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酩酊天》 分卷阅读1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內容簡介 梦里相逢酩酊天|古风|架空|1V1 是HE也有糖|但是会虐会虐会虐|洁处勿入 排雷:除了半途出轨梗没有,你可能雷的烂梗这里全都有,谨慎观看下方隐藏文字: 非处,监禁,qj,ect. 如有万一被雷了心里苦也是能不骂尽量不骂,非要骂我也没办法只好反弹锁定这样子 女扮男装小侯爷X放浪形骸四皇子 陆侵问过她:“你哥哥叫翡,你又叫什么?” 可一个埋在故纸堆里的死人需要什么名字。 世道浇漓,人尽其用,要成全颍川侯满门忠烈英血,元翡必须活着,元负月必须死。 天下人都如此认为,陆侵也一样。 每天21:00更新,感谢收藏 1V1H古代強強虐心 001裂红绡 洛都的春日来得晚,节令早已过了,城内还是一片肃杀北风。这日天色响晴,官道上连天起着风沙,朱乘抱剑等在安捭门外,到了日落时分,终于见一列人马从如血晚霞中驰行而来,为首一人身骑白马,银甲未脱,正是从南境五省巡防归来的颍川侯。 朱乘照常是一身红衣短打,在肃杀灰颓的城墙下极为扎眼。颍川侯远远认出这英姿欲燃的少年,勒住马缰,“阿乘。” 颍川侯虽是武将,却是侯门清贵所出,一向在洛都人津津乐道的世家公子之列,与他们这些南省来的草莽武夫泾渭分明。朱乘素来嫌他温吞,一眼扫见队伍中一个生面孔的俊俏公子骑在马上探头探脑,猜出这大约就是线报中颍川侯带回来的人,更是不耐烦,“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留给我安排。王爷召你。” 元翡握着缰绳的细白手指紧了紧,终于应了一声,向后头的陈聿打了个招呼,一提马缰,入城而去。 洛都天寒风烈,元翡纵马跑了一阵,被风刮得脸颊生疼,禁不住放缓了些。却有一只手从左后侧伸来,握了白马的缰绳,向前一带,清脆的一记鞭声响起,胯下战马突地跃起,一阵风般向前掠去。 天色近晚,马背颠簸,其实看不清左边那纵黑马的人是谁,但元翡叫了一声:“四哥。” 陆侵冷冷偏头,目光如刀般在她脸上剜了一痕,薄唇紧抿,并未松开白马的缰绳,反倒在街口勒停,飞身下马。此处仍是洛都偏僻地界,街角一串红灯,蜜莹莹甜腻腻一阵香风从窗棂门户溢出,鸨母并不认得这两尊大佛,只当是富家恩客,扭着腰迎上来,“唉哟,二位公子来得巧,阿嫦阿星姊妹两个刚上灯,快里面请——” 陆侵见元翡不动,冷哼一声,“瞧不起这晚晴阁?不如去你府上?” 元翡微一咬唇,下了马跟他上楼。鸨母不明就里,紧紧跟着,陆侵信手丢了块银子,“滚下去。” 洛都少年多的是龙阳之癖,军中兵士尤甚,这样披着甲胄来寻欢作乐的也不稀奇。鸨母掂了掂银子,暗自咂舌,连忙往里让,“里头那间‘裂红绡’最宽敞,公子们请哎——” 元翡走在后头,反手合上门,寻摸半晌,这才发现此间的木门并没有锁闩。满室甜香,熨得人筋骨酸软、口干舌燥。陆侵摸了案上的茶盏,倒也不挑茶,杯盖撇了碎茶沫子,抿了两口,放下茶盏,冲门口的元翡一招手,“卸甲过来。” 元翡依言将沉重的银甲卸下,过去时走得慢了些,被他一把揽住后腰扯到腿间,另一只手钻进衣摆解了元翡的下衣,衣料轻微的窸窣声落地,衣袍下的双腿已裸露了出来,肌肤细白,骨骼玲珑,曲线柔和得一目了然。 显然是个女人。 陆侵的手伸进她腿间,恶意揉弄两下,随即拨开紧闭的肉唇,一根手指探进缝隙,勾弄出一丝湿润,便又加了一根进去,催出元翡一声压抑的喘息。 那下头生涩紧致,这么两指就觉得撑,元翡皱起眉头攥了攥拳,被陆侵拉下去跨坐在他腿上,两腿大张,向他袒露出下身私密的地方。他两根长指陷在里面,元翡闭了闭眼,身子已然有些发软,只得咬着嘴唇不发一言。偏偏陆侵贴过来咬啮她的耳朵,低沉的气声钻进耳廓,“见了那姓陈的,便湿成这样?你倒是故剑情深。” 元翡气息不稳,情欲催得眼中一片迷乱,并不解释,只含混地“嗯”了一声,轻轻扭动腰肢,茫乱地将下身向他手上送去。许是因为房中线香烧得浓,也许是因为别的,这人从未如此情热。陆侵当即扼了那修长白皙的脖子,倾身逼问道:“这样听话,那小面首没把你干老实?” 身下的手指浸在温热黏腻的穴内,力道紧了紧,不知碰到哪处,引得元翡一阵轻颤,温凉的肌肤陡然热了起来,下身更是湿透了。见元翡转了转头,陆侵稍微松开手,却听她咳了一声,哑声道:“陈聿。他叫陈聿。” 她肌肤极苍白,神情又淡,远看只觉不可相亲,此 分卷阅读2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时近在咫尺,眼帘微垂,却是眉睫浓长,大约刚才情欲煎熬得紧,薄薄的眼眶蒙着淡红颜色,含着几丝洛都久违的春意,竟有一分游魂森然的艳丽,看在陆侵眼里,如一弯银钩荡上心魂。 他将人掐着腰往榻上带,元翡踉跄两步,被他合身压倒,两腿被压在胸前折起,她下身一缩,方才食髓知味过的肉穴饥渴地张合收缩起来,清亮的淫液渗出小缝沿着会阴流下,亮晶晶地漫过后庭沾湿床榻。床帏顶上竟有一面铜镜,模糊地照出榻上两腿大敞待人操弄的人影,下身隐然翕动着,渴望贯穿刺痛。 独.家.整.理310.2.3.4.8.7.6 元翡见不得自己的淫浪样子,无力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难耐喘息道:“……四哥若没兴致,我改日登门伺候……今日还有些事要安置……” 自然是要安置陈聿。陆侵下身涨得生疼,正伸手去解衣带,听了这话,反倒真起了庖厨雕花刀般的心思,探手从多宝格中取了一支粗长的青玉玉势来。那东西玉料简陋,雕工粗糙,却不知被多少人把玩过,被人体润得光可鉴人,他拈着玉头在她白嫩的臀肉上拍了拍,懒懒笑道:“放心,哪里舍得饿着元妹妹。” 那玉凉得很,元翡本能地躲了一下,被他掐着胯骨往那东西上挨去。她又是轻轻一挣,陆侵突然扯下她挡眼睛的手臂,将细瘦的腕骨紧攥在手心,那双气势夺人的眼睛分明在笑,“怎么,嫌脏?” 她竟回望过来,瞳色稍淡,琉璃般的眼珠子淡静沉默。 眼前这个人攀着蝇营狗苟和血海尸山一寸寸爬回故都,嚣张霸道到视天下如草芥,回京逼天子破例折腰,封王建府使鲸江绕道,他要了烈火淬炼开刃的名刀,也要了步步为营夺来的贵胄美人,可他同样乐意抢廉价的花魁、救肮脏的风尘,皆因金阁玉寺与草庐茅屋在他手中同样不堪一握。 ……整座煊赫辉煌的王都也只不过是长乐王座下天马踩乱的飞尘。 某种不可名状的东西如菟丝花般缠在骨血中,不知何时探出逆鳞尖角,猛然一刺。她抗拒的手腕松了力道,任由他手中的青玉势抵在狭小湿润的入口上,声音极冷淡厌倦,“我又比谁干净不成……四哥自便吧。” 陆侵沉默了一霎,猛然将青玉势掷开,那东西撞在墙上,“咚”的一声闷响。隔壁的鸳鸯被惊动,女人惊叫一声,男子高声骂了起来。陆侵不加理会,高声叫道:“来人!” 鸨母咚咚跑上楼探进头来,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地毯皱成一团,榻上被翻红浪,一人雪白的长腿裸着搭在榻边,上身却是完好齐整的月白深衣,颈子被死死掐在被中,沉默地僵持着。她不敢多看,听陆侵喊了一声“拿药”,立刻下楼去取。陆侵接过一看,又“砰”地甩在门上,斥道:“谁要男人用的!?” 鸨母恍然大悟,忙去取来。药水盛在两寸长的细颈深红玉瓶里,拿朱红的蜡封着口,瓶身曲线上重重叠叠雕满异域纹样,倒也精致。他惯于风月,却没见过这样的药,多端详了几眼,元翡颈子被他掐着,本僵着不肯服软,见了这东西,霎时变了脸色,竟缩着身子细声轻叫道:“四哥!我错……” 陆侵冷笑了一声,“晚了。” 他拍开封口蜡,便要往她身下送。掐在脖子上的手一松,元翡连忙挣开,起身要逃,又被他扯回榻上,捞过红粉交叠的锦被合身一裹,他沉重地压下来,困住她两手动弹不得。右腿已被他握着脚腕抬高屈起,大露出湿泞的下身,细窄瓶口抵进小穴孔洞,冰凉滑润的药水倾灌进去,霎时如一股邪火烧进体内,如有千万条小蛇在里面涌动咬啮起来。 独.家.整.理310.2.3.4.8.7.6 元翡喉中挤出几不可闻的一声隐约呜咽,瞬间昏了神,左腿胡乱踢了一脚,正踢在他结实的小腹上。她自小习武,情急之间力道不小,陆侵被踢得闷哼一声,却不以为意,只是被那一声销魂蚀骨的呻吟挑得四肢百骸一阵畅快,轻快地笑了起来,“腿上功夫倒不错,只是欠些准头,再向下三寸,今日只好替你找陈聿来灭火了。” 被他握在手中的小腿失了力气,陆侵知道药力已经起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全泛上一层淡红,眼底一片昏然潋滟水光,腰身在被中难耐地扭动着,下身含着小瓶的肉穴微微绞动,似饥饿般吞咽鼓弄,恨不得将那朱红的小瓶子吃进去似的。 陆侵想起什么,“啧”了一声,剥开被子,将人捞起来揽在怀里,探手去按压她柔软平坦的小腹,声线蒙了欲望,也有些喑哑,“乖……吐出来些。” 元翡不解其意,跪在榻上,伏在陆侵怀中大口喘息,小腹被他极富技巧地按压揉弄,里头流出一股股淫水,那药水虽早沾在内壁上作弄人,此时也被冲下来些,尽数缓缓流溢着倒灌回瓶中。露在体外的瓶底被他恶意弹了一记,瓶口在里面一顶,她霎时颤着身子缩了起来,下头饥渴地翕动收缩,他拔出瓶子时,只是“啵 分卷阅读3 酩酊天 作者:陆侵 ”的一段水声,里头鼓胀的水却没淋出来多少,全被不知餍足的肉穴咬了回去。 他放开元翡,抬起瓶子敲了敲,里头灌了半满,混合着药水和淫液,质地比先前黏腻得多,瓶口沾了一片淋漓春水,随着手指动作沾出清亮的细丝。 他捏着瓶子,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刹,神情有些玩味。元翡蓦地反应过来,不知哪里挣出来的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榻边,被陆侵拽着脚腕拖回去。她已下了地,被这么一拖,一下摔在地毯上,被他从后头抬高腰臀跪趴在地,一片湿润的后穴被细长的瓶口挤压贯穿,抬高瓶底,撑开细小的褶皱,尽数灌了进去。 她伏在地毯上,再也挣不动了。他的手在她赤裸的腿上逡巡游移。肌肤上蒙了一层湿润薄汗,在他手中如一尾瑟瑟挣扎的鱼,在水边反复呼吸,却挨不得清凉。他在后头问:“方才想说什么?” 她将额头抵在毯上,繁复的花纹绕得脑中一片晕眩,浑身煎熬出一层细汗,因上身压低,下身两处的药液同时挟着欲火滚向身体深处,翕动着撕咬这具身躯的神志。她终是齿酸舌软地挤出一句:“我错了……” 她吐字含糊,陆侵淡笑着呵了一声,“还有呢?” 她掌心攥着地毯,只是无力地渗出冷汗,攥不出一丝褶皱,高高撅起的臀肉打着抖,潮红的面颊上神色迷乱而煎熬,声音掺着浓浓的媚意,却变了调,“我错了……求你,四哥……” 数月不见,他下腹的欲望被这失了神志的销魂美人点得烈火燎原。陆侵解了衣带,早已紫涨粗硬的性器弹在她臀肉上,随即拨开肉唇大力捅进深处。她咬住一声呻吟,不禁扬起脖颈大口喘息,腰背绷成了一根欲断的弦。 陆侵狠狠操动几下,稍解了那烧得头脑昏聩的欲火,便是一掌“啪”地击打在她臀上,一道道账算下去:“不就是你爹当年给你定的男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婚书都没有一张,断了就罢了,你当是公主聘驸马?巴巴地把人带回来,要给他娶你的牌位,还是要他跟颍川侯断袖分桃?还嫌侯府不够晦气,非要漏了马脚叫天下知道你是个女人?” 元翡本就知道陈聿会是个麻烦,她一向寡言,被陆侵说了这么一篇,更是缄口了,只是喘息着塌下腰去任他索取操弄。 她下身早已濡湿粘滑得无以复加,一次次全根没入再抽出,带出透明的清液,飞溅着拍击在臀肉和腿根,染得一片湿亮,连那塞在后庭的朱红药瓶都裹了一层水,颤巍巍地耸动,越发显得这具身躯淫靡到无以复加,偏偏上身衣裳还穿得完好,不容侵犯似的包裹住身体。 其实她身段极诱人,一身皮肉吹弹可破,细腰握在手中如细雪一捧,陆侵当年一见难忘,待到后来真握在了身下,更是爱不释手,可这时候却顾不得,只一下下狠狠挺弄进去,因那穴口遍布着柔软皱褶,拥住插入的东西柔若无骨地蠕动缠绕,那里头的甬道更是曲曲折折,光是握着滑进去便是一阵骨酥魂飞的刺激,更遑论这样来回抽插,当真是美人穴英雄冢。 陆侵解了气,俯下来扳着她的下巴,呼吸浊重地赏玩这张潮红动情的脸,半是怜爱半是挑逗,“这下头长得真是好,难怪辽人舍不得杀……是不是?” 元翡扭着腰主动地向后送去,追逐迎合火热的贯穿,听他如此说,也只是低声喘息了两下,喉中顺从地应道:“是……幸好。” 幸好还有这具身躯可倚仗,幸好人可以靠着雌伏承欢苟且偷生。 陆侵被绞得额角遍是冷汗,咬牙忍住生疼的欲望,一面缓缓挞伐前头的湿淋淋销魂窟,一面伸了手去揉弄那早经人事的后穴。小洞眼里塞着红玉瓶,边缘被撑出一片瑟瑟殷红,里头的东西却堵着流不出。被他的手指抚弄而过,洞口的细褶激动得颤起来,带动玉瓶一阵细细鼓动,交合处渗出透明的肠液,被他沾着一路弄湿细白的臀肉,漫不经心地顶了顶前头的肉穴,问道:“这又怎么办?” 他还记得方才那一声哭泣似的呻吟,今日才知这副男女莫辨的嗓子叫起来竟这般泠泠动听。见她难受得发抖,陆侵难得发了善心,捏了臀肉分开紧窄的后庭,为她稍舒缓一二,引诱道:“叫一声来听听。” 浑身上下麻痒难忍,元翡咬紧了下唇,如进了油锅的活鱼,求不得一丝快慰。欲望将头脑烧得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模糊光影,耳中似乎是萧瑟轰隆的风声,刺耳的犬吠随着难解的辽国话掠过,有人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用生硬的汉话说道:“看。” 连呼吸都烧灼剧痛起来。她把头埋低,更加咬紧了嘴唇。 身下的人似乎恨不得将自己藏到地底下去,长长的颈子弯折到尽处,如同畏寒的鹄鸟,跪地的膝盖打着抖,连大腿内侧湿透了的嫩肉都在抽搐。陆侵知道她支持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没出息。”松开她汗湿滑腻的臀肉,拿掌根按住插在后头的瓶底,下身同时狠狠耸进去。前后两穴同时被硬物顶开,蓦 分卷阅读4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地没进深处。 眼前一片铺天盖地电闪般的白光,猛然烧空了凌乱的视野。元翡只觉口中一片咸腥,浑身剧烈颤抖着瘫软下去,下身两处却痉挛着用力收缩缠紧了。陆侵额上滴下汗来,见她嘴唇都咬破了,低声骂着伸手将她紧闭的齿关掰开,拂去血迹,在她脸上拍了一下,低骂道:“咬什么……叫一声不就完了?” 那手指指腹带一层厚茧。元翡湿润的眼睫被这么一碰,忽然难以忍受般猛挣了一下,似要逃到墙角去,却被身后的人大力揽进怀里。 后腰贴上一个滚烫的胸膛,她狠狠地打了个哆嗦,高潮中的穴口本就一阵阵咬着男人敏感的性器,如此一挣,里头的曲折软肉更是发疯般搅动起来。陆侵只觉腰眼一麻,竟被她生生绞得泄了出来,浓稠阳精激射进温柔乡,烫得她猛烈地打起抖来。他冷哼一声,将软成泥的人推开,自倒回榻上长出了快意绵长的一口气。 室内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隔壁隐约的动静,楼下琴声叮咚,抚琴的是行家,低回处隐然是勾栏之间常有的婉转,高亢处曲音却直荡青天,胸怀不凡,他听得出了神。 v 滚烫的情欲退去,北地初春的寒意从四肢百骸重新泛起。元翡窝在地毯上蜷了半晌,陆侵的马靴尖轻踹了她一记,“倒水。” ———— 这本好难写,发个试读章看看反馈。 002霍山茶 早年行军间乏人伺候,陆侵身边这些端茶倒水的活归年纪最小的朱乘管,待到进京,朱乘照旧大权独揽,直到颍川侯也屈膝做了长乐王的羽翼,这活方才有人分担。到了如今,王府里人人都知道王爷惯常爱使唤颍川侯。 她慢吞吞爬起来,玉簪束起的长发倒没有散,只是松乱了些,乌黑青丝落下几缕,衬得面孔苍白。倒了半晌,发觉茶壶已空了,只得披起外衣,“四哥稍等。” 陆侵扯嗓子叫了两声“来人”,不见人应,大约夜色起了,客人渐多,鸨母顾不过生意。元翡穿衣慢吞吞,他口渴等不及,自提了茶壶披衣下楼,鸨母忙来添茶,“上好的霍山青尖,清甜得很,公子尝尝。” 茶汤色碧汤青,倒是货真价实。他低眼一看,“啧”了一声,“换干净的来。” 鸨母不晓得这干干净净的霍山青尖哪里惹了他,好在陆侵这人生得一副风流相,看人时总带着二分多情笑意,纵使是怪责也并不严厉。鸨母换了一壶寻常的茉莉花过来,陆侵这才满意,慢吞吞喝尽一杯清苦粗糙,突问道:“那药是什么名目?” 鸨母低了头不敢说,陆侵又扔给她一锭银子。鸨母这才迟疑道:“入冬前骆驼队从北边背了皮草香料来……我们图新鲜,便买了些稀奇玩意。那东西说是像烈酒似的,后劲大得很,发作起来循环往复,没个一天半夜的,等闲……是粗陋了些,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陆侵斜靠着柜台点了下头,慢慢应道:“辽国货。” 难怪她方才见了瓶子就变了脸色,多半是从前见过。 齐辽两国缠斗了数百年,塞北十城在两国军队铁蹄下反复辗转,也不过这三年间因长乐王收复了栖城,局势才稍微安稳,两国通商自然不准,可也禁不住民间商队来往。 陆侵长直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磕了几下,脸上蒙了一层寒意阴翳,轻佻神色仍在,却霎时冷峻起来。 鸨母不敢多说,猫腰溜走。陆侵听厅中抚琴的青衣姑娘奏完一曲,见她抱着琴要走,信口问了一句:“喂,你叫什么?” 这话唯有叫他问来才不显得草莽唐突。那姑娘的为人却不如指下的曲子阔朗洒落,连脸都不肯抬起来叫人看,低垂着眼,有些瑟缩,小声答道:“奴家小字阿曲。公子倘若无事……” 肌肤极白,颈子细长,看身段比元翡也不差,不过身量瘦弱了些,大约是清倌,怕人纠缠。他扬眉笑道:“无事,不过是白听了一支好曲子,须得问清主人名。” 他提着那壶茉莉花,又闻着店家酒香,也顺手拎了一壶,不料这粗陋地方卧虎藏龙,私酿的花酒比宫廷玉液还香软适口,还没走到楼上,半壶酒已空了。逛回“裂红绡”,元翡已把那甜腻的线香掐了,整好了衣冠。陆侵奇道:“急什么?你那小郎君又不在侯府。既回来了,回去议事。” 元翡只得随他回长乐王府。陈聿自小跟着父亲四处行医,是个苦中作乐的快活性子,被朱乘冷了一路,也不以为意,到了长乐王府,一有人理便上蹿下跳,三言两语说动宫情撩起袖子来露出腕上风湿疼痛的旧伤患处,拿捏半晌,摇摇头道:“怎会治不好?小毛病,三针见效。” 宫情年老自负,加上这些年看过了无数名医,自是不信,骂他吹牛。吴其江少年时是老颍川侯旧部,知道塞北陈氏医术了得,劝道:“侯爷辛苦带他回来,你让他试试又如何?当年我们的伤都是他爹治。” 分卷阅读5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宫情抚着雪白的络腮胡,“他爹是他爹,他是他,龙生九子还难保不生只鸡呢。” 陈聿不耐烦道:“子灼叫我来洛都,就是为了给你们这帮人看病,不看白不看。你老头子壮得像头牛,三针又灸不死你。”抽针便灸。他动作极快,没等宫情动手打人,三针已拔了出来,他信手挤了针孔里流出来的黑血,“缓两天就好。倘若不好,你来还我三针。” 宫情将信将疑,“这天又不下雨,谁知道好了没有?你可别跑,若是还疼,等老子磨根粗针扎死你。” 朱乘耳力好,不等门开,已跳下地去开门,“四哥!” 陆侵在他耳朵上揪了一把,笑道:“这是什么耳朵,狗精变人了?” 朱乘本来很高兴,但又见陆侵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元翡,他便没有好脸色,知道自己没什么活干了,闷闷坐回椅上翻剑谱。可陆侵今日竟没有使唤元翡,冲他抬抬下巴,“劳驾狗少,弄些茶水点心来。” 他立刻丢了剑谱去茶房。长乐王府占地极大,一来一回花了半柱香的工夫,回去时远远听到陈聿在里头高谈阔论,“南边蛇虫鼠蚁多如牛毛,自然难治,可治得多了倒也都千篇一律。正经难治的是北边的病,最易于练手,不然我才不来呢。” 陆侵似乎对此人兴趣很浓,带笑问道:“怎么说?” 朱乘推门进去,给桌上乱摆的茶杯续了水。陆侵长腿翘在桌上,翻着折子啜一瓶酒。宫情在钻研自己腕上的针孔,吴其江替陆侵整折子,唯有元翡似乎累得很,靠在墙边圈椅中以手支额,却不能就这么睡过去,困倦地合了合眼,被陆侵丢了一颗栗子在手里,只好坐直了,“多谢四哥。” 