚回到王府,就撞见一脸颓丧,好像从难民堆里挖出来的司空寅月。只诧异了一小下就越过她直奔后方,南宫袭襄的厢房方向。 司空寅月正往外走,看见常星,却是不小的愣了一下。 虽然说,常星不常见在南宫袭襄的左右,但是司空寅月却知道他其实是南宫袭襄的暗卫。没有南宫袭襄的指令,一般不会出现在人前,或者介入任何南宫袭襄的事情。而且,他以卓越的轻功在玄门隐宗里排名前五。 她今天居然在平地上看见他,而不是屋顶! 眼看着常星急匆匆的往内庭走,心里不禁好奇的要死,就想跟去看看,是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但是想起刚才二师兄南宫袭襄的话,不禁又瑟缩了脚步。 又望了眼远处没在朦胧的月色下的小楼,咬了咬唇,才愤慨的转身离去。 “你说你看见了谁?”南宫袭襄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妖冶的眸子,略微惊讶的望向常星。 “启禀王爷,是您的师傅,天尊!”直到现在,常星都没有缓过气来的趋势,说这话时,眼睛都是亮亮的。小影迷遇见大偶像的表情,差不多就是他现在的最佳写照。 南宫袭襄闻言眸色深了几分,屋内摇曳的烛光洒在他的侧颜上,如幻梦迷离。 “你确定没有看错,不是玄尊或者隐尊?而是天尊?”南宫袭襄又问。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属下只见过天尊一次,但是绝对不会看错的!确定是天尊他老人家没错!”常星信誓旦旦的道,就差没有拍胸脯保证了,自己的偶像啊,怎么可能认错?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南宫袭襄轻应,显然没有常星那么激动。 常星闻言微微有些失望,奇怪王爷是不是太淡定了?不过还是依言退下,但心里却一直痒痒的,恨不能再追去容家仰?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仰望一下玄门如今地位最高的神人般的存在。可是,还算记得自己的职责,只得退回屋顶,继续蹲着站岗。 常星走后,南宫袭襄却是陷入沉思。不禁猜测容轻羽的身份……她那么高的武功,却说自己不是玄门的人。但是,却又和自己的师傅有牵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自己的师傅,可是轻易不出天玄境地,究竟为什么事让大驾光临东楚皇城? 南宫袭襄望着窗外的月色,潋滟的眸光幽深了几分,脑海里不禁浮现那个纤白的影子蓦然从天而降的情形。 当时,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她会落进自己的怀里。 想到这里,南宫袭襄下意识的微垂了眸子,望着自己的膝盖。微敛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青葱雪白的修手这时轻覆上膝盖,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容轻羽,是吗…… —— “哎呦——”鬼鬼祟祟的脑袋刚刚伸出在窗户上,就遭遇暗算。 “不想下一粒棋子射穿你的脑袋,就自己出来!”轻柔如云的声音淡淡的道,话虽这么说,却似乎温柔的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窗外的人闻言,这才伸出整个脑袋。 “咳,那我进来了哦!”清了清嗓子,来人从窗外站了起来,轻弹了下蓝色衣袂上的灰尘,挺拔的身姿跟着就想跃起跳进屋内。 “爬进来!”说话的时候,银色的瞳孔便转了方向,直直的望着窗边的人。 “唔——”来人的姿势因此被威慑住,冷不丁的赶忙收势,膝盖一时不防撞在了窗外的墙根上。 刚想抱怨,但一抬眼,看见屋内地板上泛着点点光晕的烛光,才自动噤声。 然后屈尊降贵的提起华丽的蓝色衣袂,小心翼翼的跨过窗户,爬进了屋内。 盘膝在矮榻上的容轻羽调息了一周天后,轻舒了口气。 “我没事了,月离哥哥!”收回合并的两掌至于盘起的膝盖上,容轻羽对着身后为自己渡送真气的南宫月离道。 南宫月离听了,这才收了掌,却没有立即离开软榻,而是修指搭上容轻羽的脉搏,银色的眸子落在了一旁桌上的沙漏上,确定容轻羽脉息正常,这才松了口气,跟着下了地。 “大叔,你怎么来了?”听见南宫月离下地的声音,容轻羽微侧了脸,蒙着丝带的脸对着蓝袍的俊朗男子。 “大叔?你叫我大叔?你叫他哥哥却叫我大叔?”一听容轻羽的叫唤,蓝衫男子一阵气结。亏他还担心她,特意过来看看呢。结果他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她也不用这么厚此薄彼吧? 叫那个至少一百来岁的老妖怪哥哥,却叫他个三十出头的俊朗帅哥大叔?! 可是,这已经是他第无数次抱怨。结果,见面无数次,刻意提醒无数次,她都还是叫他大叔! ------题外话------ 文文大修了……后面的情节接续应该不影响追文的亲们继续阅读,如果有兴趣的,可以回头看一些加入的新情节o(n_n)o~ 018章 不干就辞了你 “哼——亏我为你劳心劳力的卖命!”蓝衫男子气结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类似账本的册子,随意往一旁的桌子上一丢,自来熟的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可以再大声一点,信不信我丢你出去?”南宫月离看着梦无影丢册子的动作,微微皱眉。因为他的动作,房间地上的七星灯的烛火因此闪烁了下。自始至终,南宫月离的声音都是温柔款慢,没有半丝怒火。 但是蓝衫男子却是随即噤声,望了眼地上的灯,不是很相信的道:“这东西真的有用?会不会太迷信啊?” 南宫月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梅兰竹菊呢?怎么不让他们在外护阵?”梦无影看了眼矮榻上脸色依旧苍白的容轻羽,忍不住压低声音问。 “他们应该还没有回来!”容轻羽轻声应道,声音优柔中多了几分迟缓。 “他们还是接不了你的两招?”蓝衫男子惊讶的问,不是对于原本属于自己的四个护卫武功的失望,而是对于容轻羽武功的精进产生惊叹的怀疑。 四年前,眼前还是小丫头骗子的少女,端了他的场子。而后,他就跟着她后面给容家的产业打工。他原本的四大护卫顺理成章的一起跟了过来,可是自从这丫头轻易的打败他这曾经的黑道第一高手后。这几个手下也倒戈相向,誓死要跟着容轻羽后面,做她的贴身护卫。 不过容轻羽提出的条件却是,可以接下她的一招,或者能在容欢拳下不动的撑过十掌。不然就跟着他们原来的头,也就是他一起为容氏产业打杂。 四年了,这几个手下每三个月会向容轻羽挑战一次,次次败,次次回头再修。每年也会集体去世外闭关一个月,然后再回来挑战。 “先不说这个,今晚,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容轻羽却说。 虽然她不提梅兰竹菊,不过看着院子外面的清静情况,蓝衫男子也应该猜到了始末。 “麻烦我?既然知道麻烦你还叫我!而且,如果我今晚不来,你当怎么办?”蓝衫男子不满的咕哝,翘起了二郎腿,自己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茶。 容轻羽闻言,也不恼,唇瓣这时微微勾起:“如果你觉得我这个老板不合格,那么你辞工好了,继续去干你的老本行——我明天会让容韵去接管——” “什么事?地点、任务内容?我立刻就去!”一听说手头的工作要被接管,蓝衫男子立马站了起来。开玩笑,当初宁愿被四个手下鄙视,他也要接管目前的活,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辞工?他傻了才回去干杀手,而不要眼前的老板—— 话是这么说,眼却是怨怼的望了容轻羽一眼。这丫头,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容轻羽闻言,浅浅一笑:“你去帮我……” 此时,窗外远处,隐在繁茂的梨花枝头间的一抹黑影,透过开着的窗户,看着窗内的情形。 从他的方向望去,可以看见容轻羽的侧颜,还有束手立在她身边的南宫月离半个身子,以及蓝衫男子憋闷的侧颜。 潋滟的眸子耽见南宫月离时却是有些意外,还有那个蓝衫男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曾经黑道上风靡一时的“冥雪楼”赏金第一杀手梦魇迷,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夜之间,他的“冥雪楼”销声匿迹在江湖。怎么此时会出现在这里? 再看容轻羽姣好的侧颜,带着浅淡的笑意,然后她看见她略显失血的唇瓣微微颤动,不知道对蓝衫男子说了什么。 “什么,你居然让我干这种事!”窗内传来蓝衫男子不可置信的惊呼声,隐在枝头的人见此心里疑惑间,再看蓝衫男子的神色——那当真是惊喜万分! “好,一句话,我现在就去!你不早说!”蓝衫男子话音方落,就要起身,然后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及时的放轻了动作,猫着步子挪向正对着他的窗户,很不符合形象的爬出了窗户。 暗处的人看见这情形,因此闪了闪,却未曾动弹半分。因为他知道,他轻功卓绝,不动还可以隐藏,一动的话,很难逃过屋内几大高手的感知。 幸好,蓝衫男子一出窗口就掠上了房顶,朝与他相反的方向快速掠去,瞬间就消失在了视野里,一并带走了所有的内息浮动。 暗处的人依旧静静的待着,眸光又落回屋内容轻羽的侧颜上。然后,看见她的唇瓣又动了—— “我想见见他!”容轻羽说,用的是陈述句。 南宫月离听了,银色的眉峰微动,自然知道容轻羽口里的“他”指的是谁:“你有没有想过——现在的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已经不记得你?你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而且,如今你已经与贤王有了婚约!” “月离哥哥!”容轻羽轻喊,乍听南宫月离的话,心里不无伤感。他当真已经忘记了她……可是,上一世,是他先爱的她,这一世她先爱他又何妨?曾经身边有过那么多人,他都没有选,唯独对她情有独钟,她为什么不相信,他能始终如一? 即使已经忘记,但是她相信,只要让她看见他,他们一定可以再续前缘。 “月离哥哥,你应该知道,我认定的事情是不会放弃的!”容轻羽说,优柔的声音里透着柔韧的坚定。 “好好过你这一世不好吗?你在这片土地上,只有百年寿命,前两次生死劫,你已经损了十二年,今世又蹉跎了十七年。即使给你们剩下的完整的七十一年,你最后还是要回你原来的世界轮回,而他只能留在这个世界里,你们终究还是要分离。 难道你忘记了?你们曾经的十一年,已经让他差点不能轮回。再来七十一年,你想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吗?” 南宫月离叹息的劝道,语气里透出的是无奈的关心。 魂飞魄散?容轻羽听到这里,心房猛然一颤,撕裂般的疼痛。 只要一想到那双缱绻的眸子从此再无光彩,温暖的身躯自此掩埋于尘土,化成灰烬。她的呼吸都跟着一滞,可是,让她再也看不见他——心口的疼痛只是愈演愈烈。 南宫月离眼看着容轻羽的面色猛然一白,忍不住也是心疼怜惜,唇瓣动了动,还待劝说什么。就见房内的七星灯上的烛火微微一动,柔和的光晕蓦然泯泯灭灭,仿佛瞬间就会熄灭。跟着心房一跳,急道:“丫头!” 暗处的人眼看着屋内的情况,因为背风,加上里面人说话的声音都很轻柔,所以并不是太清楚屋内的人说了什么。但是却是感觉得出,两人似乎在为什么事情争执,意见却不能达成一致。 这时,突然看见屋内烛光一闪,盘坐在矮榻上的容轻羽突然捂住了心脏的位置,脸色惨白一片。 几乎是同意时间,暗处的人,跟着心脏一阵悸痛,蓦然捂住自己的心口。 “什么人?”就在这时,屋内的南宫月离已然发现他的存在,蓦然叱喝出声,银色的瞳孔精准的锁住他的位置望了过来。 ------题外话------ “把衣服…全部脱掉。” 成亲三年,第一次见面的夫君,对女子说的第一句话。 女子绝美的脸上扬起天真纯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男子晦暗难明的目光中,顺从的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下… 三年前 一道圣旨,水月王朝的第一蠢女…年仅十岁的雪冰凝 嫁给水月王朝最年轻有为的丞相 成亲当日,新郎连盖头都没有掀开便扬场而去,一去便是三年 让她沦落为水月王朝最大的笑话 只是没有人知道,暗中早有人一招偷梁换柱 新娘换了人… 019章 绝不留情! 暗处的人一惊,知道已经藏不住。 然后蓦然出掌,暗色的衣袂带起一股劲风,掀起枝头的梨花瓣无数,向南宫月离所在窗户的方向席卷而去。 南宫月离一凝眉,下意识的护在了容轻羽的身前,将她挡住。 漫天的白色梨花瓣从窗口侵袭进来,挡住了南宫月离看清敌人的视线。本来欲出掌拂开,但感觉到袭来的风力,又想起身后的七星灯,所以没有动作。就怕斗争过激,会让身后的灯灭掉。 等南宫月离快步立到窗前时,看见的只有朦胧的月色下还在翩飞的些许梨花瓣,以及萦绕的香气,哪里还有不速之客的影子? 再回头去看地上的七星灯,烛火摇曳生辉,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见此情形,南宫月离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诧异的光。 他感觉,刚才的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虽然他刚才没有出去,不过能够稍微从对方的这一式里察觉到对方的功底——能够有这么好的轻功,能将内息运用的如此极致灵活,沧澜大陆上,可没有几个人! 一旁的容轻羽不是没有发现周遭的动静,却只是静静的盘膝在矮榻上,缓和有些不能承受的心痛感。 “好,我告诉你他在哪里!”这时,却听南宫月离突然开口道。 容轻羽闻言一阵惊错,随之浮上心头的是难掩的欢喜,侧颜转而对着南宫月离的方向,期待他的下文。 “他就是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你甚至可以试一试,接近他,看他是不是会如你所愿,像以前一样义无反顾的爱你!”南宫月离又道,语气温柔的好像欲散还聚的云。 终究,他还是不忍心看她如此伤心呵! 容轻羽听了南宫月离的话,已经惊的忘记反应。真的,原来他不仅再世为人,而且还保留了前一世的体征。 既然老天如此眷顾,那么,她们是不是还有可能……一想到他就鲜活的还和自己在一座皇城里,甚至擦肩而过。或许,过几天,或许就在明天,她又能看见他了——之前重生后蚀骨的思念,突然就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心里只不断重复着一个声音:他活着!他还好好的活着! “不过,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到时候不能如愿,它或许可以让你不再痛苦!”南宫月离这时又说,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走近容轻羽身边,然后执起她的手,将小册子置于她的掌心。 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瓶,置于她的另一手心。 “如果你不能消除业障……或许,忘情绝爱未尝不好!”南宫月离轻喃,望了眼屋内的七星灯,然后转身慢慢的往门口踱步而去。 “月离哥哥——”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容轻羽却突然开口。手心里的册子和药瓶被攥的死紧,几欲碎裂,彰显了她内心里的彷徨和挣扎。 “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我会留到天明你恢复了再走!”南宫月离道,以为容轻羽在挽留自己。 “你……是不是一点也不记得我姐姐的样子了?这百年来,可曾偶尔想起过?想起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半点感觉?”容轻羽轻问,语气里有丝自己都不确定的怅然。 南宫月离闻言至于门框上的手一顿,心房跟着一颤,唇瓣动了动,却说:“想起过,不过,就如同会想起百年前认识的所有人无二……包括现在的你!所以,你最好别太冲动——你当然也可以不练那种武功。但如果哪一年,你控制不住自己而走火入魔,我是不会对你手软的!” 说完,便不再停留的走了出去。衣袂带起的微风拂动烛光,飘逸而疏离。 这刻,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南宫月离,看似如天边的云彩般洁白而温柔。而如果置身其中,你就会发现,所有所谓的温柔缱绻,不过是触摸不到的白色雾气,清疏而飘渺。 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远,容轻羽之前怅然的情绪反而是突破了一丝光明。 唇瓣这时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对于南宫月离的话不曾反驳一句。 静思了好一会儿,容轻羽轻舒了口气,才动作轻慢的下了矮榻,行动自如的走向床边。将药瓶置于床铺上,空出的手轻抚过册子的封面,上面一排凸起的字体同样入了心。 “忘情绝爱——《玄机引》吗……”容轻羽轻喃,又久久陷入沉思。 第二天,等容轻羽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静静的维持着盘腿而坐的姿态,鼻息间是窗外梨花传来的沁凉香气。周围只听得见轻细的风声,还有花落的声音。不用想,南宫月离一定已经离开了,房间里的灯也已经熄灭。 不多时,容轻羽又听见一阵熟悉的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小姐,你醒了吗?”不多时,门外传来容欢的问候。 容轻羽微微侧耳,可以听得出容欢语气里满含的兴奋。 “嗯!”容轻羽轻应。 然后房门随之应声而开:“沐浴用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好!”容轻羽说着已经动作,微移了身子,从床榻上下了地。 “小姐,穿鞋!”容欢已经在她身边弯下腰,接着帮容轻羽套上了绣金的锦靴,而语气里的兴奋似乎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边缘。 容轻羽明白这个丫头的性子,很多的时候比较急躁加粗糙。不过,难能的很懂得体贴人。以她对她的了解,估摸着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想唠叨,但是知道她清晨一般醒来都好静。所以才压抑着,不想吵到她。 “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容轻羽这时却问,突然觉得微凉的心房有一丝暖意流淌。 这些年,她一直执着于对前人的思念,似乎很少在意身边的风景。虽然知道容欢对自己的忠心,她也待她不薄。但是,却甚少用心去考量这些个问题。 今天突然觉得,原来即使人事变迁了很多,世界却没有因为曾经谁的逝去而苍凉了颜色。 依旧有人一直在她的身边,用不一样的情感真切的关怀着她。 不知道,她这是不是因为突然得知“他”又好好的了,她才心情舒畅。所以,眼界也突然因此开阔了。 幻想着他曾经看她的眼,那样缱绻温暖。而只是想象一下,就感觉到了周遭人事的温暖,都因为他而锦上添花的更加明亮起来。 “有啊有啊,小姐,你不知道啊,真是乐死我了,今天可是发生了一件东楚百年来最大快人心的事情呢!”容欢一听容轻羽的问话,就夸张亢奋的打开了话匣子,然后开始不停的巴拉巴拉……绘声绘色的向容轻羽报告了今天一早到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东楚帝都的事情。 “就是司马云泷的那个那个……被挂在了城门口的旗杆上!” 020章 多送几套内衣 堂堂东楚第一女太傅司马云泷的胸zhao,被挂在了皇城城门口附近牌坊旁的旗杆上了! 该是众大臣休沐的日子,东楚帝都却比以往更早的喧嚣起来。 只因一大早,巡城的士兵发现,一件属于女子的贴身衣物被和一条书写着文字的布条一起死钉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要说这贴身衣服怎么会和司马云泷牵扯到一起,只因为那内衣上用红线绣的一个“泷”字,而这个泷字,在京都皇城,可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名字。还是当年司马云泷出生时,太后所赐。 而那张布条上的字更是让人惊怔:沧澜第一采花贼到此一游!特此留念! 一时间,第一才女被第一采花贼玷污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时辰,就沸腾了整个东楚帝都。 更甚至有传言,司马云泷是不是还在滛贼的手上…… 这让原本在家养伤的司马云泷怎么能够坐住?这个时候不出门澄清证明自己的清白都不行! 所以,即使巡城的士兵一早发现了东西,得了某些人的特意暗示,也没有敢帮忙取下来的。 直到司马家的人风风火火的姗姗来迟—— 司马云泷羞愤的眼睛几欲喷火,但是还是得下马车,站在马车边,看着自己懂武功的贴身丫鬟飞纵上旗杆,将内衣给取了下来。 用了特效药消肿消的差不多的娇颜,连快遮羞的丝巾都不敢蒙,还任众人肆无忌惮的探究打量着。 “这真是司马太傅?不像啊!” “是啊,好像脸黑了点……” “的确啊,而且我记得昨夜倒夜香,经过司马丞相府的时候,看见她还……这会儿怎么感觉胖了好多?” “不会是别人易容的吧……”是谁的一声怀疑,再次激起千层浪。 …… 各种流言蜚语一入耳,尤其是这声身份的怀疑。司马云泷气的牙齿都几欲咬碎,差点仰倒,却还得保持好的仪态。 因为她此时必须站出来证明自己好好的站在这里,更要表现出被诬赖的气急败坏样,才有可能将眼前的事情揭过去。而实际上,她也确实很气急败坏! 即使这样大庭广众的抛头露面,会让更多的人将她和旗杆上的内衣主人对号入座——但是,也比背上一个未婚失贞的污名好。 谁?究竟是谁居然这样害她? 而脑海里此时浮现的第一个人除了容轻羽再无二人! “没有想到,司马太傅居然也用咱们容氏‘女子坊’的东西!”凉凉的嘲讽这时穿过噪杂的人群,幸灾乐祸的传入马车旁司马云泷的耳里。 司马云泷闻言猛然回头,正看见容轻羽的贴身丫鬟容欢坐在一辆马车的驾驶位置处。 而她身后的那辆飘荡着七彩琉璃光泽的帷幔的马车内,安坐着的人不是容轻羽还能是谁?一阵微风恰在这时拂过,掀起半透明的帷幔,马车的三面帷幔轻然绽开。 让司马云泷清楚的看见,容轻羽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的矮榻前,矮榻上是一副茶具,淡雅的花茶香气因为这一阵风被带入司马云泷的鼻息。 容轻羽的眼睛依旧蒙着丝带,合着身上的衣物换了颜色。容轻羽今天穿的是一身浅蓝色,深青绣纹的锦衣,衣袂仿佛行云流水般扑散在身侧。从不见戴饰品的发间,今天在一边别着一只别致的蓝色蝴蝶饰品。 那蝴蝶蝶翼不如一般的饰品上的一般死板的贴着发丝,而是有分开独立的蝶翼,风一过,那双蓝色的翅膀轻轻摆荡,仿佛翩舞。 让容轻羽整个人在静逸温柔中多出一分灵动的美,很自然的吸引了很多路人的视线。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是东楚国乃至整个沧澜大陆上无人能及的第一霉女,但是还是抵挡不了内心对美的向往。而本只想好奇的只看一眼,继而却再也挪不开视线。 只因那朱红色的唇瓣微勾起的浅笑,仿佛有着难以言喻的魔力般,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沉迷其中。 司马云泷看着眼前的容轻羽,只觉一直压抑在胸腔的怒火被瞬间点燃,蹭的一声烧的她头脑都发晕。 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是她却是清楚的看出她唇角笑意的寓意。虽然容轻羽什么话也没有说,却已经诉尽了最犀利的嘲讽。 还好她及时冷静下来,所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的上去撕容轻羽的脸。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舒缓过来,硬是扯出一抹笑,故意忽略容欢的话。正准备走近容轻羽的马车边从容的打招呼,心里则是暗恨:容轻羽,你给本太傅等着! “司马太傅的衣物放在外面一宿,想来也脏了!既然司马太傅如此喜欢咱们容氏”女人坊“的东西——欢欢,待会儿记得去跟吴掌柜说一声,稍后多送几套去司马府上。司马太傅,旧的就不要了吧!” 容轻羽隔了好一会儿这时却说,声音优柔好听,这一声如果不听她说了什么,只闻声色。在看她一眼,会让人错觉,她就是一袭流动的灵光,无处不撩拨人的心魂。 司马云泷一听这话气的差点吐血,当真觉得胸口一甜,紧紧的捂住了胸口。 “小姐,你没事吧?”这时司马云泷的贴身丫鬟发现司马云泷的异样,赶忙上前一把扶住了她,眼睛敌视的望着容家马车的方向。 司马云泷则是心里暗恨:确实,这种款式的内衣只有女人坊才有。 今日被死对头捉弄,乃至发现在用自己家的产品,那心里的羞恼和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是她还是得忍,司马云泷觉得容轻羽绝对是故意激怒她。而她,绝对不能在输了这一局的情况下再失了身份。 “那就多谢容太傅了!”司马云泷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句似乎都咬得出声响。 容轻羽听了,微微加深笑意,不禁有些佩服这司马云泷的忍功。 都气成这样,还能保持好仪态! “嗯,欢欢走吧!”容轻羽轻应,不再多言。 而这姿态落进司马云泷眼里,顿时成了高高在上的施舍般,让她再次觉得胸腔内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容欢笑着应声,看眼司马云泷,就轻踢前面的高头大马,乐颠颠的拉着缰绳将车往前赶去。 而停在另一个路口内的马车,里面的人清楚的看见两女暗潮汹涌的这一幕。 “我今天算是第一次了解——原来披着羊皮的狼,这样的字眼同样可以用来形容一个女人!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常宿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对于方才的情形唏嘘不已。 021章 马车突然坏了 昨晚王爷训斥司空小姐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常宿知道昨晚彩花贼的事情是司马云泷撺掇的司空寅月。 在一联想到容轻羽昨晚对付刺客时的表现,哪里收到半分伤害?内衣事件恐怕和她脱不了关系! 而常宿此时说的人当然是容轻羽! 只因打从心底里,他一开始也以为:司马云泷这个东楚第一才女会和自家王爷会是一对,会是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而不是容轻羽这个扫把星! 即使昨晚容轻羽救了他和他家王爷,但是下意识的他就是认为这一定是容轻羽招惹来的霉运。因为那些刺客可是在容轻羽出现后,才随之出现的! 所以,即使司马云泷主使了彩花贼的事情。换成是他,他或许也会支持,因为他只想他家王爷没有事就好! 马车内斜靠在厚实的软榻上的南宫袭襄听了常宿的话,眸光微深了几分,对于常宿的话不置一词。 “王爷,要不要过去看看司马太傅?”常宿有些敌意的眸子望着容轻羽离去的方向,继而有些担心的望向被几个丫鬟扶上马车的司马云泷。 刚才那情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容轻羽与司马云泷简短的接触间,兴起的暗潮汹涌。 常宿不禁暗想:瞧司马太傅那个娇弱的样子,估计是被容轻羽那个恶女给气伤了身子吧! “王爷,咱们去璇玑阁,要不要邀上司马太傅一起?”常宿又问,望向车内的南宫袭襄。 虽然他们家王爷很少上朝,但是却是经常会去司事机簧兵器的璇玑阁转悠,司马云泷小姐也是那里的常客。 近年来,有不少用于军事上的武器和一些有利于民的器具,可都是王爷和司马太傅一起探讨研究出来的……所以,算起来,司马云泷还是他们家王爷的红颜知己,而不仅仅是君臣关系。 难得的是,司马太傅还不嫌弃他们家王爷。 一想到这里,常宿顿时觉得自己太善解人意了,说着已经准备起身。 “常宿,你最近的话越来越多了!”南宫袭襄这时却说,声音和煦中带着几分低沉。 常宿一听,顿时一讶,王爷这是不高兴了! “司马太傅此时未必想被熟人撞见!”南宫袭襄又说:“抄小路去璇玑阁吧!” 听完南宫袭襄这话,常宿猛然一亮。心道,刚才他以为王爷是不高兴他说容轻羽的不是呢,原来王爷果然是在意司马太傅的。 想起,司马太傅脸上昨天被容轻羽身边那个凶悍的丫鬟打的还没有完全消肿呢,肯定也是不想这个样子被自己王爷看见的吧!王爷这是为了顾全司马太傅的颜面,所以才不出现的呢。 于是常宿赶忙笑着应道:“诶!” 比较严实的车窗帘内,南宫袭襄收回轻掀着窗帘的修手前,最后望了眼熙攘着还没有完全散去的人群。 掩在车帘后的妖冶眸子里波光潋滟,羽睫微敛间,仿佛无数璀璨的星光沉落银河,让人难辨其中太多的复杂颜色。 —— 人说,倒霉的时候喝凉开水都会塞牙缝。 贤王府的马车刚刚穿过两条狭窄的小巷,突然咔嚓一声响。 电光石闪之间,在南宫袭襄跌出马车之前,常宿快速飞身进车厢,将南宫袭襄带了出来。 南宫袭襄被常宿扶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才还坐着的马车车辕断裂,砰的一声巨响,车身坠落在地上,车轱辘因为惯性摔坏,而滚到了一边。直到撞上窄巷的墙角,才反弹着在地上又滚了一圈停下。 “王爷,您没事吧?”常宿第一时间担忧的望向身边的南宫袭襄。 “无事!”南宫袭襄轻应,却是望着马车,心底有些惊讶。 “怎么会这样?属下今早出门的时候还特意检查过!”常宿这才想起马车,惊错的望着几乎四分五裂的马车。又愕然的发现架在马车后面的南宫袭襄的专用轮椅,也因为刚才的变故摔在了地上。看样子,已经是不能用了! 正发愁间,主仆二人突闻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主仆二人跟着一抬头,正看见从巷子旁的另一条路插进来的马车,而那辆过分华丽的马车一眼就让人过目难忘,不是容府的还是哪家的? “我说怎么这么倒霉,原来是遇到扫把星了!”常宿忍不住当即嗤道。 驾车的容欢本来看见前方阻了道路的破马车,还很意外。 一听见这讥诮的话,尤其是话里“扫把星”三个字,立即转了眸子,越过马车望向不远处的主仆。 看见南宫袭襄的时候,先是出于本能的忍不住一怔。眼底闪过一抹惊艳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望了眼南宫袭襄平和的俊美容颜,才转向明显一脸不郁的清秀少年。 “哪家的狗没有拴好,放出来随便挡道还随便咬人?”容欢立即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也停住了马车。 “你说什么?好大的胆子,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常宿一听,顿时怒斥了回去。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大多数时候和容轻羽几乎形影不离的贴身丫鬟。 “全东楚哪个身负重职却最闲散的是谁,可不就是谁了!”容欢瞪着常宿斥了回去,分明是再骂南宫袭襄是吃着皇粮不问事的闲散王爷。那语气,就差没有直接骂南宫袭襄无能了。 虽然说,容欢觉得旁边的那个贤王看样子挺惹人怜惜的。不过,教奴不严,让他随便侮辱自家小姐——任何人都不可以原谅! “欢欢!”一直在马车内的容轻羽这时却开口,制止了容欢继续对南宫袭襄出言不逊。 转而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开口:“下官治下不严,还请王爷恕罪!” 声音低柔中,倒有几分诚恳。 而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出现的时候,就下意识的看向马车内的她。这时听见她说话,眸光不禁闪了闪。 “知道自己有罪还不下来谢罪——顺便请我们王爷上车安置!”常宿听了容轻羽的话,顿时拽了起来,以为容轻羽还是忌惮他们家王爷的身份的,不禁以胜利者的姿态昂着头,睨了气呼呼鼓着腮帮子却不敢再发言的容欢一眼。 “常宿!”南宫袭襄这时轻声喝止了常宿,俊逸的眉峰不禁皱起。常宿一听,还未完的话一噎。 然后南宫袭襄又道:“你去吧,将轮椅推过来,再让常星跟着——你这段时间就和他换岗,不用跟着本王了!” “王爷!”一听南宫袭襄突如其来的吩咐,常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般。 022章 答应与否? 而南宫袭襄已经推开常宿的扶持,有些艰难的扶着身边的墙面,一副心意已决的样子。 容轻羽虽然看不见,不过,大约已经从容欢和常宿的对骂中了解到马车外此时的情形。微微皱了皱俏鼻,这时开口: “恐怕王爷的轮椅已经不能用了,如果不介意的话——”话未完却被打断。 “你想让王爷上你的马车?要不是碰见你,我们怎么会这么倒霉,你还想让王爷上你的马车?容轻羽你究竟是什么居心?”常宿一听容轻羽的半音,就直觉的以为容轻羽是想邀请他们家王爷上容家的马车,当即就激动的呵斥了回去,挡在了南宫袭襄的面前。 那架势,似乎是生怕容轻羽上来抢人似地。 “什么遇见我们家小姐才这么倒霉?你是瞎子吗?那么多白蚁在轮子上爬呢,难道你没有看见?关我家小姐什么事?你应该为你们能在这个时候遇见我们家小姐高兴才对,真是狗咬吕洞宾! 你们王爷革你职就对了!没的有你这样的刁奴跟在身边,毁坏你们家王爷的名誉。还让人错以为迷信又贪生怕死,还是非不分的人是誉满天下的贤王爷呢!” 本来确实想如往常一样听话的容欢一听常宿的话,就气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跟着一下跳下了马车,插腰指着地上四散的轮子,对着常宿骂道。 常宿本还想骂回去,但一听容欢的话下意识的就望向地上的残破马车。而后顿时语塞,果然,一排浅黄的小生物正在马车辕断裂的地方陆陆续续忙碌着,往阴暗的一面躲去! “既然容小姐都不介意,本王又有何谓?那就麻烦容小姐载本王一程了!”南宫袭襄这时却道,没有及时喝止常宿,但见他被容欢堵的语塞,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几句话出,看得出脸色的苍白,似乎已经站的很困难。弱柳迎风,这个词此时似乎很适合用来形容他。 容轻羽唇瓣微微颤动,当然听出了南宫袭襄话语里的力不从心。可她实际上本来想让容欢去附近的铺子帮南宫袭襄叫一辆轿子过来而已。 不过,眼前的形式发展却被扭曲了。 南宫袭襄主动提出上她的马车,她这个时候拒绝,是不是会让他很难堪? 虽然她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没有感情,不过对他也没有坏感。 尤其,她知道,这位王爷虽然因为身体的原因几乎不上早朝。不过,却是常去璇玑阁理事。而璇玑阁——曾经是“他”开创的地方。 当年“他”从她这里得到许多现代知识,继而举一反三创新了许多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器具武器。之后,很多年,他的技术都被尘封。 直到后来眼前的病弱王爷和司马云泷的介入,许多东西才被重启延续下来。 所以,在心底里,她还是有点感激他的。这也是曾经她大多数情况都让着司马云泷的原因之一,因为司马云泷也帮南宫袭襄一起,做了许多她不能亲历去做的事情…… 只顿了一下,容轻羽开口:“欢欢,还不快扶王爷上车!” “王爷!”常宿一见如此,便急了! “本王难道已经唤不动你了吗?”南宫袭襄却瞅了常宿一眼,眼波清淡。 但是常宿却知道,南宫袭襄这已经不是不悦了,而是生气了! 顿时心口有些发堵,王爷居然和他生气——为了一个容轻羽! 这容轻羽果然是个祸害啊!一想到这里,常宿忍不住瞪了远处安坐在马车上半透明纱幔后的容轻羽一眼,转而声音低了几分半委屈的道:“那就由常宿先扶王爷上马车吧,稍后属下就去换常星过来!” 南宫袭襄听了,没有拒绝,顿了下,扶住了常宿递来的手臂。 容轻羽的马车车内还算宽敞,有六人座的位置。 得了容轻羽的令,容欢于是帮忙常宿一起,左右各一边,扶着南宫袭襄的手臂。将他扶上马车,安置在了容轻羽的对面。 “王爷,属下去取棉垫!”说着,常宿就要回原来的马车。 “不用了!”南宫袭襄一落座在容轻羽的马车内就开口,眼中却露出惊奇的光,这垫子…… “王爷!”常宿担忧的唤了声,看向南宫袭襄,却发现他脸颊浮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不禁诧异,直觉的认为,王爷是被容轻羽的外表迷惑了。是不想在容轻羽面前表现的太脆弱,所以拒绝他去取靠垫。 “容小姐马车上的这垫子……”南宫袭襄这时却不理他,而是眸光晶亮的望向容轻羽。 “王爷这是要去璇玑阁吗?”容轻羽打断南宫袭襄的话反问。 而一旁的常宿听了,感觉奇怪,下意识的站在马车下去摸马车上的垫子。轻按了下,才发现这垫子不但软实,而且很有弹性,丝毫不比一层层的棉垫子差,看马车内的容轻羽的眸光也不由得变得惊奇起来。 南宫袭襄见容轻羽故意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轻羽故意转移话题,眸光闪了闪,却是轻应了一声。 “正好,下官也正想去那里,不知王爷可否给一道进璇玑阁内八音楼的手令?到时候,王爷方才的疑问下官也才好帮王爷解答!” “容小姐要去八音楼?”南宫袭襄闻言不无诧异。 “嗯!”容轻羽轻应,一手轻扶住宽大的袖摆,倾身从茶具里翻过一只茶杯,轻放在南宫袭襄的面前, 南宫袭襄听了再看容轻羽唇瓣浅淡的笑意,她的笑颜很恬静,一如昨晚初遇般温煦。只看她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很亲切。 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未婚夫妻关系,她要进璇玑阁直接和他说一声便是。司马云泷不司事璇玑阁,却还进去了。而她却还主动和他谈交换条件……下意识,就感觉容轻羽的温和根本是正对所有人,没有谁在她眼里是例外的。 这样想的时候,南宫袭襄眸子里的光不禁黯淡了几分,微垂下了眸子。 这时,常宿已经自觉的离开,不多时,一缕轻飘的颀长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继而随行在了马车一边。 正是南宫袭襄的暗卫常星! 驾驶位上的容欢望了眼不声不响立在马车边的黑衣男子,看样子,对方似乎并没有上来的意思。而看他虽然不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容欢就是觉得这个侍卫比刚才走掉的那个顺眼多了。 想了下,容欢开口:“你会赶车吗?” 常星听见容欢的话,黑亮的眸子微转了方向,疑惑的望向容欢,却是点了点头。 “那上来吧!”容欢说着,挪到了驾驶座一旁的位置。 常星听得一愣,继而望向南宫袭襄的方向。 南宫袭襄听见两个下人的互动,而容轻羽自始至终也没有阻拦什么,于是对望来的常星点了点头。 常星这才利落的翻身上了马车,期间只字未言。 马车掉头转道行驶的时候,南宫袭襄才又望向对面的的容轻羽。 “不知王爷可否答应?”容轻羽这时轻问,再执起托盘里的茶壶,为南宫袭襄斟上一杯花茶。 023章 已有心上人? 南宫袭襄不觉垂眸望着容轻羽捏着茶壶的白皙纤秀手指尖,见她一滴不洒的将茶水倒进他面前的杯子里。顿时,菊花芬芳萦绕在鼻息,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期间还有一抹清馨的香气,似乎并不属于茶水,但随茶香入了鼻息却给人一种异曲同工的益神感觉。 南宫袭襄不禁又抬眸望了眼容轻羽,眸光从她蒙着深青绣纹的蓝色丝带,落到她朱红的唇瓣。顿了下,才问: “容小姐为何要去八音楼?那只不过是座百年都无法开启的孤楼而已,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 说话间,人轻倚着身后的靠垫,双手半藏在宽大的白色衣袖内,姿态似病弱又好似慵懒的随意。 “百年来都没有人可以打开的楼,这还不算特别的风景?”容轻羽语音带笑的说。 南宫袭襄闻言一诧,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好像,即使是风景再特别,她也是无法欣赏的吧! 而看着她的娇颜,即使她身着华服,看起来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南宫袭襄心底却还是忍不住为她升起一丝怜惜之情。 从小眼盲,却能将容氏带至如今百年来最顶峰的盛世,还有一身的武艺。那得要付出多少的心血和努力? 虽然容家是皇籍商贾,虽然为赚钱而忙,但是最终目的还是为了维系整个东楚天下的太平运转。可是她做了那么多,却还背负着那样的骂名…… 南宫袭襄又不由得想起那天在父皇寝殿时的情形。虽然当时父皇和几个弟兄的态度都很慎重,如今想来,却好似在谈论一件棘手又不得不解决的货品。 “下官的请求让王爷很为难吗?”见南宫袭襄久久不语,容轻羽开口轻问。 南宫袭襄经容轻羽一提醒,这才回神,忙应道:“既然容小姐想看楼,那就一起过去吧!” “那便多谢王爷了!”容轻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谢道。 南宫袭襄望了容轻羽一眼,眸光闪了闪却说:“与本王,你大可不必言谢!”顿了下,又说,“以后若是你想去,直接过去便是,不必通过本王!”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执杯子的手一滞,不是没有听出南宫袭襄话语里比昨晚更多了几分的温柔,还有由容小姐到“你”的称呼。 可是…… “听说这些年司马太傅在璇玑阁帮了王爷不少忙!”容轻羽放下杯子,轻声问。“是王爷的红颜知己!” 其实,她倒是很奇怪——除去个人恩怨,司马云泷算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女。 天下十大奇女子里,她便是其中之一的第一才女。 这样有才情的女子,而且还是个难得的名门美女,不是该吸引众多男子趋之若鹜的吗?而且确实据说司马云泷的仰慕者很多,她本来还以为南宫袭襄应该是这其中的佼佼者。而这俩人共事少说也有四年之久,南宫袭襄就真的对身边这位红颜知己没有半分想法? 但那天大殿里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多少听说了些。说是南宫袭襄言明只娶一位正妃,让老皇帝当众拒绝了司马云泷的主动求婚…… 南宫袭襄听了容轻羽的话,一直望着她的眸光微微一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然后,就想起昨夜容轻羽向他求休书的话。难道她这是嫌弃他吗?虽然说,从她的言语和表情里看不出半分鄙弃,但是这一刹那,南宫袭襄却相信,她的笑完全可以暗藏刀锋。 潋滟的眸光从容轻羽的脸颊上移开,长长的羽睫微敛,南宫袭襄执起手边的花茶轻抿了一口,只觉入口的菊花茶里清甜中透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苦涩。 “不知道容小姐这些年开办义学,抱的是怎样的心态?可都是勒令了那些孩子将来有所成就,继而必须报答自己?”南宫袭襄咽下喉咙里的茶水问。这话问的很直接,但是却似乎没有质疑她扶贫的居心问题。 容轻羽一听南宫袭襄这话,微微一诧。 顿时了然——南宫袭襄这是听懂了自己的意思,也用折中的方法反问了她的问题。心底却不禁轻叹了口气,应道: “要帮助他们是下官自己的事情,至于对方要不要报答,用什么方式报答,又或者下官接受不接受他们的报答,这是双方面的问题。所以,不能因为一方的一厢情愿,而决定两方的事由。” 这就是南宫袭襄实际要表达的吧,司马云泷的帮助是她自己的意愿。或许是因为爱民为表面借口,但是却不能让这借口成为他爱不爱她的理由。 其他事情都不能单方面勉强,又何况是感情的事情? 容轻羽说完却不见南宫袭襄回答,但是却感觉得到他在看自己,听着他的呼吸,她居然觉得,似乎就洞悉了他此时的心境。 只因他的呼吸比刚才她问话时平稳舒缓了几分,看样子,他很满意自己的答案! “你——可是已有心上人?还是……”后面的话,南宫袭襄没有说完。但是他知道,容轻羽应该懂。 而通过短短的接触,他却能感觉得到她并不是那种虚与委蛇的人。 虽然觉得自己问这些似乎有些唐突,不过对于这个才刚刚认识一天的未婚妻,南宫袭襄总感觉面对她的时候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不知是因为她温柔浅暖的笑,还是因为从前听说过她的好…… 虽然还谈不上有多喜欢面前的少女,但是也并不讨厌,只觉得以后的日子若有她相伴,似乎并不坏。 可是,她的想法却似乎与他恰恰相反。忍不住,他很想知道她心底真正的想法。 容轻羽却微微愣了下,没有想到,南宫袭襄会这么直接的问她的喜好。 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听着他时而不稳的呼吸,还有空气里隐约被微风拂来,来自他身上的药草清香。 容轻羽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原本应该很强大,却最终因为别人的陷害而和弱柳迎风牵扯上关系的娇弱男子。 当年他差点成为新一代奇才吗? 就像当年的“他”……如果没有被至亲暗害,“他”的辉煌也不会那般短暂,也不会…… 想到这里,容轻羽的心一阵揪痛,不知道是为记忆里的那个人的,还是为了眼前有着半同样遭遇的男子。曾经,眼前的男子受到的打击一定也很大吧! 容轻羽到了喉咙的话,却突然堵住,倒不是觉得会伤害他的感情,而是担心伤害他的自尊心。 可是一想到“他”已经转世的事,还有即将见面——有些事情,她必须早做打算! 024章 贿赂容轻羽 唇瓣动了动,容轻羽正待开口。 却忽觉一阵带着劲风的气流袭来,微露出丝带的秀眉没有动半分,而是任那一片殷红的花瓣凌厉的擦过自己的鬓角。 “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美人来!”几乎与花瓣穿透容轻羽身后的纱幔同一时间,嚣张玩世不恭的声音跟着响起。一名身着月牙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突然从高高的墙头跳下,拦在了不甚宽敞的小巷里。 常星被迫停驻马车,随即去扶腰际的长剑。 容轻羽勾起唇角,指尖轻沾茶水,一个弹指。一滴晶莹的水珠便脱指而出,直射说话之人。 南宫袭襄刚刚还因为那突如其来的花瓣诧异,这会儿看见容轻羽的举动更是疑惑。 虽然这一来一去的花瓣与水滴无不透露出各人的功底之深,但是擦过他耳际时,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杀气。 摆着花架子挡在马车前方三丈开外的年轻男子连忙闪避,却还是慢了:“哎呀呀!我的头发!” 眼看着几根发丝从自己的耳鬓断落,月牙白衣的男子顿时哇哇大叫起来。“东主姐姐,你太坏了,我都舍不得伤到你,你却居然破坏我的发型,要死了你!” “呸!呸!呸!谁要死了,你个臭秋秋别老是口无遮拦!”容欢一听对面年轻男子对容轻羽的指责当即怒目相瞪,纤手威胁的指了过去。 年轻男子受到威胁,连忙捂嘴噤声。然后黑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几个跳跃就到了马车边。 刚刚趴在马车边上,谄媚的望着容轻羽,眸光一转,才发现与容轻羽面对面坐着的南宫袭襄。继而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南宫袭襄。 年轻男子看着眼前的南宫袭襄,感觉此时的他就像幽然绽开的夜昙花,却可惜因为那一抹病态,好似在鲜嫩的洁白花瓣上蔫出几丝萎靡。极致妖娆中,却让人感觉有几分凄然。 原来,凄美也可以形容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 年轻男子都忍不住看得出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修手直指脸色平静的看着他的南宫袭襄,惊叫道: “哇——人间极品啊,比梅梅还好看!不不,比梦老大还好看!” “菊花,休要无理,这是贤王殿下!”容轻羽这时开口,打断了年轻男子的咋咋呼呼。 “咳——”一听容轻羽对自己的称呼,正是梅兰竹菊四人中菊的容秋回,顿时俊脸拉成了苦瓜脸,不满的咕哝道:“菊你个头啦!东主姐姐,你好邪恶啊!” 眸光却是望了眼南宫袭襄,后面的话没有继续下去,转而开口道:“小的容秋回,是容府的……家丁,这厢给王爷见礼了!”说着还真有礼的向南宫袭襄一鞠躬。 而南宫袭襄忍不住,看了眼分明被属下冒犯了却还脸色淡然的容轻羽,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还不理解容秋回口里的邪恶从何而来。 “这里不是王府,无须多礼!”不管容秋回是真心还是假意,南宫袭襄还是好脾气的轻应。 “王爷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通达贤明啊!”容秋回说,毫无顾忌的暧昧的看了眼容轻羽。 而容轻羽又怎么听不出他话语里的调侃,接口道:“若无事就先回府去等我吧!” “回府?咱们可等不及啊,东主姐姐,你说说这都几年了?你拒绝了我们四个有四年了吧——你可知道这四年的每一天对我们四个人来说都是度日如年啊!不行,这事情现在你就得给咱一个答复!而且,相信王爷一定不会介意的吧,咱不会耽误姐姐多少时间的!”一听容轻羽的话,小跑步的跟在常星刻意放慢的马车后面容秋回,巴拉巴拉道。 分明看起来比容轻羽大上好几岁的样子,但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好不亲切! “无妨,本王反正也很闲!”南宫袭襄却说,望了眼对面的容轻羽。似乎真的是一点也不急的样子,而其实他对她的生活当真是充满了好奇。 “他们三个也都回来了!”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不置可否,转问容秋回道。却好像不被容秋回的急切所干扰,声音依旧优柔平缓。 因为她此时的语气实在太淡,所以让一旁的人分不出她这是疑问句还是陈述句。 只是容轻羽话音方落,蓦然周遭的空气一阵波动。之后,分别身着绿、青衣衫的两名年轻男子跃入视线,又是齐齐的挡在了马车前。 还好常星的车速不快,所以很稳的停了下来。 南宫袭襄忍不住微微侧了眸子去看马车前方的两个个男子,这几个年轻男子加上刚才出现的不知道是叫“秋秋”还是“菊花”的年轻男子,个个英姿也算不凡,气质更是各有特色。 想起刚才那“秋菊”的话,不禁心里感觉怪异,这话怎么听着都像表白……可是,他一眼又看得出,几个男子一出现,不约而同的眸光都聚集在容轻羽身上。虽然个个似乎都隐含一些期待,却又不似爱慕之情。 “东主!”绿衣的兰、青衣的竹,分别叫白若卿和夏侯逸。就这拱手朝容轻羽致礼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两人对容轻羽的恭敬还有为人,至少都比容秋回正经了许多。 “我们几个都想好了,练了这么多年,我们进步一步,东主姐姐你就惨无人道的更超越十步,天生我们是打不过你了!所以,不如今天咱就换个方式解决问题如何?”容秋回说,说这话时,斜靠在马车边,看着容轻羽的眼神不无怨怼。 他真的很怀疑,眼前的少女是不是人,还是其实和玄门的天尊一样是个练了劳什子绝情功的老妖婆?那头漂亮的头发,实际上是被染黑的,所以看起来才能那么柔亮…… “说来听听!”容轻羽轻应,并没有立即答应。 “那就是——我们打算拿样宝贝贿赂你!” 容秋回此话一出,不仅旁观的南宫袭襄,就是容轻羽自己都诧异了一下。 贿赂她?她到不知道,自己还能被什么东西收买? 于是笑着轻问:“那你们打算拿什么东西贿赂我?” 容秋回一见容轻羽感了兴趣,眸光一亮,继而转望向马车前面立着的兰、竹二人,打了一个响指道:“这就给姐姐呈上来!” 容轻羽看不见,不过南宫袭襄和常星还有容欢却是看得见的,于是顺着容秋回的视线望去。 只见原本站在马车前的兰、竹二人这时往两边分开——原来他们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微凉的春风拂过洁白的纱帽,将落下纱帽直盖到脚踝的半透明薄纱微微掀起。 透过缝隙,一双清亮如雪的眸子露了出来,还有藏在薄薄的纱后面的一张干净俊美容颜。 而看见这个戴着纱帽男子的第一眼,众人的心底同时忍不住闪过这四个字:千山暮雪! 025章 奇毒之最! 公然献男宠? 这是和常星换了位置,守在暗处的常宿,看见白衣飘飘的梅兰竹菊里的梅时产生的念头。有那么一刹那,就想蹦出去指着容轻羽骂她败德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住。 因为全部心神都被容球回的举动吸引,殊不知,暗处,还有另一个人和他同样审视着这一幕。 “这可是我们花了将近十年的心血栽植培育出的珍宝哦!”容秋回这时却道,然后朝着白衣的梅拍了怕手,“梅梅,快点把东西拿来啊!” 梅这才微移了步子,白色的丝纱因此绮丽散开,露出他更多的衣衫。也终于让人看清,他手里悉心捧着的一个小花盆。 原来,这纱帽是为了呵护他手中的植物而存在的。 而暗中除了常宿的另一人,看见这一幕差点栽下墙头。 容轻羽唇瓣带笑,听见梅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有几分好奇,这几个人究竟在卖什么官司。 “斟酌花!”容欢一看见那泛着血玉般鲜红光泽的花朵,不禁惊奇叫道:“小姐,是斟酌花,是斟酌花啊!”在容欢记忆里最深的,至少有四年,小姐都是围着这种花的相关资料打转。她以为,小姐一直在找这种花。 容欢这话一出,一旁的常星和南宫袭襄也齐齐惊诧。 是四大奇珍之一的斟酌花!百年花开,十年花期如玉。是世间难见的珍奇,据说此花不但可解百毒,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常星是激动的差点站了起来,这花,他们王爷也是找了好久的,没有想到今天居然看见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那血色的花朵上,没有注意到,容轻羽在听见斟酌花时,突然惨白的容颜。 直到梅将花奉至容轻羽手边时,众人才注意到容轻羽几乎没有血色的娇颜。 就近的南宫袭襄虽然注意着花,但是因为离她的距离最近,所以一眼就看见她的表情。不禁心头一悸,没来由的升起几分担忧。 “容小姐,你还好吗?”突然又想起昨晚在他的浴室,她突然病痛。之前看她气色一直不错,他还以为她已经没有大碍,但是看她现今的情况,是还没有好吗? 容轻羽却没有应答,纤手顺着枝叶轻抚上沁凉的花瓣。 感觉着饱满的花瓣在指尖的温润弧度,一如曾经记忆里的样子。让人爱不释手,却又求之不得…… 她似乎还可以在脑海里临摹出它的样子,红的、黄的、绿的……开遍了整个山头,祭奠追悔着谁的妖娆亡魂…… “红色斟酌花!”容轻羽轻轻低喃,声音都有些颤抖。 而她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知道是红色的? “斟酌花,黄的微暖,绿的无温……只有这红色最是稀有……因为以血喂养,以坟土盘根,沾染尸毒,触指冰凉!说是可以起死回生,其实红色斟酌花是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剧毒——还是世间最毒!” 容轻羽柔声呢喃,听进众人的耳里,仿佛每一句都带着无法言语的沉重。 “一百年前,东楚有第一将王之称的摄政亲王桓王,便是死于此花之毒!” 本来容秋回听见容轻羽的话,还想夸赞她一句识货,但看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猛然神经一秫,暗道一声不妙! 他们好像做错了什么,还浑然不觉,可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东主姐姐,你……该不会那个什么桓王是你的偶像吧?”容秋回试探的问,干笑了两声,想借此缓和一下有些凝滞的气氛。 “你们先回容家吧,找容韵,让他安排你们今后落脚的地方。休息一天,后天去容学院报道!” 容轻羽这时却说,收回至于花瓣上的纤指。 “什么?去容学院?东主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难道是想让我们去当夫子,还是学生啊?”一听容轻羽的话,梅兰竹菊四人立即齐齐一怔。容秋回第一个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叫道。 “你们当学生,年纪嫌老了点——”容轻羽说,娇艳上渐渐恢复了血色。态度云淡风轻的,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般。方才突变的脸色,也仿佛是众人的错觉。 “咳——”南宫袭襄突然微微一声轻咳,以袖掩口。 “那就是夫子?!东主姐姐你这个玩笑开大了吧!”容秋回几乎要拍大腿了,一副郁结的哭笑不得的样子。 “要么你们就去找你们的老大!”容轻羽又说,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但是也只有梅兰竹菊几个知道——去找他们老大? 他们老大可是给容轻羽管妓院的……他们过去,不就是当龟公! 曾经沧澜十大杀手排行榜的四大杀手,居然要沦落到给人当龟公? “我们去容学院吧!”这时最后出现的梅开口,声音一如其人,清朗如雪。而他说完,就果决的转了身,作势要走。 见梅如此,兰竹二人犹豫了下,望了眼还有些不甘的容秋回,便跟上了梅的脚步。 容秋回看同伴都妥协了要走,越发的憋闷,最后看了眼容轻羽,最终恼怒的跺了跺脚追上了三人已经掠上墙头的身影。末了气嘟嘟的对容轻羽抱怨道: “东主姐姐,你好坏!” 容秋回很快的就追上了同伴的脚步,一路上还忍不住不停抱怨。 “你们难道不明白东主的意思吗?”最前面的梅这时开口,飞掠的身形却不停。 “什么意思?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嫌他们武功低微,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吗?!容秋回忍不住想道,越是郁闷透顶。想跟着强者偷点师都不行,哎,颓丧啊! “东主这是想洗练掉咱们身上的杀戾之气!”梅说,望着前方的眸光不禁深了几分。“你们忘记……东主从来都不沾血腥的吗?而留在她身边最久的,不管初始怎样,最后都必须被洗白……” 梅兰竹菊的其他三个,听了梅的话,齐齐一阵黯然。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送的斟酌花,好像那才是事情的起源。毕竟,他们自从跟了她以后,就再也木有动过杀手…… 也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容轻羽一直不肯留他们在身边的根本原因了! 026章 八音楼传说 传说中的八音楼坐落在帝都璇玑阁内,占据地因属主事阁,却因为百年来无法开启,所以主阁便另辟了他处。 璇玑阁内,一座红墙亮瓦的八角塔形建筑物,高度胜于璇玑阁内的所有建筑物,静静的立在洁白的梨花海间。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这座沉睡了百年的八音楼其实是四面环水,水外在隔了青石小径,才是花海。 矗立着八根奇怪柱子的圆形水池最中间,便是八音楼了,而通向八音楼的只有一座陈旧的木桥。 在容欢的搀扶下,容轻羽走向阔别了百年的木桥,听着脚下木桥发出的吱呀声响,心情异样的复杂。 南宫袭襄一进璇玑阁就被常星扶上了备用轮椅,被推行着跟在容轻羽主仆身后。 而一路走来,他明显的感觉到容轻羽的情绪波动。 南宫袭襄的眸光看似在看四周的风景,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余光总忍不住耽向前方那抹纤盈的丽影。 一路上,谁都没有再说话,之前马车上他问的话题被打断,便没有再继续。 此时周遭很安静,只有木桥承受着压力时发出的哀鸣,异常清晰的响在耳边。 让人不由得担忧,脚下的桥会不会因为年代久远而内里腐朽,下一秒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多人的重量而断裂。 所以常星在容轻羽主仆二人完全走过桥以后,才快速提心吊胆的推着南宫袭襄走了过去。 终于走到了八角楼下,南宫袭襄没有看楼,而是下意识的正眼去看容轻羽的表情。只见她轻推开了容欢的手,自己沿着八音楼的边缘围着八音阁楼一步步的走着。 纤秀白皙的指尖,在八音楼的墙壁流连而过。 眼前的八音楼隐约可以从建筑物的表面看得出窗户和门所在的位置,但是这些位置都好似被注塑了青铜,让整个阁楼看起来似乎密不透风,连一个窥探的缝隙也找不到。 南宫袭襄不禁奇怪容轻羽的举动,那刹那的错觉,感觉她好像是在抚摸一个无价之宝。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是怕指下的楼会被自己摸碎了般。 难道,她过来就是为了摸一摸这栋楼? 虽然有这层疑问,但是南宫袭襄却不认为她的目的就只是这般简单。 “容小姐可知道这八音楼的典故?”犹豫了下,南宫袭襄打破沉默,轻声开口。 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的话,脚步一顿,但是指尖还停留在楼身表层的凸起花纹上。 “嗯!” 一旁的容欢望了望南宫袭襄,又望了眼自家小姐,眸光转了下继而开口:“婢子也听说过,这楼,是百年前东楚将军王,也就是摄政亲王桓王所创。后来桓王爷和桓王妃夫妻二人,一起在这里开创了许多新式武器,平定了边关之乱,后来和其他三国签订了和平条约。最后功成身退,桓王与桓王妃退出朝堂,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了。 八音楼便自此封闭,一闭就是十年!谁知,十年后,桓王妃却突然一个人回来了,开启了尘封十年的八音楼。后来就是在这栋楼里,以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灭了当时与东楚旗鼓相当的西锦国。自此,沧澜大陆就只剩下了南临、北域、东楚三国了。其中当以咱们东楚的国势最为强盛。也因为那一战,东楚基业稳定,日渐繁荣,到了今日已经是百年来最盛世的顶峰! 据说,当年的桓王就是中了和他结拜的兄弟西锦帝的暗算,才英年早逝的,可惜了……桓王妃伤心欲绝,为他报完仇以后也自从消失,据说是殉情了。从那以后,这八音楼就再也没有开启过。传闻,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懂得这开启八音楼的方法!” 这个故事对于南宫袭襄而言,当然是耳熟能详,所以容欢说这话时,他却没有多在意去听。只是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却看见她的脸色很苍白,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 那刹那让他不禁错觉,好像容欢在说她的往事般——然后想起,百年前的桓王妃,是容家的先辈。 在他师妹司空寅月之前的鬼才,正是那位桓王妃的生母。 说起来,这渊源还挺深。 不过,在他看来,她似乎并不是那种悲春伤秋的人,何以此时的反应好像很不寻常? 而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他的心房也不由得跟着一阵阵抽搐,明明他看这栋楼已经看了十几年。但是今天看着这栋楼时,却忍不住有莫名的悲伤溢出心房。 那股悲伤一直涌上心口,堵的他呼吸都有些不畅,忍不住就轻咳出声。 “王爷,你还好吧?”一旁的常星见了,赶忙去给他拍后背顺气。 南宫袭襄又咳了两声,才摆了摆手,脸色却是苍白了几分。 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虚弱的咳嗽,神思一阵恍惚。然后回过神来,握着手里花盆的手微微一紧,然后又松启。 顿了下,开口道:“贤王爷,想打开这栋楼看看吗?” 南宫袭襄闻言惊讶的抬头看向容轻羽,却捕捉不到她藏在蒙睛布后的神色。怎么他听她这语气,似乎是她有办法能打开这楼? “容小姐有办法打开这楼?”南宫袭襄忍不住追问,而心底则是很想得到肯定的答案。 “如果——有一个人肯帮忙的话,应该没有问题!”容轻羽说,话出口已经不负所望。 南宫袭襄一听,差点激动的就从轮椅上站起来,忙又追问:“容小姐说的是何人?” 容轻羽听出南宫袭襄语气里的迫切,却微微犹豫了下,才开口: “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 容轻羽此话一出,南宫袭襄连带着他身边的常星都是齐齐一怔,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常星还处在怔惊中,下意识的就去看了一眼南宫袭襄。 而南宫袭襄只怔了片刻就回过神来,长长的羽睫微敛,掩去眼底的一抹异色。再次小咳了几声,开口道:“为何需要北辰统领帮忙?其他人不行吗?” “不行,只有他能帮忙!”容轻羽却说,似乎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般。 027章 情难决,相思引 容轻羽知道,以“他”现今的身份,又怎会轻易露于人前? 所以在调查到南宫袭襄其实研究这栋楼已经研究了十几年,一直的心愿是想打开它,一窥前人的智慧宝典后——她今天就来了!而这个人选,又怎么可能给他讨价还价了去? 南宫袭襄见容轻羽坚定的态度,不禁一愣。这时,突然又敏感的想起,昨夜容轻羽提及北辰流亭时的激动。不禁又揣度,是不是这其实是她想见北辰流亭的借口?也是她今天突然来八音楼的根本目的? 想到这里,南宫袭襄潋滟的眸光不禁闪了闪,掩着的羽睫下,一片迷惑。 “我手里的血色斟酌花,治不了你的蛊毒,而这阁楼里,或许有你要的东西!”容轻羽这时却说,娇颜已经转了方向,“望”着铁桶似地八音楼。 容轻羽此话一出,南宫袭襄再次怔惊。 她看出他中了蛊毒? “容太傅知道我们王爷中了什么毒?如是如此,还请容太傅赐教,救救我们王爷!”一旁一直很听话的安静立着的常星,这时眸光猛然大亮,继而双手抱拳恭敬的对着容轻羽急切道。 王爷中的蛊毒是真,但是知道这种毒的人目前根本没有几个人。而容轻羽昨天才第一次见过王爷,就…… 其实她昨夜就在浴室外,只因为命令在身,所以并没有现身。但是对于浴室内发生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容轻羽与那四个刺客的交流! 不禁期待容轻羽真的是医术卓绝,可以解得了他们王爷多年的蛊毒。 “王爷身上所带有的药草香,已经告诉了下官答案!可相思引,无药可解!”容轻羽这时却说,语音里带着几分叹息。 闻言,常星一阵失望,南宫袭襄的眸光不禁一黯。 “除非……” “除非什么?”常星跟着又赶忙道,因为容轻羽的一句话失望又燃起希望。 “以绿色斟酌花为药引,再有一个挚爱贤王的女子肯为王爷过走毒蛊!”容轻羽说,螓首微转。那样子落进南宫袭襄的眼里,似乎是因为她的恻隐担忧,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挚爱他的女子?当然,他不会以为她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喜欢上自己,甚至谈上挚爱。 “那对方……会怎样?”南宫袭襄这时却问,望着容轻羽微侧过去的容颜,眸子里潋滟的波光深了几分。 “按常理,引毒的人,一般活不过一天!”容轻羽说。 本来还有几分期待的常星听见这话,不禁神色一暗,然后眸光复杂的看向身边的南宫袭襄。 却见南宫袭襄神色平静,不由得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他想,爱王爷的人或许不难找,但是如果让王爷为救自己,而让无辜的人为自己而死……或者说,让王爷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为救自己而死……宅心仁厚如他家王爷,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容太傅,难道就没有其他两全的办法了吗?”常星忍不住又问。 容轻羽微微顿了一会儿,才开口:“一朝缱绻惊断弦,问君陌路可相同?千千情结愁断肠,嗔恨叹问相思引?” 容轻羽简短的几句话,就使得常星的脸色泛白。 这前后两个问号的句子,根本已经说尽了相思引的恶毒。 一朝的情意受到考验,要么见死不救从此陌路。而另一个中蛊毒的人,就要受到蛊毒摧肝断肠的痛苦,还一并有被背叛的懊恨,一直到死去。 要么,爱人肯牺牲自己,搭上自己的命。那么,活着的人又要一世受到良心的谴责……这让人究竟该何去何从? “究竟是谁发明的这种歹毒的毒,左右都让人生不如死?”常星不禁出离愤怒的道,身侧握剑的手不禁青筋凸起。 “这句话的首尾相连,便是那个制毒者的名字!”容轻羽说。 虽然他们分明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是南宫袭襄却感觉从容轻羽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超脱了世俗的飘渺,期间还有一分悲悯的情绪。 不禁心头划过异样的感觉,这时听见常星讶道:“一嗔?”这名他怎么听着觉得很耳熟? “如果此毒不解,本王还有多久的寿命?”南宫袭襄这时却问。 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的话,不禁微侧过脸对着她。心里不禁奇怪,只因他此时的话可是在问自己的生死,却云淡风轻的让人错觉,他这是在和人谈论今天的天气晴好? “那要看王爷能压制毒性多久,而如果有绿色斟酌花辅以药用,可以减轻毒发时的痛苦,但是却不能根除蛊毒。相思引的折磨,至死方休!” 话虽这么说,容轻羽不禁心里疑问。 记得贤王是在十四岁的时候中毒,而对方应该知道南宫袭襄当时的武功造诣,想来是并不想立即伤他性命,只是让他活着受罪。 究竟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目的又是什么? 语气里忍不住就有几分怜惜,只是不知道知道了这个方法后,他又会怎么选?想到这里,那几分怜惜微微一散。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凝。 但是容轻羽知道,他一定在很慎重的考虑这个问题。 而且她也想起,好像……目前喜欢南宫袭襄的是司马云泷,而和他有婚约关系的是她容轻羽。她不禁跟着想:他是会利用司马云泷的爱意自救,还是想办法让她爱上他呢? “多谢容小姐告知了!”南宫袭襄这时说,望了眼眼前的容轻羽。后面容轻羽还以为他会继续问什么,却听他话锋一转:“容小姐想何时见北辰统领?” 容轻羽一听这话,心头猛然一跳。听见北辰那两个字,心头忍不住涌上一股暖流,暖流直冲大脑,脸颊这时不由自主的浮起一层淡粉的红晕。 在南宫袭襄惊诧于她变化的脸色时,容轻羽开口:“如果王爷想要尽早知道这楼里的秘密,当然是越快越好!” 究竟是他想知道楼里的秘密,还是她急于想见到北辰流亭?南宫袭襄如是想,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容轻羽脸颊上的淡粉,然后垂下妖冶的眸子轻应了一声:“好,那就明天吧!” 028章 如诗如画的人 容轻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并没有在八音楼停留太久,便回了容家。 南宫袭襄却没有立即离开八音楼,而是停留在八音楼旁,眸光探究的望着眼前的楼阁。这栋楼,他都研究了十几年都不得其门而入。 容轻羽却说她可以,而且居然需要北辰流亭的帮忙。 这究竟是她想见北辰梨落的借口,还是她真的可以? 而她要见北辰流亭究竟是为了什么?据他所知,北辰流亭好像根本就没有“见”过容轻羽吧! “王爷,这一路上,都有人在跟踪咱们!要不要属下去探探虚实?”常星这时附耳在南宫袭襄的身边低声说,虽然看着南宫袭襄,实际上却是在耳听八方。“或者暗中告诉容小姐一声,让她也小心为上?” 南宫袭襄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抬眼望向不远处水池里奇行的柱子,轻声道:“以容小姐的武功,恐怕早就发现,只是未动声色罢了——以免打草惊蛇,暂时还是别动吧,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常星听了,也想起容轻羽那晚的武功,于是点了下头:“是,王爷!” “常星,对于今天城内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南宫袭襄顿了下,开口问。 常星闻言一愣,虽然南宫袭襄没有明指哪件事,但是想起今天自己被调职的原因,立即就明白南宫袭襄指的是哪件事。 “属下觉得……今天的事情,容小姐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以容小姐的实力,真的另雇人冒充采花贼去捉走司马太傅根本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常星说,忍不住去看南宫袭襄表情。 “嗯!”南宫袭襄轻点了下头,让人看不出喜怒,顿了下又问:“你可认识?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6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识今天在路上遇见的那四人?” 常星闻言,俊眉微微一凝,想了下才开口:“属下记得那个被唤‘梅梅’的男子……应该是天下十大美男子里排名最末的无恨公子!当年据说他出自沧澜第一杀手组织的‘冥雪楼’,与白若卿、夏侯逸、梦秋回四人结伴。如果属下猜的没有错,今天那个叫什么‘秋菊花’的应该就是笑面阎罗梦秋回了!” 常星如数说出自己了解的,不过却不知道梦秋回已经因为老大换人,所以跟着容轻羽改姓容了。 “这四个人里,随便一个人出马,都能轻易的出入丞相府!只要容小姐一句话,恐怕今天司马太傅被采花贼劫持的事情就不是谣言,而是事实了!”常星又说,又望了眼南宫袭襄的神色。更想起,之前梅兰竹菊四个人为了讨好容轻羽而送上的稀世奇珍红色斟酌花。即使最后他们的目的显然没有达到,也还是乖乖听了容轻羽的安排。 然后觉得,南宫袭襄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故意,但事实却偏袒向容轻羽的话而生气,于是顿了下又大着胆子开口:“如果昨晚容小姐被采花贼带走……属下想,这事情可能足矣让一个良家女子悬梁自尽……” 南宫袭襄听了常星这话,不由得抬头看向他,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淡笑,轻问:“你觉得,容小姐昨天如果打不过司空小姐就会自尽?” 常星只觉南宫袭襄突然的一笑间,眼角流光四溢,干净又矛盾的妖娆着,使整个花海都黯然失色。不禁一愣,继而呐呐的道:“应,应该不会——但是属下却觉得,不能因为对方的承受能力比较强,所以就理所当然的觉得伤害别人是无所谓的事情!” 南宫袭襄笑看着常星,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倒看得通透,进步不小!”记得这个属下刚跟自己的时候,一直都表现的很木讷被动。只因为还算细心,所以安排他成了暗卫,相较比较活络的常宿就成了随侍。 常星闻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开口道:“还是王爷教导有方!” 南宫袭襄听了却笑着摇了摇头:“倒学会油嘴滑舌了!?”语气里却不见丝毫怒气。 顿了一会儿,常星看着南宫袭襄不禁想起他方才答应容轻羽的事情,忍不住问道:“王爷……您当真要……让北辰统领过来和容小姐碰面?” 南宫袭襄闻言,思绪微顿,没有立即回答常星的问题。然后转望向远处繁茂的花海,眸光不由得变深,洗黑如夜深幽,突然让人很难琢磨他此时究竟在想什么。 见此,常星也没有再追问,只是有些担忧的望着南宫袭襄。 —— 这边容轻羽刚回到容府,就听说宫里来了人,原来是宣读赐婚的圣旨。 坐在马车上,容轻羽顿了好一会儿,才在容欢的搀扶下下车。 这一遭,似乎怎么也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再想办法解决吧! 马车直接从卸掉的门槛驶进了门楣可称得上巍峨的容家大宅,两边分立的八个护院,微微低头,恭敬的迎在两边。 马车一直驶过宽敞的内庭,压过平坦的花岗岩铺就的地面,穿过偌大的花园才到了客厅前停定。 一听见门外的动静,立在厅堂内正欣赏着玄关处一副水墨画的宦官转过身来。 青墨色的衣袂随之扬起绮丽的弧度,仿佛一湖水色清远而隽秀。头顶官帽两边垂下的金色穗子也因此风姿摇曳,使得那人立在那里更显清逸。 年轻男子的眸光深邃,好像被重重雾霭缭绕着的青山绿水,看似清明,实则让人看不见根本,为他本俊美不凡的风华增添了几分悠远而捉摸不定的神秘。一如早已涉足过人世,看尽红尘,已经至临世外的修道高人,又如诗如画的清隽。 “不知凤总管一早到来,让凤总管久等了!”容轻羽在容欢的搀扶下走进了厅堂,微微侧了颜,对着宦官总管凤凝修歉意的道。 “是杂家来的不是时候,不知是否耽误了容太傅巡视产业?”凤凝修道,语音低缓。不弱一般太监的尖锐,反而很是好听,尽有些男女莫辨的味道。入耳,随意的就带起人心的另一种感觉。让人错觉仿佛被清疏还近的雾霭洗礼了一遍般,不由得让人只觉身心宁和,仿若已经置身在了青山绿水间。 029章 蒙睛丝带掉了 “无碍,巡视产业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让凤总管光临寒舍,却不是谁都有这殊荣的!”容轻羽轻声道,进屋后又吩咐下人给凤凝修添置了新茶,寒暄了几句,两人分宾主坐下。 落座后,凤凝修直接将圣旨摆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案上道:“圣旨的内容容太傅已经了解,杂家就不多费这个虚礼了!” “有劳凤总管了!”容轻羽应道,唇瓣带着礼貌的浅笑,谈吐得宜。 凤凝修也是淡然的微笑,深邃的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脸上。 本想开口说什么,这时厅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伴随着的,还有建筑物被破坏掉的声音。 “小姐,小姐,不好了!”这时,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奔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冲撞了凤总管,仔细你的皮!”立在容轻羽身侧的容欢这时出声喝止道。 那丫鬟被容欢一吓,瑟缩了下。 凤凝修却是和气的笑笑:“无碍,还是府上的事情要紧!”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容轻羽闻言,歉意了声,便转向丫鬟问道。 “是梅兰竹菊四位公子,和今早新来的四个公子打起来了!”丫鬟擦了擦额头的汗,焦急道。 丫鬟此话一出,没有人发现,凤凝修的眸光讳莫如深的闪了闪,只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砰——”丫鬟话音方落,只听突然一声巨响,正厅外数条人影疾风闪电般的掠来,内力抨击间顿时掀掉了一块门板,直朝方才通报的丫鬟飞去。 “小心小茹!”容欢一声惊叫,同一时间快速闪身去拉被唤作小茹的丫鬟。 同时一拳击出,正中门板。门板下一刻就在容欢浑厚的内力下被击的四裂开来,木屑飞溅。 与容轻羽并列而坐的凤凝修赶忙出手,一挥袖,猛然去拂溅射向容轻羽的木屑。 “啊,小姐!”容欢猛然回头,一声惊呼。赶忙松了脱险的小茹奔到了容轻羽的身边,未曾注意到凤凝修看着容轻羽的眼底闪过一抹惊疑。 容轻羽则是淡然的坐在远处,未动半分,置入膝盖上的纤手拾起方才被凤凝修的掌风掀落的蒙睛丝带。 几个本来还在打斗的肇事者听见容欢几乎掀翻屋顶的惊叫,下意识的就齐齐停了动作,望向首位上的容轻羽。 只见她绝美的容颜,一览无遗在众人眼前,本被蒙睛布盟主的眼睛,此时依旧是闭合的。 只是,那长而卷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蝶翼绮丽。 而吸引众人的不是她美丽的睫毛,而是她眉心之间两瓣似蝶翼又似花瓣的淡朱色纹印——又或者是花钿?胎记? 那淡朱色的纹印默然的绽开在容轻羽的眉心之间,雅致中透着一股神秘的妖娆。 容轻羽静静的安坐在那里,一袭浅蓝的锦服如行云流水般,美丽而不奢华,发间的蝴蝶头饰与那纹印相应成的颜色,一时间让人挪不开眼,居然有种被蛊惑迷离住的迷惘。 直到那双纤秀的手轻轻的又将蒙睛布蒙回眼睛伤,再次掩去她容颜上给人太过惊艳的绮丽。 “你们打完了吗?”容轻羽伸手将蒙睛丝带重新系上,而后语气平淡的对着几个人道。 八个人齐齐一愣,未及回答,容轻羽便接着又说:“打完了去找容韵,让他计算一下今天你们所毁坏的物品造成的损失,在你们下个月的工钱里扣!如果再有下次,就别在我这干了!” 转而“望”向身边的凤凝修道:“今日府里有些乱,本官就不留凤总管了!” 凤凝修闻言,又看了容轻羽一眼,随之站了起来。深邃而清亮的眸子淡扫了一眼憋屈的挤在玄关处的八个人,拱手向容轻羽道:“那么杂家便不叨扰了,告辞!” “欢欢,去送一送凤总管!”容轻羽对着容欢的方向又说。容欢应答了一声,立即会意,紧了下袖子里的银票便恭敬的送出凤凝修。 而其他的八个肇事者却还没有离开,容秋回一见客人离开,当即忍不住的跳了起来: “东主姐姐,你要为咱们做主啊。这不怪咱们,就是刚才那个恶人要轻薄梅梅,所以咱们才——” “咳……”这时兰——白若卿突然呛咳了一声,轻撞了一下容秋回的胳膊。 容秋回一愣,然后在白若卿的示意下去看另一边无恨的表情,但看他脸色虽然平淡,但是眸光却好似寒雪,顿时缩了缩脖子。赶忙话锋一转:“是他们先挑事的……” 容轻羽却是揉了揉眉心,没有作答容秋回的话,转对着一旁的小茹开口:“小茹,带他们去大管家那边,让他掂量着处理!” 容秋回还待说什么,但见容轻羽似乎有些疲惫的样子,犹豫了下还是忍住。 狠瞪了新来的四个人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了容轻羽,容轻羽从椅子上站起,漫步走向破损的大门口,负手一站。 之后鸟儿羽翅扇动的声音入耳,接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八哥便停落在了容轻羽的肩膀。 “去吧,安全为上!”容轻羽柔声呢喃。 “嘎,没问题,美人,偶去也!”粗嘎的说完,鸟儿又扑腾起翅膀飞向屋外的天际。 容轻羽听着鸟儿飞远的声音,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内室。 如果她的感觉不错的话,刚才,凤凝修分明是故意掀去她的蒙睛丝带。 不知道,他这举动是不是和老皇帝有关系? —— 这边,凤凝修出了容府后,抬眼看了眼容府高挂的门楣,才弯身进了软轿。四名轿夫便起身抬起了轿子,行离容府门口。 “怎么样?”这时一声低沉的声音入耳,入耳便知是高手之间的密音传声。 凤凝修闻言,却没有立即回答,稍微沉思了下才开口:“没有任何发现……她似乎是真的看不见!” “既然不是咱们要找的人,留着她对咱们是个威胁,不如——”那人听了语气更沉了几分,杀机明显。 “不——”凤凝修却开口,很明显的不赞同,深邃的眸色更深了几分。 “你另有打算?不过我得提醒你,只要有容轻羽在,东楚皇城的水,就怎么也搅不混。她至于东楚的实际价值,你应该比我清楚!”那人被否定了决定,明显不满,声音暗含了几分警告。 030章 终于看见他了 凤凝修却道:“如果,她就是咱们要找的人,你若动了她,咱们就没有办法向上面交代!” “咱们自幼来到东楚,都潜伏在东楚近十年,难不成你还想再等个十年?就那样看着容轻羽将东楚国推向巅峰更巅峰?”那人立即反驳道,继而又说: “容轻羽有多大的能耐你也清楚——这沧澜大陆的黑白两道,各行各业哪里没有她的人,没有她足涉及过? 不说远的,就说近年来的大事。四年前,冥雪楼的”冥杀令“在贵族之间风靡一时,造成|人心惶惶,朝局动荡,结果却被容轻羽给挑了。还将冥雪楼的那群亡命之徒,给收为己用。再看看你昨晚派去刺杀贤王的四个顶尖杀手,只她三言两语,就全部倒戈相向了!你可有办法让梅兰竹菊倒戈相向咱们吗? 再说三年前,北边干旱,咱们让内商趁机哄抬价格。容轻羽却免费放粮,直接让那些咱们用来扰乱民心的商铺垮掉,打击了咱们多久才缓过来? 二年前,东边倭国进犯,安逸惯了的皇族子弟个个推三阻四。这时,容学院就出了文武双状元,一个被任命为东征大将军,一个为东征军师。这两人相辅相成,在东边屡战屡胜,这几天已经将倭国签订成东楚的附属国,不日两位文武状元就要回朝了。 你看看这一笔笔的帐,就是东楚皇族个个躺着不动,也不用担心东楚时局会动荡。那容轻羽在咱们十年前来东楚的时候,是五六岁,就已经当家。表面上是容清和容韵父子在完成老东主的遗愿,所以兢兢业业的结果。但细心的钻研就会发现,容家就是在容轻羽当家那一年开始日渐欣荣的,从来带动了整个东楚的经济链。” 凤凝修一直安静的听那人说,半晌方道:“如果,容轻羽当真是咱们要找的人,届时便为我所用,你道会如何?”运筹帷幄,掌握时局,对他们而言是不难。可是商场上的事情,和容轻羽一比。凤凝修自诩,当真自愧不如…… “我不知道那样会如何,我知道,容轻羽十年便有如此成就,再等下去,难道你要等东楚像百年前吞并西锦国一样,吞并沧澜大陆上的其他两大国吗?届时,咱们便成了丧家犬,还用向谁交代?”那人口气显得已经相当不耐烦。 凤凝修听了微微蹙眉,然后道:“那随你,如果你能够杀得了她的话!”后面便是一副不愿意再多说的样子,轻倚着轿身,状似假寐。 这时轿身猛然一晃,凤凝修是身子跟着不稳的一歪,眉头蹙的更紧,却似无事人般的依旧靠着。心里则知道,是那个其实正在抬轿子的人以为他嘲笑他打不过容轻羽,所以故意颠簸他,故意报复呢。 —— 这一夜,容轻羽几乎一夜未曾安眠。一早,便到了璇玑阁。 只因知道今天就要见到那个日思夜念了很多年的人。曾经一度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未曾想,还能在一个时空再遇…… 一想到这里,容轻羽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噗噗跳的紊乱。一如很多年前,还是最懵懂少女时,第一次为他情动。 一路上,脑海里不禁闪过一幕幕曾经与他一起的记忆。有喜有悲,有分有合,最终不变的都是彼此之间的深情。 不禁又有些忐忑,他若是忘记了前尘,是不是还会对自己有感觉? 但是想起前世的一些事情,她又担心……所以,只要他能够喜欢自己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 红色颀长的身影安静的坐在八音楼的楼顶上,红色的衣袂随风轻摆出绮丽的弧度,风华倾世。在这苍白的花海之间,显得异样的夺目美丽。 北辰流亭今日只遮住上半边脸的银质面具下,流光四溢的桃花眼微眨,望着一路缓步走来,然后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此时已经立在水池边很久,被落了一发间梨花瓣的白衣女子。 他犹记得,那晚她那样深的功力,而这刻,他根本没有刻意掩饰,但是她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一般。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又眨了下眼睛,北辰流亭伸手入怀,摸出一个油纸包,修长白皙的手指一层层剥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根热乎乎的紫玉米,至于唇瓣轻咬了一口。 又望了眼楼下的女子,随着渐渐露白的天光,他清晰的捕捉到了她唇瓣弯起的那抹悠远而又清宁的笑,暖暖的,似乎又甜甜的—— 顿时一讶,自是没有想过,叱咤商场一方的容氏东主,居然会露出这样应该是属于小女儿才又的神态。 然后咬玉米的动作微微一失准,一口咬到了玉米棒子。 轻微的声响终于惊动楼下其实仅仅十七岁的少女,容轻羽微微转了娇颜抬起头来。 然后,容轻羽清楚的感觉到侵入鼻息的那抹熟悉的奇异香气,脸上所有的表情猛然一滞,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原来刚刚以为闻见奇香是自己思念太深,所以产生了幻觉,但是此时此刻,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他已经来了—— “容太傅,早啊!”北辰流亭因为她突然的侧目从刚才的惊讶中回神,继而唇瓣一勾,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微笑,风流中带着风云莫动的随性—— 虽然容轻羽看不见,但是他的样子已经在脑海里清晰的浮现,百年来,都未曾褪色过! 她还听见他啃噬玉米的声音,在这样的清晨,世人崇奉的古楼顶上……一如百年前,那样潇洒随性,不会被任何世俗礼教所约束,却又是难能可贵的有情有义。 这就是,她一直爱着的人。 蓦然,容轻羽唇瓣因为刹那惊讶而停滞的笑意慢慢绽开,仿佛一朵稀世的花般开放,顿时亮了新一天黎明下的清晨,暖了周遭的空气。 而北辰流亭只觉那笑分明是那样淡然,却又极致的开进了他的心底。拨动了心底一根莫名未知的弦,北辰流亭只听见自己蓦然鼓动的心跳,微微一恍神,然后赶忙回神。 惊觉自己刚才的失态,赶忙理了理思绪,突然很庆幸她看不见。而刚才那一刹那,分明对着她蒙着丝带的眼睛,但是他却产生一种她透过蒙睛丝带在看自己的错觉…… “容太傅用过早膳了吗,要不要来根玉米?八宝斋新出炉的!”他突然突兀的说。 031章 她来说亲! 而容轻羽听见这话,笑意越发灿烂,也是从未有过的真实舒心。再确认了便,肯定了的确是他——他的声音,一如记忆里,醇醉如酒,不见其人,光闻其声,便已经忍不住沉醉。 在北辰流亭对她过于灿烂喜悦的笑产生一丝怀疑时,却听她说:“好,那便多谢北辰统领了!” 他一问,她一答,分明是第一次正面碰面的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介绍过自己,但是交谈之间,仿佛彼此之间已经认识了很多年。 北辰流亭因为这个认知而再次惊讶,微顿间,容轻羽已经一个轻跃,立在他的身边,然后纤秀的手伸出,自行从他的手里拿走了一根玉米。 北辰流亭朱唇的唇瓣微张,眼睁睁看着她自来熟的拿走他的玉米,然后在与他一步之遥的距离,与他并肩坐在了八音楼的顶上。 然后唇瓣微张,秀气的咬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清香玉米。 而自始至终,她的唇瓣都挂着甜暖的笑,仿佛吃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般开心。 忍不住,北辰流亭跟着咬了一口手里的玉米,好像也很普通啊!再看容轻羽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突然就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手一伸道,很有风度的道:“既然容太傅如此喜欢这玉米,就全部请你吃了吧!” 容轻羽却没有去接,轻声道:“不了,我食量不大!” 见容轻羽拒绝,北辰流亭举着油纸包的手一顿,再看了眼容轻羽将手里的玉米啃的一粒米也不剩,继而挑了下眉,不过也没有坚持的收回了油纸包。 拿着自己之前啃的那个,便依旧坐在远处吃了起来。只是怎么都感觉坐姿没有了初来时的惬意舒坦,心跳都有些莫名的局促。 “不知道……如北辰统领这样的妙人,会心仪怎样的女子?”咽下最后一粒玉米,容轻羽突然道。语气似好奇,又似只是随口一问。 北辰流亭手里拿着的玉米棒子刚想丢出去,闻言微微一顿。继而诧异的眸光流转到容轻羽的侧颜上,心头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顿了下才问:“不知容太傅今日唤本统领过来,究竟是为了打开这八音楼,还是寻思着为本统领拉红线——难不成容家也开了私媒馆?”北辰流亭的语气半开玩笑,并没有直面回答容轻羽的问题。 “容家的确已经有私媒馆,而且已经有人看上北辰统领,托了容家私媒馆向北辰统领提亲。不知北辰统领,可有婚约?或者属意什么样的女子?”容轻羽道,语气也是半真半假。 北辰流亭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有人看上他?银质面具下的桃花眼不禁深看了容轻羽几分,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几分玩笑的味道。 她面上确实有笑,但是也忽略不掉事实上的认真。 他可不相信,眼前的女子天没有亮,跑到这里来约他,就是为了和他开几句玩笑。 “这道不劳容太傅费心了,本统领,已有婚约!而且——她正好是本统领心仪的女子!”北辰流亭说,言语间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斟酌。 一语六月寒,当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说已有婚约的时候,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空白一片。然后再听他说,他心仪那个女子。又感觉从脚底凉透到了心底,四肢瞬间冰冷。 前一刻鼓动的心脏在这刻猛然一滞,仿佛一株深植在心底的曼珠沙华突然被人连根拔除,根系带起的痛血淋淋,撕心裂肺……让她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喉咙堵的发痛。 明明,感觉好像还是昨天。一样的人,他如今就在她身边,为什么老天却告诉她,他们原来已经咫尺天涯? 而她还清楚的记得,他的每一缕温柔,带给她的每一丝温暖,每一分刻骨爱意……而他已经转身离开,莫路殊途…… 她仿佛在脑海里看见他笑着向自己挥手说再见,然后决然离去。而她的世界,便在瞬间因为他的渐行渐远而黯淡了所有美丽的颜色。只剩——一片深暗如墨的暗红! 容轻羽猛然捂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一声轻咛。 北辰流亭本来话完,就发现容轻羽的脸色不对,但是不及问,就见她状似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禁心头一跳,忙道:“容太傅,你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痛莫名。 充满关切的声音话语响在耳边,容轻羽却感觉不到半丝的温暖。 因为她知道,他只是很自然的去关心一个算是认识的人,不存在任何的私人感情在里面。 真的已经是物是人非…… 远处,当年他们一起栽下的梨花如今开的依旧繁盛,一如百年前。 不同的是,当年它们见证的是她与曾经那个挚爱她的男子之间的深情。而今,它们见证的是他们的天涯各一方,还有谁的彻底相忘。 可是,事实如此,她却怪不起他来…… 顿了下,容轻羽才缓和好思绪,按了下被丝带蒙住的眼睛开口:“我没事!” 然后率先在屋顶上站了起来,束手在身后道:“时间不早了,北辰统领来帮我打开八音楼吧!” 北辰流亭一听,也跟着蓦然站起,眼神激越,继而声音颤抖的开口:“你,你真的可以打开八音楼?” “嗯!不然,北辰统领以为我大清早的跑来作甚?”容轻羽弯唇淡笑着问。 北辰流亭听了,琉璃色的眸光闪了闪,对于容轻羽的反问心里下意识的就很质疑。听着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她现在的笑有些牵强,不若刚才和他谈论婚事时的轻松开怀。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的羽睫微垂,突然不是很着急了,咬了口手里已经冷硬的玉米像是随意的问道:“容太傅不等贤王过来再开楼吗?毕竟……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如果让他亲眼看见楼被打开,想来一定很开心吧!” 容轻羽闻言,唇瓣扯出的笑微微一僵,却道:“如果他这时已经晨起了,应该也能看见!” 北辰流亭听了容轻羽这话,心头一跳,猛然去看容轻羽的表情。却见她已经转了方向,好像刚才的话并无他意,松了口气的同时,正见容轻羽曲起十指中指,至于唇瓣吹起一声轻悦的哨声。 032章 喝醉的鸟儿 那哨声悠远而绵长,似乎聚合了很深的内力,北辰流亭感觉到,那声音估摸着已经传播到了广袤的花海之外。 不多时鸟儿的鸣叫声入耳,由远及近。当越来越近的时候,北辰流亭猛然瞪大眼睛,看着滑翔而来,然后盘旋在他头顶的白色鸟儿。 那鸟儿比成年的雕大上不少,通体雪白,雪色的羽毛在嫣红的朝阳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长长的尾翎每每划过他的脸庞,带起的风仿佛都有奇妙的力量在流动。 “这是……玄门凤鸟?”北辰流亭半晌才压下心头的惊诧,声音有几分激动的开口。 “嗯!”容轻羽轻应,表情很淡然。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仿佛是心底的沉痛还没有完全散开。 北辰流亭一听,更为激动,如果他记得没有错的话,这凤鸟应该常年盘踞在玄门境地内。已有百年的历史传说,即使是玄门历代天尊都不能够驱使得了它。 因为玄门天尊的地位都是这凤鸟选定,一旦被鸟儿认可,便可获得鸟儿的眼泪为药引,修炼驻颜长生的高深武学。历代天尊里,寿命最长的达到了三百岁。 不过,药引一旦服下,随着功力的增长便会红颜白发,直至寿终正寝。 最后,鸟儿在容轻羽的肩头停定,尾巴上的翎羽长长的拖曳到了地上。鸟儿先是有灵性般的歪着脑袋看了北辰流亭一眼,继而微歪了头靠近容轻羽。鸟脸在容轻羽的脸颊上仿佛撒娇般的磨蹭着,而看着北辰流亭的眼神——北辰流亭总感觉这鸟儿有几分炫耀的味道。和它高贵出尘的形态,显得十分不符,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孩子气。 见他好奇的看它,鸟儿更是嚣张的张开了翅膀,整个的包住了容轻羽纤弱的肩膀。 北辰流亭满目惊奇之后,却觉有些哭笑不得。 容轻羽却仿若未觉,抬着娇颜,对着另一个方向,似乎还在等什么般。 “老鸟耍流氓了!老鸟耍流氓了!”这时,一阵粗噶的讥诮声传来,接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八哥飞来,在离八角楼还有一段距离的天空盘旋着,不停的扑闪着翅膀,咋呼个不停。 “咳——”北辰流亭惊奇之余,忍不住呛咳出声。 “啾——”被骂老鸟的凤鸟猛然转过鸟头,羽翅一扇,然后凌厉的劲风随之扇向那只聒噪的八哥。 “啊——谋杀!谋杀!美人救命!”八哥一声走调的尖叫间,却是灵敏的闪躲了开来。 一击不成,凤鸟恼怒的想再次扇一翅膀过去对付聒噪的八哥。 “玄皇!”容轻羽这时一声低柔的呵斥,让凤鸟的动作滞住。 “哇咔咔咔咔咔……大笨老鸟,美人果然还是比较疼八哥吧——”八哥嘲笑的话刚出,就突然一止,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的盯着一个方向。然后飞速的窜飞到了北辰流亭的身边,发出一声欢喜激动的惊叫:“香香,香香,是你回来了吗?” 北辰流亭一讶,看着这只八哥如同眼前凤鸟对容轻羽的亲昵般,贴在了自己的颈窝。北辰流亭感觉脖颈一阵酥痒,却有些无所适从。 毕竟是容轻羽的灵宠,还是有点担心出手伤了八哥。 心里则是惊奇连连,这凤鸟出世已经够稀奇的了,就又来了一个说话凌厉的八哥鸟。 虽然说,八哥说话不稀奇,但是聒噪的这么犀利的——他还是平生第一次遇见,都鸟儿莫不是都成精了?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鬼灵精怪的事情——这两只鸟儿只是年纪大了,所以有些话多,脾气也怪了点,等你习惯了就好了!”容轻羽这时却说,打断了那只聒噪的八哥。 “呔,坏美人,才刚看见香香就说八哥坏话——八哥不要理你了!”八哥此时窝在北辰流亭的脖颈边,见色忘义起来。 北辰流亭听到这里则是一头雾水,这只鸟儿的表现,似乎跟他很熟?甚至含沙射影了容轻羽似乎与他是旧识?可是,他北辰流亭分明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一人俩鸟!三岁记事的他,记忆里可没有半分与他们相关的影子。 而且还有刚才容轻羽的话,习惯了就好?这鸟儿,以后会经常跟他碰面吗? “小九来也!”正在北辰流亭百思不得其解间,又一阵尖锐的鸟鸣传来,接着一个黑影飞速的窜近,然后——另他措手不及的一头撞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力道,都震的他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惊觉,这鸟儿居然有内力! “哎呦喂,谁挡了爷的道?”只见那只和窝在他脖颈间的八哥几乎一模一样的八哥,勉励从屋顶上站了起来,都还没有站稳,歪歪扭扭着身子,就不满的叽叽喳喳起来。 北辰流亭突然觉得头有点疼,而且这种感觉,盖过了先前的惊奇——让他感觉似曾相识般。 “笨小九,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冒冒失失!”站在北辰流亭肩头的小八忍不住数落道,嘲笑意味明显。 “不好意思,才来的时候在梦老大那儿喝了点小酒,有点醉!”好不容易,小九站了起来。小小的鸟头还不时的左右晃荡,明显神志不清的样子。也不知是刚才在北辰流亭的胸膛上撞的,还是真的喝醉了酒。 “你个杀千刀的,又去妓院鬼混了!你对得起老娘吗你?对得起吗?”北辰流亭正好奇的看着一唱一答的两只八哥,顿觉有趣又新奇。然后突听肩膀上的小八尖叫一声,冲到了小九身边,橘黄|色的鸟喙毫不留情的啄向小九。 “哎呀,谋杀亲夫啊!”小九还没有缓过神来,就被袭击,粗噶的尖叫着,就扑腾着翅膀,两只爪子飞快的忉起,躲到了容轻羽的身后:“美人救命啊!死老太婆——爷那是公务应酬需要,其实什么也没有干!可不就喝喝小酒,听听小曲了吗!”小九一边躲还一边慌忙解释道。 一直以高姿态待在容轻羽肩头的凤鸟见此,微拍了拍宽大的羽翅,发出颤颤的低鸣。仿佛是对两只小八哥的嘲笑般,幸灾乐祸着。 “家丑不可外扬!家丑不可外扬!”小九作翅膀抱头鼠窜样,一路求饶着。 北辰流亭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觉得滑稽非常,又是哭笑不得,唇瓣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看了一眼容轻羽,却见她始终无事人般,抬头对着朝阳升起的地方,等待的姿态依旧,不禁疑惑,难道还有比这三只活宝鸟儿更极品的东西出现吗? 而随着天方越来越亮,渐渐的有蝴蝶聚拢了过来,蹁跹在他的身侧。 033章 这刻我爱上了你 夜间积聚的露气渐渐散去,灿红的朝阳倾洒而下,毫无遮挡的渡满八音楼顶端的两人三鸟的身上。 期间越来越多的蝴蝶从远处飞来,缠绕在一身鲜红衣衫的北辰流亭的身边。晨风拂落的纯白梨花瓣也不时的四处飘零,洒落屋顶的位置,落在两人如墨的飘逸发间,形成一副空灵而绮丽的美景。 各自风华不同,一个红衣妖娆夺目的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一个白色罗裳飘渺,空灵脱俗的让人不敢亵渎。 他忍不住转眸看她,而她则一直没有在正面对着他,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 不知是怕看了再也放不开,还是是北辰流亭以为的她看不见,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无视。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长久的落在容轻羽的身上,不知为何,这一刻看着她的侧影,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娇弱。 而晨风依旧沁凉,她穿的那样单薄,会不会觉得冷?都忘记,她的内功修为可能都不比自己差,哪里会在乎这点寒凉? “不知道,若容太傅这样的女子,会心仪怎样的男子?”鬼使神差的,北辰流亭开口问。醇醉如酒的声音隐含笑意,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 容轻羽本来感受着云层上洒下的阳光传给肌肤的温度变化,估摸着开楼的时间,突然听北辰流亭这样问,心头猛然一阵鼓动。 忍不住微微恍神,侧了脸对着他。 “难不成,也有人托北辰统领为我说媒?”容轻羽尽量放松语气的问,心里隐含几分只有自己懂得的期待。 “容太傅可真会开玩笑,您可是未来的贤王妃,谁还敢肖想容太傅您?”北辰流亭笑说,然后双手环胸,转望向长空中时隐时现于浩渺云层的骄阳。琉璃色的眸子被过于耀眼的晨辉掩映,有什么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情绪,便被掩饰在了里面。 “只是听说容太傅开的私媒馆,所以想问问,了解一下,一般或不一般的女子都喜欢怎样的男子?对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会是怎样的想法?” 容轻羽闻言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顿了下才笑问:“北辰统领这么问,我可以理解为——北辰统领的未婚妻不解风情,而北辰统领你想问我这些,其实是想讨方法哄她开心吗?” 北辰流亭乍听容轻羽这么一问,微微一愣,而后眸光微闪,却是点头应道:“如果我说是呢,容太傅可有办法传授几招?” 北辰流亭的语气里满是惬意随性的笑音,似乎是真的想知道什么有效的法子讨心上人欢心,但是又怕被人笑话他一个大男人问这种事情……所以故作轻松来掩饰局促的心情。 而容轻羽又怎么听不出来,却觉得心脏一阵阵的刺痛。 也不知,今世让他爱上的女子是怎样的人。难道那个女子不爱他吗?不禁又升起几分对那个未知女子的怨怼,得这样美好深情的男子,她怎能不好好珍惜? 她知道,以他的性格,一旦爱上,便是这一生至死不渝的温柔珍惜。 一想到这里,容轻羽便觉的喉咙堵的难受,眼睛又开始阵阵刺痛。有一刹那,想揭开这蒙睛的丝带……可是,最终还是忍住。 “容太傅,你不舒服吗?”第二次看见容轻羽去抚眼睛,北辰流亭担忧的问,又感觉到那种微微刺痛的感觉划过他的心脏。 “可能是昨夜没有睡好,不过无碍!”容轻羽说,继而不待北辰流亭追问,跟着道:“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 听了容轻羽的话,北辰流亭眸光一闪,深看了容轻羽一眼。对于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却感觉得到她这话回答的很认真。 “例如我说,这刻我爱上你了,北辰统领,假以时日,你觉得你会一样对我有感觉吗?”容轻羽突然语音优柔的轻声呢喃。 北辰流亭顿觉大脑嗡的一声,失去思考,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不可置信的睁大桃花眼望着眼前的容轻羽。 这刻我爱上你了? 无比的虔诚而认真,仿佛这就是她心底最真切的情感流露。 让北辰流亭满脸错愕,心跳莫名的加快,全身的血液也跟着莫名的沸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突发的状况。 直到一阵满含促狭的轻笑声传来,北辰流亭才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已经俊颜绯红一片。 然后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有些窘迫的移开落在容轻羽娇颜上的眸子,但是才移开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她的容颜此时不甚清晰的被晨辉笼罩着,一身金边绣云纹的白色罗衣在晨风中如雾霭般飘逸,她笑的那样欢畅,带着几分让他意外的狡黠,瞬间仿佛让眼前的奇景因此更鲜活灵动了几分。 “都道容太傅温柔娴雅,原来也有这样逗趣的一面!”明知道被耍了,北辰流亭却不知道为什么生不起气来,甚至都没有觉得她轻浮无理。 忍不住叹息着摇了摇头。自己都不觉,期间一抹自然流露的微妙宠溺。 容轻羽闻言微微收敛了笑意,唇瓣却是依旧愉悦的勾着。不禁庆幸,她此时看不见——不然,眼睛会出卖掉她此时真正的心情。 “香香,你怎么不抱抱美人?”望着两个人类说话了半晌,一直站在北辰流亭肩头的小八疑惑的歪过脑袋来看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而容轻羽则是脸色一僵。 在北辰流亭不解间,容轻羽赶忙道:“小八,住口,你们都认错人了!” 北辰流亭听得心头一阵莫名的情绪流动,认错人?下意识的就将这认错人和让他抱她一连串—— “不好意思,他们将你当成百年前他们的旧主人了!你与他们的旧主人……很像!”容轻羽这时却说,“而机缘巧合,我将他们养在身边,他们就认了我为新女主人。鸟儿的思维比较简单,以为女主人和男主人就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该是一对。让你见笑了!” 北辰流亭听得惊诧,百年前的旧主人?惊诧于容轻羽的话,没有注意到在容轻羽说这话时,几只鸟儿不约而同的歪了脑袋看他们俩。滴溜溜的眼珠子里,很有质疑的味道。 这时,容轻羽却转了方向,往八音楼顶端的中心位置走去,边说:“时间差不多了——北辰统领,可以借你一片衣角吗?” 034章 旷世龙歌! 北辰流亭听了,毫不犹豫的扯下一片鲜红的衣角,走近容轻羽身边,将碎布伸手递到了她的手边。 虽然她看不见,但是他知道她应该能够察觉得到。 果然,容轻羽精准的从他的手心拿走那片碎布。期间,指尖无意识的擦过他的掌心,带起他身体的一阵颤栗。 惊觉,她的手指,好凉!好似腊月里的寒冰般…… 北辰流亭朱红的唇瓣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就见容轻羽站在楼顶突出来的顶尖旁。然后伸手抚上久经风雨,已经被冲刷的圆润的尖端,轻轻一扭—— 咔咔咔!机簧发动的声音随之响起,接着那圆形且有巴掌大的顶端就被容轻羽拔了开来,露出了期间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之前随着容轻羽的动作飞向半空的凤鸟跟着激动的发出阵阵长鸣,瞬间引来林里飞鸟无数。 而小八和小九也一起飞起,然后在自屋顶往外延伸的八个角中的其中两个相对的角上停稳。尖利的爪子蓦然拂开积累多年的尘土,陷进了屋角里鸟爪型的凹槽里。 然后容轻羽纤指一松,那片带有北辰流亭香气的衣角就落进了被打开的柱心洞里,随之无数的蝴蝶跟着追逐飞下。 北辰流亭惊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觉见证的秘密。原来,这楼还有这样的玄机。都忘记去问,关于他“像”鸟儿的旧主人的事情。 随着越来越多的蝴蝶坠入柱心洞里,北辰流亭清楚的听见机簧发动的声音。而从这细微的声音可以判断,应该是柱心里藏了什么精妙的机关,唯有蝴蝶下去才能触动得到。 这时,小八小九跟着发出一声粗噶的尖鸣,翅膀掀起,爪子作势往下按去,跟着一扭。 轰隆隆—— 沉闷的声响由远及近的传来,来源处仿佛是从脚下,又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一条沉睡在地底深处的巨龙被惊扰了百年的美梦,正怒吼声声的掀眸醒来。 随之,原本竖立在楼下水池里的八根柱子跟着颤抖晃动。 接着,轰!轰!轰……八根柱子几乎是同一时间向着八音楼的方向倾斜倒来。 在北辰流亭下意识的想去护容轻羽时,那八根柱子正对着八音楼方向的小齿把,顺着八音楼的八个屋角尖平缺的凹陷之处咬合,然后擦过凹槽顺着墙面一直划到楼底。这才发现,原来在那密布了百年的青苔墙面之下,还有这么多的玄机被掩藏。 最后,八根柱子镶嵌在了八个角正对的屋檐下,顺着墙角划破积聚了多年的青苔沉入了水里,弹了一下便浮上水面。 八根柱子再从向上的一面从中自行剖开,露出中心里一簇簇墨绿色花朵的植物。 一直盘旋在半空的凤鸟见此,鸣叫一声,而后俯冲而下,直奔那些泛着玉般光泽的墨绿色花朵。白色的鸟喙一张,就状似饥饿的想要狼吞虎咽起来。 而这,便是它来此的目的了! “只许吃一排!”这时容轻羽的声音从八音楼上传来。 凤鸟闻言张嘴的动作一顿,继而抬头对着容轻羽的方向,扑腾了两下翅膀,一声尖鸣,状似抗议。 “不然下次就没有的吃!”容轻羽又说。 鸟儿似是听懂了,哀怨的用鸟语嚷嚷了两声,才不甘不愿的低了头,从而小口小口的啄食起来。 北辰流亭惊讶的看着那墨绿色的植物,而如果他记得没有错——这似曾熟悉的植物,应该是绿色斟酌花没错。这花,是可以解相思引的毒。 太多的惊起与疑问堆积在心间,北辰流亭想问,却看容轻羽抬首“看”着远处。 而耳边轰隆隆的声音还在继续,接着,铁通样的八音楼从里面开始,封住的门窗往门缝或者窗缝里缩起,露出里面的景况。 可是,此时此刻,八音楼里的声响已经不能吸引住北辰流亭。 他感觉得到,那低沉而绵长的声音,仿佛是还没有完全苏醒的巨龙鼾声,还在远处不断的扩散持续着。像是要警告遍大地上所有惊扰他美梦的生灵般,绵远不断的震撼着人心。 虽然身在八音楼,但是他估计,此时整个东楚帝都已经被惊动。 八音楼不是帝都最高的建筑物,但是站在这里,还是可以越过花海看见远处的情形。然后,他清楚的看见,一根根白色的柱子从皇城内的各处地面下破土而出,一点点的升高,升到十几丈高时才停住,然后在顶端展开了三片白色的翼。 “那些是?”话还没有问完,北辰流亭眸光再次惊奇的瞪大,然后看着近处原本繁茂的花海,中间突然有巨物拱出,顶翻了许多繁茂的梨树。 声响震耳欲聋,惊心动魄! 随之整个花海沸腾,大片洁白的梨花树沸沸扬扬的被整根连根带出泥土摧毁,花瓣漫天席地的翻卷,几欲被惯性带上云层。却在半空中,又被风吹散,顿时仿佛在沉寂平静了百年的东楚帝都下起了一场盛世繁芜的花雨——谁又记得,百年前八音楼封闭的时候也是这番情形? 可是,却无人去惊叹这些被殃及的娇弱花瓣。 被惊动的皇城百姓,纷纷打开窗户查看情况,然后皆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但见不过片刻功夫,在花雨间,东楚皇城内各处竖立起了几十根高达数十丈的风车。 北辰流亭则是怔怔的看着拱开花海,驻立在花海中间的巨型木鸟,久久无法言语。但眸子里的激越的光芒已经诉说尽了他此时难以抑制的惊喜。 “这,这是传说中的——旷世龙歌?!”北辰流亭颤声问。 耳边已经没有了噪音,这时空气里流淌着的,是八音楼里传出的空灵而飘渺的乐音。那乐音从八音楼那么小的地方发出,却似乎比那些花瓣还不经风雨,传播的无限之远。估摸着,也传遍了整个东楚皇城。 —— 而另一处,被这噪音吓醒美梦的司马舞萦惊疑的推开窗户,当看见正好立在自家院子里的奇怪风车时。瞳孔有那么几秒的紧缩:“妈呀,我这是又穿越到了哪里?为什么我看见风电装置了?” 然后惊恐的去看自己的着装—还是昨晚穿的! 再看自己的房间,外面的院子——还是东楚啊! “见鬼了,我居然在古代看见了,风电?!”司马舞萦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咕哝。然后听见远处有空灵的乐声传来,不对——仔细一看,那是绑在风车上的喇叭发出的——喇叭? “上帝耶稣如来佛祖啊!这是怎么回事?”司马舞萦一边激动的惊叫着,已经快速回屋去找外衣,胡乱的披上后,就赶忙冲出了门。而心里想的地方,除了容府无二。 035章 八音楼里的秘密 勤政殿上,正要上早朝的众人也皆被惊动,纷纷不约而同的转望向大殿外的方向。 当凤凝修带着惊疑的神色回到大殿内,向帝王汇报了宫廷内的校场多出了一根白色风车时,帝王南宫穹宇惊的从座位上站起,赶忙怀着奇异的心情摆驾往禁军校场。群臣亦尾随之,各自的心情可想而知的惊奇。 —— 八音楼上,北辰流亭半晌才回过神,怔怔的回头去看容轻羽,却见她这时开口:“可以下去了!” 然后,不待他回答,容轻羽率先飘下了八音楼顶。 北辰流亭微微一顿,还没有来及动作,就见容轻羽的身子突然不正常的在半空中一倾。心神俱凛间,赶忙飞速掠去,本能的手一勾,将她带进了怀里。 而就在这个时候,容轻羽突然微微侧身,不但没有避开他,反而双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脖颈。 北辰流亭只觉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倒流回脑海,热胀沸腾起来,让他被烫的失去思考能力。 但是有一点不用思考就很明显,那就是——她是故意的! 容轻羽勾着北辰流亭的脖颈,脸颊下意识的就贴上他精实的胸膛。感觉鼻息间是久违了很多年的熟悉奇香,还有特属于他的温暖。一如前生,熨烫着她流离在异世的心。 让她难以自拔的为之悸动,即使知道这样做现在并不合事宜。 但是,刚才当那些沁凉的花瓣擦过脸颊,带着熟悉的气息,耳边是熟悉的乐声。就仿佛将很多年前的悲欢离合重新翻演,而一切的一切一如昨天,都还没有改变。 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再也无法控制,疯狂在心底破血滋长,如丝的藤蔓瞬间缠缚住了她所有的理智。 片刻的怔愣过后,北辰流亭已经带着容轻羽落在了地上。 刚才还束缚在她腰际,防止她掉下的大手突然滚烫的厉害。北辰流亭对于容轻羽突然的举动尴尬间有些无所适从,想推开她,但见她近在咫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本应该拒绝的手,却是僵举在她身侧。 这时,北辰流亭的余光却蓦然被大开的八音楼内的情形吸引。猛然转眸看去,从而忘记要推开容轻羽。 然后,首先入目的便是八音楼楼一室随晨风摆荡的画卷。 无数的画卷,一张张都是人物画。而且皆是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男子或站,或卧,或行或立。或挥剑英姿飒爽,或吹箫抚琴——每一副都是栩栩如生。 让人错觉,仿佛下一刻,画里风情万种呈万姿的绝世美男子下一刻就会走出画面。 而这个人是…… 北辰流亭朱红色的唇瓣微张,半晌无法言语,直到感觉有湿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 惊醒了他心底刹那几欲震撼灵魂的疼痛,一瞬间那疼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欲让人灭顶的悲伤,逼的他呼吸都跟着停滞。 此时贴在他怀里的容轻羽,感觉到他急遽起伏的心跳,明白他情绪的波动。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忘记推开自己,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八音楼在一百年前封闭时,里面有怎样的风景……但是却不想首先打破这片刻各自的失常。 然后,北辰流亭终于惊觉自己与容轻羽此时的状态,他怀里的容轻羽此时贪婪的汲取他身上的温暖,紧紧的搂着他,有几分赖皮的挂在他身上。 赶忙回神,不及去擦拭莫名而落的眼泪,就忙推离容轻羽,往旁边退开一些距离。 “北辰失礼了——”北辰流亭有些牵强的镇定道,并没有出声去指责,刚才分明是她的逾矩…… 而他的声音里,分明透着几分不寻常的暗哑。 容轻羽感觉自己的心一阵撕扯的疼,本来听说他已有未婚妻,已打算不再去打扰他如今的新生活。不过,她也一直记得,他话里透露的意思——他的未婚妻心里没有他。 那么,是不是代表她还有机会? 而前世,她亦原来是别人有名无实的妻,后来因为他的无私柔情才倾心相对……而她相信,他对她一定还有感觉。 虽然这世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刚才他看见那些画卷时滴落在她额头的眼泪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抛开婚约不提,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倾尽了平生所有的冷静与外人眼里的骄傲,容轻羽最终没有压抑住,忍不住还是有些急切的问了。或许,只有曾经的他才知道。 她可以是他温柔贤良的小妻子,也可以因为他素手乾坤。可以为了他收起所有的锋芒洗手羹汤,亦可以为了他颠覆天下,染血杀戮…… 而当初如果没有他倾情使然,她又怎么会陷的这样深? 而今,人在眼前,又教她怎么才舍得放手? “不可能!”几乎是她刚问毕,他就答道。 他北辰流亭不傻,之前还以为她说出爱上的话是开玩笑,而这刻他怎么还敢相信她是开玩笑? “容太傅贵为未来贤王正妃,有些话若被旁人听了去,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请贤王妃自重!”北辰流亭说,尤其是最后的“贤王妃”咬的及重。 本来他确实因为容轻羽突然认真的表白惊骇了一下,但回神之际,心里又没来由的升起几分恼意。 容轻羽闻言脚步一晃,险些有些不稳。面色瞬间煞白,却无法反驳他这样断然的拒绝。 北辰流亭看了容轻羽一眼,分明知道自己说的话是事实,但是见她的脸色,已经无法说出更多的责怪。 心里则是越来越不能理解,容轻羽怪异的举止。从未有过的慌乱烦躁,此时也袭满心头。 不禁想猜莫非——是因为那些鸟儿以为他是他们原来的旧主人,被她圈养的日子里和他聒噪了太多旧事。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和他之间会有什么? 望了眼八音楼内一屋子的画卷,尤其是其中一张,一身鲜红衣衫的男子坐落花间,那银质的面具即使只是画卷,依旧刺了他的眼。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人,让他拒绝贤王,而迫切要见她,甚至逾矩的表白……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感觉心底越发不能平静。然后大步走进八音楼内,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一一摘下悬挂在屋内的画卷。 虽然北辰流亭不知道,在容轻羽心里的他是什么样子,和原主人类似到了什么程度。但是这些画卷,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036章 画中的女子 此时,北辰流亭已经能确定,容轻羽根本看不见!估计只是凭着相似的奇香体征可以吸引蝴蝶,所以以为他是“谁”。 而他与百年前的桓王同是皇族血脉,既然以前有个特殊体征的桓王,百年后有个他,也不足为奇。而长相……隔代遗传的事情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北辰流亭摘下画卷的时候,容轻羽只是立在门口静静的听着,未置一词。耳里听着他的脚步声,心里清晰的临摹着每一个位置摆放的被他摘下的画像是怎样的风景。 容轻羽感觉到画卷估摸着还没有摘完的时候,北辰流亭的动作却是停了。 然后,耳边传来北辰流亭惊讶的声音:“这画里的女子是……” 北辰流亭怔怔的看着被一张张有规律的悬挂在八音楼内的画卷,围在中间的一副画,那画里不再是男子独立的画面。而是一对相拥而立的男女,那男子依旧是那些画里的男子,而那女子,却是让他熟悉的闭上眼睛也能画出她的样子来。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惊疑,忍不住侧首对着他的方向。 北辰流亭望着画中的女子怔了半晌,像,真的是太像了——虽然神态上不同,但是那轮廓却仿若他认识的那个真人。 忍不住回头去看站在八音楼门边的容轻羽,琉璃色的眸光闪了闪,似是挣扎般,最终道:“如果说,真的有前世今生之说,容太傅觉得前生的恋人再世轮回后,会有几对可以依旧相逢?三生之说可信吗?”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这话,心跳猛然一滞,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她知道北辰流亭看见了画里的女子,而她如今已经不是前世的模样。他这话,难道是—— “如果容太傅听多了兽语,想偏了什么,我想这副画已经很清楚的说明了一切——因为,这画里的人,是我的小师妹!” 他的小师妹?容轻羽先是一懵,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怔鄂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的小师妹…… 北辰流亭与当今圣上的四个儿子系出同门,更是玄门天宗出类拔萃的顶尖高手。而玄门天宗,这辈只有一个女弟子——司空寅月! 也就是那晚和司马云泷合谋,想掳劫她的镇国公府大小姐! 心底瞬间汹涌上让人窒息的悲绝…… 有她与他前世样貌的人,居然系出同门,那么近的距离,朝夕相处了十几年……而且,还干的她前世的老本行,是当今医圣…… 老天爷,你究竟跟我开了一个什么样的玩笑?是不是因为我前世的杀孽,所以今世你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 “你觉得,我是精神有问题,所以……”容轻羽忍住心痛问,话出口,才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可,虽然眼睛刺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同样的感觉亦在北辰流亭心间流淌,容轻羽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彼此都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 这是意指她是听多了天方夜谭故事的少女,从而产生幻觉,自然而然的将自己角色代入,然后爱上故事里的人,然后精神错乱的将自己幻想成那个和男主角相爱的女主角。 北辰流亭唇瓣动了动,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以对,算是默认了容轻羽的自知之明。 也因为他的无言,才显最决绝! 容轻羽只觉此时的每一次呼吸都困难重重,半晌才拾回自己的声音,颤声问:“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吗?”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问的一愣,但看她血色全无的容颜,然后忍着心底莫名心殇的感觉扭过头去,沉声道:“容太傅管的似乎太宽了!” 她以他人未婚妻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一个陌生男子的私事,而且还主动投怀送抱……可谓伤风败俗,要是传言出去,都可以浸猪笼。 可是,太伤人的话,他终究难以出口。 又或者,因为眼前的人是她……所以才格外上心些。只是,他知道,容轻羽和北辰流亭,绝对不能…… 容轻羽闻言身子忍不住一颤,然后,唇瓣却是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有那么一刹那,她都想说,你的小师妹心里没有你。 她为了贤王,甘愿作j犯科,陷害无辜的我,想毁我名节。 可是,此时在他眼里,她还有什么干净名节?而她这时说这些,恐怕只会让他更讨厌自己吧。 也罢—— 贴着门边的后背移开,容轻羽微移了步子,转而往八音楼内走去。 北辰流亭看见容轻羽突然迈开了步子,下意识的身子一僵,继而本能的微动了步子,就怕她突然就无赖的缠上来。 而容轻羽却是走至屋内的长桌边,纤秀的手指抚上案上的一个盒子。 “啪!”的一声轻响,盒子张开的盖子被关上,所有的乐声便在此时停止。 北辰流亭这才发现,原来,一直发出美妙音乐的是那个不起眼的盒子。 突然安静的室内,只余几张还挂着的画卷随风飘动出的声响。期间,不时传来楼外的各类鸟语。各色的蝴蝶也无声的飞舞,绕在一身鲜红衣袍,墨色的发丝随风轻摆的北辰流亭身边。 容轻羽静立在桌边,然后纤秀的手指轻抚过上面因为隔绝尘世而崭新依旧的书籍封面。 心里好奇间,北辰流亭就想问刚刚发出乐声的是什么东西。还有成列在室内,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过的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突然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是眸光复杂的站在原地,看着容轻羽的举动。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我不是每日都有空来这里!”容轻羽这时说,主动打破了沉默。而语气里,丝毫听不出两人之间有过不愉快。 北辰流亭一愣,眸光闪了闪,心里没来由的升起几分自己都不懂的愧疚。犹豫了下,开口:“我想知道,除了今天容太傅用的办法外,这阁楼可还有其他的途径开启?” 虽然他很好奇,屋里的很多事物。可是,再好奇,哪怕知道了那些东西叫什么,明天进不来了,又如何研究?而搬出去,这些长久储在密封空间里的东西会不会因此被风蚀损坏? 或许容轻羽还会帮自己开楼,可是一想到初见这一会儿发生的事情——如果不能有结果,他便不想给她任何的希望,让她徒增伤心。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问题,微微一愣,身子忍不住一颤。 秀拳忍不住握起,指甲掐痛了手心都仿若未觉,仿佛在做着某种难以抉择的挣扎般。北辰流亭见此,没有追问,只心情复杂的静等着。 在北辰流亭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容轻羽低柔的道:“有!” 037章 她的刁滑! “你——走过来一些!”本听容轻羽一个“有”字出口,北辰流亭心头一喜,但听她喊他过去,心里不禁忐忑。脚步便未动分毫,依旧站在原地那副画旁。 许久听不见北辰流亭的动静,容轻羽的唇瓣这时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道:“北辰统领是希望我对你用强的不成?” 此话一出,北辰流亭露出面具的下腮处立即一片绯红。 不可置信的瞪着说出这样大胆且更显直白的话的容轻羽,然后眸光里愈见恼色。 “北辰统领莫要一直挡着机关口……难道当真要我强拉你过来?”容轻羽见北辰流亭还是没有反应,不过从他的呼吸频率听出,他这会儿怕是正气结。 而她此话一出,北辰流亭一愣,继而脸色更红了几分,暗骂自己会错意。 然后去看容轻羽的表情,却见她转瞬之间神色又恢复初时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脸色还苍白着,应该嫣红的唇瓣此时也是淡粉色,他以为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幻想出的错觉。 她怎么能这么淡然,转变的又这么快?饶是他见多风雨,也没有见过这样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而且,她还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可是他分明知道,他之前没有会错意,而是她故意让他曲解。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满脸郁色,然后让到了一旁,依旧离容轻羽有一段距离。 容轻羽听着他衣袂扇动的声音,估摸着他如今离自己的距离,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后,伸手去拉自己的领口。 北辰流亭见此,一惊,以为她这是要脱衣服。瞬间便移步到容轻羽身边,一把握住她至于颈项的手惊道:“你做什么,你怎么可以……” 容轻羽对于北辰流亭的阻拦却仿若不懂,微歪了脑袋,小脸斜对着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北辰流亭热烫的大掌此时按着她冰凉的小手,指尖不小心触及她颈项细嫩的肌肤。 陌生的触感,让北辰流亭身子一僵,心头闪过一丝陌生的悸动,刚刚退去热度的脸颊再次绯红一片。见容轻羽的衣襟却因为他急匆匆的介入,而又敞开一些,赶忙又急急的缩了手,别过脸去。 “你这样做,不觉得对不起贤王殿下吗?”微闭了下长长的羽睫,北辰流亭声音低沉了几分,愈见隐忍的不悦。 “恕我不明白北辰统领的意思!”容轻羽无辜的道,然后纤秀的指尖一勾,将悬挂在颈项衣内的一块洁白的羊脂玉带出来衣襟。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的话,心里隐忍的恼意越发的上涌。实在觉得她刁滑无比,之前他真是看错她了。 愠怒的一转头,就想训说几句,就见她正好抽出悬挂在颈项的玉佩。当即呛咳出声,一阵无语。 “你——”绝对是故意误导!北辰流亭顿觉一肚子郁闷,琉璃色的桃花眼里因为愠怒愈见灼亮。 果然是美人生起气来也是没天理的好看!可惜,容轻羽她都看不见。而曾经的他,也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吧! 难道是因为前世太美好,美好的没有残缺,所以两况一对比,才显得如此的萧索悲凉?容轻羽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表面上却完全无视他的怒气,直接伸手将玉佩递给了他。 北辰流亭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看见你刚才站的那块地上的凹槽没有?将玉佩摆进去!”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的话,心底顿时又被惊奇盖过。 她究竟养了什么稀世奇鸟,想来,这玉佩也是鸟儿给她的吧! 顿了下,北辰流亭还是伸手去接容轻羽手里的玉佩。当看见静静的躺在她掌心上鱼形的玉佩上,凹凸出的一个令字时,微微一怔。这是——容家东主令! 犹豫惊疑的瞬间,容轻羽却是在他指尖将要触及那玉佩时猛然又缩回了手。 在他不解的抬头看她时,却见她将玉佩攥紧在手心,神色间又现挣扎。在他以为,她反悔的时候,却听她说:“算了,还是我来吧!” 然后在北辰流亭对容轻羽这一连番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时,容轻羽微转了步子,一步步的往他之前站过的画卷下方走去。 北辰流亭的眸光下意识的跟着她而去,在她走至画卷下面时,余光看见画中的女子。那刹那眸光一闪,心头一跳。忍不住再抬头看了眼那画中与司空寅月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女子。 刚才那一刹那,他惊觉画里的女子神态举止和容轻羽好像…… 而他的小师妹清冷清高,身上并没有画里女子身上的那种温暖恬淡。而容轻羽,就有…… 北辰流亭神思莫名的恍惚间,容轻羽已经弯下了腰,将手里的玉佩精准的按入了地上的凹洞里。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一直那样看着容轻羽纤弱的背影,之前对她的所有负面印象似乎又莫名的消失在心底。一丝恼意都升不起,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难以压抑的怜惜之情。想起,刚才她的手指是那样的冷。按理上说,她内力不比她低,她的体温怎的会如此低? “轰隆隆——”正在这时,室内不知何处藏着的机关被触动,发出声响。 北辰流亭被惊的回神,然后抬头去看已经退到一边的容轻羽。接着,发现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从地板下往上升起一大块。 而仔细看去,秫然一惊! 看那从地下升起的长形巨石,分明是一副石棺! “帮我把石棺打开!”这时容轻羽说,站在石棺边,声音有些微微的轻颤。 北辰流亭一听,讶然,那真的是石棺! 虽然疑惑,不过还是依言走过。先是试着推了推棺盖,却发现推不动。顿了下,便再次凝聚内力轻轻一推。 石板之间摩擦的声音清晰刺入耳,北辰流亭还未来及去看石棺内的情形,就觉得从大开的石棺里沁出股股寒意。 让人感觉仿佛站在了冰窖门口,而石棺里面的寒意应该更甚冰窖。 北辰流亭感觉自己的心跳莫名的又加速,一阵阵的抽搐,仿佛疼痛,又仿佛麻木。眼眶似乎又有了湿意,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抑住那种流泪的冲动。 这时容轻羽已经先一步走到石棺旁,一手伸进了石棺里。 北辰流亭随着她的手看去,便看见了一张精致脱俗的娇颜。容轻羽苍白的指尖触在棺内女子的脸颊上,女子的肌肤仿佛还有如生般的弹性。 但是他分明知道,这张无比熟悉的脸,虽然仿佛熟睡,可是实际上她分明早就已经死去。而且,应该死了上百年! 038章 舍不得我走? “她是——”北辰流亭颤声问,也不知是因为这张与自己小师妹酷似的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让他的心越发的不能平静,瞬间仿佛撕裂的疼痛,那痛似乎都牵连到了他的魂魄般,让呼吸瞬间都忘记。而他分明没有受任何的伤,腿突然就有些发软的站不住。 “你不是看见了,她就是画里的人——百年前的常胜将军桓王,他消失不见的爱妻!”容轻羽说,声音却突然平静了般,如烟飘渺。如果不是北辰流亭站的近,习武者耳里又好,还真是听不见她的话。 在北辰流亭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思考容轻羽挖出这个尸体来的原因时。眼睁睁的看着容轻羽的手滑至女子嫣红的唇瓣,抚上她含在齿间,微露出唇瓣的一颗泛着蓝色光韵的透亮晶石。 那一刹那,北辰流亭分明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和自己心底疯狂的呐喊。 “不——” 可是迟了,容轻羽指尖一勾,蓝色的晶石便落入了她的掌心。然后几乎是在瞬间,北辰流亭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还仿佛熟睡的人儿顷刻腐朽继而风蚀,不到片刻,化作一阵虚无缥缈的青烟,消失在了空气里。 那青烟拂过鼻息时,他仿佛嗅见一阵似曾相识的香气。而那阵香气并没有因为青烟的消弭而消失,反而仿佛针刺一样钻入他的心底深处,狠狠的扎出一个血洞来。 而一边的容轻羽淡然的静立在那,轻握了下手里的晶石。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因为看不见而理所当然的无知无觉般。 “你的小师妹这个大活人不是还在,一个形貌酷似的尸体而已,北辰统领为何如此激动?”容轻羽轻声说,也不知是在问北辰流亭。或者是在问自己,他对于曾经冥冥之中的感觉其实比她想象中的还深刻。 然后在北辰流亭还未缓过突然爆发的情绪时,容轻羽拉过他的手,感觉到他因此微微一颤。 北辰流亭刚才觉得还弥漫在心底的悲伤,因为她的碰触奇迹般的一荡,仿佛被风消散。然后她冰凉的小手掰开了他的大掌,将那带着寒彻骨髓的寒意的晶石放进了他的手心道:“门口有钥匙孔!” 说着,不待北辰流亭回应什么,便要松了手。 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北辰流亭空着的手突然反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离去。力道是他自己都不懂的紧,仿佛一松手,就会失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般。 容轻羽的手指因此微微一颤,没有挣扎,而是微抬了下颌用蒙着丝带的眼睛“望”着他。 “北辰统领莫不是对我动了情意,舍不得我走吗?”容轻羽温柔款慢的说,粉色的唇瓣勾起一抹淡暖的笑意。 北辰流亭一怔,如遭电击,然后惊觉自己的失态赶忙回神,松开了了握住容轻羽冰凉小手的大掌。 容轻羽对于北辰流亭的回应,似乎早已料到,也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继而转了身,离开。 她这举动让北辰流亭错觉,她对他,似乎并没有他之前认为的那般留恋痴缠。 他的掌心残余属于她的冰凉,渐渐被他的温度溶化,而随她带走的,他却没有办法去温暖…… 怔怔的站在原地,北辰流亭目送容轻羽的背影离开。 “桌上有个玉盒,你可以用它来装寒冰玉。屋里你想了解的一切东西,书上都有说明书!”走至门边时,容轻羽似是突然想起,微微停了步子,说完便再也未曾停留,唯留心头惊疑更甚的北辰流亭。 怎么可能?她对这间楼里的情形居然熟悉到这种程度。估计就是正常人,也不一定就能分辨得出一些事物。何况她自小目盲,又怎么知道什么是什么。 然后又惊鄂的想起,那天她关于斟酌花的叙述……她怎么会有颜色这种表象事物的概念? 北辰流亭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甚至有那么一刹那觉得其实她就是画中女子的想法——但是这种荒诞的想法一上心,就被他否定了去,怎么可能……他才不相信鬼神这类无稽之谈。 难道,容轻羽真的是精神有问题?可是,打心底的,他不也愿意那么看她。 或许,这所有让他感觉惊奇的事情,其实都是她故意杜撰出来,想接近她的借口?!她虽然看不见,身边的人却可以告诉她。光看如今的容家,他其实根本无需怀疑她的学习领悟能力。 看了一眼将自己的另一只手冻的有些发疼的寒冰玉,北辰流亭流光四溢的眸子越发幽深如墨玉,将寒冰玉握进手心的时候,感觉眼前再次浮现刚才那张冰冷的精致容颜,心跳再次莫名的一滞。 北辰流亭忙摇掉心底纷乱的思绪走到桌边,拿起不过巴掌大的白玉盒,将泛着浅蓝光晕的寒冰玉石摆放了进去。看着玉石身上凸起的凤凰图案,却是久久出神。 直到耳边传来凤鸟的长鸣,才回过神来,然后微侧首。发现之前在啄食水池里绿色斟酌花的凤鸟不知何时已经吃饱,还是听了容轻羽的话,吃够了份。此时正站着窗边上,歪着头看他。而他的脚边还站着那两只本应该很聒噪,此时却异常安静的八哥。 不禁讶异,这三只禽鸟,竟然未同容轻羽一道离去! “哼,陈世美!”北辰流亭还未分清楚谁是小九谁是小八,只听其中一只道。然后,不待他从莫名其妙中回神,雪白的凤鸟扑扇了一下翅膀,继而用类似于人类的鄙夷眼神看了他一眼,就飞出了窗外。 “呀,鸟王哥哥啊,你怎么飞走了!”两只八哥一看凤鸟飞走,顿时惊骇的一叫。鸟喙滑稽的张大,好像正面对群兽在狐假虎威,而身后却跑了老虎的狐狸般。继而忌惮的望了眼楼内的北辰流亭,仿佛怕他因为刚才的话报复他们般,赶紧的逃之夭夭。 北辰流亭望鸟儿飞走的方向,神思一刹那的莫名恍惚。只因刚才的感觉,又是似曾相识…… —— 容轻羽慢慢的走着,对于前路有些未知。但是多年眼盲养成的习惯,已经让她即使不看,也不用内力探索,在熟悉的地方也不会走错路。哪怕,这快土地已经有百年的风雨洗涤过,而她期间一直未曾踏足。 “容太傅!”等听见有人唤她,容轻羽才回过神来,听着耳边的风儿吹动旗帜的声音,才发现,自己已经独自走到了璇玑阁的大门口。而那声音,正来自门口的大旗。 容轻羽微微侧过脸,听见轮椅摩擦压过青石地板的声音。而刚才那一声轻唤,则是来自南宫袭襄的贴身侍卫常星,她记得的。 039章 乱吠的阿猫阿狗 “王爷早!”容轻羽微扯出一抹浅淡的笑,算是打了招呼。 而她说完,南宫袭襄并没有立即应答,短暂的沉默后,容轻羽突然听见一声轻微的抽气声。 “咳!咳!”诧异间,听见南宫袭襄咳嗽的声音。 “外面风大,王爷既不舒服,就快些进楼里休息吧。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容轻羽道,仿佛没有察觉出看不见的身边有怎样的异状。 “咳,好,容小姐且先去忙吧!咳……”然后又是一阵不小的抽气声,容轻羽闻言秀眉微动。 “我们王爷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不过一早听见城内的动静,所以执意要来。想来,一定是容太傅一早就来了八音楼,原来真让咱们王爷给猜对了!”常星跟着道,比之昨天明显的活络了一些。顿了下又问:“不知八音楼现在?” 容轻羽闻言对于常星的说辞未置可否,应道:“八音楼已经打开了,王爷要的绿色斟酌花就在那边,王爷去看看吧!” 接着,身边就是一阵惊讶的喘息声传来。 “容太傅说的可是真的!”常星跟着赶忙惊喜道,虽然压过了那声惊喘,但是容轻羽还是捕捉到了。 “嗯!”容轻羽轻应。 “真是太好了,王爷,您的病有治了!” “二师兄!”常星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远处一阵满含惊喜的声音传来。 而一听这声音,容轻羽微微蹙了秀眉—— “司空大小姐!”常星闻言微微一讶,先是看了眼容轻羽,才转身去向司空寅月问候。然后正好捕捉到司空寅月原本因为看见南宫袭襄而满是喜色的娇颜在瞬间僵凝,显然,她是因为看见了容轻羽。 常星不禁心里忐忑,也不知容轻羽有没有认出司空寅月就是那夜想害她的人。 这么想的时候,余光正瞅见一抹宝蓝色的丽影,跟着转过头去,正见脸上蒙着薄纱的司马云泷端庄优雅的走在司空寅月身边。 但是作为前晚的始作俑者,司马云泷只是淡淡的抬头看了下容轻羽一眼,神色如常。 “下官拜见王爷!”司马云泷随一直敌视的冷看着容轻羽的司空寅月走至南宫袭襄身边时,微微向他有礼的一福身,动作优雅得体。 眸光从容轻羽的脸上挪到此时?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时坐在轮椅里,戴着纱帽,被遮住了几乎全部形貌的南宫袭襄身上。 美丽清傲的眸子里,明显柔和了颜色,隐现几分为了顾忌身份场合而压抑的迷恋。 “司马太傅多礼了!”南宫袭襄出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南宫袭襄此时的声音时,容轻羽总感觉,今天的南宫袭襄言语间给她的感觉有些与之前不同。一时间对这些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算起来她与他也才认识没有多久。如果除去那纸婚约,说是陌生人也不为过。对于他的为人问题——道听途说的东西,她从来不会盲目的相信。 “容太傅今日怎的这般早出现在璇玑阁?也是一早听说八音楼开了,所以来看热闹的吗?”司马云泷问,语气比之之前在朝堂上客气了很多。 但听她的话,扶着轮椅的常星不禁悄无声息的看了司马云泷一眼——她这个“看”字用的可真是刻意啊! 这么明显的嘲讽,也能说的这样婉约。 容轻羽对于司马云泷友好的问候,没有应答,只是唇瓣微勾起一抹弧度。 司马云泷看着容轻羽这轻浅的笑,眸光不禁微闪。虽然容轻羽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只这一个表情就仿佛诉说尽了她所有的态度。那就是,容轻羽根本看不起她,仿佛在鄙夷的告诉她,她没有资格和她交手! 这个认知一入心,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怒意蹭的上涌。但是碍于南宫袭襄的在场,她也只得压了再压。 “容太傅还在为几天前的事情生本官的气吗?”司马云泷微垂了眸子,压低声音开口。 居然也在倨傲的表象下挤出了那么几分楚楚可怜,而她天生丽质的形貌也给了她柔弱的本钱。只是,或许这份柔弱也只有在面对南宫袭襄时才会极力展现。 这话一出,不禁让人觉得,容轻羽是多么小气。她司马云泷被打的都低头了,她打人的还耿耿于怀! “王爷,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原来名闻遐迩的东楚第一皇商家的少东主,心胸也不过这点窄!”一旁一直冷看着容轻羽与司马云泷对话的司空寅月这时开口。 不是她没有听出司马云泷正对容轻羽的弦外之音,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只因她与司马云泷都是同一战线的,皆是不希望容轻羽和南宫袭襄靠的近,根本不看好这场婚约。 而她司空寅月向来都是护短的,所以,队友的手段无论如何,只要不伤及她二师兄南宫袭襄,她也乐得促成。 司空寅月一开口,司马云泷心底的怒气顿时平息了几分,几分得色几不可觉的浮上眸子。 可是,让两女意外的是,容轻羽根本没有搭理司空寅月。说完,也不等南宫袭襄跟她道别,就径自越过南宫袭襄身边,往两女所立的身后——大门的方向款步走去。 那架势,分明当他们是空气。 有意思!她们以为她们是谁?是个阿猫阿狗都跑出来跟她吠一声,她都得应付,当她容轻羽天下第一皇商少东主的时间很廉价吗? 司空寅月见此,微微一鄂,还真没有想到容轻羽会是这种态度。和昨晚锲而不舍的将她当落水狗穷追不舍的样子,显得很反差。 刚想开口,但微侧身,在瞥见容轻羽被风拂起尾端的蒙睛丝带时,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凌厉的冷芒,纤手在袖子里悄无声息的一动,便见一抹幽蓝的寒光闪过。 就在容轻羽快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司空寅月伸出一只脚,就想去绊她,手里淬毒的银针便想射出。 可是,只在她的手微微一转,还没有动时,便被轻握住。 司空寅月心里大惊,猛然抬头间,正对上容轻羽似笑非笑的绝美容颜。而她还捏着银针的手正被她握住手腕,举起在眼前。 “司空小姐有没有听说过,吃一堑长一智?”容轻羽这时声音优柔的说。 司空寅月一听,直觉的想到那晚偷袭容轻羽的失误。即使到现在,她还不太相信一个瞎子有多大的能耐。总以为那晚有人暗中帮了她,可是刚才—— 此时容轻羽的声音不高,而她背对着她二师兄的方向,司空寅月估摸着南宫袭襄等人并没有看清这边的状况。急中生智间,一咬牙,怒斥道:“容轻羽快松手,你不要太过分!”说着空着的一只手快速的向容轻羽劈去。 040章 谁下的毒? 容轻羽很随意的一侧脸,避过司空寅月的一击。 司空寅月趁机将短小的银针缩回指缝,想掩饰自己的居心,并摆脱容轻羽的钳制。 容轻羽仿佛早已察觉般,如她所愿的松开手,却在指尖离开她的手腕时,轻轻在她的虎口处一弹。 司空寅月大惊,骇于容轻羽出手的速度。只觉虎口一阵剧烈的麻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藏于指间未及缩回的银针划破自己的手指皮,而后反向她的耳畔后飞射而去。 站在司空寅月身旁的司马云泷自是看见了全部过程,一见两人打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兴奋,眸光转了转,忙惊喊道: “容太傅,你切勿伤了司空小姐,你若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啊!”正义凛然的话还未 说完,司马云泷就一声痛呼,继而痛苦的捂住肩胛处,顷刻疼的往旁边软到下去。显然,伤的不轻。 一旁的常星眼看着司马云泷要倒在南宫袭襄的身上,赶忙手上一用力,南宫袭襄便连人带椅被转了方向。 司马云泷痛楚中,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最终狼狈的跌在了地上,呻吟出声。 “司马太傅!”司空寅月见此惊喊。 这个时候容轻羽已经松了对司空寅月的钳制,司空寅月脸色一白,惊错的望着被误伤的司马云泷。而她又哪里有功夫去查看她的情形,因为刚才那毒针擦过她的指间刺破了皮肤,她也中毒了。 浑身此时也是疼痛难忍,却根本也不知道哪里疼。只觉内心都因为这疼痛而有一阵阵的狂躁上涌,露出袖子的手上细密的青筋转瞬间都亢奋的凸起。 让两个原本娇俏可人的美人儿瞬间面目有些可怖,看的人心里跟着发怵。 “怎么了,这是?”这时,低醇如醉的声音突然插入。 容轻羽闻言指尖一颤,却是依旧安然的站在离司空寅月一步之遥的位置,背对着来人。 “五,五师兄!”司空寅月听见北辰流亭的声音惊的抬起头来,抬起的眸子闪过瞬间的慌乱。 北辰流亭一出现就看见站着的容轻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见小师妹叫自己,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见她和司马云泷两个人一脸痛苦的跪坐在地上,脸色很明显的是中了毒。 “这是怎么回事?”北辰流亭隐在面具下的剑眉蹙紧,眸光轻耽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容轻羽,最后落在被傻帽遮住全部形貌的南宫袭襄身上:“二师兄?” 南宫袭襄置于轮椅手把上的大掌微微一动,顿了下才语露担忧的开口:“本王身体抱恙,方才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太在意——只看见容小姐与小师妹握了下手!所以,并不知小师妹与司马太傅此时是何故!” 话至此,南宫袭襄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背对着北辰流亭,侧对着南宫袭襄的容轻羽听得这话,容颜微动。 已经可以确定,今天的南宫袭襄与昨天可能不是不一样,而是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昨天他还为了维护她,惩罚自己的贴身随侍。而今天的一句话,便含沙射影的帮想害她的司空寅月脱了罪了。 说司空寅月是与她“握手”之后中毒,和直接指责她出手伤人还有什么区别? 而他为什么前后两天的反差会这么大,难不成,是因为他特别的在意这个小师妹?所以故意袒护!若真是如此,那她对他的那点好感真的没有必要继续。 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已经难当一个“贤”字! 但是,容轻羽却只是静静的站着,未置一词,也没有畏罪潜逃的意思。 因为她自己很清楚,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误会她,甚至可以转身就走。就是她真的当众伤人,谁又能治得了她的罪? 可是,此时她很想知道——在北辰流亭心底,是爱自己的未婚妻小师妹已经到了无条件的相信的程度,还是心理仍旧有那根道义的杆秤。或者,对她……有那么一丝她奢望的在意。 “二师兄确定看见容太傅和小师妹在握手?”北辰流亭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双手环胸状似随意的问,眸光却没有因此释然的从南宫袭襄的面纱上移开,反而幽深了几分。 南宫袭襄短暂的陷入沉默,而他身后的常星明显的感觉到轮椅里的南宫袭襄身子僵直了几分。 便去看北辰流亭,却见他明显不郁的眼色,又望了眼地上面色痛苦却隐露几分幸灾乐祸神色的司空寅月眉头轻皱。 “北辰统领——我看,还是让司空小姐为自己和司马太傅解了毒再说吧!”常星这时开口道。 而他此话一出,地上的司空寅月与司马云泷皆惊鄂万分的转眸看向他。 常星一句话,无疑是直接指控是司空寅月下的毒了。而之前南宫袭襄口里的“握手”,便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司空寅月脸色一白,继而慌乱闪避开北辰流亭睇来的眸光,心思急转间忙焦急的道: “常星,你你,胡说什么?刚才分明是容轻羽出手伤人,还误伤了司马太傅,你为什么说毒是我下的?我二师兄都没有看见的,你一个下人长了几双狗眼?五师兄,你快帮我抓住容轻羽,让她交出解药,司马太傅快撑不住了!” 常星听得司空寅月的谩骂,一愣,转眸惊讶的去看她。很是不相信自己熟悉的玄门天宗小鬼才,天下第一的医圣,在百姓心里圣女一样的人物,暗算一个瞎子也就算了,还出口污蔑甚至对自己出言不逊。 鲜少与人起冲的常星,被司空寅月一个女子一骂,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受过良好思想道德熏陶的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反驳。憋气了半晌,只沉声道: “常星不需要几双眼睛,只一双便已经看得清了!” “你——” “常侍卫,亏你还是王爷身边的人,为什么也能说出这样违背良心的话?”一旁的司马云泷也跟着附和,发颤的声音显示她气的不轻。又是有毒在身,一时间语态里尽露楚楚可怜之色,不禁惹人怜惜。可是此时看见她那张因毒而扭曲的脸,所有的绮想瞬间被骇然取代。 “常星,你当真看清了?”沉默了一阵的南宫袭襄这时突然问,无视着北辰流亭隐含警告的眼神。 ------题外话------ 推荐好友好文==《丞相的假嫡妻》 简介: “把衣服…全部脱掉。” 成亲三年,第一次见面的夫君,对女子说的第一句话。 女子绝美的脸上扬起天真纯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男子晦暗难明的目光中,顺从的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下… 三年前 一道圣旨,水月王朝的第一蠢女…年仅十岁的雪冰凝 嫁给水月王朝最年轻有为的丞相 成亲当日,新郎连盖头都没有掀开便扬场而去,一去便是三年 让她沦落为水月王朝最大的笑话 只是没有人知道,暗中早有人一招偷梁换柱 新娘换了人… 041章 南宫袭襄的态度 南宫袭襄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女子都没有人发现,北辰流亭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而他以这副表情对着南宫袭襄,让正对着北辰流亭的常星有理由相信,北辰流亭此时是很想上前海扁南宫袭襄一顿的。 “王爷!”常星闻言微微皱眉,垂眸去看轮椅里的南宫袭襄,然后坚定的道:“常星绝对没有看错!” “五师兄,你是相信我和司马太傅还有二师兄的话,还是一个身份低下的侍卫的话?你还不快帮我们把容轻羽抓到皇上面前,让她交出解药!然后最好让皇上治她的罪,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怎么配得上咱们二师兄!”司空寅月赶忙跟着反驳催促,从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听得出,她撑的很是困难。而相较而言没有什么内力的司马云泷已经呈现半昏厥状态,被身边的丫鬟搀扶靠在身边,才没有狼狈的躺倒地上。 “好了,小师妹,你还是快为自己和司马太傅解毒吧!”北辰流亭这时却说,继而无视司空寅月因他的话而惊怔的眼神,转眸担忧的望向容轻羽。 不知道,她有没有中毒? “容太傅……”北辰流亭犹豫的轻唤。 而容轻羽在听见北辰流亭的那句话后,之前坠入冰窖的心仿佛燎原的野火,瞬间死灰复燃。秀拳都不禁攥紧,强压心头蜂拥而上的喜悦。 他还是他——还是他!不管他是不是记得她,却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光明磊落,有颗清明心的他!没有因为个人情感而罔顾道义,而且,这是不是也一样说明他爱那个和前世的她有着同样样貌的师妹,也没有多深? “我无事——只是恐怕你小师妹的毒根本没有解药!”容轻羽忍着心底的颤抖,双手束后,微侧过脸对着身后的北辰流亭道。 而她此话一出,明显的听见司空寅月倒抽一口气的声音。却没有看见,司马云泷此时怀疑又惊惧的眼神。 “没有解药?”静默的南宫袭襄这时惊问,语气里也带着几分不可置信。显然,他是真的很担心这个小师妹。 北辰流亭也跟着变了脸色,继而严厉的看向地上脸色由惨白转为惨青的司空寅月。没有解药的毒,她居然敢拿出来害人!这小师妹,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是不是几位师兄弟平时对她太放纵,把她给宠坏了? “冰灵花,只在西锦的历史上出现过。而西锦皇宫百年前被烧毁以后,这种只在西锦皇室御医园生长的植物便几乎灭绝!维今世上,恐怕也只剩下了一株!虽然这毒不会立即要人的性命,不过……希望,司空小姐还有原药材可以去研制解药。”容轻羽轻触了下鼻尖,优柔的声音无悲无喜。她嗅到,空气里已经弥散开中毒的人身上引发的寒冷香气。 自从当年他不幸中毒身故,她再世为人后,除了习武,便是潜心修习老本行医理。更是四散钱财,淘尽奇珍异草,研究各种奇毒之间的相生相克之道。以弥补前世的遗恨,还有没有完成的心愿,想避免与曾经类似的悲剧再发生…… “你懂医术?”司空寅月惊异的问道,怎么也没有料到,容轻羽远比她想象中的还深藏不露。她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就凭她这几句话,她就能断定,她医术也必是不低。冰灵花,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听说到的古医里的奇草。 冰灵花,便是沧澜四大奇珍之一,而她不久前得来一株,却还没有来得及研制出解药。今天一时气不过,便想拿容轻羽做实验。 虽然她还没有研制出解药,可是她对自己的能力向来有信心。 对于容轻羽的话,心底还有些不服气,更是打从心底里不太看得起眼盲的她。 可是,容轻羽的话又正好踩在了她的痛处上,那株植物,她已经用的只剩光熬剩的药渣……心里一时又怨又恨,却也只能瞪着“看不见”自己的容轻羽,希望她能被自己身上此时爆发的强大怨念给震慑到。 容轻羽没有回答司空寅月的话,而是没有半分痛痒的反问道:“司空小姐不极力否认不是自己下毒误伤自己的了?”那语气,不像是在责问自己的敌人,而是在面对一个耍性子的小妹妹般柔和。 司空寅月一听,本已惨青的脸色蓦然一红,不想多看容轻羽的绝世容颜一眼,直觉认为她假惺惺,继而倔强的转了头。 殊不知,在容轻羽眼里并不是故意表现的对她有多宽容,而是真的没有当她是根菜。正常人谁会和根菜置气?又何况她还算不上! 北辰流亭先是看了容轻羽一眼,眸光闪了闪,再转向司空寅月,担忧不禁深了几分。 不管怎么样,司空寅月毕竟还是他的同门师妹。而这个师妹护短护自家师兄,也是自小就如此,以前他和其他师兄弟都觉得她贴心懂事。 可是一想到,今天她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传言而去害别人,隐藏在面具下的俊眉再次蹙起。 他知道容轻羽的医术应该是超群的,或许有办法帮忙救他小师妹。但是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吞咽了回去。 “既然证实与我无关,那便告辞了!”容轻羽这时却道,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算起来,这里属他的身份最高贵,她要离开理应和他招呼一声。 而北辰流亭与她同属一品,她觉得,北辰流亭或许并不希望她此时跟他多有交集。 虽然不交集,不过容轻羽的唇角却是弯着颇为愉悦的弧度,然后也不等南宫袭襄回应便拾步往大门外走去。 北辰流亭见此唇瓣微动,却还是默然的看着容轻羽离去。但看她只身一人,挣扎了片刻,还是转向一旁的常星,尽量语气平静随意的道:“二师兄,我看容太傅的丫鬟似乎因故不在身边,不如让你的侍卫送她一程,以免半途出了岔子——毕竟,她可是咱们未来的二师嫂!” 北辰流亭此话一出,有几个人的身子跟着一僵。 容轻羽的步伐也是一顿,却没有听见身后南宫袭襄的回应,也不知道他是身体不舒服的难以支撑,还是在怨怪她伤了他的小师妹不大情愿。她都在想,他此时是不是已经在心里拟着退婚书了。 可是,当她刚想说不用个时候,最终南宫袭襄还是开口道:“是本王疏忽了……还好五师弟提醒,常星,还不快去!”语气明显显得牵强,是真的不大情愿的样子。 042章 小九的教训 042章小九的教训 常星闻言忙得令,一副生怕南宫袭襄反悔的样子,望了眼北辰流亭,继而追上容轻羽的步伐。 容轻羽犹豫了下,没有拒绝,背对着众人道:“多谢!那就有劳常侍卫了!”也不知,这谢是谢的北辰流亭,还是南宫袭襄。 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却都没有应声,望着常星尾随容轻羽离去。 直到门口的人不见,北辰流亭才转了身。望了眼地上的司空寅月,对她身边的丫鬟道:“还不扶你们小姐回府修养!”继而转望向一旁司马云泷家的丫鬟,语气公式化的开口:“记得带上司马太傅,毕竟她是因你而伤!” “五师兄!”听着北辰流亭的话,司空寅月满目的不可置信。这分明是要她向世人昭告,她名满天下的医圣药倒了自己和旁人,却还没有解药!若时间拖的越久,对她的医名肯定越是不利。 而刚才她虽然未曾开口向容轻羽求医,而且也真的觉得不需要求她。但是她以为以五师兄与自己多年的师兄妹情谊,即使容轻羽不能医她的毒,他也会出于关心紧张的帮她追问个究竟的。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 心底不禁对容轻羽升起一股怨气,为什么,自从容轻羽介入他们师兄妹之间之后。先是二师兄偏袒会刑克自己的容轻羽,接着是五师兄也明显的护着她。昨天她遇到四师兄南宫袭嵘,说起容轻羽,还被教导了一顿…… 而今天,虽然南宫袭襄帮她说了话,她却觉得是南宫袭襄真的没有看清,因为她是他的师妹所以才相信她。 她也知道自己最近有几件事情做的有点过分,但是她分明是为他们好。就是他们不夸赞她,也不应该责怪她的! 可是…… “我听二师兄说了上次的事情,说起来,容太傅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你这次还不悔改,如果不吸取教训,以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小师妹,你不防问问你自己,若是这一系列的事情换作别人强加于你,你可会对别人一样的宽容?”北辰流亭耐心分析给她听,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他还是不想她一时想不开而走向歧路。 而北辰流亭说此时的话,他想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不仅是说给司空寅月听的。 说完也不看司空寅月忒变的脸色,转而慢步走向南宫袭襄。鲜红色的衣袂因此被带起,在身后掀起一道迤逦的风景,被蝴蝶追逐,无时无刻都让身边的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哪怕,看不真切面具下的容颜,也已经被他绝世的风姿所惑,尤其他今天只戴了半截面具,露出曲线完美的下颌与色泽诱人的朱唇,让人不能自已的多看一眼,便多失了一分心魂。 北辰流亭在红衣下越发显得修长白皙的大掌,握上轮椅的推手,仿佛未曾察觉轮椅里的人瞬间僵硬的身体般,轻声道:“二师兄,你身体抱恙,就让师弟推你进去好好休息吧!” “咳,那便有劳五师弟了!”南宫袭襄声音状似虚弱的轻咳了一声,应道。转对司空寅月道:“小师妹,抱歉了,师兄不能送你回去,你且好好回去修养,等过些日子二师兄……”这时,话未完只觉肩膀上一沉,又是一阵连续的呛咳,后面的话便被阻断。 “二师兄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少说些话好,小师妹自有她的丫鬟照顾!”北辰流亭道,隔着纱幔“关怀”的拍了怕南宫袭襄的肩膀。 然后,司空寅月眼睁睁的看着北辰流亭就这么推着南宫袭襄走了,心里气的几乎内伤,忍不住委屈的喊道:“五师兄!我——” 话未完却觉眼前有异物袭来,本能的抬手一挡,之后便是一手粘腻的触感。 什么东西? “啊,小姐,是,是鸟,鸟……”屎!丫鬟嫌恶的看着那有蚕豆那么一大块,被司空寅月捞在手心滴落指缝的白色黏稠状物体惊喊。最后一个字却没有敢喊出来,而是忌惮的看着自己小姐再次惨变的脸色。 北辰流亭听见丫鬟的惊叫,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正好听见一阵八哥的鸣叫传过耳际。然后一抬头,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飞远的小黑点。 “容轻羽,我和你势不两立!”等回过神来,就听被恶心到的司空寅月尖声惊叫着。 北辰流亭听此却是微皱了眉头,没有继续劝说什么,又吩咐了司空寅月的丫鬟一声,便未作停留的推着南宫袭襄离开了。 心里则是想着刚才飞离的鸟儿,估摸着是容轻羽的那只奇怪的八哥无疑了!因为,刚才他之所以知道门口发生的事情就是八哥告诉他的。在他焦急担忧的出门时,就差点着了其中的一只道。 —— 常星很奇怪! 护送容轻羽的这一路,容轻羽一路并不需要他的指引或是搀扶,也拒绝了轿子,只是那么款步的走在大街上。 现在正是上午赶集的时间,皇城街头熙熙攘攘的行人商贩摩肩擦踵,叫卖声此起彼伏。 但是一看见容轻羽走近,便自觉的让开道。 于是,常星奇怪了,这些百姓看见容轻羽并不如他听说的早朝的那些官员们看见容轻羽时的忌惮惧怕一样。 退开时,皆带着几分恭敬的态度,没有一个人露出嫌弃或避讳的神色,也没有出声去打扰容轻羽。一切的行动,都是自主自发。 这种奇妙的景象,让常星不禁惊叹。 正奇怪着,却觉衣袖一紧,常星一诧,微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手里将一根bg糖葫芦递给了自己,惊诧间,却见小女孩睁着晶亮的大眼指了指手里的bg糖葫芦,又指了指一旁的容轻羽。 在常星惊讶的想问容轻羽的意见时,小女孩已经将bg糖葫芦塞进他的大掌里,笑嘻嘻的看了容轻羽一眼,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常星有些纳闷的看着那远去的孩子,就见她跑到一个扛着bg糖葫芦的小商贩面前,递出几个铜子,却被小贩笑着拒绝,然后小贩又从草包上取下一根bg糖葫芦递给小女孩,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小女孩笑眯眯的接过,继而开心的蹦跳着离开了。 常星收回眸光,看了看手里的bg糖葫芦,再去看对这一切恍若未觉的容轻羽。 ------题外话------ 无语,bg糖都是禁词……⊙﹏⊙b汗 ==推荐好文==《丞相的假嫡妻》 “把衣服…全部脱掉。” 成亲三年,第一次见面的夫君,对女子说的第一句话。 女子绝美的脸上扬起天真纯净的笑容,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男子晦暗难明的目光中,顺从的把衣服一件件的脱下… 三年前 一道圣旨,水月王朝的第一蠢女…年仅十岁的雪冰凝 嫁给水月王朝最年轻有为的丞相 成亲当日,新郎连盖头都没有掀开便扬场而去,一去便是三年 让她沦落为水月王朝最大的笑话 只是没有人知道,暗中早有人一招偷梁换柱 新娘换了人… 043章 神巫和猴子 常星话还未出库,肩膀又被拍了拍。 难道又有人送bg糖葫芦——不过这个孩子是不是太高了点? 疑惑的转过身,却是一个咧着缺牙的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老伯伯。老伯伯未置一词,便将一包散发着糯米清香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 “诶,老伯……”常星不及喊出口,老伯已经迈着还算矫健的步子奔回了一旁的食斋里。 “给你就拿着吃吧!”这时突听耳边传来容轻羽优柔好听的声音。 常星一讶,她知道人家送东西? “容太傅,可是——” “这是到哪里了?”常星刚想说,这些好像是送给你吃的吧,结果就被容轻羽打断。 但还算依言左右望了望,然后道:“前面左边街道是天香茶楼,右边是品心斋!再往前——”再往前看了下,眸子里跃入一片“花红柳绿”,常星顿时移开眸子,跳过往前道:“是狗不理包子店,右边是百味居!” 常星说完,便见容轻羽微转了方向,对着品心斋的方向。 “常侍卫平时喜欢看书吗?”容轻羽突然问。 常星被问的一愣,下意识的答道:“偶尔看!” 容轻羽听了,轻点了点螓首,然后又优雅的迈起步子,方向正对品心斋的方向。 常星忙跟了上去,心里再次惊叹容轻羽对周围事物的感知能力。 心里各种乱猜间,容轻羽已经率先跨过了品心斋的门槛。而看她绣金纯白底的衣袂在门槛边绮丽的荡过,常星又是微微的出神。她怎么知道,脚底下会有门槛? “少东主,您来了!”刚走近品心斋的大门,站在门口内的一个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便赶忙迎了上来。 “嗯,知墨!”容轻羽轻应,唇瓣弯着浅淡随和的弧度。 常星一听,才知原来这叫品心斋的书馆是容家的产业。忍不住余光看了眼容轻羽,对于她太过于平和的态度不无惊讶。而且,他有发现,她一般与人沟通,很多时候都没有用自己的尊称,而是单用一个“我”字。却让人感觉既不显得倨傲,也不低微。 这样不卑不亢的字眼,和人交谈,总给人一种由心而发的亲切感。对于容轻羽的真正品性,不禁又带了几分好奇,这个女子是将要和他最尊重的王爷共度一生的女子,将来是他的女主子。 他身为人臣下属,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过的好。虽然常宿和王爷身边其他几个亲卫都分别看好司空寅月和司马云泷。但是,他却觉得,或许王爷自己应该更倾心于……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麻烦常侍卫了!”这时容轻羽微转了脸对着常星说,意思是让他可以回去了。 常星闻言一愣,望着容轻羽的蒙睛丝带,心里有些犹豫。 “知墨,去拿一套《一品阙》过来给常侍卫带回去!”容轻羽不问常星怎么想,便向身边的人吩咐。 常星听的有些疑惑,不知道《一品阙》是什么东西。不过这里既然是书馆,想来也是书籍之类的东西。 容轻羽这是要送书给他们王爷吗? 想起今天在璇玑阁发生的事情,不禁为王爷与容轻羽的前景担忧。但看此时容轻羽说要送书,不禁心底又是一亮。 “常星待王爷谢过容太傅!”常星恭敬的道,想着,回去后王爷收到书估计心情不会坏。 容轻羽闻言,看不见的蒙睛丝带下的羽睫轻颤。听见耳边的声音,知道知墨已经动作迅速的拿了书籍过来。 “这是给常侍卫的!”容轻羽解释道。 常星看着知墨慎重的捧着一个红色的锦盒,估计那里装着的就是那所谓的《一品阙》了。不过他不是书生,所以具体也不了解。但看包装的这么精美,想来这书不是古籍典藏,也应该很不一般。 而那书正要递到自己手上,自己也刚伸手接到,就听见容轻羽的这话。 差点手里的书就因此掉到地上,给他的? “我道不觉得你们王爷希望收到我的东西!”容轻羽唇瓣勾起浅淡的弧度声音优柔的道。 常星一听,就知道,容轻羽是怪上了南宫袭襄今天对司空寅月的袒护,而这书估计是感谢今天自己帮她说话的,忙就想帮南宫袭襄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能唇瓣微张,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 “轻羽!轻羽!”正在这时,一阵满含兴奋的声音传入耳膜。 常星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可刚转了一半,就感觉一阵风刮过耳鬓。一个月白的影子已经整个的跃过他,扑向了他对面的容轻羽。 因为没有感觉到来人身上的杀气,还有唤容轻羽时愉悦的口气,所以常星并没有动作。等定睛的时候,便看见那抹白影正抱着容轻羽的脖颈,欢快的又笑又跳。 “轻羽,轻羽,哈哈哈——那些电能风车都是你做的对不对?对不对?你太了不起了,我好崇拜你哦!” 常星一脸的惊讶,原因却不是因为什么电能风车。而是因为现在抱着容轻羽又摇又晃的年轻少女居然是刚刚还被司空寅月的毒错伤到的司马云泷的亲妹妹,司马舞萦——钦天监最高主事者。 他是不是眼花?容轻羽怎么会和司马舞萦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 司马舞萦从容府一路找过来,好不容易听说容轻羽到了书馆,就赶忙跟了过来。满心的激动难以言喻,一看见容轻羽就有些忘乎所以了,根本就没有发现常星的存在。 直到容轻羽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止住拉住容轻羽衣角上蹿下跳的动作,满目不解的看她带着浅淡笑意的容颜。 “那些都是一百年前的东西,怎么会是我做的?而且,发明者是百年前的桓王……你当我是万能的吗?”容轻羽说,语音清淡。 司马舞萦听得一愣,而这个时候也终于发现了常星的存在,赶忙从容轻羽的肩膀缩回手臂,轻咳了声。继而中规中矩的在一旁站好,脸上的表情压了再压。 几秒钟后,常星看着眼前气质出尘脱俗,一脸笑容清宁而高洁的司马舞萦,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刚才看见的好似猴子般的生物,是他的错觉。 一个东楚人人敬仰的神巫,一个调皮的猴子,两者同体——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抽抽! ------题外话------ ==推荐《相公!不要过来!》 她是女扮男装的小龟奴,身材娇小力大无穷,却天生胆小怕事,日日抹眼泪装无辜, 他是男扮女装的前花魁,容貌无双脾气恶劣,且最爱惹是生非,天天以恶整她为乐。 一份合约,两年水深火热,眼看就要走到尽头,可谁知道—— 他竟一把银子撒过去,包袱款款带她回家继续凌虐!门不当户不对,她不愿嫁,他非硬娶。所以,她只能——逃! 但是——呜呜呜,相公啊,你能别过来吗? 好不容易几次逃出生天,可最终结果极其惨烈—— 第一次,她被他按倒在地,吻得死去活来; 第二次,她被他抓到祖祠,强按拜堂成亲; 第三次,她被他扔上床去,直接吃干抹净! 044章 聚贤会传说 “常侍卫,贤王今日贵体违和,我便不留你了!”容轻羽这时开口,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常星听了,忍不住又望了一旁宝相端站的司马舞萦一眼,才向容轻羽拱手一揖,然后转身捧着盒子离去。 “上楼去说吧!”待常星走后,容轻羽对着身边的司马舞萦说。 司马舞萦眼睛一亮,忙点头跟上了容轻羽的步子。 容轻羽进了书馆专属的书房后,司马舞萦在后面左右看了看,继而立即关上了门,冲到率先在屋内坐下的容轻羽身边。 “你老实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居然早就有风电了,为什么在东楚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说过,用的都还是最原始的蜡烛?” “那几个风电装置早就已经坏了……而发明者都不在了,怎么延续?”容轻羽语气幽幽的道,螓首微垂着。 心里想起今日与北辰流亭的遇见,到这会儿还依旧情绪难以平复。 “不是吧,你不会要告诉我,真是你那个神马古人前夫造的?而一个古人创造了风电,你这个现代人却不懂怎么用?”司马舞萦满脸怀疑的追问。 “真不懂……以前,我只是跟他描述过我们那个世界许多事物的样子,和零零碎碎的东西。然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想象拼凑发明的……”容轻羽说,语气里没有半分的玩笑。 而那里面流露出的几分怅然,也是让司马舞萦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我咧,你前夫是爱迪生转世吗?”司马舞萦听得郁闷,却又知道,容轻羽没有必要隐瞒自己什么。 容轻羽闻言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笑道:“我男人俊美多了!”想起记忆里他那双缱绻温柔的眼,语气里也轻松愉悦了很多。终究相信,她今天是真的看见他了,证实了他又活了。而大家都还活着,真好! “瞧你美的!你又没有见过爱迪生,怎么知道他没有你男人帅?”司马舞萦忍不住调侃,吊儿郎当的往室内靠窗的矮榻上一歪,大腿翘起了二腿,十足一个女痞子样。 容轻羽看不见,不过却听得见她动作带起的微风,不禁叹道:“不知道东楚或者整个沧澜大陆,会有多少青年才俊喜欢男人婆!”心里不禁想起的,却是自己最初的当年…… “什么?”司马舞萦听见容轻羽突兀的话题转移一愣,话刚问出口,便突然醒悟,继而不满的嘀咕:“切,谁稀罕他们喜欢!” 只是说这话时,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无双的俊颜。话出口,忍不住就红了脸,却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那人:讨厌! 容轻羽听着司马舞萦突然变速的心跳,耳边是她根本言不由衷的话,却也不戳破,只微微一勾唇瓣,浅淡的笑。 司马舞萦看着容轻羽的笑,越发的心虚,知道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那耳力却是让猫都自叹弗如的。是不是自己哪里出了什么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小动作,而泄露了心思? 心虚间,也是一阵失望。她还以为以后可以又见现代的电呢,害她白激动了一场。不过总算记得那个男人是容轻羽心里一个深结,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犹豫了下,想着怎么转移话题。 “诶,对了,我听说,后天起,北湘湖游船会就开了!”司马舞萦猛然想起今早发生的一件大事,话锋一转,突然又惊起。 容轻羽听了,不禁皱眉。 开船会? 北湘湖的船会,是每年都有的。因为七月有一个聚贤会,这聚贤会是东楚为了选拔品比各项人才而举办。在七月之前的两?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两三个月,便已经有东楚各地的人才挤向帝都皇城,试图能在大会上一展才华。 而一旦在聚贤会上拔得头筹,不但可以扬名天下,还可以向君王许一个愿望。不管是官位还是财富,只要在大会准则内的,帝王都会应允。 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凡是有志之士,谁都不想错过!而且,每年的大赛都是由皇帝亲临。传说,公平性比科考还真实作准。 于是,每年这个时候,北湘湖的游船会便因这些想一展抱负的人互相提前会友切磋,一探各方虚实而先热闹起来。 三年前,司马云泷便是在聚贤会上艳冠群芳的第一才女。后来几届没有再参加过,都是以裁判的身份出席。 原来还有人传说她是怕比试后失败,丢了第一才女的名,所以不敢再赛。 于是有参赛夺冠的才女不服气想挑战的,却没有一个人胜得了她。于是,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声便由她蝉联三年而不衰。 而这时听见司马舞萦说起这事,容轻羽却是心里想着另一件事:“今早朝廷议论此事了吗?” “嗯,都吵翻了!有的说,风暴将要来临,灾区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建议娱乐的事情押后。而有的说,聚贤会是纪念当年的锦王妃而设,当年桓王妃的双胞胎姐妹锦王妃在锦王选妃大赛上一舞惊艳,感动上天,为受悍灾的东楚求来一场及时雨。所以,为了尊重前人,更应该让船会如期进行。说不定,能够因此感动锦王妃的在天之灵,保佑东楚收走风暴!” 感动锦王妃的在天之灵?容轻羽听得这里,心情有些复杂。心底暗忍不住嗤笑,若人真有在天之灵,都百年了,难道不应该已经投胎转世了,还保佑!以为她飞升成仙了还! “还有一件事——不过,我还不确定作准不作准,先跟你说一声,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司马舞萦又说。 容轻羽闻言微侧脸对着她,一副静听的样子。 “我大姐——好像想参加这次的聚贤会!”司马舞萦说,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据说,是想求旨赐婚!”这边,还并不知道司马云泷现在中毒中的不轻。 容轻羽闻言,一讶,没有想到,司马云泷锲而不舍到这种程度。本来对于她的痴恋精神,也已经不奇怪。 想来,她一定是为了南宫袭襄无疑了。 而南宫袭襄,今天的事情却让她觉得,他似乎……对他那个小师妹的好感多过任何人。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北辰流亭和南宫袭襄两师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人。 一如百年前,她,北辰,还有…… ------题外话------ 推荐好文==《随身空间之极品村姑》穿越空间文~ 她原是现代美食家; 她现是农季家小女儿,身怀着随身空间,器灵随身相伴保护。 重生后,怒打大伯,修理堂嫂,利用空间摆脱困境。 觅得良人,铁腕持家,助夫君打造商业帝国,成为一个地方上赫赫有名的商业大佬。 女主拥有随身空间,内有良田万顷,池塘数万平方,灵药无数,各种物资的种子更是堆满仓库,带着家人创建一个巨大的农场。 045章 容轻羽是谁? 另外,容轻羽也感觉到:这些日子,司空寅月对南宫袭襄的维护,也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这样明显的在乎摆在眼前,让她忍不住想,其实南宫袭和司空寅月是互相喜欢的。只是,因为她容氏少东主的身份,所以南宫袭襄才不得不娶自己。 但是,她却不想为了一些身外之物葬送掉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与其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跟一个不待见自己的人一辈子,为什么她不把握住曾经的爱?即使北辰还不喜欢自己,或者一辈子忘记不了司空寅月。 她……也只想要在这时空和他最后的几十年而已,或者卑微的想,只会有几年。 哪怕有一天他即使想起自己,想来,也已经淡去了曾经那份对她刻骨铭心的感情,她也可以没有任何牵挂的离开这里了……但是现在让她放开,她舍不得,真的还舍不得。 因为对他的感觉,仿佛昨天一样深刻,甚至,比昨天还甚。对他的感情,仿佛开在心头的曼珠沙华,即使被拔除了枝干,但是残余的根系还在,又重新在心底发芽生长。裹着她离步艰难,不能潇洒…… 这刹那,她终究决定,不计代价的为他拼一次! “哎,我就搞不懂了,给你这样全才的人穿越也就算了,我看你混的顺风顺水,这样的社会舞台挺适合你的!可为嘛摊上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鸟?家里一个丞相老爹,前头一个大学士的哥哥,其次一个天下第一才女的大姐,满门文青!可惜我一点也不被感染,要不然啊,还真想也去混个神马一甲讨个万贯家财去……”司马舞萦想起盛会,半开玩笑的道。因为看不见容轻羽蒙睛丝带下的眸色,所以并不知道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是不停的自己巴拉巴拉着。 “其实我才来的时候,只懂西医,根本就不懂中医!”容轻羽这时开口。 司马舞萦一听,顿时一愣,朱唇微张,表情有些发虚。 “后来为了适应社会才学的武功,然后是琴棋书画舞蹈……兵法玄阵!”容轻羽说,微抬首对着司马舞萦。 司马舞萦听得一阵汗颜,越发觉得心虚。 “怎么说,你也来这个世界有三年了,给你那么多武学秘本,你都不知道利用!”容轻羽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当然,如果你真想一辈子当圣女(剩女),你就继续研究你的天气预报好了,没有人会介意你浪费身边的大好资源的!反正,七月的聚贤会,我是准备参加了!” 司马舞萦本来被容轻羽说的有些无地自容,好吧,是她懒。可是一听她后面的话,顿时一讶,继而惊的跳起来。 哪里不知道,容轻羽说的话是激励她。而她口里说的参加盛会,更是现身说法,告诉她,她又准备靠自己的实际行动来改变命运路途中的一些什么—— “轻羽,你……想干嘛?”司马舞萦忍不住试探的问,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容轻羽今天与以往有些不一样。 虽然以前她的情绪一直也都很淡,但却不如今天,那层清淡中今日明显的含着一丝浅暖。 “成全你大姐!”容轻羽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束后,一脸的轻松惬意。看样子,心情似乎很好。 “神马?”司马舞萦听的一阵惊讶,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见容轻羽已经迈开了步子,款步优雅的往一旁的书架走去。 “你不用喊神马,神马都是浮云,他们是不会理你的!还是相信自己能够握在手里的东西吧,拿着!”容轻羽这时已经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精准的一抛,丢进了司马舞萦的怀里。 司马舞萦下意识的接过,不解的拿起书本,待看清上面的封面字体,不禁惊讶:“移形幻影?” “你不如就学韦小宝吧,学个轻功步伐好了,至少,在危难的时候,打不过还能跑!” 司马舞萦一听,顿觉一个头两个大。睡觉偷懒,躺在花园里赏星观月她还在行些。而学武……她能不能说,她其实是武学白痴——而容轻羽说的什么音乐舞蹈方面,她更是个音盲。属于那种唱起歌来,十句有十一句不对的小白。 “要不然你就记熟这册子上所有药草的药性,以后遇到了还能避开——别相信银针,那多是骗人的!”容轻羽一副无奈的语气,谆谆教诲着。 眼看着容轻羽又去拿另一本书,司马舞萦立即惊跳了起来,叫道:“不,不用了,我看我还是学武吧,学武咳,我学武!” 容轻羽闻言,面对着书架背对着司马舞萦的唇瓣却是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然后放下了那本《千毒秘谱》 贤王府—— 骨节匀称,青葱雪白的指尖轻抚着摆放在桌上的红锦盒,妖冶的眸子垂望着上面的三个行书字:《一品阙》 南宫袭襄静静的坐在轮椅里,略显宽大的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束发的白玉玳瑁上垂落的浅黄穗子随穿过窗口的风轻微摆荡,为他平添了几分出尘的飘逸。他姿态随意的轻倚着轮椅的一边,好似一株冶艳夺目的白海棠,风姿无双。 期间不时的还有梨花瓣被风带进屋内,落在他如墨的发间,渲染着淡淡的芳香,让空气都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而绮丽风情。 南宫袭襄白皙的指尖触在盒面上许久,仿佛已经神游天外。 他的左边站着一身黑衣,被垂落耳鬓的黑发遮住半边脸颊的随侍常宵,常宵从始至终都不动如山的站着。 右边是深灰色衣衫的常星,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却是眼露担忧。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星忍不住看了眼南宫袭襄看似平静的表情,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同为南宫袭襄贴身侍卫的随侍。 “常云,从明天起,你先回玄门面壁思过吧!”许久,南宫袭襄才开口。微转了眸光,表情有些沉凝的望着跪在眼前的贴身侍卫。 “王爷!”跪着的青衣的常宿和白衣的常云闻言惊的抬起头来看南宫袭襄。 被唤作常云的男子脸色一白,乍看之下,俊朗挺拔的身姿与南宫袭襄道有两分相似。只是气质上,相对南宫袭襄平时表现出的病弱刚毅了许多。 而这一声惊呼,却是来自常宿。 “王爷,今天的事情常云也是为您着想,容轻羽她——” “常宿!”一旁的常星一听常宿直呼容轻羽的名字,忙跟着打断,因为同时他也注意到了南宫袭襄此时更显沉郁的脸色。 “常宿,我问你,容轻羽是谁?”南宫袭襄微眯了眸子,低柔的轻声问。 常宿闻言一怔,只觉这一刹那,满天幕的星辰都凝成南宫袭襄眼底的碎光,璀璨夺目却又犀利慑人,让他下意识的畏惧和心虚。 046章 她什么也不在乎? 可想起一些事情的初衷,常宿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委屈。 但是,慑于此时南宫袭襄的认真严肃,常宿最终还是不敢拂逆的低头开口:“她是……王爷您的未婚妻!” “那么,未来女主人的闺名也是你能直呼的?”南宫袭襄道,眼看着常宿的脸色惨白下去,却没有就此揭过此事的意思。 常宿一时因为南宫袭襄的话心沉到谷底,曾几何时,王爷待他们如自家兄弟,而今日却为了一个会害了他的瞎子对他们动怒!他不懂,实在不懂,觉得就是为了大局着想,王爷也不应该这么生气。因为,他们不在乎为了王爷的安危背上任何罪名,所以更不能理解南宫袭襄的怒意,那层不服气怎么也无法平静。 是的,今天常云假扮南宫袭襄去璇玑阁之前,是他怂恿他见机行事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容轻羽知难而退。从而想要解除婚约,然后随便嫁给三皇子还是四皇子。反正就是不能嫁给他家王爷,然后刑克了他。 他家王爷心地善良,不想主动退婚给她脸上不好看。 那么就让她自己主动好了,这样,世人也才不会说王爷世俗短见,因为贪生怕死才不敢娶容轻羽的。 他觉得,自己处处都为王爷考虑的好好的,为什么,他忠心效忠的主子却不能明白他的苦心?而且,还连带着一心为主的常云受处罚!他们不怕担罪名的前提,至少是应该能牺牲的有价值,让主子安然,可是…… “可是,到底是不是,现在还不一定……”最终忍不住,常宿小声嘀咕。 在场的都是习武之人,他虽然是小声了,却也带着刻意,别人又怎么会听不见? 南宫袭襄眸光一厉,同时同时有银亮的刀锋闪过。 本来跪在地上的常宿只觉一股寒凛的杀气扑面而来,惊的猛然抬手。 “砰”的一声,是他快速执起的玉箫与剑刃抨击出的声音,顿时剑花四溅。 “常宵,你作甚?”常宿边灵巧的运用手里的玉箫,边恼怒的斥责突然出手要伤自己的常宵。 “拂逆王爷的人,就是常宵的敌人!”常宵沉声说,语气有多冷漠,似乎心便有多无情。 玉箫与剑刃摩擦间,玉箫旋转而出的悦耳音律与常宵的剑气撞击出凌厉的气流,顿时毁坏了精美镂刻的门板和窗棂,还有屋内飘摇的绫罗帘幔。 常星见此赶忙横剑挡到了南宫袭襄的面前,挥剑挡开了飞来的木屑和布屑。 常云一看,这时明显是常宵占了上风,想上前去帮常宿,但是还是忌惮的看了南宫袭襄一眼,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出手,只能焦急的站着。 心里不禁想着:容轻羽当真是祸水,以前他们四个从来都是齐心协力,明、暗、远、近,合作无间的效忠王爷。而一个容轻羽的出现,却弄的大家剑拔弩张。说她是扫把星,果然一点也不假。于是,更是笃定和常宿一个立场, 也不去想,不是自己的心态没有摆放好,对容轻羽有偏见。 犹豫的片刻,常宵的剑气便划伤了常宿的臂膀,衣衫的破口处渗出一道血痕。 “全部住手!”南宫袭襄声音清冽的道。 电光石闪之间,差点劈掉常宿肩膀的长剑险险停住。常宵冷冷看了常宿一眼,便收剑回鞘,再次静默的站回了南宫袭襄身边。 常宿抚着受伤的肩膀,看南宫袭襄的眼神有些委屈,却是咬着牙一声未吭。 “过几日,司马太傅便会前往灾区,常宿,你随她一起去吧——算你放假!”南宫袭襄说。 常宿一听,惊疑的瞪大了眸子,满目的不解。 王爷这是不要他了,将他送给其他人? “王爷!”一这么想,常宿立即惊的跪了下去,一脸的惊颤。“属下,属下知错了!求您别赶常宿走——” 南宫袭襄却是微摆手,阻断了他后面的话,转而望向常星道:“常星,容小姐给东西你看过是什么了吗?” 常星闻言一肃,当即道:“没有,属下一拿到锦盒便拿回来汇报给王爷您了!” “打开看看!”南宫袭襄说,轻耽了眼地上跪着的常宿和常云。 常星领命,顺手打开了盒子,却见里面果然望着一本书籍。未见书籍,却见书上一章不大的纸张。常星拿起纸张,跟着念出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虽知易行难,机不可失!” 然后再去看盒子里的书籍,待看清上面的书名时,顿时惊怔的瞪大了眼睛:“这是——《易心经》!” 此言一出,不仅是地上跪着的常宿常云,就连本来隐约有心理准备的南宫袭襄眼底都闪过一抹诧异的光。 然后,常星将书拿出,想递给南宫袭襄看。接着,又看见里面的第二本、第三本。 《易心经》,四大武林奇学之一的内功心法。 《云踪步》,四大武林奇学之一的轻功步法。 《问天九式》,四大武林奇学之一的剑法! 没有想到,这《一品阙》的盒子里居然就装了三本武林奇学的经典秘籍。 南宫袭襄看着一旁桌案上的纸张,眼底波澜汹涌。他想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经典古籍,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就连玄门弟子都趋之若鹜想要得到的武林奇学。而且,她居然还大方的一送就是三本! 再仔细斟酌那纸张上的字:知易行难,机不可失! 让他知道,原来她看的这样通透! 让他想起那天她反嘲常宿的话:容家少东主的位置,不是谁坐就都能胜任的! 一如这秘籍,不是谁拿到手里就能够融会贯通,从而天下无敌的。各人都还有各人的行动力和悟性。 而她这次的大方,却不会让他以为她狂妄自大的看不起常星能练好秘籍上的武学,否则的话,她根本不会送出东西。因为即使常星学不会,或许还有其他人呢? 从这件事上,不仅让他看出她的睿智宽怀。也深刻的明白了她其实想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随性淡然。 公然跟他要休书,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誉。 八音楼那样的秘密,她毫无避讳隐藏的告诉了第一次见面的北辰流亭。绿色斟酌花那样的稀世奇珍,她就那样大方的全部奉献给了他。即使后来假扮他的常云那样对她,她也没有说要收回。武林奇学,一送就是三本——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这样类似的书容家书局其实还有很多很多。 上次在他的浴室,她提及让常宿有空去她的书局逛逛,也真的是好心指引! 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有些不安的忐忑。 因为这同样也反射出另一个问题——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试问她还有什么弱点?一个弱点都没有的人,谁还能左右她的思想行为? ------题外话------ 推荐不错的种田文==《农家药女》 一朝穿越,重生农家女,名叫——招弟。 上有大姐——得弟,下有三妹——来弟。 呃!娘的肚里还有一个? 都说这是重男轻女的见证,可爹娘的疼爱却丝毫不假。 还好还好,只是名字的问题。 家有叔婶姑姑一大堆,人多事乱不省心,只有分家奔小康。 谁说农家女愁嫁,那谁谁谁,赶着上门来求亲。 从此,人人踏烂田家门。 虽说农家贫困不足饱,就看她,凭着对草药的熟知,带着众姐妹种植草药,发家致富。 0【种田+励志,后期更有商场的勾心斗角】 047章 王爷情窦初开 有一刹那,南宫袭襄甚至想,即使他不给她休书,她也不会勉强。但若是她真不愿意这场婚事,也不会妥协,说不定想退出这局的时候,便转身就走。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就直接走的无影无踪,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而圣旨?在她眼里恐怕都什么都不算!即使她不去反抗,也不代表她就欣然同意了,只不过是懒得去计较。因为本就困不住她的东西,她又何必费心? 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只觉心脏处猛的一缩,心里有什么莫名的情绪在无声的挣扎着,喊着她千万别走…… “王爷,您怎么了?”看见南宫袭襄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突然白了几分,一旁的常星担忧的问。 南宫袭襄却是摆了摆手,道:“常云,等你想好你真正想追随的是谁,再出玄门吧!”一直沉默的常云一听,脸色一白,但是眼底却闪过一抹被看穿的心虚。他本是效忠王爷的,可是司空寅月…… 南宫袭襄也不多说,转而望向常宿道:“常宿,等你从灾区回来,再告诉本王,你是想去还是想留!”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常宿本来还有满腹的委屈,但是听了南宫袭襄的话,顿时安静了。虽然他有点拗不过弯,却还能听懂南宫袭襄的意思。 这是让他去看看司马云泷的能力或是品性,是不是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样好,或者真的适合他家王爷? 而这,也是他们主子让人钦佩的地方。 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方法。他不是不会用武力强势压倒人,但是那样压倒的只是表面上的气势。那种方法,适合敌人。 而对身边的人,他以德服众,从心底让身边人对他心悦诚服。 于是常宿不再抗拒,最终认命的点了头。心里却还是免不了的抱着:一定要让王爷看看,究竟谁才最适合他。 等常云和常宿走后,室内只留下了一直沉默的常宵,还有常星随侍在南宫袭襄身边。 “常星,将书收起来吧,切莫辜负了容小姐一番好意!”这时,南宫袭襄开口。 而此话一出,常星顿时一讶,他本来是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后来知道里面是三本武林奇学后,根本就没有想过再拥有,可是王爷说让他收起来? “王爷——” “既是送与你的,便该好好尊重主人家的决定!”南宫袭襄怎会不知常星的想法,于是出言宽慰。 常星本还想说什么,但对上南宫袭襄平静的眼神,突然想起,即使这三本书在王爷这里,他也是无需练的。 想了下,便默然,依言接过南宫袭襄放回锦盒里的书册。 顿了一会儿,常星望着南宫袭襄似乎又神游天外,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问道: “王爷,今天的事情容太傅怕是误会了,要不要想办法补救……” 南宫袭襄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常星一眼,唇瓣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道:“常星,你看的倒是越来越明白了——知道是该想办法补救,而不是解释!” 常星被南宫袭襄一夸,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移了眸光。 “明日北湘湖船会就开了!”这时,一直沉默的常宵突然开口。 南宫袭襄与常宿闻声皆转过头去,却见常宵依旧淡漠的站着,如果不是熟悉的人,还真怀疑,刚刚那冷漠如霜的话来自他的口。 “对呀,王爷可以借机约容太傅出来游湖!”常星惊喜道,然后却是对常宵竖起了大拇指。 话出口,却见南宫袭襄没有反对的样子,眸光一亮道:“那属下这就命人送请帖去容府!” 说完,见南宫袭襄淡笑的安坐着,似乎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心里一阵暗笑,他现在可以理解为,王爷情窦初开——然后不好意思了…… 这么想着赶忙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 夜,沁凉如水。 隐没在繁茂的梨花枝头间的一抹黑影,终于等的失了耐心。 最后却还是有些不舍的望了眼不远处漆黑的窗户,确定主人一直没有回来,或者说今夜应该不会回来了,才稍一提气,跃出了花丛。 轻薄的黑纱在月色下掀起,期间一抹银色的光亮刺了某只飞鸟的眼,转瞬便消失不见。 快速的掠出容府的梨落苑,轻巧的踏过各户瓦顶。 北辰流亭知道,身后有只难缠的鸟儿一直跟着,摆脱不了,却还不能打也不能杀,心中着实郁结。 正郁结着,突听“啪”的一声异响,在经过一处废旧的屋顶时,轻功盖世如他,突然脚下一空。 北辰流亭心中一紧,赶忙稳住身子,在踩断的那根废旧屋梁砸落地面时,飞纵而起,几个跳跃,便轻巧如燕的在一户的房檐上站定。 然后捕捉到空气里那一丝鸟翅扇动的声音,猛然沉声呵斥过去:“再跟着本统领,当心我抓你来烤了吃!” “嘎——你吃吧,美人会为我报仇的!”那八哥在他之前踩断的半截房梁上落定,粗噶的嘲笑着,似乎是笃定了他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有恃无恐的嚣张着! 而一句美人为他报仇,让他更觉憋气。 这是容轻羽的鸟儿,就是不担心她会为了一只鸟儿跟自己拼命,但心想来这只鸟儿应该已经跟着她很多年,伤心肯定是会的…… 越想越郁闷之余,北辰流亭一掌挥出,带着一分内力的掌风威胁的朝八哥扇了过去。 本来还在嘎嘎直笑的鸟儿还真没有想到北辰流亭会来真的,一时不妨,当即一个趔趄掉下了断梁。 “嘎!嘎——谋杀啊!香香,你疯了,居然真打小九,昂,偶灿亮滴毛嘎!” 原来是小九,他搞清楚了!北辰流亭蔑看了那只仰着肚子在月色下扑腾了几下想狼狈的翻身跳起的八哥小九,不待他牢马蚤发完,便转身再次飞纵而去。 待小九从地上飞扑到断梁上,哪里还有北辰流亭的影子。 “嘎!嘎!香香,你好讨厌——偶滴毛嘎!偶滴毛嘎!全毁了!” 而已经飞纵出去很远的北辰流亭远远听见这滑稽的抱怨,差点脚下一滑。 不过还好稳住了脚步,片刻不停留的飞纵而去。 很快的出了城门,在郊外的树林里快速的飞纵了几个起落后,北辰流亭最终在郊外河边的一户独立的小庭院墙头上站定。 左右感觉了下,没有人或鸟兽跟来,就想从墙头跳进院子。 这时余光一闪,北辰流亭猛然低头看去,却见本应该没有人的小院子里,正对着院门的房门敞开,里面透出了昏黄的烛火。 谁?这么晚了居然偷进他家!而且偷进也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点着灯! ------题外话------ 下一章,有点那啥……肉沫子…… 048章 梦里谁旖旎? 北辰流亭仔细看去,正见一抹窈窕的身影映在窗棂上。 几乎是一眼,北辰流亭就认出了来人。心跳跟着漏掉一拍,情绪瞬间说不出的复杂。 而他还没有决定进不进去,屋内的人似乎就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本来坐在窗边烛火下的倩影微动,接着人便站了起来。 款步移动间,屋里的人已经走到了敞开的房门口。然后,他预料的人就静静的立在了那里,对着他的方向,微抬起头来。 “你回来了!”她说,声音那般温柔。裹着的情深更是让他无法忽略,一句简单的问候,仿佛瞬间化作了万千缠绵的情丝随着沁凉的夜色袭向他,裹上他的心房,却是暖了他的一方世界。 这一刹那,北辰流亭错觉,自己是外出晚归的丈夫,而眼前的女子是温柔贤良等待自己夫婿归来的妻子。 虽然夜色太朦胧,她背着光,让他看不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似乎可以感觉得到她此时的笑颜应该也是恬静温暖的。而这温暖,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镌刻在灵魂深处,不管碧落黄泉皆与他如影随形,不离不弃。 不知道自己怎么下了墙头,北辰流亭走到容轻羽的面前,低头望着她。 却对上她朱红色的蒙睛丝带,才发现,今夜的她穿着的衣衫是淡朱色,不如他之前的鲜红妖娆夺目。 却另有一番旖旎的风情,衬托的她整个人多了几分白日里不曾有的娇媚和温情。 在女子里,她不算矮,却也只到他的胸口。此时整个人站在他面前,更显得羸弱了几分。她穿的很单薄的样子,让北辰流亭不禁想,她的手是不是一如白日里他碰触过的冰凉。 心里这么想着,行动已经快出意识,他靠近她一步伸出了手,执起她垂在身侧的小手。 近距离的,他终于看见她唇瓣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如他想象的那般。 当她冰凉的小手落进他温暖的大掌,她纤弱的身子也跟着靠近他的怀里。几乎是本能的,北辰流亭伸手揽住她柔软的娇躯。 来自她身上的馨香在鼻端萦绕,让他的心跟着一阵荡漾。这种感觉,让他感觉似梦还真的熟悉。在与她细腻的肌肤接触的一刹那,他身心忍不住悸动。 然后,他揽着她进了屋,身后的房门在他挥手间闭合。 这刻,他甚至没有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本来,他应该是奇怪她没有应南宫袭襄的约,人会去了哪里,所以在那晚看见她住的梨落苑守了大半夜。 没有想到,一回来,就看见他一直在找的人出现在自己的小庭院里。 然后,鬼使神差的他拉着她进了屋。这一切的举动都是那般的自然,因为想念,所以行动,没有任何的挣扎和彷徨。 “羽儿!”他拉住她的小手,搂着她的纤腰,柔声轻唤。不觉自己温柔如水的声音,仿佛是酝酿沉淀了多年而最醇美的酒。 “嗯……”怀里的人儿轻应,小手穿过他的腋下,拥住了他紧窄的腰身,将小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距离的拉近,让彼此几乎听见了对方的心跳。 容轻羽软糯的声音缠绵如心,北辰流亭只觉这声音熟悉的闭上眼也能分辨出来。而听着她这样的呢喃,北辰流亭感觉自己的身子微紧,产生了一阵陌生又似乎熟悉的渴望。 搂着她纤腰的大掌忍不住一紧,然后垂了眸看怀里的她。 她绝美的容颜近在咫尺,可是这一刻,不知是不是被烛火晃了眼,北辰流亭觉得视线有些模糊,反而看不太真切怀里人的样貌了。 “夜深了,休息吧!”怀里的人儿说,然后伸出手,抚上他脸颊上银质面具的边缘。而只因她一句话,北辰流亭就感觉自己的呼吸便开始不稳。 却没有拒绝,任面具离了肌肤的温度,被揭开抛了出去。 然后,她伸出手指轻轻绕弄着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墨发,似有若无的触及他精实的胸膛,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忍不住就握住她作乱的小手,她这时却姿态羞涩诱人的低声问:“熄灯吗?” 看着她泛着晶莹光泽的唇瓣,北辰流亭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忍不住慢慢低头靠近…… 火不知是怎么烧起来的,直到两人滚上床榻,衣衫彻底的褪去,肌肤感受到一丝夜的沁凉寒意,北辰流亭才恍然恢复了一丝清明。 看着被自己压下身下,揽着自己脖颈,娇喘连连,肌肤染着粉色诱人光泽的人儿。他的呼吸也越发的急促,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难以抑制的沸腾,再低头,吻上她的诱人,力道也忍不住霸道了起来。 可是心底分明还有什么遗憾,在叫嚣着,让他始终带着几分清醒。 是什么呢? 在诱惑与抗拒之间挣扎,情动的吻落遍身下人儿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一道道的痕迹。他始终带着满心的疼惜,怕伤了她又渴望着。 最后,感觉到身下人儿似乎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便从她的身上抬起头来,去看她在朦胧月色下的容颜。 便对上她被蒙住的双眼,北辰流亭朱红的唇瓣忍不住勾起一抹妖娆惑人的笑意,半撑起身子,空出一只手,轻抚上她白皙细腻的脸颊。 “羽儿,为什么要蒙住眼睛?难道,你还不好意思看我不成?”话出口,感觉到身下人儿的身子一颤,然后,抬手按住了他欲揭开那淡朱色蒙睛丝带的手。 在他心里产生疑窦时,她的小手将他的手拉下,带上她的身体。于是,他便忘记了所有遗憾,直到她的柔软娇躯主动缠上他的,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身上点起一簇簇火苗。 教他无心再想其他,再也忍不住—— 北辰流亭猛然从床上坐起,睁着眸色迷离的眸子目无焦距。呼吸急促间,心跳也是急遽的跳动。 恍惚的神色透露出他此时的惶惑,他,他刚才做了什么梦? 他居然梦见—— 一想起刚才梦境里的情形,北辰流亭就觉得俊颜上一片滚烫,而自己的身体分明还有反应。甚至就在刚才,他差点就在梦里因为她而破身——差点! 而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北辰流亭突然一吓,不敢置信的望着安坐在他床边桌前的淡朱色倩影,身为东楚第一高手的他,差点就失态的跳起来。 049章 走错房间?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揪紧身边的被褥,身子跟着一紧,想到自己目前的生理反应还没有退去,俊颜更烫。然后才发现身上白色的中衣早就已经汗湿,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梦境而热的,还是被方才的梦境惊的。 空气里弥散着比之平时更显浓郁的奇香,撩的身在期间的人都忍不住心醉而萌生遐想。 而就在看见眼前坐着他方才梦里的人时,北辰流亭有那么一刹那惊疑——刚才的绮情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发生过? 不过惊疑也只是一刹那,北辰流亭就定下神来,终究还是分得清现实与梦境的差别。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话,微微诧异的转了头,那表情不可谓不惊讶。 “北辰统领?为何会在我房间里?”完全是一副好像刚刚才发现北辰流亭的样子。 一听容轻羽这话,北辰流亭一鄂,下意识的就想跳下床,但是被面传给手心的熟悉感觉让他一愣,继而猛然抬头,望着小屋里简单的摆设。 然后差点没有气笑起来,继而一边手肘搭在膝盖上望向容轻羽淡定中又真切感情流露的表情,最后眸光落在她蒙睛的丝带上,带着几分玩味的开口: “容太傅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容轻羽被问的一愣,微歪了脑袋,看似疑惑的思考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我走错房间了!” 北辰流亭一听,突然就笑了起来: “容太傅确定自己是走错房间,而不是故意进错宅子?” 而心里则觉得自己的措辞实在是太委婉了!走错房间?她容府在帝都皇城内的繁荣街市。而他的小庭院,则是在城外三里地人烟稀少的树林里。这样的错,谁敢说不离谱? 