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 分卷阅读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性别女,穿越了,穿成了女频甜文的男主角,那个最大最香的猪蹄。 女主貌美如花,温柔可人。 闫清:不了不了。 女配天真活泼,古灵精怪。 闫清:不了不了。 闫清从此过上了佳丽三千(?!)子孙满堂(?!)的幸福生活…… 闫清:(??!)不不不不不不行! ★女穿男 ★主角终极佛系,慎入 ★日更,看心情加更 ★本文设有防盗章,请支持正版 内容标签: 性别转换 穿越时空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闫清 ┃ 配角: ┃ 其它:朝堂、喜剧 第1章 轻风拂面的三月天,坐落在湖面上的凉亭里,一道修长的身影无精打采地趴在美人靠上,蓬松的刘海垂下遮住了面容,露出那截下巴和笔挺的鼻梁。手垂在木栏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快要点到水面。 柳琴珞端着托盘远远站在湖岸边,痴痴地望着那道身影。 “啪。”闫清手中捏着的小石子落进了湖面,惊起了一池春水,几滴冰冷地溅在他低垂着的手背上。 闫清吐出一口气,慢慢坐起来,换了个躺尸的姿势,改为望着亭子外碧蓝的天。 穿来的第三天,想回去。 闫清原名言清,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美少女一枚,每天的乐趣就是吃吃喝喝,捧着手机看小说玩游戏,才被一本丫鬟甜文小说戳中了心肺,决定去找个男朋友,谁知就这么穿越了,穿进了那本戳她肺管子的小说里。 不是穿成女主,也不是女配,而是穿成了——男主。 闫清给跪了。 这个男主集齐了女频文里男主的标配,皇帝的第四子西郡王,身世好。身量修长,闫清自己目测一米八。样貌完美,闫清几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被惊艳到了。性格冷清,不是中央空调,偏偏对女主情有独钟,至死不渝。更是一身好武艺傍身,日后还能立下赫赫战功,成为下一任皇帝。 当初的闫清看这本文看得有多么苏爽,如今就有多么想插爆自己的双眼! 他青春粉红的少女灵魂就这么住进了一个汉子的身体里,难道要他去走男主原本的剧情,和女主日久生情,你侬我侬。每次完美出现为女主挡刀,和她生个大胖儿子。最后提着刀去战场杀敌,练出一身腱子肉吗?! 闫清仰头望天,感觉有一滴晶莹之物快要从眼角滑落。 “王爷。”王府管家王华站在凉亭外,“该用膳了。” “哦。”闫清放下横跨在美人靠上的大长腿,站起来走出凉亭,头差点碰到上面的横梁。 矮戳戳了几十年的闫清从没感受过这么高的海拔线,三天把自己碰了个满头包。 王华将手臂上的披风为闫清披上,双手一抬就要为闫清系上绳扣。 “你做什么?”闫清捂着胸退后几步。 “……”王华:“为您系绳扣啊。” 哦,他现在已经是个汉子了。 闫清有些尴尬地放下手,抬头让王华继续。 “我来。”一双素手挤开王华的手,滑嫩冰凉的指节碰到闫清的下巴。 闫清垂眸,见柳琴络正垫着脚为他系上绳扣,两眼相交时,柳琴络羞涩一笑,低下头。 闫清:“……” 柳琴络,文中的女主角,原本是男主身边不起眼的小丫鬟。只因某晚与出来散步的男主偶然碰上,男主便被她独特的气质吸引了。然后强取豪夺,让柳琴络成为了他的人。 可是柳琴络并不是攀龙附凤的女人,一心想要攒足银子出府回家,男主怎么能允许,将柳琴络宠得再也离不开他,为她挡刀,铲除身边的小人,活生生一部甜得掉牙的苏爽文。 哎,让他穿成这个女主多好。 尽管内心已经哭成一个一米八的大傻子,闫清还是维持着淡定,伸手将绳扣从柳琴络手中取出:“我自己来。” 柳琴络露出一丝失望,被闫清敏锐地捕捉到了。 闫清突然发觉不太对,小说里柳琴络可是一直都躲着男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攒银子回家,直到后来对男主动了情才愿意留下来,可闫清记得他现在穿来的时间离正文开始的时间还有许久,怎么柳琴络就自己跑过来了? 对于这种自己凑上来的丫鬟王华一直冷眼旁观,看看闫清的态度,他才好决定怎么处置,现在看闫清对这小丫鬟并无意思,便有些冷了脸,对柳琴络道:“没规矩,退下去。” 柳琴络贝齿咬着唇,看了王华一眼,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倨傲。 柳琴络的一举一动闫清都看在眼里,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和女主的这段关系,还是先不动声色的好。 便对王华道:“走。” 闫清现在所处的时间是小说里没有的,因为是女频小说,所以文里的视角是女主,男主出现最多的时候就 分卷阅读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是与女主卿卿我我的时候,以至于闫清完全不知道男主没在女主身边时究竟做了什么,在朝堂上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还有后来上战场又发生了什么,男主是怎么赢的。 闫清一想到这些问题就觉得胸口疼,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把他送过来折磨他? 闫清的西郡王府坐落在并州,与皇都燕京相距遥远,整个并州西郡王独大,好比一个土皇帝。 闫清沿着湖边长长的石桥走过,时而有成群的婢女站在远远的地方对着闫清跪拜,闫清心里暗骂封建社会对劳动人民的剥削,并不承认自己其实有点享受。 回到自己居住的千禧园,闫清长腿一弯坐了下去,等着人将饭菜呈上。 “王爷,今日要什么汤沐浴?”王华小心问道,面上带着几分疑惑。 闫清这才想起来,他这个王爷外出回来都是要先沐浴的,哪怕他只是出了这个院子。 已经坐下去了,也不好再站起来,闫清执起银筷道:“先用膳。” “是。”王华弯腰退出去,紧接着外面的饭菜就被长长的队伍呈进来。 闫清来了三天,依旧对这里的奢靡咂舌。一顿饭就有二十几道菜,撤下的菜不会再上第二次,满桌子的菜只供他一人,四周还有数十个人预备着伺候。 王华手执银块,将一夹熘鸡脯放在闫清碗旁的碟子里。 闫清一愣,默不作声夹起来吃了。 一筷子肉刚下肚,碟子里又被放上了一块烧鹿筋。 “……”闫清用筷子敲敲瓷碟,“最近不想食荤腥,来点素的。” 王华有些惊诧,随即赶紧换上了一个新碟,为闫清夹上了素菜。 闫清吃得十分遂意,他向来对肉食不太喜爱,偏偏原主好像只爱吃肉,他被王华伺候着吃了两天,油腻得不行。 吃饱后,闫清将银筷搁在碗上,王华见状对四周的人使个眼色,便有人上来将一桌子的菜撤了下去。 王华递上一方白巾给闫清擦手,然后悄悄抬起眼来,注视着闫清的一举一动。 外貌并没有丝毫变化,一举一动也彰显尊贵。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之前的西郡王即使静静坐在那儿也是冷冽的,气势逼人。 现在坐在这儿擦手的西郡王神情淡淡,没有了那逼人的气势,浑身都透露着从容,比从前让人觉得平易近人多了。 而且从三日前,西郡王就有些不对劲,可究竟哪儿不对劲,王华又说不上来。 “沐浴。”闫清将方巾丢在桌上,起身道。 每天沐浴两三次,皮都快要洗掉了。 “是,奴才这就安排。” 闫清走进耳室,两名婢女上前为他宽衣解带。刚把里衣褪下,王华便带着几名仆从走进来。 闫清迅速将里衣穿上,隐忍着怒气:“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虽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汉子,可要他在一群男人面前脱得精光,他还办不到! 可王华就是故意在这时进来的,闫清穿衣服的速度再快,也逃不过王华的眼睛,当他见到闫清左肩上那块暗褐色的胎记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王爷恕罪。”王华带着一群仆从跪了下去,“这些是奴才吩咐来伺候王爷沐浴的,王爷从不肯让婢女伺候沐浴,所以只好让他们来了。” 闫清嘴角一抽,这原主还真是个不近女色的好男人啊。 “不必了,就让婢女伺候。”闫清穿着洁白的里衣,隐隐透出里面结实的肌理,抬脚往浴室走去。 王华呆愣在当场。 等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王华才自言自语道:“这人……能突然变了性子?” 闫清闭眼靠在白玉石阶上,身体浸在水里,享受着婢女的贴心伺候。 他到现在都不敢直视这副身子,有时摸到身上某块结实的肌肉都会心跳加速,对于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过的少女,这无疑对他的身心都是一种折磨。 几名婢女伺候得极为熨帖,闫清差点睡过去,便翻个身趴在石阶上,让她们换为擦背。 背后揉擦的帕子突然撤去,又换上了更为温柔的力道。 闫清闭上眼,舒服地舒出一口气。 一只手在背上揉揉捏捏,从肩膀揉到了背上,又辗转来到腰腹,慢慢地,一寸寸地,往一处不可言说之处靠近。 半睡半醒的闫清突然一个清明,身子一颤,某处传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何原主不让婢女伺候沐浴了! 将背后挑拨的手一捏,闫清冷眼转过头去。 便见柳琴络那张被水汽染红的小脸,羞涩地一眼都不敢直视闫清。 “你……”闫清本想将她拉开些距离,谁知没控制好力道。柳琴络低呼一声,就往池子里栽了进去。 闫清赶紧将人从水中拖出来,柳琴络便浑身湿透地趴在了闫清身上,闫清缓缓看下去,就见到柳琴络被水打湿变得透明的衣襟里,那白里透红的浑圆! “王爷!”柳琴络惊恐地贴住闫清的身子,吓得闫清连连后退。 我去!我 分卷阅读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和你不熟,你放手啊! 第2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使劲扒拉着身上八爪鱼似的柳琴络,奈何这女子看似弱不禁风,闫清却推不动她!想用力把她甩开,可又怕弄伤了她:“你先放手。” “王爷,奴婢好怕。”柳琴络环着闫清的腰,湿润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闫清的耳廓。 尼玛。闫清怒了。 自己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和柳琴络白皙如瓷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好比绿叶配红花。这是一个平胸汉子的耻辱! “你想被我废了左手,还是右手?”闫清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我……” 柳琴络的手稍稍松开,闫清便立马推开了她,从池子里站起来。 柳琴络低呼一声,抬手掩住了脸。 闫清取下屏风上的袍子披在身上,随手打了个结,冷笑:“你也知道羞耻?” 柳琴络抬起头,脸色瞬间惨白。 “你……竟然这么说我……” “滚出去,不准再进千禧园。” 闫清负着手,身后响起微弱的啜泣声,直到脚步声一直消失在门口,闫清才转回头,惊恐的表情泄露出来。 这个柳琴络实在太异常了,和书里的那个女主完全不一样。他刚才本想让王华来处置了她,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是原本的女主角,他还是谨慎些较好。 竖日一早,闫清还在做着自己已经变回少女的美梦,王华就把他唤醒了。 闫清抬头一看,外面的天还没亮。 顶着闫清的怒意,王华面不改色:“王爷每日卯时起床练功,从不间断,如今已经荒废了几日了。” “……”闫清一口火气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不想要腱子肉,不求做个柔弱的女子,做个柔弱的汉子也不行么! “王爷,时辰不早了,请起。”王华恭谨地垂下头。 “知道了。”闫清睡眼迷蒙地撑住头。 穿来的第四天,想回去。 王府的校场很大,可骑马,可练武,还可射箭。中间摆着好几排兵器,王华带着闫清过去挑选。 闫清随手拿起了一把刀,可一想到自己挥刀的情景,实在像个山匪,便放回去了。 再拿起一根九节鞭,闫清正想说就这个,便见王华站在一根硕大的狼牙棒旁边幽幽地看着他。 闫清抬头看向那根狼牙棒,棒身足有两米高,头像个榴莲一样,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铁钉,看得闫清头皮发麻。 不会要他用这个!他弱小的身躯能扛得起来吗?! 闫清若无其事地抠抠脸,一转身就往另一个架子走去,便见一个架子上只放了一把剑,剑身通体银白,剑柄镶着一枚蓝田玉石,挂在那里高贵典雅,睥睨众器。 “就它了。”闫清将剑拿起来,看似很沉的剑,没想到拿在手中还挺轻巧。 这样的剑才是男主的标配嘛! 王华幽冷的眼神一变,露出了释然的神情:“当初贵妃娘娘从燕京送来这把剑,王爷果真喜爱,贵妃娘娘知道了一定很欣慰。” 闫清将剑上的蓝田玉石摸了摸,突然愣住了。 可是……他不会用剑啊! 他穿来这个身体,原主的所有记忆都没有留下,就连一身武艺闫清也是半点不知! 这就尴尬了。 心中万马奔腾,闫清将剑负于背后,对身后的王华道:“王华,你好像很闲?” 一个王府管家,不去忙着王府里的事,整天围着他转做什么?难不成是在监视他? 王华抬头,闫清的背影高大修长,墨发被微风拂动,负剑在背后的动作徒然有股飒爽的风姿,仿佛之前的西郡王又回来了。 “王爷恕罪。”王华什么也不解释,跪了下去。 “不用伺候我,下去。”闫清道。 王华没有丝毫犹豫便退出了校场,让闫清一时分不清他真正的心思。 罢了,趁王华不在,他还是好好研究一下这剑怎么用。 将剑出鞘,便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声,锃亮的剑刃上映出闫清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闫清将剑鞘放回架子上,试着把手中的剑像电影里一样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可他不知道是用力过大还是太小了,剑一旋转便脱了手,直直飞上了半空。 闫清抬头一看,那剑似一个黑点迅速往他的头上刺来! “我去!”闫清忙不迭往后退,狼狈地跌在地上,那剑刚好插在了他双腿间的土里! 那薄薄的剑刃还在颤动,红色的剑穗斜斜地坠在地上。 闫清捂着胸口惊魂未定。 他刚才……差点被自己阉了? “王爷。”一名仆从小跑到了闫清身边,手上托着一本书。 闫清一惊,从地上站起来,面色淡然地掸掸袖口:“何事?” “王管家让奴才把剑谱送来给王爷,说方才忘记了。”仆从将剑谱双手呈上。 分卷阅读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低头看向那本剑谱,总觉得这本剑谱好似王华的眼睛,正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他。 “知道了,下去。”闫清伸手接过剑谱。 不管王华究竟是何用意,他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闫清,就算是灵魂换了,他还是并州的西郡王,这是连闫清自己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等仆从走了,闫清才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拿着剑谱慢慢研究。 这剑谱写得倒是很有意思,每一招都有图画,旁边还配着字,简单易懂,就是那些字都是繁体,闫清要看很久才能看懂。 王华带着两人走向校场时,闫清还坐在台子上捧着剑谱,看得十分认真。 他两腿修长随意搁在兵器架上,绣着暗纹的红色薄衫直坠,腰间束着深色腰带,只镶嵌一枚白玉,往上看去更让人心中惊艳,鼻梁挺立,薄唇剑眉。 王冉慧捏着帕子愣了愣,王华见状了然一笑,解释道:“王爷今日在研习新的剑谱,二位稍等,容我去禀报。” 闫清察觉头顶一块阴影笼罩下来,抬头便见王华站在一旁。 “王爷,宸王带着兵部尚书王家小姐来了。” 二皇子宸王?闫清看过去,就见宸王负手站在远处,旁边是位娇俏的小姑娘,穿着鹅黄的衣裳。 王冉慧身材匀称,黑发白肌,站在那里犹如画中美女,闫清看得心中艳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宸王是皇帝的二子,与闫清同父异母,小说里也是与男主竞争最大的一个王爷,后来因为军功略败一筹,才让男主当上了皇帝。 这位宸王可不简单呐,心思敏捷,生性多疑,手段十分毒辣,还差点将女主掳走,最终惹恼了男主,将他从唾手可得的大位上拉了下来。 闫清将剑谱扔给王华,掸掸袖子站起来,往那边的二人走去。 走近了,闫清脚步一顿。 这个男人和他想象中獐头鼠目,阴冷狡诈的外貌一点都不像,反而长得十分俊美,面容白俊,笑容亲和,宛如一个邻家大哥哥! “四弟。”宸王也往闫清这边走来。 两人走近,闫清还未开口,宸王便一掌拍在了闫清肩膀上:“又壮了不少!” 闫清的笑容僵在脸上。 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还行。”闫清尴尬地笑笑。 “四弟在练剑?”宸王看向闫清手中的剑,将自己腰间的剑抽出来:“本王也许多年没与四弟比试了,今日正好?” 第3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宸王手执长剑,一撩袍角亮了个漂亮的起手式。 闫清笑容和煦地看着宸王,一时无言以对。 为什么一见面就打架,就不能愉快地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么? 闫清大剌剌一笑,将剑随手扔给了王华,一把揽住宸王的肩:“二哥武艺精湛,我怎么比得过?走,带你们去逛逛园子。” 触手生温的结实肌肉,还有充满男友力的高大身材,闫清陶醉地在宸王胳膊上用力捏了捏。 宸王面露疑惑,觉得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四弟……好像变得开朗许多?”宸王笑道。 闫清神色自然地笑笑,并不以为然。 连近身伺候的王华都说不出他的异样,几年不见的宸王又能怎么样? “二哥怎么突然来并州,也不派人告知我一声?” “父皇命我去边关处理要事,刚好经过并州,我便转道过来看看,四弟嫌我唐突了?” “二哥别多想。” 闫清就是烦这一点,本是随便问问,偏偏就要曲解其中的意思,搞得每句话都要斟酌再斟酌,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几人找到一处凉亭,闫清进亭子的时候小心地弯下腰,怕磕到头,谁知就是这么一停顿,背就被撞了一下。 闫清转过头去,见王冉慧抬头对他赧然一笑。 不过是撞了一下,闫清也没当回事,便带两人进亭子里坐下喝喝茶,吹吹轻风。 宸王一举一动贵气逼人,连喝个茶也是赏心悦目的,时不时看向亭外的湖水,侧脸如玉般俊美。 闫清偷偷瞧着宸王,心中一阵叹息。 他真的命苦,单身了二十年,如今美男就在他眼前,他却变成了男的! “郡王为何叹气?”王冉慧笑问。 闫清托茶的手一顿,“二嫂看错了。” “……二嫂?”王冉慧脸忽的刷白,惊恐看向宸王。 宸王一副不愿解释的模样,被王冉慧不断扯着袖子,才解释道:“这是本王表妹,此次只是随我出来玩,并不是你二嫂。” 闫清了然点头。原来他想错了,不过看宸王这样子,这女子即使现在不是二嫂,以后也一定会是。 “冉慧,是你偏要跟着出来,你看,连四弟都误会了。”宸王打趣道。 闫清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冉慧,王冉慧? 这就是小说里 分卷阅读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爱男主爱到疯狂的千金小姐,最后含恨嫁给宸王的王冉慧? 说起这个王冉慧,闫清也是心服口服的。为了和男主在一起,不惜放低身段讨好,甚至愿意入王府当小妾。谁知男主一颗心全给了女主,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如同摆设。 最后已经嫁给了宸王的王冉慧,甚至还暗地帮助男主登上大位! 这样一个爱得轰轰烈烈,无私奉献,堪称古代活雷锋的妹子,是每一个读者都恨不起来的。哪怕她骄纵,任性,折磨过女主好几次。 闫清心有戚戚地放下茶盏,便听宸王说:“四弟你已快要十七,却迟迟未定婚事,我听闻近日俞贵妃在为你挑选,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宣你回京了,或许我们还能一同回去。” 一连听到两个爆炸消息,闫清觉得自己有点扶不住了。 他还没适应自己男子的身份,怎么能娶妻?娶回来肤白貌美地放在身边,不是天天扎自己的心么! “娶妻该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回家,连面都没见过就娶回来,岂不是耽搁彼此的人生?”闫清摇摇头,叹息一声。 王冉慧有些激动地看了闫清一眼。 “就不该把你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呆着,看你都学了些什么,想法怪异!”宸王哭笑不得:“娶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不成还想自己去外面胡乱找个?” 闫清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宸王说完,气氛安静了片刻,王冉慧有心说话活跃下氛围,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冉慧,你带着丫鬟自己去逛逛园子,我与四弟聊几句话。”宸王开口道。 王冉慧虽娇蛮,但也是教养好的千金小姐,听了宸王的话便出去了,自己找了两个丫鬟带去逛园子。 那抹鹅黄的背影身姿摇曳,风情无限,连闫清看了都有点心动,闫清实在想不通,原身怎么会喜欢上柳琴络,而对王冉慧不屑一顾呢。 “四弟,你对冉慧有意?”宸王笑中夹带促狭。 “哪有,我当她是未来二嫂呢!”闫清慌忙摇头。 宸王听后面色果然一喜,挑眉道:“冉慧是我表妹,我们从小相识,母后也有意结成这门亲事。” 闫清了然地拍拍宸王的肩膀:“那便恭喜二哥,四弟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原身先是抢了宸王的女人,然后又抢了人家的皇位,和宸王不结仇都天理难容。 “四弟,你知道此次边关离你最近,父皇却派我来是何意么?”宸王的面色突然变得高深莫测。 “这……不知。”闫清摆出虚心受教的神态。 “哼。”宸王冷笑,“你我是父皇最得力的皇子,我在燕京帮助父皇处理朝政,你为父皇镇守并州。你觉得最不开心的会是谁?” 会是谁?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闫清苦思冥想了许久,将小说里的情节人物细细捋过,终于想起那两个早已被他遗忘的人。 “是皇后和太子?”闫清小心问道。 不怪他记性不好,女主刚遇见男主的时候就是皇后与太子刚被拉下马的时候,一句话带过的事,他还能想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心里不喜,你也不能宣之于口,要叫母后。”宸王有些无奈地摇头,但眼里充满赞同,“不是他们母子又会是谁,太子向父皇举荐我来处理要事,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弟产生隔阂,彼此生疑?” 原来这才是宸王绕道来并州的原因。 闫清终于明白了一些,同时对宸王的这一举动也很是不解。 宸王与男主不是仇深似海么,怎么现在却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为了跟他解释一二。难道这两兄弟之间还有小说里没解开的内情? 难道是作者懒得写出来的番外…… 闫清在心里把那个作者捅了两三刀,随即道:“二哥何必亲自来说这些,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怀疑二哥。” “你放心。”宸王拍拍闫清的肩膀:“我一定会找个机会上奏,让父皇下旨准你搬回燕京,之后的事情……你明白的。” 闫清:“……”明白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闫清很无语,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下一半让人随意猜想么? 偏偏宸王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要是问了你就是傻子一样,这让闫清还怎么问!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丫鬟往凉亭跑来。 闫清记得这丫鬟是跟着王冉慧走的,现在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看就是王冉慧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王小姐在责罚园子里的丫鬟,王爷去救救人!”小丫鬟被王华拦在亭外。 王冉慧是千金小姐,责罚丫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责罚到一个丫鬟痛哭流涕地跑来搬救兵,看来事情有些严重了。 “走,去看看。”宸王已经站起来,满脸担忧。 闫清跟着走出去,命那丫鬟带路。 到了花园里,老远就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还有求饶的声音传来。见到闫清与宸王来了,人群立即散开一条道。 花园里铺了碎石子,王冉慧正怒不可 分卷阅读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遏地站在那里,而她面前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衣服上染了一片血迹。 丫鬟仰面晕着,闫清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正是柳琴络。 第4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人群中静了下来,柳琴络也在此时悠悠转醒,眼睑半阖,幽幽望向闫清。 柳琴络以一个勾人心魄的姿势躺在地上,发丝**地贴在脸上,一点不显狼狈,反而有种柔弱的美感。张牙舞爪的王冉慧顿时被比得俗不可赖。 闫清眉头一皱,抬头看向王冉慧。 王冉慧不是来逛园子么,怎么又招惹上柳琴络了? 王冉慧见闫清蹙眉,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柳琴慧:“不是我,她自己冲撞上来的!” “王爷!明明是王小姐走得急,琴络不小心撞了上去,被王小姐踢了一脚后就晕过去了,王小姐还说要将她杖刑呢!”方才跑来求救的小丫鬟泪眼婆娑地跪了下去。 “放肆,容得你开口诬蔑?”宸王冷声打断了丫鬟的话。 王冉慧又惊又怒,闫清来不及阻止,就见她指着那丫鬟道:“给我把这个乱说话的拖下去打死!” 闫清和宸王同时露出了个头痛的表情。 这智商,斗不过柳琴络也情有可原了。 闫清转头看向王华,示意他出面处理。 王华会意,干咳一声,将所有目光聚过来:“王小姐是贵客,这丫鬟言行无状冲撞了王小姐,但王小姐菩萨心肠不做计较了,你们把人抬回去医治。” 王冉慧吃了亏不肯罢休,还想冲出来说个什么,被宸王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闫清记得,小说里柳琴络第一次与王冉慧遇见时,也是被王冉慧打得半死,最后男主出现救人,怒不可遏地想要打死王冉慧,结果被宸王制止,男主因此和宸王打了一场,兄弟不和的传闻也就此传开。 而现在,闫清不仅不会像原身那样做,还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王冉慧一个手无缚鸡的弱女子,怎么能够一脚就把柳琴络踢得浑身是血?而且王冉慧是来逛园子的,又不是逃命,怎么会走得那么急,就被柳琴络给撞上了? “王爷救命,奴婢所说句句属实,正因为王小姐是燕京来的贵客,奴婢们才不敢怠慢,不过是撞了她一下,她就要琴络在石子地上磕头认错,依旧不肯罢休,王爷您要是走了,琴络也就活不了了!”那个小丫鬟膝行几步,拉住了闫清的衣摆。 闫清无奈地捏捏眉心,恰巧又撞见柳琴络那双含情幽怨的目光。 闫清觉得,柳琴络这个人要是一直不处理妥当,以后怕是会出事。虽然他还不清楚柳琴络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二哥,你带冉慧先去别处逛逛,我待会来找你们。” “嗯。”宸王神色和缓许多,带着王冉慧走了。 看着宸王二人走远,闫清低头看去,那个小丫鬟还拉着他的衣摆哭哭啼啼,十分敬业。 “演够没有?”闫清脸色一冷,小丫鬟便愣住了。 “王华,把府里的大夫请来,当场验伤。”闫清道。 王华闻言便走。 “不行!”本奄奄一息的柳琴络迅速坐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衣襟:“你当真要如此?” 那眼神饱含幽怨,仿佛闫清背叛了她一样。 王华停下了脚步,闫清道:“还不快去!” “不许去!”柳琴络从地上站起来,除了脸色依旧苍白,哪里还有方才虚弱的模样,浑身还迸发一股睥睨众人的气势,她直直盯着闫清,道:“都退下,我和王爷有话要说。” 说实话,闫清有那么一秒的怂。毕竟柳琴络身上迸发的气势完全不是个丫鬟该有的,甚至比他这个王爷更甚,仿佛已经位于万人之上了许多年,不容旁人置喙。 其他人好像都被震慑住了,默默地退了下去,只留下王华还站在原地。 闫清想了想,还是对王华道:“你也退下。” 柳琴络不过一个女子,他没什么好怕的。他现在可是个汉子! 花园里顿时清净下来,只剩下闫清与柳琴络对峙着。柳琴络一改之前的柔弱,往闫清走过来。 “你就站在那里说。”闫清伸手制止。 柳琴络脚步一顿,随即将衣襟上的纽扣一颗颗解开,面无表情。 闫清没想到柳琴络一言不合就脱衣服,这传出去了还得了?赶紧转身就走。 “站住。”柳琴络敞着衣襟来到闫清面前,伸手从衣襟里掏出一个血袋,扔在闫清脚下。 “我是假装的,这血袋也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柳琴络指着地上的血袋道。 闫清:“……”姑娘好胆识。 “你说这个做什么?”闫清负手望天,就是不去看地上的血袋。 柳琴络看着闫清,眼中泪光迷蒙:“我本该明年才入王府,可是为了早点见到你,我提前了一年就来了。我以为你和我一样……谁知不是,可我们原本就一眼定情,这一次不是也该这样么?为什么不一样了 分卷阅读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为什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无论我做什么,用什么方法接近你,你都把我推开?我是你的妻子啊!” 闫清愕然了。 这算什么,女主重生了? 柳琴络血淋淋的手抓住闫清的袖子:“陛下,我是陪伴你几十年的妻子,你登基后我随你入宫,我们共患难,同富贵,庆儿,明儿,他们是我们的孩子!陛下,你若是不信,随便问什么,你身上每一处地方,我都了如指掌……”柳琴络的手抚摸上闫清的胸膛。 陛,陛下?! 眼看柳琴络的血手就要摸上自己的脸,闫清迅速将那只手抓住:“事关重大,你等我想一想。” 若柳琴络不是重生的,闫清还能把她放在王府里养着,可现在知道柳琴络是重生的人,闫清就留不得她了。 顺着石子路出去,便见到王华恭谨地站在那里。闫清疾步走过去。 “王爷。” “那个丫鬟,若放出来恐怕会坏事,你看怎么处置比较好?”闫清指指身后的园子,柳琴络还站在那里,含情脉脉地看着闫清的背影。 “奴才明白了,王爷放心,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王华转身往外走。 “你等等。”闫清抓住他,“你准备怎么处理?” 王华的表情实在阴沉得很,闫清不得不多问一句。 王华一愣:“王爷的意思,难道不是?”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闫清道:“不是要你杀了,找个地方关起来,确保她不会跑出来胡言乱语就行。” 柳琴络不过是对原主情深似海,也没做错什么,他抢了原主的身体,还把人家妻子杀了,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王华沉吟片刻,神情满是不赞同,但还是遵照了闫清的意思:“是,袁嬷嬷如今住在西边的佛堂,把这丫鬟送去袁嬷嬷那里,想必十分妥当。” 是啊!闫清一拍手。他怎么忘了袁嬷嬷的存在了,这是男主的奶嬷嬷,后来看中女主的品性,对柳琴络百般照顾。若是把柳琴络送去那,想必柳琴络也是十分乐意的。 闫清看着王华走向柳琴络,不知对柳琴络说了什么,柳琴络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闫清遥遥一笑,便跟着王华走了。 闫清松了一口气,准备去找宸王二人。 王华带着柳琴络往佛堂走去。 柳琴络知道自己会去袁嬷嬷那儿,她与嬷嬷的感情十分要好,想必这一世也一样。柳琴络转头看向身旁目不斜视的王华,心中暗暗计较。 “王总管,你放心,王爷他一定会得偿所愿,只要有我在,他一定会早登大位。”柳琴络笑容高贵。 王华脚步一顿,侧头看向柳琴络,柳琴络与他对视,却见他忽然露出一个笑容。 “来人,堵住嘴,送去暗房。” 暗房是王府的牢狱,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柳琴络一惊:“你大胆!你竟敢……唔!” 几个孔武有力的仆从堵住了柳琴络的嘴,将她五花大绑,就这样从佛堂的大门前拉走了。 王华掸掸袖子,回头看了一眼佛堂的牌匾,抬脚往王府的前院去了。 第5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等闫清找到宸王二人的时候,王冉慧正在石桥下与丫鬟嬉闹,而宸王正独自站在石桥上,负手望着天。 闫清抬头望去,好一个气质深沉的美男子…… 他现在已经是个汉子了,只能有兄弟情,其他什么非分之想还是放下。闫清长叹一声,再一次幽怨起来。 走上石桥,宸王见闫清回来了,对他道:“四弟,你这府邸确实不错,早知我该让工部照着你这座修了。” 放眼望去,方圆五十亩内全是西郡王府的地界。闫清不以为然,毕竟谁家有五十亩,都会很不错。 “二哥要是喜欢,去工部让他们把我府邸的图纸找出来,照着重修一遍就是了。” 闫清看着宸王的侧脸,心中却是在计较另一件事。 方才若不是柳琴络那一声“陛下”让闫清醍醐灌顶,闫清还没想到他现在到底处在什么尴尬的位置。 宸王一直是男主最大的皇位竞争者,这一世闫清里子被换了,别说争抢皇位,就连以后去战场的桥段他都想直接略过,如果能扶宸王上位,以后悠哉悠哉当个闲散王爷也行…… 哎,单身就单身,已经单身了二十年,还怕再多个五六十年么…… “二哥,我能不回燕京么?”闫清撑着桥墩,试探问道。 宸王神情一滞,转头看向闫清,眼中带着莫名的动容。 闫清一愣,他说错话了? “曾经你事事都要问我,与我形影不离。后来你自己请旨来镇守并州,并且不再与我亲近,我以为你和我疏远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为我着想……傻子,人各有各的路,你何必为了我处处委屈自己?”宸王十分唏嘘,脸色释怀不少。 闫清:“……”现在形影不离还来得及么? 说来惭愧,如果小说 分卷阅读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里与男主竞争皇位不是宸王而是太子的话,闫清现在也会转头去扶太子上位的。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妹子,对朝堂政事一窍不通,也没有什么雄心抱负,唯一的愿望就是混吃等死当个米虫。 不过看宸王的神情十分动容,不像作假,闫清觉得至少现在为止,宸王对他这个弟弟还是很关心的。 “不过你就算不想阻碍我也要回燕京,燕京多是太子|党羽,你就算帮帮我,可好?”宸王将脸凑近一些,带着祈求。 闫清毫无防备与宸王的脸靠近,只觉鼻中血脉一涌,快要抑制不住了。连忙捂着鼻子退后几步。 凑得那么近都没有毛孔,毫无挑剔的五观,深邃迷人的双眼……再配上那祈求的眼神,活脱脱小奶狗一个! “你怎么了?”宸王担忧走来。 闫清伸手制止他靠近,摆摆手:“上火,上火。” “那我方才说的话,四弟可答应了?” 闫清忧伤地抹了把脸,点头:“好。” 美男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靠近,真是人生一大悲哀啊!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变回少女,就算是要他亲手和泥巴盖菩萨庙,他也一定去! 宸王温和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俞贵妃让我带给你的,你看完务必销毁。” 闫清接过信,愣了愣。 刚才他还在感慨宸王对他的兄弟情,现在宸王就给他玩这出? 若不是他刚才答应了宸王的要求,或是他没有说出那句让宸王动容的话,宸王是不是就不打算把这封信交给他了? 闫清将信封塞进袖子里,有点闷闷不乐。 “四弟,我知道你怪我试探你,可这是俞贵妃的意思,若是你不愿意与我联手对付太子,那这封信便不用交给你,你不信可以自己看看。”宸王道。 闫清闻言将信拿出来打开一看,差点被满纸龙飞凤舞的繁体字闪瞎了眼。 装模作样看了一遍,闫清点点头将信塞回袖子里。 等他回去了再仔细看。 “我走了,等着宣你回京的圣旨一到,我就从边关出发来接你。”宸王拍拍闫清,从他身边越过,往桥下走去。 “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闫清转身。 宸王有些惊讶,笑道:“你越来越有以前的朝气了,如此甚好。” 闫清笑容和煦地看着宸王。 他只是顺口说一句,礼貌一下而已。宸王也太当真了。 王冉慧被宸王唤走,临走前还在桥下对闫清福了福身,闫清趴在桥墩上对她摆摆手。 王冉慧小脸一红,转身跟着宸王走了。 望着王冉慧那身材匀称的背影,闫清艳羡地咂咂舌。 “王爷。”王华不知何时来到闫清身后,吓了闫清一跳。 “事情办妥了?”闫清问道。 王华点头:“办妥了,王爷放心。” “走,回去吃饭。”闫清伸手打了个响指。 解开了和宸王之间的问题,闫清心情很雀跃。 回到千禧园,沐浴吃饭过后,闫清便回了书房,将俞贵妃的信再次拿出来。 生涩地啃完那些繁体字,闫清好歹看懂了大概的意思。 俞贵妃不愧是男主的亲妈,连写信都十分简单粗暴。一句问候儿子的话都没有,只说了她会选择太子母家的嫡女林氏为闫清的正妃,让闫清自个准备准备,等她命令一到就启程回京,不得耽误。 闫清捏着这张信纸,觉得头有点痛。 第6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穿来没几天就要准备娶妻,娶的还是皇后的侄女。俞贵妃不愧是后宫混到顶端的女人,毫不犹豫就把自己的儿子推出来牵制皇后。 闫清将信在烛火上点燃,看着信纸被火舌舔舐成灰烬。 娶妻还是嫁人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这一旦娶了,就自动加入了朝堂的洪流,不想争也得争了。 不争口气,也得争条命啊。闫清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要一个二十岁都还没长智齿的少女去和一群大老爷们玩政斗,还不如把他放进后宫去宫斗算了! 闫清把烧完的灰烬扔向窗外的湖水里,站起来准备出去逛逛,纾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王爷。”王华忽然出现挡在门口。 “又做什么?” 不是才洗了澡吃了饭吗。 “今日该习字。”王华道。 闫清愕然。原来他每天还有固定作业的吗? “王华。”闫清抱着臂凑近王华,将面前低眉顺眼的人打量一番:“我快十七了?” 在这个时代,一个年满十七的王爷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怎么王华还当他是小孩子一样什么事都要监督呢?是不是做得太过明显了点。 “是,王爷就快到十七的生辰了。”王华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听懂闫清的言外之意:“王爷日后必定是要回京的,若是被皇上突然抽查学识,王爷来并州几年,文采武艺却不出 分卷阅读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众,说不定会引得龙颜大怒,甚至迁怒于贵妃娘娘。” 一番话有理有据,让闫清无法反驳。 闫清一口气憋得心口疼,最终还是一泻千里,转身回到了书案前。 算你狠! “这是王爷以前用过的字帖。”王华将一叠纸放在闫清的案桌上。 闫清盯着上面的字,神情渐渐呆滞。 字帖上的字苍劲有力,铁画银钩,堪比一代书法大家。这样的字,要闫清再练个十年也练不出来! 在王华如炬的目光下,闫清犹豫了片刻,颤颤巍巍捏起笔,在白纸上抖巴抖巴落下一笔。 横不像横,点不像点,说是狗扒都侮辱了狗。 闫清抬头对王华赧然一笑:“手误。” 将废纸扔在脚下,闫清又提笔下去。 可这支笔好似有千斤重,使闫清的手越来越抖,许久都落不下一笔,笔尖的墨汁都快滴下去了。 “算了!”闫清用力将笔一扔,大马金刀地坐下去。 不就是怀疑他么,做这些事是来膈应谁呢?! 闫清抬头直视着王华:“我知道你怀疑我,你也不用处处试探我了,其实我是……” “王爷。”王华径直打断闫清的话,弯腰将地上的笔捡起来放回笔搁上:“字,还是要练的。” “……”闫清愣愣地看着那支笔,心中有一万个问号加草泥马疯狂飞过,而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弱弱的:“啊?” 这是……不管他是谁,从哪里来,都没有练字重要吗? 你前世是个小学语文老师吗?! 闫清只觉得身心疲惫,捂着脸沉默了好一会,才挥挥手:“知道了,你出去,我会好好练的。” “是,奴才一直候在外面。”王华弯腰退出去,还贴心地为闫清关上了门。 闫清认命地吐出一口气,拿起笔搁上的笔,开始仿照原主的字帖临字。 就当是上苍派他来拯救苍生好了,这样想的话心里就舒服很多。 从那天起,王华便将闫清每日的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卯时练功,巳时临字,申时研读朝堂政事,戌时是自习时间,不过必须得看书。 闫清整个人差点废了,体重迅速下降,脸色苍白脚底发虚,拿筷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王华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他!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两个月便过去了。 等燕京宣闫清回京的圣旨到来的时候,闫清已经能够利落地挽出一个剑花,写的字也勉强能够入眼,就连那些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的繁体书都能轻松阅读了。 虽还难登大雅之堂,总比什么都不会要好许多。 此时距离闫清十七岁生辰还有一个半月,闫清接到圣旨后立马让人送信给边关的宸王,西郡王府也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虽未言明过,可闫清知道,他这次回了燕京,恐怕再也不会回并州了。 闫清也第一次见到了久居佛堂的袁嬷嬷。 袁嬷嬷年纪不过四十岁,一身素纹青衣,气色上佳,长相寡淡不出众。虽是闫清的奶嬷嬷,却对闫清十分有礼,闫清实在不想受她一拜,便赶紧给搀扶起来了。 “嬷嬷,想必你也知道,父皇宣我回京。”闫清与袁嬷嬷对坐着,默默承受着袁嬷嬷那炙热的眼神。 可能俞贵妃看闫清的眼神都不会有袁嬷嬷这么深切。 “是,老奴知道了。若王爷多有不便,让老奴在这里守着郡王府也好,日后若是王爷想回来歇歇脚,也好有个人照应着。”袁嬷嬷笑容和蔼。 看来袁嬷嬷也猜到了,闫清这一走恐怕不会回来了。 “不是的,嬷嬷,这次回京我必然是要带着你的,今日来见见你,就是想让你准备准备,等二哥到了便出发。”闫清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四处张望。 闫清当初把柳琴络安排在袁嬷嬷这就没管了,他回京肯定是不会带柳琴络一起的,没得自找麻烦,今日来就是想要与袁嬷嬷商议一下柳琴络的去处。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柳琴络的人。 闫清眉头微蹙,好像有些明白了。 从佛堂里出来,闫清径直往门口的王华走去。 第7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人呢?”闫清冷着脸。 若是王华这个王八犊子为了贪图美色对柳琴络做了什么,他就立刻废了他这个总管位置! 王华恭谨地弯着腰,神色淡然:“回王爷,人在暗房。” 闫清深吸一口气。 暗房是什么地方,他当然知道。 那可是小说里男主专门用来折磨人的地方,里面毒蛇蝎子随处可见,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闫清抬脚就往前院走。 王华当即伸手拦住他。 闫清嘴角紧紧绷着,王华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嘴里却道:“那丫鬟喜欢说胡话,放出来说不定会害了王爷,请王爷三思。” 闫清瞪着王华。王华这表情是让他三思吗,欺 分卷阅读1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负他心机不深看不出他眉眼中的傲慢之色? 闫清觉得,他应该让王华清醒清醒。 “王华,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把柳琴络关在了哪,把她杀了还是放了。”闫清忽然露出一个微笑:“我在意的是你对我阳奉阴违。无论我到底怎么样,还是说这两月来让你觉得有什么感觉膨胀了。你都要记得我还是你的主子。” 王华淡定的表情终于破碎,愕然抬头,眼神十分复杂。 闫清冷笑一声,转身往外院走去,脚步生风。 闫清知道,纯爷们是不会说出他刚才那些矫情的话的,至少从王华复杂的眼神就可以猜到他被雷得不轻。 可闫清憋屈了两个月,能有个机会对王华发泄一下怒火,难道还要放弃等下一次?闫清才不,女人都是小气的! 当闫清看见趴在杂草堆上浑身恶臭还带着血污的柳琴络,闫清简直想要不就让她这么死了算了。 那可是重生后的女主啊!是当过皇后的女人!王华二话不说就把人折磨成这样,等柳琴络清醒过来了找谁算账,是找王华,还是找王华的主子? 闫清头痛地扶住额,偏偏柳琴络又在此时悠悠醒过来,藏在乱发下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闫清,一言不发。 闫清蹲下去,小声道:“你还好?” “你不是陛下。”柳琴络沙哑的声音说道。 闫清一惊。柳琴络已经识破他的身份了?这可怎么办。 谁知柳琴络又道:“我的陛下……不会这么对我,咳……”随即一顿猛咳。 闫清松了一口气,擦掉脖子上的冷汗。这柳琴络,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是王华背着我做的,我知道后立马就过来了。”闫清坦白道。 谁叫王华先对他不仁的,就别怪他背后无义了! 柳琴络冰冷的眼神一下子和缓了许多。 闫清想把柳琴络扶起来,谁知手伸出去几次都没下得去手。柳琴络这一身已经不能用脏污来形容了。 本来软绵的衣料变得又硬又黑,头发油成了一块饼贴在脸上,袖子里露出的手都看不见原本的肤色了。还有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和那全是黑血的裙摆。 柳琴络身上没什么伤痕,想必那黑血就是…… 王华太狠了,比起用酷刑,两个月不让洗澡换衣服才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折磨啊! 闫清叹息一声,算了,谁让他欠了柳琴络和原主呢。 闭着眼往柳琴络腰下一抄,便轻轻松松将人横抱了起来。闫清内心有一刹那的悲痛,似乎自己这一身腱子肉是要永世长存了。 闫清抱着柳琴络出了暗房,镇守在暗房外的侍卫全都跪在两旁,低着头十分恭谨。 可就是没一个人主动上前帮忙的。 这群虚伪的人! “知情不报,在这里跪半个时辰再起来。”闫清愤慨地扔下这句话,抱着柳琴络往千禧园走。 这一路走下来,闫清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路过石桥的时候,几次忍住了把柳琴络扔进湖里就地洗涮的冲动。 踏进千禧园,闫清便见到院中笔直跪着的王华。 闫清心中默默大笑几声,疑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奴才在忏悔。”虽神情还是冷淡无所畏惧的模样,可那份傲慢却是不见了。 “哦?忏悔出什么了?”闫清随口问道,抱着柳琴络越过王华,往北房走去。 本想进自己寝殿的那个耳室,闫清想了想,还是把人抱去了另一个耳室里,和他的寝殿正对着。 谁知王华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跟着闫清进了耳室。 “奴才清醒了,之前都是奴才僭越,请主子责罚。”王华跟着闫清亦步亦趋。 闫清将柳琴络放在床上:“那你来为她清洗干净?” 王华:“……” 闫清冷笑一声。又是一个虚伪的人! 他指着床上仿佛一块黑炭的柳琴络:“你看看你做的事,把好好一个姑娘折磨成这样,有什么深仇大恨的,痛痛快快捅几刀不就好了?” 王华嘴角抽了抽。 闫清也知道自己比喻得不对,干咳一声:“以后别自作主张,快去找几个丫鬟进来把人清洗干净。” 第8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几个丫鬟进来手脚利落地把柳琴络抬去浴桶里,带头的丫鬟闫清认得,是那日为柳琴络又哭又跪的小丫鬟,叫湘湘。别看说哭就哭柔弱得很,做起事来毫不含糊,吩咐几个婢女来井井有条。 柳琴络被收拾干净后,湘湘径直走向床榻,闫清赶紧让开,见湘湘盯着床上的污渍,接着伸手一扯就将床单被套给扯走了。 闫清看着湘湘的背影。这雷厉风行的,一看就有做大婢女的潜质啊。 柳琴络被抬回光秃秃的床上,苍白的小脸双眼紧闭,两月来瘦了许多,连胸上的衣料都瘪下去了。 闫清低头瞧瞧自己空旷兜风的衣襟,然后坐了下去,伸着脖子往柳 分卷阅读1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琴络脸上凑过去。 柳琴络的睫毛很长,红唇丰满,是个天生丽质的,脸颊还带着青涩的婴儿肥。可又因为柳琴络的灵魂经过了几十年岁月的洗礼,所以整个人的气质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闫清啧啧两声。这种青涩中带着成熟的女人最是诱人,怪不得她敢跑进浴室里勾引他,是笃定了闫清抗拒不了吗。 闫清的气息萦绕在床帐中,柳琴络的睫毛颤了颤。 “醒了就起来。”闫清坐回床边的凳子。 柳琴络闭着的眼角先是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接着才悠悠睁开眼,含情脉脉地看过来。 闫清看得咋舌。饶是他曾经也做不到闭着眼落出泪来,还能落得这么美,双眼清明,鼻尖也没泛红,看来柳琴络功力很深啊,是个可塑之才! “你说你是我的妻子。”闫清肃着脸。 柳琴络从床上虚弱地爬起来跪坐:“是,陛……王爷与我安朔二十二年十月初五晚上相遇,两日后,王管事将我升为王爷贴身婢女,十月初十晚上我为王爷守夜,王爷便将我拉上了床……” “行了,这个不用说了。”闫清连忙制止。 看小说的时候是看得苏爽,可当其中一个主角变成了自己,那就很尴尬了。 柳琴络的脸颊绯红,一直红到耳根。 “虽然细节没什么问题,可也许是你编造的呢?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取信与我的事情?” 柳琴络嘴唇一张,就被闫清制止了:“也不用说我身体上有什么特征,凡是伺候过我的人都知道。” 柳琴络眼波微转,想了想道:“安朔二十二年五月,郡王府遇到太子|党徒刺杀,俞贵妃传召兵部十六卫的俞广将军连夜出城前往并州……然后皇后亲自下懿旨禁足太子三个月。”柳琴络也许只知道个大概,又改口道:“好像是两个月。” 闫清本只是想从柳琴络嘴里套出一点他不知道的事,没想到柳琴络如此不负众望,一来就是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些发生在正文之前的事情,他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然后呢?”闫清将凳子拉近一些。 柳琴络有些诧异,随即抿出一个笑:“然后王爷在二十二年八月回了一次燕京,再回并州时太子已经被废,王爷在二十三年正月迁府回京。” 现在就是五月,西郡王府并没有遇到刺杀,而闫清却要提前跟随宸王回京了。不知道这样一变动,对以后的事情会产生什么影响。 柳琴络瞅瞅闫清,好像摸清了些门道,还欲继续再说。 可一件事就让闫清脑子打浆糊了,便道:“我知道了,你受了两个月的苦,先好好歇息。” 闫清起身往外走,柳琴络唤住他:“王爷?” 闫清转身,笑道:“过几日我就与宸王回京,你就呆在郡王府里好好养身子。” 柳琴络的神情立即僵住,闫清心里叹了口气,抬脚走出了院子。 同为女人,闫清很明白自己这样做和渣男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现在无可奈何了,只能让柳琴络委屈一下。 戌时刚过,闫清走出书房准备回寝殿睡觉,便见到柳琴络跪在他寝殿门外。 闫清看着那烛火下单薄的背影,心中一叹。 “王爷,奴婢求王爷一件事。”柳琴络回头望着闫清。 “何事?” 柳琴络对闫清拜了一拜,神情毅然:“请王爷带奴婢回京,为奴为婢都愿意。” “你可知道我为何回京?”闫清道:“我要娶林家的女儿为妻。” 柳琴络脸色惨白:“可上一世……” “上一世是上一世的事。”闫清打断她:“你也知道世事难料,你连时光倒流都经历了,这一世若是有什么变故也不奇怪。” 闫清自己都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本领,可只要能绕晕柳琴络就行了。 柳琴络果然被绕晕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许久后才咬着唇,万般委屈地说:“奴婢……愿意跟随王爷回京。” 柳琴络终于上当了! 作为做过女人的人,闫清太明白女人的心思了。总是相信男人心里会有一个白月光,而自己就是那个白月光。不管过程多么艰难困苦,只要结局是幸福的就心满意足了。 即便柳琴络当过皇后也不例外。上一世的男主多么宠她,后宫三千只宠她一人,无疑让她对自己信心倍增,相信只要能留在闫清身边,总有一天闫清能够发现他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她。 唉,闫清没想到他曾经只看情有独钟的小说,对渣男也深恶痛绝。现在他变成了男人,却被逼无奈成了一个渣男。 脸真的好痛…… 柳琴络回到闫清寝殿正对的那个耳室,进门前扶着门框还对闫清回头一笑。 闫清微笑对她摆摆手。 五日后,宸王与王冉慧率五千护卫来到并州,与闫清一同回京。 闫清这才知道王爷是多么财大气粗,光是编制的一万五千私兵就在城门外黑压压集结成一片,王府下人共计五百余人,装载物品的马车共八十多辆。还有一半是留在王府里没带走的。 分卷阅读1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带着这些上路,好比带着一座金山啊,而这座金山是他一个人的。 一股莫名的虚荣感升上心头,很快被闫清压下去了。 他要稳住,不能被钱财冲昏了头脑,要做一个王爷中的清流!这样一想,闫清心里的那股火苗瞬间熄灭了。 “出发。”闫清对王华下达了命令,然后上了马车。 队伍浩浩荡荡往燕京行驶。 第9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整整用了一个月时间才看到燕京城的一角,当听到王华来报只剩五十里就到燕京的时候,已经吐得一脸苍白的闫清差点喜极而泣。 在现代坐车飞机轮船都不晕的人,没想到被古代的马车给整趴下了,又没有晕车药,府医倒是端来了一碗黑漆漆的药,结果闫清喝了后吐得更厉害了。 是被苦吐的。 宸王倒是时而坐车时而骑马,也数次邀请闫清与他一起骑马驰骋,比试马技。 可这马是想骑就能骑的吗,王华没有教他骑马啊! 闫清都没有力气去应付他了,默默翻个白眼,柳琴络便立马会意,用各种完美的理由拒绝了宸王。 而王冉慧自从见到伺候在闫清身旁的柳琴络时,当场就垮了脸,一个月都没与闫清说一句话。 闫清并没放在心上。女人嘛,一向坚信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这很正常。气个一年半载的,还是他的好二嫂。 此时是傍晚,离天黑还尚早,宸王命令加快脚步,连夜进城。 可队伍行驶了半个时辰后突然停了下来,闫清的马车在队伍中间,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柳琴络掀开帘子看了一会,放下帘子不在意地说:“有官兵来汇合,可能是接队伍进城的。” 闫清突然抓住柳琴络的手,问道:“你说前世被太子|党徒刺杀,是几月几号?” 柳琴络想了想,道:“五月三十。” 闫清又问:“今日是几月几号?” 柳琴络又想了想,突然小脸一绷:“五月……三十。” 柳琴络担忧地看过来:“王爷,你现在身子虚弱,怎么能与人搏斗?” 闫清将柳琴络的手扔开。 拉倒,他什么时候想下去搏斗了?他就算身强体壮也动不了武,那两个月就学了点花拳绣腿,在那些真刀真枪面前一动手就露馅了。 “待会见机行事。”闫清只得扔出这一句,然后撑起身子掀开车帘往外面看去。 果然见宸王已经骑马去了前面与对面的人交涉,脸色不是很好看。 闫清抬头看了看马车的构造,对柳琴络道:“我们下车,去找王华。” 这马车是木头做的,要是待会一言不合打起来,对面哪个扔个火把过来,马车一碰就燃了,他们想逃都逃不出去。 柳琴络很有当秘书的潜质,时刻明白多做事少说话的道理,什么也没问就扶着闫清下车。 两人刚下车没走几步路,就见人群中低呼一声,然后几个火星子就往这边飞过来。 远处的宸王已经骑马飞奔过来,抽出了佩剑,大吼着:“保护郡王和王小姐!” 可是人群已经混乱了,喊的喊逃的逃,闫清的马车果然燃了起来,立马烧得车骨架都露出来了,闫清都怀疑他车上是不是被人放了易燃物品。 “快,去找王华!”闫清苍白着脸,脚步虚浮地被柳琴络搀着。 两人在混乱的人群中穿梭,那些侍卫高喊着“保护郡王,保护郡王!”,往那个烧得都快成灰的马车跑去,愣是没看见就在他们身边的闫清,有一个还差点把闫清给撞倒了。 闫清无语,那车都烧成那样了,就算他人在里面也早死透了,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 此时,两个侍卫终于在人群中找到闫清,闫清看出这两个是宸王的私兵,心道果然还是宸王的人靠谱,他的人都是些什么! “西郡王,宸王派我们来保护您。”两人一左一右地架起闫清,柳琴络被挤了出去。 “你跟在后面!”闫清只来得及对柳琴络说出这一句,人就被两个侍卫飞快架走了。 他们的队伍马车多,此时已经有许多辆马车都燃了起来,只听得见混乱的人声,却看不见到底是哪里在打斗,放眼望去全是奔跑的人。 闫清被带着跑得七荤八素,差点又吐出来。跑了一会后,闫清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两位大哥,方向错了!”闫清道。 这明明是往前面的方向,按道理要保护他应该往后才是啊! 一个侍卫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闫清,答道:“郡王恕罪,我们带您去宸王那里。” 说着话,闫清已经被带到了前面,宸王正骑在马上带着数百人与对方厮杀,雪亮的剑刃已经染血,一剑下去就直指对方的咽喉。 场面十分混乱,闫清都有点分不清哪些是自己人,便道:“就在这儿,别进去了。” 谁知两个人根本没听见似的,驾着闫清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好几次刀刃都快砍到闫清,被闫清堪堪 分卷阅读1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躲开。 这特么是救他吗,两个侍卫是想给他一个展露身手的机会吗?!他不需要啊! 宸王已经看见闫清,骑马来到他身边,对他道:“你小心!” “……”闫清无言以对,这不是废话么? 宸王对闫清一点头,骑马转身又冲向了另一个方向。 因为这一番对话,敌军好像明白了闫清的身份,几次三番想要冲过来对闫清做个什么,想杀闫清的**毫不掩饰。 闫清都快哭了。宸王就不能多派几个人守在他身边吗? “臣来了!”一声高喝,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骑着马冲进了人群,后面跟着几百名兵士。 “俞广将军来了!” 闫清听后一喜。这下人可都齐全了。俞广可是俞贵妃的娘家人,算辈分还是他的表哥,肯定不会像宸王一样弃他不顾的。 可俞广一进场,就往宸王那边冲去,抽出佩刀就加入了战斗。 闫清伸出的手顿在半空中,又默默地放下了。 转头看看两个侍卫淡定的表情,闫清缄默片刻,道:“我知道了,带我过去。” “是,奴才这就带郡王过去。”两个侍卫再次架起闫清往宸王那边奔去。 闫清明白了,原来看似不靠谱的人,一定不靠谱。看似靠谱的人,不一定是对你靠谱的。 第10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被架到宸王面前,宸王怒道:“你来做什么!” 闫清瞅瞅宸王手中的长剑,心肝颤了颤,问道:“我自己动手,行么?” 宸王举起的剑放了下去。 场中厮杀的人也静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忘情地挥刀。 闫清一咬牙,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痛肯定是要痛的,可自己捅总比被别人捅要好。 闫清一闭眼,举着刀往自己肩膀刺进去,刀尖没入三寸左右,血潺潺地流了出来。 闫清知道会痛,没想到会这么痛!手一软,刀就掉了下去。 宸王眉梢跳了跳,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闫清龇牙咧嘴地转头,吸气道:“你们倒是叫啊!” 俩侍卫一回神,便奋力吼出来:“西郡王受伤了!” “太子的人将西郡王刺杀了,生死不明!” “速战速决!”宸王一声指令,俞广红着眼带人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要是早用这种速度,也许闫清的马车都来不及燃起来。 闫清捂着伤口,对俩侍卫道:“你们做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回郡王,奴才祝州田。” “奴才段成。” 闫清和煦地微笑点头。 好,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闫清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晕之前,他看见宸王从马上下来,往他这边跑来。 呵。闫清发誓,他要是再信了什么兄弟情深的鬼话,他就把自己吊起来冷静冷静。 闫清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听见了耳边的谈话声。 “郡王什么时候醒?” “回俞贵妃娘娘,郡王伤势不严重,只不过郡王乃痰浊中阻症,脉络濡滑,舌苔白腻。因湿聚而生痰,痰阻中焦使清阳不升、浊阴不降而发病。故臣开了一副药,等郡王服下后祛痰化湿,便可醒来了。” 空气尴尬地安静了半晌。 这老太医说了半天,闫清一个字也没听懂,俞贵妃久久不语,想必她也没听懂。 谁知老太医停顿后又继续道:“此药是用半夏、白术、天麻、橘红……” “行了!”俞贵妃怒喝一声,老太医的声音戛然而止。 俞贵妃的语气又和缓了几分:“唐副使,你我相识多年,我只问你,你可有法子让郡王……晚些醒来?” 闫清:“……” 要是俞贵妃知道他此刻是在装睡,会不会命那老太医立马给他灌一碗蒙汗药? 想必那老太医也被吓着了,踟蹰了半天没说话,最后在俞贵妃慑人的眼神下,才犹豫不决道:“待臣开一副方子……” “唔。”闫清捂着肩膀从床上坐起来,老太医的声音停顿了。 一阵香气扑鼻,闫清的手便被俞贵妃握住了,俞贵妃眼眶泛红:“清儿,你可算醒了。” 闫清虚弱地挤出一个笑:“母妃。”就快被喂蒙汗药了,他能不醒么? 老太医见闫清醒了,提起箱子忙不迭就退了出去,连个招呼也没打。 俞贵妃亲自将闫清搀扶起来,眼中的关怀之色不似作假,毕竟是母子连心,闫清此刻有些动容。 谁知俞贵妃用指尖擦了擦眼角,眼珠一转便立马换了个恶毒的表情:“清儿,这次太子可翻不了身了。” 闫清手一抖,默默从俞贵妃的手里抽出来,问道:“母妃此话怎讲?” 闫清以为柳琴络说哭就哭的能力已经很登峰造极了,没想到俞贵妃这变脸的速度更让人望尘莫及。果真是在宫里摸 分卷阅读1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爬滚打过的女人,没点技能傍身都不行。 “你父皇宣你回京,他却派人来杀你,你的性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你父皇已经开始忌惮这位太子了。”俞贵妃勾着红唇笑起来。 闫清愣是笑不出来了。他好歹是皇帝的亲儿子西郡王,他的性命怎么就不重要了?! “清儿,你要记得这是你用血换来的成果,咱们母子委屈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俞贵妃再次将闫清的手抓住。 闫清一叹。他本不想提及这件事,以免伤了母子情分。可既然俞贵妃主动提起来了,他再装傻也很没意思。 “母妃有没有想过,太子既然根本没想过要杀儿臣,我们为何要这样逼他,毕竟是一国储君,父皇不可能什么都猜不到。” 闫清虽不懂什么政斗,可据他看过的宫斗剧来看,参与政斗的女人一般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干掉所有人当上太后,要么带着全族人一起死,而且这个女人的儿子是最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闫清既然想好要扶持宸王上位,那么这些事情能不掺和就不掺和了,他不想还没等到宸王上位,他自己先替宸王去死了,那得多亏。 “你明白就再好不过了。”俞贵妃笑意更深:“这次充当太子|党徒的人都是宸王的人,当初我与他合计这件事的时候,宸王便自告奋勇,出人又出力。宸王是个明白人,他的母妃身份太低,他就算是个亲王也翻不了天去,只能为你铺路,清儿,你就等着众人来抬你这张轿子!” 闫清听得汗如雨下。感情这俞贵妃是一点都没听懂他的意思,还让宸王为他们铺路?小说里差点就在男主手中拿下皇位的男人,是吃素的吗? “您可冷静一下!”闫清赶紧打断俞贵妃的话:“人家同样是位王爷,凭什么来为我抬轿?” 俞贵妃眉头一蹙:“你是怕他有异心?也对……宸王的性子难以捉摸,或许只有将他的母妃抓在手中才能让他乖乖听话了……” 闫清啪地一声捂住眼。 果然宸王和原主是上天注定要成为仇人的。儿子抢了人家的老婆和皇位,儿子的母亲还要去对付人家的母亲,这真是结仇都结得一环扣一环啊。 “母妃,您听我说。”闫清的神情变得肃然,好歹让俞贵妃停止了臆想。 闫清道:“这皇位我们是万万不能争的,至少现在不能。” 第11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为何?”俞贵妃又要跳起来,被闫清伸手摁住。 “您想想,总共就四位皇子,父皇还正值壮年,争来争去那皇位不依旧是父皇的么?太子是嫡子,是父皇亲封的储君,储君是什么,不仅是下一任皇帝,还是为现任皇帝挡刀挡剑挡民怨的存在。你把他拉下马了,父皇就该对付你了。”闫清说得苦口婆心。 俞贵妃脸色一沉,看闫清的眼神也幽深起来。 闫清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他今日说的话有点多了,原主是肯定不会说这么浅显的话的,也许他惹得俞贵妃怀疑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按兵不动,等他们去争?”俞贵妃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闫清无言片刻:“就是这个意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母妃不要心急。” 俞贵妃有魄力,能狠下心,又有外戚扶持。若不出意外应当是能争出一片天的。可惜现在已经出了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闫清,这点智商连俞贵妃都斗不过,更别说宸王与太子。 这一世只能委屈俞贵妃了,等他扶持宸王上位,宸王怎么也不可能卸磨杀驴,俞贵妃还是能当个太妃的。 “我知道了。”俞贵妃神色变得坚定,站起来:“我们不能明着争,要暗着争。明日我就传信给家里,让他们都把手中的事情放一放。” 闫清刚刚松口气,又听俞贵妃道:“我已相中了皇后的侄女做你的正妃,如今皇后正为太子的事焦头烂额,一定没心思再去管这件事。只要圣旨一下,皇后和太子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我倒要让那林家掂量掂量,是投靠那个没用的太子,还是与我俞家联手?” 她怎么就不消停呢?! 闫清捂着肩膀下床:“儿臣已经在宫里留了许久,该回去了。” “你伤还没好,要不再多歇息一会?你父皇还没过来,还有那林家的姑娘……” 闫清头也不回地出了寝殿。 闫清算是看清了,这俞贵妃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作为皇帝的妃子,在宫里循规蹈矩了几十年,当上皇后和太后的人生目标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时刻都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奋斗着。 王华一直等在殿外,见闫清阔步往外走,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闫清一出去便被堵在门口,一男一女站在外面,男的俊秀女的美貌,两人的气质倒是挺相近。想必这两人是俞家的小辈,进宫探望俞贵妃。 闫清对两人点点头,转身往宫道上走。 王华俯身对着闫清跪了下去:“奴才见过太子。” “……”闫清迅 分卷阅读1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速转身走向太子,一拳往太子肩膀上揍去:“你居然派人杀我!” 这特么就尴尬了。他见到太子却不认识,这要他怎么解释?! 太子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惊讶,片刻后轻声笑起来。 “我以为这一拳应该是我揍四弟,没想到先被四弟揍了一拳。”太子捂着自己的肩膀,那个位置刚好与闫清受伤的地方一样。 这次俞贵妃和宸王设计陷害太子,闫清怎么也算一半的帮凶。本以为他和太子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没想到太子看起来毫无芥蒂。 闫清忍不住四处张望,看看哪个拐角有没有出现明黄色的身影。 “父皇正在宣政殿,不用看了。”太子抚平肩上的衣料:“只要父皇没有下旨废太子,就没人可以禁足我。” 闫清保持沉默。 “今日想请四弟去我的东宫坐一坐,不知四弟可敢?”太子道。 不敢不敢。 闫清斟酌了许久,抬头撞见太子那双含笑的眼,便点头道:“可以。” 太子都亲自来了,若他不去,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闫清便跟着太子去了东宫。 本以为坐坐就走的事,没想到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直到宫女来斟第四杯茶,闫清抬头看看黑透的天色,实在坐不住了。 “太子,臣弟在宫中留了几个时辰,应该出宫了。”闫清屁股一抬就想站起来。 “四弟何必这么急?”太子笑问。 闫清笑而不语。 光喝茶不说事,他晚饭还没吃呢。 “正好我要出宫,可否与西郡王同路?”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女子开口了,闫清转头看她。 这女子实在是美,可就是太冷了,此刻撑着下巴对他笑,那笑意让人觉得包含了许多种意味。 “如此也好。”闫清也找不到出宫的路,有人带路也好。 皇宫快到落锁的时辰,闫清便找东宫要了个灯笼拿在手中,太子很慷慨,拿了个挺大的给他,就是没说叫个人送送他。 闫清与那个女子一同走在宫道上。女子带着他七拐八拐,好似对这皇宫很熟一般。 走了一会,闫清忍不住问:“还有多久啊?” 女子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闫清往前面看去。 闫清什么也见不到,倒是听见了对话声。好奇心驱使着闫清往前走了两步,总算听清了对话。 那声音一听就是宸王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尖尖细细的,像是个小太监。 “……葭妃娘娘身体安好,请王爷不用担心。” “嗯,照顾好娘娘,本王不会亏待你。” 闫清听了两句便明白了,原来是宸王关心他母妃的身体,真是有孝心。 那女子也学闫清的样子猫着腰站着,闫清不禁转头看她,刚好对上她晶亮的眼,冷冰冰的,藏着一丝狡黠。 女子对闫清一笑,开口道:“这不是宸王吗?” 她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突兀地响起来。闫清想阻止已经开不及了! “谁在那里?”宸王一声怒喝。 闫清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慌张地站起来,宸王已经来到他面前。 “四弟?”宸王神情立刻温和下来。 闫清扯着嘴角笑:“二哥,我们正要出宫,刚好路过。” 闫清转头看身边的人,可身边哪还有什么人,那个女子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这个坑人的货! 第12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我也正准备出宫,一起。”宸王淡然一笑。 闫清拾起地上的大灯笼,被宸王伸手拿过了:“走。” 闫清忍不住回头望去。幽深的黑夜里,怎么也找不到那女子的身影。 宸王带着闫清在宫里慢悠悠走着,比起刚才那女子七拐八拐地带着路,宸王此时带的路要正常得多了。 闫清暗暗咬牙,不用想就知道那姑娘是故意的,白瞎了那副冷清的外貌,整起人来一点都不含糊! “你可知道,为何父皇让我做亲王?”宸王突然开口。 闫清抬头看他的侧脸,宸王整个人笼罩在淡黄的光晕中,神情很平静。 闫清不说话。面对不知道的问题,沉默才是最好的应对办法。 “因为我母族低微,由我来辅佐太子,才是最无后顾之忧的。”宸王道:“我母妃是葭妃,你知道葭是什么意思么?” ……哪来这么多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闫清蹙眉。葭这个字他当然知道,但说出来太尴尬了,还是继续保持沉默比较好。 “蒹葭倚玉。父皇立太子时,我母妃同被抬为妃位,父皇给了葭这个称号。”宸王勾唇一笑,转头道:“我儿时送给你的那把剑,你还留着么?”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闫清有些无语,果然都说深夜是抒发心事的最好时机,面对寂静的夜空和清冷的明月,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惆怅感。b 分卷阅读1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闫清正欲回答还留着,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立时闭了嘴。 儿时送的东西只有儿时的宸王与原主知道,他要是答错了,岂不是露馅了?若宸王又问起几岁送的,他又该怎么答? 这个宸王,难道是故意试探他? 这个念头升起,闫清便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果然,争皇位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闫清干脆将袖子一拢,优哉游哉低下头。他今晚就是不说话,让宸王自言自语。 宸王果然没让气氛冷场,又道:“今日父皇虽未震怒,但也十分不愉。你被送进城后,父皇下诏命即刻送进宫,想来除了太子,父皇还是最疼你。你的生辰一过便是乞巧节,父皇应该会在那之前给你赐婚,让林家的女儿做你的正妃……” 闫清猛地咳嗽一声。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闫清问道。 “快么?”宸王讳莫如深地一笑:“除了太子与大皇子,我与你都未成亲,若是迟迟不娶,岂不是让父皇不喜?” 闫清猛地咳嗽一声。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闫清问道。 “快么?”宸王讳莫如深地一笑:“除了太子与大皇子,我与你都未成亲,若是迟迟不娶,岂不是让父皇不喜?” “我就想再缓缓……” 宸王拍在闫清肩上:“你这也不娶那也不娶,莫非是想等着娶最好的那个?” 闫清沉默了。他谁都不想娶,就算是最好的那个他也敬谢不敏。 “娶了。”宸王叹气:“俞贵妃娘娘为你百般筹谋,父皇也看重你,太子已经做了十六年太子,如今正该是你好好表现的时候。四弟,二哥永远都是站在你身后的。” 闫清抬头看宸王,宸王的目光坚定而温和。但闫清觉得自己肩膀的伤更痛了。 站在他身后准备随时捅一刀么? “二哥。我不想要那个位置,我只想等二哥上位后,让我做个闲散王爷。”闫清驻足。 宸王一愣,转过身来:“怎么突然说这个?” 闫清两手一摊:“二哥觉得我是这块料么?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就算有俞家林家两座靠山都扶不起我,还不如早点退出纷争。” “你可是因为今日的事而恼怒了?其实我没想过让你受伤……” 宸王向前一步,闫清便退后一步:“我若是恼怒了,此刻也不会和二哥走在一路了。我今日也将我的心意告知了母妃,我没有那份心思。” 宸王的脸色有一刹那的阴沉。 闫清想说这话想了很久了,今日才进宫几个时辰,就轮番遭到了俞贵妃、太子还有宸王的唇枪舌剑,他要是再不表明心意,以后恐怕就不是他自愿扶持宸王,而是被宸王用计要挟了。 宸王沉思良久,突然舒展了眉头:“今夜的话不能再说,你切莫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闫清有些失望。看来宸王完美遗传了皇帝多疑的性子,闫清这几句话还无法让他相信。 罢了,来日方长。 一路再无话,两人走到宫门,侍卫正准备落锁,宸王掏出宫牌,宫门又重新打开,让闫清与宸王二人出去。 两人分别上了王府的马车,在深夜中往王府驶去。 燕京中的西郡王府是当初皇帝册封郡王便开牙建府,中规中矩,比不上并州的郡王府阔绰。 闫清在府里养了十来日,伤口才开始愈合。这十日他哪儿也没去,每天被王华精心伺候着,倒是乐得清闲。 六月初十是闫清的生辰,一大早便被王华拉了起来,柳琴络与湘湘带人为闫清穿衣洗漱,闫清睡眼迷蒙,等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红灯笼。 “这么喜庆?”闫清看着自己大红的衣裳。过个生辰没必要穿得像去成亲一样? 湘湘掩唇一笑:“郡王这身可精神了,不愧是柳姐姐精心选的一件。” 闫清看了眼湘湘。前段时间还叫琴络呢,现在就改口为柳姐姐了?这友谊升温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柳琴络笑容淡淡的,伸手为闫清整理领口,又弯腰为闫清挂上白玉。俨然一个贤内助。 闫清低头对柳琴络道:“多谢。” 柳琴络抬眼望来,那边的湘湘又捂着唇咯咯笑起来。 闫清:“……”这姑娘的笑声可真容易让人遐想的。 一番准备完毕,闫清带着王华进宫,今日皇帝命太子为西郡王设宴,他这个主角可要早点过去。 进宫径直往东宫去,一踏进去便见太子妃陈氏热络地迎了上来。 第13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陈氏长相并不出众,但面颊圆润,眉眼喜庆,是有福之相。 闫清看着陈氏往自己这边走过来,站在门口愣了愣。 太子妃和郡王哪个品阶高些,待会他需要给太子妃行礼么? 这边陈氏已经走到近前,笑颜如花,对闫清略微福身:“西郡王。” 闫清忙一侧身:“太子妃请 分卷阅读1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起。” “上回郡王只坐了一个时辰便走了,我还说让人准备饭菜。今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为了给郡王庆生辰,太子可费了不少心思,每日询问好多次,可让我累得。”陈氏一边乐呵呵地说着话,一边将闫清带进去,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 闫清忍不住看了一眼陈氏。果然皇帝的眼光是不错的,亲自选了这个儿媳妇,虽家世一般,但胜在清廉,是朝中的中立派。陈氏为人也圆滑利落,三言两语便为太子留了个好印象,还不让人反感。 闫清记得在小说里,太子被废后幽禁于冷宫,东宫里的人都不再露面,唯独陈氏还似没事人一样到处与人来往,说话也极为温和。 作为读者,闫清最开始以为这个陈氏会做什么不利于男主的事情,谁知到了最后,陈氏也只不过亲自恭贺了新帝上位,便默默回了冷宫。 现在与陈氏近距离相处,闫清倒是明白了一些。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陈氏也只不过一直在按着自己的心意在活罢了。尽管受尽了冷嘲热讽,只要还有个别人记得她,就没人敢欺负了冷宫里的废太子。 “为了一个生辰,辛苦太子妃了。”闫清笑道。 “这有什么辛苦的,太子去年还在说没法给你庆生辰,今年可就如愿了。” 两人已经走近后花园,闫清自以为来得够早了,没想到许多人都已经到了。 光是闫清认识的,就有宸王、俞广、王冉慧,宸王与太子坐在另一处,两人相谈甚欢,关系融洽。 王冉慧看见闫清时原本冷着脸,但寻了一圈没找到柳琴络的身影,这才缓和几分。 闫清呵呵一笑。这姑娘怎么心口不一,要是真讨厌他,今日怎么会来东宫,闫清刚才还看见她和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的。 “郡王。”俞广今日没穿戴盔甲,站在闫清面前威武高大。 闫清还记得那日是怎么被俞广弃之不顾的,微微一笑道:“自家人,不用客气。”边说边在俞广胸膛上拍了两下。 闫清可是使了力拍的,可俞广纹丝不动。闫清讪讪地收回手。 算了,打不过。 “郡王今日怎么没带那个人来呢?”王冉慧坐在那边,语调怪异地问道。 王冉慧的话暗含讥讽,闫清没想到王冉慧这么记仇,柳琴络人都不在这里,她也能提起来讽刺一番。 闫清斟酌了下,道:“她……” “冉慧,你说的是谁呀?”王冉慧身边的小姐妹开口问道。 王冉慧神情一个激昂,立刻解惑道:“就是西郡王府上的丫鬟,前几个月我随宸王去并州西郡王的府邸,谁知……” 几个女子围在王冉慧身边,立刻加入了对柳琴络的讨伐大队中。 “……”闫清将想说的话默默咽了回去。 行,看来他的回答并不重要,只需要他到来并成功让王冉慧开启这个话题就行了。 “郡王,父亲想与你见一面。”俞广道。 现在闫清最不愿见的就是俞家的人,想也知道他们找他是为何事,便道:“近日才回燕京,不急。” 俞广看一眼闫清,点头不语。 “九儿来了。”陈氏突然往门口迎去。 闫清本就无所事事,转头往门口看去,便见到那个让他咬牙切齿的人。 那晚坑了他的女子此刻信步走进来,穿得竟然也是红色,不过是件简单的烟纱对襟高领长衫,一根束带将腰束得盈盈一握。本清冷的神情,在见到闫清时悠然一笑。 这笑好似那晚饱含深意的笑意,让闫清的心都跟着颤了颤。 “林语棠?”王冉慧看向门口,语气微微冷了。 闫清差点没站稳,被俞广伸手扶住:“郡王,你可好?” “好……”闫清拍拍俞广的手背,整个人还处在呆滞中,看着门口那女子慢慢往自己走来。 原来她就是林语棠?就是俞贵妃要闫清娶回家做王妃的人…… 那晚林语棠无端送给他一份大礼,想来也是不想嫁的。可是不想嫁可以明说啊,有必要将他捉弄一番吗? 林语棠走路并不扭捏,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股飒气,几步来到闫清面前。 闫清本以为她要打个招呼什么的,谁知林语棠直接越过他往太子的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王冉慧一声刺耳的冷笑。 “九儿性情如此,郡王不要见怪。”陈氏对闫清赧然一笑,回到了自己的坐席里。 “郡王不必理会她,她高傲着呢。”王冉慧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人都听见了,可是没一个人接话。 闫清转头,见王冉慧的神情带着愤慨,不比对柳琴络的厌恶少,闫清明白了,看来王冉慧也在林语棠手中栽过跟头。 如此一想,闫清的心情便好多了。 “无妨。”闫清摇摇头,对俞广道:“净房在哪?” 俞广一愣,指向一个方向:“那边左拐直走便是……需要臣为你带路么?” “不用了。”闫清往俞广手指的方向走去。 他只是想随处逛逛而已,最好等他回来 分卷阅读1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时就马上开宴席,吃完了好回家睡觉。这样的氛围他可实在是有点适应不了。 “卫良娣,您如今怀着孩子,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珍儿你放开我,我如今已经走投无路,就算怀了孩子,你认为她会让我生下来吗?” “良娣!” 一番对话恰巧钻进闫清的耳朵里,闫清迈出的脚步一顿,便想默默往回走。 可惜已经晚了,两道声音正往他而来,马上拐个弯就能看见他了。 一名穿着素净的女人捧着肚子往闫清的方向退来:“珍儿,我活不了了,你让我去死,太子妃她容不下人,太子也……” 眼看着再退两步就要踩到闫清,闫清不得不干咳一声,顺便往后退了几步。 第14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卫良娣的声音一顿,慌张转过身来。 名叫珍儿的宫女见到闫清后跪拜下去:“奴婢拜见西郡王!” “西郡王?”卫良娣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双腿一软便坐了下去:“西郡王,我,我……我刚才……” 闫清等两位把话说完了,才道:“我刚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撞见这样的事还真是让闫清挺尴尬的,好在他现在是郡王,不用刻意表现出关切之态。 卫良娣愣了愣,便扶着珍儿的手站起来。 “那,那我不打扰郡王雅兴,我告退了……”卫良娣缓缓向后退着,速度慢得让人咂舌。 闫清真想亲手扶着她走,依着她那速度,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回去了。 闫清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一转头便见到树丛后头一个人影晃过,再定睛看去,便见到另一个拐角处,倚在墙上的林语棠。 卫良娣已扶着珍儿的手走远,闫清捉摸着要不要无视林语棠直接离去,却见林语棠朝他走过来。 “郡王可还有雅兴,与我一起逛逛这园子?”林语棠道,神情与那日太子问闫清敢不敢跟他去东宫一模一样。 闫清有些不耐烦。这些人总是喜欢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就不能好好说个话吗? “林姑娘,你若对我有什么成见不妨直说。”闫清微微一笑:“我赶着去净房呢。” “正好,我也要去。”林语棠也和煦一笑。 “……”闫清叹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种连别人上净房都不放过的人,闫清是深表无奈的。 “过去说。”林语棠朝那边的树林抬抬下巴。 闫清本是拒绝的,本来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就十分尴尬,孤男寡女还要找个偏僻的角落说话,要是突然来了个人,岂不是自动认为他们在幽会? 闫清在原地杵了半天,见林语棠已经站在那边回头望来,才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你要说什么?”闫清拢着袖子靠在树干上,模样很光棍。 最好是要他去拒婚什么的,那他一定会马不停蹄地去昭告这一喜讯。 “我想和你说说刚才的卫良娣。”林语棠道。 闫清一愣:“为何说她?” 卫良娣不过是与他偶遇了一下,这样就去说别人的闲话,真的好么? 可能是闫清的眼神太过明显,林语棠甚为欢快地一笑:“你以为只是一个偶遇罢了,怎么不去想想,这偶遇的背后又有多少算计?” 闫清的神情渐渐肃然,靠着树的背也站直了,等着林语棠继续说下去。 “卫良娣的爹卫安是工部侍郎,哥哥是太原府知州。” 闫清知道陈氏的父亲就是工部尚书,如此看来卫良娣的父亲也是太子|党,并不奇怪啊。 林语棠顿了顿,继续道:“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卫良娣的生母秦氏是卫安的发妻,成亲多年后才知卫安早已娶过妻,那女人被安放在卫安的老家,据说儿子比卫良娣的哥哥还大。几年前卫安将老家的妻子接来了燕京,抬为平妻。” “呃,这么复杂。”闫清脑袋有点晕。 林语棠看他一眼:“你听我说完。卫良娣的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卫良娣的表哥,如今在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就是翰林学士的下属?”闫清终于摸清了一点思绪。 林语棠不语。 闫清终于弄明白了,翰林学士王知深就是王冉慧的父亲,而王冉慧又是宸王的表妹……而卫良娣的母亲被父亲辜负,所以卫良娣一怒之下投靠了宸王? 这关系,可真够错综复杂的。 “所以你得做好准备,说不定哪天那卫良娣就会向你求救,这救还是不救,你都骑虎难下了。”林语棠道:“你今日在东宫撞见卫良娣的事,想必太子或太子妃此刻已经知晓了。” “我不过一个郡王,这又是何必呢?”闫清笑叹一声,有些无奈。 “那晚我害你被宸王抓住了现行,你觉得宸王会毫不知情?这只是他送的一份回礼罢了。” “你们斗来斗去的,干嘛让我做那个夹心饼干?”闫清怒了。 真是欺人太 分卷阅读1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甚,合着他被两边算计个彻底,其实只是宸王与太子在斗法? “夹心饼干?”林语棠思索了下,摊手:“你该庆幸。他们都想要拉拢你,却又要防着你去依附对方。这样的香饽饽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我让给你,你做。”闫清转身离去。 这一次林语棠没再跟上来,闫清回到了先前的院子,才发现自己本来是去净房的,结果净房没去成,倒是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宸王与太子还坐在那边相谈甚欢,和煦的笑脸下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弄死对方的心思。 “王爷。”王华端来一杯茶,闫清见到这杯茶后突然就沉静下来。 他现在在气愤什么,这些事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么?也许林语棠说得对,他只是太子与宸王手中的刀,并不是他们砧板上的肉。 王华将茶放在桌上,又默默退到后面。 此时东宫又多了许多人,已成婚的命妇与太子妃陈氏坐在一起闲聊,未出阁的便是王冉慧那群女子,还有的少年才俊三三两两聚着,唯独闫清这个寿星孤零零地坐在角落,仿佛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闫清郁闷地喝下一口热茶。 “不知不觉已经聊了这么久了。”陈氏从席位站起来,笑盈盈道:“如此便开宴。” 大家都将目光移向今日的寿星闫清身上。 闫清微笑着站起来,正欲往陈氏走去,却突然从袖中落下一个东西。 闫清低头看去,却见那东西只是个女子绣的荷包。想必是柳琴络偷偷放进去的,闫清没太在意,弯腰将其捡起来。 此时林语棠刚好走回来,看见地上的荷包突然顿住了脚步。 闫清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不是九儿今日戴的荷包吗,怎么在郡王身上?”陈氏惊奇道。 闫清弯腰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陈氏。 林语棠十分娇羞地对闫清一跺脚,埋怨道:“你怎么给掉出来了?” “……”闫清缓缓站了起来。 “我不是让你好好收着么!”林语棠又是一声娇呼。 第15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全场寂静。闫清一身红色的衣服甚是扎眼,他面无表情地捏着那枚荷包,与往常平易近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怎么回事?”宸王走过来,蹙眉看向闫清手中的荷包。 太子仿佛明白了什么,看向陈氏的眼神暗带责怪。陈氏张了张嘴,又讪讪闭上了。 王冉慧讥讽地盯着林语棠,对宸王道:“方才林姑娘说郡王藏了她的荷包呢!” “胡闹。”太子也没了笑容,陈氏忍不住一抖,低下头去。 闫清心情很不好。不断告诉自己今日是他的生辰,要当一个快乐的寿星。 可是这特么能快乐得起来吗?! 什么圈套都往他身上砸,好像大家都知道今日是坑闫清的好机会一样!原本对林语棠的印象好了那么一点,结果她就给他玩这出! 拿一个破荷包逼他就范? 闫清唇角一挑,拿着荷包往俞广走去,俞广愣了愣,随即转身想跑,被闫清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俞广将军,这是林姑娘托我交给你的,怪我没藏好,一不小心落出来了。”闫清将荷包强制塞进俞广的手里。 这下连宸王都说不出话了。林家和俞家结亲?天方夜谭都不敢这么讲的! 可是众目睽睽下,谁都不敢质疑一句,毕竟闫清说的话比林语棠说的话要有力度得多。 “这个,我……”俞广掂着手中那个烫手山芋,想扔又不敢扔,这一扔可就是打林家的脸了。 闫清暗叹俞广胆子太小了,想扔就扔啊!不扔怎么感受打脸的舒爽? 俞广见闫清拼命给他使眼色,眼一闭心一横,就将手中的荷包扔了出去。 陈氏的脸有些白,大概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语棠却好似没事人一样,转身就往宴席的园子走去。 王冉慧与几个女子低声笑起来。 宸王无奈笑道:“开宴了,快进去。” 说罢转身请太子一起走,太子的神色比陈氏要好许多,便与宸王结伴走了。 “郡王?”俞广苦着脸看向闫清。 “做得好。”闫清夸赞道。 俞广的脸色更不好了:“郡王,那日我真不是有心的,实在是贵妃娘娘吩咐过……” “我知道。”闫清和煦一笑:“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俞广低头看地上的荷包,似乎明白了什么。闫清弹了个响指,甚是愉快地转身离去。 众人在东宫里用了膳,陈氏还传了戏台,闫清作为寿星当然要陪着一起看,可他对戏曲的造诣实在不深,很多时候连台词都听不明白,只能跟着大家鼓掌喝彩,实则脑子里一片茫然。 期间太后还赐了贺礼,闫清跪谢后刚坐下不久,皇后的贺礼也跟着来了。后宫两个主位赐了礼后,紧接着许多嫔妃都象征性地送来了些,有一个竟然还是绫罗绸缎,多 分卷阅读2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半是临时想起要送礼的。 众人玩乐了一天,没到晚膳便纷纷告辞,陈氏没有挽留,闫清便也逮着机会告辞了。 听了一下午戏,耳朵都在嗡嗡响。 陈氏亲自将闫清送到门口,闫清回头道:“不用送了,太子妃为了我的生辰辛苦了,回去歇着。” “郡王……”陈氏赧然道:“今日的事不怪九儿,是我的意思。” “小事而已。”闫清笑道,没理会陈氏还想说话的神情,带着王华走了。 回到王府,闫清直接摊在了床上,一个生辰只叫他身心疲惫。 柳琴络端着茶水进来,见到此景后让后面的丫鬟留在外面,自己进来将茶水放在桌上,便默默地站在那里。 闫清歪着头看她一眼,不想管,过了一会见她还站在那儿,闫清便翻个身撑着头,问道:“若母妃想要我娶林家的姑娘,而太子也想要我娶,我娶还是不娶?” 柳琴络神色平静道:“王爷想听我的真话,还是假话?” “都听。” “真话便是我想要王爷谁都不娶。”柳琴络道:“哪怕再来几世,我都想要一个人陪在王爷身边。” “假话呢?” 柳琴络一顿,随即道:“假话就是若我是王爷,我会娶的。上一世太子被废,林家受到牵连,但在朝堂中的影响依旧很大,王爷几次想要将林家连根拔起都没能达愿。若王爷与林家结亲,那以后就少了许多麻烦。” 柳琴络的眼眶渐渐变得晶莹,深吸一口气道:“王爷的宏图大志,我愿意陪着王爷一起承担。” “唉,你别哭,这不是还没娶么!”闫清忙道。 柳琴络听后眼泪迅速收了回去。 闫清头一仰又倒了下去。他如今哪有什么宏图大志呢,原男主的剧情他是一点都不想走的,他如今只想急流勇退,却被逼着陷进宸王与太子的旋涡。 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二日,闫清便听说太子妃被太子禁足了,此事关系到东宫的脸面,按理来说不该传出来,可恰巧就传进了闫清的耳朵里。 闫清猜测应该与那个荷包的事有关,便没再管。反正这皇宫里的人都爱禁足,当初太子被禁足不也大摇大摆在外面走,可见禁足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过了两日,俞广来了闫清的王府,王华将人带进了闫清的书房,俞广似乎在东宫那日被闫清坑出了心理阴影,现在看闫清的眼神都有点发憷。 闫清让王华出去,也没叫人上茶,就坐在书案后面盯着俞广,看得俞广差点坐不住。 “不必拘束,有事就说。”闫清道。 俞广点点头:“王爷,父亲请你与他见个面。” “王华!”闫清道:“把翠林做的荷包拿一个进来!” “是。”王华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 俞广一惊:“翠林是谁?” “厨房里的厨娘。” “唉,王爷你这又何必?我还有事,我先告辞了。”俞广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急什么,不是有事要说么?”闫清伸手挽留。 俞广摇头:“我今日是来帮父亲传话的,话已传到,我先走了。” “还没上茶呢!” 闫清探出身子朝俞广喊道,可俞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外了。闫清见人走远了,便坐回了椅子上继续看书。 王华回到书房,往屋里看了两眼后,便又站回了原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结果第二日闫清就被俞贵妃召进了宫中。 俞贵妃指着闫清道:“听说你把林姑娘的荷包当众给了俞广,还不肯与你舅舅见面,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为你精心安排的路,你要一个个毁了不成?你与俞广置气做什么,他也是顾全大局才会那样做,你和他生分了,以后谁帮你做事?” 俞贵妃头上的步摇跟着抖动,说完后拿着扇子对自己一顿扇,似乎气得不轻。 闫清想了想,道:“可是父皇现在都还没召见我。” 俞贵妃一愣,不说话了。 闫清趁热打铁道:“和舅舅见面什么时候不能见,但是我如今在燕京,做任何事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呢,母妃身在后宫,何必跟着俞家掺和那些事?真把父皇惹恼了,首当其冲的不还是我们母子么。” 俞贵妃肩膀顿时垮了下去,摇扇子的手也停了:“怪不得……怪不得皇上半个月都没来,原来是恼了我了。” 对此闫清深表同情,就见俞贵妃突然站起来,风风火火往门口走去:“燕儿,小厨房还有没有什么汤,快拿了随我去看皇上!” 闫清:“……”要不要听风就是雨的? 眼看着俞贵妃带着宫女们就走了,闫清默默看了一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茶。 也好,如此俞贵妃就能换个奋斗的目标,就不会整日盯着他了。 闫清起身掸掸袖子,准备打道回府,哪知刚出俞贵妃的宫殿,就见到扶着肚子一脸凄然站在宫道上的卫良娣。 闫清的脚步顿住。这还没显怀呢,就开始扶肚子了? “郡王……”卫良娣 分卷阅读2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扶着珍儿的手往闫清走来。 “卫良娣。”闫清礼节性地点点头。 卫良娣给闫清行了一礼,起身道:“郡王可有时间?” “没有,我赶着回去换药。”闫清一口拒绝。 东宫的事情闫清是一点都不愿意沾上,这卫良娣有事该去找太子,找他做什么。 卫良娣也许没想到闫清会拒绝得这么直接,整个人僵住。 “郡王救救我家良娣,良娣快要被太子妃害死了!”珍儿突然跪下去不断磕头。 闫清感觉他的耐心在回燕京后快要被用尽了。 眼看珍儿的额头已经红肿,闫清道:“卫良娣受了委屈该去找太子,为何来找我?” 卫良娣的气色确实不太好,才这么会额头就起了细汗,对闫清微微一福身:“求郡王救我一命,其他我什么都不奢求了,若是能有其他办法,我也不至于求到郡王身上……俞贵妃娘娘在后宫极有威望,我想求郡王帮帮我……” “卫良娣,就算是如此,你也该去求皇后娘娘。”闫清打断了卫良娣的话。 卫良娣沉默了半晌,弯腰去拉扯还在磕头的珍儿:“起来,我们回去。” 第16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良娣!我们可是偷跑出来的,今日的药还没喝,回去了岂不是又要喝那药?”珍儿泪眼模糊,不肯起来。 “起来!”卫良娣肃然了脸色:“如今的事也是我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珍儿从地上爬起来,卫良娣对闫清再次行礼,扶着珍儿的手转身离去。 “王爷,人已经走了。”王华提醒道。 闫清回过神来:“走,出宫。” 闫清负着手往宫门走去,脑海里不断回想那日林语棠的话和刚才卫良娣的话,愁眉不展。 一路走到宫门口,待王华掏出宫牌的时候,闫清突然道:“去东宫。” 没等王华反应过来,闫清便转身往回走。 再次来到东宫,等宫女进去禀报后,闫清被人带进去,见到坐在凉亭里独自下棋的太子。 太子见到闫清甚是欣喜:“你怎么来了,坐下来下盘棋?” 闫清走进凉亭坐下来,太子将白子的棋篓推过来。 闫清捏了枚白子在手中,许久没落下去。 一着急就给忘了,他压根不会下棋!能换成五子棋吗? 闫清随便找了个空处落下,太子轻声一笑,将一枚黑子落下。 闫清更快地落下一子,太子一愣,笑道:“我已经赢了。” “……”合着你就是拿了个马上要赢的棋局给我吗? 闫清干脆将棋篓一推,道:“太子,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件事情。” “哦?你但说无妨。”太子笑盈盈地问道。 闫清本以为太子和他不过是表面上的交情,今日说不定会碰一鼻子灰,没想到太子现在看来居然还挺高兴? “是这样的……”闫清撑着桌子,压低声音道:“今日卫良娣来找我了,求我救救她。” 闫清将生辰那日的事情一并说出,那日的事情发生在东宫,想必太子也不会不知道。 说着说着,太子竟也学着闫清的样子撑在桌上,很认真地聆听闫清的话。 闫清说罢,抬眼看向太子。 太子沉吟片刻,蹙眉道:“卫良娣什么时候怀孕的?” 闫清:“……”您这是被绿了吗? 闫清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太子整日在东宫,连自己的良娣怀孕了都不知道。 “走,去看看。”太子起身走下凉亭。 闫清本想说他就不去了,他只是过来报个信而已。结果太子已经走远了,闫清不得已只好跟上去。 太子一行人风风火火走进卫良娣的院子,恰巧看见北房外守着许多丫鬟内侍,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哭声。 门外的丫鬟见到太子后大惊失色,还来不及禀报,太子已经闯了进去。 闫清快步跟上去,只见到里面地上跪着一个衣衫破碎的女人,便赶紧又退出来了。 闫清退出来后,紧跟着又从房里退出来许多人,珍儿捏着自己的衣襟哭哭啼啼地走出来,太子妃的贴身宫女金环一脸苍白跟在后面,见到闫清后金环疾步过来,对闫清道:“郡王救救我家娘娘!” 闫清就不太明白了,怎么他长得像个救世主吗?为什么什么人都要跑来求他救一下? 金环是太子妃的宫女,闫清也不好无视她,便将她带去一个偏僻的角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确实不关娘娘的事,娘娘也是照吩咐做事的……”金环喘息着,仿佛被吓破了胆。 闫清问道:“照谁的吩咐?” 金环低下头,声若蚊蝇:“……太后。” 闫清又问:“卫良娣的孩子是太子的么?” 金环点头:“是太子的,可太后不允许她生下太子的孩子,所以才吩咐娘娘将孩子打掉……我家娘娘也不忍心,可是不敢违抗太 分卷阅读2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后的命令。” 闫清听得头大。好端端的一个政治阴谋,如今又变成后宫的腌臜事了。 “这可就麻烦了。”闫清迟疑着:“这件事怕是管不了了。” 金环噗通跪了下去:“此事不需要郡王插手,只求郡王去请太后出面即可!奴婢此时是不能离开娘娘的,求郡王了!” “你先起来,太子脾气好,不会做什么的,最多罚个禁足罢了。”闫清道。 “奴婢不是怕太子啊,今日这事被太子发现了,也就等于被皇上发现了,那娘娘就……”金环泪如雨下。 闫清叹气,这傻丫头怎么当上陈氏的贴身宫女的,连太后都能知晓的事,皇帝能不知道吗? 此时,门外太子的内侍走过来,对闫清道:“郡王,太子请您进去。” 闫清走进房里,见卫良娣已经裹了一件外衫在身上,神情恍惚地坐在椅子上,上首坐着太子与太子妃,太子神情还挺平静,倒是太子妃低垂着头,看起来比卫良娣还要悲伤一些。 “过来坐。”太子朝闫清招手。 闫清踟蹰着走过去,经过卫良娣的时候,卫良娣抬起头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闫清坐下后,便听太子道:“这是太后的意思。” 闫清点点头,不说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沉痛一点。 “卫氏与宸王合谋已久,卫氏送出的信件早已被太后扣下,太后命太子妃打掉卫氏的孩子,然后随便安个罪名将卫氏赐死。宸王又借着此事让卫氏来找你,卫氏为了保命,便发生了后面的事情。”太子将事情大概捋清楚了。 闫清终于明白了这件事的缘由。虽然太子没说明宸王让卫良娣来找他的目的,但闫清也能猜个**不离十了。 这件事关系到太后和太子,是东宫的私事,若闫清真的在暗地里去查这件事,以后和太子与太后的关系可就糟糕了。 宸王可真是好样的,闫清说要扶持他他不肯信,偏偏要亲手断了闫清和太子的关系才能安心吗?! “可这毕竟是东宫里的事。”太子吐出一口气,有些颓废地倚在椅背上。 太子没了平日的笑意,盯着窗外若有所思,随即低头往卫良娣看去,眼神冰凉。 卫良娣一个瑟缩,闫清也跟着一颤。 “卫良娣赐死,明日上报因病暴毙。”太子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就起身离去,衣摆翻滚。 闫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饶命!妾身再也不敢了!太子!”卫良娣从椅子上翻下来,往门口踉跄爬去,门口的内侍将她挡在门口。 太子妃陈氏沉痛地闭了闭眼,哽咽着嗓音道:“来人,将卫氏绑起来。” “娘娘救我,娘娘说过会保我的命的!”卫氏又爬回来拉扯陈氏的裙摆,抱着陈氏的腿痛哭流涕。 闫清木讷地坐在椅子上,卫良娣的声音好似一个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他的心上,有种难以呼吸的憋闷。 金环从门外走进来,见到这一幕上前就将卫良娣推向了一旁:“你若不去找郡王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娘娘说过会保你的命,你却还要背地里作妖!你倒是走了一了百了,太子为了此事怨上了娘娘,谁为娘娘做主?你该死!” 太子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金环,送郡王出去。此事不必再提了,卫良娣是东宫里的老人,让她走得体面些。” “我不能死,我陪了太子五年!我不能死,我要见皇上!”卫氏被人摁在地上不断挣扎着,脸颊被地面蹭得脏污。 金环走到闫清身边,闫清这才撑着扶手站起来。 闫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直到身后的门轰然关上,卫良娣的哭嚎被关在里面,珍儿上前拉住了闫清的衣袖又被人一脚踹开,闫清才渐渐清醒过来。 卫良娣是东宫的老人,还怀了太子的孩子,如今被赐死了。她方才还站在俞贵妃宫门口对珍儿振振有词地说道:“怨不得别人。” 闫清只觉得胸口憋闷,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王华一直等在东宫门口,见闫清恍惚地走下台阶,上前扶了闫清一把。 “卫良娣被赐死了。”闫清喃喃道。 王华丝毫不惊讶,淡然道:“一奴不伺二主,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王爷不必为她伤神。” “你早就知道?”闫清讶异。 “奴才在王府多年,这些事早就看得透彻,当初许多事情还是王爷亲自教导,奴才一直对此感激不尽。”王华微微一笑。 闫清盯着王华低垂的发顶,沉默不语。 “王爷该回去换药了。”王华道。 闫清点头,往宫道上走,一边道:“你何必事事亲躬,又要跟着我,又要处理府里的事情。何不找个人帮你一把?” “等王爷大婚后,王妃那儿自然会有人为奴才分忧的。” 闫清一想到大婚,便想起林语棠那模棱两可的模样来,心里的抵触感油然而生。 没想到还没出宫门,便被太后宫里的人拦在了宫门口,太后召闫清回去。 闫清还以为此生都 分卷阅读2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没机会被皇帝和太后召见一次,结果倒是因为一个卫良娣被太后老人家召见了。 第17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对于太后,闫清只能凭借着小说里的情节去猜测这位的性情。太后不喜欢男主,连带着也不喜欢女主,男主夺位成功前太后曾多次出手试图力挽狂澜,可最终还是失败了,于是荣升为太皇太后后便闭门不出,一心礼佛去了。 这也是闫清不想和太后产生矛盾的原因之一,亲孙子也要分亲疏,他如今应付宸王已经疲于应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太后对上。 来到慈庆宫,闫清信步走入后殿,隔着一道帘子,见到一个身影正端坐在里面的主位上。 “孙儿拜见太后。”闫清跪下行礼。 殿中沉默了半晌后,才有一道低沉威仪的声音“嗯”了一声。 闫清站起来,就听太后道:“进来坐着。” 闫清应了一声,便掀开帘子走进去。太后一身素色衣服端坐在上面,手中捻着一串沉香,年过五十却不显老,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乌黑的双眼,浅淡的眼纹增添了岁月的痕迹,更有一股沉静的韵味。就那么盯着闫清,闫清一个紧张差点同手同脚,最后终于安稳坐下去了。 有宫女上来奉茶,端着托盘下去后,殿中又只剩下太后与闫清,还有太后身边的一名嬷嬷。 闫清刚对宫女点头致谢,便听太后道:“东宫是一国之储,国不可乱,储君更不可乱。” 闫清一惊,忙正襟危坐:“太后说的是。” 太后又问:“听说你出东宫的时候神色很不好,是为了卫良娣的死伤神吗?” 果然这宫里没有什么事是瞒得过皇帝与太后的,只要他们想查,哪怕你只是眨了一下眼他们也能知道。闫清踟蹰道:“我本是想救卫良娣,没想到反而因此害她被赐死了。” “是因病暴毙,不是赐死。”太后纠正。 “是。” 太后顿了顿,幽幽道:“当年俞贵妃的宫女不过多看了皇帝两眼,俞贵妃便下令杖刑五十,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活活被打死了。再说你舅舅俞庆南也是个铁血手腕,在他手下死的人不计其数,俞家的人都那么厉害。怎么你反倒生出了慈悲心,连东宫的良娣也要救?” 闫清刚端起的茶盏又默默放下,太后对俞家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闫清觉得自己可能说什么都是错了。 “......卫良娣说她可以不要孩子,只求救她一命,我实在是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这样。”闫清老实交代。 太后道:“若你聪明就该置身事外,东宫的事谁敢插手,偏偏你上赶着去掺和,就不怕太子和皇帝误会你?” “可东宫为我办生辰那日卫良娣就已经找上了我,此事太子和太子妃怎么会不知道,我想着反正都知道了,卫良娣又怀着身孕,我帮一帮也就是顺手的事......”闫清抬头,见太后的神色凝重,闫清的声音就越来越没底气了。 太后不是俞贵妃,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虽然闫清说的是实话。 可这样的心思放在宫里来看,大概就是个笑话。 太后又开始沉默,闫清继续正襟危坐,手心里都出了细汗。 闫清最怕的就是太后这样的人,要么什么都不说,说出的话里永远有好几层意思,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有的人是用外表伪装出这份气势,有的则是她的心智已经足够让她拥有这份气质。太后在深宫几十年,肯定是后者了。 闫清自问道行还太浅,这个有问必答环节,他快要撑不住了。 “几年没见,回到燕京可还习惯?”太后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些。 闫清忙道:“挺习惯的,宸王与太子都十分照顾我。” “你生辰那日我送的东西可还喜欢?” “孙儿很喜欢,多谢太后。”闫清汗颜,太后送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那些贺礼拿回去就交给了王华处置,他一次都没过问过。 “嗯。”太后闲适地斜靠在软垫上:“既然皇帝还没给你下派差事,你就多来慈庆宫走动走动,免得别人以为我孙儿回来了却不肯与我亲近。” 闫清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太后让他多来慈庆宫?! 太后就算护着太子也甚少与太子来往,皇后来慈庆宫都要提前告知,太后突然给了这份殊荣,闫清有点懵。 闫清与太后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忙道:“是,孙儿知道了。” 于是闫清留在慈庆宫与太后聊了许久,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闫清在并州待过几个月,说了些并州的事,太后听了甚是向往。 闫清对太后的恐惧渐渐消减了许多。当她放下威仪的气势后,实则就是个慈祥又美丽的老奶奶,听到有趣的事情会跟着闫清一起笑,不认同的便出言打断说出自己的观点,有时闫清一个上头还会顶嘴争辩几句,但太后从未生气过。 快到傍晚闫清才离开慈庆宫,秋嬷嬷亲自送闫清出来,笑盈盈道:“王爷多来陪陪太后,太后今日很高兴。” 分卷阅读2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我知道了,我会常来的,嬷嬷请回,不用送我。”闫清道。 “奴婢就是想告诉郡王,太后每日卯时起,礼佛到辰时,午时到未时午睡。郡王看着空闲的时间来便行了。”秋嬷嬷道。 “嗯。”闫清对秋嬷嬷点头告辞,离开了慈庆宫。 走了一会闫清回头看,见到秋嬷嬷还站在门口望着他。 “王爷心情似乎不错。”王华跟在闫清身后道。 “嗯。”闫清转身慢悠悠走着,一边道:“太后让我常去陪她。” “恭喜王爷,有了太后作为靠山,王爷以后在朝堂会顺畅许多。”王华笑道。 闫清转头看一眼王华,不说话。 看来连他身边的人都自动认为他一定是想争皇位的,宸王防着他也正常。 闫清高兴的可不是因为这个,以后他闲来无事躲在太后这里,宸王与太子的事就找不到他身上了,终于可以实现他当一个米虫的愿望了。 也许太后现在对闫清好的用意并不纯粹,就比如太后对太子,太后表面与东宫不往来,实则暗地里将东宫保护地水泄不通,而现在太后明着将闫清护在身边,闫清也许会成为几位皇子里最醒目的一个。 但闫清不在乎,他要走的路和其他皇子本就不一样,太后容不下动荡朝堂和东宫的人,总不见得容不下一个毫无野心的王爷。 闫清一边走一边如此想着,拐个弯却迎面撞上一人,好歹是被王华机警地抓住了才没撞上去。 闫清抬头一看,林语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仿佛就等着闫清撞上去。 闫清眉头一皱,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这林语棠整日往后宫跑,皇后也不管管吗? “郡王。”林语棠似模似样地福了福身。 “林姑娘。”闫清点点头,准备直接走人。 “郡王竟然管了卫良娣的事。”林语棠叹息一声。 闫清的脚步顿住。 “那日我费尽口舌与郡王解释,没想到郡王还是没听进去。若是郡王作壁上观,此事就简单许多了。” 闫清看向林语棠,她笑得十分淡然,明明美丽又清冷的外貌,那双眼却是皎洁明亮得很,仿佛那眼里的聪慧机智能够直击人心。 聪慧,又高高在上。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想要做的事而已。卫良娣的事情,林姑娘以后不要再提了。”闫清错开看林语棠的眼神。 林语棠向闫清逼近两步,在闫清还未来得及后退的时候,抬起头直视着闫清:“郡王,在这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善心。” 林语棠收了笑意,后退几步对闫清一福身,然后转身离去。 闫清盯着林语棠消瘦的背影,手掌握了松,松了握,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好似自己面对的是一团棉花,用什么力气都是枉然一样的无力感。 “以后见到她立马提醒我,咱们离她远一点!”闫清对着王华一顿吼,也不顾王华呆滞的神情,转身往另一条道走去。 王华很是莫名,他怎么提醒,大喊一声快跑吗? 眼看闫清步伐匆匆地走远了,王华赶紧抬脚跟上。 第二日,闫清起了个早,辰时就到了慈庆宫。此时太后还在礼佛,闫清便等在殿中饮茶。 小佛堂就在后殿旁边的耳房里,是个暗室,大门紧闭,里面只有太后一人静心礼佛。 秋嬷嬷陪着闫清一起等着,靠在窗下拿着针线缝缝补补,闫清离得近,便伸着脑袋看着。他并未学过刺绣,但对这个工艺极为叹服。看着秋嬷嬷手中的针线不停,丝绸上已经有了水上明月的雏形,闫清忍不住赞叹一声。 第18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郡王还对刺绣有兴趣?”秋嬷嬷笑道,抬手用针在头发上一挠。 “嬷嬷做得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闫清赧然一笑,坐回原处。 “郡王若是喜欢,这件便拿去做件里衣,只要不嫌弃奴婢手拙。”秋嬷嬷道。 闫清忙道:“不嫌弃。” 暗房的门打开,太后手持沉香串走出来。秋嬷嬷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搀扶:“太后今日提前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听你们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就忍不住出来了。”太后发上只一枚银簪子,再无其他珠翠,看起来比昨日要轻便许多。 “太后。”闫清站起来行礼。 太后含笑将闫清打量一番,道:“终于把这东西戴上了,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昨日闫清回府后让王华把太后送的贺礼找了出来,是枚古玉佩,闫清便原本挂的玉佩换成了这个。 闫清汗颜:“怎会不喜欢,是孙儿不敢戴出来碰坏了。” 太后礼佛后会用些点心,闫清便陪着太后用了些,又扶着她在廊下站了会。慈庆宫广阔清净,太后望着远方的屋脊,神色十分祥和。 闫清一个一米八的汉子实在有些不适合这样安静而又祥和的气氛,偏偏太后仿佛沉浸在某段 分卷阅读2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思绪里,许久没有说要回去。 “你父皇当年也是太子。”太后突然转过头来。 闫清心中一跳,直觉告诉他太后要开始讲一段宫廷秘闻了。 “当年大皇子最得先帝看重,贤妃受宠多年,我身为皇后也忍让了多年。后来几位皇子成年入了朝,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建立党派,争差事,到最后就争皇位……先帝曾有过废太子立大皇子的打算,被几位大臣冒死阻止了,我以为先帝会因此罢休。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年,他再一次起了这个念头。” 太后看着闫清,娓娓道来。闫清低着头认真听着,能感觉到太后的目光越发锐利。 “你知道当时我与你父皇的处境多么困难吗?几位皇子声望越来越大,拥护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虎视眈眈。可无人敢拥护太子,因为他是储君。我深夜赶往宣政殿,得知先帝在贤妃那儿,我便又赶往贤妃的景仁宫。先帝多狠心啊,他不我进去,我便跪在景仁宫门口自请禅位,我以为是我挡了你父皇的路,先皇忌惮我才会想要废了太子。那夜倾盆大雨……”太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第二日我被人抬回来了,烧得迷迷糊糊,连着两日都不敢合眼,我怕我一睡下去,你父皇就被废了。” 太后又停顿下来,闫清急得心痒,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最终下了一个决定。”太后抓住了闫清的手臂,将身子稍稍倚在闫清身上,闫清知道她站得有些累了,便扶住了她。 “我让我的弟弟林怀章联合军机大臣顺成王和文华大学士,杀了大皇子。”太后道。 “就这么杀了?”闫清一惊。 太后呵呵笑起来,拍拍闫清的手背:“为母则刚,你不懂得做母亲的心。贤妃在我头上二十几年,我都可以忍耐,可他们要废了太子,我若不狠下心来,如何能够走到今日的位置?太子就是太子,是一国储君,哪容说废就废。” 闫清将太后最后一句话品了品,觉得似有深意。太后是怕他和宸王联手对付太子,太后是在假借上一辈的事情给闫清一个警告。 好在太后没有问闫清有什么读后感,闫清也就没有开口。 闫清突然想起昨日太子在卫良娣的房间里说的那句话:“可这毕竟是东宫的事”,闫清现在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太子是一国储君,几乎没有走出过这个皇宫,他从小万众瞩目,是朝廷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可他也是无奈的,一个东宫里藏着万千个眼睛,无论发生了什么,皇帝和太后都能第一时间知晓。这是一种保护,可对于太子来说也如同□□。 闫清扶着太后回了屋里,见太后依旧心事重重,便讲了些趣事逗得太后和秋嬷嬷大笑。 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闫清每日一早就来慈庆宫,俞贵妃几次派人找他都推脱了,现在整个朝廷似乎都知道了闫清是个闲散王爷,没差事不建党派。有时入宫遇见几个大臣,也是随意客套几句,再没有闫清才回来时的那种忌惮与试探。 第19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这日,闫清刚陪着太后用完午膳,祖孙俩在外面的阴凉地转了转,再回到屋里时,就发现皇后已经等在屋里了。 皇后温婉和顺,无半分俞贵妃嚣张的气焰,平静地受了闫清的礼后,就静静地垂头坐着。 闫清了然地看向太后,心道这皇后估计不是自己想来的,多半是太后命人请来的。 太后撑着闫清的手坐下,不冷不热问道:“此时太阳还毒着,你何不晚一些再过来?” 皇后双手交叉叠在膝上,苦涩一笑:“儿臣来向母后认错。” 这话可就有点重了,闫清悄悄摞了摞身子,打算找个借口出去。结果放在桌上的手被太后暗暗摁住,闫清不得已只好继续坐着。 “你该有皇后的尊贵,为何要认错?”太后道。 “儿臣没有管好家里的人,让他们在朝堂针对宸王,坏了朝廷的风气。” “还有呢?” “母后,此事太子毫不知情,都是儿臣两个侄子不懂事。”皇后抬起头,祈求地看着太后。 太后没见生气,倒是幽幽一笑:“你两个侄子年纪还小,林学庭是该好好教一教。边关之事可大可小,让宸王去个几次也当是磨炼他了,你无需在意。” “是。”皇后答道,默默看了一眼闫清。 闫清佯装没看见,低头拿茶盏。 接着太后又问了两句后宫与皇帝的事,皇后答道:“近日俞贵妃日日往宣政殿去,想必将皇上照料得很好,母后不必担心。” 说罢又看了一眼闫清,闫清这才刚放下的茶盏又得拿起来。 闫清无语,这皇帝和俞贵妃正当壮年,两人愿意亲近,难道也能怪在他身上吗? “后宫许多新晋的嫔妃,俞贵妃是贵妃之位了,让她多担待点,给其他嫔妃一个脸面。”太后道。 皇后应了,但面色有些为难。 皇后坐了片刻就走了,来得时候愁眉苦脸,走的时候风轻云淡。 分卷阅读2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太后转头看闫清,问道:“我方才的话,你可有生我的气?” 闫清直言:“母妃和父皇的事孙儿可不敢管,哪怕他们吵起来了,孙儿也只能在旁边干看着。” 太后笑起来,手指点点闫清的脑袋:“胡闹,你母妃胆子再大还敢与皇帝吵架?” 祖孙正玩笑间,秋嬷嬷就被人唤了出去,回来时在太后耳边悄声说了两句话。 太后神色又肃然起来,道:“让她进来。” 不一会,一名宫女低头走了进来,走近了闫清才看清,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金环吗! 金环给太后和闫清行了礼,站在原地道:“前两日林大人在落锁前入宫与太子见了一面,那时太子身边有内侍,奴婢没敢走近,所以不知道说了什么。今日太子妃去太子书房,奴婢守在门外,听太子说要借陈家的两千私兵。” 金环利落地将两件事情交代清楚了,看起来这不是她第一次进慈庆宫了。 闫清咂舌,那日金环跪着求他救陈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人居然是个间谍啊! 太后淡淡地“嗯”了声,没说话。秋嬷嬷便对金环道:“知道了,你回去。” 金环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金环走后,秋嬷嬷担忧道:“太子这是要动手了?” “上一次他就忍着没动手,这次故技重施,不会再放过这个机会了。”太后的声音疲惫了许多:“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也许是屋里的冰放得太多,闫清有些手脚发冷。太后和秋嬷嬷毫不避讳他的存在,他却坐立不安。 “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太后突然问道,眼神锐利。 “我……”闫清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罢了,我累了。”太后起身,秋嬷嬷上前扶住。 闫清本想唤住太后说个什么,可看着太后与秋嬷嬷慢慢往寝殿走去,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宸王又去了边关,这一次带了五百私兵。 走的那日下起了磅礴大雨,闫清起了个早,让人进宫向慈庆宫请个假,便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 王华走进来,向闫清禀报道:“宸王出城了。” 闫清点点头,继续发呆。王华欲言又止。 柳琴络端了杯热茶进来,放在闫清手边的案桌上。 过了两个时辰,雨停,天色变得晴朗,闫清终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走,进宫。”闫清负手走出门,王华默默跟上。 闫清没有去慈庆宫,而是去了东宫。闫清回到燕京后去了东宫几次,已经成为了东宫的熟人,不需要禀报就有人将他带去了太子那儿。 太子今日没有独自下棋了,而是坐在池边看书,闲然自得。 闫清发现从他见到太子第一次起,他就没见过太子穿四爪蟒袍,每一次都是常服,就连他生辰那日也是。 “过来坐。”太子抬起头,笑着对闫清招手。 闫清走过去坐下,太子将手边的点心瓜果推向他:“你整日去慈庆宫,今日终于肯来我这里坐坐了。” 闫清赧然一笑。 他每次来东宫都没好事情,还敢来么? 太子实在是个喜欢清静的主,哪怕闫清坐在这儿,他也能自顾自地看书下棋,而且他的清静并不让人窘迫,反而能让人融入这份安静里,不忍打扰。 太子看书,闫清便倚在躺椅上望着池中的荷花蜻蜓。 闫清不仅想到,太子全身上下都是佛性的气质,为什么还可以轻描淡写地赐死一个良娣,还设计陷害自己的兄弟? 一个人为什么可以同时拥有两副面孔,却一点也不违和呢? 许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太子轻笑出声,然后摇着头将书合上,饮了口茶,笑道:“就让你陪我干坐着,是不是太怠慢你了?” “没有怠慢,我其实挺喜欢这样的。”闫清道。 “下盘棋?” “好。” 很快有人端上一个棋盘,闫清照旧拿了白色的棋篓。 两人落子飞速,闫清面色淡然地再落下一子,太子皱眉了。 “这是什么?” 棋盘上白色的棋子几次三番想连成一条线,根本不管旁边已经要成势的黑子。 “五子棋,连成五个就赢了。”闫清微微一笑。 太子支着下巴看了一会后终于看懂了,笑道:“甚妙。” 于是太子和闫清便开始玩起了五子棋,几个回合后太子越发来趣,闫清又开始走在输的路上。 闫清想要摔棋篓了,古人都是这么聪明的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来回厮杀到正午,头上举伞的内侍都换了几波了,太子还没有要收手吃饭的意思。 突然有两人从远处匆忙走来,闫清与太子抬头看去,前一个是东宫的人,后一个是王华,两人的神情都十分肃然。 闫清与太子对视一眼。 等人走进了,东宫的人先战战兢兢的行礼,站起来后依旧不肯说话,恐怕是忌惮闫清在这儿。 太子却看向 分卷阅读2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了他身后的王华,将棋子扔进棋篓,道:“说。” 那人踟蹰了许久,才道出两个字:“败了。” 太子抿着唇,沉默不语。 闫清干咳一声,对王华道:“你也说。” 王华平静许多,道:“宸王被救下了,可是身负重伤。” “没来得及?”闫清皱眉。 “不是,我们的人一直尾随陈家的人,他们出手我们也出手了,可是俞广也来了……” 闫清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不用说他就知道了,又是老计谋,苦肉计。 “下去。”太子平静地挥手。 身边的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太子与闫清。 “为什么?”太子噙着笑看着闫清。 闫清没有回答。 太子看向旁边的池水,突然一声笑叹,站起来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问道:“如果是我,你也会如此么?” 闫清看着太子,答道:“会。” “甚好。”太子点点头,离去了。 闫清反复捻着手中的棋子,疲惫地眨眨眼。 起来得太早,有些困了。 宸王领旨去边关,连燕京的地界都没出去就遭到了埋伏,身受重伤被人抬回来,听说一直昏迷不醒,最重的伤在胸口处,太医还不确定能不能救回。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帝震怒,派人彻查,于是就查到了闫清在宸王出城时派出了两千私兵尾随宸王的队伍。 此刻众人才反应过来,闫清即便是个闲散王爷,可他有一万五千私兵在城外啊! 于是上奏的奏折就从宸王的党派揭发太子|党,太子|党反骂宸王党,中立派求皇帝三思而行,变成了齐齐对准闫清。如此齐心协力的朝堂让皇帝感动得哭笑不得。 闫清这个众矢之的此刻正站在慈庆宫外站了两个时辰了,没人给他打伞,闫清感觉自己头顶都快被晒糊了。 不过他还是挺庆幸的。原以为太后会让他跪上两个时辰,果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在闫清快要喉咙冒烟的时候,秋嬷嬷终于走了出来,愁眉不展道:“郡王,太后宣您进去。” 闫清赶紧往屋里走,又被秋嬷嬷唤住:“郡王好好认错,别气着太后了。” “我知道。”闫清点点头,走进屋里。 太后端坐在上首,闫清低着头走过去,悄悄抬眼看向太后,见太后正盯着他。 “跪下。”太后道。 第20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一愣,缓缓跪了下去。 “别跪在这儿,给我跪去角落。”太后指着旁边的冰鉴。 闫清早就热得不行,乐乐呵呵地就跪了过去。 太后沉着脸坐在那儿,闫清便默默跪在角落,两人谁都没开口。秋嬷嬷一直给闫清使眼色,想让他认个错,闫清都佯装没看见。 又跪了许久,太后一声冷哼,往寝殿走去。 秋嬷嬷叹道:“郡王您何必和太后冷着,认个错太后就消气了,唉!” 闫清动了动跪麻的膝盖,没有言语。 屋子里十分清净,闫清见无人监视他,便靠在身边的冰鉴上休息一会。 快要昏昏欲睡时,突然来了一大批内侍,带头的那个内侍十分有威仪,齐齐站在屋子外。 秋嬷嬷从寝殿走出来,出去了一会又进来,弯腰去扶闫清。 “郡王快些起来,皇上请您去宣政殿。” 闫清一个机灵,扶着墙从地上爬起来。 皇帝把他晾了两个月,终于肯见他了。 来请闫清的是皇帝的贴身内侍李公公,见到闫清满脸堆笑:“郡王,皇上让您去一趟宣政殿。” 这李公公在小说里与男主的关系也不好,皇位是男主靠实力与计谋拿下的。皇帝与太后不喜他,这位李公公自然与主子同仇敌忾,最后皇帝驾崩,男主登基时一杯毒酒赐死了这位总领太监。 闫清点点头,随李公公走了。 朝廷都传闫清名为救宸王,实则是为了杀宸王,连俞广也参与其中,只有少数人明白其中的真相。 闫清一路走到宣政殿,在殿外见到了笔直站着的俞广。俞广见到闫清先是一愣,随后又低下头去。 “王八蛋。”闫清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了俞广的衣领:“你现在是他家的狗吗?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姓俞!” “哎呀,郡王使不得啊,快拉开拉开!”李公公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围上来。 俞广惊讶地瞪着闫清,估计没想到闫清会这么不顾身份,上来就动手。 闫清扯着俞广的衣领一拳抡了上去,俞广后退几步撞在柱子上。闫清又冲上去补了一拳。 让你帮宸王捅我刀子,让你害得我里外不是人,让你吃里扒外! 闫清打得痛快,周围的人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对他出手。 俞广下意识想还手,最终还是没敢打下去,泄气一般坐在了地上。 两 分卷阅读2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人都是来见皇帝的,这下都成了衣冠不整,俞广更加狼狈,衣襟扯开了一半,嘴角还有血迹。 俞广坐在地上喘气,血红的眼睛盯着远方,抬手擦嘴角的血迹。 “郡王,赶快进去。”李公公赶紧劝道,眉头都皱成一团。 闫清甩甩发疼的手,这股气他憋了很久了,终于给发泄出来了。 刚一走进宣政殿,迎面就扔来一张奏折砸在闫清的脑袋上。 “混账玩意儿!”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闫清抬起头,见皇帝坐在书案后,双目炯炯有神地瞪着他。 “父皇。” 闫清负手站在门口处,衣服松松垮垮,低着头,冠上的金簪都快掉下来了。 “那么有本事在宣政殿外打架,怎么不敢过来?滚过来说话。”皇帝怒斥道。 闫清哦了一声,提心吊胆地走过去。 殿中还站着王冉慧的父亲,翰林学士王知深。王知深抬头看向闫清,刚好与闫清对视。 闫清觉得王知深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仿佛有怨怼之意。可这件事的始末宸王不可能不知道,难道宸王并没将他的用意告诉过王知深? 皇帝冷哼一声,闫清赶紧低下头去。 “一回燕京就闹得天翻地覆,宸王去边关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拿着你的私兵去搅合?让你那一万五私兵给朕滚回并州去!”皇帝狠狠地一拍桌子。 闫清一听就觉得要遭,这刚在太后那里跪了,恐怕又要在皇帝这里跪了。 做个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王知深几次三番想说话都插不上嘴,有些着急,偏偏皇帝一句接一句地骂闫清,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闫清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前想好的措辞一个都没用上。 皇帝骂完后直喘气,李公公赶紧上前拍背心递茶水,对王知深和闫清道:“皇上近来少睡,王大人和郡王要不明日再来。” 皇帝还想说话,被李公公劝住了。 王知深扯了扯嘴角,十分不甘心,来了一趟一句话没说上,现在就要打道回府了。 闫清跟着告退,结果皇帝指着台阶下的那个龙头香炉:“你给我去那跪着。” 闫清:“……”还是没逃过。 王知深看着闫清垂头丧气地跪着去了,眼神十分复杂,有同情又有不甘心,似乎还有点难以置信。 闫清跪下去后觉得姿势有点不对,又给摞了摞位置。谁知脑袋一歪,头上的金簪就掉下来了,闫清赶紧给捡起来胡乱插上去。 就这样尴尬地安静了半晌后,王知深默默退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皇帝与闫清还有李公公,王知深一走,李公公为皇帝拍背心的手停了,皇帝也不喘了,哪里还有刚才那哮喘发作的样子,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茶,气色比闫清还好。 闫清:“……” 这演技,他给看愣了。 “郡王别跪着了,赶紧起来。”李公公乐呵呵地过来搀扶闫清。 “继续跪着。”皇帝一声令下,李公公的手立马收了回去。 皇帝拿出一本奏折,一边批奏折一边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宸王遇难的?” “是……无意听说的。”闫清答道。 这香炉的烟熏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皇帝抬头看他一眼,意味不明地一笑:“你用自己的人去救宸王,就不怕被人记恨?” “事出突然,儿臣没想那么多。” 皇帝沉默了片刻,又问道:“你为何要救他?” “不知道。”闫清想了想,又道:“既然知道这件事了,不做什么总不太好。” 闫清的回答让皇帝愣了愣,皇帝的神情有些微妙,不再看闫清,而是继续埋头批奏折。 闫清说的是实话,他是因为太后才得知的这件事,再加上太后那日问他:“你有什么看法?”,那日回去闫清想了许久。 太后恐怕也是心寒的,亲眼见到兄弟残杀,这是一个老人最不愿见到的事。 于是闫清便出手了,似乎连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不管王华与柳琴络如何劝说,他还是派了两千私兵去解救宸王。 抛开以后的种种结果,闫清只是想要心灵上的一个安稳罢了。 等皇帝批完一本奏折后放下笔,沉沉地叹了口气:“你性子顽劣,是该给你指个婚事收收你的心了。” 闫清:“父皇?” 等等,他救个人怎么就成性子顽劣了?一言不合就赐婚,他能不能拒绝啊! 不求小红花什么的,至少给个人生自由啊! “闭嘴,给朕好好跪着。”皇帝刚批好的奏折又给扔了过来。 闫清伸手接住奏折,气愤地扔在脚下。 李公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劝谁好,干脆站在一旁装死谁也不管算了。 跪了一会后,终于有人来解救闫清了。 秋嬷嬷走进殿里,见到歪跪着的闫清后了然一笑,给皇帝行了礼。 “嬷嬷怎么过来了?”皇帝对秋嬷嬷十分尊敬。 分卷阅读2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太后念叨着想见郡王,若是皇上已经训斥完了,让奴婢将郡王带回去。” 皇帝瞪了闫清一眼,对秋嬷嬷道:“既然母后想见,嬷嬷便带回去。” 闫清一听,忙不迭就爬了起来。 “没跪完的,下次来接着跪。”皇帝又加了一句。 “太后说,皇上烦劳国事,还是要以身体为重。郡王的事太后会帮皇上管教的。”秋嬷嬷道。 如此,闫清就跟着秋嬷嬷出了宣政殿。 “多谢嬷嬷。”闫清感激道。 若不是秋嬷嬷来了,他恐怕得跪到天黑去,膝盖是别想要了。 秋嬷嬷抬手为闫清正了正衣襟,笑道:“郡王千万别和太后置气,太后让您在殿外站几个时辰,是气您这个时候不知道躲在府里装病,还跑进宫来。” 闫清赧然一笑:“这种事逃也逃不掉,还是早日解决了比较好。” 秋嬷嬷点点头:“郡王说得也是。” 两人从宣政殿的台阶下来,闫清便看见脸上挂着两大块青色的俞广。 闫清挑眉,这小子还在啊? “嬷嬷稍等。”闫清抬脚往俞广走去。 俞广见闫清大步走来,抬手就护住了自己的脸:“郡王要打便打,可千万别打脸了。” 闫清拍拍俞广的肩头:“不打你,方才是我气大了,你别放在心上。” “是。”俞广踟蹰着放下手。 “宸王的伤无碍?是你砍的还是他自己动的手?”闫清问道。 听说致命伤在胸口处,宸王也真下得去手啊。 俞广一愣:“宸王的伤确实是太子的人伤的,要不是郡王的人来得及时,恐怕宸王就没命了。” 闫清瞪着俞广,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本是想用苦肉计,宸王也没想到太子会在这时出手。臣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宸王已经受伤了,太子的人浑水摸鱼,那时很难分辨到底哪些是自己人,等郡王的人到了后,太子的人才撤退。”俞广道。 第21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原来宸王是真的重伤,太子的人并不是饭桶。宸王知道太子的心思,再次来了场苦肉计。太子猜到了宸王会用老计谋,太子也故技重施,两人用同样的招数来了一场真正的智斗。上次宸王获胜,这次是太子险胜了。 闫清更觉得自己急流勇退的做法是对的,这用命来搏的事情,他可玩不起。 “我知道了。”闫清点点头,又道:“回去上点药,伤得挺重的。” 俞广的嘴角抽搐了下。 闫清知道自己这话怪扎心的,便识趣地转身走了。 秋嬷嬷一直在原地等着,笑盈盈地与闫清走向宫道,对俞广脸上的伤一句话都没问,仿佛已经知晓。闫清就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之前没忍住......” “郡王无需放在心上,这燕京城里啊,能明着动手的才最让人安心,那些表面一团和气的才叫人防不胜防。”秋嬷嬷感慨道。 闫清将秋嬷嬷的话悟了悟,赞同地点点头。 “嬷嬷,你说这次的事情,对太子和宸王会有什么影响吗?”闫清问道。 “郡王的意思是,太后和皇上会不会责怪他们?” 闫清想了想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郡王,恕奴婢僭越,想要告诫您几句话。”秋嬷嬷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闫清,眼神似有深意。 闫清也跟着停下,等着虚心受教。 “郡王小时候可曾被罚跪过?” 闫清沉默不语。这个......他不知道啊。 “几位王爷连同太子,您可曾听说他们被罚跪过?”嬷嬷讳莫如深地一笑:“天家的亲情最是淡薄,别说罚跪,皇子们长大后,皇上太后连句重话都再没说过,父子祖孙间恐怕还没有贴身奴才知冷知热。想必郡王也知道先帝偏爱大皇子的事,那大皇子即使已经成婚也常常被先帝训斥呢。” 秋嬷嬷看着闫清,笑道:“郡王,您今日在慈庆宫与宣政殿一跪,可跪得让满朝嫉妒啊。” 听了秋嬷嬷的话,闫清心中生出一股迷之自豪感,又赶紧给压下去了。 秋嬷嬷抬脚继续走,闫清负手跟上。 “嬷嬷觉得,接下来的事我还要管吗?”闫清问道。 “郡王想要管吗?”秋嬷嬷反问。 闫清蹙眉:“管是不太想管的,可我怕我若是不管了,太后和父皇......” “郡王,别掉进了别人的眼睛里。”秋嬷嬷打断了闫清的话。 闫清一愣。 “若您开始在意别人的想法了,那您就会被许多人左右。先是左右您的言行,接着左右您的思想,最后左右您的人生。”秋嬷嬷缓缓道。 闫清盯着地上一块一块的青石板,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后,闫清才认真道:“嬷嬷的话,真让我醍醐灌顶。” “奴婢不过是跟随太后走了几十年的路,看了许多事罢了。”秋嬷嬷 分卷阅读3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淡然一笑。 闫清原本有点浮躁的心,在这一刻完全静了下来。 到了慈庆宫,太后正阴沉着脸坐在屋里。秋嬷嬷向闫清使了个眼神,闫清会意,走过去亲自沏了杯热茶端到太后面前:“太后,孙儿回来了。” “拿走,哀家不喝。” 闫清挑眉。已经开始“哀家”了? 果然都说老小孩老小孩,太后平日老谋深算,可耍起性子来也需要一群人哄着才能好。 闫清放下茶盏,蹲下去扶住太后的肩头,祈求道:“皇祖母,孙儿错了,生气就罚我,别气坏了。”说着给太后捶捶膝盖。 太后本崩着脸,在听见那声“皇祖母”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觉得丢了面子,还是不肯说话。 秋嬷嬷笑盈盈劝道:“太后别气了,郡王在宣政殿跪了许久,膝盖都快烂了。” 太后这才低头睥着闫清,骂了句:“活该,这性子就该多跪跪才能好。” 闫清嘿嘿一笑。 太后将闫清拉在身边坐下,严肃了脸:“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在做什么?” 闫清的笑僵住,缓缓道:“知道。” “我看你是不知道!”太后冷哼一声:“你躲在我这里,我哪能不明白你的心思?你要远离朝堂,做个闲散王爷,我便让你做了。结果你做了什么?太子和宸王正是斗得最狠的时候,他们有任何事都有皇帝决策,最不济还有哀家这个太后,需要你出手掺和?你是不是想要我以后事事防着你才安心?” 闫清哑口无言,眼见太后的脸色越发阴沉,这下是真的阴沉,带着锐利的目光。 闫清憋了会没憋住,道:“可他们到底是我的兄弟。” 秋嬷嬷的脸色一变,闫清说完后也猛地闭了嘴。 闫清是知道自己不该顶嘴,可他觉得他并没做错。太后瞪着闫清,闫清也抬眼与她对视着,清澈的双眼里带着几分倔强,让太后微微怔住。 “太后,郡王只是一时口快了......”秋嬷嬷开口解围。 太后抬手制止秋嬷嬷接下来的话,道:“让他说,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以后都别进慈庆宫了。” 