陈聿眨了眨眼,“哪来的四哥?子灼,你不是行二吗?是我记错了?还是说行二的是负月妹妹?” 老颍川侯生前只娶过寿春公主一个妻室,子息单薄,长子天生荏弱,出世两天就夭折,又过两年,得了次子和长女,便是元翡和同胞妹妹。元翡那短命哥哥连名字都没来得取,连寿春公主都当没生过这么一个孩子,说不清算不算活过一遭,因此元翡和妹妹勉强都可算得行二。 陆侵抛了颗栗子,“咚”地砸在他额头上,敲醒这只呆头鹅,“寿春是皇妹,本王是皇子,不叫四哥难道叫四叔?说你的,为什么北边的病难治?” 陈聿跑惯了江湖,来往的都是些贩夫走卒,一向对朝廷政局一窍不通,恍然道:“哦,原来你是皇子?这道理也简单,南边是天灾,北边是人祸。战事频仍,伤多毒多,加上气候恶劣,一样引子变出一千种病症,就像宫老将军这样,一点小伤拖二十年。” 宫情自觉在陆侵面前纠结这点小伤不大体面,作势一咳,“别拿老子做文章,侯爷那才是正经一身脆,你要练手去找他。” 朱乘当即哼了一声。陈聿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脉?”见元翡笑着摇头否认,他又啧一声,“我知道了!栖城冬季潮湿,你困了三年,大概……” 吴其江知道内情,忙打岔道:“好了,小陈公子……” 陈聿却摇摇头,情绪突然低落下来,望着地面,“唉,幸好元老将军带负月妹妹一起死了,不然栖城一破……她岂不是要受很多罪。那时我要是带她走就好了。” 元翡小时候没发觉他的话这么多,一时有些头痛。陆侵打了个响指,示意送客。吴其江如蒙大赦,把陈聿扯起来往门外送,一路送进客房,给那小大夫塞了一怀坚果蜜饯,又回来议事。 陆侵已经铺开了布防图。元翡一向办事得力,细致入微,从兵马粮草到民间局势都捋得清楚明白,将这次巡防中南境五省的情况一一添上去。宫情朱乘都是南省人,早年跟着陆侵在南境朱雀军中扬名,后来又跟着他辗转北上入京,一直不曾回乡,倒不知这几年间连河流都改道了不少。宫情年老去乡,有些乡音未改鬓毛衰之感,不禁长叹一声,朱乘拉了拉他的衣角,“行啦,还要作酸诗不成?” 宫情给他一脚,笑骂道:“只有狗少你是真缺心眼啊!” 朱乘险些跳起来,气道:“狗什么狗?四哥叫得,你叫不得,放尊重些!” 几人打起精神细细捋顺军情,等到一抬头,外面天都黑了。这日吴其江和宫情都有军务,朱乘虽然惯住王府,可也要出城送趟信,同起告退。元翡本就要回侯府,起身系了披风,正待出门,陆侵叫住她:“磨墨。” 磨墨这等小事本是陆侵自己随手就可为之的,偏偏如今全成了元翡的活,朱乘觉得都赖此人殷勤巴结,于是瞪她一眼,拍马就走。宫情惦记着请陈聿喝酒,带着人匆匆出府,倒是吴其江停步劝了一句:“王爷,侯爷旅途劳顿,想必……” 方才陆侵和元翡一同回来,他认得陆侵手里那酒是城郊一家破落青楼的出品,便明白了大半。这几年偌大的洛都城被陆侵搅得翻了天,旧 分卷阅读6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时王谢堂前燕有一多半都转投了权势滔天的长乐新贵,元家虽然今非昔比,吴其江毕竟算是半个故人,如今恐怕只有他记得颍川侯本该金尊玉贵了。 陆侵让他把宫里太后赏的一架子昙花搬走一盆,“这花娇气,我伺候不了,你拿去养。” 陆侵向来厌恶老侯爷,奈何老侯爷死得早,倒是新侯爷投了他麾下,于是他从一开始就欺负定了元翡,软硬不吃,驷马难追。吴其江没办法,只得出府。 月色明明,春寒料峭,幸在书房内炉子烧得旺。元翡垂首磨墨,陆侵在桌旁写信,狼毫笔尖在纸上划过,突然道:“负月?谁取的?” ———— 叛逆狗少爱瞪我 明天开始短小且短小地更新,固定更新时间是每天早上7:00,有事会请假 PS.这本不加更!我区区一桃无力承担(吐烟圈) (但是存稿很多或者心情很嗨的话会加更的!意思就是你们不可以拿珍珠数威胁我这样子555555) PPS.有珍珠收藏留言就最好了 PPPS.写到现在突然发现竟然还是办公室恋情 003狼毫笔 他们兄妹两个自小跟随老侯爷征战塞北,只回过几次洛都,鲜少有人知道老侯爷的独女叫什么。“翡”是一早写在元家族谱里的,元氏长子必要叫这个名字,女孩子便可随意些,“负月”是老侯爷拟的乳名。 可陆侵不喜欢老侯爷这个人,知道了原委必然要骂。元翡沉吟了一晌,不知如何作答,好在陆侵并不在意,抬头笑道:“那姓陈的倒是个痴情种子,只是蠢得人手痒。叫他学机灵些,回头倘若本王有命当皇帝,给你们指个婚。” 元翡想说这玩笑开得荒唐,话到嘴边,只剩无奈一笑,“那我便先谢恩了。” 她很安静,陆侵抿紧薄唇,写完一封信,抬头看去,墨锭被她细白的手指捏着打圈,砚台里一池墨晕荡漾,柔腻绵密,叫人联想到那人身上同样润泽温滑的肌理。“差不多就行了。过来。” 她一向顺从,盥了手便走到他身边。陆侵将她衣带拉开,一重重剥了,露出雪白的身子,又解了紧绷的裹胸,端详那对圆润的乳房半晌,终是把人推倒在长桌上,折起一条长腿,这才看见她腿心那两处都仍红润湿泞着,小洞眼翕动着吐液,显见得药效果然没散。 倒也省事。未开锋的狼毫新笔顺畅地没入下身肉穴,转着圈磨出水泽,坚硬的笔锋没入肉缝泡在腔内花液中,尖头时不时刮动软嫩的内壁,激得那红肿的肉唇裹着笔杆一阵阵抽缩。 元翡竟有些想笑,朱乘只知她一度夜夜被留在王府磨墨,却不知陆侵惯爱用她的身体开笔。 他早厌了这把活人作文房之宝用的趣致,许久不曾故技重施,今日不知又是哪里来的兴致,大约是看她在椅上一刻难安地煎熬了整夜,觉得有趣。 元翡赤裸着蜷在案上细细喘息,下身被折起的长腿遮了,只露出一截玄黑笔杆。陆侵低头看她,慢条斯理地小口抿着酒,“见过孔将军了?” 她攥拳抵着牙关,勉力答道:“是……孔将军给四……给四哥带了酒,在、在行箧中,后日才能到……” 陆侵“嗯”了一声,抚上她的腿,“人倒比行箧快。路又跑不了,赶什么?急着回来挨这一顿揍?” 肌肤太白,哪怕有一颗瑕疵都能看得分明,偏偏这具身子光洁得没有丝毫纰漏,只有栖城留下的那几道伤痕经年不消。听元翡喘着应了一句,他想起她颈后骨节上有一粒细小的红痣,于是将蜷缩的人翻过去趴着,眼见那一粒朱砂在一身软雪之上鲜明刺目,指头不禁由尾椎处细细摸了上去。她伏在案上,腰肢无力地曲动,将身下折子磋磨得凌乱皱破,手掌无处借力,按着桌案,指节发白,被他的掌根滑过背脊腰臀,僵直了脖颈喘息,渴望得浑身骨头一寸寸酥下去,小声道:“四哥,别弄了,快些……” 今日媚药和陈聿一连两件事惹得陆侵不快到极点,偏要她耗到极点。从后头将她两腿掰开,拨了拨露在外头的笔杆,“泡开了没有?” 笔尖挠动体内敏感,却仍是又硬又尖。她蓦地抽动身体向上缩去,被陆侵抓着臀肉拽回桌边,捏着耳朵告诉她:“别忙着扭,何时笔软了,再来求我你。” 晚晴阁的酒被他喝了个精光,将酒罐搁在昙花架子的空位上。身后传来隐约的喘息,听在耳中,便有一片麻意从耳廓四散到全身。 回头看去,见她下身半悬在桌边,足尖够不到地面,肉穴又滑得含不住笔杆,只能将两腿不自知地夹紧了,微微起伏着身子试图用腿根和桌面挤压私处,寻得一丝快慰。那腿间已是一片粘滑淋漓,前头的肉穴被挡得严实,后庭的小孔反倒露出来,细致的褶皱徒劳地翕动吞咽着,清粘的肠液流出来些,顺着臀沟缓 分卷阅读7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慢地向下滑。 她这幅淫浪样子陆侵见得多了,仍是抑制不住,不由得捏了她的两瓣臀分开些,只见臀缝间后穴微微张开,清凉的液体蓦地涌了出来。他欺身下去,拨了拨埋在前头的狼毫笔端,笑道:“侯爷往日文思泉涌,今日怎么江郎才尽了?” 那药劲道绵长,迟缓地从日落烧到子夜月中天,此时下头被那狼毫笔刺激一番,全身烧灼得比初时更甚,如同酩酊大醉,最后一丝神志也丢到了九霄云外。她红着脸闷闷应声,“我……我不知道……” 元翡性子稳重,但陆侵毕竟虚长她八岁,听在耳中只觉稚拙可笑。桌上的人却已把右手伸到后头来,无力地抚上他腰间衣带。这只手向来做不了细活,胡乱滑了数次才解开,已经出了一身细汗。全身力气用光,终于握住了那根粗硬性器,主动圈住了套弄,却不得要领,满手湿淋淋,茫乱地挨上他滚烫的小腹,拱起臀来向后靠去,眼里已是一片迷茫,喉中不觉发出极其细微的呻吟,“嗯……进来……” 那手背上皮肤极薄,看得见淡青的血管,无名指根上套着块蓝玻璃扳指,是皇帝亲自赏的,因元翡英勇,困于栖城三年,忍辱负重隐于市井,终于一举杀了辽人主将。待到回了洛都,入宫觐见,受了泼天的封赏,新颍川侯便名噪一时。 那前朝古物的剔透表面已析出了一层颜色,珠光一晃,便拨云见日流转生光。扳指挡住了指根一块淡白的凸起,翻过掌心,方能看见一条细长曲折的旧伤疤自掌心直划到指尖,仿佛恨不得要将半只手齐根撕下来一般。 是猎狗咬的。 他拉着那根指头默了一阵,心中猜测辽人用在她身上的手段。元翡从来讳谈此事,这时察觉他的目光,忽然使力要将手抽回去,却被他拽了手腕拉紧身体,滚烫炙热的性器捅开湿滑的后穴,滋声顶入到深处。 她仰起脖子,眼前一片烛火摇曳,突如其来的充实快感灭顶般浇下来,内里的肠肉一阵阵痉挛等不及停缓,便又狠狠被一下下贯穿挺送得收缩咬紧了,越发将那一根缠得坚硬粗大。 药物之下这幅身体承不住一丝快慰,陆侵猛送几下,她身子已然颤动起来,肠肉翻涌着裹住阳物,清亮的液体自交合处渗出,润滑着小口吞咽那巨大的东西。 前头肉穴含不住笔,笔滑落出一半,被他按了回去。笔尖细硬,她闷声挣扎,反倒提醒他想起了什么,伸手去前头掰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果然她喉中咬不住呻吟,被他的手指搅得口中津液流溢,无意识地叫出了声,含糊嘶哑的声音蒙着平时听不出的娇润情欲,“别……嗯呃……唔!陆——” 陆侵愣了一瞬,死死掐住案上的细腰,仍猛烈抽插着,分神弯下腰去掰着她的脸转回来些。她汗湿的鬓发贴在雪白的额头上,神情一片迷蒙,湿润的红唇上一痕血口,被他的拇指撑开了双唇拽出殷红的舌尖搅弄,“……胆子倒大,叫我什么?” 她如一叶丢了桨的小舟在江头翻腾,身体被一下下冲垮撞散,细微的感知都被放大,紧致的后穴清晰地记住了那一根东西上面虬结的筋脉,一寸寸吞噬进去,一浪一浪打下来。后头被死死抵到深处,内腔鼓动着传递兴奋的感知,不知哪处涌出一股股热流,前头的狼毫笔尖似乎软了些,细密的笔毛散开,千百小虫般搔弄着敏感的内壁,欲仙欲死,偏舌根如被石球压了,竟无法动弹,生说不出话。 她微张着嘴,任他两指塞在口中,口腔被他搅得津液四溢。身后的人重复了一遍,“……再叫一声。负月,听话……” ———— 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数天上的留言和珍珠和收藏(71706370) 004更漏字 她微张着嘴,任他两指塞在口中,口腔被他搅得津液四溢。身后的人重复了一遍,“……再叫一声。负月,听话……” 前些年陆侵问起过一次她的本名,那夜她喝了些酒,醺然之间伏在他膝头,苦思半晌,竟没有想起来。 她替哥哥活了几年,几乎当真相信自己是元翡了。 可真正的元翡早已死了。哥哥用命挣来她有幸得回洛都,牌坊女则和颍川侯府百年煊赫却如山一般压下来,她活不下去。寿春公主瞒天过海,骗世人说死的只是元负月。 活着的这个是元翡,清洁、辉煌、沉静、矜贵。塞北十城不知哪一处地下埋的碎骨只是一个元负月,元翡不必沾尘灰。 那两个古旧的字如叫魂一般,元翡怔了半晌,蓦地猛力一挣,咬着他的手指含糊叫道:“别……你别叫那个名字!” 手指头被她咬出了一痕白印不算什么,陆侵被她挣得下身一紧,霎时丢开她站起身来,掐着细腰重重挺了几下。元翡又没了声音,手将一张信纸捏得皱褶不堪,一头青丝散乱着铺下,玉簪缠着几绺发尾滑落在腰上,臀肉上还带着个清晰的掌印,眼 分卷阅读8 酩酊天 作者:陆侵 下雪白被撞成通红,颤动痉挛着诱人暴虐撕扯,整个人瘫软地伏在桌上无声喘息。陆侵知道她已在极乐边缘,偏抽出大半,蓦地停了动作。元翡攥着信纸方绷住了呻吟,浑身泛起艳色,微动着臀顺着埋在体内的顶端依过去,崩溃地细求一声:“别停,四哥……” 陆侵额角青筋浮起,咬牙推开她,拔出性器,蘸着滑润清液,打圈刺激着那撑得红肿不堪的小孔边缘,“侯爷尊贵,名字都叫不得,怎敢唐突。” 鲸江原从此地流过,可长乐王看上江边一丛木笔辛夷,于是依花建府,大动干戈叫笔直奔涌的鲸江蜿蜒绕道。王府烹龙炮凤,白日里玉辇纵横金鞭络绎,夜里唯闻更漏一声一声,间有辛夷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她半闭了眼,难耐地伏在桌上磋磨,后面的空虚一阵阵将人压得几乎发疯,前头反倒涌出更多饥渴爱液,汩汩地泡软狼毫筋骨。 陆侵在她身上有无数耐心,冷眼看她挣扎求欢,他不急不躁,拔出性器,捏着下颌叫她张开嘴,捡了小巧的青白釉笔山塞进她口中,下头动一动笔,她便“唔”的呻吟一声,“嗯……” 陆侵笑道:“倒也简单,怎么早没发现?元妹妹事事出挑,连叫床都这般好听。” 元翡身子软颤,只能任由他摆布着抬高腰臀大敞开两腿跪趴桌上,口中含不住婉转吟叫,“唔…… 四……别……嗯!”下身一缩,是肉穴含着的笔被他握住,就插在里头在柔滑的内壁上写字。 有所恃为负,阙者为月。陆侵记得母亲教他习字,便是这样一笔笔落下,冬日用完了炭火,宫室中冷得彻骨,李妃替他搓热了指尖,连字带句教下去,山月不知心底事,故山犹负平生约……贝齿衔着小巧的瓷物,吐不出咽不下,却也合不上唇齿,里头落笔一撇一折,元翡喉中已发出嘤咛的细吟,齿关扣在瓷釉上碎碎有声。陆侵在她体内按下重重一点,拽了她的头发叫她松开牙,“可别咬碎了,回头弄一嘴血,吴其江又要怪责本王折辱侯爷。” 她如濒死的蛇一般起伏扭动,内壁一阵阵紧缩,柔滑软肉无知地承受了这支新笔写下的第一个字,随即是第二个。一撇悠长,又一笔按下弯折拖长垂露竖,随即轻佻勾起。幼狼软滑的毛发刷过体内,她全身都细细抖起来,苍白的背脊都泛起晕红,瘫软地弓起腰来,又被他按下去,“写的是什么?” 她说不出话。陆侵将那笔山取出来,微隆的瓷质山峰上头连了晶莹的唾液丝,轻扯着滑落在案上。陆侵拍了拍她的脸,“说。” 她满脸晕红,浅红唇瓣上粘了津液,淡色的眼睛半睁着看向他,似是终于认出身后是谁,便顺从地答话,齿关微颤着,“……还有两横……” 陆侵满意一笑,松了手,将她囫囵着翻过来,“乖负月。” 长乐王容不得目之所及有一丝阴翳秘密,倨傲至并不介意她是禁脔、宠儿还是奴仆,最重要的是她要甘心做他座下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她敞开脏腑捧上心肝,他才肯许她跪在王府阶下,从一开始便是如此。 她还记得最初那夜是在南山上,陆侵腰间挂着的是一只纹银香囊,上头遍雕花枝鸟羽,她低头看得久了,也觉得千头万绪缠成一团。陆侵不言语,靠着流水廊桥的青碧阑干,手中勾着一壶雀枝酒,清冽的风吹得酒气四溢,他笑吟吟地打量她。她在酒香里发着愣浸了很久,慢慢明白过来。 那时离她初回洛都时已过了一年。一年前长乐王率军一举夺回辽军盘踞的栖城,辽军败溃,她就在那日逃出地牢杀了耶律敬,可也险些送命,好在齐军破门入城,吴其江第一个找到她。吴其江认得她是元霁的女儿,可倘若叫陆侵知道了她的身份,必然不会轻饶,他只好瞒天过海,斟酌着告诉陆侵:“那是个姑娘……这样的事,毕竟不方便叫人知道,王爷不问的好。” 陆侵那时正为班师回朝后满朝文武的勾心斗角焦头烂额,没空过问一个半死不活的小丫头,只叫吴其江别忘了替她讨个封赏。 吴其江铤而走险将人送回颍川侯府。她竟然没有死,浑浑噩噩,行尸走肉,寿春公主让她变成元翡,她便换左手拾起剑法,寿春公主推她进宫面圣,她便跪在大殿中央,听了旁边一声讥诮的笑,也知道陆侵眼里的“元翡”定然无比滑稽。从塞北到洛都路途漫长,难免碰面几次,他不是没见过这个“颍川侯”。 寿春公主竭尽心力偷天换日,不是叫她尸位素餐的。可如今若要在朝中有所作为,必然绕不过长乐王。 但是走马章台的长乐王在遴选党羽之事上无比好洁,见了这个新颍川侯,便想起老颍川侯对他和母妃做的事,绝难释怀。掂着她送来的那柄“丹冕”,他说不上不快,终归笑得有些漫不经心,“元家人的话,本王不敢信。” 元翡的脸色慢慢地苍白下去。她的屈服和忠诚不是一柄剑能证明的。纵使天下人人皆知丹冕是颍川元氏的珍宝,那仍是死物一柄。 分卷阅读9 酩酊天 作者:陆侵 传国玉玺尚且可以易主,唯有血热情真的身体不会骗人。 她活到十八岁,最明白要如何彻底压弯一个人。尖刀入腹不过换来一具僵直的尸体,牵动要害却可使金殿中的神明低头。 陆侵喜欢她聪明。那晚是她自己解开衣带,露出男子装束下光洁纤瘦的身体。耳鬓厮磨时,齿关一错,咬破她圆润的耳廓,鲜润的血腥在口腔中散开,连血味都比旁人辛辣稀薄,有股狼般的孤绝。他从未如此爽快地原谅过一个骗子,“元二,你是妹妹,该叫我一声四哥。” 好在她不吝惜所谓名节贞刚。圣人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父母也并不曾爱惜过她,何况困在栖城三年,足够她无师自通地懂得身体发肤只不过是人游世间所凭借的躯壳,于长乐王府而言,这不过是块敲门砖。何况她也并非没有享受。那时她并不难过,只是觉得疼,被压在阑干上,颤声应道:“四哥……” 他愉悦地告诉她:“明日来王府。” ———— 工作狂月月无心恋爱,哪有男二,没有男二 此路是我开,珍珠留下来 005倦寒春 寿春公主去了霍山封地散心,侯府空着大半,便格外幽静。元翡被那药烧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耗到三更时才回府,没惊动下人,解衣便睡。 车马劳顿数月,却已睡不惯锦缎软榻。她睡得并不安稳,怪梦陆离而过,勉强浅眠几个时辰,便听见外头有人在说话。 元翡伸手够来冷茶润润嗓子,盯着床帏出神半晌,方才问:“什么事?” 门轻响一声,霍嬷嬷弯腰进来,垂目道:“侯爷回府也不说一声,屋子空了一冬,都没个人伺候……公主回来了,请侯爷过去呢。” 霍嬷嬷是寿春公主的心腹,寿春公主对儿女感情淡薄,霍嬷嬷也只是客套罢了。元翡在这府中向来无话可说,摸了玉簪束起头发,只觉浑身酸软,却也只好披衣起来,到前头去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只是叫了僵硬的一声:“公主。” 眼下未开春,寿春公主却已在厅中选春装的衣料。她面容娇艳,却不大有温软表情,惯常昂着高傲的下巴,见了元翡,照旧形容冷漠,指了指桌上的药碗。 那避子的汤药已凉了一半,尤其腥苦。元翡慢慢喝下去,只觉舌尖都麻了。寿春盯着她喝光,方回身去挑料子。 元翡便告退,走到庭下,却又被寿春叫住。公主选了一件碧色团花,一边比在臂上看颜色,一边道:“你也顾忌着些元家的脸面。平日浪迹寻欢也就罢了,隔了数月回京,第一件事竟还是秦楼楚馆。那竖子浪荡,难道你便没些手段?生怕你爹九泉下瞑了目不成?” 昨天的事已传到寿春耳中去了。公主素来严厉,元翡本该说些什么,奈何今日困得头脑发懵,只得重又行了个礼,“谨遵公主教诲。” 她一心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可寿春一回来,府中下人便勤谨忙碌起来,连库房里的东西都要翻检一通,又要洒扫庭院,再换陈设拟菜色,预备夜里开鹿肉宴延请公主的宾客。 元翡站在乱糟糟的院门外等了半晌,终究懒得说,披了大氅牵马出门,漫无目的地逛了半条乌衣巷,竟碰到了长乐王府的常大夫。 常僧玉本是出家人,前几年南越进犯烧了兰玉寺,他便还俗行医,跟了长乐王十数年,并不是生人。红粉皮肉落在老和尚眼中便都化作了白骨骷髅,颍川侯是个女人这事于他而言本也无甚惊奇,只眉开眼笑地招呼:“侯爷这一向觉得如何?可又贪杯了不曾?” 元翡微笑道:“还好。常大夫,听说您学艺去了。” 常僧玉抱着一个纸包,十足热络,“侯爷灵通。连山居那宰客宝地菜做得平平,茴香豆倒煮得有些火候,我贴钱去厨下煮了半个月,可算学会了,侯爷尝尝。” 这和尚素来离谱,煮的豆子多半没熟,元翡自然不尝,倒想起连山居就在不远处,便驱马过去。这是洛都数一数二的酒楼,小二认得贵人,问清来意,忙往院中请,“刚洒扫干净的院落,侯爷放心歇着便是,小的叫人别来打搅。” 她今日困得邪门,自己知道这事做得荒唐,侯府就在旁边,偏要出来找地方歇着,寿春倘若知道了必要刁难,可连日奔波,加之昨日药性霸道,委实累得筋骨酥软,合了门闩,拉起被卧便睡。 一觉本该酣沉,门外却有什么东西哼哼唧唧地叫了大半个时辰,闹得人不得安生。 她从睡梦中勉强睁开一线眼睛,起身下地拉开门,看清了门外的东西,无奈叫了一声:“来人。” 