这么问的时候,北辰流亭也不禁惊疑,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没有发现! 看着眼前纤弱的人儿,似乎他两根指头就能捏死了。可是实际情况上,这小小的娇躯里似乎蕴藏着难以看穿的力量。 而即使没有这力量,他都觉得自己对她有些莫可奈何。或者不用这力量,他都相信,她几句话都有能让人内伤的威力。估计,这小女人也是东楚史上能够把人“气笑的”合不拢嘴的第一人了! “我以为……你想这个时候看见我!” 容轻羽这时说,对于北辰流亭的反问,似乎是承认了。自己是故意走错,或者说是专门过来的! 而北辰流亭也不用继续问她是怎么找到这里,之前一直跟着他的鸟儿便是最佳间谍了。 从容府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甩掉了它。没有想到,却是阴魂不散! 而刚才的梦,是他一进屋倒床就睡着后做的……他之前根本没有看见容轻羽过来。那么,她就是在他睡着以后进屋的了! 不禁又想,自己的警觉性何时变得这样低了——或者是那样的梦境太缠绵,方才他有那么一点不愿意醒来……只因,听见了水流的声音。 望了眼容轻羽端着的茶杯,那里有菊花的香气隐隐传来。 再正视容轻羽的话,北辰流亭的美眸微眯,想起白天的事情,心底不禁有些沉郁: “如果本统领记得没有错的话,昨日贤王派人送了请帖去府上,约容太傅今日一同参加游湖会。贤王如此想见容太傅,容太傅为何又不去,反而特意进错宅子来对本统领说这种话?况且,本统领何曾说过想见容太傅?”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话,握杯子的手指一僵,怎能听不出他话里的冷嘲。 顿了下,却说: “两位的小师妹危在旦夕,我以为,身为师兄的两位会没有心思游玩!” 经容轻羽一提醒,北辰流亭才想起小师妹司空寅月的事情,顿时被噎的一愣。 容轻羽如果不说,他恐怕已经忘记。 只因,这位小师妹专精的就是这些。根本就没有想到,她真的不会为自己解毒。 这时听见容轻羽的话,不禁心头一沉,隐有不安划过。而容轻羽的出现让他又有了另一层隐忧,如果说她白天是神经有问题调戏他闹着玩。那么这么晚了来他家,就已经很司马昭之心了。 “而且,贤王找我,除了为了自身的毒还有小师妹的毒——恕我实在想不到他还有什么理由要约我!”容轻羽淡然道。 只因昨天的事情,已经让她对南宫袭襄有了成见。 上午他才帮着别人冤枉自己,下午就来约她游湖。 是他当她太不计较,还是忌惮皇权,所以最终还是会向他妥协? 北辰流亭一听容轻羽这话,心口一痛。还没有平复的情绪里又增添了许多烦躁,怎听不明白容轻羽话里的意思? 肯定是因为白天的事情,容轻羽误会了贤王,然后以为他每一次的示好是想诱她动情,继而心甘情愿的为他解相思引的毒,再加上白天小师妹上午又中毒—— 北辰流亭顿时觉得好似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胸口被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胸口被一口郁气堵的有些发闷,忍不住就回口道: “我——二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说完却见容轻羽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似乎对他的辩驳毫不在意。 那样子,让他感觉,南宫袭襄在她心里已经与“可有可无”这几个字划上等号!然后,一股莫名的郁气难以抑制的袭上心头。北辰流亭一下掀了被子,就下床站到了她的面前: “容太傅为何不说是你自己嫌弃我五师兄身有残疾,所以故意回避?不要忘记,在今早的误会之前,容太傅自己还亲口向我二师兄要的休书!”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感觉到他已经不是一般的郁闷,而是已经有了愠怒。淡朱色的唇瓣微动,蒙睛丝带下的秀眉微微蹙起。 不禁想,自己是不是用错了接近他的办法?毕竟,重情重义如他,即使真的对她有感觉,又怎么会和自己的同门师兄弟抢自己的师嫂? 一时间,心底隐有些担忧。 已经很多年,她没有过这种失策的感觉。 可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毕竟,这许多的事情都是明摆在眼前的。是南宫袭襄自己当着许多人的面表现出了对司空寅月不一样的在意……她是瞎子都听出来了,所以以为,他应该也是看得见的! 可他还说是误会,还这样说她! 050章 你愿为我舍命? 此时此刻,北辰流亭那么近的站在她身边。容轻羽却觉得,两人心灵上那道鸿沟却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以跨越。 究竟是时间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让灵魂陌生了。还是……各自路已殊途? 刹那的心痛彷徨,让容轻羽微微恍神,没有立即回答北辰流亭的话。 “你们师兄弟的感情真好,这些事情他都告诉你!”少许,容轻羽突然说,唇瓣牵强的扯出一抹弧度。 北辰流亭一听,心头一跳,眼底的流光微微一闪。快速的在容轻羽的娇颜上巡过,然后又迅速镇定下来。 “我们师兄弟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是甚笃!”北辰流亭说话间一直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犹豫了下开口:“如果……我说,我与我二师兄甚至是同病相怜,八年前,我们中了同样的蛊毒——” “啪”的一声,容轻羽手里的杯子落地。 轰,容轻羽只觉脑海里一白。 只觉北辰流亭的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进了她的世界。 “现在,南宫袭襄、司空寅月、北辰流亭,都是身中奇毒。不知百姓间口耳相传的大圣人,容家大东主,你会想救谁?还是谁也不再想救?”北辰流亭问,双手环胸站在床边。 这语态已经表明了他心底的想法,似乎是在嘲讽:容轻羽为了接近他,因为给他“面子”,所以才会想去救这些人,又是主动帮助又是施医送药。 而今,他都和他二师兄一样无药可救,她今日才萌生的感情,又会有多坚定? 她是不是就应该嫌弃他了! 这样一想,如此的面子,他却是真希望没有。而是希望她将对自己的纠缠,放哪怕一丝在南宫袭襄身上也好…… 此时她在他眼前,让他的心绪难以平静的复杂。分明,他该生气,更应该远离他。更应该“让”那场婚约落空,然后成全她的自由。 她不想和南宫袭襄在一起,那就更不可能与他再有瓜葛。 可是,却又不知为何难以决断。 “你也中了相思引的蛊毒?”容轻羽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已经惊的站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就想去为北辰流亭把脉。 北辰流亭随即侧身避开她的接触,绕到床的另一头淡然的开口:“这事,玄门的人都知道!只不过,我功力比我二师兄深厚,所以才没有像他一样被蛊毒侵蚀的只能靠轮椅代步。” 北辰流亭望着容轻羽白了几分的脸色,诧异于在她面上看见的焦急,而不仅仅是担忧。然后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些过分。但是……最终还是咬牙说出刻薄的话: “容太傅,我不管你的精神世界里,将你自己的自作多情幻想的有多完美!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若是你真的喜欢我,那你会为了救我而舍弃你自己吗?还是,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他还是认为她是精神有问题……容轻羽听北辰流亭这一席话,心头隐隐疼痛,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他对自己会有的误会。可是真的听他再说讥讽的话,难受终究还是有的。 压抑下心头上涌的情绪,容轻羽面上一派平静,然后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将茶托里倒扣的五只杯子一一取出,摆放在桌面上。 北辰流亭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以为她根本没有听进自己的话。 “南宫袭襄、司空寅月、司马云泷、北辰流亭,容轻羽——如果我说,我只能救这其中的两个人,你希望可以活的是谁与谁?” 北辰流亭对于容轻羽给出的选择,心头一跳,不禁疑惑:“既然你能救,为何不全部都救?” 说完却见容轻羽轻笑出声,好像他问了一个多么天真的问题般:“你想的可真美好!可是却问的自相矛盾,你刚才不是还问,我是否愿意舍弃自己救你吗?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你只是随口问问,打心底里,你就相信我可以全部都救。而不是真的希望我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你对我已经有那么一点在乎了对不对?” 容轻羽说这话时,唇瓣的笑意显得愉悦非常。 而北辰流亭却是听得眸光微变,他居然被看穿了! 此时他的心里的确在想:容轻羽既然能解他小师妹的毒,司马云泷也应该不在话下。不能那么巧的和相思引一样,必须一命换一命,而如果她真的要去救南宫袭襄。只要南宫袭襄不同意,她也是没有办法的吧。那样,大家也就都没有事情了。 而最后,她最多恨上他北辰流亭的绝情。可或许,她会因此安心的和南宫袭襄在一起…… 那么,也就天下太平了! 突然就不敢对视她蒙睛的丝带,总感觉,那后面不能睁开的眼睛比正常人的还犀利。 只因作为北辰流亭的他,怎么敢承认…… “我选——南宫袭襄和司空寅月!如果可以,还有司马云泷!”北辰流亭最终咬牙道,这次却是看着容轻羽的表情。 如果非要无情对待,才能让她远离他北辰流亭。那么,他从现在起就该说尽决绝的话,做尽决绝的事。 “你要与我共赴黄泉,做对亡命鸳鸯?”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决定,接着笑问。一边垂在袖子里的手指,不禁捏紧。 “你错了,即使本统领中毒,凭本统领的功力也还有三四十年好活——至于容太傅你,你不是这几天就要去救人了吗!”北辰流亭故作轻松的问,言下之意,要死也是你先。说这话时,心里分明难受着,却还必须得故意忽略掉她听见自己这话时白了几分的脸色。 然后谁也没有再说话,室内突然安静下来,北辰流亭静靠着床边,看着安坐着的容轻羽。此时,看着她似水淡然的神色,感觉前一刻还像颗牛皮糖一样痞赖的她,此刻的心仿佛已经飘离了自己很远。远的,让他难以捉摸。远的,让他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腾起股股难以言喻的焦灼疼痛。 可是,他还必须得继续狠心下去。 “如果容太傅——” 北辰流亭方要继续说什么,就见容轻羽这时站了起来。 然后,将一直白瓷瓶轻轻置放在了桌子上,在北辰流亭疑惑不解时开口: “这是可以救你小师妹和司马云泷的解药!” 北辰流亭一听,满目惊讶。 她居然真的有可以同时救司马云泷和司空寅月的解药,那么他刚刚预想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成真? 051章 请喝花酒,?! 可是不待他多想,容轻羽已经微转了身子,一副已经要离开的样子。 北辰流亭见此,唇瓣微动,突然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然后,就见容轻羽微侧身,侧脸对着他道: “给我一些时日,我会想办法让你和你的二师兄都长命百岁的!” 说完,仿佛没有察觉北辰流亭惊疑的情绪,便兀自迈着优雅的步子很从容的朝闭合的房门走去。 “你——”北辰流亭忍不住开口,看着她因为自己出声而顿住的脚步,犹豫了下才开口: “还是算了吧,你从我这里得不到什么的!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和我二师兄,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有这个浪费你自己生命的时间,你不如多与他接近,给彼此更多互相了解的机会!而且,我二师兄并不如外界传闻的那般……明日,我二师兄应该还会在北湘湖畔等你!” 容轻羽突听北辰流亭用软了几分的语气说出这般话,身子忍不住一颤。 “我并不觉得是浪费!只因,当年如果你没有救过我,我可能,早就已经没命了!”忍住心头涌上的酸楚,容轻羽低声开口。 “我救过你?”北辰流亭突听容轻羽的话,诧异非常。 “嗯,也许是你行侠仗义次数多了,可能已经不记得其中一两个了,而且当时我用的并不是自己的真实身份——加上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你身上的奇征,我想我也不会认出你来!”然后,容轻羽又有理又巧合的报出许多年前,他出任务去过的几个地方。 听着容轻羽煞有其事的说到这里,北辰流亭惊讶不已。可是搜罗遍记忆也没有半分救过她的印象,难道……容轻羽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其实没有病……是他错怪她了。 很多年前——此时北辰流亭理解的却是年前,那个时候他刚刚出玄门,不过十四五岁,历练任务却比较多。而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七八岁。 需要他出手相救也很正常,而七八岁的孩子对在自己为难之际突然伸出援手的人产生一些崇拜的心里,似乎也是情有可原。这种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的例子,似乎已经在戏文里司空见惯。 而今,他似乎也遇上了这么俗的段子。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郁闷当年救她的不是南宫袭襄。还是该庆幸,当年幸好救过她…… 北辰流亭还在绞尽脑汁的搜罗记忆,对于容轻羽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容轻羽只解释一遍,便不再多言。 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让北辰流亭下意识的减去几分怀疑,而且实际上,他也不愿意相信她是另一种有病的可能。 这时容轻羽已经走到门边,手抚上门闩。 “等等——”北辰流亭见此忙出声。 容轻羽的手指一顿,微侧了脸对他。 北辰流亭望着她出尘脱俗的侧颜,琉璃色的眸子里波光复杂,身侧的拳头松了又握。俊颜上这时染上一层淡粉的颜色,接着别开眸子有些不自在的道:“明日……” 说到这里,北辰流亭没有再继续。 但是容轻羽怎会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他还是想她去应南宫袭襄的约啊! 期间,却是听出他语气里的几分别扭和尴尬。可是他这样的拒绝让她忍不住心生惆怅,无心去计较他期间的异样。 轻舒了口气,呼出胸腔内的一股浊气,容轻羽突然语态轻松的笑道:“贤王爷当真想约见我的话,那便麻烦北辰统领代为转告:明日午时之前,到春风得意楼来,我请他喝花酒!逾期不候!” 说完仿佛没有听见北辰流亭的呛气声,径自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而北辰流亭从愕然中回神,满面通红的追到门边时,已经不见了容轻羽的踪影。 春风得意楼!春风得意楼! 去春风得意楼请未来夫婿喝花酒?!也亏她想得出来! 北辰流亭在反复心里咀嚼着这几个字,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想起刚刚走掉的小女人,无语加头疼中,参杂在期间的还有一抹颓败的莫可奈何。 —— 花红柳绿的绫罗碎布结成的两朵大采花挂在高高的牌坊上,期间一副朱漆的门匾张扬的高挂着。 “春风得意楼”!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家青楼的大字招牌,而是招牌字旁边注明的一排小字:东楚百年老字号! 常星看着高挂的青楼牌匾,唇瓣忍不住抽了抽。上次和容轻羽路过这里,一看见这花红柳绿的布花便自动移开眸光,所以没有看见上面的小字。这会儿看见,表情十分之复杂。 百年?这要祖宗几代的老鸨子撑场,才能创出这种让人叹为观止的名号? “小哥,要上来吃杯酒吗?”常星本想故作无意的经过该处大门然后绕到后院,可是刚刚经过就被招呼了。 常星顿觉被那发喋的声音浇的一个激灵,不敢抬头去看楼上的风情万种,便赶忙加快了步子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四下无人的后巷,常星左右检视了一番,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黑巾蒙在了脸上。接着又踌躇了一会儿,才有些别扭的翻身上了院墙。 春风得意楼里,容轻羽静坐在敞开的窗边,“望”向繁花似锦的窗外。感觉到被风拂落的娇嫩梨花瓣擦过她白皙透着淡粉的脸颊,带来一阵沁凉的微寒。 “吱呀”一声,这时房门被人从外往里推开。 蓝衫的男子,迈步进了进来。只见他衣袂翩然,行走间步履生风,优雅的锦服里裹着的却是放荡不羁。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却适宜的糅合出男子独特的风韵。 男子正是这家青楼的掌事梦无影,梦无影俊美的容颜上难掩兴奋,深邃的眸子落在容轻羽身上时,猛然一亮,接着直接走到容轻羽面前道: “刚才贤王身边的那个小子真的翻墙进来了!怎样?船已经准备好了,你是现在按时离开,还是等上一等?或许,贤王爷真的会上来!”男子一开口说话,狡猾的语气便彻底的打破了他本还有几分神秘色彩的形象。 ------题外话------ 【奖励活动】 踊跃书评内容:关于本书不好的缺点,和可取的优点。 祝大家端午快乐,o(n_n)o~ 一人限领一份嘎↖(w)↗ 发文时间:6。23。13:55。 截止时间:6。24。13:55。 四叶努力取长补短,再接再厉。 052章 一起私奔吧 相较于梦无影满目兴奋的期待,容轻羽就显得淡定多了。 “午时已过,走吧,去北湘湖!”容轻羽这时轻放下手里的杯子,跟着站了起来。 梦无影一听,顿时满目的失望。 可是还是不死心的道:“那要不要让那个翻墙的小子知道,把约会地点改成北湘湖?” 容轻羽已经走至门边,听见这话,微侧首对着梦无影,轻飘飘的道:“大叔,你很闲吗?” 梦无影一听这话,猛然识相的捂住自己的口,然后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容轻羽的步子。 再说常星,暗伏在一方墙头,当亲眼看着在梦无影的恭送下步出内阁的容轻羽时,着实惊异非常。 不过却大气也不敢喘的等着容轻羽离开,才急忙掠出院子。 —— 姹紫嫣红的花海,静然的敞开在天地间,期间蝴蝶翩舞,绮丽香迷。 “跑快点——不然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白衣出尘的小少年拉着红衣妖娆的年轻男子,一边不停的往前跑,一边气喘吁吁的道。小手拉着大掌,踏碎了一方宁静,急进的速度惊飞无数蝴蝶。 被擦落的花瓣又被扬起的衣袂带起,在半空中翻飞飘摇。 小少年满目的焦急,浑然没有在意,身后戴着半截银质面具的男子,那双露在外面的带笑桃花眼里,哪有半分惊慌失措。 “咱们这算是在私奔吗?”低醇如酒的声音蓦然入耳,让前方的小少年脚步一顿,差点踉跄跌倒。 幸好,身后造成她混乱的罪魁祸首,及时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大哥,拜托你认真一点逃跑好不好?后面有一群人在追咱们诶!”被扯住胳膊的小少年猛然回神,忍不住对着身后的红衣男子翻了个白眼。话出口,声音软糯好听。再一仔细看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才发现这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原装小美女! “在下不是姑娘你的大哥!”红衣男子似乎完全没有感染到女扮男装的女子的紧张,还一副很好心的样子无辜的纠正道。 白衣女子顿时一噎,心里不禁哀嚎——她怎么就救了这么一个极品? 谁想他是她大哥了?她没有哥哥的!只不过是巧合的“路过”青楼,遇见这么个据说今晚要被kai苞的新小倌,一时同情他的遭遇,所以就善心大发,救他出来了。 可是,怎么他一点也不紧张呢? “在下很认真啊——况且,在下觉得和姑娘私奔也挺好的!”这话说的,好像他是看中她的人,才愿意卖面子被她救出虎口一样。 “咳——”少女顿时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差点仰倒。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情心泛滥“成灾”了? “兄弟,拜托你这种时候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我已经知道你原来是个幽默的人了,很好很正点,但是——现在关键的是,咱继续逃命好不好?待会儿青楼的那群打手如果追上来,就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可没有把握再救你第二次!” “嗯,好,那咱们继续奔吧!”红衣男子似乎是终于感染到女子的紧张,然后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反手将女子一双柔软的小手全部握进掌心。很配合的望着她,一副等着她继续再拉着他往前跑的架势。 女子顿时无语凝咽,气的忘记脸红,唇角一阵抽搐。在男子手心里的小手握成拳头,要不是被男子握在手心里,很有可能就招呼在了男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 而实际情况是,看着他刺目的银质面具——她怕揍人揍疼的最后却是自己! 还继续奔?奔你个头奔! 男子仿佛完全无法感染到她的情绪,或者是白目的不会看人脸色。只一径睁着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无辜乖巧的看着女子。 远远看去,只见二人两两对视,春风拂过,叶儿摩挲沙沙,不禁引人遐想!如果不去看女子此时一已经开始冒烟的头顶,眼前的一切都是唯美的…… 可事实上:女子正在心底挣扎,要不要就这样丢下这个脑筋有问题的同志掉头走掉算了?毕竟,她将他救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么想着,女子一咬牙,狠狠的甩开男子的手。 在男子一脸错愕时,扯下自己腰际的荷包塞进他另一边手心道:“我今天出门只带了这么多银子,你都拿着路上当盘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吧!” 男子一愣,像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然后低头去看手心里颇有分量的荷包。 女子看了男子一眼,便不再多说什么的,转身就走。 “这个荷包挺别致的,当定情信物确实挺合适!”突然,身后传来男子认真无比的声音! “噗——”女子刚刚迈出的步子一顿,差点一个趔趄,然后吐血而亡。 “你怎么了?要不要紧?是不是跑累了,要我背你吗?” 在身后传来男子略带担忧的声音时,女子第一时间避开了男子伸来欲扶她的手,转身跳开两米远,警告的愤指向他: “你——”分明很想臭骂这个脑筋有问题的男银一顿,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受过良好教育的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擅长与人争执。 而眼前这个据说有着悲惨身世的男银,显然是油嘴滑舌的个中好手。甚至,本质或许是只腹黑狼! 和他争执,估计自己占不了多少上风。 于是左右想了想,女子眸光一转,放低声音硬扯出一抹笑道:“这位兄弟,咱们认识才不到两个时辰,说私奔这话题,你不觉得太严重了吗?甚至,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我是什么底细!终身大事,岂能儿戏?”妹的,她后悔递出荷包了。 惊想起,如果这个人别有居心,然后拿着她的荷包找上门去——她原本的婚约就…… “原来是不认识啊,不过现在不是已经认识了!”男子眨巴了下琉璃色的桃花眼,好像女子的话问的很白目一般。 而女子被这样的回答激的心房一抽一抽的疼,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真想抚额哀叹,却见男子的手这时抬起—— “你说的也对——在下曾经发过誓,这世上第一个见到在下真面目的女子必是在下的妻子,所以……”说话间,似乎是想揭开面具的样子。 而女子一听男子这话,什么也来不及说的忙扑上前去。 男子眼看着女子灵气逼人的眸子里一抹惊骇之色,却是勾唇妖娆的笑了。 ——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常星担忧的轻声唤着身边静坐着的南宫袭襄,以为他是被自己汇报的情况刺激到了。 南宫袭襄听见常星的唤声才猛然回神,然后惊觉,自己突然的走神——他居然大白天就走神做起了梦! ------题外话------ 祝大家端午结束,依旧健康快乐每一天o(n_n)o~,谢谢大家的踊跃支持。 四叶会努力加油,让故事情节更进步的…… 053章 谁在利用谁? 然后南宫袭襄惊疑的问自己,他刚才做了什么梦呢?梦里人的样貌,已经记不清,或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清过。 唯一清晰记得的,只有梦里女子那一双带着愠怒的灵眸,让他心魂惊颤。那双眸子给他的感觉分明那么熟悉,可遍寻记忆,却搜寻不到任何的痕迹。 春风得意楼!春风得意楼!耳边从昨夜到刚才始终萦绕着这几个仿佛扰了他魂魄的字,让他的心一阵躁乱不安。 南宫袭襄冷静下来,伸手从腰际摸出一只小巧的扁圆盒子。 青葱雪白的手指轻抚着盒盖上奇异的花纹——这里面装着的,便是开启八音楼的钥匙,寒冰玉。 自从八音楼开启的那一日起,又或者是这个东西在他手上之日起,脑海里便时常有奇怪的画面闪过,次数一多,让他不禁对那些脑海里的零碎片段产生了一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几夜越来越完整的梦境,更是让他错觉自己已经身入梦里。 曾经有怀疑过,这块玉是不是不干净,所以他看见的是这玉原本主人前生的记忆,而他正在被这些东西侵蚀意志。 可是,南宫袭襄又分明清楚,自己每一天都做了什么。甚至是日常的习惯和处事决断,都没有错乱,一切如常照旧。 如果说,他被影响了意志,那么此时该喜欢的人是不是应该是他的小师妹,而不是对那个让他莫可奈何的小女人念念不忘?所以,他更加的肯定,自己一定还清醒着! “王爷,之前太子派人来传话,问王爷您今日是否有空去北湘湖!”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才从盒子上移开,然后将盒子收回腰际内开口:“让莫珏待本王去吧!” 常星听了南宫袭襄的话,眸光微闪,心里以为南宫袭襄这是几次约不到容轻羽,所以失望了。于是让莫珏今天当他的替身,至于他自己…… “那王爷您……” “再说吧!”南宫袭襄道,然后扶着两边的把手,那动作似乎是想将身体撑起—— 这时,远远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给本小姐让开!”熟悉的女声突然传入耳中,南宫袭襄的动作一滞。常星赶忙走到所在客栈的门口,透过门缝朝外张望了一眼。 然后忙回身压低声音对南宫袭襄禀报道:“王爷,是司空小姐和司马太傅在外面!” 南宫袭襄闻言,俊逸的眉峰微皱,然后丝毫没有犹豫的,修长的指尖磨合,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等司空寅月激动的强行闯入客栈的房间时,屋里已经人去楼空。 司马云泷望着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的房间,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惊讶。然后贝齿轻咬瑰色的唇瓣,在司空寅月转眸看来时正好酝酿出一抹隐忍的委屈和失望。 司空寅月一看见司马云泷的表情,一愣,继而有些愧疚的道:“司马太傅,我想一定是底下人搞错了,或许我二师兄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司马云泷轻点了点头,此时的表情,似乎是已将所有情绪都掩饰好,但是却又造成让见者怜惜担心的效果。 司空寅月看得果然越不能安心,想了想,又说:“我今天听说,太子邀了众皇子一起前往北湘湖参加船会。或许,我二师兄人也过去了!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 司马云泷听得眸光顿时一亮,没有立即点头,只眸光犹豫的闪了闪。 “走吧!走吧!我的未来二师嫂!”司空寅月笑着道,然后主动亲热的挽起了司马云泷的手臂,带着她往楼下走去。 看着司马云泷因为她的调侃而浮现红晕的美丽容颜,司空寅月的眸子里一抹精光一闪而过——这么迎合我,是想利用我当出头鸟?真以为我愚笨呢!那就利用吧,你利用的越频繁,破绽便会越多,那样就会让二师兄更看清你究竟是如何虚伪的本质!司马云泷,你想当我的二师嫂?做梦去吧! 司马云泷这时故作羞涩的低下了头,没有看见司空寅月眼底的神色。 而司空寅月也同样没有看见司马云泷眼底一闪即逝的厉光——你以为我真相信你是想帮我?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吗?以为自己有多聪明!司空寅月你越是顺水推舟,就越体现的你有多么愚钝天真。凭你这样的猪脑,也敢妄想仙人一般的贤王?下辈子投胎再说吧! 两个各有心思的女子姐俩好的互相挽着下了楼,浑然没有察觉,客栈的内院里,被大树上的绿叶层层遮住的深处,一双眼睛将她们的一切小动作都看尽了眼底。 一声几不可查的嗤笑,悄悄的在空气里荡漾了一下,便又如风散去。 —— 四月的北湘湖,是每年最热闹繁华的时候。 每日一早,各种小贩与来自五湖四海的才子佳人,还有看热闹的路人甲乙丙丁就已经陆续结伴喧嚣在了波光嶙峋的湖边。 来的早的,早就已经乘了船只泛舟湖上。 来的晚的,只得挤在湖边,或是围着一些游方人世摆起的琴棋书画等桌案,互相切磋交好起来。而实际上,能来这里的人,多半抱着的志愿是可以被哪位路过的高官甚至是皇族中人看中。 那样即使凑不上七月聚贤会的热闹,至少也有机会弄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有的则是纯属看热闹,看看路过的船只上歌舞升平。瞅瞅路边的各方学士艺人或交流,或争的面红耳赤。 湖上,一艘雕栏画栋,装饰的似锦繁华的船只内。 一双带着三月春风般笑意的凤眸轻耽了几眼岸边的情形,才收回眸光,望向自己对面面色平静的南宫袭襄:“二哥,这样的盛会,怎么不约上咱们未来二皇嫂一起?” 南宫袭嵘似笑非笑的问,似乎是真的很友善的提出这样一个疑问。 “四师兄,这种时候,提那个扫把星做什么?真是大煞风景,你是想要咱们的船变成沉船吗?”终究想办法挤上船的司空寅月这时不满的出声抗议,不满的嘟起了唇。一扫之前在外的清冷,在几位是自己师兄的皇子面前不由得多了几分娇俏调皮的任性。 “寅月,休得胡说!”太子南宫袭胤这时出声低斥,一向温润的眸色微微一沉。 054章 让你长记性! 司空寅月被南宫袭胤一斥责,微微一怔。 记忆里,最疼她的可就是太子大师兄了,怎么,她才无意中说了一句事实,太子就突然给她脸色看? 司空寅月顿时觉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红唇一嘟,睁着盈亮的眼睛望向南宫袭胤:“大师兄,你都不关心二师兄!”说话间,瞪了南宫袭胤一眼,有些讨巧的望向一直沉默无言的南宫袭襄。 司空寅月话出口,还没有察觉船舱内几位皇子微微有些变化的眸色,就觉衣袖一紧。 下意识的侧眸看去,正对上司马云泷不赞成的劝解眼神。 这时,南宫袭襄正望了过来。 司空寅月心里忍不住一阵不屑,突然有些不想看司马云泷在南宫袭襄面前装腔作势。在心底里,自以为这是同门几个师兄弟妹的聚会,司马云泷分明就是个电灯泡,当即便有些后悔带她一起过来了。 “谁不关心二师兄了?”低醇如醉的声音蓦然入耳,说话间,修长的手指掀开船舱的帘幔,颀长的身影跟着走了进来。 顿时,一阵香风灌入船舱,醉了闻者心魂,妖娆的鲜红一出现就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五师兄!”司空寅月一见进来的人,顿时眸光一亮,接着站了起来。 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北辰流亭进门时,语气里隐含的不郁。 昨夜之前,她还是有些怪北辰流亭的。小小的心思已经完全偏向南宫袭襄这边,不过,记起五师兄昨夜连夜为自己送解药,心底里那杆天枰便又开始晃荡起来。 二师兄?五师兄?晃的她有些左右为难啊…… 司空寅月仰着可人的娇颜,已经蹦跳出席位,奔到了北辰流亭身边。 “咦?今个儿是起了什么风,居然把流亭你给吹了过来?”南宫袭嵘打量了一眼北辰流亭雕刻着奇异花纹,今日却只露出一双桃花眼的银质面具,勾唇笑道。 “五师兄,你是来看我的吗?”司空寅月这时轻咬了下唇,仰着小脸望向侧对着自己的北辰流亭。昨夜自己刚刚解了毒今日就跑出来,五师兄一定是听说了,所以才—— “不知道昨天八音楼取得的斟酌花对二师兄的蛊毒有没有帮助,所以我来看看!”北辰流亭说。 一句话直接打破司空寅月的幻想! 司空寅月脸色一僵,有些错愕的望着与自己错身而过的北辰流亭。分明是被打击到了,可是还是免不了被他身上的奇香吸引,微微有些失神。 北辰流亭进了船舱,也没有像任何皇子行礼,直接走至南宫袭襄身边,在婢女适时添置的椅子上一掀袍脚便坐了下来。 徒留司空寅月一个人尴尬的站在船舱门口,脸色有些委屈。 司空寅月忍不住看了南宫袭襄一眼,却见他径自从自己身边的茶具里取出一只杯子,为北辰流亭斟上一杯酒,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司空寅月有些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分明,昨天南宫袭襄还帮助自己对付容轻羽,北辰流亭更是凌晨为自己送药。怎么一夜之间,两个人就都变了态度? 难不成……师兄弟二人都看见了对方对她的在乎,这是在互相谦让? 一这么想,司空寅月便心底一阵恍然。这个感情问题确实很难选择,就像她的心始终在三个人身上摇摆不定…… 于是,司空寅月也没有再计较什么。难得没有耍小姐脾气,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小师妹,刚才进来听见你说的那些话——你这是在挑拨大师兄和二师兄之间的关系吗?”司空寅月刚在位子上坐定,接收到司马云泷担忧的眼神,不及理她,就听见这声温柔的质问。 司空寅月猛然惊的抬起头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进北辰流亭琉璃色的眸子里。 而北辰流亭说的话,不禁让司空寅月惊愕。就是在场的南宫袭胤等人都不禁抬了眸子,望向北辰流亭。 大家都知道,司空寅月刚才的话纯属是小孩子心性,跟自己的师兄们爱娇惯了的,根本没有其他的什么特别意思。 “你可知道,皇族之中,兄弟之间最忌讳什么?”北辰流亭全然未因为司空寅月瞬间苍白的脸色而产生丝毫的怜惜,声音轻却毫不留情的道。 而司空寅月听完他这番话,先是一阵错愕,继而惊出一身冷汗。 这一刹那,猛然想起了如今自己的身份,还有在场各位皇子的身份——大家早就已经不在玄门了,也早就过了天真烂漫的年纪了,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她也不是不懂。 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面对这些……而她刚才说了什么,贤王与太子不和?这话如果被有心人听去,或者贤王与太子之间谁多了一分心,那么后果…… 一想到这里,司空寅月早就已经蓄满眼眶的眼眶啪嗒落了下来。然后,突然捂住脸奔了出去。 “小师妹!”南宫袭嵘见此跟着唤了一声,却根本没有追出去的意思。 眼看着司空寅月哭着跑了出去,才收回眸光望向一旁的北辰流亭道:“流亭,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严重了,小师妹哪里是那个意思——你还不快去看看她来!” 北辰流亭却是不在意的耽了南宫袭嵘一眼,道:“问题不挑严重一些,她也不会警醒,更不会长记性!没得和一些心思不正的人瞎参合,给京里添乱。” 一旁陪同司空寅月而来的司马云泷,本就因为司空寅月的离去,已经坐立难安起来。这时再听北辰流亭这含沙射影却意味明显的话,总感觉他即使没有看她,但是这个从头到脚都裹着神秘气息的妖娆男子,就是犀利的看穿了她。 然后哪里还坐得住,于是羽睫微垂,掩去眼底一抹羞恼站了起来,向几位皇子微微一福身道:“下官去看看司空小姐来!”说着在太子的首肯下,款步优雅的走了出去。 一直也在船舱内,老实安静的二公主南宫灵曦见这情况,也跟着站起道:“太子哥哥,我也去看看司空小姐!”说着便急急的追上了司马云泷的脚步。 上次因为和容轻羽起过冲突,后来私下被太子教育过,南宫灵曦表面上安分了,可是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却因为被皇后禁足,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司马云泷。难得今天帝都内最讨厌容轻羽的几个高门贵女都凑到了一起,她又怎能错过这个撺掇报复的机会? 055章 她居然也来了! 船舱内,望着司马云泷纤浓合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南宫袭嵘的眸子不禁微眯,然后语带轻兆的笑道:“不说那么严肃的话题了吧,说些轻松的——本王听说,司马太傅报名参加了七月的聚贤会,准备一举夺冠向父皇求一个愿望。二哥啊,你作何感想?” 南宫袭嵘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不禁都转向静坐着的南宫袭襄。北辰流亭的眸光闪了闪,也跟着望了眼与自己连席的南宫袭襄。 而南宫袭襄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南宫袭嵘的问话,兀自神游天外中。 南宫袭嵘面色不禁一讪,笑道:“二哥又发呆了!” 众所周知,因为南宫袭襄的病,所以任何反常举动都在可以理解范围内。 “我想,二师兄是被船外的琴声给迷住了吧!”北辰流亭这时突然说,继而转望向身边的镂花窗外。 而经他一提醒,船舱内的人才注意到,越过湖面传来的一阵琴音。 那琴音原本并不是在附近般,随着众人的发觉,才越来越近的传入众人的耳里。估摸着,应该是谁家的船只游过湖面,正向他们的方向由远及近的飘来。 那琴音徐徐飘来,如歌如诉,仿若女子婉转的低泣,让听者不禁心生莫名的怜惜。 可不多时,便终止。船舱内的一群人这才回神,不禁心生惋惜,可惜了只赶上这曲末尾。然后不禁纷纷猜测,这样高超的琴技,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如果,本王猜的没有错,这曲该是出自天下第一琴姬之手!”这时,南宫袭嵘猛然打破沉寂,轻轻一击掌,眸光晶亮的道。 一直陷入沉思的北辰流亭此时也跟着回过神来?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来,对于南宫袭嵘的话反应似乎并不大。 —— “少东主,可觉得怜曲的琴艺有所进步?”一曲毕,女子收指,浅蓝的广袖迤逦的划过琴身,又带出一阵短促却触动人心的乐音。 然后满目期待的望向对面一手支着额头,随意靠在一旁的躺椅里的容轻羽问。 同时,在她身边起舞的白衣女子优雅的一转手臂,长长的白色丝带仿佛有生命般,缠上她的皓腕,接着白衣女子婀娜的一个转身停住舞步。 容轻羽轻转动着手里空着的夜光杯,声音优柔的开口:“无恨,你觉得呢?” 被点到名的梅闻言抬起头来,望了眼转眸望向自己的琴姬怜曲和舞姬魅雪,然后淡然的吐出这样一句话:“琴似无病呻吟,舞步杂乱无章!” 无恨此话一出,两个美丽的女子顿时变了脸色。 倒不是不服气无恨的点评,只因知道这个如雪般冷澈干净的男子,必杀绝技便是音律。可是,她们二人好歹也是天下第一的琴姬和舞姬,在他眼里也不能这般没有价值吧!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的无病呻吟了?”怜曲显然是比较沉不住气的那个。 无恨如雪干净的眸子淡撇了她一眼道:“你心无殇,却要弹奏这样的曲子,试问你弹的时候感知到了几分主人翁的悲切?” 怜曲一听,顿时一讶,这是说她没有琴心…… 可是—— 转望向一旁静倚着的容轻羽,怜曲唇瓣张了张,最终没有说什么。 “你想参赛,就弹你昨天的曲子便可!”无恨也跟着望了容轻羽一眼,淡然的建议道。 “那我呢?”魅雪跟着追问,有些期待的望向无恨。 “我都听出来你在东主姐姐面前有多紧张了,这样怎么能踩好步子,还用问梅梅吗!”这时跟一旁的兰、竹二人猜拳罚酒的容秋回插话道。 魅雪则是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一副对牛弹琴的不屑表情。不过,也没有再追问无恨。显然,心里也已经有了醒悟。 然后众人不禁望向容轻羽,却见她依旧玩转着手里的空杯子。 于是集体默契的没有再出声打扰,无恨转而低头去看自己案上摆放的乐谱,容秋回几个继续猜拳。 魅影和怜曲又各自忙起自己的,调试着琴弦,变幻着舞步。 容欢担忧的望了眼容轻羽,眸光微转,然后就走到容秋回几个身边,不由分说,揪住容秋回的衣领就往外提。 容秋回刚刚一杯黄酒下肚,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容欢单手离地举起拎出了船舱。 “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语气分明是商量的,可是举动哪里有他拒绝的半分余地。 “大姐啊,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我的细皮嫩肉啊!”容秋回一回神,便忍不住咋胡直叫。 不知,这声音不远不近,正好传进与之擦身而过的船舱内。 北辰流亭猛然抬眸,望向对面的船只,如果不是看见被容欢提着的容秋回长的人模人样,有一刹那,他以为是那只阴魂不散跟着自己的,叫小九的八哥鸟人语进步了。 待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人后,随即想到那船舱内的主人——她居然来了北湘湖都不说一声! “咦,那不是未来二皇嫂的贴身丫鬟吗?”这时,耳边也响起南宫袭嵘惊疑的声音。 “别再弹了,难听死了!”紧接着,船头的甲板上也传来一声娇喝。说话间,纤秀的一掌劈出,凌厉的掌风直接划破了对面船舱上摇摆的云锦帘幔。 北辰流亭一转眸,正看见斜倚在对面船舱内的一抹月白色纤影。 那一刹那,望着她轻捻夜光杯的动作,心头忍不住一阵悸动,面具下的脸颊微微一热。前一刻的不快,这刻莫名的全部消散。 这边捏酒杯的手都不禁一颤,但转瞬又恢复冷静,皱眉转向看不见的甲板方向。 本来提着容秋回逼问的容欢一见这情形,便松手丢开了容秋回。一转头,正看见以司空寅月为首的三个女子站在对面皇船的甲板上。对面,赫然是她家小姐最近的几个死对头。 “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怎的这般不讲道理?”船舱内的怜曲魅雪二人可不知船头站着的是谁,惊呼之下,赶忙起身。 被割裂的遮阳帘幔是已经拼不上去了,于是被内力划伤手背的怜曲都不及去查看自己的伤口,忙与魅雪各往一边,将窗内里另一层收起的纱幔放了下来。然后隔着纱幔,不快的质问甲板上的司空寅月。 容轻羽眉头微微一皱,因为清晰的嗅见空气里的一丝血腥气,胃部也不由得跟着一阵翻腾。 056章 欠债五万两 对面的北辰流亭眼看着伊人被遮,眸色一黯,人已经站了起来。 而遇到这样的变故,皇船船舱内的王公贵族也都跟着起身,欲往船外。 虽然还没有解释任何,光听司空寅月方才的话语和举动,这边船上的人都觉得自己这边的船客理亏了!本来,这北湘湖的聚会不就是让人琴棋书画各种交流的吗,怎能没有声音? 而且,刚才的仙曲怕是就来自对方的船上。所以,其实也好奇那弹琴之人究竟是谁。 “哪里来的贱婢,就凭你这样的身份也配与本小姐说话?扰了本小姐看湖景,还不快叫你们主子滚出来向本小姐赔礼道歉!” 船舱内的北辰流亭听见司空寅月的话,俊眉更是拧紧。 以司空寅月的方位,他断定她刚才一定也看见容轻羽了,却还出言挑衅。显然,这是把方才他加注在她身上的怨气撒向了容轻羽。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人已经率先走出了船舱。 感觉到身后的马蚤动,司空寅月几人回过头来,正看见眸色深邃如碎星的北辰流亭。分明他此时是不郁的,因此眸子更亮了几分。看得几个少女齐齐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仿佛被勾走了魂魄。 “小师妹,你还想胡闹到几时?”北辰流亭站在船舱边沉声问,警告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她如果再任性下去,有损的可是自己的声誉。 他的小师妹,从来也不是这样没有脑子的人,为何最近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眸光不禁轻扫过一旁的司马云泷,正对上司马云泷若有所思的探究眼神,不禁微微一眯美眸。司马云泷一愣,慌忙闪开眸子。 “五师兄,究竟谁才是你最亲的师妹?”司空寅月仿佛听不懂北辰流亭的好意提醒,还红肿着的眼睛里又泛起泪光。 北辰流亭见此面具下的眉心蹙紧,却只看了司空寅月一眼,就被余光处的一抹月白色倩影吸引去眸光。 下意识的转了眸去,正看见容欢掀开了船上的帘幔,容轻羽款步从舱里走出来。似乎是感觉到他在看她,微侧了脸,蒙着月白色丝带的娇颜正对上自己的方向。 司空寅月注意到北辰流亭的注意力脱离自己身上,而刚才的话题分明还没有完。而后发现他居然是去看容轻羽,而那眼神,她怎么觉得好奇怪。下意识的,就不想北辰流亭去看容轻羽,于是不满的喊道: “五师兄!” “小师妹,司马太傅,你们解毒的解药可是容太傅及时赠予的。正巧了,今日在这里碰见,也省得你们改日再上门道谢了!” 北辰流亭话落,司空寅月与司马云泷齐齐脸色一变,皆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惊疑的望向对面船只上的容轻羽。 “谢就不必了,一粒解药一万两,外加方才被划破的雀翎锦云布,总共是五万两纹印。回头,司空小姐与司马太傅分摊好账目,直接送去我府上便是!”容轻羽站在船头,双手束后,轻飘飘的抛出这么一句。 “一万两一粒的药?”司空寅月惊的差点就跳起来。 司马云泷则是很直接的脸色一白,一万俩一粒!她之前的百万辆赈灾款都还没有攒齐,这又是天外横来一笔飞祸! 北辰流亭听的都是一愣,但只是静静的看着容轻羽浅淡的笑颜,并没有帮忙求情的意思。他知道,这个小女人,绝对不是她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温柔无害。此刻,她必定又要发挥她气死人不偿命的盖世神功了! 这么一想,掩在面具里的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只有自己知道的弧度。 这不,一句话便吓的两个少女发颤。 “什么破解药,一万两银子一粒?而且,有人逼你给了吗?没有你,本小姐自己也可以研制的出来!哼!”司空寅月不屑的冷哼,摆明不买容轻羽的帐。反正解药她都已经吃了,毒也解了,她就是不认账,难不成容轻羽还能逼着她把解药吐出来不成? 而司马云泷也没有说话,在心里打着默默尾随司空寅月这只出头鸟赖账的如意算盘。 “区区五万两银子,对于容乐正来说,恐怕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容乐正又何必如此小气较真呢?”一旁的南宫灵曦见此情况,跟着帮腔道。 一句容乐正,已经说明了她对容轻羽的轻视是从来都没有改观过的。 南宫灵曦话出口,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的转头看去,正看见太子微沉的眸光,立马瑟缩了一下。 “二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臣下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成全司马太傅与司空小姐的清霜傲骨罢了!这种人情债,恐怕两位也是不想欠下的,所以银货两讫想来也是对双方最好的办法了!”容轻羽轻声道,和她玩激将法,妹纸,你还嫩了点儿! 本来司空寅月与司马云泷在还沾沾自喜中,以为容轻羽会因为南宫灵曦的话不好意思跟自己斤斤计较了。 哪知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眼下反倒是他们不好意思不掏银子出来了!顿时个个胸口好像赌了一只臭了的鸡蛋,吞也不是,吐也不能。 之前司空寅月发难的时候,自以为船上只有自家的师兄弟,和同盟的人,以及容轻羽那边的人,周围还没有什么其他闲杂等人。 可这两船相靠的片刻功夫,已经有不少路过的船只在四周停定。这时她要是再赖账,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骨气?岂不是很丢面子!人多口杂,她想赖也赖不掉了! 当即一咬牙道:“不就是五万两银子吗,本小姐还真就不想欠你这个扫把星的人情了!” 司空寅月一句扫把星出,容轻羽身边的几个手下顿时齐齐冷了眸色盯着司空寅月看。就是皇家船只这边,也有几个人脸色有些不自在。 “既然如此,那还劳烦司空小姐与司马太傅这三天内就将银子送去容家学院,我那边刚刚新来了一批学员,正巧缺物资!”容轻羽却仿若无事人般的道。 司空寅月听了只觉心里气愤难平,这想教训容轻羽没有教训到,反而却让自己荷包大失血。尤其容轻羽那不愠不火的态度,仿佛给她心底烧了半天的邪火浇灌了一壶火油,蒸腾的她心底的郁气跟着蹭蹭蹭的往上直窜。 ------题外话------ 悲剧的我啊……一直想存稿,然后各种无力啊。每天白天有时间的时候,明明有情节,可是对着文档却组织不了语言。等晚上11点多了,灵思泉涌啊,闭着眼睛都是词汇段落啊,可是因为第二天要早起继续去卖鱼,于是木有办法写啊! 渴望回家啊,那样时间就可以自由了,可又怕回家啊。因为老妈的病还没有好啊,偶得继续帮他们看摊子。 又因为听说最近周边有很多半夜偷孩纸的啊,嫌疑犯还没有捉到啊,一个人不敢带儿子回去单独住啊! 【传说中的嫌疑犯:是三个人,不久前作案,有一个人被一个极力反抗的母亲把胳膊咬掉了一块肉呢。不知道有木有逃窜出去了,有娃的注意啦!我们这是南京……】 057章 谁吹的狼哨? 司空寅月殊不知,司马云泷此时是比她更郁闷。因为上次和容轻羽赌输了,所以,司马家基本上已经没有血可失了。可是这个时候想开口道谢恐怕已经迟了,那样,反而还会显得她矫情虚伪。于是只得垂着羽睫,将眸子里所有的嫉恨都掩藏起来。 “然后,咱们再来算另一笔帐吧!”容轻羽这时突然又说。 在在场几个人疑惑间,然后纷纷只觉耳边一阵劲风擦过,带起脸颊的一阵酥麻感。 众人还不及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听一阵尖叫声传来。 等大家再定睛,就见司空寅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进了水里,眨眼的功夫便惊恐万分的扑腾起,喊着救命。 “啊,大小姐!”司空家的丫鬟第一个回过神来,惊叫着奔到了甲板的边缘,却又不敢跳下去救人。 “这一掌,算是为我刚才无故被司空小姐打伤的姐妹还司空小姐的!”容轻羽站在春风得意楼的船只上说,声音优柔款慢的仿佛没有任何威慑力般。 甚至仿佛还带着那么一丝安慰,让人感觉她似乎是在说:咱们的债务已经两清了,你不用再担心了! 可一旁目睹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司空寅月被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扔下湖里,司马云泷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只觉此时站在对岸的容轻羽,仿佛一柄最柔韧的薄刃,温柔无声的贴近你,然后缓缓的让你察觉不到丝毫疼痛的割破你的血管。 司马云泷有那么一瞬间的觉悟,自问自己从来都是锋芒毕露,再看容轻羽似乎是个根本没有棱角的娇弱女子,可是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棱角,所以才无以对付,无以磨平。 再反观自己,此时居然有一种将要被一点点连着血肉磨去裹着皮毛下的尖爪般的恐慌。司马云泷忍不住脸色一僵,袖子里的纤指握紧,仿佛被吓住般没有去理会司空寅月。 一旁其余的几个皇子此时也都被容轻羽突然的出手给怔住,因为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有这样干净利落的高身手,所以都忘记了反应。不禁惊诧怀疑,刚才出手的真的是容轻羽。还是她身边站着的那个一样穿着月白色素袍,干净如雪的年轻男子。 而离司空寅月最近的北辰流亭当然看见刚才发生了什么,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帮忙,待到司空寅月掉进冰凉的湖水里,犹豫了下,觉得她受的教训差不多了,才准备想下去救人。 这时却觉得衣袖一紧,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却见被常星推出来的南宫袭襄轻扯了下他的衣角,对他低声开口:“五师弟,小师妹似乎会游泳!” 这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传入了耳里极好的容轻羽耳里。 容轻羽听得诧异,不禁奇怪这南宫袭襄这一天一夜之间的改变。 她以为,她这样当众给他喜爱的小师妹难堪,他会怪自己才对。可是,他自己不能去救人也就算了,还不让北辰流亭去……虽然这个结果她很高兴!可是,司空寅月不是北辰流亭的未婚妻吗? 突然的,她有些猜不透这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师兄弟二人,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后,最终跳下水救人的,是让人意想不到,一向以冷心冷情出名的三皇子南宫袭峥。 司空寅月先是赖在水里不肯上来,期望着北辰流亭会对自己有所怜惜,继而赶着下来抢救自己,期间还对着容轻羽不停的怒骂。最后南宫袭峥不得不强行将她拖上船,吩咐丫鬟去给她换衣服。 而容轻羽却仿佛没有听见司空寅月的叫骂般,先是确定方才被她的掌风划伤手臂的怜曲没有大碍,才没有继续追究责任。 “容轻羽,你这个扫把星,害人精,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若不是皇族庇护,你以为你这样一个瞎子也能在东楚立足?你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自动自杀谢罪得了,别再留在世上害人了……”司空寅月却是不依的和丫鬟撕扯着,不顾浑身湿透,冲到船边指着容轻羽骂的更大声。 “我二师兄心地善良不与你计较,你也不能因为他心怀仁慈,就厚脸皮的赖着婚事,你这是想故意克死他啊!” “司空小姐,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寅月,够了!” 容轻羽还没有反驳,这时有其他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呵斥,想制止司空寅月的继续谩骂。 容轻羽被挡在蒙睛丝带下的羽睫轻颤,微歪了头,更明显的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 而北辰流亭则是因为越来越过分的司空寅月心火上旺,最怕的就是容轻羽一气之下,真的就被骂的顺水推舟了,而主动退婚。毕竟,她之前就有私下要求过退婚的事情。 他一声怒斥骇的司空寅月明显一愣,司空寅月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北辰流亭,都忘记要继续去骂容轻羽。 也没有管几乎要跳过来揍她的容欢,只泫然欲泣的望着北辰流亭,颤声委屈的道:“五,五师兄,你凶我,你,你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你,你为了那个扫把星……” 殊不知,不远处的岸边,很多看热闹的都清楚的听见了她的叫骂,正一群群虎视眈眈的瞪上了她。 “嘘——”这时,一声响亮的狼哨起,引得众人侧目看去。 然后让人下巴脱臼的是:只见容轻羽唇瓣勾起一抹轻邪的浅笑道:“春日寒凉,司空小姐可莫要着凉啊!”而方才那一声狼哨,分明就是来自这个此时带着痞气,仿佛女流氓的容家少东主无二了! 司空寅月经她刻意的一提醒,终于注意到自己被湖水浸湿的春衫,此时正贴裹着她玲珑的曲线。本就因为习武之人体质好,穿着淡薄,所以隔着湿衣服很清楚的就透出了内里浅红色的肚兜。 “啊——”司空寅月顿时一骇,尖叫着赶忙蹲下身护住自己前胸。 然后被提醒的在场的几个大男人也终于知道避嫌的转过头去,就连之前都没有在意这一点的南宫袭襄与北辰流亭也赶忙背过身去。 虽然知道自己刚才分明没有留心司空寅月的样子,一心只担心她的话刺激到容轻羽,所以很多时候其实都在看对面,可是一想起方才的状况,北辰流亭心里又不禁担忧…… ------题外话------ 闲话唠叨—— 胃疼的受不了了……然后今天去医院,医生说可能是胃溃疡,建议偶去做胃镜。娘啊……据说贼痛苦的……偶不想啊……,≈_≈, 058章 奇怪的琴声 “穿成这样,还要在别人未婚夫面前搔首弄姿,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品性操守也不过如此!”容轻羽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是很明显的嘲讽。 她这话出,身边容欢几个人还没有从她刚才的狼哨里回神,又都是齐齐一怔。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不高兴了?! 难得啊,容轻羽居然也有这般喜怒形于色的时候!而且说司空寅月搔首弄姿,似乎也有点过了。不过,却是说的大快他们的心啊! 而听容轻羽这样的话,北辰流亭也是一愕,更是为她的狼哨觉得哭笑不得。 他刚才担心的就是她会不会误会“他”有故意偷看司空寅月,如今听这明显酸溜溜的语气,就不知道她误会的是南宫袭襄还是他…… 司空寅月刚刚因为羞恼而染上红晕的脸颊,因为容轻羽的这句话顿时一白。扶住自己肩膀的双手指关节都捏自己的手臂捏的泛白,想起身反驳,又怕此时窘迫的状况。 这时,一件宽大的衣衫盖上了她的肩膀,遮住了她所有的窘迫。 鼻息间传来一阵期待之外的檀香,司空寅月心底一阵失望,然后一揪衣物就想回骂容轻羽。 “容轻羽你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你敢说,你和你身边那群男人都是清白的吗?我可听说,你容家养了不少相貌不错的少年郎!” “寅月,住口!”司空寅月话方出口,又几乎是同时,太子与北辰流亭出声喝止。北辰流亭是再也听不下去,然后果断的举起手,决定劈晕她了事。 可是南宫袭峥比他快了一步,一掌先一步劈在司空寅月的后颈项,在司空寅月错愕的瞪大眼时。之前将外袍奉献出来的南宫袭峥,上前接住了她软下去的身躯。 北辰流亭收回欲举起的手掌,然后懒得再看司空寅月一眼,就愤然的转了身。没有发现,一旁的四王爷南宫袭嵘看见他此时有些过大的反应后,眸光讳莫如深的闪了闪。 北辰流亭则是转望向对面的船只,下意识的就想看容轻羽此时的脸色。却见她已经恢复平静的立在那里,相较于她身边一个个外貌都很出色的手下人,仿佛是万千绮丽风华里最淡然,却反而是最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就连表情,也是淡定自若,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在骂她,也没有感觉到,她身边的人正都为她愤慨的依旧沉着脸。而众人瞪视的目标人物,便是静坐在他身边病歪歪的南宫袭襄无疑。 恐怕在这些人眼里,却是南宫袭襄配不上容轻羽吧。 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么会无端被人当众指骂?认真说起来,究竟谁才是谁的扫把星? “太子殿下,如果觉得下官船上的琴音对各位有惊扰之处,下官这里向各位赔礼了。这便不叨扰各位,吩咐人将船开走!”容轻羽这时道,虽然知道北辰流亭在船上,但是也没有要上对方船的想法。 不是因为刚才被司空寅月骂了扫把星,而是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虽然每时每刻都无法不思念他。 但是南宫袭襄毕竟还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也是北辰流亭的同门师兄弟。她之前向北辰流亭那般直白的表白过,再这样的出现在两人之间,怕是会让北辰流亭难以自处。 而刚才司空寅月那样骂她,说真的她并不生气。因为她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相反她还应该感谢她,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北辰流亭那么激烈的制止——其实是在变相的维护自己,是已经有些在乎自己了吧! 甚至,他与她的师妹其实没有什么,是不是她误会了什么? 这么一想,心情反而愉悦起来。至于司空寅月,她虽然不继续与她计较,不过却知道,她接下来应该不会太好过…… “未来二皇嫂啊,说起来贵船上的琴音的确是惊到了咱们,不过是让听者惊心难忘啊!既能请到天下第一琴姬,未来二皇嫂应该不会吝啬的只一个人欣赏吧!”从怔惊中回神的南宫袭嵘眼看着容轻羽似乎要走,赶忙出声挽留。 而后几个皇子跟着附和,居然没有一个人追究方才容轻羽出手对付司空寅月的举动。 看得一旁的司马云泷与南宫灵曦脸色微僵,而司马云泷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忌惮容轻羽什么呢? 她可不觉得,在场的人是因为南宫袭襄而给容轻羽面子,为了表现兄弟和睦而不计较的。相反,这举国的财富拥有者,但凡有点心思的,谁不想努力巴结?还敢去得罪?如果不是因为南宫袭襄,或许,她也不会选择与她为敌…… 这边容轻羽听见南宫袭嵘的话,确实想移动的步子微微一顿,却歉意的道:“方才怜曲的手臂被伤,暂时恐怕不能抚琴了!” 众人这也才想起,刚才容轻羽说为受伤的姐妹出头,这姐妹,指的竟然是天下第一琴姬怜曲,然后不禁嗟叹。 南宫袭嵘忙问:“不知怜曲姑娘伤的如何?”说着似乎当真很关心的朝容轻羽身后垂下的帘幔后张望。 容轻羽方想回答南宫袭嵘的话,这时却突然凝眉。 一直注意着容轻羽表情的北辰流亭期间几次都想挪开在她脸上的视线,却总是忍不住,眸光偏开没有多久,最后又落回在她的脸上。 所以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此时的反常,虽然她什么都还没有说,不过只一眼,他就从她的脸上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继而跟着一凝神,不禁也皱眉,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开口:“这是……好奇怪的琴声!” “是魅心琴!”一直站在容轻羽身侧的无恨这时出声,如雪的眸子瞬间凌厉如冰晶寒亮。 “嗯,西域用来扰乱人的神智的一种幻术琴音!”容轻羽接着道,“好像已经有人在四下设了埋伏!”一句话说的不紧不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和人谈论天气。 而对面皇船上的听者却是个个脸色大变,顿时凝神戒备,严阵以待。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新坑《不良娘子太诱人》 【片段一】 苏焕卿手忙脚乱的看着眼前的她,一身暗色的衣裙更显得她温婉美丽,破天荒的第一次觉得如此美丽。 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低着头说道:“我这个样子还不值得你脱裤子。” 【片段二】 一向高傲目中无人的某男紧紧的拉着她的说道:“娘子,我可以什么都没有,没有财富,没有家世,没有仆人,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啊!” 孙冷清浅浅的一笑推开他的手说:“就算你现在什么都有,可是没有了小,还想留着我么?” 059章 天罗绝杀 “这琴音可有抵御之法?”北辰流亭下意识的开口,望向与自己一船之隔的容轻羽,眸子里不无担忧。这一刻,不禁有跳过去将她护起的冲动。 因为他感觉得到,那越来越清晰的琴音似乎如万千看不见的绵柔丝线,看似柔软,实则根根杀机。 “无恨?”容轻羽没有回答北辰流亭的话,而是转对身边的无恨。 而无恨正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碧玉色的短玉笛,至于唇瓣。 顿时,清脆悦耳的笛声轻悦的跳出无恨过于红艳的唇瓣。后起的一阵笛声跳跃轻快,带着破竹之势顿时仿佛戳破了蛛网,让那绵柔的琴音短暂的一顿。 “大家可以尽量把耳朵堵上!另外,无恨大概只能控制这琴音一会儿,太子殿下还是快让人将船只划靠向岸吧!”容轻羽不慌不忙的对对面的南宫袭胤开口,已经察觉出那刚刚被突然冲散的琴音又有了回转之势。 琴音与笛声在空气里相互制衡,虽然一时无恨还能抵挡,可是光听琴音,以及对无恨功底的了解,容轻羽知道,无恨抵挡不了多久。 话虽这么说,可是,容轻羽只觉心底有股隐隐的不安。分明,听见那琴音断断续续,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在被阵阵牵扯?让她产生了片刻的精神恍惚,甚至出现了幻听—— “娘亲,救印儿……” “印儿要娘亲,娘亲,不要丢下印儿……” 容轻羽秀拳不禁攥紧,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只觉那一声声的呼喊,在生生扯痛她的心魂,让她心神慌乱。 “怎么起雾了?”这时,不知是谁一声惊疑。然后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果然,湖面上慢慢的蒸腾起了缕缕雾气,而且水雾还有越弥散弥宽广浓重的趋势。 容轻羽听见声音,心头更是一凛,因为她也感觉到了,水面蒸腾起的湿气正浸染着自己的肌肤。 究竟是谁?有如此心机!既能操纵琴音控制人的心神,又能让周遭景物真的跟着起变化造成虚虚实实的幻象,让人不能逃脱!而且,这琴音,似乎每一个音符都生生的敲击在她的心底最深最脆弱的那根弦上,震的她心绪难平。 不禁让她惊疑,这琴声分明就是正对她一个人而已。 因为她听得出,无恨似乎已经支持不住,而周遭其他人的一切呼吸心跳都还很正常着。未曾受到半分影响,也只有她…… 分明她看不见的,可是脑海里却清晰的感知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落水的声音,然后不停的在水里挣扎哭喊。 下意识的,容轻羽往前迈出了一步。 “小姐,你怎么了?”站在容轻羽另一边的容欢感觉到容轻羽的身子微微一动,赶忙上前拉住她。 北辰流亭因为渐浓的雾气越发的警惕起身边的情况,本来就以为容轻羽既然能第一时间察觉琴声就一定不会有事。 这会儿突然听见容欢的唤声,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透过朦胧的雾气,正看见容轻羽拂开了容欢的手,然后朝着远处看不清的水面飞速而去。几乎是同一时间,蓦然从水面上浮出许多黑色的头颅,接着是一条条黑影飞快的窜上两边的船只,迅捷的抽剑攻向船只上的人。 北辰流亭眼看着容轻羽以容欢无法挽留的速度掠向靠近湖心的远处,心头不安的惊跳。一抬手,指尖并断一个攻击自己刺客的利剑,反将断刃闪电般的刺进对方的身体,从出招到对方倒下,看都没有对方一眼。 “小姐,你不会游泳啊!”容欢这时突然焦急的惊喊,却赶不过去,刚刚拎起一个刺客扔下水,又有两个围了上来。 没有人察觉到,仿佛是刻意的,谁想去容轻羽那边,增援的黑衣刺客便对谁的攻势猛烈。 北辰流亭一听这话,当即想也不想,就飞掠向容轻羽的方向。 远远的,却见她突然踏足在水面,做出了一个弯腰的姿势,似乎是想捞什么的样子。心中惊疑时,却见水底当真被她拽出一人来。 “哐当——”北辰流亭眼睁睁的看着那被拽出水面的白影猛然举起手里湿漉漉的铜锣,狠狠一击。 然后就见容轻羽的身体仿佛因此一震,反手就将那人扔了出去。 那人在水面上未曾沉下,可以看得出是因为容轻羽方才的一扔而带起的内力使得他仿若滑石子般滑过水面。然后一直飞划出去很远,才沉入水下,再也没有上来。 北辰流亭心里大惊,知道她眼睛不好,一切行动的感知全凭的耳里。而这人猛然的一击,显然是正对她的视听。 忙加快了速度,只是容轻羽之前的速度太快,掠的又远,等他堪要到达时。突然,从远离岸边的宽广水面里又有异物浮起。 那些浮起物飞速的在水面旋转着展开,仿佛一朵朵盛开着的白莲花,每一个看不见的花瓣尖都缀满了无数的小铃铛,随着旋转的速度脆响连连,连成成一片刺耳的嗡鸣声绵绵不绝。 就是他这个正常人都觉得耳膜刺痛,真的难以想象耳力特别敏感的她,如今是怎样痛苦。 北辰流亭心里不由得大急,可是在看见那些浮起物时,身边也同时窜出数到黑影,对他进行拦截攻击。 北辰流亭的身形因此一顿,一边对敌间,一边去注意容轻羽的方向。但看容轻羽还以内力漂浮在水面,被那些发出噪音的九朵人为的莲花围在中间。 这时,又从每一朵的莲花下窜上条条白影,纷纷向容轻羽袭去,几方布局仿佛是一个早已为她设定好的天罗地网,将她纤弱的身影圈禁在中间。 北辰流亭意识到这点顿时一阵惊骇,出手不禁狠绝了几分。就怕一个耽误,她便—— 不敢再往下想,北辰流亭出掌越来越快,就在他终于摆脱掉身边缠着的敌人后,正看见从容轻羽所在的位置,极近距离的,从水底下又窜出一个窈窕的白影。 而这个白影的出现,让其余的九人皆默契的闪开,看情形,分明是来拦截自己的。可想而知,这个后来之人的武功必是非凡,不然再方才探得她虚实后,岂敢一人对抗容轻羽? ------题外话------ 亲们喜欢看校园文吗?囧,看见这样的文,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哇咔咔。 下面推荐好友的==《我的痞子校草》== 这是一个关于平凡女生杠上风云人物的校园三角恋的故事。 白落纤,t大平凡的学生,却有不平凡的曲折离奇。 冷殇陌,冷氏集团的独子,对于庞大的家业不屑一顾。亲手改装的‘荷畔坊’只为了小时候一个女孩的梦想。冷酷如他却如痞子般赖上平凡女生白落纤; 安子然,南华高中的校草,白落纤高中时期暗恋了三年的男生。却在高考前夕对她表白! ‘美味佳肴’即将倒闭那天,白落纤抓住这个机会准备好好整一回那个讨厌得不得了的冷殇陌,却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060章 她吻了他 此时,容轻羽只觉自己的耳膜里阵阵发疼,可是方才因为心底最脆弱的一根弦被触动而产生的幻觉却因此散去。 隐约的,她还是能够察觉到周身的动静,这种程度的围杀其实并不能将她如何。 然后感觉到刚刚围攻自己的九个人渐渐远离了自己,紧接着,一个人带着比之之前九人更强大的内息极速从水底窜出,攻向自己。 “小心身后!” 本来想去接那一掌的容轻羽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头猛然一阵悸动。 北辰流亭来救自己了! 按理上说,他应该知道,她的武功不比那边船上的另一个人差,甚至不比他这东楚第一高手差。 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的在乎如今已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多了? 容轻羽心生欢喜间,正凝聚内力的右掌突然就撤了力。 对面的白衣蒙面人集了几乎八成功力的一掌,已经准备击出,可是在急攻去之时看见容轻羽丝毫反抗的意思也没有,被厚重白布蒙住的脸上,唯一露出的一双清悠美目里波光一闪。 挥出的手,跟着猛然一颤。 本来应该打在她心脉的一掌,便偏了方向,甚至是收了几分势的打在了容轻羽的肩膀上。 眼看着容轻羽被白衣蒙面的女子打中,极速赶来的北辰流亭只觉心房处猛然一颤。然后猛然就冲出了包围,到了容轻羽的身边。 快速的出手,却也只来得劈伤白衣女子的一边肩膀。 白衣女子负伤间极速后退,似乎没有恋战的意思。 北辰流亭眼睁睁的看着容轻羽被打的飞出水面很远,然后纤弱的身影就那样无助的坠入了寒凉的湖水里。 北辰流亭也不去追,几乎是毫不考虑的,就追着容轻羽坠落的方位跟着潜入了水里。 冰凉的水顿时侵袭向全身,入水的那瞬间,北辰流亭只觉大脑一个激灵,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脑海。 让他的神思不禁跟着一阵恍惚,可还好,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行动。 努力的在水里睁开被水压挤迫的发酸的眼睛,想找到那抹让他此时揪着心脏的倩影。 可是,脑海里又有画面闪现。 然后又是一抹妖娆的红,在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 千军万马的长长队伍,为首领军的那一抹妖娆的红尤为醒目,男子面上银色的面具刺的他的脑海又是一阵恍惚。 就在远望那一抹妖娆离去的城墙之上,女子的风帽被风掀起,合着满目的飞雪,扬起的发丝白的刺目…… “北辰,对不起……我恐怕等不到你回来了……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女子苦涩的声音仿佛来自空茫的天际…… 白,千丝万缕的白,几乎已经与天地合为一体。最后,满目的悲伤在眼角结为一滴澈亮的冰晶,凝结不化。 任那抹妖娆的红影无知无觉的离去,女子也没有挽留一声。 接着,白衣白发的女子身形摇摇欲坠,跌入了身边另一个男子的怀里:魂飞九天,是谁温柔依旧的执着喊着:“别喊他回来……别……” 那双在梦里灵气逼人的眼,便被冰霜冻结,任谁的呼喊也无法融化…… 分明是连接混乱的片段,北辰流亭却感觉自己的心脏这时一阵阵的抽痛。可是心里还念着受伤坠湖的容轻羽,便努力的摇去脑海里不停浮现的幻想,艰难的在水底搜寻。 最后,他终于看见了那抹让他心神不安的倩影—— 只见容轻羽静静的半浮在水底,满头的墨发与月白的衣衫,在水中柔软的散开,仿佛最温柔的水草缠绵悱恻着。 看见这样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容轻羽,北辰流亭刹那只觉肝胆俱裂,有什么东西在心底骤然破碎。 腿上用力一蹬,北辰流亭划了过去,一把将她拉近自己怀里。探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2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她的手腕处,感觉还有脉息浮动,绷着的心弦这才松开,眼前也豁然开朗。 “诶,咱们俩总算出生入死一场,所以,也算是生死之交吧!我这生死之交向北辰将军借个东西,你应该不好意思拒绝的哦!”谁俏皮讨巧的声音又在耳边,然后梦里那双灵气逼人的眼,便笑眯眯的在北辰流亭的脑海里浮现。 “什么东西?你不是要借我将军府的母!可是,我好像没有养鸡……”好像是自己的声音满含笑意的问,可是北辰流亭知道,自己分明在水中,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鸡你个头鸡啊……我还借鸭勒!”灵气的大眼,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继而又好像是发现了别处的什么,眸光猛然又晶亮。那一瞬间,那璀璨的光仿佛点亮了谁痴迷不悔的心房。 …… 北辰流亭揽着怀里的人,努力眨了几下眼睛再次摇去幻象。看着怀里的容轻羽,对上她随水飘摇的蒙睛丝带,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几乎是在他的手抬起,突然感觉怀里的人儿一动,然后一把按住了他已经捏住她丝带的手。一手反抱住了他的腰际,北辰流亭心头一阵惊乱,顿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有些失望的抽回了手,同时也惊喜,她的状况似乎不如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心里庆幸着,便想尽快带她离开水底。 可是,他想移动,却发现怀里的人似乎不想动的样子,微讶的低头去看她。却见她的俏颜突然靠近,在北辰流亭疑惑间,柔软的唇瓣便覆上他的。 “轰”的一声,北辰流亭只觉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继而身子僵硬,瞪着美眸不可置信的望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都忘记反应。 甚至已经不是因为不能呼吸而闭息,而是根本已经忘记了呼吸。 她柔软的娇躯紧贴着自己的,他都能感觉得到她的心跳,那么近的在自己怀里。即使是在冰寒的水底,身体都本能的开始发烫。身边所有的寒意在这瞬间也似乎因此而消散,天地间,唯余她在自己唇齿间流连的甜暖感觉。 然后,脑海里又有奇妙的画面闪过—— 还是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在水气氤氲的浴桶边褪去衣衫。可刚刚跨进浴桶,便发现异样,本能的就想跳出。这时却有一双修长好看的大掌更快的从浴桶水底伸处,左右束缚住了女子的腰际,温柔的将女子拖回了浴桶里。 两厢的身躯便毫无阻隔的在温烫的水里相撞,激起的水花绮丽无限……像极她此时给自己的感觉,让北辰流亭一时间只觉心驰荡漾,大脑思维持续混乱中。 061章 错季节的雪 两人如墨的发丝与衣袂,在水中飘摇纠葛,一红一白,妖娆缠绵。飘散的发丝不受控制的随水摆荡,缠住视线。酥痒的拂过眼睫时,北辰流亭猛然一惊,回过神来,终于是感觉到水底大片的寒冷。等意识到自己被容轻羽吻了后,惊的一阵呛咳。 冰凉的湖水便源源不断的灌入了口腔鼻息,争先恐后的冲刷着残余在他唇齿间属于她的味道。 分明是留恋的,可是各种矛盾的情绪让他一时间纷乱异常,都无法正常运气调息。 湖底水泡翻腾,遮的视线都模糊。 可北辰流亭还努力的想去看她此时的状况,无意挣扎间,指尖终究带起她蒙睛的丝带。 然后,他看见了她眉心中那一抹浅淡的朱红纹印,心头仿佛被什么给猛然撞了一下。仿佛看见一只追逐着花瓣蹁跹的蝴蝶在眼前飘过,然后纷纷落在一片雪白之上。银针落下,便被影刻入了谁的雪肤,继而渗出迷乱魂魄的血红。 这瞬间北辰流亭错觉看见眼前容轻羽的羽睫轻轻颤动,正仿若那只蝴蝶的翼,仿佛要睁开,又仿佛在闪躲。然后他错觉眼前有一道妖异的红光一闪,令他神经俱震,最后的意识便都停留在了那片血红里,越来越暗下去。 身体残留的感觉里,有一双纤弱的手臂,紧紧的缠住了自己的身体,避免了自己的下沉。 容轻羽紧抱着怀里呛晕过去的北辰流亭,心头悸动还在,这时却感觉到水底一阵水波浮动。微微侧耳,感觉到四面八方敌人的靠近…… —— 嗡—— 本来还在水面之上打斗,或是围在岸边看热闹的人突听水底传来一震沉闷的闷吟,待得整个湖面和船只,甚至是岸堤都跟着一抖。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禁因此一顿,短暂的停止了进行的动作。 轰—— 紧接着,只听一声轰隆巨响,仿佛天地震怒。 同时数条红光冲出水面,直面向天,带起的水花翻出几仗之高。岸上和船上的人都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冲向半空的水柱便齐齐跌落下来。 瞬间浇淋了一大片区域,直淋的岸边和船只上的人瞬间皆成了落汤鸡。 原来还在水面上观察情形的白衣蒙面女子,猛然惊诧,在红光逼来之前,快速的飞离了水域。可是,还是免不了被淋了一身湿。 待惊魂未定的站落在岸边的人群里,一回头,错觉一抹红影以普通人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速度窜出水底,眨眼的功夫,便飞快消失不见。 白衣蒙面的女子一阵惊鄂,却不及去探究,就被余光处的黑点吸引。 猛然垂眸看去,只见原来干净清澈的湖水此时已经浑浊不堪,而在浑浊的水面之上赫然浮上几片黑色的布料。 接着,似有血水漂浮渲染开来。 而她认得那些布料,分明就是她派去水底探寻究竟的手下人…… 白衣蒙面的女子眸色骤变,一手抚着自己被北辰流亭打伤,刚刚又被带着强大内劲的水花擦到的手臂,左右看了看,便快速的隐没在了躁乱的人群里。 “咦,下雪了!?”岸边惊乱的人群里,不知是谁惊疑出声。 然后,更多的人跟着发现,分明已经4月的季节,居然有零碎的雪花自空中飘落,触肤冰凉。 这时,湖面的雾气也已经散开,刺客似乎是得到指令般,不约而同的快速散去。所幸,春风得意楼与皇家的船只上并无伤亡,只有几个受了轻微的伤。 雾气一散,皇船就赶忙向岸边靠去。 唯留春风得意楼的船因为担心容轻羽的安危,所以反而向湖心驶去,欲要寻找。 “快,多派些人下去,务必找到容太傅和北辰统领!”一上岸,太子南宫袭胤就赶忙对赶来护驾的九门提督焦急吩咐。 从神色间可以看得出,确实很担心的样子。 南宫袭胤上了岸后,也并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又亲自带了一批人,准备沿着湖边寻找。 这边,南宫袭襄亲自指挥着皇船又回到了北湘湖上。南宫袭嵘见此,也参与到一起找人的队伍中。南宫袭峥则是直接抱着昏迷的司空寅月,护送用意明显。 南宫袭胤看了眼南宫袭峥,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带人离开了。 “就是那个大姐姐,她是坏人,刚才就是她在船上骂东主姐姐是扫把星的!”这时,一声稚嫩的童音从人群中传出。 引得刚刚走出一步的南宫袭胤侧身,心头不禁一跳。 “坏女人,吃着咱们的民脂民膏,不事生产,居然还敢侮辱容东主,打她!”然后,一声怒斥跟着响起。 “恶毒的女人,嫌贫爱富,从来不给咱们穷人看病,p医圣!打死她!” 接着,无数的瓜果皮屑,以及纸墨笔砚好像长了眼睛般,纷纷砸向南宫袭峥怀里人事不省的司空寅月。 尾随在南宫袭峥身边的司马云泷见此一怔,想闪躲已经是来不及,顿时被一只烂橘子砸中了脑门,疼的她直咧嘴。 南宫袭峥见此,瑰丽的眸子一凝,深紫的袖袍防御性的一掀,挡去飞来的砚台。百姓的怒气却没有因此而消散,微微顿了下,多少还是震慑于南宫袭峥瞪来的威胁眸光。 可是,下一秒,不知从哪里突飞出一把薄软的利刃。南宫袭峥想避开,可是对方的速度太快。而且那薄刃的力道已然超出他的预料,只听刺啦一声,那薄刃有灵性般绕着他的臂弯一圈又飞走,南宫袭峥深紫色的衣袍跟着断裂落地。 “打啊,打死那个黑心肝的坏女人!”然后,又是一声呼吁。 南宫袭峥还在方才突袭的惊愕中,短暂的出神,已经让群愤的百姓得空宣泄蓄积已久的怒气。瓜果蔬菜臭鸡蛋再次袭来,纷纷招呼向司空寅月。 “啊——” 司空寅月猛然一声惊叫,恁是被活活砸醒!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感觉有黏稠发臭的液体顺着辣痛的鼻梁滑落口中。 司空寅月一声尖叫还未完,就被呛停,那腥臭胃入了喉咙,只觉胃部一阵翻涌,当即就吐了南宫袭峥一身。 062章 青楼小倌将军王 南宫袭峥脸色一变,各种变故让他应接不暇间,更无力去抵挡一群百姓密雨般的攻击。当机立断下,只得加快了步子,提气间一个纵身,飞过人群而去。 “和王殿下——”司马云泷眼见南宫袭峥要走,赶忙焦急可怜的唤道。似乎是想挽留他等自己一起,可是步子却是怔在原地。明知道百姓攻击的对象是司空寅月这个目标,她怎么可能真的傻的跟上去,这么喊也是为了做做样子而已。 南宫袭峥也不理她,离去前,在半空中猛然一凝眸,望向湖岸边矗立的一座楼阁上。 远远的,看见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立在那里。一记凌厉的眼刀狠狠的射去,才脸色阴郁的离开。 “和王殿下他这下记住你了!”浅蓝衣衫的少年身边,一身儒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揶揄的道,语气里可听不出半分的同情。 “他又什么时候忘记过我?”少年满不在乎的道,转身朝房内走去。在布满美酒佳肴的桌边掀袍洒然落座,优雅中隐带几分不羁的轻狂,眉目间写满不屑。 年轻的书生闻言微挑眉,眸子里一抹精光一闪即逝。然后手里的扇子轻击掌心,敲出轻微的节奏:“你还坐在这里?你也不担心东主的安危?” 少年闻言抬眸淡撇了年轻书生一眼,勾起夏花般的笑意,启唇道:“你不也不担心!” 年轻书生一愣,对上少年别有深意的笑颜。知道,以他的眼力,刚才肯定也是看见了——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于是年轻书生行至桌边,优雅的举起一只满酒的被子,与少年轻轻一碰。 ——梦里—— “你你你……是东楚将军王?你不是青楼小倌的吗!”少女不可置信的瞪大灵气逼人的美眸,颤手指着对面笑的如海棠妖娆,又如曼珠沙华般勾魂夺魄的红衣男子。 “都可以,反正皇上也没有规定,本将军不可以兼差!”男子笑眯了美眸,惬意的靠在合欢树下,双手环胸。 不时的,有絮状的粉色合欢花被风吹落,跌进他没有任何束缚,如墨色段子般披在肩头的长发间。此刻,满园的春色仿佛都被这个男人比的黯然失色。即使,他的脸上还带着面具。 少女却是无心欣赏,很白目的张大嘴巴,那瞬间,产生了对方是穿越同人的错觉。 还兼差?! 青楼小倌到东楚将军王,一个群受的身份,摇身一变就是帝王攻啊!这差也亏他兼的出来啊!鬼才相信他! 是兼差,你上次跟姐逃跑个毛啊——可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少女擦了把额头的冷汗,面上一阵尴尬。然后心思却在不停的运转,上帝啊,她上次好像整过他诶…… 当时从青楼把他救出来,还以为他是谁派来试探自己的敌人,所以在他欲揭开面具的时候,对他下了药……也不知道那药让他不举了多久……他这不会是回来报仇了吧! 不过,她也冤枉啊。而事实也证明,她对他的怀疑,也不是全错。至少,他真的不是什么被迫逼良为倌的受害者!而再看他此时的身份,他之所以在青楼,答案分明已经呼之欲出! 她可是听说,上位者有很多都喜欢利用青楼这种地方收集情报。 而也是不久的后来她才知道,他不但是东楚最大青楼的老板,甚至还将青楼发展连锁到了敌国!强大啊!其中最让她佩服的一点是,这全国最大连锁青楼的老板,还是个处,囧! “咳,那个……这个……北辰将军……那啥……”少女支支吾吾半晌,努力的纠结着词汇。而实际情况,则是准备装傻到底。 “恭喜容二小姐,就要贵升为锦王妃了!”他突然说,让少女着实一愣。还没有从他的大跳跃中回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以至于,没有发现,他在说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一抹异样碎光。 仿佛……忧伤! “羽儿!”谁清澈优雅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少女闻言心头一阵悸跳,却没有立即回过头去。而是迅速的垂了眸子,掩去眼底的一抹羞涩。 直到感觉身后的人走近了,才红着脸转过眸去。 见此,红衣的男子望向由远及近的白衣男子,望了眼他如玉干净的出尘容颜。四目相对,各自眼波复杂的交融擦过。 红衣男子感觉刚刚还对着自己的那双带着暖意的灵眸要抬起转对别人,心底的深处,有个声音猛然挣扎起来,疼痛着喊着:羽儿,别看他。不然,你将万劫不复…… 可是,少女哪里听得见他的心声,将要抬起羽睫。 “离忧!”红衣男子突兀的出声,然后成功的引去垂眸的白衣男子的注意力…… —— 容轻羽猛然转过头去,惊对着梦呓出声的北辰流亭。 可是,一声惊呼之后,躺在杂草铺上昏迷的人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身边是树枝被烈火焚烧着发出的噼啪声响,看不见,自己的身影被拉长隐射在石洞内的壁上。 容轻羽微微移了身子,衣衫摩挲出的声响,清晰的对比出周遭的寂静。 犹豫了下,纤秀的手指伸出,慢慢的靠近……触上他温润的肌肤。 指尖停留在他蹙紧的眉峰,轻柔的抚触,似是想就此拂去他梦里的不安与愁绪般。 容轻羽感觉着指尖传来的温度,是暖的,而他眉心间的弧度……到俊挺的鼻梁,再到曲线优美的轮廓——一如记忆里的样子,从来也未曾改变过。 随着指尖的游走,一丝带着暖流的光跟着一并在心底点燃,一路往上温暖,熨烫着她寄冷了很多年的心房。 “北辰……你还是姓北辰,而我还是姓容……你说,这样的巧合,会不会一并延伸往后,巧合的让你依旧如曾经般,对我一见钟情?”容轻羽不禁在心底轻问,希翼着他能够听见,又怕吵醒昏睡的他。 “如果真的如此巧合,你是不是依旧如故?不稀罕什么盛世荣宠,也不管天下人的眼。也不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爱依旧是爱?” 幽幽叹了口气,容轻羽的指尖最后停留在北辰流亭依旧皱起的眉心处。 063章 北辰的反扑倒 心里有太多的话不敢说出来,也怕听见的是决绝的拒绝吧! 因为容轻羽深知,此时的他已然忘记她。如今应该也有其他的人事牵挂吧。而她,这世界除了对他的牵挂,眷恋几何? 朋友也好,伙伴也好,也终究会有各自自己的生活。 而伴侣至于人性的意义,终究是不同的。 她该怎么告诉他,他是她对这人世牵挂里的最后一丝温暖? 该如何开口——如果你不再爱我,我究竟该何去何从? 听着身边人不安稳的心跳,显然是还在被梦境困扰。容轻羽的眉心不禁蹙起,朱唇轻咬,脸颊上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接着,微倾身,靠在了他温烫的胸膛,极近距离的感受着他强劲的心跳,还有活着的温度。 山洞外,一抹颀长的白影看尽这一切,银色的眉峰蹙起。 南宫月离看了眼容轻羽没有遮掩的侧颜,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无声无息的转身消失在了飘零的雪色里,白色的发丝被风扬起间,与飞雪纠缠出孤绝的弧度。 容轻羽羽睫微颤,分明察觉到了洞外的动静,却没有动。反而伸手,像是个固执的孩子,圈住了北辰流亭紧窄的腰身。 感觉到梦里的北辰流亭身子因此微微一颤,容轻羽动作一滞,以为他醒了,但静心一听,却见他依旧没有醒来。 —— 北辰流亭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意识恢复的第一时间,就感觉到极近的距离多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 然后猛然从半梦半醒中惊醒,一垂眸,便看见如墨的发顶。 而几乎是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没有任何装饰和束缚的的习惯性装束——容轻羽。 容轻羽?!她,她她……她正在干嘛? 只惊错了少许,北辰流亭还算冷静的恢复镇定。 然后感觉到,容轻羽仿佛是睡熟了,并未察觉到他已经醒了。 她的手居然揽在他的腰际,依赖占有性明显。 北辰流亭只觉自己的心跳无法控制的鼓动着,想她醒来快点解决这尴尬,又怕她醒来相对更尴尬。 心底深处,同时也浮上一股隐隐的柔软。 尤其是耳边传来她轻浅的呼吸声,很安心的样子,让他不禁产生一种莫名的美好感,不舍也不忍去破坏眼前的一切。 她枕着他一边肩膀,另他垂在身子另一侧的手臂突然感觉无处安放。 本来她枕睡的位置很好,既贴近他,亦没有压麻他的手臂。而这刻清醒过来,却随着心底的紧张身体开始僵硬。 就在这时,北辰流亭感觉怀里的人轻轻一颤。 心头跟着一跳,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要醒来,美眸里璀璨的流光一闪,然后迅速的闭上,果断装睡。 容轻羽幽幽转醒,感觉到身边的人依旧睡着。没有遮掩的羽睫轻颤,下意识的伸手去触他的脉搏。 指尖刚刚触及他的脉搏,容轻羽的手便一顿。 他的脉搏…… 静坐在他身边短暂的停顿,触及北辰流亭脉搏的手移开隔空向上挪去。 北辰流亭感觉她微温的指尖触及自己的脸颊,才蓦然惊觉,自己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自己。而刚才醒来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全神防备。不禁惊异自己最近的反常,究竟是对她太没有防心,还是自己的警觉性差了。 兀自愣神的瞬间,想着是不是该“醒”了。然后,北辰流亭感觉到一阵沁香随着轻浅的呼吸袭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柔软的唇瓣已经覆上自己的…… 轰的一声,一天时间内,北辰流亭只觉自己的大脑功能二次失准。一片空白间,血色的热流直窜脑门。 以至于他惊愕的睁开美目,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都忘记应该推开她。甚至忘记,前一刻,他还差点因为这个小女人的吻而呛死在北湘湖底的教训。 她的蒙睛丝带不知何时已经遗失,他那么近的看着她阖闭的羽睫。那朱色的纹印,仿佛一朵极致妖娆的花在静静绽放,那颜色映在她被昼光照得泛起亮光的羽睫上,绮丽夺目。 北辰流亭不由得失了神,呐呐的任她小巧的舌挤开他的唇瓣,触及他的齿,滑进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口中。 唇舌相触间,北辰流亭只觉浑身一个机灵。那瞬间,只觉潜藏在身体深处的一头小兽被惊醒。 这感觉,和近来多少次的梦境太相似,相似到让他这一刻心神迷乱。已然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幻想。 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扶住她半趴在自己身上的细软腰肢,激动的一握。 容轻羽因为北辰流亭突来的主动一愣,微微惊讶间,已经整个人伏在他的胸膛。女人与男人之间一刚一柔的相撞,顿时。 本来她是知道他已经醒来,所以故意想逗他一下。没有想到,他的反应却是这么大。不过,他既然对她有感觉,那么,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故作矜持。 虽然此时脸颊分明已经滚烫一片,对于男女情事,即使是曾经夫妻十几年,但是两人在这方面,她很多时候都是羞于表达的那一方…… 所以,当北辰流亭情动的翻身反将她压在身下,容轻羽没有拒绝。手臂勾住他的脖颈,任他反主导的吻越来越激烈,手也越来越不安分…… 分明,已经相隔了一个轮回那么久远,可是他带给他的每一分悸动和震撼,都仿佛昨天般——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怀抱。 直到自己的衣衫被一双微凉的纤手从肩膀拂开,露出坚实的肩头。这时一阵寒凉的风卷带着零星碎雪拂面而来,北辰流亭才骇然惊醒。 还残留着情动之色的眸子猛的从温香软玉间抬起,不可置信的瞪着身下同样衣衫半解,肚兜滑落的容轻羽。她正在他身下喘息着,绝美的娇颜上绯红一片,裸露的细腻肌肤此时也因为情欲粉嫩诱人,更是引人遐想。那上面,甚至还有自己方才过于冲动而留下的吻痕。 北辰流亭眼见目前状况,如梦初醒,然后惊的翻身而起。赶忙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看身后的春色。 ------题外话------ 推荐好友的文==《带着宝贝拐个夫君》 身材不够凹凸,被男人甩了,她认了。 赶上个潮流,裸的穿越,她也认了。 穿越成一个痴傻娇憨的庶出小姐,她还是认了。 腹中怀着孩子却不知道他爹是谁,她终究还是认了。 可是末了又来一个宝宝,嚷着凌妮淳叫娘亲,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奶奶的,老娘是来穿越的,不是来给你当工具生孩子……。 睡了老娘一次就算了,竟然还睡上瘾了,以为我是生猫啊,生了一只还有一窝啊。 好在宝宝卖萌可爱,帮她驱赶这几只苍蝇,令她及其的喜欢,懒得管他爹是谁呢,带着宝宝满江湖的闯荡,寻找……。 064章 快被气死 天,他刚才究竟做了什么……他居然……居然差点把她给…… 北辰流亭的离去,让沁凉的空气毫无阻隔的拂向半的身体。容轻羽也回过神来,知道他清醒过来,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安静的坐起,笼上松散的外衣。 北辰流亭听见身后衣衫窸窣的声响,身子紧绷,不但没有因为清醒而冷静下来,身体上的反应似乎又有些超乎控制。 垂眸看见自己敞开的衣襟,连忙伸手去笼起。这动作在此时做来,却有些欲盖弥彰的心虚。 可是,刚刚合拢衣襟,北辰流亭就感觉到不对劲。猛然一低头,然后发现入目的衣衫——怎么变了颜色?根本连款式也变了,大小都变了! 再一回想身后,下意识的就想转过去。但想起身后人的状况,又犹豫住。 一时间心里尴尬,不知该怎么面对身后的容轻羽。按照目前这种情况,即使他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在这礼教森严的朝代,她的清白…… 可是,理智告诉他,北辰流亭不能娶容轻羽。 容轻羽,只能嫁给南宫袭襄—— 如今,他该怎么办? 一时间,北辰流亭心情异样复杂,首先想的是不知该如何向容轻羽解释这一时冲动。而没有第一时间去责问,容轻羽的主动。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山洞里只有两人轻浅的呼吸声。北辰流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稍微平复几分紊乱的心绪,大约看了眼周遭的情况,估摸着此时已经是傍晚。犹记得,晌午还在北湘湖,然后不禁惊诧,他居然昏迷了这么久。 还有湖底发生的种种,到如今身处的环境。再看此时身着的衣物,终于的,不得不去想,这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的衣服似乎穿错了!”听见身后没有动静,北辰流亭估计容轻羽已经整理好衣物,不禁开口。声音里,无波无澜。而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试探和心乱。 “哦?不好意思,刚才衣服都湿了,烤衣服的时候没有注意,你知道我的眼睛不好!”容轻羽道,语气平和清淡,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 北辰流亭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不禁又矛盾的着恼,她怎么能表现的比他还冷静? “眼睛不好?难道容太傅没有觉得,自己的袖子太长了吗?”北辰流亭道,语气忍不住就有些生硬,然后便又动手解了身上过小的月白色中衣,抛到身后,整理好自己的白色中衣。 少许,听见身后衣衫窸窣的声响,不多时,妖娆的红色便从身侧递了过来。 而自始至终,容轻羽都没有再反驳过一句话。 周遭过分的安静,让北辰流亭心里不禁升起几分担忧。她这是怎么了? 被斥责而不反击一句,这太不像她的风格了,都不像他认识的她了! “我以为衣服涨水了,而且,你刚才……不是也没有看见……”容轻羽这时说。那最后一句话,可是说的意味深长。 而她一句话出,北辰流亭顿时一呛,突然宁愿她没有说话。 是啊,刚才他动的手都没有发现……他要是发现了也不会这么冲动了!思来想去,还是近来的梦境惹的祸! 还有衣服涨水?也亏她扯得出来,只听说过棉布缩水,还没有听说过纺纱料子会涨水的! 果然,她刁滑无赖的本性还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猛然转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刻着奇异花纹的盒子,举到容轻羽的面前质问: “这玉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自从它到我手里之后,我就总是噩梦连连?” 听着北辰流亭不郁的语气,容轻羽一愣,虽然看不见,但是已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东西。心里不禁微微诧异,那寒玉,跟本就是普通的寒玉…… “你梦见了什么?”容轻羽不禁问,声音清淡,但是捏着衣衫的手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她以前就知道,自己的接近,有可能唤起他曾经的记忆,却是没有想过,会来的这么快。不禁想,刚才他的冲动,是不是也被近来的梦境所影响?而他现有的感情,其实还很少。 那如果没有记忆的影响……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一问,看着她还呈现淡粉色的容颜,最后眸光忍不住落在她红肿着的唇瓣上,乍然想起的就是方才的境况与梦中重叠的景象。一想到这里,立马别扭的转过了头。 “我梦见了什么?我还想问你呢,究竟对我用了什么幻术?你手下的人既然有人能懂幻术,那么是不是你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影响我的心智——毕竟,你的那只八哥可都没有离过我超过一里地的距离!”北辰流亭深吸了口气道,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冷漠一点。 可是与她交谈久了,却还是不知不觉被她影响,就是在语气称谓上,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了。 而且,他天生就不是冷漠无情的人,尤其面对的人是她……话出口,才觉期间的几分恼意。 哪怕真的怀疑自己被幻术影响,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些日子对她的牵念,都是被控制的结果…… 所谓感情,便是如此,有时候或许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舍不得放弃那份执念带来的温暖。 爱一个人的感觉呵…… “你梦见和我……一起睡觉了?”容轻羽突然说,控诉着他刚才罪行的红肿唇瓣,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仿佛羞怯。 而北辰流亭一听这话,差点被郁闷死,当即羞恼的瞪着容轻羽道:“你——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姑娘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羞不羞臊?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你?” 实际上,只有北辰流亭自己知道,自己此时是被戳中了心事,羞恼的真恨不能掉头就走。 “反正我是和你说的,这里又没有旁人!而且,黄花大姑娘,你确定刚才……之后,我还是?”容轻羽回道,微垂首,难得摆出一副有些委屈的小媳妇样。 北辰流亭一听,差点吐血,真想敲问她一下,知道不知道黄花大闺女的意思。他们……根本还没有到那一步。 065章 三生的秘密 可是北辰流亭又不禁心虚的想,刚才的意乱情迷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有发生过。可是,就算她自小无父无母,她不是医术高明吗,行医之人怎么会不懂男女之事?分明,她就是明摆着的故意戏弄他! 北辰流亭顿时一脸郁闷,却也只能干瞪着容轻羽。 不得不说,她此时的样子惹人怜惜,分明和之前在船头上对着他小师妹吹狼哨的人判若两人。可是,他就是该死的忍不住心头一阵悸动,无不被她的一颦一笑蛊惑。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陷的这般无可救药?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事情,可事实上,他们认识也才不过几天的功夫而已。 但是,她给他的感觉,却烂俗的就是那么熟悉……就像那梦里,在很久很久的前世就已经认识般。 一想到这里,北辰流亭连忙摇去心底的胡思乱想,暗骂自己一声迷信。 “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以弥补对你的伤害?”容轻羽这时突然说。 北辰流亭一愣,道不是真的对她的什么秘密感兴趣。而是满意她终于良心发现,主动转移这让人尴尬的话题了。但是理智告诉她,不想让北辰流亭与容轻羽纠缠的更深,就什么话也不要听她多说,转身就走才是上策。 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望向她,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然后惊觉,曾几何时,他对她居然难以拒绝了……哪怕是善意的谎言,都不敢随便说。 就怕,哪一天她知道真相……不会原谅自己。 “你知道聚贤会的传说吗?” “是为了纪念百年前在当朝锦王选妃大典上,艳冠群芳的锦王妃而设!”北辰流亭顺着道。 “其实……一百年前,那个灭了西锦的桓王妃,与锦王妃是同一个人!”容轻羽这时说,注意听着北辰流亭此时会有的心跳频率。 “你,你胡说什么?她们怎么可能……”一女侍二夫?!北辰流亭一听,一阵惊愕。因为这几个人,可都是东楚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受到东楚百姓与皇室的敬仰,怎可受人如此诋毁? “锦王南宫离忧虽然娶了锦王妃,不过他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后来南宫离忧得知大将军王暗恋自己这位不得宠的正妃,又怀疑当时身为容家二小姐的锦王妃与自己的亲弟弟有染,于是下令让大将军王亲生杀了锦王妃——大将军王拼着自己的生死存亡不顾,也不肯动手。不过,后来阴差阳错,锦王妃死在锦王南宫离忧的爱慕者手下,魂归九天。”容轻羽说到这里,顿住,没有在继续下去。优柔的语音淡淡的收尾,带着几分惆怅的味道。 北辰流亭听到这里,只觉心脏一阵阵急遽的跳动,仿佛又有幻象在眼前划过。可是,容轻羽这时却停了,眼前的幻象也跟着一并消失,忍不住北辰流亭追问: “后来呢?你不是说,锦王妃与桓王妃是一个人。如若这样,锦王妃已死,又何来桓王妃?” “你相信借尸还魂吗?”容轻羽却问,转望向洞口的方向,感觉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拂去心头的阵阵寂寥之色。 北辰流亭闻言不禁皱眉,看了眼容轻羽,这才发现,她此时面色一片苍白。就连原本红肿的唇瓣都有些褪去瑰色,整个人看起来很是疲惫不堪的样子。又或者是——受伤?! 一这么想,北辰流亭心头一跳,连忙去抚她的脉搏。虽然他不精通医术,不过身为习武之人,基本功夫还是会一点的。 容轻羽没有料到北辰流亭会发现自己的异样,继而来帮自己把脉。心头微微一讶,却没有闪躲开,任他温烫的指尖抚上自己冰凉的手腕。 “你——内息怎么这么乱?”北辰流亭惊问,刚才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好虚弱!而他都不觉得她哪里受伤,只是感觉她的筋脉又乱又弱。 “你什么时候受伤了?我带你回去找大夫!”北辰流亭赶忙道,也不等容轻羽回答,就想带起她。 在他心里,从认识开始,她似乎就是一只打不死的的蟑螂,时刻稳如泰山。 这刻看着她分明身体亏损,却还强撑的样子,心底不禁有些莫名的犯疼。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容轻羽道,抬手按住了他拉住自己一边手腕的手。冰凉的指尖触及他的温烫,在他顿下动作后,就忙退开。 这样子落在北辰流亭眼里,感觉她仿佛是他听了他之前训斥的话,终于知道要矜持了。 “我的故事还没有说完!” “相信又如何,不相信又如何?”北辰流亭微皱眉,知道她的医术,争不过她,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忧。所以,语气有些不郁的反问。 “相信的话,我的故事才好继续——后来,锦王妃便借由自己一个失散的姐妹的身体还魂,重生的她巧遇被锦王妃‘死’前骗去战场的的将军王。两人自此风雨同舟,构建了西锦与东楚十二年的太平友谊。大将军王因十几年战功,被册封为摄政亲王——桓王。于是,就有了桓王妃!而原来的锦王妃已经是别人的灵魂!咳……咳咳……” 说到这里,容轻羽突然一阵咳嗽。顿时引得北辰流亭一阵紧张,凑近她,轻抚她的后背,没有察觉,自己此时的举动有多紧张和亲昵:“你怎么样?” 容轻羽因为北辰流亭的靠近羽睫微颤,却没有戳破他的紧张,在他的抚慰下,顺了气。在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说:“我还告诉你一个秘密——” 北辰流亭闻言一怔,不及去阻止,容轻羽已经开口: “其实我并不如外面人想象的那么厉害——一旦沾染上血腥,我一身的武功便成了我致命的弱点,那时就会和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区别,甚至,可能比一般的弱女子都不如!” 北辰流亭听完容轻羽的话心中一阵惊愕,她……这样的秘密她为什么要告诉他?她就这样信任他?就不怕他心怀不轨,一滴血,就能结果了她? ------题外话------ 这章,算是解惑了容容三次重生的由来了哈。 一次锦王妃,一次桓王妃,然后就是现在咯! 066章 她看中的男人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哪天我们成为敌人……”北辰流亭试探性的问,此时此刻,心情是异样复杂的。 因为他不得不意识到,容轻羽如果不是别有居心,那么就是真的已经认定了他北辰流亭。南宫袭襄什么的,都已经是浮云……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话却在心底叹息,不禁在心里感慨——北辰啊北辰,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没有你,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 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你的国家,我又怎么会倾尽努力的去守护,却什么也不求?即使——你可能最终还是会对我说不。 可是,我对你的爱已经注定没有退路! 我自己没有办法收回,如果不幸的被你今日一语成谶,那么,不如由你帮我选择去留? “你应该知道,皇家要的终究只是我背后的容氏,而非我这个人!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放弃容家的一切,你有没有可能带我离开东楚?”容轻羽轻问,自始至终,都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将道义与法理看得很重的人。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背叛帝王,背叛自己的同们师兄弟。 而也正是因为他的有情有义,让她既心疼又无奈。 她真的不得不担心,他有一天会步他前世的后尘,最终死在最信任的亲兄弟手上…… 北辰流亭先是因为她的豁出去一怔,继而回过神来,皱眉道:“不可能!” 然后再也不多说一句,转身往洞口走去。 也不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也不知这一句是他不可能带她走,还是觉得她不可能为了他放弃容家——这容家不仅仅是东楚的皇商,如今更是整个沧澜大陆上的经济龙首之一! 北辰流亭自己知道,此时分明是在逃避…… 大步走至洞口,才发现,洞外一片苍茫。雪已经停歇,唯留下浅淡的痕迹没有来及融化去。北辰流亭微微一怔,惊讶这雪景的蹊跷。 可是不由得,又想起容轻羽方才告诉他的两个秘密。 他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她故事背后的意义。那么隐晦的传说,别说是无稽之谈,就算是真,她……难道也是听那两只鸟儿聒噪出来的? 刚这么想,北辰流亭便直觉的否定了这个答案。 谁能将这一惊世的秘密告诉几只口无遮拦的八哥?所以,能够知道这近乎荒诞秘密的人,恐怕就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虽然怀疑着,可是近来的梦境和幻象又都不停的提醒着他,她话的真实性。 二来,他怎么敢答应让她放弃容家跟他走? 东楚皇室谁人不知容轻羽至于整个东楚的意义,一旦没有容轻羽,容家会如何?东楚三足鼎立制约的平衡,会不会就此打破?整个东楚皇室会不会因此动荡不安? 还有,他的身份,不允许……不允许他明知故犯这样的错! 何况,她本来就会是他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背对着洞内,北辰流亭深吸了口气问。 容轻羽闻言,转对向他的方向,然后微弯了唇瓣说:“你觉得的?当年,桓王与锦王还有被锦王怀疑的亲弟弟,不仅系出同门,桓王与锦王还是堂兄弟,可是血脉相连。为了那所谓的权利顶峰,兄弟泥墙的事情哪一代没有发生过?” “所以呢?”北辰流亭问,心头却是隐隐跳动,总觉得,她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如果真是这样,她根本没有理由拒绝南宫袭襄了。 “依我看,皇家这代的几个儿子迟早杠上——而我并不希望你被牵扯进去,哪天当了谁的替死鬼都不知道!我看中的男人,可不想他太短命!” 如果容轻羽只是说了前面的话,北辰流亭还稍微可以理解接受。可是一听容轻羽后面的那句话,不禁就想吐血。 她看中的男人,她看中的男人—— “你——”北辰流亭顿时又是一阵郁结,不知该气还是该笑的好。这小女人,恐怕他不管怎么说,她都会依旧不顾男女大防的以调戏消遣他为乐。“皇子争权这种事情你也敢妄言?” 北辰流亭忍不住又呵斥。 可是容轻羽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似乎是吃定了他不会将她的话传出去般。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锦王妃还魂成桓王妃的事情?你接下来不会要告诉我,你就是那个还魂的故人,过了一百年,然后又故技重施,找投胎转世的桓王来了?然后,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桓王?”北辰流亭气笑着又问。 “这些,是我从野史上看来的!正好无聊,就说给你听了!毕竟,你手里拿着的玉是前人遗物,近来研究的也是前人的遗物。我也以为,你对前人的故事会比较感兴趣?会想知道更多前人的事情,好帮你的好师兄研究八音楼里的东西!”容轻羽说,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而其实是在庆幸,她现在睁不开眼,否则也无法掩饰此时的情绪。 有多少次,她都想告诉他,他们的过去——她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在关键的时候,终究还是掩下满心的思念和渴望,假装平静。 每次强压情绪的时候,她都不禁问天,究竟还要折磨他们多久,才能给一个痛快的结果?可又矛盾的想,如果结果是分离,那么,她宁愿一直这样拖。那样,她至少还能看见他。 外人总以为她容轻羽有多强悍,可知她的最深处,也不过是一个有着最平凡想法的女儿心罢了! 也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她才敢偶尔脆弱一下。本能的去相信,他即使忘记也不可能背叛自己。 北辰流亭听得默然,觉得容轻羽的话似乎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却还是睨了她一眼,想从她毫无遮掩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看了容轻羽一会儿,除了觉得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以为,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一开始的怀疑,似乎也淡去了不少。 北辰流亭不禁想,如果容轻羽说的是真的,搞不好,真是那玉不干净,所以才引起他近来的梦境和幻象。 望了望天色,觉得还是早点带她回去找大夫比较好。“你现在能走吗?” “你先走吧,我等会儿回去!”容轻羽却说。 ------题外话------ ==推荐一些好看的红文== 【古代女强文】: 《狂妃≈8226;狠彪悍》未央长夜 《天才弃妃》钰阙 《太后为妃》菊花清茶 《不良母后》浅蓝之殇 《法医嫡女御夫记》陌上柳絮 《倾世小狂妃》云宏 《丞相的假嫡妻》灵琲 《驯夫有术—家有恶妃》良人多多 【种田空间文】: 《随身空间之极品村姑》风飘香 【现代高干文】 《新欢外交官》锦素流年 《总裁的调皮小妻子》暖七七 067章 咱们来个约定 容轻羽感觉得到,自己气血的翻涌,已经有些不受控制。随着雪起而流泻的真气,又开始回流体内,内外两股气流相冲,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而她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大夫可以医得了! 北辰流亭闻言俊眉再次拧紧,然后毫不犹豫的走回她身边:“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善人,不过也不至于冷漠无情到这种地步!留下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在这荒郊野外,传出去,都有辱师门!” 望了眼她苍白的脸色,然后将刚刚捂热的外衣脱下,裹住了她孱弱的身子。感觉到容轻羽因为自己这个动作身子微微一颤,北辰流亭忍不住抬眸去看她,却见她原本苍白的娇颜上此时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不禁一诧,她这是——在害羞? 当即就觉得奇了怪了!她之前三番四次主动调戏勾引她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大胆?这会儿他就帮她批个外衣,居然就害羞了!? 这么一看,越发觉得,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平时居然能让那么多人忌惮害怕?而且,她对他北辰流亭就这么的信赖?! 望着容轻羽的侧颜,和阖闭的双眼,北辰流亭的美眸里流光微闪,帮容轻羽批好外衣本欲缩回的手却停在了她的肩膀边,突然凑近她耳边轻声呢喃:“如果……我刚才要了你,然后又不娶你,你还会不会一样这样盲目的信任我?还是会恨我入骨?嗯?”低醇如醉的声音,分明带着蛊惑的味道,无论是语气还是琉璃色的眸子都无一不让人沉沦迷醉。 而说这些话时,他的脸分明也是红的……脑海里再次闪过片刻前的一幕。 入目的,是容轻羽又泛上浅粉光泽的唇瓣,下意识,就凑近了她。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带着特有的奇香靠近,容轻羽身子又是一颤。他那么近的在自己身边,居然……她能理解为,他开窍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可是,分明在对自己说:不管是哪种都好!若是前者,可以证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后者可以让她放心,他也不是逆来顺受好欺负的主,便不用太担心他会吃亏。 这么想着,容轻羽的唇瓣不禁弯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身体里的伤痛,也因此跟着奇迹般的褪去不少。 “过去的故事我还能与你吹吹,反正没有死人会跳出来说我篡改历史。而将来的事情,我可不能确定!要不,你试试看?”说着,便转了脸,对着他的方向。 北辰流亭不及从她带着俏皮的话里回神,就感觉唇瓣一凉,惊愕间。她的唇擦过他的唇瓣不说,而后还故意停在了他的面前,与他面对面。 这一瞬间,唇贴着唇,没有更近一步,也没有远一分。 北辰流亭一刹那的怔愣后,猛然回神,稍稍往后退去。 再看她的笑颜,依旧绯红一片,可是笑的却是那般开怀无伪。闭着的羽睫也因此轻颤,在透进洞内的昼光映照下折射出晶亮的光晕,仿佛冰天雪地里一朵傲临寒霜之上的奇花,明媚而温暖。让他看的一怔,心神一刹那的迷乱。不禁就想,如果她能看得见——脑海里这时意外的又浮现梦里那双灵气逼人的眼,也如这般温暖的笑着…… 眼前的人又恍惚与梦里分别有差别的身影重叠——北辰流亭赶忙回过神来,摇去心底的恍惚。然后,想起她方才的话: 试试?她还真好意思应答! 心底莫名的就憋了一股郁气,北辰流亭又靠回她身边,大掌一把揽住她的纤腰,让她近距离的贴近自己。 “好啊,今晚就都别回去了,我便成全你的痴情。不过我有言在先,今晚之后,咱们就分道扬镳,你以后也别再缠着我了,可好?”温柔的声音,话语却是如此无情。 容轻羽本来以为北辰流亭是开玩笑,这会儿一定因为闹不过自己,所以郁闷去了。没有想到,他真的动手了。 而他说出的话,毫不留情的狠狠撞了一下她的心房! 身子忍不住一颤,容轻羽却是笑着反手搂住了他紧窄的腰,感觉到他身子的轻颤后,脸颊贴上他温热的胸膛轻声说:“那也要今夜过后,你还离得开我才好!” 本就优柔的声音,此刻更是缠绵入心。尤其她的小手还似有若无的在他的胸膛划过,故意的挑逗着。 北辰流亭浑身一震,突然感觉一阵陌生又熟悉的热流在身体里流窜,让他一阵愕然。 “看,你的身体已经比你的心更快的给出了答案!”容轻羽这时又说,故意的更贴近他。还在北辰流亭的怀里故意扭了下柔软的腰肢,贴近他的小腹。 北辰流亭脸颊一片烫红,终究是装不下去,猛然推开她,闪到了一边。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怎么能够这样? 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下心头的羞恼,北辰流亭回过头去,却见容轻羽依旧无事人般的坐在那里。明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就像明明觉得她胡搅蛮缠,所作所为不该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可是心底偏偏又忍不住去想念。 北辰流亭想,他一定是近来梦境太多,然后哪天夜里不小心梦游,被门将脑袋给夹坏哪根神经都不知道,不然怎么会自己想不开?身边那么多佳丽美人不贪恋,偏偏是……咬了咬牙,北辰流亭突然开口: “要么,咱们来个约定吧,如果你能做到,我便答应你!” 容轻羽突听北辰流亭这么说,不禁诧异,抬首对着他。 北辰流亭深望了眼容轻羽的娇颜,眸光幽深的说:“你能不能给我二师兄一个月的时间,与他相处?如果一个月之后,你确定还是不愿意嫁给他,到时再给我时间考虑……” 北辰流亭说,紧紧的盯着容轻羽的反应。然后,却见她突然笑了。 “北辰统领是不是向来一诺千金?”本来以为容轻羽不会答应的北辰流亭一听她这话,微微一讶,却是松了口气,便以为她答应了。 便道:“我北辰流亭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 ------题外话------ ==推荐一些好看的红文,有的四叶自己也在天天追,o(n_n)o~== 【种田空间文】: 《随身空间之极品村姑》风飘香 【现代高干文】 《婚色撩人》鎏年 《总裁的调皮小妻子》暖七七 《新欢外交官》锦素流年 《限制级军婚》万水水 【古代女强文】: 《天才弃妃》钰阙 《法医嫡女御夫记》陌上柳絮 《太后为妃》菊花清茶 《不良母后》浅蓝之殇 《驯夫有术—家有恶妃》良人多多 《狂妃≈8226;狠彪悍》未央长夜 《丞相的假嫡妻》灵琲 《倾世小狂妃》云宏 068章 我不多情! “可是你说的是‘考虑’,而非‘一定’就算到时考虑的结果是依旧不接受我,那也不算是食言吧。”容轻羽笑着说,并没有因他话里明显的诓骗而生气的样子。 在北辰流亭因为被戳穿想法而心虚郁结时,就听容轻羽又说:“你觉得一个月可以改变什么?如果可以改变什么的话,那么为何贤王殿下与司马太傅朝夕相处几年,也未见他倾心于她?”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这一反问,稍微一愣,继而下意识的回道:“你与司马太傅本就是不同的人……” “那么,我可以说你与贤王殿下亦是不同的人吗?”容轻羽当即反问回去,在北辰流亭再次无力无语时,容轻羽叹道:“对不起,我从来不是一个多情的人,这个约定我不能答应你。” 北辰流亭听得一震,为她的固执和痴缠。分明应该高兴的,可是心底却没有半分喜悦。 “那么,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的!”北辰流亭当即沉声道。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 足踏在薄薄的积雪之上,北辰流亭的步子缓慢。 知道容轻羽跟在自己身后,却不敢再靠近她。虽然听得出她的脚步还算平稳,可是心底依旧在矛盾的挣扎着——要不要直接背她回去…… 但是,这个前提是,她别在半途调戏自己。可是一个大男人,让他对一个女子说出别再调戏自己话……于是,走走停停,只得一边犹豫,一边不时的回头看她的情况。 “你怎么样?还能走吗,不行的话,就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北辰流亭转身对着容轻羽道。 容轻羽闻言步子一顿,弯唇道:“如果你真的在意的话,不如背我回去,那样速度也快些!” 北辰流亭一听,琉璃色的眸光闪了闪,然后果断的转过身去,回道:“我看容太傅精神似乎挺好,自己走想来是没有问题!” 容轻羽见此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是唇瓣微动,然后又跟上了他的步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底要怎么走出去?”北辰流亭抬眸望了眼阴沉的天空,不禁皱眉问。真的难以想象,她一个瞎子是怎么在这荒郊野外找到的山洞旮旯……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也知道,我是看不见的,随便摸到一个山洞没有阻碍,就进去了!”容轻羽回道。 北辰流亭听得一阵无语,随便摸的?他们自出山洞,都已经走了半个时辰,眼看着就快天黑,也没有看见第二个山洞,她还真是好运气啊!随便一摸,就是一个避风的山洞! 甚至,他可以肯定,这地方一定离帝都皇城不会低于五里地。 “东楚如果再多一个你这样的瞎子,那都是其他国家的威胁!”北辰流亭忍不住道,语气里忍不住就带了几分调侃。 再看了眼天色,挣扎更甚——究竟要不要背她? 容轻羽感觉前方北辰流亭的方向传来的奇香,曾经那么熟悉亲密的人,如今如此的疏离。心头不禁划过一抹酸涩,然后步子越来越慢。 不知不觉,踢到了什么,脚步一顿,便不想再走下去。 虽然说,她说过只要她在乎他就好。可是这一刻身体的越发虚弱,让她不禁有些颓然的累。她真的好怕,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对自己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她能不在乎他的感受,而将自己全部的感情强加在他的身上,造成他的各种困扰吗? 不,她不能……她爱他,但是前提却不是用他的不幸来成全自己的一己之私…… 北辰流亭本来以为容轻羽会反驳自己几句什么,可是过了一会儿感觉不到身后之人的反应,北辰流亭心头突然一跳,然后猛然回过身去。 却见容轻羽已经离了自己有些距离,在一块凸起的大石上坐了下来。看样子,似乎已经是累及。 不禁惊疑,她晕血的真实性。就是晕血,也不至于晕成这样吧? 北辰流亭忙奔回容轻羽身边,唇瓣刚刚开启,还未说什么,容轻羽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给你一个摆脱我的机会,如果你现在转身就走,那么以后我便不会再日日缠着你。不然的话,这一辈子——你休想我对你放手!”分明温柔的语音,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让北辰流亭伸去欲扶她的手臂一顿,僵在了半空中。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让北辰流亭和容轻羽彻底撇清关系。 可是看她此时的脸色——他真担心,他一转身,她就会……后面的后果他不敢往下想。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只是想她正大光明的嫁给南宫袭襄而已,却不想她受到伤害。如果让她放弃北辰流亭的代价是南宫袭襄永远的失去容轻羽…… 北辰流亭僵在半空里的手猛然伸出,扶住容轻羽明显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坚定的道:“随你好了,不过你也该清楚,我也有选择拒绝的权利!” 然后不由分说,便一把将她拉近怀里抱起。绷着脸,大步往前走去。 容轻羽因为北辰流亭突然的动作一怔,她刚才还以为他…… 然后心头一阵狂喜涌上,下意识的就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唇瓣止不住的溢出暖暖的笑意,贴着他的胸膛低声说: “好,那咱们就比一比,究竟是你的心硬,还是我的毅力坚韧!” 北辰流亭闻言脚步一顿,身子也因为她的贴近一僵。而心底一个声音在不禁轻叹——他就知道,她一定会蹬脖子上脸,逮着机会就不遗余力的勾引他。 而这仿佛宣战的话,哪里是求爱? 他心硬?容轻羽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是不禁为北辰流亭底气不足的。如果他对她能狠得下心,应该当即转身就走。这只能说明,他是越来越放不开自己了吧! 此刻如此近距离的贴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而他也任自己胡作非为了一回。心口不禁泛起阵阵甜意,这感觉真像很多年以前。 很多年以前呵……然后,不知不觉,她感觉此刻好幸福,幸福的她觉得根本不能流泪的眼睛都开始发酸发疼,幸福到,心都一阵阵甜的抽痛着…… ------题外话------ ==推荐一些好看的红文== 【古代女强文】: 《天才弃妃》钰阙 《法医嫡女御夫记》陌上柳絮 《太后为妃》菊花清茶 《不良母后》浅蓝之殇 《驯夫有术—家有恶妃》良人多多 《狂妃≈8226;狠彪悍》未央长夜 《丞相的假嫡妻》灵琲 《倾世小狂妃》云宏 【种田空间文】: 《随身空间之极品村姑》风飘香 【现代高干文】 《婚色撩人》鎏年 《总裁的调皮小妻子》暖七七 《新欢外交官》锦素流年 《限制级军婚》万水水 069章 各怀鬼胎! 夜,如墨暗沉。灰蒙蒙的夜空,没有一丝光亮,这应该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了! 幽深的庭院里,一抹纤浓合度的身影行动自如的走在夜色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般。很快,便在一间房门前停定。 然后伸手推开了房门,款步走了进去。 还未曾点灯,便折身将房门阖闭。 几乎是在房门阖闭的同一时间,从门后突然闪出一人,一把将女子揽进怀里。 女子一声嘤咛,刚想反抗,火热的唇便覆上自己的。但觉察出唇齿间熟悉的霸道气息,便停了反抗,反拥住那人的腰身。 当吻越来越激烈,滚烫干燥的大掌探进女子的衣内,女子连忙回神,一把按住了男子的手不依的娇喘道:“三师兄……” 男子的呼吸亦是不稳,好一会儿才恢复冷静,不过总算没有再进行进一步的索取,松开了女子。 女子这才走至屋内桌边,点亮案上的烛台。 一张精致脱俗的脸,便在昏黄的烛光下生动鲜活起来。 同样照亮的,还有正对桌案的床铺上,那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背光隐在黑暗里的南宫袭峥这时也走了出来,在女子身边站定,同样望着床铺里的女子,神色平静淡漠。漆黑的眸子,如宝石璀璨,黑色锦衣包裹下的挺拔身躯,王者气息毫不掩饰的外露。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一柄镌刻着瑰丽奇石的宝剑,锋芒幽冷霸道,让人错觉刚才在黑暗里热情的人并不是他般。 “寅琪好像伤的不轻!”女子望着咫尺距离间,与自己有着同样样貌的女子啧啧叹息。虽然烛光黯淡,但是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床上之人满脸的青紫肿痕。 南宫袭峥漆黑如夜的瞳孔深的不见底,却是未曾在意床上人一分半,径自在桌边坐下。 “那也是她自找的,行事没有脑子,还容易冲动!” 正是司空寅月正主的女子闻言唇瓣勾起一抹笑,近乎无情的道:“妹妹若不是如此,又怎会为咱们所用?” 司空寅月话未完,便突然身子一歪,被南宫袭峥强行拉进怀里。 还不及反应,就被捏住下颌强行对着他隐含怒意的眸子:“你连你的亲妹妹都这样利用……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如此对本王,嗯?” 司空寅月闻言美眸眨了眨,颇有几分无辜的味道,终于是明白南宫袭峥是气的什么。继而笑着拂开他的手娇声道:“你抓痛人家啦,人家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 提及青梅竹马的过去,南宫袭峥这才满意的平复了阴郁的脸色,淡瞥了司空寅月一眼,却是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声。 司空寅月从南宫袭峥怀里站起身走近床边,看着睡容并不安稳的自家胞妹司空寅琪。 “你让她易容成你代替你露于人前,就是故意让她代替你去试探容轻羽?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宫袭峥问,望了眼床铺里的司空寅琪。如果不是和她最熟悉,太了解她的本性,他也认不出最近在外面搅局的人是谁。 司空寅月闻言,却是神秘的一笑,纤秀的手指轻抚过床上人的脸: “说了就不灵了,不过三师兄你放心好了,不管小师妹要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无论如何小师妹都一定是将你摆在第一位的!”说着抬起眸来看向烛火下的南宫袭峥,精致的脸庞上,盈盈的眸子里波光流转,妩媚惑人。 南宫袭峥闻言,却是勾起唇瓣,一笑如屋内这唯一的烛辉般夺目,泯泯灭灭间实难看清期间的真实颜色。 将他摆在第一位吗?呵! “对了,今日北湘湖上的行刺,你应该听说了吧,可有何看法?”南宫袭峥顿了下,低磁的问。 司空寅月闻言不见诧异,点了点头道:“我猜是不是有人觉察了东楚近况,故意来搅局,继而想浑水摸鱼?” 说着,两人的视线对上,却是交换了一个同感的眼神。 “这浑水,小师妹可想淌吗?”南宫袭峥问。 司空寅月闻言,美眸流转,最后又落回床铺上的司空寅琪脸上:“既然有鱼,为何不摸摸看?”而她故意让自己的胞妹假扮自己去试探容轻羽,近来的收获又颇丰…… 耳边不禁又想起谁的话:如果你不能取代容轻羽,那么就想尽办法控制住她!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神巫府—— 司马舞萦本来是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府邸的,可当一进门,看见端坐在自家厅堂上的长姐时,脚步明显一顿。 本来想当做不知道,就此钻进后院时,母亲的声音就在屋内响起。 “萦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大姐等了你好半晌了!” 司马舞萦刚刚准备龟缩的一只脚悬在半空中,便不得已的收了回来。 讪然的进了屋,望了眼坐在主位上脸色不郁的司马云泷,司马舞萦斜睨了她一眼,便磨蹭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姐找妹妹有何事?” “你这是什么样子,见着你大姐也不知道问礼!”见司马舞萦这样子,母亲秦氏却是不依了,说着就拿眼瞪她。 司马舞萦的母亲是司马丞相的小妾,司马舞萦从小就过继到了司马云泷的生母名下。自司马舞萦成为东楚神巫后,便独立分府静修。这位亲母不放心,时常会过来小住看看。 “姨娘,我有话要与小妹说,你先去休息吧!”司马云泷截断秦氏的话,看也没有看秦氏一眼。 秦氏闻言一愣,有些担忧的看了司马舞萦一眼,不禁些急了:“大小姐,萦儿年纪还轻,如果犯了什么错,还望你多担待一些——” 司马云泷话也懒得多听秦氏说,只凌厉的看了她一眼。秦氏立马就闭了嘴,讪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担忧的望了眼司马舞萦才忐忑徘徊的走了出去。 “你近来……和容轻羽走的很近?”待厅堂里只剩下两人后,司马云泷首先打破沉默。望向惬意的拿起桌上瓜子来嗑的司马舞萦。 近来和容轻羽走的很近?司马舞萦一听,抬起眸来看了自家长姐一眼。 那刹那真不知道是该同情还是为同胞情哀伤——她自从三年前成为神巫,就一直和容轻羽很近了,好不好?究竟是这位长姐太心高气傲,一直不将容轻羽放在眼里,最近吃亏了,才警觉起来。还是从来没有将她这个妹妹放在眼里过,否则连她和什么人交好都不清楚。 “还好吧,为了贤王与容太傅的婚事,没少去容府!大姐怎么突然这么问?”司马舞萦回道,一副无伪的表情。 070章 写个欠条吧 司马云泷听了,眸光闪了闪,唇瓣微扯间带起一阵疼痛。 司马舞萦听见司马云泷的抽气声回头去看她,然后一脸的惊异状,仿佛是刚刚才发现司马云泷唇角过分红肿般。 “大姐,前几天的伤还没有好清吗!” 司马云泷听得却是一阵气结,知道司马舞萦是以为她唇角的伤还是几天前在大殿上的,而她又怎么好意思承认是今天又得罪容轻羽,而引起的群愤给误伤的。又一想到几天前大殿的情形,不由得对眼前同父异母的妹妹生出怨怼来,可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有些闷闷的应了声:“嗯!” “那你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想到今天特意来看小妹呢?”司马舞萦一脸感动的望向司马云泷,大眼亮晶晶的,可是却没有停止过往口里进出瓜子的动作。 司马云泷被问的一阵脸红,也不知道是被这个白目的妹妹给气的,还是知道自己其实是另有目的所以羞的。 “其实,大姐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司马云泷咬了咬牙,最终艰难的扯出一抹笑道。 “大姐找小妹帮忙?”司马舞萦一脸惊奇的望着司马云泷,嗑瓜子的举动终于停止。 司马云泷对上司马舞萦直盯着自己的晶亮大眼,有些尴尬的撇开眸子,开口道:“父亲与大哥还有娘都想尽了办法,能求到的人也都求了,可是赈灾款项……” “啊,大姐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司马舞萦被司马云泷一问,似是突然想起什么,然后猛然一拍脑门,伸手进怀里就摸出了一沓东西往两人之间的桌子上一撩道:“容太傅说了,如果你来找小妹,就让小妹把这些银票拿给你!” 司马云泷本来看见司马舞萦拿出一沓成万两的银票,就已经惊住了,再听她这话,脸色突然骤变。突然就生出一种被算计了的感觉,更甚至是被故意折辱了。 容轻羽居然早料到她会请自家妹子向她求助,如果她在接受请求后帮助她也就算了,那样她可以欠她一个人情。可是,她都还没有说—— 这刻司马云泷只觉心口堵的异样难受,好像看见容轻羽那么不痛不痒的对她从容笑着:“早知道你会来求本官,喏,这些都是施舍给你的!” 这样的结果,即使她拿了银子,解了围,又怎么高兴得起来? 这容轻羽,分明就是生来克她,气死人不偿命的! 司马云泷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无处发泄,美眸瞪着桌上的银票,又不能甩袖走人。她的傲气啊,她的清高啊——都敌不过司马家如今确实拿不出百万辆赈灾银子的事实! “你之前怎么不说?” “咳,刚才太饿了,所以忘记了!”司马舞萦心虚的摸了摸还是干瘪瘪的肚子,不敢对视司马云泷盛怒的美目,“大姐你也知道,小妹只要一饿肚子,就会记不住事情!” 司马云泷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下满腔的愤怒。 又望了桌上的银票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瞪向对面同父异母的妹妹,眼神凌厉慑人。“如果我今天不来呢?” 司马舞萦被瞪的脖子一缩,心虚的闪开:“咳,容太傅说,如果大姐你不来,那就将这些银两当零花钱给小妹买零嘴吃!” 司马云泷一听,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没有吐血昏厥。突然猛的站起,一拍桌子斥责道:“司马舞萦,你究竟还是不是司马家的人?” 几百万两啊,买零嘴吃,这丫的也不怕吃撑死! “当然是啦,既然司马家有难,小妹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小妹这不是今天才拿到银票吗。大姐你刚才问小妹今天你不来怎么办,小妹只是如实转达容太傅的话而已!” “你——”司马云泷听了司马舞萦前半段话还好,一听她后面的话再次气的头脑发晕。只骂这个妹妹:她是猪脑子吗,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是故意帮助外人,说出这些话来气自己这个亲姐姐? “大姐啊,你看,这三年来,你与容太傅同朝为官。以前你就处处挤兑她,她也没有让你吃过半点亏。就是近来,你实在做的有点过了——容太傅,人其实挺善良的!” “住口,你是什么身份,用的着你来教训长姐?”司马云泷一听,一阵心虚,不是没有想过司马舞萦提的这个问题。可是,直觉的就呵斥了司马舞萦。不想她提及近来的事情,那仿佛在提醒她最近有多丢脸。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向别人低头。就算要怪,也怪贤王唯一选中的人是她,再也不要别人…… 司马舞萦被长姐一呵斥,微撇了嘴,缩脖子间,掩去眼底一抹不以为然的表情。 切,你身份是比咱高,可是饭吃的却不见得比咱好!只要有好吃好喝,有风景欣赏,有美男可看,她才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地位不地位的! 偷瞄了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司马云泷,司马舞萦眼珠转了转,接着打了一个哈欠,仿若无事人般的道: “哈——大姐,你赶紧写个欠条给小妹向容太傅交差。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小妹就先去休息了啊,明早还要上早朝呢!你也早点回去整顿整顿,后天就要启程去灾区了吧!祝你一路顺风啊!” “欠条?”司马云泷一愣,虽然说,她一开始也是报着借的心态。但是她刚才不是说,容轻羽说过,如果她不来,就当她小妹的零花钱吗?而她亲妹妹现在居然还为别人向自己要欠条?继而心底又是一片恼火。 “我也不想啊,大姐,你想啊,你不写欠条,那后面容太傅知道你赈灾款项的事情,又或者突然问小妹银两的去处,小妹要如何交代啊?而且,就写一个吗,也不一定就要还的!” 兀自憋气的司马云泷听见司马舞萦打着哈哈的声音,下意识的抬头就瞪向她,可是司马舞萦已经先一步别过头去,当真要去拿纸笔。 顿时心里又是一阵恼火屈辱,不过看了桌上的银票一眼,终究还是宽慰了几分,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才不至于转身就走。 虽然最后还是美滋滋的拿着银票回去了,但是司马云泷还不知道,后面还有一件事估计会让她几年都开心不起来。 071章 不再拦你! 终于将某个赖皮的女人送回容府后,北辰流亭没有停留半分的离开了容府。 他知道,身后有个人是看不见的,但是一直对着自己离开的方向。却暗自强压下回头的冲动,不去看她一眼。 “他已经走了!”身后传来舒卷如云的声音,站在窗边的容轻羽这才回过神来。当听见那声音的时候,复杂的思绪便习惯性的沉淀安稳下来。 “月离哥哥!”容轻羽轻唤,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你怎么来了?” “你究竟瞒了我什么秘密?”南宫月离开门见山的问,而这便是他今日来此的原因。 说这话时,银色的瞳眸一顺不顺的盯着容轻羽的娇颜,想从她的脸上事先看出什么来般。 容轻羽闻言面露不解,但是心底却已经知道南宫月离来的目的…… “月离哥哥,你想问我什么秘密?”容轻羽浅笑着问,缓步走离窗边,靠近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闻言深看了容轻羽一眼,她这话问的,她不说,他怎么知道她的秘密?当年她突然跑来玄门找自己,他才知道,她是谁……否则的话,他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异世空间”是真的存在。 她有多少秘密可能他都数不过来,但他今日既然开口,他以为,她应该知道他问的事情该与谁有关。 “你知道北辰当年葬在西郊皇陵,但是为什么这些年却从来未曾去看过他?”南宫月离问,不禁想起今日在皇陵外看见的异象……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容轻羽很干脆的道。 南宫月离听了一阵愕然,没有想到容轻羽会这么干脆的拒绝,而这分明是承认她隐瞒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然后眸光落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蒙上丝巾的眼睫上,当看清她眉心间的印文时,脸色骤变。 “你——” 容轻羽似乎并没有感染到南宫月离的惊骇,而是径自转了身,走至梳妆台前,顺手拿起上面的一根白色丝带抬手蒙上眼睛。 “你是真的看不见吗?”南宫月离望着容轻羽的举动,忍不住问。语气已经不如之前的灼灼逼人,此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忧与怀疑。 可是,容轻羽还是听出来了,却也是轻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 许久,耳边传来一声轻叹,容轻羽感觉到南宫月离走近了自己身边。 南宫月离望着容轻羽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禁叹道:“我早该想到的……这些年,每到他的忌日你就会发病。我一直以为你是思念成狂,犯下的心病。你从来不沾血腥,沾血即损。以前那么调皮捣蛋的一个小丫头,怎么面对更是繁荣的盛世,却是视若无睹的修身养性了起来……罢了,我不再拦你!” 南宫月离前面说的那些,容轻羽皆没有多大反应,仿佛料到他能够猜到什么。 但听他最后一句话,不禁有几分诧异。 这些年,她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南宫月离已经快不像原来的南宫月离。反而越来越向曾经那个可以为了天下苍生大义灭亲的南宫离忧……也是这最后一句话,让她知道,南宫月离,还是原来的南宫月离。 一百年前,身为太子的他可以为了理想,而放弃帝位。可以为了爱情,无视门规。近年来,她觉得他越来越牵挂这东楚天下。让她一度以为,有一天,她会与这唯一熟悉的故人成为敌人,从而步上曾经她与他二弟南宫离忧的后尘。 可是还好……这刻她是庆幸的! “姐夫,谢谢你!”容轻羽道。 南宫月离突听容轻羽的称呼,微微一怔,继而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又望了容轻羽一眼,唇瓣动了动,似是有话要说。 “只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对于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今的他,你也不要太没有防心。毕竟,他已经再世轮回,身边的人事都变了。即使他心性不变,你也还是要有:他会为了亲情而不顾你的心里准备!你必须清楚: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北辰崇羽了,道义和情理从来都是他心里最难权衡的一杆秤。如今不同的人事影响,这一世,却不知会让他如何去选择了!” 南宫月离这是在提醒她,她执意接近的结果,最终不是不会得到他的心。只是——情意两难全,她很有可能是会被牺牲的那一个。 听了南宫月离的话,容轻羽首先想到的,不是北辰流亭这些时日对自己的拒绝。 而是,南宫月离是在透露给她一种讯息。 一种,预示着皇朝将要动荡的讯息……而这动荡,自己九成不能置身事外。不然,南宫月离的语气不会那样的慎重。 “嗯,我知道了!”容轻羽轻应。 南宫月离望了容轻羽一眼,银色瞳孔里的担忧始终不减。曾经,亡妻嫁与自己的时候,她便已经是他的亲妹妹般。眼看着亲妹妹往深渊里跳,总不能不拉,可是他能提醒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今日的刺客,你可想到会是何人安排的?”南宫月离问,来的路上隐约听说了当时的情况,不由得为容轻羽担忧起来。 “放心好了,这种小事我还能应付得来!”容轻羽宽慰道,完全不把白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 南宫月离听了,不禁诧异,她这意思——难道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既然如此,南宫月离也未再多说什么,然后望了容轻羽一眼道:“既是如此,你也多加小心!” “嗯!”容轻羽轻应,在感觉南宫月离要说的事情已经说完,欲离去时,忍不住唇瓣微动。但是终究没有挽留。 此时,她当真是很好奇。所谓玄机音绝情丹,真的有效吗? 确实,如今的南宫月离已经百岁高龄,却还是当年二十几岁时的声音。可是,忘情绝爱?不可能只是正对爱情吧? 她能够感觉得到,南宫月离对自己的兄妹之情,真的是从未改变过。 那么,她就不懂绝情丹了……是不是,应该拿几粒来研究研究? 贤王府—— 青葱雪白的指尖触及冰蓝的玉身,刚碰了下便因为它所带的冰寒气息而缩回。 妖冶漂亮的眸子盯了玉身好一会儿,南宫袭襄才回过神来。 然后,望了眼眼前墙壁上凹进去的方形洞口,犹豫了下,南宫袭襄最终将盒子合上放进了洞口里。做好这一切,才转动手边的轮椅,回过身。 就在他回过身的时候,一阵沉闷的机关声传来。身后的方形洞口便被从两边延伸出的方砖挡住了洞口,将洞口遮掩的与格子砖的墙壁一体到肉眼难以分辨。 相信,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 这么想着,南宫袭襄感觉脑海里还是不停浮现那双梦里的眼。有一刹那,梦里的那双眼,几乎与容轻羽的重叠。 忍不住就猜想,如果她可以看得见,像她那样的人又会有怎样一双眼? 直觉的认为,她该是个j猾市侩的商人,怎么会有那么一双灵气而干净的眼?那双眼的主人,应该是善良单纯,与世无争的吧! 可是,即使清楚的知道容轻羽是个怎样的人,心里总还是最多的浮现出那张娇颜。 轻舒了口气,南宫袭襄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岤。 想起这几日的约见无果,究竟该怎么办呢? 072章 他说对不起 这时,余光处一本摊开的书籍入了目。南宫袭襄下意识的转过眸去,修长的指尖轻触页面,然后,妖冶的眸子里猛然灿亮,仿佛天际最璀璨的星光。唇瓣也随之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就不信,这次她还能拒绝见他! 第二日一早,皇城内外就贴满了一个白衣蒙面女子的悬赏贴。 大街小巷随即闹翻了天,得知这个看不清面孔的女子居然是想害容轻羽的刺客,一时间民愤群起。纷纷集结起来,想帮忙找出刺客。 被官府好一阵安抚劝说,才安静下来。 可是,却还是一堆堆的换班挤在官衙门口监督施压,帝都所有有关官员皆表示:压力好大啊! 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找出真凶,别说容轻羽会如何,这群百姓就有可能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去! 而身为受害者的容府,相较于闹哄哄的衙门口就安静多了。 一早的,两辆华丽的马车便排除万难挤出闹市,抵达了容府的大门口。马车还没有停稳,一个十一二岁的华服小少女便从轿子里窜了出来。 “七公主啊,您慢点儿啊,当心摔着!”跟着一旁的小太监见此,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赶忙上前搀扶。 正是容轻羽授课的皇室七公主南宫灵彩,哪里听进小太监的话,利落的跳下马车后,便直奔大门口。 门口的家丁早就听进远远传来的那声“七公主”,当即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弯身行礼。 “免礼免礼,二皇兄,皇妹就先进去看容太傅了。你待会儿再进来,给容太傅一个惊喜。” 在常星的搀扶下,本欲下马车的南宫袭襄一听南宫灵彩这话,差点脚步不稳栽下马车。 原来容轻羽或许可能有点惊,经她这一嗓子,谁还能不知道他来了?而他最担心的,其实是容轻羽听见自己七妹的这一声吼,会不会先一步为了躲他从后门遁走了。 最后,事实证明,他是最近期待太甚,失望总是太大,所以想太多了。 等常星推着他到达容府后花园的时候,南宫灵彩正拉着容轻羽有说有笑。远远的,看见她坐在庭院里,听着他妹妹说着幼稚童真的话,也只是温柔耐心的听着。 那瞬间,她脸上表情让他感觉比春晖还暖,暖的让他错觉到了几分母爱?! 南宫袭襄因为自己这个想法一怔,继而暗自摇去。她那年纪,顶多是大姐姐,他怎么会想起母亲这个词汇。 不过这个词汇一入心,便仿若生了根般扎入他的心底。带起一阵莫名的酥痒,脑海里跟着闪过一些绮丽的画面。 让他不禁脸颊浮上一层红晕,直到在南宫灵彩惊喜的一声呐喊声中,容轻羽终于知道他的存在,转过头来,他亦回过神来。 “二皇嫂啊,我二哥担心你昨天受了惊吓,所以特意来看你了呢!”南宫灵彩望了眼南宫袭襄,故意朝他眨了下眼睛俏皮的道。其中还特意加重了“二皇嫂”三个字。 “呀,二皇兄你怎么脸红了?”不待当事人说什么,南宫灵彩突然惊奇的叫出声来,一脸稀奇的指着南宫袭襄染着淡粉红晕的俊美容颜。 容轻羽听着南宫灵彩的咋呼,不禁一诧。南宫袭襄看见她脸红?他今天的葫芦里究竟又装了什么药? 本来听说南宫袭襄也来了,她直觉的认为,他是不是为了自家的小师妹过来求情了。因为她听说了司空寅月昨天的遭遇,估摸着,有一段时间应该是不敢再出门惹祸了。 “好了好了,我去找欢欢玩,就不打扰二皇兄和二皇嫂你们甜言蜜语了!”见两人都不说话,南宫灵彩直觉的以为两个未婚男女这是害羞的不好意思说话了,于是善解人意的提出离去,让出空间给二人。 说着,还生怕容轻羽挽留自己似地,蹦蹦跳跳着往庭院外跑。经过被常星推着的南宫袭襄身边时,突然附耳在南宫袭襄身边压低声音道: “二皇兄啊,你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未来二皇嫂啊。正好她看不见,不会嫌弃你长的丑!以后啊,你只要待二皇嫂好就行了!不然的话,别说我这个做妹妹的都不饶你!”说着还威胁的朝南宫袭襄扬了扬小拳头。 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常星听了她的话后一脸怪异。 常星则是在心底不停提醒自己不用大惊小怪的,这个七公主眼神有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她眼里的美女都是正常的美女,而极品美男子那可是个颠覆性的霸王恐龙级别的存在。而南宫袭襄,在她眼里,外貌上更是东楚第一丑男的定义。 被嫌弃的当事人南宫袭襄则是一脸的平静,反而还轻应了一声。 常星讪然间,就觉手臂一紧,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南宫灵彩拉出好远。 当然不是他不反抗,而是他本来也不想当电灯泡的,而这时又听南宫灵彩说:“走啦走啦,别在这里抢我二皇兄的风采!”一朵汗滑落额前,常星无语的被拉走。 “王爷喝茶吗?”等亭子里只剩下了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二人,容轻羽静坐在石桌旁。虽然这样问,但是已经执起茶壶,新斟上了一本茶。 南宫袭襄见此,转动着轮椅,靠近了桌边,与她面对面而坐。 容轻羽便将茶杯推至他的方向,南宫袭襄看见她被茶水淋湿的指尖,眸子里波光一闪。下意识的,就去捉她刚才分明被烫到的手。 而容轻羽似乎是早已察觉他的举动,忙缩回了手,道:“王爷请!” 南宫袭襄面露尴尬之色,望了眼她收在身侧的手,还是忍不住道:“你的手烫伤了!”而其实已经感觉得到,她的准确度不如以往。就连杯子,也推偏了方向。 难道,是因为昨日遇刺受伤的影响? “这点温度,不碍事!”容轻羽不痛不痒的回应道,然后静默的坐着,没有继续话唠的意思般。 南宫袭襄闻言望了眼置于自己手肘边的茶杯,伸手去端,当触及到杯子的边缘时,俊逸的眉峰不禁皱起。 这点温度?!他都觉得烫,她那细皮嫩肉的,会不觉得痛? 望着她明显疏离的神色,南宫袭襄眉心蹙的更紧,望了她沉静的娇颜一会儿,酝酿了一个晚上的话终究出口: “对不起!” 突闻南宫袭襄一声对不起,容轻羽微微诧异,不禁侧脸对着他。 073章 想摸他的脸 “王爷在为谁向下官说对不起?”容轻羽柔声问。 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样的回复,顿时一噎,犹豫了下,有些别扭的转过脸去道:“为本王自己……那日在八音楼,让你受委屈了!” 刚才如果说她惊讶,那么是她以为他的单刀直入,以为他真的要为司空寅月求情了。可是这次惊讶,是真的惊讶。 “是吗,可我并不觉得受委屈,道是王爷的小师妹——可是受了几天的毒药折磨!”容轻羽努力想使自己的语气变得淡然,忽略掉南宫袭襄话里行间曝露出的真诚。 南宫袭襄见容轻羽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澈亮的眸光里神色复杂,左右挣扎了一番,脱口道:“其实——其实那天那个人根本不是本王!” 话一出口,见容轻羽这次难掩惊讶的对着自己的方向。话到此顿了下,才道:“那日……本王相思引发作,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疗养。是考虑到父皇会担心本王的身体,所以才让手下人替了本王出门继续进行日常活动!” 说完,南宫袭襄大大的在心底输了口气,虽然说谎的感觉不太好。不过,只要能让她消除误会,善意的谎言必要的时候还是必要用啊!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却是一时愣住。 不是因为他告诉自己这样的秘密,而是他话语里透露的讯息。他这么紧张的,特意过来跟她解释,难道不是她先前想的那样心仪自己的小师妹,而是对自己…… 这么一想,心理不但没有高兴,反而染上一层隐忧。 不禁想起之前南宫月离的话,还有北辰流亭的为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二师兄对她的心思不一般,那不是更不可能接受自己?! “哦?如果是为了这件事,贤王殿下大可不必挂怀。那天的事情,下官早就已经忘记了!”容轻羽无所谓的道。 此话一出,看不见南宫袭襄的眸子黯淡了几分。 南宫袭襄一听,不禁皱眉,忘记了? 她这分明是在暗示,她根本将他当做了无关紧要的人!否则,怎会不在意他对她的看法和伤害?这么轻易的就忘记! 南宫袭襄望了容轻羽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容颜一会儿,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粉蓝色,深蓝绣纹的锦纱外衫。领口和袖口处,往外翻出的边角缀满绵软的白毛。看起来可爱素净,又不失雅致。 她如墨的发丝依旧没有太繁复的装饰,只在一边缀着一支与衣衫同款色的带白毛的蓝绒花。坠着的穗子上,细碎的珍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圆润光泽,为她点缀了几分低调的贵气。与衣衫同款的蒙睛丝带如常的遮住她的眼睛,还是一样的装束。 不知为何,南宫袭襄却觉得今日看她的心情又不一样了。 总感觉,她此时安然的坐在那里,却仿佛有几分强撑的味道。 “容小姐,你今日看来脸色不太好,本王带了宫里的御医,容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本王便请他过来为容小姐看看!” 容轻羽闻言微露诧异之色,这种关心的方式是不是太烂了点? 他难道忘记她小师妹的毒还是她解的,他小师妹都解不了的毒,她都解了,她的医术可想而知,哪里还需要他的御医? “不必了,下官的身体无碍,静养几日便可!王爷的心意,下官心领了!”容轻羽淡淡的道。 其实南宫袭襄话出口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没话找话的理由太牵强,被容轻羽这样一拒绝,面色有些僵硬。 而且,她那话里的静养,逐客意味明显啊! 但看她虚弱的样子,南宫袭襄俊逸的眉峰蹙起。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虽然很想见到她,可是,让她强撑着坐在庭院里陪自己吹冷风却并不是他希望的。 “既是如此,那么本王便不打扰容太傅休息,告辞了!” 南宫袭襄开口,视线却一直锁着容轻羽的娇颜。此时此刻,不禁有些庆幸,她是看不见的…… “那下官让人去唤王爷的随侍过来!”容轻羽跟着应答,半分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南宫袭襄顿时觉得心口一阵赌的慌,看容轻羽的眼神不禁有些着恼。可是还是绷着脸,轻应:“嗯!” 虽然内息一直没有调整好,不过容轻羽的耳力还在。所以,很明显的听出南宫袭襄这最后一个字里的沉闷,心里叹了口气,只当没有发现。 南宫袭襄睨了容轻羽一会儿,最终败下阵来,心底也暗自叹了口气,在容轻羽欲抬手唤人时开考:“容太傅你医术高明,不知是否知道东楚麻醉散的由来?问完,本王就走!” 容轻羽突闻南宫袭襄的问题,执杯子的手一僵,抖落了几滴茶水到裙裾上都没有发觉。一惊之后,在南宫袭襄探究的眼神注意下,又镇定的将杯子放回了石桌上,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麻醉散这么著名的术用药物,医术里应当有历史记载,不知王爷为何这样问?” “书中确实是有记载,说是此物的原药材名为曼陀罗,曼陀罗本是北域的国花。百年前,战败在将军王手下的北域将花种进贡给东楚帝王,后来被桓王妃研制成麻醉药,大肆运用与军民,造福了一方百姓。只是……” “只是什么?”容轻羽接着问,语气里有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动。 南宫袭襄望了眼容轻羽垂在膝上捏起的秀拳,微敛了长长的羽睫,突然自嘲的笑道:“本王昨晚居然梦见,本王穿着本王五师弟的衣服闯了北域皇宫,盗取花种!你说,有没有意思?今日起来,本王就想是不是本王昨夜怀抱五师兄刚刚转增的寒玉入眠,所以被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引了。或许,看见的当真是百年前的真相。之前又听常宿说,容家书局藏书颇丰。所以想来问问容小姐,是不是知道其他的什么典故,可不可以应正一下本王的梦境!” 话完,望着容轻羽。南宫袭襄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无稽之谈的无聊,所以其实是希望容轻羽嘲笑他两句…… 可是,眼见着容轻羽因为他的话而变了脸色,南宫袭襄心底又浮上另一层隐忧。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确实早已怔住。 满心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知道,如果她死了,魂魄或许会依附在寒玉之上。可是,她明明已经重生了。那玉便也只是普通的寒玉,根本不会对人有什么影响。 在北辰流亭身上,北辰流亭说他会做梦,她以为实际原因是他潜意识里的记忆因为与自己的靠近而被唤醒。 可是,南宫袭襄怎么也会做梦,还有盗取花种,盗取花种!?这件事,当年分明只有两个人如此清晰的记得。 容轻羽想到这里猛然站起,伸手向前,下意识的就想去碰触南宫袭襄的脸。 ------题外话------ ==推荐一些好看的红文==质量保证== 【古代女强文】: 《不良母后》浅蓝之殇 《天才弃妃》钰阙 《法医嫡女御夫记》陌上柳絮 《太后为妃》菊花清茶 【现代高干文】 《总裁的调皮小妻子》暖七七 《“昏”前婚后》恱儿 【古代女强文】: 《不良母后》浅蓝之殇==简介 “母后,今晚您可满足?”秦傲烈衣裳半敞,姿态风流,媚眼如丝道。 “满足,满足,绝对满足。”叶岚气喘嘘嘘,香汗淋漓,点头如蒜。 “那,母后满足后,是不是该轮到让儿臣满足了?”松垂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落,秦傲烈如一只矫健的豹子,步步紧逼猎物。叶岚双目发亮,盯着面前金山银山,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危险降临…一盏茶后,皇宫大乱…因为… 《天才弃妃》钰阙==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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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轻羽也在这时,改捂眼睛为捂心口,蓦然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桌上的茶水。不及去擦拭唇瓣残留的血迹,便在来人怀里不省人事。 “你——师傅!”南宫袭襄惊讶的看着来人,神色因为对容轻羽的担忧和玄门天尊的出现而起的情绪复杂交织着。 南宫月离快速封住容轻羽身上的几处大|岤,见她皱紧的眉心在昏迷中平复,才抬眸去看南宫袭襄。 “她怎么样?”南宫袭襄赶忙问,眸光始终担忧的落在容轻羽的脸上。 “你只要谨守自己的誓言,她便不会有事!”南宫月离道,声音轻卷如云般飘渺。里面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但在看着南宫袭襄时,眸子里透露的却是矛盾的警告。 南宫袭襄闻言身子猛然一震,他刚才的话,师傅……全都听见了…… 身侧修手不禁捏紧,再望了眼脸色苍白的容轻羽,南宫袭襄的眼底一片挣扎愧疚之色。是他害的她伤成这样吗? “师傅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对吧!”南宫月离望了南宫袭襄挣扎的神色一会儿,开口。望了眼怀里人事不省的容轻羽,然后微移了步子,在南宫袭襄因为他的问题而一愣时,将容轻羽转交到了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在怀,虽然容轻羽现在昏迷不醒,但是南宫袭襄心房还是忍不住一阵悸动,身子都跟着忍不住一颤。 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但见她的脑袋耷拉在自己的胸膛,就要滑下去,赶忙伸手,将他拥住揽进臂弯里。然后,她就那么清晰的贴着自己为她紊乱的心脏位置。 “不想她有事的话,就记住你答应过你父皇的话!”南宫月离说,望了眼脸颊此时染上红晕的南宫袭襄,银色的痛苦幽深的有些泛灰。“她会嫁给你的,只要你别再自己给自己拆台!” 最后一句,说的可谓别有深意。 南宫袭襄听了,不禁一阵心虚。 “师傅可有办法治她,徒儿看她好像伤的不轻!”是掩饰此时的心情,也是真的担忧,南宫袭襄望向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望了眼脸色苍白的容轻羽,眸子里波光一闪:“如果想她快点好起来,可以渡些纯阳真气给她,不过——你的身体却不允许你冒险,所以,为师劝你,还是让她自行恢复吧。也就十天半个月吧,她自会无事。” 也就十天半个月? 南宫袭襄听得怀疑的睨了眼南宫月离,眸光又落回怀里人儿的身上,没有做声。 南宫月离最后望了容轻羽一眼,继而一个提气,突然快速无声的掠了出去。 虽然南宫月离没有打一声招呼,不过南宫袭襄还是感觉到了,再抬头,也只来得及看见一抹银亮的颜色消失在庭院花海深处。 望着南宫月离离去的方向,南宫袭襄唇瓣微动,似乎想挽留。 可几乎是南宫月离前脚刚走,南宫袭襄就听见身后传来的杂乱脚步声。 “喂,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人家主人家又没有请你,你怎么就径自往里闯?刚才你没有听见,容太傅在约见贤王殿下吗,你这人知不知趣啊?”女子气恼的声音随之从一墙之隔外传来。 “司马神巫如果真的尊重主人家的意思,怎么也跟上来了?”难子清澈如泉的声音隐约带着笑音。 “魏岚霖你——”司马舞萦一听,顿时郁结无比。她和他的行为能够比吗?她是在阻拦他好不好!而且,她和容轻羽的铁姐们关系,也是他这个臭男人可以比的吗? “而且,来的可不止本官一个人,为何司马神巫只盯着本官不依不饶?”说着,好看的凤眼耽向小脸气的通红的司马舞萦,突然勾唇一笑。 司马舞萦被堵的一噎,但对上面前男子突然的笑颜,顿时被迷的七荤八素。 只见眼前的男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潋滟的凤眸因为她的身姿比较矮,所以几乎以睥睨的姿态垂看着她。 他墨绿色的官服穿的虽然还齐整,不过官帽却脱在了手上,翡翠玳瑁竖起一头如墨的发丝,几缕落在耳鬓,带出几分不羁的味道。俊雅无双的容颜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却因为他的动作被渲染出一分随性。清寒的眸子里,波光如潭,看似清亮,实则幽深不见底。 这是一个清冷如潭,一眼就让人感觉深不可测的俊美难子。他所到之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气场激荡出一圈圈沁凉的涟漪。 这人正是有天下第一美难子之称的魏岚霖! 看这装束,应该是刚刚下朝便直接来了容府。而与他随行的,则是一身孔雀蓝的宦官服饰的凤凝修。凤凝修站在一旁,虽然容貌属于另一种极致的丰神俊美,不过气场上却显得如雾霭般淡薄内敛。站在魏岚霖身边虽也不显得低人一等,可那一身象征性的宦官袍子,会让人不由得不会太去注意他的存在。 “谁让魏大人你是这一群人里长的最丑的,司马神巫一定是讨厌你了!”少女童稚的声音蓦然想起,话出口,人已经行至。 不待被骂作丑男的魏岚霖回应,只觉一抹浅粉的颜色一晃,南宫灵彩就已经窜身绕到拱门的门口,双手叉腰,圆而晶亮的眼睛大瞪着,挡住了一众人的去路。 “本宫的二皇兄在里面和未来的皇嫂说体己话,你们就暂时不要进去了!有什么天大的事,等本宫的二皇兄走了再说!” 南宫灵彩虽然个子小,不过胜在气势强,而且她这样的身份充当门神,魏岚霖与凤凝修都不过是人臣子,怎敢逾矩了去? “既然七公主如此说了,下官遵命便是!”魏岚霖淡声道,然后当真无所谓的脚跟一转,施施然的走向正对拱门处的一座凉亭,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丝毫没有身份上的拘束和卑怯。 司马舞萦见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而魏岚霖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恼怒,正巧回过头来看她。再次撞进那双如幽谭清寒的眸子,司马舞萦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惊艳,而是朝他翻了个白眼,就径自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魏岚霖见此眸光深了几分,却也没有继续和司马舞萦抬杠的意思。 梦里—— 迷迷糊糊的意识仿佛无边无际的昏暗,容轻羽感觉此时的大脑一片混沌,整个人仿佛悬浮在虚空之中,没有重心点,感知不到任何的寒冷和温暖。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阵清新的药香沁入鼻息。让她的神魂随之一震,稍微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脚落地的瞬间,容轻羽感觉到有热煦的风吹来,接着听见一阵轻浅的脚步声。 秋叶飘飞下,容轻羽猛然转过头去,正看见一抹素白挺拔的身影与她背道而驰,而且渐行渐远。那人衣袂翻飞,飘渺的不似在人间。只一抹背影,便让人心生惊艳。 “离忧?”容轻羽下意识的轻喃,眨了下眼睛,好奇这个新婚半个月却有名无实的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而男子听见她的唤声,微微侧身。然后,男子的半张侧脸入目。 这瞬间只看着那半张侧颜,就让人感觉,任何人世间的的七情六欲都是对那人的亵渎,就好似那首咏颂莲花的句子: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所以,对于这个本应该是这世界上与她最亲近的人,每每接触,她总是忍不住被他感染的一样清醒,不会有意乱情迷的时候。所以,对他的感情也一直是喜欢的,却不能爱。 然后,容轻羽听见男人说话了:“你回去吧,我去趟将军府!”温和的声音清冽如夏日沁凉的水。 将军府?容轻羽只觉心房突然一阵不安的抽搐,却又不知是什么原因。本能的就想追上他的脚边,让他带她一起过去。 还记得,新婚之前,北辰将军答应帮自己取些曼陀罗的种子回来,协助她研制麻醉散。半个月不见,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 可是不待她的请求出口,男子如玉的俊美容颜便已经偏转,比之之前更焦急的离去了。 “皇嫂如果真的想去,不如偷偷跟上!”这时另一个男人低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容轻羽下意识的转了身,防备的倒退数步,盯着身后背着阳光,让她看不清脸的墨袍男子。 “南宫悠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嫂不必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如果你真的想去,就带上这个!”男子的轮廓不甚清晰,可是那外放的得天独厚的王者气息,仿佛天地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超越。 南宫悠云说着,已经伸出手,将一粒药丸递向该是容轻羽前生的容羽嫣。抬手间,动作竟是无比的温柔。 容轻羽怀疑的接过—— 而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那粒黑色的药丸时,突然眼前的世界一阵天昏地暗。心里惊错间,那种没有重心的感觉又瞬间离去。 等意识恢复,惊觉,自己已经四肢僵硬的不能动弹半分。 而容轻羽心里分明知道,刚才那一粒药丸,叫做假死药。犹记得很多年前她拿到那药丸,吞下后,便躲在了房梁上——此时她脉象微弱,却可以不死。为的,就是不让下面的几个高手发现自己的存在。 意识整理清晰,已经忘记是梦还是回忆…… 容轻羽一抬眸,对上床上那一抹妖娆的鲜红。 还有床边立着的两道颀长的身影,其中一抹正是她刚刚离府的新婚夫婿,南宫离忧。 “你为了一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千里迢迢去往北域,就为了盗取这几粒花种?如今害的自己四肢俱废,你认为值得吗?”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痛心疾首的对着床里的人道。 而自从在梦里回到这间房间,容轻羽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床铺上的人。这样的距离,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可是不用看,他的形貌也早已镌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仿佛开在心血里的曼珠沙华,美丽致命、刻骨夺魂,即使是让她堕落深渊也无法消磨去他的芬芳,反而越滋长越妖娆。 此时他因为疼痛而沁出的汗水,折射出的晶莹光泽狠狠的刺伤了她的眼。 四肢俱废!四肢俱废!虽然已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是每每梦里回顾到当时的情形,依旧让她忍不住为他疼的几乎肝肠寸断。 原本顶天立地的他,原本叱咤战场的他,原本惊才艳绝的他,原本翻手云雨的他……转瞬成了一个不能动弹的废人。这样的打击让他怎么承受? 如果她没有向他提及花种,他又怎么会只身一人独闯北域皇宫,怎么会遭来如此祸端? 而即使是这样—— “师傅说,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肯亲手杀了她,便会为你续接筋脉,如若不然……”无情的话,自她那个谪仙般的新婚夫婿嘴里说出。那般的淡然,又那般的冷漠绝情。 说话间,华丽的宝刀被抽出袖子,置于红衣男子的枕边。 可是,她的心已经麻木了,也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她对南宫离忧的喜欢,远不及对北辰崇羽的心痛。原来,她是爱他的……而今迟钝的发现,却已经是…… 她想恨却不知该恨谁,恨天,为什么让她第一个遇见的人不是北辰崇羽而是南宫离忧。如果,她的到来,换来的是北辰崇羽的万劫不复,那么她宁愿一开始南宫离忧就没有救过自己。她也不用为了回报还这份恩情,错付一生,还连带着拖累了其他人。 恨自己,为什么当时那么迟钝? …… 而后来,其实红衣的男子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答案她也一样永远记在了心底—— “师傅,你就当从来没有收过我这个徒儿吧!” “她是悠云派来的j细……她前后不一的性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曾经的嚣张跋扈才是她的本性,而今她只是伪善的想挑拨咱们师兄弟之间的关系!她想要的,只是你手里的兵权!北辰,你醒醒吧!”南宫离忧有几分焦灼的规劝。 “离忧——你不信她,我信!”曾经的北辰崇羽坚定不移的道。 …… “离忧,你这样对她,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 “羽儿,如今我已经不能再护你,你逃吧……逃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破军会替我保护你!” “羽儿,在江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一直却只敢在心里说——因为我知道你爱的是别人,我不想让你为难……为你所做的一切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哪怕,你将来不会记得我北辰崇羽……” …… “容羽嫣,你逃不掉的——为了天下苍生,我只能牺牲你,所以,对不起。即使……我是爱你的……你那么善解人意,应该也理解我的吧,我不是特别正对你,而是——哪怕要被牺牲的那个人是我南宫离忧自己,我也甘之如饴! 只是,这次要死的,必须是你!你休想和北辰在一起,生你是我南宫离忧的妻子。死,你也是南宫皇族的皇妃,不会和北辰崇羽有任何的瓜葛……因为,如果我先死了,必先杀了你!” “为了天下苍生……你必须死,必须死……” …… 许多的声音在耳边交织,如梦如泣歌,一幕幕都仿佛还在昨天。 容轻羽感觉心一阵阵的绞痛着,梦里的视线已经被眼泪模糊,她却不想离开这梦境。只因为,梦里那个她倾心相对的男子,亦是无怨无悔的爱着她的。就怕一旦离了梦境,面对的是一个已经陌生了的他…… “北辰你放心好了,那老妖怪不帮你医,我帮你医!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想你活着,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活着!”他都愿意为她下地狱,她又怎么舍得不生死相随? 所以,她不惜暴露自己隐藏的异世医术,为他续接筋脉。 然后,梦里交织的每一个片段都只剩下那一抹妖娆的红影,还有他万般美好的笑颜……轮回难忘。 “容小姐?容小姐?你怎么样?”谁的声音在耳边焦急的呼唤,容轻羽却听不见,方转出梦境,她便再次挣扎着坠入无边的梦里。 “你只要吃了这药,我便解去北辰身上的毒!而且,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出征!”俊美出尘的容颜就那么冷漠的对着她,说出的话哪里还有半分人情味。哪里是那个她初时认识的,救死扶伤的温润大夫? 即使是在梦里,她都能够感觉得到,南宫离忧身上的寒意。 然后,容轻羽毫不犹豫的接过南宫离忧手里的药丸,咽下喉咙:“如果我死了,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告诉北辰,我是怎么死的!” 说完,容轻羽亦是决然的转身离去,飘起的白色衣袂落成谁眼里最后一抹颜色,无限苍白下去,寂冷如雪,白,铺天盖地…… 然后镜像转换,烛火摇曳之下,她含羞带怯的望着眼前面容半毁的男子:“北辰……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如果……那时你不嫌弃我——咱们,便给彼此一个机会可好?我保证,那时,我已经不再是南宫离忧的妻子!”保证不再是南宫离忧的妻子,她只能保证这一点……对不起,对不起,她没有把话说完。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说完。 然后,那个傻傻爱着她的美好男子,便真信了她的话。带着满腔期待,在她鼓励的笑颜下,与他依依话别,为了天下苍生出征西去。 送行当日,城墙之上,众目睽睽,她却不能名正言顺的抱他一次。第一次重生的命运,便如此短暂的结束在了他看不见的身后…… 后来,她以为老天眷恋。给了她二次重生的机会,与他在征途相遇……可是好景不长。人生百年,是不是老天嫉妒他们后来的生活太美好,所以缩水成了十几年。 那么如今的第三次呢? “容轻羽?羽儿,你醒醒!羽儿?”南宫袭襄眼见容轻羽半晌不醒,而且不断的呓语一些他听不清的话,心中百感交集。 分明,她在伤心抽泣着,可是,为什么却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 这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难道她的眼睛,恶疾很重吗? 南宫袭襄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揪疼。此时因为为她灌输真气,而有些亏损的身体已经渐显无力。却还不停的拿帕子帮她擦拭去额头沁出的汗水,轻唤着她。试图将她带离那应该不算美好的梦境,可是又怕太大声惊吓到原本有伤的她,于是只得耐心又温柔的在她耳边呢喃着。 可他平时都用六成的功力压制相思引,如今一口气给容轻羽灌输了两成,只剩下两成。而相思引一旦发作,他就必须得用全部的功力去抵御。如今渐趋不适的身体提醒着他,这次的相思引似乎要提前发作了。于是,便渐渐觉得有心无力起来。 望了眼床上的容轻羽,南宫袭襄摇了摇头,想摇去相思引将要发作带来的晕眩感。可是,却是有心无力。 就在他的身体将要倒下床沿时,一支手及时的扶住了他。 “王爷!” 南宫袭襄借突然出现的常宵的手稳住了身形,伸手探向容轻羽的脉搏,确定她内息稳定了,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噩梦了。 “常宵,快带我离开这里!”南宫袭襄强撑着说完最后一句,便身子一软,跌在了容轻羽的身边。最后的手,停留在她的手边,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在常宵扶起他后,越离越远。 …… 羽儿?羽儿?是谁在唤她?陌生的声音,为何有如此熟悉的温柔? 容轻羽猛然惊醒,然后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而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缕特殊的药草清香。 微微凝神,发现房间里除了自己,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容轻羽不禁诧异,接着感觉到胸臆间充斥着一股暖暖的热流,那股热流正逐渐侵蚀着她之前堵塞在胸腹之间的浊气。 这个发现让容轻羽一阵疑惑,然后赶忙盘膝坐起调息。待真气在经脉内运行一周天后,方垂下手臂。 这时想起那阵药草的清香,不用说,她也知道这气息该是属于谁的。 看样子,南宫袭襄已经离去,而且,似乎离开不久的样子。 那么,刚刚究竟是谁灌输的真气给她? 这么自问的时候,脑海里首先闪过的就是南宫袭襄四个字。 然后便被自己这个认知惊到,他灌输真气给她,他不要命了? 一想到这里,容轻羽赶忙从床上坐起,精准的快步走向门边。 猛然推开房门,这时一阵香风扑面而来,沁凉的花瓣被风拂了自己一脸,带走了空气里残余的那一抹药香。 刹那,仿佛有什么异样的东西随之划过心头,让容轻羽不禁一怔。想要抓住那感觉,可是它却仿佛那种药香般消失无迹。 “小姐!” “轻羽!” 怔愣的片刻,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传来。人未至,声已入耳。 “轻羽你怎么了?没有穿鞋子就站在这里!”司马舞萦第一个蹦到容轻羽面前,担忧的望着她。但见她气色如常,便松了口气。 “小姐,刚才贤王爷的侍卫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说贤王身体不舒服,还说你晕倒了,你没事吧?”容欢随后也眼泪汪汪的赶到,但看容轻羽比之早晨好看了很多的脸色,不由得一诧。 “我没事,刚才听见外面有动静,所以就出来看看,忘记穿鞋子了!”容轻羽解释道,而她说话间,容欢已经小跑步的奔进房内帮容轻羽拿出了鞋子。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避嫌,还不转过去!”司马舞萦当即挡在容轻羽面前,凶巴巴的瞪着尾随而来的魏岚霖与凤凝修。 魏岚霖无辜的眨巴了下潋滟的眸子,转过身去。继而似乎很随遇而安的望向枝头被风拂的轻轻摆荡的梨花枝,很用心的欣赏起来。 等容欢帮容轻羽穿上鞋子,司马舞萦才让开一些距离,期间却没有再看魏岚霖一眼。所以没有注意,魏岚霖在转过身来时,眸光若有似无的在她的脸上耽过。 “容太傅,贵体安好?”凤凝修这时问道,声音里透着几分关切。 “不知凤总管与魏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只是偶感风寒,方才有些不适,不过如今已无大碍,有劳凤总管挂心了!”容轻羽微转了身子对着凤凝修的方向道,一言一行间,感觉自己身体确实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这样,对于南宫袭襄此时的担忧便愈甚。究竟他输给了她多少真气?如果他有个万一……北辰会不会从此怪上她? 而对于南宫袭襄这样的明显的示好,她还能否定他的感情吗?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其实也不差的男子,她真的没有多余的感情去回应。她的身心,早就永远的属于了另一个人,而且此挚难渝! “皇上听说了昨日北湘湖的事情,所以让杂家送些滋补品过来,顺便让杂家传个口谕——容太傅可以继续在府上修养,早朝能免则免,还是身体要紧!还有钦天监那边也快出结果了,容太傅有些东西也该准备了!” 凤凝修道,继而让出身边的魏岚霖道:“皇上怕容太傅不太懂这方面的繁琐礼节,家中又无长辈,所以特命魏大人过来,代礼部负责将来需要的礼聘之事!” 容轻羽闻言心房猛颤,老皇帝让凤凝修过来,恐怕探病是假,让她预备婚事待嫁才是根本目的。 她就要嫁给南宫袭襄了,就要嫁给“他”以外的别人了! 一想到这里,心底怎么也不能平静,面上却还要力持镇定。听完凤凝修的话,便又客套的寒暄了几句。 “那就有劳魏大人了!”容轻羽最终道,其实心底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这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容太傅不必太客气。”魏岚霖应道,继而转向一旁的司马舞萦道:“还请神巫早日核算出良辰吉日,下官也才好进入日程安排,然后早日促成这桩天赐良缘!” 被点到名的司马舞萦一愣,继而望向魏岚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却难得的没有立即与他抬杠,而是微皱了秀眉,望了眼容轻羽道: “八字都还没有核对出来,魏大人急什么?而且,终身大事岂能草率?尤其还是容太傅与贤王爷的,一个不小心出了差错,魏大人与本巫谁也担待不起!” 然后不理魏岚霖突然幽深了几分的眸光转向容轻羽道:“轻羽,我今天来是要告诉你一声,你给我的银票,我已经都转交到我大姐手上了,你可以放心灾区的事情了!然后,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完,拍了拍洒落在衣摆上的梨花瓣,就施施然的转身经过魏岚霖身边往梨落苑外走去。 独留一众人在原地,诧异的望望走掉的司马舞萦,又望望脸色平静的容轻羽。 容轻羽是不知道此时听见司马舞萦这话的凤凝修与魏岚霖怎么想,不过她却明白司马舞萦突然来这么一句的用意。 “没道理,都吃着人家的血汗银子,却厚脸皮的假装不知道的!”远远的传来司马舞萦大声咕哝的声音。其实说是咕哝,还不如说是喧哗了。 在司马舞萦看来,不管容轻羽是为了谁护卫东楚,她只看见她做的事实,她知道,容轻羽从来就是现世的活雷锋,做的事情,没有几件是为自己考虑的,结果却还被很多人排挤。身为穿越同人,她真的为她觉得不值。 既然她自己不说,就由她来为她昭告所有人好了! 她不仅要让老百姓看见容轻羽的好,也让这群位高权重的上位者看见。 没的什么都来算计她,还不知感恩。就是婚姻之事,也不能让她自主。 这也是她们老乡加好姐妹一场,她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她照顾了她这些年,她也不能老吊儿郎当的了。 而她之所以与魏岚霖杠上,便是为了容轻羽的婚事已经私下与他起过冲突。此时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诅咒魏岚霖:你丫的要是给咱拖后腿,当心老娘将来把东楚最丑最跋扈刁钻的女人配给你。 而方才回应他的话,便也算是警告了。八字之事,终究还是拿捏在她司马舞萦的手上,她说不合的婚事,还真没有人敢成的! “等等!”眼见着司马舞萦要走出视线,容轻羽即时出声唤道。 司马舞萦闻言疑惑的回转过身来,望向容轻羽,期间还不忘不善的睃了魏岚霖一眼。 “我想去贤王府探望一下贤王的病,正好与你府上同路,一起吧!” —— “轻羽,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八字的事情,要我怎么做吗?”马车内,司马舞萦担忧的望着对面静坐着的容轻羽。 容轻羽闻言,微微回神。刚才,她也在想这个问题,想了各种—— 比如说,让司马舞萦直接说二人八字不合。 比如说,她现在不去贤王府,任南宫袭襄去冒生命危险。 可是每一条一浮现脑海就被她自己给否定,第一点,如果司马舞萦帮了自己,指不定皇帝会对司马舞萦不利。为了偌大的容家,为了东楚百年平衡,杀一个小小的神巫对帝王之家来说是连眼皮都不用掀一下的事情。再者,又给她指婚给其他人也是她最不想的。 第二点,如果南宫袭襄这次出了差错,别说凭北辰流亭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再接受自己!就是她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她多么想狠心一点,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为了救自己而死,她做不到。 最初的行医道德,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她的心底,生成了根本的品质,难以更改。 “你已经核对出来了吗?”容轻羽梳理了下心情反问。 司马舞萦闻言一讶,然后笑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啊!”顿了下,却是叹了口气又道:“虽然说我精通这个,但是我说我其实从来不信命理之说,你信吗?” “你有话就直说吧!”容轻羽道,哪里听不出司马舞萦这是在提前给她安慰。 司马舞萦一听容轻羽的话,知道被看穿,却也只能讪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作之合!而且命格里为你们分析的结果是,一开始或许有些误会矛盾,还会有些劫难阻隔。不过只要你们同心协力闯过去,越往后就越是蜜里调油,到最后的发展结果就是非卿不嫁娶!简直是让人人艳羡的宿世好姻缘啊!” 司马舞萦说,期间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 难得的,看见容轻羽的眉心因为一件事大幅度的蹙紧。 “轻羽?你没事吧?” 容轻羽兀自沉郁着,这老天爷这次的玩笑是不是给她开的太大了一点! 她突然想笑问:命运安排她来到东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本来遇见北辰,以为这里本应该是她的归属地。 可是这几番波折下来,让她不禁怀疑,她当真是上辈子造孽太盛,所以过来受爱恨不能的情苦惩罚的。若真的如此,她便不奢求自己会如何,只要——别再一并折磨他就好! 可是,情根已种,谁还能撤足离开呢?如今这局面,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舞萦,麻烦你帮我将婚期拖到七月聚贤会之后吧!”容轻羽静下心神,最终决定道。现在,她也只能以拖延的方式,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搞定那个太过正经的北辰流亭了! 马车行驶不多时,便到了贤王府。 门房一听说是容轻羽来了,根本就未及去通报,便将大门闭合拒容轻羽与大门之外。 “我们王爷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还请容太傅改日再来吧!”门房努力表现的淡漠的道,而心里则是直打鼓。 心想今天这差事真是让他给摊上了,拦未来主母啊!他的前景堪忧啊!可是,王爷有令,他也不能不从啊! 马车内的容轻羽听见马车外的话,不禁皱眉,这南宫袭襄又怎么了?据她估计,他此时应该正在受病痛折磨,如果说是担心她看见他病发的样子的话。她的医术,他本就没有理由怀疑啊! 然后脑海里不禁浮现之前在容府花园里,南宫袭襄说过的话,心头的隐忧越来越重。有没有可能,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其实…… 她都感觉那一刻他是想告诉她什么,但是此时却似乎又是反悔了! “那门房犟的不得了,轻羽,怎么办?”一起跟过来的司马舞萦折回马车,一掀帘对着车内道。 可是待定睛,却发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 稍微诧异了一下,司马舞萦回望了眼经紧着脸尽职尽责站在贤王府门口的门房,大声叹息道:“哎,容太傅啊,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小的门房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吧!”说着,便颓丧着脸上了马车,“欢欢走吧!” 其实本就不想自己小姐拖着病弱的身体过来的容欢闻言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依言一踢马腹。哼,要不是小姐刚才走的时候有交代,她早上前去拆贤王府的门板了。 贤王府的门房眼看着容府的马车架走,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他千防万防的人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远处的一栋楼阁里,窗户后的一双眼睛正看见容轻羽翻身进墙的动作。 “王爷,你还真了解容太傅啊,她果然翻墙进王府了!” 常宿佩服的叹道,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常星赶忙走回屋内人的身边,看着脸色煞白的南宫袭襄不无担忧:“王爷,容太傅的医术那般高明,你为何不让她帮你看看,兴许她真能帮你根除此病。” 南宫袭襄闻言妖冶的眸色却是黯淡了几分,只道:“走吧!”他怎么会忘记,上次她说的解毒方法…… 常星闻言赶忙走至这间布置的还算清雅的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边,微一拍床头的镂空花纹,三声响之后,正对床铺的书架跟着抖动,片刻便向两边自行移开,露出了一个出口。 常星不敢耽误,赶忙推着南宫袭襄走近密道。 密道的门也在主仆二人的身影没入之后,悠然阖闭。 而几乎是在书架阖闭的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边被从外推开。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扭着腰身,端着搁置着绣品的簸箕走了进来。 妇人走至窗边,倾身爬上矮榻,将原本只露出缝隙的窗户完全推开,就着窗外大好的光线,着手做起手上的活儿来。嘴里也跟着哼唱起民间的小调,曲音不甚婉转,却是甚有情调。 背在贤王府的墙头内,容轻羽站在梨花下,一阵风过,吹拂她浅蓝色的衣袂,飘逸而脱俗。听着一墙之隔的民舍阁楼里传来的妇人的歌声,容轻羽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下,最终信步离去。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南宫袭襄这是故意想让她欠他的情啊! 她知道南宫袭襄就在身后,不禁惊叹他的心思慎密,还有在自家王府对面藏楼的秘密。但是她知道,有些秘密,即使是知道,也是不能说的…… 然后又想到,关于他与北辰流亭身份的秘密,心里又打起了结。 “呱!呱!呱!”容轻羽刚刚走出没有多远,就听见一阵鸟鸣,不多时,小八哥便扑腾着翅膀停落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不好啦,不好啦,香香不见啦,香香不见啦!”虽然已经停定,不过八哥小九依旧不安的在容轻羽的肩头扑腾着翅膀,显然十分激动紧张,能够感觉到期间还有一分难以掩饰的惶恐。 容轻羽闻言心头一跳,原本不太确定的怀疑再次划过脑海,可是却还是不敢妄下结论。 因为她也有想过,是不是这两师兄弟故意安排今天的事情想误导自己。 这么想的时候,不禁捏紧身侧的秀拳轻问:“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小木屋里,香香收到一只死鸽子的书信后,就立即关了房门。小九见他许久不出来,从窗户缝一看……没有香香了!没有香香了!就是刚才,就是刚才!” 刚才?容轻羽努力从小九给的讯息里分析出时间的出入。以小九的速度,从城郊飞回她这里,至多不会超过一刻钟。 而一刻钟前,南宫袭襄还在她容府为她运功疗伤…… 可是,小九很久以前就跟在她与北辰身边,对于自然的感知也很敏锐,不可能认不出北辰的真伪。那么,有人冒充他的可能便被排除。 可是一想到之前南宫袭襄分明故意引自己去摸他的脸的行为——究竟他其实是想用美色诱惑她?还是故意想透露什么讯息给他? 但是又觉得前者的想法太牵强,因为世人皆知她容轻羽自小目盲,心目中或许会有事物的雏形,可是对于人的面貌又怎么会有美丑的概念? “你再回去继续蹲点,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容轻羽轻声吩咐着小九,小九闻言呜呜咽咽的应了,便效率的窜飞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安慰容轻羽道:“美人儿,你别太担心,香香一定好好的,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突然消失不见的!” 容轻羽闻言心房猛然一颤,脚步僵在原地,直到小九已经飞远的看不见,才微动了身子,想要离开。就在这时。突闻远处一阵异响。 不待她给出什么反应,就已经听见似曾熟悉的少女声音:“咦,你是……” 虽然对方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容轻羽感觉得到,这里目前除了她和面前那个内息不低的少女外再无二人,她显然是在和自己说话。 以她的速度,应该能在对方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离开。可是或许太久没有遇见敌手,所以即使遇见危险,她的警觉性也难以提起来,加上刚刚的走神,所以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而听见少女的疑问,容轻羽不无诧异,这声音……这不是司空寅月吗?她为何会不认识自己般? 司空寅月上下打量了容轻羽一眼,眸子里探究的意味明显,最后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才恍然大悟道:“你莫不就是我那未来的二师嫂!”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而没有半分的恶意。 “你是司空小姐?”容轻羽反问,对于对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 而她这一声司空小姐,问的可是模棱两可,不知对方会如何向她介绍自己。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的话,这个少女,应该不是之前与自己起过冲突的司空寅月。 “咦,容小姐见过我妹妹寅琪吗?”少女惊讶的道。 一听少女这话,不用再问,容轻羽已经猜到面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了! “嗯,见过了!”容轻羽道,却没有多说其他! 司空寅月看了眼容轻羽淡然冷静的态度,眸光闪了闪,娇颜上的笑容依旧。而不知是因为面对的是个瞎子,不用表现的太做真,还是因为本性如此,所以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此时不禁心想:这容轻羽不是见过冒充她出现的司空寅琪吗,怎么都不好奇的追文一下,他们双胞胎姐妹的关系吗? “我猜也是了,不然容小姐怎会一下就猜出寅月的身份,说起来,我与我妹妹不论是声音还是相貌上都几乎是一模一样!从小就是亲生父母,都难辨我们是谁。刚才,容小姐有没有错把寅月当做了寅琪?” 说着,司空寅月自己轻笑起来,声音清脆无伪。好像已经与容轻羽很熟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排斥容轻羽的身份与存在般。 容轻羽静静听着,却也只是勾唇微微浅笑。 司空寅月自己笑说了一番,转而似是终于想起来这的目的般,开口: “咦,对了!寅月云游采药在外,听说了二师兄与容小姐的婚事,所以特意赶回帝都,一回来就来了二师兄府上为他送药。可是这王府前后左右都转遍了,却不见二师兄的人影。想来我二师兄是与容小姐在这后廷赏花啊,只是,不知我二师兄此时人在何处?” 前半句说的有些调侃暧昧的味道,而后半句就是真心疑问了。 容轻羽对于司空寅月的自我介绍,心底颇有兴味。 她都还什么都没有问,这下却已经知道,她是什么曲折身份,打哪里来,从哪里去了!看样子,是根本还不知道自己与他妹妹司空寅琪的冲突。但是,她却已经知道,这几日与自己有矛盾的是冒充司空寅月的司空寅琪,而非眼前与她自来熟的少女。 对着此时司空寅月,容轻羽却仿佛在听她说:之前和你闹矛盾的是我妹妹司空寅琪,而我司空寅月对你其实很友好,从来没有任何成见,你可以放心的和我交朋友! “我不知道,我刚刚也是翻墙进来的!刚刚听你说了,才知道,贤王不在府上!”容轻羽很干脆的道。 而一听容轻羽这话,司空寅月忍不住一阵错愕。翻墙进来的?这话也说的恁理直气壮了点儿吧! 一时间,突然不知该如何接容轻羽的话。 这要是个毛贼,她立马拉去送官法办了。可是这个女子的身份,可是南宫袭襄未婚妻的身份。她甚至都不好问她,怎么有大门不走,却翻墙进来? 急中生智间,司空寅月隐含媚色的眼波一转:“咳,这么巧啊,我也是翻墙进来的!”声音里不禁带了几分俏皮。 而她说的也的确属实,她从小就是几个师兄弟最宠的小师妹,所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许多事情师兄们也都由着她高兴了。 容轻羽听得司空寅月这话,亦是听出了这层意思,看来,他们师兄妹的关系还挺融洽的! 然后笑道:“还真是巧,不过我要走了,司空小姐可以继续在这里等贤王爷!” 说完,便转了方向。 司空寅月见此,眸光微闪,然后忙出声道:“正好我也要走了,不如一起吧!” 容轻羽听见司空寅月这话时,人已经掠到了墙头上。然后却当没有听见般,快速纵身而去。 “容小姐,等等我吗!”司空寅月见此,赶忙使出浑身解数追了上去。 容轻羽听得身后的追喊声,不禁诧异,这个司空寅月的正主,看样子是要赖着她啊! 反正她已经掠出很远,可以完全当作没有听见。 可是,一直等容轻羽回到容府好一会儿,门房来通报,她才知道这个司空寅月不是一个普通的牛皮糖。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粘着自己追过来,但是她现在是懒得应付这些可能居心叵测的女人给的算计。 于是,果断的再次从后门离府。 听说这些日子梅兰竹菊在容学院的表现挺不错,所以决定过去看看,也正好可以去看看那群孩子…… 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府上接着又来了另两位许久未见的故人。 —— 下午的时候,本还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融了昨日半日蓄积的雪之后,傍晚的时候,天又突然暗沉下来,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看天色,估摸着暴风雨将要准时袭向预测的地方。虽然帝都离灾区较远,受到冷空气的波及也实属正常。 临出学堂的时候,容轻羽拒绝了梅兰竹菊的护送,一个人抄的小径往回走去。 虽然雨声朦胧,但是细密无声。东楚的大街小巷,基本上还是百年前的街道布局。所以即使不用看,她也能准确的找到回去的路。 沁凉的雨滴被微风拂乱,不时的避开浅白的梅花伞,拂向她的衣袂和脸颊。 一顶软轿此时轻摇着自容轻羽的身边经过,容轻羽仿若未觉,心里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本已经走过的小轿这时却突然停住,轿子的窗帘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掌从里掀开,一张俊美的容颜露出在轿帘后。 “容太傅?”男女莫辨的声音,一如他的面貌,如最悠远的清脆山岭,看似清新怡人,却始终给人一种仿佛被万千雾霭缭绕住,看不透其后最真实风景的飘渺感。 容轻羽听见声音,微微侧身,正对轿子的方向。 “凤总管!” “咳咳……”就在容轻羽话音方落的时候,突听轿内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容轻羽微微一讶,却不是因为那犹如陈年顽疾的病咳,而是——那分明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个宦官的轿子里传来女人的咳嗽声…… “杂家正欲去往府上,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容太傅!”凤凝修道,语气里比之平时多了几分庆幸的味道。 看情形,似乎是找容轻羽找的很急。 “哦?不知凤总管找本官何事?”容轻羽问。在凤凝修出声唤她的时候,就已经止住步子,未再靠近轿子半分,也只字不提刚才听见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凤凝修唇瓣微动,方想说什么,轿内的咳嗽声又起。而那声音,分明有几分:你不听见这咳嗽咱就不肯罢休的味道般。 而轿子里的凤凝修却是目露紧张之色,然后已然控制不住焦急的情绪般,紧张的开口:“不知能否去府上再说?” 容轻羽顿了下,才轻应: “嗯,也好!” “容——”凤凝修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见容轻羽手中淡朱色的梅花伞一收,一个纵身跃上了墙头道: “那本官就先走一步了,凤总管慢走!” “也好,叨扰容太傅了!”凤凝修道,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他还真不好意思让容轻羽一个眼睛不方便的人跟在轿子旁走,也更不好让她和个病人挤一个轿子! 等容轻羽回到容府,凤凝修的轿子不多时也到了。因为之前她吩咐过门房,所以凤凝修的轿子是直接被抬进的后院。 “凤总管,我家小姐吩咐,让奴婢请您去暖风楼!”丫鬟小茹恭敬的将凤凝修迎出轿子,当看见他扶出的年轻美貌女子时,脸色并无多大的波澜。 凤凝修就忍不住多看了那丫鬟一眼,不禁想,这容府一个小小的丫鬟就这样处变不惊。想来,容轻羽不是治下有方,就是知人识用。 当容轻羽听见走近的脚步声,和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咳嗽声时,知道凤凝修已经来了。 “凤总管请随意坐!”容轻羽道,丝毫没有主人家的架子。 “容太傅,杂家今日来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凤凝修先将自己扶着的女子安置在一方椅子上靠妥,才转向容轻羽恳切的道。 那女子在听见凤凝修的话时,微抬羽睫,晕染着病色的眉目间,满是忧郁之色。似乎是见身边的凤凝修为自己这般求人,有些于心不忍。 女子虽然脸色蜡黄,可是眉目生的也算是中上姿色。因为这一路久咳,导致泪腺被刺激,美目里此时盈满泪水,不禁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楚楚之色。 “凝卿……” 容轻羽本来还端坐在主位上,听见凤凝修的话方想应答,就听见女子柔媚的声色。手里的杯子不禁一滞,只觉浑身的汗毛都在一根根竖起。 如果不让她知道眼前的年轻男子是东楚帝王身边最得力得宠的宦官还好,那她还能当这是一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而那女子近乎发喋的声音,不禁让她揣度——这凤凝修的品味…… 凤凝修只觉自己的衣摆一紧,然后微微回过头去,幽幽的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好似安抚的拍了拍女子纤弱的肩膀。 然后那女子又是一阵咳嗽,比之之前更严重了般,听入耳里让人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不禁让人担忧,她再多咳嗽两声,会不会将心肝肺也都一齐咳出来。而当日,她没有咳出来。 “凤总管的这位朋友是……?”容轻羽跟着问道,已经都不好意思装作不知道屋里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凤凝修闻言,眸露挣扎之色,犹豫了下这才开口:“其实杂家这次前来,是想向容太傅求药的!