太后这是真动怒了,浑身迸发着拒人千里的威仪。 闫清沉默了片刻,低着头道:“我没有争斗的心思,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互相残杀的事,知道了后心里会难受,晚上睡不着,一想到宸王或者太子哪个第二天就……不在了,我就很害怕。在我看来,皇位是父皇的,父皇想给谁就给谁,宸王和太子无论用什么方法去抢,都不该把命堵上。难道一个皇位比命还重要么?我没想要奢望什么兄友弟恭,我只是希望走到最后那一步时,我身边的人都还活着。” 闫清说完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忍不住抬起头来,见太后与秋嬷嬷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太后看向秋嬷嬷:“这些话是你教的?” “奴婢哪敢?”秋嬷嬷连连摇头。 闫清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有点不明所以。 太后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一挥手道:“罢了!你跟你父皇一样倔。” 秋嬷嬷顿时喜笑颜开,端了茶给闫清:“郡王一天没喝水,快喝口茶解解渴。” 闫清受宠若惊地伸手接了,看这个样子,他是不是无罪释放了? “他又站又跪一天没吃饭了,你怎么不去小厨房端点饭菜来?”太后嗔怪道:“快去随意端些来,吃完了赶紧回府歇着,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于是闫清经过了一天的连番审讯后,终于坐下来吃了顿饱饭,饿得把几盘菜都吃完了,才从慈庆宫出来准备回府。 第22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出宫后还是去了一趟宸王府。这件事他也算参与了一半,就算走个过场也得去看看。 宸王府的人将闫清一路带进去,闫清在路上听说宸王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动弹。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结果看见宸王的那一刻闫清吓得差点没直接退出来。 宸王形容枯槁,整个身子都被白布包裹着,布上渗出大片的污血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的黄色液体,脸色白中带青,简直像一个快要去阎王殿报道的人。 闫清这下是真信了宸王差点死了的话了。 宸王府的几个府医正在房中研究药方,见到有人进来了,一名府医解释道:“王爷身中十二刀与两支箭,其中一支箭穿过背心,一刀直入胸口,与心脉只差了两寸。” 想必是已经有许多人来看望过宸王了,这府医解释得像背书一样,一边说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看药方。 闫清左右看看,见实在没人理会他,便兀自走向床榻。 来看望宸王的除了宫里派来的人就是那些大臣,都是站在门口处问候一句便走了,见闫清居然就这么走向了床榻,几个府医终于肯抬起头来。 一见到来的人是西郡王,几人赶紧放下纸笔,匆忙过来告罪。 闫清挥挥手表示不在意:“宸 分卷阅读3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王何时醒的,可还危险?” “王爷一个时辰前才醒,意识清醒,可以说几个字,已经脱离危险了。”一府医答道。 宸王此时睁着眼,听见声音后缓缓看向闫清,眼睛浑浊,满是红血丝。 见他嘴唇蠕动,闫清便坐下去,附耳在宸王唇边。 “谢……谢谢……”宸王道。 闫清抬头,轻声一笑:“二哥如此说就见外了。” 闫清虽笑着,可笑里满是疏离,宸王怔怔地看着他。 闫清转头看向几个府医:“太后说了,宸王的伤一定要尽力医治,任何药材都可以入宫拿,医好了宸王,你们都有赏赐。” “是,王爷的伤恢复得很快,请郡王放心。” 闫清“嗯”了一声,再看向宸王:“二哥好好养伤,我过几日再看你。” 宸王的眼神在那一刹那黯淡了下去,仿佛有着浓浓的失望。 闫清不再逗留,起身离开那个充满药味的房间,站在屋外用力吸了一口气。 廊下,王冉慧红着眼走来,见到房外的闫清时立在原地。 闫清颔首:“王姑娘。” 王冉慧呆呆愣愣的,反倒是她身边的小丫鬟紧张起来,一会扯扯王冉慧的衣角,一会又对王冉慧挤眉弄眼,一副想尖叫又要狠狠憋着的样子。 闫清:“……”能不能好好说话? 王冉慧终于反应过来,低着头诺诺道:“郡王。” 闫清干咳一声,走下台阶,准备随便说个什么,却发现王冉慧的头低下去就再也没抬起来,随着闫清越走越近,她的头反倒越来越低。 闫清突然想到小说里王冉慧对男主的感情,立即停下了脚步,对王冉慧道:“二哥已经清醒了,你不必太伤心。” 王冉慧点点头。 “你进去,我先走了。”闫清道。 王冉慧终于肯抬起了头,眉头深锁:“这就……走了?” “今日累了,想回去歇息。”闫清笑笑,走了两步又道:“其实你这样已经很好看了。” 王冉慧今日没涂抹脂粉,连眉都没画,闫清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冉慧的脸一红,但终于没有之前的窘迫了,唇角微微挑起来,有些得意。 闫清负手走出院子。 王冉慧才十五六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不施粉黛也有股少女的天然美,比起小说里那个爱得歇斯底里的女配,闫清更愿意看到现在的这个王冉慧,她虽不掩饰自己的喜恶,但她至少天真直率,闫清也终于明白宸王如此喜欢这个小表妹的原因。 可有些人就让人不那么省心了,甚至有些头痛。 闫清看着宸王府门外站着的女子,有种想要退回去再看一次宸王的冲动。 这个林语棠怎么去哪都能碰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郡王。”林语棠带着和煦的笑容走过来,给闫清行了个礼:“郡王这是去看宸王么,我也正要去呢。” “我刚看完正要回府,你进去。”闫清赶紧抬脚就走。 “那我改日来看。”林语棠一转身便跟在闫清后面。 “你跟着我做什么?”闫清停下来。 林语棠也停下来:“许久没见郡王了,想和郡王说说话。” “……”闫清:“我们好像不太熟?” 连王冉慧都知道脸红呢,这个林语棠怎么比他还要坦荡啊! “多说说话就熟了。”林语棠完全不在意,指着拐角处道:“拐过这个弯就是市集了,要不去逛逛?” “我不去!”闫清转身就走。 半个时辰后,闫清第十次掏出了自己的钱袋。 林语棠把玩着刚买来的小银刀,裸着刀刃十分潇洒地在指间转了几圈后回鞘,叹道:“不过是做来给小孩子玩的,怕是连只鸡都杀不了。” 闫清咬牙切齿地将刀抢过来:“不好你还要买,还花我的钱!” 林语棠嘻嘻一笑:“郡王又不缺银子,逛市集不就图个开心嘛。” 闫清回想起自己刚才一脸傻笑地吃完两碗豆腐脑的情景,有些无言以对。 林语棠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那里面全是闫清花钱买的东西。她就这么提了一路,一边甩一边走,时不时在里面掏出个零嘴塞进嘴里。 见惯了林语棠诡计多端的样子,这样简单无害的林语棠闫清还没见过,忍不住道:“你是多久没逛过集市,就没见过一路走一路吃的。” “从来没逛过,这是第一次。”林语棠又往嘴里塞了块糖。 “啊?”闫清愕然。 “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林语棠对闫清眨眨眼,笑得古灵精怪:“我说我来看望宸王,府门就让我出来了,说不定我爷爷以为我还在书房呢。” 闫清心里生出了点同情,将手里的小刀还给林语棠:“那就好好逛,回去好好认个错。逛集市而已,不会打死你的。” 林语棠笑着接过刀放进布包里,眼中闪过一刹那的低落,被闫清敏锐地捕捉到。闫清忽然觉得他依旧没看透林语棠,她诡计多端,潇洒不 分卷阅读3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羁,可她真正的情绪却深深地埋在心里,谁都窥探不到。 逛着逛着天色就黑了,华灯初上,闫清原以为天黑了市集就收摊了,谁知道各家摊子都挂上了灯笼,比白日更繁华。 林语棠拉着闫清来到一个面具摊前,那些兔子狐狸的面具让闫清有些嫌弃,还都是木头做的,戴在头上不知道多沉。 林语棠在里面东翻翻西找找,面具摊的老板都皱眉了,才翻出两个面具来:“就这两个!” 两张面具张牙舞爪的,活像神棍戴的,闫清摇摇头,不肯戴。林语棠将闫清的钱袋拿出来捏了个碎银子扔在摊前:“不用找了!” “要找的!”闫清赶紧道。 这个败家的,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么,凭什么不用找! 面具摊老板还是笑呵呵地给找了铜板,闫清伸手接钱的空档,林语棠便将一张面具给他戴了上去。 闫清回头瞪着林语棠,发现她自己也戴上了,两个黑洞里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他。 “……”罢了,第一次逛集市的人,他还是让着点。 戴着面具抱着一堆没用的小玩意,从街头逛到街尾,一直到再没一个摊子了,两人才停下来休息。 林语棠的小袋子早就装不下了,闫清将手里的东西扔在脚下的草地上,气喘吁吁地坐了下去。 林语棠在地上垫了张帕子,也跟着坐下来。 头上的面具还没取下来,闫清懒得取了。 两人的面前就是护城河,桥上人来人往。 “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闫清问道。 “待会就回去了,反正都是要挨打的,不如多玩会。”林语棠道。 “你一个姑娘家,经常挨打么?” “家里女儿多儿子少,爷爷看我有天分,便把我当成孙儿来养。”林语棠望着天上的繁星,淡淡道。 闫清沉默了一会不知该说什么好,干脆继续沉默了。 “郡王。” “嗯?” “你娶我。”林语棠道。 闫清猛地一咳:“不行!” 交情归交情,娶是不可能娶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林语棠眨眨眼:“娶我就和林家好上了,我还特别懂事,这么好的生意你都不做?” “不做。”闫清果断摇头。 “唉。”林语棠可惜道:“我很喜欢你呢。” 闫清愣了愣,突然老脸一红。 被一个女孩子表白,这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闫清略微尴尬地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杂草,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闫清不仅泪流满面,想他以前也是个需要别人送回去的人啊。 林语棠乖乖站起来,收拾地上的小玩意。 突然听见集市那边传来一阵阵尖叫声,闫清抬头望去,见有大群人往这个方向挤过来,来势汹汹。 直觉告诉闫清这些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林语棠也听见声音,看了一会后道:“是来找我的。 第23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见到那些气势汹汹的人确实拿了林家的灯笼。 “不对?”闫清看向林语棠,林语棠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 之前闫清就觉得不对,林语棠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偷偷跑出来大半天了,现在林家的人才开始找她? 而且看望宸王手上一件东西也不带,还那么巧就遇上他了? 闫清笑容淡淡,林语棠沉默了片刻也笑了,拍拍手站起来:“郡王别误会,爷爷让我接近你,只是想结亲罢了。” “第一次逛集市?” “确实是第一次。” 闫清伸手将面具推至头顶,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出淡黄色的光晕。 他唇角轻挑:“林姑娘果然诡诈。” 这一刹那,闫清深深地感到索然无味。 林语棠不笑了,嘴角扯了扯,带着些自嘲的意味:“不诡诈一些,如何能骗得郡王与我走在一起?” 看着林家的人越来越近,集市的人也跟着围过来。 “是不是觉得当场抓了我和你在一起的现行,林家明日就能上奏请赐婚了?”闫清道:“你现在是不是准备待会上演一场苦情戏,什么为爱私奔或者深夜私会?” “郡王实在太清心寡欲,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林语棠看向林家的人。 就在林家的人刚到的时候,各个巷子里突然出现一大群人,以王华为首。与林家的家仆相比,这些人一看就是宫里的禁军,左肩上挂着的银质徽章在暗夜里让人炫目。 他们一进来便强势地将林家的人隔离出去,将闫清护得密不透风。 人群愕然。本以为是件富家族的腌臜事,结果还牵扯到禁军了。有个别眼睛亮的认了出来,小声道:“是西郡王……” 林语棠诧异,笑道:“原来郡王早有防备。” 闫清拢着袖子,在王华的保护下走出人圈。 他 分卷阅读3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吃了两次林语棠的亏,再不学乖点,他还要不要在燕京城混了? 林家的人面面相觑,还想要试一试,毕竟西郡王是出了名的软性子。 “想造反?”禁军一亮剑,林家的人便噤若寒蝉。 “郡王。”林语棠唤道。 闫清回头,掀上去的面具下是淡漠的眼神,身后是零星的烛光。 林语棠提着那个袋子,问道:“下次相遇,还能否打诨说笑?” 闫清无言点头,转身离去。身后跟随了千百禁军。 街道顿时空旷,林家的家仆上前为林语棠披上斗篷,林语棠还注视着早已远去的背影。 “总觉得他孤身一人,却有千军万马。”林语棠喃喃道。 家仆莫名地看向禁军离去的方向,尽头只剩下静谧的黑暗。 第二日闫清没有进宫,这是太后吩咐的,要他在府里好好休息,膝盖养好了才能去慈庆宫。 于是闫清在府里百无聊赖地临字,却不想关于他的言论已经在燕京城里传开。 与林语棠的事一丝风波也没掀起,倒是闫清在慈庆宫说的那番话不知被谁刻意传了出去,只有那句“皇位没有命重要”被抹去了。 柳琴络端着瓜果点心进来,轻轻放在书案上。闫清垂首临字,感受到头顶一股炙热的目光。 闫清抬起头,见柳琴络眼中带笑,神情十分欣慰。 “……”闫清放下笔,饮了口茶,问道:“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不就是几句话传出去了么,难道众人还会给他颁发一个小红花不成。 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屋子里就他、太后还有秋嬷嬷三人,想也知道是太后命人传出去的,大概是为了洗清之前他刺杀宸王的谣言。 “上一世王爷费了多少心血才赢得满朝文武的赞同,这一世王爷先得到了慈庆宫的庇佑,以后的路王爷一定会走得很顺畅。”柳琴络又显露出那股睥睨之态,眼神充满坚毅。 闫清揉揉额角,几番欲言又止,终于道:“你上一世当了一辈子的皇后,为何对权势还有如此大的眷念?” 柳琴络的神情一滞。 闫清又道:“也许上一世我是贪念权位,为了皇位不折手段。可我现在并不想要那个位置,每天陪陪太后回府看看书挺好的。你被深宫锁了几十年,难道还想再回去?” 闫清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柳琴络已是热泪盈眶。 “唉,你别哭……”闫清赶紧劝道。 这柳琴络的眼泪真是说来就来的,每一次都让闫清手足无措。 他穿来之前也没见这么爱哭的! “我……奴婢,”柳琴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以手掩面:“我想回去……我想回去……” 闫清惊讶地看着她。 这一次柳琴络好像是真的伤心欲绝,在地上哭了好久才止住哭声。 “你还好?”闫清走出书案,蹲了下去。 “我想他。”柳琴络抽泣道:“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什么都不一样了,我好想他。” 闫清沉默了。 他身体里的灵魂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这件事柳琴络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浓浓的愧疚包裹住闫清,他深深地叹口气,从地上站起来。 他是想将这副身体还给原主的,柳琴络想念原本的那个人,他又何曾不想念他自己的家。 可惜造化弄人,他回不去了,柳琴络这一世也无法达愿了。 王华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闫清忙道:“先别进来!” 柳琴络现在只是个奴婢,让王华见到她在闫清书房里哭,估计柳琴络少不了挨训。 看着地上哭得狼狈的人,闫清道:“别哭了,把脸擦擦。” 柳琴络抬头,眼前是闫清递来的帕子。闫清对她抬抬下巴,示意她看门外的王华。 柳琴络伸手接过帕子,将脸擦干后站起来,顿时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 闫清满意地点点头,柳琴络变脸的速度可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王华垂着头走进来,不急不缓道:“大皇子快到燕京了,想必就在这两日。” “知道了。”闫清不太在意道。 大皇子嚣张跋扈,在小说里是最先阵亡的那个,闫清也不太想见这个大皇子,毕竟他的癖好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不过这大皇子回燕京,倒是让闫清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 小说里正文开始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第24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小说里有许多细节闫清是记不清楚的,只记得几件大事的起因,不过还有柳琴络在身边,闫清便安心了许多。 宸王还没养好伤,皇帝便下旨命宸王在王府养伤,府里的府医全部撤走,换上宫里的太医。就连宸王府也以为了宸王病重为由让禁军严密把守。 突然来的雷霆之势让众人反应不及,这件事等了大半个月的结果,没想到等来的是对宸王的钳制。无论是太子还 分卷阅读3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是西郡王都没有被波及。 闫清也没猜到这个结果,不过太后说过,他既然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剩下的事就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 闫清还记得那日慈庆宫,太后道:“众人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天上到底是不是长了眼睛,谁也不知道。可你要记得,这燕京城里可是长了眼睛的,也只有一双眼睛,那就是皇帝。” 这几日已经连着下了几场大雨,走在雨中肩膀和衣摆都沾上了水汽,今日大皇子南朝王回京,闫清没有出城迎接,因为一大早太后就召他入宫。闫清本也不想见南朝王,更乐得清闲。 还没入后宫,便遇见了林语棠的爷爷林怀章。 林怀章五十来岁,精神抖擞,一丝不苟地给闫清行了礼。 说实话,闫清回到燕京后,还是第一次有大臣如此正经地向他行礼,其他人大多数是随意做做样子罢了。 “林大人请起。”闫清换了只手举伞,弯腰亲自将林怀章扶了起来。 林怀章的身份特殊,闫清是不敢大剌剌地受他的礼的。 “郡王可是去慈庆宫?”林怀章道。 闫清点头:“太后召我入宫。” 林怀章撸了把花白的胡子:“郡王可否与臣走走?” 于是,闫清便和林怀章在雨天漫步。林怀章穿着白鹇补子的官服,头顶纱帽里透着花白的头发。因为年纪大了,有小内侍为他打伞,而闫清是自己举着伞,林怀章便将小内侍的伞推开了。 闫清总不能看着他淋雨,只好将伞举在两人头顶。林怀章有些诧异,随即开怀一笑。 “郡王回燕京快两个月了,臣本以为郡王会急着联姻和招揽朝务,没想到郡王躲进了慈庆宫就没再出来。今日有幸与郡王闲谈,才知我们都想错了郡王。”林怀章的声音略微沙哑,声调也是不急不缓,好似棉里藏着的针。 闫清并不想和林怀章聊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就算林怀章是太后的亲弟弟,可闫清和他没熟到可以漫步闲聊的地步。 “今日偶遇林大人,本王也是有一事想说。”闫清淡淡道。 这可是闫清第一次自称“本王”,说完后闫清自己的心都颤了颤。 “郡王是想说臣孙女的事?”林怀章胸有成竹道。 “正是。本王的婚事自有父皇与太后操心,林大人还是劝劝林姑娘,别为了本王坏了她姑娘家的名声。” 林怀章呵呵笑起来:“郡王少年才俊,钦慕郡王的人不知几何,郡王应当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这些小事情,当作消遣消遣就罢了。” 闫清咬牙。这个老狐狸,真是和林语棠一样狡诈,装疯卖傻! “我是不会娶林姑娘的,林大人若有时间去看望太后,应当能知道原因。”闫清冷漠道。 既然林怀章油盐不进,那他干脆摊开了说。 林怀章停下来,笑得奸滑:“郡王真不娶?” “若林大人不信,明日我就昭告天下?” 林语棠是女子,闫清做不到决绝以对。若林怀章也不信邪,那他就撕破脸皮了。 “唉。”林怀章收了笑,挥手让跟在后面的人退开。 “林家大难已到,郡王就当救林家一命也不行?”林怀章耸拉着眼皮,尽显老态。 小说里太子被废,林家被皇帝大肆整顿,只剩下那点根基支撑着,到最后新帝登基,林家也没能再度崛起,只能在朝堂里搅浑水,让新帝烦不胜烦。 这些事闫清都知道,就连柳琴络也说过,娶了林语棠根本没有后顾之忧,还能免除后患,林怀章不愧是几十年的老臣,现在就已经看出了端倪。 闫清依旧摇头:“后宫还有皇后与太后,林大人不必太担忧。” “那便等臣请太后与皇上下旨赐婚,郡王再说娶不娶。”林怀章道。 威胁他? 闫清气极反笑:“那林大人便上奏,看看本王到底会不会娶。” 闫清挥袖离去,任林怀章站在雨中。 闫清怀着怒气一路往慈庆宫走,路过东宫的时候,遇见了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并肩走在宫道上,看样子正准备进去。 “郡王?”陈氏停下来,想过来给闫清行礼。 闫清本就心情不爽,也顾不得管正走过来的陈氏,看见林语棠后面无表情就走了,让陈氏愣在当场。 “这……第一次看见郡王这么气呢,难道是朝堂里的事?”陈氏莫名地看向林语棠。 林语棠扯扯嘴角,笑得有些苦涩:“恐怕是因为我们家……” “你们家?林家怎么了?” “没什么。”林语棠摇摇头:“您进去,我回府了。” 陈氏拉住林语棠的袖子:“你就这样走了,我哪能放心?有什么事还有太子在呢,你实在喜欢郡王,让太子去求父皇也行,太子最疼你这个表妹,为了你的婚事他肯定会去求的。” “不行,这一次我是真把他得罪得狠了,恐怕再无转圜的余地了。”林语棠低着头,淡淡笑着。 陈氏看得心疼:“早告诉过你,不要什么都听你爷爷的,两人之间的情谊怎么 分卷阅读3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能算计来算计去呢?” 陈氏思来想去,还是道:“你先随我进去,我不给太子说,你这样出宫我不放心。” 说罢,便拉着林语棠进了东宫。 闫清一踏进慈庆宫就扔了伞,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太后本和秋嬷嬷在看新的花样子,两人一惊,齐齐抬头看向闫清。太后对秋嬷嬷使个眼色,秋嬷嬷便将花样子收了,亲自为闫清斟茶。 见秋嬷嬷弯腰为自己端上茶,闫清这才反应过来,赧然接了茶盏,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太后叹道:“你看你一进来就怒气冲冲的,我们本来挺高兴的,你沉着个脸,我们就都不敢说也不敢笑了。且不说我慈庆宫要看你的脸色,待会你出了宫,一路上的人要看你的脸色,你回了府,全府的奴才都要看你的脸色,你这可倒好,一人不高兴,别人也跟着不舒坦了。” 闫清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道:“皇祖母,孙儿知错了。” “我没有责怪你。”太和笑呵呵地:“听说你又被林家那小丫头气着了?动了几百个禁卫来防着个小丫头,啧啧。” “她刁钻古怪,孙儿是真的防不胜防。”闫清叹气。 “行了,你也别在我跟前演戏法。是不是因为她是林家的,你才觉得不好拒绝?”太后沉声道:“最近林怀章屡次求见,我都把他挡了回去,他们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知道吗?以为当年是扶持皇帝登基的大功臣就野心勃勃了!” “太后……”秋嬷嬷劝道。 “你别劝我。”太后抬手:“他们从来只知道林家是我的母家,却不想皇帝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闫清愣了,没想到太后对林家的愤怒比他还大。 “我不护着我孙儿,难道还护着他孙女儿?”太后又道,看向闫清:“我且问你,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娶?” 闫清道:“不想娶。” “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自会为你做主!” 秋嬷嬷站在一旁哭笑不得,近来太后的脾气越发像个孩子,这的确不是她的错觉。 秋嬷嬷偷偷向闫清使眼色,闫清会意,道:“皇祖母就别为这事担忧了,这点小事,孙儿处理得好。” 太后这才没再提及。 闫清走出慈庆宫,秋嬷嬷跟在后头。 “当年林怀章大人带头刺杀了大皇子,扶持皇上登基,太后虽不曾提及,可心中始终是愧疚的。大皇子也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孩子,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可林怀章大人却不以为然,屡次提及此事,太后心里那根刺便越来越深了。”秋嬷嬷道。 此时雨已经停了,闫清便和秋嬷嬷慢慢往宫殿的大门走去。 “虽是这样,可林怀章大人终究是太后的亲弟弟,郡王有机会还是劝劝太后,哪有一家人反目成仇的道理。” “我知道了,今日的事我也不会再提及,嬷嬷放心。”闫清点头。 “郡王不想娶林家的姑娘,办法多的是,郡王肯定是怕做过了伤了太后的心。” “正是这样,今日是气昏了头,才想着在皇祖母面前闹一闹,我现在也后悔了。”闫清愧疚道。 “奴婢倒是觉得,终身大事强求不得,但也强推不得。林家是走投无路才会直接对郡王下手,否则早就请旨赐婚了。郡王何不放宽了心,顺其自然?”秋嬷嬷道。 闫清觉得秋嬷嬷说得很在理。林家的人死缠烂打,对他来说倒没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一直油盐不进,说不准林家的人就收手了。 要是林怀章能请旨赐婚,何必要亲自来威胁他呢,这不是多此一举。 第25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觉得每次和秋嬷嬷谈话都会开阔新的眼界,秋嬷嬷在深宫几十年,陪着太后走过无数风雨,看待事情自然比别人通透得多。 而太后已经身处顶端,对很多事的看法与以前不一样,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忤逆她,所以闫清的迷茫她感受不到,秋嬷嬷却能一眼看透。 “若不是每次嬷嬷都能及时开导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闫清感激道。 “虽然奴婢不知道郡王苦恼的根源是什么,但奴婢还是想让郡王顺遂一些。从小被奶嬷嬷养大,十多岁就被送去了并州,小时候沉默寡言,来慈庆宫也不爱说话,还老是被大皇子欺负,奴婢看着都心疼。偏偏你母妃她……”秋嬷嬷欲言又止,神情满是无奈。 这些闫清都知道,俞家势大,俞贵妃又一心扑在权势上。单看这次他回燕京就能看出来了,自己的亲儿子从骨子里就变了性子,她却一点都没察觉。 “母妃的心不坏,她只是从小被灌输了那个想法,一直都没看明白罢了。”闫清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太后说得不错,我们郡王的心最是澄净的。” 闫清被夸得不好意思,赧然一笑。 一名慈庆宫的宫女从外面回来,见到秋嬷嬷后径直走过来,道:“嬷嬷,南朝王入宫了。” 秋嬷嬷蹙眉:“怎么刚入城就直接进宫了。 分卷阅读3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闫清看秋嬷嬷这反应,感觉她对这大皇子也是有些忌惮的。 大皇子封号南朝王,实则和闫清一样也是个郡王。大皇子的封号如此怪异,皆因他的身份很特殊,他的生母只是个丫鬟出身,还是皇帝当年还是太子时,东宫里的二等丫鬟。 虽是长子,可对于皇帝来说是奇耻大辱,当年若不是被有心人捅出去,这大皇子恐怕在娘胎里就夭折了。 而且更为好笑的是,这大皇子长大后性子越发乖张,仿佛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趋势,在皇宫里横行霸道,连皇后他都敢出言顶撞一两句。皇帝看见他就头疼,便将他派去了南边镇守,封号南朝。 “南朝王入宫后去了哪里?”秋嬷嬷问道。 “听说是在宣政殿外候着,可皇上并未传召他,他就一直等在外面。” “这可真是……”秋嬷嬷摇摇头,对闫清道:“此事奴婢还要禀报太后,郡王早些出宫回府。” 闫清点头,看着秋嬷嬷回了慈庆宫后殿,才转身往宫道上走。 这些日子时常在慈庆宫呆着,闫清才知道慈庆宫并非表面上那么平静。太后在外人的眼前已经退居后宫,不问世事,实则宫里宫外的每一件事慈庆宫都能知晓,每个地方都有慈庆宫安插的眼线,太后要操心的事并不比皇帝与皇后少。 而且皇帝专心处理朝务,甚少过问后宫的事,并不是对皇后放心了。而是皇帝知道后宫里还有个太后镇守着,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次闫清没有再从东宫路过,绕了较远的路出宫,身后随行的小内侍一脸莫名。 虽然秋嬷嬷说顺其自然,可闫清还是觉得能躲则躲。 快到宫门口,闫清便见前面嘈杂一片,看起来像是一群人围着争吵,闫清还第一次在宫里见到这个情景。 “郡王稍等,奴才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别让人冲撞了。” 跟着闫清的内侍是慈庆宫的人,在宫里带丫鬟还好,带仆从就麻烦许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检查,后来闫清干脆就不带人进宫了。 这个小内侍十分机灵,一路小跑过去,不一会就回来了。 “郡王,前头是南朝王在责打大臣呢!” 闫清十分惊讶:“责打大臣?” “是,用马鞭。” 闫清无言以对,在宫里用马鞭责打大臣,这大皇子可真不是一般的乖张。 比起闫清,南朝王才是王爷中的一股清流! 闫清思忖一番,还是道:“过去看看。” 这宫门口人来人往,发生了什么事皇帝肯定知道,他已经走到这了,不过去看看说不过去。 闫清往宫门走去,见一穿着深色朝服的男人手里拿着马鞭,胸前是与闫清一样的仙鹤补子。 南朝王鹰鼻薄唇,微微眯着狭长的眼,光是长相就十分阴鸷。 被鞭打的人闫清认得,是皇后的侄子,林家的两兄弟之一,名林蓝修。 林蓝修面无表情直挺挺地站着,脸颊上赫然一根红色的鞭痕。 闫清蹙眉,南朝王一回燕京就公然鞭打林家的人,这不是让东宫和太后难堪么。 闫清到场当然引人注目,南朝王一眼就见到他,将马鞭缓缓绕起来,嘴角是不屑的笑。 “大哥。”闫清唤道。 “四弟,好久不见。”南朝王冷漠应道,依旧盯着林蓝修。 闫清也很不想理会这个破事,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视而不见,便道:“大哥何必在宫门口动手,太引人注目了。” “这狗奴才在宫门口议论我,毁我名声,我不过是给了他两鞭子,不值一提!”南朝王用鞭子指着林蓝修。 林蓝修愤慨地抬头看向他,一副想和南朝王同归于尽的意味。 “林家的狗奴才,还敢用眼睛瞪我。”南朝王手一抬,又是一鞭子挥了下去。 可鞭子却在半空中顿住了。 闫清空手捏住了马鞭,对南朝王道:“林家好歹是世家,大哥三思而行。” 林蓝修啐了一口血唾沫,冷笑道:“南朝王在皇上那里吃了闭门羹就拿我们出气,今日您就算不打死我,我明日也必定一封折子告上朝廷!” 这也是个血气方刚的,闫清真想给他一脑瓜子。脑袋是榆木做的么,向皇帝告王爷?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要看戏就滚一边看,看老子今日怎么打死林家的狗!”南朝王一拳砸在闫清的肩上。 闫清被推了个踉跄,扶着内侍的手站稳了。这时闫清见到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正匆匆走过来,林语棠满脸阴沉。 “行了你。”闫清一脚踹过去,把南朝王踹倒在地。 南朝王愣了,全场的人都愣了。 闫清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刚才帮林蓝修挡了一鞭子,现在手背都起了一条鞭痕。 看来和蛮横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一脚过去把他踹得明明白白。 “太后召你去慈庆宫,你快去。”闫清对南朝王道。 “郡王?”小内侍一脸莫名,他和闫清一起出的慈庆宫,太后可没传召南朝王啊。 分卷阅读3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瞪了一眼内侍,示意他闭嘴。 南朝王去慈庆宫是一回事,太后见不见他是另一回事。 第26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南朝王坐在地上,听见闫清的话后愣了愣,问道:“太后让我去慈庆宫?” 神情满是不可置信,还有点惊喜。 闫清颇有些同情。生母早逝,在这宫中谁都不待见,出去了几年回来后亲自去宣政殿皇帝都不愿见。这南朝王真是挺惨的。 “是,皇祖母让你去呢。”闫清道。 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已经走到,陈氏见到林蓝修脸上的鞭痕后惊了惊。 林语棠率先走过去,查看了下林蓝修的强势,脸色十分凝重。 林蓝修对闫清和陈氏行了礼:“臣本是打算入宫面圣,谁知南朝王冲过来就是两鞭子……臣自知身份低微,不能与大皇子计较,可臣实在是无法理解大皇子的行径。” 林蓝修的神情饱含隐忍与委屈,几句话就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林语棠沉声道:“此事不能算了……” “不过是一时玩笑开过了头,大哥也没想到林大人手无缚鸡之力,连个鞭子也挡不了。”闫清打断林语棠的话。 林语棠和林蓝修纷纷惊诧,看向闫清。就连南朝王也不敢置信闫清会为他说话。 闫清冷眼与他们对视,坚定了立场。他今日就是要保南朝王,谁也奈何不得。 好在南朝王也不傻,没有再和闫清顶嘴。 “臣并没有和南朝王开过玩笑!”林蓝修不服。 闫清沉了脸:“此事我会去和父皇解释,林大人脸上的伤还是快些回去诊治。” “可是……”林蓝修还欲辩驳。 “大哥快去慈庆宫,皇祖母等着呢。”闫清不再理会林蓝修。 “哼,这就去。”南朝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内侍,砸了内侍一脸。就在众目睽睽下,南朝王走向林蓝修,一脚把林蓝修踹翻在地:“再让我听见你议论我,老子一刀送你上天。” 闫清总觉得南朝王这一脚是在报复他刚才的那脚。 踢完后南朝王心情愉悦许多,大剌剌往后宫走去,周围的人也自发散去,只剩下闫清与林家兄妹,还有陈氏。 见众人散去,闫清转身就走,林语棠冷笑道:“还以为郡王为人正直,没想到当众助纣为虐。” 闫清转身看向林语棠:“你们想要计较个明白,我就和你们桩桩件件的计较。现在去宣政殿也行,不过你们就算了,把林怀章叫来。” 顿了顿,又道:“你们打什么算盘我不想知道,不过最好别把主意打在我们几个身上,我见不得,太后也见不得。” 林语棠微微色变:“郡王这是和林家划清界限?” “从未和你们捆在一起过,何来划清?”闫清道:“你们也最好三思而行,别为了自己的私心害了人。” 最后这句话是对陈氏说的,陈氏听后明白过来,看向林蓝修的眼神带着责怪。 闫清言尽于此,转身走了。 本来是要出宫的,现在他还得再去一趟宣政殿。 闫清真后悔刚才怎么只踢了南朝王一脚,他惹出的破事还得闫清去善后。 到了宣政殿,外面照常等着几名大臣,在大红柱子下站着闲聊。 闫清觉得这些大臣苦,皇帝也苦。每天起早贪黑地处理政务,还要把心思分出几分来勾心斗角,真不怕秃顶了。 闫清刚走到宣政殿外,李公公就出来了,笑呵呵道:“郡王进去。” 这份殊荣引得几名大臣侧目,毕竟刚刚南朝王才吃了闭门羹,闫清一来就被宣召了。 李公公笑得有些狡黠,闫清怀疑皇帝早就知道宫门口发生的事了。 进了宣政殿,皇帝正在书案后批阅奏折,手上的朱笔不停,低声道:“过来。” 闫清默默叹了声气,走过去,见皇帝又换了本奏折,忍不住道:“父皇歇一歇。” 皇帝诧异地抬头,笑了一声,拍拍书案上那叠半人高的奏折:“总有这么多,怎么歇?你们几个兔崽子从来没想过为朕分忧,还总要闹出点事来,恨不得气死朕?” 李公公惊道:“皇上万岁!” 闫清嘴角抽了抽。 说话的空档,皇帝倒是停了笔,直起身子揉揉额角:“说,什么事?” 闫清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没有添油加醋,就连最后他对林家说的那几句话也说了。 果然见皇帝没有丝毫诧异,想必刚才围观的人里是有宣政殿派来的人的。 “此事是老大做的孽,你来做什么?”皇帝问道。 “儿臣是来向父皇讨教的,这件事儿臣认为是林家有意为之,所以才出面为大哥开脱。” “不是为老大求情?” 闫清摇头:“没想过为他求情,方才我还踢了他一脚。” 皇帝笑起来,笑得闫清一脸莫名。 自己大儿子被踢了,就那么高兴吗? 分卷阅读3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这样做总有你的用意,你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皇帝问道。 闫清想了想,答道:“本是想为林蓝修说几句公道话,可见到人越来越多,太子妃和林家的姑娘来了,儿臣就想着快点把这件事解决掉。” “仔细说说?”皇帝来了兴趣。 “当时看林蓝修的反应,儿臣觉得他忍无可忍才会那样,可后来回想,又觉得他是在想方设法激怒大哥。此事蹊跷,也许事情的开始是他们没想到的,可后来的发展肯定是林蓝修故意为之。”闫清道。 皇帝一挥手,李公公便让人给闫清抬了把椅子来,闫清愣愣地坐下了。 这是要批评教育了吗? 皇帝让李公公出去,李公公便走出去了。 “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帝问道。 “这个,儿臣不知。”闫清老实答道。 皇帝的心思闫清从来猜不到,比如前几日突然下旨将宸王府圈禁起来,责令宸王好好养伤,这对于宸王来说可真是飞来横祸了,闫清真怕宸王一个想不通,就此咽气了。 此时,李公公又带了人回来了,带回的是今日守宫门的禁卫,随行的还有禁卫统领。 “今日南朝王和林大人为何争执?”李公公幽幽问道。 守门的禁卫跪伏在地,答道:“林大人入宫,在检查衣物的时候与随行的人聊起南朝王,说南朝王的生母只是,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丫鬟,还早逝,所以南朝王才不得皇上待见……刚好南朝王出宫,就听见了。” 不怪这侍卫说得结结巴巴,就连闫清也听得心惊胆战,眼看着皇帝的脸色越发阴沉了。 这林蓝修的胆子真的大啊,莫不是嫌自己活得太滋润了? 闫清如此想着,突然一个机灵。 “下去,此事谁也不能再提。”皇帝沉声道。 两人退下后,闫清还沉浸在思绪里。 殿中安静得诡异,一个阴沉着脸,一个低着头想事情,李公公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冰窖,只好低着头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皇帝问道:“你现在觉得,此事该怎么处理?” “儿臣觉得什么都不管,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闫清道。 李公公惊讶地抬起头,皇帝依旧平静。 这件事开始时是冲着南朝王去的,后来基本就是在坑闫清了。 闫清若是站在林蓝修这边,等明日将事情的始末捋清楚后,闫清就变成了帮林家打压南朝王的人,到时候众矢之的,十张嘴也说不清,林家再从中一挑拨,闫清就彻底上了林家的船了。 闫清现在来了宣政殿,若皇帝管了这件事,林家更可以借着此事闹大。 闫清是看清楚了,林家现在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就是想把朝堂的水搅浑,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 打两鞭子算什么,就算是被捅几刀,恐怕林蓝修也是乐意至极的。 不愧是原男主最讨厌的一家,真是让人头大! 皇帝点头,满眼赞赏之色:“看来母后几月来没白教导你。” 第27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皇帝还是第一次如此赞赏闫清,闫清却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什么得意的心情。 闫清只想说,要不是现在还没到小说开始的时间,他能把林家玩成傻子。 身为一个直来直往惯了的现代人,闫清实在有些不明白这个时代人的那些弯弯绕绕,一句话里藏了几层意思,面对善意的笑脸不敢随意亲近,这让闫清很是心累。 不过闫清也渐渐习惯并学会了,他激流勇退,也要独善其身。 “传王知深。”皇帝道。 李公公出去将王知深唤进殿中,王知深低头进来,见闫清坐在书案一旁,惊讶的神情转瞬即逝。 “臣见过皇上,西郡王。”王知深行了一礼。 “嗯,这次西北受灾一事处理得极好,是你连夜想对策的功劳。”皇帝道。 “臣不敢邀功,此对策其实是宸王想出来的。” “宸王的伤好了?” “回皇上,宸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一次灾情传回燕京,宸王便带伤熬了两夜才想出对策。” 王知深说得声情并茂,似乎快被宸王感动得落泪了。 可皇帝似乎并不买账,只淡淡“嗯”了一声。 王知深有些失望,但他很有眼力见,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谁都知道,除了闫清这个奇葩外,几个王爷连同太子都有一批幕僚,对策都是幕僚们共同想出来的。本来原男主是有一批,但被闫清搁置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堪称史上最轻松的幕僚。 皇帝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对王知深道:“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个殿学士的空位?” 王知深挑眉,有些为难:“这个……已经安排人补上了,不日就要任职。” “无妨,朕就用几个月,几个月后你自行安排。”皇帝直接道。 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 王知深显然有 分卷阅读3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些郁闷,问道:“不知皇上想安排谁上任?” 皇帝指指坐在一旁的闫清:“西郡王,他整日太闲了,把他扔去朝廷里磨磨,你不用担心,凡是做错了,你照骂就是了。” 闫清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王知深抬头与闫清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抗拒,闫清的头更痛了。 皇帝怎么就把他扔去枢密院了,把他扔去兵部也好啊! 王家明显是宸王的人,他进去了不是羊入虎口么?! “父皇,我……”闫清开口。 “你不想去也得去,明日就给朕滚去点卯,少半刻钟都不行!”皇帝瞪着闫清。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是。这前一刻还在夸他呢,后一刻又变脸了。 就这样,闫清堂堂一个郡王沦落成了枢密院里打杂的。 太后听说此事的时候乐开了花,还让闫清给她带枢密院的孤本回来看看。 呵呵,闫清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真是充满了恶意。 王府里连夜准备闫清去上任的东西,朝服枢密院是不敢送来的,所以还是穿郡王的朝服。 柳琴络连吃食都准备了,还备了替换的衣物和扇子小冰窖什么的,说怕闫清热着了。 闫清看着那堆只能用马车装着走的东西,直接拒绝了。他是去上任,又不是去打仗。 本来因为突然而来的任职,闫清都已经忘记林家的事了,没想到林家却自动找上了门来。 天还没亮闫清就准备出门,枢密院离王府很近,出门走两条街就到了,连轿子都不用坐。 王华托着个东西拿给闫清看:“林家的人半夜挂在王府门上的。” 闫清睥着王华手中那根红带子,冷笑一声。 虽然不止一次在心里骂那个写小说的作者,但这一次闫清是真心庆幸他事先看过了这本小说。 这根红带子毫不起眼,就像平常人用的腰带,就连王华此刻也摸不着头脑,闫清却知道那是什么。 大约是他在宫门口说的话太决绝了,林家打算来狠的逼迫他了。若闫清毫不知情,以后就真的会落进林家的圈套。 “把这根玩意儿送去南朝王府,亲自交给他。顺便找几个人放几句话出去,就说林怀章的儿媳妇把后院里的丫鬟处死了,原因是丫鬟勾引她老爷,添油加醋地说。” 正在给闫清系纽扣的柳琴络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闫清。 王华领了差事出去了,柳琴络才道:“王爷要对付林家了?” 闫清知道柳琴络看穿了他这么做的用意,也不否认,只道:“林家逼急了乱咬人,我只有让他们早点完蛋。” “可之前林姑娘惹怒了王爷那么多次,王爷也从没计较过呢。”柳琴络神情淡淡,继续为闫清整理衣服。 “她是姑娘,我不好与她计较。”闫清辩解。 柳琴络只微微一笑,闫清也说不下去了。 收拾妥当后,闫清便拿着一把扇子悠哉出了府,独自往枢密院走去。 进了枢密院,见来点卯的人人来人往,闫清本以为会应付许多人的问候,没想到大家都忙得根本不理会他,最多只是停下来弯个腰行个礼,闫清想开口问个路,人家就匆匆走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他是洪水猛兽吗? 闫清摸摸鼻子,好歹抓住了一个人问了路,才找到他该点卯的地方。 闫清也总算是明白了他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王知深的秘书,坐的地方和王知深的屋子只有一墙之隔。 王知深脸色不是很好,对闫清道:“郡王迟了一刻钟。” 闫清这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没功夫理他了,原来是因为急着点卯。 “第一天来,不认得路。”闫清及时认错。 王知深脸色缓和了些:“第一天也情有可原,以后郡王切记别迟了,枢密院里规矩森严,绝不允许违规乱纪者。” “我知道了。”闫清点头。 王知深指着案桌上那叠奏折:“郡王今日就先试着整理奏折,各省各府的分类,在午时前送去宣政殿。” “就这些吗?”闫清看着也就百十来本,整理这些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郡王先整理。”王知深笑得讳莫如深,负手进了里面的屋子。 闫清坐下去整理奏折,期间还喝了杯茶,几下把奏折整理好,就开始支着下巴无所事事了。 正无聊着,突然从门口冒出一个脑袋,笑眯眯地盯着闫清,吓了闫清一跳。 “大白天的装什么鬼!”闫清怒道。 那人嘿嘿一笑,挫着手走进来:“见过郡王,下官叫沈逸,就在郡王隔壁。” 沈逸指指墙。 “哦,知道了。”闫清点点头。 看来还是有人来向他打招呼的嘛。 “郡王第一日任职,若有什么不方便不明白的,直接来找我就行。”沈逸十分自来熟地撑在桌上。 “多谢。”闫清再次点头。 里面的屋子传来一声王知深的干咳声。 沈逸立马站直了,无声指指里面的屋子,作 分卷阅读4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出无奈的神情。 “郡王等等,下官其实是来送东西的。”沈逸说着就走了出去。 闫清看他这风风火火的,无奈地摇摇头。 果然身份害人,才来第一天就有人送礼了,他收还是不收呢。 沈逸很快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奏折,嘭的一声放在闫清的案桌上。 “……”闫清:“这是什么?” “才送来的,都需要分类,分完了我们好送进宫里去,郡王等等,还有许多呢。”沈逸揉揉胳膊,又准备出去。 “你为什么不早说,还有闲工夫来聊天?”闫清咬牙切齿。 沈逸又嘿嘿笑道:“混熟了才好做事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闫清沉默了,好像还听见了屋子里王知深压低的笑声。 几十本奏折瞬间变成了几百本,眼看着午时越来越近,闫清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出来。 王知深几次出屋子,倒茶或者是出去办事,回来都对手忙脚乱的闫清视而不见。 总算在午时前整理完毕,沈逸掐着时间来了,笑呵呵地查看了下,然后抱着一叠奏折走了。 “等等。”闫清唤住他,指着剩下的一大堆:“这些不拿走么?” “这些都是不急的啊,都是申时后才送的。”沈逸道。 闫清看看桌上的奏折,又看看王知深的屋子,无言捏了捏拳。 好在的是闫清虽忙碌了一上午,可也算是把一天的事做了,午时有人送饭来,闫清便跟着沾了王知深的光,不用跟着众人去吃大锅饭。 吃完饭后若是犯困了,还可以去另一间屋子里小睡片刻,闫清不困就没去。 可就这么干坐着也实在是无聊,闫清便将他辛苦整理出来的奏折拿来翻看着玩。 枢密院的奏折分好几类,闫清整理的都是各地上奏的,无关紧要,若是加急的或者事关重大的秘奏,则由王知深亲自过审。 翻了几本都是请安报好的折子,闫清看得眼睛都花了,更加觉得皇帝辛苦,每天要看这么多的废话,还要批阅回去。 还有的知府比较有趣,将当地发生的案件写在奏折里,加上最后处理的办法,基本都是皆大欢喜的结果,闫清便当作话本子看起来,看得津津有味。 王知深又出来倒茶水,这次倒没有再直接进去了,而是端着杯茶站在书案前,对闫清道:“郡王对枢密院可还适应?” “挺适应的。”闫清放下手中的奏折。 第28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对王知深很客气也很疏离,闫清回到燕京这么久,和所有大臣虽说不上亲近,但至少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的。偏偏王知深总是板着一张脸,见到闫清也没和颜悦色过,闫清甚至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喜。 “郡王习惯就最好,臣处理政务实在忙碌,没办法顾及郡王,郡王不要怪罪。”王知深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让闫清怎么说? “无妨,王大人去忙便是。”闫清道。 王知深看了眼闫清压在手下的奏折,端着茶又走进屋里去了。 下午沈逸来把剩下的奏折搬走了,闫清又找了两本书来看,可那些复杂的书看得人昏昏欲睡,闫清强撑着毅力才没睡过去。终于熬到了酉时,应卯的梆声一响,闫清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王知深的屋子静悄悄的,还没听见收拾东西的动静,闫清便自己收拾一番后走了。 其实点卯的时辰很严,应卯是很松懈的,比如沈逸送了奏折就再没回来过了,让闫清羡慕得不行。 可闫清毕竟第一天任职,开始这段时间还是规矩一些。 刚走出枢密院,闫清就见到站在枢密院门口的南朝王,许多刚出来的人见到他都低头赶紧走了。 看来南朝王打林蓝修那两鞭子已经名震燕京了。 “大哥。”闫清走过去。 南朝王冷冷地盯着闫清:“昨日我在慈庆宫外等了许久,太后也没见我。” 闫清眨眨眼:“昨日我出来的时候,确实听见太后准备传召你的。” “是么。”南朝王抬起手来:“这东西是你府上的人拿给我的,你在威胁我?” 他手上托着的就是那根红色的带子。 闫清垂眸:“我若是想做个什么,这东西也不会到大哥的手上了,直接交给父皇不是更好?” “你若是敢捅出去,我必定饶不了你,你要想清楚,除了太子我就是老大,怎么也轮不到你。”南朝王说得斩钉截铁。 闫清看着他,觉得此人真是莫名其妙。 之前闫清还觉得是林家害得南朝王被幽禁,最后自杀。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南朝王自己作死,谁也拦不住。 此时闫清觉得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就走,和南朝王多说一句都觉得头疼。 “你站住。”南朝王几步拦住闫清:“你是不是打算去父皇那儿告发我?” “只要大哥收手,妥善安置好那家人的后事,我可以当作 分卷阅读4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什么都不知道。”闫清与南朝王对视。 南朝王沉默片刻,突然阴测测笑起来:“好得很,没想到我的四弟还有颗菩萨心肠。” 他靠近闫清:“你以为你在宫门口帮了我一把,我就对你感恩戴德了?太后那个老婆子信你这份伪善,我可不信,要不走着瞧?”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阴冷的笑脸,闫清捏了捏拳,觉得满腹的恶心感。 究竟一个人能坏到什么地步,才会一边做着恶事,一边心安理得地去威胁别人? “大哥随意,我要回府了。”闫清将南朝王推开一些。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动不了你,难道我还动不了俞家的人?听说你几个表妹都挺貌美的,俞长英那个老头子年纪也大了,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暴毙了。”南朝王盯着闫清的后背。 闫清脚步停顿,转身看向南朝王,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手中捏着的东西是那个姑娘拿来上吊的,你逼死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还逼死她一家人,你就不怕阴魂缠身吗,你好歹是个郡王,你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一个芝麻官,狗都不如的东西,死了就死了,还敢来找我?”南朝王浑不在意。 “既然不在意,为何来找我?”闫清讽刺道。 见南朝王终于不说话了,闫清接着道:“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将那家人妥善安置好,不然咱们就去宣政殿。” “好……”南朝王点头:“这次我便信了你,就照你说的做,若是以后这件事捅出来了,咱们再好好算账。” 南朝王转身上马,一打马鞭绝尘而去,惊得路人纷纷避让。 回到郡王府,王华已经将闫清安排的事情做好,并来禀报:“林家的谣言已经放出去了,奴才安排了人连着五日散播,五日后收手。” “嗯。”闫清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王爷要想清楚,此事做得再隐蔽,若真要查,也是查得到郡王府的。”王华又道。 闫清想了想,道:“继续做。” “是。”王华得了命令,默默退了出去。 本是临字看书的时辰,闫清对着面前的字帖却发起了呆。 柳琴络悄然进来,摸了摸桌上的茶盏,转身出去给闫清换了杯热茶。 瓷器的清脆声让闫清回了神。 “王爷近两日很烦心?”柳琴络问道。 闫清不知该如何作答,烦心的事是不少,可没有一件是能拿出来说的。 夜里辗转反侧,闫清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发现他一直都想避开的局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面前,逼着他去做出选择。 第二日午时,闫清趁着休息的时间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坐在屋子里刺绣,见闫清来了,站起来笑盈盈道:“郡王来了。” “我就想过来坐坐。”闫清笑道。 “太后在午睡,郡王恐怕要等一等。”秋嬷嬷给闫清上了一盏茶。 闫清将茶盏捧在手心:“我今日来就是来找嬷嬷的。” 秋嬷嬷微微诧异,坐下道:“郡王可是有什么事想问奴婢?” 闫清沉默了片刻,将林家做的事情说了,还有他让王华做的事也说了,没说南朝王来找他的事。 秋嬷嬷静静听着,听完后面色依旧平静:“郡王是想警告林家?” “他们有点得寸进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有点迷茫。”闫清道。 秋嬷嬷缓缓道:“奴婢也不知道郡王做的是对是错,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郡王明明捏着林家的把柄,也烦透了他们,为何还只是给了个警告呢?” 闫清抬头,对上秋嬷嬷那双沉静的眼。 突然心中也沉静了不少:“我不想因为他们,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闫清又低下头看手中的茶盏,风轻云淡:“有时候恨不得他们消失了才好,可有时候看着他们又觉得悲哀,他们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立场就肆意毁坏别人的生活,他们整日活在算计与阴谋里,恐怕他们自己也觉得累,但是他们却不敢停下来了,因为用算计活着的人,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我不想变成他们这样,会很可怜。” “可怜?”秋嬷嬷呵呵笑起来。 秋嬷嬷枯燥温暖的手覆上闫清的,闫清抬头与她对视,见到秋嬷嬷眼中满满的笑意。 “郡王活得这么通透,为何还要想是对还是错呢?人只要问心无愧,这辈子都是一条平坦大路。”秋嬷嬷道。 闫清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一松。 “我知道了。”闫清终于松快一笑,站起来。 “郡王这就走了,不等太后了么?”秋嬷嬷跟着起来。 闫清摇头:“枢密院还等着我回去做事呢,两日整理奏折,手都酸痛了。” “那郡王快回去,沐休那日一定要来,太后念叨着您呢。” 闫清应了,带着松快的脚步离开慈庆宫。 闫清一离开,屋子里寝殿的帘子就被挑了起来,太后从里面走出来。 分卷阅读4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您醒了。”秋嬷嬷上前扶住太后。 太后“嗯”了一声,坐在了窗下。 “您刚才都听见了?”秋嬷嬷给太后披上一件外衫。 “听见了。”太后微微眯着眼。 秋嬷嬷不再说话,太后似乎还有睡意,垂眸静了好一会。 才道:“都说人心是长偏的,可这宫里还找得出第二个他这样的人么?就算我不偏心他,老天还看着呢,总会偏心他的。” “那郡王这次做的事……林家那边恐怕要急了。” “哼,他们只捏着软柿子,却不想背后还有我和皇帝。”太后抬起眼,带着微微怒气:“明日把林殷和他媳妇召进来,就跪在那里。” 太后指着窗外的廊下:“若他们问,你就把今日闫清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给他们听,看看林殷那张老脸红不红!给我跪满两个时辰再走。” “这,林大人好歹已经有这么多小辈了,真这么跪了,恐怕脸面也丢光了。”秋嬷嬷劝道。 “就是要他们知道脸面,不然让林怀章来跪?”太后道。 秋嬷嬷便不再说话了。 第二日,林怀章的儿子林殷和其夫人在慈庆宫跪了两个时辰的事便传了出来。 闫清听王华禀报的时候还不敢置信:“真跪了两个时辰?” 怕是膝盖都碎了。 “是,林夫人是被抬回林家的,听说哭了一路。”王华道。 闫清叹息:“有点惨。” 林殷和林夫人这次是真的有点惨,和闫清象征性地跪一跪不同,他们这是被罚跪,还跪在慈庆宫的走廊下,闹得满朝皆知。 偏偏跪了两个时辰都还没见着太后一面,只有秋嬷嬷站在旁边训|诫他们。秋嬷嬷虽是奴婢,但在宫里的地位可不低,林殷再有不甘也只能老实听了。 林夫人回去后闹了好大一场,差点收拾包袱回娘家,弄得林家鸡飞狗跳。 更让人吃惊的是,关于林夫人打死奴婢的事闹得更加沸沸扬扬,王华早已收手了,这种情形只有另外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王华忙得脚不沾地,终于查清楚了是谁。 闫清愕然了,帮着制造风波的竟然不仅有在府上养伤的宸王,就连东宫也跟着推了一把,俞家也有一笔,林家可谓是四面楚歌。 这件事可真到了闫清无法控制的地步了。 于是众人发现近日鲜少见到林家的人,就连林怀章也称病不上朝,就在众人以为林家准备反击的时候,林怀章终于带着林殷入宫,秘密觐见皇帝。 林家在宣政殿呆了一下午,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在场的只有李公公一人。 林家从宣政殿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沉默,但脸色又十分淡然,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皇帝在早朝时宣旨降了林殷的职位,好比公开处刑,林殷还坦然接受了。 后来传出林夫人的丫鬟打碎了太后赏赐的玉镯,所以才会被林夫人打死。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是何原因。 可闫清是知道真相的,哪里是打碎了太后赐的玉镯,分明是打碎了先帝御赐的雨过天青。 这件事在小说里是对林家的致命一击,若不是太后出面称是她赏的,林家得被满门抄斩。 第29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这件事闫清想了许久, 觉得这次林家算是死里逃生了,没想到他只是想警告一下林家, 却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沐休那日闫清进宫,在宫道上遇见林殷与林夫人。 两人刚从慈庆宫出来,林夫人眼眶红红的,与林殷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和睦。 一时间闫清很是尴尬, 偏偏就只有这条宫道,闫清进退不得, 只得站在原地, 想等林殷他们先过去。 林殷与林夫人也见到了闫清, 林殷带着林夫人往闫清这边走来。 闫清:“……”这是要当面报仇么? “郡王。”林殷与林夫人行礼。 闫清干咳一声,抬手道:“二位请起。” 林殷刚过而立, 长相清俊, 因为被贬职位,今日没有穿朝服, 穿的是素色的常服。闫清打量着他,见林殷眼中并无愤恨, 反而很平静。 再看林夫人也一样, 虽眼眶红红的,但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林大人进宫看望皇祖母?”闫清问道,想着随便聊几句就赶紧走人。 “是, 前些日子因为内人没管好府里的丫鬟闹出了一些事, 没来得及和太后好好认罪, 今日便带着内人来慈庆宫认错了。”林殷道。 林殷的态度十分谦逊,与闫清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闫清点点头:“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太后还等着我。” “郡王。”林殷唤道。 闫清的脚步一顿,无奈地转回身。 难道他脸上的尴尬还不够明显吗? 林夫人已经自己先走了,林殷几步追上闫清,再次对闫清行礼:“郡王,家父让臣带句话 分卷阅读4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给郡王。” 闫清:“你说。” “家父说,郡王何等高贵,林家是高攀不上了,只求郡王不计前嫌,以后林家再不敢碍郡王的眼。” “好说。”闫清忍住笑意。 林殷抬起头看了闫清一眼:“郡王,此次的恩情是林家欠您的,父亲一辈子没看走眼,这次却是看错了,臣代父亲向郡王道歉。” “恩情?”闫清不是很明白。 难道不恨他吗? 林殷赧然一笑:“若不是郡王,我们还不知道要走多少歪路,一个谎言诞生出许多的谎言,最后酿成大罪。这次郡王逼着我们坦白自己的罪过,让林家不至于错上加错。郡王给我们上了一堂课啊!” “……”闫清:“无妨,林家有林家的立场,我也有,只要不触及底线,一切都是可以转圜的。” “郡王说得极是,日后若有差遣,林家必定出力。” “不用了。”闫清直接拒绝:“再不济还有俞家,我不想和林家有任何瓜葛,希望你们明白。” 林殷愣了愣,有些失望:“是,臣知道了。” “行,我走了。” 闫清转身往慈庆宫走,身后的林殷一直弯腰恭送,直到闫清的身影消失,才直起身子,缓缓往宫门口走去。 林家这一次的风波影响较大,毕竟整个林家如今最大的支撑是林殷,林怀章老了,早已不能劳心劳力,花费了几十年扶起林殷,眼看着就能走林怀章当年的道路,却在这个时候被降职。 降职容易上升难,林家的威望已经大打折扣,好歹宫里还有皇后与太后,不至于沦落成笑柄。 闫清走进慈庆宫,秋嬷嬷就迎了出来:“郡王快些进去,太后念叨一上午了。” “今日贪睡了些。”闫清笑着解释,一边随秋嬷嬷进了后殿的屋子。 “年纪轻轻的就贪睡,睡多了夜里睡不着怎么办。”太后嗔怪道。 “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走过去行礼问安,太后拉住他的手坐在自己身边,将闫清打量一番:“不错,看起来精神些了。” “皇祖母近来可好?听说您有些咳嗽。”闫清担忧道。 太后笑道:“你别听她们说的,我好着呢,不然宫里要太医来干嘛?” “郡王别担心。”秋嬷嬷笑着给闫清递上一盏茶:“太后是咳嗽给别人看的,并不是真的病了。” “假装的?”闫清想了想,便明白了。 太后嘴里对林家各种厌恶,其实还是担心林家的,毕竟是她的母家。 闫清有点愧疚:“若不是我,这件事也不会……” 秋嬷嬷咳嗽一声,打断了闫清的话。 “郡王这次一点错都没有,何必把莫须有的罪过安在自己身上?” 闫清看看秋嬷嬷,再看向太后。 太后的神情十分平静,不喜不怒:“有些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但我也存了私心,想看看你到底会长成什么样子,到底是我老婆子看花了眼,还是老天真的给了我这么一个恩赐。” 闫清立即起身,跪在太后跟前:“皇祖母有话但说无妨,孙儿惶恐。” 太后并没叫起,而是低头幽幽盯着他:“你是个好的,这么久我也安心了,哪天去见先帝也问心无愧。但我还是舍不得,不看着你们走到最后那一步,我终究放不开手。” “皇祖母?”闫清抬头。 太后的眼眶微微湿润,但转瞬即逝,她的目光越发深沉:“你回到燕京后,慈庆宫一直护着你,可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呢,你那时候怎么办?” 秋嬷嬷抬手擦了擦眼角。 “皇祖母身子如此健朗,您福寿万年。” 太后摇头:“我已到了知天命的时候,什么时候活着什么时候走,心中大概有数,你如今还小,我这把老骨头再拼一拼,也能再护你几十年的。可是闫清啊……你是郡王,是皇帝的第四个儿子,你身上有你卸不掉的责任,你如今能躲着,藏着,以后呢?我再没有一个弟弟能为你铲除异己了啊。” 闫清猛地一震。 “太后……”秋嬷嬷已然落泪。 “你是郡王,过不了两年必定是亲王,你得有你自身的尊贵,才能撑得起你的命,你明白么?”太后叹气:“若不明白,就去小佛堂里想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闫清望着太后,太后站起来,秋嬷嬷扶着她。 “扶我出去走走。”太后道。 太后与秋嬷嬷走出去,屋子里静了下来。 闫清没有回头,跪了一会后缓缓站起来,往小佛堂走去。 小佛堂里十分幽静,昏暗的屋子,只有佛像下点了一根蜡烛,照出一小团光晕。 佛像下一个蒲团,蒲团中间有个凹下去的印子,那是太后长年累月跪在那里形成的。 闫清走过去,一撩袍角跪在蒲团上。 自从来到这个时代,闫清已经好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安静了,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自己。 那些纷纷扰扰的事在此刻一一远去,闫清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人生。b 分卷阅读4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却发现明明才过了几个月,却仿佛是上一世的事了。 闫清慢慢由跪变成坐,又从坐摞了个地方,改为靠在佛案上。 “郡王?”一只手轻轻拍着闫清。 闫清猛地睁眼,见到佛堂的门已经打开,秋嬷嬷站在他面前。 “……”闫清有些懵。 他……睡着了? “郡王快些起来,地上凉。” “什么时辰了?”闫清撑着佛案站起来,双腿发麻。 “太后已经午睡了。”秋嬷嬷为闫清拍拍衣摆上的褶皱。 “刚才皇祖母来过吗?”闫清还抱有一丝希望。 “来过,见郡王睡着了,便走了。”秋嬷嬷忍着笑。 “……”闫清的希望破灭。 见闫清窘迫,秋嬷嬷笑着将闫清带出佛堂:“太后不会怪您的,太后说,能在佛堂里睡着,证明心里纯净呢。” 闫清无言以对,太后能想出这么个理由,也真是难为她老人家了。 秋嬷嬷让小厨房热了些饭菜,闫清凑合着吃了,便不再等太后起床,离开了慈庆宫。 走在宫道上,迎面跑过一名宫女,步伐匆匆头也不抬,闫清本不想理会,可眼尖地发现这是太子妃陈氏身边的金环,又看她去的方向是慈庆宫。 闫清便唤住她:“金环,发生什么事了?” 金环一愣,转过身来行礼:“奴婢见过郡王。” 闫清发现她眼眶红红的,难道是东宫出了什么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闫清又问道,不肯让金环走。 金环就是慈庆宫的内应,东宫一有事情就会去慈庆宫禀报,这也算是告状了。 可金环不明白的是,太子和太后总隔着一层,要是什么事都让太后知道了,太子的心里会越来越膈应,如果以后太子没有被废,而是坐上了皇位…… “太后在午睡,一时半刻不会起来,你先与我说说,我事后再去慈庆宫禀报。”闫清道。 金环在慈庆宫见到闫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认为闫清是可靠的,当下便将事情说了出来:“郡王去东宫看看,太子妃快疯了。” “疯了?”闫清愕然。 跟着金环来到东宫,东宫外院一片平静,金环也平静下来,放缓了脚步。 一路走到后院,闫清才发现这是太子的书房。 而太子妃陈氏正魔怔似的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金环“啊”地一声就哭出来,跑过去扶陈氏:“娘娘快起来,地上凉。” 陈氏见到闫清,微微变了神色。 “我以为你去慈庆宫了,怎么把西郡王找来了?”陈氏问道。 金环不说话,只莽着劲去扶陈氏,而陈氏一个大活人,她怎么也扶不起来。 “我原本还觉得解脱了……只要父皇或者太后来了,我就解脱了。谁知你……”陈氏喃喃道。 闫清挺想去帮把手,可他的身份不允许,见这里乱糟糟的,脚一抬就进了太子的书房。 书房里热气扑面,闫清忍不住咳嗽两声,见太子正搬了把椅子坐在中间,面前是个炭盆。 而炭盆里烧的是件明黄的衣服,闫清看见衣服上的蟒纹。 “你做什么?” 闫清走过去想一脚踢翻炭盆,可脚伸出去又收回来。 这火太大了,他不太敢踢。 “你来了?”太子带着清淡的笑容,转头又拿了件四爪蟒袍扔进炭盆里。 “你想被父皇废了么?!”闫清将太子的手拉住,用力从椅子上扯起来。 太子的脸都被火光熏红了,松快地拍拍手,转身从桌上拿了叠信,信封上全是空白。 “这是我和陈家来往的信。”太子手一挥,将其中几封扔进炭盆里。 “这是和林家密谋杀你和宸王的。”又是几封。 “这是卫家的。” “西北知州的。” “辽东知府的。” …… 难怪金环说陈氏快疯了,闫清现在也快要疯了。 此刻的太子就好像一直披着人皮的鬼魅,突然从人皮里冒出来个头,又不将人皮完全脱下。 像人又像鬼,衔接得天衣无缝,又诡异得让人胆寒。 这大概就是世人说的心理扭曲。 “别烧了……”闫清试图拉住太子。 有些灰烬飘出来,落在地毯上,白惨惨一片。 太子烧完了信,又去翻找其他东西:“还有一封密信,密谋秋猎刺杀宸王的,印章都盖好了……” 闫清深吸一口气,拿了桌上的茶壶就往炭盆里扔,见火还没灭,又跑出去在大缸里舀了勺水进来往炭盆里浇,连着跑了几次。 火扑哧一声就灭了。 “发完疯没有?”闫清捏着木勺。 太子转头看炭盆,愣了愣:“灭了?” “你他妈够了,这个时候烧东西,怕别人不知道?”闫清累出一身汗,忍不住爆粗口:“要烧信就烧信,烧蟒袍做什么,每年就做一件,你烧了被父皇知道了怎么办 分卷阅读4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太子满脸颓废,开始在屋子里转圈,转着转着就来到闫清面前:“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吗?说不定现在就有个人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每天都看着我,我现在烧和半夜烧有什么区别,我半夜起身都被人盯着!” 太子说完后安静下来,面无表情地扯扯嘴角:“把我做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想方设法地让我知道,却又迟迟没有给我个决断……这和凌迟有什么区别?” 这是闫清第一次见到太子如此疯狂的一面,以往那个满身佛性的人现在正抓着头发坐在了地上,眼眶泛红,眼神冷冽。 “每年我都在等,为什么还不下旨废了我……”他喃喃道。 陈氏走到门外,刚好听见了这些话,倚着门框缓缓蹲下去。 “快点收拾,皇上和南朝王正往东宫来了!”一名内侍一路跑进来,累得汗流浃背。 “李松?”闫清认得这人,这是李公公的干儿子,人称小李公公。 “郡王快些,皇上快到了!”李松又嘱咐了一遍,转身跑走了。 “……”这风风火火的。 陈氏满脸惨白,虽表面上说着想要个解脱,可真到了眼门前,她还是胆怯了。 皇帝和南朝王直接进了东宫,太子妃陈氏赶出去迎接。 “不是烧东西吗,在哪?要不朕把整个皇宫给他,让他一次烧个够?”皇帝满脸怒容。 陈氏亦步亦趋:“父皇息怒。” “他在哪!”皇帝更怒了。 “在书房……” 皇帝和南朝王踏进太子的书房时,书房依旧热气扑面。 房中的炭盆还在烧着,太子坐在地上,闫清也坐在地上,不过闫清的外袍没有了,只穿着单薄的里衣。 “太子,四弟,你们烧什么呐?”南朝王幸灾乐祸问道。 闫清看了眼南朝王,不说话。 皇帝冷哼一声,走到炭盆旁:“把火灭了,给朕看看里面是什么。” 立即有人抬水进来把火灭了,从炭盆里捞出湿漉漉黢黑的衣服。 “好像是西郡王的袍子……”李公公道。 南朝王抢过内侍手中的勾子,往炭盆里翻腾几下,果真没有其他东西了,剩下的全是黑炭。 “去哪了,仔细找,肯定藏起来了!”南朝王愤怒地扔了勾子。 可惜没一个人理他,没有皇帝和李公公发话,谁都不动。 “你们在做什么?”皇帝睥着地上坐着的两人。 “太子说我的衣服是太后做的,我说是秋嬷嬷做的,太子不信,争执了一番后,就把衣服烧了。”闫清答道。 “你说。”皇帝看向太子。 “……是四弟说的这样。”太子要沉闷许多。 “荒谬!”皇帝怒斥:“一个太子,一个郡王,还有没有点体面!” 这还是闫清第一次看见皇帝动怒,真是声声震耳,威严慑人。 皇帝一脚踢了炭盆,指着闫清:“给朕滚回你的郡王府,一个月都别进宫!” 闫清眨眨眼,从地上爬起来。 南朝王偷偷笑了一声,谁知皇帝转头就指向他:“你也是,给朕滚回去!” “父皇?”南朝王一脸莫名。 皇帝冷眼看着屋里的人,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一群不省心的东西!” 南朝王还没反应过来,明明是来抓太子的小辫子,怎么就把火烧到他身上了。 闫清啧啧:“大哥,父皇说你是不省心的东西,你不跟上去解释解释?” 南朝王皮笑肉不笑:“太子和四弟真是兄友弟恭啊,让我感动得很。” 闫清看南朝王的脸色,觉得要不是太子在场,他恐怕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看来南朝王背地里想着夺位,其实还是忌惮着太子。 南朝王已经追皇帝去了,闫清收起了嬉皮笑脸,从地上捡起那件烧毁的衣服,直道可惜。 这上面可是有秋嬷嬷的刺绣呢。 陈氏从屋外进来,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太子,沉默不语。 两个内侍从书案下又拖出一个炭盆,那是太子之前烧的,被闫清浇灭了。 太子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冷:“你为何帮我?” 闫清不回答,拍了拍衣服的褶皱,有些蹙眉。 就一件单薄的里衣,这样子怎么出宫去? “你帮了我,以后会有许多麻烦,你不怕父皇对你失望?”太子又道。 “太子妃,可否随意拿件外袍给我?”闫清看向陈氏。 “有的,我马上去拿。”陈氏转身出去。 屋子里没人了,闫清看向太子,见太子依旧直直地盯着他。 闫清叹气:“你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呢,折腾来折腾去的,有什么意思?” 太子抿着唇,似乎没得到满意的答案。 第30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屋子里满是炭火的烟味, 熏得闫清皱眉。 他实在是 分卷阅读4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不想呆在这个东宫里了,哪怕和南朝王呆在一起也好, 至少南朝王直来直往,不像太子一样让人背脊生寒,十分压抑。 太子阴沉着脸,闫清稍稍往门口走了两步,借此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该和他们一样, 明面上对我恭恭敬敬,其实不屑一顾, 管东宫的事就是给自己惹麻烦, 你这是何苦?”太子找了根椅子坐下。 闫清回头看他, 见他带着嘲讽的笑意,必定不是针对闫清的, 而是他自己。 闫清话到了嘴边, 又闭上了。 今日早晨太后说的那番话,闫清似乎有些明白了。 “这是太子以前的常服, 郡王若不嫌弃就先穿上。”陈氏抱着外袍进来,见屋里的气氛奇怪, 装作不在意。 “谢太子妃。”闫清将外袍穿上, 整理好后往书房外走。 太子依旧坐在书房里,半张脸笼罩在阴影中,没有开口挽留。 陈氏跟在闫清后头。 “太子妃无需送了。”闫清回头。 “郡王……”陈氏欲言又止, 走上前来:“今日多谢郡王了。” 闫清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只沉默点点头。 “我还是送送郡王。”陈氏兀自带头在前。 “太子他……虽然平日挺温和的, 其实他总是怕,这次林家的事,或多或少牵连了东宫,父皇早已派人秘密查了,父皇想查没有查不到的,太子近来越来越忧虑,连觉也不能好好睡了。”陈氏的声音很轻很平静。 “郡王。”她回头:“东宫已经落了七个孩子了。” 闫清脚步顿住。 “太子不敢要,每每有了身孕,还未传出去就要一碗药落下来。他说他这个储君已经够碍父皇的眼了,再来一个皇孙,怕是都不能活了。” 陈氏又转身继续走。 “他这是做给谁看,心里不痛快,就要扎父皇的眼么?”闫清捏着拳头,觉得不可理喻。 陈氏小步走着,没有回话。 走到东宫门口,陈氏侧身让出路,才道:“从我入东宫就是这样了,前些年还有奏折送来东宫给太子批阅,这些年父皇也懒得再管了。我也……郡王回府,今日的事不会传出去的。” “好。”闫清出了东宫的门。 突然想起卫良娣的事,闫清已经出了东宫的门,也不想再回去问了。 难怪当初太子对卫良娣的身孕毫不知情,难怪陈氏一力保着卫良娣,那日卫良娣被赐死,金环还说太子会怨上陈氏。 必定是陈氏想保着卫良娣的孩子,没想到卫良娣自作聪明,害人害己。 皇帝为太子亲自选了陈氏这个太子妃,当初肯定是充满期望的。 可惜了。 闫清默默叹息。 “郡王。”身后传来秋嬷嬷的声音。 闫清转身,见秋嬷嬷带着两个小宫女匆匆走来。 “我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闫清以为太后让秋嬷嬷来训斥他,赶紧解释道。 秋嬷嬷将闫清身上的衣服打量一番,带着闫清就走:“郡王先跟我走。” 闫清心中发紧,赶紧跟上了。 “郡王做什么要去掺合东宫的事,这种事每年都有个一两次,太后都不管了。”秋嬷嬷边走边道,不甚在意。 闫清无言,他还以为这次是天大的事,没想到宫里都习惯了。 “宫里的事太多了,郡王得先站在岸边看着,别到时候沾了自己一身。”秋嬷嬷道。 “这次是我莽撞了。”闫清低头:“嬷嬷,我总算懂皇祖母的意思了。” 秋嬷嬷点头:“太后让郡王待会回慈庆宫,郡王先和奴婢走一趟。” 几人走至御花园,秋嬷嬷径直往里走。 闫清本还纳闷为何要带着他一起,结果就看见俞贵妃端坐在石凳上,下面跪了好大群嫔妃。 还有个嫔妃惨白着脸跪在石子路上,一只手捂着肚子,身边的宫女一个劲的哭。 闫清走近了,跪着的人当中有一人抬起头来看他,是许久没见的林语棠。 闫清诧异林语棠也在这儿,林语棠神情淡淡的,仿佛少了几分生气,又低下头去。 见秋嬷嬷和闫清来了,俞贵妃依旧满脸煞气,一一扫过底下的嫔妃:“今日若不把事情弄清楚了,就给本宫在这里跪着,跪到天亮!” 俞贵妃的大宫女燕儿对秋嬷嬷和闫清行礼。 “皇后呢?”秋嬷嬷问道。 “皇后娘娘在礼佛,不见外人。”燕儿无奈道。 “这个时候礼佛?”秋嬷嬷皱眉。 “嬷嬷不用请皇后来,今日的事,本宫必定是要一个交代的。”俞贵妃把玩着殷红的指甲,慢条斯理道。 眼神一转,用手指着一个嫔妃:“丽婕妤你说,为何要和嘉妃联手陷害本宫,本宫到底有没有推她?好好的大路不好好走,眼神长在后脑勺上,偏要朝着本宫走!” 丽婕妤慌忙抬头,呜呜咽咽地捂住嘴:“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就跪着,你 分卷阅读4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和嘉妃走在一起都没看到,要那双眼睛有什么用,不如刮了!你说,到底是谁出谋划策,来陷害本宫?”俞贵妃又指向嘉妃的宫女。 嘉妃还捂着肚子,十分痛苦。嘉妃的宫女泣不成声,被俞贵妃点了名,砰砰磕头:“贵妃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呵,要嫔妾说,就该让那些心眼多的人多跪跪,好好整顿下,别以为自己怀了身孕就作威作福。”一名妃嫔跪得笔直,幸灾乐祸。 俞贵妃一笑:“郑修容说得极是,可是你一个修容,哪来的嫔妾,看来是入宫前家里怠慢没好好教导,回宫去把宫规抄五十篇,明日辰时前给我。” 郑修容愕然。 俞贵妃这大杀四方的战斗气息把闫清给看愣了。 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来谁死。 “娘娘,嘉妃肚子里好歹是龙嗣,太后等着奴婢回去交代呢。”秋嬷嬷好声好气道。 俞贵妃气势稍息,对秋嬷嬷道:“嬷嬷也看见了,此事本宫是无辜的,就算她肚子里的肉没保住也不能怪本宫,就算是去皇上面前,本宫也是一样的说辞。” “娘娘的为人,太后还不知道么?”秋嬷嬷道。 嘉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听见秋嬷嬷的话,俞贵妃终于心满意足,扶着燕儿的手幽幽站起来,看向秋嬷嬷:“嬷嬷可一定要还我个清白,整件事燕儿都是亲眼见证,嬷嬷不信我,也不能不信燕儿。” 燕儿小脸一白,低下头去。 “若不信娘娘,此刻也不是奴婢亲自来了。”秋嬷嬷笑道。 “那就行。”俞贵妃抬手扶了扶发上的步摇,摇曳走到林语棠面前:“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有事无事往后宫里跑,本宫看见你就烦,其他人散了,林姑娘就好好在这跪着,跪个把时辰再出宫。” 众人一听,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揉着自己的膝盖,很是委屈。 “你们别怪本宫无情,扫了你们的脸面,要怪就怪嘉妃没事找事。”俞贵妃道。 “是……”众嫔妃低着头做鸟兽状。 “清儿,跟本宫回宫去?”俞贵妃看见闫清还是很高兴的,所以秋嬷嬷特地把闫清带来,就为了快点平复俞贵妃的怒气。 “母妃回宫去,儿臣还有事。”闫清推脱道。 “你整日都有事,来陪我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俞贵妃很不满意,到底没再说什么,扶着燕儿的手,带着一大群宫女内侍离去了。 俞贵妃离去,众妃嫔也散去,只有林语棠跪在石子路上,神情不卑不亢,亦没有看闫清一眼。 秋嬷嬷走到嘉妃身边,对嘉妃的宫女道:“快扶你家娘娘起来。” “嬷嬷……”嘉妃梨花带雨地抬头。 秋嬷嬷不动声色,甚至没有抬手帮着扶一把。 嘉妃站起来,又踉踉跄跄往地上掉,宫女差点没扶住。 “嬷嬷,我肚子疼。”嘉妃抱着肚子哭出来。 “快传太医!”嘉妃的宫女急了,嘉妃宫里的人立马跑去传太医。 秋嬷嬷叹气,帮着扶了一把嘉妃:“娘娘是慈庆宫出来的人,奴婢本不该说什么,可娘娘好似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有。”嘉妃哭着摇头。 “到底有没有,娘娘心里跟明镜似的。”见嘉妃不肯起来,秋嬷嬷收了手:“太后让娘娘好好在长春宫养胎,生产之前就不必出来了。” “太后将我禁足?”嘉妃抬头。 “只是禁足。”秋嬷嬷道。 见太医院的人赶来了,秋嬷嬷也不再多言,转身就走,连留下来等个结果也不想等了。 嘉妃拉住秋嬷嬷的衣摆:“嬷嬷,太后是不是厌弃我了?” “您是慈庆宫的人,怎么从宫女一步步到如今的位置,您该记得,若您一定要消磨了这点情分,慈庆宫也再帮不了您了。娘娘应该知道俞贵妃身边的燕儿是怎么回事,今日只是禁足,下回就是慈庆宫的人来换了您身边的人,真到了那一步,娘娘十几年的脸面就都没有了。”秋嬷嬷道。 嘉妃的脸色白了又白,看起来好像快要晕厥过去。 听了半天,闫清也终于听明白了些。 怪不得秋嬷嬷一来就断了案,原来燕儿就是慈庆宫的眼睛。 “奴婢奉劝娘娘一句,俞贵妃的身份地位,不是您可以触碰的。您该是忘了当年贵妃的样子,若不是这些年性情缓和了许多,任她今日随手给您两个耳刮子,您自己也再抬不起头来了。”秋嬷嬷言尽于此,再不管嘉妃。 “郡王。”秋嬷嬷来到闫清身边,示意闫清跟她走。 “嬷嬷先走,我随后就来。”闫清看向跪在那里的林语棠。 秋嬷嬷会意,带着宫女走了。 太医院的人来了几个,让人将嘉妃抬去了凉亭里,闫清这边顿时清净下来。 闫清来到林语棠身边,看着她:“别跪了,你回去,母妃不会管的。” “郡王别管我了,贵妃娘娘说的一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林语棠跪得笔直。 “这么犟着做什么?”闫清蹙 分卷阅读4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眉。 林语棠倒是淡然一笑:“这样跪一跪,我反倒好受许多。” 她抬头看向闫清:“贵妃娘娘之前是有意让我嫁给郡王的,可惜林家出了事,我父亲降职,我也不可能再嫁给郡王了,因着之前林家逼迫郡王的事,娘娘对林家厌恶,才会如此对我。” 闫清无言。不管谁有意也好,林家有没有降职,他都没有娶妻的心。 “逼迫郡王的那件事是二哥做的,我们并不知情……二哥也是为了我才会这样,是我们过线了。”林语棠道。 闫清叹气:“我一没即位的可能,二来什么实权都没有,俞家和林家也水火不容,我以为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找个有能力的夫家。” 闫清很有自知之明,他就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闲散王爷,谁跟着他只有一辈子闲散的份,搞不懂林家对他到底有什么误会。 林语棠垂眸不语,一副任闫清怎么说她都不会听的模样。 闫清见林语棠不想听,也不再啰嗦,既然林语棠不愿起来他也没办法,还是回慈庆宫去。 闫清转身走了,林语棠在身后道:“郡王保重。” 闫清顿了顿,道:“你也保重。” 心中不高兴也不难过,只是有点悲凉。 凉亭里太医还在为嘉妃诊脉,闫清路过时抬头看了一眼,刚好与嘉妃的目光对上。 嘉妃阴冷的眼神看着闫清,突然对视让她愣了一下,随机低下头去。 闫清淡漠地移开目光,离开了御花园。 嘉妃肚子里是个公主,她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 秋嬷嬷等在御花园外,闫清走过去。 沉默地走了一会,秋嬷嬷叹道:“嘉妃是慈庆宫的宫女,当年后宫人少,太后便让她伺候皇上,当初心思多纯净的人,没想到时间久了,也生了那样的心思。” 闫清点点头。 “贵妃娘娘当年杖毙了宫里的宫女,那时候嘉妃还只是修容,贵妃娘娘看不起她宫女的出身,将嘉妃叫去,让嘉妃亲眼看见那宫女被杖毙,结果肚子里的孩子就掉了。太后将慈庆宫的燕儿送去了贵妃那儿,如此才消停了些。” “所以皇祖母不喜欢母妃。”闫清道。 “唉,贵妃的性子乖张,连皇上都吃不住她,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贵妃不做出格的事也就罢了。后宫嫔妃渐渐多了,皇后又是个不管事的,后宫里就需要贵妃这样的来震慑一下。” 闫清不得不佩服起俞贵妃。 能在后宫嚣张一辈子的人,也是本事了。 “您别看贵妃得理不饶人,她心里明白得很,她自身占了理字,所以才趁机好好打压一番后宫,她知道嘉妃是自找的,才不惧怕后果。” 秋嬷嬷说罢,笑道:“奴婢逾越了,郡王莫怪。” “没有,嬷嬷说得很对。”闫清摇头。 路过东宫的时候,见进出的人步伐匆匆,还有太医进入,秋嬷嬷将门口的宫女唤住,问道:“发生何事了?” “太子突然发起了高热。”宫女答道,又匆匆进去了。 秋嬷嬷若有所思,没有进东宫,继续往慈庆宫走。 “怎么就突然发热了。”闫清喃喃道。 刚才他出来的时候太子还好好的,难道是气急攻心? “东宫里的事都不能只看表面。”秋嬷嬷摇摇头。 进了慈庆宫,秋嬷嬷将御花园的事禀报了,太后不置可否。 “你怎么跑去东宫了?”太后瞪着闫清:“哪儿都有你,别人遇见事都躲,偏偏你自己撞上去。” 闫清焉头巴脑的站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秋嬷嬷赶紧将屋里伺候的人赶出去了。 “太子这次又在做什么幺蛾子?”太后不耐烦地问道。 “听说在烧什么东西。”秋嬷嬷看一眼闫清。 “你说,他到底在做什么?每次东宫的事传过来,我的心都要揪紧几分,那位置他就这么不想要,一次一次地做那些让人寒心的事!”太后看向闫清。 闫清思索了一番,才道:“太子的蟒袍。” 屋子里沉默下来。 “好,好……”太后紧紧捏着手边的软枕,手指都在颤抖。 “皇祖母……”闫清上前一步。 “你走。”太后指着门口:“都来气死我,你也是个不省心的,和太子合伙来蒙骗我,你立马出宫去!” 闫清不肯走,秋嬷嬷将闫清拉出屋子。 “太后是把您当做最亲近的人才会对您动怒,她气的是太子呐。”秋嬷嬷道。 “我知道。”闫清点头。 太后的脾气闫清已经摸透了,常常是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动怒的时候往往是身边的人遭殃,真正让她动怒的那个人却浑然不知。 此时,宫里突然响起了钟声,沉闷急促,一共九声。 第31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秋嬷嬷脸色突变。 “怎么会有钟声?”太后从屋里走出 分卷阅读4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来, 一脸凝重。 “奴婢这就让人去问。”秋嬷嬷也不耽搁,赶紧往前殿走去。 闫清还不太清楚这钟声的含义, 太后已经没了方才的怒气,走过来将手放在闫清胳膊上,闫清赶紧抬起手扶住她。 太后仿佛有了支撑,紧紧握着闫清的胳膊,闫清感受到了她的紧张。 秋嬷嬷匆匆回来, 脸上带着震惊的表情。 “怎么了?”太后赶紧问道。 “听说是天花。”秋嬷嬷带着颤音。 太后浑身一震,闫清双手将她扶住, 怕她一个不稳跌下去。 天花可是大病, 这下宫里得乱了。 “谁得的?”太后问。 “不知道, 只有内务府的人到处让人闭宫门,如今不能进也不能出了。”秋嬷嬷担忧地看向闫清。 “我就在慈庆宫守着。”闫清道。 气氛十分凝重, 慈庆宫外传来禁卫奔跑的声音。 “去查, 带着我的懿旨,你们先去皇帝那儿看看, 再去东宫,后宫立刻戒严, 命十六卫入宫镇守, 凡有鬼祟者就地论斩!查到是谁得的病,立刻送出宫去。”太后的语气不容置喙。 闫清扶着她:“皇祖母别担忧,我这就带人去查清楚。” “你去做什么, 就在慈庆宫陪着我。”太后抓住闫清的手。 “我是郡王, 如今身在宫中, 必定是要出一份力的。”闫清平静的语气感染了太后,太后也缓缓沉静下来。 “嬷嬷就留在慈庆宫,皇祖母不能离了你。”闫清冷静地吩咐道:“调十几个人随我一起,其他人都在慈庆宫留守,秋嬷嬷劳累些,将宫里的人看好,别让人趁机作祟。” 秋嬷嬷慌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安排。” 闫清抬脚就走,被太后拉住,闫清回头。 “你先去皇帝那儿看看,一定快些回来,那病是要命的。”太后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父皇那儿。”闫清安抚地捏捏太后的手。 秋嬷嬷将人安排在慈庆宫门口等候,闫清嘱咐了几句。 秋嬷嬷站在闫清身边,低声道:“郡王查看一番便回来,万不可深查,凡事有皇上和太后做主,郡王切记。” 闫清不解:“嬷嬷的话,我不太明白。” 秋嬷嬷转头看向东宫的方向:“有些事的真相是暗无天日的,查清楚了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闫清怔了怔。 宫道上全是奔走的禁卫与内侍,所有宫的宫门被一条铁锁锁住,里面传来宫女慌张的询问声。 闫清带着慈庆宫的人往福宁宫赶去,几个都是慈庆宫的老人,没有禁卫上前阻拦。 来到福宁宫,闫清被拦在外面。 “皇上不见人,郡王请回。”门外有禁卫层层把守。 “本王奉太后懿旨来询问父皇的安危。”闫清稍稍抬高了声音,向后退了两步。 这个时候,谁敢往里闯都得死,禁卫的佩刀都搁在闫清胸口了。 过了一会,李公公出来了,神色不是太好:“郡王回去,皇上无碍。” “我真是来看看父皇,看了就走。”闫清道。 “唉,南朝王也来了,被勒令出宫,奴才猜想宸王也快来了,郡王还是快回,皇上不见人。”李公公愁眉不展。 闫清听出了李公公的意思,将李公公拉去一旁:“李公公,太后想要知道实情,父皇到底是不是无碍,宫里森严,怎么会传出天花?” 李公公踟蹰了半天,才道:“奴才让小李子陪着您,郡王放心,这次的事不是冲着皇上来的,皇上现在不能见人,请太后放心,皇上无碍。” 李公公转身回了殿内,闫清站在廊下,心中一片萧索。 李公公说的是这次的事,而不是病。莫非真如闫清猜想的那般,天花是人为的。 闫清想起秋嬷嬷的话。 有些事的真相是暗无天日的。 远处的宫殿升起浓烟,闫清见到俞广带着大批的军队进宫,径直往宫道上去。 “去东宫。”闫清转身走下台阶。 李松从后面跑出来,跟在闫清身后。 李松还是一副机灵样,凑在闫清耳边道:“郡王,这件事另有内情。” “要么就好好说,要么就别说,猜什么谜?”闫清蹙眉。 “郡王去东宫就知道了。”李松指着宫道。 “果真是东宫?” “宫里什么时候传过天花,这件事与那位脱不了干系呐。” 闫清心中更紧了。 刚走过福宁宫台阶下的石墩子,李松就“哎呀”一声:“南朝王怎么还在这儿?” 闫清驻足看过去,南朝王此刻垂头坐在石阶上,听见声音后抬起头来,一脸疲惫:“李寿安那个王八蛋,这个时候让本王出宫,现在还出得去吗,老子一脚踏出去就被赶回来了,差点没被禁卫抓起来。” 闫清简直哭笑不得。 南朝王出不了宫,生母早逝,连个宫殿都没留给他,难怪他只能坐在 分卷阅读5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这儿干等了。 “大哥去慈庆宫,皇祖母会让你进去的。”闫清说完,带着人继续走。 南朝王跟上来,小声问道:“慈庆宫是不是知道什么,到底是哪个带进来的,是不是东宫?” “不知道。”闫清摇头。 “你肯定知道,父皇和太后什么都给你说,我就说林家没那么容易倒台,整天作妖。”南朝王依旧不肯善罢甘休。 “带大哥去慈庆宫。”闫清回头吩咐。 他现在正忙着,哪有时间去应付南朝王。 “不说?你就护着他,小心他栽的跟头太大,把你也拉下水!”南朝王被慈庆宫的两人挡住去路,站在那里骂骂咧咧。 闫清带着人赶往东宫,路上遇见不少十六卫的人抬着一卷凉席,里面裹着宫女内侍的死尸。 一向机灵的李松也不做声了,神情越发沉重。 来到东宫门口,俞广正带着人从东宫出来,全身铠甲。 “郡王?”俞广诧异。 “里面如何?”闫清问道。 俞广独自走过来,压低声音:“东宫里说太子高热,不让查。” “太子只是高热?”闫清抓住了重点。 俞广点头:“太医说的只是高热。” “皇上吩咐,太子不让查便不查了,俞广将军就在后宫里查看便是。”李松从袖中拿出一张密信。 俞广接过,打开看了两眼,随即跪下去:“臣遵旨。” 闫清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了?” 原来李松还有来传旨的任务? “此事臣也不清楚,刚接到太后的命令就入宫了,所有事情都指着东宫,可东宫又不能查,得了天花的人得马上送出去,晚了整个皇宫都遭殃。”俞广也皱眉,将密信收入袖中。 “将军放心,得了天花的人迟早都会送出来,到时还需将军配合一下。”李松低垂着眼,此刻和他的干爹李公公极为相似。 “到时必定配合。”俞广道。 闫清却是踟蹰了。他现在已经到了东宫,不进去查个清楚,回慈庆宫怎么交代呢? 哪知念头刚起就被李松拦住:“郡王别进去了,进去了不一定出得来,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这也是父皇说的?”闫清看他。 “这是师傅说的。”李松道:“师傅让我陪着郡王也是这个意思,郡王心善,可有些时候就不必心善了。” 闫清与俞广对视。 俞广立即错开眼神,对闫清行礼:“郡王还是回慈庆宫,臣带人去查内务府。” “……”闫清:“你去,有事记得派人来慈庆宫说一声,还有母妃那儿,你务必照料一下。” 既然都不想让他沾手,那他回慈庆宫便是了。 “这个自然。”俞广应了,挥手让身后的人跟上。 十六卫的人又浩浩荡荡离去,东宫的门轰然关上。 闫清带人回慈庆宫,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是否有什么地方被他遗漏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闫清一想到这事也许是太子故意做的,心中就一股烦躁。 那股与世隔绝的气质,那张狰狞疯狂的脸,阴冷的目光,都在闫清脑中挥之不去。 慈庆宫内很平静,闫清一路走进去,见南朝王规规矩矩站在廊下,对闫清挤眉弄眼。 “大哥站在这儿做什么?”闫清问道。 “进来。”屋里突然传出皇帝的声音。 闫清一惊,赶紧走进去。 里面太后和皇帝端坐在窗下,只有秋嬷嬷和李公公伺候在旁。 “父皇?” 皇帝不是在福宁宫么,怎么跑来慈庆宫了,害他两头跑! 皇帝“嗯”了一声:“去过东宫了?” “去过了,没进去,俞广说东宫不让查,李松拿了父皇的密信……” “是朕的意思。”皇帝淡淡道。 闫清走过去坐下,皇帝有些不满。 可闫清就稳稳坐下了,他跑来跑去累的够呛,还不能让他好好坐坐? 皇帝终究没说什么,只转头对太后道:“这件事事发突然,朕只有出此下策,母后不要责怪。” “我责怪你做什么?”太后叹气:“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现在还只是开始。当年先帝的二皇子传出天花,先帝不得不把他送出宫去,结果就再也没回来过……那次比今日要乱多了,你处理得好,后宫没有乱起来。” “哼,朕忍了一次又一次,这次就让他们如意,宫里乱起来了,他们才能趁机做事。”皇帝冷声道。 太后沉默片刻:“可怜太子那孩子,皇帝事后还是安抚一下,别让那孩子寒心。” “他让朕寒心也不止一次了。”皇帝有些不耐:“烧蟒袍,闹自残,设佛堂……桩桩件件,他哪里像个储君?朕当年做太子时那样艰难,每天心惊胆战,可有像他一样疯癫?!” 屋子里又沉默下来,这样的话题,不是谁都敢开口的。 坐了片刻后,皇帝起身:“母后等着消息便是,朕回宣政殿了。” 分卷阅读5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皇帝当心。”太后嘱咐道。 皇帝带着李公公出门,从宫殿后头走了。 太后盯着桌上的茶盏,眼中是无法掩藏的深沉。 “皇祖母。”闫清轻声唤道。 “去把南朝王叫进来。”太后挥挥手:“你去跟着秋眉,去小厨房里看看有没有想吃的,累了一天了,去歇歇。” 这是要支开闫清了。 闫清便不再多话,出去将南朝王叫进去,南朝王有些受宠若惊,一米八的大个子,撩起帘子就冲了进去。 闫清跟着秋嬷嬷去了前殿。 “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闫清知道有些事太后不愿亲自说出口,许多事都是秋嬷嬷说的,但也是太后默许的。 秋嬷嬷叹息:“您今日从东宫出来后,东宫里就有宫女染上了天花,太子当时就急忙报给皇上,回去后称作高热。” “此事与太子无关?” “现在还不确定,但约摸是没什么关系的,林家才受到重创,太子怎会让东宫里传出天花。郡王不妨想想,此事最大的得利者是谁,那这件事就和那人脱不了关系。” 闫清很客观道:“俞家,王家,都有利。可是我如今的身份地位,俞家是不敢出手的,这样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嬷嬷,我说的可对?” 闫清不安地看向秋嬷嬷,他真怕此事是俞家做的。 “郡王分析得很对。”秋嬷嬷点头。 “那就是王家了?”闫清想起王知深兢兢业业的身影,有些无法相信。 “是,也不是。几个大家族势力颇大,恐怕连他们都记不清楚自己的党羽里到底有哪些人,这些世家是不敢妄动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但也控制不了底下人的心啊,有些人做了错事,心中有鬼,就要着急去用另一件事来掩盖错误。郡王且等等,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32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闫清从东宫出来后, 有人向陈氏禀报一名宫女似乎染上了恶疾,浑身高热不退, 人快不行了。陈氏不忍心让人就这样没了,从太医院召来医女诊治。 医女进去后没多久就跑出来了,神色慌张,只说是恶疾。有人觉得蹊跷便上报给陈氏,陈氏命人立马追回那名医女。 一番审问后, 才知道那宫女有可能患上了天花。 此事再不容耽搁,陈氏还算沉稳, 将患病的宫女与医女幽禁隔离, 自己去禀报太子。太子听后马不停蹄赶往宣政殿, 皇帝命李公公随太子一起回东宫,将患病的宫女与医女秘密送出宫去。让太子称作高热, 命所有太医入东宫留守, 一旦发现感染者立即送出宫。 太医院的人刚到东宫,宫中就传出了天花的消息, 皇帝又紧跟着下令闭宫。 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东宫,皇帝拖延着时间, 忙着去稳定前朝, 东宫一片沉寂,紧闭的大门透着一股死气。 秋嬷嬷将事情始末说给闫清,闫清听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要是晚一刻出来, 是不是就得被关在东宫里, 和太子生死相关了? “郡王以后还是远着点东宫, 不说太子性情怪异,其他牛头鬼怪也会找上门去,皇上和太后都常常烦恼,郡王卷进去了怕是难以脱身。”秋嬷嬷也许今日太劳累,腰有些弯下去。 闫清伸手扶住她,秋嬷嬷连忙推脱,闫清不放手:“让我扶着。” “奴婢怎么敢当?”秋嬷嬷无奈笑道,最终没有再推脱。 秋嬷嬷的岁数比太后还大,双鬓上全是花白的头发。 闫清与秋嬷嬷在院子里闲聊了一会,算着时间回到后殿,见南朝王已经出来了,神色萧索,不知道太后与他说了什么。 秋嬷嬷进了屋,闫清走到南朝王身边:“吃过饭没有,小厨房还有吃的。” “我不饿。”南朝王闷闷的。 闫清点点头:“走,咱们去前面歇歇,你也在这儿站着了。” 这件事情结束之前,闫清和南朝王是不能出宫了,已经快要天黑,说不定要等到天亮。 南朝王跟在闫清身后来到前殿,闫清已经是慈庆宫的常客,熟门熟路地找出两张毯子,拿了一张递给南朝王。 “这慈庆宫倒像是你的家一样。”南朝王阴阳怪气的。 闫清不理会他,找出两本书:“看书吗?” “不看,那些玩意看着眼花。” “哦。”闫清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腿上搭着毯子,悠哉看起书来。 闫清也并不是喜欢看书,只是在府上每晚都会看一会,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南朝王瞪着闫清:“你就不管我了?” 闫清抬起头,有些莫名:“你想坐着还是躺着都行,让人传点饭菜也行,我管你做什么?” 南朝王噎得无言,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闫清继续埋头看书,南朝王将头靠在椅子后的墙壁上,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南朝王道:“太后知道那件事了。” 分卷阅读5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抬起头,想了会才明白是哪件事。 “我没有告发你,说了给你半个月时间。”闫清道。 “我知道。”南朝王道:“太后知道的可比你多多了。” 南朝王沉默片刻:“那女孩是下面送上来的,就是个师爷的女儿,我喝醉了就收下了,第二日才知道人是被强迫的。本来想送回去,哪知道那家人闹到了我府上,我要是认了面子往哪搁?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干脆把人一家都逼死了?”闫清冷冷的:“为了面子,你连个女孩都不放过,你算有哪门子面子?” 南朝王气不过:“你们几个比我好得到哪去?背地里干的事不比我少,宸王在户部那年,为了账面好看,挪用公款去堵官员的嘴,闹出事了又踢出来几十个人顶罪,他不也坦坦荡荡的?还有太子……” “闭嘴。”闫清打断他:“这是慈庆宫,不是你的郡王府。” 南朝王闭了嘴,不屑地勾勾嘴角:“你早些年不也心狠手辣的,现在倒是信佛了。” 闫清不想理会他。早些年他还不在这儿呢! 慈庆宫门口嘈杂起来,闫清抬头看过去。 “慢点走,别碰着伤口了。”李松一面吩咐,一面带头往殿里走来。 宸王一手杵着拐杖,被几个人搀扶着走进来,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 见闫清和南朝王齐齐盯着他,宸王一愣。 南朝王冷笑一声,偏过头去。 “二哥,你怎么来了?”闫清将宸王打量一番。 “我听说宫里出事了,便来看看父皇。”宸王略微窘迫。 “父皇如今不见人,你怕是吃了闭门羹,又不能出宫才被送来这儿?”南朝王讥讽道。 闫清不知道南朝王这份迷一样的优越感是打哪儿来的。 他不是一样吃了闭门羹被送来这里的么? “王爷就在慈庆宫歇息,奴才回福宁宫了。”李松见几人一见面就互呛,赶紧告辞。 “你回去,有事记得来说一声。”闫清道。 “是。”李松带着人退出去。 宸王站在门口,撑着手中的拐杖。 “二哥过来坐。”闫清放下书,走过去将宸王扶进来。 宸王坐在两人对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屋子里沉默得很尴尬。 “伤这么快就好了?”南朝王先开口,不过话有点刺人就是了。 宸王微不可查地蹙眉。 “二哥用过饭没有,小厨房里有吃的。”闫清试图岔开话题。 “这次的事是你做的?”南朝王问。 “……” 闫清疲惫地揉揉额角。 “父皇勒令我在府上养伤,府外全是禁卫,我如何做?若是我做的,我今日何必进宫?”宸王淡淡笑道。 “这件事多半就是王家做的,你进宫也不能代表你是无辜的,你和太子那些你来我往的破事当大家眼瞎都不知道呢?你要不好好想想见了父皇时怎么解释?”南朝王靠在椅背上,邪笑着盯着宸王。 “几年不见,大哥何苦一见面就诬赖我?是谁做的父皇自有判断,我们还是等着结果出来。”宸王不动如山,闲适地饮茶。 南朝王伸手摆弄袖口,闫清真怕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赶紧命门外的人进来换茶。 宫女端着茶盏鱼贯而入,两人才住口。 “我出去走走。”南朝王起身离去,脸色很不好看。 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闫清与宸王。 宸王看着闫清,笑得和缓:“两年前大哥想从户部走一批黑钱,被我截下了,从此便记恨上了。” 闫清微笑点点头,不做回答。 几个王爷的关系如何大家心知肚明,那些事不过是拿来掩饰的借口罢了。 “听说你今日去了东宫?”宸王问道。 “是,路过顺便进去看看太子。” “我在府上养伤多日,外面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今日的事都是奴才听说了来告知我的,真不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往东宫伸手。”宸王叹道。 “此事太后也受了惊,父皇又不见人,只有等明日的消息了。”闫清道。 宸王不置可否,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晚膳是秋嬷嬷带人来安排的,太后在后殿歇息,没有出来与几人一同用膳。 慈庆宫里多的是空屋子给人住,宸王不肯去睡,南朝王见宸王不去,他便也不肯去,闫清不得已只好陪着二人继续坐着。 三人搭着毯子窝在椅子里,屋子里只燃了两根蜡烛,光线昏暗,闫清看书看得有些困,便渐渐睡了过去。 打更的梆声敲响了闫清,闫清睁开眼,见宸王已经垂着头睡着,双手安放在腹上。南朝王斜靠在椅子上,两只腿直直伸着,睡得很不舒服。 打更声后又是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屋子里的几人都醒了。 “什么时辰了?”南朝王睡眼迷蒙地直起身子。 闫清揉着发麻的腿:“寅时了,打更的刚过。” “这个时辰了 分卷阅读5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谁在宫道上走?”宸王盯着门外的黑夜。 几人竖起耳朵听了会,南朝王便掀开腿上的毯子站起来,风一样往外冲去。 慈庆宫的门开了一条缝,南朝王站在门内看了许久。 然后慈庆宫的门被关上,南朝王甩着发麻的胳膊走回来:“是皇后的仪架,往东宫去了。” 宸王若有所思。 “我就说她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还稳得住,结果是等着半夜去呢,不知道母子俩关起门来又要如何算计。”南朝王讥讽道。 闫清本想劝南朝王嘴上积点德,可想到南朝王生母早逝,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在椅子上睡了一晚,全身的骨头都痛,几人再也睡不着了。 也许是被深夜的静谧感染,南朝王也没了白日的气焰,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宸王命人进来换上浓茶,一口气喝了大半盏,眼神终于清明。 闫清靠在椅背上昏昏沉沉,想睡又睡不着,难受极了。 等打更的声音再次响起,天色渐渐白了。 慈庆宫的宫门突然响起敲门声,几人顿时为之一振,齐齐往宫门看去。 敲门声响了许久,才有人前去开门,闫清见到金环从门缝里钻进来,着急往后殿走。 “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吗?”南朝王纳闷道。 “许是有什么事。”闫清道。 半夜里皇后才去了东宫,现在还没出来,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你跟过去去看看?”南朝王看向闫清。 宸王也盯着闫清,意思和南朝王一样,不过他比南朝王知分寸,没有说出口。 闫清想了想,站起来往后殿走去。 第33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秋嬷嬷已经起来了, 后殿里的宫女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太后梳洗的事物,与外面压抑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闫清踏入后殿, 见金环与秋嬷嬷在说话,便停在廊下,没有走过去。 秋嬷嬷率先见到闫清,对金环交代了几句后便走过来。 金环又转身往外走,路过闫清的时候行了礼, 头垂得低低的。 “郡王昨晚可是没睡好?脸色不太好。”秋嬷嬷来到闫清面前。 “没怎么睡。”闫清不由得揉揉酸痛的脖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睡了一夜, 现在脑袋都还发沉。 闫清指指走出去的金环:“刚才看见她来了, 就想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半夜我们见到皇后去了东宫。” 秋嬷嬷眉头一皱,无奈叹气:“皇后真是越来越……”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以前多稳重的一个人, 怎么会变成这样?”秋嬷嬷喃喃道, 又问闫清:“郡王饿了,等奴婢伺候了太后, 就吩咐小厨房准备早膳。” 闫清点头,跟着秋嬷嬷来到北房, 秋嬷嬷进了里屋, 便有宫女进出,里面传来太后起身的动静。 过了一会,突然听见太后骂了一句:“混账!” 闫清一惊。 屋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秋嬷嬷扶着太后走出来, 太后本阴沉着脸, 见到闫清后脸色稍霁。 闫清走过去扶着太后在椅子上坐下。 “您看这事怎么办?”秋嬷嬷问道。 “我若管了,岂不是公然打她的脸?”太后道:“这事就当作不知道,你待会去东宫把太子接来,其他事不必多说,她自然懂得。” “就是苦了太子妃……” “终究是隔了一层。”太后打断道。 闫清在一旁听着,猜想大概是皇后对太子妃做了什么。那么这件事确实不是他们几个王爷能知道的。 “您打算出面了?”秋嬷嬷问。 “皇帝已经分身乏术,皇后又是个拎不清的。我总不能让太子被困死在东宫里,再关上几天,出来的还能是太子吗?”太后道。 闫清才发现今日太后穿的是朝服,而不是往日素净的常服,妆容浓重,眼神锐利。 “奴婢这就去东宫。” “你且去,今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太后站起来,对闫清道:“你陪着我,今日我们祖孙几个可要挺直了腰,给你们父皇撑起来。” 闫清站起来,郑重地扶住太后。 来到前殿,宸王与南朝王见到太后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后赶紧起身行礼。 “摆膳。”太后吩咐。 三人去后面梳洗一番,南朝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太后这个样子,是不是皇后做错了事,要被太后处置了?” 宸王带着伤,行动不太方便,闫清便顺手帮了一把,宸王对闫清感激一笑。 “不知道,嬷嬷没告诉我。”闫清道。 用帕子擦了把脸,顿时清爽多了。 南朝王不肯信,缠着闫清问东问西,闫清压根不理会他。 膳桌上很安静,就连多话的南朝王也轻手轻脚。 宸王和南朝王大概是第一次和太 分卷阅读5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后一同用膳,宸王还比较淡定,南朝王明显拘束了许多。 太后吃得不多,但看闫清几人还没吃饱,便一直没有放下筷子。 “这次的事,你们几个能一起来慈庆宫守着,我很高兴。”太后将几人一一看过去:“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好好看看你们,与你们说说话,我心中一直有遗憾。今日你们就随皇祖母一起镇守后宫,让你们父皇安心处理朝政。” 三人立即跪下道:“是。” “开宫门。”太后挥挥手,便有人将紧闭的宫门打开,正对着的是宫道的高墙。 三人陪着太后坐在殿中,气氛一度很安静,只有茶盏搁下的瓷器声。 宫门出现秋嬷嬷的身影,后面跟着东宫的人,太子穿着明黄色的四爪蟒袍出现在众人眼前,气色尚可,清俊的眉眼有股淡淡的疲惫。 宸王和南朝王愕然,不约而同看向闫清。 闫清干咳一声,赶紧低头拿起茶盏。 怎么搞得他像个叛徒似的。 太子来到太后面前,跪下行礼:“皇祖母。” 再抬起头来,眼眶已然红了。 “你受委屈了,坐下来好好歇着。”太后安慰道,将其他三人看了一眼。 闫清起身行礼:“太子。” 南朝王和宸王的脸色很难看,但又不得不照做,咬着牙缓缓跪下。 太子扶起闫清,却好像忘记了宸王与南朝王。直到太子自己坐下了,宸王和南朝王才站起来。 南朝王的脸黑得不行。 又坐了约摸半个多时辰,中书舍人秦芣求见太后。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宸王,宸王一愣,道:“不是我。” “传。”太后吩咐。 秦芣进殿,隔着帘子顿首:“臣参见太后。”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大概你觉得太子应该留在东宫,若是接来慈庆宫,恐怕会将病传给慈庆宫,我说的对不对?”太后缓缓道。 秦芣道:“太后圣明,请太后将太子送回东宫,以保前朝稳定。” “将帘子打开,让他看看太子到底有没有病。”太后道,宫女将隔着的帘子打开。 秦芣依旧伏在地上,头也不抬。 太后冷笑:“让你看你也不看,偏偏就咬定了太子是有病的,是必须关在东宫里的,外头就是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会搞得人心惶惶,枉你读了几十年圣贤书,难道不懂流言止于智者么!” “太后恕罪。”秦芣语气生硬,一点没有惶恐的意味。 宸王终于开口:“如今宫中戒严,你身为官员应当尽心前朝,安稳局面。太后将太子接来慈庆宫自有太后的用意,你不必再多说,回去。” “王爷?”秦芣终于抬头,看向宸王。 “本王的话,你听不明白么?”宸王将茶盏搁在桌上,眼神微冷。 “是……”秦芣终于有了畏惧,从地上爬起来,走之前还不忘看一眼太子,见太子果真面色红润,又有些不甘心。 几句话的功夫,太子的脸色变了又变,闫清暗暗捏紧了袖口,掌心生凉。 一件事情衍生出许多事情,天花只是开始,得了天花的人送出去便是了,人心却是难治好的,始作俑者只有那么几个,其余的全是趁浪逐波。 闫清不由想到昨日他们为此事焦虑不安,他奔走各宫,南朝王出于好奇去了福宁宫,宸王为了避嫌入宫。虽各有各的心思,到底也只停留在传出天花的阶段。 可皇帝和太后不谋而合,将他们几个王爷送来慈庆宫,恐怕已经预见了今日的局面,并在一开始就着手准备了。 三个王爷连同太子一起镇守慈庆宫,别说一个东宫,就算整个后宫也能保下了。 闫清看向上首稳坐的太后,觉得姜还是老的辣。 随后又是各处的官员觐见,来多少都被太后挡了回去,太子坐得越发稳了。 南边的书信快马加鞭送来慈庆宫,南朝王看也不看,随手撕了扔给送信的人,骂道:“就这样拿着滚回去。” 就连闫清都有点坐不住,后悔早膳没有多吃一点,现在肚子里全是茶水,一动就晃荡。 但是无论多少人来,林家、王家与俞家的人都没出面,让闫清几人松了一口气。 听说皇帝从昨晚就坐镇宣政殿,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直到临近午时,前面传来早朝散了的消息,太后僵直的背脊才松懈下去。 “行了,今日辛苦你们了,等宫门开了,就回府好好歇息。”太后疲惫地站起来。 殿中安静得诡异,等太后走远了,几人的眼神还有些发懵。 打了一早上的太极,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没来得及松下来。 “已经完了?”南朝王问道。 “早朝散了没有旨意,估计告一段落了。”宸王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看向沉默的太子。 太子轻笑一声,站起来。 “太子身体无碍,听说你昨日高热?”宸王道。 太子看向宸王:“高热也是一时情急,宸 分卷阅读5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王不用担心,不过有件事,想让宸王帮一帮。” “太子但说无妨。”宸王笑道。 “你也知道前些日子父皇秘密查了东宫,我那有些亏空的账填不上,宸王借我一些,也就一千多两。” 殿中鸦雀无声。 闫清担忧地看向太子,想知道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南朝王一脸兴奋地盯着二人。 宸王看着太子,淡淡一笑:“好说,这点忙,我还是能帮的。” “多谢。”太子转身往后殿走去。 太子走后,闫清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宸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真的没病?”南朝王嗤笑道。 闫清看着宸王的脸色,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的伤发作了,我先回去了。”宸王撑着拐杖站起来。 “要不再等等,宫门还没开,你不怕被禁卫当场抓起来?”南朝王唤住他。 宸王冷冷的看一眼南朝王,杵着拐杖往外走。 南朝王还想说话,被闫清拉住:“你少说两句。” 南朝王盯着宸王的背影,渐渐收起了讥讽的笑,最后叹息一声靠在椅背上。 闫清不知道他又在忧愁什么,自己明明是个让别人头痛的人。 “你说这事要是发生在你我身上,太后会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保我们?”南朝王问。 闫清愣了愣,道:“都是父皇的儿子,太后不会偏心。” “我看不会。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儿子和儿子之间也亲疏有别。”南朝王不赞同地摇头。 “你如果少说两句话,太后一定同样对你。”闫清站起来,抬脚往后殿走。 第34章 南朝王瞪着闫清, 可闫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剩下他一个人坐在前殿里。 闫清去了后殿,见太子在太后的屋子里, 便没有进去,站在廊下疲惫地揉揉额角。 快要临近开始的时间, 发生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起来。现在的太子并没有被废, 南朝王也没有被幽禁自杀,闫清也没有和宸王各自占据一半的朝堂, 虽然几件事情连续发生有点让人疲累,但总体来说比闫清预想的要好许多。 至少前朝有皇帝, 后宫有太后,像两颗定心丸一样让人安稳。 “郡王累了?”秋嬷嬷将一方热帕子塞进闫清手中。 闫清拿起来就敷在脸上,温热的温度让神经缓和下来。 “不是太累,就是昨晚没睡好, 身子有点酸。” “等旨意下了就能出宫了,郡王回去好好歇息几日。”秋嬷嬷拿回闫清手中的帕子。 “嬷嬷,这件事情还没完?”闫清问道。 秋嬷嬷点头:“哪能那么容易完呢, 若是不出来个结果, 那些作祟的人怎么肯收手。” 不过这事闫清也管不着了,他们三个王爷此次只是协助太后, 前朝的事情由皇帝一人处理, 消息捂得密不透风,没人能够窥探一二。 太子从屋里走出来,秋嬷嬷听见声响后福身行礼:“太子可是需要传膳?” 太子没回答, 却看向闫清,带着点质问的意味:“你昨日路过东宫,为何不进去?” “俞广说东宫不让查,我就没有进去。”闫清眨眨眼,太子这火气来得让他莫名。 “也是,如今东宫就是个火炉,人人避之不及,你怕被连累也于情于理。”太子点头。 闫清:“……”能不能好好听人说话? 闫清觉得太子的性格实在不能以正常人来衡量,越是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道藏着多么阴郁的灵魂。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眼神平静,然后走下台阶离去了。 秋嬷嬷这才站起来,和闫清一起看着太子的背影。 “被过分关注长大的孩子,终究是与常人不同的。”秋嬷嬷叹道。 闫清深表赞同,南朝王咋咋唬唬,直来直往,什么都放在脸上,针对谁从来不掩饰。宸王用尽心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是人都看得出他对皇位的向往,他也一直都在模仿皇帝的步伐,用心做一个朝野称赞的王爷。 而太子……没人知道太子到底想要什么,他和宸王争斗,和大臣结党营私,可他却又烧了蟒袍,一次次明目张胆地让皇帝和太后寒心。 “秋眉。”太后在屋里唤道。 秋嬷嬷赶紧走进去,闫清站了一会,正想离去时,秋嬷嬷拿着一块宫牌出来了。 “郡王出宫,这是慈庆宫的宫牌,禁卫不会拦你的。”秋嬷嬷将宫牌交给闫清。 闫清接了宫牌,抬脚走到太后的屋外,隔着门对屋里道:“皇祖母,我出宫了,有事派人出宫告知我一声,我立即就进宫。”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后,传来太后的声音:“回去好好歇着,过两日再来陪我。” 声音轻轻的,一点不像平日里沉稳的音调,闫清无端有点心疼。 站了一会,闫清又道:“皇祖母,您昨日让我去小佛堂的那番话,孙儿如今明白了。” “等你再 分卷阅读5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入宫,好好与我说说。”太后道。 如此,闫清才离去。 秋嬷嬷跟在头后,离太后的屋子远了,秋嬷嬷才道:“郡王一定要常常来陪陪太后,太后伤心,却没有一个能说话的人,奴婢的身份没法安抚太后。” 秋嬷嬷的眼中带着期盼,闫清郑重道:“嬷嬷放心,我一定常来。” 闫清捏着宫牌走出去,南朝王还坐在那里。 闫清纳闷:“你还没走?” 南朝王放下茶盏,转头过来:“走去哪,不是还不能出宫么?” 闫清有种南朝王根本就不想出宫的错觉,几个人当中就他看起来最闲适。 闫清拿出手中的宫牌:“现在可以出去了,跟我走。” 就算南朝王想留在慈庆宫,闫清也要把他带走的。太子还在慈庆宫里,南朝王这个性子很可能闹出点什么事来。 南朝王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闫清和南朝王走在宫道上,外面已经不像昨日那么慌乱,十六卫的人三三两两守在每个宫道的尽头,禁卫则守着每个宫门,内务府的内侍提着篮子在墙边洒下药粉。 快要走出后宫,闫清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回去。 “你又去哪,不是出宫么!”南朝王很不乐意地跟在后面。 闫清快步来到俞贵妃的宫门前。 从昨日事情发生起,闫清就没去看望过俞贵妃,现在想起来很愧疚,他没有尽好做儿子的责任。 闫清掏出宫牌,禁卫立即转身将锁打开,放闫清进去,南朝王跟在宫门就止步了,没有跟着进去。 俞贵妃的宫里很宁静,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 闫清径直往后殿走去,宫门被锁,里面的人肯定被吓坏了。 走进后殿,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声音。 一瓶青花瓷扔了出来,砸在闫清的脚下,闫清的脚步顿住。 是他多虑了,俞贵妃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被吓坏,还是这么生龙活虎。 “出去!”俞贵妃的声音响起。 又是一支簪子扔了出来。 “娘娘消气!”燕儿跑出来捡簪子,便看见闫清站在外面:“郡王?” “清儿?”俞贵妃听见后赶紧走出来。 俞贵妃蹙眉:“你一直在慈庆宫,我的宫门你是一步都不肯踏入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闫清讪讪笑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簪子。 “太子那怎么样?”俞贵妃问道。 “被接去了慈庆宫,挺好的。”闫清将簪子还给燕儿:“母妃昨夜睡得可好?” “好。”俞贵妃突然笑得眉眼弯弯:“燕儿去小厨房拿点点心来。” 俞贵妃带着闫清走进屋里。 屋里没人,俞贵妃摇着手中的扇子坐下,幸灾乐祸道:“昨天半夜皇后去了东宫,你知道她做了什么?” 闫清心里咯噔一声,道:“不知道。” “我打听到了。”俞贵妃笑呵呵地:“她昨夜罚了太子妃的跪,跪了整宿,早上还不消停,让两个教导嬷嬷教太子妃规矩,她亲自看着。” “这……皇后教导太子妃,再正常不过了。”闫清按下心中的烦闷,淡然道。 “啧啧,这你就不懂了。”俞贵妃摇头:“宫里的老嬷嬷,明面上是教规矩,可关起门来到底教什么,别人哪知道?东宫里女人了不少,可一个孩子都没蹦出来过,她能不急么?这次又发生这么大的事,她当然要趁机好好给太子妃立规矩了。” “可太子妃是父皇亲自选的。”闫清沉着脸。 皇后这么做,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怪不得太后气得骂人。 “皇上现在哪里有空理会她,等事情过了再回过味来,也淡了许多了,再提起来岂不是小题大做。”俞贵妃恨恨道:“那些个废物,让他们把这件事传出去,一个个的全都办不到,说什么宫中戒严,传出去就杳无音讯了!” “母妃您何必?”闫清蹙眉:“这件事传出去丢的可不是皇后的脸,是太子妃的脸,是父皇。” 俞贵妃摇扇子的手一顿:“这,怎么会呢?” “太子妃是书香门第出身,父皇亲自选入东宫,您这样一传,岂不是逼着太子妃去死?”闫清站起来。 “你这就走了,不留下来陪陪我?”俞贵妃跟着抬头。 “宫外还有事,儿臣先走了。”闫清顿了顿:“母妃凡事还是多考虑,燕儿的身份特殊,您想什么做什么慈庆宫都知道,儿臣还是当初那句话,这个皇位咱们争不得。” 闫清说完就走,他觉得下次来见俞贵妃,还是选个岁月静好的日子,俞贵妃这性子,是最不能见出事的,出了事比谁都激动,恨不得把水搅得更浑才好。 出门正好撞见端着托盘的燕儿,燕儿一副刚走到门口的样子,诧异道:“郡王要走了?” “嗯。”闫清点头:“如今宫里事多,劳累你多照顾下母妃,凡事多劝劝。” 燕儿的眉眼有刹那的松懈:“奴婢明白,郡王自去忙,奴婢会照应着这里的。” “辛苦你了。”闫清 分卷阅读5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点点头。 燕儿端着托盘进屋,见俞贵妃捏着扇子坐在窗下,怔怔的。 “您怎么了?”燕儿走过去,将托盘放下。 “那孩子,还怨上我了。”俞贵妃委屈道。 “奴婢逾越说一句,郡王如今受慈庆宫庇佑,皇上也越来越看重,您何必要将他拉过来?且不说您有没有那份力与太后皇上比,单说俞家能比得上慈庆宫和福宁宫么?”燕儿苦口婆心。 “你这是在教训我?”俞贵妃看向燕儿。 “奴婢不敢。”燕儿福身跪下,却没有半分惶恐,腰杆挺得笔直。 俞贵妃恨恨地盯着她,半晌后喃喃道:“你是慈庆宫出来的,我不能打也不能骂,可我如今连和儿子说句话也不能了么?太后忌惮俞家,从生下来就把我隔得远远的,见上一面还要去请旨。皇上忌惮俞家,十多岁就送去了并州,连见一面都不能见了。哪有你们这样的,亲生母子不让相见,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么?” 俞贵妃撑着头,眼眶发红。 燕儿跪了会,自己站了起来,走过去给俞贵妃摇扇子:“娘娘,宫里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您与其和自己较劲,何不多和郡王亲近亲近,别一见面就抓着那些事不放,时日久了,还怕和郡王的母子情分不深么?” 顿了顿,又道:“自从郡王回燕京后,皇上见您的次数也多了。奴婢斗胆说一句,您和俞家拉扯着,不如和太后连在一起,这样郡王才无后顾之忧呐?” 燕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俞贵妃。 俞贵妃扶着额思忖,良久无言。 燕儿知道一时半会是劝不过来的,便没有再说下去。 闫清走出去的时候,南朝王正挡在宫道上,对面是俞广和十六卫的人。 “怎么了?”闫清走过去。 “我问他带着人去哪,他不说。”南朝王道,转头骂俞广:“以为大家喊你将军你就真是将军了,你不就是个守城的?” “郡王。”俞广憋着气,给闫清行礼。 闫清看看他身后的人:“是不是有事要去办,快去。” 他还记得李松说过要俞广配合做事,确实不能耽搁的。 俞广面对闫清神色好了许多,没有为难便道:“已经在内务府搜出了天花的病源,臣要去内务府将传染的人送出宫去。” 闫清知道,这是要开始为东宫洗清谣言了。 “多少人?”闫清问道。 “一百多个。”俞广垂眸。 闫清心中像梗着一块烙铁,又烫又沉。 一百多个人,就要为东宫白白牺牲了。 “郡王,臣去了。”俞广匆匆看一眼闫清,挥手带着十六卫的人走了。 “明明是东宫,老三一出事,就有这么多人为他顶罪,真他娘的晦气。”南朝王狠狠地啐了一口。 “不关我们的事,走。”闫清深吸一口气,往另一条宫道上走去。 皇帝和太后是不同的,太后深谋远虑,做事极有章法,让人信服。皇帝的手腕则强硬许多,斩钉截铁不留一个祸患。 也许是在慈庆宫呆久了,闫清对这种事久久缓不过来。在慈庆宫里,哪怕宫女打碎了茶盏也不会被责骂一句,太后反而会赏赐东西让宫女心安,所以慈庆宫是平和的。 而出了慈庆宫,闫清就感到了森严的肃杀之气。 他也明白,他不能永远呆在慈庆宫,他是郡王,他是属于前朝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树獭姑娘扔了1个地雷、anmohh扔了1个地雷 谢谢灌溉营养液: 小胖子”,灌溉营养液+20、御灵”,灌溉营养液+10、谙筱”,灌溉营养液+1、自成枫骨(龙蛋~枫枫)”,灌溉营养液+10、离离”,灌溉营养液+2、青青子桐”,灌溉营养液+1、凌凌柒”,灌溉营养液+1、是梦终空、”,灌溉营养液+10、回眸浅风过”,灌溉营养液+1、莫问归期。”,灌溉营养液+70 第35章 宫门的戒严比后宫更甚, 就算闫清和南朝王的身份, 也得像官员进出一样层层搜查才可出去。 一个天花爆发出来,整个皇宫都由兵部十六卫看守, 各处的禁卫被强制性代替,俞广由皇帝直接下派命令, 手中捏着皇帝的秘旨, 享有极大的生杀大权,凡有异动者就地处置, 无需上报。 但是闫清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差,从昨日起俞广的眉头就没舒展过, 看起来比被人打了还要痛苦。 搜身后,闫清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戴回身上。 “狗东西,你们故意的?”南朝王呵斥道。 闫清转身,见他抬起一脚就把给他搜身的人踢在地上。 眼看着其他侍卫就要拔刀, 闫清赶紧制止:“做什么,没看见这是谁?” 刀是收回去了,不过十六卫的人也将南朝王围了起来:“请王爷配合搜查。” 南朝王系起散开的袖口, 指向闫清:“为何他只搜了三次, 而我就要搜五次?” 分卷阅读5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凡是进出者都要搜查,这是旨意。”十六卫的人不为所动。 南朝王瞪着那人, 双目如炬, 气氛很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闫清正想开口缓和一下,就见南朝王开始解身上的玉腰带, 将外袍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要搜的全来!”南朝王将腰带摔在桌上。 十六卫的人没有多言,立即上了两个人将南朝王仔仔细细又搜了一遍。 闫清站在一旁,隐约觉得那个领队的人眼中带着挑衅,方才开口说话的人也是他。 等搜完了,身边的人才撤去。 “叫什么名字?”闫清对领队的道。 “回郡王,小的段成。” 闫清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又仔细将他的脸看了看,才想起来:“哦,你就是我回燕京那次,带着我去找宸王的人?这么快就升迁去兵部了。” “郡王……我一直是兵部的人。”段成将头低下。 “那次多谢你了。”闫清微笑,拍拍段成的肩膀:“今日的事我会上报给父皇,滥用私权,对郡王不敬,差事办得很好。” “郡王?” 闫清看向南朝王:“大哥,搜完了就走。” 南朝王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腰带像使鞭子一样指着段成:“我记住了。” 说罢,南朝王转身就走,连衣服都还没系好。 闫清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站在段成面前。 段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满身的倔劲。 “你们俞广将军这两天处置了不少人,日后算起来肯定不是功劳,不记过已经很好,你却在前头打着他的名号刁难郡王,若是让俞广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呆在兵部么?”闫清道。 段成抬起头,眼神惶恐。 闫清心中稍安,道:“此事我不会告诉皇上,但若再让我知道你做了类似的事,我就让俞广私自处置了你。” “连官员也不行?”段成问道。 “……”闫清真想亲切地给他来一脑瓜子:“不行,该做什么按照章程做好,你们将军有多焦虑,你们前头的就要懂得分寸,别让你们十六卫的人成为燕京里的话柄,也不怕走出去丢脸?” 段成似有顿悟,木讷地点点头。 “好好办差,若有困难找不到俞广,可以来找我。”闫清说完后转身离去。 “恭送郡王。”段成在闫清身后跪下。 闫清追上南朝王,和南朝王一同走出宫去。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闫清头痛地问道。 南朝王外袍还散着,手中提着腰带,活像个市井流氓。 “不穿!”南朝王一个劲地往前走,看起来气得不轻。 走出宫门,又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宫门口停着许多辆马车,看起来不像是官员的,倒像是家眷的。 南朝王一愣,径直往其中一辆马车走去。 马车里走出一名华美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孩。 “你们怎么来了!”南朝王呵斥道,顺手摸了一把小孩的头。 “王爷……您迟迟没回府,宫里又传不出消息,我们实在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抱着孩子到处跑,是不是昏了头了?” 闫清走过去,对妇人颔首:“大嫂。” 南朝王妃抱着孩子对闫清行礼。 “叫四叔。”南朝王掰着孩子的脸。 小娃娃才一岁多,不肯叫,将脸埋进南朝王妃的颈窝里。 “害羞了。”南朝王妃赧然道。 南朝王脸垮下来:“混账玩意儿,连叫人都不会了?” 小娃娃瘪着嘴快要哭了。 “别吓他了。”闫清赶紧道。 “真丢你老子的脸。”南朝王嫌弃地皱眉,伸手将孩子抱过来。 “大哥和大嫂回府,我也回府去了。”闫清摸摸孩子的脑袋。 南朝王妃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对闫清笑道:“郡王有空来咱们王府玩。” 说罢又看向闫清身后,笑意深深:“这位是?” 闫清回头,见柳琴络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怀里抱着一件披风。 “是府里的人。”闫清赧然:“等有空了,我便去大哥府上。” 南朝王妃颔首,闫清便转身往柳琴络走去:“你怎么来了?” 柳琴络将披风为闫清披上:“想着都快两天了,王爷该出宫了,便来看看能不能接上王爷。” 柳琴络神色淡淡的,熟捻地为闫清系上绳扣。 “下次不用特地跑来,宫门口有接送的马车可以用。”闫清道。 “知道了。”柳琴络微微一笑:“马车在那边等着,王爷快回府歇歇。” 闫清和柳琴络上了马车,马车行驶起来,闫清打开车窗,见南朝王妃上了马车,南朝王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孩子跟着上去。 “王爷累了?可以在马车上睡一会。”柳琴络道。 闫清放下窗回头,见柳琴络静静坐在角落里,为他腾出了刚好可以躺着的空位。 分卷阅读5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不用,你别挤在那儿了。”闫清摇头。 柳琴络闻言稍稍往外坐了点。 马车里很安静,让闫清有点不适,便问道:“这件事……上一世没发生过?” 柳琴络摇头:“这个时候我们还在并州,王爷从燕京回去后就开始准备回京的事,那时太子已经被废,应该是没有发生过这件事的。” 闫清了然点头,忽然笑道:“后来是谁做了新皇?” 柳琴络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 “为何?”闫清诧异。 不是有两个儿子么? 柳琴络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吸气:“我在四十二岁就病逝了。” 闫清愕然。 看似圆满的,最后竟然是生离死别? “庆儿已经二十有六,明儿刚满十七,我没能和陛下白头偕老,陛下他……许是恨我的。” 柳琴络一旦说陛下,那就是原来的男主了。 闫清靠在车壁上哑然,柳琴络才四十二岁就病逝了,那么原男主那时不也才四十四,就此孤苦半生,该是如何的凄凉。 “有时会梦见他们,梦见陛下责怪我,怨我为何这么早就走了,他白了头发,也消瘦了许多。”柳琴络没有哭泣,而是淡淡笑着:“我有时感谢老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有时又恨,恨为何一切都不同了,这或许是对我的惩罚。” 她的声音轻轻的,看着窗户上白亮的明纸,眼中若有光。 闫清静静听着,闭着眼试着去想象,可什么也想不出来。 马车停下来,闫清被柳琴络轻轻推醒。 闫清这才发现他靠着车壁睡着了,身上盖着薄毯。 马车门敞开着,王华等人已经立在车外。 闫清揉揉胀痛的额头,从车上站起来。 一路往府里走,王华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这两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有?”闫清问道。 王华有些诧异,随即道:“没发生什么大事,不过奴才听到了一些消息。” “说。” “南局要被重治了。” 闫清停下来:“南京织造局?为何?” “只听闻和东宫有关。”王华道。 闫清若有所思,缓缓往院子走。 南局隶属工部,按理来说和东宫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在这个时候被拉出来重治,不异于为东宫转移视线,那肯定是重罪才行的。 除了皇帝自己,大概没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听说是林家接的秘旨,林殷和林蓝修此时估计在回京的路上了。”王华又道。 “知道了。”闫清道。 沐浴用膳后,沉重的身子清爽不少,连带着头也不那么痛了。 闫清看了会书,早早便上床睡下了,这几日随时都有可能有事发生,他得打起精神才行。 谁知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日。 再次醒来的时候,闫清头痛欲裂。 柳琴络和湘湘守在床边,见闫清醒了,将闫清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张。 “王爷醒了,您发了两日高热了。”湘湘担忧道,又赶紧走了出去,门外大雨磅礴。 “什么时辰了?”闫清的喉咙干涩不已。 “刚到巳时。”柳琴络将闫清扶着坐起来,端了杯温热的水放在他唇边。 闫清大口喝了个干净,又问道:“还没下朝?” “今日不早朝。”柳琴络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闫清急忙问道。 柳琴络看看门外,回过头来,神情踟蹰:“宸王被申饬了,皇上气得旧疾发作,罢了早朝。” 闫清愕然,事情怎么演变成这样了? “你仔细说说。”闫清道。 “昨日早朝,南京织造局被查出贪污银两五万有余,皇上大怒,且查出南局早在三年前就年年给宸王府送孝敬银子,偏偏当时大半的大臣都为宸王开脱求情,皇上气急攻心,宣了太医,直到今日早朝也没能好转,才罢免了早朝。” 闫清捏着杯子的手一紧:“宸王怎样了?” 柳琴络摇头:“皇上还没有下旨,不过听说宸王从昨日一直跪在宣政殿门外,不知现在还有没有跪着。” 闫清沉默了半晌,撑着下床:“我要入宫。” “王爷不能!”柳琴络扶住闫清:“您大病初愈,现在外面又这么大的雨,沾了湿气可怎么好,况且南朝王早就入宫一次,如今也回府去了。” 闫清站起来就腿脚发软,整个屋子都在打转,不得已只好又坐下来。 “王华!”闫清扶着脑袋唤道。 王华从外面走进来,幽幽地看了一眼柳琴络。 “拿着慈庆宫的宫牌去慈庆宫,立刻。”闫清指着书房。 本以为王华多少会劝阻一番,谁知他听后就去了,让闫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就这样默默咽了下去。 临近午时,慈庆宫派了半副仪架将闫清接进宫。 宣政殿外十分清净,因为皇帝病了,所以今日没有大臣等在 分卷阅读6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外面,或许还因为有些事情是他们看不得的。 一道身影跪在殿外的台阶下,深色的朝服湿透,衣摆铺在地上,被大雨洗刷。 宸王的拐杖就放在腿边,低着头,雨水顺着笔挺的鼻梁流下,流过他紧抿的嘴唇。 闫清捂着发疼的胸口,撑伞来到宸王身边。 宸王抬头看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 那道目光充满了绝望,仿佛心灰意冷。 “二哥。”闫清蹲下去。 宸王盯着面前的地面。 闫清为他撑着伞,想说什么又没法开口。 过了良久,宸王才道:“南局每年送的孝敬不止我一个,许多大臣、几个王爷、太子,都有。” “那些为我在朝堂上求情的,大半都不是我的人。” “我在早朝将父皇气到晕厥,这个罪名会一辈子烙在我身上,这是不孝。” 宸王说得断断续续,最终抬头看向高处的宣政殿:“父皇好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营养液: 居羡”,灌溉营养液 +30 、题墨兰图”,灌溉营养液 +10 、锦河乡”,灌溉营养液 +28 、“”,灌溉营养液 +1 、terry”,灌溉营养液 +30 、回眸浅风过”,灌溉营养液 +1 、谙筱”,灌溉营养液 +1 、不灭zui神话”,灌溉营养液 +5 、恋爱孤零零村村民”,灌溉营养液 +5 第36章 宣政殿大门紧闭, 宸王盯着那扇门, 眼中似窝着一团火。 闫清咳嗽两声,声音沙哑:“二哥, 有什么事先等父皇病愈再说,别跪了。” 宸王的脸苍白得像张纸, 闫清觉得他再这样跪下去就一命呜呼了。 “太子派人刺杀我, 明明有那么多的证据指向太子,父皇却命我幽禁于府上养病。”宸王暗暗捏着拳头:“我是太子的双臂, 一旦太子有事,我都是第一个受罚的人, 父皇在警告我,太子也在警告我,可是为什么?我难道不是父皇的儿子么?” 宸王看向闫清,闫清却无言以对。 若什么事都必须有原因, 那么这世间也就和平许多了。 风卷起闫清的发,将直坠的衣摆吹得裂裂生风。 忽然一只手放在闫清肩上,将闫清猛地往后一拉。 “你进宫做什么?”南朝王皱眉的脸出现在闫清面前。 “总不能不管?”闫清道。 南朝王看一眼宸王的背脊, 眼中满是嫌弃:“都已经这样了, 你就算把太后找来也帮不了他。更何况这次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父皇还病着, 你进宫不去看父皇, 却来这儿陪他?你想和父皇做对吗?” 磅礴大雨掩盖住两人的声音,闫清道:“正是为了父皇,我才来的。” “什么意思?”