奈何这小院偏僻,一时无人应。那小狗才不过巴掌大,走路都七拐八扭,却执着地挤进门里去, 细声哼唧着讨桌上的一块点心。元翡捏了点心往门外丢一角,小狗回头望一眼,却 分卷阅读10 酩酊天 作者:陆侵 不出去,竟用后腿站起来笨拙地作揖,偏要她手里这一大块。元翡丢出门外,小狗便扭着屁股去叼,元翡大松一口气,刚刚躺下,熟悉的哼唧声又响了起来,小狗叼着点心冲她摇尾巴,竟是非要进屋里吃。 这东西缠人得很,她斗不过,开门放它进来,由它窝在地上跟大块点心搏斗,自蒙了头睡。不知过了多久,小狗又在榻边哼唧起来,元翡刚刚睡熟,被这么一闹,心头火起,索性伸出一只手下去捏了毛茸茸的狗嘴,也不管小狗听不听得懂人话,气闷含糊道:“……别吵。” 常僧玉揣了包豆子回府,“快,王爷趁热尝尝我从连山居偷的手艺,看着怎么样?” 陆侵打量一眼,觉得实在不怎么样,只捏一颗逗猫。那黑狮子似的野猫站在房梁上睥睨长乐王府有一阵子了,今日倒赏脸多停了一会,金黄的眼睛盯着食物挪不动步,豆子被他抛出去,猫张嘴便叼。陆侵眼疾手快在那一身水滑顺长的黑毛上揩了把油,不禁大乐。 常僧玉絮叨着洛都今日热闹,回来一路上碰见了陈大人和颍川侯,还碰见了纪国舅的车辇,又看到了雀枝阁的花魁。陆侵玩着猫,分神问道,“没顺手给那药罐子把个脉?” 常僧玉回得飞快,“有什么好把的,外甥打灯笼,照旧呗。” 陆侵转身便给他一脚,“看了三年没半分起色,老舌头倒巧,怎么不去茶楼说书?” 常僧玉不以为意,蹲到一旁磕豆子,“出家人不打诳语,怎能说书?那丫头脉象本就古怪,不看死便是功德,王爷该赏我良田百亩。何况手长在王爷身上,谁管得了?王爷少折腾两回,比什么老参新药不强些。” 陆侵叫他滚出去。吴其江特地遣朱乘来提醒他:“四哥,太后等着呢,别误了时辰。” 下月是太后寿辰,周边几国都派使臣来贺寿送礼,太后不喜纪皇后的做派,特意把这事交给他办。昨日纪皇后问起,太后便急着叫他进宫商议,他果然忘了。 ———— 本来是为了早起强迫自己7点更新,但这也太困了55555,我不行!明天开始还是老规矩晚上9点见! 006扬眉愿 这冬日不肯让步,陆侵打马入宫,仍觉得气冷风硬。途中经过连山居,一打眼便觉得有些古怪的熟悉,又想起太后疼小辈,便勒住马缰喊连山居的伙计,“包些软烂茴香豆来。” 他揣了一包靠谱的茴香豆进宫。太后是个乐呵老太太,运气好了一辈子,既非皇帝生母,又非世家后人,冷眼看纪党祸乱了十几年朝纲,又被长乐王的党羽压下去,前后都逼得皇帝莫可奈何。不过左右皆非血脉,太后万事不挂心,只除了八公主和十六皇子——陆扬眉和陆侍的生母陈淑妃是太后的嫡亲侄女,生陆侍时难产死了,如今八公主到了待嫁的年纪,陆侍才五岁。 太后一意要把寿宴做出些名头,尝过了宫外的吃食,提点陆侵道:“老四,你眼睛毒,替你八妹妹多看着些。太远的不要,家世太好的不要,花头太多的不要,宁肯要那寒素些的……” 陆侵笑道:“那便开场马球会,叫八妹妹施展一二拳脚。打不过她的多半是短命鬼,全不必要了。” 陆扬眉磕着茴香豆驳嘴,“打得过我的多半是大膀子丑八怪,更不必要了。”陆侍在一旁点头,“对呀对呀。” 太后一向不愿意陆侍出头拔尖,于是“啧”的一声,“对什么对?吃你的豆子。”又骂陆扬眉:“你这冤家丫头,结亲怎能只看相貌?看得久了,美潘安也是丑八怪。正经要看清楚的是人心……” 陆扬眉连连摇头,“皇祖母,结亲不看相貌看什么?长得英俊些,吵架都吵不起劲,越看越好看,如此才能长久。怎么也得选个颍川侯那样的。” 向来洛都城中的女子提起颍川侯没有不掩面羞笑的,八公主也不例外。但太后闻言便变了变脸,敲陆扬眉一记爆栗,“那孩子太瘦了些,身子骨靠不住,性子也不好相与。寿春更是个炮仗……总之这事不许再提!”便叫她去抄列女传。 陆侵哈哈大笑,见她苦着脸抄,也信手一敲她光洁稚嫩的额头,“这烂糟玩意不抄也罢,你换个话本子用功吧,我走了。” 当年李妃带着十二岁的陆侵离宫南下时,陈淑妃才刚进宫,八公主还在娘胎里,是以陆侵恨的人从安捭门排到朱雀门,独有八公主排不上号。 他哼着小曲出了宫,又是暮色四合凉风徐徐,经过乌衣巷,陡然想起方才是哪里眼熟——连山居的马厩里拴着一匹孤傲白马,那马不爱搭理人,却来头不小,当年还是他从御马苑里挑来的,亲自牵着送到侯府主人手上,把朱少侠气了个半死。 小院倒也僻静,他轻轻推开门,白马主人果然趴在榻上睡得正酣,锦被凌乱地盖到腰后,一只手搭在地上,戴着御赐扳指的手指被那乳臭未干的小狗当了枕头 分卷阅读11 酩酊天 作者:陆侵 。 陆侵喜欢这些小玩意,少年在南省时缺衣少食,养不了猫狗,便连麻雀都养来当知音,一时蹲在地上打量半日,发觉这小狗生得奇蠢,一身软蓬蓬白毛,唯有鼻子上歪歪一块黑花墨,虽撅着小尾巴咻咻打着鼾,却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他笑出一声鼻息,没提防把元翡吵醒了,困顿的眼睛半晌没有焦距,待到认出他来,一瞬便清醒了,哑声叫了“四哥”,慌忙要起身行礼,被他按了回去,“今日便罢了。” 元翡做人属下,不敢造次,仍是爬起来拢了衣袖整衣带。可陆侵凑巧本来就是要解她这衣带的,把人按在榻上剥了外衣,又将中衣也扯开丢到榻脚。她全身软绵绵的,被这么一摆弄,四肢的疲累酸疼又泛上来,却不好驳了长乐王的兴致,只道:“……我去闩门。” 陆侵将她两腿分开,“谁敢进来。” 她只好缄口。淡红唇上一痕新伤看得出齿列形状,便又叫他想起昨夜的销魂情形,不由得掰了她的膝盖,笑道:“放心。常大夫不让侯爷劳累,本王谨遵医嘱。松开,涂药。” 昨晚激烈得过火,他一向在元翡身上最难克制,后来拔出那笔来,笔尖淋淋漓漓滴着黏腻的水,被他随手丢在案上,今日一看,干涸的笔尖竟带了一缕红,想必是里头刮破了。他素来轻狂放浪,看那下头果然肿了些,便笑着跟两瓣红肿的小肉唇打了个招呼,“委屈便哭,光憋红脸有什么用?” 指尖探开两瓣柔软温凉,抚慰似的轻点了点。微肿的肉唇里包裹着敏感的小核,被粗糙的指腹刮过,如花吐蕊般沁出些绵密的水泽。他笑道:“这便对了。元二,这小东西倒比你强些。” 她两手撑在身后,张开两腿坐着,双眼无神地盯着云榻床帏,不知该作何想法,只是慢慢地红了脸。 温热粗糙的手指探进身下,虽有花液润滑,她仍是不适地缩了缩腰。又一根指头伸进去,却并未如常勾弄取乐,只稍微撑开些,让蘸了药膏的食指进去。下身那小孔本就狭窄,被三根手指撑得酸痛饱胀,偏那手指头还刮着内壁转了半圈,在里头湿滑的软肉上点弄。麻痒之感从他的指尖扩散到身体里,她撑着床榻的手紧了紧,陆侵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在怕什么,却气定神闲地笑道:“不这么找找,怎么知道疼在何处?” 那根手指果然在里头一点,蘸着清凉的药膏,“可是这里?” 里头一阵抽缩,竟渗出更多粘液,顺着一股酥麻爬上脊梁。她连僭越都忘了,下意识地按住了陆侵的手腕,“四哥!” 陆侵把长眉一挑。元翡的声音低下去:“本不该劳烦四哥……我自己来涂便是。四哥事务繁……” 她本意是送客,可陆侵总能找到取乐的由头,把手一撂,给她左手食指上点了黄豆大的一块淡白药膏,“涂来看看。” 张开的雪白两腿之间,微微红肿的小穴湿淋淋的,一片淫靡情状,陆侵盯着她的眼神发紧。元翡怕惹他再起兴致,硬着头皮将手递到身下去。那处已被扩充过,穴口微微露着洞眼,雪白的长指自己插进去,便堵得严实。她感受着自己的指腹滑过温热的内壁,已觉得腰间战栗,加之陆侵目光灼热,火炭一般烧得面颊颈项上浮起一片溽热的潮红。 元翡一向端正自持得叫人头闷,偏在他面前被自己的一根手指头弄得心浮气热,叫他看在眼里,颇有几分孩童捣了蚁穴般恶劣的快感。陆侵眼见得她气息都不稳了,眼底一片克制的迷乱恍惚,面颊上艳色逼人,反倒慢吞吞地端了盏茶来喝。茶盏被他送到唇边,那馋嘴的小狗大概以为是吃的,呜呜叫着往床沿上跳,也要分一杯羹,见没人理会,扯起嗓子“汪汪”地叫起来,听在耳中,就如有旁人在观看一般。 元翡手一哆嗦,再忍不下去,便要抽出手来,“好了……”反被他捏住了软绵绵的手腕,大掌带开湿软的内壁逡巡抽动,引起热潮涨动,偏那药膏清凉柔润,一身筋骨不觉酥了。陆侵还不知足,倾身上前去用另只手解她的裹胸,“睡觉都不解,也不嫌憋得慌。” 这东西穿着费事,可他要脱,她便任由他解。小狗趴在脚踏上无聊发呆,榻上人胸前一对圆润雪白的乳房袒露出来,乳肉极软腻轻盈,托在手中,不大不小,堪堪一捧,仿佛生来就该被他这么揉捏亵玩。 ———— 八公主:我想嫁颍川侯 他四哥:你想个屁!你不想 007静日月 陆侵捏得厌了,恶意地在掌心那红痕纵横的乳肉上吹了口气,顶端一簇小红珠便颤颤挺立起来,被他如愿含进口中吸吮,下头仍不停,捏着她的指根一下下抽插揉弄,旋即便有噗噗水声响起在静室之中。 元翡绷紧了腰身,连坐都坐不直,低微的喘息声伴着腰身颤抖,穴里流出许多水泽,全汪在自己手心里,被他蘸了一手,就着润滑捏弄另一只乳房,坚硬的齿合在上头啮咬,啃 分卷阅读12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得白雪之上尽是红痕,又顺着往上吸吮而去。待到尖刻的齿列擦上了脖颈,她忙偏了偏头,说出话来,已是气促体热,“四哥饶了我吧……倘若……麻烦得很……” 寿春那妖精眼光毒辣,稍不留意便什么都看得出来。陆侵还记得前年在侯府水亭里扯着元翡做过一遭,隔日再去侯府找文书,府中奴仆正提了数十桶南山井水,在那里洗刷水亭回廊。元翡有些讶异,立住问了一句:“这是做什么?” 霍嬷嬷低眉道:“回禀侯爷,公主说这块地脏。” 彻底倒了长乐王的胃口。可分明这个“元翡”是寿春亲手炮制的,元翡袭侯位是她谋划的,元翡送的丹冕也是她给的。长乐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邀佳人做贼本是顺理成章,寿春怎会不知,她亲手把女儿送出来,倒有脸嫌脏,不知是嫌谁。他觉得可笑至极,若非吴其江拦着,险些指着寿春公主的鼻子骂一顿。 可毕竟是皇帝的妹妹,自小被宠得骄纵恣肆,掌掴太子剑指国舅,天子呼来不上船,普天之下也唯有这一人而已。大概是狂者见狂,惺惺相惜,她对长乐王竟还算客气。他索性无事不登侯府,眼不见心不烦。 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随着穴口一阵阵挛缩着,陆侵心底生出一阵烦躁,松开口唇,手里抵着力道大力推两下,正顶到内里最敏感的那处,元翡无声喘息着软了下去,仰了颈子细细抖了起来,只是右臂不肯松开,软绵绵撑着。陆侵仍不放过,屈指顶开肉穴,添了自己的一根指头进去,与她的手指缠绕着点弄冲撞,逼得她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方才狠狠戳进去。 两根手指不分彼此若有神识,蓦然顶到内里柔软脆弱的地方。身前的躯体僵了一刹,随即猛烈地痉挛起来,齿列正要合上,被他轻易捏开,露出里头舌尖的一线殷红湿亮,又被他抓着后颈跪趴到腿间,拽开衣摆握了性器捅进口中去,就着她喉中被全身带动的颤抖抽插。她情热之下不知分寸,张着嘴便挡不住缠绵的呻吟,小声“嗯唔”着咂吮口中的热烫,牙齿环住了肉茎刮弄,被他抓了头发往后拉,呼吸浊重,“混账,别咬……!” 性器早已烧得粗大紫涨,吞在口中只觉脸颊酸涩,压得眼睛都痛。她在这上头素来有些无措,无力地吞弄几下,手中握着的根部仍不见软,便不知如何是好,细长的睫毛低垂着,似乎琢磨了一晌,最终只是抬起眼来望向他,眼底湿漉漉。 好在陆侵并不指望金贵的小侯爷开窍,扯着她的长发,牵动她口腔上下套弄。一连几下顶到喉口,她有些做呃,反倒引得那喉口里头的甬道也痉挛抽缩着吮弄性器,抽弄着一波波带起滚烫的热欲。奈何寿春公主败了陆侵的兴致,他无心恋战,只觉口干舌燥,一面压着她的后脑,一面将那盏茶一饮而尽,丢开茶盏,顺手狠狠一压。她支持不住,撑在榻上的手松了,口中反而顶到最深处,旋即一股腥咸热烫喷射而出。 这一场并不似昨晚激烈绵长,元翡仍是精疲力竭。陆侵倒想起一件事来,“哎,宫里老八看上你了,要给你做老婆。” 元翡斜斜卧在他腿上,一向疏于人事,大约并不在意,过了半晌,只沙哑道:“那是表妹……” 陆侵盯着某片虚空,慢慢笑了一下,“你也是表妹。” 元翡沉默下去。陆侵继续说道:“皇家左不过就是这些脏事,你少招摇些就得了。” 他把人拉起来,见那朦胧眼下一片困乏的倦色,索性也不逼她咽下去,顺手将淡红唇上一片浓白精液抹了,又揉了她的头发玩,柔软的发丝在他手指上打着圈,“困成这样?熬夜用功学做驸马去了?” 她睁不开眼睛,大约只是顾念他是长乐王才打起精神回话,话音含糊,“吵。” 想来是寿春在霍山玩腻了,恰巧也是昨日回洛都,按公主的性子,必要张罗玩闹。他懒洋洋“唔”了一声,把脚踏上的小狗薅上来掐了一通,把那困得东倒西歪的小玩意弄醒了,尖牙咬着他的指头玩。他回头道:独.家.整.理310.2.3.4.8.7.6 “回头搬出来住得了。阿乘非要住王府,城西那宅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若是嫌远,王府后头还有块地,只是冷了些——” 榻里的人缩在厚被里,长睫毛合在眼下笼出一片疏淡阴影,已经睡熟了。 陆侵起身穿衣,出了门又折回来,果然那小白狗在门口摇着尾巴要他抱。他把呜呜叫的狗嘴捏了,往怀里一塞,做贼似的把连山居的狗偷回王府去了。 小狗能吃能睡,成天被陆侵呼来喝去,仍旧没有名字,只叫一声“哎”。朱乘跟小狗几天都没混熟,被细细的乳牙咬了好几口,哭丧着脸说:“四哥,它有个名字就好了,给它取个名字吧,不然它都不跟我玩。” 陆侵道:“成大事狗不拘小节,你们俩都是。去牵马,该走了。” 元霁在北境打了大半生仗,元翡又亲手了结了辽国名将耶律敬,到 分卷阅读13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如今两国虽然相安无事,辽国人和颍川元氏仍是相看两厌。元翡自知不见的好,奈何太后寿宴这种场合避不掉,明知有辽国使臣,却也只好骑马出城。 寿宴办在北山围场,八公主和太子各带了一队,呼喝着打马球,帝后等人在围场边上的玻璃塔中观战,长乐王自称风寒,也去蹭暖炉,其余人等都在外头。宫情往后一靠,拢了毛裘,“冻死老子了。侯爷,你带回来的那个小陈大夫有点本事,如今这手腕子真不疼了。” 元翡展眉一笑,“那就好。” 安平流下来休息,问:“宫将军也便罢了,侯爷不去打两球?” 安平流生得俊逸,个子与元翡差不多高,是纪国舅的外侄,年方十七,说话却带刺。元翡虽有功名在外,这些人却都知道颍川侯体弱,这几年只不过四处巡防练兵,并未正经打过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约是个不堪大用的绣花枕头。 宫情护短,往嘴里丢了颗榛子,“少爷们玩球,侯爷哪敢随便掺和,一球打出人命官司,可就不好了。”三言两语把安平流气跑了,宫情扭头继续剥榛子,“小伙子长得不好看,气性还挺大。” 有宫情这个牙尖嘴利的大白胡子坐镇,元翡便省了心,拢着火盆烤手。陈聿蹭过来就要把脉,所幸今日穿的是深衣,层层叠叠极好藏人。元翡把手收回袖中,“别动。” 陈聿有些意兴阑珊,“谁要动你似的,你又不是负月妹妹。” ———— 成大事狗不拘小节,不要嫌月月惨了!剧透:侵侵是颗小太阳,浑身充满正能量(虽然明天不怎么正,后天也有点歪。但意思是这么个意思,大家意会) 008穿云箭 有宫情这个牙尖嘴利的大白胡子坐镇,元翡便省了心,拢着火盆烤手。陈聿蹭过来就要把脉,所幸今日穿的是深衣,层层叠叠极好藏人。元翡把手收回袖中,“别动。” 陈聿有些意兴阑珊,“谁要动你似的,你又不是负月妹妹。” 元翡没有抬头,“陈聿,人死已矣。” 陈聿便也打着呵欠看场中打马球。齐国尚武,皇室女子自小便学骑射,八公主跟太子战得酣畅淋漓,不多时各家公子和各国使臣也加了进去,马蹄踏得尘土飞扬,远远见一人被掀下马来,宫情突地站了起来,“安平流摔了。” 陈聿踮着脚瞭望,“谁这么没轻没重?必是辽国人干的。” 这两年间北境辽国频频挑衅,全赖塞北军将十城防守得勉强牢固,朝廷方能高枕无忧至今。辽军骁勇好战,而齐国连年征战,国库空虚,流民瘠馁之乱四起,仗的确不能再打下去,朝中的皇帝亲信和外戚纪党在这事上难得不挑牙料唇,对这次来的辽国使臣用尽心力洽谈斡旋,只望求和,对方反倒越发嚣张,竟闹到了太后寿宴上。 皇帝生怕出事,遣人来叫八公主和小安公子上去歇息。安平流摔了球杆上玻璃塔,眼睛都气红了,“那耶律俜过于张狂了些,公主是金枝玉叶,他说和亲就和亲?竟有这样折辱人的……打都还没有打起来,倒像是我们怕了似的!” 陆扬眉难得没发脾气,垂着眼睛坐在一边,抱起陆侍放在膝上,又接过陆侵递来的松子,“多谢四哥哥。”纤细的手有些发抖,“他说我们齐国人孱弱,既然如此畏战,不如早做和亲的打算,齐国总还有女人是值钱的……” 太子向来稳重,身边又有纪党诸人指点,行事必然不会出格,皇帝便不多说什么,只示意人看着些,切勿生事。陆侵撂了茶盏步到窗边,从高塔上遥遥看去,见那叫李俜的辽国少年纵马而行,径直停在围场边缘炉火边,将一张弓掷在地上。元翡正拢袖拨着火炭,大约冷风吹得右手手指有些弯折不来,皱着眉换了左手,并未因为李俜的挑衅动怒,只抬头说了几句,便捡起了那张弓。 八公主一下子站了起来。 围场风烈,李俜歪头看了元翡一眼,“耶律敬是我朝的大英雄。” 太子正不知如何答,元翡掂着手中硬弓,若有所思道:“那耶律阙也是了?” 当年耶律敬死在栖城,耶律阙逃回辽国后便承了兄长的兵符,成了新的定南大将军。他少年时便行事毒辣,得掌重权后越发阴狠倨傲,尤其忌讳潜伏城中刺杀了耶律敬的颍川元氏,朝中每每有人谈及此事时耶律阙必勃然色变,时日一久,连辽国人都对此事避之不提,仿似栖城一败从未发生。 李俜没料到元翡看着温吞,却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当即大笑起来,“你们齐国人还不算完蛋。来者是客,你让我一箭好了。”元翡已挽了弓,“嗯。” 太子阻拦不及,李俜张弓便射,羽箭流星般窜出,钉在远处箭靶的红心边缘,回过头来看元翡,见瘦削的肩臂缓缓拉开弓弦,淡色的眼瞳微微眯起,长而直的手指虽不似寻常武将那样粗粝,却极干脆果决,羽 分卷阅读14 酩酊天 作者:陆侵 箭离弦,“蹭”地擦过北风直没入箭靶红心。 李俜抿了唇,不再轻敌,等到换了箭靶,便拉弓瞄准。辽国官员在武功上向来不含糊,这一箭一反惫懒之态,笔直命中红心。耳听太子告诫地叫了一声“子灼”,元翡不发一言,仍是不疾不徐,又放出一箭,空气中却传来轻微的一声裂响,是那插在红心上的羽箭尾端径直被这一箭钻劈开,四分五裂地摔落在地。连宫情都忍不住赞了一句:“好!” 不等前头换箭靶,李俜抬弓便射往天空。一只孤雁自南飞来,眼见便要被射个对穿,斜刺里又飞出一箭,将李俜那一箭击落。风吹得孤雁悠悠飞向北,两支羽箭“啪”地掉在草场上。 玻璃塔中的皇帝已变了脸色,负手起身走到前头,凝神观看。八公主和十六皇子察言观色,看不出皇帝那张消瘦嶙峋的脸上是激赏还是忧虑,不敢喝彩,唯有纪皇后身边的安平流讶然叫了一声,“正是局势紧张的时候,侯爷这不是授人以柄了吗……” 陆侵正从宫女的红酥手里挑松子,闻言笑道:“安公子方才受辱的时候火气不小,现在倒是心如明镜了?” 左右朝中武将乏力,兵权又在长乐王手里,普天之下只有他不怕打仗,战火一旦起了,举国上下的权柄都要喂给他的朱雀军。长乐王不急着挑起战火坐收渔翁之利,已是大发慈悲,安平流看一眼皇后的眼色,陡然发现自己有搬弄是非的嫌疑,只得讪讪闭了嘴。 过了片刻,吴其江快步下了长阶。李俜已叫人将箭靶移到更远处,兴致勃勃地拉弓。元翡在箭筒里挑箭,吴其江低声道:“侯爷。” 元翡眼也不抬,“嗯”了一声,拣了一支捏在指间,神色淡静,却遮不住眼底神色冽然。不知为何,吴其江竟陡然又想起来朱雀军攻破栖城那日,陆侵射下来一只辽军报信的白鸟,吴其江上了城墙去捡,远远只见两具尸体,女尸着黑衣,男尸披甲胄,后者颈上被一箭挖透,手中仍紧握着沾血的长刀。 吴其江年少时跟随颍川侯镇守栖城,曾见过那柄名刀,当下心中一跳,将人翻过来,发觉此人竟真是四处遍寻不见的辽军主帅耶律敬。 箭头仍插在耶律敬颈中,箭柄被黑衣少女紧紧攥着,她面朝下趴在地上,那白鸟毫无生机的羽翼被风吹得掀过去,便覆在她玄黑的衣袖上,射穿身体的羽箭被拔了当她的兵器。他拨开鸟尸,下头露出少女紧箍着五重金丝环的雪白手腕,石地上是一片近乎凝固的血色。 