上次听闻容太傅为司空小姐与司马太傅解了冰灵花之毒,想来一定是医术高明。所以这才冒昧的上门拜访,望容太傅能够施以援手,救救家姐!” 家姐?容轻羽对于凤凝修这个解答不无意外,这时却听那女子又是一阵咳嗽,便压下惊讶客套的道:“看来凤姑娘病的不轻,不如凤总管先扶她进后厢休息,之前本官已经让底下人熬了药了,待会儿喝了药应该会好些!” 凤凝修闻言,惊讶的微睁了眼睫望向容轻羽。 已经让人熬药了?她好像都还没有把脉吧!难道,她的医术当真已经到了只听听声音和嗅下气味就能断出病人病情的地步? “容太傅……”方想问容轻羽为身边人诊断出的病症,凤凝修又顿住。又担忧的望了眼身边的病人,顾忌到病人的身体和心理承受内力,于是便应下容轻羽的建议:“那便有劳容太傅费心了!” 待那女子随着府里丫鬟依依不舍的走出客厅后,凤凝修才暗自在心底输了口气,恍然一副如释重负的心情,但是这一切心里活动皆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 “不知容太傅可诊断出家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一等人走了,凤凝修就赶忙问道。 “凤姑娘是中毒了,而且时间拖的比较久,所以伤及肺腑。不过还好,还算及时,如果再迟个一天,恐怕性命垂危!”容轻羽道,语气里有几分为凤家大姐病情庆幸的味道。 “中毒?!”凤凝修闻言惊讶出声,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姐姐中毒的事情般。待想到容轻羽说已经没有大碍,仿佛才冷静下来。微垂的眸子里隐露一股无名的愤怒,似是心痛至极的一种掩饰方式。 “嗯,本官已经命人准备了凤姑娘需要的药材,就放在为凤总管与凤姑娘准备的马车上了。待会儿等吃完这贴,凤总管带回去,一日让凤姑娘服上一贴,三日之内便可清毒。然后这里还有一副调养的方子,凤总管可照方为凤姑娘滋补,不出十日,凤姑娘便可生龙活虎了!” 容轻羽说着一推手边笔墨因为阴雨天气还没有完全干掉的方子,指给凤凝修看。 而凤凝修一脸的惊怔,并没有立即去拿容轻羽手边的方子。 容轻羽也没有催,好像没有察觉凤凝修的情绪变化般,而是揉了揉太阳|岤,一副很累的样子。这架势,分明是要送客了! 凤凝修好一会儿才平复下复杂之极的心情,脸上的表情好似狂喜。 但是狂喜之后,又是忧郁。 犹豫再三道:“容太傅,杂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请,凤大总管又为何还要说出来为难人呢?”凤凝修的话未完,就听见一声清朗干净的声音入耳。 这时,一双白净的手便掀了一旁的帘幔,一抹墨色的身影随之从后面走了出来。 走出的人分明还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俊美干净的如夏花的脸上已经有了另类的夺目风华。少年不耐烦的神色很明显,看样子是已经躲在那后面很久,见凤凝修没完没了的请求,于是沉不住气的自己出来了。 “于风!”容轻羽听见少年的声音,不禁出声提醒,却没有责怪的味道。 “于将军!”凤凝修看见从帘幔后走出来的人,显然很是吃惊。眸底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颜色,不过只一瞬就隐瞒在那双各种神色似真还假,却让人看不清的眸子里。 “凤总管,本将军的义姐大病初愈,已经很累了!如果凤总管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里便不奉陪了!” 凤凝修闻言,眸光犹豫的闪了闪,再望了眼从端坐改为一手支着脸颊半倚着桌案的容轻羽,最终妥协的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叨扰容太傅了。今日之恩,改日定当登门拜访!杂家告辞!” 转而望向于风将军道:“于将军,后日庆功宴上见!” 说完,向容轻羽一拱手,便转身慢步离去。于凤闻言淡淡的撇了凤凝修一眼,哪里不知道他嘴里说的三日后的庆功宴暗示的是什么。他是在拐弯抹角的提醒他,他回京的日子在明天!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风姿让同身为男子的他都忍不住赞叹。 可惜了是个心怀叵测,又是个阉人,不然的话…… 待确定凤凝修离开后,于风眸光一转,一改之前的冷厉,转而露出一抹明亮如夏花的笑凑到容轻羽身边道: “容姐姐,我有没有变厉害?刚才你没有发现我吧!” “就你那点伎俩,还好意思跟东主炫耀!”这时,从于风之前的帘幔后跟着走出一位儒生打扮的年轻俊俏男子,很不客气的打击他道。“如果我猜的没有错,刚才,就连凤总管都已经发现你了!” “清宁,就你话多,回帝都了都改不了战场上劳里唠叨的毛病!” “小风,多听听清宁的话,你没有亏吃!”容轻羽跟着说,原本支着脸的手收回,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疲态。 于风听了,朝清宁不以为然的睃了自己的军师亦是好友的顾清宁一眼,却没有反驳容轻羽的话。 顾清宁对上于风的眼神,无奈的摇头笑笑,虽然外貌上不如少年的俊美,不过一身书卷气息流露出来,与微转的眼波里流淌出的内蕴糅合出的风韵,颇是迷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容轻羽轻问,语气里几分关怀。 于风闻言与顾清宁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才道: “应该是……在容姐姐自湖底强抢了一个民男,继而扛走的前一刻!”于风道,语气里不无调侃。 顾清宁闻言却是背过身去,当没有听见于风的没大没小。 容轻羽闻言,唇瓣微动,却没有反驳。心道,果然是她调教出来的人,都跟她一样学会揶揄人了。 “去看过怜曲了吗?”容轻羽淡笑着问。 于风一听怜曲二字,俊颜上蓦然浮上一层红晕。 一旁的顾清宁见此,假意轻咳了一下,捂着嘴在一旁窃笑,换来于风的一记瞪视,却依旧不知死活的反而笑出了声。 “可不,回来时,还发了密信给皇上,说是半路担忧义姐的伤势,所以请求提前回京。结果,一进京,就先去了春江苑!” “顾清宁,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于风被顾清宁一调侃,脸上的红霞更艳。 但见自己的警告对顾清宁无效,漂亮的眼睛气的圆睁。 “宁宁回来了吗!”这边的斗嘴没有结束,远远的从庭院里就传来一声满含惊喜的呼喊。 接着,顾清宁只觉眼前一花,一个浅黄的影子便已经窜到了自己身边,激动的扶住自己的肩膀。 “秋弟,是大哥回来了!”顾清宁先是愣了下,继而笑着道,比起窜进来的容秋回的激动,便显得冷静了许多,不过一双漆黑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光亮说明了他此时心情其实也很激动。 随后,梅兰竹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于风很不屑的撇了容秋回一眼,似乎并不待见他,然后便径自坐到了一边的椅子里。只在撞见无恨的时候,微微向他点了点头,算是问好了。而之前面对容轻羽时的和悦之色,也渐渐敛去。此时静坐在那里,倒多了几分人上将领的沉稳。 “秋弟,一年不见,你长高了!”顾清宁轻拍了拍容秋回的肩膀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6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语气欣慰,“武功也进步了!” 原来,两年前的新科状元顾清宁,如今的随军副帅兼军师与容秋回其实是亲生兄弟。早年,容秋回为了供自己兄长读书,走上了一条堪称不归的路。 后来因为遇见容轻羽,顾清宁就进了容学院,容秋回才改走正道。即使是这样,顾清宁对这个弟弟心里依旧是充满愧疚的…… 两兄弟寒暄间,容欢与怜曲魅雪几个也跟着走了进来,眸光一对上门口,于风的眼睛顿时就亮了,立马迎了上去。 容欢望了屋里一众人一眼,脸上含笑,然后直接走到容轻羽身边道:“小姐,晚膳都已经备妥了,要不要现在传膳?” 容轻羽闻言点了点头—— 这一晚,可想而知的,久别重逢,一众男人在一起少不了把酒言欢。 容轻羽不能沾酒,所以期间只是喝了几杯清茶,祛除空气里的酒气,看大家把酒言欢。 等晚膳结束,所有男人斗酒斗的烂醉如泥的被抬回房间时,已经近子时。 吩咐容欢去打点一些事宜,容轻羽独自走在细雨之中。这时的雨已经比傍晚时稍大,落在梅花伞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不停歇的雨水洗去了空气里尘土的气息,大片的鲜红海棠花被风雨拂乱,花香裹在潮湿的空气里沁入鼻息,怡人芬芳。 容轻羽才走了几步,却听一阵异响。便下意识的微微转身,对着原本身后的花丛的方向。 这时,一阵风过,将雨水带进伞内。 此时,匍匐在矮灌木里的北辰流亭看见容轻羽转过身来,赶忙凝神鼻息,就怕被她发现。可是胸腔内翻滚的痛楚,却逼的他阵阵作恶。 而且,俗语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开水都能塞牙缝。你越不想的事情,反而越容易发生。 分明他已经隐去身上的香气,可是,容轻羽还是走过来了。 然后,容轻羽静静的站住了,下午一身新换的淡朱色纱衣又被雨水打湿,随着微风轻微的摆荡,擦过旁边的矮灌木。仿佛风雨飘摇里一抹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虞美人。 北辰流亭闭息伏在花坛的边缘,琉璃色的眸子直盯眼前的少女,这一刻惊觉,她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然后又不禁惊觉懊恼,自己是被毒影响了神智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不知不觉跑到了容府。 北辰流亭心思各种复杂间,突然感觉云层滚动间,漆黑变灰的夜色下淡朱色的影子一闪,接着身边的花坛上便多了一双小锦靴。 北辰流亭惊诧的抬眸去看身边还举着伞的容轻羽,此时头顶虽然多了一把伞,可是部分雨水还是被风垂落进眼底。 北辰流亭唇瓣微动,知道自己还是被发现,于是正想站起来。 这时,突觉腰际一阵麻痛,猛然让他惊的滞住动作。 同时,余光看见刚才那只淡朱色的小锦靴缩了回去——她,她踢他?! 而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是她踢到了他的|岤道,他不能动了!余光再去瞥她的脚,却发现,她居然还有继续往前走的趋势,眼看着就要踩上自己的胳膊。 “你——”北辰流亭郁结的出声。 “北辰统领?”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声音一阵惊诧,仿佛这才发现面前有个人般。“原来是你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园丁忘记在这里的花肥袋呢!” 如果这话出自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嘴里,哪怕那个人不是个瞎子,他都可能会相信对方的话,可是眼前的人是谁啊? 武功盖世的容轻羽!以戏弄调戏他为乐的容轻羽! 一时郁恼,北辰流亭只觉胸腔内又是一阵翻滚,有血腥气涌上喉咙,逼的他轻咳出声:“就算是花肥袋,你三更半夜不回房去睡觉,跑到花坛里来踢什么花肥袋?”姑娘我知道你没病,你就是故意想气咱,引起咱的注意吧——北辰流亭如是想着。 而且,刚才她肯定是故意点他|岤道的了! “看来,北辰统领伤的不轻!”容轻羽柔声道,已经在北辰流亭身边蹲下身来。 而一听容轻羽这问的,北辰流亭本以为容轻羽是想给自己解|岤了,可是容轻羽只是蹲在自己身边,甚至知道他受伤了,也没有现出半分担忧的神色。 “是啊,本统领身受重伤,而且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了!”北辰流亭恼道,不禁怀疑这个女人之前对自己的在乎和热情。 她不是喜欢自己的吗,怎么也不过如此吗? 容轻羽哪里没有听出北辰流亭话语里的不郁,面上却依旧淡定,跟着轻应了一声: “噢!原来如此,这里此时既无他人……那么也只能就由本官亲自护送北辰统领回屋了!”她巧笑倩兮,很温柔体贴的道。 然后,在北辰流亭还没有应答时,只觉腰际一紧,整个人被一只纤秀的臂膀揽住。一边臂膀被架上纤弱的肩头,很快的便飞掠过风雨之间。 待他定下神来,人已经被推倒在了温暖馨香的床铺里,湿透的衣衫在跌倒间,被从身后拉走。 北辰流亭这才惊觉,容轻羽之前置于自己腰际的纤手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他的腰带。 一拉一扯间,他完全不能动弹反抗。 不过几乎是在衣衫离了自己的时候,轻薄温暖的被褥便覆上他被雨水浸的发寒的身体。 这刻身体因为有东西遮蔽而升起的温暖,也一并传入心底深处,惊的他心底的某根弦也为之一颤。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给你配药!”这时床边传来容轻羽的声音。 北辰流亭这才在心底的悸动中回神,转眸望向立在桌边,刚刚点燃烛火的容轻羽。而她的一边手腕里,还搁着他湿透的衣物。 然后一阵羞恼愕然,方才,方才……她公然的就这么扒了自己的衣物。意识到这点,银质面具下的俊颜一片烫红。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一个男子? “你知道我中了什么毒?”北辰流亭忍不住问,已经完全自动忽略掉她有违礼教的所作所为。因为几次交锋下来,他已经知道,与其用道理说服这个女人放弃自己,那还不如去街头驯服几个地痞无赖来改邪归正的有成效性。 所以,最好的方式,便是自动忽略一些不合时宜的问题。 “你呼出的气息里带有血气,这血气虽然淡薄,不过里面的甜香却很清晰。而这甜香,应该是来自七步花的花蜜。制毒之人,是天下十大奇女子之一的毒女冥阎笑。她的这种毒,只供给东楚四大杀手之最的魑!而四大杀手魑魅魍魉从来都是孟不离焦,出手的定金就是上万两。你是惹上了谁,让对方肯花天价来杀你?而且,这七步花也是有市无价的奇毒珍品!” 容轻羽道,然后已经将北辰流亭的湿衣衫至于一旁,径自走到一旁的屏风后。 在北辰流亭诧异容轻羽走到他对面的屏风后要做什么时,原本还穿在容轻羽身上的淡朱色外衫便被脱了下来搭上了屏风顶部,那灯光折射的角度,正好将容轻羽曼妙的身姿应在在屏风后,若隐若现。 北辰流亭见此情形,只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再次咳嗽出声。而这次受到的刺激似乎颇大,所以咳嗽两声后,北辰流亭便觉喉咙一甜,腥甜的血便涌出了喉咙。顺着被垫高的枕头,落在了身边的月白色被面上。 容轻羽听见屏风外的动静,立即折身出来,快速闪到床边扶起北辰流亭。 同时快速的出手,点在北辰流亭身后的各处大|岤。身体里的真气也随着指尖动作,从北辰流亭的筋脉流入他体内。 北辰流亭顿觉胸口憋闷的感觉消失不少,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谢谢!”缓过气后,北辰流亭下意识的道。这时|岤道已经被容轻羽解开,可是当一抬眸,看见衣衫单薄的容轻羽时,心神又是一滞,赶忙羞恼的转过头去。 容轻羽身上的中衣算是半干,与他这样贴近的距离,让他清楚的看见她在半透明的中衣后若隐若现的身形,他都知道她今天穿的亵衣和外衫一样,是朱色的了! 这个女人啊,真是无时无刻不用尽方法勾引自己。 而此时此刻,虽然是为了救自己才突然冲出来,可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去怀疑她是故意的。 “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待会儿再吃贴药,很快就会没事的!”容轻羽这时道。 北辰流亭听得这里,顿时惊讶的看她,却见容轻羽已经转了身朝一边走去! 果然啊,她就是故意做这些事情气他的!虽然目的是为了他好,可是……可是能不能换一个不要这般劲爆的? 075章 中了美nan计!【手打】 “容太傅,请你庄重一点!”北辰流亭微恼的转过头去,抓紧身边的被褥。可是又懊恼的发现,被褥间全是属于她的淡淡馨香。 然后感觉容轻羽的脚步因为他的话一顿,接着转过身疑惑的对着他,颇有些理直气壮地道:“北辰统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又看不见,即使你全部脱光站在我面前,我也是不知道的!而且,讳疾忌医!” 北辰流亭一听,差点又要吐血。 她看不见?她看不见!可他看得见啊! 她根本是……根本是故意的!可是他又不好意思纠正:不是你看见我衣衫不整,而是正面对我的你衣衫不整了! 然后北辰流亭又郁闷的发现,容轻羽又将刚才褪下的淡朱色外衫给拿下穿了回去。最后,却也只得郁闷的别过头去,决定眼不见为净。 容轻羽立在屏风后将置于屏风顶上半湿的衣衫穿回身上,听着不远处床铺上不稳的呼吸,和对方过于急促的心跳,脸上却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而心里却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刚才虽然他在花坛后屏住呼吸,也掩去了体香。但是他衣衫未换,原本的气息没有完全被雨水冲去,所以即使那香气很淡,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得知他中毒,她不是不紧张。所以刚才在外面,感觉到他的气息突然消失时,心脏有一刹那的停滞。不敢过去,是怕发现过去后碰触到的会是一具冰凉的尸体。 好怕他就像百年前一样,突然就离他而去,任她用尽办法也救不回来—— 百年前的最初,她的医术本也不如今日这般精妙。本来她自诩医术一流,医毒也是难逢敌手。可是后来他被暗算,身中剧毒,她才知道,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原来,人生有那么多难以抗拒的事情…… 所以,重生之后,她精力花的最多的两件事便是钻研医药和习武。哪怕不一定可以再见到他,也不能有万分之一的庆幸…… 刚刚即使是他吐出毒血,她也依旧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在发颤,不敢第一时间给他用|岤位法压毒,就怕一个万一按错|岤道反而害了他。 在屏风后好一会儿,容轻羽才平复好情绪走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不能沾血腥气,我看你现在不是正常的很!”北辰流亭忍不住道,淡撇了气色还不错的容轻羽一眼。 “只要不是我动的杀手,一般情况影响不大!”容轻羽轻应,而心中则是在想另一件事。 今天白天的时候,她差点以为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是一个人。可是,这刻这个念头却又摇摆不定起来。 按理上说,南宫袭襄此时应该受蛊毒折磨,按常理还不能下地。 而她刚才帮北辰流亭把脉,他体内的相思引毒分明被控制的很好,身体里现在折磨他的只有那七步花的毒。 北辰流亭闻言目露怀疑之色,但见容轻羽一身湿衣服走出来,心里不无疑惑。 她刚才脱都已经脱了,干嘛不干脆换上干衣服,还穿回这衣服?但见她款步走过床边,移到一旁的书桌边,拿起桌案上一只造型奇特的应该是笔的东西,在书案上的纸张上书写起来。看样子,是要给他开药方。 而北辰流亭惊奇的发现,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武功又高,医术又高,居然还能流利书写…… 她还能不能让他更惊奇?然后终于“明白”她不换干衣服的原因了——因为她此时的玲珑曲线几乎被湿掉的衣服紧裹,曼妙的身姿很清晰的被勾勒出来。 北辰流亭感觉心口突然又开始发闷,脸颊发烫,怀里馨香的被褥突然就好像成了她的软玉温香般,让他松抱不是。这个女人……这女人能不能不要故意穿成这样在他面前晃荡?是觉得他不是正常男人,还是明知道他心里有反应,所以故意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浮?”忍不住,北辰流亭郁气的道。 容轻羽闻言拿笔的手一顿,继而微弯唇瓣反问:“北辰统领不喜欢我这般轻浮的女子,是因为有看中了其他的端庄闺秀吗?” 北辰流亭唇瓣微动,刚想回答,随即一顿,琉璃色的波光闪了闪才道:“暂且不谈什么端庄闺秀,反正是我的话,才不会像我二师兄那样,娶一个如你这般的女子回去自找麻烦!” 容轻羽这时已经写完药方,听了北辰流亭的话遥遥站在书桌边,不禁表情很感兴趣的问: “北辰统领觉得我真的很差劲吗?” “正是因为你太优秀了,所以才不敢娶!”北辰流亭难得语气和善的道,眸光落在容轻羽的面上,注意着她的表情。 “为什么?北辰统领也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可不记得原来的他有大男子主义的。 “虽然说,身有缺陷但仍旧积极进取,这种精神很可嘉。但是,如果我未来的妻子如容太傅这般,我倒宁愿她什么也不会,只希望她会吃饱睡觉!否则,整日看她没完没了的劳碌,还被一群人算计,我会为她心疼到死。这样整日忧心的生活,我可不想要!” 北辰流亭说,注意到容轻羽听见自己这话时身子微微一颤,却当做没有看见的微瞥开眼。 “那么,我知道北辰统领适合娶谁了!” “谁?”北辰流亭下意识的问。 “猪!”容轻羽道,然后径自往门边走去。而心底此时却是波涛汹涌,还记得很多年前,谁的话清晰在耳: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是那么惊才艳绝,也不要你风华倾世。你只要做最初的你,那个有点傻,有点小聪明,有点小狡猾的简单女子。 可是,她真的走上那条路后,他又与她携手并肩,风雨同舟。 北辰流亭顿时被容轻羽的答案噎到,却在心底好气又好笑。猪吗?她不是很想嫁给他,那如果有机会,她肯不肯当猪?而这样的话,却也只敢在心里说。 “欢欢,按这方子把药熬出来!”不等北辰流亭多想,容轻羽已经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而听见容轻羽说话的声音,北辰流亭才惊觉,房门外原来一直有另外一个人。 容欢接过药方,眸光若有似无的往闭合的房门那瞟了瞟,心底积累了各种惊疑,却什么都没有问。 望了眼衣衫半湿的容轻羽开口:“小姐,要不要到耳房沐浴更衣?” “也好,你先准备着,我待会儿过去!”容轻羽应道。 “小姐,暗处那四个人?”容欢犹豫了下,忍不住又开口。从她来小姐这间梨落苑后,就感觉到暗处潜藏了四个顶级高手。 但是此时于风还有梅兰竹菊都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怕后面还有什么埋伏,所以不敢随便惊动,想来问问容轻羽的意见。 又听见容轻羽在里面和一个男人说话,便未敢打扰。 而房里那个男子,好过分……居然这样对他们善良温柔的小姐!能被他们小姐看上,那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他居然还敢挑剔她们小姐! 要不是小姐心仪那人,她都想进去海扁他一顿了!什么北辰统领,猪头统领还差不多!小姐说的没错,不知惜福的人,就应该让老天惩罚他娶只母猪回去抱着睡! “我知道,你先去熬药吧!不要惊动其他人!”容轻羽的这话说的很低,但是北辰流亭还是听见了。而且,他感觉到,容轻羽像是故意要将这些话说给谁听见的般。 他身体中毒受伤,所以对周遭的危险感知没有以往敏锐,此时听容轻羽这么一说,不禁担忧起来。 虽然说,这次是故意引魑魅魍魉四杀现身,却没有想到被对方暗算。也没有想到,极速避难中,被风雨模糊了视线而逃到了容府里。 但是此时,却还是连累了她。 这么想着,眸光落在桌案,却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不见。刚刚他都没有在意,衣服被容轻羽拿去了哪里? 等容轻羽吩咐完容欢回到屋里,北辰流亭赶忙又钻进被子里遮住自己赤裸的上半身。 虽然说,眼前的小女人是众所周知的眼盲,而且也蒙着眼睛,可得他总觉得在她面前即使她看不见,也有种被从里往外看穿的心虚感。 虽然自己在朝廷地位不低,同门师兄妹里,亦有不少爱慕者。 不过他从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玩不来那种虚情假意的风月游戏。虽然在这朝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不过他却从来也不能理解。不理解一个人的心分明只有一颗,为什么却能同时分给那么多不同的女人?左一个右一个分完之后,究竟还有几分真? 人若能心安理得的如此朝秦暮楚,为何还要和禽兽分开等级? 所以他那一颗很简单的,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对于男女之事,还是羞涩的……却没有想到会遇见对他近乎豪放的她! 北辰流亭复杂的想到这里,眸光不禁落在容轻羽的身上。 她进屋后,就没有再走近他床边。难得安静的走至衣柜边,打开了衣柜。 当北辰流亭疑惑时,衣柜门被关上,而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套干净的鲜艳红衣。乍一看款式,那料子和颜色都和自己刚才的那一件很像! “堂堂东楚第一高手,原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躲在女人裙下的软脚虾吗?”这时,讥诮的声音突兀的从厢房外传来。 北辰流亭琉璃色的眸子猛然一凝,在容轻羽靠近之时,快速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外衫披上身。 来不及惊觉身上衣衫的合体程度根本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就觉身子一僵。 “你——”北辰流亭惊诧的望着眼前突然点了自己|岤道的容轻羽。 “你身上的毒刚刚被控制住,如果妄动真气,就会毒气攻心!”容轻羽慎重提醒,然后扶着一脸不郁的北辰流亭,又将他推回床边。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不能沾血腥气!”北辰流亭眼看着容轻羽走至门边,拿起了靠在门边的梅花伞。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话,微微侧身对着他,勾起一抹浅暖的笑: “你这是因为关心在意我,所以为我担心吗?”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这话一回,顿时又是一噎。但是心里知道,她说的确是事实,但是他却不能承认…… “你能不能停止一会儿你的自作多情?为了一个对自己无心的人,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北辰流亭恼道,被迫坐在床沿边瞪着眼喝斥。 “既然是我自作多情,那你管我作甚?本东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容轻羽道,唇瓣的笑意敛去。 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是担心自己去冒险,但是这样的话从心爱的他嘴里说出来,还是刺得她的心隐隐作疼。 说完也不顾北辰流亭的斥责,径自打开门款步走了出去。这也应该是她第一次对他用这么坏的口气说话吧……而记忆里的他,也是从来没有对自己闹过一点脾气。 “呦,原来传闻中的天下第一盲女,还是个美人胚子!”容轻羽刚刚在屋檐下站定,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猥琐的调笑声。 “天下第一盲女?不是天下第一霉女吗?”另一个人跟着附和,上下打量了站在昏暗光影下,面容不甚清晰容轻羽一眼,只觉眼前的少女虽然面容不甚清晰,不过那姣好的轮廓,和曼妙的身姿,是有过那方面经验的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品次的! “难不成这小美人是想用美人计,要拿自己换那个命好的小子的命?虽然说,是个美人胚子,不过,哥几个可不敢消受啊!” “我道想尝尝这小美人的滋味,而且——屋里那小子不是也没事吗!不是还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哈哈哈……” 几个杀手一搭一唱,说完齐齐大笑出声。 再看容轻羽,却对于几个杀手的调戏,不以为意。 不过经他们提醒,倒是想起,原来十大奇女子里,也有自己的排名。 而且,她还是其中获得荣誉称号最多的一个:第一盲女、第一霉女、第一财女!好像说起来,一个都不算美赞和雅致。但也因为她一个人占了三个第一,所以在十大奇女子里排名便独占了奇中之最! 几个杀手调笑完,却见容轻羽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不禁在暗夜里交换了一个神色。 其实他们来了有一会儿,不过因为有容欢那个天下第一大力女在旁边,所以一直没有敢轻举妄动。等她离开,他们却感觉不到容轻羽有半丝特别之处,这才敢出来。 毕竟,杀手这种职业,是以命搏命的!万事皆以一个小心当先!不然就是收去再多的佣金,那也是没命花的! “容轻羽你给我进来解|岤!不然……不然你休想我会再见你!”这时厢房内的北辰流亭已然是听不下去,那几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对她说这种话—— 该死的,他今天是大意了。并不是他打不过魑魅魍魉,而是他们居然利用一个五六岁的小叫花子作为毒药的载体。自己救人心切,才会碰触到那孩子,继而让那奄奄一息的孩子身上戳的毒针给扎到。 这几个人,连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是何其阴毒残忍。他不敢想象,待会儿交起手来,她是不是会被他们暗算,从而……后面的结果北辰流亭不敢往下想。 见容轻羽不理自己,便努力想运气重开|岤道,又不忘朝门外吼道: “容轻羽,你听见没有,我真的不会再让你看见我!”可是,挣扎了一番,才发现自己竟是动弹不了半分,不但被点了|岤,就连内功也在她辗指间给封掉了! “嗯,那等我被这个几个猥琐的大叔给打败,不是正好如你所愿。你以后再也不用看见我,也不会再有人给你惹烦恼了!” 容轻羽却是云淡风轻的道。 猥琐大叔?几个杀手一听齐齐一愣,继而黑暗中的眸子如狼一般绿起。 “嘿嘿,这小美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还有,你们发现没有?原来……这两人是叔嫂之间暗通款曲啊!我听说,这小美人与当朝最无能的贤王爷定下亲了,这会儿却和自己未来夫婿的师弟共处一室!嘿嘿,有意思!” 北辰流亭一听屋外的话,顿时咬牙切齿,他们以为,他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容轻羽!” 容轻羽听见屋内北辰流亭盛怒的咆哮,却依旧无动于衷。 不禁想,他这是生气自己被她连累坏了名声,还是生气自己被其他男人调戏? “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许久,容轻羽优柔的开口。 “什么?”风雨中的几个杀手齐齐一愣,以为自己听错。 “一,待会儿去向我的婢女报道。二,黄泉路,让我送你们一程!” 几个混迹江湖十几年的顶尖杀手,还没有在一个自己当做普通人的小丫头的狂言妄语中回神,又听见她这么说。借着厢房内透出的烛火互相望了眼,然后是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而刚刚还满目怒气的北辰流亭一听容轻羽这话,唇角一抽,顿时有点想抚额哀叹的冲动。 这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废物利用——她还以为,她还能向上次那样,轻易的就收服四大高手? 那江湖也太好混了吧!而且,他都怀疑,她上次收的那几个暗杀南宫袭襄的刺客跟在她身边,是不是心怀叵测。 “行了,行了,小丫头一边去吧!看在你还算痴情的份上,待会儿哥几个收拾完那个小子,会考虑给你留一个全尸的!”语气里始终不减的猥琐,分明已经打定了先j后杀的主意。 “你们也太缺乏职业素养了!又没有人给你们银子,你们还要杀我?这种亏本买卖也做!”容轻羽这时却道,拿着伞走近屋檐下走廊的边缘。“看来,你们真的不适合做我容氏门人!” “小丫头,少罗嗦了,还不让开!”说闹了一会儿,几个杀手里的一人终究是失去耐心。说话间,手里的九圆环飞射向前,最顶端的那道圈在内力驱使下飞离另外八环,直逼容轻羽的面门而去。 就在那闪着金光的圆环离容轻羽还有一步之遥时,容轻羽手里的梅花伞猛然展开。 伞面被灌输的内力一被屋檐滴下的雨水碰到,其力就将雨水弹了出去。 无数的雨滴滴落,在不甚明朗的夜色下,瞬间在伞角的边缘飞射而出,整个伞面顿时仿佛一朵绽开的绮丽水昙花,看似妖娆美丽,实则杀机无限。 那圆环刚刚触及伞面激起的水珠,就被反弹回去。 那使九连环的杀手赶忙去伸出手里另外八环,想将那一环接回重新发力。可是,刚刚接回那一环就惊觉不对劲。 想撤力,却已经晚了。 那反射回来的一环,咔咔咔……连续十六次抨击出金属花,避开八环,最后直逼那杀手的面门。 杀手心中大骇,想收回武器已经来不及,电光石闪之间,同伴的一剑劈出,才挡开那最先被射出去反弹回来的金环。 结果却是两人齐齐后退,横剑的人只觉虎口都被震的麻痛难挡。心里更是惊骇异常,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看似柔弱的少女居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而让他惊慑的,还有在剑花映照下瞬间被点亮的容颜,唯留下勾魂夺魄四个字在最后的意识里。 “不堪一击!”容轻羽声音优柔的道,手里的梅花伞已经收起,就那么随意的杵在纜|乳|艿哪菊だ干稀?br / 魑魅魍魉四杀因为这一击惊异不已,又因受到一个黄毛丫头的嘲讽,更是怒极攻心,于是各自一个暗示,便一齐涌上。想起刚才的短暂对手,也当提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知道眼前的少女远比他们想象的要难对付,而他们想逃恐怕很难。所以,唯一的选择是齐心一搏。 “好狂妄的小丫头!” 容轻羽听声辨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手里的伞再次展开,这次却是带着浑厚的内力,整个的脱离自己的手中。 在四个杀手冲来时,已飞到一定程度的梅花伞以向下罩起的方式绽开,八根伞骨顿时在容轻羽先前灌注的内力驱使下四散而开,仿佛剑雨般飞射开来。 四名杀手见此,赶忙祭出兵器去挡。 可分明该是竹篾的细伞骨在与他们手里的名剑抨击之下,剑花四溅。 容轻羽这时飞身而来,纤足踏上伞顶,在四名杀手缓过神来之际,一掌掌心向下,伞的主心骨便被她的内力吸入手中,转手成剑。然后一气呵成的一剑劈出,第一个冲上来与她对敌的杀手都还没有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眼前一道剑花一闪,铿锵一声,刚刚还横在身前遮挡的利剑顿时应声而断 杀手瞳孔猛然一缩,因为惯性还往前冲了几步,待发现喉间传来一阵凉意。抬手想阻止什么的发生,却已经倒下。兀自睁着的眼睛里盛满不可置信的惧意,死不瞑目。 其他几个手里兵器也被震的快握不住的杀手见此,个个脸色惊变,其中一人当机立断道: “撤——” 而一个撤字还没有完全出口,就觉脖颈一阵微凉的麻痛,等他惊恐的垂眸去看自己的脖颈时,却也只来得及看见溢满胸腔衣襟的一片暗红,便也直直的倒了下去。 “你——”喉咙里一个字挣扎着想发出,却是不能。 “我们认输——”剩下的两人见此情况,知道逃跑已经来不及,赶忙扔下武器,惊恐的瞪着站在同胞身后,手里握着伞骨的少女。此时的表情,与看见地狱索魂的恶鬼没有两样。 她,她就是用那根竹子劈断利剑割破他们同伴的咽喉的…… “太迟了!”容轻羽道,声音如烟飘渺。知道的明白,她此时已经被血腥气伤到。而不知道的两个杀手却仿佛真的看见了鬼魅幽灵变身,惊的都忘记应该立即逃跑。 容轻羽也分明一步都没有移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她手中的竹子做出劈斩的姿势,两人只觉眼前一道流光闪过。 最后,等他们回过神来,皆步了前面两人的后尘,倒在了梨花苑下的空地上。 “救——救,我告,告诉……换……”最后一个闭上眼睛的杀手后面的话渐渐哑无消失,容轻羽却是静静的站着,仿若未闻。 天空落下的雨滴很快的让四人颈项里汩汩流出的鲜血融合,散融了一地,仿佛谁的血泪在无限蜿蜒。白色的梨花瓣被风雨打落,沾染上去,便被绮丽的染成粉色,顺着雨水流走。 容轻羽在黑暗里抬起头来,感受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冲刷过自己的脸庞,寒凉渗入肌肤。让她的心,跟着无名的恐慌。 她不想再杀人的,可是,她知道,这几个人不能留…… 一如那天在湖底,那些看见了不该看的秘密的人。 “你们四个要不要也来试试剑?”容轻羽这时突然侧过脸,对着暗处的树丛“望”去! “没有,东主,我们只是路过,本来还想来帮忙的,不过看东主你武功高强,所以就……”被发现的四人,正是前些日子刺杀南宫袭襄的几个刺客。 自从跟了她后,便被改了称呼,叫春夏秋冬! “不想,就回去睡觉,不要让我听说你们上工的时候有所懈怠!”容轻羽道,声音清冷无波。 “是,东主,我们这就去!”几人一听容轻羽蓦然冷下来的声音,惊的心头一跳,赶忙应道。 但看地上的尸体不禁又试探的问:“那地上的尸体……” 容轻羽闻言顿了下,道:“一起带走吧!明天……我让欢欢去容韵那边报备一下,给你们算今晚的加班费!” 说完,便不顾后面几个脸色惊异非常的春夏秋冬,径自转身往不远处的楼阁走去。 加,加班费?加班费?! 四人不禁面面相觑,各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颜色——这一代的容氏东主,能在这个位置安坐着,看来真的不是因为出生好,才造就的今日辉煌! —— 屋内,北辰流亭的眼睛一直盯着闭合的房门,本来听见门外有打斗声,可是不到片刻的功夫打斗声止。 却好久不见她回来,而实际上才过了不到一刻钟而已,他就感觉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 等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更是直直的盯着闭合的门板。 所以当容轻羽推门进来的时候,他的眸子正落在她几乎已经湿透的身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但见她果然开始苍白的神色,放了一半的心当即又提起。 此时的她浑身湿透,如墨的发丝也因此紧贴着苍白的脸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羸弱无助。 北辰流亭唇瓣张了张,关怀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自己极力吞咽了下去。 北辰流亭别开眼,想故意装出冷漠。 容轻羽走进来,听见北辰流亭的心跳频率,知道他在生气,却也没有多解释什么。走至北辰流亭身边,一指戳在他的身上。 北辰流亭顿觉身体一沉,恢复了气力。 抬眸看了容轻羽一眼,仍旧憋闷的没有说话,而是将她之前拿给自己的衣服重新穿戴整齐。余光处却一直盯着容轻羽的反应,容轻羽也没有跟他说话,而是径自走到之前为他拿衣服的柜子旁边,打开柜门,从里面不甚利索的摸索了一阵。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随着她的动作看去,却见柜子里挂了不少各色的成衣。而容轻羽的手正在摸索着一件件衣衫的袖角,摸到一件鲜红的衣衫后,复又松开,去摸另一件。如此反复再三,也没有摸到自己要找的。 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她的眼睛真的是看不见的! 哪怕她平时能行动自如,知道其他物件摆放。但他有注意过,那都是些容颜摸出轮廓的硬物。可是这个柜子里的柔软衣物,布料类似的那么多,眼睛不方便,又怎么感觉出来? 北辰流亭只觉心房猛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瞬间的疼仿佛身体深处的什么东西被撕扯到了,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我帮你拿吧!”这刻完全没有考虑的,北辰流亭大步走到容轻羽身后,长臂越过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纯白雪罗为底的绣金云纹裙装。 刚想递给容轻羽,却猛然惊醒般,朝柜子里看去。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柜子里居然还有很多件类似他身上衣衫一样的衣物,和她的衣衫都混杂的放在一起。 那一抹抹熟悉的鲜红参杂在她的衣服之间,这一刻让他不禁错觉,他与她其实已经生活在一起很久。所以,贴身的衣物才能如此摆放。 而他们也才认识不到七天,他能不能说,这个女人已经疯魔了!? “谢谢!”容轻羽接过北辰流亭手里的衣服,就往旁边走去。虽然分明已经感觉到了北辰流亭的惊异,却当作没有发现。 他一定当她入魔了吧,当然她早就已经因为他入魔了!可是,这些衣服实际上并不是因为最近才放进去的,而是这些年来,她自己根据回忆一针一线缝合的。 每一针每一线都带着她的万千思念,如果不是知道他已经转世在这个世界的哪一禹,她想,自己可能早就已经撑不住而疯掉了。 自百年前有了他的爱后,真的难以想象,如果这世上永没有了他,她还怎么活? 如果不是遇见他,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爱也能这么疯狂。 她觉得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收敛了,就怕自己的感情太过沉重吓到他。 其实,她原来怕他看见这些衣服。潜意识却又想他穿上,或者看见,明明白白自己的心意绝对不可能改变到另一个人的身上。 这刻他看见了,她反而觉得心里释然了。 都说感情里,别太迁就对方,否则会让对方看轻了你,便不会太将你放在心上。 别说她记忆里的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她也心甘情愿。因为,这都是她曾经欠他的。曾经,他又何尝不是对她千依百顺?如果……曾经他不那么爱自己,如果他当初如南宫离忧一样待她,她又怎么会陷落的如此至深? 北辰流亭看着柜子里的衣服,怔在那里半晌,等听见门扉开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一回头,正见容轻羽只手拉开了房门,一步已经跨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声音,脚步一顿,开口:“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又何必管我去哪里?再说,这是我家的园子,难道北辰统领还怕我迷路了不成?”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的话一噎,顿时语塞。想起刚刚为了喊她回来而说的气话。 如果这是一般情况,他还真的乐得当真,顺水推舟的让北辰流亭与容轻羽自此老死不相往来。可是,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只要一想到她之前晕血的虚弱样,心底的担忧不禁越发的浓郁。 “这是你的房间,要走也应该是我走!” “你的药还没有过来!”容轻羽闻言下意识的道,因为她当真听见北辰流亭靠近的脚步声。 “毒死我算了!”北辰流亭没好气的回道,就是不毒死,想想这几天下来也快被她气死。而往后的很多日子里,恐怕还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恐怕还会继续被气。 他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贱骨头,明明每次都被她气的要吐血,结果还是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只要她稍微的温柔,就能被溺死。 本来以为寒玉不在身边了,就会摆脱梦境不被她影响。 可是,关于百年前的记忆是少了,关于眼前人的梦境却越来越多……白天想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搞得他最近内火上旺却不能排解……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分明赌气的回斥,不禁一愣,心底一阵好笑。 犹豫的一会儿,就觉手臂一紧,已经被他拉近屋内。然后身侧的门在他的大力下被踹关上。 “你想让我在这里换衣服吗?”容轻羽忍不住开口,湿衣服在身上穿久了紧贴着肌肤还挺难受的。 然后感觉北辰流亭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一僵,在她以为他会松手的时候,身体却猛然往旁边一倾。等她惊诧的稳住身形,人已经跌入了他温烫的胸膛。 然后属于他的气息靠近了她的耳边,只听他柔声道:“我都不介意看你干瘪的身材,你还扭捏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嗯?” 他的声音低醇如醉,分明带着蛊惑。 容轻羽的身子轻轻一颤,突然有些置身梦里的感觉,他还是……重逢这么久以来,第二次这么主动的靠近她。便以为,他又是故意闹自己,却由得他了。 就在她感觉他的鼻息离自己敏感的耳垂越来越近的时候,突觉身子一僵,他点了她的|岤道! 然后的心情不知是该乐还是该苦笑,她居然中了他的美男计! “叩!叩!叩!”这时房门适时的被敲响,北辰流亭微抬羽睫,那瞬间眸子里掀起的光芒带着异样的夺目色彩。 “小姐,药熬好了!” 容轻羽方想开口,唇便被一只干燥的大掌捂住。 “放外面就可以了!”北辰流亭声音淡然的道。 容欢听得微怔,望了眼房内的情形,只见一对相拥的身影正映在窗纸之上。顿时眸露惊诧之色,少许没有听见自家小姐的吩咐,容欢犹豫了下,依旧端着药,没有离开的打算。 北辰流亭见此垂眸看了怀里的容轻羽一眼,道:“你的婢女倒是挺忠心!” 容轻羽此时不知道北辰流亭想做什么,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伤害自己,蒙睛丝带下的羽睫微颤,然后唇瓣动了动。 北辰流亭直觉掌心突然一阵酥痒的感觉,顿时仿佛触电般,松开了捂住她小口的手。面具下的俊颜快速染上红晕间,却听她开口: “欢欢,将药放下,你先回去休息吧!” 容欢听见容轻羽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方应了声,将药置于门边,再望了眼屋内才转身离去。 等听见门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北辰流亭眸光再次落在容轻羽苍白的娇颜上,勾唇低声道: “你就这么信任我?” 076章 贤王的长相?【手打】 容轻羽不置可否,然后对北辰流亭道:“赶紧把药喝了吧!” 北辰流亭一听她的提醒,琉璃色的眸光微闪。虽然她的表现很平静,可是这种时候她却还首先关心自己的毒…… 望了她一眼,北辰流亭学她一样,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却没有敢学她那样扒了她的衣服。 安置好她便折身到门边,拉开房门,将门边还冒着热气的药碗端了进来。 待进屋,便将药一口饮下,那药分明闻起来香甜诱人,可是等到入口,才发觉奇苦难当。北辰流亭皱着眉头放下碗,这时候却发现托盘里的一个小碟子里盛放的蜜饯。 望着那蜜饯,北辰流亭想到的不是容欢的安排而是容轻羽的体贴。因为药是她开的,她应该不会不知道药的苦,他有想到,她的药方里是不是也提到了蜜饯。 虽然说药吃都吃了,已经无所谓苦不苦。不过北辰流亭还是捻起一粒放进了口中,然后感觉到蜜饯原来不如想象中的甜,其中的酸味很快的席卷去了味蕾上残余的苦涩。 容轻羽静静的坐在床边,然后听着北辰流亭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自己,袖子里的手指不禁轻颤。 然后感觉他熟悉的气息近了,居然亲昵的靠近自己的鼻息。虽然看不见,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几乎已经与自己鼻尖对鼻尖了。 “脸红了?”北辰流亭声音无比温柔的道。 而话出口,也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眼前的容轻羽。 “彼此彼此!”容轻羽勾唇浅笑,能够感受得到他呼吸的灼热,和有些不稳的心跳。 北辰流亭闻言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在她淡粉的唇瓣勾起的时候,蓦然倾身。 容轻羽本来以为北辰流亭是故意吓唬自己,想看自己的反应,可是当他滚烫的唇覆上自己的,在她惊讶间,他的舌尖趁机又钻入她因为惊讶而微开的贝齿间。当尝到他唇舌间的苦涩与酸甜,容轻羽才惊觉,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吻了自己。而且,还是进行时! 在容轻羽惊讶的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时,感觉他温热的大掌一手托住她的后颈,一手自她的软腰间摸索游走,最后停住在她的小腹上。 容轻羽的身子跟着忍不住轻颤,如果不是因为被他点了|岤不能动,估计她能够就此软到。只因为,他所给的感觉一如记忆里没有改变过。 正在这时,却感觉北辰流亭至于自己小腹的手轻轻一按,在她因此吸气一滞时,源源不断的热流便由小腹处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不断的从那一处扩散开来。衣衫带来的湿凉也渐渐散去,估计不用换衣服,也能这样被他给烘干了! 容轻羽这才明白北辰流亭要做什么,猛然回神——他的毒还没有完全清,怎么能为她灌输真气? 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更紧的按住她的后脑,更加深了这个吻。 容轻羽只觉身子一阵阵酥麻发软,因为他输入真气的敏感部位,也因为他突然近乎狂热的炙吻。 同时惊觉,原来他知道自己刚才没有被点住|岤道,所以早就防范了她。在这挣扎的瞬间,再次点中她的|岤道。 如果之前她是因为对筋脉|岤位的了解,所以骗过了北辰流亭的眼。那么,现在他的表现,也同样说明,他对|岤位的了解并不输于她。而他这一吻,便是让她心神错乱从而无从防备的制胜手段了! 北辰流亭见容轻羽的挣扎停止,才离开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仿佛燃烧着莫名幽火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你快住手,你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这样你会没命的!”唇舌一得到解放,容轻羽赶忙急道。而声音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喘息,可见紧张非常。 “我以为你只是嘴上说喜欢,其他的就都不在乎了!”北辰流亭却道,唇瓣的笑意有些轻嘲。 虽然容轻羽看不见,但是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语气。 这时又听他说:“你如果真的在乎我的话,就少给我添麻烦!今天……我二师兄为了救你,不顾自己的毒将两成的内力灌输给你。害的自己蛊毒发作,而后我为了救他,又损了二成功力。要不然,又怎么会着了那几个宵小的道?你别以为我现在救你是担心你,我是担心我二师兄明天知道你受伤,又傻的跑来救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而我损点内力道没有什么,只是我二师兄身体底子本来就比我差!你搞清楚了,我是为了二师兄,不是对你有情!” 北辰流亭冷漠的说出这些,也已经收掌。身子这时感觉一阵脱力,却还是强撑着站着。 虽然容轻羽此时脸色很白,但是北辰流亭知道她已经没事,顶多是被他的话给刺激到了!本想着回去将她安放好,盖上被褥,不过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绝情到底…… 等容轻羽从北辰流亭近乎绝情的话里回过神来,北辰流亭早就已经离去。犹记得他离开时的那一句话:“还有,我是个正常男人,对有如你这般美貌女子的引诱,有点反应也实属正常。这和爱不爱,与我吻的人是谁,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这几天,我是看在我二师兄的面子上,所以才一再的纵容你的无理,以后,还请贤王妃多多自重!” 他的每一字句都狠狠的撞痛着她的心,有一刹那,她真的很想放弃。 可是,她怎么舍得?怎么能忘记他曾经给自己的爱?只得不停的告诉他不是没有感觉,而是已经忘记,所以才对她如此。 而比起他曾经为自己做的,她如今只不过是遭他几句冷言讽语,这点委屈又算什么?而且,他说的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与她有婚约的是他同门师兄弟,怪只怪,他再次身在玄门不得不为自己的位置负责…… 直到后半夜,身上的|岤道自动解开,容轻羽才身体疲软的躺下。 不过也只是稍微的躺了下,就赶忙奔出门去。 —— 第二日一早,当北辰流亭推开房门,看见被明媚的阳光笼罩的纤弱身影时,微微一怔。 “你在这里做什么?”北辰流亭下意识的问,声音里满含不悦。 只见容轻羽蹲在他正屋对面的菜地里,对着自己搭建的篱笆墙傻笑,心头顿生一股无力的头疼感觉。 “我在你的园子里发现一颗南瓜,而且,已经开花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开花结果了!” 北辰流亭听得这话,都觉得因为内力消耗而疲软的身体有晕倒的趋势:“就为了那一朵不知道会不会结果的南瓜花,你踩死了我刚刚好不容易种活的西贡果!” 然后不再想理容轻羽一声,纠结的揉了揉太阳|岤,懒得看她的径自回了房间。 “你喜欢西贡果!”容轻羽尾随着进了屋,站在门边对着里面的北辰流亭。 这里的西贡果,其实就是番茄。原来在这个时空,果子并不大,多是作为观赏用的植物。百年前被她发现,后来才培育成了大番茄,用于食用。 而那个时候,大番茄刚刚出来,并没有盛行。他,便是她从头到尾的小白鼠…… 北辰流亭并没有搭理她,不过从他刚才的声音,和此时的心跳频率,容轻羽感觉得出,他的身体除了虚弱一点外,并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其实一早就过来了,但也知道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太挑乱他的情绪,好给他养伤。 “我来给你送疗伤用的药,马上就回去了!”容轻羽对于北辰流亭的沉默没有向以往一样故意挑逗,而是径直走到桌边,将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放在桌上。 说完站了一下,便转身往外走去。真的是说走就走,没有半分纠缠的意思。 北辰流亭直到听见容轻羽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当真没有半分的停留的意思,才忍不住眸色微动,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可是理智告诉他为了将来……他这刻必须心狠。 于是,就那样任她走出自己的院子,最终也只是心情复杂的捏紧桌上的瓷瓶。 —— 今日,东楚皇宫里一派欢庆之色。 虽然依旧是阴雨蒙蒙,为了迎接东归的于风将军,一盏盏明亮的宫灯将偌大的坤和殿照的内外通明。 宫内一派祥和之色,百官皆齐,就差皇家的皇子与众公主未能出列。 虽然说容轻羽这段时间不用上早朝,不过因为于风在外还是她名义上的义弟,所以即使皇帝不宣召,她也得主动请见参加宴席。 而后太监来报,说是皇上临时身体不适,但又因为是给于风将军的接风宴,所以让众人稍等半个时辰,再开宴席。 一时间坤和殿里一阵嗡嗡的交谈声,这对于耳力极佳的人来说,实在是种折磨。所以,容轻羽便悄悄退出了坤和殿。 走在雕栏画栋的走廊里,耳边不时有湿重的风拂过,阵阵沁凉。却拂不散她心头此时的焦灼,那天对于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身份的怀疑,终究还不敢定论,而且这些事必须靠自己去发现,不能吩咐给任何的人…… 那就暂且当他们是两个人想吧—— 想到这里,容轻羽轻叹了口气,脑海里总是不断的浮现那一抹红影,还有他不断的将她推向别人的话。 虽然说,对于南宫袭襄的舍命相救,她心有感激。但是他们应该都知道,感激不能当感情。而且她心里都还装着一个人,又怎么能够坦然的去面对南宫袭襄的感情?明知道不能回应,她便不想去做些虚谀应付的事。 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更对不起南宫袭襄。 然后想到的还有近来发生的事情,有北辰流亭的,有南宫袭襄的,有那晚四杀的……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唤回容轻羽的思绪,一二三……从脚步声容轻羽判断出,来的应该有七个人。 “呦,我道是谁在这大煞风景,原来是容乐正啊——三哥四哥,咱们还是换个亭子乘风吧!”这时熟悉的女声入耳,容轻羽认出这是二公主南宫灵曦。 南宫灵曦话虽这么说,脚步却是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一声容司正已经道尽了她心底对容轻羽的鄙夷。 “二皇妹,说话以后可得注意哦,什么容司正?魏翰林正在为二皇兄拧合婚书,再有一段时间,咱们可都得改口唤一声二皇嫂了!” 这时,跟着一起过来的南宫袭嵘开口道。 语气里分明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兆,俊朗的眉目间满是笑意。还自诩风流的轻拂垂落在胸前,一缕由玳瑁上垂下的橘黄穗子。 幽亮的眸光似是不经意的瞟到容轻羽,微微眯起,特意勾了唇角带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这一笑,好似三月春风,看似温柔华美,实则只有被煞到的人才能感受到期间犀利的春寒料峭。 人说三月春风似剪刀,应该便是这个人的最佳写照。 “只要还没有入皇家玉牒就不算,我可不承认这个二皇嫂!哼!”南宫灵曦轻嗤道,语气里满是鄙夷。对于容轻羽要嫁给自己同父异母的二哥南宫袭襄,南宫灵曦心里其实一直都是很幸灾乐祸的。难得太子不在场,还不过过嘴瘾,骂个痛快! 瞧她身边这两位哥哥南宫袭峥与南宫袭嵘,哪个不是玉树临风,人中龙凤? 虽然说二哥南宫袭襄的容貌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但是一个男人长的好看又有什么用……身有残疾,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名都不是他的,而是左相长子魏岚霖的。 谁要她二哥根本不算是个男人呢?可惜了其他几个哥哥没有正妃的,也有侧妃通房丫头好几个了,唯独他,有着得天独厚的身份地位却是有心无力。 容轻羽被指给二哥,南宫灵曦自以为是她的报应。而在她眼底,她不喜欢的人,皆不应该有好下场。所以,这会儿心里开心,也不打算和她继续斤斤计较。 一想起魏岚霖,南宫灵曦的脸颊微红,眸光就不禁微转,望向身后的小路。心道,不是说好了吗,人怎么还没有来?当然,因为心上人随时会出现,这才是她为了保持好的形象隐忍的最终原因。 “既然几位皇子公主要乘凉,下官便先告退了!”容轻羽这时却说,仿佛没有听见四皇子和南宫灵曦的一搭一唱。 而在东楚,容家东主除了帝王,是可以不用向任何人行礼的。 任何一个懂朝中潜规则的人都知道,容这个姓,在东楚代表的不是一个太傅,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司正,或者是帝王附属品里的一个比一般人尊贵的皇家儿媳。 而实则是一方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撼动的霸主地位,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和谋朝篡位沾上关系,帝王都不可以随意发落。只除了祖宗订下的东西,谁都不能更改违逆。 “未来二皇嫂干嘛这么急着走?”四皇子南宫袭嵘这时又开口,还特意往旁边挪出一步,挡在了唯一可以走出亭子的青石小径中间。 容轻羽往前的步子一顿,蒙睛丝带下的秀眉微动。一袭浅白色的轻衣被风扬起衣袂,这一刻给人一种恍然要凌飞的感觉。 南宫袭嵘见此,只觉心头一阵悸跳,背光的美目里漆黑幽亮。 容轻羽不是听不出四皇子语气里隐约透露出的耐人寻味的情绪,只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正视。 即使很久以前,她就知道,这个风流成性的四皇子对自己有意思。 不过也并不觉得他有多真心,只是据说这个四皇子善于审美,所以只要是美丽的事物,无关于缺陷与否,他都乐于收藏。在她而言,她之于他恐怕就是不能触及的带刺玫瑰。所以,才显得有那么一丝不同。 “方才本王已经使人去唤我二皇兄了,稍后我二皇兄就会到,不然二皇嫂稍等片刻?”南宫袭嵘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容轻羽离开,出言挽留道。 等南宫袭襄?她现在躲都来不及,还等呢!等个p! 容轻羽刚想开口,却敏感的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经微微侧耳,弯唇开口: “下官还有事,恐怕要拂了和王一番好意了!” 容轻羽话音落,熟悉的脚步声已经靠近。这也是瞎子的好处之一,一般正常的人时间久了也能认出熟人的脚步声,而何况一个目不能视的瞎子,听觉自然更为敏感。 “下官叩见平王、和王、二公主、三公主……” “钦天监的灵台郎?”四皇子看见弯腰行礼的年轻男子,不经皱眉。 “下官奉神巫之命,特来请容司正过去,商量为这次风暴祭天祈福的事情!”钦天监负责辅助神巫观测天象的灵台郎青玄恭敬的道明来意。 众人也当然知道,容轻羽不仅是挂名太傅,实职其实是钦天监的司乐正,负责祭祀事宜。在这块,神巫司马舞萦还算是她的顶头上司。在灾情期,唤她过去也实属常情。 但是南宫袭嵘想到的则是神巫司马舞萦和司马家的关系,还有不久前容轻羽与司马家起过的冲突。 “那下官告辞了!”容轻羽说,轻轻踩着青石小径的边缘,与南宫袭嵘擦肩而过,距离精准的没有碰着他一片衣角。 南宫袭嵘的眸光微微一闪,丝毫没有因为她的靠近产生半分的惧意。在她经过身边,一瞬间有失控抓住她的冲动,可是最终还是忍住。 眼睁睁的看着她盈步走过,只余一抹清馨的香气若有似无的在鼻息萦绕。 “人都走远了,四哥,你还看!”南宫灵曦看了眼南宫袭嵘还追随在容轻羽身后的视线,忍不住带着几分讥诮的开口:“四哥啊,虽然说,二哥可以把父皇赏赐给他的美女都眉头不皱一下的尽数送给你,但是容轻羽可是要入皇室玉牒的正妃,你可别歪心思歪过头啊!” 心里倒是邪恶的想,就怕你没有歪心思——管他什么手足不手足情。 虽然说,现在是太子最有机会继承大统,但是她的三哥和四哥也都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那边一直沉默不言的三哥,南宫灵曦不禁微转了方向,看向一旁的三哥南宫袭峥。 那边立着的南宫袭峥紫衣华服,英挺的长眉间神色威凛,如星的眸子幽光泛似寒潭。菱形的红唇轻薄,尽显刚毅之色。整个人丰神俊逸,气韵却迫人的霸道。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微微露鞘,被瑰丽奇石的剑鞘藏锋的宝剑。 要说到天子之势,恐怕没有人比得上南宫袭峥有气魄。 但是这些人南宫灵曦都不想他们当皇帝,因为她自小母亲不在,是在太子的生母皇后的膝下长大的。一荣俱荣,就是她现在的立场。 不过,却又自动将容轻羽撇在自己人之外。哪怕南宫袭襄很大可能是站在太子这边的,怪只怪,她就是自以为是的不喜欢容轻羽!也从来不信她会将自己怎么样,就算太子需要容轻羽的帮助,她还敢说不吗? 而就这这一眼,让南宫灵曦发现,他三哥的视线也追了容轻羽而去,眸光讳莫如深。这发现让她心头不禁一跳,感觉怪怪的。 “可惜了这么个美人儿,再说,二哥娶她是形势所迫,就不知道受用不受用了!”南宫袭嵘这时却是轻笑出声,似乎听不出南宫灵曦语气里恶意的挑拨,丝毫不避讳的对容轻羽进行夸赞。 “四哥,你好大的胆子,容轻羽这样的女人就是给你,你也敢碰?最近,司马太傅与司空小姐可是吃了不少她的亏!你就不怕她克死你——可怜了二哥,身体本来就不好,哎……”南宫灵曦道,语气里可听不出半分的真心。 “四弟、二妹,当心祸从口出!”南宫袭峥这时开口,声音沉冷低磁,自有一股威慑。 南宫灵曦闻言,心头微微一紧,倒是有些怕这个三哥。 南宫袭嵘不以为意的微挑好看的眉峰,美眸里波光闪了闪,微移了步子,方向却不是亭子。杏色的锦袍衣袂微动间,玩世不恭的开口:“大家要不要跟去瞧瞧好戏?”这里的好戏自然是指被司马舞萦叫去的容轻羽,将会受到的苛待。 虽然是提议,不过分明已经笃定了要去的方向。不管一旁的南宫灵曦与南宫袭峥有没有跟上,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 —— 当容轻羽走进这间临近钦天监的观星台的丹药房时,便听见奇怪的声响。据声音判断,估摸着应该是饰品碰撞出的声响。 不用看,她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懒散的小丫头抱着蒲团打瞌睡的样子,而那声音应该是来自她发饰上的翠玲。 容轻羽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在司马舞萦的身边蹲下。 然后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疑惑间,伸手去捡起,放在手里一掂量,却原来是沙包。 “无聊到丢沙包玩,也不肯练武!”容轻羽幽幽叹气。 对于这个单纯过头的小丫头,她总是放不下心。担心自己有一天不在身边,她该怎么庇佑自己。 她还记得,三年前她突然在皇朝祭典上晕倒,撞破了圣人灵位。差点大祸临头,要不是一句:“我一定是被脑袋夹到门了,所以才出现了幻觉,肯定不是穿越了!” 她当时也不会认出她来,继而为她解围,用那么多的巧合奠定了她东楚神巫的身份。 不仅是因为她是穿越同胞,还因为她的这个身体和她有比较深远的渊源。 “啊呀!”听见耳边温柔的低语,司马舞萦猛然惊醒。 连忙丢下蒲团,擦去嘴角的口水。然后又去揉眼睛,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 “轻羽?轻羽!你总算过来了,要我好找啊!” “你去苏州找我了?”容轻羽不禁笑问。 刚刚睡醒的司马舞萦被问的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眨巴了下眼睛,等反应过来才郝然的抓了抓脑袋道:“你让青玄好找啊!” “找我什么事这么急?急到都打瞌睡了?”容轻羽笑问,而这一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原来撇去爱情,能和一个知心友人平静的胡乱聊聊,也挺不错的。那样,漫长的日子便也不会那么难熬! 司马舞萦被容轻羽一阵调侃弄了个大红脸,然后不满的抱怨道:“你还说我,还不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我能彻夜的想办法,想的一夜未眠,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打瞌睡!”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诧,倒是没有想到,司马舞萦难得这么认真的肯为一件事劳心劳力,不禁心生暖意的笑问:“那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司马舞萦见容轻羽来了兴趣,眸光晶亮的凑近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容轻羽听得唇瓣微翘,倒真没有想到那么多。而司马舞萦这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婚期定在几月?”少许容轻羽问。 “八月十五!”司马舞萦说,望了容轻羽近来明显有些削瘦的娇颜一眼,“我想,你上次说要去参加聚贤会不是开玩笑的吧!所以,有什么愿望最好赶在婚期前实现的比较好!” 而容轻羽听了司马舞萦这话,心房一颤。 她其实是知道,这丫头虽然单纯,但是并不无知。对于朋友的事情,向来还是比较细心的。 司马舞萦说完见容轻羽不说话,唇瓣却是带笑,知道这次一定是帮到忙了,不禁笑颜就明亮了几分。望了眼被她攥在手心把玩的小沙包,然后突然又一阵心虚: “咳,那个是谁的沙包啊?怎么会在这里?”司马舞萦故作好奇的从容轻羽的手里拿走沙包,脸上一副生怕被没收的样子。 小孩心性分明还没有收掉! 容轻羽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不禁怀疑她之前说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五岁了!在这边待了三年,如今灵魂年龄可已经是二十八了,居然还这么贪玩。 可是有时候又不禁想,她这样无忧无虑也未必不好…… “原来,堂堂的容太傅不去参加宴会,却跑到这里来与东楚神巫丢沙包玩!真是不可思议啊!”这时一道清悦略带浑厚的男声传入大殿内,惊扰了丹药房内原本和谐的气氛。 “堂堂翰林院魏翰林兼未来礼物侍郎,居然跑来看女儿家丢沙包,岂不是更不可思议?”司马舞萦当即就不客气的顶了回去,瞪着靠在门边一袭宝蓝色锦衣的魏岚霖,同时与容轻羽从冒着袅袅青烟的药炉旁站了起来。 魏岚霖闻言挑眉看了对自己剑拔弩张的司马舞萦一眼,却是淡然一笑。那表情落进司马舞萦眼底,只觉这人莫名其妙! 笑什么笑?她跟他很熟吗?然后看着魏岚霖过分好看的俊颜,就升起想上去狠狠蹂躏一顿的冲动。只因为她向来欣赏美的事物,可是老天没眼,居然给了这么张脸在这么个讨厌的家伙脸上,暴殄天物啊! 不过说起来,她还是觉得轻羽家的那个其实挺好的,至少看起来就比眼前这个纯良多了。 “魏翰林怎么到了观星台,可让我等好等!”这时,略带轻兆的声音又介入,几乎是前后脚,魏岚霖进了观星台,南宫袭嵘等人也跟着进了观星台。 魏岚霖微微一笑,别有一番风华流淌。虽然,他其实是当朝魏皇后的亲外甥,太子南宫袭胤的亲表弟。但是下朝以后,人尽皆知,他与和王南宫袭嵘的交情好的据说可以同穿一条裤衩,所以有和王的地方多不会太拘束。 不过,魏岚霖还是出于礼数的向几位同来的公主王子行了礼。 尾随而来的南宫灵曦一见到心上人,脸颊蓦然一红。 容轻羽看不见面前的人,这时,却是被一阵齿轮压过地面的声音给吸引。 不用多想,就知道,南宫袭嵘不仅自己当了跟屁虫,还把南宫袭襄也一起推过来了! “未来二皇嫂,刚才我二皇兄可是一听说你在这里,就赶忙过来了。”南宫袭嵘这时开口,声音里那种意味不明的调侃更甚。 “四皇弟……”南宫袭襄本来一进门就下意识的搜寻那抹魂牵梦萦的身影,待看见她时,心底的某根弦便安分起来。一听弟弟的调侃,不禁俊颜微烫,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眸子。 容轻羽站的也有些不自在,突然就想,宁愿那天在八音楼帮助司空寅月陷害自己的人是真的南宫袭襄。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理所当然的对他冷漠以对了。 可是现在,她记得他为了帮自己疗伤,引致相思引发作,才恢复没有多长时间,身子底子还不太好。如果她现在刺激到他,害他病重,北辰流亭会不会因此找她拼命? “咚——咚——”这时,沉长的鼓声由远处传来。 众人下意识的转向炼丹房外,容轻羽顿时是松了口气,因为鼓声是表示宴会即将开始,帝王要滨临宴会了。 “宴会开始了!”司马舞萦道,声音平和稳重。其实,在几位皇子出现之前,她就已经冷静淡定下来。完全不同于面对容轻羽时的天真烂漫,还有面对魏岚霖时的剑拔弩张。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几个皇子看了容轻羽一眼。 虽然各自没有在意,却有两个人将这一切收进眼底。 而后一众人便往坤和殿赶去,一路上虽然同行,却是无言。 容轻羽虽然被司马舞萦扶着胳膊,却走的不甚安稳,因为一路上,南宫袭襄轮椅的声响一直在耳边响起。从声音判断,他应该就行在自己的前方,距离不会超过三步。 这一刻心情蓦然有些复杂—— 她心仪的是其他人,这本不是她的错。 可是,想南宫袭襄这样的身份配上比较可怜的生世,暗地里嘲笑他的人应该不少。 她如果主动提出退婚,对他的打击是不是会很大?然后,这个打击又是连着他那个重情重义的师弟北辰流亭的…… 容轻羽的脚步不由得越走越慢,前面的南宫袭襄分明感觉到了,因为常星推行的速度也跟着善解人意的慢了些许。 “常星,走吧!”南宫袭襄这时却淡声道。 一旁的常星听得一愣,微微侧目看了眼身后的容轻羽,便依令往前加快些速度推去。 “舞萦!”感觉那轮椅走远,容轻羽的心底输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微的愧疚。她不是多情之人,却也不是冷心的人。 司马舞萦知道容轻羽是故意放慢的脚步,待看着一众公主王爷走远,突听容轻羽唤自己,微微侧目看她。 “嘛?” “贤王……长什么样?”容轻羽忍不住问出这个纠葛了她许久的一个疑团。 司马舞萦听得微微一怔,望着容轻羽眨巴了下眼睛,惊疑容轻羽这是开窍了? 于是忙笑眯了眼道:“长相上,我觉得吧,应该是我见过的所有美男子里的翘首!而且,脾气又好,私生活又严谨!”眼珠转了转又道:“诶,你看他究竟那啥的……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考虑考虑啊!我都觉得,他这样的男人生在皇族里都是稀有了!你是不知道啊,每次皇上选秀的美人,最漂亮的总是留给贤王。结果他一转眼,一股脑的就都送去给那个最喜欢沾花惹草的四王爷了!不过说起来,那些个美人还没有他长的漂亮……和轻羽你一比那更是没有可比性了!诶……难道他真不行?不然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司马舞萦说着说着话题便东拉西扯了一堆。 感觉到身边容轻羽的沉默,司马舞萦又猛然闭嘴,轻咳了一声道:“怎么说呢,漂亮的就跟一朵被风雨蹂躏过的娇花一样——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只要看他的眼睛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世界有万般好,就算是地狱深渊,也是温暖明亮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污染’那样的形容词,应该和他没有关系!我只觉得啊,看贤王殿下一眼,都觉得世道不公,老天没眼啊,这样的人,却有这样的遭遇,哎……” 说着忍不住轻叹出声。 容轻羽听了,心房一颤,难道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吗? “你见过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吗?”想了下,容轻羽忍不住又问。 司马舞萦被问的一阵诧异,不知道怎么话题又扯到北辰流亭身上,不过还是认真的想了想道:“遇见过,不过……唔,每次遇见我都不太敢看他!”说着还忌惮的缩了缩脖子。 除了顾忌曾经担心的,怕太好认出那个耀眼的男人的本尊来。她可还记得,玄门影宗出来的人,可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煞神。而他虽然出自天宗,不过现在是影宗的长老啊!还是少沾染的为妙! 容轻羽等问完,见司马舞萦半晌不说话,不禁有些怀疑司马舞萦脑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会儿却仿佛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 “与其整日担心那些莫须有的事情,还不如先自强了,以后便不用担心别人的欺负!”容轻羽这时说,决定不将司马舞萦的回答当做参考项。 司马舞萦一听容轻羽这话,一阵心虚,然后巴结的挽着她的胳膊道:“不是有你罩着咱吗!只要我出门报上东楚第一皇商容轻羽的身份,谁敢不买账?”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或许哪一天谁说自己和容轻羽很熟会和自杀无疑!”容轻羽笑道。 司马舞萦听得一缩脖子:“要危言耸听,你也不换个话题,这话说出去,恐怕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然后又巴拉巴拉的夸了容轻羽一通。 容轻羽听得叹息,最终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谁曾想,今日一席话,在将来的某一天一语成谶,而那个时候…… —— 等容轻羽与司马舞萦相携进入大殿,已经是最后到达的人。 不过容轻羽的身份在那里,即使是挂名太傅,即使是小小司乐正。不过,容氏东主的身份却可睥睨任何一个朝臣。只是,太久的低调,让众人都鲜少会意识到她有存在感。 于是,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帝王之下,与太子对席的众千金们的首位。 很多人都有奇怪过容轻羽这个身份的矛盾体,可是只有久经朝堂的人知道。位高者最忌讳功高盖主,她对于东楚做出的经济贡献,帝王心里岂能没有底? 天下最富是她,手握三军兵权的于风是她一手调教的义弟。如果是男子,或许她早就不能在这个位置上了。 而她如果还想安然度日,那么低调便是必须的平安符。 “皇上,皇后驾到——” 随着大总管凤凝修一声男女莫辨的宣喊,帝王入席。帝后二人从金銮殿的后方步出,一前一后走上连着两列席案延伸往上的最高台,高台上端放的金碧辉煌的龙椅。 077章 争风吃醋殿上打架【手打】 南宫穹宇一掀龙袍,在龙椅上落座。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从俊朗的眉目间却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不属于其子的风采。此时他一身明黄的龙袍加身,不过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和蔼无害,但是又不失上位者天生的尊贵之气。 南宫穹宇出现的时候,便有不少人似有若无的看了眼皇帝三子南宫袭峥,只因为几个儿子里算起来,便是他长的最酷似帝王。 而脾性上,太子却似乎更像当今皇帝一些。 但是众人却知道,帝王最宠爱的却是酷似先皇后的二皇子南宫袭襄。最疼的,也是先皇后生的长公主南宫灵悦。 很多人都知道,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贤王南宫袭襄遭j人暗算形同被废,那么今日入主东宫的便不会是长子南宫袭胤。 即使南宫穹宇如今将南宫袭襄和容轻羽这第一扫把星指婚,怕也是想给贤王最安稳的人生。可都说贤王不能人道,所以成亲之后与容轻羽不住一起想来也是肯定的。那么,容轻羽天煞的厄运便不会影响南宫袭襄,然后还可以端着容氏少东主夫婿的身份,坐享天下财富——这便是帝王真心的父爱了吧! 甚至有人邪恶的想,即使容轻羽需要那啥……而她的眼角又看不见……反正,这祸水怎么也不可能引到南宫袭襄的头上。 与帝王并行而来的,是当今帝王南宫穹宇的第二个皇后,太子南宫袭胤的生母魏丞相的堂妹,魏淑媛。 皇后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不过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的样子。今日身上着的是明黄|色秀金凤的后袍,头顶的八尾凤翎金步摇在明亮的宫灯下闪烁出炫目的光芒,水波流转的丹凤眼清澈明亮,风韵依旧迷人。雍容华贵中,流露出的也是和善从容。 如果注意看,魏皇后与当今帝王还颇有几分夫妻相。 皇后坐下后,便是皇帝宠爱的贤,德两位妃子,分别是南宫袭峥与南宫袭嵘的生母。 容轻羽看不见,不过听得出周遭小声的议论声。 “比来比去,还是贤王最好看呢!”一个年轻千金的声音这时传入耳中。 “我道是觉得,三皇子比较有男子气概。”另一个千金跟着讨论,而其实是?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是想说,三皇子最有王者霸气。 “凤总管也不差……其实魏岚霖也很一般吗!”某家的千金忍不住品头论足着。 另一个刚刚夸赞南宫袭峥的,却是在心底将对方鄙夷了一把。暗骂对方怎么看的尽都是些不算男人的人……但是这种话,或许敢在闺阁里议论,却是不敢拿到这种场合上来说的。 “我看于风将军也不错啊,可惜晚生了几年,不过以他的资质,过个两年说不定就将十大美男子里的谁给替换了呢!” “对啊,你们说,这次于风将军凯旋归来,皇上……会不会赐婚啊?” “瞧你那个花痴样,要赐婚也轮不到你啊,皇室里可除了长公主,还有好几位公主待字闺中呢!” 虽然这么说,却各自心里都有数,各自其实打的是什么算盘。 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地位的太子南宫袭胤除了一房侧妃,还没有正妃。 老二贤王南宫袭襄只有容轻羽一个未婚的未来王妃,不过,这点却是没有人会羡慕的,当然除了众人眼里公认的精神有问题的司马云泷。容轻羽那是没有办法选择,而司马云泷是倒贴给人家人家都不要的。 大家一致认为,司马云泷第一才女之名不假,但是智商高可不等于精神正常。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和东楚的大财主作对,怎么会想要嫁给南宫袭襄? 老三和王南宫袭峥没有正妃也没有侧妃,只听说有几个侍妾。 老四平王南宫袭嵘,那是女人多的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相比起来,最具有竞争价值的,便是太子和三皇子无疑了。 “你们能不能安静一下!”这时,满含不悦的声音打断几个千金的交谈。 几个千金忍不住一骇,当看见斥责他们的人是谁时,却又都忍不住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司空大小姐。”水绿色衣衫的少女奚落道。几个女子里,她是长信侯的女儿,还有一个郡主的封号,所以并不怕司空寅月这个镇国公府的大小姐。“呦,司空小姐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京里最近新流行的化妆手法?” 后面的话问的可谓故意,司空寅月得罪容轻羽引起民愤的事情,如今已经传的是人尽皆知。平时最爱探帝都内八卦的她们,又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问还好,一问,其实是司空寅琪本尊的司空家的二小姐顿觉胸肺间一股火气上涌,忍不住狠狠瞪向水绿色衣衫的少女。 “哎呀,好像是啊,我今早看见司马丞相送司马太傅出城。虽然司马太傅蒙着面纱,但是还是隐约可见里面的紫斑妆啊!司空小姐,听说你与司马太傅研究出了这种妆容,这是什么妆容啊,可否指点一二?”绿衫少女仿佛没看见司空寅月的怒气,再接再厉的刺激道。 而原因很简单,只因为,那天司空寅月被容轻羽丢进北湘湖,出手相救的居然是向来冷情的三皇子南宫袭峥,这教她们怎么能不羡慕嫉妒恨? 司空寅琪一时只觉怒气攻心,手里的酒水就想泼出去。就在这时,余光一闪,一抹浅白入了目。 司空寅琪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只犹豫了一下,酒水还是泼了出去。 “啊呀,对不起,本小姐伤势未愈,手抖!” “司空寅月你——”那绿衣服的少女不可置信的瞪着司空寅琪,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真的泼自己,顿时上好的绸子就多了一块果酒造成的褐色的斑块。 不过绿衣服的少女显然冷静很多,这一声喊的咬牙切齿的低,也没有立即泼回去。 在司空寅琪得意的转过身去时,绿意少女望了眼自己案上的杯子,以为司空寅琪已经不在意自己的时候,当即就拿起杯子快速朝司空寅琪泼去。而司空寅琪显然是早已料到般,堪堪往旁边一闪,眼底闪过算计的讥诮光芒。 那酒水便越过她,朝与她邻桌的容轻羽泼去。 什么叫笑的太早? 就在司空寅琪漾起得意的笑的瞬间,只觉耳边一阵风擦过,然后香甜的果酒便向自己扑面而来。 绿衣少女与身边的几个千金小姐,本来看见那杯酒水泼出去,眼看着就撒到容轻羽身上,瞬间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待尘埃落定,当看见往后仰着脸,而脸上的果酒正顺着姣好却泛着青紫斑点的脸颊往下落进衣襟的司空寅琪时,个个皆有些傻了眼。 不禁惊疑,容轻羽,刚刚动了吗? “噗——”皇子席位这边,南宫袭嵘突然一口酒水忍不住喷了出来。 本来正在询问与南宫袭嵘邻桌的于风,了解这些年关外趣事的南宫穹宇正望了过来,不知道小儿子这是什么情况,待顺着他还没有来得及的目光望过去。 便正好看见司空寅琪噌的从席间站起,指着容轻羽破口大骂起来:“容轻羽你疯了,居然用酒泼我!” 司空寅琪当然知道,自己此时就是故意找容轻羽的碴。 她的名声既然已经坏了,那么容轻羽在大殿上如果被自己逼急了,做出失态的事情来,那么她也伤的值了。哼,她没有好日子过,她讨厌的人也别想。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穹宇不明状况,但见司空寅琪一脸狼狈,指着容轻羽的悍样,不禁皱起眉峰。 众大臣也跟着转向司空寅琪与容轻羽的方向,老国公看见这情形当即吓出一身冷汗。 南宫袭襄也跟着侧过身来,清亮的眸光望向容轻羽的方向。 然后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容轻羽手边的杯子,而那釉瓷的被子里分明还盛满白水,一滴未曾动过的样子。 “寅月,你又发什么疯,还不快向皇上跪下认罪!大殿之上怎容得你胡闹?”方正国字脸,头发花白的老国公赶忙出声呵斥司空寅琪,却是只字不提容轻羽。 心里暗恼,这丫头越来越蠢钝了,不知道今天是容轻羽义弟于风将军的接风宴吗?这不是公然告诉这个手握三军兵权的少年将军,以后记得“惦记”司空家吗! 一经自家长辈提醒,司空寅琪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可是心思转了转,立马脸一垮,嘴一撇,跪倒大殿下对着帝后哭诉道:“皇上、皇后娘娘,你们要为臣女做主啊!”说着还刻意仰着粘腻着褐色果酒的脸,楚楚可怜的对着南宫穹宇与魏皇后。 魏皇后看了司空寅琪一眼,又望了眼南宫穹宇诧异的开口:“皇上,你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一开口,便说明了自己的偏向问题。 这问都没有问一下情况,就开口来个“误会”! 司空寅琪听得气结,却不敢把心底的怒气对着帝后表现出来。 南宫穹宇原本皱着的眉头以为魏皇后这话却是松了几分,淡撇了一眼下面可怜巴巴的司空寅琪道:“这是怎么回事,寅月你且说说看?”从始至终也没有喊容轻羽过来问话的意思。 有点眼力劲的就应该明白,帝后这是在暗示司空寅琪什么。 当事人之一的容轻羽这时仿若事外人般,执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白水,可是一点被告人的自觉也没有。顿时安静的大殿里,唯留她浅白的衣袂摩挲过桌角的声响。此时的她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的狂傲之色,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入了眼,无不柔美雅致。 即使她依旧是素颜,素衣,没有发饰,可是生来的出尘气韵仿佛任何人世间的东西沾在她身上都显得画蛇添足。 但回忆她上一次淡妆时候的样子,又不禁沉醉到她的另一种风情里去。 “皇上,方才臣女好好的与落英郡主谈天,容……容太傅不知何顾,就泼了臣女一身酒水。臣女也想知道,臣女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尽量总遭无故的横祸!”说着司空寅琪越发觉得伤心,嘤嘤哭泣起来,显然不懂得看帝后的脸色。 而她口里的落英郡主便是方才和她争执的绿衣少女,司空寅琪料定她是不敢向帝王承认那酒泼了自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上位上的南宫穹宇听此眉头皱起,望了眼下手位的容轻羽,唇瓣微动。 “据我所知,容小姐……从来不饮酒,又何来酒水泼你,小师妹,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时南宫袭襄温淡的声音插入期间,打断了南宫穹宇欲出口的话。 南宫穹宇闻言诧异的垂眸看了眼这个最宠爱的二儿子,没有喝止的意思。 司空寅琪被南宫袭襄问的一愣,不知是被问到心虚,还是因为南宫袭襄居然这个时候出来帮容轻羽说话。 “二师兄——”司空寅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喊道,抽抽噎噎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看着南宫袭襄的眼神,也不无控诉。“你没有看见师妹身边的酒杯空了吗?容太傅便是用寅月的酒水泼了寅月……”一说起容轻羽的罪行,语言便流利起来,抽噎声也跟着小了。 南宫袭襄听了不禁皱眉,又深看了司空寅琪一眼:“小师妹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声音依旧轻柔,可是期间的威慑却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司空寅琪听得一怔,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袭襄般。 只见今天的南宫袭襄着了一件天蓝的锦袍,穿在外面,内侧镶白绣金的衫领微翻,袖尾打着同色的绣金边,被蓝玉玳瑁束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细美的双耳,俊美的容颜上眼带有些青黛色,但一双眼睛镶嵌在曲线优美的脸型上,本是异常的妖冶好看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南宫袭襄的眼,司空寅琪惊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漆黑的夜色,夜里没有任何璀璨的星光。只有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进身体,一点点没入心房。 让她不禁心底一阵惊凉,忘记回答南宫袭襄的话。 “皇上恕罪,这是臣女的错!”不待司空寅琪出声,一抹绿色的纤盈便奔出席间,跪在了大殿上。 落英郡主突然的出现,让司空寅琪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关郡主什么事?你刚才只是陪寅月聊天而已!应该怪寅月,刚才害郡主也被波及!”司空寅琪一惊之后连忙回神,故意跪近落英郡主身边,身手关切的去擦她袖子上的污渍。 落英郡主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对自己殷殷关切的司空寅琪,也不知是被她的随机应变吓到,还是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 回过神来后,一把厌恶的拂开她的手,继而讥诮道:“司空小姐,你莫非魔怔了?方才分明是你先拿酒泼我,我气不过泼回去……”说到这里落英郡主几不可查的一顿,又说:“你就是嫉恨容太傅比你漂亮高贵,也不能这样空口白话的冤枉人吧!”说着转向高位上的帝后道:“我秦落英敢作敢当,请皇上皇后责罚!刚才,不关容太傅的事情!” 期间只字不提司空寅琪是为了报复容轻羽才做出的一些事情,落英郡主深知,与其自己一个人被帝王责罚,也好过像司空寅琪一样蠢钝的同时得罪皇室和容家好。 难道她笨的没有看出,南宫袭襄对容轻羽的在乎吗?她真的不得不怀疑,她这天下第一医圣的才名是怎么来的?思维能力怎么也应该比寻常人高一些吧! “落英郡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又是为什么甘愿为容太傅撒谎隐瞒真相……你是不是忌惮容家……”司空寅琪一听落英郡主的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直掉。 心里的惊疑不是没有的,不过,此时却已经抱了抵赖到底的打算。反正诬赖都已经诬赖了,她总不甘愿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自己打自己脸。 司空寅琪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可是,这话出口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是看怪物。不禁让人怀疑,这姑娘的脑筋问题。既然她知道容家的厉害,居然也敢这样公然挑衅? 即使是那些大臣们,平时朝堂上偶尔挤兑容轻羽,但也以司马家一干权臣为首是瞻,这个司空寅月凭的又是什么得瑟? 而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司空寅琪只不过是自恋心里作祟,毕竟她以为她怎么也是和几位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皇上与皇后不是也都挺喜欢“自己”的! 然话到这里,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转向容轻羽的方向。在她心底暗自得意间,没有感觉到此时大殿内气氛的诡异。 “容丫头!”南宫穹宇转过头去望向一旁的容轻羽,却见容轻羽已经站了起来。 司空寅琪听出帝王口里的为难,心里越发得意,暗骂:容轻羽,之下看你怎么解释? 就在这时,听见走近的脚步声。不待她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冰凉的酒水便兜头泼下。 “啊——”司空寅琪赶忙抬手去挡住眼睛,可是这举动与拿竹篮打水无异。 “容轻羽,你疯了啊——”一声尖叫未完,司空寅琪就觉一阵劲风朝自己袭来,继而火辣的疼痛在脸颊部位迅速扩散至几乎大半边脸。整个人也因此被扇的往一边跌去,半天尽是不能动弹。 “你唤本东主什么?”优柔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话清淡的仿若温柔的拂柳微风,可是司空寅琪却是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颤,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双手后背用下巴对着自己的容轻羽。 眸光越过容轻羽望向她身后安立着的容欢,根本搞不清楚刚才究竟是容轻羽亲自动的手,还是容欢动的手。 “你唤本东主什么,嗯?”容轻羽柔声又问。 眼前的人分明还是那个人,可是这刻司空寅琪却觉周身都因为眼前的人弥漫开骤冷的寒意,那寒一直侵蚀到骨头里,让人忍不住战栗的无法成语。 这一刻,她错觉,站在眼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市侩的商人,更不是那个传说在朝堂上名不见经传的挂名官员。如果说她是万千枯骨中走出的女修罗也不为过,不禁惊骇,一个人的气场怎么会有这么巨大的转变? 而司空寅琪不知道,她面前这个看似羸弱的少女曾经是如何的浴血沙场。就是如今在堂的于风将军,也不能企及。一将功成万骨枯,一整个西锦国的百万雄狮堆砌成她身后的骨山血海! 就是帝位上的人此时都不禁心房一颤,眼神瞬间复杂的盯着坐下的少女。 南宫袭襄看着那样静立着的容轻羽,也是说不出话来,他本想维护她的,可是这刻看她气势逼人的自己站出来,不但没有欣慰,反而觉得心底一阵莫名的刺痛。 那样的杀意……他从来没有见过!他无法相信,她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故事…… “司空小姐还记得自己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这时微弯了身,对着司空寅琪弯唇浅笑。 司空寅琪被问的莫名,依旧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容轻羽。 “你又知道本东主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容轻羽又问,司空寅琪依旧无法回答,“本东主三岁随着容家老管家背货北上,见证了北域与东楚之间丝锦之路的开辟!路途中曾经遇到过的强盗不下十批,三岁,本东主杀了第一个人!”说到这里,容轻羽伸出自己青葱雪白的手指在司空寅琪的面前翻转。 司空寅琪的眸光忍不住从她白色的蒙睛丝带上转到那只骨节匀称,如凝脂白皙的手上,然后很清楚的看见那掌心处些微突兀的肉色薄茧。心房忍不住一颤,怎能看不出这绝对不是一只不事生产的手,而应该是一只惯于握剑的手。 “四岁,本东主随容家老管家出船海外——你知道吗,基本上,在那之前出去的船员就没有活着回来的!去的时候,老管家就跟本东主说过,咱们有可能也回不来!不过,为了容家的发展,这路必须走下去,没有容家的未来,容轻羽便也没有任何意义!后面想你也知道的,如果本东主真的回不来,今天又怎么会站在你面前听你红口白牙的污蔑,又怎么泼你酒水?” 容轻羽说到这里,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让人看不出真正的喜怒,可是在场却没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出声打断她。只是在听一个年轻的少女说起三岁杀人的时候,个个脸色复杂,为人父母的想到的却是自己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然后,容轻羽径自又说道:“回来后,本东主知道,原来那些没有回来的船员并不是天灾人祸,而是死于某种疾病。于是五岁之前,本东主开始搜罗遍医学典故,让人念给本东主听,自那以后,出海的人除非死于海难人祸,却再也没有死于那种疾病而不得回归的人!或许——没有本东主四岁时候的决定出海,巧获相关奇草。后来着重进口海外药物,你那日本来想毒本东主,却毒到自己与司马太傅所用的冰灵花的毒,早就让你尸骨无存了!不知道司空小姐这些年研制出来的药又救了多少人?又或者,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你整日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本东主算计,是为的哪般?本东主如果想对付你,上次不救你便可以了!而谁又知道本东主能不能救你?与其整日像苍蝇一样胡乱扑腾惹人厌烦,司空小姐为何不多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本东主以为,身为天下第一医圣,这次有灾情,司空小姐您难道不应该跟司马太傅一起过去看看,以防疫情的发生吗?” 在大殿外的暗处立了好久的一抹与司空寅琪酷似的纤影,听到这里,步子下意识的就往后缩了一些。原本打算适时进殿的打算,生生被遏制。 “司空小姐,你想要本东主的位置吗?”在在座的人难得的排除芥蒂,心有戚戚焉容轻羽的话时,容轻羽又问。 而这一问出,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凝了神经,惊骇的睁大了眼睛。 容氏东主的位置?!容氏东主的位置?那也是随便的谁可以肖想的?可是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司空寅琪除了脸色惨白外,已经吓的无以反驳,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犯的错。 “可以啊,只要谁有能力能够取代本东主,效忠朝廷,随时可以将这东西取走!”容轻羽说着,从腰际取出一枚通体莹润的鱼形玉来。 而这百年象征的玉,一入目又引来一众人的抽气声。 “不过,别以为像今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能将本东主如何,我东楚皇上皇后都是圣明的!” 容轻羽手一翻,东主令便又收进她的掌心。帝后听了容轻羽的最后一句奉承,脸色有些尴尬。 而容轻羽的话却是没有完:“最近帝都里的事情太多了,无非都是正对本东主!别以为本东主不知道谁是背后的始作俑者,本东主今天只说一句话: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而我容轻羽自诩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如果,再有下次——” 说到这里,容轻羽微顿,然后款步走向席案边,随意却精准的拿起一只酒杯,轻轻一扔。在众人疑惑时,那只盛满酒水的杯子便被扔进桌案旁的温酒炉里,赤色的火焰嗖的一下窜高。上好的白釉瓷杯便被炭火吞没,不久便发出噼啪的碎裂声响。 在场的人,怎不知这酒杯的意义? 焚杯而非碎杯,那便是得罪她的人不是死便能解脱的。那结果,必然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难逃一死,正如那烈火里被慢慢炙烤熏裂的瓷杯。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看着那只酒杯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不过只一瞬间便恢复平静,继而打破沉默道:“容丫头,你放心好了,关于本次刺客的事件,朕一定会让人尽快查出!至于司空小姐……”说到这里又望向殿下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悔恨不已的司空寅琪身上:“如果老国公无空管教的话,且让她去出尘庵吃斋一年,修身养性吧!落英郡主率性而为,也算正直,不过在皇家酒宴上滋惹事端,就罚你一起去吃斋三个月,以示惩罚!” 一句话便定了司空寅琪的去处,半分求情的空间给不给。 老国公一听,却是如获大赦,赶忙上前拉起自家孙女谢恩先行告退。而长信侯听此,也是捏了把冷汗。不过相较于老国公,却是安慰了几分。幸好,在关键时刻这丫头还知道变通。 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容轻羽却是唇瓣微勾,未置可否。 “容丫头,你且回坐吧,正好朕有件喜事要公布!”这意思是想这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 众臣看着面上含笑的南宫穹宇心情放松了几分,但看了眼殿下的容轻羽,又不禁有些忐忑。因为其间,可是有不少曾经在朝廷上反对过容轻羽。而今天她的举动,可是终于怒了?那么后面,会不会开始对自己打击报复了? 想想,却是近来帝都发生的许多事情。在想想容轻羽的遭遇,是泥人也该被逼出几分血性来了吧,何况她还是一方东主! 可是最终容轻羽慢慢的走回座位,不置一词,没有趁机再挑任何人的刺。因为她知道,她的根本目的和警告对象是谁,这些小虾米还不劳她费心。 南宫袭襄的视线一直锁在容轻羽的身上,见此眉峰轻锁,说不出的复杂。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却明白,容轻羽今天的话哪里是正对司空寅琪,分明是……一想到这里,心头隐隐的不安着。 却也只能轻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借此敛去眼底这刻过多的情绪。 南宫穹宇对于容轻羽的默然,也未见责怪,似乎是真的很宠溺这个未来二媳妇的样子。南宫袭襄却是情绪更加的复杂,这些年他虽然不问朝政。可是很多事情,却不是两眼一抹黑。如果帝王是真的宠爱容轻羽,每天早朝,在勤政殿外的那些现象又如何解释? 父皇虽然不在场,可是又怎么会不知道? 眸光下意识的便转向高位上最宠爱自己的长辈,却见南宫穹宇慈爱依旧的笑着转向与南宫袭嵘同桌的于风道:“蓝爱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 话开头,有点心思的便明白皇帝空中的另一层意思——这分明就是要赐婚了啊! 于风闻言,轻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应道:“启禀皇上,微臣姓于!” 此话一出,众臣亦是一阵小声唏嘘。南宫穹宇的脸色有瞬间的僵硬,眸光似有若无的耽了三皇子南宫袭峥一眼。 “爱卿,还在耿耿于怀当年的事……” “皇上,关于十年以前的人事,微臣皆不记得了!”却还记恨!于风道,长长的羽睫掩下,似是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南宫穹宇闻言,不见责怪,却是轻叹了口气。 “皇上!”这时,臣子的坐席里突然站起一人来。一出声,那满含气愤的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 “蓝爱卿?”南宫穹宇闻言转过头去,期间望了眼于风。却见他仿若事不关己的低头饮酒,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别人的议论。果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徒弟,这样子和刚才的容轻羽根本没有二样。 “微臣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这第二个被帝王唤作蓝爱卿的中年男人愤慨的站在那里,还算俊朗的眉目间尽是怒色。 这个人便是南宫袭峥生母蓝贤妃的亲兄长,当朝兵部尚书蓝天云。 至于于风与他的关系,在朝的人,恐怕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十年前,蓝天云的原配夫人便是于风的生母,却因为内室争斗,最后被害死。而其中的始作俑者,便是蓝天云的亲妹妹,蓝贤妃送给兄长的一房小妾惹的祸。虽然后来那个小妾被处置,不过归根结底,七岁的于风认为这是蓝贤妃故意为之。 当年的兵部尚书还是于风的外公,后来因为独女死亡的消息,多年鳏夫的于老尚书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便在那一年病逝了。紧接着,蓝天云便接收了岳父的位置。 这背后的真相,究竟是宫廷权斗奠基下的结果,还是不小心的意外?各自或许是心知肚明! 自那以后,于风便离开了蓝家,改回母姓,后来自己主动找到了容轻羽庇护……这便是于风与蓝家还有南宫袭峥不对盘的根本原因了! 南宫穹宇闻言,眉峰皱起,有些为难的望了眼于风,然后开口:“等朕公布完这则喜讯,蓝爱卿再走也不迟!” 蓝天云闻言,哪里敢不从命,而想走的话恐怕也只是气话,最终也只得不郁的坐下,看也不看那个亲生儿子一眼。 “于爱卿,朕欲将长公主赐婚与你,你意下如何?”南宫穹宇这时开口。 而这话一出,全场惊然,长公主!南宫灵悦,那可是天下十大奇女子里以美而著称的第一美人!是贤王南宫袭襄的亲妹妹,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如今年方十六。 下意识的,众人都忍不住看向容轻羽。 不禁联想到容轻羽与于风的义兄妹关系,还有容轻羽对于风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身体因素,所有人都要怀疑,南宫穹宇这安排是有意让南宫袭襄继承大统了。 如今这决定,难道是想故意拉拢容家、于风、南宫袭襄,然后辅助南宫袭胤稳固东宫之位? 毕竟,皇子里,南宫袭胤与南宫袭襄的关系最好。而于风虽然是蓝家长子的身份,却已经和蓝家断绝关系,而今大殿上不给生父好脸色看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而这问的意下如何,已经算是客套话了。 试问,天下第一美人,最繁盛之国的东楚长公主,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 “啪嗒……”就在这时,却听大殿内传来一声瓷杯落地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移开对于风的艳羡嫉妒眼神,转望过去,却见容轻羽轻揉着太阳|岤,开口:“请皇上恕罪,微臣身体不适惊扰到皇上了!” “无碍,难得你与于将军姐弟情深,身体不适还特意来参加他的接风宴,要不到后殿去休息一会儿?”南宫穹宇慈爱的道,一点也没有责怪容轻羽的意思。毕竟,容轻羽身体近来不适,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其他大臣的眼则是突然乍亮,八卦因子滋长——于风将军被赐婚,容轻羽就掉了杯子,是真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什么弦外之音……不禁邪恶的想,难道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 “那么微臣就告退了!” “于风!”就在容轻羽真的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是同一时间,坐在于风另一侧的顾清宁突然站起。在众人因为他的举动而被扯去注意力时,顾清宁红着眼,明显已经醉了的样子,继而一圈砸进了于风的眼窝。 于风显然是被顾清宁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一时不妨,就被打的往后退去,差点跌的四仰八叉。 可好在反应恢复的快,于风赶忙稳住身子站好,愕然的呵斥回去:“顾清宁,你疯了吗?居然在大殿之上耍酒疯!你还打本将军!”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讲义气的混蛋小人!”顾清宁边说边打着酒嗝,和之前的文弱书生简直判若两人,说着一拳又要朝于风砸去。可是他毕竟是文弱书生,所以第二拳被于风适时截住。 “顾副帅喝醉了,来人啊,快将他请下去!”南宫穹宇见此惊变,被惊住。一旁的凤凝修于是赶忙出声,吩咐人动手拉架。 “你真疯了,你我出生入死,我怎么不讲义气了?”于风被顾清宁连番责骂,一时也怒了,一手紧抓着顾清宁的胳膊,怒瞪着他。 几个上来劝架想架走顾清宁的小太监却是怎么也扯不开两人,在一旁急的一身冷汗。 “你,你还好意思说咱们出生入死……你,你明知道我很久以前就仰,仰慕长公主,你却横刀夺爱……” 顾清宁这番话断断续续的出来,惊的众人惊喘出声,就是帝后脸色都微微一变。 078章 治她眼睛的药?【手打】 南宫穹宇眸色快速闪烁,与身边的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 之前他称病延缓宴会,为的就是说服长女同意这次的赐婚。 本来他的算盘打的如意响亮,可是,这会儿蹦出个顾清宁……他又不能不忌惮。虽然,于风是骁勇善战,但是在战场上出谋划策的却是顾清宁。这就好比刘备诸葛,谁也不能离了谁。 这种时候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场强压的婚事,而离间了这东楚军事上的新生左右臂膀?但是将长公主指婚给顾清宁…… 以顾清宁的身份背景,让他又不由得不犹豫! “折腾了一天,爱卿们也都累了,这就散了吧!”那边顾清宁和于风还在撕扯着,这边南宫穹宇倍感头疼的揉了揉太阳|岤发话散会。 最后,一场宴会不欢而散,指婚之事最终不了了之。对于指婚之事,之后众人也皆默契的只字不提。可是第二天,关于东征军主副帅殿上为长公主争风吃醋,兄弟反目,大打出手的谣言还是传遍了大街小巷,引起各种争议。 —— 南宫穹宇神色一直还算平和,直到进了自己的寝殿,才沉下脸色。想起大殿里今天发生的事情,却是坐立难安。 “凝修,你觉得,今日容丫头的所作所为是为的哪般?”少许,南宫穹宇问一直安静的立在一旁,正打扇拂着炉中凝神熏香的凤凝修。 被问到的凤凝修手中的扇子一顿,跟着似是不经意的道:“回皇上,是不是近来帝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容太傅真被惹恼了。毕竟她近来身子不好,怕是乏了吧,而且……容家那么大的产业,又需要日夜操劳!许是不想应付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所以干脆就杀鸡儆猴了……” “你是这样看的!”南宫穹宇闻言眸色幽深了几分,立在窗边望着廊外淅淅沥沥的夜雨。 “奴才愚见!”凤凝修毕恭毕敬的道,始终垂着手站立一侧。 “你可猜到,上次北湘湖的事情是何人所为?”南宫穹宇沉默了一会儿,冷不丁的又问。 “回皇上,奴才暂时还猜不到,听闻那日北湘湖刺客用来围捕容太傅的手法来自玄门的天罗九玄阵——想来是有心人故意布施疑团迷惑视线,想故意离间,好来个一箭三雕!”凤凝修被问的一愣,继而又缓慢的道。 “为什么……不会有可能是玄门所为呢?”南宫穹宇跟着反问。 凤凝修听得此话眸光一闪,继而赶忙惶恐的单膝跪下:“是奴才口拙!” 南宫穹宇却是没有看凤凝修,微摆了摆手,疲倦的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似乎是真的没有将凤凝修的话放在心上般。 “是!”凤凝修微敛羽睫,应声后便后退着出了寝殿。心里对于南宫穹宇刚才故意引导的答案,心里无声的为谁叹息着…… 凤凝修走后,南宫穹宇久久的望着室内香雾袅袅的紫金香炉,面上的表情始终未有舒缓。 少许,一抹奇香飘来,虽然清淡却无形中盖过了香炉内的草药香气,直沁入鼻息直至心房深处。南宫穹宇这才缓和了几分神色,脸上露出笑意: “来了!” “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叩见吾皇万岁!”清醇如酒的声音随之在寝殿内扬起,温柔的一如那奇香醉人心脾。 南宫穹宇闻声转过身,望向恭敬的立在身后床边的提拔身影,面容慈蔼。望了眼前的北辰流亭一会儿,南宫穹宇才开口: “这次叫你来,其实是有两件事!” 北辰流亭闻言眸色平静,等待南宫穹宇的下文。 “一是关于这次行刺容丫头的事情,你要亲自去查明来龙去脉!”南宫穹宇说,深邃的精眸说这话时深望着北辰流亭的眼睛。 北辰流亭闻言微微一诧,却无异议的点头:“是!”想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终究什么也没有向帝王说。 “第二件事……”说到这里,南宫穹宇犹豫了一下,继而越过北辰流亭走向一旁的书案旁,目标物是一个精巧的小盒子。 北辰流亭看着南宫穹宇拿起那盒子,然后又折回自己身边,将一掌盈握的红色小锦盒递到了自己手里。 “如果襄儿决心娶容丫头,不娶别人。那么这里的药丸,务必在新婚之夜融在她的合卺酒里!” 北辰流亭方打开锦盒,久听见南宫穹宇的话,垂着的眸色一闪,望着呈现在自己眼前的||乳|白色药丸。 “这是什么?”北辰流亭不禁问。 南宫穹宇抬眸对上北辰流亭琉璃色的黑眸,面色坦然的道:“可以让她重现光明的解药!” 北辰流亭乍听此言眸露惊异,当即脱口问道:“她的眼睛怎么回事?”语气里是难掩的激动和紧张。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身去,在背对着北辰流亭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一抹讳莫如深的光,口里却叹道:“这丫头的眼疾是当年娘胎里带出来的,和你的相思引是同一个人所下。朕当年受托于容老东主,答应他务必为那丫头治好眼睛,可是你也知道,这丫头年轻,身份又敏感。朕恐怕她被一些居心不良的人所蛊惑,所以即使找到了解药,朕也一直在犹豫。如果襄儿既已认定了她,那她便是皇家儿媳!”言下之意,如果容轻羽不嫁入皇家,那么便不算是友人。那么她也就永远别想拿到这药,从而恢复光明…… 毕竟,东楚百年来都知道,容家忠于的是整个东楚皇朝的太平昌盛,而非帝王的个人荣辱。哪怕内庭争斗,容家人应是不得参与的。 但是法理是死的,人心是活的……法理说不允许管,可比如说,南宫袭襄真的要协助谁夺得皇位,身为妻子的容轻羽又怎会不相助? 北辰流亭听了,一时间沉默下来。手里捧着那药盒,突觉它有千斤重般,垂下的羽睫掩盖的颜色异常复杂。 少许,修手合上盒盖,将东西收进怀里,方应道:“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回吧!”南宫穹宇听了,始终背对着北辰流亭,未作任何的挽留和过多的询问。 北辰流亭望了眼南宫穹宇看起来健朗,但是其实已经有些微佝偻的背影,眸光闪了闪,拱手道:“雨夜天凉,请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少许,直到空气里那抹奇香消散至尽,南宫穹宇才回过身,望着空荡荡的室内,眸子里不禁闪过一抹怅然。 最终却是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至桌案边,随意翻起了其上一本奏折。然后眸光落在之前摆放锦盒的地方,所有的怅然又敛去,只余一抹深浓如夜的黑。 —— 北辰流亭出了帝王寝殿之后,始终心绪不宁。为了今天大殿上发生的事情,也因为帝王寝殿里的交代。 怀里揣着的那粒药丸虽然说是可以治容轻羽眼睛的药,可是他为何却开心不起来? 然后就是刺杀事件,本来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让他以为容轻羽是怀疑帝王忌她功高盖主,所以暗下杀手。可是,帝王却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明摆着着,这事情和帝王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因为,以他的手腕,这些年到他手里的还没有未曾完成过的任务。 “谁在那里?”正忧心忡忡间,突听一阵异响从走廊的另一端传来。 北辰流亭猛然呵斥出声,做出攻击的姿势。 “五师兄,是我啦!”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北辰流亭不禁皱眉,银质面具下原本谈不上好看的脸色更为沉郁起来。 然后,只见一抹纤巧的身影从廊柱后转出来,借着明亮的宫灯,让他得以看清来人精致的容颜。 “你不是应该随你父亲回家去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北辰流亭不禁皱眉,看着眼前的司空寅月。 “咳,五师兄,你仔细看看我!”司空寅月被问的一阵尴尬,然后有些羞愧的出声提醒,已经整个人亭亭的立到了走廊里,站在灯火最明亮的地方。 北辰流亭本来不甚在意,但听司空寅月的话,不禁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发现她之前在大殿上穿的分明是鹅黄|色的广袖宫装,而此时却是穿的杏色的轻衫,一头如?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1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如墨的发丝只简单的用一根翠玉的簪子斜斜的在一边绾成一个云髻,期间别着几朵精致的翠色琉璃碎花。 烛火映进她的眸子里,媚色天成,却又糅合了一分清雅的矜持。她一手扶着横跨在肩膀上的袋子,一手按着布包里凸起的部位,看起来素雅大方,又不失美丽。 北辰流亭看得皱眉,直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又说不上来。按理上说,司空寅月这个时候应该被老国公带回去了,断没有道理再跑回来,除非是老国公嫌她今天闯的祸还不够大。 “刚才……寅琪在殿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本来想进去的……”几乎在司空寅月本尊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北辰流亭不禁眯眼,也惊觉到了什么。 而一听司空寅月这话,银质面具下的俊眉却是皱起。 “你是说,最近都是寅琪冒充你在京内惹事?”北辰流亭走近司空寅月一步,淡声问,那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 “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有点耳闻,却也不是很清楚!”司空寅月闻言有些委屈的微撇了嘴,两只小手亦是不安的绞着袖摆,看起来甚至可爱无辜的样子。“我是三天前从黎城回来的,一回来去了趟贤王府,本来想给二师兄送药的,结果他不在。后来又去郊外篱园找五师兄你,你也不在!再后来我就回了玄门药炉,今天才回来,听说宫里有宫宴,本来是凑凑热闹,顺便想把我这次得来的长白山人参献给皇上皇后的,然后听见大殿内有争执,于是就没有进去了……” 司空寅月一一向北辰流亭交代了自己这几天的行程。期间一直规规矩矩的站着,这样子落进旁人眼里不可谓不委屈。虽然表面上那些祸端都是司空寅琪冒充她惹的,可是用的可是她司空寅月的名。 北辰流亭听得默然,怎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 那没有进去的理由,她即使不说,他也应该知道的。如果她进去了,虽然可以帮自己脱罪,找回这些日子的清白。可是,司空寅琪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但是,北辰流亭这时想到的让她驻足的原因,却是容轻羽当前的一句话:既然你有一技之长,为什么不去灾区帮忙? “时间不早了,早点出宫去看看你妹妹吧!”北辰流亭听了,不置可否,然后便想越过司空寅月离开。言下之意,回去好好理清你和你妹妹的事情,少出来惹麻烦了! 司空寅月听得一愣,发觉到北辰流亭明显的疏离冷淡。 眼看着他要走,赶忙转身拦住他:“五师兄,等等!” 北辰流亭因为她突然伸出的手臂停住脚步,转过眸子淡撇向她。 司空寅月迎上北辰流亭漆黑的眸子,手臂连忙一缩,一副生怕被烫到的样子。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位五师兄和二师兄一样,虽然待人是不错,但是前提是需要距离。因为这两人洁癖很严重,一般不太喜欢和人亲近。这里面,尤其是异性。 “我正好配了你的药,我拿给你!”说着已经低头去布包里翻找。 “已经不用了!”北辰流亭却说,想起这些年小师妹为自己搜罗各种奇珍名药压制相思引的用心,语气不禁放柔了几分。 想想刚才,他也不是故意要给她甩脸子,怪只怪,有些事情,他看的太过透彻明白。所以,装不了傻…… 司空寅月听得一愣,惊诧的抬眸看向身边的北辰流亭。近距离的,北辰流亭清楚的看见司空寅月精致的脸颊上浮现的淡粉红晕,还有眼底一抹参杂在惊讶里没有来得及掩饰去的羞涩。 “前些日子,得贵人相助,我与二师兄得到了不少绿色斟酌花,所以,以前的药就无须用了!” 绿色斟酌花?!司空寅月听此一脸惊愕,更没有忽略掉北辰流亭话里的那“不少”两个字! “是,是哪位高人送的?”司空寅月下意识的就问,语气是难掩的激动。而且很是纳闷,为什么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 而其实关于八音楼里的秘密,虽然容轻羽没有交代,但是北辰流亭也没有多告诉其他人。她虽然毫无顾忌的说出来,北辰流亭却直觉的怕更多的人知道这个秘密会对容轻羽产生不好的臆测。 而且那日之后,八音楼又重新关闭。在后来几次去开启的时候再也没有出现那日的情况,只余竖起的白色风车与巨鸟如今还在帝都内。所以,八音楼内的秘密就连帝王也不知道…… 虽然楼里有很多疑问,那里的书都无法解读,但是他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去问容轻羽。而在潜意识里,他其实是怕问的越多,那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便又会接踵而来。那些有可能关于什么前世今生的问题,他其实并不愿意去多想。只因为,他害怕……最终的结果,是她爱的人其实是那个无稽之谈里的谁,错当了现实里的谁。 不能接受,自己只是谁的替身…… “这个高人来无影去无踪,师兄不太方便透露!”北辰流亭回道。 司空寅月闻言一阵失望,手已经从布袋里收了回来。 “小师妹……”北辰流亭犹豫了下,回眸望向身侧的司空寅月。 一听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唤着自己,司空寅月一扫眼底的失落,猛然抬起晶亮的眼看他。 “怎么了五师兄?” 却见北辰流亭从怀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锦盒,眸光随即闪了闪,习惯性的捏着布包细肩带的纤指紧张的并紧,暗喜道:难道,五师兄是想送我什么礼物吗? 然后,那小锦盒被递到了自己面前,却听北辰流亭道:“你帮我看一下,这里的药是什么成分!” 一句话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司空寅月手指微微一僵,才去接那锦盒。眼中的失落,很好的被长长的羽睫盖住。 几乎是在她碰触到小锦盒的盒盖捏着时,北辰流亭撤回了手,让她都来不及感受他掌心片刻的温度。 不过还好,那锦盒上,还残余他的香气与体温……这么想着,微垂下的脸颊上便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抬手将锦盒打开,当看见里面躺着的珠圆玉润的白色药丸时,司空寅月的眸色微微一变。 “五师兄,你这药丸是从哪里得来的?”说话的时候,语气却是兀自镇定。 北辰流亭看了司空寅月满是疑惑的眼神一眼,道:“你看不出来成分吗?”说着就想拿回药丸的样子,并不想多作解释。 司空寅月见此指尖一缩,忙道:“谁说我看不出来的,五师兄你可别忘了我是谁啊!”说着便将那粒药丸凑近鼻端轻轻一嗅,秀眉微微蹙起,仿佛在思考分析感觉到的结果般。 稍许,才笑着开口:“我刚才没有看错,果然是好东西啊!五师兄,这也是送斟酌花的那个贵人送给你的吗?不过,可是不能男子服用,只有女子才能起到作用。” 司空寅月说着抬起眸来,正见北辰流亭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眸光一转道:“五师兄,反正这药对你也没用,不如给我吧!” 司空寅月话方出口,就觉面门一阵香风掠过,手里的盒子就已经回到了北辰流亭的手里。司空寅月眼睁睁的看着北辰流亭将药丸收进怀里,听他很干脆的拒绝道: “这是二哥让我找来送给未来二皇嫂的,没你的份!” 司空寅月闻言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撅起嘴道:“真是有了嫂子忘了师妹,二师兄重色轻友!哼,我才不稀罕呢!我想要什么样的奇药不会自己配啊!”像是赌气般,朝北辰流亭做了个鬼脸,继而蹦跳着跑开老远,对着北辰流亭道:“不理你了,我去给皇后娘娘送药!” 北辰流亭望了眼司空寅月蹦跳远的背影,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垂眸望了眼手里的锦盒,便塞进怀里。 继而一个纵身,跃出了走廊,很快的消失在雨夜里。 直到北辰流亭离开,本已消失在拐角的纤影才又走出黑暗。 “五师弟似乎有点怀疑你了!”司空寅月身后的暗处这时传出低磁的声音。 司空寅月闻言,却是甜甜一笑:“五师兄为人太过谨慎,有什么能够瞒过他的眼睛?我若不如此,他反而会更加防范我。只有我露出马脚,他才会对我的布局放松戒备。” 言下之意,这是用的轻敌心理。人的一般心理,只有感觉到敌人的强大,有怀疑,却无法找到突破点时,才会更加谨慎用事。而那些一眼能够看穿的计量,多半不会太放在心上。 暗处的人听了不置可否,少许又问:“刚才,那究竟是什么药?” 司空寅月听得身后人的问话,似乎早就料到,不禁反问道:“原来我最近的医术很差劲了吗,为什么连三师兄你也不相信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刚才说的,的确没有骗北辰流亭。 暗处的人听了这样的答案,一阵沉默后道: “夜深了,你也早点回府吧!” —— 宫宴结束,容轻羽回到容府,一推开房门,就感觉到扑鼻的奇香,只觉心房狠狠一阵悸动,带着喜悦的紊乱跳动起来。 知道谁在她的屋里,一时间却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空荡的室内,于是只余两人的淡薄呼吸。 “今日前来——是有事想请教未来贤王妃!”许久,清醇如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沉默。 容轻羽听得一愣,原本的喜悦又在瞬间跌落谷底。脚步这时候才挪动,款步走进了室内。 “皇上将上次容太傅遇刺的事情交给本统领处理,所以本统领过来向容太傅了解一些相关情况,希望可以早日找到元凶!”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怔,南宫穹宇把刺杀的事情交给北辰流亭处理?不禁怀疑,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真心想帮她查出真凶? “这个可不好说,容家自百年前开国以来都是一棵招风的大树,仇家可能难以计数,几乎可比天上的繁星!”继而转向北辰流亭的方向疑惑的问,“北辰统领何以摊上如此棘手的任务?”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样说,黑暗里的眸光闪了闪,却是不甘休的又问:“那么近年来可有上门滋事的仇家?” “没有!”容轻羽干脆的回道,径自在黑暗里走到桌边坐下。心思转了下,却又说:“最近的一次发生在十六年前!” 如果是别的人听见容轻羽最后一句话,可能会觉得容轻羽是故意扯远话题,但是北辰流亭听了却是秫然一惊。 十六年前,那不是她刚刚出生,眼睛中毒的时候…… 一时间,北辰流亭心情异样复杂,犹豫了好一会儿,从闭合的窗口走至容轻羽身边,再三挣扎后,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锦盒来。 “今日本统领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容太傅!”北辰流亭指尖摸索着那盒子,黑暗里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眸色。 “私事?”容轻羽反问,却不答应。 “嗯,算是吧!”北辰流亭轻应。他能不能说,其实是家事…… “近来有位友人听说本统领的未婚妻身体不适,所以赠送了一味补药,却是查不出根本原药材,但是又不好拂了他人好意,所以想请容太傅帮忙看看!”北辰流亭道。 然后,随着他的话落,空气便陷入一片死寂。 许久不见容轻羽开口,但是北辰流亭又怎么猜不到她此时的心情,却只是沉默着等待她的回答。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下意识的,他知道,她肯定还是会理自己。 “把药给我看看!”容轻羽终于开口,声音无波无澜。 可是北辰流亭分明听出里面的轻微颤音,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般。心便跟着蓦然一痛,可是还是兀自镇定的将锦盒递了过去。 容轻羽握住他递到自己手心里的锦盒,那上面还有他残留的温度与香气。可是,这一刻这样的陌生,她明白,这些温暖,应该已经属于另一个人了吧…… 轻打开药盒,掩饰去自己此时的心痛。 初时,因为心烦意乱,也因为药物本身,所以并嗅不出药物的气味。 容轻羽便摸索着将药丸拿出,想拿得近一些试试。 这时一只大掌却从中阻断,而后北辰流亭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看不出来就算了,你没有必要试药……”犹豫了下又说,“这或许是毒药,若是容太傅有个万一,本统领可不好向二师兄交代!” 容轻羽听得微诧,他是以为她要自己试药的味道,所以才……而不是她以为的,他在防范她给药做手脚!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了些,回道:“我只是想近些距离,闻闻气味!”说着绕开北辰流亭的手,将药丸拿捏在手中轻捻了一下,擦下一点粉末后置于鼻端。 北辰流亭看着容轻羽黑暗中虽然模糊可是却看得出认真的轮廓,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刚才话出口,他都有后悔措辞。他还以为,她会趁机又调戏她一番。 可是今天进门到现在,她都很规矩,让他不禁觉得她反常起来。这样的反常,让他的心隐隐不安着。 那粉末入了鼻息,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腥气入了鼻息,容轻羽脸色一变。 “本统领的未婚妻,最近因为忙于赶制嫁衣,所以眼睛操劳。听友人说,这药可养眼?”北辰流亭似乎感觉到容轻羽黑暗里身体的震动,犹豫了下跟着开口。 “这药没有毒!”少许,容轻羽又将药丸放回锦盒里递回给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顺手接过的时候,又听她道:“不过也不是用来治眼睛的……劝你,还是不要给她用!” “不是治眼睛?那是作甚的?不是没有毒,为何不能用?”北辰流亭一听,心房猛颤,继而追问。没有发现,语气里因此透露出的紧张。 “你……何时成亲?”容轻羽不答反问。声音听起来,优雅而轻柔。仿佛一阵柔暖的还凉的风拂过心头,扰的北辰流亭只觉心房一阵悸动。 然后暗骂自己魔怔了,分明看不清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光是听见她说话,就容易想入非非? 北辰流亭一时间有些走神,没有立即回答容轻羽的问题。 容轻羽只当他是怕告诉自己,自己会去砸场子,不过他怎么不想想,如果她想砸场子,何必真帮他看药? “会在七月之前吗?”容轻羽又问。 北辰流亭闻言,下意识的道:“七月之后!”他私下问过钦天监,据说今年七月之前都没有吉日。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突然觉得夜长梦多这个词是多么的挠乱人心。度日如年,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容轻羽闻言,暗自大输了口气,开口:“告诉你未婚妻,以后家里不要点任何香薰!也不要佩戴任何香囊!这药若融入酒水里,即使服用了,也是难以察觉的。” 北辰流亭不防容轻羽突然又将话题转回之前,不禁一愣,继而反应过来。 不要点任何香薰? 然后手里的锦盒不禁握紧,心房猛然一颤。她的意思是,如果这药本身无毒,但是若和某种熏香辅助,便会有事。 “带有奇香的人,最好也离的远一点!”最后容轻羽补充道。 如果说,她之前的话是真心忠告的话,但听这最后一句,北辰流亭听得怀疑万分。带有奇香的人,说的可不就是他吗! “否则会如何?”北辰流亭眯眼追问,已经将盒子塞进怀里,“如果有个万一……可有解药?” 容轻羽想起那药的功效,指尖不禁捏紧:“解药长在南疆,那种花一旦离水,便死而无效!而且,以前我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配方,应该是刚刚被研制出来,如果我料的没错,制毒之人应该都没有来得及配制解药。” “所以,就是无药可救?那这药究竟会将人如何?”北辰流亭听后心中惊骇,再次追问。 “无药可救……可以这么说,估计配制这种药的人也并不想被害的那个人还活着!”容轻羽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因为感觉到北辰流亭瞬间的心脏惊跳。 想必,他是真的很在意那个人吧,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如果,你的未婚妻当真不幸服食了该药,确实会有点滋补作用。不过,若再辅以七桂的香料熏吸。一般情况对人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这毒会一直潜伏在人的体内,如果他日成婚生子,必然的结果是——母体血崩而亡!” 北辰流亭听得这里,心房猛然一抽,全身瞬间冰寒僵硬。 许久,都未曾从容轻羽给的答案里回过神来,血崩而亡,血崩而亡! 轰隆—— 似乎是应和他此时的心境,蓦然天外一道闪电划过,继而雷声惊起,肆掠的风破开窗户,将风雨夹带进来。 北辰流亭被惊的回过神来,猛然转头,看见容轻羽静静的坐在那里,带着寒意的风正掠起她的衣袂,她的蒙睛丝带随扬起的发丝一起翻飞。 这刻不禁错觉,她下一刻便会生生被风雨吹散卷走,一如——那日在八音楼里那具尘封百年,却在瞬间被侵蚀风化的尸身…… —— “不——”南宫袭襄猛然从床上坐起,待意识稍微清醒,才发现已经浑身被梦惊的湿透。那一个羽字,还哽在喉咙口未及吞咽或者吐出。 “王爷?您没事吧!”门外立即传来常星担忧的声音。 南宫袭襄缓了缓神,轻拭去额头密布的细汗,才转向门口:“本王没事,你且进来吧!”然后便移到床边,还有些颤抖的手撑着两边的床沿,随意的站了起来。 在常星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南宫袭襄已经安坐在了椅子里。 “王爷!”常星担忧的看了眼额头的发丝明显有些汗湿的南宫袭襄,不禁担忧的轻唤。然后赶忙到一边的耳房,拧了毛巾送过来。 南宫袭襄接过毛巾擦了把额头的汗,却觉浑身因为汗湿而冰凉一片,仿佛梦里的寒意侵入了骨髓般,那种感觉离梦依旧。 “常宿那边有消息了吗?”南宫袭襄问。 常星闻言一愣,继而疑惑的问:“王爷,属下今天没有向您禀报过?” 南宫袭襄被常星小心翼翼的一问,跟着一怔,才记起,晚间的时候,常星才向自己汇报过。常宿一个半月前离京,目前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看来,他最近真的是精神过于恍惚了。 抬头望了眼镂空窗外的月色,天方此时已经露白,大约就快天亮的样子。南宫袭襄的俊眉不禁皱起,然后开口:“鬼影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 “回王爷,鬼影他们那边一切正常,这一个月还算风平浪静。”常星回道,犹豫了一下又说,“不过,自从一个月前听说容太傅要参加这次的聚贤会以后,已经月余不见她在帝都走动。一直以来,都在西郊的别院里修身。” 南宫袭襄听了一时沉默,脑海里她方才在梦里的身影依旧清晰。 很多天了,自从宫宴那晚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又听说她要参加聚贤会,不禁揣度,她究竟要做什么? 这段时间,外面传言于风与顾清宁都闹翻了,几番街上碰见都是拳脚相向。回到容府,也是各走各门。容府内部被闹的据说是鸡飞狗跳,只因为为了这两个和容轻羽关系特殊的主副帅,已经分成了三派。 一边是以梅兰竹菊为首的,支持顾清宁的家丁一派,这一派被街头巷尾传为铁哥们派。 另一边,则是以容欢为首的支持于风的一干女眷丫鬟一派。这一派,则是口耳相传的偶像派。 还有一边的,则是以容府大管家容韵为首的中立劝架派。 而一向以制家严谨出名的容大当家据说是不胜其烦,根本不在府上,也为了聚贤会的事情,去别院清净修身了。 再然后,就是礼部钦天监那边也经常出状况。不是未来贤王与未来贤王妃的婚书无故被火烧,就是备好的婚庆用的东西莫名其妙出状况,然后就是需要的东西居然搜罗不齐。 一时间,到处又谣传,是不是因为大婚在即,所以容轻羽天煞命格又开始硬起,先是阻了未来小姑子的婚事,后是让自己的婚事频频出状况,果真是容轻羽的天煞命格太硬了吗? 常星怕南宫袭襄又是忘记之前他的禀报,于是又俱无遗漏的汇报了一遍。 南宫袭襄听着常星的禀报,却已经神游天外,已经一个半月了。她不仅没有一次接到自己的贴子,也没有再去找过北辰流亭…… 这样的结果让他不禁心生恐慌,真的担心被他以前无意猜中。她随性的真的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然后任谁也寻觅不到。 原来她或许还有留恋,可是那夜被那样拒绝后,她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王爷,常宿还没有回来,十三回来还得一段时间……为何王爷不吩咐七煞去出任务?或许,能够早日查出北湘湖事件的元凶,那样便可以劝容太傅放心了!”看南宫袭襄一脸若有所思的静坐着,眸光沉如银河碎星,常星都怀疑那里面是不是参杂了水气的反光。 不禁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想转移南宫袭襄明显不太好的心神状态。其实是在想办法,帮南宫袭襄怎么接近容轻羽。 南宫袭襄闻言抬起眸来望向常星,常星对上南宫袭襄妖冶双眸,忍不住心神一怔。 只觉这刻,南宫袭襄一袭白色中衣坐在那里,发鬓还有些湿意,发丝贴在他的鬓角,为他平添了几分异样的性感,俊美的容颜更是魅人心魂。 而眼前分明还是他所熟悉的王爷,这刻气势却一改平日里的温润平和,抬起眼来看他的瞬间,眸子里的光泽瞬间幽深精睿。妖冶中,风华无双,绝艳的夺目,即使是身为男子的他都不禁仿佛被摄夺了心魄,微微失神。 “常星说错话了!”常星稍微愣神后赶忙回转过来,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南宫袭襄的意思。 近日来,王爷底下做了很多动作,但是用的都是自己以前培养的势力,而避开帝王派给的暗影七煞。 常星自问不是傻子,虽然南宫袭襄没有明确交代,但是其实心里已经有底,恐怕这暗涌的潮流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臣所能置唆的。他们要做的,便是绝对的予上忠臣,而忠臣的对象永远也只有一个! “你也是忠心为主,算了!”南宫袭襄淡声道。 常星这才如获大赦,暗自微微舒了口气,然后又想起一个月来司马云泷从外地的频繁来信,而那信最终王爷看都没有看一眼,全部丢了。 不禁就有些同情司马云泷,也跟着感慨,自家王爷怕是对容家的那位已经沦陷了。 即使容家的那位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家王爷和颜悦色过,甚至是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可是他们家王爷还巴巴的跟后面凑过去。 自从那次北湘湖暗杀事件过后,更是将自己养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的九门玄隐卫给调动出来暗中保护容轻羽,这会儿还忙着召集十三鬼影。 “王爷,王爷!”沉默间,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喊声由远及近。 常星突闻这惊呼,不禁皱眉,大步走了出去,一推开们,差点被普进门的家丁撞了个满怀。幸好他眼明手快,及时捉住了那人的后领。 “何事如此慌张?一大清早惊扰了王爷,是皮痒了?” “不不,不是,不敢,奴才不敢!”家丁连忙吓得跪下,不过不待常星和南宫袭襄接下来的发落,赶忙急忙又道:“是,是容,容小姐来了!” 079章 帮你解相思引!【手打】 家丁说完转让出身后的位置,居然是激动的直接就将人领到了南宫袭襄的卧房门外。 常星看见走廊上淡青色的身影时,一脸的惊诧。 那一身轻便的衣着,不管衣衫的颜色如何改变,总是会跟着一起配色的蒙睛丝带正被晨风微微拂起,随着如墨的发尾柔柔飘逸。这样几乎一成不变的装束模式,除了容轻羽还会有谁? “容,容太傅!”常星半晌回过神来,出声唤道。接着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赶忙退回门里,挡在门口道:“请容太傅在客楼稍等片刻,常星这就进去唤王爷起身。” 容轻羽听得这里,不禁诧异。 她一路跟着家丁走来,是没有注意,原来家丁将她领到了南宫袭襄的卧房外。 殊不知,王爷心仪容家东主的事情早已是王府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会儿,家丁看见未来女主子上门,一时为南宫袭襄激动的失了分寸,才将她领到了这里。 “嗯!”容轻羽闻言轻应,随着身边总算意识到自己行为逾矩的家丁,往南宫袭襄所在的阁楼上的另一间书房走去。 南宫袭襄坐在屋内的轮椅上,当听见容轻羽来了的时候,忍不住身子一颤,手心开始冒汗。下意识的就想奔到门口去看看她,可是总算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还有衣衫不整的状况。 等常星将房门合上,折身回来服侍他穿衣洗漱的时候,他的心魂已经跟着飘到了隔壁。 又不禁想,这天未亮,她究竟为的什么事而来? 等南宫袭襄穿戴整洁,被常星推到隔壁的书房时,正看见容轻羽静立在窗边,对着楼外的青竹林发呆。 感觉到他的靠近,她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方向,一身淡青色的轻罗外衫如雾霭般迎着晨风里的第一缕朝阳,那一刻给他一种恍然遗世独立的错觉。 只一眼,南宫袭襄只觉心房一颤。一个半月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脸色也更为苍白了。 原本曲线优美的下颌,此时趋于削尖,颧骨两边只剩下苍白的颜色,失了以往属于少女的温润粉泽。美丽的,让人心疼。 南宫袭襄不禁想起这些日子得到的相关的消息,据说一个半月前,她一开始还去过篱园找北辰流亭,不过后来始终不见故意躲避的北辰流亭回来,似乎是意识到北辰流亭真的不想在再见到自己,所以便没有再去。 这些日子,她看来过的很不好,是因为他吗…… “王爷,属下先去吩咐厨房准备早膳!”将南宫袭襄推进书房后,常星很善解人意的开口道,说完便退了出去。 偌大的书房里,便只余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两人。 “王爷,打扰了!”少许,容轻羽打破沉默开口。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闪了闪,紧锁着她的娇颜,却说:“你……看起来瘦了好多!”满含关怀的话出口,听得容轻羽微微一愣。 这话出让她明白,显然在他心里,她突然到来的目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体。 “多谢王爷挂心,下官今日前来——” “为何一直站着,坐吧!”容轻羽刚开口,就被南宫袭襄打断。 说着,南宫袭襄率先转动自己的轮椅,挪到离容轻羽比较近的窗边。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顿,却不知要往哪里坐。虽然刚刚进来后,有大约了解屋里的摆设,不过并没有打算耽误太多的时间闲聊。而是想早点进入正题,达到今天来的目的。 但听得南宫袭襄语气里的关怀,估摸着,情况可能有变,事情应该不会如她想象的那般顺利……犹豫了下,还是应了,随之在靠近敞开的窗边的椅子里坐下。 同时感觉到,南宫袭襄正坐在对面,与自己隔着一张桌子。 这间书房的各方面采光都比隔壁的卧房好,三面有窗,四面通风,屋外一面有亭台竹林,三面在半圆形的水池包围内。所以,这接近流火季节的清晨并不是那么的燥热。 此时三面的窗户大敞,晨风带着青竹的气息吹进屋内,空气益神。晨光透过一面的窗户与天窗落进屋内,正打在南宫袭襄所处的位置。 虽然明知道她看不见,不过他还是特意穿着了一件与她身上衣衫同色系的衣衫。 南宫袭襄今日一身玄青底色的短袍子罩在外头,内配素白的衣衫如云皓洁,略显宽大的白底袖尾处绣着浅淡的青竹。如墨的发丝被一根浅碧色的玉簪簪住,其余的随性的在耳鬓垂落肩膀,看起来清贵而优雅。和他眼底清澈而妖冶的颜色既矛盾又奇妙的糅合在一起,总是能徒生出别样惑人的风情来。 南宫袭襄抬手亲自为容轻羽斟上之前家丁准备好的茶水,总感觉容轻羽要说话,便在她开口前打破沉默道:“这么早你一定还未曾用早膳,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我吩咐厨房再去准备?” 这话说的都不怕麻烦! 而南宫袭襄自己心里却是明镜似地,知道容轻羽对于自己,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如果等她有机会开口将话说完,他估计她不管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他都会义无反顾的答应。然后等她的话说完了,那就是短暂的见面后,再次说拜拜的时间了吧。 “素食就好!”容轻羽轻应,顺手扶住南宫袭襄递来的瓷杯边缘。 而她这声应和,让南宫袭襄一阵吃惊,准备给自己斟茶的手一抖,几滴青褐色的茶水不小心溅落到了桌面上。 原来他只是想趁机转移话题,没有想到,她,她居然有打算留下来和他一起用早膳…… “常星!”南宫袭襄心头一喜,赶忙对着外面略微提高了声音轻唤。语气里,都有一分没有掩饰住的喜悦。 容轻羽分明感觉到了,却始终垂着头,异常安静的坐着。 “属下在!”侯在楼下的常星闻言赶忙一个提气跳了上来,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候命。 然后南宫袭襄便又提了几个素斋让常星吩咐人去准备,期间都有询问过容轻羽的意思,容轻羽却是一一应了,都没有任何挑剔的。 常星走后,书房里便又恢复了安静。 “王爷,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第一次她与他对话没有用下官,而是用了一个“我”字。 南宫袭襄听得微愣,然后应道:“你问吧!”自从进屋后,他也没有再唤她惯用的容小姐,是觉得这个称谓过于生疏,但是一时间又怕跨越度太大,让她避了自己。 “王爷,喜欢现在的生活吗?”容轻羽轻问,两手捂着杯子的边缘,娇颜微微抬起,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 南宫袭襄突闻容轻羽这样的问题,不禁惊诧,然后又听她问:“或者说,王爷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呢?” 容轻羽问出这话后,感觉到南宫袭襄的震动,但也并不急着等他的答案。反而是轻舒了口气,这个问题呵……缠绕了她太久,从前世裹到今生。问的人不止一个,答案也各不相同。 而如今眼前的人,她是十分好奇,他的答案是什么。 南宫袭襄望着容轻羽近在咫尺的娇颜,情绪莫名的复杂起来,因为她的问题,也因为她这样近距离看似那么亲切的对着自己。对的,是亲切……不同于前几次相见时候的清疏礼貌。 如果她是两个月前问他这个问题,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给她,想要的生活——随遇而安,无所谓在哪里!可是她又怎么知道,短短的两个月,他的世界因为一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稍许,南宫袭襄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坚定的将她的一切收进眼底,仿佛一并收拢进了心底深处,更想将她一并容纳在自己的臂弯下,用尽一切的呵护。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无所谓会在哪里生活!两个人的地方,便是天堂!而且,即使我……可能不太方便,不过要养活三四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南宫袭襄柔声说,垂眸注意着她面上的变化,他想,他这话算是直白还是含蓄? 然后,眼见着眼前面容淡然的少女,娇颜上浮上一抹浅淡的红晕。 他知道,她一定听懂他的话了。这娇羞的样子,让他不禁诧异,他还以为身为容氏东主,天不怕地不怕,更应该是奔放的。可是,她因为他的话脸红了!他能不能将这当成好现象? 而且,话出口,对于这表面平静的朝廷底下的事情,他突然也生了厌倦之心。平平静静的小老百姓生活,想来是那么令人向往!而眼前的少女,便是他想携手不离不弃的人。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心房也是颤动着,面上力持镇定,可是她知道自己可以控制住表情,但是心底的情绪已经在脸上浮现出卖了她。 平复了下心情,容轻羽又开口: “我突然觉得好累了,不想再要容家。”她的声音慢而温柔的说着,然后伸手从腰际取下那只鱼形的玉佩,推到南宫袭襄的面前。这样的举动,仿佛是真的已经决定放开所有了一般。 南宫袭襄突闻容轻羽的这话,不禁惊愕的看着她,还有她推到自己手边的东西。但看她的表情,却是很疲倦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试探他或者开玩笑。 容轻羽不见南宫袭襄回答自己,也不急,径自又说: “你我的婚约来自三约制衡,这东西注定会是你的!不过我想问问王爷,如果没有三约制衡,我也不再是容氏东主,你还要娶我这个瞎子吗?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要考虑清楚,一旦没了容家这个后盾,我就会是一个人人喊骂的扫把星……或许,还会有一大批以前商场上的仇家!即使是这样,我还想说,我未来的夫婿绝不与任何人共享!” 说完,容轻羽坐正了身子,还是不急着等南宫袭襄的答案。那被推出的象征着连成财富的容家东主令,就那么孤独的躺在南宫袭襄的指边,等着谁的垂涎。 可是,南宫袭襄只最初看了它一眼后,就将眸光挪回容轻羽的脸上。 这一刻,突然不懂她究竟的意图。 说是试探,不如说这更像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尤其,在听见她说累的时候,他分明看不见她的眼和泪的,但是他却感觉到了那种分明穿透了灵魂的脆弱和忧伤。那忧伤惊的他的神魂都跟着一阵阵的扯痛着,叫嚣着,要用一切护她周全。 而自从第一日认识她开始,她先是如一滴带着希望的雨水浸润他的心房。然后他又惊奇的发现,原来雨水里还有一种名为爱情的种子,跟着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那颗种子已经开出妖娆的花,花开又落种,随着缠绵的思念一日日一夜夜,繁茂成心底的一片花海,嫣然成了新的世界。 而他不知不觉已经离不开这个世界里的空气和养分,在她说出这番仿佛给他机会的话后,要他怎么舍得放手? “我希望——你今天推开的只是容家,而不是……以南宫袭襄的名义送去容府的聘礼!”南宫袭襄说,语音温柔,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坚定。 容轻羽听得身子一颤,然后低头轻抿了杯子里已然冷却的茶水。掩饰去的情绪,南宫袭襄无法看清。 可是,她没有立即拒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现象。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日子她都在做什么。但是不禁想,是不是之前北辰的话……起到了作用?所以,她消失的这一个月其实就是去愁这事了。然后又想到,她瘦了这么多,一定是伤心挣扎了很久吧…… 后面却不忍心想下去,他知道,他现在能够做的,也就是以后好好的待她,弥补那些曾经无心的伤害…… 稍后,早膳被送来,摆放在书房里,虽然只两个人,却是摆了二十几道不同的菜色。 然后沉默的开席,南宫袭襄依旧奇怪,她今天一早来的目的难道就是问这件事吗? 之后,容轻羽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南宫袭襄那个问题,也没有去拿孤零零的躺在窗台边的东主令。南宫袭襄也没有问,只是唇瓣漾着的弧度已经是愉悦满足。 餐桌上,屏退了左右,只余两个人相对而坐。 知道她眼睛不方便,南宫袭襄亲自为容轻羽夹每一筷子菜,容轻羽皆没有?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有拒绝,基本上是他夹什么,她便吃什么。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样子仿佛一对已经成亲很久的小夫妻,很寻常和美的吃着家常饭。 南宫袭襄望着自己夹的菜被容轻羽接过,然后放进她朱红的小口里细致缓慢的咀嚼着。突然想,那菜肴似乎很美味?忍不住就着夹给她的筷子,自己也尝了一口。菜是什么味道却是不知道的,明白清晰的却是此时的心,好甜好甜! 她这么随性的吃着,是以为他拿了备用筷子帮她夹菜吗?有没有感觉到,他其实一直用的是自己手里唯一的筷子?南宫袭襄想到这里俊颜上因为自己的举动,浮上一层浅淡的红晕。 心里不禁又想,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同桌共食,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顿饭沉默的吃完,然后南宫袭襄愉悦的发现,容轻羽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可是,她虽然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却有种深处在暴风雨前的宁静中的感觉,这宁静中,他虽然喜悦着,也越来越不安着。 “听说,你想参加七月的聚贤会?”南宫袭襄望着又安坐在对面的容轻羽,打破沉默问。 “可能会去!”容轻羽应道。 可能会去?南宫袭襄听得疑惑! “你下次的相思引……也是在七月发作吗?”疑惑间,却突听容轻羽这样问。 南宫袭襄微微一愣,然后刚想开口,她却又抢先道:“我想,我预估的应该没有错!我想帮你扶下脉!” 听得容轻羽这样的要求,南宫袭襄只觉心头一跳,但是却好像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拒绝。 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 容轻羽听见动静,也伸出手,先是触到他的虎口,犹豫了一下,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而微微一颤,才沿着虎口估摸出方位,纤指搭上他的手腕。 肌肤相触,南宫袭襄不禁惊觉,她的手居然比上次还凉。 分明这已经是六月的天气,如果不是小楼外环水,又因为上午避在竹林后,估计人都要燥热的冒汗。而她的手,为何不但没有因为天气而转暖,反而越来越凉? “你——”南宫袭襄心底的疑问关怀还没有出口,就感觉一阵劲风向自己袭来。 她的动作太快,而他又对她根本不防备。所以,等她原本搭在他腕上的两指改朝他的胸下|岤攻来时,他不及去捉住她的手,便反掌以掌心挡在身前。 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她仿佛是早有预料,所以,以一招隔山打牛,以真气穿过他的指缝点中了他的|岤道。 “我帮你——解相思引的毒!”然后不待他问出惊疑,他看着眼前的她亲启朱唇。 容轻羽这句话出,南宫袭襄只觉心跳猛然被骇的一滞。因为听过她说解毒方法的他,听见这句话,无疑是在听她宣布准备自杀! 她居然就这样淡然的对着他,说:我要为你自杀! 要自杀啊! “你不要胡来,我无需你帮我解毒!”南宫袭襄近乎惊惧的阻止,声音都忍不住轻颤。 她一定也是知道他会反对的吧,所以才故意偷袭制住他。一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心里焦急不已,见容轻羽却是不说话。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站起,绕过两人之间的茶几走近自己身边。 心里大急间,南宫袭襄忙道:“如果你因为我有事,之后,我一定自刎谢罪!” 果然,南宫袭襄这话一出,容轻羽的脚步跟着一顿。 身侧的秀拳不禁紧了紧,容轻羽淡声开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到其他不会伤害到谁,却依旧可以帮你解去相思引的方法了!” 说着,便又走近南宫袭襄身边。 南宫袭襄哪里敢相信,刚想继续喝止,就觉手臂一痛。 惊觉,她以指尖划破了他的手心,在他惊疑间,以同样的方式划破了自己的。 “你还不是想过蛊毒到自己身上?”南宫袭襄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极力想挣扎着,奈何她的点|岤手法让人头疼。 容轻羽却仿佛已经不受他影响,手指反转间,与他掌心相对。 “容轻羽,你快住手!我说了,你若有事,我必不独活,所以你即使帮我清毒也没有用!” 两道伤口因为掌心贴合而对到一起,容轻羽便开始悄悄运功,片刻不敢耽误。但是运功得出的结果,让她的心跟着微微一沉。 “如果你什么都忘记了,那么这句威胁就无效了!”容轻羽这时说,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什么意思?南宫袭襄听得又是一骇,不过想起容轻羽的医术,不禁惊疑——难道她是想帮自己解毒以后,又想用什么方法让自己失忆从而忘记她? “其实,身在帝王家的人,爱情是最不需要的对不对?或许真的只有冷漠薄情,才能长命百岁!”容轻羽又说,语气不禁有些怅然。 南宫袭襄听得愕然,听她这语气,难道是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惊惧手心的粘腻与体内异常的马蚤动间,所以他根本顾不上生气。 这时却见容轻羽一只空着的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一个小瓷瓶,单手弹去瓶塞便道了一粒褐色的药丸出来。 南宫袭襄直觉的那便是她口里说的药了,一时大急,于是惊喊道:“常宵!” 南宫袭襄话音方落,便死紧的闭紧朱唇。同一时间,听得南宫袭襄召唤的常宵直接从天窗闯入。乍看屋内情形,不待理会发生了什么,便先拔剑。 “让容小姐退开,切勿伤了她!”南宫袭襄在容轻羽因为常销的到来微侧身的时候,又道。之后又是不敢松懈的闭紧嘴巴,生怕她将那药给自己塞进去般。 而同一时间,因为某事途经此地的凤凝修正随常星走在来竹园的路上。 远远的,便听见南宫袭襄带着怒意的吼声。常星一听大惊,也顾不上凤凝修,赶忙捏紧手里的剑纵身跃往南宫袭襄所在的秋夕楼。 凤凝修眼看常星快没了影,当机立断也跟着提气跟了上去。 常星刚要飞到走廊内,就见原本闭合的房门猛然被从内往外破开,一个黑影连人带剑被一阵强劲的内力击飞了出来。 一见那熟悉的身影,常星想也不想,赶忙上前去接住常宵。 常宵在常星的扶助下才定下身形,下意识的抬手去抚胸口,然后惊觉自己尽毫发无损。 “怎么回事?”常星眼看常宵无事,下意识的就问,身形却是忍不住往楼内掠去,同时放下常宵。 而常宵都不及回应常星,在他松手的时候,跟着往楼下一坠。期间惊惧的发现,他居然提不起半分的内力。 听不见身后的动静,刚刚跨过栏杆的常星下意识的回过头,却见随后而来的一抹墨绿色身影一闪,堪堪接着将要坠地的常宵,然后轻巧一抛,将他带回楼上站稳。 经过这一连惊变,饶是常宵这千年冰山脸都不由得微微变色。 “来人呐!”常星还不及理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就又听见屋内南宫袭襄的惊喊。然后也管不了那么多,就直奔屋内。 当凤凝修、常星眼见眼前的情况时,都不禁一脸愕然。 这是什么状况? 只见此时南宫袭襄衣襟微敞的被推倒在窗边的矮榻上,一抹纤巧的浅青影子一脚踩地,一脚就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踩上矮榻,就要整个人跟着扑上去的样子,而另一只空着的手已经摸上了南宫袭襄的脸。 南宫袭襄则是一脸羞红的撇过了脸,看见门口呆立的三个人,瞬间仿佛看见救星。 但是她拿药的手近在咫尺,他却不敢再开口求救。 “我在帮王爷解相思引的毒,王爷怕疼,叫的大声了一点而已,没事的!”容轻羽这时却是淡定的侧过脸,对着门口的三人道。“不想他有事的话,就赶紧出去,别打扰我!” 这话说的可谓威慑十足,可是配上她的动作,却是很难让人不误会。因为,她的手还停在南宫袭襄的唇边,看似抚摸的样子。 三个人的方位却是看不见她捏在指尖,只要南宫袭襄再一开口就能丢进去的药丸。 凤凝修与常宵听见容轻羽说这话,满目的惊讶。 而常星听见这话,脸色就变了。 因为上次容轻羽告诉南宫袭襄解毒方法的时候,他与常宿是在的。 当然知道,王爷如果毒解了,容轻羽会有的结果。他也不是看不懂南宫袭襄的眼神,虽然私心里是想南宫袭襄可以痊愈,可是一想到南宫袭襄这些日子以来表现出的对容轻羽的在乎,如果容轻羽有事,那么他们王爷…… 瞬间的挣扎,常星做出了决定。 “凤总管,请你帮忙,莫要让容太傅伤了我们王爷!”常星忙道,跟着提着剑冲向矮榻边。 凤凝修闻言微微一愣,或许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身份使然,常星明显不相信容轻羽的话一出,他哪里还能站着。 于是只犹豫了一瞬间,便跟着攻了上去。 080章 你家王爷来了【手打】 虽然此时掌心相对,在这之前,容轻羽也吃了药引。 可是,分明她已经点了他的|岤道,但是他体内的蛊毒却被压制在一处,与她侵入的内力相互抗衡,使得蛊毒无法被引出。 容轻羽凝神一想,抵在南宫袭襄唇瓣的手指一颤。 这时,却听见身后常星的话,同时感觉到一阵掌风从身后逼来。从周遭的内息变化她亦感觉出,凤凝修也加入了进来。 犹豫了一下,容轻羽便自动撤掌,带血的纤手从南宫袭襄的掌心脱离。 刚刚脱掌,容轻羽却感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没有料到,只是割破了别人的手,这样的血腥气就能影响到自己。 “常星,快住手!”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松了手,后面的常星却未感觉,一掌就要劈上容轻羽的一边肩膀。 常星过于焦急此时两人的状况,也明白容轻羽的实力,所以这一掌本来只是想逼容轻羽退开。却还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在南宫袭襄焦急的大喊阻止时,常星的一掌眼看着就要劈上容轻羽的肩头。 千钧一发之际,横空出来一道墨色身影,堪堪挡在容轻羽身后。 当常星惊错的定下神来,只见凤凝修突然为容轻羽挡了那一掌,而后身体因为惯性往后退开一步,正好撞到了容轻羽的后背。 容轻羽被撞的往前倒去,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便跌回了矮榻上,正好撞进强行动用压制相思引的内力冲开|岤道的南宫袭襄。 “轻羽,羽儿!”南宫袭襄一把接住容轻羽孱弱的身子。 容轻羽只觉神思一阵的恍惚,因为之前为了帮南宫袭襄解相思引所吃下的药引,也因为晕血。还有此刻南宫袭襄突然抱住自己的感觉,可是不待她去理清这刻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觉意识一黑,便晕了过去。 “羽儿,你醒醒!”南宫袭襄焦急的坐起,晃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容轻羽,这一刻肝胆惊惧。 只因为,她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的冰凉,毫无生气。 他好怕,更不敢去想那后果,刚才她究竟吸取多少蛊毒?忍不住便更拥紧怀里的人儿,想给予她自己的温暖,哪怕全部的生命都可以。只求她醒来应自己一声,他害怕见她这样了无生机的样子。 这一个半月午夜梦回,每每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梦见她变成眼前这样……他几乎绞尽脑汁,预料将来的事情,以做好万全的预防准备。可是,她今天在跑来告诉他,她要为他过毒!还真的身体力行,而今,没有任何敌人,而是是因为他。才伤她至此。 怎么能够承受亲自毁了她的痛,怎么能够承受失去她的痛? 曾几何时,他情陷若此?也许早在初见,她浅淡的一丝暖笑,便悄然的向他的心房沁入……发现时,那暖已经如日中天,再难挥灭! 原来,他已经如此在乎她! 也顾不上那么多,南宫袭襄抬手就想为容轻羽灌输真气。 一旁的凤凝修见此终于回神,在南宫袭襄的掌心抵住容轻羽的小腹时,赶忙忍着身体的内伤出手阻止。 “王爷,请稍安勿躁,以奴才看,容太傅只是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南宫袭襄根本没有听见凤凝修在说什么,下意识的就想拂开他的手。凤凝修见此,眸光微闪, 刚想出手,就见南宫袭襄猛然抬眸威胁的看他。那瞬间,两个人的眸光撞上,仿佛琉璃星耀撞上千层雾霭。 “让开!”南宫袭襄沉声呵斥。 凤凝修微微一怔,眼里所有的朦胧蓦然散开,瞬间有种被对方洞悉内心深处的惊疑。在他怔住的时候,南宫袭襄再次低下头,去顾怀里的容轻羽,样子焦急万分。 凤凝修再看南宫袭襄的样子,以为自己刚刚是紧张过头所以自己想多了,在南宫袭襄心神不宁的又要去帮容轻羽灌输真气时,豁然出手。 “凤总管,你要作甚?”一旁的常星见此,赶忙出手阻拦,以为凤凝修要犯上。 一旁的常宵见此,也赶来帮忙,但是因为之前被容轻羽封了内力,所以协助并不大。 虽然凤凝修受了内伤,但是武功显然还是占据上风。又因为南宫袭襄全副心神都已经在容轻羽身上,所以电光石闪之间,还是被他点了|岤。 “别打了,还不去看看贤王殿下,杂家相信,殿下与容太傅都不希望彼此因为自己而受伤害!”一句话让还待攻上来的常星止了动作,咬了咬牙,怎么也不敢去看南宫袭襄异常难看的脸色。 “奴才先送容太傅回府,还请王爷保重贵体!而且,奴才听说,容府有不少灵丹妙药,相信容太傅此时最适合回去疗养。”凤凝修说,望了眼被点了|岤的南宫袭襄拥在怀里的容轻羽一眼。 “不用!本王亲自送她回去!”南宫袭襄回绝道,显然是也觉得凤凝修的话说的在理,也知道,自己这会儿恐怕也是说服不了这几个关心主子胜过忠心的随侍。就算说服,恐怕他们也不是凤凝修的对手。而看容轻羽的脸色,还有刚才为她扶脉,也知道她可能不止是晕血。或许她府上有其他人知道她之前究竟用了什么药,解药也应该是在容府。 而她眼睛自小看不见,他觉得,她都能有这样的医术,那么府里那个负责念书给她听的谁,应该也更厉害吧! 这么想着,也不再犹豫,吩咐人去备马车。 凤凝修闻言,望了眼眸子始终锁在容轻羽身上的南宫袭襄,眼里如雾霭般的颜色又慢慢聚拢沉凝,然后沉默的退到一边。 —— 直到马车备好,南宫袭襄也没有松开过容轻羽。一直呵护小心的抱着她,当马车被直接驶进秋夕楼,南宫袭襄也没有假他人之手,怀抱着容轻羽,直接从窗户纵身而出钻进了马车里。 而整个过程,谁也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究竟是足蹬进去的,还是瞬移进去的。难以想象,一个长期要靠轮椅行走的人是如何做到的。 等凤凝修尾随常星等人一同下了楼,也只是望着车帘闭合的马车,极力压制住想掀起车帘探看里面情况的冲动。 到得府门外的时候,凤凝修才发现,王府原来也另外给自己备了马车,似乎没有拒绝他同行的意思。虽然心里疑惑,不过还是跟上前往容府的马车。 马车内,南宫袭襄搂着容轻羽,裹在厚重的棉被里。 即使是这样,他居然都感觉不到半丝燥热。只因为,她的身体是那般冰寒。每当他的身上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热气,很快也会就被她给吸取去。 如果不是还能够感受到她的呼吸与脉搏,他都不敢相信她还活着。 南宫袭襄试着输了一些真气给容轻羽,因为她身上的冷而清醒冷静了许多,还记得凤凝修之前的话,她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单是纯阳内力的问题,他不敢贸然冲动灌输太多给她,就怕在他像上次那般昏迷,之后的事情会难以预料。所以,这个时候,他只得选择好好的守护她,不让有些人有机可乘从而伤了她! 虽然,常星他们忠心与他,但是人之常情,他们更在乎的是他这个主子。所以在她的安危问题上,这刻,他只能相信自己。 修长的指尖轻抚过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苍白如纸,看着这样的容轻羽,南宫袭襄感觉心脏的颤疼就没有停止过。 有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不管他怎么想,也无法让她听见自己此时的心声。不管他如何挣扎,也不能代替心爱的人受苦。 “羽儿,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倔强?”南宫袭襄忍不住轻声低喃。可是,他又矛盾的庆幸,她倔强的原因里有他。 也是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原来,有许多事情,不是由着谁信任不信任就能全然坦白。 他多么想告诉她一切真相,可是为了她好,他不能……什么也不能说! 未曾想,有一天面对挚爱的人,为何还这般无奈? —— 此时,容府里正在进行每日一战,战到最后,最初的目的原因已经忘记。 容府内本来整齐琳琅的庭院,如今是花草凋零,树枝折断,假山倒塌,屋瓦坠落,碎了一地。 不要误会,容府还未曾衰败,只不过园丁收拾的效率,远远不及每次三群高手打群架的破坏强度。加上大boss不在家,又或者其实是故意的放纵。 所以,当贤王府的马车压过门槛驶进后院,要不是记得自己进门时看过门匾,常星会以为自己将马车赶错府门。 而抱着容轻羽坐在马车内的南宫袭襄只觉马车后期一路震动,晃的他的心跟着一颤又一颤,生怕怀里的人儿被颠到。期间提醒了常星很多次,小心一点。 当车帘被掀开,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南宫袭襄也以为常星违背自己的意愿,将马车赶错了地方。稍微愣了一下,余光瞥见远处被繁茂树荫遮蔽,露出琉璃瓦顶的楼阁时,才确定没有走错地方。 这时也意识到,一路走来,那一直很喧哗的吵闹不是来自街头菜市场,而应该是容府目前的三派系斗—— “容秋回,你这朵臭菊花,不要脸的变态狂,居然敢偷老娘的亵衣!”一声暴怒的女声从围墙的另一端传来,分明应该是很远的距离,可是传进耳里却是异常的清晰。 “怪不得一股怪味,原来是你这个女蛮牛的,我还以为是魅雪的舞裙呢!”吊儿郎当的男声惋惜连连。 “好你个不要脸的臭菊花,你敢嫌老娘有味!”期间参杂一系列家饰被打破摔碎的声音。 “哎呦喂,你没味,你没味,你要有味,全天下的女人旧都该倾国倾城了!”听声音,似乎是没有吃到苦头,所以兀自嚣张着。 “姐妹们上,好好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变态狂!记得留一口气,捆了送去洛水栏当小倌,成全他的菊花梦!分了卖身银子,咱姐妹们打酒喝去!”群女忍无可忍,似乎终于要甩撒手锏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无恨,快,开门放魑魅魍魉,别忘记让他们扒裤子!”继而是一干女子的尖叫此起彼伏,仿佛是在四处逃窜!铁哥们派显然抢先一步使出绝招! 南宫袭襄听得皱眉,然后沉声对园里的家丁道:“去让他们歇歇,快找个大夫过来,你们主子受伤了!” 容府家丁乍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往马车内望去,可不待他看见什么,只觉眼前青影一闪,马车内便只剩下几床厚重的棉被堆着,哪里还有南宫袭襄的影子。 “还不快去,你们主子命在旦夕了!”常星当然知道南宫袭襄已经抱着容轻羽去容轻羽的房间了,随后赶忙催促那家丁,跟上了南宫袭襄的方向。 尾随在后的凤凝修其实早就已经从马车内走了出来,却因为那句“开门放魑魅魍魉,别忘记让他们扒裤子”中回过神。 待淡定下来,眼见常星大步流星的离去,赶忙也跟了上去。 等常星与凤凝修随后赶到这座府邸里唯一的一栋还算完整的建筑物,梨落苑时,南宫袭襄已经将容轻羽安放在床榻上,自己则是坐在一旁,拿着半湿的毛巾轻轻为她擦拭沾染满手的血迹。 而就在两人进门的同一时间,只觉大地轰隆阵阵。 几人稍稍一愣,才发现是一大堆人浩浩荡荡的轧了过来。 “小姐,小姐,呜呜,小姐你怎么了?” “容姐姐——” “东主姐姐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一群人挤过门槛,看见内室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的容轻羽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默契程度,堪比军队训练出的般规整。 “容太傅需要休息!”在南宫袭襄抬眸皱眉的时候,凤凝修率先出声制止了一群人正在或将要进行的哀嚎。 还好,这群人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意识到眼前的状况,赶忙齐齐安静下来。就连容欢都压抑住哭泣,作为贴身大丫鬟,自然是麻利的奔到床前,看望容轻羽。 “去把你们这医术最高的请过来,快!”南宫袭襄眼看着容欢伤心心疼的样子,也顾不上感同身受,再次出声催促。 “韵管家来了!”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马蚤动,人群也随之默契的破开一条道路。 “韵管家是我们府里医术最高的!”容欢跟着一边抽泣一边解释道。 南宫袭襄便转眸望向门口,正见一个玄色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期间环佩叮当脆响。 第一眼撞上,南宫袭襄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的大姑娘走进来了,但对上容韵明朗的眼神,和不同于女子纤秀的英气眉峰,还是可以辨认出眼前人的性别问题的。而那些清脆作响的物饰,便是来自他插在发髻上的一根簪子。容韵一头如墨的发丝被很讲究细致的分编成无数细小的发辫,束在头顶被那根发簪固定着,那根玄色的簪子,尾端垂着几缕深色的樱穗子,穗子的尾端皆坠着一粒小巧的铃铛。 容韵一进屋,一眼看见南宫袭襄犹带血迹的手,还有容轻羽垂落在床沿还开着细口子的伤口。顿时眉峰纠结,提着药箱就赶上前,同时道: “纯阳内功的人留下,其余的人全部出去!白白过来帮我忙!” 言下之意,梅兰竹菊里的竹——白若卿,绝技是使毒,留下起到辅助作用。而其余的人,童男子全部留下备用。 容韵此话一出,一众女眷便自动退了出去,只除了容欢。 男子里,最后出去的除了不会武功的顾清宁,居然只有凤凝修和无恨! 大家看见凤凝修出去,一点儿也不感觉到奇怪。当看见无恨尾随凤凝修走出去时,原本担心容轻羽病情的众人们,眸光皆惊愕的齐齐刷向他。然后全部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似乎变天了。 就是一直没敢进来的屋外一众家丁丫鬟等,看见凤凝修身后的无恨时也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凤凝修与无恨还有一干女眷走出来后,房门便被闭合。 感觉到周遭异样的眼神,凤凝修都忍不住看了一眼身边这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如雪干净的年轻男子。无可否认,纯洁这两个词语太配眼前的人了…… 无恨感觉到凤凝修的眼神,微侧了脸斜睨了凤凝修一眼。 凤凝修对上那纯澈如雪的眸子,眸光闪了闪,就想移开。 “其实我和你差不多,你信吗?”无恨突然说。 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一样就一样吧,差不多那是什么意思? 在凤凝修听见这话,惊诧的再垂眸去看无恨的表情时,他却已经转过头,望向房门的方向。这时,却见房门跟着开了。 随之,于风和常星一起走了出来,带上了房门。 “作弊被发现了?”于风刚刚往前踏出一步,就听见无恨的话,当即差点一个趔趄,俊脸涨的通红的瞪向一脸淡定从容的无恨。接着紧张的望向女眷里的怜曲,却见她正脸色不郁的转过头去。心里顿时暗骂了无恨故意黑他,就想解释。 “咳,人太多了,怕空气不流通,所以容管事让咱们先出来等着!”一旁的常星抢先一步,跟着解释道,他可不想自己的清白被误会啊! “韵哥说我身上戾气重,不适合为容姐姐输送真气!”于风望着女眷的方向解释。 “戾气重?又不是捉鬼!”一旁的顾清宁似是不经意的提了这么一句,言下之意仿佛在说:你就别装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还好,这些年顾清宁可都是和于风在战场同进同出,怎么会不清楚他的事情?所以不出意料的,女眷那边传来一阵嗤哼,继而甩袖退到人群后面。 于风当然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来自谁,顿时慌了,但是总算记得场合问题,值得压下满腹怨气和委屈想稍后解释。所以,便只是站到顾清宁一排,开始与之进行无声的眼神厮杀。 凤凝修望了眼据说已经酣战了近两个月的顾清宁和于风,眸光最后忍不住又落回淡然的站在他身边的无恨身上,若有所思起来——容轻羽身边的人,果然都很有意思! 这边人人担忧,未曾发现在庭院深处的凌乱花海后,一双银色的瞳仁收进这里的一切,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凤凝修感觉到一道奇特的眸光,下意识的就转过眸去,却一无所获。最后只道自己内伤不轻,所以感觉出差了。 再说厢房内,眼看着容韵将一根根极细的银针刺进容轻羽的|岤位。南宫袭襄都觉阵阵肉疼,虽然自己不是没有经历过针灸,知道那哪里有什么痛感。可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意的女子被这样扎了一身,心怎么也平静不起来。 “我家小姐并无大碍,王爷放心好了!待这药液随汗发出,小姐就会醒了,然后底下人再给她灌输一些真气,她便无大碍。”容韵道,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凝重非常的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听了,心底提着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跟着输了一口浊气。 “王爷,如果您不想我家小姐醒来吩咐一些教我们为难的事情的话——草民劝您,还是趁早回府修养的好!”容韵的眸光这时落在南宫袭襄受伤的手上。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一愣,然后注意到容韵的眸光,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容轻羽醒来,让他们帮忙制住他,从而强行帮他解相思引的毒,他们也不好不听命行事。 前一刻发生的事情还让他心有余悸,这会儿容韵又这么说,他哪里敢停留?只能先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关键。 于是依依不舍的望了昏迷不醒的容轻羽一眼,多想在离开前再拥抱她一下,但是碍于场合,和她满身银针,最终还是忍下满腔的情愫,不得不离去。 —— 转眼便到了七月盛会,这一日天气晴好,东楚帝都内,四处都漾起着欢乐的气氛。 期间,还有不少外国使节特意赶在这个日子前来,观看聚贤会。所以,帝都街头随处可见身着外族衣衫的人到处走动凑热闹。 又听说如果在聚贤会才艺比赛中优胜,说不定就能顶替了十大奇女子或者十大美男子里的谁,扬名天下。所以跃跃欲试的人,不仅只有东楚臣民。 再说聚贤会,其实还分为正规赛,和技艺塞。 百年前最初的地点是皇宫内的广和殿,所以,为了尊重前人,正规赛便在这里举行。 规则是: 每天在殿外以一道试题选拔十人竞赛。每日胜出的第一名,会在第七天进行总决赛。胜出者,可向帝王求得一个心愿。 第一天选不上的,第二天可以继续参加选拔,如果你七次竞赛的资格都没有拿到,那么只能说遗憾了。 也就是说,最终能够参赛的其实只有七十个人!这便是正规赛的规矩,只限定有才学底子与身份背景的女子参加。所以,人数上便精贵很多,也省去了很多竞技时间。 问这为何只有一题?这考的就是这个人的思维综合能力。综合素质本就不如别人,后面便更难有机会竞争。而这些试题都是帝后临时设定,通过后,还得经过大总管凤凝修的验证,没有任何投机取巧的可能性。 另外开设的技艺赛,男女各分一场。此赛在北湘湖同步举行,主审官会在六部里各选一名官员担任。人数不限,以擂台形式进行。胜出者,就有机会进入广和殿,向帝王求得一个心愿。 皇宫内的广和殿,便是盛大的宫宴场所。 圆形的环水建筑分为三层,三层皆可观赏赛事。 而赛场便在圆环中间的三阶圆台上,那圆台被莲花池围绕,独立而座。前通帝后高坐,后连预赛殿。 预赛的选手们便是在预赛殿侯旨入赛! 第一日的十人,已经选定好,正欲开赛。 南宫袭襄坐在轮椅里,头顶带着傻帽,并没有进自己预设的观看台,而是处在观廊里,眸光只轻扫了场外一眼,便收回眸光,对身边的常星吩咐: “去北湘湖!” —— 金色镂花的纱幔在风中轻轻飘动,不时的被带着湖水凉意的清风拂开一角。 纱幔之后,容轻羽静静的靠在船舱内,一手支着下颌,身子慵懒的斜靠在藤椅里,浅蓝色的衣袂也随之轻摆飘逸,人这时也不知是在听船外的赛事,还是已经睡着。 容欢立在一旁为她轻轻打着扇,虽然容轻羽说过已经不用,而且她也确实不觉得热。不过容欢只当是容轻羽体恤下人,不忍心她辛劳。 “小姐,咱们还得打闹多久啊?”少许,望了眼远处搭建在湖面上的圆形赛场,容欢不禁压低了声音小声询问。 听见容欢的话,另一边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的于风和顾清宁也跟着转过眸来。尤其是于风,眼睛都跟着一亮。 虽然说,这些日子的打闹是故意的。可是,他的老底陋习都快被这群人“不小心”揭光了,怜曲都负气好些日子没有理他了,这会儿都快打成真的了。 一提这事,好不容易安静的坐在一起喝酒的于风与顾清宁眸光再次撞到一起。 可是此刻顾清宁却显得淡定多了,只朝于风举了举杯子,微微一笑,一副不知道于风为什么在瞪自己的样子。 “东主姐姐!”这时,一人猛然掀帘一脸兴奋的奔了进来,赫然是那个分明比容轻羽年纪大,还天天姐姐前,姐姐后的大龄弟弟容秋回是也。 “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我看见你家王爷了!”容秋回献宝似地的蹦了进来,和桌边的于风、顾清宁交换了几个暧昧的眼神,径自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灌下肚。 那天容轻羽为什么从贤王府负伤回来,其实容韵并没有多向任何人多说什么。所以,大家只记得南宫袭襄当时对容轻羽的紧张在乎。 容欢则是一眼瞪了过来,恨不能上去敲死容秋回的样子。 想起几天前,容轻羽从贤王府奄奄一息的回来的样子,她还心有余悸,这丫的分明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都说她们小姐是扫把星,她都觉得那个王爷才是扫把星。几次碰到,都会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还“你家王爷”!她家小姐还没有嫁呢,这最后究竟嫁不嫁都还是个未知数!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容欢还记得,她们小姐可是另有心上人…… 制止不住容秋回继续不停的巴拉巴拉,便直接拽着扇子,冲过去想去扔容秋回出去。 安靠着的容轻羽听得容秋回的话,身子微微一动。 “容欢!”容欢刚刚走到容秋回身边,伸手提住他的衣领,就听见身后容轻羽的声音。 “去请王爷进来喝杯茶吧!”容轻羽道。 而后,船舱内的几个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们可还记得,之前这位行动不便的贤王爷可是递了请帖无数封,都不见他们当家的应一张的。 那天主动去了贤王府不说,今天更是主动请人家上船,难不成芳心真的被对方的诚意打动了? “好,我去!”容秋回一听,连忙甩开容欢的手,爽快的蹦了出去。 “咳,怕是菊花一个人请不动,我们一起去吧!”这时,于风与顾清宁也一起站了起来。而恐怕说帮忙请人是假,主动清场让出空间给俩人是真。 容轻羽也没有意义,也随两人去了。 一旁的容欢看得心里疑惑万千,却也没有说什么,望了眼桌上已经花开的冰茶,便道:“小姐,容欢去换杯茶水来。” 一时间,偌大的船舱里,便只剩下了容轻羽一个人。 容轻羽起身站了起来,静静的立到船舱内的窗边,对着外面凉风阵阵的湖面。 听着船外飘摇着的乐声,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暖而喜悦。 不多时,耳边便传来轮椅轧过甲板的声音,虽然还有一些距离,不过微凉的风已经用另一种方式带来了特别的讯息。 清新药草的香气、还有那抹独属于一个人的奇香,先一步到达了她的感官知觉。 081章 聚贤会(一)【手打】 “轻轻,你在里面吗?本王进来了!”乍听这温柔的轻唤,容轻羽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僵。不过,面上还算镇定。 “王爷请!”容轻羽微转了身,对着船舱口。 这时,镂花金色绣纹的半透明纱幔被掀起,清新的药香与奇香更清晰的传入鼻息。 “容太傅不介意本统领一道进来蹭杯凉茶解暑吧?”随之清醇如酒的声音跟着道。 北辰流亭一手掀开纱幔,将南宫袭襄推了进来,自己随之也跨入。 两人一红一白的着装,对比强烈,却都一样的夺目。 南宫袭襄一袭白色的雪绸衣衫,白玉玳瑁,圣洁如玉,又如开错了季节的妖冶海棠,眸光亮晶晶的看着站在船舱内的容轻羽。 北辰流亭则是一袭不变的鲜红轻衣,如墨的发丝如绸缎般散在肩头,如果说南宫袭襄是白色的海棠,那么他便似乎更适合这样一首因为红色海棠而名流千古的诗句: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此时他的身影背光,进来的刹那,舱内外的光影交错在他身后,在他抬眸的瞬间,便给人一种空灵而又梦幻般的视觉冲击。而他抬起的袖腕处的绣白梨花,又成另一种干净的衬托。让人感觉眼前这个男人虽然致命诱人,却又妖娆的让人不敢亵渎。 明明南宫袭襄的脸已经完美的无可懈击,可是面遮银质面具的北辰流亭此时身上流露出的风韵似乎更甚一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朦胧最美。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声音,似乎并不意外。只轻轻做了一个手势,请两人坐下。 随后,容欢也跟着进来,送上了新鲜的碎果冰,还有冰茶。 一一为几个上宾奉上,却在为北辰流亭端上冰饮的时候,眸光不小心触及他窄袖处的梨花,手微微一顿。 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平静,安静的退至一边。 北辰流亭感觉到刚才容欢的停顿,却也未作声响,轻执起手边的银勺去舀盘子的碎冰。 “轻轻,这些日子身体可还有不适?”南宫袭襄温柔关怀的又问。 容轻羽还未曾回应,就听见一旁的北辰流亭突然一声轻微的呛咳。 “不好意思,这果冰太甜,不小心呛到了!”北辰流亭跟着致歉,修手执起一旁准备的奇妥的棉布巾轻拭了下唇角。 容轻羽的面色倒没有多大变化,倒是立在容轻羽身边轻打着扇子的容欢又忍不住看了北辰流亭一眼,眼露满意之色。 心里也暗自想,这贤王爷,今天怎么这么肉麻?这声轻轻喊的她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北辰统领这是吃醋了吧! “多谢王爷挂心,下官已经无碍!”容轻羽轻应,语气听得出轻松愉悦。她知道谁在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自己,却当作不知道。然后回以南宫袭襄同样的温柔道:“王爷一路行来,想必暑意颇盛,不如尝尝这夏日冰坊的果冰,好解暑减燥!” 南宫袭襄闻言这才把注意力从容轻羽的脸上移开,看了眼案上的碎果冰,只见一堆碎冰上堆着好几样切碎的水果,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点缀在淋了果汁的碎冰上,正冒着香甜的凉雾。南宫袭襄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温柔的又道:“让轻轻费心了,其实进得轻轻这船舱时,本王便已经暑意全无!”身侧那抹时不时扫来的眸光,带来冷风阴森啊,怎么热的起来? 轻撇了一眼身边的北辰流亭,对上他琉璃色的眸子,南宫袭襄的眸光闪了闪,继而弯唇一笑道:“五师弟,看样子你好像蛮热的,不如本王的这份也让与你吧!” “也好,二师兄身体本就羸虚,还是少用这些寒冷的东西为上!”说着是真的把那盘碎冰连盘子带勺子一起挪到了自己这边。 容轻羽听着一旁师兄弟二人的对话,不置一词,唇瓣只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温暖舒心的样子。 北辰流亭端盘子的时候不经意的抬眸看了容轻羽一眼,然后只觉心脏没来由的咯噔一跳。这刻突然错觉,她那双隐在蒙睛丝带后分明看不见的眼睛,仿佛在洞悉着自己的言行般。 不过,面上却力持镇定的又继续品尝起自己和南宫袭襄奉献的碎冰来。 “轻——” “不知容太傅为何未去皇宫参赛,却到了这技艺赛场?”在南宫袭襄又一声轻轻出口前,北辰流亭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般,正好出口打断。“这里鱼龙混杂,可是不太安全!” 容轻羽没有立即回答北辰流亭的话,而是做了执杯子的动作。 一旁的容欢见此,赶忙跟着解释:“我们小姐说了,反正赛事还有六天,或许过来看看别人献艺,到时候自己会有更好的灵感萌发。别一开始撞了类别,就没有新意了!” 容欢一开口,北辰流亭的眸光便深了一分。容轻羽这是……分明不想理他!这个认知一入心,北辰流亭就觉心里一阵堵的慌。 但听她刚才关心南宫袭襄的语气,心想,难道她是真的想通了,不要他这个榆木疙瘩,想顺应圣意了?这个结果却是他想要的,可是当着面的被这样忽视……但又一想将来,便又自我安慰了一番,冷静下来。 “王爷为何也不在广和殿观赛,来了这北湘湖?”这时,容轻羽又开口,却是对着南宫袭襄询问。 “本王——” “王爷是因为听说容太傅来了湖上,挂心容太傅像上次一样遇险,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北辰流亭又在南宫袭襄开口前打断。 南宫袭襄微动了动过于嫣红的唇瓣,看了眼正很淡然的望着自己的北辰流亭,然后垂眸去端手边的冰水,掩饰般的轻抿了一口,才微笑着附和:“五师兄说的是——” “让王爷费心了!”容轻羽语露感激的道,“王爷冒着酷暑,为了下官请了东楚第一高手过来,下官感激不尽——欢欢,再去为王爷重置一盘果冰吧!” 这是舍不得南宫袭襄,故意含沙射影的指责他抢了南宫袭襄的果冰吗?北辰流亭如是郁闷的想!而且人家感谢的是南宫袭襄,却不是他这个高手本身。原来他自己巴巴的特意过来,还是南宫袭襄的功劳了!好吧,是南宫袭襄的功劳…… 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的话,眸光瞬时一亮,神情却是不动如山,温柔的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轻轻了!”突然又觉得谁的眸光开始冒火了。假扮着南宫袭襄的忠心侍卫,生平第一次知道,水深火热,原来是这种滋味啊!早知道,他才不要假扮王爷过来了……他可记得,临出门时,王爷自己交代,今天遇见容太傅要表现的温柔、体恤、体贴、各种套近乎的。 不然的话,常宿和常云就会是他的正面教材!他好像并没有做错吧,哎,属下难为啊!殊不知,问题关键在于那一声声温柔如水的“轻轻”上面。 不久,果冰又被送上,某位南宫袭襄刚想去拿银勺,却看见北辰流亭漆黑的眸光正对着自己。手便跟着一抖,舍不得的望了一眼冒着凉气,冰凉诱人的鲜艳果冰,刚想推出。 “北辰统领!”这时,容轻羽低声轻唤。 北辰流亭闻言,直觉的转过眸去,眸子里一闪而逝的喜色让人不易察觉。 某南宫袭襄顿时仿若听见天籁,如获大赦,动作又尽量克制又努力迅速的拿起银勺挖了一勺碎冰进口。瞬间,透心凉啊,暂时便忘记了前一刻还水深火热的煎熬。心里则是狠狠的将面前的未来女主子,从头夸赞到了脚。 “容太傅,何事?”北辰流亭力持镇定的望着容轻羽,心道,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她了。几日不见,她的气色还不错,看样子这几天修养的挺好。而且,看她的神色,似乎挺愉悦。 可是,望了伊人一会儿,却不听下文,北辰流亭心里不禁纳闷。 “我突然忘记我想说什么了!”容轻羽突然弯唇笑说。 北辰流亭一阵错愕,总感觉她的笑好故意。 再转头去看身边的南宫袭襄,那盘碎冰已经去了一半。 顿时难免就想,难道容轻羽是察觉到他对某南宫袭襄的威慑,所以故意岔开话题,让他吃东西的? 这时却听船外一阵鼓声扬起,一声声一阵阵节奏欢快,以高于之前音乐的分贝传进了船舱内。 “小姐,应该到魅雪了!”容欢惊喜的道。 容轻羽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冰茶,跟着站了起来。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踢了一脚身边埋头还在吃果冰的南宫袭襄,跟着率先站了起来。 某南宫袭襄一口到喉咙的冰水差点呛出来,不过还算镇定的保持好仪态,跟着疑惑的抬起头来。 然后透过纱幔,却见容府的那一众人个个神色激越的走了进来,尤其是为首的无恨,如雪的眸子里这瞬间仿佛冰山融化。 一掀帘进来,也顾不上里面还有其他人,就将手里的镶金边的白玉笛递到了容轻羽的手上。 北辰流亭眼看着容轻羽伸手接过玉笛,心里不禁猜测,难道她是想助赛不成? 这么想的时候,一众人已经有秩序的在船舱内退成两列,让出船舱靠近门口的宽敞空间给容轻羽。 容轻羽指尖轻抚了一下笛声,然后便将玉笛置于唇边。顿时,轻悦的笛声便出。随之应和着船舱外的鼓声,仿佛一只只象征欢乐的精灵跳跃而出,而那鼓声瞬时便成了那些精灵的步伐般。 咚咚咚、咚咚咚……一个起伏一个回旋,仿佛可以预见那舞步,每一步都跃起鼓动在心间,冲击着人们的心田。 不多时,一阵琴声也加入期间,琴声如行云流水。那些活的笛声便又是玩水嬉闹的鱼儿,调皮的跃上荷叶,激起水中的涟漪圈圈挡开,为原本燥热的夏带来一丝异样的清新。 从始至终那笛声穿越琴声与鼓声,巧妙的引领两者,又将两者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三合归一。 那奏响的又是一副怎样奇妙的画面,让听见的人,都不禁跟着起舞,倾尽所有的快乐。 船舱外,舞台上,那腰系小鼓,以飞天舞者装扮出现的绝色少女便是所有快乐的焦点。 而更多的鲜花被砸在了抚琴的面蒙白纱的怜曲脚边,一直到后来这一舞曲结束,两女几乎被鲜花淹没。 船舱内,北辰流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容轻羽,耳边分明还是琴声和鼓声,可是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进入那异样的世界,看着那些快乐起舞。 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触动,使得他的心跳异常的兴奋。 以至于,眼前仿佛又难以控制的出现了幻觉。 一对年龄相仿的男童与女童,整齐划一的在花丛中跳舞,拍着腰间的小鼓,舞步轻快。他们手脚上的银铃随之荡漾出清脆的音符,糅合着童稚而欢快的笑声。 而后,更多的幻象入目——花树下,被各色蝴蝶缠绕着的男人手执玉笛,便是那快乐的源泉。男子红唇嫣然,勾着暖暖幸福的笑,不时的看一眼花下。而那里坐着白衣的女子,膝盖上琴声也是快乐的源泉之一。 女子感受到男子的眸光不禁转过头,灵气的双眸深情的望过来—— 北辰流亭猛然惊醒,眸光停住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神思恍然。 这时,笛声已经停止,玉笛离了她粉色的唇瓣。 而船舱外则是前所未有的掌声与欢呼声爆发,叫嚣着再来一曲。或者是赞扬着,天下第一舞姬与第一琴姬的风采依旧。看情形,短时间内是无法平息下来。 而此曲之后,原本准备好歌舞曲目的,有半数以上都自动退出。而后上台的,也绝技不敢以快乐为题,多是一些悲春伤秋的曲目,听来让人犹然郁闷。 本来天气已经让人很烦燥了,再听这样的曲子,直觉就是逼人像路边的树叶一般耷拉。于是,这才第一天,技艺赛后面便已经没有人超越。直到最后一日,盛事明显。 或许有人注意到这场歌舞的音魂所在,又或许没有,也都无从追溯来源。 这刻站在船舱里的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庆幸自豪自己如今身处的位置的。 “小姐,你好厉害!”容欢第一个笑着为容轻羽鼓起掌,递上茶水。 容轻羽淡然的笑笑,递出玉笛,无恨见此赶忙接过,神情激越的捏着笛子。 “东楚司马云泷请见,不知里面的高人可否赏脸?”这时,船舱外传来一阵清雅的女声。一听这报出的门户,船舱里的人都不由得诧异了一下。 司马云泷?容轻羽秀眉微动,没有想到会引来这样一个人。 不知道,她之前送她的礼物,可还合她的意。 少许听不见船内的人回应,司马云泷不禁拧紧眉心,望着旁边不太起眼的船只,猜测着里面的人。 全天下的人几乎都知道,天下第一舞姬和琴姬是受容家庇佑,所以身份地位与一般的伶人不一样。想来,必是容家花了大价钱请了这人帮忙。 想起手头上还没有花出去的几百万两,先是郁气了一会儿,又因为新生的计谋宽慰了几分。 这边船舱内的容轻羽思绪一转,便对容欢打了一个响指,转身便往舱内走去。 北辰流亭诧异的看了一眼容轻羽,却见她已经走至珠帘后,让人不得见齐真容。 “还请王爷与北辰统领移步到后舱!”容欢跟着向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袭襄望了北辰流亭一眼,轻应了声,没有多问任何。 不多时,整个船舱里原本的容家一干众人都消失到了后舱,只余几个小丫鬟站在门边伺候。而船的主人,只在朦胧的水晶帘后得见一个朦胧的轮廓。 司马云泷昂首盈步走进,眸光里的清傲到了这里亦是不减,轻扫了一眼船内,最后才落在正对舱门口的珠帘。 容轻羽感觉到人进来,唇瓣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微扬了下手。 “不知司马太傅到访,有何见教?”身边很少说话的夏侯逸这时开口询问。 是个男人?司马云泷不禁惊诧,不过只瞬间又恢复镇定。 “本官方才听得高人的笛声,实是仰慕,所以想来拜会求教一二!” “哦?”夏侯逸闻言微微有些惊讶的样子,继而又问:“听闻容太傅天下第一才女的盛名,夏某可不敢!而且,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 船舱后的北辰流亭等人此时可是清清楚楚的听得见两人的对话,听得这里,北辰流亭不禁眸光闪了闪,望了眼某个笑的居心叵测的少女。 已然猜到,估计又有人要惨了! 他可还记得,她原本可不喜欢与人计较的,这会儿要设计司马云泷的样子,让他不禁恻然的转眸望了一眼身边的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突然被北辰流亭看过来,有些不明所以,无辜的眨巴了一下晶亮的眼睛。不禁自问,他刚刚好像什么也没有干吧! 而船舱外某个送上门来的女人这时可是在极力掩饰眼底的喜色,听得夏侯逸一句“混口饭吃”,就猜到这人是个认钱的。 “恕本官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先生今日为魅雪怜曲伴奏,开价多少?” 这么直接!容轻羽听得不禁恻然,这个女人就这么急着上钩。 “司马太傅为何这样问?”夏侯逸有些犹豫的问。 司马云泷闻言想了下,便道:“实不相瞒,本官有意参加这聚贤会的正赛,如今正缺一个如先生这般的高人。所以,诚心请教!” 夏侯逸随即望了身边的容轻羽一眼,容轻羽感受到夏侯逸的眸光,悄悄竖起一根食指。 “一百万两!”夏侯逸随即道。 “什么?”司马云泷听得一阵骇然,惊觉这人是不是看见自己兜里的银票了,这样的天价也敢开的出来! “其实,本来容大当家开的价格是一百五十万两,不过考虑到长期合作的问题,所以在下就主动给她打了折扣,折扣掉的五十万两,捐献给了容学院那群孩子们!”夏侯逸在心里发誓,他真的没有说谎,他的年薪确实是这么高…… 一旁研墨研了半晌的容秋回这时对着夏侯逸竖起大拇指,继而贼笑着铺纸,递了笔给顾清宁,顾清宁会意的接过,开始书写起什么来。 北辰流亭看着眼前默契的几人,眸光不禁深了几分,他清楚的看见,分明这期间容轻羽什么话也没有说过…… 此时的珠帘外,司马云泷听得是肉疼万分,原本打算杀价的话到了喉咙就被迫咽了回去。 一百万两啊,想起这一百万两,她始终郁气难平。想她当初意气风发的带着银两去了灾区,想着从今以后受到的百姓爱戴,想着将要和誉名满天下的贤王并驾齐驱,还有还有千古流芳的未来……便暂时忘记了容轻羽带给她的屈辱。 可是,等她抱着美好的梦想到了灾区,发现原来容轻羽早在灾情之前就以容家与皇家的名义赈灾救民,做好了全部准备善后工作,她差点没有气死。 后来的很多天,都是窝在帐篷里病歪歪的度过的。好不容易待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回来,想去还银子,可是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那一百万两银子便一直揣在她的兜里。 今日又正好遇见这样一个高手,便起了另一番心思。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人也许和容轻羽比较亲近。 可她谅容轻羽也不敢在这样的盛会上给自己使绊子,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倒好了,她就让她原本的霉女臭名更臭。 如果这个乐师规规矩矩的给她办事,对她来说可是不小的助力。因为她确实本有一场舞赛,一直找不到合心的乐师,眼前这位的技艺正合她意。 如果她赢了的话,那么,这一百万两银子也算划值当了。等她拿了第一名,求得那一个心愿嫁给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这区区一百两银子又算什么呢? “好,本官便想聘请先生,先生意下如何?”司马云泷最终一咬牙,决定拼了。 “夏某从来不会和银子作对!”夏侯逸道。 司马云泷听得眸光一亮,这是答应了。 正想继续洽谈后面的事宜,这时,从前方的珠帘后,一双大掌推了一张纸出来。立在两边的婢女见了,赶忙上前端起置放在托盘上的纸递到了司马云泷的面前。 “既然司马太傅诚心相请,口说无凭,咱们便契约为证吧!为了保护双方的利益,还请司马太傅签了这合约书!” 司马云泷看见那合约书,微微一诧,倒没有想到这么多。待仔细一看那合约书的内容,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尤其是最后一项:无论输赢,赛后付款!便更安心了几分,于是不疑有他的拿出印章,落章生效。 这时,却听见身后有人掀开帘幔走进来的声音。 司马云泷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当看见门口进来的少女时,微微一诧。 只见走进来的少女正掀开纱帽的一角也向她看来,虽然整个人还被长到曳地的纱帽裹住身形,不过只一张脸,便已经让人挪不开视线。 那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生的明眸皓齿,一双秋水翦瞳波光清澈,上挑的眼梢勾起一抹天成的妖冶,像极了某人,却又青涩柔媚了很多。眼前的少女分明是一张明艳倾城的脸,却生了一双单纯仿佛不谙世事的眼。 这样的矛盾糅合,居然更是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眼,让见者忍不住就想去将她细心呵护在手心中怜惜,深藏在温室里不被风吹日晒雨淋。 “长公主?”司马云泷惊诧的轻唤来人——天下第一美女。 “司马太傅!”长公主显然也很意外在这里遇见司马云泷,说话间已经在丫鬟的扶助下步进了船舱。 “臣下参加长公主!”司马云泷回过神来,微微向长公主南宫灵悦弯身行礼。 “司马太傅,这里不是皇宫,不必多礼!”南宫灵悦淡淡一笑,笑意让见者只觉心口甘甜。 司马云泷忍不住也跟着漾起亲和的笑意,不禁询问:“长公主为何来了这里?”莫不是听说她在附近? “本宫方才在附近看比赛,容太傅派人来说,二哥在这船上,所以便唤本宫一同过来喝杯冰饮!” 像是应和南宫灵悦的话,珠帘晃动间,司马云泷最不想看见的那个纤影便这么款步大方的走了出来。 “你——”司马云泷不可置信的望着身后出现的人,才一个你字出口,却在撞见随后被北辰流亭推出的南宫袭襄的眸光时噤声。好一会儿,红唇微张的无法闭合。 只因为,这出现的几人分明是在向她宣告一个事实——她很有可能被容轻羽耍了,而她的心上人还在一旁看着,甚至……有可能是同谋! 这让她一向自持清高的她,情何以堪? “司马太傅放心好了,答应你的事情,本官一定做到。那么现下司马太傅是愿意留下来喝杯冰饮,还是回去准备赛会上需要的舞曲给本官送来?”容轻羽这时开口,并没有继续刺激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眸光微动,却是看了容轻羽身后的南宫袭襄一眼,微垂了眸子道: “本官身体不适,先向王爷、公主告退了!”说完,也不等人挽留,便以手掩面快步掀帘小跑步奔了出去。 南宫灵悦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还是知道自己的老师司马云泷与自己的未来亲皇嫂容轻羽是不对盘的,就是单纯如她,也知道司马云泷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跑出去哭了。 这可不是她记忆里坚强到不可一世的司马云泷…… 不禁心生恻隐,看了一眼飘动的纱幔,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容轻羽,又望向南宫袭襄开口: “司马太傅她……” “兴许是太高兴容太傅要为她在聚贤会上伴奏,所以高兴的哭去了,长公主无须挂心!”北辰流亭这时凉凉的打断南宫灵悦的话,期间指尖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轻戳了一下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回过神来,刚想应声。 “自古多情空余恨!”却听一声优柔的声音幽幽轻叹。 北辰流亭听得这声轻叹,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去看容轻羽的表情。 却见她面色平静,哪里有句子里的半分哀怨。不禁揣度,她这是在说南宫袭襄对司马云泷,还是在含沙射影的指他对她?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心里此时是一片幽暗。如果刚才的应答是出自其他人的口,她还可以理解,就当嘲笑听了。 可这话出自北辰流亭的口,不禁就想,在她以前说爱他,而他出口拒绝的时候,背过身,是否也被这样奚落过?而这个奚落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最爱的人…… 曾经很多个夜晚,她也有想过。他的那个未婚妻,在她的身上如果嗅到别的女人的香气,看见别的女人带给他的痕迹。 在他们的话题里,她又算什么? 可是她又分明知道,或许这样的绝情,才是不能回应对方感情后最好的作为。 只有完全斩断了对方那些不可能的绮想,或许对方才有可能转身去寻找新的未来。 可是,她的未来呢……她现在做的一切,不知道能不能给她自己的明天带来光明? 哪怕她知道,他或许只是不想让南宫灵悦多想那些复杂的东西,所以才这么打圆场。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这刻,突然很是同情司马云泷。 容轻羽说完这句话后,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一时间,众人一阵沉默。 “下一句是不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哈?容姐姐你做什么如此感慨啊,听得咱的小心肝儿都酸疼酸疼的呢!”这时容秋回却突然蹦出来,抹着心口一脸哀伤的样子。 容欢见此噗嗤一声笑出来,一拳就忍不住捶了过去:“恶心死了,别装了!” 容秋回立时就往后一个大跳跃,差点被桌椅绊倒。于是赶忙借着兄长顾清宁的肩膀稳住身子,顺势往他身后一躲,开玩笑啊,给容欢捶上一拳,他不去掉半条命,也得得内伤。 “噗,哈哈——”刚刚在顾清宁身后站稳的容秋回,突然又莫名其妙的喷笑出声,看得容欢一阵莫名。 “臭菊花,你笑什么笑?” 