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问》 分卷阅读1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内容简介 浩渺江湖,他们不过是随波漂流的叶. 他是她的药,她却是他的毒, 五日的交欢最后或许仍是擦肩而过, 究竟是萍水相逢还是宿命所向? 玉竹X曾韫 写在前面:有肉有剧情,所以可能相对其他作品而言不够H?总而言之会勤奋更文,希望大家喜欢 简体版HBG轻松女性向 中淫毒.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中淫毒.1 竹问(沈西峡)| 中淫毒 夕阳斜下,颐阳境内. 此处人烟稀少,处蜗牛群山边缘,距离最近的村落也足有二十里地,故而鲜少有人经过. 忽听得丛林遮蔽的一处山洞,传来一阵窸窣声响. 这深穴里站着4个精壮男子,皆是一身利落打扮,皮肤晒得黝黑,在火把的光下泛着一层油光. 从身形上看,这四人已是不同常人的壮实,再看其下盘,令人更是愕然——四人的腿粗壮如树,寻常人双腿未必及其一腿粗,想必是练得哪家秘传功夫. 武林豪杰出现在蜗牛山倒不稀罕,传说毒大夫仇鹤自退隐就蛰伏在这蜗牛群山,由此引得常有江湖儿女慕名前来,或是意图投拜门下,或是意图与之一战,击败高手以将名传扬天下. 毒大夫其人仇鹤,不仅善毒,更通晓刀剑和奇门遁甲之术.古往今来,用毒者往往被讥为小人,唯有仇鹤是个例外. 十年前,与西国迦南一战中,西域色目人一路东进,从湛西台杀伐至绵阳城下. 色目人凶狠残暴,凭借先进的火器一路高歌猛进,杀了大梁措手不及,沿路二十二城,每过一处,皆屠城. 二十二城,处处白骨哭嚎,尸横朔野,大梁西侧疆界,转眼成了孤魂遍布的寥落焦土. 而传闻中,屠杀之所以终止在了绵阳,正是因为仇鹤人在绵阳. 传说大多捕风捉影,有人说他是凭一己之力毒杀了色目人大军;有人说他借奇门遁甲之术排兵布阵,把城中老弱妇孺当做精兵之用;更有人神乎其神说,仇鹤天台祭祖,以仙法御敌. 真相已经太过久远,究竟事实是什么已未可知. 更不说仇鹤此后拒绝皇帝赏封,隐居在了这蜗牛山,实实在在变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传说. 这使得蜗牛山一度成为了各路英雄好汉汇聚之地,山下客寨酒庄常是熙熙攘攘,来人均只为一睹仇鹤真容. 只是这蜗牛群山,山体庞大,主山巍峨万丈不说,且山山相叠,绵延不绝足三百余里,自上往下看犹如蜗牛外壳的漩涡,一碧而万顷. 此地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在数以千计的人无功而返之后,江湖的一众豪杰志士早已对蜗牛山失去了兴致. 这几个人,也却非什么武林豪杰,虽练得一身为人称道的铁腿神功,却干尽了被绿林好汉所唾弃的腌臜事. 四人面前,还绑着一个姑娘. 这女子身形苗条,一身劲装裹得玲珑有致,头上是一个黑色罩子,手腕脚腕处被捆绑的麻绳磨得破皮,看来是被绑了有一段时间. 她被扔在四人脚前,此刻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执火把的男子先一步伸手摘了她头上的面罩,探了探她鼻息,朝中间一个浓眉大汉讨好笑了笑. 大哥,人还活着! 那人皱眉啐了一口,活着日弄才舒坦,来让我瞧瞧. 说罢,被唤作大哥的浓眉壮汉上前扳过女子下巴,又夺过了旁边喽啰的火把,就着烛光仔细地辨认起来. 啧,这就是那新知县未过门的儿媳妇? 旁边人略一怔,缩头缩脑支吾道:……回大哥,那知县家的儿媳妇被王大人的人坎死了,这个是骑马跟在后头的,长得尤其水灵,特意给您带了来…… 那老三赶忙撑起手中一麻布袋恭敬递上,大哥,这是知县的儿媳妇. 范老大瞥一眼布袋子的人头,眼也不眨地道:狗日的,这么个美人还没吃到嘴就被那猴子给祸祸了,她身子呢? 分卷阅读2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老三道,出来的急,已丢了化尸水扔了. 范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处理的干净些,切莫坏了王大人的好事.又看低头自己手里火把映照的这张俏脸,浮上一层淫笑,脸上横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眼睛,胖脸上两根粗毛虫般的眉毛惊悚地抖动着. 虽说杀了新娘子有些可惜,不过我看这个小美人儿倒是比知县家的儿媳妇更好些,不算是赔本买卖! 说罢伸手撕开了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衣裳,两只白嫩的乳房豁然在目. 啧,果然是个尤物. 范老大一双大手揉捏着绵软柔嫩的胸脯,乐得眉开眼笑,一手把火把扔给了旁边站着的老三. 大哥,这女人颇有些能耐,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敌她,若不是用了蒙汗药,恐怕知县家接亲的已经把新娘子接回去了. 哼,那不懂事的徐知县刚上任就敢砸王大人的场子,他儿子结婚咱们霹雳帮不送个礼不是也过意不去? 大哥说的是,这徐知县忒不识抬举,得罪了您,王大人哪儿能饶得了他! 范老大摆摆手,得罪我范某人算个屁,是这穷知县自己不知深浅,竟敢薄了王大人面子. 老四自知自己嘴笨,马屁似乎拍的不是地方,赶紧转了话题道,不管怎么说,老大送徐知县这个大礼可是妙极啊! 那可不,等哥儿几个玩完了这一把,老三得赶紧把小媳妇的人头送到徐少爷床上,咱们可不能耽误人家小两口入洞房! 老三和另几人忙点头称是. 范老大舌头舔舔自己的金门牙,看着面前女人胴体,觉得喉头有些发干,三下五除二便把她剥了个精光. 这女人生的着实是好,虽然脸蛋清秀脱俗,身上却是十分肉欲,浑身又白又软,尤其是奶子和屁股,又大又饱满.既无一丝赘肉,又不像通常习武之人那般硬邦邦地没个味道. 四个男人虎视眈眈围着这一赤裸美人,老三和老四已经在悄声揉摸顶的胀痛的裤裆,老二则举着火把,狗腿地讨好范老大, 大哥,我现在把她弄醒给您泄泄火? 莫急,范老大阴测测一笑,从怀里摸出个丹丸来,扔给了申老二. 把这个给她喂下去,一会儿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爽. 闻言那几人兴奋难耐,忍不住问道,大哥这是什么仙药? 毒药里最顶级的媚药,吃了下去,不消片刻,就是观音菩萨也得变成孟浪淫娃. 范老大一边说,一边撬开樱唇把丹丸塞了进去,顺手狠掐了那嫩乳一把. 哎哟,那可是仙药啊,怎么能说是毒药呢! 哼,你知道什么,只要吃这丹药了下去,倘若不与人接连交合五日,就会暴毙而亡,哈哈! 大哥英明!那咱们一会儿可得好好救人哪! 老和尚总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啧啧,咱们哥儿几个可得做回大善人,哈哈! 几个男人听了这番话,口水到了嘴边,已经开始意淫自己该怎么操弄这尤物,一个个急不可耐地瞅着眼前美人的反应. 这媚药果然不是俗物,方才咽下,女子脸色已经开始沾染酡红,将才白净的身体已悄然变得粉红,身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香汗,云鬓微湿,两条腿似难耐地来回摩擦. 范老大看她似乎是要醒,把捆绑她手脚的绳索又扎的紧实了些,随即松开了自己的裤子,把昂扬的丑陋性器在女子脸上敲打. 中淫毒.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中淫毒.2 竹问(沈西峡)| 中淫毒 随着脸上接连的拍打和体内躁动,玉竹意识渐渐恢复过来. 她觉得脑子疼得厉害,根本记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思考这是在哪里,自己又在干什么. 又热又痒,偏偏又搔不到. 口渴的厉害. 只想喝些水压抑住这躁热,于是把舌头探出去寻找更多水源. 玉竹的舌刚探出去,却被另一只大舌头粗暴吮住,旋即乳房被人狠意揉捏,胸前蓓蕾站的老高. 分卷阅读3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哎呦,这小娘们真骚.旁边的几个人看范老大已经开吃,心里着急奈何不敢造次,只得自己套弄着性器看着活春宫泻火. 玉竹这才睁开眼,眼睛迷蒙的微睁着打量周遭,看到自己这副不着片缕的淫荡姿态,羞怯地大叫出声来,想要站起身,然而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那声所谓的大叫,也早已经碎成旖旎呻吟,不仅没什么抗拒的意思,更像是对范老大的挑逗邀约. 范老大见这小美人已经醒来,面若桃花,眸色柔媚如水,嘴里嗯嗯啊啊的喘气.被这一幕刺激的头脑发胀,二话不说便撑开了美人朱唇,想要把自己那粗大的性器塞进玉竹嘴里. 玉竹此时下体异潮涌动,毛发已被打的湿透,大腿根部一片泥泞,黏答答的,根本无力拨开嘴边的玩意儿,只忍着颤栗,死命紧闭嘴巴,绝不肯张口吞咽. 范老大见她执拗,便羞辱道: 这个小淫娃湿的够呛,真应该给徐知县好好看看,咱们怎么操弄这个迎亲女护卫. 玉竹被范老大臭烘烘的阴茎差点熏得一阵干呕,又不敢张嘴.然而混沌之中,范老大的这番话,倒让她忽然捕捉到了一丝清明. 她想起来了,她是在护送雯儿去徐知县府上结亲的路上出了事. 脑海里回想起来,雯儿身着红衣,被其中一人用刀无情砍下,她厮杀中赶忙转回身阻止,不小心中了这歹人毒计,人事不省昏了过去. 雯儿是被这帮匪人所杀.她要报仇! 范老大见她嘴上不肯放松,干脆直捣黄龙,跨坐在了她的身上,直接将那昂然的性器抵在了湿漉漉的洞口. 玉竹心里缓过神来,自知已身中媚药,此时虽有心复仇,自己的身子却被这莽夫肆意玩弄,乳肉被他捏的变了形,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你……放开我……玉竹使劲咬着后槽牙,试图不被体感的猛烈刺激所干扰. 范老大看她涨着脸发狠觉得好笑,此时这小娘们儿洞口一片黏腻,被他的阴茎抵着,竟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肥腻的肚子摩擦着玉竹细嫩的小腹,淫笑道,小浪妇,你这穴儿这般湿,可不是想哥哥放开啊! 说罢手又在她腰上掐一把,啪地一掌拍上了臀肉. 待会儿我们轮流日弄你,保证把你这小穴儿操弄得爽上天,你今后也不必给那狗官做护卫,就专职伺候我们霹雳帮兄弟吧,哈哈哈! 玉竹扫视四周,指甲深深嵌在掌心. 她自幼习武,凭借天资和苦练成为门中最年轻的却最得力的弟子,素来认为习武之人当行侠仗义,因此长剑耿耿,师门嘱咐却从未忘怀. 三年前杨秀才女儿雯儿为村民采药时被野狼盯上,她经过救下了雯儿性命,两人便交好.现如今朋友出嫁之日被杀,这群畜生这般作弄她,她空有一身武艺却被奸人害得毫无招架之力. 好人命不长,恶人在世间. 苍天当真有眼? 范老大见她不语,张嘴啃着她的杏腮,一手扶着阴茎准备插入,另一手拨弄她的乳头,惹得玉竹浑身颤抖,羞怒交加中竟在那禽兽还未刺入性器之前,蜜汁喷出,淋了那龟头一个痛快. 哈哈,你这孟浪劲头我喜欢,看好了,今儿个哥哥怎么让你爽上天! 话音未落,范老大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是被人点了穴般站着不动了. 玉竹本已恨极至死,全凭着一颗复仇的心挺着,闭眼等着这畜生的糟蹋,却感觉突然没了动静,疑惑地睁开了眼. 中淫毒.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中淫毒.3 竹问(沈西峡)| 中淫毒 范老大站着仍是一动不动. 周围三个狗腿跟班本来只是在旁干看着,见范老大突然没了反应也觉得奇怪——他们并非头一次做这下流勾当,范老大绝不是那种肉到嘴边反而松口不吃的人,这举动实在反常. 老四小心翼翼问道:老大,怎么不干了? 范老大嘴动了动,像是要答话,嘴巴一张却是一口黑血喷出,只一瞬间,眼鼻耳各处亦黑血四涌! 这下三个人立刻慌了神,顾不得张望这洞穴有什么玄机,拔腿就往洞口亮光处跑去. 分卷阅读4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奈何谁都动弹不得. 三人同时感觉到似有微风一晃而过,后颈忽地一阵酥麻,随即全身僵冷,四肢如同灌了浆的铁桶,丝毫移不开步子,身上却好像有成千只蚂蚁在啃咬. 他们中的是和范老大一样的暗器,眨眼时间,七窍出血,几个为非作歹的恶徒没了鼻息. 玉竹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身上此时痒热交加,又被那几人喂了药,纵然平日观察力足以观八方识六路,眼下也没办法看到解救自己的是哪位英雄. 这时却听黑暗中传来了一个人声,那几个歹人我已除了,有匹马留在洞口,上面放置了件斗篷,姑娘还应尽快离开此地. 玉竹努力克制声音,尽量让自己说话声音正常些,话脱出口却仍旧是千娇百媚,别有风情:大侠可是要走? 那人道,眼下这情形,姑娘不便与在下见面,不走怕是不妥. 玉竹道,你可知我中了毒? 那人似有迟疑,片刻未闻人声. 玉竹并非是不想走,只是这群人下手狠毒,所用淫毒非同一般地下作,此时她不仅下体暗潮四涌,身上更是软如棉絮,半步也行走不得. 倘若救她之人如此就离开,她必定命丧这洞穴. 正当她思忖出路,一条银线突然飞来,待她尚未反应过来,已经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只听那人道:这是……五日淫花毒! 玉竹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女不知这是何毒,只觉浑身乏力,动弹不得,恐怕走不出此地.然而实情她只说了一半,动弹不得只是其次,现在身下奇痒难忍,淫水连连才是真正令她苦不堪言的,可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把这话说出口. 说话间,洞穴外侧出现一青年,身材颀长,面如冠玉,手持一把金扇,步伐款款而来. 此人虽看上去是不紧不慢,但从洞口走到这深穴里侧,只花费了眨眼间的功夫.直到走到玉竹眼前她才看清,那金扇的扇末处,牵的正是自己手腕所系的银线. 也就是说,黑暗中方才那四人所中的暗器,也是他在洞外出手的. 此人功夫不一般. 青年走到玉竹跟前,以扇掩面,丢给她一个斗篷,待她遮好了身体这才合扇道,你可知这毒? 玉竹摇头,觉得很是羞赧,裹紧了斗篷道:还请少侠指点. 俊秀青年道:不必叫我少侠,在下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野郎中,叫我曾韫就好.曾韫看这女子,心下感叹这女儿生的娇美,又因中催情淫毒,粉面泪眼,好不诱人,一时也不免有些发怔. 小女玉竹,敢问曾……曾少侠,此毒何解? 曾韫自觉有些失态,回神沉声道,五日淫花毒,顾名思义,是萃取百种催情淫花精油所炮制的丹药,中此毒者,身软如棉,不能自持……他扫了眼正裹着斗篷紧咬牙关的玉竹,不忍再说下去,只道,只有交欢方能解毒,连续五日,哪怕有一日不交合,也会心蚀而死. 玉竹喃喃:心蚀……而死? 心为淫欲所役,暴毙而亡. 玉竹听罢这话,身下又是一阵泉涌,差点昏死过去. 曾韫看她面色不对,立即俯下身子盘坐在玉竹背后,隔着斗篷用葱白玉指轻点了她的至阳穴,缓缓注入一股内力. 看玉竹面色恢复,他说:我刚刚用内力封了你几处要穴,第一次发作应该能缓上两个时辰. 玉竹惊讶道,这还不算是发作吗? 曾韫摇头. 玉竹咬着下唇,感觉身上又烫又痒的焦灼感似乎是减缓了些许,但一想到两个时辰后要遭遇更甚于此的煎熬,顿觉眼前发黑. 由于先前与霹雳帮一行人厮杀战斗已耗费了大量体力,加之所中的蒙汗药尚未完全失效,此时又心力交瘁,玉竹这下子竟昏了过去. 曾韫本想问清她所住何地,认识何人,好将其在毒发之前送回家,不料还一句没问,这姑娘就不省人事了.心想再把她搁置在这儿恐怕只会让她丢了性命,干脆收拾了地上散落的衣物,红着脸胡乱给她披了在身上,抱了玉竹,策马疾驰而去. 曾韫.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曾韫.1 竹问(沈西 分卷阅读5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峡)| 玉竹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她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被褥被细心地盖好,旁边的木柜上还倒了一杯水晾着. 打量了四周的陈设,屋里打理的很干净,只有一副桌椅,床上仅有自己所盖的一床被子,旁边桌上除了盛了水的杯子别无他物,不见寻常生活用的各种物件. 这应该是个客栈. 她回想起来自己被曾韫所救,眼下这屋里却只有自己一人,不知他往何处去了. 玉竹费力地撑起身体,想起身查看,身子忽地一软,熟悉的酥麻感再次涌来,比先前更烈,她不由啊地呻吟出声. 醒了? 曾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床边,面带关切.只听他道:我看你昏过去不放心,所以在外面打坐. 他的声音极富有磁性,此时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听上去却十分悦耳.而这份悦耳在身中淫毒的玉竹听来却像是蛊惑,有了种暧昧的意味. 玉竹不答话,只是看他. 手却伸向了他的腰间,一路煽风点火般地轻抚一处、又一处. 曾韫声音有些嘶哑,道,你毒发了. 玉竹笑的蚀人心骨,全然不像未经人事的少女:所以要曾公子救我. 看对方还有些迟疑,她勾唇,起身抱住了身前默然的曾韫,细嗅他鬓发间的干净气味,伸舌含住了他白皙的耳垂,身体已全然压在了曾韫身上,酥胸顶着他的胸膛. 只听玉竹用气声懒懒地道,医者仁心,阿韫焉有见死不救之理? 曾韫心如擂鼓. 她不再叫他曾少侠,曾公子,叫他阿韫. 从未有人会如此亲昵地称呼他. 他说不清是被她的面容还是被在山洞里偶然瞥到的胴体所惑,亦或者是被这声 阿韫所惑. 但他甘之如饴. 玉竹的衣衫已经退了大半,面色潮红,胸脯暴露在空气中,皮肤因羞涩也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的腿正夹在曾韫的腰间,纤纤玉足让人心醉. 曾韫的衣裳一件都没掉,他一手推了玉竹在床上,另一手捏了她尖俏的下巴,眼中神色意味不明:你可想好了,要我救你? 玉竹被他的手压制在床,已经感受到对方下体有硬物抵上了自己的小腹,心知这是曾韫仍有犹豫,便伸手拉了他掐在自己下巴的手,引着点点揉捏胸前的两团软肉,道:今天若不是你救我,我已经被那帮匪徒亵玩了;现在若不引你救我,则是用所谓清白名誉换取我性命,我又如何为姐妹、为自己报仇? 曾韫听闻她这番言论,心中了然.便一只手主动地揉捻起玉竹胸前的红豆,微笑道:那这病该怎么医呢? 玉竹被他捏玩的只顾闷哼,舒服的不知如何作答,睁眼又正对上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心中一震,娇嗔连连. 曾韫一手握胸,另一手一路下行探到了裙底,动作轻柔地探指进去,笑道:是医这里? 玉竹只觉得那手指似炭火,每触一处便点燃一处,钻进幽穴中更是烧灼的她难以自持,一时被撩拨的淫水涟涟,一面点头一面摇曳腰肢靠向曾韫. 曾韫脸上笑意更盛了些,抽了玉指出来,伸到她面前让她看清自己手上的黏连银丝,那看来是这里了,还要我医吗? 他一边问话,另一只手却不停歇,仍在揉搓她的乳肉,话毕,伸了舌在她面前表情玩味地舔弄刚抽出的手指. 玉竹羞的满脸通红:她先前那番挑逗纯粹是媚药刺激下的生理自然反应,只想引着这儒雅自衿的曾公子和自己交合解毒,可眼前的曾韫分明没有中淫毒,怎么跟洞穴中全然两幅样子,在床上这般地骚? 曾韫见她害羞,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住了她,两人唇舌交缠,玉竹尝到他嘴里似有梅花般地淡淡香味,觉得欲望似乎更盛了,险些迷醉在了这浅浅梅香中. 吻戛然而止,玉竹问他:你怎么这么好闻? 曾韫伸手擦了唇边的津液,挑眉道,哦?那你要想想我刚刚吃了什么. 玉竹脸更红了:不……不知道……你快点吧…… 曾韫手轻轻把三只手指送入窄缝中,缓缓抽插:既然 分卷阅读6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要我医治,岂有不听我话的道理? 玉竹已被他捉弄的早已身泄如注,又羞又急,此时只得带着哭腔颤抖道,别玩了…… 曾韫当然不是在玩,他探入一指时就感觉玉竹的内壁裹挟的尤为紧致,抽出时还有淡淡血丝,便知她还未经人事,唯恐自己贸然进去她会受伤,只能轻入浅出,缓缓扩张,以此做好润滑. 感觉到下面的小嘴张开的差不多了,曾韫这才挺身刺入自己的性器. 玉竹正被曾韫的手指喂着,发觉抽去了手指正觉不快,忽地被这硕大的阳具填充的极满,忍不住啊——地叫出了声. 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颠簸在巨浪上的一叶扁舟,身下的抽插律动让她跌落入极乐的漩涡,每一次抽动令她几欲癫狂. 但她此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抽插由慢到快,由浅至深,由轻柔到激烈.每一次抽动,玉竹都能感觉到粗大的阴茎严丝合缝地贴着她紧窄的内壁,摩擦吞吐,她看着面前曾韫有些发红的俊脸,只能堪堪保持清醒,才不至于被巨大的快感所吞没. 曾韫.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曾韫.2 竹问(沈西峡)| 待两人从一波又一波高潮迭起的性事中抽身时,已经是深夜了. 曾韫衣衫完好地去打了水给她洗漱,又去厨房问小二要些晚上剩余的粥,留玉竹一人浑身赤裸,只披了被单瘫坐在床上. 确如先前曾韫所说,经历交合,身上的毒似乎完全解消了一般,再没有那种又痒又烧灼的感觉. 可她心上却浮现出了另一种不安:她从未料想过自己竟会跟一个刚见面的陌生男子行床笫之事,现在淫毒暂时被压解下去,想起刚刚在床上二人的旖旎之举,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曾韫. 玉竹擦洗好匆匆穿了衣裳,摸到腰间所别的一只精巧香囊,心中更是酸涩. 这香囊是这次下山前二师兄凌霄给他的. 师门中她年龄最小,几个师兄师姐都对她照顾有加,和她最是亲昵的,正是凌霄. 凌霄在师门中按辈分排名第二,不过比她大了三岁,是师父在外游历时带回的孤童.其人聪颖好学,师父在世时对前三个徒弟分别教授了不同的武功,授大师兄柳华刀术,授凌霄剑术,授师姐苍兰飞镖暗器,凌霄不仅白日苦练剑术,在晚上还会凭借白天记忆对师父所授的刀术暗器再加练习,故此不仅善用剑,还能用刀和暗器,是师门中最全能的人才. 玉竹之所以学剑,正是因为凌霄用剑. 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同凌霄一道上课,晨起一道练功,借切磋指点,天天跟在他的身后. 这次下山前凌霄刚办事回来,特意交予她了这只绣了竹的香囊,还给她包了一包爱吃的吃食.玉竹本以为护送雯儿到徐知县家这一趟可沾了新娘子的喜气,自己也有望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料到短短一天,事情就完全变了样. 她所憧憬的二师兄,似乎更遥不可及了. 但与曾韫之事是由她主动,她固然倾慕凌霄,却还不至于矜于名节而置自己生命于不顾——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雯儿的仇,她必须要报. 想到这儿,玉竹把腰间香囊系的更紧了些. 曾韫已经向小二要了粥回来,还弄了些馒头小菜,热了一并端来.见她已经从床上起来,便道:饿了这么久,先吃点东西吧. 玉竹确实饿坏了,坐在桌前,提筷却发现只有一双筷子,便问道:你不吃吗? 曾韫道,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些. 她不再问,低头吃饭. 曾韫看她吃的香,起身又给她倒了杯茶,道,晚上你在里间好好休息,淫毒虽暂时制住,但你前伤未愈,后遭淫毒侵袭,现在虽然看上去一切如常,但是实则只是表面上的压制,如不休息调整,淫毒随时可能复发. 玉竹啃着馒头瞪圆了眼睛,道:那你睡哪里? 曾韫道:这里. 这里只有这么一桌四椅,哪有什么睡觉的地方? 玉竹道:你睡这里怎么能休息? 曾韫笑了笑:打坐一样是休息. 玉竹觉得很过意 分卷阅读7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不去,便问:这客栈没有别的屋子了么? 曾韫道:蜗牛山附近只有这一处像样的落脚处,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只有两间空房,当时我身后还有一需要住店的老人家,所以我们一间,他一间. 玉竹打量了这桌椅,觉得曾韫今天为了自己已经帮了不少忙,况且半个时辰前两人还在床上零距离接触,下了床便让救命恩人睡硬板凳未免有些无情,小声道:其实……你也可以睡床呀…… 曾韫看她一眼,扬眉道:我睡床你睡哪? 玉竹声音更小了:我……也睡床. 曾韫看她红的要滴血的耳垂,轻笑了一声,道:我就睡这里,不打紧的. 玉竹便不再答话,默默吃手中剩下的馒头. 气氛一时有些冷. 明月映窗,一室清晖. 一时两人都不再言语,各自思量自己的心事. 曾韫看玉竹眉头微蹙,知道她仍是在为眼下情形发愁,便问:你要去哪里?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我护送你回去. 只听玉竹道:你本是要去哪里? 曾韫道:我一个野郎中,自然何处有病人我就去往何处. 玉竹忽笑道:巧了,那我这么个病人在这里,岂不是我到哪里,你就应随往到哪? 曾韫道:姑娘这是在开曾某的玩笑了. 玉竹道:我从不开无趣的玩笑,我只问你,中了这毒五日内仍需交合? 曾韫道:不错. 玉竹又道:我尚未出阁,你送我回去,这毒谁给我解? 曾韫不语. 玉竹忽地一个转身,腾身而跃,翻坐在了对面的曾韫身侧,手中竹筷变作疾剑,眨眼间的功夫已架在了曾韫的颈间:你不是什么医生. 曾韫道:我不是. 他说这话时,左手持扇仍放在膝头,右手端握了客栈的瓷杯,似是拿准了玉竹不会拿他如何,悠哉地要往嘴边送. 但听玉竹道:你若动弹,我只需使两分力便可刺穿你的喉咙. 曾韫笑的从容:玉竹姑娘当真舍得? 这话说的有些暧昧,玉竹愣了一下,忽发觉手里竹筷像有人在另一端用绳子拉扯着似的,有一股力道往下猛地一坠,她一时不妨,眼睁睁地看筷子脱了手. 