辽人有给女奴装饰金环的习俗,吴其江大概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耶律敬与耶律阙兄弟盘踞栖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方探子说他们甚至关了齐国少女在地牢中凌虐取乐,大约耶律敬养虎为患,禁脔逮到机会拾得一支箭,便挣了个鱼死网破,狠狠反咬了一口。 此人刀下有无数齐国生魂,栖城围困数月易子而食、颍川侯投降献城自绝城头皆是他的手笔,“耶律敬”三个字是塞北十城最深痛的梦魇,朱雀军中人人摩拳擦掌,欲除之而后快,无人料到这场了结竟潦草至此。吴其江心下复杂,弯腰解了耶律敬的刀,预备拿回去交差,想了想,又欲将插在他颈中的铁箭取出。少女僵冷的手却骤然一紧,本能地抗拒。 竟然还活着。 他慌乱跪下去摸她的脉。腕中血流微弱得几近于无,他大声喊了几声,“小姑娘,你能听见吗?” 染血的睫毛稍微动了一下。那侧脸洁白英秀,雌雄莫辨,有些莫名的熟悉。吴其江顾不得多想,摸索着查看她身上的伤口,“小姑娘,你说句话,你姓什么,家住何处……别睡过去,别睡!” 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底神色冷然,却不说话,只有冰凉的手指蜷在他手心,轻轻划了一下,动作极迟缓艰难,隔了一阵,又是一划,似乎是在写字。 吴其江慢慢停下动作,耳边只余紧涩的风声。过了不知多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中一颗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那是一个“元”字。 ———— 别骂了!前面陆哥只是嘴毒,明天后天才是讨打,好欠揍一男的 别骂了,这点小事放着我来 009恶东郭 耶律俜射完了一箭,一个使臣飞奔着去看准头,元翡只漠然地在箭筒中挑选。吴其江狠了狠心,死死攥住了箭矢不放,声音极低地说下去:“我知道侯爷有恨,那锥心刺骨之痛绝难忘怀……可今日是王爷的意思。侯爷,韬光养晦,将来总能有机会……” 冷风吹动袍袖,袖上金丝银线擦过箭尾白羽。李俜催促道:“快些,还有两箭。嘀咕什么呢?” 元翡脸上神色木然,只慢吞吞道:“知道了。” 吴其江慢慢松开手,她抽箭拉开弓弦。弦硬而紧,剧力之下右臂关节近乎麻木,手指松开,铮然一声,箭羽直划飞去脱了靶,下一箭索性直飘了方向钉 分卷阅读15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在木桩上。李俜讥笑一声,“赢都不敢赢,齐国人真没意思。” 辽人议和之事已在朝中谈了数月,元翡始终在南边,也是回了洛都才知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却在今天径直给了皇帝一个下马威,吴其江多少有些头痛,于是待到一日宴飨结束,他连忙催元翡去请安。元翡自知今日拂了皇帝的面子,连侍从们都小心翼翼,于是也不多作声,只在门外跪了。皇帝在里头喝茶,倒是并未动怒,凝神看了她半晌,大约始终顾忌她是寿春的女儿,终究只说:“颍川侯今日行事欠妥。” 老宦官亲自送她到院外,见这位年少的颍川侯面上神情淡薄,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不知此人究竟是何打算,赔着笑小心翼翼道:“陛下的意思,侯爷可明白?” 她径直打马回府。不待走到厅中,寿春已快步上前来,抬手便是一记耳光,“侯爷嫌命长了?” 寿春近年来极少进宫,但宫中的消息却一向最是灵光,想必早已听闻今日之事。元翡敛目跪下,寿春咬牙切齿,“不过是一个眼皮子浅的毛头小子,皇帝都能忍得,你忍不得?生怕打不起来,还是怕打起来尸山血海轮不到你?多少人费尽心机促成的——” 外头一阵骚动,似乎有客上门。寿春怒道:“没眼色的东西,滚出去!”霍嬷嬷快步走来,低声道:“长乐王府的车,说是请侯爷去议事……” 听了这一句,寿春直起腰,从侍女手中接过茶来喝了一口。 连年战火烧灼,百姓如今最恨武夫。朝中人人皆知颍川侯在长乐王麾下效力,逞凶斗狠的是元翡,倒像是长乐王巴不得搅黄议和似的。陆侵在修罗血海里打滚了大半生,有没有剩下一丝哀悯的良心不得而知,但大约也恨人诟病长乐王穷兵黩武。 寿春突地冷笑了一声,“来得倒快。那边更难交代,侯爷好自为之。” 元翡道:“儿臣明白了。”起身掸了衣袍,行个礼便走。 朱乘打了车帘,她坐进车中,车帘翻卷着落下,遮了外头的喧闹灯火,脸上这才隐约痛了起来。 第一次挨寿春的巴掌是四岁的时候,她记事早,虽然记不清事由,却记得是在宫中,她惹了寿春生气,寿春当时并不发作,出了殿门,反手便掌掴下来。她那时愣呆呆的,吓得忘了哭,元翡比她稳重些,见寿春还在气头上,忙替她挡了,回府后又拉她到后厨去找煮熟的热鸡蛋,剥了皮在脸上滚着消肿,叮嘱她:“一会儿就不疼了,别告诉爹爹。” 寿春和元霁感情淡薄,时有争执,他们生怕父母再吵起来,又是一场麻烦。但寿春对孩子怎样,元霁最清楚。过了一阵,他终于得偿所愿带兵启程去塞北,见寿春不在府中,索性也不商议,顺手把两个小孩抱在马上,带他们一起走了。 双生子心有灵犀,她见元翡冲她挤挤眼睛,便知道哥哥跟她一样开心。 再见寿春时,已过了十三年。母亲仍旧威严肆意,但她早已不像年幼时那样害怕,或许是因为早已受过了更疼的打,也或许是因为如今没有哥哥来替她揉散脸上的淤青,怕也无用。 已是黄昏时分,天色阴沉沉,残阳也是铁青颜色,蒙雾远山,似要落雨。 朱乘听元翡敲了敲照壁,便停下车来。街边小店亮着灯火,元翡下车去了一刻,回来时手中捏了一只熟鸡蛋。朱乘有些不屑,一路赶车到王府侧门,“下车。” 陆侵在书房里谈事情,元翡便在廊下跪了。待到天色黑透,陆侵方才送客,人人皆知长乐王的威严,颍川侯跪在廊下,只作不见,各自行礼离开,吴其江忧心忡忡地看她一眼,却也只好撑起笑容去送客。 陆侵抱着狗踱出来,一眼瞥见元翡脸上掌印,张口便笑,“还是救驾迟了?” 陆侵不在意今日之事是如何驳了皇帝的面子。皇帝少年登基,早年间还有辅政大臣扶持,后来皇后外戚干政,辅政大臣一支支被斩杀殆尽,如今玉玺不过是块悬空的石头,而纪党中最不缺咬文嚼字的跳梁小丑,今日元翡这一番折腾,来日长乐王又要挨一筐子骂,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王府素来最重民望。 陆侵驭下甚严,待元翡虽然不坏,但终究是下属,宠也宠得有限。宫情今日纵容元翡做错事,有些心虚,粗声道:“别说风凉话了,侯爷打也挨了跪也跪了,赶紧训完去吃饭。” 陆侵“唔”了一声,目光在她控制不住发抖的右手手指上刮了一刀,“听见了?赶紧认错去吃饭。” 元翡垂眼盯着青砖地,“我行事冲动,给四哥添麻烦了。” 陆侵居高临下地等了半日,没等到下文,“没了?” 元翡脸色有些苍白,终究没再说什么。陆侵缓缓蹲下去,平视着她,冷声道:“你的仇是仇,天下人的命不是命?辽人想打,你便送上门去?” 仿佛他口中吐出的这点良心很 分卷阅读16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滑稽似的,她闻言竟然扯了一下唇角,眼瞳中是惯见的冷淡神色,“四哥也知道辽人想打,何苦费心姑息养奸。” 陆侵头一次发现这人也是棵牙尖嘴利的好苗子,平时低眉顺眼,头一次认真顶嘴便将人气得头晕。他觉得自己像东郭先生,养了一头狼崽子,没心没肝不知寒暑春秋。他抱起狗来起身便走。 宫情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说话也牛头不对马嘴,陆侵索性叫人找酒出来,又叫了雀枝阁的姑娘来唱曲。待到月上中天,才发觉外头下起了雨,宫情早被他喝趴下了,伏在桌上胡言乱语。 他叫人把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子拖回房去,自往榻上一倒,觉得风冷雨凉,便也不怕外头传长乐王唐突美人,搂了酥胸半露的姑娘当暖手的炉子,闷头便睡,不多一会,又被吃酒回来的常僧玉叫醒,“王爷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抱着暖洋洋软绵绵的姑娘想了半天,大着舌头囫囵道:“那死心眼子还跪着呢?” 常僧玉十分敬佩,“好话歹话都叫你一个人说了。上次侯爷跪不住回了家,不就挨了场揍?” 陆侵想不起来自己揍过元翡,只记得刚开始时她还有些尊贵脾气,确有一次跪了近半个时辰,擅自起身回了府,次日被他好一顿收拾。想起元翡身上温香软玉的滋味,他也没消气,反倒觉得怀里这个听话的好姑娘生得柳眉太弯丹唇太红含情目太黑,不够好看也就罢了,还怎么看都不顺眼,偏偏好看又顺眼的那个太不听话。他提着酒坛子晃到书房门口,“进来。” ———— 反正好看的同义词就是元二是吧 陆侵:……?滚 PS.啊,啊,啊,写文寂寞如雪,啊,啊,啊,明天这个时候我可以拥有很多很多条新留言吗,啊,啊,啊 010祭故人 初春雨气寒重,从阶下漫上来,元翡早已跪得腿僵了。陆侵把人连拖带拽弄进书房内室,借着酒劲把她剥了个精光按在榻上,掰着下巴看她的脸,“寿春打得倒狠。” 脂粉气混着芬芳的酒气往鼻中扑,元翡任他捏着,只问:“四哥消气了?我……” 陆侵松了手,将她的腿掰开,咬着牙挺身而入,“我为什么消气?我还没揍你呢。” 她身上凉冰冰的,小穴里头却十分温暖,只是干涩紧致,插进去捅弄几下,性器便被肉缝箍得生疼,并不比她好受多少。见她脸色发白,陆侵俯下身去逼问:“疼不疼?” 滚烫的性器楔在下身,一下下都似要将人撕裂,刮在内里更如火烫一般酸涩。她肌肤上浮出一层亮晶晶的冷汗,稍微仰了脖颈,牙关都在打颤,“疼……” 陆侵满意地捅到深处去,看她弓起细腰来,抬手在臀肉上狠狠抽一记,“疼便对了,长长记性,回来舞枪弄剑没人拦你,别再在外头亮爪子。顶着我的名头逞威风,你也不怕闪了腰。” 暖热的内壁被粗长的外物刺激一番,渐渐涌出潮湿的花液,裹住了性器往里头吞。他抬着修长的两条大腿靠在胯侧,下身狠狠挞伐,顶得她不断往里窜,偏偏腿被抓着又按回来,下身含着性器一下下没入到根部,啪啪拍击,带得粘液飞溅。 元翡没几刻就受不住,微眯着眼睛,满脸尽是春色,下头一阵阵挛缩,雪白胸口上两点嫩红的乳尖硬挺起来,被他张开手掌紧握住,软腻的乳肉从指缝中漏溢出来,粗粝的指腹用力刮过红果似的蓓蕾。闪电般的快感自胸口震碎五脏六腑,她蓦地瘫软下去,两手失神地抓上软被,想要握住什么东西似的。陆侵托住了她的腿,腰眼发麻,勉力忍过了那场销魂挛缩,继而缓缓厮磨,骂完解了气,便问:“我消气了你又怎么?” 她仍挡着眼睛,沉在情潮之中缓缓缩着,却没头没脑地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不怎么……我不想动手……可那是辽人。我爹他……” 老颍川侯镇守塞北十年,收了辽国的议和书,自以为终于能得一段太平,转眼之间就被围困于栖城中。胡天八月即飞雪,冬日苦寒漫长,九月时城中断粮,十月时水源枯竭,十一月时有人杀妻分食。而洛都兵力拮据,没有一兵一卒可以北上驰援。腊月二十三,元霁派人与耶律敬谈了条件,以一日为限,放百姓离开栖城,日落之后齐军将栖城拱手相让,让辽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座边陲重镇。百姓迁徙至日落方止,元霁便在城楼上自刎谢罪。 世人不认一败涂地的英雄,可也不认慷慨悲壮的罪人。元霁究竟是什么样,至今众说纷纭,陆侵却清楚得很。元霁捧着所谓国之大义做金规玉律,却先要拿无数人为他的大义献祭,光风霁月的脚下白骨成堆。听她提起来,陆侵便冷笑一声,“别认错了人,我不是吴其江,不吃你爹那一套。” 陆侵拨开她一条腿,朝外打开,硬挺滚烫的阳具便插到最深处去。元翡喉中发出一声含混的呻吟,面上涌起一层薄 分卷阅读17 酩酊天 作者:陆侵 薄的晕红,手被他拉住,攥着两腕抽插,下身猛力拍击粘腻的阴部。她后悔不该提起元霁,陆侵提起元霁必没有好话,可她也只能在情迷中张着嘴唇无力地吐息,随着下身的律动徐徐摆动细腰,湿滑的腿缠上他的腰,将下头送上去任他插弄,小声叫:“嗯……快点……” 陆侵偏偏压下去缓慢厮磨,胸口压软那对浑圆的乳房,任她在自己身下扭动喘息,断断续续地小声呻吟。她只剩下一丝神智,听他说道:“怎么,不想听?蠢货害人害己,说的就是你爹。倘若他换条路走,你我都没有今日。” 湿软的舌尖探出唇齿,却酸软地说不出什么。她只别过脸去,蹙起眉来,不再看他,反被陆侵捏着脸转回来,“元二,他心虚过么?” 她越是沉默,陆侵越是压紧了她,用力抽插,恨不得将人弄死在身下,见她皱着眉头合上眼睛,便猛地挺腰送到里头最要命的地方。含着性器的肉穴一阵疯狂绞动,元翡含糊地呻吟出声,复又咬紧了牙关,皱眉注视着他,声音细细地发颤,“我爹……从不说死人的坏话。” 如冷雨浇在头上,陆侵兴致全无,冷哼一声,把缠在腰上的人往后一推,将勃然挺翘的性器抽出来,撸动几下射在她腿上,自己整了衣袍,“有骨气。滚回你家去。” 元翡腿根内侧的软肉都在颤,湿滑的液体弄了一身,分明难受,却也面色不善,起身虚软地捞来衣裳披上,推门出去,果真滚了。 这年第一场春雨下了一夜,次日却是响晴的天。陆侵心情欠佳,干脆打算睡一天,朱乘却早早地来叫他:“四哥,该走了。” 昨夜喝得醺然,不知今夕何夕,他想了半晌,才想起今日是母亲的忌辰。 他揣着小狗带着朱乘上南山去。王陵在城北,可他千里迢迢把母亲的尸骨移回故乡,自然不是为了进冷冰冰的王陵。她生于洛都南山,山间风光独好,鲸江漫过山下,泉水琮琮,陆侵猜她必定愿意葬在这里。 朱乘是母亲从路边流民尸体堆里捡的,才两岁,没过多久,就会跌跌撞撞跟在他后头叫“四哥”。那年陆侵十四岁,刚到南省不到两年,正是性子最阴郁的时候,其实厌烦透顶,但看到母亲的目光,便转回身去把那小叫花子抱起来。 他知道母亲对孩子心软。十二岁那年,他跟随母亲出宫离京,隐姓埋名,从洛都辗转南下,路途遥远,又有疫病,她失足落水,病了一场,腹中四个月的胎儿没了。陆侵告诉她:“是个妹妹。” 她只说:“没事,娘亲已经有你了。” 她出身寒微,自小跟父亲李函读多了圣人书,没一分脾气和怨恨。南省那一场病缠绵三年多,到最后几乎只剩一把枯骨,可她笑起来仍然很好看,眼瞳又柔又亮,“我害得你做不成皇子,你恨我吗?” 陆侵道:“我只喜欢你,永远不会恨你。” 是真心实意,陆侵从不对她说谎。他从天潢贵胄一夜之间变成漂泊南省的江湖客,连自己的名字都要隐瞒,罪魁祸首是纪党和元霁,不是她。但她点了点头,又道:“也不要恨元将军。他是好人,只是生错了时候。” 陆侵抬手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再挪开手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陆侵没有办法不恨元霁。颍川元氏是开国重器,世代簪缨立庙堂佐天子,到了元霁这一辈,朝中纪党盘踞,元家势力被纪党觊觎十数年,又逢塞北战乱不断,本该元霁上阵杀敌,偏偏混乱的朝廷拿不出兵马来。陆侵不记得元霁是哪一年成了纪党的爪牙,只知道元霁剑下冤魂无数,大多都是螳臂当车维护皇帝的言官。元霁大约只在杀李函时犹豫过,因为李妃跪在他脚下哀求,她是后宫的嫔妃,与别人毕竟不同。 可也只不过是个妃子,抵不过纪皇后的威仪。李函更是一只蚂蚁,死了就死了。 陆侵挣开宫人的钳制,冲上去捂住母亲的眼睛。手背被飞溅的血烫得一颤,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该叫那寒素文士一声“外公”。 陆侵恨的是他杀了人还要假慈悲。李函的案子原本牵连甚众,到了诛连六族的地步,但李妃那时已有身孕,元霁背着人放他们去南方。不知元霁用了什么偷梁换柱的手段,总之他亲自接出了陆侵和李妃,又亲自送他们出城。母亲坐在车中,陆侵牵着马,元霁的手伸出来,似要抚摸他的发顶,终究收了回去,只道:“四殿下,再会。” 陆侵利索地上马,身量比同龄人高出许多,几乎能够与高大的元霁平视。他是个俊朗沉郁的中年人,可是两鬓早早沾上风霜。陆侵要记住这张脸,记住这句“再会”。 可终究没能再会。母亲死后他在南省投军,听闻颍川侯终于得领大军挥师向北,又听闻塞北告捷、塞北僵持、三城陷落、城池失而复得……颍川侯在塞北僵持的十年间,“陆奉觞”在朱雀军中声名鹊起,平靖南海边乱,整编东海兵马,提拔骁勇 分卷阅读18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将领,一刀一剑拼杀到万人之上。回洛都第一日便入宫朝觐,纪皇后认出这个陆奉觞是本该死了的四皇子,惊得花容失色,他权当不见,打马看尽长安花。那时皇子都未封号,太子也未建府,但泼天的威权在手,他要一切越礼逾矩的东西。不管陆侵要什么,帝后都不得不给,倘若不是他,这座飘摇江山早被八方侵吞。 一入洛都,朝中诸事繁冗,连军队都尾大不掉,步步都是荆棘树枝掩住的深渊,他忙着将忤逆奸佞一个个碾死,忙着压下四境之内不断爆发的民乱,忙着在东海边境筑起防线,几乎将塞北的仇人抛到脑后,直到北方战报频频传来,从栖城受困到元霁投降,不过短短数月。 人死已矣。他在东海的波涛里杀红了眼,攒出一身纵横伤痕,三年之后才得以带兵北上,意兴阑珊地收复栖城。颍川侯已尸骨无存,百姓立的衣冠冢立在城外山头,和他女儿的墓碑连在一起——纵使那里头埋的不知是什么。 陆侵今年二十九,时光转了一圈,他正站在母亲去世时的年纪上,仍然不明白她为何不恨,只有一点可以勉强苟同:元霁的确不坏。好人也会办坏事,元霁选了罪孽更深却有可为的一条路。陆侵向来觉得星辰可摘明月可揽,也从来都有星辰在手明月在怀,即便沉在茫茫血海泥淖,抬眼望去也尽是顿挫快意,元霁那九曲十八弯的忍辱负重令他不屑,易地而处,他宁愿竖旗为妖都不愿有一日蹉跎。 但时势造英雄造佞臣造文人骚客,也造千百样心性胸怀,人各有执,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元翡苦执不舍,他自己也不过尔尔。 朱乘问:“四哥,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小狗飞奔着去扑花蝴蝶,陆侵靠在树底下回想。母亲是个风姿灼灼的美人,长眉弯弯,眼瞳浓黑,唇瓣朱红。朱乘奇道:“女的不是都长这样吗?” 陆侵剜他一眼,“胡说八道,分明很不一样。” 但朱乘总觉得他说得古怪——女人都是弯眉毛红嘴唇,或许有的淡些有的浓些,但不管远看还是近看,差不多都是同一副样子。 ———— 昨天好多留言,我飘了,就像志玲姐姐到达迪士尼一样飘~~~~~wuwuwu~~~~~~我还想要~~~~wuwuwuwu~~~~~~ 011雨伤春 长乐王又是一连数日告假。一场雨过,洛都春到,夹道两侧的杨柳冒了青尖,满城轻绿的雾,陆侵呼朋唤友上南山打猎饮酒,尽兴玩乐,一连玩到天色阴沉,下起绵绵细雨,飞禽走兽和狐朋狗友一并作鸟兽散,他百无聊赖,便去上朝。 却听什么都不顺耳。后头的人奏什么,他便驳什么,吴其江提出城门换防监察,颍川侯赞同,他便连吴其江一并否了。朝会一散,吴其江走过来拍他的肩,“王爷还气着呢?” 陆侵把他的手拨开,顺便叫人把打来的野物送去给太后尝鲜。吴其江耐心极佳,又道:“侯爷才二十一。王爷二十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总之是劝他既往不咎。陆侵烦得头大,“绕来绕去不就是她跟辽人有仇吗?知道了!” 宦官宫人围着那一袋野物说笑,安平流跑过去看,“嗬”的一嗓子,“王爷大手笔,这白狼可不好打,如今冬天都过完了,一件白狼裘仍是价抵万金。” 太子也凑热闹,“老四,不是说白狼狡猾得很吗?这是怎么打的?” 宫情馋酒,朝会一散,便急着出门,“这就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了。下雨天最宜温黄酒,咱们上连山居喝酒去!王爷请客?” 陆侵如蒙大赦,撇开吴其江便走。他一动脚,不少人都热络起来,一群人闹哄哄地往外拥,安平流突然停下脚,“王爷,咱们不叫上侯爷?” 他近日正眼红元翡的箭法,奈何元翡话少,一连数日都下朝便走,他硬生生没搭上一句话,好不容易今日元翡动作慢,此时还没下玉阶,于是大胆撺掇。但没想到一向跟颍川侯亲厚的陆侵今日一反常态,十分冷淡,“这鬼天气就罢了,你放侯爷回家歇着吧。” 