容欢不问还好,这一问,容秋回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接收到周遭怪异的眼神后,赶忙努力止住笑,期间还是忍不住喷笑连连的开口: “我突然想到,以后欢欢你要是嫁了人,和你家夫君撒娇的话,这么一拳头过去——是不是就成寡妇了,所以啊,欢欢你一定要找个身强体壮的,千万别从于风那边倒戈向迷信我哥,不然出了状况的话,回头找我哥拼命……我很爱我哥,还不想我哥变成传说!”说着还故意做出娇羞的样子,一拳作势要往顾清宁胸口捶,当然力道是不如容欢的虚招。说完,自己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容秋回!”容欢一听,清丽的小脸涨的通红,哪里肯依,当即气呼呼的扑了上去。 容秋回后怕的赶忙跃起,飞快的从窗户跳出了船舱。容欢哪里有这么容易放过他,当即就跟着窜了出去。 而剩余的人,则是忍笑忍的一脸怪异。 南宫灵悦看样子是定力最差的一个,望着一跑一追远去的两人,忍不住掩嘴轻笑。美人娇笑如花,引得船舱内的几人忍不住侧面看来。 南宫灵悦接收到数道视线,脸颊不禁一红,眸光微闪,却是快速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轻羽的方向,轻耽了一眼她右手边站着的于风与顾清宁。 之后,一众人便又落座,一起吃着冰饮,喝着冰茶,听着船舱外的乐声,气氛一直融洽到日落。 等容秋回回来,却是顶着一只熊猫眼,恹恹的随在翘着尾巴笑眯眯的容欢身后。 在南宫袭襄身边一直沉默的常星抬眸看了一眼两人,又收回眸光,继续吃也有自己一份的碎冰。 容轻羽一直很安静,期间很少再说话。静静的含笑坐在主人席位上,可是北辰流亭却是感觉得到。她虽然依旧带笑,但是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吹笛之前的愉悦气息。 心便跟着一起黯淡了几分,修手不经意的摩挲着袖口边上的梨花绣纹,若有所思。 —— 转眼,便到了聚贤会正赛的第七天。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两人默契,司马云泷与容轻羽同在这一天参加选拔。 南宫穹宇掀开明黄的幔子,望向外面的庭苑,外面的庭院是皇宫后花园,宫人们在花园里最宽敞的空地上摆放了布伞和桌椅,供参赛的千金小姐们修辞侯赛。 南宫穹宇的眸光在庭院里搜寻了一圈,当在边角的一座亭子里看见容轻羽时,眸光闪了闪。 “皇上,容丫头也在,这题目……”身边的魏皇后看见容轻羽的时候,也是微微一诧。虽然之前就有听说过容轻羽会来参加,不过六天不见动静,还以为她不来了。 南宫穹宇闻言收回眸光,望了一眼面前的黄绢,稍微想了下,便大笔麾下。 魏皇后便好奇的跟着望过来,当看见黄绢上的题目时,不禁惊讶的抬眸看了一眼帝王。 “凝修!”书写好后,南宫穹宇满意的望了一眼自己给的题目,唤来凤凝修。 凤凝修得令接过题目,下意识的就扫了一眼,待看见上面的题目时,也是微微一诧。只一瞬便恢复平静,然后便合上黄绢转身出了帝后所在的殿阁。 皇宫后花园里,两个在表面意义上属于情敌的女子,面对面坐到了一起。细数起来,似乎是旷古第一次。 “你还真的来参赛了!”司马云泷望了眼石桌对面的容轻羽,笑意未明。 “司马太傅想好要选哪一首舞曲了吗?”容轻羽反问,很惬意的喝着自己钟爱的茶。这些天,司马云泷虽然派人送了两分乐谱去容府,却没有一天和她对练过。容轻羽也没有多问,不管她有什么花花肠子,也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时问她,也只是顺口闲聊般。 司马云泷可是憋了很多口闷气在心里的,所以并没有气馁,而是遵照了上次被容轻羽坑骗的合约,决定就让容轻羽帮她伴奏。 闻言望着对面的容轻羽,弯唇勾起一抹倨傲的笑道:“本官都不急,容太傅急什么?容太傅现在是不是应该担心一下自己,就是容太傅有资格选拔参赛,但这正赛的第一题,本官真的很好奇,你要怎么通过?” 话刚到这里,司马云泷的眸光一闪,便忙转向余光刚刚瞥见的一抹墨绿色的身影。 果然,看见凤凝修拿了圣旨过来。 顿时在花园里各处结伴闲聊的千金们跟着眼睛一亮,纷纷凝神等待着,凑到凤凝修近处。 凤凝修走至广场中间,眸光轻扫了一眼众千金,最后在看见容轻羽的时候敛下羽睫,垂眸展开手里的黄绢,高唱道: “今日赛题:如若拔得头筹,卿愿为何?” 此言一出,众千金哗然。 司马云泷首先就傻了眼,只道这是什么题目? 问她们的心愿?她能在现在说想嫁给南宫袭襄当侧妃吗?上次南宫穹宇已经在大殿上那样清楚的转达了南宫袭襄的意愿,她这会儿还把答案递到他面前让他为难,肯定赛都别想参加了! 而其余来自东楚各地的众千金们,其实此时的担忧也不尽相同—— 有些心愿如果在赛后说,帝王碍于场合,自己的要求又不是摘星星月亮,帝王应该不会不同意。 但是现在情况颠倒过来就不一样了…… 我要家财万贯,能够一开始就告诉帝王这个答案吗?会不会被帝王呵斥庸俗的刷下来? 我要为兄长求得官职,帝王会不会担心我兄长不学无术,干脆不给过?不然为什么不直接去参加春闱或者技艺赛? 俺娘一辈子没有进过皇宫,俺参赛就想让她进宫来看看!如果皇上看见了,会不会以为她们是预谋的刺客,以往万一,于是不给参赛? 人家一直好奇传说中比第一美人还漂亮的凤总管……咱赢了能不能抱他一下…… 各人各种纠结啊,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究竟该如何是好? “司马太傅似乎很踌躇,需要帮忙吗?”司马云泷脸上正一阵红一阵白,突听身边的声音,不禁惊诧的转过眸去,正见容轻羽泰然自若的站在那里 082章 聚贤会(二)[手打] “帮忙?本官可不觉得咱们之间有这样的情分可讲!”司马云泷不太相信的望着容轻羽。 “的确没有什么情分可讲,不过,如果司马太傅不能参赛,之前本官的银子也没的可讲了!”容轻羽笑说,言下之意,就是看在那合约上的一百万两银子的份上。 一提银子,司马云泷就来气。而且,可不觉得容轻羽是真的在乎那一百万两银子。 不过,想来想去,觉得容轻羽无非是不想自己进去,而这会儿她主动帮自己……不管怎么说,进去再说。 “那你有什么方法?”司马云泷微抬了下巴问。 可惜她的一切倨傲都入不了容轻羽的眼,只因人家根本看不见。 “纸笔拿来!”容轻羽说,然后率先从容的走到石桌边,等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一听容轻羽将她当下人一般使唤,心里顿时来气,不过终究还算记得自己是有求于人,于是沉着脸将纸张摊开在石桌面上,将笔递给容轻羽。 “喏,笔!” 容轻羽伸手接过,然后精准的在纸张上落笔,迅速的书写几笔,便结束。 “好了!” 司马云泷愣了下,只觉她行笔神速,待定睛一看纸上的答案,不禁一阵错愕。 “容轻羽,你耍我!”司马云泷回过神来,一把揪起那笔墨未干的纸张,怒斥道。 容轻羽闻言,依旧泰然自若的样子,满不在乎的微挑了蒙睛丝带下的秀眉道:“如果司马太傅觉得本官是在耍你,你不用本官的答案便是!你便如此容易被耍吗?” 一句话堵的司马云泷哑口无言,容轻羽言毕也不想再理她的样子,又径自提笔给自己填答案。 司马云泷想从容轻羽的脸上找出什么阴谋诡计的痕迹,等想起要去看她的答案时,容轻羽已经书写完毕,将答案折起抬眸要唤凤凝修的样子。 司马云泷还捏着容轻羽给的答案的手微微一颤,发现远处的凤凝修也正望了过来。在凤凝修走过来接过容轻羽的答案之际,心里几番挣扎,快速的在宽大的广袖里将被自己揉皱的纸张抚平,跟着一起放到了凤凝修的托盘里。 容轻羽感觉到司马云泷的举动,唇瓣微翘,似笑非笑。 虽然容轻羽并没有看着司马云泷,不过司马云泷却是觉得站她的身边越发的不自在起来,于是故作跟其他千金打招呼,走到一边去了。 凤凝修望了一眼容轻羽的答案卷纸,眸色不禁深了几分,也只是向容轻羽恭敬的问候了一声端着托盘走开。 —— 等待的时间,无疑是煎熬的,这恐怕亦是众多千金们的共同心声。 司马云泷看似安静的坐着,实际上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眸光除了不时的望一眼凤凝修来回宣旨的必经之路外,更多的时候就是落在容轻羽的身上。 说起紧张选拔的结果,她恐怕此时最好奇的还是容轻羽的答案。 她居然一点也不急,是什么叫她能这么自信? 两刻钟的时间后,众千金终于翘首以盼来了凤凝修姗姗来迟的颀长身影,这刻却仿佛看见九天的神祗。要么带他们进入这寻常人做梦都向往的人间天庭,要么继续被打落回凡间。 凤凝修依旧走回场中,习惯性的耽到容轻羽的身影,唇瓣此时却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终于宣读出第七场入赛人员的名单—— “容轻羽过!” 乍听这讯息,司马云泷惊诧的转眸去看容轻羽,都没有听清楚凤凝修后面报了谁的名。直到一声“司马云泷过!”传来,才如梦初醒,犹不可置信。 “司马太傅还愣着作甚,不想参赛了吗?” 司马云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跟上通过的大部队,通往广和殿。可是心里的情绪依旧未能抚平——容轻羽给的答案居然让她通过了! 殿阁内,南宫穹宇透过镂空的窗棂,望着随众千金一同通往另一座宫殿的容轻羽,唇瓣还是止不住的笑意。 “皇上,今日赛事一切皆备妥当!是否要移驾广和殿?”凤凝修吩咐好后续事宜,便又回到殿阁内。 “凝修,你好奇容丫头与司马太傅的答案吗?”南宫穹宇这时转过身来询问。 凤凝修被问的一愣,继而道:“奴才的确好奇,集万千财富荣宠于一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容太傅,参赛的心愿究竟是什么!”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南宫穹宇听了凤凝修的回答,轻喃着重复了这句话。然后,笑意微平复的指了指皇案上的一堆答题纸。 皇后看了一眼帝王,便将答案纸递给了凤凝修。 凤凝修小心翼翼的接过,继而展开。 他先看的是司马云泷的,当看见上面的答案时,是一脸的错愕。然后有些不可置信的又去翻下面的一张署名容轻羽的,隽秀英气的字便入了目—— 司马云泷的一张:容轻羽引荐! 容轻羽的一张:南宫月离作保! “自古法理不外乎人情,原来有的时候看似托关系行不通的事情,并不是事情的本身没有漏洞,而实际是找的人面子不够大啊!凝修,你说呢?”南宫穹宇这时道,扬起的眼角可以看得出心情颇好。 凤凝修显然还对容轻羽与司马云泷的答案“意犹未尽”,听见帝王的话稍微迟钝了一下,才赶忙应和:“皇上爱民如子,体恤容太傅的参赛精神,皇上英明!” 心底却暗道,是啊,相当于东楚的三当家容氏东主为司马云泷要人情。然后南宫月离都被抬出来……而南宫月离,玄门天尊。便是东楚天下的二当家的定位了吧! 这人情,南宫穹宇能不给吗? 原来,所谓的绝对公平,也不是绝对公平,囧! “罢了,摆驾广和殿,朕倒要看看,这丫头今日还有什么意外要给朕!”说着大笑着率先走了出去,似乎是很久未曾如此开怀过的样子。 凤凝修随后恭敬的在皇后身边,对于南宫穹宇此时的表情心底疑惑。 —— “王爷,容太傅过关了!”得知容轻羽今日参赛的南宫袭襄一早便到了广和殿,静处在皇位下手位的席位上。这时听见常星的汇报,眸光下意识的望向底下的赛台。虽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开赛。不过第一项赛事的赛场道具已经摆开,就等选手上场了。 常星左右望了望,然后附耳在南宫袭襄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南宫袭襄闻言先是眸露诧异之色。继而唇瓣微勾,却是一抹早知如此的笑。 显然也是得知了选拔赛时候的事情,了然以她的行事作风,能够按规矩出牌才奇了怪了。 十位千金此时已经抵达待赛殿,准备一刻钟后的赛事。 司马云泷依旧坐在离容轻羽最近的位置上,不禁抬眸望她:“容太傅,你应该知道第一局——是厨艺吧!” 容轻羽轻应了一声,便没有多余的话。 她当然知道,聚贤会延续了百年前的传统,分别是五局,依次是:厨艺、医术、武术、音律、舞蹈!前面两项还是她定的呢! “那你……” “司马太傅今日怎的如此关心本官?”容轻羽听司马云泷欲言又止,不禁开口。之前未曾上心,可刚才稍微一想,大约也明白了司马云泷至今未能定夺舞曲的原因了! 司马云泷闻言眸光闪了闪,却笑道:“本官自然关心容太傅,你可知这之前胜出的六人加上今天未赛的十人,本官只当容太傅是对手!” 容轻羽听了却不置可否,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司马云泷本想从交谈中探寻一二容轻羽的大约实力,但是目前除了知道她医术好,武功好,音律好以外,便不知道了。也就是说,容轻羽很有可能是稳拿三局。 和她自己给自己的预算情况是旗鼓相当! 而她迟迟不确定舞曲,是因为始终不相信容轻羽会真心帮自己。之前给的曲目只不过是想迷惑她的视线,让她轻敌至关重要的第五局而已,而最后究竟需要不需要她为自己伴奏,她还有一个最终选择权。 “咚——”这时一阵鼓声响起,继而跟?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2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跟着传来司事太监的高喊: “厨艺赛开始,选手请入场!” 容轻羽听见声音,率先站了起来盈步往外走去。 司马云泷见此愣了一下,心里隐约忐忑,不过还是快步跟了过去。 “二皇兄,是未来二皇嫂,她居然第一个出来了!”这时,玩世不恭的声音不无惊诧期待的响起,正是南宫袭嵘! 说着望了一眼身边的南宫袭襄,继而转望向赛场:“看来,未来二皇嫂是胸有成竹啊!”说这话时,眸光不经意远远扫过容轻羽随风扬起的蒙睛丝带。 南宫袭襄早在南宫袭嵘出声提醒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那一抹淡朱色的身影。 今日她亦没有特别的装扮自己,只是发间多了一枚朱色的琉璃花,琉璃花上的穗叶子垂落在一边,在一众千金的金簪玉器间便不是那么雍容华贵,但是那阳光下折射出的七彩颜色,却分外夺他的目。 今日又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她立于蔚蓝的苍穹之下,仿佛是这炎炎夏日里最引人注目的一株绮丽的奇花。 他亦听见,周遭不少不清楚状况的声音都在议论她的出现,好奇她接下来的比赛。 “耶?未来二皇嫂这是做什么?”随着南宫袭嵘一声惊奇的声音,皇室观台上的人皆不约而同的望向赛场。 容轻羽信步在场上转悠了一圈,然后跟着感觉走到了阴凉地带,微掀衣袍,就在一边的评委席旁边坐了下来。没错了,她就是想找个最凉爽的阴凉处坐坐。 一众评委顿时看傻了眼,这、这、这、这容大当家是何意?是来赛前施压的吗? 本来因为之前六日赛事,被那些齐味珍馐折腾去了半条命的特选评委们顿时觉得头晕目眩,有些坐立不稳。 个个不禁心里哀嚎,不会厨艺就不要来参加吗,都看不见还学人家跑来凑什么热闹? 这厨艺赛说来就让人怨气:实际上大多数的千金,更多的时间恐怕都是用在音律舞蹈这些技艺类别上,平时哪个在家不是使尽浑身解数的操练,想在这一天惊艳天下?而厨艺?好像听说百年前的锦王妃也没有能过关,甚至是赛局里唯一一个炒菜炒的戳破锅底的稀世选手。那功力,一百年都没有人超越过!可是,最后还不是拔得头筹? 于是延续了百年,很多参赛的人,最后多是将胜利项压在了后面的风雅才艺,比如说医术,比如说音律,比如说舞蹈。 于是,这第一局可是苦了一干评委们。 “第一局,我弃权!” 第一局,我弃权!?当听见那优柔好听的声音出自那个悠然的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少女口中时,众人哗然。 而一干评委感动的流泪了…… 南宫袭襄听了却是唇瓣勾起,笑意未明。 刚刚走到自己位置上的司马云泷一听容轻羽这话,先是一惊,继而是满心的惊喜——太好了!她就说吗,一个人怎么可能无所不能?原来平时那么高高在上,仿佛无所不能的容轻羽也有不会的东西。想到这里,唇瓣便忍不住勾起一抹自得的笑。 她想,她终于有一点是绝对的超越了她! 容轻羽是不管外面的人此时怎么想,安然的坐在那里,待了近半场的时间。最后眉头却是越皱越紧,终于站起身来,决定还是回待赛殿里去待着好了。 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那些气味怪异的让闻者都想落泪的食物,是怎么煮出来的,还有那些可怜的评委……她就这样坐着都受不了了! 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脸色不太好看的转身回了待赛殿,心房跟着一颤,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了。只因为,皇座这里位处上风口,位置又高,所以食物的“香气”飘不过来,不能感同身受。 这时正好不小心看了一眼某位千金端上评委席的一碗绿不拉几的食物,顿时觉得胃部纠结,终于了然容轻羽离开的原因了。 “噗通!噗通!”这时却听两声很重的重物坠地声响起,然后是一阵马蚤动,原来是美食评委英勇就义倒下了! 随着几个宫人匆匆上场,将人抬走就医,换上新的评委后,比赛继续。 “皇上,是第十七位评委倒下了!”这时,凤凝修似是不经意的在南宫穹宇耳边解释场中的混乱。 “噗——”南宫袭嵘听得喷笑,但是还是及时捂住了嘴,不敢幸灾乐祸的太大声。 南宫穹宇眸色古怪的闪了闪,望了眼已经看不见身影的容轻羽,开口:“老二家的还是挺善解人意的,虽然不会厨艺,不过好在没有出来添乱!” 南宫袭襄闻言唇瓣微扯,对于南宫穹宇口里那句“老二家的”十分受用,但听他后面的话,就不知道是在夸赞还是在贬损了。于是,当作没有听见般,继续神游天外的发呆中。 反正,大家也都习惯了他恃宠下的间歇性发呆。 “司马太傅的厨艺好像很精湛啊!”南宫袭嵘望了一眼场中,看着唯一算得上秀色可餐的食物——司马云泷的作品,忍不住称赞,眸光却是落在南宫袭襄身上。 南宫穹宇听了跟着看了一眼,赞到:“就这卖相,恐怕司马爱卿是稳操胜券了!”然后也跟着看了一眼发呆装傻中的南宫袭襄,见他不动如山的坐着,眸光里快速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颜色。“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东楚这样的女子还属司马太傅是个中翘楚!” “是啊,能娶到可是福分!”一旁的南宫袭嵘跟着笑眯眯的附和。 “四皇弟如此中意司马太傅,不若赛事结束,求父皇为四皇弟赐婚?”南宫袭胤跟着笑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南宫袭嵘闻言立马以扇遮口,干笑两声道:“可惜,皇弟不喜欢这一类的!皇弟还是喜欢娇滴滴一点儿的小美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胭脂香!” “哼,混小子!”南宫穹宇听了佯怒的斥了南宫袭嵘一声,唇瓣带着笑。眸光耽向南宫袭襄,不禁叹息,为什么对于感情上的事情最疼的老二就不能像其他兄弟一样,真是太像他的娘亲了…… 最后毫无疑问的,第一局,司马云泷胜出! 休息一刻钟后,便是第二场医术。 一众输了第一场的千金,并未见多少颓然之色,但看见有胜出的,不免心声挤兑。 所以等司马云泷意气风发的回到待赛殿后,便接收到数道充满敌意的视线。但是自视在官场多少年不可一世的她,又怎会将这些小虾米的嫉恨放在眼底。 “容太傅,你主动弃权,可算是做了善事一件!”司马云泷当没有看见其他人般,径自走向容轻羽身边。 这一句话无疑是故意的挑衅,顿时就有人涨红了脸,怒了眼—— “司马太傅,你这是何意?”一名宝蓝绿衣衫的少女站了出来,望着司马云泷的脸色很不善。 “字面上的解释!”司马云泷倨傲的道,看都未看那少女一眼,“难道某些人愚钝的酱醋不分,人话也听不懂吗?”说着就优雅的往一旁的椅子一座。 “你——”这不正是骂她做菜的时候,将酱醋弄混了吗!自己错是一回事,但是都是娇生惯养大的千金小姐,在家里谁也不比谁卑微,这样当众被奚落,面子上自然抹不开。但是司马云泷说的又是事实,宝绿衣衫的少女一时语塞,但见司马云泷的举动,眸光突然一亮,在她将要坐下时。指尖一弹,一股内劲便射向椅子腿。 因为东楚女子的社会地位还算开放,所以,文武双全的并不少。能够参加聚贤会的,唯一拿不上台面的,最烂的,恐怕也真只有厨艺。 所以,敢走到这一步的,综合实力自然不弱,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武艺。 容轻羽静静的坐着,不是没有察觉到那股暗劲,但是人家又没有打她,她和司马云泷也不算是朋友,所以只当没有看见。 而当众千金看着司马云泷突然跃起,猛然扼住那宝绿色衣衫少女纤细的脖子一阵惊呼时,容轻羽微微转头,却不见意外。 司马云泷也会武功! 这恐怕是全东楚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宝绿色衣衫的少女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司马云泷,这一刻看见她眼底的凌厉,以为她真会一指捏断自己的脖颈。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献丑!”司马云泷一声嗤笑,却是放开了少女。她只是想教训教训这惹怒她的小虾米而已,可还不想在聚贤会上闹出人命给自己抹黑。 少女被司马云泷的力道推到地上,顿时如获大赦的捂着脖颈一阵咳嗽,但还算知道自己不是司马云泷的对手,所以并没有不依不饶。 能够进入这里的,都有智慧深谙一个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报复司马云泷,或许根本不需要十年。 不就是赢了一场厨艺?她就不信后面没有人打得过她,如果她第三场拿不到第一,也不过和她一样!而少女相信,这里看司马云泷不顺眼的,恐怕不止一个。 想到这里,不禁望了一眼一直安静的坐着的容轻羽。容轻羽和司马云泷同争一个南宫袭襄,恐怕已经是东楚公开的事情了。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却听一声鼓声起,以为要开赛了。 “皇上有旨,因为情况有变,第二局医术推迟押后到第五局,下局更为武术!” 司马云泷听得这里,脸色猛然一变,医术挪到最后一场? 她本来想的,医术这一局里,应该更多的是平局,根本是可有可无。因为按照以往惯例,只不过是给出一个病症,让参赛者诊断出来,再给予诊治方法。历来这一项里,十个人,至少都会出现七个人的平局现象。 第三局武术,严格要求只允许用招式切磋,不许动用内力,以下二阶梯为输的标准。 司马云泷知道自己的内力或许不如容轻羽,但是深知如果不能用内力,不能感知周遭的事物,那么容轻羽就和一只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她还考虑对比过她的身形,自己属于高挑丰满型,而容轻羽属于纤秀窈窕型。不用内力,她推都能将她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给推下台去,根本是没有悬念的事情。 所以,她想她医术就算和容轻羽平局一场,然后赢厨艺、医术、武术,就是三局。音律上,虽然她觉得容轻羽不差,不过自己也还有把握,所以就是五局四胜。 而容轻羽弃权第一局,后面就算给她全部平局,她也只还有三场机会。最后一场舞蹈,不用比,她司马云泷也能稳操胜券了,最多再跳给帝后看看自己的多才多艺。 就是容轻羽给自己使绊子,也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了。 可是如今医术被莫名其妙的押后…… 而容轻羽听见医术押后的通知,秀眉微动,好像并不大在意。 心道,情况有变吗?就不知道是怎么个变法了,南宫穹宇你终究是想好今后要走什么路了吗? 这比赛的进程,果然一一都按照她的预想一步步开始顺轴滚动了! 这时赛鼓又响,裁判开始点名。 比赛方式是以一对一,递进至进行。总共十个人,便分为五对,第一个出场的赢家可以稍作休息,等五对分出胜负,再行分组对比。 可第二场令人意外的是,容轻羽再次弃权。 赢的人,依旧是司马云泷。 因为没有过半场,所以都还有机会参加后三场。 司马云泷几乎都快得瑟到了天上,心里已经觉得自己赢定了。心想,哪怕后面的舞蹈和医术她都输给容轻羽,这五局三胜,她后面就是也悠闲的躺着,这赛事的结果也是根本没有悬念的事情。 这样的结果,气的一众千金纷纷眼红,也看得场外的观众越来越失望。本来还以为容大当家能一鸣惊人,兴许可以夺了司马云泷的才名,成独揽天下十大奇女子里四大荣誉称号的奇女子之最。 “这容丫头莫不是过来凑热闹的?”南宫穹宇也看得挑眉,最初的兴致也已经淡去。 而自从医术被挪后,南宫袭襄的眸色就不如先前的期待了。此时静坐那里,仿佛没有听见帝王的话其实是对自己说的。 两场比赛下来,已经临近中午。于是,便先行休场,剩余的三局在宫宴之后。 不理会众人各异的眼色,容轻羽神不知鬼不觉的退出赛场。 以容氏东主的身份,她是可以在宫内随意走动的。 所以,这会儿,并没有立即去宫宴用餐,而是一个人越走越往偏僻的花园深处。 因为她第一霉女的名声还很响亮,所以宫人们看见她自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所以,越是往后走,容轻羽感觉身边属于人的气息就越少。 却也不在意,径自惬意的闲庭散着步。 刚刚走至一处偏僻的假山后,却突然横空伸出一只手来。以她的能力自然是可以躲过,可是她根本连闪避的意思都没有,就被拽入了嶙峋的假山之后,撞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顿时熟悉的奇香无可阻挡的盈满鼻息,侵入心房。 “不要再比了,退赛吧!”清醇的声音这时在头顶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吹拂过自己的耳鬓,带来的一切是那般的温暖。 容轻羽听得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意外。 心想,他不觉得她刚才的表现和退赛没有两样吗? 此时听了他明显透着关切的话,容轻羽却是安静的站着,任他的手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揽着她的纤腰。 北辰流亭眼看容轻羽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心口蓦然一痛。 不是不知道此时自己的举止有多么不合礼教,可是看着眼前看似冷静自若的她,心就是忍不住不怜惜,手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见她久久不说话,北辰流亭揽着她的臂弯不松反紧,仿佛豁出去了般,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口涌动的情绪,开口: “你已经猜到皇上的意图了对不对?所以故意就是等的医术那一场,最后提出帮我二师兄解毒的心愿——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罢休?你分明知道,我二师兄是不会同意的!” “反正你不要我,你管我死活?只要皇上同意了,容不得贤王这个大孝子不遵循!”容轻羽终于开口,并不否认。 而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心中是又痛又气恼。 他不要她……因为北辰流亭不要她……所以她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吗? “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你舍得容家那群为你挂怀的人吗?”北辰流亭沉声问。 容轻羽听得心房一颤,他居然还晓得她在乎的人事有哪些…… 顿了下开口:“正因为他们,所以我才要继续入这个局!” 北辰流亭听得微鄂,突然有些不懂面前的少女,“你明知道这是一个局……” “我很奇怪,你不应该是皇上的心腹重臣吗,为何跑来与我说这些?”容轻羽弯唇笑问,作势要推开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因为她的话一怔,她是知道自己此时的立场了,是了,聪明如她,即使有的事情不明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却是伸手捉住她推拒自己的手,阻止她的离开。 “你既然知道皇上的意图,那么你没有理由不明白,这路走下去,以我们的立场。我们——终究会是敌人!” 容轻羽这话一出,北辰流亭身子跟着一震,容轻羽正趁这空挡退出北辰流亭的怀抱背过身去: “我弃权一局,皇上怕司马云泷稳操胜券,所以就换赛局。我弃权二局,算是我的退步了!你为何还要让我退步?你觉得皇上会让我退出吗?”容轻羽说到这里猛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北辰流亭。 “想要退出会有很多办法——”北辰流亭却突然不敢去看容轻羽的脸,深吸了口气,努力压制住心底的挣扎。 “现在就与我离开东楚!”容轻羽突然说,定定的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 北辰流亭听得猛然转头去看容轻羽,惊的无法言语,让他离开东楚…… “你查出上次在北湘湖刺杀我的人是谁了吧?”见北辰流亭不回答,容轻羽又问。 而这个问题,让北辰流亭继续沉默。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任何方法保护容轻羽,哪怕牺牲自己,可是有些事——不能说! 可是听她这话,似乎也早就知道那人是谁。也如同帝王当初让他负责去查这个事情,似乎也是早就知道对方是谁。让他查案的目的并不是要揪出凶手,而是想让他看见一些潜在的真相。逼他去面对一些真相,逼他做出两难的选择。 最爱的人……最亲的人……这杆天平他究竟该如何权衡选择?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容轻羽说,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看起来尤为勉强。 北辰流亭看得心脏抽痛,在看她转身欲要离开之际,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扯回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别去!”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压抑的呢喃,喉咙里的苦涩却是无法言语。 虽然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不过只他声音里再不掩饰的深情已经诉说尽了他此时对她的在乎,可是那些难以抗拒的束缚让他无从潇洒去选择。 情理、道义终究两难全吗?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容轻羽感觉到北辰流亭身子的颤抖,心口跟着一阵阵酸疼,忍不住就出声安慰。 即使她多么不想他伤心难过,可是这一世的命运与人世却见不得她安宁。而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去面对,趁早让他清楚,趁早一天理清自己的路途未尝不好。 而她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重演! 可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北辰流亭只觉心底的愧疚更甚。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乎他的感受!但是她的答案又从另一层面安抚了他急切的心,她真的不会有事? “我还放不下容家,不为了你,也为了那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至少在六十年之内,我应该都会好好的活着!”容轻羽又说,然后毅然推开北辰流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怀抱乍空,北辰流亭还想挽留,可是无数无形的细线却是牵扯住他的步伐,让他举步艰难。望着那抹纤影越走越远,北辰流亭抬眸望天,努力压制住心口涌动的痛楚。 “十三何在?”久久,北辰流亭出口。 “在!”齐齐的,一众人已密音传声应和。 “各自就位,不管发生什么,皆以容轻羽的安危为主要前提!” “是!” —— 广和殿地理位置处于整个皇宫里面积最大的水湖附近,空气还算清凉,所以午膳便在广和殿的赛场外举行。 修辞的片刻,精美的御膳便已经上餐。 南宫穹宇望了一眼赛台两边走廊下的观赛台,那里坐着他的臣子,如今正都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样子,一派盛世和乐的样子。 而越是这样的宁静,便越是让人担心。 不禁就想起那个少女,这些年的安静后终究是要崛起了吗?是否已经是耐心用尽? “皇上,尝尝这冰镇雪梨,清肺减燥是为上品!”这时,一旁的凤凝修提醒帝王恭敬侍餐。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眸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凤凝修,轻应:“嗯” “父皇!”一片雪梨入口,顿时清凉入喉,通体舒畅。南宫穹宇却听一声清和的声音入耳,下意识的垂眸看去,却是下手位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南宫袭襄在唤自己。 顿时便漾了慈爱的笑问:“襄儿怎么了?可是御膳不和胃口?” 083章 聚贤会(三)[手打] “方才儿臣去得花园,看见一些事,突然就萌发了一些想法!”南宫袭襄抬眸望向高位上的帝王,眸光澄亮。 南宫穹宇对上儿子突然格外认真的视线,不禁愣了下,方笑着问:“襄儿看到了什么?” 这时其余的皇子公主也都跟着看向南宫袭襄,似乎都很好奇的样子。 “儿臣方才在花园里看见一对螳螂,一雄一雌!以前在一些书上看过,这螳螂雌雄定下配偶后,雌的会在新婚之夜吃掉雄的,以供雌体将其作为养分,延续子嗣从而生生不息。”南宫袭襄道,期间一直望着南宫穹宇的表情。很清楚的注意到,他听见自己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惊异和不自在。 “儿臣就在想,幸好儿臣身为万物之灵长,否则的话,怎么忍心遵循这么残忍的法则?不然,这种生物也早在该世间绝迹了吧!因为若是儿臣的话,好不容易寻到茫茫人海里的那一半,必定好好珍惜,生必同寝,死必同|岤,怎会舍得生离死别?”南宫袭襄继续道,语气里隐露出或许只有南宫穹宇看得懂的坚定。 南宫穹宇这次的脸色是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冷静,笑得分外和蔼的样子就要开口。 “哈哈,没有想到二皇兄还是个如此挚情的痴心人!这是哪个女子这般幸运,能让咱们圣人般的二皇兄开窍?”不待南宫穹宇应答什么,南宫袭嵘就跟着笑出声,语气尤为暧昧。 而其实不说,恐怕在场的很多人就已经猜到哪个使眼前这个眼神干净,从来不沾女色的东楚贤王情根深种的女子是谁了。 南宫袭嵘好像根本没有看出南宫穹宇的脸色般,不禁好奇的追问:“那后来二皇兄又萌发了怎样的想法?” 南宫袭襄闻言莞尔一笑:“人生在世,心理有些实实在在的牵挂,能够和挚爱的人相伴相守,那是不是算得上平生一大幸事?”一句话,只挚爱两字,分明已经诠释了容轻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算,二皇兄悟出的东西自然是至理名言!”南宫袭嵘跟着笑得尤为开怀,说着向南宫袭襄举了举杯:“这等金玉良言,也让臣弟颇有感触,值得干上一杯!” 说完便仰头一杯喝尽,微垂的羽睫里快速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是该干上一杯!”一旁的太子南宫袭胤闻言笑容温润,跟着举起杯子,望了眼南宫袭襄。似乎是真的为这个弟弟能够找寻到自己幸福的位置而开心,含笑饮下杯中美酒。 南宫袭峥望着自己几个弟兄,却是不言不语,不经意的看了一眼高位上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如今笑的像个慈父般的南宫穹宇。大殿里,此时一副父慈子孝的和乐场面。 南宫袭襄这时举起杯子对着一直望着自己的南宫穹宇道:“不知儿臣能不能提前为未来王妃向父皇求一个心愿?” 南宫穹宇听得眸光闪了闪,没有立即回答。 “二皇兄,你这可就不厚道啦,你这是公然走后门啊!咱们未来二皇嫂都还没有过门呢,有你护短成这样的吗?”南宫袭嵘又跟着插道,语气里却满是半开玩笑的调侃之色。 “襄儿想为容丫头求什么心愿?”南宫穹宇这时开口,似乎是已经没有理由沉默了,因为南宫袭襄正定定的看着他。 “儿臣想求的是,家和万事兴!”南宫袭襄弯唇笑的尤为真诚。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皆突然变得怪异,直觉的认为南宫袭襄话里有话。正惊疑的去注意南宫穹宇的脸色,猜测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是不是在两父子之间发生过,就听南宫袭襄又说:“皆说三个女子一台戏,所以,儿臣希望后面不管发生什么事,父皇允儿臣只与羽儿一人白首不相离!” 南宫袭襄话完,众人才暗自抒怀,原来是这么回事!此时听见南宫袭襄的话,想到的就是今天参赛的司马云泷。虽然赛事没有结束,不过已经有不少人从某些渠道得知,司马云泷参赛的目的。 所以,此时南宫袭襄的请求便变得合理起来。 然后,一想到容轻羽,皆是一众艳羡的神色。可惜当事人不在场,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接受到多少女子羡慕嫉妒恨的眸光。哪怕南宫袭襄传闻那啥的不行,不过在场的许多宫主妃嫔不禁想想自己的生活,男人是正常了,可是几个月不得见一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吧。如此看来,有个全心疼惜自己的人与自己守望相助,也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南宫穹宇听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自然知道爱子的根本用意,后面的话只不过是为了给他打圆场。 想到这里,心底一片黯然不郁,面上表情却始终和蔼,然后笑着说:“容丫头如果听见襄儿这番话,一定尤为感动。不过,这比赛的是容丫头,父皇可不好褫夺了她的心愿。否则的话,传出去还说朕这未来公公偏袒儿子,不顾二媳妇的感受呢,呵呵!”一副半开玩笑的语气,却是不正面答应南宫袭襄这个问题,将其搪塞了过去。 南宫袭襄闻言,也没有继续力求,而是看了南宫穹宇一眼:“父皇说的是!”语气平淡的样子,似乎方才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皆没有发生过般。 父子两人的视线只交汇了一眼,便又各自分开,掩下的情绪讳莫如深,或许其实不尽相同。 —— 下午的赛事还未开场时,便又起了变化。 音律被延后,舞蹈排前。 司马云泷得知这个消息,几乎是咬牙切齿了! 虽然觉得这一局自己即使输了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不过总感觉好像是老天爷在故意跟自己作对似地。望了眼一旁安坐着的容轻羽,不禁心头就有气。 容轻羽听见这消息后,神色未变,心里却明白,南宫穹宇估计是得知她与司马云泷的合约了。给她机会晋级,她敢肯定,如今司马云泷的乐师恐怕比她容轻羽还靠不住。 而其他人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音律和舞蹈调换,那么司马云泷输了,肯定说是她容轻羽的责任,也很难让人怀疑到他南宫穹宇的头上。 她已经可以肯定,南宫穹宇是知道她可以解南宫袭襄的毒,也应该得到她故意传播出去的消息——她想借胜后的心愿,给南宫袭襄解毒。 如今最后一局医术,题目是相思引的机会几乎是百分百了。 她之前弃权,就是想知道,南宫穹宇如今是怎样看待她的存在的。而今看来,他步步潜移默化的紧逼已经很明显。 等她比赛到最后一场,以赢者的姿态出现,南宫穹宇肯定不好“拒绝”她的心愿的!而且,这还都不算他要杀她,是她自己要去送死,而他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 而她,又怎好教他失望? “我想好了,我要跳铮凤诀,你会弹吗?” 容轻羽突然听见司马云泷的话,不无惊诧的转过头对着她。 “铮凤诀?你确定?” “当然,怎么,你不会?”司马云泷眼见容轻羽难得惊讶的表情,心里不禁自得。百年前锦王妃比赛时桓王为其伴奏的制胜曲目,她一定没有想到吧! 当然,她的根本目的也不是希望容轻羽真的会弹…… “我建议你还是换吧,铮凤诀……这首曲子不适合你!”容轻羽说,语气里没有半分的瞧不起,反而有几分担忧的样子。 “不会就不会,容太傅大方点承认不就行了!”司马云泷语气里忍不住多了几分嗤笑。 “我劝过你,如果你执意要跳这曲,那好吧!” 她尽是答应了!司马云泷乍听容轻羽干脆的决定,不禁怔了下:“诶,你要不会就直说啊,别故意想害我!” 容轻羽闻言歪了螓首“望着司马云泷”,无害的弯唇笑问:“究竟是我想害你,还是你想害我,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不诚实!” “你——”司马云泷被说容轻羽指责的一阵心里发虚,尤其被她戳破心思,脸色顿时一阵青白交错,颜色十分精彩。 “提醒你一句,传说当年锦王妃轻功卓绝,所以她的舞步以此为大前提,你要有心理准备。”容轻羽道,想起曾经初到异世,抱着如果打不过就跑的心态修习的轻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司马云泷却是不以为意,直觉认为容轻羽是瞧不起自己。快节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 比赛很快就开始,第一个入场的便是司马云泷。 当司马云泷与容轻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赛台上时,众人皆惊。 远处的一座高楼里,一抹鲜红的身影立在那里,很清晰的将场中的情形收进眼底。当看见那么淡朱色的身影时,银质面具下的俊眉不禁皱起。 容轻羽到得赛台边上的伞下,便抱琴落座。 司马云泷便走到场中,远处四名宫人正分抬了两口大缸快速朝场边赶了过来。 “司马太傅这莫不是要跳铮凤诀?”观赛台上,知道聚贤会典故的基本上没有不知道铮凤诀的。 尤其是看见那两口大染缸,这个想法就更笃定。 当年锦王妃就是以舞步作画,在广和殿上留下了旷古风华。据说,当年的那幅画简直是神乎其技,感动上天为干旱的东楚求来了一场及时雨。不过,那幅画也在大雨来临时被冲刷干净,那奇景比昙花还短暂,迷信的传说便是锦王妃与天公下的那场雨的交换。 当年的比赛,参赛者与乐师是抽签配对的。所以那时锦王妃的乐师,是当时的将军王北辰崇羽,而非当时琴技天下第一的锦王南宫离忧。不过,也在那场比赛后,北辰崇羽之才名亦超越了南宫离忧。 但是,如今的赛事规则早作改动,本是允许参赛者自行选择乐师的。 所以,观众无不好奇司马云泷的乐师居然是容轻羽! 于是,不禁越发的期待好奇起这组合下的旷古舞曲。只因铮凤诀,自百年前那场赛后,竟是传说。居然没有人可以模仿得出当年桓王的琴技,最终流传在坊间的便多是一些不伦不类的翻本。 “准备好了吧!”司马云泷看了一眼一旁的容轻羽倨傲的问。 她是不管正不正版,反正以自己的舞技,随性而舞又怎么可以难倒她? “嗯!”容轻羽轻应,然后垂首对着琴面。 司马云泷这才施施然转身,朝阶台下的两口装满染料的大缸走近。 她此时头上的发丝绾成云髻,缀着一朵红色的牡丹花,显得雍容华贵。身上却是洁白的素衣,红色的肩带曳地,行走间,衣袂随风而动,仿佛展开的睡莲花瓣,却有一番夺目风情。 众人屏息以待,这时却见司马云泷抽出肩上的宽带,抛向边上的大缸。顿时红色的染料便浸染满红色的宽带,然后司马云泷猛然回身跳起。 也是在瞬间,容轻羽纤秀的指尖触及琴弦,手指灵活游走,琴音随之而出,前奏起落铿然。 只是前奏,司马云泷听得这曲,便微微一怔。一闻其声,便已辨其功底。不过只在心底一瞬,便又恢复冷静。 然后略一凝内力,手中的肩带被甩飞了出去,在她跃起的身侧仿佛蝶翼展开。沾染着的红色颜料便被摔落舞台,一朵朵,缀成无数的墨花。 看台上的人无不睁大了眼,看司马云泷颇为洒然的动作,眼睛都不禁亮起。 司马云泷娇颜含着自信的笑,还在半空中便又一个回身,手中的宽带触及缸沿,蕴含内力的丝带便得以支撑住自己半空中的身形。 继而手一抖,那宽带仿佛一条红色的妖蛇钻入缸内,染满颜料便又飞出。 司马云泷随着音律的起落,回到大理石的舞台,一起一跳都踩着游走的音符,又仿佛是音符随她舞步而动。而她原本素白的衣衫,此时已经染上点点墨花,仿佛妖娆的梅花点点缀开。然后让人不禁惊觉,原来她一开始突兀的头戴红花,身穿白衣,料得就是贴合这后面的变化。 —— 此时远处的北辰流亭眼看着舞台下的情形,只觉心房巨颤。 眼睛里却是根本看不见跳舞的司马云泷,而仿佛已经穿透了什么未知的大门看见了之后的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件素白的衣衫被脱离掀起,继而瞬间在大片红里被浸染。 多少次魂牵梦萦的身影,在眼前起舞,少女一个旋身翻飞,仿佛一朵妖娆的牡丹开放,被浸染的鲜红的衣袂如花瓣舒展。 然后,少女身姿一个停顿,继而猛然快速的旋转开来。同样的音律,在司马云泷回旋而舞时,却更快上三个频率。视线里便只剩下那一抹红,妖娆的让人移不开眼。然后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听见有人惊喊: “看,看她脚下!” “啊,是梅花” “不,是牡丹!” 北辰流亭顺着声音低下头去,然后发现一朵朵梅花在少女足下应接不暇的缀落,一点点,正在拼凑。 少女每一个舞步落地,皆是踏过裙裾,落地生印,细细看去,在她身姿回旋而转间。足尖下的颜色已成花形,一朵朵的红梅争相绽放。而那梅花的朵数还在一朵朵的叠加,越开越密,而牡丹的轮廓也被勾勒的越来越明显。 此间,少女几次取墨,素手嫣红,仿佛染血。 那动作的浮动,却让人感觉大气蓬勃,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以极快的速度瞬间仿佛遁入虚空,不见其身,唯见地上的花朵奇妙的越叠越多,然后仿佛消失的纤影又蓦然倾出,好似随着花儿绽开而现世的舞灵。 北辰流亭感觉自己已经坠入了与少女同在的那个世界,在那铿锵激昂的琴声里,血液里的某些因子被点燃,点点慢慢跟着场中人的红衣燃烧沸腾了起来,忍不住激动的握紧了拳头。 在那琴音之下,不禁让人错觉,这个女子似乎来自千军奇喝、万马奔腾的沙场,素手乾坤后,绕指柔作隽绣锦瑟山河。一起一落,都是恢宏一撇。 红,妖娆一片,舞台上,一旁的莲池内,都浸染一片。血,身体里的热血似乎是本能的不停沸腾,如果不是听见这琴音,如果不是看见这舞步,没有人相信人舞也可以花开,而花开居然也可以如此绚烂震撼。 所有的感情随着与琴音配合的天衣无缝的少女身姿旋转时,足下那一朵朵妖娆升腾,扶摇直上。 这时,突然一声惊鸣声起,场中所有人的情绪沸腾到最高点,似乎到了极致,终于抵达天地顶端,再无遗憾。 所有的声音猛然静止,不仅是北辰流亭回过神来,就是此时观赛台上的众人也都惊醒。 各人眼底情绪激昂,可待看台上,哪里有刚才幻想出的东西? 只有容轻羽静静的坐着,司马云泷满目惊愕的扑倒在台上——容轻羽断弦了! 北辰流亭不确定的闭了下眼睛,分明看见司马云泷,可是意识里另一个身影又不甚清晰的重叠。 可那个女子却不是如司马云泷一般狼狈无助的跪坐在地上,而是随着断弦后的余波以匍匐在地的姿态缓慢的如花朵般绽开身姿,慢慢崛起。然后,他赫然看见她身下一只展翅欲飞的一尾凤凰,就那样如她的瑰魂般驻足在牡丹花间。 那妖娆的红,从来没有这样让他觉得刺目。 北辰流亭心神俱震,久久无法回神。 而台下,琴分明已经断了一弦,容轻羽的琴声却又起,这延续的乐音,接着那断弦的余波之后,没有任何的突兀。仿佛天命所归的圆环找到了另一半弧度,相扣不分。而在那期间舞动的身影,便是圆环的精神所在……最终完成谁的意念里那一只完整的三尾凤凰。 北辰流亭怔怔的立着,最后心痛的定格却不是那只凤凰,而是幻象中少女站起时,因为这舞而破碎的衣袂,还有那絮状的衣袂已经无法掩住,因为这舞而一片殷红的血足。 等乐音终于停止,容轻羽淡然的坐在那里,司马云泷还怔在墨花稀疏的台中央。台上没有具体的梅花,也没有传说中的牡丹,更没有最后勾勒出的凤凰。 她没有离去,期间也没有人问过她是否受伤。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这一刻,风都静止。 众人怔怔的看着场中,不过这刻是短暂的,等众人回过神来后,爆发出的是几乎掀破殿顶的喝彩和掌声。 司马云泷这才被震的回过神来,然后是无尽的屈辱袭上心头——她当然不会以为这些人的喝彩是为自己的失败,她不想承认,谁都看得出来,容轻羽没有耍她,是她自己技不如人…… 铮凤诀!铮凤诀!这就是铮凤诀!虽然她没有听说过,但是她却可以确定! 居然啊居然,在她的舞台上,在她失败之际,本该是为她疯狂的观众却为别人喝彩,这让她情何以堪? 容轻羽这时自己也回过神来,虽然乐声已止,可是她其实是多么不愿意它就这么结束。那样,她就可以一直以为他还在,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伴乐…… 最后却也只得站起来,慢慢的转过身朝待赛殿走去,也没有去理司马云泷的意思。 “主子?”远处的楼阁里,从头到脚裹在黑色里的男子不禁轻唤身前的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惊觉回神,却在属下再次的疑问起时,猛然转身:“十二,看好赛场,我离开一下!”说着快速转身往外走去。 被唤十二的男子眼底还有惊诧之色,望了一眼北辰流亭方才站立的地方,怀疑的看着地上那几滴不是很明显的水渍。 他好像……看见主子哭了?! —— 再说广和殿这边! “下一位,容轻羽!”容轻羽并没有修辞多长时间,第三个便到了自己。 比起司马云泷被自己的琴技盖过的舞,第二个出场显然是略胜一筹的,可是经过刚才,众人反而更期待起容轻羽的表现来。 “容太傅没有乐师吗?”当一众人看见容轻羽上场,一旁的司事太监不禁好奇的问。 刚才他还在在引领期盼,还在回味刚才的琴音时,却见她是只身一人。 不禁就想,容轻羽莫不是又想弃权?可惜了,容轻羽是司乐正,莫非只是会音律?又因为本身的眼疾,所以其他的比赛其实很差强人意?可是,她再弃权,可就是输了啊,来此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吧! “差不多就快到了吧!”容轻羽随声应道。 一旁的司事太监听了,暗自抹了把汗,心底暗喜道,还好还好,终于又有眼福了。居然很是相信,容轻羽接下来又可以一鸣惊人。 “来了来了!”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银铃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一个身着画着奇异符文衣衫的少女抱着一把瑶琴,从待赛殿的一侧,小跑步了过来,期间环佩叮当,却是来自少女的发饰,还有怀里的瑶琴。 此人,正是东楚神巫司马舞萦是也。而她的身后,还跟了四个人,亦是差不多的装束,皆是怀抱瑶琴。瑶琴身上系着的铃铛自其声悦儿,顿时就夺去了众人好奇的视线。 众人看见司马舞萦不禁又是一阵诧异,越发搞不懂了。 这容轻羽帮司马云泷伴奏,难不成司马舞萦又帮容轻羽?那么,刚才的情况会不会继续啊? 众人疑惑间,就见司马舞萦带领几人将总共五把瑶琴置于场中,以五行图的规律排开。摆好后,朝容轻羽比了一个据说是ok的手势,便又带领一众人快速退场。 “容,容太傅,您的乐师?”司事太监忍不住又问,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不禁都为容轻羽着急。 “我从来不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交托在别人的手上,所以,我的乐师便是我自己!”容轻羽道,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该听见的人,应当是听见了! 说完便款步走向场中,这时,却感觉到空气里的一阵异动,不禁微停了步子转过身去。 因为是背风的方向,所以当那人靠近了,容轻羽才觉察到那一抹独特的奇香。 对于北辰流亭突然的出现,容轻羽不禁诧异,却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未曾说话。 “我帮你伴奏吧!”北辰流亭说! 南宫穹宇乍见北辰流亭的出现,不无惊异,一边的手不禁在袖内攥紧。下意识的就看向下手位南宫袭襄的位置,感觉到南宫袭襄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是不敢回过头来看他。 “咦?五师弟怎么上去了?”南宫袭嵘轻摇着折扇,也是一脸的惊诧。 其余的人当然亦是惊诧非常—— 容轻羽站在那里,知道北辰流亭如今离自己的距离不过三步之遥。对于他的出现,确实没有料到。 而别说是她,就是北辰流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跑上来了。 “你保证不拖我后腿?”容轻羽却问,并没有因为玄隐暗卫统领的面子而客气。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突然有些后悔上来了,可是既然已经到了这里…… “你若输了,我负责!”似是赌气般,北辰流亭应道。这刻却是清楚的明白,自己不是一时意气用事,而是让谁看见,他的意志坚定,不管他是谁,是什么身份,都已经不能将眼前这个女子排除出自己的生命! ------题外话------ 084章 聚贤会(四)最终心愿![手打] “可是,你知道我要跳什么舞吗?”容轻羽对于北辰流亭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 北辰流亭望了一眼场地上的瑶琴,垂眸道:“什么都可以!” 然后从腰际取出一根白玉箫,一副准备入场的样子。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脚步,心房微颤,犹豫了一下道:“那你站到瑶琴中间好了!” 北辰流亭依言走到五把琴的中间,洒然站定,转身望着容轻羽的方向。 两人隔着瑶琴相对,一淡朱,一鲜红。众人看着夏日的风拂过两人的衣袂,这刻不禁生出:佳偶天成这样的想法来。可是,再一对比两人的身份,一个未来贤王妃,一个帝王的心腹重臣——那种想法却也只敢埋在心底。 期待间,只见容轻羽慢慢移步靠近瑶琴,接着微倾了身,做了一个众人皆意想不到的动作。 只听撕拉一声,她曳地的内衫衣袂被撕裂。 北辰流亭近距离的看着容轻羽修长白皙的小腿露了出来,膝盖以下的位置亦是在那层淡朱色的菱纱下若隐若现。 然后他怔怔的看着她褪了鞋子,一个纵身跃起,尽是朝自己的方向而来。 北辰流亭愕然的看着那抹纤影靠近,正不知所措间,却感觉眼前朱影一闪,轻薄的衣袂划过眼前,容轻羽却是与自己错身而开,原来不是要扑上来。 轻悦的琴声因为她赤足触上琴弦时传入耳中,北辰流亭这才惊觉回神。赶忙凝神静气,抬起白玉箫。 在再次看见那层薄纱后容轻羽隐露的修长大腿时,心房一颤,然后便迅速的闭目,将白玉箫至于唇瓣。 空灵的箫声随即荡漾开来,尽是配合的恰到好处的与容轻羽足下的琴弦共鸣。 她居然,在琴弦上跳舞! 虽然根本不知道她的决定,可是如今得见,北辰流亭似乎并不意外。心底深处自然而然的觉得,她本就会这么做,而他的配合是遵循技艺,也是遵循了心底深处一股莫名的念想。 而看台上的众人们,当看见那抹瑰丽的身影在琴弦上游刃有余的起落,仿佛向世人分享天籁的仙子临空出世,才惊觉,原来容轻羽一开始说自己为自己伴奏,尽真真的可以办到。 而这等技艺,已经不单是舞技好就能够诠释的了! 越往后,越觉得这音律巧夺天工,吸引人的已经不仅仅是这技艺的奇巧,还有那随舞步而出的音律身姿给心灵带来的清新洗涤。 此时的舞曲并没有之前的大气磅礴,听来却是格外悦耳怡神。 只见场中少女纤秀的身影一起一落,仿佛飘逸随风的花瓣,在因为音波震动而起的潺潺湖水之上,羽化成仙。让人错觉,看见的不是高难度的舞姿,而是凌波而舞的仙子舒展风华。 可是,随着她的舞步隐约露出的纤秀纤足又隐透者另一种明明纯洁,又好似妖娆的诱惑。并不香艳的朦胧流露,却更为魅人。 北辰流亭理好思绪后,全心全意的执箫伴奏,明明没有睁开眼,却依旧能够临摹得出身边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牵扯着他的心魂。 琴声与箫声巧妙的结合,一开始还能察觉得出,是箫声迎合舞步下的琴声。而往后。却已经分不清究竟谁是谁。就仿佛两条绵软的丝线纠缠在了一起,难舍难分的缠绵悱恻。 而之前被拴在瑶琴上的铃铛在期间清脆作响,仿佛在为这场旷世缠绵鼓舞喝彩。 “叮铃、叮铃……”容轻羽几转跳下来,却突然轻了脚步,一个个循序渐进的踏过琴声靠近铃铛的位置,击的那铃声越发悦耳,琴声弱如清泉。 “哗啦啦……”伴随的是轻微的流水声,原来是圆台外池中的水被惊动。想必,这也是因为容轻羽的武功高强吧。 众人正沉浸其中,而后有人看着湖面的余光不禁一亮。 “那是什么?”脸色沉郁的看着场中一对年轻男女的南宫穹宇感觉自己的眼睛仿佛被什么金色的东西给刺了一下。 一旁的凤凝修听了,不禁微回了神,凝神朝湖面看去,接着亦可见那越来越多,在湖面金光灿亮的颜色。 “是金莲花!”凤凝修猛然睁大了眼睛。 而观赛台上的众人亦终于发现,然后是不约而同的站起,怔怔的看着湖面。 只见乐声依旧,原本种满睡莲的池子里一朵朵金色的莲花含羞带怯的冉冉付出水面,绽开金色的花瓣,遮住了一池原本的绿衣盎然。 金色的花儿越开越多,仿佛是受那足下的天籁吸引般,靠近舞台簇拥而去。 最后,一对丽人仿佛被淹没在了这盛世花海,已经看不见那足下的瑶琴,也看不见赛台。 只见美丽倾城的少女在金色的莲花间飘渺起舞,舞步始终缠绕在男子周身想靠近似乎又情怯,年轻妖娆的男子立于期间以箫声诉情,没有离开已经诠释尽了不离不弃般。 等一曲终了,北辰流亭睁开眼,美眸里流露出一片迷离氤氲,仿佛心魂已不受自己控制。这一刻,他居然分不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无疑,他又做白日梦了,而梦里梦外皆是眼前的女子。他的情啊,当真已经陷的没有退路。 周遭荼蘼花开,因为梦醒,瞬间便支离破碎。 容轻羽静静的赤足站在北辰流亭的面前,两人一步之遥,谁也没有说话。 而这时场外的人亦惊喜,定睛看去,却发现哪里有什么金莲花?在北辰流亭以箫音为这舞收尾的时候,那些金色绚烂的颜色便也在瞬间化作零星碎光,瞬间随风消弭不见。 这居然是五行幻术?! 可是,眸光落在立着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身上,惊觉刚才因为幻术而起的那份情谊,仿佛还在两人之间脉脉流淌。 这个意识一入心,便个个惊异的睁大了眼睛,眼底写满的情绪皆是——有j情! “你在故意勾引我!”少许,容轻羽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北辰流亭听得愕然,垂落在她蒙睛丝带上的眸光略往下移,看见她轻飘的衣袂下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和玉足——这究竟是谁在勾引谁? 如果不是这样的距离,只有他最看得清她,他都恨不能戳瞎其他男人的眼。 “你明知道我倾心于你,还跑来帮我,你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是考虑好自己的立场了?”容轻羽继续指责,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怒气。 北辰流亭被指责的一愣一愣的,天地良心啊! 不过想了想眼下的场合,两人相对的太久,已经引来很多人的指指点点,于是赶忙移开眸光道:“既然结束了,告辞!” 说完也不应容轻羽的话,转身就走,足尖轻抬间,便飘离了赛台。 而后,众人才恍然从八卦中惊醒,盖过之前的掌声再次铺天盖地而来。 容轻羽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用密音传声柔声道:“如果得不到你,我宁愿毁了你,你信吗?” 已经飞远的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心房猛然一颤,却没有停住身形。她的话那般霸道,可哪里有半分威慑力。而且,他听得出,里面分明透着一股怜惜,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可是心底却又升起另一股不好的预感,估摸着她又想干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不敢停留,加快了离场的速度。同时惊觉,自己怎么可以这般的信任她的人品,那般的理所当然的了解她? —— 第三局舞蹈,容轻羽以出奇制胜,赢得了这场比赛。 因为司马云泷那一舞与容轻羽自己为自己而扣琴的高超技艺为铺垫,第四局的音律,所有千金自动弃权,容轻羽不战而胜,轻松赢得两局。 这时天色已晚,当一抹纤腰款慢的走上广和殿的舞台,以主审官的身份宣布第五局开始时,众人无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不是司空小姐?她不是不在帝都吗?”朝中不少大臣可都还记得,一个半月前在坤和殿发生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吗?上次那个是司空神医的孪生妹妹,司空寅琪二小姐冒充的大小姐!这估计才是正主!”有人听见议论,跟着插进来。 “有这回事?不过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那可都是司空家的人啊!”另一个人道,言下之意,司空寅月会不会借比赛故意给容轻羽使绊子帮妹妹报仇?但是一想到之前帮助容轻羽准备无行道具的司马舞萦,有的也下意识的往好处去想。 想想,司空寅月毕竟与贤王爷是同门师兄妹,应该会给这个未来师嫂几分面子吧! 然后又都纳闷,今天的各种组合各种奇妙又奇妙啊! 第五局的时候,场中已经只剩下各自胜出今日两局的容轻羽,司马云泷。还有前六日胜出的超过三局的千金。 因为今天的各种突变情况,所以今天赢得两局的做三局,与前面六人并列。 而决定性的一局,便在这医术上。 众千金坐在场中临时添加的桌案旁,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等待出题。 司空寅月望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身上,方开口: “今日最后一局的题目是:相思引何解?” 司马云泷听得这问题,惊的猛然抬起头来,错愕的望向感觉到自己的大幅度动作而转眸看自己的司空寅月。司空寅月只是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色,便转身朝一边的木椅走去。 看样子,是要给时间让各位千金答题。 而另外的六位千金里,几乎全部傻眼,相思引?那是什么东西? 于是,最后场中便只剩下了容轻羽、司马云泷两个人! 司马云泷望了一眼远处高台上南宫袭襄的位置,眼神忐忑的闪了闪,迟迟未曾落笔。 额头上此时也沁出细密的汗珠,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却见她已经站起,居然就要交卷了! 司马云泷看的一鄂,又挣扎了片刻,便快速提笔书写下自己的答案,谨慎的望了眼后,也尾随着容轻羽的脚步。 交卷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正放下容轻羽的试卷,不由得司马云泷窥视一二,仿佛是感受到她的眸光般抬眸对着她。突然就对着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可是这一眼,司马云泷却仿佛在看见她对自己说:你输了! 心里惊诧司空寅月此时的锐利眸色时,她接过了自己的试卷,只垂眸看了一眼,便勾唇笑道:“原来司马太傅迟迟不肯落笔,是犹豫着,不敢让人知道,你其实一直知道相思引的解法吗!也是啊,如果我二师兄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倾慕自己的女子明明有办法,却不肯医治自己,让自己平白受了那么多年蛊毒的折磨——你想他会怎么看待你?呵,本来你也可以不说的,可是,不说输了怎么办?” 司空寅月说完,也不去看司马云泷惨白的脸色,而是径自将她与容轻羽的答案合上,放进托盘里。又望了一眼身边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的容轻羽,眼底一抹一闪即逝的同情,才转身向帝后所在的观台款步走去。 容轻羽清楚的听见司空寅月的话,心底也是诧异。没有想到,司马云泷居然也知道相思引的解法,而听司空寅月的话,似乎大家都不知道她懂。 她还一直以为司马云泷为了南宫袭襄,是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因为那样清高自傲的她,都已经被当众拒绝了一次,这次还特意跑来参赛只为了能给他当小老婆。这对于向来自负的司马云泷来说,那究竟得有多大的勇气和多深的情根? 可是,她应该知道南宫袭襄对自己的感情吧,如果真为南宫袭襄好,那么就应该促成南宫袭襄与她。那样的话,最终自己如果挂了,她司马云泷依旧可以有机会。可是,她选择的却是隐瞒,宁愿与自己为敌也不愿意给她机会去救南宫袭襄。 虽然她什么也没有解释,可是她似乎可以猜得她的几分想法。 她是担心,南宫袭襄自此再也难以忘记她。那么,即使她得到南宫袭襄,也得不到他的心。 所以,司马云泷就宁愿拼一次,让南宫袭襄倾心于自己,然后可以陪伴他左右。哪怕他还有相思引在身,也还是可以安然活个四五十年。只不过,期间毒发的时候会时常痛苦而已。 司马云泷这样的用心呵——她不知该是同情而是唏嘘。 然后又不禁庆幸,自己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其他方法!这刻,为着老天爷给的这么一点眷顾的机遇,她心底由衷的感恩开心着。 “哐当——”正在这时,突听一阵器皿落地的声音,容轻羽下意识的转向帝后观赛台的方向,即使看不见,听这声音,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襄儿,你这是为何?”南宫穹宇望着突然拦住司空寅月拂落托盘的南宫袭襄,不禁皱眉。 “这等方法也能作赢的话,那与公然杀人何异?东楚律法何在?”南宫袭襄语气里难掩怒意的道,眸光紧紧的盯着地上因为他的动作而展开飘落到一起的纸张上。 “解:心上人——司马云泷题!?解:吾为药——容轻羽题?!”一旁的南宫袭嵘却是好奇的念出那展开的答案。 话完,才惊觉到什么般,猛然以扇掩口,一脸的惊骇。 而眼底瞬间闪过的颜色,如冰面崩裂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缝隙,仿佛被什么给触动到般。 乍听这答案,就是一直仿佛事外人的南宫袭峥都猛然从杯中抬眸,望向地上的答题纸。 “这——”南宫袭胤惊讶的望向南宫袭襄,眸光瞬间复杂。 南宫穹宇望着盛怒的儿子一眼,却并未斥责,而是望了一眼地上的纸张,眸光不禁深谙了几分。 “宣——” “父皇!”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决定,几乎要惊座而起。 “事到如今,朕总得给这场盛会一个交代,至于后面的事情再议!”南宫穹宇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又朝凤凝修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宣布比赛结果。 南宫袭襄见得南宫穹宇这番态度,心中大急。没错,他可以拒绝容轻羽的舍身相救,却不能阻止她的胜利。暗道:怎么办?主子啊主子,你这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角啊……难道是情况有变? 然后殿外便传来为这场赛事收尾的宣告: “此次聚贤盛会的胜利者是:容氏东主,容轻羽!” 此宣告一出,全场哗然。实在是还没有搞清楚这最后一题是什么东东,就这样得出了结论。虽然其实都很为容轻羽的音律折服,可这最后一局也着实让人好奇啊! 司马云泷一听到结果,蓦然白了脸色,不可置信的转眸去看容轻羽。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她?心里不服气间,却见容轻羽往前走了一步,对着帝后的方向拱手道:“微臣的心愿是为贤王殿下解毒!” 容轻羽说完,渐渐的终于有人明白,容轻羽说要为贤王解毒,那么刚刚所说的相思引难不成就是贤王殿下这些年来身上中的毒? 原来如此,原来容轻羽可以为贤王殿下解毒! 司马云泷更为惊疑的望着身边的容轻羽,久久眸光都停住在她的娇颜上,清楚的看见她的淡然和坚定。 她居然,她居然——能够牺牲到这种程度,她以为她是不爱贤王的,却可以为他牺牲至此…… 再问自己,可以吗? 不,她不能…… “容轻羽!”司马云泷唇瓣动了动,苦涩的声音发出喉咙。 容轻羽听见司马云泷突然唤自己,微侧身去“看”她。 “我输了!”一句认输,几乎用尽了她一生的骄傲。可是,眼前的少女,却是让她折服。不管是才学,还是气度,还是感情上,她输了,真的输了…… 如果这个人是其她人,她或许还可以不以为然,可是她输给的人还是一个从小目不能视的瞎子! 她怎能不为她今日的成就而折服? 她也终于相信,容轻羽的成败不是来自容家的庇佑…… 容轻羽听着司马云泷慢慢走远的脚步声,没有做声,直到观赛台上又传来一声怒喝,才引过她的注意力—— “本王不同意!容轻羽,你有何心愿自去向父皇提,却是不能左右其他人的意愿!你的这个心愿,本王有权利拒绝!” 容轻羽抬首对着帝后龙座的方向,听见南宫袭襄这样的话一点儿也不意外。 “既然容太傅能够治贤王殿下的病,殿下为何不答应呢?”这时观赛的大臣中间传来一声疑惑的问声,那声音故意扬起般,很清晰的让赛场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经他一提,众人便疑惑起来。 “是啊,贤王殿下忧国忧民,下臣们都望贤王爷早日康复!”然后此起彼落的声音跟着加入。 “襄儿,你看这——”南宫穹宇这时一脸为难之色,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 “总之,没有的商量!”南宫袭襄再次断然的道,一声沉喝骇的场中的纷乱一阵停顿。 “既然贤王执意如此,那么下官换一个便是!”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铿锵有力的拒绝,也不婉言挽回,却是很好商量的样子。 南宫穹宇听得眸色一黯,盯着台下的容轻羽。 南宫袭襄亦是一愣,就是另处阁楼上的北辰流亭也是一愣。 “请皇上解除微臣与贤王殿下的婚约,允微臣交接手中容家一切事务于四公主,嫁北辰流亭为妻!” 容轻羽此言一出,全场再次哗然,皇室中人几乎都在瞬间变了脸色。 尤其南宫穹宇惊的从龙座上站起,怔怔的看着阶下圆台上当真拿出容氏东主信物,将其双手高举,一副随时准备奉上的架势。 楼阁中,北辰流亭怔怔的望着那个手奉东主令的少女——她知道不知道,以北辰流亭玄隐暗卫统领的身份,被她那样的身份这样当众求婚,可是必死无疑! 而她的话犹在耳边:如果我得不到你,我宁愿毁了你,你信吗? 他不信! 即使她这样真真切切的在拖他下水,他依然不信!绝对不信! 难道,她是以为这样可以逼得南宫袭襄为了顾念同门之情,所以不得已舍弃她而保自己的五师弟? 似乎又不像……北辰流亭情绪万般复杂,一时间还想不到她究竟想做什么,可是就是着了魔般半分怀疑的心丝都生不出来。 他想,他真的是为她入魔了!爱她爱的惨了…… 主导权瞬间就到了南宫穹宇手里,可是乐得接这主导权的南宫穹宇这时却仿佛接到了烫手山芋,望着阶下的容轻羽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几分脸色,勉强和蔼了神色问:“所谓君无戏言,容丫头,你这是让朕为难啊!就算朕姑且接了你这个心愿,待襄儿答应你退婚的请求。可你这个另嫁的心愿朕恐怕也做不了主,不如朕帮你问问北辰爱卿的意愿?” 说着,便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居然一点也不责怪容轻羽当众退婚的行为! 不远处的北辰流亭见此,眸光一闪,继而一提气,从阁楼里越过窗户飞纵而来。 北辰流亭并未到容轻羽身边,而是立于帝王坐下,向帝王行了一礼。不待南宫穹宇询问,只望了容轻羽一眼便道:“方才容太傅的话,微臣听见了!微臣已有未婚妻,并且不日便要成婚!微臣只能说,恕难从命!” 清醇的声音阵地有声,拒绝的不留一丝余地。 换做任何女子,此时应当是难看的无地自容了。所以大多数人突然很是同情眼前这个虽然眼盲,但是前一刻还惊才艳绝的女子。 突然看不懂这皇室内争,究竟容轻羽是嫌弃贤王,要改嫁北辰流亭,还是故意刺激南宫袭襄,想让他答应为自己治病。 而那治病……南宫袭襄为什么不答应容轻羽呢?难不成其实是害怕治好了病,就得——突然记得容轻羽那第一霉女的称呼!是不是这就是症结所在呢?哪怕不能人道,不过至少还可以多享受几十年荣华富贵。其实像凤凝修凤大总管那样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锦衣玉食。何况,南宫袭襄的身份地位本就比凤凝修还高。 传说,容轻羽可是一出生,就克死父母啊! 于是不明具体情况的观众得出结论——南宫袭襄怕治好病后,被容轻羽霸女硬上弓,所以不肯屈服她的滛威。所以,容轻羽转而找个人刺激他,这人便是东楚第一高手,男人中的精英——北辰流亭!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拒绝,久久没有出声,在周遭议论声越来越大,北辰流亭都在为自己的话而忏悔自责时,容轻羽却突然吸了下鼻气。 那是哭了? 北辰流亭愕然,突然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阶下的容轻羽,要不是拳头捏紧,就怕自己控制不住冲过去揽她入怀了!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容轻羽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彼此。期间南宫袭嵘几欲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凤凝修望着场中的女子,仿佛感受到了她的无助,捏扇子的手也是绷的死紧……仿佛身为旁观者的他们比当事人还紧张焦急。 “这……”南宫穹宇神色更加为难了,又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不禁望了眼阶下的容轻羽,奈何容轻羽不能看见他的表情,于是犹豫的开口:“要不,容丫头仔细想想,可有其他心愿?虽然说,朕是九五之尊,不过却也无力左右臣民的意愿……” 言下之意,他很公正,更是提醒容轻羽,最好换个死物什么的,切忌再用这种需要第三者插足应允的事情来为难他了。 容轻羽闻言心底一阵冷笑,面上却未曾表现出来,仿佛在为难踌躇。 “既是如此——微臣再换便是!”这话出口,却又几分委曲求全的意思。 “你说吧,只要是朕能够决定的事情,必然都允你!”南宫穹宇声音都矮了几分,好像一个在拿糖果哄孩子的和蔼老父。 “那么,微臣想求两道刻名的免死金牌!”容轻羽道,仿佛是随意这么一说。 南宫穹宇闻言微微一讶,却没有想到容轻羽会要免死金牌。而且还是刻名的,所谓刻名和无名。在东楚皇室,亦是有讲究的。 刻名的一旦记录在册,那么执牌之人即使不慎被窃盗或者“不小心”遗失免死金牌,因为有皇室内阁记录,所以依旧可以遵循犯罪免死的圣谕。 南宫穹宇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身边的北辰流亭,恐怕容轻羽以容轻羽的聪明不会不清楚自己方才的第二个请求对于一个臣子来说无疑是一柄无形的杀剑。 于是便点头道:“好,朕便允你!” 而立于一旁的北辰流亭听到此处,只觉脑海里电光一闪,仿佛终于明白。 原来她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为的就是这两块破牌子!然后,便更为好奇,她就这牌子,究竟是为谁而求? “容丫头想刻谁的名?”南宫穹宇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禁又和蔼的问。 对于医治未果的事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般,就不知是已有他算,还是面不显山水? “第一个,司马舞萦!”容轻羽拱手向帝王道。 司马舞萦!?莫说其他人,就是在赛场外一直为容轻羽捏了一把汗的司马舞萦自己听见都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是她?居然是她!继而眸子里颜色激越,一把捂住嘴巴,尽是感动的要哭了! “看来容丫头和神巫上下级的关系处的挺融洽!”南宫穹宇含笑道,仿佛是乐见子女和睦的慈父般。心里则在疑惑,司马舞萦与容轻羽的交集,他的暗卫也报备过一二。 似乎司马舞萦背着司马云泷帮助容轻羽挖司马家墙角的事情不少,这么一联系,不禁想,难不成这就是司马舞萦帮助容轻羽的根本目的?毕竟,怎么说,她也是司马家的人,而与容轻羽并无血缘情。不有利可图,也是不会帮她的吧! “第二个……”提到第二个时,容轻羽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挣扎人选。 众人皆下意识的望了高位上的北辰流亭一眼,似乎在大家的心里答案分明已经呼之欲出。 “第二道,南宫袭峥!” 085章 风雨yu来风满楼!【手打】 “第二道,南宫袭峥!”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惊,下意识的都去看南宫袭峥。 就是南宫袭峥自己都惊的抬眸,眸子里是少有惊异之色。恐怕这刻也只有他或者容轻羽知道,躺着中箭的感受。 他们其实根本一点儿也不熟啊,说是陌生人都说得过去。除了她知道他是平王南宫袭峥,他知道她是容氏东主容轻羽兼他未来二皇嫂,他们根本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可是,容轻羽居然为他求免死金牌,说没有阴谋鬼才相信! 南宫穹宇的神色也是变化万千,望着南宫袭峥的眸色,一闪即逝的审视。 一众皇子的眸色却是意味不明,不禁想:原来和容轻羽有猫腻的是南宫袭峥,而不是北辰流亭啊?! 当真——不是声东击西? 南宫袭峥稍作调整,便冷静下来,微掀紫色的锦袍衣袂,不禁站起向着容轻羽微举酒杯道:“本王谢过二皇嫂,二皇嫂的厚礼,本王却之不恭!”期间如宝石瑰丽灿亮的眸子一直盯着容轻羽的娇颜,刚毅而俊美无俦的容颜上难得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仿佛昙花一现,瞬间惊艳了谁的眼。 这估计也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看这个自己未来的二嫂。 但看见她宁静浅笑的样子,心头隐约震动。 仿佛是嗅见了风雨yu来风满楼前的气息,而她并非始作俑者,却无疑是一场风云将起中的必定导火索,别人要点燃她,她只是顺应而已……终于被逼急了吗,原来他以为自己在看戏,却是不能逃过她的眼睛置身事外了! 瞎子么?明白她今日用意的人恐怕都清楚,她可是有一颗比眼睛还明亮透彻的心。 盛会上各人心思复杂,但是却都隐约感觉到了这看似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汹涌,深谙宫斗之道的,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言当炮灰。 而造成这起惊疑事故的始作俑者容轻羽,却是最冷静的一个,好像根本没有发觉自己造成的情绪交通事故般:“皇上?如果不行……” “允!”南宫穹宇被提醒,犹豫斟酌了半晌最终给出确定的答案。 如果不行,他怕她还有什么更大的圈套等着他钻,而今天的许多事情已经让他始料未及,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微臣谢主隆恩!”容轻羽接着谢恩道,分明感觉到那道最为炙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却当未觉。 然后在众人各种眼色注视下,洒然转身,往赛台外走去。 蓦然便有笑声传来,那笑声如银铃清亮,如莺歌婉转。徜徉在安静异常的广和殿赛场,扩散开来。 那笑里有几分愉悦,便有几分轻狂,明明不是那么嚣张,却又让闻者真切的感受到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不可一世! 终于这一天,让人看清,能够敢在帝王面前这样恣意轻笑的女子,除了容氏东主,除了容轻羽别无二人,更是后来才知道,她于沧澜天下苍生间的地位,那存在尽是无人可以企及! 这一刻南宫穹宇仿佛听见她笑声里的宣战,已经理不清是容轻羽究竟是真的这么想,还是自己疑心过度作祟!总之,身为王者至尊的他不会向一个小丫头片子低半分头! 转眸去看身边的北辰流亭,却见他眸光直直的望着容轻羽的方向,全部心神已经不再,不禁微皱了眉峰。 北辰流亭望着那抹纤盈越走越远,听着她突然的笑声,只觉心一阵阵的惊疼。这一刻的错觉,仿佛她至此便要走出自己的生命,不管他如何挣扎,用尽方法,也无法让她转过头来再看自己一眼。 前一刻她还那般痞赖的对着自己柔柔浅笑,这一刻转身温柔,却又那么的决绝,绝对比他坚定的言语拒绝还决绝! 今年的聚贤会最终结束,据说正赛冠军容轻羽求得两块免死金牌,赠与两个身份与自己奇妙对立存在的人。而技艺赛冠军第一琴姬与舞姬,则是求了一场两厢情愿的赐婚,人选尚未定下,只到那一日,帝王必定应允。 —— 之后,又是一个月,众人好奇仰望的东楚贤王与东楚第一皇商的容轻羽婚约在即。 北辰流亭却收到了这样一份理直气壮的信,文中大意是:“明天我去你家做客,做好饭在篱园等我!”落款处,容轻羽的大名一如她的人般那么从容的落于纸上。 北辰流亭又望了一眼被那只八哥丢在他头顶的信,眸色微深。 明日?那不正是他们成亲的日子?这是要约他私奔吗?! 自从聚贤会那日之后,他直至今日要处理一些事物才回的篱园,也没有再去见她。而南宫袭襄那边,因为东楚古礼,新婚夫妻,新婚前一个月不得见面。 所以,短暂的一遇后,便又是各自度日如年的等待。 期间不是不想念,不过只要一想到只要还过一天,成亲在即——他便忍下了所有想见她的冲动。就怕她这种时候又给他临门一脚,致使婚约有变。只要一天,一天就好! 所以最终,北辰流亭选择将那信纸收起,本想揉烂了当做没有看见。不过想起那是她的亲笔信,便又舍不得的抚平了叠整齐,最终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然后抬起眸来看了一眼眼前篱园敞开的大门,便上前将房门闭合,转身朝内室走去。 北辰流亭径自走到内室边,大约感知了一下周遭的环境没有别的入侵者,便顺手按了一下床头底下的一处凸起。 瞬间,原本安放着的木床旁边便吱呀一声,一扇石门往旁边划开。顿时,一阵带着刺鼻气息的湿气从门后飘出。 北辰流亭快速闪了进去,石门便又在他身后闭合。 原来篱园背后另藏乾坤! 这是一间氤氲着湿重硫磺气息的天然温泉室,温泉室内布置简单,北辰流亭习惯性的走至温泉边,然后解下身上的鲜红衣衫,望了一眼手中分明是那一日容轻羽给他换的衣衫,修长白皙的的指尖不禁轻触袖口处的梨花。 琉璃色的美眸里不禁溢出带着深浓情意的温柔,好一会儿,才舍得放开,打开浴室边上的一个石柜,将衣衫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之后只着了中衣,待转身的时候,便直接的往温泉里走去。 不久,浑浊的泉水便淹没他美丽的发顶…… 没有人知道,这里不仅是北辰流亭这个身份的安居点,?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也是北辰流亭从另一个身份转换来的过度点。 他身上的奇香或许可以通过药物控制住,但是本来已经沾染上的,存在于肌肤表层与衣衫上的,却还是要靠这温泉水洗涤冲去。 温烫的泉水裹满周身,北辰流亭游刃有余的在水底潜行,好一会儿感觉水温降低,才睁开了眼睛,稍微感知了一下周遭的情况,才跃出水面。 再睁眼,便又是另一番洞天。 只见周围山壁环绕,植株茂盛,北辰流亭并没有多费心思去留意周遭的景象,而是脚步一转,朝不远处另一弘冒着氤氲水气的水潭走去,行走间,身上的衣衫也渐渐因为他的内力而干固。走近了才觉,原来这是另一口寒潭。 原来奇妙的自然在这里形成了冰火两重天的奇景! 仔细看去才发现,周遭的景物居然也因为两种相邻却截然相反的环境,形成了两面相反的对比。靠近温泉的那一边,地势颇低,周遭的景物生长繁茂,鲜花姹紫嫣红。而靠近上坡的寒潭,周遭的植物就显得缓慢了很多,还是初春时候该有的样子,同样的植物却是刚有花骨朵儿,而属于春季的野梨花有的都还没有完全凋谢。 北辰流亭又谨慎的感觉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闯入这里,这才轻步走进清潭里,一如之前在温泉里般潜入水底。 冰凉的水瞬间带走夏日里的燥热,北辰流亭仿佛潜水的鱼儿在水底游刃游走,遵循的方向是远处一处亮点。 那处亮点看似清晰,却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到得近处。 北辰流亭很轻松的穿过洞口,进入了另一片水域。 又潜行了一会儿,北辰流亭抬眸看向水面之上,然后一个跃起,破水而出。 出水的第一时间,却是突然凝眸,猛然回过头去。 却看见远处的一座新建的小竹桥上,一抹让他每日每夜都魂牵梦萦的身影。乍见心上人,北辰流亭心底一阵惊喜。不过待意识到此时两人相处的环境时,心底涌上一片惊疑。 她怎么会在这里? 定睛看去的时候,容轻羽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微微从水面上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 只见她此时身着一件单薄的雪罗素衣,孤单的坐在新筑的小桥上,素白的裤腿被挽到了膝盖关节处,裸露出白皙的玉足,她小巧的玉足浸在清凉的水里,不经意的摇晃着,一圈圈涟漪自她纤秀的玉足下荡漾开来,波纹一直扩散到他的位置,明明很轻,却仿佛致命的毒药般撞进他的心房。 “是你吗?”容轻羽微歪了头轻问。 此时他身上香气全无,她以为他是谁?北辰流亭不禁皱眉,一时分辨不清楚容轻羽的出现是偶然还是故意。所以并没有立即回答容轻羽,而是径自一个提气跃出水面,湿淋淋的落足在离容轻羽有一段距离的岸边。 水滴顺着他的发丝垂落耳鬓,从面具上眼睑的位置划过,仿佛谁无声的眼泪。 容轻羽听着耳边的水声,微微转了身子,玉足跟着提出水面。就那样半曲着腿,不解的歪着身子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 北辰流亭的眸光一直锁在她的脸上,这时看见她的姿态,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因为她的这个动作,整条白皙的修长的腿袒露在他的面前,看得他眼神身体皆跟着忍不住发热。 然后移开的眸光看见水中烈阳的倒影,心头一跳,想到此时的时辰,自己的相思引差不多快要发作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最终选择沉默的快速转身离开。 可是才走了几步,北辰流亭猛然抬起头来。 望着眼前一个月前还没有,如今却仿佛横空出世挡住他去路的竹楼,他离开的路呢? “你是正好出任务路过?还是特意跟踪我过来的?”容轻羽这时却在身后问! 北辰流亭闻言转身去看她,却见她已经站了起来,玉足踏过青竹架成的小桥,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而听这话,他知道她是认出自己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北辰流亭皱眉问,不禁怀疑,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已经被她识穿? “原来你不是特意来找我的!”容轻羽轻喃,语气里有几分难掩的失落。“我无意中发现的这里,看这里风景不错,最重要的是可以和你做个邻居,于是半个月前在这里盖了小楼,怎样?我的小楼漂亮吗?” 说着又仿佛献宝似地指着足下小桥彼端的三层小竹楼,笑意不参杂任何杂质的干净。 北辰流亭不禁被她的笑颜触动到,眼底突然闪过梦里很多次浮现的那双灵气逼人的眼,仿佛配极了她这刻的表情。可是,那轮廓却还有些差距。梦里的从来没有清晰过,眼前的却教他每每难以自持。 “邻居?我的篱园在两个山头以后!”北辰流亭忍不住揶揄道,双手环胸望着眼前的小楼突然开始发愁。 不知道容轻羽盖这楼时,可有把那个出口给堵上?或是开辟了其他的出口?他知道,这山围,除了一条比较艰难的山路,也就是目前不知道是否还存在的出口,直通皇家猎场! “而且,你不是明天就要嫁进贤王府!”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微微一顿,仿佛有些受伤的样子。 北辰流亭见此忍住怜惜撇开眸子道:“你是怎么出去这山围的?” “小楼的后面有个洞口!”容轻羽走近北辰流亭身边,对着那栋小楼一指。 北辰流亭闻言,眸光微闪,但看了容轻羽无伪的表情一眼,便径自往小楼走去。 容轻羽感觉到北辰流亭移步,在他的身后微露出一抹浅淡的笑,便拾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目的地不禁相同。 走在不甚宽敞的小桥上,北辰流亭忍不住观赏起眼前的竹楼来—— 这是一栋三层的建筑物,以数十根粗壮的杉木当基础,托高屋身出水面。走近的了才发现,一楼是四面通风的敞开式大厅,大厅四面靠边的位置整齐的摆放了数盆姹紫嫣红的奇花异草。 大厅的中间位置平铺着一张宽大的云锦花毯,上面置放着一张矮几,几上的清茶正冒出袅袅的香气,仿佛早就备好,等待谁的光临。 大厅的一边,有一个小门,挨着通往二楼的阶梯。 北辰流亭看了那小门一眼,隐约看见里面一只锅子,看样子似乎是厨房。不禁心里情绪纠结,锅子都有了,难不成她还真想在这里安家? 无心去看二楼的风景,北辰流亭信步走过弯弯绕绕的竹桥,进得竹屋内,抬眼便望向正对自己的竹帘,那后面应该就是出口的位置了。 容轻羽感觉到北辰流亭毫不停留的往出口走去,自己则是优雅在矮几旁的蒲团上落座,不急不缓的开口:“难得遇见,不如喝杯茶再走吧!就算有急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吧!” 北辰流亭闻言脚步一顿,但是想到明天,便不想再多留片刻,就怕她给自己出什么幺蛾子而突生枝节。 “咱们都是要成亲有家事的人了,还是各自自重的好!”北辰流亭道,一手已经掀开了竹帘。 “谁说我要嫁了?”容轻羽不禁反问,慢悠悠的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你没有看见小九带的信吗?” 北辰流亭乍听这话,惊的猛然回过头。 她不嫁?她居然这种时候真的说不嫁?! “你要娶妻,也是你的事,却不能勉强我嫁给谁!”容轻羽又说,像极了谁那天在广和殿上的口气。 分明一句正面挽留的话也没有,但是却让北辰流亭猛然黑脸,快步折身走回。 “你是什么意思?你说你不嫁?”北辰流亭声音都不禁高了几分,都几乎咬牙切齿了。 “什么意思?”容轻羽微挑秀眉,然后径自添置了一只杯子,斟上茶水,寓意明显。 北辰流亭望着那冒着热气的花茶,只觉心口堵的慌,一股无名的恼火一点点的正往上窜。或许,他正需要这样一杯花茶降降火。 于是也不坐下,径自拿起杯子张口饮下,也不觉得烫嘴。而实际上,茶水也确实不如想象中的烫。 之后颇重力的放下杯子,美眸瞪着眼前公然跟他说要逃婚的小女人! “明天告诉你!”容轻羽突然弯唇加深了笑说。 北辰流亭一听这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容轻羽一副阴谋得逞的得色,顿时气结。不禁暗骂自己,他之前怎么会觉得她纯洁无害呢?真是容轻羽蒙了心了! “你——”可是一个你字方出口,就觉一阵头晕目眩。都来不及去质问眼前的人,北辰流亭只觉眼前一白,便失去了意识。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自己叱咤黑白两道那么久,怎么屡屡败在眼前这个让他爱恨无奈的小女人手上? 容轻羽在北辰流亭挺拔的身躯坠地之前闪身到他身边,堪堪扶住他虚软的身子。 任他靠在她的肩头,揽着他的腰,不禁轻叹:“哎,如果我有心要害你,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上次聚贤会,都没有让你吸取教训吗?” 心底不禁庆幸,目前让他这样头疼又没有防心的女人无疑只有她而已。 —— 好不容易将他拖上二楼的卧房,容轻羽跪坐在床边,纤指轻抚过他银质的面具,直划到边缘的位置,轻轻掀开。 指尖便毫无阻隔的触上他温烫的肌肤,抚过记忆里一直很熟悉的轮廓。 唇瓣溢出一丝很久以来终于如释重负的满足叹息! 她知道,她的药控制不了他多久。 因为知道他的相思引快要发作,用量便减少了许多。 当感觉到指尖传来湿热的感觉时,容轻羽的指尖一颤,知道他的毒就快要发作了,目前的身体已经开始出汗。 于是毫不犹豫的,出手点下他身上各处大|岤。 伴随着毒发,体内的迷|药也被冲淡,所以几乎是在容轻羽点了他的|岤道时,北辰流亭猛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卧室,不用多想,也明白过来,这是竹屋的楼上房间。 “你想干什么?”转眼看见床边跪坐在自己身边的容轻羽,北辰流亭一惊。想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很明摆着的事情!我将你迷晕了,又拖上床,你认为我会做什么?”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有些惊慌的声音,不禁心情大好的一笑,说着纤指还故意在他的脸颊爱怜的抚过。 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碰触,身子猛然一颤,笑意更为明显。“而且,我都不怕,身为男子,你又慌什么?” “你还知道男女有别吗?”北辰流亭不禁翻眼,这刻却没有什么危机意识,直觉的当她又如同以前般,故意耍弄调戏自己玩儿呢,却无力和她扯淡。 如今他最担心,是她会不会趁机帮自己解毒…… “快放开我,我答应我未婚妻,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北辰流亭不禁凝眸开口,语气也故意不郁。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我的未婚夫!”容轻羽接道,这时却伸手去自己的腰际。 北辰流亭一看容轻羽的举动,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都没有去细嚼她话里的的深意。 “你,你别乱来!”除了让她别乱来,北辰流亭突然感觉舌头开始打颤,头脑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爱女子投怀送抱的突发事件。 加上体内的真气开始肆意流窜,一股如针刺般的疼痛,由骨髓深处隐隐传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疼痛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争相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似乎看见眼前有血色雾气跟着弥漫开来,将要灭顶他的整个世界。 可是,那血雾之后,她的身影居然还是那般清晰。 她的手未停,最后当真抽下了腰带,衣衫轻解。 素白的衣衫自她的肩膀花落,露出她精致优美的香肩锁骨,然后是女子窈窕曼妙的身子入目。她,她居然都没有着亵衣…… 北辰流亭只觉轰的一声,脑袋里一片滚烫的热流翻滚。视线因为被点|岤无法移开,也因为她切实的动作无法移开。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微转了身子,整个春光毫无遗漏的对着他的方向,让他一览无遗……这一瞬,身体里所有的疼痛仿佛蓦然静止。 容轻羽听见身边人突然急促的心跳,还有不正常的呼吸,自己的脸颊也是一片烫红。不过还是红着脸,伸手再去解他的腰带。 “容轻羽,你给我住手……” 听见北辰流亭痛苦挣扎出的声音,容轻羽知道他此时身体的痛苦,心房猛然一阵抽痛,手跟着一抖。 然后好像触及到什么滚烫的东西,就听身边的人一声惊喘。 顿时,她明白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哪里,娇颜仿佛煮熟的虾子般鲜红,伸出的手便也跟着主人的意念羞涩的一缩。 不过只犹豫了一下,便再次伸出手,彻底扒开身边人的衣衫。 北辰流亭眼看着自己的衣衫被扒开,而软玉温香在身边,心底的情绪复杂的交织着。一只陌生又熟悉的小兽此刻在他的心底不停叫嚣,想要冲破什么束缚与阻碍,直接驱使他扑倒眼前的人儿,甚至是他的身体只是看着这样的美景就已经本能的给出了反应。 可是,理智的缰绳与身体里毒发的疼痛急急的扯着那层兽yu,让他不敢逾矩。而且,他现在确实也动不了! 无数挣扎间,春光越来越近,接着,他眼睁睁看着她上了床,压上他的身躯。 北辰流亭这瞬间感觉身心俱震,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怔怔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容轻羽,都忘记开口阻止。 容轻羽此时的心绪也好不到哪里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去心底的羞涩主动到这种程度。此时,并不是她不顾他的身体,想强行索欢,只不过经过上次为南宫袭襄过毒失败的经验,让她重新理出头绪——如今这样,是解相思引必须用到的方法! 想到这里,容轻羽便不再犹豫,伸展开玉臂,揽住了北辰流亭的脖颈,软语温香没有任何距离的与他温烫赤裸的胸膛相贴。甚至双腿并用的缠上他的腰际,感觉到他身体的震颤和反应,容轻羽有些羞涩的微动了身子,想找个舒适的位置抱着他。 却是给身下某人造成更大的意志摧残! “唔……别动了!”只听北辰流亭一声难耐的低吟,俊脸通红的喘息道。 容轻羽被这一提醒,脸颊更烫,就连原本白皙的肌肤亦染上烟霞。 “你,你放松点儿,别戳我肚子……我就不动了!”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无伦次……他怎么可能放松? 北辰流亭被指责的一阵头晕目眩,她这分明是故意的! 他自问虽然中毒,但是却是个各方面发育皆无比良好优异的正常男人,对着其他女人他或许还能淡定,但是她怎么不摸摸良心告诉他,她究竟是谁? 容轻羽啊!他挚爱的人……而且他敢肯定,即使他不说,她绝对可以感觉得到! 蛊毒带来的疼痛此时如同曾经无数次发作般,企图侵蚀他的意志。可是,今日分明过了时间,他却无比的清醒。 清醒的嗅到她身上的体香,清楚的看着她在眼前,绽放着本就该独属于他的美丽。 可是,可是……她好像忘记扒他的亵裤了……这个意识一入脑,北辰流亭就狠狠唾弃了自己一下。然后努力想睁大眼睛,看看她抱着自己这一会儿不动也不说话的,究竟是想做什么?难道是有色胆,却不懂过程? 可是不及去看她的表情,身子再次一僵,因为他感觉到湿热的吻落在了他的胸膛上,生生的感官刺激硬是又压去了骨髓深处蔓延出的疼痛。 一瞬间的清醒,让北辰流亭惊觉,自己此刻乱七八糟的心境,许多情绪竟然都在深处叫嚣着,让她离自己更近一点,缠的更紧一些…… 室内的火在一点点的蔓延燃烧着,谁的香汗淋漓,谁的喘息难耐……容轻羽红着脸,细吻过他胸前的每一寸温润肌肤,允过他曲线优美的锁骨。 感觉到他视线的迷离,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她带给他的yu望而沉溺时,才努力拾回几分清明。 在他恍然未觉时,突然从枕下抽出一把匕首。 在北辰流亭感觉到耳边的银光时,只觉手心一阵刺痛,惊惧的转眸去看时。容轻羽再次以上次在贤王府同样的方式,再划伤自己,与他十指相扣! 不及去阻止挣扎,她的吻又落下,这次是精准的封住他张开的朱唇,带着无限魅惑的加深这个吻,她几乎是使尽浑身解数的想要迷惑住他的心魂。他无力抗拒,因为精神不肯背叛他对她的渴望,也因为身体的毒素迸发,浑浑噩噩中他只能沉沦…… 许久,等感觉到相贴的粘腻掌心里有异样的东西随着血液在蠢蠢yu动,容轻羽一直悬在心头的一颗大石终于放松几分。 原来相思引,相思引,以情为引!在中毒的人最情难自拔的时候,随着中毒之人本身的yu念进入心爱之人的身体。但是却又不能有实质的男欢女爱,否则的话,那毒便又会通过女体被吸附回男子的身体。 上次她之所以没有成功,便是如此原因了。 遵循着很多年前的记忆,倾注着满腔的爱意,容轻羽深深的吻着身下心爱的男子,指尖爱怜过他每一寸肌肤,在他依旧如往昔般的敏感点点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花,烧去他所有的理智。哪怕有可能即使陪上自己性命,她也甘之如饴。 她或许舍不弃那份对他的依恋,但是终究还是最希望,他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最终自己会守候成空,她依旧希望他能健康幸福。 让她看着他受病痛折磨,她真的做不到。如果必须要在他移情别恋,和让他死去之间选择,她宁愿前者,只最后求老天——不要让她再看见!她不敢看见,他和别人的幸福…… 直到感觉身下人的挣扎不再,身体渐趋平静,容轻羽才从他的颈项抬起头来。 被丝带蒙住的眼睛,露不出任何风采,她静静的停在他的上方,听着他还有些紊乱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 然后松开与他相扣的手,轻探了下他的脉搏,感觉到一切正常。 容轻羽才露出一抹笑意,带着无限眷恋,最后在他的唇边落下一吻,才起身离开他香汗淋漓的身体。 “如果,自此以后不再相见——”容轻羽坐在床沿,背对着身后的人轻喃。 她知道,他虽然不能动弹,仿佛没有知觉,可是这刻的意识应该是清醒的,所以应该可以听得见她的话。 “你也不用记住我,反正,我也只是活着的时候爱过你!所以,你的记住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好好的去过你自己新的生活吧!” 说完这些,容轻羽捡起自己的衣衫批上身,继而慢步离去。 因此,没有注意到原本闭着目的人,眼角滑落的无声泪水。仿佛挣扎的挽留,却因为无声,所以不能留住谁的脚步。 赤足踏在竹桥之上,容轻羽慢步走出竹楼,只觉脚下的感觉越来越寒冷。 一股股寒意由脚底心起,顺着她光洁的小腿一点点的蔓延而上,期间带着阵阵麻痹,让她越发的觉得举步艰难。像极很多年前,她站在城墙之上,目送那抹鲜红的妖娆离去。 山间湖风扬起,吹乱她一头半湿的发丝,飘逸扬起间,霜华浮现。 “咳——”感觉到胸腔内蛊毒的躁动,容轻羽被逼的一阵咳嗽,下意识的伸手去抚胸口。 然后,触及到自己的发丝,如雪冰凉。 唇瓣这时却扯了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吧! 自从以后不再相见——真的是舍不得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撑下去…… 这么想着,却觉脚底的终究失去任何知觉,身子一阵不稳,软软坠落下去。 —— 在一阵重物落水声中,北辰流亭猛然惊醒,顾不上去看自己的身体状况,赶忙在身边搜寻那抹丽影。可是,哪里还有伊人的存在? 北辰流亭感觉心脏猛然被狠狠的揪紧,然后片刻不敢停留的跳下床,奔下楼。 几乎是一出楼阁,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只见原本清亮的湖面,这时一片霜华,薄薄的冰铺了湖底一层。而那抹让他魂牵梦萦的纤盈便漂浮在寒冰的集中点,娇颜朝上,毫无生气的停住在氤氲寒雾间,染满冰霜。 看见这一幕,北辰流亭仿佛听见什么在身体里碎裂的声音,这一刻目眦yu裂。 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只是基于本能驱使的,扑进水里,剥开冰面,冲到了她的身边。不顾自己被冰刃割破而流血的手,怔怔的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容颜。 半晌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根本不相信,又不得不亲自去证实的探她的鼻息——无! 她没有呼吸了! 脉搏——无! 她没有心跳了! 她死了! 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也都跟着她一起死了般,包括他的生命,天地只陷入一片永无止境的灰暗! “不——”谁凄厉的悲鸣,击碎了一湖薄冰,直冲云霄,震得仿佛天地都仿佛要睁眼落泪。而苍茫的天际,一片万里无云,没有任何的同情惋惜。 他不敢相信的想轻触她的容颜,可是最终是缩回手,紧紧将毫无生机的她揽进怀里。想给予她自己全部的温暖,想将自己流淌的生命再还给她……哭却是无声,眼泪也已经不知该如何流淌。 她还让他忘记,她让他怎么忘记?怎么能够忘记? 如果那么容易忘记,分明我已经拒绝,为什么你还偏偏愿意为我甘愿赴死?如果那么容易忘记,为什么万千人海里,我唯独对你情难自拔? 是悔是恨,都已经无法说的清楚。 他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殇的无法言语,殇的已经无法呼吸。 “你这么恨我吗?想把你的救命恩人给活活勒死?”优柔带着沙哑的声音这时蓦然入耳,北辰流亭身子猛然一颤,有些不可置信。 依旧紧紧的拥着怀里的人,以为自己心痛到已经产生幻觉。 “你果然是想勒死我!”那熟悉的声音又起,然后怀里更有动静回复他的惊疑。 等北辰流亭回过神来,已经被一双冰凉的小手给推开! “没有见过寒息功吗?这么大惊小怪的!”容轻羽微推开北辰流亭,然后径自盘膝而坐,纤手在他的眼前划过运功的手势。 北辰流亭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女,惊愕的瞪大眼睛,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沾染她秀眉与发丝的霜花逐渐融化,最后被内力驱使化作一阵烟雾随风飘散。 许久,她终于舒气收功,歪着头“望”着还在发呆的他。 眼前的她表情是无辜又轻松的,仿佛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也确实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不过因为某人以为某人死了,哭的惊天动地——而已! 想起她前一刻临别时的话,北辰流亭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她给故意捉弄了。她分明会没有事的,却还要说那样误解的话。 是想故意看他为她方寸大乱,而试探他对她的感情吗? 分明该气恼的,但是看着她此时依旧因为假死而苍白的容颜,心底满满的却是怜惜和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庆幸。 不禁默默的想,只要她还活着,哪怕她以后天天捉弄他,天天气他恼他,他也甘之如饴…… 久久的,谁也没有再提之前解毒的事情,容轻羽感觉着身边人的沉默,最终叹了口气道:“我刚刚掉进水里,脚好像抽筋了,你能背我回容府吗?” 北辰流亭抬眸望了眼她的表情,却是默默的在她身前背过身去。 容轻羽听见身边的动静,伸出手去,触到他宽厚的后背,便微倾身靠了过去,北辰流亭便伸出手在背后拖住她的身子,接着站了起来。 容轻羽赶忙伸手揽住他的颈项,紧紧抱住,脸颊顺势贴上他的肩膀。 北辰流亭的身子因此一颤,却没有如往常般出声呵斥抗拒。微侧了脸,想张口。耳边却传来她还带着凉气的气息,她说: “你不会介意我靠着眯一会儿吧?”容轻羽感受着身边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原本应该睡着的,唇瓣却是勾起一抹浅淡满足的笑。这笑,一直带进最深远的梦里。 她想,她永远不会告诉她,她的寒息功刚刚修炼没有多久,所以功力一般,刚才真的是命悬一线…… “以后,容轻羽不会再纠缠北辰流亭了,再也不会了……” 听得这话,这次颤抖的是一直没有停止过疼痛的心房,他没有说话,依旧默认。然后拾步往前走去,没有走出几步,却感觉圈着自己颈项的手臂微微松开。 刚刚平复些许的神经又跟着一跳,然后感觉到她贴着自己后背越来越清晰的心跳,才松了口气。 脚步继续,却是踩上一滴滴滚烫的眼泪。 那些眼泪无声无息挡住视线,让他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可是他最终还是无法出声去诉说他对她的心疼和在乎。 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也不是我不信任你—— 我多么想告诉你,你明天要嫁的人是我北辰流亭,也是我南宫袭襄!我的未婚妻,一直都是你! 可是,自那日在容府看见你吐血在我的面前,我只得压下所有的冲动。只因为我曾经对父皇发过誓——如果我向师傅与皇兄以外的谁再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我最爱的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最爱的人呵……死无葬身之地! 他怎么敢拿她的命去赌?何况是真的在那日他想不顾一切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血溅当场……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袭襄爱容轻羽,北辰流亭也爱容轻羽…… —— 大婚之日!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东楚帝都,今日的大街小巷已经人头攒动。 只因为,今天是百姓爱戴的贤王南宫袭襄与容氏东主容轻羽大婚的日子。 从吱呀一声,容家的大门打开的时候,一身红衣遮着盖头的新娘被背出,鲜红的花瓣便铺天盖地而来。天未明就侯在帝都内的百姓,一路从容府整齐的起排队,人潮维系成的红色地毯直接链接了容府与贤王府的通道。 翻飞的花瓣被风拂起,妖娆卷了半边天的,站在高处远远俯瞰下去,仿佛整个帝都都被烂漫的红雾包围。 一抹妖娆的红影站在离容府最近的高楼上,看着那抹被背出送进轿子里的纤影,看了她的纤手一眼,便认出是谁。 然后一路尾随,直到花轿终于在贤王府门前停定,在终于舒了口气快速消失在还在翻飞的漫天花瓣里,隐没的方向是贤王府。 容轻羽还坐在花轿里,感觉到那一路如影相随,清晰的划开所有花香沁入鼻息的奇香蓦然消失,微微抬起头来。 001章 洞房花烛夜[手打] 容轻羽感觉轿子在礼炮声中又晃荡了一会儿,终于停止。 这应该是到达目的地了吧! “贤,贤王爷来了!?” 容轻羽这时却听得轿外一阵惊异声,不禁微微侧耳,去听外面的动静。 贤王府外挤的可谓是摩肩擦踵,对于平时很少露于人前的今天的男主角,无不翘首以盼。 不待大家期待多久,南宫袭襄几乎与花轿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大门口,当被红菱装饰的轮椅被推出大门口,众人瞬间闭住呼吸,惊艳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今日的南宫袭襄身着华丽的大红喜服,头束金冠。原本就带着几分妖冶的气质被一身红衬得更为绮丽魅惑,俊美无俦的容颜一扫以往的颓色,整个人仿佛因为由内而发的喜悦而焕然一新。他静静的坐在轮椅里,背脊挺直,实难让人相信他身有残疾。此时的他好似一朵浊世绮丽的奇花,美丽妖娆,却又不失阳刚。两种气质在他的身上糅合出致命的吸引力! 众人的视线都不禁胶着在他的身上,难以挪开。却是无法用言语去咱们此时看见的美景,当追随者那流光溢彩的眸光而走,然后发现他看见了花轿,接着就见他突然笑了。 那瞬间,眼前的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只因为这个男子的一笑,仿佛开满了鲜花。能够吸引他的瞩目,那当是这人世间有万般美好!而他,便是那万千瑰丽里最为耀眼夺目的一个。 接着,让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应该是腿脚不便的贤王,骨节匀称白皙的修手扶上身体两边的轮椅扶手,支撑着站了起来! 他居然可以站起来!贤王不是残废! 而实际上,他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残废,只是很多年前就听说他因身中奇毒,所以影响行走,有腿疾。 腿疾而已,不等于瘫子! 众人一阵惊疑后,就见南宫袭襄迈着缓慢的步子,一步步朝花轿走去。 容轻羽听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交合的指尖一颤,听得出那步伐的艰难。 不禁轻叹:既然走的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走过来? 他就不怕,她听出什么来吗? 然后,听见轿帘被掀开,带来一阵奇异的气息。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感觉到他的大掌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把手给我……”他柔声提醒她,他的到来。 容轻羽听得出,他的语气虽然坚定不移,但是却也隐露着几分忐忑,于是迟疑了一下。不到一会儿,她似乎听得出他的心跳紧张的加快了。 她终究还是伸出纤手—— 指尖相触,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指尖颤动,而后在他越发紧张的时候,小手放进他温烫的掌心。才发现,原来他已经紧张的掌心汗湿。几乎是在她的手放进一半距离时,他就立即回神,赶忙反手握住,一副生怕她反悔跑了的样子。 容轻羽露在红盖头下的红唇不禁勾起一抹笑,在南宫袭襄等她起身出去时,指尖微屈,却是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掌心。 南宫袭襄感觉到掌心的钝痛,微微一怔,以为她在抗拒自己。不过却没有因此而放手,反而是更握紧了她柔软的小手。指腹触及,才发现她的掌心处有细微的薄茧。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些薄茧代表的意义,心便不由得软化,怜惜一片。 然后,他梦寐以求的人儿终于为她起身,随他走出花轿。 南宫袭襄的手便牵的更紧,一时激动都忘记接下来的婚礼程序。 直到媒人提醒,南宫袭襄才微背了身,做出欲背新娘的动作。 众人看到这情形,不由得更为惊异。 按照东楚礼仪,新嫁娘下轿应由媒婆背着跨过火盆。新婚夫婿背妻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是那可是极度宠爱的一种表现,很抬新娘的身份。而有的更认为,那是为夫的自降身份。 而在东楚,尤其是皇家,能够在这一天亲自背人的屈指可数。夫为妻纲,百年来虽然以不如开国时严谨,不过也还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的。 所以,当众人看见南宫袭襄这举动时,无不唏嘘惊叹。 尤其,南宫袭襄的腿脚好像不太方便吧! 容轻羽站在脚踏上,感觉到南宫袭襄的举动,身子一颤,并没有立即上前。 “我背你进去!”南宫袭襄柔声提醒自己的存在。 容轻羽听得这里,最终往前踏出一步,倾身将手搭上他宽厚的肩膀。南宫袭襄便反手至身后,扶住她的纤腰,仿佛是很熟练的将容轻羽背上了肩膀。 容轻羽在心底轻叹,这个男人啊,不怕今天露的破绽太多吗?他不瞒她了吗?还是太小瞧她的感官知觉,或是对她总是没有防心? 叹息之后却是许久以来苦尽甘来的一份甘甜席卷上心头,她一直怀疑,总不确定。直到刚才,他握住自己的手,如今甚至背着她,她终于敢相信,种种熟悉交叠——原来,她一直没有错了方向。 而让她更值得庆幸的是,他心里一样也有她……至于他不说的秘密,如果他一直不说,她也并不打算去问……谁能没有一两个秘密呢?不分孰轻孰重,她相信彼此的隐瞒也是为了彼此好,就像她心底的秘密…… —— 贤王府的高堂座上,当南宫穹宇看见爱子“举步艰难”的将新娘背进正堂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可是南宫袭襄已经跨过火盆,放下了容轻羽。 就是一旁来观礼的其余几个兄弟,看见南宫袭襄站着走进来,都不禁眸色幽深。 各人心照不宣的明白,南宫袭襄今天的举动不仅是为了表示对容轻羽的尊重,也是为了向天下宣告,容轻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之重! 不管众人心里怎么想,婚礼一切程序皆照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送入洞房!”随着礼官最后一声高唱,婚礼礼成。 容轻羽被南宫袭襄牵着,一步步往新房走去,原本抒怀的心情不由得也变得紧张起来。 等一切繁琐的程序进行完,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容轻羽与南宫袭襄这对准新人。 南宫袭襄只歇了片刻,又是“举步艰难”的踱步到摆满美酒佳肴的桌边,端起一对金杯。先是望了容轻羽一眼,然后从袖中拿出一支银针,探入酒中。眼见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心的端着酒杯,走至床边。 “爱妃,喝合卺酒了!”南宫袭襄柔声提醒,将其中一只递到了容轻羽手里。 容轻羽却没有伸手去接,在南宫袭襄因为她无声的拒绝而又心神忐忑时,却听她说: “王爷,妾身的酒品不好,所以从来不喝酒!能否以茶代酒?” “酒品不好?”南宫袭襄闻言挑眉看向静坐在眼前的伊人,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揭开盖头,切切实实看见她的容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根本确定,眼前的小女人从今往后都是属于他的了! “嗯,沾酒及醉,而且撒起酒疯来可能会不太好收场,妾身怕在这大喜的日子不小心闹起事端来,给王爷抹黑!” 还撒酒疯?她不说还好,一这么说,南宫袭襄反而觉得更好奇了。从最初认识她,她喝的第一种饮品就是清肝明目的花茶,他还以为那是她的身体需要。而后在酒宴上,也从来只见她喝茶,还当真没有见过她喝酒。 不过……他本来就想今晚用什么方法把她灌醉,不然以南宫袭襄的身份,后面可不好下手…… 昨天被她挑逗的火与之前多少次梦里积聚的,可都在心底狠狠压着的!如今娇妻在前,可以不忍着,当然是享用为主要目的! “无事,以后爱妃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情,有什么事情皆交给本王担着就好。成亲只一生一次,这合卺酒可只有一杯!”南宫袭襄柔声诱导着。 容轻羽听了,却在心底暗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犹豫了几分,还是伸出手:“王爷说的是,妾身也当真许久未曾饮酒,兴许情况不会太糟糕!” 话未完,酒杯便已经被递到了自己手上。 容轻羽被遮在红盖头下的唇瓣不禁上扬,微抬手臂,然后他的臂弯便与她相交,亲密的挽在一起,喝着鸳鸯合卺酒。 杯酒下肚,虽然这酒其实不辣,容轻羽却依旧感觉一阵火热的灼烧感由胃部反蔓延上喉咙,直冲脑门,使得原本清醒的大脑突然开始发热发懵。 南宫袭襄还未看见容轻羽的样子,所以未曾发现她的异状。先是收了酒杯放回桌案,才折身回容轻羽身边,满怀期待的揭开了已经碍他眼很久的红色龙凤帕。 乍见眼前美色,南宫袭襄呼吸猛然一滞。 只见眼前的人儿,画着美丽的妆容,原本清绝的容颜被勾勒的分外明媚?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媚动人。 掩去了那份原本的纯真,更增添了轻熟的妩媚诱惑。 尤其她今天没有带蒙睛丝带,她长长的羽睫卷而长翘,映着烛光,仿佛有晶莹的光晕萌生,她眉心的花钿更是妖娆的仿佛滴出血来,美丽的晃了谁的眼,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此时南宫袭襄还发现,容轻羽的脸颊一片嫣红,不像是胭脂染上的,却比胭脂更诱惑人的口腹之欲。让见者恨不能咬上一口,尝尝她的香甜。 他心爱的人呵,真的就在眼前,所有的担惊受怕在此时终于落下。 南宫袭襄不知不觉修手伸出,想轻触她嫣红诱人的脸颊,未觉自己眼底此时溢出的缱绻柔情。 “啪”一声轻响,容轻羽突兀的拍开他的手,在南宫袭襄一阵错愕时,就见眼前的小女人微仰了头,歪着脸对着他,然后分外不满的咕哝: “不要这么摸我的脸,好痒的!”语气里是再次让南宫袭襄错愕的孩子气,仿佛抱怨,又仿佛撒娇。 不待他回过神来,就见容轻羽突然一脚一个踢飞脚上的绣花鞋,然后一气呵成的缩上了铺。 “唔?头好晕啊,好困啊!云邪,晚饭就不要叫我了,我要好好睡一会儿!”容轻羽说着身子往里一个翻身,便去扯一旁的锦被。或许是因为酒醉的关系,浑身已经没有力气,所以整个人是背对着他侧躺着,很费力的往身上拖盖。半晌发现拖不动,于是手脚并用的好像一只八爪鱼将被子抱进怀里。 南宫袭襄眼看眼前小女人突然小孩心性的样子,不禁一阵好气又好笑。 然后另一层愉悦也随之升上心头,好啊,是时候睡觉了!他也正有此意! 他想,他这种时候不管对她做什么应该都不算趁人之危吧,毕竟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虽然理所当然的这么想,但是一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南宫袭襄望了眼铺上的容轻羽,俊颜不禁一片绯红。 然后修手有些颤抖的去解自己的衣衫,当某男含羞带怯的解了喜服,满面春风的坐上床沿时。 容轻羽却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着实吓了他一跳:“不行,还是继续练一会儿功吧,光练轻功也不是办法!如果遇到强敌,跑不掉可就惨了!不行,不行,不能光想着打不过就跑,我得继续钻研一下这内功心法!” 边说还当真爬坐起来,有模有样的盘膝而坐,一副真准备调息的样子。 打不过就跑?要不是亲耳听见,他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敌的容轻羽的口中。尤其看她尽显单纯的样子,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但听她的话又不禁觉得心酸…… “以后……我都会护在你的左右,所以即使你废了一身武功也不用再担心!”南宫袭襄忍不住柔声轻喃,坐在她身边,修手抬起,想拂去她这一来二去被折腾的有些凌乱的发鬓。 然后想到,她口里两次提到的云邪,总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他还以为,与她最贴身的是容欢。 “你?等再过个十年,你毛长齐了再说吧!” “咳!”南宫袭襄突闻容轻的话一阵呛咳,手忍不住一抖,就见她还一脸好笑的对着自己的方向。那感觉,像是在与一个半大不小的毛头小子开玩笑般。 而她说完便当真又认真的练起功来,他都能够感觉到她相交的指尖有真气流动。 “你……在练什么功?”南宫袭襄忍不住问,准备直接忽视她那关于毛有没有长齐的相关话题。 “葵花宝典!”容轻羽轻应,略一收气,两手有模有样的交错运功手法。 “那是什么武功?”南宫袭襄下意识的就这么一问,而且确实是闻所未闻过。心想,以她的武功修为,应该也不会练什么低级的武功,多半是什么高深武学吧!更想起上次她赠送给常星的三本武林三奇学!还有她为了帮自己解毒而练的寒息功…… “反正是不适合你们小男生练的武功!”容轻羽道,说到这里还斜“望”了身边的南宫袭襄一眼,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小男生?南宫袭襄终于是明白,容轻羽是在和一个小男生说话!而他就是那个误解对象了!这说的,他都迟迟不好意思下手了。 “为什么不适合小男生练呢?”南宫袭襄又问,完全是随口问问,幽深的眸光在眼前小女人身上瞄了又瞄,心里想着要先从哪里下手再下口才好。 容轻羽闻言神色些微古怪,盘膝的姿势依旧,却停了手,然后朝身边的大美男神秘兮兮的勾了勾手指。 南宫袭襄眼看美人主动拉近距离,琉璃色的眸光一亮,附耳过去。 接着,带着她特有馨香的气息便拂过耳鬓,带来身心一阵异样的酥麻感。南宫袭襄只觉身子一颤,不待情动,脸色蓦然一黑。 “东方不败当年的成名武学啊!”容轻羽悄悄话说完,还兀自轻戳了下身边美男的胸膛,一脸的坏笑。 一转身准备继续:“呃,我刚刚练到哪里了?” 南宫袭襄的唇角抽了又抽,无语凝咽中。东方不败是谁,他当然不知道,不过那句: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可是说的清清楚楚! 突然很怀疑,眼前的小女人究竟是真的醉了,还是故意装醉耍他玩的? 于是看见她又突然迷糊的样子,眸光幽深了几分,少许扯了唇瓣无限诱惑的开口:“娘子,你方才不是说要与为夫双修?咱们还没有开始练呢!” 说着,南宫袭襄微倾身靠近容轻羽身边,鼻息几乎与她相触,灼热的气息故意轻拂过她的脸颊。 “你——”容轻羽却因为南宫袭襄突然的靠近顿时一吓,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去,想要躲避那扰乱她心神的惑人气息。 虽然那气息里裹着奇特的香气,糅合着身边人令人如痴如醉的声音,但是她还是分辨出来这是属于一个成熟男人的气息。 娘啊,她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 “什,什么相公?你个登徒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容轻羽忌惮的避到床里,警惕的防备着身边的大美男。 南宫袭襄顿时想抚额哀叹,这是哪里跟哪里? “娘子,咱们今天刚刚成亲!你看,你身上还为为夫穿着嫁衣呢!”南宫袭襄耐着性子,柔声提醒。 嫁衣?容轻羽不明所以的歪了脑袋,似乎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是这个念头一入思维,就觉眼睛一阵刺痛。 “唔!”容轻羽下意识的抬手去捂眼睛,却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胶水给粘合了怎么也睁不开。一企图睁开,就火辣辣的疼。 南宫袭襄注意到容轻羽脸上的痛色,一阵心慌,赶忙去看她的情况:“怎么了?” “我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了?”容轻羽下意识的问,不待南宫袭襄应答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就听她猛然就咒骂出声:“尼玛的南宫悠云,又暗算老娘,居然给我下毒!等老娘解了毒,一定揍的你即使能够看见,你的亲爹娘都不认识你!” 此时的容轻羽满腹的愤懑,记得,她初到异世的时候,那个处处暗算自己的最初的未婚夫,南宫悠云——锦王南宫离忧的亲三弟,东楚悦王! 只记得,他几番对自己逼迫,还说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尼玛,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南宫悠云?!南宫袭襄蓦然惊愕,如果之前他觉得云邪的名字好似熟悉外。那么南宫悠云,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是东楚几代前的先帝的名字! 按辈分算,算是他的太祖爷爷!和之前他记得的,她提过的北辰崇羽、南宫离忧……皆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而她口里最初的南宫云邪,则是太祖的四弟,当年的如王。 “我不是南宫悠云,羽儿,你仔细听听,我是谁?”南宫袭襄试探性的问,一改之前南宫袭襄清悦的声音,转而低醇如酒。 容轻羽听得这声音,才被从眼睛的问题上转去注意力,歪着头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 “听得出来我是谁吗?”南宫袭襄又问,伸手去拂去她一缕散落发鬓的墨发,轻柔的为她别在耳后。 “你……”听着那似曾相识的声音,容轻羽片刻的怔愣,然后却觉脑海里各项复杂的记忆片段交错。 “梨……”容轻羽轻声呢喃,有丝不确定。梨什么呢?那俩个字,清清楚楚的呈现在脑海里,她分明想唤,可是却有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猛然喝道:“万不得已,你今生今世都不能喊出那个名字!否则,前功尽弃!他将万劫不复!” “嗯?”南宫袭襄听见她出口的一个字,心头一跳,不是北,或者崇吗?却还是静心等待,声音更是魅惑人心。 容轻羽感觉那在耳边的声音越发的蛊惑她的心魂,脑海里突然一阵躁动,然后只觉眼睛一痛,脑海一白,失去意识。 南宫袭襄突见容轻羽软下身子,赶忙伸手去扶住她,她便顺势倒进了他的怀里。 “羽儿?”南宫袭襄焦急的轻喊,但抚她的脉细,感觉一切正常,这次舒了口气。 原来是酒劲过去,罪倒了吗? 望着怀里人疲倦的睡去的样子,眸子里溢出的是满满的怜惜。她这样子,就是再饥渴如他,也是不忍心对这样的她为所欲为的。 “北辰……”这时,却听她又轻声呢喃。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心房隐隐疼痛。 原来她始终念念不忘的是他北辰流亭那个身份,如果他真对她做了什么,她明天一早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这里,最终叹了口气,不忍想她会有的心殇难过——算了,来日方长,他只得以南宫袭襄的身份从行动上先感动她,再去想吃肉的问题吧! 然后又望了一眼怀里人沉静的睡颜,南宫袭襄的琉璃色的眸子里不禁浮现出浓浓的满足。终于,她实实在在的在他怀里了,真好! —— 次日一早,容轻羽是在一阵撕裂的疼痛中醒来的。 那瞬间的感觉,仿佛记忆里一张陈旧的帷幕被蓦然扯裂,露出后面新的篇章,一切人世焕然一新。不及去理清这瞬间心底深处记忆交错究竟是什么心情,容轻羽猛然动了身子捂住阵阵作疼的头部,想要坐起。 却感觉动作一滞,一只温烫的大掌正拦着她的腰际。 所以的意识瞬间清醒,容轻羽当然猜到那个人是谁,因为这种熟悉的感觉即使闭着眼睛,在梦里也依旧可以分辨得出来。 可是——接下来的另一层认知,让她的脸颊蓦然一片滚烫。 因为,她们挨着的身体……分明,分明没有穿衣服! “爱妃,你醒了!”随着清悦的声音入耳,容轻羽的身子微微一僵,感觉身子更烫了。 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分明是与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羞涩异常,有时间不知是该躲回被子里还是掀被子下床。 南宫袭襄注意到容轻羽的僵硬,眸色微动,忍不住去看她此时的反应。 其实,他昨夜也只是故意脱光了两人的衣服而已。 “爱妃,你能稍微移动一下吗?本王被你压了一夜,腰——好像不能动了!”南宫袭襄语气有些疲倦的出声请求。 这话一入耳,容轻羽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正常思考能力瞬间丧失。 被她压了一夜? 南宫袭襄注意到容轻羽瞬间仿佛煮熟的脸,就知道她想到了哪里,但从她的脸上看不出难过之色,却是放心了几分。 其实,他提醒她挪动一下是假,借机发挥后一句“压了一夜”的话才是真正目的! “王,王爷……”容轻羽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虽然说,之前为他解毒主动大胆的是自己,可是当时纯属为他解毒,并没有想太多。而昨夜,她不但主动压倒他,还压了一夜…… “爱妃?是不是……不满意为夫昨夜的表现?还想……”南宫袭襄试探性的又问,还故意用为夫的称呼,以期增加亲密感。 满意?不满意?她根本醉的人事不知没有感觉的好不好! 容轻羽努力了半天,依旧觉得此时的大脑一片混乱,都忘记给出什么样的反应。最后,终于还记得,眼前的人是南宫袭襄的身份,而非北辰流亭。 于是忍住窘迫的微动了身子,想依言先离开他些距离再说。 这一动,便发现了蹊跷。虽然说,她这幅身体未尽人事。可是,曾经与他夫妻十几年,事后身体的那种感觉怎么会不知道? 所以,当即便发现,自己好像被耍了! 002章 摸pi股事件的特别插曲!【手打】 可是容轻羽话到了嘴边,便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立马脑海里又是一片热流翻滚。 她怎么就忘记,他们根本未着片缕,而她正嵌合在他曲起的怀抱里,所以几乎是没有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同时,也因为她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耳边人的呼吸突然紊乱。 温烫的大掌下意识的就揽紧她的纤腰,让她根本无所遁形的更贴近他。然后,他灼热的呼吸更近了,他就那么亲密的埋首在她的颈项,蛊惑着她的心魂。 容轻羽身子一阵紧绷,心慌的不敢动半分。而说出去,谁相信她也有心乱如麻方寸大乱的时候?他对于她,此时又何尝不是活色生香的诱惑? “羽儿,你很讨厌我吗……”他忍不住在她耳边低喃。没有用尊称,而是最简单平和的人称。 虽然已经不用怀疑她对北辰流亭的专一和死心眼,可是对于南宫袭襄呢,难道一点点儿的感觉也没有吗?怎么说,他在她的面前也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的各方面性格。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小心翼翼的询问,心房一颤。 讨厌吗?其实在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之前,她根本把自己其余的路都堵的死死的,都没深究过南宫袭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切接触,全当礼貌为先。 如今不禁想,如果一开始知道的话,或许今天她们也不会这样挣扎避讳,但是这事又无从后悔。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对于爱情是发自骨子里的死心眼。 不禁想起很多年前,南宫离忧问过她的话,为什么她能够移情别恋北辰,却不能给他一丝留恋? 她记得她说过,她与南宫离忧的个性注定了,他们至多只会互相喜欢。因为他们相遇的最初,就参杂了太多的算计和阴谋,致使他们之间无形的罅隙从最初就没有抚平过。殊途的信仰终究让他们难以相爱!她本就是孤儿,渴望爱,也怕付出后得不到相等的回报。 而北辰,没有从喜欢开始,当她发现他时,他已经为她倾尽所有。他们的世界里,从信任开始,从纯粹开始奠定。他曾经为她所做的一切,让她不知不觉沦陷在他的柔情里……原来爱,或许不是等价开始,却要共同维持,才算完满。 而今世,如果没有再遇北辰,她估计自己会宁愿抱着回忆过一生。或许依旧会嫁给身份不明的南宫袭襄,却绝对不会是夫妻。她一开始就以为,她与南宫袭襄会成为朋友。 “不讨厌……却也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关系!”容轻羽轻喃,呼吸拂过他胸膛心脏的位置。她想她真的没有骗他,确实一开始没有想过和南宫袭襄会近到今天的距离。如果他不是“他”的话,她昨夜也不会在他面前喝那杯酒…… 南宫袭襄心房忍不住一颤,柔软又疼痛。他突然听不出她过于平静的语气里的情绪,究竟是哀莫大于心死后,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是真的不讨厌,而会因为他努力的倾心去找生活里其他的希望? “你……”会试着去接受南宫袭襄的感情吗?南宫袭襄不禁想问,话到了喉咙却觉得有些直白,怕吓她退缩回去。 “叩!叩!叩!”这时厢房外正好传来敲门声,随之容欢的声音传来:“小、王妃……王爷,可要起身?宫里来人了!” 容轻羽听见这话,顿时松了口气,便在南宫袭襄也因为门外的声音转去注意力时,赶忙故作镇定的从他的怀里解脱出来,压抑住纷乱的心绪。 软玉温香离了怀,南宫袭襄顿觉一阵空虚袭来,抬眼看向她挺直的背脊。 然后眸光一闪,清楚的发现她光洁白皙的肌肤上那分明不正常的红晕,她还在害羞?! “等一下!”容轻羽跟着轻唤,话未完,却觉肩头处的异响。诧异的微转过头去时,南宫袭襄已经拿了亵衣批在了她的肩膀上,动作温柔体贴的好似她是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 “当心着凉了!”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容轻羽感觉心头一暖,没有拒绝。 然后南宫袭襄便越过他,先行下了铺:“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衣服。”期间都忘记用尊称,言语行动间仿佛与她只是一对寻常夫妻般。 容轻羽想镇定的拒绝的,可是她却是不知道衣服放在哪里,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的心情任心爱的男人为自己贴身服务。 最后南宫袭襄帮她系好衣衫的带子,将她扶坐到梳妆台前时,容轻羽惊讶的心房又是一阵颤动。记忆深处里,某些曾经美好的画面跟着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这瞬间让她突然感觉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年。 “王爷!”她听见他拿梳子的声音了。 “我们已是夫妻,羽儿,你可以唤我襄!”南宫袭襄柔声道,象牙梳轻划过她如墨的发丝。眼底漾着的波光,缱绻如丝缠绵。 容轻羽听了,一阵默然。因为,他已经温柔的故我动作。而那动作透出的温柔小心让她错觉,自己的头发似乎都是易碎的水晶做的了。 这种突然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久违了百年之久。 这一刻,之前所有的委屈和孤独等待在瞬间化为泡影,仿佛她们其实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待会儿沐浴更衣完,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南宫袭襄这时开口,语气里带着笑音。看着眼前脸色平淡的小女人,恨不能倾尽所有,换她在瞬间就爱上自己。可是又知道,这世界可以等价交换的东西太多,唯有人心底的感情难以强求。 所以,又努力的提醒自己,切忌急功近利,以免适得其反。 “王爷的蛊毒已经清干净了?”容轻羽这时开口问,知道这个问题终究是要“面对”。 容轻羽这么一问,南宫袭襄不觉意外,早就知道她一定会发现这个问题。 “不是羽儿你昨夜帮我解的吗?” “我昨夜帮你解的?”容轻羽听得微露惊讶,却暗笑他真能诬赖啊! “是啊,羽儿忘记了吗?之前羽儿可是压住我一夜……让我乖乖听话。方才,我不是问羽儿可曾满意我昨夜的表现吗——不过说起来,昨夜差点被羽儿吓死,你知道吗,当时羽儿你全身冰寒,我还以为……”说到这里,南宫袭襄话语停住,似是说到伤心处语有艰涩。 而实际上是,他确实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她为自己解毒后漂浮在水面上的情形,如今想来都是心有余悸。 想到这里,忍不住从身后伸手抱住她,珍惜的将她拥进怀里:“羽儿!”他柔声轻唤,展开受伤的那只手的掌心,伤口与她之前为自己而破开的伤口贴合,十指与她纠缠,温柔的碰触她掌心的伤痕。 为了让她相信,他昨天在伤口上稍微做了一点手脚,以期瞒过她的知觉。原本,他想灌醉她的目的便有这么一个…… “原来我已经帮您解毒了!”容轻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得我醉酒没有闯祸,而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一听容轻羽这么呢喃,南宫袭襄的心头一阵鼓动。一是因为她没有立即拒绝推开他的怀抱,二是她说,救他是有意义的事情! 是不是,他的柔情攻势开始起效了?她感觉到了他的真挚诚意? “你练的那个究竟是什么武功,会不会对身体有影响?”南宫袭襄想到一个缠绕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不禁开口问道。 容轻羽听得身子一颤,南宫袭襄立即感觉到了,眸色一变,忙追问道:“羽儿?那武功很伤身体,对不对?你练了多久?”同时记起,她比一般人冷的体温。 “没事!”容轻羽感觉到他的紧张,却是云淡风轻的说:“以后不练了就好!” 之前练寒息功,主要是联想到蛊毒进入女子的血液里,会直至女体死亡才会跟着一起消亡。而寒息功会让人体的血液温度低于正常水平,不给蛊毒作乱。于是她便通过修练这门武学,将侵入身体里的蛊毒压制到一处。在这些蛊毒肆掠前,以体内自发的寒气冻住血液。短时间内护住心脉,让自己处于假死状态,扼杀蛊毒在体内。 这种武功阴邪伤身,男子自是不能修炼,否则阳气亏损。而女子若是长期修炼,会导致体内宫寒,最后就是不育。不过,只要停止修炼,再自行废除因为修习寒息功而产生在体内的寒气,便可恢复如初。不过废武功的过程痛苦……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当真?”话虽然这么问,但是南宫袭襄却直觉的认为,她应该不会告诉自己实话。无关乎信任与否的问题,而是在他的认知里,她总是那么逞强。即使是真的痛的要死,也断不会跟身边的谁哭诉一声,让身边的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的。 这样的她,让他又是怜惜又是心疼。 又不禁担忧,她这会儿风平浪静的样子,是否也是这种性格原因导致?其实此时应该是心里难过的要死,面上却做不来哭哭啼啼的事,是因为坚强惯了吗? “真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既然王爷的身体已经复原,不如修养一段时间就着手帮我处理容氏的事情吧,也让我好好的偷懒休息一下!”容轻羽却道,语气可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总觉得她这话里行间都透着怪异,却一时找不到漏洞。 此时主要想到的就是,她想他帮她处理容家的事情,是准备要依靠他,给他机会呵护她了吗?还是想撒手一切了…… 南宫袭襄一早起来心底就各种正负面情绪挣扎,忐忑难安。不过又安慰自己,好在她还在自己身边,一切应该都还有机会掰转。 “好,自昨夜解毒之后,我就觉得神清气爽,今日便可替羽儿分担事务!” 容轻羽听着南宫袭襄干脆的应答,面上也不见多大喜悦之色,只是微笑了一下道:“有劳王爷了!” “羽儿,唤我襄!”南宫袭襄跟着提醒,笑意尤为开怀。因为,她终于笑了啊! —— 等容欢一马当先的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容轻羽坐在梳妆台前,南宫袭襄深情款款的看着容轻羽发顶的画面。 顿时惊讶的小口微张,手里的托盘差点落地。 因为贤王府里原来没有丫鬟,只有管事、家丁、和侍卫。所以一早的梳洗用品便是容欢一马当先的领了几个陪嫁过来的丫鬟准备的,因为容轻羽这个女主人的到来,原本伺候南宫袭襄晨起的常星便眼巴巴的站在外面,不方便进去了。 待走近梳妆台边,微微行了一礼,容欢抬起头来。接着,眼睛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 小姐不是另有所爱吗?贤王不是残废的吗?这两人昨夜不更应该是相敬如冰的吗? 那么,小姐脖颈上那么醒目的青紫是肿马回事?贤王脖颈上的同青紫又是肿马回事? 跟着小姐身边,耳濡目染了一些医术,所以对于男女之事,容欢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一看两人的情形,昨夜分明就是激|情一夜啊! 而不知,南宫袭襄身上的痕迹是容轻羽前天为他解毒时造成的。而容轻羽身上的,则是昨夜南宫袭襄故意种的…… 努力镇定下来,容欢放下东西,吩咐了几个小丫头做事,然后自己慢慢走到床边,一看见被褥散乱的床铺里被挤到了边角的虽然已经干固,却依旧可以预想他之前血淋淋的原貌的元帕,当即就心疼的要死! 她们小姐怎么流了那么多血……这个贤王也是,看着斯文儒雅,原来也是个生猛的——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看来,昨夜战况激烈啊…… 红着脸,容欢取过那块元帕,然后放进丫鬟端来的锦盒里合上盖。 才亲自去收拾整理新床,期间的情绪复杂啊。她昨天还为小姐悲苦的命运叹息,以为她所嫁非人,看样子,情况却比她想的要好,贤王原来不是完全不能走,身体也不是“残”的!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以后只要贤王疼宠她们小姐就好了! 之后,南宫袭襄又吩咐人伺候容轻羽先去沐浴更衣,自己则是去应对宫里的来人。进宫认亲的日子是在三天后,今天来的人是关心二人第一天夫妻生活的皇后派来的。来人领了元帕,和了解了一些二人身体健康的状况事宜后,便回宫复命去了。 而相关事宜无非就是记录在案二人的夫妻生活,毕竟这关系到皇家子嗣。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这是南宫氏皇族与容氏将来的香火延续问题。自古以来,这事情可是比皇帝老婆生孩子还引人瞩目。 等容轻羽一身清爽的出来,南宫袭襄才处理完一些事务回来。 “羽儿!”分明她听得见他的脚步声的,他却一进门就刻意提醒自己的存在,羽儿一声唤的比一声温柔。 容轻羽此时已经打理好仪容,坐在卧房里。 远远就听得出,他是走进来的! 从昨天出门迎接她起,到现在南宫袭襄都没有再依靠轮椅行走。仿佛不管再“缓慢”,都已经准备慢慢习惯用自己的双足行走。 容轻羽却是知道他为什么急于这么做,他或许骗不过她自己的毒已经解了。可是对于世人,他大可以依旧装瘸子。一面当他的玄隐暗卫东楚第一高手,一边当残贤王。 可是他却在她过门康复,不就是为了给她霉女的名声正名吗!这不也算是把他那个秘密,对她变相的让步了吗? 虽然他依旧什么也没有明确交代,不过却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了他的爱,不只是说说而已。 “羽儿准备好了吗?”南宫袭襄望了眼容轻羽,越看眼前人越心生欢喜,越看越如意。虽然,她今日的着装和她出嫁前其实并没有两样! 东楚民俗,已婚女子没有一定要束发的规矩。所以容轻羽还是一切照旧,只不过身上的衣衫换了簇新的玫红色。衬得整个人好像比平时娇艳玉润了几分,终于不是整日让他看着心疼担忧的苍白了。而实际上,容轻羽本来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好了咱们就出府了?”南宫袭襄柔声说着,慢慢走近容轻羽身边,脚步明显比昨天轻松了很多。 今天的他也穿了一件簇新的云锦华服,雪白的底子,明黄|色的浮云绣纹,看起来雅致而不失矜贵。一头如墨的发丝被金玉的玳瑁竖起,几缕发丝随着发簪上垂下的金色穗子在耳鬓轻柔的随晨风摆荡,优雅中又多了几分随性的潇洒。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容光焕发,好像一天之间由气质到外貌都换了一个人般。 他上挑的眼角妖冶非常,因为由心的笑意渲染得更为魅惑,琉璃色的眸子流光璀璨,风华勾魂夺魄。 屋里如今只有容欢和容轻羽,容欢难免以为惊艳而恍了下神。回过神来后,赶忙跟着去扶容轻羽站起,自始至终脸上都带着愉悦的笑。那感情,比她自己嫁得如意郎君还开心。 —— 南宫袭襄是直接从后面带着容轻羽骑马出去,所以容欢并没有跟去,目送一骑两人从小巷里走远,容欢才折身往府里去。 “欢欢!”容欢刚一转身,就听得身后一阵惊喊。然后,一个青影以闪电之速窜到她的面前。 容欢倒没有特别表现,似乎已经是惊吓习惯。 倒是与容欢一起送主子出府的常星一惊之下,手中长剑已经出鞘。堪堪隔在容欢与突然冒出来的容秋回之间,还好容秋回反应够快,以指夹住剑身,否则的话,贤王府就要多一具身首异处的新鲜尸体了! “常星小哥,刀剑无眼啊快点收起来!”容秋回一脸后怕的以指捏着移开眼前的剑刃,一手赶忙后怕的去拍心口,“偶滴小心肝啊,差点被你吓死!” “活该一剑抹了你!”容欢却是幸灾乐祸的咕哝。 常星看见是熟人,便收回了剑。这会儿记得昨天的陪嫁人员里,也有梅兰竹菊等人。 “欢欢啊,过来一下,咱有事找你!”警报解除后,容秋回忙腆着脸凑近容欢身边,手指往身后指了指。 常星跟着转头看去,当即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身后不远处居然站了一群人。 里面除了梅兰竹菊,还有作业喝醉酒赖着不走的于风、顾清宁、容韵,等一系列他还不熟悉的人。 此时那一众人个个表情怪异的盯着容欢,眼底的神色仿佛期待。 容欢跟着回过头去,看见一众人,突然心里就了然。 不就是想关心小姐昨夜的洞房花烛夜是否成功吗?想到这里,不禁像只得瑟的小母鸡翘起了尾巴在容秋回巴结的护送下大摇大摆的走向众人身边。 常星眼看着容欢一走近众人身边,就被俩个男人架着拖走,表情不禁怪异非常。远远的,还听见容秋回口里有这样的话传来—— “快点公布结果,我可是下了大血本赌容姐姐昨夜的洞房花烛夜啊!” 一朵汗滑下常星的额头,不禁臆测,容轻羽身边这群人……好奇怪!不过却是奇怪的让他有丝羡慕! “怎么可能?”那群人分明已经走的没影,却突然传来某人一声几乎冲破屋顶的尖叫。 容秋回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几个正一脸得意的兄弟,然后又转摇容欢的肩膀道:“欢欢啊,你告诉我,他们是诈胡的对不对?对不对?你仔细看了吗?前年我可是听说张员外家的小媳妇不肯洞房,他儿子心疼媳妇儿,故意做了鸡血……” 容欢被容秋回摇的翻了翻白眼,一把拂开他的手,道:“不信的话,你今天就蹲大门口,等小姐和王爷回来的时候自己找证据就好了!”说着还别有深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脖颈。 容秋回对于容欢的提示一脸茫然,看得一旁的梦无影一脸鄙夷,忍不住就捶了这个曾经的下属一拳道:“小菊还不懂这些事啊?!你都快二十二了吧!也是时候了!要不今天跟哥回去,哥让人给你示范一下!” 容秋回一听梦无影邀请他过去,当即吓得往旁跳开一步,躲到容欢的身后道:“我说前任老大你还是绕了小弟吧,你那的那些莺莺燕燕,脂粉味那个熏啊——还是我家欢欢好,清新可人,要不欢欢示范给我看吧?”转而下巴搭上容欢的肩膀,仰着一张清秀的娃娃脸,暧昧的朝她眨巴着眼睛。 话音未落,却觉眼前一黑。 “哇,谋杀啊!”容欢一拳朝后还未触及容秋回的脸,容秋回被百揍成钢,已经先一步越开一大段距离。 而其余的几个人,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两人的这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的斗殴事件,根本也不搭理两人了,皆围在容韵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该赔款的赔款,该收银子的收银子。 一旁却还有四个人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便是后来的魑魅魍魉或坐货站的靠在亭子里。 望了眼前和乐融融的团伙,几人交换了一下神色,期间的魉便会意的走近几人身边。望了一眼,因为赢了钱脸色红润的无恨一眼,眸光直接从他如雪干净的容颜一路觊觎到身形优美的身姿,然后停在挺翘的臀上,一步步挨近—— “无恨,小心啊,那小子又想摸你屁股了!”分明在和容欢斗的欢畅的容秋回这时却是一声尖喊,而在他喊出之前,魉只觉伸到一半的手蓦然一痛。 惊的一抬眸,却见无恨正冷冷的看着他,手里赫然拿着一根白玉笛。 然后刚才还在数银子的兰竹二人,跟着亮出兵器,赫然一副准备捍卫同伴干架的架势。 魑魅魍魉那边,三人亦是脸色绷紧,准备同气连枝。 “哎呦,我肚子痛!”这时,魍突然一声痛呼捂住了肚子,“不行,你们先扛着,我先去下茅厕!” 顿时换来所有人的鄙夷眼神,魍一脸心虚,却还是抱着肚子急匆匆的跑开了。 “无恨,君子动口不动手,别在王府惹事!”还在拨算盘的容韵这时出声提醒,手里的动作却未停。 无恨会意,便将刚才的笛子至于唇边。 一见无恨这架势,三人便知道他接下来的必杀绝技,音律幻术!当即不禁紧了裤腰——上次被迷惑的当众脱了长裤的记忆犹新,而当时眼前的美人可是还手下留情,还给他们留了亵裤。这次看他神色好像比上次更不好看,会不会亵裤都不留啊? 想抗拒,可是笛声已经传来,几人蓦然惊惧,失去自主意识。 “嘿,这次让他们做什么?”容秋回一见这景况,忙开怀的凑了过来,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幸灾乐祸样。 “好歹他们现在也是以小姐陪房的名义待在贤王府,还是文明点儿好!”容欢跟着提醒,期间脸不红,气不喘,哪见上次在容府的惊恐。 “那就——让他们把贤王府的茅厕全部清洗一遍,顺便把瓦顶屋梁也都打扫了吧!” 已经奔出很远的魍听见远处这番话,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不禁庆幸,这无恨的音律影响却是已经高超到有选择性的控制的。然后不甘懈怠半分,越发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极限,嗖的消失在贤王府的回廊里。 确定周遭没有人跟踪注意后,才悄悄的翻过贤王府最僻静的一座墙头,钻进了一间空房里。 房里里赫然一抹隽秀的身影立在那里,听见声音,便微侧过身来。 003章 听见了什么声音?【手打】 顿时,一双氤氲着清远如雾霭般迷离晕泽的眸子望了过来,女子一身素白的罗裳裹着高挑婀娜的身姿,遮面的白纱自发间落下,掩住了鼻梁以下的所有绮丽。 越是如此,便越发让人不禁心生绮想,越发的想知道拥有这等风姿的女子究竟生的何等倾城样貌。 偷偷钻进来的魍只与美人对视了一眼,就想开口。 白衣蒙面的女子便做了一个手势,魍立即就噤声,看向女子骨节匀称的修手。 “咱们被盯上了!”魍从女子的手势里立即读懂了这层意思,立即警惕了心神,眼底闪过一抹惊惶。 顿了下,唇瓣颤动,尽也是无声的唇语。 “怎么办?”魍无声的询问着。 蒙面女子眸色微敛,犹豫了下,回以手势:“将计就计!” 魍闻言神色微凝,然后从袖子滑落出一物至于手中,指尖一弹。蒙面女子眸色未动,却是微提了一下袖摆,顺势将那物收了进去。 屋里藏在暗道里的两人将外面魍与蒙面女子的动作皆看在眼底,直到两人交头完各自离去,才从暗室里走出来。 “你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吗?”正是刚回来不久的常宿,问着身边的同伴。 同伴则是一脸的茫然,顿了下神色颇为凝重的道:“越是听不懂才越是危险——我看他们说的既不是东楚普通语言,也不是地方方言。如果排除这两种可能的话……” “你意思是指,他们说的是外族语言?”常宿惊道。 “还不太确定,也或许是一种特别暗语,待会儿去问问十一,他比较擅长各种语言!” “也只能这样了!”常宿应道。 “要不要现在就去告诉王爷?” 常宿闻言,狠瞪了他一眼:“说你怎么排了个二,这种时候去找王爷,煞风景啊你!”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6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你!” 十三里面排号二的某二一听这话,当即一脸郁闷,不禁斜睨了一旁身边的常宿,欲言又止。最后在常宿的呵斥下,还是摸了摸鼻子继续到下一个点巡视去了。 心里暗道:你究竟是怕看见新王妃,还是真的善解主意呢? 郊外—— 容轻羽被南宫袭襄护在怀里,轻颠在马上。后背贴着他温烫的胸膛,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心不禁跟着安稳起来。 感觉马儿大约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好像还没有到目的地。从周遭呼吸到的空气让容轻羽得以知道,已经过了粉尘微大的帝都市集,转而到了空气清新的郊外。 “羽儿,你有没有听见什么觉得特别的声音?”这时,耳边传来南宫袭襄的声音。 什么特别的声音? 因为两人现在靠的极为近,所以她听见的最清晰的应该就是他的心跳声了吧。 但南宫袭襄这么刻意一提醒,容轻羽自是知道他话里其他的提示,便凝神去静听—— 然后,才发觉,周遭的声音如此丰富。虽然此时看不见,可是周遭的空气和风声仿佛已经将眼前的世界呈现在了眼前。 这是一处仿佛与世隔绝的山谷,风通过入口往里吹进,到达相对的山壁时回旋出声响。拂过山谷里繁茂的植物,沙沙声时停时歇。期间鸟语婉转,各种花儿馥郁芬芳。 而这风回旋的熟悉感觉一入感官知觉,容轻羽心房猛然一颤。只因为,这里她太过熟悉。熟悉得到,即使已经百年不闻,却依旧不会忘记! 马儿踢踏踢踏的蹄声依旧,容轻羽被南宫袭襄护在马上,听见了溪流的声音,山谷里沁凉的风又带来合欢花的清新香气。这刻她仿佛想象得到,生长在溪水边的有百年之久的繁茂合欢树,树上那些毛茸茸的粉色花朵落进清澈的溪流里,随水而去,被溪里小鱼追逐嬉戏的场景。 仿佛还是昨天,他撸了鲜艳的衣袖,就在溪边戳鱼,而她蹲在旁边挖野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简单却快乐幸福着。 “羽儿?”注意到怀里人怔忪的神色,南宫袭襄不禁担忧的轻唤。本来他也是在一次出任务时无意中发现的这里,后来通过对旧物遗址的探寻,才知道这京都郊外里的这处世外桃源原来的主人是谁。 而这些事物又都不禁与梦里的一些场景重合! 虽然他一直对这些奇怪的梦境都感觉匪夷所思,很多时候都想过,怀里这个他心心念念的女子,爱的究竟是北辰流亭,还是那些影响他的不可思议的“记忆”? 虽然依旧不敢相信,但是她那些正常人几乎都难以兼顾的学识,却让他不得不信服。高超的武学,稀世的医术,惊世的舞曲,几乎无所不知的博学……她才十七岁而已,她是如何办到的? 所以,最终他不得不得出结论,她真的有异于常人的经历,甚至自己本身其实就是一个异类的存在。 问他怕吗?试问谁会怕自己爱的人?他感激都来不及,老天能够将她带到他的身边!虽然他其实更希望她可以忘记以前的所有,平庸一点儿,然后简简单单的和他一起走今后的路。 今日他之所以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因为还是放心不下她会想不开,只是希望她看看这里后还有面对生活的动力。哪怕还抱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哪怕那些动力不是因为他而生,不过只要她能够展颜欢笑就好! “没有啊,似乎只有风声!”容轻羽这时回过神来说,在南宫袭襄诧异失望想给她解释时,却听她又说:“如果非要找个特别的出来,那应该是你的心跳声吧!”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顿时心房颤动,惊讶的垂眸去看怀里的人。 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造成他心里波澜起伏的小女人却好像无事人般,这时微侧了身,伸手接住一朵擦过她额头掉下来的合欢花。继而垂首对着那朵粉红色絮状,看起来毛茸茸的花朵露出了一个干净浅暖的笑。 这一刻仿佛定格——南宫袭襄只觉心房惊跳不已,捏缰绳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她着迷,说起来,他既不倾慕她的才华,也不是见到美人就眼睛发直的肤浅之人。 而此刻看着他,他发现,原来就是她这种映射着灵魂的暖色烫着了他的心魂,不知不觉烙印下了痕迹,让他不知不觉沉沦下去…… 望着又一朵花儿跌落她的肩膀,掉进一旁的溪水里,南宫袭襄眸光猛然一亮,轻扶身边人的肩膀道:“羽儿你等一下!”说完便翻身下了马,走到了溪水边。 容轻羽不久就听见水流的声音,不用多想便猜到,南宫袭襄估计是下水去了,这是要做什么?记得两人今天一早出来没有用早膳,难不成他想亲自下水摸鱼给她做早饭?不过,体贴如他,不会不知道她只食素食吧! 疑惑间,就听见他上岸的声音。 “羽儿,嘴张开!”耳边是南宫袭襄献宝的声音。 容轻羽听得疑惑,怎么也不会觉得他是戳了活鱼就要往她嘴里塞。不过还是依言微启朱唇,然后,便有沁凉的东西到了唇边。 “你吃吃看!”南宫袭襄不顾还滴着水的袖子,眼睛晶亮的看着容轻羽。 容轻羽闻言,便将触到唇边的东西吞了进去,期间触及到他的指尖,感觉他的手明显一颤。却当作没有发现,轻轻咀嚼起口里的东西。 一口咬下去,却觉清甜带着些微涩意的汁水淋了一口腔,甘甜入喉。 “好吃吗?”南宫袭襄有些期待的问。 “是菱角?”咀嚼完后,容轻羽开口问道。 “没错!”南宫袭襄此刻笑意简单的像个讨得心爱姑娘开心的大男孩,“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多摘些!菱角生于江南,等吃到处理好进贡进宫的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之前发现这山谷里气候适宜,于是我……和我五师弟一起种了些在这里!”后一句南宫袭襄及时刹住,转了话锋。 然后赶忙小心翼翼的去查看容轻羽听见他这说辞的表情,却见她面色如常,好像并没有被他那句“五师弟”给影响到般。 “你腿刚刚好,还是不要下水了!”容轻羽这时开口,还记得配合他编造的腿疾康复“剧情”发展。 南宫袭襄经容轻羽一提醒,顿时一惊,是啊!他都忘记这茬了,这成亲都乐昏头了! “无事的,待会儿去前面的小屋里拿些工具,不用下水也可以采摘!”说着便跃身上马,重新掌控了缰绳,揽着容轻羽道:“咱们先去小屋,羽儿应该也饿了吧!” 容轻羽轻应,任他带领自己又往前行去。 —— 她知道小溪一直延伸的方向,那栋阔别了百年的旧宅……突然,就有些近乡情怯起来。可是还好,身边有他,不然她一个人是没有勇气回来对着这隔世的旧物伤情的。 有他呵,不禁感谢上苍,还是给她眷顾的。茫茫人海,跨越时空的阻隔,能够让她遇见他,又让他们有机会重逢再为夫妻。那么即使最后要她魂飞魄散,她也甘之如饴了! 在他一步步的带领下,她终于踏足旧时的场景。 她听见木质栅栏门被推开的声音,发出吱呀的声响,从声音可以判断出,这里应该是被整修过的。 不然木质的结构,早该腐朽。 空气里有小番茄的酸甜味,估摸着是贪吃的鸟儿啄坏了果子,让气味散发出来。 想到他对小番茄的钟爱程度,容轻羽不禁心底莞尔。 随着南宫袭襄走进栅栏门后,记忆里是青石的小径在几颗梨树下弯曲延伸,慢慢走到了一口古井边,井的四周是搭建的葡萄架子,葡萄藤涨势不错,绕成了一个天然的凉棚……还记得谁在架子下的藤椅上,怀里一边坐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奶娃娃,笑容幸福的听他们奶声奶气的唤着爹爹,教他们各种知识…… 再往后,就是门口了,三间两层的小楼。 一楼敞开的厅堂里,经常有个纤影坐在那里捣鼓药材,或者缝补孩子的新衣,看着屋外其乐融融的父子父女。 二楼,两间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卧房所在。还有一间三面敞风的空室,夏季的时候,便如她如今的样子—— 她静坐在蒲团上,喝着凉茶,候着小炉里的米粥。小炉里不时飘来莲花的香气,那是南宫袭襄早先就将所需的食料包裹在了未开的莲花里,今天一来就放在小炉里炖煮了起来。 南宫袭襄将她安置好后,就已经下楼去,拿了工具为她采食菱角。 她可以想象得到,那条延伸到楼下的小溪旁,他是如何卷起袖摆与裤腿为她忙碌着。 等他兴冲冲的采够了,拎着收拾干净的菱角上来时,清新的莲花粥亦煮好了! 南宫袭襄先将剥好的菱角放在容轻羽可以够到的地方,就为容轻羽盛上一碗莲花粥,轻轻吹拂着上面的热气。 余光不禁去看她一口口轻嚼着他亲手摘的菱角,虽然什么也没有吃,就已经觉得心底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吹粥的动作便一顿,南宫袭襄琉璃色的眸光闪了闪,挣扎了一下便轻问:“如果你真的累了,愿意与……我一起过这样简单的生活吗?” 说完紧紧盯着容轻羽的表情,期待着她的答案。他知道心里知道,他问的不是也许。而是已经在向她预知自己将来的人生—— 父皇答应过他,一旦等皇兄正式继承大统,他便可以放手朝廷的事,不再做什么暗卫统领,退出那些尔虞我诈的争斗。可以真的做个闲散王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容轻羽听得一怔,只觉这话,何其熟悉——熟悉的震动她的心房,让她心隐隐疼的久久不能平静。 记得曾经,他为东楚万民的太平生活,毅然走向沙场以血拼搏,成为万人敬仰的将军王。后来功成名就,成为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他却毅然转身,与她悬壶济世,周游天下过闲云野鹤的自在生活。 最后有了孩子,本想安静的窝在这一隅,一家四口平静的生活下去,却遭遇那样的横祸…… 当初,前世是他同母异父兄弟的西锦帝不就是表面上与他称兄道弟,后来通过他的协助夺得帝位,功成名就后害怕自己生母是东楚原皇族皇妃的秘密被揭发,被怀疑血统纯正的问题所以对退出朝廷的他这个亲哥哥痛下杀手的吗? 而今他是玄隐暗卫统领,掌握着皇族内部最高机密。那些秘密他难道不知道,即使是身为太子的南宫袭胤都是没有资格知道的,只有帝王与其心腹大臣才能知道。一旦心底登基,就转由新帝继承。 一旦南宫袭胤登基,当真能对他这个曾经坐拥天下财富与那些秘密的亲弟弟心无芥蒂?就是她交出容家,恐怕还会被担心藏私了! 南宫穹宇当初让他这个爱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想退出?哪里有那么简单?偏偏他前世死了一次还没有受够教训,依旧最重情义! 容轻羽唇瓣微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带着我这样一个瞎子,你不嫌麻烦?以后,我的仇家可能会很多!也许,往后的日子都会在永无止境的追杀与暗杀中度过!”而且,要杀我的那个,很有可能就是你最亲的人!后面的话,容轻羽犹豫了下,最终没有问出口。 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么一问,当即一愣,不是担心自己以后会被她拖累。而是担心如果她当真不再执掌容家,后面会面临的危险。但是也想起,她无数次疲惫的样子,在朝堂上被众人挤兑的情形—— 想到这里,南宫袭襄不禁正了眸色,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人道:“虽然说让你相信我——这句话说来简单,我也还什么都没有做,所以你不会信。那么我不多说什么,以后会如何,我只希望羽儿你给我机会证明。你既听见我的心声……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去表达我的声音?” 虽然她看不见他眸子里的认真,但是他知道,她可以听得见…… 容轻羽听得心房颤动,她怎么会不相信他?只是—— 后面的许多事,她突然不想去想,而且,难得今日他们新婚。而他又费尽心机的想哄她开心,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他们都好好的。 “襄!”久久,容轻羽柔声轻唤,语气里几分犹豫,仿佛在左右挣扎般。 “羽儿,你叫我!”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第一次唤自己的名字,当即眸光乍亮。 “我饿了!”容轻羽说,垂着的眸子正好对着他举着的碗。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继而看着她分明冷静实则可能已经垂涎万分的镇定神色,顿时哭笑不得,却是拿起一旁的汤勺舀起一汤勺清香的莲花粥道:“你眼睛不方便,我喂你吧!” 容轻羽没有拒绝,当真张了口,含下稠而香甜的粥。 南宫袭襄看得心里乐开了花,都忘记自己也没有吃,看着她便已经开心的饱了。更忘记了,刚才自己在等她的答案,而她还没有应答。 仿佛她只要给一点亲近,他的世界就灿烂了般。 直到喂完一碗半,容轻羽才推说饱了,提醒他也吃些。 南宫袭襄望了眼手中剩了一半的稀粥,眸光微闪,便就着吃了起来。 “我昨晚宿醉,有些头疼,想睡一会儿,待会儿走的时候叫我!好吗?”容轻羽突然说,然后便作势在蒲团上弯下身。 南宫袭襄见此赶忙想去拿毯子过来,可是让他惊异的是,容轻羽居然,居然—— 就那么枕在他的大腿上,侧趴了下去。 一口到喉咙的粥便哽住,南宫袭襄狠狠的压住心底的惊异,才没有让那一口粥喷她一脸。终于将那口万恶的粥给咽了下去,唇瓣微张,她却已经趴在他身上不动了,好像是真的很累的样子。 南宫袭襄心底激动非常,她,她,她这是看不见所以当他的腿是枕头了!还是在暗示,已经在给他机会了? 心底又分明告诉自己,她应该是被自己感动了,选择了后者。这么想着,便心情愉悦万分,就着手里她盛的粥喝完,轻放下碗勺,便柔情缱绻的盯着她安静的侧颜。骨节匀称的修手不禁抬起,想拂开她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却又怕惊扰了她。 于是南宫袭襄就那样僵持的看着容轻羽的脸发呆,身边是沁凉的风穿过身边,带来大自然里各种美好清新的气息。 南宫袭襄感觉就这样看着她,仿佛都可以天荒地老的满足,多希望这刻时间静止。慢慢的心就那么沉迷了下去,修手不自觉的就轻柔的将她的发丝拂开。指尖轻触她带着浅粉红晕的容颜。 心底因为这一刻,感觉如此美好,她就在自己身边,梦里的那颗心是不是也在一点点贴近着自己? 想到这里,俊颜上的笑意越发温柔,眼底此刻漾着的光,仿佛碎雪星芒般璀璨却更温暖,点亮了谁梦里的世界,期间情丝缠绵,轮回难忘…… —— “羽儿!”谁?谁在唤她? “羽儿?”究竟是谁?似曾相识! 睁开朦胧的眼睛,容轻羽眨巴了下眼,透过天窗望着漫天的繁星。意识逐渐清晰,然后下意识的去寻刚刚那轻唤自己的人。 然后没有看见人,却发现头顶的星星仿佛活了,争相飞到了她的面前。 萤火虫?只愣了一下,容轻羽就认出那些缠绕在她周身的的莹绿光点。那些莹绿的光点在她的周身缠绕了一周后,便往外飞去。 容轻羽追着那些萤光,下意识的跟着坐了起来。 然后看见更多的莹绿,仿佛坠落自天际,为这宁静的夏夜而下了一场星羽,那些莹绿的碎光四散着,几乎照亮了一方黑夜。 容轻羽不禁轻捏住一只,记忆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触动,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然后那只萤火虫轻轻挣扎了一下脱出她的指尖,容轻羽下意识望去,却见原来四散的萤火虫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过去。 慢慢的越积越多,然后谁的轮廓形神慢慢隐现。在漆黑的夜色里那样夺目的存在,容轻羽心头惊疑不定。 然后那个万千莹绿组合成的轮廓突然转过身来看她,虽然不见神色,她却仿佛已经看见了记忆里的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羽儿,我知道,你终究会回来的……你知道吗,我等了你一百年,一百年了,你终于出现了!哈哈哈……这回,我等你来找我!” 那人蓦然大笑出声,声音无不猖狂霸道,一如记忆里的样子,从来的不可一世,仿佛天地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盖过他的气场。 容轻羽立即就认出了那萤火虫组成的影像,顿时心头俱震——下一刻便猛然惊醒! “羽儿,你怎么了?”感觉到怀里人儿娇躯猛然颤动,南宫袭襄赶忙从假寐中清醒,去看怀里的人。 容轻羽这才是真的清醒,身边是什么风景已经看不见,但是谁的气息一如既往的熟悉,让她忐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不禁轻舒了口气回应:“我没事,刚刚好像有只毒蚊子咬了我一口!” 想起梦里出现的人,不无惊疑,那个人不是应该死了将近一百年了吗?怎么,她还会在她与北辰的地方梦见他? 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说有毒蚊子,顿时感觉一阵肉疼,赶忙扶起她问:“咬到哪里了,我看看!” “腰上!”容轻羽垂首道。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伸到一半的手猛然一僵,眼睛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她的纤腰,俊颜腾的烫红一片。 “咳,天色已晚,这里蚊虫又多,不如我们回去吧!如果你喜欢这里的话,下次咱们再带点熏香过来!”南宫袭襄提议。 “也好!”容轻羽轻应,在南宫袭襄看不见的方位,唇瓣隐约刻意的翘起。仿佛在嗔笑着谁的痴傻,不过却是她不变的最爱! —— 同时在遥远的东楚彼方,一双漆黑如夜深邃的眸子猛然睁开。 天蚕凉丝铺就的凉塌上,男子一手支着下颌,即使是这样安静的坐着,也难掩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还有那双睁开的眸子里,一抹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后洗练出的精睿谪光。 下一刻,俊美刚毅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 然后一个响指起,身边蓦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抹黑影。 “去,代本尊送份大礼去给南宫穹宇那老小子!顺便,带份给玄门天尊!”男子道,声音一如其人,看起来仿佛漫不经心,而实际上处处机关的算计。 顿了下,男子又说:“告诉那边,人已经找到了,暂且莫要动作了!” “是!”领命之后,那抹黑影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 待黑影消失后,男子站起身来,缓慢的踱步到窗前,推开窗户。 然后便有莹绿色的光入目来,仔细看去,原来厢房外的花园里,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朵。那些花朵上,在夜色下几乎皆被莹绿色的光笼罩。看起来,奇妙而炫丽。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那莹绿色的光便仿佛有灵性般,争先恐后的离开花朵到了他手上。近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些莹绿色的小生物,似乎并不是萤火虫。 “羽儿,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吧!”一声羽儿,却是唤的柔肠婉转。哪怕,他其实不知道执着了这么久,终究会是这样的结局。 004章 谁挣扎了半夜?![手打] 等南宫袭襄带着容轻羽回到贤王府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而一回到王府,南宫袭襄便说有事,暂时去了书房,说是待会儿回来陪她用晚膳。 他也果然说到做到,晚膳刚刚摆上桌,他便回来了。然后悉心如故的给她夹菜,期间容欢悄悄告诉她,今天的菜色是他特意吩咐的。 虽然是素食为主,不过每一道都尝得出是费心烹制的。 比如那道蘑菇汤,表面上只吃到香菇,但是她至少尝出了十几种营养素材的味道。虽说她是天下首富,可她其实不怎么注重这些吃食上的事情。她上上辈子不挑食,延续到了上辈子不挑食,再到了如今也没有变过。虽然平时容欢将她的一切衣食住行打点的很好,不过也确实没有如今这般细致。 而且,她还记得,上次她来贤王府与他共餐,也没有这么讲究。 不用多想也了解,他是担心她老是吃单一的素食,营养无法均衡吧!为的这些,容欢嘀嘀咕咕在她耳边可是夸了好一阵。 对于他的用心,她一一默默接受,暖在心底。满腔的浓情,最终还是因为他隐藏的那个秘密不得不收敛——这时一股香浓的桂花甜醇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容轻羽不禁微停了筷子。 “羽儿!”南宫袭襄眼见着容轻羽突然拿起他手边的桂花酿,不禁出声想提醒。她不能喝酒,这是渴了摸错东西了吗? 容轻羽微侧了脸对着他的方向,那散发着浓郁花香的醇酒便已经到了她的唇边。 南宫袭襄虽然一开始是想提醒的,但是话还是一滞,所以当容轻羽饮下那杯桂花酿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惊讶的说:“你刚刚——” “这桂花蜜怎么味道有点儿怪?”容轻羽语露疑惑的问。 “那是桂花酿……不是蜜!”南宫袭襄心虚的道。 “酒?”容轻羽跟着甚是无辜的轻喃了一声,好像是要表达她不是故意要沾醉,继而准备借机撒酒疯的。 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手中的杯子滑落,连忙眼明手快的一手接住她的杯子,一手将她绵软的身子揽进怀里。 一旁侍候的容欢则是望了眼那杯离自家小姐手边原来本就是很近,此时被南宫袭襄捏在手里的酒杯,唇瓣轻微的动了下,就仿佛没有看见的移开,然后对着身边的两个小丫鬟道: “王爷与王妃要就寝了,撤席吧!” 南宫袭襄听得微微诧异,抬起眸来看了一眼容轻羽身边的这个贴身大丫鬟。 容欢却是动作麻利的跟着帮忙收拾,最后将摞的高高的本应该是三个人活计的碟子捧起,朝南宫袭襄微微一行礼道: “王爷,家丁们有些细致的事情做不来,府里丫头也就咱们几个。奴婢去厨房帮忙了,香汤已经备妥在耳房,您请自便!” 说完领着两个丫鬟飞快的往外走去,临了不忘记将外室的门给带上。 让他自便?南宫袭襄听得错愕,他没有让别人伺候沐浴的习惯,但是容轻羽按理上就应该由她这个大丫鬟服侍!可她却说让他这个王爷自便!虽然容欢的话可称不上尊上,甚至在其他王侯家都有以下犯上的嫌弃了,但是南宫袭襄却觉得这丫头甚是善解人意,心里暗喜非常。 望了眼怀里脸颊因为醉酒而绯红一片的人儿,眸光不禁柔软的幽深了下去。 而后便将容轻羽整个人抱起,转而掀开内室的帘幔,朝一旁卧房的耳房走去。 ——整个过程是心乱如麻的!直到将她衣衫除去,轻放进漂浮着花瓣的浴桶里,南宫袭襄才输了口气。 然后红着俊颜就想去拿一旁搁放在小几上的毛巾,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本来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女人却突然从水里站了起来。 南宫袭襄顿时被惊起的水声吓了一跳,以为她滑下去了,待一回头,看着身边被氤氲水气笼罩着的美丽风景,呼吸猛然一滞。 “呃!”然后容轻羽好像是发现南宫袭襄的存在般,猛然又蹲回了水里,就那样攀着浴桶的边缘,一脸惊疑窘迫的对着他的方向。 南宫袭襄这时却感觉有什么滴落唇瓣,本以为是她惊起掀起的水花,可是待伸手去摸了下,才发现自己居然留鼻血了! “北辰,是你吗?”然后浴桶边传来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声。“你是不是走错帐篷了?” 一声北辰让南宫袭襄听得一鄂,顿时清醒了几分。 原来,她还没有忘记他吗……也是,这才一天的功夫,以他对她死心眼程度的了解,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移情别恋? 想到这里,心情又是一阵复杂。天时地利人和啊,软玉温香在前啊——他好想吃啊,却犹豫不前啊! “嗯,我是走错房间了,我这就出去!”南宫袭襄咬了咬牙应道,当真就想转身出去。 “北辰,我怎么看不见了……”可是刚刚走了一步,就听见她突然又惊惧的在后面喊。 南宫袭襄蓦然回神,想起她醉酒的样子,单纯的就像个不谙世事孩子,因为还记得这样的她亦是最脆弱的时候,于是他根本是不忍心下口。听见她的唤声,却还是赶忙走回浴桶边,伸手握住她胡乱在外扑腾的手。 容轻羽只觉心内一阵慌乱,一触及那感觉熟悉的大掌,顿时就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般。耳边这时也响起他温柔的安慰声:“你在做梦,所以都是幻觉,等一觉睡醒就都好了!” “噢!”容轻羽听得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想着,大脑好像确实有点不甚清晰,或许真是在做梦。 继而很快就莞尔一笑,对着身边的南宫袭襄道:“那……你背我回房间去好不好?”这话完全是对自己的伴侣撒娇的口气,绝对没有半分的歧义。 南宫袭襄却是生生瞪大了眼睛,不禁惊疑她现在脑袋里究竟有几分清醒。难道都忘记,她还没有穿衣服吗?还是在故意挑逗,考验他的自制力? 再看她无伪的单纯笑颜,他又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醉的不轻。 而看着这样的他,越是心里怜惜非常,叹了口气应道:“好!” 说着是背,但是下一秒,手一带,就将湿漉漉的她拎出了水里。容轻羽跟着落进她的怀里,双臂很自然的就环上他的颈项,笑意满足。 南宫袭襄只觉呼吸一滞,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当即就要了她。可是面对这样无伪的她,就觉得自己的绮念万分罪恶。最后只得眼观鼻鼻观心,抱着她快步走出耳房往卧房走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挣扎的身心已经濒临崩溃。 他的挚爱呵,他的妻呵,明明在怀里却又怕伤害她而不敢触碰…… 大步走回床边,南宫袭襄别过红透的俊脸,将她至于床铺上,伸手越过她去拉里面的面子。 “乖,你,你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是啊,她还是正常一点,他会比较自在! 说着就想抽回手,这时却觉手臂一紧。南宫袭襄下意识的低头看去,却是容轻羽拉住了自己的胳膊,疑惑的歪头对着他,然后只听她说:“相公,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软软的声音,无辜的神色,都来自他心爱的女子,南宫袭襄感觉这一刻所有的理智在瞬间崩溃,就那样被她不大的力道拉近床边坐下。 似乎是潜意识里的知觉还在提醒自己要保护她,把她的所有摆在第一,所以南宫袭襄听不见自己僵硬的问:“我是谁,你知道吗?” 容轻羽听得一愣,继而仿佛南宫袭襄说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般,笑着说:“你怎么了?你当我现在看不见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那我是——”谁?后面的字没有出口,容轻羽跟着坐起身子,纤指按上他的唇瓣,跟着说:“虽然你掩去了香气,变了声音,可以瞒过很多人的眼睛。不过,你问你自己还会对第二个女人用这种语态说话吗?” 南宫袭襄闻言身子猛然一怔,这瞬间不禁惊疑容轻羽是真的喝醉了吗?期间都忘记从她滑落丝被的娇躯上移开视线,就那么错愕的看着她,也不知是被哪番状况给刺激到了心神。 “如果明天我再也恢复不了光明,我想,我也不会分辨不出你的心跳和脚步声!”容轻羽又说。 此话一出,南宫袭襄又是一惊,“如果明天再也恢复不了光明”这句话却又让南宫袭襄不确定起来。 而后面那句话却让他心神巨颤,她认识他的心跳?她分辨出的又究竟是谁的心跳?那么他是北辰流亭还是南宫袭襄,她是不是已经知道? “你怎么了?”许久不见身边的人动静,容轻羽疑惑的晃了晃他的袖子,“是不是悠云又来找你,让你回朝去了?” 容轻羽糊里糊涂的一句话又将南宫袭襄拉回神,让他大约的总算明白,她醉酒的时候,神智分明就是在过往那些匪夷所思的记忆里乱飘乱跳的。 几次惊疑之后,已经稍微能够跟上一点她的思维跳跃节奏。 最近他也特意翻看了,东楚熙帝和其三子云帝南宫悠云时期的历史。却发现,她口里不经意提及的往事许多基本是八九不离十,而有的虽然和正史有出入,他却觉得她说出的历史反而更让他相信。而这些,仅是全凭的内心深处对她无言的信任。 “没有,我会一直陪在你和孩子身边的,不会再回去趟那里的浑水!”南宫袭襄跟着应道,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 而后发现她听见自己的话也没有多大的意外,反而漾着的笑意更为甜暖,然后抱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臂膀上低声说:“嗯,下次你再把玄阵改改,不让他来了。好了,时间不早了吧,早点睡吧,你还答应印儿和舞儿,明天教他们千字文呢!” 印儿?舞儿?南宫袭襄听得心房惊颤,却是选择将一切默默的咽入喉咙,扯出一抹浅淡的笑,随着她上了铺。 大掌下意识的揽着她柔软的腰肢,而她的小手也跟着环住他紧窄的腰身,凑近他的怀里。 南宫袭襄望着被自己挡在床里烛影暗处的人儿,眸色复杂万千,然后紧了紧揽着她纤腰的力道。 怀里人儿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悸动,身子一颤,没有推开他,反而主动离他更近,本来靠在他胸膛的小脸因为羞涩而埋首进他的臂弯,小手却是伸进了他的衣里。 南宫袭襄只着了单衣,因为她的触碰,身体一个激灵,瞬间仿佛过电。倾身就吻上了她因为羞涩而艳红的唇瓣,将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容轻羽也完全不抗拒,小手颤抖着,抚上他的后背。轻柔抚触,却处处致命的诱惑,一如那一天在小竹楼为他解毒,清清楚楚的知道他身上每一个自己曾经都未知的敏感点。 情难自已间,吻便越来越深,衣衫散落,谁与谁越陷越沉沦……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八成有可能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人。但轮回这东西太虚无缥缈,他又害怕不是,因为深知她对记忆里那个人的感情轮回都难以改变,所以最终还是怕伤了她。如果有一天她醒来,发现自己要找的人不是他,会不会就此崩溃? 他敢确定自己这刻深爱她,可是更确定她爱那一个人爱到灵魂更深处……所以,就更怕因为自己的爱而毁了她…… —— 第二天,容轻羽在浑身酸痛中醒来。肌肤上传来的隐约疼痛,提醒着昨夜他的情动和饥渴。可是最后身体上的感觉又告诉她,他最后关头终究还是克制住了——生米终究没有煮熟! 一时间闭着眼静静躺着,不知道是该骂他傻,还是该骂他不解风情。 她都故意喝醉主动送上门了,哎——他诶,终究不是那种霸道的只顾自己感受和享乐的人,所以从来都是先把爱的人的心情感受摆在第一位。 她完全相信,他说的爱,不仅是他爱了就好。还有他所准备付出的,最终必然是要以对方为自己幸福为目的。 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即使他什么也不说,容轻羽却仿佛可以猜到——也不知道他昨夜挣扎抗拒了多久,失眠到几更才睡去? 她都忍不住想跳起来,摇着他喊: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你就别装的这么辛苦了! 可是又清楚的知道,为了他们的将来,有些事现在还必须隐忍。 心里轻叹了口气,容轻羽微微动了身子,瞬时身边人就因为她的一个动作醒了过来。反正她看不见,于是依旧闭着眼,接着一个翻身,玉腿往床外不经意的一抬,搁上了某人赤裸的小腹。 接着耳边是一阵压抑的抽气声,随之是突然紊乱的心跳声。 容轻羽在心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不要他的身子正叫嚣着,她都要跟外界一样认为他那有毛病——可实际情况正鲜活的向她证明,他根本经不住她的一点点挑逗就有反应。可惜某人内心的自制力太过强大,最终她还是诱惑失败! “唔!”她仿佛未觉,轻轻呓语了一声,似乎是对身边人突然僵硬的身体不满。然后兀自挪动了身体,试图在他的怀里找到舒适的位置栖息。 反正她昨夜喝醉酒,今天就当她宿醉未能清醒…… 南宫袭襄感觉只瞬间就出了一身薄汗,却是不知如何应对,本来以为她已经醒了,刚想继续像昨天一样装轻松,反诬赖她什么的。而实际上,他也没有诬赖她,确实是她昨夜主动勾引的! 可是,她这会儿不是应该清醒,然后脸色忒变吗?怎么不但不醒反而突然缠上来,还还——能不能别碰他的敏感部位? “羽儿?”他忍住烧的旺盛的yu望,试探性的轻唤此时已经将他当抱枕缠着的容轻羽,原本护着她的臂膀突然紧张的无处安放。 要知道,她随时会醒来,恢复那个清醒自持的容轻羽。而不是昨夜那个心无芥蒂,当他是全部依靠的小白——算了,醒了就醒了,继续反告吧,即使其实他昨夜肆掠的比较猖狂…… “嗯?”容轻羽不清不楚的轻应了一声,然后仿佛在努力醒来,最终却道:“别吵我,欢欢,我头疼,今天迟起!” 说完就翻了个身,去抱另一边的羽绒枕。 南宫袭襄的身体顿时放松了几分,望了一眼佳人的雪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压下马蚤动的yu望。什么反告诬赖的,等会儿再说吧!当即决定还是先去冲个冷水澡,于是尽量轻巧的下了床。 直到听见房门闭合的声音,容轻羽才转过身来,又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继续睡一会儿吧。没有办法啊,她都不知道衣服摆哪边,只能等他回来!而且他作的乱!即使她看不见,也可以感受得到身上的酸疼,与其让容欢看见产生各种惊疑,不如让他这个肇事者自己帮她处理好了。 等南宫袭襄终于回来,容轻羽才“转醒”过来。不用她提醒,他都主动过来任劳任怨了。 然后帮她穿完衣服,南宫袭襄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冷水澡冲早了…… “我昨晚又喝醉了!”在南宫袭襄为她系好腰间的衣带时,容轻羽轻问。 南宫袭襄闻言指尖一颤,然后帮她轻理了理衣角,尽量冷静的轻应。 “那昨晚又是我主动——”后面的话不言而喻,是不是她主动将他扑倒吃掉了? 南宫袭襄被问的一愣,然后紧盯着容轻羽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丝悲伤的情绪。 “咳,嗯……”南宫袭襄轻应,很多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对不起……有没有弄伤你?”容轻羽接着又问。 南宫袭襄正转身想去端半路从容欢哪里劫来的温水给她洗漱,突听容轻羽这话,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没,没有——”南宫袭襄发觉不到情况的怪异,有些语无伦次了。 容轻羽听得心底了然,似乎可以想象得到某男被她惊的羞窘满面的样子了。 “如果还有下次,你可以提醒我温柔一点!”南宫袭襄堪堪扶住放面盆的架子,又觉要栽倒。下意识的就想,自己昨天到刚才一直那么克制,是不是亏大了? 而后惊觉过来不对劲,猛然抬眸去看她带着羞怯笑意的娇颜,她,她刚才那话的意思—— “羽儿?”南宫袭襄惊道,严重怀疑她酒还没有醒。 “我现在想,人生还是向前看的好!”容轻羽却是表情突然释然的感慨了这么一句?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句,“或许能够看见更美好更适合自己的风景……虽然我现在还再留恋旧识的风景,可旧时风景既然不再,何必不放自己走的远的一些,不让自己可以活的更轻松一些呢?” 即使她其实本就是一个念旧又死心眼的人,这时候却又说着不同的人生观去正确引导他。又何尝不是想将这个观点植入他的生命,以备她将来百年之后要离开这个时空。 说她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好,说她空口谁白话也好,一切,只要他好! 南宫袭襄听得心神俱震,只觉她这样坦诚的态度,反而比任何情话更贴合他的心情。然后忍不住走回她身边,看着她恬静的表情,这刻心情复杂。 伸手将她轻揽进自己的怀里,柔声轻喃:“羽儿,你能够这样想,我好开心……” 容轻羽贴近他的怀里,双手贴着他的小腹,微笑默然。 —— 很快过了新婚三日,到了进宫这天。 容轻羽不禁好奇,今天南宫穹宇将会送她这个新儿媳妇儿什么见面礼。 她今天是被南宫袭襄牵着走进帝王寝宫的乾元殿的,一进殿门便听见一阵惊疑声。 “容丫头,你的眼睛?”南宫穹宇一看见走进殿里的夫妻二人,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却是惊疑的看向扶着容轻羽的南宫袭襄。 而一旁的妃子们也是惊讶的看着依旧是蒙睛丝带覆眼睛的容轻羽,仿佛某些期待落空,又仿佛某些担忧解除了般。 “皇上?”容轻羽不解的抚了下自己的蒙睛丝带,语气疑惑。 南宫袭襄接收到南宫穹宇的眸光,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眼色略微失望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因为南宫穹宇上次给的药无效而失望,还是因为南宫穹宇的行为而失望。 他是没有想到,上次父皇给了他药后,还准备了今天一出。看样子,他进殿时看见一殿妃嫔和兄弟姐妹围着帝王有说有笑的,便是听父皇说了今天她会恢复光明吧! 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吧!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心里的情绪不禁微暗。如果可以,他倒宁愿是父皇被其他人欺骗所以拿了假药过来。 可是虽然他对自己的亲人都以信任为先,却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睁眼瞎。 爱着,却不盲目的去信任,这就是他对他这些亲人的态度。因为身在帝王家,这种自觉是必须的! 有些时候分明知道被算计,他却选择沉默,不是因为他有多宽宏大量,而是因为这些人毕竟还是他的亲人。 而如果他的亲人非要伤害他的爱人,他是不能去杀了他的亲人以排除后患,所以就必须想好其他周全的方法去保全爱人。 “父皇,您是不是说错了。儿臣以为,一进来就会听见你惊喜的发现儿臣的行动越来越轻便了!”南宫袭襄笑着打断南宫穹宇的话。 这神情落进南宫穹宇眼底,仿佛是他根本没有告诉容轻羽任何事,而是偷偷的给她用了药。这会儿那药无效,所以也就不想提及让她想太多,以为他介意她的眼睛问题。 南宫穹宇顿时会意过来,眸光闪了闪,继而是真的惊道:“襄儿,你的腿?” “我的蛊毒,羽儿已经帮我解了,已经没事了!再调养一段时间,便可以健步如飞了!”南宫袭襄说着爱怜的望了眼身边的容轻羽,字里行间都透着温柔幸福。 而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惊异万分。 当日在广和殿的聚贤会上,虽然都听说容轻羽可以解南宫袭襄身上的毒,却都以为是帝王故意放水,串通起来让容轻羽赢,而目的只是为了笼络人心。更甚至是为了自己这个被歧视惯了的爱子未来的正妃向天下立威,眼前的情况却是始料未及的。 南宫袭襄居然真的站起来了! “哈哈,真是太好了,二弟妹当真是我二皇弟的福星啊!以后谁敢说我二弟妹是扫把星,我这个当皇兄的第一个不放过!这根本就是旺夫星吗!”这时帝王下手位的太子却是第一个拍手叫好,温润的眸子波光谪亮,无伪的为自己的二弟高兴着。 太子这话一出,其余的几个兄弟眸光则是意味不明的闪了闪。 南宫袭嵘轻耽了眼容轻羽脖颈上今日多出的丝巾,眸光不禁幽暗了几分,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紧了几分,脸上如三月春风的淡笑如故不变。轻扫了一眼,亲密的站在一起不管容貌和气质,都离不开登对两字的南宫袭襄夫妻二人,跟着应和:“二皇嫂却是有福气的,能得二皇兄如此眷宠,二皇兄与二皇嫂果然是天生一对!” 话出口,才觉出几分怪异的味道,引得离他最近的南宫袭峥侧眸去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让南宫袭峥眸光一闪,继而看见南宫袭嵘已经被捏皱的袖摆。 005章 待得花开的秘密【手打】 “呵呵,这真是太好了!”南宫穹宇仿佛这才从惊讶中回神,一脸狂喜。“来,襄儿和容丫头坐到朕身边来,让朕好好看看!” 南宫穹宇这话一出,本来坐在皇后那边靠下手位的贤妃眸光微闪,却是不情愿的往后退了一个席位。 “谢父皇赐座!”南宫袭襄尊重的向南宫穹宇道,又转向贤妃一拘礼:“多谢贤妃娘娘!”然后便扶着容轻羽,将她安置好,自己才跟着坐下。 期间的温柔关怀,看得一众人无不艳羡的移不开眼。 尤其是如今的南宫袭襄,哪里还有半分曾经病秧子的影子?他今日身着一袭金色绣纹的云锦镂纱秀袍,白色中衣打底,整个人风姿卓越,就是月宫琼树,恐怕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鲜活绮丽。 顿时心底又在各自盘算,将自家兄弟姐妹远近各房未出嫁的女儿都在心底搜罗盘算了个遍。 但再看容轻羽—— 容轻羽身上的衣物亦是金色绣纹的莲花图案,始终对周遭的赞叹不骄不躁,恬淡优雅又不失大方。 看着这样的她,众人不禁就联想到聚贤会那日,在广和殿因为她的舞而看见的金莲花开。而她,分明就是花开后迷失在了人世间的仙子。 再仔细看去,会发现这夫妻两人的衣衫分明出自同款,可不就是夫妻装吗! 然后又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埋在心底,将好不容易搜罗出来的人从头到脚,全部暗自划上叉叉,唉声叹息无数,表面上却还维持着和善的表象。 容轻羽即使不用看,也大约已经了解,对于这种场合,从来都是懒得须臾应对的。所以对于南宫穹宇的和蔼关怀,基本上都是微笑着应了,甚是乖巧孝顺的样子,少不了又是受到一阵赞美。反正,这种时候就是很多人想,也是不敢真的出来埋汰她的。 不过,她想,没有人比她和南宫穹宇这对公媳之间的关系更心照不宣了吧。聚贤会之后他们也只是为了各自共同在乎的一个人,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而已。 “皇上,臣妾想带这些嫔妃们去御花园散散心,也说说女儿家的体己话。”魏皇后这时笑着说,眸光柔和的落在身边的容轻羽身上。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于是体己的想转移话题。 南宫穹宇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也好,容丫头初为人凄想来还有许多事情不懂。皇后就多与她聊聊,襄儿,你就留下来陪父皇和皇兄弟们说说话吧!” 南宫袭襄闻言眸色微动,却是有些不舍的望了身边的容轻羽一眼,刚想开口,容轻羽却先一步开口了。 “多谢皇上皇后关心!”意思是准备接受调教了。 “怎么还叫皇上皇后?”南宫穹宇听了却是嗔怪的皱了眉。 “父皇、母后……”容轻羽犹豫了下,才喊出口这两个称谓。 南宫穹宇这才开怀的大笑出声,又是看赏,虽然其实三天前大婚见面礼已经给了很多。而说这些赏赐对于容家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却是表现了南宫穹宇对这位新二皇儿媳妇儿的宠爱,因为南宫袭襄而爱屋及乌了,看得各人又是一阵眼红! —— 之后,容轻羽便在皇后的带领下,一众人往御花园而去。期间,容欢任容轻羽搭着她的手。容轻羽虽然离皇后很近,但是距离也恰到好处的没有触及她雍容华贵的衣袂一下。 “羽儿啊,襄儿那孩子对你可还好?”走着走着,皇后不禁和蔼的问。微侧了眸看身边的容轻羽,眸光似有若无的巡过她的颈项处。那里肌肤上的痕迹虽然已经被丝巾挡住,不过丝巾太过轻薄,所以皇后这会儿离得容轻羽颇近,便将那后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襄儿若是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你尽管来告诉本宫,本宫让你太子皇兄去教训他!”不待容轻羽应答,皇后又半开玩笑的说,这语气没来由的就让人感觉很亲近。 “王爷他对臣妾很好!”容轻羽应道,不经意的一笑间,隐有暖色流过脸庞。这一笑,瞬时亮了旁边几个正探寻的看着她的妃嫔公主的眼。 这分明是幸福小女人该有的表情,而此时在场更多的都是常年分抢一个男人的深宫怨妇,看见容轻羽这样的表情,嫉妒的心眼已经红的没法收拾。 可是,能够宫斗到孩子十几岁,还好好待在深宫这里的,必是有几分成算和刷子的。 这种心情此时自然不能多流露于脸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化悲愤为力量,越嫉妒,笑的就越羡慕。 “看得出王爷对贤王府的宠爱!那贤王妃有没有想过多尽尽妇道,多找些人一起分担忧虑,帮忙伺候贤王爷的?贤王爷大病初愈,贤王妃身体羸弱,怕是一个人会力不从心吧!”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分明是很热情的话,却不难听出里面的凉意。 这话一出,其余的妃嫔公主下意识的就回头去看这个出来当炮灰的,然后一个姿态婀娜年约三十几的贵妇便被凸显在了人群内,贵妇一袭湖水绿的广袖绸衫,一手正闲闲的摇着手里的美人扇。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近年颇为得宠的李贵妃。亦是这世上唯一与容轻羽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四公主南宫灵岚的养母。 南宫灵岚与长公主同龄,却是晚出生了几天。原来南宫灵岚的生母,容轻羽的姑姑容贵妃在生南宫灵岚时难产,继南宫袭襄的生母北辰皇后之后过世。当时因为李贵妃与容贵妃姐妹情深,所以理所当然求得了圣意,为容贵妃教养孩子。 这些年,南宫灵岚却是不怎么与容轻羽亲近的。 又传言这样说过:容轻羽命犯天煞,所以命中注定不会有子嗣。 而南宫灵岚贵为皇女,又有一半容家的血统,所以她的孩子最后最有可能过继到容轻羽名下,继承整个容家。为了能够长命百岁的等到那一天,所以她便明哲保身的不去与这个扫把星亲表姐亲近,这些年便如最熟悉的陌生人般。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却都未曾见上一面,说过一句话。 李贵妃这话出,表面是关心容轻羽会一个侍候不过来南宫袭襄。实则就是在故意激容轻羽快点找几房小妾或者同房给南宫袭襄,不然就有失妇德。 虽然生在三妻四妾成风的古代,可但凡女人,有谁会乐意与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男人的? 她这摆明了就是想让容轻羽被自己刺激到,然后傻帽的自己给自己添堵。 而李贵妃说这话时,南宫灵岚就低着头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掖了掖她的袖摆。因为看不清她的脸,也不知是在示意李贵妃不要说了,还是想表达其他的什么意思。 “李妹妹,这是襄儿他们小两口之间的事,何须你多操心了?”皇后这时却道,语气里暗含的压力明显。 显然,是在指责李贵妃逾矩了,就算要管,她这个六宫之主还在,哪里轮到她一个小小贵妃来置喙了? 李贵妃被魏皇后一指责,笑容一僵,但想到近年来皇上对自己的眷宠,胆子便大了几分,顿了下便又说:“皇后说的是,不过皇上方才不是也说了,贤王妃初为人凄还有很多事不懂。臣妾也只不过是好心提醒罢了!”话里行间的理所当然,可是半分没有将皇后放在眼底。 问她怕什么?她什么也不怕,近几年帝王对自己越发的宠爱时,总不忘提及让她好好教导南宫灵岚,她以为这已经是一种含沙射影的暗示了! 她自诩自己对四公主有教养之恩,将来四公主执掌容家,那么她的身份地位也必然跟着水涨船高。 再看眼前在场的这些嫔妃公主们,哪个是真心的祝福容轻羽的?无非是因为她身后的容家,所以不是忌惮就是有心靠拢的。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为了儿子也还不是纡尊降贵的和她一个扫把星亲近? 等南宫灵岚到了那天,她还怕什么皇后?说不定还能取而代之…… 而今南宫袭襄即使能够康复,在她们看来却是回光返照,不禁都幸灾乐祸的想:容轻羽就等着当万人唾弃的寡妇吧! 李贵妃这边兀自得意的想着,没有发觉有几个人一副同情的眼神看着她,不觉他们都在暗骂她眼皮子浅…… “母后,那边的风景好像不错,不如咱们去那边乘凉吧!”众人心里正都兴奋的等着看八卦,却听容轻羽突然转对身边的皇后恬静的笑说。 魏皇后听得一愣,然后见容轻羽转而侧面对着的方向,那里正是靠近荷花池的一座凉亭,此时满池的莲花皆盛开了,一阵风过,带来的沁凉湖水气息间裹着怡人的清香。魏皇后明白容轻羽许是闻到香气了,于是点了头应道:“也好,今年的莲花开的都挺不错!” 众人一见皇后都走了,赶忙陆续盈步跟上,徒留脸色变得很难看的李贵妃。 感情她处心积虑的想给容轻羽一个下马威,结果人家根本当她是空气。顿时仿佛一百只苍蝇堵在了喉咙口,让她只觉烦闷的想怄血。 低头看了眼身边正因为众妃嫔离去而转眸看向那边的南宫灵岚,李贵妃不禁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哀叹:“你看看,你看看你那表姐,又是聚贤会,又是新婚旺夫的,这些日子清高的!自己风光了也不见她拉拔你一下!”根本都忘记,是自己这些年教导的南宫灵岚,让她不要随便接近那个被她恶意丑化了的容轻羽。 南宫灵岚听得眸光一缩,怯怯的看了一眼脸色不郁的李贵妃一眼,赶忙低下头去。两手有些不安的互相纠结着手里的丝帕,似乎是在极力掩饰心底的紧张和某种慌乱。 李贵妃看了南宫灵岚一眼,只觉胸腔内的郁气更甚。不过换位一想,这样也好,这四公主是个没主见的,等她或者她的孩子接掌了容家那还不是任她拿捏?那和她接掌容家又有什么区别?到时候南宫灵岚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这样想着,心情便兴奋了起来,赶忙又开心的拉了南宫灵岚往亭子里众人走去。 —— 容轻羽听着身边一众妃嫔有说有笑,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跟着微微一笑,很恬静的样子。不禁让平时不敢接近她的妃嫔公主们觉得她话虽不多,却又不是难以亲近的平和性子。原来,容轻羽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么凶神恶煞吗! 妃嫔公主们聊着聊着,话题也不知去了哪里,却是没有人真的要“教导”她这个新媳妇子的! 这期间除了李贵妃和南宫灵岚,还有两个人始终不经意的就会去多看容轻羽两眼。那个本来就不待见容轻羽的二公主南宫灵曦自是经常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睃她几眼。又碍于皇后在场,不敢造次。 另一个就是南宫袭襄的亲妹妹,长公主南宫灵悦。 “二皇嫂!”南宫灵悦望了容轻羽半晌,终于鼓起勇气,跟她开口说话了。 容轻羽听见唤声,回过头去对着离自己坐的比较近的南宫灵悦:“长公主?” “你热不热,我的丝绢给你擦擦汗吧!”说着真的从袖子里将自己绣着精美花纹的粉色丝帕拿了出来,递向容轻羽。 容轻羽微微诧异,听得出南宫灵悦语气里刻意的亲近。 可是,她并没有淌汗啊! “多谢长公主!”容轻羽最终还是笑着抬起手。 南宫灵悦见容轻羽纤秀的手伸来,眸光顿时一亮,然后赶忙献宝似地将丝绢递到了容轻羽的手边。 眼看着容轻羽拿着她的帕子轻了下额头莫须有的香汗,笑意更甜。 长公主一袭浅粉的广袖百褶裙,就那样仰着绝色的小脸看着容轻羽,这一笑仿佛瞬间让满池塘粉的、白的莲花都黯淡失色,当真是人比花娇。 和容轻羽坐在一起,没有谁比谁更失色,只是各有风姿。 其实,南宫灵悦打心底里是喜欢这个二皇嫂的。甚至在很久以前,她就很羡慕七妹妹南宫灵彩有容轻羽当乐文老师。 她有偷偷听过她们的授课,感觉好像音律的几乎没有撞见,反而都在听容轻羽说一些有趣而新奇的故事,借此教七妹妹各种知识。 而且,容轻羽也不同于一开始大她两岁,却仿佛比她这个长公主还清高的司马云泷。她都觉得七妹妹好笨,但是容轻羽却一直很耐心温柔的教着。 而司马云泷是后来见过她二哥以后,才开始对她格外用心起来。然后她知道司马云泷心仪她二皇兄,当时她知道这点还是为这个哥哥高兴的。 因为知道哥哥自小身体不好,腿脚又不方便,结果才名惊世的司马太傅还不嫌弃。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司马云泷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好女孩,也期待过她会和南宫袭襄在一起。 直到后来容轻羽与南宫袭襄的婚约定了,她才又倒戈回来——没有办法,她一开始就崇拜容轻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二皇兄喜欢的人也是容轻羽! “二皇嫂,你可以和二皇兄一样叫我悦儿吗?”南宫灵悦睁着亮晶晶像极某人的美眸望着容轻羽,容轻羽看不见那能够让她绝对动容的眉眼,却是听得出她的善意。 不禁微笑着轻唤:“悦儿!” 南宫灵悦听着容轻羽温柔的轻唤自己的名字,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这么好听,顿时就笑灿了眸子,忍不住趁热打铁的又问:“那以后悦儿可以经常去王府找二皇嫂吗?” “当然可以,我既是你二皇嫂,那里便也是你的家,你想几时来就几时来!”容轻羽柔声笑应。虽然和这位长公主接触不多,已然了解她温吞单纯的性子。 “那,那我明天就去!”南宫灵悦当即就乐了,就差没有拍手叫好立马回宫收拾东西,待会儿直接跟贤王府的马车一起蹭过去了。 “什么事让小悦儿这么开心啊?”这声音—— 容轻羽一听这突兀插入的声音,就认出了来人——司空寅月! 显司空寅月突然在南宫灵悦的肩膀处伸了头后,接转而去向魏皇后和几位妃嫔请安。 “寅月来的正好,刚刚还提及你呢!”魏皇后笑着说,还和身边的贤妃对望了一眼。贤妃更是一脸满意笑容的招呼司空寅月到自己身边坐下。 “提及臣女?”司空寅月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很亲密的挨着贤妃坐下。 “提你和铮儿,好事何时将近?”贤妃笑说,看司空寅月的眼神却是越看越满意。 司空寅月一听自己的婚事被当众提及,眸光一闪,继而脸色一片烫红,却是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 一旁的容轻羽听得这话,却是微微诧异,没有想到司空寅月居然和南宫袭峥是—— 她还一直以为司空寅月心仪的不是南宫袭襄就是北辰流亭,也还怀疑过,司空寅月或许是知道南宫袭襄那个双重身份的。如今看她和南宫袭峥的关系,再想之前那样的认知——原来是司空寅琪给自己误导的错觉! “咦,这池子里的莲花开的真好!”司空寅月突然惊喜的站了起来,指着亭子外的莲花池,也不知是被莲花吸引,还是刻意转移话题。 “皇后娘娘,臣女可以求赐一些回去吗?”司空寅月转而对着皇后的方向,一脸期待的道,似乎是真的对池子里的莲花感兴趣。 魏皇后听得莞尔:“你呀,这御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那种你没有摧折过?”语气却是带着几分宠溺的。看得出,魏皇后也很喜欢这位司空寅月的正主。 这话是默认了,司空寅月听得眸光一亮,立马带了几个小丫头下去采花了。 容轻羽听得几处欢笑交叠许久,直到司空寅月满载而归了,笑声才间歇,便是众人好奇的问她采得一堆莲花过来有何用处。 听得他们的谈话,容轻羽知道,原来司空寅月是经常利用御花园里的一些名贵花草给宫里的妃嫔提取精炼胭脂和香精什么的,所以不仅是魏皇后和贤妃,其他的公主妃嫔也都很喜欢她,正确的说喜欢的应该是她制出的东西。 在众人好奇间,司空寅月却是捧着一摞莲花走到了容轻羽的面前,巧笑倩兮的轻唤:“二师嫂!” 容轻羽闻言侧眸对着她,似乎已经能够猜到那些莲花的归处了。 可怜了这些开得好好的花儿,她无意折花,花却因她而折啊! “司空小姐!” “二师嫂,你新婚之时,寅月有事未能参加,未曾送上贺礼。难得今日有机会,便想借花献礼,还望二师嫂不要嫌弃!”司空寅月道,说着将花递到了容轻羽的面前。 而司空寅月话音方落,魏皇后便嗔怪的笑骂:“还真是借花献礼啊!这丫头,还真会做这顺水人情!” “本来还想向皇后娘娘讨几株回去栽种的,司空小姐倒让我不好意思开口了,不然待会儿可要人人下水争抢了!”容轻羽微笑应道,一旁的容欢当即就想伸手去接司空寅月手里的莲花。但因为花是举在容轻羽面前的,她微抬起了手。容欢见了便没有动作,又规矩的站好。 “二师嫂可要将这花儿插在水里,等这花苞儿完全开了,香气才更得宜!”司空寅月这是压低了声音,在容轻羽接她手里的莲花时含笑道。 容轻羽听得唇瓣微翘,捧着花儿轻触了下娇嫩的花瓣,笑意恬淡。 这笑看在旁人眼底,以为她是真的很喜欢司空寅月送的莲花。 “这两个淘气的丫头!”魏皇后听了容轻羽的话则是轻笑出声,“跟没有见过花儿似地,想看了随时进宫来看本宫便是,由着你们这样一个个的辣手摧花,不然待些日子还能吃着莲子呢!” 