筷子确实已经被曾韫牵在手里,不过牵筷的不是绳子,是一根比发丝还要细的银线,只有在月光下仔细辨认,才能看到它所反射的微弱寒光. 曾韫.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曾韫.3 竹问(沈西峡)| 玉竹自知眼下不是此人的对手,便收手坐下:公子为何骗我? 曾韫道:曾某只不过是不想让姑娘替在下担忧罢了. 玉竹当然不信. 眼前的人甫一露面便自称是江湖郎中,但行走江湖的郎中怎会身着这样挺括规整的白袍,又有这样深不可测的武功?尽管他二人在半个时辰前尚共度春风,然而自己对他确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他的名字是否真的叫曾韫都还未定. 但话说回来,曾韫对自己也并不了解. 两人都有互相揣度的意思,自然谁都不肯说实话. 想到这儿,玉竹也觉得自己刚刚问的有些唐突了,于是开口道:我是蜗牛山红药派门下的弟子,此次下山本是为了护送姐妹成亲.不想在送她到徐府的路上遭歹人算计,我们一行十二人,都被……她觉得有些说不下去,哽咽道:……剩了我一人,我得为他们报仇. 曾韫见她难过,放柔了声音道:你可知今日那几人是谁? 玉竹道:我看那四人小腿粗壮,脚趾粗硬,手臂及躯干反倒和常人并无二致,看来应该是练的霹雳帮的功夫. 曾韫道:不错.霹雳帮以‘铁腿神功’见长,练此武功者小腿粗壮如树,脚趾脚掌坚如磐石,力气惊人.这两年霹雳帮为壮大势力,吸收了不少流氓杂碎,其中有名的就是‘翻身上马’四兄弟——范老大,申老二,尚老三和马老四,此四人屡屡作恶,犯下奸淫妇女、害人性命的恶事已不胜数. 分卷阅读8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玉竹道:但迎亲那日,袭击者虽然也是四个,有一人身手不凡,却使得并不是霹雳帮的功夫. 那日她骑马在后,忽听路旁草丛有响声,虽觉有异,但念及杨秀才平日里为人老实,不过是蜗牛山脚下马家村的一个教书先生,此行也不过是雯儿想趁出阁前和她再聚一聚,全然没料到会有人半路下杀手,所以就大意了些——要在往常,她大概会先提醒大家,护好了骄子才去探看. 但就是这么一个大意的光景,草丛两侧已经闪出了四人,皆面蒙黑布.见来者不善,她匆忙之中立即拔剑应对,以一敌三迎上了最魁梧的三个:这三人皆不是她的对手,虽个个长着一对粗壮的腿,力如狂澜,可并不算灵活,她以双剑相逼,不费吹灰之力便制住了他们. 然而她毕竟年纪尚小,又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形,忘记了这迎亲的队伍之中,虽然除了自己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但其他人功夫却并不在她之上. 来人有四个,她挡住了魁梧的三个,这三个人的功夫也并不在那个瘦削的人之上. 她攻错了人. 待她明白这一点时,那瘦个儿蒙面人挥刀如斩麻,已杀了抬轿的八个壮汉.她看见雯儿正慌张地把头伸出轿子张望,一张清秀的脸写满了绝望和恐惧,然而还未及她折身去护,飞来一刀却忽地将雯儿斩下. 血喷涌而出,血是红的,嫁衣是红的,轿子也是红的. 玉竹面前一片猩红. 她顾不上手下这三人,干脆舍马而去,踏了马背飞身刺向那舞刀的瘦子,却不想脚还没离马,眼前一阵晕眩,原来是其中一壮汉兀地抖了布兜,撒了漫天的粉末出来. 她失去了知觉.在这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是那个瘦子走近了自己,踢开了她的手,拾起两把剑抽身而去. 在洞穴中曾韫所杀四人中有三人正是那天偷袭的人,还有一人则待她亲自手刃——就是那个瘦子. 这时只听曾韫道:这一人没有用霹雳帮的功夫并不奇怪. 玉竹不解. 曾韫接着道:霹雳帮虽然现如今鱼龙混杂,好歹参半,但也都看不惯‘翻身上马’四人的所作所为,早把他们赶出了帮派.他们四人虽仍自称霹雳帮,实际上并不效力于霹雳帮. 他顿了顿,神色严肃:他们效力的人,是西南一霸——王书钧. 玉竹有些惊奇,道:可是那个太监义子王书钧? 曾韫道:不错,王书钧几个月前就任颐阳监察御史,此人心肠歹毒、野心极大,平日里就时常招兵买马,招揽各地能人异士为己所用.王书钧一到颐阳,包括被霹雳帮赶出来的‘翻身上马’等众人立即投奔了他,一时间颐阳城内无人不以王书钧唯马首是瞻.不过,这时候偏有一人不买他的帐,他略一停顿,看了眼玉竹,此人就是马家村出身的穷知县,徐景逸. 徐知县……就是雯儿的…… 曾韫点头,所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王书钧所为了. 玉竹手一拍桌,咬牙切齿道:那我明天就去颐阳城,杀了这挨千刀的王书钧. 曾韫并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以你现在的情况,去也是送死.王书钧手下能人众多,有以用暗器出名的‘黑风白雨’,还有闻名武林的‘三奇八怪’,而现在的你,连一个区区无名的曾韫都杀不了,谈报仇岂不可笑? 玉竹被他一番话说得怒气上涌,瞪着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自己淫毒尚未完全制住,内力也尚未复原,惯用的宝凤双剑已经不知所踪,更不提敌众我寡,敌守我攻. 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好像她都没有胜算. 师兄师姐呢? 也不妥,王书钧毕竟朝廷的官,而此事又十分凶险,师父去世后只剩他们四人支撑红药派,折她一人还好,如果连累师门,她即便到了阴间也无颜面对师父. 曾韫叹了口气,道:也罢,曾某此行本是为了拜会一个故人,可以先缓缓.我既然救了你,就没有再让你去送死的道理.接下来这几日我同你一起,帮你调好伤势,如何? 玉竹忙不迭点头:这样是最好不过了. 曾韫道:先说好,这段时间你不可贸然行事,我陪你到颐阳打听情况,你能知难而退是最好;倘若不能,实力相差太多的话,我 分卷阅读9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会阻止你,怎样? 玉竹有些犹豫,她知道曾韫是为自己考虑.平心而论,这一趟成功的希望并不大,但是因为实力不够就此放手,雯儿和马家村的汉子岂不是白白地丧失了性命? 她宁愿斗个鱼死网破. 曾韫看她犹豫不决,冷笑道:如果你要拿我救回来的这条命去送死,那曾某就不奉陪了,这毒,你自己想办法吧. 这话说的挺重,并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玉竹只好答应下来:好,全依公子所言. 曾韫道:哦?公子?这会儿我又不是阿韫了?说罢便不理会满脸通红的玉竹,背过身闭眼打坐了. 颐阳城.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颐阳城.1 竹问(沈西峡)| 颐阳城 两人没有再耽搁,翌日一早,便策马前往颐阳城. 人有两个,马却只有一匹,而落脚的客栈离城尚远,理所当然地,两人共骑这一匹马. 这天是个晴天,碧天无云,微风拂面,两侧的草木都比往日葱绿了些. 但他们两人谁也没心思欣赏这美景. 曾韫扬鞭控辔,玉竹则坐在他的怀中,马背位置有限,两人只得前胸贴后背紧密地挨着. 玉竹打小练功,骑马对她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再寻常不过,可从来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这般难受. 因为挨得极近,曾韫那双手就环在她的胸前,唇就贴在她的耳后,她甚至能捕捉到曾韫每一次呼吸所扑出的热气. 每一次起伏,每一次呼吸,他的每一声呼和. 令她想起昨晚的情形. 玉竹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因为淫毒尚存才这般失态,于是坐在马背上,暗运内功,想抑制下躁动,然而几次三番都没什么成效. 马背仍旧在颠簸,她背挺得僵直,努力不让自己倚靠在曾韫温暖的胸膛上,纵然从背后看乍一眼发觉不出什么异常,但其实面上已经潮红一片,身下更是泥泞不堪了. 曾韫一心赶路,昨夜他坐在外厅,听见里面的玉竹几乎是翻了一宿,心知她心中有事不成眠,想着赶快到了颐阳找一个像样的地方住下,才能让她好好休息,早日治好伤势. 但此时,他也察觉到了怀中玉竹的异样. 曾韫勒绳住马,问道:怎么了? 没等玉竹回答,他看了眼她涨红的脸已经有了答案. 此处距离颐阳城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但那是往日,今天两人一马,马匹当然也无法像一人骑行时那么迅疾,倘若以内力抑制淫毒,也只能勉强后延不过两个时辰. 不管怎么算,恐怕都来不及. 但他还是有些奇怪——从时间上看,昨天那次交合已近凌晨,这毒不该发作的这么早才是. 大概是昨夜没休息好的缘故罢,他这样想道. 又看了眼怀里发抖的玉竹,跟昨天持筷暗算自己时判若两人,他不觉有些心疼,叹了口气,问道:还能忍么? 玉竹不答话,只是死命抓着他青纹白玉袍的袖口,低着头一声不吭. 曾韫知道她大概是实在坚持不住了.忍,恐怕不是办法:毒发之后身上奇痒不说,如不及时解毒,恐怕又会损其经脉,况且在这马背上两人相挨又近,对她无遗又是一种煎熬.最棘手的是,这行路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暂时找个旅店为她解毒也是困难. 他咬了咬牙,干脆舍了大路,驭马抄了鲜有人走的小路. 小路上树木繁茂,遮阳庇荫,路起伏不平,马走得愈发颠簸. 人在马上,马的颠簸,自然就变作了背上两人的颠簸,越是颠,人依的越是密. 玉竹的臀已经贴上了曾韫的胯,她的背则黏在了曾韫的胸,曾韫被风扬起的发丝根根抚过她的脸颊. 她快撑不住了. 颐阳城.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颐阳城.2 竹问(沈西峡)| 颐阳城 曾韫依旧手执缰绳,马不停蹄地赶路,而他另一只手,则探入裙中,自下解开了玉竹的腰带. 分卷阅读10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玉竹正难受,忽然发觉下体传来一丝凉意——正是曾韫的手. 曾韫的手长得极为好看.那是一双男人的手,白皙而长,手上有覆有薄薄的茧,搁别人身上这或许成了瑕疵,但曾韫手上的茧却成了点缀:太过秀美的手往往会显得有些阴柔,曾韫的手却正因这薄茧,显得美而不乏雄健. 这样的一双手,在曲径通幽处探寻前路,也似乎别有一番技巧. 玉竹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下揉捏,不缓不急地探出探入,戳着小穴的内壁. 听到她啊地叫出声,曾韫脸上浮现一抹坏笑,咬耳对她道:嘘,这虽是小道,可也会有人经过,你叫的声音再大些不愁听不到. 玉竹不敢再叫,只好咬着唇,把嘴边的呻吟都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曾韫嘴上这么说,手却并没有抽离,反而又戳向了那个点,这次甚至不止一指,几根指头一起剐蹭着她敏感的花心,把玉竹激的险些从马背上翻滚下去. 玉竹的眼圈已经红了,身上像被抽了筋似的全无力气,只是软软倚在曾韫身上.这一番动作下来她不仅没有好些,反而越发的难受,甚至想要急不可待地伸手去要曾韫胯下那物. 这时曾韫忽然手指抽出,双手离绳,使劲一拎,玉竹还未来得及惊呼一声,身体已经被他调转了个儿,变成了面向曾韫而坐. 曾韫已经又握好了缰绳,面色丝毫未变,二人看上去衣冠如常,除了坐姿奇怪竟难以发觉蹊跷. 但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曾韫的肉茎已然没入了玉竹的肉缝,两人甚至无需动弹,仅凭马在这颠扑小径上的动作就抽插了个痛快. 马蹄踏过路上的尘土,稳稳落地,又腾空——玉竹感受到曾韫在自己的体内冲刺,填充,又抽离,她的身体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侵袭的毫无支架之力,只得将手臂挂在曾韫的颈上以保持平衡. 但她却不敢看曾韫的脸. 这次虽然身体的交合之欲来势汹汹,可是神志却比昨日要清醒许多,快感更烈,痛感也更烈. 快感在身上,痛感在心头. 眼前曾韫面色微红,星眸剑眉,鼻梁高挺,俊秀无双,在后退的光里如同普天而降的神,她每看一眼,心就彷徨一分. 但这人不是她的二师兄. 他不是凌霄. 玉竹第一次骑马是凌霄教的,她那时候尚够不上马背,于是凌霄总是先自己上马坐稳了,才长臂一伸将她抱上来. 初学时候总是两人一匹马,待她骑得稳些了,凌霄才放心让她独驾,即便如此,也总是小心翼翼地守在旁边,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 学武的孩子其实并没有这么娇贵,但只要凌霄在,他的小小师妹总是被娇惯,在很多看不见的细节处,体贴地为她打点好一切.师姐私下和她抱怨骑马磨坏了裤子,大腿根儿的肉被磨的破了皮,而她有凌霄特意定好的鞍套,更不说每天准备了热毛巾要她认真热敷. 再后来,她不仅学会了骑马,还能够在跑动的马上腾出双手持剑,或是策马奔行几百里为师父送信,但最怀念的日子,始终是凌霄手握缰绳,坐她身后,一板一眼教她骑马的初学者时光. 玉竹心中叹息,她很久没和师兄一起骑马了. 曾韫并不知她心里这番波折,喂着她小穴的同时分神驾马,此时前额已布了一层细密的汗,再转眼看玉竹,经历了几次高潮已经神色涣散,手上连抱紧他的力气都不剩了,方才泄了身. 他勒马停下,用随身所带的棉布细心擦拭了两人的体液,帮玉竹整理好了衣裳,继续赶路. 颐阳城.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颐阳城.3 竹问(沈西峡)| 颐阳城 一路上没有再停歇,即便是这么紧赶慢赶,待二人到了颐阳城,已经是下午了. 他们选中了颐阳一处很不起眼的客栈作为接下来几日的住所. 选中这里,曾韫有自己的理由——这个同安客寨虽看上去其貌不扬,但地理位置优越:左侧是喧闹的主街,紧挨着颐阳最负盛名的金华酒楼,颐阳有头有脸的官宦子弟常来此处寻欢作乐,便于打探风声;右侧是寻常百姓居住的街区,药铺食铺一应俱全.最关键的是,同安客栈正对面就是颐阳着名的金龙镖局,南来北往的客商旅人多选择在此处落脚,在这里往往能第一时间获取消息. 分卷阅读11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玉竹心下暗暗防备:如果按照曾韫所说,他只是前来访友,怎么可能对颐阳和王书钧的消息如此了解?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曾韫解释道:在蜗牛山遇见你之前,我在这里住过几天,这些也是听其他住客讲的. 两人在同安客栈安顿下来,付钱时玉竹主动要承担费用——那日离开洞穴时,玉竹搜了范老大身上的银子,况且这一路上都受曾韫照顾,她也不好意思再让他出钱. 曾韫却制止了她,只说让她留着这些银两,随后还有用处. 他们叫了店里的招牌菜,一份烧鸡两碗小面,玉竹甚至还想再要壶酒,被曾韫以有伤在身,不宜饮酒为由拒绝了. 此时玉竹正奋力啃手里喷香的烧鸡腿,嚼着嘴里的肉问道:银子随后有什么用处? 曾韫反问她:你现在手边有没有趁手的兵器? 玉竹想到自己被掳走的宝凤双剑,沮丧地摇了摇头. 大凡高手,都有自己的趁手兵器,刀剑也好,奇巧器械也罢,一把兵器从最初的无暇到经历一次次血光,在厮杀才能磨合出独有的默契出来.故此高手和高手的兵器总是同时出现在传说当中,高手无一不爱惜自己的兵器,兵器也无一不为高手的传说增添色彩. 玉竹算不上是什么高手,但这剑却是高手的剑——是她的师父红药真人曾经用过,又送予她的. 这剑于她而言不仅是一把趁手的武器,还是师门传承的象征,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回来. 但眼下,她确实需要有一对好剑,才能助她拿下王书钧的项上人头. 曾韫执筷为她添了一只鸡翅,道:我知道这城里有个人,是铸刀剑的好手,待会儿你我吃完了饭,可以一同去看看. 玉竹一听这话,立即放下筷子,抹了嘴道:我吃好了. 曾韫仍旧不紧不慢地吃着碗里的面,他吃相十分斯文,似乎面前的食物对他并无诱惑力,自己只是矜雅地充饥.只听他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道:可是我还没有吃好. 他说这话时,脸上生出了些无辜的神情. ——这厮居然是在撒娇. 玉竹当然不好催促,她不敢直视曾韫,只是盯着碗里没吃完的鸡翅,期期艾艾道:那什么……也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你慢慢吃……,说罢,趁曾韫低头夹菜拿眼偷瞧他. 昨夜她心绪不宁,翻来翻去待天将亮时方勉强眯了一会儿,但好歹在路上倚曾韫怀里睡得也算安稳,相比之下,曾韫可是在板凳上合衣打坐一整宿,从鸡鸣时就一直在策马赶路,到现在都未曾合过眼,眼里都是细密的血丝. 玉竹打了一个哈欠道:既然已经到了地方,也不必着急,我想小憩半个时辰再去,怎么样? 曾韫笑意盈盈:也好,上午让你受累了. 她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正要说累什么,回想起了受累的情景,脸瞬间变成了猴屁股. 这时候不是饭点,楼下吃饭的人并不多,在这里交谈并不隐蔽,所以两个人匆匆吃了饭,便上楼回了房间,打算歇息一会儿再出发.由于两人这几日仍需交合解毒,恐怕来往的住客看到心中生疑,故此干脆扮作夫妻,合住了一间房间. 城里的客栈要比蜗牛山下村落的客栈像样的多,不仅屋子更干净,地方更宽敞,床也大许多,窗明几净,站在阳台可以直接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道. 曾韫把行李安置好,坐在床上对玉竹道:我也需要小憩一会儿. 玉竹点头,她此时并不困,本就是想让曾韫歇上一歇. 曾韫道:那你也过来. 玉竹摆手:我……我不累. 曾韫叹气道:既然不累,那匠人做活还要花些时间,早些去你就早些拿到东西,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吧. 玉竹赶忙坐回了床上:虽然不累……我还是有点困的. 曾韫笑了笑,便合衣躺下了. 玉竹小心翼翼地挨着他躺下.刚一躺好,身边原本仰面而卧的曾韫忽然翻了身,一只袖子将她揽了过来,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睡吧,我不会动你.他轻声道. 说来曾韫这人倒也奇怪,他们两个虽然已有肌肤之亲,且每次都在交合时撩拨得她心荡如波,但只 分卷阅读12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要压下了淫毒,他即便是嘴上引逗,身体却十分规矩,连玉竹的手指头都不曾碰过. 即便是现在,他这样抱着玉竹,仍旧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布料,并不碰她. 他说不会动,玉竹相信是不会动. 但是她睡不着. 这样抱着,她能闻见曾韫身上好闻的梅花香,听得到曾韫均匀的呼吸,耳侧是他温热的鼻息;余光一瞥,看到的是他沉静的睡颜.玉竹平时没有注意,这会儿曾韫闭上眼她才发觉,这人的睫毛黑且密,倾覆而下像是华丽的羽扇. 屋里很静,玉竹数着自己的心跳. 她很少会心跳的这么厉害.算来算去也不过那么几次. 一次是打翻了师父祭祀的供桌,一次是偷跑了山下去尝马家村的甜豆饼被师父发现,还有一次是功夫不到家的时候在蝉翼薄的湖冰上扎马,不小心落了水. 冬天的湖水寒彻脊骨,她那会儿年纪尚小,掉水里时间并不长,但被凌霄捞上来时面色已经变得煞白,整个人如同一根冻透了的冰棒. 慌极了的凌霄急忙背了她往回走,但又怕她被这冰寒激坏了身体,于是赤裸了上身将她驮在背上,又把自己的棉衣罩在她身外,以自己的体温暖热她. 那日恰逢腊月的初雪,絮雪纷飞,她意识迷离,心跳却比当日的雪更密.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凌霄究竟明白几分,或许他也同自己一样,早已情根深种,也或许他只当自己是长不大的调皮师妹,像亲人般呵护疼爱,但也仅此而已. 而现在她还失了身. 失了身,还活着. 雯儿和徐家公子郎有情妾有意,却被人所害,如今阴阳相隔. 她想了很多,脑海中是一路所见的不同场景,不同人的声音,有的来自凌霄,有的来自曾韫,还有的来自师父,扰的她心如乱麻,干脆阖眼运功,调息吐纳.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待到快要日落时,玉竹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惺忪着眼四下张望,床上只有她一人,曾韫正端坐在不远的小桌前看书. 玉竹心中一沉. 她虽然中毒受伤,但经过这两天的休息调节,自觉先前散了的内力已经恢复大半.如果搂着自己的人在睡眠中起身,她绝没有理由全然不觉. 然而她确实是全然不觉. 曾韫看她脸色阴晴不定,皱眉道:毒又发作了吗? 玉竹摇了摇头:五日淫花毒会损内力修为吗? 曾韫道:发作期间及时消解的话并不会.难道你内力又受了损伤? 玉竹迟疑道:我也不确定……但方才你从床上起来,我没有察觉. 哦?曾韫狡黠地笑了笑,那你可以放心了,也许是我轻功太好,你察觉不了呢? 这话不假. 他们虽然相识不久,但曾韫已经展示了不少令人拍案叫绝的功夫.据玉竹的观察,他未佩刀剑,从不离手的那柄金绣铁骨扇应该就是他趁手的兵器,这扇子看上去虽然只是个漂亮摆设,但吃饭时她假借夹菜有意详看,发现这玩意儿的每一根扇骨上都有缝纹,扇尾似有簧片,根根扇骨像被剑匣包裹的利刃;此外他还善用暗器和银丝,玉竹注意到他手上的茧并不仅仅分布在寻常握刀拿剑的虎口,反而多是在发射暗器才会用到的指尖内侧;至于银丝线,她已经见识了这东西两次,线虽细,但韧性和能承受的力道却十分惊人,既可作郎中问诊的工具,更能做杀人的利器. 现在她还知道了,曾韫轻功不俗. 这一路以来,曾韫不仅救了她的性命,还对她照顾有加,玉竹当然心存感激. 但是她也提醒自己切不可大意:到现在为止,曾韫都还没有跟自己说过他到底来蜗牛山是干什么的,他又究竟是什么职业,什么门派,什么人.所谓走访故人老友当然只是个借口,蜗牛山是个小地方,除了早些年有慕仇鹤之名而来的旅人,现如今住下的都是本地人,大多数人去过的最远地方也就是这颐阳城,所以谁会有这么一个年轻的异乡老友? 曾韫之前自称区区无名,这话必然是谦词,此人如果是朋友当然最好,但若是敌人,恐怕就是噩梦. 寻剑.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寻剑.1 分卷阅读13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竹问(沈西峡)| 时近傍晚,夕阳斜下,红霞染透了半边云天. 玉竹同曾韫一起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铁匠铺子. 原本以为他所说的铸剑好手肯定在闹市,没想到曾韫领着她越走越偏,下了马来到了一条都是破落瓦房的巷子.巷子的路上没铺石板,土路又经不得雨水,已被人踩得坑坑洼洼起伏不平,走起路都很是费劲. 玉竹问曾韫: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曾韫摇扇道:前几天我在颐阳歇脚时,见一喝醉的老汉躺在闹市,自作主张送他回了家,不想误打误撞结识了这样一位高人. 玉竹打趣笑道: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爱管闲事. 曾韫并不反驳,合了扇子敲她脑袋:我若不爱管闲事,哪还能让你站在这里欺负我? 玉竹看曾韫眼睛里亮晶晶的笑意,转了话题问道:那还要走多远? 近在眼前……喏,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站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这家看上去跟沿巷的其他住家没什么区别,灰墙破瓦,不用手摸,单用眼睛也能看得出来门板上面有厚厚一层浮土,只有把手处还算干净.根据沿巷这一路的光景,如果开了门扑出来的是随地拉屎的鸡鸭,玉竹丝毫不会感到惊奇 曾韫站在门口,扣了三下门把的铜环,无人应声,又扣了两下,朝门里道:在下曾韫,不知刘老板在否? 只听里面一个粗嗓叫道:等会儿等会儿. 闻言两人乖乖站在门口等着,玉竹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等了半天却没听见有人走过来开门,她狐疑地看看曾韫:怎么这么慢呢? 曾韫也有些无语:可能他老人家正在干活,一时抽不开身.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个儿头比玉竹矮上半头,腰却比她粗了不止两圈,胖的好似一只圆球.开门的当口,这老头儿脸颊鼻头还都红着,两米外都能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 看上去倒不像铁匠,像个酒仙. 曾韫一脸谦卑地说明了来意并做了介绍,两人便由老头儿引着,穿过了摆满酒坛子的正厅——从桌上摆着的酒碗看,十有八九开门之前老头儿正在这儿喝着小酒斗蛐蛐. 曾韫也看见了桌上的东西,低头凑到她耳边道:别小看刘老板,他的手艺,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连续穿过了两间屋子,剑没见到一把不说,连铸剑的工具都没看到踪影;酒倒是一应俱全,满屋的酒缸罗列整齐,不仅标明了各个品类,还把酿造时间都一一写明了. 玉竹已经肯定自己是被曾韫忽悠了,这就走到了第三间. 她睁大了眼. 虽有师父赠与的宝凤剑佩在身,玉竹无需买剑,但光顾各地的剑行一直是她的爱好:每次下山出城,不说城里有名的铸剑行,哪怕是街边叫喊、摆摊卖剑的小商贩也会引得她流连端详一阵.对剑的好坏,她无需出手把玩就能立判高下. 这屋仍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唯独中间的桌上摆了一刀一剑,但她只看一眼,就知其非同一般. 陈列刀剑的这间房只在北面开了巴掌大小的窗,光线十分暗淡,刀和剑通身犹如黯夜的月,光灿斐然.尤其是那剑,玉竹见过泛蓝的宝剑,也见过银光凛然的剑,却还是第一次见剑身成微绿色的极品,如同美玉,使得陋室熠熠生辉. 