陆侵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元翡便退后让开一条路。陆侵由侍从撑着伞,跟宫情勾肩搭背走下长阶,向安平流笑道:“你也去?回头喝大了可别跟你舅舅告状。” 安平流是个缺心眼的,自己接过伞,蹦着跟上去,“王爷,你方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现在心情又好了?” 后头雨挟着风把不知是谁的伞卷倒了刮到阶下去,阶上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声叫着:“快去捡回来!这怎么了得,侯爷快回来避着……侯爷?” 宫人惶恐地跑下去捡伞,陆侵脚下一顿,抬脚便往回走,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玉阶,不耐烦地招招手,“长眼睛是喘气用的?” 一个小宦官连忙从里头拿出备着的伞,小跑着过来撑开了盖在 分卷阅读19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元翡头上,但那群青朝服已打湿了一半,贴在肩上,更显得身形比普通男子瘦弱得多。太子正在后头,看元翡没了伞也不往回走,只站在原地,有些摇晃,连忙来扶,反被元翡大力推了一把。大约军旅中人总是忌讳被人触碰,太子并未在意,十分关心,“子灼怎么了?” 陆侵劈手隔开太子要往元翡腰间去的手臂,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被他皱眉盯着,她的目光也只是有些茫然,脸色发白,雨和汗掺在一起,额上一层水泽。 太子转到前头来,一眼看见元翡白纸似的脸色,吓了一跳,一叠声叫起来,“太医!快宣太医来!” 元翡耳中嗡嗡作响,听不清太子说了什么,只注视着他的嘴唇张合,试图从那里勉力拼读些字句出来。陆侵捏了她的臂弯,止住打颤的手肘,面上只笑了笑,“行了,别叫了,不至于。药罐子的老毛病,不值当太医磨鞋底。” 太子一脸忧心忡忡,分明好奇这是什么毛病,却也只好作罢。陆侵把人架起来,快步出了宫门方才松了口气,叫朱乘先走,“去找常僧玉,叫他上侯府等着。” 元翡已有些站不住,被陆侵打横抱起放进车中。朱乘被陆侵那脸色吓了一跳,拍马去找四处鬼混的老和尚。老和尚上侯府把了脉,朱乘方才知道连陆侵都只是虚惊一场,其实不过是连日阴雨不停,湿气全灌进骨头缝里惹得旧伤发作,元翡年年都有这么两遭,只是今年这一冬劳累奔波,风寒来势汹汹,病得有些狠,其实等到高热一退,除了骨头疼也并没有什么。常僧玉写着药方说套话,笑眯眯的,“侯爷还年轻,好生调理几年,总能恢复八九分,不必忧心。” 元翡头发没解,脸埋在枕中,昏昏沉沉,大约也知道他只是客套。 他照旧深思熟虑开一张稳妥方子,又叮嘱元翡,“别的不说,侯爷少贪杯吧。这脉象阳微寒重,左关沉陷不起,再喝下去怕要越发虚了。” 这次元翡哑声应了。腥苦的汤药下肚,倦意汹涌漫溢上来,她趴在榻上,隐约知道有人掀起她的衣袖裤脚,银针落在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上。尖锐的刺痛之后是沉重无边的黑暗,四肢被牵扯着动弹不得。那阴郁的辽国主帅从后头伸过手来,探了她的鼻息,“还没死?” 她在这里从不说话,缄口沉默。耶律敬今日没有折磨她,只漠然逼她抬起头来,叫她看见他颈侧血红的伤口,“我在等你,快些来。” 矫健的猎狗跟着他走了出去,唯有铃铛梭梭作响,耶律敬的脚步悄无声息。她恍惚半晌,才察觉那是因为他早已死了。 死人何必入梦。她不明白耶律敬为何如此志得意满。 房中四季熏着清郁的伽楠香,掩住浓重的药味。银针从骨缝里拔出,她缩了一下,被一只手按住后腰,陆侵道:“别乱动。” 常僧玉将针一根根拔除,皮肤上只留下细小的针孔。她等到常僧玉收了针,便道:“多谢常大夫。” 常僧玉退出去,陆侵不知从哪寻摸出七八罐酒来,酒坛胡乱搁在桌上,他靠在圈椅里自斟自饮,一边翻她昨夜搁在案上的书,“不谢我?” 周身的疼痛只散了短暂的一晌,复又随着阴湿的雨气慢了上来。她长吐了一口气,“多谢四哥。这里待客不周,不如……” 口气十分疏远客套,是要送客的意思。陆侵抬头盯着她,“针不顶用了?” 元翡剩下的话被他堵了回去,一时语塞。他已走了过来,把她往旁边一推,手往枕下翻去,果然翻出一只巴掌大的楠木药盒来,打开来看,一排药丸已下去一半。他认得这是给军中伤员吃来镇痛安眠的,一时有效,用多了却虚耗精元。他将盒子往袖中一揣,“睡不着就数羊,这个没收了。” 她大概舍不得,目光追着药盒没入袖中,终究没求,只应道:“好。” “好什么好?” 元翡早习惯他倨傲,做人下属,自然平心静气,“四哥能消气,怎样都好。” 这算是服软了。陆侵抱臂看了她半晌,目光隐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但大约是心满意足,因为过了几霎,他突然弯腰一掀锦被,将她翻过来,掐了脸笑着骂道:“罢了,下次你呛了南越人再挨揍吧,这次呛辽国人便既往不咎。赌气误事,我不跟你计较。” ———— 事后采访 元总:我觉得他就是因为我卑微服软了他就心满意足了 陆总:说来可笑是因为有人生病还嘴硬我就咬牙切齿了 元总:切(没发出声音) 陆总:切(超大声) 老铁留言珍珠大飞机走一波,我桃大强也想上快手首页,谢谢铁哥哥们,上了首页给哥哥们看柠檬精顾先生和柠檬精顾太太的柠檬精番外 分卷阅读20 酩酊天 作者:陆侵 012困孤眠 这算是服软了。陆侵抱臂看了她半晌,目光隐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但大约是心满意足,因为过了几霎,他突然弯腰一掀锦被,将她翻过来,掐了脸笑着骂道:“罢了,下次你呛了南越人再挨揍吧,这次呛辽国人便既往不咎。赌气误事,我不跟你计较。” 他伸手来解她的衣带,褪了下衣,一手先摸进腿间,将小肉唇拨开揉搓几下。这具身体年少知趣,早已习惯他的侵犯,元翡面上很快浮起病态的潮红,无奈地闭了眼,“近日守军惫懒,本就……本就该监察……哪里是我赌气……” 陆侵将她一条腿捞在臂弯里,让那温热的下身大敞开送到他手上,手指没进去抽弄,笑道:“谁说你赌气了?” 一根温凉的手指埋在下身穴中,在四壁之上抠弄轻点,偏自己无力动弹,元翡只觉得难堪,皱着眉头偏过脸去。她身上烧灼,连那里头的温度都比平日高许多,陆侵拉了她的手到下头去,让她的指腹没入肉缝,“摸摸,怎么这样烫手?”独.家.整.理310.2.3.4.8.7.6 高烧之下身体失了自制,她那根手指不自觉地抖着,擦在有些充血凸起的肉核上,便是一阵尖锐的快感,滚水一般自被指尖点到的那处蔓延涌起,顺着疼痛的骨骼流淌,霸道地用酥软的情欲取而代之。她低低嘤咛了长长的一声,随即绷紧了腰,霎时没了声音,唯有那条屈起的腿难受得轻蹬了一下,没能挣开他的钳制。 陆侵松开她,转身在榻上坐了,将人合身抱在怀里,“得了,不劳侯爷抬腿,今后也不派侯爷出去。” 她坐在他腿上,后腰被坚实的小臂揽着,不由伸手软绵绵揽住他的脖子,轻喘了一口,“多谢……” 手指撑开内壁,往里头探去。里面已湿得一塌糊涂,任他抽动摩挲,只湿漉漉含着不放。陆侵咬了后槽牙,笑道:“这句谢倒是真心实意。” 元翡浑身骨头都化成了水,下头那嫩红的穴口被揉动搓弄得湿黏不已,将他手掌尽打湿了。欲望已被勾起,一根手指委实不够,她被磨得浑身轻颤,被水流般的快感冲刷得呼吸都艰难,眼前一片混乱光影,摆腰套弄插在体内的手指,然而空虚之感仍自伸出漫溢而出,不由伸了手去他腰间,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进来……” 陆侵瞪她一眼,食指惩罚似的用力一顶,“不要命了?办丧事得花多少钱?……还有多少酒,一并交出来。” 她已气促体热,这么一下陡然被弄到深处,里头猛然一阵痉挛,溢出许多亮晶晶的汁水来,随着抽动被带出来,沿会阴向下蔓延,那片皮肤敏感,凉津津的液体如一片舌头,刁钻地刮过。神思在内里焚烧似的欲望中不觉飘远了,忽觉被沾湿的后穴里有手指压进去,勾弄着撑开内壁,轻缓揉弄,不由轻颤着动了动,“……没有酒了……都已经……唔!” 前后两处同时含住了侵入孔穴的手指,她咬了牙,再说不出话来,只浑身发烫,被他两根手指插得全身浮起红色,臀股间蒙了一层薄汗。眼见得她吐息都乱了,陆侵放缓了手中动作,不紧不慢地抽动两指,将那里头勾得汁水漫溢,流了一手,又要漏出指缝向下去弄湿衣摆,被他抓了她的衣裳团了团来垫住,嗓音也有些沙哑,暖热的鼻息透进耳中去,“两根指头罢了……流出这么些水来,”两指同时屈起抠弄一下,“这下头倒是听话。” 他满口酒香,那热气熏得人如醉酒般困倦。她轻轻“嗯”了一声,腰无力躲开,只能由他插弄得全身发颤,思绪已乱成一团,委实没精神再坚持,头忍不住歪了歪,竟碰到了他的下颌骨,霎时一惊,忙又醒转过来,仰了脖子轻轻喘息。 室内极安静,能听得见苍白的唇间隐约流出的细微喉音。陆侵只盯着怀中人潮红的面颊,手指硬推数下,全抵在最受不得刺激的地方,果然腿上的人闭了眼,无声地痉挛起来,眼见得层叠的欲浪将人煎熬到了困倦之至,只是软腻的腿肉仍在他手上剧烈挛缩着,里头吐出更多热液,软肉一阵阵缠裹上来,竟极其绵长。 陆侵抽出手指将人放平,她腿间仍有清液断续流出来,他草草替她擦了,“睡起来再收拾。” 人在病中格外嗜睡,她被暖融迟缓的情欲催得睡意昏沉,竟没应一声。 陆侵就着元翡湿黏的下衣胡乱解决了硬烫的性器,随手擦了,系上衣带。宫情和吴其江那帮人都是连吃带拿,他大方惯了,早不觉得帮人一二有什么,可在床笫之间帮人却是头一遭,霎时觉得自己今日比圣人还要圣人,简直吃了大亏,于是在侯府家丁的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吃不了兜着走,抱着从小侯爷屋里搜检出来的几罐酒,拎着没读完的一部书,大摇大摆地出门上马。 元翡嘴刁,酒都是好酒,他舍不得扔,叫人送回王府去,又正欲将袖中那半盒药摸出来扔掉。此时有人从后头绕过来,惊喜叫道:“四哥哥?” 他不知道自己 分卷阅读21 酩酊天 作者:陆侵 何时又多出来一个男妹妹,皱眉盯着看了半天方认出来,竟是陆扬眉。 八公主殿下见过的男子不多,不知人心险恶,眼下虽穿了男装,却仍是小女儿情态,十分惹眼。陆侵只知道勾栏里那些傅粉相公扮起女人来不伦不类,倒是头一次发觉女扮男装也是门大学问,不由对那滴水不漏的颍川侯肃然起敬。他瞟了一眼侯府牌匾,“你来这鬼地方做什么?” 陆扬眉抱着一盒子点心,一脸正义凛然,“四哥哥别这样说,侯府怎么会是鬼地方。不是说颍川侯病了吗?皇祖母礼贤下士,特派我来看看。” 陆侵嗤笑一声,“行啊,继续编。” 陆扬眉一愣,陆侵劈头盖脸骂道:“哪个不要命的放你出来的?就你一个人?回头怎么跟老太太交差?” 陆扬眉连忙“嘘”了一声,“四哥哥,你小声些!我、我是偷溜出来的,我带着人呢,进去看一眼就走。” 她后悔刚才不该跟陆侵打招呼,但已经晚了,陆侵把小丫头拉上马,“你那小侯爷病起来像个姑娘,不要看了。四哥带你去喝酒。” 陆扬眉十分随遇而安,也很高兴,“花酒吗?他们说你很会喝花酒。” 陆侵捏着书往她头上抽了一记,“知道什么是花酒么?想得倒美。” ———— 嘿嘿嘿嘿 013关山隔 这年洛都春雨连绵,雾霭缠在城中久久不散,元翡始终没去上朝。倒并非病得多严重,只是喝得误了事——陆侵把她藏了一屋子的酒搜刮一空,可她偏偏不能没有这一口,次日便逛到连山居,要了两壶青梅酒。 连山居的酒温吞,好在后劲长,她没喝出什么滋味,倒是一夜好眠。醒来时天色未亮,本欲更衣上朝,却听院中乱糟糟一片笑语,是寿春在外头喝了一夜,方才回府。 寿春酒后无状,必要闹两三个时辰,倘若撞上,又是一番折腾。这几日烧得骨头都酥了,元翡懒得应付,索性拉起锦被又闷头睡过去。谁料寿春自己找上门来,醉醺醺地将锦被拉开,就着熹微的晨光打量她的五官,皱眉道:“……不像。一点都不像。” 不知又在说什么醉话。 霍嬷嬷进来扶,反被寿春甩开。她在房中来回踱步几圈,大约被伽楠香的清润气息扯回一丝神智,目光钉在元翡脸上,讥讽地笑了一声,“他死了,你还回来做什么?连话都不会说……” 元翡心下一毫波动都没有,“霍嬷嬷,服侍公主回房歇息。” 霍嬷嬷将人连哄带劝地弄回去,“侯爷大了,自有计较,公主不必忧心……” 元翡却再睡不着了。雨淅淅沥沥下到夜间仍未停,寿春醒了酒,又出门去赴宴行欢。元翡撑伞出门买了酒,回府时正遇到一人被侯府家丁拦下,苦苦辩解着:“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真是侯爷的朋友!”见家丁冲后头行礼,他回头一看,更理直气壮,“子灼,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元翡笑道:“是。” 家丁只好放人进门。虽然雨夜寂寥,但府中遍是明灯,陈聿比元翡个头高些,便接过伞来撑着,一路絮絮叨叨:“刚听说你病了,我便来看看,你这脸色倒也确实吓人了些。侯府也太大了,从屋里走到门口都要累死一半,你还每日出门上朝去王府,我是佩服得紧。……还有这灯,也点得太密,晃得人头晕。墙怎么这么高?四处挡着光,难怪这海棠都不开。王爷那里还有个院子专门养狗呢,你也养个什么东西热闹热闹不好吗?” 元翡站住脚,隐然有些崩溃,“……不如去外头请你吧。” 陈聿道:“不行不行,都走到这里了,再走出去我就要瘸了,还是在你家随便喝点吧!你家的厨子会不会烤鸡架子骨?那玩意下酒最好吃了。” 侯府的厨子果然被他难住,陈聿也不客气,自下庖厨烤了一盘子黑糊糊的东西端上来。檐外雨声叮叮敲着,元翡已喝着酒翻完了半部书,他叼着鸡骨头凑过去看,“你都这么大了,还是爱看书吗?”又笑起来,有些怅然,“你还记不记得负月妹妹爬树捅蜂窝结果被蜇了一头包的那件事啊?她后来还调皮吗?” 她“嗯”了一声,“爱看。” 旁人说哥哥好静,总是躲在营房中看书,但她知道那只是因为塞北苦寒,他嫌外头冷,天气暖和的时候也是很乐意陪她练剑爬树的,他其实比她聪明得多,那些复杂的招式他总是一遍就能学会,将来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承袭颍川侯衣钵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负月不爱读书,时常被照料起居的婆婆拎回营房告状,“侯爷,小姐不听话,又去外头跑。” 元霁军务繁忙,其实也对他们并不热络,只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看她一眼,“不许出城。” 外头是虎狼一般的辽军,城门戒备森严,她也没有本事出 分卷阅读22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城,只在城里四处闲逛,气跑了好几任看护婆婆。后来的一个婆婆见元霁不管,便转而去告诉元翡,“公子管管你妹妹,女孩儿家四处跑,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若是被陈家小姑爷知道小姐这样不端庄,还怎么嫁人?” 元翡也嫌唠叨,装模作样板起脸道:“不像话!进来读书。” 婆婆觉得读书也不是女孩子家该做的事,奈何这里也没有人能教她女红,只得松开负月。陈聿在背药方子,元翡在写写画画地学兵法,她也翻出一本兵书装模作样念一会,婆婆一转身,元翡转身便带着他们去茶楼。 那时他们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过了两年,吴其江被调去南省,回信说南方生了疫病,陈聿和父亲便跟着南下行医了。没过多久,栖城被围,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他只记得元翡爱读书而已。 陈聿已喝得红了脸,头埋在案上嘀咕着什么。元翡喝得有些困,合上书倾身去听,半晌才听清楚几句:“川穹,当归,白芷,王不留行……大红枣吃多了也胖人,夫人没怀孕,少吃点就行了……不行啊,怎么能不付诊金呢?……别踹我!” 倒也好笑。 陆侵也是喝到子夜方从连山居出来,将应酬的人一一安排走,躲懒的宫情才醉醺醺地走下楼,“不喝了,再不跟你喝了……喝得马都不敢骑了。杏花微雨又一春,这雨下得倒好,咱们一道赏个雨?” 被陆侵当头大吼了一顿:“跟你赏雨?老子有病?雨好该找美人,找你算什么?” 宫情压着他的肩朗声大笑,“我的亲爷爷,还找什么美人?你可认了吧,方才那小倌腻着你,你那俩招子就剩贴人家脸上了……嗝……他娘的,你还当自己名声好呢?别以为你跟侯爷那点事老子不知道!得了吧,咱们都是王八蛋里的王八蛋……那小倌比起侯爷委实难看了些,我带你去找个好看的。” 陆侵往老头那老腰上踹一脚,笑骂道:“我犯得着去找吗?” 将宫情塞进马车,他翻身上马挥鞭便走。细碎的雨扑面而来,酒气上涌,他被领口上小倌的脂粉味腻得作呕,没走多远便跳下马,将马鞭甩给侯府家丁,跨过侯府铁门槛,“你们侯爷歇了?” ———— 昨天那个是元元骨头疼睡不着侵侵帮她的,因为那♂个♀之后会困QAQ 真正的欠打属于明天! 014夜雨翻 将宫情塞进马车,他翻身上马挥鞭便走。细碎的雨扑面而来,酒气上涌,他被领口上小倌的脂粉味腻得作呕,没走多远便跳下马,将马鞭甩给侯府家丁,跨过侯府铁门槛,“你们侯爷歇了?” 那老实家丁为难道:“王爷,这都什么时辰了……侯爷说了明日要上朝去,王爷不如明日再分派差事?或者找别人吧,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属下醒着?” 陆侵一双桃花眼盯着他笑了半晌,“老伯,不行啊,这差事拖不得,非得侯爷亲自来不可。” 他负手往府中走,雨夜灯暗路暝暝,但循着伽楠香的气味,他连路都不必看,哼着小曲走到元翡院中,在榻上没找到人,在院中多转了三四圈,反倒在书房屏风后头的地上找到了——陈大夫睡中无状,一只手搭在元翡肩上,另一手攥着她的衣带,那清贵公子浑然不知,伏在地上睡得正酣。檐外灯火越过屏风图案纵横而下如竹柏影,两人衣袍胡乱散着交缠,一部书压着她的袖角,书页被夜风哗啦啦翻动,竟有一分不知乘月几人归的潇然。 陆侵慢慢蹲下去,拿手背拍了拍她的脸,打了个无声酒嗝,“哎。” 元翡皱了皱眉,大约醉得狠了,并未醒来,只咿唔一声,“别动……我不去……”面颊醺然酡红,被穿过花枝屏风的灯色映了,仿佛月中辛夷开在耳下。 陆侵正是急色的时候,将手伸到她腰下,将人拦腰扛起来往外头走。她醉得浑身软绵绵的,被夜风一吹,睁开眼推了一下他的肩,不知在跟谁说话,“不行……我真的不去了……” 陆侵把人丢在榻上,取手巾擦了头上身上的雨,顺便细想一遭,元翡虽然贪酒,倒也没喝成这样过。这人每每喝多了便脑子犯蠢,加上前几日还因辽人的事动气,他一时觉得还不如听宫情的去找个灵巧人伺候,但都已经走到这里,少不得弯腰剥她的衣裳,“不去哪里?” 她睁着神思朦胧的眼睛,全然不认得眼前的人,只把被子往身上拉,“我不去捅蜂窝了……你们自己去……” 陆侵极有耐心,将被子扒下来,抽开衣带,手指探进去捏了细腰上的肉,轻巧地磋磨。她的身体早习惯这样的抚摸,本能地拱起腰来送进他手里,却皱了眉头,晕红的面上有些疑惑。 陆侵抚弄一下,弄得她瘫软如泥地依回榻上,胸前的软雪微颤着带动两点红珠,刺目地扎进眼里。他将掌根放在柔软的小腹上缓缓揉着,话音中掺了情欲, 分卷阅读23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却也是浓浓的不快,“‘我们’是谁?” 手不够大便常隐在袖中,颈项太细便穿了层层叠叠的深衣,繁缛的衣裳把细瘦的肩撑平、将纤细的腰遮住,玲珑的四肢关节被粉饰成堪堪风流,脱了这一身衣裳,赤裸的身躯却纤细精巧得不可思议,他第一次见便触目难忘。细长的脖颈微微仰着,她注视着某处虚空,话音似乎有些怅然,“哥哥,陈聿走了……” 陆侵的手停在她光裸的臀上,突然狠掐了一记,弄得下身一阵抽缩,他冷然挑了一下唇角,手指覆在肉唇间技巧地磨蹭。那柔软的肉瓣褶皱拥住的小缝中间很快便湿润地溢出水泽,一个指尖插进去,便被绵密的湿润褶皱拥抱着往里吸。他下腹生疼,懒得多弄,手指勾几下带出一指头粘腻,随手涂在自己下身性器昂扬的顶端,黑着脸往她臀瓣上抽了一记,“抬起腿来。” 打在臀上的力道熟悉霸道,元翡顺从地张开两腿勾在他后腰。