南朝王不解。 闫清摇头:“你守着他, 我马上回来。”也没有再去宸王身边了,而是往福宁宫走去。 李公公守在福宁宫外,见闫清撑着伞来了,直接将闫清接近了前殿。 “听说郡王进宫了,皇上本就想传召您,谁知您先来了。”李公公将热茶递给闫清。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安心。”闫清捧着茶问道:“父皇醒了没,我想去看看他。” “皇上在寝殿。”李公公将闫清带向后殿。 闫清本以为会白来一场,没想到皇帝居然肯见他。 闫清还是第一次走进福宁宫,皇帝见任何人,哪怕是王爷太子,也是在宣政殿的。 寝殿的门打开,闫清安静地走进去。 皇帝只穿着里衣,披着一件外袍坐在窗下,窗外是葱翠的竹林。 皇帝的寝殿很有一股江南的味道,窗户很大,是连成一片的,全部打开来就四面通风,寝殿后院低了一截,里面杂乱栽着竹子,回廊的屋檐落下雨水,拍打在探进来的竹叶上。 闫清很喜欢这间屋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顿时觉得他的府邸俗不可耐。 皇帝果然没有什么病容,至少比宸王看起来红润多了。 “父皇。”闫清轻声唤道。 “嗯。”皇帝道:“他还跪着?” 语气淡淡的。 闫清缄默半晌,这个问题想必不用他回答,皇帝的人自然一直盯着宣政殿的。 “他是不是笃定了朕不敢弑子。” “父皇息怒!”闫清道:“二哥他现在很惶恐。” “惶恐?”皇帝冷笑:“他结党营私,表面上仁厚礼贤,对朕毕恭毕敬,实则无时无刻都在觊觎着这个皇位!” 皇帝的声音掷地有声,闫清垂头听着,就当给皇帝当出气筒了。 “朕的耐心已被磨尽,即刻就颁下旨意,撤去他的亲王位。” 皇帝说完后,屋子里鸦雀无声。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来为他求情的吗?”皇帝问道。 “不是,我只是来看望父皇的,本以为父皇不会见我。”闫清道。 闫清当真只是 分卷阅读6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来走个过场,就如南朝王说的那样,他进宫却不来看望皇帝,传出去太不好听。 皇帝被闫清狠狠地一噎,抬手指着闫清,眼中的怒火仿佛想要一脚把他踢出去。 皇帝破口大骂的声音传遍殿外的回廊,李松站在门口战战兢兢,许久才鼓起勇气推开门。 屋子里闫清规规矩矩跪着,皇帝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指着闫清的脑袋怒骂。 “皇上,葭妃娘娘求见。”李松小声道。 “不见。”皇帝撑着桌子歇口气,又看向闫清:“你也滚,但凡你们几个有一个省心的,朕也能多活几十年!” 李松得了话就出去了,一刻也不敢多呆。 闫清的耳朵都木了,从地上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滚回来。”皇帝又道。 闫清又转回身。 “你到底进宫来做什么?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诓骗朕。” 这次的语气好了许多,闫清抬头看看皇帝,确定他不会再骂人了,才道:“进来带宸王出宫。” “还是为了帮他。”皇帝的脸冷下来:“你们一个个的为他求情,当朕是死了吗!” “父皇误会了,儿臣只是想带他出宫而已,宸王已经跪了两天,再不能跪下去了。” 皇帝神情一滞。 “皇祖母接儿臣入宫也是这个意思,还请父皇息怒。”闫清平静说着。 宸王跪得越久,外面对此事的议论声越大,要是宸王跪出了什么毛病,皇帝还会被人指责心狠逼死儿子。 这两个人,真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闫清简直无话可说。 皇帝缓缓坐下去,吐出一口浊气:“是不能再跪了。” 他总以为他是他们的父皇,皇子太子不好都是他的责任,却没来得及去转变这个身份。现在他和他们之间,君臣之后才是父子了。 只怪岁月匆匆,他还沉浸在对儿子的失望中,而他的儿子已经学会拿捏住他的软肋,让他不得不松手。 皇帝看向闫清,眼带探究:“你来朕这里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就为了带宸王出宫?” 闫清无奈:“儿臣还病着,就想快点办完事回府。” “你是怪朕让你为难了?”皇帝又瞪眼。 “儿臣不敢。”闫清跪下:“皇祖母教导过,父皇是君,我们做儿臣的是臣。儿臣做任何事都应当站在父皇的身后,不该问的就什么也别问,该知道的事情就算是不问,也总有一天能够知道。” 难为他又跪又起的,皇帝能不能关怀一下大病初愈的人? 皇帝的脸色顿时缓和,又似乎拉不下脸来,背过身去,不耐烦地挥挥手:“走走走,去把他带出宫。” 闫清得了话,忙不迭地走了。 在福宁宫门口遇见葭妃,葭妃雍容美丽,见到闫清也只是淡淡点头。 在这后宫里,葭妃算得上最出众的长相了,美丽却不妖娆,透着凉薄的疏离感。 见到葭妃如此淡然,闫清有些诧异,毕竟宸王都已经这样了,换成俞贵妃,恐怕早就闹了福宁宫几次了。 李松跟在闫清后面,讨好地笑道:“委屈郡王了,莫名挨了骂。” “父皇没骂我,只是因为一些事发了火罢了。” 闫清知道李松在想什么,以为刚才见到闫清跪着挨骂的样子,闫清就心中记恨吗? 李松忙点头:“皇上近来心情不佳,郡王忍着些,过些日子就好了。” “知道了。”闫清对李松和煦一笑。 回到宣政殿,南朝王一脸黑沉地站在宸王身边,内侍给宸王撑着伞,见到闫清回来了,南朝王指着宸王:“这事到底有没有结果,都开始说胡话了。” 闫清一惊,蹲下去,见宸王已然双眼微阖,嘴里念念有词。 估计是跪了两天,加上伤口淋了雨,身子支撑不住了。 “父皇到底怎么说的?”南朝王跟着蹲下来。 “让把人送出去。”闫清道。 南朝王怔了怔,啧啧两声:“果真只有老三才是他的儿子,老三一出事,全都给拉出来陪葬。” 闫清蹲着不说话,方才他已经派人去禁卫传了话,现在只需要等他们抬着轿子进来就行了。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反复发热。 内侍用背撑着宸王的身子,闫清仔细看看宸王的脸。 “你在看什么?”南朝王也凑过来看。 “看看他眉头有没有黑气。”闫清指着宸王的脸:“是不是撞邪了,不然怎么这么倒霉?” 南朝王:“……”他信了他的邪。 被闫清一打岔,南朝王一肚子的话也忘了,撑着膝站起来:“没事我就回去了。” “回去。”闫清点头。 “我还是说一句,这事是太子和宸王的事,不关咱俩的事,你别什么都往里掺合,捞不到一点好处的,还惹一身骚。”南朝王道。 这事也不是闫清想管,可如今能站出来从中调解的就只有他了,若他装聋作哑,太后该有多失望。 虽然太后一直都没 分卷阅读6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有命人去找过闫清,可太后是想找他的,不然也不会在王华进宫递了牌子后,太后便立马将他接进宫来,若不想让他管,多的是法子拒绝他。 宸王被送出了宫,闫清也回府养病去了,让人去枢密院请了个没有时限的病假,听说王知深当场就沉默了。 皇帝恢复了早朝,宸王府没有一丝消息传出,仿佛沉寂了一般。 结果就在两日后,皇帝在早朝上宣读了宸王的三大罪责。 结交官员、妖言惑众、贪污银两。即刻命大理寺将罪状拟出,宸王除去一切朝务,收回亲王印玺,不得随意出府入宫。 一锤定音,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给宸王。 闫清在王府养病,慈庆宫和俞贵妃时不时就送来珍贵的药材,生怕闫清没钱买药一样。 而宸王府与闫清则大相径庭,宸王被关在府上无人问津,连葭妃也没有派人问过一次。 皇帝隔了几日后,又称宸王府奢靡,断了宸王府的一切供应,连宫中的药也不给了。 宸王还不至于连药钱也没有,可这件事简直是杀人诛心,宸王跪着接了旨,然后生生晕厥过去。 皇帝一而再地打压宸王,让整个宸王府愁云惨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棉花糖丶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80918 15:34:08 谢谢营养液: 紋綿”,灌溉营养液+10、黑羽临安”,灌溉营养液+10、anmohh”,灌溉营养液+5、梦里的桃树”,灌溉营养液+10、谙筱”,灌溉营养液+1 第37章 修养了几日后进宫, 秋嬷嬷才告诉闫清, 原来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是南局。 其实闫清多少也猜到了些,不然皇帝也不会此刻把南局拉出来开刀, 罢了三十二个官员的官职,其中两个判了处斩。 皇帝查东宫, 顺便将地方官员一起查了, 官员多多少少都有贪墨,哪能不急, 偏偏南局有人贪了十来万两,这次突然一查便慌了神, 一咬牙就合计出了这件事,准备来个破釜沉舟。 “不是五万?”闫清问道。 秋嬷嬷摇头:“数额太大了,就连京里的都得受到牵连。” 闫清了然。前两日他闲来无事,追问王华王府的银库有多少钱, 也只得了个三万余两的数额。 一个郡王都拿不出十万银子,那些地方官员不知搜刮了多少朝廷下发的钱财,才会害怕到敢对东宫出手。 也看得出他们对东宫是有怨气的, 认为是太子连累了他们。 “听说二哥高热不退。”闫清道。 闫清看向小佛堂, 太后还在里面修佛,没有开门出来。 “郡王在同情宸王?”秋嬷嬷问道。 “没有。”闫清摇头。 “可郡王悄悄给宸王府送了几次药材。” 闫清默了默, 道:“这事谈不上同情不同情, 父皇有意打压宸王,可宸王在宣政殿跪了两日,也不见他是真的为了悔过, 而是做出样子,逼父皇松口罢了。这事无论是君臣还是父子关系,我都没立场说话。但私下里他还是我的二哥,我只是尽一尽绵薄之力罢了。” “唉。”秋嬷嬷叹气:“皇上和宸王的事,的确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宸王从小就天资卓越,无论是学识还是品格都是人人称赞的。论聪慧,他比不上太子,论母妃的家世,他比不上您。可他一直都是最努力的那个,别人卯时起,他就寅时起,就连用膳也在看书,皇上每回抽查,他都是头筹。小时候,您性子较为孤僻,南朝王性子跳脱,宸王温文尔雅,自然就成了几位皇子中拔尖的。您和南朝王也爱跟在宸王后边,那时候您几个恨不得同吃同住,太后为此欣慰又担忧,果然,几位皇子成年后,还是变成这样了。” 顿了顿,道:“宸王越来越优越,皇上就越是不喜,后来便开始打压。越是打压,宸王就更努力,到最后,就变成了今日这个样子。父子变成这样,哪能是一件事就促成的,总是日积月累而成的。” 原来太过优秀也是错,闫清心中感慨不已。 “那为何葭妃娘娘也不过问一句?”闫清问道。 葭妃那日清冷的身影一直在闫清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在后宫见过那么多嫔妃,唯独葭妃的气质是真正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秋嬷嬷一皱眉:“那位的事您别在慈庆宫提,也不要出去打听了,没什么值得知道的。” 闫清还是第一次在秋嬷嬷脸上见到如此厌恶的情绪,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让秋嬷嬷厌恶如斯。 被慈庆宫厌恶的人,就好比被丢去了荒野的人,南朝王吃了这么多闭门羹还契而不舍的来求见,葭妃恐怕是唯一一个不在乎的人了。 秋嬷嬷挽着手中的丝线,闫清在一旁帮着整理。 “听说您在东宫里烧了件外袍,奴婢给您又做了件,您出宫的时候别忘了带走。”秋嬷嬷笑道。 “内务府自有做衣裳的人,嬷嬷何必辛苦?” 分卷阅读6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闲着也是闲着,找个打发时间的事情罢了。”秋嬷嬷道。 闫清看着秋嬷嬷双鬓上的白发,不禁问道:“嬷嬷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可有想过出宫去?” 秋嬷嬷一愣:“出宫去?” 随即又笑了:“奴婢已经过了出宫的年纪了,当年太后问奴婢要不要出宫,奴婢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也许秋嬷嬷根本没往闫清问的方向想过,她这样的身份,早在当年上报内务府时就已经绝了出宫的念头了。 闫清想,若是有机会,他带着秋嬷嬷和太后出去游玩一天,想必也是可行的。 小佛堂的门开了,比往日要早了半个时辰。 “你们吵闹得很,我都静不下心来。”太后走出来,嗔怪道。 闫清赶紧过去扶住她。 “奴婢是想着让您早些出来,好和郡王说说话呢。”秋嬷嬷放下手中的丝线,站起来给太后拿了个软垫靠着。 太后撑着闫清的手坐下,浑身的筋骨都舒缓了:“刚才听你们在说出宫的事?这事我也想了很久了,等我不在了,你就去闫清的府上养老。” 闫清和秋嬷嬷一怔。 “怎么了不高兴了,这是早晚会发生的事,不说难道就没有那一天了吗?我早就看淡了。”太后笑道。 “您大清早的说这话,存心让奴婢不好过呢?”秋嬷嬷沉着脸。 太后见秋嬷嬷真生气了,乐呵呵地笑:“算我说错话了,你别板着脸,把闫清都给吓着了。” “皇祖母别老是说话吓人,您身子好着,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早得很。”闫清这次也和秋嬷嬷站在一边,两人站得远远的。 太后见自己真犯了众怒了,连忙道:“我说着玩的,你们别冷着我,快点过来。” 见两人不动,太后又看向秋嬷嬷:“我还要你再伺候我几十年呢,你就不理我啦?” 秋嬷嬷终于忍不住笑出来,走过去:“您再说这样的话,奴婢立即就随郡王出宫去养老。” 太后指着她和闫清:“要造反了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说这话,指不定背后说了我什么坏话。” 闫清和秋嬷嬷无奈一笑,他们真是冤枉得很。 “我们什么时候敢忤逆您,别说背后说您的坏话,奴婢和郡王背着您的时候可是提都不敢提您的。”秋嬷嬷道。 太后也笑了:“慈庆宫是没法过了,我得搬到福宁宫去。” 慈庆宫许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闫清陪着太后用早膳,太后比平日多吃了小半碗。 扶着太后出去散步,太后才察觉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 “皇祖母走这边。”太后脚下有个水洼,闫清将她扶过来一些。 太后一点都不重,全部的体重撑在闫清胳膊上,闫清也一点都不吃力。 “你父皇,他不是个好父亲。”太后突然道:“但他是个好皇帝。” “皇祖母……” “他也有他的难处,你不要怪他。”太后抓着闫清的手,眼中带着一丝祈求。 闫清的心好似被狠狠一挠,抿着唇。 “皇祖母,上次您对孙儿说的话,孙儿已经明白了。”闫清道。 “你说说。”太后笑道。 “尊贵就是,我要让别人明白我是个郡王,是天家的子孙,而不是顶着郡王头衔的人,一旦摘下这顶帽子就什么也不是了。”闫清道:“我会担起我肩上的责任,但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心,秋嬷嬷说过一句话,只要问心无愧,人生的道路是坦荡的。” 闫清看向太后:“皇祖母,父皇和宸王的事孙儿管不了,我不会对父皇的决策有异议,也不会因此疏远宸王,哪怕宸王不再是亲王,他也是我的二哥。” 良久,太后拍着闫清的手背:“好,好。你能明白这些,我也彻底放心了。也不枉你去东宫里看见了那些事。” 太后的眼中有着暖暖的笑意,一下一下拍着闫清的手背。 “应当让宸王来亲耳听听,他身为哥哥是如何以身作则的。”皇帝突然从后面走出来,脸上是还未散去的怒容。 闫清吓得不轻,赶紧行礼:“父皇。” 皇帝居然听墙角,闫清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怎么来了,秋眉也不禀报一声。”太后问道。 “是朕让嬷嬷不来禀报的,朕挂念母后,便过来看看。”皇帝走过来扶住太后。 皇帝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张脸阴沉沉的。 “你来我这儿就是为了摆脸色,那你也不用来了。”太后蹙眉。 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色不好,赶紧赔罪:“母后恕罪,儿子哪敢摆脸色,是才听了些事才没来得及调整心情。” 闫清自己站起来,跟在太后和皇帝身后。 “到底怎么了?”太后问。 皇帝冷哼一声:“有人来报,他在府上整日哀愁,连饭也不吃了。他这是做给谁看,要死何不干脆一点。这几日风大,他居然还用冷水泡的茶,王知深去探病,他府上连盏灯也不点,如此工于心计的人,朕恨不得立刻废了他。 分卷阅读6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太后停下脚步,将皇帝扶着的手抽出来:“你回宣政殿,别来慈庆宫了。” “母后?”皇帝不解。 “是你当众宣读了宸王的罪名,下旨将他幽禁,在你眼里,他哪怕咳嗽一声也是不好的。是你连口饭也不给他吃啊,你一个当老子的,难道真要逼死儿子吗!”太后怒斥。 皇帝很不服气,转头找了半天,才找到早已躲远的闫清:“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皇帝刚才一开口闫清就躲开了,就怕被殃及,谁知皇帝还是逮着了他。 闫清无奈地走过去。 “你说,若朕将你幽禁了,你会如何?”皇帝问道。 这就是家里兄弟多的悲哀,父母老是喜欢把孩子拿出来做比较,这让做儿子的很是尴尬。 闫清也从来没去想过这样的问题,他觉得他若是被幽禁,估计会活得很滋润,只要有饭吃就行了。 不过这样的回答是不行的,太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闫清道:“若是儿臣被幽禁,母妃大概会每个时辰跑一趟宣政殿,俞家的人也会接连上奏求父皇赦罪,那时儿臣大约也会写信入宫,希望感动父皇。” 闫清说得太实在,还没说完皇帝就觉得一阵头痛:“行了,不用说了。” 闫清立即闭了嘴。 “你听听,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做了什么?”太后叹道。 闫清说出了太后的心声。 表面上皇帝是有很多理由,可说白了皇帝就是欺负宸王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葭妃不管事而且身份低微,王家虽和宸王沾了边,但到底不像闫清和俞家这样深切直接的关系。宸王出事,王家是不会拼尽全力去求情的。 皇帝抹不开面子,也不敢忤逆太后,只得低头认错:“儿子知道了。” 被皇帝骂的次数多了,见到皇帝被骂,闫清心里有点乐。 “你做的决策我不好干预,但我还是想说一句,几个皇子早已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你要谨慎待之。”太后语重心长。 皇帝神色更郑重:“是。” “你回宣政殿,慈庆宫好得很,你不用为我花心思。” “是,儿子这就回去。” 闫清松了一口气,准备过去搀扶太后。 谁知皇帝瞪过来:“太后陪了你一早上了,你还不让太后歇歇?” “……”闫清:“是。” 看来他又要被皇帝拉去批评教育了。 “跟朕回宣政殿。”皇帝抬脚就走。 闫清不甘心地望向太后,太后轻声对他道:“跟着你父皇去。” 没办法,闫清只好跟着皇帝走了。 闫清觉得,这世上最难做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后,而是皇帝的儿子。 跟着皇帝回到宣政殿,闫清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希望皇帝骂完了就放他走。 “在枢密院觉得如何?”皇帝悠哉饮茶。 “挺好的。” 就是手有点酸。 “王知深待你如何?”皇帝又问。 “王大人十分忙碌,甚少与儿臣交谈。” 皇帝点头:“听说你做事很认真,在枢密院也不与人来往。” 闫清蹙眉,怎么说得他跟个自闭症一样。 “隔壁的沈逸与儿臣关系挺好的。”闫清道。 皇帝笑了:“你倒是悠闲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棉花糖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919 11:57:28 感谢营养液: 818”,灌溉营养液+20、无争极乐”,灌溉营养液+1、假装淡定°”,灌溉营养液+10、慌的一批的鱼鱼”,灌溉营养液+1 第38章 闫清也觉得自己悠闲得很。 但是皇帝就给了他这个悠闲的差事, 他能有什么办法? “王知深的父亲是朕的老师。”皇帝道。 “当年朕无需去资善堂与众皇子一同读书, 王知深的父亲便自己请命来东宫教朕学习。他陪了朕十九年啊……可惜走得太早了。”皇帝淡淡感慨道。 “是朕错了,怕太子和朕当年一样孤独, 便让他去资善堂与众皇子一同读书,没想到造成了皇子与太子攀比的一面。”皇帝疑惑地看向闫清:“你说当年他那么小的年纪, 怎么就知道要和太子比出高下呢?” 闫清想了想, 才反应过来皇帝说的是宸王。 可这个问题要他去怎么回答,是帮着皇帝说宸王的错处, 还是帮宸王反驳皇帝的话? “儿臣不知道。”闫清道。 “哼,不知道。”皇帝轻笑一声:“你知不知道, 他时常进出太医院,常常询问朕和太后的脉案?” 皇帝站起来:“你以为他在关心朕和太后的身体对,朕当初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朕突然想, 若朕和太后哪日得了无法医治的重病,那么他是不是就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一股凉意从 分卷阅读6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的后背升起。 宸王这心思实在是太缜密了。 “朕时常半夜被惊醒,总觉得他就藏在某一处, 那双眼睛十分阴冷, 让朕不寒而栗。普天之下,让朕如此担惊受怕的人, 居然是朕的儿子。” 皇帝负手走到香炉旁, 抬手将烟雾虚抓了一把,青烟溃散。 闫清就站在香炉旁,猛地跪了下去:“父皇不要再说了。” “为何?”皇帝平静道:“朕已经许多年没有说过心事, 你却不想听?” “儿臣很怕。”闫清直言:“这些事听得多了,心也就跟着歪了,儿臣答应过皇祖母,要留着心底的尊贵。” “你皇祖母是真的在用心教导你,当年她并没有领悟这些道理,所有的路都是我们母子亲自闯出来的,她也没来得及教导朕,朕就坐上了皇位,想必她心内是遗憾的,所以才倾尽心思来教导你。”皇帝亲手将闫清扶起来:“你可愿帮朕一次?” 皇帝抓着闫清的胳膊,那只手那么有力,又透着沧桑。 或许当年皇帝和闫清他们一样高大,可如今已经有些疲惫的老态了,站在闫清的面前,只能抬起头仰望闫清。 “儿臣能帮父皇做什么?”闫清怔忪。 闫清在宣政殿呆了几个时辰才走,这一消息很快传出去,有人说宸王一倒,闫清就要顶替宸王在朝中的位置了。 闫清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继续去枢密院点卯。几日后,王知深下朝后回来,看向闫清的眼神意味不明。 午时沈逸去宫中送奏折,回来便向闫清道喜:“恭喜郡王。” 闫清低着头看书,淡淡问道:“何喜之有?” “今日早朝皇上称赞了郡王,说天花一事郡王一人在宫中奔走,很是妥帖。” “嗯,知道了。”闫清道。 沈逸见闫清不太在意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闫清见沈逸还没走,抬头看他:“辛苦你来道喜了,不过我今日没带东西在身上。” 这人之前也是来道喜,说什么恭贺闫清病愈,骗走了闫清一把大家所绘的折扇,闫清后来想起悔得肠子都青了。 只听过官员送王爷东西的,没见过这种天天盯着王爷要东西的人! “下官不是来要东西的,郡王误会了。”沈逸嘿嘿笑道。 闫清差点就信了,朝他挥挥手。 沈逸探过来:“郡王还有何事吩咐?” “你挡我光了。” 沈逸:“……” 屋里传出王知深的干咳声,沈逸忙不迭就跑回隔壁去了。 之后的日子,经过皇帝的默许,闫清开始随着王知深在宣政殿行走。近来西北受灾一事已经接近尾声,每日议论的左不过都是这件事,闫清大多在一旁听着,有时会发表一些自己认为很妥当的见解,往往令人欣喜。 闫清开始在朝堂上行走后,关于宸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皇帝又接着做了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皇帝下旨定了王冉慧与宸王的亲事,解了宸王的禁足。 指婚那日许多人来枢密院道喜,王知深不温不火的,没看出来到底心情如何,闫清也跟着道了声喜,送了一方头烟的松烟墨,王知深倒是挺喜欢的,当日应卯亲自拿着回了家。 因为宸王的事一直没敢出门的南朝王听说了这件事就跑来了闫清的王府,直道他们都上了当。 “我就说怎么这么突然,宸王好好的就被关起来了,结果我现在才看清楚,原来父皇是在试探我们啊!”南朝王气得拍腿:“还好我听了你的,什么都没做,不然下一个遭殃的肯定是我们!” 闫清被南朝王这番话逗笑了:“你怎么就看出来父皇是在试探我们?” “那不然父皇这么大费周章的又关又放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你少想点那些乌七八糟的。”闫清指着桌上的菜:“没吃饭就坐下来吃点。” 南朝王瞪着闫清:“你还有心情吃饭?” 闫清咽下一口菜,发现只要南朝王在,他是没法好好吃饭了,干脆放下筷子:“那不然我把自己活活饿死?宸王关不关的关你什么事,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进宫看看父皇和太后。” “去了他们也不见我。”南朝王闷闷的。 闫清拍拍他的肩:“父皇膝下就你府上一个孙儿,他不肯见你,不能连孙子也不见。” 南朝王不说话了,似有领悟。 见南朝王闭了嘴,闫清赶紧拿起筷子。 第二日南朝王就抱着孩子进了宫,不但见到了皇帝,还去了趟慈庆宫,太后和皇帝赏赐了许多东西。 不过没人关注他,因为大家都跑去了宸王府,皇帝接二连三地幽禁宸王又给放出来了,如今没人再敢怠慢。 最安静的当属东宫,天花一事后,东宫更加沉寂,每次闫清路过,东宫都是大门紧闭,就连金环也很久没去过慈庆宫了。 这日闫清去慈庆宫,在宫道上遇见了太子妃陈氏。 见到陈氏那一刻,闫清就想起了当初俞贵妃说的那番话,莫名踟蹰起来。b 分卷阅读6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陈氏消瘦了些,气色没有以前红润了。见到闫清陈氏先是一愣,随即自己走过来。 “郡王。”陈氏行礼。 “太子妃请起。” “郡王可是要去慈庆宫?”陈氏问道。 “是,去看看太后。”闫清点头。 最近天气转凉,可还属于温度适中,陈氏却穿了件高领的衣裳,雪白的布料包裹着脖子,衬得脸色越发透明了。 “我正要去宣政殿给父皇送汤,最近天凉了,想让父皇喝几口热汤,不至于疲劳乏力。”陈氏温和笑道。 “你费心了。” 闫清不得不佩服陈氏,若真像俞贵妃所说的,皇后对她做了那种事,她如今还能面不改色地出门已经很了不起。换成旁人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开了。 “郡王自去忙,我先走了。”陈氏福身。 闫清回头看着陈氏的单薄的背影,开口道:“三嫂。” 陈氏回头。 “保重身体。”闫清和煦一笑。 陈氏怔了怔,对闫清点点头,随后对金环说了几句话。 陈氏走了,金环却留了下来。 闫清带着金环去慈庆宫,随口问道:“东宫这几日还好?” “不好。”金环愁眉苦脸地摇头。 闫清:“……”他真的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不用回答得那么认真的。 “你待会见了太后也这样说么?”闫清问。 “若是太后,奴婢会尽量报好的。若是嬷嬷,那就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倒是很忠心,也懂分寸。不愧是秋嬷嬷一手教出来的。 进了慈庆宫,闫清见到俞贵妃居然也在这儿。 秋嬷嬷见到金环,悄悄就走出去了,带着金环去了另外的地方。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行礼,接着又给俞贵妃行礼,抬头问道:“母妃怎么来了?” “我来给太后请安,你这孩子说得,我难道就不能来慈庆宫了?”俞贵妃呵呵笑道。 不止闫清很不习惯这样的俞贵妃,太后和他一样不习惯。 俞贵妃本就是目中无人的性子,火气上来连秋嬷嬷也训斥过,突然变得这么温婉,实在是怪异得很。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我让家里给太后做了件红狐皮的披风,还有个领子是一套的。”俞贵妃指着身旁的托盘,上面的狐皮红得像枫叶。 “你破费了。”太后道。 “哪能破费呢,只要太后喜欢。”俞贵妃笑道。 俞贵妃示意燕儿将东西端去太后那儿。 太后摸了一把狐皮,缓缓道:“俞贵妃,若你是为了闫清来的,那么大可放心,这后宫里最安稳的就是慈庆宫了。若你真是来看我的,那么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也什么样子,这样子才能好好说话,你说是不是?” 俞贵妃愣愣的,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答道:“当然是来看望您的,我也是怕我那个性子,太后不喜。”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早就习惯了。你今日这样我们才不习惯。当年你年轻气盛,我也把你当作孩子看待,从未在心里怪过你,你别记在心上。”太后道。 俞贵妃眼眶突然就红了,掏出帕子来掩住脸。 “母妃……”闫清轻轻拍着俞贵妃的背脊。 俞贵妃捂了会就放下来,有些哽咽:“当年……是臣妾不好。” “别再想着过去的事了。”太后指着闫清:“如今你儿子这么好,你也能宽慰了。” “多谢太后。”俞贵妃深深一福身。 俞贵妃没有逗留多久便走了,闫清将她送出慈庆宫。 俞贵妃小心翼翼地擦着眼角,问道:“我送的东西,你觉得太后会喜欢么?” “只要是份心意,就一定会喜欢的。”闫清道:“不过太后确实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您若真想送东西,带点点心什么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一盘点心我可送不出手,要送就送贵重的,才能体现我的心意呀!” 闫清叹气:“母妃,慈庆宫什么东西没有,您来看望太后本就是心意,就算什么也不送,太后也是高兴的。” 俞贵妃想了想,道:“真送点心?” “真的。”闫清点头。 “知道了。”俞贵妃应了,抬手整理了下闫清的衣襟,随即拍拍他:“你进去,我回去了。” “是,您回去,最近天凉,注意点身体。”闫清道。 俞贵妃很开心的笑了,扶着燕儿的手上了撵。 一直到俞贵妃的仪仗走远了,闫清才转身回慈庆宫。 一进去就被秋嬷嬷拦住,金环已经走了。 “嬷嬷,怎么了?”闫清问道。 “郡王,有件事奴婢得告诉您。”秋嬷嬷道。 闫清道:“咱们去院子里走走。” “昨夜嘉妃出去闲逛,不知怎么就遇见了太子,而太子当时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看书……您说这大半夜的,看什么书啊?”秋嬷嬷叹气:“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嘉妃先走,太子随后也回 分卷阅读6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了东宫。听金环说,太子近来时常不知去向,东宫又不敢大肆寻找,这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嬷嬷是怕嘉妃娘娘会传出什么话?” “时间长了,就算嘉妃什么都不做,太子也堪忧啊。您说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禀报太后?她知道了又要伤心了。”秋嬷嬷眉头紧皱。 闫清也叹气。 他是真不想管东宫的事,听见了都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最夕阳 送出一个地雷、最夕阳 送出一个地雷、最夕阳 送出一个地雷 感谢营养液: 猫可儿”,灌溉营养液+10、青霜”,灌溉营养液+10、是梦终空、”,灌溉营养液+5、anmohh”,灌溉营养液+5 第39章 “这样的事藏不住, 还是得和皇祖母说一下, 以免到时候突然发生了,皇祖母没个准备。”闫清道。 “您说的是, 纸包不住火,我们是没法遮掩的。”秋嬷嬷点头。 两人商量后回了殿中, 将事情告诉太后。 然而太后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道:“随他去,这件事就当慈庆宫不知道。” “太后?”秋嬷嬷很担忧。 “你们别担心我, 我还有什么看不透?孩子们都长大了,往哪个方向长长成什么样, 哪能是我们能左右的?”太后浑不在意。 太后从座上站起来,秋嬷嬷赶紧扶住,因为俞贵妃来了,太后戴了些珠饰, 如今要回去卸下了。 太后平静得让闫清忧心,不由得抬脚跟上去。 太后好似真不在意,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午后陪着太后散步, 太后说天气好想多走走, 又不能走得太久,腿脚会痛。闫清便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两把椅子, 让太后盖着薄毯坐着。 太后微眯着眼, 手指闲适地轻拍在扶手上,闫清听见太后还在轻声哼着小曲。 “我年轻时很爱听曲,能听上一整天也不觉得乏。”太后笑道。 “皇祖母若是想听, 可以传进宫里来。” 太后摇头:“当年我在宫中邀众姐妹听曲,先帝为了此事斥责了我,从此我就再也没听过了。我知道先帝是为了贤妃才会处处针对我,可我也再不敢听了,现在年纪大了,却是不想听了,一想起来,总觉得乏味得很。” “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们总觉得我已经当了太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可我其实是不能的。站得越高越害怕,怕民心不稳、朝臣不安,怕皇帝身体抱恙,怕后宫妃嫔心中不满,去和前朝勾结,祸害朝堂。还怕年轻时罪孽太深,死后不能超生。” 闫清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 “太子曾经也是个好的。”太后道:“他最聪慧,什么都一学就透,很小就能帮着皇帝处理政务,皇帝对他一向是最寄以厚望的。可是后来就变了,算不上多坏,可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表面上他还是对皇帝顺从,对我孝顺。但背地里他又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来,他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就仿佛因为他明白,所以才那么做一样。渐渐的,皇帝也不再往东宫送奏折了,如今连政务也不让他处理。” 其实闫清挺明白这样的心理,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虽然他不知道太子为了什么而抗议。 “我想了许久,才想出那么点头绪。”太后顿了顿:“这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皇帝为了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过早地立了太子,导致太子太早入朝。一个孩子,就算他一开始的心是纯净的,也禁不住朝堂那滩浑水的影响。太子不是皇帝,他做得好,别人说皇帝教导得好。他做得不好,别人就质疑他的能力,觉得他不配太子这个位置。长此以往的,他怎么还能稳定心神,每日活在担惊受怕里。可我和皇帝又在使劲拉扯他,最后他就受不住了,一旦人心里最后那根弦崩了,那么他就彻底的倒下去了。” 太后说得很平静。 闫清忍不住叹气,好好的一个人,却是因为一件件事累积起来而倒下的。 “我有时真是后悔,当初皇帝立太子时,我为什么没有多加阻挠。” “皇祖母不要自责,当年谁也想不到如今的局面。”闫清劝道。 “你说的是,若是先帝还活着,他也一定很懊恼,若他当年没有那么急切,也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贤妃的儿子,他最终也不会消沉几年,郁郁而终。” 太后每次提起先帝时,眼中都有异样的光彩。 闫清猜想,太后一定是对先帝有感情的,即便那些事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可太后还是记得每一件事,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可太后杀了先帝最爱的儿子,他们最后的几年一定是剑拔弩张,那几年太后该有多难受。 “闫清啊。”太后唤道。 “皇祖母?” “若是将来皇帝要废太子,还请你帮帮太子,当年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一阵风起,闫清看向太后的侧脸。她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些。 分卷阅读6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我会的。”闫清道。 再过几日是重阳,闫清跟着皇帝准备节庆的事宜,以前都是宸王做这些事的,这次变成了闫清,那些观望的风向似乎又转了转。 近来俞贵妃常常去慈庆宫,惹得其他嫔妃学样,本来送去宣政殿的汤水全提着去了慈庆宫,俞贵妃可没有闫清和太后这样的好性子,把乌泱一片人堵在慈庆宫门口训斥,那些嫔妃这才消停了些。 眼看着节日在即,宫里又传出了东宫的谣言。 并不是关于太子的,而是太子妃陈氏的。说皇后常常让底下的嬷嬷虐待太子妃,手段污秽。 闫清知道时,立即想到俞贵妃对他说的话,放下手中的事就赶往后宫。 还没到俞贵妃的宫殿,就遇见了大腹便便的嘉妃。 “嘉妃娘娘。”闫清只得停下来问安。 “郡王可是去看望贵妃娘娘的?”嘉妃问道。 “是。”闫清道。 嘉妃眼波流转,缓缓道:“郡王无需去了,方才皇后娘娘的人去把贵妃娘娘带走了。” 闫清一惊,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对嘉妃道:“我知道了,多谢嘉妃娘娘告知。” 和嘉妃告辞后,闫清往皇后的景阳宫走去,走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他一个郡王突然去皇后的景阳宫,有点太说不过去了,皇后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打发了他。 思及此,闫清又转头去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闫清居然听到了俞贵妃和太后的谈笑声。 俞贵妃正托着太后的手,为太后戴上一只金灿灿的戒指。 太后左右看看,很是嫌弃:“闪得我眼睛都疼了,这么大一个,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您戴着,都说女人要带着金子在身上才好呢,能压得住福气。”俞贵妃道。 闫清走进去,问道:“母妃,您怎么在这儿?” “是我让她来的,今日实在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太后率先答道,将手上的金戒指看了看。 俞贵妃坐回椅子上,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急,额头都是汗,过来我给你擦擦。” 闫清能不急吗,这事要是坐实了是俞贵妃做的,皇帝那边就饶不了。 闫清自己拿帕子擦了擦额头,道:“今日听见了些风声,就进宫看看母妃。” “你说的是东宫那档子事?”俞贵妃不屑道:“要是我传的,还能只在后宫里传?” 闫清汗颜。 太后忍俊不禁:“你就是性子直,才老是吃亏。” 俞贵妃赧然:“您知道我的性子的,这些年已经佛性多了,不怕您生气,当初这件事我是想传一传的,可是清儿不让我传,我就收回那份心思了。” “你听闫清的是对的,你看看,今日的事不是你做的,所以你才能坦坦荡荡的坐在这儿和我说话,所以呐,人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太后赞赏道。 俞贵妃看一眼闫清,笑容愉快,转眼又皱眉道:“可是那太子妃也可怜得很,年纪轻轻的,被人在外面说三道四,以后可怎么办啊。” “等等。”太后微微冷了眼:“事关东宫,这事皇帝不会不管,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闫清走过去坐下,猛灌了几口茶。 “你坐下来做什么?”太后道。 “我……”闫清哑然。 “今日你休沐么,还不回枢密院去?” “……”闫清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 “快回去,慈庆宫有我呢。”俞贵妃笑道。 “是,那我回去了。” 闫清只好又原路返回,跑了一趟什么事也没做。 回到枢密院,刚好遇见王知深,王知深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闫清。 闫清解释道:“方才进了宫。” “郡王若事事都那么急躁,岂不是整日都没个空闲?” 听着王知深的语气,闫清总觉得他暗藏讥讽。 “事出突然,以后我会注意。”闫清走向自己的案桌。 “郡王何不学会等等?有时候停下来等等,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王知深在身后道。 闫清脚步一顿,转回身去。 而王知深已经离去了。 王知深曾是资善堂教导众皇子的老师,王知深的父亲又是皇帝的恩师,闫清原以为王知深是宸王党,是对闫清有敌意的。可自从来了枢密院,闫清对王知深渐渐改观了。 王知深对政务矜矜业业,也甚少与其他官员来往,无论闫清是以前的闲散王爷,还是现在被皇帝看中的王爷,王知深对闫清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闫清安心许多。 转眼到了重阳,民间的习俗是登山,而宫里不会安排这样的事,左不过是请官员和家眷入宫来赏菊罢了。 皇帝不会因为一个节日就耽误政务,所以一切官员入宫后的一切事物由太子打理。 太子今日穿了蟒袍,依旧清俊,反正从他的一言一行上,闫清想象不出他半夜披头散发在宫里晃悠的情景。 太子和众官员也比较熟悉 分卷阅读6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了,赏菊的途中就和众人闲聊起来,闫清见此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帮皇帝办这个节庆时就有点怕,要是太子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这场宴就别想办了,皇帝会直接办了太子。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南朝王和南朝王妃抱着孩子去了慈庆宫请安,宸王还未入宫。 作者有话要说:  是梦终空、”,灌溉营养液 5、anmohh”,灌溉营养液 520180921 01:40:27 第40章 闫清猜想宸王今日是不会入宫了, 果不其然, 宸王府的人入宫为宸王抱了病。 听说太子妃陈氏陪着皇后在景阳宫接见家眷,这也是个打破谣言的好办法。 逛到中途, 南朝王一个人回来了,闫清问道:“大嫂和孩子呢?” “在慈庆宫, 前面人太多了, 让他们等到晚宴再出来。”南朝王朝服的前襟湿了一块,拿着帕子擦着, 一脸无奈:“小东西喝什么就吐出来,吐了我和太后一身。” 闫清笑了笑。 南朝王看向太子的方向, 道:“我听说东宫最近又不安稳,你听说了没?他怎么一天神叨叨的。” “不就是逛个园子,你没半夜出来逛过?” 南朝王嗤笑:“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雅致,我半夜出来都是去找女人。” 闫清无言以对。 两人跟在队伍后面慢慢走, 太子才是今日的主角,他们就不要去露面了。 虽然南朝王对此很不服气,但到底还是听了闫清的, 用南朝王自己的话说, 就是:“我有什么事好歹还有个儿子,他有什么, 八年生不出一个蛋的。” 闫清总觉得南朝王这一句话就把他们三个都骂了进去。 宫女为闫清二人端上茶水, 南朝王不要,宫女便退下,恰巧又被身后的人猛撞了一下, 一盏滚烫的茶就泼在了南朝王的胸膛上。 “长没长眼睛?”南朝王被烫得狠了,抬起一脚就踢在宫女的肚子上。 闫清赶紧拦在了二人中间,不过那宫女已经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伤得不轻。这么重一脚下去,恐怕都有内伤了。 “不是奴婢,是这位公公撞了奴婢,郡王恕罪!”宫女爬起来磕头,额头很快就红了。 闫清看向宫女身后的内侍,好像在内务府见过。 内侍比那宫女要精明得多,赶紧赔笑道:“都怪奴才眼瞎没见着这位姐姐在后退,奴才的罪过。”说着就自己给了自己两巴掌。 “行了,赶紧说事。”闫清蹙眉。 “奴才是来问一声,放烟花和戏曲,还有其他几件郡王都取消了,可是真要取消了?若到时皇上那边问起……” “皇上问起自有我去说,你们该怎么就怎么。”闫清道,又转头看向南朝王:“大哥找个地方上药换件衣服。” “你聋了,还不带我去换衣服?”南朝王捂着胸膛。 “是是,郡王随奴才来。”内侍哈腰。 闫清叹气,也跟上去。 内侍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地走,看起来是往内务府的方向。 “换件衣服走这么远做什么,附近就没有地方么?”南朝王黑沉着脸。 “这,附近也就是福宁宫旁边不远有座空出的宫殿,郡王若是不介意,奴才这就带郡王去。”内侍道。 南朝王道:“就去那儿。” “若是碰上父皇,会不会不太好?”闫清道。 “就是去换件衣服,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南朝王不在意。 见南朝王主意已定,闫清便没有再劝。 “今早太后问我儿子的名字是什么,我哪知道?这得父皇来取,我儿子在南边生下来,父皇就给彻底忘了,回来也没提起。”南朝王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那你们平常叫他什么?”闫清问道。 “他娘给取了个天儿的小名,女人就爱这些名字,娘气得很。” 闫清笑道:“挺好听的。” 南朝王很怪异地看了闫清一眼。 忽然一方衣角在拐角处一晃而过,闫清立时停下脚步。 “怎么了?”南朝王回头:“快些,我胸口还火辣辣地疼呢。” “我突然想起来,皇祖母那儿说给你做了件袍子,你何不现在过去换上?”闫清道。 “真的?”南朝王很诧异:“那咱们去慈庆宫。” “宫殿就在眼前了,郡王不去了?”那内侍问道。 “不去了!”南朝王挥手。 内侍低着头:“那奴才就回去了。” 闫清带着南朝王走出福宁宫的宫道。 一直到走远了,南朝王才开口:“太后没给我做袍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闫清默了默:“不太确定,但好像是嘉妃,我见过她穿的那件衣服。” “你连穿过的衣服都能记得住?” “养成的习惯了,说来话长。”闫清道:“我怕多出什么事,就把你带出来了。” 分卷阅读7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嘉妃那日想将闫清骗去景阳宫,闫清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不过她是皇帝的妃嫔,闫清还是躲着些比较好。 南朝王没再说话,一路低着头想事情,脸色有些凝重。 去了慈庆宫,太后和俞贵妃都在,俞贵妃怀里抱着南朝王的儿子,见两人走进来,俞贵妃看向闫清:“不是在前头么,怎么又回来了。” 闫清把来意告诉几人,秋嬷嬷便让人带着南朝王去后殿换衣裳,刚好有给闫清准备的新衣裳,两人身材差不多,应该是能穿的。 南朝王妃也在此,闫清不便多留,便跟着去了后殿。 秋嬷嬷悄悄跟了上来。 “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您两位神色都有点不好。”秋嬷嬷担忧道。 闫清暗叹秋嬷嬷眼力强,道:“嬷嬷能否找个人帮我去把李松找来?” 这些日子以来,闫清和李松不知不觉关系就近了许多,闫清在宫里行走时有些需要人帮忙的事,李松也很乐意帮忙,做事果决,又会拿捏分寸,让闫清赞赏不已。 “奴婢这就去。”秋嬷嬷也不再问,转身就出去了。 福宁宫,嘉妃沿着宫道拐了几个弯,径直来到福宁宫旁边空着的宫殿前,她并没有见到闫清和南朝王。 她是一个人出来的,事关重大,她不敢带着其他人。 嘉妃两日前无意中听说太子妃陈氏近来举止奇怪,每日往宣政殿送汤水,每回都是亲自去,然而送了汤水又久久不回来。 嘉妃问了福宁宫洒扫的内侍,才知道陈氏总是悄悄来福宁宫旁边的宫殿,进去呆上许久才会出来,连金环都不能跟进去。 嘉妃想了几日,觉得陈氏肯定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 宫里常常有禁卫行走,福宁宫更多,陈氏与哪个禁卫有了首尾也说不定。 嘉妃今日就是趁着宫里人多,才打算一个人来抓陈氏的现行。 嘉妃左右看了看,见无人看见她,便扶着肚子走进去。 陈氏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俞贵妃势力太大,她只有把希望放在皇后和东宫的身上了。 只要陈氏还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就一定会听她的。 嘉妃的唇角勾起来。 宫殿里空荡荡的,前殿无人,嘉妃往后殿走去。 刚踏进后殿,却没见到陈氏的身影,只有李公公和几个内侍立在里面,仿佛早已料到嘉妃会来,微微福身。 “皇上吩咐,若娘娘没来,奴才就自己回去。若娘娘来了,就带娘娘去福宁宫。娘娘,跟奴才走一趟?” 嘉妃神色顿时慌张起来,后退几步:“我……我只是出来闲逛,便逛到这儿来了。” “娘娘闲逛的时间太不巧了,若没有半夜去御花园遇见太子,也许一切都好说。娘娘说是?”李公公神色淡淡的走到嘉妃身旁,不容置喙地抬手引路:“娘娘请。” “公公……”嘉妃哀求。 李公公叹气,用极轻的声音道:“这么多年了,娘娘还没看明白。皇上何时管过后宫的事?您无论做什么,皇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东宫上,前几日宫内传的谣言,娘娘以为皇上真的没查出来是谁做的么?” “那不是俞贵妃……” “娘娘。”李公公打断:“宫里的眼睛可比您想象的还多,没有不知道,只看皇上想不想知道而已。” 嘉妃的脸瞬间白了。 闫清在慈庆宫等了很久,才等到李松匆匆而来。 闫清将事情大概说了,道:“你去帮我查一查,那个来前头的内侍是内务府哪里当差的。” 李松的眉头紧紧皱起:“您说带您和南朝王去了福宁宫旁边的宫殿?” 闫清点头,问道:“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然李松的神情不会如此怪异。 “郡王稍等,奴才查清楚了就回来回话。”李松应承道。 闫清便让他去了。 过了半晌,李松回来了,将那个内侍的名字和所待的地方禀报给闫清。 闫清以为李松不会告诉他福宁宫那边的事,没想到李松将事情说了。 这本是皇帝给嘉妃设的圈套,不知为何有人想把南朝王卷进来。好歹闫清将南朝王带走了,否则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一个弄不好就背上个和嘉妃合谋对付东宫的罪名。 南朝王当场暴怒,出了慈庆宫就往内务府走去,闫清来不及与秋嬷嬷解释,也跟着南朝王走了。 南朝王那个脾气,他得跟上去拦着点。 一路来到内务府,南朝王找到李松说的地方,抬脚踢开了门。 里面果真有那个给他们带路的内侍。 南朝王找到了人,走进去一脚把人踢飞了老远,闫清都听见骨头裂开的声音。 里面的人都惊了,闫清朝他们挥手:“你们先出去。” 那些人一哄而散,闫清亲手关了门。 南朝王用脚碾压着那个内侍的胸膛,怒道:“说,谁派你做这个事的?” “你先放开,你这样他气都喘不过来了,还怎么说?”闫清 分卷阅读7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道。 南朝王这才放下脚。 内侍立即猛咳几声,哀求地看向闫清。 “你最好老实说了,否则你觉得你还走得出这扇门么?”闫清道。 内侍顿时绝望了,趴在地上不言不语。 “你以为我和你玩哑谜?”南朝王冷笑:“手脚砍了一样可以说,老子还可以去把你宫外的家人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棉花糖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922 13:10:22 感谢营养液: 倔强天蝎”,灌溉营养液 1、橘子打野战”,灌溉营养液 40、酒酒屋”,灌溉营养液 1、是梦终空、”,灌溉营养液 5、anmohh”,灌溉营养液 5、猫可儿”,灌溉营养液 10、青霜”,灌溉营养液 10 第41章 内侍无所畏惧地一笑:“家人都死了。” 南朝王从桌上翻出一把剪刀。 闫清搞不懂人怎么可以这么倔, 难道连死都不怕吗? “是宸王还是太子?”南朝王蹲下去, 用剪刀拍拍内侍的脸。 闫清总觉得他划着划着就划进内侍的眼睛里了。 “你说啊。”闫清用脚尖踢踢内侍的腿:“有什么值得你豁出性命的,活着不好吗?” 内侍的神情动容了些, 但又坚定起来。 南朝王嗤笑一声,反手将剪刀在内侍的胳膊上捅了一个窟窿。 嚎叫声在屋里响起。 闫清也无能为力了, 转开头不去看那滩血。 不知道南朝王又在哪儿戳了个窟窿, 惨叫声就没断过。过了许久才沉寂下来,南朝王道:“说。” “我……”内侍吐出一口血:“我为了弟弟……” 闫清心道完了, 都吐血了,岂不是内脏都破了, 肯定救不回来了。 “为了弟弟?你他妈当我三岁小孩哄呢?” “我真是为了弟弟……”又吐出一口血:“当年,你叫他去假山上捡东西,结果你把他踹进了湖里,他落在石子上, 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南朝王冷冷地盯着内侍,想了许久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原来他是你弟弟?这么多年都没来找我, 现在才来?莫不是你找的借口。” “你去南边了……”内侍道。 “你真做过?”闫清看向南朝王。 “小时候的事了, 我哪记得。”南朝王道:“况且这事父皇也罚过,没想到他还有个兄弟, 早知道一起解决了。” “你积点德。”闫清道:“现在怎么办, 你把人捅成这样了,他好歹是内务府的人,问起来怎么交代?” 南朝王丢了剪刀, 站起来:“不就是个奴才,谁敢让我给交代?” 闫清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人,叹气:“早点说不就完了?” 两人站在屋子里,看着地上的人气息渐渐微弱下去。 “你说,要是他说谎怎么办?”闫清道。 “这个时候他还说谎,那还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拉去酷刑他就会说了?人只有在快死的时候,才是最恐惧的。” 可是一个内务府的人,是谁把这个消息给他的,如果他真是为别人办事,为什么事情失败后没逃走。 这两个问题已然成了谜。 房门突然被打开,李松走进来,见到一地的血,问道:“已经死了?” “估计还有口气在。”闫清道:“你查得怎么样了?” “问过了,把他一个屋子的人都提出来问了,没见到过他有异常的举动。郡王,他怎么说的?” 闫清看一眼南朝王,回道:“他说他的弟弟是南朝王害死的,他是为了报仇。” “报仇?”李松明显也很纳闷。 “现在也分不清真假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为了报仇行刺南朝王。”闫清道。 “皇上和师傅是不会过问的,嘉妃娘娘的事还没解决呢,郡王放心,这里奴才会处理的。” 闫清带着南朝王走出去,南朝王一张脸还阴沉着。 李松跟着出来,顺手将门关上。 “这事就这么算了?要不去告诉父皇,这事还关系到他,我不信他老人家不会查下去。”南朝王看向闫清。 闫清摇头:“这事最好别再继续了,无论那人是报仇还是为别人做事,你都落不到好。” “为何?”南朝王不解。 “不过是件小事而已,你太急切了,再等等。” 南朝王终于沉默下来。 闫清知道他想做什么,弄这么大阵仗不就是想向皇帝讨个说法,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南朝王就是典型的。什么事都要闹一闹,让皇帝和太后知道他委屈了,才肯作罢。 南朝王有些不乐意道:“虽然你这个人是个闷葫芦,吃了亏从来不说话,可这次我听你的,也许真像你说的,吃亏是福。” “这是皇祖母教我的。”闫清笑道。 “ 分卷阅读7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郡王。”李松唤住闫清:“师傅让我来问您一声,为何突然取消了烟花之类的节目,到时皇上问起,师傅也好有个说辞。” 闫清回头:“之前父皇免去宸王府一切供应的说辞,你们难道忘了?” 李松一拍脑门:“奴才知道了。” “奢靡的东西能免则免,总不能让父皇因为自己的话丢了脸面。”闫清拍拍李松的肩膀。 “是。”李松应道,随即又跟上来:“郡王,嘉妃娘娘这次恐怕是走到头了。” 闫清诧异:“嘉妃还怀着孩子,父皇会因为这事杀她?” “哪能?”李松笑道:“后宫里死了就一了百了,可死不成又活不好才是最绝望的。” 闫清明白了,嘉妃这是失了恩宠了。 南朝王凑过来:“父皇为了太子处置了多少人了,宸王,嘉妃,天花那次死了几百个人,父皇这是要做什么,为太子引仇恨吗?” 闫清心里咯噔一声,但还是面不改色道:“都是自己招惹上东宫的,怨不得人。” 南朝王点头:“所以咱们离东宫远远的,那位可是个扫帚星,谁沾上谁倒霉。” 闫清和李松看他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这段小插曲就算过去了,闫清和南朝王说好不会再提起此事。 到了傍晚宫宴,太后与皇帝终于现身,俞贵妃扶着太后到场,皇帝破例让她坐近了一个位置,俞贵妃欣喜非常。 皇后见此面不改色,坐在高处一眼睥下去,顿时高下立见。 而众人都等着俞贵妃当场甩脸子呢,这事也不只一次两次了。可这次俞贵妃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探着身子和太后谈笑,一眼没往皇后看去。 皇帝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吉利的话,晚宴便开始了。 “嘉妃去哪了?”皇后看向妃嫔的坐席,问道。 出来答话的却是李公公:“回娘娘,嘉妃娘娘有孕在身,皇上让她回去静养了。” “哦。”皇后偏头看向皇帝,见皇帝神情淡淡的,便没再言语。 闫清和南朝王坐在下头,南朝王凑近道:“连我们都知道的事,皇后居然不知道,骗谁呢?” 闫清怀里抱着南朝王的儿子,小家伙人小力气大,一个劲的蹬腿,闫清抱得手足无措:“你别管她知不知道了,你快来管管你儿子,我抱不住了。” “连个孩子都抱不住,那点出息。天儿来爹这儿。”南朝王哄了两声,伸手把儿子抱了过去。 刚一抱过去,小娃娃就喷了南朝王一袖子口水。 上面皇帝见到了,对南朝王道:“把孩子抱上来。” 南朝王抱着孩子走上去,皇帝接过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力气还不小。”皇帝笑道,拿着筷子沾了点酒,放在孩子嘴边:“男儿就该学会喝酒,来,皇爷爷喂你。” “皇上,孩子还小呢?”俞贵妃讪讪笑道。 “就一点酒无妨,太子小时候也尝过,俞贵妃太过忧心了。”皇后劝道,也伸手去逗弄孩子。 闫清看向坐在对面的南朝王妃,见她紧紧捏着帕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儿子。 孩子闻着酒味一皱眉,偏开头不愿吃。 “看来是不愿意了。”皇帝不再勉强,放下筷子,将孩子抱起来站在腿上,左右看看:“额头宽阔饱满,是个聪敏的样貌。” 顿了顿,又道:“就霖字。” 南朝王夫妻俩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走出来谢恩。 到了南朝王儿子的这辈,辈分应当排木字辈,南朝王儿子的名字终于定下了,闫霖。 皇帝让李公公把儿子还给南朝王,南朝王妃亲自上去接了。 南朝王走回来,兴奋得搓手:“我儿子终于有名字了。” “一个名字,看你高兴得。”闫清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笑。 晚宴来的人不多,算是半个家宴,所以不是太拘谨。 太子坐在闫清二人的上首,总是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 宴至中途,宸王姗姗来迟,闫清知道是皇帝派人叫他来的。 宸王伤已大好,消瘦了许多,走过去向皇帝行礼。 “来了就过去坐着。”皇帝淡淡的。 宸王来到闫清身旁坐下,闫清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南朝王和闫清盯着宸王,宸王转过头来,莫名道:“看着我做什么?” “辛苦你了。”闫清拍拍宸王的肩膀。 “辛苦你了。”南朝王有样学样,也拍拍宸王的肩膀。 闫清是因为知道宸王近来在府上有多遭罪,南朝王则是认为皇帝在拿宸王开刀,用来警告他们几个。 宸王嘴角抖了抖,很是郁结。 太子低头看过来,笑道:“来了?” “太子。”宸王端起酒杯敬向太子。 太子也遥遥相敬。 吃饱了就开始喝酒,闫清几个坐得近,一开始的疏离感也在酒杯里消逝了,南朝王撸起袖子开始和宸王斗酒,太子脸颊绯红,撑着头做判官。 “不行,闫清你上!”南朝王 分卷阅读7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斗不过宸王,拉住闫清。 “我不喝。”闫清是最清醒的一个,他不爱喝酒,所以只喝了两口便没喝了。 “没意思啊你。”南朝王吼道。 闫清一副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喝的样子。 “我来。”太子端起酒杯走下来,摇摇晃晃坐到闫清身边。 “你们谁来都得输。”宸王的脸色很淡定,但是浑浊的眼神出卖了他。 太子和南朝王哄笑,说宸王大言不惭。 几人斗得狠了,最后直接拿着酒壶喝,太子欺负宸王喝醉了,把酒倒在地上,宸王却耿直地一饮而尽,闫清和南朝王笑得肚子疼。 闫清笑着抬起眼,见太后正带着笑意看着他们。 闫清对太后咧嘴笑了,太后无声做了个嘴型,示意他们少喝点,闫清笑着点头。 “朕近来有感西北受灾一事,所以做了一个决定。”皇帝的声音响起,全场寂静下来。 “朕打算南巡。”皇帝道。 众人愕然。 “国不可一日无君,朕南巡期间,由太子监国。”皇帝又道。 闫清喝了几口酒的醉意这一刹那全醒了,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太子走了出去。 “儿臣领命。”太子跪下道。 “这……”南朝王哑然。 闫清看向宸王,见他低着头,嘴唇紧抿,侧脸是说不出的深沉。 皇帝宣布了这一决定后意味着晚宴散去,帝后与太后离去,太子跟着皇帝回了宣政殿。 宸王晃晃悠悠站起来,也出宫回去了。 南朝王妃抱着孩子来找南朝王,南朝王和南朝王妃你一言我一句的走了。 闫清独自坐在椅子上,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滋味。 重阳之后,皇帝携官员南巡,带了几个年轻的妃嫔还有俞贵妃。 宫中顿时有些空旷。 太子监国,三个王爷辅国,第一日上朝太子就拒坐龙椅,只在龙椅旁加了把椅子。 闫清随之变得忙碌起来,太子老是让他去宣政殿陪同料理国事。 这日午后,闫清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边,抬头见太子坐在那里出神,手中的朱笔已经停顿了许久。 “太子,这些都是各地官员的请安折子,我已经批好了。”闫清道。 李松上前将奏折搬去太子的书案。 太子放下笔,拿起几本略略看过,又放下。 “父皇如今到哪了?”太子问道。 “估计到江南附近了。”闫清道。 太子点点头,又低下头批阅奏折。 闫清则坐着休息一会。 过了半晌,太子冷哼一声:“秦芣这个老东西,竟然说我的诏令有违祖训,不予起草!” 说着就将奏折狠狠扔在地上。 秦芣就是卫良娣的爹,当初第一个来慈庆宫让太后送回太子,闫清对此人有些了解,性子比王知深还硬,就是一块啃不动的石头。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呀~ 感谢灌溉营养液: 冰冷的血掌”,灌溉营养液+50、斩男色”,灌溉营养液+29、紋綿”,灌溉营养液+2 第42章 闫清看着地上的奏折, 没有捡起来。 “你说, 我罢免了他如何?”太子笑道。 “不行!”闫清忙阻止:“秦芣的父亲是并食三禄的老臣,威望极重, 许多文官是他的学生。” 太子不屑的一笑,看得闫清心慌。 这太子虽然不像闫清原本想的那样懒散, 处理朝务十分老练, 许多地方闫清都在向他学习。可是这太子也让人头疼,有时语出惊人, 常常突然而来的一个想法,让人摸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太子, 宸王求见。”李松小声禀报。 太子埋头写字,仿佛没听见一般。 李松站了会,又出去了。 闫清转头看向太子。 过了会儿,太子将批好的奏折码齐放在一边, 端起茶盏:“王知深最近和宸王见过面没有?” “我不知道。”闫清答道。 “他们在九月三日傍晚见过一次,九月二十一日晚上又见过一次,你知道朝中如今有多少宸王的党羽么?”太子又问。 闫清低下头:“不知道。” “只算从七品以上官员, 五十七个。”太子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笑容纯净无邪,仿佛还很开心。 太子站起来, 大步走至台阶下, 他身上穿着明黄色四爪蟒袍,闫清有一刹那他穿着龙袍的错觉。 “五十七个,还不算那些官员下头的人。若我哪日登基, 他岂不是能直逼宣政殿了!”太子突然勃然大怒,指着殿外:“他一直都在准备着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你说我能怎么办?” 这么大的声音,想必门外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闫清知道,近来宸王党常常与太子意见相悖,就连早朝也毫不掩饰,太子一直憋着一口气,不知能不能憋到 分卷阅读7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皇帝回京的那一刻。 这不是闫清想看到的。 “太子息怒。”闫清站起来:“父皇常常被底下官员们气得头疼,可父皇依旧殚精竭虑,请太子先忍一忍。” 太子沉默地站在殿中,背对着闫清。 “李松。”太子唤道。 李松开门进来,垂首帖耳。 “传宸王。” “是。” 宸王信步走进来,恭谨行礼:“太子。” “何事觐见?”太子走回书案后坐下。 “臣今日送上的赋税地区减免方略被驳回了,臣特来问问原因。”宸王道。 “好,那我问你,西北临近边界十城免两年赋税,原因是什么?”太子问道。 “太子该知道今年西北旱灾严重,许多人流离失所,再加上疫病爆发,如今好不容易能休养生息,臣以为该减免赋税,此事臣与父皇也商讨过,父皇很是赞同。” “西北流离失所,疫病爆发?此事你怎么知道,你亲自去西北,亲眼所见么?”太子问。 “臣没有,西北官员上奏,奏折上写明了灾情。” 两人之间战火烽烟,闫清不由得默默拿起茶盏,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只听一面之词就要动摇朝堂根基,‘勿呱噪乱视听’,难道父皇没有教过你么!” 太子一掌拍在桌上,指向宸王:“你免了西北的赋税,若他们其中有人与蛮夷勾结私自收税又该如何?难道还要燕京再派人去看着他们。你今年免了西北的,明年南边又发水灾,你是不是一样免了?那我朝堂还如何运作!” 宸王的脸色越发阴沉,弯下的腰渐渐直起来,直视太子:“你一定要如此么?” 太子闲适地往后靠,轻声道:“你该如何?” 闫清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一个是监国太子,一个是辅国王爷,两人政见不同实属正常,可如今新仇旧恨,这就很难解决了。 闫清忙给李松使眼色,示意他出去搬个救兵进来,宣政殿外随时候着大臣,随便进来哪个,这两人也吵不下去了。 李松蹙眉,悄悄对闫清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 宸王与太子对视半晌,宸王突然甩袖离去。 太子又恢复了淡然,拿起闫清批阅的奏折看。 “请安的折子不用一一回复,只用圈红就行了。”太子道。 “是。”闫清点头。 皇帝是每本奏折都会回几个字,他说过,地方官员虽只是请安,但对皇帝来说,没有事情就是最好,回几个字,也能宽慰官员的心。 很显然太子与皇帝的想法大相径庭。 出了宣政殿,闫清径直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见到闫清便眉开眼笑,对太后道:“您刚刚还在问郡王,郡王就来了。” “快过来坐下。”太后招手。 “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行了礼,站起来走到太后身边,拿出藏在自己背后的小食盒:“您看这是什么?” 小食盒很精致,太后拿过去打开,里面放着闫清从宫外买的各类点心糖果。 “慈庆宫什么没有,还买吃的做什么?”太后虽如此说,还是拿着盒子爱不释手。 她指着格子里的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牛皮糖,您少吃,黏牙。” 秋嬷嬷和闫清说过,太后早就腻味了宫里的吃食,再精致好吃也吃了几十年了,最近用膳都只用半碗就停了筷子。 太后呵呵笑着,拉着闫清坐下来,将他好好打量一番:“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都瘦了一圈了,等你母妃回来不得怎么心疼。” “小事情多,您别担心,累不着的。”闫清笑道。 太后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似的,指着秋嬷嬷:“你快去把新做的衣裳拿来,别又忘记了。” “明明是奴婢做的,您说得跟您亲手做的一样,郡王看针角就看出来了,您可不用费心了。”秋嬷嬷打趣道,转身去拿了。 “这个刁奴,我要你一件衣裳怎么了?”太后笑骂。 “是,奴婢是刁奴,您啊是被刁奴欺负狠了的主子。”秋嬷嬷捧着衣裳走回来。 闫清看着主仆二人互相打趣,只管在一边乐。 陪着太后用了晚膳,太后便说太快黑了,打发闫清出宫。 秋嬷嬷跟着一起出来。 重阳那日的事情瞒着谁也瞒不过秋嬷嬷,秋嬷嬷问了好几次,闫清今日才有空来好好解释一番。 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闫清道:“嬷嬷别告诉皇祖母,这事就让它过去。” “奴婢知道。”秋嬷嬷有些担忧:“怎么会这么巧,一个内务府的奴才,就把您二位引去了福宁宫,还和嘉妃遇上了。” “那奴才说是为了报仇,不管真假,就当他说的是真的。”闫清道。 秋嬷嬷拉住闫清,欲言又止。 “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郡王,恕奴才逾越……南朝王虽性子直爽,可他到底太过狠辣,您要小心。” 闫清微微一愣。 分卷阅读7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秋嬷嬷一向把慈庆宫的奴才宫女当孩子看待,就连嘉妃变成了这样她还存有一丝旧情,南朝王对待奴才的做法实在让她不喜。 闫清也不喜,但闫清看待事物的看法已然变了许多。 “嬷嬷,大哥只是做了一个王爷最平常的事。”闫清捏捏秋嬷嬷的手:“好歹他还敬着父皇和太后,疼爱妻儿,咱们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尽力保持他如今的样子,大哥他虽莽撞,到底没有太坏的心思。” 秋嬷嬷笑道:“您说得对,奴婢在慈庆宫呆久了,心也软了。” 闫清无声一笑,与秋嬷嬷告辞。 秋嬷嬷站在门口看着闫清离去,太后从门后走出来。 “您怎么不披件衣裳?”秋嬷嬷扶住太后。 太后望着闫清离去的方向。 “奴婢劝了,可郡王有自己的想法,您看这?”秋哪呢看向太后。 太后沉沉叹气。 “罢了,明日你让南朝王妃抱着孩子进宫来。”太后转身回了慈庆宫。 “是……” “闫清有他想守护的东西,咱们就尽力帮衬着。”太后道。 闫清越发忙碌起来,从宸王与太子在宣政殿那日公然撕破脸后,早朝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 宸王就好像一团棉花,太子像一根针,两两相撞必定撞不出什么火花来,一切杀机都藏在内里。 这日秦芣等人就减免赋税一事又与□□吵了起来,吵到最后闫清都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了。 秦芣不知指着谁,讥讽地说了句:“黄毛小儿,大言不惭!” 谁知太子大怒,以秦芣藐视朝堂为由,当众除了秦芣的纱帽,押去大理寺。 闫清出来阻止,被太子赶出了大殿。 就因为此事,闫清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个多月前,皇帝在宣政殿对闫清道:“过不了多久,朕需要你来做朕的眼睛。” “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懂。” 皇帝拍拍闫清的胳膊:“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插手,朕自有安排。” 外面下着磅礴大雨,天色阴沉沉的,闫清冒雨走在宫道上,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 太子下了早朝后就开始查秦芣,若真查出来什么,此事可关系到几十数百个人。 闫清脑中乱哄哄的,一边是皇帝对他说的话,一边是另一道声音在说:“不能让事情发生。” 迎面走来几人,闫清径直越过。 “郡王?”林语棠撑着伞,转身看向闫清。 然而闫清步伐匆匆,很快到了拐角处。 “郡王或许也是为了早朝的事情,九儿你快出宫,告诉你爷爷此事务必要拦住太子,这是皇后娘娘的交代!”太子妃陈氏很焦虑,将林语棠往前一推。 林语棠收回目光,对陈氏点头:“太子妃放心,此事林家一定竭尽全力阻挠。” “多谢。”陈氏哽咽着点头。 林语棠撑着伞往宫外走去,闫清匆匆走向后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营养液: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winsco”,灌溉营养液+10 第43章 闫清走进慈庆宫, 南朝王妃正抱着孩子在腿上给太后走路逗趣, 闫清浑身湿透的模样让几人一惊。 “您怎么淋成这样?”秋嬷嬷赶紧走上前来。 “你疯了,宫里没伞么?”太后沉声道。 闫清径直走向太后, 但南朝王妃在一旁,他没有贸然开口。 “太后, 我抱着天儿出去逛逛。”南朝王妃抱着孩子站起来。 “你去, 走累了就回来。”太后嘱咐道。 南朝王妃走了后,闫清才缓缓跪下去:“皇祖母, 今日早朝太子罢免了秦芣,将人押去了大理寺, 现在已经开始在查秦芣的党羽了……” 太后猛地一震,瞪着闫清:“你就这么干看着,你就不阻止他?” “太后,太子若一意孤行, 郡王哪能劝得住啊!”秋嬷嬷劝道。 闫清抹了把脸,眼睛酸涩:“父皇临走前其实对我有嘱咐,说不管发生任何事, 我都不要插手, 皇祖母,如今该怎么办?” “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真想弑子不成!”太后将茶盏掷在地上。 “您不能太动气……”秋嬷嬷扶住太后。 太后沉默下来, 闫清心中也有一股郁气,莫名而来,无处可发。 哪怕天家亲情淡薄, 可仅存的那一点温情也要被剥夺了么? “罢了,既然是皇帝的意思……”太后喃喃道。 “皇祖母。”闫清抬头:“若不阻止,太子就完了。” “你要阻止么?”太后盯着闫清,目光凌厉:“你拿什么阻止,你有什么办法?” 闫清语塞。 过了半晌,闫清道:“若父皇对宸王公正一点,对太子不那么苛刻,对南朝王多些关怀……” “你混账!竟敢编排 分卷阅读7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父皇!”太后厉声打断,站起来瞪着闫清。 闫清倔强地抿着唇。 “郡王,您别让太后动怒了,这事您确实没法管……”秋嬷嬷劝道。 太后站了半晌又坐下,亲手接过秋嬷嬷手中的帕子,给闫清擦脸上的雨水。 “我早就知道,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回来了,我就想着有你在,也许能让事情再缓一缓……可是现在看来,该发生的事还是得发生,咱们躲不掉啊。闫清,你听皇祖母的,这事已经不是父子兄弟之间的事了,你别把自己卷进去了,太子好歹还是太子,你只是个郡王,若你被他们拿来顶了刀子,你让皇祖母怎么办?”太后的手指冰凉,微微发抖。 闫清抬头,太后带着纹路的双眼近在咫尺,它深沉锐利,却又隐藏着悲哀与害怕。 太后在害怕,尽管她正在坚强地劝说着闫清,仿佛一双有力的翅膀,想将闫清护在身后。闫清才发觉,太后也不过是在后宫经历了几十年的女人罢了,她最心惊胆战的时候也就是带着儿子与先帝抗衡的那些年,如今兄弟相残,父子互相算计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闫清将太后冰凉的手握住,缓缓笑道:“皇祖母放心。” 太后的神情一滞。 屋外传来南朝王儿子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了?”太后抬头望去。 闫清赶紧从地上站起来。 南朝王妃抱着天儿走进来,神色不太好看。 嘉妃挺着大肚子走进来,笑道:“我看天儿十分可爱,就想逗逗,谁知这孩子一碰就哭了。” 秋嬷嬷扶着南朝王妃,从闫清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见到南朝王妃偷偷将孩子的袖子挠起来给秋嬷嬷看,藕节似的胳膊上一块淤青,大概是被人揪出来的。 秋嬷嬷顿时蹙了眉。 不知太后见到此景没,太后神色淡淡的:“你就快生了,不好好在宫里养着,冒着雨来我这里做什么?” 嘉妃柔弱地一福身:“看天气越来越凉,想着您入了冬便体寒,就忍不住来看看您。” 太后颔首:“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嘉妃坐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太医说,这一胎很可能是个男孩。” 闫清忍不住看过去,看嘉妃这神色,大概已经笃定她会生个男孩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太医敢哄骗她。 “怀孩子辛苦,你多注意身子。”太后道。 “是。”嘉妃看向闫清,诧异道:“郡王也在这儿呢,怎么浑身湿透了,宫里的奴才不给你打伞么?” 闫清走过去,微微弯腰给嘉妃行了个礼。 “重阳那日我去过福宁宫,后来听说郡王那日也去了,可我怎么没见着你呢?”嘉妃问道。 “嘉妃娘娘恐怕听岔了,我那日在慈庆宫,并没去过福宁宫。”闫清道。 “怎么,现在宫里的奴才都在盯着几位王爷的行踪吗?”太后看向嘉妃。 嘉妃讪讪一笑:“没有的事,也就听福宁宫的人提起过一次,大概是他们看错了。” 南朝王的儿子还在哭,嘉妃略微皱了眉,扶着肚子,看起来有些难受。 南朝王妃见状赶紧道:“太后,嘉妃娘娘,天儿大概想回去了。” “你回去,秋眉多叫几个人给王妃撑伞,别让天儿扑了风。”太后点头。 “是。”秋嬷嬷扶着南朝王妃走出去。 嘉妃盯着南朝王妃的背影,眼神直直的,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头。 闫清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本着眼不见心不烦,闫清也向太后告辞,他还得去前面看看情况。 闫清从殿里走出来,便见到刚往回走的秋嬷嬷。 秋嬷嬷拉住闫清,低声道:“郡王刚才看见了,孩子胳膊都肿了。” “她是父皇的妃嫔,为什么要这样对天儿?”闫清不解。 “大概是怕太后不放她进去,有南朝王妃带进去,太后怎么也不会赶她走。”秋嬷嬷气道:“真是个歹毒的,对个孩子也能下手。若是东宫的孩子她还敢吗,还不是看那位好欺负。” “皇祖母心里明白。”闫清劝道:“嬷嬷,我先走了。” “欸。”秋嬷嬷点头,又嘱咐道:“郡王这次可要听太后的,明哲保身。” 闫清沉默了会,对秋嬷嬷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慈庆宫。 快走到宣政殿,远远见到皇后的仪架停在外面,宣政殿外守着许多大臣,林怀章也在,被内侍扶着。 闫清走过去,受了大臣的礼。 “母后在里面?”闫清问道。 “娘娘刚进去。”林怀章道,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回头对闫清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又借一步说话,林怀章怎么老爱玩这种故作深沉的把戏。 “不用了,我是为今日早朝的事来的。”闫清直接拒绝。 所有大臣听见后向闫清看来。 “哦?郡王也是来为秦大人求情?”林怀章抚着花白的胡须。 “林大 分卷阅读7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人也是?”闫清反问。 林怀章笑道:“臣自然也是为此事来的,太子今日只是怒火攻心,待消了气,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闫清冷笑,好一个怒火攻心,连说辞都想好了。 “总之一切都靠林大人劝解了。”闫清不冷不热。 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能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最要紧的。 宣政殿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所有人一惊,看来皇后也劝不住太子。 过了会,宣政殿的门开了,皇后一脸怒容走出来,殷红的指甲狠狠掐着掌心。 “娘娘?”林怀章走过去,询问的眼神看向皇后。 “父亲……”皇后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闫清,几步走过来:“你父皇命你们辅佐太子,你们就是这样辅佐他的?将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多加劝阻!给我站出去,来人出宫将其余两个王爷传进来,和西郡王一起站着,太子何时改变主意,他们就何时走!” 皇后指着廊外的台阶,外面还下着倾盆大雨。 “娘娘!”林怀章愕然。 “父亲不必劝阻,我是一国之母,教导他们是我的责任。”皇后厌恶地看一眼闫清,转身走向仪架。 闫清一脸无奈地看着皇后上了仪架,心中满是无力感。 等皇后走了,林怀章回头,对闫清道:“郡王,娘娘只是一时生了气,您不用在意。” 闫清摇头:“我若是在意,现在已经站出去淋雨了,林大人说是?” 太子德行有失,皇后又公然责罚几位王爷,传出去不得立即完蛋。 林怀章一愣,对闫清无声行了一礼。 可闫清不会按照皇后的话去做,不代表宸王不会,宸王或许早就在等这个机会了,皇后的人出宫去传话,宸王立马就进了宫,穿着一身单薄的常服站在雨中。 闫清抱着臂看着宸王,眉头打结。 南朝王一脸莫名来到宣政殿,见宸王站在雨中,闫清却没有,没弄懂是怎么一回事,于是先来到闫清身边,问道:“不是罚站么,你怎么没去?” “别跟着起哄,这件事快点解决了才好。”闫清道。 宸王抬起头看向二人:“南朝王还是来站着,这是母后的懿旨,所有人都听见了。” 南朝王便跟打了鸡血一样,忙不迭就跑过去站着了。 宸王盯着闫清,示意他和他们一起。 闫清咬咬牙,走下去。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闫清来到宸王面前。 反正闫清的衣服也湿透了,不在乎继续淋着。 “四弟怎么这样说,我何时闹过?”宸王挑唇一笑,看向宣政殿:“闹的可一直都是那位。” 闫清伸手揪起宸王的衣襟,咬牙切齿:“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你只知道扳倒太子,你扳倒了他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扳倒了他,我们就可以公平竞争了。”宸王毫不挣扎。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南朝王着急道。 “公平竞争?”闫清冷笑,一把推开宸王:“你就是个傻子,你让父皇给套进去了!你把太子扳倒了,接下来就是你,最后就是我或者大哥!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清楚么?” 宸王被推到地上,坐在了雨水里。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南朝王愣住。 闫清缓缓蹲下去,将落在眼前的碎发抹开:“咱们几兄弟斗来斗去有什么意思?父皇早就把一切安排好了,等着我们一个个钻呢,等我们斗完了,才是父皇最安心的时候。你们怎么就看不清呢?” “闫清,你说的都是真的?”南朝王抓住闫清的衣襟,突然一怔:“那,那天把我们带去福宁宫的那个奴才?” 闫清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 南朝王的嘴角抖了抖,突然扔开闫清:“怪不得你不让我查了,怪不得你要李松去封口,原来你早就知道!” 南朝王有些疯癫了,站起来就往宣政殿走去:“他和父皇是不是一伙的?为了他一个人,要把我们三个都弄死吗!” 倒是宸王一个箭步将南朝王抓住:“你冷静下!” “你滚开!老子今天就要去问个明白!”南朝王怒吼。 “让他去。”闫清坐在地上:“让他去问,看看他能不能问出来,以为是个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脾气一辈子都别想问明白!” 南朝王回头,发红的眼睛瞪着闫清,闫清无所畏惧的与他对视。 “你们……”宸王看着两人,最终无奈一笑,也跟着坐下来:“你们何必掺合进来?这是我和太子的事,早晚得发生的,就算没有父皇,也会走到这一步。” “为什么?”闫清问道。 宸王又是一笑:“不甘心。” “为了不甘心,就要断送自己的一生?咱们几个好好的不行吗?”闫清道。 “恐怕是不行了。”宸王摇头:“你是怎么知道父皇的心思的,他南巡前对你说了什么?” 闫清沉默点头。 分卷阅读7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南朝王听了会,也不闹了,坐下来:“怎么会是这样,太让人寒心了。” “你小时候闹腾,打死宫里的奴才,对各宫娘娘不敬,父皇从没管过你,你以为他是为你好才放纵你?你看你如今的名声,还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吗?”宸王拍拍南朝王的肩。 闫清道:“秋嬷嬷说过,有些事的真相是暗无天日的,查清楚了只会让人更加绝望。” 宸王沉默了,南朝王颓废地撑着头。 闫清看着宸王,原来宸王早就看明白了,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就做了这些事。 宸王又看向闫清:“我若是你,我就隔岸观火,父皇能提前告知你,说明你还有希望,你这么掺上一脚,等父皇回来了,对你就失望了。” 闫清轻轻一笑。他怎么能够隔岸观火,若他原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他还能做到视若无睹。可他如今已经来了,和身边的人相处了这么久,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做不到冷漠以对。 三个人坐在大雨里,林怀章等人急得不行,林怀章让内侍来给几人打伞,自己也冒着雨走下来,哀求道:“三位王爷别淋着了,快上去避雨。” 三人对视一眼。 “林大人,这是母后的懿旨,我们可不敢违抗啊。”南朝王抬头道。 林怀章气得唇角直抖:“娘娘那是一时气愤,王爷们别当真。” 闫清站起来,林怀章亲自扶住。宸王和南朝王也站起来。 “既是皇后的懿旨,不站怎么行?”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外公?”闫清回头,愕然。 一直在家养老的人居然进宫了。 俞长英身着朝服,负手站在不远处,一双鹰眼双眼如炬,气势十分慑人。 闫清感觉到身旁的南朝王抖了一抖。 “俞老哥!”林怀章满脸堆笑,举着伞颤颤巍巍走过去,亲自给俞长英打伞:“俞老哥怎么进宫了,这么点事,怎么劳动您?” “我再不进宫,岂不是乱套了!”俞长英睥着林怀章,抬脚往闫清几人走过来,看着三人跟落汤鸡一样,俞长英厉声道:“继续站,懿旨哪容违抗?” 闫清被这气势惊住了。 就连宸王也不敢开口,三个人默默站成了一排。 “这,这可不能再站了!”林怀章急道。 俞长英不理会林怀章,左手压着剑柄,将三人狠狠瞪一眼,抬脚往宣政殿走。 “俞老哥!不能让王爷们站了!”林怀章跟着上去,老迈的腿根本跟不上俞长英的步伐。 闫清三人望着俞长英抖擞的背影,久久无言。 “连俞家的老头子都出山了。”南朝王道。 “看见他的剑没,先帝赐的,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先斩后奏。”宸王道。 “尚……尚方宝剑?”闫清诧异。 “蛟龙剑。”宸王道。 闫清汗颜,俞长英带着这把剑去宣政殿,是想干嘛? “到底是辅国大将军,哪怕已经归还兵权,在家养老了呢?”南朝王叹道。 闫清却很担忧,俞长英这是在用自己两朝积累的威望做赌注,若是太子一意孤行,他难道真敢用那把剑不成? “闹,闹得越大越好。”南朝王讥讽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这么关心我,我太感动了,么么咻!昨天早上六点多突然胃痛,痛得冷汗直流,被家人抬着去医院打点滴,拍片检查什么的一系列做完已经是中午了,本来想着还是得更文的,但是最后实在是没法码字了。总之大家一定要好好养胃啊,医生说胃病治不好,只能慢慢养,现在我还躺在床上码字,是个身残志坚的作者。 感谢营养液: 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棉花糖丶”,灌溉营养液+1 第44章 林怀章追至宣政殿门口, 见俞长英已经进去了, 站在门口默然了许久,单薄的背脊显得更加萧索。最终他又转身走进了雨中, 磅礴大雨将伞面打的啪啪作响。 闫清被淋得有些受不住了,抹了把脸。 “二哥, 你们接下来打算什么办?”闫清问道。 事已至此, 太子囚禁秦芣已成定局,只看宸王的人打算做什么。 “只看太子怎么做了。”宸王答得含糊不清。 “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 闫清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么,你要作死也行, 不要连累了我们!”南朝王道。 宸王看向二人,眼中是淡淡的笑意:“若连累了你们,我只有说声对不住了。” 闫清冷吸一口气,宸王却已经收回目光。 南朝王怒喝:“闫清, 咱们走!” 闫清拉住他:“外公还没出来,再等等。” 南朝王冷哼一声,站了回去。若不是在宫里, 南朝王恐怕已经动手打上去了。 大雨终于小了下来, 变成了淅沥的毛毛 分卷阅读7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雨。 林蓝修一脸焦急地走来,见到三个王爷愣了一下, 默默行了礼, 往宣政殿走去,同样被挡在了外面。 南朝王看着林蓝修无头苍蝇一样的身影,嗤笑道:“这次不管太子废不废, 林家都要遭重了,早朝上起头闹事的大多是林家的,怎么也逃不过去。” 闫清无言。 有些事早就注定了,这些轨迹从一开始就被安排好,何时走到尽头,不过是过程与时候不同而已。 林蓝修肯定也没想到,本以为只是按照太子的意思给秦芣等人一个警告,没想到太子对秦芣早就起了杀心。 过了会,俞广进宫了,他享有入宫不缴械的特权,一身铠甲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闫清问道。 俞广神色凝重:“已经有许多文人聚在了大理寺外,最低也是秀才,我们不敢贸然动手,特地进来问问太子的意思。” 看俞广一脸颓废的样子,看来在那些文人手上吃了不少亏。 “呵,别说你,林怀章都进不去,太子现在忙着清算秦芣的罪名呢,哪里顾得上外头?”南朝王抬抬下巴,示意宣政殿的方向。 俞广看向大门紧闭的宣政殿,叹气:“不管如何,还是得禀报一声,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场。” 说罢,便走上台阶。 平日里林家和俞家见了面也只远远颔首,今日俞广走上去,林蓝修居然主动攀谈起来,一文一武两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忧虑。 “他们站在屋檐下避雨,我们三个却要淋着,这算怎么回事?”南朝王不乐意了。 闫清深表同意:“要不我们也避雨去,这样傻站着像什么样子。” 就连宸王也没再反对。 三人默默走到一处屋檐下,南朝王对宸王左右不顺眼,翻着白眼和闫清站得老远。 嘉妃撑着腰从慈庆宫走出来,她盘算着皇帝虽禁了她的足,不过皇帝此时不在宫中,依着太后的好脾气,她只要多来慈庆宫走走,后宫里也就没人敢低看她了。 走了两条宫道,听见了南朝王妃和别人说话的声音。 原来是南朝王妃虽出来了,可听闻南朝王进宫了,便想着找个地方避雨,等南朝王一同出去,跟在一旁的是慈庆宫的宫女。 “她自己也怀着孩子,怎么对孩子下手这么狠的,胳膊都青了。”宫女心疼道。 南朝王妃啐了一口:“有娘生没娘养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不是宫女爬上去的,真当肚子里怀了个种就一飞冲天啦?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妃位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宫女应声附和。 嘉妃躲在拐角处听着,听到此刻走出去,吓得南朝王妃怀中的孩子差点掉下去。 “莲月。”嘉妃唤着身边的宫女。 “是。”莲月应道。 嘉妃指着南朝王妃和她身边的宫女:“给我掌嘴。” 南朝王妃愕然:“您这是为何,我是父皇亲定的王妃!” 嘉妃幽幽地笑,身边的宫女已经去叫来了一干内侍。 “王妃受累,这是宫里,可不是您的王府,您言语冲撞了我们娘娘,受点罚也是应当的。”莲月笑道,让内侍动手。 南朝王妃被几个人抓着手脚贴在墙上,内侍撸起袖子一巴掌一巴掌地扇在她脸上,天儿坐在地上哭嚎。 慈庆宫的宫女早就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将天儿紧紧抱在怀中。 一旁拐角的宫道上,皇后的仪架路过,林怀章疾步追上来,眼神一恍见到这边的情景,到底没有停下来询问,提着朝服的衣摆继续追皇后的仪架去了。 而此处就是东宫的门口,可惜东宫大门紧闭,外面闹腾得再大声,东宫的门也没有打开过。 南朝王妃被打得一脸红肿,内侍松了手,她便软软的跌在地上,捂着嘴,半刻后吐出一口血,里面含着一颗牙齿。 嘉妃突然呼痛起来,莲月等人紧张不已。 “恐怕是要生了,快!”莲月道。 一群人将嘉妃抬起来,又去太医院找太医,没人理会南朝王妃。 等嘉妃一行人乌泱走了,慈庆宫的宫女才颤着声问道:“您……这可怎么办啊?” 南朝王妃一把抢过宫女怀中的孩子,尖锐的指甲将宫女的手背划出一道血口子,她紧紧将天儿抱在怀里,头埋在天儿的身子上大哭出声。 林怀章追上了皇后的仪架,皇后停下来,疑惑道:“您怎么跟过来了?” “娘娘……”林怀章喘着气,行礼道:“请娘娘下撵,臣有要事相商。” 皇后的眼眶有些湿润,看起来像是偷偷哭过,林怀章见状十分无奈地叹气。 皇后从撵上下来,抬着颚:“您说。” 林怀章一向对女儿的心高气傲无奈至极,看样子她也不会肯再摞动几步了,只好低声道:“您今日实在不该责罚几位王爷,西郡王本是为了规劝太子而来,您何必将他也得罪了?” “他?”皇后凉薄一笑:“他恐怕是怕被此事牵连,他怎么会真心为太子?” “您难道还想人 分卷阅读8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家一心捧着太子不成!”林怀章忍不住怒斥:“您怎么如此糊涂,此时不但不想着劝解太子,却反过来为太子招惹仇家?” “您追上来,就是为了斥责我?”皇后瞪着林怀章:“我知道了,您请回。” 皇后转身,林怀章赶紧道:“此事事关重大,娘娘三思!您为何不去一趟慈庆宫?” 皇后脚步顿住,回过头来:“姑母何时疼爱过我?她巴不得我让出景阳宫呢!” 皇后拂袖上撵,林怀章远远的望着,整个人似乎苍老了十岁。 一墙之隔的宫道上,南朝王妃抱着天儿踉踉跄跄站起来,嘴上的血流了天儿满身。 “您还是回慈庆宫?”慈庆宫的宫女如何敢放她走,拽着她的袖子不肯松手。 南朝王妃眼中带着尖锐的恨意,张嘴又闭上,嘴巴都给打烂了,怎么能开口说话。 林怀章听见声音,终于忍不住拐过来,见到此景惊了惊:“南朝王妃?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林大人,您劝劝王妃,她这样子还怎么出宫啊!”宫女哭求道。 林怀章闻言走过去。 “滚!”南朝王妃尖叫出声。 林怀章两人愣住,就这么看着南朝王妃抱着孩子跑远了。 “快,快去追!”林怀章道。 闫清三人还等在宣政殿外,李松匆忙走过来,附在闫清耳旁说了几句话。 闫清愕然,不由得看向南朝王。 “怎么了,宣政殿里出事了?”南朝王一脸莫名。 “你……”闫清组织了下语言,对南朝王道:“你跟我来。” 宸王看了过来。 闫清没心思再管宸王,带着南朝王就往后宫走。 南朝王不断询问,闫清才将南朝王妃的事说了,并说了如今慈庆宫也派人在宫里找人。 看着南朝王的脸慢慢变得铁青,闫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 “你别急,先找到人要紧。”闫清只得道。 这一次南朝王异常的平静,跟在闫清身后一条宫道一条宫道的走,将御花园翻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南朝王妃和孩子。 想南朝王妃好歹是大臣之女,还是王妃的身份,在宫里被一群奴才掌了嘴,心里越不过这道坎是肯定的。 实在没地方找了,闫清只好让南朝王再去找找,而他则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在慈庆宫门口焦急的等待,见到闫清就迎了上来,问道:“找到人了吗?” 闫清摇头:“嬷嬷去问过嘉妃没有,万一是她将人藏起来了……” 秋嬷嬷一脸铁青:“嘉妃宫里说是要生了,这个时候谁敢去问?” 闫清无言至极,嘉妃好歹是长辈,对一个晚辈也这般恶毒。若南朝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她心中难道就不会愧疚? “郡王,太后让奴婢嘱咐您一句,无论如何,看好南朝王。”秋嬷嬷抓住闫清的手。 闫清一愣,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看好他,若慈庆宫有消息,嬷嬷务必派人告知我。”闫清道。 “是,奴婢知道。”秋嬷嬷点头。 闫清便又回去找南朝王。 走至半路,碰见来找闫清的李松,李松跑上来道:“郡王,南朝王呢?” “恐怕还在御花园,人找到了吗?”闫清问道。 李松摇头:“太子宣您三位去宣政殿,传了几次了。” “没空,让他等着!”闫清一股火气升起。 李松跟在后头亦步亦趋:“太子说,若是不肯去,就……就要责罚几位,宸王已经去了。郡王,恕奴才多嘴,如今这个情形,实在顾不得南朝王妃了!” 闫清停住转身,正欲说话,就见一道身影冲过来,一脚踹在了李松身上。 “什么叫顾不得南朝王妃?连你这个奴才都敢狗眼看人低了?”南朝王猛踹李松的肚子,脸色却平静得可怕。 “你住手!什么时候了你还发疯!”闫清死命将他往后拖。 场面十分混乱,南朝王就和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扑向李松。 李松踉跄站起来,闫清冲他道:“你还不跑!” 李松怔忪片刻,转身就跑了。 南朝王身上筋肉一松,闫清收不住力,和他一起跌倒在地上。 两人之前淋了雨,现在又坐在泥水里,不知道有多狼狈了。 闫清咬牙切齿:“你和李松较什么劲,他也是一片好心!你逮谁咬谁,是不是疯了!” 南朝王垂着头,对闫清的话充耳不闻。 “走啊,去找人。”闫清撑着站起来。 “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他们赔命。”南朝王从牙缝咬出这句话。 两个“他们”听得闫清莫名,想了半天才想清楚。 南朝王又道:“我刚才在御花园听说,人就在东宫门口被打的,当时皇后路过,林怀章也见着了,却没有一个人上去管,他们都瞎了,都不管!” 南朝王一拳头砸在地上。 闫清被他眼中的狠劲惊了惊。 分卷阅读8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别乱想……”闫清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朝王笑了一声,站起来:“所有人都当我是蝼蚁,都瞧不起我,连父皇都当我是乞丐一般,高兴了给点甜头,不高兴了就把我踢开,拿我开刀眼睛都不眨一下。呵,呵呵……” 他冷笑着,双手捏成拳。 闫清呆呆的看着他。 “都这样了,我他妈还当什么好儿子,好孙子。呸。”南朝王啐道。 南朝王一个人走了,他说他要去找南朝王妃和他的儿子,整个人冷漠无比,让人无法靠近。 闫清站在原地,总觉得胸闷气短,忍不住蹲了下去。 段成是在宫道里找到闫清的,他将闫清从地上扶起来。 闫清看向他,问道:“你怎么进宫了?” 段成腼腆一笑:“俞广将军说南朝王妃在宫里给弄丢了,让属下带点人进来帮忙找找。” 自从上回闫清在宫门口教育了段成,这小子就收敛了许多,每回见到闫清都很恭敬,却不敢走进。 “如今宫里乱得很,你带着他们出宫,别到时候太子怪罪下来,你们难逃其咎。”闫清推开段成扶着他的手。 “您要不要紧,要不要属下去宣太医?”段成担忧道:“太子此刻没法管后宫的事了,前头乱成一片了。” “发生什么事了?” “俞老将军将太子从宣政殿带出来了,太子称宸王身为辅国大臣却不尽责,要惩处宸王,如今还在对峙呢。” 闫清很想惊讶一下,心中却只剩一片苍白的无力感。 “后宫不需要你,你现在快帮我去给慈庆宫传句话。”闫清道。 闫清再来到宣政殿外时,见果真有许多大臣在冒死劝谏太子,而宸王看起来很平静,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而林怀章与林蓝修却没在了,俞广见到闫清回来了,走过来,附耳道:“林怀章都死心了,称太子一意孤行,林家不会再管了。” “俞老将军呢?”闫清问道。 俞广气道:“爷爷出来后,本是让人去大理寺将秦大人放出来,看来是已经和太子商议好的。谁想到太子出来后,说法又变了,爷爷被如此玩弄了一番,怎能不气?” 闫清冷笑:“也算一门本事了。” 太子这是打算把自己弄到众叛亲离的地步才肯罢休。 闫清也看明白了,他是早已打算破罐子破摔,若是被废前拉上一帮人给他垫背,他也满足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三个辅国的王爷。 可闫清不想让他如意。 他有他想护着的人,和心。 “西郡王来了……”众人回头望来,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本觉得闫清是个闲散王爷,不堪大用。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突然发现,能改变局面的人,好像只有闫清一人了。 宸王沉默望过来,双目幽深。 太子站在高高的台阶下,俯视着闫清。 闫清走至众人面前,一言不发,默默的等待着。 “你怎么回来了,别再管了,走。”宸王道。 “你曾跪在这里,望着宣政殿,说父皇狠心。”闫清对宸王道,眼睛却看向上方的太子:“若今日有能护着你的人,你能不能收手?” 宸王微微诧异。 “传太后懿旨!”慈庆宫的人浩浩荡荡而来,秋嬷嬷手捧太后金玺。 “太后懿旨,太子监国,西郡王辅佐太子却疏忽其职,令朝政不安,该按律罚之!” 全场哗然。 闫清跪下接旨谢恩。 秋嬷嬷低下头,眼中有泪光闪烁。 “传鞭刑!”内侍一声声传唱下去,声音回荡在广阔的广场上。 闫清跪在地上,身后的鞭子虎虎生风。 一鞭子打下去,闫清忍不住闷哼一声。 知道会痛,却没想到会这么痛。 俞广等人跪下求情,秋嬷嬷却不理会。 她代表的是慈庆宫,是皇家的威严。 一鞭接着一鞭。 宸王一撩袍角跪在了闫清身边,喝道:“一起打!” 闫清额头冷汗直流,痛得身子发软,几番要倒下去,却被宸王撑住了。 两位王爷挨慈庆宫的打,大臣们跪下劝阻却无效,终于发现太后是打给他们看的,是打给外面的人看的。太后在教育孙子,也在无声指责他们这些碌碌无为的大臣。 大臣们明白了,也就相互扶持着默默出宫,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了。 直到连俞广都被拉走了,鞭子才停下来。 秋嬷嬷泪眼婆娑地跪下来,扶着奄奄一息的闫清:“您受苦了,您撑住,奴婢带您回慈庆宫。” “嬷嬷……痛,太痛了……”闫清吸着冷气。 后背痛得他快要厥过去了。 “快,快抬去慈庆宫,叫太医来。”秋嬷嬷道。 “可是太医都去了嘉妃娘娘的宫中……” “都叫来,这是太后的懿旨!”秋嬷嬷的声音不容置喙。 宸王自己也伤得不轻 分卷阅读8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却总是想把闫清扶起来。 “慈庆宫都护着你了。这次,你能收手了?”闫清看向他,声音含糊不清。 宸王的手一顿,默了默,笑得很是萧索。 台阶上,太子明黄色的身影消失在宣政殿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Yuer”,灌溉营养液+5、浅醉风陌”,灌溉营养液+10、丙子媛”,灌溉营养液+20、瞌睡虫”,灌溉营养液+1、不要坑”,灌溉营养液+1、猫可儿”,灌溉营养液+10、anmohh”,灌溉营养液+5、十一妹”,灌溉营养液+20 第45章 闫清和宸王被抬去了慈庆宫, 嘉妃那里所有的太医全被召来为两位王爷诊治。 鞭伤全在背上, 一碰闫清就痛得直抖,宸王本咬牙撑着, 后来也撑不住了,秋嬷嬷在一旁看得直掉眼泪。 “两位王爷忍忍, 这鞭子带了倒刺, 必须下猛药才行,若实在撑不住, 可以喝一碗麻沸汤。”太医院的唐副使道。 “还忍得住,有劳唐副使了。”闫清很虚弱。 “郡王放心, 臣一定将您医治好,也好给俞贵妃娘娘一个交代。”唐副使撸着雪白的胡须。 不一会,便响起了闫清的惨叫声。 “郡王,您受苦了。太后不敢进来看, 说看了会心疼。您这次平白担了罪名,将事情迅速平息,太后说, 她会记得。”秋嬷嬷蹲下来, 握住闫清的手。 过了许久闫清才缓过神来,对秋嬷嬷勉强露出一个笑:“这是我……应该的。” 闫清想说的却是, 若他知道刑法是鞭刑, 还是带倒刺的鞭子,他才不会出这个头,管这个破事, 让太子尽管作死好了! “宸王也受苦了。”秋嬷嬷还没忘了旁边的宸王。 宸王有些心虚,笑了笑没有开口。 等上完药,屋里的人都出去向太后禀报了,宸王才和闫清互相对视,两人沉默良久。 “为了我们的罪过白白挨打,你后悔了没?”宸王问。 “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躲得远远的。”闫清道。 宸王笑了:“如果还有下次,你一定还会冲出来的。我好像明白为何父皇会独独对你坦白心事了。” “为什么?”闫清不解。 “因为……你最让他安心。”宸王说完后转过头去,背对着闫清,不久后响起均匀的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闫清趴在另一张床上,若有所思。 能安心又能怎样呢,还不是一团糟。 俞广出宫后,带人去了大理寺,将秦芣从牢狱中放了出来。 闫清和宸王在宣政殿外被慈庆宫鞭刑的事传了出去,大理寺外闹腾着要一个公道的文人们也散去了。 各个地方弹劾的折子也在半路被截回。 宸王的人本准备了许多后招,如今都只有按兵不动,宸王人都去了慈庆宫了,他们难不成还能打着太后的名头么。 短暂的一日里,风向瞬息万变,众人不得不感概,太后这鞭子打得好。顺便再感概一下西郡王,好好的被拉出来担了罪名,虽平息了风波,以后的前程也渺茫了,可惜了皇帝前几个月有意栽培他,他们却不知道,这顿鞭子其实是闫清自己求来的。 众人也看清了,慈庆宫还是护着东宫的,慈庆宫的意思,也就是皇帝的意思。 第二日太子照常上朝,没有派人去慈庆宫过问过一句,太后更加寒心了,却不能对人诉说,只能默默掩饰着。 闫清和宸王被打了一顿后在慈庆宫养伤,当晚半夜,李松才来禀报,南朝王妃和孩子找着了。 听说是在丽婕妤那儿找到的,丽婕妤平日里虽嘴上不积德,但这次还是明白轻重,将南朝王妃强行留在自己宫里,然后派人去找到了南朝王。 南朝王见到南朝王妃的样子时就怒火冲天,丽婕妤还添了一把火:“我还让人给王妃清洗了,王爷是没见到王妃之前的样子,满脸是血……” 南朝王一把抱走了天儿,丽婕妤吓得噤了声。 南朝王将天儿交给了身旁的内侍,自己又将南朝王妃抱起来,一句话也没说便有了。 丽婕妤气不过,等南朝王走远了,骂道:“跟我使什么性子,有本事去找嘉妃啊!” 而嘉妃当然没有生下来,她敢打南朝王妃,也就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只要她一喊要生,就连太后都得让道。 可太后让人当着她的面将她宫里的太医叫走了,也不异于给了她一记耳光,嘉妃气得肚子是真痛起来,痛过之后又是一阵后怕,各种心思在她脑中辗转。 这些琐碎的事闫清是不知道的,他这次算是用尽了自己的用途,以后可以真正的做一个闲散王爷了。 等闫清和宸王已经可以下床了,南边也传来了皇帝准备回京的消息。 闫清和宸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人很是悠闲,就差一个戏台子了。 “咱们两个以后是真要闲散下来了。”宸王感概 分卷阅读8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道。 “挺好的。”闫清微眯着双眼,昏昏欲睡。 宸王自顾自道:“太后明着让我在慈庆宫养伤,其实是不敢放我出去,等过些日子出去了,我的东西也差不多被清理完了,闹腾了这么多年,终于能真正的休息下来了。” 闫清淡淡一笑,笃定道:“不会的,朝堂少不了你。” “承你吉言。”宸王开心了一些:“太子这些日子一点动作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林家都撒手不管了,他还能做什么。”闫清已经快要睡过去了,眨了眨眼,后知后觉道:“你不需要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复杂,太后不让你出去,也许是真的想让你好好养伤,我不也被关在这里么。” 宸王沉默了,许久后才道:“也许。” 又过了几日,皇后才仿佛醒过神来,给南朝王府送了药材以示安抚,又命自己的嬷嬷去公然斥责了嘉妃,嘉妃又闹着肚子疼,可景阳宫的嬷嬷却不上当,让嘉妃在宫门口挨了半个时辰的□□。 一出连着一出的戏看得人脑瓜子疼,众人现在只盼着皇帝快些回京,皇帝一走,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作妖了。 天气越来越冷,内务府已经送来了冬衣,闫清和宸王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断没有带伤去见太后的道理,所以两人等伤好了,才终于见了太后一面。 太后近来心力交瘁,很是疲惫,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后,便示意宸王可以出宫去了。 闫清和宸王呆在慈庆宫里,外头的所有消息都不知道,仿佛被隔绝在外。闫清倒不甚在意,宸王却一直耿耿于怀,得了太后的同意后,立即就收拾东西出宫去了。 闫清还留在慈庆宫里,如今他是真不想出去了。 这日一大早,闫清就去看望太后,陪着一起用了早膳。 太后用了一碗粥便放下筷子,闫清也跟着放筷子。 “不用管我,还当自己是外人呢?”太后洗手漱口,缓缓道。 闫清便又乖乖拿起筷子,将剩下的粥迅速吃了。 “宸王都出宫了,你怎么不跟着出去?”太后问道。 “我以后都不用处理朝政了,就想在慈庆宫多呆呆。”闫清赧然笑道。 太后抬眼仔细打量着闫清,漠然的神色终于变成一片柔意。 “罢了,当个闲散人也好,就可以多陪陪我这个老婆子,也不用让我整日担惊受怕了。”太后道。 又道:“前朝的事情,就让他们几个去争,咱们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太后站起来,拉住闫清的手:“走,陪我出去走走。” “是。”闫清开心的笑起来,扶着太后走出去。 闫清本想问问南朝王妃的事,可顾及到太后的心情,没有开口。 院子里栽种的植物已经开始凋零,站在太阳下,闫清转头看太后,见她已经有白发露了出来。 秋嬷嬷说过,太后虽有白发,但每日梳头都会用黑发遮掩起来,如今黑发也遮不住了。 “瞧见我的白发了?”太后抚着自己的鬓发,笑道:“人老了哪能不生白发呢?秋眉让我染一染,我不想染,跟着岁月白了头才是福气。” “皇祖母连眼角的皱纹都瞧不出来,哪里就老了?”闫清道。 怕太后忧伤,闫清又扶着她继续走,没有再转头看。 “南朝王妃的事我听说了,那日你还发了火气。”太后道。 “那日太乱了,我就心急了。”闫清解释。 “我知道。”太后安抚地拍拍闫清的手背:“闫清,前朝和后宫是不一样的,前朝的事有很多理由,为了各自的利益,立场。可后宫里都是女人,你母妃算好的,即便脾气差,可她活得清楚明白。后宫里还有许多人,她们早就憋坏了,做的事是找不出原因的。” “难道嘉妃娘娘不是为了她的孩子?”闫清说完又自知失言,道:“孙儿说错话了。” 太后呵呵一笑:“也许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许还为了其他的,可她至于就做出这样的事么?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她之前做了错事,被我们冷落了,她就更加不管不顾了,这就是我以前说过的,一旦后宫的嫔妃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紧接着就祸害前朝,可她这次太过了。” 闫清听着太后的意思,似乎要出手管嘉妃了,可太后不说,他也不便询问。 这毕竟是皇帝的后宫。 十一月初,皇帝回京,太子协百官出城迎接,闫清称病没有去。 都彻底闲了,还去和他们挤什么。 闫清已经回王府养病,王华一直欲言又止,似乎想劝劝闫清,到底没有开口。 “您果真不去?”柳琴络端了盘洗好的果子放在桌上,问道。 “不去。”闫清低头临字。 柳琴络便不再说什么。 临完一张字帖,闫清丢了笔,坐下来剥了一个橘子,将王华唤进来:“以后关了府门,若有送礼一律不收,来客也挡了。” 王华抬头默默看向闫清。 “去啊。”闫清蹙眉,扔了瓣橘子进嘴,随即被酸得跳起来 分卷阅读8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这怎么这么酸?”闫清眼泪都出来了。 “刘大娘的儿媳刚怀上,这是刘大娘送来的。”柳琴络答道。 “哪个刘大娘?” 柳琴络眨眨眼:“王账房家的刘大娘啊。” 闫清默了默,将手中剩下的橘子扔了回去。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橘子都吃不着甜的了。 闫清悲伤的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橘子打野战”,灌溉营养液+35、“”,灌溉营养液+9、不要坑”,灌溉营养液+1、“”,灌溉营养液+10、浅醉风陌”,灌溉营养液+20、远去的铃铛”,灌溉营养液+2 第46章 皇帝回京, 百官激动得热泪盈眶, 唯独不好受的就是太子了,他监国四十九天, 给皇帝留了一堆烂摊子。据说秦芣至今还躺在家里压惊,无论谁去请都无济于事。 皇帝径直回宫, 没有片刻休整便一头钻进宣政殿处理朝务。太子跟随其后, 站在宣政殿外等着皇帝的召见。 可皇帝没有召见他。 过了两日,李公公带着皇帝的口谕去了秦府, 秦芣开始照常上朝。 一切都恢复了以往井然有序的模样,看似很正常, 却又显得十分诡异。仿佛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是大家的幻觉,皇帝那边一点风声也没有。 闫清整日闲散在府里,枢密院也不去了,府门也关了, 内务府来送衣物月例银子都敲了好久的门才进来。 西郡王府里的人都以为闫清这是彻底失了皇宠,整日愁眉苦脸,轻言细语, 就怕哪句话刺激了闫清, 却不知道闫清早就乐翻了天。 不用天没亮就起床点卯,不用每天担心宫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闲来无事在府里钓钓鱼, 实在闲得发慌还可以去王府后面爬山玩。 闫清看着山顶的日落,觉得这才是一个穿越者应该有的生活。 华灯初上,整座山变得昏暗, 柳琴络站在山脚下,看着闫清从山上一步步走下来。 山顶雾重,闫清披着斗篷,兜帽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笔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还有一截曲线好看的下巴。 走近了,闫清伸手放下兜帽:“怎么又来等我了,站着不冷么?” 露出的眼睛是与冷峻的面容不太符合的温柔。 柳琴络微微回神:“您一直没下山,怕您扑了风着凉。” “哪就这么脆弱,走。”闫清接过柳琴络手中的帕子,用帕子擦着额头的薄汗,长腿一迈往府里走去。 若是在山顶修个房子什么的,估计不比皇帝那个寝殿差。 闫清想待会就找王华说一声,听说王爷修房子还不用自己花钱,都是工部给,这多好的事。 回到院子,王华已经在那里了。 “王爷。”王华走过来。 “正好有事想和你商量,我想在山顶修个院子,不用太大,三四个房间就行。”闫清用手比划着。 王华抬头看向闫清,沉默须臾后,道:“俞广将军求见。” “不见。”闫清往屋里走。 “将军说有要事相商。” 闫清停下脚步,想了想:“让他进来。” 也许是俞贵妃托俞广带话什么的,他姑且见一面。 湘湘伺候着闫清净手擦脸,将身上带着露水的斗篷脱下,俞广就全身包裹着斗篷走进来,比闫清上山还捂得严实。 “……”闫清:“你来见我,至于弄得像个贼吗?” “至于。”斗篷下一道浑厚苍劲的声音,来人放下了头上的兜帽。 “……”闫清:“外公?” 俞长英如炬的双眼盯着闫清,双手负后:“给王爷请安。” “不敢不敢,您请坐。”闫清赶紧站起来,扶着俞长英坐上他坐的位置。 要知道是这尊大佛来了,闫清肯定装病。 俞长英坐下,王华亲自端着茶进来,还关上了房门。 “王爷的伤可好了?”俞长英问道。 “您不用这样唤我。”闫清讪讪笑道:“在慈庆宫时已经好了。” “礼不可废。”俞长英抬手拒绝,又道:“王爷原本已是宫中的红人,得太后与皇上偏爱,这一次却为太子担了罪名,王爷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闫清想说,打算钓钓鱼种种花在山上长住养生,这样行么? 可看俞长英一脸正气,闫清是不敢太实诚的,只得踟蹰着道:“父皇刚回京,有什么打算……以后走一步看一步。” 俞长英打量闫清,见闫清神情认真,忽然一笑:“王爷离京数载,不想竟长成这般性子,倒是让臣想起了一位故人。” “谁?”闫清问道。 不会是俞老将军的哪个红颜知己,这多尴尬。 “先帝的亲弟弟,已经去世的顺成王。”俞长英望着窗,似有感概。 闫清觉得顺成王这三个字十分耳熟,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太后 分卷阅读8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曾对他说过,杀了先帝大皇子的其中一个人,就有顺成王。 “顺成王一向温和宽厚,当年也是最有希望登基的人,可惜他激流勇退,甘愿辅佐先帝。可惜啊可惜……天妒英才,顺成王早早就病逝了。”俞长英回忆着往昔,又转回头来:“臣只想问王爷一句话。” “您问?”闫清抬手。 “王爷是真的想不问世事,还是想要蛰伏,以待时机?”俞长英压低了声音。 闫清一愣,没想到俞长英会问得这么直接。 这样的问题,就连太后都没有问过。 “这个问题,您当年问过顺成王么?”闫清不禁反问。 “隐晦地问过,可他并没有作答。” 闫清想了想,觉得顺成王大概是和他一样,并不是不愿作答,而是不知道答什么。 见闫清不语,俞长英道:“俞家必定是拥护王爷的,王爷不必疑虑。” 闫清知道俞长英是误会了,便道:“我身为郡王,自该为父皇和朝堂分忧解难,可我自知并不是做皇帝的料,所以如今太平盛世,我安居在王府就好。这并不是不问世事或者蛰伏,这只是我认为我应该有的姿态。” 俞长英觉得很新奇,问道:“王爷当真没有想过几十年后的事?” “您都说是几十年后了,那时会发生什么我们怎么知道?”闫清一笑:“父皇正值壮年,朝堂官员数百,我现在只需要当儿子就够了,几十年后的事,那就几十年后再说。” 俞长英听后思忖良久,忽然道:“臣明白了,多谢王爷为臣解惑。” “……”闫清:“您明白什么了?” 俞长英道:“果然是在其位谋其职,王爷所想所悟,我等又如何能够体会?” 俞长英长叹一声,站起来:“王爷放心,俞家一定按照王爷的心意。” 闫清听得半知半解,站起来:“您走了?” “时候不早,臣来的事不宜被别人知道,臣先回去了。”俞长英戴上兜帽,开门往外走。 闫清跟在后面走出去,俞长英步伐快捷,很快走出了院子,隐入黑暗中。 闫清站了会,回头看向王华:“这次谈话,你有什么看法?” 闫清不太确定俞长英的意思,莫非俞长英肯让俞家陪他一起共沉沦? “奴才愚钝。”王华道。 闫清无奈,摆摆手回了屋。 俞长英曾为国镇守边关,征战二十八年,一身是伤,老了后不顾皇帝劝阻,毅然归还了兵符,并且还自请教导几位皇子的武艺,在朝中很受爱戴。 所以当年选后,林家的女儿做了皇后,俞贵妃却只得了个贵妃位,俞贵妃为此耿耿于怀,入宫后做了许多欺负人的事,太后与皇帝从未怪罪,到了如今,俞贵妃的性子才渐渐温和许多,但依旧是后宫嫔妃的噩梦。 俞家和林家虽声势相当,但林家的荣耀是靠女人入宫得来的,而俞家的显赫是靠铁血战绩,一辈一辈的积累而来,所以俞家看不起林家,也是情有可原。 而闫清与林怀章和俞长英都交谈过,不论私心,闫清都觉得俞长英的眼光更为广阔,不是林怀章可比。 闫清一心想着自己山顶的院子,急不可待的让王华去工部告知一声,可王华回来后却告诉闫清,所要动工,得要闫清入宫拿皇帝的批准才行。 闫清一听要入宫见皇帝,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帝南巡前给闫清交代的事情,闫清全给办砸了,还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哪里还敢去见皇帝。 单看皇帝回京这么多天也没有宣召闫清,也知道皇帝对闫清存着火气呢。 不得已,闫清只好顶着心痛,让王华把王府银库的银子拿出来,在太阳下和王账房仔细数了数,摞了一千多两出来修房子。 本以为关上门就能密不透风,谁知第二日,慈庆宫就突然给西郡王府送了五百两银子,说是给闫清治伤的,闫清背上的伤早好了,哪里还需要治伤? 慈庆宫送了银子,俞贵妃也跟着送了四百八十两,紧接着其他不明内情的人也跟风似的送来,光是皇后就送了一百两。 最后闫清数了数,发现他不但没有花钱,倒还赚了三百多两。 闫清一脸莫名。 紧接着就是找工匠画图纸,工部很会看眼色,主动送了两名工匠来,说是给闫清帮忙的,闫清乐呵地收下了。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府里的幕僚们成天无所事事,前几天还有几个说一直被闫清白养着,实在愧疚,便向闫清辞去了幕僚的职位,背着包袱另谋前程去了。 闫清就当作给那些剩下的幕僚找个乐子,把大家聚集起来开了个会,商量一下王府后面的那座山怎么开发比较好,励志打造出一个养生环保的农家乐出来。 连着几日,王华看向闫清的神情都欲言又止。 闫清这边忙得十分乐呵,早把朝堂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却不想某一日,李松突然来了王府,让闫清赶紧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闫清莫名。 “准备迎接圣驾啊,皇上的仪仗已经启程了。 分卷阅读8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李松道。 闫清捏着手中的图纸,盯着李松好一会。 皇帝居然亲自驾临他的王府? “说我高热,不能把病气传给父皇,让父皇去宸王府。”闫清扔了图纸就走,准备回去装病。 “欸,郡王等等!”李松拉住闫清的衣袖:“这可是欺君,您要想好?” “……”闫清很头痛。 半个时辰后,皇帝的仪仗停在西郡王府门口,街道早就肃清干净,闫清带着一府的人跪在门口。 皇帝下了轿,直接往闫清的府里走,李公公顺手扶了一把闫清,闫清会意,站起来跟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城府暗香”,灌溉营养液+1 杨洋”,灌溉营养液+5 不要坑”,灌溉营养液+1 远去的铃铛”,灌溉营养液+1 第47章 闫清本想把皇帝带去前院, 好吃好喝的供着, 陪老人家说说话就完成任务,谁知皇帝根本不管闫清, 自顾自地在王府里闲逛起来,仿佛在逛他的御花园。 闫清就默默跟在后头, 倒是李公公在一旁为皇帝介绍风景。 闫清抬头看去, 发觉皇帝的神色挺和蔼,还带着笑意。 “不是说后山在修建么, 带朕去看看。”皇帝道。 李公公回头看向闫清,对他使眼色。 闫清会意, 走上前:“父皇随儿臣来。” 闫清将皇帝带去山脚,山本就不大,一眼能看见山顶,上面的树木已经被砍得七七八八, 堆在山脚下,准备拿来当料材。 “还挺不错,准备修建些什么?”皇帝往上看去。 “本是只想修个院子, 但后来觉得既然动工了, 干脆将整座山休整一番。”闫清抬手指着山的东边:“那边修片农场,培育瓜果, 西边就从护城河引入水流, 做个景,夏日也好乘凉。山顶还是修个院子,从顶到地的明纸门, 全推开便又成了个连起来的大屋子,儿臣还特地与工匠商讨出了支撑门的滚轮……” 闫清说着说着,发现皇帝并没有看山,而是盯着他,闫清便渐渐闭了嘴。 李公公不知何时带着人退出了老远,闫清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难为你真的能清闲下来,这些心思,用在朝堂上该多好。”皇帝似感概般说道。 闫清低下头。 “这一次的事,你皇祖母也与我说了,是朕让你受委屈了。” “儿臣没有委屈。”闫清惶恐。 “还不委屈,你母妃回宫后就没来送过一次汤了,你皇祖母也没给朕一次好脸色。”皇帝呵呵一笑。 闫清心底一阵感动,但还是道:“母妃与皇祖母也只是一时生气而已,过几日就好了。” “你皇祖母最是护短。”皇帝无奈地摇摇头:“朕回京后,他们三个都来见过朕,唯独你一直躲在府里,你难道还在怪朕?” “儿臣不敢,只是背上的伤需要静养,而且外面似乎也没有事需要儿臣出力的,父皇忙于朝务,儿臣不想入宫打扰。” “这一次南巡的途中,朕想了许多。怕回京后见到朝堂一团糟,又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朕多虑了。却不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局面,朕从未想过,不是太子也不是宸王,倒是你变成了那个风口浪尖。” 皇帝指着闫清,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怎么就挨了顿鞭子,挨几下装晕不就混过去了。朕几个儿子里也就你这么实诚,你难道是朕捡回来的不成?这下倒好了,你自己受了罪,还让朕无颜面对太后。” 闫清窘然:“那时太乱,儿臣哪敢胡乱蒙混过关?” 皇帝叹气:“朕回京后等了你许久,以为你会来给朕一个交代,认个错。谁知道你比朕还犟,还要朕亲自来找你。” 闫清沉默了须臾后,道:“儿臣知错。” 声音有些大,引得李公公侧目。 闫清也听明白了,皇帝就是专程来让他认错的,为了自己的清净日子,他认个错又何妨。 明明是皇帝自己在宫里吃了冷脸,顶不住了才来找他,偏偏怪到闫清身上,若闫清早些日子去找皇帝,还不得被他一顿教训? 果然皇帝的脸色好了些许,还有兴致继续欣赏风景了。 面对这样斤斤计较的皇帝,闫清很无奈。 皇帝似乎是第一次来闫清的府邸,看见什么都要问上一问,最后还感概道:“你这王府,与朕当年的王府有些相似。” 闫清微笑:“谢父皇夸奖。” 王爷的府邸都是工部所造,都有严格的制式,能不相似吗? 闫清命人在花园中摆上茶水点心,在椅子上铺上厚厚的毛垫,皇帝就此坐下歇一歇脚。 “你这次闲在家,宸王也跟着在府上休养。朕原打算让他去南边走走,替朕收几笔银子回来,结果他忙不迭就入宫称病推脱了。”皇帝道:“结果还是南朝王自己请命,朕便让他去了。” “父皇尝尝这个栗子糕,儿臣特地从城里 分卷阅读8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找来的师傅做的。”闫清道。 皇帝拿起一块尝了一口,满意点头:“太子每隔几日就来宣政殿外站着,朕还是不想见他,让他再冷静些时日,朕如今倒是不想知道他有没有反思了。” “这山药糕香甜,能健脾益肾。” 皇帝盯着闫清,将糕点扔回盘子里:“你是在和朕打太极?” “儿臣哪敢,只是想着父皇好不容易来一趟,便让厨房做点城里的点心让父皇尝尝。”闫清和煦笑道。 皇帝默了默,幽幽一笑:“林殷昨日见朕,话里有意想将他的女儿许配给你,你说,朕答不答应呢?” “宸王的伤势不轻,况且这次也受到了惊吓,想清闲下也无可厚非,父皇不必忧心,过些时日宸王还会回到朝堂的。”闫清道。 “你也不小了,你的亲事久久不定,你皇祖母和你母妃也不放心。” 闫清从椅子上跪下去:“儿臣还想再侍奉皇祖母与父皇几年,亲事儿臣不急。” 皇帝弯下腰,打量着闫清:“你又不入朝,也不成亲,你到底想做什么?” 闫清低头不语。 皇帝点点桌子:“坐起来。” 闫清便又坐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茶压压惊。 姜还是老的辣,皇帝手中还握着他的命脉呢,就算他再不想听那些事,也比成亲要好。 “这次的事,朕虽一直按下不动,但最后必须得有一个结果,算是给大臣们一个交代。”皇帝道:“虽委屈了林家,但联想他们以往做过的事,也不算委屈了。” 皇帝终于要动林家了。 “你就在府上休养,你们兄弟四个,三个都不让人省心,你如今清闲一下也好。”皇帝站起来,打算回宫了。 李公公安排着皇帝启程。 闫清跟着走出府,一府的人又跪在门口,恭送皇帝回宫。 仪仗出发,李公公放慢了几步,趁机将闫清扶起来,道:“郡王实在多虑了,皇上只是想与您说说心里话而已。” “我明白,劳烦公公多照料父皇的身体。”闫清道。 皇帝哪次说心事不是多出许多麻烦来,这心里话闫清是再不敢听了。 李公公便跟着仪仗走了。 皇帝驾临一遭,闫清这农家乐也没心思建了,总觉得皇帝让他清闲的话只是说说而已,指不定有什么事情等着他。 结果事实证明,闫清这次真的多虑了。 皇帝回宫后就给闫清赏赐了银两,命闫清好好将后山修建出来,到时他还会亲临。 几百两银子不算多,可这是皇帝的心意,也说明了皇帝的态度。皇帝的赏赐一到,工部的人紧接着来了,自告奋勇要帮闫清修屋子,款项就归在王府修缮里。 闫清终于觉得他那顿鞭子找回了些本,悠哉当起了甩手掌柜。 半个月后,嘉妃到了真正的产期。 毕竟曾经滑胎过一次,这次又是第一次生产,怀孕时就没注重过忌口,孩子个头太大,嘉妃年纪也不小了,生得十分吃力。 在产房里嚎了一天一夜,孩子的头都没出来,产婆让嘉妃下床走走,可她忍不下痛,一动也不肯动。没办法,太医只好开了一剂猛药让嘉妃服下。 毕竟嘉妃说若不让她生下儿子,她就让所有人陪葬。 陪葬是肯定不会的,嘉妃也没那个地位。可毕竟是娘娘,太医也得顺着她的心意来不是,至于生下来后嘉妃的身体如何,他们也顾不上了。 一碗药下去,嘉妃双目一瞪,宫缩立马加剧,稳婆喊着让使劲,嘉妃浑浑噩噩的用力,终于在深夜时产下一个女婴。 嘉妃气若游丝,看向稳婆手中的孩子:“儿子呢?” 稳婆为难地对视一眼,对嘉妃道:“恭喜娘娘,产下一名公主。” “你说什么?”嘉妃撑起上半身瞪着稳婆,满脸是汗,十分可怖。 怎么可能是公主,这宫里公主有什么地位,就连长公主都被送去和亲,她一个妃子生下的公主有什么用! “你们快过来,肯定还有一个没生出来,还有一个男胎。”嘉妃重新捏住床头上吊下来的红绳,准备再次生产。 “娘娘冷静,您并没有怀双生儿,羊水都流尽了,哪里还有胎儿?”稳婆连连后退。 “我说有就有!还是那句话,若不让我把儿子生出来,你们都活不成!”嘉妃怒斥。 正在稳婆为难之际,秋嬷嬷带着人悄然走进来。 “嬷嬷?”嘉妃看向秋嬷嬷,眼中生出了些恐惧。 秋嬷嬷将稳婆怀中的孩子看了一眼,对嘉妃道:“娘娘生产辛苦了,这次吃了大苦头,以后得安心调养身子伺候皇上。” “谢嬷嬷。”嘉妃惴惴不安。 “既要伺候皇上,那必定无法照料孩子,太后让奴婢将孩子抱去丽婕妤那儿,这孩子以后就是丽婕妤的,娘娘与婕妤交好,也能时刻去探望。”秋嬷嬷使眼色,她身后的人立即将孩子抱走了。 嘉妃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半晌后突然跌下床,撕心裂肺道:“嬷嬷这是做什么,这是我的孩子,是 分卷阅读8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本宫的!怎么就成了丽婕妤的?”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哪怕是个女儿呢,也总能用来邀宠,抱走了她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娘娘保重身子。”秋嬷嬷站得远远的:“太后让奴婢给娘娘带句话,您若是觉得十几年的恩宠能让您忘了根本,不妨想想俞贵妃当年的样子,当年连俞贵妃都留不住自己的孩子,再看看俞贵妃如今的样子。只要是人,总能想着法儿将她掰回来,若是掰不回来的,也就留不得了,您说是不?” 秋嬷嬷眼神冰冷,嘉妃仿佛想起当年自己入宫时是如何惧怕她,一时间连一个字也不敢顶撞了。 秋嬷嬷说完话,带着人就离去了。 产房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满屋子的血腥味。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节日快乐~~ 感谢霸王票: 棉花糖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930 21:32:03 感谢灌溉营养液: 不要坑”,灌溉营养液+1 希尔芙”,灌溉营养液+5 黑羽临安”,灌溉营养液+5 黑羽临安”,灌溉营养液+5 “”,灌溉营养液+50 一世长安”,灌溉营养液+2 第48章 天气冷了, 修建后山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毕竟闫清这事只是玩乐,工部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做, 闫清也不催促。 闫清近来觉得身体有了某种变化,又说不上哪不对, 比如这么冷的天, 总是半夜醒来还一身是汗,还比从前易动怒。府医来看过, 却说闫清到了这个年纪,这些都是正常的, 说辞间很是隐晦。 某日闫清坐在山脚下,身边小桌热茶,吹着风也不觉得冷。 柳琴络将闫清左右看看,转身就走了, 回来的时候带上了铜盆热水,还有府里的一个奴才。 “这是做什么?”闫清指着柳琴络手中的东西,很是不解。 那奴才笑呵呵率先答道:“王爷忙碌, 奴才们也忘了给奴才刮胡子了, 这都长出来了。” 闫清心中一声轰隆,忙摸上自己的下巴, 摸到了一手尖刺的胡茬。 那奴才没注意闫清生无可恋的神情, 自顾自地开始磨剃刀:“王爷稍等,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奴才一定为您刮得干干净净。” 闫清的心中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嚓一下就裂了, 碎得稀里哗啦。 会想起近来身体莫名发热,易怒的症状,闫清终于明白了,从生理的角度来讲,他已经不能算是男孩了,而是真正可以娶妻生子的年纪。 闫清有点想哭,甚至对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自从刮了胡子后,闫清的行为情绪变得有些怪异,就连柳琴络都看不明白,反而是王华恍然大悟了。 某一日闫清进书房看书,发现书案上放了一本很是醒目的书,闫清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本厚厚的春宫图。 “……” “王华你给我滚!”闫清一把将书从窗户扔了出去。 宫道上,闫清一身黑狐皮滚金边的仙鹤袍,双手拢在袖子里走着,身后跟着慈庆宫的小内侍。 听闻太后有些感染风寒,闫清便着急入了宫。 慈庆宫内不比往日清净,走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孩子的啼哭声,闫清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 他还不知道嘉妃生产的事。 “是丽婕妤抱着小公主来探望太后,每日都来呢。”内侍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嘉妃生的孩子无故给了婕妤,婕妤可怕了,每日都只敢躲在慈庆宫,郡王见到了千万别多问。” 这可真够复杂的,闫清没来得及多问,便已经走进了前殿。 丽婕妤抱着孩子孤零零坐在殿中,有些怯怯的。见闫清进来了,丽婕妤微微侧身:“太后今日有点咳嗽,郡王去看看。” “是,见过丽娘娘。”闫清大略行了礼,往后殿去了。 秋嬷嬷刚从厨房里端了一碗温热的牛乳,与闫清碰了个照面。 “郡王来了。”秋嬷嬷喜笑颜开:“您先进去看看太后,我给婕妤端碗牛乳热热身子,那大殿空荡荡的,冷得很。” “您去,我去看看皇祖母。”闫清抬脚进了寝殿。 太后盘着腿坐在窗下看书,眼睛不太行了,书便拿得远远的,双眼眯成缝。 见闫清进来了,太后忙将盘着的腿放下:“你总算来看我了,快来,这诗集复杂得很,你给我讲讲。” “您不是染风寒了,怎么还在这风口坐,嬷嬷也不管管您。”闫清无奈,走过去在太后身边坐下,拿过诗集看了看。 “这都是些歌颂文人的诗,有什么好看的。” 有些诗明显对女性有贬低的意味,认为女人都是男人的附属品。 “这是你大嫂拿来的,说京城里出了个诗人,因为他的诗又出了个什么新派,说有意思得很,让我看个乐子。” 闫清嗯了一声,往后翻了几页,在最后见到一首 分卷阅读8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诗,话里话外都有讥讽南朝王暴戾的意思。 再回头看书皮,署名沈逸。 闫清将书扔在一旁:“这种诗您用不着看,没什么意思。” 太后却只顾着扒拉着闫清肩上衣袍的针脚:“你是不是长高了,这肩上都短了一截。” “是么?”闫清也低头看:“好像是长高了一些。” “郡王这个年纪,该是最后长身体的时候了。”秋嬷嬷推门进来,又将门关上,挡住了门外的冷风,转头一看,立即埋怨道:“您怎么又坐窗下了,风多大,您不怕晚上头疼?” “里面太闷了,透不过气。”太后呵呵笑道。 闫清站起来,拿过架子上的外袍给太后披上。 “她还没走?”太后问秋嬷嬷。 “哪能走呢,哪日不是坐到傍晚才回去。” “唉。”太后叹气:“要不给送去皇后那儿,丽婕妤到底是小门小户出身的,指望不上。” “这婕妤也太看不明白了,这可是您明着给她送了个孩子,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嘉妃娘娘还能把她吃了不成。”秋嬷嬷道。 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闫清赶紧给拍拍背。 “公主才生下来多久,她整日抱着在我宫里吹风,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怎么办?”太后思量着,拍板道:“你去给她说说,若她真不想养,那就送去皇后那儿。” “要不给送去嬷嬷那里?”秋嬷嬷出主意。 “要断了嘉妃的念头。”太后坚决摇头。 秋嬷嬷又回去了前殿。 “这宫里的女人苦啊。”太后叹息。 “所以您要好好的,给后宫撑起一片天。”闫清道。 太后笑了:“我撑起来有什么用,人呐不管怎么样,得自己立起来才行,不然别人怎么帮都是徒劳。” 闫清点点头。 一会儿后,秋嬷嬷回来了,关上房门道:“哭了,连忙说她不是不想养,倒了好大一肚子苦水,奴婢都劝不住。” “嗯。”太后道:“然后呢?” “问了几次您会不会把孩子还给嘉妃,得了准信后才抱着孩子回去了。” “瞧瞧,都说她胆子小,其实聪明着呢。”太后听乐了。 “婕妤从来与嘉妃娘娘交好,这下怕是不能好了。”秋嬷嬷道。 太后悠哉地:“就是要断了嘉妃的念头,孩子算什么,这才只是个开始。” 闫清突然想起李松曾经说过,嘉妃完了。 宫里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里面的人出不去,自成一个活法。有些人偏激,有些人通透,没有完全的对错,也没有露骨的杀戮,什么事都是一点一滴积累的,就如嘉妃,她花了十几年积累来的恩宠,又被自己一步步毁了,现在太后又要一点点地夺走她的一切。 好比润物细无声一般。 陪着太后说了会话,太后咳嗽不能多说,闫清便早早的走了。 却在宫道上遇见了太子妃陈氏与林语棠。 “郡王,近来可安好?”陈氏和煦笑道。 “挺好的。”闫清答道。 林语棠默默站在一旁,比从前沉默寡言了许多。 闫清猜想大概是林家屡屡不顺才导致她如此。 “我是特地在此等候郡王的。”陈氏道。 “有什么事吗?”闫清语气中透着疏离。 “可否请郡王入东宫一趟,太子想见您。” “不了。”闫清一笑。 他早就打算和太子离得远远的了。 闫清绕过两人就走。 “这是最后一次了,郡王。”陈氏唤道。 闫清脚步不停,却蹙了眉头。什么叫最后一次了? “郡王,我求您。”陈氏与林语棠追上来,对闫清福身下去。 闫清赶紧让开:“你们这是何必,快些起来。”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说几句话就行,请郡王去一次。”陈氏的神情带着哀伤。 闫清很犹豫。 “求郡王。”林语棠开口了,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声音沉沉的。 闫清觉得,他可能是欠了东宫什么,明明已经是陌路一般的关系了,太子还要来找他。 陈氏带着闫清进了太子的院子,里头一股药味传出来。 “太子病了?”闫清诧异。 以往太子连高热都会弄得满朝皆知,如今病了却悄然无声。 “前些日子就病了。”陈氏领着闫清进了北房。 太子坐在椅子上,幽幽望着窗外。 听见声响,太子回过头来,略微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中仿佛突然有了生气。 “我来看看你。”闫清干咳一声。 这时候再问陈氏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了,闫清朝太子走过去。 “坐。”太子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 闫清这才看清太子的模样,下巴青色的胡茬,脸颊消瘦,眼睛都陷了下去,眼圈乌黑。 闫清被太子这模样吓了一跳,问道:“怎么病 分卷阅读9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得这么严重?” 监国那些日子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 太子轻轻笑道:“谁知道呢,突然就病了,太医说是陈年旧疾,如今发作出来了。” 闫清打量着太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隔着厚厚的衣服都能摸到凸出来的骨头。 闫清缩回手,震惊得无以复加:“父皇知道你病了么,让太医院的人都来看看,这么病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都看过了,太医也束手无策。”太子摇头:“父皇,想必是知道的。” 也对,太医院都找了,皇帝不可能不知道。 太子猛咳了几声,闫清赶紧将脚边的炭盆踢远了些,太子这才缓和下来。 两人相对无言,活生生一个人变成这样,闫清心中到底是沉痛的。 “你……”太子张了张嘴,又沉默下来。 “想说什么就说。”只要无关朝政的事,闫清都能帮一帮。 “无事,你能帮我把桌上那本书拿来吗,我站不起来。”太子道。 “病成这样还看书,好好休养才是。”闫清虽如此说,还是走过去将书拿给太子。 “看看书心情才舒畅些。”太子接过书,温柔抚摸着书面。 闫清正坐回去,太子却道:“你回去,不用担心我,我总会好的。” 闫清的动作一顿。 “我可是太子,他们不敢不尽心医治。”太子抬头,对闫清缓缓一笑。 闫清走出屋子,陈氏还等在外面。 见闫清出来了,陈氏无言领着闫清出去。 “太子妃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闫清道。 “这事本不该麻烦郡王,可我实在是……束手无策了。”陈氏落下泪来:“郡王能否想想什么法子,从宫外找个大夫来为太子看看?无论医术如何,来看看就行。” 闫清本想说,太医院的太医医术已经是最高明的了,话到嘴边却突然顿住。 顾不得什么礼法,闫清将陈氏拉去了一旁的角落,低声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也不确定。”陈氏的神情充满绝望:“我也只是猜测罢了。若不是,那就当我臆症了。” 闫清思忖良久,终于道:“此事我不确定能否做到,你等我消息。” “多谢郡王。”陈氏感激道。 闫清出了东宫,走了会才发现林语棠悄悄跟在他身后。 见闫清回头,林语棠站定,对闫清福身。 闫清叹气,走回去:“可是要出宫,一起走。” “是。”林语棠道。 “林大人身体可好?” “爷爷身体安好,谢郡王关心。” 闫清默了默,问道:“林家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发生什么。” 闫清觉得这个气氛太压抑了,林语棠看起来好像一个忧郁症患者,便道:“你是一个女子,就算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波及你,等你成亲了……” “我已经定亲了。”林语棠打断闫清的话。 “定亲了?”闫清愕然。 “父亲定下的,已经交换了庚贴,不日就要宣布了。”林语棠道。 “……”闫清道:“那便提前恭喜了。” “谢郡王。” 两人就这么走出了宫,各自上了马车。 闫清忍不住开窗看去,见林语棠的马车已经驶出一截了。 “走。”闫清放下窗,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小石头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81001 06:20:40 感谢灌溉营养液: 蓝天上的花”,灌溉营养液+2020181001 08:21:43 第49章 闫清第二日便找来王华, 打算和他商量一下怎么带个大夫进宫去, 王府的府医有许多,也不用去外面找了。 王华却道:“带宫外的人入宫难如登天, 单宫门的层层搜查就过不了,若是事情败露还会连累王爷, 王爷还是歇了这份心思,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闫清郁结,也知道这事怪不到王华, 便将人打发了,自己在屋里想办法。 柳琴络见闫清苦恼, 便给出了个主意。 “奴婢觉得,林家好歹是国舅府,东宫的事林家也该管,若王爷一人不行, 何不去找林家,他们应当知道该如何做,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琴络道。 闫清想了想, 当即拍板做了决定。 