众人见魏皇后心情愉悦,便似真似假的也都跟着一起笑起来,看起来一派和乐融融的样子。 容轻羽跟着淡笑,但是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迎合众人所以说要莲花。而是想念某人的莲花粥,而贤王府里好像没有种植莲花。 这么想着,耳边便敏感的听见一阵脚步声远远而来。穿过了人群和一众不同密杂的脚步声,她立即辨别出了那个独属于某人的步伐声。 下意识的微微侧过脸,对着那个方向。 南宫袭襄尾随在南宫穹宇的身边,一眼望进远处的亭子,便正看见容轻羽对着自己的方向。那刹那错觉,她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存在所以特意转过头来看他。 而她的手里正捧着一摞莲花,这画面不禁让他惊艳的心魂一颤,只觉周遭的事物突然因为她唇边的笑而美好鲜活起来,而她便是这所有鲜活颜色里最灵动的一笔。 而看见这样颜色的又何止他一人,不过他却专心在她身上,只恨不得立马走到她身边,仿佛越近就可以越幸福。 容轻羽听得那脚步声,神色未动,只是从莲花上收回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司空寅月藏在花苞里的一粒蜡丸收进了掌心里。 —— 南宫袭襄夫妻二人离开皇宫时,已经是午膳之后了。 南宫袭襄扶着容轻羽,体贴的将她托上马车。 不觉远处一双清寒的美眸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掌心都几乎被指甲掐破。 “大姐,你还好吧!”同坐在马车里的司马舞萦突然有些后悔搭这趟顺风车了,看了眼司马云泷分外难看的脸色,考虑着要不要还是自己走回去算了! 司马云泷却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脸色紧绷的收回掀起车帘的手。 司马舞萦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车外,当即眸色一变,继而在车帘落下之前猛然又掀开,直直的盯着贤王府那辆不比他们这辆逊色的马车的方向。 司马云泷本来在兀自心里不平衡的生着闷气,感觉到司马舞萦突然的动作不禁皱眉转眸去看她,却见她几乎是两眼放光的对着南宫袭襄与容轻羽的方向。 “你干什么?” 司马舞萦听见司马云泷不郁的声音,这才回神,连忙收敛了几分激动,眸光闪烁的道:“咳,那个,刚刚发现大姐你好有眼光啊,贤王爷康复以后果然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啊,就是魏岚霖这个天下第一美男子都被比逊色了!而且你看他,对容太傅好温柔体贴啊。” 司马舞萦不说还好,这一开口,司马云泷分明觉得她是在故意戳自己的伤口!再好又有什么用,再好也和她没有关系! 顿时愠怒的瞪大了美眸,狠狠的扫了司马舞萦一眼。 司马舞萦仿佛才觉自己说错话,赶忙捂住嘴巴,有些忌惮的望着司马云泷。 司马云泷是真的想撵人下车的,可是还记得那欠给容轻羽的一百万两,一时之间肯定是还不出来的。也唯有借这个妹妹的人情,希望容轻羽不要逼的她太难看才好。于是便郁气的转过脸,不去看司马舞萦太过无辜的眼神,决定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司马舞萦看了司马云泷一会儿,眸光滴溜溜的转了转,忍不住又凑近道:“那个,大姐,父亲有没有跟你提和魏岚霖婚事的事情?” 司马云泷一听这话,立即惊讶的回转头来:“谁和魏岚霖的婚事?” 一看司马云泷惊震的神色,司马舞萦一愣,感情她是真不知道啊…… “谁与我的婚事?”这时,马车外同传来一阵好听的男声。显然,是隔帘有耳,她们方才的话被听去了! 而会这么问的人,自然是魏岚霖无疑。 006章 皇宫变?玄门变?【手打】 司马舞萦连忙掀开车帘,便正看见猜想到的人修手同样撩着马车帘,潋滟的眸光正对着自己。而此时两家的马车以并行的姿态停在皇门外,几乎都快挨到了一起,可是路分明那么宽敞,显然这家伙是故意将马车贴过来的! “喂,你偷听人家说话也不待这么公然的吧,也太无耻了!”司马舞萦立马就不郁的朝魏岚霖瞪了过去。 “偷听无耻?那么公然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又当如何呢?”魏岚霖被司马舞萦这样骂也不见气恼,反而好脾气的漾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 司马舞萦被反问的先是一阵心虚,继而一愣,当即就更大声的反斥了回去:“我又没有议论你,你操什么心?” “方才司马二小姐不是问及魏某的婚事?难道不是在议论魏某?”魏岚霖挑眉反问。 司马舞萦顿时一噎,她说的此议论非彼议论好不好?“我又没有说你坏话!” “小妹,你刚才说什么婚事?”司马云泷见司马舞萦与魏岚霖的吵嘴似乎要没完没了了,于是不郁的出声打断,期间看都没有看魏岚霖一眼。 司马舞萦被问到正题上,犹豫了下,在两双虽然不算期待不过好像都蛮有威慑力的眸光注视下,最后还是开口: “就是父亲偷偷让我合了你们的八字,而且,似乎已经在筹备你们的婚事了……” “什么时候的事?”司马舞萦话音方落,当事人的司马云泷与魏岚霖同时惊问,显然都还不知道这一茬。 “诶?你们两个一个都不知道啊!”司马舞萦稀奇的看了看脸色突然暗沉下来的魏岚霖还有脸色发白的司马云泷。 知道?知道个p! 肯定是双方父母私自定下了,又知道两个人不会同意,又了解两个孩子都是要面子的。估计是想着暗自把婚事订了,之后就是两个孩子不同意,为了两家的名声也是不好意思退婚的!尤其是司马云泷,原来在家里还有很大的地位权限,司马丞相平时也是听司马云泷意见多余长子的。 可是因为她几次为了儿女私情任性妄为的得罪了容轻羽,如今又输了天下第一才女的名,司马丞相已经对她颇为失望了。而且,她一厢情愿的暗恋贤王,门楣高一点的王孙家怕也忌讳这些不会上门提亲的。眼看着,她已经十八岁高龄了,连容轻羽这个比她小一岁的扫把星都嫁了,司马丞相急啊! 如今难得魏丞相有意提及这婚事,还不赶紧给女儿订下,就是她以后再惹出什么事情来,那也是嫁妇随夫了! 司马舞萦虽然说和司马云泷的关系不太好,不过,却是也见不得她老爹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不惯古代的包办婚姻制度。 最主要的就是容轻羽夫妻二人新婚燕尔,得给她大姐找点事情做,才能防止她有空去那边得瑟捣乱,所以分明是故意透底给司马云泷。她想,以后有很长一段时候,司马家都要鸡飞狗跳了!那也同样没有人会烦她啦!嘿嘿嘿! 暗自偷笑了一会儿,司马舞萦望了眼两个脸色皆不太好看的人,突然笑道:“其实我觉得你们俩还挺般配的,一个前才女,一个前第一美男子,同是天涯沦落人啊!要不,干脆就趁着今天风和日丽出去游游湖,看看风景,赏赏花培养感情去先?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司马舞萦此话一出,同时接收到两道要杀人的视线。 魏岚霖的脸更是一黑到底,相当之难看。 “我看就这样吧,大姐,马车借我,我先回府了,你就搭新进魏尚书的马车回去吧!”司马舞萦这会儿是一副完全不知死活的样儿,说着一把提起司马云泷的肩膀,在她惊愕万分间,将她轻巧的扔下了马车,继而拱出马车外,抢过车夫的缰绳就挥舞起来。 期间动作一气呵成,可以看得出最近没有少下功夫完成容轻羽的谆谆教诲,武功上有进步了。 “司马舞萦!”司马云泷还没有从司马舞萦突然快到让她措手不及的身手里回神,就见马车扬长而去,当即一阵惊怒。 谁说她要搭魏岚霖的马车了?那种靠着裙带关系攀爬上去的花瓶男,她才看不上呢!在她的认知里,始终觉得,魏岚霖都比顾清宁还大,却比他还迟考状元。以前就听说他不学无术,后来被逼着入朝,想来能够金榜题名也是魏皇后这位姑姑的关系才上位的! 哪里像贤王南宫袭襄,虽然多年蛊毒缠身,身体不便,皇上都恩准了他不用理朝政,可他还是兢兢业业,在八音楼里这些年的成就,她一一看在眼里。 可是,不管司马云泷如何怒喊,司马舞萦已经走远。 而这还是在皇门外,提着裙子追过去的不雅举动她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最后只得不郁的转过脸,勉为其难的看向一旁魏家的马车。 而魏岚霖也好像这才回神,却是直接收回手,俊美但黑沉的俊颜下一刻就被掩在车帘之后。接着司马云泷听见车帘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云篆,以最快的速度打道回府!” 以接着便以同样的方式留给她半天扬起的灰尘,嚣张的离去。 司马云泷不可置信的站在皇门外,半晌才回过神来,继而一声不顾形象的娇喝响彻皇门外:“魏岚霖,你这个没用的混蛋!” —— 宽敞的马车里,是弹簧的坐垫,南宫袭襄好奇的瞅了这个他从很久前就觊觎的发明半晌。然后余光一闪,看见一旁搁置的莲花,正是之前司空寅月送的那一束。 不禁伸手拿过,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今年御花园的花开的不错!” “回去可以用来煮粥吗?”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的话不禁转头对着他的方向,轻问。 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这话,先是一愣,继而一喜。原本掰开花骨朵的修手顿了下,然后笑道:“羽儿喜欢的话,回去我再为你做便是,虽然贤王府没有种植莲花,却是可以去其他地方准备材料。这御花园的,虽然漂亮,不过离了水太久,就失了那味儿了,煮不出好的东西来,花当是新鲜生长的好!” 这意思是不会用这莲花了! “嗯!”容轻羽轻应了一声,对于他的话没有半分的置疑。 “羽儿!”南宫袭襄又看了手里的莲花一会儿,发现没有异常才又将花放回马车上的花瓶里轻唤。 容轻羽听南宫袭襄似乎有话要说,便对着他的方向,一副细心聆听的样子。 “以后我小师妹送你的东西,你可不要随便就吃了!”话出口看容轻羽奇怪的表情,南宫袭襄的眸光闪了闪,接着半开玩笑的说:“她不知你喜欢食素!司空府上的人都喜肉食,我以前去过他们府上做客,做菜的油全部都是荤油,不适合你用。还有……我小师妹很多时候都比较淘气,从小一起在玄门长大,同门的师兄弟们都没有少受她的荼毒!虽然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闹,不过总是对身体不好的!” 听完南宫袭襄这仿佛掩饰的很好的话,容轻羽心底诧异。看着情形,南宫袭襄这是不相信她的小师妹吗? 然后就想起了上次他拿给她看的那个药,那种药的配比度相当精妙,不是一般人可以配得出的,难道与司空寅月有关系? 而不管如何,眼前的男人显然是护着自己的。因为那分明应该是给她的药,他却没有给她吃。想到这里,容轻羽犹豫了下,指尖微动,之前藏在袖子里的蜡丸便滑落了手心。 然后便当着南宫袭襄的面,轻轻捏开了蜡丸,接着一股清新的香气便入了鼻息。诈闻这香气,容轻羽一阵诧异。 同时发现,随着碎了的蜡丸落进手心的还有一张很小的纸条。 “这是什么?”南宫袭襄眼看着容轻羽指尖的动作不禁诧异。 容轻羽却是将那纸条剔出来递给了他:“你看看这纸条上写了什么!” 南宫袭襄疑惑的接过,展开那小纸片,诧异的轻念:“情非得已!?”念完之后,却是依旧疑惑不解,望着容轻羽把玩在手里的药丸不禁又问:“那是什么?” “上次,北辰统领拿了一粒药丸来予我鉴别!”容轻羽轻声道,期间听见南宫袭襄的心跳突兀的扑通一声,却当做未觉,继续道:“而今这药丸便是上次那药的解药,我想,北辰统领是不是事先问过司空小姐这药的药性,司空小姐便特意配置了这药想给北辰统领。而北辰统领行踪不定,所以我想,她是想借我的手让你转交给北辰统领吧!毕竟以前都是北辰统领负责帮你搜集一些药材,或许比较常见到人!” “可能是这样吧!”南宫袭襄轻应了一声,知道她耳力的敏感,所以极力压抑着情绪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上次五师弟让你看的究竟是什么药?为何小师妹会写这样的字条?”南宫袭襄又问,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北辰统领说,是给他未婚妻吃的补药!不对,如今应该是五弟媳了吧!不过,我让他别用,对身体有害无益。至于司空小姐的意思,我也不太清楚……解药既然是给五弟媳的,想必她或许知道。” “也是,那东西给我,我转交给五师弟吧!”南宫袭襄道,望着那药丸眸光深了几分。 容轻羽不疑有他将药丸递了过去,心里却不禁想起那“情非得已”几个字的意思! 看样子,司空寅月也知道那药的事情。她似乎可以想到北辰流亭拿到药的时候,心里不确定,所以以帮南宫袭襄寻药为由而问过这个精通医理的小师妹吧!司空寅月和他们那么熟,自然是知道北辰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亭没有什么未婚妻的。所以北辰流亭的那个“未婚妻”只在自己的认知里存在!然后,司空寅月便理所当然的以为那药被南宫袭襄转交给自己吃了! 聚贤会后司空寅月该是知道她的医术了!通过那天北辰流亭问她的情况,她猜到司空寅月必是未对北辰流亭说实情的!不然北辰流亭听见自己说那是毒药的时候,反应就不会那么大。 按照司空寅月预料的后面的发展是: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北辰流亭帮南宫袭襄寻来的药,中毒了!事后以医者的敏锐直觉,感觉到身体有异样才发现蹊跷。接着,司空寅月的药便来了。 好一句情非得已! 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救了她,也出卖了南宫袭襄这个“帮凶”! 如果她以为南宫袭襄是知道药效反而给自己吃了的话,如今收到这药,就该和南宫袭襄闹翻了! 还有南宫穹宇,今天那么惊讶的提到她的眼睛,那么他必然就是主刀手了。而司空寅月这个送解药的,最后只不过是个无辜被牵连进来的侩子手罢了! 最后,在她容轻羽的认知里,南宫穹宇和南宫袭襄这对父子就是要害她性命,谋夺容氏家产的罪人了! 而今天得知了司空寅月和南宫袭峥的关系,司空寅月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起来。司空寅月以为她赠免死金牌给南宫袭峥是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已经察觉出了这帝王安排的一切,所以向她这医圣暗示求救了。于是,才有了今天这出赠药的举动!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这时马车却是一个颠簸。 南宫袭襄身子一晃,然后赶忙扶住身边的容轻羽,借机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护着。 皱眉对着外面道:“怎么回事?” 常星忙在外面应道:“回王爷,是个姑娘突然晕倒在咱们马车前!” 而这时容欢已经跳下马车去查看那女子的伤势,虽然说这女子是突然从旁边倒过来的,不过也不好不管。待翻过那昏迷的女子,一看那女子的脸,顿时惊讶。 然后赶忙跑回马车,对着里面的容轻羽道:“王妃,是上次凤总管的姐姐!好像病的不轻!” 容欢这话一出,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都是不同程度的惊讶了一下。 “凤总管的姐姐?”南宫袭襄疑惑,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凤凝修还有姐姐,这事恐怕蹊跷! 可这事还真不好办,这凤凝修身在皇宫深院,总不能让他过来将人领去宫里。 而既然是认识的熟人家的亲戚,如果随便丢在客栈里似乎又说不过去! “暂且将人带回容府吧!”这时容轻羽开口道。 南宫袭襄听得皱眉,“虽说是凤总管的亲人,不过这女子正好倒在咱们马车前,似乎事有蹊跷,羽儿还是小心为妙!”这意思是不同意她将人带回去。 “再巧,怕是也没有能够许得王爷这般宠妻的夫婿来得巧!”容轻羽淡笑着说,语气里几分羞怯,显然是明白南宫袭襄对她的关心在乎。 南宫袭襄见她的样子,琉璃色的眸光一亮,心顿时比吃了蜜糖还甜。他这个小妻子,还是蛮解风情的吗,看来离真正抱得美人入怀已然不远。他自己给她暗许的弥补也不日可以兑现了吧! 于是便不再反对,反正他还有其他方法防范,既然如此,不如如了小妻子的意,以免惹她不开心才好! 虽然他知道,容轻羽其实并没有那么小心眼。 “是我杞人忧天了!”南宫袭襄莞尔一笑,对着车外道:“常星,去雇辆马车,带这位姑娘一同回府吧!” —— 远处的一座阁楼内,眼见这一幕,一双修手轻放下手里的杯子,然后对着身边立了半晌的人道:“现在拆开信笺看看,南疆那边给了什么指示!” 身边的随从默然领命,伸手从捏在手里半晌的白鸽腿上取下信笺,恭谨递上。 凤凝修不待接过,一旁的另一人顺手抢过快速展开,当看清上面的字时,无不惊讶:“终止任务?!” 转而看向凤凝修,却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 粗布衣衫的男子一双深浓的剑眉不禁蹙紧,然后又继续往下念去: “引医圣往南疆!” “这是什么意思?”粗布衣衫的男子眉峰皱的几乎能够夹死一只苍蝇,“又让咱们终止任务,又让咱们引人去南疆!” “意思是他已经找到他要找的人了,让咱们不必再继续找了,而那个人就是医圣司空寅月!接下来的新任务,是让咱们直接将他要找的人想办法弄去南疆交差就可以了!” “是司空寅月?!不是容轻羽的吗?”粗布衣衫的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娘的,费了老子那么多功夫,居然找错了人!”粗布衣衫的男子一脸的郁卒。 然后猛然指向对面自始至终都很平静的凤凝修骂道:“老子就说了,让你一开始将容轻羽杀了告诉他人死了得了。天高皇帝远的,他也不知道真假,不然哪里来这么多事!说什么找眼睛最特别的女子,反正那女人是瞎子,死了还验证个p!” “你有本事,你去杀好了!”凤凝修看也不看粗布衣衫的男子一眼,垂眸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粗布衣衫的男子被堵的一噎,刚想倔强的骂回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般,又惊疑的指着凤凝修道:“你刚刚不让看信,是早猜到了对不对?既然这样,你还让鸩姬混进容府做什么?” “她是我的人,无须你操心!你管好你的那部分人就对了,没事别给我添乱!”凤凝修淡扫了男子一眼,分明不买他的帐。 “凤太监你——”粗布衣衫的男子顿时气结,继而又怒骂道:“别忘了,老子是一国之将!” “嗯,你可以将这句话写成牌子,挂在身上去大街上溜一圈来!”凤凝修赞同的道,还很好心的提宝贵意见。 男子一听,顿时气了给仰倒,刚毅的脸一时间涨的通红,但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声量,不敢再喊。 “这里是东楚,收起你的将军架子!”凤凝修这时正色了几分淡撇了男子一眼,“你只管拿人去南疆换解药回去给绮兰郡主复命就好!”说完便站了起来,一副不愿多与男子继续较劲的样子。 男子眼看凤凝修要走,忙站了起来,挣扎了一下,不禁又硬着头皮道:“你……你不与我们一道去南疆拿药,就此回——”后面话却在凤凝修抬起手时,自动噤声。 凤凝修微侧过身看了粗布男子一眼道:“尹将军,麻烦你说话的时候多注意一下场合,当心隔墙有耳!而至于我——上面并没有令我回去,我自然还继续待在东楚!给你一句忠告:早日回去管好你那一门忠烈,别再给郡里添乱,什么南疆毒物的能避多远则避多远!” 粗布衣衫的男子被凤凝修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是想起他之所以来东楚原因,便又有几分无地自容。 想起当年如果不是自己的老父亲义气用事,说什么要为民除害,怂恿绮兰郡主一起跑去挑隔壁疆域的蛊尊,也不会招来祸事,使得郡县的主子深受其害,最后被要挟到东楚来帮忙找人。 而且,想起后面的事情,又不得不硬了头皮去问凤凝修:“那一个大活人,我要怎么引她去南疆?” “既然目标明确了,杀了送去就是,还免了一路上看守的麻烦!司空寅月的武功可比容轻羽低多了,想来尹将军一个人,便可以手到擒来了!” 这明显揶揄的话,让某位尹将军顿时又是一阵呕血。 找不到人想杀人滥竽充数,那是狗急跳墙后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知道人是谁了,不拿活的去换,那么解药也别想要了,那样他们一门的怂恿罪一辈子都无法洗清了!可怜了他们那位德高望重,爱民如子的郡主…… “自己看另只竹筒!”凤凝修淡撇了那尹将军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开。 某姓尹的将军闻言忙看向还在那随从手里的鸽子,随从忙递上另一只小竹筒。尹将军连忙打开,却是倒出了两粒小药丸。 “这是什么意思?药晕了带回去?”尹将军不解的问,再看凤凝修。凤凝修已经走到门边,想到自己后面留下来的最终目的,便还是忍住郁恼,转身对着尹将军道: “找一个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给他吃了这药,然后这人必然会请到司空寅月去医治。而这药的解药,必然只有南疆才有,也必须司空寅月才能去取!” “那找镇国公下毒!”尹将军顿时眸光一亮,因为自己的聪明而惊喜。 凤凝修闻言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尹将军一眼,然后决定转身走人:“你为什么就不想给司空寅月下?那样她怎么也得去了!” “对呀,就镇国公那老身子骨如果经不住,等找到解药回来,人都拖死了!司空寅月说不定走到半路就得回转东楚奔丧了!” 尹将军经这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但一想,又觉得不对,刚才——分明是他凤凝修说要身份特殊的人中毒,他这分明是故意给他绕弯子,看他神经直线,捉弄他啊! 而且,他一开始不就是说的要药倒司空寅月吗?! “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才看的信吗?”又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尹将军后知后觉的嘀咕,已经忘记压迫气,却已不见凤凝修的影子。 “咚——咚——咚——”凤凝修刚刚走出特别聚点的客栈暗道,就听见一阵悠远而长的鼓声。 猛然抬起头来望向帝都皇宫的方向,这声音——是东楚有大事发生时,朝廷用于警示天下的天鼓。这鼓置放于祭神殿的观星台,看来是有大事发生了! “又不太平了!”凤凝修轻喃,然后赶忙凝聚全身内力,快速朝皇城的方向掠去。 —— 容府这边,南宫袭襄刚刚看见一摞摞的账本被堆放到自己面前,就听见外面的异动。 “天鼓响了,父皇在召集群臣!”容轻羽听得外面的鼓声道。 这是东楚惯例,一旦国内有大事发生,天鼓必想。听得召集,帝都内所有正品官员皆要上殿待命。 话音方落,却又听见另一阵类似于鸟鸣的声音接续而来。 这回容轻羽和南宫袭襄皆脸露惊讶之色,这是玄门凤鸟的叫声,也是玄门紧急召回玄门弟子的暗令,一般只有玄门的人才辨认得出来!而知道玄门凤鸟的容轻羽,自然也在知情之列。 一时间两边有事,倒叫南宫袭襄为难了! “襄,你的身体刚刚康复不久,想必不去也无碍。我想,东楚人才济济,皇上也不会计较你去还是不去的!”容轻羽这时开口。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一亮,不是觉得容轻羽看不起他的能力,而是容轻羽提醒他。他身体刚刚好,所以即使不去一方,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今朝中却有皇兄他们在,自是无须他如何。可是他毕竟还是玄门影踪的长老,这就不可忽视了。 “羽儿,玄门好像有事,我大约要回玄门一趟!玄门弟子常年在外任务,想也不能及时赶回……”南宫袭襄犹豫了一下,跟着开口。 容轻羽听了不疑有他,体贴的点了点头道:“你注意安全!” “嗯,你放心好了!” 007章 北辰吃飞醋了! 等南宫袭襄走后不久,容欢出去了一趟,一个时辰后便回来向容轻羽禀报了朝内发生的事情。 “王妃,听说皇家祖庙里近三代帝王的灵位突然全部破裂,坤和殿牌匾上的‘和’字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封被利箭插在上面的战书!到目前为止,那战书还没有人能取下来!第一个碰到那箭的人立即浑身僵硬,倒地不起。皇上如今召集群臣,便是在想办法!” 战书?容轻羽听得容欢俱无遗漏的禀报不禁微讶! 是啊,敢损毁坤和殿的牌匾,虽然未曾看见内容,不过不是战书也是战书了!而玄门同时出事,可想而知应该不是一般的乱民作为!这事小则民心不稳,大则可是会引起天下大乱! 只因东楚开国以来,几百年稳定昌盛,已经被周边国家觊觎眼红了很久。如今如果知道有谁想挑了这个大梁,还不都蠢蠢欲动? 而帝王的牌位,皆是金丝楠木打造,可没有那么容易破裂,想必必是人为! 又是毁灵位,又是发战书,一时间她还真没有想到普天之下还有那个国家敢与东楚为敌。 “近三代帝王……”容轻羽不禁轻喃。 “是啊,从百年前的云帝开始往后的——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父亲、爷爷,和太爷爷!” “云帝?”容轻羽多少年后的今天乍听这谥号,只觉脑海里似乎有一道光一闪而过。 “叩!叩!叩!”这时,丫鬟小茹敲门走了进来。 “有何事?”容欢随即问道。 “外面有位小公子说是有急事求见王妃!”小茹如实禀报道。 “对方可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容欢跟着又问。 “他让小茹将这个交给小姐,说小姐见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小茹说着便递上手里的一块令牌,容欢顺手接过看了一眼,然后转向容轻羽道:“小姐,是块黑玉令牌,上面刻了一个天字!” 天字令牌?!容轻羽听得微诧,当即吩咐:“去将人请进来!” 小茹立即领命离去,不多时便领了一位十一二岁的清秀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进来后,面露好奇的看了屋内几人一眼,最后眸光落在容轻羽身上,忙拱手道: “蓝霆见过容东主!” 容轻羽听见少年的声音,开口问道:“你是玄门天宗的弟子?” “回容东主,蓝霆是天尊门下,师出北辰流亭!”少年恭敬答道。 北辰流亭的徒弟?!容轻羽听得诧异,然后又问:“你来找我何事?” “奉天尊之命,特请容东主去玄门一趟为玄凤医毒!” “玄凤中毒了?”容轻羽听得惊讶,突然响起刚才玄凤的鸣叫。仔细想来,似乎是有点不一样,她还以为是玄门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所以玄凤这只有灵性的神鸟的叫声才会有些悲戚。却没有想到,居然是玄凤中毒! 之后也不待少年多做解释,忙站了起来。 心里同时惊疑,将皇族宗祠与坤和殿还有玄凤中毒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究竟是谁,动作这么嚣张,毁了先祖灵位,又能害得玄门守护神鸟玄凤? 容轻羽一路上问得少年玄凤鸟的大概情况,听说是眼睛中毒,如今正狂躁着,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即使是玄门医圣的司空寅月也拿他没有办法,南宫月离这才想到请她出面! 要知道,玄凤鸟在玄门可有着重要地位,之于东楚,可是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之所以,玄门有不下十位如同南宫月离那样的妖精级别的鹤发童颜高手,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这玄凤鸟!一旦没有了玄凤,玄门盛世便会大打折扣。 自古以来,在三约制衡里,只有归入玄门弃去荣宠的皇子才有资格以玄凤鸟的眼泪为药引,修炼长生不老的绝世神功,然后负责维持三约的平衡,以保持东楚更长久的盛世太平不至衰竭。 容轻羽深知,上次南宫月离给自己药引,便已经表明了他对她的重视依旧如故! 这次玄凤有事,不仅因为她和玄凤隔世的交情,就是单看南宫月离的面子,她也不会不管。 容府的马车一路向西,一直往西郊皇陵而去。 马车穿过茂盛的树林,经过一座座高耸的陵墓亦没有停歇。 直到几乎走过所有陵墓,才在一座瀑布旁停下。 从远处便听见那震撼的激流声,容轻羽心情跟着有些不能平静。她这世还是七岁的时候来过这里,迄今为止,已经有十年未曾踏足过…… 而她身边一同跟来的容欢从未来过这里,一路上好奇非常。 当扶着容轻羽下了马车,看见眼前堵住路的瀑布,稍微诧异了一下,就赶忙拿出车内备用的伞撑在了容轻羽身边,防止她被瀑布倾落潭里的水给溅到。 “容东主,蓝霆先带你进去吧,待会儿再出来带这位姐姐!”蓝霆首先下的马车,也撑开了一把伞。看见容轻羽下来,下意识的就恭谨的伸出手。 原来玄门就隐在这瀑布之后,而瀑布压力多大,一般人却是进不去的,能够进去的都必须得有过硬的内功底子来抵御瀑布的巨压。 蓝霆对容轻羽并不熟悉,但看她纤弱的样子,只以为她是手不能提的闺阁千金。 听得蓝霆的话,容轻羽了然这少年的武功必是不凡,毕竟他也是玄门天宗的弟子。 而玄门天宗弟子,除了有正统皇族血缘的皇子以外,想要破格进入的外姓族人,则必须是各方面资质都要优胜于常人的。 而眼前的小少年还是北辰流亭的弟子,容轻羽完全不怀疑他的功力可以带她一起进去。 “不用了,我的婢女带我进去就可以了!”容轻羽浅淡道。 蓝霆听得惊讶,忍不住看了一眼容轻羽身边好像也没有壮实到哪里的容欢一眼,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两人的内息浮动。而容轻羽却说她的婢女可以带她进去?! 疑问间,容欢已经扶了容轻羽,容轻羽继而接过容欢手里的伞,两人配合自然。 之后,蓝霆便只觉眼前虚影一晃,便不见了人影。赶忙转头看去,只见两人一伞正被掩在了水帘之后。蓝霆心里不禁惊讶,记得师傅曾经说过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所有的高手都在玄门。他本就很少出玄门,以为玄门便是至高武学的圣地,所以一直将信将疑,如今看来原来是真的!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感觉到容欢的内息浮动,而平时在玄门内,能够做到掩藏自己内息的可全都是长老级的存在! 惊讶了一下,感觉容欢已经带容轻羽进去了一会儿,蓝霆才赶忙提伞跟了上去。 —— 容欢刚刚扶着容轻羽落地,往前走了几步,收起雨伞,蓝霆便也尾随进来。 “容东主请!”蓝霆收了伞后便走到前面,欲为容轻羽带路。 容欢便又扶着容轻羽尾随在后,一路上眼睛皆好奇的左右张望着——传说中的玄门啊! 刚刚进得瀑布后还是一段山洞,山洞里的岩壁里皆镶嵌着照明用的夜明珠。几人走了大约一刻钟,后面的瀑布声已经远的听不见了。看洞里的光影,已经不是夜明珠造成的绿色荧光,而是趋于亮白的日光,耳边亦听见鸟语声传来,空气里飘来好似兰花的香气,想必是快到出口了。 终于出了洞口,容欢与蓝霆免不了眯了下眼,适应了一下外面过于强烈的日光。 待满心好奇的容欢睁开眼,看见眼前的风景,不禁惊叹出声:“小姐,这里好漂亮啊,简直是人间仙境啊,原来帝都内还有这样的洞天!” 只见眼前的世界远山如黛,近林如火,皇陵外面还是八月天,瀑布里面却已经入秋。入目之处,一片火红的枫海。 只见远山的雾霭一直缠绕到近处,朦胧的雾气缭绕在枫林间,仿佛青烟滚滚间燃起了熊熊星火,火光好似下一瞬便要淹没周遭的天地,将一切燃尽在这看似蠢蠢欲动实则静逸的火海里,让见者忍不住为之惊心动魄。却又舍不得离去的想要碰触一下那极致夺目的颜色,哪怕他的诱惑勾魂致命。 听见容欢夸赞自己的门派,蓝霆顿觉满心自豪,忍不住就跟容欢介绍起来:“这里是香枫海,你别看他看着好看,其实里面大有玄机,如果没有门里人带领,一般人可是进得却一辈子出不得的!所以你们一定要跟紧了我,切勿走丢了!这林里,飞禽走兽性子野,可都不是好相与的!” 容欢听得越发好奇,然后余光处看见沿着洞口两边栽种的硕大花朵,那花朵五瓣花瓣厚而鲜艳,中间的花蕊处却仿佛一张圆口,圆口内长了一圈好似牙齿的东西。不禁好奇的凑了过去,想触一下看那是不是真的牙齿:“这是什么花,我怎么没有见过,好香啊!” “欢欢,别碰!”容轻羽听见容欢的声音,忙扯了她一下。 “不能碰,当心那花,它可是会吃人的!”蓝霆一看容欢要碰那花瓣,也赶忙出声提醒。看容欢后怕的缩回了手,才又道:“你别看它小,被它咬到的话,姐姐的手可就废了!”又转向容轻羽笑道:“容东主看来知道一二吧!” “会咬人的花!”容欢又新奇的看着那些栽种在洞口的花,不禁笑道:“还会咬人?好像看门狗啊!” “看门狗?!”蓝霆听得一愣,继续笑出声:“姐姐的比喻好恰当,不过他可比看门狗凶悍多了,哈哈!” 说话间,蓝霆便引着容轻羽与容欢往香枫林里走去。 三人走了大约一刻钟,等接近枫林出口的时候,只觉一阵寒气飘来。容欢不禁伸手搓了搓胳膊,关切的问身边的容轻羽:“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冷啊?” “还好,不觉得!”容轻羽轻应,她也是感觉到了那阵沁凉的寒气。心房不禁颤了一下,仿佛被谁冰凉的指尖触碰下,隐隐疼着。 等走出香枫林,一看眼前的情况,容欢又是瞪大了眼睛。 只见眼前一片潋滟的湖色,脚下直往前的方向是一座拱起的小桥,桥的两边湖里一片清灵的白色水生花卉争相开放,期间同样是雾气氤氲,让人感觉如临瑶池仙境。 而在桥往后延伸的方向,赫然是一座透明的冰牌坊。 然后让人恍然:这一路雾气重重,便是这冰火两重天的气候碰撞出的的结果。再往后的阁楼便被隐在了更深的雾气后,让人无法觑见或许更瑰丽的奇景。 “这冰牌坊是怎么弄起来的!”容欢惊奇的睁大了眼睛,揉了揉眼睛,尤为不可置信。 “一切幻想借由心生,你再仔细看看!”容轻羽柔声开口,然后便率先跨上了小桥,往冰牌坊走去。 蓝霆本来还想卖个关子,听容轻羽这么一说,不禁惊讶的看她。 再看她步履平稳的独自走上拱桥,不禁更为惊奇。 她都看不见,居然能够识破眼前玄阵结合周围地理环境造成的幻象!刚从容轻羽对容欢的提醒,他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呢。 容欢眼见容轻羽往前走去,赶忙跟了上去,待一起走到近处,才发现那冰牌坊真的根本不存在。不禁惊奇万分,继续跟着往前走去。 “小姐,你好厉害啊,居然知道这是假的!”容欢话音方落,终于看见眼前往上延伸的阶梯,而那阶梯仿佛无限往上延伸,被蒙在重重雾气之后,不禁让人猜想,它的彼端是否就是天宫仙界。 “这究竟还要走多远啊!”容欢不禁咂舌,可不会真以为那后面是天宫。 “不远了,爬上这三百级阶梯就是了!”蓝霆跟着解释。 “三百级阶梯?!”容欢听得秫然! “太远了,那就不要走了吧!”容轻羽这时说,在容欢和蓝霆听见她这话,以为她要转头回去时,却觉眼前白影一闪,容轻羽已经纵身朝阶梯而上。转眼,便消失在了重重雾气深处。 “小姐,等等我!”容欢见此,赶忙一个提气追了上去。 蓝霆愣愣的看着眼前消失的两人,才在自己方才看见的奇景里回神,然后赶忙跟了上去。 那个容氏东主不是瞎子吗?!而看她方才的轻功造诣,仿佛比她那个丫头还好啊,不,不仅如此,他都觉得那灵活的身法和他师傅北辰流亭太像了! —— 容轻羽上了台阶之后,也没有等容欢,知道她自有蓝霆带路。 守在门口负责门禁的两个白衣小童看见容轻羽突然一个人的到来不禁惊了一下,赶忙严阵以待,以为有人上门挑衅了:“来者何人?” 容轻羽微微一抬手,举起了天字令牌。 门童看见容轻羽举在面前的牌子时,一讶,便知道她是玄门的客人,而且还是天尊的客人,但是却好奇她怎么一个人上来,于是心里不免生出警惕: “这位姑娘,请问是谁带你上来的?” “是蓝霆小公子,他正在后面等我的婢女!” 一听蓝霆的名,俩门童惊讶的交换了个眼神便信了。因为之前那小子出去时,说过要请更厉害的神医来医治玄凤鸟,原来这就是了吗,于是赶忙恭谨的让路。 两门童刚想说要带她去见天尊,容轻羽已经率先往前走去。 在一众玄门弟子惊讶的注视下,容轻羽轻车熟路的穿过亭台阆苑,往玄门后内庭的方向走去。 又因为容轻羽直接将令牌系在了腰际,所以前苑多数地位比较一般的玄宗弟子看见她的,即使好奇也都自动让路。 出了巍峨的正廷后,往后有三座回廊通向不同的宗系,容轻羽正走到这里,便停下了脚步。 北辰流亭刚刚从玄宗过来,欲往天宗禁地,就看见远处突然站着的倩影,不禁一阵惊吓。下意识的就想问: “羽儿,你怎么来了?” 却幸好当即刹住,总算还记得如今自己是北辰流亭的身份。 其实在这种时候他是相当忌讳以北辰流亭的身份撞见容轻羽的,就怕他好不容易打开了通向她心门的路,又被自己这个身份给挖墙角。 但是容轻羽显然是发现他了,所以才停住了脚步。 正在他犹豫要以什么姿态过去跟她打招呼时,容轻羽又拾起了步子踏上一条回廊,然后仿佛没有看见他般,径直朝玄门天宗禁地的方向走去。 玄门里如今一团乱,所以身为玄宗长老的他回玄宗处理了一些事情。刚刚忙完,就想去看看玄凤那边的情况,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自己的新婚娇妻。 但想起上次,在八音楼玄凤对容轻羽的亲昵,还有他刚刚不经意看见的系在她腰际的令牌,便已经猜到,可能是司空寅月没有办法医治玄凤,所以天尊特意请来了容轻羽。 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心虚起来。 他以南宫袭襄的身份刚刚说回玄门,她待会儿会不会问起他南宫袭襄的去处,他要怎么应对呢? 因为腿长,所以即使容轻羽没有刻意放慢脚步,北辰流亭也很快就走到了容轻羽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她仿佛他已经不存在,他却觉得她此时的存在让他心里压力颇大。 北辰流亭望了眼她的背影,唇瓣微动,可话到了喉咙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她如今名义上是南宫袭襄的正妃,以北辰流亭和南宫袭襄的关系,按理是该喊她声二师嫂,可是……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不禁暗骂自己,怎么就弄了个五师弟身份呢?! 各种挣扎间,远处的嘈杂声也越来越近了。 看样子,是接近天宗禁地了! “你是来看玄凤的吧,他如今十分狂躁,你待会儿当心一点!”北辰流亭忍不住还是开口,生怕她救鸟心切忘记自身安危。 容轻羽闻言,终于注意到他的存在般,微微侧过脸对着他的方向淡淡的道:“谢谢!”语气间的客套疏离显而易见。 容轻羽说完,便径自穿过被繁茂的银杏树围绕的嶙峋假山,又往后走去。而再往后,有两条裤,一条是天宗正门,另一条便是玄凤的栖息地了! 北辰流亭跟着容轻羽后面,眼看着她清疏的样子,忍不住心房抽疼了一下,也不知道她如今看见自己是何种心情——还会伤心难过吗? 然后便不想再去想她若问起南宫袭襄,他该怎么回答,不禁有些郁燥的期望:她赶紧发现他的身份吧,或者其他的谁帮他告诉她。那么,他就不算违背誓言,她也就不会有事。他也不用再担心她会如他母后当年般,遭遇灾劫了…… 容轻羽却是什么也没有问,走过假山后,便又是另外洞天。 远处有沁凉的寒气夹裹着清冽的香气飘来,容轻羽虽然看不见,也可以想象得到,前路该是出现在玄门阶梯下的真正冰牌坊了,而冰牌坊后,此时应该开满了常年不谢的腊梅。 容轻羽走过冰牌坊的下面,深呼吸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才有继续往前。 “这边路滑,你小心一点!”北辰流亭忍不住又开口打破沉默。 容轻羽听得脚步一顿,在北辰流亭以为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又拾起步子往前走。 心里则是轻叹,这个人……就是这么掩饰自己身份的吗,如此表现,可让她怎么继续装作“无知”下去? 当脚下传来更甚的寒意,容轻羽微微回神,仿佛那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已经在眼前展现。而说起这奇景,其实并非自然而成。这些是百年前人工为之,在那以后为了守护一个人,这些冰雪变常年不化。 她自然知道,运用她从现代带来的制冰技术维持这些景象的南宫月离对自己的关心。他就像一个温心的大哥哥,知道她固守不愿放弃的东西。即使一边劝阻她看开,但是却依旧顾及她的感受为她保留那份执着…… “玄凤,求求你乖一些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寅月师姐是要给你看病啊!” “乖乖啊,玄凤给你吃你最喜欢的斟酌花,别介啊……啊……” 容轻羽刚刚随着嘈杂的人声走近记忆里的冰湖边,就听得一阵惨叫,继而感觉一阵疾风扑面而来。不等她做出反应,只觉香风扑面,下一瞬,已经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护着跃出去好一段距离。 正站在湖边的南宫月离感觉到那阵特属于一个人的香气,微微侧身,便看见跳在远处梅花树上的两人。 想来是刚刚玄凤发狂翅膀扫出的疾风,引起了北辰流亭对容轻羽的别样关心。 但看着北辰流亭一手紧紧的护着容轻羽,一点撒手的意思都没有,不禁微皱了眉。因为这时,因为北辰流亭本身就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体,所以已经有其他人注意到二人这时的状态。 北辰流亭却没有发现,兀自查看怀里的容轻羽,看她有没有受伤,总是不知不觉忘记她武功比下于自己的事实情况。 容轻羽微愣下,越发对这个傻夫婿无力又无奈。 他这一路的表现……他不担心对她暴露身份,她还担心给他两个身份惹来麻烦呢,所以才刻意与如今的他保持距离。他却……于是先北辰流亭回过神来之前伸手推开了他,并且出声道: “方才多谢北辰统领出手相救!” 本来在试图接近玄凤的司空寅月一听这声音,惊诧的转过头去,便看见她想象不到的人从梅花树下轻巧跃下。而看她之前的姿势,分明是刚刚被北辰流亭抱着的。想到这里,眸光不禁微闪。 这时更多的人下意识的看向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乍见之下,仿佛被北辰流亭与容轻羽一红一白的色彩发差给晃了眼,但看容轻羽身姿优雅的飘下梅树,姿态自然间让人错觉看见了九天落下的玄女,不禁惊艳的忘记还有玄凤的事情。 原本在结冰的湖上暴躁徘徊的玄凤,还张着翅膀,做出防备的姿势。就在众人的注意力不由自主的都转向容轻羽这个装束奇怪,与北辰流亭的方向时,突然又是一声尖锐的哀鸣。 惊的众人回神之际,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以不见玄凤鸟的身影。再一回头,却见原本张牙舞爪,生人勿进的玄凤鸟,已然扑到容轻羽身边,有半人高的鸟身就往她怀里钻,耷拉着的几近透明的雪白翅膀将自己缩起,那姿态仿佛是想让容轻羽拥抱他般。 鸟喙里也不时的发出低低的哀鸣,已经不似先前的暴怒,像极了受伤了再像母亲撒娇寻求呵护的孩子。 在场除了南宫月离,几乎所有人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禁刹那恍然——难道真的是九天玄女下凡,这只有灵性的玄凤鸟才会如此举动? 玄门中人,谁人不知这鸟儿的清高孤傲,哪是一般人可以随便亲近的?就是天尊南宫月离都要忌惮他几分,如今若不是鸟儿中毒伤及眼睛,他们也不会装着好奇的胆子误闯进来试图帮忙劝服鸟儿。 容轻羽感觉到身边鸟儿的惊怕,便弯下了身姿,蹲在他的身边。 玄凤鸟随即将鸟颈埋首到容轻羽的颈项,哀鸣声随之小去。 “别怕,会没事的!”容轻羽柔声安抚,轻抚着鸟儿冰凉透明的翎羽。 而某人只愣了一下,当即眸色忒别。他怎么看那只鸟儿都像在吃他小妻子的豆腐呢?瞧瞧,那鸟喙还故意在本属于他的娇嫩颈项间左右摩挲,好似亲吻。 008章 冰湖里躺着谁?【手打】 北辰流亭跟着跳下了树,落在容轻羽的身边。 而一人一鸟哪里搭理他,尤其是玄凤鸟,似乎是感觉到他的气息,更是偎进容轻羽怀里,占有性十足。 “这里暂时没有你们的事情了,其他人都回去吧!”南宫月离这时开口吩咐。 一众弟子听见南宫月离的话,这才回神,忍不住又好奇的看了一眼躲在容轻羽怀里的玄凤鸟,才陆续离去。 然后寒香围绕的冰湖边上,便只剩下了南宫月离,司空寅月,以及北辰流亭和容轻羽。 南宫月离又望了眼眸光一直盯在容轻羽身上的北辰流亭,耽了眼一旁的司空寅月,敛目道:“寅月,你先回去吧,估计帝都那边现在正在找你!” 司空寅月本来情绪复杂的看着对面腊梅树下的两人一鸟,突听南宫月离这话,眸光瞬间一闪。却忙收敛恭敬的轻应道:“是,徒儿告退!” 说完看了一眼容轻羽与玄凤鸟,才起步离去。 最后冰湖边便只剩下了三个人! 通过与玄凤鸟近距离的接触,容轻羽嗅出从鸟儿中毒的眼睛里流出的眼泪带着的气味。又去轻抚了一下鸟儿冠上的软肉,便已经确定玄凤中的是什么毒了。 “玄凤怎么样?”南宫月离都没有急,北辰流亭眼看着容轻羽收回手,仿佛已经有了结果的表情,便忙问道。而他根本知道,关心那只破鸟的成分占一半,想和容轻羽接触没话找话的成分占据了另一半。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问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抚了抚玄凤鸟凑到她胸前的鸟头。 北辰流亭一见玄凤鸟越来越嚣张的吃他娇妻的豆腐,只觉一阵妒火上旺,都有了上前去拔鸟毛的冲动。 “是中了三阶草的毒,解药玄门内也有!”容轻羽轻声喃道。 “解药在门内?”北辰流亭听得惊讶,然后转眸去看南宫月离。一般门内各种草药,最熟悉的应该就属天尊南宫月离了。 却见南宫月离望着冰湖的方向,眸光落在那背靠凉山结冰的湖面上。只见他此时一身白衣被风带起,衣袂飘飘,银发轻扬,整个人几乎与这里的湖光山色融为了一体。 “丫头,你猜到是谁了吗?”南宫月离这时轻问,自始至终都看着湖面的方向。 容轻羽听得神情微动,秀眉紧紧皱起,一只空着的手秀拳也是紧紧握起——南宫悠云,原来他真的活着! 她还记得,十年前,她来玄门的时候,南宫月离就告诫过她,关于南宫悠云的存在。十年过去,她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她已经改变了容貌,除了南宫月离并无其他人知道她已经重生为人。 如今想起那夜在谷里的梦,不禁臆测,是否也是与南宫悠云的有关。他究竟又是如何发现自己的? 之所以确定是他,只因为,这三阶草的解药,便在这湖底。而知道这个的人,除了当年的人,别无他人……百年前的人,也就是她、南宫月离和南宫悠云了吧! 以南宫悠云对她的执着,她完全相信他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甚至今日坤和殿和皇家宗祠的事情,也该都是他所为。 他如今派人来 01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2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今派人来毒伤玄凤鸟,是故意想惊动北辰的亡灵引她出现确认,顺便告诉她他的存在?还是在报复南宫月离知道却隐瞒她的去向? 至于南宫悠云对自己的感情——她能给的爱已经全部给了旁边那个傻乎乎的男子,能回复别人的,也唯有让他们彻底死心的冷漠。 “嗯!”容轻羽轻应,这时已经站起了身子。 玄凤鸟见此,一阵焦急,以为容轻羽要走。容轻羽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他这才安静下来,却是将翅膀张开,做出拥抱的姿势抱着容轻羽的一边腿。 北辰流亭听得南宫月离与容轻羽的对话,一阵疑惑,还有一阵失落与郁闷。因为他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那只该死的破鸟还粘着她不放了! 虽然不甚清楚他们的寓意,不过却有联想到容轻羽那让他匪夷所思的“过去”。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那么她与他师傅南宫月离是旧识也就说得过去了。 因为南宫月离正是南宫悠云的长兄,先太子,因为南宫月离当年放弃帝位,又因为二皇子南宫离忧的突然失踪,南宫悠云自然继承了帝位。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无非是与之有关的一些人事吧! 所以,其实南宫月离一直都知道他与曾经的谁长的一样吧——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以前南宫月离却没有告诉容轻羽自己的存在,而是在近来他们才认识?北辰流亭不禁怀疑,南宫月离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却特意隐瞒了容轻羽,这用意是什么? 分明他只要顺水推舟,告诉容轻羽他的身份,那么他的难题也就全解了。但他又知道,南宫月离如果想告诉,恐怕早就告诉了!究竟,他们各自又都还有什么样的秘密是他不能知道的? “要去取解药吗?”南宫月离轻问,打断了北辰流亭复杂的思绪。这时终于转过身对着容轻羽的方向,银色的眸光却是耽了一眼立在容轻羽身边的北辰流亭。 容轻羽闻言身子一颤,没有人看见她平静的表现下内心是如何的剧烈挣扎。指尖触及玄凤鸟冰凉的翎羽,容轻羽心房颤动,最终拾步走近湖边。 而玄凤鸟不肯落下一点,当即跟在容轻羽的脚边。也不知道这丫有没有暗自可惜自己没有长条狗尾巴,不然的话早该翘起来乞怜了。 “师傅?!”北辰流亭眼看着两人站在湖边,不禁也跟了过去,疑惑的望着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轻耽了北辰流亭一眼,然后广袖突然一甩。 然后北辰流亭只听一阵裂帛声响,猛然转头看向湖面。只见随着南宫月离如云的袖摆拂去的真气顿时生生划开了据说已经有百年不化的湖面。 晶莹的冰应声碎裂开来,随着真气的余波往湖的两边靠去,路出了潋滟的水面。 北辰流亭惊诧间,余光处惊见容轻羽突然身子有些摇晃的去按自己的眼睛,赶忙跟着转过身去。方要开口说什么,却觉胸口一阵刺痛,跟着是头晕目眩的感觉莫名袭来。 感觉到两人的异动,南宫月离眸子里银光微闪,却是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继而道:“照顾好丫头!”话落间便纵身往冰湖下跳去。 “师傅!”北辰流亭见得惊讶,忙往湖边跨进一步。 然后又感觉到一旁的容轻羽仿佛摇摇欲坠,捂住眼睛的样子尤为痛苦,于是赶忙忍着心痛折回她身边:“你怎么样?” 话问出口,惊觉眼前一片浅色的冰蓝色覆盖,幻象重生—— 一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隐约在一面透明的水晶后浮现,周遭的水域里冻结着许多状似珊瑚的物质。下意识的,北辰流亭眨了下眼睛,就想看清那场景。然后仿佛那个幻境由意识控制般,视野蓦然随之扩大,才发现,那层层叠叠折射出幽亮蓝光的冰珊瑚群之间,正沉静的置放着的水晶棺。透过水晶棺,里面人的容颜已经不甚清晰,可是那隔着透明水晶层依旧清晰的一抹鲜红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让北辰流亭猛然从幻境中惊醒。 然后又是现实里娇妻的身影,容轻羽已经在湖边的冰地上坐下。玄凤立即就窝到了她的腿边,乖巧的趴在,完全不给北辰流亭靠近美人的余地。 看的北辰流亭又是一阵郁结,可是心里阵阵的疼痛却让他无心计较。只是看着盘腿坐下,开始调息的容轻羽。 另外,他几乎已经可以猜到,那湖底有什么了,所以才会导致她如此痛苦吗?! “你师傅去湖底去取解药了,很快就会上来!”容轻羽轻喃。 北辰流亭听得微微诧异,望了眼乖巧的趴在容轻羽身边的玄凤鸟一眼,犹豫了下开口:“你与我师傅是旧识?”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并没有多大意外,却道:“这些你应该去问你师傅,我想他的话应该可信一些!”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这明显的一堵弄的一阵尴尬,她这是在怪他以前不相信她吧! 之后两人便是长时间的沉默,正在这时一声破水声传来,北辰流亭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南宫月离已经在他们身边站定,而他的手里比原先多了一块冰蓝色的好似珊瑚状的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晶莹剔透,在阳光下反射出冰蓝的光晕,在它近处甚至可以感觉得到它外泄的寒气。 北辰流亭惊震的望着那东西与刚才产生的幻象重合,然后听见身边的容轻羽站起来道:“东西拿到了,就去配药吧!”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就想上去扶容轻羽,可是顾忌到两人如今的身份,指尖动了下便又握紧。 然后却见容轻羽慢步走到湖边,突然一手扬起,那瞬间,一股仿佛寒流的真气在她展指间铺向冰层碎裂的湖面,瞬间又再次将寒冷的湖水冻结成冰。 “丫头,你——”北辰流亭自然知道她这是练了寒息功的缘故,所以并不奇怪。而这声是发自南宫月离,南宫月离显然根本不知道容轻羽修炼了寒息功,见此当即就变了脸色。本欲说什么,却似乎又碍于北辰流亭在场所以不方便开口。 然后盯着容轻羽转过来的淡然神色看了一眼,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继而纵身飞离。 北辰流亭惊见这变故,心头一跳,但看南宫月离刚才那难看的脸色不禁心里隐约不安。他没有估计错的话,南宫月离应该是从刚才看见容轻羽用寒息功封了湖面的举动后变了脸色的……想到这里,不禁就想跟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因为他总觉得寒息功对身体的伤害远不如她上次告诉自己的那般简单,才要跟上去就听南宫月离远远的对他喊道:“北辰,你先回去吧!” 北辰流亭的步伐便生生被喝止住,转眼望着已经看不见人影的腊梅林,北辰流亭心底一阵挣扎。 旁边的玄凤鸟虽然暂时看不见,似乎也感觉到了容轻羽的离去,顿时一阵惊慌。左右扑腾了一下,没有找到人。然后嗅到到身边的香气,便歪头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状若思考了一番,才不情不愿的走到他的脚边。 北辰流亭感觉到衣袂间的动静低下头去,却见那只惹他眼红的破鸟正站在那边。不禁皱了皱眉,安慰自己别和受伤的飞禽一般计较,便拾步想走。 谁知刚刚走了一步,玄凤便亦步亦趋的跟上,他走两步,玄凤鸟再次跟上……北辰流亭见得诧异,稍微考虑一下,便知道这鸟儿上次看见他和容轻羽在一起,莫不是以为他要去找容轻羽,为了能找到容轻羽所以赖上自己了? 本来挣扎的心底突然就一亮,北辰流亭不禁弯腰靠近玄凤鸟,勾唇笑道:“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本来因为北辰流亭突然亲昵靠近而往后退了一点的玄凤鸟,一听这话,仿佛懂了般当即又凑近他身边,这是决定跟北辰流亭走了! 这么好拐?!北辰流亭挑眉看了那“情敌”鸟一眼,突然一拎他洁白的身子,就将他带离地面。玄凤鸟感觉尾巴一痛,就想挣扎。 “想看见她就乖一点儿!”北辰流亭威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玄凤鸟一听,还当真乖下来,然后发出一阵低矮的鸣叫,仿佛不满他故意的粗暴般,可是某人哪里理他,他就是故意的! 为了见到喜欢的人,玄凤鸟不禁在心里哀鸣——他引以为豪的尾巴毛啊! —— 一阵飞掠之后,南宫月离一直将容轻羽带至一座白色建筑物前才停下来。 在由五根圆柱支撑的建筑物里,光透过中空的天窗照进大殿里,一直穿透大殿斜落在他们身处的殿门口上。 “月离哥哥,赶紧先帮玄凤配药吧!待会儿,我可能还有事情要麻烦你!”感觉到气氛的僵凝,容轻羽心虚了一下,继而首先打破沉默。 南宫月离盯着容轻羽淡定的神色望了好一会儿,才轻叹了口气。 “你总是这么倔强,我知道你练寒息功是为了医治北辰的蛊毒。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你有事,他又会如何?你难道感觉不到他如今对你的在乎,并不低于以前。你若因为他有事,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一生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容轻羽听得心房一颤,却是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道:“到时候月离哥哥不是一样可以给他玄机引,忘情岂是难事?” 南宫月离被容轻羽的话反问的一噎,却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容轻羽。 “本来他身为玄宗长老,加上他的血统,亦是有资格修练玄机引成为玄门玄尊的吧!可是有相思引作乱,他的路很有可能就只有一条深渊。”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的话,不禁一阵惊愕:“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他的相思引何来,即使你不治他,他也会没事,你又何苦这样折腾自己一回?” “正是因为知道,又因为了解他的心性,所以我更知道他并不想走那条政斗的路……如果我坐视不理,他为了亲情被迫选择自己不愿意走的路,最终还是会痛苦!与其这样,不如给他一个自由选择的权利。哪怕将来要忘情绝爱的是他,我也无悔!这样有一天即使我离开了,月离哥哥也不用担心他这个好兄弟了!” 南宫月离听得容轻羽这话,感觉本已平静的心湖仿佛方才的冰面般,豁然龟裂。 这个丫头啊,以她对北辰的在乎,她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可又问她为什么不能淡定?她为了北辰可以什么都不要,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也只是希望她爱的那个人可以幸福。而为了不想别人担心,所以淡定已成习惯! “你——”南宫月离闭了闭眼,犹豫了很久,不过还是不得不开口:“还记得印儿和舞儿吗?还记得你们那两个孩子吗?” 南宫月离此言一出,容轻羽只觉心房巨颤。印儿,舞儿,她怎么会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你也不得不承认,你不是一个称职的娘亲吧!”南宫月离的话一字一句都仿佛一把利刃插在她的心头。“当你在你们的感情里或是挣扎或是无悔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两个小小年纪就没有了父母的孩子?” 是啊,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不是……不然她当年为北辰试毒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她的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而老天为了惩罚她的自私,所以真的让她在那一年失去所有—— “你想让我为你废去寒息功?其实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倒好,谁也不知道你们这世的姻缘有多久,与其将来留下一些不可抗拒的遗憾和伤害,还不如不去拥有!” 眼看着容轻羽惨白的脸色,几乎站不稳,南宫月离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分了,可是他又不能不这么说。 容轻羽不能回答南宫月离的话,这刻只觉心脏刺痛,呼吸都仿佛带着哽咽。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以前多少次她都想问南宫月离,她和北辰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可是百年过去,她不敢去面对那一堆白骨。哪怕他们是正常的百年归老,她也不敢去面对……心一阵阵的痛着,因为身为人母却不能尽到义务的愧疚,因为想守护却不能的悲哀。 而其实不用问,她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去处…… 南宫月离见得容轻羽的表情,心里也是万分不忍。 想起当年,那种景况—— 身为一个深爱自己夫婿和孩子的妻子与母亲,她应当怎么选? 如果试毒,爱的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那么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人死去。可一旦试毒失败,她失去的可能就不止是爱的人。留下那两个孩子,她也是权衡过的吧,她知道他们并不是孤苦无依,还有很多叔叔伯伯不会坐视不理,那两个孩子不会受到生活上的苦。 可是本因是父母所能给予的爱,依旧永远是孩子心底的缺憾,也是为人父母心底的愧疚和遗憾。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舍得舍弃她的孩子? 他也知道她当时别无选择,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想谴责她什么,只是不想她再做傻事。让她别爱起来总是那么不顾一切,为爱的人完善好后面所有的出路,却将自己摆在最末的位置,不留半分余地,不曾想这样也会让身边在乎她的其他人伤心难过。 他身为兄长般的存在,这样的她,他看了那么多年,终究是不忍心再看下去。 希望这些话刺激到她也好,让她从现在起习惯留一些余地给自己吧。 否则有一天她离开了,他不觉得她一个人在其他的世界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所以,他担心的又何止是北辰这个前世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弟,这世又有师徒缘的弟子? —— 北辰流亭身在暗处,惊的不能言语,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些情况,乍听南宫月离这些话,他会以为她和别人有过孩子。 可是如今这些前世今生说,离他那么遥远,却又正生生锥痛着他的心。 虽然南宫月离与容轻羽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些影像分明都在他的脑海里上演过。尤其看着容轻羽孱弱的身子,他分明听见了她压抑的抽泣声。 而从这世认识的最初,不管他伤害她有多深,每次有多刻薄,她都没有这样伤心过吧。 可见,她是有多么心疼在乎那两个孩子,可是面对不可抗拒的命运,他们却不得不低下头去。而不管命运如何,这些本应该由他承担的东西,却一直压在她孱弱的肩膀上——是他没有保护好她。不管那些他根本无法搜寻的前世,但看眼前,他怎么能看着她那样伤心而无动于衷?按住那只挣扎了半天的鸟头的手不禁松了,北辰流亭脚步一颤。 这时,却见原本站着的南宫月离突然伸出手去,一把扣住容轻羽的肩膀。 容轻羽被南宫月离的动作惊的一愣,抽泣因为心痛愧疚还在,期间却是没有一滴眼泪。对于南宫月离的动作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挣扎。 “师傅,你要做什么?”北辰流亭见此立即冲了出来,想要阻止南宫月离的动作。 “不想她有事的话,就站那别动!”南宫月离出声警告道,然后指尖在容轻羽身上各处大|岤点过。 北辰流亭看那指法当即一愣,这分明是要废除她的武功—— “如果不把寒息功留在她体内的寒气逼出去,她不但不能为人母。寒气侵体越久,身体亏损的便会越厉害,她最后至多也不会活过三十岁!”一句话,让北辰流亭心神巨颤,生生止了脚步。 就是一同跟过来还看不见的玄凤鸟仿佛也听懂了南宫月离的话,这次没有蹭到容轻羽身边,而是站在一边踱着爪子,不安的转悠着。 容轻羽感觉到体内真气被驱逐着离开身体,筋脉深出躁动着,带来阵阵疼痛。 即使已经疼到汗流浃背,容轻羽还是感觉得到了北辰流亭的靠近。因为知道她越痛苦,他便越心痛,所以想尽量平静一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痛。 平时一只蚊子咬了她一下,他都心疼的要死,又何况是废除武功这样的折磨? 北辰流亭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关节几乎要捏碎,只觉时间仿佛在这刻静止,无论他想如何驱赶,就是不肯多往前走一步好快点带走她的痛苦。 …… 等待爱人受苦的时间是煎熬的,直到南宫月离撤手,北辰流亭眼见容轻羽要晕倒,赶忙上前一把拥住她,将她香汗淋漓的身体紧紧拥进怀里。 这一刻仿佛什么都不说,一切真相大家都已经心照不宣—— 南宫月离望了脸色虚弱的容轻羽与身子僵硬的北辰流亭一眼,轻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离去前不忘唤了声玄凤鸟,玄凤虽然不甘愿,不过似乎是感觉到了目前的气氛便只得跟上南宫月离的脚步。更何况,他还需要解毒。 “回去之后,多泡温泉水,对身体康复有益——你也是医者,其余的应该不用我多嘱咐!”南宫月离最后又吩咐了一声,便径直离去。 一时间,空旷的大殿前便只剩下了相拥的两人。 容轻羽安静的被北辰流亭拥着,没有推拒。知道,刚才和南宫月离的话恐怕都已经被他听去,有很多秘密已经不言而喻,所以彼此已经不用再演戏。 “羽儿,对不起……我……”听得头顶传来北辰流亭有些艰涩的声音,容轻羽微微动容。 却是靠在他的怀里,因为废去部分内力而虚软无力着,“什么都不要说……” 北辰流亭听得心里除了疼痛还有无法言语的动容——她知道他的无奈吗?他已然明白,在她的心底只要爱的人安好,自己就一切皆好!所以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必去深究,她甚至都不会去责怪。 “我带你回家!”北辰流亭艰涩的开口,然后抱起容轻羽虚软的身体。容轻羽就势靠近他的胸膛,为着这一刻安心,沉淀下太多沉重的记忆,暂时什么都不想去想。 “你不是说过,人生要往前看吗?我希望,你不只是说说而已!我也不记得,你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你就不能是!”北辰流亭一边抱着容轻羽往前走,一边道。这语气听来霸道,却诉说尽了许多无言的在乎。 而容轻羽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进去,一路无言。 —— 因为两人走的是另一条路,所以正好与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的容欢再次错过岔开。 北辰流亭径直带着容轻羽回了贤王府,这时已经天黑。 考虑到容轻羽的身体状况,北辰流亭便将容轻羽直接送到了春梨园的温泉室。而这里,便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你先这里等我,我去厨房弄些吃的就来!”北辰流亭将容轻羽安置在温泉旁的软榻上,柔声道。 009章 我帮你擦背吧!【手打】 听见浴房的门被闭合的声音,容轻羽便站了起来,感觉了下周遭雾气的环境。便走到浴池边,站了一会儿,垂着的白玉纤手移到了腰际,轻轻一抽腰带…… 等北辰流亭摸黑从厨房拎了几样吃食回来的时候,一进门,掀起隔开门口与房门的帘幔,绕道浴室边,下意识的就朝矮榻看去,一见无人,当即就吓了一跳。 惊慌间,便感觉到一阵轻浅均匀的呼吸,连忙转过头去。 却见容轻羽已经趴在水池边,仿佛已经睡着了。 乍见被氤氲在朦胧水气后的人儿,北辰流亭手中拎着的食盒一颤,差点落地。回过神后,便连忙从她雪白的香肩上移开视线,俊颜已然绯红一片。 今日过多情绪上的冲击,让容轻羽不知不觉便在池边累的睡着了。 直到听见一阵水流的声音,才猛然醒来。而一醒来,那熟悉的奇香便裹着温泉的药香侵袭入鼻息。 他下水了! 这个认知一入脑海,容轻羽的身子一颤,分明是看不见的,抬起的头却是不敢转过去。 “我帮你擦背吧!”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随之湿漉漉的毛巾便带着温泉水淋在她露出水外太久,都有些微凉的肩头。 如今他没有做任何的伪装,这应该才是他真正的声音。 虽然他的真正身份是南宫袭襄,可是作为南宫袭襄的时候,声音却才是真正掩饰的结果。 容轻羽身子不禁紧绷,只因他的指尖不时的随着湿热的毛巾触及她后背的肌肤,仿佛有异样的电流随他的触碰侵入肌肤,让她的身子跟着忍不住酥麻轻颤。 “羽儿?”少许,他有些试探性的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以为的人,或许其实不是你真正想找的那个……”北辰流亭挣扎了半晌才问出这话,虽然他其实更想问,你知道你爱的究竟是谁吗? 是一段记忆,一个影像,还是一抹熟悉的香气?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突然的问话,却并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般,顿了下开口道:“那你可曾对你自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有过绮想?又没有想过,如果遇不到自己中意的,也可以考虑和司马云泷培养感情呢?” 北辰流亭被容轻羽反问的一愣,突然感觉这话题怎的如此熟悉?他记起来了,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吧,他们似乎谈过类似的问题。 而分明各自心底皆明白的,爱不爱谁,不是想就可以,不想就不爱的。他们也不是那种不爱就可以随便将就的人,所以,最终他们走到一起,根本是因为两个灵魂之间摩擦出的热度。因为说不清那种非你不可感觉,所以只能说,爱你没有任何原因! “羽儿……”想到这里,北辰流亭手里的湿巾不经掉落水底,忍不住张开双臂,从身后将她揽进自己的怀抱范围内。 肌肤突然没有间隙的接触,让两人的身子皆不经一颤,仿佛过电。 但是容轻羽没有推开北辰流亭,北辰流亭亦没有松开容轻羽。 北辰流亭见怀里人没有拒绝,心底一阵欣喜,眼见垂眸处的细嫩耳垂,忍不住就吻了过去。感觉到怀里人的身子越发颤的厉害,本来拥着她的手在水里也不安分起来…… 当压抑了太久的欲望如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也已经忘记是谁起的头,又是谁迎合。 北辰流亭将容轻羽压在池边,吻越探越深,一手托着她柔软的纤腰,让她贴近自己……也不至于滑到池底。一手托着她的后背,这种时候依旧担心她的后背被池边磨伤,小心翼翼的护着。 容轻羽只觉浑身无力,只能攀附着他的脖颈,将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来承担。 难得软弱一次,这感觉其实也并不坏……这一刻她什么也不想去纠葛,只想专注的用最原始的方式与他相爱。 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弥漫在水气氤氲的浴室内,引人无数遐想…… 好一会儿,北辰流亭稍稍不舍的离了容轻羽的唇,让她得以自由呼吸,唇却依旧贴着她的娇颜细细吻着,然后一路下滑至她曲线优美的锁骨,更下……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娇喘无助,可是小手也没有停止过她表达爱的方式。北辰流亭再也忍不住,更拥紧了怀里的人,最后的距离终于为零—— 当两个分别太久的灵魂以最亲密的方式合二为一时,北辰流亭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瞬间僵硬,却仿佛爬他担心般硬是没有吭一声。可是他还是感觉到了,赶忙心疼的停下动作,只是紧紧的拥着她,吻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安抚着:“羽儿,对不起,别怕,一会儿就不疼了……” “嗯,我没事……”容轻羽轻应,却也因为两人此时的亲密羞的心房颤抖,又忍不住被他激起的渴望。 好一会儿,两人紧紧相拥,混合着香汗的水滴一滴滴顺着两人如墨的发丝垂落,一滴、两滴……很快就淹没在两人亲密纠缠造成的更大绮丽波纹里,荡漾的找不到归处。 北辰流亭垂眸看着怀里人的娇颜绯红一片,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琉璃色的眸色越发幽深。当她的小手主动改圈住他的腰际,北辰流亭瞬间受到鼓舞,然后再也不克制自己,倾身再次吻住她,尽情的与之沉沦,缠绵蚀骨——魂牵梦萦的爱人呵,终于今天是得偿所愿,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第二日,清晨的光透过窗纸照进室内,落在怀里人的身上,南宫袭襄轻柔的将落在容轻羽卷翘眼睫上的一缕发丝拨开,然后复又温柔的看着她香甜的睡颜。 心口里此时是溢满的幸福甜蜜,这种切实的感觉让南宫袭襄犹如置身梦境,似梦还真。 因为昨夜那样缠绵的梦境经历了太多次虚幻,所以至今都有些不敢相信。 忍不住又贴近她,用下颌轻蹭她柔软的发顶,任心口的满足越来越浓,几乎让他晕眩,忍不住就去轻唤她的名,虽然并不是想叫醒她: “羽儿……” 算起来,他并没有睡多久。原来考虑她毕竟初经人事,身子会承受不住,所以即使觉得要不够,也并没有想折腾她多久。可是她却异常的热情主动,让他欲罢不能,一直从浴室激战回了卧室……不记得昨夜两人缠绵了多久,只记得天边泛白的时候,她的小身子板才承受不住,然后讨饶的昏睡了过去。 而下面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仿佛知道些什么,所以皆没有过来打扰。 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虽然软玉温香在怀,满心不舍,但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为了他们两人长久的未来,只能暂离娇妻去一一处理。 依依不舍的望了眼怀里的人儿,南宫袭襄在她的唇上温柔的落下一吻,便悄悄的下了床。为容轻羽掖好被角后,才穿着好衣衫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 出了东厢主卧室后,南宫袭襄并没有走多远,只是在回廊里走了几步。看见楼下有人,就吩咐了一声在楼下修剪花枝的丫鬟去准备一些素食以免容轻羽醒来饿到。安置好与容轻羽有关的事,才走进了东厢隔壁的书房里。 南宫袭襄刚刚走进书房,就从暗处闪出两抹黑影,恭敬的向他一揖:“王爷!” “嗯,最近查到了什么?”南宫袭襄轻应,在书案边坐下。 被问及办事情况,两个随侍也不罗嗦,当即从怀里摸出一本册子:“这是之前王爷让属下查的,有关百年前北辰崇羽将军一家的历史!”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一闪,抬眸望向两个随从:“念!” “是!”十三煞里最擅长搜集消息的七风继而恭敬展开手中泛黄的书册,逐字念道: “北辰崇羽,原名北辰梨落,父南宫皇室熙帝胞弟南宫熙宇。早先流落民间,后被玄门五代天尊收为门下。八岁入门,十四岁出师,继而以武状元之名勇赴沙场。征战十年,平定西乱,西征路途结实江湖女子上官氏羽嫣,此女为五代容氏少东主容羽嫣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北辰崇羽二十四岁认祖归宗,熙帝赐名南宫崇羽。 功成名就后,北辰崇羽携妻退隐朝堂,为谢帝恩,留名北辰崇羽。 夫妻十二年,传闻北辰将军受西帝报复,英年早逝,享年三十八。之后其妻突反朝堂,受云帝重用。运筹帷幄于八音楼,决胜于千里之外,素手灭去西锦皇族,将西境纳入东楚版图。 名镇四海后却不知所踪,同年亦是云帝驾崩年…… 北辰崇羽与上官羽嫣两人育有一对双生子女,长子,北辰容印,先恋南疆蛊尊魔女,后无果,最终一生无妻,入玄门后而不知所踪。 次女,上官容舞,后嫁南临皇族皇四子逍遥王为妻,后离开南临周游天下,再未归朝。如今在东楚可考证的子嗣,唯有一外女,名为秦如,已嫁与司马丞相为妾,育女——司马舞萦!” 七风念到这里,便停了下来,抬眸望向南宫袭襄。 而南宫袭襄当听见司马舞萦几个字时无不惊讶,自从那夜听她提及印儿和舞儿,他便着手让人调查当年那一家的事情。 如今听见这个名字,顿时了然,原来她已经都知道了……原来,这就是她那么多年处处让着司马家,任其滋长势力的原因了! 只因她要护司马舞萦,只有司马家长盛不衰,司马舞萦也才能跟着生活安定。 还有在聚贤会上的表现,为的最终的那块免死金牌。 南宫袭襄听完属下的汇报后陷入了沉思,尤其是关于北辰容印的。“北辰容印,入玄门后而不知所踪”…… “王爷,还有一件事!”七风见南宫袭襄陷入沉默,跟着又开口。 “说!” “是关于南疆现任蛊尊……” —— “笃笃、笃笃”一阵阵声响间歇的传入耳中,绕得梦境香甜的容轻羽一阵恍惚。昨夜太过操劳的结果,导致她目前感觉眼皮无比沉重,想睁开却又不能。总在快要清醒的时候,又沉入梦境,总以为自己其实已经起来开门了,而实际上是越睡越香。 笃笃笃,笃笃笃,窗外叩击的声音越来越明显急促。 “噗——”而后只听噗的一声。 鸟喙敲了窗户半天不见人来理自己的八哥,终于不耐烦的直接冲破窗户纸飞进了室内。 “美人?美人?”八哥小八进了内室后扑腾着翅膀飞旋了一圈,待看见随风飘荡的账幔,才眼睛一亮飞扑了过去。 这次却是不能破帘而入,被隔在了那层看似比窗户纸还轻薄,实则坚韧很多的账幔后。小八扑腾了半天不得其门而入,只得颓然的站在床头,对着床里不停的沙哑叫唤: “太阳晒屁股啦,晒屁股啦!美人快起来了,美人快起来了!”这极近距离的叫唤终于将睡的香甜的容轻羽给惊醒,猛然坐了起来。 “小八?!”容轻羽跟着轻唤,坐起间单薄的丝被跟着滑落香肩,容轻羽不及去拉被遮住外泄的春光,就觉浑身一阵酸疼无力。这感觉,比和人动刀子打了一架还糟糕。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的记忆,不禁浑身又开始滚烫。 “嘎——美人儿,你受伤了!嘎——谁把你打成这样?打成这样?”隔着帘幔,小八乍见容轻羽露出的香肩和锁骨处,一片青紫交错,新的旧的,醒目一片,不禁惊叫出声。 容轻羽经小八一阵提醒,脸上更烫,赶忙往上拉了拉被子,虽然面对的对象是只不谙人事的鸟儿,不过被人问及夫妻之事,是没有人能够淡定的。 “我没事,小八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着急!”容轻羽接着故意岔开话题,询问帐外的小八。一般情况下,她不召唤,小八是不会随便出现在她面前的。 如果让人知道她的讯息搜罗员工是只八哥,一方面会不利于更多正确讯息的搜寻,同样对于小九和小八本身也是不安全的。 小八本来紧张的在帐外的床边跳来跳去,听见容轻羽的问话这才安静下来,跟着跳到床头边对着里面道: “大妖怪在东楚害人了!” “大妖怪?”容轻羽疑惑的问,这个词汇她还没有在小八的嘴里听见过。“哪个大妖怪?” “就是小八听一群从南疆回来的鸟哥鸟姐八卦来的,大妖怪是南疆蛊尊,专门会养一些吃鸟的虫虫的蛊尊!”小八难得不结巴,将听来的一一汇报给容轻羽。 “大妖怪派了一只鸽子来送信给凤美人,小八的鸽子妹使了美鸽计才从那只大妖怪的爪牙下偷看到了竹筒里面的信!”小八沙哑的说,提到被自己教化的鸽子妹,姿态颇为自豪。 容轻羽对小八的间歇性得瑟已经习以为常,听到小八口里的凤美人,便知道他指的是凤凝修。 “然后呢?” “然后凤美人让那个大嗓门将军拿竹筒里的毒药,让他拿毒药去毒和美人长的好像的司空小坏胚!可是司空小坏胚在大嗓门将军身边安插了眼线,把这事告诉了司空小坏胚。司空小坏胚昨夜摸进府里偷了几朵花,又大摇大尾的去厨房偷吃了一些果子,转悠了一圈便又回去了!厨房大厨家的嬷嬷好像和司空小坏胚有j情,临走前还给了她好多香包子带回去! 美人啊,你说小坏胚是不是故意去厨房下毒想害美人啊?所以小八赶紧一早来告诉美人了,早饭不要吃啊!” j情?!对于小八口里的词语乱搭,容轻羽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没有真以为司空寅月与厨房大娘是百合关系! 只是,司空寅月半夜来王府做什么?王府那么多暗卫,显然她不是偷溜进来的,正是正大光明的翻墙进来的!看来,她进王府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那天她翻墙进王府,也同样撞见了自称同样翻墙的司空寅月。 由此看来,司空寅月那天并不是附和她说笑,而确实是经常进贤王府如入无人之境。 不过,想起那天南宫袭襄对她说的话,让她别随便用司空寅月给的东西——这么看来,或许南宫袭襄其实也知道的,只是想静观其变,或者做一些将计就计的事情吧。毕竟,不管是南宫穹宇还是司空寅月,这些人在感情上都是让他为难的,他总不能跟她说他小师妹如何不好,他爹又是如何恶毒吧! 所以便在私底下,就尽量将防范工作做好! 至于小八担心的,司空寅月会将毒转嫁给她?以她短时间内对司空寅月的了解,她应该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方法害她。这个人的心机,她以为司马云泷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么想着时,就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容轻羽忙拉紧被子,刚刚平静的心湖有阵涟漪荡漾,身体从头到脚又跟着开始发烫。因为即使距离很远,她却依旧听出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片刻的功夫,南宫袭襄已经迈步到门边,动作尽量轻柔的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便听见一阵异响,南宫袭襄忙快步往内室走去。 当看见眼前景况时,顿时一阵惊讶—— 那只聒噪的鸟儿是怎么进来的?而且还站在他娇妻的床头!而他娇妻衣衫不整——是根本就没有穿衣服才对,还露出了那么多的春光。 “哇——香香今天好帅啊!咦是香香吗?怎么不香咯?”一见南宫袭襄进来,见容轻羽没有排斥的反应,颇有灵性的小八便没有立即躲避,反而是大方的站在床边。 待看见南宫袭襄走近,不无惊异,说着还扑腾翅膀飞到南宫袭襄身边,想站上他的肩膀。 一听小八这称呼,南宫袭襄下意识的一惊,这鸟儿也认识北辰崇羽? 然后又同时懊悔惊疑,这只鸟儿难道没有见过南宫袭襄吗?既然认得出北辰流亭的香气,为什么没有认出南宫袭襄的长相?如果小八见过南宫袭襄知道他们的身份,那容轻羽知道他的身份似乎也情有可原了! 而他不知道容轻羽养的鸟儿虽然多,可是见过北辰流亭的却只有小八与小九,而这两个人又是分别派驻。 一个在北辰流亭的篱园一带盯着,屡次被甩。一只最近被派驻其他任务,一直没有回到容轻羽身边。 “小八,不要随便认人,他不是香香!”容轻羽跟着提醒,往床里缩了缩。 南宫袭襄一听容轻羽这话,就知道容轻羽是在教鸟儿帮他掩饰身份,眸光不禁微闪。 “嘎——不是香香?那为什么和香香睡一起?”鸟儿的激灵显然欠佳,不禁疑惑的歪着脑袋站在南宫袭襄的肩膀上看他。 小八只是随便一说,殊不知这个“睡”字如今对一对人类男女有多敏感。南宫袭襄的俊颜也随之绯红一片,却还是走近床边唤容轻羽:“羽儿,你醒了,饿了没?” “早饭不能吃,被小坏胚下毒了!” 南宫袭襄听得一惊,不及去问小坏胚是谁,就被那个毒字给骇了下,谁敢毒他的小娇妻? “还不确定的事,小八想太多了!”容轻羽道,然后俱无遗漏的告诉了南宫袭襄小八汇报的事情。 南宫袭襄听得眸光深了几分,此时人已经坐在床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轻声道:“这事今天下面人也告诉我了!”犹豫了下,微掀开账幔,靠近容轻羽身边。 容轻羽感觉到南宫袭襄的举动身子一颤,被子揪的更紧,昨夜激|情时刻的主动豪放早就全部龟缩到了爪哇国。 “哇,不是香香,你怎么可以看美人!登徒子啊!登徒子!大色狼啊!大色狼!”这时突兀的沙哑鸟叫瞬间打破了这时两人间脉脉荡漾出的涟漪,南宫袭襄的脸色瞬间一僵。“你不要看美人,她是有夫之妇。看在你长的好像比香香还帅的份上,不如……不如,不如我牺牲一下给你看好了!” 说着,小八还大义凛然的飞到南宫袭襄撩起账幔的手边,很忠心的为心目中的男主子维护着女主子的贞洁。 南宫袭襄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黑不溜秋的八哥鸟,而容轻羽则是直接喷笑出声。 “本王还没有见过拔光毛的八哥是什么样的!”南宫袭襄继而似笑非笑的看着挡在眼前的黑毛货。 小八一听,当即一骇,拔光她的毛啊!太恐怖了!这帅哥看着长的像他们的香香,但可是比香香邪恶多了! “嘎,大色狼好坏好暴力啊!不理你了!” “小八玄凤眼睛受伤了,你去陪他玩一会儿吧!记得这里没有香香!”容轻羽这时在账幔内好不容易忍住笑,开口,语音里隐约可以听得出压抑的笑音。 “嘎?大白毛受伤了?眼瞎了?嘎嘎——那赶紧找小九一起去嘲笑一下,嘎嘎嘎——”说完已然忘记要对容轻羽的继续维护,嗖的一声精准的从原来进来的洞口窜了出去。 聒噪的鸟儿飞走后,厢房内便只剩下了南宫袭襄与容轻羽。 南宫袭襄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灼热的看着帐内紧张的抱着被褥遮在胸前的容轻羽。 容轻羽被看的好一阵,又不见南宫袭襄说好,实在顶不住那无形中的压力,羞红着脸开口:“我,我的衣服呢?” 然后感觉身边的人终于动了,床铺也因为他的重量而往下沉了些。 容轻羽以为南宫袭襄是递衣服来了,赶忙伸手去捞,却触到一张靠近的俊脸。容轻羽一愣,下意识的就想缩回手,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掌给拦住去路,反将她的小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接着他的俊颜更贴近她了,灼热的熟悉气息毫无阻隔的拂过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身子紧张的一颤。 “羽儿!”然后,他的唇已经贴近她耳边,带着蛊惑的味道轻唤:“你紧张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在心爱的人面前没有了任何的伪装,最初的她也该是如此青涩羞怯的小女人吧! 一句话,又是让容轻羽又羞又恼。这个男人复苏了?原来也开始会戏弄她了! “你——”后面的话不及出口,便被柔软的唇给淹没,发软无力的身子也再次被压进床铺里,无力反抗。 不过南宫袭襄并没有进一步索取,而是吻到彼此几乎不能呼吸才放开她,继续体贴的帮她梳理整齐。 这边两人刚刚用过早膳,那边就听下面禀报,说是司马神巫到访。还有一同蹭过来的司马云泷,和正好一同进门谢恩的凤姑娘。 贤王府里的人自然知道司马云泷这人对自家王爷的爱慕,以及新王妃的不友善。不过根本由不得他们扯谎拒绝,因为司马舞萦本不在拒绝往来户名单里,所以他们是先一步迎的司马舞萦进门。 谁知司马舞萦前脚刚刚踏进贤王府,后面司马云泷就跟着唤她,理所当然的跟着进府了! 再加上一个再后脚跟来的凤姑娘,让守门的家丁不禁疑惑,后面两个女人是不是早就在旁边瞄着的,正好就等的这时机。 “大姐,你不觉得,你这种时候来贤王府,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昨天贤王待容太傅的样子,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跟着府里的丫鬟往会客厅去的路上,司马舞萦不禁压低了声音劝慰味道十足,企图劝说司马云泷赶紧回去算了。 010章 谁与谁在唱双簧?[手打] 司马云泷闻言抬眸看了司马舞萦一眼:“你是真的担心我这个大姐,还是担心你大姐给别人添堵?” 司马舞萦被司马云泷这么一问,顿时一阵心虚:“大姐,其实魏岚霖也挺好的,你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依小妹看,那人定非池中之物,绝对不是外面传闻的那样靠的裙带关系!”说这话时却是一脸的认真。“而且你小妹我好歹和他在公务上合作过,这人确实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司马云泷闻言却是嗤笑:“蛇也是会爬上岸的,就算多了四条脚也还是四脚蛇!蛇就是蛇!礼部那些事情,照单办事就可,要什么真才实学?读过书的恐怕都会!” 司马舞萦被反问的一愣,继而挑眉看向司马云泷:“那大姐是因为贤王爷是龙子,所以才喜欢他的?不过大姐你熟读古籍,应该也知道龙生九子,最终只有一子成龙!其他的还不都是蛟蛇——唔!”言下之意,真命天子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却不会是贤王。 司马舞萦话未完,司马云泷就赶紧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在司马舞萦挣扎时,司马云泷忙紧张的望向前面,才发现那个姓凤的女子拉着两个丫鬟有说有笑,浑然忘记了他们的存在,已经将她们姐妹俩落下一段距离,才松了口气。 转而警告的瞪向司马舞萦:“这种事也是你能妄议的?你自己不要命了,随便找口井跳了去,也不要拖累司马家。” 继而觉得不解气的又瞪着司马舞萦道:“如果魏岚霖真的那么好,你自己怎么不嫁?”说完气话却是一副懒得再理司马舞萦的样子,径自往前走去。 司马舞萦听得无所谓的耸耸肩,半开玩笑的道:“神巫又不能成亲,再者爹爹又没有让我嫁进魏丞相府。不然的话,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过日子吗,又不是天天吟诗作对才有情趣,江郎也有才尽的时候啊!再说,人家怎么也是原天下第一美男,每天就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司马云泷听见了,又是转过身,白了她一眼:“说话的时候,多注意你的身份——” “别给司马家抹黑是吧!反正这里只有大姐和我,其他人又不知道,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司马舞萦跟着截断司马云泷的话,很没有形象的甩着手跟上司马云泷的步伐,望了眼把自己两姐妹落下一段距离的丫鬟。 司马云泷眼看司马舞萦没个端庄样,心里又是一阵气恼。以前在外还好,看这个妹妹还算本分。自从有了那什么免死金牌后,她根本就是整个人都得瑟的没边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获得免死金牌这殊荣的是她们司马家的人。凭着这一点,司马云泷不断的安抚自己,不要和她计较,不要和她计较! 司马舞萦见司马云泷根本不为所动,暗自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便沉默的跟上。可是才走了几步,一抬头,顿时惊住。 只见前面的假山转角出口处,赫然走出一抹墨绿色的身影,而那人还故意站在路口,越过走近他身边的丫鬟朝他们这边看来,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司马舞萦仿佛听见他那带着似笑非笑神色的眼在对她说: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娘啊,他听见哪句了?惊了一下,司马舞萦又立即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好像没有说他坏话哈!都是在夸赞他的——不过,背后议论人,被当众撞见的那种感觉啊,好尴尬啊!而且,他们俩好像本来也不对盘的! 司马舞萦顿时心虚的闪了闪眼,连忙避在因为看见魏岚霖而微变了脸色的司马云泷后面,一脸的讪然。 “你怎么会在这里?”司马云泷一走近魏岚霖身边,就语气不善的问。 “司马太傅与司马神巫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魏岚霖不答反问。 司马云泷被反问的一噎,只觉甚少和贤王有交集的魏岚霖出现在贤王府事有蹊跷,但是他摆明不想如她意告知的态度又让她气结,更不想放低身段的继续和他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当即口气僵硬的回道:“管你什么事?”继而甩袖往前加快速度走去。 对于司马云泷的不客气,魏岚霖好像并不在乎,俊颜上挂着淡淡清冽的笑。待得司马云泷走过去,却是多看了一眼落后的司马舞萦。 司马舞萦不经意对上魏岚霖幽亮的眸光,心房忍不住咯噔一下,总感觉魏岚霖的眼神怪怪的。却不敢深究,赶忙立即避开他,仿佛尾巴一样黏上司马云泷的身后。 心里也奇怪,这个人过来做什么? 不多时,几人便被领到了秋夕楼。 当进得一楼会客厅的时候,司马云泷突然后悔,真恨不能没有过来。 那天在皇门外见南宫袭襄、容轻羽夫妻相敬如宾的样子,她还以为两人只是场面上做给外人看的。 她可还记得,南宫袭襄在八音楼为了维护司空寅月对容轻羽的排斥。即使后面两人有接触,她也一直觉得,是各自的身份需要。哪怕南宫袭襄曾经眼看着容轻羽戏弄自己,也是因为她后面的容家对于皇室的重要。 可是眼前的呢? 正厅对着门口的那张宽大的椅子里,容轻羽姿态端庄的坐着。原本因为有客到访而应该注意礼节的南宫袭襄,却没有避嫌,还和容轻羽亲昵的坐在一起。这样也就算了,更令人艳羡眼红的是:他居然还纡尊降贵的亲自帮容轻羽打扇! 直到她们进门,南宫袭襄都仿佛没有看见她们。 看见容轻羽的发丝因为他手里的蒲扇而微微被拂乱,忙温柔的将落于她鼻尖的一根发丝捻起塞到耳后。 那看着容轻羽的眼神,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对容轻羽的爱之深切。 而且,让她更受不了的是,在南宫袭襄修手抬起时,宽大的袖摆因此滑落至手腕,让她清楚的看见他手背上一抹青紫。而这些青紫不仅是手背,还有南宫袭襄隐露出衣领的脖颈。 还有容轻羽被丝巾遮住的颈项——昨日她也是看见这丝巾的,却是离的远,没有在意。 她不知道南宫袭襄手背上的伤是昨夜在水里挡住某人的后背,又由于自己冲击下的力道摩擦到池边造成的。 但看这两人新婚燕尔,也知道这几夜两人是如何缠绵恩爱。 一时间,心口里各种情绪翻涌,堵的她有些呼吸困难。 “民女参见王爷、王妃!” “下官参见王爷、王妃!”司马舞萦一进门就与凤姑娘一同向南宫袭襄与容轻羽行礼,魏岚霖的声音也被淹没在里面。 期间司马舞萦看见怔愣的司马云泷,发觉到情况的不对,忙扯了扯她的衣袂。司马云泷这才回过神来,压抑着心底汹涌的情绪跟着司马舞萦一同行了一礼,却是艰涩的无法出声。 南宫袭襄并没有出声,只是转眸看了几女一眼,那眸光还是落在为首的司马舞萦身上。 “大家都坐吧,在我这里不必拘礼!”容轻羽优柔的道,对于南宫袭襄当众的宠溺表现还有些不能适应。想借此转移让她有些羞怯的气氛,又对司马舞萦道:“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下官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事想寻王爷!”司马舞萦漾着暧昧的笑,微张口,可还没有回答,就已经有人先一步开口。 这人却是坐在司马舞萦与容轻羽之间,隔开两人距离的司马云泷。 听得说话的声音,容轻羽都微微诧异了下。 任谁都听得出,她这话分明是问的司马舞萦。 因为大家都应该知道,与她最熟的是司马舞萦。就是不知道的,也该看见她是脸对着司马舞萦的方向开口的。而并不是以为身份高些,所以坐在她下手位的司马云泷的。 司马云泷却借机插话,分明就是故意的。 “下官还以为王妃问的是下官呢!”这时魏岚霖跟着含笑道。 司马云泷一听,当即黑了脸瞪向对面的魏岚霖。不禁暗骂:这个花瓶男出来凑什么热闹? 司马舞萦眨巴了下眼,望了眼两个自作多情,正在两厢瞪眼的人,不禁摸了摸鼻子。 这两个人……不是斗争斗到贤王府来了吧!不要啊!她是想自家大姐斗的没空招惹南宫袭襄,影响容轻羽的甜蜜婚姻生活,可是也没有让他们跑到贤王府里来斗啊! “本王听说了司马太傅与魏尚书的婚事,看来两人感情甚笃。”南宫袭襄这时很顺水推舟的开口,已经放下扇子,剥开了一粒橘子递到容轻羽的手边。 容轻羽含笑接过,那笑意间毫不掩饰的幸福生生刺痛了司马云泷的眼。又听见南宫袭襄的话,司马云泷当即一慌,就想解释: “不是——” “让王爷见笑了!”魏岚霖跟着谦逊的应和南宫袭襄的话,打断司马云泷欲出口的争辩。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听者以为魏岚霖这是已经默认了他与司马云泷之间的关系。 “看样子,魏尚书并不是过来找本王与王妃的!”南宫袭襄接着又说。 “近来帝都内不算太平,下官路经此地,听说两位司马小姐到了这里,所以特意进来叨扰。想问问,二位小姐何时回去,要不要下官护送一程。” 魏岚霖不说还好,一说司马云泷就是一阵怒气上涌。护送一程,上次是谁把她一个人扔在皇门外?虽然他不是始作俑者,但也是帮凶之一! 他今天居然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护送她们回去?护送个p!而且她们才刚刚来,谁说要回去了? 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只是个花瓶而已,进王府准不是为了公事,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么匪夷所思的原因! 而且,这才几天,她和魏岚霖的事情居然就传开了?!谁干的? “谁——”让你送了! “那正好啊!大姐,你刚刚不是说正好路过这里,只是陪小妹进来向王妃请个安,这就要去和爹商量义祠的事情吗!正好让魏大人送一程吧!”司马舞萦见机附和,跟着站了起来。 司马云泷被堵的完全没有开口的余地,而司马舞萦说别的什么不好,偏偏把义祠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而这个义祠,还是她自己上次特意从灾区带回来的一些因为天灾而失去亲人的孤儿组建的。原来也只不过是为了一个好名声,没有想到这事情传开了,来自各地自称孤苦无依的穷苦难民越来越多的找上门来求助。 本身司马家已经负债累累,加上一个只出不进的义祠,司马家现在是一门愁云惨淡。当然,这些愁云是覆盖不到她那个没心没肺的亲妹妹的。 而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的情敌和心上人知道了,失了面子? 此时她就怕司马舞萦口无遮拦,一会儿把这事给捅出来。而且看司马舞萦真的想继续说什么的样子,于是赶忙站了起来,硬是扯出一抹笑道:“是啊,本来下官也是找到或许可以开启玄机楼那只木鸟的方法,欲与王爷商谈一下,看来只有下次了!小妹,咱们这就回去吧!” 却是不忘记拉上司马舞萦一起,就怕她留下来捅她娄子。 而她这话的中心可就艺术了,她料到南宫袭襄钟爱的事物。所以故意拿出这东西来做诱饵,只要南宫袭襄感兴趣,立马追问,她不但可以理所当然的被请留下,话题也可以自动转移。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南宫袭襄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而是又剥了一粒葡萄递到容轻羽唇边,旁若无人的宠爱着。根本就无视他们这些人的存在,也丝毫不介意这样当众服侍妻子,自降身份的行为。 司马云泷当即又是气的脑袋里血液一阵沸腾,几乎晕眩。而心想容轻羽,这时恐怕是幸福的快晕厥了吧,两相对比,天差地别啊! 这个时候,魏岚霖也跟着站了起来,准备一起陪她告辞的样子。 “那下官这就告辞了!”司马云泷几乎咬牙的开口。见南宫袭襄与容轻羽根本都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得迈步离开。 “舞萦!”等三个人刚刚跨过门槛,容轻羽的声音跟着传来。 司马舞萦跟着转过头去,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哎,我在!” “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忘记和你说了,你且先留下——让司马太傅和魏大人先回去便好!待会儿如果晚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便是!”容轻羽笑得尤为真诚的对着几人的方向。谁又听不出来她这话隐射的意思——舞萦童鞋,你就别跟着一起去当电灯泡了!让你姐和未来姐夫培养感情去吧! “诶,我也差点忘记——义祠的事情是大姐负责的,我现在回去也好像没有事哦!”司马舞萦顿时醒悟,说着就轻快的收回跨过门槛的步子,跳回原座。 徒留一脸青白的司马云泷站在门口外,努力压抑着用眼刀射死她的冲动。 “欢欢,你送送司马太傅与魏大人吧!”容轻羽转而又向立在一旁的容欢开口,送客意味明显。 容欢领命,立马就走了过去,赶人的架势十分强烈。 司马云泷一见容欢肃着脸走近,心头一跳。还记得上次在大殿上这个蛮女的凶狠,心里几分忌惮,最后只得愤愤的离开。搞了半天,她什么目的也没有达到,就被这样合理的送出府了。 等当真被魏岚霖一路无言的送回司马家,司马云泷都想不通,司马舞萦和容轻羽合伙欺负她也就算了,那魏岚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然后,凤姑娘向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一番谢恩过后,却是听说凤凝修去了容府找她。 凤姑娘一听,也不逗留,就急着又赶回暂时落脚的容府。也不想,凤凝修又不是不能过来贤王府!她走时飞快样子,好像生怕凤凝修跑烦了走掉似地…… 那丝毫不掩饰的兴奋急切态度,恐怕就是傻子都不得不怀疑她与凤凝修的真正关系……也不知这凤姑娘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生性单纯?! “羽儿,我先去书房处理一些事务,晚些过来!”见厅里只剩下司马舞萦一个受欢迎的客人,南宫袭襄总算放心下来,准备把空间留给二人说说话。 “嗯,你先去忙吧!”容轻羽轻应。 待得南宫袭襄一离开,司马舞萦立刻就跳到了容轻羽身边,不由分说的跳到原来南宫袭襄坐的位置,伸手就要拔容轻羽的衣服:“我来瞧瞧,真的还是假的!”这里指的当然是指容轻羽压在丝巾后依旧难掩的战绩象征。 容轻羽在司马舞萦扯住她丝巾的时候,一手挡开她。 司马舞萦还待攻上去,但看容轻羽突然绯红一片的娇颜,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啊诶?!难道不是伪装出来的,是真的?你真的被吃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容轻羽则是故作镇定的拢好被司马舞萦扯的有些歪掉的丝巾,端装的坐着。 司马舞萦看得愣了半晌,这时却听容轻羽开口:“我觉得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我怎么样了,而是你将要面临的问题!” “我?我有什么问题?”司马舞萦不解,看了眼虽然很正经,但是脸色依旧绯红未褪的容轻羽,以为她想故意转开话题。继而眸光转了转,笑眯眯的望着容轻羽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今天怎么会过来吗?嘿嘿!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我发现:贤王就是你说的那个‘只要看他的眼睛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世界有万般好,就算是地狱深渊,也是温暖明亮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污染!’的人了” 容轻羽闻言转而对着司马舞萦的方向,对于她的话不无惊讶。 “想你也知道了吧,不然怎么会甘愿被吃掉!”司马舞萦望着容轻羽的颈项处,笑意暧昧。“虽然我是无法感受到那什么‘身临深渊的温暖’,不过那天在皇门外看见贤王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这世界上原来还有真情这东西,当真是奇妙美好。看得我都好羡慕啊,还有今天你是不知道贤王看你的那种眼神啊,几乎都要滴出蜜汁来了!啧啧啧!” “你不用羡慕别人,你应该很快就会有了!”容轻羽听得司马舞萦的话,微微一笑,未作过多的解释,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司马舞萦身上。因为有些事,也不是一两句就解释的清楚的。 “你还不知道我?我是从来都是只远观而不亵玩焉——而且啊,谁知道这古代的男人们究竟有多老八股,成亲了肯定诸多限制,我还没有玩够呢。当然,也不是人人都像你家王爷那样温柔体贴啦。之前啊,我都担心你嫁错郎。这下好了,你幸福了,姐妹我也替你开心了。你要是真担心我,以后就多送些各地特产去我神巫府就好。”说到最后的吃食,却是一脸垂涎的样子。 接着顺手拿过一旁桌案上的一串葡萄,一点不客气的享用起来。 “咦?你不是说要np的吗?这会儿怎么一个也不想要了?”容轻羽听得司马舞萦的话,当即惊奇的问。 “咳——”司马舞萦当即一粒葡萄籽卡在喉咙,呛的半死。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在容轻羽的协助下,吐出葡萄籽惊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np的?” “你没有说过?那是我记错了!”容轻羽无辜的道,不待司马舞萦抱怨,继而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让你在帝都必须嫁一个人的话,你想选谁呢?” 司马舞萦被问的又是一愣,不过这次没有吃葡萄,不禁奇怪的望向问题跳跃过大的容轻羽:“你怎么突然问我这种问题?是自己日子过的太幸福,舍不得我孤家寡人啊?” “就当是吧,你怎么想?或者这些年在外面有没有遇见什么美男子,沧澜大陆内的?”容轻羽又问,而她知道她并不是随便问问。 虽然她看不见,不过却不代表其他感知不行,她分明感觉到今天魏岚霖的突然到访太过刻意……而且那醉翁之意,似乎并不在司马云泷这杯酒。不然的话,不会听不出司马舞萦揶揄司马云泷的话。也不会感觉不到司马云泷的怒意和憋屈,而故意帮司马舞萦一起弄走司马云泷。 上次在皇门外的事情,她可是也听说了—— 这举动,分明是想顺司马舞萦的意,给司马舞萦留下好感吧! 而她如今虽然有了自己的归宿,却是不放心司马舞萦这个来自异世的朋友。毕竟她们知道,彼此的灵魂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孤独的。她遇到了与她相爱的人,已经不再孤独。可是司马舞萦,后面的路还未知着。 一方面是因为大家是朋友,一方面,也因为——血缘上那深处的羁绊。 司马舞萦被容轻羽颇为认真的询问连带着也不禁认真了几分,不及回答,脑海里便闪过一张俊美的过分的俊颜。可那张脸刚刚浮现脑海,就立即被自己一棍子在脑海里敲倒。 “是魏岚霖吗?”容轻羽这时轻问。 乍听这话,司马舞萦差点跳起来,她,她,她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吧!也就只是小小的想了那么一下下而已,这丫的是怎么看出来的? “谁,谁说的,我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而已!而且,你难道忘记,东楚神巫是不可以成婚的吗?再说了,他都快和我大姐议亲了!” 对于司马舞萦言不由衷的话,容轻羽也没有立即戳破她,而是淡淡的笑笑,拿过快被司马舞萦揉烂的葡萄,自己摘了几颗完好的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说的是真的!”司马舞萦一见容轻羽这样子,就忍不住想解释,可是反而有些欲盖弥彰般。 “过几天,我可能要出门旅游一圈,你要一起去吗?”这时容轻羽突然问。 司马舞萦又是一愣,旅游?继而一脸不敢恭维的道:“那破路,颠个一天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还旅游?我怕我完整的去,回来还需要你帮忙捡骨头重新拼凑!你要把蜜月旅行发展到古代吗?那就去吧,我才不要去当什么电灯泡呢!” “不坐马车去呢,咱们换个方式俯瞰天下!”容轻羽说。 司马舞萦闻言微微一愣,先是不解的看了容轻羽一会儿,少许眸光一亮,惊奇的问道:“你不是说停在璇玑阁里的那只大木鸟吧?” 见容轻羽不置可否,司马舞萦当即惊的站了起来:“那东西真能飞啊?” “你当一个摆设能仔细的藏那么多年?”容轻羽歪了脑袋对着司马舞萦,好像她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去!”司马舞萦当即话锋一转,屁颠颠的趴到容轻羽的腿上,眼睛晶亮的对着容轻羽撒娇谄媚道:“轻羽,你真是太太太好了!太够义气了!我爱死你了,这种好事都不忘记我啊!” 是啊,当然不能忘记,我还琢磨着,给你物色个怎样的夫婿才比较放心呢——容轻羽心底如是想,表面却恬淡的笑着,像个贴心体积的好闺蜜般。 “你那东西能飞多远啊——不,你家的他以前造的那个玩意儿可以飞多远啊?要汽油吗?要电吗?可以装多少个人啊……”这边司马舞萦兴奋的问东问西,心里已经在罗列着要去的国家,和路上要带的零食和一切可以用得到的生活用品。 这时,容欢却急匆匆的奔进了门。 “小姐,不好了,容府出事了!” 011章 挑拨离间之计![手打] 容府传来坏消息,说是顾清宁吃了长公主派人送来的糕点,中毒不醒。 听得府里的事情,容轻羽赶忙整装回容府。南宫袭襄听到消息,也一起跟了过去。 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南宫袭襄望着身边的容轻羽,欲言又止。 怎么说,这个肇事者都是自己的妹妹,虽然说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不会做这种事。可是,那个受害者又是容轻羽亲近的人。在没有真凭实据撇清关系前,他怕说的太多会让容轻羽以为他偏袒自己妹妹,从而影响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和谐起来的夫妻感情。 “我相信,这件事和悦儿没有关系!只是,不知道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容轻羽觉察出了南宫袭襄的心绪不宁,首先打破沉默。 也不知道顾清宁目前是什么情况,很明显被利用的南宫灵悦又如何了,心里不禁担忧着。 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的话,琉璃色的眸子里闪过动容,伸手将她纤弱的身子揽进怀里:“羽儿,谢谢你……” 容轻羽顺势靠在南宫袭襄的怀里,并未多说什么。 而是考虑如今容府的情况,她信任却不代表其他人一样信任。这爱人、朋友,一处理不好,后面便是一团乱。尤其,那还是一群相当于她亲人的朋友。毕竟,现在顾清宁是受害者…… —— 等两人到了容府里,果然是一团乱。 本来焦急等待的于风一见容轻羽进门,就赶忙迎了上去,却在看见她身边的南宫袭襄时,立马沉了脸色。终究还是考虑到这个皇族王爷是容轻羽的新婚夫婿,所以只是沉着脸开口: “清宁一直没有醒,容大哥也没有办法救醒他,姐……你快去看看吧!” 于风说完大步往前走去,其实他也知道,这事与南宫袭襄没有关系。 可是那个嫌疑犯却是南宫袭襄的亲妹妹! 现在容府这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南宫灵悦是喜欢于风的,送东西给顾清宁只是借口。原因无非就是对于顾清宁搅了她的赐婚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 虽然责怪别人,但是于风心里此时更多的其实是愧疚,如果不是为了帮他这个兄弟,成全他和怜曲,顾清宁又怎么会参合进来遭遇这样的横祸? 他虽然和怜曲早已相恋,却没有向圣上求赐婚,只因怜曲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他不嫌弃,不代表帝王会允许一个一品大将娶一个伶人。尤其这个大将还是他看中的女婿!怕不但赐婚求不到,反而给怜曲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一直都在等恰当的时机。可这下他的心上人没事,却是他最好的兄弟出事了。 怎不叫他心生愧疚?说心底责怪南宫灵悦的极端,还不如责怪自己拖累兄弟多一点! 等容轻羽到得顾清宁的房间,守在屋外的一群人立马迎了上来,但见南宫袭襄的就没有一个好脸色,皆沉默着。 南宫袭襄对于众人的不尊也没有说什么,只在容轻羽准备进房间看顾清宁的时候自觉的站在了门外,以免这种时候引起公愤让容轻羽为难。 他自然知道,这些年容轻羽打理偌大的容家,少不了这些人的忠心相助,弥补了他没有遇见她时,那些缺失的关怀。所以,即使众人给他的脸子不好看,他也并没有怪罪。 怪只怪,那个存心利用了他那单纯妹妹的真正凶手! 南宫袭襄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听得远处一阵嘈杂声。虽然距离较远,不过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期间一抹熟悉的声音。 “你们让我进去看看顾大人吧,我真的没有下毒——” “对不起,虽然您贵为长公主,但是这种时候下官觉得您不应该来这里!”于风很坚定的拦在路口,望着南宫灵悦梨花带雨的样子,却没有半分同情。 “我就看他一眼,只要他没事,我立马就回去……”南宫灵悦见着于风如此强势的态度,越发的焦急,眼泪扑簌簌的往下直掉,连自己的尊称也不带了。这刻就像个受尽委屈,真的关心自己心上人的普通小女孩。 “……”于风望了南宫灵悦一眼,抿紧唇,然后不愿意继续多说什么的转过头去。 “悦儿!”南宫袭襄走了过来,一见自家那个从小养在温室里的妹妹哭得伤心欲绝,不禁心口隐疼。 “皇兄!”南宫灵悦一看见南宫袭襄,先是一愣,继而就冲到他身边,激动的抓住他的手道:“皇兄,皇嫂也来了这里对不对?你跟皇嫂说说,说……让我进去看看顾大人吧,我真的没没,没有,没下毒……害他。”越说却是哭的越伤心起来,都已泣不成声。 南宫袭襄见得皱眉,两人本是同胞兄妹,母后当年去的早。虽然外面说父皇疼宠皇妹,但是他其实知道,父皇心底还是对这个妹妹有怨怼的,只因母后是因为生这个妹妹而去世的。所以自小南宫灵悦也没有在魏皇后名下代养,而是由得先皇后的奶嬷带大,分住在比较远的内庭。虽然享受着所有公主都没有的殊荣与独一无二的太傅教育,却是所有兄弟姐妹里最缺乏父母关爱的一个。 而他自小在玄门,课业不成,不得回宫,也是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这个妹妹,身为兄长一直都觉得对她有愧疚。 但是,他却还是了解这个妹妹的心性的。如今见她哭的伤心,心里越发的不忍。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很多事情,他心里也是有底的。 他知道上次接风宴上,容轻羽与于风、顾清宁串通拒婚,还造成后来的谣言,还有容府内斗事件。 他并没有插手阻止,因为知道父皇是想利用妹妹达成政治联姻。而妹妹自己未尝是愿意的,容轻羽最后虽然帮助兄弟拒婚却没有伤害南宫灵悦,所以他便随着事态发展下去了。 而他的傻妹妹,从小以为没有人真正疼爱她,怕是以为顾清宁真的……对于这件事,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觉得顾清宁也是个不错的人才,或许会发现他妹妹的好,最后能够真心待她。 却没有想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于将军,望你通融一二,长公主只不过是担心顾大人的病情——如果顾大人当真因为长公主有事,后果本王一律承担便是!” 南宫袭襄轻拍着南宫灵悦抽泣的肩膀,对着于风果决的开口。 于风听得一愣,虽然说南宫袭襄还是他的上级,但是顾清宁为了帮他,命都快没有了,他还管毛上级。毕竟他还是少年心性,年少气盛。一想到顾清宁,就想反驳:“王爷承担——”承担了清宁就会没事吗?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觉得衣袖一紧,一回头,却见是容秋回拉住了自己的胳膊。 “长公主请进去吧!”容秋回抬眸望向依旧在抽泣的南宫灵悦开口。 “容秋回?!”于风听得惊诧,那人可是他亲大哥啊,他怎么还能帮着疑凶说话? “我大哥目前人事不省,他的事自然由我这个唯一的弟弟做主!”容秋回难得正色的望着于风,然后望向因为他的“特赦”目露喜色的南宫灵悦:“长公主请吧!” 南宫袭襄望了容秋回一眼,便拉了南宫灵悦往里面而去,走的时候给了容秋回一个感激的眼神。 容秋回却是微微勾起一抹笑,说不出是什么意味,但是他知道,南宫袭襄看得懂的——既然容轻羽信任南宫袭襄,甘愿托付一生。那么,他自然没有怀疑的道理! 待南宫袭襄带着南宫灵悦进屋时,容轻羽却是刚刚诊断完毕,正对着床头的一碗暗红色的血凝着秀眉。 “二皇嫂,顾大人他怎么样?”南宫灵悦一进来就挣脱南宫袭襄的搀扶奔到了容轻羽的身边,焦急的询问,刚刚收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容轻羽听见南宫灵悦的哭声这才回神,感觉到南宫袭襄同样的存在,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情况不太乐观,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二皇嫂,你一定要救救顾大人啊!”南宫灵悦一听,当即哭着扑到容轻羽身边。 “悦儿,你冷静一点!”南宫袭襄见此,忙上前扶住南宫灵悦的肩膀。因为“深知”容轻羽此时身子不如以往利索,所以害怕南宫灵悦一激动就伤到她。 南宫袭襄好不容易拉开南宫灵悦,南宫灵悦泪痕未干转而望向床里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顾清宁。 她还记得那天偶遇时,他那双眼里的光彩,那么鲜活一个人却因为自己而危在旦夕。而世人皆说二皇嫂是扫把星,她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不祥人才对。至少二皇嫂嫁给二皇兄以后,二皇兄康复了。 而她从出生就害死了母后,后来教养自己的嬷嬷也病逝,身边许多只要和自己亲近的宫婢便会离奇死去。 她以为自己罪孽深重活该无人疼爱,就是那些王孙公子对自己爱慕非常,恐怕也是因为她长公主的身份和这张皮囊。 接风宴那天,突然听说眼前的文弱男子,居然为了自己不要命的在殿上与人打架……她以为这世间终于是有人能真心对她了,可是却…… 想到这里,南宫灵悦一时间悲从中来。刚刚收住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往下掉,忍不住走向床边。 容轻羽听得动容,柔声安慰道:“悦儿放心好了,皇嫂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南宫灵悦还记得进门时容轻羽凝重的神色,只以为顾清宁是不行了,容轻羽说那些话是在安慰自己。 这时余光处一闪,原本她派人送来的糕点因为容轻羽要验毒,所以还摆在床头。 几乎没有考虑的,南宫灵悦突然伸手将其中一个被咬了一半的糕点塞进口里吞下喉咙。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几乎都是措手不及,想抢已经来不及。 “快,帮我让她将东西吐出来!”容轻羽听见声音,赶忙急唤南宫袭襄过来帮忙,又对一直侯在一旁的容韵吩咐:“容韵,快去准备东西给长公主洗胃!” 南宫袭襄一把扣住南宫灵悦的肩膀,惊错非常:“悦儿,你何必做傻事?” 容轻羽听得动静,赶忙伸手去点南宫灵悦身上各处大|岤。不多时,就见南宫灵悦脸色苍白,硬是被逼着吐出了之前的食物。 容韵着实没有料到长公主的举动,愣了一下才回神,继而赶忙去准备所需物品! 期间,却是心绪难平…… 洗胃的过程是痛苦的,还好东西刚刚吃进去就吐出来,所以,南宫灵悦中毒不深,除了此时脸色过于苍白,虚弱无力外,只休息几天便会没事。 南宫袭襄望了眼被折腾的累及昏睡过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及昏睡过去的亲妹妹,不禁心里疼惜非常。 容轻羽站在一旁,这时却换她不知如何开口了。 “襄——”犹豫了下,容轻羽还是开口。 她原本知道顾清宁对南宫灵悦根本不是真的有意思,南宫灵悦也不愿意被政治联姻,在那之前甚至都没有见过顾清宁,觉得不会对南宫灵悦造成伤害,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布局。却没有料到,南宫灵悦会对顾清宁…… 怎么说,也是她主导了这起事件的开始,不然的话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虽然她看不见南宫袭襄的神色,却可以感觉得到他对这个亲妹妹的在乎。他既然为了自己妹妹未定的罪向她道谢,她却觉得自己一句对不起,似乎太轻了…… “如果是道歉的话就不要说了!”南宫袭襄这时从南宫灵悦惨白的脸上移开眸光,叹了口气,呼出胸腔内的浊气。转而站了起来,揽着容轻羽的肩膀开口:“你我应该都清楚,是有人故意利用了悦儿,大家都是受害者!顾大人和悦儿如今这样,我知道你的心里应该更不好受!我还说过,以后烦心的事情皆交予我去承担,可是如今却让你愁眉不展……是我没有防范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只觉心口一阵暖意上袭,这个一直挚爱自己的男人呵……忍不住就张开双臂回揽住他紧窄的腰身。 因为这一刻心底的踏实和他带给她的安全感,让她不禁觉得原来这些年她活的真的挺累。这刻,因为他的一番话,不禁平静安宁下来。 道歉的话,心照不宣的谁也不再说。 “我可能要去南疆一趟,解药只有那里才有!”容轻羽这时开口。 南宫袭襄听得惊诧,下意识的就想到南疆蛊尊,当即就变了脸色。心底已然联系到南疆蛊尊欲对司空寅月下毒,逼她去南疆的事情:“非去不可吗?” “嗯,只有南疆蛊尊饲养的冰蚕王才能将清宁体内的毒给吸出来!而且冰蚕王不是一般物,如果蛊尊不愿意给,那么只能想其他方法。如果必须用到其他办法,那么这个人一定要识得冰蚕王才行!”容轻羽慎重道,也想到南宫袭襄心中所想,很多问题自是心有灵犀。 而这里指的其他方法,自然是不给就偷。也就是说,其他人去了也不一定认识冰蚕王。 南宫袭襄听得凝眉,虽然他还没有查到蛊尊找司空寅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最后去的人不是司空寅月而是容轻羽,很难不让人怀疑司空寅月的嫁祸。 “那我们一起!”南宫袭襄当即道,南疆那种蛊毒横行,巫术奇诡的地方,他怎么放心让她去。 容轻羽却没有立即应答,顿了下才道:“有些事情咱们心里应该都有数——你有没有想过凶手转嫁这毒给清宁拖罪长公主的根本目的是什么?” 南宫袭襄听得微微一愣,脑海里思绪一转,便已经了然。 “叩!叩!叩!”相拥的两人这时却听见一阵节奏缓慢的敲门声,南宫袭襄这才松开容轻羽,走过去开门。 当门打开,看见立在门口的银白色身影时,南宫袭襄微微惊讶:“师傅,你怎么来了?” 南宫月离看了南宫袭襄一眼,清悠如云的眸子在他的身上轻睃了一圈,才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容轻羽。 容轻羽听得动静已经走了过来,对于南宫月离的到来也是奇怪。 “师傅今天过来,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去办!”南宫月离这时才对南宫袭襄开口。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下意识的就想到,南宫月离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故意想拿什么事情绊住他,好不让他陪在容轻羽身边。 正待开口拒绝,南宫月离却已经将一封信笺递到了他的面前,那架势分明不容他拒绝。 “你先看看再告诉师傅,你接或不接!”南宫月离看出了南宫袭襄的意图,声音舒缓如云的道,表情却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南宫袭襄会拒绝的样子。 南宫袭襄听得眸色微动,然后一敛颜色妖冶的眉目,修手接过信笺,顺手打开。 当看见上面的字时,南宫袭襄眸色微变,握着信纸的力道都不禁紧了几分。然后稍稍冷静了一下,才抬眸望向南宫月离: “这么机密的重要任务,看来真是非徒儿不可了!”这意思是答应接了。 南宫月离闻言眸光闪了闪,知道南宫袭襄是不会告诉容轻羽这信笺的内容了,点了点头,转向南宫袭襄身后安静站着的容轻羽道:“丫头,有些话我想单独与你谈谈!” 容轻羽听了,便拾步跨过门槛。 “羽儿!”南宫袭襄却在后面唤了她一声,容轻羽闻言侧身去看他。 “南疆之行刻不容缓,我先回去准备一下,可能会进宫一趟!”南宫袭襄开口。 “好,今晚我可能不回王府了!”容轻羽道,考虑到如今顾清宁的病情还有身体受创的南宫灵悦,她放心不下。而对于南宫袭襄接了什么任务,会不会继续与她一起去南疆的问题,却是未问。 “嗯,那我晚些再过来!”南宫袭襄柔声应道,娇妻不回家,他自然也是娶妻随妇。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不过那语态间无形中缠绵的丝线,是一旁的活人都无法忽视的。 南宫月离只是看了两人一眼,眸色不知喜怒,然后便转身率先往远处的庭院走去。 容轻羽跟着转过身,却在转身之际,感觉熟悉的气息倾来。惊诧间,南宫袭襄已经快速的在她唇上轻啄一口,转而含笑离开。 “闲时给自己配点消肿的药吧!”离开时,他压低了声音说。 容轻羽听得是面红耳赤,而罪魁祸首已经快步走远。 容轻羽只得努力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向南宫月离的方向。不知南宫袭襄走远后,在回廊转角处忍不住几番回头看她,眼底漾着的是任何风都吹散不了深浓情丝。 镇国公府—— 这边司空寅月听下面人说贤王到访时,并不意外。 这时司空寅月还在自己的专用药炉,南宫袭襄是直接进来的。 “咦,二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找小师妹?”当看见进门的南宫袭襄时,司空寅月却是一脸的惊喜。 在看见南宫袭襄进门的第一眼,忍不住心神一晃。 今日的南宫袭襄一袭淡青色的锦袍,碧玉簪束发,整个人看起来如竹素雅挺拔,期间独特的风韵又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魅惑。真的让人难以想象,他前几天还是一脸残花色的病弱样。 听见司空寅月叫自己,南宫袭襄妖冶的美眸跟着抬起,司空寅月对上南宫袭襄波光清澈如琉璃璀璨的瞳孔,瞬间,只觉周遭的世界都是一片暖意盎然。即使南宫袭襄看她的眼神是无波的,可是他由内而外的风华却是难以忽视的夺目存在。 两厢落了座,南宫袭襄才笑意不明的开口:“这次过来找小师妹,实是有件事想请小师妹帮忙!” “哦?二师兄有什么事能够用到小师妹的尽管派个人来说声便是,小师妹定当全力以赴。何须亲自跑来?你的身体现在还好吗?”语气间却是无伪的关切。 “有你二师嫂在,就是所有的东西都带了毒,师兄也是高枕无忧的,小师妹大可放心!”南宫袭襄应道,提及娇妻,神色间是毫不掩饰的甜蜜。看得司空寅月眸光微微一闪,然后又听南宫袭襄道:“事情是这样的,你二师嫂有要事要去一趟南疆。此行路途遥远,凶险难测,为兄不放心她一个去,而她眼睛又不方便,所以想请小师妹随行。” “南疆?二师嫂去南疆做什么?”司空寅月一脸的惊讶,“你们方新婚不久,二师嫂就要出远门?”心下却想,南宫袭襄莫不是想告诉她容轻羽这是要去南疆做生意?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南宫袭襄好像颇是信任的告诉了她顾清宁中毒的过程,却没有说怀疑谁。 只说是为了帮长公主赎罪,也是因为顾清宁是栋梁之才。 就不怕司空寅月把顾清宁中毒的消息传出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顾清宁与于风征战两年,在他国耳里的盛名也是很有影响力的。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袭襄对自己的信任,心底思绪百转,最后慎重的点了头:“二师兄,此事兹事体大,就是你不来找我,知道顾副帅中毒,寅月也是义不容辞的。” “这样为兄也就放心了,后天,你二师嫂便要动身,你好好准备一下,如果路途上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列个单子让人送来容府便是。这两天师兄与你二师嫂都会暂住容府!师兄就先回去了,也不知道悦儿如今怎么样了。” “悦儿这傻姑娘,哎……那我和二师兄一道过去,看看悦儿如何了!”司空寅月说着跟着站了起来,脸上难掩对南宫灵悦的担忧。 “这道不用了,你去了她也不一定醒来。那边有你二师嫂和容府的府医照顾,不还有事的。你还是先准备一下吧!”南宫袭襄开口,一副万分重视南疆之行的样子。 “也好,那我晚些去容府看悦儿!”司空寅月应道。 然后一直送南宫袭襄到门外,才折身回药炉。 一进门,却是被人拽了进去,房门在身后被关上的同时,朱唇也被火热的吻住。 “唔,三师兄!”一阵几欲让她窒息的热吻之后,司空寅月喘息的推拒着还抱着自己的南宫袭铮,娇嗔羞恼的轻捶了下眼前人如铜墙铁壁般的胸膛,“你怎么老在后面偷袭人家?” “我很不喜欢你刚刚看他的眼神!”南宫袭铮颇重的呼吸喷薄在司空寅月的耳畔,惩罚性的便在她的耳垂轻咬了一口。 换来司空寅月一阵痛呼,这娇弱的声音引得他体内一阵马蚤动,忍不住揽紧她的腰肢,带着她一个旋转,就将她压上药炉旁的矮榻。 司空寅月抵不住南宫袭铮突来的霸道,无力反抗,只能任其索取。 本以为南宫袭铮会如平时一样,吻吻、摸摸也就尽兴了,却不知道嫉妒心泛滥的男人难有理智可言。直到感觉大腿处传来凉意,司空寅月才觉惊慌的想抗拒,挣扎出一只手去按自己的衣摆。 “三师兄,别啊,待会儿有人来撞见!” “是怕人来撞见,还是你不愿意?嗯?”南宫袭铮胸腔起伏厉害的压在司空寅月的身上,灼热的呼吸喷薄过她敏感的耳垂,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一只大手更是不安分的避开她的小手,不安分起来。 012章 木鸟怎么飞?[手打] 听了南宫袭峥这话,司空寅月心头一跳,原本制止南宫袭峥的手便松了力道。继而有几分羞恼的别过脸去,呼吸不稳的道: “小师妹迟早也是三师兄你的人,如果你现在想——能不能晚上再来……”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却越发让南宫袭峥感觉到司空寅月是真的害羞,而无别的意思。 南宫袭峥看着司空寅月酡红的精致小脸,原本幽暗的神色恢复了几分清明,这才从她身上起来背过身去。却也不说,晚上来还是不来。 “三师兄?”看见南宫袭峥转过头去,司空寅月跟着坐了起来。 南宫袭襄却没有应她,依旧背对着她。 司空寅月美眸里波光微闪,原本揪着衣襟的手便松了几分。跟着站了起来立在南宫袭襄的身后,犹豫了下便在身后抱住了南宫袭峥挺拔的身姿,温言软语的道:“三师兄你生气了吗?别生寅月的气好不好!” 南宫袭峥感觉到身后的柔软,身子一颤,依旧没有动作,垂着的眸子颜色更深。 司空寅月见南宫袭峥不为所动,心一横,便绕到他的身侧,执起他的修手。在南宫袭襄转眸看她时,将他骨节匀称好看的大掌带往自己依旧半敞的衣襟,然后羞涩的垂下了眸。这举动,是准备依了他,随便他想如何了。 如此放低姿态,也不过是为了哄生气的他而已。 纵使南宫袭峥再冷漠无情,面对这样的温香诱惑,也不禁有些触动。 当然,刚才是一时冲动,这会儿冷静下来,他还知道这里是国公府。如果当真被人撞见他们大白天……对她确是不好。最终那只被主动拉进她衣内的大掌转而翻出,改为司空寅月拢好衣襟。 在司空寅月有些惶惑的看向他,以为他还不解气时。南宫袭峥已经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主动转移开话题: “说说看,你这次想做什么吧!居然连悦儿你都敢坑害,是我父皇授意的吗?”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袭峥的问话并不意外,垂眸整理好衣衫间,走至南宫袭峥身边,为他斟上一杯茶水:“我引他们陪我一起去南疆,还不是为了三师兄你!皇上并不知道,若知道,还不剥了我的皮!” “哦?”南宫袭峥闻言抬起瑰丽的眸子望向身边的人,似是想看透她这话的深意。 “这段时间,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容轻羽始终是咱们的大患,你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削弱她的力量,或者在皇上那边做做文章。” “父皇……不是本就对二皇嫂有想法吗!”南宫袭峥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似乎不太明白司空寅月的意思。 “有想法归有想法,目前动不动却是另外一回事,虽然这些都是迟早的!如今二师兄身体康复,背后又有容家。加上几个皇子里,目前只有他娶得正妃,往后若是他再添子嗣,以皇上对他的宠爱和先皇后的愧疚,东宫易主并不太难!三师兄若到那个时候再动,恐怕为时已晚!” “你似乎说的有理,毕竟如今于风兵权在握。司马丞相与魏丞相分权而立,如果我二皇兄为了大局娶得司马云泷为侧妃,加上容家的财富。太子仅靠魏家的势力,也确实是螳臂当车!”南宫袭襄微微颔首,眸子里的光如夜漆黑。如果他不说,仿佛便没有人可以看透那眼底有多深,而他的心里究竟又在想什么。 “的确,如今东宫那边怕也已经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你应该听说魏家欲与司马家结亲吧?太子要与二师兄兄弟情深,那也是需要前提条件的!那就是三师兄不会威胁到他的帝位,如今时局不同,太子已然坐不住了吧!三师兄,你还不把握机会?莫要等到蓝家那部分兵权被褫夺,你想再动怕也难了!” 司空寅月说了许多,这最后一句尤其触动了南宫袭峥。南宫袭峥听得皱眉,想起自家娘舅那边,确实不放心起来: “说说看,你的主意!” 司空寅月见得南宫袭峥皱眉的样子,心中一喜,知道南宫袭峥这是相信她了,便又说: “表面上谁都不敢说,可谁不知你父皇的疑心病?他当年不相信容老东主,处处驳回他许多经济策略。如今更不相信容轻羽,本来什么也不管,以为一个小孩子不能成大器,搞不好,他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插足容家的一切。可是容轻羽却青出于蓝,完全脱离他的掌控。 皇上甚至都不把天尊放在眼里……连玄门都怀疑上了。他又疑心又太固执,选了一条与众违背的路。其实他大可以通过二师兄的牵绊好好利用容轻羽来达到他的目的。可是他目前不敢用容轻羽啊!宁愿用我,也不用容轻羽! 皇上还不知道,东楚没有容轻羽,这些年他的江山怎能坐的如此安逸?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是先帝选对了他!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处处疑神疑鬼。所以,在他还没有完全信任容轻羽之前,咱们得想办法将这罅隙扩大。” 南宫袭峥听完这些,挑眉看眼前的丽人,没有接她的话却问:“父皇的这些漏弊,也只有你敢说!我一直好奇,我父皇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敢相信你因为这个好处一定为他拼命,而把什么都告诉你,也不怕你背叛?为了司空家长盛不衰吗?从你对你妹妹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来看,我可不觉得我的寅月是个重视亲情的人!” 司空寅月听得心头一跳,面上却是笑的灿烂了几分,对于南宫袭峥的怀疑和评价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牺牲她一个,保全一个家族,这笔帐很划算!而且,寅琪牺牲的那点儿,及得上我这些年为司空家的付出吗?我都没有叫屈,她也理所当然接受命运的安排——谁让她生出来就不如我,如果我与她换个位置,成王败寇,我也不会怨她!” “那么,三师兄在你眼里又有几分利用价值?是不是利用不到的时候,一脚踹开,也是怨不得半分的?”南宫袭峥说,继而猛然抬眸望进司空寅月的眼底。 司空寅月一愣,只觉他的眸色瞬间瑰丽摄魂,仿带着奇特的力量穿透进她的心底。心底慌乱了一下,司空寅月便恢复冷静,还好,她早有心理准备,笑着道:“三师兄,你不觉得咱们彼此本是互相利用吗,只不过,比普通利用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你我有情。所以,咱们——是天生一对,没有谁比咱们更适合彼此!我相信咱们之间永远不存在背叛!” “永远不存在背叛……”南宫袭峥听得眯眼看眼前笑得无伪的精致脸庞,唇瓣笑意未明: “我突然想起小师妹你之前的话,‘真亦假来假亦真’,对三师兄,你是不是亦是半真半假?当面的时候掏心掏费,在三师兄转身的时候,却在我的背后估量着毒药的剂量?” “三师兄,你不懂药理,又怎知毒药皆是害人的?”司空寅月闻言娇笑,继而绕到南宫袭峥身边,指尖轻划过他的衣襟,语态诱惑的开口:“比如说你眼前的这粒毒药是不是会伤你?” 南宫袭峥听得唇瓣勾起,一把将她带进怀里,一吻落下。 司空寅月嘤咛一声,美眸微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原本揪着南宫袭峥衣襟的纤手慢慢下滑,在身边人的身上游走,最后往下探去。 南宫袭峥眯着的眸子猛然睁开,瞬间幽暗的盯着怀里正在主动勾引自己的女人。 “你不怕了吗?” 司空寅月却是羞怯的垂眸默然,南宫袭峥这时却是猛然握住她作乱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在司空寅月惊诧他的拒绝时,却听他道:“你后天便要去南疆,我不想你到时候走不动路,惹人怀疑!” 意思是一旦动了她,便可能不会只是随便一两回就完事。 司空寅月听得娇颜一片烫红,却是羞涩的没有反驳。 “再说,此次南疆之行。那个南疆蛊尊想找的人是你,你不怕二皇兄他们到时候其实是想拿你换解药?”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袭峥突然的关心,眸子里漾出一丝盈亮,似乎颇为感动南宫袭峥对自己的关怀,语气不禁温柔了几分: “那蛊尊既是要活的我,就必不会伤害我……或许到时候可以利用一二。不一定,我就会受制于人。而且,不入虎|岤焉得虎子!为了你的大业,这点小冒险又算得了什么?” 南宫袭峥听得此话,看司空寅月的眸色也不禁柔和了几分,继而道:“万事小心,如果计划有变,当以你的安全为先!” “知道了!”司空寅月听得娇笑,眼睛莹亮的看着眼前人俊美的容颜,然后又主动偎进他的怀里。 —— 第三日一大早,一群人便集结在了璇玑阁内。 按照容轻羽的人员分配,必要随行的是她与“照顾”她的司空寅月。可观测天气的司马舞萦,还有知道一些来龙去脉的南宫穹宇提议一起带上的南宫灵彩,和自己的几大亲卫。 只因为南宫灵彩自小与北域二皇子订有婚约,北域与南临相邻甚近,北域皇族与南临皇族又有姻亲关系,又听说南临女王与南疆蛊尊素来有些交情。便想借由这两杆子的距离,拉拉关系,希望可以对取得冰蚕王有所帮助。 而想陪同的南宫袭襄却因为病体初愈,被南宫穹宇勒令不许出门。 所以璇玑阁内摆放木鸟的广场上,南宫袭襄始终脸色阴郁的站着,期间不停的会吩咐容轻羽一些路上注意的事宜,关怀备至。 司空寅月站着一边,信誓旦旦的保证会“照顾”好容轻羽。 “二师兄你放心好了,这路上这么多人呢,寅月保证照顾好二师嫂,回来不会少二师嫂一根汗毛的!”心底却暗想:如果天有不测风云,那就不是她能保证的问题了…… 南宫袭襄听了,淡撇了大大小小一众人一眼,非但没有放心,神色反而更凝重起来。只因这一众人里,司马舞萦和南宫灵彩都是三脚猫,司空寅月就是武功不错也还在容轻羽之下。保证照顾好容轻羽?还不如保证有难时别拖累容轻羽的好呢! “若路上有我,二师兄你还担心吗?”众人说话间,突然一道清醇让人痴醉的声音插入。 众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见不远处的屋顶上那抹妖娆的鲜红,也不知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北辰流亭正坐着楼顶上,姿态惬意,看样子仿佛早就已经来了半晌。 可是他今天仿佛特意掩去香气,所以之前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 见众人望向自己,北辰流亭才从楼顶轻松跃下,走近比两层楼顶还高出一些的木鸟好奇的问: “这巨鸟真的可以飞吗?” “五师兄,你也去?”司空寅月乍见北辰流亭的出现,眸光一闪,继而换上惊喜的笑容。 听见这话的司马舞萦忙制止不放心自己,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秦氏,转望向木鸟这边。 北辰流亭轻拍了拍木鸟的鸟身,不置可否,所有的表情都被掩在银质面具之下让人无法窥视:“正好我要去南疆出任务,顺路带你们一起吧!” “任务?”司空寅月听得诧异。 北辰流亭这时已经绕着木鸟好奇的走了一圈,是啊,任务。任务之一就是保护自己的小娇妻!而有许多事情,怕是大病初愈的南宫袭襄无法顾全的,还是北辰流亭这个身份比较容易上路。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站在该又是谁假扮的南宫袭襄身边,静静聆听着絮絮叨叨的嘱咐。 “北辰哥哥要和我们一起去,那真是太好了!”那边听得自己亲哥哥太子嘱咐的南宫灵彩也终于不耐烦,看见北辰流亭眼睛一亮,接着奔了过来。 南宫袭胤本来离的众人比较远,乍听南宫灵彩这么一唤,也惊讶的转过头来。 在当真看见北辰流亭时,眸光一闪,下意识的望了眼立在容轻羽身边的南宫袭襄,然后跟着走了过来。 “五师弟也去?”见北辰流亭轻应,才放心的摸了摸亲妹妹的头,宽慰的道:“那为兄便放心了!” “五师兄确定不是听说咱们要乘坐这木鸟,所以过来搭顺风车的吧,还带我们一起?!”司空寅月看着北辰流亭自出现就不停的在木鸟身边转悠,东摸摸西看看的。不禁打趣,引的众人跟着会心微笑。 北辰流亭闻言轻扫了众人一眼,却问:“那你们说说看,这大家伙你们谁能让它飞起来?” 北辰流亭这个问题一出,众人皆讶,转而望向发起者容轻羽。 好像都听说可以承载这木鸟所以就都高兴的奔来了,确没有想到由谁驾驶。但看容轻羽,难道是她驾驶?那是不可能的吧!众人都相信她凭着深厚的武功底子,还可以在地面上行动自如。这天上什么也没有,要怎么个飞呢? 而熟知机关玄黄之术的南宫袭襄又不去……那谁驾驶? 容轻羽感觉到众人的视线,继而是无辜的转头,亦是差不多好奇的望向身边的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被看的一阵发懵——昨天王爷好像没有交代这一段啊,他怎么知道怎么飞啊?天知道他现在也好奇的要死! “是啊,朕也好奇,这大家伙怎么飞?”这时一道苍劲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听这声音,皆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却见南宫穹宇与皇后领了一众官员正朝这边走来。听这语气,显然也是好奇这次木鸟的首航问题。 众人赶忙向南宫穹宇行礼,礼毕对于这问题皆是一脸茫然,最后的眸光又落在南宫袭襄身上。又好奇着,他就是会驾驶,他好像也不在出行之列吧! “师傅?”南宫袭襄正感压力颇大,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时,却听北辰流亭这声轻唤。顿时松了口气,如获大赦。 这声也很成功的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转望向从南宫袭襄与容轻羽身后走来的银色身影。 只见来人衣袂如云,银丝被风扬起,即使那么真真切切的站在人前,却仿佛来自天边的一抹孤云,下一刻便会随风散去或是飘远。 “天尊?!”南宫穹宇看见来人不禁惊讶。 “师傅!”随南宫月离一同过来的小少年一看见北辰流亭,就兴奋的高喊,跟着冲了上去。 因为南宫穹宇今日着的是便装,蓝霆自小在玄门长大所以并不识帝王,径直往自家师傅身边冲去。 待得近处,北辰流亭摸了摸徒儿的头,蓝霆当即一脸喜色,好像获得主人青睐的小狗般欢乐。北辰流亭面具下的眼角微弯出一抹笑弧,转而望向南宫月离:“师傅,你怎么来了?” “你这次任务特殊,把蓝霆也带上吧,路上的阻碍或许会少些!” 南宫穹宇听得这话,眸光不禁深了几分,也不知是觉得南宫月离特意找个小娃娃来当拖油瓶,还是想起是南宫月离分派这次的任务给北辰流亭这个他亲儿子。 北辰流亭听了,未曾反对,这是答应了带上蓝霆了。蓝霆见此,一阵欢呼。 南宫月离继而对容轻羽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我告诉你和亭儿怎么开这木鸟!” 南宫月离此话一出,众人皆讶。搞了半天,原来是天尊懂这技术。想来也是,毕竟听说这鲜少现于人前的天尊可是比这木鸟还年长,知道旧事也并不稀奇。 可是稀奇的是,他告诉北辰流亭也就算了。如果需要两个人驾驶,他不是更应该告诉司空寅月,为何他却是要告诉容轻羽这个目不能视的瞎子? 不要说旁人,就是司空寅月听见自己师傅的这话都心底惊疑。 为什么师傅告诉一个外人,也不告诉我?心底情绪翻涌间,却见容轻羽已经走近南宫月离身边,离了众人一段距离,与北辰流亭一起听着南宫月离说话。 显然几人唇语都没有用,而是直接用的秘音传声,只有他们三个人才可以听见彼此的话。 哪曾知道,其实只有容轻羽说了一句话,还是对北辰流亭说的:“记得我之前指给你看的那些开关吧?” “嗯,放心好了!”北辰流亭轻应。 之后是三个人沉默很久的站着,被众人仰慕中,而其实三人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直到觉得差不多时间的时候,南宫月离才说:“丫头,记得考虑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 北辰流亭听得这提醒,不禁抬眸看了南宫月离一眼,却见他面色平静。再看容轻羽,也是平静的轻应了一声。 满腹的疑虑却又不好问出口,只因为,他这次接的任务暂时也是不能告诉容轻羽的。 想想,南宫月离分明是故意如此。分给他们各自不能说的秘密,却让彼此不能透露。而这原因,却又牵扯不到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话必”,容轻羽率先走到木鸟肚子边,抬起一手,在众人疑惑间,掌心凝聚出内力在舱门上轻轻一划。 然后只听木门被拉开的声音。 众人下意识的皆好奇的朝洞开的鸟腹看去,却见这架有两层楼高的巨型木鸟腹内盛放了十几把椅子。仔细看去,每一把椅子腿根上都被机簧相连在一起,牢牢的固定在了地板上。而木门常年关闭,所以里面并未见脏乱。 最小的两个孩子,南宫灵彩与蓝霆显然比大人们还兴奋,当即就想往上面窜。 一旁的魏皇后连忙拉了女儿一下,北辰流亭也是拦住了蓝霆。两个此时好奇心满的快杀死一窝猫的孩子不解的抬眸望向长辈。 却见南宫穹宇已经好奇的走了过去,伸着脑袋朝里张望着,眼底也是难掩的惊奇。 试问,谁敢跟皇上抢? “父皇,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容轻羽这时开口邀请。 南宫穹宇听得眸光一闪,又不是不记得这东西停了一百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年久失修?灵不灵?里面有没有什么故障?才不想去当这身先士卒的人! 而不知道,这木鸟长期在地底,制裁特殊,却是用的真空技术,没有空气腐蚀,其实和新的差不多。 南宫穹宇心底更明白想的是:南宫月离发起的这次起飞,容轻羽是操作人之一。 他怎看不出南宫月离对容轻羽的特别照顾,分明比自己的嫡传弟子还看中许多。他更记得,当年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南宫月离对于储君人选,原本站的可不是与他一个阵营的。如不是襄儿降世,吸引南宫月离的注意力,他恐怕会一直反对自己登基…… 说不定,这木鸟起飞实际上也是个幌子呢! 这时去木鸟周身检查完毕的北辰流亭已经回到正门,眸光晶亮的宣布:“木鸟一切完好,应该可以。” 而实际上,之前他早就试飞过了,却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原地转悠。 “大家可以把东西都搬进舱里了!”容轻羽跟着开口,继而停在一旁的一众马车上陆续下来许多仆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将东西往舱内搬去。 那积极拿东西,争相往舱内奔的样子可见有多兴奋,恐怕平时干活都没有这么积极兴奋过。 司马舞萦望着忙碌的一众人,又望了望容轻羽,眸子里也满是兴奋。虽然说旅行改成公办,差距有点大,不过好在还是空游,不错不错!再转而同情的望向之前怨妇般的南宫袭襄,但见他正直盯着木鸟,表情异常激动,那里还有半分怨气。不禁心升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司马舞萦转而又望向容轻羽,在跃过一抹红影时,猛然又移回眸光。正看见北辰流亭流光溢彩的眸光温柔的落在容轻羽的侧颜上,虽然只一瞬间就收敛,但是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个认知猛然浮上脑海,司马舞萦顿时惊异不已,下一秒却是赶忙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或是那两人的异动才松了口气。 努力压抑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不敢让人发现她此时的异状。 见各人的东西基本上搬的差不多了,最初的惊奇淡去不少,各家的父母不禁都担心起来。 “北辰统领,这木鸟百年未曾启动,当真安全吗?”眼看着北辰流亭要一马当先的进舱了,南宫穹宇跟着开口,就想直接说:还是坐马车去吧! “是啊,老二家的,要不找几个人试飞到城外。确定无事,你们再于城外入仓如何?”魏皇后跟着向容轻羽开口提议,一副确实很担心容轻羽的样子。 “羽儿,要不考虑一下母后的意见?”一旁的南宫袭襄也忙一脸担忧的劝阻。“还是坐马车吧!” “没事,即使这大家伙飞不动了,咱们也还有后招!”北辰流亭跟着解释,继而打开舱门,跃身进去,根本不给南宫穹宇过多的挽留空间。 进了驾驶舱后,却是将手伸出向下面的容轻羽,开口:“贤王妃怕是不便,下官扶你吧!” 两人自然是要一同操作,想到容轻羽眼睛不便,应该是一主一辅,所以一众人对于北辰流亭的话并不觉得有异。 013章 我想抱着你shui!【手打文字版】 眼看着舱门被关上,已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一众古代家长无不紧张仰望。 这时,却听阵阵声响,机簧启动。原本看似一只巨型振翅木鸟的鸟身,从侧面部分洞开了许多小窗户,一张张兴奋的脸正透过侧腹上的玻璃窗向广场上的帝后以及众大臣们挥手告别。 一旁守护的御林军见得鸟身还在动,赶忙护着帝后往后退去,生怕待会儿木鸟起飞的时候,被那巨大的翅膀给扇到。 当众人推开一段距离后,却见原本张开垂在地上的羽翅缓慢的翘了起来贴服着鸟身,原来不是振翅飞翔! 接着鸟的后背豁然洞开,一根粗大的主子冉冉升起。在升起到一定程度时,仿佛花瓣般绽开,巨大的羽翼与地面平行。继而快速旋转起来,带起的风声几乎淹没了广场上的人声。 “这声音,最近几夜,我仿佛听见过!”有大臣听见这风声,当即惊讶的想起帝都这几夜的怪想,难不成就是这东西? 而经他一提醒,一众人也都跟着随声惊奇附和。 这时木鸟已经飞离地面,飞翔已经是必然趋势。 “哇塞,古代版的直升机啊!”机舱内的司马舞萦已经热泪盈眶,“尼玛,老娘上辈子都没有做过直升机,居然在这辈子,在这种环境下实现这毕生的愿望了!真她妈是太坑爹了!” 司马舞萦激动的又哭又喊,引得身边同行的一众人皆转眸稀奇的看她。却听她叽里呱啦,和耳边的风声争吼着。基本上是有听没有懂她在吼什么——除了几句比较明显的粗话以外。 最终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当堂堂东楚司马神巫原来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弱,这样就惊傻了,开始满口胡话了! “女孩子家的,还是不要满口粗话的好!”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突然插入。 “的确!”趴在玻璃床边,离司马舞萦最近的蓝霆点头附和。才出声便惊觉不对劲,立刻惊疑的转过头去。 一、二、三……八!他们这一行,除了几个女子外加他自己,随行的亲卫明明只有七个,怎么多出一个? “你是什么人?”蓝霆惊疑的指着那个多出来的美男头,已然全神戒备的去摸腰上的剑。 听得蓝霆的惊问,原本注意力还在窗外的众人皆跟着转过头。就是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司马舞萦也跟着转过还挂着两泡泪的眼,当看清后面的人时,不禁骇了一跳: “魏岚霖?!你怎么会在这里?” “表哥?!”南宫灵彩亦是一脸惊讶,却仿佛只有惊没有喜。 被所有人瞪着的魏岚霖则是无辜的眨巴了下美眸,指了指身下的大木箱道: “魏某不知,昨夜魏某还在这箱子里睡觉,刚刚听见噪音便被惊醒,一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对了,这是哪里啊?” 一众人听了魏岚霖这话,没有一个人眼底是没有怀疑的! “偷偷跟来就来了,居然还编出这么低级的借口,你也太无耻了!”司马舞萦鄙夷的道。 旁边的人跟着不分阵营的纷纷点头,望得魏岚霖感觉压力颇大。 “本公主还以为飞离东楚就不用看见那么多丑男了呢,没有想到居然还偷偷跟来一个前任最丑的影响观瞻!”南宫灵彩跟着在一旁哀叹,“表哥,你自己说吧,你是学北辰哥哥那样拿个面具把脸遮起来,还是趁现在飞的还不高,咱们集体将你扔下去?” 魏岚霖面色不禁一黑,前任丑男?搞半天他已经沦落到,美男排不上,丑都被人嫌弃不够丑的无地自容境地了!当然,他自然是知道这个亲表妹审美自小就有问题! “跟他说那么多做什么,丢出去啊!不然超载了就麻烦了!”司马舞萦跟着站了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眼神颇为幸灾乐祸的望着魏岚霖。 魏岚霖听得这话,不禁看向司马舞萦,眼神怨怼。 司马舞萦被魏岚霖这么一看,突然生出几分莫名的心虚来。脸上漾着的兴奋跟着一僵,有龟裂的趋势。 木鸟飞上半空渐趋平稳的时候,风声也跟着小了许多。 “你们在吵什么?”这时,通往驾驶室的门被推开,容轻羽跟着走了出来。 “轻羽!”一见容轻羽出来,司马舞萦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2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刻两眼放光的扑了过去。 瞬间就将魏岚霖抛到了脑后,拉着容轻羽有无数问题想问,却又碍于场合也只能激动的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蓝霆,你师傅让你进去!”容轻羽这时却对小蓝霆说。 蓝霆听得先是一愣,继而是受宠若惊赶忙往容轻羽身后的门冲去。“需要我帮忙吗?”司空寅月望着那扇小门,不禁好奇的问。 “不用了,三个人已经太多了,驾驶室太挤的话不利于操作!” 容轻羽说着,带着蓝霆又一起消失在了小门后。而容轻羽这过程中也不知是没有发现魏岚霖的存在,还是不介意多出来这么个乘客,什么也没有追问。 众人再见那容轻羽闭合的小门,制材是实木,虽然留了窗口,窗帘却是从里面遮住。所以如果里面的人不主动,后面的人却是看不见前面的情况的。 “师傅,你叫我!”蓝霆一进得驾驶舱就兴奋的望着正坐在驾驶位上的北辰流亭,一脸的仰慕。 “嗯,你师娘待会儿会跟你说些操作事项,你注意记得要领!”北辰流亭跟着道,见木鸟已成飞鸟,飞行平稳,便离了手柄,转望向身边的蓝霆。 蓝霆听得一阵惊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嗯?”见蓝霆已然傻掉,北辰流亭提醒出声。 蓝霆这才回神,两眼瞪大的几乎喊道:“师,师傅,你意思是说让我学着驾驶这飞鸟?” “师傅有对你藏私过吗?”北辰流亭见蓝霆激动的都结巴,银质面具下的俊眉挑起,双手环胸的看着他。 “没,没……师傅你对徒儿都是倾囊相授,有你这样心胸宽广,大公无私的好师傅,是徒儿几生修来的福气!”蓝霆跟着赶忙赞扬,而话里可当真没有办法虚假。 “你的特长却是许多人几生都修不来的好福气,所以,好好利用自身优点,把握机会!”北辰流亭跟着教诲。 说的特长便是蓝霆的:过目不忘! 所以南宫月离才让他们带上蓝霆,只因南疆丛林密生,地形各种复杂。带上一个过目不忘的,可以避免走错很多路而耽误行程。 再有就是这连日飞行,也总是需要有人换班。以蓝霆的好记性,便也是最好的人选! 如今蛊尊的用意未明,还是早日拿到冰蚕王,早日通过容轻羽的飞禽送回东楚的好。 想来,就是南疆的威胁到时候能够困得住他们的人,却想不到他们还有其他后招吧。 “咦?师娘?”蓝霆兴奋过后,就急着找北辰流亭口里的师娘,可是师娘在哪里?左右看了一圈,驾驶舱里也只有容轻羽一个女的啊! 当即蓝霆惊讶的看着他上次之后就一直很崇拜的容轻羽。 “襄师傅对你的指点不算少,他也算得你半个师傅,那么容东主贵为你师傅的王妃,你叫她一声师娘也是理所当然!”北辰流亭这时跟着解释。 蓝霆听得恍然,继而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师娘,请多多指教!”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笑,听得小孩子脆生生的叫唤,忍不住就想伸手摸摸他的头。脑海里不禁闪过一个可爱的身影,心头顿时有些复杂。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也是这般大的…… 北辰流亭只要得空都会忍不住看身边的娇妻,这时自然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琉璃色的眸光跟着闪了闪,然后伸手一推身边的蓝霆道:“快点学会,待会儿来接师傅的班!” 蓝霆不防北辰流亭的出手,惯性的往后退去,正好退到容轻羽的身边。容轻羽感觉到蓝霆的踉跄,赶忙伸手去扶他的肩膀。 “谢谢师娘!”蓝霆差点以为自己要撞到舱里的物饰,吓了一跳。忍不住白了北辰流亭一眼,不满道:“师傅,你这么粗鲁当心讨不到好亲事——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你徒儿我好歹也是新生代的一块绝世好璞玉,你得细心雕琢才是!” 北辰流亭听得挑眉:“讨不到亲?说不定等回程的时候你已经有小师弟小师妹了!” “小师弟,小师妹?”蓝霆听得一脸茫然,没有发现他身后的容轻羽已然红了一张俏颜。 “啊?师傅,你娶亲了?你居然娶亲了,我没有喝到喜酒啊啊啊!”蓝霆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北辰流亭的意思,几乎懊悔的跳起来。 可是心底却是知道,以自家师傅在玄门和朝廷的身份,自己的身份是隐秘的,那么家人的身份跟着自然也是隐秘的! 这事情,却也只能在心底哀叹。心里却又琢磨着,等回去的时候,偷偷挨家挨户的摸摸门,看看谁家有新生的娃娃出生,他就偷偷看几眼就好。 师傅的孩子啊,那该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还能在孩子的身上看见师傅的影子,解开他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好奇之一—— “行了,小孩子还喝酒呢,等你长大成亲了,师傅去喝你的喜酒也是一样的——来,看看这些开关阀门,全部认仔细了!”眼见小家伙没完没了下去了,估摸着待会儿还会问师娘漂亮不漂亮,北辰流亭赶忙揪过蓝霆让他去认面前操作盘上的构造。 容轻羽听得一大一下径自说开,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不管过往如何,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离开身边的。而最后还好,他还在自己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次,绝不允许谁在拆开他们! 仿佛感觉到容轻羽心中所想,在蓝霆专心识别各种开关的时候,北辰流亭抬起眸子看向一旁的容轻羽,遮在面具下的俊颜盎然着如春阳般的温暖幸福。 然后眸光下意识的就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或许,这里真的已经开始孕育着他们爱的结晶了。不管前事如何,他唯一坚信的,便是让她幸福,不再受伤害。 这么想的时候,多想抱抱小娇妻。 继而,突然就觉得身边的小家伙碍眼起来——或许,他们也不用非要那么急着有孩子…… “哇,还是驾驶室好啊,比后面视野开阔好多啊,你看你看,前面这感觉好有冲击力啊!”蓝霆一一识别着各种开关,眼睛瞄到前方玻璃外的景象时,顿时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云端啊,原来云是虚无的啊——师父啊,你说我们会不会遇见神仙啊?” “哇,那是帝都啊,怎么那么小了!” “哇,那云是不是要和咱们撞上了——啊……没事?!啊——师傅你别拍我脑袋,我不走神了,我好好学!” 驾驶舱内一派“融洽”气氛,而客舱内此时亦是另一番热闹景象,一路上想来是不会有人觉得无聊寂寞的。 —— 飞鸟在北辰流亭驾驶下,带半教蓝霆的过程中,一直飞行了一天,才在一处空旷无人的山野着落休息。 考虑到此路凶险难测,所以停下歇息,保存好的体力便是最必要的自保手段。 夜晚降临的时候,众人搬了一些毯子和食材器具下舱,准备在野外野餐。 “娘啊,吃了一天干粮了,终于可以吃顿热乎的了!”司马舞萦一直保持着空游的兴奋劲,夹着一个食盒就蹭蹭的下了舱。 听见司马舞萦的脚步声,容轻羽唇瓣微动,刚想提醒。司马舞萦已经一声惨叫传来—— “哎呀——啊——谢谢谢谢!吓死我了!”司马舞萦后怕的拍着胸脯,连忙感激好心拎住她衣领避免她跌下阶梯,又从身侧将食盒完好的递给她的人。 继而又兴冲冲的往下冲去,看也没有看身后人一眼,就直奔燃着的熊熊篝火:“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带大家分享?” 做了好事的魏某人都来不及说声不用谢,眼前已经没有了人影。 “对于感情线比较粗的人,如果表达太过含蓄,最终的努力多半都只会打水漂!”这时优柔好听的声音经过耳边,在魏岚霖惊诧的转眸看去时,却见容轻羽越过自己拎了一个小包袱搀着蓝霆往篝火走去。 魏岚霖听得眸光闪了闪,未曾回答。 “哇,司马神巫你怎么带了这么多鸡翅膀过来,也不怕坏了!” 司马舞萦奔到篝火旁,一打开食盒盖,南宫灵彩就凑了过去,当即惊讶出声。 司马舞萦则是自豪的举了举食盒:“坏?冰镇的,怎么会坏!你当我存他十天半个月啊,可不就是今晚消灭,以后路上肯定还会另外补给食材的!”那语气就差没有直接夸自己未雨绸缪,足智多谋了! “司马神巫你好厉害啊!”南宫灵彩顿时崇拜的看着她,跟着拿走食盒里好几个虽然已经没有冰,但是却触感冰凉的鸡翅膀戳在了自己的树干上,不禁又在盒子里面翻腾:“只有鸡翅膀吗,没有其他的啊?” “鸡翅膀最容易烤熟啊,容易上嘴!”司马舞萦跟着沾沾自喜的道,拿了几个大的鸡翅膀,就往早就预备好的铁丝上戳。 看得南宫灵彩又是一阵仰慕,跟着过来套近乎,连铁丝都觊觎上了。 “轻羽,我还帮你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蘑菇,你快来坐,什么也不用做,等着吃就好!咦,我的蘑菇呢?”看见容轻羽走过来,司马舞萦赶忙拍了怕身边的位置招呼她到自己身边来。 容轻羽听得微笑,慢步走到司马舞萦身边。 “司马神巫的可能还要一会儿才好,王妃不如先吃我这些吧!”原来有备无患的不只司马舞萦一个人,早就侯在篝火边的北辰流亭说着已经将一盘烤的香气四溢的蘑菇递到了容轻羽的面前。“那边还要鲜菇汤,还有一会儿也好了!” 可这有备无患,却是为这一个人准备的! 司马舞萦忍不住望了一眼那盘递到容轻羽面前的蘑菇,继而眼睛一瞪:“咦,这蘑菇怎么这么眼熟啊?” “蘑菇还不都长的一样,何谓眼熟?”北辰流亭奇怪的看了司马舞萦一眼,继而又说:“不过我刚才看见这个撒了一舱没有人理,便拿到河边清理了,原来是司马神巫准备的吗?” 司马舞萦听得一愣,本来想骂这丫的偷她蘑菇,不过想到受益人最终都是容轻羽,便又回过味来。对啊,反正都是给容轻羽准备的,而且还是北辰流亭……或许,容轻羽可以吃的更高兴点呢。 “是啊,反正都是给大家准备的,无所谓,吃吧吃吧!”司马舞萦忙笑呵呵的道。 司空寅月见得几人的互动,不禁眸光微闪。轻拨了拨身边的篝火,加进一些干树枝,然后似是不经意的开口:“五师兄,你这一路上王妃来王妃去的,不觉得太过生疏吗?怎么说,你与二师兄的感情最好,难道一声二师嫂也惫懒叫吗?而且,这一路凶险难测,你左一声王妃,又一声王妃的,就不怕引起旁人的怀疑,给二师嫂招来灾祸吗?” 北辰流亭听得司空寅月这看似关心的话,敛了面具下的笑意抬起眸来看她,“司空小姐以为本统领是吃素的吗,周围有没有外人本统领会觉察不到?” 一句司空小姐,喊的司空寅月一噎。 “上次在北湘湖,本统领记得提醒过司空小姐,当心祸从口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破坏团体关系!”北辰流亭又说。 这话听得司空寅月更是一阵郁结,分明大家都知道,那几次闯祸的不是她。可是北辰流亭却还偏偏说这事,看起来是认错了人,实际上却是在提醒她别像司空寅琪一样胡乱绯议什么,或者故意挑起事端。 “五师兄严重了吧,何况——” 北辰流亭不待司空寅月什么含沙射影的话出口,就直接截断:“严重?你我自小山野长大,自是撒野了性子无论尊卑。贤王妃虽是二师兄的王妃,身份却是尊贵,岂能随意容谁坏了规矩,那么祖宗家法何在?”言下之意,就是说司空寅月不懂礼数不尊礼法。而天知道,他自己又在乎过什么狗屁礼法。说白了,就是不想喊自己的娇妻师嫂而已。 还有,还是一开始就给这个小师妹一记钉子,以免她后面话多,徒惹事端的好。 一句话,堵的司空寅月哑口无言。尤其是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当众不给自己好脸色,这让她面子顿时有些挂不住。 但是却不禁惊疑,北辰流亭这明显对容轻羽的维护追捧。 “汤好像好了,喝汤吧!”容轻羽这时开口打破僵凝的气氛。 本来眼看着气氛不对,沉默住的其他几人也赶忙跟着应和。 “二师娘,霆儿帮你盛汤!”蓝霆赶忙跟着谄媚的拿了碗,就要帮这个自己今天更崇拜的师娘服务起来。 “等一下!”容轻羽开口阻止,然后伸手去摸自己刚刚带出来的包裹。 “怎么了?”司马舞萦跟着奇怪的望向容轻羽。 却见容轻羽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几只小竹筒,稍微分辨了一下,就将一只有空洞的一面对着汤锅里撒去。然后精准的拿起一旁的汤勺,将浓稠的汤汁又搅拌了几圈。 原本飘香四溢的香汤,顿时鲜味更浓。 “鸡翅上也可以撒一点,改改腥味!”容轻羽说着又将手里的竹筒递给司马舞萦。 司马舞萦眼睛晶亮的接过:“轻羽,你想的太周到了!连香料这么小的东西都想到了!” “原来……二师嫂会厨艺吗?”一旁的司空寅月看得不禁惊疑。而这句话却是不带任何含沙射影的意思,只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上次的聚贤会,关于厨艺这一项,容轻羽是弃权的。 一个闭着眼睛,就能从几个分明长的一模一样的竹筒里分辨出自己想要的,谁还敢怀疑她的厨艺? “其实配菜与配药差不多,难道司空小姐不会吗?”容轻羽轻问,并不觉得自己会厨艺有多稀奇。 司空寅月听得默然,原本不明白容轻羽当日既会厨艺,为何还弃权。仔细想想,她是怕自己赢的太快,利用不上医术那一局,从而簇成那两道免死金牌的手到擒来吧…… 一顿野餐很欢快的吃完,几个兴奋了一天的大人小孩很快就沉入梦乡,只余七名亲卫轮流值夜。 夜深如潭水,当确定所有人都shui着的时候,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猛然掀开。 驾驶室内的北辰流亭轻悄悄的起了身,微掀开隔着驾驶室与客舱的布帘,望了一眼后舱。 眸光巡了一圈,便落在挨着小门盘膝而坐的容轻羽身上。 舱里此时几乎所有人都shui的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容轻羽立在那之间,这shui姿都显得鹤立鸡群起来。 北辰流亭却是不禁皱眉,看着容轻羽沉静的样子,想起之前听说的,容轻羽多少年都是如此就寝。 即使这样利于武功修为的精进,但是想起她的辛苦不禁心里一阵疼惜。 琉璃色的眸子微敛了下,北辰流亭轻推开了闭合的门—— 等容轻羽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抱着带到了一条小溪边。夜风和着清凉的空气阵阵拂面而来,凉爽宜人。 鼻息间是让她安心熟悉的气息:“睡不着吗?” 容轻羽对着突然将自己打包出来,这会儿还揽着自己纤腰不放的北辰流亭轻问。 “嗯,想你了——”北辰流亭轻应,轻蹭在她的颈项边。 容轻羽听得心头熨暖,伸手回抱住他紧窄的腰身:“我又没有走开,不就在旁边吗!” “可是我想抱着你shui!”北辰流亭柔声呢喃,故意将气息吹进身边人的耳畔,惹得怀里人儿一阵轻颤。 容轻羽当然不傻,他这番举动已经很明显的表达了他的眸中需求。当即便红了俏脸,抱着他腰身的手就想缩回:“还在外面呢!被人看见,唔——” 后面的话尽数被淹没在温烫缠绵的吻里,久久,才得以喘息。 容轻羽一把按住北辰流亭已经登堂入室的大掌,娇喘的阻止:“你是想我被浸猪笼,还是想你的身份暴露?” “放心好了,他们不会发现的!”北辰流亭忍不住低头轻啄着怀里人的耳垂,另一只大掌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便是刚刚开荤才一天两夜的人最好形容词了! 北辰流亭毕竟还是血气方刚,又是初尝人事。除了那一夜与她过激的缠绵后,考虑到她的身体,他已经两天没有碰他的小娇妻了…… 难得今天那一群人都累的睡着了,当然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而且,羽儿你害怕被浸猪笼?以前你勾引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顾虑过!”北辰流亭忍不住打趣,想起如今自己的火气如此旺盛,也确实有某人让他日积月累的思念与梦见,却不能得偿所愿的憋屈所造成的原因。 “好汉不提当年勇,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容轻羽有些心虚的抵赖着。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还当年勇?也确实挺勇是!继而轻笑出声:“那羽儿今日是想见为夫的勇,还是想继续宝刀未老,嗯?”说着凑近容轻羽耳边,又是故意的轻啄她细嫩敏感的耳垂。大掌终究突破薄弱的防线,肆虐起来。 “唔,你……不许亲脖子……”容轻羽所有的羞涩抗议,只得化作一声无力的求全。 一句话落,容轻羽只觉眼前红影一飘,北辰流亭的外衫已经扑散在她脚边的草皮上。继而整个人便被轻柔压倒在了他的衣衫上,期间无意掀起的衣袂这一夜再也无缘落下。 当两厢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压抑的喘息与婉转低吟便弥散在了无边妖娆的夜色里。 感觉到身下的人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北辰流亭再也压抑不住因为挚爱的她而燃起的欲(和谐)火,极尽温柔的与她合二为一。 灭顶的快感这瞬间淹没彼此的理智,北辰流亭一声闷哼,容轻羽则是差点失控的压抑不住自己的声音。 “羽儿,你不用忍着,这里离露宿的地方至少有一里地,他们是不会听见的!”北辰流亭一边轻吻着身下人敏感的部位,一边柔声蛊惑着。显然,对于今夜的一切,早就是有备而来。说着,身下的力道也不禁重了几分,存心就是要她出声。 容轻羽羞恼非常,却是无法忽视他此时带给自己的快乐。有些赌气的,一把拉下他的颈项,在他的肩头轻咬了一口。 这一下并不重,却让身上人更兴奋了般,不禁更卖力的向她攻城掠池。 最后,容轻羽终究是忍不住,一败涂地的弃械投降——溪边,暧昧的气息升起又被雾气弥散。月儿都羞的躲进云层,纵容着这对有情人,希望就此这夜可以更漫长…… 014章 隐藏的绝世风华[手打] 容轻羽是在一阵温柔的抚触中醒来的,意识的最初以为某人意犹未尽的又想再来,下意识的就缩了下心肝儿。但恢复一分清明后才发觉不像,等疲惫的意识完全清晰,才感觉那是一块湿热的毛巾在为自己轻柔的擦拭清洁着身体。 顿时容轻羽明白了什么,刚刚因为累的睡着而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一阵热流跟着冲上脑门。 “吵醒你了?”北辰流亭发现容轻羽醒来,柔声轻问。 “我自己来就好!”容轻羽说着就伸手去抢北辰流亭手里半湿的毛巾。 北辰流亭立马手一偏,就避开了,接着语音醇醉的又说:“我惹的祸,自然我收拾。如果羽儿觉得精神很好的话……”说到这里便故意不再往下说,原本擦拭容轻羽大腿的湿热毛巾不禁往内侧滑去。 容轻羽已然从脚趾头红到了头,赶忙并紧修长的双腿,去扯身边的衣物遮蔽:“那我惹的‘祸’呢?是不是也该我收拾?”一咬牙,容轻羽这次是毋庸置疑的抢过被北辰流亭用内力催热的湿巾,雄赳赳的道。 北辰流亭听得挑眉,也不去跟她抢,继而道:“为夫正好已经服侍好了夫人你,那现在就换羽儿你来服侍为夫吧!” 说着便很大方的坐在了容轻羽的身边,未带面具的俊美容颜上却是带着可疑的红晕。但是妖冶的眼角却是上翘起挑衅的笑弧,妖娆非常。 容轻羽一时间却是沉默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着了白色中衣,敞露着精实的胸膛,魅惑的绽放在自己眼前的样子。 她甚至可以听见,清风拂过他如墨的发丝,那调皮的发丝垂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不时的马蚤动他衣襟内曲线优美的锁骨的风景。 “作为受益者,为夫希望羽儿你可以像为夫一般,从下至上服侍——好了,开始吧!”北辰流亭语音愉悦的说。 容轻羽脸颊火烫的捏紧手里湿热的帕子,突然觉得那帕子越发烫手起来。 这就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天人交战了半晌,最终容轻羽牙一咬,心一横,便伸出了手,摸索到北辰流亭腰间系着的带子,轻轻一抽系着的活头。 然后耳边传来衣衫窸窣散落的声音,她的指尖不经意的触及他的胸膛。然后身边北辰流亭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就重了起来。而听得这呼吸声,容轻羽手一颤,就想退缩。 这人太不经挑逗了,这样就有反应了! 可是却又知道,他给反应的大前提是绝对原则的,不然的话,她早就在还没有嫁给他的时候就被吃干抹尽了! 又何至于,她几番诱惑不成?最后,还是他自己觉得原则已近便动作迅速的吃掉了她! 如今没有了原则牵绊,他自是一有机会就毫无顾忌的像她索求…… 北辰流亭感觉到容轻羽的意图,反手将她的小手与湿巾包进自己的手心里。 “天快亮了吧!”几乎是同一时间,容轻羽赶忙开口。 北辰流亭听得挑眉看着她阖闭的羽睫,眸光落在她眉心那绮丽的花钿上,然后从容轻羽的手里拿走湿巾:“是快亮了,所以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次就先给羽儿你记账——你可不许赖账哦!” 本来感觉湿巾被取走,容轻羽如获大赦,却听北辰流亭那句记账,顿时一阵心悸。 这男人,终于开始不遗余力的反攻她当初黑他的种种了。而且,她根本就没有多少招架之力。 可是分明心底甜腻的滋味在无限上涌弥漫着…… 容轻羽抱膝坐在湖边,歪着头听着北辰流亭拿了湿巾走至溪边,继而入水的声音。 然后水声越来越清晰,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晶莹的水珠自他的墨发淋下,经过他每一寸肌肤的情形。 分明是看不见的,可是还是忍不住转过了头,对着其他方向。 “羽儿,为夫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你在脑海里yy为夫的样子了!”这时却听耳边传来北辰流亭戏谑的声音。 容轻羽突听这话,先是一惊,继而一阵羞恼。 “我需要对你yy吗?” “那是不用,只要羽儿一句话,为夫必定随传随到,任羽儿取用,凭羽儿处置!”北辰流亭说,可以听得出越发愉悦的心情。 “嗯!”容轻羽力持镇定的点了点头:“妾身记得夫君的话了!” 在北辰流亭对于她的应答诧异的挑眉看她时,却见原本坐在岸边的容轻羽突然站了起来。在他奇怪她的举动时,就见容轻羽一步步的走向他的方向,在他惊异间,白衣的中衣滑落她的香肩。 北辰流亭掬水擦自己脖颈的动作猛然僵住,呼吸停滞了一瞬间,便急促起来。却只能眼看着她纤秀的足踏碎了水里倒影的月光,踩着绮丽的凌波走向自己,一步,两步,越来越近,最后她倾身主动偎进他的怀里…… —— 一早晨,司马舞萦已经好奇的盯了容轻羽的蒙睛丝带半天,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忍不住,又望了望那边指挥几个亲卫收拾东西的北辰流亭,虽然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但听他说话的语音,再见他的眸光,无不写着神采飞扬。 啊,她终于想到了—— “轻羽,你居然有黑眼圈了!你昨夜没有睡好吗?”司马舞萦一脸惊奇的指着心目中几乎无所不能的容轻羽,指尖就差没有戳上她微露出蒙睛丝带下的眼睛下方。 仔细看去,却有一些浅淡的灰。 “你有这时间看我,还不如花多些心思在周围的风景上。相信,你会发现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容轻羽闻言却说,在司马舞萦疑惑容轻羽这话中有话的意思时,容轻羽已经信步往舱内走去。 “这木鸟的速度虽然慢了点,不过明天傍晚,咱们预计就可以到北域了。到了北域国边境,南疆也就近了!大家看看东西是不是都带齐了,齐了就赶紧进舱,要出发了!” 容轻羽这话一出,一众人惊讶的瞪大了眼。莫说东楚到南疆,就是到北域,舟车劳顿,最快恐怕也得一个多月。 从北域到南疆也还得五天的时间! 这才一天的功夫,居然就飞了这么多的路。而容轻羽却还说,这飞鸟的速度慢?! 难道是众人心目中的女小强口误?还是容轻羽是在拿这木鸟和飞鸟比较,所以才这么说? 各种疑惑不解,最终却还是陆续进了舱。 待得飞行平稳以后,容轻羽又向众人宣布了另一件事: “木鸟会在小沙漠外围停留,然后咱们改坐马车去北域!期间要留些人下来看守木鸟,你们看看,谁愿意留下?” “啊?为什么不直接飞过死丘去北域啊?那不要多出很多路程啊!而且我听说死丘是沧澜大陆上最大的沙漠,他的边角小沙漠也得近千里地,徒步过沙漠?要命啊!”司马舞萦第一个奇怪的叫了起来。 在座的人读过书的应当都知道,沧澜的版图是猫爪型—— 最大的掌心便是东楚,由死丘呈弧形划分而开掌心与指爪。如今归属东楚的西锦旧址漠城,在死丘的另一边,相对东楚的整条弧形边境线。漠城这条弧线又被下流自海的漠河与死丘夹在了中间,漠河那边,自北往南,依次是北域、南疆、南临。 因为死丘横档在了东楚的边缘,所以想通往几国,必得往北绕道到漠城这条交通要道,在分向而行。如果可以飞的话,众人还以为可以直接穿过死丘和漠河去,就不用绕到漠城那么远的路了。 “死丘之内还属于东楚版图,而如果过了死丘,那就是敌国了,司马神巫应当知道,怀璧其罪!带着这么一个稀奇的大东西进去,怕是会招惹麻烦!”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魏岚霖这时开口点出关键。 司马舞萦听得了然,第一次没有反驳魏岚霖的话。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这木鸟根本飞不过死丘!一旦接近死丘,必然坠毁。为了省那点轻松,到时路也不用走了,咱们可以直接改乘天庭班机了!”容轻羽说到这里语气颇为严肃。 可是听见她最后一句,司马舞萦却是忍不住喷笑出来。 “坠机的话,也不一定都是天庭班机,或许有的是地狱号呢!”说着,眸光在众人里睃了一圈。 其他人虽然对于“班机”和“号”有听没有懂,不过却是听出天庭和地狱。 当然,木鸟都坠毁了,他们还不跟着一起被砸死。天庭和地狱的后果自是必然!不禁惊错,为什么木鸟也飞不过死丘?不是只有活物吗? “二师娘,为什么木鸟飞不过死丘呢?虽然霆儿听说过,‘不死壁莫穿,碧丘鸟飞绝’!意思是说,没有人能活着穿过死丘,甚至也没有鸟儿可以活着进出死丘,但是翻寻古籍却遍寻不到原因!师娘知道为什么吗?”蓝霆跟着好奇的提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容轻羽遗憾的说,而实际上是一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 这个问题,恐怕就像百慕大三角的谜底一样,说不清楚。 “几百年都没有人探寻出的问题,又何必多做计较,咱们反正都不会从死丘过了。还是谈谈接下来的问题吧,咱们到哪里找马车啊?”司空寅月这时不经意的说。下意识就望了眼闭合的驾驶室的门,已经惯性的担心北辰流亭会突然冒出来又批评她说错话。 只因为,这短短的一天一夜,北辰流亭已经“教导”过自己不下四次! “估计如王如今应该收到了帝都传书,咱们到了小沙漠,自然会有人接应!”容轻羽说,提及如王的时候心底划过一抹微微的怅然。 “如今的漠城是东楚唯一的附属自治城,守城大将据说是当年云帝的四弟如王的后裔,忠君爱国自来成家训。”魏岚霖跟着解释。 当年云帝南宫悠云英年早逝之后,便是如王南宫云邪辅佐年仅九岁的太子登基,直至今日一门忠烈,颇得眷宠信任。 容轻羽跟着轻应,刚才听了司空寅月的话知道她的言下之意,她是不会留下来的,必然是要与他们同行。而她自然也是不放心将她这个问题人物留在这边的!还有就是,如果少了她,后面的路她也怕会少了许多乐趣。 “那么魏大人还有七公主留下来吧,七卫也留下来保护七公主的安危!”最终容轻羽决定道。 七公主听得一阵失望,但是却知道,以自己的三脚猫,跟过去无疑也是拖后腿,便只得服从安排。而魏岚霖这个偷跟过来的偷渡者,自然没有资格反对。 “以司马神巫的武功修为,魏某建议司马神巫一道留下吧!”但魏岚霖还是开口,却是要拉司马舞萦一起留下的意思。 “什么叫以我的武功修为还是留下?魏岚霖你别找茬行不行?你没有听说过南疆的天气变化,那是风云莫测,这路上怎么能够少得了我的预测?”司马舞萦一听魏岚霖的话,就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指着魏岚霖的鼻头。 “如果司马神巫遇见南疆食人巨蟒时还能有如此气势,魏某实当佩服!”魏岚霖说着,还故意向司马舞萦抱拳拱了拱手,却分明是一副敬谢不敏样的偏过头去。 司马舞萦一听那巨蟒当即一鄂,但看魏岚霖含笑的表情,总感觉自己是被捉弄了当即又不客气的顶了回去:“你当姐是被吓大的吗?姐在外游历,和食人鳄鱼空手肉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躲在哪个温柔乡呢!” 魏岚霖听得抬眼看司马舞萦:“和食人鳄鱼空手肉搏?” 司马舞萦被这么反问的一阵心虚,却不甘示弱的抬首挺胸手叉腰的拥下巴看坐在面前的翩翩公子。 魏岚霖并没有立即反驳司马舞萦的话,而是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司马舞萦的小身板一眼,最后眸光若有所思的停在她挺在眼前的小胸脯上,继而恍然大悟的开口: “噢,原来如此!” 司马舞萦见魏岚霖清冽的眸子盯在自己的胸前看了好一会儿,眼神幽暗,当即脸色发烫,立即抱胸往后退出一大步呵斥道:“什么原来如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她更想呵斥,你个色狼盯着姐看个毛啊? 可是却是没有勇气当着一众人的面问出这样的话,引起众议的。 魏岚霖却是不说了,只是无辜的一撇嘴,“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你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了!本还待发作,就听见容轻羽在后面的声音。 “魏大人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舞萦你还是留下来给我们候补吧,如果我们前面有个万一,舞萦也好过来支援!” “我——”司马舞萦听得容轻羽这表面恭维实际上是挽留她的话,就想反驳,毕竟其他人不知道,容轻羽可是最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的。她还候补支援?收尸恐怕都不够格一个人闯进南疆……刚想到这里,就暗自在心底几声:呸呸呸,就怕自己乌鸦嘴。 “舞萦,你过来,我这里还有一个特别任务交给你!你一定得上心!”容轻羽这时打断司马舞萦又说,司马舞萦听得半信半疑的望着容轻羽无伪的表情凑近。 容轻羽弯唇微微一笑,特别的可亲。 待司马舞萦凑近她身边的时候,当真倾身与她咬起了耳朵。 原来还一脸郁闷的司马舞萦越听却是眼睛越亮,不待容轻羽说完,已然捂嘴笑出来:“好好好,我知道了!好好,我一定不随便走开,就待漠城了!” 众人也就听见容轻羽唇瓣微微动了动,司马舞萦就被说动了。不禁都好奇,容轻羽究竟对司马舞萦说了什么,能教她这么信誓旦旦的不离开? 之后司马舞萦却是守口如瓶的安静的坐到一边去了,期间还不时的在那又是自己跟自己傻笑,又捂嘴偷笑。 “二师娘,你究竟跟司马神巫说了什么,把她乐成那样?”蓝霆跟着好奇的凑到了容轻羽身边,悄声问。 虽然说是悄声,可是一旁的南宫灵彩和魏岚霖却都听见了,不禁都竖起了耳朵,想更仔细的探听一二。 蓝霆本来都以为容轻羽不会回答,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的。 可是没有想到容轻羽凑到蓝霆耳边,轻声说:“我跟她说,漠城的守城大将是世袭亲王,拥有的财富不比帝都里的任何一位王爷差,甚至因为地处偏远,又为人谦逊低调,所以世人不知,如今的如王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美丽与财富智慧三者并存,这世上舍如王南宫湛其谁?更加美妙的是,如王府家训,世袭王位者不得三妻四妾,只得娶一妻。如今那如王年方十九,正是如花年纪,还没有议亲呢!” 蓝霆听得一脸恍然大悟状,对于新认识的印象不错的司马舞萦得出了新印象评分:原来是个花痴! “我还以为如今这三者并存的,应该是娶了二皇嫂你的二皇兄呢,原来还另有其人啊!”南宫灵彩点头道,但是对于容轻羽口里的美男子却没有苟同的意思。她自然知道众人眼里的美男子和她眼里的绝对是反差比。 “可是神巫不是不可以成亲的吗?”南宫灵彩跟着又好奇的问,望了望再没有个神巫庄重样的司马舞萦,严重怀疑这人会不会被美色诱惑导致最后违法破戒! “人生有时候多些幻想,其实也是蛮幸福的哦!”一旁的蓝霆也跟着望了司马舞萦一眼,用着大人般的口气感慨着。 容轻羽听得默然,但笑不语! 魏岚霖脸上原本的一丝笑意则是早就荡然无存,没有察觉,自己的衣袖已经被自己给攥出了皱褶。 “咱们就先去北域拜访一下北帝,你们再折回漠城安顿吧!”容轻羽最后又安排! 考虑到想借北域与东楚将来姻亲的关系,带南宫灵彩去拜访一下,却是有必要的。 —— 日落的时候,木鸟按预计行程在小沙漠外停定。 而早先收到飞鸽传书的如王南宫湛,早就已经亲自率兵前来,等候多时。 木鸟刚刚停定没有多久,众人虽然还没有从空气清新风景宜人的绿带环境缓过神来,就被热流侵袭的开始冒汗,但眼望眼前一望无垠的沙漠,都觉胸腔内另一种发自心底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到处都是沙子啊!”司马舞萦一下木鸟,就跟着感慨,踏出舱门的脚不禁对当头的烈阳怯步起来! “咦,那边的人是如王吗?”蓝霆跟着在后面窜了出来,十分好奇传说中隐藏的很深的真正美男子之最。 但见远远一人率领着一众士兵,策马扬鞭而来。因为距离还很有一段的原因,所以只看得清为首的人一身银色的盔甲在烈日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天啊,这种天气穿这么厚——会不会被光合作用烤焦啊!”司马舞萦看见为首的人,先是被他挥鞭的英姿晃了下神,待看清他身上的战袍后,不禁抹了把汗。眼前闪过的是前世很多广告里宣传的xx牌太阳能的样子,不知道那身上的铁甲现在能不能煎熟鸡蛋了。 “是啊!”那下面能有绝世美男子吗?蓝霆望着那铁甲严重怀疑中。以至于直到人近了,都没有在意那人具体的长相。 “南宫湛恭迎二皇嫂!”这时来人已经翻身下马,在木鸟下停定,恭敬的向舱门口高喊。 “啊——” 司马舞萦与蓝霆刚刚一抬头?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头,还来不及对眼见发表感慨,就听见耳边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而那声音,几乎是蓝霆的心声。 “太帅了!”南宫灵彩尖叫道,然后双手捂着小脸,大眼里全是亮晶晶的星星。不待众人擦汗,南宫灵彩已经一马当先的跳下木鸟,冲向来人: “你就是我湛堂兄?!”南宫灵彩激动的声音都发颤的问。 而乍见冲过来的南宫灵彩,南宫湛稍微错愕了一下,便恢复冷静:“正是,你是七堂妹?” “你的美梦是不是破碎了?”蓝霆用手肘轻轻拐了拐身边的司马舞萦。 魏岚霖这时正跟着出来,也想见识一下传说中隐藏的很深的绝世美男子……当看见眼前景象时,唇瓣不禁勾起一抹仿佛愉悦的笑: “原来,如王便是靠的此种方法隐藏‘绝世的风华’,不被世人发现,可见为人低调谦虚!”魏岚霖说,眸光落在正被南宫灵彩过于热情的巴结虎的一愣一愣的南宫湛那浓密的大胡子上。最后停留在他脸颊上,那横亘了整张右脸的刀疤上。 “隐藏的绝世风华?”司马舞萦好像根本没有听懂蓝霆和魏岚霖的话,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其实是根本知道容轻羽之前跟众人说了什么。 只听眼前的人是如王,确实是震撼非常。当年的如王啊,南宫云邪,东楚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之一啊,他的后代怎么能缩水成这样,算起来也才百年吧!才三代而已,怎么就把南宫氏皇族的所有优良基因在这里给突变掉了呢? 难道是因为鸠占鹊巢在这漠城,所以遭到西锦皇族恶灵的诅咒,或许是中国式的怪物史莱克也说不定…… 想了想,魏岚霖的意思是指,南宫湛故意留了大胡子?想到这里不禁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去看那边被南宫灵彩亲切的挽着臂弯的南宫湛,太远了看不清——干脆跳下了阶梯,好奇的凑了过去。 南宫湛已经快被这个刚刚认识的七堂妹的热情给熏化,这边还没有适应过来,正一阵头晕中,就感觉胡子一痛,下意识的皱眉看去,正对上一双各种别扭情绪交错的惊奇大眼。 “呀,这胡子是真的!” 容轻羽和北辰流亭一走出舱,听见的就是这声惊喊。 然后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扫向淡定的走出舱的容轻羽,眼神个个写满怀疑和探究。蓝霆则是斜睨着容轻羽:“二师娘,你确定你之前没有糊弄我们?” “你对他们说什么了?”北辰流亭闻言诧异的望向身边的容轻羽。 容轻羽却是一脸的无辜:“审美观这种东西,很难说的!” 听得这话,众人一致惊疑:难道,容轻羽和南宫灵彩其实是一样的? “那二师娘啊,你摸过我二师叔长什么样吗?”蓝霆试探性的问,积极的想帮大家解惑。 “小孩子家的话怎么这么多!”容轻羽还没有说话,北辰流亭听得此话便一记爆栗子赏了过去。 “哎呀,师傅,你不是说小孩子不懂就要问吗?”蓝霆当即捂着脑袋哀嚎着奔逃,其实根本北辰流亭那一下就没有用力,只是轻碰了一下他的发顶而已。 “那也没有让你问些废话!”北辰流亭睃了眼躲到一边的蓝霆道。 “二堂嫂,一路辛苦了!”一见出来的容轻羽,南宫湛只看了一眼,就从那标志性的蒙睛丝带认出了容轻羽的身份,赶忙逃也似的大步上前朝容轻羽恭敬的一揖。 北辰流亭随着声音便朝阶梯下看去,一看见眼前的虬髯客,当即眸光一闪,显然是吓了一跳:“湛?” ------题外话------ 015章 咱们来赛马吧!【文字版】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南宫湛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容轻羽的身后,却见刚才被容轻羽挡住的一抹红影不可忽视的侵入视线,当即眸露喜色的道:“北辰师兄!” “北辰师兄?”南宫湛此话一出,司马舞萦、南宫灵彩以及蓝霆皆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北辰师兄唤的……难道这南宫湛还是北辰流亭的师弟?虽然声音还算清朗好听,可是,卖相也着实差了点!就那外观,就是他自称北辰流亭的世伯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十九岁?!真的不是三十九? 司空寅月也是其中惊疑的人之一,只因她根本都不知道南宫湛是玄门弟子。 但是转而一想,南宫湛也属于皇族直系分支里的子嗣,所以自然是有资格进得玄门。恐怕是遗传基因不行,所以即使贵为皇族子弟也没有资格进入天宗吧!所以,她才不认识他! 南宫湛并不知道众人的心底都在如何绯议自己,将一众人迎上了随后带来的马车,留守了几千人在附近看守那个让他惊奇万分的木鸟,继而带领另一部分人往漠城而去。 北辰流亭并没有进马车,而是策马与南宫湛并肩而行,一路上相谈甚欢。看样子,以前的关系似乎不错。 后来容轻羽知道,原来南宫湛并不是众人想的那样没有资格进入天宗,反而是从来不亲自带徒弟的玄门玄尊唯一的关门弟子。 而北辰流亭十四岁从天宗出师,十六岁便当任玄门史上最年轻的长老,分配隶属玄宗,与玄尊接触最多,所以自然识得随玄尊在玄境修身的南宫湛。 马车走了一段时间后,北辰流亭轻撇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然后不禁策马靠近南宫湛身边,刻意压低了声音问:“你这胡子和刀疤是怎么回事?几年不见,发育也太好了吧!” 南宫湛听出北辰流亭口气里的调侃,却是无奈的笑笑:“一言难尽啊,回去我再慢慢跟你说——这些都和天尊派你过来的任务脱不了关系啊!”一句话,却是包含了万千感慨! 北辰流亭听得肃然,跟着慎重的点了头:“也好!” “咦,北辰师兄,这又未曾出使任务,你为何掩了香气?”南宫湛这时话锋一转,好奇的打量了北辰流亭一眼。 他知道,北辰流亭一般只有在出使任务时,为了掩藏行踪才会刻意掩饰香气。而其他时候,没有特殊原因脚步声都是香气袭人的。 乍然故人相见,不禁有些怀念与故人有关的种种起来。 北辰流亭被问的心底一阵心虚,开玩笑,他要香气四溢,晚上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抱得美人安寝? 如果容轻羽沾染了他的香气,那岂不是要不打自招? “一个大男人,要那么香做什么?”北辰流亭随口回道。 南宫湛闻言诧异的看了眼北辰流亭,却听北辰流亭突然说:“难得今日来到大漠,不如咱们来赛场马吧!输了的,今晚进得漠城自罚酒一坛!” 南宫湛听得眸子一亮,继而一扯缰!绳,兴奋道:“好,不过北辰师兄可要小心了,这大漠之上,还没有人的骑术胜得过师弟我的!” “哈哈,湛师弟,几年不见,你口气都变狂妄了!” 之后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策马扬鞭,马蹄踏起半天的尘沙,载着两个爽朗大笑的男人往前而去。 容轻羽坐在马车内,听见北辰流亭畅怀的笑声,不禁微侧颜对着前方。那笑声让听者无不感觉到了他心底徜徉着的愉悦,就像是鱼儿得水,飞鸟得天。 她知道,他从来都是崇尚自由的。宫门高堂,从来不是他向往的地方。 那笑声渐渐远去,耳边只余马蹄踢踏,沙漠风尘的声音。 容轻羽只觉这瞬间,突然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的恍惚。错觉,自己一直深陷在时空的某段难以忘怀的罅隙里,甘愿不得出路。而幸好,时光也没有抛却她,让她幸得回路! “驾——” 不多时,两个赛马的男人又折返回来,听得外面的笑声,显然是北辰流亭赢了。 对于这个结果,容轻羽并不意外,听得他越发开怀的笑,唇瓣不禁勾起一抹恬暖的笑。 “五师兄,我也来和你比比吧!”这时,马车外传来司空寅月的声音。从这声音判断,司空寅月人已经出了马车。 “人家师兄弟赛马,她跑去争什么风头!”容轻羽还没有说话,一间马车里的司马舞萦当即就拉长了脸。 “听说,镇国公早年征战陀罗国,擅长骑射,后来退役在家时候也常训练司空家的子女莫要疏懒。以前秋猎的时候,每每都在众多贵族子弟中出尽风头,颇得皇上嘉许!”容轻羽轻喃道。 “是啊,我父皇母后都挺喜欢司空小姐的,尤其是她的未来婆婆贤贵妃!”南宫灵彩跟着道,然后透过司马舞萦掀起的车帘望出去不禁皱眉:“就不能收敛一点,都快是皇家的媳妇儿了,还不知道避嫌的与一众男子保持距离,还巴巴的凑上去!” 语气里可见对司空寅月的不满,眸光不禁睃向已经赖到一匹马,驱马走近她那有绝世风华的堂哥的身边。 不禁暗恼:她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司空寅月有狐媚本性——还笑的那么风马蚤! “小师妹还是进马车吧!”北辰流亭望了眼兴冲冲策马靠过来的司空寅月,面具下的俊眉不禁皱起。 “是啊,未来三皇嫂,你若真想赛马,待回京之后让我三皇兄天天陪你去校长问于风将军借场地!”南宫灵彩跟着透过车帘朝外道。 “校长哪里能够这等壮丽的沙漠跑得畅怀,跑跑就到头了!”司空寅月似乎没有听出南宫灵彩话里有话,反而笑得尤为开心,似乎是已经打定主意要赛了。 “听司空小姐这么说,我都想试试了!”见得司空寅月不开窍,司马舞萦也不多说,也跟着掀帘出来,话未完,已经准备跳下马车! “那我也要,难得来一次沙漠,未来三皇嫂说的似乎在理!”南宫灵彩眼睛司马舞萦跳下马车,眸光一亮,继而也跟着下了马车。 两人故意搅局的人还有模有样的去戳身边的马腹,向一旁的侍卫要马,弄得被点中名让马的两个侍卫一时间为难的望向南宫湛。 “都回去!”北辰流亭见得皱眉,不禁勒令。 “北辰统领,虽然你官阶比咱大,不过司空小姐既能骑马,你也不能厚此薄彼是吧!”司马舞萦压根不买账,已经扯过侍卫手中的缰绳。 “咳,北辰哥哥,虽然你辈分比我大,不过……”南宫灵彩也跟着摸了摸鼻子,“灵彩真的想感受一下未来三皇嫂口里的不一样!” 北辰流亭听得沉默,表面上看是被落了面子不高兴了,而没有人看见他唇瓣勾起的那抹笑弧。 南宫湛则是一脸的为难,这一群娇客,若是有个损伤,他这地主自是难辞其咎。但看一群女人较劲的样子,也无法置喙。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眼前这正好一台…… 司空寅月之前如果还能当做听不懂南宫灵彩的话,这会儿司马舞萦与南宫灵彩这一搭一唱,每一句都不忘带上她,她都不好意思装作不知道两人分明是故意争对自己的。 可是,谁又知道,她自小主动要求爷爷教她骑射的目的?难得有这次表现的机会,她怎么可以因为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的丫头也震退? “也好,我也想试试,不过光是一坛酒,多没有意思!”这边纷争没有结束,容轻羽跟着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胡闹!”北辰流亭一看容轻羽也出来凑热闹,当即就忘记自己此时的身份,但是这声呵斥里却是难掩的紧张,哪里有半分责怪。他虽然知道她武功高强,但这沙漠茫茫,一棵树也没有,她又看不见,要怎么赛?如果摔伤了,那是在他心口割肉啊! “全部回去,你们一个都不许骑马——湛师弟,让你的人将马牵好了,谁若失了坐骑,军法伺候!” 众人这时并没有注意到北辰流亭的异样,只当容轻羽是王妃,在行列里轮辈分和身份都是最高的,所以北辰流亭怕她有事要担责任紧张是自然。 可是他话音方落,南宫湛听得眼睛一亮,就想法令,就见原本盯着的地方人影一闪。 “二皇嫂?!”南宫湛一脸惊疑的望着突然袭来的容轻羽,本能的握在剑柄上的手一滞,因为不敢还手,所以很轻松的就被容轻羽拎下了马! “军令未发,北辰统领,你职不在此,所以你的话不算数!”容轻羽落身在北辰流亭身边,原本属于南宫湛的马上,含笑以对。就算算数,她抢的也是南宫湛的马。就不用因为那个军令连累无辜的士兵了,还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北辰流亭望得瞪眼,却是无法反驳。 “你想心疼死我!”郁闷的也只能用秘音传声跟她说话。 “怎么会?不是有夫君你在吗?”容轻羽含笑以对,以秘音传声回复,继而转向其他人的方向:“大家一起来吧,输了的,就自行走回漠城,不许顶伞!” 原本听得外面的热闹,后面马车里的蓝霆与魏岚霖都想跟出来凑个热闹,但听这话,跨过车帘的脚集体一缩。 司马舞萦什么话也没有说,自动松手缰绳,默默的埋头往马车走去。 南宫灵彩听此,讪然的望了眼南宫湛:“我还是觉得马车里比较舒服!”说完也跟着自动爬回了马车。 “司空小姐,似乎只剩咱们俩了!”容轻羽这时转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 司空寅月听得微愣,望着容轻羽屹立在马上,衣袂飘逸的样子,不禁暗恼。 只是不知道容轻羽这是故作镇定的想吓退她,还是真的胸有成竹?但转而一想,她就不信,就算她输了,南宫湛会让她走回去! 如果是容轻羽输了,落落她的面子也好,哪怕只走几步路就让她上马车,让她想想也是畅怀的不得了。到时候再添油加醋几句,看她还能不能挂着那从容的面皮。 北辰流亭原来以为容轻羽是真的想骑马,后来听她的话,以为她是出来帮他们解决难题,把几个姑娘吓回去的。 可是看眼前结果,让他知道,容轻羽是真的想骑马,而且是争对上了司空寅月。不禁惊讶,刚才司空寅月要和他赛马,她这是不是……吃醋了?! “也好,不过,五师兄,你可不许因为咱们是女子就让着咱们啊!不然待会儿你若是输了,别说师妹不帮你求情啊!”司空寅月半开玩笑的说,说着轻笑出声。 容轻羽听得唇瓣微勾,又用秘音传声对北辰流亭说:“你要是故意输了,待会儿陪你小师妹走几里路,就几天别理我!” 北辰流亭听得一秫,哪里听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要是他真的一路走回去,这路程至少还有几百里,那岂不是要几百天不理他?!当即暗自抹了把冷汗,严阵以待。 她这分明是逼他用全力,而看样子,她似乎是志在必得啊! “小师妹就这么有自信?”北辰流亭面上悠然的回了司空寅月一句,声音不冷不热。 司空寅月兀自笑道:“比比不就知道了!”转而对着容轻羽,“二师嫂准备好了吗?” “告诉我目前这里是哪里就可以了!”容轻羽弯唇微笑。 北辰流亭听得皱眉,始终不放心,但是听她的语气,似乎是熟悉这段路的,于是还是开口:“这里应该是风马路地段,你马头的前方是西南,咱们的路向向北,跑到骆驼州即可。那里是绿洲,周围的空气风沙较少,也凉爽许多!那里目前有几路商旅在扎营,近了应该可以听见驼铃声。” 说完,北辰流亭又用秘音传声对容轻羽说:“你只要听得清我们的声音就好,相信为夫应该先也先不了羽儿多远!” 言下之意,就是输也要赢在她前面,那样就是走路,也是他们俩一起。让司空寅月一个人坐马车好了,他知道司空寅月的用意,就不信,她敢在他与容轻羽同输的情况下还说风凉话,就算被说,也有他风沙同路! 都当他的小娇妻好欺负了! “二皇嫂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咱们就出发了!”司空寅月这时说,已经扯紧了缰绳随时准备策马出去。 “好!”容轻羽轻应,继而扬声:“开始吧!” 司空寅月闻言,稍微一顿,继而狠狠一踢马腹,便飞窜了出去。 在飞奔出去的那瞬间,余光发现旁边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都还没有动。 016章 玄尊北辰容印[手打文字版] 听见马蹄声,司马舞萦与南宫灵彩脑袋伸出窗口,满目期待的朝外张望。 可是眼见着司空寅月跑的只剩下一个黑点,容轻羽与北辰流亭依旧昂首在马上,没有要动的意思。 “咱们的目的地是西北方向吧,与骆驼州是岔开的?”容轻羽这时轻问。 而她一开口,北辰流亭就忍不住挑眉看她,已然料到后面的剧情发展—— “二皇嫂,确实如此!”南宫湛不明所以的开口,担忧的望着已经跑远的司空寅月。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他感觉到北辰流亭似乎与这个二皇嫂的友好度比司空寅月高。 连带着他也一并对容轻羽好感多些,还真担心她跑输了…… 但看北辰流亭也不跑,这是打算陪她一起受罚了? “还麻烦王爷派个人过去,待会儿给司空小姐引路,大家这就往目的地出发吧!”容轻羽说着轻扯了下缰绳:“驾!”却只是驱使马儿往前慢步走了起来。 见此情形,在场的人皆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 “噗——”望着容轻羽半天的司马舞萦却是突然喷笑出声,继而捂着嘴缩回了马车里。 南宫灵彩不明所以的眨巴了下眼睛,忙跟着进去,轻拍了下司马舞萦皱眉道:“司马神巫你还笑,二皇嫂就要输了,待会儿让她走路,她那么娇弱怎么受得了啊?” 司马舞萦听得先是一愣,继而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出声,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而这时马车已经动起来,队伍还渐渐加快了速度往前驶去。害她差点没有坐稳而栽倒,忙稳了身子,司马舞萦缓了口气: “娃儿,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的未来三皇嫂被你二皇嫂给耍了,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等你三皇嫂跑到骆驼州,再绕过风马路那边的小丘,跑回来原地,再追上咱们,咱们也该出这沙漠了,还走个p啊?” “啊?!”南宫灵彩听得一阵错愕,继而跟着喷笑出声,“二皇嫂真善解人意啊,知道三皇嫂爱骑马,就让她骑个够了!”南宫灵彩非常上道的跟着竖起了大拇指,马车内顿时一阵毫无形象可言的笑声不断。却是只字不提容轻羽故意捉弄司空寅月,又耍赖的事实! 另一辆马车里的魏岚霖听得这几乎掀破车顶的笑声,眸光微闪,没有做声。 蓝霆望了眼眼前几乎不说话的美男子,不禁有些羡慕起前面的马车来。他当然也看出来了容轻羽的用意,虽然他认识司空寅月这位师伯比较久,可是容轻羽后来者居上,让他对她的仰慕远远超越了对司空寅月的那点同门之情。 这会儿更是对容轻羽佩服的五体投地,想找个人感同身受的赞扬一下都没有办法。最后也只得哀叹一声,孤独的蹲在了马车角,背对魏岚霖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 马车外,北辰流亭策马走在容轻羽的身边,马速渐快的时候不禁用密音传声对容轻羽说: “外面比较晒,你还是进马车里吧!” “可是我想陪你骑马!”容轻羽回道,唇瓣带着笑意。 北辰流亭听得心头一阵馨暖,但看她依旧淡定的样子,不禁宠溺的笑笑。 “你好j诈!” 容轻羽听得这话,自然是知道北辰流亭指她明目张胆糊弄司空寅月的事。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无jian不商!而且,为小姑子出口气,这点其实不算什么!” 容轻羽笑说,将肩膀上与衣衫连襟的风帽遮到了头顶,垂在衣襟处的丝纱也就势挡住到了鼻梁。加上原本的蒙睛丝带遮住眼睛,只余一个隐约的脸部轮廓可以得见。 北辰流亭听得这话,想起还伤心守在帝都的亲妹妹,心底也是一阵为妹妹心疼。确实,容轻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可是提到无jian不商,最近他“欺负”她欺负多了,而她面对他时却是千依百顺的温柔娇妻,让他都快忘记,她的本质其实还是只狡猾的狐狸兔。 你不知道什么是狐狸兔?那就是有着狐狸的狡猾腹黑内在,却长着纯良兔子的外貌,就像他小娇妻那样的可人儿般的存在! “对了,到得漠城以后,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这时容轻羽这时又说。 北辰流亭听得一阵愕然,惊问:“为什么?”心里不禁一阵不解,究竟自己哪里惹娇妻不高兴了? “你没有发现,你对我的态度已经间接的影响了身边一些人的态度,这样下去,难免不让人怀疑咱们俩的关系,继而怀疑你的身份!”容轻羽跟着解释,而且漠城之后,不是外强就是凶险难测的对手。 以免后面发生什么事,她会被敌人作为牵制他的武器,她必须警醒他! “还有,回去就不要再穿红衣服了,换个颜色吧!”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最后的话,不禁叹她的细心。毕竟以北辰流亭在沧澜的名声,估计沧澜只要是道上的就没有不知道的。 他这样醒目的出现,不是给他们自己的路途添堵吗? “嗯,昨夜那衣服就有些坏了,所以我想等去到漠城就换下来,今早起的太匆忙,没有来得及换!”北辰流亭跟着道。 容轻羽听得这话,丝巾下的娇颜微微一红,想起昨夜的激烈战况。那件被垫在草皮上的薄衣,不坏才怪了。而且为什么来不及换,各人心知肚明究竟昨夜两人疯了有多晚。 “至于距离的问题——离开漠城以后再说吧,漠城是湛师弟的地方,安全绝对没有问题!”这时北辰流亭说。 最重要的是,漠城的这些人几斤几两他其实都熟悉,所以半夜翻墙爬窗户的时候不用担心被发现! 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这别有深意的话,刚刚镇定的内心再次热流翻滚。 他分明是存心的! “也好!”容轻羽咬牙应道,这话却是发出了声音! “什么?”跟着策马在一边的南宫湛这时转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容轻羽,不知道她突然蹦出来的这句“也好”是什么意思。“二皇嫂,你说什么?” 北辰流亭见南宫湛望过来,顿时一阵心虚,不禁暗恼。 “没事,王妃刚刚是在叫我!”北辰流亭赶忙跟着附和。 南宫湛听得将信将疑,他怎么听见的是“也好”,这和北辰流亭的名字没有一点儿同音吧! 但见容轻羽并没有反驳北辰流亭的话,也未多说什么。 只是奇怪的望了眼整张脸都被蒙住的容轻羽,又望了望北辰流亭,转而默然的转头去看前方的路。 等迎接的马车刚刚到得如王府没有多久,司空寅月也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而那脸色,也是显而易见的阴沉。 司空寅月一进客厅,就见一众人坐在客厅里相谈甚欢,个个将容轻羽奉为上宾的样子,一时间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师妹回来了啊!”可是不待司空寅月发作,北辰流亭就先一步开口,转去司空寅月的注意力。 南宫湛也赶忙跟着附和,赶紧让人奉上凉茶,却没有一个人提刚才赛马的事情。 司空寅月一口气堵在胸口,一时间便难以发作。 她其实原本一进门就可以对容轻羽兴师问罪,问她是不是自觉的走了回来。但是北辰流亭的开口,提醒了她,这一开口嘲讽的就不止是容轻羽了,还有北辰流亭…… 而且还是在把在场所有人其实都在排挤她这个事实拎到明面上来,一旦如此,她还有何颜面还跟在大部队一起?那样许多事情便会脱离她的掌控范围! 再仔细想想,就是她现在落了容轻羽的面子,既动摇不了她容氏东主的地位,也不能有把握让她贤王妃的位子不保。搞不好,恐怕还会让别人觉得是她心胸狭窄找容轻羽麻烦。 所以,她必须忍耐,忍到可以将她一击致命,再狠狠踩上她的身! 于是只得勉强扯出一抹笑,走至自己的位置坐下,艰难的咽下那一杯酸梅茶。 “这漠城的酸梅茶就是地道!”司空寅月轻放下杯子夸赞道,眸光轻扫了一下在座一个个无事人般的脸。 只觉胸腔里的怒气烧的更旺了! “既然寅月师妹喜欢,那便多饮些吧!”南宫湛跟着附和,作为地主颇有些尴尬。 司空寅月笑着承受,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还有人不得不理她。 —— 漠城的夜是寒凉冻人的! 本该安寝的时间,如王府的书房里,却有两个人正在挑灯夜谈。 北辰流亭望了南宫湛半晌,眸光始终在他的络腮胡子上兜转。 “我好像没有听说过,南宫家有人长过这种胡子!”北辰流亭最终戏谑的开口。 自古以来,人类遗传学博大精深,络腮胡子也不是所有人想长就能长起来的!而南宫氏的子孙里,天生就没有几个长胡子的。 南宫湛听得北辰流亭的调侃,不禁叹了口气:“北辰师兄,你就别笑我了,你以为我愿意长啊!”心底则是无比怀念自己曾经的样子。谁知道他此时的悲苦?即使他已经长成眼前这样数月有余,但是每天早晨起来,一照镜子,都不免被自己给吓一跳。 “老夫人给你逼婚了?”北辰流亭自然的问,而他口里的老夫人则是如王的亲奶奶,如今并不在府上,而在城外的庵里诵经祈福。 他们一行人到得这里,本也不是干的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所以也就没有让南宫湛惊动如王这一脉的其他人,还有老夫人。 