下身肉穴随即被挤开了,巨大滚烫的东西没入紧窄的通道,捅开内里的肉壁滑向深处。 她被抵得轻声哼起来,呻吟声漏出今日如涂了丹朱的红唇,声线竟如小猫一般细软,“嗯……”胸前乳肉却被两只大掌抓住了,捏压着两乳,他跪坐在她腿间挺动腰臀,一下下猛送进去,将被捏住无处可逃的人撞得不住轻晃,冷声问道:“他走了便怎么?” 沉默了半晌,室内只剩男子下身撞击湿润女体的淫靡声音。她目光盯着黑暗里的某处虚空,打了个轻微的冷战,慢慢抬手遮住了脸,“他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跟他走?” 身下人的发髻早已散了,漆黑柔软的头发散在枕上,唯有几缕搭在雪白胸前,越发显得身躯瘦弱苍白,肋间一道浅浅伤疤,在情热中随着撞击轻轻摆动着,反而更加刺目。 陆侵抿了唇紧紧扣住身下的躯体,胯下一阵猛烈动作,顶到里头最紧窄狭窄的口端,看着她经受不住这样猛烈的操弄,指缝间漏出低回破碎的吟叫,紧紧裹着性器的下身一下下缩紧了,却随着激烈的抽插被带出透明的粘液,粘在紫红的肉茎上带出体外,飞溅着洒在臀肉上,弄得汗湿的粉红臀瓣晶亮粘腻,连锦被上都湿了一痕。 迅疾得令人难以承受的抽插中,紧攥两乳的手突然松开了,留下遍布红痕的雪白乳肉犹自轻颤。遮住面容的手腕被陆侵用力拉开,迫使她看向自己冷然的眼睛,“你要跟他去哪里?” 元翡嫣红的双唇无力地张开着,剧烈急促地呼吸,雪白贝齿后面隐着柔软湿润的舌尖,亮晶晶地裹着口中的津液,淫靡惑人地微微吐气。茫然迷乱的眼睛并未读懂他的眼神,被他下身猛然一送,霎时仰起颈子长长叫了出来。 ———— 看完明天的 我揣起侵侵就是一个抱桃鼠窜 015山一程 她今日酩酊大醉,反不像平日克制冷淡,极尽淫靡之能事,那细而柔的一声呻吟极为动听,惹得陆侵紧紧按住她的小腹,用力按着抽弄,大掌覆在小腹上,让里头的软肉清楚地勾勒性器粗大的轮廓。内里的贯穿和外部的挤压一连数下,将她弄得浑身霎时颤抖起来,不能自已地缩着身体向上躲去。 陆侵本就嫌这姿势入得不够尽兴,索性将人翻过去跪趴在一片湿皱的锦被上,捏了细窄的胯重又滑进闭合不拢的红肿小穴。元翡哑声呻吟着,伏在榻上不住颤抖,被撞得浑身泛起红粉颜色,穴口不住锁紧缠吮,本能地将腰朝后送去,想要追逐着时而拔出抽离的火热,以缓解下一瞬插入时的撑裂酸涩。 柔滑的臀肉挨上来,陆侵喘息浊重地俯身伸臂环了她的脖子,咬着耳廓笑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昏暗潮湿的室内满是酒气,激烈的情事盖不住窗外潺潺雨声。她浑身颤抖着,肩头被他的手一握,突然如大梦方醒一般,用力挣开他向前爬去,“……你别碰我!……” 含着性器的狭小肉穴一阵鼓动,吮吸着试图向上拔出去。陆侵被那下头吸得头皮发麻,被她挣得几乎要立时交待,脑中轰然一声,咬着牙狠狠扯了她的两只手腕到后头来,粗重地喘息着,“呵……想给谁碰?……别动!” 被他攥着的手腕用力挣扎着,他索性抽了凌乱锦被中缠绕的衣带将那两腕一绑。这人被绑起来时总是听话些,这次却如被滚水泼了的鱼,口中呻吟声蓦地停了,霎时朝前躲去。 她挣扎的力道不小,陆侵没提防,冷不防向她露了空门,被一肘砸在胸口,正砸在他去年落下的旧伤上,那地方的骨头没好全,他痛得闷哼一声,立时向胯下的臀上拍了一掌,雪白臀肉上现出一片交错指痕,她挣扎得反而更厉害,他咬着牙索性抽了自己的衣带将她两个跪紧的膝盖一绑,骂道:“疯了不成?” 元翡连一丝神智都没剩下,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犹自着了魔一般挣扎,奈何四肢皆无法动弹,只能如被绑了翅膀的鸟一般,额头抵着锦被,瑟缩 分卷阅读24 酩酊天 作者:陆侵 着蜷着,抬高下身被随意操弄。 膝盖被绑着,两腿并紧了,腿间那小穴里头便更是逼仄销魂。陆侵早已被惹得汗如雨下,那裹着阳具的小肉缝如有神志一般哆哆捋弄着敏感的侵入物,不过几下,里头暖热湿滑的水液便逼得人几乎要泄,他头皮发麻地捏了她的腰,“……别动!听话……” 身下的人起初不断挣扎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平静了下去,不再动弹,只埋头在被中安静地承受身后的撞击。陆侵胸口那阵疼仍未过去,恨得牙痒,狠狠入了数十下,“没轻没重……想叫我死在你身上?” 身下的人沉默地沉着腰,小臂上缠着金丝绣的月白腰带,上头的云纹随着身躯细微地颤抖着。陆侵挺腰撞了一下,“出声。” 身下的肉体痉挛着咬紧插入身体的性器,里头溢出绵密的水泽,腿上沾满了透明粘腻,却仍然没有发出声音。外头的雨下得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廊檐滴在青砖地上,窗棂也被细密的雨打得沙沙作响。 他蓦地察觉出一缕怪异,弯下腰去,“元二。” 她没有动弹,被他掰着下巴转过脸来。远山眉蹙着,目光分明落在他身上,却极空洞地看向屋中某处黑暗,牙关咯咯作响,听得人齿寒骨酸。他伸了手指到她鼻下,过了几刹,他突然将拇指压上那细长的脖子用力按了几下,“喘气!……元二!” 从前并非没有绑着做过,今日不知她是醉到了何种地步,反应竟这样大。掌根下颈侧的血管激烈搏动着,几乎能听到迅疾如春雨的心跳声,那脆弱的喉咙却没有丝毫起伏。陆侵徒劳地捏了几下,寂静的焦急之中额上渗出一片湿冷寒意,眼看身下人满面红潮褪去,他忽然俯身下去。 唇齿相依是情人的事,他从未吻过元翡。 唇瓣冰凉湿润,轻易被拨开闯进去搅弄,舌尖被他齿关拖住了吸吮,从肺腑深处渡去温热的呼吸,直到有清亮的气息涌进窒息的口腔。柔软的舌尖无力地动了动,陆侵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声音,字字扭曲得不成调,如学语孩童般吃力,“……松开……狗……我、怕……” 陆侵愣怔了一瞬,陡然明白了过来,劈手将缚在她手脚上的衣带解开。元翡仍未动弹,跪趴在原处,埋头在被中缓慢地喘息,被窒息的痛苦煎熬得浑身发颤,突出的肩胛骨如垂死的蝶翼般起伏。 陆侵心下一片奇异的麻痒,伸手在她背上缓缓摩挲顺气,“好了……对不住。都过去了,别想……”另一手去探她左胸,掌下的心跳又快又密,急促得几乎要跳出胸口,将人催出淋漓冷汗。 这样跪着呼吸不畅,陆侵拉了一下她的肩,她又是一挣,如被锁死在了这个痛苦蜷跪的姿势上。陆侵不敢再动,任由她颤抖着将额头抵在榻上,蹙着眉头,艰难地拼读出寥寥几个字,“你别……碰……” 他只得轻轻揉按她出了一层薄汗的背脊,“不怕……是我。” 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底湿润,如有细碎的星子在闪,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似乎认不出他的脸,淡色的瞳仁只无神地望向他,许久,方才吃力地吐出一个字:“……谁?” 陆侵与她对望半晌,伸手去抚摸她凌乱的发丝,“元翡。我是哥哥……我是元翡。” 檐外雨中的灯火明明暗暗地晃着,晃得人心烦意乱。元翡浑然不知,怔怔望了他半晌,眼中忽然滑出一行明亮的水泽。 南国的雨夜,母亲教年幼的朱乘念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这诗难解晦涩,陆侵不以为然。遇到这个没心没肝的元翡之前,他以为人人都有泪。 陆侵俯身下去将人紧扣在怀中,动作极轻极缓,如怕惊醒洛都雨幕上空浮荡的千万梦境。 “负月乖……不哭了。” ———— 唉,怎么讲呢,其实这次是慢慢爱上,两个人都是。 016尽寒枝 塞北的寒风刮进骨髓。天色近晚,看护婆婆匆匆来寻,手中捏着根麻绳,“小姐,快……等辽人进城就晚了。这样好歹……小姐大了,必然明白。” 她盯着婆婆发抖的手看了半晌,“是爹爹的意思?” 婆婆急得跺脚,“小姐想什么呢?侯爷在城墙上呢,哪顾得上这个!” 她便扭过头去,没有答话。元翡将麻绳接过去,道:“婆婆,我来吧。” 她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窒息。但元翡只是沉默地站了许久,等到婆婆的脚步声消失,突然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顺着出城的人流,四周哭号之声不绝于耳,走了半条街,她才猛然站住脚,“我们走了,爹爹怎么办?” 元翡看着她,眼看她被一个抱孩子的母亲匆忙撞开,他方才笑了一下,“我们不管他了。” 元霁的万里江山中没有他们。元翡脱了外衣披在她肩上, 分卷阅读25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又把她的长发束成男子式样,“我们试一试,也许能逃出去……大不了一死,”又捏了一下她的脸,“大不了在脸上蒙块帕子。” 她记得元翡虽然性子温静,骨子里却是个很快活的人,他觉得人间有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哪怕只有一天也很值得一活。 但终究没能逃出去。日落前未能出城的百姓皆被扣押,她还是个小姑娘,身量单薄,唇红齿白,纵使扮了男装,那样子也实在瞒不了人,她和元翡很轻易地被人分开了。 辽国将军纵马进了城,辽军士兵皱着眉头在扣下的人群里挑出几个年轻女子送去给将领们尝鲜。将领们都在前方,只有耶律阙在场,他弯下腰来细心挑选,最后看着她的脸粲然一笑,吐出一句难懂的辽国话,叫人带她下去。 地牢里漆黑一片,日夜如此,四季如此。寒气浸入骨髓渗入血液,她动弹不得,只记得冷。耶律阙连打带饿数日也没能将她驯服,反被她挣扎着握住瓷片刮伤了脖子,他本就性子暴躁,一时气汹汹地离开。她蜷在地上等了不知多久,饿得神思昏沉,终于有一线亮光透进眼里。 那青年温和挺拔,穿着文士的衣裳,像是归降的齐国人,大约有些道理要讲,先递给她一件衣裳,又递过来一块东西,“先吃。” 肉馅里混了椒盐一类的香料,落入腹中十分熨贴。她狼吞虎咽着问道:“多谢……你是谁?” 那人面上表情不多,“耶律敬。” 她慢慢停下咀嚼的动作,拿着肉饼的手臂缓慢地麻了。地牢外的犬吠之声不绝于耳,她忽然隐约明白过来自己手中拿着的可能是什么,弯下腰去搜肠刮肚地全吐了出来。 耶律敬似乎有些不耐烦,做了个手势,几个士兵抬着一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快步走来,“砰”地丢在他脚下,一条猎狗吠叫着跟在后头,喘着粗气逡巡,却不敢下口。耶律敬回头来仔细看了一遍她的脸,“他想救你。你们很像。” 她吐得说不出话,耶律敬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他的齐国话说得有些生硬,字句都短,“齐国规矩,兄弟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想死,他陪你。他的肉,你不吃,让狗吃。” 猎狗不知饿了多久,像她方才吃肉一样狼吞虎咽地咬食那具死气沉沉的身体,铃铛声响得人骨头发寒。她扑上去抢夺,试图隔开尖厉的犬牙,攥住了元翡的手腕向后拖,猎狗一口咬上她的手,她便咬回去,像野兽一样争夺猎物,死人的血肉被吞咽下肚,和着温热的血。耶律敬漠然看着,突然劈手来捏住了她的后颈。 “外头的人死了,被狗和虫子吃掉。你这般的,死了也能做成艳尸。还不懂?” 她不知道什么是艳尸,仍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向后躲去,“你别碰我!” 耶律敬将她身上的衣裳剥掉,从后面挞伐少女发育未全的身体,看她被狗撕咬出血的右手疼得发抖,便用力捏了那道伤口,“弄伤阿阙的是这只手?” 猎狗的耳朵爪子都被她咬破了,在一旁尖声吠着,冲她亮出森白的尖牙。她将额头抵在地上,水滴掉在湿冷的石地上,不知是泪还是汗。 没有被发现身份已经是绝顶幸运的事。她任由耶律敬和耶律阙摆布,足足三年,她没有再说过话。起初是不肯,后来是不会,喉咙和舌尖一道哽着,最疼的时候终于坚持不住想要求饶,却早已不知如何发音。回到洛都后寿春与她一道用膳,发觉她不能吃肉,也不会说话,于是勃然变色,推开碗箸扬长而去。她不为这件事责怪寿春,换成是她,也会觉得恶心。 可只要人心有执,便可以不想不听不看。她蒙起眼和心一味向前走,活下去并不难。 这夜洛都的雨始终不停。已经到了三更天,元翡蜷着半晌,被骨缝里的酸痒剧痛催得直欲作呕,昏昏蒙蒙地下地,勉强走了几步,四肢全软得使不上力,被陆侵从后头揽住了架起来,“要什么?” 醉意昏然煎得五脏六腑如有火烧,她只能指指喉咙,摆了摆手,勉力推开他往外走。陆侵看出是要吐,将她死死拽住,“外头冷,当心着凉。” 她已经忍不住,陆侵抽出铜盆,她背转身去,俯身跪在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实则并没有吃什么,只是肠胃虚弱,到最后隐然都吐出了深绿的胆汁。陆侵看得心底发凉,从后头捋着那一头长发待她吐完,弯腰摸了她的额头,扬声叫:“来人。” 元翡在府中向来不要人贴身服侍,院中空荡荡,寿春不在府中,外院的下人更是松懈,俱已睡了,何况侯府本也没有医官。陆侵扯了披风将她合身一裹,抱在怀里出门。 街上空荡荡,唯有雨丝罩满天际,间或一两驾马车从秦楼楚馆离开,载着贵人回府。那老家丁倒还算勤谨,张罗着套车,陆侵皱眉将她放上马车,却觉合在颈后的两臂一紧,是两腿落地吃力,疼得浑身一颤。他终于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将人 分卷阅读26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搂紧了,“耽误不得。叫陈聿来?” 元翡双目昏沉,半晌方才哑嗓“嗯”了一声。陆侵将人原路抱了回去,又将陈聿弄过来,陈聿睡得面红耳热,一路被陆侵拽得东倒西歪,等到两指搭在元翡腕上半刻,蓦地清醒了。 元翡看他双目圆睁,竟苍白着脸笑了一下,“本不该骗你……可也不好解释。” 陈聿闷闷的,眼圈发红,“是外感风寒,加上喝了酒,易致心脉痹阻、胃气上逆……你风湿很重,天气又不好,我本不该叫你喝酒的。” 元翡哑声道:“是我自己要喝。” 陈聿垂下眼睛,“可你是女孩子。” 前尘往事如山峦海浪压下来,只让人觉得自己薄情。元翡揉揉眉心,不知该说些什么,陈聿已经转身去熬药了。陆侵靠在圈椅中看到现在,倾身过来将手覆下,合了那双困倦的眼睛,暖热的指腹轻按了数下她抽痛的额角,“先睡一会。” ———— 大家看看隔壁新文 那不是一本简简单单的现代SM文 那是我每天被说酩酊天好虐好虐好虐元元好惨好惨好惨侵侵好王八蛋好王八蛋好王八蛋的结晶 我心虚虚到无心搞元,一心SM 017银釭照 四更天时,元翡已又烧了起来。陆侵关了门,拿酒替她擦了几遍烧灼的身体。被他剥光的身躯是瘦弱的,苍白肌肤因反复擦拭泛起红痕,倒像有了三分活气一般,而肋下和后背那两处刀痕却极肃杀,擦过之时不由放缓动作。 她这三年跟在陆侵身边并未再受过什么伤,个头抽了条,比之前修长高挑得多,可这两道伤痕始终熟悉。他还记得从栖城回洛都途中行军过山林,车马疲累,他下令原地休整,自己叼着肉干从队头遛到队尾,打算找吴其江下一盘棋,一路逢人便分两块肉干,走到后头时,一兜子零嘴已经只剩一块。吴其江正站在马车外跟里面的人说话,见了陆侵便紧张起来,连忙去找棋盘。 林中小松鼠哧溜地穿过他脚下上了树,马打着响鼻,陆侵拨拨马鬃,称赞这匹漂亮的马:“好姑娘,又长高了。” 风掀起车帘,粗布角被挂在了斜倚旁出的松树枝上。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里面的人,原来正是那个一箭捅了耶律敬的小姑娘。当日她被吴其江背着送去军医帐中,他只来得及匆匆一瞥,今日她仍穿着黑衣,高高遮住消瘦的脖颈手腕,淡色的眼瞳戒备地盯着外头的风光。 神情活像头小狼。 陆侵摸出最后一块肉干来丢给她,扔得很准,正落在她手上。她反应十分迟钝,低头看了半晌,麻木地将东西拨开了。 吴其江擦着汗跑回来,“来了来了……王爷别乱看!”顺手将车帘摘下。 陆侵下着棋,心不在焉。里头那位多少弄得他心尖有点发麻。 又过了几天,他们抵达洛都城外,宿在驿站,难得能沐浴更衣,将军兵士们热闹得水汽四溅。他和朱乘动作麻利一早洗完,朱乘去找吃的,他便去吴其江房里找茶喝,深夜室内寂寂无声,倒是点着灯,他在外间看了一圈,没看到吴将军的行箧,便拿靴尖蹬开里间的门,这才发觉自己找错了地方。 里头水汽氤氲,铜镜前站着一个人,拢着黑衣穿到一半,正对镜打量自己的身体。 陆侵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她这一路穿得严严实实——颈上、臂上、腕上都被箍了重叠纤细的金丝环,连腰间都环了一条赤金细链,想必是剪不开,只得藏着。金丝一层层交叠着染上月光,映得背上肌肤珠玉般晶莹润泽,从肩头弯下一痕缺月般的弧没入胯骨,带伤的肩胛骨玲珑地张开,蝶翼一般守住一线脊骨,那影影绰绰的脊骨在月色中向下延展,倏然在尾端没入了轻盈的黑衣。 陆侵蹬门的声音不小,其实只过了短短一瞬,她已经在镜中看见了身后的人。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她只是慢慢把衣裳拢起来了,低头时颈上金丝环后露出一颗细小的朱砂红痣。 回到长安,吴其江把人送回颍川侯府,这才向陆侵请罪。元霁对他有知遇之恩,陆侵跟他有同袍之情,一师一友,吴其江无法抉择,陆侵也不多怪罪。何况哪怕元霁活着也无力回天,一个小丫头做不了什么。 此事只有吴其江和他两人知道,吴其江更觉歉疚,低三下四地在他身边转了许多天,将他烦得破口大骂:“有完没完?你实在内疚,上门去把她抢来送给我。” 吴其江大惊失色,“那怎么能行?好歹是侯门之女,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见他闷头憋笑,吴其江没了脾气,“王爷又开玩笑了。” 那玩笑是他认真开的,她的确漂亮。他有几次下朝打马路过侯府,常会走神一刹,心道什么样的伤值当养一年,大概是不想见人,没准这辈子都不再打算见人— 分卷阅读27 酩酊天 作者:陆侵 —那便更值得抢了。 他瞄一眼侯府高墙,下意识把如何抢都想了一遍。 心想事成。一年辗转而过,又一春登临人间,她来见他了。 他不缺颍川侯这么一个拥簇,可她办事的确得力,三年过去,颍川侯对于王府而言已是不可或缺的羽翼。他也不缺元翡这么一个姑娘,可每每在秦楼楚馆喝得蒙了,常会将妖娆的花魁剥了衣裳转过去,雪白的背脊光洁无暇,并没有那道熟稔于心的伤痕。 南国潮湿的海风泡大他这颗风流种子,一颗心可以掰成千百瓣疼无数零落人。他心疼母亲强颜欢笑,心疼扬眉郁郁不得志,心疼太后铁石心肠,心疼只见过一次的阿曲流落红尘地,和心疼元翡步步是血进退维艰别无二致。他只是今日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恨。 无从得知胸中这份来不可遏去不可止的恨从何而来。颍川侯之名在他的荫蔽下枝繁叶茂,正如朱乘宫情吴其江等人在他手下得逞一腔凌云志。他对元翡分明并没有一丝亏欠。 大约是恨自己今日才见她的眼泪。 清凉的酒液带走丝丝缕缕的热度,她朦胧间转回头去,无力地握了他的手腕,“上朝的时辰……” 陆侵拿被子蒙了她,自整衣牵马去上朝,一场朝会听得心不在焉。太子道:“老四昨夜没睡好?” 宫情犯浑笑道:“怕是没睡。” 陆侵负着手,没应声,眼神都有些发飘。 长乐王折花逐月,一贯风流。太子明白过来,忙道:“不问了,不问了。” 太子一下朝便去请安,陆侵拍马回府,抓了摇尾巴的小狗当枕头,倒头便睡。没过几刻,吴其江匆匆过来把他叫醒,“皇后去探视侯爷了。” 元翡人在病中难免露破绽,陆侵骂着街起身穿靴,“她去做什么?” 吴其江道:“侯爷告假数日,宫里去探望也是寻常事。” 侯府门外停着皇后的銮舆,陆侵打眼一看,便知道太子也在,等到快步进了门,又看见霍嬷嬷在那里抱着一件孔雀丝披风交代下人,是寿春回来了。 寿春最烦纪皇后假惺惺,她早年间嚣张跋扈,与纪党结下了不少梁子,纪皇后素来在她这里讨不到好。他反倒不急了,慢腾腾往里走,果然寿春已给了皇后个没脸,纪皇后紧抿着唇带太子出来,见了他也没停脚,匆匆一颔首便走了。 里间熏着浓浓的药味,嗅进鼻中,四肢百骸都苦做一团。元翡换了见客的衣裳,坐在床头翻书。