刀她不是很清楚,但这剑,恐怕不比自己的宝凤要差. 老头儿见她看的入迷,颇为得意的缕缕胡子:怎么样? 玉竹点头赞叹:刘老板果真名不虚传,这剑可以算得上极品. 刘老头闻言哈哈大笑:想必是曾公子跟你虚夸,我刘保虎不过是一个卖酒的小贩罢了,哪有什么名?不敢当不敢当. 曾韫只在一边站着微笑,并不答话. 玉竹道:名声是虚物,剑却是实物.我只知道寻常卖酒人可铸不出这样的剑. 老头儿喝了口手边葫芦的酒,砸吧嘴道:哎,我铸剑就是捡个乐儿.这剑我花费了十二年才铸成,光是为了给这剑找淬火的仙水,跑坏了五匹马都不止.别人要是有这功夫,他上前拿手轻抚剑柄,嘴上虽然自谦,显然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只会铸的更好,不会更差. 分卷阅读14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玉竹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这把剑大约是老头儿的收藏品,明摆着不卖,又推脱铸剑不过是乐趣,看来不是不想卖剑给自己,就是不想把好剑卖给自己. 曾韫这时道:可惜曾某游历天下,也不认得其他花十二年铸剑的人,在我这儿,刘老板的剑确是天下无两. 老头儿听了这话脸上乐起来,脸上的酡红显得更红了. 曾韫接着道:玉竹姑娘对我信任有加.她向我询问何处有好剑,曾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刘老板,您看您这里可有适合她的剑? 刘老头儿看了眼仍在端详宝剑的玉竹,道:你想要把什么样的剑? 玉竹道:我使双剑,长的话,她瞄了眼那绿荧荧的剑,比划了一个差不多的长度,就这么大吧,宽……也这么宽…… 刘老头儿笑了,拂须道:你这女娃娃,个头不大,口气倒不小.这么瘦弱的身板,一柄这样大小的剑我信你能拎着勉强行走,但两把你恐怕直不起身咧. 玉竹不服道:我以前的剑也是这般大小,两把照样用了,只不过遭了贼,这才来您这儿寻个替代. 老头儿觉得好笑:你这女娃莫不是跟老夫开玩笑,竟敢如此吹嘘? 玉竹道:晚辈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老头儿道:你既不肯承认是吹嘘,那不妨试试这把剑,倘若你能持剑过了他的三招,我便给你配上一对,如何? 玉竹道:您老说话算数? 刘保虎拍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都说的认真,曾韫也就不好推脱,摇扇而立,准备和玉竹过招. 玉竹接了这把剑,手刚一握上,心中不由大赞:这剑着实漂亮,剑身幽绿,犹如夜里吐信的一条灵蛇,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为它取好了名字,如若刘老头儿肯把剑送给自己,就叫它夜蛇. 然而握剑是一码事,使剑又是另外一码事.待她真正持剑试舞,才发现这把看上去和宝凤差不多大小的剑比想象的要重得多,拿起来虽不至于像刘老头所说的那么困难,可灵活度较以往要大打折扣. 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所见过的剑,一时没有想到哪一把能像她的宝凤,既可吹毛断发,同时做到剑长身轻.下定了决心非找回自己的剑不可. 玉竹站定,看了眼自己面前持扇的曾韫,冲他一笑:且不说这个赌注,她一直想和他比试比试,这倒是个机会. 曾韫看她摆好了架势,手中的铁扇轻轻一摆,12支扇骨竟长出了利牙,身如疾电,直刺向了玉竹的眉心. 玉竹没有预料到他出手这么迅捷,右脚后退一步,将持剑的右手格挡在前,扇剑相交,咔地闪出了一阵刺目火花. 这一刺既然被挡住,曾韫便不停留,他的身法变换极快,火花未灭,扇已离剑,右侧一挪,这次刺向了玉竹的前胸. 玉竹似乎已经预判了他扇的走向,几乎是在扇出手的同时,一个腾身跃起,扇刺了个空,而她手里的剑则随腕力一转,去往了曾韫的肩膀. 这一剑攻的很急,饶是高手也无法躲开,曾韫干脆不躲,仅持扇顺势一挑.他动作轻如拨水,但玉竹却感觉手中的剑似受万钧之力,被这么一拨竟无法控制剑的去向,忙收剑自保. 对方趁玉竹身在空中,剑势偏离,忽然躬身腾起一脚扫向她的腿. 这一脚如若踢中,玉竹势必失去平衡,在第一招落败. 她借曾韫拨剑之力,以剑点地,凭借灵巧的轻功,又是一个腾身! 脚未踢中,曾韫的扇立即换了方向,抡圆了变作一把锯齿,切向持剑的手.此时玉竹已经落在了曾韫身后,她眼疾手快,这一剑不过是虚晃一招,迅速地收回剑,转手刺向曾韫的后背. 然而剑毕竟是重了些,她收剑和出剑速度都不比往常,剑再刺出去的时候,曾韫已经回眸转了身过来,眼里却是焦急的神色. 只听他道:小心! 寻剑.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寻剑.1 竹问(沈西峡)| 时近傍晚,夕阳斜下,红霞染透了半边云天. 玉竹同曾韫一起来到了他所说的那个铁匠铺子. 原本 分卷阅读15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以为他所说的铸剑好手肯定在闹市,没想到曾韫领着她越走越偏,下了马来到了一条都是破落瓦房的巷子.巷子的路上没铺石板,土路又经不得雨水,已被人踩得坑坑洼洼起伏不平,走起路都很是费劲. 玉竹问曾韫:你怎么会知道这么个地方? 曾韫摇扇道:前几天我在颐阳歇脚时,见一喝醉的老汉躺在闹市,自作主张送他回了家,不想误打误撞结识了这样一位高人. 玉竹打趣笑道: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爱管闲事. 曾韫并不反驳,合了扇子敲她脑袋:我若不爱管闲事,哪还能让你站在这里欺负我? 玉竹看曾韫眼睛里亮晶晶的笑意,转了话题问道:那还要走多远? 近在眼前……喏,到了. 说话间二人已站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这家看上去跟沿巷的其他住家没什么区别,灰墙破瓦,不用手摸,单用眼睛也能看得出来门板上面有厚厚一层浮土,只有把手处还算干净.根据沿巷这一路的光景,如果开了门扑出来的是随地拉屎的鸡鸭,玉竹丝毫不会感到惊奇 曾韫站在门口,扣了三下门把的铜环,无人应声,又扣了两下,朝门里道:在下曾韫,不知刘老板在否? 只听里面一个粗嗓叫道:等会儿等会儿. 闻言两人乖乖站在门口等着,玉竹支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等了半天却没听见有人走过来开门,她狐疑地看看曾韫:怎么这么慢呢? 曾韫也有些无语:可能他老人家正在干活,一时抽不开身.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终于开了,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个儿头比玉竹矮上半头,腰却比她粗了不止两圈,胖的好似一只圆球.开门的当口,这老头儿脸颊鼻头还都红着,两米外都能闻得到他身上的酒气. 看上去倒不像铁匠,像个酒仙. 曾韫一脸谦卑地说明了来意并做了介绍,两人便由老头儿引着,穿过了摆满酒坛子的正厅——从桌上摆着的酒碗看,十有八九开门之前老头儿正在这儿喝着小酒斗蛐蛐. 曾韫也看见了桌上的东西,低头凑到她耳边道:别小看刘老板,他的手艺,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连续穿过了两间屋子,剑没见到一把不说,连铸剑的工具都没看到踪影;酒倒是一应俱全,满屋的酒缸罗列整齐,不仅标明了各个品类,还把酿造时间都一一写明了. 玉竹已经肯定自己是被曾韫忽悠了,这就走到了第三间. 她睁大了眼. 虽有师父赠与的宝凤剑佩在身,玉竹无需买剑,但光顾各地的剑行一直是她的爱好:每次下山出城,不说城里有名的铸剑行,哪怕是街边叫喊、摆摊卖剑的小商贩也会引得她流连端详一阵.对剑的好坏,她无需出手把玩就能立判高下. 这屋仍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唯独中间的桌上摆了一刀一剑,但她只看一眼,就知其非同一般. 陈列刀剑的这间房只在北面开了巴掌大小的窗,光线十分暗淡,刀和剑通身犹如黯夜的月,光灿斐然.尤其是那剑,玉竹见过泛蓝的宝剑,也见过银光凛然的剑,却还是第一次见剑身成微绿色的极品,如同美玉,使得陋室熠熠生辉. 刀她不是很清楚,但这剑,恐怕不比自己的宝凤要差. 老头儿见她看的入迷,颇为得意的缕缕胡子:怎么样? 玉竹点头赞叹:刘老板果真名不虚传,这剑可以算得上极品. 刘老头闻言哈哈大笑:想必是曾公子跟你虚夸,我刘保虎不过是一个卖酒的小贩罢了,哪有什么名?不敢当不敢当. 曾韫只在一边站着微笑,并不答话. 玉竹道:名声是虚物,剑却是实物.我只知道寻常卖酒人可铸不出这样的剑. 老头儿喝了口手边葫芦的酒,砸吧嘴道:哎,我铸剑就是捡个乐儿.这剑我花费了十二年才铸成,光是为了给这剑找淬火的仙水,跑坏了五匹马都不止.别人要是有这功夫,他上前拿手轻抚剑柄,嘴上虽然自谦,显然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只会铸的更好,不会更差. 玉竹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这把剑大约是老头儿的收藏品,明摆着不卖,又推脱铸剑不过是乐趣,看来不是不想卖剑给自己,就是不想把好剑卖给自己. 曾韫这时道: 分卷阅读16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可惜曾某游历天下,也不认得其他花十二年铸剑的人,在我这儿,刘老板的剑确是天下无两. 老头儿听了这话脸上乐起来,脸上的酡红显得更红了. 曾韫接着道:玉竹姑娘对我信任有加.她向我询问何处有好剑,曾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刘老板,您看您这里可有适合她的剑? 刘老头儿看了眼仍在端详宝剑的玉竹,道:你想要把什么样的剑? 玉竹道:我使双剑,长的话,她瞄了眼那绿荧荧的剑,比划了一个差不多的长度,就这么大吧,宽……也这么宽…… 刘老头儿笑了,拂须道:你这女娃娃,个头不大,口气倒不小.这么瘦弱的身板,一柄这样大小的剑我信你能拎着勉强行走,但两把你恐怕直不起身咧. 玉竹不服道:我以前的剑也是这般大小,两把照样用了,只不过遭了贼,这才来您这儿寻个替代. 老头儿觉得好笑:你这女娃莫不是跟老夫开玩笑,竟敢如此吹嘘? 玉竹道:晚辈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老头儿道:你既不肯承认是吹嘘,那不妨试试这把剑,倘若你能持剑过了他的三招,我便给你配上一对,如何? 玉竹道:您老说话算数? 刘保虎拍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都说的认真,曾韫也就不好推脱,摇扇而立,准备和玉竹过招. 玉竹接了这把剑,手刚一握上,心中不由大赞:这剑着实漂亮,剑身幽绿,犹如夜里吐信的一条灵蛇,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为它取好了名字,如若刘老头儿肯把剑送给自己,就叫它夜蛇. 然而握剑是一码事,使剑又是另外一码事.待她真正持剑试舞,才发现这把看上去和宝凤差不多大小的剑比想象的要重得多,拿起来虽不至于像刘老头所说的那么困难,可灵活度较以往要大打折扣. 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所见过的剑,一时没有想到哪一把能像她的宝凤,既可吹毛断发,同时做到剑长身轻.下定了决心非找回自己的剑不可. 玉竹站定,看了眼自己面前持扇的曾韫,冲他一笑:且不说这个赌注,她一直想和他比试比试,这倒是个机会. 曾韫看她摆好了架势,手中的铁扇轻轻一摆,12支扇骨竟长出了利牙,身如疾电,直刺向了玉竹的眉心. 玉竹没有预料到他出手这么迅捷,右脚后退一步,将持剑的右手格挡在前,扇剑相交,咔地闪出了一阵刺目火花. 这一刺既然被挡住,曾韫便不停留,他的身法变换极快,火花未灭,扇已离剑,右侧一挪,这次刺向了玉竹的前胸. 玉竹似乎已经预判了他扇的走向,几乎是在扇出手的同时,一个腾身跃起,扇刺了个空,而她手里的剑则随腕力一转,去往了曾韫的肩膀. 这一剑攻的很急,饶是高手也无法躲开,曾韫干脆不躲,仅持扇顺势一挑.他动作轻如拨水,但玉竹却感觉手中的剑似受万钧之力,被这么一拨竟无法控制剑的去向,忙收剑自保. 对方趁玉竹身在空中,剑势偏离,忽然躬身腾起一脚扫向她的腿. 这一脚如若踢中,玉竹势必失去平衡,在第一招落败. 她借曾韫拨剑之力,以剑点地,凭借灵巧的轻功,又是一个腾身! 脚未踢中,曾韫的扇立即换了方向,抡圆了变作一把锯齿,切向持剑的手.此时玉竹已经落在了曾韫身后,她眼疾手快,这一剑不过是虚晃一招,迅速地收回剑,转手刺向曾韫的后背. 然而剑毕竟是重了些,她收剑和出剑速度都不比往常,剑再刺出去的时候,曾韫已经回眸转了身过来,眼里却是焦急的神色. 只听他道:小心! 寻剑.2【本大章无肉,主要走剧情~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寻剑.2【本大章无肉,主要走剧情 玉竹小时候和师兄师姐过招时,曾经玩过这样的把戏,声东击西、趁其不备而攻之,但对手既然是曾韫,肯定不至于以这种骗人的方式来胜她,更何况他的表情真挚无遗,不像是演戏. 听到此话她立即憋足一口气,翻身将剑横挡了面前. 却听啪的一声响,一柄闪着寒光的大刀已经压上了玉竹手里的夜 分卷阅读17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蛇. 曾韫在她身后,此人当然不是曾韫. 玉竹抬头,借刀光看清了来人的脸. 是你! 这几日以来,但凡玉竹有闲暇时间,都会抓紧了运功愈伤.她练功的时候一向认真,闭目凝神,心中除了剑别无他物.可是自从出事后,每每阖眼都会多了一个人的脸. 瘦削的一张脸,缩腮凸骨,一张脸上的五官显得尤其大,眼如青蛙似的极不协调,大而无神,看上去像是困极了却不得不强打精神. 正是眼前这张脸. 瘦子似乎完全不记得她是谁,听她惊呼,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见过? 玉竹怒火中烧——此人两天前杀了她的乡友十余人,现在竟忘了这事!恨道:你杀了雯儿! 瘦子不以为然:我杀的人多了,雯儿?不认得. 玉竹咬牙切齿:你杀了雯儿!你还杀了吴大哥他们!你还夺了我的剑! 前面这几句话瘦子听来毫无波澜,直到最后一句,眼睛却亮了起来:哦.是你! 灵蛇确实是把好剑,瘦子的大刀宽且厚重,劈在寻常的剑上恐怕早把剑身击的粉碎,而灵蛇连丝毫的裂隙都没有,玉竹横剑而立,防的滴水不漏. 但她也心中惊讶:这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简直像是秋风里一根芦苇,可是手上的力道不输柳华师兄,他所使的刀更是玉竹见过最大的,与身形极不匹配,看上去很是诡异. 只听瘦子道:想起来了,你的剑倒是不错——上次那两把不错,这把也不错,只可惜我不使剑,上次捡回去也是便宜了孟老猫,今儿这把我就不拿了,说罢那转了转眼珠,死气沉沉的眼睛里闪烁出少见的光彩出来,不过,既然是老熟人,一切好说.我办事最怕麻烦,上次是我不知情才把你丢给了那帮窝囊废,今天你把书交出来,我不仅不拿你的剑,还会给你留个全尸,你看可好? 玉竹满腔的怒气被泼了一头雾水,但还是抓住了重点,不解道:书……什么书? 瘦子冷笑一声:跟我揣糊涂?说罢刀光一闪,大刀直砍向玉竹. 玉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也是惊了一跳,匆忙闪躲,人虽躲开,但衣角已被刀砍破,腰间见了血.只见这瘦子挥刀冲来,势如破竹,招招都是杀招绝招,像是个不要命的疯子似的狂砍,完全是玉竹闻所未闻的打法——一般而言,这样的刀法是及其危险的,因为刀走的过绝,就有更多的破绽,他手上的刀又非同一般地重,砍了出去会很难收回,对手就有了更多机会置之于死地. 可是这瘦子一身怪力,不仅出手狠、绝,回刀速度也是极快,这样一来,未及对方刺中原先的破绽,新的一轮攻击已再次开始,对手疲于应对,根本没有还手的时机. 这一招简单,却没有几个这样的人能使得.因此瘦子拿大刀,下手全杀招成了奇况,瘦子本人吴疾风成了三奇之一. 玉竹的剑毕竟还是重了些,用起来有些吃力.刚刚和曾韫的交手她只是觉得有些不顺手,这会儿在吴疾风的攻击下已经变得有些乏力了,只能一边防守对方的攻击,一边苦苦思索破解的方法. 她同时还觉得奇怪:曾韫怎么不出手? 曾韫不出手,是因为在跟另一人交手. 吴疾风的刀坎向玉竹的时候,他只来得及高呼一声当心便觉察到身后亦有一阵阴风袭来. 来不及思考,曾韫一手推开近处的刘老头,另一手持扇迎向身后来人. 那人的掌在空中没有丝毫犹豫,半路换了方向,直冲向了护住刘保虎的手,曾韫无法躲开,运气到左臂,硬挨了这一掌,顿时左臂一阵切痛! 但他没有时间看自己左臂的伤势,右手急速持扇向下一划,眼前这只打在自己身上的掌顿时一片鲜血淋漓,只听对方一声怪叫,一手被扇齿生生锯了下来. 两人都受了伤,一个伤了一只手臂,一个断了一只手. 断手的不必说,曾韫手臂受的这一掌看似不重,实际上痛如火烧,半臂已经失去知觉,提不起一丝力气,此时像是没了骨头一般垂在肩侧. 他盯着对面还在抽气的汉子,这人身材敦厚,方脸圆身,血已经染红了他半面衣襟,脸上的神色却并无大变:好厉害的掌,想必只有‘八怪’于波才能打的出. 对方没料想刚交手就吃了这么一亏,知道是先 分卷阅读18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前低估了眼前人的实力——刚刚看这一男一女过招,不知他是有意放慢了速度,以为这年轻人的水平不过尔尔,却不想他的扇刀竟如此之快. 只听于波道:掌不见得厉害,你这扇却是够绝.也罢,我不与你打,只要你们交出书来,我就放你一马. 曾韫道:虽然我不觉得‘放你一马’这句话该由您说,但我还是有兴趣听一下,前辈所指的‘书’是什么书? 于波的功夫是掌上功夫,杀人全凭两只手,没料到刚一交手居然断了一掌,自然不恋战,只想赶快退出战场,他仍然在心里懊恼自己的冲动:他的身手在‘八怪’中并不算强,而瘦猴吴疾风的刀功在自己之上,自己刚刚看这个青年占了下风才让吴疾风去攻了那个小妞,没想到碰上了烫手山芋. 眼下他一面暗中调息,再聚掌力,一面答道:哦?既然你不知道,想必是在那小姑娘身上了.我劝你不如让她痛快拿出来,也免了受瘦猴的刀下之苦. 曾韫余光看一眼正和吴疾风厮杀的玉竹,吴的攻势太盛,玉竹明显占下风,他这里现在只有一臂可用,还要保护已经在一旁吓傻了的刘老头. 他必须速战速决. 寻剑.3【收藏破百加量更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寻剑.3【收藏破百加量更 于波的功夫是掌上功夫,杀人全凭两只手,没料到刚一交手居然断了一掌,自然不恋战,只想赶快退出战场,他仍然在心里懊恼自己的冲动:他的身手在‘八怪’中并不算强,而瘦猴吴疾风的刀功在自己之上,自己刚刚看这个青年占了下风才让吴疾风去攻了那个小妞,没想到碰上了烫手山芋. 眼下他一面暗中调息,再聚掌力,一面答道:哦?既然你不知道,想必是在那小姑娘身上了.我劝你不如让她痛快拿出来,也免了受瘦猴的刀下之苦. 曾韫余光看一眼正和吴疾风厮杀的玉竹,吴的攻势太盛,玉竹明显占下风,他这里现在只有一臂可用,还要保护已经在一旁吓傻了的刘老头,必须速战速决. 于是他欠了欠身,嘴上道:会不会是两位高手弄错了,我们确实不知有书一事,还望前辈说的更明白些. 于波见曾韫注意力全在那边,张了张嘴佯装作答,腿却猛地一蹬,趁其不备飞地扑向曾韫,左掌已经逼向他的额头,一股森然的掌风使得曾韫头脑一震. 于波的掌,传闻中不仅可以碎数吨巨石,运掌时的内力更是可以气势压人,不少人在于波的掌前都会短时间被这内力惊得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受掌. 看曾韫不动,于波心里一阵狂喜. 但此时的他忘记了,他现在只有一臂,这种压制便弱了一半. 于波对自己一直缺乏正确的认识,他在八怪中垫底的并不是功夫,是头脑.他的排山掌魄力惊人,但要胜得对方,还需要对敌手的战力,心态,优劣之处有足够正确的评判. 他看曾韫一动不动,以为自己的排山掌已经压制住了对方,正要一击其印堂,下巴忽然一痒,便收掌去摸,不料此时体内一阵烧灼,收回的掌竟抬也抬不起来,啊地一声怪叫,倒落在地. 曾韫看了眼倒地的于波,收回了刺在下巴上的那只铆钉:既然前辈不肯说,那我只好求另一前辈赐教了.说罢闪身加入了玉竹和吴疾风的战团. 玉竹当然是斗不过吴疾风的. 她在红药仙人的几个徒弟中武功勉强可以排第一,不过是因为她比旁人勤奋:师门中凌霄应该说最勤奋,但是凌霄除了练剑还练刀和飞镖暗器,但玉竹只练剑,因专而精,因勤而秀. 眼前的吴疾风却不同,他比玉竹多了一样东西:天分. 不是所有人都天生怪力,但吴疾风是.他巧妙地把自己的怪力和瘦小的身形相结合,造就了自己独有的优势,在狂攻狂砍中能够灵活自如地移动,他从不防御,但他的攻击可以使自己根本不需要防御. 但眼下他也有些按耐不住,两人来来回回已经过了十几招,这个豆芽菜似的女孩虽然无力还手,身上也被砍中多处,眼前已经是血迹斑斑,但是竟然一直还能防下去. 纵使天生怪力,这力也并非无穷无尽,他的砍法及其耗费体力,如若不迅速击杀对方,无遗会暴露出自己的防守缺陷,一旦对方反手攻来,他的优势就变成了劣势. 玉竹已经渐渐摸清了瘦子攻击的套路,她也发觉对方的速度在不断减慢,甚至出现了 分卷阅读19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好几个空位,于是一面硬撑着防守,一面寻求机会刺出绝杀的一剑. 双方僵持中,瘦子忽然加强了攻势,刀来得比之前更猛,风声在玉竹耳边呼呼作响,她既听不到曾韫那边战况,也不敢分神去看,神经崩的犹如张满了的弓,出手的每一剑都不敢含糊. 吴疾风已看到于波倒地,心道不妙,这白面书生模样的人竟然这么短的时间撂倒了于波,他一人应对面前的女子尚可,对方以二对一,恐怕自己难以招架,于是一面挥刀作势继续劈砍,另一面趁曾韫还没近身准备开溜. 曾韫看出了吴疾风的意思,对方劈向玉竹的时候他并没有上前帮忙,反而绕到了他的身后,阻挡了吴疾风的去路,同时打算寻找合适时机,用暗器一举结束战斗. 大刀吴疾风不愧是三奇之一,他先前在挥刀的时候也一直关注着于波那边的战况,对曾韫的暗器已有准备,对方刚一闪到他的身后,他就立刻变了打法,由原来的远距离大力劈砍变成了近身缠斗,和玉竹的身位不停变换,逼得曾韫不敢扔出暗器. 屋里并不热,此时玉竹的汗已经湿透了衣衫,手里的剑也因汗水有些打滑.前几番攻击中瘦子的力道太猛,她的虎口处已经破裂出血,现在汗浸过去火辣辣地疼. 但她仍然在咬牙坚持,慢慢地,手里的剑似乎不那么重了,近战也降低了攻击的力度,她尽量忽略自己身上的疼痛,睁大着眼睛寻找对方的破绽. 吴疾风也有些焦急,他不能这样继续打下去,但后有曾韫堵着也跑不掉,于是打定主意,劫持一旁躲在角落的老头儿逃出去再说! 吴疾风主意拿定,步子刚朝刘保虎迈出去,还没等下手,忽觉脖子像有发丝绵绵缠过,他不以为意,伸长了手作势要去抓角落里的老头,这时却见立在角落的曾韫一扬手,脖子霎时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扼住,疼得他差点丢掉了手里的大刀. 玉竹见曾韫出手,趁机拎剑刺向瘦子的胸口,这时却听曾韫阻止道:且慢!,情急之下剑势一偏,砍下了此人持刀的手! 鲜血四溅,一时间骇人的大刀掉落在了血水里,瘦子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曾韫见大局在握,收起了手上的银线,这才松了口气,问道:三奇八怪居然来了两个,你们痛下杀手,是为了来找什么书? 吴疾风啐了口血,冷笑道:为什么?当然是为她手里的《死毒经》!不给便罢,我只叹我吴疾风的大刀竟会折在两个无名小卒手上! 玉竹愤然道:什么《使毒经》?我听都没听过!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杀了雯儿,我今天非要你偿命不可!说罢飞起一脚就要踢向他的脸. 吴疾风眼里忽闪过一抹兴奋的神色——他的右手虽断,左手蛮力不减,抓住了这小妞的腿便可一手拧死,届时便有了要挟的筹码,只要跑的出去,不怕一时吃亏. 然而他眼里的火星刚一燃起,只听唰的一声,再看时一只小箭已扎入了吴疾风的咽喉,吴疾风伸出的手已经抓住了玉竹的脚,指甲嵌入了她的鞋底,可惜还没来得及使劲,手便脱了力,整个人轰然倒地. 玉竹呆呆看着倒地的吴疾风,他的脸颊依旧凹陷着,只是神情不复初见时的傲慢,眼睛瞪得更大了,黑洞洞地嵌在手掌宽的脸上,活像一个失了魂的恶鬼.这样的人不知道死前会怎么想,可曾有一秒后悔过自己手下无辜丧生的性命? 然而可惜的是,不管他是否后悔,都再换不回一个活蹦乱跳的雯儿,换不回马家村那十二个好汉的命.她所能做的,也不过是以恶人之血,祭奠逝者未安息的灵魂. 他死了,但并没有令玉竹获得想象中的快意. 玉竹感觉胃里有些翻涌,弯下身干呕了几下,什么都没吐出来,有些脱力地抬起头,正撞上曾韫冰冷的眼神.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曾韫,这冷冰冰的一眼立即把她拉回到了现实——近日的是非都是自己引起,现在害得曾韫身负重伤,还使得王书钧的手下死在了曾韫朋友家里. 太阳大概已经下山了,屋里比先前更黑了些,四周储酒的坛子已经被打得粉碎,地上血和酒水混合,黑漆漆的看上去都像血水,充斥着铁锈味酒香的混合味道.在这滩液体上,躺着的是两具尸体. 玉竹不忍再看,只低头踌躇着对曾韫道:对……对不起. 曾韫的手臂仍在淌血,红血白袍,犹如白雪上绽放的红梅,煞是触目惊心.他方才打斗时神经紧张,并不觉得痛,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感觉伤处烧灼的厉害.曾韫不想看那张可怜兮兮的脸,便闭了眼抚臂靠在 分卷阅读20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墙边,低声道:知道哪儿错了吗? 不听你的话要来报仇……遇上了这些人,但我真的没有什么《使毒经》!我对天发誓! 曾韫强压怒火:你知不知道刚刚我要是晚一步,吴疾风可以一手废了你? 