言下之意,是不是老夫人急着抱孙子,逼这个师弟早日成婚,南宫湛迫于无奈,把自己弄成这样好吓跑那些竞争者。 只因为,他以前在玄门就听南宫湛诉苦说过,那些竞争者多为老夫人娘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竿子范围内的闺女,还有南宫湛的母亲娘家的一众亲戚家的女子。 而如王妃的位置,自古便只有一个。 可怜的南宫湛从在摇篮里时,就被一群大小女人围着,痛苦不堪。直到四岁的时候,玄尊的出现,解救了南宫湛于水深火热之中。 后来南宫湛拖延到十六岁回来继承王位了,也到了议亲的年纪。自然是跑不掉,必然要跌回水深火热的生活里。 幸好这两年老王爷心血来潮和老王妃出门游历去了,只余老夫人在家。 可是老夫人原为帝都上郡王家的郡主,四面八方的亲戚至少也有二十几个家里有适龄女儿的。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也有十八岁了,等的可不就是南宫湛这块肥肉! 而想想看,漠城的版图至少有东楚整个版图的三分之一,而这些都由如王府自由管辖。如王基本就相当于一个没有实名的皇帝了,而这个皇帝没有三宫六院,还只许娶一妃啊!再加上南宫湛如果再一表人才……既然有机会,这些人还不趋之若鹜? 北辰流亭曾经出任务途经这里一次,可是见过被一群女人前呼后拥的围着的南宫湛。 而今天过来,居然一个也没有看见,想来南宫湛这胡子和刀疤效果不错啊! “逼婚?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南宫湛叹道。 北辰流亭听得疑惑,终于是察觉其中的不对劲,想了下开口:“你之前说,这件事与我这次的任务有关——”继而又打量了一眼南宫湛,不禁挑眉又问:“师傅让我过来寻玄尊的下落,这和你的这个胡子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脸上的刀疤!” 提及玄尊,南宫湛浓眉紧皱,不禁肃起:“这件事,还得从南疆今年七月的巫蛊节说起!” “巫蛊节?”北辰流亭听得这话,想起之前任务的内容,眉峰不禁蹙起。还记得天尊交给他的那任务条上的字:玄尊北辰容印莫名失踪,欲往漠城寻之! 却没有想到,这事居然与帝都发生的几件大事一样,也与南疆巫蛊一族有关! “是啊,师傅他老人家有个习惯,每年南疆巫蛊节,都会去一趟南疆!待上几天,便回玄门。这次也不例外,可在这次之后一直未曾返回。后来有一名自称南疆魔莲护法的女子找上门来,公然告诉我,师傅在他们手上。让我拿……”说到这里,南宫湛顿了下,显然是在压抑心底的怒气。 “拿东西去换?”北辰流亭自然的接话。 “嗯!”南宫湛点头。 “什么东西?”北辰流亭看南宫湛已然气氛的将指关节捏的发出声响,估摸着那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百年前桓王妃上官羽嫣的骨灰!”南宫湛愤然道,“不说桓王妃百年前便不知所踪,就是知道,这等辱没先人的要求简直是人神共愤!于是,我当时就与那魔女打了起来!后来不小心着了她的暗算,误中毒粉,便添了这道疤!” 南宫湛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胸腔急遽的起伏着,显然是愤怒难平。然后发现北辰流亭凝着眉没有做声,以为他也是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转而问道:“北辰师兄,对于这事,你可有主意?” 可却不见北辰流亭应答,不禁又唤了声:“北辰师兄?” 北辰流亭听得南宫湛的唤声才回过神来,思绪转而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刚才幻象中出现的那一抹对着他浅暖微笑的眼,已然如风散去。一如那日在八音楼里,被空气侵蚀而灰飞烟灭的样子,让他的心不禁一阵锥痛。 “后来他们可有再来,如今那边是什么情况?”北辰流亭缓了缓神,平复下心绪继而问道。 “后来又说,让咱们进献十名美男子,这事也可以作罢!”南宫湛再次咬牙切齿的开口,“这等丧权辱国的要求,我怎能答应,于是带了人前往南疆救人,结果被那魔女发现,又中了蛊毒,便多了这些第一天刮了,第二天又会长出来的胡子!” 北辰流亭听得皱眉,这南疆巫蛊一族当真嚣张! 这已经算得上挑衅滋事了,东楚完全有发兵将其剿灭的理由。 可是,实际情况是东楚近年来国势强盛,远远在其他几国之上。几乎成了周边几国心照不宣觊觎又忌惮的对象,而南疆被夹在南临与北域之间。如果要去剿灭南疆巫蛊一族,必得从北域借道,北域肯让这样一个如虎的国家率领几十万雄狮越过他们的都城吗? 就不怕东楚一下子将北域也一起端了?怎敢借道给东楚?如果硬来的话,如今即使北域的小皇子与南宫灵彩有婚约,那也是未来的事情了! 而北域南临之间本就几代都有姻亲关系,就是不为这姻亲,南临也得担心东楚灭了北域后会不会接着吞自己,可想而知,也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等我到得南疆,查看一下那边的情况看看!”北辰流亭道。 “那巫蛊一族蛊毒奇诡阴毒,师傅本是咱们玄门最精通此道的人,这样都未能幸免。我真担心北辰师兄你们……”南宫湛担忧的道,自然不怀疑北辰流亭的武功,可是武功再高也难以避免南疆那些无所不知的蛊毒啊。 就像他带了数十位高手,秘密潜入的南疆,可当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毒,紧急撤退后,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017章 向北辰流亭挑战!(手打首发) 北辰流亭听得这话,继而站了起来拍了拍南宫湛的肩膀:“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南宫湛听北辰流亭这么说,才松了口气,不过对于玄尊北辰容印的担忧却是不减。 “这会儿也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出发前往北域!”北辰流亭最终说。 —— 夜已深,本该万籁俱静! 容轻羽本已安睡,但听得一阵衣袂擦响,便敏感的醒来。 等那人悄无声息的在她的房间内落地,容轻羽便听出了对方的脚步声,黑暗里不禁勾唇一笑。 进屋的某人也不打招呼,接着便传来衣衫窸窣散落的声音,等熟悉的气息近了,某人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进了被窝里,一手揽住了容轻羽的纤腰。 “等急了没?”好不容易开口,却是让人羞恼非常的话。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太嚣张了吗?”容轻羽红着脸,躲在北辰流亭的臂弯里,忍不住伸手去戳他坚实的胸膛。想到的是,以这人的悍劲,如果后面被外面人听见动静,她是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容轻羽虽然没有明面上的表明顾忌,北辰流亭却是明白的,微有薄茧的大掌跟着更嚣张的滑进她单薄的衣内:“羽儿放心好了,你这个园子是单独的,而且我已在园子里布下玄阵,就是听见了,也靠近不了的!” 那不是有理更说不清?! 而且听北辰流亭这口气,似乎并不打算节制些。 某人也确实很无辜,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他这才新婚半个月不到,就背井离乡了。还好有娇妻在旁,少了两地分离的相思之苦。 后面便要进入南疆,风餐露宿的日子恐怕不会少,想再亲近她可就难了!现在还有点时间与机会,他又怎么能轻易放过一分一刻? 说话间,吻已经落在她的唇瓣,温柔轻啄着。 “你——”容轻羽刚想抗议,便被堵上了香唇。 屋内的火便越烧越旺,一刻钟过去,容轻羽感觉在某人的攻势下已然没有招架之力,原本的抗议也化作满腔被他挑起的渴望,可是某人折腾了她半天,该做的准备也都做足了,就是不肯奔入正题。 “早点结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路!”最终,容轻羽咬牙道,按住某人还在兴风作浪的手,催促着今晚的“主题活动”。 北辰流亭听得唇瓣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呼吸急促的从她的锁骨处抬起头来,凑近她的耳畔呢喃:“羽儿很想了吗?” 容轻羽被问的脸颊燥热的越发厉害,忍不住就在他靠近的耳垂轻咬了一口,惹得始作俑者身子一颤。 知道她哪怕壮胆做了,很多事还是羞于出口的,北辰流亭心里莞尔。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不在折磨怀里的娇妻,也不再折磨自己…… 情到浓时,感觉到身下的人儿已经意乱情迷的理智混乱,北辰流亭却忍着yu望,抬起上身,咬着容轻羽的耳朵,蛊惑的轻问:“羽儿,羽儿……” “嗯,唔……”容轻羽迷迷糊糊的轻应,因为身上人的索取而身心酥软愉悦着,仿佛已经置身白茫茫的云端,意识不由自主。 “那天天尊跟你说了什么,嗯?”北辰流亭轻问,极尽的温柔蛊惑,吻一遍遍在她身上落下,索取不断。 “嗯?”容轻羽不解,南宫月离吗?跟他说过很多,他问哪天? “咱们乘坐木鸟,离开东楚之前,还记得吗?”北辰流亭更加卖力的继续问。 “唔——月离哥哥给你分配任务的那天吗……”容轻羽喘息的轻喃,感觉身体已经有点不能承受这过多缠绵,身子忍不住扭动起来。 月离哥哥?北辰流亭自己有何尝不是崩溃边缘,尤其她这么一动,更是让他的自制力处于崩溃边缘。都无心去计较,他的小娇妻居然喊他师傅哥哥?! “你哪次任务?”容轻羽软软的问,手臂复又缠上身上人的脖颈,纤腰款摆。 “就是找玄尊……”话出口,北辰流亭浑身一阵战栗。因为原本在下的可人儿,突然抬身坐起,在他各种理智崩溃前,反将他推进床里,反被动为主动…… 于是,这一晚存心想算计的人,被反拆吃入腹……而某个突然雄起的狐狸兔,一轮战斗结束后,转身就累及的睡去,一?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一点反扑的余地也不肯留给他! 直到事后北辰流亭每每想起这次的策略,也都后悔不已,不禁暗骂自己想了一个这么考验自己自制力的方法套话。这个对象,还是他挚爱的小娇妻。 失策啊,失策!真的陪了相公又折兵啊! —— 这日一早,容轻羽一行七人便又踏上了往北的路途。 一路上,北辰流亭心中忐忑,后来根本忘记自己还交代了什么。所以不时的都会瞟一眼旁边的马车,苦于无法解释。 容轻羽这次又坐回了马车,确实在想北辰流亭昨晚招供出来的讯息。 北辰容印……她的印儿还活着! 可是,听得这个消息,她却无法开心得起来。 她们的孩子,她怎会不清楚他的性子?当年她亦听说过印儿与南疆魔女无疾而终的恋情,以那孩子像极他父亲的性子,为爱痴狂似乎是他必经的路,情殇之后,这孤寂的百年他一个人又是如何过来的? 印儿不像她,她是直接从那场生死劫跳跃到了十七年前的东楚。与北辰流亭分别了十几年,她便相思入骨疼痛! 而他的印儿可是真真切切的经历了百年的历史!算起来,心里年纪都要比她这个最初的亲娘还大了!他能活到今天,也一定是练了玄机引吧! 可,忘情泪,玄机引,忘情绝爱?却没有人比当事人更清楚,那药的可变通性……当真能够忘情绝爱,无悲无喜吗? “咚——”容轻羽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这时却听马车被敲响,便被唤回了神。 北辰流亭肃着脸在马车旁,妖冶的眸子轻扫了一圈周围繁茂的树林,开口:“咱们被盯上了!” 容轻羽听得皱眉,而为了减少坠带,四个女子此时皆坐在同一辆马车里。所以,马车里其他几个人也听见了。 “是打劫的吗?”司马舞萦当即晶亮了眼睛,一副期待的眼神。 “你估计有多少人?”容轻羽忽略司马舞萦摩拳擦掌的声音,对着车外道。 “至少有上千号人!”北辰流亭轻应,“这里本是北域与南疆的一个边境交界处,属于两不管地带,江湖上最出名的黑虎山便是这里了,黑虎山的匪众至少也有上万人!如今只出来千人,咱们走运了!” 司马舞萦当听见北辰流亭第一句回答时,瞬间全身石化。 “山下面的听着,想活着过去,留下美人和钱财,顺我者不杀!”车内气氛凝重间,却听密林中传来一阵粗犷的高喊。 南宫灵彩听得缩了身子,有些后怕的紧挨着司马舞萦。 司空寅月听得皱眉,望了眼眼前还安坐着的容轻羽,眸光一转:“我有办法!” 车外的北辰流亭亦听见了这话,不禁皱眉。 这时司空寅月已经掀开车帘,继而一声高喊:“东楚第一高手北辰流亭在此,尔等还不快快让路!” 司空寅月这一喊,周遭突然一阵寂静。 少许之后,南宫灵彩突然拍手暗笑:“我怎么都忘记,当年北辰哥哥曾单人独闯东楚最有名的海贼岛,捣毁了那个上万人的恶道窟,自此名镇四海!只要喊出他的名号,那些恶匪还不吓的屁滚尿流的逃回去!”而她也正是那个时候崇拜上北辰流亭的。 “可是,南疆那边不到明日,恐怕也知道北辰流亭来了!”容轻羽这时说。 他们本来是想借北域的关系向巫蛊一族的最高统领蛊尊求药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采用第二种方法去盗药。 原本敌人不知道我方实力,或许还会以为东楚示弱了,继而轻敌。 如今司空寅月这一嗓子吼下去,人人都知道北辰流亭来了。南疆那边还不特意争对北辰流亭的专长严阵以待? “那二师嫂的意思是想让我五师兄杀光这些人吗?如此的话,还不是一样劳师动众,说不定惊动的人更多!我这么说,也是想让那些贼人因此忌惮了我五师兄,咱们好早点过去,早点拿到解药回去救顾副帅!”司空寅月皱眉道,尤其一口一个五师兄,叫的好像她多为北辰流亭着想似地。 “黑虎山第二把交椅,王二虎特来挑战东楚第一高手!”谁知司空寅月话音方落,车厢外就传来一声暴喝。司空寅月刚刚想嘲讽一笑,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却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黑虎山第一把交椅,张大黑欲挑战东楚第一高手!” “北域第一醉侠陆旋风,路经此地,请东楚北辰统领赐教!” “南疆第一暗器王罗山魍也想领教几招……” 之后无数的挑战声此起彼伏,绵延了整个茂盛的山林,长久不觉。一众着装怪异的人也争相跳出树林,围住了马车的去路。 恐怕就是把这些人全杀了,马车也会被堵住去路! “按照江湖规矩,北辰统领必须得应这些人的单挑,否则以后再难在道上立足。司空小姐,你道你五师兄是接受还是不接受?接受,咱们或许下个月都不一定出得了这来往游侠最多的树林。不接受,就是以后回了东楚,也会被同道中人耻笑胆小。而他的身份需要,必须与道上各类人接触,没有了这些消息支柱,你道他以后如何能在朝廷立足?”容轻羽听得车厢外的动静轻声说,自始至终语气清淡,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般。 司空寅月听得脸色已然煞白,心底已经不知道问候过了多少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这些游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家打劫你不行侠仗义,这种时候居然还来凑这瞎热闹。还赐教,赐个毛啊? “我的妈呀,这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司马舞萦显然被骇的不轻,刚刚听见那一摞的回应,至少也有七八个各地的第一啊! 车外的北辰流亭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自然明白这些江湖人争强好胜,逞勇求名的心有多渴切,可是他哪里有功夫跟这一个个比下去? 而估计他还没有比完,下一批路过的,或者被打败的又会去广而告之,他何时能够走出这劳什子的破树林? 咬了咬牙,北辰流亭不得不开口:“在下此番路经此地,是有人命关天的急事要办,还请诸位行个方便!若想比武,明年三月,大家大可前来东楚参加尚武会,到时在下一定在那!” “东楚第一高手也不过如此,原来是个胆小怕事之徒,莫非传言有须?”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这时轻嗤。嘴里叼着一根草,吊儿郎当的靠在一棵树扁。听这声音,应该就是刚才自称陆旋风的醉侠了! 北辰流亭听得转眸看向那人,也不见气恼,反而惬意的双手环胸,以睥睨的姿态看着那人:“如果这位陆大侠觉得自己胆大包天,不如鄙人给你一个可以向鄙人挑战的机会!”说着一指周遭的人:“诸位想挑战的,可以彼此先切磋一下。武功最高的那个可以向鄙人挑战——如若不然,大家想群殴过来也行!如果人人想挑战就可以随意跳出来,让鄙人应战的话,你们以为应付的人不用干活养家糊口的么?” 北辰流亭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先是被他那句反问的群殴羞到,后是被他要养家糊口的实话给懵到。 “不敢就不敢,何来这些借口!”那陆旋风讥诮的吐掉口里的杂草,显然是不肯罢休的样子。一旁的其他各路人马则是面面相觑,有的似乎已经开始动摇让路,有的还在挣扎。 “北辰统领!”容轻羽这时开口,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北辰流亭闻言侧眸,正见容轻羽纤秀的手掀了车帘。忙要去挡,生怕她的样子被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人看见般。 “你莫要出来!” 018章 得罪容家的下场![手打首发] 018章得罪容家的下场! 北辰流亭话音未落,容轻羽已经反握住他伸来的手,借力从马车内走了出来。 “谁要拦路比武?”容轻羽站在马车驾驶位的位置,双手后背,声音优柔的道。但乍听这声音优柔绵软,实际上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 原本围着马车的众人一见容轻羽的出现,先是一怔,然后不确定的望了眼她的蒙睛丝带,眸光最后落在她腰际的那块鱼形玉佩上,当即色变。 “原来是容大当家,失敬,失敬!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说笑的。”黑虎山的匪首张大黑当即点头哈腰,朝容轻羽直鞠躬。 然后一挥手,朝一众属下喝道:“还不快给容大当家让路!” 这急转直下的变化,让路经此地的几个游侠皆错愕非常。 容大当家?!东楚皇商,天下第一首富的容家的当家容轻羽?! 他们当然也听说过,不过居无定所的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区区一个皇商,居然比东楚乃至沧澜的第一高手还让人忌惮?! “老大,这是怎么了?”新来的黑虎山的三当家不解的望着恭敬的站在马路边,做出一副恭送女王架势的张大黑,问出了许多人都很好奇的问题。 张大黑闻言狠瞪了自家老三一眼:“你若不想以后上茅厕所都没有厕纸,就给老子乖乖的到后面站着去,少说废话!” 一旁的陆旋风听了,却是不以为意:“老子上茅厕从来都不用厕纸!有什么能比武逢敌手,打一架来的痛快?”要擦屁股?路边的树叶多的是!谁跑江湖还带一沓擦屁墩的厕纸在身上? 陆旋风这架势,是不打算放弃挑衅了! 虽然他知道容家的产业之大,甚至都不知不觉影响了其他国家。但是,自以为自己和这些坐山还是需要生活的匪类是不同的。 “兄弟,别怪老子没有提醒你,如果你输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这道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生不如死!”张大黑肃着脸,难得做了一回好人的提醒这个经常路过他们山寨,却不会多管闲事的游侠。当然,这里的不多管闲事,自然是不干涉他们打家劫舍。 “切!”陆旋风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冷嗤“生不如死?” 张大黑见得陆旋风冥顽不灵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不再劝说,转而谄媚的望着那个立在马车上的绝色少女目露痴迷敬仰的开口:“容大当家,是否需要我张大黑帮忙您开路?” 张大黑这话一出,一旁的几个游侠皆阴沉了脸瞪向就差一条尾巴的张大黑。 “不用了,这几个人,已经不能耽误咱们的时间,就不劳张大当家费力了!”容轻羽这时却说,转而望向那几个游侠的方向,开口:“想挑战北辰统领的,麻烦先过来签了这个生死状,外加输赢条款合约!”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好奇的看向容轻羽伸向马车内的手。 就是敬佩娇妻震慑力的北辰流亭都惊讶的转望向容轻羽,却见早和容轻羽通气的司马舞萦,快速的用从容氏商号专供的签字笔写下几页纸的合约,然后将合约递到了容轻羽的手里。 容轻羽拿出合约在众人面前一抖—— 几个游侠不禁瞪大了眼睛去看究竟,却只看见一行字:输了的人,一年之内不许出小沙漠,违者在道上通报批评! 见得如此合约原本听见生死状的众游侠,顿时松口气。 说真的,能不能打赢北辰流亭真是个未知数,原本也只是抱着好胜心态想逞强一下而已。 切,不就是输了不得出沙漠吗! 几人一一上前签了合约,便意气风发的看向昂首在马上的北辰流亭,个个跃跃欲试。 北辰流亭淡扫了一眼众人,妖冶的眼角挑起一抹极艳的弧度,让人痴醉的柔声道:“你们一上来吧!” 众人听得一愣,觉得这是被侮辱了,当即就想回句不用。 却见原本安坐在马背上的北辰流亭突然就不见了,不对,不是不见了,而是已经拔剑跃起。 而其间,谁也不知道他的剑是从哪里出来的。 一众八个游侠赶忙肃然抬眸望天,已经拔出了手中的剑,各种暗器也在衣袖里的各个地方蓄势待发。 可是抬头的瞬间,只觉上方北辰流亭的衣袂如白云散开,都还没有让他们看清他绾剑的动作,无数道银亮的光从白云中射落,仿佛急流星雨。 叮叮叮……强劲的内力凝聚成的剑雨瞬间与下面八个人的兵器碰撞出声响。 此时的北辰流亭仿佛来自九天的神祇,一只修紧握银剑。一招一式连贯游刃,犹如亢龙在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间,周遭的气流都被他的内力影响,旋转如风,卷住剑影范围里的人,不让他们有任何逃窜的机会……直到剑雨随着那片白云浓缩成素白的一缕。 北辰流亭一手束后,一手薄如蝉翼的金剑剑尖点地。 间歇的风带起他如墨的发丝不羁飞扬,白色的衣袂出尘的飘逸。仿佛刚才那样织就天罗剑网,意欲嗜杀的剑雨不是他造成的般。 再看他被银质面具遮住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情绪。但看他面具上的花纹,才觉那上面花纹的诡异,一如恶魔的鬼脸。 惊觉这个人在这瞬间将魔与神的两种决然相反的气质极致的糅合,渲染成了一场勾魂夺魄的魅惑。风华绝世,天下无双! “啊——”突然一声女子的惊叫声起。 以为自己已经死掉的八个游侠,猛然惊醒,然后感觉到皮肤表皮的疼痛。再一低头,发现全身的衣物已然不复存在。只余一条遮羞的裤衩,而且还是裤腿成碎片的裤衩! “北辰流亭,士可杀不可辱,你——” “想自杀的,麻烦先去到小沙漠。想来你们这些极重气节的人,一定觉得,死是小,失信是大——所以,请你们先去往小沙漠,再进行自杀活动!”容轻羽刚刚把南宫灵彩惊叫的小脑袋按回马车,就向那八个人举起比武合约,咬字清晰的提醒。 几个杀手顿时一愣,刚才的热血冲动皆仿佛被戳了个洞的气球,蔫了…… 容轻羽也不理他们,转而对着那黑虎山大当家,张大黑道: “还请张大当家代为通告,凡进的容氏商号厕纸的,一年之内不许供给这名单上的八个人!” 容轻羽此话一出,众人皆鄂然不解。 得罪了容家,不是刀山火海!不是风里来雨里去的追杀令!而是断其厕纸?! 张大黑错愕了半晌,才回神,继而爽快的大笑:“容大当家放心好了,这点小事就交给我张大黑了!” “张大黑,你个墙头草!”几个人里损失最惨重的陆旋风接着瞪过来。为何损失最重?因为他比旁人还多了一个斗篷! 容轻羽听得陆旋风满含威胁的声音,不禁弯唇微笑,对着张大黑道:“这个请求,如果会让张大当家得罪人的话,那便罢了!” 张大黑一听,当即就急了,赶忙摆手信誓旦旦的抢着差事道:“没事,没事,我张某人可不是吓大的!反正他们从来也不用厕纸!而且,南疆富商大漠飞鹰,是咱的铁哥们。一句话的事情,就交代了——谁敢跟咱们黑虎山和大漠飞鹰过不去?” 这边对着容轻羽谄媚的巴结着,一转眼就向那八个衣不蔽体的人狠瞪了回去。 容轻羽听得微笑,顿时绚烂了一众人的眼。 虽然这笑里分明参杂着什么别有深意的味道,一众被惊艳到的男人却无心去分辨什么,只怔怔的看着那个如仙子般的容大当家弯身回了马车厢内。 的确,她笑的开心是某种阴谋得逞。 只因她极好的耳力让她听见那张大黑对陆旋风的提醒—— 北辰流亭收了内力,将软剑收回腰际,形成金色耀眼的束带,纵身上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听说沙漠里没有树叶,只有阔叶类的仙人球!” 原本听得不供给厕纸,几人还没有多大反应,北辰流亭这句话,却仿佛让他们醍醐灌顶。 就是众人以为的大老粗张大黑都大笑出声:“陆大侠反正不用厕纸,哈哈……” 陆旋风也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不过这会儿让他惊愕的不是以后面对一群仙人球没有厕纸救急,而是这容氏东主的思想模式——他妈的,他真没有办法不去佩服。 他只能说,展望不久后的未来,他将生不如死……因为入厕再也没有厕纸! 而马车里也同样传来不可遏止的大笑,司马舞萦几乎要捶破了马车的挡板,最后在容轻羽的阻止下,改去捶自己的大腿。 南宫灵彩却是不明所以,的左望望又望望。 “大姐啊,你能不能歇一会儿不要这么恶搞啊,我的胃啊,笑的痛死我了!”司马舞萦能够理解外面的对话内容,自然是知道即使社会发展到了八十年代,用树叶入厕的人依旧数不胜数。 “树叶?仙人球?可怜的菊花啊……哇咔咔,哈哈……” 容轻羽听得司马舞萦的笑声,期间也听见已经开始行径的马车外传来一阵愉悦的轻笑。 唇瓣也不觉勾起一抹笑,尤为的开怀畅快。 司空寅月面对容轻羽坐着,只是陪着克制的微笑了一会儿,便急不可查的阴狠的瞪了容轻羽一眼。 不得不说,容轻羽刚才不仅是保全了北辰流亭的面子,也解决了他们的危机。 而她,却把事情弄的更糟。 心里越想,便越发不甘心起来,尤其听得司马舞萦那句“能不能歇一会儿不要这么恶搞”,想她之前被骗的一个人纵马跑了那么一大段路的时候,这群人是不是也在背后嘲笑着她?! 心里越发咬牙切齿间,然后,很久前的一句话便又在脑海里惊魂飘荡:如果你不能取代容轻羽,那么就想尽办法控制住她!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 最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结果?她当然知道——取代容轻羽,然后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 可是她今日才发现,这“结果”,竟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不行,她不甘心,好戏还没有开始,她怎能如此轻易就认输! 她不可以,却不代表,她不能通过其他人的手……想到这里,司空寅月原本沉郁的心情陡然好转,突然越发期待起后面的风景来,呵,南疆蛊尊是吧! —— 绣着奇诡蛇纹的衣袂,轻缓的摩擦出窸窣的声响,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走在雾气氤氲的竹林小道上。 直到行至青石小径的一口古井边,男子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发间墨玉蛇簪上的宝石随之划过润泽的波光。 可是也比不上他侧眸时,那漆黑如夜的眸底的光泽鲜活撩心。 这时男子对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子开口:“你不用跟去了!”声音虽然慵懒,却没有半分的颓废之气,天成的望王者气息,更被这样轻慢随意的姿态彰显无遗。仿佛任何东西在他面前皆是匍匐的姿态,让他不值一顾。 身后蒙着面纱的女子闻言身子一颤,却是沉默的低下头。 男子这才转过身,轻轻一个响指。接着原本雾气氤氲的竹林仿佛海市蜃楼般瞬间散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简洁清雅的小竹楼。 男子信步迈进一步,留在原地的女子感觉到他的离去继而抬起眸来,就在她抬眸的瞬间,眼前的男子以及竹楼瞬间消失。周遭的环境又恢复如初,仿佛周遭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 女子袖子里的手不禁捏紧,忍住冲进去的冲动,最终闭了闭眼,带着几分决然的转身离去。 这边,男子跨入被玄阵掩饰着的竹林,一步步踏上竹制的小桥,心情不禁有些恍然,眼里虽然看的是周遭的景物,可是余光却是望着远处篱笆墙内那栋两层楼的小竹楼。 待寻到那里二楼的位置,轻纱飞扬间,一抹风姿卓越的身影静坐在那里。 风不时的扬起楼上人鲜红的衣袂,还有——一头没有任何束缚的如霜华发! 楼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楼下人的到来,微微抬眸,晶莹的羽睫轻颤间,妖冶的凤眸猛然睁开,看见他眸色的瞬间,让人错觉仿佛漫天的冰雪蓦然袭来。对上楼下抬起的漆黑眸子,不语而寒。 “北辰,就只有你在,羽儿在家吗?”楼下的男子不禁扬眉而笑,俊美无俦的脸上,虽然笑意很真,但是眼底的颜色却是不变的讳莫如深。这一刻,已然随着自己的幻想回到了很多年以前的某一天午后…… 楼上的人听得敛眸,眸光再转回眼前的棋盘上,清冷的开口:“蛊尊前辈,你认错人了,我爹爹与娘亲皆不在家,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被称为蛊尊的男子,俊颜上的笑容有半刻的僵硬,然后眸光在眼前人绝美的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容颜上审视了一会儿。 “你是印儿?”南宫悠云半晌才不确定的开口,复又喃喃:“怎么会……你若是他的儿子怎会连本尊这么简单的玄阵都破不了?”说着,眸光又继续在眼前人与记忆里有七八分重叠的脸上询过。 北辰容印闻言也不回答,只专心的研究着眼前的棋局。自己当然深知,破不了,和不破那完全是两码事! 南宫悠云一时间愣在原地,似乎还恍惚在某段记忆里不能回神。 就在这时,一粒棋子猛然射来,南宫悠云眸光一凝,一抬手,一粒白色的棋子赫然捏在指尖。 南宫悠云再抬眸看向楼上鲜衣墨发的倾城男人,终于回过神来,像是自言自语的喃道:“果然是印儿吗,你的眼神其实更像羽儿……” 原本都以为她是暖的,可是北辰离世后,他才知道。原来她对一个人的爱可以让她变成终年不灭的暖阳,也可以瞬间成为永世不化的冰霜。 话落间,南宫悠云身形一闪,已然立在了北辰容印的棋局旁。 “不过比起痴情,你像南宫家的孩子……”南宫悠云幽幽的开口,眸光落在北辰容印修指下的棋盘上,手里之前北辰容印射来的棋子在他的指尖把玩着。“你一粒棋子都不愿意舍弃,举步艰难,又怎能步步为营,运筹决胜?” “诚如云叔叔你,当年舍弃了全盘,又可曾取胜?”北辰容印不答反问,这才抬起如霜的眸子看了南宫悠云一眼。 南宫悠云听得北辰容印这样唤自己,心神一震,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顿了下却说: “印儿,你娘亲就快要来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就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这里可好?” 北辰容印闻言银色的瞳孔微闪,却是垂下晶莹的羽睫,指着棋盘上的一处对南宫悠云道:“云叔叔,可否将方才那粒白子帮我至于这里?” 南宫悠云闻言,眸色深了几分,将捏在指尖的棋子落下,再站起。 当北辰容印束手一旁,南宫悠云再看棋局,原本轻慢的神色蓦然复杂惊变。 “云叔叔,我以为你会十分了解我娘亲。她既然开局,又怎会让这种僵持的残局收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从来不是她想要的,却有可能是她为了顾全大局而必然走的路!” 北辰容印说,但见南宫悠云眸色万变,又道:“我娘亲还说,我们家人没有一个如同我爹爹那样宽怀良善!虽然不是有仇必报,但是也不会任由试图破坏我们安定生活的敌人逍遥快活?” 南宫悠云听得这里,突然抬眸望向眼前人熟悉无比却又让他感觉陌生非常的俊颜,眸子微微眯起。 019章 北域行宫遇色公主!【文字版】 经过几天的奔波,容轻羽一行七人终于抵达北域国。经过黑虎山那一站后,后面的路途,都是畅通无阻。所以,比预期的还早了一天到达。 几人到得北域都城,便被安排进了皇家行宫。因为来的突然,所以北域皇族并未曾准备,只派得一个一品大员安顿他们,歉意连连间说是要去准备宫宴,待得帝后准备妥当,自会亲自前往接见。 中午的时候,即使几人坐在被水帘环绕的水榭内,喝着冰饮,都觉得燥热非常。毕竟是生长在气候适宜的东楚人,自然有些难以适应这北域过于燥热的天气。 “你们俩不觉得热吗?”美人扇就没有停止过摇动的司马舞萦,不禁望向姿态最安然的容轻羽和北辰流亭。 容轻羽闻言微勾唇瓣道:“心静自然凉!” “心静?!”司马舞萦听得眸露怀疑,忍不住睃了眼其他几个人。 魏岚霖耳鬓的发丝已然被汗浸湿,贴在俊颜上,犹显得性感魅惑。司马舞萦只望了一眼,在魏岚霖看向她时,赶忙移开视线。 但看蓝霆,和突然蒙面的南宫灵彩,还有司空寅月哪个不是热的满脸浮躁。 “北辰统领,这一路来看你都带着面具,你不嫌热啊?”司马舞萦对于容轻羽的了解,使得她并不怀疑她的淡定。但是北辰流亭那面具,她是真的好奇啊! 之前她在漠城的时候还试过,打了一个鸡蛋在铁皮上,果然就被煎熟了!她不禁怀疑,那面具后的某张绝色的脸庞居然能够幸免? 北辰流亭闻言微转了眸光望向司马舞萦,微弯了眼角笑道:“心静自然凉!” “呃……”司马舞萦听得一愣,继而摸了摸鼻子。觉得与其去关心这俩货热不热,还不如先想办法让自己不热的好! 司空寅月听得北辰流亭与司马舞萦说话,捏着杯子的手一颤。明显感觉到,这一路走来,五师兄对她的态度,居然都不如一个司马舞萦!郁结的心情加上燥热的气候,顿时让她觉得越发烦躁起来。 “有人过来了!”这时,容轻羽低声开口,扯回了司空寅月已经濒临暴走边缘的理智。 因为优于常人的耳力,容轻羽辨得出来者至少有十个人! 众人听得下意识往外看去—— 如今一行七人所处的水榭,呈现圆形,中心的支柱其实是空的。湖底的水在压力下,从株心顶部喷出,顺着伞状的水榭顶部倾落于檐下。 透过晶莹的水帘,众人果然看见一众衣衫比之东楚尤为清凉的贵族子弟接近了。 而那边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 “咦,是北域皇族派人来了吗?”司马舞萦当即曾亮了大眼,好奇的张望着。 南宫灵彩一听,赶忙抬手蒙上面纱,紧张的坐到了一边。暗想:传说中的未婚夫啊,是不是就要见到了? “公主,水榭里已经有人了!”外面一行人里,一个宫女打扮的少女望了眼水帘后朦胧的人影,赶忙向身边罗纱广袖的年轻少女道。 “有人?居然敢和本公主抢地方!去,给本公主把凉亭里的人都轰出去,顺便再洒一遍水消消毒,本公主要纳凉!”年轻的公主无不嚣张的道,又转对身边的人呵斥:“还不快去,要本公主晒死啊!” “岂有此理,这是哪一国的公主,这么嚣张?!”南宫灵彩听得立即站了起来,怎么说,这北域将来也有可能是她的家呢!这丫的哪里蹦出来的? “定然不会是北域国的公主……”容轻羽接着开口,感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得出结论:“看样子,应该也是行宫的客人。而如果没有不错的国势作为后盾,又因为有靠山,想来这位公主也不敢这么嚣张!” “南临的公主?!”司空寅月跟着插口。 “南临女王的皇夫,便是北域当年的七王爷,而今这位恐怕就是如今北域帝的外甥女了!”容轻羽跟着说。 “那不就是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南临女王的候选人!”南宫灵彩跟着惊问。 “啊,那能不能得罪啊?咱们后面还有事情要北域和南临帮忙!”司马舞萦听得一愣,继而头疼的望着已经跨进水榭的几个宫女。 “只是有可能成为,而非一定,相信南临女王并非是不通事理的君主!”容轻羽说,她这话分明已经明示他们不用太顾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无需让出水榭! “有轻羽你这句话,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怕了!”司马舞萦听得拍手大赞。 没有人注意到,北辰流亭听见容轻羽这话时,手中的杯子一顿,垂着的眸子里波光一闪。 两个宫女进得水榭,正好听见容轻羽的话,顿时一怔。知道对方这么说,刚才也一定是听见他们公主的话了。 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想要长久生存在内庭深院,不光要懂得看主子脸色,自然还要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 俩宫女再看凉亭里几人的衣着布料,想来不是皇亲国戚,也该是他国的高官贵胄。尤其是在这北域行宫,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住进来的。 当即就犹豫了起来,忙克制的向里面的人行礼: “奴婢惊扰了几位贵人,这厢先行陪不是了!”刚想斟酌着用词,婉转的请人离开,这时身后的南临公主已然等不及,跟着就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 “你们两个蠢货,在这里啰嗦什么?本公主不是让你们来赶人的吗,本公主如今都叫不动你们了吗?!当心我回头告诉我表哥,让他剥了你们的皮!”南临公主威胁完,转而气势汹汹的转向容轻羽等人。 蓄势待发的跋扈还没有来得及发挥,便自动噤声。 只见凉亭之内,坐着的大的小的,皆是俊男美女。尤其是那边那个儒生打扮的,靠在最里边的那个月白衣衫的。 突然觉得,就是她倾慕已久,在十大美男子排名里位居第二的北域太子独孤梦澜,与眼前人的都有几分失色。 容轻羽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水榭里此时的气氛。仿佛已经料到什么,轻轻一个响指,开口: “咱们去旁边的亭子吧!” 其他人听得如此,微微一愣,刚刚容轻羽那意思不是打死不走吗?怎么这会儿这么爽快的要让地方? 司马舞萦愣了一下,便回过味来,因为容轻羽正对着她的方向侧了脸。司马舞萦眸光微转间,突然就悄悄戳了身边的魏岚霖一下,朝他暗使了个眼色。 魏岚霖被戳的一愣,不解的眨巴着清冽的眸子望着身边的司马舞萦,表示不懂她挤眉弄眼的意思。 司马舞萦秀眉纠结了半晌,见眼前的人根本是个榆木疙瘩,不禁气恼。这么明显的情况,他难道看不出来吗?赶紧使用美男计啊! 这边南临公主眼见让她惊艳的魏岚霖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存在,尤其是那个瞎眼的女人说了话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站了起来,真的要离开的样子。 心思斗转间,忙就一改之前的厉色,转而微笑的朝容轻羽开口:“诸位是从哪里来的?其实……这个水榭也蛮大的,你们不介意本公主进来歇歇脚吧!”话锋顿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着这才开始打量起身边的人来。 南临公主这眸光兜兜转转,便又在北辰流亭身上停定。虽然还未看清北辰流亭的脸,但看那神秘的气质,卓越的身姿,和露出银质面具的妖冶眸子,心头就不禁一阵悸跳。 好个神秘的妖娆男子,如果不看脸,似乎这个的身形风姿比那个露脸的更有料啊!一双眼已然盛满了亮晶晶的星星,对于魏岚霖的惊艳已经转而觊觎到北辰流亭不能得见的面具后。 不禁想:如果可以的话,待会儿就让太子表哥当说客,将这两人纳入香帐,收为夫侍…… “公主严重了,我们来自东楚……”司空寅月刚开口,想着南临公主的身份,便想予其留下好感。 可是话到嘴边,却被打断。 因为眼见着容轻羽脚跟一转,已然走了一步,就连与她对桌的北辰流亭也跟着站起来。 接着只听容轻羽开口:“既然公主要乘凉,我等让出亭子便是!” 刚才她让魏岚霖使美男计,那是想试试司马舞萦的反应,看她究竟开窍了没有,没有的话就激励一下。 但是如今,人家不由自主的脚步都靠近她的位置,而北辰流亭一直坐的离自己最近。很明显这位南临公主已经开始转而觊觎她男人了,她还留下来让人观瞻?不走才怪! 容轻羽这话一说,除了司空寅月,其余的人都跟着收拾起身边未吃完的果品,准备配合的挪地。 南临公主见此心中大急,赶忙上前一步:“等等——你们是东楚人?”说着又仔细打量了被一众人围着,虽然是瞎子,但是容姿在场女子里却是最绝色的容轻羽一遍。原来她因为容轻羽最漂亮,所以对她并不待见。 这一看,蒙睛丝带,瞎子……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名字。 “你是东楚容家东主——容轻羽?!”南临公主惊讶的指着容轻羽,而之前对于她的敌意顷刻间荡然无存。立即就换上了一副惊喜的笑容,半点不参假! “公主好眼力,如今容东主已然是咱们东楚皇室的贤王妃了!”司空寅月跟着附和,笑意温和。既然已经抢不了风头,那就多表现,体现出自己的存在感吧!她继续忍辱负重! “贤王妃?”南临公主听得此话,眸光怪异的一闪,但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美男子,还有那个虽然还小,看起来也很秀色可餐的蓝霆……当即就笑颜如花的笑道:“失敬,失敬!”期间确实都没有看一眼司空寅月。 “公主严重了,我们初到此地,还有许多事没有处理,这就告辞了!”容轻羽淡笑着轻声说。 “诶,容东主……不,贤王妃,你们要办什么事,可需要本公主帮忙?北域这边,我还是挺熟悉的!”南临公主赶忙道,仿佛没有看明白容轻羽不大想搭理自己。 而实际上,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看不懂,而是懂也不能真的让人知道她懂了。 不仅因为容轻羽身边此时两个让她觊觎非常的美男子,主要是因为南临皇族几个皇女之间对皇储之位的争夺日况激烈,她这才来了北域,想寻求父皇“娘家”的支援。 而谁不知道如今东楚是沧澜三大国里最强盛的国家,容家虽是东楚皇商,但是谁都知道,几国的友谊联系便是经济融通。虽然赚钱的是容家多,但是没有容家,南临的经济便会受阻。 如果她能拉拢容轻羽,那么容家在南临的财富说不定就能为她所用…… 以往容轻羽据说是一年才亲自去各国巡视产业一次,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今难得给她遇上,她怎能错过? 这边,容轻羽听得心底已然暗喜,自然知道北域与南临的联系,是因为眼前这位南临公主的生父。 不过,因为深知求人不如人求己来的主动,所以自然是乐得顺水推舟。 “原本没有想到,公主如此热情好客,又友善待人!”容轻羽淡声回应,跟着转向南临公主的方向。 南临公主听得眸色一亮,心道:有戏!看来,这容轻羽此来北域,是真的有事需要她帮忙! —— 稍后,两方人便坐下畅谈了起来。当然,容轻羽并没有直接告诉南临公主自己要去南疆做什么。 “你们要去南疆的通路牌?”当南临公主听得容轻羽的求助,不禁惊讶非常。 而后眸光闪烁不定的犹豫起来,南疆通路牌,那可不是一般的通行令。 这边临近的北域与南临还有南疆之间本就各有约定,南疆不扰两国安生,两国人也不得随意侵扰南疆。 两国皇族之人,却各有一块,可以畅通穿过玄阵瘴气密布的汾水林的令牌,这汾水林便是通往南疆巫蛊一族的必经之地。 这个牌子不但有通行作用,牌子的背面,还刻画了简单的地形图。带着此令,过汾水林时,不但不受约束,还可以自由行动。 否则的话,即使认识路,没有牌子,也会被里面守林的人,以奇诡的玄阵给绕晕了头,最后都不知道会死在哪个角落,被鸟兽分食…… 正好,她今年心血来潮,想去南疆看巫蛊节,求着父皇向母皇拿来了牌子。 不禁诧异,这容轻羽是不是看见她怀里正揣着牌子了?就连表哥,她都没有告诉他她之前去过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之前去过南疆…… 而眼前这个女子,不是瞎子吗……居然透视眼了! “这……”南临公主不禁犹豫起来。 虽然说这牌子不是不可以借,想想容轻羽对于她的利用价值。怎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借出去,此时的样子分明已经在暗示容轻羽是不是要拿些什么来换?至于答应不答应,就看容轻羽的诚意。 不行的话,就推说回去向母后求去。她就不信,容轻羽真的看见她怀里的牌子了! “魏尚书,这几日天气燥热难当,你便留在北域行宫避避暑,晚些再回漠城吧!”容轻羽这时突然转过头,对着一旁的魏岚霖吩咐。 020章 与司空寅月的谈话 南临公主一听,立即眸光一亮,继而贪心的又望向容轻羽邻座的北辰流亭。 “晚些回去?!”这边魏岚霖听得愕然,还没有来及反驳,一旁的司马舞萦却是急了。 魏岚霖听见司马舞萦惊乍的声音,眸光微闪,继而轻耽了她一眼,脸色似乎难得的好看。 “那只有他一个人晚回去吧,我可以单独先回去吗?”司马舞萦踌躇的问。 魏岚霖一听司马舞萦这话,刚刚和悦的神色顿时阴云密布。 “不行!”魏岚霖刚想开口,却听有人已经说了他的心声。 容轻羽对着司马舞萦的方向断然的道:“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而且,我又想了下,既然如王是北辰统领的师兄弟,自是信得过。所以东西由他看守,自是没有问题。你们也都不用回去了,都在北域等我们回来吧!” “啊——”司马舞萦一听容轻羽的决定,当即拔声哀嚎,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之情。 这反应让某些人不禁又开始好奇,一开始容轻羽究竟对司马舞萦说了什么,她才愿意留在漠城。这会儿,还非要回去。而显然,容轻羽上次说是因为那隐藏绝世风华的南宫湛,可见过南宫湛以后,司马舞萦并不见半分热衷或惊吓样,显然容轻羽是在糊弄他们。 “神巫姐姐,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一旁的蓝霆跟着凑近司马舞萦身边好奇的问! 司马舞萦却是当即捂住嘴巴,眼珠一转,退到一边:“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漠城凉快多了!” 另一边南临公主并不介意司马舞萦这货究竟会去哪里,她目前关心的对象是北辰流亭。 “这位——北辰统领是?”南临公主晶亮的眼一点也不掩饰兴趣的盯着北辰流亭猛瞧,看来光一个魏岚霖还真难满足她的胃口。 他是我男人!下意识的容轻羽就想这样回答,而实际上她当然不能这么应答。 “他是我干姐夫!”容轻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司马舞萦突然跳起来一手直拍自己的胸脯,捍卫十足的开口。 司马舞萦这话一出,众人一阵惊讶。 南临公主难掩一脸的失望,心道:原来这人已经名花有主! 容轻羽这边的一行人,则是眸色怪异的看着司马舞萦。 司马舞萦的姐夫?!谁不知道司马云泷云英未嫁啊!可让人奇怪的不是司马舞萦扯的这个谎,而是这个谎言背后的意义。司马舞萦跟北辰流亭很熟吗?刚刚魏岚霖被留下,她都没有如此维护同伴。 气的魏岚霖都想说:你刚刚还让我配合美男计!这会儿却这样帮北辰流亭…… 容轻羽听得心底一阵情绪波动,心里已然明白,司马舞萦恐怕是已经看出了北辰流亭的身份…… 可是这姑娘啊——她那么劳心劳力的刺激她,想让她开窍,让她和那个美男子终成眷属,不但她半分反应也没有,这会儿还烦她的相公被抢,哎……她究竟该为她的将来担心,还是该为她的够义气开心? “下官的姐夫与姐姐可是很恩爱的,下官想啊,如果这沧澜有模范夫妻榜,他们定能占据首位!”司马舞萦笑眯了眼,一脸向往样。 南临公主,听得越发的遗憾。虽然这个自称下官的谁,她不认识,但知道是容轻羽带来的人,也不敢随便得罪。 而且,这个什么神巫的摆明不想留下北辰流亭的话,容轻羽听了却没有反驳。而刚才,容轻羽可是亲自指了魏岚霖留下来…… 算了,暂时就一个吧,好歹那个也不错! “诶,公主,咱们魏尚书可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男子哦!如果这几日你嫌无聊,大可以找他解闷,他在东楚的才名那也是响当当的啊!如若不然……”说到这里,朝南临公主递了个猥琐的眼神:“留在身边,就是看着也赏心悦目啊!” 南临公主听得眸光一亮,顿时感觉遇到知音,继而又看了魏岚霖一眼,那盛满狼光的眸色就越发的不同起来:“原来魏大人居然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本公主久仰大名!”实际上是觊觎已久…… 北辰流亭暗自捏了把汗,在心底将自己的娇妻和司马舞萦夸赞了几百遍。否则的话,就目前而言,容轻羽的职权最大,为了她的面子,和她想要的东西,他还得想办法怎么婉转的拒绝!这下好了!不禁同情的望了眼魏岚霖的方向,继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各人的审美观不同,公主若是有兴趣的话,改日可以去东楚走走,或许会发现更多不一样的美景!”容轻羽对于司马舞萦的热情,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跟着开口。虽然看不见魏岚霖铁青的脸色,也能够想象到他此时的心情。 南临公主一听,眸光更是灿亮。早就听说十大美男子,光东楚皇族就占据了三个名额。也有传闻,最绝世的男子其实是东楚二皇子,如今的贤王爷,可惜因为病体…… 然后还有国籍不明的梦无影,公子无恨,皆有人说在东楚看见过。容轻羽这个提议,真是比送了美男还让她高兴。或许,真该去东楚看看,顺便拉拢一下外邦的关系,以巩固自己在国内的地位……增加将来争储的机会! “本公主今日总算明白容东主年纪轻轻,为何能够稳掌容家这么多年了!”南临公主忍不住夸赞道,“容东主真真是个难得的妙人儿啊——还有这位司马神巫!”真是太得她心了!每一句话都说进她的心坎里。 见容轻羽和被夸赞的司马舞萦友好的笑着,南临公主犹豫了一下,便从怀里掏出令牌递给了容轻羽。 容轻羽接过令牌,刚刚触及令牌的轮廓,唇瓣的笑有瞬间的僵凝。 —— 夜,褪去白日里的燥热,换上一袭凉衣。 灯火明亮的走廊下,一抹浅白的丽影依柱而靠。 容轻羽纤秀的指尖把玩着牦牛骨做的令牌,轻抚着上面的文字,临摹着上面的轮廓。 思绪有些难以平静,只因为这令牌的形状,细细琢磨之下,便是一片羽毛的形状。 少许,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这才回过神来。 “二师嫂,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耳边传来司空寅月的声音。 听得这其实也不陌生的声音,容轻羽心头那抹复杂的情绪复又上涌。眼前的人,拥有她前世所有的特征。可是,为什么想法就差那么远? “有些事情一时想不通,所以想一个人静一静!”容轻羽答道,语态仿佛对一个普通的朋友,而不是各自有想法的敌我关系。 对于容轻羽和善的回答,司空寅月不无诧异,望了眼容轻羽身边的栏杆,便走近她身边,与她并肩而靠。 “有些事情不是静一下就能想得通的!如果二师嫂不介意,可以跟寅月说说,说不定旁观者清,寅月能帮你参谋一二?!”司空寅月说,语气里透着几分淡淡的关心。至于是真是假,两人心照不宣的并不计较! 容轻羽闻言微侧脸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淡笑道:“司空师妹说的在理,有一个问题我确实想了很久也想不通!” “什么问题?”司空寅月顺口问道,心里则是怀疑,容轻羽真的要向自己袒露心迹? “我想不通,一个人的与野心究竟有多大!为了达到想要的目的,能够放弃多少自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和一个人平淡的到老不好吗?为什么费那么多的心去算计别人又伤害自己,最终也只是让自己越活跃累?”容轻羽说,语气有点感慨。 司空寅月望着容轻羽在宫灯下的绝色容颜,刹那怔忪。那瞬间她的话,仿佛突然化作有形的铁锤锤了下她近来尤为浮躁的心房。 只恍了一下神,司空寅月就笑道:“我说是什么呢!原来二师嫂想不通的是这个!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司空寅月说着,美眸里波光迷离的望着眼前人被宫灯里的烛火镀上暖暖光晕的人。 “因为二师嫂生来高贵,又因为站的位子,什么也不缺,所以才会这样感慨!如果二师嫂是生在一个平民家庭里,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试想,当你辛苦耕作一天却只得一顿温饱的时候,你就会想:我定要获得更多!当你衣食无忧时,你又想,什么时候把自己家的茅草屋给换掉……周而复始,人的便是永无止境,世人皆如此,其实二师嫂也没有什么好感慨的!如果有机会,不如多去体验民情,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慨!”司空寅月说完,定定的望着容轻羽的侧颜,语气教诲意味明显。 容轻羽不是听不出司空寅月语气里的嫉羡,却是莞尔一笑: “看来司空师妹了解很多民情……不过,我想,我们俩说的是两码事!为自己的努力付出这不错,但是与不断挖空心思想拆了别人家的墙来补自己家的,那是两种概念!所以,我说的不是那些辛勤劳作的人,而是偷走这些老作者果实的人!” 司空寅月听得一愣,脸上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虽然两人什么也没有指明,但是她却是听懂容轻羽在说她。 可是她不信!自己怎么会被容轻羽全部看穿? 如果是的话,依容轻羽的睿智,又怎么会这样近乎直白的跟她说教,而不是直接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自己? 作为一个智者,尤其是容轻羽那样位置的人,最忌惮的就是有劲敌在,却不能除去吧! 而容轻羽想弄死她,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武功和医术修为上,她深觉自己与她的差距难以计数! 所以,这会儿不得不想,容轻羽其实说的是其他的谁,而不是自己…… “听得二师嫂这样的感慨……寅月好奇,二师嫂说的是谁?”司空寅月试探性的问。 “司空师妹觉得,如果我东楚三王欲夺帝位,除了贤王,其他三人里最有竞争力的是谁?” 司空寅月听得一愣,眸光闪了闪却为难的开口:“二师嫂,这种话你怎敢拿出来乱讲,让外邦人听见恐怕不好!”何止是不好,如果让一些人捕风捉影去,故意跑到东楚挑事,那东楚的百年太平可就岌岌可危。 “附近没有其他人,只有你我二人!”容轻羽却回答,不等司空寅月回答她的问题,容轻羽又继续说:“我想,应该是和王南宫袭峥!一旦到那一天,和王夺嫡失败,你猜他的下场会是什么?” 司空寅月乍听容轻羽提及南宫袭峥的名字,当即一鄂,越发不明白她的用意。南宫袭峥一旦失败,太子会绕过他吗? 难道,容轻羽是有心想让贤王继位,所以故意拉拢自己这个南宫袭峥的未婚妻? “如果太子在继位后,玄隐暗卫能够尽数为新皇所用,那自是皆大欢喜,如若不然……”容轻羽说到这里,轻叹了口气。 而司空寅月听得这里,已然心中大骇。 如果不能……那帝都必然是一场血腥杀戮! 南宫袭峥一死,太子必然再无顾忌,第二个要除的会是谁…… 容轻羽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而是站了起来道:“时候不早了,宫宴应该要开始了,我就先过去了!”说完也不理司空寅月怔鄂的神色,已然转身。 说出这些后,容轻羽的心底却是轻输出了一口气。 容轻羽知道司空寅月已然明白,她已经知道她是为皇帝办事,目的是蛊惑南宫袭峥,想铲除这个他亲生儿子对另一个爱子产生的威胁。 可是南宫袭峥一死,下一个会死的实际上最有可能是谁呢? 司空寅月应当已经明白,容轻羽当初帮南宫袭峥要到一道免死金牌的原因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皇帝糊涂,她司空寅月断不能糊涂,所以,为了另一个人,南宫袭峥不能死——这便是容轻羽传达给她的讯息。 司空寅月想通的一瞬间,又骇然意识到容轻羽对自己的看穿,再回首,已经不见那抹纤影。司空寅月靠回栏杆,却是久久不能平复紊乱的心跳。 继而,她不禁萌发,原来容轻羽也是与自己同一战线的人的想法! 不然的话,她既然已经知道她所做的一切,断没有道理再留着自己。容轻羽刚刚那番话,意思是想她以后安分点跟着,与她并肩作战吗?! 她本来还想,今天的宴会可以做些什么的…… 021章 南宫悠云来了[文字版] 因为原本做客北域的南临公主,再加上被奉为上宾的容轻羽一行人,北域皇宫这次宫宴颇为热闹!期间最引人注意的不是故意低调的容轻羽,而是也已经很低调到恨不得钻进桌子肚里,却依旧吸引了南临与北域两个公主贵族千金的魏岚霖。 原本也是俊朗不凡的北域太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抢了风头,一直恹恹的在一边喝闷酒。刀削般完美的轮廓,更显冷峻非常。长长羽睫慵懒的微垂,掩去眸子里未知的色彩。 容轻羽在一边根本也不怎么多话,只听着北域帝后不时的借询问南宫灵彩的话,与自己交流一二。 更多的时候,容轻羽都是默默的听着他们在说,到自己身上的话题也会被她故意转开。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酒宴正欢。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得容轻羽的注意力,本来容轻羽并未多在意那跑到帝后耳边通报的小太监。 当听见“蛊尊”二字,才神色微动的凝神过去,想听清一二。 可是,小太监这时已经没有说话,而是躬身退下。 “贤王妃,听闻你们之前说,想拜会南疆蛊尊?”年过不惑的北域帝这时开口,友善的笑望着容轻羽。 容轻羽听得北域帝这么问,不禁诧异,直觉的便认为与刚才那小太监的出现有关。 “确实如此,后面还希望陛下予以引荐!”容轻羽应道。 北域帝听得大笑,继而在众人不解时开口:“正巧了,今日蛊尊也来了这里!” 北域帝话音方落,容轻羽正惊讶间,就感觉到殿门口处一阵喧哗。 即使看不见,可那个人存在的气势已然凌虐到了她敏感的神经线! “啪嗒——”一声,是南临公主酒杯落地的声音,接着只听她忍不住轻喃:“世上,居然会有如此霸气的男子!”下意识的就想仰头灌酒,还以为自己喝高了产生幻觉,所以怕酒醒幻觉散去,所以想多喝点使自己更醉。 可是最终也只是做了一个空手势,因为她的金杯早先就跌落地面,不知滚去了哪里—— 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只见那抹颀长的身影踏着月华走近豁然明亮的大殿之内,他身上的衣衫上,绣绘着奇诡的图案,发簪是巫蛊一族最神秘忌惮的象征。 可即使宫灯将大殿照的白如昼日,却依旧驱散不了他眼底那深浓不见底的黑,和周身带来的诡异气息。 仿佛,他即使走出黑暗,也难掩他本性上内敛如夜的深邃。浑然天成的霸气,让近者忍不住心房激荡,或者战栗,恐怕就是高坐在龙椅上的人都无法企及。 南宫悠云一进殿,眸光就猛然扫向一个方向。 北辰流亭乍与南宫悠云的眸光对上,微微一怔,可是让他惊讶的却不是南宫悠云看不见底的眼,而是那似曾熟悉的脸,还有他身上的气势给他的感觉。感觉灵魂深处有一根未知的线被南宫悠云所扯动,让北辰流亭隐隐感觉到了某种危机的侵袭。 北辰流亭还捕捉到,南宫悠云看见他却似乎不如他镇定。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南宫悠云看见他的第一眼,产生了片刻的惊讶怔忪。继而黑眸微微一眯后,像是瞬间确定了什么,继而看他的眼神讳莫如深的一闪。 转而落在与他邻桌的司空寅月上,那瞬间,仿佛有惊涛骇浪在南宫悠云的眼底掀起。 如果原来不知他眼底的颜色为何那边黑的纯然,这刻即使是旁观者,都难以忽略他眼底仿佛承载了千万年思念与悲痛的情绪。 这一刻,南宫悠云看着司空寅月,没有一个人会怀疑,南宫悠云不爱司空寅月! “你来找我了!”南宫悠云敛去所有的霸气,只是温柔的看着眼前错愕的精致容颜。甚至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轻抚司空寅月白皙的面庞。 司空寅月已然被南宫悠云眼底深浓的感情震慑住,无法言语。惊疑,就是如南宫袭峥恐怕都未能如此深情的看过她。就算眼前的男人现在跟她说:你便是我的全世界! 她恐怕也会绝对会义无反顾的相信! 所以也不知是被南宫悠云眼底的感情震撼,还是被他的举动骇住,司空寅月任由他略显粗糙的指腹在自己的脸庞划过,带起她心底深处的一阵悸颤。 南宫悠云的修手由她的眼角眉梢,到每一个细致的轮廓,让她每每战栗的无法言语。当南宫悠云生着薄茧的掌心触到司空寅月脸部敏感的地方,司空寅月才猛然惊醒,惊觉自己居然不能动弹!甚至只能张着口,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移不开视线。 直到眼前人修长的指尖触及她的眼,让她被迫闭上眼,司空寅月还未能完全回神。接着,身子一轻,便被提起,继而拉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 司空寅月再次惊诧间,听得头顶传来南宫悠云的声音:“容东主,这是本尊看在她的面子上,送你们的见面礼!” 容轻羽的惊讶也是不浅,当感觉到有东西朝自己抛来时,一只手已经先一步接住那东西。 不用多想,她便知是北辰流亭。 “不知蛊尊这是何意?”北辰流亭指尖把玩着那触感冰凉的竹筒,不解的问。 而那竹筒传给掌心的感觉,像极了曾经容轻羽给他的那块寒玉。不用多想,他几乎都可以猜到竹筒里为何物。 如果说,蛊尊此意是想拿冰蚕王换走司空寅月。说起来,即使他这个师兄坐视不理,那也是司空寅月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可是,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弄清楚蛊尊找司空寅月的用意! “五师兄!”司空寅月听得北辰流亭唤自己,眸光不禁盈满晶莹的波光,仿佛感动的要哭泣般。 北辰流亭闻言只是淡撇了一眼刚刚想挣扎,就又被南宫悠云揽得更紧的司空寅月。 “五师兄?”南宫悠云重复轻喃这三个字,眸色讳莫如深。 虽然只一眼,但是他几乎已经看出了面前北辰流亭面具后的容颜,可以想象得到那和他记忆里某个人影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的轮廓。他刚才确实惊讶他的出现,但是这会儿却放松下来。因为他发现,原来“他”与“她”如今只是师兄妹关系,害他虚惊一场! 而且,他也算是个人精了,怎会听不出司空寅月那一声呼唤里对北辰流亭寄予的希望,更看出北辰流亭对司空寅月的淡然。 原来是妾有情,郎无意! 想到这里,南宫悠云不禁勾唇邪笑:“留下她,或者将刚才的见面礼还给本尊,你们选一个!” 北辰流亭听得皱眉,手里的竹筒突然就棘手起来。对着司空寅月渴求的美眸,始终有些于心不忍。怎么说,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算起来,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比他亲妹妹的还长。就算司空寅月伤害了自己的亲妹妹和容府的人,可是也不能说扼杀就扼杀了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 司空寅月听得愕然,看着北辰流亭犹疑的表情,只觉心一阵阵的发冷。 不敢相信,他为了一个没有什么关系的顾副帅而要至她这个亲师妹不顾!他知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善恶决断,全部都是为了他啊…… “蛊尊前辈这个大礼太重了,一个司空小姐怎么够?如果不介意的话,把咱们几个也一起附赠上吧!”本各自挣扎的几人突听得这话,不禁愕然的转眸。 却见刚才说这话的容轻羽淡淡的笑着,姿态惬意的把玩着手里的瓷杯。 就是历经了百年风霜的南宫悠云都不禁一愣,突然惊诧的转眸看向一旁的容轻羽。可对上的不是一双突然在脑海里浮现的狡黠灵眸,而是一条淡朱色的蒙睛丝带。 容轻羽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的马蚤动般,径自从北辰流亭的手里接过竹筒,指尖轻轻一扣竹筒身,确定是她要的东西无虞后,果断将东西收走! 如果说司空寅月之前还怀疑容轻羽拉她进自己的阵营是故布疑阵的话,此时容轻羽表明共同进退的态度,却真的是让她产生了刹那的动容。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司空寅月的思绪就沉淀下来,只暗道:容轻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休要怪我…… 即使我们共驻同一阵营,但是为了成就我们共同希望的那个人,在必要的时候,该牺牲的还是必须被牺牲掉!没有任何的情谊可言! “王妃!”北辰流亭对于容轻羽的回应,惊讶出声。他自然知道,容轻羽是为了那夜他败在她的美人计下所透露的任务内容——北辰容印! 可是,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去冒险,她却还自己羊入虎口! 而他要猜的没有错,眼前的人真的是他从皇族祖祠里看见的画像里的那个人……那么,他已然猜到南宫悠云的意图。 他又怎么能让她跟着他一同深入虎|岤去救人? “一只冰蚕而已,有我和小师妹两个人就够了!王妃还是早日回帝都去,顾副帅可是等着解毒!”北辰流亭继而语气坚定的开口。 容轻羽还没有反驳,就听南宫悠云这时出声:“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们也不用客气争抢了,想来南疆游玩自然也是可以的!反正你们也有令牌,出入不受限制!” 容轻羽听得南宫悠云这话,眉心微动,却没有立即反驳南宫悠云的话。 然后,不待其他人再说什么,南宫悠云直接夹着司空寅月瞬间移步消失在了大殿内。 容轻羽听得身边动静,赶忙起身: “陛下,这厢先行告辞了!”说着便快速追了出去,消失速度也是瞬间。 北辰流亭见此也不敢耽误,快速跟着追了出去。 原本懒懒的靠在一边的北域太子这时也蓦然抬眸,眸子里仿佛寒星乍现,刹那的夺目如辉,继而只听他一改慵懒,语带兴奋的道:“父皇,儿臣跟去看看,如果有个万一,还能从中调和一二!” 说着也不等北域帝反应,已然纵身追了出去,速度之快可见也是个武功不弱的高手! “轻羽!”武功不济的司马舞萦只得站起来急的跳脚,不过只焦急了一下,便赶忙去摇身边偷喝酒已经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蓝霆道:“小霆霆你赶紧跟去吧,不然他们迷路怎么办?” “呃?放心好了,咯……有我师傅在,不会,不会迷路的,咯——”蓝霆的小脸此时酡红一片,还不时的打着酒嗝。话落,便砰的一声趴在了席上,人事不省。 “司马神巫你别太担心了,以我二皇嫂和北辰哥哥的武功,绝对没有问题的!”南宫灵彩忙安抚司马舞萦,丝毫不掩饰对两人的崇拜之情。 对于这突来的变故,北域帝也是好一阵才回神,然后笑着安慰道:“诸位放心好了,有朕的皇儿在,毒尊怎么也得给北域留几分面子!” —— 容轻羽一路追逐着那阵发自南宫悠云身上的独特草香,不忘以内力探寻周围的路况。因为常年目盲,所以白日与黑夜对于她来说,黑夜更利于她的行动,只因为夜深人静利于听觉辨位。 可是,在密林飞窜间,容轻羽蓦然停住了步子,错过了最近追踪时机。 等北辰流亭追到容轻羽身边时,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前方站在密林间的人。 只因此时周遭的夜色不如之前看见的暗沉,而是在突然多出的许多莹绿的光点点缀下盈亮了一方清幽的天地。 这瞬间,两人驻足在密林的夜色下,却感觉他们仿佛误闯进了一个未知的灵异空间。 北辰流亭惊奇的看着眼前仿佛漫天坠落的繁星碎片般空灵的小生命,发现原本离他们有一些距离四散游离的小家伙,突然仿佛循着了方向,隐隐烁烁的朝容轻羽的方向飞去。 北辰流亭眼看着容轻羽干净的面容被映照的越发清晰,容轻羽却在那些东西快要靠近她时,猛然拉住他的手极速后退,一直道跃出很远,至身后的一颗大树上才停定。 而那些原本朝她飞去的萤火虫便仿佛失了方向,又无头无脑的四处游离起来。 北辰流亭下意识的跟着容轻羽的动作,跃至树上,停定时跟着揽着她的纤腰,再回头去看那些萤火虫,不禁奇怪的轻问:“怎么了?这些萤火虫有问题?” “这些……不是萤火虫!是磷火蛊虫!”容轻羽轻喃,“别让他碰到你!” 022章 迷失的蛊虫【手打文字版】 “磷火蛊虫?!”北辰流亭听得惊诧。 容轻羽轻应,然后开口解释道: “传说,人在死的瞬间身体会减去轻微的重量,世人视其为‘鬼气’。这些蛊虫便是依靠‘鬼气’而生,直到成年,嗅到第一缕活人的‘生气’,便自此追踪此人至死不弃,如果那个人不见了,这些蛊虫便会进入自眠期,直到再次触及那个人不二的‘生气’才会二次苏醒!操作者往往会将母蛊中在自己体内,一旦子蛊苏醒,母蛊必然知道!”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话惊诧不已:“也就是说,这些蛊虫追踪的其实是那个人独一无二的灵魂?!前世今生……那么种蛊之人岂不是得保证自己能活上百年?!” “可以这么说……”容轻羽道,心里估摸着北辰流亭接下来恐怕会想到什么。“所以,它才誉名磷火,不过,大自然里真正的磷火是人死后的哀戚。而此磷火,却是人还在世的长明灯般的提醒——” 北辰流亭听此,也不待容轻羽话说完,就赶忙挡在她的身前,想以掌风驱散那些蛊虫。 “它们这会儿应该是刚刚找到沾染那标记性‘生气’的人,却因为跟不上母蛊的步伐而迷失了方向。等会儿找不到母蛊,他们自会再次入眠。” 这意思是指,刚刚南宫悠云带走的司空寅月身上,正有它们要找的‘生气’?! “那这树林里岂不是到处是这种虫子?一旦他们要找的人经过,不是会吵醒它们?继而让身有母蛊的人发现什么!”北辰流亭皱眉问,想起刚刚那些蛊虫差点缠上容轻羽的样子,心里还有些后怕。 他心里原来以为那些虫子要找的人可能就是容轻羽,最后却被告知是司空寅月。不禁想,或许这里的蛊虫锁定范围并不单一,而还有其他的人物锁定。 看样子,他们还不能过去了……想到这里,却是松了口气,侧眸对着身后的容轻羽道:“既然已经拿到了冰蚕王,你先把东西寄回东楚去吧!然后带着其他人回漠城等我即可,我找到玄尊就会去找你们!” “这几日咱们一行人饮食皆在一起,靠的也比较近,互相沾染了生气也是自然,所以这些子蛊即使被惊扰,也并无大碍!”容轻羽出言宽慰北辰流亭道,这意思是不想一个人回去! 而实际上,她根本知道,大家一行七人里,除了她本人,就属和她最亲近的北辰流亭带有的那种‘生气’最重,其次才是今晚和自己接触了一段时间的司空寅月。 暂时南宫悠云是不会发现什么,既然找到他要找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再让子蛊盯着不放了。可是她一旦惊动大批的子蛊,发讯号给母蛊,她依旧会被发现。 可即使这样,她也不敢离开他身边,让他独自去面对危险。 已经承受过一次失去他的痛,她不敢想象那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第二次。所以,这次说什么,她也要赖着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就是刀山火海,她也一定不撒手! “那也不行!”北辰流亭难得以肃然的口气对容轻羽说话。 容轻羽听得这话,并不意外。朱红的唇瓣微微扯动了一下,继而身形微动,就从身后抱着了北辰流亭紧窄的腰身。双手穿过他的腋下,脸颊贴着他宽厚的背,放低了姿态软声低语:“夫君,今晚我想……” 原本容轻羽的主动已经让北辰流亭身子惊颤,继而她的优柔软语更是仿佛麻醉剂,生生酥醉了他对她本就柔软的心房。她话虽然只说了一半,却已经道尽了所有绮想。 分明知道她这是在使美人计,可是他该死的只是这样就对她有了反应。 恨不能立即就满足她所有的要求……可是理智和上次的教训却警告着他,要撑住! 但是身后的人儿哪里肯依,至于他小腹的小手更是不安分的在他身上各处敏感点游走起来。她的身高本来也是够不到他的颈项的,但是借着树枝的参差点,她整个人都垫高了许多,继而攀附上了他的后背,轻轻的在他的耳畔故意吐出馨香的气息:“夫君……可以吗?” 北辰流亭只觉喉咙干涩异常,却在理智濒临崩溃边缘猛的按住她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将她反拉近自己怀里,一个纵身将她带进密林更深处,屏住气息。 容轻羽当然知道北辰流亭这举动不是忍不住了,而实际她也感觉到了有其他人的靠近。 来人正是尾随而来的北域太子,北域太子到得这里,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未发现北辰流亭与容轻羽,这才继续纵身往前追去。 听得北域太子走远,北辰流亭才松了口气。 “夫君……”容轻羽再接再厉,反正是吃定了北辰流亭抵不住自己的温柔攻势。 北辰流亭惊喘一声,继而直接将怀里的人压倒在草地上,银色的面具划过一抹绮丽的亮弧跌落在了一旁的草地里:“你不是说漠城以后要与我保持距离的吗!” 北辰流亭话虽这么说,可是灼热的吻已然封住身下人的朱唇,报复性的探入狠狠蹂躏她娇嫩的唇瓣,大掌也故意在容轻羽身上的敏感处轻轻揉捏。 “夫君,疼……”容轻羽语气无辜的开口,呼吸因为他的反攻而开始紊乱,而心底则是狡黠一笑。 “哼,你还知道疼?!”北辰流亭有些赌气的道,力道却是轻了许多。 分明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继续追上去看看司空寅月,可是就是抵制不了身下人的诱惑。而且,他道觉得司空寅月此时恐怕并不希望他们去救……那就缓一缓吧! “夫君,咱们赶紧去追人吧,咱们绕路走!”容轻羽十指穿过身上人绸缎般的发丝,在他的吻下意乱情迷时,也不忘最终目的。 北辰流亭神智迷乱间,无意识的轻应一声:“嗯……”大掌已经登堂入室。 容轻羽一听北辰流亭的应声,赶忙一把按住他的手,抬起上身:“是你答应的哦!” 突然被阻断的某人这才不满的回神,当意识到什么后,直觉一阵懊恼。 咬牙切齿间,只得瞪着身边人在黑夜里也犹显得明亮的笑颜。 可是容轻羽完全没有半点自觉,已经兀自开始整理凌乱的衣物,作势要起身。正在这时,手臂一紧,耳边同时传来北辰流亭让人痴醉的声音:“急什么?先做完咱们自己的事情再去管别人家的!” 容轻羽来不及反抗,已经又被压倒。而一时的大意,让她后面都有点后悔用这个办法引you了眼前这个男人…… —— 一路上,只因南宫悠云的速度太快,司空寅月都没有看清周遭的景物。待定睛的时候,已经被南宫悠云带到了一处风格大气又不失雅致的宽敞房间内。 不同于之前的霸道,南宫悠云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寝室中央的那张大床边。之后,便是长时间的看着她。 他漆黑的眸光讳莫如深的让人难懂,可是让人忽略不了的依旧是那份浓郁的情愫。 “我,我以前认识你吗?蛊尊是否是认错人了?”司空寅月被盯久了不禁有些紧张,便主动开口打破这让她倍感沉郁的气氛。 她这一说话,总算唤回南宫悠云的注意力。 “不记得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轻易放你走!”南宫悠云柔声宣布,低磁的声音仿佛魔音般侵入司空寅月的心房。司空寅月只觉心房一颤,这瞬间却是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直到他逼近自己身边,极近距离的看着自己,用他的鼻尖亲昵的抵着自己的:“羽儿,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司空寅月下意识的就想往后缩去,却听得这话,当时浑身一个激灵。羽儿?!他这是在唤谁?容轻羽?除非是瞎子看不出她与容轻羽长的不一样! 那么,最有可能的另一个答案是他口里的羽儿是其他的人,而她可能正好和他那个羽儿长的一样,如今便沦为了替身! 而对于眼前这个人一无所知的司空寅月自然知道,自己即使装也是无从装起。这时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话“不记得也没有关系”!当即心思一转,嗫喏的开口: “可是,我不是……” “嘘!”南宫悠云这时伸出一指,轻触在司空寅月的唇瓣上,柔声说:“我知道你是,这世间除了‘他’,还有我也可以一眼认出你来!我不会认错人的!”说着,望了眼神色惊诧的司空寅月,轻轻一挥广袖。 顿时屋内明亮的烛光全部熄灭,司空寅月只觉心头一跳,似乎意识到什么。眼前的男人既有那样的深情,又把她带来这个房间摆在这么大的床上,这会儿又熄灯,那么接下来…… 心里慌乱间,司空寅月却觉眼前突然有莹绿色的光点浮现。继而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光点越来越多,正都慢慢的从南宫悠云宽大的袖摆中飞出,一出来,便从无头无脑的游离状态转而集中的往自己的身边飞来,缠绕在自己的身边。 就算心里各种伎俩挣扎着,但是看见这样可爱美丽的小生命,司空寅月也不禁有几分着迷,忍不住伸手接住一只莹绿色的光点。 可是待她看清那在她掌心闪闪烁烁的小虫时,微微一愣,不是萤火虫?那是什么?然后记忆力的某一段史书记载的篇章入了脑海,司空寅月顿时心头一骇,当即就将那东西摔了出去:“啊,别过来!” 可是那些蛊虫却是仿佛有意识般,刚刚摔出去,便又缠回她身边,仿佛被什么力量吸引着徘徊不去。 “想你天下第一医圣的誉名,定不是虚有的,应该认得这些虫子吧!”南宫悠云温柔开口。 “磷火蛊虫!”司空寅月惊道,已然退到了床里,想避开那些以死人“鬼气”而生的蛊虫。心中惊惧不已,这种虫子她以前只在医书上见过,原本以为只是传说,却没有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见。 虽然以眼前人蛊尊的身份,养这种蛊虫并不奇怪,可是她还是活人,南宫悠云这个时候放这些虫子出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杀了她拿去喂虫子? 南宫悠云一眼看穿了司空寅月的害怕,却是更加温柔的安慰道:“羽儿莫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前世今生之说吗?” 司空寅月听得松了口气,只要南宫悠云不杀她就好,可是听?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6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听得他后面犹豫小心试探,再次惊异。 “前世今生?” “如果我说,前世你其实是我的未婚妻——后来先一步离我而去,我为了来世再找到你,便来到南疆找到这种蛊虫,只为将来再寻你的转世!你信吗?” 南宫悠云言尽于此,然后希翼的望着眼前人精致的容颜。看着她在莹绿的光照下不甚真实的脸,又小心翼翼的伸出去抚触,这一刻感觉自己仿佛置身梦境。 是啊,最初的时候,她本是自己内定的未婚妻。 可是他不懂得珍惜,只当她是登上帝位的棋子,因为恨她伤了自己爱的人,一怒之下一剑刺进她的心房。 之后,他真正挚爱的那个人的灵魂便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 说起来,他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痛恨自己百年前的那一剑。如果没有那一剑杀死最初的那个身体的主人,他挚爱的那个女子或许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而如果不是那一剑,让他的亲哥哥南宫离忧正好有机会救了她,她也不会带着恩情下嫁。遭遇后来那么多的坎坷,受尽伤害。 他当时好恨,既然不能爱,二哥为什么还要娶她。 幸好,老天有眼,没有亏待那个善良的她,让她终于寻到属于自己的归宿。他便在那样矛盾的爱或不爱间挣扎着找不到出路。 看着他挚爱的人和其他人幸福,所有的渴望却在看见——她倚在那个亦愿意为她倾尽生命的绝世男子怀里,露出那样的幸福笑嫣后沉寂。 直到那个绝世男子的不幸离世,他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她给他的,却是最决绝的消失! 即使这样,他也甘愿弃去费尽心机得到的江山,去求自己的亲大哥——当年的太子南宫月离。想入玄门而得长生,守她来世再会。 可是却遭到拒绝:狗屁的得帝位者不得得长生,得长生者不得帝位……他选择了一次,便没有二次机会! 但是他不气馁,听说了南疆巫蛊一族也有长生术。于是放弃以前的所有,只身来到这里,为了等待那个挚爱的女子再次出现,为了未知的未来,百年来甘愿受尽蛊毒折磨,最终等到今日! 023章 用谁的一生来换【手打文字版】 司空寅月听得这样的话,惊异非常,但看南宫悠云眼底认真的神色,却是知道他没有半分的玩笑。 而他的眼那样漆黑晶亮,即使陷入回忆中,有几分怅然,但是始终不减的是那一抹锐光,难让她将他与傻子联系到一起。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南宫悠云的问题,可想到自己后面的计划,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也必须是! 南宫悠云看出司空寅月的懵懂,忍不住轻触她的娇颜,柔声问:“你喜欢你五师兄吗?” 司空寅月突听南宫悠云这样的问题,顿时一惊,当即急着澄清:“你别瞎说……我跟我五师兄只是师兄妹关系!” 南宫悠云听得眸光一闪,继而微微一笑:“那便好,你们是一起来的,那自然可以看得出。他对你们东楚的贤王妃……可能都比你关心!所以,即使羽儿你有想法,我也提醒你,最好还是趁早死心!” “你别胡说,我二师嫂与我二师兄夫妻恩爱!而且我五师兄与二师兄兄弟情深,我五师兄怎么会有别的什么想法!”司空寅月眸光一闪,跟着争辩维护起自己的同门师兄弟。 “哦?”南宫悠云对于司空寅月的争辩不置可否,却是眸光深邃的看着她:“你不喜欢你那个二师嫂吧!” 这话一出,司空寅月顿时惊异南宫悠云的洞察能力,心思急转间,顿了下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是又怎么样?蛊尊的识人能力果真精准,你之前说的也不错,我五师兄确实对容轻羽有点不一样……就因为如此我讨厌容轻羽!如果没有容轻羽,我二师兄与五师兄就还是彼此的好兄弟。但自从容轻羽的出现,许多事情就都变了。所以,我讨厌容轻羽,不对,是恨,恨不得她现在就永远消失,别再来破坏我们从小到大的师兄妹情谊!” “通常人说,爱之深恨之切——原来你对你五师兄的感情不是一般的喜欢么?!”南宫悠云听得司空寅月的话,给出自己这个答案。 忍不住又去摩挲司空寅月白皙的脸颊,眸子里不见多少嫉恨,却见几分明显的苦涩。 司空寅月下意识的就想分辨什么,但是对上南宫悠云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神,却选择了垂下羽睫,默认下了他的猜测。 “留下来陪我,我帮你——除去容轻羽这个障碍如何?”南宫悠云这时开口,修手轻抬起司空寅月光洁的下颌,征询着她的意见。仿佛她不答应他也不会勉强,但他也不一定会就此放手。 司空寅月听得心头惊跳,只瞬间,便又冷静下来,笑说:“你只帮我除去容轻羽,而我却要留下来陪你一世——为了一个仇视的人,赔掉我的终身,谁这么傻会做这笔买卖?而且,虽然我两位师兄弟是和睦了,可我的家人该怎么办?他们……也需要我!” 司空寅月知道,自己必须利用南宫悠云,以感情为诱饵是必然。但是她要喜欢的太快,未免被他怀疑,所以,她得循序渐进的来…… 说完不禁有些讥诮的看着南宫悠云,心里则是特别紧张他接下来的反应。都说南疆巫蛊一族的人皆阴毒怪戾,眼前的人既然身为蛊尊自然也不会是吃素的,反而可能犹胜。只是,他眼底始终漾着的深浓情意,让司空寅月不禁一咬牙决定赌一次。 反正,她的人生,从何时起,就注定是一场冒险! 南宫悠云认真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是我的一生……你只用陪我五年而已!” 司空寅月乍听这话,再次惊疑——他的一生?五年? 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意思是说,他只还能再活五年?! —— 还有五年寿命!? 容轻羽怔忪好半晌,才在身边北辰流亭的提醒下回神,却始终不能立即消化这个小九偷听来的消息。 “美人儿,这是神马东西,肿么这么冷啊!”小九歪着脑袋看着被容轻羽用东西封存好,想要绑上他大腿的竹筒,不禁有些后怕。 “以你的功力,还怕这点小寒气?!”容轻羽轻捏了捏小九的鸟喙笑说。 “嘎,讨厌,美人就会调戏人家!”对于容轻羽这举动,小九立马害羞的的别了头,以翅膀挡住脸,当真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一旁的北辰流亭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但看鸟儿作怪的样子,依旧忍俊不禁。 小八飞走以后,北辰流亭看着又有些心神不宁的容轻羽,到了喉咙的话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如果不去正式蛊尊的身份,他只当他是情敌便可。如果去正式蛊尊原本的身份,他便忍不住不动容。但是动容归动容,他不能因为动容就将自己心爱的人拱手相让! 所以,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只道:“听说蛊尊此时人在风波林,既然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估计不会逗留太久,咱们如果能先他一步赶到南疆,救人的胜算应该会大一些。” “嗯,不过我有点走不动了……”容轻羽轻应,说着就地在草皮上坐下,是真的很累的样子。 北辰流亭听得郝然,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我背你吧!” 容轻羽听得唇瓣带笑,继而真的张开双臂等他过去扶持的样子。 北辰流亭笑着走过去,背对着她弯下身,等她搭上来,轻巧的将她背上身。 之后,两人就近租了马匹,用了两天的时间快马加鞭到得了传说中的汾水林。 “如果,你那小师妹这两天对蛊尊说了什么,咱们不一定能够顺利的穿过这汾水林。即使蛊尊没有回来,我想蛊虫传播讯息的速度应该不慢!”站在汾水林入口处,容轻羽昂首在马背上说,“咱们得万分小心!”说着,便将那块令牌递给了北辰流亭。 北辰流亭望着那令牌皱了下眉:“还是放你那里吧!” “还是放你那里有用一点,这里我来过,所以比你熟悉。而且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清楚!待会儿如果一不小心走散了,你拿着令牌会方便一些。”容轻羽说,而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即使容轻羽有什么危险,必要的时候坦言身份……南宫悠云肯定也不会伤害她的! 但是北辰流亭就不同了! 北辰流亭闻言,突然一个纵身就跃到了容轻羽的马背上,从身后圈住了她:“这样就不容易走散了,还是你拿着吧!”说着轻喝一声,将马驱使着进入了汾水林。 刚刚站在树林入口看着眼前的林子还很普通,这会儿进得树林,北辰流亭就惊觉到了两者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原本看着树木清疏的树林转瞬被朦胧的雾气笼罩,五步以外的路根本就看不清。所以以免撞到树上,北辰流亭停住了脚步。不禁庆幸之前两人有服用过抵御瘴气的解药,不然的话,这一进树林恐怕就得毙命。 “往哪里走!”北辰流亭轻问怀里的容轻羽,虽然他一眼可以看出眼前的景况是玄阵与瘴气结合出的幻象居多,他想破解也很简单。 但是既然有图还是按图正常走的好,不然惊动了守林人,他们的路途怕会受阻许多继而耽误救人。 容轻羽闻言便将手里的令牌举了起来,递到身后的北辰流亭身边,让他自己看的寓意明显。 北辰流亭见此挑眉:“我知道,即使不看令牌,你应该也感觉得到路向,别想糊弄我!而且,那上面的路标,你也一定摸得出来!”北辰流亭一语戳破容轻羽想将令牌给他的企图,一点儿也不肯妥协的口气。 容轻羽听得讪然,被他给发现了!深知他固执起来的顽强,只得叹了口气,身子却是往后贴了贴,一只手则是主动的将北辰流亭扶着她腰际的手改为搂抱她的姿势,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往咱们右手边走!”容轻羽妥协的说。 北辰流亭微微一笑,这回是乐意之至的将软玉温香抱的更紧,轻喝一声,策马往前行去。 —— 另一边,司空寅月怔怔的望着抬头处的影像,直到南宫悠云大掌一挥,耳边传来嗡嗡的声响,眼前的幻象消失,司空寅月才回过神来。 然后不急着去惊讶刚才看见的同骑而行的两人,而是去看周遭的情况。 只见这间宽敞的房间里,四处都有奇怪的孔洞,外面的光线穿过孔洞,最后又都奇准的映射在围着他们的八面小镜子上,然后又从不同的角度被折射至她与南宫悠云此时正对的巨大镜面上。 那真实的影像,让她错觉来到了玄幻世界。 “这些是利用光学的原理照射过来的影像,与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同理!”南宫悠云看出司空寅月的惊奇,跟着解释。 继而又一挥衣袖,墙面上的孔洞发生了变化,连带着周围的四面镜子也跟着转动出声响。 再现出北辰流亭与容轻羽过分亲密的共乘一骑的画面,正看见马匹一阵颠簸,北辰流亭露出半截面具的唇瓣擦过容轻羽的耳鬓。 而以两人的身份应该避嫌的容轻羽却只是红了脸,羞涩一笑,没有办法呵斥反感的举动。 司空寅月也正好看见这一幕,当即觉得胸腔里一股怒火上涌,死死的盯着画面里嘴角洋溢着幸福笑嫣的两人,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肉里。 这瞬间,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傻…… 这时感觉到一双大掌温柔又强势的掰开自己握紧的秀拳道:“那天是谁说,为仇视的人伤了自己不值?” 转而又望向在迷雾中确实又登对非常的两人一眼:“要不要先来道开胃菜?” 本该拒绝的,可是司空寅月一时被嫉恨冲昏了头脑,没有开口的默认了南宫悠云的安排。 南宫悠云漆黑的眸子里光泽瞬间幽深,继而轻轻一个响指,便有衣袂声响起。司空寅月知道,那该是南宫悠云的属下领命去办事了! —— 汾水林里,两人走了近一刻钟,北辰流亭突然停住了马。 容轻羽没有问原因,因为已然听见了什么动静。静神凝气间,仿佛又听见什么声音,不禁对身边的北辰流亭开口:“你有没有听见其他什么奇怪的声音?” 北辰流亭听得诧异,自然的就明白容轻羽指的是他们如今听见的靠近的人的气息之外的什么。 之前他还真的没有察觉道,闻言便凝神细细听去。 “你知道,当年的云帝在玄门的时候专精的是什么吗?”容轻羽轻问。这一路来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但是始终又感觉不到有其他人的靠近。 幸好刚才那阵风声,巧妙的带来了许多对他们有利的东西。 “与桓王一样,奇门遁甲之术?!”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一提醒,便猛然察觉到容轻羽指的那种声音。 他本身的察觉力并不弱,不过因为他需要用眼去观测周围的地形,不如容轻羽如今只能靠耳力去分辨,所以自然慢了一拍。 那种声音,是风划过玻璃制品表面,还有穿过某些孔洞发出的声音! “海市成像!”北辰流亭讶道!顿时惊觉,他们的一言一行如今正被人盯着。 刚想循声去找那些东西的位置,可是话音方落,那细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声音顿时被另一阵巨响取代。 原本迷雾重重的密林,所有的雾气转瞬散开,然后一座大山仿佛天外飞来般立在了他们面前。 “那些孔洞排列奇妙,看来不止监视了咱们的行踪,发出的声音也有催眠的作用——使人产生幻觉,咱们要小心了!”北辰流亭望着眼前真实非常的大山,不禁皱眉开口 “嗯!”容轻羽轻应,“你不用太担心我,我看不见,所以幻觉对我没有影响。即使有幻听,可空气的阻力也是改变不了!” 北辰流亭轻应,这才策马继续前行。往眼前呈现人字形的大山里走去,原本看起来嶙峋壮阔的大山在两人走过以后,便又瞬间消失。 “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消失的大山幻化成一群黑衣人的形象,拔剑向两人攻来。 北辰流亭微一凝眉,一手按上腰际的金剑,一手揽紧容轻羽的纤腰。 024章 北辰流亭的心结[手打文字版] 可是就在北辰流亭拔剑的时候,那群冲杀过来的黑衣人瞬间又都消弭成万千凌乱的羽毛,漫天飞舞。 容轻羽秀鼻微皱,嗅到空气里一丝怪异的气味,突然凝眉警醒道:“有好多黑蛊虫过来了,切忌被他们沾到皮肤!” 北辰流亭听得惊讶,已然意思到那些仿佛没有任何威胁性向他们飘落的羽毛,其实是在玄阵下被伪装了的蛊虫。 下一刻,已然凝聚内力,在周身迸发出一层真气罩,弹飞了那些看似轻柔的羽毛。 “咻——咻——”不断的声响很明显是什么硬物砸在真气上被弹射出去的声音。可见,这些新东西来势其实并不如可见的那边缓慢,反而是超出想象的凶猛。 如果他刚刚慢一步,那些蛊虫恐怕已经破肤而入。 “这些蛊虫一旦入体,先会控制人的行动,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做出违背自己心愿的事情。继而侵入被控制者挣扎的神经,最后控制人心智,使其成为施蛊者的傀儡——看来,蛊尊已然回到了南疆,说不定此时应该就在这汾水林里的某处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容轻羽肃然道,期间不忘仔细凝神,想分辨那些机关的方位。 不然如今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他们会显得很被动,面对这许多出其不意的蛊虫,实在是防不胜防。就像你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飞过的蚊子叮上一口,继而殒命! 北辰流亭听得了然,待得这一波蛊虫被驱散道:“坐好了!”说着已然跃起,同时腰际的金剑向周围挥去。 金色的剑芒如雨而下,急射向密林四处。 容轻羽静坐在马上,凝神静听,继而开口:“以我为乾,下杜门,上兑卦,左右生死离景门……” 容轻羽根据听见的声音判断此时身边有的八卦玄阵要点,几乎是每念一处,北辰流亭的剑气便跟着默契的击向这些方位。 一番破阵之后,北辰流亭再次收剑回马背,稳稳的坐回抱着容轻羽的姿势。 —— “碰——”镜像前,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猛然传来,惊的司空寅月往后倒退一步。 南宫悠云赶忙伸手扶住司空寅月的肩膀,将她带进怀里,才避免她一脚踩空跌下阶梯。 “你的这些蛊虫好像太弱不禁风了,在我五师兄面前连道小菜都不算!”司空寅月忍不住讥诮的开口,已然摸清南宫悠云的软肋。所以不管她如何,知道他都会无条件的宠溺自己,只除了让她陪他五年的条件外。 五年而已,只要他敢,她还怕什么呢?或许,五年根本也就不需要…… 南宫悠云听了司空寅月的话,却并不见生气,而是微弯了唇角:“羽儿,你知道刚刚那些蛊虫是什么虫吗?” “容轻羽不是已经说了吗?”司空寅月跟着皱眉,感觉到南宫悠云这话里似乎有话。 南宫悠云却是神秘的笑笑,并不再解释。 一路上,北辰流亭于容轻羽配合无间连续毁掉了许多路障和幻境阵。 “按照地图的指向,咱们应该快出汾水林了!”容轻羽轻抚着手里的令牌说,话虽这么说,可是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北辰流亭并没有立即应她的话,容轻羽不禁奇怪,然后便发现,她后背贴着的他的心口处,心跳越来越紊乱。 就是之前他运用真气破阵,也不见如此。 这现象太不正常了! “北辰,你怎么了?”容轻羽忍不住侧脸去问,手下意识的就想去探看北辰流亭的脉搏。 刚刚伸出,却被北辰流亭反握住。 “你口里的北辰是谁?”北辰流亭原本清醇如醉的声音少了平日里的温柔,反多了一分生硬和苦涩。 容轻羽被问的一愣,虽然没有探到北辰流亭的脉搏,但是以她对他的了解,已然发现他的不对劲。 微微侧耳凝听了一下,容轻羽又开口:“襄,你怎么了?” 北辰流亭听得片刻的沉默,之后仿佛又问:“羽儿,其实我一直在想,你最爱的究竟是谁?你能暂且将我与北辰崇羽当做两个人?然后问问你的心,告诉我,你爱谁更多一点。如今想起最多的是你们的过去,还是咱们这一路走来的所有?” 一开始发现自己还是不知不觉中了蛊毒的北辰流亭,本反抗一些平时隐约划过心头的情绪,可是发现的时候已经太迟。 那些蛊毒仿佛有意识般,钻进他的心门深处,硬是拉开了那扇他一直在逃避的大门。所有的情绪便纷涌而出,几乎淹没他的理智。让他不得不去面对,自己一直在意的问题—— 尤其是在南宫悠云出现后,种种关于前世今生的事实皆刺激着他的神经。所以,每每他都抵挡不住她的温柔诱惑。只要她还需要他,他便受宠若惊,一点也不舍得拒绝。 越是如此,他便越害怕,如果自己不是她要找的人呢? “如果是前者,也就是说,这所有的一切皆是自北辰崇羽延伸而来?!没有他在你心底的最初,也便不会有今日的我?羽儿,你能坚定的告诉我是后者吗?告诉我,与我在一起,胜过北辰崇羽!” 容轻羽被北辰流亭连番问题问的辛酸非常,当然明白他的痛苦。 他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却承载着她有那么多过往的事实。如果换做是她,恐怕也是心结难解的吧! 可是,她又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的心理,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们根本就是一个人。不管是从性情还是他对她的爱上,他们根本无二啊! 而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爱,但是如果她这么说了,也就应了他后一句:因为北辰崇羽才有他北辰流亭!不然的话…… “你中了蛊毒,快让我看看!”容轻羽避重就轻的道,想挣开北辰流亭的手去帮他看情况。 北辰流亭却是紧握着容轻羽的手腕不放,因为她没有直接的回答,已经了然她的答案……原来,她对他连哄话也不愿意说吗? “我没事,我还想知道,如果你将来发现我不是你最终要找的那个人——我们会成为敌人吗?”北辰流亭苦涩的问,伸手轻触容轻羽的耳鬓。 容轻羽唇瓣微动,知道他这个时候受毒蛊影响,很多事情皆不受理智控制。但是也知道,这些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病?她若跟他仔细说了,势必加剧矛盾,着了敌人的道。 “那天在北湘湖底,我其实都都看见了……”北辰流亭等不到容轻羽的回答,又说,然后修手来到她的蒙睛丝带处,“你能看得见的对不对?所以,你杀了那些人,不只是为了要帮我掩饰身份,也是为了为你自己继续隐藏这个秘密!即使你分明知道,那些人本无心害你……” 北辰流亭一句句说出了许久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许多秘密,以前不说,是都不想去想那些未知的未来。也因为都觉得彼此的爱已经超越了一切,什么种族,什么身份在这里皆不值一提。可是如今这种状况剖析出来,却让容轻羽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在他们之间破开巨大的罅隙,让她的心越发的不安起来。 可是,她依旧无法回答他的话,因为这在他们之间本就不是秘密…… “你会不要我,跟凤凝修回南临吗?”这一句北辰流亭问出口,仿佛一个将要被遗弃的孩子般无助。 “我跟南临没有关系,那是……是你父皇以为的!”容轻羽终于能够回答一个问题,却又不能往深里去解释。 北辰流亭听得这样的回答,也似乎并不受用,只是微微一笑尽显苦涩,“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是我父皇疑心病重,故意想歪了你。还是你要告诉我,凤凝修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安插人进王府保护你的举动,是我的错觉?问我:如果我父皇执意要我杀了你,我该怎么选择?” “我没有!”容轻羽皱眉回答,不仅因为上次那药丸,也因为她从根本上就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们赶紧出林子,我帮你解毒!” “出林子?出去救你和他的孩子吗……”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话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响起此行,不禁越发的感觉凄凉。 其实她什么也不用回答自己,那个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北辰流亭眸露痛哭之色,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心底此时的挣扎。 一方面,不想说出一些超越了他思维的话。一方面又控制不住自己,说出许多伤害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心爱之人苍白了的脸色。 “北辰!”容轻羽轻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北辰流亭越来越刺激她的话,然后也不再争辩什么,在马上快速转身抱住他的腰际:“别再想了,咱们出了这林子再说好吗?”优柔的声音是低低的妥协。 “好,那你愿意为我现在就睁开眼睛吗,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然后咱们再出去!”北辰流亭直接的给出了两难的选择。 心理分明想,却没有能立即拥住怀里的人,手臂只是违背心愿的僵在身体两侧。 容轻羽听得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蒙睛丝带,就怕北辰流亭控制不住自己强行拉开她的丝带。 “你不必如此防着我,你如果不愿意,我又怎会强迫你?”北辰流亭看见容轻羽的举动,不禁苦涩的道:“你不敢看吗?”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也是不敢告诉她这蒙睛丝带后的真相。可是她知道,除了真相,其余的话说的越多对他的刺激无疑更大,最终也只得依旧沉默着这个秘密。 “北辰,求你了,别闹了,咱们快点出去好吗?”她近乎卑微的开口,紧紧的揽着他的腰肢。 她又大意了,居然让蛊毒侵蚀了他的意志。不仅是他,就是她也感觉到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紊乱。 “我想,咱们还是各自静一静的好,想清楚各自心底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容轻羽思绪纷乱间,听见额头传来北辰流亭艰涩的声音。 然后赶紧腰际一紧,他扶正她的纤腰,让她安稳的独子坐在马背上,才一个纵身飞越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她都来不及分辨他的方向。 “北辰——” 容轻羽心中大急,但是紊乱的心跳让她的身体也跟着发软无力,继而滑下马背。然后,听得远处一阵兽鸣,身边的马儿亦到受到惊吓,扬蹄惊起,容轻羽心头一骇赶忙一个翻滚躲开马蹄的践踏。 马儿受惊之后,便快速的飞奔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容轻羽也不去管马儿,赶忙起身,朝着野兽哀鸣的方向快速掠去,淡朱色的身影快到几乎成一道红光。 本置身在暗处的南宫悠云听见这声兽鸣,不禁微笑:“出去看看你那五师兄吧!” 司空寅月听得惊诧,虽然不知道刚才看不见容轻羽于北辰流亭行踪的这片刻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可以从南宫悠云的神色里看出“胜券在握”四个字。 心理惊疑那野兽的声音,一时间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制止南宫悠云,怪自己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有劝阻他教训一下容轻羽就好,可千万别伤害北辰流亭。于是也不敢多问,赶忙根上他的脚边,步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后,都没有发现身后的屋舍瞬间消失,剩下的只是与他们前路无二的迷雾森林。 可等他们到得地方时,司空寅月远远的看见倒在地上已经人事不省的北辰流亭时,心头一骇,赶忙冲了过去: “五师兄!” 下意识的就去探他的脉搏,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才松了口气! 但看以北辰流亭的武功居然一个人昏迷在这里,还不见让他迷恋的不能自拔的容轻羽,司空寅月心底不禁惊疑,转而望向南宫悠云狠瞪着他质问:“你还对我五师兄做了什么?” 南宫悠云见得司空寅月这样冷然态度,眸色一闪,薄唇紧抿,让人一时间看不出他的喜怒。 司空寅月见此,心头难免一跳,不禁抓紧了北辰流亭的手臂。 “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在意他,所以不会将他如何。只是,让你陪在我身边的五年里,能够安心一些而已!” “安心一些,什么意思?”司空寅月不解。 “以后,我还是会将你交还给他……而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背叛你。所以,以后除了你,他的身边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说着猛然抬起眸子,眸光如刀的射向正好追过来的容轻羽。 025章 跟蛊尊去做客【首发文字版】 容轻羽也感觉到了周围几人的存在,下意识的就停了脚步,站在那里。 刚才南宫悠云的话,她同样也是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不过她这时候注意的不是南宫悠云说了什么,而是细细去聆听北辰流亭的动静。幸好顺风的关系,让她得以听清他的呼吸频率,还算平稳。 “还是算了吧,我并不希望东楚在这个时候因此大乱……”司空寅月望了眼安静的站在一旁的容轻羽一眼,咬唇道。 南宫悠云闻言看了司空寅月挣扎的神色一眼,当然知道容轻羽对东楚的影响,而司空寅月既然身为东楚人,而她的家人亦在东楚,肯定要考虑到这点。 于是点头:“我自有分寸!” 继而转向容轻羽的方向,勾唇带着几分讥诮的开口:“怎么,两位刚刚吵架了吗?”虽然他没有听见容轻羽与北辰流亭究竟吵了什么。 但是通过司空寅月得到的讯息,让他以为容轻羽纠葛在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两人之间,这样的三角关系表面看似平静或许刺激,但是深层里的东西恐怕是最难调和的。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男人不介意和其他男人共拥有一个女人的? “蛊尊前辈这么好奇别人夫妻之间的事吗?”容轻羽弯唇反问,一副并不急着上前抢人的样子。 南宫悠云听得挑眉:“夫妻?” “容轻羽,你怎可说出这番不知廉耻的话,你分明是我二师兄的王妃!”一旁的司空寅月听了当即娇斥,一脸的控诉鄙夷。 “哦?”容轻羽侧过脸对着司空寅月的方向:“莫说是一两个男人,就是我容轻羽现在说,我要这整个天下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突然的霸气宣誓,让南宫悠云与司空寅月同时一怔。 尤其是司空寅月,这么久以来,恐怕是第一次见过如此锋芒毕露的容轻羽。她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被定个谋逆的罪名也不为过了! 可是面对此时的容轻羽,她却打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忌惮退避的心理。 “本尊以为拥有容氏东主这样地位的人,该是有一副铁石心肠,或者是无坚不摧的意志。原来一些小小的蛊毒便让容东主说了真话吗?你可知,你这话若传进南宫穹宇的耳朵里,就是玄门天尊出面,也不一定能为你求情。东楚三约制衡,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破坏的!”南宫悠云这时说,漆黑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容轻羽的蒙睛丝带。 有些不能理解,如今的北辰流亭为何会看上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 对于南宫悠云指出自己因为中毒而说出这样的话,容轻羽不置可否。 “反正破坏三约制衡的事情,蛊尊前辈又不是没有尝试过!”容轻羽说,束手在后,慢慢的往前踱近几步,走至离几人三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 南宫悠云听得容轻羽这话,蓦然一惊,猛然危险的眯眼望向容轻羽。 “容东主还真是神通广大,那么久的事情居然都知晓!” “多谢前辈夸赞,想要混世,有很多技能皆是必备的!”容轻羽毫不谦虚的点头,还似乎被南宫悠云夸的很开心。 司空寅月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南宫悠云与容轻羽的对话,但是却还听得懂容轻羽的倨傲,忍不住就想奚落几句,这时却感觉身边的人微微一动。 “五师兄!”司空寅月赶忙垂眸去看北辰流亭的情况。 然后看见他面具下的眸子缓慢睁开,短暂的失焦后,猛然一凝,人跟着迅速坐起,眸光向四周寻去,期间根本连看也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出口便是另一个人的名字:“羽儿?” 容轻羽应该是最先一个听见动静的,跟着心理一阵紧张,但听北辰流亭这声焦急的呼唤,顿觉松了口气,心头也同样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一声喊同样转去南宫悠云的注意力,南宫悠云望了眼眸光已经定在容轻羽身上,复杂闪烁的北辰流亭。眼见这两人已然不避讳两人的身份,公然这样眉目传情,尤其是当着司空寅月的面,忍不住皱眉开口: “世风日下,原来东楚礼教已然如此沦丧了吗!” “这个问题,蛊尊前辈恐怕得先问问自己,东楚礼教百年前究竟是由谁先带头无视的!”容轻羽对于南宫悠云的讥讽也不气恼,反而含笑反问。 南宫悠云被堵的一时哑口,虽然当年他没有像她一样明目张胆,觊觎的又何尝不是别人的妻,而那个人,还是他的亲堂嫂! “而今的事情,恐怕蛊尊就是想管,也有些过了!”容轻羽说。感觉北辰流亭好一会儿没有动静,不禁有些担心。这边便想吸引住南宫悠云的注意力,好让他趁机过来。 “容轻羽,你不要太过分!”司空寅月还知道自己此时与南宫悠云是同一阵战线的,忍不住就开口喝斥,这些人都当她是死的吗? “北辰统领不说些什么吗?”这时南宫悠云突然望向盘坐在一旁的北辰流亭,挑眉问。 北辰流亭闻言抬起眸子,依旧只是望向容轻羽,仿佛其他人此时都入不了他的眼般。不过也只看了一眼,眼底便尽是苦痛挣扎之色,而后开口:“蛊尊既然请了我玄门玄尊去贵族做客,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本统领吧!” 容轻羽听得这话,秀眉一皱。“多一个本统领”?!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他要一个人去巫蛊族! 南宫悠云闻言对上北辰流亭妖冶的眸子,微微一笑,算是默然了。 而司空寅月则是以为北辰流亭想通了什么,才要再此时丢下容轻羽一个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想来应该与方才南宫悠云说的蛊毒有关系。 而且南宫悠云既然说过不会伤害北辰流亭的话,她想北辰流亭跟着他们也并无坏处,也正好有机会可以拉开他与容轻羽之间的罅隙。于是没有说话,跟着沉默,只以为北辰流亭口里的玄尊之事是借口而已。 眼看北辰流亭准备站起来,赶忙跟着伸手去扶他。北辰流亭却避开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司空寅月见此心头一阵空落,想起之前他还那般亲昵的和容轻羽搂在一起,如今尽是手指头都不愿意碰触自己一下。顿时,各种酸楚嫉恨的情绪再次上涌,忍不住狠狠瞪了对面的容轻羽一眼。 容轻羽听见北辰流亭的动静唇瓣微动,大约能够明白他此时心底的挣扎。分明在纠葛着内心的痛苦,却还想着去帮她救人。 为什么,他总是做不来最狠绝呢? 可是她居然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犹豫了下,就听见北辰流亭衣袂摩擦的声响,容轻羽赶忙上前一步:“北辰!” 北辰流亭闻言身子一颤,却也只是微顿了一步,便转身就走。 司空寅月见此,赶忙根上了北辰流亭的脚步,最后看容轻羽的那一眼充满挑衅。 眼看着容轻羽要追过来,南宫悠云站在原地一摆手,拦住她道:“容东主,本尊暂且不动你,看在北辰统领如今是巫蛊族贵客的份上,而你既然是她的同伴,本尊便给你机会自己出林去,但你如果出不去这林子……也别怪本尊了!如果你有幸出得去,半月之后,西风楼见!” 这样摆明为难的话南宫悠云说的十分自然,然后也不管容轻羽怎么想,转身跟上司空寅月的脚步。 转身之际,宽大的袖摆一挥,仿佛最暗沉的云雾。周遭的景物在他的触发下,再次发生了变化。 容轻羽清楚的听见,那阵阵树木轰然移动的声响,造成的境况,恐怕绝非一般的玄阵。 她并没有贸然向前,脚跟一转,便换转了方向,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只慢慢走了几步,容轻羽就停下了脚步,在身边的一颗大树旁蹲下了身子。秀鼻微皱了下,便伸出手去,探向大树。 然后沿着潮湿的树干身摸索了起来,两三下摸到了一个软绵的东西,接着毫不费力的摘下那黑木耳般的东西。 将那东西至于鼻端轻嗅了下,容轻羽清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 半个月后。 竹楼里,昏黄的烛光下,飞扬的纱幔没有任何束缚,形成的魅影婆娑,。 一抹暗色的身影被烛光拉的长长的投射在楼下的一抹纤影上,隐去了蒙面女子所有的神色。唯有一双美眸,仿佛盈满了泪光,在黑夜里因为反光而闪烁着晶莹的颜色。 楼上的人分明已经感觉到了楼下人的到来,却不动声色。直到楼下那抹纤影站了许久,折身离去。楼上人银亮的羽睫才微微掀开,如霜的银眸里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 感觉到女子的离去,最终,北辰容印好像什么也没有察觉般,再次垂下羽睫,才发现手心里的一颗白子已然在掌心里化作粉末。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北辰容印缩起五指。 “还没有休息?”北辰容印略显低沉的对着?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着身后的人开口。 北辰流亭望了眼红衣白发的北辰容印一眼,继而走到阁楼边。如云的袖摆抬起,撩开乱了视线的纱幔,望向楼外在月色下波光嶙峋的水面。银质面具罩面,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余被风扬起的飘逸墨发诉说着无言的风华。 烛光下,两个分别站、坐的人,身姿何其相似,恐怕就是他们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却不知该如何向世人解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不想离开,是因为刚才那个女子?”许久,北辰流亭收回手开口。 北辰容印闻言眸光一闪,没有应答。 北辰流亭缓步走近北辰容印身边,如云的衣袂摩擦出细微的声响。走至北辰容印身边时,北辰流亭望了眼他面前的棋局,然后开口: “天大地大,这疆野分明无限辽阔!如果非要把所有的事情局限在一盘棋局里,有些事恐怕是一辈子也难以走出一条出路来!” “那你为何还待在这里?”北辰容印这才开口,不答反问。“我听说,你将她一个人丢下了!如今你蛊毒已解,还不离开?” 北辰流亭闻言眸光复杂的一闪,之前虽然被蛊毒控制,但是他也不是全无神智。后来顺水推舟的来了这里,知道北辰容印没事后,是有想过出去找容轻羽。 可是想起自己之前口无遮拦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突然就有点不敢面对她。 而且十三卫一直在暗处保护她,既然没有任何音讯就说明她目前安全无虞。虽然他对她明明思念入骨,半个月来几乎都没有安然入眠过。可即使知道他再站在她的面前,她也势必不会提他曾对她的怀疑和伤害。但是,她什么也不说,他却不能理所当然的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望了眼这个可以说是有些强加给自己的大龄儿子,亦是曾经前辈的北辰容印,北辰流亭的情绪始终有些复杂。 “不管你目的如何,我想只要你还在这里一天,她都不会安下心来!”北辰流亭望着北辰容印说。言下之意,为了帮容轻羽解开心结,他势必等北辰容印与他一起离开。 北辰容印闻言抬起羽睫,转而望向楼外的月色,许久仿佛叹息般轻轻道:“或许,我已经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 “蹬!蹬!蹬……”北辰流亭不待深究北辰容印话里的意思,就听见一阵轻浅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一个女子踏足上了楼外的竹桥,正一步步的朝这边走来。 北辰容印并未仔细去看那人,便仿佛已经料到是谁,转而收回眸光站了起来。 然后转而与北辰流亭擦身而过,朝楼下的卧房走去。 等司空寅月提着食盒走至竹楼门口一层的回廊时,北辰容印正步下楼梯,抬起如霜的眸子看向她。 司空寅月微微一怔,虽然这半个月来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但是每每看见眼前这个人的第一瞬间,都有点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突然沧桑的北辰流亭,还是其他的谁。 026章 北辰流亭给的惊喜【手打文字版】 “玄尊!”司空寅月犹豫了一下,尊敬的轻唤。 北辰容印只望了司空寅月一眼,便与她错身而过。 司空寅月并不觉意外,半个月来已然习惯了北辰容印的这种态度,不过还是忍不住侧身去看走过去的人。直到看着北辰容印在回廊上推开一间房门走了进去,听见房门闭合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然后便又提着食盒往楼上走去,刚刚行至半途,就听见二楼传来与之方才无二的关门声。司空寅月只觉心头酸涩的一跳,这两人不可能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却个个如此态度! 咬了咬牙,司空寅月继续拾步而上。 司空寅月到了二楼,望了一眼亭廊里的残局,便往后走去,沿着另一个阶梯而下。刚刚走至这里,一垂眸,望着原本灯火明亮的房间就那样绝决的在眼前昏暗了下去。 司空寅月只觉一口气堵在心肺间,难以舒缓。 捏着食盒把的纤指,关节上青筋都凸起。 硬是吞下心底难以言喻的痛苦,司空寅月一步步的走下阶梯,站在了黑灯瞎火的房门口。手半晌才微颤颤的举起,轻叩起门扉: “五师兄,我知道你还没有睡!开开门吧,我做了几样你最爱吃的小菜!” 瞧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北辰流亭应门,就在司空寅月颓丧的准备放弃的时候,房门却在这时打开了。 司空寅月心头一喜,知道北辰流亭终究还是心软的。 一抬眸看见北辰流亭琉璃般的眸子,司空寅月心头渐渐迷离上暖意,之前的郁气瞬间全无。可是北辰流亭只看了她一眼,就折身回屋。 司空寅月望了眼大开的房门,跟着跨了进去。 随后北辰流亭点燃了桌案上的烛火,端坐在了桌边,也没有再看司空寅月一眼。 司空寅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始终腆着笑脸:“五师兄,尝尝我做的小菜吧!”说着一样样将食盒里的小菜端出。 司空寅月将番茄炒蛋,油闷大虾,白斩鸡几样小菜摆开,又拿出了一壶酒,还亲自为北辰流亭置放好碗筷。 “五师兄?” 好一会儿北辰流亭都是沉着眸色坐在那里,司空寅月见得心底恻然,咽下一腔苦涩开口:“那五师兄你慢用,我先回去了!” “小师妹!”就在司空寅月一脚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得北辰流亭一声轻叹。 司空寅月听得心头一喜,猛然回转过头。正见北辰流亭自行斟满了一杯酒,对着她说:“既然来了,就陪师兄喝一杯吧!” 司空寅月突听北辰流亭的邀请,顿时受宠若惊,然后毫不犹豫的折身到桌边。 “坐吧!”北辰流亭看了眼站在桌边有些诚惶诚恐的司空寅月,将酒杯推至她面前。 司空寅月轻应,赶忙在北辰流亭身边落座,捧着那杯酒。不过刚想饮下,就觉不对劲,一抬眸对上北辰流亭探究的眼神。司空寅月只觉那种难以言喻的伤痛再次袭上心头,不禁苦涩道:“五师兄……你怕我在酒菜里下毒吗?”说完控诉的望着眼前人极致妖冶的眸色,姿态我见犹怜。 北辰流亭只是淡然的看着司空寅月,表情不置可否。 司空寅月感觉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望了眼手中的酒杯,继而一仰头灌入喉咙。也不知是为了向北辰流亭证明什么,还是为了冲去那些上涌的心伤。 杯酒下肚,司空寅月抬手轻拭了下唇边的酒渍,就想拿筷子继续去试其他的菜。可是手刚刚抬起,便猛然脸色苍白,不可置信的抬眸望向眼前让她爱恨难决的男子: “五师兄……你给我下毒?!” 北辰流亭听得诧异,不解的望向她:“是毒吗?上次我问小师妹你,小师妹不是说那药是滋补圣药?我以为小师妹一直想要,看在你这些日子为五师兄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所以特意下载酒里,想给小师妹你一个惊喜!” 北辰流亭一句话堵的司空寅月哑口无言,好半晌司空寅月才发出声音:“是吗,我还以为这药二师兄已经让二师嫂吃掉了呢!” 北辰流亭闻言唇瓣勾起一抹轻嘲又心痛失望的笑,没有接司空寅月的话。 事到如今,她还想隐瞒? 想她也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吧!想到这里,北辰流亭心底一阵凄寒。不用多想,一定是父皇告诉的司空寅月。 父皇让他发了那样的缄口的誓言,转而却不受约束的以那个誓言去利用其他人来伤害他爱的人!究竟,他这些原本至亲的人是怎么了?究竟,他们又一同在暗地里算计了多久? “师兄,你都知道了吧!”许久,司空寅月苦笑着开口。 北辰流亭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对于北辰流亭这样的态度,司空寅月突觉心房撕裂了般疼痛,猛然站起近乎控诉的对着北辰流亭喊道:“既然如此,你何以如此残忍的对我?你明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求你感激我,可你却……”说到这里司空寅月仿佛悲痛非常,再也说不下去般。 “为了我好?”北辰流亭听得眸子猛然眯起,紧紧的盯着司空寅月的眼睛:“配置这种药给我心爱的人,想害死我心爱的人,是为我好?处处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我身边的人不好过,看着我伤心也是为我好?利用我亲兄弟的感情,挑拨我们兄弟亲情,也是为我好?” “师兄,我……”司空寅月被质问的一阵哑口,几欲反驳。 “或者,其实是为了我父皇允诺你的:助我登上帝位,然后,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北辰流亭亦是忍痛说出这些话。 本来他还联系不到这层,不明白为何父皇揣度容轻羽也就算了。容轻羽之前还为南宫袭铮求了免死金牌,司空寅月为什么还会帮助处处去害容轻羽,而她分明又是父皇忌惮的三皇帝南宫袭铮的人。 然后近日来司空寅月对他太过明显的倾注,已然超越了同门之情,还有利用南宫悠云对付容轻羽的行为,才让他恍然大悟。 司空寅月之前说什么因为容轻羽是扫把星,害了他,她为了保全大家,这些日子才迫不得已才利用南宫悠云,与他靠近想借此对付容轻羽。 司空寅月精致的脸上早无血色,因为被北辰流亭的看穿,也因为他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事实。面对北辰流亭的指控,司空寅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开口: “师兄,你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与铮之间的兄弟之情还有几分?如果他没有野心,又怎么会被我利用?再说容轻羽,你觉得你们之间又能在一起逍遥多久——你知道,玄尊为何不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吗?你知道,那个女子也是深爱玄尊的吗?分明都还在,百年了却咫尺天涯! 你应该知道的,因为那个女子是西锦皇族的遗孤,而玄尊——是百年前桓王夫妇的儿子!国仇家恨摆在那里,他们进退两难!上次,皇上既然让你查了北湘湖刺杀的事,我想师兄你查到真相的同时,应该也知道了很多秘密吧!” 司空寅月一番话说完,北辰流亭只是看着她。这些事情,他自然清楚,而且关于容轻羽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 为什么会有那场刺杀?因为凤凝修是南临人。奉旨寻找失踪多年的南临长公主,而容轻羽,便是南临长公主与容氏老东主唯一的女儿。 东楚三约制衡里怎能让外族干预?所以,这便是他父皇因为那一半东楚皇族血统用容轻羽,又因为另一半南临血统不敢全然相信容轻羽的原因! 传说,当年南临长公主本欲继承南临帝位,后来因为爱情而抛弃江山。 有人要问,为什么南临女王有那么多子嗣,却唯独惦念长公主不忘?甚至让凤凝修潜伏东楚十几年寻找?所有的关键,还在于南临皇族一则关于特殊眼瞳继位的传说。容轻羽的生母,南临长公主便拥有一双特殊的眼睛…… 凤凝修当日为了看见容轻羽的眼睛,所以故意北湘湖试探,这才有了刺杀事件。 这件事到此为止,北辰流亭便不敢往下想去。 因为和容轻羽接触最亲密的他知道,容轻羽根本就不是什么扫把星。不然,他与她那般缠绵,早就该尸骨无存。而事实上,他却安然无恙。 如果容轻羽不是扫把星,那么容老东主的死便有可能有他因。而那个他因……他不敢去想…… “看来你和南宫悠云的关系不错,这些我都不甚清楚的事情,他都告诉你了!”少许,北辰流亭说,指的自然是有关玄尊的事情。 看见司空寅月惊慌的欲解释时,北辰流亭又说:“可是不管如何,这也不能作为你作恶的借口!你想做皇后,还是其他的什么,大可以去协助铮,去协助你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我只告诉,我永远都不会是你希望的人,你还是莫要再为我动心思了!结果,我不但不会感激你,如果你再做什么伤天害理影响我身边人的事情,别怪我不顾念同门之情!” “即使没有容轻羽?”司空寅月似乎早就料到北辰流亭的拒绝,艰涩的开口。 “如果可能改变,又怎会有她的出现?你不要老把错误堆加在别人的头上,如果你不敢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承担不起后果,那么就回你的国公府,好好的做你养尊处优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去。什么医圣鬼才的誉名,皆不要也罢!”北辰流亭说,在司空寅月听来近乎残忍,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抗拒的事实!因为,他们那么早就认识,却也不能动他的半分心魂。 北辰流亭,不,应该是南宫袭襄,不爱司空寅月。以前是,有了容轻羽以后,就更不可能。 所以,他不爱她,无关有没有谁,只是他不爱!就是不爱! 好一会儿,司空寅月才稳下悲痛嫉恨的心情,转而扯出一抹笑望向北辰流亭:“好,我明白了!只是,既然师兄未曾让容轻羽吃下那药,那么解药可在?” “解药?”北辰流亭凝眸看着司空寅月:“你确定,你上次给的真的不是另一种毒药吗?我不相信,所以早就销毁!” 一语惊魂,司空寅月惊愕的望着眼前人这瞬间妖冶到魔魅的眼,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懂得如何配置,不妨再去做一颗便是!”北辰流亭淡漠的说,这话说的何其轻易。 “五师兄,你当真如此狠心。就算我坏事做尽,可是你问问你自己,我可有实质上的伤害过你?你却要看我孤独终生,或者是死于非命——你既然没有给容轻羽吃那药,便该知道那药会造成的后果!”司空寅月颤抖的说,咬了咬牙又补充:“而且,那解药只有一颗!我之前也是听命行事,但是事后也算补救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是,你没有实质上伤害我,你只是想害了我心爱的人,然后让我生不如死!是吗?”北辰流亭依旧无动于衷的说。 司空寅月听得望了北辰流亭好一会儿,原本挣扎的眸色好一会儿,反而平静下来,继而苦涩的一笑:“好,好,师兄,我明白了!” 说着身子不稳的站了起来,继而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北辰流亭望了眼司空寅月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轻吐出胸腔内的一口浊气。 虽然话说的狠,可怎么说,司空寅月终究与他同门十几年。希望她能够感同身受一下被害的苦,继而有所收敛。即使她不思悔改,他也仁至义尽。想她如果忙着去搜罗解药,也就会少了许多时间与心思去折腾其他事情了吧! 如果她有悔改之心,那解药他一直就带在身上…… —— 司空寅月一路奔出竹楼,刚刚踏出竹桥,就撞入一具温暖的胸膛里。来人顺势扶住她,司空寅月当即哇的一声痛哭出来。 南宫悠云一把扶住司空寅月颤抖的肩膀,皱眉问:“你怎么了?” 司空寅月不语,只是越哭越伤心,望着南宫悠云摇头。 南宫悠云看得心痛非常,漆黑的眸色里利光一闪,松了扶着司空寅月的手。 司空寅月感觉到南宫悠云的愤怒,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想进去找北辰流亭算账。于是赶忙拉住他的衣袖,在南宫悠云不赞同的想安慰她什么时,司空寅月咬牙开口: “如果你能让容轻羽不如死,我有的……什么都可以给你!” 南宫悠云闻言眸光一闪,下意识的跟着轻喃:“什么都可以?”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悠云的话,以为他对自己质疑,继而猛然抬起泪湿的眼,对上南宫悠云漆黑幽深的眸色。下一刻倾身靠近,主动拦住他的脖颈,踮脚吻住他凉薄的唇瓣。 ------题外话------ 推荐锦素流年《棒打鸳鸯之休夫有理》搞笑穿越文 ==花絮== 她不顾族规家法,无怨无悔地跟着他,结果只换来他的算计,血溅凤凰台,弃尸深渊; 再次睁眼,有的不是寒光乍现,而是四十五度仰望天,茫然的咆哮: 你妹,要不要这么浮夸?跳个蹦极都能跳进这么深的坑里?! 镇军将军大婚,喜堂之上,死而复生的她,握着脸色苍白的新郎激动不已: “总算找到组织了,据说这是你们沈家的家族信物,不晓得这个消息来源可不可靠?” 027章 羽睫掀开的秘密【首发文字版】 南宫悠云先是一怔,那瞬间下意识的就想反问,什么都可以给我吗?那么你的心呢?如果你能给我你的心,莫说让容轻羽死,就是在帮你灭一个皇族,负尽天下又何妨? 心理寂凉间,南宫悠云主动将司空寅月揽紧,加深了这个吻…… 竹楼里,待得感觉到司空寅月的离去,北辰容印又回到了二楼,慢慢踱步进了北辰流亭的房间。 当北辰流亭看见北辰容印看着自己的深色眼瞳,直觉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你知道吗,我娘亲的眼睛里藏着一个惊世秘密,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北辰容印问着,一步步走进北辰流亭身边。 北辰流亭听得惊诧,不解的看着北辰容印。 “你不是想知道我娘亲眼睛后面真正的秘密吗?” 北辰流亭心理默然,的确他很想知道,很想她看看自己……可北辰容印这突然的话究竟是何意? 北辰流亭正疑惑间,就感觉到一股劲气向自己袭来。 对北辰容印完全没有防心的北辰流亭惊觉到北辰容印的然袭击,赶忙回手去挡。掌心相对只在瞬间,北辰容印就被逼退了出去。 北辰流亭皱眉望向刚刚那一击不弱的北辰容印,刚想开口,就惊觉不对。 然后,只看北辰容印勾唇露出一抹清寒苦涩的笑,抬起了自己的手。昏黄的烛火下,一根银针在北辰容印的指缝间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你总是要毁在自己信赖的人手上,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防患?” 北辰流亭一惊,忙一低头,却见自己刚刚与北辰容印对决的掌心赫然一个血红色的点。 待他去问北辰容印缘由,就觉心一阵麻痹,继而麻痹感快速的扩散开来,直到淹没他全部的意识前。 北辰流亭趴倒在桌案上,还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北辰容印。 “对不起……”北辰容印的声音仿佛自天边飘来,只一句对不起,仿佛诉说了无数的凄苦和无奈。 北辰流亭游离的意识里不禁轻叹,猜忌?既然是自己信赖的人,又为何要去防范?即使这一刻,他都不相信北辰容印的举动是为了伤害他。 —— 南疆夏末的风总是带着潮湿的雾气,吹拂着枝头粉色的合欢花,或绵软拂动毛茸茸的絮状花瓣,或将那些可爱的小花朵催落,跌下枝头。 容轻羽站在合欢林里,嗅着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伸手接住一朵正好坠入她手心的花朵。 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不禁浮上脑海——当时那朵合欢花也是跌落在谁的指尖,花色清丽出尘,却敌不过那人的妖娆魅惑。从那一刻起,这世间的所有事物,因为那个人而精彩,也因为他而失色。然后,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容轻羽知道再走过前面的那拱桥,就是约定好的西风楼了。 到了这里,却有些裹足不前的犹豫。 只因为这些花……她知道因为她来的那一年,正是江南合欢花开的最好的时候。所以,南宫悠云记住了那一年,即使是百年之后,在这并不适合合欢花生长的地方,依然有它们的踪迹。她不能回复南宫悠云的感情,但是那承载了百年寂寥的等待,始终让她觉得难以负重。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皆不能面对。 告诉南宫悠云真相,她该怎么面对他仅有的五年光阴? 不告诉他真相,让他继续因为司空寅月而错下去? “容东主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容轻羽思绪纠葛间,这时低沉的声音幽幽从远处传来,光凭声音就已经可以探出本人功力的一二。 容轻羽站了少许,最终还是拾步往前,踏上小桥,踩着一地的絮状花朵走向不远处的小楼。 “轻羽,你别过来,这里有埋伏!”正在这时,从小楼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喊。 容轻羽听得一惊,司马舞萦,她怎么会在这里? 司马舞萦话音方落,便又消失,仿佛是挣扎着给出方才的警告,这会儿又被控制住,捂住了口鼻。 “话太多的人,本尊不喜欢,拉下去割了舌头!”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的开口,说起来那般轻易,吐出的话却是无比残忍。 “唔……唔……”期间又是挣扎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容轻羽赶忙喊,秀眉皱紧,站在楼下仰首对着楼上:“你直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南宫悠云闻言看了眼楼底下站在的纤白人儿,唇瓣勾起一抹弧度:“其他的还没有想到,不过你若想表达诚意,那便——先脱光衣服走上来把,你能做到吗?” 说这话时,眸光望向身后楼内坐在椅子里被缚住行动的人一眼。对上北辰流亭几欲喷火的眼神,南宫悠云也只是淡漠的一笑。 “怎么,做不到?”南宫悠云又望向楼下的容轻羽,继而一个响指。 容轻羽凝眉间,便听见在南宫悠云一个指令后,传来一群男人的滛笑。以及女子的抗拒和挣扎,不对,还有另一个人的……夹杂在期间的是衣帛撕裂的声音,还有一些器具被打翻的杂乱声响。 容轻羽听得心惊,纤指不禁握紧,掐痛了手心都不觉疼痛。 听觉告诉她,南宫悠云居然喊了一群男人欲要轮bao司马舞萦和北辰流亭! 而不知道,楼上司空寅月正站在北辰流亭的身边,望着楼下的她倨傲快慰的诡笑着。 “你们这些禽兽滚开,恶魔,你们快放开我师傅——”不待容轻羽给出反应,之后又是蓝霆稚嫩的声音传来,可以听得出悲愤。 “这小的也不错,看起来也是细皮嫩肉的……”之后又是一阵滛笑,刺激着容轻羽的耳膜和心房。 如果说,刚才容轻羽还怀疑南宫悠云是在做假。这会儿这些人的声音一个个入耳,让她不得不犹豫。 她知道司空寅月对北辰流亭的心思,却也明白司空寅月的狠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个性,便是她在那日选择宁愿让北辰流亭嫉恨她,也要亲近南宫悠云利用南宫悠云对付她的最好证明。 既然司空寅月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么报复毁之,也不是没有可能。 纤指不禁捏紧,容轻羽最终垂手至自己的腰际带结处。 而实际上正坐在椅子里的北辰流亭眼看着这一幕,心痛欲裂。想喊,让她不要相信南宫悠云,他还好好的在这坐着,那些声音都是假的。司马舞萦也根本就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蓝霆。他想她睁开眼睛看看,以辩真伪,却又不能开口。 但是又矛盾的不敢让他睁开眼,因为他知道,他的另一边还坐着南临公主,那是南宫悠云特意请来,等的就是她眼睛后的秘密。 而这小楼里面更是埋伏了数十位高手,用了特殊药物掩藏行踪。 一旦容轻羽眼睛的秘密被曝光,那么南临公主这个夺嫡最炙手可热的的人物,势必一声令下,让楼内的暗卫将容轻羽会除之而后快! 心中大急间,北辰流亭用尽办法想冲开被封住的|岤道。 眼看着容轻羽的纤指已经抚上自己的腰带结处,北辰流亭目眦欲裂。不仅是眼看着自己妻子要被人凌辱的屈辱,也有对她的心痛以及对敌人的憎恨。 “羽儿,别,噗——”竭尽全力,北辰流亭终究是冲开|岤道,一声惊喊。 就在北辰流亭蓦然冲开|岤道的时候,南宫悠云猛然惊讶的回头去看身后,就是一旁一直冷眼看戏的司空寅月还有南临公主都不禁回头去看口吐鲜血的北辰流亭。 也在这时,容轻羽指尖自腰间一带,一把通体暗黑的软剑被抽出腰际。原来,她刚才的举动也只是要为了拿这柄藏身在腰带里的软剑而已。 容轻羽一手握住软剑剑柄,一手后背,往后退出一些距离,猛然凝聚内力暗色的剑芒便迸发而出。凌厉强势的剑气豁然间着劈向小楼,精准的迫的司空寅月与北辰流亭分开距离。 而坐在北辰流亭另一边的南临公主吓得赶忙往旁边扑去,都有些后悔被美色诱惑,信了南宫悠云的话过来看这出所谓的好戏了。 南宫悠云第一时间回过神来,欲出手时,没有想到容轻羽更快了一步。一斩,一纵身,皆是一气呵成。最后容轻羽身姿闪电般出现在北辰流亭的身边,一手快速在他周身的大|岤上点过,想帮他缓解伤势。然后将他的一边臂膀搭上自己细弱的肩膀,纵身折返往楼下跃去。 南宫悠云凝眸欲要去拦,这时感觉到脚下一阵震动,心中一声暗惊:楼要塌了! 于是,又赶忙改变方向去拉司空寅月。 “楼要塌了,快走!”南宫悠云喊道,然后急速往楼外掠去。也顾不得后面的南临公主,就又带着司空寅月急速朝容轻羽的方向攻去。 虽然感觉到方才容轻羽那一击的浑厚内力,绝对也不是一般的高手。 可是南宫悠云料得,容轻羽带着一个受伤的北辰流亭想应对他怕是吃力非常。何况,他怀里还有一个武功亦不弱的司空寅月。 此时,容轻羽这边确实感觉有点吃力,虽然刚才测试的已经够精准,却没有想到楼里还有隔开的暗室。而她刚刚那一剑劈下,似乎是伤到人了……即使知道周围现在有埋伏,此时恐怕也是难以应付了。 北辰流亭感觉到容轻羽的不对劲,自然也猜到何顾,怕是她又要晕血了。 “羽儿!”在容轻羽的身姿软到前,北辰流亭赶忙强忍着胸肺间翻涌的血气,反拥住她的纤腰,将他紧紧的护在怀里,强撑着躲过南宫悠云的一击。 “当心——”在南宫悠云怀里的司空寅月却是一声惊喊。 南宫悠云闻言垂眸看了她一眼,自然知道她刚才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误伤了北辰流亭。 “他为了别人,甘愿自损八成功力冲开|岤道,命都不要了,你还在意他作甚?”南宫悠云在她耳边轻声道。 司空寅月闻言皱眉,想起刚刚差一点就让容轻羽出丑,北辰流亭却在关键时刻这样……想想,怎能不嫉妒痛恨?可是……有些情感不是说放得下就能瞬间放下的,她对北辰流亭的付出已然不是一时半刻而已。 “那也要他先看着容轻羽受尽屈辱而死,我才甘心!”司空寅月眸光闪了闪,继而狠声道。 听着司空寅月狠绝的话,南宫悠云正看着远处相拥的两人落在合欢树下。 因为都想保护彼此的原因,所以这时容轻羽与北辰流亭彼此的双手皆拦在彼此的腰际,形成亲密的相拥姿势。 这一幕与司空寅月的话突兀的碰撞,让南宫悠云的心恍然一怔。 只因眼前那一幕,仿佛与记忆里的某一幕奇妙交错重叠。不禁和谐相同,可又因为那个蒙着眼睛的女子的样貌让他惊疑不确定。 容轻羽感觉到身体的力竭,落在树下的时候,几乎是无力的靠在了北辰流亭的怀里。看来,她刚刚那一剑伤到的人不少,所以才会发作的这么快。 北辰流亭望着容轻羽虚弱的娇颜,不禁心痛非常,此时什么道歉的话,安慰的话却都说不出口。也是这刻才恍然,他们之间的感情何须言语? “你们俩走不掉的!”南宫悠云的声音这时传来,在南宫悠云带着司空寅月在离他们三丈远的距离落地时,南宫悠云的一干手下已经将容轻羽与北辰流亭围在了合欢树下。 北辰流亭闻言猛然抬眸望向南宫悠云,顺势将容轻羽护在身后。分明已经内力受损,此时此刻突然凌厉的眼神,却让人不敢相信他是真的受伤。 “玄门玄尊北辰容印用一个秘密,跟本尊交换了一个人!两位知道吗?”南宫悠云对上北辰流亭的眼神,眸光微微一闪,强压下心头的莫名不安,走近两人几步。 “印儿……”容轻羽乍听这话,心头惊异,犹有些不敢相信…… “羽儿,你别听他们胡说,玄尊……是不会做伤害你的事的!”北辰流亭赶忙道,一方面始终记得北辰容印最后看他的眼神,让他不能联系到伤害。一方面,还没有证据前,不想让容轻羽平白伤心。 容轻羽其实都没有在意南宫悠云说了什么,而是因为听见他话里的那个名字。北辰容印……她的印儿真的还活着吗?! 北辰流亭感觉到容轻羽情绪还是波动了,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于是赶忙侧身扶住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身边。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容轻羽那声印儿喊出口后,北辰流亭再来那一声羽儿,南宫悠云漆黑的眸色顷刻间瞬息万变。 司空寅月也没有注意到,而是应着南宫悠云口里的“秘密”,下意识的朝身后看去,正看见南临公主被一群暗卫簇拥着朝这边围过来。满脸的郁气不像是来看热闹的,倒是像来兴师问罪的。 “据闻,南临皇族有这样一则传说,南临皇族里只要有一特殊眼瞳的人降世,这个人必然继承南临江山,势必带领南临统一天下!”司空寅月慢慢的吐出这些话,成功的看见走近的南临公主变了眸色。 原本以为自己被戏弄,又被南宫悠云等人无视在楼里差点成鬼的南临公主怒气顿消,大眼里满是探究的望向司空寅月。 司空寅月对上南临公主的眸子,眸光微闪,这一刻突然觉得这南临公主的眉目好生眼熟。究竟,是在哪里,曾见过一张三分相似的脸?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身后的容轻羽。 “我南临皇族是有相关祖训,有异瞳者继承皇位,却没有说此人继承帝位就能统一天下!司空小姐,说话可要仔细,当心祸从口出!”南临公主跟着说,望了眼被逼在树下的北辰流亭与容轻羽一眼,眸光最后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一缕锋芒隐约一闪。 开玩笑,要承认什么统一天下,那不是公然将南临推至如今三国鼎立的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这个司空寅月当她是傻子吗!若不是看在南宫悠云的份上,她当真想给她一耳瓜子了。想让她入套?她呸! 司空寅月自然知道南临公主会有的心结,不过她之所以这么说,目的却是为了让如今的南临捕风捉影,更不能留容轻羽而已。毕竟,龙肉再好吃。但面对一条羽翼未曾丰满的小龙,野心勃勃的南临皇族人,谁会想拼了自己的命去保护? 目的达到,所以,司空寅月并未反驳南临公主的话,而是转而勾唇得意的望向树边的两人。满心的胜券在握,让她忽略了一旁的南宫悠云,没有发现他沉静的望了自己好一会儿。 合欢树下,容轻羽靠在北辰流亭的怀里,越来越觉得身体虚弱,神经不受自己控制。这种虚弱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内在精神上的。 身体深处仿佛有一头被埋藏了千百年的魔兽在蠢蠢欲动,几乎掌控她的一切,取而代之。而她分明清楚的感觉到那种带着无尽悲伤的侵蚀,却是无力反抗。 空气里清晰的血腥气传入鼻息,血色的雾气在脑海里弥漫开来,仿佛那魔魅的兽越来越畅行无阻的肆掠。 身边北辰流亭的话她听不见了,唯有身子还在他怀里被轻轻晃动。 其他人的争论威胁,她亦是感觉不到的…… “下雪了!”不知是谁一生惊喊,引去了一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更多的人发现,当真是八月飞雪。 “羽儿,你醒醒!”北辰流亭也惊惧的看着一朵朵晶莹的雪花落在身边人的娇颜上,不见融化,可见她此时身体的异样。而两人早为夫妻,他已然没有纯阳真气可以护她。当下心里焦急,徘徊了一下,赶忙发出讯号,想召出自己的十三卫。 北辰流亭一手至于唇瓣,一声响哨嘹亮的响起。 这声讯号,亦引起刚刚被雪转去注意力的敌人。 司空寅月警惕的望着北辰流亭与容轻羽,本以为南宫悠云这个时候该动了,可是却不见他有反应。于是忙皱眉去看身边的南宫悠云,却见他睁着眼,怔怔的望着飘雪的晴空。 那些寒气一点点的在空气里弥漫肆掠着,吹动他的衣袂,诠释尽了他一身的孤寂和彷徨。 “悠云!”柔柔的一声轻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却让司空寅月惊讶的回过头去,看向本来已经奄奄一息,这会儿突然扶着北辰流亭的手直起身子的容轻羽。 南宫悠云也是猛然回头,直望向树下立着的人。这刻,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那个抬手抚向自己蒙睛丝带的少女。让他的视线,只能在此安放。 然后,不待容轻羽动手,突然一阵狂风过,夹带着她衣袂上的风雪,卷走了那条淡朱色的丝带。 众人这刻仿佛入魔般,望向那个树下的少女。 尤其是离容轻羽此时最近的北辰流亭,怔怔的望着眼前突然分外陌生的人。 眼看着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弧,原本淡粉的唇色不知何时,变得艳红的刺目。丝带吹走以后,容轻羽眉心间那又像蝴蝶又像花瓣的花钿再也无法遮挡。 “养鬼降术!”这时不知是谁,一声惊喊,那声音近乎失控,手指更是惊惧的指着容轻羽额头的那朱砂符文。 然后,那道很少视人的秀眉下,长长的羽睫轻轻颤动,颤动,最后仿佛蹁跹犹豫够了的蝴蝶羽翼,猛然展翅。掀开的颜色,顷刻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 红,妖娆精粹。 魔,魅魇入骨。 看着那样一双深红色的瞳孔,对上的人皆仿佛坠入了无边炼狱,想逃离,那一滴滴的红却仿佛自炼狱的洞避上落下,一滴滴,触肤冰寒入骨,根本也不是感觉上应该有的火热。 更不能忽视的,是那妖红的魅惑吸引,让人慢慢放弃挣扎。只能任身心至灵魂皆一点点的淹没在一片红色的雾气里,没入血池,再难超生。 这时,一道银亮的光闪过。反射出的日光,刺痛了怔住的人们的眼,让众人惊惧回神。 发现,是容轻羽轻轻转动了手里握着的暗黑色剑柄,那道偏于暗色的银光正是来自寒气逼人的的剑身。 无边的红刚刚散去,众人刚松了口气的时候,觉感觉到另一种压力的袭来。 杀气,汹涌的杀气顷刻不知从哪里而来,仿佛看不见的汹涌云层,四面八方的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卷来。 “完了,眼睛完全睁开了,又受血气侵蚀——快,快去把你娘亲的丝带找回来,不然她会杀光这里所有人的!”之前喊出养鬼江术的那个声音又起。 众人自顾不暇的面对突然状态大变的容轻羽,自然没有注意到合欢林里突然窜出的一红一白两道影子。 028章 怀上了?怀上了!【首发文字版】 北辰流亭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看着身边的容轻羽在眼前缓慢的优雅迈步。 殷红的血沿着暗色的剑身一滴滴的洒落地面,随着她的走动范围牵连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线。 南临公主早就自己在一干侍卫的庇护下逃走,留下其他的人抵御垫后。容轻羽分明看见了,却也不急,那感觉让人错觉,仿佛她只要有人杀便好。 而这蜂涌而至的南临侍卫,便是逃脱不了丝网密网的猎物。 期间,邪魅嗜血的笑一直噙在容轻羽艳红的唇边。虽然催命,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否定此时的她面目全漏,在倾世的风华,与绝丽的容颜恐怕世间再无二人。 夺命的同时,又让人难以逃离。 “现在怎么办??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司空寅月忌惮的躲在南宫悠云的身后,刚刚南宫悠云已经撤走自己的人,她以为他等下就要带自己走了。 因为她清楚的听见不知是谁喊的那声“养鬼降术”,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还不想贸然送死。 谁知刚刚一开口,就感觉到那边的容轻羽对着她的放下转过头来。若说容轻羽神志不清,以前认识她的人恐怕没有一个会怀疑,可是当那血色的瞳孔锁定了你,任谁都无法怀疑她此时的判断分析能力比以前弱。 毕竟,从始至终,靠近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殒命。但是北辰流亭站在那里那么久,她却仿佛没有看见。 对上容轻羽眸光的瞬间,司空寅月心头一阵惊惧,下意识的往南宫悠云身后缩去。也是这时才发现南宫悠云的不对劲,原来从他屏退那些手下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而漆黑的眸子亦是没有再离开过容轻羽的神色。 “百年前我就该想到的……”南宫悠云望着容轻羽陌生的脸,但是却让他百年难忘的神态,心头俱震。 “想到什么,想到了又怎么样?直接灭了我,让我与羽儿永世无缘吗?”容轻羽的注意力终究是被南宫悠云吸引,继而转向他的脸上。而出口的话却让人惊疑非常。 那边刚刚找回蒙睛丝带的两人,也正好听见了这话,包括莫名其妙不能动弹的北辰流亭。 北辰容印望了眼场中衣袂染血的丽影,眸光沉痛的闪了闪:“还有神智,这说明,养魂已经被净化的差不多了!” 北辰容印身边的女子闻言惊讶的回眸去看北辰容印:“净魂?不是养鬼吗?” 北辰容印闻言看了眼身边人,开口:“当年,你叔叔毒杀了我爹。我爹舍不得我们,所以怨气不散,不肯去投胎转世,又因为之前沙场十几年沾染的血气,最后化作厉魂。我娘亲当年本来可以回她自己的世界过更安定的生活,不过她放弃了那个机会,甘愿留下将我爹的一缕恶魂寄养在自己身上,想靠积聚功德帮我爹净化戾气。之后,便同我爹爹一起在这世再生,带着那抹厉魂,与他同步生活在这世间,我爹才能安然无虞。否则,七魂不全,他这世恐怕只是一个傻子……” “那么,当年灭西的其实是附魂在你娘亲身上,恶魂不清的爹?”蒙面女子惊颤的问。 北辰容印唇瓣微抿,没有否认。 得到这样的答案,女子眸色突然就盈满了水气,压抑了许久的情愫这瞬间从心底涌出,化作涓然的泪…… 南宫悠云闻言心头一阵刺痛,却是不知该如何回答面前人的问题,犹豫了下咽喉咙的苦涩:“你别再造杀孽了,你知道吗,你多造孽一分,她便多痛苦一天。” 南宫悠云此话一出,容轻羽的眸色微微一变。原来满目的魔魅变得有些迷离不清,然后,只听她轻声呢喃: “可是,我只要被多禁锢一天,她便可以多留下一天……不然,她便又会回她原来的世界。怎么办?” 仿佛自言自语般,红色的眸光不禁落在自己手中的剑上,无意识的剑刃一转间,原本迷离的眸色突然精光爆射。 容轻羽猛然抬剑,而后只听“钉”的一声,是金属暗器被剑刃挡开的声音。 南宫悠云眸色一变,不待他动作,对面的容轻羽已然先一步动作,速度更快的到了他身侧,抬剑就劈向他身后司空寅月。 南宫悠云唇瓣张了张,刚想阻止,可是之前司空寅月利用他对容轻羽的伤害和羞辱蓦然浮现脑海,便让他产生了一分犹豫。 犹豫的瞬间,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司空寅月偷袭不成,刚想躲避,可是她以为会帮自己的南宫悠云却是纹丝不动的站着。依赖的片刻,已经失去先机。 夹带着强大内劲的剑气当头劈来,司空寅月根本无力抵挡,今天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带防身武器的司空寅月只得徒手去挡。 下一刻,红色的血光在空气里划出诡异的弧度。 “啊——”司空寅月一声尖叫震耳欲聋。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会她的痛楚,不及去拾回自己被劈断的臂膀,司空寅月忍痛往后褪去。 南宫悠云眼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怔,尤其是看见司空寅月苍白的脸。 他与北辰流亭不同从灵魂感知开始,终究他是想着这张脸的主人思念了百年之久,所以这瞬间突然就产生几分于心不忍。 可是依旧不等他出手,第二剑又要砍出的时候,突然生生的停顿在了半空中。 南宫悠云一讶,定眸去看容轻羽。然后惊见她原本艳红的唇瓣突然褪尽颜色,就连脸色也瞬间苍白。 南宫悠云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扶她:“羽儿!” 可是另一双手更快的出现在一边,手一带,就将容轻羽揽进怀里。 “羽儿!”北辰流亭惊震的扶着没有反抗的容轻羽,不等他的关怀问出口。容轻羽却猛然推开他的手,在他错愕间,连忙改去捂着胸口弯腰一阵干呕。 “羽儿,你怎么了?” 容轻羽干呕了好一阵,才借着北辰流亭的搀扶直起身子。这时,神思还有些恍惚,仿佛从沉睡了许久的梦里醒来。 不确定的看了眼面前眸色里满是惊惧的北辰流亭,容轻羽下意识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面具,似乎是很奇怪他眼底的神色,想将其抚平。 “北辰?你怎么了?”却是全然不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这刻看着眼前人的熟悉眼神,即使看不见后面的脸,容轻羽感觉心底依旧可以清晰的浮现他全部的容颜。那感觉,让她有些恍惚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我没事,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哪里?”北辰流亭捉住容轻羽的手,一手扶着她的纤腰,让她顺势靠进自己的怀里。望着她血色依旧的瞳孔,心头一阵阵心疼不舍。 容轻羽刚想回答他的话,让他宽心,然后感觉到空气里充斥着的血腥气,便觉胸肺间又是一阵酸闷,下意识的再次避开北辰流亭的手,又是弯腰干呕了一阵。 “我想,她……应该是怀孕了!”南宫悠云也是紧张的看着容轻羽半晌,不敢伸出手去。 “怀孕了?!”北辰流亭呆滞的重复着这个答案,一时间大脑有些周转不灵,满腔的情绪复杂上涌,也不知是喜悦还是不敢相信的激动。 “印!”这边北辰流亭还没有缓过神来,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喊。 这边几人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见北辰容印正虚软的倒了下去。他身边站着的蒙面女子赶忙伸手去抚他,奈何体型相差悬殊,北辰容印终究倒在了地上。 “印儿!”容轻羽一抬眸,便可见一片触目惊心的雪色,赶忙推开北辰流亭奔了过去。 北辰流亭愣了一下,赶忙也急着追了过去。 容轻羽抢到北辰容印身边,满目心痛的看着北辰容印听见她的声音转过来的银色瞳眸。 “娘亲……” “印儿……”容轻羽话出口,已然哽咽。跌到北辰容印的身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然后感觉到的却是一片如雪冰凉。“印儿,娘亲在这里,你怎么样?” 北辰容印望着眼前的容轻羽,只是虚弱的微微一笑,分明已经无力,却还安慰的开口:“娘亲,印儿因你而生,有您的地方,便有印儿。所以,哪怕短暂的分离,咱们也会很快就团聚的!” 一旁的蒙面女子听得这话,已然泪湿满面,丝巾滑落,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跟着捂唇哽咽:“印……” 容轻羽听得北辰容印的话,却是心头一阵酸楚。 虽然她后来在轮回台知道,北辰容印注定会是她和北辰流亭这两个异世灵魂结合出的孩子。可是这注定还有多久?也不过几十年后,哪怕明知道他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将要再世。 可是,这样的生死离别,在不久后的将来终究会有个劫数。那以后,眼前因她们而生的孩子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容轻羽再也无法遏制的哽咽出声,倾身靠近与心爱之人酷似的脸庞,贴近他,任眼泪落满北辰容印的俊颜。 “对不起,娘亲不是一个好娘亲!”虽然她将他带来这个世上,可是为人父母该尽的义务,她自愧不已。 “咳……咳……”北辰容印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引得身边人一阵紧张。 “你们母子连心,羽儿你越是伤心难过,也只是让印儿去的更痛苦而已——当心伤了胎气!”这时,仿佛被这一家人拼除在外的南宫悠云开口提醒。 一旁的北辰流亭闻言,唇瓣微动,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该如何劝解。这种情况,又怎能不伤心?就是他,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感觉一阵阵悲痛在心底上涌。 “我只记得,这一生最快乐的岁月,都是娘亲和爹给的,还有妹妹!”北辰容印缓过一口气,虚弱的笑道,眸光这时移到北辰流亭的脸上。 北辰流亭也正看着这张与自己酷似的脸,眸色沉痛。 “印儿相信,爹娘这一世,一定会幸福圆满的!”北辰容印望着北辰流亭说。 北辰流亭默然的揽住身体哭的颤抖的容轻羽,没有说话,但是那眼神已经宣誓了他的誓死捍卫。 北辰容印见此,安然的微笑。知道,即使北辰流亭什么也不说,也知道他们已经将彼此刻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这时,北辰容印才将眸光转向一旁的女子,柔声轻唤:“子衿!” “印,我在!”被唤作子衿的女子赶忙伸手握住北辰容印的手。 北辰容印看见女子的脸,扯出一抹苦涩的笑,难掩的是眼底依旧的温柔:“子衿,我的大限已到,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开口,现在也不用说了吧!上一辈子的恩怨到这里,也算是了结了!” “不,不要,印,你别走!我,我其实早就不恨了……我知道,当年那些事也不能全怪你们家,是我父亲……他太愚忠,才间接害得你爹娘生死离别……”直到如今,都不得解脱。 北辰容印摇了摇头,微颤颤的伸出手,想拭去她的眼泪,伸至一半便颓然的落下。子衿见此,赶忙握住他下垂的手,紧紧握住。 “人死如灯灰,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着话时,北辰容印的眸光已经趋于失焦。 子衿见此心中大惊:“印!” 一旁的容轻羽与北辰流亭亦是难以言语,知道有些事要来的时候,总归会来。所以容轻羽忍住蒙住视线的泪水,频频擦去,一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脸,一手爱惜的护着自己的小腹部。期间不断的,是嘤咛的抽泣声。 “对不起,子衿,以后你自己好好珍重。我不许你来生,所以,你也无须挂怀,随缘去过你的生活吧……”北辰容印最后说,脸还对着子衿的方向。明明已经不可以,却还是徒劳的想要记住谁的音容笑貌,希望与爹娘一样,可以与谁轮回不忘…… 眼看着北辰容印如霜的眸色仿佛冰雪般化开,恢复了最初的墨色,子衿惊的肝胆俱裂。在那双恢复本色的美眸终于幽然闭合时,子衿一口鲜血吐出,一个字没有来得及喊出口,便断在喉咙。 直到扑倒在身边人渐趋冰凉的身体上,才出了一个唇音——印,等等我…… 跟着,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又或者是追随谁去了另一方天地,这次绝对的生死不离弃…… ------题外话------ 这几章好像有点玄幻了……不过这不是胡乱插进来的,是故事本身就这么设定的……反正穿越也够玄的了,带个几笔鬼怪,也不能算玄幻哦……囧!这货不是玄幻的本质,这货不是玄幻的本质,玄幻只是褡裢,褡裢啊褡裢…… 鬼魂这东西就跟电磁共振一样神奇,所以说生活里其实到处玄幻啊。 该文的现象,你相信鬼怪,就当玄幻看。如果换做科学的解释,你也可以说,是主角精神分裂了。神马蒙睛丝带,神马朱砂印,都是自我催眠的契机。就像港剧《不速之约》,一开始以为是玄幻啊玄幻,最后尼玛是坑爹的正经都市剧……原来都是人心受到各种伤害后,为了避世而利用催眠生下的产物啊产物产物……囧! 029章 绝情长生?长生绝情?【手打文字版】 已经三天了,自从北辰容印离开后,眼看着容轻羽一天天过分的安静,北辰流亭看在眼里,焦在心底。 还没有从将为人父的喜悦中尝到滋味,就是一连几天的烦闷和焦急忧心。 容轻羽静立在窗前,娇颜对着窗外的合欢林,而那双眼瞳已经又被蒙上。思绪纠葛间,就觉肩头一暖。 “窗口风大,当心着凉!”北辰流亭柔声说,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纤弱的肩头。之后也没有离去,而是合着那件披风一起揽住她的肩头。 容轻羽没有反抗,静靠着身边人温烫的胸膛,娇颜依旧对着窗外的合欢林。 北辰流亭垂眸望着容轻羽安静的侧颜,唇瓣微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得温柔的揽着她,下颌抵着她的墨发。 “这些天,我想了很多!”许久,容轻羽首先打破沉默开口。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怅然的语气,心头一跳,琉璃色的眸光彷徨一闪。 “那天你在汾水林说过的话,虽然是不得已,也是因为蛊毒才在原来的基础上被扩大了问题。但是,也确实说明了你心底却有这道结在!”容羽嫣说,唇瓣挂着一抹清苦的笑。 清楚的感觉到她话出口,身边人身体的颤抖。继而,北辰流亭紧紧的从身后将她整个人圈住。 “羽儿,对不——” “你根本不用跟我说对不起的!”北辰流亭方想开口,容轻羽便打断。 容轻羽笑了笑,后背贴着他心跳紊乱的胸膛处,继续说:“而且,我记得很久以前的事是事实。你不知道过去的事情,却要陪我一起承受那些过往,也是铁铮铮的事实。所以,‘对不起’解决不了咱们之间的根本问题。” 容轻羽说完,微侧颜对着北辰流亭的方向,北辰流亭张口欲言,却感觉无法反驳那些事实,犹豫了片刻便道:“羽儿,如果我说我不在乎,你肯定不会再相信。即使我分明经常会想起那些过往,但是终究无法让自己现有的记忆与过去的事情重叠。那感觉,就像我是别的灵魂,侵占了这个有着许多各种记忆的身体。现在拥有的,也是别人的东西,我真的怕哪天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会离我而去。 羽儿,你知道吗,失去什么我都没有彷徨不舍过。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失去的会是你,我……”说到这里,北辰流亭停了话,仿佛有万千顾虑与惶惑,却不能用言语来表达言明。 容轻羽轻叹了口气,深知他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苦楚。她多么想立即还记忆给他,可是,却还不能…… “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师傅之前跟我说过什么吗?”容轻羽轻问,转开了这个话题。 北辰流亭闻言一愣,之前有以为南宫月离告诉容轻羽的其实也是北辰容印的事情。只是故意分开跟他们说,是为了顾及他们如今不同的心境。 如今容轻羽问起来,他不禁想,难道他之前都想错了? “他——” “不要,什么也不要说!”北辰流亭突然制止住容轻羽,突然就害怕起她将要给的答案。虽然什么都不知道,心头莫名的不安让他不敢面对任何有可能失去她的变故。 “不用管什么天尊,也不用再管容家,不管那些是是非非,羽儿,我们一起走——再也不回东楚了好不好?”北辰流亭继而毫不犹豫的道,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已经考虑了很多遍的事。 容轻羽眼睛的秘密既然已经揭开,南临公主又逃出去了,那么难免她以后不会兴风作浪,这要闹下去,后面又会有多少事情让他难以决断? 而且,这些都是小事!大事是那个时候,她又该如何对成为仇人的,他的亲人? 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他带着她一起离开,离这些是非恩怨越远越好! 容轻羽又怎么感觉不到他的痛楚,无从安慰,也只能幽幽叹了口气:“好,不说。虽然我也其实很想去远的地方走一走,不过现在的我动都懒得动,过些日子吧……咱们先回东楚,以后再说!”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妥协的话,不禁一讶,本来以为她被自己伤透了心,怎么也得兴师问罪一番,怄气自己一些日子。可是,她这话是原谅他了? 不及去细究其中的缘由,北辰流亭因为容轻羽话里的另一个原因动容了。 这才微微松开容轻羽,望着她小手抚着的小腹,终于是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大掌盖住她的,一同置于她的小腹之上。想与她一起感受他们共同创造出的小生命,正在他心爱的女人体内生长着。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也得以与她更接近了。 “北辰,待会儿,我们去向蛊尊前辈告辞吧!”少许,容轻羽说。 北辰流亭闻言抬眸看向容轻羽,望着她沉静的容颜:“我们一起去!” —— 清幽的琴声不断在林间回荡,一阵阵一声声不断的叩响,像是想借此将纠葛了许多年的痴迷化作缠绵的丝线,扣住谁的心弦,可每每却都是徒劳。 容轻羽站在远处,听得这琴声便没有靠近。 许久,直到一曲终了,容轻羽才缓步走向树下的南宫悠云。 南宫悠云没有抬头,但在她来的时候,就已然知道她的到来。不是不想看看他思念了上百年而不得的女子,只是怕这一眼之后便又是诀别。而这次诀别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违抗天命去找寻。 所以,如果天意注定他只能再看她最后一眼,他希望那一眼可以来的更迟一点,那样他就可以再自欺欺人一刻。 之前,他以为他已经够快的找到她,原来,他还是迟了。 没有人和他争抢,而是她的心始终如一。默默的守候,不止是他对她,还有她对另一个人……所以,他的情劫终究是解不了啊! 挣扎了半晌,南宫悠云还是抬起了头,望向已经在他的面前站定的女子。 虽然眼前的人已然变换了容貌,但是她安静的站在这里,那气息分明还仿佛昨日熟悉。为何,他竟是认不出来呢? 百年前,他没有争抢,是因为知道她要的幸福只有北辰可以给。 而这次呢?即使变换了容貌,即使物是人非。北辰已经不是北辰,却还是对她不离不弃。而他却差点被其他人的表象所骗从而伤害了她,他还有什么借口去祈求这最后的五年? 命中注定啊,注定了,他与她最初相识的原因,让他们最终殊途不同归。 “叩”!轻微的声响,是来自容轻羽搁放东西的动作。 南宫悠云没有去看容轻羽置放在他琴案旁的小瓷瓶,而是一直定定的望着她被蒙睛丝带遮住的眼睛部位。 没有一刻比此时想念那眼睛后的清灵颜色,可惜,再也看不见…… “月离哥哥让我将这个给你!”最终,容轻羽首先打破了沉默。 南宫悠云闻言漆黑的眸色微闪,眼底始终都印着眼前人的容颜,而这样的眼色若让旁观者看见,应该毫不怀疑他会将她的影像已经刻入灵魂,希望下次……希望下次无论如何也不要再认错的决断。 “他有话给我吗?”南宫悠云好一会儿开口,可以听得出轻柔声音里的沉痛。 容轻羽闻言沉默了一下,有啊—— 那一日,南宫月离说:“丫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所以,如果真的累了的话,就不要再强撑了。试着放开一下固守着的一切,去外面没有他的世界走走吧。 其实……云弟一直都在等你!不过,当年我拒绝给他玄机引后,他负气去了南疆,寻求巫蛊之术,后来一直靠蛊虫维系生命,但南疆巫蛊之术终究时限太短。此去南疆,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把这个给他吧!不想回来,就不要再回来了! 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但是和云帝一起,我相信,至少他负尽天下,也断不会伤害你……即使你们的初识并不愉快,但从另一个角度说,他极端的性格或许会比北辰适合你……” “他说,让你珍重身体,不论如何,你终究是他的好兄弟!”容轻羽最终说,只字不提其他。 南宫悠云听得眸光微闪,这次移开望着容轻羽的视线,望向桌案上的小瓷瓶。然后下意识的伸出手,拿起小瓶。 当瓶塞被拔出,那仿佛眼泪的咸涩气息传来,南宫悠云眸色微变:“绝情泪!” “或许,绝情泪并不绝情!”容轻羽听得南宫悠云语气里的惊讶,跟着道。 南宫悠云闻言才缓了神色,幽幽看了容轻羽一眼苦笑的开口:“其实你用不着为他解释,他将这药给你带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有违东楚祖训的事。他既能这么做,就足以说明,有什么东西已经胜过了东楚皇族的祖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绝情泪吗?你可是当真绝情?”南宫悠云说到后来望着手里的小瓷瓶。无数的情绪涌上心口,最终化作一声无言的叹息。 容轻羽没有应南宫悠云的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 只因为他的问题,又何尝不是她曾经问过的? “当年,皇兄一心入道,他为了有一天能撇开皇位的束缚,没有任何羁绊。所以娶你大姐为妃五年,而不同房。谁知你大姐痴心相随,一直默默等待。 后来皇兄只得炸死入玄门,最终得忘情泪而绝情长生时。我就想问他,忘情之后,心底留下的还会有什么感觉,当真是六亲不认?那个时候,也正逢你与北辰离开东楚去游历,离忧与你二姐突然失踪吧。万里江山,独剩下我自己……我就很想……尝尝那泪的味道。直到皇嫂自尽而亡后的某一天,我经过旧时东宫,看见皇兄一个人在里面,看见他背过身时悄悄隐去的眼泪。我就该知道,那都是骗人的……” 南宫悠云说到这里,抬眸望向身边的人,看见她唇瓣噙着的一抹戚然。继而勾唇一笑:“当年,我离开宫门,也有人骂过我冷血无情——有人为绝情而长生,有人为长生而绝情。羽儿,你能帮我解答,如今,我为何还要长生吗?” 容轻羽闻言心头除了默默的为这些旧识的朋友默痛,也依旧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就像她无法回答北辰流亭的问题一样,爱她的人,她不想伤害,她爱的人,她想他幸福。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却弄得大家都是殇。 而仔细想想,她做了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合欢,何欢,无情无欲无悲无喜,生有何欢?”而没有你,我还要长生作甚?南宫悠云自嘲一笑,捻起一朵坠落琴身的合欢花。后面的话,终究没有问出口。因为百年前就知道,没有北辰,对她而言,生又有何欢? 既然错过了时间,他也依旧不强求,如百年前般,放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 “你走吧!”望了始终沉默的容轻羽最后一眼,南宫悠云自己站了起来。然后不再看身后人一眼,转而背身离去,期间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 而没有人看见,南宫悠云转身之际,沉寂了百年的泪无声的滑落他的俊颜,跌入衣襟内无人知晓。 容轻羽站在原地,知道南宫悠云没有拿走那瓶药。虽然他后面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是他的心情她又怎么会不理解?但是理解又如何,她没有那么多的心去回应。只因她的心很多年前,就已经遗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再难离弃。 “这东西忘情的说法,真的是假的吗?”这时耳边传来北辰流亭清醇的声音。 北辰流亭慢步走到容轻羽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望了琴案上的药瓶一眼。 容轻羽闻言心底有异样的情绪上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或许不假……” 北辰流亭听得这话,奇怪的望了容轻羽一眼,分明听出她话里有话。 “至少,饮它可得长生,是自古以来都没有错过的事实!”容轻羽又说,拿起那桌案上的药瓶,轻捻把玩。 北辰流亭的眸光不禁跟着容轻羽的手移动,然后不禁深了几分:“羽儿,你觉得,你有机会用到它吗?” 容轻羽闻言手一顿,那药瓶就差点脱手落地。 北辰流亭见此,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继续追问。 “那我岂不是要成老妖婆?!”容轻羽突然说,语气里不无忌惮。 北辰流亭听得一愣,继而笑道:“没关系,只要是你,我照样抢着娶!” 030章 居然没有感觉了![文字版] 容轻羽微微一笑,对北辰流亭这话没有怀疑。 “你小师妹要怎么办?”顿了下,容轻羽又问到一个头疼的问题。 提及这个话题,北辰流亭微微一怔,垂下眸光想了一下:“如今,她已经武功尽废,又断了一臂。如果可以,就留她一条命吧,其他的……随你的意!” 容轻羽听了北辰流亭的话,心头微动。他这意思是说,只要留司空寅月一条命,然后不管她怎么处置她都好…… “嗯!”容轻羽闻言只是轻应了什么,没有多说什么。 北辰流亭见容轻羽如此轻易的就答应自己的求情,琉璃色的眸光微闪。最后在心底轻叹了口气,轻拂开她被风吹拂到蒙睛丝带上的发丝。 他知道,她既然答应了自己,那么就不会再对司空寅月追究什么。但是司空寅月即使是他小师妹,他也不得不说,她留在世上,便是对容轻羽的威胁。 所以,心里已然做了一个觉得有生以来对别人最残忍的决定…… “看起来,这两个人的感情的确很不错!”远处的阁楼里,一个女子开口,语气里满是质疑。说着眸光转向,望了眼身后避着的娇艳女子,而身后的人正是大家都以为已经逃走的南临公主。 “难道你还怀疑我的话不成?!”南临公主对于眼前女子质疑的眼神显得非常气愤,心思一转继而又道:“所以说,这个容轻羽水性杨花。顶着东楚贤王正妃的名,却和帝王暗卫统领纠缠不清。如王那般风华,又怎么能够逃得过容轻羽的‘迫害’!你可得当心了,我看她和蛊尊的关系不错,如果蛊尊给了她解药,你可就没有东西可以钳制南宫湛了……那么,最后南宫湛不是娶了别人,就会沦为她的人了……”南临公主说着指了指远处花林里的容轻羽。 立在窗边的女子闻言眸光微闪,画着妖艳眼影的眼尾随着眯眼的动作而翘起。 许久,却是沉默的把玩着发饰上坠下的羽毛饰品,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犹豫不决着。 “你只用把毒给本公主就好,其他的事情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就是出了事情,蛊尊也怪不到你头上!”南临公主站在一旁,看着女子犹豫的神色,再接再厉的游说着。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因为觊觎湛的美色,所以想和我抢?”女子这时突然转过头,眯眸锁住南临公主的视线。 南临公主被问的一愣,心头微微一阵心虚闪过。心底却只犹豫了一瞬间,就咬牙道:“其实除了今天跟你求那个锁心蛊,本公主还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女子闻言疑惑的望向南临公主。 南临公主却又犹豫了起来,直到感觉女子的耐心差不多快用尽,才闷声开口:“本公主近来……居然没有感觉了……” “什么感觉?”女子不解,不知道南临公主的话是什么意思。 南临公主被看的脸上一阵尴尬,忍了又忍才道:“如果你听说过男人不举的痛苦,就该明白本公主如今身畔美男无数,却是有心无力的凄凉了。” 女子听得一阵惊讶,娇颜一红,然后出其不意的捉住南临公主的手腕。在南临公主欲反抗时,女子已经松了后,道:“好霸道的毒……虽然对身体没有实质损伤,但是对于公主来说,恐怕堪比奇毒之最。” 南临公主听得女子给出的答案,顿时变色,赶忙惊问:“难道连你这蛊尊第一大弟子,南疆最尊贵的巫魔女都没有办法吗?” 接着,女子没有半分犹豫的摇了摇头:“恐怕,你只能去找给你下毒的人了!我这里向来只有害人的毒药,没有救人的解药!不过,你即使不解也没有关系,清心寡欲个半年,这毒便可自动解除了!” “半年?!本公主要是知道谁给我下了毒,早就将她大卸八块了!”南临公主一提及这凶手,就咬牙切齿。此刻狰狞的表情让人绝对相信,她若抓到凶手,绝对会将对方碎尸万段才能消恨。 她的魏美人啊,一口都没有吃到……天下第一美男啊,就那么只能看,不能碰……而且,几番美人恩主动上门啊! 还有半年啊,那个时候煮熟的鸭子恐怕都飞走了! 南临公主兀自气恼咒骂了一阵,转眸看见女子又一副思考状,不禁又催促:“表姐,你就帮表妹一回吧!好歹当年……” “拿去!”南临公主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女子一伸手,一个清脆的小竹筒便被递到了南临公主的面前。 南临公主见此,立刻一脸惊喜,当即伸手迫不及待的接过。 女子望了南临公主一眼,警告的开口:“记住,这东西是你从我这里偷走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南临公主眸光一转,当即笑道:“那是,表姐你不是在研制新毒要与那什么天下第一毒女拼一拼制毒本事吗。所以近日来心力交瘁身体疲乏,不防过来探亲的表妹顺手牵羊……” 女子他能够了这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再转眸望向窗外的合欢林,那里已经没有了北辰流亭与容轻羽的身影。 —— 容轻羽与北辰流亭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北域,本想立即启程去往漠城离开,却又因为臂膀接上未愈的司空寅月并发感染,高烧不退,而耽误了下来。 “这样烧下去,会不会烧傻了啊?”司马舞萦望着床榻里昏迷不醒的司空寅月,眸光睃到她裹着石膏的臂膀,不禁一个激灵,后怕的缩了缩。 一旁正在整理银针的容轻羽闻言,手微微一顿。然后又探向梦呓不断的司空寅月的脉搏,细细探寻了好久后,才松开来。 司马舞萦望着容轻羽的举动,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因为刚刚容轻羽已经为司空寅月扶过一次脉,她深知容轻羽的医术,难道也有没有把握的时候? 容轻羽这边心底确实疑虑重重,按理上说,司空寅月吃了她开的药,没有理由会再感染的。可是,司空寅月却是感染了,而且情况比一般人还重。 是谁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致死一个人而几乎不露出马脚?有这样能耐的,他们一行人中,恐怕也只有玄隐暗卫出生的北辰流亭了。这个,应该是他们吃饭的技能之一…… 不是用了多么惊奇的药物,而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职业,让他们对自然环境中很多因素牵引的了解有时候都胜过医者。 想到这里,容轻羽心头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 暗叹了口气,便将摊开的银针收拾起,走回到桌案边,感觉到烛火的暖意,便将银针放在那里对着一旁的司马舞萦道: “舞萦,你帮我将这些银针在烛火上过一遍递给我!” “噢,好啊!”司马舞萦闻言很干脆的一声轻应,走到桌边。拿起一根银针,就递到烛焰上炙烤。 “啊,不要——”司马舞萦正将银针递向烛火,就听得床铺里昏迷的司空寅月一声惊叫,当即吓了一跳,手一抖,银针就掉到了地上。 司马舞萦也顾不上去拾银针,就奔到床边看着满脸大汗的司空寅月皱眉问道。虽然她确实不太喜欢这个镇国公府的大小姐,但是看她如今这个样子,也难免不心生恻隐。 “喂,司空小姐,你怎么样?” 容轻羽这时也跟着走近床边,轻声开口:“应该是做噩梦了……”虽然说,司空寅月是咎由自取。但是容轻羽本身就是医者出生,面对这样一个柔弱的病患,心底也终究硬不起来。虽然她坏事做的不少,对她也没有少迫害过。但是想到以后司空寅月会有的人生,不禁也是心生惋惜。 “二师兄,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月儿……二师兄,月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月儿自始至终爱的都是你啊唔……”司空寅月跟着又是一阵梦呓,比起之前的清晰异常。 司马舞萦先是一愣,听到最后却是一把捂住了司空寅月的嘴巴,继而惊讶的转头去看身边的容轻羽:“完了,真的烧坏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容轻羽唇瓣微动,欲要说什么。 “砰——”的一声。这时,原本闭合的房门突然被外力猛然的撞开,打断了容轻羽欲出口的话。一行人便毫无阻碍的冲了进来,当先的一个人一进来就急急的焦喊: “二皇嫂!二皇嫂你怎么样?” 容轻羽听得这声音,微微皱眉,跟着转过头去。 司马舞萦也是惊诧的松了捂着司空寅月嘴巴的手,转身一跳,忌惮的对着门口的方向。 当看见门口出现的人时,不禁一阵惊讶:“和王殿下?!” 不用司马舞萦这声惊喊,容轻羽听见声音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来人是南宫袭嵘了。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二皇嫂,你没事!”南宫袭峥一进屋,焦急的眸光一眼就锁住了容轻羽的位置。 一看见容轻羽,当即就大步奔了过去,满目涌动的情愫这刻没有丝毫掩饰的曝露出来。 在就在南宫袭荣堪堪紧张的上前要扶住容轻羽的肩膀时,容轻羽技巧的微微一侧身,躲开了他的碰触 03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手打】 南宫袭荣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些微怔愣。不知是因为心底某处一直无法填补的空缺,还是意识到自己这举动的突兀。 容轻羽静立在一边,清疏有礼的道:“多些四皇弟挂心,我很好!” “下官参见和王殿下!”一旁的司马舞萦望了眼两人,然后赶忙上前一步向南宫袭荣行礼。 南宫袭嵘微微回神,看了司马舞萦一眼,虚应了一声,又望向立在床边的容轻羽。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得一阵不清不楚的梦呓。 南宫袭嵘下意识的转眸看去,当看见床铺里一脸痛苦,发丝被汗水浸湿,一边臂膀被裹着纱布的司空寅月时,又是一怔。 “小师妹?!” 原来他在路上听见受伤的人尽是司空寅月,而不是他以为的容轻羽。 松了口气的同时,心绪转动间,南宫袭嵘走到床边脸色沉重的望着床里的人,面带急色的惊问:“小师妹这是怎么了?” “不听劝告,咎由自取的结果!”这时低醇的声音不带任何同情的道。 南宫袭嵘闻言惊讶的转眸,入目的先是一抹妖娆夺目的鲜红,再往上看去,便对上一张镌刻着奇诡符文的银质面具。 面具后只露出部分眼瞳的眸子正垂眸看着他,南宫袭嵘微微一愣,还没有从北辰流亭的话里回过神来。北辰流亭已经走至床边,只看了床里人一眼,就转向身边的容轻羽道: “司空小姐的病自有御医操心,王妃还是当以自己的身子为重,莫要操劳过度才好,如今你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若是有个闪失,本统领怕是不好向贤王爷交代!” 容轻羽听得北辰流亭的话心头滋味复杂,开口道:“北辰统领提醒的是,北辰统领与四弟异地重逢,想是有事要谈吧。我也正要回去休息,确实……觉得有?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3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有点累了!” 一旁的司马舞萦听了,赶忙奔了过来扶着容轻羽,一脸的小心翼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孩子的爹呢。 而床边的南宫袭嵘当听见北辰流亭的话时,就已经懵掉了。直到容轻羽走出厢房,北辰流亭一掌不轻不重的拍在他的肩头,他才回过神来。 南宫袭嵘抬起头来,不甚专心的看了北辰流亭一眼,只觉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四师兄怎么会来这里?”北辰流亭轻问。 怎么会在这里?南宫袭嵘听得北辰流亭的问题,这才稍微回神,消化了一下他的话。却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二皇嫂月余未归,父皇担心,所以派本王来看看。对了,刚刚北辰你说……二皇嫂已经怀有身孕?” 北辰流亭望了眼南宫袭嵘,才道:“却是如此!御医说,方才一个月。所以,不适合舟车劳顿,恐怕我们会退后行程。” “一个月!”南宫袭嵘听得眸光不禁幽深了几分,这么说,容轻羽早在一个月前新婚之时,就已经是南宫袭襄的人了。那些看见的许多并不是他以为的假象,而是事实…… —— 明黄|色的龙袍不同的摩擦出窸窣的声响,即使香炉里的上好凝神檀香点了近乎彻夜,也抚平不了帝王的焦躁情绪。 凤凝修静静的立在一边,不言不语,表情显得有些诚惶诚恐。 半晌,当听见宫外的更声才试探性的开口:“皇上,夜深了,是否就寝?” 南宫穹宇闻言顿了下踌躇了半宿的脚步,凝神冥思了一会儿,才转眸望向一旁的凤凝修:“传封密令给北辰统领,就说朕身体违和急需南疆天地洞府里的火灵芝治病!否则,命不久矣!” 凤凝修一听这话,当即惊讶的抬眸,如烟的眸色里一抹异样的色泽闪过。颀长的身子第一时间跪下,忙道:“皇上洪福齐天,寿比南山,怎可妄议自己的龙体?奴才……这就去办!” “寿比南山?!”南宫穹宇闻言,自嘲一笑,继而朝凤凝修挥了挥手。 凤凝修受益,担忧的看了南宫穹宇一眼,才后退着出了寝殿:“奴才告退。” 只到行至殿外,凤凝修直起身姿,原本眸底的担忧没有减淡,反而氤氲上了一层更深浓的无奈。 黑暗中,无声的摇了摇头,颀长挺拔的身姿,慢慢的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帝王寝殿内,南宫穹宇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这才移回深锁着殿门处的眸光,缓步朝殿内走去。 绕过明黄的纱幔,原本稳健的步伐渐渐的就缓慢犹豫起来。 一直走至一张利于龙床后的屏风前,脚步才停下,不再往前。 已经被岁月洗涤出痕迹的眼眸深深抬起,望向眼前亢龙在天的屏风图。又过了许久,才微颤颤的伸出手去,轻触屏风上亢龙怒瞪的龙眼。 而后只听“刷”的一声响,原本立着的屏风突然一个翻转。 怒目狰狞的亢龙顿时消失,转而是一幅色彩鲜艳的侍女画入目。 “瑶儿……”带着皱褶的大掌轻抚上屏风上的娇颜,南宫穹宇一敛所有的伪装,深沉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历经沧桑后的寂寥之色。 “你说,咱们的襄儿会如何选?”南宫穹宇深望着屏风上人的娇颜,许久的沉默,仿佛是想等画里的人会突然活过来给他答案一样。 终究,是意识到画里的人只是画,已无血肉后,南宫穹宇眸子里波光一闪,艰涩的开口:“不是朕心狠啊,我欠你的江山,除了襄儿,没有人有资格继承!而留着那个丫头,势必会毁了这大好山河……” 南宫穹宇声音近乎哽咽的道,里面是浓浓的无奈。 “所以,你便如此对待自己爱子最心爱的女子。就连那尚未出世的亲皇孙,也不愿意放过?” 突然,幽幽的声音传来。 南宫穹宇瞳孔蓦然一缩,猛然转过身去。 这时,一阵风起,突然就刮开了原本闭合的门窗,闯入寝殿内,袭向他的面目,拂乱了南宫穹宇满头花白的发。 南宫穹宇下意识的抬手去挡那有些过大的强风,待风稍稍歇缓,南宫穹宇才睁开眼去看向殿门口。当看清门口立着的纤影时,心头猛然一惊。骇的往后倒退数步,撞到了身后立着的屏风。 “瑶儿?!”南宫穹宇虽然看不清黑暗中那女子的脸,但看那身姿,又怎能认错? “穹宇,你为了江山,牺牲了我也就算了……为何,如今连襄儿的幸福也要一并毁了?你明知道,那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又何苦要逼他?” “瑶儿,你,你……你怎么会回来?”南宫穹宇听得大骇,眼看着那白影越来越逼近,心头惊惧不断。眼神也是慌乱的四处闪躲,不敢去看女子的脸。 “你将瑶儿的画像置于床头日夜观看,瑶儿以为,你是思念瑶儿的……所以,回来看看你,穹宇……没有想到,却看见如今这样的景况……” 女子声音幽幽,仿若来自空谷,又仿佛来自黄泉地狱。声声清晰,字字牵魂。南宫穹宇却是忍不住连连后退,直到退无可退的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回来?”南宫穹宇惊问,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轮廓,心中惊疑不定。 “穹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瑶儿啊,是你曾经最爱的瑶儿,你为何会这样……难道你不希望看见瑶儿吗?”女子面对南宫穹宇如此态度,不禁语气凄寒,听得出泫然欲泣的味道。如若没有那丝鬼气在里面,恐怕任谁都会心生怜爱疼惜吧。 说完这些,已然走至南宫穹宇身边,就那么期期艾艾的站在那里。 虽然背着光,南宫穹宇看不见女子的脸,但是似乎可以想象得到此时看着自己的是怎样一双眼。 南宫穹宇哆哆嗦嗦的贴着墙角,感觉到女子的靠近,这时,猛然起身—— “既是如此,那便回你的阴曹地府去吧!人间之地,你不该回来!”话出口,藏于袖中的一柄断刃出鞘直刺入对方的腹部。 “穹宇你——”女子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刀。 南宫穹宇黑暗里的眸光骤然狰狞的眯起,手中的利刃是毫不犹豫的一个致命翻搅:“瑶儿?你怎么会是朕的瑶儿?你若是她,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吗,那么穹宇,你就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的瑶儿?”女子的声音接着突然倾近耳边,哪里有半分伤痛。 南宫穹宇大惊,下意识的就想缩手,却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蓦然按住自己的手,将自己的手紧紧的扣在那伤处上。 而南宫穹宇分明感觉得到那伤处粘腻的血沾染上了手心,不是预期的温热,而是一片冰凉。南宫穹宇惊惧抬头,正撞进女子的眼底深处,那瞬间仿佛被卷入魔魇,无法移开视线。 然后女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穹宇不是已经命不久矣,瑶儿怕你演的不像,不能拖延襄儿回京的时间。所以特意回来助你一臂之力,穹宇,你高兴吗?嗯?”最后一声极尽魔魅的贴近南宫穹宇的耳旁。 南宫穹宇目露惊惧,只觉那瞬间仿佛有什么突然侵入意识,将他带入了无边的噩梦里,再难挣脱出来。 最后挣扎的喊出:“你,你不是凝卿,你究竟是谁……”而回答他的,是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还有一并回荡在耳边,又仿佛飘荡在灵魂深处的讥诮笑声。 ------题外话------ 032章 黄雀之后的猎手【手打】 “你觉得呢?穹宇,你当真认不出我来吗?”在南宫穹宇感觉四肢无力的滑倒在女子身边的时候,女子幽幽的轻问。 南宫穹宇听得这声音当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为什么……如此对朕?” “为什么?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女子突然几欲愤怒的叱问,仿佛有满腔的怨愤几欲发泄而出。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眸子里一道厉光闪过,猛然转眸望向窗口处,只见那里一抹黑影一闪而过。 女子顾不得南宫穹宇,赶忙追了过去,等到得窗边哪里还有半个鬼影。 心中不禁惊讶,刚才那人的身法之快。 心里担忧间,眸光扫向床里颓然躺着的南宫穹宇,深思了半刻才算冷静下来。想来,刚刚那个人应该没有看清她的脸才对…… 想到这里,又望了床里最后一眼,继而也跃过窗棂,跟着消失在了凄迷的夜色里。没有发现,就在她离开后,原本她以为已经离去的黑影又走回了窗边,透过洞开的窗口深深的望进昏暗的帝王寝殿内。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然后,一个声音在暗夜里响起。 “既然他们要窝里反……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未见另一个人的身影,那抹黑影淡漠的开口,仿佛在自言自语般。 —— 等到宫人发现南宫穹宇病倒在地上,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当凤凝修带着急令亲自到得南疆时,南宫穹宇据闻已经奄奄一息。 北域行宫里,北辰流亭看着手里信笺上的内容,却无太多的情绪波动。 “皇上危在旦夕,还请北辰统领尽快动身返回南疆,早日取得火灵芝为陛下治病。”凤凝修站在一边,神情凝重的道。 北辰流亭闻言抬起眸子,眸底不见半分焦色,琉璃色的眸子只是轻耽了眼前风姿卓越的东楚第一宦官一眼,就移开视线。 继而双手束后,漫步踱到窗边,态度从容冷静。 “北辰统领?”凤凝修见此,不禁目露焦色,又唤了一遍。 北辰流亭面上未曾有所动静,但是此时的心境却是难以平复。 南宫穹宇那么健朗,怎么会突然得病?暗杀?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帝王身边深藏的二十四卫。 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估计如今帝都里已经很多人都得到羽儿有孕的消息了。 父皇还这个时候特意派凤凝修过来,意图也未免太过明显。 估计,南宫穹宇已经料到,他担心容轻羽如今的身体,所以即使去南疆不会带她一起上路。 然后,独留在北域的容轻羽如果遇到危险,是已经远在南疆的他有心无力去挽回的。那么,这个时候的凤凝修起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无疑是南宫穹宇必杀容轻羽的最佳导火索了吧! 北辰流亭想到这里,心底一片黯淡。 南宫穹宇这是料准了他不会不顾念亲情去帮他寻药吧!如果是以前他必然信南宫穹宇无疑,而今……他却不得不怀疑,南宫穹宇是故意装病! “本统领知道了,等安顿好了王妃自然就会上路!”北辰流亭这时开口,说这话时眸光探究的望向一边的凤凝修。 却觉得此人的眸光清如远黛,又如层层雾霭,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如此清绝干净的一个人,很难让人去怀疑他内里会有多少不安定。 凤凝修闻言,未曾反对,仿佛这才松了口气:“那是自然,想必即使皇上圣驾在此,也是希望北辰统领如此安排的。还是北辰统领顾虑的周道,那么,杂家也好回京复命了!” “回京复命?”北辰流亭听得凤凝修这话,心底疑虑闪过,不禁问:“凤总管不等咱们取得火灵芝,一道回去吗?” 凤凝修回望着北辰流亭平静的眼神,淡笑着道:“不了,皇上那边还需要杂家。如果不是今次事态严重,杂家也是不会离京的。既然北辰统领已有安排,杂家待会儿便要回程了!” “凤总管如此之赶……”北辰流亭心中不无奇怪,虽然早就知道眼前人的真正身份。可是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不把握——他还以为凤凝修会把握这次机会,趁机挑拨离间,抢容轻羽回南临…… —— 北辰流亭本来以为凤凝修是故意推脱的话,可是事实上,凤凝修与北辰流亭告别后,与容轻羽见过礼,便马不停蹄的回转东楚而去,当真不敢耽误半分的样子,让人难以怀疑他的赤子忠诚。 得到凤凝修刚刚与容轻羽告别这个消息的北辰流亭,心间不禁忐忑。 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容轻羽的院门外。 这时,天色已经灰暗了下来。凤凝修这个时候离开,可见其焦急! 北辰流亭感觉了四下,确定并无他人后,才一个纵身跃进了墙头。 发现容轻羽所在厢房的门外也无婢女候命,不禁微皱了俊眉。虽然说,他是比较不希望自己偷溜进来的时候有其他人影响。但是,他不在的时候,怎么也没有个人陪着她? 她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又是非常时期,可得万事小心才是。 而容轻羽其实在北辰流亭站在院外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来了,一直等他推门走了进来。她才微微侧脸,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手里的活。 北辰流亭以为容轻羽可见他要说些什么,却被她此时的举动引去了注意力。 只见容轻羽静坐在灯下,手里正轻柔的摆弄着一堆雪白的毛绒物。柔和的烛光倾洒在她的娇颜上,衬得她的神态尤为宁和恬静。 尤其是那眉目间晕染的暖色,比之他平时看见的更为柔和。 北辰流亭看得不禁心头一暖,唇瓣的弧度也跟着柔和了下来,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跟着撩袍在容轻羽身边的椅子上坐定:“在忙什么?” 说着已经凑了过去,然后发现容轻羽似乎在缝制什么。 “还差一点就好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容轻羽神秘的笑说,语气里难得露出几分淘气的味道。 北辰流亭听得挑眉,然后去看她白皙纤指间的动作。 只见她将一条毛茸茸的长条按在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上,然后指尖一根带着白线的银针翻转。 北辰流亭就静静的陪在她身边,看她游刃有余的穿针走线。这一刻的画面,突然迷离的一闪,让他错觉自己仿佛已经这样陪着她这样安然度日了很多年,很多年…… “看,好了!”少许,直到容轻羽优柔的声音传来,北辰流亭才回过神来。注意力下意识的跟着她的动作转向她手里的物饰,当看清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时,一阵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兔子?”北辰流亭轻摸了下容轻羽举着的毛绒物饰,弯唇笑问。 “不是像,而是的确是兔子啊!”容轻羽笑答,娇颜轻蹭了下毛绒兔的柔软毛发,“给孩子的……” 北辰流亭原本好奇的心情因为听见容轻羽后面一句话而不禁动容,望了眼容轻羽温暖的笑颜一眼,伸手将她揽紧自己的怀里,一手轻抚上她还没有凸显出的小腹。 “人家娘亲一早给孩子做衣服,你这娘亲倒先准备起了玩具!不知道我儿子出来后,第一感想会是什么?”北辰流亭不禁笑说。“会不会以为他娘亲是希望他不学无术!” “不学无术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容轻羽弯唇笑说,“只要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就好!” 北辰流亭听的心头一暖,悬着半天的心终于是放下。 他之前还担心凤凝修会对容轻羽说什么,动摇她的某些决定。 但听她如今的话,意思是不会离开他吧! 想到这里,北辰流亭不禁更揽紧了怀里的人,柔声呢喃:“会的,一定会的!”坚定的温柔,是在安抚身边的挚爱,也是自己默默给她的誓言。 容轻羽闻言轻应,靠近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才觉这些日子的所有不安只有在这一刻时是落实的。 而只要他还活着,好好的生活在这世间,那么不管后面会面对怎样的危险,她都不会退缩。一切,只要他好,就好! “羽儿,我想和我一起去南疆吗?”少许,北辰流亭轻问,下颌轻蹭着她柔软的发顶。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愣,继而便明白北辰流亭的顾虑。 今日凤凝修的突然到来,她便已经料得后面的许多事。本来她也不想问这个问题,打算一切交给他去处理决断。然后,她一切依他,不给他任何精神压力,让他自己去走自己最想走的路。 而今他主动问出这话,是已经决定好了吗! 容轻羽顿了下,轻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北辰流亭听得容轻羽这样的答案,心头微动,叹了口气说:“这几天没有抱着你睡,我都觉得夜不安寝,羽儿,你觉得你应该去吗?” 容轻羽微微一愣,娇颜上不由得染上一层浅粉的红晕:“为夫君排忧解难,似乎是妻子应尽的义务!” 北辰流亭闻言轻笑出声,看容轻羽脸红的样子,心情突然大好。忍不住就在容轻羽的娇颜上轻轻一吻,唇瓣微动,刚想说什么,眸色首先一变:“有人来了!” 然后两人没有说一句话,北辰流亭连忙拿起桌案上的面具覆面,然后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房间里。一般人看不见他迅捷的动作,但是容轻羽却知道北辰流亭是上了屋顶。 叩!叩!叩! “二皇嫂,你歇息了吗?”这时厢房的门被敲响,南宫袭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033章 容轻羽房里的是谁?【文字版】 容轻羽听得这声音,秀眉微动,继而香秀一拂。原本轻轻摇曳着烛影的蜡烛当即无声的熄灭,徒留一室昏暗的清影。 南宫袭嵘原本欲要继续落在门扉的手便戛然而止,望着漆黑的房间心头一阵疼痛。 “天色已然,我已经歇下了,三皇弟如果有事,不妨明天再谈!”容轻羽优柔的声音这时从屋内传来,南宫袭嵘闻言唇瓣面前扯出一抹笑。 “既然二皇嫂已经歇下,那本王便告辞了……” 容轻羽没有应答南宫袭嵘后面的话,算是默然的拒绝了他的接近。直到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消失了,藏身房梁上的北辰流亭这才跃下,立在容轻羽的身边。 大掌轻搭上容轻羽的肩膀,柔声道:“羽儿,时间确实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容轻羽闻言唇瓣不禁翘起,“那么北辰统领还不离去?” 北辰流亭微微一笑,不但没有离去,反而从身后抱住了端坐在凳子上的容轻羽。 容轻羽话音方落,两人就突听得院外一阵异响。 黑暗里,两人的心境皆是一阵疑惑。 下一刻,北辰流亭复又跃上房梁。 也在这一刻,原本闭合的房门被大力从室外推开。 容轻羽微微侧耳,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和凌乱不稳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人跌进来的声音。 “三皇弟?”容轻羽皱眉轻问,心头隐约感觉到不妙。 “轻,轻羽?!”南宫袭嵘粗喘着轻问,一手扶着门框,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清室内那抹纤浓合度的身影。 容轻羽闻言皱眉,从南宫袭嵘撞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然觉察到事态的蹊跷。 “三皇弟,所谓何事要如此匆忙的闯进皇嫂的闺房?”容轻羽开口,语音不无苛责。 南宫袭嵘听了这话,不但没有退出去,反而更跨进了房内几步。 房梁上的北辰流亭极好的目力将南宫袭嵘此时的神态看进眼底,心底不无惊痛。只见此时的南宫袭嵘原本应该齐整的衣冠衣襟微敞,法冠歪斜,俊颜上更是染着不正常的红晕。额头的细汗在月色下反射出的光,生生刺痛了北辰流亭的眼。 眼看着南宫袭嵘跌跌撞撞的扑到桌边,北辰流亭眸色一变,当即从房梁跃下。 刚刚走出去的南宫袭嵘,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觉大脑此时一片混沌,身体里仿佛有一只野兽在沸腾狂啸着,驱使着他不知不觉就走回了这里。 分明知道不应该的,可是理智已然崩溃,尤其是看见暗室里那让他魂牵梦萦了无数回的人儿,身体便更不受控制,或者说是按照潜意识里的催使一步步的靠近。 隐约的,南宫袭嵘还是知道自己中了魅药。所以,耳边人不客气的声音此时听来都分外的柔魅动听,仿佛冥冥中的召唤,让他一步步的走近深渊…… 直到北辰流亭跃下房梁,他都不查。 正当感觉肩膀一沉,南宫袭嵘欲要抬起头来,紧接着便后劲一道劲力袭来,所有的意识便随之覆灭。 南宫袭嵘猛然睁大眼,眼瞪着面前刻画着诡异花纹的面具,怦然倒地。 “有刺客——”本该安宁的夜里,突然被一声惊喊撕裂了平静。 北辰流亭看了眼地上的南宫袭嵘,听得这声院外想的太过刻意的呼救,心底一沉。 “看来,是有人故意安排了这一切!”容轻羽这时站了起来,走到北辰流亭的身边。 北辰流亭的俊眉皱的死紧,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十二!” 声落,一个黑影随即出现在了门口。 —— 北域行宫的另一间厢房里,原本趴在桌边打盹的一个小宫女听得不远处别院里的马蚤乱,当即吓得瞌睡虫全无,立即惊跳了起来。 小宫女揉了揉还未完全睁开的眼睛,连忙跑到窗边。 未曾发现,床幔里,自己看护的病人这时猛然睁开了眼。平静的娇颜上,闪过一抹狠戾之色,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更是勾起一抹嗜血的的残笑。 心里暗道:容轻羽,你料不到吧!我其实早就料到五师兄会为了你对付我,所以早有准备! 我会在这里摆了你一道,虽然说南宫袭嵘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让人撞见你与中了魅药的南宫袭嵘共处一室。我看你怎么解释得清楚? 就算你们是清白的,东楚又怎么容得下一个有了污名的王妃在世?而且,这种事情还是发生在其他国家?为了保存东楚皇室颜面,没有人会希望你还活着…… “唔——”司空寅月兀自得意间,却听一声闷哼。 司空寅月脸上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收起,就感觉身边的床幔一阵晃动。 因为危险的逼近,让司空寅月来不及去掩饰惊慌,就忙转眸去看向床边。 却见那里立着的两抹颀长的身影,但看那人背着烛光,却依旧清晰入目的面容,当即脸色一白。 唇瓣微张,一声惊讶未及出口,来人的一指已经点在她的|岤位上。然后她听见那好听的声音,近乎残忍的开口: “小师妹,这么大的礼,实在是太贵重了。你二皇嫂无福消受,所以师兄给你送回来了!” 然后修手一拽,原本裹在身边人身上的毯子滑落。再被大掌一推,扑向了床铺。 司空寅月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疯狂的盯着跌向她的南宫袭嵘身后的人。 容轻羽所在的西苑外,此时围满了人,被火把照的亮如昼夜。 “表哥,刚才表妹确实看见那个黑衣人进了贤王妃的院子。咱们都围这么久了,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要不,咱们冲进去看看吧!不然贤王妃若是在北域出了什么事,叔叔恐怕不好向东楚帝交代啊!”说话的,正是容轻羽几人都以为已经回了南临的南临公主。 南临公主字字用心良苦,仿佛是真的在为北域皇室担忧一般。 北域太子沉着脸,刚毅的轮廓在焰火下明明灭灭,眼底的颜色让人难以捉摸。仿佛是在思考南临公主的意见,又似乎是另有考量,反正是不见半分焦急慌乱。 “表哥?”南临公主见此不禁有几分焦急,紧张的望了眼紧闭的院门,想了下便道:“来人呐,给本公主进去看看,一定要保护好贤王妃!” 南临公主一声令下,北域这边的御林军还没有动静,尾随她而来的南临侍卫立即领命冲向院门。北域太子见此,眸光微闪,却没有阻止。 “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司马舞萦等人也正好到了此处,眼看着一群侍卫要去踹门,心底一阵疑惑加紧张。路上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刺客之事。但看所有侍卫不四处去找,反而不约而同的来了容轻羽这里,就觉得事有蹊跷。 “你们要干什么?不知道那是本国王妃的厢房吗,也敢这样贸然去闯,如果冲撞了王妃,动了胎气,你们担当得起吗?” 司马舞萦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挡在门前,制止了南临侍卫的举动。 “司马神巫!”南临公主看了眼司马舞萦冲出来挡在门前,不禁皱眉,“我们这也是为贤王妃考量,如果那刺客现在在里面,恐怕贤王妃安危难测。你这样挡在这里妨碍本公主进去救人,莫非……是想贤王妃出事吗?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嗯?” 说到最后,南临公主眸光一凝,紧紧的盯着司马舞萦错愕的表情。 然后也不管其他,当即一挥手,向自己的侍卫下令硬闯。 “你们不要乱来!”司马舞萦见此大急,凝眸看着冲过来的南临侍卫。 “咱们都不急,公主这么急着带人擅闯王妃厢房,难免不让人怀疑公主的用心,还有刺客事件——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人为的假象。那这之后很难不让人怀疑,有其他什么阴谋等着被加注我东楚最尊贵的王妃身上!”清冽的声音这时淡淡的插入。 这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却清晰无比的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里,那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让人不得不去正视正缓步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墨绿色颀长身影。 南临公主看见来人,眸光顿时一亮,但回想他刚才的话却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只得勉强扯出一抹笑,望向为自己横生枝节的魏岚霖:“魏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本公主吗?” “下臣不敢!”魏岚霖清疏一笑,向南临公主微一拱手施礼,眸光却是看向护在门口的司马舞萦。 司马舞萦对上魏岚霖的眸光,不自在的眨了眨眼,便不敢与之对视的移开了眼。 “不敢?”南临公主咬牙轻哼,你不敢还敢说出那样的话? 一众人正僵持不下,倒是北域太子这个东道主有些像是世外人般淡定的站着。 就在这时,却听吱呀一声,原本闭合的院门应声而开。 众人听得这声音,下意识的转望向门口的方向。 这瞬间各自心境不一,有的想希望什么事情也没有,出来的是容轻羽。 有的则是想,容轻羽被谁挟持着出来,大战即将开始。 而有的…… 可当众人看清那个推开院门,站在昼亮的火光下的人时,皆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抹如芝兰玉树般的颀长身影从容的立在门口大开处,雪白的衣袂被晚风轻轻拂动,带出几分飘逸出尘的味道。他如墨的发丝被动的拂过妖冶的眼角,一抹极致艳丽的流光这刻划过他琉璃色的眸子,只一眼,就惊艳了见者的心魂。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男的还是女的,突见门口站着的人,这一刻都忘记了反应,只怔怔的看着那风华绝世的人,几乎停止了呼吸。 034章 南宫袭襄的到来[手打文字版] “下官魏岚霖参见贤王殿下!”魏岚霖第一个回过神来,当即向南宫袭襄施以下臣之礼。 一旁的司马舞萦经魏岚霖这一开口,也回过神来,赶忙跟着一起弯身行礼: “下官司马舞萦参见贤王殿下!” 贤王殿下?魏岚霖与司马舞萦两人这连续高喊,也终于引得众人回神。 南临公主唇瓣张了张,眸光已然离不开南宫袭襄的俊美容颜,此时大脑里是一片因为眼前人绽开的绚烂颜色。没曾想,世间居然有比魏岚霖还绝色的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虽然绝色倾城,却不若魏岚霖那样书生气。轻微的举动都是充满阳刚朝气,却又不失优雅矜贵,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恐怕就是月宫琼楼玉树也不能比拟他的绝世风华吧,这,这就是传说中残废了十几年的东楚贤王?! 不是世人的眼睛都残了吧?! 等南临公主清醒后,便是一股深浓的羡慕嫉妒恨席卷而来。 没有想到,容轻羽作为东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容氏东主,不但坐拥天下财富,居然还嫁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夫婿。如果这个王爷不举也就罢了,可是容轻羽已然有孕。再加上容轻羽眼睛后面的秘密,南临公主嫉妒的眼睛已然发红。纤指都快绞断,都不觉疼痛。 “东楚贤王?”北域太子奇怪的上下打量了门边的南宫袭襄一眼,即使同为男人,也忍不住惊艳了一番。可是,问题关键是——南宫袭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域? “太子殿下,本王突兀来访实在抱歉。不过前些日子听说本王的爱妃身怀有孕,所以匆忙赶来,本来未曾透露行踪,是想先给爱妃一个惊喜。大半夜惊扰了各位,是本王的不是!” 北域太子听得这样的解释继而了悟,不禁释然的一笑道:“贤王严重了,王爷爱妻心切,并无过错。既然如此,夜已深,本宫就不叨扰二位休息了!如果有招呼不周之处,王爷尽管吩咐下面人来通知本宫便是!” 之后两人是一番友好告别,北域太子吩咐了底下一些事宜,才带着人离去。 “那,下官也先告辞了!”司马舞萦第二个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抹暧昧的笑,然后垂首向南宫袭襄行了一礼,也不等南宫袭襄答应,一转身就蹦蹦跳跳的跑掉了。 魏岚霖下意识的望了那欢快的身影一眼,也向南宫袭襄告辞,继而转身离开,而方向不尽相同。 最后独留南临公主还怔在原地,眸光痴迷的锁在南宫袭襄的俊美容颜上,舍不得离开。 南宫袭襄不是没有注意到,不过他既不是地主,南临公主亦没有跟他打招呼自我介绍,他现在也不应该认识她。所以,在南临公主回神之际,优雅缓慢,却不耽误片刻的关了院门,之后也不管外面的人还站着,就以轻功快速飞奔回厢房内。 厢房内,他心爱的人儿正坐在烛火下,等着他归来。 听见南宫袭襄回来的声音,容轻羽将娇颜转对他的方向,“怎么突然想到用这个身份?” 南宫袭襄漫步走至容轻羽身边,将她揽紧怀里,柔声道:“周围虎狼耽耽,若为夫还不现身,要如何光明正大的贴身护你左右?” 对于南宫袭襄给的回答,容轻羽并不意外。只轻叹口气,顺势伸手揽住他紧窄的腰身,贴紧他的胸膛,习惯性的寻求着安心。 “刚才你将你四弟送去哪里了?我看他中的毒可能比较麻烦……”少许,容轻羽微抬螓首,对着南宫袭襄轻问。 南宫袭襄闻言眸色微闪,却是宽慰的拍了怕容轻羽的香肩道:“没事,我将他送去解毒了,他不会有事的!” 对于解毒一说,容轻羽想到的,要么是找到下毒的人,要么就是给南宫袭嵘找个女人……不过听南宫袭襄安定的语气,只以为他自有主张,也已经把什么都处理好了,容轻羽也就没有追问。 “我们什么时候去南疆帮你父皇寻药?”容轻羽犹豫了下,轻问。 提及这事,南宫袭襄望着容轻羽的眼神不禁有些愧疚。 忍不住轻抚了下她柔软的发顶开口:“不急,我已经让十三卫先行一步查探情况,咱们慢些过去,还是你的身体要紧!” 南宫袭襄说着在容轻羽身边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腰身,俊颜接着蹭到容轻羽的小腹处倾听起来。 “乖儿子,你也赞同爹爹的安排对不对?”说话间,语气温柔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容轻羽闻言柔柔一笑,他这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的温柔告诫她——当以孩子为重。 至于南宫穹宇究竟有没有生病,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她也暂时不想去想那些尔虞我诈。然后,容轻羽垂首对着南宫袭襄的方向轻笑: “他才一个半月而已,哪里就能听见你说话!” “才一个月半月吗!”南宫袭襄听得幽幽叹了口气,继而抬起眸子望向心爱女子的娇颜:“我怎么感觉好像已经过了一年!”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怨夫般的口气,不禁有些不解,以为他又开始计较起某些事来。 “以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搂着你睡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南宫袭襄又轻叹。 容轻羽微微一鄂,因为南宫袭襄这句话根本是轻柔的用灼热的呼吸吹进自己敏感的耳畔的。挑逗意味明显! 还有这话里的意思——算起来,自从进入南疆加上这个来的太快的孩子,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夫妻同房了。 明白南宫袭襄的言下之意,容轻羽顿时红了双颊,脖颈因为南宫袭襄呼出的热息搔痒而往旁边缩去。 南宫袭襄感觉到她的退缩,一手伸出将她又揽了过来。 这回更嚣张的将温热的唇贴近容轻羽细嫩的耳垂,开口:“羽儿莫怕,我只是想亲亲你而已!”说话间,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拂过她的肌肤,让容轻羽忍不住一阵颤栗。太难抵挡心爱的他对她这样的诱惑,容轻羽脸颊滚烫一片,大脑也开始嗡嗡的响,理智在阵亡前警告她,这个男人分明是欲擒故纵! 不然,看看他自己的手,如今已经探进了谁的内衫里不安分的游走着? “襄……”容轻羽无力的撇开头,想躲避他沿着她耳垂一路下滑至脖颈处的细吻。纤手本想推开他掀开自己衣衫的手,却因为南宫袭襄带来的悸动而一时兴奋过度划伤了他的手背。 容轻羽因此微微一恍神,南宫袭襄便趁虚而入,直起身子,吻上她让他渴望已久的唇瓣。 所有的抗拒只化作了无力的娇喘,片刻,容轻羽几乎软倒在南宫袭襄的怀里。 就在容轻羽自己都意乱情迷,以为南宫袭襄把持不住的时候,南宫袭襄却主动停止了动作。最后亲吻了一下她娇嫩的唇瓣,才呼吸急促的紧紧拥住她,久久不放。 平时只有两人的时候,他对她从来不掩饰自己另一面的热情。所以,容轻羽自然知道南宫袭襄此时的隐忍。 “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少许,南宫袭襄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暗哑。说着就轻柔的抱起容轻羽,之后体贴的将她安置在床铺里,为她盖好薄被。 容轻羽听得身边南宫袭襄的动静,感觉到他并没有同上来的意思。便想起他之前说的:搂着她睡,幸也不幸? 自然知道他心底的挣扎与渴望,容轻羽暗自挣扎了一番,感觉到南宫袭襄沉默的望了她好一会儿后,决定离开的时候,伸出了手。 “襄!” 南宫袭襄因为这轻柔的一声呼唤身子一僵,举步突然有些艰难起来。最终勉强扯出一抹笑,沙哑的道: “我不走,就在旁边的矮榻上,有事你就叫我。” 南宫袭襄说完,见容轻羽没有任何意义的松了手,心底突然就有些空落落的失望。正欲转身之际,却见容轻羽往床里挪了一些距离,然后抽回的手反转掀开了她身边的位子,邀请他上去的意味明显。 “可是我想抱着你睡!”容轻羽说,羞涩的话语此时听进南宫袭襄的耳里,怎么都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南宫袭襄只觉喉咙一紧,看见容轻羽这一动作而致使原本盖在她身上的丝被滑落。然后之前被他掀开未及合上的衣襟这时更是没有阻碍的又敞开了些,露出更多的诱人。 若不是还记得她如今有孕在身,他估计自己早就已经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 可是……南宫袭襄左右挣扎了一番,却听容轻羽低柔的呢喃: “上来吧,我帮你……” 上来吧,我帮你! 上来吧…… 我帮你…… 我帮你…… 轰的一声,南宫袭襄感觉容轻羽的一句话就仿佛一只爆破力极强的烟花,瞬间在他的脑海里炸开,顿时五彩缤纷的颜色恣意喧嚣着开满了脑海,就连落?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落下的火星都无法熄灭成灰,反而燎原成了一片火海。 所有的理智宣告崩溃,南宫袭襄毫不犹豫的一挥衣袖——室内恢复一片黑暗,却无法与外面安宁的夜融合一体。 不多时,男人的粗喘与低吟在室内响起,羞得倾洒进窗内的月光也躲避进了云层里,还一对璧人绮丽激|情的二人世界。 哪里去管,明日醒来,其他的谁会天翻地覆? 就算天崩地裂,只要相爱的他们这刻还在一起就好,而若还有明天,他也不允许任何人将他们分离! 缠绵曲末,拥着怀里累及睡去的人儿,南宫袭襄如此暗暗起誓! 035章 找个地方藏起来[手打文字版] 这厢室内激|情方歇,南宫袭嵘便恢复了神智。 待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的环境,当即一怔。然后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谁坐在烛火下的娇柔身姿浮上脑海。 南宫袭嵘神思还有些不能平静的恍惚,而后听得身下人还没有完全平复的娇喘,还有身姿的款摆,南宫袭嵘压抑着yu望,心情忐忑的低下头去。 此时的天外已经露白,所以南宫袭嵘一眼就看清了身下人的脸—— 当看见那张脸时,南宫袭嵘只觉轰的一声。 前一刻还在心底悄悄侵驻的决然转瞬天崩地裂,南宫袭嵘瞬间清醒,立即惊怒的起身,连忙拾起散落在地的衣物批上身。 身上男人的离去,也让司空寅月恢复一丝清明,最初侵入意识的,是身体里因本能而来的一阵空虚难耐。只因为南宫袭嵘中的合欢毒的特殊性:这药的先前作用是致使男子意乱情迷,而后又通过与女子的亲密接触将药性传给女体……最后,哪怕女子最初是被强迫,也难敌药性对意志的侵蚀,而主动迎合强迫者。 意识徘徊在迷乱与清醒之间的司空寅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仿佛没有,只是怔愣的望着头顶的纱幔出神,正在这时,就觉一道冷厉慑人的眸光向自己射来。 司空寅月心头突然一跳,仿佛因此而醒,继而惊惧的转过头去。 当对着床边之人如寒冰般料峭的眸子时,司空寅月心头又是一阵惊跳。 “小师妹,感觉自己研制的药,滋味如何?”南宫袭嵘笑问,那笑看似温和,却仿佛三月春风般凛冽寒冷,怎么也无法到达眼底。 司空寅月被那眸光看的一阵胆寒,脸色发白,张了张口,干涩的说:“不是我……” “不是你?”南宫袭嵘闻言眸子威胁的眯起,“那便当不是你吧!咱们再来谈后面的事,你道,如果三哥知道我们俩的事会当如何?” 司空寅月闻言又是一怔,仿佛被刺中了痛处。 南宫袭峥——恐怕他不就此厌弃她,也定然不可能再由她摆布——司空寅月首先如是想!但是,她自然知道南宫袭嵘问的并不是南宫袭峥会对她如何,而是他们兄弟之间目前还没有撕裂的兄弟情谊。 意识到这点,司空寅月心头大骇,赶忙揪紧被褥,顾不上浑身的酸痛粘腻,惊惧的往床里缩去: “四师兄,昨晚的事,你不说,我不说,铮是不会知道的……” “你本来对我下药,是想害谁?”南宫袭嵘对于司空寅月的话却是一阵嗤笑,不待司空寅月回答又继续问:“如今我又为何会在这里,你心里没有数吗?你以为,咱们还有退路吗?” 南宫袭嵘说到这里,眸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司空寅月看向另一个人。那瞬间,眸底的颜色疼痛悲绝。再回看眼前人的脸,一股深浓的厌恶突然从心底裹着怨恨蹭蹭上涌。然后,一个念头入了心,司空寅月——不能留! 司空寅月眼见南宫袭嵘微微恍神,以为南宫袭嵘问过她以后仿佛自己也在竭力想对策,心思斗转间,手悄悄伸进枕下,手已然慢慢伸出。 司空寅月刚想将手里的药粉洒出,正在这时,就觉手腕一紧。再抬头,南宫袭嵘已经逼近她的身边,一手握住她伺机施毒的手腕,对着她冰寒一笑:“小师妹,你太慢了!” 司空寅月听得南宫袭嵘这笑,眸露惊恐。 然后听得咔嚓一声,完好的一只手腕处剧痛袭来,她却再也没有办法叫出声来。 最后的眼是怨毒的盯着眼前人美的仿佛罂粟花般的俊颜,似乎是想记住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屈辱和伤害,又或者是想通过这张与谁有着一分相似的脸,找到另一个她爱之心切,如今却恨之入骨的人的影子。 可是如今,恨,天无门! 悔,已无出路…… —— 第二日,司空寅月失踪了! 因为事发地在北域行宫,负责看护的又是北域国的宫女。即使东楚没有立即兴师问罪,但为了两国友好,给东楚一个交代,北域帝下令调动了几批人马,由北域太子亲自带领寻人。 可是几乎将北域行宫翻个个,也没有找着司空寅月的一片衣角。 可为了给南宫穹宇寻药,南宫袭襄几人亦没有功夫继续耽误行程。 最后,便以匆忙告辞,只留下南宫袭嵘在北域行宫,协助寻找。 容轻羽却并不知道这些,因为第二日天未亮,她人便已经在马车上。 感觉到马车一路的摇晃,虽然因为身下的软垫,所以不觉颠簸,但是容轻羽还是感觉到异动,疲惫的醒来。 一醒来,就感觉到心爱之人的气息,发现自己躺在南宫袭襄的怀里。 耳边是车帘被风拂动,合着车辙发出的声响。 “羽儿,你醒了!”南宫袭襄一感觉到容轻羽醒来,就关切的开口,轻轻梳理了一下她因为睡眠而有些散乱的发丝,柔声说:“饿不饿?饿的话,我让人将粥端进来,你吃一点!” “嗯!”容轻羽迷迷糊糊的轻应,继而似是想到什么,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南宫袭襄轻柔的拂开落在容轻羽面颊上的发丝,轻声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你藏起来!” 容轻羽听得不禁惊讶,不是去南疆寻药吗?也同样因为他的话心头动容,虽然他有可能是在开玩笑…… “那个地方有你吗?”容轻羽没有问去哪里,笑着问,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南宫袭襄的腿上,仰着脸对着上方的他微笑。 “那是必然,你想甩也是甩不掉的!”南宫袭襄柔软呢喃,修长的指尖轻点了下容轻羽仰着的鼻尖,无不宠溺。 容轻羽闻言微微一笑,又畏近南宫袭襄身边几分。 然后,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继而疑惑的问:“对了,舞萦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回漠城了,等咱们玩上一圈再回去找他们!” 听了南宫袭襄这话,容轻羽是真的惊讶了,当即从南宫袭襄腿上撑坐起:“玩上一圈?”原来他不是开玩笑?真的不是去南疆? “是啊,不是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将羽儿你藏起来吗!咱们边走边玩边找!”南宫袭襄顺手扶起容轻羽,将惊讶的她顺手揽紧怀里,“现在只有咱们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其他人会打扰!” “可是,你父皇的病!”容轻羽听得越发的有些不可置信。南宫袭襄这是决定甩开东楚的一切负累,打算与她一起逍遥走天涯了吗? 那天他们听得凤凝修传来的消息,知道南宫穹宇本是装病,后来返程的小八却带来了另一个不好的消息,说是南宫穹宇是真的病倒了。南宫袭襄如今怎能还无动于衷? 南宫袭襄只是用下颌轻蹭着容轻羽的发顶,依旧温柔淡雅的说:“无事的!你之前也说,这世间根本就没有火灵芝这种药。咱们去不去南疆,根本于事无补。况且,帝都那边还有师傅他们。你也该试着放一放肩上的担子,为咱们的儿子考虑考虑了!”好像即使有后面的消息,也根本不相信南宫穹宇会生病的口气。 说着,南宫袭襄温热的大掌轻覆上容轻羽的小腹,流光四溢的眸光也跟着柔暖一片。 而实际上南宫袭襄心底深知,南宫穹宇明知道容轻羽对于东楚的重要,却还处处迫害。以为可以破釜沉舟,到时候让司空寅月顶替上去。 那么,不如就让他现在就看看,东楚没有容轻羽,会变得如何? 之前,他还得到消息,如今容府的那些人已然被三皇弟以各种借口入罪。不过,还好他留有人手在那边,容轻羽身边的那几个人也皆是鬼灵精,如今已然在四处“安全逃窜”。 这个消息,他却截断了下来,没有让容轻羽知道。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这话,不但没有宽慰,神色反而凝重了几分。然后微微离开南宫袭襄的怀抱,对着他说:“襄,你知道,我突然撒手容家,后面会造成的影响吗?” 南宫袭襄闻言,深望了眼身边的人,最后却是轻叹了口气:“影响?你是指伤及东楚根基,或许有些地方因为无人治理,经济突然衰落混乱,致使民不聊生吗?” 说完,看见容轻羽唇瓣微动,南宫袭襄一指点上她的唇,打断她欲出口的话道: “但是,如果你今日真的遭到迫害。那后果,又会多严重?连累的人,恐怕更多,那么你即使知道,也无力去挽救!所以,不如暂且放手一段时间,如果将来有必要,咱们再回去便是。” 容轻羽闻言心头动容,原来她其实最担心的是他放不下父子亲情,而今他都这么说,她还有什么话好顾虑?而且,他说的本就有理。 如果他一直心软,放任亲人对她的伤害,那么,南宫穹宇今日就不是装病,而是真因为东楚大乱而病了! “那都听你的吧!”最终,容轻羽妥协道。依旧没有问南宫袭襄他们要去哪里,转而又畏近她的腿边,蹭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 “出嫁从夫,本就应该听我的!”南宫袭襄半开玩笑的说。 036章 只得浮生半日闲[手打文字版] 嘀嗒!嘀嗒!嘀嗒…… 雨水不停的从屋檐滑落,滴在廊外的青石地板上,再顺着青石板地晚宴延伸,淅淅沥沥的流淌向院门口的小桥下。在绿池里激起的涟漪与雨落下的错综相交,形成一幕清新自然的画面。 转眼,已经是次年四月。 雨气带起湿凉的风透过一旁小屋微敞的窗口,不停的拂过房内雕花大床四周的纱幔,里面的人儿若隐若现。 因为不间断的雨滴声,容轻羽终于是被扰醒。 初醒来的容轻羽定了定神,发现屋内此时只有自己一个人在,不禁有些奇怪,跟着便扶着已经八个月大的肚腹慢慢坐了起来。 自从怀孕以后,她除了嗜睡以外,并没有多大的不适。 不过不管南宫袭襄平时在忙什么,总会在她睡着后离开,后又在她醒来之前回来。 而今天,却不见他的踪影。 容轻羽慢慢掀开内饰的帘幔,走出次厅,行至桌案前,轻碰了一下桌案上的水壶,发现茶水已经没有什么热度。自从她们到这里安定后,这壶里的水就从来没有凉过。 这种现象,让容轻羽不禁担忧。 半年之前虽然说是两人四处避世游玩,可是为了顾及她的身体,他们根本也没有去几个地方,南宫袭襄就带她在这里安了家。 她除了感觉到这里气候宜人,应该是南方外,也不知如今身处哪里,也从来没有问过南宫袭襄他们在哪里。 南宫袭襄带着她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且看趋势,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她知道,外面的情况都有十三卫还有七煞会不定时的过来向他汇报。但他不主动说,她便也不过问。 他带她来这里,无非是想她远离纷争安心养胎。 慢步走至窗边,轻推开窗户,容轻羽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没有他,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只隐约从外面的声音判断出,此时应该是白天。 静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容轻羽轻移莲步,往门口处走去。 —— 雨中,四名体格强健的轿夫抬着一顶不起眼的轻巧小轿在街道上的青石地板上踏过,却没有激起多少水花。 若是行家,必能一眼就看出几人的功夫不若,还有几人行走间对于肩上担子的小心翼翼。 小轿一路轻摇,直到在一扇朱漆小门前停定。这时,尾随在轿子边,穿着蓑衣的人抬眼望了下抬头处的门楣,然后举了一个停的手势,轿子才缓慢落下地。 软轿内,不时的有苍老的咳嗽声传出,让人不禁为轿里的人担忧。 穿蓑衣的男子回望了一眼身后的软轿,才走上前叩响了朱漆门扉。 敲门声缓慢而有节奏,穿透了雨帘,一直到达内厢容轻羽所在的房间。 容轻羽听得敲门声,微微侧耳。 记忆里,这半年来,这房门从来就没有人敲响过。 只因为南宫袭襄与他的手下们从来都是翻墙进,翻墙出。 而她亦几乎是不出门的,只管在屋内养胎。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容轻羽感觉疑惑的同时,又感觉仿佛有一粒石子突然投进了她与南宫袭襄平静已久的生活,激起了一圈涟漪。 而那涟漪还在无限扩散,没有歇止的趋势。 “怎么站在这里?”些微的出神,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时,容轻羽就觉得肩头一暖。一件温暖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肩头,而她整个人则落进了身后人温暖的怀抱里。 容轻羽未及说话,就听见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外面好像有人敲门!”容轻羽轻声说,跟着南宫袭襄的步伐走回内室。 “嗯,我之前在外面订的家具,估计已经送来了。放心好了,我已经吩咐人去处理了!”南宫袭襄说,将容轻羽安置在屋内垫着软垫的藤椅上靠着,眸光却是幽深的瞄向门口的方向。 看似是在望屋外的雨势,实际上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飘远。 容轻羽听了不疑有他的点了点头,安心的在椅子上躺好。 “你刚才出去了吗?”顿了下,容轻羽轻问。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闪了闪,然后轻应了一声。继而在容轻羽身边蹲下,轻轻捶起她的小腿,时而按摩揉捏一下她腿部的肌肉。 容轻羽因为怀孕的缘故,小腿出现了轻微的浮肿,又少出门。所以,每日南宫袭襄总会体贴的为她按摩一会儿,为她舒缓疲劳。 虽然已经习以为常,不过他带给她的温暖却是一日日在她心底积聚升华。即使他对她的好从上一世就延续至今,她想即使轮回再次更替,她也不会厌倦。 有时候甚至会因此恍惚彷徨,只因这些日子都太美丽,而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最容易幻灭…… 门外她一直挂心的敲门声已经不在,容轻羽微垂了头,纤手轻覆上南宫袭襄的手背。 “怎么了?”南宫袭襄因为容轻羽制止的动作,而抬眸温柔的看她,“是不是饿了?我方才去炖了汤,正凉着,待会儿就可以喝了!” 经南宫袭襄这么一提醒,容轻羽果然注意到,屋内有鸡汤的香气弥漫。 原来,她刚才又走神了吗,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嗯!”容轻羽轻应,然后拉了下南宫袭襄的手。 虽然容轻羽没有说话,但是南宫袭襄立即会意。跟着直起身子,撩起浅青色的衣袂,跟着挤进藤椅里,将容轻羽拉进自己的怀里,轻搂着。 容轻羽枕在南宫袭襄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今日却无法安心下来。也不知是因为屋外的雨声扰的,还是因为临盆将近,所以心绪越来越难安。 “襄!”容轻羽轻唤。 “嗯?”南宫袭襄轻应。 “欢欢他们最近怎么样了?” 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问话不禁奇怪,因为从前都是他跟她说容府那些旧人的情况,她从来没有主动问过。 而且,他记得他前天好像才跟她说过吧…… “他们现在在‘春风得意楼’江南分铺,上次我与他们传过信,为你报了平安。他们害怕和你过多的接触,会透露咱们的行踪,所以其实很想你,却都忍着没有来见你。说等孩子出世,他们一定过来!” 南宫袭襄以为,容轻羽是太久没有见那班人,所以想那些朋友了。毕竟,他们真的待在这里很久。她感觉无聊,也是正常的。 “如果你觉得闷的话,待会儿,咱们去街上走走吧!”南宫袭襄柔声贴在容轻羽头顶说,心里却在想着,他们或许需要搬家了。 “待会儿?”容轻羽听得微讶。 不怪她奇怪,只因为平时天晴的时候,他带她散步都只在院子了。 今天还下着不小的雨啊,他居然要带她上街?! “或者雨停了也可以!”南宫袭襄说,轻吻了下容轻羽的额头。 听了这话,容轻羽才收了奇怪的心情。 叩!叩!叩! 这时,却听得一阵敲门声。 一声声,虽然并不大,但是入了耳,容轻羽只觉之前听见院外敲门声时的那种不安感再次袭上心头。 “我去开门!”南宫袭襄望着门口皱起眉头说,但是对着容轻羽的态度一如往昔的柔和。说着,将容轻羽往旁边轻轻安置好,才起身走至门边。 南宫袭襄骨节匀称的修手轻按上门闩,门还没有打开,原本沉静的眸色便微微一变。 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南宫袭襄还是抽出犹豫住的门闩,拉开了房门。 当抬眸看见屋外站着的人时,南宫袭襄不见丝毫的意外。 只看了门口的人一眼,说:“你等一下!” 说着又折身回房间,自然的走到桌案间,亲手舀上一碗鸡汤置于桌边。 容轻羽正疑惑间,就感觉南宫袭襄走了过来。 “羽儿,我突然有点事情要办,你先乖乖的把这些鸡汤喝了,我待会儿再回来带你出去转转!”南宫袭襄歉意的说,然后轻拉起容轻羽,将她安置在桌边,将鸡汤推到她的手边。 容轻羽听得心头微动,然后乖顺的点了点头:“嗯,你先去忙吧!” 南宫袭襄琉璃色的眸子却是锁着眼前人的丽颜,深望了好一会儿,才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后,转身行至门口。 南宫袭襄走至门边,望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人,与来人如雾霭般的眸光撞上一秒,便一言不发的率先往外走去。 门口站着的凤凝修,也未置一词,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垂首自己喝着鸡汤的容轻羽一眼。眸光梭巡了一圈她的娇颜后,落在她隆起的腹部上,定了少许,才收回眸光,恭谨的跟在南宫袭襄身后离开。 走出卧房范围内,南宫袭襄却停住了脚步。 跟在南宫袭襄后面的凤凝修见此,也跟着停住。凤凝修望着举伞站在雨中,沉默不语的南宫袭襄。湿凉的风拂过他的衣袂,只觉这个男子,此刻已然脱离凡尘,飘飘欲仙。 凤凝修心底疑惑,但是却没有催促南宫袭襄继续往前,告诉他谁正在焦急的等待着。 两个风姿不同,但同样卓越的男子,一浅青,一素灰,一前一后,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风雨中。 分明是不同身份的两个人,这刻,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气息却不尽相同——仿佛,都是无奈的置身风雨,想着天晴,却不能左右天命。 ------题外话------ 037章 儿子四个,天下唯一![手打文字版] 厢房内,感觉到南宫袭襄走远的容轻羽从汤碗里抬起头来。 虽然刚才南宫袭襄什么也没有说,不过她却听出了来人的脚步声。 异于常人的敏感耳力,让她对听过的脚步声,很难忘记。又何况,是那么特殊的一个人物。 凤凝修! 在东楚,凤凝修表面上已然代表了南宫穹宇的存在,以及权利的倾盖。 即使南宫袭襄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容轻羽知道,该来的风波,终究还是要来。 放下汤匙,容轻羽跟着站了起来,走到敞开的房门边。 听着屋外没有停歇趋势的雨声,容轻羽只觉心情越来越躁乱不安。 轰隆—— 这时,一阵响雷突起。 容轻羽猛然惊的抬头对着暗沉的天空,只觉心头一阵阵突兀不安的跳动,秀眉皱紧。犹豫了一下,便精准的拿起屋内桌柜里的雨伞跨出了房门。 —— 南宫袭襄在客厢外站了好一会儿,听着室内不时的咳嗽声。心一阵阵的揪紧,疼痛。 半年不见,光听着生父的声音,却已经这般苍老了吗…… 凤凝修依旧安静的立在南宫袭襄身边,没有通报,也没有催促,眸色平静的一如常年不变的远山。 南宫袭襄犹豫了半晌,终于踏进客厅里。 当看见歪斜着靠在椅子里,一手捂着唇压抑咳嗽的老人时,南宫袭襄终究是难抑父子亲情的冲了上去: “父皇!” 南宫穹宇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当看见来人的俊颜时,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当即动容的哽咽轻唤:“襄儿!” “父皇……”南宫袭襄单膝跪在南宫穹宇身边,抬眸望见南宫穹宇原本墨黑的发如今花白一片,心中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尤其看他如今的病体,关于他如今身体状况的话,却是一句话也难以出口。 “襄儿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吗?”南宫穹宇慈爱的轻拍南宫袭襄的肩膀,关爱一如往昔,仿佛时间与世事的变化一点也未曾在他们之间划开罅隙般。 本来不觉得自己有错的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话,再对比自己如今的境况与老父的现状,却是无言以对。 因为不管南宫穹宇做过什么,最终他都没有真正的想要伤害他。只是有些独裁的给他限定了一条没有退路,他自己根本也想走的路……而他可以不走,却不能责怪为人父母的心情。 看见南宫袭襄愧疚的表情,南宫穹宇轻叹了口气:“哎,父皇让襄儿为难了!想这半年来,你们也不好过吧……都是父皇的错,当初太过自以为是,父皇不求你们原谅,我咳、咳、咳……”南宫穹宇说到这里就有是一阵咳嗽。 原本听见南宫穹宇的话,南宫袭襄心底已经有些动容,但见南宫穹宇如此病态,原本的坚持又哪里还能一直硬下去?况且,当初带容轻羽隐世的时候,本也只是打算让父皇清醒一下。 而今他算是得偿所愿,但是却没有想到南宫穹宇会如此憔悴。 “父皇,你要不要紧?”南宫袭襄赶忙扶住南宫穹宇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微颤的身体,一脸的担忧焦急。 “父皇无事,只要你——”南宫穹宇说,话未完,便又是一阵咳嗽。南宫袭襄赶忙为他轻抚后背顺气,但看南宫穹宇咳嗽不歇,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心中大急。赶忙转头望向门边的凤凝修道:“皇上这是怎么——” 南宫袭襄刚对上凤凝修无事人般的平静的眸色,还来不及问出缘由,就觉手腕一痛。 心中惊疑的瞬间,南宫袭襄本能的一缩手,同时撤身离开南宫穹宇身边,往后大退数步。就在他防备的转身时,正看见南宫穹宇望着他自己还沾着血丝的指甲尖。 刚刚南宫穹宇因为压抑咳嗽而抓住他的手腕,他未曾防范,如今看见这景况,已经料定南宫穹宇是在指甲里放了毒。所以如今故意抓伤他,想让毒素顺着血液侵入他的身体,从而制住他。 这个认知一入脑海,南宫袭襄就沉痛的望着眼前已经抬起头来看自己的南宫穹宇:“父皇,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此时,已经感觉到那毒的霸道。最先被划上的手臂,从指间开始到手腕处已然麻痹。 幸好他及时点住自己的|岤道,避免了毒素的扩散。 心底则是在感慨,他前后几次中毒,为什么都是栽在自己最亲的人手上? 南宫穹宇这时已经停止咳嗽,甚至一改之前的颓废病态,矫健的站了起来,沉默望着眼前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儿子,轻摇了摇头: “如此妇人之仁,你真是有愧朕对你的重托。自古以来都是温柔乡,英雄冢!儿啊,你既是朕最宠的皇儿,为何却没有半分像朕?那容轻羽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连江山和父皇都不要了!” 语气里透露的精神,可比半年前,甚至更为健朗。 “父皇,儿臣一直以为,你应该懂这个道理的!”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的责问却是凄然苦笑,不是为自己,而是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生母。 南宫穹宇闻言眸光微闪,顿了片刻,沉凝的开口:“朕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去里面杀了容轻羽随朕回宫,让你七妹辅助你接掌容家。要么……你就别怪父皇心狠了!” 南宫袭襄闻言沉痛的望了南宫穹宇一眼,虽然已经点了|岤道,但是不乏已然不稳的踉跄一步,扶着身边的椅子道:“父皇,你不是还有三个儿子,你的江山还怕没有人继承吗?” “你——”南宫穹宇听得南宫袭襄这决绝的话,突然震怒,继而心痛的瞪着南宫袭襄酷似谁的脸,闭了闭眼,然后猛然睁开:“皇儿说的不错,儿子有四个,江山却只有一个!既然你要为了一个女人辜负朕的江山,就莫要怪父皇绝情了!” “绝情?呵……”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南宫袭襄却是凄然一笑。 在南宫穹宇皱眉,眸子里凝聚肃杀之意时,猛然凝了眸色。原本扶着椅子的手突然一施力,只听砰的一声,一把上好的梨花木椅应声破裂,被内力驱使的木屑四处飞溅。 一旁的侍卫见此,赶忙拦到南宫穹宇的面前挥剑一挡。 南宫袭襄因为中毒的关系,内力不如以往精妙,所以并没伤及任何人。如此一击,只是为了引开敌人的注意力,好趁机逃开,快点带容轻羽离开这里。 “凝卿!”南宫穹宇眼看着南宫袭襄要借机从身后的窗户遁出去,当即眸光凌厉的扫向凤凝修。 原本站在门边的凤凝修听见南宫穹宇的命令,这才动了身形,指尖犹豫了瞬间,便挥起宽大的袖袍。 一道银光随之从凤凝修墨绿色的宽袍中飞出,直逼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一只手麻痹,另一只手方想去拔剑。因为凤凝修这突来的袭击,又因为药物影响到速度,所以情急之下,果断的抬手去格挡。 凤凝修见此,手心一转,银色的铁链便绕过南宫袭襄的手背,滑落至他的手心。那由凤凝修所控的铁链仿佛有灵性般,灵活而动间,轻易的缠上南宫袭襄的手腕。 南宫袭襄垂眸一看缠上自己手腕的铁环,瞬间眸露惊震之色,猛然张开手心,赫然看见一只龙头呈现在他的手心里。 南宫袭襄眸光一沉,赶忙丢出龙头,却觉手心一麻,居然就被那银色的龙头咬了一口。此时,南宫袭襄心中大急,但是高手对决,又加上这接踵而来来自他最亲之人的精妙算计,根本容不得他逃脱半分。而后只听咔嚓一声,原本缠在他手腕上的锁链寸寸剥离了一层银色的外衣,露出里面另一层隐藏着的尖锐刃刺,刃刺一出,就生生的一根根刺入他的手腕骨。 原本在他手心的龙头接着一动,翻转到他的手背,张口,生生咬住他的手腕骨。 一条银色的锁链,仿佛多足蜈蚣般,吸附在了他的整个手臂上,刃刺上带有的麻药更是制止了他所有的反抗。 凤凝修的手里还拿着锁链的另一头,没有松手。 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松手,南宫袭襄将会遭遇到的伤害恐怕更大。 最后决断时,凤凝修转眸望向一边沉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的南宫穹宇,想征询他最后的意见。 —— 另一方,容轻羽一手抚着凸起的肚子,一手举着伞,在雨中的速度越走越快,衣袂已经被打湿。就连雨水因为她过来的速度而侵袭进伞内,淋湿她的肩头都不觉湿凉。 正走着,便听得一阵兵器交错的声音,容轻羽听得心头震动。 期间分辨得出,里面有南宫袭襄培养出的十三卫的声音。容轻羽不敢耽误半分,已然提气,以轻功飞掠向事发地。 当容轻羽站定在战斗圈外时,互相对战戒备的两帮人也同时注意到了她的到来。 “夫人!”十三卫里有人首先回过神来,但看举着伞站在风雨中的容轻羽,想起正在屋里的南宫袭襄,突然不知道该喊她帮忙,还是该听南宫袭襄之前的命令赶紧将她藏起来。 038章 凤凝修的倒戈?![手打文字版] 不待十三卫在忠诚与义气间挣扎出结果,容轻羽又往前几步。 容轻羽并没有在意当场的争斗,而是侧耳直觉的去感知众人之后,闭合的厅房内的情况。穿过雨帘,另一重争斗声便清晰入耳。 容轻羽当即凝眉,二话不说,空着的一只手瞬间凝满内力向厅门攻去。 强劲的掌风,带起一串雨水,仿佛一道横空出世的透明的利刃直逼大门。 “砰”的一声,破开了闭合的门扉。 厅房内,凤凝修仿佛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又或者没有听见。正在这时,松开了握住铁链另一端的手。 原本是死物的铁链却突然好像活了般,精准的往南宫袭襄的腰际缠去。 因为房门的大开,南宫袭襄全部的注意力被窗外那抹熟悉的纤影吸引,一时惊慌失神,眼看着那铁链就要缠上他的腰际。 千钧一发之际,一滴透明的水珠直击那锁向南宫袭襄的铁链,叮的一声打偏了那铁链的方向。 “襄,小心!”容轻羽在屋外焦急提醒。 南宫袭襄这才回神,在那锁链再次缠绕上自己之前,已经行动困难的身姿艰难一闪,侧身到了椅子背后。 那回转过来的锁链便被椅背挡住,却没有立即被撞落,反而瞬时缠绕上椅子背。 咔、咔、咔、只听又是一阵声响,缠住椅背锁链如同之前缠住南宫袭襄手背的锁链一般,剥落了一层金属层,内力露出尖锐的利刃,紧紧的咬合在椅背之上,入木三分。 可以想象,若是刚刚那铁链缠上人身,就是不死,也会致使人伤重不轻。 屋外的容轻羽听着屋内的动静,手里的雨伞骤然抛出。伞面就在她脱手的瞬间,内力的支架伞骨四面八方的飞射而出,顿时击伤了书名内庭高手。 容轻羽片刻不敢耽误,身形如电的掠进厅堂。没有人看见她是从哪里抽出的软剑,只见她停下动作后,一挥手,便砍断了牵住南宫袭襄与椅子的铁链,横剑挡在他的面前。 “襄,你要不要紧?”容轻羽赶忙问。虽然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周遭的事物,但是却能够从南宫袭襄受伤的手上传入的血腥气,还有里面一丝异样的药味。 南宫袭襄本想宽慰容轻羽几句,可是才张口,只觉胸腔内一阵气血翻涌,在他强压之下,殷红的血还是顺着唇瓣溢出。 “襄!”容轻羽听见南宫袭襄的一声闷哼,心中跟着一阵抽痛。一伸手,想扶住南宫袭襄。南宫袭襄却是考虑到容轻羽的身体,怕自己不能控制身体的撞伤她,所以勉励往旁边一歪,倒在了椅子里。 容轻羽听得声音,赶忙上前查看他的伤势。 另一边凤凝修已经停止攻击,静立在那里先是看着大腹便便伸手却依旧凌厉的容轻羽晃了瞬间的神,继而又赶忙回神看向一旁的南宫穹宇。 而南宫穹宇眼看着自己的亲儿子与怀着自己孙子的儿媳妇一个伤重,一个忧伤的情形,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已然不见之前对付南宫袭襄前的挣扎和心疼。 凤凝修眸光突然微微一变,垂下了羽睫。 “凝卿,你还愣着作甚?”南宫穹宇突然一凝眸光,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之气,继而沉声像一旁的凤凝修下令拿人。 凤凝修垂着的羽睫微颤,当即应道:“是!” 说完,便拔出腰际一直未动的佩剑,直刺容轻羽与南宫袭襄而去。 容轻羽听得声音,秀眉一凝,手中暗色的软剑瞬间竖直。刚刚想迎击凤凝修,却听得一阵剑吟声过耳,预期的交手没有来,只一阵杀伤力不大的劲风轻拂过她的耳畔。 “凝卿,你——”下一刻,前方传来南宫穹宇惊异的声音。 听得这声音,容轻羽诧异于与凤凝修突然的倒戈相向。 “凤凝修,你居然敢犯上作乱!”那边没有料到凤凝修一剑突然反攻自己的南宫穹宇惊慌后退,因为凤凝修的剑招太过凌厉,所以躲避的有些措手不及,显得十分狼狈。 而其他内庭侍卫都还在外面对付南宫袭襄的十三卫,根本是远水难救近火。 凤凝修也不理南宫穹宇,剑招招招直逼南宫穹宇要害。而也不过几十招,外面护驾的人刚刚赶回来,凤凝修已经一剑直指南宫穹宇的脖颈。 “你根本就不是皇上!”凤凝修指着南宫穹宇冷声说。 救驾的内庭侍卫听得凤凝修这话,原本攻向凤凝修的剑齐齐一顿,继而个个惊怔的瞪大了眼睛。 “凤凝修,你居然敢如此造次,究竟容轻羽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甘愿冒着灭九族的罪犯上作乱!你知道,你这与谋反无二吗!”南宫穹宇被凤凝修拿剑指着,不见丝毫胆怯,反而是一脸的震怒。这表情落进内庭侍卫眼里,使得众人又是一阵犹豫不决。 本来还疑惑凤凝修突然倒戈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当即心底一片明镜。 南宫袭襄原本因为亲情而跌落谷底的心,顿时又是惊喜又是惊痛。 如果说,眼前方才几乎要活活废了他的人不是南宫穹宇,那真正的南宫穹宇在哪里?而且,就连凤凝修看样子也是事先不知情的,这么一说,真正的南宫穹宇如今又该在受什么样的苦? “你将我父皇藏到了哪里?”南宫袭襄挣扎着叱问眼前的“南宫穹宇”,幸好方才容轻羽封了他几处大|岤,抑制毒素的扩散,从而避免了他的晕厥。 原本还犹豫不决的内庭侍卫,听见南宫袭襄这声质问,心中的天平再次动摇。 也惊醒到,原本南宫袭襄这位残王可是南宫穹宇最疼宠的儿子,但看他如今的伤势——那还缠在他手臂上的利器,分明是内庭最狠绝的兵器之一,如果是真的南宫穹宇随便打打骂骂自己的儿子也就算了,怎么就忍心如此对待刚刚康复没有多久的儿子,一副非要致他于死地的样子? 而且,贤王并没有犯上谋反大罪,只不过是和身为容氏东主的容轻羽出来躲懒一些日子而已。容家那么一个大摊子,容轻羽如今这样子也是有心无力去管的吧。就算他们偷懒不上工,在他们看来,东楚的秩序依旧井然。 最后的结论是南宫袭襄罪不至死,却被生父如此对待,显然,这个皇帝的身份当真让人难以信服。 想转到这点,内庭侍卫们纷纷松弛了手里的剑,改而虎视眈眈的望向被凤凝修剑逼着的南宫穹宇。 而实际情况却是如此:如今的东楚除了国库入账相较于以往少了三成的进项。其他的所有作业依旧正常运作着,只因为,容轻羽不发布某些指令,容家所有的产业笑管事便心知世态的变化,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变通。有些事情不做的太绝,是因为容轻羽还是他们的东主。 虽说东楚是他们的大东家,但是容家手底下的人更知道,没有容轻羽,他们也无法太平在这盛世过着无忧的生活。 就像先今的员工,单位福利待遇好,首先想到的不是国家制度好,而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企业老板。先想到的是,我得好好工作报答老板,而不是如何报效祖国,建设和谐社会。 南宫袭襄想转到这点,也是越发笃定凤凝修的猜测。 虽然说之前要晾一下父皇,但是容轻羽却没有做绝。父子亲情使然,让他终究宁愿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信眼前的父皇是假的。 这时,凤凝修已然不和南宫穹宇争辩,直接上前,大掌在他面颊一拂,揭开了一层薄薄的面具。 之后,一张陌生中年男子的脸赫然在眼前。 内庭侍卫再不犹豫,纷纷举剑冷厉的指着假扮南宫穹宇的中年男子。 “哼,你们想知道那个老昏君在哪里?”中年男子身份被戳穿,却不见半分慌乱,依旧镇定如常。 “住口,你居然敢如此辱骂当今圣上!”之前差点误会生父的南宫袭襄听得中年男子对南宫穹宇的辱骂,当即沉了脸,琉璃色的眸光瞬间凝结出冻人的冰霜,直直瞪着中年男子。“你最好老实交代出本王父皇的下落,和主使者,否则的话……” 一旁的容轻羽一阵安静的站着,这会儿听见南宫袭襄的话,怎能不明白他此时的心情。对于这一系列的突发事件,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想开口说什么,但听南宫袭襄语气里的着急,唇瓣动了动,最终还是咽下了到了喉咙口的话。 “哈哈哈,我就是不说,你们能将我如何?你们当我是傻子吗,既然我敢坐这位置,就必然知道失败的后果。如过我当真怕死,那么我什么也不说,反而还有一线生机。反之,你们谁能给我活路?”中年男子一副雷打不动的傲然样,还轻蔑的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得意非常。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就觉一阵怒气攻心,却当真一时想不到撬开这人嘴巴的方法。 “不说是吗?”这时,一直沉默的容轻羽却出声,继而缓步走近中年男子身边。 中年男子听见容轻羽的声音,转眸淡撇了她一眼,轻轻一声嗤笑。 “我猜,你既没有在身份被揭露的时候选择自裁,原因或许有两个!”容轻羽也不恼,扶着肚子,慢慢踱着步。 容轻羽这话一出,正头疼焦急的想办法的南宫袭襄与凤凝修同时一怔,只觉一道灵光瞬间闪过脑海。 039章 回来了,帝都!【手打文字版】 “襄,我先扶你进去,帮你包扎伤口!”容轻羽这时话锋却突然一转,不再逼问那中年男子,转而回到南宫袭襄身边,疼惜的开口。 不待容轻羽动作,一旁的十三卫里有两人赶紧走出,扶住了南宫袭襄。 容轻羽也不抢,也知道自己此时不方便,刚才却是着急了。 南宫袭襄也不再看那中年男子一眼,便随容轻羽的安排,准备去疗伤。 中年男子眼看着没有一个人有继续审问自己的意思,原本心底掂量好的计谋突然就有龟裂的趋势。 唇瓣僵硬的扯了扯,最终忍住话,心想,这估计是容轻羽欲擒故纵的游戏。就看看,谁更沉得住气好了! 中年男子缄默的被带走前,没有看见背对着他的容轻羽正对着南宫袭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凤凝修望了一眼一前一后离开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却止住了步子,没有跟上去。 —— 容轻羽亲自小心翼翼的为南宫袭襄上好药,又为他精准细心的裹上绷带。 期间,一句话也没有问过南宫袭襄。 这使得南宫袭襄心中忐忑非常,一直不安的看着容轻羽过于安静的容颜,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我看虽然你父皇如今不知所踪,但是应该安全无虞。等会儿我吩咐人,让他们收拾一下,即刻回帝都吧!” “羽儿!”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样主动的安排,一时间心情复杂。 原来,她早就看出他担心父皇,即使知道父皇曾经对她不利,依旧可以为了他不计前嫌…… 心底动容间,南宫袭襄下意识的就想抬手拥容轻羽入怀,手一动,却无意牵动了伤口。 容轻羽听见他的呼吸短暂一滞,然后微微皱眉,纤手轻按上他完好的肩膀开口:“我帮你把之前封住的|岤道解开,那麻药对人没有多大伤害,也至多让你可以舒服的睡上一觉。你有伤在身,也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 “不能化解吗?”如果要回帝都的话,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他怎么舍得让她操劳? “不能……我知道你担心我,不是还有凤总管在,你就好好休息吧!”容轻羽知道南宫袭襄的顾及,柔声安慰道。说着,一指已经出其不意的戳中南宫袭襄的|岤道。 南宫袭襄眸光一鄂,压制在一处的麻药终究是发挥了作用,侵袭上他的意识。可闭上眼睛前,他依旧不放心的锁着眼前人清绝的容颜,直到沉入梦乡,也仿佛一并将她的音容笑貌带了进去。 容轻羽在南宫袭襄软倒在床边前,就及时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任他的头有一半斜靠在自己身上,容轻羽没有任他滑落床内,而是揽着他的脖颈,埋首在他的颈项。嗅着南宫袭襄身上熟悉的气息,不得不承认,因为他而沉淀许久的安心,终究是会有沸点的。 此次回京,福祸不知,但是她却深知自己的路……南宫穹宇是什么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如今回归,无疑是在救一只被囚禁的猛虎。当铁笼打开的瞬间,虎爪又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而又因为那个人是她挚爱男人的至亲,为了顾及心爱之人的感受,她不能去反击伤害。 ——原来这一世,他们依旧爱的如此之难。 容轻羽不禁回想之前,她逼再世的他去爱她接受她。如今她得偿所愿,又不得不承认,原来能不能在一起,不是爱不爱就可以了。 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可是,他却始终放不下亲情,总希望两全。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世事两难全! 而她其实可以狠心一点,逼迫他选择她希望的路。可是,却不忍心看他不开心。 “哎……”幽幽轻输了口气,容轻羽忍住眼眶的湿热,在身边人的唇瓣轻轻落下一吻。却觉着一吻落下,心一阵阵的酸楚疼痛。 接着尝到咸咸的味道,容轻羽蒙睛丝带下的羽睫微微轻颤了下,才起身将南宫袭襄安置在床铺里,细心的为他盖好被褥。之后,自己静坐在床边,纤指一下下的临摹过他曲线完美的轮廓。 仿佛想借此一并将他的身影,与音容在心底的那些痕迹上再加深刻度。 哪怕将来要换别时空,再也不见,也依旧可以回味无穷,伴她不寂寞…… —— 上次是容轻羽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南宫袭襄装上马车。 而这次,南宫袭襄一觉醒来,境况不尽相同,但是目的地却无法让人感到愉快。 马车停停走走,也不过两日的功夫,便抵达帝都。容轻羽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半年来都在帝都附近的城镇安养,从来就没有走远过。 这无疑也说明了南宫袭襄对东楚实际上的担忧,无论对于南宫穹宇如何怪罪,终究是难敌父子亲情。 主要原因,也是始终担心南宫穹宇的身体是不是真的生病吧…… 容轻羽随南宫袭襄回到帝都,除了南宫穹宇的事情外,听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有关司空寅月的:原来司空寅月与一个月前在一处山谷里找到。疑似身体残疾,而想不开,所以想自寻短见。 可是,人虽然是找到了,但是神智已经不清,据说是受到刺激过大,又被伤及脑部,所以痴傻掉了。 原本世人皆以为司空寅月后半辈子便就此无望,一下子从准和王妃的身份变成一个未嫁弃妇,继而痴傻终身。 却没有想到,和王南宫袭铮依旧对司空寅月始终不渝,婚期已经定在下月初六。 “小姐,你吃这个!”容轻羽静靠在窗边的躺椅上,一旁半年不见主子的容欢不时的递上各种剥壳去核的水果点心,睁着亮晶晶的眼,殷勤不断。 “小姐,你尝尝这个核桃肉,据说对世子的大脑发育特别好!” “小姐,你吃吃这个,据说吃多了,将来孩子出世也是白白嫩嫩的——”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容姐姐不吃你那劳什子的果子,生出来的孩子就是黑不溜秋的咯!” 戏谑的声音突兀的在房门外响起,容轻羽听得声音下意识的转过头去。 而一旁的容欢已然跳了起来,冲到了房门外,当看见吊儿郎当的斜倚在窗外栏杆上的清秀少年时,顿时眼眶又是一阵发热。 “臭菊花,你还知道回来啊?这些日子,你都死哪里去了?” 容秋回听得容欢动容的声音,眸光微闪,却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你不是一直嫌我臭吗?所以我才特意闪的远远的,以免熏到某人啊!” “那好啊,你既然这么有自知之明,那还回来做什么?”容欢听得一阵气结,凶巴巴的扬起了拳头。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呀?我是听说容姐姐回来了,所以过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喜蛋吃!”容秋回完全不将容欢的威胁放在眼底,还很得瑟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容秋回!”分明知道他是故意发,容欢却是忍不住一阵心底难过,咬牙切齿的喊出他的名字。 容秋回依旧不为所动,却在听见一声异响后,猛然一个翻身,跃到了栏杆的另一面。 而他原来坐着的位置,容欢生风的一拳正好打空。 “容秋回,有胆子,你就别跑!” 容轻羽安静的躺在藤椅上,听见容欢追着容秋回大闹的声音,唇瓣不禁勾起一抹莞尔的笑,没有任何开口调和的意思。白皙的纤指轻抚着肚子,偶尔能够感受到里面调皮的胎动。 少许,便听得窗外一阵哀嚎。没有任何悬疑的,容秋回顶了两只熊猫眼,乖乖的跟着容欢走了回来。 “我就说吗,二比零,欢欢蝉联三百七十一连冠,哈哈哈……赔钱,快点,夏侯逸你是三陪一啊!”然后,又是一阵熟悉的大笑声传来。接着,纷乱但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即使容轻羽看不见,也一一分辨得出来人的脚步声。 而刚才幸灾乐祸的大笑声,正是来自阔别许久的梦无影的。 容轻羽没有说话,唇瓣的笑意却是更加暖煦温和。而心底深处,又何尝不是一样的宽慰——这些老朋友原来都没有走远,这感觉真好! “我今天没有带够银子,能不能赊账?”输的最多的夏侯逸懊恼的跟着无恨的后面,眼睛则是在恨铁不成钢的狠瞪着害他输钱的容秋回。“要不,无恨,你借我一点?回头我双倍还你!” 容秋回则是一脸无辜的耸耸肩,这一动就牵动了眼角处的伤口,疼的他直龇牙咧嘴。 容欢看见了,却是嗤之以鼻的一笑:“真有那么疼吗?” 容秋回对上容欢威胁的笑,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继而更大声的哀嚎出声:“哎呦喂,我的眼睛快痛瞎了啊,兄弟们,你们谁赢钱的说什么也得分我一半作为医药营养费吧!” 而其余的人只顾着数钱清帐,根本就好像没有听见容秋回的抱怨。 那边无恨被夏侯逸缠的没有办法,只抬头淡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借,谁让你打肿脸充胖子,没带那么多银子,还非要赌大头!”无恨很干脆的拒绝了夏侯逸的借债,很从容的将一沓小额的银票揣进了怀里,“我刚刚订给东家的补品待会儿就会送过来了,借给你,我拿什么付账?” 040章 南宫袭铮的来访【手打】 弟。 顾清宁则是避开众人的视线,以袖遮脸,赶忙澄清道:“这货不是我弟弟,我不认识他!” 南宫袭襄笑听几人的打闹,眸光不知不觉的落在娇妻的身上。然后发现,原来已经有好多天,她没有像今日这般简单的笑过了。 容轻羽好像也感觉到他在看她,跟着侧过脸对着他的方向。 南宫袭襄心底划过一道暖流,跟着在她身边的椅子上落座,不避讳的轻揽着她的肩膀,听着身边几个人的笑闹不断。 “待会儿,府里可能要来客人!”少许,南宫袭襄贴在容轻羽身边轻声说。 容轻羽听了,心底了然。 他们一直带着那个冒充南宫穹宇的犯人,自从那日之后就再也未曾审问过,想来,对方不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已然沉不住气了吧。 而她也十分好奇,今日来的会是谁。 南宫袭襄这边话音方落,那边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好像来了!”容轻羽轻声说。 南宫袭襄闻言抬头望向门口,正见府里的家丁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外。 “王爷,和王带着……司空小姐上门拜访!” 听得家丁的汇报,原本打闹的几人这才歇停下来,继而纷纷向容轻羽和南宫袭襄告别,到其他地方继续互相欢乐戳去了。 —— 因为容轻羽如今身子颇重,所以自然不宜走太远,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心照不宣的移到了外厅。 没有多久,一袭暗色锦袍,绣银边的南宫袭铮迈步进了客厅。 南宫袭襄听见声音,下意识的朝门口看去,只看了面色冷峻成习惯的南宫袭铮一眼,眸光就落在他身后,正拽着他的衣袖,跟着一起进来的人身上。 “铮哥哥,你走慢些吗,月儿快跟不上了!”只见南宫袭铮后面跟着的司空寅月嘟着小嘴,迈着小步,可怜巴巴的被迫往前走着。殷殷的乞怜声,似乎是想获得前面人的几分怜惜。 而实际上南宫袭铮走的并不快,容轻羽从声音可以听得出只是司空寅月的速度太慢而已,南宫袭铮已经很迁就了。 “来,月儿乖,这不是到了吗!”南宫袭铮不及向南宫袭襄与容轻羽问好,就先牵着痴痴傻傻的司空寅月,将她安置在了椅子里,柔声安抚着。如果是外面人瞧见这一幕,哪里会相信眼前的人是向来冷漠寡言的南宫袭铮?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心照不宣的没有做声,等南宫袭铮安置好司空寅月,转向他们,南宫袭襄这才开口: “小师妹的情况还好吗?” “铮哥哥,月儿饿了!”南宫袭铮唇瓣方动,不待说什么,司空寅月就摇着他的袖子打断了他的话。 容轻羽听了,向立在一边的容欢吩咐了一声。 容欢立即将容轻羽身边桌案上的点心捧了过去,走向司空寅月与南宫袭铮。 司空寅月眼看着容欢走过来,原本漂亮的大眼睛陡然睁的晶亮,不待容欢靠近,就已经主动站了起来,冲过去接盘子: “啊,有好吃的!” 容欢唇瓣张了张,想劝司空寅月慢点,可是司空寅月已经夺过盘子,一手抓起一个糕点就往嘴里塞。 另一手就是将盘子护在怀里,一副生怕别人来抢的防备样。 “司空小姐,你慢点吃,别噎到!”对于司空寅月许多过往不甚了解的容欢眼看着司空寅月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好心提醒。 司空寅月一听身后传来容欢有些担忧的声音,还以为容欢是想和她抢点心,赶忙侧开身子,抱着盘子就奔到墙角蹲下,埋头狠吃起来。期间可以看得出,她捧着盘子的那边臂膀不甚灵活,仿佛是受过什么重创般。 “月儿!”南宫袭铮微皱眉头,沉声低唤。 原本蹲在墙角护食的司空寅月听见南宫袭铮的声音,背脊明显一僵,然后顿了吃东西的动作。仿佛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可怜巴巴的转过头,拿沾满糕点屑子的俏脸对着南宫袭铮。 “铮哥哥,月儿饿!” “乖,坐到椅子上来吃!”南宫袭铮耐着性子向司空寅月招手。 司空寅月闻言小嘴一撇,忌惮的望了一眼此时离她最近的容欢。 容欢会意的往后退回容轻羽身边,心中不禁同情的叹了口气。毕竟,这司空小姐原本也是个惊才艳绝的名门闺秀,想不到却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眼见容欢退开,危险解除,司空寅月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护着盘子坐回了南宫袭铮身边。看来,是非常听南宫袭铮话的样子。 南宫袭襄眼看着这一切,心底忍不住还是一阵疼痛。 虽然说司空寅月有此下场,与他也脱不了干系,但是从小长大的师兄妹之情,终究是牵动了他心底那根软弦,让他于心不忍的微闭了下眼。 “容欢,去给司空小姐添些果汁,别噎到了!”这时容轻羽的声音轻柔入耳。 南宫袭襄这才回神,而容欢已经领命出去准备了。 “有劳二皇嫂费心了!”正在帮司空寅月擦去脸颊上的点心屑子的南宫袭铮,听见容轻羽的话,微转了眸子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本来想早些过来看二皇嫂的,可是许多事情缠身,一直脱不开身。” “三皇弟严重了,难得你对司空小姐一往情深……你与司空小姐的终身大事才是耽误之急,你既然叫我一声二皇嫂,咱们就是一家人,何须计较这些虚礼?你能有空过来,已经是有心了!”容轻羽婉言道。 这时容欢已经从旁边的小厨房端了果汁上来,放到了司空寅月的身边。 垂眸的时候,忍不住怜惜的看了司空寅月一眼,却见她长长的羽睫一闪,原本没有多少光彩的眸子里仿佛有一道异光闪过。 容欢微微一怔,以为自己眼花,但待仔细看去,司空寅月又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下一刻因为发现了她端上来的果汁,才转而眸光晶亮的被吸引去注意力,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以抢夺的姿态端起了果汁。顾不上因为她的大动作而溢出的果汁染脏的衣袖,司空寅月就仰头灌下了甜美的果汁。 因为喝的太急,最终被呛到,然后又因为惯性的咳嗽,刚刚吃进胃里的食物全部都被迫吐了出来,溅到了一旁的南宫袭铮的衣袖上。 041章 南宫袭襄的杀令!【手打】 南宫袭峥不及去拂去衣衫上的秽物,第一时间就越过桌案,去拍抚司空寅月的后背,帮她消化顺气。 “呜呜呜,铮哥哥,他们是坏人,呜呜……他们故意拿奇怪的水来害,害月儿。月儿不要在这里,月儿要回家,呜呜呜……”司空寅月一缓过气来,就哇哇大哭,一边控诉着容欢端来的果汁有问题,一边拽着南宫袭峥的袖子往外拽。撒泼耍赖的样子,和一个周岁孩童无二。 被指控害人的容欢微微皱眉,总算记得以前司空寅月对容轻羽的不待见。但看司空寅月如今的样子,心里不禁暗道:一个人的人品如何,果然是和一个人的本性有关。 瞧司空寅月这个样子,分明是自己不小心喝呛到,都已经傻了,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哪里做错,而是先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这边南宫袭峥耐着性子劝哄,可是司空寅月却是越哭越凶,一副耍赖到底的样子。 “三皇弟,我看,你还是先送小师妹回去吧!”一旁的南宫袭襄看了一眼一哄一闹的两人,最后柔声开口。 南宫袭峥听了,再看了一眼挤在自己怀里,拽着他衣袖抹眼泪的司空寅月,微皱了眉头,最终只得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等皇弟下次有空,再来探望二皇嫂!” 之后,南宫袭峥留下了带来的一些上好的补品,就带着司空寅月匆匆忙忙的回府去了。 最后室内只剩下容轻羽、南宫袭襄与容欢三人的时候,容欢犹豫的望了一眼自家主子,又望了望南宫袭襄。 “欢欢,你有话要说?”这时,容轻羽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南宫袭襄听见容轻羽的话,下意识的也望向容欢。 容欢听得容轻羽的问话,不见多大诧异,仿佛已经习惯了容轻羽敏锐的洞悉能力。 “我觉得,司空小姐好像有点怪怪的……”容欢说。然后,又不太确定的将自己之前的发现俱无遗漏的说了一遍。 期间总是小心翼翼的望一眼南宫袭襄,毕竟,那个是他的亲师妹。不过既然容轻羽当着他的面问她问题,她便知道,在南宫袭襄面前无须太多顾忌和怀疑,照实说便是。 “小——王妃,你看司空小姐有没有可能是装傻?”容欢最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期间又差点叫错容轻羽的称谓。 容轻羽听了,没有立即回答容欢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欢欢,你过来一下!” 容欢愣了一下,继而会意的附耳到容轻羽的身边。 南宫袭襄下意识的望向这主仆二人,却只见容轻羽的唇瓣轻轻颤动了一会儿,仿佛在吩咐容欢什么事情,可是实际上,这悄悄话里的内容,他是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待得容欢领命告退,厅里只剩下了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夫妻二人。 “累不累?”南宫袭襄慢步走到容轻羽身边,习惯性的弯身为她捶着小腿,嘘寒问暖间,却没有问及刚才她对容欢的吩咐。 “还好,不是很累!”容轻羽回道,纤手按在南宫袭襄的手背上,也不主动提刚才的事情。 “那便稍等一会儿,我再陪你进去休息!”南宫袭襄柔声说,反握住容轻羽的纤手,至于唇瓣落下一吻。 容轻羽弯唇微笑,没有拒绝。 南宫袭襄继而转眸对着外面轻唤:“常宿!” “常宿在!”听得南宫袭襄的召唤,常宿当即出现在厅堂里,恭敬的向南宫袭襄与容轻羽的方向微微一行礼。 “这几天,你就负责跟踪司空小姐!”南宫袭襄接着站了起来,双手束后,眼神严肃的看着面前之前犯过错的常宿。 常宿闻言微微一愣,只一瞬,便赶忙应道:“常宿遵命!” “一找到机会,就——”南宫袭襄接着说,到这里却停止。 而一找到机会要做什么?玄隐暗卫出生的常宿又怎会不懂? 听得南宫袭襄亲口对自己的师妹下的绝杀令,常宿不可谓不惊讶。 因为记忆里,自从跟在南宫袭襄后面,还从来没有接过杀人的指令,就连在他们的记忆里,东楚百姓敬仰爱戴的贤王南宫袭襄,也是仁慈博爱的,怎么可能会杀人? 司空寅月应该是第一个南宫袭襄让他们杀的人! 虽然常宿心里惊讶的很,但是对于司空寅月的所作所为,他也有从十三卫口里听见过一二。 所以,也没有逾矩的去追问南宫袭襄为什么如今连一个傻女都不放过,而是垂首再次应命。 “完成这次任务之后,你便会本王身边吧!”南宫袭襄又说,已然道明了奖赏。“如果你失败了,就别回来见我!” 常宿听的一愣,南宫袭襄这言下之意是:只要他忠心效命,别再分不清敌我,那么就可以告别局限在府内的暗卫活计,向以前一样近身服侍在南宫袭襄的左右了? 想到这里,常宿当即心下一阵欣喜兴奋,于是不再耽误片刻功夫的转身告退。 而听得南宫袭襄这样的命令,一旁的容轻羽也是惊讶的。没有想到,南宫袭襄会突然有这样的决定,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只因为,南宫袭襄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帮她杜绝后患。想来,如果司空寅月还是神志清醒的,最恨最想害的人就是她容轻羽无二了! “羽儿,我扶你回房休息!”等常宿走后,南宫袭襄踱回容轻羽身边,轻执起了她的手,也不提刚才命令常宿的事情。 “嗯!”容轻羽轻应了一声,扶着南宫袭襄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南宫袭顺势将她搂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护着。那架势好像他一松手,她便会跌倒似地。 “羽儿,对不起……”容轻羽一步还没有迈开,就听见南宫袭襄贴近她的耳边柔声呢喃。 容轻羽微微一愣,继而笑着轻搂住他紧窄的腰身,贴近他温烫的胸膛,轻声问:“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南宫袭襄轻叹了口气,温柔的轻蹭着怀里人的发顶道:“明明父皇曾经那样对你,你还为了迁就我,和我一道回来救人。甚至,明知道父皇可能依旧冥顽不灵,在脱险后,依旧有可能伤害你。你却为了顾忌我的感受什么苦也不抱怨,跟着我一同回来冒险——而我,一直说要为你承担一切,但是从始至终却没有真正做好一件事,对不起……”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的话,心底不禁动容,却也只能在心里暗叹了口气。只因为,她也是那么清楚他心底的感受。 这东楚江山至于他本该是最安全的一隅,说到底,不管是南宫穹宇还是司空寅月,都是为了他的未来再机关算尽。 虽然期间没有考虑到他真正的感受,却不能抹杀他们心底那份对他有的爱……要把天下间他们认为最好的,最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为他挣来。虽然不能说他们完全没有私心,但是他们所作所为的每一件事,一开始的初衷并不是要让他痛苦难过。 可是,为了她,南宫袭襄却和这些本该与他同一战线的亲人成为敌人。 人生在世,这些无奈,总是难以两全。 如果换成是她,是容韵、容欢他们要为她这么做,她想,她也是难以决断的吧……只因为,她这一世来到这世界,他们就等同于她的亲人。 又何况,南宫袭襄与南宫穹宇之间的血缘羁绊? “羽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等晚些的时候,就会送你离开——你等我一个月,就一个月,等我救出父皇,还他这份恩情,以后便再也不管东楚皇室的事。以后,有关东楚皇族里的任何人,皆是生死有命,尽随天意!” 南宫袭襄揽着容轻羽,在她的耳边坚定的道,不仅仅是给容轻羽什么承诺,也是对自己发誓。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的话,心底动容,唇瓣微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他。 其实,她理解他的心情,也从来未曾怪罪过他。 因为她爱他,深爱着他。也从来不怀疑他对她的感情比上一世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总是患得患失。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反而觉得他顾念亲情多一点,是好事。 那样,这一世等她寿终正寝离开这个世界时,他才不会如同上一世般,怨魂不散,积怨成魔。 以前她还可以帮他承担恶念,而后却再也不能。那到时候,他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象。 虽然她舍不得离开有他的世界,也难以想象以后没有他的世界,三千弱水里她该如何飘渡?可是,心里一个声音又柔柔坚定的说:只要他最终还能在世就好,还能够幸福就好,哪怕给他的幸福将来和我再也没有关系…… “还是等迎接完这一批客人再说吧!”容轻羽压抑着心底的酸楚,稳了稳情绪,勾唇笑道。 南宫袭襄听了,琉璃色的眸光瞬间一凝。 继而,一阵厮杀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有刺客,快来人啊!” “襄,你猜,这回是谁家的人来做客了?”容轻羽从南宫袭襄的怀里探出头来,转脸对着窗户口传来声音的方向。 南宫袭襄闻言收敛来之前情绪带起的神色波动,弯唇跟着道:“看来,有人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042章 谁中了谁的计?【手打】 这时,主院外缠斗声阵阵,远远听着却没有蔓延扩散到主院内的趋势。 也不知是贤王妃护院护的好,还是人家其实也本就没有想惊动这内厢里的两大高手。 立着的两人静听了少许外面的动静,南宫袭襄一搂容轻羽的腰肢,将她带进房里。 等少许底下人进来通报南宫袭襄外面的情况时,却不见这夫妻二人的影子。 —— 光线不甚明亮的王府牢房里,坐立不安的男子不时的望望天窗外的日头,又一副冥思状。 这已然是他落在南宫袭襄手里的第三日,自那日之后,他被一路押解回帝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却是没有收到半分苛待。 可是男子实是无法开心的得起来,按照原来的计划,他本该受不住酷刑招供出南宫穹宇的下落。可如今却被这么莫名其妙的谅在这里,就究竟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因为容轻羽与南宫穹宇不对盘,所以其实不想真心救南宫穹宇,而南宫袭襄受了美人蛊惑,不能自主? 要真是如此,他还不如早先被识破的时候就装出贪生怕死的嘴脸来,全盘招出的好。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停滞了主子的计划…… 越想越焦急,这时,却听得牢房外一阵异响。 中年男子赶忙凝神听去,豁然发现正往这边发展过来的打杀声。 不匡多想,心头突然惊喜一跳,赶忙爬起趴倒牢门边,眼巴巴的瞅着外面。 想来来救他的人估计不少,所以,当他看见一个疑似同僚的黑衣人杀到牢门口时,只余他们两人两两相望。 那前来救人的黑衣人只望了中年男子一眼,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一剑劈开了门上的锁链。 中年男子快速的扫了一眼黑影人的剑柄,继而完全没有防备的赶忙从门内出来,“你们来了,可是主子有吩咐!” 黑衣人望了中年男子一眼,继而果断的点了点头。 “主子怎么说?”中年男子站在牢门口打松了口气后忙问。 “你这几日在贤王妃好吃好喝的被供着,日子倒挺自在!”黑衣男子瞄了一眼牢房内尚未撤去的丰盛午膳,凉凉的说。 中年男子闻言眸光闪了闪,继而忙道:“也不知这贤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一直未曾审问于我!” “哦?主子说呢,为何一直未曾见这边有所动静!”黑衣男子声音凉薄依旧,似乎是信了。 中年男子待要继续说些什么,对上黑衣男子的眼神,眼皮一跳,直觉的开口:“你不信我?” 黑衣男子露在面巾外的眉目部位未有多大波动:“这个,我说的做不得数,恐怕……你也只好下去问问阎王爷了!”话音落,黑衣男子手中染血的长剑蓦然劈出。 中年男子许是已然有了防备,堪堪避过一剑,但是还是被划去半截衣袂。情急之间,也无处逃窜,一转身就又反身进了牢房,反将栅栏门给大力光上。黑衣男子一剑劈来,便断了树根钢铁栏杆。 “你疯了,这分明是他们故意使的计谋,你也信?我要见主子!” 黑衣男子却再不罗嗦,只以剑说话,招招直逼中年男子的要害。 中年男子明显武功不济,也看不出有什么必胜法宝。不出百招便被黑衣男子踹翻在地,因为伤处是胸口窝,半晌再没有爬起来。 眼看着黑衣男子的利剑直逼他眉心而来,中年男子惊惧的瞪大了眼,最后的神色由不甘心。直到眼前一片血雾弥漫,才不得不随着渐渐朦胧黑掉的意识失去知觉。 黑衣男子见此,伸手去探了探中年男子的脉搏,确定无误后,才起身。 这时,身后传来衣袂摩擦的声音,不多时,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两人身后还跟着手执玉笛的无恨,想来,刚刚是借用了他一些迷幻术。 “王爷、王妃,人已经晕过去了,暂时不会醒来!”黑衣男子这时揭开蒙面的黑巾,向走进来的南宫袭襄与容轻羽道。看那脸,是南宫袭襄的随时常星无二。 “待会儿选了恰当的时候,将他扔去城外的乱葬岗!”南宫袭襄跟着淡声吩咐。 “是!”常星当即领命。 差不多在府内刺客被诛杀或者杀退一两个后,已经入夜。 常星也不耽误,接着便按着南宫袭襄的吩咐,带了几个府内侍卫,趁夜色将中年男子裹严实了,“悄悄”从后墙翻了出去。 因为太过匆忙,所以,“没有注意”身后偷偷尾随的几个轻功高手。 到得乱葬岗,常星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觉得“没有人”跟踪,便示意手下人将装着中年男子的麻布袋子扔进了坟堆中。 “到得后半夜,等他差不多醒了,再回来将他救回去,就不信他不招供!走,回去喝酒去!” 最后,还特意在上面补了两刀,才带着一帮人,快速悄悄离去。 待得确定贤王妃的常星等人离去,从贤王妃时一直尾随过来的尾巴这才悄悄走出坟堆后,慢慢走到麻袋前。 又左右确定了一番,没有其他人,才赶忙打开麻布袋。 露出中年男子已然没有血色的苍白脸庞,那人微微一怔,赶忙探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脉搏,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倒出了一粒药丸继而递入中年男子的口中,以内力助他服下。 “咳——”不多时,许是药物起了效果,中年男子一声咳嗽声起,接着便悠悠转醒。 初时,还未曾反应出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待感觉到面门一阵刺痛传来,才清醒过来。一转头,看见身边人的脸,委实一阵惊惧又起。 “你——” “嘘,我时间恐怕不多!”那人立即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中年男子怀疑的眼神下沉声道:“若真的是主子要取你性命,你以为你还能再醒过来?咱们不过都差点陷在贤王欲擒故纵的局里罢了!” 中年男子听得心头一震,也不是冥顽不灵完全不谙这皇室之间争斗的阴谋阳谋的。 遂还是将信将疑的让那人附耳一番,交代了一些是由。 “我不能多逗留,估计,他们快回来了!”后来的人又交代了几句,想了想,道:“安全起见,你还是先晕一会儿待他们回来再醒为上。”说着,一记手刀劈下,中年男子再次剧痛的昏厥了过去。 那人于是又仔细将中年男子裹了个严实,才匆匆忙忙的避到了暗处。 而正如他之前对中年男子所说的那般,不多时常星便带着人回来了。一路上絮絮叨叨,隐约听得这样几句话: “头,用不着这样赶吧,你是不是多虑了?” “是啊,谅他不会这么快醒过来,逃了去!” “嘘——少废话,切莫让他听见了!”一声呵斥,才让一些话戛然而止。 待近处的时候,却又换了这样的话题: “再找找!那贼人断不会离了太远,毕竟背着一个死人也不会轻松!” “头儿,既然已经死了,咱们何故再追?左不过,都是一具尸体” “你们也不想想,既然已经杀了人,何故再费事的打草惊蛇抗走尸体?想来,那人身上或许有什么咱们掌握不到的线索遗留!” 听得这里,黑暗中躲着的人眸光微闪。暗道一个好会编造,若不是他们主子早就预料到这一出,那麻袋里的同伴可能真就要背叛了去。 “老大,这是什么?” “我看看——” “啊,这不就是那个刺客!” 介时,便是被弄醒的奄奄一息的刺客的虚弱的咒骂声:“南宫袭铮,我图生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个无情无义的!” 暗中的人听得这里,终究暗自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 —— 夜凉如水,容轻羽是在一阵轻微的声响中被吵醒的。 朦朦胧胧的睁了眼,正对上近在咫尺的俊颜。 容轻羽先是迷惘了一下,继而明白过来南宫袭襄的动作,看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至于她的腿下,下倾了上身,准备施力的动作——这是要趁她睡着了抱起她啊! “将你吵醒了!”南宫袭襄温柔一笑,没有半分的偷运事件被戳穿的惶惑或脸红。心里则暗道,她自从有孕后,睡眠一直比较安稳。 以前也有过偷运事件,却从来没有惊醒过她。如今看容轻羽醒来,便知道今晚的事情恐怕不会太顺利。 这架势摆在这里,又是三更半夜的,容轻羽自然一下就明白过来,南宫袭襄的意图。 看来白天他说先要送自己走,不是随便说说,或是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势在必行。不然,他便不会在她中午故意岔开话题后,还试图向上次一样把睡的不省人事的她半夜偷运走。 容轻羽心里清楚的跟个明镜似的,所以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是还未“睡醒”。又因为劳累了一天,难得糊涂一回,也是情有可原的。 于是,微嘟了红唇,顺势?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2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势搂着南宫袭襄的脖颈,在他白皙的俊颜上亲密的落下一吻: “没事,吵的刚刚好!” 南宫袭襄因为容轻羽这娇憨的神态与举动,微微一愣,手上的动作一变,改儿挤上炕搂她入怀。 “怎的说刚刚好?”南宫袭襄让容轻羽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躺在自己怀里,心里却琢磨着,得在父皇脱险之前将容轻羽安顿好才是。 ------题外话------ 昨天看了一个仙侠文,然后惊恐的发现。后面有几个情节断,居然与我后面还没有写到的构思有点雷同,额滴个神呐,这该如何是好,难道半途改大纲?!我要如何接桥段昂昂昂……而且最近发现,蒙睛丝带的瞎王妃出来了好几个……四叶有个习惯,哪怕引用穿越为题,但是也不喜欢踏别人的路子去效仿。奈何撞衫,让人无语凝咽啊! 晚上回来的路上正烦的头疼着,突然被为我介绍对象的两个媒老拦住了去路,跟我絮絮叨叨了一会儿,给上了一番思想政治课,回来晚了…… 本来以为继昨天以后,渐渐可以恢复一点更新效率了,可是那个对象那边出了点状况,连带着我也跟着扰的不得安寝啊。刚刚好的胃又开始纠结着,一阵阵的疼了,我就说我今年命运多桀啊。 043章 如果你不回来【手打】 “刚才正好梦见你了!”容轻羽柔顺的靠近南宫袭襄的怀里,一只手搭上他的胸膛。 南宫袭襄抬手握住她的柔荑,闻言心头微微一动。关于曾经很多前世今生的梦境零星碎片般的转瞬划过脑海,握她的手便紧了紧。 “梦见我什么了?”南宫袭襄接口问道。 “记不大请了,只是朦胧中好像看见你的影子,然后一醒来,你便在了!”容轻羽轻声说,为动了下颇重的肚腹,又蹭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北辰流亭。 因为临盆将近,所以身子越发的重。好在,孕期症状不重,她生活的还算舒坦。 “唔——”南宫袭襄刚想接话,却听容轻羽一声低吟。 下意识的转眸担忧的看她一手捂着肚子,叹问:“小家伙又踢你了!” 容轻羽柔柔一笑,轻应了一声:“嗯。” 南宫袭襄微动了身子,继而将容轻羽扶起,被她枕着的手臂顺势将床里的软枕拿了过来,方便容轻羽靠着,自己则换了个姿态,贴耳在容轻羽的小腹上:“我听听!” 还没有贴着容轻羽的小腹,身为习武者,耳力本就极好南宫袭襄便听得容轻羽腹内小声的异动。当即眸光就柔和的仿佛要滴出了谁,虽然面上看似平静,但是这一刻,心底的幸福感觉当真难以用言语表明。 今晚的主题俨然转到了孩子的身上,两人谁也没有在主动提及刚才南宫袭襄那举动的意思,以及其他的事情。 南宫袭襄贴着容轻羽的小腹,听得里面生命的蠕动,心头的情绪却突然因为一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容颜上微微一转。 犹豫了下,南宫袭襄终究开口: “羽儿,有件事,一直都想问你!” “嗯?什么事?”容轻羽轻问,听出南宫袭襄认真的口吻,心头下意识的一跳。 南宫袭襄抬起上身,锁着容轻羽的娇颜,斟酌再三后才开口:“上次……听玄尊说,他是因你而生,是什么意思?” 听得这样的问话,容轻羽心头一跳。 本来以为他还会继续纠缠她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的问题而不安心,会问问她,刚才的梦里是梦见了他,还是北辰崇羽。 没有想到,他会问有关印儿的事情。 虽然知道,有些问题他心底其实一直很奇怪,却一直忍着没有问吧。但是如今他这个时候突然问起,让她一时忘记要如何回答。而答案,她其实很久之前都已经想好的…… 可这相安濡沫的半年,他们一直安静的在外生活,只字不提与他们当时的生活无关的事情。闲来无事,也是他陪着她一起,读写时下有趣的话本给她听。 或者跟她说说,他当时在镇上开的茶馆里发生的事情,和从客人那里听来的趣闻轶事。内容也都不开东家长西家短,那个时候她真的好生惊讶了一下。 比如说张家的嫂子拿了李大妈家的一个簸箕,然后不还了,结果刘大婶又去问张家的嫂子借了一个上好木质的擀面杖,然后也不还了。张家嫂子吵上门,也才知道,原来刘大婶是李大妈的远房二姑妈的小姨子的亲媳妇儿,是藉机报复的……诸如此类的事情。 而今的话题两项一对比,突然正式的太过突兀! 时隔半年,他才问起……容轻羽唇瓣张了张,欲说什么,可是酝酿已久的话早已忘的差不多了,又不知该从哪里起头。 “襄,这一直以来,你可曾相信前世今生说几分真?”容轻羽最终开口,纤指向前探出。 南宫袭襄见此,心有灵犀的抬手将她的柔荑握入温暖的掌心。刚才因为他自己出口的话而升起几分不安的心,因为她这信赖的亲密举动,顿时踏实了几分。然后,便任她雪白的纤指与自己因为常年练剑而生出薄茧的指腹温柔摩挲。 “一开始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后来遇上羽儿你是惊奇这些轮回之说,而今,怕是由不得我不相信了!”南宫袭襄微微一笑,将容轻羽的纤手至于唇瓣,温柔亲吻。 容轻羽指尖微颤,心底几分怅然,幽幽开口:“你最好奇的,应该是,为什么我总以为你是谁转世而来。但是为何你即使会梦见一些奇怪的景象,却全然没有前尘的感觉,而我却皆记的一清二楚吧。印儿的事,却是其次!我想,如果提及印儿,那些事,也是不得不说的。” 南宫袭襄听得默然,因为容轻羽的每一句话都切切实实的敲在了他所有的疑问上。 “按理上说,百年前,我若与……那个谁一样身死入轮回,本也该忘记前尘所有的事情。或许,如今,我便不会在这里了!” 南宫袭襄听得这里,心中不无惊奇,却点头静静听着。 “只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这个世界的轮回戒律还不能完全约束我的魂魄。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又回不去原来的世界。最后,只能暂时留在这里,才得以凭借以前的记忆,保留前生的学识,并且靠这些累世的知识与武学在这社会生存下来,因为前尘记忆还在,所以恋慕的人,自然也知道他会在这世界的某一隅。于是,生存的意义便是寻到他,或者护这一方国土安宁。哪怕最后无缘遇见,也希望他生活安康。 也正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本不该与这世界里的谁有过深的牵扯。可是,我却在这世界牵扯了情债——而每个平行的世界里都各有各的定律,我来自异世的魂魄破了这定律,印儿因为不同世界的灵魂结合而生。而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他的魂魄便得不灭。如果我能够与先前的恋人重逢。他亦会再做我们的子女,直到我们的灵魂分隔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其实有点至关重要的是,如果我与那个谁再无缘分,印儿恐怕也不会再存在。因为第一次的异数,我的生死簿被下了禁制,除了那个人,我在不可能与其他人有子嗣!”容轻羽说到这里,一手轻抚上自己的小腹,神情温柔恬静。 南宫袭襄震撼触动之余,却还镇定的听着容轻羽的话。直到她说,灵魂分隔在两个世界,只觉心口一阵抽痛,呼吸猛然一窒。所以她后面的话,听了也没有完全明白过来。 “你会离开?羽儿,不要!”南宫袭襄惊慌的一把握住容轻羽的手,目露惶恐。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惶恐的话,心头袭上一片苦涩,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襄,如果,你父皇不放过我,我为了自保而杀了他,你当如何呢?”容轻羽话题一转,突然认真的问南宫袭襄,“虽然咱们一直不直说,但是你父皇对我的忌惮,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南宫袭襄听得眸色一痛,虽然他深知,如果有个万一,不管是容轻羽落到他父皇的手上,还是南宫穹宇落到容轻羽手上,他如果在,恐怕都是无法坐视不理,一定会为那个弱势的求情。 所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容轻羽的问题。顿了下,才在容轻羽的等待下艰涩的开口: “不会的,等今晚父皇一脱险。咱们就立即离开帝都,若东楚没有咱们立足之地,咱们便离开东楚,若沧澜容不下咱们,天大地大,总会有咱们的安身之处!”南宫袭襄说着站起来,弯身将容轻羽拦进怀里。 容轻羽听得这样的话,心里暗道:但愿,今晚咱们还走得掉! 而在南宫袭襄的怀里,最终轻应了一声:“好,那等你回来,咱们一起离开!” 南宫袭襄听了身子一颤,本来还想多劝阻几句,但如今看来,她是不会愿意一个人走了。而今想想,她如今的身子,让她一个人先走,也确实是不放心的。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她留在王府,等自己回来。 却没曾想到,他担心不在的时候,她会如何,却没有去深想,如果他回不来……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南宫袭襄信誓旦旦的保证。 容轻羽听得心头微动,心底挣扎了许久,终究挣出了一个决定—— “如果黎明之前,你不能回来,那么我便不再等你!” 南宫袭襄听得一愣,不知容轻羽何来这一句,但觉她语气平和,他也没有听出其他的味道。只以为她是怕他被南宫穹宇缠住,到时候,她会先一步离开,在哪里等他会和。 “也好,如果我介时赶不回来,咱们便在沧州汇合!”南宫袭襄说这话时,特意掰正容轻羽的身子,让她的脸对着她。 容轻羽静静的望着他,没有应,也没有否认。 南宫袭襄以为她默然了,但终究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始终也没有联想到她可能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回来,咱们就此缘尽分手这层上! 直到南宫袭襄离开去部署今晚的计划,走了好一会儿,容轻羽才缓过神来。还是有些不敢确定,她之前终究说对他说出了那句话—— 心头一阵阵的难过着,却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两难全,如果他无法抉择,无妨她帮他给这些恩怨一个了断。 想到这里,容轻羽一手轻按着凸起的小腹,不时的还能感觉到里面的胎动。牵扯的她的心底一会儿甜蜜,一会儿悲伤。虽然她知道,这样的情绪对胎儿不好,但是还是难以抑制。 深呼吸了一口气,容轻羽抬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久久的在手里把玩着。仔细看去,却是南宫月离曾经给她,而她后来想转送给南宫悠云,却被南宫悠云推掉的瓶子…… 044章 红色瞳孔的妇人[手打文字版] 把玩了小瓶子许久,容轻羽将小瓶子收进袖子里,走至窗边,推开窗户。 “啪”的一声异响,几不可查,但是容轻羽还是听见了,可她却并未动作,依旧静静的站在窗口,对着外面看不见的夜色。 少许,待听得一阵衣袂掀起的风声,容轻羽才微微转过头去。 即使她此时看不见,也知道,月满华辉下,那如云如仙的人正朝她走过来。 “夜里凉,东主怎的站在这里?”男女莫辨的声音这时响起。 凤凝修站在窗外,眸光落在容轻羽身上,透着诚挚的关心。 “这么晚了,凤总管又因何出现在这里?”容轻羽淡声问,于情于理,都没有邀请凤凝修进屋的意思。 凤凝修听得容轻羽的语音,黑夜中的眸光微闪:“臣下,如今是来邀公主回朝的,而今,恐怕是公主离开东楚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凤凝修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明了来意。 容轻羽闻言侧脸对着他的方向,奇怪的问:“公主?回朝?凤总管,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不对,本东主想,是不是不应该再唤你凤总管吧,熙锦公子!” 凤凝修闻言,仿佛朦胧了雾霭的眸子里波光一闪,并不否认,却道:“就当是在下认错了人,想来聪颖如容东主,不会料不到将要面临的灾劫。东楚帝被禁锢近达半年,贤王都未曾回来营救,怕是东楚帝已然将这笔账算在了东主的头上。等他老人家脱险,恐怕第一个便是找东主算账。东楚,已然容不下东主你了!东主何不考虑另谋高就?” 容轻羽听了凤凝修的话唇瓣微微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那笑落进凤凝修眼里,万分不解。说嘲讽不似嘲讽,说悲伤不似悲伤。但是她那看似淡然的表情,却隐隐的牵动他心底的某根情绪线,让凤凝修心底生出几分奇怪的感觉。 “熙锦公子还不离开吗,晚了,恐怕也来不及了!”容轻羽笑说,语气像是在和人讨论天气。 凤凝修听此深看了容轻羽一眼,少许开口:“东主可知,贤王此去是在谁手里救人吗?” 容轻羽没有立即回答凤凝修的问题,而是微微仰起头,对着窗外辽阔的星空微微一声叹息。仿佛是看见了星辰之间看似亲近却彼此遥不可及的距离,又或者是因为隔着那蒙睛丝带,导致什么也看不见,因而惆怅。 —— 帝都帝王寝宫内,本因帝王近来称病许久,所以很早便入夜。 借着窗外的月色,隐约可见里面两条竖立的人影,其中一条焦灼不安的走动着。半晌,听得宫外的棒子声,猛然停住脚步,身形一转,望向窗外的月色。 “这么久不回来,恐怕事情有变!” “那怎么办?”旁边另一个人跟着开口,声音虽然焦急,却婉约好听,显然是个女子。 “暂时先撤吧,稍后再从长计议!”另一个听着声音,估计年纪不轻的男子沉吟道。 “那狗皇帝怎么办?”女子又问,语气听得出几分不甘。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十几年咱们都等过,难道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而且,那丫头,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垮!只要她还在,咱们就有机会!” 女子听了这话,仿佛是很慎重的考虑了会儿,才不得不道:“只能这样了……” 说完,便准备离开。 “两位不留下小酌几杯,这就急着要走?”突然,清醇如酒,让人听之如醉的声音轻飘飘的荡起在室内。 黑暗中的男女猛然一怔,犀利的眸光不待扫到来人,就觉一阵刺眼的火光亮起。 继而,闭合的大殿门被大力撞开,一群带刀侍卫蜂拥而入,手里的火把点亮了整个帝王寝殿。 两人见此景况心中大骇,方要转身躲避火光,一转身,却见一抹黑影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二人转身处的。 两人惊惧非常,分明还记得,方才那声音好像不是来自身后的方向,可见身手之诡谲。 只见南宫袭襄今夜一身暗黑色的长袍,一头如墨的发丝只在脑后系起一缕,轻柔的散在身后。不时的,有风透过门口吹进室内,轻扬他的衣袂,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最温柔的黑夜,那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便是黑夜里最迷惑人心的星辰般夺目。 两人看见南宫袭襄的脸时,皆微微一怔,以至于失了最佳逃离的时机。 “瑶姬!”其中的女子则是惊呼出声。 南宫袭襄听见这惊呼,下意识的转眸看向女子,然后眼底闪过一抹惊疑之色。 不是因为眼前三十上下的美少妇的脸,而是那双异于常人的眸子——一双朱红色的瞳孔! 也因为这双瞳孔,南宫袭襄再仔细去看那少妇的脸。 原本站在少妇身边的中年男子,正好注意到了南宫袭襄刹那的走神,眸光危险的一眯,身侧的手已然成拳向南宫袭襄攻去。 南宫袭襄眼睛眨都没有眨,抬手就化去中年男子攻来的一掌。 率兵过来支援的太子南宫袭胤这时正走近大殿,正看见退到一边的美少妇。 当看见她红色的瞳孔时,也是不小的一怔。 继而再转眸去看正与南宫袭襄缠斗的中年男子,却见南宫袭襄多在防御擒拿,并没有要伤中年男子的样子,就连惯用的武器此时都没有量出。 一个错身的动作,也让太子南宫袭胤看清了中年男子的脸,一开始的不确定,在几次终于确定后,惊疑出声: “老东主?!” 南宫袭襄听见南宫袭胤的惊呼,没有多大意外。继续与所谓的老东主周旋,也正是因为看见那少妇的眸色,所以怀疑这两人的身份问题,如今才不想伤人。 想来,当年容轻羽刚刚出生没有多久,容老东主与夫人便在一次跑商中不幸离世,那个时候太子南宫袭胤差不多八九岁的样子,认得容老东主是必然的。 而今离世多年的两个人为何会半夜出现在帝王寝宫,还待他拿了人后说清楚。 也正是南宫袭胤的这一声喊,让容老东主微微一走神。南宫袭襄一掌趁势扣住容老东主的肩膀,几下就将他反锁住手腕,反身制住。 一看形势稳定住,南宫袭胤赶忙一声令下,命人将好像不会武功的,疑似容轻羽生母的少妇拿下。 “我父皇在哪里?” 南宫袭襄一制住所谓的容老东主,当即就逼问。 容老东主眸光一闪,却是闭紧了嘴巴,一副誓死不开口的架势。 南宫袭襄一直注意着容老东主脸上的表情,正捕捉到他的眼色,当即点了他的|岤,将他推给一旁的侍卫,然后行至寝殿内的书案边。 眼看着南宫袭襄一步步走上龙椅的位置,容老东主眸光一闪。不妨这时南宫袭襄猛然又转头,琉璃色的眸子犀利的盯着他的眼。 容老东主心中一惊,闪过一阵慌乱之色,懊悔又惊疑南宫袭襄的敏锐洞悉力间,南宫袭襄微微一笑,大步走向书案后的龙椅。 骨节匀称的修手抚上龙椅的扶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 南宫袭胤望了眼南宫袭襄颀长的背影,眸光闪了闪,静立在一边。 南宫袭襄虽然站着,但是此时精光锐利的妖冶眸子,却是没有停止过对身边龙椅的观察。思绪左右运转间,眸光正耽到狰狞的张着龙口的龙头处,本想挪开,却又快速掠回,落在龙口含着的珠子上。 那金雕的珠子上,本应该一尘不染光泽圆润,可是他分明看见那表面一层的黯淡,仿佛是被 长期摩挲,而失去了原本亮丽的光泽。 南宫袭襄眸光一亮,赶忙上前一步,抚上那珠子。 待触及之后,轻轻一扭,便听一阵异响传来。 这声异响引得所有人侧目看去—— 只见龙椅背后的一排书架因为南宫袭襄的这一动作,瞬时颤动着向两边划去,露出了后面隐藏的一个空间。 南宫袭襄见此,赶忙大步走了过去。 “贤王殿下!”南宫袭襄方走至门口,就听得身后容老东主的唤声。 南宫袭襄闻言,脚步微微一顿,侧过脸去看他一眼。 “你可想清楚,一旦进去,你必然会失去羽儿!”容老东主突然的话,惊起几番涟漪。 随后赶来的南宫袭嵘与南宫袭铮,也正好听见这话。 而这话,入了知情者的耳中,根本就是很明摆着在说——是我们夫妇二人犯上作乱,而容轻羽是我们的女儿,她也必然参与了这事!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心头惊跳的同时,凝眸看了容老东主一眼道:“本王当真怀疑,两位的身份!这样的话怎么也敢讲?”如果他们真的是容轻羽的亲生父母,怎会在这种时候还说出这些会至容轻羽与险地的话? 而且又是在有其他认出他们的情况下说,哪怕他真的信了,难道就要因为他一句挑拨离间的话与现在来救驾的亲兄弟反目成仇? 当即,南宫袭襄对面前两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一拂袖,跨进了大开的书架后面。一旁候命的御林军,也赶忙跟了进去。 即使后来他回想今日,原来即使他知道后面所有的局中局,但是从他跨出他与羽儿的秋风苑后,就已然在那一年,注定失去了谁。 045章 孩子出生了[手打文字版] 南宫袭襄进得暗室,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铁链锁着手脚,形容枯槁的老人。差点就没有认出来,这番憔悴形容的人是谁,。 “父皇!”南宫袭襄这一声几乎是哽咽出的喉咙。 当南宫袭襄扑到南宫穹宇身边的时候,其他几个兄弟也跟着赶了进来。 几位皇子一看见南宫袭襄扶起的南宫穹宇时,皆惊痛非常,纷纷扑了过来惊喊:“父皇,你怎么样?” “快!快传御医!” 容老东主夫妇被押进了天牢听后发落,南宫穹宇很快被带出了密室,经过御医诊断,只是因为长期被关押,饮食不当造成的营养不良,所以身体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 南宫袭襄还记得答应容轻羽黎明之前回去王府的约定,但是又始终记挂天牢里的容氏夫妇,总感觉这禁锢谋宫的事情太过蹊跷。 只因为,循着从墓地里那个抓到的刺客身上的线索,到寝殿捉人,结果虽然出乎意料,可是过程却出奇的简单。 一时间,因为担心南宫穹宇的伤势也没有办法去审问,只得干着急。 他当然不会怀疑羽儿会与这谋宫之事有关,但是之前容老东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太子又是认识容老东主的,难免不会将这事牵扯到容轻羽的身上。 望了眼气氛沉重的帝王寝殿内,南宫袭襄犹豫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先回府去看看。 如今南宫穹宇已然脱险,反而容轻羽是他最担心的了。 如果等父皇醒来,欲对容轻羽发难,他在场,也还能拼死一挡。 南宫袭襄跟南宫袭胤打了声招呼后,南宫袭胤望了眼太子还在忙碌的帐幔后,点了点头:“你且先回去看看皇弟妹吧。虽然容老东主的身份还有待商榷,可是毕竟他当众被擒,又说出那样的话……恐对容府不利,你早些回去部署也好。待父皇醒来,皇兄也帮你劝劝看!” 说着还宽慰的拍了拍南宫袭襄的肩膀。 南宫袭襄听了,感激的看了一眼南宫袭胤,由衷道:“皇兄!”虽然谢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兄弟两人眸光对上,便自然懂得那份血浓于水的兄弟情义。 这边交代完,南宫袭襄便片刻不留的往殿门口奔去。 正好这时,一人匆匆忙忙的跑进大殿里,几乎与南宫袭襄撞了个满怀。 南宫袭襄伸手扶住匆忙进来的小太监的一边手,淡声提醒:“小心一点!”说着,便要松手离开。 “王,王爷,王妃要生了!”小太监不顾尊卑,却是激动的一把拉住南宫袭襄的手臂。 南宫袭襄乍听这话,顿时一阵发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妃不小心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 后面的话小太监还没有说完,就觉面前人影一闪,一阵风过,已然不见了南宫袭襄的影子。 南宫袭襄一时间脑袋里趋于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喊,羽儿动了胎气,要生了,要生了! 以至于没有发现空气里的异动,直到面前的路突然被挡住,南宫袭襄才惊觉回神,抬眸看向挡在帝王寝殿阶梯下一众暗卫打扮的帝王二十四卫。 南宫袭襄一眼认出眼前二十四人的装束,也是瞬间脑海里一阵清明。 很早他听说南宫穹宇有难,没有回来,便是因为这二十四卫没有动。但后来发生的种种又让他以为,二十四卫疏于防范。 但如今南宫穹宇刚刚脱险,都未曾醒来,这二十四卫又因何突然出现,而且这架势很明显的是要挡他去路。 “皇上有命,没有谕令,贤王不得离开皇宫半步!”二十四卫里的首领,沉声对南宫袭襄宣布。 “皇上有令?”南宫袭襄听得这话,不见惊诧,反而是勾唇笑了,“皇上何时有令?” 二十四卫的首领一听南宫袭襄这反问,眸光微闪,却是不说话了,只是直挺挺的站着。 “咳!咳咳,咳……”僵持的短暂功夫,南宫袭襄方捏紧拳头,就听得身后的大殿传来一阵咳嗽声,而且还越来越近。 南宫袭襄没有立即回头,可是依旧分辨得出那咳嗽声应该来自谁。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若仔细看去,便可以看见他握紧的关节上凸起的青筋,可以想象得到,他内心此时压抑的痛苦情绪。 “襄儿,父皇刚刚醒来,身体不适,你过来扶一下父皇!”身后,南宫穹宇仿佛很困难的挤出这句话。 南宫袭襄听了,只觉心头更痛。 “父皇身边,不是有皇兄与三皇弟,四皇弟搀扶吗?羽儿将要生产,请恕儿臣心切,赶着回去看望她。”南宫袭襄深吸了口气,转过身,向南宫穹宇有礼的一揖。 “咳,咳咳……”南宫穹宇见此,又是一阵咳嗽,不知是身体真的不舒服,还是察觉到南宫袭襄的疏远而气的。 “难道偌大的贤王府礼就没有其他人了吗?你就是回去了,也是等稳婆接生!” “父皇如今刚刚脱离险境,应当好好去休息将养身体才是,如今拦着儿臣,不让儿臣回府,实在没有道理。”南宫袭襄望着南宫穹宇,定定的锁着他的眼睛,突然凄然一笑。 南宫穹宇看见南宫袭襄这样的笑容,心头终究划过几分不忍。但想到自己这一路走来,从王爷到太子,最后君临天下。岂容一个女子毁了他想留给最宠爱的儿子的大好江山,所以,心头一颤也只是瞬间。 继而眸光一凝,沉声令道:“来人呐,容氏一门意图谋反,传朕旨意,立即查封容府,前往贤王府捉拿容轻羽归案!” “父皇!”南宫袭襄听得南宫穹宇这话,当即变色,心顿时沉到谷底。 这瞬间,不知为何眼前就闪过来之前容轻羽的神色,还有她说过的话—— 如今看来,难道她早就知道他父皇要对付她,但是却担忧,依旧以身犯险……想到这里,南宫袭襄又急又担心。 但看此时天色,已然黎民已过。不知道容轻羽是因为担心他而发生早产危险,还是因为南宫穹宇事先就已经派了人暗盯在贤王府,惊扰了她? 可是仔细想想,他之前已经肃清过贤王府一次,难道还不干净吗? 南宫穹宇只是淡忘了眼一脸沉痛的南宫袭襄一眼,继而下令:“二十四卫听令,将贤王南宫袭襄拿下,交大理寺处理,审问清楚,究竟有没有与容家勾结叛乱!” “父皇,不可!”扶着南宫穹宇出来的南宫袭胤压抑了一时,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阻。 对于眼前突发的一切,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而且,刚刚二皇弟不是才亲自拿了那个容老东主,救了父皇脱险吗? 容轻羽如今怀的还是南宫市皇族这一辈里第一个孙子辈的,南宫穹宇为何如此计较? “这期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而且二皇弟妹如今的情况危急生命,恳请父皇格外开恩,让二皇弟速速回府去看望二皇弟妹!” 南宫袭胤再接再厉的劝说道。 一旁的南宫袭嵘听了,也赶忙跟着附和:“是啊,况且,帝都之内莫非王土。就是二皇兄有异心,又怎么出得了几十万大军驻守的皇城?求父皇开恩!” 另一边的南宫袭铮见两个兄弟都为南宫袭襄求情,顿了下,唇瓣刚刚开阖,就见南宫穹宇举起手道:“谁再求情,同罪论处!” —— 贤王府产房内,刚刚经历了人生二次鬼门关的容轻羽急促的呼吸未平,却猛然睁开了蒙睛丝带下的眼睛。 就在刚才,孩子离开身体的瞬间,仿佛有一抹血色划开了深浓的黑夜,直直的刺进她的心底,带起一阵疼痛。 那疼痛,甚至超越了生产的疼痛。 “轻羽,是个男孩子呢!”那边,司马舞萦激动的将普出世的孩子裹进了暖被里,小心翼翼的碰触着孩子粉嫩的脸颊,激动的对着床里的容轻羽道,还没有发现容轻羽的异样。 见孩子因为自己的碰触裂开无牙的小嘴憨憨一笑,司马舞萦顿觉母爱泛滥成灾,恨不能将娃娃揉进怀里,又怕弄伤了他。一时间,就抱着奶娃娃,在那里兀自傻笑着。 没有发现,站在一旁的无恨低垂着的如雪眸色微微一闪。之后,只是安静的在水里浸湿帕子,清洗着手上沾染的血水。 之前,容轻羽突然提前一个月阵痛生产,刚刚安置在府里的产婆又不十分牢靠,所以司马舞萦与无恨便进了产房,在一旁协助帮忙。 没错—— 之前当无恨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包括和她同僚许多年的梅兰竹菊其余三个人,还有冥雪楼老大梦无影。 这意外,仅次于当初一众人为容轻羽灌输纯阳内力,而无恨主动退出房间,对凤凝修说的那句:“其实我和你差不多!”的惊讶程度! 唯有准产妇容轻羽,好像并不意外的样子。 容轻羽听见司马舞萦的话,并没有被隐引去注意力,而是忍着身体的疼痛,半撑起身体,坐了起来:“舞萦,你帮我去问问外面,看王爷回来了没有?” “诶,轻羽,你赶紧躺下,你还不能坐起来啊!”司马舞萦一手急着想将容轻羽按回铺上,一边又脱不开孩子,一时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不禁不满的道:“这人也真是的,不是听说皇上没事吗,这去传话的人都回来了,这当爹的居然都还不回来!” “孩子给我抱吧!”这时,洗干净手的无恨走了过来,顺手接过司马舞萦手里的孩子,帮她减轻负担,又说:“刚才东主你一声也未吭,这孩子出世了,也一直在笑。怕是大家在外面也担心你的状况,我带孩子出去给大家看一下,顺便问问王爷回来了没,兴许,他早就回来了在外面等着了。” 046章 玄凤鸟的眼泪!【文字版】 无恨说着,便转身往外走去。 容轻羽这边被司马舞萦按着靠回床铺里,却始终不能安心。 然后,边听吱呀一声,门开了,显然是无恨开门走了出去。 可是,期待的脚步声却没有传来。 不用多想,容轻羽就明白,南宫袭襄根本就还没有回来。而此时天方亮,清晨的曙光正透过窗棂落进室内,室内渐渐光明。 而她期待的人,终究是失约了…… 司马舞萦也以为南宫袭襄这个当爹的怎么也得冲进来了,可是却也是跟着一阵失望,继而担忧的望向床铺里的容轻羽:“兴许宫里皇上突然病重……你也别太担心了,估计过一会儿,王爷便会回来了吧!” 心底虽然也是不满,但是司马舞萦最终还是选择帮南宫袭襄说话,以求能够宽慰容轻羽此时的心情。 这时,容欢捧着水盆奔了进来,脚步听得出急促—— “不好了,王妃,王府被御林军给包围了!” “什么?”司马舞萦听得一下跳了起来。 容轻羽静躺在床上,蒙睛丝带下的羽睫微微一颤,秀眉凝起:“可知带兵的是谁,是什么名目?”容轻羽轻问,并未见任何惊慌。 “是,好像听说是蓝尚书,于风正在门口与他对峙!我听他们说,名目是——意图谋反叛乱!”容欢压制着情绪道,还记得容轻羽刚刚生产完,切忌情绪激动以至于发生血崩。另外还有听说到南宫袭襄以被关押至大理寺的事情,也没有敢拿出来说。 “谋反叛乱?!”容轻羽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司马舞萦再次惊跳了起来:“这皇帝难不成病糊涂了?叛乱,谁叛乱啊?如果轻羽想叛乱,早不叛乱晚不叛乱,脑子坏了才会在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叛呢!” “其他人呢?”容轻羽这时开口,轻问容欢。 “大家都在外面!”容欢话音方落,其余的顾清宁等人也鱼贯进入了厢房内。 “东主,你怎么样?”首先说的确不是外面的情况,而是容轻羽此时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容轻羽唇瓣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语气安抚地道,继而微转了头,循着轻微的声音问:“孩子呢?” “孩子在这里!”刚刚将软绵绵的奶娃娃抱进怀里的容秋回赶忙将孩子递上前。 “我来吧!”身边的无恨这时却好像不放心容秋回粗手粗脚的,所以轻柔的接过奶娃娃,捧到了容轻羽的面前,“孩子很好,东主放心好了!” 到得近处,容轻羽更能清晰的听见孩子小嘴蠕动发出的奶泡声。心底跟着一片柔软,忍不住伸手轻抚了下孩子柔嫩的脸蛋,神色间满是温柔的怜爱。 这是她与他的孩子,这是印儿…… 她本来以为,这一胎回到他们身边的不止有印儿。 而今,却只有印儿—— 这是不是说明,即使外面被重重包围,但是其实他们这次应该是有惊无险,他们还有机会等待第二个孩子的出世? 可是心底隐约又担心着,南宫袭襄是不是在宫里出事了。 因为她知道,不管他心里那杆左边是亲情,右边是爱情的天枰如何摇摆不定。如果知道她有难,他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回来的。 可是他没有,难道,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吗…… “大叔!”压抑下心头的不安情绪,容轻羽轻唤了一声。 一听这称呼,梦无影赶紧上前,神色严肃的看着容轻羽,难得没有斥责她喊他大叔:“丫头,你放心好了,这里有咱们在,断不会叫你和孩子有事的!待会儿于风在前面揽着,咱们从密道走!” “是啊,东主姐姐不用担心!外面也还有于风的人马!”一旁的几人也忙跟着附和。 容轻羽听得心底一阵暖融融苦涩交织,庆幸能够有这群生死之交,也担心自己最终会连累他们。 可是面上却未表露出来,顿了下,容轻羽淡声开口:“其实就算皇上现在拿下我,也不能将我如何,容家的产业那么大,可是期间的连环褡裢还掌握在我手上。我只是担心这孩子——所以,我恳请你们,能够先护着这孩子离开这里!” “那轻羽你呢?”司马舞萦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哪里不知道容轻羽估计还是放心不下未曾回来的南宫袭襄,所以不愿意同大家一起离开,想一个人留下来涉险。“你不同我们一起离开吗?就算你想硬撑,也看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啊!你让大伙儿怎么放心留你一个人下来?” 司马舞萦一说完,其他人也跟着不赞同的点头,极力反对。 “我不留下来,我和你们一起走,只是待会儿出去的时候,我要去一趟玄门。你们——就带孩子在城外十里渡等我!” “去玄门?东主,你去玄门做什么?”众人不解的问。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之前就想去了,只是这孩子来的突然,耽误了!”容轻羽说着,又轻抚了一下孩子娇嫩的脸颊,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不去一趟玄门,就是要离开,她又怎么走的安心? 那条路,她终究是舍不得——但她若舍不得,他又怎么会舍得…… 一众人等在外面,等容轻羽收拾妥当,便被被司马舞萦扶了出来,准备在于风的拖延下离开王府。 “王妃!”容轻羽忍着身体上生产造成的疼痛,跟在众人身边。刚刚走出厢房,常星与常宿便出现在走廊外,快步迎了上来。 “王妃,请跟属下往这边来,属下送您出去!”常星道,而是眸光幽深的扫了一眼容轻羽身边的几人。 众人立即会意,赶忙根上常宿的脚步。 常宿带着几人刚走到隔壁的书楼里,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厮杀声。听情形,大概是于风阻止不住蓝尚书,两边已经开打了。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3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打了。 “王妃,快!”常星听得这声音,心头一凛,便带头窜到了重重书架后。 众人担忧着外面的动静,防备着身后有人追来,都没有注意常星是怎么开启的机关,就听得最后一排书架向两边拉开的声音。 “从这里走!”常星道,说着已经率先踏进通道,待所有人护着容轻羽进去,常宿垫后。确定没有人发现,才又合上书架。 等得蓝尚书带人冲进王府后院,哪里还有容轻羽的影子,唯剩房内还没有处理的血迹…… —— 玄门内,因为上次玄凤鸟事件,见过容轻羽,所以这次对于她突兀的到来,玄门中人并无意外。 皇城内发生的事情,也太过突然,所以也都还不知道他们放进门的容轻羽真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在玄门弟子去通报南宫月离的时候,容轻羽率先去了玄凤鸟的栖息地。 普走近冰湖范围,玄凤鸟仿佛就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到来,先一步飞来迎接她。 容轻羽虚弱一笑,任玄凤鸟几乎整个的扑在她的肩头,给了她一个奇特的大拥抱。 抱着孩子一同跟来的无恨见此眸光闪了闪,垂头看了一眼怀里安睡着的孩子。 “东主还要前行吗?你方生产完,而里面气候严寒,恐伤身体会留下病根!而且,小世子刚刚出生,也是着不得半分寒气的。” 考虑到人太多,所以陪同容轻羽一起过来的,还有容欢,容欢亦是跟着担忧的附和。 容轻羽听得这话,微转过身。而她肩膀上的玄凤鸟似乎是听懂了方才无恨的话,当即掀开翅膀飞旋在容轻羽的头顶处,像是怕自己压坏她般。 “无恨,麻烦你将孩子抱到前面的大殿里去,我稍后就过去——至于我,我有内力护体,你们放心好了!”容轻羽对着孩子的方向温柔浅笑。 无恨听了,下意识的凑紧了包着孩子的包裹,皱眉犹豫了一下,便转身带着孩子望林外走去。容欢左右望了望,一边担心刚刚出世的小主子,一边又放心不下容轻羽。 容轻羽也不知有没有察觉到容欢的为难,而是抬头对着天空,向刚刚飞走的玄凤鸟招了招手。 “过来,凤儿!” 玄凤鸟听得容轻羽的招呼,飞在半空的身形一顿,仿佛受宠若惊般,赶忙飞下。落地的时候,因为过于激动,而差点没有站稳的一个趔趄。 容轻羽微微笑着,等到玄凤鸟走近,伸手轻摸了摸他头顶的羽毛,柔声开口:“凤儿开心见到我吗?” 玄凤鸟接着发出一声低浅的鸣叫,仿佛是在回应:“非常开心!” 容轻羽又摸了摸玄凤鸟的头,顿了一下,才又说:“凤儿,如果我要死了,你会伤心难过吗?” 玄凤鸟一听容轻羽这近乎告别的话,微微一怔,继而发出一声抗拒的哀鸣。跟着不安的围着容轻羽打转,似是以为容轻羽真的要死了,所以来跟自己话别般。 “小姐,你不会有事的,你可别说这些话吓容欢啊!”容欢跟着焦急道,语气里都带了哭音。容轻羽却没有安慰她,而是弯身安抚住玄凤鸟,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向它的眼角。 接着,一滴晶莹的泪便顺着瓶口滴落至瓶内,无声无息。 047章 和东楚来一个决断!【手打】 “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像是那么短命的人吗!”容轻羽塞好瓶塞子,又拿出一只,接住了玄凤鸟另一边眼睛里的眼泪。之后,容轻羽把玩着手里的瓶子,一手轻抚玄凤鸟光滑的雪白羽毛,状似安抚。 玄凤鸟顺势轻蹭着容轻羽的手心,鸟喙里发出一声状似不满的低鸣声。 容轻羽温柔笑笑,又安抚了鸟儿一会儿,便听得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于是稍转过头去。 “玄尊!”时候担忧着容轻羽状况的容欢看见容轻羽的动作,跟着转身,便看见了身后的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银色的眉峰正皱起:“你也不知道爱惜自己,既然东西都拿到了,还不回去?”脸色是责备的,语气还是忍不住的温柔。 容轻羽闻言握着小瓷瓶的手指一顿,这才要起身。 容欢见此,赶忙快走一步,扶住她一边手。 南宫月离的看了一眼容轻羽几乎没有血色的唇瓣,眉头锁的更深。 待到容轻羽终于自己愿意进到房间里,容欢与无恨主动退了出去。容轻羽抱着孩子窝在之前预备好的暖炕上,裹着棉被,温柔的摇晃着睡的很香甜的小家伙。 “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份药引,怎么又来取?就是真的需要,又何须自己来?”室内只剩下容轻羽和南宫月离的时候,南宫月离忍不住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多爱惜自己一点?” 说话间,眸光望着容轻羽怀里已经睡熟的孩子,心底暗叹了口气。只字不提南宫袭襄如今被困皇宫的事情,虽然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月离哥哥可曾想过,为何前人都说,饮下玄凤鸟的泪就可以忘情绝爱,长生不老。自古以来,却几乎没有人能够如是,最多不过是长生不老。不说远的,就说百年前,我爹爹,然后到月离哥哥你,还有印儿……”容轻羽轻问,指尖触在怀里孩子的粉嫩脸颊上。 南宫月离突然听见容轻羽问这样的问题,心中不无诧异,但是又深知,容轻羽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问这个问题。 南宫月离没有说话,但是容轻羽却知道他在听,于是接着道:“情之深刻,因为对症才好下药。” 南宫月离听得这话诧异,容轻羽这话的意思:“让玄凤鸟流下动情的泪!?” 容轻羽点了点头: “以往取玄凤鸟泪的时候,皆是用的旧办法,以洋葱熏泪。而在最初玄凤跟着玄门第一任门主的时候,却都是老门主亲自取泪,不动用任何逼迫的辅助方法。直到后来第一任门主活的最久后离世。再也没有人超过他的仙寿,更别说忘情了。这滴泪……我想试试看!”容轻羽说到最后一句,一手又从袖子摸出那瓷瓶,捏在掌心。 谁又知道,在她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底是如何的抗拒和疼痛。试一试吗?其实很早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这眼泪究竟有没有用了——忘记最爱的那个人,不仅是心底对他的感觉,还有曾经有关他的所有或霸道或温柔…… “所以你今天故意骗玄凤,知道他与你感情深厚,一定会伤心?!”南宫月离陈述道,眸光落在容轻羽手中的瓷瓶上,只望了一眼,便又转到孩子的脸上。 “你又想丢下这个孩子吗?”一句话,已经道破了容轻羽的意图。 容轻羽闻言,默然一笑,唇瓣勾起的弧度溢出苦涩的味道,幽幽叹道:“情义两难全!我不逼他选,也不想给他任何负担。如果我什么都忘记了,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他,也就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再去故意招惹他了。他也就不需要再左右摇摆不定活的这么为难了。 而且,如今他再不像前世是一个人孑然一身,他还有疼宠他的父皇,还有和睦恭顺的兄弟姐妹。即使没有我,活下去的理由也太多了。 以前挣扎痛苦如离忧不能解脱,最终还不是正确的选择了我表姐。我想,或许以后他也会遇到其他适合他的女子……” 容轻羽说到这里,语音停顿,想咽下喉咙的哽咽。 “有些东西放在我身上太久,也是时候该还给他了……”容轻羽淡淡的说,手轻抚上自己的蒙睛丝带,语音如烟飘渺。 南宫月离看着这样的容轻羽,错觉她便是一个用于洗涤南宫袭襄那缕恶魂多年的美好容器,而今功成身退,终于恶灵清净,她却要以粉身碎骨的方式,放里面的人魂解脱。 想到这里,心头一痛,忍不住走近床边。 紧紧盯着容轻羽手里的瓶子,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是又知道,容轻羽这样的选择,或许也是她与南宫袭襄之间最好的结果……他也安慰的为她想,或许,她忘记南宫袭襄从头开始,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或许,会有更适合她的人给她幸福。 “如果有必要,月离哥哥,你能帮我将这个给他吗?”容轻羽这时递出手里的瓶子。 言下之意,南宫月离怎么会不理解?她是想让他到时候,将这滴泪偷偷下给南宫袭襄……然后,相忘于江湖。 “原来,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吗!”南宫月离轻叹,望了眼容轻羽手里的瓶子,没有接过。 容轻羽艰涩一笑,不置可否。 因为她让天下人误解的身份,不能让南宫穹宇相信她,所以除非她死,才能罢休。她也不能让南宫袭襄大义灭亲站在她这边,除非南宫穹宇没有与南宫袭襄的父子血缘,也没有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可是,好像一个都不可能。 所以,她只能这样选。 不然,就是他们逃到天涯海角。南宫穹宇一个转折病危通知,或许南宫袭襄便又会回转,一辈子如此反复。她逃得了一次,又怎能防备得了一世?她不敢保证,如今的他们将来有一天会不会彼此厌倦…… 哪怕他们的爱恋已经经历过轮回,她也依旧怕他那份对于她来说致命的血缘羁绊。她若真的不幸离世,他下半辈子是不是要在悔恨中度过?是不是人生无望? 怎么想,她都找不到第二条出路…… “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南宫月离眸光转回容轻羽怀里的小家伙。 容轻羽闻言,也垂了眸,犹豫再三,最终自己揭开了那白色的蒙睛丝带。红色的瞳孔里,氤氲着迷蒙的雾气,好像最晶莹夺目的红宝石,妖异中美丽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红色的瞳孔里,此时正倒映着怀里孩子的睡颜。所以,那眼里的颜色才如此安宁无波吧! “我会带着他的,以前没有能给他的,这次我想好好的弥补,尽到做母亲的义务!”容轻羽说,指尖温柔的触及孩子的脸颊,疼惜爱怜。 南宫月离望着容轻羽母子二人,眸色复杂的闪烁好一会儿:“好!” 一个好字方出口,就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南宫月离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见蓝霆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来不及平复喘息,就急急的道:“师尊,不,不好了,有一大群官兵闯进了玄门,说要捉拿朝廷钦犯。” 眸光不经意扫向南宫月离身后的容轻羽时,她已经又蒙上了丝带。听得这话,凝眉坐在那里。 “应该是来找我的!”容轻羽说。身子微微动了下,好像有要出去的意思。 不明白状况的蓝霆一听,当即惊讶的瞪大了眼。 “丫头,你要做什么?”南宫月离察觉到容轻羽的意图,不禁上前阻止。 容轻羽微微一笑道:“这一趟,我恐怕是必得去的。也好给自己一个和东楚皇族决断干净的理由,以后东楚无论是晴天还是阴天,与我便再无瓜葛!” 南宫月离被容轻羽这话说的一愣,和东楚决断干净,和东楚决断干净——如果能让她活的开心一点,那彻底决裂了也好! 挡着的手,明显的就有些犹豫了。 “丫头,那忘情药,可有解药?”南宫月离望着容轻羽不禁问,居然没有继续阻止的意思。 一旁的蓝霆看的大惑不解,分明是王妃的容轻羽为何被通缉?这王妃师娘好像才生完宝宝吧,怎么就能被如此对待?最让他不理解的是,玄门还怕朝廷吗?为什么师尊看起来应该是很关心二师娘的,却为何不阻止,还有放纵的趋势? 容轻羽闻言,扶着床边的动作一顿,心头也是微微一跳,最后摇了摇头道:“恐怕是无药可解,除非这世间还有玄蛇草!” 南宫月离听得惊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 “月离哥哥,孩子麻烦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怕他爷爷恐怕也是容不下他的……”容轻羽在南宫月离出神的片刻将孩子递到他手里,郑重托付。 南宫月离闻言银色的眸光闪烁过一抹温柔的波光,已经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孩子。那瞬间,怀里这个孩子,曾经在自己身边一天天长大的样子不禁又浮现脑海里。让他心底倍感欣慰,又为这一家子深觉寄凉。 容轻羽也趁南宫月离接过孩子的时候,将药瓶递到了他的手里。 南宫月离不动声色的接过,这时,听得身后的动静,想来又是有人来通报了。眼前的少女已经一如当年风云沙场的姿态,千军不惧的走下床铺。 即使脸色苍白如纸,也依旧遮掩不了那一身从容优雅的无双风华。 而那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南宫月离听来,却犹如来自地狱的催魂鼓,声声踩踏在他的心上,也动摇着他的生魂。 仿佛,因为心底最深处搁着的那个人而产生的对这人世间的种种羁绊,终究是要一丝不剩了般。 不,不行,当初他留不住心爱的人。又怎能辜负她曾经的托付,怎么样他也不会让她这个妹妹有事!而这些年过去,容轻羽也与他的亲妹妹无异。 他本已生无所恋,那么东楚如何,也是南宫穹宇咎由自取…… “丫头,你等一下!”南宫月离蓦然叫住已经走至门边的容轻羽,然后将孩子交到蓝霆怀里,“照顾好你小师弟,待会儿我会让你师伯过来!” 说完不顾蓝霆的错愕,就大步走向容轻羽身边:“我陪你一同回朝里看看!”再一抬头,对着进门的弟子吩咐道:“去备顶软轿!” 048章 孩子已经走了[手打] 南宫月离扶着容轻羽出现在玄门玄宗厅堂时,奉旨过来拿人的将领正端坐在次位上,修长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着身边的桌面。 而一旁林立的一干侍卫,则是不动如山,面无表情的站着。 听见门外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 南宫袭峥一眼就看见了醒目的扶着容轻羽出来的南宫月离,当即微微一怔,跟着站了起来: “师傅!” 南宫月离闻言抬眸轻耽了南宫袭峥一眼,未置一词。 南宫袭峥唇瓣微动,但看门外抬来的一顶小轿,眸光落在容轻羽苍白的容颜上,犹豫了一会儿,方开口: “师傅,徒儿此次奉命前来——” 南宫袭峥话未说完,南宫月离便摆手示意他无需多言。 “有为师在,你还怕人跑了吗?”南宫月离银色的眸子微转,望向厅外抬着软轿的轿夫开口:“抬进来!” 门外的轿夫领命,赶忙轻晃着小轿跨过门槛,将轿子停在了容轻羽面前,仿佛生怕她多跑一步路因而被劳累到般。 “羽儿,我先扶你进去!”南宫月离这厢说着,就将容轻羽小心翼翼的扶进轿子里。轿子里的榻上已经垫上了软厚的垫子,待容轻羽安静的在轿子里靠稳后,南宫月离又从懂事的弟子手里接过绒毯盖在了容轻羽的腿上,看了眼她的气色,才落下轿帘,将容轻羽整个人严实的护在里面。 南宫袭峥眼看着玄门如今地位最高的天尊如此悉心的照顾着容轻羽的身体,心中不无惊诧。表面上,却一派沉静。 这时,又听南宫月离道:“不是来捉人的吗,走吧!” 南宫袭峥听得眸光一闪,只因为,他此次过来,任务内容可不止是容轻羽一个人。 犹豫了下,南宫袭峥还是开口:“听说,二皇嫂昨夜方生产过,为我二皇兄添了一个儿子!” 而轿子里的容轻羽却是静静的,没有回答他的话。 “孩子已经走了……”南宫月离这时语气低沉清幽的开口,说完,却是对轿夫挥了挥手,一副不愿意再多谈的样子。 轿子里听得南宫月离的回答,心中惊诧。 下意识的就知道,南宫月离这里的走字,是已经吩咐人将印儿送离玄门。而他那语气,可急着让人抬她出去的架势,似乎是想避忌什么的样子,很容易让南宫袭峥以为他口里的走了,是另一种意思。 不过,想南宫月离这个借口不错,孩子“死”了,等她待会儿也“死”了,便可真的就此清净无忧了。然后,便是让南宫袭襄忘记…… 想到这里,容轻羽感觉心房处一阵阵的疼痛,呼吸因此而有些滞痛。生产过不久的身体更是无力的靠躺在软轿里,有种人生无常人无奈的萧索感。 可是,她知道,如果一直带着这种心情往前走,她势必踏不出后面的一步。所以,只有努力的在脑海里构建印儿小小的样子,想着以后有他陪在自己身边承欢膝下——可是,为什么想着想着,就是印儿慢慢长大,继而成年后的样子浮现在她的脑海。慢慢的,又被另一个相似样貌的人的音容笑貌取代…… 轿子外,南宫袭峥确实是误解了南宫月离的意思。 孩子死了?! 这个意识一入脑海,南宫袭峥深幽的眸光不禁一闪。那瞬间的颜色,仿佛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出的痛惜。 于是,也没有再问,而是向身边的侍卫做了一个手势。 一众人便出了大厅,左右前后严严实实的戒备在软轿的左右。 —— 群众恭候的大殿上,当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的容轻羽被带上大殿时,便立刻引得众人转去视线。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虽然是两鬓斑白,但双目炯炯有神,哪里有半分病态。 在看见容轻羽进殿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抹得偿所愿的精锐光芒。但当看见与容轻羽一同而来的南宫月离时,眉峰不禁皱起。 再看手上空无一物的三子南宫袭峥,眉头再皱。 “大胆容轻羽,见到圣驾还不下跪!”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南宫穹宇的龙椅旁响起。 容轻羽听见这声音,微微诧异,因为这不是以往凤凝修的声音。 而她也确实没有听错,凤凝修突然失踪,如今随侍在帝王身边以尽总管之职的,是新提拔上来的原内庭副总管。 容轻羽微微失神,并没有立即下跪。而且,此生以来,她也没有跪过帝王。在东楚,见帝王本没有跪拜之礼,除非戴罪之身! 如今这架势,显然在她来之前,她的罪便已经被定下了! 今日京中百官几乎全部到齐,看的就是这场公审。如今看见代表帝王威仪的呵斥被忽视,而容轻羽还泰然的站着,都不禁心底腹诽这容轻羽嚣张的程度。幸灾乐祸之有人,同情唏嘘指有人! “听闻二皇嫂今天凌晨方为皇室新添一丁,怕是身体不便——父皇您一向仁爱百姓,应该不会与二皇嫂计较的吧!”这时,南宫袭嵘却是笑着开口。 换得南宫穹宇意味不明的一撇后,也只是一副浑然不觉自己说错话的样子,含笑的美眸轻耽了一眼大殿中央的容轻羽。 “既是如此,朕为何未曾看见朕的皇孙?”南宫穹宇像是不经意的问,眼睛里含着期待,可是谁又不知道他这其实是在故意岔开话题,分明是想存心刁难容轻羽。 “天尊难得临朝,可是为护送朕的乖孙而来?”不待谁回答他的问题,南宫穹宇又将话锋转到南宫月离身上,算是和他打招呼了。 期间向身边的新太监总管挥了挥手,新太监总管当即会意,吩咐人去给南宫月离看座。 看话锋被转向南宫月离,一旁的南宫袭峥心底暗松了口气。宝石般瑰丽的美眸里波光微闪,几不可觉的从南宫袭嵘的脸上耽到容轻羽的脸上,一圈之后,便安静的沉淀下什么异样情绪,掩在长长的羽睫之后。 “本尊此次前来,不过是想给本尊的徒儿带个口讯而已!”南宫月离开口,看也没有看旁人,却在椅子被抬上来后,扶着容轻羽坐了上去。 这一举动,顿时引得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虽然说,南宫月离是玄门天尊,但是凡是在朝上为官一年以上的,便没有人不知道他先前的身份——百年前南宫皇室自动弃位的先皇太子! 说起来辈分与帝王根本也不比当今圣上差,甚至当今圣上都该唤他一声太祖叔爷。 可是,他居然纡尊降贵的去扶容轻羽,这一代的小当家?! “哦?天尊带的何口讯?”南宫穹宇眼看着南宫月离将一直夹在臂弯处的绒毯为容轻羽覆在腿上,眸光越发的暗沉,却没有出言喝止。仿佛没有看见般,沉声问。 “告诉本尊的二徒弟一声,为师未能救得他的孩儿……”南宫月离说到这里,抬起头来望向高位上的南宫穹宇:“让他节哀!” “孩子死了?!”南宫穹宇一听这话,当即惊的差点从龙椅上弹起。 神色瞬间的惊怔后,眼底是他自己都理不清的复杂情绪涌动。 按理上说,那个孩子血统不纯,死了他应该高兴。 可是,毕竟,那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的嫡长子,他的亲孙子……如果不说血缘使然,或许会是将来继南宫袭襄之后的帝位的继承者。承袭了容轻羽与南宫袭襄所有得天独厚基因遗传的孩子,若能为帝,他想他必是有能力君临天下的吧……如今,就这么没有了—— 他本来也是犹豫在两者之间,犹豫着,是该杀还是留那个孩子。 可是,如今这孩子却死了!在南宫穹宇的潜意识里,本身就是抗拒容轻羽的存在的。而今,便理所当然的将孩子的死归咎到了她的身上。理所当然的忽略掉自己曾经的犹豫,和停驻在心底的杀机,只道:或许,那个孩子到了朕手里,朕会看在襄儿的面子上留下他。 可是,你容轻羽就这么把孩子弄没有了,一点选择的机会也不给朕!朕是不会放过你的! 但是,他还没有糊涂,因为刚刚道歉的人是南宫月离,他如果此时发难,南宫月离是不是会说,那孩子的死与他有关,不关容轻羽的事?! “请皇上节哀——”这时,南宫袭峥突然掀袍向南宫穹宇一拜。 群臣听得这声带头声,也皆跟着齐齐拜礼,劝慰声整齐划一。还有的人更是煽情的落下泪来,仿佛跟死了自己亲儿子一样。 南宫穹宇回过神来,只是眼神愤愤的盯着靠在椅子里的容轻羽,久久不能说话。 “天尊既是前来看襄儿的,便去大理寺吧!或是,要留下来听审?” “听审?”南宫月离闻言微挑起眉峰看向南宫穹宇。 南宫穹宇对南宫月离对望一眼,那瞬间仿佛有汹涌的风云在这瞬间滚动在两人之间,南宫穹宇最后先收回眸光转回容轻羽的方向: “容轻羽,你可知罪?” 容轻羽闻言,原本平静的神色微微展开,微微一笑仿佛一朵接近凋零,却依旧风雨不催的梅花般,淡淡开口:“不知!” 049章 容轻羽的亲生父母【】 没有任何的修饰,容轻羽简洁的答道。 一方面是她确实不想多废话,一方面也是此时她的身份还当真不知该自称微臣还是儿臣。恐怕哪个说来,在眼下都显得可笑吧。 “本尊也不知,这丫头犯了何罪,刚刚生完孩子应该在做月子的时候,却被拉到这大殿之上来受审!”南宫月离开口,双手后背,定定的望着高位上的帝王:“都说皇上向来仁慈,就是不然,以这丫头这么多年对东楚盛世的功劳,也不当被如此对待吧!” 南宫穹宇一时被南宫月离说的语塞,一阵气结的瞪着眼。 “臣却以为,东楚之所以这么多年来太平昌盛,那是圣上英明,治理有方,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商贾在这言谁过错?”这时,宏亮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容轻羽听得这声音,微微抬起头,秀眉不禁皱起。 只因为,期间她还听见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南宫月离闻言微微侧身,却没有全部转过身去。 却见一身戎装的蓝尚书一手牵着锁链,大步跨进大殿,而锁链的另一头被锁着手脚的,赫然是华衣上沾染着办案血迹的于风。于风被迫拖进大殿,一脸的不屈服。 于风听得蓝尚书的话,满目愤然,刚想反驳什么,就瞥见了大殿下的容轻羽,连忙急着唤道:“容姐姐,你有没有事,他们有没有将你怎样?” “大胆,逆贼于风,见到圣上还不下跪认罪,由你胡言乱语?”蓝尚书说着一脚踢在于风的膝盖弯处,迫使于风身体一个不稳,被迫单膝跪下。 于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近乎悲愤的转眸瞪向身边的蓝尚书:“认罪?我于风的罪还需要认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如容姐姐一般,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这个逆子!”蓝尚书听得勃然大怒,一手举起就要扇样于风桀骜不逊的俊颜。 蓝尚书的手却举到一半,便觉一痛,继而倒抽一口凉气的捂住虎口处,惊怔的转眸去看向带着几分颓态靠在椅子里的容轻羽。 容轻羽正静静的对着他们的方向,一只手被护在绒毯下,一只则搁在绒毯外的膝盖上。如果不是刚才感觉那突然射中自己户口的气流是来自那里,她那架势根本就好像没有动过手般。 “是不是我认罪,皇上便可放过其他所有人,赦免他们的罪?”蓝尚书正欲发难,这时,只听容轻羽优柔缓慢的开口。 一字一句的吐出,转而侧过脸对着高位上的帝王。 “容姐姐,你不可以这样,你根本没有犯罪!” 南宫穹宇闻言眸光闪了闪,但看了一眼殿下因为容轻羽的话而神色剧变的于风,眼底一道精锐的光一闪即逝。 “其实本不管你认不认罪,朕手上也都有你谋逆的证据在。如今你这么说,朕也不是不通晓情理的人。”南宫穹宇说,转而转向于风的方向开口:“容府一干人等,受容轻羽蛊惑蒙蔽,才会协助人犯脱逃。朕念你们年少无知,赦免你们的死罪,希望你们能够将功补过,好好扶持新东主执掌容家!” 容轻羽此言一出,众臣惊哗。 谋逆啊!这一众大臣里,其实有很多在上朝之前就已经知晓凌晨发生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容轻羽这一代东主,这么容易就被定罪。而在历代的三约制衡条约里,恰恰是杀人放火不算罪,但踏上谋逆这条雷区线,哪怕是一方东主,也是必死无疑! 而新东主又会是谁?这一夜之间,东楚便要天翻地覆了吗? 之前众人还在各自揣度,如今事临了,却突然恍惚惶惑了一阵。接着又疑惑,自己惶惑什么呢?这朝堂之中,本就没有容氏党,一直以来都是司马家与皇后的娘家,魏家两大家。以往司马家正对容轻羽,魏家一直谨言慎行一个也不偏帮,默默表现着后嫁典范的尊宽容身份。 唯有于风与顾清宁两个有兵权的是容轻羽一手栽培,只不过之前一直远在边关。 这如今回来没有安享到多少富贵,就被牵连进来。 不禁庆幸,这容轻羽还算有点先见之明,很久以前就没有想过拉帮结派。也亏她一方霸主,如今事到头,还为自己的下属做打算。 不禁不约而同的想,若是得主若此,即使当初就有容氏党,而他们也当以回容氏党又何妨?这许多年来,也是头一次对这个天下闻名的第一霉女产生了那么一丝敬畏之情。 同时对这个据说刚刚生产,又是丧子之痛双重打击后,还镇定安然的坐着的女子,升起了几分同情。 仿佛,也终于是真正的承认,容轻羽当值容氏一方霸主这个身份。 “新东主,本尊怎的不知,皇上能够私换容氏东主?”南宫月离一听南宫穹宇的话,不去反驳南宫穹宇为容轻羽定的罪,反而是带着质问口气的问及新东主的事情。语气虽然温柔,依旧让人无法忽视字里行间的威慑。 南宫穹宇微微一愣,虽然是身为帝王,可是人家本应该是比他更正统的帝王,所以南宫穹宇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低了南宫月离一等。 被他这一质问,心底难免有些打鼓。 可他毕竟还是一代帝王,所以,忙摇去心底那丝惶惑,反而威严的开口:“容氏这一代如今便只得一个血脉,便是七公主灵岚。若是天尊觉得不妥,稍后再议便是!咱们还是先来谈怎么处置容轻羽吧,刚才她认罪的话,你也听见了,不知天尊可有何意义?” 南宫月离闻言皱眉,望了眼椅子里的容轻羽,开口:“本尊很好奇,皇上口里的证据为何!容氏东主的可是一般人,谋逆罪更是不小,这种事可不能儿戏!”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仿佛天边在慢悠悠漂浮着的云层,看似未动,其实背后的汹涌云潮又有谁知道? 南宫穹宇又怎么听不出南宫月离这话里隐含的威胁,但是事到如今,他谋划了那么久,又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收手? 容轻羽的命,他是要定了! 下定决心好,南宫穹宇沉着脸,开口:“将证据带上来!”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着容轻羽的方向。本想从她的脸上看见一丝的慌乱。 可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居然不见半分着急。那一副不悲不喜不愠不火的样子,让人看起来,如山般从容。 他若知道,其实眼前的少女记忆年纪加起来比他还大,除了惊惧,恐怕也不会奇怪了吧。 容轻羽之前已经用密音传声告诫于风稍安勿躁,还好于风听了她的话,压下冲动和不甘。她然后静听着大殿里的情形,和失态发展,皆未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直到听见另一重铁链摩擦出的声响慢慢靠近的声音,容轻羽的眉心皱褶才起了一丝轻微的变化。 大殿外一对中年男女被铁链锁着,正被带进来。 男的一脸不屈,女的脸色维诺悲愤。情绪上和之前被绑进来的于风差不多,却又显得沉静许多。 南宫月离一看见进来的男女,当即眸色一凝。 而中年男子亦第一眼注意到了挡在容轻羽身边的那一抹银色,下意识的抬起眸去,撞进南宫月离如千山暮雪般辽远冰寒的眸子里,也是微微一怔。下一刻,却勾唇笑道: “天尊前辈,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南宫月离闻言眸色更寒,怎听不出这人是故意想宣扬自己的身份。 “你是何人?尽和本尊道好!”南宫月离沉声问。就是粗枝大叶的,必然也能够听出他语气里的乌云密布。 正是容氏前任东主,容轻羽所谓的生父。 中年男子年约四十上下,容貌上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就是如今,亦是不惑的好年华。即使此时白色的中衣因为鞭笞而道道血痕,依旧风采卓绝。 而他身边的中年美少妇,和他站在一起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大臣里有人不禁盯着两人看去,隐约几乎可以在这两人面目上找出熟悉的影子,像及谁…… 有几位老臣则是一眼就认出了男人,惊讶的脸色苍白,继而长大了嘴巴: “容,容赢!?”声音出口,却是仿佛看见诈尸般的惊惧。 容氏前任东主容赢跟着转头望向那老大臣,很大方的打着招呼道:“张大人可还记得容某人!” “是,是容氏老东主!”这老大臣的话,顿时引起众人的惊哗。 居然是死去十八年的容氏老东主,容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容轻羽谋逆吗,怎的牵扯出一场死而复生的荒唐戏码。 而容夫人,那位立在容赢身边,始终低着头,垂着羽睫的妇人同样引起众人的揣度。 眼见事态的发展,南宫月离的眉心,却反而舒展开了。不再去看正被押近的荣英夫妇,转而望向身边的容轻羽。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眼底的得色越发的明显,到这时候觉得时机刚刚好,继而转望向依旧安坐在椅子里的容轻羽:“容轻羽,不去拜见一下你的亲生父母吗?” 050章 最终被判的罪。 容赢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就随南宫穹宇的眸光落处转去,南宫月离便往旁边挪了半步,容轻羽的形容便入了容赢夫妇的目。 只见容轻羽一身素色的春衫穿在身上,由显得她的脸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形容憔悴。 容赢的眸光首先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本来没有多大变化,但当落在她露出蒙睛丝带的脸颊时,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惊疑的光,身子跟着忍不住一抖。 站在容赢身边的容夫人感觉到了容赢的轻微变化,跟着抬起一直低垂着的眸子。 当看见椅子里的容轻羽时,顿时惊疑的唇瓣张开,红色的瞳孔骤然缩起。 “红色的眼睛,那是——”因为朝上众臣正皆注意着台下容轻羽一家三口的举动,这会儿便一览无遗容夫人的眸色,当即惊异非常。 有人还记得,当年容赢在外跑商一年,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一个女子,那个时候,听见容赢与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便已经珠胎暗结几个月。可惜,尚未举办婚礼,容夫人便因意外早产,导致难产而亡。 年轻的容赢爱妻心切,心痛过度,加上积劳成疾,最终与容夫人离世之后,跟着离开了人世。 而唯一继承容赢血脉的容轻羽,便成了继承人,还在襁褓中时便已经是一代东主!前世暂且不提,众人只惊奇,以前无缘得见的容夫人居然是这番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有很多人注意到,容轻羽像极容夫人的秀鼻以下的唇形等部分,真的难以相信,眼前的两人居然就是死去多年的容氏夫妻。 这难得“重生”回来,却为何又谋反犯上? 在看见容夫人眼睛的时候,有些学识的便已经约摸可以猜出个中缘由。 但凡出现红色瞳孔的女子,若能继承帝位,便可统一天下——这是南临上千年流传下来的传说。 只因为,这天下本是一体,原本这个大陆的主宰者的皇后,便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原本那皇后在的时候,为帝位征战天下,四海归一,后来皇后不幸战死,这天下便四分五裂成西锦、北域、东楚、南临。而南临,便是旧国的遗民新建。 千年过去,如今只剩下北域,东楚,南临,但世人似乎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不知是谣言还是神话的故事。 传说,几十年前,南临皇室终于出现了这样的女子。 可惜一早不幸夭折——虽然外界传闻,其实是南临皇族怕这样敏感身份的人会招来杀机,故意为这公主隐姓埋名。 可是几十年过去,却真的再也没有听说过红瞳女在世。 而今这容夫人的出现,不禁让人惊疑——莫不是,当年所有人都猜对了,只是那个公主没有继承皇位,而选择了和外男私奔?! 而这个男人,必然就是容氏前任东主容赢了吧! 如果当年这两人没有死于意外,为何藏匿了这么多年?难道也是和容夫人的真正身份有关系? 而这一刻,更多的人在揣度的,是一条蒙睛丝带后的秘密——究竟,容轻羽是因为瞳孔的颜色而蒙住眼睛装瞎,还是她是真的看不见? 容轻羽听着周遭小声的议论声,和各种窃窃私语声,依旧静静的坐着。完全没有主动上前跟自己那两位父母打招呼的意思! 因为她蒙着眼睛,也是看不见容夫人看着她的此时,眼底浮现的挣扎难懂的神色。 这一刻,南宫穹宇才发觉,容轻羽好像并不是从容不迫。而反而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赴死,所以便什么也不在乎了! 想到这里,南宫穹宇不禁探究的深看了容轻羽的后脑勺一会儿,静待这一家子之间会有的波动。 这边容赢也是挣扎了半天,最终咬牙,抬起手臂轻拍身边容夫人的肩膀,似是安抚。脸却对着容轻羽的放下,艰涩的开口:“羽儿,是爹娘对不起你,连累了你——不过,你为容氏辛苦了这么久,为父却是不想再看你受苦。而今,贤王自身难保,也是护不了你了。所以,你随爹娘一同去了,或许?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4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许也是个干净!反正,这东楚天下,也无什可恋!”语气里沉痛的颜色,仿佛是浑然天成发自真情般,做不得半分假。 可是容轻羽听了这话,表情依旧淡淡的,在一旁的一切始作俑者几乎快被容轻羽的淡然磨去所有耐心的时候,容轻羽这才轻启朱唇: “王爷怎么样了?” 她这一问,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知道她问的是南宫袭襄。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眸子里一道暗沉的仿佛痛处光快速闪过,瞬间又淹没,然后静看着下面的容赢,没有说话。 容赢即使没有抬头,却仿佛依旧可以感受到头顶的视线般,接着微沉了眸色开口:“你还是不要知道好了,他——” 容赢说到这里一顿,短暂的停顿后道:“也被咱们连累的厉害了……” “没有人连累他,这件事本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本来各自腹诽的众大臣突闻此言,惊诧的抬眸望向容轻羽,都以为她这是故意想保南宫袭襄。容氏一门造反,容轻羽之前又为贤王添丁,虽然孩子不在了,可是贤王为了容轻羽拖着刚刚康复不久的身体千里迢迢跑去南疆,可见南宫袭襄对容轻羽的宠爱之深。 因为容夫人,容轻羽的身份又被揭开。那么南宫袭襄为博这美人开怀,助她谋夺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会儿容轻羽却为南宫袭襄撇清关系,究竟是想做最后挣扎,还是真心护着南宫袭襄? 高位上的南宫穹宇也是探究的望着容轻羽,心里不禁揣度,如今她已经如此,而襄儿始终也未出现。难道她没有半分失望责怪?居然还护着他!就没有怀疑过,他有没有也参与到诬陷她的事件中来? “容轻羽,你这是认罪了?”南宫穹宇沉声问,眼睛紧紧的锁着容轻羽的表情。 容轻羽闻言,不动声色,然后两手撑着两边的椅背,勉强站了起来。一旁的南宫月离见了,赶忙上前扶住她。 那边容夫人与容赢见此,也是一阵紧张,尤其容夫人已经快走一步。却无奈被铁链牵绊住步子,不能前进。 “羽儿!”容夫人忍不住一声轻唤,仿佛是在压抑心底难以自制的母爱般,望着容轻羽的眸子里已然溢满泪光。 容轻羽听得这声唤,身子微微一颤,继而转向南宫穹宇的方向:“想来,无论容轻羽人不认罪,也皆是逃不过一个死字的吧!既是如此,皇上又何故多此一问,难道容轻羽不认罪,便可无事离开了吗?” 南宫穹宇被容轻羽这话一堵,顿时语塞。可是,谁又听不出容轻羽这话里的争辩? 众臣此时一片安静,欲待这最后的一刻到来。 是啊,容轻羽说的没有错…… 然后南宫穹宇望了台阶下的容轻羽好一会儿,她也再没有分辩什么,仿佛已经默然准备好,准备承受将要降临的所有罪责—— 然后,南宫穹宇向身边的太监总管挥了挥手。 太监总管领命,当即铺开刑部侍郎提交上来的黄绢宣布最后的判决。 贤王南宫袭襄受贤王妃容轻羽蒙蔽,完全不知谋逆之事,无罪释放。 容氏夫妇意图弑君在先,被判斩首示众。 容轻羽谋划参与其中,因考虑到其曾对贤王的恩情,留其全尸被宣判绞刑。 而容家,便由贤王南宫袭襄代为掌管,直到新任东主上任。 圣旨宣读之后,南宫穹宇本以为南宫月离会说什么,而自始至终,他只是安静的扶着容轻羽,未置一词。 直到容轻羽被廷尉压下去,关进天牢,南宫月离只吩咐了一句:毕竟她以为东楚奉献了大好年华,最后一程,便让她走的舒适一点吧。 于是,南宫穹宇很仁慈的吩咐狱卒,将牢房妆点成了一间产后休息室。 —— 南宫月离一直将容轻羽亲自送进天牢,站在牢房外,看着容轻羽从容依旧的走了进去,仿佛没有感觉到她身后一同进来的容氏夫妇。 进去以后,便根据感觉摸索到了床铺,跟着钻了进去,好似冷级的蜷缩了进去。 “羽儿……”容夫人见此,盈满眼眶的泪终究忍不住落了下来。 南宫月离看了一眼安静的蜷缩在上好丝被里的容轻羽,又望了一眼一旁的容氏夫妇。 容赢的眸光锁在容轻羽身上好一会儿,听见容夫人的话,才开口:“你也不用喊了,我想,她应该知道,她不是咱们的孩子了!哪有亲生父母,会如此对待自己的骨肉呢?” 容赢说,语音未明,也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为谁悲愤着。 南宫月离听得皱起眉峰,似乎想说什么。 “赢,我……”容夫人却是声泪俱下的更厉害。她想说,南宫穹宇答应他们的事情,究竟算不算数,他的话,究竟还能不能信? “毕竟,你也顶着我们孩子的名活了那么多年,帮她尝尽苦难——是我们夫妇害了你,如果有来生,做牛做马,我夫妇二人定当极力偿还这世欠你的!” 容赢望着容轻羽字句铿锵的说,在说这话时,却感觉心头划过一道异样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容轻羽听见这话,这才从膝盖里抬起头来,也仿佛是这刻才想正视容氏夫妇的存在。 051章 强行药灌贤王【手打】 “还债吗?下辈子?就是生生世世,你们恐怕也还不了我今生要失去的东西……”容轻羽微微一笑,似是自嘲。话虽如此,却没有半分的责怪般。 容氏夫妇听得心房莫名一颤,然后望着容轻羽说完这些又埋首进膝盖里。 因为容轻羽正好在这个时候难产,孩子早夭,让他们不得不将事情与自己夫妇二人造成的混乱影响联系到一起。 容轻羽算是一夕之间,失去亲子,失去丈夫,失去整个心血拼出来的容家盛世,最后是生命。这里面有多少东西是可以用金钱,或者说是一句抱歉可以偿还尽的? 这时狱卒也正催促,容赢夫妇也不能再说什么,被分别带进了另一间牢房里。 南宫月离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这时看了看容轻羽叹了口气道: “我去看看他……你……”可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后面的话南宫月离终究没有说出口,然后,转身往牢房更深处走去。 容轻羽听见南宫月离走远的声音,搁在膝盖上的下颌缓缓抬起。鼻息间是牢房里潮湿阴凉的气息,若不是她身处的房间被牢房被打扫过,她应该还可以闻见霉草的气味儿。 她感觉得到,阳光正从天窗照进来,落在她的肩膀上,肌肤因为变暖。可是那暖怎么也无法到达心底深处,她如今感觉到的,仿佛只有无边的寂寥与心痛。 到这刻,她不难过自己被判死刑,而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却要因为这场蓄谋已久的死刑而被斩断——终究,他们的缘分要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容轻羽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才被稍稍引回注意力——是南宫月离回来了。 这瞬间,有什么话欲涌上喉咙,又被她极力压下,不敢问出口。 “他现在,就在你身后的那堵墙后面!”这时,南宫月离说。 容轻羽听此,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就想回头转向那堵墙。 “羽儿,羽儿,你在那边对不对?是你的意思吗?你告诉我,让我喝下那药水是你真正的意思吗?”像是响应容轻羽此时的心声般。 从墙后传出她这么多年来见时痴情迷恋,不见时又朝思暮想的声音。那本低醇的声音比之平时暗哑了许多,还透着深沉的痛楚与悔恨。 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的声音,身子又是一颤,却是本能的缩紧身体。身边的南宫月离都没有看见,她在被子里的手此时正紧紧的捂着心脏的位置。 “羽儿,你说话啊,那根本不是你的意思对不对!”墙的那边南宫袭襄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甚至可以听见他拳头捶打墙壁的声音。 容轻羽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可这时又听见他说话,便感觉到了不对劲。 终于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拿分虚弱与无力。意识到这点,容轻羽跟着抬起头来,对着南宫月离的方向忍不住低声问急问: “他怎么样了?他们对他用刑了吗?不是被判无罪了吗,怎么还不放他出去?” 南宫月离唇瓣抿了一下,才开口:“就是你知道他此时的状况,恐怕也不能如何,你不如开口劝劝他死心的好!不然,你恐怕不能轻易的就离开东楚——如果他活不下去了,你能走得了吗?你舍得吗?” 南宫月离一句话就叫容轻羽沉默了! 听着墙壁那边一声声的呼唤,容轻羽藏在被子里的纤指几欲掐破手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因为生产的疼痛还在身上,心里的疼痛也再层层上涌,手心的那点痛根本就微不足道了。 “羽儿,羽儿,你回答我!”一直得不到容轻羽的回应,墙那边的南宫袭襄的几近声嘶力竭。 好一会儿,容轻羽才努力压下心底的痛楚,靠近墙壁,带着几分讥讽的开口:“回答你又能怎么样呢?不日,我便要被处死。我都要死了,最后这一刻,难道还不能让我走的安静一点吗。” 容轻羽这话一出,墙那边的南宫袭襄明显一滞。 “我知道你觉得对不起我,可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即使你随我离开东楚,可是只要你父皇一有事,他都敢用命赌你这个儿子的绝对会心软,你能不信吗他?你能再也不管吗?不要跟我说你再也不会,如果真的能,这次你恐怕也不会回来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没有可能回头了……所以你就喝了那药吧!其实,一开始没有我的时候,你不是活的挺好的。现在忘记我,你很轻易的就能够回到从前,无忧无虑……你又何苦这个样子?” 容轻羽轻轻的说着这些,期间一手紧紧的揪着心脏处的衣衫,强压着一阵阵涌上心头的痛楚,尽量不在乎的说。 墙这边的南宫袭襄一句话也无法反驳,只是血迹斑斑的拳头紧抵着墙壁,已经又蹭破一层皮。 是啊,他不能向她道歉,道歉真的也于事无补…… 她以前从来没有怪过自己,而今即使说这些话,他甚至都知道,她并不是在怪他,而是想让他彻底死心,不要被她给牵连进去…… 越是这样,除了愧疚,也有难抑的深浓感情汹涌在心头。 让他忘记?让他忘记?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心底这样喊,南宫袭襄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心底已然暗自下了另一番决定。既有来世今生,而今生若已经无妄,他不如随她共赴黄泉!求寻共生同存的机会…… “你不用固执的不喝药,还有殉情的念头也打消吧——即使你死了,也是再也见不到我的。”南宫袭襄正这么想着,容轻羽便给了这听似温柔,实则痛彻心扉,震到灵魂的一刀。 “你相信,我爱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了吗?相信的话,我也不妨多告诉你一件事。以前我求得用自己的身体养魂,为他积德净化恶念的时候,便答应了,要付给阎罗王的代价——以魂换魂,此后便是魂飞魄散!所以,你去哪里也是找不到我的……以后,再也没有我了!” “噗——”容轻羽话音方落,便听得墙那边一阵异动,心头惊跳间,却是猛然转头对着南宫月离的方向。 南宫月离眸色痛惜的望了眼容轻羽,便快步往旁边走去。 南宫月离快走几步,推开并没有上锁的房门。 牢房里靠墙的位置,身上还是那晚那件黑色袍衫的南宫袭襄单膝跪在地上,一圈抵着墙壁,一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他苍白的唇也被一口突然吐出的鲜血染红,此时他的俊颜更是惨白一片。 南宫月离见此,微微皱眉。听见锁链的声响,便又抬眸去看他的肩膀处。赫然两条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限制了他的行动。 很明显,他目前被封了功力。 南宫袭襄听见动静,猛然抬起头来,琉璃色的眸子里此时氤氲着一层湿热的雾气。但是迸射出的光芒,却是慑人凌厉,还带着几分明显的防备。 好像知道南宫月离这时进来,怕是要强逼他吃下那药。 平生第二次,他感觉到了惊惧。 第一次,是她为自己解相思引的蛊毒后,跌落湖里,他以为她死了。 这一次,是因为他要她忘记他! “她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既然你们注定没有好结果,你又何苦执着不放?还是听她的话,都忘记吧!” 南宫袭襄闻言,俊眉皱的死紧,但因胸口的血气未曾平复,他暂时也无力调息,一时间难以开口。就担心,一个开口又是一口鲜血激动的吐出,他会因此支撑不住昏迷过去。而他实在不敢想象,他若昏迷,再醒来,这再也没有她的天下,是怎番的晦暗? 活到南宫月离这个年纪,又怎么会看不懂南宫袭襄的脸色。 南宫月离心底几番掂量,在感觉到南宫袭襄身体有片刻的因为伤痛而松懈时,闪身靠近。 南宫袭襄虽然身体被缚,但是身为玄隐暗卫统领,多年来养成的警觉性却是还在的。在南宫月离靠近时,猛然抬头,捂着胸口的手也是一松,随时准备防御。 “你刚才只问羽儿如何,你不问问羽儿如今在这里,而孩子又如何了吗?”南宫月离近身贴近南宫袭襄身边,已经是扶着他一边肩膀的动作。却没有强逼他,而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孩子?”南宫袭襄听得一震! 是啊,他一时担心容轻羽的事情,居然忘记凌晨的时候她还在生产。而今她拖着本该是月子离的身子被关进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那他们的孩子呢? “我帮羽儿做主,孩子留在你身边,你好好的将他教养长大吧!”南宫月离说,银色的眸子对着南宫袭襄惊诧的眸光。 南宫袭襄还未能消化过来南宫月离的话,就突觉肩膀一沉,待心中警铃大作,南宫月离猛然钳住他的下颌,将青花瓷的小瓶口对着他的嘴就灌了下去。 南宫袭襄心底惊骇,欲要反抗,奈何南宫月离百年功力,而他如今却是半分功力也没有,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所以,很轻易的就被点了|岤。南宫袭襄只得极力的抬起舌头,想阻止药液从喉咙的灌入,南宫月离的手这时狠狠一拍他的后背。 南宫袭襄突然一阵呛咳,所有参合了玄凤鸟眼泪的药液因此得到释放,尽数灌入了南宫袭襄的喉咙。 052章 毫无保留的奉献【文字版】 确定南宫袭襄将药水喝下肚,南宫月离这才放手。以免南宫袭襄会把药水给扣吐出来,所以南宫月离并没有立即帮南宫袭襄解开|岤道,而是束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一脸挣扎的苦痛之色。 此时,南宫袭襄只觉那药入了喉咙,先是一阵辛凉感,之后原本的辛凉处仿佛瞬间起火,一路由喉咙烧灼至肺里。 沿着五脏六腑蔓延,侵入血管,烫疼着他的筋脉,还一直延伸往心脉处,无论他如何抗拒,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 不,他不能,他不要忘记—— “羽儿……”南宫袭襄忍着身体内的痛处,哽咽的轻唤。“羽儿,羽儿……” 一声又一声,仿佛他喊的越多,便能忘记的越少般。一行清泪顺着南宫袭襄痛苦的闭着的眼角滑落脸颊,没入衣襟内。 而衣襟处已然濡湿,只是因为他身上衣衫的颜色是黑色。所以才,看不出从身上伤处不停沁出的殷红血色。但看他的虎口处,赫然是衣衫内沿着肩膀,顺着胳膊浸湿他整个手臂的猩红颜色。 墙壁的另一边,容轻羽听着心爱之人的一声声呼唤,只觉心如刀割,几乎都不能呼吸。可是她也只能捂住嘴,控制不住的颤抖,无声抽泣着。 感觉得到蒙住眼睛的丝带已经被眼泪浸湿,她却不敢揭开来。 可是,她又不得不面对今天。除了这样,她已然想不到其他可以让他快乐活下去的办法——到了如今,为了他以后的健康安宁,她必须和他斩断所有瓜葛。 却不知道,南宫月离之前对南宫袭襄说的话。更不知道南宫月离说将孩子留给南宫袭襄,究竟是允诺还是故意哄骗使南宫袭襄放低戒备,从而好灌他喝药的计谋? “月离哥哥……”咽下喉咙里的哽咽,容轻羽用密音传声对南宫月离说。 南宫月离听见声音,轻应一声。 “我想——见他最后一面,你能不能帮我?”容轻羽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 南宫月离闻言眸光微微一闪,在容轻羽以为他拒绝帮忙的时候,南宫月离最终却是轻叹了口气,走出了南宫袭襄所在的牢房。 正在痛苦挣扎的南宫袭襄眼看着南宫月离要走,突然一阵清醒,忍着身体的疼痛挣扎着开口:“师傅……帮我……能不能帮我……”他要见她,哪怕只见一面,希望因此能够激起她的不舍。让她肯为他解了刚才那药水的药性,不要想不开,不要让他忘记她…… 南宫月离听见南宫袭襄断断续续未尽的话,微微侧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你等着!”言下之意,便是明白南宫袭襄那未尽的话里所想要表达的意思般。 不多时,南宫袭襄听得牢房外接连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显然是南宫月离动手撂倒了狱卒,好方便他与容轻羽见面。 少许,有脚步声从隔壁传过来。 即使那脚步声听来比之平时虚浮缓慢很多,但是南宫袭襄还是听出了是谁来了。 原本因为药物发作而渐趋迷离的视线,努力的想睁的清明些,紧紧的锁着牢房门口的方向。 然后,那一抹雪白的纤盈便入了目。 一见容轻羽此时的形容,南宫袭襄的心就是一缩。 只见容轻羽原本白皙的娇颜如今全无血色,甚至白过她身上的雪色衣衫…… 才一日不见,她便憔悴如斯,南宫袭襄顿觉心房疼痛的越发厉害,但看容轻羽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却是一句歉意的话也说不出来。 “羽儿……” 容轻羽一进南宫袭襄所在的牢房,便皱紧了秀眉。虽然她此时看不见,但是却因此更清晰的嗅见了空气里充斥着的血腥气。 尤其听见他虚弱的呼唤,心头也是一阵揪痛。 脚步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最终还是拾步上前。 站在牢房门口的南宫月离望了眼容轻羽的背影,又望了一眼此时全部心神皆已经在容轻羽身上的南宫袭襄一眼,便转身走出牢房,想给二人一个最后独处的时间。 容轻羽靠近南宫袭襄身边,缓慢的在他身边弯身蹲下。 南宫袭襄因此垂眸看着眼前人近在咫尺的娇颜,心动又心痛。想开口关心关心她的身体,如今怎样了,感觉好不好。可是如今他们皆为阶下囚,她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容轻羽感受到南宫袭襄灼热的视线,却是垂着头,似是在极力压抑心底的情绪。好一会儿,才唇瓣颤动—— “你以后,好好保重自己!” 一句话,让南宫袭襄刚刚平复一点的情绪再次沸腾。 “你以为你没有了,我能保重好自己吗?我不信,我不信这什么该死的忘情药。之前印儿不是没有忘记,你又怎么敢说我会忘记?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就是碧落黄泉,我也不会放手!” 容轻羽听得身心一颤!碧落黄泉也不放手……她绝对信这话,可是这却也是她最感动,又最不愿意他走的歧途。 “这次的药和以前的不一样,所以,你应该不仅仅是忘情而已!”容轻羽艰涩一笑,然后抬起手。 南宫袭襄听得心头俱震,惊问:“什么意思?” 容轻羽却没有继续再解释,抬起的手,随之轻揭开缚住眼睛的丝带。 南宫袭襄垂眸看容轻羽垂着的羽睫在眼前轻轻颤动,没有错过她眼底压下的莹光,情绪便越发的不能平静。 相识至今,她又掉过几次眼泪? 而他却不幸的是她眼泪的源泉之一,如果可以,他希望她因为他感染的只是幸福。可事实情况是,这么久以来,他带给她的除了无尽的担忧和灾难,幸福的成分又有多少?皆说她是扫把星,实际上,他才是她的扫把星! 这时,容轻羽抬起头来,红色的瞳孔对上他琉璃色的眸光。然后微微一笑,这一笑诠释了太多的东西,让南宫袭襄一时间震住,心疼怜惜的不知如何言语。 因为这一笑里,更多的仿佛是在叙述:再见,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 容轻羽笑望了南宫袭襄一眼,一眼,看尽他的眉目,他的眸光,他的浓情,他所有的音容轮廓……将之与他对她的所有温柔爱怜糅合在一起,构成了对她来说绝世无双的爱人的全貌。 “你都舍不得,又为何还要逼我忘记?羽儿,不要让我忘记,好不好?”南宫袭襄柔声低喃劝哄,用尽了一生的骄傲,近乎哀求。 容轻羽听得呼吸一滞,在心底那阵疼痛涌上来之前,突然上前抱住南宫袭襄紧窄的腰身,埋首在他的胸膛。哽咽出声,所有压抑的情绪,终究在想到“永别”二字的含义后全面失控崩溃。 第一次,她在他的怀里哭的像个伤心无助的孩子,褪去了所有坚强与伪装的外衣。而他却没有办法去拥抱她,给予安慰。 南宫袭襄只觉怀里人的哭声仿佛尖锐的刀刃,在一片片的凌迟着他心房里的血肉,那受伤的血仿佛要破心而出般淹没他与她曾经共驻的世界。 “羽儿!”南宫袭襄也是一阵哽咽,欲要她解开自己的|岤道,可是她哭的那样伤心…… 容轻羽就那样抱着南宫袭襄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感受到,他落在她肩膀的泪,一样的滚烫不舍。 突然,南宫袭襄就觉胸膛一热。 南宫袭襄惊疑的猛然转眸,容轻羽这时亦离了他的怀抱。可是一只手却还留在他的胸膛,而源源不断的热流真顺着她的手心侵入他的体内。 “羽儿,你做什么?”南宫袭襄惊问,其实不用问,她这举动已经很明显!她分明是要将自己的内力过给他! 仿佛是当真准备赴死,一点内力也舍不得浪费掉,要全部留下来给他保护他自己般。 “羽儿——”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急切的呐喊,秀眉微微一皱,然后空着的手快速点了他的哑|岤。以免他开口说话过多,岔了气,而走火入魔。 此时此刻,怎一个恨字能够诠释尽南宫袭襄的心情?他真的好恨啊,恨他自己的不防备。 不然他也就不会轻信南宫穹宇,被他的二十四卫合力围捕,继而锁了琵琶骨行同废人般的被关在天牢里,而无法去救她和他们的孩子。 纵使他有盖世的武功,此时也是无用武之地。 这一路走来,仔细想想,每每,他总是不费吹灰之力的被算计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上。 而眼前的女子,却要一次次的为他的优柔受伤买单。他欠她的情,对她的不舍爱恋,究竟要如何才有出路?如果人的一生倾尽所有,也只能有一个愿望可以实现,那么他愿意付出所有代价,换她一世无忧! 可现实是,他无论如何挣扎,也抗拒不了。药效上来,最后的意识里,南宫袭襄这样想着。心底深处,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挣扎着急着——希望他在进宫之前的安排,能够在最后为容轻羽破釜沉舟,护她安然离开东楚…… 意识将要沉入黑甜的梦里时,南宫袭襄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生怕这一闭眼就不能再“醒来”。可是,梦里,仿佛有一个世界也随之展开,那里桃花纷飞,落英缤纷。 一抹熟悉的纤影在花下急急的奔跑着,着急的在追寻着什么,又好像在被谁人追逐。 他想问她在追什么,又或者是谁想害她?可是现实里的牵念又让他还徘徊在梦境边缘,左右挣扎着。 直到感觉一道银光突然闪入视线,蓦然射向那在林中奔跑的纤盈,南宫袭襄才秫然一惊。周遭的世界,也在这瞬间天翻地覆,阴霾散去,继而万象花开,漫天烂漫—— 053章 刑场之上!【手打更新】 三日之后,东楚的皇城外,架起了高高的刑台。 高台外的栅栏后,早就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平民百姓,被官兵隔绝在外面。男女老少们翘首以盼,窃窃私语不断,便形成了十分嘈杂的现象,人们互相询问疑惑着,眼底还有很多迷惘与焦急的样子。 只因前天一大早,容氏一门因为谋逆罪被判死刑,获罪的除了容氏如今的东主容轻羽,居然还有应该死去十几年的前任东主容赢夫妇。 这怎不叫人惊疑震惊?如今皇城内外,皆是一片混乱喧闹的景象。估计是十里八城的人都听说了这个消息,方法赶来,想看个究竟。 期间更有一些平头小老百姓集结起了许多人,到皇门外以容轻羽这么多年为他们鞠躬尽瘁的理由求情抗议了很久,皆被官府镇压下来。这话传到南宫穹宇耳中,又是激起他心底的愤怒。只当容轻羽很久以前确实是在处心积虑,虏获人心。到如今,这些小老百姓果然只记得她的好,却没有一个人说是皇恩浩荡! 当即下令,捉拿一干滋事的百姓。如今皇城内的官衙里,已然是人满为患。而被关押的百姓依旧不消停,一声声一阵阵的求情喊冤声,几乎掀破牢房的屋顶,让朝廷上下颇为头疼。 但是南宫穹宇有言在先,为容轻羽求情者,一并同罪论处。 而今四王爷南宫袭嵘便是那天为容轻羽求了一句情,如今还被软禁在自己府邸里呢,皇帝甚至还对其放过狠话,待处置完容轻羽,如果他还执迷不悟,就要将亲子发配边疆流放。 虽然如此,街头巷尾依旧流言与争论不断。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容东主怎么可能参与谋逆?她以前那么为咱们老百姓考虑……”有百姓甲忍不住压低声音疑问。 “我听说,是诈死的老东主夫妇不服气一直被帝王压制,不想继续为东楚鞠躬尽瘁却始终低人一等,所以故意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策划了这一出夺宫案。而羽东主其实是被无辜牵连的,可惜谋逆罪是要株九族的,而这还算皇帝仁慈,只下了三个人的罪。”百姓乙跟着附和。 “哪里是皇上仁慈,分明是羽东主担下了所有的罪名,其他人才没有事的。想她身怀六甲,行动都不便,要如何谋反?如今刚刚产子,便要身首异处……”百姓丙说着已然黯然泪下,抬手去拭眼角的泪。 一旁的其余百姓听了,随之附和:“是啊,我听那个在茶楼的表兄说,他亲耳听去茶楼喝茶的禁卫军这么说过……羽东主当真是冤枉啊!” 继而,引起一群人的唏嘘惊疑。不禁揣度这皇门内事,究竟是哪翻道理。 “羽东主怎么也不可能造反啊!”这是一个老者苍老沉痛的声音,说着抬手在膝盖以下,接近小腿肚子的地方比了一个高度说:“老生记得羽东主还只有这么高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容氏老管家身边进进出出了。那一年,只有这么高而已,就一身正气凛然了。老生还记得,那一次,被官府的恶官滋事欺压,踢翻了赖以养家的糕饼摊子,还是羽东主当时无意经过,后来出面帮的老生,老生这才有的今日!” 然后众人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便看见了他身后八宝斋的招牌。这才注意到,这个说话的老者正是京城最有名的食斋,八宝斋的老板。 这边一群百姓纷纷应和,又是一阵唏嘘。 “羽东主被带上邢台了!”这时,不知是谁惊喊了一声,才引去众人的注意力。 而众人之前在一起议论不断,这会儿心底的不平实际上很多已经积蓄了很多日,乍听这话,赶忙争先恐后的往刑场挤去。 “求皇上开恩,羽东主是无辜的!”越靠近刑场,求情喊冤的声音更是声浪震天。 “是啊,求皇上开恩啊,羽东主是个好东主啊!”为了区分开容赢与容轻羽,百姓自发的已经将容轻羽唤为羽东主。 这会儿此起彼伏应和不断的求情身,便是只冲她而来。 容赢夫妇被带上邢台的时候,看见这情形,心底各种情绪翻涌。 直到那一抹胜雪的纤影被两名官兵押着出现在邢台入口时,百姓的喧哗才有那么一刻禁止。而禁止之后,却是更大的声浪掀起—— “羽东主,放了羽东主……” “羽东主是无辜的,求皇上开恩啊……” …… 尤其见容轻羽没有半分血色的单薄形容,仿佛一阵风便能吹散了她般。而且,这样纤弱的人儿,手脚上都还被锁着沉重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刺的人耳异常的惊痛。 期间心肠软弱的老弱妇孺见此情形,已然忍不住流下泪来。 特别是想到,眼前这个憔悴的年轻少女,前一刻还是待产的贵族王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几天而已,哪里有半分孕产妇的富态? 就是如今东楚最贫穷人家的媳妇子,恐怕也没有她这般悲屈的吧。 一声声妇人与孩子激动的哭喊声,从人群里清晰的传入容轻羽的耳中。 容轻羽的脚步因此有瞬间的犹豫不前,旁边看守的官兵感觉到了容轻羽的停顿,却没有催促。或许是因为人之将死,也不在乎这一刻给她点宽待了。又或许,也是被外面的百姓给感染了。 容轻羽因为看不见,所以那一声声发自肺腑为她的叫屈与不平,更清晰的入耳,生生撞入她的心房,震的她的整个心房久久不能平静。 让她不禁怔忪,之前决心和东楚决断的时候,想到的只有南宫袭襄。 而今,这些百姓如此,教她心里百感交集。不禁有些担忧,她离开以后,东楚会变成什么样子…… 挣扎了许久她最终叹了口气,她终究只是一个人而已。 而东楚是一个天下! 即使没有她,不是还有南宫皇室执掌,还有玄门护佑?新的东主,也会继任。相信,这些人很快也会忘记她吧。一如她心底如今装着的那个人般,将她忘的点滴不剩吧…… 想起南宫袭襄,容轻羽不禁庆幸,那药可以让他昏迷七天。待那个时候,不仅她离开了,东楚也该恢复平静了,他醒来的世界也该是风平浪静的。 而她容轻羽就是不今天离开,也终究有一天要离开的。 一步步,走向架着绞架的高台,一如以往的从容。都以为她这是去赴死,却不知道她是要走,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 另一边,容赢夫妻眼见这一幕,心情也是异样的复杂。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自私…… 但是自私又怎样,他们已然走到这一步,没有办法回头。 “夫君,他答应让我们见孩子最好一面的,会不会反悔呢?”容夫人跪在斩台之上,眸光始终在人群里梭巡着。着急的寻着那一抹能够给她感觉的身影,都没有将外面的一群人看进眼底般。 容赢闻言俊眉皱的死紧,却安慰道:“放心好了,那老家伙还有把柄在咱们手上,谅他也不敢耍花样!” 容夫人听了,却并没有半分安心:“你我都是将死之人,就是他不信咱们的要挟反悔了,到了阴曹地府,咱们又能将他如何?” 一句话让容赢的心也跟着一凉,心底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但面上依旧镇定,只是看着妻子的眸子满含愧疚,幽幽开口:“夫人,为夫对不起你,自从你跟了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若有来世……” “之前不知道是谁对咱们东主姐姐说,下辈子作牛作马也要还欠她的债来着,这都作牛作马了,日子还能好到哪里去?还想让人家堂堂公主再跟着你!?那岂不是更对不起她!” 容赢话未完,就被人打断。 容赢听得愕然,猛然抬眸去看身边立着的络腮胡子侩子手。 而两边的侩子手刚正的站着,脸上表情不动如山,哪里像是开口过的样子? —— 待容轻羽在绞刑架前站定,栅栏外的百姓群已经沸腾起来。 官兵几乎拦不住,监斩官快速调来大批御林军镇压,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正是今日监斩官的南宫袭铮淡望着远处的人群,眉峰皱起。望了眼身边蒙着面,静坐着的人一眼,南宫袭铮站起了身。 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女子因此抬起头来不解的看他,眼见他往前迈出一步,跟着赶忙紧张的站起来,捉住他的衣角,惊恐的唤道: “铮哥哥,你要去哪里?” 南宫袭铮闻言,微侧了身子,一边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一边轻捏了下她拽着自己衣袂的小手道:“月儿乖,铮哥哥去那边看看,一会儿就过来,你先在这边等铮哥哥一会儿,不要乱跑知道吗?” 女子面巾下的脸因此话皱起,小嘴嘟的都将面巾给拱起一块。但看南宫袭铮坚定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就在南宫袭铮转身的时候,没有看见身后之人低垂的委屈眸子里闪过一抹好似快慰的精光。而身后的人亦没有看见,南宫袭铮的眸子里一闪即使的颜色。 绞刑架前,容轻羽听见认识的脚步声,微微侧头,心中有些奇怪——南宫袭铮?! 054章 能否排你来世的队【文字版尽在】 南宫袭峥在容轻羽身边站定,向两侧负责行刑的侩子手挥了挥手。 两边的侩子手便领命往旁边退开一段距离,让南宫袭峥与容轻羽二人单独说话。 南宫袭峥上下打量了眼形容苍白的容轻羽一眼,幽深的眼底讳莫如深。好一会儿,才双手束后,淡淡的开口: “二皇嫂,本王应该还可以这样唤你一声吧!” “随你!”容轻羽回应的亦是无波无澜。 南宫袭峥不禁又看了容轻羽几眼,才又开口:“当初二皇嫂为本王求得免死金牌时,可曾想过有这样一日,居然是本王送你上断头台呢?” 南宫袭峥说完静静的看着容轻羽,似乎是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什么端倪般。 而容轻羽只是淡然一笑,不见半分气恼: “我若能预知未来,又何以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王爷此时问起这话题,不知所为何意?” 南宫袭峥闻言,瑰丽的眸子里波光微闪,又是一阵沉默。 少许,才又唇瓣颤动,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今日之后,不知本王还能否再识得如二皇嫂这般干净的女子,可惜啊……” 容轻羽听得疑惑,南宫袭峥这是在夸她? 不过,她活这么久,夸她漂亮者有之,夸她灵秀者有之,夸她冰雪聪明者有之,实在不能跟这些搭边的时候,还被夸过可爱。 干净?!这词还是第一次被用在她身上! “就是自小父皇多疼爱二皇兄许多,本王亦都没有嫉妒过,而今却着实有些羡慕!如果,人生要经历一些疼痛的磨练,才能得一点生命里的‘真’的话,本王道多想尝尝这滋味,哪怕人生苦短!” 南宫袭襄悠悠说完,看了眼容轻羽平静的神色,又继续道: “虽然以前你处事低调,但在本王心目中,这东楚最不可一世的人,舍你其谁?你不是不争不夺,只是不屑吧! 韬光养晦了那么多年,一朝却为二皇兄葬送干净。本王想,也不必问你后悔与否——你的内力已然只剩两成了吧,本王想,那剩余的去了哪里?” 容轻羽之前还能淡然的听南宫袭襄近乎自哀的诉苦,听到这里却是心房一跳,然后开口: “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留给活着的人自保,也未尝不好!”到如今,已然明白,南宫袭峥夸的是她对南宫?br /01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5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宫袭襄的感情干净纯粹。 想南宫袭峥也不是笨人,这是因为和司空寅月不能坦诚相见的因素,所以有感而发吧。也是因为,自古无情帝王家! 容轻羽不禁在心底叹息,恐怕也只有南宫袭襄一个人,能够浊世清立,不被浸染变色吧! “是吗……”南宫袭峥淡淡的应和,而容轻羽听出,他这回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仿佛在想些身什么其他的事情。 容轻羽未多在意,作为监斩官和囚犯的关系,她觉得他们的话题没有必要太交心。 “四皇弟未能出来,有句话,让我带给你!”少许,南宫袭峥仿佛回过神来,正色对容轻羽道。 容轻羽闻言,秀眉微动。 这时南宫袭峥说:“他让我转告你,如果有来生……” “王爷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在南宫袭峥话未说完前,容轻羽就开口打断,“人死如灯灭,只余灰烬,哪里会有什么来生?所以,望王爷代为转告平王,人生一世而已,得逍遥时且逍遥,得珍惜时,当珍惜,切莫想太远的事情!” 南宫袭峥闻言,唇瓣微动,想来容轻羽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又哪里不明白容轻羽拒绝的意思。 待容轻羽说完,望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 “二皇嫂说的是,本王想,如果有来生,是不是早已有人预订了!” 容轻羽默然微笑,不置可否。 “不然的话,本王想,可不可以排个队!”南宫袭峥突然说。 容轻羽听得诧异非常,侧颜对着南宫袭峥的方向。 南宫袭峥眼底里波光一闪,唇瓣绽开一抹瑰丽夺目的笑说:“不知道被人一心一意对待,心里是何种滋味……” 容轻羽听此却是松了口气,看不见南宫袭峥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却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笑音。虽然听不出半分喜悦,但可见他心底的向往。 当然,南宫袭峥这样说,她很清楚,不是她个人魅力多大,引得南宫穹宇几个儿子春心大动,所以排队来向她表白了。恐怕南宫袭峥此时的心境更像是一个羡慕别人玩具的大孩子,因为没有而想要,因为得不到而惋惜而已。 “如果王爷没有拿真心出来,恐怕就是别人拿真心在你面前,你也是感觉不到的吧!”容轻羽说,眼前不知为何就浮现很多以前初来这世时的画面。 有南宫袭襄还是北辰崇羽时,默默的在她身后付出不求回报的片段。而她那个时候,一心想着报恩,还以为他当她是好兄弟。 然后是她今生苦苦追在他身后,他经常被弄的羞恼愤怒的样子…… 唇瓣不禁就勾起一抹笑,仿佛一朵美丽的花儿炫丽的绽放开来。 如果南宫袭峥神经粗点,估计会以为容轻羽此时是在笑他没有真心。但是他并不是粗枝大叶的人,所以看见容轻羽这刻的笑颜,心神一震,却是知道,她应该是想起了谁,才能如此幸福的微笑吧…… 容轻羽正走神间,突觉被绑缚在背后的手心处一凉。 惊诧间,感觉一阵龙涎的清香拂过鼻端,手心下意识的一动,便感觉到一片薄薄的铁刃被至于她的掌心间。 “你欠我一个人情,你认吗?”这时,南宫袭峥的声音又起。 容轻羽听得诧异,因为南宫袭峥用的是密音传声。 指尖轻触了下那冰凉的利刃,心底叹了口气,轻应:“嗯!” 可是南宫袭峥听了她的应答,却未出声,想来是不满意她的这个回复。而容轻羽又哪里不知道,南宫袭峥想她给的是什么承诺—— “如果南宫袭峥有一天得坐江山,只要容轻羽依旧掌舵容家,容轻羽便保东楚商贸不乱!”容轻羽犹豫了下,最终说。 南宫袭峥听了,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应道: “我相信容轻羽从来都是言而有信之人!”继而转身大步往监斩台上走去。 未曾想,如果容轻羽不再是容轻羽,即使给她金山银山,“忘记”前尘往事的她又该如何实现这个诺言。 可容轻羽确实也没有骗她! 算来,他即使不给她刀片,她也是有办法离开的。 只不过,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所以,不防卖他一个人情债好了! —— “时辰到——” 这时,监斩台处一声高喊传来。 而原本不平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这些小老百姓知道什么,你们心目中的女神,哪里是什么好人,她根本是敌国的j细!”负责镇压百姓的蓝尚书终于是忍不住了,眼看着百姓越来越汹涌,到了不得不兵戎相见的地步。又考虑到蓝家毕竟还是皇亲国戚,不能直面和百姓冲突,失去民心。 于是蓝尚书一咬牙,直接冲上了斩台,先是一把揪起容夫人的头发,不仅将她被披散着的长发遮住的面容现于人前,更是让她那双朱红色的眼瞳暴露在人前。 原本因为容夫人的身份特殊,南宫穹宇本不欲公开,引起两国纷争。 但这时内乱太重,他不得不出此下册,按帝王的指示办事。 “夫人!你这个狗官,放开我夫人!”容赢眼见蓝尚书扯起娇妻的头发,那力道使得容夫人痛呼出声,顿时惊怒非常。 栅栏外的百姓乍见这情形,顿时惊异非常,瞬间遏制住动作。 监斩台上南宫袭峥眼见蓝尚书的举动亦是惊的站起,尤其是看见蓝尚书还准备去揭容轻羽的蒙睛丝带。 而他身后的司空寅月见此突然一声大叫抱着头躲到了桌子肚里:“啊,不能看,她的研究是魔鬼!” 南宫袭峥眸光一闪,继而一个纵身,直逼绞刑架。 这边容轻羽听见蓝尚书大步冲过来的声音,眉头也是皱起。心底暗叫不妙。 原本,她是想借着人潮的混乱偷龙转凤,用个死囚替代自己。 如果蓝尚书揭了她的蒙睛丝带,那么一时半刻他可能还不会离开,说不定一激动还会亲自动手。此时的自己只剩下二成功力,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位兵部尚书虽然是靠的关系上位,但是不可否认他自身确实也是有些浑厚实力的。 心思急转间,容轻羽捏紧指尖的利刃,心想,南宫袭峥还真是在关键时刻帮了她一次。正在这时,感觉一阵风袭来。随之另一阵更为强劲的风亦从侧面而来,欲要逼开那先过来的风。 可是,逼是逼开了,但是未曾想,蓝尚书已然抓到她蒙睛丝带的尾端。这与南宫袭峥一来一去的对招,反而加快了她丝带的离开。 南宫袭峥凝眸看着被自己逼退到绞刑台边缘,手里拿着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一脸错愕的蓝尚书,沉声问:“舅舅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蓝尚书闻言,这才回神,对于这个亲外甥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不过还是努力压着一肚子的不快解释道:“这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说,若是场面实在压不住,便只能如此!本官就不信,等这妖女成了敌国j细,还会有人护着她?!” “父皇的意思?”南宫袭峥皱眉。 “皇上还说,就是到时候南临追究起来,那也是他们行刺我皇在先,怨不得旁人!若要真打起来,那弹丸之国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总比此时百姓动乱,误会皇上,造成内乱动荡。或是放跑了人犯,留下祸患无穷的好!”蓝尚书耐着性子道。手里紧握着长剑,按在剑鞘处,就怕场面控制不住,好随时能斩下容轻羽的头颅。 055章 北辰崇羽【手打尽在】 南宫袭铮与蓝尚书两人正对峙着,这时,南宫袭铮只觉余光处一抹异样,突然眸光一闪,转过头去。 只见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逐渐暗沉。 可是却陆续的有蝴蝶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很有目标性的朝容轻羽的方向聚拢过去。 这时,百姓们亦都看见了容轻羽那与众不同的瞳眸,纷纷惊疑万分。尤其是那些蜂拥过来的蝴蝶,更是缠在容轻羽身边流连不去。 这奇特的景象让人们一时间忘记对容轻羽眼睛给出反应。 “哪里来的这么多蝴蝶?”蓝尚书皱眉看那些蝴蝶,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是帝王身边的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 因为该人体带奇香,所以才能招来蝴蝶。 但容轻羽以前就没有听说过也有奇香的,怎么这些蝴蝶也聚拢了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望向容轻羽的方向,却见她低垂着羽睫,红色的瞳孔被半掩在下面,看不见具体的神色。 即使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可是,露出全部面孔的容颜还是让众人忍不住惊艳了片刻。 她那张轮廓优美的脸颊上,秀眉带着几分飒然英气,眉心印着的好似蝴蝶又似花儿的印记异样夺目,唇型与眼角又上翘起一抹天成的妩媚,那双异色的瞳孔在长长的羽睫遮掩下,仿佛欲开的彼岸花,妖娆非常,夺目惊心。两种不同的元素却糅合成了她一张绝世的脸,正气妖华,无双倾城。 缓缓的,容轻羽抬起头来,也看见那些在自己周身盘旋的蝴蝶。唇瓣这时兴起一抹浅淡而温柔的笑,苍白的唇瓣因此多了些血色。 南宫袭峥直觉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间就想不起来。 容轻羽望着灰暗天空下那些蹁跹的蝴蝶,浑然忘却周遭的环境。轻启朱唇,仿佛要开口说些什么—— “梨落,回来吧!”终究,她喊出了梦里很多次渴望,却不能喊出的那个人最初的名字。 容轻羽话音方落,暗沉的天空中突然一阵响雷劈下,惊的众人一阵骇然。 只因为那闪电是如此之近,仿佛就劈在容轻羽的头顶,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闪电落在她头顶,所有人都以为容轻羽会被劈中。 但是,不及他们去担忧容轻羽是不是会被劈中,就觉脚下一个不稳。 雷声过后,东楚大地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仿佛那日八音楼开,地底蛰伏的巨龙被惊醒,继而发出愠怒的龙吟般。 “天降异象,必是妖孽所为,容轻羽是东楚的祸害,这下你们相信了吧?她是妖孽转世,转门来祸害咱们东楚的!”一直站在容轻羽身边的蓝尚书这时突然举剑高喊,引得众人一阵发愣,一时间忘记了该如何反应。 蓝尚书见此心头忐忑不安,却不敢错过任何时机,然后蓦然拔剑直指已经因为容轻羽的眼睛而呆愣住的容赢夫妇冷笑道: “皇上让本官给二位带句话,原先答应让你们一家三口在临死前见上最后一面,如今不是一面了,而是赐给你们一家三口一同上路的机会,恩准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合家团圆。” “她,她是我们的孩子?”容赢惊问,而有些答案恐怕根本不用问,便早已显而易见。 “本官以为,你们看见自己亲生骨肉的时候,会有点感觉。”蓝尚书却是嘲讽的一笑,眸光在容夫人与容轻羽有四分相似的轮廓上巡过。 这边蓝尚书兀自得瑟着,容赢夫妇听到这个消息震惊的肝胆俱裂。 “南宫穹宇,你这个狗皇帝,你敢言而无信——”容赢一声大吼,而他身边的容夫人已然昏厥了过去。 南宫袭铮听得容赢大骂自己的老子,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蓝尚书则是盛怒的上前,给了容赢一个巴掌,恨声道:“大胆,竟然敢对圣上无理。哼,你以为就你手头那些东西能够威胁到圣上?” 容赢被打的嘴角流血,但听蓝尚书这话,当即又惊又怒,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原来他安排的后招,已经被南宫穹宇破解。 这边几人摩擦出的火花不断升温高涨,容赢心痛的去看绞刑架前的亲生女儿。 而容轻羽好像并没有发现这边的争执,又或许是听见了,但是不想正视自己被亲生父母陷害的事实,所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听见。 而实际上,容轻羽确实没有在意几人究竟说了什么。 只是怔怔的望着头顶上方翻滚的云层,眸光迷离出氤氲的光泽。 “梨落,回来吧!”又是一声,柔软缱绻的呼唤。 其余人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异样,惊讶非常。 不知她口里这深情呼唤的梨落究竟是谁? 尤其是南宫袭铮,他以为,她这个时候喊的应该是袭襄,来见我最后一眼吧。但是这天上的云层,却让他心底又掀起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惊疑。 然后更让他惊异的是,只见容轻羽眉心处那原本像蝴蝶又似花的印文仿佛融化了般,往下蔓延出滴血的痕迹。 南宫袭铮正惊异间,就觉皮肤上一阵冰凉的寒意传来。一抬手,触及落在脸上的湿意。 “下雪了!”这时,突听一阵惊喊。 而南宫袭铮也同样注意到了,下雪了! 抬头处,一朵一朵,越来越大的雪花,慢悠悠的飘落云层。 “羽儿——” 这边惊异未止,南宫袭铮又听见一阵大的马蚤动。尤其是这近乎撕心裂肺的惊喊,太过熟悉,使他下意识的赶忙转过头去。 然后果见人群外,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冲破障碍,踏过一个官兵的肩膀直逼这边而来。 这喊声太过激动,任谁也忽视不了。尤其是离容轻羽最近的蓝尚书,眼见远处跃来的人正是贤王南宫袭襄无疑。当即,心头大惊。手中的剑已然出鞘,想直取容轻羽的头颅。而容轻羽依旧抬手望天,仿佛没有察觉。 电光石闪之间,南宫袭铮欲要出手,却是距离有限。 远处奔来的南宫袭襄更是看得目眦欲裂,他知道,容轻羽八成的功力已经给了自己,就是容轻羽用心去抵御,恐怕也不及蓝尚书的功力。 关键时刻,只听咔的一声。 蓝尚书手里的剑生生停住,停在两指之间,不能进也不能退。 越来越大的风雪之下,风抚摸过每一个人的衣袂,带起不同的绮丽飞扬。 蓝尚书惊愕的不能自已,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以指尖捏住自己剑刃的人,余光出却在看远处奔走过来,却突然停止住步子的南宫袭襄,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就是外围的百姓与官兵也惊的止了所有声音与动作,看向刑台之上。 容轻羽感觉到身边的安静,还未回头,眼角已然湿润。待她缓慢的转过头,去看那捏住剑刃的人时,眼角已经模糊的看不见眼前人的样貌。 唇瓣动了动,最终,容轻羽还是喊了那个禁忌了上百年的名字,那个她最初认识他时的名字:“梨落……” 站着的人红色的衣袂在风雪里出尘飘逸,袖口处的梨花绣纹别致优雅。整个人风采卓绝,绝世无双。 可是,事实上,现在是有双! 但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容轻羽一声动情的呼唤之后,站着的人也没有理。脸上的表情与他身上此时散发出的气息一般冷寒动人,看不出半分——生机!那双长长羽睫覆盖下的眼睛,也是闭着的。 “锵”的一声,该是前世桓王北辰崇羽的人,两指一用力,夹断手中的利刃,再以电光石山之势,摸向蓝尚书的脖颈。 蓝尚书惊的瞪大眼,慌忙后退。可是对方出手太快,快的诡异。在他因为之前北辰崇羽的突然出手升起忌惮时,心底就已经有了防备,竭尽全力险险避开剑锋。可还是被擦伤了好大一道口子,就差一点便伤及动脉。 北辰崇羽也没有紧逼蓝尚书,而是转手划断容轻羽手上的绳索,至此一言未发。 容轻羽心里又惊又讶,也有点不明白此时的状况。按理上说,她刚刚想让北辰崇羽原本养在自己身体里被净化的恶魂放出来,以为他应该去往昏迷的南宫袭襄身体里与他神魂合一了。 然后,她便可以动身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本该忘记一切的南宫袭襄与北辰崇羽都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这一切真真切切的告诉她——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而已! 让她惊怔的是,这种时候,他还在保护自己! “来人啊,快,捉住这个意图劫囚的钦犯,捉活的!”那边逃脱的蓝尚书赶忙下令拿人。一时间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南宫袭襄人站在一边发愣,身上只着了中衣出来,想来是养病偷出来的的无疑了。 而眼前这个人分明穿着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的衣物出来,却又长着和南宫袭襄一样的脸,又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时还搞不清楚,所以不敢妄自伤人。 还没有看出北辰崇羽异样的他,还以为这个是不是南宫袭襄失散的双胞胎什么的…… 056章 这一卷完了,明天是新卷了。【文字版首发】 北辰崇羽一划开容轻羽手上绳索的同时,指尖灵活一动,从容轻羽身上滑落的绳索便在他手中僵直,在内力的驱使下仿佛一根木棍。 只轻轻一挥,就削断了冲上来的两个官兵的长枪,可见内力的浑厚。 北辰崇羽一击之后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手握绳索,以护卫的姿态挡在了容轻羽的面前。他如墨的发丝被风雪扬起,一张俊美的容颜上仿佛还有霜意,那些肆掠的雪花逐渐落满他的容颜与身上,却不见半分融化的迹象。 容轻羽站在北辰崇羽身后,心里异常惊痛。 虽然说,明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此时恐怕是零星半点的魂魄支撑着他的潜意识。但看他这个样子,她又怎能不心痛。 余光忍不住去看那边的南宫袭襄,南宫袭襄显然也很震惊,正怔怔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此时是何种心情? 南宫袭襄心底也确实如表面那般震惊,这刻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突然出现在刑场之上,代替自己救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哪能没有半分想法。 尤其是已经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和自己作为玄隐暗卫统领时的着装一模一样的人,是谁?!那一刹那,想到的也是八音楼里曾经遗留下来的那些画像。 那么面前人的身份,似乎呼之欲出。可是,又不敢相信——他明明已经死了那么多年! 如果容轻羽以前说的,是因为他的前世而追随过来。如果眼前的人是北辰崇羽,那么,他南宫袭襄又该是谁? 这时,南宫袭襄感觉到容轻羽向自己望过来。 他也下意识的望过去,只看见容轻羽迷蒙着泪水的眼,那一刻心神巨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他的心魂,让他痛的下意识去揪住衣襟。 她的眼睛—— 梦里千百回,不识又仿佛相识了一个轮回…… 虽然说,泪水蒙住了她的神色,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就像他之前几天经历的很长的那个梦境里,谁对谁说过:我想,就是再世轮回,只要让我在看你一眼,我便能认出你是谁来!然后再抓紧你,生世不放! 谁曾想,再世轮回的时候,他们谁也看不见谁的眼!曾经,差点错过! 可是,幸好,幸好还有那份发自心底的感觉,让他们未曾迷失方向!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对望的这片刻,又有几个人冲上了邢台。不待靠近,便被北辰崇羽一下挥的飞了出去。 虽然北辰崇羽动作迅捷,但是其中却有几分停滞。 只是,还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这,这如何是好?”蓝尚书见此情形,有些焦急的去问身边的南宫袭铮。一方面,怕伤了人,一方面又怕跑了容轻羽不好交代。 南宫袭铮眸光惊疑不定的在南宫袭襄与北辰崇羽脸上梭巡了很多遍,这会儿听见蓝尚书的话,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便漠然的道: “舅舅方才不是很有主意?” 蓝尚书被堵的一噎,以为南宫袭铮是在记挂他自作主张的事情。毕竟,身为和王的南宫袭铮,才是监斩官。而他只是臣下,皇上却把那些任务交给了他来处理。想必,南宫袭铮是为这事不悦了吧。 而实际情况,南宫袭铮奇怪是奇怪这个与自家二皇兄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不过他的出现反而对他有利。他可还记得,容轻羽允诺给他的那个人情债。虽然,他目前还未见对她有何帮助。所以,别说没有办法,即使有也是没有啊! 蓝尚书快速斟酌了一二,便一声令下:“全部给本官一起上,如果放跑了容轻羽,你们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一众小兵听了,哪里敢违抗命令,当即蜂拥而上。 南宫袭襄也是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刻凝了眸光,想上去帮北辰崇羽。这时,却感觉一阵风不经意袭来,他的肩膀被人给拍了一下。 南宫袭襄下意识的想反手制住对方,一转眸,却见一抹银色入目—— “师傅?!”南宫袭襄乍见南宫月离出现,心中顿生警惕,当即防备的往旁退出一步。那天在牢房被强惯药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南宫月离看出南宫袭襄的忌惮,却是望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想辜负羽儿的一番苦心,你还是切莫妄动的好,先站在这里,切忌沾染上别人的血腥!” 南宫月离说完,也不顾南宫袭襄的惊讶,便飞掠向正厮杀一片的战圈。 南宫袭襄被一阵阵惨叫惊的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南宫月离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别动手伤了人?可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容轻羽受困,他怎能心安。 可是,南宫月离的警告在耳。 他似乎明白他交代的根本意思,又似乎不明白,一时间便不敢妄动。只得站在原地,拳头紧张的攥紧,望着战圈的方向。 那边,只见北辰崇羽单人护着容轻羽还游刃有余,没有一个人可以近得容轻羽的身边。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又何况如今也只有区区几千官兵围住的刑场? 南宫月离未曾招呼,而是直接加入的战圈。 一出现,不由分说,挡开北辰崇羽欲挥向一个士兵的绳索。 容轻羽乍见南宫月离的介入,顿时惊慌的抬头,心里隐约担忧着什么。 此时的北辰崇羽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辨别能力,只一味的靠着潜意识里的本能去护卫容轻羽。一感觉有人挡开自己的攻击,转而便去对付南宫月离。 南宫月离虽然自诩已经有百岁高龄,内力武功自然不在话下。如果说,此时与他对招的是南宫袭襄,他的胜算还大些。 但是面对眼前这个百年前的行尸,却是提了十二万分的精力去应对。因为北辰崇羽生前沙场十几年,骁勇善战,在作战经验上,常人一般无法匹敌。南宫月离可不敢以为,如今没有了意识的北辰崇羽会逊色到哪里去。 相反,这个时候的他该是全然冷血,或许更难对付。 “月离哥哥!”眼见南宫月离与北辰崇羽打了起来,容轻羽一阵焦急。 南宫月离避开北辰崇羽劈来的一掌,抽空瞅了容轻羽一眼道:“你也不想他神魂不齐,落的不人不鬼吧!” 容轻羽听得这话顿时沉默,虽然知道南宫月离是为了北辰崇羽和南宫袭襄好,但是对北辰崇羽的感情却让她不忍心见他有任何的损伤,哪怕只是死去的身体而已。 尤其是他这身体虽然已经逝去百年,但是却在她刚刚放回他的魂魄,他就有了自主意识,然后在这危机时刻出现在她面前,护她左右……离开的心,有那么一刹那的动摇。 可是,再问,她不离开,南宫穹宇会放过她吗? 答案是肯定的!即使南宫袭襄记起前世,恐怕如他的性格也是忘记不了南宫穹宇的恩情的…… 容轻羽心里一阵百感交集间,突然看见南宫月离眸色一凝,然后屏住呼吸,迅速往后退离北辰崇羽数步开外。 容轻羽见此,呼吸一窒,仿佛感觉到什么她抗拒的事将要发生。 然后,果见原来与南宫月离对招的北辰崇羽突然失去方向。定定的站在那里,俊美的容颜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冰雕般不动如山。顿了一会儿,似乎是感知不到威胁了,想要走回她身边的意思。 而南宫月离就站在离他五步远的距离,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容轻羽眼睁睁的看着那抹妖娆的红影一步步走向自己,仿佛踩碎了黄泉路,踏碎了轮回的阻碍,带着一世爱恋,两世情牵,天地难阻的走向她。 他红色的衣袂被风雪带起间,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定格。一如百年前,他们从未分开过,也从未出现过任何间隙般。不管他去到多远,有什么任务,答应的归期就一定风雨无阻…… 然后,时间当真在这一刻定格——容轻羽惊见在北辰崇羽身后,南宫月离突然跃起,一掌拍向北辰崇羽的后背。 北辰崇羽不妨南宫月离突然的袭击,身子被迫往前一倾,轻咳出声。接着,一粒泛着冰蓝光泽的珠子自北辰崇羽的口中滑落地面。 啪,那珠子带着寒烟翻滚了一阵后,啵的一声,碎成两瓣。 “梨落——”容轻羽忍不住惊喊出声,快往前一步。 就在容轻羽的指尖触及北辰崇羽的时候,便看见他的手发生了变化,当容轻羽焦急的欲张双臂抱住他时,抱住的除了被风蚀的空气,再无其他。 最后抱了空的她,无助的跌跪在了地上,空了的怀无人填充,她也只得紧紧的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她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保留了百年的尸身终于在眼前幻灭——没有注意到一道红光在尸身消失前飞速离开,射入远处。 容轻羽一声心痛的惊叫,几欲撕裂云层,希望让谁能听见,给这对平凡的恋人一份怜惜。 而容轻羽当然知道消失的是北辰崇羽的前身,而新生的他如今正完好的在另一面。但是只有她心底清楚,如果不想再见他有这样一日,如果不想他以后再受这样神魂不齐的折磨,她必须离开,必须离开…… 所以,她刚刚想抱住的何止是北辰崇羽的前身,而其实是那么一点对上天的乞怜。可惜,她终究什么也没有留住。 雪越下越大,几乎迷了人的视线,一并还有往后的路途。 容轻羽却仿若未觉,本身,她的眼睛已经被眼泪蒙住,哪里还看得见? “喝了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然后,一个小瓷瓶被递到了眼前。 容轻羽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楚,却转了方向望着那不知何时到了南宫月离手上的自己的小瓷瓶。而远处,南宫袭襄在那道红光袭去时,已然不省人事,被南宫袭铮命人架下了邢台。 蓝尚书这才回过神来,欲待下令。 “大人,容赢夫妇不见了!”这时,一个手下惊慌的禀报传入耳中。 蓝尚书顿时大惊,四处看去,果真已不见容赢夫妇的身影,当即心中大急。一时间,只知道捉容轻羽这个现任容氏当家了,根本没有顾得上那两个对如今的东楚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于是赶忙下令去追捕,再转头去看容轻羽那边的动静,就怕这里也出状况。 “五月飞雪,容东主是冤枉的!刚才那个一定是神仙显灵,下来救容东主的!”这时不知是谁又一声不平的高喊。 蓝尚书听得脸色一变,待看向人群,此起彼伏的人声顿时再次掀起狂风浪潮,几欲将他们淹没。 然后,场面完全失控。 原本官兵为了捉拿北辰崇羽,所以注意力多在邢台之上。这时不妨百姓的突然发难,让人挤破了栏杆。 等蓝尚书想到先把容轻羽看押起来的时候,已然不知容轻羽与南宫月离的去向。 东楚开国以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内乱,也由此爆发—— 后东楚宇帝时期,关于这段历史的正史记载: 东楚茕云八三七年七月,聚贤会,东楚皇族内定贤王妃容轻羽,一舞艳冠群芳,风华惊世。却当众拒婚,想求旨改许配于东楚玄隐暗卫统领北辰流亭,北辰流亭当众拒绝。 东楚茕云八三七年八月,天下第一皇商,历来最年轻的当家东主容轻羽,嫁贤王南宫袭襄为妻,。同年九月,为公主求药,远赴北域。贤王南宫袭襄亲自远赴北域迎妻,以示宠爱,夫妻感情因此升华,容轻羽带孕而归—— 东楚茕云八三八年四月中,至此,羽襄二人因贤王府喜讯传来,深养东宫。已然有盖过东宫正主的传言,更有有心人煽动生世,说贤王很有可能取太子而代之。这夫妻恩爱琴瑟和鸣,被传为一时佳话。这年,容轻羽诞下与南宫袭襄的第一个麟儿。谁知一夜之间,天堂地狱。这位贤王妃产子的当日,便被以谋逆罪押解入狱。 东楚茕云八三八年四月末,容轻羽被判绞刑,刑场之上,从来被以为是瞎子的霉女容轻羽,蒙睛的丝带被扯落,惊现一双嗜血红瞳。妖孽的罪名再起,引起一时轰动谩骂。 骤然间,旱雷惊天动地,片刻后,五月飞雪。