刚走出府, 却见到宸王府的轿子停在外头。 “四弟,上来。”宸王掀开车帘。 闫清进了马车, 车里昏暗, 还坐了另一个穿着朴素的人,给闫清无声行了礼。 “这是?”闫清问道。 “我府里的府医,你见过的。” 闫清想起来, 上回他去看望重伤的宸王,就是这人语速极快地为他解释宸王的伤势。 闫清看向宸王,不知他这 分卷阅读9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是什么意思。 “太子的病被宫里有意按下,说明父皇并不想宣扬,你去找林家,父皇必定会恼怒。”宸王解释道,伸手敲敲车壁,马车行驶起来。 “林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太子妃才找上你。走,我们两个带人进宫,相信禁卫不敢深查。” “可是……”闫清依旧震惊,宸王怎么会主动管起东宫的事来了。 太子死了,宸王不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么?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这是家事,该我们兄弟几个自己解决。”宸王淡淡一笑。 “你这样做,不怕父皇怪罪?二哥,我好歹还有太后和母妃庇护。”闫清轻声道。 “你知道我与父皇的关系,左不过都是那样子了,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何妨?” 如此,闫清便不再劝了。 宸王府的府医扮作了宸王的随从,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还是经过了几层搜查才得以入内。 三人径直往东宫走去。 “没有药箱,也能诊治么?”闫清问道。 “回郡王,没有药箱当然不能治病,今日只能摸脉看诊,如何诊治,还得出了宫再做商量。”府医道。 三人说话极轻,脚步轻快,到了东宫时东宫依旧关着门,陈氏却早就等着了,听见敲门声就出来了,将几人带去了太子的院子。 陈氏见到宸王也十分诧异,但还是感激道:“多谢两位王爷了。” 进了院子,宸王和闫清等在院子外,让府医单独进屋。 “太子妃,我想问句话。”宸王道。 陈氏道:“王爷但说无妨。” “太子的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我早已派人告知了父皇,太医也是父皇传来的……父皇却说,太后病了,此事不能让她担忧。”陈氏道。 “太子何时病的?” “半个月前的半夜,太子突然高热,是守夜的人发现的。”陈氏低下了头。 宸王点头:“我知道了。” 闫清看向宸王,心中有什么疑虑突然明朗了。 一炷香的时间,府医从屋里走出来。 “大夫,太子如何?”陈氏问道。 府医神情有些怪异:“还不能确定,我已将太子的脉案记下,待回去后再研究一番,大约明日能够确诊。” “等明日诊断出来,我们便再来东宫,太子妃再等一日。”宸王道。 如此,三人又出了东宫。 闫清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中有许多问题浮出水面,弄得他烦躁不安。 出了宫,重新回到宸王的马车,宸王才道:“到底是何脉案,你但说无妨。” “是,太子的脉象很奇怪,看起来不像是半月前才病的,应当至少有一个月了,并且太子确实是中毒无疑。”府医疑惑道:“不知太子妃为何要隐瞒太子的病期,要知道这对病者来说是最为忌惮的,大夫根据病期开药的量,一但有差池,那将是致命的。” “太子妃说谎了。”宸王看向闫清,幽幽道:“太子妃为何要说谎呢?” 闫清道:“而且,若真是我们想的那样,为何我们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带进宫?” “说明父皇根本不怕我们查,或者他更希望我们去查。”宸王接着道。 一股凉风自马车里升起,三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那接下来,我们还继续么?”闫清问道。 “端看你如何想了。”宸王道。 闫清默然。 宸王先将闫清送回郡王府,宸王跟着闫清下马车,闫清会意,等在门内。 两人站在照壁前,宸王道:“这事我们已经插手了,中途放弃肯定惹人怀疑,不如将计就计。” 两人商讨一番,宸王上了马车,两人约好明日在宫门汇合。 宸王不愧是智囊,光凭两句话就探出了太子妃的古怪,闫清想,若皇帝与宸王父子情深,那宸王该是皇帝最大的助力了。 第二日,闫清与宸王带着府医入宫,依旧没有带药箱,但闫清没有去东宫。 闫清趁着早朝辗转来到内务府,李松如约等在那里。 闫清独自进屋,将门关上,屋里就只剩他和李松二人。 “我想问问你,太子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闫清道。 李松眼神闪躲:“此事奴才也不清楚,只有皇上与师父知道真相。”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闫清问。 李松不说话。 “我明白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当没见过我。”闫清转身出门。 “郡王。”李松唤道:“有些事可以查,但不能查到底。” 闫清回头。 “不是皇上做的。”李松叹气,很苦恼:“皇上怎么可能弑子,您只要相信这点就足够了。” 闫清立在原地,良久道:“我知道了。” 宸王带着府医从东宫出来时,闫清已经等在外面了,他拢袖靠在墙上,模样很深沉。 “先出宫。”宸王道。 马车上,府医对二人道: 分卷阅读9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太子已病入膏肓,属下无能,相信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了。” “无妨,你尽力便好。”宸王安抚道,又看向闫清:“你怎么想?” 闫清从窗外的风景收回目光。 “我们。”闫清吸了几口凉气,轻声道:“我们不查了。” 宸王和府医愕然。 闫清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个:“既然已经无力回天,那就让他好好的走,这事就到此为止。” “若你不愿查了,我便也不管了,哪天你还想查下去,只管来宸王府找我。”宸王道。 闫清就这样回了王府,命人关了府门。 东宫的人和林家来找了几次,闫清都闭门不见,到后来,他们再也没来找过太子了。 直到半月后,太子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出来。 闫清去慈庆宫,太后已经换了朝服,准备去东宫。 “我病了这些日子,竟不知道他已经病得这样重了,怎么就病了呢?”太后显得有些慌张。 “您别急,孙儿陪您去。”闫清扶住太后。 “好好,我们快走。”太后拉住闫清的手,急忙出了慈庆宫。 东宫一片萧索,里面的人连鲜艳的珠花都没戴了,全是素色的衣裳。 太后大怒,指着陈氏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这是做什么,盼着太子死吗!” 陈氏只顾着哭,一句话也不反驳。 直到太后从太子的屋子出来,再也没有骂过陈氏。 太后浑浑噩噩,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闫清眼疾手快地扶住。 太后的手在微微颤抖,依偎在闫清的胳膊上。 “快,回慈庆宫。”闫清吩咐。 太后一句嘱咐都没留下,又这样风风火火的回了慈庆宫。 闫清将太后抱回寝殿,秋嬷嬷赶紧端来滚烫的水,用帕子绞了给太后敷额头。 太后终于一口气缓过来。 闫清挫着太后的手:“您冷吗,哪里不舒服,您别吓我。” “闫清啊。”太后抓住闫清的手:“这可怎么办啊?” “会好的,太子会好的,才二十三岁的人,生场病很快就好了。”秋嬷嬷蹲下来给太后拍背顺气。 “好不了了……”太后无力地挥挥手,一闭眼,终于落下泪来。 太后伏在闫清的肩头大哭出声。 “造孽啊,都是我造的孽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都是我的错,老天爷干脆把我收了去,孩子又有什么错啊!” 太后痛心疾首地锤着自己,秋嬷嬷拉住她的手,也跟着痛哭起来。 闫清眼眶深红,却怎么也落不下泪来。 “郡王?”秋嬷嬷抬头。 闫清已经冲了出去。 在慈庆宫外遇见了闻讯赶来的宸王,宸王诧异地看着闫清怒气冲冲的背影。 “走,跟上去。”宸王道。 闫清一路来到宣政殿,李公公走出来,拦住闫清:“皇上此刻正忙,郡王稍等片刻。” “滚开!”闫清推开李公公,冲进了宣政殿。 “郡王!”李公公大惊失色,跟着跑进去。 皇帝伏在书案上批阅奏折,抬头看过来,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您满意了?”闫清在几步外停下,指着门外:“您如今满意了吗,您的儿子快死了,皇祖母连路都走不动了,这都是拜您所赐!” “郡王,郡王这可使不得啊!”李公公忙劝道。 “怎么,我说了这些,是不是也要给我下毒啊?”闫清冷笑一声,红着眼:“我来这里就做好任何打算了,反正我对您来说也是个没用的儿子,您如今就好好看着,看着几十年后是什么光景!哪怕顾虑一下皇祖母呢,您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我们是您的儿子啊,求您放过我们。” “郡王……”李公公脸色惨白,腿一软跪了下去。 “都是拜朕所赐。”皇帝很淡然,将笔放回笔托:“你回去,照顾好皇祖母。” “他们有什么错!太子、宸王、南朝王,他们做错了什么,要您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逼着他们去死!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他们没错,都是朕的错!”皇帝怒而将一方砚台扔到地上:“朕放过他们,他们何曾放过朕!他们连儿子都做不到,朕难道还要他们去治理河山!你去让他们扪心自问,他们可有真正的把朕当作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皇,而不是可以给他们皇位的人!” 皇帝把桌子拍得震耳。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李公公连滚带爬地爬过去。 “滚!”皇帝踢翻了香炉,从宣政殿后面怒气冲冲地走了。 闫清盯着脚下的砚台,墨汁染黑了他的衣摆。 李公公悄悄跑回来。 “郡王,恕奴才斗胆……郡王若有空闲,可以去林家看看。”李公公说完后就走了。 闫清魂不守舍地走出宣政殿,宸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想必刚才已经听完了他和皇帝的话。 闫清没心思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台阶下走。b 分卷阅读9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你去哪儿?”宸王追上来。 “慈庆宫。” “你,要不去林家看看。”宸王道。 闫清停下脚步。 林府里和东宫一样素净,到处都死气沉沉的,林语棠将闫清领去了林怀章的院子便走了。 林怀章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双目微阖,薄薄的毯子下,露出只剩一副骨头的消瘦身躯。 闫清走过去,林怀章抬眼看来,眼中连瞳孔都看不真切,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了。 闫清缓缓蹲下去,附耳在林怀章唇边,终于听明白了林怀章在念叨什么。 只有反复的四个字:“臣有罪啊。” “爷爷已经神智不清了,认不出人。”林语棠去而复返。 “他怎么病成这样?”闫清问道。 “和太子一样的病。”林语棠神色平静,弯腰为林怀章压紧毯子。 “太子的毒,是他下的?” 林语棠动作一顿,久久不语。 “是不是他下的毒,林怀章自知有罪,所以服了一样的毒?”闫清追问。 林语棠终于点头:“皇上不肯见太子,太子和爷爷便合谋出了一出苦肉计,谁知拖久了……” “糊涂!”闫清骂道:“命能拿来开玩笑吗,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们也并不知情,爷爷自己半夜服了毒,剂量是太子的数倍,必定会比太子先走一步了。” 林语棠萧索一笑:“郡王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此事郡王不要再管了,您请回。” “你们林家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闫清气得直哆嗦。 指着林语棠,想骂又骂不出口,最后一拂袖走了。 想起太子本该有的结果,闫清觉得还不如让太子早早被废了的好! 至少人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2 12:53:11 十一妹”,灌溉营养液+1020181001 23:33:54 第50章 闫清一个人去了林家, 又默默从林家出来, 站在林府的门外,久久伫立。 回头看这个繁荣一时的国舅府, 它终于要走上原本的轨迹,跟着太子一起衰败了。 闫清又回了宫里, 听闻皇帝在福宁宫, 便去了福宁宫。 李公公默默将闫清带进皇帝的寝殿。 皇帝额上盖着帕子,坐在椅子上, 深沉地望着窗外。 “父皇。”闫清缓缓跪下去。 屋里沉默良久,只有窗外竹林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他和林怀章在合计什么事, 朕早就知道了。那时候朕可以阻止,可以让太医尽早诊治,可是朕没有。”皇帝一字一句地说着,字字哽咽。 “朕想废太子, 可自古废太子就意味着朝政动荡,朕不敢贸然出手。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朕想着,若他就这样去了, 也算是成全了朕的心愿。” 闫清抬头看去, 见皇帝的侧脸上,一滴泪悄然滑落。 “朕不配当一个父亲, 若早十几年, 朕手段再强硬一些,禁止他与他外祖家来往,或许一切不会变成今日的样子。” 皇帝的声音又平静下来, 越来越冷冽。 “你去东宫,最后这段日子,代替朕好好照顾他,他渴望亲情,你让他好好走。” 闫清复又站起来,默默往门口退。 “替朕带一句话。”皇帝道。 “下辈子,不要再来做朕的儿子。” 闫清触动地立在原地,良久才回道:“是。” 出了福宁宫,燕儿立在外面,手中捧着一件披风。 “贵妃娘娘让奴婢给郡王送件衣裳来,如今天凉风大,娘娘让郡王注意身体。”燕儿将披风为闫清披上,为闫清系上绳扣的时候,接着道:“娘娘已经去慈庆宫照顾太后了,您不用担心。” “替我告诉母妃,辛苦她了。”闫清心中稍暖。 “宫里大乱了,郡王千万小心。”燕儿对闫清拜别,转身离去了。 闫清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听闻皇后已经闹腾过几次了,太医院的人被拘在宫中,连家都不能回,宫里的人明着说皇后这是为太子准备着,暗地里讽刺皇后这是在给太子造孽,让太子死都死得不安。 光在回宫的宫道上,闫清就听见了许多闲言碎语,更不说那些藏在各自宫里的人,说的不知有多难听。 想起当初太后说,太子就是被这些话给打败的,闫清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才越来越感到风言风语的可怕。 闫清想了想,将李松唤来。 “如今太后病着,皇后也为太子的事忧心,父皇忙于朝政,宫里传闲话的人太多了,该是你来为你师父分忧的时候。”闫清道。 “郡王的意思是……”李松踟蹰道。 “嫔妃暂且不管,若有宫女内侍妄自议论东宫者 分卷阅读9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杖五十,赶出宫去。” “五十,这人也活不成了……”李松念叨着,抬起头来,闫清已经走远了。 李公公从后面走出来,一巴掌拍在李松的脑袋上:“郡王让你如何做你就如何做,我怎么教你的,你还敢去置喙主子的决定?” “可师父,郡王是最见不得打杀奴才的,如今怎么?”李松摸着脑袋。 李公公沉叹一声气,怀搂着拂尘,幽幽道:“人总是会变的,以前是郡王心慈,可他到底是高处的王爷,你见过哪个王爷一辈子不杀人的?” 李松似有所悟。 闫清来到东宫,来探望的人都已经走了。 陈氏垂头站在那里,还是没藏住她脸上五根红色的指印。 闫清话到嘴边又吞下去,这宫里敢掌掴陈氏的人,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都这个时候了,皇后还把气撒在陈氏身上。 “父皇让我来侍疾。”闫清道。 “郡王随我来。”陈氏转身带路。 “我找得到,太子妃自去忙。”闫清道。 陈氏这脸走在外面始终不妥,容易让有心人议论出去。 “也行,那我去忙别的事了。”陈氏依旧低着头。 闫清点点头,往太子的院子走去。 刚走进院子,便见一名宫女从太子的屋子走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了门,行为间很是鬼祟。 见闫清站在院门口,那宫女立即停在那里,福身等闫清进去。 闫清走过去,冷声道:“抬起头来。” 宫女一动不动。 “你若不抬头,我便让人带你去内务府。” “我……”宫女捏紧袖口。 闫清刚想唤人,那宫女猛然抬头,闫清的瞳孔一缩。 “你?”闫清指着宫女的脸:“你是……卫良娣?” “郡王,我,我……”卫良娣咬咬唇,转身又将太子屋子的门打开:“郡王随我进来。” 闫清赶紧跟着进去。 太子在床上沉睡着,连呼吸声都极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被赐死了么?”闫清问道。 卫良娣倒了杯热茶递给闫清,自己则坐下去:“当初太子妃明着将我赐死,实则不忍心让我与孩子双双殒命,便将我安顿下来,待到生产之日,又将我偷偷送出宫去。总之太子也不理会东宫的事务,这事便瞒到了今日。”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和孩子一直住在燕京城里,直到听闻太子病重,我才央求太子妃让我进来见太子一面。” 闫清缓缓坐下。 如此说来,太子终于有孩子了。 “郡王仁慈,当初我们素不相识,郡王也肯出手救我,虽然我的意图并不单纯。”卫良娣自嘲一笑:“如今想起当初的事,真觉得是自己魔障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闫清道。 卫良娣看向床上的太子,落寞道:“我只想最后再伺候太子一次,虽然他对我狠心,可我到底也跟了他几年,等太子走了,我就带着孩子好好过日子,太子妃对我们极好,等孩子长大再做打算。” 闫清脑中乱哄哄的:“这可是太子的孩子,你们藏起来,到时一旦事发,那可是欺君,满门抄斩的大罪!” 卫良娣眉头微蹙,道:“如今的情形,也不能说出口了。” 床上太子轻咳一声,似有转醒的迹象。 卫良娣赶紧站起来,打开门走了。 闫清放下手中的茶盏,走到太子床边。 太子疲惫地睁开眼,复又闭上,哑声道:“你来了。” “我来侍疾。”闫清道,没有说是皇帝的意思。 都到这个时候了,相信太子也不会想要皇帝的关怀了。 太子点点头,想要坐起来,闫清上前抬他,谁知太子的重量与自己想像中差距太大,闫清一个用力,差点闪了腰。 薄薄的里衣下全是硌手的骨头,轻得像片羽毛。 闫清心中一紧。 太子靠在软枕上,歪歪的坐着,似乎几个动作就用光了他的力气,坐着不断的喘气。 闫清心中苦涩,不由得道:“你这又是何苦,非要伤了自己的命?” “看来你都知道了。”太子笑了笑:“你是不是挺高兴的,我这块绊脚石终于要消失了,以后你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争。这个时候,你又何必来侍疾,父皇不会在意你有没有这份善心的。” 闫清气结:“就你这样的太子,争不争不都一样?你当我愿意来?” “那你滚。”太子闭上眼。 闫清气得笑了,转身走出门。 卫良娣站在门外,手中端着一碗粥,期翼地望着闫清,示意他把粥端进去。 闫清默了默,拉着卫良娣走回去,将卫良娣推在床前:“你伺候他,就让他看看,到底是别人心肠冷,还是他自己把所有人推走的。” 太子睁开眼,见到卫良娣也十分诧异:“你?” 闫清金刀大马的坐下去:“你不用怕,我和太子妃护着你 分卷阅读9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卫良娣很为难,讪讪坐下,问道:“太子用点粥?” 太子盯着卫良娣,久久不语。 闫清的火气来得快也去得快,站起来往外走:“你们聊,我去外面透透气。” 闫清在院子里闲逛,屋里没有传出激烈的争吵声,闫清松了一口气。 过了很久卫良娣才走出来,眼中带泪。 “郡王进去。” “没事?”闫清问。 卫良娣摇头:“我向太子坦白了,太子没说什么,多谢郡王。” 闫清放心了,又走进去,太子已经用了粥,坐在床上假寐。 “扶我去窗边坐坐。”太子道。 太子的身体是不能见风的,闫清想了想,还是将他扶起来。 都快走的人了,还忌讳什么呢。 一下床,太子便双腿一软,闫清好歹扶住了。 “让他们来伺候,你不用做这些。”太子道。 “今日东宫忙,等会就有人来了。”闫清道,又将炭盆放在太子脚下。 闫清觉得热,便坐远了些。 不多久,金环带着奴才们回来了,众人熟络地伺候太子换衣如厕,整理一番后又将太子抬回来。 太子坐在窗下,任金环为他梳头。 闫清竟然见到他夹在黑发里的白发。 金环为太子重新挽了髻,低头看向太子,转头道:“快扶回去,太子又睡着了。” 太子时而醒来,不多久又会睡过去,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 闫清就暂住在东宫里侍疾,太子清醒的时候,就陪他说说话,大多数是沉默的,也许是太子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也许他什么也不想说。 后来太子的脾气变得怪异,时好时坏,发狂时让闫清滚,太子妃陈氏便哭着求闫清:“郡王先出去,太子不想见您。” 闫清理解,他身强体壮,太子看见不异于在刺他的心。 然而皇后只在第一天来过东宫,后面再也没来过,太子也从未提过想见皇后或者皇帝。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terry”,灌溉营养液+1020181003 15:22:41 叽萌小姐姐”,灌溉营养液+120181003 10:16:27 谢幕、”,灌溉营养液+1020181003 09:55:35 第51章 太子的情况每况愈下, 太医院已经停了药。 闫清思来想去, 决定在太子走之前做一件事。 某日太子幽幽转醒,见到自己身上坐着一个婴孩。 “我让卫良娣抱进来的, 总归是父子一场。”闫清扶着孩子的背,以免他后仰伤了腰。 太子伸出干枯的手, 轻轻抚上孩子的脸, 孩子咿呀欢笑起来。 太子的目光充满新奇,刚缩回手, 小娃娃就将他的大拇指抓住了。 “你看,他知道你是父亲, 肯亲近你呢。”闫清将太子扶起来靠在软枕上,把孩子放在他怀中。 太子看着怀中的孩子,用瘦弱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圈着他。 闫清去给太子倒了杯温水,一个转身的功夫, 就听见身后太子从床上落下来。 闫清赶紧放下杯子跑过去,见太子歪倒在地上,手上托着孩子。似乎是孩子不小心翻了下去, 太子为了护住他, 便跟着掉下去了。 闫清将太子扶起来,太子脸色越发难看。 金环开门走进来, 手中端着粥, 见到这幕跑过来,帮着闫清将太子扶起来。 “太子该用膳了。”金环抱着孩子出去还给卫良娣,又回来给太子喂粥。 太子似乎不开心, 鼻间哼着粗气。 金环自顾自地端起粥,舀了一勺放在太子嘴边,太子的牙关紧咬,已然喂不进去了。 太医说过,太子的脾胃已经烂了,如今已经蔓延到了口鼻,太子不肯吃,那是因为嘴里痛。 “我来。”闫清拿过金环手里的碗,坐下去,舀了一小点粥。 “吃了粥,才能看孩子。”闫清哄着他。 太子这才肯张开嘴,吃了一口后又蹙眉:“冷。” 闫清和金环对视一眼。 这粥明明是滚烫的。 太子现在连冷热都感觉不到了。 “冷点才好入口,再吃一点。”闫清笑道。 好歹喂了两三勺,太子再也吃不下了,嘴里含着粥,闭眼昏睡过去。 金环再也克制不住,捂着嘴哭出来。 “内务府准备好了没有?”闫清问道。 金环点点头,落下一颗滚烫的泪:“准备好了,随时等着,太子妃娘娘被传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 所有人都准备着,只等着太子咽气了。 床上沉睡的人瘦成了皮包骨,眼圈乌黑。听闻太医院还在太子的膳食里加了药,让他走时的容颜看起来就像是生病死的,而不是中毒一般的乌黑。 这是保全皇 分卷阅读9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室的面子。 这药十分猛烈,会让太子更痛苦。 闫清守着太子,午后无端犯困,便靠在床边沉沉睡过去。 睡梦中有一只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闫清醒来。 太子居然自己坐了起来,微笑着看着闫清。 “我多想像个兄长一样,像个太子一样,护着你们。”太子道。 闫清坐起来。 “你告诉父皇,那药是我自己换掉的,林怀章给我的只是致风寒的药,他什么都不知道。”太子喘了喘:“对不住,没有给你们树立好榜样。” “林怀章……已经走了。”闫清道。 早在几日前就有消息传进宫,林怀章在深夜走了。 太子怔了怔,道:“给我更衣,我想去湖边坐坐。” 内侍们抬来撵,两张厚被子裹着太子,将他抬去了湖边的凉亭里。 轻风拂面,太子窝在撵中,又变得昏昏沉沉。 “太子妃呢?”闫清问道。 “娘娘还在景阳宫,已经派人去知会了。”金环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闫清走过去蹲下,捏了捏太子的手:“不是想看风景么,可不能再睡过去了。” 太子清醒了一些,歪着头,看向湖面。 夏日里那里还盛开着荷花,如今全都凋零了。 “梓。”太子道:“这个字,好不好?” “好,生机勃勃,自强不息。”闫清点头。 太子笑得很开心:“那就叫梓,我的孩子,我自己取名字,老大家的那个字,我不喜欢。” “我也不太喜欢。”闫清和太子相视一笑。 “答应我一件事,孩子的事,别让母后知道。以后,你就想个办法,将他过继在你的名下。” “……好。” “你帮我,去拿本书来。”太子道。 “这个时候了,还看书?”闫清无奈一笑,还是站起来转身往太子的院子走。 走出凉亭,身后的人惊呼一声。 闫清脚步顿住,转回头,见太子的手已经垂下去,毫无生气。 “太子!”金环大叫一声,跪了下去。 “太子薨逝了!”众人哀嚎着,尽管早有准备,这个时候还是变得手足无措。 闫清扶着凉亭的柱子,踉跄往前走了两步,眼中越来越模糊。 陈氏提着裙摆跑进来,凄惨地尖叫了一声。 “太子!”四周都是哀嚎声,充斥着耳朵。 南朝王和宸王赶来,见到此景也久久不敢靠近。 “老三?”南朝王喃喃一声,又转头看闫清。 闫清觉得胸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倒下之际,见到南朝王与宸王朝他跑来。 醒来的时候,秋嬷嬷与太后守在闫清身边,见到闫清睁眼,太后老泪纵横,将闫清抱住:“孩子,哀家谢谢你,你帮我们把他好好送走了……” “郡王好好歇息,太医说您是侍疾劳累过度。”秋嬷嬷道。 “皇祖母。”闫清拍着太后的背脊。 太后的眼睛红肿得厉害,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了,她道:“病好了就去东宫,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我就不去了。” 又道:“你若得空,也去看看你父皇,他比我们都痛。” 闫清坐起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太子病逝,礼部与内务府协调准备葬礼,皇帝赐下谥号“景文”,立翰林学士王知深为护丧人,在东宫举行葬礼。 因长辈建在,葬礼只有七日,百官入东宫发哀,不可嚎哭。 宸王与南朝王已去了东宫,闫清从慈庆宫赶过去,换上了白罗衫黑银带,次日为太子小殓。 为太子沐浴穿衣后,太子的面容果然只剩下苍白,丝毫看不见中毒后的乌黑。 “父皇来么?”宸王问道:“明日就大殓入棺,再不见就来不及了。” “你觉得父皇会来么?”南朝王反问,话中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随即啧一声,看向闫清:“你打我做什么?” “外面许多奴才,你少说两句会死?”这次却是宸王先开口。 闫清脸色有些苍白,捂着嘴咳嗽一声:“守夜。” 听闻陈氏在东宫晕倒了几次,皇后更是一病不起,如今东宫能出来主持大局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南朝王是从南边赶回来的,精神不比闫清的好,脑袋一点一点的。 闫清默默烧着纸钱,盆中的火星转着圈飘上去。 而宸王盯着上方的“奠”字,不知在想什么。 “猫,谁放进来的猫!”几声尖锐的声音,突然一阵闹腾,几名内侍跑进来,手忙脚乱地抓一只黑猫。 南朝王一个哆嗦睁开眼来,那只猫刚好跑到了他身边,他抬起一脚将猫踢了出去,摔在了墙上。 南朝王脚力极大,猫当场便出了血,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几名内侍赶紧捡起来,抱了出去。 “怎么回事?”南朝王还睡眼迷蒙。 “无事,不知谁放了只黑猫进来。 分卷阅读9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宸王道。 南朝王跪得腿麻了,站起来走动走动,走到闫清身边蹲下:“听说你一直在东宫侍疾,太子走前对你说了什么没?” “说了。”闫清盯着烧得红火的炭盆:“让我给他拿本书。” “拿本书,什么意思?”南朝王不解:“他就没有说过父……嘶,你做什么!” 南朝王跳起来,抖动身上的火星子。 “烧太旺了,你站远点。”闫清挥挥手,将烟挥远些:“太子生前连话都说不出了,唯一的一句话就是让我帮他拿本书,我刚走几步,太子就薨逝了。” 闫清一边说着,一边盯着香案后方的帘子。 南朝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帘子后隐隐约约站着个人影,南朝王脸色一白,立即闭了嘴。 宸王也看见了,开口道:“若是跪累了,可以坐着歇一歇。” “走了几步,好些了。”南朝王走回去,跪回蒲团上。 又过了好久,帘子后的人影才消失。 南朝王左看右看,对二人无声道:“父皇?” 闫清和宸王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确定。 第三日便是大殓入棺,入棺时皇后被人扶着赶来,皇后面如白纸,趴在棺材边痛哭。 眼见时辰已到,皇后还不肯离去,王知深如何劝都没用,最终是太后派人来传了懿旨,众人才将皇后抬回景阳宫。 这么一番闹腾后,终于开始钉棺。 闫清三人一人钉一角,刚下第一锤南朝王就哭了,他吸着鼻子道:“我怎么都没想到,我会给老三钉棺材。我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人就没了呢。” 宸王眼睛也红了,对着钉子一锤锤下,闫清见到他实实在在的锤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闫清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谁知道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你走了,以前的恩怨都没了,是大哥对不住你……”南朝王丢了榔头,趴在棺盖上。 “南朝王,帝后太后建在,不能嚎哭啊。”身旁的人劝道。 闫清哽咽着,转过头擦泪。 陈氏远远的站在角落里,目光如死一般沉寂。 大殓结束,待到第七日,景文太子的灵柩才被抬出了宫,入了皇陵。 原东宫的人依旧住在东宫里,可东宫却没了主人,仿佛一座空城。 闫清为太子发哀后又紧接着去了慈庆宫,因为太后病了。 闫清听闻太后病了,心中恐惧异常,直到太医说太后只是风寒,闫清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 +1 20181004 14:30:41 烟敛寒林”,灌溉营养液 +58 20181004 11:51:02 第52章 慈庆宫, 因为闫清的坚持, 唐副使再次为太后诊脉。 “人老了,稍微不注意就生病了, 你们何必兴师动众。”太后对众人道。 俞贵妃紧蹙着眉道:“您这一病,咱们的心都吊起来了, 您就当让我们安心。” “小病而已,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太后伸出手,秋嬷嬷将她扶起来, 太后的脸有些肿了,用手指按一下就是一个窝, 很久都消失不了。 几人跟着唐副使走出来,唐副使才道:“太后这次只是小病,可体内已有隐症,以后必须好好调养, 再不能大喜大悲,否则还会复发。” “你开几幅方子。”俞贵妃道。 唐副使摇摇头:“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太后年纪大了, 最好用药膳调理。” 闫清觉得唐副使说得有理,正要点头答应, 俞贵妃却抢先道:“此事我们商议一下, 毕竟关系到太后的身体,应当对皇上知会一声。” “无妨,臣先开方子准备着便是。”唐副使道。 如此, 闫清才没有开口。 唐副使走后,俞贵妃对闫清道:“我知道你担心太后,可这事可大可小,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劲地冒头,如今没了太子,你们几个可就显眼得紧了。” “我知道了。”闫清明白俞贵妃的意思,她害怕有人拿太后的病情给闫清下圈套。 “唉,这太子说没就没了,想想这么些年我和那位斗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她年纪大了,唯一的孩子却走了,也怪可怜的。”俞贵妃感概着。 走了两步,又回头道:“还好当初没给你和林家定亲事,我这两天想起来就一阵后怕,林怀章死了,林家也完了,你知道林家那丫头和谁定亲了么?” “和谁?”闫清有些心不在焉。 “南京知州的儿子。”俞贵妃扶了扶发上的步摇,不屑道:“我当初看他们家这么大费周章的培养一个女娃娃,还以为能有什么大用场,结果就配了个这样的亲事。听说啊,那知州的儿子都三十好几了,原配死了,林家丫头嫁过去也是继室,白捡两个儿子。” 燕儿暗暗扯着俞贵妃的袖子,俞贵妃这才注意到闫清 分卷阅读9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讪讪住了嘴,还是忍不住加了句:“你可不能再发善心了,一定得离那家人远远的,知道么?你别让母妃担心了,我这心成天都没个着落。” 闫清的神情淡淡的,俞贵妃见状也不想说下去了。 “先回去,明日再来看望太后。”俞贵妃道。 “这个时候,您何必说这些?”燕儿小声道。 俞贵妃讪讪的:“我不过是提醒两句罢了……” 闫清立在空旷的前殿里,疲惫的揉揉额角,一时间不知该去哪里。 秋嬷嬷从后殿走出来,见到俞贵妃已经走了,对闫清道:“太后想见您。” 闫清抬脚就往后殿走,秋嬷嬷又将他唤住:“郡王可千万别提起东宫,太后这几日不太对,什么都憋在心里,奴婢有点害怕。” “我明白了。” 闫清随着秋嬷嬷回到寝殿,太后披着外袍坐在床上,见到闫清来了,对闫清伸出手。 闫清赶紧走过去坐下,握住了太后的手。 “眼圈都青了,一定很累了?”太后心疼道。 “孙儿身强体壮,休息两日就好了,皇祖母不用担心。” “回去就好好休息,不用管我,我好着呢。”太后笑道。 闫清和秋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含着担忧。 “听说皇帝这两日也不好好用膳,每日都那么忙碌,不吃饭身子哪里受得了?你得空了一定去劝劝你父皇,让他注意着些。”太后又道。 “我知道了,皇祖母才是要把病养好,您身子好着,我们才能安心。”闫清将太后的手放回被子里。 太后有些困乏,笑着点点头。 闫清守着太后睡着,和秋嬷嬷一起走出屋子。 “郡王也见到了,景文太子去世后太后就这样了,奴婢倒希望她哭一场,这样憋在心里,早晚得憋出病来。”秋嬷嬷不住的叹气。 “皇祖母这是不愿让我们担心,慈庆宫一乱,其他人也跟着乱了,储君病逝影响前朝,父皇和皇祖母都在硬撑。”闫清道。 “郡王说得对。”秋嬷嬷连连点头:“可太后的身子不如当年,奴婢还是怕。” “嬷嬷且等两日,我想想办法。”闫清道。 一名宫女从慈庆宫外走进来,对闫清福身行礼,闫清认出这宫女是丽婕妤身边的。 宫女在秋嬷嬷耳边说了几句话,秋嬷嬷眉头皱起,对闫清道:“郡王回府歇息两日,若有什么事,奴婢会派人出宫知会一声。” 闫清闻言便告辞,连皇帝也没去见,直接出了宫。 景文太子的后事办完,宫中沉寂了许多日,所有人都盯着景阳宫与东宫,毕竟太子不在了,但皇后还是皇后。 陈氏整日躲在东宫里,反倒是南朝王妃去了几次景阳宫探望皇后,便开始有人指责起陈氏来。 听说为这事南朝王还和南朝王妃大吵了一架,要不是太后病着,南朝王妃当时就要去慈庆宫讨个说法。 这些事闫清毫不关心,太后的病情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接连送了几封信,终于把一个人接回了燕京。 皇帝的亲姐姐,嫁去辽东的酝和公主。 酝和公主从辽东启程的消息传来,闫清便立马告知了太后,太后知道后精神好了许多,秋嬷嬷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 转眼快到正月,景文太子的事已经被人们淡忘,再也听不见有人提及,仿佛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皇帝也从没因为此事耽误过一次早朝,只是闫清听李松偷偷说过,皇帝有一日半夜起身,在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的“灏”字,最后又默默烧掉了。 闫灏是景文太子的名字。 正月前,皇帝突然下旨抬闫清与南朝王两位郡王为亲王,南朝王封号不变,闫清封号“穆”,如此三个皇子都是亲王了。 穆字意在温和、沉默,与闫清的性情对得上。 里,原男主是没有被抬为亲王的,更没有封号,闫清如今倒成了正经的王爷。 酝和公主到燕京那日,闫清亲自出城迎接,酝和公主已有二十年没回过燕京了,下了马车便冷得跺脚,挫着手道:“呵,燕京这么冷啊!” “姑母辛苦了,要不要先去府上歇会?”闫清笑道。 “你是老四,长这么大了,我走的时候你父皇和你一样大呢。”酝和公主很是爽朗:“不用歇息了,直接带我进宫,我想见母后。” 闫清也正有此意,太后从前两日就翘首以盼了,闫清从没见到太后如此高兴过,像个孩子一般。 进宫的路上,酝和公主问了许多事,最后聊到景文太子,酝和公主叹道:“这天家的儿子就是命薄,哪像辽东那边的,就连女娃都骑马打猎,一个个晒得黢黑。” 两人直接去了慈庆宫,太后穿着朝服端坐在前殿上,酝和公主一踏进去,两人对望着,眼睛都直了。 “瑜灿。”太后念着酝和公主的名字,激动地站起来。 “母后。”爽朗的酝和公主也红了眼,大步走过去。 母女俩抱作一团,酝和公主哭得很伤心。 分卷阅读9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和秋嬷嬷悄悄走出来,不去打扰她们叙旧。 “多亏了王爷想出这法子,有公主相陪,太后的心结一定能解开。”秋嬷嬷合十念佛。 闫清赧然:“不瞒嬷嬷,我本是想带太后出宫游玩一日的,结果父皇不同意,我就只有请姑母回来了。” “如今是多事之秋,太后是不会出宫的,自从听闻公主回京的消息,太后的脸都消肿了,可真是万幸。” “母妃今日没来?”闫清问道。 俞贵妃每日都会来慈庆宫,故而闫清才有此一问。 “娘娘说公主回来了,她就不来打扰了,反正她在宫里,想见太后随时都能来。奴婢觉得,贵妃娘娘如今也变了许多,太后常常说,感觉都快不认识娘娘了。”秋嬷嬷笑道。 “母妃她能解开当年的心结是最好不过了,以前见她总是发怒,我心中也担忧。” “娘娘那是心火重了,也亏了景阳宫和嘉妃的事,娘娘如今是彻底看开了,上回她还对太后说,她什么也不想了,就想求一家子平平安安的,这话让太后都感概了许久。” 两人在前殿外的院子里散步,说起才回燕京时候的事,闫清也感概不已。 秋嬷嬷道:“前些日子皇上来慈庆宫,和太后商量着定您的封号,皇上本定的‘贤’字,被太后驳回了,说这个字福薄。” “皇祖母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 “怕是再过几十年也放不下的,那些年的屈辱,就连奴婢想起来都还寒心得很。”秋嬷嬷说着,转头看向闫清,神色突然肃然起来:“王爷,奴婢斗胆问一句话。” “您问。”闫清道。 “景文太子病逝,是不是下毒?”秋嬷嬷道。 闫清心中一凛,没有回答。 秋嬷嬷叹气:“有些事是包不住的,虽然皇上竭力隐瞒,但奴婢还是知道了一些内情。” “这事皇祖母知道吗?”闫清问道。 “太后还不知道,奴婢也不敢让太后知道。”秋嬷嬷摇头:“若是让她知道了,那太后和皇上的母子情分怕也就到头了。” “这事知道的人极少,也没人敢说出去。嬷嬷一定不要告诉皇祖母,她年龄大了,经受不住。” 闫清说完后自己也愣了愣,不知不觉,他心中已经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奴婢明白,可奴婢还是怕得很。人活一遭不容易,到底有什么事情能严重到要命的地步呢?”秋嬷嬷擦着眼角的泪。 闫清沉默片刻,才道:“当初父皇让我给太子带句话,说‘下辈子,不要再来做朕的儿子。’” “您对太子说了?”秋嬷嬷皱眉。 “没有,我说不出口。”闫清深吸一口气:“太子走前也让我给父皇带一句话,是他自己将药换成了□□,不是林怀章给的。” 秋嬷嬷捂住唇。 “一个想杀,一个想死,这大概就是这一切结果的源头。”闫清道:“因为我知道内情,所以父皇才让我去侍疾,太子身旁的人早就被肃清了,就连伺候太子的人,都是太子妃身边的。” 所以这个秘密闫清这辈子都要隐瞒下去,直到他死。 “您……”秋嬷嬷担忧地看向闫清。 “嬷嬷。”闫清笑道:“曾经我想尽力去保全所有人,让大家都平安快乐。而现在,我只想尽量去维持表面上的安稳,我大概,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五点加更 感谢灌溉营养液: 骑士老”,灌溉营养液+3020181005 16:31:04 每天都睡不够”,灌溉营养液+120181005 14:37:53 橘子打野战”,灌溉营养液+1020181005 11:21:24 黎小喵呜”,灌溉营养液+2020181005 00:37:48 第53章 闫清的笑风轻云淡, 有一股能安稳人心的魔力, 秋嬷嬷不禁怔住。 没过多久,酝和公主走出来, 秋嬷嬷赶紧迎上去,问道:“您不留下来用膳么, 小厨房准备的都是您爱吃的。” “秋姑姑, 母后吃了药犯困,我便扶她进去睡了, 我要在燕京住到正月,明日再来用膳。”酝和公主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您要不就住在慈庆宫, 反正有许多屋子是空出来的。” “也行,姑姑安排,我先出去一趟。”酝和公主摆摆手,往慈庆宫外走。 “您这是去哪儿?”秋嬷嬷问道。 “去看嫂嫂。”酝和公主说着, 已经走了出去。 “姑母和母后的关系好么?”闫清问道。 “公主出嫁那会,皇上还没大婚呢,两人只见过几面, 哪来的关系。”秋嬷嬷也不解:“不过公主这性子, 吃不了亏就是了。” 太后睡了没多久就醒来了,一直问公主去了哪儿, 好歹有闫清哄着, 太后这才安下心来。 太后坐在窗下, 分卷阅读10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秋嬷嬷为她梳头,小心翼翼地将白头发藏在黑发里。太后乐呵呵道:“瑜灿都做祖母了, 我是真的老了。” “南朝王不都有孩子了,您这才回过神来啊?”秋嬷嬷打趣道。 太后的神情突然一滞。 秋嬷嬷也顿觉说错了话,闭上了嘴。 “原先我还可怜那孩子,在宫里被奴才打,还没处讨说法,可如今看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咱们这慈庆宫,转眼就找到了大树靠。”太后自嘲道。 “您也别多虑,万一南朝王妃只是去看看皇后娘娘呢,也不一定就是咱们想的那样。”秋嬷嬷劝道,低头在桌上翻找簪子。 “希望是我想岔了,若他们真打算靠着景阳宫,那慈庆宫也不能再让他们踏进来了。”太后看看铜镜,撒气道:“你是不是糊涂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戴这么艳的色,也不怕别人笑话我!” 秋嬷嬷知道太后这是拿她撒气了,一句话也不吭声,换了个深色的簪子。 “皇祖母戴什么都好看。”闫清坐在一旁笑道。 “你就成天哄我。”太后嗔怪道:“闫清,你以后眼睛放亮点,和谁亲近和谁疏远,你心里要明白。” “孙儿知道了。” 秋嬷嬷给太后梳了头,又和闫清哄着太后喝了药,这才扶着太后出去用膳。 酝和公主回来了,还带着陈氏。 太后当场就放下了筷子,问道:“你怎么回事?” “在景阳宫碰上太子妃,就一同带回来了。”酝和公主道。 陈氏还穿着素服,站在殿外没有走进来,只远远的给太后行了礼。 秋嬷嬷走出去,对陈氏道:“太后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您如今该在东宫才是,这些日子可不能出来了,皇上知道可是要震怒的。” “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陈氏神情淡淡的,低着头走了。 等人走出了门,酝和公主才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我去景阳宫的时候,她还跪在外面的青石板上,方才连路都走不稳了,听说每日都要跪几个时辰呢。” “少见多怪,你一个嫁出去的公主,做什么多事去管景阳宫的事?能耐得你。”太后依旧不悦。 酝和公主被训斥了一通,闷闷的不说话。 秋嬷嬷打圆场:“公主不过是心疼小辈,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帮一回也无妨。” 太后这才缓和下来:“我这心里老是不安,东宫里就剩下一宫的女人和奴才,迟早得出事,还是要想个法子另外找地方安顿下来。” 闫清终于开口:“皇祖母,此时若让他们迁宫,会让他们更难自处。” 东宫已经没有倚仗,出了东宫,去哪对他们来说都是冷宫。 “儿臣觉得这事还是得看景阳宫的态度了,说到底母后您已经是隔了一辈的关系了,怎好出手管。”酝和公主道。 “唉,我倒是想让她出面管,可她会吗?这么些年,她到底做了什么一国之母该做的事?”太后气恼道:“从前还叫我一声姑母,如今是一年半载的才肯踏进我这慈庆宫,大概她是看我不帮衬她,也不放权,心里记恨我呢。” “母后,您何不就趁此机会放手,让她称心如意一次?您看看她整天闲的,尽折磨她儿媳去了。”酝和公主道。 “我若放给她管,这后宫乱了可怎么办?” “您想开点,迟早得把金印交给她的,不如现在就给了,也让她自己明白不是?” 秋嬷嬷点头:“奴婢觉得公主说的是,不如就趁此机会让皇后娘娘把后宫管起来,丽婕妤那儿的事也一并推过去。” “容我再想想。”太后道。 用了膳,闫清便带着酝和公主去见皇帝。 听闻公主到了,皇帝亲自出来迎接,两方人在宫道上相遇,两人对彼此的容颜都陌生又震惊,呆滞了好一会儿,酝和公主才跪下行了大礼。 “皇姐。”皇帝走过来扶起酝和公主。 “皇上,您可要保重身体。”酝和公主心疼道。 “你随我来,你还记得当年咱们种的那棵桂花树么,如今已经长高了。”皇帝拉起酝和公主的手就走。 “都二十多年了,肯定长高了。”酝和公主笑道。 李公公和撵架默默跟随在后面。 闫清没有跟着去,皇帝与公主肯定有好一番叙旧,他已经把人接进宫,能功成身退了。 “王爷。”走过宫道的拐角,忽然听见陈氏的声音。 闫清回头,见到陈氏还是那身素服,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太子妃。”闫清走回去。 陈氏给闫清福身,动作有些僵硬:“今日来等王爷,只为一件事。我想知道当日太子走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景文太子走那日,陈氏被召去了景阳宫,等陈氏赶回来时太子已经闭眼了,闫清还记得那时陈氏歇斯底里的尖叫。 “太子给孩子取了名,单名一个梓。”闫清道。 陈氏点点头:“还有呢?” “他让我给他拿本书。” “拿书……还有呢?”陈 分卷阅读10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氏眼里闪烁着泪光。 闫清摇头:“没有了,等我去拿书的时候,太子就咽气了。” “没有了?怎么会没有了……”陈氏捂着唇,拼命克制着哭声。 闫清侍疾那些日子,陈氏每日打理着东宫的事,还要去景阳宫呆上半日,来见太子时往往是半夜精疲力尽来的,太子都在沉睡中。 他们俩人直到太子死,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说会话。 “人已经走了,你要为他打理好东宫才是。”闫清劝道。 陈氏扶着墙,缓缓道:“他们都说我是福相,日后必有福气。可如今看来并不是,皇后说得对,我克夫克子,苟活着只会害死身边的人。” 陈氏满脸的死寂,没有一点生气。 “太子的死都是他自己作的,怎么会是你的原因?”闫清压低声音:“你我都明白其中的内情,当初你一人支撑着东宫都撑过来了,现在怎么就撑不下去了?太子虽走了,可东宫还在,不说我,东宫但凡出了事,南朝王他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闫清安抚地拍拍陈氏的肩:“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嫂,他们的弟妹。” 一行人拐过墙角,见到闫清与陈氏的身影,立即又退了回去。 嘉妃探头探脑的看着二人,身边是抱着孩子的丽婕妤。 “一个守寡的太子妃,一个王爷,躲在角落里说什么,又拍肩又摸脸的。”嘉妃玩味道。 “若不咱们走出去,抓他们一个现行。”嘉妃身边的莲月道。 嘉妃抬手:“不急,再看看。” 丽婕妤心砰砰的跳,犹豫了一会,心下一狠,在孩子的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孩子尖锐的啼哭声响起。 嘉妃仓惶回头瞪向丽婕妤,再看出去时,那里已经没了闫清与陈氏的身影。 丽婕妤悄悄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闫清便被召进了慈庆宫,太后一脸怒气坐在上首,下边的丽婕妤抱着孩子,神情依旧胆怯。 闫清立马就猜到了是什么事。 太后道:“我早就说过,东宫已经没了主子,那些人再住下去迟早会出事,你们偏要劝我,如今可好,叔嫂苟且的丑话都要闹出来了!” “这事可怪不到我侄子身上,宫道上碰见了说几句话多正常的事,要怪就怪那些心眼脏的人,见到谁都要咬一口,跟狗似的。”酝和公主端着药从后面走出来,说话间还隐晦地看了一眼丽婕妤。 “昨日嘉妃还说了什么没有?”太后也看向丽婕妤。 丽婕妤怯怯的:“倒没说什么,她如今防着我了,也不会将真心话讲给我听。” “真是个祸害,当初怎么就瞎了眼,选了她!”太后气得发抖,不知道到底在说嘉妃,还是在说陈氏。 太后又看向闫清:“你来了也不说话,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去和那寡妇说话?” 酝和公主赶紧将药端给太后:“太医说了您不能动怒,先喝了药再说。” 太后推开药碗:“喝这些有什么用,我要听听他怎么想的。” 闫清无奈叹气,坐下道:“皇祖母喝了药,我就说。” 太后噎了下,乖乖的把药喝了。 “此事咱们都不用管了。”闫清见太后又要动怒,紧接着道:“景文太子刚走,父皇不会不管东宫的事。” 闫清笑着看向丽婕妤,明明十分和煦,丽婕妤却在他眼中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丽婕妤抱着孩子,心思几转,看向上首的太后,郑重道:“您放心,此事除了嘉妃就是我知道,我一定会烂在肚子里。” 丽婕妤说罢就要起身告辞,太后让秋嬷嬷亲自送她出去。 一直送到门口,丽婕妤才回头道:“嬷嬷一定要相信我,昨日我也实在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丽婕妤翻开孩子的襁褓,露出藕节似的腿。 秋嬷嬷低头一看,见到孩子腿上一片淤青,当下便明白了:“婕妤放心,咱们太后不会殃及无辜。” 丽婕妤这才安下心,又道:“我本不想说,怕太后担忧,可我整夜睡不着,若是王爷就这样被人泼了脏水,以后可怎么在朝中立足啊。” “难为您一片苦心了,我会告诉太后的。”秋嬷嬷道。 丽婕妤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闫清留在慈庆宫伺候了太后用膳才走,太后再也没提及此事。 等闫清走了,酝和公主才道:“您总说担心小孙儿,我这两日看着,倒觉得不必担心了。” 太后却叹气:“他到底还是被太子的事影响了。” 秋嬷嬷劝道:“奴婢倒觉得这样挺好,咱们王爷以前就是太仁慈了,如今多了一分狠劲,这才是王爷。” 酝和公主笑着打趣:“皇帝看说慈庆宫偏心我还不信,今日算是知道什么叫做偏心了。自己家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好的,是不是?” 太后不乐意了:“我就偏心了,闫清在我心里就是最疼的那个孙儿,我还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穆王是慈庆宫心尖上的人,秋眉你去让人盯着嘉妃和丽婕妤,若皇帝没管这事 分卷阅读10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就替我处理了,事关闫清的声誉,容不得一点闪失。” “是。”秋嬷嬷笑着走出去。 第54章 闫清直接出宫回府, 回到王府, 就见南朝王等在前殿,王华立在一旁。 “你怎么来了?”闫清走过去坐下。 “把南边的事忙完了也就闲下来了, 过来看看你。” “这次收了多少银子?” 南朝王伸手比了五个数:“五万。” 闫清挑眉:“你帮父皇收了这么多银子回来,这下你总可以进户部了。” “我哪怕收五十万回来, 父皇也不会让我去户部的。”南朝王冷笑。 “父皇总会想到你的好的。”闫清淡淡一笑。 “罢了, 闫清,老三的事, 让我想明白了许多。” 闫清闭上眼,嗯了一声。 “你好好听呀。”南朝王对着闫清的椅子踢了一脚。 “有话就说, 打什么哑谜。”闫清不耐烦的睁开眼。 南朝王凑近,神神秘秘道:“我也想争一争。” 闫清看着南朝王,忽然一笑:“你不是早就在争了吗?” “你怎么知道?”南朝王瞪着闫清。 “你家王妃给太后送的诗集,当初你自己揽下宸王去南边的差事, 太子病逝后,你家王妃成天抱着孩子去景阳宫。桩桩件件,你当我瞎了么?”闫清道。 南朝王恍然大悟, 又道:“你没什么想说的?” “太子都走了, 该争就争,只要光明正大的, 父皇也说不出你的错。” 南朝王长叹一声, 感概道:“你若是想争,我就不争了,我能和宸王比, 却争不过你,我心里明白。” 闫清指指后面那座快被砍秃了的山:“你看我这是要争的样子么?” 南朝王立即笑起来,挫着手:“那我就放手一搏,这次去南边给父皇办事,父皇也总算见到我的能力了。我告诉你,我算是豁出去了,哪怕给皇后当儿子呢?闫清,以后我若是成了,你必定是我的左膀右臂!” “你给皇后当儿子?”闫清蹙眉:你是不是昏了头了?” “我倒是想靠着慈庆宫,可慈庆宫让我们靠吗,那次嘉妃打人,谁出面管了,最后还是皇后派人训斥了那个毒妇!”南朝王指着门外,怒道:“谁管过我们,啊?我想好了,我就靠着景阳宫,景阳宫不是也没了儿子么,我正好没了娘,刚好互相扶持!” “我告诉你,皇后自身都如屡薄冰,你靠她,就不怕将来和她共沉沦?” “那也是我的命!”南朝王站起来:“是死是活,就看各自的本事。” “你回来!”闫清喝道。 “回个屁。”南朝王骂骂咧咧的走了。 闫清坐下,头疼的揉着额角。 看来太后的猜想是对的,南朝王果然要投靠皇后了,这可又是件麻烦事。 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王爷,今早林家的人来送了一件东西。”王华道。 “什么东西?”闫清抬头。 林家这时候送东西来做什么。 王华捧出一把劣质的银纸小刀:“说是归还给王爷的。” 闫清一愣,将刀拿在手中。 这是那日与林语棠逛集市买的,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刀刃还未开封。 “他们说什么没有?”闫清盯着手里的刀。 “什么也没说。” 闫清收起了刀:“你去查查林家近况如何。” “是。”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林家在正月时就会被皇帝清洗一次,林家刚死了家主,对于皇帝的彻查慌不择路,拆西墙补东墙,最后还将手伸到了内务府。 或许林殷给林语棠定下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也有救急的意味,南京知州富硕,借林家几万两不成问题。 这个时候林家将这把小刀送来,闫清不得不想到他们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才会来找上他。 有什么困难,会使得林家难以开口,又走头无路了呢。 宫里,嘉妃想了一夜,第二日便让莲月拿了银子去后宫里转转,想个办法将穆王与太子妃的丑事宣扬出去。 有些事不需要做许多,她们开个头,自然会有人继续接下去。 嘉妃在宫里等了整整一日,也没等到莲月回来,心里越来越有不好的预感。 莲月是当初嘉妃成了主子,内务府送来的,对她最是忠诚,不可能背叛她。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只能是出事了。 嘉妃思来想去,便唤了另两名宫女进来,让她们立即去内务府知会一声,说嘉妃清晨训斥了莲月,莲月心气太高跑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如今只好弃卒保车了。 半夜,嘉妃口渴,起身想要喝水,唤了许久也没人来给她倒水,嘉妃愤慨下床,却见到桌边坐着个人影。 嘉妃吓得尖叫一声,怔忪在原地。 桌边的人转过身来,嘉妃才看清了轮廓,更是面色一白。b 分卷阅读10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皇上……”嘉妃走过去,缓缓跪下。 “朕上回警告你的话,看来你一个字都没记住。”皇帝温柔的将嘉妃扶起来,嘉妃却害怕得一抖。 “你是宫里的老人,后宫的嫔妃们都看着你们,跟着你们的步伐学样,朕也不可能动你,杀了你,只会让别人寒心,无论如何,你永远都是朕的嘉妃。”皇帝道。 嘉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皇上的话,臣妾都懂得……” “不,你不懂。”皇帝笑了笑:“当年你怀有身孕,明知见红却故意去激怒俞贵妃,把落胎的罪名安在她身上。朕明白,当年她刚入宫就罚你跪了两个时辰,不是在雪地里跪这么久,你也不会得了宫寒这个毛病。” “这么多年,臣妾已经不计较了。”嘉妃盈泪。 “可你不该去动朕的儿子,朕苦心竭虑,你却要给朕毁了。” “皇上?”嘉妃愕然。 “你就好好的当嘉妃,朕不会动你,但朕会让你尝到什么是绝望,直到死。” 皇帝站起来,房门被打开,李公公与许多人垂首站在外面。 李公公为皇帝披上披风,皇帝回头看衣裳单薄的嘉妃,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当年你若不糊涂,朕和你应该会有一个儿子。太医说过,要是好好养着,那孩子不会掉,已经四个多月了,掉出来的是个成型的男婴。嘉妃,你半夜做梦时,有没有在梦中懊悔过?” 皇帝的袍角消失在门外,禁卫随着他一同离去,门外只剩空荡荡的黑夜。 嘉妃只觉得喉中一热,有一股血腥味涌上来。 “娘娘,娘娘!”一名宫女跑进来,见到嘉妃的样子惊了惊,随即抱了件外袍给嘉妃披上:“娘娘,莲月姐姐找着了,在门外。” 嘉妃回过神来,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踉踉跄跄跑出宫门。 宫门已有宫女内侍们打着灯笼,见到嘉妃来了,众人连忙将她拦住:“娘娘别看了,太吓人了。” “怎,怎么死的?”嘉妃哆嗦着,指着地上那个麻袋。 “好像是被用刑了,全身都烂了。” 几个小宫女受不住了,蹲下去干呕。 嘉妃尖叫:“埋了,拉去埋了,快关宫门!” 嘉妃又跑了回去,形状疯癫。 其余人面面相觑。 第二日一大早,王华就将林家的事禀报给闫清。 “南京知州霍家前些日子送来聘礼,有十只闷死的野鸡,一头猪,其余物品十箱,不过听说霍家原本答应的四万彩礼,实际送来的只有白银五千铜钱两千贯。林姑娘不知怎么的又病了,听说不容乐观。” “霍家想反悔?” 柳琴络与湘湘正伺候着闫清穿衣,闫清抬手的动作一顿。 “定亲的时候林大人还没走,如今林大人不在了,也没多少人怕林家了。”王华道。 “再不济也是太后和皇后的母家,霍家这是欺负谁?”闫清突然来了火气。 “抬手。”柳琴络轻轻拍了一下闫清的胳膊,闫清便又抬起手来,让柳琴络为他整理外袍。 “支撑林家的还得是林大人,再加上景文太子突然病逝,林家的势力大不如前。霍家应该是看清了这点,才会如此放肆了。”王华道。 闫清思忖道:“所以林家是想让我帮忙?可这亲事,我能帮得了什么?” “要王爷去帮林姑娘,还能帮什么?”柳琴络淡淡一笑。 “不行,都定了亲了。”闫清摇头。 柳琴络看他一眼,端着托盘转身出去了。 “王爷这话的意思,莫非是那林姑娘没有定亲的话,王爷就能帮了?”湘湘开口道。 “这,也不是。”闫清答得含糊不清。 王华和湘湘都不说话了,让闫清很是尴尬。 “你去查查霍家,查出点把柄最好。”闫清指着王华。 “王爷的意思是?” 闫清叹气,伸手比划:“比如贪墨,买卖官职,这些都没有的话,就找点冤案出来,这些总有的。” 王华抬头:“王爷这是要动霍家?” “动也动不了,吓一吓总行的。”闫清道。 人家在南京好好的,要为了个亲事大费周章的去把人一锅端了,人得多想不通啊。 而且闫清要是这么做了,估计皇帝得第一个抽他。 “快去,越快越好。”闫清挥挥手。 王华领命出去了,湘湘端着铜盆跟着出去,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来,笑道:“王爷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还未等闫清回过神,湘湘就轻快的走了。 闫清眨眨眼。 过了好一会,才忿忿道:“胡说八道,我明明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王华不愧是王府的管家,办事从未让闫清失望过,甚至每次都是惊喜。 闫清让他去查霍家的贪墨,他干脆直接把霍家的账本拿来了,当闫清看见书案上那本厚厚的账本时,简直无法形容此刻震惊的心情。 把账本交给王账房看了看,确定里头支出有问题后,闫清便拿着账 分卷阅读10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本去了林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瞌睡虫”,灌溉营养液+120181006 19:02:14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6 18:02:54 quietasusual”,灌溉营养液+520181006 14:07:53 咪”,灌溉营养液+4620181006 14:01:52 望风”,灌溉营养液+820181006 13:28:05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6 10:29:35 冰冷的血掌”,灌溉营养液+1620181006 04:32:11 瞌睡虫”,灌溉营养液+120181006 01:07:28 第55章 来到国舅府, 林殷亲自出门迎接, 言行谦卑。 “王爷怎么不提前通知,臣也好准备茶水恭候王爷。”林殷一抬手, 让闫清先行入内。 林府处处挂着白绸,还沉浸在林怀章死后的悲痛中。 “恭候就不必了, 我只是来给林大人上柱香。”闫清径直往祠堂走去。 林怀章的牌位就放在正中, 闫清净手,诚心上了一炷香。 算是为太后做一点事。 上完香, 闫清走出祠堂,才道:“你们前两日送了一把匕首来, 这是林姑娘自己的意思,还是你们送来的?” 林殷看着闫清手中的小刀,很是不解:“这匕首我从未见过。” “林蓝修呢,让他来见我。”闫清道。 不多久, 林蓝修就赶来前厅,给闫清行礼:“参见王爷。” “这是你送来的?”闫清问道。 林蓝修抬头看一眼,又垂下:“是臣送来的。” “你如今并与官职, 何来的臣?”闫清道。 林蓝修神情扭曲了一下, 似乎不堪受辱。 “你送这个来是何意?”闫清将匕首扔在林蓝修脚下,发出重重的一声。 林蓝修匍匐在地, 头磕在手背上:“求王爷救救九儿。” 闫清不甚在意地抬眼, 安静饮茶。 林殷见状,一撩袍角跪下去:“王爷,都是臣当时糊涂, 为小女定下这门亲事,林家虽大势已去,但到底还是国舅府,那些人却欺我林家无人,堂而皇之的羞辱我们,求王爷一救!” “知道太后为何不管林家了么?”闫清放下茶盏。 林殷一怔,道:“请王爷指点。” “因为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林怀章两朝老臣,妄自尊大。太后母后在宫中,你们却毫不顾忌她们,一意孤行,一再试探父皇的底线。你儿子林蓝修当初在宫门公然辱骂南朝王,你们林家几次三番算计我,甚至怂恿太子与宸王针锋相对,与父皇作对,最后落得如此惨境。”闫清睥着跪着的二人,冷声道:“这是你们自找的。” 闫清每说一句,林殷的头就垂下一分,最后羞愧地抵在手背上。 闫清又看向林蓝修:“你是不是觉得送来这把匕首,我就一定会帮你们?” “……小人不敢。”林蓝修低声道。 林殷抬头:“求王爷帮九儿一次,日后林家必定倾囊相助。” “倾囊就不用了,这番话算是我代太后对你们说的。”闫清将霍家的账本拿出来,放在桌上:“你们不要以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以后你们若再一意孤行,不用父皇出手,我必定饶不了你们,别忘了先帝是怎么走的。” 林殷的脸瞬间惨白,林蓝修却一脸迷茫。 当年先帝虽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个年纪就死了。林家出手除了大皇子,怕夜长梦多,便决定用除后患,为太后与皇帝坐稳皇位,这样林家才算安稳了。 林家买通了太医院与内务府,将先帝的药方稍稍改动几处,先帝便久病不起,最终病逝。 此事本已瞒得天衣无缝,连太后都不知晓。却在里被男主查了出来,用此事要挟林家,否则男主不会这么顺利登基。 闫清不会拿这件事对林家做什么,毕竟关系到太后,若事情败露,太后也会被连累。 闫清说完便不再多言,站起来走了。 “王爷留步!”林蓝修站起来。 闫清回头,林蓝修哀求道:“恳请王爷去看看九儿,她心心念念着您,怕是不行了。” 闫清跟随林蓝修来到后院,林语棠的院子不大,院中的花草无人打理,已经败落。犹如这院子的主人一样毫无生气。 林夫人闻讯从屋里走出来,红着眼眶行礼,闫清扶住了:“夫人带我去见见她。” 走进屋子,闫清一眼见到林语棠。 林语棠闭眼躺在床上,脸色灰白,细碎的发垂在脸颊旁,让她看起来脆弱不堪。 “怎么病成这样,找过大夫没有?”闫清蹙眉。 林夫人只哭,一味的摇头。 “王爷问你话你 分卷阅读10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就答,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林殷责怪道。 林夫人看了一眼林殷,眼中满是怨怼。 闫清见状便道:“你出去,我和林夫人说几句话。” 林殷神色为难,最后还是出去了。 “林夫人,林姑娘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不请大夫来看?”闫清问。 “王爷,不是不想找大夫,是不能啊!”林夫人激动地走到床边,将林语棠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挽起袖子:“找来了一看,林家的脸面就丢尽了!” 闫清吃惊的走过去:“怎么会这样!” 林语棠整个胳膊都是伤,新的旧的都有,手腕上还被包扎了起来。 一条胳膊都是这样,难以想象身上是什么情景。 “都是那个杀千刀的作的,他总有一天要逼死我们母女才安心!”林夫人擦干眼泪,哽咽着娓娓道来:“当初定下这门亲事,九儿就不愿意,可庚贴已经换了,再不能反悔。谁知九儿的性子早就被她爷爷教得如此刚烈,半夜妄图逃跑,被发现了,她爹就将她关起来,结果她爷爷又出了这么个事……” “她爹只得又把九儿放出来,谁知老太爷丧期一过,九儿又逃跑了,她爹将她抓回来狠狠的打了一顿,关在屋子里。这个傻孩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想要割腕,被我发现了。我说这亲事就算了,难道我们林家还养不起一个女儿?她爹死活不同意,说什么如今就靠着这亲事来救林家了,这孩子倔啊,伤还没好又逃跑,几次三番的跑,被抓回来又挨打……我真是不想活了,让我跟着九儿一起死算了!” 林夫人掩面痛哭失声。 闫清想起了前几次见到林语棠时,她眉眼间的萎靡,原来她已经糟了这么多罪了。 “那霍家的儿子哪里配得上九儿,一个死了原配的瘸子!你偏偏要上赶着贴人家,现在别人倒还看不起九儿了,送来那些歪瓜裂枣的聘礼,当我们林家都是死人吗!你爹就教出了你这么个怂货,老太爷最疼九儿,你也不怕老太爷被你气活过来!”林夫人指着门大骂。 林殷分明就站在门外,却一句话也不说。 “婚期定在几月?”闫清问道。 林夫人收了哭,答道:“正月过了就要抬过去。” “此事太后和母后知道么?” “不敢进宫说,太子都……皇后娘娘肯定也没法子,太后那边,咱们不敢拿这事去气她。”林夫人摇头。 “你们气得还少么?”闫清走过去打开门,林殷垂头站在门外。 “堂堂国舅府,卖女求财,你们就不觉得羞愧?太后若是知晓,你们让她老人家的脸面往哪搁?”闫清斥责道。 “王爷教训得是。”林殷诺诺道:“可如今?” “三年孝期未满,亲事暂且搁置。” 见林殷面色为难,闫清又道:“霍家的账本都给你们了,你们该知道如何做了?这事我不会告诉父皇,仅此一次。” “王爷的恩德,林家没齿难忘!”林殷和林蓝修又跪下去。 “行了,耳朵都听腻了。这事我必须告诉太后,看她老人家怎么说。”闫清走出屋子,准备打道回府:“去我府上,找府医来给她看病。” 如此,闫清便带着林蓝修回了王府。 王华几人见到林蓝修都很惊讶,王华更是直接道:“原本还给林姑娘准备了院子……” 闫清一阵窘迫:“想哪去了,我在你们心目中就是那种人吗?” 王华低下头默不作声。 “去找个府医来,让林公子带回去。”闫清道:“我得进宫一趟,剩下的事你看着办。” 闫清回院子换了朝服,然后带上给太后买的一盒点心进宫。 入了慈庆宫,闫清将林家的事给太后说了,太后听后沉默了好一会。 “这事本不想告诉您,可您迟早是会知道的,既然已经发生了,您就别生气了。”闫清赶紧道。 “我早就没心思生他们的气了,要真较真起来,我早就被气死了。”太后道,转头看向闫清:“你不是一直躲着林家吗,怎么又想帮他们了?” 闫清赧然:“林姑娘好歹与我相识一场,这毕竟是关系一生的事情,就这么冷眼旁观着,心里不是滋味。”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怕我难过才会出手帮他们的?若真是如此,那你别管了,没道理让他们给你添麻烦。”太后问道。 “怎么会呢,真的只是想帮一帮,也就是顺手的事。”闫清笑呵呵的。 太后这才点点头:“既然都这个样子了,只有拖着了,若我们反悔,岂不是让霍家笑话。我看那霍家不是不想结这门亲事,是趁着林家势弱的时候给林家一个下马威,以后不被林家踩着。” 太后冷笑一声:“又想得好处,又不想吃亏,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就拖着。”闫清道:“总之孝期三年,霍家总比林家急。” 太后思忖一番,道:“等伤好了,让那丫头进宫来,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呢。” 秋嬷嬷眉一抬:“您是打算?” “别急,先看看品性, 分卷阅读10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若是被林怀章教成了个心眼坏的,那我就不管了。”太后道。 酝和公主又去景阳宫串门子了,三人便坐在暖炉前,闫清听太后和秋嬷嬷闲聊。 太后生病后全身浮肿,近来才慢慢消肿,不过她老说手麻没知觉,闫清便给她揉揉。 两人说着说着,说到了嘉妃。 “王爷说皇上会出手,奴婢原本还担心,果真如此,嘉妃宫里最近不太平呢。”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缝衣裳。 “我原本还想着她是宫里的老人,给她留点脸面,没想到她还是惹怒了皇帝,现在弄得全宫里看她的笑话,十几年的脸面算是没了。”太后唏嘘。 “要奴婢说,也是她自己作的。一宫奴才全被皇上换了,嘉妃每天喊着宫里闹鬼,都说她这是疯了呢。” “亏心事做多了,自然就疑神疑鬼。”太后道。 “莲月是被用刑死的,死之前抖出许多事,您说她能不怕吗。”秋嬷嬷道。 “别说了。”太后摆摆手,不愿再听。 太后这些年一心向佛,最是听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闫清笑了笑:“皇祖母到底还是念着旧情。” “毕竟伺候过我一场。”太后道。 “在烤炉子呢,清儿也在。”俞贵妃雍容华贵的走进来,发上步摇摇曳,燕儿为她脱下了银鼠雪披,俞贵妃给太后福身道:“给太后请安。” “快来坐。”太后招招手,闫清便起身,将位置让给俞贵妃。 俞贵妃笑着在太后身边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棉花糖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006 23:50:58 感谢营养液: 猫可儿”,灌溉营养液+520181007 19:25:47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7 13:25:39 一世长安”,灌溉营养液+120181007 13:02:28 喵喵喵嗷”,灌溉营养液+2020181007 12:57:48 笏石”,灌溉营养液+120181007 03:25:58 第56章 “这么冷就好好呆在屋里, 跑来做什么?”太后嗔怪道。 “天冷了, 给您做了件白貂毛的冬衣。”俞贵妃指着宫女手上的托盘。 “不是才给我做了件,怎么又做了。” “这两年的皮毛好, 多做些放在那儿也不打紧。”俞贵妃笑着,看向闫清:“你整日往慈庆宫跑, 也不怕你皇祖母烦你。” 这话当然是打趣闫清的, 秋嬷嬷便接话道:“王爷今日为林家来的,太后打算把林姑娘接进慈庆宫里来。” 俞贵妃的唇角一僵, 笑容也没那么灿烂了,低头摆弄帕子, 不冷不热的道:“这林姑娘不是已经定亲了么,接进宫里来,不是太好?” 秋嬷嬷没明白俞贵妃怎么就不高兴了,有些尴尬。闫清却是知道的, 开口道:“好歹是皇祖母的侄孙女,接进来教养两年再嫁也好。” 俞贵妃悄悄瞪了闫清一眼。 太后将一切看在眼里,笑了笑:“这事是我让闫清帮我跑腿的, 我不便出宫, 就让他帮个忙,等接进宫来了, 也就是慈庆宫里掌事宫女一般, 无伤大雅。” “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误会。”俞贵妃讪讪道:“我也是怕影响清儿的声誉,毕竟人家都定亲了……” “行了, 我没有怪你,你也别多想了,闫清是王爷,他的事我不比你考虑的少。”太后一挥手打断了俞贵妃的话:“闫清你回去,已经是亲王了,就多去宣政殿走动,别老来陪着我。” “是。”闫清站起来,对太后和俞贵妃行礼告辞。 俞贵妃想要跟着闫清走,被太后拦住了。 闫清走出慈庆宫,恰巧碰见从景阳宫回来的酝和公主。 “四侄子。”酝和公主笑着走过来。 “姑母。”闫清停下脚步,被酝和公主爽朗的笑容感染了:“姑母这是从母后那儿回来?” “是呐。”酝和公主理了理广袖,笑容有些讥讽:“看她每天折磨她那儿媳妇,却和老大家那位亲热得紧,也算是个乐子不是?” 闫清不知道酝和公主已经出嫁,回来也只大呆到正月便走,为何还对宫里的事如此热衷。 酝和公主看着门外停的撵架,问道:“你母妃来了?” “是,正在里面呢,姑母也赶紧进去,外头冷。”闫清说罢,准备走了。 “闫清你等等。”酝和公主上前几步,抓住了闫清的胳膊:“听说你和老大关系好,可我看他们家心思并不单纯,你可要小心一些。” 酝和公主声音压得极低,神色肃然。 闫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姑母不用担心。” 闫清的胳膊有力而坚实,握着也让人安心。酝和公主放开了手:“我也就说说而已,你去忙。” 分卷阅读10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点点头,往宫道上走了。 酝和公主望了会,转身进了慈庆宫。恰巧遇见端着托盘走出来的秋嬷嬷。 “秋姑姑。”酝和公主唤道,上前接过秋嬷嬷手中的托盘:“这些事让底下的丫头做就是了,您这把年纪还不好好歇着。” “做惯了,哪就累得了奴婢。”秋嬷嬷笑得慈爱:“太后还让奴婢去找您回来呢,没想到您今日这么早就回了。” “那边清冷得很,我就回来了。”酝和公主道:“刚刚在门口遇见闫清了,姑姑,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公主这是何意?”秋嬷嬷不解。 酝和公主便将方才与闫清的对话给秋嬷嬷复述了一遍,问道:“姑姑,他是不是防着我呢?” 秋嬷嬷恍然大悟,呵呵笑道:“公主多虑了,咱们这位王爷是个会疼人的。” “姑姑仔细说说?” 秋嬷嬷便牵住了酝和公主的手,一边道:“您都是嫁出去的人了,整日往景阳宫跑,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您若是议论几位王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您和皇上的姐弟情分还要不要了?” 秋嬷嬷捏了捏酝和公主的手:“公主,咱们王爷这是在护着您呐,要是被他知道您误会了他,王爷可得伤心了。” 酝和公主终于开怀:“是我糊涂了,姑姑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这些年忙着带孩子,脑袋都转不过弯。” “唉,其实王爷以前也不这样藏着心事,近来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发生,王爷就不再爱说心里话了,什么事都藏着,奴婢与太后看着心疼,可又没法子。”秋嬷嬷叹气。 “怕什么。”酝和公主浑不在意:“他是我侄子,还能被这些事打垮了不成。这次我回了辽东,就让我大儿子来燕京跟着闫清做事,让那些人瞧瞧我辽东郡的态度。” “公主慎言!”秋嬷嬷赶紧道:“咱们王爷根本没那个心思,您如此大张旗鼓,岂不是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酝和公主笑得狡黠:“不瞒姑姑,我这次回京原本也有这个意思,看看哪位王爷值得压筹,我总要为我婆家考虑不是,姑姑您就当作不知道,母后知道了得骂我了。” 酝和公主挽着秋嬷嬷的手撒娇,直到秋嬷嬷终于答应下来。 两人走进前殿,太后与俞贵妃对坐着,俞贵妃低着头。 “你说我说你什么好,看着聪明,怎么就这么糊涂!当初林家势大,你赶着要给闫清定亲,皇帝没让你如意。如今林家危难了,你又让闫清离得远远的,你以为男人之间就像咱们后宫一样小打小闹呢!林家再不济也是百年世家,是国舅府。如今有难,闫清出手帮一帮也算是份恩情,这笔账你怎么就不会算?”太后语重心长道。 “可那林姑娘……”俞贵妃诺诺的。 “都定亲了,你还怕什么?人在我慈庆宫里看着,难道我还能让那些事发生不成。”太后道。 “您别恼了我,我也是担心清儿。”俞贵妃给太后奉上一杯茶。 太后接过茶饮了一口:“我今日也告诫你一句,如今正是几位王爷崭露头角的时候,咱们也要万分小心。你若不明白,就去问问俞长英。” 俞贵妃点点头。 “要还不明白,你看看景阳宫如今的境况就是了。” 俞贵妃听见景阳宫三个字精神一抖,浑身又充满了斗志:“您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太后与秋嬷嬷无奈一笑。 闫清低头在宫道上走,远远见到陈氏素白色的身影走在前面。 看起来那么脆弱不堪,整个人都失了魂一般。 金环一边抹泪一边扶着她,转头的时候,见到身后的闫清,便想开口。 闫清对她无声摇头。 金环会意,转回头去。 自从上回被嘉妃撞见闫清与陈氏说话一事,闫清便再也没和陈氏单独见过面,后宫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闫清如今也明白过来。 太子妃的事,还是得找个时间问问金环才好。 王府的后山已经完工了一半,近来闫清都没时间去管,等他去看时,连池子都凿好了。 工部的人拿着图纸给闫清一一解释,闫清又在府里呆了几日,顺便监工。 这日南朝王来了,闫清很是惊讶:“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踏进我王府的门了。” “那日是我气性大了,你别记着。”南朝王大大咧咧的坐下:“咱们那位姑母,大老远的跑回来给皇后添堵,我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怎么了?” 南朝王嗤笑一声,凑近了身子道:“听我家那位说,酝和公主成天跑景阳宫端着架子教规矩,你想想,酝和公主那是宫里的教养嬷嬷教导出来的,皇后能比吗?酝和公主去了看哪儿都不对劲,把景阳宫折腾得够呛。” “不会,皇后都已经掌管金印了,到底是一国之母。”闫清不敢置信。 “皇后见了酝和公主,也得叫声皇姐不是。”南朝王不以为意。 闫清了然,看向南朝王:“怎么,你打算为皇后出口气?” 虽是玩笑的语气,但 分卷阅读10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那笑却带着些冷意。 “我出什么气,你别试探我,我和皇后不过是互相利用,算不得多亲近。”南朝王当即否认。 “皇后的心思,你确定你和她是互相利用,而不是为她所用?” 南朝王的嘴角僵了僵:“彼此都有利益,她犯不着来对付我。” 闫清不置可否。 皇后连太后这个亲姑母都不亲近,很难相信她对别人会有多真心。 这话闫清说不得,说了南朝王也不一定会信服。 气氛安静下来,南朝王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嚷嚷着:“你最近怎么老是冷着我啊,我做错什么了,你不是说你不争么?不争你和我置什么气!” “听说嘉妃疯了。”闫清轻轻垂下眼:“身边的亲信一个接一个的暴毙,整个宫的人都被换了个彻底。” “这是什么意思?”南朝王一脸茫然:“她怎么就疯了?” 闫清抬眼看他:“你觉得和当初大嫂被打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么?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会信。” “可……”南朝王怔住。 “你觉得当初没人为大嫂做主,所以你气愤难当,选择和皇后为伍。然而你如今也看见了,并不是没人做主,而是时候未到。” 闫清的话很轻,南朝王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烦躁地撑着头,闷闷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闫清拍拍他的肩:“你敬重母后这是好事,可太子妃每日被罚大嫂也看在眼里,你们别让父皇与太后寒心了就好。” 南朝王点头:“这事你大嫂也说过几次了,她实在看不过去,可又没办法。我回去给她说说,让她多少劝几句,老三走了,没道理看着弟媳妇被欺负。” 如此,闫清便放心了些。南朝王的性子皇帝也知道,只要他不过分,适当做点份内的事,皇帝是不会去疑心他的。 过了几日,林语棠的伤好些了,闫清便去林府接她入宫。 大概是林殷猜到了什么,走的时候林夫人很是不舍,抓着林语棠的手不肯放,林语棠的神情却淡淡的。 上了马车,林语棠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 “大概你也知道了,这次进宫可能就要留在慈庆宫了,你若不愿意,可以告诉我,我去跟太后说。”闫清道。 “我愿意。”林语棠唇瓣轻启:“我想在慈庆宫伺候太后一辈子,若王爷能帮我求个恩典,我感激不尽。” “一辈子?”闫清轻笑出声:“你才多大,知道一辈子是什么概念么?” 林语棠抬手握住手腕,似乎在感受那道伤口,低声道:“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一滴泪安静的从她的眼角滑下。 闫清怔了怔,不由得叹气。 以前他觉得林语棠刁钻古怪,心思极重,所以想方设法的疏远。 可现在才发现,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这一次身心俱伤,连以前那股桀骜的劲也被消磨干净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轻易的一个婚约就能毁了她们一生,除非死,否则无法逃离。 “当初捉弄我的时候那么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就知道哭?”闫清打趣道:“进了宫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就连你爹也不行。” 林语棠擦干泪,湿润的眼睛看过来,晶晶亮亮的,很漂亮。 闫清勾唇一笑:“进了慈庆宫再不能胡乱耍心思,太后不喜欢。” “您也不喜欢。”林语棠道。 闫清点头:“对,我也不喜欢。” 马车在宫门停下来,禁卫请闫清二人下车。 闫清伸手推开门,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喵”,灌溉营养液+520181008 22:24:47 望舒”,灌溉营养液+520181008 15:17:06 革命至上”,灌溉营养液+1020181008 12:36:00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8 08:32:34 第57章 太后与酝和公主端坐在慈庆宫, 四周宫女簇拥。林语棠走进去的时候, 酝和公主眼前一亮,抑制不住的惊艳。 “秋姑姑说林姑娘是京里第一的样貌, 我还不信,今日见着, 总算是信了, 比宫里的公主们还好看。”酝和公主夸赞道。 林语棠腼腆一笑,走上前行了大礼。 “起来, 这么多年也没好好看看你,上一次抱你的时候, 你还是个小娃娃。”太后的语气透露着威严。 林语棠站起来。 太后与酝和公主仔细打量着她,酝和公主连连点头,太后却一直沉着脸。 “俞贵妃原本想将你指给穆王,可你姑母百般阻挠, 你爷爷也想再观望一下,皇帝便搁置了。此事你可知晓?” 闫清一惊,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 “回太后, 此事臣女知道。” “那你又知不知道, 你姑母为何阻挠? 分卷阅读10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林语棠咬咬唇瓣,道:“知道, 姑母想等我到了年龄, 入东宫。” “所以你自己也想再观望观望?” 林语棠闭口不言。 “哀家问话,你竟敢不答?”太后的语气越发凌厉了。 林语棠的脸色惨白,又十分倔强的低着头。 闫清心有不忍, 打算出言劝两句,却被秋嬷嬷拉住了,秋嬷嬷对他摇摇头。 “丫头,太后问你话就好好答,咱们慈庆宫从不责罚人的。”酝和公主柔声道。 林语棠又跪了下去,酝和公主一惊。 “不是臣女不愿答,而是臣女如今的身份立场不能答。无论是景文太子还是穆王都是身份尊贵的人,臣女不能妄自议论。” 林语棠深深伏下去。 太后盯着她的发顶沉默良久,才叹气:“听闻你爷爷一直把你当孙儿教养,想必你是个眼光长远的,可我慈庆宫并不需要聪慧的人,你明白么?” “臣女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太后问。 “臣女……奴婢明白太后的教诲,一定尽心伺候太后,将慈庆宫外的事都忘掉。”林语棠道。 她伏在手背上的脸看不清神色,只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 “起来,在慈庆宫里好好养身子,你太瘦了。”太后招手。 林语棠站起来,踟蹰着走过去。 “近看着更漂亮呢。”酝和公主拉住了林语棠的手,很是欢喜。 “不过是副皮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不要因此得意忘形,现在年轻好看,日子一晃眼就几十年,那个时候谁还看你的脸?”太后道。 林语棠点点头,对太后很是惧怕。 “我底下都是几个皮猴,做梦都想要个漂亮的女儿呢。”酝和公主道。 “林姑娘的眼睛和太后当年很相似呢。”秋嬷嬷打圆场。 “几十年了,我哪里记得当年的眼睛长什么样。”太后嗔怪道。 秋嬷嬷站在一旁,悄悄碰了碰林语棠的胳膊。 林语棠转头看她,愣了愣才明白过来,立即端了杯热茶,跪在太后面前:“太后请用茶。” 太后嗯了一声,接过茶盏,没有叫起:“你虽是我林家的,但我与你那点情分你自己心里头清楚,你要记得,是穆王愿意帮着林家,我才肯让你进宫的。” 林语棠抬头看向闫清,眼神迷茫中又带点欣喜。 不得不说林语棠的眼神确实漂亮,睫毛又长又浓,看得闫清一阵恍惚。 闫清干咳一声:“皇祖母,姑母,人已经带到了,我就回去了。” “奴婢送您。”秋嬷嬷放下手中事物,跟着闫清走出来。 两人出来后,殿里的一干宫女也跟着出来了,回了各自的地方当差。 闫清不解,秋嬷嬷解释道:“太后怕林姑娘心高气傲,这样进宫肯定是害了她,所以才打算在林姑娘来的时候就给个下马威。您别看太和和公主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的,两人早就商量好了的。”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给皇祖母添麻烦了。”闫清了然点点头。 “您多虑了,您这时候愿意出手帮林家,太后虽不说,心里感动着呢。”秋嬷嬷道。 两人走了两步,闫清突然想起一事来,转身道:“嬷嬷,有件事得托您照看着。” “您说。” “您也知道太子妃如今的境况,当初我好歹陪着太子走完最后一程,现在看着太子妃这般受折磨,我心中实在难忍,可宫里人多口杂,我也不便去东宫照看一二。” “王爷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太子不在了,太子妃的处境的确尴尬,这是连太后都没办法的事。唉,奴婢心里也不安,皇后娘娘得了金印也不肯放过太子妃,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嬷嬷若是得空,能否去东宫劝解一番,母后那里是劝不了了,我想着是不是让太子妃装个头疼脑热的,能躲几日躲几日。” 秋嬷嬷点头:“这点事奴婢还是做得到的。皇后娘娘是被家里宠出来的小姐,不像太后入宫就境地艰难。皇后娘娘当初进宫就端着尊贵,太后斥责两句就不乐意了,请她都不愿意再来,后来太后也心冷了,再不想理会。” 又道:“所以太后今日才会对林姑娘这么严厉,还不是怕林家又宠出一个心高气傲的主。” “可再自持尊贵,也不能将别人的尊严践踏在脚下。太子妃好歹是她的儿媳,难道她就不为太子多想想么?”闫清难得说出这么重的话,此事确实是让他极为反感。 秋嬷嬷赶紧将他拉去了角落:“王爷,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行了,哪怕在皇上面前也不能透露的。” “这我明白,是我多言了。”闫清道。 “唉,皇上是不管后宫的事的,皇后娘娘教训儿媳天经地义,就连太后都抓不出错。可太子妃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又是个韧性的性子,长此以往的,恐怕会逼出什么事来。”秋嬷嬷叹气。 闫清明白秋嬷嬷的意思,陈氏是个隐忍的人,有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就像原本 分卷阅读11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的一样,哪怕太子一宫迁去了冷宫,太子萎靡不振,陈氏也依旧穿得端正在后宫里行走,独自一人为太子扛起该有的尊贵来。 可越是这样隐忍的人,一旦被逼到了绝路,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可如今我们只能在一旁帮衬着了,嬷嬷让金环照看着,一旦有事就来传个话。”闫清道。 “奴婢明白了,您放心,景阳宫多少还是顾忌着慈庆宫的。” 如此,闫清才告辞离去。 闫清今日进宫,不仅是送林语棠去慈庆宫的,还因为皇帝召他午时前去宣政殿。 来到宣政殿,宸王与南朝王也在外面。 “王知深还在里面,咱们等着。”南朝王道。 “父皇召见我们是为什么事?”闫清问道。 宸王与南朝王二人相继摇头。 景文太子病逝后,皇帝极少召见几位王爷,每日都在宣政殿里忙政务,连后宫也不常去了。 “王爷们稍等,皇上和王大人还有事要谈。”李公公从宣政殿走出来。 “李公公,你知道父皇是为什么事传召我们么?”宸王问道。 “这个,奴才不是很清楚……”李公公思索着:“今日下了早朝,皇上突然提起要见三位王爷,奴才才来传话的。” 闫清三人面面相觑。 “那父皇今日心情如何?”南朝王问。 李公公呵呵一笑:“皇上今日心情不错,午膳比平日还多用了些。” 闫清与宸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朝王。 “怎么,我问问也不行?你们难道不怕被骂?”南朝王梗着脖子。 闫清拍拍他的肩,正欲说话,皇帝就从宣政殿一脚踏出来:“你怕被谁骂?” 三人一惊,跪下道:“父皇。” 皇帝明黄色的身影来到几人面前,身后跟着王知深。 “哼,如今朕想见你们还得三催四请了,以后是不是需要朕派撵架去抬你们啊?”皇帝瞪着三人。 “儿臣不敢。”三人低头认错。 “皇上,那臣就回枢密院了。”王知深开口道。 毕竟三个王爷跪在这儿,他十分尴尬。 “嗯,你去。”皇帝道。 王知深便走了。 “跟朕进来。”皇帝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人,转身走回宣政殿。 三人跟着皇帝走进去。 皇帝端着茶站在暖炉旁,将三人打量一番:“你们三个最近在做什么,没职位就这么闲下来了么,朕养个内务府还能做事,你们三个是打算让朕养一辈子?” 闫清和宸王低着头不说话。 南朝王讪讪笑道:“父皇,我最近不是在吏部行走么?” “你不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像你这么做事情,朝堂早就乱了!”皇帝转头训斥他。 南朝王收了笑,也跟着低下头去。 闫清也听明白了,皇帝估计是有什么差事要交给他们。 宸王也是如此想的,所以神情很平静。 “你们三个都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老大连儿子都有了,朕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你们无所事事。从明日起,你们三个一同来宣政殿伺候笔墨。” 皇帝的话犹如一道惊雷,将三人吓得抬起头。 “父皇?”南朝王一脸受宠若惊。 宣政殿伺候笔墨,那是曾经景文太子的待遇啊! “怎么,你不愿意?”皇帝一眼瞪过来。 “儿臣不敢。” “你们两个呢?”皇帝看向闫清与宸王。 “儿臣遵旨。”宸王道。 “是。”闫清也跟着点头。 皇帝无声叹了口气,慢悠悠走回书案后,仿佛很疲惫。 朝中文臣大多以林怀章马首是瞻,林怀章一走,许多人都没了分寸。好比遮挡的山脊突然崩塌一般,那些人看见了曙光,也不再束手束脚。 皇帝这些日子忙着安稳局面,已经许多晚都没有睡个整觉了。 闫清三人从宣政殿走出来,南朝王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问道:“你们说,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要么就扶持一个,三个一起抬着是什么意思。 “要不你回去问问?”宸王笑着回道。 南朝王噎住,眼看着宸王走下台阶。 “他还当我们矮他一截呐,我们现在都是亲王,一边大!”南朝王指着宸王的背影。 “别说了。”闫清道:“父皇什么意思咱们都不知道,既然吩咐了,我们照做就是,” 南朝王这才闭了嘴。 闫清回头望了一眼宣政殿的大门,也跟着走下台阶,出宫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栩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009 17:55:11 栩栩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1009 17:56:05 感谢营养液: “”,灌溉营养液+320181009 16:43:48 喝露水的小仙女” 分卷阅读11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灌溉营养液+120181009 12:20:49 第58章 第二日早朝结束, 闫清三人便来了宣政殿。 宣政殿伺候笔墨, 其实就是与皇帝一起批阅奏折,曾经景文太子就是如此, 为皇帝分担了几年政务,到后来才清闲下来。 三人静静等着, 李公公为几人上了茶水点心, 便又出去了。 宸王安静坐着,左手扶着茶盏, 食指上一枚古朴的黑玉石戒指,神情讳莫如深。 南朝王等了一会却有些坐不住, 问道:“父皇怎么还没来?” “等着就是了。”闫清对南朝王笑了笑,转头看向宸王:“二哥,你与王姑娘的婚期定下来了没有?” “三弟走了,我想再等两年。”宸王道。 “你与王姑娘青梅竹马, 如此也算成了一段佳话。” “多谢四弟美言。” 南朝王看着二人,不明白怎么就突然聊起闲话来了。 宣政殿几处屋子都是连贯起来的,为了方便行走。 李公公进了宣政殿隔壁的茶水房, 又从茶水房来到了宣政殿的耳室, 皇帝正端坐在里头,宣政殿里闫清三人的说话声传了过来。 “皇上, 该过去了。”李公公声音极轻。 “嗯。”皇帝站起来, 往宣政殿走去。 李公公躬着身子又退出去,从茶水房进了宣政殿。 皇帝走进宣政殿,三人放下茶盏站起来:“父皇。” 看着皇帝从耳室走出来, 闫清庆幸他刚才多疑了一下。他也是突然想起太子小殓那日半晚出现在帘子后面的人影。 皇帝是真正的多疑,虽然在人前他是个刚正不阿的君王。 “都来了,坐。”皇帝在书案后坐下。 三张桌子摆在皇帝的下首,闫清三人分别坐下,李公公将文房四宝与奏折放在三人面前。 “这些都是请安折子,最近事情太多,你们就先帮朕处理奏折。”皇帝一边说着,自己拿起了朱笔奏折。 南朝王摩拳擦掌,他身为老大,一直都只能看着太子做这些事情,不甘心了这么多年,如今他终于也能了。 三人不再言语,翻开奏折。 闫清在枢密院整理过奏折,又在太子监国时帮忙批阅过,对这些事情并不陌生。 两个时辰后,几人面前的奏折换了一批又一批,却一点不见少。皇帝时不时站起来围着大殿走两圈,闫清和宸王还好,喝几口浓茶就能解乏,而南朝王早就愁眉苦脸了。 皇帝端着茶来到闫清身边看了看,又走到宸王与南朝王身边,看见南朝王正批阅的奏折,念道:“常酒者,天子失天下,匹夫失其身。” 南朝王抬起头来,不敢妄自下笔。 “此句为《尚书.康诰》里的话……这是哪里上的奏折?”皇帝问。 “南局。” “不批,原样驳回。”皇帝走回书案。 南朝王不解:“奏折里说正月到了,他们今年打算简朴一点,最后才加了这句,就驳回了吗?” 宸王放下笔:“这句虽意在少喝酒,自我反省。可此话实在是僭越了,大概他们明白父皇不会因此斥责,才敢这样写。咱们原样驳回,也让他们不明白父皇是怎么想的,心里才会害怕。” “原来是这样。”南朝王明白了,将奏折合上,单独放在一旁。 宸王又低头继续书写。 闫清抬头看向二人,又看向皇帝。发现皇帝正盯着宸王,眼神幽暗。 闫清心中一惊,低下头。 几位王爷中,宸王与皇帝最相似,可这也并不能让皇帝对他另眼相待,反而诸多怀疑。 闫清捏着笔,不由得叹气。 整个下午,几人就停下来休息了半个时辰,枢密院的奏折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南朝王眼睛都绿了。 皇帝嘲笑道:“才几个时辰就累了,你们手上的可只是少数而已,当年……” 皇帝顿了顿,不说话了。 皇帝其实想说,当年太子一人也从未喊过苦。 闫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换了只笔。 如此宣政殿内又沉静下来。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皇帝在一旁的榻上小憩,李公公进来轻手轻脚点上灯。 闫清揉揉眉头,抬头见南朝王也趴在桌上睡着了,宸王之前就出去了,此刻不知去向。 “王爷饿了没,御膳房温着虾仁粥。”李公公轻声问道。 “等父皇醒来再用。”闫清道。 李公公点点头,走过去为皇帝理了理被角,皇帝立马睁开眼。 “怎么天就黑了,朕睡了多久?”皇帝沙哑的声音问道,从榻上坐起来。 “您就睡了小半个时辰。”李公公扶着皇帝起来。 皇帝站起来,想往台阶下走,谁知一脚踩空。闫清站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他,还撞翻了桌子。 惊得南朝王也醒了。 “皇上您没事?”李公公胆战 分卷阅读11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心惊的上前问道。 “没事,睡久了腿软。”皇帝摆摆手,对闫清道:“撞着哪里没有?” “没事。”闫清将皇帝扶去椅子上坐着,直起腰来的时候,感觉腰间很痛。 刚才那一下撞得太狠了,估计腰那块都青了。 “闫清,你没事?”南朝王走过来,看向闫清的腰。 那桌子是沉甸甸的楠木桌,少说有上百斤。 “没什么。”闫清动了动,发现也没那么痛。 南朝王有些惊奇。 他可是看着那桌子就这么倒下的,换成别人怕是腰都折了。 “去把朕的清玉膏拿来,那个消肿止痛最好。”皇帝吩咐道。 李公公将李松唤进来,去福宁府为闫清拿药。 南朝王这才想起来,又看向皇帝:“父皇没事?” “没事,不就是踩空了,当年朕还从宣政殿外的台阶滚下去过,不也没事?”皇帝不耐烦。 李公公欲言又止。 皇帝当年从宣政殿台阶滚下去的事,那可是先帝还在的时候了,都过了几十年,哪能还和那时候比呢。 “李公公,父皇以后睡醒了先别让他起来,喝口茶醒醒神,这宫里处处都是台阶高门槛,做什么都要留意着。”闫清道。 皇帝抬起头瞪他,闫清不为所动。 他都撞伤腰了,还不能说两句? “是是,奴才知道了。”李公公也满口答应。 皇帝觉得丢了面子,看向下面,问道:“宸王呢,怎么不在了?” “宸王才出去一会,估计出去走走,醒醒神。”李公公回道。 宸王这时候从门外进来,见几人都围着皇帝,讶异道:“父皇怎么了?” “朕还好好的呢!才不过半日你就受不住了,竟然还处处与人攀比,你个何德何能!”皇帝怒斥。 闫清与南朝王惊讶的看着皇帝。 这话未免太重了。 宸王砰的一声跪下去,神情压抑着愤怒:“父皇这是要逼死儿臣?” “逼死你?朕哪里就能逼死了你,是你要逼死朕!”皇帝突然就歇斯底里起来。 “父皇息怒!二哥只是出去走走而已!”闫清跪下去。 南朝王也跟着跪了下去,有些吓懵了。 宸王的胸膛剧烈起伏,却不敢与皇帝对视,两只手紧握成拳。 “你整日盯着朕,朕让你来宣政殿堂而皇之的盯着!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皇帝指着宸王,却不往下说了。 宸王低着头,嘴唇紧抿,一滴泪却从眼角滑下。 “父皇想说,若不是我,太子不会死?”宸王轻声道。 那声音极轻,却回荡在殿中。 皇帝的身子一震。 闫清见状走下台阶,对皇帝道:“父皇,天色不早了,儿臣们先回去了,明日再来。” 李公公为皇帝顺气,一张脸苦哈哈的。 皇帝撑着桌面不住的喘气,缓缓平静下来,挥手道:“走。” 闫清去拉宸王,宸王却不肯走,抬起头还想说什么,闫清一掌拍在他背心上,把他给拍愣了。 “还愣着干嘛?”闫清朝南朝王说道。 南朝王赶紧下来,和闫清一人一边,强制把宸王拖出了宣政殿。 殿外的天色已黑透了,空气带着凉意。 两人怕宸王再冲回去,直到把人拽下了台阶才放手。 “我不会回去了。”宸王低着头道。 闫清的腰开始发痛了,捂着腰道:“你别和父皇置气,这些日子他一直憋着呢。” 皇帝的火气来得太过莫名,闫清都为宸王觉得委屈。 “吓死我了,父皇怎么就骂起人来了?”南朝王回头看向烛火明亮的宣政殿,一脸莫名。 闫清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少说两句。 “我早就知道,父皇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没想到他会将太子的错归结到我身上。”宸王冷笑一声。 闫清知道皇帝一直忌惮着宸王,可这话他不能说,便道:“哪有不吵架的父子呢,你想想,父皇肯出口骂你了,证明他还是愿意与你说话的,方才我说明日再来,父皇也没有说什么呐。” 宸王轻轻看一眼闫清。 “闫清说得在理,如今就剩我们三个儿子了,父皇哪里舍得把我们推走?到时候他上哪再去找个儿子?”南朝王道。 闫清被南朝王的话弄得啼笑皆非,不过南朝王的话话糙理不糙,宸王的脸色终于不那么白了。 三人往宫门口走,南朝王忘了拿披风,冷得直哆嗦。 “穆王!”李松朝几人跑来,气喘吁吁的停在闫清面前,将一瓶药塞外闫清手里:“师傅让我给您把药拿来,这个药每日用两次,不出五日就好了。” “你师傅还说什么没有?”南朝王问道。 李松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了,奴才回去了。” 行了一礼后,李松就走了。 “他还记恨着上回的事呐?”南朝王看着李松的背影。 “上回人家 分卷阅读11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满宫里帮你找人,你却踢他一脚,谁心里不存个气啊?”闫清笑道:“你下回见着面了多关心几次就好了。” “不过是个奴才……”南朝王小声嘀咕着,有些不屑。 “奴才也是人。” 三人继续往宫门口走。 对于李松闫清是十分看重的,做事很让人放心。譬如方才明明是皇帝让他拿药来,他顾忌着闫清与宸王的关系,说是他师傅拿的。 对此闫清在心中很是感激。 走出宫门,三个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南朝王怕冷,一头钻进自家的马车里。 “二哥回去,明日宣政殿见。”闫清对宸王道,自己往穆王府的马车走去。 “父皇正值壮年。”宸王说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走了。 闫清对宸王这句话摸不着头脑。 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起来。闫清打开车窗看见窗外已经静谧的街道,忽然明白过来。 南朝王之前问,皇帝上哪再找个儿子。 宸王这是在回南朝王的话。 皇帝正值壮年,说不定还会有儿子的。 外头的冷风灌进来,闫清的心也冷了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瞌睡虫”,灌溉营养液+1 第59章 回到穆王府, 柳琴络为闫清脱下了外袍, 闫清一抬手便痛得呲牙咧嘴。 柳琴络伸手解开闫清的里衣,闫清紧张的将衣襟抓住:“我自己擦药就行了。” “当初在并州时, 也不是没见过。”柳琴络看一眼闫清,继续去解衣带。 柳琴络说的是闫清沐浴那次, 两人一不小心就来了个肌肤相亲。 闫清一阵窘迫。 里衣解开, 露出里面结实精壮的腰腹。腰侧那块肿了起来,与旁边的肌理格格不入。 “您忍着点。”柳琴络将药倒一点在掌心上, 两手搓热后捂在了闫清的腰上。 闫清痛了个哆嗦,不过随即镇定下来。这药暖暖的, 很是缓解痛感。 闫清低头看着柳琴络近在咫尺的睫毛,那睫毛微微颤抖,像面羽扇。 柳琴络对着伤处吹了吹,抬眼见到闫清胸口处有一道旧年的伤疤, 道:“那道伤口,是您小时候与南朝王缠斗时受的伤?” 闫清心中顿时一凛。 “小时候的事了,哪里还记得。”闫清淡淡说着, 将里衣穿好。 闫清就好像一阵突然吹远的风, 疏离的神态让柳琴络措手不及。 “累了,让人备水沐浴。”闫清站起来往浴室走去。 柳琴络在屋里站了会, 便端着东西走了。 王华站在屋子里, 等闫清从浴室出来后,道:“王爷,近来皇上在查内务府。” “嗯, 出了什么事?”这事连闫清这三个王爷都不知道。 大概又是皇帝自己秘密查的。 “内务府最近连着死了几个人了,有两个还是广储司和库贮司的人,有谣言说是可能哪个王爷摞用了内务府的钱,年底了还不上才下的手,此事皇上还压着,没有传出去。” “怎么会是我们几个做的,我们的手哪里能伸去内务府?”闫清蹙眉。 “王爷,南朝王最近不是和景阳宫……”王华欲言又止。 闫清沉默了。 若真是南朝王仗着皇后撑腰去做的这些事,那他也帮不了了。 “此事咱们不要妄自插手,你先打听着,有什么情况再来告诉我。”闫清道。 “是。”王华应了,退了出去。 闫清皱眉看着桌上那盏忽明忽暗的烛火,心里一阵解不开的困惑。 翌日,闫清三人来到宣政殿,皇帝见了也没说什么,三人像昨日一样批阅奏折。 怕皇帝再动怒,几人连唯一的半个时辰也不休息了,只埋着头苦干,比昨日的速度快了许多。 又一批奏折从枢密院送来,南朝王直犯恶心,喝了两杯茶才压下去,念叨着:“哪来这么多请安的折子?” 宸王抬头欲说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朕倒情愿所有的奏折都是请安才好,你如今嫌烦琐,哪日哪个地方突然发生事情,你就明白了。”皇帝看了一眼南朝王,打开一封加急秘奏。 皇帝看了几眼后合上奏折,吩咐:“传王知深、秦芣、陈敬堂。” 李公公闻言走出宣政殿。 三人停下笔。 皇帝一连召见三位大臣,兴许是有要事。 果然,皇帝对三人道:“你们先回去,明日再来。” 三人站起来,整理好剩下的奏折,一同走出宣政殿。 “总算出来了,我在里面快闷死了。”南朝王深吸几口气:“我眼睛都花了。” 宸王和闫清没回话,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你们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看了一眼,好像是西北的折子。”南朝王又道。 “不知道,估计明日就会公布出来。”闫清摇头。 分卷阅读11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方才父皇看折子时一直皱着眉,兴许不是什么好事。”宸王道。 “最好不是边关出事,不然咱们又有一个要往那犄角旮旯跑。”南朝王道。 南朝王走着走着,发现身后没人应答,回头一看,两人都被落在了后面。 “你们不出宫?”南朝王问。 “我去慈庆宫看看太后。”闫清道。 “你先走,我去看母妃。”宸王道。 南朝王眼睛一瞪,差点说他也去看皇后。不过到底是泄了气,嫌弃的摆摆手:“你们去,我回府去了。” 南朝王一人走了,闫清便与宸王结伴往后宫走。 “葭妃娘娘最近可安好?”闫清顺口问道。 “挺好的,母妃就是个喜静的人,能一个人坐在那儿绣一整天的刺绣。”宸王道,又加了一句:“或是抄抄经书。” 闫清点点头,没有再接话,毕竟宸王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淡淡的尴尬。 不过葭妃这个性子全宫里谁不知道,宸王与她不亲近众人也都习惯了。 “俞贵妃娘娘可好?”宸王反问。 “也挺好的。”闫清道。 宸王只笑了笑。 闫清常常与俞贵妃见面,俞贵妃给闫清做的衣裳闫清都穿不完,最怕的就是俞贵妃拉着他念叨,所以闫清的记忆里俞贵妃就是苦口婆心又性子霸道的样子。 不像宸王,只记得葭妃为数不多的画面。 两人走着走着,宸王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了?”闫清问道。 “那是嘉妃娘娘?”宸王看着远处的人影。 闫清顺着望过去,见嘉妃遮遮掩掩的贴着宫墙走,虽用帕子遮着脸,可那形态一看就是嘉妃。 嘉妃很快消失在两人眼前,不知往哪去了。 “她真的病了?”宸王望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只是谣言。”闫清道。 “王爷。”一群宫女着急跑来,对两人行礼:“王爷们可有看到嘉妃娘娘?” “你们是嘉妃宫里的?”闫清问。 宸王指着嘉妃方才的方向:“往那边去了。” “那肯定是往丽婕妤那边去了。”宫女们十分焦虑:“多谢王爷,奴婢们先走了。” 看着她们走远了,宸王才道:“我没想到那么多,以为她们就是嘉妃宫里的,所以一时口快了。” 闫清暗道宸王也太敏感了些,不以为然道:“无妨,想来也是我多虑了,她们公然找人,肯定不是存着什么心思。” 宸王放下心来。 两人在宫道上分道扬镳,一个往葭妃宫里去,一个走向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便看见林语棠站在外头。 如今她一身宫女打扮,也并没抹去她样貌的光彩,站在那里如同鹤立鸡群一般。 “怎么在外头,皇祖母在么?”闫清问道。 “王爷。”林语棠规矩的行了一礼:“父亲来了,正在里头与太后说话。” “哦。”闫清便往前殿走去。 本以为是聊些家常话,没想到一进去便见到林殷跪在地上,闫清脚步顿住。 太后一眼见到闫清,道:“来了就进来。” 闫清这才走进去,给太后行了礼:“见过皇祖母。” “过来坐。”酝和公主道。 闫清抬头,发现酝和公主的神色也不太好,整个殿里的人神情都沉沉的。 闫清走过去坐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闫清来了,林殷此刻一句话也不说了。 “要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太后冷声道。 “是……”林殷有些踟蹰:“太后,这事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可银子已经送到府上了,您看?” 太后一张脸越来越铁青:“什么时候送来的,送了多少?” “前日半夜送来的,足有两万两。” 酝和公主和秋嬷嬷听了这个数都十分震惊,太后则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太后,臣实在是不敢动,那箱子现在还放在院子里的。”林殷似痛心疾首道。 太后吐了口浊气,道:“到底是你的亲妹子送来的,你怎么就不敢用?” 林殷看了一眼闫清,叹气:“说句大不敬的话,若这事放在以往,林家必定收下了。可如今林家的一切都仰仗着王爷与太后,臣的女儿也在慈庆宫伺候,臣如何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 “你起来,秋眉,搬把椅子给林大人。”太后语气缓和几分。 “谢太后。”林殷如临大赦,小心翼翼的坐下去。 闫清还不太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只得在一旁安静听着。 “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办?”太后问道。 林殷恭敬的接了秋嬷嬷端来的茶,回道:“此事臣也是一筹莫展,本想自己将这笔银子还回去,可皇上已经在暗中查了,再有动作怕是要被皇上发现端倪。太后,虽皇后娘娘犯下了如此大的错,可她到底也是林家养大的,此番举动也是为了解救林家,臣实在不忍心看着她深陷泥沼……” 分卷阅读11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内务府的那笔银子,是母后拿的?”闫清惊了。 “唉,正是。”林殷叹气。 “我给了她金印,没想到她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摞用内务府的银子。”太后神色哀伤。 “母后,您可千万别气着了身子。”酝和公主赶紧为太后顺气。 “此事也怪林家,若不是林家有难,皇后娘娘也不会如此。”林殷道。 太后想了想,道:“这事已经惊动了皇帝,解铃还须系铃人。” “请太后赐教。”林殷站起来。 “你去将银子原封不动的还给景阳宫,这笔银子谁还都不行,得皇后自己还回去。” “这,岂不是将皇后娘娘暴露出去了?”林殷犹豫着。 “林大人,皇上是不会追究的。”酝和公主开口:“这事情再查下去,迟早会查到景阳宫。若景阳宫自己还了银子,皇上必定会顾及着夫妻情分不是?” 太后道:“你去办,不用顾虑,此事也怪我,捏着金印几十年都不肯放手,她突然掌权,做一两件错事,皇帝不会深究的。” “是,臣这就回去。”林殷终于吃了定心丸,对太后行了大礼,躬着身子退出去。 闫清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太后的脸色并没有刚才那么难看。 “您总担心林家和景阳宫绑在一块儿,如今可以放心了。”秋嬷嬷笑道。 “要我说这事是闫清的功劳,若不是闫清之前帮了林家,林家被逼急了,说不定就和景阳宫拴着了。”酝和公主拍着闫清的肩膀。 太后笑着看向闫清:“的确是闫清做得好,林怀章走了,林殷一时没了方寸,但他还是个感恩的人,观望了这么久,终于被闫清感化了。这次我一直想着怎么去提点他,没想到他自己来了慈庆宫。” 闫清和几人对望,有点一脸莫名,笑道:“皇祖母才是林家的靠山,和我可没多大关系。” 太后将闫清的手握在手中,神情很是感概,直说了几个“好”字。 秋嬷嬷也叹道:“十几年了,林家终于想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酸辣土豆”,灌溉营养液+120181011 13:21:36 闲云”,灌溉营养液+1020181011 00:41:10 颜色同民”,灌溉营养液+120181011 00:10:56 第60章 后来, 秋嬷嬷才说清了事情的始末。 林怀章当年亏欠了公款, 这么多年一直没填上,再加上皇帝不闻不问, 便搁置了。林家都快忘记这回事了,没想到林怀章一死, 皇帝立马开始查林家。哪个家族不是看起来光鲜, 实际上入不敷出,又年底将至, 哪里能够一下就拿出几万两银子填上。 皇后本也没打算管,可听闻林语棠被送来了慈庆宫便慌了神。在皇后心中, 景阳宫和慈庆宫是对立的,她是皇后,将来是太后,林家怎么也得拥护她才是, 怎能允许林家临阵倒戈。 恰巧皇后又得了金印,看了内务府数额庞大的账本,认为从一年十几万的流动银子中摞用几万也不算什么, 便拿了几万抬去林家, 好让林家回心转意。 毕竟她已经没了太子,不能再没了林家。 但内务府死了那几个人究竟是不是皇后做的, 这个无从得知。 “我当初给她金印, 本是想让她分分神,不要一直陷在失子的伤痛里。可如今看来是我糊涂了,她毕竟从没掌过金印, 哪里能知道分寸。”太后道。 “要不把金印拿回来。”酝和公主道。 太后摇头:“不成,给她了再拿回来,这比一直不给还要让她难受。若是她恼了做出什么事来,那就不是几万两银子的事儿了。” 秋嬷嬷想了想,道:“要不再让哪位娘娘共同协理后宫,这样皇后娘娘做事也有个忌惮。” “这个人可不好找,一般人哪敢和景阳宫对峙,弄不好反倒给她添了助力。”酝和公主眼波流转,看向闫清:“穆王可有什么好提议?” 几个人又看向闫清。 闫清一直坐在一旁,见酝和公主问他便笑了笑,道:“姑母,这不是我能议论的。” 不然也不会拐着弯让南朝王妃与秋嬷嬷去帮一帮太子妃了。 酝和公主笑了:“你不能,可你母妃能啊。” 秋嬷嬷眼前一亮:“是啊,咱们怎么把贵妃娘娘忘了。” 太后没有立即附和,反倒问闫清:“若是让你母妃出面,你愿意么?” 闫清有点踟蹰。 虽然是协理后宫,位同副后,可说不定会给俞贵妃招惹上麻烦。 私心里,闫清是不太愿意的。 “闫清是王爷,这事还得去问俞贵妃才行。”酝和公主道。 “那就让俞贵妃来,我问问她的想法。”太后点头。 秋嬷嬷便着人去请俞贵妃。 “这么冷的天,那孩子怎么站在外面呢?”酝和公主看见外头的林语 分卷阅读11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棠,心疼道。 这几日下来,酝和公主越发喜欢林语棠,听秋嬷嬷说,酝和公主如今走哪都带着她。 酝和公主将林语棠唤进来,将自己的手炉给她暖手,林语棠却温声拒了,规矩的站到了太后身后去。 太后眼中闪过赞赏之意。 俞贵妃很快来了,依旧穿得亮丽,笑盈盈的走进来:“清儿也在,我今儿还说去逛园子,结果出了门就不敢去了,这冷得我脸都簸了。” “你就算脸簸了,那样貌也是数一数二的,快过来暖暖身子。”酝和公主笑道。 “你别打趣我,都几十岁的人了,还风华正茂呢?”俞贵妃转头给太后行礼。 “要说这后宫里,我还是最喜欢和俞贵妃说话,亮亮堂堂的有精神,不像那些动不动就弱不经风喘不上气的,说话都费劲。”酝和公主道。 俞贵妃笑着坐下:“也就你一个人夸我了。” 两人聊了几句后,太后才道:“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问问你的意见。” 俞贵妃正了脸色:“您说?” “你也知道,我早就将金印还给了皇后,皇后那边有些忙不过来,我如今想着,让你来协理后宫。” 俞贵妃怔住:“要我协理后宫?” 酝和公主看俞贵妃的脸色不太对,讪讪笑道:“你别担忧,这宫里不就你一位贵妃么,母后也实在找不出第二人了。” 俞贵妃看看坐在一旁的闫清,闫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俞贵妃不愿意,闫清一定会帮她劝太后的。 “太后,别怪我多虑,这协理后宫也有几个意思,是要我在一旁马首是瞻呢,还是和皇后分开事务各管各的呢?”俞贵妃问道。 太后幽幽道:“既然是皇后忙不过来,当然得要你为她分担事情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为了后宫的姐妹们,我愿意协理后宫。”俞贵妃顿时意气风发。 “母妃?”闫清担忧的看向她。 俞贵妃暗地里拍了拍闫清的手背,又道:“但是我得向太后讨个恩典。” “有什么就说,现在还打什么太极?”太后道。 俞贵妃扭了扭身子,坐得更端正了:“这皇后可是后宫之主,协理后宫难免有什么磕磕绊绊的,若到时我与皇后起了分歧,太后您可不能偏帮着自家侄女。” 俞贵妃的话毫无遮拦,所有人都怔住了。太后大笑起来,指着俞贵妃:“你呀,我还说你最近性子沉稳了,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也不想想,是我亲自将你找来的,这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那臣妾就放二十个心了。”俞贵妃爽朗笑道。 一件事就这么欢欢喜喜的敲定了,俞贵妃带来了瓜子点心,要拉着太后与酝和公主打牌玩儿,几人看外头冷风大,便支了桌子坐下来玩起来。 太后眼睛不好,便让秋嬷嬷与闫清帮她看牌。 几轮下来,俞贵妃输了个精光,见发上的簪子都拿下来抵给太后了。 闫清不会玩牌,坐了会便起身要走。 “闫清你走哪去,你母妃输了这么多,你怕咱们找你要银子?”酝和公主唤道。 闫清翻开自己的袖子荷包给酝和公主看:“我一个铜板都没带,您留我在这儿我也拿不出来。” 几人大笑,俞贵妃道:“有事就去忙,你母妃我连几个银子都拿不出来?燕儿,回去替我拿袋碎银子来。” 燕儿应声去了。 闫清笑着从屋里走出来。 林语棠站在外头的廊下,静静望着一处屋檐。 闫清默了默,走过去:“怎么不进去,外面冷。” 林语棠回头,给闫清行了一礼,站起来淡然一笑:“穿得挺暖和的,不太冷。您这是要走了么?” “嗯。”闫清点头。 “奴婢送您。”林语棠道。 两人一路走着,闫清转头看见林语棠恬静的侧脸,问道:“在慈庆宫一切可习惯?” “习惯,太后对奴婢极好。” “皇祖母最是和善,有什么难处不好说的话,可以去找秋嬷嬷。” “秋嬷嬷对奴婢也好。”林语棠笑起来:“时常嘘寒问暖,让我想起了爷爷……王爷,您把我带来慈庆宫,我真的很感激。”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后让你来的。”闫清解释道。 “奴婢明白……”林语棠抬起头:“王爷,其实今日这事,太后与公主要就商议好了,她们是一早就想让贵妃娘娘来协理后宫的。” “一早就商议好的?”闫清蹙眉。 “太后这是在为您打算呢。”林语棠道。 两人已经走出了前殿,闫清突然停下脚步。 林语棠疑惑看过来,发现闫清的脸色不是太好。 “这些话以后不必再说了。”闫清道:“你是我带进慈庆宫的,但你不是我穆王府的人,而是慈庆宫的人,你要谨记。” 林语棠愣住。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你是皇祖母身边伺候的人,她想什么说什么,只能你自己知道,明白了么?” 分卷阅读11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了,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便又加了一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说罢,闫清便走了。 林语棠站在原地,秋嬷嬷不知何时从后头走出来:“丫头,你如今知道了?” 林语棠回头看向秋嬷嬷:“嬷嬷果然了解王爷。” “王爷与太后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够懂的。他们各自都有护着对方的方法,咱们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是了。”秋嬷嬷道。 “王爷是不是恼了我了?”林语棠问道。 秋嬷嬷笑道:“哪能就恼了你了。咱们这位王爷和太后一样,真恼了谁,那是管也不会管了。” 林语棠这才安下心来。 “丫头,你别太急。”秋嬷嬷语重心长:“日子还长,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嬷嬷是过来人,你听我的。” “是,我听您的。”林语棠点点头,跟着秋嬷嬷回了后殿。 宸王安静的坐在前殿,宫女上前为他换了第二盏茶。 从宸王来到葭妃宫里,就一直坐在这儿等着,不过他早已习惯了,所以神态自若。 “王爷再等等,娘娘刚抄完一本经书,已经在收拾了。”葭妃的贴身宫女阿宁走出来。 “无妨,我今日也无事,母妃不用急。”宸王道。 阿宁笑得讪讪。 都等了半个时辰了,葭妃这哪里是不急,明显是一直在拖着不肯出来。 “王爷近来可是劳累了,脸色这般苍白。”阿宁担忧的看着宸王的脸。 宸王抬起头:“苍白么?”随即反应过来:“前些日子受了伤,如今才好。” 宸王又道:“宁姑姑别告诉母妃,我如今已经好全了。” “是,奴婢晓得。”阿宁道。 就算告诉葭妃了,葭妃也是不在意的。阿宁想说却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等我忙过这几天,下周就开始加更~ 但我不保证每天都能双更,第一次写文,好多时候都是卡一天……( ̄? ̄) 第61章 宸王又安静坐着,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阿宁悄悄打量着他的侧脸, 心中苦涩非常。宸王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刻苦优秀, 性情也十分温和,这样的孩子放在哪家里不是被娘亲捧在手心里的。 偏偏葭妃待他还不如宫里的奴才熟络, 母子俩疏远得像陌生人。 阿宁心中不断叹气。 此时葭妃一身月白色的长袍从里屋走出来, 手上挽着一串蜜蜡佛珠,姿态娴静, 面容精致淡雅,宛若仙人。 宸王怔了怔, 站起来:“母妃。” “嗯,来了。”葭妃淡淡的,轻轻看一眼宸王,扶着阿宁的手坐下。 “今日宣政殿散得早, 父皇有事要与大臣们议论,我就顺道来看看您。”宸王与葭妃面对面坐下。 葭妃眉头轻轻皱了下,微不可查, 似乎是不耐烦:“我在宫里很好, 你不必时常来看我,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 宸王的话顿在嘴边, 半晌后道:“我知道了。” 阿宁心疼不已, 不禁埋怨起葭妃来。宸王好不容易来一次,做什么要泼冷水呢。 “你出去,我们母子说会话。”葭妃偏头对阿宁说道。 “是。”阿宁退出去, 脸上还带着担忧。 葭妃看向宸王,唇角终于挤出一个笑来:“你明白的,我总是这么冷的性子,但也是为你着想的。” “儿子知道。”宸王点头,从袖里拿出一叠银票:“母妃在宫里时常打点着,不够儿子再给您送来。” 葭妃看着桌上那叠银票,问道:“内务府的事是你做的?” “母妃?”宸王睁大双眼:“那事与儿子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些银票是儿子仅存的钱,儿子怎会拿内务府的钱?” 宸王有些激动,因为心里太过委屈。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葭妃的脸色更加冷了:“我知道你委屈,可我在宫里听着你在前边的事,难道我就好受?” 宸王喉中哽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最终语气软下来:“是儿子冲动了,母妃莫怪。”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咱们母子相依为命,难道还要互相猜忌么?”葭妃道。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宸王的心坎上,宸王心中好受许多。 别人怎么想都无妨,只要葭妃知道他不容易就行了。 葭妃端起茶盏,掀起盖子抚开水面的茶叶,缓缓道:“前朝的事固然重要,可你也要多关心后宫的事,穆王天天往慈庆宫跑,前边也渐渐风生水起了,你还没看明白么?” “四弟是担心太后才会如此,他也不怎么管后宫的事。”宸王道,见葭妃神色不太好,改口道:“今日和四弟来后宫,倒是见到嘉妃娘娘神态诡异,您说嘉妃娘娘难道是真的疯了?” 葭妃放下茶盏,不甚在意:“疯不疯,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母妃的意思是?”宸王诧异。 分卷阅读11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今日见嘉妃的神情,像是个疯子么?” 宸王低头思索一番,回道:“嘉妃娘娘虽形态诡异,可看起来也不太像个疯了的人,我见过疯癫症,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那便是了,若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嘉妃疯了,倒也不奇怪。”葭妃道:“你若还有那个心思,不妨听我一句,前朝重要,后宫也重要,两者相连,不可不要顾此失彼。” 宸王浑身一震,某种已经熄灭的念头无端又升起来。 那个心思,他当然还有。 “儿子知道了,母妃不用担心。”宸王郑重道。 “去,不用担心我。”葭妃伸手捏住宸王的手,葭妃的手冰凉:“咱们越是不亲近,别人对咱们的猜忌就越少,你要明白我做娘的苦心。” 冰凉的触感让宸王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儿子当然明白,母妃安心便是。”宸王心情愉悦的站起来:“那儿子就走了。” 宸王转身欲走,又回头:“母妃最近夜里咳嗽,儿子已为您找了药方,明日就送啦。” “小症状而已,无伤大雅。”葭妃挥挥手,让宸王离去。 阿宁目送宸王离去,转身走进殿里,却见葭妃盯着自己的手。 阿宁叹气,走过去:“可是要净手?” 虽不知道为何葭妃每回见了宸王都要净手,这么多年阿宁也习惯了。 葭妃点点头,问道:“最近咱们宫里,是不是有哪个奴才偷偷与宸王见面?” 阿宁愣了愣:“您知道的,福子从小伺候宸王,宸王出宫开牙建府了,进宫也时常与福子见面,奴婢觉得这无伤大雅,宸王也是担心您才会见福子。” 葭妃想了想,想起福子是谁来,不过是个小内侍罢了。 “咱们宫里不需要这种多嘴多舌的人。”葭妃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娘娘的意思是?”阿宁跟在后头追问。 听出了阿宁的惶恐,葭妃回头温柔一笑:“赶回内务府就是了。” 看着葭妃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阿宁紧紧蹙眉。 她伺候了葭妃几十年,从来都看不懂葭妃的心。只是可惜了宸王,以为葭妃是为他着想才会故意疏远,只有阿宁这个贴身伺候的才知道,葭妃是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的。 当初怀了身孕时半夜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肚子的情景,阿宁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想起来都背脊发寒。 还有葭妃一直放在枕头下的那根老银簪子,宫里的宫女都拿不出这么不值钱的东西,葭妃却视若珍宝。 第二日早朝之后,闫清来到宣政殿,却发现南朝王与宸王都不在,只有他一人。 李松来给闫清伺候茶水,闫清问道:“父皇和你师父呢?” “皇上单独召见了南朝王与宸王,如今在另一处见面。”李松放下茶盏,小声道:“听说又要南巡了。” 闫清想了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北边迟早会打仗,皇帝这是在提前备好银子呢。 “听说正月过了就要启程,师父说王爷应该不会一同去。”李松说罢,便离开了宣政殿。 闫清一个人坐在宣政殿里,直到皇帝与李公公回来,并未见到南朝王与宸王。 “来了。”皇帝走进来。 “父皇。”闫清站起来行礼。 皇帝走到暖炉边,李公公为他脱下了银鼠皮披风,皇帝暖着手,对闫清道:“想必你也知道南巡的事了。” 闫清点头:“才知道。” “把昨日那封折子给他。”皇帝道。 李公公从案桌上拿来奏折,交到闫清手中。闫清翻开一看,确实是漠北的,却是边境再次被犯的事。 蛮夷们抢了过冬的粮食,毁了大片房屋便走了,毫不恋战,就是为了抢东西。 “这仗不得不打,可没银子也不敢打,朕打算让南朝王与宸王一起南巡,做朕的钦差大臣。”皇帝暖了身子,来到闫清身边。 闫清合上奏折,等皇帝继续说下去。 “其实只要派几万军队过去,趁蛮夷过冬就能打得他们退到深山老林去,可朕还是想要集结兵力粮草,一次性将他们剿灭,你知道为何么?”皇帝问。 “冬季他们退去了深山蛰伏,等过了冬他们一样能出来再次侵犯我国疆土,不如等冬季过去,在他们草地都长出来了,牛羊都生了崽再去,虽耗费财力,但这样一次就能让蛮夷二十年都缓不过来。”闫清说完后一愣。 这话是里男主说的话,他不知不觉就讲出来了。 “你说的对。”皇帝赞赏道:“朕是皇帝,不能只为眼前着想。朕还有皇子,以后有皇孙,朕想要在在位之时,为朕的子孙们造出盛世太平,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啊。” 皇帝走回了书案,准备处理政务了。 闫清却是许久说不出话,心中十分感动。 皇帝看似平淡的话,却是在拿他的一生在努力。或许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许下这鸿鹄之志,所以自己并不觉得沉重。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就连请安的奏折都一丝不苟,里 分卷阅读11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皇帝因积劳成疾早早去世,如此算来,离现在也不过六年的时间了。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闫清不禁说出心里话:“我们还年轻,您别急。” 皇帝一愣,回头看向闫清:“别急?” 闫清点头:“就算没有我们,您还有皇孙呢。” 皇帝的神情一震,就连李公公也愕然了。 闫清与皇帝对视着,眼神澄澈。 几个儿子都不让皇帝放心,当年太子还能帮皇帝分担政务,后来连太子也不能了。皇帝把所有担子放在了自己肩上,忌惮着所有人,那是因为他没有一个能够让他放心接手皇位的人。 可闫清觉得现在还不算太晚,皇帝还有能力再重新培养一个人出来,皇子不行那就皇孙。只要皇帝保重自己的身体。 皇帝垂眸沉思,李公公面带担忧,怕皇帝对闫清发难。 “你先回去,南巡的人已经定了,南朝王和宸王,你还是留在燕京辅佐朕。”皇帝撑着桌子缓缓坐下。 “是。”闫清转身往外走。 “明日照常来宣政殿。”皇帝又道。 “是,儿臣知道了。” 闫清走出宣政殿,被外头的冷风吹得一个清明。 回想起刚刚说的话,闫清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 再来一次闫清是肯定不敢说了,一个不好就是觊觎皇位的罪名,就连太后都救不了他。 闫清站了会,往台阶下走。 “穆王等等。”李公公跑出来,追上了闫清。 闫清回头:“你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李公公年纪也大了,闫清看着他跑都担心他闪了腰。 李公公笑着将手里明黄色的披风给闫清:“皇上说外头风大,您穿得单薄,让奴才把披风给您送来。” “这不是父皇的?”上面绣着龙纹,闫清不敢接手。 “王爷接了,这是皇上的意思。”李公公将披风交给闫清。 闫清伸手接了,却不敢披上,将它抱在怀里:“那我就拿回去了,我不会穿的,李公公回去也别告诉父皇。” “奴才知道了。”李公公了然点头。 第62章 闫清抱着披风走下台阶, 将绣着龙纹的里层裹起来, 这样看起来就和其他人的披风无异了。 刚走下,便见有小宫女着急跑来, 李松见到喝停,从台阶上走下来。 宫女走到闫清面前慌张行了礼。 “你怎么回事, 在宣政殿外也敢乱跑, 当心被禁卫直接砍了!”李松怒气冲冲的。 宫女眉眼清秀,一把拉住李松的衣袖:“景阳宫出事了!南朝王妃带着孩子去看皇后, 嘉妃不知怎么藏在宫墙下面,突然冲出来抢走了孩子!皇后正要找人呢, 找着了嘉妃可就没活路了!” 李松眉头顿时皱起来:“这嘉妃怎么光往死路上撞呢?” “这事怪不着她呀,你明白她这个时候正是……”宫女的话一顿,想起来闫清就在身边。 闫清笑了笑:“我先出宫去了。” “恭送王爷。”李松躬着腰道。 闫清便走了,不过因为听力好, 还是听见身后两人的对话。 “你快想个法子,皇上可是吩咐过要好好看着嘉妃,要是被皇后抓着了发现什么端倪, 我们岂不是都得死?”宫女道。 “你别急, 让我想想……” “我当初就说不去那个鬼地方,你偏让我去, 这下可好, 你害死我了……” 渐渐走远后,便听不见了。 自从经历了景文太子一事后,闫清便再也不想掺合后宫的事了。秋嬷嬷都说事情的真相往往让人绝望, 闫清不想再在自己心里添上任何一笔不能揭开的记忆。 那滋味太不好受,如今半夜时分,都还能梦见景文太子那瘦骨如柴的身影,笑着说他对不起他们。 来到宫门,因为要例行检查,闫清便将手中沉甸甸的披风砸在桌上,让禁卫都吓了一跳。 “王爷?”禁卫看看桌上那件毛茸茸的披风。 “快些查看,我赶着出宫。”闫清道。 “是。”禁卫将闫清的衣袖摸了摸,再大概看了看披风,抖开来便看见里头绣着龙纹的图案,禁卫顿时一惊。 “四弟。”宸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闫清赶紧将披风裹起来。 “四弟出宫么,我也正打算回府。”宸王走过来,一眼见到闫清手中的披风。 宸王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笑道:“走,咱们一起。” 禁卫查身后,两人一起走出宫门。 “南朝王原本和我一同出来,结果景阳宫里发生了点事,他便去后宫了。”宸王道:“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挺严重的事。” 宸王说罢看向闫清,仿佛在等闫清解惑。 “我刚从宣政殿出来,也没听说后宫里发生了什么。”闫清摇头。 宸王默了默,看向闫清手中的披风:“你穿得这么单薄,却把披风抱在怀里做什么,怎么不 分卷阅读12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披上。” 闫清换了只手抱住披风,平静道:“宣政殿里烧着地龙,有点热。” 不知是不是错觉,闫清总觉得今日的宸王又变回了曾经的宸王,看闫清的眼神也透着算计的意味,让闫清莫名生出了抵触的心情。 “正月过了我和南朝王就要南巡,父皇可真是铁了心要去收南边的银子,也不怕那边心中不满。”宸王叹气:“父皇远在燕京,我和南朝王就难做了。” “南边富硕,往年贪的钱财何止几十万,咱们要一些回来也不为过。”闫清回道。 “等为父皇办好这个差事,我就好好休息两年,之前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南巡完了,父皇恐怕再没有什么事给我做了。”宸王笑得有些晦暗。 “怎么会呢,政务永远都是忙不完的,你想休息父皇也不会答应。” 闫清手中的披风有点沉手,不禁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拒绝李公公,抱着披风走在宫道上,人来人往的怪引人注目。 走到了宫外,闫清看见自家的马车停在那里,松了口气,回头对宸王道:“二哥,我先走了。” “嗯。”宸王点头。 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闫清将手中的披风扔进马车里,对马夫道:“去院子。” 院子是闫清的暗语,在燕京城角落的一个窄巷子里,卫良娣和她的孩子就住在那里。 马车行驶起来,围着街道转了几个圈,才来到卫良娣住的地方。 卫良娣打开门,见是闫清,赶紧将人让进去,又关上门。 “最近可好?”闫清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弯腰坐下来。 里屋响起孩子的哭闹声,卫良娣掀开帘子走进去,又抱着孩子出来:“挺好的,前些日子陈家送来了好多炭和衣裳,够用到明年了。” 陈家是太子妃的母家。 卫良娣如今一副平民妇人打扮,腰上还捆了个围裙,卸下了珠玉,看起来十分朴素,又幸福。 闫梓在卫良娣的怀中立马不哭了,还转头来看闫清。 “宝儿这是看见四伯就开心了?”卫良娣拍着闫梓的背。 “他叫闫梓。”闫清道。 卫良娣一怔。 “太子走之前取的名字,只给我说了。”闫清伸出手去,闫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 卫良娣沉默半晌,抱着孩子坐下来,叹了声气:“也好,亲爹取的名字,总比宝儿好听多了。” 卫良娣的反应让闫清安心不已。 太子妃陈氏一直沉浸在景文太子的死中,看着仿佛随时都要随太子而去一样。而卫良娣却因为孩子多出了生气与希望。 有时闫清也想,若是陈氏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 “你在这儿的事,卫安知道么?”闫清问道。 卫良娣摇头:“我那个爹……总之他心里只有他的发妻和那个儿子,我与我娘的生死他什么时候在意过?” 闫清安慰道:“好歹还有我和陈家,你别太难过。” “这个当然,我如今满心里都是宝儿,就这样和他过一辈子,带着他长大,看他娶妻生子,我也乐意。”卫良娣低头去看闫梓,满眼都是温情。 闫梓总想往闫清身上爬,却被卫良娣稳稳抱着,急得哇哇叫。 “我抱抱。”闫清伸手,闫梓一下就爬进了他的怀里。 “这倒奇怪了,以往除了我谁都不让抱呢,上回隔壁的婶子来想抱他,一碰他就哭了。”卫良娣惊奇道。 “我是四伯呢,不和我亲和谁亲?”闫清笑道。 怀里的孩子香香软软,抱起来让人爱不释手。 卫良娣看着闫清,思索着道:“王爷,你也该成婚了,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闫清一愣,低头看孩子:“不想太早成亲,我也不在意。” “我也算你嫂子,听我一句劝。如今太子没了,三个王爷里就您最有希望,宸王都已经定亲了,您可不能被这事给耽搁了,有了孩子才是稳定的基础。”卫良娣苦口婆心。 “再等等。”闫清有些尴尬了。 他不想成亲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不想去争,他的地位已经够瞩目了,再添个臂力与孩子,就算他不争别人也不会信了。 卫良娣看闫清不愿再说,便没有说下去。 闫梓坐在闫清腿上,抓着闫清的衣襟,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满脸迷茫。 闫清逗了会孩子便将孩子还给了卫良娣,站起来:“我回去了。” 卫良娣抱着孩子也跟着站起来:“行,您回去,呆久了惹是非。” 卫良娣将闫清送到了门口,看着闫清上了马车才关门。 回到屋里,见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是刚才闫清拿来的。 卫良娣打开食盒,第一层是一些点心,第二层居然放着一叠银票。而第三层是一张空白的纸,角落盖有穆王府的印章。 卫良娣拿起那张纸,眼眶突然就热了。 这张纸好比一张穆王府的金牌,若是发生难事,这就是穆王的亲笔信。 卫良娣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折好收 分卷阅读12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起来。 闫清上了马车,径直回了穆王府。 这是他第一次来看卫良娣,以后估计也不会来了。太子的心愿是别让闫梓回到宫里,和他一样被禁锢一辈子,闫清便要帮他完成最后这个心愿。 之后的日子闫清照常去宣政殿,宸王与南朝王忙着准备南巡的事务便很少来了。 年底琐事繁多,闫清和皇帝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到最后的几日,闫清便在宣政殿住下了,只等着忙完最后的事情,皇帝好及早封印过年。 如今像以前那样觉得皇帝是过得最舒适的想法是再也不敢有了,皇帝比谁都忙,一年里只有过年几日能闲下来,处理政务还处处制肘,用皇帝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连病都不敢病的。 再过三日就是正月初一,今日是皇帝封印的前一天,闫清和皇帝从午时忙到了辰时,皇帝累极,便去了小塌上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1点二更 第63章 李松来换了第三次蜡烛, 闫清才放下了笔, 问道:“你师父去休息了?” 李松指指外头,小声道:“蹲在门外睡着了。” “这么冷, 怎么不回去睡?”闫清蹙眉。 “皇上不回去,师父是不肯回去的。”李松叹气:“我给他盖了张毯子, 应当无事。” 闫清想起皇帝来, 站起来走上台阶,见皇帝还在熟睡, 兴许是地龙烧得旺,身上的被子滑到了地上。 闫清弯腰捡起被子给皇帝盖上, 皇子睡梦中皱了皱眉,没有起来。 闫清转身欲下台阶,突然察觉不对,回头伸手探向皇帝的额头。 “李松。”闫清唤住正要出门的李松:“快宣太医。” 皇帝发了高热。 睡梦中的皇宫因为皇帝病了而又动了起来, 宣政殿烛火通明,太医院的人来了大半,禁卫也将宣政殿层层围住。 太后冒着寒风从慈庆宫赶来, 闫清坐守宣政殿, 见太后来了,赶紧几步扶住她:“皇祖母别担心。” “都是奴才的错, 怎么就这个时候睡着了?”李公公自责不已。 “你身子骨也不行了, 怨不得你。院正在哪?”太后问道。 太医院的院正走过来行礼:“臣在。” “皇帝病情如何?”太后问。 “皇上只是高热,太后放心。大概是因为一整年累积下来的劳累,而如今封印在即, 皇上松懈下来,病也就显现出来了。还好王爷发现得及时,虽无大碍,但高热久了还是会影响身体。”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尽心医治,你坐镇,我放心。” “谢太后。”院正已经是两朝老臣,神情不卑不亢,转头又回去商议皇帝的病情。 “您先坐下。”闫清对太后道。 要劝太后回慈庆宫是不可能了,闫清便只有让她好好坐着,从慈庆宫赶来一路风寒,别皇帝的病好了,太后又病了,那可如何是好。 太后坐下来,却是忧心另一件事:“皇帝病了,让谁来侍疾才好?” “皇后娘娘和俞贵妃娘娘忙着几日后的宫宴,怕是没办法抽身。”秋嬷嬷道:“如今够位份的也就嘉妃娘娘与葭妃娘娘了。” 太后摇头:“她们俩不行,我一个都不放心。” 太后思来想去,看向闫清:“你来。” “我?”闫清指着自己。 从没听说让王爷给皇帝侍疾的,要是被朝堂议论怎么办。 太后握住闫清的手:“我只放心你。” 闫清看着太后的双眼,不得已答应下来。 此时,宸王与南朝王匆匆赶往宣政殿,两人在宣政殿外相遇。 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外头禁卫把守,宸王皱眉:“难道父皇的病情很严重?” 南朝王一听便要跑上台阶,被宸王拉住:“你急什么,你看这层层把守,咱们不一定进得去。” “闫清也在里面呢!”南朝王不信。 宸王笑了笑:“这个时候,你怎么和他比?” 