玉竹愣了一下,不……不知道…… 她看曾韫仍旧闭着眼不理自己,眉宇微蹙,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严厉,心知他这次真是动了怒气,上前扯扯他的衣角:现在知道了. 曾韫面无表情,依旧闭着眼站着不动.. 她试探着小声道:我……我给你道歉.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以后一定改. 对不起…… 眼看说什么他都不听,玉竹有些慌了:阿韫…… 这话说出口,玉竹简直想摇着自己的肩膀让自己醒醒,刚刚叫了什么? 阿韫——她之前在床上这么叫过他一次,后来细想觉得太过亲昵,下决心以后绝不再提这两个字. 然而刚才为了哄他消气,又鬼使神差地来了这么一嗓子.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玉竹也不好往回找,偷瞥曾韫,发现他脸上神色缓和了些.只冷漠地开口道:记住就好,你快去看看刘老板. 刘老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子厮杀惊得一身冷汗,先前的酒全醒了.他倒不是第一次见识以命相搏的狂徒,只是这次死的人是在颐阳一手遮天的王书钧的走狗,只恐怕招来杀身之祸,正抱着酒葫芦缩在墙角发愣. 曾韫和玉竹对视一眼,人既然是他们杀的,当然也得由他们处理,便迅速地在后院掩埋了尸首. 看屋里已经打扫干净,刘保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帕子抹抹脸上的冷汗,对他们道:如若死的是旁人,我刘保虎并不怕,他苦笑笑,可是吴疾风和于波……唉,王书钧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主儿,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吧,这几日我也到朋友家避避风头.又对玉竹道:这剑我本不送人,但今日看它在你手下虎虎生风,倒是比闲在这里吃土强些,也罢,你拿去吧. 曾韫等着她收下这剑,不料玉竹反把剑放了回去:愿赌服输,见识了曾公子的身手,我可没办法和他过上三招,剑……还是放在刘老板这里的好. 刘保虎心里本就不舍得这剑,玉竹一推脱他也没有再劝,反折身到另一间房取了两把精巧些的剑交给了她:那你就收了这个吧,虽然稍微差些,胜在剑轻刃利,可能更适合你. 玉竹也不再托词,收了剑.眼看天色已晚,留在这里怕节外生枝,二人便辞别了刘保虎,起身回程. 夜奔.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夜奔.1 竹问(沈西峡)| 回去的路比来时赶得紧,两人虽都负了伤,谁都不想多耽搁,一路快马加鞭,直到走近城中人多了些的地方,步伐才缓了下来. 到了客栈,玉竹去后院拴马,曾韫身上的血迹太明显,不便在店里多招摇,匆匆上楼先回了房间. 他左臂受了于波的一掌,若在旁人,可能这一条胳膊就这么废了,但他在受伤时有内力相护,眼下这伤虽一时有些棘手,好在有把握能够恢复. 趁玉竹还没上来,曾韫先给自己止了血,想换身行头.他这人讲究惯了,实在受不了一身狼狈,不想单臂穿衣要比往常麻烦许多,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玉竹已经开门进了屋. 看见打着赤膊的曾韫,玉竹本来习惯性地转头避开视线,忽想起来了件她一直心中耿耿于怀的事:曾韫已见过她赤身裸体不止一次,这家伙自己却狡猾的很,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这身体她虽然抱过摸过,可到现在也没看见真正长什么样.有句话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她只当曾韫欠自己的一样,大大方方的朝他走了过去,眼睛在他露出来的腹肌胸肌上来回打转. 脱了衣服的曾韫比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有料的多.他身着那件青纹白玉袍的时候,看上去斯文儒雅,风度翩翩,更像一个文士,而脱了衣服,才发觉这人身材精壮,确实是习武之人才会有的健硕. 曾韫发觉玉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来回回,脸色有些不自然,但是这会儿再捂起来好像也挺不像样,于是道:你先去让小二备些饭菜,我换下衣服. 玉竹看来看去看够了,这才道:饭菜等等 分卷阅读21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便是,先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罢就要上前看他背在身后的手臂. 曾韫还要躲,见她态度坚持,只得闭了眼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情由她摆弄. 玉竹凑近看了下他的手臂,不由皱了眉头.曾韫的伤比她想象的要严重,方才她只注意曾韫的左袖渗血,以为是普通的伤口.现在脱了衣服才知道,曾韫的整个手臂泛着酱紫,大臂处受伤最重,皮开肉绽,黏糊糊地还在往外渗着血,他只在这地方贴了一剂金疮药,但任她也看得出,这根本没什么作用. 曾韫看玉竹拧成疙瘩的眉头,拿扇轻敲了她的额头道:眉头皱这么紧做什么,只是轻伤.你去我包里找一个青花瓷瓶,把瓶子里的药倒在伤处,一晚上就能好. 玉竹道:你先把这条手臂抬起来给我看看. 曾韫眨巴眼,手却不动. 玉竹急的差点掉下眼泪:……我是不是害你废了这条手? 曾韫把她拉近了些,安抚道:别担心.伤得很严重是不假,但好在当时有防备,加上我也练内功.只要打坐调息,外敷用药,用不了两天,就能恢复. 玉竹仍不信:你保证不是骗我. 曾韫看她一脸认真,心头不知为何觉得一热,仿佛泡了水似的软了下来,用手背轻轻刮了她的脸颊,温声道:我保证. 听了这话,玉竹忙去拿了药来,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那就好……只是我觉得奇怪,我还没找他们,王书钧的人怎么会主动找上我? 曾韫也在想这件事,他们一路从蜗牛山赶到颐阳,他非常确信没有人跟在身后,这些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刘保虎的家里? 但既然能找到一次,想必还能找到第二次,况且颐阳是王书钧的地盘,眼下这间客栈恐怕也不安全. 他问玉竹:吴疾风就是你那日见过的杀手? 玉竹道:就是他.他还说把我的剑给了什么孟老猫,但迎亲那日并未听来人说什么《使毒经》,今天他们怎么会冲我们要这东西? 曾韫盯着玉竹的眼睛,目光灼灼:你不知道什么是《死毒经》吗? 玉竹觉得他眼神犀利,茫然道:没听说过. 曾韫道:那你可知仇鹤? 玉竹一愣,点点头道:这个当然知道. 曾韫见伤口已经包扎好,自己披了暗绣云纹的素色长袍,道:《死毒经》正是仇鹤所编,书上记载有三万六千多种毒剂的制作和消解,不仅可以毒杀百万雄兵,甚至能让死人回生,可决生亦可决死,故而被称为《死毒经》.当初他一举解决绵阳之围,重挫色目人军队,就是靠的书里的法子. 玉竹有些震惊,道:这样的奇书……我听都没有听过,怎可能会有? 曾韫朝她一笑:这我不知道.不过我猜你第一次碰上吴疾风的时候,他们只是为了报复徐知县,对你并没下杀手.但这第二次,我也猜不出他们究竟是何故向你我要此书,更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上门的. 玉竹道:只怕这只是个开头.等他发现手下死了两个人,十有八九后边还会有动作,我们得做好打算. 曾韫道:这些我们待会儿再计划,你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边吃边讲. 玉竹身上也受了伤,伤势不及曾韫那么严重,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是血迹斑斑,好在她穿的是件玄色外套,血凝在上面只显得颜色深了些,并不是很扎眼. 她找好了要换的衣服,看着曾韫,准备等他背过身去她好换了出门,可等了半天曾韫也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反倒是笑眯眯地站着看她.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你……要不先去让小二备些饭菜? 曾韫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这里的菜式大多都是现成的,不必着急.说罢又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况且……还有我没有见过的地方么? 玉竹知道说不过他,懒得再打嘴仗,干脆就当着他的面把外衣解了. 曾韫这人嘴上耍花枪虽然利索,一看玉竹真要在他面前宽衣,自己反而先蔫儿了,立即装作整理行李背了身过去,只说:需要帮忙的话叫我就好. 玉竹还真有需要他帮忙的. 她方才在给曾韫上药的时候已经处理了自己手上和肩上的伤口,但是这么一脱衣服,才发现自己背上也受了伤,稍一 分卷阅读22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动弹就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疼,奈何她自己看不到伤口,也不好上药,只得让曾韫帮忙. 背上上药不便穿衣,玉竹裸身坐在床上,拿床上的薄被遮挡前面,曾韫则在她身后细心地铺上药粉.他动作很轻,沾了药点在伤处的棉签像是羽毛轻搔,这一番操作下来,玉竹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敏感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曾韫看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冷吗? 她摇头,但又不好明说原因,只好让他动作快点. 曾韫早看到了玉竹通红的耳朵,手规规矩矩为她上药,目光则沿着翘起的脊骨流连忘返.他觉得玉竹的肌肤细腻光滑,像是嫩豆腐一样,很想在这雪肌上印上一个吻,但若真的这么做了未免太过轻佻,于是强定心神,盯着那块伤处上好了药. 夜奔.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夜奔.2 竹问(沈西峡)| 两人都换好衣服,下楼找了角落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点了些小菜,开始说起正事. 玉竹十分讨好地给曾韫倒了杯茶,道:我只听过‘三奇八怪’都是恶人,却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谁,你快给我讲讲. 曾韫道:我只说些我知道的吧.先说‘三奇’——瘦子用大刀的吴疾风,小妞用瓜锤的乔凤儿,大汉用纺锤的赵世成,你见了吴疾风自然也知道,这三人的武器不仅样子奇巧,跟这几人的外貌也极不匹配,故而被称为三奇. 玉竹道:还真是……吴疾风虽然骨瘦如柴,竟然挥得两米大刀.不知这乔风儿和赵世成是不是也天生怪力? 旁边桌上一个正喝酒的汉子听到他们的交谈,插嘴问道:你们可是在说‘三奇’? 曾韫和玉竹对视一眼,他们无意引来别人的关注,正打算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不想这汉子接着道:我曾经和乔风儿交过手,这恶女看上跟个十来岁的女娃娃似的,声音也完全是个孩童声音,却能使得两个巨大金瓜锤,下手极狠.说罢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臂,只见那截手弯弯曲曲,竟不似平常人的手,这就是那女娃伤的,若不是我三哥及时赶到,怕是老子命都要没了咧. 曾韫道:舍妹爱听江湖故事,这才聊起‘三奇’,这位大哥既然曾经和乔风儿交手,想必也是位正直的英雄人物,失敬失敬. 这汉子仰头灌了口酒,摆手道:你有所不知,这乔风儿曾经是我们朱家庄一户富庶人家的婢子,才被买进来三天就把这户人家的老小杀了个精光,卷了钱财跑路.这家的朱老爷有个表兄,见官府缉拿不住这恶女,便悬赏了俺们村的壮汉,倘若拿了这恶女的人头,便可得赏金二十两——我和我家三哥也是为了这赏金才去杀她,如今这世道恶人当道,谁有这闲心白费力气干这事? 这话题有些沉重,曾韫饮了口茶,轻叹了口气. 玉竹问那汉子:这位大哥,那你可知道‘三奇’中的赵世成? 汉子摇了摇头,道:我只听人说过,说这赵世成虽看上去是个粗壮大汉,使得却是一个精巧的纺锤,别的倒是不知. 曾韫接过话道:纺锤是个比喻,赵世成手里的那件兵器是个两头有刺的短棒,因为形状奇特,大小又和织布的纺锤相似,故而用纺锤指代,并非是真正的纺锤. 大汉钦佩地看他一眼,抱拳道:这位小兄弟见多识广,不知是何处的高人? 曾韫摇扇笑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但对江湖逸闻颇感兴趣,喜欢胡乱写些故事罢了. 那人一听是个酸书生,再看他样貌清秀,又一身文士打扮,便不做怀疑,兴趣顿时减了大半,背过身去兀自喝酒了. 玉竹看曾韫不想暴露身份,便凑近了他,低声道: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别卖关子了,再跟我说说八怪吧! 两人此时靠的很近,玉竹的嘴巴几乎是贴着曾韫的耳朵说话的,少女的气息令曾韫心跳有些加速,他面上仍旧波澜不惊,身子向后不动声色地悄悄拉开了些距离,淡淡道:‘八怪’,是颐阳一带以脾气古怪着名的八大杀手合称.就拿今天一掌击伤我的于波来说,他曾经因对方一句话不合心意,拍死了楼下当铺老老小小七口人.官差去拿他的时候神色如常,丝毫不觉有愧.而八怪中的另几人和他行径相差无几,皆是无故杀人、手段狠毒的亡命之徒. 玉竹听得身上一阵恶寒:这三奇八怪怎么都这么神经兮兮的……动辄就杀人全家,可是既然都犯下了亡命之罪,有的 分卷阅读23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还被官差捉拿了.那为何没有以命抵命,杀了这些畜生呢? 曾韫摇头:因为王书钧来了. 王书钧一到颐阳,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人纳入麾下,收为己用,就像刚刚所说那个乔凤儿,以往还有民间人士自发悬赏捉拿,现在摇身一变反成了官家的人,谁又敢杀监察御史的护卫?王书钧此番作为尽失民心,可悲的是没有几个官差敢说半个不字. 自从王书钧调任颐阳,一众官员上赶着和他讨好他,对这番作为不仅不批评驳斥,个别官员甚至拍马屁说他这是让浪子回头,给了这帮歹徒洗心革面的机会.颐阳官场一片乌烟瘴气,有骨气的官员也只有徐景逸一人痛斥了他这一行径,却落得如此下场,曾韫实在不忍心提. 这时小二已经端来了他们点的饭菜,两人便打住了话头. 曾韫见中午玉竹吃了不少荤菜,晚上特意又多点了些,不一会儿摆了满满一桌的鸡鸭鱼肉.同安的伙计办事利索,上完了菜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待小二离得远些,看刚才邻桌的汉子也已经走开了,玉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小声问曾韫:那三奇八怪……在江湖上名声大吗? 曾韫道:名声不小,可惜是恶名. 玉竹忧心忡忡道:这样的人,两人已经足难对付,万一他们聚众而来,那还怎么逃得掉? 曾韫道:这一点不需要太担心,这些人虽并称‘三奇八怪’,但性格多乖张暴戾,这样的人往往是一盘散沙.依我看,合攻的可能性并不大. 玉竹面色犹疑不定,似有话要说,但几番踌躇只是给曾韫夹了些菜到他盘子里,曾韫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玉竹道:我没什么想问的,就是怕你夹菜不方便…… 曾韫慢条斯理的吃下碗里的菜,道:我伤的是左手. 玉竹这才说了心里话:既然于波这样的人都敌不过你……那你是不是也有什么江湖名头……比如…… 曾韫道:比如什么? 玉竹吞吞吐吐地道:比如……什么冷面金扇啊什么的…… 曾韫笑道:哦?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冷面人物. 玉竹辩解道:这只是形容你出手无情,我……我就是随便说说…… 曾韫仍旧笑:我出手无情,那对你呢?无情还是有情? 玉竹此时很想堵住他的嘴,起身给曾韫舀了碗汤:算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曾韫看她吃瘪的样子,止了笑正色道:你真想知道? 玉竹点头,赶紧把最大的鸡腿夹给了曾韫. 曾韫道:我没有名头,跟你一样,只是初出茅庐. 玉竹很失落,她觉得既然曾韫能够一人斩杀吴疾风和于波,又一副对江湖全景了然于胸的样子,应该有很多传奇故事才符合常理,狐疑道:你不是骗我吧? 曾韫没有直接回答,看她的神情忽然变得极为专注:你骗过我吗? 玉竹眼皮一跳,曾韫这话说的不咸不淡,但她听在耳朵里却好像是别有用意.她匆匆扒了口饭,含含糊糊道:没……没骗过. 曾韫似乎看破了她的尴尬,笑了笑道:我相信你. 他说的真挚,让玉竹觉得有些心虚.回想这一路,从洞穴初见到现在,如果没有曾韫她恐怕早已没命了不止一次,听见他这句我相信你,她也很想回报以同等重量的一句话,但自己明明直到现在还对曾韫心有防备,这话便有些说不出口. 曾韫见她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菜,便抿了抿唇,黑亮的眸里有些微弱的倦意:我要向你道个歉,有件事我对你有所隐瞒.我来蜗牛山并不是拜访我的故人,而是我师父的一位故人. 他放下手中的筷,桌前的烛火映照在那双漆黑的瞳里,沉静中平添了几分暖意,只听他缓缓道:这次来找这位故人,是为了代我师父——或者说我父亲,取一样东西. 玉竹不知为何,本能地觉得这话题曾韫并不想深谈,深呼吸一口气,突然道:曾韫. 你真的相信我吗……我是指《死毒经》的事. 曾韫抬眸看她:看来你没仔细听我刚刚的话——我相信你.更何况,他顿了顿,微妙地勾起了唇角,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似乎也并 分卷阅读24 竹问 作者:沈西峡 没有什么藏书的机会. 玉竹此时并无心思打趣,只喃喃道:我确实没有……可是王书钧不这么认为,她摩挲着指骨,脸上神情是少有的严肃,颐阳是他的地盘,说不好这里就有他的眼线,留在这儿想必不安全. 曾韫点头道:的确如此.今晚歇息一晚,还是尽快出城的好. 玉竹不再说话,只深深看他一眼,像饮酒似的一饮而尽杯中茶水,豪气凛然. 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夜奔.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夜奔.3 竹问(沈西峡)| 夜凉如水. 此时已经是三更,街道被包裹在静谧的夜色中,只有空中一轮圆月孤望大地,平日里喧闹的城市陷入了沉静的睡眠. 玉竹站在床边,看了眼仍在熟睡的人,手指很想摸摸那张轮廓清晰的脸,犹豫了再三,还是忍住了. 她把从口袋里摸出的银两放进了床头那件素袍,只给自己留了些碎银,带上提前准备的水囊和干粮,拎了两把剑,只身离开了这间客栈. 以曾韫的功夫,必然不会察觉不到她离开,故此她在晚上斟茶的时候,在杯中偷偷放置了少量迷香,确保他在后半夜睡得够沉,同时不会妨碍伤势的修复. 夜色中,少女出了城,一路奔北,朝蜗牛山方向沿进. 马已经跑得很急,四蹄不多在地上停留一刻,几乎是飞一般地在奔行,地上的尘土被扬得老高,借着月光有些像清晨的雾.然而少女仍不停挥动着手里的马鞭,一声比一声急,催促着这马更快地飞驰. 她原本的计划是杀了王书钧,替杨雯儿报仇,可是经历了昨天的一战,玉竹总算明白了曾韫所说的送死是怎么回事. 以她现在的功力,只能勉强招架吴疾风,而王书钧手下有名有姓的杀手有十二人,昨天和曾韫联手干掉两人,还有十人,这十人也全是高手. 她现在不想找这十人去送死.不巧的是,这十人已经瞄上了她. 玉竹心里很清楚,王书钧的人看上去好像是误打误撞找上了她和曾韫,实际上只是循着自己来的,曾韫若是再和自己在一起,下次就未必是伤一只手臂这么简单了 ——她对曾韫说的都是实话,《死毒经》的确不在她手里,她先前也没有听说过这本书. 但她和《死毒经》确实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大约走了有一个时辰,玉竹有些体力不支,手中的马鞭也比先前少了些力道.她这几日都没有过一宿完整的睡眠,又几番受伤,此时内力有些压制不住,觉得腿软脚软,头也昏昏沉沉. 这感觉非常熟悉,她一面强行运功,一面策马继续狂奔:离要去的地方还有几十里的路程,可是她身上的淫毒已经在蠢蠢欲动,现在身边也没有曾韫为她解毒. 想起曾韫,玉竹心中泛起一阵愧疚,不仅因为害他受伤的事,还因为这几天一直受他的悉心照料,可直到不辞而别前,她都不曾亲自说声谢谢. 也或许不只有愧疚,还有些她说不清楚的别的情绪. 一阵风来,拂起了她的黑发,吹动了沿路的草丛,沙沙作响,玉竹觉得自己神志怕是有些恍惚了,那受风而动的草在她眼里竟然有点像个人. 这的确是个人. 一个佝偻着腰的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手持一圈明晃晃的铁链,忽地从草丛中一跃而出,直冲向马. 玉竹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不待铁链抽到身上,已经先一步从马背跃起,一脚踢在了马的屁股上,马一溜烟地跑离了视线. 两人迅速地厮杀在了一团. 刘保虎给的这两把剑虽然不及那把夜蛇大气坚韧,但剑薄刃利,难守易攻,玉竹一冲而上抢先杀了过去,一晃神的功夫已经出了七招,左右开弓,逼得眼前这个驼背男子来不及展开手里的铁链.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八怪之一高风.他此时冷汗也滴了下来,适才看到马上坐着的是个稚嫩女子,他并没有太当回事就杀了出去,没想到此女反应竟然如此机敏,在他尚未出招时就抢先攻来,用的好几招居然还是瘦猴吴疾风的招式,显然是和瘦猴交过手. 他有几分慌乱,瘦猴吴疾风昨天没有回来,他才接到指令埋伏此处,难道那家伙真的挂在了这个小妞的刀下 分卷阅读25 竹问 作者:沈西峡 ? 玉竹连接几剑势头极猛,见挫得这男子节节败退,心中振奋,趁其反击无力,左手抽了剑欲要直取其命门. 然而手刚一抽出,高风的铁链也瞬间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只见对方大臂一抖,那铁链连挫她手中两剑,宛如游龙,气势恢宏地攻了一波又一波. 玉竹仍然保持着镇定,用轻功躲避开了几次攻击,同时睁眼细看,寻找对方的破绽. 两人杀得焦灼,驼背的男子的铁链再一次飞向了玉竹,她躲避不及,挥起右手的剑劈向铁链.这时忽发觉背后有人,慌乱中又使左手剑势一转,反刺向背后. 她手上的两只剑并用才能压制住高风的铁链,此时高风也看到了她背后的人,利用她分身反击的当口,大力一挥手,铁链尽展,啪地一声抽中了玉竹的腰.这一抽的力道非同小可,玉竹腰部一阵剧痛,被甩出了一丈远,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背后的人轻盈一跃,躲过了玉竹手里的剑和抽来的铁链,已经端坐在了树上. 只听他道:高兄,我好心解围,你这铁链可好不长眼,差点连兄弟也一并伤了. 高风气喘吁吁道:她可是连瘦猴都给干掉了,不抓紧时间杀了她,怕是会被她杀了. 树上人道:吴疾风被这么个女子给杀了?哈哈!好!我早看他不顺眼. 玉竹以剑杵地,捧着腰借月光看向树上坐着的人.此人生的俊秀,只是眉宇间有股和相貌不符的戾气,看了让人没来由地心里发慌. 树上的人便是八怪中以指功出名的段青山.他看玉竹朝自己看过来,也端详了她几眼,觉得这女子长得很好看. 被旁人觉得很好看或许是件很幸福、或者很快乐的事,要么是平平无奇的事,但总不至于是件不幸的事. 但被段青山觉得很好看,是件不幸、甚至恐怖的事. 他的怪,就怪在他专杀他觉得好看的女子.在段青山眼里,好看的女子不该活的太长,太长久会老;好看的女子的笑又有些千篇一律,远不及哭好看.所以这些好看的女子就该落到他手里,被折磨得求死,而后被他了结生命. 段青山坐在树上,一看这女子十分好看,便对高风说道:我很中意这位美人,高兄可不要伤了她. 这话乍一听是怜香惜玉,实际暗含的意思却是:你别伤了她,我来伤她. 这层意思玉竹不知道,高风知道. 夜奔.4【祝大家新年快乐,2019万事顺心!!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夜奔.4【祝大家新年快乐,2019万事顺心!! 高风虽然也是一怪,是因在七八岁的年纪就开始杀人,冷血无情显得怪,而不是像段青山这样怪的毫无道理.在他眼里,段青山不是怪,是脑子有病,所以平时但凡要和段青山一起办事,他都能躲则躲,恨不得绕着他走.今天没能躲掉,听他说这话便觉得他这会儿又犯起了神经,不耐烦地道:你让她把大人要的东西交出来,我这就走人,你对她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不管你. 段青山听了这话对玉竹道:美人,你也听见了,快把书交给高大哥,我带你走. 玉竹这会儿稍稍缓过来了些,知道这两个人不好对付,又听驼背男子的语气似乎对树上的人并不友善,便对段青山道:我手上没有书,而且我也不想跟你走. 段青山那张清秀的脸上立即显出了些怒气: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走? 玉竹伸手一指高风,道:我想跟他走. 高风暗道不妙,这段青山平时还好,一谈到女人,完全就是个疯子,于是对段青山喝道:段老弟切莫听信了这贱人的鬼话,她这是使得离间计!说罢一甩手,扔出了手中的铁链,月光下如一道闪电直向玉竹攻去. 玉竹将手中的剑急坎向这个驼背男子,可是出手晚了一步,剑已经被铁链紧紧缠上,无法使力,于是干脆借高风冲过来的机会,抬腿就是一击. 她这一脚出的极快,只是这一击还没踢在高风的身上,他却自己倒下了. 他背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人,正是手指带血的段青山. 段青山若无其事地看了眼后脑勺还在汩汩冒血的高风,蹲下身子拿高风的衣角擦擦指头上的血,道:高大哥不听劝,我刚说了不要伤你……你呢?