世人惊醒,想起容轻羽有生之年对于东楚的贡献。 后,皇陵墓门莫名被雷劈开,死于百年前的常胜将军桓王诈尸出墓。降临至刑场,杀人无数。 届时,玄门天尊出现,制服恶灵,使其尸身湮灭。容轻羽错认为与南宫袭襄有同样样貌的常胜将军为夫君,刺激之下一朝白发,吐血晕厥。 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席卷了整个东楚帝都,寒风刺骨,逼的人睁不开眼。等风雪过后,已经不见伊人踪影,据说该妖孽以备神将收走。 至此,容轻羽退出东楚舞台。几代皇商大族,容家,一夜之间呼啦啦似大厦倾。经济的衰败,引致东楚的没落……东楚历史巅峰之最的盛世,至此结束! 衰,至此开始,退路难寻…… 其他两大国,附属几小国开始蠢蠢欲动,一场纷世之争,即将开始。 半年之内,东楚自开过以来,维系了百年的三约制衡也至此打破。就连玄门也迁移归隐世外,自此不问朝中之事。 野史录: 以上污蔑容氏羽东主的历史,纯属造谣,完全是昏君南宫穹宇为了一己私欲污蔑容氏东主,欲要掩盖自己祸害千古的罪行,蒙蔽那些未能到得现场的百姓的眼而已! 纷乱开始的时候,还有各国发下皇榜,欲寻东楚容轻羽,不惜任何代价聘请往敝国经商。 001章 回到穿越以后【手打】 一年后—— 又一年的盛夏,正是绿意盎然的季节。 广袤的树林里,繁茂的枝叶间,此时一双灵动的大眼,紧紧的盯着树下一群聚集到一处的年轻男子,虽然整个身形被很好的掩饰在浓密的绿荫之后,女子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尽量的屏住呼吸,生怕被下面的人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只是这几个人,都走过去四五趟了,也没有发现她,怎么还老走回原地?害的她一直都不敢下去? “没有找到吗?”这时树下传来交谈声。 “都搜遍了,没有!” “再分头找找,天黑之前,务必要寻到人,之后再在这里汇合!” 噗——树叶间的人,差点没被一口气呛死。 暗道,这树林里这么多树你不选,为什么偏偏选这一颗?也暗骂自己,这树林子里这么多棵树可以藏身,为什么她就偏偏选了这一棵? 也不是这期间她没有想过逃离,只不过之前发生了一点小状况,所以她没有敢动。 稍后,终见树下的一伙人离开,书上的女子才松了口气。 刚刚拍了拍胸口,就想赶快下树。 接着,便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不是吧,又来?女子惊慌间,再次不敢擅自乱动。 少许,就见几个从头到脚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集中到了树下。 女子忍住扶额哀叹的冲动,看着树下这一伙看起来明显比之前追她的人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头疼不已。 不禁悲催的想,她要不要这么悲剧的选一棵树都这么具有标志性? 不过在一想,自己工作过劳的昏迷过去,一觉睡醒都能穿越到这个世界来——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人家一群人看中这一棵树这种鸡肋的事情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树下几个黑衣人各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便知道全然无所收获。 “他们几个人都中了十香软骨散,不可能出这个林子的!” “再找!” “那树林里另一批人?” “刚刚我也撞见了,不过不碍事,他们是在找一个年轻女子,与咱们无关。我已与他们碰过头。他们找他们的,咱们找咱们的,各不相干!” “四处看看,这树林枝叶繁茂,确实太过碍眼,晚些时候,再在这里汇合!” 我咧——树上的女子,真的想颓然坐下。 本来她还想豁出去,路过—— 但听他们的话,谁知道是不是人在江湖,讲了那么点义气。为了各自寻人方便,所以干脆互相帮忙,继而把她的行踪也泄露出去? 等到树下的这群黑衣人再次离开,现在名叫慕容轻羽的女子半分不敢怠慢,拾罗了下衣裙,就想飞跃下树枝。 这时,一抹白影以肉眼难见之势掠到树下,水汪汪的大眼刚刚左右巡视一遍想以侧安全,便觉一片阴影盖下。 “让开啊,救命啊!” 慕容轻羽在下坠之时发现树下窜出的人,已然躲闪不及,只得大喊出声。 树下的人,本来还想闪躲开,以免被砸到。 但听这声音,突然就僵住了身子。 电光石山之间,一个愣在树下,一个正在下坠—— 顷刻,只见树上下来的青影在关键时刻一个鹞子翻身,险险越开身子。在半空中一个轻巧飞跃后,稳稳的站在地上。 当稳住身形,慕容轻羽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惊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不是吧,难道鬼上身?”慕容轻羽不可置信的开口,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的危机应变能力。不过这应变的也太夸张了吧?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 诧异也就那么一小会儿,而且每每遇到奇妙的事情时,慕容轻羽已经习惯性的拿来与自己穿越这件事比较。一比较过后,便觉得其他事情在穿越这件事的面前,太过微不足道,于是就习惯性的淡定下来。 习惯性的淡定好的慕容轻羽还记得刚才差点被她砸到的人,赶忙转眸去看还站在树下发愣的人。 这一看倒是吓了一跳—— “额,刚刚吓到你了吗?”慕容轻羽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眼前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的少女,不好意思的问。说着,便作势去怀里掏丝绢要递给对方。 可是,丝绢还没有递出,少女就抢先一步扑进她怀里,搂着她嚎啕大哭起来。 “轻……轻……”想说话,却已经泣不成声。 慕容轻羽是完全傻了眼了,这又是什么状况? 一时间,还以为这姑娘是被自己吓傻了,慕容轻羽顿时手足无措,不停的安慰。 “诶,你,你没事吧?是不是被我给吓到了?要不要带你去看医——”一个医字到了嘴边又戛然而止。慕容轻羽一时经常,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在异世,不是未来的二十一世纪。 何况,自己可不就是医圣一枚?!虽然她不是精神科的,不过因为平时好学,专业知识上还是涵盖了一些别科的学问在里面的。 “姑娘,要不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吧!”慕容轻羽试图拉开紧紧搂着自己脖颈的少女,可是却徒劳无功。因为少女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眼泪直流,所以容轻羽都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湿透了。可想而知,此时上面应该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吧!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因为慕容轻羽问了好几遍以致对方不好意思哭下去了,少女这才松开容轻羽脖颈,哽咽着擦着眼泪。 透过朦胧的视线,正是司马舞萦的某人再看眼前的人,张口,又是欲言又止。 喉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6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里的那个名字,终究是没有喊出来。 “我,我,我没,没事!只是在这林子里转悠了半天,终于看见一个活人了,我激动而已!” 噗—— 慕容轻羽差点喷饭,这是什么理由?!真是吓死她了! 不过还是礼貌性的摆了摆手,说无碍。 “那你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哈,因为近来比较倒霉,所以我就不拉着你一起赶路了哈!”慕容轻羽一边说着,一边拍拍手,想赶紧赶路。 怎么说自己还在逃难,别说带上一个人目标大。而且她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也确实蛮倒霉的,比如她等了半天下不了树,终于等到可以下树了,还差点砸死人。都说霉运是会传染的,她真是想别连累人家的好。 “等等!”眼见慕容轻羽要走,司马舞萦当即就急了。 慕容轻羽闻言,疑惑的转过头来。 “我想请问,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啊?反正我一个人也走不出去,不如一起搭个伴儿吧!听说这里野兽横行,两人一起还有个照应,我不介意你拖累我的,反正再拖累也不会比迷路走不出去,要饿死在这里面差吧!”说着还可怜的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人。 心里则是激动异常,她还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老友了呢。 之前听说她忘记前尘,如今看来确实是真的!不过,只要眼前人如今安好便可!看来,她这次偷偷跟出来,没有跟错啊! “额!”慕容轻羽看着司马舞萦的举动,眨巴了下眼睛,尤其这个时候对方的肚子还很配合的叫了下。让她忍俊不禁,然后开口:“你饿了啊,早说啊!” 说着便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拨开了后,正是一堆看着可口诱人的糕。慕容轻羽很大方的将糕点全部推到司马舞萦手里道:“喏,这些都给你吧!” 想了想又道:“算了,你既然不怕被我连累,那就一起吧!我要去东楚,你呢?” “咳——”司马舞萦刚刚一个糕点塞进口里,才咽到喉咙,就被卡住,顿时呛咳不断。 慕容轻羽见此,赶忙递上随身带的水袋:“快喝口水,怎么就呛到了呢?”而她当然不是白目的以为司马舞萦是吃的太快噎到了,而是清楚她是被自己的话给惊吓到了。 司马舞萦好半晌缓过气来,惊疑的望着眼前人灵动的黑眸,讶问:“你,你去东楚做什么?你不知道东楚现在是几大国里最乱的一个国家吗?尤其是外来人口,查的很紧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当钦犯给抓了呢!” “那儿不乱我还不去呢!”慕容轻羽跟着咕哝。 “什么?”司马舞萦没有听清楚慕容轻羽在说什么,重复的又问。 “额,我是说,我一定得去的。之前家里的哥哥去了东楚务工,都几年了未得音信,家里父母有过世了,这不,我举目无亲,只得去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哥哥!”慕容轻羽笑着编制着凄惨的身世,心里则在默默的给那如今在某个殿宇里享受着富贵荣华的双亲磕头配着罪。 “亲哥哥?”司马舞萦肯定是打死也不可能相信的。 就算她知道当日的容轻羽如今失去以前的记忆,甚至忘记了她这个穿越同人,但是她什么时候蹦出了一个哥哥?就是容赢夫妇再世,多了一胎,那也应该是弟弟吧! 显然,眼前的旧人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慕容轻羽故作“哀伤”的一笑,那笑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凄苦,倒是让满目怀疑的司马舞萦愣了一下。 慕容轻羽敢对天发誓,她此时的表情绝对不是做假的。 想她奇妙的穿越也就算了,她这人很懂得随遇而安的。何况,穿越后的身份还很显贵。基本上符合了各大穿越的优渥标准,金钱、美女、权势、老公! 等等,问题就出在这个老公上了! 穿越送个老公也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她前天听说,一下子让她娶三个!上帝啊,这开的什么垮国际,噢不,开的什么时空玩笑!? 她二十一世纪一纯洁少女,活了二十几个年头。因为生活节制,对待感情有操守,所以至今恋爱没有谈过,就连男人毛都没有摸过。一穿越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不逃婚才怪! 002章 我只是打酱油的【】 “嗯,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看样子,咱们似乎不同路啊!”慕容轻羽点头问道。 “本来是想去南临看一位老朋友的!”司马舞萦沉吟道,望着手里的糕点。然后想到慕容轻羽要去的地方,转而又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东楚了!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出门很不方便的,而今世道又乱的很。你可以考虑去北域啊,去南疆啊,总之哪里都比东楚好!遇见匪徒还好了,如果一不小心被官府当做匪徒,你就哭诉无门了!” 慕容轻羽听了,不禁有些犹豫,她是想东楚那么乱,她逃过去,就是后面家里人追过来,也不容易找到她。可是东楚究竟有多乱,她还没有具体概念:“照你这么说,官府的人比强盗还可怕,东楚怎么了?我以前听说,他可是沧澜最繁荣昌盛的国家啊!” 司马舞萦闻言眸光闪了闪,望着容轻羽说:“你没有听说吗?东楚第一皇商家的羽东主下台了!” 慕容轻羽点了点头,这个什么羽东主她当然知道,据说还和她同名呢:“不就一个商人吗,能影响整个朝廷?” 司马舞萦便大概跟慕容轻羽介绍了一下东楚如今的情况—— 因为那日在刑场上容轻羽的失踪,有人说她终究是死了,有人感性的想她是成功逃离东楚,去过神仙般的生活了。 不过,还在东楚,记得她曾经恩惠的人们,纷纷主动捐钱出力,为她造起了庙宇,盖起了祠堂,祈福超度的活动不断。 南宫穹宇因此雷霆镇怒,金口下了杀令,但凡参与着,轻者发配边疆,重者格杀勿论! 加上容家原产业中的许多执事者,不服新东主七公主的管束方法。积怨颇深,工人们也惫懒下来,国内各项贸易发展停滞不前。 南宫穹宇更是气结,再次施行了加税政策,想以此胁迫那些人不得不加紧维系作业链。 一时间又掀起民愤,各方暴动不断。 听司马舞萦跟自己说完这些,慕容轻羽惊讶的眨了眨眼,抹了把头上的冷汗。 可是想想,北域她也不能去啊,据说她有一个成亲对象可不就是北域皇族的某位皇子……而南疆,好像也有一个…… 慕容轻羽一时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这婚究竟要逃到哪里才安全了。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司马舞萦眼见慕容轻羽头疼的样子,试探性的问。 慕容轻羽这才回过神来,顿了下,方想开口,就听得一阵异响。当即心神一凛,就想藏身起来。 却觉手臂一紧,被面前的司马舞萦给拉住。 慕容轻羽疑惑的转头去看她,却见她转望向树丛的方向。 然后,一个人扒拉开树枝,跟着走出了茂密的树丛。那人墨绿色的衣袂几乎与树木融为一体,只是那卓越的气质,却是一般草木所无法比拟的。 慕容轻羽乍看树林里走出来的人,顿觉眼前一亮。 只觉随着那男子一步步的走近,原本燥热的空气里跟着掀起一阵阵沁凉的涟漪,让人感觉一阵舒畅。 而男子看见她,也是稍稍的诧异了一下。慕容轻羽正好转过头去看司马舞萦,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你怎么在这里?”司马舞萦看了某个魏美人一眼,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这表情,可和刚才制止慕容轻羽离开大相径庭。 慕容轻羽听见司马舞萦的话,眼波一转,似乎看出了什么。 “我好像迷路了,也不知为何到了这里!”男子说,还困惑的左右望了望,然后清冽的眸光又转回到司马舞萦身上道:“娘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娘子?! 感情是在赌气的小两口啊! 慕容轻羽顿时了然一笑,道:“那就不打扰两位的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赶忙飞也似的窜进了树林里。 让司马舞萦一时措手不及,想追,已然追赶不上。 只得留在原地捶胸顿足,悔恨自己学武时间尚短,这才让好不容易寻到的人又在她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司马舞萦追不上人,着急只余,愤愤的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然后也不理他,转而循着慕容轻羽的方向追了过去。 被瞪到的魏岚霖摸了摸鼻子,继而赶忙也跟了上去。 —— 慕容轻羽在林间飞掠了一段时间后,便在一棵树上停下修辞。 期间不无奇怪自己的身手,原来以为自己只是三脚猫,几番运用下来却是越来越游刃有余。都跑了近半个时辰,依旧脸不红,气不喘。 正纳闷着,就听得一阵异响从远处传来。 一路奔逃出来的原因,导致慕容轻羽已经有点草木皆兵。于是,赶忙小心的往树叶里躲去。 可等了一会儿,细听了那边的动静,才发觉,好似是一群人在打斗。 心思转了转,慕容轻羽就一个纵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掠去。 还好,因为一群人正打的如火如荼,所以并没有发现慕容轻羽的到来。 慕容轻羽找了个相对比较隐蔽的位置,将自己藏匿起来,想先暗中观察一下情况。 虽然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狭义心肠,她还是有点的,不过也得量力而行才好。别还没有摸清情况就奔了出去,没有救到人还连累人家,到时候人家会不会反过来救自己就很难说了。最重要的问题是,她究竟该帮谁?!一般处于弱势的都是好人的说法,那是电视剧里才有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还说听说过的。 然后仔细去看场中,慕容轻羽忍不住微微诧异。 只见一红衣男子站在场中,红色的衣袂随风轻摆,如墨的发丝黑绸缎随性的般散在身后,只一个背影便有绝世风华,让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红衣男子的身边还护卫了几个男子,各自手执兵器,围着红衣男子在和攻上来的黑衣人缠斗厮打着。慕容轻羽也认出来,这群黑衣人正是之前路过她藏身的树下很多遍的那群。 因为红衣男子是背对着慕容轻羽的方向,所以慕容轻羽并没有看清正面的情形,只知道红衣男子是束手站着的,看他坦然自若并没有半分危机感的样子。想来,这些黑衣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不算威胁的吧。 想了想,慕容轻羽觉得,还是先走一步的好吧! 因为不论孰是孰非,那群黑衣人不是一直找人找很久了,既然他们自己要送上门找死,也不怪她不肯陪着一起送死吧! 这么想着,慕容轻羽便想悄悄离开。 “啪”—— 谁知一脚刚刚踏出,便踩断一根树枝。 慕容轻羽赶忙止了动作,可是想闪躲已经迟了。 木讷的转过头去,果然发现,原本在打斗的人此时一致的将头转向她的方向,停止了动作。个个神情戒备,不知她是敌是友的忌惮着。 “咳,你们——那个,我娘喊我出来打酱油的,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啊!”慕容轻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一边说,一边想往后退。 “东主姐姐!”其中一个被围攻的人,却是望着她突然惊喊出声。 喊的慕容轻羽脚步一颤,疑惑的望向那个应该是在唤自己的人。 这时,那个站在唤她的男子身后的红衣男子也转过了身来。 慕容轻羽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令她惊讶的不是那个红衣男子脸上刻着奇诡符文的面具,而她实际上也只看了他一眼,都未曾仔细,就被他怀里的小东西吸引去。所以,也就没有来得及看清红衣男子眼底波涛汹涌般的情绪。 只见红衣男子的怀里原来还有一个布兜,兜里装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娃娃,正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也同样好奇的看着她。 小娃娃粉雕玉琢的,十分好看,看见这种场面也不见惧怕。 慕容轻羽看见那娃娃,只觉心头突然就袭上一股异样的暖流,忍不住就望着那小娃娃暖暖一笑。 这才回过神来,又道:“咳,我娘等着酱油用呢,我先走了!” 说着不顾一群人的错愕,快速的往身后的树林里窜去。心里则是在担忧,这边的打斗会不会将那群在找她的人给找来,那么她想再走就难了,所以哪里敢耽误半刻钟! 而这边等南宫袭襄从惊震中回神,慕容轻羽已经不见踪影。然后,毫不犹豫的追了过去。一群黑衣人都没有看见南宫袭襄动般,便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顿时心头大骇。 他们的目标人物已经不在,他们也便没有恋战的道理,然后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追了上去。垫后的容秋回见此,眸光一凝,跟身边其余几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眼底闪过杀意。既然小家伙已经不在,那么他们也就不用顾忌见血了…… 这边慕容轻羽一路飞奔,串林走树,躲的好不辛苦。 这厢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追来,刚刚心神警惕几分,就觉前面一阵黑影照下。就算体力再好,奈何,实战经验有限。 等慕容轻羽回过神来,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很明显——她被麻袋当头套住了! 003章 和亲的王爷【】 被套在麻袋里的慕容轻羽欲说什么,想挣扎开来,却觉一阵昏眩感袭来,心里暗叫不妙间,已经被麻袋里撒的麻醉药迷倒。不多时,便失去了意识。 临昏迷前,仿佛听见一个清醇好听的声音不悦的呵斥了什么。对方具体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不过隐约感觉得出,他好像是跟来救自己的人。 ——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慕容轻羽百无聊赖的翘着二郎腿,懒懒的靠在金龙座椅上,表情郁郁。 即使不时的有宫女将剥好皮的果子递到她的唇边,慕容轻羽也只是机械的张口含上,形同嚼蜡的吞下肚子。 是的,她是被绑架了,不过是被南临太上女皇的亲卫给绑回来了!再次的被关进了这个金色的鸟笼里,过回穿越之后的鸟后生活! 没错,她穿越过来占据的身份就是南临新登基不到一年的女皇。 按理上说,穿越之后穿金戴银不说,又是集万千荣耀与一身,她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疑似上辈子就是工作太过繁忙过劳死而导致穿越的她,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试想,一大堆处理不完的公文,全国上下,大到国际联姻,小到铺桥造路,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她。 比她上辈子当那劳什子的医生还繁忙劳碌,她已经累死过一次,可不想再累死第二次。穿越这种事情,相信是几千万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能够遇见的,她要是再死了,还不知道会去哪里呢。 所以,这也是她之前想要逃离这个身份去往他国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 瞧瞧,下手坐那个穿金戴银,打扮的无比美艳的贵族少妇,与她有点儿血缘关系的亲表妹——安月亲王慕容安月的脸色,就知道她有多不待见她了。 只因她慕容轻羽这个身份,其实是如今的太上女皇失散多年的亲孙女。刚刚认祖归宗没有多长时间,就荣登大宝。而外孙女,自然就靠边站了! 下面那个安月亲王表妹,可是在众多慕容皇室公主之间奋斗了十几年,才得了六成成皇的胜算。而她一穿过来,就取代了安月亲王表妹的所有荣耀,也难怪她嫉恨自己了。这个亲王也不知是平时嚣张惯了,还是根本当她面善好欺了。这大庭广众,当面都不知道敷衍一下她的,背地里小鞋给她送的更是勤快。 所以她这女皇也不是好当的,她从穿越醒来,就没有一天睡安稳过的! 毕竟,她来自未来的二十一世纪,对于这古代的封建制度还不能适应。尤其是在这王室之中,更要谨言慎行。 一不小心,不是同事之间竞争过激导致对方离职这么简单了,而是很有可能就葬送了一个人的性命。古代还讲究个一人闯祸全家共罪,所以弄大了就是很多人丧命。 她毕竟生长在新新未来世界,讲究个和为贵与人权至上,不能等同古人的价值观看待生命,尤其她还是一个医生。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尽量避免与这些王室之人冲突。能够不动声色的化解的,就不多计较。 何况,她本就无心当这个女皇。 “陛下,今日是您的生辰,各国使者已将贺礼送到,是否现在接见?”男女莫辨但异常好听的声音这时响起。 慕容轻羽闻言,懒洋洋的抬眸看了一眼下手位右边的男子,挥了挥手,表示随意。然后又百无聊赖的望着房梁发呆,形容萎靡。 也没有因为右边男子的绝世姿容多停一刻关注! 右边的男子望了龙椅上没有半分仪态,但是一身明黄的龙袍却依旧穿着的雍容华贵的慕容轻羽,雾霭般清远难测的眸子里波光闪了闪。接着,向身边的人吩咐下去。 然后男子动作优雅的微拂玄色的华服衣袂,举止得宜的坐回位置上。 感觉到一道火热的眸光不时的落在自己身上,当日的东楚宫廷大总管凤凝修,如今南临国位高权重的定王慕容紫霄微抬羽睫,轻耽了一眼对面的安亲王慕容安月一眼,仿佛看不懂她眼底的热情,便不动声色的收回。 虽然说,两人同姓慕容,但是其实他算是随父赐姓,与慕容轻羽是堂兄妹关系,而与慕容安月算是远房表兄妹关系。 这些年他作为凤凝修潜伏东楚,本是源于皇祖母挂念爱女,而他的生父,慕容轻羽母亲的亲哥哥又是南临出了名的孝子,于是将身为长子的他送去东楚寻人,一潜伏就是十几年,只为寻回失踪多年的亲妹子。 而慕容安月则是太上女皇亲妹妹的女儿所出,之前因为他将其实是容轻羽的慕容轻羽从东楚带回,内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内斗。 如今慕容安月的母亲,前女皇正在内廷幽禁着,这女儿还能在这跟他抛媚眼……别说他对他本没有意思,就是有,也该防着这个女人的居心叵测。 正在这时,礼官的唱和声跟着响起—— “xx国百年老参一沓!” “送去小厨房,一天给朕炖一只!”上辈子就是舍不得吃穿,营养不良。这边慕容轻羽如是想:本来已经夜不安寝,没有道理在吃的上面亏待自己。能多捞点儿本,就不能浪费了! “oo国送来粉色东珠一箱!” “大的全部搬去朕房间里,朕要天天当弹珠玩!小的全部磨成粉,给朕美容养颜”上辈子路过珠宝店,都是看人家玩,咱也过回有钱人的瘾。慕容轻羽如实想:我就不信我昏庸奢靡成这样,你们还想让我当这个女皇?! 期间,更是惫懒看一眼来送贺礼的使官。慕容轻羽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基本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异常灿烂的笑脸下,心底该是如何的郁卒。 “tt国送来——”礼官继续往下念,可到这里却是突然停顿住。然后以为自己眼花的眨了眨眼,再三望了眼礼单,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转而求助的望向身边的慕容紫霄。 慕容紫霄头也没有抬,跟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代为念道: “东楚送来如花似玉——和亲王爷一名!” 慕容紫霄此话一出,众人惊然。 然后发现空气里的异样,转而朝大殿门口看去。 而全部心神根本不在贡品本质上的慕容轻羽,根本没有注意到大殿上的异常,只听进如花似玉几个字,便跟着顺口应道:“送去朕房间,等朕晚上——神,神马?” 下一刻,慕容轻羽大脑运转到后面几个字上,顿时惊的弹跳起来。因为衣袂过长,所以踩到衣角,差点没有站好从龙座上滚下阶梯来,“神马?和亲的王爷?开神马国际玩笑?” 在宫女的搀扶下,慕容轻羽惊慌的站起身子,扶正王冠下意识的朝大殿的门口看去。心思在瞬间急转——和亲的王爷?!该不就是她那个第三个皇夫吧?!原来是东楚的?!这个想法,一上脑海,慕容轻羽当即就暗骂了自己一顿,呸呸呸,这个不是关键好不好?关键是,这个棘手的贺礼该如何退回去才好? 可是,一抬头,却被眼前的奇景给震住,而此时大殿里几乎所有人皆惊艳的忘记了呼吸—— 眼前蝴蝶纷纷在大殿门口里外的阳光下,空气里奇香弥散,让人犹如置身梦境。而最美的却不是这梦境,是这梦境里正在蝴蝶缠绕间,姿态从容优雅的走进大殿的红衣男子。 男子面具背后的眼角翘起妖冶的弧度,眸光流光溢彩,分明是妖娆倾绝的一个风情男人,可是他一步步的走进,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浑身散发出的阳光正气,让人难以抗拒他的勾魂魅惑时,又不禁为他的卓绝风采倾倒。 慕容轻羽已经看不见周遭的景物,只怔怔的望着那面具后的眼,那瞬间只觉那双眼睛也是那么紧紧的盯着自己。虽然不语,但是万千情愫仿佛尽在不言中。让她错觉周身顿时鲜花遍地开放,而她正置身在眼前男人的眼神为自己勾勒出的情爱世界里幸福徜徉—— 情爱世界?! 这个字眼一入脑,慕容轻羽顿时惊醒。 她,她胡思乱想什么呢?然后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居然泪流满面。惊讶间暗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花痴了,赶忙抬手擦眼泪,同时暗骂殿下那个男人太不正经。 作为和亲的王爷已经够耻辱的了,居然当众给她抛媚眼! 慕容轻羽正待想出应对方案,避开男子近乎火辣,还参杂着其他情绪的漂亮眼睛。然后眸光突然一闪,又往男子的方向看去,一低头,下一秒原本不知何故流出的眼泪越发的泛滥成灾。接着,慕容轻羽提着裙摆就冲下了阶梯,直奔男子而去—— 而在慕容轻羽一反之前的惫懒态度,突然热泪盈眶的冲向阶梯下的和亲王爷时,众人也跟着回过神来。 那刹那,不禁皆恍然,难道南临女皇其实也是好的男色?!原来之前他们送的礼物都不在点子上啊! “老,老乡?!”可是,下一刻,当看见慕容轻羽纡尊降贵的弯下身子,去和某和亲王爷怀里一直被大家忽略的娃娃抢一只白毛绒兔子时,众人惊疑了?! 众人再惊疑——原来南临女皇是恋童的?! “女皇陛下甚喜东楚贤王,今特赐西宫为皇贵夫,择日完婚!”这边惊疑还没有回神,突然慕容紫霄异常镇定的代慕容轻羽宣布道。 西宫皇贵夫?!某和亲王爷闻言抬眸望了眼兀自镇定着的慕容紫霄,两人眼底相互交换过一抹颜色,意味不明。 “恭喜女皇陛下,贺喜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突然一声高过一声的祝贺浪潮般掀起,慕容轻羽蓦然惊醒,庆幸自己没有一时激动说出更多不可思议的话引起怀疑。 只抬起泪眼不明所以的望了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004章 一见钟情太廉价 月黑风高夜,洞房花烛的好良宵。 南临皇宫——张灯结彩,大红喜字高高挂的喜房内,此时却坐着两个男人,夹着一个小娃娃。 一个玄衣优雅,一个红衣妖娆,后者显然是新郎官了。 “西宫皇夫?!”许久,南宫袭襄打破沉默,探寻的问对面的慕容紫霄。 昔日的凤凝修,今日的慕容紫霄抬起眸来轻耽了眼南宫袭襄,然后又伸手逗弄了一下他怀里小娃娃粉嫩的脸颊道:“这是太上女皇的意思,东宫已经有其他人选了!”这话说的当真是不痛不痒。 但是作为听者的南宫袭襄却是脸色一片阴郁难看: “你之前不是这么对我说的!枉我当初不计较,让你安然离开东楚!” 慕容紫霄不置可否的动了下眉峰说:“若我不安然离开,当初谁来接应表妹?你还能见到她吗?你也别怪我,之前我也在太上女皇跟前帮你说过话了,可是,她老人家说——”慕容紫霄说到这里却是停顿下来,瞅着昏昏欲睡的娃娃一眼。知道这娃娃跟着大人一天来回奔波,定是累坏了,于是好心的收回手,没有继续蹂躏他娇嫩的脸蛋儿。 “说什么?”南宫袭襄沉着脸咬牙问。 “说东宫之主的位子留给独孤家的人比较好,好歹独孤梦澜有个天下第二美男子的称号,又是一国太子纡尊降贵。而贤王你呢——东楚第一高手北辰流亭的身份毕竟不太好交代,南宫袭襄的身份以前就太坑了!加上你是二婚,而且还有个孩子,自然掉价了很多!” 南宫袭襄听得这话,差点没有吐血:“二婚?!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 慕容紫霄却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南宫袭襄此时悲愤的心情,还很无辜的挑了下眉峰说:“表妹如今的身份你也知道,天下人可不知道她和谁有个儿子,而且以东楚与南临之间那么僵的关系,我说动太上女皇同意你嫁过来,可是尽心尽力了!”慕容紫霄说到嫁过来几个字,还特意咬重了几分。 果真见南宫袭襄脸色更加的憋屈阴沉,然后慕容紫霄愉悦一笑道:“我已经帮你到这一步了,后面就看你自己了!你们以前夫妻一场,不是应该比较了解她吗?能不能宠冠后宫,然后独占圣宠,那就得看你自己的实力了!” 说完,便迈着轻松优雅的步子往寝殿外走去。 留下表情实在好看不起来的南宫袭襄兀自憋屈郁闷着…… 慕容紫霄离开后没有多久,慕容轻羽便也被催过来了! 望着红烛摇曳的新房内一抹颀长的身影那里晃悠,走来走去,好像是在哄孩子睡觉的动作。 寝殿外,慕容轻羽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是时候就寝了!”身边的宫婢跟着催促起踌躇不前的慕容轻羽来。 “知道了,你们且先下去吧!” 从早晨订婚,决定择日完婚,到神官推算今日时候尚佳,正好各国使臣又都在,免得来回奔波,于是敲定今天匆忙成亲!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慕容轻羽怎么感觉这帮人好像生怕她嫁不出去似的,要不是她另有计划,早该被郁闷死了。但是想想她如今的身份和年纪,也似乎可以理解那群人的心急了。如今她年方十九,在古代这种年纪在寻常百姓下都算是老姑婆了! 何况她还是一国女皇,神系江山社稷,子嗣问题的确很严重的。只不过她不想当着女皇,所以紧张不到一起罢了。 又抬头望了寝殿窗棂上印着的人影一眼,慕容轻羽双手后背,最终慢悠悠的踱步走了进去。 行至门边,慕容轻羽犹豫了一小下,才走了进去。 听见脚步声,原本抱着才睡安稳的孩子的南宫袭襄动作一顿。虽然未曾抬头,但是抱着孩子的手臂却是轻微一颤,可见心底深处正翻涌着情绪。 慕容轻羽本是很随意的走进来,原来的台词也在腹里斟酌了好几遍。撩开外间的红色纱幔,动作堪称优雅的往前踱着步。 那边南宫袭襄刚刚将熟睡的孩子轻置于备用的摇篮内,跟着抬起头来看向帘幔处。 四目相对的瞬间,慕容轻羽只觉心口瞬间仿佛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带起心湖一阵水花翻涌。虽然之前见过男子的眼睛一眼,没有看清他的全貌。 而今看见了,心底更多的不是惊艳而是一种让她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的了然——了然对方理所当然就是长成这个样子,仿佛没有任何悬疑般。 只见眼前的男子,俊美的容颜妖魅而不娇柔,阳刚而不失优雅。此时的他换了衣裳,却依旧一身红衣,美的好像一朵致命的彼岸花。明知道彼岸是死亡,也忍不住心升向往。而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花朵上映着天光辉煌的露珠,纯澈干净。 分明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但是那一眼,慕容轻羽却顿生了一种一眼万年的错觉。 “咳,那个——”愣了片刻,慕容轻羽蓦然自己回神,然后发现一肚子的话已经忘的一干二净。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慕容轻羽总算镇定下来。 “贤王是吧……你其实,不太愿意入主这西宫的吧!” 南宫袭襄闻言,也收住满腹汹涌的想念,忍住上前拥住她的冲动,轻应了一声:“嗯!”不卑不亢。 听着声音都这样迷人!慕容轻羽再次感慨,造物神的偏心啊!不过,也纯属是欣赏的成分居多。身为职业医师,她自问职业素养还是可以的。以前见过的人也是各型各色,如果这点定力都没有,一遇见个帅哥美女什么的,在手术台上是很容易出纰漏的。 而这边南宫袭襄却想,他确是不想入主西宫。因为眼前的小女人分明是他的妻子,而他如今入主西宫,东宫正主的位置却是空着留给别人的,他哪里就愿意了? 不过想到之前慕容紫霄的话,也只得强自镇定的给自己打气安慰。 还记得最初认识这妮子的时候,她感情线上的粗条。感慨两人一路走来感情波折的同时,心思也在急转着。 还记得,她不喜欢太过孟浪的男人,他一定得把持住了,别吓到她才好。 “呃——”慕容轻羽本来以为对方还会谦虚客套几句的,可是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白的表达了自己对这桩婚事的不满,让她倍觉尴尬,心道,她也不是那么差劲吧? 但转而一想,毕竟这个什么贤王是来自男尊国家的东楚,而自己是女尊国的女皇。想来他堂堂一个王爷过来和亲,也是身不由己吧。如果是她,此时也肯定有满腹的屈辱吧! “不过,乍见陛下觉得和臣夫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 南宫袭襄话锋一转,到这里却顿住了。 慕容轻羽疑惑南宫袭襄的话,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所以——然后呢?这么疑问着,心头不禁忐忑的一跳。 再看南宫袭襄那个样子,一个成语浮现她的脑海:含羞带怯! “诶,其实咱们算是同命相连啊!”在南宫袭襄后面的话出口前,慕容轻羽突然拍上南宫袭襄的肩膀。 说完不去看南宫袭襄的表情,径自往前走一步,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娃娃,随口问了句:“你儿子睡着了啊!” 继而不等南宫袭襄应答,一撩华美的红色衣袂,大步跨到满桌的食物旁,大大咧咧的一坐。抬手拂开金色王冠上垂下晃荡到眼前的东珠,就抓起盘子里的一把腰果,悠闲的吃了起来。 南宫袭襄见此,眸光闪了闪,疑似有一抹笑意划过。 “同命相连?难道陛下对臣夫其实也是一见钟情?!” “咳!”慕容轻羽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所以待南宫袭襄说出这样直白的话时惊讶减半,才不至于被呛到。 顿了一下,将卡在喉咙的腰果给咽了下去。 “一见钟情?朕从来不太相信这几个字,朕觉得,还是日久生情来的靠谱些。”慕容轻羽说,而且觉得自己这话应该是拒绝的够直白的了吧!但看对方眼底闪过的一抹失望,心底莫名的划过一丝不忍,但是还是咬牙道:“而且,恕朕直言,朕听说你前妻身故不过一载。你这么快移情别恋,不觉得对不起她吗?这样的一见钟情,来的也未免太过廉价,让朕不敢苟同!” 说到这里,慕容轻羽望了南宫袭襄安静的神色一眼,奇怪着他怎么不生气羞愤呢? 然后又继续道:“想你应该是为了东楚如今的危机,所以被迫嫁过来的吧!有什么话,不如开门见山,不必跟朕拐弯抹角卖乖讨好!老实说,你是被逼过来的吧?” 南宫袭襄闻言安静的望了慕容轻羽一会儿,俩人眼神交汇了会儿,却是不明白各自心中所想。因为两人本就没有想此时对对方太过交心,慕容轻羽说那番好像没有多少大脑的直白鲁莽话,也是想探探这南宫袭襄的虚实而已。希望自己表现的越白目,对方的防心便会更低。 她听说,东楚现今的帝王南宫穹宇不可一世,不把其他国家看在眼里,所以和南临这个女尊国家尤其不太对付。 而且她还偷偷听紫霄表哥说过,半年前,安月亲王表妹据说还想主动请缨嫁过去给眼前这位贤王为妃,表面是想化解两国恩怨,实际是一探东楚如今虚实,却被眼前人拒绝了。 结果半年不到,他却倒插门嫁给了她! 谁知道,是不是也是抱着安月亲王表妹那样的心态?如果说安月亲王过去东楚后,她听说安月亲王被美色所惑,叛敌卖国投诚东楚,她还相信。 但是眼前的人说对她一见钟情,呵,当她跟她那慕容安月一样花痴无状吗? 005章 洗干净了等朕 “没有人逼我!”南宫袭襄面对慕容轻羽的质疑和评价,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动作潇洒又不失优雅的在慕容轻羽身边坐下,“实在是国内看几个兄弟争权夺势争的太烦闷了,不胜其扰,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慕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这话,不无诧异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出来透透气?!你贵为皇子,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坚守岗位?难不成有机会当皇帝你不要,却跑来其他国家给人家做小!”对于眼前人的志向问题,慕容轻羽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话出口,却见南宫袭襄琉璃色的眸光黯淡了几分。 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慕容轻羽却感觉到了他心底的难过般,不由得心头跟着莫名的一动,然后听得南宫袭襄说:“臣夫本不欲做小,而是想独占圣宠!” 慕容轻羽听得挑眉犀利的看他:“独占圣宠?不小的口气!你怎么不说,直接将我迷惑住,从而承袭整个南临江山,其实也不比当东楚的君主差!” 本以为南宫袭襄听见这话,会吓得立即告罪。可是南宫袭襄依旧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笑看了她一眼,骨节匀称的修手执起一旁用于合卺酒的金杯,垂眸道:“敢问陛下之前为何逃婚?臣夫看您似乎也并不笨,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却故意昏聩庸碌,不知道所谓何来?” 听得这话,慕容轻羽心头忍不住咯噔一下。确实,她认出眼前的人正是之前树林里的那个被围攻的那个。而且,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她也是不会忘记的。 当时他分明追上来了,却没有伸出援手,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而她逃婚的事情,在南临似乎也不算秘密了。 然后不待她回答,就听南宫袭襄开口道:“那种累死人的差事有什么好?不如一亩三分地,闲花野草的种上一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一起过着简单的生活来的自在!” “如是这样,贤王殿下是不是来错了地方?”慕容轻羽奇怪的望着南宫袭襄向往的神色,不无诧异。可不觉得,眼前这个相貌堂堂的王爷是异想天开的把那个设想地点的目标地定为南临宫殿,然后在她目前的宫殿里挖土种地?! 而且他口里的一家人,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陛下心爱之人,向你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知陛下可会应允臣夫在这殿宇里挖坑种菜?”南宫袭襄不答反问慕容轻羽。 慕容轻羽微微一讶,怎么感觉这个人好像有透视眼,能够看穿她的想法似的。 心里浪花翻涌着,慕容轻羽面上却是兀自镇定着,又同时感慨着,经历了穿越这么奇妙的事情后,面对很多事情她已然养成了强大的定力。 “如果王爷想,尽管挖便是,朕不置你的罪!至于什么爱不爱的,难道王爷没有听说过,自古无情帝王家吗?你以为,在这里,朕该爱谁才好?” 一?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7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一句话,说的不痛不痒,却是所有生在帝王家的人不得不懂的道理。 南宫袭襄听得心房忍不住一阵疼痛,怎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如今他们之间是夫妻关系,但是不外乎政治联姻。他可以问身为帝王的她要任何她可以给的物质上的东西,但是至于情爱这种矫情的话题以后还是别提的好! “好了!”感觉南宫袭襄在消化自己话的当口,慕容轻羽拍了拍衣衫上的糕点屑子说:“时间不早了,去里面洗干净了等朕吧!” 慕容轻羽此言一出,南宫袭襄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感觉到南宫袭襄的错愕,慕容轻羽转头淡瞥了他一眼道:“让朕说的更直白一点儿吗?朕想,你都是孩子的爹了,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么字面的意思吧?!” 说这话时,手是放在自己的腰带上的。 南宫袭襄眸光不禁闪了闪,然后垂眸状似害羞的道:“臣夫已经洗过了!” “在华春池洗的?”慕容轻羽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又问。见南宫袭襄点了头,凑近南宫袭襄身边,闻了闻,便皱眉道:“安月亲王的男侍们也都在那里洗,朕不喜!你再到寝殿后朕专用的弱水池泡一泡吧!” 心里则暗道,这个男人天生体香啊,真是羡煞人啊!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更是幽深了几分,却是不放心的望了眼摇篮里的孩子。 “我看你儿子睡的很香,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醒的,再说有朕帮你看着,你还不放心?”慕容轻羽看出南宫袭襄的顾虑,跟着担下照顾孩子的责任。 “也好,那就辛苦陛下了!” 眼见着南宫袭襄过去帮孩子掖了掖被角,然后望内殿的方向走去。慕容轻羽在他身后眸光晶亮,暗自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不多时,凭着因为内力而高于以往的听力听见寝殿后的水池里有人入水的声音,兴奋的打了一个响指。继而赶忙提起裙摆,在腰际快速的打成一个结,奔到宽大的龙床底下拖出一个包裹就直奔窗台。 刚刚一脚翘上窗台,就停住。 轻叹了口气,慕容轻羽轻巧的跳回地面,凑到摇篮前,过于多虑的确定里面的孩子好好安睡着,又将他的被角压到下颌下,以免他被被子给捂到口鼻。 准备离开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孩子,心生怜惜间,暗道了一声可惜:可惜咱无缘做你后妈了! 然后,便片刻不敢再耽误的窜出之前已经被她打开的窗户。 灯火通明的皇宫外廊下,慕容轻羽偷偷摸摸的躲避过一干侍卫,庆幸的拍着胸脯。不禁暗道,自己果然选对了日子。 今日是她与东楚贤王大婚的日子,各国使臣也都还没有走。 估计很多人手主要安排在行宫那边,她之前暗地里听表哥慕容紫霄说,这位东楚贤王其实就是玄门玄宗史上最年轻的长老,沧澜大陆第一高手,所以某方面一定很有料,让她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 她当时倒是没有多在意那腹黑表哥话里的某男的料有多质保,而是想到他第一高手的身份在这里。既然表哥敢让他跟自己近身,想必,是可以信得过的。 既然有这么个高手坐镇,外面的守卫一定不会森严吧! 事实上,果真被她给料到了,今日的守卫明显比往昔看管她的少了至少一半有余,今日真是太适合她锲而不舍的逃婚了。 熟门熟路的破了一路的阵法,心里暗笑表哥也不知道换新,变来变去都是一个类型的阵,换汤不换药,对她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 终于,成功的摸到了某堵墙根下,慕容轻羽抹了把额头上紧张出的虚汗,左右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发现,然后掳起袖子,轻松网上一跃。 谁知她刚刚翻上墙头,就突听一声婴孩的啼哭,吓得她差点跌成残废。慕容轻羽惊吓的扶住墙头,猛然低头往墙根下看去—— “陛下,你这是要逃婚吗?”墙根下赫然站着一身大红锦袍,抖着腿哄儿子的妖孽男人。看见她转头,甚是好奇的问着。 完全没有惊吓到人,要道歉的自觉。 慕容轻羽看见南宫袭襄的第一眼,就猜到,这个男人估计早就知道她要跑了。而且,实际上已经一路尾随她很远,到这里才突然出来吓她。 尼玛,看她一路辛苦奔逃,最后前功尽弃,这样很好玩吗?他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早出来,她也就不用白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了!于是,语气非常不善的开口: “废话,难道朕的举动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慕容轻羽说着,还很嚣张的瞪了南宫袭襄一眼,心里则很怀疑他刚刚惨无人道的故意掐了娃娃。 南宫袭襄依旧不见任何自觉,继而一脸期待的眨巴着流光四溢的桃花眼:“那带上臣夫一起吧!” 慕容轻羽乍听此言,差点跌下墙头。 她倒,她逃婚带着他这新郎官,那还逃个p婚啊? “女皇陛下也带上婢子俩吧!”这边慕容轻羽还未曾开口,就听得女子期盼的声音传来。 当即再次惊的转过头去。 “这路上有婢子为女皇陛下弹琴跳舞,逃起婚来也逍遥。”气喘吁吁赶到墙根下的两女,其中一个提着包袱,一个还抱着把瑶琴。 慕容轻羽不用看两女黑暗中的脸,但凭声音,就认出这两人是自己的专用舞姬和琴姬。这两人,还是她上次逃宫路上拾回来的呢! 据说,这两人分别是天下第一琴姬和舞姬。她以为捡到宝了,这下知道拖油瓶的定义了。 “女皇陛下,也带上我们几个吧,不然出门在外吃到不合胃口的东西,坏了肠胃可就不好了!”然后,她的四大御厨扛着锅碗瓢盆追了过来。 这四个人,也是她某次逃婚路上拾回来的,叫什么梅兰竹韵(的确不是菊)的。她都快忘记了,怎么也冒了出来? 她今天的逃婚举动,动静有那么大吗? 慕容轻羽至此,颓然的坐在了城墙上,扶额哀嚎。 远远的还有脚步声传来,而她却懒得去多想又是谁跟来了。 “女皇陛下,也带上本使臣吧!” 听见这声音,慕容轻羽微微一讶,垂眸往城墙下看去。却见昨天在树林里,差点被自己砸到的少女带着她那绝世相公急匆匆的奔了过来。 神马劳什子使臣?! 慕容轻轻抚头哀嚎,有气无力的指着最后一个出现的司马舞萦问道:“你又是谁?” “臣下同相公是贤王的陪嫁,曾任职东楚前神巫,擅长观测天象,陛下带上臣下,出门就不怕选错天气赶冤枉路了!”司马舞萦殷勤的说。 片刻的功夫,城墙下,已经站了一群人。 006章 慕容轻羽醉了【手打】 在一大批内廷侍卫围过来的时候,慕容轻羽认命的跳下了墙头,今夜逃婚计划,宣告失败! “今晚月色这么好?!这么多人出来赏月啊!”慕容轻羽牵强的打着哈哈,经过南宫袭襄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爱妃,月赏够了,咱们回去就寝吧!” 说这话时,眸光左躲右闪,就是不敢对上迎面而来的慕容紫霄的眼睛。可是,慕容紫霄还是说话了: “臣以为,陛下不满意贤王殿下。正好,独孤太子人在别院。虽然你们未曾完婚,不过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想要个把人也不是难事!” 此话一出,慕容轻羽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幸好南宫袭襄一手抱着娃娃,一手还能稳健的扶住她。 慕容轻羽不及去感谢,就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她看起来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她看起来有那么荒滛无度吗? “不用了,朕觉得南宫贤王好的很,不用其他人了!”干脆后宫全部废了吧!后面的一句话慕容轻羽生生憋在心底! 还想着,她总要离开这里的,所以人家的后宫不干她事。 原来南宫袭襄说要独占圣宠,看来为今之计,她也只能宠他了—— 即使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她,还没有开放到那种同时接纳数个男人的地步。真因为对感情和精神上的东西看的比较重,所以她上辈子长的其实也不比这辈子丑,却连根男人毛也没有摸过。 “真的?”慕容紫霄满目的怀疑。 慕容轻羽本想站起的身子微微一颤,继而弱不禁风的一歪,靠近了身后人的怀里,继而以袖掩面,做出害羞状,显然是默认了自己对南宫袭襄的满意程度。 没有发觉,身后人下意识的揽住她的纤腰的时候,身子也是激动的一颤。 “好了,时间不早了,大家也都下去休息吧,爱妃,咱们走!”慕容轻羽笑着说,一手回揽着南宫袭襄紧窄的腰身,率先往前走去。 南宫袭襄被动的,也甘愿的跟着慕容轻羽的步伐。 折腾了一圈,结果又转回原地。 慕容轻羽瞪着弯腰将熟睡的娃娃放进摇篮里的南宫袭襄,神情十分的郁闷。 她之前还怀疑他根本就是在她前脚出去的时候,后脚就跟了过来。但看他湿漉漉的墨发,就知道,他确实是进去洗澡了!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的郁闷,高手果然是高手,这样都能赶上她!而问题的重点根本是——他怎么知道她要走哪条路出宫的?! 等南宫袭襄安置好孩子,转过头来,对上的便是慕容轻羽怨怼的眼。 “陛下心情不郁?”南宫袭襄关切的问,缓步走近慕容轻羽身边。 慕容轻羽原本狠瞪着某人的后脑勺,乍见他转过身来,湿漉漉的发丝贴服在耳鬓,似乎还有水珠自上滑落衣襟,没入他微敞的中衣内。步履生香,无不诱惑的人直想犯罪! 慕容轻羽只觉心跳猛然漏了一拍,赶忙移开视线,暗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虽然目前对这个男人没有神马劳什子的爱意,不过却不能否认他是个绝色美男的事实。而且,还是她至今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个。 等等,还问她心情不好?很明摆着的吗! 慕容轻羽耽了南宫袭襄一眼,就径自转过身去,食不知味的继续吃着她的腰果。 慕容轻羽没有搭理南宫袭襄,以为他会不自在。 可是南宫袭襄却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径自往殿中央的那张大床走去。 慕容轻羽本是拿余光看的南宫袭襄,但见他这举动,不无诧异。 心道:他这是想干嘛?难道也敢学她,不理她,自个儿去睡觉去了?!这个道不是重点,反正她现在也郁闷呢,也惫懒和他说话。重点是,他若睡了床,她睡哪儿? “诶!”想到这里,慕容轻羽立马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大床边。 南宫袭襄正弯腰向床面,伸手拉立马被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慕容轻羽见此,以为这人也太嚣张了,她看起来有那么面善吗?好歹她也是一国之君,这个男人都不知道尊卑之分吗? “你在干什么?”慕容轻羽语气不善的问,南宫袭襄这时已经站了起来。 但看南宫袭襄站了起来,慕容轻羽又是一阵奇怪的望着他怀里抱着的被子:“你抱着被子做什么?” “难不成,陛下想陪臣夫一起睡地上?” 听得南宫袭襄这话,慕容轻羽只觉一阵尴尬。 原来是她小人之心了! 眸光闪了闪,慕容轻羽避开南宫袭襄的眸光,在大殿里扫了一圈道:“我看你还算是个正人君子,算了,反正床也大,一起睡吧!” 说完打了一个哈欠,径自踢了鞋子,爬上了床铺。几个惬意的翻滚,就到了偌大的床铺的床里。 徒留南宫袭襄呆愣的捧着被子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着径自裹着一张被子卷到诺大的床里去的小女人,心里哀叹一声。 她怎么就看出他是正人君子了?若是今天换做其他人,她是不是也这么大方的信任了?! 不给她点儿教训,真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不过想想,她初来这世界的时候,可不就是这幅样子。他一方面希望她什么也不懂,可以一直天真快乐着。一方面,又担心她太没有防心,会被人欺骗伤害。 今晚之所以搅了她的逃脱计划,没有趁机带她一起离开,还是因为外面的世道现在太乱了。和她的人生安全比起来,他在这受点儿窝囊气也没有什么了。 何况,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也从来不是那种滥情的人。就算很多时候天真了点,但也不是完全无知。他知道,她骨子里,还是聪慧的。只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喜欢用大智若愚来保护自己罢了! “臣夫的睡品,可能不太好,恐会扰到陛下,陛下也不介意吗?”南宫袭襄望着床里估计快睡着的小女人,跟着开口,放下了被子。 慕容轻羽闻言,微掀开羽睫,懒懒的看了他一眼:“有多不好?”这会儿忙和了一天,累的确实是想睡了。心里则奇怪,自己怎么对这个人一点儿防心也没有呢?在这个才见过几次面的陌生夫婿面前,也能瞌睡虫闹的这么厉害!不过,后者的想法,却是很淡薄。 “可能会掉下床去,惊到陛下!”南宫袭襄说,期间尤其强调了“可能”二字。 “呵,那没事,你就在床下再铺一床被子吧!”迷迷糊糊地想,反正我也不睡床下,你掉下去也砸不到我! 而且,她这床铺也是真大! 寻常人家夫妻睡的双人床,两张拼起来,就是她的一张大!相信,就是他滚下去,只要不是夸张的惨叫,睡在床这头的她也是感觉不到的! 想他堂堂沧澜第一高手,也是不可能惨叫的吧! 这么想着,慕容轻羽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唤自己。奈何眼皮过于沉重,所以,即使想睁开眼睛应一应,但却是有心无力。 努力挣扎了一会儿,朦胧中,似乎嗅见一阵香醇的酒气。 酒气?!脑袋里已经累的成一团浆糊的慕容轻羽根本无力分辨,原先是闻见那酒气,稍后,又仿佛坠入梦境,一杯琼浆玉液酒正递在唇边。 “好香的酒!”慕容轻羽忍不住轻声呢喃,也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只觉得那酒气香气袭人,将花香与果香同裹在那片醉意里,让人忍不住想一尝芳泽。 这么想的时候,那酒便离唇边更近了。慕容轻羽下意识的舔了舔舌头,已经贴着她唇瓣的酒杯边缘顺势一倾,甘醇的美酒便入了口腔。 慕容轻羽一阵欢喜,跟着咽下入口的美酒,慢慢的咽了下去。然后只觉整个人好像飞升了般,身体都跟着轻盈起来,仿佛已经浮上九霄云端,抛去了所有忧愁和烦恼。 “好开心啊——” 一手刚刚收回酒杯的南宫袭襄,听见此时不知是睡着了还说醉糊涂了的人儿发出这声呓语,心房跟着瞬间融化成了一池春水,跟着温柔的轻唤了一声: “羽儿!” 另一手,忍不住去轻抚她因为酒意而染上烟霞色的娇颜,眸子里的情丝缱绻缠绵。 “嗯,北辰!”梦里的人儿感觉脸颊处一阵酥痒,忍不住抬起手,想拂开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 轻轻的一声低唤,仿佛羽毛一样柔软没有重量。 却不知,落入身边人的耳里,却仿佛巨山崩倒坠入湖海,激起的浪花翻江倒海,翻天覆地! “羽儿!”南宫袭襄怔忪了好一会儿,才惊喜的回神。下一刻,赶忙上前欲唤醒身边的小女人。“羽儿,你记得我了对不对?” 南宫袭襄此时的心底情绪各种翻涌,之前想起容轻羽在与他成婚的时候杯酒醉倒,然后说了很多胡话。状态也像及他们前世认识时候的情形,而南临皇宫对于慕容轻羽也是禁酒的。即使是他们的合卺酒,他之前也看过,其实是果汁。 于是,他今晚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偷偷带了酒进来,想看看她喝醉了酒会变成什么样。 没有想到,她真的在梦里唤了自己的名字! 007章 由不得你不信【手打】 “羽儿,你醒醒,看我一眼好不好?”南宫袭襄循循善诱,又尽量温柔的开口,生怕惊吓到怀里的人儿般。 睡的模模糊糊的慕容轻羽好像是不胜其烦,勉强睁开了一条缝隙: “北辰……我不行了,明天再来吧!现在我好困!”说完,眼睛再次闭上,仿佛就是雷也打再不动了她般。 不知南宫袭襄已经被她的话懵在原地,等回过神来,俊颜上染着可疑的红晕。 这一声过后,南宫袭襄便是如何也唤不醒一杯倒的人儿。 看着熟睡的人儿,南宫袭襄心底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内心深处还是有自己一袭地方的吧,否则也不会在醉倒之后唤自己。 她方才的话犹在耳边,时间仿佛在方才的一瞬间倒回了一百年前—— 那个时候,两个孩子白日里喜欢缠着他学剑习武,夜里就缠着她说奇趣故事。夫妻之间的事情便少了很多,于是欲求不满的谁,经常会在某个孩子被外公外婆带出去的空挡饿狼扑羊…… 这小女人,困顿成这样,是以为还在那个时候吗? 南宫袭襄心里惆怅间,望着她因为酒意而染上粉嫩红晕的娇颜,忍不住伸出手,温柔的抚触。好希望,明天天明,她只是在过去的梦里醒来,而不是沉睡在另一端没有他的记忆力不愿意醒来! —— 次日一早,天刚放亮没有多久。 睡梦中的慕容轻羽醒来的第一意识,便觉浑身不自在。而且,她睡着的床铺怎么这么奇怪? 疑惑着,慕容轻羽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就觉身子一歪,似要下坠。 “啊——”一声轻呼,慕容轻羽猛然睁开眼睛。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惊吓的眼对上的却是一双琉璃色的瞳眸。 慕容轻羽有些懵懂的眨巴了下眼,下意识的垂了头,去看自己此时身处的位置—— 只见此时的自己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趴在身下男人的怀里,刚刚害怕她摔倒“及时”揽住她纤腰的手正按着她的后背,使她被迫压在某男身上。双手也在刚才按在某男的上身的重点部位,麦色的肌肤与雪白的肌肤亲密的接触,四肢几乎交缠。 慕容轻羽面对如此暧昧又引人无数遐想的状况,有那么一瞬间的大脑短路。转瞬回神后,一声可能冲破屋顶的尖叫几欲出口。 可是,在她大叫出声之前,南宫袭襄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陛下这么一喊,估计外面的内廷卫一定会英勇的冲进来一看究竟的!”南宫袭襄柔声道,说话间,气息还刻意的吹拂过他的耳畔。 故意当着她的面,轻耽了眼她正紧贴着他的春光。 慕容轻羽只觉香气拂面,仿佛激起身体里的异样电流,让她忍不住身子一颤,当即面红耳赤。最终,忍着心底的羞恼,挣扎开南宫袭襄的手要起来。 南宫袭襄知道,慕容轻羽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所以如她意的放开了她。 慕容轻羽一脱离魔掌,就赶忙扯过被子遮住春光,转而怒瞪了大眼去看他:“你——”质问的话方要出口,却戛然而止在喉咙口。 只见眼前美人儿原本光洁但不失精装的胸膛,一块青,一块紫。有的疑似指甲横,有的疑似吻痕,显然是昨夜被人狠狠爱抚过…… 慕容轻羽只觉脑袋里一阵空白,怎么也不好意思问:你这伤痕是谁干的?显然,这殿里只有他们俩,她昨夜睡着之前还感觉到屋外有很多内廷卫看守着,南宫袭襄肯定是出不去的,就是出去,也不敢带这样的伤回来吧。但看他这景况,断然也不会是他自己咬的吧。 而她一早醒来,还是那种状况…… 慕容轻羽惊疑的眼神,最后心虚的对上南宫袭襄的眼。此时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羞恼和愤怒——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初夜啊,怎么能就这么给了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 南宫袭襄回望了慕容轻羽一眼,则是给出了一个似羞怯,又似惆怅的眼神。然后也做出要拿被子遮住自己的动作,却发现自己昨晚拉过去的被子已经被慕容轻羽抱在怀里。所以,只得拾起一旁的上衣,遮盖在身上的重点部位。 一张俊颜此时也是红似朝阳,见鬼的诱人,活像一个含苞初放的大姑娘,惹人绮念横生。 慕容轻羽听见自己心房内狠狠的“噗通”一声,仿佛被什么给狠狠撞了一下。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扔进了心湖,掀起一片涟漪。 慕容轻羽此时只觉大脑里一片混沌,乍然失贞,和眼前这男人的神色让她顿觉无措。而所谓无措,是她不敢想——难道是自己昨夜梦游经不住美色诱惑,把这男人给办了? 这个认知一入心,慕容轻羽就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连道了好几个不可能!努力镇定着,在心底不停的跟自己说,不要难过,没事的,你是新新世纪的新女性,一夜情吗,算神马?! 如果她未来老公真的爱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谁有个辛酸过去,也是正常的……又或许,继续考察考察,给眼前的男人的儿子当后妈算了? 昨夜和他一番交流,觉得他这人好像也不坏啊! 后面的想法一入脑,慕容轻羽连忙又暗自在被子里狠掐了自己一顿。 又是一番思想斗争都,慕容轻羽鼓起勇气,抬头望向对面亦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试探性的开口: “我知道,你哪怕是想逃避东楚的权斗,但是也不是真的要给人家做小老公——所以,昨夜的事情我知道非你所愿,算了吧,我不会逼你负责的。” 慕容轻羽说着话时,是盯着南宫袭襄垂着的长卷羽睫的。 她话音方落,就见南宫袭襄猛然抬起头来,看她的眼神是满目惊讶,还有几分仿若受伤的情绪。 慕容轻羽看得心头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 这时,却听南宫袭襄羞愤的低下头去,十分难过的开口:“陛下昨夜抱住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我才愿意……陛下当我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吗?” 南宫袭襄一言,让慕容轻羽顿时傻了眼。一时间还没有贴合上南宫袭襄话里的思想逻辑,只是怔愣的看着他。 回过神的第一时间想,随便的男人?!她如果没有脑震荡的话,英国就没有记错他儿子还睡在外间的摇篮里。 他还好意思说的这么严重,好像自己的贞操被玷污了一样! 而她就是那个欺辱良家俏男的无耻妇孺了! 然后关键是——她抱住他?还对他说了什么?还是她主动的!难道她真的梦游了? 还有他的言下之意,是让她对他负责?! “我抱住你……”慕容轻羽心脏颤抖的问,语气上却力持冷静的又问:“说了什么?” “陛下昨夜抱住我说,看见我的第一眼,不知为何,就有心疼的感觉。问了我许多关于印儿娘亲的事情,陛下听后,倍感伤怀。说让臣夫忘记过去,以后就是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何况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还说咱们也都是苦命之人,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或许更懂得爱惜彼此……现下不能给我情爱,却可以疼我,说到尽兴处,陛下便提议……从昨夜起,开始体验夫妻生活。我本来奇怪陛下身为九五之尊,为何会说与我是同命相连。陛下还举例说自己,您一个人到这个世界,初来乍到,孤苦无依也不容易,还不是坚强挺过来了!” 南宫袭襄说的声情并茂,可不带眨一下眼皮,有半分脸红心虚的表情。 而慕容轻羽已然震惊的无法言语,差点就昏厥过去。回过神之后,赶忙扑上去,一把捂住了南宫袭襄的嘴巴。 “什么另一个世界?”慕容轻羽心惊的问,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此时无意的举动对造成某男造成的影响。 南宫袭襄稳了稳心神,眸光才在慕容轻羽近在咫尺的红唇上移开,然后亮晶晶的回望进慕容轻羽的眼底,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 “陛下说,可能是几千年后的世界,又或许是另一个平行的异世。陛下的魂魄,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感觉到慕容轻羽身子僵直,真的快晕过去之前,南宫袭襄好心的继续又说:“不过陛下放心好了,你我既然已是夫妻,妻子的事自然是丈夫的事。所谓家密不可外扬,陛下放心好了,臣夫的嘴很严的!” 慕容轻羽听完这些,最后只是过分冷静的看了南宫袭襄一眼,然后一个翻身,躺倒在了床铺里,决定装死中…… 此时,对她的震撼最大的不是南宫袭襄要帮她保密。而是她不但真的强了眼前的男人,而且还把那么惊天的秘密告诉了他! 真是都由不得她不信,她昨夜造的孽啊! 看样子,这个责任,她还不得不负了! “陛下……”南宫袭襄看着慕容轻羽仰躺装死的样子,眼底闪过一抹灿亮的精光,面上的表情却是真的很担忧。 “从现在起,请你先别开口说话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慕容轻羽呐呐的回应。 “可是,此时已经卯时,按南临礼仪,新婚头一天,不是得给长辈问安?” 008章 把好后宫质量关【手打】 慕容轻羽听得南宫袭襄的提醒一骨碌爬了起来:“皇奶奶?!遭了,我怎么忘记这茬了!” 转而又望向身边人无比和善的脸,慕容轻羽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咱们的事待会儿回来再说,你要敢在外面胡说,我就当你失心疯——”说到后面,对南宫袭襄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危险性十足。 南宫袭襄见此,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害处却诱惑力十足的道:“妻子的事就是丈夫的事,你的事,我自然不会乱说。” 慕容轻羽听了唇瓣动了动,就想斥责他一句,只觉这个男人只一夜就蹬鼻子上脸了!也不用臣夫自称了,还夫妻嘞?!虽然说,她是没有打算左拥右抱,不过他目前似乎还是小老公吧! 不过,想到自己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慕容轻羽只得极力忍耐。 最终勉强扯出一抹笑道:“那还不快起去!” 南宫袭襄一阵了然,望了慕容轻羽一眼,转而背过身去,拾起散落在床边的衣物,一一穿上身。 慕容轻羽在南宫袭襄转身之际,赶忙掀开被子,左右翻找起来。 “陛下,你在找什么?”一身关切的问候,却让慕容轻羽惊的一跳。继而赶忙拿被子裹好自己,应道:“没,没什么,你快穿好出去看看你儿子醒了没有。” 南宫袭襄看了一眼慕容轻羽,便当真转身往外走去。 慕容轻羽待南宫袭襄离开,赶忙拉好床幔,几乎翻遍了四条棉被的正反面,包括床面。 最终除了在被蹂躏的皱巴巴的床中心被单上发现一滩可疑的痕迹外,没有她要找的东西——具有象征意义的落红! 慕容轻羽怔愣的望着那滩可疑的痕迹,不禁惊疑:难道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早就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过了?这个认知让慕容轻羽只觉心里瞬间结起一个大疙瘩,一时间无法释怀。 反而好像和南宫袭襄昨夜发生的事情,比较让她容颜接受一点…… 这两种想法混乱的交织在脑海里,让她这个对于男女情事思想上还是比较保守的现代人有些难以消化。 最后,也只得安慰自己,反正初夜不落红,也是很正常的。古人看不开,她可是受过二十一世纪文化熏陶的,怎么能这么无知? —— 南临皇宫慈心殿里,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是依旧满头墨发的南临太上女皇满面笑容的望着场中奏乐升舞的琴姬和舞姬,眼底流露的是毫不吝啬的赞赏。 “容儿,你这俩丫头是从哪里捡来的,功底倒是不错!哀家这后殿之内,居然无一个人比得上!”太上女皇和悦的望着王座上显然有点心不在焉的慕容轻羽。 慕容轻羽却没有听见太上女皇的话,兀自神游中。 因为终究放心不过南宫袭襄的关系,慕容轻羽最后决定,还是将他留守在寝宫好了! 理由则是,半夜闪了腰! 不管当时进门的时候,太上女皇看她的怪异眼神,慕容轻羽觉得,众人应该更相信她是真的爱护南宫袭襄,体恤他路途奔波数月,后又马不停蹄的与她成婚,所以免了他的问安,让他好生休息了。 又因为之前为了慕容轻羽的婚事,太上女皇乃至整个南临皇室皆无比头疼过,如今她难得宠幸一个男人,也就由着她高兴去了。 慕容轻羽也乐得这样的结果,被人这样误会,总好过真的被迫接受一群男人的强。 而且,她还在想之前的事情……难得这身体之前的主人当真很不检点?怎么说这身体目前是她的了,乃至以后也有可能是她的了,想想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那感觉比昨夜和一个还算陌生人的男人睡了让她觉得像是吞了只苍蝇。 不过,关于昨夜,她好像并没有多想。每每想起,除了清晨醒来的羞恼,好像——并不讨厌那个男人。 太上女皇唤了慕容轻羽好几声,不见她应声,也不见生气。 “呦,这么漂亮的男人,可是我们容儿新娶的皇夫,东楚贤王?” 慕容轻羽正各种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着,这会儿突听贤王二字,顿时惊的回神,下意识的就朝殿下门口看去。 却听琴姬怜曲美妙的琴声依旧,舞姬魅雪的舞步款款动人,哪里有她刚才脑海里浮现的那抹红影存在。 慕容轻羽顿觉上当,转而去看向身边的太上女皇。 却见太上女皇,正张口含进一片云糕,津津有味的品着。而全副心神俨然皆在下面的琴舞上面,好像刚刚她什么也没有说过。 而所有的一切,只是她的幻听而已。 慕容轻羽有一刹那的疑惑,望了一眼另一边的慕容紫霄,却见他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好像刚刚真的是她产生了幻听,大家都在认真的看着表演。即使此时,也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皇祖母,你就别装了!”慕容轻羽思绪微微一转,轻耽了眼身边的太上女皇,跟着懒散的往龙座里一靠。 “什么?”太上女皇听见慕容轻羽的轻唤,不解的转头望向她。“容儿怎么了?” 慕容轻羽斜睨着太上女皇,跟着翻了一个白眼,转过头去不看她:“没什么,朕刚才在想上个月张郡县家的灭门惨案!然后就考虑着要不要废除后宫,以后南临从皇室到百姓皆施行一夫一妻制!这样的话,或许可以避免同样的悲剧再生!” “张郡县家的灭门惨案?哀家怎么没有听说过?”太上女皇疑惑的问,而对于慕容轻羽提及的废除后宫的制度没有半点反应。 “就是——那个一门鸟人!”这时,慕容紫霄抬起头来,好心的提醒道! “一门鸟人?!”慕容轻羽闻言,唇角一阵抽出! 继而却见太上女皇跟着轻拍额头道:“原来是那家,哀家倒是有些映像!” 而说起这一门鸟人,也不怪人家这么叫—— 这张家的郡县的嫡长子名唤张鹏,次子张鹤,三子张鹄,千金张鹃。然后家里还有丫鬟叫喜鹊,小丫(鸭),还有一房小妾叫云姬(鸡)!月娥(鹅)! 说起这惨案,无非是妻妾之间的争宠,都兄弟泥墙,叔嫂乱混,丫鬟内j——总之是一团混乱。 最终引发了一场家主因某种兴奋药而马上风,小妾夫侍被正妻诬陷勾引杀人,等等连环冤假错案。到最后不知道怎么冤枉到了安月亲王头上,一干人等牵扯出来,被判了个满门抄斩。具体事件,这里暂且不提。 “也是,就是人丁再旺盛,也敌不过这样一折腾!”太上女皇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点了点头。 “皇祖母这样说,是也同意朕的决定了?”慕容轻羽听了,心里一喜,跟着神色镇定的又问。 “所以说,这上上下下几万号人,什么管事奴才,一定要严格的把关好才是!尤其是你这后宫的填充,人员素养万万不得马虎!”太上女皇跟着点头附和,但出口的话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朕记得没有错的话,那张家一门鸟人,可是书香世家!”慕容轻羽狠狠的咬下一块糕点,不郁的道。 “书香世家的人,总是太迂腐!若不是文武双全,出得了厅堂入得了房的优秀男子,怎配得上我家的容儿!像东楚家的那位,才一夜就闪了腰,就有些欠妥当了!果然还是以前病卧多年,身子骨不行啊!”太上女皇笑眯眯的望着慕容轻羽,满目的慈爱毫不掩饰。 “咳——”慕容轻羽一口糕点刚到喉咙口,就被太上女皇这话给呛住。身边的左右的宫婢见了,赶忙递上茶水,帮忙慕容轻羽拍抚后背。 慕容轻羽好一会儿才缓过气,一张俏颜鲜红一片。也不知道是刚才噎的,还是被太上女皇的话给臊的。 她果然还是不能入乡随俗啊,不能像太上女皇这昔日的一国之尊这般从容直白的谈论男女之事。 还出得了厅堂,入得了房…… “不知道东楚家的那位以后和你生了孩子,是不是也是健康的!”太上女皇又跟着补充了一句,全然不觉自己的话对慕容轻羽的心灵造成的压迫性的摧残。 慕容轻羽刚刚喝下一口水,又是全部呛咳了出来。 “这样吧,你也看看北域家的娃儿吧!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废除后宫,搞搞婚配制度!”太上女皇再接再厉,又说。然后根本不等慕容轻羽反应过来,就像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好像根本没有看见慕容轻羽的窘态,我抬起欲拒绝的手。 “去,把北域家的孩子给哀家请过来,让陛下瞧瞧!顺便吩咐司仪局,做好必要的准备。” 慕容轻羽一听这话,当即惊的站了起来。 经历过昨天,她已然怕了。 生怕待会儿又来个什么特别的事情让她惊住,她那腹黑二人组里的表哥或者皇祖母会趁机给她一锤定音,又给她把东宫也填充了! 她至今都还没有搞清自己昨夜梦游的原因呢,不能这样啊,要是再来个一样的事情发生,她就真的拜托不了np的结局了,她死也不要啊! 009章 两相对比还是他好【手打尽在】 一不做二不休,慕容轻羽直接晕倒在了王座上! “人世间居然有如此卓越风姿的男子——”随之而来的不是一群人的关心和惊恐,而是太上女皇满含惊讶的声音。 慕容轻羽甚至听见了一众女子吸气惊叹的声音! 又来?! 在心底暗自翻了个白眼,慕容轻羽继续装死中! 很显然,她以为太上女皇又是故意在喊南宫袭襄。因为以太上女皇与北域太子的熟悉程度,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不可能有这样的表现的! “陛下!”一声如醇酒好听的声音焦急入耳。 慕容轻羽跟着心跳一悸,还没有睁开眼,就感觉一阵香风袭来,下一刻人已经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扶起带进怀里。 刚想睁开眼睛的慕容轻羽,犹豫了那么一刹那,思绪急转间,定了心后才悠悠睁开眼。 “襄!”慕容轻羽一睁开眼,望进南宫袭襄焦急的眸子里,便是一声软糯的轻唤。灵动的水眸里,更是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气,好似感动非常又委屈无比。 南宫袭襄唇瓣动了动,眼底先是闪过一道惊异,继而漾满的是无限缱绻的深情,温柔的揽着慕容轻羽怜惜的开口:“陛下,你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嗯,还是襄最关心朕,第一时间发现朕的不适,朕的确是觉得很不舒服,你快扶朕回房吧!” 慕容轻羽含情脉脉的望着南宫袭襄,可谓声情并茂,情真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8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茂,情真意切,让见者无不相信,她确实正迷恋这位方入主西宫的皇夫不假。 太上女皇好像终于注意到慕容轻羽的不适,却不见关心,反而犹不死心的又道:“容儿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要不,先等上一刻,待北域家的那孩子过来了。如果容儿看着觉着满意,就一同领回去吧!且先让东楚家的孩子多扶你一会儿!” 眸光还不时满含关心的落在南宫袭襄身上打量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寻常的老太太,予人没有半点害处般。 “对了,这孩子扭伤的腰这么快就好了!果然啊,高手就是高手,恢复能力都是寻常人比不上的!”语气间是毫不掩饰的暧昧之情。 扭伤了腰?南宫袭襄闻言心头微微一讶,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已然猜到了什么。 而至今,还没有人喝斥他的言行逾矩,他也当做全然不觉,很自然的扶着容轻羽,让她将整个重量依靠在自己身上。 “皇祖母,你也说襄他扭了腰,哪里有那么快就好起来的!”慕容轻羽跟着赶忙道,暗中则是狠狠掐了一下南宫袭襄腰间的肉。 南宫袭襄一阵吃痛,面上立即表现出有些力不从心的表情,反应迅捷灵敏。唇瓣微动,最终还是沉默,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是真的有难言之隐,但是碍于面子问题又不好抱怨什么。 “所以,我们都需要休息,这就先回去了吧!”慕容轻羽说着半推半靠的抱着南宫袭襄的手臂往阶下走去。 作为被拖拽的当事人,南宫袭襄很明显的感觉到了慕容轻羽对其他男人的抗拒。 一想到,她这么积极的拒绝其他男人,心情就越发的愉悦。而且,显然他对她而言,目前不说是特别的存在,至少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对他来说,可算是个好现象! “北域太子,独孤梦澜觐见——”一句话,仿佛当头给慕容轻羽与南宫袭襄泼了盆冷水,让两人的脚步生生停住。 “呵呵,快,北域家的孩子来了,快让他进来!”太上女皇听了,当即笑眯眯的吩咐下去。而前路被拦住,哪里有慕容轻羽逃离的方向。 慕容轻羽心底一阵哀嚎,却是暗暗咬了咬牙——上次没有立即反对娶南宫袭襄,是想借机逃婚,而今天怎么也要坚持原则,坚决不能一女侍二夫!不然的话,她不如一头撞死,穿回去算了!抵死也不做滥情女皇! 不多时,传说中的北域太子便进了大殿。 只见一华衣男子,步履平稳的迈步进了大殿。 慕容轻羽则是眼观鼻鼻观心,提醒自己就是看见比南宫袭襄帅n倍的男人也不要多看一眼,或者有一丝惊艳的表情。所以,便淡漠着脸看着门口处一步步走近的男子。 远处的时候,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慕容轻羽只注意到了对方玄色衣袂边缘上绣的金云,还有缀着的比米粒还细小的许多珍珠。 只觉得这衣衫和南宫袭襄的比起来过于华丽耀眼,典型的王孙贵储,只一眼,就觉得这人尊贵的不可一世,让平民百姓见得生畏。反观身边的南宫袭襄,一身红衣穿的妖娆夺目,却不显奢靡,反而是别有一番明丽吸引人的风情,却是让人怜惜的不忍亵渎。 再看这北域太子的气度,虽然是很平和的样子,但是慕容轻羽依旧感受到了这人骨子里散发出的那抹好像刀光的凌厉之气。和南宫袭襄比起来,就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了。左右一比较,还是南宫袭襄好,很有好好先生的潜质。 最后抬起头去看独孤梦澜的脸,只见来人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剑眉英挺,轮廓偏于刚毅,长相也是无可挑剔的俊美,可是,那微微弯起的好看唇瓣,怎么看都潜藏了一股惫懒的邪佞。一看,慕容轻羽就觉得这男人不是个善茬。 还是南宫袭襄好,还记得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便觉得这世界无限美妙,万物生机,大千世界无不欢好!和他站一起,连空气和阳光都是温馨和煦的! 慕容轻羽看着独孤梦澜一步步走近,都没有察觉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就拿南宫袭襄他与做了一番比较,而且显然后者不如前者入她的眼。 在慕容轻羽看独孤梦澜的同时,独孤梦澜也“不经意”的看了慕容轻羽好几眼。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南临新登基的女皇。 所以,当看见慕容轻羽的第一眼,独孤梦澜的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眸底因此好像亮泽了几分。继而撞进那双灵气逼人的秋水黑眸里,心底又是一阵诧异奇怪。 继而自然也无法忽略的看了一眼慕容轻羽身边的南宫袭襄,脸上又是一闪即使的了然。 “臣下独孤梦澜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万岁!”独孤梦澜走近阶下,便弯身向慕容轻羽行了一礼。 “免礼吧!”独孤梦澜话音方落,慕容轻羽就跟着道。 说完也没有多看独孤梦澜,拉着南宫袭襄一起往王座上一起大方的坐下。 慕容轻羽这一举动,不仅南宫袭襄心底受宠若惊。就是一旁的慕容紫霄与南临太上女皇,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了两人一眼! 毕竟人家北域太子放着太子不做,跑来南临和亲,南临内定男后的身份几乎是非他莫属的。慕容轻羽竟然当着他的面就这样公然拉着小老公坐上王位,也不怕惹人非议说她宠妾灭妻! 可是太上女皇和慕容紫霄什么也没有说,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难得你来走一趟亲戚,皇姑父又不在,无法招待。你就随便坐吧,别客气!”慕容轻羽笑着说,然后没有半分端庄的团上宽大的龙椅,半边身子几乎都枕上了南宫袭襄的腿,侧躺着望着独孤梦澜。 没有察觉南宫袭襄因为她的举动,心跳加速,从头到脚都乐的发酥发软了! 这边慕容轻羽心里则在想:我就不信,我都宠身边这个明显比你好看的男人这样了,你还能忍气吞声的嫁过来! 如果是,那么她就得怀疑他的居心叵测了! 好好的男尊国家帝王不当,三千佳丽不要,却来给个有男人的女人当男后,还是不被宠的男后。他们又才见面,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没有阴谋才怪! 还有慕容轻羽故意说到的某位皇姑父,就是北域的某位王爷,安月亲王的亲爹。因为深爱前任女皇,所以陪着一起去某座庙宇修身养性去了。 她这里提出来,是为了转移问题重心。 就是想给他台阶下,希望他不是因为男后选不成走了,造成两国关系僵硬。而是因为探亲不成,所以自然就回去了,以后两国依旧交好。 虽然说,她不想当女皇,所以装昏庸。但是,前提是不弄出什么战乱来祸害百姓才好。 毕竟,她自己还说不定以后还会在这世界生活多久呢!树敌多了,于她无益! “如此,臣下便恭敬不如从命,逾矩了!”独孤梦澜向慕容轻羽微微一拱手,颇为谦虚恭顺的道。 独孤梦澜此话一出,南宫袭襄眼皮一跳,从受宠中回过神来。 垂望着膝上人的羽睫一掀,琉璃色的眸子望向阶下的人,果见独孤梦澜一足往前踏出一步—— “独孤太子身份尊贵,而朕视定亲王为亲兄长,想来与定王同席不会委屈了太子殿下!”优柔好听的声音跟着道。 生生遏制了那着着锦靴欲要继续往前踏出的一足! 独孤梦澜垂着的眸子微微一闪,转而向慕容轻羽回道:“怎会?臣下一直很是敬仰定王!”说着很自然的一侧身,走向慕容紫霄身边。那情形,仿佛是本来就想往慕容紫霄身边去的一般。 010章 独孤梦澜的来意【手打尽在】 独孤梦澜坐定后,慕容轻羽便转了眸光,继而在南宫袭襄腿上翻了一个身。从侧躺改成仰望他的姿势,眼角带笑,唇瓣愉悦的上翘。纤指伸出,把玩着他肩膀垂落至她面前的墨发。 南宫袭襄因为慕容轻羽轻羽的动作,跟着垂眸看她。对上的就是她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这时,却听慕容轻羽龇着牙压低声音道: “表现不错,继续配合好了!要是朕今天被迫娶了北域太子,就将你扔进红帐里去让你逍遥快活个够!”声音低柔,却让人不能怀疑她话里的威胁,却是会说到做到。 转而又对着阶下道:“继续!”然后,停歇的琴声与舞便再起。 对于慕容轻羽与南宫袭襄这亲昵的过分的举动,太上女皇眸光不禁幽深了几分,仿佛一抹探究萌生。 而阶下该舞的舞,该弹琴的弹琴, 南宫袭襄闻言眸子里划过一道流光,继而微微一笑,并不见任何惧意。跟着抬手,轻拂开容轻羽一缕跑出王冠的发丝,为她整理抚平在发间。 乍见这仿佛春风拂面般的笑,慕容轻羽只觉眼睛被闪了一下,瞬间周遭仿佛百花盛开。跟着心脏又是莫名的一阵悸跳。本来惬意的姿势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那瞬间浮现脑海的,就是清晨醒来,两人的状态—— 然后突然就心虚起来,心里暗骂这个男人妖孽的同时,微微移开了视线。 “襄,朕想吃那边的那个菩提果!”慕容轻羽纤手一指,落在离二人一些距离的桌案上。 一旁的宫婢听了,方要殷勤的上前去。 却见南宫袭襄一抬手,案上盘子里的一串提子便到了他手里! 慕容轻羽见此眸光一亮,当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夸赞道:“襄,你好厉害啊!” 南宫袭襄也不邀功,始终温柔的笑望着他,摘下一粒提子递到了慕容轻羽的唇边。 慕容轻羽很受用的张口含下,十分受用。继而也不小气的从南宫袭襄手里摘下一粒,递到他的唇瓣。 南宫袭襄见此眸光里的光泽仿佛瞬间亮了几分,跟着张口含下慕容轻羽手里的提子。朱色的唇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触及到慕容轻羽的指尖。 慕容轻羽只觉自己的指尖甚至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舔了一下,让她瞬间仿佛遭到电击,指尖一麻,一路酥麻到心底,跟着心跳突然紊乱起来。 他是故意的!居然敢跟她玩挑逗!就算心里是有些慌乱,但是他也太低估她的镇定程度了!心底一阵暗笑,在南宫袭襄再次递了一颗提子过来时,慕容轻羽配合的微启红唇。 当南宫袭襄的提子递到唇边时,故意将他的手指与提子一并含住。小巧的舌头轻柔的舔舐过南宫袭襄的拇指,才将提子卷走。甜美的水果入腹后,还故意像猫儿般舔了舔唇瓣,望着南宫袭襄的眼神挑衅意味十足。 跟她斗,这男人还嫩了点儿! 虽然说,她上辈子连根男人毛也没有摸过,不过各种电视剧看的可不少!没有看过熟猪,生猪肉还是经常去菜市场买的! 刚才故意恶作剧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了他身子微微一颤,显然很兴奋。 而对于慕容轻羽的挑衅,南宫袭襄只是宠溺的笑笑。 “陛下昨夜还不满足吗?若不嫌弃,稍后回去,臣夫定然让陛下……满意为止!” 南宫袭襄这话是用密音传声正对慕容轻羽一个人说的! 慕容轻羽身子一震,却是兀自镇定着,给出一个算得上灿烂的笑容。心里暗道:最好让你精尽人亡才好,满意你个头满意! 慕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两人在这边眉来眼去各种“交流”中,浑然没有因为场合而要收敛的意思。 而真正需要关注的观众,此时一脸的淡然,浑然不觉两人的亲昵态度。全部心神好像已经被场中的歌舞琴音吸引去,哪怕慕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当场来个热情激吻,他也依旧仿若未觉般。 太上女皇则是默默的关注着几人的情况,对于独孤梦澜的表现不知是喜是失望,只脸色平和的望了望慕容轻羽二人,又望了望独孤梦澜,最后点了点头,唇瓣开启—— “襄,扶朕起来吧!”这时,慕容轻羽却是抢先一步开口。 南宫袭襄应声,赶忙轻柔的扶起膝盖上的人儿,帮她揉着好像很酸疼的额头。 “皇祖母,朕甚感困乏,这就先回去了!”慕容轻羽很受用的眯着眼道,转而望向独孤梦澜的方向开口:“若是独孤太子不介意,不妨让朕的皇祖母与表兄代朕进一进地主之谊。” 不介意?!他能说他介意吗?独孤梦澜如是想,表面上却是微微笑笑,却道: “其实臣下久闻南临御花园盛产各种名贵的奇花异草,此次前来,本有意去观赏!” 慕容轻羽听了,下阶梯的脚步微微一顿,抬起眸来看了独孤梦澜一眼。 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令牌扔给独孤梦澜道: “带着这个令牌吧,不然的话,朕的护院尚宫脾气可不太好,那园子不是一般人进得了的!” “臣下这里谢过陛下了!”独孤梦澜闻言微微向慕容轻羽一施礼。 刚刚两人交换的那个眼神,已然让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 原来,他意不在相亲,而在她到这个世界后新建的药铺。而药铺就在御花园里的一个温房里,由她最忠心的尚宫容欢打理着。 不然的话,南临的花园与其他国家的可能也没有多大差别! 慕容轻羽将令牌给独孤梦澜,是许了他可以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但前提是他够聪明,应该看明白她不想与他和亲! 独孤梦澜接了令牌便是应了,微勾唇瓣笑道:“如果陛下下次有机会去南临做客,臣下定当一进地主之谊,只要是北域之境臣下可以做主的,陛下尽管开口便是!” 这便是答应了慕容轻羽和亲作罢,他还是会回北域去当他的太子吧! —— “听说,北域太子迷恋上了南疆魔女!”回去的路上,南宫袭襄跟在慕容轻羽的身后,不经意的提及。“但是南疆魔女一心单恋东楚漠城的如王,将近两年前南疆魔女中了一种奇毒,一直都不见好,北域太子为了她求药几乎寻遍天下!” 慕容轻羽听见这话,停住脚步斜睨向身边的南宫袭襄:“这么说你早就知道独孤梦澜不是过来和亲的?” “臣夫以为他既然能来南临那一定是想通了,而且,陛下并未曾问过臣夫关于北域太子的事情!” 慕容轻羽闻言不禁深看了南宫袭襄一眼,望进他琉璃色的眼底,好一会儿,才沉吟道:“本来朕以为,沧澜第一高手乃是一介武夫!没有想到,是朕看低了王爷你!” 她都没有说什么,他却主动提这事情。看来,也是知道她那其实还很低调的药园子的事情。 那么,她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了! 原来对方很多事情,她不想去问,不是想不到。而是她本就打算逃婚,而南宫袭襄至于她可能也只不过是一个有过名义夫妻的过客。 等她天高皇帝远逃到其他地方惬意生活后,安月亲王是最有机会接替皇位的人。南宫袭襄如此绝色,怎么能够逃得出她的手掌心? 所以,在她的短暂认知里,他之于她:过去是别人的相公,以后也是别人的相公。 那么,别人相公家的事又关她什么事呢?!而且,就是她问了,他便会说吗?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事情过头了,她现在也不想多和这男人接触的! 南宫袭襄对于慕容轻羽的夸赞,只是微笑依旧:“臣夫若是说,请陛下放心臣夫,臣夫从未有过害你的心思,陛下一定不会轻言相信。但是臣夫确实是想远离权势纷争,带着犬儿安宁度日!只要陛下能够庇佑,给臣夫这样的生活,臣夫便不会出卖陛下!” 慕容轻羽听得这话,心底倒是诧异。 因为她听得出,南宫袭襄这话里那抹历经风雨后沧桑感,而眼前的人不过二十出头吧! “除了这个呢,你还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毕竟,这可能关系到我的生死,我还是比较在意的!”慕容轻羽试探性的问。 要知道,他如果把她昨夜的梦话说出去,她轻则下位,重则殒命!而他的要求仅这样简单?她相信,以他的能力武功,就是没有她庇佑,他走到哪里也没有人能欺负到他们父子吧! 而南宫袭襄却没有立即回答慕容轻羽的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她。 看她的眉眼,她熟悉的容颜,她那双在他梦里千百回,难忘了两世的灵动水眸。分明,她头戴金色的王冠,如墨的发丝一丝不苟的垂落肩膀,这刻看起庄重又不失优雅,一袭胜雪绣金边的龙袍随风飘逸。 优柔美丽与英姿飒爽糅合出的极致风韵,便是成她的龙章凤姿! 他一袭红衣,别样风华与之相对而立。 两人久久的站在花下,不闻花瓣飘落的声音。 这时,一朵粉色的合欢花从枝头坠落,擦过慕容轻羽的羽睫。 慕容轻羽微微从探究中回神,待合欢花过,只觉脑海里有一副画面一闪而过,慕容轻羽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你?” 011章 当众勾y她男人!【手打尽在】 南宫袭襄听得慕容轻羽突然的问话,只觉心房一颤,唇瓣张了张。最后却是压下所有的冲动,只是温柔的微笑道: “或许——是前世吧!” 慕容轻羽听了挑眉看了南宫袭襄一眼,总觉得他这话的味道怪怪的。如果换做以前,她可能会嗤笑他一句:烂俗的台词! 但是经历过穿越的她,不得不相信前世今生或许当真是有的!否则,她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也许吧!”慕容轻羽微扯了唇瓣,继而又道:“继续先前的话题!” 南宫袭襄知道,慕容轻羽今天不问出个所以然来,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说起她真正身份的问题,确实是件不容马虎的大事! 看来,她平时迷迷糊糊地样子,只不过是为了生存做的掩饰。也是他将她逼急了,她才显露出这一面来给他警告吧! “只求陛下若有一天离开南临,能够带上臣夫一起!”南宫袭襄最终道。 慕容轻羽听了这个答案又是一阵诧异:“带上你?” “臣夫觉得,陛下要逃避的只是肩膀上的担子,与臣夫的存在似乎并不矛盾!而且,若有臣夫相助,对于陛下来说有利无害!”南宫袭襄利诱道。 “你敢这样说,就不怕朕怀疑你居心叵测,是不是存心想掳走朕,让南临大乱吗?”慕容轻羽闻言,弯唇看着南宫袭襄。“而且,朕看你也不是笨人,不知道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也是不能说出来的吗?你本就不该告诉朕,你知道了的秘密……” 慕容轻羽说到这里,眸光危险的一眯。 南宫袭襄见此,却是莞尔一笑,魅惑非常。而后不见任何惧意的执起慕容轻羽耳鬓的一缕发丝柔声道:“臣夫以为,臣夫表现的已经很明显!我——就是想要你这么个特别的人而已,而且,昨夜咱们已成事实!” 在慕容轻羽欲开口之前,南宫袭襄好看的手指点住她的唇瓣开口:“其实,臣夫孩子的娘亲与陛下你应该来自同一个世界!” 南宫袭襄此言一出,慕容轻羽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陛下当时见着臣夫的第一面,不是还抱着臣夫幼子的长毛兔子,唤着‘老乡’吗!那长毛兔,便是孩子的娘亲亲手为他所做!” 慕容轻羽听到这个秘密,惊讶的不能言语。 感情这个男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想和自己一起?! “接下来,你是不是想更坦白的对我说,其实是想问我是怎么穿越过来的,然后能不能再穿越回去,回去的时候顺便捎上你一起!让你和你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穿越回去的亡妻一家团聚,嗯?”慕容轻羽这话说的可是咬牙切齿。 “虽然有这样想过,不过,臣夫既已是陛下的人,以后便只是陛下的人!”南宫袭襄颇为认真的说。 “你——”慕容轻羽听得这话,却是突然气的不知如何骂这个人。 是骂他看轻了她?还是骂他太容易移情别恋?昨夜是谁说自己不是随便的男人?!或者是太过较真,被人家睡一晚,就对对方死心塌地的了! 而且,她好像不管怎么说,他都有一堆的理由和借口。她算是看出来了,不管那些理由是真是假,他就是跟定自己了!尤其一想起昨夜莫名其妙的失神事件,慕容轻羽就觉得羞恼非常。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脸颊如此之红!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南宫袭襄好像看不懂慕容轻羽的怒气,疑惑关切的看着她。 慕容轻羽最后则是朝他翻了个白眼,以手捂脸,斥责了他一句:“要你管!懒得理你!”说完,便转身大步离去! 南宫袭襄在身后看着慕容轻羽逃也似的跑远,唇瓣微微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以他对她的了解,若是全无感觉,发生昨夜的事情,她应该不会只是脸红了,而恐怕是会直接杀了他! 想到这里,南宫袭襄轻输了口气,顿了一会儿才追了上去。虽然她现在有点不愉快,以后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 这边慕容轻羽愤愤的回了寝宫,没有看身后跟着的南宫袭襄一眼。 一进寝殿,寝殿门口两边的宫婢连忙向她行礼。慕容轻羽感觉余光出一抹白影的存在,的下意识的转眸看去。 那里抱着孩子走来走去哄着的司马舞萦也听见声音,正好迎了出来。 “参见女皇陛下!” 慕容轻羽没有立即跟司马舞萦说话,而是对上她怀里孩子的眼睛,微微愣了一下才免了她的礼节。 司马舞萦怀里抱着的正是小印儿,小印儿看乌溜溜的大眼睛,看见慕容轻羽的瞬间突然就亮了起来。 “娘娘,娘娘!”继而稚嫩的牙牙叫唤着。 慕容轻羽不知为何,只觉心房一软,忍不住就向他伸出手。 “小殿下,这个是女皇陛下,不是娘娘,知道吗!”一旁的小宫女赶忙跟着纠正小孩子的称谓错乱。 司马舞萦闻言,眸光微闪,然后跟着解释道:“他是在叫妈妈的意思吧!” 慕容轻羽刚想制止宫女过于拘泥的提醒,就听见司马舞萦这话,当即心头一跳,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待慕容轻羽回过神来,小印儿粉嫩的小手就伸到了慕容轻羽面前,眼睛里已经挂了两泡泪,挣扎着想挣脱司马舞萦的怀抱,让慕容轻羽抱他。 慕容轻羽听见孩子稚嫩的话语,这才回神,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小印儿带进了怀里。 很自然的一手托着他的臀部,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逗哄起来:“小宝贝,怎么哭了呢?来,给朕笑一个,待会儿给你好喝的羊奶喝!” 这边哄着,那边便向宫婢示意赶快去准备! 而小印儿果然就不哭了,只拿粉嫩的笑脸蹭上慕容轻羽的前胸衣襟处,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小宝贝还挺听话,你叫什么名字?”慕容轻羽只觉此时的整颗心都融化成了一汪暖泉,忍不住伸手去轻触孩子粉嫩的脸颊,柔声诱哄着。 小印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望着慕容轻羽,对于她的碰触不但不反感,反而将脸颊贴上她的手背,好似乞怜的猫儿般。 “印……印……”小口中不甚清晰的吐出一个单子音。 “印儿吗?”虽然不甚清晰,可是慕容轻羽还是听明白了:“好奇怪的名字啊!” 跟着走进来的南宫袭襄,听见这话,唇瓣微动,本欲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殿内的司马舞萦看了看抱着孩子逗哄着的慕容轻羽,又看了看门口的南宫袭襄。对于这温馨的画面,却是无法由衷为他们高兴,只得在心底暗叹了口气。 “呦,好可爱的孩子啊,皇表姐可是捡了一个现成的宝啊!”这时,一声突兀的笑声打破了室内融洽的气氛。 慕容轻羽听见声音,秀眉微微一蹙,便恢复平静。抱着孩子转身的时候,正看见宫装华丽的慕容安月走进殿来。 见慕容轻羽转过身来,慕容安月很规矩的向她微微一行礼。转而面向门口南宫袭襄的方向,也是恭敬的一礼。期间眉眼轻兆的抬起,扫了南宫袭襄一眼。 奈何,南宫袭襄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只将眸光落在慕容轻羽与小印儿那边。 慕容安月心里暗自咬牙,还记得上次在北域,她初见眼前的男人便惊为天人。未曾想,再见之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她可还记得那张面具,便是在北域凉亭里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北辰流亭。 可恨啊,她最心仪的两个男人,是一个人也就算了!却两次都是面前这个夺取了本该属于她的帝位的慕容轻羽的男人!在她的认知里,如果不是慕容轻羽,这比天下第一美男子更优秀的男人肯定是属于她的。 而当她成为了一代女皇,想将天下十大美男子全部收罗裙下,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恨当初她在南疆的时候没有解决了她,给自己留下这个大患! 可是,她只敢恨,如今还不敢动容轻羽。 还记得之前向南疆魔女要的蛊,她明明记得给容轻羽下了,最后却为何中毒的人成了南疆魔女,她至今没有搞清楚。 因为这事情,独孤太子表哥还与他闹了分歧…… “安亲王今日怎的有空闲来朕这里,可是有事?”慕容轻羽不咸不淡的问。 心里则感叹,这可是她醒过来以后,看见的慕容安月最好看的一回笑容。 “难道没有事,就不能过来看皇表姐你了吗?昨日皇表姐与皇表姐夫婚事举报的太匆忙,安月未曾来得及备礼,所以今日特意过来补上,还望皇表姐莫要怪罪才好!”慕容安月说着,朝身后跟着的一种宫婢挥了挥手。 满含春色的眼睛不是的又朝南宫袭襄勾去,挑逗意味十足。 慕容轻羽看得心底冒火,这个女人是不是也太嚣张了!怎么说,南宫袭襄如今也是她的男人,这个慕容安月就这样当着她的面勾引,真当她是死人啊!她喜欢装傻,可不是真傻! “安亲王昨夜没有睡好,眼睛不好吗?”慕容轻羽突然开口,轻耽了一眼一边的南宫袭襄。 慕容安月乍听这话,不解的从向南宫袭襄放电中回过头看向慕容轻羽。 012章 气晕人的本事![文字版手打] “安月昨夜睡的安好,皇表姐为何这样问?”慕容安月不解的问,还以为慕容轻羽在客套的关心自己,还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处。 “咱们表姐妹一场,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你好的提醒你一句!”慕容轻羽笑着说。 慕容安月但看慕容轻羽笑容无害,便微笑应了:“愿闻黄表姐教诲!” “那么,其他人便先退下吧!”慕容轻羽更温和的说,淡淡的笑颜落进慕容安月的眼底,好像是怕她不好意思,所以要回避其他人般。 慕容安月可还记得慕容轻羽还是容轻羽的时候,在南疆发狂一下杀了上千人。于是赶忙打趣的笑道:“不用了吧,安月自问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大家回避的,谁能没有点缺点呢。何况,殿里都是皇表姐自己的人,更是无需顾忌!” 慕容安月这话说的可是一语双关,一方面,是不想南宫袭襄离开,只因为她来这的根本目的就是想多看他一眼。 一方面,如果慕容轻羽为了要整治她撤退其他人的话,务必会让南宫袭襄等人心里生寒,以为如今的慕容轻羽不当他们是自家人!她趁机再跟南宫袭襄身边添油加醋一番,伺机离他更近。 “既然表妹都这么说了,那就勿怪朕直言了!”慕容轻羽听了,有些为难的道。 慕容安月见此,眸子里光泽一闪,恭敬的应了! 那边的南宫袭襄看了慕容轻羽一眼,心底暗道,这个慕容安月想和他的羽儿斗,似乎还太嫩了点儿。 已经陷入圈套,还尤不自知! 他的羽儿呵,看来心智并没有退化掉。平时看起来像只温顺的小猫,可被惹怒了,亮起尖爪,当事人可就得小心了! 而他此时最好奇的不是慕容轻羽准备怎么整慕容安月,而是好奇慕容轻羽好好的怎么就生气了——只是因为慕容安月给他抛的那几个媚眼吗? 那么…… 这边慕容轻羽得到当事人的同意后,叹息的摇了摇头,继而语重心长的开口:“表妹啊,你看你的眼袋那样深重,一看就是纵欲过度引起的!哪怕你府里那些男侍们再秀色可餐,你也得为了自己的身体偶尔收敛收敛才好!” 慕容轻羽此话一出,慕容安月脸色顿变! “皇——” “朕看你今日粉扑的也比平时厚实,可是依旧可见颊上病症——近来,可有觉得腹腔处隐隐作痛,带下不净?腰膝酸软?”慕容轻羽直接打断慕容安月欲开口的话,然后走近她身边,离她一步的距离,轻皱了下秀鼻又继续道: “你这药吃的也比较杂,香粉也盖不了期间的味道!表妹啊,看来你的府医医术还不到家,还是传唤一下朕的御医去给你瞧瞧吧!” 慕容轻羽再接再厉,不等慕容安月开口,便转向一旁的宫婢吩咐:“来人啊,给朕将司药局容尚宫与韵太医传过来给安亲王诊断一下病症!” 这边说完又转向脸色已经青一阵白一阵,几番欲开口,却被她抢先开口的慕容安月道:“其实这事情也不能全怪表妹你,封建制度就这点不好!弄什么一夫多妻,一妻多夫!尤其是咱们女尊国家的女子,通常有些身家的女子都至少会有两个男侍。其实这样与女子无意,这也是许多富贵人家的女官女性方面的疾病多余其他国家的原因之一!” 慕容轻羽这边兀自巴拉巴拉的说了没完,无不戳中慕容安月的痛处。基本上慕容轻羽说的病症她都有了,而且慕容轻羽虽然说的好听不是她的错,有钱人家的女人都会娶几个男人! 但是贵为女皇的她都十九岁了,如今只南宫袭襄一个西宫皇夫。 而她比慕容轻羽还小两岁,夫侍就有许多人,这根本是含沙射影的指责了她的作风问题! 这话方其他没有男人的地方说也就算了,可是慕容轻羽偏偏又当着她最心仪的男人的面说了!南宫袭襄是什么人? 男尊国家地位崇高的王爷,在东楚为贤王时,便只有容轻羽一个正妃。 到今日,还追着她来了南临,可见这个男人的专一性,和洁身自好! 本来她还有点幻想的,被慕容轻羽这么一说,她不被南宫袭襄厌恶就当真该偷笑了! 而且,就算是任何人,得了私密房门的疾病,也是羞于在人前被人提及的吧。但是慕容轻羽全给她曝光了—— “啊,王爷晕倒了!”这时,一个宫婢一声惊叫,赶忙顺势扶住朝自己的方向晕倒过来的慕容安月。 “诶?这是怎么了?表妹原来已经病的如此之重了!快,赶紧直接送去朕的侧殿,催一催韵太医和容尚宫,好生伺候着!” 本来想除了晕倒已经没有其他方法逃避窘状的慕容安月一听慕容轻羽这话,下一刻直接气的晕死过去。 从始至终,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慕容轻羽完胜! 目送走了慕容安月,慕容轻羽只觉心情大好! 这边还抱着小印儿没有放,眸光不经意的掠过南宫袭襄的方向。 却见他不知何时自来熟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显然是看戏看了半天!好像是注意到她的眸光,所以抬起眸来看她。 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 慕容轻羽秀眉一皱,继而面带笑容的走近南宫袭襄身边,将孩子往他怀里一递,压低声音道:“你以后要是惹怒朕,朕不将你送进红帐了,直接送给安亲王,你觉得如何?” 南宫袭襄闻言微一挑眉,又用那种能够溺死人的眼神望着慕容轻羽开口:“如果陛下舍得的话!” 慕容轻羽只觉心脏瞬间漏跳一拍,也不知是因为南宫袭襄的话,还是因为他那绝世无双的一笑。 慌乱也只是一瞬间,慕容轻羽突然揪住南宫袭襄的衣襟道:“跟我进去里面!” 不待慕容轻羽吩咐,殿里其他的宫婢跟着暧昧一笑,自动的往殿外退去。司马舞萦上前将南宫袭襄怀里的小印儿接过,看了慕容轻羽一眼便往外退去。 其他人慕容轻羽道没有注意,但在司马舞萦低着头退开时,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又几不可查的收回。 “娘娘……”被抱走的小印儿显然有些不乐意,又似乎是懂得大人们有什么事。所以只是顶着两泡泪,从司马舞萦的肩膀上往后看着慕容轻羽,没有闹腾起来。 慕容轻羽被唤的心房一软,拽着南宫袭襄衣襟的手不知怎么就心虚的一松。对上孩子可怜的眼神,本就不硬的心房便再次化成了一汪温泉水。 本想这孩子还小,应该听不懂什么的吧。就开口让孩子留下,但是想到,他毕竟是南宫袭襄的儿子。 而她与他们这缘分还不知有多久,或许明天她就会逃离在天涯海角。 “将小殿下带下去好好伺候,吃喝方面千万马虎不得——去跟司事局传令,找几个身体健康的奶娘过来!专门挑几个手艺好的绣娘为小殿下缝制一些棉布的衣衫,其他的就不要随便穿了!” 慕容轻羽这边悉心的吩咐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对这孩子在意的有些过分。 就连吩咐完后,都没有察觉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此时吩咐起来却经验颇深的样子。 将人都打发走了后,慕容轻羽耽了南宫袭襄一眼,便大步往寝殿内走去:“你给我过来!” 一进内殿,慕容轻羽就大步走向房中那张大床,行至床边,才停住脚步,侧脸对着身后跟过来的人,并不立即说话。 南宫袭襄走到慕容轻羽身边,望了一眼面前的大床,眸光幽深了几分。 “脱光了,上去!”慕容轻羽以命令的口吻说。 南宫袭襄闻言,眸光微闪,然后没有任何异议的,伸手至自己的腰际,轻轻一扯,衣带滑落。慕容轻羽却是转过了头,两人呈现同望床里的姿态。 慕容轻羽接下来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双手束后,静静的站着。 身边的人似乎真的很听话,不多时,慕容轻羽听见衣衫窸窣落地的声音。余光处,麦色的肌肤入目。 慕容轻羽只觉脸上烫红一片,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羞涩,转头向另一个方向,纤手一挥。窗幔便脱离金色的钩子,垂落在床前。 同时,她听见床铺下沉的声音。显然,某人已经很配合的脱光了上去等着她了! 慕容轻羽深吸了口气,暗自安慰自己——有什么好害羞的,上辈子给病人做手术时候,什么样的捰体没有看过?何况,这只是个古人而已! 觉得心境平复的差不多了,慕容轻羽伸手至自己的腰带处,扯开衣带,跟着褪去外套,只着了中衣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本来垂着羽睫的慕容轻羽先是偷偷的抬起羽睫,耽向床里。 只见即使隔着薄被,也能看出身材完美的男体横呈在眼前。南宫袭襄如墨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柔软的羽枕上,还泛着如丝绸般的光泽。 他那带着妖冶之色的眼角微微扬起,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琉璃色的眸子里波光仿佛最鲜活的灵泉水般,只一眼便活络的缠绕上她的心尖。 他微露出薄被的胸膛隐约可见曲线优美的锁骨露在外面,一缕发丝调皮的落在其上,形成了一副撩人心魂的画面。 013章 赔了夫人【文字版首发】 慕容轻羽羞涩的又垂下羽睫,然后掀起薄被的一角,不敢多看一眼的钻了进去。 几乎是刚刚进被子,便?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49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便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压在了身下。慕容轻羽一声惊呼,再定神,南宫袭襄灼灼的视线正由上至下的看着她。 “陛下为何突然来了兴致,嗯?”极尽诱惑的低语带着灼热的气息吹拂在脸颊。 慕容轻羽忍不住一颤,心里慌乱非常,却还不停的告诉自己要镇定。可是,仅隔着她单薄的衣衫,她分明不能忽视的感觉到了—— 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心底暗骂了一声色狼,忍着身上人落在她耳畔引起瘙痒的墨发,慕容轻羽若无其事的抽出被子里的手,勾上南宫袭襄的脖颈。 “想知道?”慕容轻羽勾唇微笑,单手勾着南宫袭襄的脖颈,一只手空下,指尖自他的后颈轻轻的刮过,滑至他的胸膛。 果然,因为她的这个极具挑逗的动作,身上人的呼吸明显重了几分。 慕容轻羽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又或许是感觉到了,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于是手里的动作并未曾停下,又自他的胸膛往下滑去,至南宫袭襄的紧窄的腰际处绕到他的后腰继续作乱着。 “哎,不得不承认,你却是人间绝色!”慕容轻羽故作镇定的说,指尖没有停止过过某种自焚行径。 “和陛下比,臣夫还差点!”南宫袭襄这时凑近她的耳畔,唇瓣几乎贴到了慕容轻羽的耳垂。 不过,也堪堪是耳垂而已,就觉得后腰处一阵刺痛。 然后原本流连在他后腰的纤手猛然抽回至他的胸膛,用力一推。南宫袭襄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被推翻到了床里,不能动弹的躺在床里。 慕容轻羽这才正坐起来,整了整刚刚被旁边那个罪魁祸首弄乱的衣衫,嘲讽的斜睨着被自己用银针封|岤的男子。 然后温柔的轻启朱唇: “接下来,你可以保持缄默!但是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决定你生死存亡的有力依据!当然,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接下来朕问的每一件事。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慕容轻羽凑近南宫袭襄身边,无害的微笑着以一指勾起他的下颌开口: “朕就宣告天下,东楚贤王,沧澜第一高手是名过其实,死于马上风!让你死了也被人贻笑万年!” “嗤——”慕容轻羽此话一出,却没有想,南宫袭襄反而还愉悦的喷笑出声,好像南宫袭襄说了一个多么逗趣的笑话般! 慕容轻羽见此,秀眉一横,瞪了过去:“你笑什么?” 南宫袭襄完全不知死活的样子,不过还是给面子的收敛了几分笑意,老实的答道:“没有什么,只是觉得陛下你好可爱!” 慕容轻羽听见这话,一阵气结,上前就推了不能动弹的南宫袭襄一把。 原本侧卧着的南宫袭襄经慕容轻羽这不轻的一推,便仰躺在了床里。慕容轻羽方想骂他几句,就惊怔住。 只见南宫袭襄露出薄被的大部分胸膛,锁骨两边分别有两道可怖的伤痕。而那部位,一看就知道曾经有人想封了他的武功,锁过他的琵琶骨! 早晨的时候,因为过于惊慌,她都没有仔细看他。刚才更是因为光线的问题没有看清。这会儿乍见那两处分明应该受伤不会超过一年的疤痕,心脏处莫名其妙的一阵抽搐。 竟是不知道是难过心疼,还是惊讶。总之,慕容轻羽很清楚,那不是幸灾乐祸该有的情绪。 “陛下想问什么?”仰望着帐顶的南宫袭襄这时微笑着开口,没有注意到慕容轻羽此时的表情般。 慕容轻羽这才回神,然后跨前一步,指尖按在他颈项间的死|岤处:“明知故问!朕来问你,昨夜……”说到这里,慕容轻羽自己都忍不住脸红了一下。 因为她不仅看见那疤痕,还看见他胸膛脖颈间那些还存在着的醒目爱痕……至今也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要说他出去偷情留下的转而回来污蔑她,那他也太过大胆无耻了! “昨夜陛下不满意吗?所以……想反压回来?”南宫袭襄低柔的问。 一句话却让慕容轻羽直想吐血,当即就想拍他一巴掌。但是却不知从何下手——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想打他的头吧,那被她这一来二回推搡的有些凌乱的发丝,依旧丝绸般顺溜般,让她不忍心下手。 再看他的脸吧,那也是俊美的人神共愤,还真不忍心辣手摧花! 再看他的胸膛,那斑斑点点的痕迹,加上那样触目惊心的伤疤,她也不是那么狠心的人——算了! 慕容轻羽暗自夸赞着自己宽宏大量,任未曾吐出的血冲上脑门催红了脸蛋。然后捏住南宫袭襄的下巴,让他侧过脸来对着自己。当与他琉璃般璀璨的眸光对上,慕容轻羽眸子一眯冷声道: “究竟昨晚朕有没有与你……” “陛下确实与臣夫已有夫妻之实!”慕容轻羽话未完,南宫袭襄就跟着打断了慕容轻羽仅存的一丝幻想。虽然南宫袭襄话语低柔,但是里面的坚定可没有半分戏弄玩笑的意味。 而她不知道,恐怕也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她和南宫袭襄有关系。南宫袭襄,真的真的没有说谎! “你——”慕容轻羽只当南宫袭襄死鸭子嘴硬,忍不住就重了手按他|岤位的力道,“只要我再近一分,你就是具尸体了!还敢给朕嘴硬!朕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而且她想了半天,终究是否定自己有梦游症这个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她被人给迷——而这个可能让她有点难以接受,更觉得气愤难当! “陛下如果不信的话,咱们可以做个试验!”南宫袭襄这时慢悠悠的说。 “试验?”慕容轻羽不解的问。话音方落,便觉腰际一紧。 “你——”慕容轻羽惊怔之于,人已经不能动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弱势的躺在床里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撑起了身子,方才快速绕道她腰际的手稍微一用力,将她带进了怀里。 “听说,对于失忆的人,让她重温过去有利于让她恢复以往的记忆!陛下想不想试一试?”南宫袭襄额头抵着她的,柔声说。声音里,每一个音调仿佛都带着哄骗和诱惑。 然后慕容轻羽不及回答,更不及去问他为什么没有被她封住|岤道,唇便被果断的封住。 轰——的一声,慕容轻羽只觉大脑里一白,顿时懵住。 而后,南宫袭襄的吻越来越深入,原本揽着她的大掌也没有空闲着,几乎每一次碰触都是她最敏感的地方。 而这种感觉…… 在慕容轻羽的理智近乎崩溃在他谈不上技巧熟练,但是绝对制得住她的挑逗里时,南宫袭襄才结束了这个深长的吻。 不过也未曾离去,他极近距离的贴着她的唇瓣,一字一句吐出的话,都擦过她的唇瓣:“接下来,你如果不愿意,随时可以让我停止……”话完,她根本没有机会开口,他的吻再次落下。 后来的事情发展的超乎预料—— 慕容轻羽原本还可以怪南宫袭襄趁人之危,点了她的|岤强锁。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主动解了她的|岤。 期间她也有清醒过的,想说不可以,可是与这个卑鄙家伙一番唇舌交战后,根本摆脱不了他的虎口,被吞食干净,半句话也没有说上。 等能说话的时候,该不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再想拒绝,便仿佛陷入了一场奇妙的让人难以抵抗的沉沦的梦里般无法自拔。 那场仿佛浮上云端的梦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次,但是她又记不得曾几何时来过……每每脑海里似乎有流光划过,她想要看清,却在迷离的视线里被身上人的俊美容颜取代。然后,她便再次沉沦下去……而那感觉,居然可耻的并不讨厌! —— 这是一条比较僻静的绿林道,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自茅草的屋檐滴答滴答的落下,洗净了一方天地。 翠绿的林道旁,唯一一间茶棚里坐着几个避雨喝茶的路人。 期间一个身着灰布衣衫,麻布束发,面目清秀的少年擦拭着额头还在往下滴落的水珠,望着外面的雨色叹息。 是的,此人正是终于成功逃出南临皇宫的慕容轻羽是也!为了行路方便,这才装扮成这样以策安全。 至于是怎么在重重“保护”下逃出的,这是后话! 再说眼前,眼看着,她基本上就快成功逃出南临国境,却在这与南疆交汇的树林里遇上了这场不小的雨。 而且,据说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至少还有一天的路程。 虽然,她自问自己不是那么娇贵的人,冒雨赶路其实也没有什么。 可是这幅养尊处优的女皇身体就很难说了,搞不好撑不住生病了,那她就是寸步难行了! 正兀自干着急着,就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的驶来。 慕容轻羽下意识的就望了过去,只因为那马车上镂空的花纹和车帘所用的料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那马车颇为困难的压过被雨水浸染的有些发软的泥地,驶到了近处。 014章 听说东楚大乱!【手打更新】 马车到了茶棚前便停了下来,马夫是个年轻不大的青年。 只见青年跳下马车,便拿下木凳摆在车辕旁,恭敬的拉开了马车帘。 慕容轻羽见这阵仗,不禁多看几眼。不过也就几眼而已,便又低头去吃自己点的包子。想着,难得遇到一家茶棚,还有包子吃,她一定得吃饱了好赶路。 虽然再担心,但是也不能停滞不前。 加上毕竟雨天不比平时,可以摘个野菜,打个野味烤来吃了!而且,她每到雨天受寒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腿脚便不如平时利索。 她听容欢说,她这是之前落进寒潭里受寒落下的病根。也是那次落进寒潭,这个身体的原主人飞升了,她穿越了过来。 所以,更得吃饱了,积蓄一些热量。 “请问这位小哥,可以拼个桌吗!”慕容轻羽正低头和包子做着斗争,就听见一道低磁的声音和善的询问着。 慕容轻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便撞入一双漆黑如夜深邃的眸子里。 即使来人的表情很温和,但是那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仿佛如何低调行事也是掩盖不了的,又何况,他身上那一条条诡异的蛇纹的绣纹材质,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纯金线的。头上那个固发的蛇形簪子应该也是上好的墨玉雕刻成的吧! 尤其他还是坐着那么华丽的马车过来的! 慕容轻羽未曾被对方俊美不凡的外表给迷惑住,因为她见过更俊美的——想到这里,眼前就浮现一张俊美妖冶的脸孔。慕容轻羽赶忙摇去那层念想,正视眼前情况。 没有立即回答男子的问题,而是疑惑的举着包子,左右看了看。 旁边还有三张桌子,一张上坐了两个中年男子,戴着斗笠,身边摆放着剑。 一桌是一老一少,旁边放着干柴的柴夫。 一桌看着像是个普通跑商的胖子! 然后,慕容轻羽笑道:“没事,我到旁边去,这里就让给你们吧!”说着便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拿着蒸笼要起身。 “不用——”黑夜蛇纹的男子抬手欲要制止她的动作。 而慕容轻羽已经跐溜一下,溜到了旁边坐着一个老伯和一个青年的位子上,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那桌的人未曾拒绝,本来这山野地方,人也简单。 似乎也觉得慕容轻羽和他们这等普通人无二,受封建思想的熏陶,遇到这等明显是达官贵人的人自然得主动点让着。 那边得了慕容轻羽位置的男子并未立即入座,而是看了慕容轻羽的后背一眼,眼底漆黑一片,让人难以琢磨其颜色。 少许,才在慕容轻羽让出的位置上落座,对着慕容轻羽的放下一揖道:“那就多谢这位小哥了!” 慕容轻羽听见那个声音,虽未回头便知道,那人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微侧了身子,拿拿着包子的手轻摇了摇,让对方不用太客套。 “对了,大伯,请问一下:去漠城要怎么走呢?”慕容轻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询问的同桌的老伯。 没有注意到,她一句话问出,几桌的其他人手里的茶杯或者口里的食物皆是一顿。 “漠城,小哥这是要去东楚吗?”那老伯听了一脸惊讶的望着慕容轻羽。 慕容轻羽愣了一下,不解大伯过于激烈的反应。上次她听说东楚混乱,但是漠城和东楚相距千里,应该波及不到吧。 而且,经历过南宫袭襄那件意外后,她已经打消了去东楚的念头。听说,漠城往上越海,不是还有一个陀螺国吗! “小哥,我劝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不要去东楚的好!如今东楚那边可是越发的不太平了!” 不太平?慕容轻羽以为大伯的担忧和上次司马舞萦给自己劝诫的理由差不多:“谢谢大伯的忠告,不过,不是说乱的是东楚皇都,漠城由如王管辖的挺好的吗!” “那是以前啊!”老伯听了,唏嘘的摇了摇头叹息:“前不久,东楚贤王被贬去南临和亲。听说一路遇上不少追杀的人,后来这事被和王捅破,却原来是当今太子下的杀手。圣上本欲治太子的罪,太子不服,后起兵逼宫造反。东楚圣上一气之下病倒了,继而和王与平王连成一气,如今和太子打的不可开交。原本安于一隅的如王本与贤王是要好的同门师兄弟,这下兴兵相助和王。问几个外藩国家,如今也对东楚虎视眈眈,乱世之争恐怕不远了!” 被贬去和亲?!原来南宫袭襄果真也是不情愿的吗……虽然说如今自己逃避在先。但是慕容轻羽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越发的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猜不透,问了也不说。虽然她那天情不自禁被美色诱惑的发生了那种事,但是还好,于感情上,她并没有陷入的太深,逃离还来得及!也庆幸自己逃了出来! “我看啊,东楚南宫氏就要完蛋了!”过来添水的小二跟着插了一嘴,听得出抱怨! “若原来羽东主还在的话!东楚又何曾会混乱至此?害的我们这些夹在中间的小老百姓都整日提心吊胆,就怕打起杖来没有地方可躲!”老伯跟着附和! 又是羽东主?! 慕容轻羽没有打断,心里愁着以后的去路,一边津津有味的听着各路消息,希望给自己的路途增添阅历。 “你们这些山野小民懂些什么,当心祸从口出!”一旁的戴斗笠的男子这时冷厉的开口。 茶棚里原本由清冷活络起来的谈话气氛便一下子被浇淡了,不过,几个小民并不是惧怕了朝廷,而是那斗笠男子手中的长剑! “可不是吗,原本羽东主打理的容家好好的。却被诬陷下狱,后来爱妻如命的贤王又被贬去给那y乱之国的女皇当夫侍,让那个无能的七公主继承容家!七公主若是有这个能力还好了,可是你们看看——” 几个小民是被唬住了,单独一桌的那个小贩却是忍不住了。 y乱之国的女皇?!慕容轻羽汗颜了一把,这话说的好有歧义啊!难道,她这身体以前的主人真不是个好东西? 但想自己那天不明不白的就被南宫袭襄给压倒了,不自觉的也怪到了这个身体上,一时间也郁闷的不行。 只当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骂了千百万遍,可是,依旧解不了心底的疙瘩…… 那边的小贩说上了瘾,当即气愤的一抖手边的袋子,哗啦啦一声,便是布包里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抖落了出来,散落在桌面上。 “想年前鄙人还是东楚江南最大药铺里的掌柜的,今日却要亲自跑药,而且还拿不到好货。千里迢迢跑趟南疆,也是人家北域吃剩下的药渣子!” “是其他国家以为东楚要垮了,所以故意为难东楚商人吗?”慕容轻羽本也是懂药的,但看那小贩倒在桌上药材看着有些价值不菲,可是个个却都不是上品。 “这位小哥一看就不像是东楚人,就有所不知了!”那小贩跟着叹了口气,将东西往袋子里拾罗,拾起一朵干瘪的花朵开口: “自从七公主掌管容家之后,其他行业的鄙人不知道。但是药这边,例如这种比较珍贵的墨莲花,也与人一般有了贵贱等级之分。只有宫廷或者官家的司药局才可销售,一般的平民百姓若是生了病,根本就是一药难求!原本的药价提高了十倍不止,小老百姓家里又哪里吃得起?先前鄙人的老父患有旧疾,常年来一直用的这墨莲花。鄙人想,鄙人常年经药,不销售,单自己进些回来给老父服用吧!谁知,不知怎的被司药局的人知道了,一状将鄙人的药房告上了衙门——之后家产充公,药房被夺。鄙人有冤无处诉,但为了老父的病,如今又家道中落,又不得不千里迢迢自己去收采……”说到这里,已经是老泪一把! 慕容轻羽听得秀眉皱起,心里也是一阵愤慨。 这么一看,南临女尊国家真是不要太好了啊! 但是也只能听听,符合骂道两声罢了,毕竟,那得罪的可是东楚七公主!就是给十个胆子,这些小老百姓敢告了,也得有命告上去才是! 后来,那几个戴斗笠的男子也再未开口说话,最后来的那两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也未曾插口一句。几个小老百姓抱怨完,茶棚里又是一阵安静。 慕容轻羽这时候也吃的差不多了,最后还是问出路向,为做感谢,就帮老伯付了茶水银子。这时候雨也总算停了。 那个小贩还感慨,还得去哪里采药,不然可以带上慕容轻羽一程。 慕容轻羽也只是感谢了一番,于是又独子踏上了行程。可没有走出多远,便听见一阵车轱辘艰难的压过泥地的声音。 慕容轻羽跟着眼 睛一亮,心想,有没有这么好运气,遇上一个同路的,看看能不能让对方捎上一程。 一回头,看见的却是之前在茶棚看见的那辆马车。 可是,让她疑惑的是,驾车的马夫却已经不是先前的年轻人,而是之前在茶棚里戴着斗笠的其中一个男子。 慕容轻羽更奇怪着,她如果记得没有错的话,那马车原本是从这条路往她来的南临方向去的。而今却与她同路了,这是怎么回事? 015章 神仙?妖怪?阎罗王?【手打更新】 慕容轻羽疑惑间,那辆被泥水玷污了许多华丽之色的马车,溅起污水从她的身边费力但着急的行驶了过去。 为了避免被溅到泥水,慕容轻羽下意识的望旁边的草丛一跳。然后不经意的就看见马车窗棂上有些地方的痕迹,很明显的,分明是刀剑砍过的痕迹。 慕容轻羽越看越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哪里还想着可以搭顺风车的事情! 不禁想着要不要上去管个闲事一探究竟? 可掂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武功修为,和刚才那个驾车的斗笠男子的内息波动一比——好像自己上去送死的可能会比较高一点! 现在的自己只有内力,实战经验还欠佳的很! 左右心里挣扎掂量间,马车已经驶出去一大段距离。 “我还是不要自不量力的好了,别没有救到人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慕容轻羽如是嘀咕着,见义勇为没有奖励不是关键,关键是她一个也不认识,又哪里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这么想着,慕容轻羽就觉得心里安慰了许多,良心上也过得去了些。于是,便忍着膝盖的酸楚继续往前赶路。 在慕容轻羽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不禁心里又祈祷着,要是再来一辆马车就好了! 她之前出宫的时候想到易容,然后怕乘坐马车目标太大,于是就徒步走的山野小径。却没有想到,遇到阴雨天气,腿脚不方便起来。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新婚之夜,那个南宫袭襄的陪嫁神巫来。然后跟着又想起那天在她的寝殿里,那个司马神巫不经意的一句话。 “不能这么巧的吧,她难道也是穿越来的?”慕容轻羽想起的正是那句“妈妈”!一般古人哪里会这么称呼,被叫妈妈的多是青楼的老鸨吧……怎么想,她也不会是在侮辱自己。 但是慕容轻羽同样又想,或许东楚人说话和其他国家的不同? 这边疑惑没有解开前,慕容轻羽便听见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跟着垂着的眸光一亮,欣喜的抬起头来。暗喜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自从这次脱离南临皇宫,好像诸事皆顺啊! 而更让慕容轻羽惊喜的是,那马车驶到了她的身边不远处,便停下了。 “咦,这马车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慕容轻羽奇怪着那辆在逐渐暗沉的天色下不甚清晰的马车,但想马车来的方向,又是疑惑。 “你以前,不是这么不仗义的!”低磁略沉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 慕容轻羽只觉这声音很是耳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见过。 只当马车里的人是在对驾车的人说话,等等……驾车的人?! 再结合马车里男人的声音——她想起来了! 这马车不就是之前在茶棚里看见的那辆,而驾车内的声音应该就是之前那个黑袍的男子,驾车的也是他原来的随从吧! 耶?!难道她眼花了不成? 她清清楚楚的看见这辆马车被那个戴斗笠的男人驾驶着越过她,此时早就已经驶出几百里地以外了吧。 怎么这会儿又从她来时的路驶了过来? 又或者,她之前看见的其实另一辆和这辆长的很像的马车? 惊讶疑惑间,果然是茶棚里看见的那个俊美男子从马车里掀帘出来了,漆黑如夜的眸子很自然的锁定她的方向。 “别拿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了,我说的就是你!”黑衣蛇纹的男子眼角带笑,望着她说。 “啊?”慕容轻羽顿时惊讶非常。 是自己赶了一天路,累的眼睛发花了,所以出现了幻觉?怎么这个男人和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和她很熟的样子! “容羽嫣!”男子好像看出慕容轻羽的惊疑,跟着笃定的一声轻唤。 而这一声轻唤,却叫慕容轻羽顿时惊的弹跳了起来。 “你,你是什么人?”这个人居然知道她穿越前的名字,而且她都易容了,还能将她一眼看穿,“妖怪?神仙?还是来带我回去的鬼差?”慕容轻羽惊疑间,已经冲到了马车边,激动的望着马车上半蹲着的男人。 而面对慕容轻羽的疑问,男人但笑不语,表情格外神秘。 “想知道?那就上来!”男人说,然后还摸了摸慕容轻羽仰着的头,眼神格外的温柔无害。 慕容轻羽这才稍稍回神,然后忙往旁边退开一步,离开男人的大掌。 她并没有急着应答男人的问题,而是打量了一眼面前的马车,只一眼便看出一些端倪,然后斜睨着马车上的男人: “听你刚才是话,意思是以前认识我——之前还故意被人绑架,意在试探我会不会出手相救?”这么问的时候,慕容轻羽那瞬间荒唐的想。原来她根本不是穿越了,而是死了下了地府? 甚至想,这兜兜转转的一大圈,只不过是黄泉路上的考验。考验之后,再按情况给她安排投生转世? 眼前这人,说是鬼差阎罗王——那气质好像还真是有点儿气势! 男人听了她的话并未否认,反而道:“我以为,你当时看见车上的一些痕迹,就是未曾拦车看究竟,也会在路途上弄些机关什么的!” “或许以前会这样吧!”慕容轻羽老实的耸了耸肩,“但在我前生为了帮一个犯错的同僚隐瞒,之后被她反诬赖了后,我就学会量力而行了!不是说以后遇见见义勇为的事情不去帮,而是先掂量一下自己,究竟能不能再帮人之后全身而退才好!我既不是神人,也不是圣人,也不过一个世俗小民而已,你还指望我当圣母不成?尤其干我们这行的,不量力而行,有个十足的把握,随便医治人,只图个一时义气,搞不好是会死人的!这是现实生活,不是金庸小说,跳个崖还能有奇迹,经脉尽断还死不了的!这不,我不是到这里来了!” 慕容轻羽说完,男人已经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笑,仿佛缀满天际的星辰瞬间都闪烁起来,晶莹的碎片垂落九天银河,璀璨了半边天。 “虽然失忆了,不过还好,没有比以前笨多少!”最终在慕容轻羽不解的眸光注视下,男人结论道。 “失忆?”慕容轻羽不解,但是还是想到问题的关键:“大叔,那么请问,我是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是可以继续轮回投胎做寻常人呢?” 正是南宫悠云的某男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又是一阵愉悦低沉的笑声:“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上天做神仙,还是在世为人,赐你似锦前程如意郎君?” 对于南宫悠云的反问,慕容轻羽微微一愣,心底则是一亮。他这么问……没有地狱诶,难道她表现不差? 而听他这么问,下意识的就想到他话里给的路,神仙还是勉了吧,据说神仙都是不问世事躲在深山里修行的,那样她估计会无聊致死! 如意郎君——当想到这四个字时,眼前再次的浮现一张妖娆非常的俊美容颜。 “如意郎君……是之前给我安排的那个吗?”慕容轻羽不禁开口问道。 这么说,之前的都是幻境,那里的人都是假的吗!惋惜的同时,心里又有点慢慢的失落。忍不住就问了,而且又忍不住想:是不是那谁……真的是她将来备选的夫婿? 除去那些居心叵测,她暂时好像也并不讨厌他诶…… “之前?”南宫悠云眸光闪了闪。 “就是……”慕容轻羽越想,脸颊越发红了起来,“那个……和我成亲的那个……” “你是说东楚贤王吗?”南宫悠云问,注意着眼前人的表情!看见的,却是含羞带怯!心底的怅然也油然而生,原来决定放手和承认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根本是两回事呵。 他以为他能够放手,是因为她最初的决定。 而今却明白,无论人事如何变迁,身边经历哪些人事,终究是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之间命中注定的情愫滋生啊。 “好像,你身边这一年光景出现的男子不少,你却为何看中了他——一个二婚,还带着孩子的?说不定,他心里还装着其他的女人……自古以来,后妈可不好当!”南宫悠云好声耐心的问着,话里行间,几分诱询的味道。 这个问题可真将慕容轻羽给问到了,慕容轻羽眨巴了下眼,当真深思起来。 好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你就当他长的最好看,所以我被美色所惑不行吗!” “咳,你以前好像也不是以貌取人的吧!”南宫悠云因为慕容轻羽给的这个答案着实愣了一下。 “不是古人云:食色性也!我选漂亮的难道不是人之常情?”慕容轻羽眨巴了下眼睛,无辜的笑问。“或者,你想我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才几天,便已经对他情根深种,决定始终不渝吗?” 最后四个字,慕容轻羽说很随意好笑。却不知,这四个字仿佛磐石落入沧海,看起来仿佛没有什么波浪,却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坠入深处的海底心脏,激起一个世界的震荡。 016章 除了南宫袭襄你想要谁?【手打更新】 南宫悠云微笑了一下,应道:“也算是大实话,如果说,他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换个其他人呢?你想要谁?” “其他人……”慕容轻羽听见这样的回答,秀眉微皱,有些为难的犹豫起来。 让她选其他人?这个问题,她还当真没有想过,而选南宫袭襄她自己都以为或许是感性作祟吧。下意识的就想,是不是潜意识里,自己还是喜欢那一类眼神干净型的,所以才会在幻境里把持不住自己…… 提到其他人,她好像还没有yy的经历诶。 要是看见个男人就yy一下,以她前世的职业,是很容易出医疗事故的! “很难取舍吗?”南宫悠云循循善诱的问着,“其实,你身边的慕容紫霄也是不错的,还有北域太子——” 一听南宫悠云的话,慕容轻羽就激动的抬起头来忙道:“我对倒追可没有兴趣啊!你别给我瞎安排,怎么挑的两个都是心有所属的呢!紫霄表哥已经有未婚妻了啊,而且这货腹黑情节太严重了,不适合咱这种心脏弱小的。再说独孤梦澜,不是迷恋什么南疆魔女吗!我还是不要横刀夺爱的好!” “那么你就不担心南宫袭襄的心已经另有所属了吗?” 慕容轻羽被问的一愣,她的确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 “蛊尊前辈近日很闲吗?”这时,清醇好听的声音悠闲的插入。 慕容轻羽一听这声音,惊讶的抬起头来,转望向一旁灰暗天色下的树叶中。 那个衣袂在湿冷的空气里飘逸而动,怀里还裹着一个歪着脑袋熟睡着的小不点的妖孽男子,除了南宫袭襄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轻羽当即脸颊滚烫一片,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陛下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要了臣夫的人,又要了臣夫的内力,一句谢谢都不说,就抛夫弃子独自上路了!” 南宫袭襄这句指责,怨夫气息十足。 慕容轻羽先是一愣,继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无法反驳。 分明她是被吃干抹净的那个好不好……可是,她也确实接受了他事后给她的内力,所以才倍有实力的再次在重重包围下逃出皇宫。 在对方看来,是以为她已经接受他了吧。 但是,她真的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拉的太快的近距离…… 可是,她怎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刚才叫他什么?”慕容轻羽蓦然指着南宫悠云问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没有立即回答慕容轻羽的问题,而是仿佛瞬移般自树梢移到了慕容轻羽身边: “好久不见,四师弟!” 慕容轻羽听见这声问候,顿觉脑袋里一团浆糊,顿时各种混乱。 再看被南宫袭襄唤作四师弟的某个她以为是神仙或者妖怪,又或者是穿越使者的男人,他只是勾唇深沉的一笑,未曾否定:“看来,以前的事你都想起来了!” 蛊尊?师弟? 首先,她记起来了,她那个南疆的未婚夫侍可不就是南疆传说中蓝颜不老的蛊尊吗? 而东楚贤王南宫袭襄不是二十出头吗? 然后关键问题是,这两个人,似乎都知道她真实身份——穿越者的身份! —— 客栈里的床上,慕容轻羽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很多事情太过蹊跷古怪,而之前她与南宫袭襄带着小印儿跟着蛊尊的车子一路往西行驶,上车以后一路沉默。 本想晚些时候单独问一问南宫袭襄这所有始末,不管怎么说,在她眼底南宫悠云还算是陌生的。南宫袭襄毕竟已经和她那样了,她又承了他不少内力修为,左右衡量下,现在的情况由不得她有其他选择。 刚刚南宫袭襄又给她输送了一些真气后,她的腿也不疼了。 可是南宫袭襄也没有趁机邀功,而是跟她交代了几句,就抱着孩子出去了,很意外的没有赖在她房间的不走。 她以为,以他在南临皇宫的表现,怎么也得意思意思表达一下要留宿的意思吧,难道,他这是生气了? 可是她还有好多疑问无处探寻呢,要不要拉下脸去道歉,然后好言的一探究竟? 例如那夜,意乱情迷的失神,他就给了她好几成的内力。还含沙射影的说:本来想多给她一些,以后若不小心走散她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但是考虑她如今的体质还不够好,所以不能强制的给太多。 这让她越发的想不通,南宫袭襄何以对她如此的好? 他难道没有想过,他若是天下第一高手,她让他跟自己一起,还能依靠他。他若把内力给了她,以后她翅膀硬了——好比这次一样,将他踹一边,再不告而别。 他要怎么办? 他还真以为,她是贪图他的美色,所以舍不得放开吗? 各自想不通中,不知不觉,慕容轻羽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感觉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在半梦半醒之时,慕容轻羽恍惚看见点点莹绿色的星点在视线里交织着踊跃出现。 “萤火虫?”慕容轻羽梦呓般的呢喃着。下意识的,眼睛努力裂开一条缝隙。 然后,那些莹绿色的光点反而更清晰了。 慕容轻羽猛然坐起,惊讶的看着将整个房间照成萤火色的莹绿色小生灵,果然是萤火虫?!她没有在做梦! “怎么这么多萤火虫?季节好像不对吧!”慕容轻羽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 然后,有几只莹绿色的小东西飞到了她的身边。慕容轻羽下意识的伸手捉住一只,在手里观看。 却见那些小虫子身形奇怪,分明不是萤火虫! 这个认知一入脑,慕容轻羽只觉浑身的汗毛秫然而起,接着惊惧的将手里的小虫子甩了出去。继而本能的,内力凝聚与掌心,向那些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集中的莹绿色小生灵挥去。 顿时,强大的内力所到之处,仿佛平地起了一阵风。裹着那些小生灵冲开窗户,被扇了出去。 一击解决,简直可以用不堪一击来形容。 慕容轻羽顿时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屋内所剩无几的闪着莹绿色光芒的小虫,继而惊喜自己如今的身手果真是精进了不少。 这一折腾,慕容轻羽哪里还敢睡?当即衣服整理了一下,赶忙下床及上鞋子,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记得,南宫袭襄跟她说他就住隔壁的。 就在慕容轻羽奔出房门的时候,南宫袭襄也听见动静拉开房门,正看见慌慌张张奔过来的慕容轻羽。 当然,南宫袭襄也一眼就看见那些四处飞舞着的小虫子。无数虫子,一致的目标皆是慕容轻羽。 “南宫袭襄!”慕容轻羽一看见南宫袭襄就慌张的扑了上去躲在了他身后。 “没事的,一些小蛊虫而已,没有害的!”南宫袭襄一手按着慕容轻羽扶着他一边肩膀的手臂,柔声安抚道。 “蛊虫?”慕容轻羽惊讶道,继而问道:“是你那个大龄师弟的吗?” 大龄师弟?!南宫袭襄微挑了眉,然后唇瓣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笑道:“嗯,这虫子可以守护你的左右,如果你那边有什么事,蛊虫的主人就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护你安全!” 慕容轻羽听到这里,不禁一愣。 然后如释重负的擦了把额头的莫须有的汗开口:“那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虚惊一场!” “可能,他自己都忘记了吧!”南宫袭襄跟着轻喃。 “自己都忘记了?”慕容轻羽不可思议的反问,声调都不禁提高了几分。而不待南宫袭襄解释,慕容轻羽就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忍心”多问:“昂,我去看看你儿子,他睡了没有?” 心里则是暗想,看来她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啊! 如果真的要娶一个男人,好像也只有眼前这个还算正常的了!丧偶就丧偶吧,她相信时间是治疗一切伤口的良药。哪怕不能爱上,凑合着过也行了。 反正,他既不是深爱她,她也没有为他沦陷,这样平静的组合未必不好。 再看其他两个,一个独孤梦澜为另一个女人大江南北的寻药,一个蛊尊虽然看着还算赏心悦目。可是内在的功能就真的很难说了,连自己给人家派蛊虫守护这种事情都能忘记,不知道是不?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50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不是已经老年痴呆了…… 所以说,还是南宫袭襄最正常了! 而南宫袭襄也没有急着跟慕容轻羽解释,这蛊虫恐怕几百年前就被散播在了天下各地,只等她的出现。 听见慕容轻羽的话,便笑着应了:“这才刚睡醒,在喂他吃食!”顺手便将房门关上。 关上之前,没有忽略掉对面阁楼里站着的颀长身影。 慕容轻羽一进门,就撞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只见小印儿胸口围着一方白巾,坐在床铺上,而一旁的桌上正摆着一碗金黄的蒸蛋,上面可见细小的虾米和蔬菜丁子洒在上面。看样子,南宫袭襄这奶爸当的还是挺有水准的,知道营养搭配! “娘娘!娘娘!”一看见慕容轻羽,小印儿便开心的张开了双臂,在床铺上急的要下去。 017章 谁与谁的交易 慕容轻羽微笑着走过去,抱起小印儿。 “之前赶那么久的路,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想等会儿厨房的膳食备妥了再叫你的。你过来了也好,估计厨房的晚膳也快送上来了!”南宫袭襄跟着道。 然后复又端起案上的那晚营养多料的蒸鸡蛋走到慕容轻羽与小印儿身边,望了一眼两个脸颊亲密的贴在一起的大小人儿,唇瓣不觉的上扬起一个愉悦浅暖的弧度。 慕容轻羽逗哄了小印儿一阵,便想将他放回床上,让南宫袭襄喂食。但是小印儿揪着她衣襟怎么也不肯放手,慕容轻羽便只得抱着他一起坐在床边,让南宫袭襄一口一口的喂着。 看了一会儿,期间小印儿唇瓣溢出了汁水,慕容轻羽跟着轻柔的帮忙擦去。 然后不知不觉,一碗蒸蛋羹便喂的见了底。 “你儿子还挺能吃的!”慕容轻羽跟着夸赞,忍不住就看了坐在床的另一边的南宫袭襄。但看他表情温柔平和,身上散发的气息无不温暖,心底莫名的起了一阵异样的情愫。 是不是有句话说过,会照顾孩子的男人,都是好爸爸,好丈夫…… 南宫袭襄抬起头来看了慕容轻羽一眼,眼角翘起的弧度妖冶非常:“小孩子当能吃些好,这样才能长的壮士!” “是吗!”慕容轻羽怀疑的看了一眼怀里吃饱了,正打着哈欠的小印儿满脸疑惑:“好像是听说过,能吃能睡,长的壮!好像你儿子也的确,吗是有很长时间都在睡觉呢,可也没有见他长的壮士啊!” 话说着,小印儿的大眼睛便有些不甚精亮起来。眼皮也有一下没一下的开始往下耷拉,慕容轻羽看的好笑,忍不住道:“还真是小猪,吃饱了就睡啊!” 南宫袭襄闻言只是笑笑,抬手轻抚了一下孩子的小脑袋。慕容轻羽不知道怎么就明白了他无言的意思,然后主动的就将小印儿放进棉被里盖好,这时房门便被敲响了,南宫袭襄便起身去开门。 当南宫袭襄端着托盘走回桌边时,慕容轻羽也站了起来。 “哇,好香啊!想不到这山野小店,也能做出这种水准的菜肴,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和闻起来一样好啊!”说着,慕容轻羽已经奔到了桌边,望着桌上的美食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你尝尝看就知道了!”南宫袭襄一一将食物放下,便又走回房门口。 慕容轻羽奇怪南宫袭襄没有立即落座和她一起用餐,所以好奇的看了过去,忍不住调侃道:“让我帮你试毒啊?”不见店小二的服务,却见南宫袭襄自己将被搁置在门口的一张面盆与一壶水给拎了进来,然后走至一旁的架子上,依次摆放好。调好水温,拧干净了毛巾后,也不急着用餐,而是走向床铺里熟睡的小印儿,为他轻柔的擦拭起手脸来。 听见慕容轻羽半开玩笑的话,南宫袭襄笑着反问:“陛下不是精通医术,什么毒能逃过你的眼?” 南宫袭襄手里看似寻常却温柔呵护的举动落进慕容轻羽的眼底,让她只觉心房内的某处蓦然一阵悸动,心跳没来由的失了分寸。 为什么这刻看着他在昏黄的烛光下被照得不甚明朗的容颜,她竟然会觉得他俊美的无法用任何通俗的言语来形容,居然让她看的一时移不开视线。 这时南宫袭襄正转眸望过来,慕容轻羽撞上南宫袭襄的眸子连忙收回心神埋头扒了一口饭进口里。然后又假装若无其事的夹了一筷子鱼肉进口,鱼肉方进口,便觉香滑可口。 可是,她怎么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劲…… 于是,慕容轻羽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白斩鸡、芙蓉虾……几乎都是她爱吃的做法没错了,而且连口味都是相差无几的! “你根本是在我出宫的时候就已经跟着我了吧!”细嚼慢咽着口里的香软米饭,慕容轻羽将眸光从饭菜上移到南宫袭襄的脸上。 南宫袭襄也正安置好了孩子走了过来,闻言并不见半分的抵赖和心虚。 “陛下英明!” 听南宫袭襄毫不犹豫的承认,慕容轻羽顿时气结。搞了半天,她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正待问问南宫袭襄是怎么追上她的。却发现她根本一路都被人给当猴耍了——她根本就没有逃得出南临的掌控吧! 因为这菜肴的味道分明就是她那拾来的四大御厨的手艺! 慕容轻羽当即气的就想拍桌子,但是总算还记得刚刚睡着的小印儿,所以原本应该落在桌案上的手气愤的指向面前的美男。 “你——”忍了又忍,慕容轻羽一把揪住南宫袭襄的衣襟,将他拉近自己,强迫他低头看着自己后,不忘记压低声音的气红着脸质问道:“你究竟想干嘛?” 南宫袭襄对于慕容轻羽不甚文雅的举动不见不满,而是似乎知道慕容轻羽的怀疑为何般,好脾气的弯腰就势在她身边坐下:“陛下不是一直都想去外面走走?臣夫向太上女皇做了保证,一定会誓死护卫你左右,她老人家才答应让臣夫带些人暗中跟着,而不是直接将陛下你强行捉回去!否则的话,之前臣夫就可以在陛下熟睡的时候让蛊尊将马车往南临的方向赶了,而不是依旧西向!” 听了南宫袭襄的话,慕容轻羽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但是依旧防备的斜睨着他:“我是问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你和你那师弟怎么会知道我……以前的事?” 南宫袭襄却没有立即回答慕容轻羽的问题,而是眸光从她近在咫尺易容后的清秀面庞上移到一旁的桌案上道:“陛下,那个虾仁,似乎……用酒淬过,而你可知道,自己是一杯及倒的酒量?” “什么?”慕容轻羽听得惊讶,她一杯及倒?! 而在吃下那带有酒精味道的虾仁后不久,慕容轻羽确实感觉到脑袋重了几分。这会儿听见南宫袭襄的询问,只觉得头更重了,就连意识也跟着有些恍惚。 “酒醉后的陛下,可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最后的意识里,回荡的便是南宫袭襄的这句话带着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畔。慕容轻羽只觉浑身一阵仿佛点击般的酥麻后,便软软的倒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里。 “你既然知道,你还……”还故意端进来这盆菜,也不事先跟她说一声!这是慕容轻羽坠入梦境后一直记在脑子里的话,想着等酒醒后一定要跟这个无良的男人好好算账! 南宫袭襄望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小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的一吻顺势落在她的娇颜上:“羽儿,你说,我究竟是该高兴,你对我总是缺乏防备。还是该担心,你现在这么迷糊,要是着了其他人的道该怎么办呢?” —— 一人一骑,快速的奔跑在密林间。极速而过的风扬起马上之人的披风,却掀不开他脸上的遮掩。 在路的另一头,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亦极尽所能的奔驰着。 最终与这一人一马以相对的方向,在一个岔路口相遇。 马上人一拉缰绳,止住了马蹄的方向。 而马车上驾车的女子在远远听见马蹄声时便已经勒住缰绳,最后,一人一马堪堪立在离马车前一丈的距离。 但看两方旅人谁都没有让道,或者欲借道的意思,便知并非偶然撞见。 “你主子呢?”马上的人随意轻慢的问道,语态带着几分慵懒的轻邪,露出黑巾的眼睛里光泽也是迷离的让人难懂的。 驾车的白衣女子闻言回头转向所在马车的后面,这时,一只纤手从马车帘后伸出,微拉开一条缝隙。 乍见那原本应该青葱雪白,如今却是沾染着脓血,明显溃烂了皮层的手指,马上的人皱了一下眉头。 “我要的药,你拿到了?”车内传来女子虚弱无力的声音。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马上的人不答反问。 “这么说,南临女皇已经将药给你了!”马车内的女子跟着道,虚弱的语气里因此注入了一股生机般。 “既然约了你,你说呢?”马上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回道,继而修手一翻,一个小瓷瓶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给我!”女子一声急喘,咳嗽出声,显然是很激动! 马上的人看了一眼女子因为激动而衣袖下滑,露出更多溃烂伤口的手臂,又皱了下眉头,然后爽快的将药瓶扔了过去。 药瓶精准的落入了那只手里,可见主人的激动,差点因此打翻了手里的瓶子。 而马上任已经将东西交出后,也不崔马车里的女子,只静静的立在马上,看着马车的方向。 “没错,是这种药!”马车内女子的声音是满含惊喜的,兀自欣喜了一阵,这才想起还在马车外等着的男人。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瓶子,一红,一绿,左右掂量了片刻,最后将红瓶收入袖中,指尖一弹,那个绿色的琉璃瓶便飞出马车。 马上的男子精准的接住,并未曾打开瓶盖,而是隔着黑色的布套在手中把玩了一圈,继而开口:“魔灵姑娘,经历过一次教训后,难道你还不知悔改吗?蛊尊不杀你,当真是最适合你的惩罚了!”语气里不无嘲讽! 此话一出,马车内女子袖子外里没有多少完好肌肤的手指一抖。而那只袖子里,正藏着她刚刚收起来的红色琉璃瓶。 “太子殿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018章 大结局 “哼!”马上的男人低低的一声嗤笑,继而开口:“听不懂就算了!”说着微扯了缰绳,一副欲要离开的样子,并没有要追究手里琉璃里的药是真是假的意思般。 “等等!”马上的男人刚刚转了马头,马车里就传出女子的声音。 “怎么?”男人听见声音半侧过身,望向马车的方向,却没有调转马头。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马车里的女人探究的问。 “应该是本宫问魔灵姑娘你这是何意才对!”正是独孤梦澜的男子微扯面巾下的唇瓣,不以为意的道。 马车内的女子暗自咬了咬牙,开口:“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给的药,如今这般又是何顾?” 言下之意是奇怪独孤梦澜既然以为她给的药是假的,为何不追究她反而拿了假药就这样要走了? “你很好奇吗?”独孤梦澜了然的问。女子被问的一噎,一时间沉默住。 独孤梦澜也不追逼,转正了身子,轻抚了一下衣襟的位置,仿佛衣衫后面藏着什么。独孤梦澜的眸色也因此染上了一层迷离梦幻般的期待,不过只一瞬间便又恢复清明。继而一声低斥,扬长而去。 听见声音,马车内的女子微讶的掀开车帘望了出来。然后露出白色丝巾上的眼睛里露出惊讶之色,暗道:独孤梦澜真的走了?! 这么想着,拿在手里的解药便变得硌手起来。 女子怀疑的又打开药瓶小心翼翼的嗅了一下气味,依旧确定是她想要的解药。可是,她刚才给独孤梦澜的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药啊,她以为他分明已经看穿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外面驾车的侍女望着已经隐没在密林里的人,不禁问道。 女子踌躇了一阵,将药瓶收入掌心道:“之前探子给的消息可靠吗?” “应该没有假,独孤太子这一路向西欲往东楚的意图十分明显。咱们中途截获的密信里,他也确实与人这般通讯,好像说到哪一味他们需要的药东出玄门也是有的!一个意思是今日取药若然不成,咱们回南疆的路恐怕不会太平。而东楚玄门那边,他亦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哼,也怪不得他不拦着我了!”马车内的女子,眸子讥诮的一眯:“想取我魔灵的性命,没有那么容易!东楚玄门是吗……” 听见女子这话,一旁的侍女便已经了然,然后曲指在唇瓣吹了一个响哨,不多时,两个人影鬼魅般的白影飘出树林。 之后四个人同时进入马车内,片刻功夫后,两道白影掠出马车厢,快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随后出来的侍女脸上已经蒙上面纱,继而控制好缰绳,载着车里的人策马向南而去。 —— 昏昏沉沉之际,脸部不停传来的湿热感觉扰的梦中的人儿不得不从沉香的梦里醒来。 最初,落在枕畔过于强烈的阳光刺的美眸微眯。 “娘娘!”待得适应光线的时候,听得这声稚嫩的轻唤,还未睁开眼睛的人身子猛然一颤。 不敢相信,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睁开眼—— 暖暖的光这时正从窗外倾洒进来,渡满小家伙留着口水的粉嫩形象。小家伙正漾着纯真的笑,乞怜的趴在她的枕头边,看见她醒来,忙欢乐的凑了过来。 这时,一抹鲜红的颀长身影跟着推开房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那刹那只觉神思恍然,床上还躺着的人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年的错觉。 她是再一次于一个永生难忘的美丽梦境里的醒来,日复一日重复着不可能回去的过去吗?可是,孩子沾满口水的吻落在脸颊上的感觉那么清晰,照到身上的阳光是那样温暖。 看见她醒来,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便走了过来。 看见她颤动的长长羽睫,他对她微微一笑: “醒了!”因为阳光照得她微眯着眼,南宫袭襄无法看清她此时眼中的神色。 直到走近床边,而躺着的人没有突然跳起来指着他质问谴责,或者做出扯过衣衫遮掩身体等一系列动作,南宫袭襄直觉哪里不对劲。 然后便弯了身子,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对上她半磕的羽睫。接着,她那灵动的眸子微微转动,羽睫掀开,终究与他相对。 四目相对的刹那,南宫袭襄只觉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突然间就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哽咽。 那一眼,仿佛隔世万年后的再次重逢,让两个相悖的心跳再次撞击到了一起。 “羽儿!”南宫袭襄暗哑的轻唤,伸手轻抚上身边人的眉峰,想轻触一下她望着他的眼睛,却又害怕那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梦,一碰及碎。 容轻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人经历了多久都不曾改变的深情眸色。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一滴泪滑落眼角,落进他的掌心,无声无息,却烫疼了他为她担惊受怕了百年的心。 “梨落!”许久,容轻羽开口轻唤。她知道,他该是全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所有。 南宫袭襄轻应一声,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温柔的拥住:“对不起,羽儿……” 容轻羽想说话,一张口,却觉得满喉咙的哽咽,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得任南宫袭襄的体温熨烫着自己,紧紧回揽着他,听着他熟悉的心跳。 过往的恩怨纠葛,在这一刻突然都微不足道起来。 容轻羽只知道,这一场忘尘的梦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挥灭不去眼前人的影子。既然她还没有离开,既然他不肯放弃执着,那么,最后的人生里,她何不再拼一次?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该因为他们相爱过而知足了。只因为人生在世,生为何欢?不过一个知心相爱的人而已! 许久,容轻羽从南宫袭襄的怀里微微挣开一些,然后将在一旁急的要哭的小印儿一并搂在怀里。 南宫袭襄会心一笑,湿润着眼角,将妻儿一同收纳进自己的臂弯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是南宫袭襄,而后,他只是眼前女子的夫,怀里孩子的父。他们才是他的全部,若这世界没有了他们,天地又与他何干? “羽儿,最后一次回东楚,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了你一个心愿!之后,天下如何也在与咱们无关!” 南宫袭襄在容轻羽的头顶柔声呢喃。 容轻羽听得诧异,她的心愿?!一刹那的茫然后,容轻羽猛然惊讶的抬起眸子望向眼前人:“你是说……” 她的心愿!她的心愿!这天底下知她,舍他其谁?她几乎已经猜到他说的是什么!果然,见南宫袭襄确定的点了点头。 原本盈满容轻羽眼眶的泪此时便更是泛滥成灾,最终揪着他的衣襟心情颇为激动的应了。 此时屋内相拥的两人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一抹颀长的身影,更没有听见他心底的声音。 “羽儿,这个礼物,希望你喜欢……”南宫悠云轻声呢喃着,再看了屋内人最后一眼,便转身离去。 离去的心情分明是失落寂寥的,脚步却又是无比的轻松。 原来他南宫悠云一直清楚,那么爱,哪怕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守候了百年,但最终也只是想让在乎的那个人幸福而已!他从来可以对天下任何人霸道,机关算尽,却唯独不能不顾她的感受! 这算是他爱她一场,所能付出的全部吧! 今世身死之后,他再无遗憾。至于来世,谁与谁许诺?不过最终一个缘字而已!无需强求! —— 等容轻羽与南宫袭襄收拾好心情去找南宫悠云的时候,南宫悠云已经不在,而且也并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两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继续易容乔装,往西而去。 穿过漠城的时候,容轻羽以为南宫袭襄会去看望一下老朋友南宫湛。但是南宫袭襄却并未带她停留半刻,看样子却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已经回了东楚。 沙漠的夜,寄凉渗人。 容轻羽坐在马车里,用棉被仔细的裹着怀里熟睡的孩子。此时的她是一身朴素的女装,面容也是掩饰成普通的让人过目即忘型的。 “北辰,你确定你都放得下吗?”容轻羽微移了身子,对着马车外驾驭着马车的南宫袭襄柔声道。心里想的是这一路走来外面内乱造成的场景,很多地方的村庄被弃,百姓流离失所。 南宫袭襄听见容轻羽的话,稍微放缓了马车的速度,该为慢行然后方回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已经不是东楚贤王,更不是百年前的北辰梨落!如今四王争世,又何必再添上一个无心的我去乱上加乱?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一方面,我谁也不想偏帮。一方面,我不觉得没有我,他们就治理不好天下!” 容轻羽听了,一阵默然。 深觉如今恢复记忆的南宫袭襄比以往理性了很多,这如果换做以前,他如今该是在东楚为劝架而忙的抽不开身了吧! “那你父皇……” “你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都应该深知,生死有命这个道理!况且,这一世欠他的恩情,搭上我妻子的一次性命还有我儿子的半条命,偿还的不够吗?”南宫袭襄轻喃,语气却是在反问自己般。里面几分轻嘲的味道,也不能听得出几分伤感。 但是他却知道,他已然全部放下,怪只怪,自己记得的太迟,没有早一点带他心爱的人离开,而让她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苦。 望了一眼身后的车帘,南宫袭襄的眸光柔和的要滴出水来。之后一阵沉默,但是很多事情两人都知道,彼此已然心照不宣。一如百年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马车正一路缓慢行驶着,这时,南宫袭襄蓦然凝神,勒住了缰绳,继而跳下马车匍匐在地。 容轻羽感觉到车外的动静,跟着掀帘出来看究竟。 “有一大批人马正往咱们这边来,咱们恐怕得下车藏避了!”南宫袭襄正站起来,微掀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普通的男子脸。 之后,在夫妻两人堪堪弃了马车在一旁的仙人柱林里避藏的时候,两大批人马厮杀到了一起。在几乎照亮整个沙漠的火光下,容轻羽夫妻二人看出,这两方厮杀的人马是两只正规的军队,不用多想,便该猜到是南宫袭峥与南宫袭胤在火拼。 “印儿怎么样?”容轻羽首先问了下此刻在南宫袭襄怀里的小印儿的情况。 “这小猪还睡的很香!”南宫袭襄微笑道。 容轻羽听了,心里一阵温暖道:“他以前小时候便也是这般贪睡,无忧无虑!”话完,转望向南宫袭襄,“你如果不放心的话,便去看看吧!” 南宫袭襄听得容轻羽这话,收回望着远处战场的眸光,叹道:“羽儿,你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吗!” 容轻羽闻言,一阵默然。继而转望向战场,正巧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挥剑厮杀。然后不经意的,容轻羽眸光一闪,惊见远处一道银光带着雷霆之势射向那人的后背心,而那人正与身边的敌军奋力酣战,显然不知生死一线。 千钧一发之际,在那寒芒射入马上战将的身体之前,一抹纤盈飞掠过人海,到达马上人身边之际,黑色的剑刃挥出,挡开了那致命一剑。 南宫袭峥惊讶的回转过身,却见刚才突然窜到他身后为他挡开利剑的女子正踢起地上的一把刀,内力一催,便飞入之前欲射取他性命的敌军手臂中。那动作一气呵成之后,便转过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南宫袭峥只觉心房莫名的一跳。 “当还欠你的一个人情!”容轻羽淡笑道,继而不待南宫袭峥回神,便以绝顶的轻功消失在他的面前,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你是容——”南宫袭峥欲喊,可只一个容字阻在喉咙,最终未能出声。待循着容轻羽离开的方向看去,只看得见两道快速飞离的黑影。 好一会儿,南宫袭峥望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怔怔出神。 另一边看见这边突然变故的南宫袭嵘也策马赶来,看见出神的南宫袭峥,赶忙挥剑上前帮他挡杀了几个趁机想攻过来的敌人,焦急的问:“三哥,你在干什么,发什么呆呢?” 南宫袭峥这才回神,望了南宫袭嵘一眼,继而道:“没有,只是奇怪刚刚救我的那个人是谁而已!”说完也不顾疑惑满腹的南宫袭嵘,便策马往一边,开始了另一轮的厮杀。 —— 五日之后,同样的夜色,不同的地点。 巨大的风声几乎惊醒了整个东楚帝都,扰的人心惶惶。几日前就听说和王与平王合力而战,势如破竹,已经攻破太子阵营的十三个城县。 听见这巨响,还以为两王已经打进帝都了! 东宫里的南宫袭胤被惊动,赶忙下令去往查看戒严。 “小心点!”所驾驶的木鸟刚刚在璇玑阁内的广场停定,南宫袭襄跃出舱门,一手护着怀里的孩子,一手去拉后面的容轻羽。 几日前,二人在小沙漠外寻到一直由南宫湛的部下看守的木鸟,便驾驶直接回了东楚。 而两人相信,以他们的实力,想快速遁藏,并不是难事。 “谁?”南宫袭襄刚扶着容轻羽下了舱,就听得一阵异响,立刻并指成剑,捏住空中因为木鸟降落而四处纷飞的树叶射向生源处。 “啊——”紧接着一声女子的惊叫传来。 听见这声音,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同时诧异的转眸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树下司马云泷正惊惧的后背贴着大树。 因为夜色的关系,南宫袭襄戴着斗笠。所以,司马云泷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容轻羽的眸光。 “快点,好像在那边!”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一大批官兵闻声朝这边过来了。 南宫袭襄欲待行动,那边的司马云泷已经回过神来,继而意外的赶忙道:“你们往南边走,司马家的马车停在门外!” 听见司马云泷这很明显的暗示,容轻羽诧异的抬头看了她一眼。而司马云泷先是看了一眼南宫袭襄怀里仿佛襁褓般的物事,便抬眼看向她。 “多谢了!”容轻羽跟着开口,继而拉着南宫袭襄往司马云泷指引的方向而去。而南宫袭襄未曾多说一句话,仿佛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目送他们离开的深切眸光。 “是谁在那里?”几乎是容轻羽二人刚离开,官兵便追到了这里。 司马云泷从刚才那双灵气逼人的眸子里回过神来,眸光一转,惊道:“是,是本太傅,救,救命!” 官兵听得这称谓,当即围了上来,借着火光一看那衣衫被一片树叶钉在枝干上的俏丽女子,便惊讶非常:“司马太傅!” “快,刚刚那四个人往那边去了!”司马云泷又紧张的道,抬手指向北面。 领头的官兵赶忙派人将司马云泷解救下来,恭敬的吩咐人欲送她回府,其余的人赶忙朝司马云泷指引的方向追去。因为司马云泷本就经常在璇玑阁内研究机簧,所以官兵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怀疑。 等司马云泷被送上南门的马车,马车行驶起来,她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马车内的挡板被拉开,躲在里面的人先后步出。 司马云泷坐在马车靠窗的位置,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面孔完全陌生的男女——正确的说,应该只是女子陌生的面孔,因为男子的面孔自始至终都隐在黑色的纱幔后。 “以前,我就想过,如容东主那般的女子,如果能够看得见,那该是怎样的一双眼能够配得上她!”司马云泷将眸光转回容轻羽的身上,弯唇意味不明的笑道。 “让司马太傅失望了吗!”容轻羽不置可否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原声泰然应道。 司马云泷却是无谓的摇了摇头:“是想过很多种,却不是眼前所见的这样!可是看见了,我却奇怪,居然能够一眼就认出你!” “有人说,宿世的情人或是冤家敌人,当会如此了解彼此!”容轻羽跟着笑应。 “咱们俩自然不会是情人,也算不上朋友,那便是敌人了!”司马云泷眸光微微一眯,加深了笑意。 “我表示很荣幸!”容轻羽微微挑眉,依旧不否认这一点。“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被司马太傅惦记着的资格!” “被我惦记着的资格……”司马云泷轻咀嚼着这句话,眸光不经意耽向容轻羽另一边坐着的南宫袭襄身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被容东主惦记着,而司马云泷恐怕还排不上位置!” 这话说的语气淡然,该是司马云泷能说得出口的嫉妒,却已经没有了往西的锋芒! “你与我一个几乎活了六七十岁的老太婆比,在人世阅历和学识上自然是弱了一点!如果多给你一些时间,司马太傅未必会比容轻羽差!”容轻羽软软的道,指尖轻轻把玩着一个小荷包。 司马云泷听得这话,愕然的瞪大眼睛望向容轻羽:“老太婆,你——” 却对上她狡黠的笑,那笑里可没有半分玩笑的味道! 是啊,她的确没有骗司马云泷。上辈子,她活到二十七穿越,后来与北辰梨落在东楚一起生活了十二年,当是四十好几了,这辈子又从头魂穿长了将近二十年, “这个当送给你的谢礼!我一向不太喜欢欠人人情!”容轻羽轻轻将那荷包往司马云泷合放在一起的手腕处一扔,语气轻描淡写,一点也没有安慰司马云泷被惊吓到的心灵的意思般! “下车,官府搜查细作!”司马云泷还没有消化完容轻羽的话,就听得车外一阵喧哗声。当即被惊的又回过神来,掀帘觑向车外。 “是官差,你们快——”司马云泷刚想回头提醒车内的人,但一回头,却几乎惊呼出声。刚刚分明还坐在她对面的两人,已然不再。 司马云泷来不及赞叹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两人如临仙踪的诡异轻功,就又被外面的官差唤去注意力。便赶忙去应付,只是望着先前还有人,如今却已经空无一人的座位,只觉心头没来由的升起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眼前就浮现许久前的很多画面。 最多的,原来不是南宫袭襄的身影。而是那个看似从容优雅,偶尔又狡黠诡辩的少女的清丽身影。有她在的地方,原来处处都是充满朝气的。 也是因为她,她的人生曾经充满斗志。如今明白,原来,人生没有知己是寂寞,没有对手,亦如是! 曾经清高自傲的司马云泷此刻不禁怅然,总感觉,这谈不上友好叙旧的一别,便是为她与那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划下了一个句号,此生便再也无缘相遇! 想到这里,司马云泷借着车帘外的烛火,拾起衣衫上的小荷包,犹豫了一下,才拆开来。却发现一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与一张字条,心里奇怪间,便展开了那张字条。当看清上面的字时,司马云泷眸子里颜色瞬间汹涌出万千情绪。 而稍后,一切又都恢复平静:“容轻羽,你是存心让我欠你人情吗!”微微的一叹,却是带着笑音。 两道速度同样快的身影几个起落之后,在一个树梢间停定。 “怎么了?”对于南宫袭襄现行停下,而实际上是尾随的容轻羽疑惑的问着他。 “你刚才给了她什么东西?” 容轻羽听得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反正不会是你的卖身契,你猜呢!” 南宫袭襄闻言也是无奈的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现在去哪里?”两人会心一笑之后,容轻羽轻声问,顺便抬手轻抚了一下南宫袭襄怀里睡的香尘的小印儿。 “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养足精神,再去玄门吧!”南宫袭襄轻握住容轻羽的手,柔声道。 —— 这一夜,因为木鸟突然的归来,注定了不平静。又或许是东楚内战已经积聚到了一个爆发点,终究是要爆破! “不要杀我,啊——”突然,一声凄厉的惊叫,为这不平静的夜又增添了一笔暗沉的颜色。 “皇妃!”下一刻宫婢冲进寝殿,惊慌的询问惊醒的女子状况。 女子苍白着脸,呆呆的坐在床铺上,额头兀自沁出冷汗,后背早已被浸湿。听见宫婢的呼唤,女子赶忙惊恐的揪紧衣襟护住自己,畏惧的道:“容轻羽回来了!容轻羽回来了,她要杀我!她要杀我!” 帐外的宫婢听了这话,确定她不是要闹自杀,便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已经不如之前的焦急。反而有几分习以为常的冷漠,继而道:“司空皇妃,你做噩梦了吧,贤王妃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整日里照顾这个疯子,她已经厌烦了!所幸司空寅月是个疯子,所以背地里她苛待她一些,也不会有人发现。 尤其如今她虽然是太子侧妃的身份,只不过是作为人质被押在东宫,天下谁不知道南宫袭峥对司空寅月一往情深。太子殿下之所以愿意在战事起后,没有抄了司马府,而把司空家的小姐接过来,可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牵制一下南宫袭峥。 “不是,我看见她了,没有做噩梦!她进城了,她进城了!”司空寅月显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不甚明亮的烛火下,眼神迷乱混沌。再无昔日的半分光彩,更别说神智! “疯子就是疯子!”宫婢轻蔑的睨了床里的人一眼,一副懒得继续与她闲扯的表情便要离开。 司空寅月察觉到宫婢的意图般,赶忙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要走,我真的看见容轻羽了,是真的!” 宫婢一被司空寅月碰触到,便露出嫌恶的表情,便要甩开她的手:“把你的脏手拿开!” 司空寅月被宫婢愤怒的呵斥声一吓,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宫婢便趁机挣脱开她的手,将她推倒。司空寅月一时不妨,栽倒下床沿。脑袋狠狠撞在地板上,司空寅月痛呼一声,抬手去捂住额头,却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争相而出,那湿热一路划过左她边的瞳孔,血色随之弥漫眼帘。 宫婢也没有因此升起半分同情,反而越发嫌恶的看了她一眼: “要不是太子殿下吩咐,看都懒得看见你,你这个千人骑万人枕的脏女人!” 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般劈进跌在地上的司空寅月的脑海,让她瞬间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有无数的回音响起。 然后,许多不堪的画面袭上脑海,痛苦随之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小师妹,你说铮如果知道她最爱的女人背叛了他,甚至一直在装疯卖傻的欺骗他,你当他会如何心痛愤怒?” “大师兄,你帮我保守秘密,我帮你做一件事!” “帮我做一件事……好啊!” “不,大师兄,你不可以这样,其他的事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求你别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同门师妹啊!” “同门师妹?峥与嵘可是我的亲弟弟,结果呢?小师妹,你太狡猾了,我可真不敢信你!但如果南宫袭峥知道他的女人被许多男人玩过了,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要想留命,这是你唯一能够给我的价值了!” “不——” “小师妹,对不起了,别怪大师兄心狠,怪只怪铮他爱你!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记得,给本宫留一口气!” 惊恐的尖叫在记忆里与现实的此刻重叠,司空寅月痛苦的抱着头。她想起来了,她都想起来了。原来,她很久已经不是装疯了!原来在她欲借南宫袭峥的庇护,伺机报复容轻羽与南宫袭襄的时候,无意被南宫袭胤识破。 合作不成,她被那个禽兽派人轮污,最终她真的被逼疯了! 在意识不清醒的梦里,她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机关算尽,与容轻羽作对之后的报应。因为,之前南宫袭襄一直的宽容,只在北域那次之后,她的执迷不悟,于是她的噩梦便再也无法停息…… 身边的宫婢还在骂骂咧咧的侮辱着,透过血色的瞳孔,司空寅月微转了眸光望向身边的宫婢。 宫婢骂的正在兴头上,手指就想戳上司空寅月的额头,正在这时,发觉司空寅月抬起头来。刹那四目相对,一双犀利阴狠的眸子入目,宫婢只觉心头一跳,想尖叫,只觉喉咙一紧,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今夜的东楚皇宫人心惶惶,四处戒严,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例行捧着脏衣服出太子侧殿的小宫女走出东宫,之后借着夜色潜入了帝王养病的宫殿。 —— 这一夜,东楚注定无法安宁。而这不安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帝王南宫穹宇驾崩的噩耗传来。也是这夜,南宫袭铮与南宫袭嵘率领的大军攻破皇城,直逼东宫。 太子被俘,而被世人以为这场战事的另一个始作俑者司空寅月——南宫袭铮冲冠一怒的心爱之人,与南宫穹宇一并惨死在帝王寝殿。 南宫袭铮一时悲痛欲绝,痛斥兄长南宫袭胤弑父夺嫂之余,将其斩杀在剑下。 而南宫穹宇次子南宫袭襄早已和亲去南临,不论是长幼顺序,还是这次平乱救父的功绩,南宫袭铮都是不二的新君人选。 一时间朝廷内外党系之间,勾心斗角又是另一番争斗开始。 “你不回去看看你父皇?”酒楼的二楼包厢里,容轻羽望了会儿街头来来往往的官兵,担忧的问着身边的南宫袭襄,顺手挖了一汤勺米糊进他怀里小印儿的口中。 “原计划不变!”几乎是毫不考虑的,南宫袭襄应道。抬手以棉布巾擦拭掉沾染上小印儿唇瓣的米糊,温柔至极。 容轻羽听了,便没有继续再问。 喂好孩?br /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第51部分阅读 闲王的盲妃 潇湘VIP全本 作者:np肉文 孩子后,两人稍微整顿了一下,便按原定的计划往皇城西郊而去。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隔壁的房间里,另一道颀长的身影也同时起身,出门的方向与他们相反,方向却不经相同。 而还有另外两个纤盈的身影也是悄然的尾随在最后,以为她们一直未曾被察觉! “羽儿,你可知道,我的相思引为谁所下?”路上,南宫袭襄像是不经意的提及此事。 容轻羽听得诧异,与他一同飞掠在屋顶上的速度未减。 “当年,宇帝为景帝的七子。不管是才能还是在能力地位上,都不比其他两个兄弟占优势。景帝以为,自古无情帝王家。能成大业者必得冷血无情,所以给了宇帝一个机会——皇位与最爱的女子之间,让他做出一个决断!”南宫袭襄悠悠的道出了一个很多年前不为多的人知道的秘密。 原来南宫穹宇为皇子时舍不弃帝位,但是又不想背负寡情薄意的骂名。于是千辛万苦寻来相思引,冒险自行服下,后引最爱的女人为自己过毒…… 所以,南宫袭襄与长公主的生母北辰瑶姬并非死于难产,而是死于相思引的毒…… 而后,南宫穹宇为了培养南宫袭襄,怕他儿女情长,所以也在他的身上下了这个毒。也就是说,就算容轻羽与南临没有任何瓜葛,只有南宫袭襄爱容轻羽,容轻羽就必须得死! 容轻羽听了南宫袭襄道出的这个事实真相,居然不觉得意外。 本来南宫穹宇那样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其实并不奇怪。 但听南宫袭襄对南宫穹宇的称呼,便知道,他是确实已经放下这世的种种牵挂。一心一意,以后只护在她与他们的孩子左右。 “你已经告诉悦儿了吗?”容轻羽问。 “她早就已经与顾清宁离开东楚,其实知道不知道真相,已然不重要!”南宫袭襄道,“她太过单纯,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在她的世界里发生的好!”话锋一转,南宫袭襄望了一眼身边的容轻羽又问:“等今日的心愿了了,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想去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容轻羽闻言稍稍陷入沉思,去什么地方—— “只要有你和印儿在,无所谓去什么地方!”容轻羽最后莞尔一笑,发自内心的欢愉。 ——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不多时便到得玄门,两人是避过重重楼宇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潜进去的。可是,当两人到得玄凤鸟驻足的冰湖时,一抹银白的颀长身影静静的立在湖边。 几乎是两人一靠近,南宫月离就侧过身来,表情清淡悠远,仿佛他本就是在这里等他们般。 “嗷——”玄凤鸟的鸣叫远远传来,容轻羽微微侧身,白色的大鸟便已经停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容轻羽轻柔的抚摸了一下鸟儿的脑袋,才转向南宫月离的方向。 “丫头,你还是回来了!”南宫月离看着容轻羽柔声道,听不出语气里的怅然还是庆幸。 “月离哥哥!”容轻羽轻唤,然后跟随南宫袭襄走近南宫月离身边。 南宫月离望了两人一眼,最后与南宫袭襄交换了一个眼神,仿佛两人默默的达成了某种共识般没有多言。然后,三人一同望向结着爆冰的湖面。 “舞儿就在这冰牌坊后面!”南宫月离说,“你们进去吧!”话落,一挥衣袖,强劲的内力便被拂向冰湖之后晶莹的山壁。而他口里的舞儿,自然不是司马舞萦。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都知道,南宫月离口里的舞儿,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北辰容舞。 按理上说,她该是如印儿一般,如果已死便会再次成为他们的女儿,这次也应该与印儿一同转世。可是,这一胎,她却只生了印儿一个,所以,这个女儿便是她一直了却不了的心愿! 南宫月离早就知道,却没有告诉他们,是怕他们多想吧!如今他们归来,他也该知道,他们终究有一天是要找出这个答案的!所以,在南宫袭襄恢复前世的记忆后,他便告诉了南宫袭襄当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轰隆隆”——而后,只听一阵剧烈的声响,带动天地仿佛都为之动摇。 容轻羽听着这声音,却是忍不住攥紧手心。一旁的南宫袭襄感觉到了她激动的情绪,便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一手抱着怀里好奇的睁着眼睛的小印儿,容轻羽才觉心安定了几分。 正在这时,眼前晶莹的冰壁突然崩塌。站在近处的人错觉那巍峨的冰层碎成的无数碎片就要砸下,将人湮灭其中。 可是,震动之后,那些冰壁仿佛突然蓦然仿佛化作完全寒冷的烟雾,哑无了声音。待那冰寒的雾气散去,赫然一座冰牌坊立在冰湖之后。 仔细看向那冰塑般的牌坊,却居然就是出现在玄门阶梯下的那一场幻影,上书——玄机府! “百年前,梨落的尸身葬于这冰湖之后,西锦被灭,羽儿你又不知所踪。舞儿曾经来过,说是发现了一个或许可以跨越时空去找寻你们的秘密,所以踏入了这玄门禁地!也是那以后,玄门禁地突然冰封,便成为名符其实的禁地,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踏足进去。我后来进去过一次……你们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闻言对望了一眼,然后南宫袭襄紧了紧怀里裹着孩子的襁褓,便牵起容轻羽,一个纵身,飞掠过湖面潮冰牌坊后而去。 只片刻的功夫,两人便在一片冰的世界里停定。 到得近处才看清,在冰牌坊之后一段距离处,是一个被雾气缠绕的敞开洞口。一阵阵冰寒的雾气正是自这个洞里溢出,无休无止。让人不禁遐想,那冰洞之中是不是另一个世界的破口,因为两地不同的极端气候造成了这种明显的异象。 南宫袭襄运用内力将自己与容轻羽还有小印儿护在其中,便牵着容轻羽,“吱呀”一声,推开无锁的大门,走了进去。 很久以前,玄机府是玄门天宗摆放各种神兵利器的藏宝阁。而今进得洞里,就见得被冰封住的各种刀枪剑棍累的名器。 再往里,还有许多摆放着各种暗器的盒子。 没有任何的指引,南宫袭襄与容轻羽只凭着感觉往前寒气最深处走去。 绕过排排已经空了的书架,便又看见一道被冰晶封着的石门。 看见那石门,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不禁心房一缩,预感他们要找的人便在那石门之后了! 犹豫了少许,南宫袭襄走近石门边,以手成刀,劈开了一旁墙壁上的一处凸起的冰层,露出了后面的一个方形的石洞。 南宫袭襄前世本也是玄门天宗弟子,自然熟悉这洞中的机关暗器。 而后,一道内劲劈进那方形洞中,只听轰然一声。原本闭合的石门跟着朝两边划开,抖落了无数晶莹的碎冰。 而在洞门打开的瞬间,容轻羽一抬眸,便看见了洞内的情形。 那刹那心神一震,下一刻已经冲了进去,南宫袭襄赶忙抱着小印儿跟了上去。 容轻羽并没有跑多远,而是在一座与她差不多高的人物冰雕前站定。而所谓冰雕,确切的说,那该是一个成年的女子完好的被封在冰层之后。 容轻羽看见这一幕,视线已然模糊。 虽然很多年不见,但是只一眼,她便认出了冰层里面的女子。那是她的舞儿,没有错,没有错! 南宫袭襄见此情形,心中也是一阵疼痛,伸手揽过容轻羽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因为,如果是之前印儿,他还可以安慰,很快他们就可以看见他。可是舞儿呢?看这情形,她分明应该比印儿更先一步离开人世,却为何没有再世轮回? “没事的,或许……舞儿就是在这里等咱们。以后,咱们会再有孩子的!”南宫袭襄深觉底气不足的安慰着。 容轻羽闻言张了张口,也是说不出话来。 少许,待稳定了情绪,又看向冰封住的女儿,只觉又是一阵心痛袭来。 “谁?”南宫袭襄突然眸光犀利的望向石洞口,指尖一转,一片冰刃正yu射出。他感觉到了,后面有人,却不是南宫月离。 南宫袭襄一声低斥之后,一抹颀长的身影跟着走了进来,没有任何的掩饰和逃避的意思。所以南宫袭襄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独孤梦澜!”容轻羽疑惑的看着来人,与南宫袭襄对望了一眼。 “两位,好久不见!”独孤梦澜轻慢的往前迈近一步,眼神慵懒。 “你为何会在这里?”南宫袭襄探究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以为这个人是一直跟踪着他们。一方面,种种迹象表明,独孤梦澜应该比他们先一步动身到了东楚。 不然的话怎么能够赶上他们乘坐木鸟飞行的速度? 而且,这一路,他们也未发现有人跟踪。独孤梦澜应该与他们不同路,但是却目的地相同。 独孤梦澜的武功远远不是他与容轻羽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也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 “你们和这冰层里的人是什么关系?”独孤梦澜没有回答南宫袭襄的问题,而是跃过他眼神迷离的望着二人身后被冰封住的人。 “这个与你好像没有关系,独孤太子,这本是东楚玄门禁地,你身为北域太子出现在这里并不合适!”容轻羽淡声道,不动声色的查看着独孤梦澜的一举一动。 然后发现,独孤梦澜自从进来看见她身后的舞儿时,神思仿佛就被吸引了过去。对于他们的存在于问话,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东楚贤王妃都能去南临当女皇,东楚贤王又能去南临和亲,北域太子又怎么不能到东楚来找娘子?”独孤梦澜状似无赖的说。 “娘子?”容轻羽夫妻听得惊讶,与南宫袭襄对望了一眼,望向身后的北辰容舞。再回头去打量眼前的独孤梦澜,难道他是……不过他怎么看也不像是活了百年的老妖怪啊! “婚姻大事,在这里还讲究个父母之命!你想娶我女儿,也得问过父母的意思才是!”容轻羽跟着试探性的开口。 听得这话独孤梦澜这才惊讶的回神,望向笑意淡然的容轻羽。 “北辰容舞是你们的女儿?!”独孤梦澜不确定的再问。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听得也是惊讶,却不否认:“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何千里迢迢出现在这里?” 然后,三个人相对站着,各自的眼神里是似乎只有彼此懂的复杂情绪。 “十年前,我在北域皇室的藏书阁里看见了她的画像与一本书册——谁能相信,我会一眼就爱上了一个可能已经死了上百年的人!”许久,独孤梦澜悠悠开口。 听见这话,容轻羽惊讶非常,然后下意识的就往南宫袭襄身边挪了一步。 南宫袭襄注意到容轻羽的小动作,心里一阵哑然失笑。只因为,舞儿与印儿本是双生兄妹,容貌上像他的都比较多。 “后来我无意中又在藏书阁里发现了一些书籍,记载了许多奇妙的事情。接着,我偷偷潜入过这里一次,果然看见画像里的人。自那以后,我大江南北的忙碌了十年,想达成她那个心愿,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能够让人穿越生死,到得她爱的亲人身边见一见活的她。而今天,便是最后一样东西收集齐了!”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听了不及去问他收集了什么东西,而是奇怪的问:“虽然有一个人肯为我们的女儿至此,我们应该感到欣慰。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做太疯狂了吗?就是现实里你找到这个人,她都有可能已经心有所属。又何况,是时间空间差开了那么多年的距离?你也真敢相信这样的天方夜谭!” “本来我是有自问过,不过看见你们,我就更笃定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天方夜谭!”独孤梦澜抬起懒懒的眸子,邪佞一笑,那神韵说不出的轻狂不羁。 “我们随便说几句你也相信?”南宫袭襄闻言,挑眉看他,琉璃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精亮的光芒。 “反正已经到这里了,也不防验证一下了!”独孤梦澜倒是很洒脱的耸了耸肩。 话音落的同时,突然窜出洞口,转瞬之间便又回到洞里。而后,手里一个纤弱的人影被甩到洞里,发出一声惊叫。 “放开我们小姐!”也在同一时间,另一个纤影跟着低斥一声挥剑冲了进来!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不动声色的站着,以二人的实力本就早察觉到来的是三个人,而非独孤梦澜一个人。 只不过还不清楚对方的来意,所以未曾道破而已。 后攻过来的女子也是不堪一击,独孤梦澜只一掌,便将她甩上一旁的墙壁。女子啊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 继而独孤梦澜望向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女子,眸光依旧轻慢。 而正是一路尾随独孤梦澜而来的南疆魔女正因为看见一旁站着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而惊讶住,所以未曾注意到独孤梦澜看她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戾色。 “传说,南疆巫蛊一族的魔女生来身上便带有一种奇特的蛊虫。蛊虫吸附在此女身上,吸食女子少量血液,却以自身精气助女子养颜驻寿!而活人若得此女子,便可得长生,死人便可肉白骨而复生!当年,东楚云帝放弃帝位,去往南疆,正是得那一代的魔女献身,才得长生至今!” 独孤梦澜悠悠说道。 魔灵听得此话,早就惊恐的回神。继而发现这石洞之内的寒气来源——一个被冰封住的女子! 独孤梦澜的意思是,要拿她的血去救那里面的死人?! 意识到这点,魔灵下意识的就想逃离。 而堪堪到得洞口,就被独孤梦澜的掌力打了回去。 “不,不要杀我!”魔灵惊恐的跌坐在冰雕边上,心中慌乱惊惧非常,急中生智间忙望向容轻羽的方向道:“你们东楚不是本就有长生不死术!而且,比南疆的方法更长久,为何要舍近求远,来要我的命?” 显然的,已经将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当成独孤梦澜一伙的了。 “玄门长生术确实更为长久,只不过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这世间的许多东西就是这样,没有两全其美!当然,我也想要玄门长生术,只不过,要等你帮我完成心愿之后!” 独孤梦澜说着,探手至自己的衣襟口,扯出里面一块通体翠绿的龙形翡翠。继而拿着翡翠一步步走近魔灵身边,眼神是在魔灵看来残忍的淡然:“原来,你给我解药的目的就是为了医好我,好取走我的血!”魔灵后悔莫及的颤声开口。 容轻羽自然记得眼前这个女子曾经陷害过自己,只是后来没有得逞。不论方法管不管用,她也有必要为了一个欲害自己的人放弃可以救自己女儿的机会。所以与南宫袭襄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但在看见那玉佩时,诧异的侧过眸光,望向身边被冰封着的北辰容舞胸襟前。 她记得先前就看见她胸襟前挂着的一块翠绿的翡翠! 这一仔细看去,果然与独孤梦澜手里的一模一样。 “啊——”耳边传来魔灵的一声惨叫。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同时看去,只见原本该是死物的翡翠玉佩此时好像活了般蓦然刺入魔灵的掌心,贪婪的吸食起她掌心汩汩流出的鲜血。 这时,一只圆润的珠子被带出魔灵的掌心。 原来,翡翠龙要吸出的是这颗珠子而已! 之后,翡翠龙腾飞而起,直逼冰封的北辰容舞。 容轻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看那翡翠龙的冲力,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冲破冰层,舞儿的尸身便会自此消弭破散。 所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容轻羽想上前阻拦。 南宫袭襄察觉到容轻羽的意图,与她同时伸出手去,握住那近乎光速的翡翠龙。可是,那龙厉害的穿过二人的掌心,直接没入了冰层。与北辰容舞胸前的翡翠龙相遇,形成一幅双龙戏珠的画面。 原本光泽暗淡的珠子这时突然光芒大盛,白绿相交的光辉顿时照亮了整个山洞,让人睁不开眼。 玄门内的南宫月离蓦然抬起头来,望向殿外。 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莹绿的光芒冲向天际,待他匆匆赶到冰湖边。便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原本被晶莹的寒冰覆盖的湖面还有山壁,此时全部露出了原来的面貌。方融化的雪水,正沿着山壁汩汩的流下,形成一幅仿佛春来的盎然景象。 玄凤鸟仿佛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哀戚的在山涧盘旋哀鸣着。 “千古江山如画,却是一场空洞寂寞!大哥,大嫂去后,你曾经后悔了多少年呢?”这时,一抹颀长的身影走近南宫月离身边,望着头顶盘旋的玄凤鸟轻问。 南宫月离闻言,眸光不禁悠远:“三弟,这些年,你又有多少年庆惜,这一切曾经因为一些人而鲜活美丽过呢?” 然后,兄弟两人相视一笑,久久的立在春暖花开的湖边,怅然着谁的最终离去,又缅怀着曾经谁予己欢笑过! —— 现代xxx世纪,ooo会场外。 俊逸挺拔的身影一走出大门,就引起了一群记者的疯狂围堵。 “容洛先生你好,我是报的记者,能不能麻烦你发表一下今日获得今年最年轻的诺贝尔物理奖的感言呢?” “容洛先生,你能说明一下,你身为东亚首富,容氏集团的三少。为什么要放弃容氏继承人的机会,而从事科研工作,不觉得这样很没有前途吗?” “容洛先生,听说容老先生前些日子因为你离开家族企业的决定而气病住院,现在社会都在议论谴责你其实是与容老先生合不来,你对此有何说法呢?” “容洛先生,听说你早年是容老先生在外的私生子,后来认祖归宗,所以对整个容氏集团一直都很有成见。即使能力卓越,也不愿意帮容氏集团,这是不是真的?” “容洛先生,听说,你几年前已经与一个孤女珠胎暗结,并且私下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一大堆的问题狂轰而来,而男人始终姿态从容优雅。一径的微笑沉默,并不作答。而一旁的闪光灯亮个不停,也不知是真为爆料,还是为了捕捉这个男人近乎妖孽的外形。 而这种无谓的状态,男子以为会持续到走出会场。就在这时,眸光不经意的耽到远处的一个玩偶柜台前的两对欲告别的母子,才微停了脚步。 心思一转间,突然对着那个方向道: “二嫂,你来帮雅风买玩具啊!” 那边本欲出会场的年轻少妇因此脚步一顿,顿觉不妙。可是,显然已经迟了一步。下一刻,本围着男人的一群急着已然蜂拥而上—— “容二少奶奶,听说与先生容离同姓容。容家人一直反对你们的婚事,请问,你真的与容家没有血缘关系吗……” 年轻少妇不及回答一句,就赶忙拉着女儿飞也似的朝会场外奔去,走之前,还不忘郁闷的瞪了一眼身后已经大步走向另一对母子,从另一边离开的男人。 “你每次都这样整我姐!”这边的少妇嗔怪的避开被男人抱着的儿子,轻戳了一下身边人的胸膛。 男人无所谓的一笑,牵着娇妻的手,不敢停留的往人少的出口走去:“谁叫她老公想祸害我去继承那些无趣的产业!” “那你下次记得找你那个二哥算账好了!”少妇打趣道。 “的确,我们上辈子有很多帐没有算!”男人笑着说。眼看已经走出会场,便拉着身边的娇妻放缓了脚步。 夫妻两人便是经过那次奇特事件,穿越回容轻羽原本所在年代的容轻羽与南宫袭襄。 而今,容轻羽还是她原来的身份,容羽嫣。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女,刚才那个被南宫袭襄祸害的少妇以及她的老公,便是前世他们在东楚的旧人南宫离忧与上官雨烟夫妇。好在两人早就修成正果,如今过的也挺幸福。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几个人又碰到了一家! 当然,虽然同姓容,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只因为原先在孤儿院,无父无母,所以自己随便想了个姓氏而已。 “爹地,妈咪,后面有两个朋友一直跟着咱们!”这时,一直安静的趴在南宫袭襄怀里的小印儿跟着开口。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听了回过头去,却见身后不远处果然跟着一个小男孩,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再看看四周,这里已经位于停车场,却不见其他大人在场。 看容轻羽一家停下脚步,不待他们询问,七八岁的男孩便牵着四五岁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叔叔阿姨,我能和你们做比交易吗?”小男孩一跑到夫妻二人面前,就急着开口。 容轻羽与南宫袭襄对望了一眼,不解的望向小男孩:“小弟弟,你有什么事需要叔叔阿姨帮忙吗?” “有,当然有!”小男孩抢着答道,继而便将小女孩往容轻羽身边一推道:“阿姨,我想娶你女儿。然后这个是我妹妹,就当做聘礼,给这个小弟弟做老婆好不好?咱们一换一,一个也不吃亏的!” “噗——”容轻羽听得喷笑出声,一旁的南宫袭襄也是一阵低笑。然后,容轻羽抚着隆起的小腹,微弯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道:“可是,阿姨还没有女儿啊!” 小男孩却一伸手指着她的肚子道:“等过几个月就有啦,阿姨,我可有等的!” 容轻羽刚又忍不住想笑,这时只觉余光处一亮,跟着开口:“小弟弟,能给阿姨看一下你的玉佩吗?” 小男孩听得一愣,继而从脖颈里掏出一根红绳系着的龙形翡翠道:“阿姨喜欢这个吗?阿姨如果喜欢,也可以拿去当聘礼的,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哦!” 容颜接过翡翠玉佩仔细看了看,然后目露惊异之色,然后将玉佩递给南宫袭襄。 南宫袭襄也是一番端看,而后两人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原来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吗。 “独孤梦澜,想娶我女儿,等过个二十年再说吧!不过,我女儿肯不肯谈这场老牛嫩草的恋爱,我可就不知道了!”容轻羽转而微微一笑,将那玉佩轻轻一抛。原本看似天真的小男孩眸光一变,赶忙伸手接过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再看容轻羽的眼神,却是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深沉,继而唇瓣一勾以童稚的声音邪邪的道:“我记得,岳父你好像也比岳母大七岁吧!” 南宫袭襄与容轻羽两人不置可否,然后是一番美意营养的争论。 “你现在还小,还是回家去多吃几年奶吧!” “正好,岳父岳母载我和妹妹一程吧,我们是邻居……” 两大一小,兀自聊着,没有注意到被忽略的另外两个小的正脉脉的对着眼。 而他们的爱情,时空都不能阻断,以后便是有万难,也会坚定的不离不弃! ------题外话------ 本书主角部分完结了,四叶谢谢很多朋友一直以来的支持,没有你们,我估计都不会写到这么多字。关于一些配角的故事,番外时候再弄成小故事交代一下子吧! 不过亲们不要急,四叶开始正式养病,进度会很慢滴…… 其实这本书开书时候,很多东西准备的不足,几个月以来,又是各种忙乱,家里又不巧出了很多事情。 下一本的话,我得仔细理好思路再写 书快书快,看书最快!书快电子书论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