南朝王愣了,还是不肯信:“都是父皇的儿子,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南朝王走上台阶,守在外头的是李松。见南朝王来了,李松恭敬的行了礼,第一句话便是:“王爷请回,太医院在位皇上诊治,不便见您。” 不放人进来也是太后的懿旨,除了对南朝王本来就有的敌意,李松这也是按旨形事。 南朝王额上的青筋迸现:“穆王不是也在里头?” 李松面不改色:“皇上的病也是穆王发觉的,太后懿旨,不能放任何人进去,王爷别怪罪。” “你这个阉货,你是记着仇来针对我的?”南朝王再也克制不住怒气,提起了李松的衣襟。 李松与他怒目而视。 “快放手。”宸王赶来,将南朝王拉开。 李松整理了自己褶皱的衣襟,又冷着脸站回了原地:“王爷们请回,太后懿旨,任何人不得进入。” 宸王听了脸色也不太好看:“你一个 分卷阅读12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奴才,你师父都不敢这么对我们说话,谁给你的胆子?快进去通报,见与不见,我们只等太后的一句话。” 李松沉默了下,还是转身进了宣政殿。 宸王一直拉着南朝王的衣袖,南朝王奋力挣开,掸了掸袖子,整张脸冷如寒冰:“你说得对,我们和他是比不了的。” 宸王不置可否,唇角微微挑起来。 不一会李松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闫清。 南朝王见到闫清出来,上前问道:“父皇怎么病了?” “说是积劳成疾,突然发热了,不过无大碍。”闫清看向二人:“你们怎么进来了,不是落锁了么?” 宸王道:“听闻父皇病了,我们怎么也要进来看看。” 闫清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也不是不能进去,里面全是太医院的人,我都被赶出来了。” 南朝王这才缓和下来:“我还以为就不让我们两人进去呢。” 实则是太后让闫清出来应付两人的,南朝王与宸王到底为何而来,太后心里门儿清。 “并无大碍,兴许明日就好了。”闫清道:“要不去隔壁喝茶等等?” 南朝王正欲点头,宸王却道:“不用了,我们明日再来。” 南朝王一脸莫名,就这样被宸王带走了。 看着两人渐渐隐入黑夜的背影,闫清渐渐沉了脸。 “王爷,您可要小心宸王。”李松上前,小声道。 “为何?”闫清转头。 李松脸色肃然:“方才宸王话里话外都有挑拨南朝王动怒的意思,奴才觉得宸王怕是想让你们不和。” 闫清想了想,道:“这话不能对别人说。” “这话奴才可不敢和师父说,要挨板子的。”李松笑了笑,又道:“再则一个,皇上生病的事刚传去后宫,就连太后都才赶到,宸王与南朝王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奴才觉得很蹊跷。” “兴许是宫里传话的人速度快。”闫清淡淡道。 之前皇帝就说过,宸王在太医院安插了自己的人,也时常去打探皇帝的脉案,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不过南朝王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他怎么这么快知道,闫清也不得而知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宫妃嫔也纷纷赶了过来。对付她们李松早就得心应手,不需要太后吩咐就一一打发了回去。太后也忍不住向李公公夸赞道:“你找了个好徒弟。” 李公公谦虚笑道:“哪里是徒弟,不过是奴才找来以后养老的,跟亲儿子似的。” “是啊,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得想想养老的事,你年纪也大了,要注意着身子,皇帝如今可离不开你。”太后道。 李公公忙躬腰:“照顾皇上是奴才份内的事,奴才不敢托大,那必定是一辈子追随皇上的。” “我也只放心你了。”太后站起来:“行了,我也回慈庆宫了,闫清留下来侍疾,有事让人来说一声,好让我安心。” 闫清赶紧将雪披给太后穿上。 “是,等皇上醒来,奴才立即就让人去慈庆宫报信。”李公公道。 太后满意点头,扶着秋嬷嬷的手走了。 如此便只有闫清一人坐镇宣政殿。 而太后一心扑在皇帝的病情上,后宫却悄悄议论起来。 前因还是因为昨日闫清抱出宫去的那一件披风,闫清虽极力遮掩了,但到底还是传了出去。众人本就对此事议论纷纷,今日闫清又坐镇宣政殿,宸王与南朝王都吃了闭门羹,这一下议论声更大了。 当初景文太子还在时太后与皇帝就偏心闫清,如今景文太子不在了,两人更是偏心到了骨子里。 虽然嫔妃们没有儿子,可将来谁做皇帝她们还是关心的,要俞贵妃来当太后,她们是一百个不愿意。 俞贵妃一直没睡,在整理宫宴的账目。听闻皇帝病了也只询问了几句,知道太后与闫清在便安心了,没有赶着去凑热闹。 燕儿从外面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回来后脸色就不太好,俞贵妃问了几次,她才肯说出来。 俞贵妃将账本扔在桌上:“真是吃饱了撑的,宫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们,肉没见长多少,倒把嘴给养碎了!” “如今闲言碎语的,咱们也只能听着了。”燕儿道。 “哼,她们不是觉得我当了太后她们就活不成了么,我不让她们看看我的厉害,岂不是空负了这个威名?”俞贵妃冷着脸:“去把婕妤以下的位份都叫来。” 燕儿一惊,不敢妄动。 “你去不去?”俞贵妃一眼瞪过来。 燕儿只得苦着脸去了。 贵妃整治底下的妃嫔是份内之事,谁也挑不出错。燕儿去了后,便有二十几名妃嫔战战兢兢的来了。 俞贵妃坐在屋里看账本,烛火挑得通明。妃嫔们便站在廊下吹冷风,一张张小脸都被吹红了。 第64章 胆子较大的郑修容忍不住问了:“娘娘半夜召我们来, 到底是为了何事?” 帘子里俞贵妃的身影依旧从容:“怎么, 分卷阅读12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这就坐不住了?” “这大冷天的,咱们无故站着吹风, 心里委屈。”因为其他妃嫔都在,郑修容不免有了底气。 其余妃嫔都露出愤慨的神情。 帘子后的人影一动, 俞贵妃走出来, 妆容依旧精致,只是略有疲惫:“皇上如今病着, 你们倒睡得安稳。本宫让你们来也不是惩罚,不过是给你们个机会为皇上效力祈福, 都好好站着,皇上何时醒,你们就什么时候回去。”顿了顿,又道:“放心, 你们不回去,我也不会歇息,咱们一块儿熬。” 燕儿同情的看了一眼众妃嫔, 一干女人眼眶都红了, 愣是不敢反驳一句。 俞贵妃当然是不会睡的,她还得对账本呢。 就这么站了近一个时辰, 一个宫女绕过妃嫔们进了俞贵妃的屋子, 说了会话后,俞贵妃走出来:“皇上醒了,都回去。” 妃嫔们都木讷了, 愣了半晌也没动。还是燕儿忍不住开口:“主子们回。” 这才有人动了,走两步就踉跄,得互相扶着。 走出了俞贵妃的宫殿,到了静谧的宫道上,连个奴才都没看见。有人忍不住哭了:“年底了还这么折磨人,咱们过得还不如奴才。” “你小声点,回去再哭行不行。不怕被里头的听见了,又让你再回去站到天明?” 想跟着一起哭的立马忍住了。 “她如今协理后宫,她儿子协理宣政殿,可不得耀武扬威的?贵妃,说白了还不是个妾……”郑修容恨恨道。 没人搭理她,她这样一骂,就把在场的人都骂进去了。 其余人默默加快了步伐。 与郑修容同一处宫殿的李美人走过来,指着她道:“十几年了,你这张嘴还学不乖,是不是想将人得罪个干净?” 郑修容梗着脖子:“我哪里说错了,等她儿子当了皇帝,更有我们受的,咱们还不如去靠着最大的那个。” 转念又想起之前南朝王好心当驴肺的事,啐了一口:“算了算了,都靠不住,咱们还不如去亲近葭妃,抬她当个皇后。” 话是这样说,可葭妃那冷淡的性子没人受得住。 “你十几年都还是个修容,你还想靠谁?不如靠菩萨去。”李美人气结,自个走了。 郑修容一个人走在最后,看着其他人都成群结队的,突然生出一分孤单感,眼眶忍不住就热了。 宫殿里清静了,俞贵妃进屋再出来,身上披了件雪披,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打扮。 “娘娘果然猜对了,今晚宫里乱得很,那些人就趁乱做事呢。”燕儿给俞贵妃手机塞了个暖炉。 “不给她们点机会,我怎么能把那些鬼祟的东西揪出来?走,去东宫。”俞贵妃眼中显出一丝狠厉。 俞贵妃的撵架来到东宫,本该沉睡的东宫此刻灯火通明。 门口的内侍想进去报备,被俞贵妃伸手推开:“你家太子妃在哪?” “在前殿里,丽婕妤来看望太子妃娘娘。”内侍回道。 俞贵妃抬脚走向前殿,太子妃陈氏与丽婕妤果真坐在前殿里,陈氏见到俞贵妃很是惊讶,从主位站起来:“娘娘怎么也来了?” 丽婕妤愣了半晌才站起来。 俞贵妃笑道:“怎么这么巧,我说宫里乱得很,特地来看看你,怎么丽婕妤也在?” “丽娘娘也是因为如此才来看我的。”陈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丽婕妤,心中暗自计较起来。 “娘娘。”丽婕妤诺诺行礼。 “你一个人跑来了,就把孩子留在宫里,你放心?”俞贵妃在主位坐下。 “孩子已经睡了,我想着无事就来坐坐。”丽婕妤讪讪笑道:“也坐了许久了,我该回去了。” 丽婕妤说着就想退出前殿。 “站住。”俞贵妃道:“坐下来陪我好好聊聊。” 丽婕妤浑身一颤,立在原地。 陈氏也察觉出不对了,脸色微冷:“丽娘娘,您的宫女去了恭房,怎么还没回来?” “她,她恐怕迷了路……” 丽婕妤的话刚落,进了东宫就没出现的燕儿回来了,身后跟着的内侍押着一人,正是丽婕妤的宫女。 “在太子妃的院子外逮着的,鬼鬼祟祟的想进去。”燕儿将人推在众人面前。 陈氏猛地看向丽婕妤。 “搜身。”俞贵妃看着那宫女。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宫女全身搜了个遍,最终搜出了一个信封。 陈氏冲上去抢过信封,将信拿出来一看,眼眶顿时气得通红。 “拿来给我看看。”俞贵妃伸手,陈氏将信封与信放在她手上。 信是普通的情诗,一看就是男子的笔迹。 俞贵妃将信来回翻看,没找到想要的,便撕开信封。 信封内侧印着穆王府的印章。 陈氏猛地一震。 丽婕妤不敢置信,一脸灰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陈氏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撕打她:“你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害死我!”b 分卷阅读12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哭嚎声吵得俞贵妃头疼,忍不住捏捏眉头:“行了,把她们拉开。” 丽婕妤头发都乱了,陈氏一离开她便跪在地上磕头:“娘娘饶命,我真不知道里面有穆王的印章啊!” “谁让你来的?”俞贵妃冷冷的盯着她。 “嘉妃……”丽婕妤抬头,见俞贵妃眼中迸现狠厉之色,忙改口:“是皇后,皇后!皇后娘娘用小公主威胁,说我若是不照办就要将公主抱走,可我并不知道里面有穆王的印章啊娘娘!” 俞贵妃皱了眉,不禁同情的看向陈氏。 而陈氏哪里还有一点生气,当听见皇后二字时,她已然呆滞了。 俞贵妃将信捏在手中,站起来:“此事到此为止,你们心里头掂量掂量,若是事情传出去,我饶不了你们。” 这话不禁是对丽婕妤说的,也是对陈氏说的。 燕儿扶着俞贵妃往外走,路过丽婕妤时,丽婕妤站起来拉住俞贵妃:“我真不知道,娘娘饶了我这次。” 俞贵妃脚步顿住,回头反手给了丽婕妤一个耳光。 丽婕妤捂着脸倒在地上,而俞贵妃一行人已经扬长而去。 走出东宫,燕儿依旧不解,看向撵架上的俞贵妃:“娘娘真不打算计较了?” 照俞贵妃以往的性情,这事不得闹个天翻地覆不算完。 俞贵妃冷笑:“计较?这后宫里的腌渍事计较得过来吗?她的心思我也看明白了,太子才没了多久,这宫里的人都快忘了太子这个人了,也就更想不起皇后。想用太子妃来博取皇上的同情,顺便给清儿使绊子,我再计较岂不是中了她的计?” 俞贵妃侧着身子靠在撵上,十分不屑:“更何况太子走了,皇上看在这份上也不会动她。” “那娘娘的意思是……” 俞贵妃勾唇:“咱们不是靠上了慈庆宫吗,你不是也满心希望我和慈庆宫站一块儿。这样的事不去找太后诉苦怎么成?” 燕儿不敢置信的看着俞贵妃。谁能想到嚣张跋扈的俞贵妃肯默默吃下这么大的亏。 想起陈氏,燕儿忍不住叹道:“可怜了太子妃,景文太子走后就一直不顺,如今还被拿来利用。” “是挺可怜的。”俞贵妃不甚在意道:“可也是她的命。” 宣政殿里,太医已经散了,闫清坐在椅子上,李公公守在皇帝身边寸步不离,只等着皇帝醒来。 皇帝不能见风,所以只能继续睡在宣政殿里,好在殿里地龙烧得暖和。 “你去歇息,我守着就是,要不让李松来陪着我。”闫清道。 李公公笑着摇头:“李松年轻不经事,做什么都毛手毛脚的,奴才还撑得住。王爷若是累了,可以去睡一觉,皇上醒了奴才立马去叫您。” “我还不困。”闫清手中捏着一本书,那是在皇帝的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来看的。 李公公来为闫清剪了烛芯子,烛光更亮了。 “你坐下来,站了一夜了。”闫清指着身旁的椅子。 “奴才不敢。” “你站着挡光,我也看不进去。”闫清笑道。 李公公怔了下,随即笑了,在闫清身边坐下。 “李公公有五十多岁了?”闫清问道。 “是,奴才十七岁进东宫伺候皇上,如今五十有六了。”李公公点头。 闫清看看李公公满头花白的头发,与太后差不多的年纪,李公公看起来却像七十岁的人。 “我府里有一株上好的人参,转头给你送来。”闫清拿起书继续看。 李公公本想开口拒绝,但看见闫清在看书了,再不好打扰。 两人相坐无言,宣政殿里十分宁静,只有烛光静静闪烁。 李公公毕竟老了,坐了没多久就忍不住睡过去。 睡梦中突然惊醒,李公公抬起头,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张薄毯,而身旁的桌上只扣着一本书。 闫清正站在小塌旁,低头摸向皇帝的额头。 李公公站起来,轻手轻脚走过去。 “已经退热了。”闫清收了手,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双手合十叠声念佛。 闫清看看紧闭的大门,门上的纸透着一层深蓝色的光。 天快亮了。 “需不需要奴才再去请太医?太医院都候着呢。”李公公问道。 “不急,去请了难免让太后担忧。” 李公公恍然大悟,明白了闫清的意思。 如今所有人都盯着宣政殿,再去请太医难免又有众多流言,引起慌乱。 “等天亮了,太医们自然会再来诊脉的。”闫清道。 李公公点头,一低头瞧见皇帝的眉头动了动。 “皇上醒了?”李公公弯下腰试探问道。 “嗯。”皇帝依旧闭着眼睛,不过应了。 李公公大喜:“皇上终于醒了!” 第65章 皇帝睁开眼睛, 见到闫清与李公公站在自己身边, 眼中的那一点疑虑和防备之色顿时消散了。 分卷阅读12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朕睡了多久了?”皇帝撑着塌坐起来。 “您睡了五个时辰了。”李公公转身给皇帝倒茶,端上来时却被闫清制止了。 “一杯温水就好。”闫清道。 李公公这才想起来皇帝是不能喝茶的, 暗怪自己糊涂了,又去了隔壁的茶水房给皇帝重新端水。 皇帝睡眼迷蒙, 但是气色极好:“五个时辰, 怪不得朕这一觉睡得很舒坦。” 他其实之前就醒了,但脑袋昏沉便没睁眼, 闫清与李公公的话也都听见了。 “您发了高热,得休息。”闫清道。 皇帝抬头看向闫清, 见他眼底满是疲惫:“守了一夜,你也累了?” “儿臣还撑得住。”闫清从一旁拿来皇帝的衣裳:“父皇把衣裳穿了,待会回福宁宫。” 皇帝依言抬起手,让闫清伺候着穿衣裳。 可是闫清举着衣服却犯难了。 他在家也是被别人伺候穿衣服的主, 这衣服层层叠叠,他也不知道怎么穿啊。 两人四眼相对,久久无言。最终皇帝放下手, 无奈道:“等李寿安来伺候。” “是。”闫清将衣裳默默放了回去。 李公公端着水回来了, 身后跟着睡了一觉的李松。 “摆架福宁宫。”喝了几口水后,皇帝吩咐道。 “是。”李松又回头出去, 安排撵架。 李公公让宫女进来伺候了皇帝穿衣, 又扶着皇帝往宣政殿外走。 路过闫清之前坐的地方时,皇帝眼尖瞧见了桌上的书,蹙眉道:“这不是朕的书么?” 皇帝书架上的书都是他收来的孤本, 轻易不让人碰。 “儿臣坐着无聊,便拿了一本来看,还未看完。”闫清解释道。 皇帝看着那本随意扣在桌上的书,心疼得嘴角抽了抽。 不过皇帝的话倒是提醒了闫清。他还要跟去福宁宫侍疾,带上一两本书去看也可以打发时间。 于是闫清走到书架上,又抽了两本下来,与桌上的书一起拿在手上。 “怎么还不走?”闫清不解的看着众人。 “快摆架。”李公公连忙挥手,忽视了皇帝瞪过来的眼神。 回了福宁宫,一群人伺候着皇帝上床,太医院的人也来到殿外等着请脉。 皇帝气色虽好,可走了几步就开始喘气,闫清等人退出去,让太医进去诊脉。 “好在是封印了,否则皇上还会坚持早朝。”李公公唏嘘道。 “你也累了一夜,回去睡。”闫清对他说。 “王爷去休息,奴才还撑得住。” “你去。”闫清微笑道:“你这年纪哪能和我比,我在里面就张椅子也能睡,让李松留下来伺候就行。” “是啊师父,你要是累垮了,皇上那边谁来伺候?”李松跟着开口。 李公公见两人坚持,便点头:“等太医出来了,奴才就回屋去。” 几人站在外头等着,守在福宁宫外的内侍进来向李公公禀报:“公公,皇后娘娘来了。” 李公公蹙眉:“天都还没亮透呢,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又想起一旁的闫清,李公公转眼带了笑:“王爷,您说这可怎么办?” 闫清明白李公公的意思,是不太想让皇后进来的。 “太后不是吩咐过,父皇病愈前不见人么?”闫清道。 “听见没,还不快去回了!”李公公拍了下李松。 李松苦着脸往外跑,闫清拉住他:“就说父皇喝了药睡下了。” “是,奴才知道了。”李松转头去了。 就剩下闫清与李公公二人,李公公笑着解释:“也不是不能见,是景文太子没了,皇上每见皇后就想起来,奴才才觉得最好不见。” “我明白。”闫清点头。 李公公的态度许多时候都代表了皇帝的态度,既然皇帝不愿见,那就可以有很多原因,闫清最好是不过问。 太医从屋里出来了,对闫清道:“皇上的病情恢复得很快,待臣拿着脉案回去商议结果出来,就可换一副温和的药给皇上服用。” “辛苦你了。”闫清点点头,让人送太医出去。 李公公也回去歇息了,闫清便走进皇帝的寝殿。 皇帝正坐在床上沉思,只穿了里衣,肚子看起来有些发福了。 “父皇,刚才母后来过了。”闫清在床边的椅子坐下:“我让李松去请母后回去了。” “嗯。”皇帝回过神来,不甚在意:“知道了。” “待会用了早膳再睡会,醒来正好可以喝药。”闫清道。 皇帝蹙眉:“就算封印了也不能如此荒度,一点小病而已,去把你昨夜批的折子拿来朕看看。” 闫清站起来,却没有打算出去,而是给皇帝倒了杯水。 皇帝看见闫清去而复返的身影,眼睛瞪得老大:“你连朕的话都不听了?” “您现在是病人。”闫清将水塞进皇帝的手里:“儿臣只听太医和皇祖母的话。” 皇帝气 分卷阅读12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结,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溅出一滩水:“李寿安呢?” “李公公守了您一晚上,我让他去歇着了。”闫清道。 皇帝沉默了。 闫清风轻云淡的拿出一本书,借着窗外的光看起来。 过了半晌,皇帝笑道:“朕管天下所有人,没想到老了还被儿子管起来了。” “您身体好好的,儿臣也管不着您。”闫清回道。 即使太医没敢明言禁止皇帝再操劳,闫清也是清楚皇帝需要静养的。 毕竟皇帝是积劳成疾,这场病是将来的一个隐患。 可皇帝已经习惯了劳累,现在要他静养对他来说是最困难的。皇帝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再也按耐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来:“去把棋盘拿来,咱们下棋。” 闫清放下书,头疼地看向皇帝。 就不能换个玩法,他最学不会的就是下棋。 在寝殿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副棋盘,还是玉石做的棋子。闫清拿出来擦干净,便在床上和皇帝对弈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一场对弈便僵持到了午膳时间,依旧难分难解。 并不是因为闫清的棋艺进步了,而是因为皇帝的棋艺和他一样烂。 李公公已经睡醒,静静来到两人身边伺候。 闫清眉头紧皱,迟迟不肯落子。皇帝等得不耐烦,敲着其中一块空处道:“这里不是还有个位置吗,就放这里。” 闫清犹豫了片刻,没有听皇帝的,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另一个角。 皇帝紧跟着落下一子。 “哎呀皇上,放下去就输了!”李公公提醒道。 “是吗?”皇帝看了下,果然如此,便伸手要悔棋:“朕放错了。” “您悔棋啊?”闫清不干了,将棋子扔回棋篓:“这就没意思了,李公公,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么?” “奴才一时口快。”李公公赔笑,站远了几步。 见被自己儿子鄙视了,皇帝讪讪将棋子放了回去:“这样总行了?” 闫清缓和下来,正要落子,太医院将皇帝的药送来了。 皇帝对自己的身体还是足够重视的,端起碗就喝了个干净。 紧接着又是摆膳,就是清淡的菜粥配着两个小菜,皇帝却吃了两大碗才放下筷子。 “今日的粥很好,谁做的?”皇帝赞道。 “是慈庆宫送来的,奴才就直接让人呈上来了。”李公公道。 皇帝一愣,点点头:“怪不得朕觉得熟悉,原来是秋嬷嬷做的。” “那奴才去请嬷嬷再连着送两日?” “不必了,嬷嬷年纪大了,别让她受累。”皇帝摇头。 李公公便让人将饭菜撤下去。 吃了饭,皇帝还要接着下棋,被闫清制止了:“您该午睡了。” 皇帝喝的药有安神的作用,皇帝自己也觉得困,便道:“棋盘放去桌上,等朕醒了接着下。” 闫清哭笑不得。 守着皇帝睡下,闫清站起来,走向棋盘。 李公公去而复返,见闫清在摆弄棋盘,好奇问道:“王爷在做什么呢?” 闫清做了个嘘的动作,将棋盘上的棋子改了几处。 李公公都看愣了,刚才闫清还不让皇帝悔棋,现在却趁皇帝睡着了偷偷改棋。 “不许告诉父皇。”闫清笑道:“太医说了,父皇不能过度思考。” 李公公无言以对。 闫清走出寝殿,准备出去走一走透透风。 却在福宁宫的前殿遇见了皇后。 皇后老神在在的坐在主位上,身旁宫女簇拥。转头向闫清幽幽望过来,闫清还以为自己误入了景阳宫。 闫清没想到皇后还没走,只得过去行礼:“见过母后。” “嗯,起来。”皇后的声音很轻柔,举止温婉。 闫清站起来。 “你父皇病情如何?”皇后问道。 “已经好了许多,此时正在午睡。”闫清道。 “嗯。”皇后将闫清打量一番:“听说若不是你在,你父皇的病情会更严重,你做得很好。” “只是碰巧而已。”闫清回道。 闫清不知道皇后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垂首听着。 “你父皇病重,不应该只有你侍疾才是。南朝王与宸王都还闲着,让他们进宫,你们三个轮流着侍疾,你也没那么累,你觉得呢?”皇后道。 闫清低着头:“儿臣侍疾是太后的意思,太医也说了尽量不见人,所以儿臣觉得还是问问太后与太医比较好。” “闫清啊,母后知道你担心什么。可你想想,你一个人霸占着福宁宫不让人进去,外头的人会怎么议论你?”皇后劝道。 皇后这是说他藏了私心? 闫清心中的火气顿时涌了上来,抬起头:“儿臣侍疾也是太后吩咐的,儿臣并没有想要霸占福宁宫的意思,母后也可以将大哥二哥召进宫来,可太后让不让他们进去,不是儿臣说了算的。” “你做什么这么大的火气?”皇后蹙眉:“本宫知道慈庆宫偏 分卷阅读12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疼你,你的意思不就是慈庆宫的意思?穆王,你竟敢仗着慈庆宫撑腰对长辈不敬,若是传出去,还有哪个敢偏心你?” “儿臣……” “跪下!”皇后怒斥。 闫清沉默了片刻,缓缓跪下去。 “皇后娘娘怎么在这儿坐着?这儿过堂风怪大的。”李公公拢着拂尘赶过来,一脸担忧的看向闫清。 皇后只看着闫清:“本宫身为你们的母后,对你们当有管教之责,你今日当众忤逆本宫,是否知错?” 闫清低着头不说话。 “皇后娘娘……”李公公开口劝道。 皇帝还在里头睡着呢,这皇后就在福宁宫责罚起穆王来,怎么就这么拎不清呢? “不说话?”皇后冷笑:“跪外头去,跪满一个时辰。” 闫清抬头看向皇后,眼神冰冷。 皇后嘴角噙着笑,一脸傲然。 李公公立刻跪了下去:“娘娘,穆王是亲王,怎能跪去外边呢?” “当初宸王不也在宣政殿外跪了两天?”皇后道。 “可那是……”那是宸王自个儿要跪的,跪的还是皇帝!你一个皇后凭什么? 皇后想了想,改口道:“不去外边也行,就跪这儿。” “你看着穆王,跪满了一个时辰才行。”皇后对身边一位面容严肃的嬷嬷道。 皇后站起来,轻蔑的看了一眼闫清,带着一大群人扬长而去。 第66章 皇后走了, 李公公来到闫清身边:“奴才这就让李松去慈庆宫跑一趟, 王爷稍等。” “不用了。”闫清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衣摆。 “穆王, 皇后娘娘要您跪一个时辰。”皇后留下的嬷嬷皱眉道。 “母后因为父皇的病着急失常,你也要跟着失常吗?”闫清对嬷嬷道。 嬷嬷哑口无言。 李公公眼珠一动, 立马明白过来。 皇后也就是逞一时威风罢了, 若她真的无所畏惧,干嘛忙不迭就走了? 还不是怕皇帝醒了恼怒她! “走, 去看看父皇醒来没有。”闫清转身往后殿走。 “既然娘娘要你在这儿守一个时辰,那你就守上一个时辰再回去。”李公公冷冷的看向那个嬷嬷, 毕竟是内侍总管,那嬷嬷还是怕的。 李公公说完便追着闫清走了。 “王爷。”李公公来到闫清身后:“还是王爷想得透,奴才还以为皇后娘娘真要王爷跪一个时辰呐。” “母后确实要我跪一个时辰。”闫清道。 李公公愣住。 “可那地太冷了,跪着膝盖疼。”闫清笑了笑, 走进寝殿。 “那这……娘娘要是追究起来?”李公公抬头,已不见闫清的身影。 太后对闫清说过,要明白自己的尊贵。闫清记住了。 皇帝生病, 太后只让闫清一人侍疾, 不禁皇后不服,其他心中都憋着一股怨气。皇后只不过将这股气撒在了闫清身上而已。 慈庆宫里, 俞贵妃正在跟太后说昨晚东宫的事, 殿中的气氛很是沉重,连秋嬷嬷都怒了:“这种下作的手段都敢用,还是一国之母!” “那信呢?”太后问道。 “我拿回去就烧了, 那东西留着堵心。”俞贵妃道。 “你做得很好,这种东西留着夜长梦多。”太后思忖一番:“我本是打压嘉妃才让丽婕妤养这个孩子,没想到被皇后抓住了空子。” “唉,这事我都不敢给清儿说,那孩子心思纯净,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俞贵妃心疼道。 “这是后宫的事,当然得咱们自己处理。”太后道:“如今你协理后宫,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俞贵妃心中一喜,忙道:“我想着有一就有二,一直留着祸端咱们也防不住,不如让丽婕妤搬去和嘉妃住在一起。” 俞贵妃想的是让丽婕妤和嘉妃自己斗个够,也就没心思理会其他的了,也让丽婕妤看看,她和公主的命运是俞贵妃和慈庆宫掌握着的,皇后做不了主。 这话俞贵妃不敢说,毕竟太后最不想看到后宫斗得你死我活,影响了前朝的安定。 可俞贵妃才不在乎那些,只要闫清好好的,谁死谁活都无所谓。 太后沉着脸不说话,秋嬷嬷在一旁劝道:“奴婢觉得娘娘说得有理,只要防住了景阳宫,其他人也不敢妄动。丽婕妤和嘉妃两个人住在一起互相牵制,咱们也方便一起看着。” 俞贵妃期盼的看着太后,就等着她老人家一句话了。 “既然给了你协理后宫的权利,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太后终于开头。 俞贵妃忙站起来行礼:“谢太后。” 太后的神情始终不愉,皇后毕竟是她当年亲自点的,现在一次比一次荒唐,让她如何好受。 过了几十年,没想到和自家亲侄女像仇人一般,当年最不喜欢的俞贵妃如今却越发亲近酝贴。 真是岁月无常啊。 “太后, 分卷阅读12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小李公公求见。”慈庆宫的宫女进来禀报。 几人立即紧张起来,太后道:“快带进来。” 李松神色如常走进来,行了礼:“见过太后、酝和公主、贵妃娘娘。” “可是福宁宫出了事?”太后问。 李松笑道:“奴才来给各位主子报平安,皇上病情已稳定,太医说正月初一前一定能好。” 几人大喜,太后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喜色。 “不过,还有一事……”李松踟蹰道。 “有事就说,主子面前也吞吞吐吐的,小心我让你师父打你板子。”秋嬷嬷斥责道。 “是皇后娘娘今日来了福宁宫,因为皇上那时正在午睡,所以皇后娘娘没能探望,但是娘娘走前罚穆王在前殿跪一个时辰。”李松道。 “怎么就罚起穆王来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俞贵妃气得咬牙。 “具体的原因奴才也不清楚,那时只有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和穆王在场,不过听说是因为皇后娘娘想让南朝王与宸王一同侍疾,穆王劝阻了,才被皇后娘娘罚了跪。”李松微微皱眉,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俞贵妃怒了,转头看向太后:“太后,清儿再不济也是个亲王,皇后背地里算计不够还要当众羞辱,难道想逼着我们母子去死!” “你这话多没意思,你看闫清出了事,我们心疼的不比你少。”酝和公主赶紧走过去牵住俞贵妃的手,温声劝道。 “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活该被欺负么?”俞贵妃用帕子掩住脸。 李松见状又道:“贵妃娘娘不用担心,皇后娘娘走后穆王就起来了,还让奴才不要告诉皇上。” 殊不知这一句彻底让太后醒过神来,从主位上站起来,沉声道:“更衣,去景阳宫。” 秋嬷嬷一惊。 几十年了,太后只踏进景阳宫两次,一次是皇后刚进宫来,太后前去探望。第二次是皇后生下太子的时候。 秋嬷嬷知道,太后被皇后彻底寒了心,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踏入景阳宫的,可见皇后这次是真的把太后惹怒了。 李松见话已带到,默默退了出去。 李公公怕皇后事后追究,便让李松以报平安为由将事情告诉太后,李松心中为闫清不平,一番含糊不清的说辞就将闫清全摘了出去。 太后的仪仗去了景阳宫,俞贵妃便也跟着出了慈庆宫,打算往福宁宫去。 “你去哪儿?”酝和公主追出来。 “我也担心皇上的身子,打算去问问情况。”俞贵妃道。 酝和公主了然一笑:“什么担心皇上,我看你是担心闫清。走,我过两日也要回辽东了,与你一块去,皇上不会不见咱们的。” “能见皇上就更好了。”俞贵妃欣喜道,等着酝和公主上了撵,两人一同往福宁宫去。 福宁宫的寝殿内,闫清正坐在窗下看书,皇帝早已醒来,却没出声,静静地望着闫清。 闫清有些困,眨了眨眼,站起来准备重新倒杯茶。 皇帝轻咳一声,想坐起来。闫清这才发现他醒了,走过去将他扶起来。 “朕睡了多久?”皇帝声音沙哑。 “还不到一个时辰。”闫清道。 “嗯。”皇帝闭上眼睛养了养神,复又睁开,眼神清明。 皇帝梦见自己抱着一个孩子,孩子与太子小时候长得极为相似,皇帝爱不释手,抱着走了好久,再低头一看时,才发现孩子是闫清儿时的模样。 皇帝不明白这个梦是在暗预什么,也许是他思念太子罢。 闫清为皇帝整理了被子后站起来,身长玉立。 “你也长这么大了……”皇帝喃喃道。 “父皇说什么?”闫清没有听清。 “无事。”皇帝道:“早上那盘棋还没下完,拿过来。” 闫清哭笑不得,皇帝的棋艺不怎样,怎么棋瘾这么大。 两人就着那盘残局对弈,皇帝丝毫没有发现闫清改了棋,拿着棋子深思熟虑。 这时李公公进来,惊讶道:“皇上醒了?奴才疏忽了。”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李公公默默地蹲下去,想将一副膏药贴在闫清的膝盖上。 皇帝和闫清不解的低头看向他。 李公公抬头呵呵笑道:“奴才怕王爷膝盖被地上的砖凉到了,特意向太医院要了副膏药来。” 闫清忙去扶他:“李公公太多虑了,我膝盖没事。” 皇帝将棋子扔回棋篓:“刚才发生了何事?” 李公公站起来:“刚才皇后娘娘来过了。” “再吞吞吐吐,朕不轻饶。”皇帝沉了脸。 “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皇后娘娘让王爷将南朝王与宸王带进来一同侍疾,王爷打算劝阻,娘娘便罚了王爷的跪。”李公公道。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朕只是病了,他们当朕是死了么!”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闫清与李公公一同跪下。 这事闫清是真没打算告诉皇帝,毕 分卷阅读12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竟皇后是肯定不会再追究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宫里的谣言闫清多少听到些,他不想再发生什么,让人说他恃宠而骄,连累了俞贵妃和真心护着他的人。 没想到李公公找了个法子告诉了皇帝,闫清想阻止都来不及。 皇帝气得不轻,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皇上?”李公公没想到皇帝的反应这么大,真被吓着了。 “去把宣政殿朕书架上的那对如意赏给俞贵妃,穆王孝敬长辈,都是她的功劳。”皇帝道。 这就真是诛心了,皇后刚刚罚了穆王的跪,转眼皇帝就给了俞贵妃赏赐,还是他自己平日里爱把玩的珍藏,这不是公然打皇后的脸! 见皇帝按耐下了火气,李公公终于松了口气:“是,奴才这就送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再发一章 第67章 李公公出去了, 闫清还跪在地上。 “你跪着做什么, 起来下棋。”皇帝敲敲棋盘。 闫清站起来,脸上并没有欣喜的神色, 反而藏着忧虑。 闫清觉得他如今的风头越来越盛了,不知道是好是坏。 皇帝好似看出了他的担忧, 好整以暇道:“你以为一直躲着就没事了?” “父皇?”闫清顿时紧张起来。 皇帝抓了把棋子放在手中把玩:“朕当年何尝不是小心翼翼, 什么都躲着,以为能躲过一切祸事。结果呢?最终还是要出来面对。” 闫清坐下去, 拿了棋子却久久放不下去,忍不住问道:“父皇, 难道不争也是错吗?” “放在以前,没错。”皇帝看着棋盘,不甚在意道:“可现在就是错。” 皇帝说的以前是太子还在的时候。 “朕当年何尝不想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那几年母后与先帝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朕连睡觉都胆战心惊, 害怕有人突然闯进东宫杀朕。那时候觉得,只要先帝让朕活着,这太子当不当又何妨?” “可是后来朕明白了, 在其位谋其职, 朕是太子,是众望所归的即位人选, 朕不争也得死, 还会让拥护朕的人一起死。” 皇帝撑着下巴,回忆纵然心酸,但他的神情却是平静的, 只有眼中的一抹苦涩道出了他当年的绝望。 皇帝看向闫清:“事到如今,你还不懂自己处在什么样的位置?” “儿臣懂。”闫清扯着嘴角笑了笑:“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不争。” 皇帝盯着闫清,好一会才明白闫清的意思。 他看见了太子的下场,看见了宸王和南朝王的处境,所以越来越坚定不能争。 “父皇,若是哪一天要争,我一定会告诉您,我想要那个皇位。可是现在我不能,我不敢带着俞家与母妃去冒那个险。您和皇祖母信任我,将我当成儿子与亲人,不就是因为我是真的不争么?如果我去争了,你们还会再信任我么?”闫清与皇帝对视,眼神坚定。 皇帝愕然,反复思考闫清的话。 确实如闫清所说,他们如此信任闫清,不就是因为闫清什么都不争,本本份份的当一个王爷么,那他们还凭什么去怪责他不争呢? “朕知道了。”皇帝点头:“以后再也不会逼你。” 闫清也算和皇帝第一次袒露心事,紧张过后终于安下心来。有了皇帝的首肯,以后他就再也不怕了。 寝殿的门打开,李公公又走进来。 “不是让你去送东西,怎么又回来了?”皇帝问道。 “奴才刚走出去就碰见公主与贵妃娘娘来了,说是想见皇上。”李公公堆笑。 “让公主进来。”皇帝道,又看向闫清:“你出去见你母妃,朕若见了她,恐怕让其他人不满,你让她安心。” “是。”闫清站起来。 俞贵妃等在前殿,裹着雪披,神色闷闷的,对皇帝不见她确实有些不满。 “母妃。”闫清走过去。 “你膝盖没事?”俞贵妃见到闫清后神色缓和下来,担忧问道。 闫清讶异,怎么他就跪了一会,感觉整个后宫都知道了。 “就跪了一下,没事的。”闫清避开了俞贵妃想要掀开他衣摆看的手。 “那个毒妇,你是王爷,跪天跪地跪皇帝,她哪里配?”俞贵妃恨恨道:“她自己作没了儿子,就想着法来折磨别人的儿子,有本事自己再生一个去!” 在太后面前俞贵妃端得稳重大方,在闫清面前就显露出对皇后的厌恶来。 闫清听得尴尬,扶着俞贵妃坐下:“父皇让我告诉您,他是怕别人不满才不见您的。” 俞贵妃抓住闫清的胳膊:“皇后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么?” “母后来的时候父皇在午睡,没有留话。”闫清摇头。 俞贵妃勾起得意的笑,扶了扶步摇:“可见她只有皇后一个空头衔,你回去告诉皇上,让他好好养病,我过两日再来看望。” “知道了,您也多顾着点身体,别风里跑来跑去的。”闫清道。 分卷阅读13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李公公端着托盘带着一大群人走过来,笑道:“娘娘快些回宫,皇上吩咐奴才给您送赏赐过去呐。” 俞贵妃愣了愣,随即很欣喜:“皇上怎么突然就给我赏赐了,我都来福宁宫了,还要跑回去,怪累人的。” 虽是这样说,可俞贵妃已经站起来准备回去了。 “娘娘您协理后宫劳累了,更何况王爷这次侍疾有功,还不都是娘娘的功劳?”李公公呵呵笑着。 “行,那我就不留在这儿打扰了,回宫。”俞贵妃拍拍闫清的肩,转身走了。 看着俞贵妃摇曳的背影,闫清无奈一笑。 太后的仪仗停在景阳宫外,秋嬷嬷刚扶着太后下撵,便见皇后带着人出来迎驾。 “太后怎么来了?”皇后带着疑惑的笑。 “来和你说说话。”太后垂眸,语气不冷不热。 皇后一怔。 要太后亲自驾临说话的,宫里恐怕独她一份了。 秋嬷嬷扶着太后往景阳宫里走,路过跪着的一群人,太后脚步顿住,看向跪在里头一脸惨白的太子妃陈氏。 “你如今还让她每日来景阳宫?”太后看向皇后。 皇后看了一眼陈氏,咬咬唇:“儿臣让她来说说话。” 秋嬷嬷将陈氏扶起来,陈氏起身时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 “把头抬起来。”太后沉声道。 陈氏缓缓抬起头。 “瘦得都没人形了。”太后看了一眼便不再看,转身往景阳宫里走去。 皇后冷冷的看了一眼陈氏,紧跟着太后进去。 太后在前殿的主位坐下,皇后小心翼翼坐在下首。 “我有多久没来景阳宫了,怕是有二十多年了。”太后缓缓道。 “儿臣也记不清了。”皇后垂首。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二十多年都不进景阳宫吗?”太后问。 “儿臣……不知。” “那你又知道我为什么二十多年没来,今日却来了呢?”太后又问。 皇后默然,脸色渐渐白了。 太后的眼神好似一座沉稳的大山,压得皇后喘不过气。 “都是林家和我的错,这辈子让你过得太舒坦了。”太后接着道。 皇后抬起头看向太后,眼里是委屈与倔强:“太后一来就是这么重的话,让儿臣如何自处?儿臣今日是让穆王跪了一会,可也是他先忤逆我!太后难道就这么偏心吗?” 太后吐出一口浊气:“我来告诉你怎么自处。你是林家的嫡长女,从小就是准备着进宫的。林怀章便宠着你,什么好的都给你,让你养成了贪心不足又高傲的性子。你毫不费劲就得了皇后的位置,所有人都得避忌锋芒,俞贵妃嚣张跋扈,我就出面为你打压。你生了太子,皇后的位置更稳了,以后还会是太后。可是你扪心自问,这几十年来你做过什么事?不说对我,对皇帝,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你这个皇后犹如井底之蛙,让人耻笑!” 太后的话掷地有声,每个字都砸在了皇后的心上。 皇后咬着唇,眼泪掉下来:“太后这话莫不是要儿臣跟着太子去死,太子的死和儿臣有半点关系?他是儿臣十月怀胎生下的……” “你只生了他,你可有做到半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太后反问:“他对你来说不过是捧你当上太后的人,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心里在想什么都不知道!你啊!” 皇后被骂得发懵:“我何曾不关心他,我每日都要过问东宫的事,就连他的太子妃都是我尽心选的!” “你关心他有没有好好读书,你关心他有没有让皇帝高兴,你关心的是他这个太子坐得够不够稳!他爱吃什么,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知道吗?你将他关在你的牢笼里,将他的路安排得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太后指着皇后,问得皇后哑口无言。 “我……我也是为了他好。”皇后狡辩道。 “太子妃又做错了什么?你将她折磨得都没个人形了,若是让她的爹娘知道了,他们该有多痛心!” “她入东宫这么多年连个子嗣都没有,还让东宫一无所出,身为一宫之主,难道不是她的错?太子重病,难道不是她照顾不当?”皇后理所当然道。 “她也是父母宠着长大的,东宫没有子嗣难道是她的错吗?太子不肯有孩子,还不是你们逼的!”想起太子,太后的眼眶渐渐发红,枯槁的手轻轻抹过眼睛:“我都不敢问闫清最后那些日子是怎样的情况,太子最后是怎么带着失望和痛苦走的,一想起来我的心就痛得颤抖……太平盛世,堂堂太子居然早逝,你却毫无自知,继续堂而皇之的坐在后位上,折磨太子妃,祸害后宫与前朝,等后代史书留名,你就是千古罪人。” 皇后一震,从椅子上跌下:“姑母!儿臣没有做错什么!” “你心肠狭隘,待人刻薄,不思悔改,实在不配当一国之母。当初是我亲自选你为皇后,你的后位也该我亲自下懿旨废掉。”太后失望地摇摇头,扶着秋嬷嬷的手站起来:“可我现在不会废了你,为了太子,我也要留着你的后位才是 分卷阅读13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姑母,您听我解释!”皇后仓皇拉住太后的裙摆。 “你不必叫我姑母,这些年你也从没真心实意当我是你的姑母,以后也不必了。”太后看也不看皇后一眼:“你放心当你的皇后,但太后的位置,你还是别想了。” 皇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等皇帝驾崩了,就要废了她吗?! “您不能废了我,我没有做错什么,您没有理由废我,朝臣也不会答应的!”皇后站起来。 太后没有回答,淡然一笑后离去了。 陈氏倚在门外,见太后出来了,一脸惨白的行礼。 太后停在陈氏面前,语气冰冷:“人自己不立起来,就不要怪别人欺负你。” 陈氏蹲着的身子抖了抖,轻声答道:“是。” 陈氏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直到太后的身影离开了景阳宫才缓缓站起来。 忽然一道身影冲过来,重重的一巴掌扇在了陈氏的脸上。 “是你求太后为你撑腰?”皇后阴狠道。 陈氏面无表情转回头:“母后多虑了,儿臣哪来的本事求太后撑腰。” “那必定是为了穆王了。“皇后道:“今日的事给我烂进肚子里,太后终究是林家出来的,她刚才的话都是气话而已。” 顿了顿,又道:“更何况,我难道还熬不过她?” 太后必定是比皇帝先死的。 陈氏的嘴角抿起,垂下的眼中一片恨意。 第68章 景阳宫里的气氛低压凄凉, 那头皇帝的赏赐却跟着俞贵妃的撵架一路回了后宫, 好不令人侧目。 皇帝甚少大排面的赏东西,平常也只着内务府挑选了各宫里赏一些, 今日却是他亲自选来送的。 不禁俞贵妃喜不自胜,其他人也看红了眼。酸溜溜的说俞贵妃年纪大了还不消停, 酸到了最后, 也只能叹道俞贵妃生了个好儿子。 太后回了慈庆宫,知道皇帝给俞贵妃赏了东西后, 便又跟着赏了一串沉香送去,一点也不怕招眼, 仿佛就是要让俞贵妃更招眼似的。 俞贵妃回宫领了赏赐,将福宁宫与慈庆宫来送赏赐道喜的奴才赏了个遍,全是用荷包装得满满的铜板,掂在手里都沉手, 各个喜笑颜开,巴望下回还要抢着来。 出了俞贵妃的宫殿,李公公拢着拂尘, 眯起眼望了望碧蓝的天, 嘴角带笑。 “公公,贵妃娘娘对咱们真好。”一个年纪才十几岁的内侍咧嘴笑道:“整整一包, 抵得上奴才两个月奉银了。” 李公公眼神一冷, 刚想呵斥没规矩,话到嘴边又止住,笑盈盈拍了小内侍的脑袋:“好好做事, 娘娘少不了你的好。” “欸!”内侍得了李公公的答复,忙不迭点头。 “回福宁宫。”李公公恢复了威严的神态,带着一大群人往宫道上走。 回到福宁宫寝殿,李公公走进去,发现酝和公主已经走了,闫清正在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忙走过去帮着收拾:“皇上王爷这盘棋终于下完了,奴才还想着要不要存到明日呐。” 李公公悄悄看了一眼闫清,他可是知道闫清改了棋子的。 皇帝得意笑道:“你的棋艺怎么这么差,竟然输了朕三个子。” 李公公一愣,穆王输了? 闫清只坐着淡淡喝茶:“儿臣只是走错了一步而已。” “输了便是输了。”皇帝摆摆手,很是神气。 闫清不与他争辩。 皇帝坐得腰酸,摞了摞身子,李公公立马在他身后垫了个软枕。 “东西送过去了没有?”皇帝问道。 “送了,娘娘可欢喜,每个奴才一人一个荷包的铜板。”李公公笑道。 俞贵妃当然没有给他,就算给了,他也不会拿。 他已高处总管,这些东西他已经不在意了。 “你这个母妃,说了多少次要勤俭,这么多年也学不会。”皇帝指着闫清,语气却没有气恼,更多的是调侃的意味。 李公公忙道:“娘娘协理后宫可就不一样了,听内务府最近在说,他们可都快急哭了。娘娘亲自对账本,一分一毫都得问清楚了,内务府现在一听到娘娘的声音就腿打颤呐。” 皇帝听得稀奇,笑得很是满意。 “俞家时常送补贴给母妃,母妃自己的银子用不完,所以打赏奴才们也大方些。”闫清毫不避讳的说道。 俞家家大势大,藏着掖着也没用,不如坦坦荡荡的。 “嗯。”皇帝赞同道:“你母妃宫里朕知道,她一贯如此,你也不必太在意,她好的都给你留着的。” 皇帝又转头对李公公道:“内务府准备好公主回行的事物没有?路途遥远,别在路上病着了。” “一切事物慈庆宫早就命内务府备好了。”李公公道,神色有些低沉。 皇帝一愣,随即叹气:“母后一定很伤心,这一回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皇上别忧心,来日方长 分卷阅读13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总能再见面的。”李公公劝道。 “若朕当年在朝中能说上话,必定不会让她远嫁。”皇帝深沉了一会后便恢复过来:“罢了,今日可有大臣觐见?” “没有,您封印了,他们也都闲了,只要不是要紧事,枢密院都能自行处理。”李公公道。 皇帝点点头,转头去看坐在床边的闫清,却发现闫清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公公忍不住笑了:“王爷熬了整整两日,确实累了。” 皇帝示意他小声一点,李公公立马噤声。 可闫清还是醒了。他本就没睡熟,只不过一不小心就眯了眼而已。 “你去睡,不用守着朕。”皇帝道。 闫清眨眨眼,清醒了些。 “可儿臣要守着您吃药。”闫清有些踟蹰。 “王爷去歇息,奴才帮您守着,一定看着皇上吃了药才行。”李公公劝道。 闫清确实是撑不下去了,便不再坚持,起身去了隔壁的屋子。 闫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皇帝的神色渐冷:“昨夜南朝王与宸王可有进宫?” 李公公眉头微微一凛:“进宫了,因为太后有懿旨,所以没能进来,只站了会就走了。” 皇帝嗯了一声,道:“去查查,宫里是谁给南朝王报的信。” “奴才这就让人查。”李公公颔首。 闫清一觉睡醒,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裹着大氅从屋里走出去,呵气成霜,发现外头半空飘着晶莹的东西。 下初雪了。 闫清走到廊下伸出手,几朵极小的雪花落在指尖。 “王爷可别在风口里站着,灌了雪身子发热,进屋了就得风寒了。”李松在闫清身后提醒道。 闫清将手缩回大氅里,问道:“父皇睡了么?” “睡了,屋里烧着地龙,王爷进屋去。” 闫清进了皇帝的屋子,里头留有一两根烛火。 闫清来到皇帝的床边,用捂热的手探上额头,果不其然,皇帝又开始微微发热了。 昨夜皇帝发了高热,今早就退热了,退得太快,所以半夜极有可能反复。 “去打盆热水来。”闫清道。 李松赶紧去打了盆水,闫清用帕子沾湿绞了敷在皇帝的额头上,等帕子凉了再换下。 反复许多次,整整一夜后,皇帝额头的温度才恢复了正常。 闫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将帕子扔回铜盆里。因为一直在滚烫的热水里浸泡,闫清的手都红了。 李松一整夜都在换水,也是累得不行。 “王爷,还换水吗?”李松端起铜盆问道。 “不换了,等太医来。”闫清摇头。 天亮后,太医来请脉,皇帝的病情果然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吃两次药就能下床出门。 李公公赶紧派人去慈庆宫报信。 闫清走出屋子,外面的地面已经被白雪覆盖,所及之处全是白色的世界。 “王爷,皇上醒了。”李公公走出来:“多亏了王爷一整晚守着皇上,奴才一个人实在有心无力,那些人又只能守着,还是王爷在才能时刻清楚皇上的病情。” “我半夜睡醒了顺道过去看看而已。”闫清道:“父皇的病既然好了,那我也得出宫去了。” 李公公也不挽留,毕竟闫清在福宁宫多待一日,外界的议论声就越大:“皇上已经醒了,王爷进去向皇上说一声再走。” “嗯。”闫清便进了寝殿向皇帝告辞。 皇帝刚醒,正坐在床上,听闻闫清要走,皇帝沉默了片刻,道:“那就回去。” “是。”闫清颔首:“父皇多休息,别太劳累,既然封印了就好好歇息几日。” “知道了。”皇帝不耐烦地挥手,又指着桌上的那几本书:“那些书你拿回去看完了再还给朕。” 闫清笑道:“是,谢父皇。” 闫清走后,李公公命人端上膳食,皇帝用得很缓慢,李公公忍不住问道:“皇上,可是不合口味?” 皇帝摇摇头,蹙眉:“有些不是滋味。” 周围奴才簇拥,可皇帝却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李公公明白了,却无可奈何。 除了太后,皇帝从不向任何人透露心事,当年被先帝逼到绝境的那些日子里,李公公也没见皇帝说过一句心里话。如今的穆王,还是这宫里头一份。 皇帝放下筷子:“李寿安,朕是不是太偏心了?” 李公公堆笑:“奴才觉得关键不在于皇上和太后偏心谁,而是在于您二位愿意与穆王说话。说实在的,奴才与穆王相处时也觉得心里舒坦呢。” “是这样。”皇帝赞同点头,思忖片刻后道:“朕常说先帝偏心,朕不能重蹈覆辙,你去召南朝王进来。” 南朝王怎么也没想道皇帝会召他去福宁宫,自懂事后,他可是再也没踏进过福宁宫, 忐忑地走进皇帝的寝殿,南朝王紧张地给皇帝行了一礼:“见过父皇。” “起来。”皇帝看着南朝王惧怕的神情,不由得蹙眉。b 分卷阅读13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r 南朝王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在一旁。 皇帝便自己找了个话题:“南巡的事准备得怎样了?” “回父皇,过了年就准备妥当了。” “每件事都要仔细。” “是,儿臣一定小心谨慎。” 寥寥数句话后,两人就相对无言,南朝王是有许多话想说,可他见了皇帝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皇帝不禁懊恼起来。 南朝王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见了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父皇您病好了吗?”南朝王诺诺问道:“儿臣一直想进宫探望,可是太后有懿旨,儿臣就进不来了。” 皇帝抬眸看他,见他脸上是真的委屈,不似作假。 皇帝想了想,问道:“昨夜,你是怎么知道朕病了?” “是宫里的奴才来告诉儿臣的,儿臣以为是宣政殿的奴才。”南朝王与皇帝对视,神色坦然。 皇帝点点头,不再言语。 南朝王虽荒唐,可他行事坦荡,还是可信的。 闫清出了宫就径直回府,他连着几日都没有好好睡上一觉,很是疲惫。 王华不在府里,说是出门办事了。 闫清不再过问,回去沐浴后倒头就睡,什么都不想理会了。 深夜,东宫外出现一道人影,鬼鬼祟祟从门口溜了进去。 陈氏早已等在那里。 “娘娘,奴才可是冒死才找着这些的。”内侍是内务府的人,早年被陈家买通了,为陈氏办过几次事,卫良娣就是他想着法子送出宫去的。此刻他手上摊着一枚纸包,缝隙里露出一点白色粉末。 “辛苦你了。”陈氏将纸包拿过来,看也不看就捏进手心。 “娘娘,奴才斗胆问一句,您要这东西做什么?这可是能毒死人的。” “你也知道深宫里一些腌渍事,不过是对付几个奴才罢了。”陈氏不以为意:“有封信,你转交给父亲。” 陈氏拿出一封密封的信交给内侍。 “那奴才就回去了。”内侍将信塞进袖子里。 “去,多谢你。”陈氏将一个荷包塞进内侍的手里。 内侍忙推脱:“陈大人给了奴才许多,奴才实在不能收了。” 陈氏便没有坚持,放下手:“那如此就算了。” 内侍出了东宫,沿着宫道回了内务府。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刚才的对话,还有陈氏过于平静的神色,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掏出了袖中的那封信。 想了许久后,他咬牙将信封撕开了一角。 开头便是:“父亲在上,女儿垂泪叩首。” “糟了。”内侍猛地一震,赶紧将信藏起来,往内务府跑去。 他得在明早想个法子出宫逃跑了。 第69章 金环围着东宫的园子找了许久, 才在小池边找到了凉亭下的陈氏的身影。 陈氏静静坐在那儿望着水面, 眼神直直的。 这儿就是景文太子闭眼的地方,金环叹气, 往陈氏走去。走近了才发现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连个雪披都没穿, 四面的风吹得脸生疼, 她却感觉不到似的。 金环又气又心疼,脱下自己的雪披盖在陈氏身上:“娘娘这是做什么, 您若是生了重病,奴婢还怎么活?” 陈氏抬头, 见金环红红的眼眶包着泪。 “傻子,就快过年了,你哭什么。”陈氏轻轻笑着,终于感觉到冷似的, 将身上的雪披裹紧:“我就等着你来呢,天太黑了,我怕摔着就在这里坐着等你, 你找不着我肯定会来找我的。” 金环哭笑不得, 暗怪陈氏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玩笑,不过这样金环心里也终于安心了一些。之前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浮躁, 总觉得陈氏虽在眼前, 可马上就要离去了似的。飘飘渺渺的。 “娘娘快些起来,石凳冰凉,明早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呢。”金环将陈氏扶起来。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搬家呀?这东宫里冷冷清清的, 比其他宫要冷多了。” “您若想迁宫,不若过了元旦去和太后说一声,太后会答应的。”秋嬷嬷早就给金环透露过,过了年可能就不能让他们住在东宫了。 旧的储君走了,新的储君总要来,长辈们具在,一直悲凄就是不孝。 主仆俩商量着以后的光景,互相挽着回了后院。 第二日,闫清精神焕发去慈庆宫,明日就是正月初一宫宴,今日得进宫给太后和俞贵妃请安。到了慈庆宫门口,林语棠迎出来。 “皇祖母在里头吗?”闫清问道。 林语棠微微蹙眉:“太后心情不太好,王爷想法子劝劝。” 闫清闻言抬脚走进去。 太后与秋嬷嬷在后殿的屋里,秋嬷嬷一眼见到闫清,神色一喜,从屋里走出来。 “嬷嬷,皇祖母怎么了?”闫清担忧问道。 “唉,昨日太后去景阳宫斥责了皇后娘娘,再加上酝和公主不日就要回去了,太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分卷阅读13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早膳也没用几口。”秋嬷嬷一脸愁容:“不过王爷来了,太后兴许能高兴些。” 闫清点点头,走进屋子:“皇祖母。” 太后早起有些头疼,秋嬷嬷给绑了抹额,闻言抬头道:“你来了。” 闫清坐到太后身边,伸手给她轻轻揉着额角:“过年了,该开心才是。” “就是头发紧。”太后叹气:“是得开心才是,待会小辈们来请安,我这个样子让他们见着了,又得担心。” “孙儿给您揉揉,揉揉就不疼了。”闫清笑道。 对于太后忧心的事,都是无法改变的,闫清知道太后心里有一杆秤,不需要他再劝着哄着,便只有想着办法讨她欢心。 太后闭着眼睛,任闫清揉了一会后才道:“行了,得收拾一下出去了。” 闫清收了手,笑盈盈道:“孙儿跟您一起出去,今日没带钱,发不了红包。” 太后笑着瞪他一眼:“我就知道,尽是一到发银子的时候就黏着我,阖宫都知道穆王什么都大方,就是不拿银子,偏偏你母妃出手又大方得很,你在给她攒银子呐?” “怎么会?”闫清义正严辞道:“母妃用得着我给她攒银子吗,孙儿攒了也是孝敬您的。” “虚情假意,我不要你在身边伺候。”太后笑骂道。 笑声一路传出了门外,眼见太后终于眉开眼笑,立在门外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秋嬷嬷捧着心门道:“我从昨晚就愁到了今早,睡也睡不安稳,还好穆王来了。” 林语棠仔细听着屋里的对话,眼角带笑,并没有听见秋嬷嬷在说什么。 说起穆王的勤俭节约,她也是深有体会过的。 太后穿着朝服在正殿坐下,此时人还没来,太后却扯着袖子嗔怪道:“秋眉也忒不稳重了,给我绣了个这么大的花样在胸前,也不看我什么年纪了,还当我是十七八岁呢?” “那日奴婢给穆王绣衣裳,您见着好看非要奴婢给您朝服也绣一绣,如今却又嫌弃了,奴婢可委屈得很。”秋嬷嬷顶了一句回去。 几人在旁只管笑。都知道太后心情好了才会这样打趣,秋嬷嬷也乐得被她责怪,只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等了一会,便见南朝王一家三口来了,许久没见南朝王妃,倒是和从前一样乐乐呵呵的。 闫霖已经可以学着走几步了,正是可爱活泼的时候,惹得太后爱不释手。让秋嬷嬷包了好大一个红包,闫霖不懂那是银票,只觉得红彤彤的有趣,便攥在手里不肯放手,一群人笑着打趣,说他长大了守财,南朝王妃一脸骄傲的笑意。 过了一会宸王与王冉慧也来了,两人早已定亲,没必要藏着掖着,便大大方方一同入宫,宸王笑着说反正都定亲了,不如提前来要个红包。太后笑得合不拢嘴,赶紧让秋嬷嬷包了个一样大的红包。 王冉慧知书识礼,不用宸王示意便给太后行了个大礼,跪着磕了三个头。 太后赶紧让扶起来,将人拉在身边仔细瞧了,满意笑道:“好孩子,以后宸王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王冉慧垂下的眉眼轻轻一抬,瞧见太后身边闫清绣着云纹仙鹤的袍角,复又垂下,淡淡笑道:“臣女记着了。” “还臣女呢,该是孙女了。”南朝王妃打趣道。 南朝王瞪她:“你当人是你一样,一定亲就自个跑进宫里来认祖母来了,拦都拦不住。” 一屋子的人笑起来,王冉慧的脸微微红了,不过于娇羞也不过于坦然,很是适当。 众人坐着闲聊一番,气氛很乐呵,太后的笑容就没断过。能够三代同堂也是莫大的福气了。 太子妃陈氏姗姗来迟,门房通报时,众人的笑容都是一滞。 往年都是太子带着太子妃前来,今年却只是太子妃孤零零的,几人心中倒不是瞧不起,只是突然有种伤感难以言喻,怕见着了不知说什么才好的尴尬。 “请进来。”太后道,神色淡淡。 陈氏今日穿了件火红的狐皮大氅,发上珠玉闪亮,很是喜庆,让太后眼前一亮。她方才还在担忧,若陈氏依旧一身寡淡来请安,她这笑怕是也端不住了。 陈氏迎着风走进来,轻轻巧巧的给太后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好好好。”太后连说了三个好字:“快坐下暖暖身子,大家都在等你来呢。” “快来坐下。”南朝王妃笑着招手,让陈氏去她身边坐下。 以往太子在,众人端着身份不能太亲近,可如今太子妃虽然还是太子妃,可也只是她们的妯娌了。 陈氏笑盈盈的看着众人,见闫霖与王冉慧手中捏着红包,便娇笑着立在原地:“孙儿今日就盼着大红包呢,皇祖母得给了孙儿才行。” 太后哈哈大笑,对秋嬷嬷道:“你赶紧包个最大的给她,赶紧打发了。再留在这儿慈庆宫就吃不起饭了。” 秋嬷嬷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当着众人的面给包了五张银票进去。南朝王妃等人也不见不高兴。 她们哪里就缺这点钱,不过是图个高兴。 三家都发了红包,最后 分卷阅读13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轮到闫清身上,闫清有些迥然地摸摸鼻子,道:“孙儿不贪心,给个最小的就行。” 众人笑出声,南朝王道:“那不行,你看我们要么定亲了要么成亲了,你都还没个着落呢,这红包不能给你。” 太后也笑着看过来,眼中除了笑意还有几分认真:“你大哥说的是,再过两年就二十了,你还不打算成亲?” “那不是没遇上吗,这种事是天注定,强求不得。”闫清无奈摊手。 “你怕不是在哪悄悄藏了个,不肯给咱们看?”南朝王嚷嚷着。 “胡说。”闫清瞪他一眼。 本是玩笑话,没想到南朝王一语中的。 给太后请安后,几家人又一同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却感染风寒不能见人,只清冷的发了几个红包打发了众人,几人捏着红包,都有些无奈。 南朝王妃忍不住道:“这大过年的,哪怕见一见呢。” 几人都不说话。皇后总是在人情世故上分不清轻重,他们也没办法。 从景阳宫出来,众人便分道扬镳,宸王带着王冉慧去葭妃处,南朝王夫妻抱着孩子去各宫转转,图个喜庆。而闫清要去俞贵妃的宫殿,刚好与要回东宫的陈氏同路,两人便一同走了。 闫清还不知道皇后让丽婕妤在东宫放了刻有他的印章的情诗一事,只是陈氏自己悄悄离远了几步,闫清也没多想。 “穆王最近可好?”陈氏问道。 陈氏专往太阳照着的地方走,一张脸晒得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健康。 “挺好的。”闫清淡笑点头。 “王爷最近侍疾累了,奴婢瞧着都瘦了些。”金环笑着看过来,又道:“咱们娘娘今早还说想做腊八粥,王爷得空了来东宫用一碗,咱们宫的腊八粥比宫里做的还好吃呢。” “你就惦记着吃,内务府做衣裳都跟不上你长身体的速度,等几年出宫了,谁养得起你?”陈氏笑道。 “娘娘!”金环脸一红,藏在陈氏身后去了。 第70章 金环比陈氏还要早入宫, 当年是慈庆宫的宫女, 被秋嬷嬷教养了后送去东宫太子妃身边,本就是为东宫准备的人。早两年还不乐意, 冷眼看尽了东宫的事情,如今与陈氏的情感就如亲姐妹一般, 再去慈庆宫禀报也会藏着掖着, 为陈氏说几句好话。秋嬷嬷哪里不懂,渐渐的也少过问了。 算一算金环再过几年也到出宫的年纪了, 不知不觉已经陪伴了陈氏这么多年,两人互相看着彼此长大, 要说分开哪里舍得。故以一说起出宫,两人的笑意都淡了些。 闫清看破不说破,只道:“等宫宴完了,咱们几个就一同去东宫聚一聚, 来讨杯酒喝,太子妃只管上烈性的酒,大哥二哥爱喝。” 陈氏眉眼一弯, 很是乐意:“只管来, 我这儿好吃好喝的多,喝醉了找处屋子歇一歇都行。” 渐渐走近东宫, 陈氏对金环道:“你先走一步, 回去让人将肉菜备好,待会去给父皇送汤。” 金环明白陈氏约莫有什么话要与穆王说,便听话走了。 闫清也明白, 便放慢了脚步。 “倒是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有件东西交给王爷。”陈氏笑着,从袖中拿出一枚包裹精致的红包,用红线绑了:“那孩子我视如己出,只可惜没缘见上一面,我拼死救了他们母子一命,他喊我一声母妃也是担得的。” 闫清接过红包,保险起见还是打开看了看,见里面裹着银票,还有一枚翠玉扳指。 “这扳指无碍,是太子自个让内务府做着玩的,我也找不到其他能给的,给他一件小玩意,当替他父亲成全心意。”陈氏笑着笑着,鼻尖就转红了。自嘲地沾沾眼角:“你看我,大过年的说这些做什么。” 闫清无言看着她。这宫里早就淡忘了景文太子,只在乎哪个是新的储君,只有陈氏一直都记得,说着说着就能说到太子。这也是她对太子无法道说的情谊。 结发夫妻的情深,旁人无法感受。 “这东西我会转交给他们,你可还有什么话要我带到?”闫清问道,将红包收起来。 陈氏摇摇头,复又想起来似的:“让她别着急,如今虽是平民,可孩子的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再不济还有陈家呢,等风头过了,我便让陈家将他们母子接去,就当自己家的孩子了。”末了又说:“他本也是我的孩子。” 闫清无奈一笑,闫梓都还在襁褓里,怎么就能说起终身大事了。 陈氏也笑了,暗怪自己操心太多。 两人说完了话,在东宫外分开,闫清自己去了俞贵妃那儿。 俞贵妃早就在正殿等着了,打扮得甚是隆重,就等着闫清去请安。不断扶正了胸前硕大的鸡血宝珠,问道:“不是说从景阳宫出来了吗,怎么还没来?” 燕儿早就问过几次下头的人了,自己也立在门口观望,听见问话便回道:“说是在过来呢,娘娘稍安,就快到了。” “这景阳宫也真是,小辈们前去请安也不见,这不是叫人寒心吗?不就是因为被太后斥责了,觉得 分卷阅读13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没面子不肯见,心眼也忒小了。”俞贵妃很不屑,在她心里觉得闫清见了太后就该来见她,因为规律还要先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却端着不见,俞贵妃心里为闫清不平。 “那位不一直是这样吗,阖宫里都习惯了。”燕儿拿话敷衍着,转眼眼睛一亮:“来了来了,王爷进来了。” “快带进来。”俞贵妃赶紧坐正了。 燕儿喜笑颜开地迎出去。闫清今日穿了深红的仙鹤朝服,一圈黑色的油毛从挺立的领子一路延至下摆,腰间束一根玉带。远远走过来便是芝兰玉树的模样,饶是燕儿也看呆了。 “母妃呢?”闫清渐渐走近了。 “在里头等着呢,王爷快些进去。”燕儿指着正殿。 闫清走进正殿,见俞贵妃端坐在主位,见着他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来。 闫清笑着走过去,端端正正地行了大礼:“儿子给母妃请安,祝愿母妃福寿安康。” “快扶起来。”俞贵妃招呼燕儿。 “娘娘从早上就一直等,不就等着王爷来请安么?又是一年过去了,王爷给自己母妃跪跪也应当的。”燕儿嬉笑着,将闫清扶起来。 “燕儿说得对,儿子应该跪的。”闫清站起来。 俞贵妃心里甜滋滋的,见着儿子就心满意足了,招呼他来自己身边,仔细打量着:“可不是又长一岁了么,如今我就等着抱孙子呢。” 每每提起成亲之事,闫清都只有迥然笑着。 “不知不觉都几十年了。”俞贵妃忽然感概起来,笑中带着一丝心酸:“当初没怎么抱过你你就被送走了,我忐忑着等你回来,可又怕咱们母子生分……” 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想起那些年想念儿子却不得见的心酸苦涩,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后最后却连长什么样子了都不知道,俞贵妃便哽咽起来。 燕儿赶紧上前打圆场:“娘娘可别想着曾经了,如今王爷不就好好在您面前的,这亲生母子哪有生分的,咱们该盼着以后的好日子才是。” “母妃别难过,儿子永远陪着您的,再也不走了。”闫清轻轻抚着俞贵妃的背脊。 “是,我这是做什么。”俞贵妃深吸几口气,神色便又恢复了,笑道:“咱们是该盼着以后才是。” 燕儿早吩咐了厨房做了午膳,特地去慈庆宫问了闫清的喜好,满满一桌全是闫清爱吃的。慈庆宫知道今日是俞贵妃与闫清母子俩单独相处的日子,还赐了太后的菜来,俞贵妃欢喜谢恩,转头就吩咐燕儿关门,谁来也不许打扰。 母子俩在宫里呆了一天,聊着寻常母子聊的闲话。俞贵妃也摸清了闫清的脾性,知道那些算计的事他是决计不爱听的,便只字不提,只说那些开心事。 闫清也懂得俞贵妃的良苦用心,想着法的讨她开心,母子俩挽着胳膊坐在明窗的太阳下,母慈子孝,其乐融融。连燕儿也不愿打扰,悄悄退出了屋子守在门外。 十几年了,这是宫里欠俞贵妃的,如今终于补上了。 却不知景阳宫那位怎么想的,是风寒惹得人糊涂还是其他,明知今日连太后与皇帝都不忍打扰俞贵妃二人,景阳宫却特特赐来几盘珠玉赏赐,点名是赐给穆王当作另给的年节红包。 门口通报的奴才不敢打扰俞贵妃,只得先报给了燕儿,燕儿眉头紧蹙:“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还等着王爷去谢恩吗?” 燕儿暗啐一口。真不怪宫里说皇后小家子气,都是一国之母,尽做这些戳人心窝子的事。 听着里头隐隐传出说话声,燕儿想了想,吩咐道:“先按下不提,我这就去慈庆宫一趟。” 要真让穆王现在离了去景阳宫下跪谢恩,俞贵妃这个年也别想开开心心过了。慈庆宫花了几十年心血,好不容易将俞贵妃心中的怨气消散了,怎能容得景阳宫来搅局。 去了慈庆宫将事情禀报,燕儿道:“本也是小事,可奴婢实在不忍心打扰贵妃与王爷,且不说王爷本就先去了景阳宫,那位自己闭门不见。现在却偏要王爷从娘娘这儿离了去景阳宫跪谢,明着显摆她嫡母的尊贵,奴婢很是不平呢。”末了又小声道:“这股子心眼,真让人不齿。” “不许胡说。”秋嬷嬷微微嗔怪:“你做得很好,不能让王爷现在去,太后就盼着今日呢。此事你不必管了,自己回去伺候娘娘,这事慈庆宫会看着办的。” 燕儿欠了欠身便离了。 秋嬷嬷的态度就代表了太后的态度,如此燕儿再没有不放心的。她特地自己来跑一趟,就是怕太后循着祖宗规矩,让穆王按礼去景阳宫。如此看来,太后果真是真心疼爱穆王的。 再过了半个多时辰,慈庆宫突然大张旗鼓地给俞贵妃送来赏赐,比皇后那几盘凄凄凉凉的隆重得多了。还明确说今日免了贵妃与穆王的谢恩。 俞贵妃还不明白为何突然来了赏赐,还是秋嬷嬷亲自送来的,有些受宠若惊。秋嬷嬷却拉着她的手说:“太后说了,娘娘辛苦了几十年,这份赏赐迟了几十年,您今日就笑纳了。” 俞贵妃眼眶倏地红了,抓着胸前挂着的东珠喃喃道:“几十年了,是该给我的。” 闫 分卷阅读13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清捏了捏俞贵妃的胳膊以示安抚。 如此,慈庆宫都明着免了谢恩,景阳宫那边就更不用去了,总不能让皇后比太后更尊贵。 直到皇帝的赏赐紧随太后的赏赐送来,景阳宫那位才是真的成了笑话。 俗话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如此。 一道道消息送去景阳宫,皇后这回是真的病了。俞贵妃这边其乐融融摆着晚膳,景阳宫那边却急召太医。一时针对景阳宫的讥讽不断。 用了晚膳,闫清也到了该出宫的时辰。俞贵妃本不是矫情的人,叮嘱了几句就让人离了。 燕儿几次进出屋子,俞贵妃都一脸傻笑地坐在窗下。燕儿不禁凑趣道:“娘娘的眼珠子都快跟着穆王走了,明日又要再见的,就这么舍不得呐?” 俞贵妃回过神,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搬出规矩压人,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今日和清儿聊了许多,这还是我们头一次说心里话呢。清儿以前让我不要争,我还不懂,如今却懂了。有了其他人做例子,我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就够贤惠了,哪里还用得着争?” 燕儿心里暗念了句阿弥陀佛,笑道:“果真是王爷有办法,以往奴婢如何劝您您都不听呢。” “燕儿你知道吗?”俞贵妃含笑看过来:“到了今日,我才觉得这日子真的有盼头了。回想过去那些年,我到底为了什么要发那些疯呢?苦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不是?” 燕儿忍不住鼻尖发酸,按耐住走过去,屈膝扶住俞贵妃的膝盖:“娘娘,只要王爷好好的,咱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俞贵妃连连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凌晨一点多有加更,我写完就发,大家早点睡,别等了 第71章 慈庆宫内, 秋嬷嬷与林语棠伺候太后上床歇息, 太后问道:“穆王出宫了?” “出宫了。”秋嬷嬷点头:“燕儿方才来说,母子俩说了一整日的话呢。” 秋嬷嬷便将俞贵妃对燕儿说的话原原本本说与太后, 果真见太后一脸感动:“是我亏待了她,早些年只觉得她脾气太大让人不喜, 却看不见这孩子的好。你说我总和一个孩子较什么真?是我小心眼了。” “您当初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皇上上位根基不稳,大皇子党羽不服暗中挑事, 您若不用狠力压制着后宫,也没了如今这份安稳了。”秋嬷嬷会想起当年那些岁月, 也是一脸感概。 “可我还是走错了一步。”太后低沉道。 秋嬷嬷神情一滞,垂眸不答。太后这是在说皇后,当年并非皇帝自己喜欢,而是太后亲自选的。直到这么多年, 皇帝与皇后之间都淡淡的。 “当年看着文静稳重,却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太后一转念,又道:“咱们不能再错了, 闫清这边我们不要过问, 就冷眼旁观着,贤惠与否可以慢慢来, 得要他自己喜欢的才行。” “是, 奴婢一定帮您好好看着。”秋嬷嬷笑答,又示意太后去看在床尾收拾的林语棠。 太后意会,假装问道:“丫头, 你觉得穆王心里有人吗?” 林语棠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来,转眼又微微笑了:“太后问奴婢,奴婢也不晓得呀。” 太后和秋嬷嬷相视一笑,秋嬷嬷道:“你不是整日都只看着穆王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林语棠有些害羞,可并不矫情,走到二人身旁坐下,有些苦恼着说:“奴婢是喜欢穆王,可穆王又不喜欢奴婢,怎么会告诉奴婢他心里有没有人。”又转头看秋嬷嬷:“要不嬷嬷改明去问问,若王爷喜欢谁,奴婢就去瞧瞧。” 太后与秋嬷嬷笑得不行。起先林语棠来慈庆宫,太后还冷眼瞧着,怕她又是个心眼多的主。可相处下来,发现林语棠并不掩饰自己的心眼,古灵精怪又大大方方的。也许是老了,太后如今就喜欢心里亮堂的孩子,吞吞吐吐言辞闪躲还怎么好好说话。 “若是瞧了,你打算怎么办?”秋嬷嬷问。 林语棠想了想:“如果长得比奴婢好看,奴婢也就认了。” 太后将她揽住:“如果不如你呢?” “那兴许还能争一争的。”林语棠道。 太后笑了会后,神色渐渐沉稳,慈祥又锐利的眼看着林语棠:“丫头,我知晓你对穆王的情,可那也是我们几个自个知道,我们可以大大方方拿出来说,但并不代表我们就一心一意支持你,你明白不明白?” 林语棠立时也肃然了神色:“奴婢明白,其实奴婢说这些,也就是讨您二位多可怜可怜奴婢罢了,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还有婚约。婚约一日在那儿,奴婢就不敢肖想。” “您还说怕宫里的人欺负她呢,就她这心眼,谁能欺负了去?”秋嬷嬷笑道:“成天装可怜让咱们怜惜,心眼精着呢。” 如此太后再放心不过,她就怕林语棠放不下,到时候惹得两处不好看就糟了。 俗话说亲疏有别,太后自知再怎么喜欢林语棠,也越不过闫清去,所以才想要提前防止,以免铸成大错。 闫清趁夜 分卷阅读13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出了宫,虽天色已晚,可到底还是记着陈氏托付的事,明日宫宴恐怕抽不出身,便让马夫转道去了卫良娣的住处,将东西交给人了才安心。 马夫围着街道转了几圈才往目的地走,以免被有心人察觉跟踪。 拍响了卫良娣的院门,还好卫良娣还没睡,抱着孩子来开了门,见是闫清便笑着:“王爷怎么来了,我刚把屋子收拾了好准备过年。” 闫清没有进去,只把东西交给她。卫良娣明白这不是闫清送的,拿在手里愣愣的:“这是?” “太子妃给的,说尽一点心意。” 卫良娣转眼就掉泪,问道:“娘娘她可好?” “很好,说等风头过了,就接你们去陈家。”闫清道。 “我何德何能?”卫良娣哽咽一声,将东西收起来:“请王爷转告娘娘,我和孩子都很好,她不必为我们花费心思,一定得保重身子。太子没了,娘娘一个人在深宫里可怎么熬……” “你放心,我们兄弟几个都在,慈庆宫还有太后呢。”闫清道。 闫梓在卫良娣的怀中咿呀一声。 “穆王爷?”巷子深处传来一道诧异的声音,闫清与卫良娣皆是一惊。 人很快走到了月光底下,原来是枢密院里的人,与闫清一同共事过。那人走到闫清面前行礼:“居然能在这儿碰上王爷。”又抬头去看立在门里的卫良娣,眼神探究。 卫良娣紧张不已,竟是先将闫梓的脸藏进自己肩头。 闫清心道不好,但也稳着神情道:“碰巧过来办点事。” 那人知晓自己恐怕撞见了不该见的事,寒暄几句后忙俯身告辞。 等人走了,卫良娣恐惧地看向闫清:“王爷,这可怎么办?” 闫清心中慌乱,但还是安抚道:“你就在家里呆着,我想法子。” 可已经被人撞见了,还是枢密院里的人,不就等于昭告天下。 闫清让卫良娣回去睡觉,自己则上了马车回王府,一路上心事重重。 明日就是宫宴,要做个什么恐怕也来不及。马车行至半路,闫清突然喊停:“去国舅府。” 林殷已经就寝,听闻穆王来了,全府上下都急着起来迎接。 迎着闫清进了门,林殷有些不安:“王爷可是有什么要事?” 闫清也是突然起意,思考一番后还是定住心神,对林殷道:“此事实属无奈,我想请林大人帮我个忙。” 林殷心中顿时安稳了。 穆王帮过林家几次,林家一直想要亲近却求而不得。林殷明白,穆王帮忙不代表就亲近了林家。可如今穆王肯让林家帮他了,这对林家来说是再好不过。 情分情分,不就是互相欠着人情才有的么。 “王爷但说无妨,只要臣能做到绝不推辞。”林殷郑重道,还屏退了左右。 闫清便坐下来,缓缓道:“其实我有一个儿子,如今快一岁了……” 第二日,闫清起了个早,并没有立即进宫,而是又来了卫良娣的住处。此次是大大方方的来,也不怕别人看见马车上穆王府的标志了。 卫良娣整夜没睡好,见到闫清才稍稍安心,闫清还要入宫不便久留,进了门便直接道:“你就在家里等着,待会林家的人会来接你,你以后就是林殷的庶女了。” 卫良娣怔怔的:“可林家认得我。” 闫清也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你遮掩一些,改变些性情,他们是不会往一个死了的人身上想的。毕竟林怀章见过你,林家其余人未必见过。” 卫良娣低着头不言语,似乎很犹豫。 “我就是来问问你的意愿,你若不愿意,我就再想个法子。”闫清道。 卫良娣抬头:“从此后,宝儿是不是就是王爷的孩子了?” 闫清点头:“你不用多虑,我本就答应了太子,将来宝儿总归是要到我名下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我愿意,有王爷抚育他,我再放心不过了。”卫良娣道。 闫清眉头微微蹙起:“你可要想好了,你来我府上只能是妾,但我不会亏待你们,你只管好好将孩子养大。” 卫良娣站起来屈膝跪了下去,闫清一惊:“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卫良娣将头低低伏下:“谢王爷一片苦心,以后也尽都托付王爷了,大恩大德,唯有来世再报。” 闫清笑着将她扶起:“你也说过,你算是我的嫂嫂,做弟弟的怎会不帮?” 卫良娣站起来,眼神平和。 闫清再次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卫良娣的院子。 宫宴是在下午开始,可几位王爷族亲都要提前进宫。 闫清专往宫道上走,果不其然遇见与几位夫人寒暄的陈氏。闫清径直走过去,几位夫人一起行礼,陈氏笑着走过来。 闫清面上也笑着:“我有话要与太子妃说,太子妃别泄露了情绪。” 陈氏心中一惊,面上笑意不变。 闫清便将事情大略说了,陈氏听得眼中一片惊涛骇浪,可又发作不得,只能强制忍着。 “ 分卷阅读13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从今日起闫梓就是我的儿子了,卫氏也跟着进王府,你不用担心,我会料理妥当。” “是我害了他们……”陈氏声音极小地喃喃,随即轻快地笑着:“王爷放心去做便是,陈家全力支持。” 闫清对陈氏点点头,便向几位夫人远远告辞,往慈庆宫去了。 怕到时事发突然惊了太后,闫清便决定自己先来告诉她们,哪怕挨顿打呢,总好过太后怨他。 进了慈庆宫,俞贵妃也在里头。酝和公主明日就要启程,俞贵妃怕太后伤心,便主动过来为酝和公主打点行礼。 “怎么这么早就进来了,太后今日贪睡,刚起呢。”俞贵妃笑道。 秋嬷嬷也迎出来:“王爷来得巧,太后刚准备妥当呢。” “我就在这儿等着皇祖母。”闫清笑着点头。 秋嬷嬷似乎看出来些什么,眉头微紧,旋即道:“奴婢这就去扶主子出来。”说罢便又去了后殿。 “闫清明早来送我,姑母有东西要送你。”酝和公主笑道。 “听见没,你姑母有钱呐,让她给你个大红包,不然也别去送了。”俞贵妃在一旁打趣。 两人互相呛声,都是直性子的人,关系十分要好。 闫清却坐在椅子上心事重重。 太后洗漱妥当,由着林语棠扶出来,秋嬷嬷跟在后头。 闫清立即站起来请安。 太后让起,在主位坐下,又招手让闫清过去。 闫清却又再次跪下,殿里的人都讶异。 “皇祖母,孙儿有事要禀报。” 太后带笑的眉眼渐沉,与秋嬷嬷对视一眼,道:“你起来说。” 闫清不肯起,依旧跪着。俞贵妃过来扶他:“你这孩子,今天是好日子呢,有什么事说给我们听,大家商量商量不就好了?” 闫清抬头看见俞贵妃担忧的神情,心中一软,本只想给太后一人说的,到此时却不忍心瞒着俞贵妃了。 闫清便让秋嬷嬷屏退了奴才,殿里就剩下亲近的人后,才道:“孙儿不孝,终生大事却瞒着不报,如今却瞒不住了。” 林语棠退后半步,脸倏地白了。 一屋子的人都紧张起来,太后幽幽道:“你且说清楚。” “是。”闫清便将自己编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几人的神色十分精彩,末了,闫清又跪下认错:“此事是孙儿的错,可孩子不能不认,皇祖母要打要罚孙儿都认了。” 俞贵妃愣了半晌,才道:“我有孙子了?” 酝和公主满脸尴尬,眼见太后的眼神沉甸甸的,便扯着笑:“恭喜你了,这大好日子又添了孙儿,咱们母后又做太祖母了。” 俞贵妃有些恍惚,还分不清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只瞪着闫清:“你啊,这样的大事,竟瞒着我们。” “儿子知错了。”闫清笑得讪讪。 酝和公主悄悄扯了扯俞贵妃的袖子,示意她看上首的太后。 “这也是好事。”太后道:“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女子,抬进府里当个妾便是了。重要的是能生养,我也早就盼着我这个重孙了。” 听太后如此说,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大略聊了几句,闫清只说今晚会宣布,几人这才没有再问下去。 酝和公主说还有东西没收拾完,让俞贵妃跟着去,俞贵妃心里也乱糟糟的,急需找个人商量一下,便跟着酝和公主走了。 等人走了,太后又吩咐林语棠去外头守着,林语棠神色恍惚地出去了。 殿中只剩下闫清与太后秋嬷嬷三人,太后突然沉了脸:“跪下。” 闫清一惊,跪了下去。 第72章 闫清早就想到太后会震怒, 但太后凌厉的眼神盯着他时, 闫清心头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一国太后的怒气,没有谁敢安然承受。 “皇祖母……” “你昏头了!”太后怒斥道。 闫清抿抿唇, 跪直了腰:“孙儿知错了。” 这事已经发生了,再想反悔已然没意思, 此事还关系到许多人, 闫清只有尽量认错了。却没想太后直接道:“你走,哀家不想看见你。” “皇祖母!”闫清膝行几步。 秋嬷嬷上前挡在闫清面前急急跪下:“太后, 穆王可是您最疼爱的孙儿,您怎么舍得?”又回头看向闫清:“王爷快给皇祖母认个错。” “皇祖母息怒, 孙儿知错了!”闫清弯腰伏下去。 太后的头痛症又发作了,撑着额头愁眉不展,须臾后才徐徐道:“枉费我一门心思培养你,你却临到了头都还打算蒙骗我。你是王爷, 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你非但不自知,还妄图将所有人像傻子似的玩弄……闫清, 我对你太失望了。” 闫清的心顿时揪着似的疼, 太后沉沉的嗓音让他羞愧难当:“皇祖母……”咬咬牙,便道:“孙儿撒谎了, 皇祖母不要说这么重的话, 孙儿怎么承受得住?” 秋嬷嬷叹气,转身来拉住闫清的手:“王爷,奴婢早说过 分卷阅读14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眼睛也多。宫里那么多人,哪有藏得住的秘密?” “你听听?”太后看着闫清:“当初经历了天花一事,又有后来太子病逝,你难道还不懂?那几十鞭刑的伤痕怕是还没消,你却都给忘了!” 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殿内,惊得闫清一个精灵。 秋嬷嬷也蹙眉看着他,却不言语。 “我懂了。”闫清仓惶的神情退去,垂下头:“可那孩子孙儿不能不管,我已经与林殷说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也不能回头了。” “当初太子妃送卫良娣出宫时金环就来禀报了,您也别怪她,这事不是小事。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为了保全太子的骨肉啊。”秋嬷嬷道。 “你起来。”太后道。 闫清撑着膝盖站起来。 太后伸出手,闫清便走过去,两只手紧紧握住。闫清坐在了太后身边,听太后道:“你想保全那孩子并没有错,可你错在冒冒失失便要昭告天下,你今日若只来与我说,我们还能商量商量。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一股脑的说了个干净,你看见你姑母和你母妃没有,你母妃真心为你高兴呐,以后要是事情败露了你该如何向她交代?你难道就不怕她伤心?” 太后的话让闫清一阵一阵的羞愧,他也真的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孙儿错了。” 闫清抬头看太后:“可是我已经与林殷都商量好,想必林殷那边也准备妥当,事情再容不得拖延了,我怕夜长梦多。若是事情败露,卫良娣与陈家都活不了。” “既然已经准备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太后道:“可你毕竟还未成亲,那孩子不能养在你身边,容易惹是非。” “那?” “就抱来慈庆宫养,名义上还是你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了他。” 闫清哪里还有不放心的,能在慈庆宫长大,对闫梓来说是莫大的福气,忙起身跪下:“谢皇祖母恩德。” “你谢我做什么,你尽力保全着皇家的孩子,保全你父皇的颜面,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太后淡淡笑道。 心中的石头终于稳稳落下,闫清也没了之前的浮躁与不安,太后随即勒令他出去接待宗亲,闫清便离开了慈庆宫。 等闫清走后,太后还坐在主位上,松弛的眼皮垂下,眼中一片深沉。 “主子?”秋嬷嬷走至她身边。 “俞广该出发了?”太后抬眸。 “应该去了。”秋嬷嬷露出一丝不忍。 “那孩子偷活了这么久,她也该知足了。”太后眼中露出狠绝的杀意,很快逝去。 秋嬷嬷心尖一颤。主子不轻易伤人命,说命是上天给的,不能亵渎。如今却又要再一次狠心。 “我去小佛堂呆会儿,别让人打扰。”太后站起来,拖着沉重的朝服走向佛堂。 秋嬷嬷知道太后是要诚心拜佛了,便默默守在外面。 俞贵妃站在酝和公主的屋子里,看着一屋子奴才收拾东西,一言不发。 “大过年的,怎么愁眉苦脸的?”酝和公主拉住她的手。 俞贵妃摇摇头:“就是心里慌得很。你说清儿怎么会突然有了孩子呢?我原以为会高兴的,可总高兴不起来。” 酝和公主笑了笑,拉着她坐下:“我明白,我大儿子成婚没多久就有了孩子,你说我做祖母了该高兴,盼星星盼月亮才等到孩子生下。可孩子给抱到了眼前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脑子里总想着我生孩子那会,觉得就在昨日一样,可眨眼我就做祖母了,这心里的酸楚真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俞贵妃品了品,忍不住点头:“好像是这样,又高兴又难过,真是奇怪极了。” “咱们一样是不会享福的命,这样的福气还只顾着难过,别人可要眼红你了。”酝和公主大笑,安抚地拍拍俞贵妃的手背:“你现在还早呢,等孩子抱在怀里了,你疼爱还来不及。” 俞贵妃心中的不安终于安定下来,跟着笑道:“我得让燕儿着手准备绣线才是,我孙儿的第一件衣服怎么也得我亲自做。”又急忙道:“我都好多年没绣过东西了,做出来不好看怎么办?” 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酝和公主只笑着看她,俞贵妃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你就安心享福,早些年你没能亲自将闫清养大,母后一直觉得亏待了你,这回你就可以安心看着你孙子长大了,也算是全了你的心愿,是不是?”酝和公主感概地握着俞贵妃的手。 俞贵妃眼中饱含期盼,重重点头。 卫良娣将屋子收拾了一番,重要的东西已经打包好,等着林府的人来接她。 低头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卫良娣心中沉沉的,说不上哪里不安。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卫良娣打开门,却见层层士兵站在门外,再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人已经推开她冲了进去。 “你们做什么!”眼见孩子被抱出来,卫良娣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却被一只手按住:“良娣不用怕,臣奉慈庆宫的命令接孩子进宫。” 再次听见这个称呼,卫良娣 分卷阅读14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身子一抖,转回身,眼前是身材高大的男子,穿着冰冷的铠甲。 俞广手压刀柄,对身后的人摆摆手,人便呼啦啦退出去,只剩下他与卫良娣二人。 卫良娣认得俞广,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孩子……” 看卫良娣的眼神,俞广便明白她已经猜到了结果,微微叹气:“慈庆宫会照顾好孩子,良娣放心。” 卫良娣直愣愣地看着门口,抽泣一声:“我……需要做什么?” 她早就想到自己总会有这个结果,可事到眼前却又万般舍不得。若是能陪着她的儿子长大,那该多好。 “良娣该知道,您活着对孩子才是最大的威胁。慈庆宫与穆王才是他的保障。孰轻孰重,不需要臣再分析利弊了?” 俞广退后半步。卫良娣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可越努力就越抖得厉害。人果真是怕死的。 俞广转身出去,再回来时手中端了用红绸盖着的托盘:“臣在外头等着。”将托盘放在地上,转身走了出去。 十六卫的人早已肃清了巷子,层层把守在巷子外,隔壁几户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敢打开门缝悄悄看一眼,再不敢多看。 闫梓很乖巧的睡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娘将要离自己而去。 俞广单手抱着孩子,低头看孩子的脸,心有那么一刻的不忍。随即想到俞家未来的命运与他的使命,便止住了那份矫情。 “将军,该完了。”身旁的人小声提醒。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人都该僵了。 “进去处理,抬出城好好安葬了。”俞广转身就走。 “那若是没死呢?”身后的人问。 俞广停下,微微侧头:“那就送她一程。” 俞广抱着孩子进宫,这里的事不需要他再做什么,林家的人一直没露头,就说明林家早就知道了,如此俞广更不需要再去言明太后的意思。林殷若是这样都还不懂,那他也白活了这么多年。 宫里喜气腾腾,宫外也满是过年的氛围,随之相伴的是让人惊讶的谣言,说穆王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民间,如今已经找到,即将认祖归宗。 口口相传,人们叹这是难得一见的趣闻,简直比戏曲还精彩。更叹那私生子一朝跃龙门,从平民变成了尊贵的皇孙,这可是做梦也梦不到的美事。 不管那谣言是枢密院的人传出来的还是林府传的,此事都打破了一池春水,即将在今夜的宫宴沸腾。 俞广带着孩子进了宫,刚要往后宫走,便被早已等候的李松拦住:“将军且慢。” “公公有何事?”俞广不禁将孩子抱紧了些。 李松呵呵一笑:“将军就别与奴才打哑谜了,皇上召您去一趟。”说罢侧身,等着俞广先行。 俞广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道,心中权衡着,最终跟着李松走了。 第73章 闫清行走在御花园中, 时不时见一两个宗亲, 也都是年迈的老者了。皇帝繁忙,太后身份贵重, 不会出来会见。皇后理应来料理事务,却迟迟未来, 让南朝王妃与太子妃很是尴尬, 只有不断为她打圆场。 遇上闫清,两人结伴过来, 南朝王妃累得额角的青筋直跳,苦着脸道:“我还说早些进宫玩玩, 结果全来招待这些贵客来了,怎么就这么多人,我舌头都木了。” 陈氏早年就陪着料理过这些事,早习惯了, 只淡笑道:“再坚持半日,父皇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陈氏与闫清眼神略一交汇又分开,心照不宣。 宸王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来, 如今太子没了, 宫外名声最响亮的当数宸王,宗亲们也乐得奉承他。一个母妃身世低的王爷当了皇帝, 最高兴的就是他们了。 这些年皇帝羽翼丰满, 皇威震天。太后本就是贵族之女,自然不需要依靠谁,宗族一句话都说不上, 有力气都不知往哪使。 “宸王来了。”南朝王妃提醒着,看着宸王的眼神也是笑中带着一丝深意。 不怪她抱着儿子去攀附景阳宫,景阳宫那位她打心眼里看不上。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宸王再不济也还有葭妃,有娘的王爷自然要高一等,南朝王可是连个娘都没有了。日后落难还是去争个什么,难不成还指望这些墙头草似的宗族? “四弟。”宸王来到几人面前停了,看向闫清:“待会就要摆膳,要不去请了母后来?” 宸王这满满差遣的语气,连陈氏也忍不住心生不喜。闫清的眉头微蹙,转眼又散开了:“母后近来身体抱恙,待会会来的,咱们就不用特地去请了。” 此刻有许多人在,闫清不好多言,若他真的去请了,皇后还以为他故意让人看她笑话,不定怎么恼他。 “母后在等着太医院送药,待会就来了,咱们不必特地等着,免得让母后为难。”陈氏笑着道,三言两语打发了众人。 宸王便又被人簇拥着走了。 闫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却见南朝王妃定定地望着宸王的背影,语气酸酸的:“他这样也太飘了点,不过是些一年见不着面的 分卷阅读14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亲戚,也能当回事。” 陈氏对闫清苦笑摇头,示意别再接话了。 南朝王妃见没人理她,转回头道:“听说宸王与王姑娘的婚期定下了,就在二月末。以后他们可就真的是一家人了,骨头连着肉的,以前好歹还只是个表了又表的表亲呢。” “你少说两句。”陈氏无奈开口:“你这样议论宸王,咱们几个倒不会对别人说,可你得知道祸从口出。” “我晓得了。”南朝王妃按耐下脾性:“我也没什么嫉妒的,不过是为穆王不平罢了。我就只管守着儿子,等他长大了让我享福,其他的我也懒得去想了。” 提起儿子,闫清与陈氏都是心中一跳。 闫清不便久留,便告辞去了别处,又遇见了南朝王。南朝王也是被皇帝差遣来应付宗亲的,可他那性格哪里有人受得了,别人本也不大瞧得起他,渐渐便没人再来攀谈了。 “闫清。”南朝王皱眉走过来:“见着你大嫂没?” “她和太子妃在前边。”闫清指着另一处。 “你过来。”南朝王脸色沉重,拉着闫清便走进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什么事?”闫清不解问道。 “你知道宫外在传什么吗,说你有儿子了,那些说法说得我都差点信了。”南朝王盯着闫清:“你是不是在外头得罪谁了,要想法来害你?” “我知道。”闫清点头。 南朝王一惊:“是哪个传的,是不是宸王?” 闫清沉默片刻,凑近冒险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南朝王的眼睛瞪得直直的,半晌才道:“你胆子太大了,居然敢藏个私生子?” 闫清无声苦笑。要真是私生子就好了。 背对着闫清的方向,俞广低着头朝二人过来。 南朝王示意闫清回头,便见俞广来到他们面前:“穆王,皇上召见您。” 闫清心中升起不安。南朝王拍拍闫清的肩:“去,好好认个错。不就是在外面藏了个女人?” 闫清点点头,跟着俞广走了。 两人沉着脸就像难兄难弟。来到了宣政殿,李公公将闫清引进去。 “父皇。”闫清跪下行礼。 “嗯。”皇帝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冲他咧嘴一笑,便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 闫清咬咬唇,知道自己完蛋了,干脆抬起头道:“此事都是儿臣的错,孩子是无辜的。” 皇帝终于肯看闫清一眼,以前还觉得自豪,如今孙子在怀,怎么都觉得闫清碍眼了。 “你就打算弄个私生子的名声唬弄了,朕的孙儿就这么委屈?” “父皇,这是太子的遗愿。”闫清恳求道。 “不用再说,此事你不必再管。”皇帝又低头逗孩子,不甚在意道:“那些谣言赶紧撤了,皇孙的尊贵岂能被众人议论。” “那孩子?” “抱去慈庆宫,太后那儿朕自然会去解释。”皇帝道:“你要将他抚养长大,这是朕的旨意,知道了吗?” “知道了。”闫清点头,重重松了口气。 当着闫清的面,皇帝便吩咐李公公:“宣林殷进来。” 李公公得令出去了。 皇帝看着下头跪着的闫清,神情若有所思,而闫清低着头,自然看不见皇帝在看他。 这头,宸王的人也从宫外送信进来,宸王听了后神色淡淡,只道:“今晚想法子在宫里传出去。” 自从听了葭妃的教诲,宸王便将一半心思放在了后宫,发现葭妃果然明智,宫外的声音纵然重要,可后宫对朝堂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哪个妃嫔要是起了心思,联合母家做个什么,不需要宸王亲自动手,自然就会掀起一阵风波。 只怪太后往年将后宫压制得铁桶一般,让他无迹可寻。如今皇后掌印,那空子可就多了。 前边热闹得很,后宫却很宁静,嘉妃的宫里,丽婕妤刚准备妥当,就见郑修容李美人等人笑盈盈走进来。 “郑姐姐得了女儿就不许我们来往了,咱们实在想念得紧,就赶着一起过来了,姐姐可介意?”几人给丽婕妤行礼,郑修容站起来道。 丽婕妤心中一阵恶心,又发作不得。这群女人什么心思她哪里不知道,以往嘉妃被独自关着,这些人好奇又不敢来见,如今她搬过来了,她们还不想着法子过来。 “怎么会,快进来喝茶。”丽婕妤笑着,想将人带进偏殿的暖阁。 几人却盯着大门紧闭的正殿,郑修容道:“嘉妃娘娘怎么不出来,咱们该去给她行礼?” “娘娘恐怕身体不好,咱们就别去打扰了。”李美人劝道。 “那怎么行,快去敲门,我们给娘娘行礼拜年来了。”郑修容不依不饶,指使身边的宫女去敲门。 丽婕妤回头盯着郑修容,面容平静眼神却毒毒的:“妹妹想去就去,不过我可提醒一声,嘉妃娘娘要静心养病可是太后的懿旨,你若不怕,自去?” 郑修容被一番话刺得没脸,她本也没这个胆子闯进去,不过是见今日人多,就算见一见嘉妃也不会怪责她一人。 见 分卷阅读14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丽婕妤难得露出这么狠厉的神情,几人终于不敢再造次。丽婕妤的大宫女笑呵呵地请几位主子进去喝茶暖身子,方才的事谁也没再提,说了半个时辰闲话便散了。 李美人没跟着走,一个人留下来。 “表姐别理会郑修容,她那张嘴早晚得出事,和她生气哪里气得过来。”李美人温声劝道:“她与我住在一处,我都懒得与她说话,没得让自己跟着没脸。” 丽婕妤捧着手炉,神色依旧不愉:“我真是被皇后害死了,本以为得了个女儿,哪怕没有恩宠,这辈子好歹有个盼头。如今连太后也得罪了,还与那疯子住在一起,皇上怎么会再来?说皇上亲自给公主定封号呢,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个下文,我这辈子,恐怕已经毁了。” 李美人心中唏嘘不已,怪不得入宫前母亲让她先冷眼看着,凡事都别乱掺合。这可不就见到个现成的例子,眼看丽婕妤突然被两宫看上眼,又看着她突然变得如斯境地。果真都说深宫深宫,果然深不可测。 李美人眼波流转,小声道:“妹妹倒有个现成的法子,姐姐可要听听?” 这好比一株水上的浮草,丽婕妤忙道:“你快说。” 两人在屋里合计许久,李美人才告辞离去。 李美人走后,小公主醒来哭闹,丽婕妤抱着她好生哄着,抱着抱着就来到院子里。 丽婕妤想着李美人说的话,一瞬不瞬地盯着正殿的大门,心中犹豫不决。 忽然大门一阵震耳的拍门声,里头有人厉声喊着:“放我出去!” 丽婕妤吓了一个机灵,抱着孩子退后半步。 “又到清醒的时候了,每日都是这个时候,奴婢听着都渗得慌。”宫女拥着丽婕妤与孩子退后,明知道里头的人出不来,可听着那急促的拍门声还是害怕。 低头看看怀中的孩子,丽婕妤眼中的犹豫之色渐渐退去,吩咐道:“打开门,我要给娘娘请安。” “婕妤,皇上吩咐过……” “打开,过年了,总不能连礼数也不顾了。”丽婕妤道。 丽婕妤来了后一直很忌惮嘉妃,平日这个时候都抱着公主躲得远远的。宫女想了想,便吩咐:“开门。” 大门打开,众人以为嘉妃会冲出来,早就做好准备。却见嘉妃只是形色狼狈憔悴,眼神狠厉站在门口,并没有走出来。 “终于肯开门了?”嘉妃冷笑,直直盯着丽婕妤:“你这个贱人。” 丽婕妤的宫女想为主子顶撞回去,却被丽婕妤拦住:“你抱着公主回去,我与娘娘说几句话。” 第74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丽婕妤走进去, 并未让人关门, 让奉命守着嘉妃的宫女松了口气。两人就在亮堂的正殿坐下,自嘉妃传出疯病以来,丽婕妤头一次认真打量嘉妃,却见她只是形色憔悴双眼无神,并不像一个疯子。 可平日里发疯症又是如何怎么回事呢?丽婕妤不再去想其他, 而是道:“嘉妃姐姐今日感觉可好?” “少来虚情假意,要说什么就说, 我不过是一时踩进了坑里,你这个小贱人也敢来讥讽我了, 呵。”嘉妃笑得阴冷,眼神跟淬了毒一般直勾勾的,倒真有一点疯癫的模样。 “您误会了,我是真心想要来请安的。如今皇后娘娘掌印, 倒是给了咱们一个恩典,我们住在一起, 小公主也方便许多, 您也能时常见到。” “皇后……”嘉妃一个瑟缩。 那日她浑浑噩噩跑出去, 也根本分不清自己做了什么,却被景阳宫的奴才拉进去毒打了一顿,回来后才有些清醒,只记得自己被景阳宫的奴才打了。 “是呢, 皇后娘娘让我照顾好您, 也要将小公主抚养好, 日后她必有赏赐呢。等娘娘病好了,咱们就带着公主一同去给皇后娘娘谢恩。” 一口一个皇后与小公主,嘉妃满脑子就只记得皇后与小公主,脑袋又尖锐地疼起来。 听见嘉妃癫狂的叫声,门外的宫女跑进来,将丽婕妤一把拉来:“婕妤回,娘娘该吃药了。” 丽婕妤就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嘉妃被拖进屋里,然后传来一阵挣扎声,此后就再无声音,嘉妃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娘娘每日都要服用一次这药么,怎么看着怪瘆人的。”丽婕妤捂着心门。 侍候嘉妃的宫女答道:“这是今日第二碗了,待会午睡醒来还有一碗呢。” 丽婕妤是出了名的怯懦,宫女也不甚在意,只以为她被吓住了。 丽婕妤点点头,仓惶走了。 傍晚太极殿摆宴,皇后与皇帝扶着太后入殿,满堂跪迎,声势宏大。入了座,太后却招手让俞贵妃陪伴在旁,丝毫不给皇后脸面,众人看向俞贵妃的眼神也尖锐了许多。 皇后却不甚在意,回了自己的高座。身后嬷嬷抱着南朝王的儿子,皇后伸手接过来抱在怀里逗弄,爱怜不已。皇帝微微蹙了眉,似乎对此不太高兴。 外头飘着鹅毛大雪,殿里的地龙暖烘烘的。又是一年过去,虽发生了许多事 分卷阅读14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但此刻只剩下年节的喜庆。 闫清从侧门入内,让宫女为他除了披风,在皇帝下首坐下。忙累了一日,心中的大石也放下,此刻只想着好好吃两口饭菜。却见皇帝举起了酒杯,闫清便又跟着众人起身。 坐下后,听南朝王道:“父皇罚你了?” “没有。”闫清摇头。转头看南朝王一副心痒难耐的神情,闫清道:“孩子会送去慈庆宫。” 眼见南朝王要发作,闫清又道:“父皇说了,我们几个还太年轻,皇孙尊贵,得好好养。我的送去慈庆宫,你的也得送去景阳宫,咱们就专心为父皇办事。” 这是闫清与皇帝商议的结果,这个孩子本就来得突兀,再显眼了恐怕不妥。且不说其他大臣,南朝王这边就不能失了平衡。便决定趁此机会满足了南朝王的愿望,将孩子送去景阳宫抚养。 闫清惊讶于皇帝早已看出了南朝王的想法,却冷眼旁观了这么久,不知是不是一直在为这个时候准备着。闫清如今也习惯了去揣测皇帝的想法,虽然从未敢明言过。 后来四下无人时,皇帝走下台阶,问闫清:“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难道你觉得如此做了,朕与太后就会高看你几分?” 闫清想了想,答道:“父皇,几十年后的事,儿臣也不敢保证,父皇您也不一定能保证。” 闫清不知道皇帝明不明白他的意思,皇帝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后那里你自己去解释,她虽不曾说什么,可你这次已经伤了她的心了。” 闫清知道太后虽明言让他放心去做,可太后的眼神他怎么会不懂。他将太子的孩子过继在了自己的名下,这个举动连秋嬷嬷都不能理解。 可是闫清也有自己的私心,却不知该如何说出来,怕说了让太后寒心。 此刻与南朝王说了皇帝的想法,南朝王的脸色立即缓和下来。 “你好生劝劝大嫂,孩子去了景阳宫,她恐怕一时无法接受。但父皇也是为了你们好,由母后抚养长大,还是皇长孙,长大后就无人敢轻慢他了。”闫清缓缓说道。 “她一个妇人懂什么。”南朝王夹了菜进嘴里,大大咧咧道:“孩子去了景阳宫也是咱们的孩子,她还怕长大了不认她吗?” 闫清说了皇长孙三个字,惹得南朝王满脸骄傲。连闫清都知道,南朝王最看重的并不是皇位,而是那虚浮飘渺的面子。 而闫清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了,一年里看尽了生死与争斗,闫清心中也渐渐发生了变化,一会还是从前那个他,一会又变得冷漠无比。正如今日劝南朝王的话,他明知道皇帝是拿来诓骗南朝王的,闫清却依旧面不改色的说了,看着南朝王沾沾自喜。面对太后时,闫清越来越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露出了那些心事,看见太后失望的眼神。 闫清不禁想,他如今到底是不是真心为了让太后与皇帝高兴,还是说他已经形成了这样的习惯,是为了让他们高兴才去做的那些事。这个念头近来一直缠绕在闫清心中,让他困扰不已。 端起一杯温热的酒,闫清慢慢饮下。热酒流入胃里,连心肺都火辣辣的。 太后有些着了风寒,轻咳了几声,秋嬷嬷很担忧,劝她回去,别硬撑着。太后却摇头:“今日大家都在,我得坐在这儿才行。太后身体安康,外头才安稳。” 如此秋嬷嬷便劝不动了,只有给太后手中塞了个手炉。 殿里气氛活络,见皇后抱着孩子,家眷们有心亲近,便让自家的孩子结伴去给皇后问安。 不知是真喜欢孩子还是刻意做样子,皇后显得很高兴,让孩子们走上来,将桌上的糕点分给他们吃,孩子们渐渐放开了胆子,拿了两盘糕点走下去分着吃了。一众家眷忙站起来替孩子们谢恩,皇后摆摆手:“本宫喜欢孩子嬉闹,听着声音就开心,你们不用多礼。” 南朝王妃抬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身边有女眷奉承着,听得她满面红光。 闫清这边还自个吃着饭,宫女呈上甜羹,闫清不爱吃甜食,便推开在一旁。却有一个小孩跑来桌前,怯怯问:“我能尝尝这个吗?”手指着那碗桂花蜜酱甜羹。 “怎么不懂事,这是穆王,出门前怎么教你的?”一名大臣上前来,对闫清歉意道:“家中管教不严,王爷恕罪。” “无妨,想吃就拿去吃。”闫清将精致的小碗端起来。 “谢王爷。”小孩口齿含糊地道谢,捧了碗跑了。 殿外,林语棠奉命回慈庆宫拿太后的鞋,因为之前在雪里走了两步,太后直说自己脚凉。 正要进去,却见太子妃陈氏从隔壁的暖阁里出来,神色有些匆忙地进了暖轿,林语棠想上前行礼都来不及。 林语棠望着陈氏的暖轿,直到门口的人提醒了,才抱着东西进殿。 扶着太后去偏殿里更衣换鞋,林语棠想了想,还是将她方才遇见陈氏的事说了。 太后愣了愣:“怪不得我一直没见着这孩子,她这么急匆匆跑回去做什么?” 林语棠蹲在地上给太后换鞋:“奴婢也纳闷呢,可是太子妃娘娘走得太快,奴婢来不及去行礼。”收拾妥当 分卷阅读14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后站起来:“许是犯困了回去睡觉?” 太后的神情却凝重:“待会让人去问一问,别是这孩子又想起了伤心事,一个人回去伤神。” “等这边散了,奴婢就让人去问。”秋嬷嬷道。 太后被二人扶着站起来,脚上终于没了那股冰冷的潮湿感了,甚是舒坦。 门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太后蹙眉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秋嬷嬷立即唤人进来询问。门口的禁卫磕磕绊绊道:“嘉妃娘娘来了,想要进去。” “她怎么来了,不是在宫里养病吗!”太后发了怒:“谁放出来的?” “许是今日都凑热闹来了,看管得也就松了些。”秋嬷嬷道:“奴婢这就让人送回去。” 秋嬷嬷正往门口走,偏殿门口就守着零星几个禁卫,本是拦着嘉妃,不知怎么就被她闯了进来,与秋嬷嬷撞了个满怀,秋嬷嬷哎哟一声跌在了地上。 再抬头时嘉妃自己冲着太后去了。 “贱人!”嘉妃画着浓妆,血盆大口骂骂咧咧,一把将太后抱着倒在了地上。 “护着太后!”偏殿一下就乱起来。 好在身旁还有个林语棠,一手捏住了嘉妃腕上的命脉,奋力将人踢开。 几人制住嘉妃,许多人来扶太后,太后却痛苦地皱着眉,腰一动不能动了。 此事迅速禀报给皇帝,皇帝站起来就往偏殿跑,惊得所有人鸦雀无声,互相询问发生了何事。听得是太后出事了,闫清几人也跟着去了偏殿。 皇后本在喂闫霖甜羹,见到慌乱还有些愣神,问道:“怎么了?” “娘娘,太后被嘉妃冲撞了。”嬷嬷回答。 “啧。”皇后有些不耐,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去看看。”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台下不知哪个小孩哭起来。皇后低头看去,见一个孩子满口是血,手中捧着一个银碗。 皇后的心砰砰跳,看见那银碗忽然明白过来,低头看怀中的闫霖,却见闫霖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 “叫太医!” 顿时一片慌乱,禁卫内侍各方奔跑,消息往偏殿传过去。孩子们吃的甜羹有毒,有两个孩子与一名妇人中毒了,皇孙闫霖也中毒,昏迷不醒。 南朝王妃本去了偏殿,听见消息时一口气回不上来,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第75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南朝王妃下去, 嘉妃被绑住了扔在角落, 此时已经无心理会她,嘉妃却依旧疯疯癫癫的,骂着:“贱人!贱人!”又恶狠狠地骂:“皇后去死!把公主还给我!” 她骂的是皇后,却盯着太后,想必是将太后当作了皇后。 闫清背着太后去了暖阁, 太后却推他:“你快去前边看着,我这儿不要你伺候!” 宫宴被人投毒, 太后吓得脸色发白,皇帝连太后都顾不上了, 尽管李公公尽力拦着也要去前边看着。 太医涌入太极殿,皇孙已经送去了偏殿,其余中毒的人也安排了太医诊治,宫宴上一片慌乱。 闫清听了太后的话回到正殿, 下头乱糟糟的,闫清看过去, 无一不是仓惶悲哀之色, 心中无比愤怒, 却有一股无从发泄的感觉。 皇帝也是如此,坐在上面脸色发青,还要极力忍耐着。见着闫清在旁,皇帝一字一句道:“你去查, 给朕查清楚了, 朕要知道真相。” 闫清立即领命去了。 皇后在偏殿里走来走去, 神色愤怒,偏偏一旁的嘉妃不断骂她,皇后怒道:“给我堵了她的嘴!” 一旁嬷嬷劝:“这儿许多外人,毕竟是妃位……”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皇后一眼瞪过去。 等了一会,终于听得太医来报:“皇后娘娘安心,小皇孙已经醒了。” 皇后大喜,却听太医道:“此毒本不是剧毒,再加上皇孙吃得少,所以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皇孙太小,以后身体恐怕会因此落下病根,需得好好调理才行。” “什么病根?”皇后眉头微蹙。 “如今还不确定,但身体孱弱是必定的,若是更严重点,恐怕还会影响行走。” 秋嬷嬷正出来询问消息,刚好听见太医说的话。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道:“好好为皇孙调理。” 等太医退下,身边的嬷嬷担忧道:“娘娘……” 皇后为何要亲近小皇孙,嬷嬷可是知道的,如今小皇孙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一个可能会残废的皇孙对皇后来说可没多大用途。 秋嬷嬷想上前去,可又摞不动脚,便隐在大柱子后继续听着。 听到皇后鼻尖抽了抽,惋惜着:“我可怜的孩子……” 嬷嬷扶着皇后往里屋走,皇后的背影很悲伤:“想必是我害了他,做我的孩子,终究没有好下场的。” “娘娘万福,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 分卷阅读14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了,秋嬷嬷才默默退了出去。 这是闫清第一次沾手宫里的事,不免有些无从下手,宫里除了李松再没闫清的人,李松一人怎么忙得过来,也没有那么大的人际关系。正愁眉不展时,俞贵妃找到闫清,对他道:“这样的大事你一个人是查不出来的,该去找俞家帮忙才是。” 闫清这才想起俞家。 不怪宫里的人都想在外有个靠山,一到关键的时候,这些关系的重要就显现出来了。 闫清找俞家帮忙,俞家一句也没推脱地应下了,他们为俞贵妃在宫里布的眼线可不少。 虽然皇宫是皇帝和太后把持,可俞家这样的家族要查一件事自有他们的方法。闫清大致问了后便撒手不管,让他们查去了。 太极殿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中毒的三个孩子与一个大人里,其中一个孩子中毒最深,已经回天乏力。其余三个被太医灌药清了毒后便无大碍了。 那个孩子被抬着出了太极殿,闫清正站在外面,看着一家人强忍着悲伤隐入黑夜。 闫清停下脚步。 “王爷,进去。”李松低声道:“太后还在暖阁里呢。” 想起太后,闫清立即转道去暖阁。刚步入门口,便听见屋里太后的声音传出来。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也枉费了我们对她的苦心,冷宫还是大理寺自有她的去处。” “奴婢心里也藏着疑虑,只希望是我们猜错了。”秋嬷嬷道。 “这一次再不要心软,那些人跳腾了太久,是该杀鸡儆猴了。若这次皇帝要杀谁也不要劝,咱们冷眼看着就好。” “您说的是。” 转眼秋嬷嬷就走出来,绕过屏风见到闫清时吓了一跳,拉着闫清走远了些,问道:“您什么时候来的,都听见了?” “只听见了最后几句。”闫清苦笑:“嬷嬷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父皇让我去查,我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个结果,不敢去见他。” “只不过是我们胡乱猜的,作不得数。”秋嬷嬷摇摇头,又道:“奴婢在此求王爷一件事。” “您说。”闫清颔首。 “王爷要是查出来了,不管是什么结果,王爷能否来慈庆宫告知奴婢一声?” 闫清不解:“此事当然要告知太后与嬷嬷,怎么会瞒着呢?” “奴婢也是怕……”秋嬷嬷叹气,说得不甚明朗。 秋嬷嬷一定有什么话说不出口,闫清便也不问了。 屋里的太后听见了闫清的声音,要闫清进去。闫清蹲在塌边,问道:“皇祖母有话吩咐?” 太后斜躺在塌上,腰上被太医放了一个绿豆煮热包起来的软枕,用以缓解疼痛。 本以为太后会嘱咐什么,却听她说:“你去皇后那儿,代我传几句话。” 闫清来到偏殿,南朝王已经等在门口,走来走去却不进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闫清走过去。 “你大嫂醒了,要我带孩子回去,哭闹得不行。”南朝王皱着眉:“可母后在里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闫清明白,想必南朝王妃是怪上皇后了。那甜羹本是皇后的,她偏要喂给孩子吃。可皇后又不能未卜先知,她怎么知道那羹有毒。 闫清是带着太后的懿旨来的,便道:“正有一事要宣布,刚好你在,随我进去。” 南朝王怔了怔,随即跟着闫清进去了。 皇后坐在床边,床上孩子闭眼沉睡着。 “母后。”闫清行礼:“太后有懿旨。” 南朝王抬头看向闫清,这个当头太后突然传懿旨,让他心中有些不踏实。 皇后很淡然,转过头来:“有什么话说就是了,皇孙中毒的确是本宫的责任,本宫不会辩解。” 看来皇后早就想到,太后会因此事与她算总账了。前头皇帝到现在还没派来来安慰一声,哪怕询问都没有,仿佛一种无声的怪责。皇后还有什么期盼的。 闫清依旧跪着:“太后说了,此事的确是皇后管理不当的错。” 皇后听后冷笑一声。 “但太后还说,这是皇后无心之失,孩子既然受了苦,也不便再出宫,太后命皇后带着孩子回景阳宫照料,小皇孙以后就安住在景阳宫了。” “闫清?”南朝王震惊。 皇后也不淡然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太后让我照顾孩子?” 太后的决定闫清也无法理解,他只是负责传懿旨的,便淡淡道:“太后的懿旨如此,母后尽快回景阳宫。” 说罢,闫清站起来:“儿臣还有事,先走了。” 也不管两人还傻愣着,闫清转身走出去。 陈氏的暖轿慢悠悠行走在雪地里,一到东宫,便有奴才急匆匆跑来,禀报道:“太极殿被人投毒,小皇孙与几个大臣的孩子都中毒了,皇上震怒。” “投毒?”金环捂着嘴不敢置信,转头去看陈氏。 陈氏的脸色却惨白,抬脚往东宫里走。 这样的陈氏太过怪异,金环赶紧将人打发了,跑去追陈氏。 陈氏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分卷阅读14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屋里漆黑一片,陈氏就这样冲进去,抹黑在床下摸着什么。 “娘娘!”金环跑进去:“您这是……做什么?” 陈氏蹲在地上,不顾衣服被蹭得赃污,从床上摸出一个纸包。她赶着回来,就是因为这东西放在东宫里心里不踏实,所以才要回来看看。 见陈氏摸出这个东西,金环哪里还不懂,蹲下去:“娘娘您疯了不成!这是什么?” 陈氏颤抖地将纸包打开,里头是白色的粉末。 “不是我做的,金环,我想做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陈氏抬头看金环:“我只是想毒死皇后,怎么可能去给其他人下毒?” 金环捂住陈氏的嘴,低声道:“您,您别慌,不是咱们做的自然不怕,咱们先把这个处理了,您把东西给奴婢,奴婢去处理。” 金环伸手去拿,陈氏却紧紧捏着纸不愿放手,眼里是无尽的恐惧。 “您快给我啊,再晚就来不及了!”金环哭求道。 陈氏这才松开手指。 金环将纸随意包了跑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随即又奔向茶水房。茶水房里有炉子还烧着,金环将水壶提起来,将手中的纸包一股脑扔进了炉子里。 炉子的火光映得她脸上发红,眼见火将一整包纸燃烧殆尽,金环才将水壶放回去,后背凉凉的,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陈氏倚在门上,似笑非笑:“我总算明白太子为何动不动就烧东西了,可见心里有鬼,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害怕的。” “娘娘。”金环心疼道:“您别这样说自己,奴婢听着难受。” 陈氏缓缓摇头,苦笑一声:“我怕是也要走他的老路……” 这头闫清还等在太极殿外,终于等到了俞家的消息。 俞广脸色深沉走上台阶,第一句话便是:“爷爷说,王爷别再查了。” 闫清心中咯噔一声,稳住心神:“你先说,是否给父皇禀报,我会斟酌。” 第一件事便是下毒,下毒一事所有矛头都指向卫家,卫家如今是宸王党羽,俞家不信宸王会如此明目张胆,再派另一波人去查,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第二件事便是嘉妃。虽然丽婕妤早早就抱着孩子来太极殿,最后走的也是看管嘉妃的宫女,宫女们再三肯定她们离开前嘉妃还在屋里睡觉,她们也是锁了门的。俞家再去查,却有人说见到丽婕妤的宫女在宫宴开始后曾回去过,不知去做了什么。 俞广说完后,看向闫清:“王爷认为此事真是宸王做的?臣以为此事颇有蹊跷,宸王不像是会如此冲动的人。” 闫清背对着俞广撑在栏杆上,触手冰凉的汉白玉,让他的心也凉了。 是不是宸王做的,闫清也在想这个问题。更有一个问题便是,他若如实禀报了,皇帝该如何看待宸王,如何看待他? 他也是皇帝的儿子,这个消息从他口中说出来,意味就不明了。 闫清望着夜色里寂静的宫道,心中不断权衡利弊。闫清心中明白,不管皇帝对他再好,他也是臣,而皇帝是君。 第76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里头皇帝还等着闫清去禀报, 闫清却踟蹰不前。 李公公等在另一处暖阁里, 李松冒着雪从外头匆匆回来:“师父,已经查清楚了。” “查出来是谁?”李公公问。 “是宸王。”李松回道:“相信穆王那边也查出来了。” 李公公嗯了一声,垂眸去看低着头的李松,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他怎么会猜不到他的想法。 “就算你认了主子, 也得分清楚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别为了几个爷的争斗, 毁了自己的前程,也丢了命。”李公公幽幽道。 李松眉间一凛, 收起了那微不可查的喜色:“徒弟知道了。” “去,皇上还等着穆王的消息。”李公公一甩拂尘,转身回去了正殿。 李松抬头见李公公已经走远,便又出去找穆王, 在外头的台阶上见到了穆王的背影。 “王爷,皇上在催问了。”李松走过去。 先前穆王也来找过他, 可李公公早有警告, 他便推脱了, 转头又去在暗中悄悄查,心中对穆王还是有点愧疚的。 正踟蹰着要不要告诉穆王,却见穆王转身道:“走,该进去给父皇禀报了。” 想了许久, 闫清也终于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他入宫以来被太后保护得太好, 皇帝也不曾让他真正染手朝政。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目光去看待身边的人, 却忘了自己的身份立场,站在宸王与南朝王的角度,站在所有人的角度去看他的话,又该是怎样。 闫清一直说想要天下太平,却是他自己最先打破了平衡。 李松抬头见闫清的目光深沉,想起闫清以往佛爷般的做派,忍不住想要提醒:“王爷……” 闫清淡淡看过来,眼底一片平静。李松忽然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太极殿内的人大多都没有离去,也与皇帝一样在等着一个 分卷阅读14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结果。眼看闫清走进来,许多人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丝所以然来。 闫清看了一眼宸王,宸王坐在位上,很是淡然,闫清分不清此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父皇,儿臣查清楚了。”闫清跪下行礼。 所有人都看着他,就连皇帝都一言不发。 “清儿,到底是谁做的?”俞贵妃问道。 闫清抬头望去,突然想起秋嬷嬷曾说过的,真相里往往是无尽的绝望。当初只明白了字面上的意思,如今闫清似乎明白了更深层的道理。 真相让人绝望,所以才要掩藏。 “回父皇,已经查清楚是御膳房的人放错了东西,才导致甜羹有毒。” 闫清的话回荡在太极殿里,众人哗然。几个孩子连同皇孙的命都差点丢了,居然只是御膳房的人做事出了偏差。 喧哗一阵后,突然又静了下来。闫清本已经做好了会被皇帝一番问责,却听见上方传来皇帝的冷哼声,然后是李公公急忙传摆架的声音。 皇帝当众发怒离去,众人不懂是冲着御膳房去的还是闫清去的,不过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他们也没必要再留下来,只有散了。 宸王似笑非笑,也跟着站起来走了。 “王爷,您这是为什么啊?”李松满脸不解。 闫清站起来,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俞贵妃从台阶上走下来:“俞广已经为你查清楚了,你还敢编谎言哄骗你父皇,你今后如何向太后交代?” “母妃,您信我。”闫清说完后,追着皇帝去的方向走了。 似乎所有人都不理解闫清,可闫清知道,他应该去做他觉得对的事,而不是以往那样让所有人开心满意的事。 追去了福宁宫,李公公一脸为难地拦在外头:“王爷请回,皇上不会见您的。” “我有事情想给父皇禀报,麻烦公公通报一声,我说完就走。”闫清道。 李公公十分不能理解地看了一眼闫清,转身进去通报了。 过了会,李公公出来,依旧为难道:“皇上已经歇下了,王爷请回。” 闫清在外头站了会,最终走了。 而寝殿里的皇帝根本没有歇息,等李公公进去了便问道:“他走了?” “走了,在外头站了好一会,那风吹得奴才的脸都疼了。”李公公讨好地笑着,过去为皇帝除下了外袍。 “你不必替他说好话,朕就不该听你们的,什么放手让他去历练历练,他今日都做了什么?摆在眼门前的事,却还敢诓骗朕,诓骗在场的所有人!”皇帝越说越生气,气得也不想让李公公靠近了,自己坐了下去生闷气。 李公公叹气,这穆王的想法他也看不懂,可他只是个奴才,不明白那些大道理,只懂怎么伺候主子。眼前看着穆王糟了皇帝的厌弃,可又转念一想,今日查出是宸王动的手脚时,皇帝可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却为了穆王说了一个假话而生了这么大的气,所以说皇帝还是看重这个儿子的。 再不济穆王还是慈庆宫护着的人呢,他怎么也得为穆王说几句好话才是。 皇帝自个闷了一会,问道:“如果今日是你去查,你会怎么禀报?” 若是李公公的话,他当然得如实禀报。他又不是穆王,欺君可是死罪。可李公公明白现在皇帝想听什么,笑呵呵道:“这个奴才也说不准,可是事情关系到一位王爷,奴才可能也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指着一位王爷说出实情,恐怕也得和穆王一样,先想个法子略过这事,再悄悄给您说出实情。” “这么说,他方才来见朕,其实是为了这个?”皇帝的怒气终于缓和下来。 “奴才觉得可能是的。” “混账东西,怎么不劝劝朕,就这么让他走了?”皇帝瞪着李公公。 李公公苦笑,那时皇帝那么大的火气,他倒是敢劝呐? 皇帝的怒气平了,也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你说,这事到底是不是宸王做的?” 李公公也不敢再胡乱说笑,端正了脸色:“奴才不知,但今日宸王一直都很平静,倒不像是凶手。” “凶手?”皇帝冷冷地笑出声。 “奴才失言了。”李公公跪了下去。 皇帝不置可否,只道:“万一正是因为是他做的,所以才故意装成这样来蒙骗所有人呢?” 父子之间已经到了这般猜忌忌惮的地步,作为外人的李公公都感到心寒。 “皇上,还往下查么?”李公公小声问道。 皇帝沉默下来,盯着暖炉里火红的碳,许久都没有答复。 还往下查么,查出的结果会是更加失望,或者是另一个他也无法接受的结果,正如当初太子背着他服毒一样,那时他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学先帝弑子不成? 皇帝也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杀伐决断的魄力,有的只是一颗孤独苍老的心。 闫清出了福宁宫,见夜已深,便打算出宫回府。 却在福宁宫外见到林语棠,林语棠不知道是从慈庆宫过来的还是根本没跟着回去,默默站在宫门口。 分卷阅读14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怎么不回慈庆宫,今晚宫里乱得很,把你当成贼抓起来怎么办?”闫清当玩笑般吓唬道。 林语棠轻轻一笑,不作声。 “笑什么?”闫清无奈叹气:“走,我也要出宫去了。” “王爷还有心情吓我,可见不是很难过。”林语棠跟在后面走。 “为什么要难过?”闫清不解:“就因为父皇动怒了?” 闫清和皇帝都还梗着脖子吵过架,皇帝这种程度的动怒对他来说实属不算什么了。 “王爷去趟慈庆宫。”林语棠道。 闫清紧张回头:“慈庆宫出什么事了?” “不是,是今晚的事传去慈庆宫了,太后虽没说什么,可不大高兴呢,再加上她的腰又伤了……” 话未说完,闫清就改道去了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秋嬷嬷一听闫清来了,便从后殿迎出来,带着闫清往太后的寝殿走去。 刚走到门外,却听里头太后道:“别进来,让他出去,慈庆宫要清净。” 秋嬷嬷对闫清使了个无奈的眼神。 闫清默了默,还是踏进了寝殿。 太后斜躺在床上,见到闫清进来了,冷着脸:“不是让你回去?如今我的话是没有威信了,一定要我传家法你才肯走?” 闫清转头摆摆手,示意秋嬷嬷出去,自己则走到太后床边蹲下。 太后依旧冷着脸,不愿看闫清。 “皇祖母……”闫清唤道。 “别来我这儿做样子,想跪就去福宁宫外头跪着,看你父皇会不会理你?” 闫清没别的优点,胜在脸皮厚,无论太后怎么赶都赶不走,最终还是太后磨不住了,沉着脸道:“你近来是越来越糊涂,我竟分不清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是不是看我慈庆宫离不开你了,所以就张狂起来了?” “太后,王爷何时张狂过?”秋嬷嬷走进来劝道。 “你出去,我要听他说。”太后怒斥。 闫清也不再嬉皮笑脸,正了脸色道:“皇祖母,我答应了父皇要来给您一个解释,您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那卫氏的孩子,果真是你看着可怜才出手管的?”太后盯着闫清的眼睛。 闫清缓缓摇头:“一是为了太子走前的托付。二……是为了将来。” “你好好的,需要一个孩子给你哪门子将来?”太后恨不得亲手将闫清打一顿。 闫清毫不避讳地与太后对视:“皇祖母,说句大不敬的话,您不可能一辈子护着我。” 太后一震,道:“就算我不在了,宸王他们也不能拿你怎样,你父皇……” 太后说着说着便不说了。 宸王他们是不能怎样,可皇帝呢?若皇帝要废了闫清,又有谁来护着他。 闫清知道太后听明白了,继续说着:“这孩子名义上是我的孩子,可父皇知道他是谁的,每当看到这个孩子,父皇就会想到去世的太子,也就会对我怜惜一分。皇祖母,我是藏了私心,可我背负着母妃与俞家,我不能不为以后打算。” “想必他走前托你为他照顾孩子,也生了一分保护你的心思……都说天家无亲情,我看未必,只不过是在权力面前,那点亲情也微不可查了。”太后的眼眶微微红了。 太后唏嘘一阵后,又问:“那今晚你又是怎么回事,做什么要拿你自己的声誉去保宸王?” 第77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我没有想保宸王, 当时那么多亲贵大臣在, 若我把宸王推出来,别人该怎么想我,父皇该怎么看待我。”闫清自顾自的说,仿佛不是在给太后解释,而是在向自己解释一般:“那时时间紧迫, 我也没法想那么多,只觉得应该先平息了外边, 至于宸王,父皇废了他有很多办法, 却不能是这个原因。” 太后听得一言不发,闫清虽说得不清不楚,但她竟然都听明白了。 是啊,若是宸王做的纵然可恨, 可若真的将他揭发出来,皇帝必然要严惩。可对于外人来说, 他们更会议论皇宫里究竟是有什么噬人的东西, 能逼得一个王爷在宫宴里下毒。 这对于皇帝来说是耻辱, 对于闫清来说,也会受到牵连。舆论害人,不就是这样么。 太后看向闫清,虽已经弄明白闫清是怎么想的了, 可不知为何, 她却没法开口, 哪怕像往常一样安抚几句也做不到。 她的孙儿,终究也有了一分帝王的心性,让她安慰又陌生。 “皇祖母,本想明日再来,可既然今夜来了,孙儿有一事想要说,希望皇祖母理解成全。”闫清稍稍离远了几步,双膝跪地。 太后心头一震,没有阻止。 “皇祖母,自从回京以来,孙儿受您百般庇护,一路顺遂,孙儿感激祖母,也心疼您整日为我担心。可雏鸟始终要长大离巢,今日的事更让孙儿明白不能够再一味地藏在您的背后。更何况皇孙已经养在慈庆宫,为了外面的议论孙儿更要避嫌。” “你这是要离了我? 分卷阅读15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太后道。 闫清摇头:“孙儿怎么会离了您?只是孙儿长大了,以往是您护着我,今后该我护着您才是了。” 太后闭上眼又缓缓睁开,眼底是几十年来沉淀的阅历深沉。她明白了闫清的意思,也无法反驳。 她多希望闫清能一直清闲着陪在她身边,至少她活着时,就能护着闫清。可闫清是对的。她还能活多久,闫清明白该提早做准备,与慈庆宫疏远了,别人对他的忌惮也就少了,对慈庆宫的憎恨也少了。 太后都明白,她哽咽着:“可哀家如何舍得?” 闫清何尝舍得?可他再也不想让身边爱护他的人受伤,他咬着唇,强忍着内心的悲伤,向太后跪拜下去:“皇祖母要保重身体,孙儿愿您长命百岁。” 一个斜躺在床上,一个跪伏在床边,就这样对峙了许久。 最终太后将秋嬷嬷唤进来,他们的对话秋嬷嬷没听真切,一进来便听太后道:“收了穆王的宫牌,以后穆王来请安,与其他王爷一样递牌子进来。” “太后?”秋嬷嬷愕然。 见闫清跪伏在地,秋嬷嬷以为太后是真生了穆王的气,紧张劝道:“王爷给太后赔个不是,祖孙俩哪有隔夜仇的?” “放肆,哪有你一个奴婢指手画脚的?”太后沉声怒斥。 秋嬷嬷被骂得红了眼,几十年来她何曾被太后用这样的重话骂过。 闫清直起腰,从腰间解下慈庆宫的宫牌递给秋嬷嬷:“嬷嬷,收下。” 秋嬷嬷无言收下了。 “快要落锁了,你走。”太后闭了眼,不再看穆王。 闫清默默给太后磕了个头,从屋子里退出去了。 秋嬷嬷心里怨太后狠心,舍不得穆王,便径直跟了出去。 闫清知道秋嬷嬷有话要问,站在院子里等着,见秋嬷嬷蹒跚走进了,便温柔扶着她的手:“嬷嬷,咱们走走。” “行,走走。”秋嬷嬷连连点头。 此刻没有了主仆尊卑,只有祖孙俩一样的俩人依偎走在院子里。 “嬷嬷,是我要离了慈庆宫的,是我求皇祖母,以后要对我一视同仁。”闫清道。 秋嬷嬷不能理解:“您怎么这么狠心呀?” 闫清吐出一口气,呵气成霜:“今夜当我查出是宸王的时候,我很犹豫,很困惑,我在想为何父皇要让我去查这件事,那时,我甚至是怪他的。” “我想起了以前的许多事,太子的荒唐,宸王越来越处心积虑,南朝王也跟着要掺合。想到最后,我居然谁都不怪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打破了平衡不是么?” “您的意思,奴婢不明白。”秋嬷嬷蹙眉。 “您看,当初咱们几个除了太子,都是差不多的境地,宸王有许多大臣支持,南朝王虽然不得恩宠,但好歹父皇事事都想着他,不会亏待了他,而我有俞家,虽然表面看起来各自都在争,但实际上是平和的,仿佛一杆秤,谁也不多不少,毕竟还有个太子在上面压着,谁都越不过谁。”闫清叹了口气:“可后来就不一样了,我得了皇祖母的眷顾,事事有慈庆宫照料,导致父皇也跟着高看一分。虽别人不说,但到底不一样了,我得的东西竟然不比当初的太子少。” 秋嬷嬷终于有所领悟,沉默地倾听着。 闫清继续道:“所以后来就有了许多连锁反应。宸王哪怕得了父皇的厌恶也要争一争,南朝王不管不顾地投靠景阳宫,还有今夜的事。如今只是我们几个互相较劲,到了将来,恐怕就是更深层的铲除异己,我桌上的甜羹将来会送到太后桌上,还会送到母妃桌上,仔细想来,这次下毒并没有一人讨到好处,可他们又为什么要做呢?他们是在警告我,他们能把手伸进太极殿,也就能伸进慈庆宫,嬷嬷,您懂了么?” 秋嬷嬷感概地看着闫清,十分动容。 “嬷嬷,我不能再一味地倚靠慈庆宫了,我不是离了慈庆宫,而是换了种方式与你们在一起,您就不要担心了,麻烦您照顾好皇祖母,她表面上狠心,说不定就躲着偷偷哭了,您多劝劝。”闫清将秋嬷嬷枯槁的手捂在自己的掌心中,温热的大手也温暖了秋嬷嬷的心。 “嬷嬷,我走了。”闫清笑着说道。 “您去,奴婢一定照顾好太后,照顾好皇孙。”秋嬷嬷将手抽出来,轻轻推着闫清,一如往常让闫清早些回去一样。 闫清点点头,转身离去。等走远了,林语棠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那抹远去的背影。 “丫头,回去睡,今晚我伺候太后。”秋嬷嬷心疼地拍了拍林语棠的背脊。 林语棠咬着唇不说话。 秋嬷嬷叹气,轻声细语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不是今晚也会是明日,这是穆王自己想好的事,与你无关。” “如果我不去找穆王,兴许明日他就改变主意了呢?”林语棠道。 秋嬷嬷笑道:“穆王的脾性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他轻易改过主意?穆王与咱们皇上是一样的,决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听话,回去睡,以后好好照顾主子才是咱们的要紧事,主子做什么,与咱们无关。” 分卷阅读15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秋嬷嬷推着林语棠,终于让她乖乖回去了。 夜里一片寂静,秋嬷嬷在帘子外站了一会后才走进去。 太后闭着眼,可眼眶红红的,秋嬷嬷暗道穆王太懂太后,太后可不是躲着偷偷哭了。 秋嬷嬷走过去蹲下,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默默看着太后。 太后过了会也装不下去了,蹙眉道:“赶紧扶我换个姿势,腰疼。” 秋嬷嬷噗嗤一笑,站起来扶着太后坐起来,好大半天才帮她换了个姿势躺着,两人都累出一身汗。 为太后压好被角,秋嬷嬷顺势趴在床沿,一如她们年轻时的模样:“您可是心里难受,想哭就哭,这儿就奴婢在。” 太后渐渐收了笑,沉沉叹气:“我一直还在担心闫清往后该怎么办,闲散王爷哪里是那么好做的,以后新帝登基,他只要活着对新帝来说就是最大的眼中钉。我能活五六十年,难道还能再活几十年?等我走了,他也就没了倚仗。却不想那孩子自己就琢磨明白了,他要离了我,我哪里不知道,他是为了保护我呢。我今日让他交宫牌,就想着若真要离了,也得慈庆宫来说这话,不然外面又得议论他。况且慈庆宫做出了样子,别人也少怀疑不是?” “您别这样说,您哪怕能活一百呢,奴婢这把老骨头拼着也要活到那时候伺候您。”秋嬷嬷揉捏着太后的胳膊不放手。 本是想逗太后笑一笑,却见她转头看过来,眼神坚定又带着祈求:“你一定要好好保重,我离不开你,再依我一次,等我走了你再走,行么?” 秋嬷嬷的眼倏地红了,哽咽着点头:“奴婢依您,一定保重身子伺候您。可您别再欺负奴婢了,在外人面前给奴婢留点面子,奴婢如今好歹也是嬷嬷了不是?” “你别怪我骂你。”太后拉住秋嬷嬷的手摇晃:“我心里难受,只能对你发泄了。往后兴许还会有,你就受点委屈,事后我再给你赔罪行不行?好姐妹,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 两人一番说笑,最终聊着聊着太后就睡着了,秋嬷嬷悄悄退出了屋子。 第二日一早,闫清出城送酝和公主,酝和公主不知道他与太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总想开口劝几句,见闫清的神情平静,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队伍已经集结在城外,闫清扶着酝和公主上马车,酝和公主却没有进去,站在车上欲言又止。 “姑母想说什么?”闫清问道。 酝和公主摇摇头,又笑道:“不是说了,姑母要送你一样东西么?” 闫清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了。酝和公主从侍从手中接过一个红木镶宝石的锦盒递给闫清:“姑母也没什么送的出手的,这东西你收下,以后来辽东玩,和你兄弟们去骑马。” “是,我知道了。”闫清笑着:“姑母路上小心,天寒走慢点。” “嗯。”酝和公主和蔼一笑,转身进了马车。 第78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酝和公主的队伍渐行渐远, 远远还能见到十分醒目的火红帷顶, 与白雪皑皑的天际对比鲜明。 闫清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小如婴孩拳头的碧玺。玺头为饕餮,脚踩风口吐火,很是精致。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天地君将军玺”字样。 除了皇帝封的将军, 各自有封地的也喜欢到处封些口头上的将军,有些还爱自己冠一个将军头衔。闫清不知道酝和公主给他的是哪个将军的印玺, 又或许是辽东赠与他的玩物罢了。 拿着东西回了王府,柳琴络眼尖见着了盒子, 闫清便打开来给他看。柳琴络拿起来瞧了瞧,眼中便溢出喜色。 “怎么,你知道这印玺的来历?”闫清猜想柳琴络一定是知道的。 “王爷可知道,后来是酝和公主的哪个儿子继承了驸马的位置?”柳琴络转头看过来。 辽东单独设有府司, 相当于他们的土皇帝,而小郡王并无实际的头衔, 不过是民间的叫法。 这种小事闫清早记不住了, 便摇头。 “是酝和公主的第三子, 如今辽东的小郡王。而这个印玺,”柳琴络指着盒子:“小郡王那儿也有一个,不过那个刻的是天地师将军玺,您这个却是天地君。” “怎么会有两个?”闫清蹙眉。 柳琴络突然想起了什么, 眼神黯淡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笑意:“奴婢听闻这玺本就有两个, 是当初驸马偶然得了一整块美玉,却只将其中一个给了小郡王,而另一个一直没出现,想必是他们自己收起来了。” 闫清明白了些许,叹道:“无论是天家还是官员府里,总少不了兄弟间的争斗。” 若不是斗得狠了,怎么会连一个印玺都要踟蹰许久。 柳琴络不置可否,将印玺拿出来用红绒捧了放进去:“王爷好生收着,公主既给了您,就代表辽东已经将您看作一家人了,以后的用处大着呢。” “不用收起来了。”闫清道:“编个如意结,我就戴在身上,就当戴了块玉佩了。” 柳琴络很惊讶 分卷阅读15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地看着闫清,没想到他会如此张扬。不过到底没说什么,自己去库房找绳子去了。 东宫里,陈氏正吩咐人将东宫里里外外打扫一番,算是年节里图个喜庆,更何况他们就要搬走了,最后整理一次,也留个回忆。 金环找出了许多旧物摆在屋里,有些是陈氏刚进东宫带来的,有些是这些年来各宫还有太子赏赐的,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屋里都快放不下。 “这么多东西,可得好好整理一下了,到时候迁宫也方便些。”金环道。 陈氏坐在一边喝茶,看得金环牙痒痒:“娘娘一大早吩咐咱们打扫东宫,咱们吃的早饭都还没克化就赶紧着忙里忙外,敢情您自个却坐在一旁看乐子呢?” 也不怪金环耍脾气,一大早起来就没清闲过,整个人弄得灰头土脑的。 “那些东西你挑选一下,若是上头赏赐的就留着,其他的你随意处置了就是。看哪个宫女奴才稀罕的就给他们,大过年的,我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了。”陈氏道。 金环一愣:“都不要了?” 这些东西可是陪伴了陈氏几年,里面全是念想,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金环以为陈氏又胡思乱想了,走过去扶住她的膝头:“娘娘,咱们迁了宫也是一样的,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可别再想着以前了。” “正是想要忘,所以才不想留着那些东西。”陈氏低头一笑:“傻丫头,我好好的呢,别想着偷懒,不然内务府过年的红封我给你扣下了。” “您就欺负奴婢。”金环站起来走回去,手脚利索地开始收拾。 “娘娘,秋嬷嬷来了。”门外的宫女在院子里禀报。 陈氏与金环都是一愣,两人对视片刻,眼底都有惧意。 “请去正殿,我随后就去。”陈氏朗声吩咐道。 “娘娘?”金环站起来,十分紧张:“嬷嬷她是不是知道了?” 陈氏眉头微微蹙着,对金环道:“若嬷嬷知道了,你一定得撇清自个,你是慈庆宫出来的,这样的事不能和你有半分关系。” 陈氏站起来,往屋外走。 “娘娘!”金环追上来。 “回去收拾东西。”陈氏头也不回道。 秋嬷嬷被请去了正殿喝茶,她也不急,就闲适地坐着。她的资历就算去了福宁宫也能得杯茶喝,在东宫里也不算托大。 不一会,陈氏赶来:“嬷嬷怎么一早来了,东宫里乌烟瘴气的,可把您呛着了?” “奴婢给娘娘请安。”秋嬷嬷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您快起。”陈氏亲自扶了起来。 “奴婢本就做端茶倒水的活,哪里就能呛着了。娘娘请上座。”秋嬷嬷亲和道。 陈氏摸不透秋嬷嬷的想法,只得在主位上坐了。 “您坐。”陈氏笑道。 秋嬷嬷抬头沉沉地看了一眼陈氏,没有推辞,弯腰坐下了。 陈氏心中升起不安,果然听秋嬷嬷道:“娘娘昨夜很早就离了太极殿,可是东宫里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昨晚贪杯喝了点酒,结果有些醉了,怕闹出笑话,便让金环扶我回来了。”陈氏道。 “娘娘一向孱弱,如今该注意保养才是,日子总归要过,自个的身子好才能过日子,更何况是宫里的日子。”秋嬷嬷跟着接话。 “嬷嬷说的是。”陈氏勉强撑着笑。 “奴婢今日来也无要紧事,就是太后突然想吃金环做的枣糕,奴婢特来请娘娘将金环借给奴婢半日,等她做好了就让她回来。” “这?”陈氏咬咬唇,不敢答应。 枣糕不止金环会做,这宫里许多人都会,可太后偏偏要吃金环做的。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尽早放金环回来,不会耽搁了您打扫东宫的事。”秋嬷嬷从座上站起来。 “嬷嬷。”陈氏紧跟着站起来。 “娘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说?”秋嬷嬷转头问。那双眼里明明写着她什么都知道了,可她偏偏一个字也不肯说。 “无事……”陈氏缓缓摇头。 “奴婢告退。”秋嬷嬷不再过问,径直走了。 陈氏瘫软在椅子上,直到有宫女来禀报金环跟着秋嬷嬷走了。陈氏什么都说不出来,无力地挥挥手,示意她知道了。 金环没想到秋嬷嬷直接就冲着她来,战战兢兢地跟着回了慈庆宫。本以为会挨顿毒打,秋嬷嬷却让她自己呆在暖阁里,什么也没问。 金环就这样在暖阁里坐了许久,直到认识的好姐妹端了茶水点心进来,对她道:“嬷嬷让我给你端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主子高兴的事?都能来慈庆宫当座上客了。” 金环苦笑,高兴的事没有,砍头的事倒是有一件呢。 金环吃了个肚饱,秋嬷嬷却还没来,后来她就躺在暖阁里睡着了。 梦里梦见太后说不让她回东宫了,要换个宫女去伺候陈氏,金环吓得从梦中醒了过来。 “你醒了。”身旁传来秋嬷嬷的声音。 金环一惊,从塌上爬起来跪 分卷阅读15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下:“嬷嬷。” “做了坏事的滋味好不好受?你看,我本是让你来慈庆宫吃喝玩乐,你却连睡个觉都不能安稳,以后岂不是害怕得连夜路都不敢走了?”秋嬷嬷和蔼地说着,手中却捏着一根藤鞭。 那根藤鞭金环怎么会不认得,当初在慈庆宫被秋嬷嬷教规矩时可没少吃这东西的苦,心中的恐惧更甚,一下子就哭出来:“嬷嬷恕罪,我再也不干了。” 秋嬷嬷叹气:“当初我教导你的时候,有一句话你可还记得?” 见金环愣愣的,秋嬷嬷便接着道:“人什么都可以背叛,就是不能背叛自己的良心。你可知道你错在哪儿?站起来背对我,如今你是掌事宫女了,打在明处失了脸面。” 金环哭哭啼啼地站起来,一边转过身去一边回答道:“我,我不该欺瞒嬷嬷。” “错。你错在明知道是错的,却不多加劝导,反而带着你主子走向歧途,你不是在帮她,你是在害她。”秋嬷嬷手中的藤鞭挥在了金环的小腿肚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你欺瞒我没什么,一奴不侍二主,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慈庆宫让你去东宫,并不是为了让你为慈庆宫做什么,而是让你当成慈庆宫的眼睛,甚至是慈庆宫的嘴,你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金环连连点头。 “太子妃年轻,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迷了眼,走了岔路。一如这次你帮她隐瞒,那下次呢?你还能帮她瞒多久。你年长于她,就该时时劝导,而不是纵容。你从小入宫难道还不明白,这宫里,走了岔路就是走了死路,等她真的离你去了,你再来找我哭也来不及了。” “嬷嬷,我真的明白了,我知错了。”金环哭着道。 “今日既然让你来,就不会让你安生回去,你咬牙受着,若不是你,就该是你主子来挨这顿打了。”秋嬷嬷道。 听了秋嬷嬷的话,金环果真咬紧了牙关,最痛的时候也就哼哼两声,再也没哭出声过。 第79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陈氏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金环回来, 忍不住派人去问, 回来的人却说打听不出消息,这让陈氏更加焦虑了。 直到午时后,慈庆宫的人才将金环送回来,笑着道:“金环姐姐在慈庆宫摔着了,嬷嬷让咱们给送回来的。” 摔着了?陈氏去看金环的脸, 见眼眶红红,没有什么挨打的痕迹, 露出的双手也好好的,就是跪坐在塌上, 看不见哪儿伤着了。 “辛苦你们了。”陈氏什么也没问,让人送客。 等人都离了,陈氏才急忙坐下,摸摸金环的胳膊:“你哪儿伤着了, 是不是挨了打?” 金环听见陈氏的关切后只一味的哭,一味的摇头。 “你说话啊, 你哪儿有伤?”陈氏一路摸下去, 金环疼得大叫。 陈氏一惊, 将金环的裤子挽起来,见到她腿肚子上赫然一片血红的鞭痕,小腿肿得根萝卜似的。 “你……嬷嬷也太狠心了。”陈氏哽咽道。 金环不住的摇头,哭道:“不怪嬷嬷, 娘娘, 咱们以后好好的, 奴婢不痛,真的不痛。” 主仆俩抱在一块痛哭。金环挨了秋嬷嬷的打本不是大事,可陈氏却哭得比金环还伤心,仿佛要将这几年的眼泪一次性流光一般。 一个为了自己的主子而哭,一个为了心中那份一直难以宣泄的悲伤,这场嚎哭痛快淋漓,哭得两人的声音都沙哑了。 “主子,咱们以后好好的。”金环扶起陈氏,为她擦干眼泪。 “咱们好好的,再也不胡乱想了,咱们要好好过日子。”陈氏哑着嗓子。 “等迁了宫,咱们就让内务府裁剪些人,有奴婢在,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了。主子不是喜欢种花草吗,咱们就满院子种了,宫里不让种树,咱们种几棵小的总成……” 主仆俩依偎在一起聊着以后的日子,最后都累了,便也不顾及主仆规矩,挨在一起睡着了。 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慈庆宫与穆王疏离的事,慈庆宫本也没拿着到处宣传,这也是太后的意思,等人们自己看到了听到了,他们才肯相信那是真的。 所以连着许多日都没见穆王去慈庆宫,每次进宫都只看望俞贵妃,这才有人发觉穆王可能被慈庆宫厌弃了。 又有人传宫宴那晚是穆王最后一次去慈庆宫,匆匆进去又匆匆出来,大概是那晚穆王与太后起了争执,所以慈庆宫不待见穆王了。什么样的说法都有,众人半信半疑。 宸王也听到了这样的传言,他当然是不信的。可据他的人打探回来的消息是,穆王连慈庆宫的宫牌都还给了慈庆宫,宸王思忖了几日后,自己跑去了慈庆宫看望太后。 以往慈庆宫都会称太后还在歇息不会见,这次却让宸王进去了。宸王在慈庆宫里呆了两三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自己都有些懵,不敢相信太后也会对他如此和善。 于是慈庆宫与穆王疏离的消息更加坐实了,连后宫的女人都很是高兴。明明不关她们的事,她们却无端有一种 分卷阅读15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穆王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呆在府里甚少出门。 伺候闫清的人却有了不同的感觉。以前闫清清闲那是真清闲,花费心神去弄一座荒山,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日。而如今的闫清虽一样清闲在府,可他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早起练武,让王华将外头的事一一禀报,还将府里的幕僚们聚集起来讨论朝廷的事。 更有一件事,便是闫清开始亲近俞家。以前他拒绝与俞家来往,连俞长英来穆王府都要偷偷摸摸。如今闫清开始明着与俞家来往,时不时就与俞长英见面长谈。 于是那些准备落井下石的人也停止了心思,毕竟没了慈庆宫,还有俞家这个棘手的存在。 半夜柳琴络端了热茶进书房,闫清没有歇她当然也不肯回去,书房里灯火通明,闫清还在看书。 “再这么熬下去,眼睛快受不了了。”柳琴络将茶放在桌上,玩笑道。 闫清端起茶盏,一看是红茶便又放下了:“有参茶没有,沏杯参茶。” “要不去睡了,明早又得起来。”柳琴络立在原地不肯去。 闫清抬头看她一眼,有些舍不得手中的书,但还是依言点头:“那便歇了。” 柳琴络欢喜地让人去收拾床塌,伺候了闫清洗漱后,自己去净了手回来。 “昨日账房还说府里的开销大了,一算全是夜里点蜡烛多出来的。”柳琴络笑着道,一看过去,却发现闫清已经睡着了。 柳琴络脸上的笑意褪下,叹息一声,轻手轻脚为闫清压好被角,自己回去歇息了。 慈庆宫里有一人却还没睡,秋嬷嬷年纪大了常常起夜,端着烛台准备去太后寝殿看看。披着外袍走出来,却看见林语棠一个人坐在廊下,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在这儿坐着,不冷么?”秋嬷嬷走过去轻声问道。 林语棠回头,忙站起来道:“半夜醒了就睡不着,所以出来瞧瞧雪。” 秋嬷嬷啧啧两声:“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每日伺候主子累得一沾床就睡了,夜里打雷都不醒的。到底是大家族的女儿,累了一日还有心情瞧雪呀。” 话是玩笑话,林语棠挽了秋嬷嬷的胳膊:“您别笑话我,我脸皮子厚,想装个脸红都不行。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要拿的,我帮您去拿。” “不拿东西,我想去太后那边看看。”秋嬷嬷道。 “那我陪您去。”林语棠便挽着秋嬷嬷往太后的寝殿去。 两人悄无声息地将屋里的炭盆加了些碳,又将窗户开了小缝,才又走出来,回了她们的屋子。 林语棠一直与秋嬷嬷一间屋子,林语棠睡外屋。林语棠伺候了秋嬷嬷上床后自己也上床歇息。秋嬷嬷听着外屋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安静后,秋嬷嬷才道:“丫头,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你要学会接受,不能去和命较量。” 屋外一直安静着,秋嬷嬷以为林语棠睡着了,便也闭眼睡了。 却不知林语棠用被子紧紧捂着口鼻,眼泪流了一脸。 “我也想放下呀,可就是难受,一想起来心就疼。”细小的哽咽声传出被子。 秋嬷嬷闭上的眼又睁开,沉默地叹了声气,没有作答。 第二日秋嬷嬷便趁林语棠不在的时候与太后说了昨夜的事,两人唏嘘不已。 “到底是闻着墨味长大的,什么‘一想到心就疼’,奴婢听着都觉得难受。”秋嬷嬷道:“奴婢只记得年轻那会,被老嬷嬷罚没有饭吃,心里才难受呢。” 太后却明白林语棠的感受,叹道:“咱们以为她只是喜欢而已,如今看来这孩子陷进去了。可我不能帮她,至少现在不能,闫清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在大事面前,情字算得了什么?” 秋嬷嬷唯恐勾起太后的伤心事,正有些自责嘴上没把门,正好小皇孙的哭啼声响起,秋嬷嬷忙去将闫梓抱过来给太后。 “小皇孙夜里极少闹腾,仿佛就知道□□母要睡觉似的,连饿了都不哭闹的。”奶妈妈跟在后面道。 太后满脸自豪,低头看闫梓。小孩一天一个模样,风吹似的长大,乌溜溜的眼泪盯着太后,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认得自己的□□母了,被太后抱着只顾着笑。 “把皇孙搬来我外屋,孩子越来越大了,我得亲自教导才是。”太后道。 说起皇孙,太后又想起一事,问道:“景阳宫那边还在闹腾?” 秋嬷嬷屏退了其他人,回道:“还在呢,皇后也没辙了。”又叹道:“当初也是他们自己一心想投靠景阳宫,如今孩子去了景阳宫,他们又百般不愿意了。” “不能心软,让他们闹去。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孩子给了景阳宫,景阳宫也能安生几年了,为了后宫平和,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们了。”太后沉着脸:“孩子是在皇后怀里中的毒,我且信你说的话,她哪怕对孩子有一分真心,看在孩子的面上,往后也知道该走什么路。” “可要是那位因此心里不顺,做出什么?”秋嬷嬷担忧道。 “皇帝看着的,不会让他做什么。”太后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他自己选了最不该 分卷阅读15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他走的路,就要去承受这些取舍的痛苦。一个没有母家支撑也没有权势的王爷,又凭什么想去争呢?” 秋嬷嬷叹气。 太后这话听起来偏心极了,可她已经走过两朝风雨,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南朝王这样看不清自己的处境,一味想去争皇位,不但让自己处境艰难,还会将朝堂搅得更乱。如今还能用皇孙去争一争。等几位王爷都有了孩子,都开始用自己的势力去争的时候,他到时什么都没有,只能用自己的命去搏了。 两人沉默半晌,太后抬头道:“你去景阳宫看看,若他家的王妃还跪在那儿,你就替我出面让她回去,除了年节都不要入宫了。” “她恐怕会恨您。”秋嬷嬷为难道。 太后却很平静:“她该恨的我不是我,也不是皇后。要恨就去恨安妃,几十年前她心安理得地生孩子时,怎么不去想想她儿子今后的处境?” 安妃就是南朝王的生母,皇帝登基后给了她死后哀荣,一个潦草选择的“安”字,足够说明皇帝的漠不关心。 秋嬷嬷便领命去了。太后自己哄着小皇孙,殿里清清静静,只听得祖孙俩的笑声。四下无人,太后怜惜地将皇孙抱在怀里,轻声道:“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当你父王的左膀右臂,千万不要让他伤心呀。” 第80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元旦之后便是南巡, 南朝王与宸王带着皇帝的旨意从城外出行, 闫清领文武官相送,一路送出了护城河才停下。 南朝王与宸王骑在马上,回头望去,见闫清还站在拱桥上,身后是许多官员, 仿佛簇拥之意。 “是我眼花了,我还以为我看见太子了。”南朝王玩笑道。 正在往回望的宸王心中一突。今日闫清刚好穿着暗黄色罩纱的仙鹤服, 虽不是明黄色,但远远看过去竟像皇帝协百官出行一般。 两人转回头, 心中各有计较,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不知何时宸王开始防着闫清,南朝王也处处嫉妒,再不像当初, 他们只把闫清当作弟弟一般。闫清一直都是温驯的,这么一路温驯着, 就走到了如今他们都不敢小觑的地位。 连他们自己都没发觉, 不知不觉间, 他们心中已经默默将闫清同以前的太子相提并论了。 “王爷,该回宫了。” 闫清身边站着俞广、林殷还有王知深,三个都是皇帝尽心为下任皇帝培养的重臣,其中俞广与林殷拥戴谁, 朝野上下都看明白了。 “嗯, 都散了。”闫清吩咐道。 众人立即让出一条道让闫清先走, 却见李松迎着风雪往拱桥上而来。 闫清立在原地,李松走近了行了个大礼:“王爷快回宫,皇上刚封了俞贵妃娘娘为皇贵妃。” “贺喜王爷!”一时间祝贺声不断。 “多谢。”闫清轻声一笑,抬脚往马车走去。 等穆王走了,众人议论纷纷:“依我看恐怕就是穆王了。” “欸,今日见穆王,竟然有当初见景文太子的风采,如今母妃又贵为皇贵妃,皇上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更有眼尖的见着了闫清腰间配戴的碧玺:“你们看见穆王身上那块印玺没有?那是辽东府司赠与的。” 众人默了默,唯有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林殷与俞广相伴而行,两人对身边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俞老将军近日身体可好?” “爷爷身体健朗,林大人若有空闲,何不来俞府坐坐,煮一壶茶闲聊半日?” “那再好不过了。” 俞广便一抬手:“林大人请。” 林殷笑着点头,上了俞府的马车。 众人看见林殷上了俞广的马车,不约而同看向王知深。林家和俞家都交好了,剩下的也就是王家了。 王知深被看得莫名,一拂袖往自己的马车走去。他从来都被认为是宸王的党派,可只有皇帝知道,宸王的党派都是王家的旁支,他王知深一直都是中立派,否则皇帝怎么放心把翰林学士的位置交给他? 宸王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善于利用,明明王知深对他一直不冷不热保持着距离,可宸王就利用着外界的舆论,总是制造出声势来让别人误会王知深和宸王的关系。王知深对此并不厌恶,但久了对宸王也有了忌惮。 这次皇帝又赐了宸王与王冉慧的婚事。皇帝的用意是用此来弥补宸王和告诫他,王知深知道,宸王自己也知道,偏偏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彰显和王知深的亲厚。 王知深低头想着这些事,上了马车后,车夫本往王府驶去,王知深却道:“去枢密院。” 他得用法子克制一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旁支,别以为家里出了个葭妃就一步登天了。今日的事好比皇帝给众人敲了个警钟,他再不想去管那些蠢货,但也要为王家的将来考虑才是。 闫清与李松往皇宫赶去,马车上,闫清问道:“为何突然就将母妃封为了皇贵妃?” 皇帝做事不是急迫的人,这一 分卷阅读15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次实在是太突然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李松瞧瞧车外的光景,回头小声道:“奴才也是听师父说的,皇上早有给贵妃娘娘抬位的意思,就等着今日南朝王与宸王走呢。” 闫清蹙眉沉思。本来俞贵妃的位置已经到顶了,再不能上一层,毕竟资历与恩宠摆在那儿。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抬为了皇贵妃。 闫清心中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就是皇帝觉得后宫应该有一个人能与皇后分庭抗争了。 皇帝想动皇后?可是太后已经将南朝王的孩子给了皇后,分明是想再给皇后一次机会,皇帝这样做岂不是和太后意见相悖了吗? “王爷,师父对奴才说过,这皇贵妃的位置迟早是娘娘的。皇上如今给了,对于皇后娘娘来说,也就是个皇贵妃的位置罢了。”李松道。 闫清便听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也就是皇帝的意思,抬俞贵妃为皇贵妃,也不一定要对皇后做什么,但那个位置摆在那儿,皇后凡事都要掂量,一旦不好,皇帝随时可以动她。若皇后好好的,也不过是多给了俞贵妃一份恩宠罢了。 “父皇从来不插手后宫的。”闫清道。 “可不是吗?”李松叹气:“皇上不愿管,那是看在娘娘们在后宫里本就辛苦,再加上太后仁慈,所以都给彼此留了情面。可一旦管了,那可就是直接在脖子上架刀的事了,皇上可没太后那份菩萨心肠呐。” 闫清听得笑了,拍了下李松的脑袋:“混账,皇上太后也敢议论,不怕被你师父听见了狠狠打你一顿。” 李松嬉皮笑脸地应了。和穆王在一块,他从来不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穆王不过是警醒他罢了,他心里明白。可这些话他也只对穆王说说而已,如今他对师父都没有对穆王这么知心的。 而且更有一事是他偷听来的,没敢告诉任何人。他如今就只等着那一日到来,他跟着穆王进了那座宫里,从此他一生只有这一位主子了,李公公只有他这个徒弟,相信李公公会帮他一把的。 如此想着,李松便更加殷勤,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穆王,穆王如今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对外头的事漠不关心了,仔细听着李松说的话,听完后才道:“这些不要再出去说了,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你比不得我的身份,我再不济还是个王爷,而你要是犯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松听得感动不已,他们没根的奴才,不就想伺候一位这样的主子?哪怕只嘴上关心而已呢,那也是贴心的暖呀。 慈庆宫里太后正在由秋嬷嬷扶着散步,那次她的腰被嘉妃撞伤了后腰就一直不大好,如今又是大冷的天,一到晚上便酸疼,秋嬷嬷去问了太医,才开始每日扶着太后走上小半个时辰。 “你说当年我生皇帝的时候,那腰也这么酸疼,可没过多久就好了呀。怎么现在就总也好不了呢?”太后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 “您又玩笑,还在跟当年比呢?当年奴婢一只手就能从内务府扛整箩碳回来,现在奴婢弯个腰都难受。”秋嬷嬷打趣道。 两人围着院子走了两圈,却见皇帝风风火火的走进来。 皇帝年纪也不小了,因为常年疲劳身子甚至有些发福,可他刚刚风风火火走进来的样子,竟让太后想起来了当年皇帝刚登基的时候,意气风发,少年有志,浑身一股子不服天不服地的样子。不由得怔在原地。 “给母后请安。”皇帝行了礼,站起来亲自扶着太后。 秋嬷嬷知道皇帝有话要对太后说,便道:“主子们进殿里说,奴婢去茶水房看看。” “嬷嬷不用劳累。”皇帝关切道,自己扶着太后进了正殿。 “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你这样沉着脸,我心里慌慌的。”太后蹙眉看着皇帝。 皇帝立马换了温和的神情:“都是儿子不好,把朝政上的情绪带到您面前了。”扶着太后坐下去,皇帝紧跟着道:“母后,我给俞贵妃抬了皇贵妃。” “就抬了她一个?”太后眉头皱得更深:“你这样,岂不是给她招恨?” “真正招恨的人还在宫里好好活着呢。”皇帝咬牙道。 太后以为皇帝说的是皇后,却听皇帝道:“嘉妃自觉陪了朕几十年,陪朕走过当初最动荡的时候,就以为朕离不开她,也不能动她。她疯疯癫癫的呆在宫里,哪里是真的疯了,不过是在逼朕而已。” “嘉妃的药,不是你下的?”太后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皇帝冷笑一声:“当初宫女来禀报她可能得了臆症,朕心里就疑惑。母后您知道吗,朕只让太医开了安神补气的药,她却以为那是治疯病的,更加疯癫了,上回还跑来太极殿撞伤了您,朕恨不得杀了她。” 太后被皇帝眼中露骨的杀意惊了惊:“那你又为何要抬俞贵妃为皇贵妃?贵妃之位已经可以制住嘉妃了。” 皇帝却摇头:“朕还要留着嘉妃,她现在还不能死。” “我老了,前朝后宫的事我都使不上劲了。你要做什么我也猜不透,只等着你想起来了自己来说,可如今你说了我也听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便去做,我这儿好好的,你也知道,我只盼着后宫安 分卷阅读15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稳便是了。”太后索然无味地挥挥手。 “母后恕罪,是儿子唐突了。”皇帝忙跪下请罪。 太后弯腰拉住皇帝的手:“皇帝啊,你还记得你年轻那会说过的话吗?你说先帝为了个儿子让自己的妻子受尽委屈,后宫跟着人心惶惶,你说一个帝王,何至于要去对付一个女人?可你如今这样,可不就和当初的先帝一样了么?那些女人,有些是自个想入宫的,可还有些她们何尝想进这四方牢笼吗?她们是被逼的啊!你富有一国,自然想要事事顺遂,可她们有什么?还不是只为了得到自己夫君的恩宠?而你连一点恩宠都不愿给,等她们做了一点错事你就要全部打杀了,你比你父皇还要狠心呐!” 皇帝抬头看向太后,似乎被太后的话震慑了。 第81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闫清无言片刻:“就是这个意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母妃不要心急。” 俞贵妃有魄力,能狠下心,又有外戚扶持。若不出意外应当是能争出一片天的。可惜现在已经出了意外。 这个意外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闫清,这点智商连俞贵妃都斗不过,更别说宸王与太子。 这一世只能委屈俞贵妃了, 等他扶持宸王上位,宸王怎么也不可能卸磨杀驴, 俞贵妃还是能当个太妃的。 “我知道了。”俞贵妃神色变得坚定,站起来:“我们不能明着争, 要暗着争。明日我就传信给家里,让他们都把手中的事情放一放。” 闫清刚刚松口气,又听俞贵妃道:“我已相中了皇后的侄女做你的正妃,如今皇后正为太子的事焦头烂额, 一定没心思再去管这件事。只要圣旨一下,皇后和太子的处境就更加艰难了。我倒要让那林家掂量掂量, 是投靠那个没用的太子, 还是与我俞家联手?” 她怎么就不消停呢?! 闫清捂着肩膀下床:“儿臣已经在宫里留了许久, 该回去了。” “你伤还没好,要不再多歇息一会?你父皇还没过来,还有那林家的姑娘……” 闫清头也不回地出了寝殿。 闫清算是看清了,这俞贵妃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作为皇帝的妃子, 在宫里循规蹈矩了几十年, 当上皇后和太后的人生目标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时刻都在往这个方向努力奋斗着。 王华一直等在殿外,见闫清阔步往外走,默不作声地跟了上来。 闫清一出去便被堵在门口,一男一女站在外面,男的俊秀女的美貌,两人的气质倒是挺相近。想必这两人是俞家的小辈,进宫探望俞贵妃。 闫清对两人点点头,转身往宫道上走。 王华俯身对着闫清跪了下去:“奴才见过太子。” “……”闫清迅速转身走向太子,一拳往太子肩膀上揍去:“你居然派人杀我!” 这特么就尴尬了。他见到太子却不认识,这要他怎么解释?! 太子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惊讶,片刻后轻声笑起来。 “我以为这一拳应该是我揍四弟,没想到先被四弟揍了一拳。”太子捂着自己的肩膀,那个位置刚好与闫清受伤的地方一样。 这次俞贵妃和宸王设计陷害太子,闫清怎么也算一半的帮凶。本以为他和太子的关系已经水火不容,没想到太子看起来毫无芥蒂。 闫清忍不住四处张望,看看哪个拐角有没有出现明黄色的身影。 “父皇正在宣政殿,不用看了。”太子抚平肩上的衣料:“只要父皇没有下旨废太子,就没人可以禁足我。” 闫清保持沉默。 “今日想请四弟去我的东宫坐一坐,不知四弟可敢?”太子道。 不敢不敢。 闫清斟酌了许久,抬头撞见太子那双含笑的眼,便点头道:“可以。” 太子都亲自来了,若他不去,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 闫清便跟着太子去了东宫。 本以为坐坐就走的事,没想到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 直到宫女来斟第四杯茶,闫清抬头看看黑透的天色,实在坐不住了。 “太子,臣弟在宫中留了几个时辰,应该出宫了。”闫清屁股一抬就想站起来。 “四弟何必这么急?”太子笑问。 闫清笑而不语。 光喝茶不说事,他晚饭还没吃呢。 “正好我要出宫,可否与西郡王同路?”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女子开口了,闫清转头看她。 这女子实在是美,可就是太冷了,此刻撑着下巴对他笑,那笑意让人觉得包含了许多种意味。 “如此也好。”闫清也找不到出宫的路,有人带路也好。 皇宫快到落锁的时辰,闫清便找东宫要了个灯笼拿在手中,太子很慷慨,拿了个挺大的给他,就是没说叫个人送送他。 闫清与那个女子一同走在宫道上。女子带着他七拐八拐,好似对这皇宫很熟一般。 走了一会,闫清忍不住问:“还有 分卷阅读15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多久啊?” 女子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闫清往前面看去。 闫清什么也见不到,倒是听见了对话声。好奇心驱使着闫清往前走了两步,总算听清了对话。 那声音一听就是宸王的声音,另一个声音尖尖细细的,像是个小太监。 “……葭妃娘娘身体安好,请王爷不用担心。” “嗯,照顾好娘娘,本王不会亏待你。” 闫清听了两句便明白了,原来是宸王关心他母妃的身体,真是有孝心。 那女子也学闫清的样子猫着腰站着,闫清不禁转头看她,刚好对上她晶亮的眼,冷冰冰的,藏着一丝狡黠。 女子对闫清一笑,开口道:“这不是宸王吗?” 她丝毫没有压低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突兀地响起来。闫清想阻止已经开不及了! “谁在那里?”宸王一声怒喝。 闫清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慌张地站起来,宸王已经来到他面前。 “四弟?”宸王神情立刻温和下来。 闫清扯着嘴角笑:“二哥,我们正要出宫,刚好路过。” 闫清转头看身边的人,可身边哪还有什么人,那个女子无声无息就消失了! 这个坑人的货! 李公公出去将王知深唤进殿中,王知深低头进来,见闫清坐在书案一旁,惊讶的神情转瞬即逝。 “臣见过皇上,西郡王。”王知深行了一礼。 “嗯,这次西北受灾一事处理得极好,是你连夜想对策的功劳。”皇帝道。 “臣不敢邀功,此对策其实是宸王想出来的。” “宸王的伤好了?” “回皇上,宸王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一次灾情传回燕京,宸王便带伤熬了两夜才想出对策。” 王知深说得声情并茂,似乎快被宸王感动得落泪了。 可皇帝似乎并不买账,只淡淡“嗯”了一声。 王知深有些失望,但他很有眼力见,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谁都知道,除了闫清这个奇葩外,几个王爷连同太子都有一批幕僚,对策都是幕僚们共同想出来的。本来原男主是有一批,但被闫清搁置在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堪称史上最轻松的幕僚。 皇帝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对王知深道:“你那里是不是还有个殿学士的空位?” 王知深挑眉,有些为难:“这个……已经安排人补上了,不日就要任职。” “无妨,朕就用几个月,几个月后你自行安排。”皇帝直接道。 这问了还不如不问呢。 王知深显然有些郁闷,问道:“不知皇上想安排谁上任?” 皇帝指指坐在一旁的闫清:“西郡王,他整日太闲了,把他扔去朝廷里磨磨,你不用担心,凡是做错了,你照骂就是了。” 闫清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 王知深抬头与闫清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抗拒,闫清的头更痛了。 皇帝怎么就把他扔去枢密院了,把他扔去兵部也好啊! 王家明显是宸王的人,他进去了不是羊入虎口么?! “父皇,我……”闫清开口。 “你不想去也得去,明日就给朕滚去点卯,少半刻钟都不行!”皇帝瞪着闫清。 都说伴君如伴虎,果然如是。这前一刻还在夸他呢,后一刻又变脸了。 就这样,闫清堂堂一个郡王沦落成了枢密院里打杂的。 太后听说此事的时候乐开了花,还让闫清给她带枢密院的孤本回来看看。 呵呵,闫清觉得这个世界对他真是充满了恶意。 王府里连夜准备闫清去上任的东西,朝服枢密院是不敢送来的,所以还是穿郡王的朝服。 柳琴络连吃食都准备了,还备了替换的衣物和扇子小冰窖什么的,说怕闫清热着了。 闫清看着那堆只能用马车装着走的东西,直接拒绝了。他是去上任,又不是去打仗。 本来因为突然而来的任职,闫清都已经忘记林家的事了,没想到林家却自动找上了门来。 天还没亮闫清就准备出门,枢密院离王府很近,出门走两条街就到了,连轿子都不用坐。 王华托着个东西拿给闫清看:“林家的人半夜挂在王府门上的。” 闫清睥着王华手中那根红带子,冷笑一声。 虽然不止一次在心里骂那个写小说的作者,但这一次闫清是真心庆幸他事先看过了这本小说。 这根红带子毫不起眼,就像平常人用的腰带,就连王华此刻也摸不着头脑,闫清却知道那是什么。 大约是他在宫门口说的话太决绝了,林家打算来狠的逼迫他了。若闫清毫不知情,以后就真的会落进林家的圈套。 “把这根玩意儿送去南朝王府,亲自交给他。顺便找几个人放几句话出去,就说林怀章的儿媳妇把后院里的丫鬟处死了,原因是丫鬟勾引她老爷,添油加醋地说。” 第82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 分卷阅读15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穿书)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触手生温的结实肌肉, 还有充满男友力的高大身材, 闫清陶醉地在宸王胳膊上用力捏了捏。 宸王面露疑惑,觉得自己胳膊上的手有些怪异,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四弟……好像变得开朗许多?”宸王笑道。 闫清神色自然地笑笑,并不以为然。 连近身伺候的王华都说不出他的异样,几年不见的宸王又能怎么样? “二哥怎么突然来并州, 也不派人告知我一声?” “父皇命我去边关处理要事,刚好经过并州, 我便转道过来看看,四弟嫌我唐突了?” “二哥别多想。” 闫清就是烦这一点, 本是随便问问,偏偏就要曲解其中的意思,搞得每句话都要斟酌再斟酌,这样子有什么意思。 几人找到一处凉亭, 闫清进亭子的时候小心地弯下腰,怕磕到头, 谁知就是这么一停顿, 背就被撞了一下。 闫清转过头去, 见王冉慧抬头对他赧然一笑。 不过是撞了一下,闫清也没当回事,便带两人进亭子里坐下喝喝茶,吹吹轻风。 宸王一举一动贵气逼人, 连喝个茶也是赏心悦目的, 时不时看向亭外的湖水, 侧脸如玉般俊美。 闫清偷偷瞧着宸王,心中一阵叹息。 他真的命苦,单身了二十年,如今美男就在他眼前,他却变成了男的! “郡王为何叹气?”王冉慧笑问。 闫清托茶的手一顿,“二嫂看错了。” “……二嫂?”王冉慧脸忽的刷白,惊恐看向宸王。 宸王一副不愿解释的模样,被王冉慧不断扯着袖子,才解释道:“这是本王表妹,此次只是随我出来玩,并不是你二嫂。” 闫清了然点头。原来他想错了,不过看宸王这样子,这女子即使现在不是二嫂,以后也一定会是。 “冉慧,是你偏要跟着出来,你看,连四弟都误会了。”宸王打趣道。 闫清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冉慧,王冉慧? 这就是小说里爱男主爱到疯狂的千金小姐,最后含恨嫁给宸王的王冉慧? 说起这个王冉慧,闫清也是心服口服的。为了和男主在一起,不惜放低身段讨好,甚至愿意入王府当小妾。谁知男主一颗心全给了女主,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如同摆设。 最后已经嫁给了宸王的王冉慧,甚至还暗地帮助男主登上大位! 这样一个爱得轰轰烈烈,无私奉献,堪称古代活雷锋的妹子,是每一个读者都恨不起来的。哪怕她骄纵,任性,折磨过女主好几次。 闫清心有戚戚地放下茶盏,便听宸王说:“四弟你已快要十七,却迟迟未定婚事,我听闻近日俞贵妃在为你挑选,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宣你回京了,或许我们还能一同回去。” 一连听到两个爆炸消息,闫清觉得自己有点扶不住了。 他还没适应自己男子的身份,怎么能娶妻?娶回来肤白貌美地放在身边,不是天天扎自己的心么! “娶妻该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回家,连面都没见过就娶回来,岂不是耽搁彼此的人生?”闫清摇摇头,叹息一声。 王冉慧有些激动地看了闫清一眼。 “就不该把你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呆着,看你都学了些什么,想法怪异!”宸王哭笑不得:“娶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难不成还想自己去外面胡乱找个?” 闫清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宸王说完,气氛安静了片刻,王冉慧有心说话活跃下氛围,又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冉慧,你带着丫鬟自己去逛逛园子,我与四弟聊几句话。”宸王开口道。 王冉慧虽娇蛮,但也是教养好的千金小姐,听了宸王的话便出去了,自己找了两个丫鬟带去逛园子。 那抹鹅黄的背影身姿摇曳,风情无限,连闫清看了都有点心动,闫清实在想不通,原身怎么会喜欢上柳琴络,而对王冉慧不屑一顾呢。 “四弟,你对冉慧有意?”宸王笑中夹带促狭。 “哪有,我当她是未来二嫂呢!”闫清慌忙摇头。 宸王听后面色果然一喜,挑眉道:“冉慧是我表妹,我们从小相识,母后也有意结成这门亲事。” 闫清了然地拍拍宸王的肩膀:“那便恭喜二哥,四弟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原身先是抢了宸王的女人,然后又抢了人家的皇位,和宸王不结仇都天理难容。 “四弟,你知道此次边关离你最近,父皇却派我来是何意么?”宸王的面色突然变得高深莫测。 “这……不知。”闫清摆出虚心受教的神态。 “哼。”宸王冷笑,“你我是父皇最得力的皇子,我在燕京帮助父皇处理朝政,你为父皇镇守并州。你觉得最不开心的会是谁?” 会是谁?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闫清苦思冥想了许久,将小说里的情节人物细细捋过,终于想起那两个早已被他遗忘的人。 分卷阅读16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是皇后和太子?”闫清小心问道。 不怪他记性不好,女主刚遇见男主的时候就是皇后与太子刚被拉下马的时候,一句话带过的事,他还能想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心里不喜,你也不能宣之于口,要叫母后。”宸王有些无奈地摇头,但眼里充满赞同,“不是他们母子又会是谁,太子向父皇举荐我来处理要事,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兄弟产生隔阂,彼此生疑?” 原来这才是宸王绕道来并州的原因。 闫清终于明白了一些,同时对宸王的这一举动也很是不解。 宸王与男主不是仇深似海么,怎么现在却千里迢迢地跑过来,就为了跟他解释一二。难道这两兄弟之间还有小说里没解开的内情? 难道是作者懒得写出来的番外…… 闫清在心里把那个作者捅了两三刀,随即道:“二哥何必亲自来说这些,我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去怀疑二哥。” “你放心。”宸王拍拍闫清的肩膀:“我一定会找个机会上奏,让父皇下旨准你搬回燕京,之后的事情……你明白的。” 闫清:“……”明白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闫清很无语,这些人怎么都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下一半让人随意猜想么? 偏偏宸王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仿佛在说你要是问了你就是傻子一样,这让闫清还怎么问!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丫鬟往凉亭跑来。 闫清记得这丫鬟是跟着王冉慧走的,现在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一看就是王冉慧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王小姐在责罚园子里的丫鬟,王爷去救救人!”小丫鬟被王华拦在亭外。 王冉慧是千金小姐,责罚丫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责罚到一个丫鬟痛哭流涕地跑来搬救兵,看来事情有些严重了。 “走,去看看。”宸王已经站起来,满脸担忧。 闫清跟着走出去,命那丫鬟带路。 到了花园里,老远就见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还有求饶的声音传来。见到闫清与宸王来了,人群立即散开一条道。 花园里铺了碎石子,王冉慧正怒不可遏地站在那里,而她面前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丫鬟,衣服上染了一片血迹。 丫鬟仰面晕着,闫清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正是柳琴络。 太子妃和郡王哪个品阶高些,待会他需要给太子妃行礼么? 这边陈氏已经走到近前,笑颜如花,对闫清略微福身:“西郡王。” 闫清忙一侧身:“太子妃请起。” “上回郡王只坐了一个时辰便走了,我还说让人准备饭菜。今日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为了给郡王庆生辰,太子可费了不少心思,每日询问好多次,可让我累得。”陈氏一边乐呵呵地说着话,一边将闫清带进去,眼中带着无奈的笑意。 闫清忍不住看了一眼陈氏。果然皇帝的眼光是不错的,亲自选了这个儿媳妇,虽家世一般,但胜在清廉,是朝中的中立派。陈氏为人也圆滑利落,三言两语便为太子留了个好印象,还不让人反感。 闫清记得在小说里,太子被废后幽禁于冷宫,东宫里的人都不再露面,唯独陈氏还似没事人一样到处与人来往,说话也极为温和。 作为读者,闫清最开始以为这个陈氏会做什么不利于男主的事情,谁知到了最后,陈氏也只不过亲自恭贺了新帝上位,便默默回了冷宫。 现在与陈氏近距离相处,闫清倒是明白了一些。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陈氏也只不过一直在按着自己的心意在活罢了。尽管受尽了冷嘲热讽,只要还有个别人记得她,就没人敢欺负了冷宫里的废太子。 第83章 .,最快更新穿成男主角(穿书)最新章节! 此为防盗章  这也是闫清不想和太后产生矛盾的原因之一, 亲孙子也要分亲疏, 他如今应付宸王已经疲于应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太后对上。 来到慈庆宫,闫清信步走入后殿,隔着一道帘子,见到一个身影正端坐在里面的主位上。 “孙儿拜见太后。”闫清跪下行礼。 殿中沉默了半晌后, 才有一道低沉威仪的声音“嗯”了一声。 闫清站起来,就听太后道:“进来坐着。” 闫清应了一声, 便掀开帘子走进去。太后一身素色衣服端坐在上面,手中捻着一串沉香, 年过五十却不显老,细细的柳叶眉下一双乌黑的双眼,浅淡的眼纹增添了岁月的痕迹,更有一股沉静的韵味。就那么盯着闫清, 闫清一个紧张差点同手同脚,最后终于安稳坐下去了。 有宫女上来奉茶, 端着托盘下去后, 殿中又只剩下太后与闫清, 还有太后身边的一名嬷嬷。 闫清刚对宫女点头致谢,便听太后道:“东宫是一国之储,国不可乱,储君更不可乱。” 闫清一惊, 忙正襟危坐:“太后说的是。” 太后又问:“听说你出东宫的时候神色很不好, 是为了卫良娣的死伤神吗?” 分卷阅读16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果然这宫里没有什么事是瞒得过皇帝与太后的, 只要他们想查,哪怕你只是眨了一下眼他们也能知道。闫清踟蹰道:“我本是想救卫良娣,没想到反而因此害她被赐死了。” “是因病暴毙,不是赐死。”太后纠正。 “是。” 太后顿了顿,幽幽道:“当年俞贵妃的宫女不过多看了皇帝两眼,俞贵妃便下令杖刑五十,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活活被打死了。再说你舅舅俞庆南也是个铁血手腕,在他手下死的人不计其数,俞家的人都那么厉害。怎么你反倒生出了慈悲心,连东宫的良娣也要救?” 闫清刚端起的茶盏又默默放下,太后对俞家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闫清觉得自己可能说什么都是错了。 “......卫良娣说她可以不要孩子,只求救她一命,我实在是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这样。”闫清老实交代。 太后道:“若你聪明就该置身事外,东宫的事谁敢插手,偏偏你上赶着去掺和,就不怕太子和皇帝误会你?” “可东宫为我办生辰那日卫良娣就已经找上了我,此事太子和太子妃怎么会不知道,我想着反正都知道了,卫良娣又怀着身孕,我帮一帮也就是顺手的事......”闫清抬头,见太后的神色凝重,闫清的声音就越来越没底气了。 太后不是俞贵妃,不是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虽然闫清说的是实话。 可这样的心思放在宫里来看,大概就是个笑话。 太后又开始沉默,闫清继续正襟危坐,手心里都出了细汗。 闫清最怕的就是太后这样的人,要么什么都不说,说出的话里永远有好几层意思,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有的人是用外表伪装出这份气势,有的则是她的心智已经足够让她拥有这份气质。太后在深宫几十年,肯定是后者了。 闫清自问道行还太浅,这个有问必答环节,他快要撑不住了。 “几年没见,回到燕京可还习惯?”太后的语气突然缓和了些。 闫清忙道:“挺习惯的,宸王与太子都十分照顾我。” “你生辰那日我送的东西可还喜欢?” “孙儿很喜欢,多谢太后。”闫清汗颜,太后送的是什么他都不知道,那些贺礼拿回去就交给了王华处置,他一次都没过问过。 “嗯。”太后闲适地斜靠在软垫上:“既然皇帝还没给你下派差事,你就多来慈庆宫走动走动,免得别人以为我孙儿回来了却不肯与我亲近。” 闫清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太后让他多来慈庆宫?! 太后就算护着太子也甚少与太子来往,皇后来慈庆宫都要提前告知,太后突然给了这份殊荣,闫清有点懵。 闫清与太后对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忙道:“是,孙儿知道了。” 于是闫清留在慈庆宫与太后聊了许久,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闫清在并州待过几个月,说了些并州的事,太后听了甚是向往。 闫清对太后的恐惧渐渐消减了许多。当她放下威仪的气势后,实则就是个慈祥又美丽的老奶奶,听到有趣的事情会跟着闫清一起笑,不认同的便出言打断说出自己的观点,有时闫清一个上头还会顶嘴争辩几句,但太后从未生气过。 快到傍晚闫清才离开慈庆宫,秋嬷嬷亲自送闫清出来,笑盈盈道:“王爷多来陪陪太后,太后今日很高兴。” “我知道了,我会常来的,嬷嬷请回,不用送我。”闫清道。 “奴婢就是想告诉郡王,太后每日卯时起,礼佛到辰时,午时到未时午睡。郡王看着空闲的时间来便行了。”秋嬷嬷道。 “嗯。”闫清对秋嬷嬷点头告辞,离开了慈庆宫。 走了一会闫清回头看,见到秋嬷嬷还站在门口望着他。 “王爷心情似乎不错。”王华跟在闫清身后道。 “嗯。”闫清转身慢悠悠走着,一边道:“太后让我常去陪她。” “恭喜王爷,有了太后作为靠山,王爷以后在朝堂会顺畅许多。”王华笑道。 闫清转头看一眼王华,不说话。 看来连他身边的人都自动认为他一定是想争皇位的,宸王防着他也正常。 闫清高兴的可不是因为这个,以后他闲来无事躲在太后这里,宸王与太子的事就找不到他身上了,终于可以实现他当一个米虫的愿望了。 也许太后现在对闫清好的用意并不纯粹,就比如太后对太子,太后表面与东宫不往来,实则暗地里将东宫保护地水泄不通,而现在太后明着将闫清护在身边,闫清也许会成为几位皇子里最醒目的一个。 但闫清不在乎,他要走的路和其他皇子本就不一样,太后容不下动荡朝堂和东宫的人,总不见得容不下一个毫无野心的王爷。 闫清一边走一边如此想着,拐个弯却迎面撞上一人,好歹是被王华机警地抓住了才没撞上去。 闫清抬头一看,林语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仿佛就等着闫清撞上去。 闫清眉头一皱,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这林语棠整日往后宫 分卷阅读16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跑,皇后也不管管吗? “郡王。”林语棠似模似样地福了福身。 “林姑娘。”闫清点点头,准备直接走人。 “郡王竟然管了卫良娣的事。”林语棠叹息一声。 闫清的脚步顿住。 “那日我费尽口舌与郡王解释,没想到郡王还是没听进去。若是郡王作壁上观,此事就简单许多了。” 闫清看向林语棠,她笑得十分淡然,明明美丽又清冷的外貌,那双眼却是皎洁明亮得很,仿佛那眼里的聪慧机智能够直击人心。 聪慧,又高高在上。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想要做的事而已。卫良娣的事情,林姑娘以后不要再提了。”闫清错开看林语棠的眼神。 林语棠向闫清逼近两步,在闫清还未来得及后退的时候,抬起头直视着闫清:“郡王,在这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善心。” 林语棠收了笑意,后退几步对闫清一福身,然后转身离去。 闫清盯着林语棠消瘦的背影,手掌握了松,松了握,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好似自己面对的是一团棉花,用什么力气都是枉然一样的无力感。 “以后见到她立马提醒我,咱们离她远一点!”闫清对着王华一顿吼,也不顾王华呆滞的神情,转身往另一条道走去。 王华很是莫名,他怎么提醒,大喊一声快跑吗? 眼看闫清步伐匆匆地走远了,王华赶紧抬脚跟上。 第二日,闫清起了个早,辰时就到了慈庆宫。此时太后还在礼佛,闫清便等在殿中饮茶。 小佛堂就在后殿旁边的耳房里,是个暗室,大门紧闭,里面只有太后一人静心礼佛。 秋嬷嬷陪着闫清一起等着,靠在窗下拿着针线缝缝补补,闫清离得近,便伸着脑袋看着。他并未学过刺绣,但对这个工艺极为叹服。看着秋嬷嬷手中的针线不停,丝绸上已经有了水上明月的雏形,闫清忍不住赞叹一声。 场中厮杀的人也静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忘情地挥刀。 闫清一咬牙,抽出身边侍卫的佩刀,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两下。 痛肯定是要痛的,可自己捅总比被别人捅要好。 闫清一闭眼,举着刀往自己肩膀刺进去,刀尖没入三寸左右,血潺潺地流了出来。 闫清知道会痛,没想到会这么痛!手一软,刀就掉了下去。 宸王眉梢跳了跳,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闫清龇牙咧嘴地转头,吸气道:“你们倒是叫啊!” 俩侍卫一回神,便奋力吼出来:“西郡王受伤了!” “太子的人将西郡王刺杀了,生死不明!” “速战速决!”宸王一声指令,俞广红着眼带人将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要是早用这种速度,也许闫清的马车都来不及燃起来。 闫清捂着伤口,对俩侍卫道:“你们做得很好,叫什么名字?” “回郡王,奴才祝州田。” “奴才段成。” 闫清和煦地微笑点头。 好,很好。我记住你们了! 第84章 太后则更加感概了:“若是那孩子和你一样坚强就好了, 他哪怕再坚持几年呢,也不会走到如今的模样。” 太后一直以为太子是病死的,闫清不愿亲口欺骗,便没有说话。 祖孙俩依偎着说了会话后, 秋嬷嬷抱来闫梓, 闫梓又长胖了许多,开始长出白白的嫩牙了, 一见着□□母就笑,这么小就知道谁最疼他,聪明极了。 闫清抱进怀里逗了会, 之前抱的时候闫梓还是他的侄子,如今却变成了他的儿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抱着抱着就走了神。 “有一事我想对你说。”太后看着闫清, 语气温和:“如今你的儿子养在慈庆宫, 虽然不是你的, 但在外人看来总是你的, 以后他也得叫你一声父王, 如今还小没什么,以后孩子大了,你与他常年不见岂不是生疏了?就算他叫你一声父王那也只是口头上的事,要是你和他不亲了,你做这一切又有什么意思?” 闫清品了品太后的话,笑道:“皇祖母说的是, 可是这一两年怕是不行,还得麻烦皇祖母照料一下。” “你交给我我当然会尽心照顾,我只是提前与你说明这个道理罢了,以免你以后只顾着朝堂上的事,反倒与自己的儿子生疏了,得不偿失,外人也会笑话。”太后悠悠道。 “是,孙儿知道了。”闫清点头应了。 将孩子抱回给秋嬷嬷,闫清便要走了,他不能待太久。 秋嬷嬷亲自送出慈庆宫,闫清回头道:“嬷嬷回去,外面太冷了。” 秋嬷嬷点点头:“王爷一定注意身体,夜里别熬太晚。” “我知道了。”闫清点头答应。 秋嬷嬷又吩咐送闫清出宫的内侍:“别带着王爷去走没扫雪的地,仔细打滑摔着了。”嘱咐完便转身回去了,闫清看着她走进去了才离开。 闫清刚走,林语棠从景阳宫便回了慈庆宫,脸色不是太好。 分卷阅读16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秋嬷嬷很会看脸色,追问了许久,林语棠才道:“嬷嬷,我听说穆王府里有一个丫鬟,当初在并州时两人就纠缠了几回,那丫鬟连王姑娘都得罪不起,您知道这回事么?” “什么丫鬟?”秋嬷嬷蹙眉:“我可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那丫鬟现在在哪?” “当然是在穆王府了。”林语棠苦笑:“穆王可真是怜香惜玉,这事极少人知道,那个人被他藏了那么久,想必也花费了不少心思。听说那丫鬟日夜陪在穆王身边贴身伺候呢,也不知道穆王将来打算给她什么名分?” 听林语棠越说越荒唐,秋嬷嬷忙制止道:“听来的话别乱当真,穆王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要是真心喜欢谁早明言了,何必藏着掖着?” “可他要是真心护着一个人,不就如同他对慈庆宫一样,百般周全,尽心维护?”林语棠反驳道。 秋嬷嬷也沉了脸:“你若实在想不通,何不追出去问穆王?且不说那丫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拿一个丫鬟和慈庆宫比,也枉费了太后如此疼你了。” 林语棠竟也犟着不说话,秋嬷嬷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转身去了后殿太后那里,将林语棠一个人晾在那里。 闫清走在宫道上,身边的内侍听了秋嬷嬷的话,绕开了小道,专往大道走,也就不从东宫门口路过了。 宫道旁有个供人赏玩的花园,路过那里的时候,闫清听见有人在园子里说话,声音有些耳熟,便走慢了些。 “王爷,看起来快下雪了,这估计得是雨雪,落在身上可冷了。”内侍提醒着,想让闫清走快些。 园子里说话声混合着孩子的哭声,听了一会后,闫清才想起来这是丽婕妤的声音。 “走。”闫清便不再理会,准备离开。 拐了个角,已经快要走远了,身边的内侍才道:“这么冷的天,丽婕妤和太子妃娘娘还出来逛园子呢。” “太子妃也在那儿?”闫清偏头问道。 “是呢,奴才看见太子妃娘娘也在里头的。” 闫清有些纳闷,陈氏与丽婕妤向来无交集,怎么如今这么要好了。 “王爷!”身后响起金环的声音。 见闫清回头,金环心中暗喜,忙走过来行礼:“王爷。” “怎么了?”闫清下意识往拐角看去。 “小公主落水了。”金环着急道:“丽婕妤不让宣太医,您去劝劝。” 园子里丽婕妤抱着孩子不停地哭,陈氏跪在一旁,两人看起来都可怜极了。 丽婕妤本是抱着孩子来逛园子,刚好陈氏迁了宫离这个园子近,便也来逛园子,两人就遇上了。小公主被丽婕妤养得白白胖胖,见着陈氏,便硬要陈氏抱抱,陈氏推脱不过便抱了一会。 本是欢欢喜喜的事情,可陈氏将孩子还给丽婕妤后,丽婕妤自己穿得厚,抱着孩子的手一滑,孩子便落了下去,脚那头挨着了池边,沾了些水。 众人都看得分明,是丽婕妤接回孩子后过了一会孩子才落下去的,偏偏丽婕妤一个劲的哭,也不肯宣太医来看,看起来像是吓着了似的。 而陈氏不知是为了劝丽婕妤还是为了其他,就这么跪了下去。一个跪着,另一个也不喊起,只知道哭,金环正发愁,碰巧看见闫清一晃而过的身影,便追了出来。 闫清心中升起一阵厌恶。宫宴那晚嘉妃是谁放出来的,闫清早就知道真相。可是太后和皇帝事后都没有追究,丽婕妤便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了,还有心情出来逛园子。想起太后现在还没好全的腰伤,闫清就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丽婕妤都做了些什么。 “丽婕妤这么抱着孩子哭,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就以为是咱们娘娘将孩子落下去的,到时丽婕妤就算将实情说出来,别人也以为她是为太子妃娘娘开脱呢。”金环没好气地说。 可是这事闫清也是不好出手的,毕竟是皇帝的后宫,他管了算怎么回事。便吩咐慈庆宫的内侍:“你去知会一声皇贵妃,不用亲自过来,给个口谕就行。” 内侍领命去了。 闫清与金环走进园子,丽婕妤的哭声停顿了下,接着又哭起来,也不管怀里的孩子哇哇大哭。闫清摇头,到底不是她自己亲生的,想必她也是害怕上头几位追究。 “地上凉,扶太子妃起来。”闫清当着众人道。 金环走过去扶陈氏,陈氏也没推脱,自己就站起来了。 陈氏也看明白了丽婕妤是想推责才会这么哭闹,陈氏只想让事情快点平息,不要打扰了上头几位,便觉得委曲求全也没什么。 “丽娘娘。”闫清对丽婕妤行礼,丽婕妤侧身受了。 丽婕妤年纪也不大,长相更偏向江南柔弱清秀的味道,偏偏心里却是满满的算计。 “小公主沾湿了水,还是找太医来看看?”闫清道。 丽婕妤红着眼眶,抬头看了一眼陈氏,又低头哭着:“要是小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太后交代?” 闫清皱眉,干脆一句话也不再说,只等着皇贵妃那边的口谕来。 丽婕妤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闫清开口,自己 分卷阅读16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心里也有点不安,想着再哭一会就找个台阶下了算了。 慈庆宫的内侍却很快回来了,燕儿与他一同来的。到了跟前,燕儿一脸严肃,直接对丽婕妤道:“皇贵妃娘娘口谕,丽婕妤赶快传太医给小公主诊治,若是公主有三长两短,上头第一个追究的必定是抚养公主的人,望丽婕妤慎重。” 丽婕妤听得一愣,皇贵妃居然如此不给她脸面,让一个宫女当众来斥责她? 燕儿不再理会丽婕妤的脸色,转头对闫清道:“王爷,娘娘说快下雪了,让您早些出宫回去呢。” 皇贵妃本就厌恶宫里这些女人一个个挖空心思陷害别人,也就更不愿闫清去沾染这些事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宫去了。”闫清点头。 陈氏也很明白,忙带着金环等人走了,她再不走,等燕儿穆王他们走了,她又得被丽婕妤缠上。 等园子里的人都走空了,丽婕妤还呆呆地坐着,满心都是屈辱感。身边的宫女小声劝:“主子,咱们还是找太医?小公主都哭哑了。” “皇上有多久没有召见我了?”丽婕妤问了句很莫名的话。 宫女尴尬笑着:“您不是抚养小公主吗,皇上体恤您辛苦,自然就见得少了。” 丽婕妤自己扳着指头数了数,才惊觉她自己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皇帝了。 想起她刚抚养小公主那会儿,太后还时不时召见她,后来太后也没传召过了。 “我这是被冷落了?”丽婕妤恍然道。 她看似还和以前没什么变化,该有的东西都有,内务府也没克扣过任何,可是她到底怎样,也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了。 “娘娘咱们快回去召太医,真的快下雪了。”宫女急得皱眉。 几人强行扶起丽婕妤,刚走出园子,却不想景阳宫居然也传来了口谕。 这次比皇贵妃的话还要狠厉,勒令丽婕妤无事不要出门了,若带不好孩子,宫里自然有许多人可以效劳。 一件小事惹得两宫斥责,宫女们忙带着丽婕妤灰溜溜地回了宫,可这事已经在宫里传开了。这宫里有许多人,人多了眼睛和心思也就多了。一件小事足以让她们看清丽婕妤如今的地位,她被上头厌恶了。 燕儿送了闫清一段路,边走边道:“王爷何必要去掺合这样的事,若不是您在,皇贵妃娘娘是肯定不会管的。” “恰巧路过,总不能见太子妃一直跪在那儿。”闫清道:“不然我也不会理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今天回家有点晚,所以发晚了 第85章 燕儿也就提一提罢了, 不过是因为闫清性子好,她哪里有资格对主子说教。 “母妃最近可好?”闫清问道。 “娘娘忙着后宫的事,甚少有空去理会其他了。前日郑修容她们起了争执都不敢来娘娘这儿,竟然一群人跑去找皇后娘娘评理了, 可皇后娘娘哪里管过这样的事?让她们一人回去抄一卷佛经送上去, 那几位现在还在宫里抄书呢。”燕儿笑着笑着,发觉自己说岔了话, 忙改口道:“今日王爷在天坛的事娘娘也听闻了,好在王爷没事,娘娘这才放心。” “让母妃别怪俞广, 是我让他瞒着的,母妃已经够忙碌了,别让她为我担心。”闫清道。 “是, 奴婢会劝娘娘的。” 快要走出后宫, 燕儿停下来, 不再往前。 “王爷出宫去, 奴婢回去了。”燕儿福身恭送。 “嗯。”闫清点头:“回去, 我过些日子再来看望母妃。” 这套朝服实在沉身, 闫清很想回去换件轻巧的,今日没什么要事,坐在房里喝杯暖茶也不错。 至于那些刺杀他的人,闫清不用再过问了,皇帝不会不管此事的。 等闫清走了,燕儿才转身离去, 实则皇贵妃已经为了闫清的事去了宣政殿。皇贵妃与闫清毕竟年龄不同,位置不同,想的也不一样。闫清只打算抓住这几人敲山震虎,而皇贵妃却要用这样的“委屈”去向皇帝要更多的筹码。 南边,宸王与南朝王刚从扬州出发,这几月他们十分疲累,但也享受了所有官员的优待。宸王一向内敛克制,从不表现在面上。而南朝王越来越拿出王爷的派头,连与官员的宴会也要计较位置的高低来,若是被怠慢了些许,立即就能沉了脸,让一众人无奈至极。 出了扬州,宸王不愿再坐马车,改为了骑马。而南朝王也跟着下车。 “去给我找匹烈性点的马,好久没骑马了,今日畅快骑一回。”南朝王吆喝着,因为他下了车,队伍便跟着停了。 宸王一路忍耐着南朝王,如今越来越忍不了,一张脸铁青:“若要玩可以回京时再玩,咱们得赶着去海宁,父皇已经写信催促了几次了。” “骑马脚程还快些,你不必再说了。”南朝王语气轻蔑,当众给了宸王一记难堪。 气氛顿时冷到极点,宸王的胸膛剧烈起伏,若是能回到几月前,他说什么也不肯与南朝王同行,他宁愿一个人南巡,哪怕完成不了父皇的交代 分卷阅读16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回去被重责,他也认了。 可如今…… 想起临行前葭妃对他说的话,宸王再一次忍了,冷哼一声打马离去,身后的人紧张随后。 南朝王不甚在意地看一眼,依旧固执地停在原地,等着他要的烈马。 皇帝让他们一同南巡,为的是两个王爷的身份才能压制这些官员,起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可是两人一路来心里都窝着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底下跟随的人也都心惊胆颤,大声说话都不敢。 正等着,却见扬州府的人追着过来了。 “王爷您看,后头的人拿着红箱子,难道是拿来孝敬您的?”南朝王的奴才巴结道。 果然见南朝王的面色愉快起来,很得意地扬起唇角:“算他们懂事,知道孝敬了我,我能回去跟父皇说几句好话。” 转眼扬州府的人赶到面前,为首的官气喘吁吁:“南朝王,请问宸王在么?下官有东西要交给宸王。” 南朝王的笑意凝固在唇边。 “南朝王?” 终于是其他奴才出来指着一个方向道:“宸王骑马往那边走了,李大人可以先交给我们。” 那个官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随即点头:“那就拜托了。” 整个过程南朝王都一言不发,等人走了还沉着脸。一个个红木箱子往马车上抬,南朝王突然大步走过去,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 里头整齐堆着白花花的纹银。 “果然都说江南富硕,果然啊。”南朝王垫了垫一块银子,转头就扔给身后的奴才:“赏给你了。” “王爷?”那奴才捧着银子瑟瑟发抖。这可是孝敬宸王的,南朝王拿给他,岂不是让宸王恨他吗? “这么多银子大家都见到了,宸王难道一点都不肯赏?”南朝王瞪着双眼:“都过来拿,一人一锭!” 没几个人敢过来拿,南朝王便吩咐自己的人强行赏赐,一整箱银子就这么没了。可还有那么多箱银子抬进了马车,抵不了南朝王心中的愤怒。 等宸王听闻此事的时候,队伍已经离扬州很远,南朝王才跟没事人一样从他面前骑马经过。 “糟了,快还回去。”宸王眉间一凛,明白此事大有文章。 哪有官员孝敬拿白花花的银子的,真心要孝敬,早就悄悄塞了银票,怎么会等他们都走了,才大张旗鼓地抬银子过来? 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再还回去岂不是又要惹人注意,要是被扬州其他人见到了,那事情就说不清了。宸王犹豫了,都怪他,偏要争一时之气打马离去,若当时他在场,就不会落得这么左右为难的境地。 葭妃说的没错,万事一个忍字,忍过去了就是天阔天空,可是他最终百密一疏,辜负了葭妃的期望。 特别是听闻南朝王还拿着那些银子赏赐所有奴才时,宸王恨得牙痒,满眼都是杀意:“混账!” 而队伍里早已有人悄然将整件事情传回了燕京,将要传入皇帝的耳朵里。 闫清回到穆王府便换下了朝服,改穿便服,轻松惬意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一盏茶,对面坐着俞广。 “他们自称是为了景文太子,用了刑也不肯招供,臣自己去他们府上查了,并没搜出什么有用的书信,看来那些人早有防备。”俞广一脸严肃道。 闫清却悠哉悠哉地:“让你别急着去查,你查清楚了又能怎样?” “可是,”俞广耿直道:“不查清楚是谁,臣终究难安。” “你就安,这事不是我不想查,而是你们不能查了。” “王爷的意思是?” 闫清叹气,将茶盏放回桌上:“想刺杀我的不就那么些人,还能有谁?难不成我还和其他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赔了全家的性命杀我不可?事关皇子就是事关父皇,你们只顾着查,能不能顾着点皇室的面子?” 俞广闷闷地点头:“臣明白了,可这一次不查清楚,咱们这一次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哪里白费了?满朝文武都知道我被人刺杀了,你觉得父皇还能再按住不发?你安心,只要查出背后的人,父皇一定不会轻饶的。”闫清笑道。 他的命也珍贵得很,这一次赌上了,可不想再赌第二次。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来个更狠的,直接让他一命呜呼了。 不光他的命不能丢,俞广这些护在他身边的人也不能有任何闪失。老天给他的福气,他要一步一步走稳了,要惜福。 “对了,臣还听闻一件事。”俞广刚拿起的茶盏又放下:“听说宸王的人要有动作了,南朝王的人刚好也是如此,想必不是对付您的,那些人好像都要出京了,可能是他们彼此发生了什么事。” 闫清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互相动手?” 两人都在南边,天高皇帝远,要是弄出了人命,可就没人能帮忙了。 “爷爷说,王爷不用忧心他们,这样的事迟早都会发生,咱们想管也管不了。”俞广忙劝道。 闫清一愣,随即笑了:“你们怕我会出手管?” 俞广就是这个意思,他们觉得穆王不止一次发 分卷阅读16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善心了,可这话他又不能明说。 “我不会管的。”闫清摇头,眼神坚定地望向窗外:“我连自己的事都管不好了,还怎么去管他们?” 俞广抬头看向闫清,发觉他似乎是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 闫清与俞广在书房里闲聊,慈庆宫却突然派人来了,本以为是找闫清的,来人却问道:“王府里是否有一位姑娘叫柳琴络的?快叫出来跟我们走,太后想见。” 门房怔住,将慈庆宫的人请去喝茶,悄悄让人去找穆王,自己则去请柳琴络。 闫清听闻此事时一愣,不敢相信:“要见柳琴络?” “是,人在暖阁喝茶,指名要见柳姑娘。”来人禀报。 闫清与俞广对视一眼,随即站起来往前院走,到了暖阁一看,果然是慈庆宫的人。 见着穆王,几人忙起身行礼,站起来笑呵呵道:“王爷,太后听闻王府有位柳姑娘手艺精巧,想带进宫做个小物件,做完了就将人送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又迟到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第86章 刚走到门口的柳琴络顿住, 脸色微白。 她上辈子和太后的关系可不太好,上一世男主用铁血手腕逼皇帝废了太子,其余两个王爷一个惨死一个终身幽禁,没几年皇帝就早死, 太后便恨上了男主, 连带着恨柳琴络,男主登基也是太后除冠进佛堂的日子, 直至在佛堂里凄凉死去。 柳琴络与太后只有几次见面,可每一次都是很不愉快的,甚至后来男主不再让柳琴络单独见太后, 只让她去看望俞贵妃。 以前每一次慈庆宫都是用这样的借口将柳琴络召入宫中,所以柳琴络现在一听见还是会胆战心惊。 况且……柳琴络抬头看向闫清。以如今穆王与太后的关系,这一次怕是没人会帮她了。 闫清回头看见柳琴络惶恐的眼神, 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知道慈庆宫对柳琴络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此刻要她独自进宫, 她肯定很恐惧。 闫清轻轻叹气一声, 回头道:“正好我今日也有东西要给小皇孙却忘记了, 一起入宫。” 柳琴络浑身一震, 以为自己听错。 “这,王爷若有东西不妨给奴才带进去,外头飘雪呢,王爷也不必累着?”慈庆宫的奴才有些为难。 闫清不理会,只转身对柳琴络道:“回去换身衣裳,我在前边等你。” 柳琴络一脸感激, 福身后忙转身走了。 回到后院,湘湘听闻了此事,赶过来帮柳琴络整理妆容。湘湘以为是天大的好事,一边翻找衣服一边嬉笑道:“姐姐这回可真的要如愿了?连太后都要见你了,肯定是为咱们王爷相看的。” 柳琴络闷闷地坐在椅子上,笑得很勉强。她看见湘湘从箱子里翻出一套水红色绣银丝百花团纹的衣裙,开口道:“换那件暗绿色的,不要这件。”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太后也是穿的红色,被太后当着妃嫔们斥责她穿得妖娆,不够稳重。柳琴络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所以她这一次一定要穿得稳重些才行。 “这件多好看呀,那件绿色的都有点旧了,而且还挺显老。”湘湘一脸不解。 “我去见太后,穿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是去选秀。”柳琴络淡淡笑道。 见柳琴络坚持,湘湘只得换了件。换了衣裳后,柳琴络又只肯扑一层薄薄的粉,其余再不用,湘湘就更为诧异了。 没时间再跟她解释,柳琴络提着裙摆往前院走去。 闫清已经等在马车里,开着车门见到柳琴络走过来,闫清赞赏地点点头。看来柳琴络还记得第一次见太后的事。 柳琴络一张脸被风雪扑得通红,站在马车下踟蹰着。 “快上来。”闫清道。 “是。”柳琴络这才踩着马凳上去。 马车往宫里行驶,车里暖炉中燃着鹅梨香,柳琴络将一杯暖茶递给闫清,随后远远坐在角落,低着头一言不发。 闫清从书中抬起头,看来起柳琴络还是很害怕,两只手都紧紧捏着。 “见了太后不用多说,太后问什么就答什么,答不出的交给我就好,你别怕,就当进宫玩半日。”闫清道。 “是,奴婢知道了。”柳琴络抬起头,正对上闫清的目光,眼中一片流光微动:“王爷,太后为何突然要见我?” 闫清也寻思着这个问题,早上去慈庆宫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又要见柳琴络了?柳琴络在他府里也就是个小丫鬟,太后怎么就注意上她了。 闫清诚实地摇头:“我也不知道,等进宫就明白了。” 马车到了宫门口便停下,待要下车时,柳琴络又抬头摸了摸鬓发,将衣裳的褶皱抚了抚才起身开车门。 看着她如此郑重的模样,闫清倒是有些笑不出来了。柳琴络本是丫鬟出身,但她穿上稍微华丽一点的衣裳便有一股风华加身,毕竟曾经是一国之母,哪怕重新做了丫鬟,她终究和一开始的那个小丫鬟不同了。 闫清眼前有些迷茫了。不知 分卷阅读16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道是命运捉弄了他,还是他这一世耽误了柳琴络。如果他依旧是那个原主,柳琴络一定还会一生顺遂,万般荣耀。 见闫清立在身后不走,柳琴络回头:“王爷?” “嗯,走。”闫清回神,几步走到柳琴络前面。 走上了后宫的宫道上,闫清发觉柳琴络走得慢了些,便也默默放慢了脚步。 柳琴络抬头望着高高的宫墙,眼神里并没有留恋,只是有些感概,这也是她住了很多年的地方。 到了慈庆宫,闫清带着柳琴络等在回廊处,不一会秋嬷嬷便打伞出来了,笑呵呵地:“王爷也来了?”说罢又去细细打量闫清身后的柳琴络。 柳琴络平静地与秋嬷嬷对视一眼,然后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不失了礼也不太过,恰到好处。 秋嬷嬷探究的眼神收回几分,对二人道:“太后在里头的,先进去。” 闫清的脚步刻意放慢了些,拉着秋嬷嬷小声问:“嬷嬷,怎么突然要见我府上的丫鬟?” 秋嬷嬷不着痕迹地看一眼后头跟着的柳琴络,神色也不是很好,低声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王爷进去就知道了。” 几人走进暖烘烘的正殿,太后端坐在主位上,身旁站着林语棠。宫女为闫清除去大氅,闫清便带着柳琴络上前行礼。 闫清行了礼后站起来退在一旁,柳琴络便端端正正地跪伏下去行了大礼:“参见太后。” 林语棠的眼定定地看着柳琴络,她还刻意回房打扮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女子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美貌,看起来柔柔弱弱,只能算是耐看清秀的长相。可明明该庆幸的,她为何心里更加难受了。 太后也肃然着脸,仔细看着柳琴络的一举一动。本以为会见到个胆小拘谨的,可柳琴络一切举止都挑不出错,就连打扮也很是稳重。太后的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闫清将屋里几人的神态打量一番,似乎猜出了些什么,心中有点不悦,没有表现出来。 “皇祖母要她来做什么东西?这丫鬟端茶倒水还好,做针线什么的可能有些粗笨,您别太指望她了。”闫清笑道。 秋嬷嬷笑道:“就做两个香包,奴婢眼睛不好使了,林丫头也不大会,做得不好也无妨,看得过去就成。” “抬起头来看看。”太后道。 柳琴络缓缓直腰,抬头平视前方,不敢与太后对视。 “嗯,看起来是个伶俐的。”太后仿佛对柳琴络的长相颇为满意,对秋嬷嬷道:“你带着下去做东西,我们在前头说话就好,做完了拿来看看。” 秋嬷嬷便领着柳琴络去了偏殿,闫清走到太后身边坐下:“皇祖母,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是我们误会了么?”太后悠悠看向闫清,两人仿佛在打哑谜。 “真误会了,要有什么早有了,这丫鬟不过是我从并州带回来伺候的,我和她说的话还没有和秋嬷嬷说的多。”闫清无奈道。 “那我让她进宫,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巴巴地跟来,怕我慈庆宫吃了她?” “您这太突然了,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当然要跟来看看了。” 太后不置可否:“也不是要做什么,王爷身边有那么一两个知冷知热的正常,可我总得看看是不是,品行不好的我是不会喜欢的。” 闫清真有些头疼,太后她们好像已经认定他和柳琴络有什么了,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这太冤枉了。 两人说话间,林语棠已经悄然退出去,往偏殿去了。 秋嬷嬷带着柳琴络在窗下坐着,果真拿了针线与花样子给她做。柳琴络熟络地穿针引线,几针下去秋嬷嬷就看出她的本事来。柳琴络哪里是针线活不好,她的绣活可以和针线房的媲美。 可绣了一会后秋嬷嬷又看出些名堂。柳琴络用的是最最平常的绣法,针角细致却又不出众,看起来平淡无奇。 秋嬷嬷心中几下回转便明白了,柳琴络这是在藏拙。 “你针法挺细,是在哪学过吗?”秋嬷嬷问道。 柳琴络依旧埋头:“小时候家里穷,娘亲为了给弟弟凑买书的钱就做些针线活,奴婢也帮着做,做得多了就这样了。” “我小时候也跟着娘做过,黑灯瞎火地做了许多也只能换一文钱,手指头都被针刺烂了。”秋嬷嬷笑着感概:“想必王爷平日也穿你做的衣裳,你针线功夫好,做的衣裳肯定合身。” 柳琴络摇摇头:“奴婢从未给王爷做过衣裳,王爷的衣裳都是内务府做的,奴婢也就偷懒了,王爷现在还以为奴婢针线功夫不好呢。” 秋嬷嬷挑眉:“你也不怕你家王爷知道了骂你?” “王爷哪里在意过这些事呀,他在府上也大都在书房里呆着,咱们府里的人都说,在穆王府是最最清闲的差事,每日只需要看好茶水房和厨房的炉火就行了。” 秋嬷嬷笑出了声,连连点头:“是了,王爷就是这么个性子,没想到在自己府里也是什么都不管的。” 秋嬷嬷笑着一抬头,便看见倚在窗外的身影,默了默,朗声道:“站在外面多冷,进来坐着。” 柳琴 分卷阅读16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络回头看,便见林语棠从外头走进来。 方才在正殿里柳琴络就见到林语棠了,心中对这女子的美貌惊叹不已,并未表露。现在近近看着,依旧觉得她美得惊心。 对林语棠柳琴络一直都有印象,毕竟闫清曾经为林家奔走过,有几次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所以柳琴络知道她。再回想起上一世,柳琴络只记得林语棠是被落败的林家嫁去了很远的地方,过得怎样柳琴络就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87章 林语棠走进来, 坐在了秋嬷嬷的身边,也就是柳琴络对面。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先开口。 柳琴络对林语棠的眼神不太喜欢,太过锐利了, 便低下头继续做手上的事。 林语棠则打量着柳琴络, 看着她娴静地坐在面前,纤纤玉指穿针引线, 神色温柔。那模样怎么越看越赏心悦目,林语棠心中的酸楚快要涌上喉咙了。 她明明有傲视所有的容貌,为何在柳琴络面前感到了自惭形愧? 然而林语棠并不知道自己输得其实不冤, 毕竟柳琴络的阅历和高度是她触碰不到的。 秋嬷嬷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即便再偏心林语棠,可柳琴络身上那股淡雅的气韵却让她打心底欣赏。 秋嬷嬷暗暗叹气, 林语棠终究是年纪太小, 不懂得怎么克制自己。 屋里十分安静, 林语棠原本有许多话想说, 到了此刻却说不出来。三人就这么安静坐着, 时间慢慢流逝, 太后要的香包也做成了。 柳琴络收了最后一针,咬断线,将香包捧在太阳下看。 “好看,针脚真是平整。”秋嬷嬷抚摸着上面的刺绣,笑道:“去见太后。” 秋嬷嬷站起来,捧着香包出去了。柳琴络也跟着站起来整理衣裙, 跟着秋嬷嬷走出去,身后林语棠却追出来:“等等。” 柳琴络微微拢眉,随即又展开,笑问:“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这声“姑娘”让林语棠觉得柳琴络太过托大了。 “这位姐姐手真巧,平日也是近身伺候王爷?”林语棠走至柳琴络面前。 柳琴络平静地看着她,点头:“是。” 林语棠从下至上将柳琴络打量一番,目光在柳琴络发上的珠玉停留,又狡黠一笑:“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知道,姑娘是林大人的嫡女,太后的侄孙女。” “那你知道,我心悦穆王吗?”林语棠定定地看着柳琴络的双眼。 柳琴络不免心头一颤。这林语棠也太大胆了,居然能大大方方对人表示她对穆王的情意,柳琴络不免对面前的人改观了些。 柳琴络缓缓点头:“知道。” “你在嬷嬷面前句句表白你与穆王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我便信了,以后也希望你一直如此,不要有非分之想。”林语棠冷着语气说出,随即转身就要走。 她也不想说这些话的,可她控制不住就说出来了,说完后心里也是颤颤的,只想快些离去。 “你了解他吗?”柳琴络开口。 林语棠顿住脚步,疑惑转回头。 柳琴络依旧很平静,淡淡的笑容里没有情意,只有平静:“你心悦他,可你一点都不了解他,想必你连他的一个眼神都读不透。两个人在一起要长厢厮守,不是只有一场婚礼而已,那可是一辈子的事。你若不了解他,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那么你纵然能得到他的人和心,十几二十年后,你们也会越来越疏离,两人若只有情爱,到最后就只剩下相敬如宾。林姑娘,你的这份情只关乎你自己的心意,看似轰轰烈烈,实则不堪一击。” “你……”林语棠屈辱地咬住唇:“你在教训我?” “没有教训你。”柳琴络笑着摇头:“我自己也做过一些傻事,所以我很理解你。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若穆王要我明日就出府回家,我也不会顽固纠缠。”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你不过是安慰我罢了。”林语棠不肯信。 “我哪怕离了穆王回家去,我也能等呀,不过是一辈子的事,我等得起。”柳琴络笑道。 林语棠一惊,瞪着柳琴络:“你逗弄我?” 柳琴络悠悠叹气,走近了两步:“林姑娘,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懂?你心悦穆王,却不了解他的一切,看不透他的想法,就算没有我又有什么用?他不喜欢你我,也会喜欢别人,你何必将心思用在我身上?” 柳琴络的声音轻轻的,很温柔。却每个字都似砸在林语棠的心上,让她屈辱,让她心酸。 见林语棠呆愣着不说话,柳琴络轻笑一声,往正殿去了。 秋嬷嬷觉得林语棠太年轻压不住心思,对于柳琴络来说又何尝不是。她三言两语就直击林语棠的痛楚,她知道什么话才是最有用的。 她自己不也一样求而不得,可是她等得起,熬得住,不然也不会默默在穆王府呆这么久,一直勤勤恳恳当个端茶倒水的丫鬟。 来到正殿,柳琴络信步走进去,给太后行了 分卷阅读16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礼。 太后手中拿着柳琴络做的香包,赞道:“你的手艺还不错。” 只得了个“不错”的夸奖,但也是柳琴络正想要的,便跪伏道:“奴婢谢太后抬爱。” “拿我那个玉镯给她。”太后对秋嬷嬷道。 “奴婢谢太后赏赐。” “你觉得这样可好?”太后转头问闫清。 闫清苦笑:“皇祖母别再打趣我了。” 太后呵呵地笑,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便放了两人离去。 秋嬷嬷去拿玉镯的空当,便有人来跟她说了几句话。柳琴络是太后特别要留意的人,秋嬷嬷又怎会不让人盯着她。 听了柳琴络与林语棠的对话,秋嬷嬷蹙眉:“果然还嫩了点,怎么能自己找上门去被人羞辱。”摇摇头,便拿着玉镯回了正殿。 当着闫清的面秋嬷嬷自然不会说什么,等闫清带着人走了,秋嬷嬷才将话说给太后听。 太后面色晦暗不明,她不似秋嬷嬷那般只顾着林语棠的脸面,倒是将柳琴络的话仔细品了品。 殊不知柳琴络本就想让这话传进太后的耳朵里。这些话说给林语棠听的,又何尝没有触动太后的心弦。 “先看着,小辈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太后道。 “可奴婢觉得那丫鬟心思太深沉了,这样狠的话连奴婢都说不出口,她还说得面不改色。”秋嬷嬷还打算为林语棠抱不平。 “你别忘了,林丫头可是有婚约了,别做出让人耻笑的事,就这样放着,以后的事自有结果。”太后出言打断。 秋嬷嬷便明白了太后的心意,只在心里稍稍心疼了下林语棠。 太后沉默了半晌,自己又开口道:“一个丫鬟能有这样的悟性很好,闫清注定这辈子是孤独的,若有个知心的陪在身边对他来说不是坏事。可我就是怕是那丫鬟装出来的,等他们入了宫,你让人盯紧一点。” “是。” 就这么完好无损地走出慈庆宫,柳琴络也终于松快了,甚至主动走上前几步:“奴婢为您撑伞。” 闫清自己撑着伞,闻言低头看向柳琴络,见她眼里再没有惶恐的神色,不禁失笑:“终于不害怕了,我说过慈庆宫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是奴婢多虑了。”柳琴络腼腆一笑,又抬头:“王爷,奴婢曾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您也知道,太后要是厌恶了谁,那就是很严厉的,所以奴婢才会这么怕。” “我明白。”闫清点头:“秋嬷嬷与你说过什么没有?” “没说什么,只说了些家乡的事。”柳琴络摇头,思索了一下,到底没有将林语棠的事说出来。 林语棠喜欢闫清,她又何必从中掺合。天底下可怜的女人挺多,她不必为了怜悯去分闫清的心。 “以后若是慈庆宫再传你,你别害怕,今日太后对你印象不错,以后也不会突然发难。”闫清道。 柳琴络笑着点头,她当然明白她给太后留下了什么印象,但这些话她不会让闫清知道。 上一世她拥有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却失去了所有长辈的心,在这深宫大院里她只能永远等着她的陛下到来,那也是无尽孤独的岁月。更何况后来…… 柳琴络眼底充满了坚定,这一世若有那么一点机会,她也不要放过。 然而如今闫清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他带着一个丫鬟去慈庆宫的事已经传了出去,也传进了景阳宫。 景阳宫紧接着做了一件让人很摸不着头脑的事,就是抬了赏赐去穆王府,赏给柳琴络。本来一件小事,被景阳宫这么一弄就闹腾起来,秋嬷嬷很头疼地道:“皇后娘娘又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在为她侄女铺路呐。你还让我去和她亲近,这么拎不清的亲近来做什么?”太后冷哼一声,自己回了寝殿,看样子是不愿管了。 正打算入宫看望皇后的南朝王妃走在宫道上听闻了此事,当场变了脸色,啐道:“还让我送个孩子去暖她的心,怕是送一百个都不行。赶着谁都在巴结,巴结得来吗?真是丢脸面。”便在半路上就打道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88章 皇后这性子原本就是只顾自己的, 大家也都看习惯了,暗地里嘲笑一番就不了了之。 上次丽婕妤被皇后斥责的事皇贵妃就看出些门道了,不过每回去见皇后她都不提。听闻皇后大张旗鼓地赏了闫清府上的一个小丫鬟,皇贵妃不禁嗤笑。 “奴婢如今是看不明白了, 景阳宫那位一会儿西边一会儿东边的, 把奴婢都弄糊涂了。”燕儿也忍不住打趣。 这墙头草的说法倒是让皇贵妃笑出了声,手中拿着账本, 不甚在意道:“咱们不管她,自己好好的就是,这两年可千万出不得岔子, 你在外头听了什么也别计较,回来给我说就是了。” 燕儿听得心潮澎湃,想必上回皇贵妃去了宣政殿, 皇帝亲口对她承诺了什么, 皇贵妃甚至连皇后都不在意了。 燕儿福身道是, 皇贵妃又轻叹一声:“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当初那般 分卷阅读17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风光, 如今还要倚仗自己的侄女才能活。” 现在再说当初也没什么意思, 皇贵妃提了一句便不再说,手中事务繁忙,她哪里还有空闲去议论别人。 皇贵妃到底是俞家出来的,俞家家财万贯,皇贵妃从来没缺过钱,也就看不上那些小恩小惠。自从协理后宫, 内务府的账目好看了许多,年节时宫宴绰绰有余,还剩了许多周转,皇帝不止一次夸赞过,就连太后也再也没过问过内务府的账目,放手让皇贵妃去管理。 也有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或是总管想要拿银子孝敬,以为皇贵妃与皇后一样,会收下关照一些。皇贵妃只说:“本宫收银子只收大数的,白两千两的不要给,照大的给就行。” 上万的银票除了俞家谁给得起?如此再也没人敢给皇贵妃提起银子一事。 柳琴络的事过后半个多月,慈庆宫又传召了一次,这次闫清没有陪同,柳琴络自己去了,陪着秋嬷嬷做了半日的事就自己回来了。这一次林语棠也早早去了景阳宫,没有再出现在柳琴络面前,想来秋嬷嬷也是提前警示过的。 南边的消息也传回了宫里,皇帝听闻扬州府送银子一事什么也没说,只一句“知道了”打发了送消息的人。 四下无人时,皇帝才问李公公:“此事有哪些人知道?” “去扬州的人是奴才自己派的,如今已经回来了,他说他是半夜去见的,只露了您盖在白纸的印象,那纸也带回来了,您可是要亲自见见?”李公公答道。 原来送银子的事是皇帝吩咐的,想来也是,不然怎么会有官员如此大胆,大张旗鼓地孝敬王爷,还是那么多箱白银。也许宸王自己也想到了,不过他没有那个胆子敢说出来。 “不必了。”皇帝摆手:“你的人朕放心,你自己好好看着就是。” “是。”李公公轻声道。 皇帝又叹了声气:“若是他们明白就好,如今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明白了也就不需要朕再出手了。若他们不明白还要闹腾,朕也顾不得父子之情了。” 李公公立在一旁不说话。皇帝有时说话不一定是对他说的,只是说出来了心里舒畅些。 此事皇帝也实属无奈,谁让宸王南朝王一个劲地闹腾个没完,九五至尊的位置谁都想要,可就只有一个。凡事做得太过,上天都不会眷顾。 而皇帝只知道了送银子的消息,那还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南边太远,发生了任何事再送回消息也都晚了许多。 深夜里,宸王与南朝王歇脚的客栈里出现窸窸窣窣的动静,南朝王武艺好,一睁眼便从床上翻起来。却没有从屋里跑出去,而是贴在门上听外头的动静。 他早在燕京时就安排了人来南边,他们即将要到达他的封地,在他的地盘上做事再好不过。他此次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要废了宸王。 南朝王向来做事干净利落,不会像宸王那样用什么苦肉计,他要出手就是直截了当地杀了。 听着外头的动静渐渐消失了,南朝王这才安下心,摸着黑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而宸王此刻也醒了,他也听见了声音。他出京前与葭妃商议过,打算在南朝王的封地边再来个苦肉计,那么南朝王怎么也说不清了。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人来,周围安静地可怕,宸王在床上翻来覆去,有一个念头浮上心头,他自己怎么也不敢去相信那个猜测。 葭妃是他的母妃,不会做这种坑害他的事。 可过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动静,宸王翻身坐起,将隔壁房的人召进来。 宸王带着人来到南朝王的房外,里头鸦雀无声,却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宸王脸色一白,命人踢开房门。 南朝王躺倒在地上,血将他雪白的里衣全染红了。 “快叫人来!”纵是宸王也慌了神,来到南朝王旁边蹲下,踟蹰了许久才将手指探在他的鼻子下。 发觉还有微弱的气息,宸王身子一软坐在地上。 等队里带的太医到来,也被南朝王的伤吓得不轻,忙开了最猛的药死命灌下去,能不能活过来就看他今晚这口气能不能吊起来了。若是南朝王死了,他们一群人都得陪葬。 而宸王一直站在旁边,整个人像傻了一般,他并不是担忧南朝王,而是不敢置信。 他最信任的人,他的母妃,却在他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宸王知道,不管南朝王死不死,等他回京也全都完了。但凡皇帝查出一丝蛛丝马迹,他最轻也是被废了这个亲王的头衔。 太医有许多事不敢下定夺,只能来问宸王,问了好几次宸王都没反应。正急得不行,却听宸王有气无力道:“你们看着安排。”便转身走了。 宸王这是不打算管南朝王的死活了。众人焦头烂额,商议了半天后,只得先按照太医的方法做,然后派人加速赶回燕京禀报消息。 这边消息传回来时已经又过了半个月,送信的人差点累死在路上。而穆王府也收到了南边的来信,王华呈给闫清一看,居然是宸王的。 南朝王命悬一线的消息闫清也听说了,此刻不看信也知道宸王想要他做什么。 分卷阅读17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踟蹰了,关系到南朝王的命,就算他去为宸王求情,皇帝也不见得能消气。 一个父亲最不愿见的就是手足相残,更何况是经历了先帝大皇子的皇帝。王华也忍不住劝道:“王爷还是别管了,这事谁沾上都不得好。” 闫清捏着信,半晌后还是打开了。 宸王没有写让他去求情的话,而是问:“当初你说过扶持我,如今可是要食言?” 闫清顿时回想起他才回燕京时,被林语棠引着去听了宸王的墙角,被宸王发现。那晚宸王对他说了许多话,他也对宸王说过他想扶持宸王。 可是时移势易,如今他和宸王的关系别说相互扶持,不互相憎恨已算很好。果然如原本的轨迹一样,他和宸王必定是要成为敌人的。却不知道宸王到现在还看不明白,还是故意问这个问题来恶心一下闫清的。 见闫清看着信不说话,脸色沉沉的,王华忍不住出声:“王爷?” 闫清回神,将信在手中捏成皱巴巴一团负手在后:“我知道了,你去叫俞广来见我。” 王华转身要去,闫清又开头:“算了,我去俞家。” 便让人进来换了衣裳,坐上马车直接往俞家去。 南朝王妃哭着来穆王府,却被告知穆王不在府上,南朝王妃没办法,又哭着进宫。南朝王若是没了,这么大一家子就完了。 可皇帝哪里有心思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只让李松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南朝王妃又往景阳宫去,可景阳宫一是抱了南朝王妃的儿子自己心虚,二是见皇帝不肯见南朝王妃,竟然也将南朝王妃挡在门外。 南朝王妃绝望无比,顿时生出了想要跟着南朝王去了的心思,却有皇贵妃宫里的人来带她走了。 太后听闻此事,对秋嬷嬷道:“皇贵妃比皇后明白,皇帝不愿见那是他忙着没空。皇帝没心思打理的事情就得妃嫔们帮着管理,不然要皇后来做什么?混吃等死吗?” 秋嬷嬷连连点头。 宫里宫外都弥漫着沉重的气息,哪怕高兴的也不敢笑,皇帝的儿子危在旦夕了,谁敢去触皇帝的霉头? 等了两日,皇帝终于传出旨意,命南朝王留在原地治伤,宸王继续南巡。 第89章 皇帝下旨前一晚将闫清召进了宫, 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南朝王是他的儿子,如今性命危机,按理来说应当一切以南朝王的事为先。可是皇帝也有更大的抱负, 南巡的事不可耽搁, 所以无论宸王怎样,皇帝也要让他继续南巡。 而皇帝还是想要听一听闫清的意见, 这个他已经选定好的儿子,还会不会一味的心软。他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选错人。 闫清深夜进宫,皇帝问出了他的问题, 看着闫清站在空荡的殿中,皇帝第一次感到惶恐,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惶恐什么, 就连李公公都被他赶出了正殿。也许是怕闫清让他失望, 也许更怕闫清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话, 他的一个儿子正在生死关头, 他害怕听见闫清对他叙述宸王或是南朝王的罪名, 哪怕他心里明白, 他此刻也不想听。 作为皇帝不能一错再错,他已经选择了闫清,再想反悔又会是轩然大波。 闫清听见皇帝的问话后抬起头,目光澄澈,带着一抹疑惑:“父皇问儿臣,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帝道。 闫清沉下一口气, 心道宸王果然好算计,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皇帝会听他的意见,宸王倒是看得透彻。 “父皇想听实话么,儿臣怕说了父皇生气。”闫清道。 “我只是问你的意见,你说便是。” “在宫里,我们是父皇的儿子,但领了旨意出去就是臣子,无论其中谁对谁错,事实如何,儿臣觉得应当以正事为先。南朝王受了伤就留一批人在原地,宸王继续南巡,其余的事等回了京再议。” 皇帝的神情松快了些,叹道:“可如今天气寒冷,南朝王还在南边,不知道情况如何。” 闫清悄悄打量了下皇帝的脸色,道:“听闻他们的地方离南朝王的封地不远,想必以前王府还有一批人在那里,父皇可命他们去照顾南朝王的伤,等好些了再移去封地的府上。” “如此也行。”皇帝点点头:“南巡的事确实不能耽搁。” 皇帝便不再说此事,捡了些其他事情与闫清聊了聊,等闫清出来后李公公也松了口气,他生怕两人不欢而散,皇帝这两日的情绪已经很不好,再动怒怕是要请太医了。 而闫清早就与俞长英商议过此事,那日俞长英对闫清说,皇帝不问便罢,若是皇帝问起,万万不能为任何一人说好话。 闫清心中也有点模糊的念头,但还看不明朗,便开口询问。 “王爷细想,皇上何时有过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俞长英呵呵笑道:“若皇上开始问谁该怎么做了,那便是他有什么决策不好开口,想要个台阶罢了。” 闫清听明白了:“那您认为父皇这次会如何做?” “依臣揣 分卷阅读17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测,皇上大概是想让宸王继续南巡了。” “不是留守在原地,尽心医治南朝王?” “要是这样早就下旨了,何必一再拖着?”俞长英摇摇头:“王爷且看,皇上心系天下,不会因此放弃的。更何况这件事是宸王与南朝王自己造成的,怪不得谁。” 如此,闫清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宸王给他的信早就被他扔掉,也许当初景文太子的事让宸王觉得闫清也会帮他一把,可宸王也忘了,早在当初太子派人刺杀他的时候,闫清就出手帮过。 宸王自己一心去争,闫清也再帮不了他。 一则让宸王继续南巡的圣旨传下,朝堂也跟着松了口气,若因为此事皇帝大发雷霆要求严惩,不知又会有多少人被牵连。 下了早朝,皇帝的仪仗往宣政殿去,皇帝坐在暖轿里沉思,走至一半时,皇帝突然开口:“去葭妃那儿。” 李公公以为自己听错,愣了好一会,才吩咐改道葭妃宫。 葭妃依旧在佛堂礼佛,听闻皇帝来了,阿宁忙带人出来伺候,葭妃不多时也净了手出来。 “皇上。”葭妃淡淡行了礼。 皇帝挥手,阿宁便带人下去,殿中只剩下帝妃二人。 葭妃坐在下首,皇帝环视一圈,道:“朕有许多年没来过了。” “这宫里再过多少年,都是一个样。”葭妃道。 皇帝无声冷笑,盯着葭妃:“倒是你,过了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还是当初入宫时的样子。” 葭妃根本没看皇帝,当然也不知道皇帝的神情,答道:“臣妾日日礼佛,哪里还在意容颜?” 皇帝顿时索然无味,懒懒地靠在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蜜蜡:“这宫里没有谁敢对朕冷脸,你是一个,偏偏朕还容忍了你许多年。” “谢皇上……” “不必谢朕,朕包容了你许多事,可这一次,朕容不得。” 被皇帝截了话,葭妃也没动容,更别说被皇帝的话吓着了。皇帝盯着葭妃好一会,见她依旧淡漠,便再也提不起兴致说其他话。 “你做这样的事,是在报复朕?”皇帝倏地坐起,凑近葭妃:“可当年朕并没逼你,是你自己选秀入宫,就连侍寝也默不作声,朕反倒处处容忍,甚至抬你为妃!你这样的身份怎能当妃?你的儿子哪件事做好了,朕也忍着,让他在朝堂作威作福,祸害江山!你如今反倒要来对付朕?” 阿宁等人听见皇帝的怒吼想要闯进来,皇帝怒道:“滚出去!” 葭妃对于皇帝的愤怒并没有任何惶恐,缓缓起身跪下:“臣妾并没有在对付皇上。” “呵。”皇帝冷笑以对。 葭妃确实没想对付皇帝,否则这么多年来早出手了。葭妃恨的从来不是皇帝,而是送她入宫的那些人,只顾自身荣耀的那家人。 她明明已经定了亲,却因为大选被家里退亲,因为她的容貌能给家里带来恩惠,所以她的生死与感情都不重要。 既然王家那些人喜欢争,那她就让他们好好争,等触手可及的东西一朝破灭,来日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他们会看明白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早些年朕还等着,等着你哪一日想通了来求朕。后来朕也懒得等了,你根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葭妃低垂着头跪在皇帝面前,唇角勾起,满是讥讽。 而皇帝看不见她的神情,继续道:“你也算冷透了朕的心,能给你的朕都给了。既然信佛,那你的余生就在佛堂里度过,日日忏悔你的罪孽。” 皇帝起身就走,门外的阿宁闯进来跪下:“皇上赎罪!饶恕咱们娘娘一回!”又看向葭妃:“娘娘您快求情,皇上只是一时气大了!” 而葭妃只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皇帝本转头看着葭妃,见到此景更加心冷:“一个宫女久了都有感情,朕对你的好你从来视而不见。你的心是狼肉做的,根本捂不热。” 又想起来道:“忘了告诉你,早在四年前,李家的家主就死了,他的儿子继承了他的位置,他的夫人还健在。” 说罢再不管苦苦求情的阿宁,愤怒拂袖离去。 “皇上!”阿宁膝行几步,还是没跟上皇帝的步伐。再转回头,却见葭妃瘫坐在地上,一脸惨白。 “死了?”葭妃恍惚道。 阿宁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幽幽地盯着葭妃,终于明白了困扰她这么多年的疑惑。 静默了许久,阿宁突然一声抽噎,紧紧捂住唇,仔细听还能听明白她含含糊糊的字句,她在哭道:“王爷太可怜了。” 葭妃听见后更是冷笑:“他可怜吗,他若不去争,若不是从小就觊觎别人的东西,怎么会到这一步?我又哪里能劝得了他?我不过是稍稍提点,他自己就去了,怪不得我。” 阿宁此刻真是恨死了葭妃,再不想理会她,听见门口被落锁的声音,阿宁站起来就走了。 从葭妃宫中回到宣政殿,皇帝又将闫清召进宫,两人就坐着闲聊,闫清只字不提南边的事,如此皇帝心情才好些。 对于后宫发生了什么闫清心中大 分卷阅读17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概有数,毕竟什么都有李松为他看着。关于葭妃,闫清不太熟悉,只知道她是慈庆宫厌恶的人,而这次皇帝对葭妃出手,估摸着也要动宸王了。 不知远在南边的宸王听见消息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南朝王的伤一直无法好转,伤势太深又在缺物资的冬季,太医们只有用猛药一直吊着,可药太猛了也伤身,这实在是走投无路的做法。 南朝王妃整日哭泣,特别是皇帝下旨后更是绝望了,府里的奴才嚼舌根说皇帝这是打算弃了王爷,被发现打死了好几个。府里的侍妾也被王妃压得喘不过气,恨不得出府当尼姑去也不愿再受气。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南朝王命悬一线,皇帝还要宸王继续南巡,他们怎么不绝望。 几日后穆王府的奴才来找南朝王妃,问可有要带的物件去南边。原来是穆王听闻南边缺药,将自己府上的名贵药材打包打算让人捎去南边。 总算有个关心南朝王的人,南朝王妃这才打起几分精神,收拾了好多东西给穆王府的人,那模样恨不得将自己也打包带去。 第90章 转眼已过五月, 宸王南巡回京的消息传来,南朝王也已经被移去了封地王府。宸王并没有转道去看南朝王,哪怕做个样子也懒得了,他如今的境况, 还需要做什么样子给皇帝看呢。 宫里正准备着送太后去瀛仙台避暑的事情, 没人去在意远在南边的南朝王,太后的事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更何况连皇帝都甚少过问, 其他人就连表面上的担忧都懒得做了。 太后年节的腰伤还没好全,闫清实在不放心,便去了慈庆宫帮忙打点。 “我本不想去什么仙台的, 宫里挺好,干嘛要折腾呢?”太后坐在一旁看底下的人收拾东西,一脸不乐意。 “血燕也带几包, 那边远, 有个咳嗽什么的也不方便送过去。”皇贵妃将自己带来的血燕递给秋嬷嬷, 秋嬷嬷沉默收下了。 慈庆宫里一片忙碌, 到处都空落落的, 就连架子上的摆件都拿了好些。 “您别说了, 嬷嬷忙得腰都酸疼,您好歹心疼一下她。”闫清悄悄劝着太后:“为您的腰伤才要去避暑,又不是想折腾的。” 太后抬眼望去,见秋嬷嬷沉着脸走来走去,清点打包好的物资,开口道:“他们做了就行了, 你过来歇一歇。” 秋嬷嬷立了一会,走过来。 皇贵妃也过来坐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放下。 “你真不去?宫里的事有皇后就行了,这次不去,以后恐怕要等好多年才能去了。”太后对皇贵妃道。 “我走了就没人管后宫了,那些账本皇后娘娘看了眼睛疼。更何况景阳宫还抚养着小皇孙,怕是没空闲的。”皇贵妃笑着摇头。 太后叹气:“就送我一个人去做什么呢,还嫌我不够清闲的?” 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众人忙劝了几句才好些。 等一同用了午膳,闫清本想再留片刻,却被太后打发走:“前边许多事情要忙,你别在我跟前杵着,快些离了。” 闫清不解地站起来,皇贵妃笑道:“听太后的话,快去,这里有我呢。” “皇祖母一定要好好养身子,把腰伤养好,在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信,孙儿让人给您送过去。”闫清只好说了几句,行了礼离了慈庆宫。 等闫清走了,太后才对皇贵妃招手:“你过来,我走之前有件事给你说。” 皇贵妃心中猜到了些许,走过去。 便见太后从身后拿出一本花名册,翻开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女子的小像对皇贵妃道:“秦家算起来也是你俞家的亲家,秦将军远在边关镇守,但他家的女儿一直养在燕京,我问过了,是个品行好的姑娘,也敬重长辈。但闫清好歹是你的儿子,你看着满意才行。” 皇贵妃松了好大一口气。近来皇后常为林语棠铺路,她生怕太后心软要将林语棠赐给闫清,如今皇贵妃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林语棠的,太后不问就明白了她的心意,这让皇贵妃很感激。 “秦家的姑娘我也知道,是个好的,太后您看着办就是,清儿就听您的话,我说的他不听呢。”皇贵妃笑道。 秦将军是俞长英年轻时一手提拔的,如今也是个四品大将军,手握二十万兵符,这门亲事再好不过。 太后收了花名册,笑盈盈地看着皇贵妃:“这可是大事,我想着,我去了瀛仙台避暑,你就抽个空把那姑娘和她母亲召进宫来看看,若你觉得好,就这么定下了。” “是,我过两日就安排,见一次不成,多见两次才行。”皇贵妃福了福身,又抬起头:“那林姑娘……” “她定了亲了,过两年自然要嫁人的。”太后淡淡道。 “唉,也是可怜了这丫头。”皇贵妃叹息。 “别可怜这个那个了,抓紧时间把正事办了才是。”太后拍拍皇贵妃的手背:“再拖到明年,亲事可不是咱们能插手的了。” 明年是什么事大家心照不宣,皇贵妃也立即正了脸色:“是,我这就去办。” 要说皇帝 分卷阅读17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给太子选的陈氏的确是个品行极好的,放在哪家都是一家主母的风范,可唯一的的短处就是家势不够大。就这点皇贵妃就看不上了,要她来选太子妃,那一定是在大家族里找。品行好不好的可以教导,但家世才能为夫君撑起一片天,不至于让太子只有个林家可以依靠。 这就是每个人看待事情的不同,太后也算摸透了皇贵妃的想法,找了许久才找了个皆大欢喜的出来。 就是不知道闫清看不看得上了。 过几天太后启程去瀛仙台,皇贵妃这边赶紧就安排了秦家的人入宫。等闫清知道此事时,秦家母女已经坐在皇贵妃的宫里了。 闫清这下可真的慌了神,他虽然已经习惯王爷这个身份,但他习惯的是还没成亲的王爷啊!要是让他成亲…… “夫君?” “......娘子?” 未来的日子不敢想象。 闫清摁住快要掉满一地的鸡皮疙瘩,披了外袍就往宫里去。 而柳琴络却是淡淡的,湘湘急得不行,在一旁打着圈地走:“哎你怎么不急呢,王爷要有王妃了!” “急什么?”柳琴络拾掇着桌上的茶具:“总要有王妃的,总不会是你我。” 过了这么一年半载的,柳琴络早就看透了。上一世她好运,在并州就与王爷在一起了,这一世拖了这么久都还没个着落,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湘湘来到柳琴络身边坐下,问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有时候我真看不懂,总觉得你对王爷是有感情的,可有时又觉得你没有,你真的很奇怪。” 柳琴络的动作停顿,抬起头:“别说你,我也不太懂。” “啊?”湘湘一脸茫然。 “也许是我太好满足了?”柳琴络轻轻一笑:“用觉得只要在身边就知足了,哪怕当初他仿佛要娶林家那个姑娘,我也没怎么难过呢。” 湘湘看着柳琴络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 闫清冲进宫里,还未进后宫就被李松拦住带去了宣政殿。 皇帝一脸闲适地坐在那里喝茶,时不时打趣般看一眼闫清,偏偏什么都不说。 闫清急得不行,还没法说出口,只盼着皇帝有事快说,他还要赶紧去皇贵妃的宫里。 “椅子上长钉子了?你动来动去的做什么?”皇帝一眼瞪过来。 “父皇。”闫清踟蹰着:“儿臣想去看望母妃。” “你母妃不是在见秦家的人吗,你一个王爷去做什么。”皇帝直接驳回了。 正是因为在见秦家的人,他才要去啊! “儿臣就想去看看……”闫清小声道。 “朕知道你想做什么。”皇帝笑得很得意:“你母妃早就来找过朕,她也知道你会跑去捣乱,今日你哪都别去了,就在宣政殿陪朕坐着。” 闫清咬咬牙:“儿臣还不想成亲。” “不想成亲,那你想出家当和尚吗!”皇帝扔了手中的笔:“去年你不想成亲,朕想你年幼可以再玩一年,今年你就要满十八,还不想成亲?朕寻思着朕也不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啊,咱们闫家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人,怎么到你这儿就像个和尚似的?” 闫清快急哭了,他本身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人,可那是在他成为王爷之前! “儿臣有一个儿子了,还成亲做什么?儿臣就想抱着儿子长大,以后他给我养老就行。”闫清很光棍地道。 “闫清!”皇帝怒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朕?你信不信朕立即传家法打你一顿,然后明日就让你拜堂?” “皇上息怒,王爷说着玩呢。”李公公赶紧打圆场。 “我说的是真话。”闫清道。 “这场亲事朕偏要给你成了,看看谁的话才是真的。” “皇上息怒啊。” 宣政殿一片鸡飞狗跳,皇贵妃的宫里却是乐乐呵呵的。 桌上放着茶水点心,秦家夫人坐在下首,秦夫人的女儿秦珠贤坐在秦夫人之下,只沾了半边椅子,双手放在膝上。 皇贵妃端起茶盏,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眼神甚是满意。 秦夫人也是差不多的坐姿,和善笑道:“当初娘娘还在闺阁时,臣妇有幸见过一面,如今再见着,娘娘竟然一点没变,还是当初的容貌。” 皇贵妃放下茶盏笑道:“哪能就一点没变呢?也是我在宫里闷得慌了,想着见见当年玩得好的那几个,就把你召进宫来了,这是你女儿?” “是,小女珠贤。”秦夫人转头对秦贤珠道:“给娘娘行礼。” 秦珠贤站起来,端端正正行了礼。 “走过来我瞧瞧。”皇贵妃招手。 秦珠贤便走近了,由皇贵妃拉着手相看。 秦珠贤长得不艳丽,杏仁眼配着粉嫩小巧的唇,是个很耐看的长相,笑起来脸颊显出梨涡,额头饱满。 “真是有福气。”皇贵妃不仅叹道。 再拉着手看了看,两只手也肉肉的,便更是喜欢了。 皇贵妃说有福气,那便是天大的福气了。秦夫人欢喜地笑起来。 “多大了?”皇贵妃问道 分卷阅读17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臣女今年十五。”秦珠贤答道,还不忘福身。 “才及笄,别看在您面前安静得很,在家里可要翻天了。”秦夫人道。 皇贵妃笑盈盈地:“活泼点才好,这个年纪就不能闷闷的,那些整日都不爱说话的,可不就成了闷葫芦了?” 秦珠贤一双乌黑的眼滴溜溜地看着皇贵妃,皇贵妃好奇问道:“你在看什么?” “臣女觉得娘娘很美。”秦珠贤道。 “这孩子,怎么就得意起来了?娘娘恕罪。”秦夫人赶紧起身。 “你做什么,这有什么好恕罪的。”皇贵妃不在意道。 秦珠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了嘴。 母女俩在宫里呆了半日才离去,皇贵妃赏了东西让拿回去。 秦夫人带着秦珠贤在宫道上走,秦珠贤问道:“娘亲,他们都说我要嫁给穆王了,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 “府里的下人。” “整日听那些嚼舌根的话。”秦夫人嗔怪道,又叹:“这事还说不准,你不许拿出去说,咱们只是进宫喝茶的,知道么?” 秦珠贤点点头,又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秦夫人摇头:“也许过些日子就要回来了。” “你往后见了皇贵妃娘娘可不许再那样说话了,宫里不是咱们府里,规矩可多着呢,你要守着规矩。” “嫁给了穆王,也要守着规矩?” “当然了。” “那我不嫁了。”秦珠贤不乐意道。 “才说要守规矩,怎么就说出这种话了?天家是你说不想嫁就不嫁的?你若是抗旨,那就要掉脑袋。”秦夫人唬着脸。 秦珠贤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脖子,嘴抿成一条线。 等闫清赶到皇贵妃宫里的时候,秦家母女早已离去,皇贵妃都已经在用膳了。 “才十五?”闫清惊讶站起来。 要他跟一个十五岁的姑娘成亲,这不是犯罪吗? “是有点小,过两年就长开了,模样很不错呢。”皇贵妃自顾自地吃饭,不去管上蹿下跳的闫清。 “不是长不长开的问题……”闫清抓着头发坐下,“您觉得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成亲在一起,这样好么?” 皇贵妃听得笑了:“你看哪家成亲前两人见过面?还有没有礼法了,你当大家都是宸王那样呢,我可没本事给你找个表妹出来。” “这亲事我不同意,不能成。”闫清强硬道。 皇贵妃搁下银筷,用白巾沾了沾唇角:“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我给你说,这姑娘是太后相看的,你要是有意见就只管去找太后,她要是答应了你,我就再也不提。” 第91章 太后已经去了瀛仙台, 他怎么去征求太后的同意?若是等太后回来也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说不定皇帝已经下旨定亲了。 “母妃,能不能等到明年?”闫清盯着皇贵妃,皇贵妃却不理会他, 只吩咐人来将桌子收拾了, 自己扶着燕儿的手进了寝殿。 做母妃的怎么会由着儿子胡来,他们要筹备的是更加重要的事, 定亲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罢了。 闫清在殿中呆坐了许久,直到燕儿出来劝他:“王爷回去,奴婢多句嘴, 这事娘娘是不会让步的,也的确是太后的嘱咐。” 闫清默了默,慢腾腾站起来。 正打算回去, 皇贵妃又从里头走出来, 肃着脸立在门口:“我知道你不愿意, 可你也得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不是秦家也会是其他家, 你逃得过这次逃不过下次。你也别想着找俞家来帮你, 我早已知会过他们,这件事谁都帮不了你。”顿了顿,又道:“你真以为这条路很好走?哪个不是经过艰辛才走到最后,你就忍耐着委屈一次也不行么?我为了你的前程委屈了几十年,一年一年的见不到你,我不也熬过来了……你就算为了我, 委屈这一次,行么?” 皇贵妃的眼中满是哀求,闫清愣愣地看着她。 半晌后闫清转身走过去,轻轻抱住皇贵妃:“母妃别难过,我听您的还不行么?” 皇贵妃一生要强,甚少露出这样可怜的神色,就连闫清也动容了。想着只要皇贵妃不难过,他哪怕真的委屈也行的。 “当年葭妃生儿子,俞家的人都劝我把孩子要过来养,我不答应,我想着我以后一定要生个儿子自己来养。”皇贵妃倚在闫清肩头,抽噎一声:“我就开始喝补药,几年都不吃寒凉的东西,哪怕夏日连块瓜也不吃了,后来果真怀上了你,我真高兴啊,每日摸着肚子,盼着你早些出来,做了许多衣服等着给你穿。生了两天终于生下了你,结果我却没来得及看一眼,你就被抱走了……” “母妃别想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不是常常见面么?儿子以后还要孝顺您一辈子的。”闫清安抚地拍拍皇贵妃的背脊。 “那你答应我,早点成亲,行么?秦家姑娘你若是不喜欢,咱们就换一个,母妃再多相看想看。” 分卷阅读17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您做主就是了。”闫清放开皇贵妃。 皇贵妃便又笑起来:“那姑娘的确很好,秦家又是和俞家沾亲的,我今日看了,她母亲知书达理,想必这样的妇人教出的女儿不会差。” “行,那就秦家。”闫清点点头,又叹了声气。 十五岁的姑娘娶回家,他怎么想想都觉得头疼呢。 皇贵妃终于心愿达成,闫清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便告辞离去。 闫清一走,燕儿玄手扶住皇贵妃。 皇贵妃将眼角的泪痕擦干,十分愉悦:“太后果真说得没错,闫清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说什么都不行,掉点眼泪他就心软了。” 燕儿笑得尴尬:“娘娘,咱们王爷好像真的不想娶,您这样诓骗他,他以后怪您怎么办?” “怪就怪。”皇贵妃不甚在意:“咱们都是为他好,以后的路不好走,只有一个俞家可撑不起来,得要实实在在的兵权才行。” 又道:“那景文太子就是前车之鉴,一家子全是文臣,顶什么用?林怀章显赫了一辈子,还不是说死就死了。明日你去安排,让秦家母女过两日再进宫,让其他人看明白,这可是我定好的儿媳妇,谁也别想了。” “是。”燕儿点头。 闫清回去后再不提成亲的事,柳琴络也不问,依旧每日伺候在旁。倒是湘湘缠着王华去打听了秦珠贤的消息回来,自个为柳琴络忿忿不已。 穆王要成亲的事已不是秘密,秦家的门槛快被踩踏,全是大臣们让自家夫人来亲近的。果不然王爷成亲是要紧事,王爷身份贵重,大臣们有心亲近却不好太过刻意,成了亲有了王妃,让夫人们去往来,女人之间来往送礼也方便许多。 这日秦夫人带着秦珠贤进宫,走在宫道上,秦珠贤不知看见了什么甩了秦夫人的手就往另一条道走。当时秦夫人正与来接她们的燕儿说话,没注意到,等察觉时,秦珠贤已不知去哪了。 秦夫人急得不行,燕儿让人赶紧回原路找,最终在一个园子里找到了秦珠贤,她正与一个男子在说话。 男子玉树临风,身量高大,秦珠贤只堪堪到他的肩膀,抬起头也费劲,可笑得可欢畅了。 “贤儿!”秦夫人脸色煞白。 还没成亲,秦珠贤就大大咧咧地和其他男子站在一块儿,让皇贵妃娘娘知道了,该怎么看他们秦家? 秦珠贤与男子转头看来。 秦夫人也不知是急得没了章法还是怎地,走过去抓住秦珠贤的手就走,连一句话也不说,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她。 忽然听到燕儿唤了句:“王爷。” 秦夫人僵住。只剩一个王爷在燕京,这是哪个王爷她还能不明白。 闫清有些尴尬,指指秦珠贤:“这位就是秦家的姑娘?” 燕儿笑盈盈点头:“是呢,刚接秦夫人进宫,转头秦姑娘就不在了,没想到在这儿与王爷说话。” 闫清笑了笑。他本被召进宫,可皇帝那儿还有许多大臣等着议事,他想着还有许久,就自己跑来后宫园子逛逛,没想到忽然跑来一个小姑娘。 两人也没说什么,闫清只觉得小姑娘笑起来很甜,像自家小妹一样亲和,没想到却是要与他成亲的人。 秦夫人又拉着秦珠贤回来,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王爷恕罪,臣妇方才心急没认出您来。”又对秦珠贤道:“这就是穆王,快行礼。” 秦夫人抬起头对众人笑道:“一直说想见见穆王,没想到在宫道上见到了,不管不顾地跑来说话,让大家见笑了。” “娘娘也说要让两人见见呢,如今就见着了,可不就是缘分?”燕儿赶紧附和。 秦珠贤却楞楞地,她也没想到,让她走不动道的男子居然是她未来的夫君。心中第一次小鹿乱撞,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的感觉。 见她一直不说话也不行礼,秦夫人脸色越发不好看。 “无妨,我正要去宣政殿,想必母妃还在等你们,快去。”闫清对众人点点头,绕过几人就往外走。 “王爷。”秦珠贤转身唤住。 闫清回头。 秦珠贤埋头在荷包里掏来掏去,她总觉得应该要给穆王一样什么东西才行,可翻来翻去只找到一小包糖,诺诺地拿出来递给闫清:“这个糖挺好吃……” 秦夫人都来不及阻止,燕儿几人都是啼笑皆非。 闫清也哭笑不得,半晌后才伸手接过皱巴巴的糖纸。果真还是个孩子,身上随时都放着糖。 秦珠贤期翼地望着闫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情窦初开,当然也没有害羞,只是想把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送给这个人。 闫清捏着糖纸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收下了,然后转身离去。 等走远了,燕儿才对秦夫人说:“咱们也走,娘娘该等急了。” “欸。”秦夫人赶紧点头,拉住秦珠贤的手就走。几步后又似不经心道:“我家老爷常年在外,怕这孩子少了管教所以从小就拘在家中,是以长成了这个性子,说好听点是天真直爽,说不好听就是心大,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燕儿明白秦夫人的意思 分卷阅读17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笑着点头:“天真直爽些才好,娘娘也说了,如今年纪还小,规矩什么的以后都有时间教,您就别担心了。” 秦珠贤在一旁听着,她明白了今日又做错事了,悄悄记在心上。 闫清捏着糖纸一路走向宣政殿,也忘了找个地方扔了,进门时李公公盯着他的手看了好几眼,闫清这才想起。 “这个,别人给的。”闫清笑着将糖随手塞进袖子里。 李公公会心一笑,侧身让闫清进去。 一月后南边传来南朝王伤势好转的消息,宸王也风尘仆仆回到燕京。 宸王带着从南边收来的银子进宫,这个时候皇帝当然不会对他做什么,当着大臣的面夸赞一番就让人离了,连个赏赐都没有。 宸王也不在意,从太极殿出来就直奔后宫,去了葭妃的宫殿。 葭妃已经被皇帝勒令礼佛,实则幽禁。宸王站在大门紧闭的殿外,阿宁出来劝道:“王爷回去,娘娘不见您。” 她如今也再不为葭妃说和,葭妃做的那些事,她说再多也暖不了宸王的心。 “就见一面,也不行么?”宸王脸颊上还有青色的胡渣,脸庞消瘦。这一路赶着回来,就为了向葭妃问一句:“为什么?” 可葭妃不见他。 阿宁哽咽了一下,依旧道:“王爷回,娘娘她……不会见您的。您又何必?” 宸王默了默,突然低下头嗤笑一声。那笑声听得人心里发苦,想来他心中更苦。 宸王转身走下台阶,阿宁也正要回去,却见宸王转身看向紧闭的大门。 那一眼意味太多,有恨有悲伤,还有一份恳求。 “我明日再来。”宸王留下这一句话后终于走了。 第二日宸王果真又来,葭妃不见他他就跪在宫门口,宫门外人来人往,谁都知道了葭妃的心狠,也知道了宸王有多可怜。 阿宁进到佛堂,跪坐在佛像前的葭妃手中捻着佛珠的动作一顿,问道:“他还跪着?” “是。”阿宁冷冷道。 葭妃微不可查地叹了声气:“罢了,让他跪,算是我对他的一点补偿。” 阿宁皱起眉头,不太明白。 第92章 宸王跪了几日, 没有等到葭妃见他,皇帝却在宣政殿发了大怒。 闫清看着扔了一地的奏折,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皇上息怒,要不奴才去请宸王回去?”李公公苦着脸问道。 “你去劝?你怎么劝?他这是在做给满朝看的, 他在逼朕不敢动他!你个老糊涂, 真以为他只为了见葭妃?”皇帝指着李公公骂道。 原本皇帝已经打算好过些日子找个由头将宸王手上的朝务都收了,让他先当个闲散王爷。现在宸王在葭妃宫门口这么一跪, 再去收他的权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皇帝也要顾及着朝野的议论,别为了压制宸王, 倒给他博得了同情的民声。 宸王到时再趁机造势,皇帝再想压制就难了。 所以皇帝才会如此愤怒,将宣政殿的东西摔得满地都是。 闫清站在角落里不出声, 皇帝现在指谁骂谁, 他才不愿白白挨骂。 皇帝在宣政殿里走来走去, 一脸焦虑, 转了几圈还是转到了闫清面前:“你手上的事办得怎样?” 闫清心道不好, 答道:“您吩咐的都办妥了, 吏部已将新改律法的事提上日程,兵部没有什么要换新的,所以儿臣没让动。” 他今日来本就是来跟皇帝禀报这些事的,谁知撞上了枪口。 “嗯。”皇帝点头,幽幽盯着闫清:“宸王的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又是这种为难的问题, 闫清心中郁结,答道:“儿臣不知。” “哼,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他在南边就给你送了信的事,你一向心软,他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你出的主意?”皇帝冷声道。 闫清抬头,心中渐渐明朗。 原来宸王早在南巡时,就将他也算计了。怪不得那信写得如此让人摸不着头脑,原来宸王根本不是写给他的,而是做给皇帝看的。 想通了这个,闫清忽然就明白了皇帝对宸王的愤怒。 这种无时无刻都要提防被算计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不悦。 皇帝见到闫清的神情,冷幽幽一笑:“终于明白了?你那个二哥,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 闫清咬咬牙,思忖一番道:“儿臣倒是有个法子。” “你说?”皇帝顿时愉悦了许多。 闫清还是有些犹豫,有些事一旦做了第一步,以后将是覆水难收,他与宸王就真的成了敌对的立场。 “为君者切不可心软,当年朕若心软半分,太后也许早就在冷宫里度过,而朕也早就被害死了。”皇帝道。 闫清沉下一口气,道:“宸王想靠民声,父皇可以先一步笼络民声,就算他再跪几年也没用了。时日久了,众人的同情也就淡了。” 皇帝抚着掌心,问道:“怎么笼络民声?” “民以食为天。” “ 分卷阅读17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好。”皇帝立即答应:“这事你与你母妃商量着办,朕等你们的消息。” “父皇?” 这事虽是好事,谁做了都是大善的名声,可闫清并不想去做,他的风头已经足够了。 “你听过什么是无冕之王么?”皇帝负手走回案桌后。 闫清默然,皇帝对他挥手:“去。” 闫清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揽上这么个事,走出宣政殿时还有些恍惚。 因为要去和皇贵妃商议,李松陪同在旁,李松可想不通那些深奥的,只知道近来宫里全在议论宸王与葭妃。 “王爷,奴才觉得有些蹊跷。”李松道:“虽然宸王这一出是让人怪可怜的,可最近奴才听见好几次,有人把宸王做过的好事全都翻出来了,说得宸王跟活菩萨似的,您说这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古怪?” “不然他跪这么久是跪着玩的?”闫清没好气地说。 他都开始佩服宸王,一步一步地滴水不漏,这是何等深沉的心思。 李松啧啧两声:“这葭妃和宸王还真是天生的母子,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就是不知道谁更心寒一些了。” 闫清默不作声,头一次没有斥责李松议论王爷。他心头也窝着火,况且李松也没说错。 可不就是天生的母子。不知道葭妃一直不见宸王,是不是也打算帮他一把。 皇贵妃宫里还在和秦家母女说话,闫清来了也没进去,自己去了偏殿等着。 燕儿去禀报了皇贵妃,皇贵妃听闫清在偏殿等着,又与秦夫人闲聊了几句,自然地将人打发了。 等人走了闫清才过来,皇贵妃道:“有什么要紧事么,燕儿说你急着见我。” “是有件事。”闫清坐下,将事情大概说了。 皇贵妃听后喜得一拍手:“这真是件大好事。” “父皇的意思是就不动粮仓了,看内务府可有剩余的,拿出去当作放粮接济百姓,也能为后宫博一个好名声。”闫清道。 “太后真是远见,我这一年的辛苦果真没白费。你放心,内务府今年有许多宽裕出来的,银子也有,你拿去换粮也行。”皇贵妃立即吩咐燕儿去内务府拿账本来。 皇贵妃管得紧,就连皇帝都知道,今年后宫比往年宽裕许多。 闫清与皇贵妃细细商议一番便离了。 光一件放粮了不够,既然要做就要做好,闫清还有另一件事浮上心头。 而皇贵妃独自思来想去,将燕儿唤来身边:“我有个主意方才忘记给闫清说,不过也不必了,我来帮他做了就是。你明日让人拿牌子去俞家,将我嫂嫂叫来。” 俞长英的儿子们继承了俞家的优良,都是将军,在边关镇守,只有两个儿媳妇和孙子俞广留在燕京。 第二日俞家两妯娌入宫,一番寒暄后,皇贵妃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捐银子?”俞家两夫人对视一眼:“银子当然能捐,咱们家里也富硕,可是娘娘可要考虑清楚,放粮可不是买东西,咱们俞家家底再厚也不够的。” “这个我知道,也不是要咱们家做活菩萨,我想要大臣商号们跟着捐,总要有个人带头不是?两位嫂嫂就忍痛,这两年拮据一点,捐个十万八万的。”皇贵妃道。 俞家大夫人笑了:“十万八万的当然有,咱们家每年各地铺子收的钱都上百了。”又与二夫人对视一眼,见二夫人点头,接着道:“既然要带头捐,必定得要压得住人,咱们这一次就捐二十万,只要是王爷的事,咱们没什么心痛不心痛的。” 皇贵妃感动不已:“嫂嫂们放心,这次我一定向皇上讨个赏赐。” “娘娘还当我们是外人呢,俞家能到今日,也全靠了娘娘和王爷。”两妯娌笑道。 皇贵妃笑叹一声:“只等着明年了。” 众人心照不宣,只继续商议捐银子的事。 又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穆王府突然传出要放粮接济百姓,燕京以内包括城外的都有。这个轩然大波还未平静,俞家紧接着拿出了二十万两银子。 皇帝大喜,赏赐了亲笔书写的“义怀诚忠”御匾赐给俞家。 秦家也跟着捐了三万。 闫清这才知道皇贵妃的用意,将银子尽数收下。 众人来不及去揣测其中的用意,不管是真的捐银子还是给穆王送银子,这种明路上过的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赶紧跟着捐,几千几百的都有。闫清便又放话,想捐银子可以捐,实在拿不出的可以不捐,不会强求。 于是那些捉襟见肘,正打算去借银子捐的清苦官员听见后也不再去借了,心中感激不已。 就这样,捐款的队伍越来越壮观,许多有名的商号也捐了进来。后来皇帝放话,捐得最多的人,可以进宫面圣半日。 等放粮前,闫清让户部的人清点,足足有五十万余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再不是小打小闹可以了事的。 想宸王南巡一趟也只收了六万两银子回来,在这面前根本是杯水车薪,而且听闻这些钱都会用在百姓身上,民间对闫清的呼声越发高了。 闫清与户部连夜商议一番 分卷阅读17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决定不仅要捐粮,还要给衣裳和麦种,正好这个季节可以种下。放粮的范围也要再扩大一些。 放粮一事进行得如火如荼,刚熬过了冬季的百姓翘首以盼,闫清先在燕京以及邻近五座城里试点,每座城设置了十个取粮点,每人按名取粮,一人两斗粮加一袋麦种,老人小孩可以得一件冬衣。 五座城发放了半月多,紧接着又开了五座城,每到一处便有商号自发捐银子。毕竟听闻捐过银子的商号都有了特殊待遇,买地纳税官员们都会通融一些,是以他们也不觉得心疼了。 转眼快到夏季,宸王也在葭妃宫门口跪到了夏季,可哪里还有人记得他,他南巡做出的那点事迹也再不值一提。 眼看着闫清高楼筑起,宸王心中痛得快要滴血。 这日从宫里回府,府门的人上前扶住他,宸王膝盖都疼得麻木,一瘸一拐被人扶着进来,身边的人见了他的神情都不敢开口。 “王爷,王姑娘来了。”管家禀报道:“在厅里坐着呢。” 宸王双眼一亮,甩开奴才的手就往前院走。 王冉慧安静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淡漠。其实不是她想来的,是王知深让她来的。王知深看得明白,毕竟两人已经定亲,不管宸王到底如何境地,王家不能做那种捧高踩低的事。 “冉慧。”宸王走进去,神色欣喜:“你怎么来了?” “表哥。”王冉慧缓缓站起来,悄然退后两步:“爹让我来看看你,你的腿……还好么?” 宸王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摇头:“没什么,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人落座,宸王难耐地靠在圈椅上。 “你为什么一直跪?葭妃娘娘如今恐怕不能见你,你过些日子再求见不就行了。”王冉慧很是不解。 宸王暗叹王冉慧天真,笑道:“她是我母妃,我总要为她求情的。” 王冉慧还真以为宸王是为了葭妃才跪,动容道:“葭妃娘娘过些日子肯定就出来了,表哥你别太难受。” “无妨。”宸王将王冉慧打量一番,靠在圈椅上笑道:“我本打算过些日子去找你父亲,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王冉慧脸色一白:“也不用太急,你忙着葭妃娘娘的事,爹最近也有些不得空……” 宸王看着支支吾吾的王冉慧,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 “你不愿嫁?”宸王微微沉了脸:“都说你心悦穆王,你到现在还想着他?” 宸王站起来,走至王冉慧面前:“他有哪里好,你就这么心心念念?”说着就伸手捏住了王冉慧的脸颊,虽未用力,但王冉慧还是吓着了。 “表哥。”王冉慧挣扎一番,推开宸王站起来:“你别胡说!” 宸王眼圈发红,被推开后也不再向前,盯着王冉慧看,他甚少动怒,此刻却像一头将要扑上来的狼。 “表哥你想多了,我……我先回去了。”王冉慧往门口退去。 “不许走。”宸王上前拉住她:“你想去找他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此生都只会是我的妻子,其他人你别想了。” “你放开我!” 两人撕扯一番,王冉慧怕极了这样的宸王,竟然胡乱中一巴掌扇在了宸王的脸上。 气氛瞬间凝固,王冉慧一只手僵着,不敢置信。 宸王缓缓抬起头抚住自己的脸,发狂的情绪也安静下来。 王冉慧愣愣的:“我不是有意的……”说罢甩开宸王的手便跑了,也顾不得自己衣裳不整。 外头的人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管家进来的时候宸王正坐在方才王冉慧坐过的椅子上,头埋在双手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爷,王二爷来了。”管家禀报。 王二爷就是王家旁支的一家之主,时常来见宸王,许多事也是他去为宸王办的。 “传进来。”宸王抬起头,神情阴冷。 第93章 王二爷四十来岁的年纪, 体型肥胖,恭谨地低头走进来,宸王蹙眉看着他:“你说你一定能办妥,结果还没出手就被察觉了。” “王爷恕罪。”王二爷告饶道:“奴才也不知道穆王会提早防范, 不过王爷放心, 这件事怎么都不会查到您身上,他们全都会咬定了是南朝王, 南朝王如今又在南边,是没办法为自己开脱的。” 宸王沉默不语。王二爷等了一会,抬起头来, 见宸王眼神直直地盯着某个方向。 王二爷思忖一番,问道:“王爷,要不奴才再筹备一次?” 现在刺杀穆王肯定不是最好的时机, 太容易引火上身。王二爷不过是随口问问, 想必以宸王万事小心的性子是绝不会同意的。 却不想宸王闻言转头看向他:“你有多少把握?” 王二爷一愣, 赶紧心中细算一番, 答道:“大约……五成。” 宸王指尖微捻, 又沉默了须臾。 “王爷?”王二爷出声提醒, 实则他心中也紧张不已。 “他近来忙着放粮接济,会时常去户部,你去弄清楚他的固定行程。”宸 分卷阅读18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王缓缓道。 王二爷心中一凛,有点底气不足地道:“是。” “这次不用试探,尽全力。”宸王道。 王二爷低着头,张了几次嘴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宸王这是要鱼死网破了。 “不用顾虑我。”宸王幽幽一笑:“哪怕我死了, 有他作伴也好。” 王二爷点头如捣蒜,如果给他一张帕子,他能立即从额头上擦下一把汗来。 若是败了……王二爷不敢想象。 宸王沉浸在自己的话里,想到如果最后就剩一个南朝王来继承皇位,宸王竟乐不可支,捂着脸笑得停不下来。 王二爷猛吸一口冷气。 好在宸王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两人又聊上几句,宸王便打发王二爷走了。 这边闫清还不知道又有人要对他下杀手,每日忙碌不已。不仅做着放粮的事,吏部修改律法的事也在进行,闫清甚至坐在大理寺监督处理了几件案子,这种为民着想的事谁不喜欢,如今民间一听见穆王两个字,无不是一番称赞。 转眼到了五月末,南朝王不止一次来信求皇帝让他回京,皇帝都拒了,看皇帝的做法,似乎是不打算让南朝王回来了。 只有闫清明白,皇帝实则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南朝王。立储必定会有一场风波,南朝王不该被波及,等一切平静后再他回来,以南朝王的性子,大约小打小闹一场就接受了。 后宫里,皇贵妃悄悄将秦珠贤的生辰八字看了,只等确定下来就可以让皇帝赐婚,这样紧锣密鼓地筹划着,算算还能在开年前成亲,皇贵妃再没什么不满意。 只有景阳宫跟个冷宫似的,皇后整日守着一个小娃娃,都快被人遗忘了。看着皇贵妃那边热热闹闹的,皇后越来越无精打采。 “娘娘怎么坐在这风口上,若是扑了风夜里要咳嗽的,奴婢扶您进去坐。”看着皇后一言不发地坐在正殿上,嬷嬷心疼道。 “我想起当初太子大婚的情形了。”皇后叹息一声:“穆王这算得了什么,太子大婚前,皇上大赦十城,大红灯笼挂满了燕京,可比那位的儿子要隆重多了。大婚当日两个孩子来拜我,宸王见了也得俯首称臣,这才是一国储君的风范。” 还未等嬷嬷接话,皇后又道:“那日我一见到我那儿媳妇就不喜欢,心想皇上怎么给太子找了个这样的?来奉茶也不说话,跟个木头似的站在那儿,我提点几句就唯唯诺诺的。” 嬷嬷不知皇后怎么突然翻出以前的事来说,不过现在说那些也挺没意思,皇后怎么对自己儿媳妇的,大家有目共睹。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只是一眼的事,就认定了今后会有多厌恶这个人,往后这人做任何事都是让人厌恶的。皇后对陈氏就是这样。 “奴婢扶您进去。”嬷嬷伸出手:“小皇孙待会醒了要找您的。” “太子妃多久没来请安了?”皇后问道。 太子都没了一年了,哪里还有太子妃。如今也只有皇后才会继续称呼陈氏为太子妃了,嬷嬷蹙眉:“娘娘,算了。” 陈氏也是个可怜人,皇后何必要缠得人不得安生。 皇后僵坐在位上,迟迟不愿起身。想起以往的种种,只让她越发心酸,便对嬷嬷道:“去拿纸笔来,这事还得为九儿筹划,不能就这么落空了。我已经够可怜,我的侄女不能像我一样凄惨。” 嬷嬷只觉得心累,真想叫皇后消停消停,可到底没敢开口,转身去拿了纸笔来。 皇后细细写下一封书信让人送去瀛仙台,才跟着嬷嬷去后殿看小皇孙。 这日闫清去看望皇贵妃,皇贵妃正让人清点药材往瀛仙台送去,闫清走过去不解地问道:“怎么要送药,谁病了么?” “有一半是给太后治腰伤的,秋嬷嬷最近好像扑了风,咳嗽了许久都没好,我让太医开了药方回来,另一半就是给嬷嬷的。”皇贵妃道。 “嬷嬷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闫清紧张道。 “你不是忙着么,嬷嬷便不让人告诉你。”皇贵妃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咳嗽没怎么好全。瀛仙台到处都是湖,水汽重,好得慢很正常,我已经让人多拿了两包血燕过去了,你别担心。” 闫清是挺忙的,都忘了去问瀛仙台的境况,还以为那边许多人服侍着,出不了什么岔子。没想到太后是好好的,秋嬷嬷却病了。 瀛仙台上,因为秋嬷嬷病了不能近身伺候,只能躲在自己屋子里养病。太后没了秋嬷嬷在身边只觉得浑身不舒坦,每日也恹恹的,饭菜吃不了几口就搁了筷子。 林语棠两边伺候着,好在她身子好扛得住,一个人倒是把整个瀛仙台打理起来。 “太后,皇贵妃娘娘送来了药和血燕。”林语棠进屋道。 “嗯,你让人拿去放着。”太后歪在塌上,因为瀛仙台凉爽,所以她们如今还穿着秋衣。 “如今也就皇贵妃还记得咱们几个,那些人问都不问的,果然都说儿子孙子还没有儿媳妇可靠呢。”太后脸色很不愉。 “您又念叨了,不是您和秋嬷嬷不让咱们回去说么,也只有皇贵妃 分卷阅读18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娘娘知道咱们这儿的情况不是?”林语棠坐在塌下的脚凳上,笑道。 太后叹气,心里明白不怪皇帝和闫清,可她担忧秋嬷嬷的身体,自然也就想到什么都觉得委屈了。 “她昨夜咳了多久?可有好些了?”太后皱眉问道。 林语棠收了笑,摇摇头:“跟平日一样,一晚上要咳大半夜,也不敢给她端水,怕她夜里起来又扑了风。” “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好好顾着身体。”太后眉头皱得更深。 “太后,要不咱们回去?”林语棠巴巴地望着太后。 太后与秋嬷嬷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到了秋季才回燕京,大多是为了让穆王与皇帝放开手脚,太后不在燕京,那些想找门路劝谏的自然没法子。后来听闻穆王在燕京做的事,太后更加坚定了要迟些再回去的心思。 “你让我想想。”太后没有立即答应。 林语棠眼中划过一抹失望,默默站起来退了出去。 来到她与秋嬷嬷住的院子,一开门便见到秋嬷嬷正颤颤巍巍走过去拿水,林语棠忙关门走过去扶住秋嬷嬷。 “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我不在外头还有人呢,你得在床上好好养病。”林语棠将秋嬷嬷扶着坐下,倒了一杯水放在秋嬷嬷手上。 秋嬷嬷喝了一小口又放下,忍着将嗓子的痒意压下,才笑道:“成天这么躺着都要躺僵了,我是咳嗽,又不是哪儿受了伤,只要不出去吹风就行。” “太后担忧得不行呢,方才还说想回燕京,又没有下决定,只说再想想。”林语棠接过茶盏放在一旁,又麻利地将其他东西收拾了一下。 “说回燕京?”秋嬷嬷不解。 林语棠眼中闪过异样的神情,没有被秋嬷嬷察觉,点头道:“我也觉得快些回去好,您都咳嗽成这样了,再不回去恐怕真好不了了。太后的腰伤也迟迟不好,这边水汽这么重,怎么能好呢?” 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话里话外都是太后想回燕京的意思。秋嬷嬷也没想太多,立即也想到了太后的腰伤。 “可如今回去恐怕一团乱。”秋嬷嬷缓缓摇头:“再等等,若是太后说要回去,咱们就回去。” 说罢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林语棠便不再多言,将里里外外都收拾好才又去了太后的屋子。 第94章 林语棠到了太后的院子外却没进去, 转了两圈又转去了前边,花架子下等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见林语棠走过去立即恭谨地行礼:“四小姐。” 林语棠在家中排行第九,女儿里排行第四。 “家里情况可好, 母亲最近身体可好?”林语棠在花架子下坐下。 “家里一切都好, 夫人也安好。”小厮回道。 见小厮只答她问的话,林语棠微微蹙眉:“父亲可有话带给我?” “老爷说, 还望小姐保重。”小厮说得有些为难,低下头不敢看林语棠的脸。 当初他为林语棠回去传话时,林殷就发了好大一顿火气, 如今又要他拿这话来回林语棠,怎么苦差事都到了他一个人身上。 “保重?”林语棠瞪着双眼。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觉得她在做蠢事吗! “这关系到我的终身, 也关系到林家的前途,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好好传给父亲?”林语棠问道。 “一字不漏地说了, 老爷也是想了许久才让奴才来回这句话, 老爷还有一句话……”小厮顿了顿, 道:“四小姐已经去了慈庆宫, 应当知道慈庆宫与景阳宫的状况,望四小姐把心思留在慈庆宫,少去景阳宫那边。” 林殷认为林语棠生出了这些心思全因皇后挑唆,如今连皇后也怪上了。 “回去告诉父亲,他若不帮我,我就只有找姑母, 想必姑母肯定会竭力助我的。那秦家的姑娘不过十五,骗出来有什么难事?父亲如今怎么倒变得畏首畏尾了。” 林语棠旋身站起来,顿时就怔在当场。 花架子走廊的尽头,闫清一身锦袍站在那里,神情淡漠地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 光从头顶枝叶的缝隙洒下来,星星点点落在他脸上,一双眼隐在阴影中,如夜空般黑沉。 “见过穆王。”林语棠身后的小厮忙不迭行礼。 林语棠深吸一口气,双唇一启想要说话,却见闫清负手朝她走过来。 林语棠的心砰砰直跳。闫清会对她说什么,是失望还是斥责? 一阵轻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梨香扑在林语棠脸上。林语棠眨眨眼,闫清已经平静地从她身边走过,一步也没有停留,就这么从花架子走廊走了出去,往更远的方向去了。 “这……”小厮也心道不好,担忧的看着林语棠:“四小姐,这下怎么办?” 林语棠只回头望着闫清越来越远的背影,沉默不语,眼中却是一片死灰。 闫清是来看太后和秋嬷嬷的,太后歪在窗边的塌上睡着了,在这边没有刻意隐藏白发,阳光照在她的头上,一眼望过去竟是满头银丝。 分卷阅读18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等走近了,才发现那只是光线的原因,太后只是黑发里夹杂了一些白发罢了。 闫清轻轻给太后披上一层薄被,太后睡得浅,闭着眼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闫清轻声道。 乍然听见闫清的声音,太后还以为在梦中,无声一笑。 闫清站起来,准备去看看秋嬷嬷。 “闫清?”太后唤道。 