现在还跟不跟他走了? 分卷阅读26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见玉竹不语,他又自顾自道:若还是想,我可以送上一程. 玉竹此时胆战心惊,身上一片冰凉.这个人是个什么怪物?她方才和高风对峙时也在防备着他,可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人已经从树上下来了. 段青山站起身来,走进一步,月下映着的面容标致如画.他凝神细看玉竹的脸,眼中的笑意越发可怖:果真是个美人. 玉竹咽了口唾沫,心已经快跳出了胸口,汗湿透了衣衫,风一吹,更冷了些.她想先稳住眼前这个怪人,便勉强朝他挤出了一个笑. 段青山走近了一步,摇头道:别笑,笑不好看,你该哭一个给我看看. 玉竹握紧了手里的剑,收起尬笑对他道: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段青山见玉竹态度不卑不亢,与自己先前欺凌的女子皆不同,兴致更盛,脸上出现了些快活的生气:玩笑?我从不—— 这个不字还没说完,玉竹的剑已经出手,来势汹汹令人躲避不及,刺落向段青山的胸口! 段青山右手一指,抵上刺来的剑,顺势向上一拔,玉竹顿时右手一阵酥麻,差点将剑丢了出去,只来得及把左手的剑再刺出去. 玉竹先前右侧腰部伤的不轻,这一剑本来是趁其不备,效果好的话可以一举之置于死地.不料对方指力惊人,痛的她一时倒抽冷气,左手的剑势也弱了不少,心里大叫糟糕. 段青山果然晃过了这一剑,他身形一掠,再看时已经扶树站住,只后肩上冒出了血迹. 他怒了起来,一张好看的脸倾刻变了形:高大哥说的没错!你这个贱人,居然戏弄我!说罢就像一头疯狗一样冲了过来.他动作极快,玉竹因伤势行动不便再加上体力不支,只能持剑勉强迎攻,不一会儿已经被他伤了好几处要穴. 玉竹心中默默叹息,最终自己还是没来得及去通知这信息,也不知道这些人杀了她,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死毒经》的时候又会做什么? 她还有点庆幸,这次曾韫不在,不然可能会害他再伤一只手,那可就不好看了. 身上痛的越来越厉害,玉竹已经难以支撑住神志,她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幕,是段青山的指头刺向了自己的双眼. 僵局.1【为各位辛勤送珍珠的读者加更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僵局.1【为各位辛勤送珍珠的读者加更 夜晚的野外已经有些冷了,倘若有人在这里过夜的时候往往会点上篝火,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但是逃亡的人不会这么做,夜晚的篝火无遗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眼前这两个人就是逃亡的人,一男一女.男子只用了自己宽大的长袍遮盖了女孩的身体,见她仍旧蹙眉不醒,时而拿手指探探她的鼻息,见气息尚存,便把她抱紧了些,试图用身体传递给她一些暖意. 这夜晚分外的漫长. 过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天边才终于泛起了鱼肚白,林中的鸟徐徐在空中盘旋,晨光刺破苍穹,照在了女孩的脸上. 玉竹被晨光叫醒,睁眼发现自己在曾韫怀里,毫无血色的脸上惊喜交加:你,你怎么来了? 曾韫看她醒了,便松开了手,脸上一副冷冰冰的神情:我不来你还能说得出话吗? 玉竹无言以对,闭上了嘴.旋即想起之前的厮杀,试探着问道:你杀了那个疯子?可你的手—— 曾韫挥了挥左手,看来是已经能动弹了,她心里稍稍宽慰了些. 昨夜碰上的两个人武功高强,尤其是那个清秀的疯子,她全力厮杀也未能拼过,看来是曾韫到场及时,否则自己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吧? 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他救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上都是血印子和被划破的口子,伤处被曾韫用干净的布包扎了,头发散乱着披在肩头,那只别再腰间的荷包也不知去向,大概是昨夜交战的时候不知被丢在了何处. 曾韫沉默着站起了身,到一旁把她的马牵了过来,眼神依旧冰冷,只淡淡地道:上马吧. 他不说上马去哪,也不说昨晚是怎么赶来的,昨天的厮杀又是怎样结束的,只阴沉着脸,好像多说一个字就要花费很大力气似的,看上去比那日在刘保虎家里还要更生气. 分卷阅读27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地走着,不知要往哪去. 这是荒郊野外,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不然也能坐下来谈谈.这时玉竹想起身上带的干粮,便乘马赶上曾韫,把干粮递给他,想借机打破尴尬. 曾韫并不接,视她如空气,目不斜视地骑马赶路. 玉竹见他油盐不进,也有些无奈,干脆策马狂奔两步,将马横过挡住了曾韫的去路. 曾韫只冷冷道:让开. 玉竹从小到大都是被师兄师姐哄大的,哪里哄过别人.几番讨好,见曾韫仍旧不为所动,很想开口问候他的列祖列宗.然而视线一转到那只尚不能握缰绳的左手,想骂他的话便又实在骂不出口,便呆呆地傻站着. 曾韫看她不动,重复道:我叫你让开. 他站的方向正逆着光,背后是光芒万丈的朝阳,玉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大致看到他脸上乌青的眼圈和轮廓清晰的下颌线,沾血的白袍迎风飘动,四周都是寂寥的旷野,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她犹豫着道:我……有话要说. 不辞而别是因为……我之前有事瞒着你. 僵局.2【没有一一回评,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僵局.2【没有一一回评,谢谢大家支持,鞠躬 她无意在他面前刻意有所隐瞒,只是这件事实在不该说,说出来不仅仅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祸事,还可能会害了师兄师姐. 但对象是曾韫,思量再三,便还是要说. 曾韫终于抬眼看了她:什么事? 玉竹和他对视良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仇鹤是我师父. 我在师门中排行第四,却不曾听他说起过《死毒经》一书,想来可能是传了我的师兄师姐……既然王书钧的人会找到我,那师兄师姐肯定也不安全. 玉竹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曾韫,接着道:王书钧要杀的人是我,如果你跟我同行,怕是只会害你. 曾韫眉头舒展开来:这我知道. 玉竹有些不解:你知道? 曾韫转身看向缓升的太阳,眼眸却比那光还耀眼,玉树临风犹如一只孤傲的鹤,只淡淡说:世人都知仇鹤,却鲜少人知仇鹤本名卫余容.余容,红药,当你说你是蜗牛山红药派的弟子,我就疑心你师父是仇鹤,后来和你过招,看你使剑时用的鹤舞招式,便肯定了这一猜测. 玉竹迟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跟来?师父作古,现在仅凭我们几个,未必能够招架王书钧. 曾韫皱眉:仇鹤……你师父他……不在了? 玉竹目光飘向远处,她不愿提伤感的事.他们四个师兄妹都是仇鹤捡来的孤儿,无父无母,仇鹤就是他们的父母.于他们而言,仇鹤比起师父更像家人——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武功尽数传授几个徒弟,甚至反复叮嘱切莫以仇鹤弟子之名行走江湖,问起便说红药派下弟子. 回忆起他还在世的时光,教授武功的时间还不及他临湖垂钓的一半多,老头儿偶尔喝喝酒,写写字,时而差遣几个徒弟下山为他买些宣纸砚台,与山下马家村的普通老头儿并无差别,与世人口中的毒大夫仇鹤,仿佛并不是一个人. 她以前觉得,人有生死,这即是天命了.但师父既然已经知晓长生不死之秘,其武功高深又无人能敌,为什么会死?为什么求死? 陪了师父这么多年,他们对师父的过往和心思却并不了解. 眼下王书钧攻来,四个不成器的徒弟真的能挡得住吗? 想到这儿玉竹让开了去路:算我求你,你走吧. 曾韫刚才还叫她让开,这会儿真让开了路反而不走了:你记不记得我答应与你同行时说的话? 玉竹苦笑:我们既不再同行,记不记得又如何呢? 曾韫垂眸道:那看来是忘了. 玉竹涩声道:我不想同你讲这些.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便是离我越远越好,你能不能应了我? 曾韫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道:不能. 玉竹觉得这样扯下去没完没了,索性道:那你告诉我,要怎么你才肯走? 曾韫别 分卷阅读28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过头,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的情绪难以捉摸,反问她:若是我说……怎么样都不肯呢? 敢情说了这么半天,完全是白费口舌,玉竹不由有些气恼,沉声正色道:曾韫,因为是对你,我才必须把话说明白:王书钧要杀的是我.你自己明白他手下那群人的实力,我们豁出去了半条命才逃出生天,可后面还有多少杀手等在前路? 看曾韫仍旧不为所动,她有些急了:你再跟着我,就是找死! 她是真的不想让他跟来,素昧平生,被他偶然救下,又连累他受伤,眼前的路几乎是死路,她已经欠他太多,再这样下去,她还不起. 尽管她现在已经还不起了. 只听曾韫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救的,讲这话时他伸过了修长的手,扣起玉竹尖俏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眼里的神色忽而变得危险而极具侵略性,既然是我救的,送死的事就没有道理让你一个人去做. 僵局.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僵局.3 竹问(沈西峡)| 曾韫的手平时就有些凉,昨晚他搂着玉竹过了一夜,这只手一直露在外面,经了晨雾此时更是冰的刺骨,犹如一把利剑抵在下颚. 玉竹没有推开,长叹了口气,定定地看他,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些许嫣然的笑意,曾公子. 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是个聪明谨慎的人——在那山洞里,你度给我的真气只够让我抑制淫毒,却不肯帮我恢复功力,因为你当时拿不清我的来头;后来和你过招,你出手的时候看似只攻不防,招招都有破绽,实际上露出的每个破绽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诱我上钩;你的暗器所淬的毒每日都要更换,可是我们相处这些天以来,你却一次都没有让我看到过你所用的药剂.曾公子啊,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审慎,我夸你一句精明,可是肺腑之言.说到这儿,她忽然话锋一转,淡淡地讥讽道:所以我就不明白了,何必放着精明人不做偏要做糊涂蛋,为了一个上过几次床的女人,舍了自己的命? 曾韫神情冷漠:你若这么说,看来我应多和你上几次床才能为你舍命了? 玉竹本想再嘲弄他一番,最好浇灭了这人滚烫的心,但搜肠刮肚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话.还未编排好说辞,她发觉此时的曾韫眼里似有失落一闪而过,虽然转瞬没了踪影,再看那张脸却感受到了一种难掩的疲惫.心中不忍,唇边那些讥讽的话便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只好匆匆转开了视线. 山间的清晨,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东边天色从火红变得水蓝,缀着几片云絮. 晨雾渐消,但四周空气却比日升前更冷. 玉竹收回视线,顺着曾韫的手看过去,轻扫过他优雅的颈、唇角和鼻尖,却不敢再往上. 她怕撞上那双眼. 两人就这么无声地站着. 四周的树木千篇一律,令人乏味,眼前的人她不敢去看,但更不敢闭上眼. 闭上眼,会看到肢体交缠的夜晚. 沉默的时间总是分外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唇,平静地说了句话: 阿韫……我…… 我有意中人. 后面那句话声音很轻,以至于似乎来不及传入谁的耳中,便被犀利的山风裹挟着,很快飘往了远方,悄然坠入了某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但她知道曾韫听到了. 那只扣在她下巴的手一滞,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昨晚他半夜惊醒,忽然发觉玉竹不在,昏昏沉沉地赶马追来,赶上了玉竹和段青山交手.迷药劲头未消,他透支了全部的体力,强撑着身子和段青山过了数招,最后用扇刺中了段青山,但身上也被对方伤了好几处,内伤加外伤,此时已经是伤痕累累,呼吸间胸口都会觉得刺痛,几乎连说话都是勉强.可这所有的伤痛加起来,却都不及这句话让他痛的厉害. 早不该假装什么郎中的. 过了一会儿,曾韫像是没听到那句话,强打起精神,脸上浮现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不必争执了,我只把你安全送回去,然后就此别过,王书钧的事我不会再插手,如何? 玉竹见他执拗,沉默着算是应了. 曾韫又道:我知道你急于回去,但你我 分卷阅读29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伤势都不轻,现在就算回去恐怕也帮不了忙,我们就近找地方疗伤,隔两日再动身吧. 玉竹想了想,承认他说的都是实情.他们两个现在都身负重伤,显然抵挡不住王书钧的精悍杀手,好在仇鹤生前在山下布有石阵和机关,尽管对方是三奇八怪这样的厉害人物,想必一时也不能找到入口,奈何不得师兄师姐,回去倒也不急这一时,便点头同意了. 明天写肉 交欢.1(h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交欢 人迹罕至的山林,没有什么像样的客栈,他们就近找了一处废弃的农舍,用随身带的旧衣铺了床褥,在屋里升起了一簇篝火,打算就在此打坐调息,待养好身上的伤再出发. 晚上的时候,玉竹的淫毒再次发作.曾韫和她又交合一次. 从那天清晨之后,他们很少说话,甚至连做爱的时候都是沉默的.山里的夜晚很冷,能做披盖的东西很少,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睡在了一起. 起初他们只是背对背躺着,后来曾韫发觉玉竹在打颤,知道又是淫毒发作,无声地转过身抱住了她. 他对这具身体已经很熟悉了,即便房间一片黑暗,他还是熟练地除去了她身上的衣物,把她剥成了一只没壳的虾,准确地含住了她的乳尖,舌在她柔嫩的躯体上流连,任由玉竹抱着他在耳边疯狂的喘息. 也许是因为白天得到了充足的休息,玉竹的身体意外地敏感,没有很多前戏就湿成了一池春泥,腿沟臀缝一片温润滑腻. 黑暗中的玉竹比平时更加大胆,无需曾韫循循善诱,自己扶着他的阴茎刺入了幽穴,她把腿紧紧缠在他的腰间,腰肢像水草般灵活地摆动,伴着陈旧木床的声响,风情柔媚撒了一室一床. 曾韫怀抱美人,听她压抑着哭腔,只敢大口地喘气,心里软成了一团棉絮,下身越发地硬,一下下抽插着,结实的手臂揽过了那片瘦削的肩,终于做了那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沿着她翘起的脊骨,一寸一寸用手指轻抚,指上薄薄的茧刮过柔嫩的肌肤,沾染上玉竹身上的香汗.待手抚到她白玉般的颈,才终于住了手,像是一只狩猎的豹,低头在那里轻轻咬了一个印子. 四下寂静,夜里的鸟也都睡了,只有不远处那一小撮篝火燃烧时的噼啪声,和肉体交合的黏腻水声,回荡在这间陋室. 曾韫粗大的阴茎在玉竹狭窄的甬道中来来回回地抽插着,那里异乎寻常的温暖湿润,又咬的极为紧致,一层层软肉包裹着他吸吮,浑身酥麻的感觉简直要了曾韫的命,更不说此时玉竹的表情:眸中尽是情欲,眼神朦胧,似一只八爪鱼一样吊在他身上,两人的下半身紧紧相连. 曾韫身上的血都热了,一面抽插,一面伸手开撬了玉竹的唇,将手指探入她的口,看着她上下两张嘴同时颇为乖巧地吸吮着自己,视觉上的快感和身体上的快感相重叠,让他不由自主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只想插得深一些、再深一些. 两个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在火光下泛着撩人的光泽.曾韫看在眼里,心绪如波,忽而感觉胸中莫名涌上一阵痛恨. 他痛恨这女人身子怎能这般地柔软娇媚,使他食髓知味,尝试了第一次后便欲罢不能.又痛恨她对他这么能这样地无情,一句话便了结了他所有的念想.但到头来,他最恨的还是自己,明明最初是为她解毒,何故会毫不自知地越陷越深,最终无法自拔? 痛恨使他想在这具身体上不顾后果地宣泄欲望,最好让她身上留上无法磨灭的痕迹,使她永不能忘了他曾韫是谁. 但他又舍不得. 他听着玉竹的求饶声和呻吟声,还是放慢了速度,吻着她的耳廓,揉捏着她的胸,以她最喜欢的力度脔着她的肉穴. 玉竹的呻吟像是一曲断断续续的长歌,终于达到了高潮而后戛然而止.待曾韫从她体内抽离时,她发出了一声似是满足的叹息. 曾韫没有抱她,抽了分身出来先为她清理下体,乌发垂落在耳侧,微弱的火光映照着他赤裸的身体,一半是雕塑般完美的肌肉轮廓,另一半则没在黑暗中. 玉竹看着他映在墙上的剪影,脸上微微发烫,她发觉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样赤裸着做. 她很想让这一刻停的稍微久一点,便低声唤了一句. 等等…… 曾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贴近了她的耳朵,用略低沉的声线道:不舒服 分卷阅读30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吗? 没……只是想,听你说些你的事. 她想了解他. 玉竹觉得这种心情很莫名其妙,明明马上就要分开,所以多知道一些他的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到头来无非是给自己添堵. 可脑中这样想,心中却还是想知道. 交欢.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交欢.2 竹问(沈西峡)| 曾韫闻言躺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了她,吻了下她的头发,柔声道:想听哪些事? 她被那股淡淡的梅花味包围,竟有些醉意,伸手抚了曾韫的一缕发:哪些都好……无聊的,或者开心的事. 曾韫笑了笑,漆黑的瞳里是跳动的火光:我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只有些无聊的事,要听吗? 玉竹懒懒地嗯了一声. 你想听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都想,就……从你小时候说起吧. 曾韫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让玉竹枕在自己的臂上:让我想想……小时候……就是练功吧. 玉竹觉得他答得太过敷衍,不满道:哪有你这样的,这就把我给打发啦? 曾韫无奈道:确实就只有练功.我娘去得早,从有记忆的时候起,便是日日被我爹逼着练功,甚至没有过同龄的玩伴……直到后来年纪稍微大了些,又开始替他管理自家的镖局,人手不够的时候走走镖……是不是有些无聊? 玉竹有些惊奇:你家原来是开镖局的?难怪……什么事都知道. 嗯,我爹身体不好,开镖局只是为了照顾附近无人管的幼童,教他们点功夫,年龄大的几个做镖师趟子手,年幼的做做杂活,也算有个去处,不至于饿死. 唔,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你爹一定很厉害. 他是个武痴,从前也确实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玉竹一听是个武痴,来了劲,半开玩笑道:那他老人家肯定跟我合得来,有机会我得跟他切磋切磋. 话音刚落,她就发觉这个玩笑有些不妥:他们既商定一旦到了燕雀山便就此别过,她又怎么能见得到曾韫的父亲? 曾韫似乎完全没有想这么多,只拿手刮了下玉竹小巧的鼻头,道:这恐怕有点难——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况且就算是切磋,你也铁定赢他.三十年前他为了救我娘中过毒掌,封了全身的经脉止毒,内力可以说是尽废了……我娘虽躲过那致命的一掌,却被重伤了两处要穴,此后身子一直不好,几年后生下我不久便离开了人世.说罢他笑了笑,听说我爹从前性情温和,但自从娘死后他除了教授武功便是喝酒,整日不见笑脸.镖局的孩子他只管捡回来给口饭,对我也是冷面相对,只有喝醉了跪到我娘坟前才听的到几句好话.现在我爹终于随她去了,也算遂了愿. 玉竹听的有些发愣,用指腹轻轻描着曾韫优雅的轮廓,你母亲一定是个美人. 我不记得她的样子,自古英雄折腰为美人,想来大概是吧. 玉竹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细声喃喃道: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曾韫攥紧了她柔嫩的手指,淡淡道: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说罢他侧过身子看她,漆黑的眸似深不见底的湖水,况且这是我想讲给你听的,道什么歉. 玉竹想谈点开心的事,于是转问道:那……除了练功呢,你难道就没因为调皮捣蛋的事挨过揍吗?? 曾韫轻轻的笑了,看来某人调皮捣蛋没少挨揍.至于我,挨过的揍也不少,多数是因为练功.不过我倒是时常见证镖局那帮孩子因为捣蛋挨揍,他们玩的时候虽然不会叫我,闯了祸要我求情的时候跑的倒是挺快. 玉竹笑道:看来你小时候一定不讨喜,大家才不肯跟你玩. 曾韫恶作剧似的轻扯了下她的发尾,听她轻嗔了一声,笑道:才不是.一起闯祸我总溜得最快,平日里又乖,大人们都不相信那些调皮捣蛋的事有我的份,挨打挨骂的时候我总是能够幸免,久而久之才招致了其他孩子的不满,所以也就不肯和我玩了. 玉竹点点头:那些大人都没有看出来你是一只披了羊皮的狼. 曾韫挑眉道:哦?怎么个披了羊皮的狼, 分卷阅读31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说来给我听听? 玉竹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手臂上,食指在那里画着圈圈,小声道:外人面前总是看上去斯文正经,其实…… 曾韫看着她,似笑非笑:其实什么? 玉竹闭了嘴,不是因为那句还没说出来的其实一点都不正经,而是她无意中的那句外人面前,相当于把自己划分成了内人. 交欢.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交欢.3 竹问(沈西峡)| 她红着脸不答话,瞪着眼专心描摹曾韫手掌心的纹路. 曾韫见她害羞地缩成了一只软趴趴的柿子,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道:给你讲了我的过去,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 玉竹收回手,冲他呲了呲牙,道:我小时候的生活比你有意思多了,师父对我们管的不多,练好了基本功就可以四处撒野,她回忆起那时候的事,笑道:所以说基本上就是天天跟着师兄师姐们瞎胡闹. 曾韫像安抚一只猫一样,一手轻轻捋着她的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那会儿总是贪玩不肯练功,师兄师姐们就逗我,说庭院里的那棵特别高的银杉上结了好多好吃的果儿,每次他们爬到树顶都能吃个痛快,轻功不到家的我就只能在树下呆看着. 后来为了吃那果儿我就拼命地练功,有一天被师父表扬了,就有了胆儿.那天晚上起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树上的果子.我就心想,若是白天和他们一起爬上树,恐怕根本吃不到几个,为了吃独食,不如趁月高风黑自己去爬树. 曾韫听到这儿没忍住笑道:唔,原来从小就是个馋猫. 玉竹自己也笑了,别提了,不仅馋,还死心眼儿.爬到一半没见到果子还没明白,一心要爬到树顶,所以就一溜烟儿顺着十几丈高的树爬到了顶才停住. 她看曾韫眸见笑意莹然,接着道:那时候毕竟刚学会了轻功,有能耐上去,却没本事下来,我爬到头没见到果儿就想走,但是看着树下黑洞洞的一片,吓呆了,哪还有胆子爬下去,只敢抱着树枝在上头抹泪——怕师父听见了骂我,还不敢哭出声音,把衣服塞嘴里哭,那叫一个凄惨.同屋睡的师姐发现我半天没回来,也吓了一跳,忙去偷偷叫醒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满院子找我. 曾韫忍笑道:后来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是他们怎么哄我都没胆子下去.师兄师姐们怕告诉了师父会挨骂,一个个爬上树威逼利诱了好久,师姐把她的绣扇许给了我,大师兄承诺我如果跟师父下山给我买糖人,二师兄答应给背着师父我摘后山的樱桃,才把我劝下树. 看来这比吃到果子似乎还要合算. 是啊,马家村的糖人又甜又脆,让我念叨了好久来着. 