他挑了只蜜饯塞进她口中,“他们也值当这一顿礼数?躺下,让个地。” 她往里躺了,陆侵把鞋一踢,上床掀了被子盖上,顺手将她抱在怀里。她小声道:“……四哥。” 他知道她怕寿春看见,但倦意催得他越发有恃无恐,没松手,“你娘不爱看春宫。睡你的觉。” 怀里的人温热柔软,肩胛骨薄薄一片握在掌心,陆侵睡得口干舌燥。他不指望侯府的下人,自去提了壶茶,却在庭下碰到寿春。寿春似乎在这府中待不住,回来只待了几个时辰,又换了衣裳要出去,被他笑着叫住:“昨夜侯爷烧得像块炭,府里人都抓不到一个,公主不管管?” 寿春被陆侵这样冒犯,不怒反笑,红唇像一张钩子,“听闻王爷帮了大忙,本宫替侯爷谢过。只是纵是血亲,病中仍然污秽,王爷倒不嫌脏。” 他打着呵欠,“咱们陆家本也不干净啊。” 寿春的脸色白了一白,转身便走了。 寿春一走,他顿觉侯府空气清新宜人,回去继续把病歪歪的小侯爷一搂,昏天黑地地睡到午后,又出去找吃的。陈聿坐在阶下挑药材,见了他,便“哼”的一声转回头去。陆侵没脸没皮地蹲下去,“小陈大夫,我帮你挑,别生气了,气死也没用。” 陈聿手底下一堆当归被他拢过去一半,也没脾气,垂着眼道:“倘若你再欺负她,我还是要给你下毒的。” 陆侵大乐,“演托孤呢?醒醒,你负月妹妹主意大得很,是她自己不肯嫁你,又不是我不让你娶她,你给她下毒才对。” 陈聿恨恨把当归抢回去,“你不要乱说!” 陆侵去厨下点了菜,负手回房。元翡的烧已退了,两层锦被捂得全身发软,脸颊酡红,仍在合眼酣睡,被他捏了鼻子弄醒,“元二,起来吃饭,夜里再睡。快些好起来,过几日还要出城办差。” 018光明佛 过了几日,春和景明,太后出城上西郊参佛,为南省水患祈福。车辇洋洋洒洒缀了一长溜,陆侵与太子一同驭马在前,还没出安捭门,突然想起什么,调转马头向后跑去。 元翡护送太后的车辇,八公主得此良机,开心极了,正从马车里探出头跟元翡说话,见状忙道:“四哥哥,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快去前头吧 分卷阅读28 酩酊天 作者:陆侵 。” 陆侍抱着太后的胳膊,附和道:“快去前头吧!” 陆侵已经摸出钱袋丢给元翡,“劳驾侯爷,买些酒来。” 过了巷子就是晚晴阁。元翡告了退,拨转马头向南而去。扬眉眼巴巴地看着颍川侯走了,不满道:“这荒郊野地的买什么酒?你就是、就是……” 陆侵替她说完:“我就是辣手拆鸳鸯。” 元翡拎了几坛酒回来放到车上,见陆侵在后头跟八公主拌嘴个没完,便自己补了陆侵的缺,跟太子一道带队出城上山。 白日太阳晒,过不多久,皇后遣人来叫太子去车里歇息。太子有些踌躇,元翡道:“殿下去吧,宫将军也在这里,不会有事。” 太子抹了把脸,苦恼道:“定是又找了谁家的姑娘叫我去见。” 前年太子妃薨了,东宫便一直空着,太子自在外头住,怕触景伤情。元翡不好说什么,太子原地犹豫一阵,终究拨马回去了。 宫情道:“他倒是个痴情人,可惜被皇后当个小玩意拿捏。这天气热死人,侯爷带了喝的没有?” 元翡看一眼后面,见无人注意,便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摸出一小瓶酒,“只有这个了……留一些给我。” 宫情大笑,“侯爷讲义气!见面分一半,我一定留一半给你。” 结果他拿在手中舍不得还,一口都没有剩下。及至夜间抵达卧虎寺,各自安置,陆侵过来一闻就皱了眉头,“我出的钱,你们倒先喝上了?元翡人呢?” 宫情道:“侯爷去参佛了。不就是两口酒吗?你可别打人。” 陆侵不打算打人,只是想见她。 他日日得见元翡,早朝见,回府见,夜里批文书逼着红袖添香,病中索性一日探三五次,甚少像今日这样只说得上一句话的,他心燥了一路。佛寺中万籁俱寂,小沙弥定定敲钟,钟声从耳边掠过,他这才发觉自己满心的躁动,满心的元翡,一刻都等不及。 他找了几间佛殿,随手拎住小沙弥,“哎,看见元小侯爷没有?白衣裳,这么高,佩长剑,束玉冠,长得比我还好看,小尼姑见了都思凡。” 小沙弥瞠目结舌,就像是他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似的,连忙双手合十,“王爷您……阿弥陀佛!” 陆侵万分无奈,将漫山佛殿一间间找过去。流沙佛,昌明佛,观世音……等到真的找到她,他反而只靠在门上懒洋洋地问:“替谁拜?” 元翡跪在佛团上,回过头来回答他:“哥哥。” 他又是心尖一麻,险些以为她叫自己哥哥。 偏偏殿中烛火跃动,柔暖的光色倾泄在那人的侧脸上,朦胧微醺间如一团雕琢至工的雪,叫他骂不出一句,只道:“笨蛋,这位管不了你哥哥。起来,带你去拜地藏王菩萨。” 那间佛殿在半山腰上。菩提树叶梭梭而动,元翡跟着他拾级而上,毕竟病中初愈,爬到后面,显然有些体力不支。陆侵握了她的手腕,带着向上走,元翡道:“四哥,不用的。” 陆侵笑道:“上山容易下山难,等会还得走这么一遭。又没人看见。” 地藏王殿中无人,唯有灯火明灭。元翡在佛团上跪了,闭眼合十。 陆侵不信神佛。如果作恶的人有恶报,行善的人有善终,那不是神佛垂怜恩济,是他亲手撕出的太平。他也不记得元翡信过这些,于是盘腿坐在佛团上看她拜完,突然问:“你信吗?” 殿中灯火荧荧,明灭不定地扑在那张明净淡漠的脸上,眼瞳向上注视着高大如山的佛像,似在思索。陆侵不催她回答,眼看那茸茸的眼睫半晌终于颤了一下,她有些讪讪,“……来都来了。” 陆侵哈哈大笑,“一群敬神佛的窝在山下躲懒,两个不敬神佛的却来爬山。”说着就来解她的领口,“来都来了,我看也别白爬一遭。” 他素来重欲,近来多日不曾碰她,自然急色。但殿中千百双金石点漆目垂眼相看,纵使淡定如元翡,此时也有些慌神,“四哥!别……” 那一把清亮温润的嗓子平素男女莫辨,这时却凭空溢出三分娇软。陆侵停了手,居高临下,就着满殿凌乱的灯火打量她的面容。 唇不如花红,眉不如月弯,不施螺钿粉黛,可唇上颜色淡而清丽,微微上扬的眼角沾着潋滟的春色,眉山轻扫,在英气之外更有惆怅的情致。如此精美、易折而高不可攀,他一直想不通为何没人看得出元翡是个女人。 “怎么会没人看得出来?” 柔白宛转的脖颈在他手下瑟缩地挣扎着,想要在万千双肃穆眼睛的注视下挡住自己男装下凹凸有致的身体,越是如此,他越要满天神佛共此凉热,解了她的腰带丢到一边,便要拨开垂挂在瘦削肩头的衣领。 分卷阅读29 酩酊天 作者:陆侵 手伸到一半,下身却蓦地一紧,是她情急之间慌乱压低了腰肢,一手扶了他袍下早已硬挺滚烫的性器,淡红的嘴唇贴上来,隔着衣料吻上顶端,霎时激得那物一个哆嗦。 他压抑地粗喘了几口。跪在佛团上的元翡喑哑地叫了一声“四哥”,一手攥住自己的衣襟,另一手环住他的后腰,唇笨拙地含弄了一下,话音也有些急切慌乱,“别在这里……” 他垂眼看着,散开的衣领间隐约看得到裹胸轮廓,压得胸前一片平坦,上头边缘却溢出一些软腻乳肉,在中间挤压中深深的沟壑。 她隔着衣摆舔弄几下,那东西在舌根下不住激动地颤抖着,却久久不见他动作,面上便有些无措,正欲退开,陆侵已胡乱扯开了衣摆,涨得紫红的顶端蓦地弹滑到她脸上,被他握住了扫过脸颊和鼻梁,顶端湿润的液体弄湿细长的睫毛和嘴唇,轻点了点她柔软的嘴唇。 唇肉被粘液染得一片湿亮,被轻轻一叩,顺从地张开,贝齿间露出鲜红柔嫩的舌尖,含住了硕大的顶端,一时呼吸不畅,发出一声含糊喑哑的吟声。 陆侵仰了脖子长叹一声,一把按住了身下人的后脑,大力按往胯间,将性器直捅到喉间深处。口腔里头层层叠叠尽是磕绊,喉口又被噎得阵阵抽缩,俱是尖锐的刺激,唯有下头舌面软腻湿滑,托着抽动跳跃的阳具抚慰,上下冰火两重天,磨得那一根越发粗胀火烫。 她的头发不知何时已被扯散了,胡乱披在身后,几缕青丝贴在脸颊上,须臾便被薄汗浸湿,黑得刺目,愈发显得一张脸上白的鲜明红的娇媚。 性器猛地一跳,元翡被噎得一阵干呕,里头却是销魂痉挛起来,陆侵难以控制地疾速挺腰抽动,眼看着身下人被插得面色晕红,呼吸急促地湿了眼睫,突蓦地抽了出来。白浊阳精从顶端孔洞出喷溅出来,洒落着滴了她一脸一身。他呼吸粗重地弯下腰去,拇指拂上她的眼角,“……别哭。”独.家.整.理310.2.3.4.8.7.6 元翡的侧脸便贴在他的掌中。面颊微凉,喉中却被方才激烈的抽插弄得酸涩发烫,下意识合起红肿的嘴唇吞咽了一下,隐约“嗯”了一声。随着话音,一线白液被抿进红唇中,随即消失在了软舌之间。 陆侵的手合在她昏然的脸颊一侧半晌,突向下移去。温热粗糙的指腹刮开襟口柔滑的牵绊,混乱间下衣被扯开,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腿间隐秘处覆着薄薄的耻毛,,被他的手指一碰,便拱起身来躲避,“四哥!这里是——” 他压住她挣扎的两腿,掌心包裹住下身的敏弱,那处早已涌出情动的蜜液,湿得漓漓滴水。他轻笑一声,倾身下去急切地舔弄吮吸她凉软的颈侧,低沉的话音嘶声灌入她耳中,“元二,你怕什么……神明什么都见过。” ———— 元元:……¥&¥%我没见过! 019阳春信 殿外深夜的风声都被撕扯成无数片,从屋檐外滚涌而入,搅乱千万盏明灭灯火。佛团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顾不得宽衣解带,只敞着怀露出赤裸汗湿的身体,四肢匆忙间掩在繁复衣衫中,衣带袍袖缠绕纠结,被激烈的抽送带得一下下在地上拂动。 元翡下身被垫高了搁在佛团上,陆侵两手死死压住那骨节清晰的胯骨,下身猛烈地挺送抽弄,将人贯穿操弄得仰了脖子濒死般在地上扭动,长发散了一地,盘在他腰后的两腿抬高了露出里头敏感柔软的所在,早已被捅弄得红肿不堪,水液垂落着弄湿金丝佛团,却下意识地绞紧了含裹的性器,想要火热的贯穿进得更深。v 陆侵压着欲望大口喘着气,眼看她将眼睛合起,便抬手去抚弄她柔软的眼皮,“看着。”见她闭紧了眼睛,下身便重重一顶,元翡下头霎时猛然一阵挛缩,浑身战栗着软下去,淡色的瞳骤然睁大了,被他拉着头发看向上方。 那里有千百万双眼睛。看得久了,晕眩之感陡然砸下,如烟花兜头绽开。 穹庐上的星子,秋空里的候鸟,红尘中芸芸众生,地狱下亿万道轮回业火,都在注视着这具赤裸虚假的躯壳。 沉默的眼瞳中倒映着无间灯火,火光跃动,千万点摇晃成明亮的浪潮,烈火浇透酒池,身下肌肤相亲的身体骤然滚烫起来。她蓦地伸手去拽散落在地的衣襟,衣襟四散着摸不到头绪,便紧闭了双眼,又去解陆侵扣住她脖子的手,无声地挣扎。 陆侵不松手,只握着那细细的颈子俯下身去,被性事催得微烫的唇撬开她紧闭的齿关,舌尖不请自来地溜进去,扫荡口中藏匿的无数话语呻吟。她被吻得唇舌都不听使唤,埋在下身里头的粗硬肆意挺动,搅弄着直撞在甬道深处。被紧压着的身体弹动了一下,含着阳具的肉唇激烈地痉挛起来,连腰侧的软肉都瑟瑟颤抖着,口中发出闷闷的一声婉转呻吟,“嗯唔……我不行……” 那声音随着殿外涌进的春风拂在耳端,陆侵仍埋在她唇 分卷阅读30 酩酊天 作者:陆侵 上吻,添进一根手指搅弄软嫩的舌尖,让里头的呻吟声肆意流露出来。指腹被她在高潮中无意识咂弄的齿间咬了一口,便退出来,勾弄出一丝银色的唾液。他不让那微凉的唇瓣合上,低下身去握了她胸口的一只软雪,手中大力揉弄着,嘴唇复又咬下去。 大约这吻缠绵却突兀,元翡一时有些发愣,然而身体仍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颤动痉挛,乳尖被恶意地刮弄,带得身子发软,下身肉穴无比缠绵地咬住了那一根箭在弦上的东西向深处拖去,被陆侵恶意地研磨半晌,直磨得身体轻颤着流出水来,便重重一挺,撞在内壁深处。她又是一阵哆嗦,口唇酸软得合不上,一声声淫浪呻吟混着口中水液搅弄声,全散在空旷的佛殿中。 陆侵压在她身上,伸手到下头托住她臀后,将下头交合的地方抵在自己下身,就着这姿势猛力抽插起来。元翡在他身下扭动,苍白的肌肤上早全盖了一层绯红春潮,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中颤颤发着抖,被吻得咿唔出声,下头被抵着一个地方反复研磨搅弄,腰身逐渐缓缓烫起来,不多时声音都变了调,“别、别……慢些……嗯呃……别——那里不……嗯……四哥!” 陆侵已被绞得额头发紧,腰眼一片滚烫酸软,咬牙一连数下狠狠捣在肉穴里头最敏感的地方。身下的人霎时崩溃地剧烈颤抖起来,再承受不住一点刺激,腰背几乎要弯折而断,只能紊乱喘息抓住他的衣襟,红唇胡乱躲开他的唇舌,抬起来迎合着咬啮他的耳侧,声音已抖得连不成句,几乎是哽咽的,“四哥、我不行了,四哥……” 陆侵咬牙抓了那两瓣软嫩臀肉,继续狠狠动作几下,迅速抽出来,未及动作,眼看着下身那红肿着张开的狭小孔洞挛缩着鼓动,吐出粘稠的淫水,蓦地顿了顿,继而喷射出稀薄清亮的水液,失禁般飞溅,将地板佛团衣袍马靴打了个透湿。 他静静等到那失禁般的春潮泄完,并起那两条软得合不拢的腿,塞进腿根缝隙抵着弄了数下,独.家.整.理310.2.3.4.8.7.6 直射得她胸口腰腹上白浊点点,方将人脸上昏蒙的湿滑擦了。元翡扯了衣角欲遮挡住自己狼狈淫乱的身体,那衣角湿淋淋滴着水,被陆侵复又扯下来,解了自己的外衣披上。 元翡拉紧玄黑的外衣,遮住赤裸的肩头,蜷在佛团上不出声。陆侵低头看见细白指缝里露出来的耳廓通红,索性把她的手拉开,“我都看见了,捂着也没用。” 她面色通红,索性转开脸去。陆侵在那神情里咂摸出几分孩子气的羞涩,反倒心情大好,松了手将人合身背起来,哼着小曲下山去。 寺中万籁俱寂,宫里来的人俱已歇了,几个小沙弥坐在院中说笑,正挡在路中间。元翡一眼看见,这才轻攥了一下他的领口,“有人……别过去。” 扣在掌心的膝弯处裹着下衣,衣衫早已湿透,紧贴着狼狈的躯体。陆侵笑道:“先说清楚,这可不是我不放你回去。” 听她轻轻“嗯”了一声,他脚下转了个方向,径直将人带回自己房中,顺手将闲杂人等撵了出去,“都去歇息,不用伺候。” 次日一早,陆侵被扫地声吵醒。他睡得迷糊,只恍惚记得昨夜春光,伸手一摸,身边却没人,照例随行人等是要去给太后请安的。他闭着眼换了衣裳去找太后,打着呵欠迈进门,又往后退一步,冲门外的人打了个招呼,“起得倒早。” 元翡面色也有些困倦,衣领遮到颈侧,险险没露出那一脖子红痕。一旁的安平流蹭过来笑道:“是啊王爷,我都没迟到!” 陆侵“啧”了一声,大感扫兴,“谁问你了?” 安平流疑惑道:“那你问侯爷?侯爷自然不会晚,这有什么好问的。” 陆侵翻个白眼,抬脚进屋。皇后一早来请过了安,已回房抄经去了,眼下寺里送了一桌子斋饭过来,太后正抱着陆侍听方丈说话。陆侍书读得平常,也不大习武练剑,跟宫外的孩子无甚差别,都是太后有意为之,不然这孩子也难在纪皇后的手底下活到如今。方丈投其所好,说的也是些明哲保身的陈词滥调。 陆侵捡一碗面吃了一半,拍拍袍子走到门外,拎了陆扬眉的耳朵,“老太太叫你回去听讲。” 陆扬眉是偷溜出来的,刚跟元翡说上话,又被好管闲事的长乐王逮了个正着,一时气得跳脚,陆侵懒得听她编,往她嘴里塞了块绿豆糕,将小丫头的嘴堵住拎回去,又溜达出来,“都散了吧。外头规矩小,来一趟就得了。” 安平流还没吃早饭,正巴不得一声,拉着同伴拔腿便跑。元翡皱了皱眉,“四哥,这不合规矩……” 陆侵便往她嘴里塞一只栗子饼,“唠叨死了,回去睡觉。” 宫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抬头看。元翡没有办法,只得抽身回房。 春日漫长,蝴蝶在花丛间蹁跹,小沙弥仍在沙沙扫地,抬头看她一眼,连忙移开目 分卷阅读31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光。她心中有鬼,脸上霎时一红,转身换了条路,宁肯绕条远路。小路僻静,墙下有人小声交谈着,男子的声音毕恭毕敬,“……陛下要来,我们如何拦得住……” 女子的声音十分年轻软糯,有些耳熟,低笑了一声,“陛下倒还有参佛的心思?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娘娘要你们做什么?” “那毕竟是九五至尊……”男子道:“六爷也没有旁的办法。” 元翡一路走回房中,慢慢想起皇后身边的宫女似乎叫阿詹。阿詹的声音就是这样糯。纪皇后是长女,国舅行六,那二人是在替皇后和国舅递消息。 没过几日,果然皇帝御驾亲临卧虎寺,为东海水患祈福,顺便陪太后一同礼佛斋戒。众人也少不得放下抄经的活,陪着皇帝在山中游览。 020菩提乱 卧虎寺依山而建,山势极陡,佛殿星罗棋布散布山中,很需要几日才能逛完。马车拉着贵人们在山间来去,八公主尚且端着公主架子,十六皇子却早早丢了体面,跟着几个小沙弥笑闹追逐。平日规矩守礼的小皇子玩疯了也与缠人的孩童无异,喊着“小和尚”追打,一个小沙弥被追得躲不过,回过头来装作老虎的样子,张牙舞爪“嗷”的一声,将陆侍吓得脚下一顿,向后摔了个屁股墩。 小皇子平日进进出出都有宫人看顾,不用说摔跤,连山道都不曾走过,一时竟忘了疼,只是没有反应过来,坐在泥地上发愣。小沙弥懂规矩,反倒吓坏了,一时也僵在原处,生怕宫人转过头来看见,到时定是一场风波,自己必然要挨一顿打。正在踌躇,却觉得后领一紧,被一个人推了一把,“走吧。” 陆侵赶走小沙弥,自将小皇子往起一抱,却发觉这傻孩子专往泥坑里摔,他抱了满怀的泥。于是回头叫元翡下马,将陆侍往她怀里一塞,自去找太后身边的宫人来,叫那小宫女找出陆侍的衣裳,叮嘱道:“小声些,不必惊扰圣驾。” 小宫女知道太后素来最怕皇帝对小皇子多加青眼,尤其眼下皇后也在,于是忙低着头跟陆侵去后头。陆侵倒不紧张,负手玩着一把刚抢来的折扇,阔步转过一道弯,突然展眉笑了起来。 元翡姿势僵硬,两手支在小皇子两臂下,手臂几乎伸直了,将小皇子抱得极远。小皇子大约没被这么抱过,也是纹丝不动,两人各自一脸戒备,正互相瞪着僵持。 小宫女也“噗嗤”一声笑了,赶忙上前去接,“侯爷没有抱过孩子,不是这么抱的,快给奴婢吧。” 元翡松了手,也有些讪然。好在陆侵没来得及笑话她,前头皇帝遣人来宣他议事,他抽了手帕递到元翡沾了泥的手里,翻身上马便走。 皇帝人在山中,朝中大小事务便也都跟过来,比平日还要忙碌。安平流是值守侍卫,偷听了半晌,来跟元翡宫情等人透风:“还是东海水患的案子,陛下把刘枝州斩了。王爷叫你们别去前头,满地是血,太子和八公主吓得都吐了。” 今春雨水重,东海几条河流汛情危殆,刘枝州治水不力,调拨物资多被克扣,人力更是回转欠妥,当地愈加民不聊生,不少流民已逃到了洛都城来,一连数日都有雪片似的奏章飞到卧佛寺。此事闹得沸反盈天,偏偏刘枝州是纪国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又是先太子妃的表叔,民间听闻这一层,更是骂声如潮。皇帝动了肝火,皇后和太子不便多劝,陆侵更不会劝,皇帝便道:“拖出去,别污了佛门清净。” 这事弄得寺中氛围一片肃杀,宫人提着水桶擦阶上的血色,一连几日夜里下一场轻促的雨,那片红色便渐渐消失了。 但陆扬眉过了好几日都还记得刘枝州被斩首的情形,再随皇帝上山时,拉着陆侍绕开那片血染过的石砖。见后头的人浑然不知,她又返回去,小声道:“侯爷,你……你走这边吧。” 元翡其实心下并不在意这些,但看陆扬眉一脸苍白,便也绕了过去。陆扬眉松了口气,陆侵撵她走,“别挡道。” 陆扬眉偏要挡,将他挤开,自己走在元翡身边,“侯爷,近墨者黑,你别总跟四哥混在一起了。这个人管东管西的,难道你不嫌他烦吗?” 陆侵摘下一片树叶来,回头冲元翡挑挑眉。元翡当着他的面,大概不好意思说什么坏话,只道:“王爷是好人。” 陆侵将树叶拢在掌中吹了一声,哨音嘹亮高亢,引得树丛中的眠鸟惊飞而去。他怜惜地回身揉搓一把陆扬眉的头发,信手将叶子插在她的发髻上,“听见了?人家不领你的情。”又冲元翡勾勾手,“侯爷,咱们走。” 殿中有上百名和尚诵经,高僧等在殿前,殷勤地上前来行礼,又引贵客到高阁之上的佛殿。皇室中人到何处都是繁文缛节,一行人随着皇帝等人登木阶过烛壁,到香案前耐着性子等一名僧人起身点香,线香搁在烛火上,缓慢地冒起青烟。 殿中满是楼下僧人的诵经声,陆侍听得头晕,不禁打了个呵欠 分卷阅读32 酩酊天 作者:陆侵 ,陆扬眉捏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出声。陆侍却小声道:“奇怪……皇姐,他的手上为什么有那么厚的茧?” 那点香的僧人面容文雅,一双手上却满是粗茧,僧人虽也惯做粗活,但用力之处毕竟不同,习武之人一眼便知门道。元翡向前迈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将皇帝隔到身后。 