刚走到门口的闫清回头,见太后已经撑起身子望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太后呆滞片刻后,竟是第一时间去摸自己的鬓发,她晨起不过让宫女随意梳了个样式,头上肯定满是白发。 闫清无奈一笑,转身走回去坐在塌边。 “您怎么一个人睡在这儿,这边凉嗖嗖的,也不怕得风寒?”闫清笑道。 “你怎么来了,可是燕京里出了事?”太后缓缓起身,手脚缓慢地移到塌边,想要穿鞋。 闫清信手扶住她,弯腰为她穿鞋,一边答道:“燕京没事,许久没见您了,今日抽空过来看看。” “这么远,你何必跑一趟?”太后蹙眉,一只手放在闫清的背上,看着闫清为她穿鞋。 “还好,不过两个时辰,一会儿就到了。”闫清坐起来,笑道:“这边可还习惯,方才我上山都觉得冷,如今燕京都穿夏衣了,这边竟然要冷许多。” “不就是来避暑么,自然要找个凉快的地方。”太后抬头看着闫清:“这边一切都好,你不用理会我们,大把的宫女伺候的,有什么不好的。” 又指着塌:“你看我悠闲得,每日都这么睡着,想必回宫里裁新衣,针线房的布都要多用些。” 闫清被逗得发笑。笑了片刻后又静静看着太后:“皇祖母,您再等等,等燕京一切太平了,孙儿就接您回去。” “欸。”太后连连点头:“不用为我着急,凡事慢慢来,高墙哪是一日就能筑起的?你如今这么能干,皇祖母也放心得很,都不用日日求佛了。” 闫清一边点头,一边伸手握住太后的手,发觉她的手冰凉,便随手在塌上拿过外袍为她披上。 太后心中暖烘烘的,拢住外袍,笑道:“秦家的可相看了?你觉得如何?” “母妃说是您亲自找的?”闫清问道。 “是,拿着几本花名册,看得我眼睛都疼了,终于找到个样样都满意的。” “我见过一次,挺好的。”闫清便笑道。 “那就好,就怕你不喜欢。”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撑着塌站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腰部停顿了片刻。 “您要拿什么,我去拿。”闫清忙扶住她。 太后微微弯着腰,指指门外:“出去走走。” 闫清便扶着太后走出门。林语棠已经回到门外的廊下,福身给二人行礼。 “咱们去太阳底下走走,屋里凉得很。”闫清跟太后打着商量。 太后现在是做什么都乐意,笑着点点头,与闫清走出了院子,往外头走去了。 林语棠咬咬唇,抬脚远远地跟上去。 “秦风我见过,是个忠肝义胆的,虽是下人出身,可下人成了人上人,才更懂得为臣之道,也更好拿捏。若是哪日不忠心不听话了,那点家世也无需顾虑。” “是,孙儿知道了。” “我知道你并无成亲的意愿,可你既然接受了那个位置,就要学着去接受它所带来的一切。一个人卯足了劲去拼,也只有头破血流的下场,得众人一起抬轿,你才能走得稳当。”太后道。 “母妃说等接您回燕京了就要求父皇赐婚,孙儿什么意见都没有。”闫清笑道。 太后回头,见林语棠在很远的后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转头对闫清道:“那你自己呢,你可有真心喜欢的人?” 说罢悠然一笑:“你真以为我喜欢那侄孙女才让她来慈庆宫的?我不过是看你对她有些上心罢了。你们当初那点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知道她的意思,却不知道你的意思。闫清啊,政事上皇祖母还能与你探讨一番,可这男女情爱,皇祖母也实在不明白,皇祖母是个女人,没法站在你的立场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忙了,来不及了,先发这么多,下午加更 第95章 闫清也跟着回头看过去, 林语棠拘谨地站在那儿,只看了一眼便转回来,眼神微冷:“只是顺手帮帮林家而已,不瞒皇祖母, 当初也是怕林家垮了让祖母伤心, 才出手帮忙的。” 太后动容地拍拍闫清的手背,眼底藏着的那丝紧张顿时松快下来:“我们这一辈的错事, 倒让你费心了。” 不管闫清是心思变了还是太后真的想多了,太后都不会再提起林语棠这个话题。有些事过了就过了,再一味纠结就很没意思。只能怨天意弄人, 该在一起的千里迢迢也要相遇,不该在一起的总会因为各种原因错过,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 太后舒坦地眯起眼。 两人慢悠悠走至一间院子外, 太后停下脚步, 闫清也跟着 分卷阅读18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停下, 里头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你进去看看她, 她咳了好多天了, 总不见好,我就不进去了。”太后放开了闫清的手:“你去看看,若很不好,你就把她带回燕京。” “想必嬷嬷不会肯走的。”闫清蹙眉。 “你劝她,她会听的。留在这儿也不能伺候我,这个年纪了哪里经得住这么咳嗽?你去给她说, 就说是我的意思。”太后道。 “那我先送您回去。”闫清道。 太后摇头:“走两步就到了,你进去。” 远处的林语棠见太后一个人往回走,终于走过来搀扶住太后。走之前回头望了闫清一眼,闫清并未看她。 林语棠脸上一阵失落,扶着太后走了。 闫清便走进院子。院子里秋嬷嬷的咳嗽声越发大,没听见时,闫清还能硬着心肠说再考虑一下要不要接嬷嬷回去。如今亲耳听见这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闫清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打开门走进屋便道:“嬷嬷收拾一下,今夜随我回燕京。” 秋嬷嬷本抓着床架喘口气,没想到闫清就这么闯进来,让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王爷来了?”秋嬷嬷哑着嗓子问道。 “来看看你们。”闫清紧紧蹙着眉,来到秋嬷嬷床边坐下,将秋嬷嬷的手放在掌心,触手冰凉,比来之前更瘦骨嶙峋。 闫清心疼道:“不是说来玩个够么,您怎么就病了?” 秋嬷嬷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回去,只拂着胸口笑道:“怪我自己,还当年轻那会使,天凉也没有加衣裳,一觉睡醒后就不好了。” 说罢又转过身咳嗽起来。闫清为她拍背顺气。 “您去见太后了吗,何必来看奴婢呢,奴婢还熬得住,您难得来一次,去陪太后说说话。”秋嬷嬷轻轻推着闫清的胳膊。 “去见了,皇祖母让我接您回燕京。”闫清道。 “这……”秋嬷嬷蹙眉,果然是不太愿意的。 “我走了,太后怎么办?奴婢这两日已经好了许多,皇贵妃娘娘给的血燕很有用。”秋嬷嬷将肩上披着的袍子拢一拢,笑道。 闫清默了默。 “听底下的人说,您这边整晚咳嗽,皇祖母的院子离得近,一听见点动静就会醒来。方才我去见皇祖母,她躺在塌上就睡着了,正是因为夜里没睡好,所以人也恹恹的。”闫清道。 秋嬷嬷顿时紧张起来:“那太后的腰伤?” “腰伤还是那样,方才扶着她在外边走了走,现在回去了。”闫清道:“您就跟我回去,等夏日过了,我就来接皇祖母回去,这里有许多人照顾,您只管回去养病,等身子好了,您若还想过来,我亲自送您回来。” 秋嬷嬷连连叹气,很是懊恼。 半个时辰后,闫清扶着秋嬷嬷走出院子,秋嬷嬷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许久没有出门了,走两步双腿就发软。 两人来到太后的院子,秋嬷嬷没有进去,闫清一个人进去给太后行礼告辞。 太后也没有什么不舍,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早些回去。 秋嬷嬷在外头拉着林语棠的手嘱咐了许多,都是伺候太后的事,林语棠一味点头。等闫清走出去,秋嬷嬷的话便停了。 下了山,闫清与秋嬷嬷坐上马车回燕京。 车里暖和,闫清将车窗开了条缝通气,秋嬷嬷靠在车壁上,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 “嬷嬷。”闫清轻声唤道。 “您说。”秋嬷嬷道。 闫清思忖一番,问道:“您果真是自己扑了风,着了风寒?” 秋嬷嬷一愣,没太明白闫清的话。过了半晌才隐约明白过来:“王爷以为奴婢吃了什么东西才病的?” 秋嬷嬷仔细回想一番,笃定摇头:“奴婢的确是扑了风,那晚伺候太后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吃东西,回去的路上着了凉,第二日起来才开始咳嗽。瀛仙台上都是慈庆宫的人,王爷或许想多了。” “我只是猜测一番罢了。”闫清和煦一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有这样的想法全因林语棠和林家奴才说的那些话,林语棠在这边还要将手伸去燕京,不难保证她不会为了自己回去做出什么。 闫清对林语棠唯一的那点好感,全在当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初林语棠为了林家多次算计他,如今又为了他去算计别人。闫清以为林语棠来了慈庆宫会改变,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已经习惯去算计的人,怎么能轻易安于现状。 “王爷可是有什么疑虑?”秋嬷嬷担忧问道:“太后一个人留在瀛仙台,奴婢还是不放心。” “皇祖母会很安全的,您放心。”闫清道。 秋嬷嬷心里将闫清的话品了品,结合之前闫清问的问题,秋嬷嬷立即明白了,不由得心底发寒:“是不是林家又做什么了?” 她到现在还在为林语棠开脱,哪怕林语棠做了什么,那也是林家指使的。 闫清微微冷笑一声,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林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怕您被人害了。若不是,就当我多虑了。” “没有的 分卷阅读18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事。”秋嬷嬷当即摇头:“她整日伺候太后还要伺候奴婢,哪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若不是她精心照料着,奴婢指不定病成什么样了。” “您就这么喜欢她?”闫清笑道。 “她与奴婢住一间屋子,有什么心事也与奴婢说,是人哪里会没有感情呢?虽说心思深沉,但奴婢觉得她心眼是好的。林大人将她当作孙子一般教导,她的那些心思也用不到后宫去,或者是不屑用在女人身上,所以奴婢还是挺喜欢她的,奴婢没有子女,有她在身旁陪着,日子也松快了许多。”秋嬷嬷道。 闫清叹气,可林语棠如今的心思早已不是当初,当初为了林家做的事,闫清虽厌恶,但并不曾鄙夷过。现在林语棠为了自己要去算计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闫清很不能接受。 她要将秦珠贤骗出来做什么,闫清都懒得去查明白。 但对秋嬷嬷和太后闫清什么都没说,太后面上糊涂心里明白,自然不需要闫清说什么。而秋嬷嬷已经对林语棠有感情,闫清怕说了惹她伤心,便也没说。 闫清和秋嬷嬷离开了瀛仙台,因为闫清的到来刚有点热闹的山上又冷清了。林语棠端着托盘进屋,见太后又坐在塌上,倚在窗下,眼睛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林语棠将东西放好,走过去在太后的腿上搭了薄被。 “您坐在这窗口吹风,到时扑了风可怎么办?嬷嬷刚走,您若是接着咳嗽,奴婢可真要累瘫了。”林语棠打趣道。 太后转过头来,看向林语棠。 林语棠心中一个咯噔。太后的眼神让她觉得好熟悉,有种莫名的心慌感。思来想去林语棠才终于明白为何熟悉,太后此时的眼神,竟和之前花架子下闫清的眼神一模一样。 林语棠悄然退后几步,想退出屋子去做其他事。 “你姑母除了让你早些回燕京,可还给你出谋划策过?”太后的话让林语棠定在当场。 第96章 幽静的房内, 只有林语棠与太后二人。太后坐在塌上,林语棠将手交错,定定地看着太后。 太后年迈,面对林语棠这样刺骨的眼神也不拜下风, 反而笑得更加温和:“你们都是我林家出来的, 不说你,你姑母在我眼皮子底下活了这么多年, 她想什么做什么,我哪有不知道的?你当初进慈庆宫亲口对我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记得。”林语棠咬咬唇, 答道。 “可你食言了。”太后失望地摇摇头,指着林语棠:“你去,也不用伺候我了, 自己去想明白,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还得怎么走, 既然定亲了就好好收收心思, 等你出嫁那日, 慈庆宫必定会出份嫁妆, 不会埋汰了你。” “太后。”林语棠直直跪了下去,豆大的眼泪跟着掉下来,她满脸倔强:“太后,我不甘心。” 林语棠生来傲骨,不允许她退后认输,她的人生里只有争夺, 这点是林家的女人都有的特性,包括太后。 太后叹了口气:“你别怪我顾此失彼,咱们女人生来就矮一头,更何况我的人生里只有皇帝,有后宫朝堂,再也不是林家,你得明白。林家为我们母子做的事,我感恩戴德,死后必定当牛做马来回报。可是我活着的时候不行,闫清已经快定亲,你的身份也绝不能做妾,所以你就当作你梦了一场,尽早忘掉。” 林语棠眼底有恨,不是恨太后,而是恨那些数不清的过往,恨林家。 “你出去。”太后下了命令。 林语棠没有动。 “你姑母糊涂,若我再将你放在后宫,宫里就乱了,咱们林家不能被后人谩骂,你父亲将你嫁去霍家,自有你的使命,你以前为了林家做了许多事,以后也都为了林家而活。”太后沉下一口气,偏过头不再看林语棠。 “您太偏心了。”林语棠的声音颤颤的:“您疼爱我一回行不行,我不想嫁去霍家,我想留在燕京。太后,我是您的孙侄女啊,太后,我求您了,我往后再也不与姑母来往,我也不嫁了,我就留在慈庆宫伺候您。” 林语棠开始在地上磕头,一声一声的闷响,几下后额头就红了。 太后背对着林语棠不为所动。 林语棠磕得头昏眼花,瘫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后,忽然捂着脸放声大哭。 “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太后早已落泪,但她绝不能回头,不能让林语棠察觉她的心软。 “来人。”太后朗声唤道。 “太后。”鱼贯进来几个宫女,立在门前。 “把她拖出去,随她去哪儿。”太后道。 宫女们看着大哭的林语棠,十分为难:“林姐姐,起来,别哭了。” 林语棠依旧捂着脸大哭。 “你可别在太后眼门前哭了,不吉利的,嬷嬷知道了会生气的。”宫女们七手八脚地扶住林语棠。 “我不走,我不走!”林语棠挣脱开,膝行至太后脚下,抓着她的衣摆,哀求道:“太后,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留在慈庆宫,我哪儿也不去。” 太后被拉着晃悠了几 分卷阅读18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下,终于勃然大怒,低头怒视着林语棠。 “放肆!哀家的旨意岂容你置喙,还不滚出去,否则立刻传宫刑!” 一屋子的宫女吓得跪下去,太后发怒连皇帝也是怕的,更何况她们。 林语棠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着太后。 “是嫁人还是出家当姑子,你自己做决定,想清楚了来回我。若还是不依不饶,我不介意让林殷抬着你的牌位回去。”太后摆摆手,吩咐道:“扶她出去。” “是。”几人再不敢拖沓,过来抬着林语棠就走。 闫清的马车到燕京城时已经天黑了,马夫拿出了穆王府的腰牌,城门立即放了行。 一路晃得秋嬷嬷头晕脑胀,脸色很不好看,闫清不断道:“再忍一忍,快到了。” 马夫为了快一点,从花巷子走了近路,一片热闹后便是更加静谧,马车在窄巷子里穿梭,巷子里回响着车轮的吱吖声。 闫清心中忽然升起一阵不安,开口问道:“走的哪段路,怎么和以往不太一样?” “奴才走了近路,从花巷子走的,如今已经到东街了。”马夫回道。 闫清从窗户望出去,只能看见立在窗外的高墙。 “等等,走慢一点。”闫清道。 “是。”车夫一勒缰绳,马车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王爷?”秋嬷嬷也被闫清的肃然感染,紧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以前走过这段路,不似今日这般安静,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闫清如实答道。 车外的马夫道:“奴才也觉得今晚太安静了,连个人影也没。” “马车上可有什么防身的东西?”闫清问。 车夫没有回答,答他的只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马车好似压上了什么东西,一个猛烈的趔趄后,缓缓停了下来。 闫清蹙眉啧了一声,打开车门。 外头哪里还有车夫的身影,前前后后空无一物,只有这辆马车夹在中间,进退不得。 “王爷做什么?”秋嬷嬷紧紧抓住闫清,不让他出去。 “车夫恐怕落下去了,我得把马车驶出去,停在这里我不安全。”闫清回头道,神色挺平静。 “您别去,奴婢去。”秋嬷嬷站起来。 闫清笑了:“您就坐在里头,很快就能出去了。” 闫清望了一眼幽静的夜空,起身出了马车,还不忘将车门关上。 这马车是专门上山的,很不好驱使,闫清试了试,也只让马车慢腾腾走起来。 如今也顾不得那个车夫,闫清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希望那些人看他们不慌不忙,忌惮着不敢出手。 若是他们方才慌乱一些,此刻必定被围剿了。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拐了个弯,再走两条巷子就能到大街上了,闫清抓着缰绳的手指捏得紧紧的。 “穆王。”终于出现了一道声音,似乎是蒙着脸,声音闷闷的。 秋嬷嬷想要开车门,闫清将身子往后一压,将车门抵住。 “不要理会。”闫清轻声道:“快出去了。” “穆王留步。”两个人一眨眼来到闫清面前,马车被逼停。 一道风疾驰而来,闫清顾不得缰绳,凭着本能想要抓住面前的黑影,果然抓住了一条胳膊,闫清用力一捏,便听见清脆的骨折声。 “穆王好本领。”来人迅速退回原地,一只手捂着胳膊,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多谢夸奖。”闫清看着马车前的二人。 大脑一片混乱,闫清甚至还在想,若是能活着回去,他一定给王华加二钱俸禄。多亏了王华当初逼着他练武,如今才有这点身手自保。 “穆王为何不带护卫,难不成故意给咱们机会?”另一人问道。 “忘记了。”闫清倚着门,幽幽答道。 确实是忘记了,去瀛仙台是他今早才决定的事,因为路途遥远,所以走得比较匆忙,府里也以为他只是去了户部,所以根本没有带什么护卫。 没想到就这么一忘,就遇见了攸关性命的事。 那两人有些为难地对视一眼,让闫清有些莫名。 “王爷的马车里是什么人?” “本王刚从哪里回来你们清楚,是谁还用多说?”闫清道。 两人面露恐惧,退后两步。 马车里秋嬷嬷咳嗽了两声,没有说话。 听见这年迈的声音,两人当真以为里头坐着太后。 “王爷,得罪了。”另一人道。 闫清没想到这样他们还不放手,心道不好。 那人上来就是对着闫清的面门一爪抓来,恰巧露出了破绽,闫清用力拍下一掌,便又听见骨折的声音。 “王爷好身手。”那人捂着胸膛退回原地。 闫清不说话了。 “大人,找到了!”巷子的尽头响起声音,一大群火把亮起,将巷子照得通亮。 “穆王爷,后会无期。”两个杀手开口道。 一眨眼便消失了踪影。 一群穿着十六卫服饰的人跑过来,为首 分卷阅读18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的是段成,身上的铠甲有些宽大,跑起来晃晃悠悠的。 闫清还在纳闷刚才消失的两个人,段成气喘吁吁地来到闫清面前:“王爷,人呢?” 他方才分明看见两个人影。 “跑了。”闫清指着另一个方向:“你们怎么来了,知道我被人刺杀?” “俞广将军吩咐的,将军带人去别的地方找了。” 闫清眉头皱得更深:“俞广?” “好像是皇贵妃娘娘的书信从宫里送出来,将军看了后就带人出来找您了。”段成回道。 “先回去再说。”闫清松开缰绳,立即有一个小兵爬上来,自动充当了马夫的位置。 “我府里的车夫在后头的巷子里,你帮我找找。”闫清打开车门,见秋嬷嬷坐在里面,一张脸通红。 “嬷嬷?”闫清担忧地看着她:“脸色怎么这样,可是吓着了?” 秋嬷嬷摇头,一开口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这一次咳了好久,快要将心肺咳出来似的。 “方才不敢咳,一直憋着就这样了。”秋嬷嬷虚弱笑道。 “快回宫。”闫清一探秋嬷嬷的额头,立即发下命令。 第97章 秋嬷嬷发了高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被那两个杀手一吓,病情更严重了。 快马加鞭赶回宫,闫清立马传召太医,就连皇帝那边也派了人过来询问。 给秋嬷嬷诊脉的太医脸色很不好看, 反反复复诊了几次, 才敢确定症状。 “王爷,恕臣直言, 虽是小病症,可嬷嬷年纪太大了,这病也拖了许久, 应该不是今夜才发的热。臣等不敢用猛药,只能用些温补的滋养着,可这高热也就必定会退得很慢。”太医道出了实情。 闫清撑着头坐在椅子上, 听闻太医的抬起头来, 又看向昏睡在床上的秋嬷嬷。 “你尽力医治。”闫清道。 此刻不是给太医施压的时候, 太医没有负担, 医治起来才更尽心。 深夜的慈庆宫灯火通明, 宫女们拿滚烫的水给嬷嬷擦身, 可高热一点没有退下。燕儿也赶来了,劝了几次闫清离去,闫清都不肯离。 太医熬了药给秋嬷嬷服下,嬷嬷的牙关咬得紧紧的,一喂就从嘴角全露出来,闫清便道:“我来扶着, 你们喂。” 闫清将秋嬷嬷扶起来坐在怀里,宫女们一人撬开嘴,一人拿着勺子喂药,好半天终于喂进去。 闫清怀抱着秋嬷嬷,感觉她又消瘦了些。不禁走了神,宫女唤了好几次,才想起来将秋嬷嬷放下。 “王爷,娘娘让奴婢今晚就在慈庆宫守着不用回去,您明日还有事务要办,回。”燕儿再次劝道。 闫清摇摇头,坐回了椅子上,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过了半晌,闫清问道:“母妃是怎么知道我被人刺杀的事?” 燕儿左右看看,见无人往这边来,便轻声道:“是王大人送进来的消息,傍晚才送来的。” “王知深?”闫清蹙眉。 燕儿点点头,也是一脸不解:“信上写了什么奴婢没看到,娘娘看了后便让人出去送消息了。” 闫清不断回想着那两个杀手说的话和那些匪夷所思的地方,可他现在竟然一点都没有思绪。 “呀,快来人,嬷嬷吐了!”里头有宫女叫起来。 闫清与燕儿立马赶过去。 床边吐了满地的药,弄得床和衣裳都是脏污,秋嬷嬷吐了后又昏睡过去。 宫女们忙开始收拾,有宫女劝道:“王爷出去坐着,里头脏得很。” 闫清摇摇头,直等着太医进来。 守夜的太医进来看见秋嬷嬷吐了满地,眉头都皱成了结:“这样温和的药都受不住,怕是嬷嬷的脾胃已经难以克化了,只能开另一副药来。” 顺着便又出去熬药了。 燕儿是秋嬷嬷一手教出来的,此刻已经泪眼婆娑:“嬷嬷曾经说能活到满头白发是福气,唯一的愿望便是在睡梦中走,就不用受苦了。可现在却还要受这样的苦……” 闫清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去坐下,桌上的茶已经凉了,闫清一口没动过。 金环也从陈氏那儿赶来,与燕儿拉着手流泪,两人对秋嬷嬷都当亲人一样了,此刻必定是难过的。 消息一直往福宁宫传去,看来皇帝也睡不着,最后干脆派李松来慈庆宫守着。 外头下起了雨,李松收了伞走进来,知道这边的情况很糟,可亲眼看见秋嬷嬷的状况后还是蹙眉。又转身出来走到闫清身边,轻声道:“王爷要不去睡会,奴才在这里守着。” 闫清摇摇头:“睡不着。” 李松叹气:“皇上也这样说。” 皇帝是秋嬷嬷亲自带大的,对于皇帝和太后来说,秋嬷嬷就是亲人一般。对于宫里的奴才来说秋嬷嬷和李公公就是主心骨。若秋嬷嬷没了,那宫里的情况必定会有所改变。 各宫的妃嫔们陆续派人来问情况,秋嬷嬷是奴才,她们没必要亲自跑一趟,能打发人 分卷阅读18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来问问,也不过是看在皇帝那边的态度罢了。 而景阳宫反倒是最后来问的,人情冷暖在这里头一眼便能看出来。 闫清无数次从椅子站起来,围着屋子走走后又坐回去。 李松坐在地上,头一点一点的,快要睡过去了。被闫清用脚尖轻轻一踢,便立马清醒过来。 “你去帮我查一件事。”闫清蹲下去,在李松耳边道。 “王爷吩咐。” 闫清把玩着腰上挂的穗子,慢条斯理又严肃道:“去查查宸王近来的动向,还有王家旁支那几个管事的。” “宸王不是每日都在葭妃娘娘门口跪着吗?”李松问出后自己又明白过来:“王爷是要奴才去查宸王在府里做了什么?” 闫清不置可否。 “那,这事要瞒着皇上吗?”李松问。 瞒着皇帝必定就要瞒着李公公,李松就会束手束脚一些。 “不用瞒着,也不用刻意说明。”闫清站起来:“去,天亮给我消息。” “是。”李松从地上爬起来,拿了伞就冲进了雨里。 王知深的书房此刻也没灭灯,王知深站在窗前看外头的雨景,而身后站着身材肥胖的王二爷。 “那两个人回来了?”王知深问道。 “估计已经跑了,给钱时就告知他们不用回来。”王二爷道:“老爷,若穆王查起来怎么办?” 王二爷本领了宸王的吩咐回去办事,可想来想去都觉得此事很不妥。宸王是鱼死网破的心态,对于王家来说却是灭门之灾,一个不好就要掉脑袋,就算真的把穆王杀了,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本不愿和王知深来往的王二爷最终还是来找了王知深,王知深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与宸王断了关系。而王二爷到底还是害怕宸王出手对付他,便让两个杀手去走一趟,做做样子就回来。 没想到就是做做样子,却还是让秋嬷嬷病倒了。哪怕秋嬷嬷之前就病了呢,此刻病情加重,怎么算都会算在那两个杀手头上。 “穆王必定是会查的,但信是我送进宫的,就算穆王查清楚了,也不会是对付你我。”王知深转回身,恨铁不成钢地看向王二爷。 王二爷这才松了口气。 “早些年我就劝过你,让你不要为宸王做那些事,你却不听。日后就算被宸王波及,那也是你自作自受。”王知深沉声道。 王二爷心中不服王知深这种教训人的态度,可此刻什么也不敢说。 房里安静了半晌,王知深才道:“等,等宫里的消息,是好是坏,就看嬷嬷能不能好了。不知瀛仙台有没有得到消息。” 一想到太后,王二爷便是一背的冷汗。穆王都是其次了,若秋嬷嬷好不了,太后必定追究。 宸王也在书房里坐了一夜,宫里的消息他当然知道。 闫清没出事,秋嬷嬷却出事了,宸王不知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小时候也常去慈庆宫请安,秋嬷嬷每回会在小厨房里做好吃的点心出来。一晃眼长大,秋嬷嬷便与他们生分了,只亲近闫清。宸王本是厌恶的,可听说秋嬷嬷是被杀手吓得病重了,宸王却摸不清心里头的滋味。 于是就这么干坐了一夜。 下半夜里秋嬷嬷睡得安稳些了,也没有再吐药,可高热依旧持续不断。 闫清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直等到李松回来。 李松在闫清耳边说了几句话,闫清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听完后只点了点头:“果然是他。” 李松也满脸鄙夷之色。宸王老爱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不受皇帝待见也是活该。 闫清从椅子站起来,进去看了一眼秋嬷嬷后,往门口走去。 “王爷去哪儿?”李松忙打伞跟上。 “去福宁宫。”闫清自己拿了一把伞,撑开伞走入雨中。 过了半月多,秋嬷嬷已经病愈,但下床是不能了,一直在床上躺着。太医说嬷嬷年纪大了,内脏都在慢慢衰竭,这是正常现象,这一次又经历了这么凶猛的病,以后的身子会大不如前,只能养着。 王二爷等人一直没等到皇帝下令查,也就慢慢放下了心。 以为又恢复了之前的日子,没想到皇帝突然下旨给穆王赐婚,秦家长女亲贤珠为穆王妃。 本来都知道这婚事会到年底才成,得等到太后回京了再宣布,没想到提前了半年。 只有李松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日闫清一早冒雨去了福宁宫,出来后皇帝就立马拟旨,按了半月未发,不过是等着秋嬷嬷的病好罢了。 赐婚那日宸王没再去葭妃宫门口跪着,而是再府里呆了一日,众人品尝不到他心中的酸甜苦辣,只会在提起宸王时唏嘘一声。 忙活了这么久,还不是白忙活了。 皇贵妃这下忙得晕头转向,内务府和礼部虽已经开始做穆王大婚的准备,但一直是悠闲着在做,这突然提前了半年,他们可就有得忙了。 闫清来到慈庆宫看望秋嬷嬷,宫女正拿了碗喂她肉粥,见闫清进来,秋嬷嬷便笑起来:“王爷不去忙着大婚的 分卷阅读18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事,来慈庆宫做什么?这儿都好着呢,奴婢身子也快好了。” 不过是安慰闫清的话罢了,秋嬷嬷的身子到底如何闫清再清楚不过,太医早就对他说明了情况。 第98章 “大婚的事自然有内务府和礼部去办, 我用不着操心。”闫清笑着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接过宫女手中的碗,舀了一勺粥放在秋嬷嬷唇边。 “使不得。”秋嬷嬷偏开头。 见闫清不为所动,秋嬷嬷只好张开嘴。 “您只管养好身子, 我大婚那日, 您可不能不来。”闫清道。 秋嬷嬷笑着点头,咽下粥道:“奴婢怎会不来, 王爷的大日子,哪怕杵跟拐杖也得来的。” 用了半碗粥秋嬷嬷便再也吃不下,闫清将碗放回托盘中, 拿了帕子给她擦嘴。 宫女们如数退下,秋嬷嬷才道:“看着王爷在笑,可奴婢总觉得王爷不大高兴, 兴许是奴婢看错了。” 一直以来都只有秋嬷嬷最懂闫清, 闫清拿帕子擦手, 如实道:“嬷嬷没看错, 确实有点不高兴。” “能否告诉奴婢是什么事?”秋嬷嬷问道。 “嬷嬷可知, 那晚是谁派人刺杀我?”屋里没其他人, 闫清将帕子扔在桌上。 秋嬷嬷看了一眼桌子,踟蹰着道:“是宸王?” “是他。”闫清叹气:“我一而再地忍让,最终还是满足不了他贪婪的心,如今想想当初我离了慈庆宫是对的,一想到他若是对慈庆宫动手,伤了您或者太后, 我就恨不得除了他。” 闫清靠在圈椅上,语气十分平缓,唯独眼中才显出杀意来,秋嬷嬷竟看得心中一颤。 太后料想得不错,穆王终究会走上手足相残的路上。哪怕是被逼的,他骨子里总有一分属于帝王的冷血。 “王爷打算做什么?”秋嬷嬷问。 “嬷嬷觉得,我如今能做什么?”闫清反问。不等秋嬷嬷回答,闫清自己轻声一笑:“不瞒嬷嬷,我打算杀葭妃。” “王爷?”秋嬷嬷愕然。 “自古皇室都有杀母留子的做法,当初我被送走,虽然母妃还活着,但也是差不多的意思。宸王对皇位的**永远无法熄灭,只有断了他所有的念想,让他无依无靠。所以我必定会先杀葭妃,没有母妃在宫中,他宸王就是一根随风摇摆的枯草。” 闫清至始至终都很平静,秋嬷嬷仔细看着他的双眼,再也找不到曾经露在眸子里的那些仁慈。 “王爷,葭妃是您的长辈,您对她出手,可要想明白皇上会怎么看您。”秋嬷嬷劝道。 “我也不知道父皇会怎样看我,可我不能再坐以待毙。嬷嬷,我也想自私一回,不去管父皇和别人的想法,为我自己博一次。” 秋嬷嬷不说话,作为王爷闫清已经足够仁慈,他不争不抢,对下人宽厚,不为权害人命,就这一次杀心还是被宸王逼出来的,秋嬷嬷还能说什么。 “奴婢也不劝您,只望您小心,宸王是隐在暗中的狼,不理会他他就会伺机而动,理会了又十分难缠,对付他总得掉点血的。”秋嬷嬷道。 “所以得先拔了爪牙。”闫清笑了笑,伸手为秋嬷嬷压紧被子。 秋嬷嬷说了这么会话,精神已经提不起来,可还强撑着睁着眼,估计是想和闫清多呆一会。 “您睡会,我就在慈庆宫,今日没什么要紧事。”闫清道。 秋嬷嬷点点头,终于肯睡去,闫清坐着没动。秋嬷嬷病了一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被子盖在身上平平的,根本看不出被子下的身形,可见已经瘦得像张薄纸。 秋嬷嬷睡了个把时辰就醒来,闫清给喂了药,陪着说话,答应她过了生辰就把太后接回来,直到傍晚才离去。 对付葭妃不需要闫清亲自动手,闫清只需要给点提示,俞家便着手准备去了。 本不愿让李松涉及,怕李公公难做,可李松死缠烂打的要为闫清做点什么,许是想以后更有底气跟着闫清,闫清便让他跟着俞家去做事了。 而林殷近来却坐不住了。 闫清自从瀛仙台回来后就明显对林家又疏远起来,林殷好几次在路上刻意请安问好,闫清都不接招。林殷自知刺杀一事与林家半分关系也没有,闫清恨不着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了林语棠身上。 怕是林语棠的那些心思被闫清知道了,林殷心道不好。连夜写了信送去瀛仙台,全是责备的话,让林语棠收了那些心思。林语棠本就绝望,收到信后哭得快要断气,恨不得一根绳子吊死了算。 眼看闫清大势将成,将来登基身边的人必定能分一杯羹,林殷怎想错过,对闫清更加殷勤起来。 闫清如今也不拒绝大臣的殷勤,但也不刻意亲近,越发让人看不明白,也就更加小心翼翼了。 一日夜里,葭妃正要上床入睡,习惯伸手去摸枕头底下,这一次却摸了个空,顿时睡意全无,翻身坐起来。 “阿宁!” 阿宁刚准备回房歇息,听见葭妃唤她便又走回去,不情不愿道:“娘娘 分卷阅读18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有什么吩咐?” 如今阿宁对葭妃是彻底冷心了,用另一种角度去看葭妃,再联想起曾经的种种迹象,阿宁才明白自己都忽略了什么。如皇帝所说,葭妃的心是捂不热的,她只在乎她自己。 “簪子去哪儿了,我的簪子呢?”床榻被葭妃翻得一团乱,葭妃的神情很吓人,双眼红红地瞪着阿宁。 阿宁蹙眉:“不是一直在您的枕头底下么?您吩咐过不准给您收拾床,奴婢们便没有收拾,也没人来动您枕头。” 那根破簪子阿宁知道是谁送的,神情更加不屑。 “有人来过,肯定是被人拿了!”葭妃翻身下床,竟赤脚走到阿宁面前:“你快去查,到底是哪个拿的,千万别责备,就说交出来有赏。” 阿宁很不愿去,不过葭妃还是她的主子,只得道:“您等等,我这就去问问。” 阿宁当然没问出来,别说葭妃的宫殿,哪怕问遍了整个皇宫也是问不出什么的。 葭妃一晚没睡好,第二日起来神情恍惚,还吩咐人去宫门外找,自己也终于走出了佛堂,跟着奴才们一起找。 底下的人不知道为何葭妃如此在意,听闻就是根素银簪子,阿宁不敢让其他人知道真相,只能说是葭妃从家里带的唯一一件信物。 葭妃躬着身子找得很仔细,忽然有宫女喊花坛底下有根银簪子,葭妃忙走过去。 簪子一半卡在缝隙里,宫女伸手掏出来,晃眼一看还真是葭妃那根,葭妃宝贝似的抢过来,一看却不是,只是极为相似罢了。 “怎么会有一根这么像的在花坛下?”阿宁觉得很不对劲。 葭妃当然也想到了,将簪子收起来转身就走,回了屋里。 阿宁顾不得其他,赶紧跟上去。 葭妃沉默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那根簪子,见阿宁走进来,便道:“我的事,怕是被人知道了。” “怎会,这事不是只有皇上知道?”阿宁也怕了。 妃嫔私通是死罪,不光葭妃会死,一宫的奴才全都得跟着死。 “要么有人要用此事做文章,要么就是皇上容不得我了。”葭妃幽幽地道。 阿宁想不到葭妃那么深,只得问:“那现在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应付。” “你等我想想。”葭妃道。 关键是抓贼抓脏,捉奸捉双。要是设计陷害,葭妃还能知道怎么应付。可就唯独拿了一根簪子,其他什么事都没有,连对方的意图都猜不透,葭妃也想不明白了。 还有这根相似的簪子,这种品质的连宫女都不愿戴,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那里了呢,太蹊跷了,甚至有些瘆人。 之后连着两日,一大早院子里都莫名出现了相似的簪子,弄得一宫的奴才都害怕了,就像撞了鬼一样。 葭妃几日都没睡好,脑中的弦一直紧绷着,终于在第三日的早晨,宫女呈上新捡的簪子时坐不住了。 既然是每日早上出现的,那必定是晚上放的了。葭妃决定半夜捉贼,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半夜无人,葭妃带着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灯笼点得通亮,一副必定要抓住人的架式。 转了一会,有宫女道:“娘娘,我听见前院有动静。” “去看看。”葭妃又带着人去了前院。 人呼啦啦一下子走光了,实则出了院门葭妃就让人灭了灯笼,静静等在门后头。 可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动静,葭妃带人走回去,却有宫女尖叫起来。 “叫什么!”阿宁开口斥责。 “那,那里好多簪子。”尖叫的宫女指着台阶下的一块空地。 那里是之前葭妃带人找过的,本是干干净净的,就这么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如今却是满地的银簪子。 少说有几十根躺在地上,被清冷的月光一照,幽幽泛着光,实在是诡异极了。 “闹鬼了!”这下都吓得不轻,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 阿宁扶着葭妃,感受到葭妃的指甲掐在她的胳膊上,抬头看去,葭妃虽面容平静,眼底却是惊涛骇浪,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簪子。 “别嚷嚷了,快拿扫帚来扫干净。”阿宁沉声道:“皇宫威严,哪个鬼敢来闹?别说混话。” 葭妃整个人像呆滞了般,直到阿宁扶她回寝殿也没再说一句话。阿宁不知该如何劝,只得道:“这必定是有人作祟,您别信了那些丫头的话。” 第99章 “当然是有人作祟。”葭妃冷幽幽地看过来:“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葭妃的眼神让阿宁背脊发寒, 不由得退后半步。 这日闫清的礼服已经在江南赶工完成,快马加鞭送回燕京, 由针线房完成最后几道工序后送去了皇贵妃的宫里。 刚好又是闫清的生辰, 今年生辰未大办, 只在皇贵妃宫里用了膳后,试穿了一下礼服。 大红的礼服共三层, 胸口用金线织成的蟒, 盘在云纹里,衣摆上一百零八颗东珠点缀, 盘扣也用东珠, 从衣摆一直延伸至领口,再用一根四指宽的玉带束腰,穿 分卷阅读19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在身上光彩夺目。 “王爷本就俊郎,这身礼服穿着真好看。”燕儿赞叹道。 皇贵妃只看着闫清, 眼里全是骄傲,伸手为闫清正了正束带, 问道:“可还合身?” “合身的。”闫清点头。 这身礼服如此贵重,却只能穿一次, 以后就要束之高阁,不免有些可惜。 “定在八月,你下月就可以去接太后回燕京了。”皇贵妃询问地看向闫清。 如今闫清已经有了自己的主张, 皇贵妃再不像当初那样会为闫清出主意,更多的是询问闫清的意见,若闫清觉得不好的, 皇贵妃也就罢休。 闫清热出了一身汗,回去换下礼服,出来坐下道:“接皇祖母回来的事还得与父皇商量一下,当初送她们去瀛仙台本就有其他用意,不只是为了让太后去避暑。” “原来是这样。”皇贵妃恍然点头,又道:“可你大婚在即,若太后不在怎么行?” “如今还有一件事未办,等办成了,大概也能接皇祖母回来了。”闫清道。 看着闫清胸有成竹的模样,皇贵妃便歇了劝说的心思。 等闫清走了,皇贵妃私下里跟燕儿说:“如今我这儿子还有什么不让人放心的?果然太后都说我是享福的命,早先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可不就是。以前虽蛮横,但一直有皇上宠着,现在又有儿子宠着,唯一吃的苦也就是与儿子长年未见罢了。” 燕儿听后便笑:“当年来您身边时,奴婢可吓得不行,您那时动辄发怒打骂,现在想来,奴婢也是有福气的,跟了您。” 六月末,一名妇人由宫人领着入宫,身旁还带着自家的小女儿。 “这位公公,到底是为何突然召妾身入宫?”妇人一路上战战兢兢,拉着随行的内侍不停问道。 内侍也是个好脾气的,轻声细语道:“这回穆王放粮,李家捐得多,皇上恩赐李家人入宫觐见,想着李家在宫里还有位亲人,便带李夫人来见见,多年不见,也好叙叙旧不是?” “亲人?”李夫人蹙眉。她家没有一人在朝为官,全是经商的,哪里来的亲人在宫中? “李夫人到时一见就明白了。”内侍笑道。 李夫人一路惶恐地随着内侍在后宫行走,来至葭妃宫门外。 “夫人,娘娘在里头的,进去。”内侧身。 李夫人心里渐渐有个名字浮上来,又不敢置信。几十年前的旧事了,何至于现在翻出来? 李夫人知道葭妃的存在,曾与自家老爷定过亲,老爷与葭妃也是青梅竹马长大,但李夫人从远方嫁过来的,并未与葭妃见过,那些旧事还是从别人嘴里听来,自家老爷一次也没提过。 只知道那人姓王,如今在宫里当娘娘。 李夫人牵着女儿的手入内,在门槛下见到一枚簪子,脚步停顿。 内侍见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便悄然离去。 不怪李夫人为这根簪子驻足,只因这根簪子她也有,虽是不值钱的玩意,但是她嫁过来时老爷给的定情之物。如今在葭妃宫门口见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呀,找着了!”一名宫女欣喜地过来捡起那根簪子,正要回头,便见到李夫人站在门口。 “这位夫人,找谁?”宫女问道。 “妾身是受皇命来见亲人的。”李夫人答道,将女儿护在怀里。 “夫人稍等。”宫女转身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便见那宫女回来:“夫人进去,娘娘在里头。” 李夫人点头,牵着女儿进去。 葭妃此刻还沉浸在找回簪子的喜悦,并不知道有哪个亲人来见,想来是王家哪个妇人。倏然抬头一看,便与李夫人正正对上目光。 见着葭妃的容貌,李夫人心中一紧,拉着女儿跪下:“见过娘娘。” “这位夫人,是王家里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葭妃淡淡笑道。 “妾身……是李家的,娘家姓吴。”李夫人道。 葭妃愣住。 一听是李家的,阿宁也慌了神,莫名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 “娘娘曾说王家与李家是多年来往的关系,果然是呢,夫人快坐。”阿宁擅自做主扶着李夫人坐下。 李夫人虽坐了,但一直盯着葭妃手里的簪子看。 葭妃却盯着李夫人。阿宁一直使眼色,示意葭妃将簪子收起来。可葭妃不知怎么也来了心性,不但没收,还将簪子用两指捏着,更显眼了。 “李家哥哥,怎么走的?”葭妃开口问。 李夫人不敢相信葭妃竟然是如此没脸的人,她还活生生坐在这儿呢,这算什么事?老了还要被自家老爷曾经的亲梅竹马羞辱? “我们老爷是冬日走的,本就身子不好,一直咳嗽,走的时候也算安详,儿孙都在身边的。”李夫人答道。 又去拉身边的女儿起来:“这是老爷最小的女儿,刚满十四。” 葭妃的一颗心犹如刀剐。不在眼门前时,还可以幻想他和自己一样,也是身不由己。如今亲耳听到亲眼见到了,才明白原来不是,一切都是她一人自 分卷阅读19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作多情。老来得子,这样哪能无情? “见娘娘手中的簪子眼熟得很,老爷也曾送给妾身一根,蛮不值钱的玩意儿,但老爷说这是他儿时自己买来收着的,妾身便收下了。”李夫人笑道。 “一样的?”葭妃的脸色已经很难看。 而隔壁的偏殿,宸王捏着手中的茶盏已经捏碎了,茶水流了满手也没知觉。他本来葭妃宫门口跪着,但听说葭妃在见客,心想他今日终于可以见一见母妃,便来了偏殿等候。 正殿里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聪慧如他,这些话也足以让他明白了。自己母妃那些让他看不懂的地方,此刻也全都懂了。 他的父皇竟然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了这么多年。 心里本就绷着一根弦,此刻突然断掉。宸王竟埋头吐了一杯的血。 而正殿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葭妃道:“当年一别,几十年不再相见,此刻见到他的女儿,竟如见到了他一样,这姑娘和他父亲长得很像。” 葭妃也浑浑噩噩,这些日子被簪子的事搅得无法安睡,今日又遭遇这样的打击,也没了往日的沉稳,手中捏的簪子已经成为她的支柱,她此刻就像与面前的女人比个高低出来。 李夫人的笑也快绷不住了,恨不得朝葭妃面门狠狠啐一口。葭妃自己也成了皇帝的妃嫔,还生了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老是在别人面前提起别人的夫君? 葭妃自顾自地道:“当年与他儿时作伴,如今想来也如昨日一样……” “娘娘。”李夫人开口打断,站起来:“妾身家里还有许多事,就不叨扰了。” 拉着女儿就往外走,也不顾宫里的规矩了。走到门口突然停下,回头道:“老爷自从妾身入门,一次也没提起过儿时的事,娘娘与老爷儿时那么要好,妾身也是今日第一回听说。” 葭妃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李夫人,直到人都走得没影,还没收回目光。 “娘娘,人走了。”阿宁提醒道。 葭妃还不动,阿宁抬手去扶,却见葭妃猛喘了一口气,往后软倒在椅子上。 “娘娘撅过去了!”阿宁顿时慌神。 而宸王知道葭妃晕倒了,却放下了破碎的茶盏,起身离去,没有去正殿看一眼。 他从小克制勤奋,所有地方都比旁人出色,就连景文太子也比不上,但父皇和太后的态度却是不允许他争。 闫清可以争,南朝王也可以争,就他不行。所以他不服,认为皇帝偏心。今日忽然知道了葭妃的秘密,宸王明白了皇帝并不偏心,甚至容忍了葭妃这么多年。 换做宸王自己,一个背叛他的女人,他根本不会忍几十年,甚至是她的孩子。 宸王走在宫道上扶住墙,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掌心看,那里殷红一片。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没了资格,全因他的母妃。 宸王又哭又笑,路过的人没一个敢上去询问。 作者有话要说:  才赶回来,今天会补上之前欠的。那个我想解释一下,这段剧情并不属于政治斗争,毕竟皇帝都给闫清安排好了,闫清的位置也没人可以动摇了。闫清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和身边的人再被宸王伤害才会做这些事。虽然是有点软绵绵的,但直来直往,快刀斩乱麻就不是闫清的性格了。他只是想让宸王放手,并不是想要宸王死。 第100章 宸王从葭妃宫门口一路哭着走的事传入各宫, 连秋嬷嬷都听说了。 闫清本不想在嬷嬷面前提起这些事,秋嬷嬷却自己提起:“若宸王是因为知道了葭妃当年的那些事才这样, 那也难为他了, 一定很不好受。” 闫清最清楚其中的内情, 只不甚在意道:“葭妃娘娘也这么熬了几十年,父皇不忍心处置她, 才让宸王今日亲耳听见。” “看来有些事王爷也不知道。”秋嬷嬷靠在大软枕上, 笑道:“太后为何如此厌恶葭妃,要只是因为她心不在皇上那儿也就罢了, 太后自然不会强求, 可当年这位葭妃娘娘做的事,真让人觉得心寒。” “当年葭妃进宫封了婕妤,一夜侍宠后立马抬为美人,以她的容貌, 我们都觉得她会是将来的宠妃。皇上也当真宠她,若不是太后拦着, 恐怕怀孕前就会被抬为妃位。她不邀宠,不与任何人往来, 太后原以为她是个好的,直到怀了宸王,我们才发现端倪。”秋嬷嬷回忆往昔, 神情淡淡的:“她竟偷偷将安胎的药换成了堕胎药,每日几碗凉水地灌下去,太后发现这件事之前, 皇上已经察觉,不知道与葭妃说了什么,出来后就对她淡了,私下里却来求太后不要管这件事,当时皇上还是放不下的。” “孩子生下后,本由她亲自照料,皇上没有将孩子交给任何妃嫔,就连俞家再三要皇贵妃抚养这个孩子,皇上也没有理会。按理来说,当时用这个孩子去安抚皇贵妃是再好不过。皇上那时还是想等葭妃回心转意的,可孩子生下后葭妃却不愿见他,更不曾抱过,有一日夜里,她起床去了孩子的屋里,若不是宫女发现得早,孩子就被她亲手掐死 分卷阅读19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了。也是从那以后,皇上对葭妃彻底死心,宸王也被抱去嬷嬷那儿抚养,宸王长大后,为了让他辅佐太子,皇上才抬了葭妃的位置。蒹葭倚玉,哪个妃嫔会用这么卑贱的封号,皇上这是在故意恶心葭妃,宸王对这个封号也一直耿耿于怀。” 秋嬷嬷看向闫清:“想来宸王也不知道这件事的,若知道了,怕是会呕血不可。” 差点被自己的生母亲手掐死,这是何其悲凉的事。 闫清默了默,并没有告诉秋嬷嬷,宸王在葭妃的宫里已经呕血了。 而皇帝为何一直没有处置葭妃也终于有了答案,一是当初用了情,二是因爱生恨,想要报复葭妃。人活着才能让感情变淡,看来皇帝有着异于常人的理智。 “奴婢斗胆问一句,这事可与王爷有关?”秋嬷嬷问道。 “我只是将面上蒙着的纱掀开给宸王看,之后的事情就不会再管了。”闫清道。 得亏他还记得葭妃的那点秘密,让俞家去查清楚了,稍稍动点手脚就行。人的感情总是脆弱的,守了几十年的东西突然不见,一定会手足无措,哪怕只是根簪子。 “可宸王的性子……”秋嬷嬷微微蹙眉,也不再说了。 闫清低头舀一勺粥放在秋嬷嬷唇边,装作没有发现嬷嬷欲言又止的神情。 葭妃知道宸王那日早晨去过偏殿,但她并不在意。而宸王从那日起再没进宫,每日神色怪异,有一回府里奴才聚集着闲聊,他竟沉着脸过去怒斥一番,还命管家严加管教,不许人再聚集议论。 这个规矩立得人好生莫名,闹腾几次后,宸王这怪脾气便也传出了一些。 “今日宸王去宣政殿,竟把宫门的侍卫骂了一顿,那可都是臣兵部的人,跑来找臣诉苦,臣也无奈得很,宸王怎么越来越疑神疑鬼了?”俞广一踏进闫清的书房便道。 闫清放下书,想了想道:“正常,他知道了葭妃的事,自然就怕这个丑闻传出去,越怕就越疑神疑鬼了,总觉得别人在背后说葭妃的事。” 闫清也没想到宸王的反应会这么大,与他以往的克制稳重太不相符。 “这倒也是,这样的事知道了,简直比死还让人难受。”俞广点头。 闫清不解:“有这么严重?”只是心有所属罢了,闫清觉得算不上什么。 “王爷觉得还不够严重?”俞广反倒惊讶:“这可是私通。” “成亲前的事,怎么能算。”闫清摇头。 “成亲前与其他男子亲密更加不行,闺中的清誉何其重要。” 闫清怔怔地看着俞广,久久无言,最终只无奈地叹气。 男女的地位相差太大了,就连俞广这样身在高位的人都恪守死板,闫清也歇了与他争论的心思,便问:“你来做什么,可是有事?” 俞广想起自己的来意,才道:“后日王爷去瀛仙台接太后回京,臣随王爷一起去。” 闫清点点头,不是什么要紧事。 七月末,闫清上瀛仙台接皇祖母回京,老人家身子健朗,一路上乐乐呵呵的,没见消瘦,闫清便安心许多,让车辆放慢,陪着她一路看风景,跟玩似的回了燕京。 后宫妃嫔都到宫门迎接,呜泱站了一片,闫清扶太后下了马车,皇后先皇贵妃一步来将太后扶住,皇贵妃也没争抢,默默退在一旁。 太后没有推开皇后,让她扶了,立在原地说了几句话,便让妃嫔们散去,不用专程来伺候她。 “这几月宫里可好?”太后问的是皇后。 众人面前,皇后的尊贵总要给的。 “一切事务都是皇贵妃在处置,臣妾也不太明白的。”皇后幽幽笑道。 站在一旁的闫清微微蹙眉。 “你本就是清闲的命,凤印给了你,你就有管理后宫的权利,管是谁在处置事务,该过问的你还得过问着。”太后语重心长道。 “是,儿臣知道了。”皇后福身。 就这么边走边聊,闫清慢慢就退到了人群后,找着了皇贵妃,走过去将她扶住。 “母妃。”闫清面带担忧。 “皇后娘娘真是的,故意让咱们娘娘难堪,明摆着使绊子。”燕儿小声嘟囔:“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彰显她的尊贵。” “我都不生气,你们气什么?”皇贵妃不甚在意,优雅笑着:“我做得怎样自有皇上和太后明白,她说两句解解气,我当没听见就是了。” 没想到有一日会被皇贵妃开口劝导,闫清和燕儿都惊讶了。 众人在后宫分道离去,皇后也回了景阳宫,等没人了,太后才转身找闫清几人。 闫清扶着皇贵妃走上前,太后拉着皇贵妃的手:“我方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好歹是皇后,许多人都在,我该给她皇后的尊贵。” “您多虑了,我一点不在意的。”皇贵妃玄手扶住太后。 “近来宫里可太平?”太后很是满意,又问了一遍。 “还算太平,没发生什么大事。”皇贵妃道。 小打小闹总有的,人多了麻烦就多,更何况是人最多的皇宫。 太后点点头, 分卷阅读19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没再多问。 秋嬷嬷常常都在沉睡,喝了药后要睡两个时辰才醒来一次,今日又到了午时才醒,一睁眼便见太后坐在自己床边,身上朝服都没换。 “您回来了?”秋嬷嬷慌忙想要起身。 原是闫清想要给嬷嬷一个惊喜,所以才没让人禀报。 太后按住秋嬷嬷,不让她起来:“你就睡着,别折腾了。” 秋嬷嬷这才又躺下,讪讪笑着:“都怪奴婢太瞧得起自己,这一病就倒下了。” 太后没了往日的嗔怪,笑得很和善:“怎么能怪你,你伺候了我几十年,早就累出病了,这次不过是显出来了。” “奴婢哪里就累了。”秋嬷嬷的话卡了一半没说出来,才睡醒本就口里发苦,那药又闹得嗓子干疼,声音一下就哑了。 太后转身倒了杯热水来,秋嬷嬷忙摆手:“使不得,您怎么能给奴婢端水?” “你就喝。”太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个时候了还计较什么,为了你的病,我在瀛仙台上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 秋嬷嬷撑着身子,就着太后的手喝了几口水,这才舒坦许多。 太后从撑起来的被子往里看,一眼看见秋嬷嬷藏在被子里那瘦骨嶙峋的身子,胳膊的骨头都凸了出来,锁骨处的皮肤跟层薄纸似的挂在凸显的骨头上。 太后喉咙倏地发紧,等秋嬷嬷喝完水抬起头,太后立马站起来:“这身朝服沉得很,你等我去换下来。” “您去。”秋嬷嬷不疑有他。 太后快步走出屋子,站在外头顶着风吹一吹,才吹散眼眶里的湿意。 “皇祖母。”闫清一直等在外头,见到此景心中了然,将太后扶住,什么也没问。 “你进去陪她说会话。”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又道:“别对她说。” 闫清点头应下。太后和秋嬷嬷几十年的情分,明明关心着对方,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哭过,以免为此自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太困了,等我睡一觉起来写下章~ 第101章 太后回来不过半日, 便有许多人递牌子求见,大多是宗亲, 太后不用问就知道是为了闫清的事。 立储是大事, 那些得不到好处的人当然不乐意, 还有些是被煽动着跟风的,似乎穆王成了太子, 江山社稷就会乱了一样。皇帝那儿他们不敢去说, 太后回来了,还不得趁此机会进谏一番。 “不理会他们, 让他们慢慢等着去。”太后冷然道:“自以为姓闫就真的能左右皇帝的决策了, 当初先帝闹着废太子时,怎么不见他们出来言语半句?” “这样的情形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么,您和他们气什么,没得气坏了自己。”秋嬷嬷软言相劝。 “本以为已经习惯了, 可一到眼门前就想起当年的事,这股气怎么都平复不了。”太后叹气。 闫清坐在一旁听两位老人说话, 太后转头看他:“你耳根子最软,以后那些人指不定就来走你这儿的门路, 你心里要有一杆秤,不要看着可怜就答应了,那些人是永远满足不了的。” “孙儿知道了。”闫清应下。 “这只是其一, 你不能将所有人都挡在外头,所以哪些人可以用的,哪些人不能用, 你得掂量。若见你这里没有门路可走,就会有人在背后骂你,指责你,你要有准备,别到时听见了心里难受。”太后又道。 “咱们王爷明白呢。”秋嬷嬷笑。 “你明白么?”太后只看着闫清。 闫清笑道:“明白一些,但还是想听皇祖母教导。” 太后笑得很开心。 过两日,太后传召秦家母女进宫,皇贵妃也在身边,太后对她道:“待会你不要说话,我有话要说。” 皇贵妃点头应是。 等秦家母女进慈庆宫,来到跟前,太后将秦珠贤打量一番,对秦珠贤的模样很满意,让人扶了秦夫人坐下,却对秦珠贤一脸肃然:“听闻你性子直爽,那我也便直爽些,你可知你将来的身份?” 秦珠贤很惧怕,诺诺答道:“臣女知道。” “进了宫可不是在你自己家,不能由着你想做什么,而是你该做什么,若让我知道你闯了祸,那必定是一顿打的。” 秦珠贤吓得跪伏下去,皇贵妃忧心仲仲地看向太后。 太后又道:“穆王的事你家人应该给你说过许多,我就不多说了,你以后是穆王妃,会有自己的孩子,但穆王在这之前已经有了个孩子养在慈庆宫,这个你可知道?” “臣女知道……”秦珠贤声若蚊蝇。 “不管是不是嫡子,是不是你生的,你都得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且不说这一个,以后还会有其他女人,你是王妃,心胸要宽阔,不许为了自己的私心,扰乱后院的安宁,让穆王难堪。” 虽听得有些懵懂,可秦珠贤还是感到了委屈,诺诺应是。 早就知道穆王还有个孩子,秦珠贤不是爱计较的人,满心里都是去穆王身边的念头,哪里有其他心思去想还会有什么 分卷阅读19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女人和她争宠。 眼不见心不烦,大概就是秦珠贤这样的性子了。 太后也大概摸清了秦珠贤的脾性,知道说太多她也听不明白,只有以后再慢慢教导了。 让人起来拉到身边,秦珠贤眼里纯粹,太后也绷不住笑了:“你放心,受了什么委屈就来慈庆宫,去找皇贵妃也行,我们都能为你做主。” 秦夫人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太后留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便再也没什么嘱咐了的。 等人走了,太后才对皇贵妃道:“总有个唱白脸的,你是婆婆,往后还要相处几十年的,我总比你早走,这个恶人我来做就是了,总要有个让她惧怕的人在,这样她才不敢由着性子胡来。” 太后连这层都想到了,皇贵妃心中更加感动:“您得活到皇孙长大成亲,到时候还得让孙媳妇跪在您面前请安呢。” “哪怕真到了那时候,我也不再训人了。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让孙媳妇记恨,说我刻薄?”太后笑道。 秦夫人拉着秦珠贤往宫门走,一路上秦珠贤都罕见的不说话,秦夫人低头看她:“吓着了?” 秦珠贤点点头。 “太后的话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害怕,没做错事就不会被训斥,关起门好好过日子就行,太后也不会成天盯着你。” 秦珠贤抬头,不解道:“娘亲,什么事是错的,太后的话我听懂了,却不明白。” 秦夫人叹气,一直以来不忍心将那些事教给秦珠贤,就怕她还未嫁就绝望了。 “穆王是王爷,不是平头百姓,光你一个穆王妃是不行的,以后若有别的女人进门,她们和你一样会服侍在王爷身边,但她们也和你不一样,你是王妃,有管教约束她们的权利,她们做错事就得你出面惩罚。但你自己不能做了错事给别人抓住小辫子,若你没了尊贵,那她们也会不服你的管教。”秦夫人缓缓道:“太后要你管好后院,却不能用你的权利做伤天害理的事,你得心胸宽广,别为了嫉妒与穆王离了心。” 秦珠贤总算明白了些,但她现下还感受不到嫉妒的滋味,自然答应得爽快。 秦夫人笑她不知愁,怕是睡一觉就忘了。秦珠贤却不断偏头找什么,却没找到那日遇见的身影。 王家旁支里的一个纨绔少爷爱养鸟,为了只海东青在酒楼里将一个小职位的官员打伤了,本是小事,今早早朝皇帝却提起,称钟鸣鼎食,将王知深骂得狗血淋头,王知深跪在殿中,一句话也没有辩驳。 本已经悄悄将人放了的大理寺又将人抓回来,重新按照律法走了一遍。 下了早朝,闫清本打算走,却被李公公出来拦住,称皇帝今日要骑马,让闫清陪同。 闫清的马技已不像当初那样惨不忍睹,能跟着皇帝跑上几圈。皇帝常年坐着骨头都僵硬,跑了会儿就累了,下了马围着围场散步,闫清便亦步亦趋跟着。 “当年能骑着跑半日。”皇帝指着围场的一角:“朕曾经在那里捡到只狐狸,可惜太后说捡来的狐狸有人性,怕害人,便又放回去了。” 闫清跟着看过去。 皇帝又负手往前走:“你知道朕今日为何要为了件小事斥责王知深?” “儿臣不知。”闫清答道。 “大臣们难免做错事,可为君者总不能每件事都计较个明白,太严谨也就没人敢做事,只要不是想彻底清除,就要去提醒他们,最近一年王家那几个太显眼,朕一直不提也是看在王知深为朝堂鞠躬尽瘁,今日提起来,就是告诫王知深,那些琐碎的事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好。” 闫清没想到皇帝有一天会对他说这些,皇帝一向很少说这样的道理,几个儿子做事他都只看不说。 两人走到阴凉的竹棚下,皇帝大口喝着凉茶,放下了还想再喝第二碗,闫清却拦住。 皇帝便笑笑,不再要茶:“不要总去看大臣们做错了什么,而是要记着他们为朝堂做了多少贡献。解一时之气当然爽快,可满朝文武上百,许多都是几十年同朝为官,你杀了一个,剩下的人就会觉得唇亡齿寒。” 闫清想起景文太子当初监国一事,在早朝上将秦丕关入了大理寺,皇帝回来后虽未斥责,但私下里却将秦丕召进宫好好安抚了一番。 “儿臣记下了。”闫清垂首。 “要做明君,就要懂得忍耐,忍着不是为了忍气吞声,而是要用更多的时间去磨刀,手中的刀锋利了,才能一刀毙命。”皇帝拍拍闫清的肩膀,往棚外走:“还不过瘾,陪朕再跑两圈,李寿安,让人牵马来!” “皇上,您还要骑?”李公公苦着一张脸,转头让人将马牵回来。 闫清却立在竹棚里,望着皇帝的背影没动。 说与做是两码事,这些道理不是没人懂。可皇帝说出来的,都不是在书本里捡出来说的,而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悟出来的。看似轻飘飘的几句话,要做到何其难,而这几十年里,皇帝却做到了。 闫清抬手抹了把脸,走出去却见李公公过来小声道:“王爷劝劝皇上,今日跑了几圈了,还要再跑,小心夜里身子酸痛。” 可皇 分卷阅读19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帝此刻兴致高昂,闫清便道:“让父皇再跑两圈,你放心,两圈后我就拦下。” 而皇帝自身克制,跑了两圈后就下马,并不需要别人劝说,回去的路上还说秋日与闫清去打猎,闫清笑着应了。 皇帝带着闫清去骑马,宸王趁这段时间进了宫,没有去葭妃宫里,而是去了一处偏僻的殿宇。 里头有一妃嫔坐着等他,见他来了,笑盈盈抬手:“宸王,坐。” 宸王看着面前的女人,蹙眉不愿坐:“嘉妃娘娘让我来有何事?” 这个女人整日疯疯癫癫,宸王当初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嘉妃笑得还很和善,宸王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得很。 见宸王不愿坐,嘉妃也不勉强,笑道:“都说你最近性子越来越怪,我知道为什么。” 宸王眼中迸现杀意:“嘉妃娘娘说什么,我不懂。” 第102章 “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 当年的事怎么会不知道?别说我,只要是当年在宫里的, 没一个不知道的, 不过因为皇上压下了才没人提罢了。”嘉妃并不畏惧宸王眼中的杀意, 淡笑道。 宸王喉结微动,没有答话。 “当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王爷若想听就坐下, 你是葭妃的儿子,当然该知道。”嘉妃再次抬手邀宸王坐下。 宸王想拂袖离去, 然而双腿却跟定住了一样, 对峙半晌后,宸王还是坐下了。 四周静谧无声,宸王听着嘉妃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双目欲裂, 就连这些年被皇帝当众斥责都没有过如此愤怒。 嘉妃说完后许久没见宸王有反应,便站起来想要离去。 “嘉妃娘娘, 为何对我说这个?”反倒是宸王不愿让嘉妃走了。 “只是不想你一辈子被蒙在鼓里罢了,看你日日跪在她门前, 她却像被儿子伤了心的可怜人一样闭门不见,不只我看着像笑话,宫里许多人都在偷着笑, 没有我来告诉你这些,以后也会有其他人。”嘉妃回头道。 宫里许多人,宫里许多人。宸王脑子里满是这几个字,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所有人都死绝了才好。 “你也别怪你父皇对你不待见,这些年,你母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当初的事,若你真的登上高位,也会有人将这些旧事翻出来,这是让皇上蒙羞的事,太后也不会愿意见到的。”嘉妃又补了一句:“当年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被皇上冷落得这样快了。” 嘉妃悄然离去,宸王还坐在里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和皇帝骑马回来,闫清去慈庆宫看望秋嬷嬷,宫道上忽然遇见嘉妃。嘉妃形单影只地沿着墙边走,没了当初疯癫的样子,只是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被关了许久的人。 想起嘉妃年节里将太后撞倒的事,闫清便立在原地,没上去行礼。 嘉妃抬头见到闫清,微微怔住,随即又低下头去,似乎没有见到闫清一般,顺着墙根走了,模样很是恭谨。 而太后早就让人看着嘉妃,嘉妃去见宸王的事她立时就知道,无人时对秋嬷嬷埋怨:“那种人留着也是祸害,皇帝却还护着她,我真是看不明白。” “皇上该是有自己的打算,后宫是皇上的,您就别太担心了。”秋嬷嬷劝:“皇上让她活着,总有理由。” 太后还想再说,却听见闫清来了,便不再说下去。 嘉妃与宸王来往的事很少有人知晓,知道的那几个看上头两位不说话,也就当作不知道了。 闫清大婚在即,此后宸王又与嘉妃见了两次,没人提及。 八月二十是选出来的吉日,一大早被人簇拥着换上礼服,骑上马去秦家。 看着身边热闹沸腾,闫清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情,只觉得像在梦里一般,就连昨日也还没感受到自己成亲的喜悦,直到现在看见红绸绕梁,自己一身大红礼服骑在马上,才终于明白自己要成亲了。 秦珠贤早在屋里哭了嫁,说是哭嫁,不如说是秦夫人一直哭,她自己却是乐呵得很,听见穆王来接新娘子了,她还想跑出去看,被人七手八脚地拦住。 没人敢拦闫清,闫清便顺利地来到院子外,等着新娘出去。 秦家的大哥将盖着盖头的秦珠贤背出去,一路背出院子,亲手交给了闫清。 秦珠贤下来时站不稳,闫清扶住她,轻声道:“进轿子,还要进宫给母妃磕头。” 听着闫清的声音,秦珠贤终于有些害羞,盖着红盖头微微点头,便被闫清拉着进了轿子。 皇贵妃等在宫里,许多妃嫔也来贺喜,等着看穆王两人来磕头,人多了便热闹,虽不敢与皇贵妃太亲近,但好话听多了,皇贵妃也愉悦许多。 闫清和秦珠贤进了皇贵妃的宫殿,一路闹腾着进来,到了皇贵妃跟前,燕儿摆了两个蒲团,两人便跪拜下去。 皇贵妃本笑着,看着两人给自己磕头,扶着胸前的东珠,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今日是好日子,皇贵妃娘娘可得笑呀。”底下有妃嫔笑道。 皇贵妃忙接过燕儿的帕子将眼泪擦干净,让 分卷阅读19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两人站起来。 秦珠贤本以为皇贵妃会趁今日立一立规矩,秦夫人也事先提醒过她,但皇贵妃竟然没有,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 众人也不免唏嘘,转头去看角落坐着的陈氏,当年陈氏和太子给皇后磕头,皇后可是让陈氏跪了好久,那情形到现在众人还历历在目。 陈氏端坐在位上,笑容大方,哪怕知道别人在心里议论她也不在意,只等着闫清带着新娘子走到跟前,将手里的红包塞进秦珠贤的手中,笑道:“三嫂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就只有银票了,你们可别嫌弃。” “谢谢三嫂。”秦珠贤不知道那些过往的事,听陈氏如此自称,便跟着叫了。 众人本想笑,但看在上头的皇贵妃到底忍住了。 “成了亲就是一辈子了,关起门过得舒心才最重要。”陈氏道。 皇贵妃在上头听见陈氏的话,很是满意。 就这么走了一圈,接了长辈们给的礼,秦珠贤已经抱了满怀,最后燕儿将东西接过放在一旁。 皇贵妃又拉着说了几句话,便让人离了。 之后便是去慈庆宫叩拜,秋嬷嬷如此孱弱也从床上硬撑着起来,穿了正式的衣服陪着太后。 太后今日最高兴,坐了许久也不觉得腰疼,倒是闫清顾及着她的腰伤和嬷嬷的病没有多留,带着秦珠贤早早去见了皇帝。 直到出宫回府拜堂,秦珠贤累得腿发软,闫清笑着问她:“可是累了?” 秦珠贤这才点头:“太累了,我都走不动了。” 陪嫁的丫鬟想开口提醒规矩,但到底没有说出来,怕坏了兴致。 “等拜了堂就能歇息了。”闫清道。 闫清自己说没其他意思,秦珠贤的脸却倏地红了。 夜里穆王府设宴,许多大臣都来了,最该来的宸王却没来。没了亲兄弟在场总少了点什么,对于宸王这样不懂事的行为没人当面说什么,私底下却是一番议论。 闫清被灌了不少酒,要不是俞家的人帮忙拦着,怕是要在大婚夜里醉成一滩泥不可。 “王妃,奴婢伺候您沐浴更衣。”新房里,秦珠贤还盖着盖头坐在床上,见穆王那边一直没散,便有丫鬟进来问道。 “王爷那儿还没完?”盖头低下,秦珠贤问道。 “还没呢,兴许还有很久。” 秦珠贤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想成个亲怎么就这么累,秦夫人昨夜的嘱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此刻只想上床睡觉。 “去沐浴。”秦珠贤点头。 等闫清这边的人都散了,闫清才踉跄站起来,被人扶住:“王爷可要回去歇下?” 闫清蹙了眉。他当然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可成亲是一码事,对于某些事他心里还是排斥的,更何况是秦珠贤这样的小丫头。 “王妃呢?”闫清问。 “王妃已经歇下了。” “恩。”闫清放心地点点头,扯开领子上的扣子,终于松快些许:“那回我的院子。” 奴才们便扶着闫清回了院子,没有去王妃的新房。等秦珠贤第二日起来,才知道昨夜闫清并没有过来。 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底下的丫鬟不止一次提起,就连秦珠贤也觉得有些委屈了。 等闫清睡醒过来,秦珠贤见着人又将那些事忘在了脑后,欢欢喜喜地坐在那儿:“你昨夜喝醉了?” 丫鬟蹙眉,怎么王妃老是记不住规矩,在王爷面前也你呀我的。 闫清倒不计较,坐下来道:“昨夜喝醉了,就回去睡了,你可还觉得习惯?” “挺好的,一沾床就睡着了。”秦珠贤点点头,吩咐人下去端膳食来,等屋里清静了,秦珠贤看着闫清在一旁净手,才道:“她们都说你昨夜该来我这儿睡的,你昨夜不来,大概是不喜欢我。” 秦珠贤并不太在意,但下头的人议论她她当然听见了,只是不愿在别人面前问起来,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闫清一边拿了帕子擦手,转过头来看她:“就是喝醉了才没过来,那些话谁说的?” “就是听了两句,没说什么。”秦珠贤便不再问,转眼丫鬟们端了饭菜进来,便朝闫清摆手:“快来吃饭,我可饿了。” 终于有丫鬟忍不住,福身提醒:“王妃,在王爷面前要注意言辞。” 秦珠贤有些闷闷的,坐着没说话。 “规矩以后慢慢学,不急。”闫清道。 本就对于昨夜的事有些愧疚,闫清便主动为秦珠贤开脱。 秦珠贤立马又欢喜起来。 两人坐了,有丫鬟上来夹菜,为闫清夹菜的是柳琴络。伺候了闫清许久,柳琴络早已摸透闫清的喜好,夹的菜闫清都吃了。 秦珠贤看了会,便道:“我来。” 闫清本不在意谁来,秦珠贤想来他也不阻拦,不过是顿饭而已。 然而柳琴络捏着筷子却没动,秦珠贤抬起的手一直僵持着,不悦地抬头看向柳琴络。 第103章 柳琴络是与一般的丫鬟不同的。秦珠贤心系闫清, 分卷阅读19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一眼就有了这样的想法,这是一种直觉。 “你怎么不把筷子给我?”秦珠贤到底没按耐住, 直接说了出来。 “是。”僵持了一会儿, 柳琴络才将手中的筷子奉上。 闫清今日虽不用早朝, 但还有许多事要去办,几下用了饭便放了碗。秦珠贤刚接过筷子, 见状只好又默默放在一旁:“你吃完啦?” “王妃。”身边的丫鬟蹙眉。 闫清本想等秦珠贤夹菜再走, 见秦珠贤放下公筷,也没提起, 点头道:“要进宫处理点事。”说着站起来。 “那你, 您去忙。”秦珠贤也跟着站起来,想做个什么送夫君出门的事,却听闫清道:“我回院子换衣裳,你若无聊, 就让丫鬟带你去逛逛后院。” 实则闫清一顿饭也吃得有些尴尬,面前坐着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想将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可真正看见了又想逃跑, 心里那种矛盾无法言喻。 秦珠贤心里有些不乐意,便表现了在脸上,也不答话, 只将闫清送到门口。 气氛更加凝滞了,两人在门口一句话也没说就分开,看着闫清被人簇拥着离去, 秦珠贤脸上的笑意也散了,闷闷不乐地回了房。 “王妃,怎么夫人教您的规矩您全忘了?幸而王爷是个好相与的不计较,在王爷面前您要谨记规矩,怎么能那样说话呢?”陪嫁的丫鬟终于开口。 “知道了。”秦珠贤喃喃答道。 见秦珠贤没有兴致,丫鬟便没再言语了。 闫清没圆房的事当然禀报给了太后与皇贵妃,本以为皇贵妃会着急,没想到她反过来劝太后:“这事不用急,让两人先熟悉熟悉,等有了点感情,自然水到渠成了。” 太后转头对秋嬷嬷叹道:“听见没,我这儿媳妇越来越长进了。” 秋嬷嬷笑着点头。 皇贵妃还没细想太后对她的称呼,这一年来她接手管理后宫,人也越发稳重,再不似当初那样浮躁,如今哪怕到了眼门前的事也愿意再往深了想一想,太后不止一次说,如今的皇贵妃才真正担得起贵妃二字。 而闫清进宫本想先去慈庆宫,半道上却遇见李松,小声对他道:“葭妃娘娘半夜传御医了,皇上悄悄让改了药方。” “什么病?”闫清问道。 “哪里是病?”李松煞有其事地:“突然病的,一般是毒呐王爷。” 闫清默然。 “皇上让改了温补的药方,王爷也知道,若中了毒可不能随意乱补,一个不好就一命呜呼了。谁下的毒现在还不知道,但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朗了,王爷去了慈庆宫也小心太后突然问起。”李松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嘉妃和宸王最近常来往的事闫清知道,心里大约有了答案,但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亲手弑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想起来心里就发紧。 走了两步,闫清回头:“这些话,是父皇让你来说的?” 李松的话卡在喉咙里,低下头。 “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闫清点头。 李松还不肯走,继续跟着,过了半晌又道:“当初皇上什么真相都瞒着王爷,如今却第一个知会您,这也是皇上的一片苦心呐。” 闫清不置可否:“这话是你师父让说的?” 李松嘿嘿一笑:“师父怕您误会了皇上,才让奴才说的。” “我明白父皇的意思,你不用多虑。”闫清的步伐不停歇,渐渐的李松也看出了他藏着的一些情绪,不敢再厚着脸跟随,自己转身离了。 到了慈庆宫,闫清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怕被太后看出异样,平复了心情才进去。 陪着太后用了早膳,又在院子里转了会儿,太后对闫清后院的事只字不提,说了会儿话后就去了佛堂,闫清便去了秋嬷嬷的屋子。 秋嬷嬷在床上闭目养神,床本在角落里不见光,久了嬷嬷便难受,太后就让人将床搬去了光亮的地方。 闫清本想坐着说说话就走,但秋嬷嬷还是从他的字里行间品出了他的情绪,问道:“王爷心情不好,可是昨夜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闫清摇头。 心里实在是难耐,急需找个人发泄一下,闫清便说了出来:“嬷嬷,葭妃娘娘被下了毒,父皇让改了药方。” 不等秋嬷嬷说话,闫清自顾自地道:“父皇让李松来告诉我,就是想让我知道里头的真相。嬷嬷,以前我什么都想要探个究竟,父皇瞒着我偏要去查,可如今我却不想知道,我真希望哪天有人告诉我葭妃娘娘突然疾病去世了,也不想现在知道这件事,这是不是很奇怪?” 秋嬷嬷安静听闫清说完,轻轻拉住闫清的手:“其实王爷当初,是想让皇上处置了葭妃对不对?却没想到是葭妃的亲儿子动了手,所以您现在不能接受,觉得太残酷了。” “嬷嬷怎么知道是宸王?”闫清问道。 秋嬷嬷笑了:“宸王最近的动向慈庆宫怎能不知道,往里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宸王也是慌了神,才会这么不管不顾。” “嬷嬷您当初说得对,真相里往往 分卷阅读19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是绝望,我现在就感受到了。”闫清叹气。 “您是对宸王亲手弑母而绝望,还是对皇上的做法感到绝望?或者王爷觉得这是您一手促成的,所以对自己绝望了?”秋嬷嬷微微偏头看着闫清:“王爷,还有件事奴婢没告诉您,当初太后想要处置了嘉妃,是皇上执意留着嘉妃,哪怕太后的腰因为嘉妃伤了,皇上也没有动她,您何不去想想里头的原因?” 犹如醍醐灌顶般,闫清的脑海里浮现出以往的一幕幕,有个真相终于明朗。 见闫清不说话,秋嬷嬷笑道:“王爷明白了对不对,这件事看似是您一手造成,其实早就被皇上安排好了,您不过是当了那个起子,不是您也会是别人。” “父皇一早就想对宸王……还是因为宸王南巡回来后做的事,父皇才出手的?”闫清问道。 秋嬷嬷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也许这是皇上为将来准备的一步,也许皇上早就决定好了。” “皇祖母也知道吗?” “太后虽没提过,可她哪里还有看不懂的,不过是装糊涂罢了。有些事不能说破的,哪怕是亲生母子间,一旦戳破了,彼此只会更生分,太后明白,所以才装糊涂。” 是啊,说破了也就心凉了,年节里宫宴那晚,闫清只顾着担忧太后的腰伤,皇帝却在那时就做出了选择,保下了嘉妃。对太后而言,心里一定是难过的,所以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皇帝面前也不提及。 “怪不得昨夜几次请宸王他都不来,做了这样的事,他哪里还有心情来喝酒。”闫清苦笑。 “王爷,事情也各有利弊,您可以看清事情的真相,但您不能绝望。您和皇上的初衷其实一样,而皇上不过是比您更加果断一些,宸王做了这样的事,他也就失去了所有资本,皇上这是在为您铺路。”秋嬷嬷道。 秋嬷嬷总能教闫清好多道理,这是老人家一辈子学来的,闫清此生受用不尽。 “嬷嬷,我是不是矫情了?”闫清笑道:“当初是我要出手对付葭妃和宸王,如今听到这个消息,我却不乐意。” “这是您的本性,若是您真的像皇上一样狠心起来,那奴婢也不敢对您说这些话了。”秋嬷嬷道:“王爷,人心往往是最难懂的,反而也是最脆弱的,您不必在这里头较真,每个人与每件事存在总有他的道理,您大可放开了心去接纳,去习惯顺流而下,这世上没有活得最快活的,只有最看得开的。” “嬷嬷的话,总能让我受益良多。” 秋嬷嬷眼皮发沉,但还笑着:“不过是奴婢活得久罢了,活得久了,自然就看明白了许多。” 秋嬷嬷的药效开始发作,昏昏欲睡,闫清也不再出声打扰,等着秋嬷嬷睡着,给她掖了掖被角,便走出屋子。 本是要直接离去的,闫清却没有,转身去了正殿,在佛堂外坐着。闫清今日得知的消息想必太后也知道了,所以这么久都没进佛堂,今日突然要进去,一定是心里难受却不能对人说才会这样。 太后出了佛堂见闫清还在那儿,诧异道:“你怎么还在?” “今日没什么事,孙儿陪陪您。”闫清走过去扶住。 “慈庆宫这么多人天天陪着我,我就想清静一下也不行,需要你来陪我?”老人家嘴上说着,心里却很高兴。 闫清也不顶嘴,只挽着祖母四处转转,将一整日的时间都用在了慈庆宫,太后赶了他几次,见他不肯走便不开口赶人了。这个年纪了,能多见一日是一日,太后只当是满足自己这一点私心。 皇帝本等着闫清去议事,等了许久也没等人来,让人去问,回来的人却说穆王一直在慈庆宫陪着太后,并没什么要事。 皇帝默了默,便不再让人去问,只将那几件要事放在了一旁,等着闫清明日来再议。 第104章 夜晚回王府, 因为心里装着事,太后也没提起,闫清自然而然的就忘了他还有个圆房的使命。 照旧回了自己的院子,让柳琴络等人伺候更衣洗漱,直到有人来报王妃带了小厨房做的膳食来, 闫清穿寝衣的动作一顿。 “要传进来么?”柳琴络问闫清, 手上为他系衣带的动作不停。 闫清默了默, 道:“传。” 柳琴络点点头, 转身出去,来到秦珠贤面前:“王妃请进。” 秦珠贤提着食盒往里走,一面指着柳琴络吩咐道:“不用进来伺候了。” 闫清已经坐在桌旁等着,秦珠贤走进来一眼寻到他, 立时露出了笑。 “过来坐。”闫清手点桌面,好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秦珠贤将食盒放在桌上,乖巧坐下去:“你, 您明日还出门么, 后日呢?” “那些尊称在外人面前用就是了。”闫清道:“有许多事都要处理, 一早就出门。” 可是后日是回门的日子。秦珠贤咬咬唇, 闫清说他有很多事, 秦珠贤就不想提起了。 秦珠贤环视了一圈四周, 又看向闫清。 “看着我做什么?”见秦珠贤直愣 分卷阅读19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愣地盯着他, 闫清笑道。 “娘亲说,我嫁过来就要圆房的,我的丫鬟也提了。”秦珠贤懵懵懂懂的。 闫清却是老脸一红, 忍不住干咳一声。这小姑娘也太直接了。 “你才及笄,我想再等等。”闫清道。 “王爷。”秦珠贤唤他。 “嗯?” “我们……能住一间院子么?” 闫清愣住。 秦珠贤又改口道:“我们的院子离得太远了,或者换个近点的院子也行。” “明日让王华给你重新找间院子,你自己选个合心意的。”闫清道。 秦珠贤很高兴,忙点头。 闫清笑着摸摸她的发顶:“很晚了,回去睡。” “明早我们还能一起用膳么?”秦珠贤站起来。 闫清点头:“明早我过去。” 秦珠贤便欢喜地走了。柳琴络一直站在外头,等人走了她开门进去,见闫清捂着脸撑在桌上。 “王爷?”柳琴络疑惑走过去。 闫清抬头,双颊有些红。刚才总有一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不过闫清也没想太多,人是自己娶回来的,总要负责,一时不习惯而已,将来总要习惯的。 伺候了闫清睡下,柳琴络见秦珠贤提来的那个食盒未动,又提了出来,站在门口思量一番后,唤了个小丫鬟来:“你去把这个还给王妃,若王妃问起,就说王爷不爱吃甜食。” 而秦珠贤回了自己的院子,却被陪嫁的丫鬟念叨了许久。 “您怎么什么都没说呢,夫人不是让您尽快掌管王府么?您是王妃,该有这个权利的。” “可我什么都不懂,又如何管得了偌大的王府?”秦珠贤道。 “什么不是从头学呢,夫人也是这样过来的。”丫鬟叹气,又问:“那圆房呢,您可曾对王爷提起?” 秦珠贤点头:“王爷说我还小,再等等。” 丫鬟蹙眉:“都拜堂了,您都入了玉碟,怎么还等?” “我总是穆王府的王妃,等一等也没什么。”秦珠贤道。 秦夫人挑了两个得力的丫鬟给秦珠贤陪嫁,两人年纪比秦珠贤大,自然要提点着。秦夫人也是怕秦珠贤太心大,嫁过来吃亏。 可秦珠贤好似真的不在意,对丫鬟的话心不在焉,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两个丫鬟连连叹气。 推着秦珠贤去见了穆王一面,竟是什么要紧话都没说就回来了。 怕说多了秦珠贤闹别扭,两人便不提了,伺候了她更衣上床,就听见外头来了人。 一个丫鬟出去了会,回来手中提着那个食盒,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送回来了?”秦珠贤从床上坐起来,问道。 “说是王爷不喜欢甜食,就给送回来了。”丫鬟将食盒打开,里面的点心果然一口都没动。 秦珠贤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只道:“那下次不做甜食了。”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 就算真不喜欢,秦珠贤亲自提过去的,也不该原封不动送回来,这不是让人难堪么。 还好是秦珠贤,要换个心窄的,怕是要气得一晚上睡不着了。 第二日一早,闫清果然来了秦珠贤的院子,与秦珠贤用了早膳,之后又匆匆进了宫。 秦珠贤还记得昨夜闫清的承诺,欢欢喜喜地去选了间离闫清最近的院子,搬院子又花费了大半日的时间,秦珠贤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人搬东西,一边等着闫清回府。 闫清进宫后先去上早朝,等早朝散了再跟皇帝回了宣政殿。 “皇上,嘉妃娘娘求见,在偏殿。”李公公神色为难地禀报。 皇帝不甚在意:“让她不用再来,该做的事做好,朕答应她的不会食言。” 闫清还站在一旁,皇帝一点也没避讳,而闫清什么也没问。 过了半晌,皇帝反倒疑惑地看着他:“你不问?” “儿臣没什么可问的。”闫清道。 秋嬷嬷昨日的话让闫清记忆尤深,有些话说开了,就让感情变得更生分,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问出来也没多大意思。 皇帝便不再言语。 等闫清抱着公文奏折离去的时候,皇帝才道:“你知道朕许诺了她什么么?” 闫清愣了愣,才明白皇帝说的是嘉妃。 “儿臣不知。”闫清回头道。 “朕许诺让她在宫里安稳度过一生,朕从不食言。”皇帝看着闫清。 闫清想了想,才道:“儿臣知道了。” 皇帝的话是在告诉闫清,哪怕他驾崩,闫清也要让嘉妃好好活着,因为皇帝从不食言。 皇帝却微微叹了口气,挥手道:“去。” 那一刻皇帝的眼神让闫清读不懂,似乎有点失望。 等闫清去了慈庆宫,忍不住问出来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秋嬷嬷沉默了。 “奴婢也不是什么都看得明白的,哪怕伺候了太后几十年,也不敢说主子的想法我都能懂。”秋嬷嬷道:“王爷,奴婢只是宫女,若真要去猜皇上的心 分卷阅读20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思,也只能是您和太后才行。” 可闫清不会去问太后,他不敢让太后知道他在时刻猜忌着皇帝,秋嬷嬷也无法解惑,便直接出宫去了。 葭妃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一碗一碗与病理相克的药灌下去,没几天就连床都下不了了。 这日夜里被伺候着喝最后一碗药,刚吞下去没多久,竟哇地吐了一口血,惊得身边的人赶紧召太医。 消息传出宫去,宸王很快入宫,神色紧张地等在葭妃寝殿外。 等太医诊治完,阿宁抹着眼泪送太医出来,见宸王等在那里,走过去哭道:“王爷,娘娘怕是不好了。” 夜里光太暗,宸王的眼神复杂,阿宁却没察觉到。 “可有说是什么病?”宸王的嗓音颤抖。 “说是旧年累积下来的病,突然发出来了就抑制不了。”阿宁对太医的话深信不疑,毕竟那日李夫人走后,葭妃是受了刺激突然晕厥的。 宸王松了口气。 “王爷进去看娘娘么?”阿宁问道。 “不了,母妃不愿意见我。”宸王苦笑。 阿宁听见宸王的话,忍不住抽噎一声。到底是伺候了半辈子的主子,就快不行了,心里怎会不难受。 “宁姑姑,也许这对母妃来说是解脱,她本就不喜欢皇宫。”宸王拉住阿宁的手。 阿宁愕然地抬头,陌生地看着宸王:“您怎么?” 宸王适时的红了眼眶:“如今我还有什么不能看淡的?活着的人就该替死去的人好好活着,母妃也是一样。等母妃的后事办了,我就接你去宸王府养老,伺候了母妃几十年,你辛苦了。” 宸王的话让阿宁感动不已,哭着摇头:“王爷这么好,娘娘却没法知道了。” “哪怕母妃再怎么厌恶我,我也不会弃她不顾,也算是报答她的生育之恩。”宸王感慨道。 “咱们娘娘真有福气。”阿宁抬手擦干泪:“快落锁了,王爷回去,娘娘这儿……奴婢会尽心照料,哪怕娘娘不懂王爷的苦心,奴婢总是看在眼里的。” 宸王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步伐匆匆像是逃走,阿宁却浑然不知,哭着回了寝殿。 秦珠贤没有等到闫清回府,闫清回府已是半夜,秦珠贤已经睡下了。第二日起晚了些,秦珠贤一阵失落。 今日该回门的,她没能告诉闫清,想必闫清已经出门了。 “王妃起来了。”丫鬟进屋,手脚麻利地伺候她穿衣:“王妃快些洗漱,王爷一直等着呢。” 秦珠贤双眼一亮,转回头:“他没出门?” “您怎么又不用尊称呢?”丫鬟道:“王爷说要带您回秦家,来了见您还在睡,便吩咐让您多睡会儿,此刻已经有些晚了。” 秦珠贤没想到闫清记得这件事,心里甜滋滋的,匆匆收拾完去了闫清的院子,闫清果然已经穿戴整齐在等着她,今日闫清穿的是常服,见着秦珠贤,便道:“快来用早膳。” 秦珠贤欢欢喜喜地走过去在闫清身边坐下,抬头看着闫清:“我还以为您忘记了。” “回门怎么能忘?快用膳,你母亲肯定等急了。”闫清失笑。 第105章 秦府早就翘首以盼, 终于等到穆王府的马车远远走来,阖府都聚在府门外跪迎。 “娘亲,爹爹!”秦珠贤一见到父母就激动地跳下马车,闫清跟在后面下来。 秦夫人很是为难,悄悄瞪了秦珠贤一眼。 “王爷。”秦风三十多岁的年纪, 肤色略黑, 身量高大威猛, 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不必多礼, 进去再说。”闫清抬手让跪着的人起来。 秦风刚刚赶回燕京,没来得及参加秦珠贤的婚事,今日是闫清与秦风第一次正式见面。 一群人簇拥着闫清进府,秦珠贤跟着秦夫人回了后院, 母女俩自是有许多话要说。而闫清与秦风则在大堂里坐下。 闫清微笑将秦风打量一番,秦风也是直性子,毫不避让闫清的目光。 “秦将军何时回边关?”闫清问道。 “边关如今主要是镇守, 臣在那里守了许多年, 也是因为俞老将军的托付, 让臣照看俞家两位少爷, 如今他们已经能独当一面, 臣觉得倒可以不回去了。”秦风道。 秦风手里还握着兵权, 回不回去可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这番话不过是对闫清表白心意,只要是俞家一句话,他立马就能交还兵权, 回燕京养老。 “秦将军还年轻,何必急着回来?边关虽没战事,但始终不太平,想必近几年会有一场战要打,秦将军就算要回来也再等一等,有军功与没军功,那可是大不一样的。”闫清也不藏着,将消息透露给了秦风。 “皇上果真打算动蛮夷了?”秦风双眼一亮,顿时红光满面。 “不然一年内大费周章地南巡两次做什么?”闫清端起茶盏,笑道。 像秦风这样的,不就盼着身披功名告老回乡。一个镇守边关的将军,手握兵权时受人几分尊敬,一旦交还了兵权,就什么也不是了。 分卷阅读20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几句话就熟络起来,见闫清不兜圈子,秦风也如实相告:“臣回燕京后,皇上曾召臣进宫。” 见秦风面色为难,闫清便道:“不想说就不用说了,我不会怪你。” “不是不想说。”秦风沉下一口气,道:“皇上明言让臣继续在边关镇守,一是如今没人补缺,二是让臣密切注意俞家两位的动向。” “父皇?”闫清眉头一紧。 “皇上只让臣暗中观察,并未让臣做什么。”秦风赶紧道。 “我知道了,你照父皇说的做就是,今日的话我当作没听过。”闫清道。 秦风这才放松下来。一个是皇帝,一个是他的女婿,也很可能是下一位皇帝,他夹在中间真是两头为难。秦风昨夜彻夜难眠,还真的萌生了想归还兵权回燕京的想法。 好在闫清没有为难他,这让秦风心里很感激。 而闫清心里却很不好受,皇帝明着对秦风说,自然不怕秦风来告诉他。可闫清也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到底是在警告他还是只防着俞家。 秦夫人带着秦珠贤回了后院,母女俩关上门说话。秦珠贤离开家两日,已经很想念,方才还见到了父亲,现下欢喜得不行。 正想与母亲好好说会话,却见母亲沉下了脸:“你方才就这么从马车下下来,也不顾王爷。我之前怎么教你的,那些规矩你都全忘了?” 秦珠贤一愣,没想到回到家就被母亲训斥了。 “你的丫鬟说,你与王爷现在还没圆房,王府的钥匙你也不去拿,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嫁的是王爷,不是平头百姓,你就不能长点心?”秦夫人恨铁不成钢道。 秦珠贤闷了好半天,才答道:“王爷说,不用与他计较规矩。” “那是王爷哄你呢,哪怕王爷真的不计较,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下去?你不守着规矩,以后新人进来了,难道要她们来教你?”秦夫人道,又拉着秦珠贤的手苦口婆心:“贤儿啊,进了王府的门,你就不能再当作在自己家里一样了,王爷是你的夫君,更是你的主子,咱们家可不是殷实世家,没有那么大的靠山给你依靠,只有你父亲那点兵权,若是哪日你父亲卸甲归田,你岂不是更加无依无靠,只能被新人欺负?” 新人新人,秦珠贤越听心里越堵得慌,欢欢喜喜回门,却被劈头盖脸地骂一顿,她再心大也有些受不了,开口便道:“母亲不想我回来?怎么一回来就说这样的话,我才嫁给王爷几天,怎么就有新人了?” 秦夫人没想到秦珠贤会顶嘴,“我不过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罢了,王爷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人,就算他不去找,皇贵妃难道就不会给他相看?你如今不爱听我这些话,可我说的都是为你好。” 秦珠贤才刚坐下,又站起来:“我去王爷那儿了。” 说罢就往前院走,秦夫人还坐在屋里,没回过神。 闫清与秦风的话也差不多说完,两人正在闲聊,就见秦珠贤闷头往里走。 “贤儿,你不陪你母亲说话,怎么过来了?”秦风也还没适应秦珠贤的新身份,依旧唤秦珠贤的名字。 秦珠贤来到闫清身边坐下,闫清低头看她:“你怎么了,什么事不高兴?” 秦珠贤也有些后悔这么莽撞,一挨着闫清坐下就平息了怒火,也不明白方才自己怎么就那么大的火气,压都压不住。 “我想回家。”秦珠贤绞着手指,小声道。 “这,还没摆膳呢?”秦风笑得讪讪。 闫清本就当秦珠贤小孩一般,也不计较她的这点小脾气,只笑着问她:“真想回去?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可要等许久才有空闲再陪你回来了。” 秦风见两人旁若无人般,便不再出声。 “王爷,我想回去,有些累了。”秦珠贤抬头巴巴地看着闫清。 闫清失笑,摸摸她的头,转头对秦风道:“那我们就回去了,过两日再聚。” “是,王爷慢走。”秦风赶紧站起来。 “不用送了。”闫清牵着秦珠贤站起来,往外走。 等秦夫人听到闫清他们离去的消息,急匆匆赶出来时,穆王府的马车已经走了。 “你是不是对贤儿说了什么?”秦风沉着脸问道。 “我……”秦夫人踟蹰道:“我不过是说了些规矩,谁想这孩子如今脾气这么大?” “你啊。”秦风指着秦夫人:“你要我说你什么好?贤儿嫁给了穆王,他们怎么相处自然是他们的事,你怎么能去指手画脚?贤儿是什么脾性我还不知道,她如今是穆王妃了,你不要到头来弄得他们夫妻离心!” 一番话吓惨了秦夫人,秦风还接着道:“贤儿身边的丫鬟是你安排过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什么都要牢牢掌控在手里,却不想贤儿心里是什么滋味,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办事这么糊涂?” “我办事糊涂?你几年不回家,这个家不是我一人撑起来的?你除了说些大道理,你还会什么!”秦夫人也来了气,拂袖回了后院。 闫清牵着秦珠贤上了马车,都走了一段路了,秦珠贤还低着头不 分卷阅读20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说话。 “到底是为什么不高兴,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你这样摆脸色到底是给谁看?”闫清故意开口吓唬。 秦珠贤惶恐抬起头,怕闫清真的生气,又不迟迟不愿说。 “是不是你母亲说了什么?”闫清问。 秦珠贤咬着唇点点头。 闫清猜到了些大概,秦珠贤这样的身份,她的家人可不只是希望夫妻和睦而已。 但闫清还是沉下脸:“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知道了,以后不闹脾气了。”秦珠贤有些委屈道。 “不许再这样闷不吭声地摆脸色,有话好好说,你不说话,我怎么猜得到你在想什么?”闫清道。 秦珠贤一愣,抬起头来:“您不是怪我闹脾气?” “闹脾气可以,但也不许在外面闹,有什么不开心的回家闹,穆王府大着呢,拿间院子给你砸东西发泄。”闫清微微弯下腰,看着秦珠贤:“我可以容忍你许多,但别人不会容忍,若是被母妃或是太后知道了,她们会让你在宫门口跪上一日,你怕不怕?” 秦珠贤果真被闫清的话吓到,她本就惧怕太后,便忍不住抖了一下。 见秦珠贤知道怕了,闫清便不再吓唬她,开了车窗,看见外头正是热闹的集市,回头问秦珠贤:“饿不饿?” “饿。”秦珠贤眼巴巴地看着车外。 “停车。”闫清敲敲车门,拉起秦珠贤的手:“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秦珠贤正是贪玩的年纪,闫清不想将她关在府里把性子关闷了,所以想带她去散散心。 进了一间酒楼,有侍卫在前头开道,小厮忙不迭放下手中的事物将他们迎进去。径直去了二楼的厢房,闫清让侍卫们去隔壁吃饭,自己则与秦珠贤两人在厢房里。 点了菜后,秦珠贤将窗户打开,下面就是护城河,风景极好。 “过些日子凉爽些了,我带你去划船。”闫清看着秦珠贤一副新奇的模样,笑道。 秦珠贤回头看他,很欢喜:“娘亲从不让我出来玩,我都没划过船。” “好玩的多着呢,以后会带你去的。” 两人在房里随意聊着,却不知道隔壁的厢房就坐着宸王与王冉慧,方才有奴才来禀报穆王与穆王妃进了隔壁的厢房。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秦珠贤也代表了皇后林语棠等人,她们并不是一开始就会算计,只是受家庭影响才会变成这样,秦珠贤真的很纯粹了,只是单纯的喜欢闫清,所以我特别喜欢她~ 第106章 宸王本是为了之前的事赔罪, 特地约王冉慧在这里见面。 听见奴才来禀报,宸王笑道:“怎么这么巧,穆王也来了。” 转头看见王冉慧神情有些恍惚,宸王想了想,便道:“我们成亲后, 你与穆王妃也是妯娌了, 该多来往, 处好关系才是。” 自从上回的事后, 王冉慧已经不似曾经那样一味地相信宸王,现下听见宸王说这样的话,王冉慧心中讥讽一笑。 宸王自己与穆王什么关系明眼人都知道,他却让她去与穆王妃好好相处, 未免太伪善。 “听闻穆王妃年纪还小,我若刻意结交,怕她不自在, 还是以后再说。”王冉慧自顾自地吃饭, 一副不愿再谈下去的模样。 王冉慧从来了到现在态度都十分冷淡, 宸王再能克制, 也不免心生不快, 微微冷了脸:“刚好遇见了, 何不趁此机会过去见一见, 我陪你去。” 说罢站起来,态度很强硬。 王冉慧被宸王从座上拉起来,奋力地挣脱, 两人拉拉扯扯到门口。 “我说了我不想去。”怕隔壁听见,王冉慧压低声音道。 宸王冷笑:“你是不想,还是不敢?你是未来的宸王妃,难道不该与穆王妃交好?你继续这样挣扎,只会让你看起来更狼狈。” “你放手。”王冉慧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 闫清这边已经上菜,秦珠贤吃得很香,抬头却发现闫清捏着筷子没动,偏着头,表情很玩味,似乎在听什么。 “王爷怎么不吃?”秦珠贤问道。 闫清回头一笑:“突然想起一件事而已,吃。” 秦珠贤点点头,不再过问,身后的门却突然被打开。 宸王笑着走进来,牵着王冉慧,而王冉慧的神色很难看。 秦珠贤不认识他们,只有回头看向闫清。 “二哥。”闫清笑道:“你们怎么也在?” “听奴才说你们在隔壁用饭,我们便过来了,不介意添两副碗筷?”宸王笑得和煦,拉着王冉慧坐下来。 “怎会?”闫清抬头吩咐侍卫去叫人添碗筷。 “还未恭贺四弟新婚之喜。”宸王道。 “二哥的好事也近了,就不用互相恭贺了。” “还得等父皇下旨才是。”宸王笑道。 这还是宸王南巡回来后两人第一次坐下来说话,哪怕闫清知道刺杀他的人是宸王派的,宸王知道闫清也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事,至 分卷阅读20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少现在他们还没撕破脸皮,明年上还是关系和睦的。 王冉慧与秦珠贤都没说话,秦珠贤乖乖巧巧地埋头吃饭。而王冉慧只感到心累,一心想走,就连打量秦珠贤的心思都没有了。 “冉慧,这就是四弟妹,你们的年纪相近,以后可以常常走动。”宸王转头对王冉慧道。 秦珠贤听见宸王提起自己,抬起头来。 而王冉慧扯着嘴角笑得很牵强,并不接宸王的话。 “这是二嫂。”闫清低头对秦珠贤解释。 “二嫂。”秦珠贤唤道。 王冉慧见闫清对秦珠贤如此温柔,心中更加难受,勉强笑着:“以后见面的机会会很多,我若是来找你玩,你可别嫌我烦。” “怎会呢,穆王府里人不多,王爷也成天忙着,我巴不得你来呢。”秦珠贤笑道。 听见两人的对话,宸王与闫清相视一笑。 虽说是来一起用饭,宸王二人并没动筷子,只坐着说话,闫清便也停了筷子陪着,只有秦珠贤安静坐在一旁吃饭。 闲聊了会儿后,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宸王便要告辞。 闫清没有挽留,笑着目送二人离去。等门关上,闫清才缓缓收了笑,再不似带秦珠贤来时那样随和。 “王爷,让人把饭菜热一热。”秦珠贤小声道。 “不用了。”闫清摇头,怕自己的脸色让秦珠贤不安,又换上笑容:“方才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你想和宸王妃来往也行,不想也不用勉强。” 秦珠贤想了想,道:“才第一次见,总要多见几次才知道秉性,不过我有点怕宸王。” “你怕宸王?”闫清不解。 秦珠贤点点头,皱眉道:“总觉得他笑得让人不安,也许是我想错了。我还总觉得你们很生疏呢,所以不敢开口插话。” 原来是这样,秦珠贤才一直没有说话,闫清笑道:“没想到才第一见,你就看出端倪了。” “那我以后需要疏远宸王妃么?”秦珠贤望着闫清。 “看你自己的想法。”闫清摸摸秦珠贤的头,站起来:“吃完了就走。” 闫清与宸王的事是他们两人的事,不该波及到其他人,闫清会对葭妃动手,也是因为葭妃在背后挑唆宸王做了那些事,不然葭妃现在还是好好的。 方才与宸王聊了许久,闫清发现宸王没有半点伤心,知道葭妃的病是宸王的手笔,今日亲眼见到了,才真的对宸王的狠感到惊心。 闫清成亲已经半月,两人还未圆房。闫清不急,秦珠贤更加不急,每日只知道围着闫清叽叽喳喳,闫清出门就呆在府里,坐在院子里等着闫清回来。这真是急死了身边的人,两个陪嫁丫鬟嘴角都快起泡了,无论怎么苦口婆心地劝,秦珠贤都充耳不闻。 秦家的人使不上力,趁着闫清上早朝,秦珠贤终于被皇贵妃召进了宫。 两人成亲后,这是秦珠贤头一回进宫,跪在地上给母妃请安,皇贵妃却迟迟不叫起。 皇贵妃蹙眉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她进来到现在都是一脸闲适,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 四下无人,秦珠贤见皇贵妃面色很不好看,心里大约明白了,抬头问道:“母妃可是要说圆房的事?” 这事闫清事先教过秦珠贤,所以如今她也不怕皇贵妃的责问。 可皇贵妃根本没打算说这个,见秦珠贤无所畏惧地问起来,便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儿了?” “母妃,王爷说过圆房的事不急,两人成了亲自然是长长久久,更何况穆王府已经有皇孙养在慈庆宫了,子嗣的事就更不用急了。”秦珠贤跪得笔直,将闫清教给她的话说给皇贵妃听。 这些话皇贵妃一听就知道是谁教的,看来两人在府里相处得很好,心中宽慰,但她忍了一个月才叫秦珠贤来,自然是要让秦珠贤来得明白。 “若让你去外头跪着,你堂堂王妃就没了脸面,你自己找个角落跪,跪满一个时辰再来告诉我你错在哪儿了。”皇贵妃撑着燕儿的手站起来。 秦珠贤楞楞的,不明白她怎么就要被罚跪了。可她也没纠缠,老老实实就去香炉旁跪着了。 等闫清下了朝,便有人来告诉他,秦珠贤在皇贵妃宫里跪了一个时辰了,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闫清快步赶到皇贵妃宫里,燕儿说皇贵妃在后殿里看账本,闫清先去了花厅,见到角落里跪着的那个小姑娘。 以为会见到她哭哭啼啼的模样,没想到人家根本没事,抬起头眨眨眼,看着站在门口的闫清。 “王妃没哭闹过呢,奴婢怕她难过,一直陪着,谁想她一点没有,还有心情与奴婢说笑。”燕儿笑道。 闫清没有走进去,只在门口看了一眼便去了后殿。 皇贵妃撑着头在窗下看账本,闫清走过去请安,皇贵妃嗯了一声:“来了。” “儿臣才下早朝,母妃最近可安好?”见皇贵妃要站起来,闫清过去搀扶住。 “挺好的,要过中秋了,宫里又要办宴,等着皇上事下呢。”皇贵妃道。 几人往前殿走,闫清只字不提秦珠贤,皇贵妃 分卷阅读20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笑道:“我以为你来这儿是为了你那位王妃,还等着你来求情呢。” 闫清讪讪一笑,不敢隐瞒:“怕越是求情母妃越是生气,所以就不敢提了。” “我答应过她母亲好好教导她,现在才叫她来,也是想着你们才成亲,不想给她泼冷水。” 见皇贵妃一路上心情都还不错,闫清便微微安心了。 走进花厅,秦珠贤本靠在旁边的香炉上打盹,见到皇贵妃他们进来,立马跪直了腰杆,可这一幕还是被大家看到了。 皇贵妃忍不住笑了,闫清也无奈一笑,扶着皇贵妃走至主位坐下,皇贵妃看向秦珠贤:“一个时辰满了,你可以跟我说你错在哪儿了。” 秦珠贤这才慌张起来,偏头看着闫清。 “你不用看他,过来。”皇贵妃道。 秦珠贤撑着膝盖晃晃悠悠站起来,闫清看得揪心,怕她腿一软就摔下去,还是燕儿心细,走过去将秦珠贤扶住。 来到皇贵妃面前,还未等皇贵妃开口,秦珠贤又噗通跪了下去:“母妃,我……我不知道错哪儿了。” 皇贵妃再想板着脸也绷不住了,将秦珠贤拉在身边道:“这一月来,穆王可是每日出门?” 秦珠贤点头。 皇贵妃这样一说,闫清便明白了。 “那你可知道穆王每日都做什么去了么?”皇贵妃又问。 秦珠贤咬着唇摇头,她知道闫清每日有许多事要做,可她从来没过问过。 “穆王除了上朝处理政务,还要去慈庆宫看望太后,隔上几日也会来我这儿请安,可你呢?这一月来,你可有入宫过?”皇贵妃冷声道。 秦珠贤低着头,小声道:“儿臣没有。” “你可明白你的身份,你是穆王妃,你的夫君是穆王。你嫁过来不只是给他当妻子而已,你还有你应该做的事,孝字何其重,你若只关着门过日子,那将来等着你们的就是被人指着鼻子嘲笑,你难道要穆王因为你变得不堪?” 秦珠贤总算明白了自己错在哪儿,跪下去扶住皇贵妃的膝头:“母妃,儿臣知道错了。” 第107章 秦珠贤是真的感到了羞愧, 皇贵妃的语气虽不重,但都说到了理上。想来她母亲说了那么多规矩她心里都不太服,如今却连最简单的道理都没明白,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母妃,这也是儿子疏忽了, 朱贤还小, 亲事又定得匆忙, 以后我会慢慢教她。”闫清帮着求情。 秦珠贤见闫清这么护着他, 心里甜滋滋的,不敢表现在脸上。 皇贵妃看看二人,低头看向跪在脚下的秦珠贤:“有夫君护着是福气,你应当让自己变得足够好, 要担得起这份福,我也不会再罚你,但你以后还不懂事, 我只让穆王来替你受罚。” “儿臣不会了, 儿臣会谨记。”秦珠贤忙摇头。 皇贵妃看得明白, 果然闫清就是秦珠贤的软肋, 罚她跪多久她都不在意, 只要是让闫清为她吃苦, 她就服软了。 可皇贵妃哪里舍得罚闫清, 在场的只有秦珠贤没看明白,呆呆地上了当。 闫清怕训久了秦珠贤心里有芥蒂,说了几句话便带她走了。 上了马车, 秦珠贤才揉起膝盖,满满的跪了一个时辰,膝盖都快碎了,亏得她方才没吭一声。 闫清坐过去,伸手为她揉着膝盖,轻声问道:“跪了这么久,委屈吗?” “不委屈。”秦珠贤摇头:“在家里也被母亲罚跪过,母妃是为我好才这样,为了不让我丢脸,还叫我就在屋里跪呢。只要娘娘肯教我,就是在意我,哪日不肯教我了,就是我犯了错让她寒心了。” 秦珠贤看起来傻乎乎的,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闫清便没有再说。 从那日后,秦珠贤开始不再只关起门过日子,闫清知道她怕太后,便带着她去了慈庆宫几次。太后近来爱去佛堂,一呆就是半日,秦珠贤便陪着秋嬷嬷说话,渐渐就在慈庆宫混了个熟脸,闫清便不再陪她,专心做事去了。 九月十五是上香祈佛的日子,秦珠贤一大早起来要去庙里,闫清问起来,她说想去为嬷嬷祈福,闫清欣慰她如此有心,便让侍卫陪着她去了。 秦珠贤坐马车上山,许多人都来上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人们看见穆王府的马车都纷纷避让,秦珠贤让侍卫不要大声开道,别让别人觉得穆王府凶恶,败了之前累积的好名声。 今日不止秦珠贤来了,宸王也来了,宸王只带了两人,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他不是来上香的,而是约了秦丕等人在这里议事,今日人多,他们也方便许多。 “那不是穆王妃吗?”王二爷道。 宸王回头看,果然是秦珠贤,身后跟着许多侍卫。 “皇贵妃倒是为穆王寻了门好亲事,秦风兵权在手,再有个军功,以后说不定是下一个俞家啊。” “可不是么,我倒是听到消息,皇上或许打算在年底立太子,咱们以后见到穆王,可是要行大礼了。” 几人藏在隐蔽处,望着秦珠贤的方向 分卷阅读20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听见身后几人的话,宸王眉眼平静,但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秦珠贤,直到秦珠贤被簇拥着进了庙宇,才转回头。 秦珠贤本为秋嬷嬷而来,在佛祖脚下叩拜得很虔诚,之后又捐了五百两香火钱,庙里的方丈听闻穆王妃行此善举,亲自出来一见,还引着秦珠贤去参观寺庙。 被方丈领着在每个菩萨面前拜了拜后,秦珠贤也有些累了,便打算下山回府。正走出佛堂的门,宸王突然出现在眼前,对她一笑:“竟然又与四弟妹遇见了。” 秦珠贤退后半步,心里有些不安,可闫清不在身边,只有按耐住行了半礼。 “来上香?”宸王明知故问。 “是,时辰不早了,我也打算回府,宸王自便。”秦珠贤绕开宸王就走。 却被宸王伸手拦住,秦珠贤身后的人本就提防着,见宸王此举纷纷上前几步,一时有些剑拔弩张。 “放肆,还不退下。”秦珠贤喝道。 这些时日秦珠贤已经懂了许多道理,她明白她现在代表的是穆王府,宸王与穆王的关系也不是表面上那样兄友弟恭,对宸王动手,不就是送上门的把柄。 “宸王,我还要进宫侍奉太后,不宜逗留。”秦珠贤还没学会怎么圆滑处事,语气很冷。 “你不用怕我。”宸王笑道:“我与穆王的事不会牵连你,不过是见你在这儿,过来见一面罢了。” 秦珠贤的神色缓和几分:“今日的确还要进宫,宸王若有空闲便来穆王府玩,王爷也盼着的。” “好,我一定来。”宸王点头。 见终于可以走了,秦珠贤忙不迭就带了人离去,匆匆下山。 “王妃,宸王怎么怪怪的?笑得人慎得慌。”秦珠贤的丫鬟道。 秦珠贤赞同点头,宸王每次看起来都很和善,可总觉得笑里头藏着什么心思,让人背脊发凉。 “以后我可不要独自出门了,王爷不在身边,我心里都没着落。”秦珠贤道。 “您如今越发依赖王爷了,王爷哪里有空时常陪着您呢。”丫鬟笑道。 “那就等王爷有空了再说。” 往山路的台阶走下去,人有许多,所以走得很缓慢,好在秦珠贤带的人够多,没有被推搡。 下山用的时间比上山还多,找到了马车,秦珠贤已经又累又渴了,丫鬟们赶紧倒了茶水给她,秦珠贤伸手接过,站在一旁等人安置马车。 饮了几大口凉茶,秦珠贤将碗递给丫鬟,正想说方才忘记求个平安符,眼前却突然发黑,脑袋发沉,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倒了下去。 这可吓坏了众人,手忙脚乱地回到穆王府并找府医,闫清在宫里听闻此事,放下手中的事务就出了宫。 秦珠贤醒来时已是傍晚,闫清就坐在床边。她想起了晕厥前的事,惊恐地看着闫清,一双眼倏地红了。 见她被吓坏了,闫清将她抱起来在怀中安抚地拍着背:“没事了,不用怕。” “我……我为什么突然晕了?”秦珠贤问道。 “你喝的茶里有迷药,底下的人太大意了。”闫清道,眼底浮现一片冷意。 “迷药?”秦珠贤愕然。 闫清苦笑:“没事了,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王爷。”门外王华的声音响起。 闫清便放开秦珠贤,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 刚转身,袖子就被秦珠贤拉住,闫清回头看她。 “王爷,我知道我什么都不懂,可是我想懂,今日的事说不定以后还会发生,我想知道真相,您告诉我,行么?”秦珠贤恳求道。 闫清叹气,复又坐下来:“你真的想知道?” “我想知道。”秦珠贤坚定地点头。 如今的秦珠贤就好像当初的闫清,对所有的真相都想要看个明白。 “是我连累了你,这件事不是针对你,而是我。”闫清道:“你是我的妻子,他们动不了我,就会对你下手,以后你尽量少出门,对你来说或许不公平,但事情就是这样,总要牺牲点什么才能保全自己,我想要你好好的,不想再发生今日的事了。” 秦珠贤紧紧捏着被子,半晌后问道:“是宸王么?今日他也在山上,我们还说了会儿话。” “大约是了。”闫清道。 “可为何是迷药?”秦珠贤依旧不解。 “现在还不知道。”闫清有些无力地叹气:“也许是因为忌惮,也许他是想戏弄我一番,让我害怕。” 这才是让闫清最恶心的地方,宸王的举动仿佛在无声告诉闫清,他可以随时对闫清身边的人动手,让闫清感到深深的无力。 “我不怕。”秦珠贤抓住闫清的手,明明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却还故作坚强道:“王爷不用担心我,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闫清失笑:“你怎么防着他?是一辈子都不出门,还是让人去看着宸王的一举一动,或是与我时刻在一起?” 几句话问得秦珠贤哑口无言,可她还是坚决道:“总之不会有下次了。” 仿佛在对 分卷阅读20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自己说一样,咬牙切齿的。 “我会在府里加派人手,你进宫也多带些人,慈庆宫有个嬷嬷精通医理,我带回来放在你身边,这些日子你辛苦一些,万事小心。”闫清淡然道,摸摸秦珠贤的头,起身走出去。 出去后神情才彻底变冷,对王华道:“回书房再说。” 一进书房,俞广已经等在那儿,正站起来行礼,便听闫清问道:“杀王奎,你有多少把握?” 王奎就是王二爷的名字。 俞广与王华抬头看向闫清,这还是闫清头一次斩钉截铁地说要杀一个人。 见闫清冷冷地看着他们,俞广道:“王家旁支都是些不入流的,杀他不难。可王爷,就算动了王奎,也动不了宸王分毫啊。” “不急。”闫清道:“一个一个来,他爪牙众多,王奎又是出谋划策的那个,他如今已经等不及要动手,我们只有正面对上。” 俞广领了命令离去,闫清坐在书房里发呆,王华踟蹰片刻后走过去,听闫清道:“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王爷说的是何事?”王华轻声问道。 闫清轻轻地叹气:“有一次父皇让我去做一件事,我答应了,可是父皇却露出了失望的神情,那时我不懂,现在却懂了。” 接下来的闫清没说,只藏在心里。 第108章 这些话是除了秋嬷嬷, 闫清谁都不会说的。 闫清也曾想过与宸王和平相处,后来被选为了下一任太子,闫清还想着大不了让宸王当个闲散的人,不会让他进朝,但会好吃好喝的供着, 只为了不让太后皇帝伤心。后来宸王做了一件又一件伤害闫清与身边的人的事, 闫清也没打算动他分毫, 原因无他, 他要坐稳太子的位置,不能有残害手足的名声。 可闫清虽这样打算,如今却希望有一个人将宸王除掉,也许是他真的变了, 也许这个念头一只埋在心底,今日才发芽现形。 那日皇帝的嘱咐,闫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而后来皇帝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闫清突然明白, 皇帝的想法也许和他此刻一样。皇帝不能食言, 但闫清可以, 那时皇帝是在用这句话旁敲侧击, 闫清却没能明白, 所以皇帝失望了,失望闫清终究不够心狠。 闫清去看望秋嬷嬷的时候,才将这些话说了, 许是心里装着事,他说得含糊不清,嬷嬷却听懂了,笑道:“王爷这是在自责?” “说不清心里的感受。”闫清道:“可我若是狠心一些,也许后面不会发生这些事。我如今也开始在意父皇对我的看法,有些事明明想做,却要思前想后,怕父皇动怒,嬷嬷,我是不是变了?” “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奴婢说过,别活在别人的眼睛里,这两年下来,王爷已然懂得这个道理了。”秋嬷嬷靠在大软枕上,偏着头笑,因为喘气,说得很缓慢:“奴婢倒是不觉得王爷是在意皇上的看法才会那样,奴婢斗胆问一句,若哪日王爷登上高位,就不用束手束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么?” 闫清想了想那样的境况,不自觉就浮现了许多的人与事,便摇头:“肯定不会的。” “所以啊,奴婢觉得,王爷是因为有了责任,才会去在意别人的看法,王爷您如今虽沉稳了许多,可奴婢倒觉得,您骨子里还是有股压不住的心性儿,一如当初您敢上宣政殿与皇上争吵那样。”秋嬷嬷道。 一番话让闫清豁然开朗,有了责任,步伐自然就重了许多。他刚回燕京时心无挂念,当然想做什么就能去做,如今却不行了。 “王爷,外头可是下雪了?”秋嬷嬷问道。 闫清听闻后不自觉回头看窗外,忽然反应过来,笑道:“如今才九月,哪儿就下雪了?” 回头看嬷嬷,嬷嬷却睡着了。 如今秋嬷嬷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说着话就能睡过去,吃得也越来越少,每日只能进一碗粥的量。 闫清不再出声打扰,为她盖好被子后就离去。 听闻秦珠贤被人下了迷药,皇贵妃将秦珠贤接进了宫,让她在宫里养几日再回去,直说不能让秦家担心。 秦珠贤进了宫,闫清才更加安心,不然他一出府就怕宸王对王府动手,便将秦珠贤送上马车,让她进宫好好住几日,他到时再去接她。 秦珠贤也懂事,没有纠缠闫清,乖乖就收拾东西进了宫。 俞广的办事速度很快,第三日夜里就提了王奎的人头来见闫清,闫清不愿看,让他去扔在宸王府的门口。 俞广问闫清接下来做什么,闫清却摇头,说先就这样。 宸王府没有任何动静,但因为王奎死了,秦丕等人接连告病,躲在自己家中。 这件事皇帝早就知晓,闫清原本也没刻意遮掩,然而皇帝什么也没问。王奎府上满府素缟,眼看着临近中秋,家主却惨死,王家大约知道是谁做的,想必宸王也告知过,可他们不敢找上门去,只有落了牙齿和血吞了。 没了王奎做帮手,宸王自然不方便许多,秦丕与卫安都是文臣,文臣就有几分文人的骨气,不屑在背后做 分卷阅读20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动作,这也是宸王一直不怎么重用二人的原因。 过了几日,闫清进宫看皇贵妃,秦珠贤坐在一边,见到闫清来了笑得很高兴。 皇贵妃对闫清笑道:“你今日就领回去,也怪我粗心,没想你们才成亲,就让你们分开这么多日,你看你来了,她眼睛都快落到你身上了。” 秦珠贤有些腼腆地低下头。 见到秦珠贤气色不错,闫清便放心了,皇贵妃虽如此说,但他不能真的信了,便道:“母妃再受累些,等过了中秋宴,儿臣就带她回去。” “我有什么受累的,她在这里乖,每日陪着我说话,这宫里热闹了许多。”皇贵妃道。 闫清坐在下首,偏头看秦珠贤,见她眼中有几分失望,轻声道:“最近王华在整顿府里的奴才,我中秋过了再带你回去可好?” “嗯。”秦珠贤乖乖点头答应。 说了片刻话后,皇贵妃便找了个借口将秦珠贤支开,这才肃然了脸色:“听闻你动了王家的人,王家可有想报复你?” “还不曾,这次主要是做给宸王看的,对于他来说,王奎就是他的牙,指哪咬哪。他给珠贤下迷药,而不是□□,不过是想警告我,而我再不做点什么,那下次就必定是□□了。”闫清道。 “皇上还在呢,他们就明目张胆地拥戴宸王,做得太难看了,皇上却也不动手除了他们,”皇贵妃不太懂里头的弯弯绕绕,对她来说闫清早该动手,杀了就一了百了,可闫清随了皇帝的性子,一忍再忍,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何况皇帝早就提醒过她,不要对闫清的事多加干涉。 见皇贵妃依旧愁眉不展,闫清又道:“母妃,杀人是最简单的事,可后面的麻烦接连不穷,王奎死了,儿臣与王奎一家算是结仇。若是宸王这次不做这件事,儿臣也不会杀王奎,父皇说过他用人意在平衡,儿臣也应该学着才是。” 这些道理听得皇贵妃头疼,可听着却好像是那么回事,便道:“你自己做主便是,可以前帮林家那种事,可千万别再做了,你要知道有些人是喂不饱的,你给了他们希望,到头来他们还会反咬你一口。” “是,儿臣知道了。”闫清点头。 太后从瀛仙台回来时,就将林语棠留在了那里,林殷好几次想找闫清,可闫清都用其他事敷衍了。 “还有那个林语棠,看着就满是算计,你就让她好好嫁去霍家,别再搭理了。”皇贵妃又道。 皇贵妃一直以来对林语棠都很不待见,闫清笑道:“儿臣明白。” 从皇贵妃处出来,闫清径直去了宣政殿,皇帝在里头批阅奏则,李公公将闫清领进去。 一到了皇帝跟前,闫清就跪了下去。 “怎么,王奎都发丧了,才想起来认错?”皇帝手上的笔不停,幽幽道。 “不是。”闫清头压得低低的:“父皇,儿臣给南边寄了书信,相信南朝王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皇帝的笔顿时停下,抬头看向闫清,并不说话,似乎在等着闫清一个理由。 “父皇,南朝王在南边的封地,儿臣不放心。”闫清道。 第109章 “朕让他在封地养伤, 他上奏几次请求回京都被朕压下, 你应该知道朕是为了什么。”皇帝平静道。 “儿臣知道父皇想局势稳定后再让他回来,可南朝王在封地有三万私兵, 儿臣觉得南朝王在燕京才能让人安心,也能让父皇安心。”闫清道。 “你要……”皇帝撑着案桌站起来:“你要杀宸王?” 闫清缓缓抬头, 眼里并没有皇帝想象中的狠戾, 与往常一样平和。 “父皇,南朝王已经养好伤, 若迟迟不让他回来,朝野也会议论纷纷, 如今已经有人说是儿臣阻挠父皇,才会让南朝王呆在封地上,实则软禁。”闫清道:“手足相残是大罪,儿臣不敢。” 闫清说的是不敢, 而不是不想,皇帝明白闫清与景文太子的不同。景文太子性情叛逆,但心里是惧怕他这个父皇, 惧怕外头对他的舆论。而闫清看似循规蹈矩, 实则不被任何规矩束缚,他会依照规矩行事, 其实心中对这些条条框框不屑一顾。 这也是皇帝选中闫清的原因, 为君者最不可有一颗怯懦之心,但这也是让皇帝头疼的地方。 “你什么都打算好了,再来告诉朕, 朕还用得着说什么?”皇帝复又坐下:“让他赶回来过中秋也好,退下。” “是。”闫清站起来,欠身退出了宣政殿。 宸王与闫清的事皇帝当然知道,他不动声色,也是因为两人都是暗中动手,不好摆在明面上,有辱皇家名声。 闫清现在突然要南朝王回来,皇帝哪里还不明白,宸王与南朝王还有一笔旧帐未算,南朝王那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皇上,可要添热茶?”李公公小声打断了皇帝的思绪。 “嗯。”皇帝点头,在李公公倒茶的期间,皇帝幽幽道:“朕这个小儿子,总算有了点像朕的地方,还以为他总会心软,如今也知道利用二字了。 分卷阅读20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皇上亲自教导穆王,王爷学得用心才是。”李公公附和。 皇帝笑起来,道:“他与老大关系好过一阵,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狠下心了。” 而就算南朝王不回来,宸王近来也有些难受,葭妃快不行了,王奎病了,王家再没有一个全心全意支持他的,王奎的儿子又都是酒囊饭袋,被王知深一顿警告后,对宸王的几次传召都敷衍推拒,宸王这才醒悟,想让葭妃病好起来。可葭妃自己药石不灵了。 因为皇帝的嘱咐,中秋宴办得很隆重,皇贵妃将里里外外打理得很好,皇帝赞赏不已。 皇后抱着皇孙坐在皇帝身边,反而是皇贵妃扶着太后进来的。太后今日没有秋嬷嬷在旁伺候,只有两个年轻的宫女。 而皇贵妃身旁坐着秦珠贤,两人宛若母女一般谈笑,秦家就坐在下头,见到此景很是高兴。 闫清坐在皇帝下首,昔日太子坐的位置,更是宣告了皇帝的决定。 而宸王的位置靠近闫清,端起一杯酒饮下,笑着向闫清看过来:“听闻四弟妹病了,如今可好?之前我们还在寺庙偶遇过,弟妹可有对你提起。” 皇帝这边并不热闹,宸王说的话大家都能听见,皇贵妃冷了脸,宸王这话说得暧昧得很,又是关心身子又是偶遇的。 闫清放下筷子:“你好像对我的家事很感兴趣?” 宸王神色一僵,笑道:“四弟对我成见?怎么话里满满都是怨气。” “二哥也快与王家姑娘成亲,说话还这般轻佻,不怕被人笑话?”未等宸王答话,闫清又道:“葭妃娘娘还在病中,二哥难道一点都不关心?” 宸王冷了脸:“四弟这是在教训我?” 闫清偏过头,对宸王的话置之不理。这种漠视比正面对上更让人觉得屈辱,宸王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 “行了。”上头的皇帝终于开口:“节庆里,你们难道还想吵起来?” “兄弟总有小打小闹的,两个小皇孙平日里玩疯了也要打一架才好呢。”皇后跟了一句。 皇帝顿时无言,没有理会皇后的话,太后微微蹙眉,皇后有些挂不住面子,抱着小皇孙轻声哄着。 偏巧平日都是底下嬷嬷抱着的,皇后抱孩子手生,已经睡熟的孩子突然醒来,见到陌生的环境,一下子就哭了。 皇后忙哄着,孩子还在哭,哭得皇帝头疼。 “大过节的,怎么一直哭?”太后不禁问道:“抱下去看看是不是热着凉着了。” 嬷嬷依吩咐去抱闫霖,闫霖却搂着皇后的脖子不放,皇后连声哄都哄不好。 皇帝终于蹙眉:“你平日里就这么惯着他,一哭缠就没个完,好好的男儿养得这么娇气?” 皇后照顾皇孙一向尽心尽力,怎么肯服,竟顶撞道:“他还小,哪里懂什么规矩,等大一些臣妾自然会让人教导。” 皇帝勃然大怒,可大庭广众下不能不顾及皇后的颜面,沉声道:“闫梓比他还小,可朕如今去慈庆宫,他已经能听懂话,甚少哭闹,难道你要说这是母后教导得有问题?” “算了,小孩子慢慢教就是了,皇后带孩子下去。”太后开口。 皇后站起来,抱着孩子就走了,这是连太后也一并怨上了。 底下的南朝王妃一直盯着皇后这边,见皇后去了偏殿,也悄悄退下了席位。 “母后,平日里两个皇孙一起玩,闫霖也是这般哭闹么?”皇帝问向太后。 “我大多时候都在佛堂,两个孩子怎么玩的我也不知道,但闫梓没有被欺负过,想来闫霖还是很乖巧的。”太后淡淡道。 皇帝喝了些酒,不然也不会这么莽撞地问太后,仿佛有怨怼太后当初将皇孙送去景阳宫的意思,太后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难受的。 皇后抱着孩子去了偏殿,南朝王妃跟在后头进来,被嬷嬷们拦住,皇后回头看她,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母后,我已经有很久没看霖儿了,我想看看他。”南朝王妃巴巴地看着皇后怀里的孩子。 “是太后当初不让你进宫看孩子的,怪不着我,今日宫宴,你也这般没规矩,还不退下。”皇后低声呵斥。 南朝王妃噗通跪下去:“母后,求求您了,就让我抱一抱他。” 闫霖伏在皇后肩头,很陌生地看了一眼南朝王妃,有偏开头去,看得南朝王妃心都快碎了。 “放肆,容不得你在这儿纠缠,还不出去。”皇后的火气尽数对南朝王妃撒去。 “求求您了。”南朝王妃膝行几步,抓住皇后的裙摆。 秦珠贤本是去恭房,路过偏殿听见里头的吵闹声,忍不住停下来多听了两句。 “你的孩子被抱来了景阳宫,当然是一直养到大才会放出宫去,他只会唤我皇祖母,你还是他的生母,他以后自然会认你,你在这儿纠缠什么?”皇后道,吩咐身边的嬷嬷:“还不快拉她出去,在这里纠缠,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秦珠贤大约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抬脚打算离去,却听见里头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很是清脆刺耳,而南朝王妃的哭 分卷阅读20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声戛然而止。 “你这是做什么,也不怕吓着孩子?”皇后震怒。 紧接着里头的嬷嬷慌忙跑出来,猛然看见秦珠贤,疑惑道:“穆王妃怎么站在这儿?” “带进来。”里头皇后道。 秦珠贤被嬷嬷们带进去,终于看明白了里头的情景。皇后端坐在塌上,而南朝王妃摊坐在地,一只手捂着头,指缝流着血,脚边是大瓷瓶的碎片。 秦珠贤看得呆愣,都忘了行礼。 “贤儿,你方才都听见了,如今也看见了,我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是她自己撞的瓶子,待会儿皇上问起,你可知道怎么说?”皇后哄着怀里的孩子,对秦珠贤道。 “儿臣……” “这喜庆的日子,可不能让太后忧心,孩子被抱来抱去也不好,方才皇上的态度你也见到了,再闹出点什么事,不是让太后难堪?”皇后又道。 秦珠贤默了默,道:“儿臣知道了。” 这一刻她脑海里想了许多,想起闫清平日的教导,想起秋嬷嬷曾对她说过,宫里没有秘密,更没有谎言。 秦珠贤听到了也看到了,这就是事实。 见秦珠贤点头,皇后终于不耐烦地站起来,带着人离去。 秦珠贤转身跟着走,却被南朝王妃抓住裙摆。 “帮帮我,弟妹,你帮帮我。”南朝王妃哭着求她。 秦珠贤第一次见南朝王妃,就见到她这般狼狈的模样,一时不知该怎么答话。 “大嫂,你先起来。”秦珠贤弯腰扶她。 南朝王妃直摇头,哭得撕心裂肺:“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整整半年不让我见一面,王爷也回不来了,孩子也没了,我还有什么盼头?活着不如死了。” 秦珠贤被她哭得心发颤,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你起来,我能帮的一定帮。” 之后出了偏殿,果然被皇帝叫到跟前问话,南朝王妃跪在秦珠贤身边只一味地哭,皇帝只有问秦珠贤:“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朝王妃怎么伤的?” “儿臣……”秦珠贤看向闫清,又看向坐在上头的皇贵妃。 皇后抱着孩子闲适地喂羹,对这边不闻不顾。 你听见了也看见了,该知道怎么说。秦珠贤跪伏下去:“回父皇,儿臣在外头听见南朝王妃想看孩子,母后说这不合规矩,让南朝王妃回去,然后里面就有瓶子打碎的声音,儿臣进去看,就看见南朝王妃伤了,具体到底是怎么伤的,儿臣没有亲眼看见,只听嬷嬷说是南朝王妃自己撞伤的。” 第110章 秦珠贤虽答得有条不紊, 但心中还是很惶恐, 她的每个字都关系到皇后与南朝王妃,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闫清变得为难。 “这么说, 南朝王妃的伤,不是别人弄伤的, 而是自己撞的?”皇帝幽幽看了一眼皇后。 “堂堂王妃哪个敢伤了她, 必定是喝了酒走路打滑,才撞上去的。”太后开口, 面色已经很不悦。 皇帝今夜真的醉了,他哪怕真的想惩戒皇后也不能在此刻, 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太后沉着脸,手中的佛珠捻动起来。 皇帝不答话,只盯着秦珠贤:“你方才说,是南朝王妃想抱孩子, 皇后不肯?” 皇后听皇帝这样问,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一双眼犹如淬了毒一般盯着秦珠贤。 秦珠贤闭上眼, 不知在想什么, 复又睁开时,眼神更坚定了:“儿臣不过听了几句话, 母后与南朝王妃也是玩笑的语气, 儿臣猜想,可能是两人在逗孩子玩,不小心就撞上了瓷瓶。” “你!”南朝王妃转头怒目瞪着秦珠贤。 “行了!好好的宫宴偏要去抱什么孩子, 我看你平日是稳重的,没想到也这般不懂事。”太后瞪着南朝王妃,对二人挥手道:“退下去收拾收拾,别再犯什么浑,不然我可不顾你们什么脸面,大过节的让你们去廊下头跪着去。” 实则对于秦珠贤的回答,太后是满意的,她不想皇帝抓住了什么把柄来发作,扫了兴致,也让大臣们笑话。 见太后发了怒火,皇帝也不好再开口,太后那句犯浑仿佛是在对他说一般,皇帝闭上眼沉下几口气,胸腔里的酒气稍稍散去几分。 秦珠贤忙不迭站起来,见南朝王妃不肯走,便伸手拉她,南朝王妃这才跟着低头退出去。 闫清可是看见了方才南朝王妃看秦珠贤的眼神,也跟着默默退出去。 两人退到了外头的走廊,秦珠贤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南朝王妃转身看着她,眼里全是恨意,仿佛对皇后的恨都尽数转到了她身上:“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 “大嫂,我……我方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秦珠贤眉头微紧。 “呵。”南朝王妃狞笑:“不过是一丘之貉,墙头草,贱人!”说罢就要抬手扇下来。 秦珠贤没想到南朝王妃这般不讲理,她也没做过母亲,自然不知道为了孩子当娘的什么都敢做的,如今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巴掌落下来。 “你做什么。”一道沙 分卷阅读21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哑的声音响起,并有一只手稳稳地钳住了南朝王妃胳膊。 秦珠贤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道是谁。 南朝王妃却愣住了,缓缓转身,便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大哥?”闫清刚出来就见到南朝王与秦珠贤她们站在一起,朝他们走过去。 秦珠贤赶紧绕开二人跑向闫清,躲在他身后。 南朝王妃哭得不能自己,抓着南朝王的胳膊上下打量,若这里是南朝王府,她早就扑上去了。 南朝王一身风尘仆仆,脸颊瘦得冒出了颧骨,满脸胡茬,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南朝王妃低头看去,才捂着嘴尖叫:“你的腿呢,你的右腿呢!” 南朝王右手胳膊下撑着拐杖,右腿的裤子里空荡荡的。 “你的腿……”闫清也愕然地看过去。 “腿没了。”南朝王平静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方才你想做什么?还有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 “太后不是让你们去收拾么,快去,别等回去晚了又被骂。”闫清转头对秦珠贤道。 秦珠贤有些踟蹰,闫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南朝王妃方才是愤怒,此刻满脸只剩下绝望,任由秦珠贤将她拉走了。 南朝王进宫一路走来已经很疲惫,撑着拐杖走了几步,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 闫清也走过去靠着,两人的背后是安静的夜空。 “什么时候伤的?”闫清问。 “半年前的事了,回封地的路上遇上点麻烦,为了保命,就舍了腿。”南朝王淡淡道。 “怎么没人回京禀报?若知道你断了腿,说不定父皇不会一直不让你回来。” 南朝王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父皇让不让我回来,哪里就会因为一条腿改了心意,我留在那边几个月也挺好的,给宸王腾出了许多方便不是?” 闫清闭了闭眼,拍拍南朝王的肩:“先进去见父皇,以后再说。” “嗯。”南朝王撑着拐杖站起来,跟在闫清身后。 “闫清。”南朝王突然出声唤道。 闫清回头,却有一拳头重重地朝他的脸上砸来。 “你不是不争吗!” 里头大臣们正在喝酒谈笑,忽然听见外头这句怒吼,纷纷安静下来。 皇帝那里也听见了,蹙眉道:“外头怎么回事,去看看。” 李公公带着人出去,便见到南朝王骑在闫清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一边骂道:“你说你不争,我信了,结果呢,你撺掇父皇让我去南巡,老子就因此丢了一条腿!原来你当初都是在利用我,骗我!” “哎哟,怎么一回来就打起来了,快去拉开!”李公公苦着脸吩咐道。 一群人废了好大劲才拉开南朝王,这才发现南朝王的右腿没了,李公公满脸诧异。南朝王被拉开了还骂骂咧咧,拿着手中的拐杖一通乱挥,打中了好几人。闫清被李公公从地上扶起来,嘴角被打破了皮,渗着血。 闫清的衣服也皱了,不能再进去面圣,便道:“我去偏殿换身衣裳。” “奴才这就让人准备好衣裳,王爷先去。”李公公很是恭谨。 闫清跟着奴才走了,远远还能听见李公公在劝南朝王:“王爷别骂了,大臣们都在里头呢,让人听见了可不好,皇上也会生气的。” 走得远了,便听不见了。 这边秦珠贤带着南朝王妃去了另一处包扎伤口,秦珠贤对之前那一巴掌还心有余悸,一路上都没说话,进了屋子也坐得远远的。 南朝王妃也不说话,只一味的哭,那种无声的哭泣比撕心裂肺还让人感到心酸,她在哭如今什么也没了,儿子没了,南朝王的腿没了,那个位置再也不会属于他们。她在哭她这辈子实在太凄惨,婆家不够势力为她撑腰,就连宫里也没有一处可以慰藉的,好比孤家寡人一般。 太医还以为南朝王妃是疼哭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一边劝:“王妃再忍忍就不疼了,这伤看似严重,其实结痂很快的。” 南朝王妃哭得更伤心了。 秦珠贤如坐针毡,她明明坐得很远,也打算好太医一走她就跟着离去,再不跟南朝王妃多纠缠,可心里总有那么些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这样冷眼旁观着不好,可哪里不好又不太明白。 秦珠贤想了半天,便走过去在南朝王妃身边坐下,轻轻抓住她的手:“大嫂,大哥好歹回来了,以后还有盼头呢。” “以后?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南朝王妃泪眼婆娑地看过来:“你哪里懂我的痛楚?” 秦珠贤又劝:“至少大哥就在你身边,凡事还有个人可以商量不是?总比之前两处相隔的好。至于孩子,母后不是也说了,小皇孙总要叫你一声母亲的,他如今还不知事,等长大了,自然知道谁是生母,该孝顺谁。”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为她说话?”想起之前的事,南朝王妃怒从心起。 “方才在殿里已经闹得很不好看,我若为谁说话,父皇真计较起来我们都得不到好,对孩子的议论也 分卷阅读21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会不好,让他以后怎么在宫里相处?说到底这是家事,等宫宴过了,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就是,大哥如今这样子,太后也不会做那种狠心的事,一定会让你见儿子的。”秦珠贤这才有机会解释。 秦珠贤句句都在理,南朝王妃不仅冷眼打量她,看着年纪小小的,没想到什么都看得明白。却不知道秦珠贤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平日里听皇贵妃和秋嬷嬷还有闫清的话听得多了,那些道理自然而然地就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真遇上事了行动总会比想法来得快。 “太后真会让我见儿子?”南朝王妃知道秦珠贤时常在慈庆宫走动,便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现在也不能肯定,太后的想法谁也不敢揣测,但太后从不做决绝的事,这个大嫂比我清楚。”秦珠贤摇头。 南朝王妃被秦珠贤的话打动,这才冷静下来,安静半晌后又是一声抽噎,转头伏在秦珠贤的肩头:“王爷的腿没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秦珠贤劝不了,只有轻轻拍着南朝王妃的背脊,让她哭个痛快。 静下心来,秦珠贤才明白,她做的事不关乎心肠软硬,只因她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她袖手旁观。秋嬷嬷曾说过,这宫里虽大,各自为营,但有人的地方总有人情冷暖,让秦珠贤自己好好去体会。 秦珠贤当初不懂,今日却体会到了。 这边正安慰着南朝王妃,却有人来禀报穆王被南朝王打了,如今去偏殿换衣裳。 两妯娌顿时尴尬地对视一眼,还是南朝王妃先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说着话便站起来:“咱们也回去,他们兄弟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咱们不插手管便是了。” 第111章 秦珠贤虽答得有条不紊, 但心中还是很惶恐, 她的每个字都关系到皇后与南朝王妃,她不想因为自己让闫清变得为难。 “这么说, 南朝王妃的伤,不是别人弄伤的, 而是自己撞的?”皇帝幽幽看了一眼皇后。 “堂堂王妃哪个敢伤了她, 必定是喝了酒走路打滑,才撞上去的。”太后开口, 面色已经很不悦。 皇帝今夜真的醉了,他哪怕真的想惩戒皇后也不能在此刻, 皇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太后沉着脸,手中的佛珠捻动起来。 皇帝不答话,只盯着秦珠贤:“你方才说,是南朝王妃想抱孩子, 皇后不肯?” 皇后听皇帝这样问,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孩子,一双眼犹如淬了毒一般盯着秦珠贤。 秦珠贤闭上眼, 不知在想什么, 复又睁开时,眼神更坚定了:“儿臣不过听了几句话, 母后与南朝王妃也是玩笑的语气, 儿臣猜想,可能是两人在逗孩子玩,不小心就撞上了瓷瓶。” “你!”南朝王妃转头怒目瞪着秦珠贤。 “行了!好好的宫宴偏要去抱什么孩子, 我看你平日是稳重的,没想到也这般不懂事。”太后瞪着南朝王妃,对二人挥手道:“退下去收拾收拾,别再犯什么浑,不然我可不顾你们什么脸面,大过节的让你们去廊下头跪着去。” 实则对于秦珠贤的回答,太后是满意的,她不想皇帝抓住了什么把柄来发作,扫了兴致,也让大臣们笑话。 见太后发了怒火,皇帝也不好再开口,太后那句犯浑仿佛是在对他说一般,皇帝闭上眼沉下几口气,胸腔里的酒气稍稍散去几分。 秦珠贤忙不迭站起来,见南朝王妃不肯走,便伸手拉她,南朝王妃这才跟着低头退出去。 闫清可是看见了方才南朝王妃看秦珠贤的眼神,也跟着默默退出去。 两人退到了外头的走廊,秦珠贤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见南朝王妃转身看着她,眼里全是恨意,仿佛对皇后的恨都尽数转到了她身上:“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 “大嫂,我……我方才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秦珠贤眉头微紧。 “呵。”南朝王妃狞笑:“不过是一丘之貉,墙头草,贱人!”说罢就要抬手扇下来。 秦珠贤没想到南朝王妃这般不讲理,她也没做过母亲,自然不知道为了孩子当娘的什么都敢做的,如今毫无防备,眼睁睁看着巴掌落下来。 “你做什么。”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并有一只手稳稳地钳住了南朝王妃胳膊。 秦珠贤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知道是谁。 南朝王妃却愣住了,缓缓转身,便看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站在自己身后。 “大哥?”闫清刚出来就见到南朝王与秦珠贤她们站在一起,朝他们走过去。 秦珠贤赶紧绕开二人跑向闫清,躲在他身后。 南朝王妃哭得不能自己,抓着南朝王的胳膊上下打量,若这里是南朝王府,她早就扑上去了。 南朝王一身风尘仆仆,脸颊瘦得冒出了颧骨,满脸胡茬,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南朝王妃低头看去,才捂着嘴尖叫:“你的腿呢,你的右腿呢!” 南朝王右手胳膊下撑着拐杖,右腿的裤子里空荡荡的。 “你的腿……”闫清 分卷阅读21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也愕然地看过去。 “腿没了。”南朝王平静道:“你们怎么在这儿,方才你想做什么?还有你头上的伤怎么来的?” “我……” “太后不是让你们去收拾么,快去,别等回去晚了又被骂。”闫清转头对秦珠贤道。 秦珠贤有些踟蹰,闫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若南朝王妃方才是愤怒,此刻满脸只剩下绝望,任由秦珠贤将她拉走了。 南朝王进宫一路走来已经很疲惫,撑着拐杖走了几步,靠在汉白玉的栏杆上。 闫清也走过去靠着,两人的背后是安静的夜空。 “什么时候伤的?”闫清问。 “半年前的事了,回封地的路上遇上点麻烦,为了保命,就舍了腿。”南朝王淡淡道。 “怎么没人回京禀报?若知道你断了腿,说不定父皇不会一直不让你回来。” 南朝王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父皇让不让我回来,哪里就会因为一条腿改了心意,我留在那边几个月也挺好的,给宸王腾出了许多方便不是?” 闫清闭了闭眼,拍拍南朝王的肩:“先进去见父皇,以后再说。” “嗯。”南朝王撑着拐杖站起来,跟在闫清身后。 “闫清。”南朝王突然出声唤道。 闫清回头,却有一拳头重重地朝他的脸上砸来。 “你不是不争吗!” 里头大臣们正在喝酒谈笑,忽然听见外头这句怒吼,纷纷安静下来。 皇帝那里也听见了,蹙眉道:“外头怎么回事,去看看。” 李公公带着人出去,便见到南朝王骑在闫清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一边骂道:“你说你不争,我信了,结果呢,你撺掇父皇让我去南巡,老子就因此丢了一条腿!原来你当初都是在利用我,骗我!” “哎哟,怎么一回来就打起来了,快去拉开!”李公公苦着脸吩咐道。 一群人废了好大劲才拉开南朝王,这才发现南朝王的右腿没了,李公公满脸诧异。南朝王被拉开了还骂骂咧咧,拿着手中的拐杖一通乱挥,打中了好几人。闫清被李公公从地上扶起来,嘴角被打破了皮,渗着血。 闫清的衣服也皱了,不能再进去面圣,便道:“我去偏殿换身衣裳。” “奴才这就让人准备好衣裳,王爷先去。”李公公很是恭谨。 闫清跟着奴才走了,远远还能听见李公公在劝南朝王:“王爷别骂了,大臣们都在里头呢,让人听见了可不好,皇上也会生气的。” 走得远了,便听不见了。 这边秦珠贤带着南朝王妃去了另一处包扎伤口,秦珠贤对之前那一巴掌还心有余悸,一路上都没说话,进了屋子也坐得远远的。 南朝王妃也不说话,只一味的哭,那种无声的哭泣比撕心裂肺还让人感到心酸,她在哭如今什么也没了,儿子没了,南朝王的腿没了,那个位置再也不会属于他们。她在哭她这辈子实在太凄惨,婆家不够势力为她撑腰,就连宫里也没有一处可以慰藉的,好比孤家寡人一般。 太医还以为南朝王妃是疼哭的,一边小心翼翼地包扎,一边劝:“王妃再忍忍就不疼了,这伤看似严重,其实结痂很快的。” 南朝王妃哭得更伤心了。 