曾韫接着道:看来用吃的引逗馋猫果然有效,这就让你自己爬了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不是我自己爬下去的,后来二师兄背着我爬下了树.第二天练功的时候我们四个一个个都哈欠连天,眼圈青的跟枣儿似的,不到下午就全都中风寒倒下了,被师父他老人家训斥了整整一个月. 曾韫面上仍旧是原先那副温柔的笑脸,心中却已经大致有了数. 他松开了搂在纤腰的手,顺了顺自己前额的发,道:看来你的师兄师姐都很宠你. 大师兄柳华为人憨厚,对我们几个都特别照顾,但凡他在燕雀山,总会主动包揽打水劈柴这些活儿.他的刀法也特别好,每一刀都利落洒脱,不比那个吴疾风差;师姐苍兰是我们几个当中最聪明的,不管师父教什么都学的特别快,使得一手好暗器,也最会说话.每次我想要下山或者闯了祸,她总是会帮我跟师父说情,对我而言,苍兰姐就是我的亲姐姐. 曾韫屏住呼吸,等着她说她的二师兄. 只听玉竹接着道:二师兄凌霄……他和我一样,学的是剑法.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话.不知是想讲的太少还是太多. 曾韫已经了然. 原来就是这个二师兄. 想必赠她荷包的人,也是这个二师兄,否则她不会这么宝贝,人家的荷包都是挂在衣服外面,她却贴身揣着. 分卷阅读32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他从第一次看见那个荷包,便无端觉那玩意儿无比地碍眼.昨晚在帮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看见这东西上面都是血,干脆毫不犹豫地给挑了扔到山下去了. 他不再问,玉竹也不再说.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曾韫抽回了被她枕着的手臂,转过了身子,两个人变回了背对背的姿势. 曾韫疲倦地阖上了眼,淡淡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毒破.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毒破.1 竹问(沈西峡)| 仿佛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场无痕的春梦,第二天,他们又回到了先前那种状态. 一大早,玉竹醒来时曾韫已经盘腿坐在了远处的角落,披了一件水青长袍,乌发瀑布般垂落在后,闭着眼,白玉似的面庞像在睡眠一般的秀美. 看她醒来探起了身子,曾韫只是瞥了一眼,又继续闭目静坐了. 玉竹没有打扰曾韫.她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了一番,见旁边的水壶里还有水,便就温水吃了几口干粮,开始打坐. 先前曾韫在她的伤处都涂上了自制的愈伤药粉,她本来身体也还算经得起折腾,伤后一向恢复的很快.今天已经不觉得身上疼痛了,体内的真气如同一股温暖的热流,缓缓在体内有序地流淌,使她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按照这个进度,大约一周她的伤就能全部恢复. 可惜的是她实在没有这么多时间,蜗牛山一带有王书钧的走狗虎视眈眈,拖得越久,师兄师姐们就越不安全. 她坐着不动,身体机械一般地运气,脑子却安静不下来.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小时候,她心中最有趣的地方就是颐阳城.城里不仅有捏着精巧边褶的灌汤包,各色精巧的糕点,有西域传来的蔬果鲜食,还有说书唱戏的热闹可看,运气好了还能看到街头卖艺的习武奇才.这并不是说她觉得清心寡欲的燕雀山不好,只是对于长在山里的她来讲,颐阳城是一个色彩斑斓的新世界,哪怕什么都不吃不玩,仅仅是站在遍布酒肆茶铺和民居的街道,她也觉得很开心. 后来无意中听到师姐苍兰说,颐阳城和都城长安相比根本不算什么,长安的街道能装下六架并排的马车,连最不起眼的屋檐上都布有最精巧的雕刻,世上唱腔最好的戏子,最能巧的手艺人,最艳丽的娼妓,最美味的吃食,都在长安.长安没有黑夜,那里装满了整个天下的繁华. 玉竹好奇地翻遍了师父的藏书,终于在碎片般的描述里模糊地拼凑了一个幻想中的长安. 她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亲身站在这个梦幻般的城池,看一眼这个所谓聚集天下繁华的城,究竟是什么样子.但这话却万万不敢在师父面前提起. 长安,是师父面前的禁语. 他几次拒绝皇帝赏封,对皇帝邀他进宫的诏书也抗旨不遵.长安在别人眼里或许是盛世的象征,但在仇鹤看来,当下不是盛世,长安,亦毫无光辉可言.它同时装载下挥金如土的达官显贵和烹子果腹的穷苦百姓,不过是世上最污秽的一个漩涡. 玉竹不知道他讨厌长安的原因,只是发觉一提起长安,师父总会不悦,自此便不再提. 想要去长安这件事,她一直埋在心底,甚至连凌霄也不曾告诉过. 然而昨夜又久违地梦见了长安城,梦里她策马站在高高的山头,山下就是那个她向往的城,被灯火照亮,背后是黑色的夜幕,扑面而来的是繁星般的烟火. 城很近,她驾马沿着去往山下的大路,一路狂奔,想早点进城看看书上描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一睹传言中的盛世繁华.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咳嗽. 这咳声和弥留之际的师父一模一样.恍惚中,她把手里的缰绳握紧,扭头去看,却并不见师父的身影. 她扭头继续赶路.站在山上的时候,看长安那样近;在路上,却怎么走都走不到城中.路越来越蜿蜒泥泞,越走越偏僻,正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奔错了方向,身后又陆续传来了师兄师姐们的叹息. 梦里的玉竹脊背发凉,慌张地向后再望,这次身后终于有了人,不是她熟悉的同门,而是以吴疾风为首的三奇八怪 一众,正恶狠狠地朝她笑着. 这梦不知是何寓意,搅得她昨夜一宿没睡安稳,这会儿闭上眼也仍旧挥之不去.她摇了摇脑袋,逼自己直视眼前那簇火团,一点点清空思绪,重新投入到内力运作中. 分卷阅读33 竹问 作者:沈西峡 毒破.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毒破.2 竹问(沈西峡)| 白天就这么一晃过去了,晚上她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自己基本已经能够自如活动,又看了看还在角落闭目调息的曾韫,拎起水壶出了门. 曾韫的伤势不明显,但是前一天她曾发觉他半夜咳过一次血,一看便知是伤在内里,想必前夜那人下手挺重,修复起来肯定要多花些时间.玉竹有心让他多歇息一会儿,自己出来猎食,以便在晚上填饱两人的肚子. 时间尚早,夕阳正是最美时候,她看了会儿远方的霞光,在附近的河畔转了几转,找了个干净地方洗了把脸,又打了水,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捕猎. 玉竹找了一块水旁的石头蹲好,看见有鱼经过便使出一招破风断浪.这招势是她习武之初师父所教,后来改练剑法就没再精进过,百成的功力只能发挥五成,在师父那里能够断石山碎巨岩,在她手里只能堪堪吓晕四五条鱼,着实有辱这英武的招式.好在这山野也无人看到,不然玉竹自己也得臊的伸不出手来. 她伸长了手把翻白肚的几条鱼捞了上来,随手折了根树枝开膛破肚,串好了拿在手里,心想这已经够他们两人今晚和明早饱餐一顿,便打算撤退.转眼看见树上蹲着的鹌鹑样儿的鸟,又觉得手里食材单一,营养不够丰富,从脚下的石滩处捏了两个圆溜溜的卵石,随手掷向了那鸟. 树上几只鸟正低头看这没毛生物轰鱼,以为她的目标就是水里游泳的那些,哪里想到弯个腰的功夫就要索自己的命?被瞄准的那只鸟正中石子的一击,口吐白沫两腿不稳地从树上栽了下去,其他的鸟忙不迭地扑扇翅膀纷纷起飞,其中一只运气不佳的飞到一半便被同样的招数一击毙命,倒在了玉竹脚下. 五条鱼,两只鸟,看来筋骨还挺活泛.玉竹拍拍身上的土,便收拾了水壶,回去了那间旧舍. 曾韫仍像石头块似的坐在屋里,见她进来甚至眼睛都没睁开一下.玉竹直接把水烧开了,又把处理好的食材架在火上,耐心地等着肉熟,鼻子闻着香味,眼睛看着篝火,只有余光默默留意角落的曾韫. 虽然这人她睡也睡了,抱也饱了,亲也亲了,嘴上告诉自己她不过是拿他当个药引子,但一看他,自己那颗爱慕美色的心就忍不住蠢蠢欲动.要是曾韫也在燕雀山长大,估计她也不会跟在凌霄屁股后面跑,一准儿早被这小子迷了个七荤八素. 说不定还挺情投意合,早就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但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要是? 肉的一面已经烤的滋滋冒油,香味直往人鼻子里头钻.她把这些一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动物翻了个个儿,咽了下口水,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柴火. 春梦秋云,聚散有时.眼前的鱼鸟也不知他们方才便是和同伴的永别,人又比这些野禽强多少? 胡思乱想着,火上烤着的鱼已经熟透,满室焦香.她拿起一条鱼用小刀划开,外焦里嫩,烤的十分完美,只是表皮有点烫,还不适合此时入口. 曾韫这会了也不打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过来,没等玉竹招呼已经拿上了一只鱼,嘴忙活着吹气.恼人的是就这副样子还挺潇洒. 两个人一天没说话,这会儿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沉默.玉竹虽然心里很鄙视这家伙,脸上表情也没遮掩,但还是保持一言不发,拿着鱼吹了两下便准备下嘴啃,却被曾韫夺了过去. 先前在林子里转悠的半天早就消化完了肚里的余粮,玉竹此时已经饥肠辘辘,拜这位大仙所赐,一口都要咬下去了却只啃了口空气.玉竹怒目看向曾韫,不知道他在耍什么鬼花招捉弄自己. 曾韫悠悠道:别急,撒上盐才好吃. 她眼珠子瞪得更凶了,这不是废话吗?她也知道撒了盐好吃,要是来点辣椒面还更好,可是这位老兄是不是没搞明白现在是什么个状况?有本事他倒是变出点盐啊? 然后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曾韫从袖口里一摸,还真摸出来了个盐瓶,跟先前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小桌上摆的一样,抖抖手在那串烤鱼上洒了一层盐末. 出来逃命还记得顺走一瓶盐,她不知道该夸他周全还是说他思路清奇,张嘴看了半天,咽下口水说出了这么一句:看你也像个正经人,怎么还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曾韫用白玉似的手把撒好了盐的鱼抖抖,又把烤鱼的树杈下端拿小刀修去硌手的部分,这才塞到玉竹手里:不是偷,走之前我给老板多留了一两银 分卷阅读34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子. 一两银子换了这么一小瓶盐?玉竹被这人败家行径一时噎的无话可说,正想谴责几句,嚼了一口撒了盐的烤鱼发觉确实挺香,于是也没工夫嘴上打架,低头忙着啃起肉来. 吃完饭,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两人各自都有心事,谁也没废话,早早地上床睡觉了. 毒破.3【h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毒破.3【 两天过得很快,眨眼便是要出发的日子. 前一晚虽然上床很早,但玉竹的脑子里像有一根无形的弦,绷得紧紧的,放松不下自然也睡不着,闭眼足有半宿才难得地有了点朦胧睡意,还被曾韫给搅弄没了. 这个人昨天一天对她爱答不理,半夜里却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自作主张地吻了她. 不同于以前的吻,曾韫这个吻强势而霸道,舌颇有技巧的侵略着她的口腔,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从混沌的睡意中清醒时,她还觉得唇齿间都是那股淡淡的梅花香. 玉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并不抗拒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但当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力气抗拒了.身上先前那股热又像着火一般地升腾起来. 曾韫的手揉捏起她的乳尖,黑暗中眸闪闪发亮:你记不记得这是中毒的第几天? 第……第五天. 曾韫玩弄够了胸前的花蕾,又俯身向下,修长的手指深深浅浅地抽插那条隐秘的肉缝,任由晶亮的淫液顺着她的大腿滴落:天亮以后……就结束了. 玉竹的身体被他撩拨的颤抖不已,全身似要炸裂一般地燥热,神志已快要分崩离析,听了这话却怔了一下. 天亮以后…… 她借窗前已有些暗淡的月光看曾韫,那个清隽俊美的人也看着她,只是神情不再像往日那样儒雅温和,眼里的情欲多过理智,哀伤多过欢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要比她原本想象的要复杂. 她第一次诱曾韫交合时觉得,身体上的交合并不意味着什么,待淫毒消解,她与曾韫挥手告别,一切就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她仍念着她的二师兄,曾韫是开在记忆里的花,来年就会忘记了样子. 可是,为什么心会痛呢? 她和他共同经历了不过几天,却是此生距离生死最近的几天;此时此刻曾韫的肉茎嵌在她湿漉漉的细缝当中,她的眼里都是求欢的泪,媚眼如丝,迷蒙着看自己吞吐曾韫的手指,花心被顶的一阵阵酥麻,只想化成一滩水,把自己交给曾韫. 她生命中还从未有过这样亲近的男子,即便是凌霄,平日也会在相处中有所避讳. 但她却并不避讳曾韫的亲近和触碰,甚至还很喜欢. 或许她就是个轻薄的女人,不过几日的相处,已经让这人在她心中分量越过了凌霄. 玉竹摇了摇头,心里拒绝这番无意义的比较.如同曾韫所言,待天亮以后,他们都会各自返向原本的生活,她和师兄师姐想办法共敌王书钧;曾韫去拜访他师父的故人,他们就此别过,这一切就此戛然而止,眼下种种是梦是幻也都无所谓了. 曾韫的手仍在揉捏她的乳肉,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间,细嗅她的体香,舌轻舔着这具他再也无法拥有的胴体,待她已经忍不住哼咛出声时,挺身一刺,将自己那一整根硕大的阳具全部没入了她的身体. 这一下刺的太出乎意料,她没忍住尖叫出了声. 曾韫看她失态,咬耳道:这么舒服?那临别前的最后一次,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他的声音低沉魅惑,此时又是用的气声,单声音已让人酥麻三分,一阵慵懒的鼻息让人又荡漾七分,简直如同江湖传言能乱人心智的无心传音,蛊惑得玉竹一时失了神. 身体快要炸开了. 曾韫款款移开胸上的手,扶住了玉竹纤细的腰肢,沉腰缓慢抽动,蜜穴被紧紧塞满,玉竹泪眼汪汪地不由哭叫道:不行,这不行…… 他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扶腰的手指轻划过她的肉臀,加大了抽插的力度. 这次玉竹已经连话也说不囫囵了. 她脑袋混混沌沌的,下体被插的汁液横流,也忍不住自己摆动起腰肢,迎合曾韫的动作. 分卷阅读35 竹问 作者:沈西峡 曾韫喘气低声道:你就……只想跟我说这个么? 玉竹被插的花枝乱颤,忽听他这么说,便转脸看他,发觉曾韫的眼角脸颊竟有些微红,月下越发冷漠森然. 她恢复了些许神智,张嘴想反驳,却被曾韫拍在臀瓣的一掌痛得惊呼一声,话也咽回到了肚子里. 那只打在臀上的手并没有收回,沿着起伏的腰线游走,攀上胸脯前滑嫩的乳肉,人也跟着欺身上前,把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的更近了. 玉竹被他冰一般的指尖抚的一阵酥麻,抬眼看曾韫,心想反正是最后一次,或许放浪些也无妨? 思及此,她的身子也主动起来,玉臂勾住曾韫的颈,舌轻舔上他的锁骨. 啊……当然不是……只想说这个……嗯…… 哦?曾韫似有些意外她的举动,蹙了蹙眉,随即又笑了,犹如一朵春花开在雪岸:那叫我. 她有些迷茫,随即会了意,温声道:曾——啊…… 话未说完,曾韫下身猛地一送,狭窄的甬道被撑的满当当的,她从脚底麻到了头皮,脚尖紧绷,下体汩汩汁水已经湿到了大腿根. 叫错了,再叫. 这一阵抽插又深又急,让玉竹有些发懵——他让她叫他,却简直像是有意不让她出声,只要见她嘴里的呻吟有片刻的停歇,便更加嚣张地在她体内进进出出. 玉竹的小穴被插的汁液四溅,眸间神情涣散,乌发散乱地披在肩头,有几缕已经被汗液沾湿,红唇雪肌,娇媚不可方物.她盘在曾韫腰间起起伏伏,本能地迎合着他的抽动,媚肉紧咬穴中的肉茎,早已无法说出只言片语,喉间只有碎不成声的娇吟. 曾韫坏心眼地不让她说话,自己却在撞击的间隙又道:怎么不叫?难不成连最后一次都还是在想别人? 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我都没有想过别人. 玉竹心中呐喊,可是怎奈他下身那根肉棒插得她快要失了魂魄,她心口纵有千言万语,此刻说不出一句. 曾韫目中寒光闪烁,说不清是怒是悲.他的肉棒滚烫如同炽热的铸铁,于此相对比,他的手却是冰凉的,冷如冬夜寒霜.他的肉茎抵在玉竹的下体,十指和她扣在一起,一冷一热,刺激的她将要昏厥过去. 玉竹在沉沦中看了一眼已将破晓的天色,对比这一床淫靡,不知何故一片空白的脑海却无端生出些悲凉,想起了很久之前随手翻到的一句诗. 夜长人不寐,何能已此情. 外面月浅星疏,天色将白. 夜已不长矣. 她唯想再叫他一次. 曾韫看她唇动,却垂下了眼眸,伸出食指 嘘了一声. 是别叫他,还是别说她想的是别人? 玉竹无暇思考,因为曾韫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甚至是清醒的机会.他从未对玉竹这么凶过,欲海狂澜中,每一次抽插都极为猛烈,深刺入幽穴最深处,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地狠.两人的汗液和体液早已混在一团,肉体交合的啪啪声渐渐成为她耳畔唯一的声响. 曾韫猛插了一阵,终于到达欲望的顶峰,两人都不由啊地叫出了声.玉竹的小穴一阵痉挛,臀肉抖擞,瞬间一股白浊便冲进了她的小穴,涌进宫口,肉茎撤出时方顺着尚未合拢的穴口往臀缝大腿流淌而去. 他们吻在了一起. 这次吻得很轻、很柔.她只遗憾,那声阿韫终于变成了喉间的刺,她既咽不下,却也无法吐出口,只能在这个轻柔的吻中,往心口扎的更狠些. 长夜终将破,日出而月落. 只可惜,再明亮的月色也抵不过最微弱的日光. 曾韫毕竟精通医术,不会让玉竹怀孕的 但是大家请一定记得戴TT【 无套有风险【我在说什么 毒破.4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毒破.4 竹问(沈西峡)| 待天彻亮,二人不敢耽搁,便驾马赶路,离开了这片荒林. 经过连续两日的休息,他们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尤其是玉竹,淫花毒一解开,便无需再耗费内力压制,经脉顺畅,真气四涌,此时穿了一 分卷阅读36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件利落男装,除了坐姿看上去有些别扭,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倒是焕然一新. 二人一前一后驾马前行,玉竹走在前面,揉着自己酸痛的后腰,先是有些懊恼昨夜里过火的折腾,走着走着回想起了正事,心里越发忐忑.他们在路上停留了两天,不知这段时间,师兄师姐们可还安然无恙? 仇鹤在时,隐居在了蜗牛群山西北方向的一个不起眼的山头,他玩笑般地自比燕雀,将栖身的这个山头称为燕雀山.师徒几人平日里练功起居都在此处,山底布有迷魂石阵,来人上山如同入了迷宫,绕来绕去也不过在山底打转,而在山腰处又布有飞线机关,即使能有高手识破了这石阵,也断无法安然穿过机关,所以这十几年间,从未有一人能够找到仇鹤的藏身之处. 只要师兄师姐不下山,就肯定是安全的. 自从师父去世后,他们几个也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次只有一人下山,另三人在山上打理琐碎事务,或是练功,或是整理仇鹤留下的旧书字画,或是干些挑水种菜的杂活,努力把一切维持成师父还在时的样子. 这次玉竹下山前,凌霄刚兑了银两回来,想必在她回去之前师兄师姐也会呆在山上——只要没有意外. 可凡事就怕意外,更何况王书钧既然已经下手抢书,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思及此,玉竹手里的马鞭,就又急切了一些. 行至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三十里路的时候,连人带马都有些累了,又是晌午,毒辣的日头在头顶正上方没个遮挡,晒得人眼花,赶起路来很是受罪,玉竹便提议找个有水的地方,喝口水喘口气,曾韫也同意了. 此时他们已行至蜗牛山深处,但凡在山里,溪水总不是稀罕物,没费多少工夫,两人便找了岔道一处密林,饮了马,人也喝了水,打算小憩一会儿再出发. 也就刚刚合上眼的功夫,玉竹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她和曾韫对视了一眼,此处林密兽杂,她并不确定刚刚那一下是否是人声. 曾韫站起身来,谨慎地把两人的足迹抹了,又把马往隐蔽的地方牵好,这才又转身回来,对她道:我们去看看,你跟在我后面. 两人有意掩住了气息,小心地朝刚刚尖叫的方向飞奔过去.路上曾韫走在前,他的轻功极好,即便是踏在最细的枝丫,也不见枝末端晃上一晃,素袍轻舞,潇洒灵动.玉竹紧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安——她在脑海中越回味越觉得,刚才那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走着走着,曾韫忽然慢了下来,收起长腿转身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玉竹会了意,敛声找了一处树叶繁茂的地方藏了起来,凝神看树下. 不一会儿,只见树下出现了两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个光头壮汉,坦露胸脯,肩上扛了一只粗长的棍子,一路走一路踢着脚下的石头子.此人虽然行为举止看上去大大咧咧,玉竹却注意到他的脚踩到地上的树枝落叶,居然没有发出丝毫的响声,想来轻功极好;壮汉身后跟着的则是一个小姑娘,身着粉绿花裙,头上用绸布扎了两个可爱的羊角辫,面如皎月,眼如圆杏,手里持了一对比那壮汉的脑袋还要大的金瓜锤,正边走边四下张望. 玉竹心悬到嗓子眼——这个小女孩可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乔风儿!那这个光头壮汉,想必也是八怪中的一个! 只见这两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那壮汉道:追到这里都没看见人,是不是咱们走错了方向? 乔风儿伸手摸了摸地上,又拿指头在鼻子跟前嗅了嗅,道:她既然被马西花的鞭子抽中了两鞭,身上的血肯定流了不少,必然会想方设法往水边掩盖血迹. 光头汉子十分赞许的道:还是你聪明. 这娇小女儿轻哼了一声:就光聪明? 汉子道:不光聪明,还漂亮. 女孩啐了他一口,语气似是不满:漂亮你还盯着刚刚那个女人一直看?我看你这么急着找她,寻书是假,想耍流氓才是真. 汉子见她不高兴,赶紧上前抱住了她,一手探进了女子的绿裙,揉捏着道:耍流氓也只对你耍流氓,我急着找她,还不是因为姓王的说这书事关重大,想着给你抢个头功嘛. 女孩脸上这才露出了点喜悦神色,也伸手点点那汉子的胸膛,柔媚地道:你想找到那书给我抢头功? 汉子色眯眯地揉捏着女孩的臀:当然.你怎么奖励我? 女孩刚才还在打情骂俏,这会儿却猛地抽出了手,转 分卷阅读37 竹问 作者:沈西峡 脸给了他一个巴掌:就你这猪脑子,还指望用那破书抢功? 光头汉子似是被这一巴掌扇的有些发懵,呆呆地答道:你是觉得我打不过马西花和李牵星? 乔风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用一只玲珑的脚勾了勾他的大腿:你懂什么?这书要真是有姓王的吹得那么神乎其神,又是长生不老又是杀人无形的,仇鹤那老王八怎么会死? 光头汉子瞠目道:你是说姓王的耍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死毒经? 乔凤儿若有所思:也不至于,没有的话,王书钧不会这么大费干戈地找它.所以我猜,这东西有是有,只是未必和他说的一样.她掂了掂手里的锤又道:况且,仇鹤的弟子四散奔逃的时候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你觉得这小娘们儿会随身带着它跑? 壮汉恍然大悟道:是呀!又讨好地拥住了乔凤儿,上下揉捏着道:凤儿真是冰雪聪明! 这女人十有八九不会说实话,先活捉了她,我来想办法让她开口,问清楚这个书到底什么来头.乔凤儿警惕地又望了望四周,见视野内无人,压低了声音道,至于马西花和李牵星,我早看他们不顺眼,倒是借此机会可以杀了. 汉子点头应道:好!好!怎么办你说了算,那两人你说杀我杀便是了! 乔凤儿嗤笑道:放心,你要对付的只有一个. 两人商议定了,便折身往河边走去,并没发觉刚刚的话已被树上的人听去了. 待二人走出了一段距离,曾韫才跃到了玉竹身边,沉声道:看来这次来的是四个人,刚才的是乔凤儿和‘光头铁棍’秦飞豹,听他们的意思,‘刀枪不入’李牵星和‘神鞭’马西花也来了,他们追赶的……恐怕正是你的师姐. 