那僧人就站在皇帝面前,原本低垂着头,此刻突然抬起脸来,面无表情地问道:“污了佛门清净?真正污佛门清净的是你们这些人。” 这是斩刘枝州那日皇帝说过的话。高僧也没有见过此人,霎时变了脸色,那人已一翻手心,露出一道短刃,直向皇帝面门刺去。血肉分切之声入耳,陆扬眉脑中“轰”的一声,“四哥哥!” 她眼见电光火石之间陆侵将元翡向后一推,大约力气不小,元翡被他推得一个踉跄避开刀锋,那一刀便正扎进陆侵右臂,行刺的假僧人也被陆侵当胸狠踹一脚,口鼻霎时涌出血色,变得更加狰狞,复又向这边扑来,皇后尖叫起来,“刺客!理护驾——” 元翡未及站稳,身后又是一阵骚乱,只得合身护住陆扬眉向后退去。伽楠香的清郁气息扑面而来,陆扬眉眼前一片雪亮银光划过,眼见得元翡腰后的佩剑被陆侵劈手抽出,反握直击向前,铮然一声令人骨寒的兵刃相击声,是那僧人的短刃撞在了长剑上,名剑“丹冕”削铁如泥,短v刃险些被撞碎,纵使收力及时,仍是浮起大片裂纹。 元翡咬了牙,回身去将僵立的皇帝和太后向后拖。太子跺脚大喊:“来人!来人啊!” 侍立在楼上的安平流和宫情等人鱼贯而入,那人双拳难敌四手,腰腹处一连受了几剑,忽然闪身向前。安平流眼见那遍布裂纹的匕首上绿光莹莹,不明就里抬枪攻去,被宫情合身向后踹倒,堪堪避过一刀,那人得了空挡,翻出栏杆抓住廊柱滑下,灰袍没入山间,霎时没了踪影。 陆扬眉已经吓傻了,陆侍咧了咧嘴,扬声大哭。宫情一眼瞥见陆侵满手是血,上前查看,只见上臂被切开不浅的一道,伤口已有些发黑,显见得是急毒。 宫情的脸色立刻便不大好看,琢磨着叫人快马去接常僧玉和陈聿来,也许还来得及,回头找人,只见元翡在门边僵立着,目光胶着在陆侵臂上,神色仍极平淡,不知在想什么,却突然收回目光,将安平流的肩膀一按卸了力气,反手夺过红缨枪。陆侵含怒叫了一声“别追”,她恍若未闻,已飞身翻下廊柱,衣裾随风扬起隐没于视线内,楼下响起一声清亮的唿哨,旋即便是急促的马蹄声远去。 此处地势极高,凭栏俯瞰山间万千佛寺,不知山间能藏多少埋伏,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得陷在深绿林木中的金顶如漫天繁星。宫情冲到阑干前哑然看了半晌,没看到一丝人影,惊道:“他娘的,真有不要命的!” 陆侵一脚踹翻了香案。 ———— 陆侵:气死算求 021金明灭 随行的太医束手无策,皇帝无言,太后无言,皇后掉了几滴假泪,太子手足无措地探望了几次,八公主惶惶不可终日,陪着宫老将军一起在廊下走来走去。黄昏时分,宫情搬来的救兵到了。常僧玉照旧不干人事,过来在椅中坐了,笑眯眯道:“小陈大夫在,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陈聿皱着眉写方子,“此毒可解。就是炼药要费些功夫……王爷?王爷千万别睡,这是海蛇的毒,已经发作了,从伤口一路麻痹到奇经八脉,睡了可就醒不过来了。王爷,负……子灼去哪里了呢?怎么没见子灼?” 陆侵面色如纸,五脏六腑烧灼得如同刀剜,黄豆大的汗从额上滚下来,拨冗睁眼骂道:“混蛋玩意找死去了。” 陈聿煞白着脸愣了许久,突然俯身把他摇醒,“她去哪了?你说清楚!” 陆侵冰冷僵直的舌头艰难吐字道:“宫情。” 宫情焦头烂额地跑进来,“做什么?” 陆侵吩咐道:“叫他滚。” 宫情把陈聿架起来往外拖。陈聿拳打脚踢,“子灼去哪了?你让她去追解药?!” 宫情把人扔进药房,“关你屁事!” 元翡不要命,陆侵不会由着她找死,一早叫了朱乘去找元翡,以防遇到埋伏。月落时分,二人拍马上山,朱乘将一个小药瓶递了进来,蹲在榻边看陈聿用药。 解药入血,清凉之感抚慰过每一条经脉,陆侵将冷汗浸透的衣袍换下,靠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子听朱乘抱怨小狗咬人。八公主红着眼圈来探望,他垂着眼睫懒得理,“还不走?小小年纪熬大夜,迟早变成丑八怪。” 陆扬眉嗤之以鼻,“那你肯定比我更丑。你知道外头有多少人排着队来探视吗?” 陆侵将话本子往脸上一盖,自躺下装死,“多谢提醒。” 伤号既已入 分卷阅读33 酩酊天 作者:陆侵 睡,来探视的便也不好久留,作鸟兽散。夜阑人静,床下的蝈蝈叫过了几遭,陆侵劈手将要掀开话本子的一只手腕攥住,“可算舍得来了?” 元翡已沐浴更衣过,浑身上下并无一丝血气,半身浸在月光中,清洁恬淡得比月色鲜明。陆侵等得昏昏欲睡,偏偏此人非要等到人都散了才肯来。他仰面看了半晌,劈头盖脸问道:“受伤没有?” 元翡沉吟片刻,示意他看那只被他抓着的手。柔白掌心中横着一道浅浅的红痕,已洗干净擦了药,她解释道:“不要紧的。” 陆侵松手道:“没了?” 元翡点点头,自倒了杯冷茶喝下去,放下茶盏片刻,又倒一杯,看样子是渴得狠了。陆侵将冷茶移开,欠身将炉上一壶热茶够过来斟进杯中,看着元翡一连喝了四杯,末了放下茶盏,仿佛也觉得自己渴得好笑,“四哥见笑了,好像我房里没有茶水似的。” 今夜星光潋滟,月色格外明亮,透过窗棂洒进屋中,被悬在架上的“丹冕”挡了一痕尖锐的光影,剑尖的阴影正落在她唇上,肃杀而寒艳。 两瓣嘴唇被微烫的茶水激得湿润发红,陆侵在寂静的月色中看了许久,不由抬手挡了那道影子,掌心托捧似的合上她的侧脸,嘶哑的声线在静夜中听来如一声温柔的叹息,“就这么怕我死?” 她静静回望过来,半晌方道:“是四哥先救我。” “你便以身相报?” 她慢慢皱了眉,似乎不大明白。这神情老实至极,陆侵坏心一起,浑身的疼痛麻痹都忘了,突然掀被坐起来,捏着她的脸颊倾身笑道:“元二,你大概喜欢我。” 元翡这辈子大约还没被人这样调戏过,皱着眉头,浑不知自己耳廓通红,过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方才一本正经反驳道:“怎么会?你是哥哥。” 陆侵捏她脸的手没松,捏着柔软的颊肉,笑得牙痒,“行啊,元二,跟旁人装装傻也就罢了,跟我都装上蒜了?回去问问寿春,你算我哪门子的妹妹?” 寿春曾有一次坐在府中湖边说醉话,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一句“我只有一个孩子”,大约是说那个早夭的婴儿。元翡隐约猜得出自己不是寿春所出,只是不知道陆侵又是如何得知。 她没有答话,拨开他的手,垂首又倒一杯茶。陆侵看出她心虚,却没力气捧腹大笑,只是心下一片舒畅,让开半张床榻,“躺下说话。那刺客人呢?” 他既然将这事揭过不提,元翡便松了口气,被他拽在榻上躺了,将午后的事一一讲清。那人叫关镇古,是刘枝州的江湖旧友,刘枝州被皇帝斩首,关镇古满腔不忿,便潜入佛寺中筹谋行刺,奈何寡不敌众,只得逃走。他有意躲藏,用布带将腰间伤口全裹起来以免血迹留痕,元翡却猜刺客不会留在山上等着金吾卫搜山,而山下一带荒僻无比,探丸客能藏的只有那几间客栈破屋,一间间翻过去,总能找到。 陆侵中正点评道:“这姓关的是个傻子。杀人不会杀,逃命不会逃,还把解药带在身上,十足人才。杀了?倒也的确不必弄回来带坏小孩子。” 元翡无奈一笑,“杀了。他倘若稍聪明一分,我也就束手无策了。” 夜间风凉,陆侵将锦被甩给她一半,“多亏是个傻子。你跟他要解药,他便肯给?” 这次元翡隔了许久才答:“我答应他,倘若刘枝州真是无辜的,定然还他清白身后名。” 门外蝈蝈又叫了一阵,陆侵若有所思半晌,“他连这个都信?” 元翡注视着帐顶,轻声答道:“他信,因为我是颍川侯。” 那三个大字力透山河,等闲非一般的肩膀可扛。陆侵叹息一声,翻身过去将身侧瘦削的人抱了一怀,“元妹妹,你女扮男装,到处骗人,看着都累,不如嫁人清闲,干脆就嫁给哥哥得了,好歹我们也算两情相悦。” 元翡大约已经后悔替他追解药,木着脸挣出他的臂弯,翻身下地推门便走了。 ———— 十年以后的访谈 元元:你是不是有病 陆侵:调戏你真的好玩,不信自己试试 元元:…… 陆侵:那你是后悔了? 元元:不许乱说! 022听流泉 陆侵头一次发觉元翡吃瘪如此有趣,从此便常常伸出老虎爪子挠她一下,锲而不舍地烈火烧风霜,看她被说得耳朵通红,便怅然而自愉——他捂不热这块石头,但好歹能让石头跟他一同不自在。 虽然论功行了赏,但行刺的事毕竟晦气,不多几日,皇帝带众人回銮洛都。陆侵仗着有伤在身,连请安都替自己免了,腾出空闲来,抱着猫牵着狗逛集市买鸟。 分卷阅读34 酩酊天 作者:陆侵 集市上没人认识长乐王,他尽可同鸟贩子讨价还价,鸟贩子被他来回说得心烦,“十文就十文,拿了赶紧走!” 陆侵回过头去,“拿钱。愣什么呢?我早就看见你了。” 元翡拿了户部的批文去王府找人请示,又一路分山拨海穿过集市来寻,还以为陆侵是在做什么正事,只想不到陆侵在这里为了一文钱的便宜费了三炷香的口舌,当下无言以对,只得摸出一锭碎银来递过去。 陆侵心情大好,负手逛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支琉璃钗,转身插在她头上。 那双股钗打得利落,并无流苏步摇一类点缀,唯有阳光透过剔透琉璃变作淡蓝光点,摇摇晃晃地垂拂到远山似的眉端。元翡吓了一跳,忙摘下来攥在手里。陆侵叹息道:“摘了也没用,还是好看。” 元翡十分无奈,才将批文拿出来,便被陆侵压了肩膀,“上连山居吃饭去,吃完再看。” 他怀中花鼻子小狗湿漉漉的鼻子嗅来嗅去,薄薄的粉红舌头在她手背上讨好似的轻舔几下。元翡摸出帕子擦了手上湿暖的口水,将批文放进他袖中,“我还有些事。” 常僧玉回府时正见陆侵哼着小曲将鸟笼挂在檐下,便搭了把手弄来米水食料,又道:“王爷脸色不错,回头再去南山上泡泡温泉吃些药膳,也就大好了。” 常僧玉医术平平,精神头却足,这几年竟在南山上弄出一座温泉酒宿来,可惜山路崎岖,乏人问津,老和尚赔钱赔得被朱乘耻笑。陆侵笑道:“却之不恭,一定去。还记在你账上?” 常僧玉搓着手,“今年不行啦。王爷看着给,千八百两就得。” 陆侵轻踹一脚吃饱喝足躺在院中挡路的小狗屁股,叹道:“慈母多败儿,直接抢得了。” 常僧玉嘿嘿一笑,“吴将军叫我问您一件正事——王爷究竟打算何时去上朝?” 因刘枝州一案,皇帝近日对朝中纪党多有惩戒,连太子都战战兢兢。陆侵无心凑这个热闹,闻言不置可否,照旧昼夜颠倒地睡了几日,再坐到书房里打开奏报时,险些连字都不认得,懒洋洋将那折子递到身旁,“念来听听。” 身边人一头雾水,“拢共只有四个字,念什么?王爷自己看看吧。”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身旁坐着的分明是吴其江,送奏报来的元翡不知何时已不见了。 他找上门去,老家丁拦他不住,只得由他在侯府中逛了一圈。寿春在宴客,丝竹声穿水而来,元翡院中寂寥无声,房中墨砚干涸,熏香已熄,主人不见踪影,躲他躲得得心应手。 他无心将偌大的洛都城翻个底朝天,只不过次日天明时在婉转鸟鸣中欣然起身进宫,果然将骑马上朝的元翡在街角堵了个正着,牵动唇角懒洋洋道:“侯爷早。” 元翡只得上车同行,被他揽到腿上坐着,掐了细腰笑问:“怎不索性连上朝一并躲了?” 清晨的身体格外敏感,被微热的指节刮过腰间嫩肉,轻易带起一阵震颤。陆侵手一松,“还要上朝,急什么?” 元翡挣开他坐到一旁,轻喘了一口气。车至宫门便停,陆侵下车与她一同穿过长长的宫道,连打几个呵欠。安平流从后头追上来,拍拍元翡的肩,“侯爷,稍后下朝,咱们还是一道去大营练箭?” 陆侵瞥一眼元翡,打岔道:“好啊。” 安平流这才看见他,“王爷,你来了?你不知道,这几日朝里可翻了天,吵得我脑袋疼,这才约侯爷去外头散心。” 刘枝州的事一出,皇帝动了手腕,一扫多年倦色,俨然有清算纪党之意,至今朝中已成人人自危之势,连太子都被参了几本,加之皇帝近日对聪慧的十六皇子多加注目,皇后焦头烂额,奈何纪党已不复往日风光。陆侵隔岸观火数日,今日见气氛果然凝重,散朝时人人皆松了一口气,只有太子迎面撞上皇后派来叫他请安的阿詹,垂头丧气去后宫了。 安平流将太子安慰一通,再回转来,宫门前早没了元翡和陆侵的踪影,问道:“他们去练箭了?为何不带我一道?” 宫情将他拉上马,怜惜道:“傻孩子,那二位爷可不爱带你玩,你跟我一道练练喝酒得了。” 温泉水自山上引来,柔润水汽中掺着药香,蒸得人昏昏欲睡。陆侵带伤的右臂仍有些麻痹,懒得与衣带结纠缠,叫元翡道:“搭把手。” 这水有些深,元翡不会凫水,已在池壁边趴了半日,闻言小心翼翼转回身去,手臂却被陆侵一拉,立时在水中一个踉跄,被他扯到身前扶稳了,便低头去解那打湿的衣带。 赤裸的肉体抱在身前,陆侵揽了她的后腰,另一手掌根贴着滑腻小腹滑下去,探进水中腿间,指尖陷进软肉唇缝,那处从早间便受了些刺激,此时仍是湿的,肉壁咬了他的指尖往里拖,三两下便勾出粘液,溢 分卷阅读35 酩酊天 作者:陆侵 出体外,丝丝缕缕散开在温泉水中。 元翡已终于找到了端绪,用左手轻拉开衣带,那被热泉和热欲催得紫涨硬热的性器便直直戳在她的小腹上,恨不得扎破皮肤直入内里一般顶着,被他握了根部向下带去,湿润晶莹的顶端划过腹肉、耻毛,滚烫湿润的头部刺得她微微颤抖起来。 陆侵捏了捏那段细长的颈子,“这几日躲到哪里去了?” 元翡雪白齿列咬了下唇,细长睫毛扑动着遮掩了难耐神色,碎发却被水汽沾湿些许,贴在额上颈后,更显得白皙肌肤上一层羞耻的薄红极其诱人。闻言只低了低头,压抑着喘息答道:“没有躲到哪里……” 大手压了她的胯骨,并拢踩在水中的两腿,性器却不插进早已被手指扩充开口的小穴,只自紧闭的腿缝间插进去。软嫩腿间硬插进一根热烫硬物,腿根肉被挤压得酸胀,元翡轻发出一声嘤咛,越发被陆侵压到身前,耸腰深深浅浅地插弄起来。 腿肉格外柔腻,不似穴里那般褶皱抱拥,左右都是柔腻软嫩,上头更是软而湿润的肉唇,上下左右如拼凑成一只肉洞,只光滑地碾压那一根敏感的肉棒。如此别有一番滋味,陆侵连捅几下,抬手将她的头发解了,玉冠丢在一旁,任由及腰长发散入水中,海藻般游荡漂浮,遮住了沉在水中的细窄胯骨和臀肉。 下身被性器反复磋磨,早已流出情动的蜜液,元翡浑身发烫地夹着那一根阳具,几乎被下身不断的痉挛吐液催得呻吟出声。下巴被紧贴身前的人抬起,模糊的视野中只有男人飞扬的眉眼和带笑的唇角,“这水委实多了些。” 她听到自己扭曲变调的嗓音,“四哥,我想……” 陆侵的唇在元翡湿濛濛的眼睫上吮吻一下,捧着一颗昏沉沉的艳丽头颅,好整以暇道:“上次说到哪了……你叫我陆什么?” 元翡便垂了眼,轻推他一下。陆侵松开她向后靠在池壁上笑起来,一手仍抚摸着她的发肤脖颈,“越发没出息了,才蹭了几下。” 元翡手探入水中,握了那紫涨挺翘的性器,咬牙自往身下送。陆侵揽了她的后腰,看她慢腾腾动作,不过刚送进一个头去,再不肯坐下去一寸。他素来知道元翡,下头被撑得再厉害,隔一日又是极小极紧,何况这一向躲他躲了近半月,于是笑着问道:“吃不下了?” 硕大的肉头撑在穴口,元翡面上出了一层薄汗,正被温泉的热气熏得张了口轻促喘息,后腰突被陆侵一只手伸来一推,被他推到身前,下头霎时鼓动着滋声一挤,性器整根没入,直抵到深处。身子浸在温水中,早已骨酥筋软,这么一下直顶得下头一阵抽动,元翡不禁仰起脖子,魂飞魄散地呻吟出一声。 那声音混在隐约的水流声中听来放浪轻软,尾音处渴求到嘶哑,陆侵下腹一阵硬热,两手掐了她的腰,一阵急剧猛送。元翡的喘息声很快透了哀求,喉中不住发出支离破碎的细微声响,无力地向后躲避,胸前两团雪乳弹动,顶端两颗挺立的小茱萸果来回跃动着乱人心神,陆侵看得口干舌燥,按住了一顿猛操,将手中的人操得情迷意乱地轻蹬着腿无力顺从地缠在他腰后,索性将她抱过来狠狠咬了几口。 他下口稍重,元翡的喘息声刹那溢出难耐情欲,下头又是大力一顶,直欲戳破内里最敏感的地方。她无声地张了张口,双眼失神地轻轻颤了起来,手臂难耐地动几下,浑不知正蹭在碰不得的右臂伤口上。那伤口虽已无碍,余毒尚且未清,如此一碰,闪电般的酥麻沿着一身热血奇袭奇经八脉,箭在弦上的性器含在内里,霎时被翻涌而来的清液软肉裹得一阵失控吐液,抽搐着泄在了里头。 热烫液体浇在体内,元翡没料到今日这样快,疑惑地睁眼看过来,“……四哥?” ———— 十年后的访谈 他四哥:我寻思这个小月亮怎么回事,就算是块臭石头也该捂热了啊,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拍大腿) 小月亮:(认真)我是香的。伽楠香很贵。 吴其江:(崩溃)四个字啊!四个字都要人念! 023 清波影 陆侵脸色黑如锅底,抽出半软的阳具,在池边坐了,将人拖过来面朝下放在腿上,左右开弓冲湿淋淋的臀肉抽了几巴掌,“夹什么?”下手毫不留情,抽得水花随臀肉飞颤,两瓣白软上被抽出几片刺目红痕。刚高潮过的身体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刺激,元翡忙咬了牙爬下去,踩在水中往另一面走,反被陆侵拦腰弄了回去,咬着耳朵骂道:“以为这就交待了?” 元翡被他按在池边地上折起腿来,将膝弯挽在臂中,另一手三两下开了玳瑁匣子。元翡一见那匣子,立刻挣着要躲,难得温声求饶:“对不住,我不该……”陆侵被带得一把打翻了匣子,各式淫器骨碌碌滚了一地,都是见过用过的。陆侵在里头翻检一圈,却笑起来,“元妹妹,有新玩意,咱们试试 分卷阅读36 酩酊天 作者:陆侵 。” 元翡皱着眉看他拿出那古怪东西,一根细长银棒,尾端稍有些弯翘弧度,通身被凿了细小洞眼,从小洞眼中冒出细软的绒羽来,根根有寸许长,柔韧地搔向四周,继而被陆侵捏了直的一头被送向她腿间去。红肿花心被绒毛刺激得又是一阵抽搐吐液,混着几缕从体内流出的白浊流向臀缝,随即整根没入肉穴,那弯翘的尾端便贴在了被流下的湿液沾得一塌糊涂的紧窄菊眼上。 陆侵掌根压了她的小腹,轻揉几下,看她被内里四处倒伏戳刺的软毛催得面红耳热,挺起背脊轻轻抽动无力的腿,俯下身去咬了一口她微微抽搐的小腹,“你喜欢。” 元翡已被这东西弄得淫态百出,浑身烫得发软,只难以自制地张开两腿,用力想要将那布满细小软刃的东西挤出去,却不知自己下身缠裹着将银棒拖向宫口深处,温热的室内很快响起她低低的喘息呻吟。 陆侵的手在她小腹上揉按着挤压,穴中空间更加逼仄,柔韧的绒羽不曾被内里涌出的清液打湿倒伏,软软磋磨搔弄着内壁的每一寸敏感,逼得她只得酸软无力地扶了地,试图转过身去逃开他的手,正要起身,赤裸的足尖踩在自己流出的一地湿滑粘液上,便是重重一滑,险险被陆侵扶了腰侧捞入水中,才没砸到池壁边缘。 怀中人面红气促,眼里一片迷乱,硬挺的乳尖拂在他胸口,分明煎熬至极,只得轻提了胯来迎向他下身,让那小小的穴口中插着的淫器也在他性器上磋磨挑弄。阳具早已重又硬挺起来,哪里经得住这东西反复搔弄,霎时便是一跳,顶端吐出滚烫清液。陆侵托了她的臀肉,元翡无处借力,只得两臂环了他的脖颈,耳鬓厮磨间压不住呻吟喘息,听他无奈笑道:“得了……都依你。” 性器压着布满绒毛的银棒插入湿腻穴口,上下两相刺激,元翡紧咬着牙,仍有嘶哑清软的呻吟声漫出来,如轻烟一般拂进耳廓。陆侵扭头咬了她的耳廓,轻轻抽动几下。阳具上顶着如在吸吮的肉壁,下垫着如带刺轻云的淫器,抽插之间直欲叫人魂飞魄散,不过数下,便将性器激得涨大数分,勃勃跳动着,失控地往里顶去。陆侵粗喘口气,一手绕到后头去抚弄露在体外的那截淫器,顶着菊眼缓慢按压,“这后头竟也流水……妹妹,你还说不是喜欢我。” 元翡已被弄得说不出一句连贯话,只神志昏沉地抱着他的脖颈伏在结实肩上,极小声地嘤咛,“……我、嗯呃……四、你别……别说……” 这几下酣畅淋漓,陆侵手中扣着方才被他打得满是掌印的臀肉,咬牙又是一阵猛送,下头捻住了银棒尾端,就着狠狠插入的力道,猛地拔出来,硬毛刮过交合处紧绷的血肉,挂在他身上的人蓦地尖叫起来,“嗯——你……!” 含着性器的肉穴猛烈抽动挛缩,里头喷射出清亮热液。元翡手指死命扣着他结实的肩膊,满脸昏茫地低头看向水中暗处。温泉水中映着一张面容,碎发凌乱,红唇微张,却再叫不出声,安静无觉地看向自己。痛楚极乐的浪潮推来一层层褶皱的水波,打碎一池平静的影子,唯剩一双无神的眼睛。 水滴溅起,最后一丝倒影都化为齑粉。 爱欲潮骚连绵不断,元翡不知何时已没了响,软绵绵地搭在陆侵肩头,又被放在榻上,任他摆成合身蜷卧的姿势。那双淡色的眼睛微睁着,飞扬的眼角眉梢都被这点困倦熏成了难得的乖巧。 陆侵从后头将元翡抱了满怀,隔着干燥的里衣揉了揉瘦削的肋骨,终究觉得这人今年虽病痛比往年都少,却瘦得委实有些过分,“想吃些什么?叫人去做。” 元翡闷声道:“想喝酒。” 陆侵将手往她眼上一捂,“直接做梦得了。” ———— 各位亲亲收藏留言珍珠什么的有没有鸭,没有的话我明天再问一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