玉竹整个人如同风中颤抖的树叶,哑声道:怎么会——刚才他们说‘仇鹤的弟子四散奔逃’——我师父的机关被他们破了! 曾韫看她脸色煞白,本想将她拥在怀里安慰,手伸了出去,盘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只轻轻在削肩上点了一点:先别急,既然他们还在追,就说明你师姐尚没落入他们手里,你师兄们武艺高强,想必也不会有事.我们现在就往河边去,待会儿不要轻举妄动,记得见机行事. 玉竹木然地点了点头,两人悄声跟上了乔凤儿和秦飞豹. 抱歉前段时间有些事停更了几天,最近尽量勤快一些,不过请大家放心,最多懒一懒,一定把坑填完.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鞠躬 激战.1【加更】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激战.1【加更】 河边的一处岩石下. 一个女子咬着飞镖给冲洗后的伤口上药,她身上有两处明显的鞭痕,一处在背,已经可以看到血淋淋的肉,另一处在腿,伤的不那么严重,皮肉的割裂的口子稍微浅些.除了这两处明显的伤口,身上其他地方也是血迹斑斑,竟然找不出哪一块儿是完整无虞的.然而尽管灰头土脸,头发散乱,仍能看得出这女子容姿端丽,举止间有种高雅气质. 这女子正是苍兰. 她被王书钧手下四人追了一路,身上的暗器已剩不多.凭她的身手,能在这四人的围攻之下逃出来已经可以说是个奇迹,可惜奔逃了一天一夜,此时又累又饿,再撑下去并不乐观.反观四个追兵,只有李牵星和马西花中了她的暗器,李牵星的伤在腿,此时大概行动不便,至于马西花,她硬挨夺命鞭就是为了用淬毒的针暗算他,毒剂一个时辰内生效,此人倒是必死无疑. 真正棘手的应该是那个乔凤儿,这女子虽然看上去幼嫩,实则早过了破瓜之年,诡计多端,心思缜密,把大个头的秦飞豹耍得团团转.她似乎一开始就抱定了黄雀捕蝉的念头,期初对这场战斗态度漠然,见苍兰的暗器越发越少,李牵星和马西花纷纷受伤,这会儿才和秦飞豹追得急了起来,刚才若不是利用马西花,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怕是已经落入这两人手里. 苍兰咬着镖忍痛贴完了身上的最后一剂金疮药,抬头看了看四周,丛林溪涧,烈日当头,空气里却都是一股潮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这真不是个找死的好地方. 她草草处理好伤口,拖着腿沿河往北走——南面是颐阳,王书钧的狗窝当然去不得;西面是来时的路,不晓得是不是还埋伏有追兵;东面还是山,走是万万走不通,只会被这群人越追越紧;只有北面,有个不大的镇子,眼下她身上没有趁手的暗器,又一身的 分卷阅读38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伤,去这里是最有可能活下去的路了. 苍兰的功夫主要在暗器,更多是考验巧劲和头脑,只要准确地把握时机和方位就能制胜,也正是因此在内功和身体修为上她一直有松懈,身体在几个师兄妹当中也是最差.这在平时并不算什么致命的缺陷,现在却真真要了她的命——她拖着一条残腿,刚走不过百十米,已经累的快要喘不上气. 她身心疲惫,往前走就是万丈高崖,最简单的解脱方式是一头扎进这悬崖里,粉身碎骨、一干二净,也省的他们在自己身上找《死毒经》. 可是这怎么对得起拼死把她护送出来的柳华和凌霄? 两师兄被狂徒围困,生死未卜.小师妹尚游历在外,不知山中变故,她不能就这么独死. 苍兰握紧了手里的镖. 忽然只见她柳眉一挑,右手将镖直甩向了身后一处草丛,镖打了个漂亮的来回,回到了苍兰的手里,草丛里的人也闪了出来. 她看清来人,松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些笑意. 人在险境中笑得出来往往是因为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想必来的不是亲故便是盟友. 但此人两者皆不是. 这人是李牵星. 李牵星见苍兰不但不怕,反而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很是不解:你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笑什么? 苍兰打量了他受伤的腿,脸上笑意不减:我是笑你还不知道,杀了我,你也没多久好活. 李牵星冷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仇鹤还有这等本事,能教得徒弟化作鬼来报复我不成? 苍兰道:鬼可没这本事,人才有这本事——我看乔凤儿和那个光头就有这个本事. 李牵星面上巍然不动:你这离间计使得未免拙劣了些,我们都是奉命给王大人办事,他们何故会杀我? 苍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露出了一截书角,随即笑道:我是离间还是说的实话你心里清楚.你和马西花和我拼斗时那两位盟友一直置身事外,现在马西花中了我的锁魂针,活不到下个时辰.如果此时你我争抢,虽然我不敌你,但也还能让你伤上加伤.等你拿到这本书,他们两个制住你还不是轻而易举? 李牵星清楚平日里乔凤儿的为人,听闻马西花已行将就木,心里此时也犯了嘀咕,嘴上却道:这书你拿了不也被我们追的快要没命?想必是没什么用处,既然是本徒有虚名的书,乔妹子也必不会为了这书同室操戈. 苍兰朗声笑道:若是徒有虚名,王书钧何苦派你们三奇八怪、黑风白雨这等高手来击杀我们?不过是我们这些弟子谨承师尊,不敢读这禁书.也罢,都是将死之人,你如此信任乔凤儿,这个话题我们不妨到了九泉之下再细聊,你动手便是. 李牵星嘴上虽倔,然而把这话细细一品,心里觉得确是这个道理.乔凤儿行事出了名的阴狠,今天她使了自己和马西花当枪,难保一会儿不会对自己下手. 想到这儿,李牵星改了口:我有个主意,与其你我厮杀,便宜了那淫妇,不如这样——你我合力诱杀乔凤儿和秦飞豹,然后你交出来这书,我留你一命,你看如何? 苍兰闻言一笑,美目流盼,饶是李牵星这样的铁汉也有些心动.只听她道:李大哥说话可算数? 李牵星抬头看她,浓眉和眼睛挨得极近:出尔反尔的事做的多了,偶尔也想守诺一回,很难理解吗? 明晚准时更新 激战.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激战.2 竹问(沈西峡)| 曾韫和玉竹跟着前面两人在密林里转悠了大致有半个时辰了,乔凤儿早就不愿走路,此时已经坐在了秦飞豹的肩头,由他驮着找人. 好容易磨蹭着走到了河边,乔凤儿踢一脚秦飞豹,示意他先停下,随即从他肩头一跃而下,稳当地落在了溪间一处乱石上. 她扭头看来看去,看了半天后挑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手从怀里掏出一只苹果,一边啃一边用两只脚丫在河边扑腾着水玩,秦飞豹则蹲在一旁拿这丫头的涮脚水洗脸,看上去不像来杀人,挺像来郊游. 玉竹有点按捺不住,拿肘悄悄顶了顶曾韫,示意他要不要分开行动. 曾韫光洁的额头被太阳晒得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仍旧不动声色地潜在树上,眼 分卷阅读39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睛死死盯着不远处戏水的乔凤儿,眉头微皱. 这女孩一脸天真无邪,举止轻松,他拿不准乔凤儿究竟是真的玩心太重,还是发现被人跟踪了. 见他不动,玉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是中了乔凤儿的计谋,一面紧跟曾韫,一面小心四周是否有其他来人. 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乔凤儿终于站了起来,把手里果核一扔,穿上了鞋领着秦飞豹往下游赶去. 这次乔凤儿没再让秦飞豹驮着,也没了先前悠闲的神态,她双手持锤,步履如飞,跟在后面的曾韫和玉竹只得更加谨慎,一面努力跟上她的步伐,一面还要尽量追得悄无声息. 乔凤儿跑着跑着,忽然停了下来,拍拍跟在后面的秦飞豹. 你去那里看看. 曾韫和玉竹也停了下来,凝神看向乔凤儿手指的方向. 前面是一小片浅滩,水不过膝盖深,再细看溪水,好像在阳光下隐约渗着些淡红,红色的源头是一块大石,石后似乎露着一角白裙. 玉竹的呼吸一滞,差点就要飞身而起,被曾韫一手按住了. 他摇了摇头,手上的茧刮在她细嫩的颈上,抬手间盈盈一缕暗香猝不及防地飘来,让玉竹方才移位的理智顿时又回归了神窍. 曾韫见她冷静下来,便要缩回手,行至半路却被她反抓了过去,十指相扣在了一起. 玉竹的手软而暖,而他的手冷如冰霜,指骨分明,被这么握着竟生出了些灼灼的热度. 曾韫一眼不眨地看着前方,面色平静如水,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逆向流淌,烧的他有些躁. 与此同时,秦飞豹已扛着那条黑漆漆的铁棍,利落地在河面上一飘而过,飞向了那块巨石. 他的脚还未落地,不知何处落下了一只丝网. 秦飞豹觉得这突袭太不拿他当回事了些,随意地右手持棍一挑,想把这丝网拨到一边.不料这网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黏糊糊地裹上了他的铁棍,软绵绵地往下坠. 他暗道不妙. 他的棍可迎击十八般兵器,卷尖刀利刃不在话下,但打在一团软棉花上却是没有丝毫效力. 不巧的是这网就像棉花,比棉花还软. 秦飞豹打小学习棍法,这根铁棍跟着他走南闯北,从未离过手,离了它所能发挥的功力估计只有平日的五成,若非不得已,他绝不会丢下自己的铁棍. 但眼下已经不容他再抉择,因为李牵星的一掌已经向他袭来! 秦飞豹只得撇下他的棍,闪身一躲. 可李牵星的身法也快,他躲,李牵星便追——他脚不沾水,身子在空中一转,又一掌迎面扑向秦飞豹. 单就身材、力量,李牵星不如秦飞豹,按道理,不持兵器的肉搏也应当是秦飞豹占上风. 然而他是李牵星,修炼刀枪不入的李牵星. 在他运作内功时,浑身坚硬如铁,只要找不到他的气门,再坚实的兵刃也伤不到他分毫.秦飞豹粗壮的四肢打在他身上像是蚊子咬一般不痛不痒,可是他打在秦飞豹身上的却是童叟无欺的硬拳重腿. 这一掌必然会击中秦飞豹,就算不能把他打死也会震破肺腑,可就在掌风走在秦飞豹前胸时,李牵星眼前忽然一阵刺痛! 乔凤儿向他扔了一把沙子. 他刀枪不入,对这一把飞沙却无计可施. 更何况这把沙子不知被乔凤儿动了什么手脚,投入李牵星眼睛的瞬间犹如浇上了一勺热油,刺得他一声大叫,浑身颤抖不已,原打在秦飞豹前胸的掌便往上偏了几寸,正中他的肩骨. 乔凤儿趁此机会拎锤跃起,痛砸向内功已乱的李牵星. 恰在此时一只回旋金镖突飞而至,倏然飘向乔凤儿持锤的手. 金镖的光在太阳下闪闪发亮,看上去十分绚烂,一旦乔凤儿无法收锤,这美丽的镖就会割断她纤细的手. 只是百斤重锤,去势甚猛,若非力拔山河的壮士,谁能在刹那间扼力而退? 但有时就是这么不巧,乔凤儿虽个头娇小,却内力深厚,她把一双重锤使得虎虎生风,出锤收锤对她而言就如吃饭喝水一般易如反掌. 可惜的是,她慢了一拍. 乔凤 分卷阅读40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儿的眼睛刚才一直在李牵星身上,猎手最大的破绽往往在捕猎的瞬间——她太急于痛击李牵星,反应过来身侧飞镖的时候就未免晚了些. 更何况,她的对手是苍兰.暗器的奥妙恰在于对时机的把握,苍兰正是个中高手. 这一镖迅疾地飞过,眨眼间削掉了乔凤儿拿锤的左手,血光暴射! 一切几乎都发生在一瞬间,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眼下的情况便是: 秦飞豹中了李牵星的一掌,飞跌在地,被拍碎了一侧肩胛骨. 李牵星被乔凤儿的毒沙弄瞎了两只眼睛,内力已乱. 乔凤儿被苍兰断了左手. 苍兰勉力倚在方才藏身的树旁,伤还是原来的伤. 但她身上的暗器一件都没有了. 激战.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激战.3 竹问(沈西峡)| 乔凤儿忽然笑了. 这样清纯的面庞,笑起来却像是摇摆在风里的罂粟花,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脚踢开那只被血染红的金瓜,从身上扯了半片衣服,冷笑着包扎了流血的左手. 李大哥,酒肉朋友也是朋友,你说你怎么能对我们这老朋友下狠手呢? 没人回答她的话,李牵星在痛苦地呻吟,秦飞豹还在地上趴着,只有面如白纸的苍兰紧张地看着她. 乔凤儿裹好那只手,眼角弯了弯,上前踹了秦飞豹一脚. 你去好好和李大哥聊聊. 秦飞豹虽有丰富的为非作歹经验,但交手对象都是些比自己弱的杂碎,从来都是他伤别人,被如此重伤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忍不住蜷在地上抽着冷气. 乔凤儿看破了这壮汉中看不中用的怯懦,朝他啐了口唾沫,怕什么?怕没了你的宝贝铁棍不敌李大哥? 不等秦飞豹回答,她笑意盈盈地看向捂着眼睛在地上挣扎的李牵星:不用怕,李大哥已不同往日,对不对? 她走近一步,李大哥,你是不是觉得眼睛里面有刺在一根根戳着你的眼珠子?是不是还觉得头疼得快裂开了? 李牵星像是被唐僧念了紧箍咒的孙猴,痛的神志快要模糊过去,根本无法辩出说话的乔凤儿身在何处,痉挛着咬牙切齿道:你……你这不要脸的淫娃…… 乔凤儿笑嘻嘻地凑近道:祸从口出啊李大哥,要不是你总是对小女子出言不逊,妹妹哪里会特意花心思为你配这副药?她娇滴滴道,在流沙里添几滴净龙散,要不了李大哥的命,只是让你用不得‘刀枪不入’,见不得光罢了. 说罢她笑脸一收,目光森然地看向对面的苍兰. 她一字一句道:还有你. 我的锤本来是一对,这下只能用一只了,你说怎么办? 乔凤儿阴测测地勾了勾嘴角,圆眼因这个动作变得扁长:你长得比我好看,既然弄坏我一只手,我就弄坏你的脸,把你做成一只肉猪吧.不过—— 你先告诉我《死毒经》的事,我也许会先杀了你,让你不用那么难受. 苍兰看乔凤儿越逼越近,心中燃不起半点希望——秦飞豹和李牵星已缠斗成了一团,她不可能指望李牵星还能救自己,现在的她又绝无可能斗得过乔凤儿. 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闭上了眼睛. 乔凤儿挥锤而至,带起了一阵呼啸风声. 这一下是要打在哪里呢? 只听镪的一声,预想中的那一击却并没有到来. 苍兰困惑地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个不认识的公子,身长玉立,潇洒不群. 他手中不过是一把纤细的金扇,竟千钧一发间挡住了苍兰的面前的金瓜锤! 师姐! 迷茫中的苍兰闻声测过视线,见玉竹一路小跑过来,心知眼前这位大概是自己人,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她顺便打量了久别的小师妹:人看上去气色不错,衣服不是出门的那身,腰上别的是不知哪里敲诈来的两把剑. 苍 分卷阅读41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兰尚未安放稳妥的心又跳回了嗓子眼. 她惊道:你的剑呢? 玉竹看见一身伤的师姐不问来龙去脉,张口先问这节骨眼上最不值当操心的琐事,知道她是又犯了爱纠细节的毛病,扶着苍兰坐在一旁道:先别说这个了,你怎么被伤成这样?大师兄和二师兄还好吗? 苍兰摇摇头:说来话长,待会儿再和你细聊.这位公子……是什么人? 玉竹被她这么一问,莫名先想到了先前和曾韫在床上的种种旖旎,脸唰地镀上了一层可疑的红霜,舌头有些打结着道:下山认识的朋、朋友. 苍兰眼睛只顾盯着激战的乔凤儿和曾韫,没留意她脸上的不自在,捂着胸口的手转去拨了下垂在面颊的碎发,柔声道:你的朋友功夫很好. 曾韫的功夫确实很好. 即便乔凤儿伤了一只左手,身为三奇八怪中臭名昭着的女魔头其威力仍不可小觑,更何况秦飞豹杀死了李牵星,也加入了这团战局,他以一挡二,丝毫不见败相. 秦飞豹方才受了重伤,这会为了乔凤儿已经是杀红了眼不顾性命地在拼斗.他没了自己用惯手的铁棍,运力于掌,一掌接一掌迅速地拍向曾韫的后心.曾韫亦不含糊,扭身闪躲着乔凤儿的锤,左手飞快地挽了一个圈,把不知何时拴在手上的银丝线牢牢挂在了秦飞豹的掌上. 这线实在是太细,秦飞豹没有留意.待他发觉曾韫并非凌空做出那一串动作的时候,线已经开始收紧了. 细线是可以杀人的,当这绵绵的银丝被曾韫内力逼得僵直,已经不逊于玉竹手上那两把利剑.曾韫莞尔一扯,划出了一个圆满的弧线,割裂了秦飞豹的掌. 这一幕实在是有些血腥,三人缠斗,一个飞在空中的手. 苍兰微微蹙了眉头,江湖上名门正派一般不大看得上这种打法.这公子哥看上去温文潇洒,接招时游刃有余,背地里却还有这么一手,虽说对象是三奇八怪这样的恶棍,未免也阴狠了些. 她犹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师妹,玉竹几乎是喜上眉梢,眼角弯的已经可以拿去钩鱼,嘴上由衷赞叹着:曾韫真厉害! 苍兰有些无语,自己的师妹,缺心眼的老毛病她还是清楚的. 她把这个名字放在嘴里咀嚼一阵,忽而有种不妙的直觉. 苍兰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推了一把身边的缺心眼:既然他这么厉害,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站着看了,你先带我去处理下伤口. 玉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支吾着便要伸手去搀扶苍兰. 就在这时,场中又生变故. 秦飞豹已失血过多躺倒在地,曾韫正在对阵乔凤儿,两人都用尽所能,斗得不相上下.那一小片土地被这两个高手走转腾挪间扫起的尘土弄得生生矮了一截. 却见一把食指大小的飞刀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飞向了曾韫背后的空门! 苍兰是使暗器者,素对暗中骤来的杀机甚为敏感,她第一个发现了这把飞刀,竭声叫道:不好! 她说话的同时,玉竹已经飞了出去. 激战.4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激战.4 竹问(沈西峡)| 玉竹身如一道尖锐的闪电,半路挥剑打断了那把飞刀. 身后曾韫还在和乔凤儿纠缠,她执剑而立,凝神四顾,试图找出刚刚暗器发出者所处的方向. 但这山里林海茫茫,树影娑娑,哪里都是藏人的好地方,再来一阵小风,簌簌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好像有一群人在耳语,更看不出刺客身在何处. 玉竹高声道:王书钧的走狗,有本事就露个面让我领教一二! 语音未毕,三道黑影飞扑而来. 一道向面门,一道向腰腹,一道向下盘,疾攻向玉竹! 这次打来的不是刀,是淬毒的钢钉,只有拇指盖大小. 她虽嘴上忙活着大放厥词,眼睛却一刻未放松,四处逡巡间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突如其来的暗器,一口气提至胸口,拔步后退,双手挥剑斩落三枚钢钉. 但剑出的时候,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后背突然升起一股凉意. 一把回旋镖夺夺地飞 分卷阅读42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向了她的后颈,这镖比苍兰的那只要细,要小,然而威力丝毫不逊. 能在同一时间发出不同方向的暗器,布局精妙,是个高手. 这一下她已经来不及躲,也来不及挡. 好在正与乔凤儿酣战的曾韫眼疾手快,身形一挫,撤身迅速地跃到了她的身边,金扇及时地拍掉了回旋镖. 他的手在她掌心飞快地轻点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道:‘黑风白雨’我来对付,你去应对乔凤儿.说罢便将甩袖抛出一把铁蒺藜,将接连掷过来的暗器逐一阻截在了空中. 那边乔凤儿的反应极快,见曾韫抽身离开,第一反应不是去追,而是直奔倚在一旁的苍兰. 追曾韫未必能讨来好处,而重伤过她的苍兰已手无缚鸡之力. 玉竹还未从曾韫这出绝技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见乔凤儿有所行动亦不敢再耽搁,身体先行一步,挥剑疾速跟了过去.她以快剑见长,先前对阵吴疾风、段青山时因中毒未能发挥全力,如今淫毒已愈,剑势何等之疾!乔凤儿尚未碰到苍兰,她已飞身轻动手腕,左手的剑点在了乔凤儿的后心,右手的剑封住了对方的退路. 玉竹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刺中乔凤儿,但乔凤儿也只需要一个瞬间就能击中苍兰. 这一切就要看乔凤儿如何抉择,她若是执着杀苍兰,自己也必然重伤,若是回身反击,就等于放过了苍兰. 好在乔凤儿不需要抉择,她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命最重要,报断臂之仇并不急于一时. 她做了一个动作——将娇小的身体往下一压,后仰避过了剑锋,挥出右手一锤劈开另一剑,紧接着一腿向后,像一只雨中低飞盘旋的燕子,转眼间便踹中苍兰心口,自己也失去平衡跌了出去. 苍兰本就受了重伤,被这一脚踹的肺腑一震,兀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惨白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竹见状,焦急地脱口而出道:师姐! 苍兰挣扎着支起身子,白衣前的血宛如雪地里一朵盛开的红花,格外扎眼,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摇晃着腾出一只手捂住了血花,憔悴地冲玉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放心. 玉竹心中顿时燃起怒火,恨不得将这恼人的乔凤儿千刀万剐了,刚要拔剑刺之,却听这恶毒的女娃忽放软了声音道:怎么磨蹭了这么久,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玉竹不知她是在对谁说话,费解地张望一圈,看到曾韫对面走来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和先前遇到的三奇八怪皆不同,衣着讲究,气度矜贵,虽然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但是眉梢眼角里盛满了潇洒,亦有一番迷人风姿.完全不像个走江湖的泥腿子,很像个出门体会民间疾苦的娇贵公爷. 原来这就是那位暗器高手,传说中的黑风白雨. 玉竹有些愕然地张大了嘴,若不是因为细看两人五官不同,说这是二十年后的曾韫好像也不夸张.两个人遥遥相对,气场相近的很,都是一副风流公子的样貌,顶着张儒雅的脸行杀人的事. 对着这么一个人,真让她下手可能还会有点舍不得. 他轻笑着回了乔凤儿一句:说了我会随后来,自然不会食言,是你做的标记太散乱了些.说罢扫了一眼横死的李牵星:那药可还好用? 乔凤儿娇滴滴道:江湖一等杀手配的药,自然好用,真是便宜了这莽夫. 好用便可.那人微微提起了唇角,转面把视线投向了曾韫. 韫儿,好久不见. 不好意思,今天11点才到家,所以更的比较少,明天争取多更,大家新年快乐 对峙.1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对峙.1 竹问(沈西峡)| 风乍起,卷起一层枯黄的落叶投入山涧,携着映落其中的晚霞悠悠而去. 一时这一小片树林陷入了沉寂,只有衣袂随风摆动发出的猎猎声响. 玉竹难以置信的看着曾韫. 这一路走来她早察觉到曾韫有事瞒着她,一个可以力克三奇八怪的高手,既不是像她这样师从大家、迫于师父意愿隐居深山,怎么会在江湖上毫无威名?他说自己是初出茅庐,然而对阵厮杀时的从容写意又该如何解释?更何况能看得出鹤舞一式,甚至知道仇鹤名讳……b 分卷阅读43 竹问 作者:沈西峡 r 她知道曾韫来历定不简单,但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和黑风白雨有关系. 曾韫神色晦暗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对男人道:二十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乔凤儿转到了黑风白雨的身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诧异尖声道:诶,大人和这俊俏公子是老相识? 黑风白雨不搭理她,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目光仍牢牢地锁在曾韫身上:阔别已有二十载,怎么,韫儿连声二叔都不肯叫? 曾韫面无表情道:阁下以‘黑风白雨’之名叱咤江湖时起,就跟曾家再无瓜葛.更何况如今阁下效忠于名声赫赫的盛公公,连监察御史王书钧王大人都要看你三分颜色,曾家小门小户,万万装不下这样的大神,我曾韫怎敢高攀? 黑风白雨面带微笑道:韫儿可是在怨我?他顿了顿道,我走那年你才不过四岁,恐怕你连嫂嫂的样子都未必记得,却能一眼认出我,看来对我这个二叔执念颇深. 曾韫冷漠地一抬眼皮,讥讽道:刚才好像是阁下先认出的我,不知您是执念太深还是眼力太好? 哦?那人抬起额头,眉毛斜着飞入鬓角,使得笑意里有种迷人的英气,小时候总黏着我,二叔长二叔短的小不点,我对他到底是执念太深还是眼力太好——你猜呢? 曾韫不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 黑风白雨叹了口气道:我走后最割舍不下的就是你……没想到侄儿长大了,却不肯认我这个二叔. 曾韫道:我没有什么二叔,阁下若是再出言不逊,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黑风白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扫一眼曾韫护在身后的玉竹和不远处的苍兰,虽嘴上未应,行动上却从善如流地再不言二叔两字:既然你不愿提旧事,我们就闲言少叙.韫儿,这两位既是你的朋友,那我必不会为难.你让她们把死毒经交出来,我放她们安全离开,同时保证不让王书钧手下赶尽杀绝,你看可好? 玉竹看这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男人一开口如此臭屁,先前的那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一口火气自腹腔升起兀地冒到了嗓子眼,险些就要拔剑冲出去.还未待她挪动脚步,曾韫却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似的,及时地伸出了一根手指点了点她的手背,犹如一把冰水浇在了滚沸的汤锅,让她重新方才愤懑不平的情绪顿时平静了下来. 他沉着道:我若是说不好呢? 那我也不会太意外.黑风白雨收扇道,毕竟你我都是钻研暗器、精于制毒之人,我想要《死毒经》,你又何尝不想?虽然我现在是和王书钧合作寻找此物,看似胜算大于你,但平心而论,你的攻心路线显然更为高明,这两个女孩已经充分地信任了你,你拿到秘籍真本的可能性也更大.他狡猾地一抿唇,青出于蓝胜于蓝.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答应. 玉竹怒道:你这老白脸胡扯什么!闲话少说,刀剑定输赢便是! 曾韫却拉住了她,低声道:‘黑风白雨’不同那几人,手段更为阴狠,善用诡计,与他交手一定要小心,切记不要被他带走了情绪. 那欠揍的王八耳力非常,捕捉到这两人的耳语后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摇头道:韫儿,你毕竟是我的侄儿,阴谋诡计也好,狠辣手段也好,我不会用在你身上. 曾韫十分惊讶地一扬眉:是吗?阁下原来如此有人情味,看来是鄙人不识泰山,错看君子为小人了. 对方定定地看着他,低声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信我. 信你?曾韫扬手打断了他,目光灼灼,那我问你,我娘是怎么死的? 黑风白雨像是一下子被点了穴,倏地变了脸色,那种从容淡定的神态在一瞬间成了一触即破的泡沫,坍塌在了令人难堪的沉默之中. 半晌,他声音机械地道:她不是曾家的人,跟你有什么可比? 气氛忽然变了. 一层火星从曾韫的眼底渐渐浮了上来,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血丝,飞快地布满了他原本清亮的眼白. 曾韫冷笑一声,拂袖甩出了几百枚钢钉,飞蚁一般齐刷刷地袭向了黑风白雨. 对方见状亦不慌张,后退一步,从容不迫地洒出了一把如意珠,每个恰好足以击落这一排飞来的钢钉. 像是在这片有限的空间里下了一层黑雨,噼啪声不绝于耳,目之所及 分卷阅读44 竹问 作者:沈西峡 皆是一片黑压压的飞行物在剧烈地撞击,呼吸间皆是一股浓重的金属味. 玉竹和乔凤儿都看呆了. 但出手的两个人并没有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噼啪的撞击声尚未沉落,黑风白雨先发制人,不知如何地从左、右、后、上四个方向投来了四枚铁橄榄,声音极响,嗖嗖地将曾韫和玉竹包裹在了中央. 玉竹耳朵捕捉到飞来的铁橄榄,回过神来,一剑就要把这明目张胆的暗器打落在地. 曾韫却一伸手,用扇将剑锵地拦了下来,剑和扇柄擦出了明亮的火花. 他另一手则运出一掌,抱住玉竹原地划了一圈,沉甸甸的铁橄榄乍然变成了轻飘飘的羽毛,被这轻描淡写的一掌浮水般地一带,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击在了不远处的树木和山石上. 只见那铁橄榄刚撞上阻碍物,啪地炸裂开来,喷出了一股云絮般的浓烟,好一会才渐渐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再看这浓烟所触到的树木山石,不知何时都化作了一滩黏腻的黑水. 玉竹目瞪口呆,想到若是刚刚用剑碰了那铁橄榄,现在化成黑水的就是自己了,身上一阵毛骨悚然. 她一直跟着师父隐姓埋名隐居深山,只知暗器可用于暗杀,从未见过如此大张旗鼓的暗器拼斗.那黑风白雨也就罢了,曾韫年纪轻轻并不落下风,显然要比同练暗器的苍兰功力高出数倍,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怀疑——但凡正派的门路,武功都需要日积月累方能进入化境,这一过程短则十年八年,长则三十年五十年. 可曾韫也不过二十出头. 他练的真是正派武功? 曾韫瞥了她一眼,见她有些呆地杵在那里,纤长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随即用手背飞快在她脸上蹭了一下:你带你师姐先走,这里我来应付. 说罢他一甩手,那把一直以来握在他手里的金扇登时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扇面刹那间分崩离析,露出了张牙舞爪的扇骨,根根似箭,细看竟是一把插满银针的暗器匣. 玉竹深深地看他一眼,自知留在这里也是拖累,顺从地奔向了苍兰. 除夕笔者一个人度过的,感觉略微孤独寂寞冷.祝各位读者新年快乐,收获幸福安康,2019诸事顺遂. 谢谢各位支持,鞠躬 对峙.2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对峙.2 竹问(沈西峡)| 苍兰伤的很重. 先前从燕雀山奔逃的路上已伤及根本,后又被乔凤儿踹中一脚,现在她人事不省地伏在地上,若不是那点微弱的鼻息根本辨不出是死是活. 玉竹心急如焚地把苍兰揽在怀里,拇指顶在她的后腰,缓缓度给她了一股真气. 过了片刻,苍兰睁开了眼睛,猛地抓住了玉竹的手. 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说话先是一阵猛咳,吐出了一滩血来. 玉竹擦了擦眼角的泪:师姐,你别急,慢慢说. 苍兰捂着胸口又喘了好一阵,才道:你都跟他……那个公子,说了什么? 玉竹眼中迟疑一闪而过,很快回过神答道:曾韫?……没说什么,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师姐,我先帮你处理伤势吧,你内息紊乱,这样下去可不行. 苍兰手抓得更紧了些:你都说了什么? 玉竹看她神色凝重,声音虽轻但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只好道:我想想……说过……说过小时候的糗事,说过师父的身份,哦不,是他靠‘鹤舞’一式猜出了师父的身份,若是教他武功的人和师父交过手这并不奇怪——师姐你是不是信了那‘黑风白雨’的话?你听我解释,虽然我和曾韫相识不久,但他绝不是这种人,他救了我……救了我好几次! 她情绪有些激动地道:况且师姐,即便他真的同‘黑风白雨’是叔侄关系,也不会是为了《死毒经》接近我——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死毒经》,方才‘黑风白雨’那番话必是为了乱了我们的阵脚,师姐,你相信我,曾韫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苍兰吐了一口气,闭着的眼卷帘一般慢慢地睁开了:你有没有泄露过山下机关石阵之事? 玉竹一怔:没有. 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不小心透露过,或者 分卷阅读45 竹问 作者:沈西峡 他有没有旁敲侧击地问过你. 肯定没有.玉竹斩钉截铁道:曾韫没有,也绝不会这样利用我. 苍兰看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苦笑:你对他很了解? 玉竹:…… 这么僵持了片刻,她别扭地道:算是了解……吧 苍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疲惫地阖上了眼睛:我怎么觉得,那‘黑风白雨’叫他‘韫儿’的时候你比我还震惊? 见玉竹愣住不语,她咳了两声,把喉头的血腥味清了清,语重心长地说:玉竹,你心无城府,容易轻信别人.仔细想想,你跟这位公子相识的是否蹊跷,这短短半月又对他了解多少,真的能够确定他不是在利用你吗? 师父曾说,山下所布的机关设置精密,若非有意打开连只蚂蚱都别想爬上山.能开机关的只有我们师徒五人,可在你下山的第三天,王书钧手下‘三奇八怪’不仅精确获悉了燕雀山的位置,还打开重重机关杀了过来——我下山时看到机关石阵都未被毁,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这该如何解释? 玉竹终于晃过了神:那师兄他们……? 苍兰眉头紧锁,眼睫垂了下去. 她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都没有想过这么一天……没有任何防备,当时我还在静心室打坐,听见凌霄在外面的呼声才知这些人攻了过来,只得匆忙应战.可惜敌众我寡,来的又都是高手,很快我们几个都败下阵来.最后眼看就要被这群狂徒一网打尽,柳华和凌霄作诱饵引开了他们,才给我留下了逃开的机会来找你. 玉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揪紧了,一时疼得连呼吸都像上了冻,眼泪顿时决堤而落. 师兄他们…… 苍兰咬着唇摇了摇头:他们……她话未说完,又咳了好一阵,玉竹用手赶忙度过些真气,才让她得以继续刚才的话:我逃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其中一路人追了上来——正是乔凤儿一行,‘三奇八怪’中的马西花交手时告诉了我,他们放火烧了燕雀山,那里什么都没了,柳华他们大概也…… 玉竹喃喃道:不会的,大师兄那么厉害的刀法,还有…… 她哽咽了. 我看见了山火.苍兰道,马西花没有骗我.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都无心看不远处黑风白雨和曾韫的交手,仿佛那是一场和她们毫无关联的缠斗. 苍兰用力捏了捏玉竹颤抖的手,说是用力,其实并不比抚摸重上几分. 所以我要问你,有没有可能曾公子就是王书钧的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演给你看的戏. 玉竹被这话说的头脑一震,像是有人在她耳朵边点燃了一挂响鞭,炸的从脑到心都在嗡嗡轰鸣. 她攥紧了拳头在腿上来回划来划去,深呼吸好几次,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不是他. 我记得清清楚楚——下山的第三天,我随着雯儿的迎亲队伍遇到了‘翻身上马’一行人和吴疾风.这群人中除了后者功夫水平都了了,显然只是冲着雯儿的夫家报私仇来的.当天我因雯儿被害气冲头脑,中了他们的歹计,被他们下药丢在了山洞,她隐瞒了其中不愿启齿的那部分,曾韫路过救了我一命.那天傍晚我才第一次遇到他,怎么可能是他从我这里套的信息? 说完她看了眼苍兰的神色,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更不妙了. 以仇鹤的行事风格,既然能说出蚂蚱都别想爬上山,那么这机关至少肯定是过不了人的.如果真的只有他们师徒五人能打开机关,现在仇鹤本人身埋黄土,放三奇八怪上来的究竟是谁? 一股寒意悄然攀上了她的脊背. 苍兰道:这位曾公子身手如此了得,可透露过他是师从何人? 玉竹:…… 她先前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过好一阵子,记得曾韫自称区区无名,并说他的师父是他父亲,这个潦草的答案竟然就把她给打发了,后来被三奇八怪追的好不狼狈,居然也忘记了再问. 看来是没说过.苍兰淡淡地道,玉竹,我问你,你可知道师祖是谁? 玉竹茫然地摇了摇头,仇鹤嫌她和柳华脑子不好使,平日里的私房话大都留给了师姐和凌霄,对于仇鹤的前尘旧事她是知之甚少的. 分卷阅读46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师祖是个心思恬淡的道士,道号青云,他本人没有什么名气,但是教出来了两个半有名气的徒弟,一是‘药王’潜蛟,二是‘毒大夫’仇鹤,另外半个是如今侍奉天子的大内总管盛笑春.后者因为中途被逐出了师门,所以算不得一个. 咳咳……师父我就不多说了,但值得一提的是,‘药王’和‘毒大夫’其实与他们本人恰恰相反,这两人中‘药王’潜蛟精于制毒,‘毒大夫’仇鹤擅长药理. 玉竹立即联想到了当下境遇,插嘴道:这么说《死毒经》是师父和潜蛟合着的? 苍兰摇头道:师父说过《死毒经》由青云真人所作,其他没有再提.后来我下山遇到了一些江湖前辈,听到传闻说青云真人本意是将此书传给潜蛟,却后来不知何故落在了师父手里,他们师兄弟二人因此反目成仇,大打出手,不久后‘药王’便归隐山野,两人江湖再未相遇. 玉竹不知道《死毒经》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一时有些无言,叹道:看来是那半个徒弟盛笑春想取得这本被传给师父的秘籍,现在利用义子王书钧纠集‘三奇八怪’找上了我们——没想到前一辈人的是非纠葛在我们这里重现了一遍. 是这样不假,但我想和你谈的不是盛笑春.苍兰眼睛瞥了一眼正在和黑风白雨交手的曾韫,接着道,而是‘药王’潜蛟—— 曾仲州. 谢谢提议打赏的读者.这篇文一开始就设定无偿,一方面因为是写来自娱自乐的,二来作者不能保证勤快更,只保证不坑.但是好意心领啦 对峙.3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对峙.3 竹问(沈西峡)| 一听药王潜蛟姓曾,玉竹好像忽然被闪电打了一遭,劈的三魂七魄差点钻出了驱壳. 苍兰低语道:传闻曾仲州活着的时候立下誓言:即便他夺不回来《死毒经》,其子孙后代也会代他行此事.此人培育出了两个精于武学的儿子,后来他本人走火入魔、武功尽废,长子曾仁敬被他误伤淡出江湖,次子曾义照离家出走,以‘黑风白雨’之名纵横四海,暗杀无数忠良仁义之士. 她咳了两声,幽幽看向了玉竹,所以你猜,这个曾公子的出现,只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玉竹愣了.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毒藤一般爬进了心口,狠狠地刺痛着五脏六腑. 曾韫是别有用心吗?那初遇的英雄救美是否也是他的安排?夜里追出城从段青山手下救她又有几分真实? 还有床上的那些温存,也全都是演出来的吗? 有些事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冰冷,玉竹有种被剥光衣服丢在冰雪地里的寒意. 她手按住酸痛的太阳穴,勉强稳住心神,对苍兰道:师姐,我们走吧.先把你伤势养好,有我们姐妹在,不管是盛笑春的手下还是曾仲州的后人,但凡来找死毒经的……她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来一个,杀一个. 苍兰听了这句话,终于绽放了点微弱的笑容,手轻轻抚摸着玉竹的脸颊,弱声道:你走吧……师姐走不动了. 玉竹正要反驳,突然发觉苍兰脸色比先前还要难看,大惊失色,连忙摸了她的脉搏. 这一摸,她的心登时沉了下去. 苍兰内息已经不能用紊乱来形容,脉搏时强时弱,强时只比未练功习武的普通人有力那么一点点,弱时竟然感觉不到! 她正要再给苍兰度真气,却被苍兰按了下来. 没用的.你们来之前我和马西花打斗,不甚被自己的暗器伤到了. 玉竹瞳孔猛地收缩:淬毒的? 苍兰轻点了点头. 苍兰喜欢钻研奇巧的毒剂,解药都是她自行配置,一旦中毒,即便不当场死亡也难以活过两个时辰. 玉竹眼里噙着泪,忙去摸苍兰的怀,解药呢,师姐……解药呢! 苍兰无奈地笑了笑:玉竹,没有解药. 你听我说,仇是报不完的,你不要惦记报仇,不要再打探《死毒经》的事.你只记好,师门传承不可断绝,燕雀山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师傅留给你的宝凤剑,一定要拿回来. 找回宝凤剑,离开这里,去一处清净的地方,潜心练功,广纳弟子 分卷阅读47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告诉他们红药派师祖仇鹤是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大侠. 她定定地看着玉竹,仿佛面前的大姑娘还是好多年以前那个总不肯睡觉的小师妹:玉竹,以后没有师兄师姐也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总是太轻信别人,做事不要总是毛毛躁躁…… 苍兰的说话声越来越低,到了后面已经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玉竹静静把苍兰放在了地上. 她不能就此放弃,面前有两个擅长制毒的高手,怎么可能解不了苍兰的毒? 她抄起剑冲向了黑风白雨. 黑风白雨和曾韫甫一交手,两人都暗暗吃了一惊. 黑风白雨当年是曾仲州一手调教,武功自然了得,这几年在江湖摸爬滚打,又学得不少精妙绝技,自认当下武林中暗器第一人应非自己莫属.不料和曾韫过了十几招,两人只是打了个平手. 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个尚未成名的侄儿,真是那个废物大哥教出来的? 曾韫也在吃惊.他知道自己这位二叔功夫了得,为了打败他,过去十几年习武生涯可谓夙夜匪懈.他对玉竹说的话中只有一点不是真的——并不是曾仁敬逼他练功,而是他逼着曾仁敬教导自己. 两人已经斗过了四十几招,仍然是平手. 曾韫额角沁出了汗水. 乔凤儿本躲在黑风白雨中间观察战况,见两人势均力敌,也开始动起了心思. 她趁曾韫不注意,偷偷溜到了曾韫的背后,随时准备出其不意,取其空门. 曾韫以一敌二,渐渐难以招架. 只见黑风白雨忽然洒出一把银针,在空中犹如初春的雨丝,连绵不绝. 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初春细雨,名字虽然唯美,一旦沾上便会钻入皮肤,一根针上的毒足以让人转世投胎一次,更何况这数千根针? 曾韫急忙运掌,以凌厉的掌风将这牛毛细雨推了回去. 此举顺利化解了这一场春雨,可是也出现了空门,身后的乔凤儿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突然扑了过来,一锤砸倒了曾韫. 两人滚在了地上,场面十分不雅观. 乔凤儿泼辣惯了,如此厮打在地上,丝毫不觉不妥,一只手臂加上两只腿,打的好不热闹. 曾韫奋力还手,不忘嘴上抗议:你好歹也是个女人,怎么能这样打? 乔凤儿也不落下风,一面继续拳打脚踢,一面哂笑道:我偏就这样打,怎么?你个公子哥害羞不成? 不料曾韫居然道:不错,是我害羞. 乔凤儿觉得他是在与自己调情,见曾韫长相俊秀,心中不免有些轻浮地调笑道:你有什么可害羞的,说来让妹子听听? 曾韫还击的同时,抽空瞥了一眼玉竹的方向:羞我这身子本是只给我娘子玷污的,现在却被你这种粗鄙女人碰了. 这话嚣张至极,是个女人都不愿意听,乔凤儿怒火攻心,一锤就要打在曾韫头上,锤高高地举过头顶,半晌却没有落下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一把飞刀,从后往前,穿过自己的前胸,钉在了曾韫的腰上. 下手之人自不必说. 黑风白雨款款上前,很是遗憾地道:怎么打在腰上了? 曾韫费力地推开自己身上的死尸,冷漠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黑风白雨道:没什么意思,一家人讲话不想让外人掺和罢了.韫儿,二叔不想伤你,奈何你不肯听我解释. 曾韫道:你要说什么? 黑风白雨道:你我合作,取回《死毒经》. 曾韫道:不可能. 黑风白雨道:你不帮我,难道还要帮着外人? 曾韫笑了笑:谁说我帮的是外人? 对峙.4 竹问(沈西峡)| 来源网址: 对峙.4 竹问(沈西峡)| 黑风白雨正要张口再问,忽觉身后一道剑风破空而来,杀意汹汹,快如闪电,一时竟躲闪不及! 玉竹这一剑不仅 分卷阅读48 竹问 作者:沈西峡 震住了黑风白雨,也震住了曾韫. 她最拿手的一招是鹤舞,阴柔绵软,似青丝绕水,剑势不快,却难以摆脱. 这一剑却利落干脆,狠戾凶残. 因为此招并不是鹤舞,而是落虎.落虎一式她从来用的不算好,因其是刀法中延伸出来的剑法,需集快与狠于一身才能发挥全力,她一个女子,能做到快,却总是在狠上棋差一招. 但眼下却是无可挑剔的一招落虎. 这一剑直刺入了黑风白雨的胸膛,她没有一刻的犹豫,随即拔剑而出,血光飞溅! 她作势要再刺.黑风白雨身受一剑,脸已经变了颜色,反身欲逃,不想这只是虚晃一招,剑将出未出,他的身体却被一枝极小的钢羽钉击中了. 那虚晃的一剑,只为把他的背门毫无防备地留给曾韫! 被击中的皮肤有些灼热,很快这灼热蔓延到了整个背部,黑风白雨的肌肉开始酸麻无力,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这样死在他手下的人太多了,没想到最后他自己也是这样死的. 叱咤江湖的贵公子、四大刺客之首——黑风白雨竟然死在了曾家的独门暗器之下. 他气绝倒地,眼睛看着曾韫,唇角微微扬起,像是噙着一丝笑意. 笑最终能死在这一招下?抑或是笑当年总是要他哄着入睡的侄儿终于成长至今? 此人活着的时候潇洒倜傥,脸上有英气、狠戾、俊美,唯独欠缺些凡人应有的烟火气息,死了之后不知为何居然有了点返璞归真的神态,好像还是当年身在曾家门下的二少爷. 曾韫移步上前,倾身细细端详着这张脸,脑海中浮现起很久以前就被刻意封存的只言片语. 韫儿,二叔教你,要把手里的暗器当做你的眼睛、你的手,与气息融为一体,不出则以,一击必中. 无毒不丈夫,大哥所讲‘仁’乃妇人之仁,配不上潜蛟后人之名. 自今日起,我与曾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曾义照这人你们就当是死了吧. 韫儿,这里留不住我,你快快长大,我们江湖再会. 他轻轻合上了曾义照的眼睛,半晌,在心里默道了一声二叔. 玉竹收剑入鞘,面若寒霜,只冷冷看着他. 曾韫拔掉了腰间的飞刀,血瞬间涌泉般淌了下来.他却像完全不怕疼似的,神色平静如常,淡然地和她对视道: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 玉竹一言不发,什么都没有问,收回视线转身就走,他只得吃力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苍兰面前.苍兰好像睡着了一样,神情放松,带血的衣衫垂落在地上,脸上却是纯洁无瑕的. 曾韫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了结果,人这个样子已经无需再看,然而觑一眼玉竹的脸色,又忍着冷汗坐下摸了她的脉象. 人已经死了,多把这一下脉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曾韫道:埋了吧. 一把剑架上了他的颈侧,恰如他们初次交合那天晚上.不同的是那天她手里的是根竹筷,而今日是他和她一起寻来的利剑. 货真价实的一把剑,货真价实的杀意. 当时对待那番试探他尚有防备,今日对这杀意却坦然受之,没有提防,没有反击. 曾韫莞尔:我说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释. 你为什么骗我? 曾韫偏过头,挺翘的鼻梁在脸上落下一小片迷人的阴影:我何时骗过你? 玉竹周身一片冰凉,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然而手还是不受控制地一哆嗦,锋利的剑刃即刻割开了曾韫白皙的颈,血珠乍然涌了出来. 曾韫不以为意地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被血弄脏的衣服:拜访故人?仇鹤前辈与我祖父是同门,称他是故人,不算欺骗.他解开衣服,摸出怀里的金疮药贴在伤口:初出茅庐?这话也不假,父亲教诲我不要恃武狂骄,我平日主管镖局琐事,若不是因听人说‘黑风白雨’转投盛笑春门下,本不会卷入纷争半步. 他兀自把那块血肉淋漓的伤口处理好,眼角似笑非笑,换了一个更自在的坐姿,只是这么一动,把颈间的 分卷阅读49 竹问 作者:沈西峡 口子划得更大了些,更多的血顺着锁骨汩汩流了下来. 所以我想听听,‘骗’从何而来啊? 玉竹已经握不住那把并不怎么重的剑,啪嗒一下把它丢到了地上. 曾韫.她抬起眼睛,黑色的瞳仁陷在一片深沉的红丝中,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他惊讶地一挑眉,说我是来找仇鹤的?可我最初只是猜测你是他座下弟子,没有确凿依据,怎好贸然说出口? 玉竹道:那后来你怎么不说? 曾韫淡淡道:那时候你已经知道王书钧他们在找这本秘籍,如果我坦白说了我的身世,你会信我并非为求此书而来吗? 说着他勾起一边唇角:就像现在,我说跟着你并不为《死毒经》,你信吗? 玉竹撞上他含义不明的眼神,心头一跳. 她摇摇头,清空了乱七八糟的思绪:你究竟和王书钧有没有勾结?我知道你擅长制毒,当初我中淫毒……和你有没有关系? 曾韫笑道:美人,你讲一讲道理,我这样杀他座下走狗是勾结王书钧还是得罪王书钧?还有,他像是自嘲一般叹了口气,当初在那山洞,我杀了那几个畜生后,明明给你备好了快马打算离开,是你不要我走的. 说到这里,他伸出一根手指抹了颈上的鲜血,颇具嘲讽意味地舔弄了一下:算起来,整件事情里更像是你在勾引我,利用我铲除王书钧的人才对. 玉竹的唇嗫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她慢慢地蹲下了身子,环手抱住了脑袋,十指在发间穿梭了一阵,生生把头皮按得发麻. 我不知道,她说,什么都没了,师兄师姐没了,燕雀山没了,我对《死毒经》一无所知. 她对他道:曾韫,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听见了一声叹息,随后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嘤嘤嘤,居然被推荐了好激动,感谢各位给我送猪猪的读者,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