秦珠贤如坐针毡,她明明坐得很远,也打算好太医一走她就跟着离去,再不跟南朝王妃多纠缠,可心里总有那么些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这样冷眼旁观着不好,可哪里不好又不太明白。 秦珠贤想了半天,便走过去在南朝王妃身边坐下,轻轻抓住她的手:“大嫂,大哥好歹回来了,以后还有盼头呢。” “以后?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南朝王妃泪眼婆娑地看过来:“你哪里懂我的痛楚?” 秦珠贤又劝:“至少大哥就在你身边,凡事还有个人可以商量不是?总比之前两处相隔的好。至于孩子,母后不是也说了,小皇孙总要叫你一声母亲的,他如今还不知事,等长大了,自然知道谁是生母,该孝顺谁。”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为她说话?”想起之前的事,南朝王妃怒从心起。 “方才在殿里已经闹得很不好看,我若为谁说话,父皇真计较起来我们都得不到好,对孩子的议论也会不好,让他以后怎么在宫里相处?说到底这是家事,等宫宴过了,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就是,大哥如今这样子,太后也不会做那种狠心的事,一定会让你见儿子的。”秦珠贤这才有机会解释。 秦珠贤句句都在理,南朝王妃不仅冷眼打量她,看着年纪小小的,没想到什么都看得明白。却不知道秦珠贤自己也不太明白,只是平日里听皇贵妃和秋嬷嬷还有闫清的话听得多了,那些道理自然而然地就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平日看着大大咧咧,真遇上事了行动总会比想法来得快。 “太后真会让我见儿子?”南朝王妃知道秦珠贤时常在慈庆宫走动,便想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现在也不能肯定,太后的想法谁也不敢揣测,但太后从不做决绝的事,这个大嫂比我清楚。”秦珠贤摇头。 南朝王妃被 分卷阅读21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秦珠贤的话打动,这才冷静下来,安静半晌后又是一声抽噎,转头伏在秦珠贤的肩头:“王爷的腿没了,这可怎么办?” 这个秦珠贤劝不了,只有轻轻拍着南朝王妃的背脊,让她哭个痛快。 静下心来,秦珠贤才明白,她做的事不关乎心肠软硬,只因她自己的身份不能让她袖手旁观。秋嬷嬷曾说过,这宫里虽大,各自为营,但有人的地方总有人情冷暖,让秦珠贤自己好好去体会。 秦珠贤当初不懂,今日却体会到了。 这边正安慰着南朝王妃,却有人来禀报穆王被南朝王打了,如今去偏殿换衣裳。 两妯娌顿时尴尬地对视一眼,还是南朝王妃先问:“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说着话便站起来:“咱们也回去,他们兄弟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咱们不插手管便是了。” 第112章 这边太医刚给南朝王妃包扎完伤口, 又被内侍拉着来给穆王的唇角上药。太医不禁心里纳闷, 怎么好好一场宫宴,王爷王妃一个接一个的受伤。 闫清除了嘴角破了皮, 眉骨也有淤青,太医给上了点药, 便见秦珠贤走进来。 秦珠贤来到闫清身边愁眉苦脸地不说话, 只盯着他的脸看。反倒是闫清笑着安慰她:“一点小伤,没事的。” “怎么打起来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说着话么?”秦珠贤蹙眉道。 闫清默了默,这个问题他此刻也答不上来, 只有去亲自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闫清的神情有些萧索,秦珠贤便不再问,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回大殿,父皇他们该等急了。” 两人在正殿外松了手, 进去时南朝王与南朝王妃两人跪在皇帝跟前说话,南朝王妃揩着泪,而南朝王眼睛也通红。 “父皇, 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儿臣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右腿也没了!”南朝王掀开衣摆, 露出自己空荡荡的裤腿。 亲眼见到此景, 皇帝也是心头一震,露出悲痛之色。太后更是见不得这个,闭上眼不愿再看。 “不是只被人刺杀了, 怎么连腿也没了?”皇帝关切问道。 南朝王匍匐在地上,哭得伤心:“儿臣那晚被人刺杀后,过了很多天才醒来,因为父皇的旨意,儿臣一醒便动身赶往封地,可在去封地的途中又遇到追杀,护着儿臣的人不多,儿臣自己也有伤在身,一场厮杀后……儿臣,儿臣好歹活了下来,可是腿没了。” 皇帝当即看向宸王,一双眼如刀子般锋利。宸王见状温和笑道:“南朝王可是与谁结怨,可有查清楚是谁追杀的你?” 底下的大臣也不再喝酒玩乐,静静听着。堂堂王爷被人刺杀两次,还断了腿,这可不只是家事了。 “是谁还不清楚,不过我从一个人身上搜出了块牌子,已经让人从封地带回来,到时拿去大理寺一查就明白了。”南朝王冷声道。 宸王微微色变,片刻便恢复了正常:“那可要让大理寺好好查查,究竟是谁狼子野心,敢刺杀当朝王爷。” “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南朝王撑着拐杖站起来,来到宸王的桌前,将拐杖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在客栈那晚,为何单单是我被刺杀,而你毫发无伤?” 宸王的笑容依旧,温声道:“我也险些被刺杀,不过我警醒一些,听见响动就起来了,身旁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还听随行的太医说,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让太医自行处置就行,害得太医们差点延误了病情,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南朝王步步紧逼。 宸王忍不住笑出声,双手一摊:“我不懂医理,你又是生死关头,我怎敢随意插手太医们的决定?南朝王,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南朝王在客栈被刺杀的事宸王根本不怕追究,这是牵扯着葭妃,一旦查起来,那些让皇帝不堪的旧事也会被翻出来,想必第一个不愿查下去的人就是皇帝。 上头的皇帝干咳一声:“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中秋宫宴,别吵吵闹闹的,败了兴致。” 南朝王唇角微微勾起来,饱含了讥讽,转身却是不情不愿的神情。 拐杖在地面上一声又一声地敲着,听得皇帝眉头紧蹙,不耐烦地随意指了个位置让他去坐下。 闫清也带着秦珠贤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见到闫清脸上的伤,皇贵妃就忍不住要发作,倒是南朝王先开口道:“方才气性来了,不小心伤了四弟,对不住了!” 那模样傲慢至极,哪有一丝歉意。 “兄弟间打打闹闹的再正常不过。”皇帝转头对下头的官员道:“你们别愣着了,今日宫宴无需太过拘束,尽兴即可。” 众人称是,殿中渐渐又开始热闹起来。 今夜南朝王突然回来,还发生了两件事,总算让大家看明白这三兄弟的关系,一直以为穆王与南朝王的关系不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以后的日子可更精彩了。 此时一名官员在殿外求见,皇帝传进来,原来是负责九门防卫的陈昱,着一身官服,金刀大马地 分卷阅读21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走进来单膝跪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皇帝问道。 “皇上,南朝王带了封地一万私兵回京,现停在城外,请皇上示下,要不要立即将他们逐回封地。”南朝王就在旁边坐着,陈昱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一点不在乎会不会就此得罪南朝王这尊大佛。 “穆王不也有一万五的兵在城外,我怕再被刺杀,带了一万人回来怎么了?他们只负责保护我,难道区区一万人,你还怕他们做什么?是不是谁让你来说辞的?”南朝王凶神恶煞地看着陈昱。 南朝王一边说还一边用拐杖敲打地面,话里话外都指向闫清,皇帝本想下令让那一万人回去,这时却不好开口了。 闫清的一万五私兵在城外,这是皇帝默许的,以后若有什么大事,这些人还能护着闫清登基,稳定朝局,可皇帝没法说明。 再且南朝王这一万人确实也不多,燕京光是九门的人都有三万多,还不算兵部十六卫的那十几个卫所,要做个什么确实做不了。 如此想着,也是为了安抚断了腿回来的南朝王,皇帝便道:“先让人在城外安置,至于其他以后再议。” “是。”得了皇帝的准信,陈昱起身大步离去,根本不理会南朝王对他呲牙瞪眼。 如此宫宴继续,再没发生什么事情,主持这场宫宴的皇贵妃也终于松了口气。 太后已经端坐了许久,便道乏了,让宫女扶着离去,还顺道带走了秦珠贤,让闫清出宫时去慈庆宫接人,闫清应下。 太后走了,皇帝酒过三巡也有些犯晕,便停下酒杯,却也兴致高昂,说待会要带着大臣们出去看烟花。 却有宫女悄悄进殿,在皇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贵妃脸上的笑意停顿,立马起身来到皇帝跟前小声道:“皇上,葭妃恐怕不行了。” 闫清就坐在皇帝下头,也听得清楚。 皇帝喝了酒后一双猩红的眼,问道:“葭妃?”似乎还没想起来是谁。 等须臾后想起来了,恨意立时浮现出来:“好好的中秋这般败兴,要咽气也给朕等着,等宫宴过了再咽!” “这?”皇贵妃为难地看向皇帝。 “让太医用参汤吊着。”皇帝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愿再讨论此事。 皇贵妃还是头一回听说咽气也要吊着不让咽的,简直让她匪夷所思,可皇帝已经示下了,她只有照着去做。 闫清心头也五味杂坛,忍不住转头去看宸王,却见他低着头,手指用力捏着酒杯,整个人都在颤抖。 闫清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对宸王一分同情都没有。秋嬷嬷说过,在这宫里要过得好很难,独善其身却很容易,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无谓的感情。宸王母子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牺牲别人的人,宸王甚至为了自己能弑母,到了这般境地也算是自食其果。 御花园的烟花已经准备就绪,皇帝协百官与妃嫔一同在太极殿外的台阶上观看,闫清仰头看了会儿,没什么兴致,便悄然退了。 孤身一人往慈庆宫走,身后是太极殿热闹的场景,闫清走远了才觉得耳根清静。 宸王在闫清走后也离去了,远远地走在闫清后边,并没有上去说话的打算,等闫清走向去慈庆宫的宫道,宸王也走向了去葭妃宫的宫道。 慈庆宫里安静得很,里头秦珠贤正在给太后揉额头,太后眯着眼很享受。 “皇祖母怎么头痛了?”闫清走进去,身旁是宫女行礼的声音。 太后睁眼看过来,孙子孙媳都在,心里自然欢喜:“哪次宫宴过了不得头疼一会儿,要在那里坐上许久,还要受官员叩拜,身上礼服沉甸甸的,我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以后要不去给你父皇说说,再有什么宫宴可别让我去了。” “我会去给父皇说的,想来父皇会理解您的辛苦。”闫清走过去,秦珠贤两手为太后轻轻揉着额头,抬头对闫清一笑,又不敢太过放肆让太后觉得不稳重,便又低下了头。 太后再不肯去宫宴,实则也是今晚被伤了心,她意识到皇帝不是当年那个依赖她的儿子了,他们的许多意见都开始相悖,若以后在宫宴上她也只能干坐着,想起来就没意思极了。 “行了,揉了这么久手酸了,来我身边坐会儿。”太后将秦珠贤拉在身边坐下,怜爱地抚着她的手背:“怪不得你母妃这么喜欢你,为我揉了两下可真舒坦,要不你别跟闫清回去了,就留在慈庆宫给我当孙女。” 秦珠贤以为太后认真的,愣了好半天,惹得太后大笑。 “是不回去了,今夜揉了这么久皇祖母也不给你点银子,怎么能空手回去?”闫清打趣道。 太后指着闫清:“这就是个守财的,你以后可得把王府的钥匙捏得紧紧的,用一个铜板他都心疼呢。”又笑着吩咐道:“秋眉,给穆王妃包个红包。” 殿中安静了片刻,太后笑得有些萧索:“那老家伙不在身边伺候,我还真不习惯了。” “皇祖母。”闫清心疼地依偎着太后:“嬷嬷会好起来的。” “你们也不用哄着我们了。”太后叹气:“我和她心里都明 分卷阅读21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白得很,到了这个年龄,该看透的还得看透,生死有命的事,佛祖也违背不得。” 第113章 秦珠贤是个感性的人, 当即红了眼眶。 “我说让人抬着她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她却只想拘在屋里,说当了一辈子的奴才, 如今只想好好休息。闫清,若我到了那日, 哪怕我不能说话了, 你也要让人抬着我出去晒晒太阳,我不想每日都躺在床上。”太后说着, 身子已经疲惫至极,眼皮忍不住就阖上了。 闫清知道太后今晚已经很累, 便让宫女进来伺候太后上床歇息,自己则拉着秦珠贤出来。 秦珠贤还沉浸在方才的悲伤中,闫清笑道:“还没到那一日,你倒先哭起来了。” “只是一想起来, 就忍不住了。”秦珠贤拿出帕子擦干眼角。 闫清的手宽厚而温暖,包裹着秦珠贤的,两人走在宫道上, 月光将身影在地上映出两个浅淡的影子。 太极殿那边的烟火还在继续, 秦珠贤抬头看去,忍不住叹道:“好漂亮啊。” “要不要带你过去看完了烟火再出宫?”闫清问道。 秦珠贤摇头:“不了, 我想回家。” 秦珠贤已经将穆王府当作了自己的家, 几次都说着想回家,闫清听在耳中,心里总有某一处被稍稍填了一些空缺的感觉。 外面中秋佳节的喜庆还未过去, 葭妃宫里却是凄凉得很。皇帝让太医给葭妃吊着气的旨意传来,葭妃宫里本已准备好一切后事,因此又重新让太医熬药一碗碗地给葭妃灌下去,看着床上已经没了知觉的人被如此折磨,阿宁哭得快要断气。 其实若真想要延缓几个时辰,将葭妃的死讯晚点报出就行了,偏偏皇帝硬要葭妃晚点死,太医们也无可奈何,只有照办。 宸王步入葭妃宫里,寝殿外跪候着太医,里头是宫女们的哭声。 宸王本是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悲伤一点,可一走进去,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心中一股难以抑制的哀痛顿时如洪水般倾泻,越是靠近那个寝殿的哭声,那份痛就越是清晰。葭妃恨他这个儿子,他也恨葭妃,可到了此刻,只有亲身骨肉分离的痛楚。 “王爷节哀,娘娘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了。”跪着的太医抬头便见到满脸是泪的宸王步步走近,不免开口劝道。 寝殿的门打开,宸王神色光顾地走进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哀痛中,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宸王已经伸手掀起葭妃床前笼罩的帘子。 “王爷,别看!”阿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葭妃虽不受宠,但一直都是艳压后宫的那一个,不然当年皇帝也不会对她一见倾心。 如今葭妃就躺在床上,面色发黑,一头乌黑的头发掉得露出白森森的头皮,整个人都脱了形,只有一层皮覆在突出的骨节上,哪里还像个人,简直像从地里爬出来的干尸。 这是几月来宸王第一次见到葭妃,呆愣了须臾后,张大嘴咬住自己的拳头一步步后退,而掀起帘子的手却迟迟不愿放下,还要多看几眼,一直刻进心里去。 “王爷别看了,让娘娘安心走!”阿宁哭着抱住宸王的腿。 宸王的眼泪却落不下来了,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被阿宁一拉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王爷,娘娘好苦啊!好不容易熬到了咽气,皇上却还不许娘娘走,还要她再多受几个时辰的痛苦,皇上好狠的心啊!” 宫女们的哭声不止,床上的人却沉睡得很安静。 过了半晌,宸王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和母妃说会话。” 阿宁便带着人出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给母子二人,还贴心地关上门,亲自在殿里守着。 人都走完了,宸王缓缓来到葭妃床前,伸手还想再掀起帘子,却踟蹰了许久,最终放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母妃。”轻轻唤了一声后便再无下文。 里头的人就是他的母妃,他二十几年来心中的慰藉。他心里最敬重最爱的人,也是他最恨的人。不知道他们母子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方才只看了一眼,那画面便如噩梦一般嵌入他的心里。他想逃离,又迟迟不愿走。 那是他唯一的母亲啊。 宸王将脸埋在手掌里,身子颤抖着。 “母妃,我……”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恨啊。我……对不起……” 以后就一直叠声道着对不起,指甲将脸抓出一道道红痕,眼睛却干涩得很,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阿宁来敲门,称太医要进来看看,宸王才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开门的时候又停顿住,回头看向床:“母妃您从小就不愿抱我,我也想像三弟和四弟一样被母亲抱在怀里,您抱抱我可好?” 阿宁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不禁有些慌了,壮着胆子打开门,却见宸王正伏在床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葭妃。 “王爷!”阿宁大惊失色,带着身后的太医们跑过去将宸王从葭妃身上拉起来。 “王爷,娘娘身子受不住的,您快起 分卷阅读21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来啊!”几人都拉不动宸王,急得不行。 最后外头的人都跑了进来,宸王自己放了手,面色平静地站起来。太医赶紧跪下查看,抬起头惶恐道:“娘娘咽气了。” 阿宁啊的一声跪下去,屋里跪了一屋子人,哭声震耳欲聋。 宸王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了寝殿,一直不停地往外走,走出了葭妃的宫殿,往宫门走。面前是太极殿热闹绚丽的烟火,身后是葭妃宫里哀痛的哭嚎,在这一刻形成了很讽刺的对比。 闫清牵着秦珠贤出宫回府,还没有人来禀报葭妃殁了的消息。刚快到宫门口,却见南朝王夫妻俩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刻意等着他们。 闫清两人走过去,南朝王妃便笑道:“正要出宫,恰巧就遇见你们了,弟妹,方才有个事忘了问你,我们一同走。” 秦珠贤心下明了,点点头,跟着南朝王妃走了。 就剩闫清与南朝王二人,闫清开玩笑一般:“怎么,刚才没打过瘾,还想再打几拳?” 南朝王笑了笑,撑着拐杖往前走,闫清便抬脚很上。 走了一会后,闫清渐渐明白过来,问道:“你是做给所有人看的?故意与我不和。” “也是真的想打你一顿,总觉得被你小子骗了,南巡前你说你不争,结果我回来后,你都要当太子了。”南朝王一步步走得很缓慢:“可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从小就争不过,以前是争不过,现在是没法争。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这人虽然混账,但我懂什么是感恩。” 南朝王在客栈被人刺杀,若不是闫清送药过去,以那边的条件根本救不活南朝王,后来回封地,也是闫清的人护送他回去的,这件事闫清是暗中安排俞广做的,王华都不知情。 “哪怕拿不到那个位置,你也是王爷,衣食无忧。”闫清道。 南朝王停下来,转头看他:“闫清,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一定会听,但作为大哥,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一心和宸王斗个没完,宸王并不可怕,咱们父皇才是那个最可怕的。” 闫清默然。南朝王抬头望着太极殿的方向,又道:“这一次经历了生死,我也看明白了很多。从小到大,我以为我畏惧着父皇,不求当个最能干的,只要是最听话的,父皇总会给我应有的一切。后来太子是怎么死的,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作死的,可也一定是被父皇的多疑给逼死的。你还记得当初太子天花那件事,还有之后太子突然病了的事么?” “记得。”闫清点头。 南朝王讥讽一笑:“你回燕京后,渐渐与太子走近,也许内情并不是那样,但表面上总是最亲近的。那时我也刚回京,我还埋怨过父皇,为何什么事都放手给你去做,甚至太子生病的事你与宸王去查了,父皇一句也没计较。现在我才想明白,父皇那时是在忌惮你啊。” 南朝王拍拍闫清的肩膀:“他怕你和太子结为党派,父皇还在壮年,当然怕被儿子觊觎,于是他故作姿态,将所有事情摊开让你看,看清太子的疯狂和病态,让你自己远离,最后父皇还是一个慈父。也许太子的死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有一个心愿达成了,那便是你这个各方面都与太子并肩的儿子,选择了毫无防备地相信他这个父亲,走向他给你安排好的路,我觉得就算太子还在,父皇也会如此培养你,你就是他用来随时顶替太子的人,你快要得到的太子之位,也是你本来就会得到的。所以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说争不过你了么?这个太子是父皇给你的,他只会给你。” 闫清的神情依旧平静,南朝王疑惑道:“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闫清道。 这些事闫清心里早就有了模糊的轮廓,一直不愿细想,也是觉得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有脚踏实地地走下去才不辜负自己和身边的人。 “有些事的真相就是绝望。”闫清往宫门走去。 南朝王愣在原地,闫清的这句话直击他的心里。 第114章 这边太医刚给南朝王妃包扎完伤口, 又被内侍拉着来给穆王的唇角上药。太医不禁心里纳闷, 怎么好好一场宫宴,王爷王妃一个接一个的受伤。 闫清除了嘴角破了皮, 眉骨也有淤青,太医给上了点药, 便见秦珠贤走进来。 秦珠贤来到闫清身边愁眉苦脸地不说话, 只盯着他的脸看。反倒是闫清笑着安慰她:“一点小伤,没事的。” “怎么打起来了, 之前不是还好好说着话么?”秦珠贤蹙眉道。 闫清默了默,这个问题他此刻也答不上来, 只有去亲自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闫清的神情有些萧索,秦珠贤便不再问,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回大殿,父皇他们该等急了。” 两人在正殿外松了手, 进去时南朝王与南朝王妃两人跪在皇帝跟前说话,南朝王妃揩着泪,而南朝王眼睛也通红。 “父皇, 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儿臣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右腿也没了!”南朝王掀开衣摆, 露出自己空荡荡的裤腿。 亲眼见到 分卷阅读21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此景, 皇帝也是心头一震,露出悲痛之色。太后更是见不得这个,闭上眼不愿再看。 “不是只被人刺杀了, 怎么连腿也没了?”皇帝关切问道。 南朝王匍匐在地上,哭得伤心:“儿臣那晚被人刺杀后,过了很多天才醒来,因为父皇的旨意,儿臣一醒便动身赶往封地,可在去封地的途中又遇到追杀,护着儿臣的人不多,儿臣自己也有伤在身,一场厮杀后……儿臣,儿臣好歹活了下来,可是腿没了。” 皇帝当即看向宸王,一双眼如刀子般锋利。宸王见状温和笑道:“南朝王可是与谁结怨,可有查清楚是谁追杀的你?” 底下的大臣也不再喝酒玩乐,静静听着。堂堂王爷被人刺杀两次,还断了腿,这可不只是家事了。 “是谁还不清楚,不过我从一个人身上搜出了块牌子,已经让人从封地带回来,到时拿去大理寺一查就明白了。”南朝王冷声道。 宸王微微色变,片刻便恢复了正常:“那可要让大理寺好好查查,究竟是谁狼子野心,敢刺杀当朝王爷。” “有件事我一直想要问你。”南朝王撑着拐杖站起来,来到宸王的桌前,将拐杖往桌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在客栈那晚,为何单单是我被刺杀,而你毫发无伤?” 宸王的笑容依旧,温声道:“我也险些被刺杀,不过我警醒一些,听见响动就起来了,身旁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我还听随行的太医说,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让太医自行处置就行,害得太医们差点延误了病情,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南朝王步步紧逼。 宸王忍不住笑出声,双手一摊:“我不懂医理,你又是生死关头,我怎敢随意插手太医们的决定?南朝王,你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南朝王在客栈被刺杀的事宸王根本不怕追究,这是牵扯着葭妃,一旦查起来,那些让皇帝不堪的旧事也会被翻出来,想必第一个不愿查下去的人就是皇帝。 上头的皇帝干咳一声:“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今日中秋宫宴,别吵吵闹闹的,败了兴致。” 南朝王唇角微微勾起来,饱含了讥讽,转身却是不情不愿的神情。 拐杖在地面上一声又一声地敲着,听得皇帝眉头紧蹙,不耐烦地随意指了个位置让他去坐下。 闫清也带着秦珠贤回了自己的位置,一见到闫清脸上的伤,皇贵妃就忍不住要发作,倒是南朝王先开口道:“方才气性来了,不小心伤了四弟,对不住了!” 那模样傲慢至极,哪有一丝歉意。 “兄弟间打打闹闹的再正常不过。”皇帝转头对下头的官员道:“你们别愣着了,今日宫宴无需太过拘束,尽兴即可。” 众人称是,殿中渐渐又开始热闹起来。 今夜南朝王突然回来,还发生了两件事,总算让大家看明白这三兄弟的关系,一直以为穆王与南朝王的关系不错,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以后的日子可更精彩了。 此时一名官员在殿外求见,皇帝传进来,原来是负责九门防卫的陈昱,着一身官服,金刀大马地走进来单膝跪下。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皇帝问道。 “皇上,南朝王带了封地一万私兵回京,现停在城外,请皇上示下,要不要立即将他们逐回封地。”南朝王就在旁边坐着,陈昱也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一点不在乎会不会就此得罪南朝王这尊大佛。 “穆王不也有一万五的兵在城外,我怕再被刺杀,带了一万人回来怎么了?他们只负责保护我,难道区区一万人,你还怕他们做什么?是不是谁让你来说辞的?”南朝王凶神恶煞地看着陈昱。 南朝王一边说还一边用拐杖敲打地面,话里话外都指向闫清,皇帝本想下令让那一万人回去,这时却不好开口了。 闫清的一万五私兵在城外,这是皇帝默许的,以后若有什么大事,这些人还能护着闫清登基,稳定朝局,可皇帝没法说明。 再且南朝王这一万人确实也不多,燕京光是九门的人都有三万多,还不算兵部十六卫的那十几个卫所,要做个什么确实做不了。 如此想着,也是为了安抚断了腿回来的南朝王,皇帝便道:“先让人在城外安置,至于其他以后再议。” “是。”得了皇帝的准信,陈昱起身大步离去,根本不理会南朝王对他呲牙瞪眼。 如此宫宴继续,再没发生什么事情,主持这场宫宴的皇贵妃也终于松了口气。 太后已经端坐了许久,便道乏了,让宫女扶着离去,还顺道带走了秦珠贤,让闫清出宫时去慈庆宫接人,闫清应下。 太后走了,皇帝酒过三巡也有些犯晕,便停下酒杯,却也兴致高昂,说待会要带着大臣们出去看烟花。 却有宫女悄悄进殿,在皇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皇贵妃脸上的笑意停顿,立马起身来到皇帝跟前小声道:“皇上,葭妃恐怕不行了。” 闫清就坐在皇帝下头,也听得清楚。 皇帝喝了酒后一双猩红的眼,问道:“葭妃?”似乎还没想起来是谁。 等须臾后 分卷阅读21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想起来了,恨意立时浮现出来:“好好的中秋这般败兴,要咽气也给朕等着,等宫宴过了再咽!” “这?”皇贵妃为难地看向皇帝。 “让太医用参汤吊着。”皇帝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不愿再讨论此事。 皇贵妃还是头一回听说咽气也要吊着不让咽的,简直让她匪夷所思,可皇帝已经示下了,她只有照着去做。 闫清心头也五味杂坛,忍不住转头去看宸王,却见他低着头,手指用力捏着酒杯,整个人都在颤抖。 闫清只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对宸王一分同情都没有。秋嬷嬷说过,在这宫里要过得好很难,独善其身却很容易,不要在无谓的人身上浪费无谓的感情。宸王母子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牺牲别人的人,宸王甚至为了自己能弑母,到了这般境地也算是自食其果。 御花园的烟花已经准备就绪,皇帝协百官与妃嫔一同在太极殿外的台阶上观看,闫清仰头看了会儿,没什么兴致,便悄然退了。 孤身一人往慈庆宫走,身后是太极殿热闹的场景,闫清走远了才觉得耳根清静。 宸王在闫清走后也离去了,远远地走在闫清后边,并没有上去说话的打算,等闫清走向去慈庆宫的宫道,宸王也走向了去葭妃宫的宫道。 慈庆宫里安静得很,里头秦珠贤正在给太后揉额头,太后眯着眼很享受。 “皇祖母怎么头痛了?”闫清走进去,身旁是宫女行礼的声音。 太后睁眼看过来,孙子孙媳都在,心里自然欢喜:“哪次宫宴过了不得头疼一会儿,要在那里坐上许久,还要受官员叩拜,身上礼服沉甸甸的,我身子骨都快散架了,以后要不去给你父皇说说,再有什么宫宴可别让我去了。” “我会去给父皇说的,想来父皇会理解您的辛苦。”闫清走过去,秦珠贤两手为太后轻轻揉着额头,抬头对闫清一笑,又不敢太过放肆让太后觉得不稳重,便又低下了头。 太后再不肯去宫宴,实则也是今晚被伤了心,她意识到皇帝不是当年那个依赖她的儿子了,他们的许多意见都开始相悖,若以后在宫宴上她也只能干坐着,想起来就没意思极了。 “行了,揉了这么久手酸了,来我身边坐会儿。”太后将秦珠贤拉在身边坐下,怜爱地抚着她的手背:“怪不得你母妃这么喜欢你,为我揉了两下可真舒坦,要不你别跟闫清回去了,就留在慈庆宫给我当孙女。” 秦珠贤以为太后认真的,愣了好半天,惹得太后大笑。 “是不回去了,今夜揉了这么久皇祖母也不给你点银子,怎么能空手回去?”闫清打趣道。 太后指着闫清:“这就是个守财的,你以后可得把王府的钥匙捏得紧紧的,用一个铜板他都心疼呢。”又笑着吩咐道:“秋眉,给穆王妃包个红包。” 殿中安静了片刻,太后笑得有些萧索:“那老家伙不在身边伺候,我还真不习惯了。” “皇祖母。”闫清心疼地依偎着太后:“嬷嬷会好起来的。” “你们也不用哄着我们了。”太后叹气:“我和她心里都明白得很,到了这个年龄,该看透的还得看透,生死有命的事,佛祖也违背不得。” 第115章 秦珠贤是个感性的人, 当即红了眼眶。 “我说让人抬着她出去走走看看风景, 她却只想拘在屋里,说当了一辈子的奴才, 如今只想好好休息。闫清,若我到了那日, 哪怕我不能说话了, 你也要让人抬着我出去晒晒太阳,我不想每日都躺在床上。”太后说着, 身子已经疲惫至极,眼皮忍不住就阖上了。 闫清知道太后今晚已经很累, 便让宫女进来伺候太后上床歇息,自己则拉着秦珠贤出来。 秦珠贤还沉浸在方才的悲伤中,闫清笑道:“还没到那一日,你倒先哭起来了。” “只是一想起来, 就忍不住了。”秦珠贤拿出帕子擦干眼角。 闫清的手宽厚而温暖,包裹着秦珠贤的,两人走在宫道上, 月光将身影在地上映出两个浅淡的影子。 太极殿那边的烟火还在继续, 秦珠贤抬头看去,忍不住叹道:“好漂亮啊。” “要不要带你过去看完了烟火再出宫?”闫清问道。 秦珠贤摇头:“不了, 我想回家。” 秦珠贤已经将穆王府当作了自己的家, 几次都说着想回家,闫清听在耳中,心里总有某一处被稍稍填了一些空缺的感觉。 外面中秋佳节的喜庆还未过去, 葭妃宫里却是凄凉得很。皇帝让太医给葭妃吊着气的旨意传来,葭妃宫里本已准备好一切后事,因此又重新让太医熬药一碗碗地给葭妃灌下去,看着床上已经没了知觉的人被如此折磨,阿宁哭得快要断气。 其实若真想要延缓几个时辰,将葭妃的死讯晚点报出就行了,偏偏皇帝硬要葭妃晚点死,太医们也无可奈何,只有照办。 宸王步入葭妃宫里,寝殿外跪候着太医,里头是宫女们的哭声。 宸王本是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悲伤一点,可一走进去,眼泪就止 分卷阅读21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不住地流下来,心中一股难以抑制的哀痛顿时如洪水般倾泻,越是靠近那个寝殿的哭声,那份痛就越是清晰。葭妃恨他这个儿子,他也恨葭妃,可到了此刻,只有亲身骨肉分离的痛楚。 “王爷节哀,娘娘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苦了。”跪着的太医抬头便见到满脸是泪的宸王步步走近,不免开口劝道。 寝殿的门打开,宸王神色光顾地走进去。所有人都沉浸在哀痛中,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宸王已经伸手掀起葭妃床前笼罩的帘子。 “王爷,别看!”阿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葭妃虽不受宠,但一直都是艳压后宫的那一个,不然当年皇帝也不会对她一见倾心。 如今葭妃就躺在床上,面色发黑,一头乌黑的头发掉得露出白森森的头皮,整个人都脱了形,只有一层皮覆在突出的骨节上,哪里还像个人,简直像从地里爬出来的干尸。 这是几月来宸王第一次见到葭妃,呆愣了须臾后,张大嘴咬住自己的拳头一步步后退,而掀起帘子的手却迟迟不愿放下,还要多看几眼,一直刻进心里去。 “王爷别看了,让娘娘安心走!”阿宁哭着抱住宸王的腿。 宸王的眼泪却落不下来了,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被阿宁一拉也跟着坐在了地上。 “王爷,娘娘好苦啊!好不容易熬到了咽气,皇上却还不许娘娘走,还要她再多受几个时辰的痛苦,皇上好狠的心啊!” 宫女们的哭声不止,床上的人却沉睡得很安静。 过了半晌,宸王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和母妃说会话。” 阿宁便带着人出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屋子给母子二人,还贴心地关上门,亲自在殿里守着。 人都走完了,宸王缓缓来到葭妃床前,伸手还想再掀起帘子,却踟蹰了许久,最终放下,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母妃。”轻轻唤了一声后便再无下文。 里头的人就是他的母妃,他二十几年来心中的慰藉。他心里最敬重最爱的人,也是他最恨的人。不知道他们母子怎么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他方才只看了一眼,那画面便如噩梦一般嵌入他的心里。他想逃离,又迟迟不愿走。 那是他唯一的母亲啊。 宸王将脸埋在手掌里,身子颤抖着。 “母妃,我……”他含糊不清地说着:“我恨啊。我……对不起……” 以后就一直叠声道着对不起,指甲将脸抓出一道道红痕,眼睛却干涩得很,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阿宁来敲门,称太医要进来看看,宸王才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门口。开门的时候又停顿住,回头看向床:“母妃您从小就不愿抱我,我也想像三弟和四弟一样被母亲抱在怀里,您抱抱我可好?” 阿宁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不禁有些慌了,壮着胆子打开门,却见宸王正伏在床上,双臂紧紧地抱着葭妃。 “王爷!”阿宁大惊失色,带着身后的太医们跑过去将宸王从葭妃身上拉起来。 “王爷,娘娘身子受不住的,您快起来啊!”几人都拉不动宸王,急得不行。 最后外头的人都跑了进来,宸王自己放了手,面色平静地站起来。太医赶紧跪下查看,抬起头惶恐道:“娘娘咽气了。” 阿宁啊的一声跪下去,屋里跪了一屋子人,哭声震耳欲聋。 宸王却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了寝殿,一直不停地往外走,走出了葭妃的宫殿,往宫门走。面前是太极殿热闹绚丽的烟火,身后是葭妃宫里哀痛的哭嚎,在这一刻形成了很讽刺的对比。 闫清牵着秦珠贤出宫回府,还没有人来禀报葭妃殁了的消息。刚快到宫门口,却见南朝王夫妻俩站在那里,似乎是在刻意等着他们。 闫清两人走过去,南朝王妃便笑道:“正要出宫,恰巧就遇见你们了,弟妹,方才有个事忘了问你,我们一同走。” 秦珠贤心下明了,点点头,跟着南朝王妃走了。 就剩闫清与南朝王二人,闫清开玩笑一般:“怎么,刚才没打过瘾,还想再打几拳?” 南朝王笑了笑,撑着拐杖往前走,闫清便抬脚很上。 走了一会后,闫清渐渐明白过来,问道:“你是做给所有人看的?故意与我不和。” “也是真的想打你一顿,总觉得被你小子骗了,南巡前你说你不争,结果我回来后,你都要当太子了。”南朝王一步步走得很缓慢:“可我知道我争不过你,从小就争不过,以前是争不过,现在是没法争。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这人虽然混账,但我懂什么是感恩。” 南朝王在客栈被人刺杀,若不是闫清送药过去,以那边的条件根本救不活南朝王,后来回封地,也是闫清的人护送他回去的,这件事闫清是暗中安排俞广做的,王华都不知情。 “哪怕拿不到那个位置,你也是王爷,衣食无忧。”闫清道。 南朝王停下来,转头看他:“闫清,我知道我的话你不一定会听,但作为大哥,我还是想奉劝你一句,不要一心和宸王斗个没完,宸王并不可怕,咱们父皇才是那个最可 分卷阅读22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怕的。” 闫清默然。南朝王抬头望着太极殿的方向,又道:“这一次经历了生死,我也看明白了很多。从小到大,我以为我畏惧着父皇,不求当个最能干的,只要是最听话的,父皇总会给我应有的一切。后来太子是怎么死的,也许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有鬼作死的,可也一定是被父皇的多疑给逼死的。你还记得当初太子天花那件事,还有之后太子突然病了的事么?” “记得。”闫清点头。 南朝王讥讽一笑:“你回燕京后,渐渐与太子走近,也许内情并不是那样,但表面上总是最亲近的。那时我也刚回京,我还埋怨过父皇,为何什么事都放手给你去做,甚至太子生病的事你与宸王去查了,父皇一句也没计较。现在我才想明白,父皇那时是在忌惮你啊。” 南朝王拍拍闫清的肩膀:“他怕你和太子结为党派,父皇还在壮年,当然怕被儿子觊觎,于是他故作姿态,将所有事情摊开让你看,看清太子的疯狂和病态,让你自己远离,最后父皇还是一个慈父。也许太子的死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有一个心愿达成了,那便是你这个各方面都与太子并肩的儿子,选择了毫无防备地相信他这个父亲,走向他给你安排好的路,我觉得就算太子还在,父皇也会如此培养你,你就是他用来随时顶替太子的人,你快要得到的太子之位,也是你本来就会得到的。所以现在你明白,我为何说争不过你了么?这个太子是父皇给你的,他只会给你。” 闫清的神情依旧平静,南朝王疑惑道:“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闫清道。 这些事闫清心里早就有了模糊的轮廓,一直不愿细想,也是觉得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有脚踏实地地走下去才不辜负自己和身边的人。 “有些事的真相就是绝望。”闫清往宫门走去。 南朝王愣在原地,闫清的这句话直击他的心里。 第116章 半夜从宫中发出葭妃殁了的消息, 还是皇贵妃等了许久才自己定下主意发的。皇帝喝了酒早就睡下, 李公公在床外唤了两声唤不醒,就不敢再打扰。所以葭妃殁了的消息迟迟没有发出, 而葭妃宫的宫人已经披麻,孤零零地在床边守了大半夜。 听闻消息赶来的还是当初早入宫的那几个老人, 进来见到皇贵妃坐在上首, 便纷纷收了泪过去欠身行礼。 “行了,中秋宴刚过, 皇上与太后都乏了,就不惊动他二位了, 葭妃的后事咱们自己处理就行,你们进去看看,看完了该离就离了,不必守夜。”皇贵妃一脸疲惫。 众人颔首应是, 李美人不禁抬起头张望,问道:“娘娘,皇后娘娘怎么没来?” 提起皇后皇贵妃就是一阵心烦, 空有皇后的头衔, 却不干该干的事,一有事又是头痛又是礼佛的, 比哪朝皇后都当得轻巧。皇贵妃不耐烦道:“皇后病了, 召了太医。” “呵,皇后娘娘不就是富贵病?平日里咱们再懒散也还有个晨昏定省,她每日睡醒了就抱着孩子, 凡事不理会,真是让人羡慕不来的。”有想巴结皇贵妃的人开口讽刺道。 偏巧皇贵妃最不稀罕的就是巴结,又正是存着火气,便拍桌斥责:“这么羡慕就去当个皇后也让人羡慕羡慕,皇后也是你们敢编排的?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端着规矩的?” 一顿话训得众人有些没了脸面,不敢答话,李美人劝道:“您别生气,葭妃好歹是宸王的生母,比皇后入宫也就稍晚了些,也算旧相识一场,葭妃没了,皇后这样都推病不来,众姐妹看着自然寒心,也就言语过激了些。” 李美人自问说到了众人心坎,算是为大家解了难,皇贵妃却幽幽睥着她:“我记得你入宫也才十几年,与葭妃并与交情,你寒的哪门子心?你说皇后不来是薄情,难道也是在说皇上薄情?” “臣妾不敢。”李美人当即跪下。 不过是想趁着机会见一见皇帝罢了,皇贵妃都懒得理会,见李美人一脸通红,皇贵妃淡淡移开眼,继续道:“毕竟只是妃子,走了就走了,宫里还有太后与皇后,你们要哭的都给我捂紧了嘴巴回去哭,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给人看,皇上今夜是不会来了,你们也别等了。” 等妃嫔们陆陆续续进去看葭妃,燕儿才小声道:“这事说来与您毫不相干,您何必太狠厉,惹得她们恨您。” 皇贵妃揉着额角,沉沉道:“皇上那儿一直没有旨意,我又不是皇后可以越俎代庖,总要警醒点,再说,恨我的人还少么?不给点厉害,等明日一早皇上来了见不成规矩,皇后那儿又有话说了。我倒没什么,现在局势紧张,总不能给别人机会编排闫清的不是。” 燕儿点点头,抬手为皇贵妃揉着额角。 第二日一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皇帝起来后才知道葭妃半夜没了的消息,昨夜他说的话重新浮现在脑中,在床上呆坐了许久。之后也没说什么,让李公公去拜托皇贵妃先处理着葭妃的事。 等下了早朝皇帝才去了葭妃宫,大略呆了呆就走了,皇贵妃亲自送出来,皇帝上 分卷阅读22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撵前拉着她的手道:“辛苦你了,皇后不理事,这后宫多亏了你才能打理好,葭妃的后事处理得很好,是你的功劳。” 皇贵妃疲惫一笑,欠身谢过:“皇上还有事忙就快去,这儿有臣妾就行了。” 皇帝点点头,又道:“葭妃好歹是宸王的生母,又在宫里几十年,如今没了,你看是不是给个什么哀荣?” 皇贵妃有些诧异,皇帝这还是头一回过问她的意见,便笑道:“总要顾及着宸王,若不抬一抬位份,必定会有人议论宸王的不是,依臣妾看,要不就抬为贵妃?” “你想得周全,那便是贵妃。”皇帝这才转身上撵,一行人从潮湿的宫道离去。 皇贵妃看着皇帝的仪仗,久久回不了神,还在回忆着方才皇帝拉着她的手,将她的话一并应下的场景。 这可是皇后,皇帝的妻子才有的殊荣,皇贵妃幻想了半辈子,今日却突然就发生了,那一刻她忘记了紧张激动,反而只有沉重的责任感,怕说错了什么,让皇帝从此不肯再信任交付与她。 “娘娘,快下雨了,咱们进去。”燕儿抬头望着天。 “你刚才可看见了?”皇贵妃偏头问。 “看见什么了?”燕儿不明白。 “皇上刚才问我的意见,还说我想得周全。” 燕儿这才懂了,忙屈膝:“恭喜娘娘。” 喜在何处自然不需要多说,只有真正懂皇贵妃心头所想的人才知道,皇贵妃扶起她:“不急,日子还长。”又去看门里头的一片素缟,叹道:“也不枉我苦苦守了一夜。” 之后皇帝便颁发了抬葭妃为贵妃,三日后入葬皇陵的圣旨,封号依旧为葭。 生前被皇帝幽禁于佛堂,死后却给了哀荣,不知葭妃在天之灵心中如何感受。 这话是皇贵妃事后与太后说的,太后当即道:“活着的风光是自己的,死后的哀荣是做给别人看的,再说,她那样的人必定是要下地狱,怎么能上天被佛祖收留?我看你好心别用错了地方。” “我也是守了几日灵堂,心有感触罢了,到底是几十年的情分。”皇贵妃道。 秦珠贤进宫陪皇贵妃说话,被拉来了慈庆宫见太后,此刻就坐在一边给二人烹茶。太后将秦珠贤搂在怀里,指着皇贵妃:“你这母妃真是越活越心软了,你可不能学了她,不能什么人都去同情,要懂得如何冷眼去看待事情,这样底下的人才会怕你。” 秦珠贤抬头:“可凡事都冷着心肠去看待,时日久了心也就真的冷了,会变得麻木,不如随心而处,不露在明面上让人看见了就是,别人看不见,自然就不敢随意拿捏。” 太后与皇贵妃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太后问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些话了,自然是你母亲教你的。” 秦珠贤摇头,笑道:“是王爷教的,王爷最近要我学着管王府,我有疑惑了便去问他,王爷总能教好多道理。” “看来您给闫清寻的这个媳妇,还真的找对了,两人性子合得来才是最要紧的。”皇贵妃对太后道。 太后却不置可否:“感情好自然是好,但最重要的还得是分寸,无论是富贵家的少爷还是王爷,或是平头百姓,若是彼此的分寸没了,刚开始再好,以后也会产生龃龉,我倒希望他们长长久久的,现在淡一些也无妨。” 太后很少讲道理,一说那必是让人心悦诚服的,皇贵妃十分受教。秦珠贤似懂非懂,就好似每次秋嬷嬷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是全都能听明白一样,不过她还是将太后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过了会儿到了秋嬷嬷喝药的时间,秦珠贤起身去了嬷嬷那儿。屋里只剩下太后与皇贵妃,皇贵妃将身后托盘里的东西捧来给太后瞧:“这是您孙媳妇绣的暖炉套子,让您冬日里用呢。” 太后只看了一眼,并未抬手接过:“闫清的事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担心你和皇帝的事。” “我?”皇贵妃不解。 “如今你们什么都瞒着我,以为秋眉卧病不起,我对外头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中秋那晚,皇帝不准葭妃咽气是怎么回事,半夜葭妃殁了,皇帝与皇后一个都不出来主持大局又是怎么回事?” “都过去的事了,那晚皇上也是喝了酒才会如此,半夜里葭妃突然殁了,皇上已经歇下,而皇后也召了太医,所以才没能来。”皇贵妃讪讪笑着,随手将东西放在一旁。 太后将暖炉套子拿在手里,抚摸着上面平整的针脚,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一边道:“葭妃的事,皇帝忍了一辈子,偏偏在葭妃咽气的时候却忍不下去了,你与皇后都在身旁,却无一人出来劝谏,若此事被有心人传出去,他们不敢议论皇帝皇后,议论的却是你,你信不信,他们还会说是你挑唆皇帝苛待妃嫔,连要死的人都不放过。” “是臣妾愚钝。”皇贵妃大惊失色,跪伏在地。 太后没叫起,依旧冷着声音道:“之后葭妃殁了,皇帝喝醉了酒不去,皇后也称病不去,你就独自料理一切事务,我知道你自从协理后宫,想要贤德胜过皇后的名头。可你那晚关起门来料理的事外头谁能知道,你又怎知别人会在背 分卷阅读22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后议论你关起门来做了什么,皇帝询问了你的意见你就沾沾自喜,全然忘了你的身份处境,皇贵妃,你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 “臣妾知错了。”皇贵妃心里也不好受,一个是太后的儿子,一个是太后的侄女,她受的委屈谁能知道。 太后弯腰将皇贵妃拉在身边,看着皇贵妃满脸委屈,叹道:“这次有我为你善后,才不至于风波四起。可以后呢,等我走了,难道你要揣着糊涂为闫清管理这个后宫?朱贤那孩子必定是要学许多年才能接手的,那时候你又怎么办?” “太后。”皇贵妃被一番话说得泪眼婆娑。 太后幽幽叹气,站起来往寝殿走:“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清楚了再来答我,等闫清来了,你让他先来见我。” 第117章 闫清处理了政务, 来慈庆宫接秦珠贤, 见秦珠贤陪着皇贵妃坐在正殿里,闫清笑着走进去:“母妃怎么坐在这儿, 您处理葭贵妃娘娘的后事已经很辛苦了,方才父皇还夸奖了您, 您该回去歇着才是。” 皇贵妃眼下乌黑, 是没休息好,听见声音抬头, 淡淡笑道:“你来了,先进去看太后。” 皇贵妃看起来心情不好, 闫清心中疑惑,便看向秦珠贤,秦珠贤也是不解地摇头。她方才去看秋嬷嬷,等嬷嬷睡着了再回来, 皇贵妃已经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母妃。”闫清走过去坐下,握住皇贵妃的手。 皇贵妃心中一暖,那点委屈也消散不少, 笑道:“太后等着见你呢, 快去。” 闫清无法,只得起身去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穿着素服正盘腿坐在窗下, 外头的光洒进来落在她的发上。手中捻着佛珠, 口中念佛,听见闫清进来,睁开眼道:“你来。” “皇祖母可是有话对孙儿说?”闫清走过去坐下, 用手摸了一下太后桌上的茶盏,触手有些凉了,便让人来换一杯。 “有件事想问你。”太后从垫子上拿来一个暖炉套子给闫清看:“你准备以后都这样处下去么?要么就干脆抬了身份伺候你,哪怕是秦家也不敢有微词,可你现在偷偷摸摸的,欺瞒着你的王妃,以后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闫清听得莫名,蹙眉道:“皇祖母的意思,孙儿不懂。” 他何曾有事偷偷摸摸的。 “这暖炉套子,你母妃说是你家王妃亲手绣给我的,可这针脚上的功夫我却熟悉得很,你是男子自然看不懂,那丫鬟给我绣的香囊如今还挂在床头上,你不妨自己去看看?”太后幽幽笑着。 闫清心中渐渐明朗,可不死心还要亲眼去看看,再与太后给的暖炉套子一对比,可不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柳琴络爱用黄线缝袋口,两个袋子都是用的黄线。 捏着暖炉套子走回太后身边坐下,闫清心中有些不悦,不敢表现在面上让太后瞧去,只先认错:“这事想必是下头的人疏忽了,孙儿回去就好好问问。” “想来这暖炉套子是你母妃给我的,原先也一定是朱贤打算孝敬她的,却被拿来给了我,才让我发现这这一遭。”太后道:“那丫鬟当初来慈庆宫,我就觉得是个心思细腻的,秋眉说她心思重不好,我还说这样的人若是好好教导,必然会是贤良助力,也可以当作知心人。可这件事她做得不对啊,她僭越了。” “皇祖母说得是。”闫清心中羞愧,不免低下头去。 “这事你预备怎么办?”太后问道:“再让她背地里使小动作是不行的,今日送暖炉套子,明日又不知是什么,再来,谁又知道她一次一次送的这些东西,她会在哪一日翻出这些旧帐来,又打算对付谁?” 太后身居后宫,却将柳琴络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小小的一个玩意,却也能藏着那么大的暗涌。 闫清想了想,道:“您给我两日时间,孙儿想明白了就来回您。”又将那暖炉套子放回太后身边:“这事您全当不知道,暗地里处置了,免得朱贤多想。” 柳琴络的身份太过特殊,闫清心中还不敢下决定。 “你还是打算瞒着她?你打算瞒多久,护着她多久,她总要去面对外头的风波,等你哪日累了烦了,不愿护她了,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太后蹙眉。 “皇祖母,我既已打算护她,必会护她一辈子。”闫清道。 太后心中猛地一阵,这话何其相似,却忘了是哪一年哪一日随意听见的,听见时心里的酸楚如今也早就淡了。 “你可知这诺言有多重?”太后喃喃道,不等闫清回答,沉重地闭上眼:“你带她回去,其他我不过问,只要你两日后的一个答案。” “是。”闫清不再逗留,悄然退下,来到正殿,秦珠贤转过头来对他一笑。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早有默契。闫清走过去对皇贵妃道:“母妃,我们扶您回宫歇息。” “不必了。”皇贵妃道:“还有些事要与太后商议,你们先回。” 本是想回去后问问皇贵妃发生了何事,可皇贵妃不愿离,闫清只好等以后再问了,便带着秦珠贤出了慈庆宫。 分卷阅读22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路上,闫清问道:“今日你们说了什么,怎么母妃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秦珠贤也纳闷:“我去看嬷嬷前还有说有笑的,嬷嬷睡着了我才回去,母妃就闷闷不乐了,我问了母妃,她说是因为这两日累着了。” 那必定是太后与皇贵妃说了什么,特意等秦珠贤走了再说,也一定是连闫清也不能听的话。 闫清便不再问,省得秦珠贤多虑。 上了回府的马车,闫清才提起暖炉套子的事:“听闻你送了个暖炉套子给太后,说是你亲手做的,皇祖母还夸了你。” “太后喜欢吗?”秦珠贤笑盈盈的:“那本是送给母妃的,母妃却说太后正缺个暖炉套子,嬷嬷病了不能做,若是孙媳妇做的才好。不过王爷,我的针线活你是知道的,哪里能做那么漂亮的出来,我本也想给母妃说,却没来得及,母妃恐怕认定是我做的了。” 闫清心中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 秦珠贤摇头:“丫鬟呈上来的,本是给我用,却有人说我该送些贴心的小玩意给皇贵妃,这个套子正好,我便顺手拿进宫了。” 闫清还想问是谁出的这个主意,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虽然秦珠贤不会疑心他的话,可他不能仗着秦珠贤对他的信任就肆意盘问,秦珠贤既然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他就信了。 “王爷,今日在慈庆宫,太后给我说了一些话,可好多我都听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说说,你给解释解释。”秦珠贤道。 闫清挑眉:“太后给你说的,你却说给我听,不怕太后生气?” “不怕,你不说,太后怎么会知道?”怕闫清不肯听了,秦珠贤忙拉着闫清的胳膊,将太后说的那些话重复给闫清听,说完后问道:“什么是彼此的分寸,王爷知道吗?” 闫清将话细细过了一遍,也有些不得要领,苦笑:“不瞒你,我也不太明白,要不哪日你进宫看望母妃,去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听不懂,我还以为是我笨才听不懂呢。”秦珠贤笑得好得意。 “太后是说与你的,当然得你自己来领悟,你听不懂,不就是你笨?”闫清唬着脸,拍了下她的脑门。 秦珠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作势要打回来,闫清仗着自己力气大捏着她的胳膊,一路上一番嬉闹,也算解了闫清心中的郁气。 回到王府后,闫清让秦珠贤回院子吩咐厨房做些爱吃的,他晚些去用膳。自己则去了书房,召来王华,让王华去查清楚今日早晨到底是谁给秦珠贤出的主意,当时的细枝末节都要查来,还让王华暗中查,别走漏了风声,王华领命去了。 等在秦珠贤院子里用了膳,两人说了会话,闫清才回了院子。见今晚是湘湘守在屋里,便让湘湘去换了柳琴络来。 湘湘好不诧异,闫清从未主动找过柳琴络,还以为柳琴络终于盼到闫清对她上心了,便放下事务欢喜地去找人了。 等柳琴络端着一盘点心入内,便见闫清坐在桌上看一封信,柳琴络走过去轻轻放下盘子,闫清便随手将信收起来,指着身旁的椅子道:“坐。” “哪有您坐着,奴婢也坐着的道理,奴婢站着就是了。”柳琴络笑道。 闫清没有勉强,让柳琴络去将门关上,柳琴络有些疑惑地去了,再走回来时,便听闫清道:“我以为你一直心心念念着上辈子的那个人,没想到你对我也如此上心。” 柳琴络愣在原地。 “你说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将上辈子的事说的分毫不差,许多事也确实发生了,我就全然信了你的话。可我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同的,我以为这件事你早就明白了。”闫清道。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柳琴络心不在焉地问道。 闫清抬头看向她:“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结果,什么身份?” 柳琴络沉默半晌,反而自己走过来坐下:“我这一世早了半年入并州的王府,本也是想确认那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那日王爷沐浴,我斗胆闯进去,与您肌肤相贴,就知道了那不是梦,他耳朵后有一颗痣,您也有,你们分明是同一个人。可后来王小姐来王府逛园子,我又故意去惹怒她,还想再证实一下,那时您的态度与脾性却让我惶恐不安,一模一样的人,却是天差地别的性情。”柳琴络看向闫清,神情淡淡的:“您让我跟您回京,不过是想时时看着我,甚至防着我,我心里明白,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跟来了,您明明是他,可又不是他,我看着您,心里却想着他,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 看着柳琴络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闫清却没有丝毫心软,蹙眉道:“你若不甘心为奴为婢可以说出来,我的性情你知道,不会随意害你性命,你说了我自然会让你过得更好,至少衣食无忧。可你不说,想必你也是愿意的,可你却背地里做那些挑拨离间的事,若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我了,你如今也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你。” 这话对于柳琴络来说比剐心还痛,也是因为闫清并不知道她与那人最后的那些年是怎样的,不过是想拿来警醒一下柳琴络,却不想她立即 分卷阅读22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撑着桌子站起来,压低了声音吼道:“你懂我什么,你什么也不懂!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却不知道我心里所想!尽管你夜夜都来,可我们一月来说的话还不到十句!你是怪我的?啊?怪我把你的母妃气死了,可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来她是怎么欺压我的!她哪里把我当作儿媳过?她甚至骂我贱婢!……也不是,你母妃死之前,你就不怎么和我说话了,你那么忙,而朝政我什么也不懂,渐渐的我们就没话可说了,我知道我不该怪你……可你当初明明说过,哪怕我什么也不懂你也是喜欢的,你明明说过!可你最后却埋怨我了,都是你的错!” 闫清呆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歇斯底里,却答不上一句。 柳琴络一定是将他当作那个人了,闫清竟然不知道,看似美满的背后,这两人最后这么疏离了。 “你看错了,我不是他。”闫清不禁出声提醒。 可柳琴络还满眼倔强地看着他:“你明明是的……我到死都想问你一句为什么,可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 第118章 柳琴络有些形状癫狂, 一步步逼向闫清想要来抓他的衣襟, 闫清不得不站起来退后两步:“我不是他, 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能明白?” “所以,这一切竟是我错了?”柳琴络泪流满面,凄楚地看着闫清。 “你说他除了你再未让别的女人入宫,你们也生了两个孩子, 怎么会到最后没有情分?”闫清劝道。 看着闫清这张脸口口声声说着他与你, 柳琴络刚有些清明的眼神又混沌起来:“你说过等你忙完了, 就带我出去走走, 看一看你的大好山河,你那时多么意气风发, 可我这一等, 就等了半辈子, 看你每日这么忙碌, 我也不敢问了,我尽心为你管着后宫,为你欺骗我自己, 周全你的所有敷衍,可到了今日, 我竟不知道到底是周全了你,还是我自己了。” 柳琴络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说了几个周全,闫清也都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 闫清无法,只得道:“哪怕你重来一次, 也再不可能回到当初了,你与他已经阴阳相隔,你放下。你这样子实在不好再留在王府里,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更好的去处,今后你想怎样过,全由你自己。” 柳琴络扑上来抓住闫清的衣袖:“您就这么狠心?” 狠心二字被她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眼神也是恨毒了的模样。 “我狠心?”闫清轻笑,拂开柳琴络的手:“我若让你继续留在我身边,对你或是对王妃才是真的狠心。我成亲时也没见你怎么伤心过,如今要送你走反而这么悲痛,想来你其实根本不在意我与谁成亲,你只在乎今后你能不能重新坐上上一世的位置,如果你上一世已经是现在的心境,我也算明白你们为何越来越疏远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与他风雨里一路走来,其中的感情你怎么能知道?”柳琴络盯着闫清的眼:“我来了这王府何曾有哪里逾越过?勤勤恳恳地服侍您,不过只是想呆在您身边而已,您连这点心愿都不肯成全?” “权势诱人,哪怕我身为王爷也禁不住其中的诱惑,你从奴婢做到一国之后,又受专宠,心中的患得患失一定比我更清楚。”闫清不愿再绕圈子,直言道:“我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局外人,虽对你们的事很有感触,但你若想将那份想念转移在我身上,从而让你自己心中好受一些的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从并州到现在已经两年,我也给了你两年时间来适应,你却还不肯看透,那我也没办法。” 柳琴络的一颗心渐渐冷下来,噙着一抹笑:“您可以发誓,您从未对我有过一丝喜欢?若不是,那冬日那晚您回来,我为您上药,你为什么有一刹那的动情?” “因为你用的好药!”闫清将藏在手里的信扔在柳琴络面前:“那日我伤了腰回府,你端了药来给我热敷,不仅那药里掺了东西,连蜡烛里也加了不为人知的东西?若是换做其他人,也许早就把持不住了。” 这封信上全是柳琴络做过的事,就连悄悄出府采买的东西都事无巨细,若不是王华查了来,闫清还不知道他身边这个看似温婉贤良的人,做起事来也滴水不漏,就连当初他带着入宫给太后绣香囊一事,那一针一线里也藏满了算计。 也亏得闫清里面的灵魂不是寻常男人,不是轻易动情的,否则还真的会上了柳琴络的道,柳琴络一步步算计得很缜密,偏偏没算出这个。 那信摊开在柳琴络的脚下,柳琴络却仰着头不打算去看:“那又怎样,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从没害过任何人。” “你的私心已经能够害人了,你欺负王妃心地单纯,就诓骗她去送你绣的东西给皇贵妃,还让王府的下人去时刻注意王妃的礼节,稍有不对就提醒教导,还说是本王的意思,这些事你想否认?” “上天都让我再次回到你的身边,这不就是天意?” “你可以信这是天意,但我的意愿你左右不了。” 说到最后闫清已经不愿再说,沉沉地叹声气:“你伺候我两年,我感念你的这份辛苦,另 分卷阅读22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给你安排了好的去处,你不要再纠缠了,去。” 愿意与柳琴络说这么多,也是因为闫清知道她没有说谎,这世上除了柳琴络,也只有他知道上一世的事了,所以他心里对柳琴络还有一分尊重。 但柳琴络已经在自己的心魔里出不来了,闫清自问没办法照顾她一辈子,只有用其他方法补偿。 “王爷这是利用完了我,就打算弃如敝履吗?”柳琴络冷冷地看着他。 院子里响起了奴才给秦珠贤行礼的声音,柳琴络更是无所畏惧地看着闫清,不打算就此放下。 “你在后宫还没尝尽孤独的滋味么,荣华富贵有什么难的,若成了皇帝的义妹,成了公主,岂不是活得更恣意?我已有珠贤为正妻,想你也不会愿意当个妾室。”闫清道。 闫清突然变了态度,柳琴络一时分不清真假,踟蹰起来。 “你肯定给自己留了后路,我也不强迫你,你回去想想再来回答我,明日晚上为期限。”闫清又道。 “王爷的话当真?”柳琴络蹙眉。 “信不信由你。”闫清道:“去请王妃进来。” 柳琴络弯腰将信捡起来,很狐疑地看了一眼闫清,不过还是转身去开门了。闫清向来佩服柳琴络变脸的能力,果然开门那一刹那就换上了笑脸,一丝泪痕也没有了,将秦珠贤迎进来。 秦珠贤打趣道:“你们两人有什么悄悄话要关起门来说?” “王爷在问厨房可是换了人,今日的饭菜与平常的味道不一样。”柳琴络笑着应道。 秦珠贤诧异地看了一眼柳琴络,没有说什么。 等柳琴络自己关门出去了,闫清才问:“你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可是有什么事?” “也不是,这位姐姐平日里冷冷的,这还是第一次对我这么亲和,我以为她是你院子里的管事丫鬟,自然架子大些。”秦珠贤说过了就不放在心上,又道:“我突然想起母妃说想吃上回你买进宫的那个点心,怕明日忘了,所以过来说一声。” “我明日再去买,你拿进宫就是。”闫清道。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话,秦珠贤才回去睡觉。 深夜里,慈庆宫还点着灯,是今日皇贵妃本回去了,不知怎的半夜又来见太后。 太后已经上床,皇贵妃坐在床前。 “你今日自己回去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太后一语双关。 “是我一时没有想明白您的话,所以回去后又想了许久。”皇贵妃道。 太后在慈庆宫大殿里斥责了皇贵妃处理葭妃一事,皇贵妃本来心里不服,回去后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了太后的意思,这才赶在落锁前过来。 “那你现在可想明白了?” “大约懂了,但是容臣妾说一句不敬的话,皇上那儿自然不用说,臣妾也是一心在皇上身上,可那位是您的侄女,难道您就一点不为她将来打算?”皇贵妃问道。 若是皇后不贤惠的名声传出去,以后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我给过她许多机会,是她自己不珍惜。我本不打算在这时教你这些,想让你慢慢历练,可我近来看秋眉身子越来越不行,唯恐将来我突然也生了病,就来不及了。”太后道。 皇贵妃赶紧劝:“您身子硬朗着呢,必然要活到千岁的。” 太后轻笑一声,不置可否:“你掌管着后宫,也就是为皇帝管着这个家,家里人多了,心眼也就多了,不是要你学了心眼去害人,而是你要看得懂,才能应付自如。否则任你管几十年,哪怕是累死了,你手中的权利也岌岌可危。”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皇上那日来问我的意见,还夸我谢我,都是为了安抚我的。”皇贵妃苦笑:“不瞒您,有时我想岔了,觉得这样辛苦还不如像皇后那样做个富贵闲人,反正也不愁吃穿。” 太后拉起皇贵妃的手握在手中:“这就是皇帝的用人之道,你听了别不高兴,哪怕是皇后对皇帝来说也是一样,皇帝要前朝安稳,后宫和睦,自然要用点心思。你也要找出你自己的用人之道才行,这样你的地位才会越来越稳固。” 皇贵妃离了椅子屈膝跪下:“恳请太后赐教。” “你起来,别动不动就跪,今夜就当寻常百姓家的婆媳说话。”太后挥手。 “寻常家的婆媳,可是要儿媳更谦卑才行呢,别说跪了,跪着端着茶听几个时辰的话也是有的。”皇贵妃笑盈盈重新坐下。 “那是刁钻的婆婆才会做的事。”太后不以为意:“方才我说的用人之道,每个人领悟的不同,且说皇后,你们单看她整日不管事高高挂起,可这也算是她的用人之道了,她手里捏着凤印,底下的事全都交给你们做,她只需要个结果就行,你们只看见宫里我与皇帝夸赞你们,却不明白,后宫平和,外面的人只会认为这是皇后管理有方的功劳。” 皇贵妃心中渐渐明朗,听太后的一席话感触良多,却不知这是太后在后宫摸爬滚打一辈子悟出的门道,今夜就全都教给了她。 第119章 中秋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葭妃 分卷阅读22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的死也渐渐被人淡忘。都说宫里人心最是淡漠, 哪怕葭妃在这里活了几十年,也不过被人记住了半个月的光景,仿佛她一没了,生前所有都随风消散了一样。 阖宫准备着九月底皇后的寿辰,后宫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生出许多繁琐事,不是这个今日饭菜送得比邻宫的晚了, 就是两个宫里的人一言不合拌起嘴来, 皇贵妃突然一改往日的强势, 但凡有什么事都领着人去景阳宫走一遭, 过问一下皇后的意见, 弄得皇后一听皇贵妃三个字就头皮发紧。 九月底皇后生辰, 闫清等人是要入宫拜见的, 一大早起来梳洗, 闫清正在换衣,秦珠贤已经穿了吉服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先去用早膳等等。”闫清道。 “王妃等等。”柳琴络突然出声。 秦珠贤转回头,柳琴络放下伺候闫清的事务走过去, 抬手摸着秦珠贤肩上绣的金丝并蒂莲:“王妃这吉服, 是谁拿出来给您穿的?” “我的丫鬟, 怎么了?”秦珠贤不解。 “好看是好看,可今日皇后娘娘生辰,您这衣裳本是正红,又是并蒂莲的花样,本该是新婚觐见长辈穿的, 若是今日穿进宫,恐怕不妥。”柳琴络将目光移至秦珠贤的发上:“还有这簪子,仔细看看得出是牡丹,可叶子却用珍珠坠着,远远看去倒像凤凰的尾巴,这一身打扮出去……有些惹眼了。” 柳琴络转身与闫清对视一眼,闫清也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便对秦珠贤道:“你的丫鬟倒是伶俐,将你打扮得这么华美。” 秦珠贤蹙眉,似乎懂了:“衣裳是公中昨夜送来的,与头饰一起,倒不是我的丫鬟刻意安排的,她们也和我一样,只觉得好看,没察觉出什么。” “奴婢陪您回去换一套。”柳琴络玄手扶住秦珠贤。 秦珠贤懂得利弊,随着柳琴络走了。 那夜闫清与柳琴络的交易,柳琴络第二日夜里就来给了答复,她本是个通透的人,能活得恣意潇洒,何必与闫清夫妻多做纠缠,上一世的事也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恐怕她也是不愿再入深宫熬几十年的,便答应了闫清,她帮着秦珠贤打理后院,等秦珠贤能独当一面了,闫清就会实现诺言。 柳琴络从奴婢做到皇后,懂的东西不逊于皇贵妃,有她帮衬着秦珠贤,闫清也更放心。而至于其他,闫清觉得,既然是他来到了这里,要过完这一生,那就随他自己的心意。 柳琴络扶着秦珠贤再回来时,秦珠贤已经换了一身湖碧色绣银莲的衣裙,头上八宝翡翠簪,正配得上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又不失稳重,与闫清的月蓝色仙鹤纹袍也正配得上一对,就连王华都露出赞赏之色。 扶秦珠贤上座,柳琴络对闫清略一点头,闫清便了然了,看来的确不是秦珠贤的丫鬟在搞鬼。 算着时辰入宫,因是皇后的生辰,又是嫡母,闫清二人没有先去看皇贵妃,而是直接去了景阳宫。 在景阳宫门外与陈氏恰巧遇见,秦珠贤对这位三嫂印象很好,亲热地走过去搀住胳膊:“很久没见三嫂了,三嫂平日里也不出来走动。” 陈氏给闫清行了一礼,才转头对秦珠贤笑道:“夏日太阳毒辣,我就懒得出门了,在自己院子里弄些花草也悠闲得很,倒是你,几月不见,竟觉得长高了些,模样也有些变了。” 秦珠贤本就在长身体的年纪,又日日与心爱的人相对,不仅眉眼长开了,眼角还带着一丝少女的妩媚感,身边的人每日见着不曾发觉,陈氏这种几月见一次的,一下就看出了不同,秦珠贤这样的气色,才是日子真正过得舒心才该有的。 “三嫂别说了,昨日王爷还打趣说让我少吃点,衣裳的尺寸越来越大了。”秦珠贤小声道。 “你家王爷宠着你,该你如此撒娇的。”陈氏笑道。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往景阳宫走,见南朝王妃捏着扇子一个劲地往脸上扇风,一边风风火火地走出来。 “大嫂。”秦珠贤唤了声。 “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去哪儿?”陈氏拉住南朝王妃。 南朝王妃一脸不乐意,回头看一眼,正好南朝王从里头撑着拐杖走出来。 “大哥。”闫清点头示意。 南朝王一声不吭,杵着拐杖绕过几人就走远了,气氛顿时很是尴尬。 陈氏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闫清。 “你们别恼,他回来后性子就怪得很,不是故意不理会穆王的。”南朝王讪讪解释着,这一解释就更让气氛难堪了。 “倒是你,一大早的怎么就生气了,就这么跑出来,也不怕母后责怪?”陈氏问道。 南朝王妃煞有其事地看一眼闫清,索性也抛开了迟疑,直接说了:“早上皇贵妃带着嫔妃们来请安,今日本是母后的生辰,哪里有功夫应付她们,可皇贵妃端着规矩,谁也挑不出错来。母后那个性子你们都懂的,不敢说小家子气,气量小是肯定的,本就窝着火了,偏偏皇贵妃她们还拿着内务府的事要与母后商量,一直坐到咱们这些人陆陆续续来了才离。” “皇贵妃娘娘这样做也没错呀。”陈氏道。 “ 分卷阅读22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本就没错。”南朝王妃翻个白眼:“可母后不就生了气么,闷在屋里不出来,外头来了好些命妇竟也没个主持大局的人,就让人干坐着,我看实在不像样子,便主动招呼着,又没有僭越做个什么,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总没错?可你们猜怎么着,那位可不领情,将我叫进去训斥一番,说我故意让她难做。我呸!要不是看在闫霖的份上,当我愿意揽这个破事?我又不是她儿媳妇,当我奴婢丫鬟使唤呐!” 南朝王妃不管不顾地说完,见陈氏一脸尴尬,又赶紧道:“不是冲着你说的,你知道我的脾气,说话没遮拦的。” “不怪大嫂。”陈氏笑道:“也是我的不对,母后生辰,我本该一早就过来,可母后不待见我你们也知道,所以就这时才来,我这就进去,大嫂你也别太气了,母后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陈氏说完就带着金环等人进去了,南朝王妃有些讪讪,问道:“她不会是生我的气了,我真不是冲她来的。” “不会的,三嫂不是小气的人。”秦珠贤笑道。 这回陈氏不在了,闫清才问道:“大哥怎么不高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闫清和南朝王的关系只是表面上不和而已,刚才南朝王妃故意那样解释,也是说给陈氏听的。 南朝王妃叹气:“他没了腿本就郁郁寡欢,今早来了景阳宫也被晾着,那些人的闲言碎语说得再小声也听得见,他的性子,能高兴吗。” 秦珠贤听得蹙眉,与闫清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皇后这样做,也许就是故意的让南朝王难堪的。 “我去找大哥,你们先进去。”闫清转身去了南朝王的方向。 秦珠贤挽着南朝王妃的胳膊往里走,一边道:“大嫂也别太放在心上,今日的事是母后与母妃生了嫌隙,母后这样明着摆脸色,也不会是冲着你来的。” 南朝王妃立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她是故意做出样子,想给别人看的?可那些命妇也不见得会为她说好话,她这样不理会别人,也不怕那些人出宫说她的闲话?” “我也不太明白,可我总觉得母后虽心眼小,倒不至于做得这样难看。”秦珠贤道。 南朝王妃眼波一动,便想明白了,冷笑:“她还想父皇为她做主呢,如今皇贵妃将后宫整理得井井有条,父皇夸赞皇贵妃还来不及,怎会为一个空有皇后头衔的人与皇贵妃致气,她这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听南朝王妃分析完,秦珠贤没想明白的也明白了,南朝王妃虽性子直爽,但许多时候看事情也看得通透。 两人携手走进去,便见里头有许多命妇坐着闲聊,还有奴才在搭戏台子,等着用了膳看戏。 “表姐。”一个容颜姣好的小姑娘蝴蝶一样扑过来,拉住了秦珠贤的手。 秦珠贤鲜少出门,倒不记得这是哪位表妹了,便踟蹰着没叫出口。 “表姐不记得我了,我是茜景呀,上回姑母让我们来将军府做客,我们还见过的。”秦夫人娘家姓文,家父是陕北一文员,近几年才搬来燕京,文茜景也只比秦珠贤小了几天。 “原来是茜景表妹,是我记性不好。”秦珠贤笑道。 文茜景一来便拉着秦珠贤的手不放,笑得娇俏可爱,也不知是不是高兴过头,没有给秦珠贤和南朝王妃行礼。 南朝王妃默默将文茜景打量一番,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既然你们两姐妹见面,必然有话要说,我先去看看母后那儿有没有什么要帮衬的。” 文茜景听见了也当没听见,全然没有反应,倒是秦珠贤拉住她道:“表妹,这是南朝王妃,你该行礼的。” “臣女拜见南朝王妃。”文茜景一欠身又立即站起来,也没有接着转身给秦珠贤行礼。 南朝王妃眉头一蹙,一声不吭地离去了。 “表姐,我娘亲与大嫂在那边,我们过去说话。”文茜景拉着秦珠贤往一处席位上走,秦珠贤虽不大愿去,但因为是秦夫人的娘家,还是跟着去了。 闫清在一个花园里找到了南朝王,南朝王一个人坐在湖边,脚边放着拐杖。 “听了几句闲话就气了?”闫清走过去坐下。 “我要是真气了,那些蠢妇还不被我打出宫去。”南朝王笑了笑:“样子总要做的,总要让父皇知道我有多难受,否则腿不是白丢了。” “南巡一趟回来,你倒是比我还能沉得住气了。”闫清道。 “再沉不住气也得沉住了,我可不想哪天梦中又丢了命。”南朝王一脸讥讽。 “这次你回来,父皇因为你的腿伤几次推辞给你差事,你也不必心急,时日久了父皇再不给,朝中一定会有争议,父皇为了表面过得去也会给你一官半职的。”闫清道。 “断了腿的皇子还有什么用处?”南朝王道:“父皇不想让我参政了,这个亲王位就是我唯一的头衔了。” 南朝王一脸心灰意冷,闫清想了想,道:“你可还记得九门的陈昱?” “记得,我回京那晚,他还进宫要父皇遣走我的私兵,这些狗东西,全是狗仗人势。”南朝王丢了块石头进池子,惊起一层涟漪。 分卷阅读22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那人不属兵部,还是贫民出身,得了父皇的器重当然很忠心,可他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个扶不上墙的弟弟,听说一月前赌银子打架打死了人被官府抓了,至今没有下文,这种死罪陈昱是肯定保不了的,你猜猜是谁在后头使力?”闫清道。 “宸王!怪不得陈昱如此针对我!”南朝王咬牙切齿。 “陈昱的弟弟好酒滥赌,仗着陈昱的官位做了许多恶事,死不足惜。但再怎么样陈昱还把持着九门,你反正也无事可做,不如从这里头下手?”闫清道。 “要拉拢陈昱?”南朝王蹙眉:“他弟弟已经被宸王保下了,再怎么做他也不会投靠我。” 闫清摇头:“不用拉拢,父皇的人被我们收为己用,让他知道了必然起疑。只需要让陈昱那个混账弟弟得到他该得的结果,比起咱们,宸王的不守信对陈昱来说才更可恨。” 南朝王点头,可还是不解:“不过是守卫九门的小官,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么?” “现在不至于,以后必定会有大作用。”闫清道。 闫清记得里原主也是借着陈昱此人扳倒了宸王,说宸王在城外囤积兵粮,皇帝对陈昱最是信任,当即派兵将宸王府围起来,这一软禁就软禁到了原主登基。 皇帝多疑,摆在明面上给他看他才不会起疑心,好比闫清和南朝王将私兵大大咧咧安放在城外,皇帝从不怀疑。可要是背着他偷偷摸摸的**,哪怕只有几千人,皇帝也必定会震怒。 “你让我去做我去做就是,只要能让宸王死。”南朝王眼中迸出恨意。 “不能急,你我在封地许多年,而他从小在燕京,如今看着什么依靠都没了,其实燕京里还藏着他的许多人脉,咱们慢慢来就是。”闫清拍拍南朝王的肩。 南朝王郑重地点点头。 “最多年底我就要搬进东宫了,不知道东宫的风水好不好,能不能养活我这家子人。”闫清似笑非笑。 “东宫的风水不太好,福宁宫的风水挺好的。” 闫清听后笑了出来。 “闫清。”南朝王转头看着他,一见肃然:“你一定要咬着牙走到最后,大哥我没本事坐上那个位置,若是你,大哥一百个心服。” “你不怪我了?”闫清淡淡笑道。 南朝王敲敲自己那条断腿,那是他回来后,皇帝命内务府做的一条假腿绑上去,才不至于那么难看:“这条腿怎么没的我心里清楚,要不是我一心想争,也不会落到这个境地。有件事没告诉你,在南巡时,扬州府曾有官员大肆孝敬宸王,十几箱白银抬来给我看,你说我当时能不生气么,让奴才们分了一箱去,宸王得知后与我大吵了一架,我们差点打起来,现在想来,这事也不简单呐。” 闫清一听就听出了门道:“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离间你们。” “可不是么?”南朝王苦笑:“可我和他早就不和,还要费尽心思让我们互相仇视的人,天下间还能有谁呢?” 闫清不禁叹气。 “所以我回来了,这条路是父皇给我安排的,我就得好好演下去,你什么也不必管,安心当你的太子,在旁看好戏就是了。”南朝王道。 第120章 话到这里多少有些伤感, 闫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南朝王是个固执的人, 也许恨皇帝会让他对这些遭遇释然许多,那闫清也不会出言劝说。 两人又闲聊几句,南朝王妃急匆匆地来了,带着宫女走进花园里:“你们怎么在这儿,让我好找。” 南朝王问道:“不是过一会才开宴,怎么了?” “你们快去景阳宫, 母后生了大气, 将三弟妹和四弟妹罚跪在偏殿里, 谁也劝不了。”南朝王妃是真心着急的,一大半都是为了秦珠贤。 闫清一听便站起来往景阳宫走去, 被南朝王妃拉住:“你如今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千万忍一忍,别当众忤逆母后,我已经让人去请皇贵妃了, 你们等皇贵妃来了再说,我们再怎样也是小辈。” 闫清眉头紧皱,没有说话,脸色沉得让人害怕。 “责罚三弟妹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罚四弟妹?”南朝王蹙眉。 “我本在厨房那边帮着看菜单, 也不太清楚究竟,只听说好像是三弟妹惹怒了母后,正巧四弟妹带着她表妹进去行礼,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被罚跪,我也不知道。”南朝王妃道:“三弟妹是她儿媳,她想打想骂都有理,可四弟妹与她有什么相关的?” “你别说了。”南朝王轻声制止。 闫清心中压着一股怒火,对二人微微点头,便去了景阳宫。 景阳宫里气氛挺微妙的,大约都知道偏殿里发生了什么,闫清走进去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 文茜景红着眼眶立在偏殿外,见到闫清便扑过来拉他:“姐夫你快进去救救表姐。” 文茜景整个人都依偎在闫清的胳膊上,哪怕她年纪小,还自称是秦珠贤的表妹,闫清此刻也是不能容忍的,当即拂开她的手,让文茜景一个趔趄。 “滚开。”闫清冷冷 分卷阅读22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地睥她一眼,抬脚就往偏殿里走,文茜景吓得脸色发白,连哭都忘了。 偏殿里面向佛像跪着两人,就是陈氏与秦珠贤,闫清发步走过去握住秦珠贤的胳膊,秦珠贤抬起头来,模样好好的,也没有泪痕,闫清才松了一口气。 “起来,跟我回去。”闫清拉着秦珠贤站起来。 秦珠贤却摇头:“就跪一跪,没事的,现在走了,外头的人要议论了。” 陈氏转头看向二人,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脸颊上还印着几道红印:“是我连累四弟妹的,何必为我求情?” 秦珠贤便向闫清解释:“本是进去给母后请安,见三嫂跪着受罚,我便求情了两句,也怪我笨,母后没让我跪的,是我自己要跪下来说话,母后只说她见了头疼,让来偏殿跪,我想着母后也一直没开口让起,就跟着来了。” “不用跪了,起来。”闫清伸出手。 秦珠贤本不愿,但她头一次见到闫清如此不悦的神情,踟蹰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上去,让闫清拉着站起来。 “三嫂再辛苦一下,母后要罚你,我身为儿臣也不能说什么。”闫清看向陈氏。 陈氏笑着摇头:“你们去,不必管我,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我还受得住。” 闫清默了默,拉着秦珠贤走出了偏殿。 秦珠贤本还在担忧,问闫清要不要去给母后说一声,却见文茜景过来拉住她,泪眼婆娑:“表姐你吓死我了,好在姐夫来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闫清。 “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回舅母那去么?”秦珠贤微微蹙眉。 “表姐你被皇后娘娘罚跪,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好放心,只有在这儿等着了。”文茜景用帕子揩着眼泪。 秦珠贤还想再说,却听闫清先问道:“外面的人怎么知道的?偏殿里前头有些远,难不成母后的人还出去大肆宣扬了一番?那我倒要去问问母后了。” 文茜景一怔,没想到闫清问了这个。 秦珠贤也不说话了,只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妹。 见文茜景不敢说话,闫清又问:“我记得珠贤并没有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想必你与她见面的次数也少?” “我家近几年才来燕京,所以见得少……”文茜景一时琢磨不透闫清话里的意思。 “我带珠贤回秦家,秦将军与秦夫人见了珠贤都得行礼,还要尊称一声王妃,你家里倒是将规矩教得好,甚少见面的情谊,见了我与王妃也敢以平辈称。”闫清噙着笑。 文茜景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也许是在家里被宠坏了性子,此刻被闫清轻声训斥几句就觉得委屈得很了。 秦珠贤虽然心软,但半句也没为这个表妹求情。闫清这是在为她立规矩呢,她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见闫清迟迟不走,文茜景不得不屈膝下去,诺诺道:“见过穆王,穆王妃。” 闫清却不让起,转头对秦珠贤道:“膝盖还疼吗?” 秦珠贤摇头:“跪的蒲团呢,不疼。” “不疼也得疼。”闫清握住她的手:“走,去给母后抱病,咱们回家。” 直到闫清带着秦珠贤走远了,文茜景才站起来,委屈地双唇一抿,哭着回去找娘了。 让人给皇后抱了病,宫女出来说皇后允了,闫清便带着秦珠贤往外走,这时皇贵妃才风风火火赶来。 皇贵妃什么也不问,摸摸秦珠贤地发顶:“好孩子,委屈你了,你们先回去。” “母妃别计较了,不过是跪了一会而已,今日许多人在,闹起来不好看。”秦珠贤劝道。 皇贵妃冷笑一声:“跪的是你,打的可是我的脸,今日也算她自己送上门来,我轻易放过岂不是可惜?” 闫清知道皇贵妃要借着此事做文章了,便对秦珠贤道:“母妃做事自有章程,我们走。” 皇贵妃便带着一大群宫人走进去,闫清与秦珠贤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行礼的声音。 秦珠贤还忐忑不安,闫清不想她闷闷不乐,便问:“母后到底为什么责罚三嫂,我看三嫂的脸,好像被人扇过巴掌。” 秦珠贤点头,连声叹气:“要不然我怎么会求情呢,我进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三嫂跪着,明明有宫女通报,母后却像没听见一般,一巴掌就向着三嫂的脸呼过去了,吓得我也跟着跪下去求情。至于三嫂那事,好像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惹得母后震怒,才会打她的。” 闫清觉得有些蹊跷,皱着眉没说话。 “你怎么了?”秦珠贤抬头看他:“你刚才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平日里奴才做错了什么你都温言细语的,从未动怒过呢。” 秦珠贤问的是她那个表妹,闫清便道:“她对你如此无礼,我看你也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处处容忍着?” “到底是舅舅家的,而且王爷不是说过么,要学会忍耐情绪,她虽无礼也没有多僭越,我忍忍就是了。”秦珠贤笑道。 “我说的是有必要时才需要忍耐,对于那种没必要费心思应付的,该怎样就怎样。要是你每个人都这么谦让着,还不得累死?”闫清无奈道。 分卷阅读23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听见闫清说文茜景是没必要费心思的人,秦珠贤不知怎么心里很高兴,甜滋滋的,忙点头答应。 其实若不是刚开始文茜景一来就挽了闫清的胳膊,闫清也不会这样不留情面。文茜景藏着的心思闫清不用猜就知道了,哪里能允许这样的祸害以后有机会去害秦珠贤,直接断了她的心思更好。 皇贵妃由命妇跪拜后就去了皇后的寝殿,皇后也正收拾好走出来,皇贵妃很是谦卑地跪下:“听闻臣妾的儿媳惹怒了皇后,还被罚跪,臣妾特地来为她请罪。” 皇后眉头一跳,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不过是小辈说错了话被训斥了几句,我也没让她跪,是她自己要跪的,刚才不是抱病回府了么?” “今日是皇后寿辰,珠贤还这般不懂事,臣妾心里惶恐。”皇贵妃的头压得低低的,身后跟着跪了一群人。 “行了,有什么以后再说,你起来。”皇后道。 “臣妾不敢。”皇贵妃依旧跪着。 皇后终于发怒,对身边嬷嬷道:“去把皇贵妃扶起来,跪在这里成何体统!” 嬷嬷领命前去,却见皇贵妃抬头幽幽看她一眼,想起皇贵妃昔日的狠辣,嬷嬷便不敢伸手去扶了。 “你放肆!你今日是成心与本宫过不去?”皇后抬手指着皇贵妃。 “皇后责罚了臣妾的儿媳,臣妾是来认错的。”皇贵妃道。 “好,好。”皇后连说了两个好字,道:“你要跪就好好跪个够,本宫是正室你是妾室,妾室跪正室是理所应当的。” “娘娘?”嬷嬷抬头想劝。 皇后不理会,由宫女扶着走下台阶,往前头开宴的宫殿去了。 听闻寝殿外皇贵妃一直跪着,前头的命妇们怎么能吃得安心,一顿饭战战兢兢,偏偏皇后还要留她们看戏,一群女人面面相觑,露出为难的神色。 戏曲正到了兴头,门外有太监的传唱声,皇帝从外面走进来,殿里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离座行礼,皇后愣了会才跪下,笑盈盈道:“皇上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闻皇贵妃一直在你宫里跪着,朕来看看。”皇帝一分情面都不给,竟然当众明言。 皇后的笑已然撑不住,咬着牙不说话。 “李寿安。”皇帝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便差遣奴才带路,一行人径直往皇后的寝殿去了。 皇后起身想跟去,正巧许多命妇忙着请辞,皇后忍耐着怒火站在原地受礼。 等皇后去了寝殿,皇帝已经亲手将皇贵妃扶起来,皇后走过去想要辩解一二,却见皇帝冷冷的一眼朝她看来,这一眼简直让皇后凉到了心底。 第121章 皇后只知皇帝绝不会做宠妾灭妻的事, 却不知如今皇帝为了扶闫清当太子,加上越发依赖皇贵妃为他管理后宫,心中早已有了废后的打算。要不是为了太后的颜面和王知深那几个大臣屡次劝说,如今的皇后说不定已经是俞氏而非她林氏了。 皇后的嬷嬷比皇后看得明白,跪下道:“都是奴婢的错, 皇后娘娘急着去前面招待宾客,皇贵妃来了奴婢没有即时通知娘娘,倒让皇贵妃在这儿一直跪着, 奴婢有罪。” “忙着招待宾客,却有时间苛待儿媳, 责罚晚辈。”皇帝冷冷的一句话,将皇后最后那点希望也扑灭了。 皇后看向皇帝身边的皇贵妃:“你倒是好算计, 皇上许久没来过景阳宫,今日你一来跪了跪,本宫这景阳宫倒蓬荜生辉了。” “皇后责罚了臣妾的儿媳,臣妾自然要来认错, 否则别人还以为臣妾恃宠而骄, 让一个晚辈来惹怒您。”皇贵妃亦是毫不退让, 她的脾性皇帝再清楚不过,也不用做那种矫情的姿态。 “你这是对本宫该有的态度?”皇后指着皇贵妃,看向皇帝:“皇上,您都看见了,皇贵妃对臣妾如此不尊重,您不在的时候她更加没规矩。” “朕不在的时候, 皇贵妃为你处理后宫事务,为朕孝顺太后,倒是你,许多次不理事,还是皇贵妃处处为你圆说,说你身体不好,又带着皇孙,所以该她操劳些。皇后,你当朕是瞎了,后宫的事都看不见么?”皇帝将皇贵妃挡在身后,与皇后冷眼对峙:“你与朕说说,两个晚辈是怎么惹怒了你,要你不顾她们的颜面,让她们罚跪领罪?” “陈氏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秦氏是自己要陪着跪,臣妾没有让她跪!”皇后指着偏殿的方向。 “您贵为皇后,就算您没有让她跪,可您一个震怒,作为晚辈哪敢不跪?当初在福宁宫,你不也罚了闫清的跪?”皇贵妃冷声道。 “对你不敬?你往日对她做的事朕也有所耳闻,她默默承受你的打压,一声不吭,你却说她对你不敬?”皇帝嗤笑。 “她竟敢讥讽臣妾这景阳宫是冷宫,在场的奴婢都能作证!臣妾只不过罚了她的跪,并没过多谴责!”皇后怒吼道,一想起陈氏竟敢出言讥讽她,她就觉得那一巴掌实在便宜了陈氏。 皇帝气极反笑,正要开口训斥,却见几个宫女急匆匆跑进来,被李公公呵斥在原地:“ 分卷阅读23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没看见皇上在这里吗,还敢冲撞!” “皇上!”宫女惶恐跪下:“不好了,太子妃在偏殿上吊了!” 皇帝身子一颤,立即看向皇后:“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把自己的儿媳逼得上吊?” “是她言行有亏才会上吊,不关臣妾的事。”皇后依旧没有愧意。 皇帝点点头:“皇后,你很好。” 皇帝带着皇贵妃一行人往偏殿去,独留下皇后在原地。 皇帝走了,皇后一直强忍的眼泪才流下来,痛苦地掩住脸。 陈氏是用偏殿隔里屋的帘子在梁上上吊的,皇帝到的时候人已经被救下来,可是一口气上不来,皇贵妃赶紧让人用力按她的胸肺,陈氏这口气才回过来,弯起腰一阵猛咳。 “傻孩子,你这是何苦?日子再不如意,咬着牙过就是了,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皇贵妃蹲下去将陈氏搂在怀里。 陈氏见抱着自己的是皇贵妃,什么也没说,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哭得肝肠寸断,皇贵妃这么硬的心肠都没她惹红了眼。 看着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儿媳如今这般境地,皇帝心中也有愧疚,便柔声问道:“你母后说你对她不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父皇说,父皇为你做主。” 陈氏一脸灰白,眼中满是绝望,呆滞着神情道:“母后打我是天经地义,是我自己想不开,不怪母后。” 皇贵妃闻言捧起陈氏的脸,上面赫然印着红红的手指印,有一道还被指甲挂出了血。 皇贵妃抬头与皇帝对视,一脸无奈。 皇帝此时对皇后失望透顶,沉声道:“皇后自入宫以来不理事务,不用心教导大行太子,导致其德行败坏,又苛待宫中晚辈,是为不德,于政无益,于宫不安,朕心惶恐,愧对先祖,朕今日废除皇后林氏于景阳宫,无须再议。李寿安,回去颁发圣旨。” “皇上?”李公公抬头劝阻:“废后关乎社稷,需要与太后和大臣们商量才行啊。” “皇上三思。”皇贵妃当即跪下。 今日的事是因皇贵妃而起,她实在不敢背上让皇帝废后的名声。 一群人跪在皇帝面前,皇帝这才冷静了些,道:“先拟旨,朕自会与太后商议。” 闫清与秦珠贤本已走到宫门,却被李松跑来拦住,李松附在闫清耳边说了几句话,闫清顿时变了脸色,道:“父皇如今在哪儿?” “已经去慈庆宫了,皇贵妃娘娘也跟着。”李松道:“师傅让奴才来找王爷,还望王爷劝阻一二,不为别的,这事关系到皇贵妃娘娘呀。” 皇帝不是冲动的人,明明知道这样会让皇贵妃背上恶名,却依旧执意废后,皇帝分明是故意的。可皇帝到底为了什么,一时还想不明白。 闫清心里升起一阵厌恶,又很快压下,道:“走,去慈庆宫看看。” 来到慈庆宫时,正殿里已经跪了一片人,为首的皇后与皇贵妃,身后是陈氏,还有一直在景阳宫没出声的南朝王与南朝王妃。 太后坐在主位,皇帝在下首,太后的脸色沉沉的,手中不停捻着佛珠。 闫清带着秦珠贤走进去,被南朝王妃拦住使了个眼色,闫清与秦珠贤便顺势跪在他们夫妻身旁。 “这不关咱们的事,太后与父皇正在气头上,别出去白挨了训斥。”南朝王妃低声道。 “为什么?”闫清问得简单明了。 南朝王妃朝前头的陈氏看去:“老三媳妇在景阳宫上吊了。” 闫清与秦珠贤一惊,也抬头看去。陈氏匍匐在地,背影单薄,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是什么。 陈氏惹怒皇后的事本就蹊跷,现在又闹出个上吊,闫清心中不得不对陈氏多了几分疑虑。 “皇帝,你真的执意要废后?”上头太后问道。 “母后,林氏的德行实在不足以掌管凤印,儿子也忍耐她许多年,今日还请母后成全。”皇帝虽说请求,但态度有些强硬。 “后宫不可无后,还请皇上三思。”皇贵妃恳求道。 “皇贵妃仁厚,实在不用为那个妇人求情,母后身子还强健,没了皇后,后宫有你与母后打理,也不至于乱了。”皇帝幽幽道。 太后捻着佛珠,许久没有出声,连鼻息间的气息也是微弱的,似乎在强忍着一口气。 “请母后成全。”皇帝旋身跪下。 皇贵妃抬起头也望着太后,眼中惶恐之意更甚。今日的结果,可就在太后这一句话上了。 皇后倒是一声不吭地跪着,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南朝王妃看着这场闹剧不住摇头,小声叹道:“今日可是她的生辰,父皇却要在今日废了她,怕是死的心都有了。” “呵,已经扶持起一个皇贵妃,皇后当然可有可无了。”南朝王冷笑着。 闫清默默地看着跪在太后脚下的皇帝,秦珠贤悄悄扯着他的衣袖问道:“怎么办?” “不知道。” 怎么办,闫清现在也不知道,太后一直没说话,恐怕也不知道怎么办了。皇帝这一步走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皇后 分卷阅读23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太后终于出声。 皇后的头压得低低的,发上的步摇垂下,落在光滑的地面上,她平静道:“皇上要废了臣妾,臣妾无话可说。” “霖皇孙呢,可抱来了?”太后问道。 “还在景阳宫里,奴婢这就去抱来。”皇后的嬷嬷起身。 “不必了。”太后抬手制止,又转头看向皇帝:“皇帝,皇后是你当年下旨以后位聘来,今日你却要为了一个晚辈废后,传出去恐怕被臣民议论。皇后虽不理事,但将皇孙抚育得极好,你何不念在这点功劳,大事化小算了?” 听见太后说以后位聘来这句话,皇后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缓缓道:“臣妾还记得,当年大婚,皇上曾拉着臣妾的手说,‘正妻之贵重,天不负白头。’如今还未白了头,皇上却要废后。” 皇帝立即转头睥着她:“你这冷漠狠毒的心肠,真当不起贵重二字。” 皇后闻言复又低下头去,肩膀颤抖着,分不清是在笑还是在哭。 “皇贵妃说得对,后宫不可无后,我看废后的事,还是暂缓再议。”太后道。 皇帝当即变了脸,转头道:“皇贵妃德才兼备,朕可以立即下旨封后。” 皇贵妃大惊失色,跪伏下去:“臣妾何德何能,请皇上收回成命。” 废皇后再封后,这可是□□裸的捧杀。名不正言不顺,哪怕坐上去也会被民声推下来,犹如在油锅里烹煮,不能长久。 皇帝继续对太后道:“儿子已经决定立穆王为太子,这几桩事可以一并办了,以免朝臣议论不休。” 皇帝的话让所有人沉默了。 太后低头与皇帝对视,母子间的目光没有半分温情,倒像是对峙。 “你执意如此?”太后轻声问道。 皇帝眉头一紧,答道:“是。” “依哀家看,可以先立储君,国本稳固了再议论后位的事,若现在废后,恐怕立储一事也会多有风波。”太后对众人道。 众人连声附和,皇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后。”皇帝还想再说,被太后抬手制止,太后冷声道:“皇帝不用再说,回。” 皇帝不敢相信与他作对的居然是太后,缓缓站起身。太后不同意,皇帝只能在大臣身上下功夫,可那些大臣必定会阻拦他废后,这步棋算是毁了。 皇帝心中气愤,不免显露出来,连礼都没有行,便拂袖转身离去。 “都退了,我乏了。”太后沉声吩咐。 正殿里的人陆陆续续退出去,只剩下皇贵妃与闫清还在殿中。 皇贵妃哭着膝行几步:“太后。” “退下!”太后一声呵斥,让皇贵妃僵在原地。 闫清默默起身将皇贵妃扶起来:“母妃先回去。” 皇贵妃心中惶恐至极,只有听了闫清的话,抽噎着退了出去。 闫清往太后走过去,却听太后道:“你听不见哀家的话么,谁许你留下了?” 闫清停顿片刻,依旧走过去跪在太后膝下。太后转头瞪着他,眼中的冷意是闫清从未见过的。 闫清却不惧怕,握住太后的手:“皇祖母是不是心里难受,难受就说出来,孙儿在呢。” 太后的眼眶倏地红了,转过身去背对着闫清。 闫清知道太后哭了,不想被人看见,便默默地陪着,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半晌,太后擦干眼泪转回头来,拉着闫清:“你起来。” 闫清摇摇头。 “你可是为你母妃来说辞的?你不用说了,我没有怪她,今日这事也不全是因她而起。”太后道。 “不是。”闫清道:“只是见您不高兴,不想走罢了。” 太后的悲伤闫清何尝不知道,他今日心中的苦涩,太后只会比他多出百倍。 “你也难受了,你父皇他……”太后本想为皇帝解释一二,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帝做得太狠了,生生将闫清母子推在了刀尖上。 “今日多谢皇祖母为我们百般周全。”闫清道。 若不是太后,只怕明日等来的就是百官的冒死觐见,哪怕立储的圣旨下了,闫清也绝不敢搬进东宫。 皇帝想要断了闫清的所有后路,让闫清步步艰难,只能依靠他这个父皇。 而太后将皇帝的打算搅乱了,即便保住了闫清母子,可与皇帝的情分算是彻底冷了。 “天下间只有恨娘的儿子,没有恨儿子的娘。”太后凄苦摇头,撑着站起来,沉重的朝服压在身上,让她走一步都缓慢。 她一步步往后殿走去,衣服上的东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背影孤独而苍凉。 闫清立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不禁红了眼眶。 第122章 太后回了后殿,闫清便转身出了正殿。太后心中的悲伤除了皇帝没人能安慰一二, 闫清也不能。 秦珠贤与陈氏站在慈庆宫门口说话, 见闫清出来了, 秦珠贤道:“三嫂在等你, 有话想对你说。” 闫清点 分卷阅读23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点头, 看向陈氏。今日的事闫清已经对陈氏起了怀疑,这时看她的眼神就多出了几分探究。陈氏仿佛也明白,淡然笑了笑, 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了几步,来到墙根处, 陈氏对闫清欠身:“今日的事是我连累了王爷与皇贵妃。” “你是故意惹怒母后的,对?”闫清问道。 皇后再拎不清,也不会在生辰这日无故打骂陈氏, 肯定是陈氏故意说了什么, 惹得皇后的怒火压也压不住。 陈氏笑道:“本是想让她被父皇厌弃,或者给个惩处,谁想到父皇会直接废后,连累了王爷。” 陈氏的毫不掩饰,倒让闫清心中平静了许多, 不禁问道:“为什么?你这样做就与她彻底交恶, 如果没有扳倒她,你日后会吃更多苦头,你就这么恨她?” 陈氏以往都忍过来了,闫清实在不明白。 “我是恨她, 我曾经还想过要杀她,可是我胆子太小了,没能出手。”陈氏抬起手掌,看着自己的掌心,她还记得自己曾经捏着那包□□时的决绝:“我以为我已经歇了这份心思了,可是她今日对我说,皇上还年轻,哪怕有了储君未来的光景也会变化,不如再等几十年,等着皇上老去,等着皇孙长大。” “等着皇孙长大?”闫清冷笑:“她竟然有了这种心思,打算扶幼帝登基?” “可宫里有两个皇孙,她说太后已经年迈,等驾鹤西去,梓皇孙就没人庇护了,让我等着。”陈氏看着闫清,眉眼淡淡的:“王爷觉得,她要我等着什么?是等着以后抚养霖皇孙,还是等着她安排我去害了梓皇孙?” 闫清心中一片怅然。皇后不知道闫梓才是她的亲孙子,如今却要为了别人的孩子去害自己的孩子,这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我无法带在身边抚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护着他。今日的事是我没有想周全,冲动了,才连累了您与皇贵妃。”陈氏道。 听了陈氏说的这些话,闫清怎么还会再怪她,她也是被皇后逼急了才会这样。 “你对闫梓的舐犊之情,闫梓长大了我一定会告诉他。”闫清道。 陈氏苦笑摇头:“不能废后,不过是因为皇后没有犯下大错,没有服众的理由罢了。” 闫清心中一凛,有种莫名不安的情绪,可又一时不明白为何不安。 闫清道:“三嫂,这些事说起来也算是前朝的事,你如今安心在宫里过日子就是了,我会让人多留意梓皇孙的安全与饮食。” “我知道了。”陈氏笑道:“有您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倒是王爷,今日父皇做的事也是冲着您来的,您可得多加留心。” 这个闫清明白,便点点头。 “当初太子也是受够了朝臣的议论,那些夹在风里吹来的谴责讥讽差点把他逼疯,本以为王爷您当了太子,那种情景不会再出现,可今日看来……”陈氏不再说,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当初景文太子被朝臣们指责,也是因为父皇?”闫清蹙眉。 景文太子可是皇帝亲自教导的,怎么还会在背地里怂恿大臣去做这些事。况且闫清记得,当初皇帝为了太子的事头疼不已,并不像是作假。 “也不全是,但也肯定有父皇的手笔在里头。我记得太子某一日私下与我说,父皇是被大臣们抬上龙椅的,所以父皇怕下一个太子也这样被大臣们抬上去,取代他。”陈氏道:“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有说给王爷您听,也许太子当初的想法,只有您能明白了。” “也被抬上去,取代他?”闫清愣了半晌,突然道:“你先回去,我有些事需要回府。” 陈氏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王爷慢走。” 闫清转身离去,带着秦珠贤就往宫门走。 秦珠贤不明白闫清怎么突然这么急迫,好不容易才跟上闫清的步伐。 一路出宫回府,闫清径直回院子找到柳琴络,将柳琴络带进屋里,开门见山道:“你上一世,太后和林家最后怎样了?” 这些结局闫清并不太清楚,只知道皇帝死后,太后在佛堂里闭门不出。 柳琴络被问得愣愣的,想了想才道:“林家一直不安分,最后被查出贪墨百万两,还连带着几桩命案,满门斩首。太皇太后一直礼佛,可林家灭门后,太皇太后也在深夜里薨逝了,那已经是皇上登基后六年的事了。” 闫清盯着柳琴络沉默不语,柳琴络不解问道:“王爷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闫清缓缓摇头。 林家满门斩首,太后突然薨逝…… 闫清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 什么狠心残害手足夺得皇位,什么皇帝被活活气死,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假象罢了。 若真有足够的能力将皇位从皇帝手中抢过来,原主也不会花费了六年才铲除一个林家。 这一切,这个皇位,都是皇帝自己给的。就算皇帝死得不明不白,那也不过是原主为了早点登基做的手脚罢了。 而皇帝一定是对原主说过什么,林家才会得了这个灭门的惨景。 分卷阅读23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还记得柳琴络说过,上一世新帝登基后林家一直不安分,若林家知道新帝打算铲除他们,那这一切也说得过去了。 而为何新帝要花费心神去对付林家,大约是因为这是皇帝的吩咐。而皇帝为何会如此做,是因为他知道了当年先帝的死是林家做的,而他在位时不作为,一则是因为林家有扶持之恩,二则是因为顾念着太后。 景文太子也一定知道了,所以才会说,皇帝怕下一个太子也被大臣抬上龙椅,取代他。 弑君之罪,满门斩首才能消罪。 “王爷?”柳琴络见闫清神色凝重,不禁开口唤道。 闫清回过神来,起身往外走,一边吩咐王华:“备马车,随我去俞府。” 王华立即着人去准备,闫清一身朝服还未换,又出门了。 柳琴络站在院门口张望,想不明白闫清这是怎么了。 “柳姐姐。”秦珠贤从自己院子出来,往柳琴络走来。 “奴婢不敢当。”柳琴络福身行礼:“王爷才走了。” “我知道。”秦珠贤道:“我就是来找你说话的,不知你有没有空闲?” 柳琴络一愣,侧身让开:“王妃请进。” 柳琴络与秦珠贤进了屋,秦珠贤将自己的丫鬟遣出门,对柳琴络抬手道:“你坐。” “奴婢不敢,站着就是了。”柳琴络道。 秦珠贤也不勉强,抬头打量着柳琴络,半晌后才道:“今早的事,多谢你了。” 秦珠贤说的是那身不合规矩的吉服,若不是柳琴络开口提醒,秦珠贤进宫肯定会闹出笑话。 “王妃见外了,这是奴婢应该的。”柳琴络道。 “可我才嫁入王府不久,与人也没有结仇,是谁要刻意害我呢?”秦珠贤纳闷道。 柳琴络思忖了下,道:“有时害人并不是因为有仇,王妃您的身份,就足以惹眼了。” “可王爷并没有侍妾。”秦珠贤道。 “衣裳首饰是公中送来的,公中办事的本就人多,有些人的底细也不完善,王总管每日繁忙,自然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柳琴络道。 秦珠贤听出了柳琴络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府里有暗鬼?” “所以王妃才要尽早管理王府,将王府里的人好好筛选一番,这样用起来也安心些。”柳琴络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下基友的文,超好看的种田文:《炮灰也想活(穿书)》by倾碧悠然。 穿成个古代小丫鬟就够可怜,更可怜的是这还是一本,穿为被提拔为男主通房还没来得及爬床的张采萱…… 再留下就该被女主杖毙了,果断赎身回家种田去啊! 所以,这是一本种田文! 第123章 秦珠贤盯着柳琴络, 看她的确是真心劝谏, 并不像作假, 倒有些看不懂了。 她是听自己的丫鬟说了几句闲话才会来找柳琴络,丫鬟说柳琴络在闫清身边伺候,目的并不单纯,平日做的事也暗藏玄机,让她别傻傻的被人利用了。 然而从秦珠贤走进院子时, 柳琴络就看出了她不是全为了今早的事来的,秦珠贤每句话里都透露着探究。 “其实我来, 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你。”秦珠贤想了想, 开口道。 柳琴络明白秦珠贤已经对她起了疑心,便道:“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上回下头有人呈上一个暖炉套子, 说是府里的绣娘做的,还哄着我进宫献给母妃,我那时没有多想, 可今日想来,若是绣娘呈上的,为何那绣娘不亲自来呢?我的丫鬟告诉我,府里的衣裳大多是采买,王爷与我的都是内务府做好了送来,所以那日呈给我的暖炉套子, 到底是谁做的呢?”秦珠贤一瞬不瞬地盯着柳琴络,想要看明白柳琴络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柳琴络没想到秦珠贤自己查到了这事,还以为闫清不追究了, 就没人会再提起了,看来是她小看了这位年轻的王妃。 几个思忖间,柳琴络立即稳住心神,缓缓跪下:“那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做事不妥当。” 秦珠贤这样问,说明她什么都查清楚了,狡辩再多也无用,只会惹得秦珠贤更加厌恶她。 柳琴络等着以后的好日子,怎能在这个时候与秦珠贤结仇。 “你为何要这样骗我?我从入府后待你十分客气,你却想借着我的手去博得王爷与母妃的好感?当我是个傻子般玩弄。”秦珠贤平静道。 柳琴络跪伏下去:“是奴婢混账,请王妃恕罪,以后奴婢再不敢了。” “王爷知道么?”秦珠贤道。 柳琴络默了默,不敢将闫清知道的事说出,这样会让秦珠贤连带闫清一起误会。 然而就是这一沉默,秦珠贤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一个丫鬟将王妃玩弄了,还能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在他们身边伺候。 秦珠贤不敢想闫清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一想到他心中也许讥讽过自己的愚蠢,秦珠贤就觉得揪心得难受 分卷阅读23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 秦珠贤呆坐了片刻后,道:“我今日要惩处你,王府的家法你比我懂,自己选一样。” 哪有这样直白说要惩处人的,可秦珠贤也是第一次责罚下人,这样稚嫩的口吻说出来,一点主子的威仪都没有了。 柳琴络一怔,抬起头来,见秦珠贤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的神情是认真的。 “王妃……”柳琴络唤了一声,又伏下去:“奴婢有罪,任凭王妃处置。” 柳琴络明白,秦珠贤这是要拿她在府中立威了。 秦珠贤入府几月,心境成长得如此快,也是柳琴络始料未及的。不过秦珠贤有皇贵妃与秋嬷嬷时常教导着,面上再孩子气,心术却早已今非昔比,以往不过是有闫清与长辈在身边护着,所以藏着没露出来。 等闫清从俞府回来后,就听闻柳琴络被秦珠贤传了家法,正在后院里被当众惩处。 而秦珠贤本可以在闫清回府前就打完的,却偏偏耽搁了许久才开始打,就刚好等到了闫清回来的时候。 闫清来到后院时,柳琴络已经被摁在了长凳上,一指厚的板子打在背上,每打一下她都疼得一颤,疼得脸色发白,也死死地咬着牙不吭声。 秦珠贤搬了圈椅坐在那里,见闫清来了,只是怔了怔,并未叫停,也没起身行礼。 “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传家法?”闫清问得还算平静。 闫清对奴才宽厚,从未打骂过一人,今日的事让整个王府的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所以许多人都来围观了,直到现在闫清回来了,才纷纷散了。 “她做错了事,所以该罚。”秦珠贤淡淡道。 秦珠贤的情绪明显不对,闫清不禁微微蹙眉。旁边的板子还在打,闫清抬手道:“别打了。” 奴才们停了手,柳琴络没了力气支撑,从长凳上掉下来,眼神恍惚。 “王爷要护着她?”秦珠贤紧抓着扶手,看向闫清。 “打也打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废了。”闫清不明白秦珠贤这是怎么了,耐着性子解释道。 秦珠贤与闫清对视片刻,站起来就往自己院子走,丫鬟们十分为难,对闫清行了一礼后,匆忙跟着秦珠贤走了。 这还是秦珠贤头一次甩脸色给闫清看,闫清不禁愣住了,看惯了秦珠贤的笑脸,突然看见她的冷脸,居然一点反感也没有,只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秦珠贤并不想这样的,一抬脚她就后悔了。可是心里难受,身子也不听使唤,只想眼不见为净。 她想着自己如此不顾闫清的颜面发脾气,闫清这回该是彻底讨厌她了,可一想到她走了后闫清去关切柳琴络的画面,她就难受得想哭。 她当时到底发的什么魔障,一定要等闫清回来再打,如果闫清从此和她生分了,她今后该怎么办?好好的立个威,到头来倒是她自己成了笑话。 秦珠贤恨不得抬起手打自己的脑袋。 本只是想想而已,刚一抬起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竟敢就这么走了,明日就把你送进宫,让太后好好教你规矩。”闫清道。 闫清本是想让人传府医给柳琴络治伤,再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行动先于想法,看见秦珠贤走了,不自觉就抬脚跟了上去。 “你不是……”秦珠贤回头看去,闫清身后就跟着王华,并没有其他人。 闫清拉着她就进了院子,秦珠贤的丫鬟刻意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等她们进了院子,闫清二人已经进屋了,门被闫清用力关上,感觉整个屋子都颤了颤。 “咱们王爷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丫鬟纳闷道。 进了屋,闫清将秦珠贤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与她对坐下,沉着脸道:“你说,今日到底怎么了?” 秦珠贤这下真的有点慌了,想站起来逃走。 “你敢走试试?”闫清抬手拍在秦珠贤脑袋上:“你是不是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过什么?”秦珠贤一时想不起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藏着心事乱发脾气,原来全都忘了。”闫清无奈地摇摇头。 秦珠贤终于想起来了,愧疚地低下头。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责罚柳琴络,还对我发脾气,可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你生气了?”闫清问道。 秦珠贤咬着唇没说话。 闫清冷了脸,站起来:“既然不肯说,那我走了。” 几步走到门口,打开门,腰上就被一双细小的胳膊环住。 院子里的丫鬟们偷偷张望着这边,闫清只好又将门关上,道:“你肯说了?” 秦珠贤只是抱着闫清,依旧不说话。 两人就这个姿势僵持了许久,闫清终于耐不住性子,将秦珠贤从身后拉在面前,正想训斥,就见秦珠贤落了泪。 闫清愕然。 “你为什么帮着她来骗我,难道你真的喜欢她?”秦珠贤抬头看着闫清,脸颊挂着一滴泪,又继续道:“你留她在身边伺候,是不是真的想以后收进后院?这样的事你对我说就是了,我为你收了她,我身为正室, 分卷阅读23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这份气度还是有的。” 一番话说的闫清越来越莫名,蹙眉问道:“哪个她?什么收进后院?” “那个香炉套子。”秦珠贤甩开闫清抓着她胳膊的手,气呼呼道:“你早就知道是她绣的对不对,所以那日在马车里才会问那么多,你明知道她的心思不单纯,还偏帮着她,瞒得我跟个傻子一般。” 闫清没想到自己在马车里问的那些话,倒让秦珠贤留了心,特意将这件事查清楚了。 可他与柳琴络的约定是不能告诉别人的,秦珠贤也不能。只得道:“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是怕你知道了多心,而她留在府里还有用,所以我才让她继续留下来伺候,并不是为了她而骗你。” “留她有什么用?”秦珠贤问。 闫清只得道:“你入府以来一直没有掌管王府,因为你的年纪与心思还驾驭不了那些奴才,她虽是奴婢,但许多事都能处理好,懂的事情也多,所以我打算让她在旁辅佐你。” 秦珠贤听得闫清说辅佐,一时听岔了意思,以为闫清真的要将柳琴络收了做妾,与她一起管理王府,一股气涌上心头,顿时再也不想理会闫清了。 见秦珠贤又要走,闫清一把抓住她:“好好说着话呢,你又怎么了?” “我能力不足,管理不好王府,你让她与我平起平坐来管这王府也一样的,我不会在意。”秦珠贤冷声道。 闫清笑道:“平起平坐?这话你怎么想出来的,哪个丫鬟和主子是平起平坐的?” 秦珠贤一愣,随即双颊涨红。 “原来是有些人自己听错了意思,还要反过来怪别人?”闫清打趣道,又幽幽叹气:“这王府实在空得很,咱们王妃刚才不是说她有这份气度,那我明日就让王华去找婆子纳两个妾进来,也好让我看看王妃到底有没有容人之量?” 秦珠贤已经羞得想跑,哪想闫清还要开口嘲笑她,一心急便转身拉着闫清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闫清这下笑不出来了,眼看着秦珠贤开门跑了出去也没反应过来。 抬起胳膊翻开袖子一看,赫然两排牙齿印。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昨晚放进存稿箱定时的,结果今早起来一看根本没发出去,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检查! 第124章 穆王妃打了王爷贴身伺候的丫鬟, 还特意等着王爷回来再打, 王府里的人本以为夫妻俩会闹不和,谁知道王妃一生气,王爷就巴巴地赶上去哄了, 让柳琴络奄奄一息的在院子里躺了许久。 这下众人知道穆王有多护着王妃了,那些不安分的心思也收敛了不少, 明白了谁才是这王府里真正的主子。 后来柳琴络被府医抬回去诊治, 人刚醒过来,就听闻秦珠贤向闫清要了柳琴络, 闫清应了, 柳琴络以后就在秦珠贤的院子里伺候了。 湘湘劝道:“你想开些,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本就身不由己, 好歹王妃今日当众打了你,也算消气了, 以后不会再苛待你,王爷也不会放任王妃苛待奴才的。” 柳琴络呆滞着躺在床上不说话, 她本就是闫清给秦珠贤准备的,不过是进了东宫才会去秦珠贤身边。现在秦珠贤亲口将她要去,肯定是闫清示意的,闫清这是故意在为秦珠贤立威呢。 柳琴络心里苦, 苦的不是要去秦珠贤身边, 而是闫清心里有多重视秦珠贤,她今日算是看明白了。 “这下不生气了?”晚膳时,闫清在秦珠贤院子里用饭, 闫清笑着问道。 “本来就只是为那件事,如今说开了还有什么好气的。”秦珠贤道。 今下午两人坐在一起谈了很久,闫清答应了秦珠贤以后关于她的事都不许瞒着她。秦珠贤知道闫清也是一片好心,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岂不是成了睁眼瞎。 “你把你的丫鬟给了我,以后谁来伺候你?”秦珠贤还是不放心柳琴络,身边的丫鬟也劝她别要,但这是闫清的意思,闫清要她安心用就是。 “谁伺候都一样,我常在宫里,不需要什么丫鬟伺候,湘湘做事也挺利落的。”闫清不甚在意道。 闫清如此说,秦珠贤就不再问了。 用了膳,丫鬟端来热茶点心,秦珠贤突然想起今日宫里发生的事,问道:“若父皇执意要废后,母妃岂不是难做了?” 提起这事,闫清默了默,道:“若只是难做倒还好,就怕明日早朝再起风波,那些老臣为了社稷稳固一定会拥护皇后,等这阵风头一起,宸王等人又不知要如何造势。” 宸王近来收敛了许多,大有当初闫清的闲王之态,闫清想了许多日才想明白,宸王大约是在等。 等着闫清犯下错事,或者在等着皇帝老去。只要他亲王的位置还在,那就还有争一争的可能。 今日的废后一事,不就牵连了闫清与皇贵妃。 闫清去俞府找俞长英商议时,俞长英并不知道林家杀了先帝的内情,但俞长英好歹是经历了几朝的老臣,也看得比旁人明白,说皇帝也许是怕闫清当上太子以后风头过盛,所以才会在 分卷阅读23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现在下手打压一番。 宫里又生风波,当夜有多少人辗转难眠不得而知,第二日早朝,果然有许多大臣站出来说起废后一事,跪在殿上冒死请求皇帝不要听信谗言,让朝廷不安。 听信了谁的谗言,虽未名言,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剑指皇贵妃,皇帝发了怒,称是皇后勾结了大臣们来劝谏,当即就要下旨废后,终于闹得殿中一片恳求之声。 李公公手中一直握着圣旨,众人以为废后的圣旨已经拟好,却不知那其实是立储的圣旨。 皇帝见声势已经造得差不多了,便要示意李公公宣旨。大臣们不让皇帝废后,当然不能再阻拦皇帝立储,但对储君必会诸多不满,这就是皇帝想要的结果。 李公公站出来正要宣旨,下头几个官员突然跪下:“皇上若要废后,不如先立太子,有了太子社稷才稳固。” 皇帝听得一笑:“你们有什么见解,不妨说说。” “虽我朝立储都立贤,但大行太子已经没了,皇上不如效仿前朝,立长子为太子。” 皇帝倏地变了脸色:“立南朝王?” 若那官员敢答一声是,皇帝能立即让人拉下去砍了。 “南朝王已经身残,并不能成为储君,可再往下选择,便是宸王。宸王温性良德,成了太子,必会福佑山河。” 殿中默了默,紧接着又有官员跪下附和。 宸王一党有些莫名,但到了这个时机,不得不也跟着附和,于是殿中一大半的人都在拥戴宸王。 李公公展开的圣旨还未宣读,为难地看向皇帝。 皇帝的脸沉得能滴水一般,阴鸷的双眼扫过殿中跪着的人,最后停在闫清身上:“穆王,你怎么看?” 闫清站出来,恭谨道:“立储一事重大,儿臣不敢妄言。” 昨日与俞长英商讨对策,俞长英说不如以退为进,皇帝逼一步,闫清就让一步,看皇帝究竟能不能舍得。 今日皇帝再要逼,就要立宸王为太子了。 闫清站在殿中低着头,皇帝看不见他的神情,但龙袍袖子下的五指却紧紧捏成拳。 过了半晌,皇帝将袖边的奏折拂于地下,惊得朝臣惶恐不安。 “宸王当初将朕气得吐血,是不孝,南巡期间明目张胆收下官员的孝敬,每年也有官员的百万孝敬抬进他的王府,是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之人,竟也能让你们如此拥戴,他是许诺了你们什么金山银山,还是要弃新拾旧,再立丞相之位给你们?” 皇帝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一开始说要立储的那个官员:“你,除去官职,押入大理寺查办。” 立即有禁卫进来拖人出去,官员的求饶声渐行渐远。 “还有谁要替宸王来要太子之位?”皇帝问道。 没有一个人敢答应。 皇帝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李公公急忙高呼退朝,捏着那卷没来得及宣读的圣旨跟着离去。 早朝就在皇帝的怒火中散去,大臣们唏嘘着结伴离去,有些还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跟着拥戴宸王。有时事情就是那么一念之间,还好皇帝没有立宸王为太子。 宸王听闻消息急匆匆进宫,恰巧遇见散朝出来的闫清,两人狭路相逢,冷眼对视。 “是你。”宸王冲过来抓住了闫清的衣襟,愤怒的眉眼近在咫尺:“我与你什么仇恨,你要这样断了我所有的路!” 闫清抬起一脚踢在他的腿上,将宸王踢出好远:“那我与你什么仇恨,你要下毒害我王妃,还要派人来刺杀我?” 宸王从地上爬起来,又朝闫清扑过来,闫清也不相退让,两人竟在皇宫里扭打起来。 李公公闻讯赶过来时,两人都是全身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公公眉头打成结,苦求道:“两位爷,奴才求求你们别打了!” 可闫清与宸王哪里听得进去,你一拳我一拳地打在身上,要一次性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似的。 内侍们不敢上前拉扯,两人打了好久,最后在闫清将宸王一脚踹到了地上才停手。 闫清双眼发红,抹了把脸上的血,还要冲过去打宸王,被内侍眼疾手快地抱住。 “滚开!”闫清怒喝着。 “王爷冷静,你们快抱紧了!”李公公慌忙道。 此时李松带着人一路跑过来,李公公以为皇帝要见两位王爷,却听李松说:“皇上命两位王爷迅速出宫回府,静思己过!” 李公公蹙眉,皇帝这是见也不愿见了。 宸王从地上爬起来,往李松来的方向走,被李公公拦住:“王爷,宫门在那边。” “我要见父皇。”宸王道。 李公公将宸王这狼狈的模样打量一番,劝道:“皇上的旨意您也听见了,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见您的。” 宸王抬手将李公公推开,一瘸一拐往宣政殿走。 “师父?”李松看向李公公,想让李公公给个示下。 “算了。”李公公冷眼道:“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劝一劝,宸王自己要去,与我们不相干。” 宸王走了,抱着闫清的几个内侍终于放了手。 分卷阅读23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李公公走过来,苦哈哈道:“王爷何必与宸王打起来,闹得太难看了,不值当的。” 宸王已经是破罐子破摔,闫清可还有大好光景呢。 “闹得太难看,父皇才能管教儿子不是。”闫清将自己的衣裳拂了拂,淡淡道。 李公公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闫清的意思。 王爷们长大了,如今皇帝只知道君臣,不知道父子。但儿子总该有儿子的样子,才能提醒皇帝他不只是皇帝,还是个父亲,做事才会留些情面。 “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告知我一声。”闫清对李公公点点头,转身往宫门走。 听见身后李公公对旁人叹道:“这个地方倒是奇怪得很,当初景文太子监国,穆王与宸王还在这个地方挨了太后的鞭子,今日两位王爷又在这个地方打了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闫清顿时回想起那时的情景,那时他有很多事不懂,在宫里横冲直撞,要护着这个护着那个,最后才发现他的那点心思,连自己都护不好。 心中隐隐有一道声音在问他,若是回到当初,他还会拼尽全力去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么? 还未想出答案,闫清便苦笑着摇头。 穆王府的马车等在宫外,见闫清一身狼狈出来,马夫赶紧从车里拿出披风给闫清裹上,快马加鞭回了王府,王府里又是一片慌乱。 第125章 宸王来到宣政殿求见皇帝, 皇帝却不见他,让内侍出来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将宸王斥责了一顿,说他不安分,妄想太子之位,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宸王在宣政殿外跪着哭求, 说他冤枉。可今日早朝大半朝臣为他求太子之位的事的确发生了,他再怎么解释也堵不住攸攸之口, 哪怕皇帝明白他也许是无辜的。 大约跪了一个时辰, 宸王便回去了。 李公公从外头回来, 从茶水房端了热茶进去, 见皇帝正在看奏折,便轻轻放下茶盏立在一旁。 “宸王走了?”皇帝问道。 “刚走,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奴才给搀扶住了。”李公公状似无意说道。 皇帝冷笑一声:“他若不做点可怜的样子给别人看, 朕还不习惯了。” 实则宸王与闫清打了一架, 的确伤到了筋骨, 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李公公不提,皇帝自然就误解了。 皇帝放下一本奏折又拿起一本, 默了默,终于问道:“穆王呢?” “穆王听了您的吩咐立马就出宫去了。”李公公赶紧回道。 怕皇帝疑心他亲近穆王,所以李公公没有主动提及。 “他和宸王怎么打起来的?他的性子最温厚,怎么会如此忍不住?”皇帝眉头微蹙。 “这个奴才就不太清楚了,奴才听闻是宸王进宫遇见了穆王,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奴才也纳闷呢,当初穆王还是郡王的时候,也是在这宣政殿门口打了俞广将军,后来又为了景文太子跑来宣政殿与您大吵一架,这穆王有时还像小时候一样,爱使小性子。”李公公呵呵笑道。 皇帝笔尖一停,眼中闪过一片柔意:“是了,他一向真性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必他心里也对宸王有了芥蒂,所以才忍不住了,真是胡闹,让大臣们看尽了笑话。” 皇帝肯这样责备,也就是他心里还在意,否则就像对宸王那样不闻不问的话,那是完全没了父子情分才会这样。 李公公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跟着笑道:“奴才看穆王并不在意呢,衣裳玉冠全乱了,就这么出宫去了。” 皇帝无奈摇头,将笔搁下后拿起茶盏饮一口,想了想道:“你傍晚让人去穆王府,让他用了晚膳进宫一趟。” “是。”李公公应下。 “穆王妃近来如何?朕这个儿媳倒有些不同,年纪这般小,应该是闹腾的性子,怎么比起其他妯娌来要安静许多,也没听说什么关于她的话,宫宴那日坐在那里,朕都注意不到她。”皇帝闲聊一般与李公公提起。 “皇上平日忙,就不知道后宫的事。奴才可是听闻穆王妃嫁进府之前就跟着皇贵妃学过规矩,后来又因为成亲一个月没有进宫看望长辈,而被皇贵妃罚跪了呢。想必有皇贵妃一直教导着,穆王妃必定更懂规矩些,也不敢张扬,所以才显得安静。”李公公道。 皇帝点点头,赞道:“能如此听话,是秦家教得好,皇贵妃也是好的,当年性子这般乖张,没想到孩子们长大了,她越发有长辈的模样,还将这后宫打理得如此好。” “谁说不是呢。”李公公叹道:“当年奴才的师父对奴才说,看人不能看一年,要看一天,哪个人某一天里做了与他平日不一样的事,那才是最最真的性情。皇贵妃看似乖张,可当年景文太子年幼贪玩,落了水,不也是皇贵妃及时救上来,虽然后来她与皇后顶撞了,还被您训斥,但奴才一直觉得皇贵妃是个良善的人,要不然她怎么会救景文太子呢。” 回忆铺天盖地而来,皇帝不禁唏嘘:“是了,那个时候朕与太后有意打压她,她性子也不温顺,哪怕救了太子也要对皇 分卷阅读23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后讥讽一番,现在看来,这也许是她在宫里的生存之道,她这样的家世入宫,若不张扬些,也压不住底下的人,但她虽张扬,也一直没做过出格的事,也不对当年的事怨怼朕与太后,如今她孝顺太后,就如当初酝和公主一样,不坏酝和公主走之前,对朕说她最喜欢这个弟妹。” 李公公沉默不语,有些事得皇帝自己想明白了,才会深信不疑。 皇帝指着李公公道:“你师父说的那些道理不错,你记得也教给你的徒弟们,以后他们要辅佐闫清,可不能糊涂了。” 李公公呵呵笑:“他们都笨得很,平日里不出错就是万幸,奴才还敢教什么道理。奴才当年也没听明白,还是到了这个年纪,跟着皇上您看的事情多了,才渐渐明白过来。” 皇帝听得乐呵,心情舒畅自然就感觉到饿了,便让传膳,李公公赶紧让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来。 李松见师父终于露出了笑颜,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悄悄去穆王府传消息。 傍晚时分,闫清又被皇帝召进了宫,站在宣政殿里听了皇帝好大一通训斥。 皇帝骂累了,也终于停下来歇一口气。 看着闫清站在下头,身量高大早已高出皇帝许多,皇帝叹气,道:“今日早朝的事,可是你授意他们做的?” 闫清抬头看一眼皇帝,又低下头去:“是儿臣做的。” “你放肆。”皇帝愠怒:“你竟敢扰乱朝堂,让朕难堪?” “儿臣让父皇难堪了,是儿臣的不是。可是父皇可知道太后在慈庆宫是何情景,母妃又是何情景?太后伤心,母妃惶恐不安,父皇难道真不顾念她们了?”闫清单膝跪下。 皇帝一愣,道:“朕怎么不顾念她们了?” “您执意废后,母妃怕您又要像当年一样打压她,太后怕您为此与她生分了,父皇,昨日你一气之下走了,太后却独自在慈庆宫落泪伤心,儿臣看着实在心疼,所以才要如此。”闫清道。 有些事皇帝也许能猜到,但也刻意装做不知,只当看不见就没发生,现下闫清提起了,才让皇帝心里的那一丝柔情勾了出来。让他想到太后独自落泪的情景,这样才能真的痛心悔悟。 过了半晌,皇帝坐回椅子上,幽幽叹道:“朕知道了,今晚就去慈庆宫看望太后。” 闫清还跪着,继续道:“父皇,有一句话儿臣想说。”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就是了。”皇帝蹙眉。 闫清抬起头直视皇帝:“皇祖母真的老了,本就身子不好,又咬牙在瀛仙台住了几月,那瀛仙台清凉,回宫后有些咳嗽,腰伤也时常发作,那日宫宴坐了一夜,回去后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躺在软塌上。” 皇帝的脸色渐渐发沉,没有出声。 “父皇,国事虽重,但家人健在才是最要紧的。”闫清最后说了一句,见皇帝久久不语,便起身准备退出宣政殿。 走至门口,却听皇帝道:“天家最难有真情,你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实属难得,朕也感慨,若朕老了,你还会不会如此待朕?” 殿中的烛火不太亮,闫清站在门口望过去,见皇帝隐在昏暗中,自己身后却是一片烛火之光。 闫清淡淡一笑:“儿臣记得,当年派私兵出城救宸王,太子后来也问儿臣,会不会同样对他,儿臣那时答的会。后来儿臣做的许多事父皇也看到了,儿臣要的,其实一直很简单。” 没有给出答案,皇帝却得到了答案,直到闫清离去了,李公公才进来问:“皇上,夜里在福宁宫安寝,还是去哪个娘娘宫里?” 皇帝从座上缓缓站起来:“去皇贵妃宫里,许久没与皇贵妃好好说话了。” “是。”李公公转身出去安排撵架。 闫清出宫,李松步伐松快地跟在后头,叹道:“这两日的事可真是险,奴才提了一整日的心,今日终于能安稳放下了。” 闫清轻声一笑:“别说你,我也提心吊胆到现在。” 有时事情往往在人一念之间,皇帝也是如此,若此事一有不对,那以后闫清与皇帝就真的站到了对立面。好在闫清赌了一次,赌皇帝还顾念那一分亲情。 “师父也如此呢,今日为着这事,师父责罚了许多人,就怕哪个在皇上跟前做错了事,惹得皇上不快。”李松道。 “你师父这份心我记下了。”闫清听出了李松的意思,点点头。 李松便停下脚步,笑道:“那奴才就不跟着了,王爷慢走。” 看着闫清的背影渐远,李松也回头去追皇帝的撵架去了。 他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靠山,李松如此,李公公也如此,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与皇帝哪一个会先走,对皇帝忠心很重要,但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第二日早朝,再无人提及废后与立储一事,因为昨日的风波,皇帝还要将立储的事再压一压,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议。 太后独自在慈庆宫用膳,听得早朝散了,便对身边宫女道:“你去问问,皇帝这两日有没有好好吃饭,他一忙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不肯好好用饭。” 分卷阅读24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宫女领命下去,又换上一个宫女来伺候太后,太后吃了几口就放下银筷,挥挥手:“撤了。” 宫女们忧心地对视一眼,她们可不像秋嬷嬷一样敢劝太后多吃几口,可太后今早加现在吃的饭连半碗都没有,她们怎么好撤下去。 “人老了,吃多了不克化,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心疼,你们别担心啦。”倒是太后幽幽笑道。 宫女们无可奈何,只有吩咐将膳食撤下去。 太后起身,准备去佛堂里坐一坐,只有在佛祖跟前坐着,她才能完全静下心来,心里的那些苦涩也能消减几分。 却听得宫门口击掌声音传来,转身一看,皇帝携着皇贵妃笑盈盈走进来。 第126章 太后微微一愣, 帝妃二人已经走到跟前,皇帝笑道:“早朝一下就带着皇贵妃过来了,还想蹭母后一碗饭吃,没想到母后已经用了膳了。” 皇帝已经几年没在慈庆宫用过饭, 太后有些出神,却听皇帝又问:“母后可有剩菜剩饭, 我们俩凑合着吃一顿得了。” “小厨房里还有温着的汤与几样菜,奴婢这就让人端来。”一名宫女伶俐, 立即就接了话。 皇帝与皇贵妃搀扶太后坐下, 皇贵妃称要去看看秋嬷嬷, 便带着人离去了。 “母后。”四下无人, 皇帝伸手握住太后的:“儿子不孝,让母后伤心了。” 太后眼眶一热,赶紧用手捂了下, 放下手笑道:“母子哪有不吵架的, 你肯主动来看我, 我就很高兴了。” “以后再不会了。”皇帝也有些动情:“儿子做了几十年皇帝, 不自觉将在朝堂上的心思用在了后宫,母后以后要时刻提点着儿子, 就像当年一样,娘亲的打骂是疼爱,儿子受得住,心里也欢喜。” “你呀。”太后无奈摇头:“我都老了,哪里还能打骂你, 该你自己提点自己了。” “母后说的是,但还请母后慢一点老,儿子还想在母后膝下承欢。”皇帝笑道。 母子俩之前的生分终于消散,又说了些话,宫女终于将饭菜端上来,皇贵妃也回来了。 除了给帝妃的碗筷,还给太后拿了一副,皇贵妃笑道:“难得与皇上一起用饭,您受累再陪着用点。” 三人坐下,此时闫清又带着秦珠贤从门口走进来。 “是我让他们来的,今日该是来请安的日子,我就让他们直接来慈庆宫了。”皇贵妃笑着解释,朝闫清二人挥挥手:“正好用饭呢,快过来一起。” 闫清夫妻二人给长辈们行了礼,宫女上来添了碗筷,闫清便带着秦珠贤坐下,笑道:“闻见菜香就过来了,皇祖母宫里的饭菜做得最好吃。” 皇帝昨晚才被闫清出言劝说,今日他听了闫清的话巴巴跑来看太后,又在慈庆宫遇上闫清,有些抹不开面子:“你的事都做完了?平日不见你这么殷勤,倒是来吃饭最勤快。” 闫清不理会皇帝的冷脸,亲手给秦珠贤摆了碗筷,道:“吃了饭就去做事,难得父皇母妃都来了,我们也得来凑个热闹不是。” 皇帝的脸色这才缓和几分,摆摆手示意:“吃。” 如此三代同堂其乐融融的情景,太后心里甜得像吃了蜜一般,真想让秋眉也来看一看。 秦珠贤头一次与皇帝一桌用饭,倒不见拘束,期间还帮着盛汤,也时不时地说几句话逗大家笑笑,活跃气氛,皇帝赞赏地点头,对这个儿媳妇很是满意。 一顿饭用罢,几人陪着太后说了会话,皇帝与闫清便要走了。太后知道国事繁忙,没有挽留,只嘱咐他们照顾好身体。 皇帝与闫清走了,皇贵妃挽着太后的胳膊笑:“昨夜皇上就说要来看您,还不让我来告诉您,说大张旗鼓的显得刻意,母子间就要随意自在一些。” “是不是你劝皇帝来的?”太后道:“皇帝忙,就别劝他来了,我在慈庆宫挺好的。” “我哪能劝得动皇上,昨夜皇上突然来我宫里,我也诧异得很呢。”皇贵妃道。 太后听了心里又舒畅了些。 皇贵妃见屋里人少,便低声道:“昨夜皇上对我说,应该就在下月了。” 太后眉眼一跳,松了口气:“没有风波就好,要堂堂正正地当上太子,以后登基才能名正言顺。” “不瞒您说,我心里盼了这么多年,可真的听皇上亲口许诺了,我这心里又不安得很,哪里有想象中那么畅快。”皇贵妃捂着心口道。 太后闻言一笑:“是这样的,当年皇帝登基后我也惶恐了几年,人最怕的不是爬不上去,而是爬上了顶又被人拽下来,你还得不安好些年呢,趁着现在还精神,赶紧将自己手中的权利稳固下来,以后才能多些保障。” “太后?”皇贵妃为难道。 掌后宫的权,那太后不就也被架空了,皇贵妃可不敢。 “你别管我了,我还有几年奔头?你就当让我颐养天年,替皇帝管了这么多年的后宫,我也累了。”太后笑着摇摇头。 “是,还盼您好好的,再多教教臣妾几年,我还年轻 分卷阅读24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许多事都不懂。”皇贵妃依偎着太后,俨然亲生母女一般。 “前日我那么凶,还以为你不敢来看我了呢。”太后笑道。 “您肯凶我才高兴呢,十几年前您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没得到过您一句重话,这些道理我还是懂的。”皇贵妃道。 太后亲昵地拍拍皇贵妃的手背:“若回到那时,我必定好好待你,让你过得比公主还安逸。” “当公主可没有如今好,如今我有您疼着,有闫清孝顺,还有皇上爱护,真是金山银山来我也不愿换。”皇贵妃笑道。 两人正依偎着说话,就有宫女来慈庆宫找皇贵妃,说是小公主又不好了。 养在丽婕妤那儿的公主自从落了水就一直闹病,都是小打小闹的病症,可挨不住公主年幼,襁褓中的孩子总是吃药,再好的身子也被吃得奄奄的。 “那孩子总肯病,宫里这么多太医,怎么就医不好一个孩子?”太后忧心得蹙眉。 “说是落水留了寒气在体内,又不敢用重药,只能慢慢养着。”皇贵妃起身:“那臣妾去看一看。” “你手中事情多,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该上心的上心,但也得留意着别被人利用了,总有那么些不安分的人,为了恩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太后幽幽道。 皇贵妃一怔,听出了弦外之意,欠身道:“臣妾明白了。” 皇贵妃随着宫女走了,太后便起身,往秋嬷嬷的屋子去。秦珠贤正给嬷嬷喂了药,与嬷嬷聊着闲话。 太后站在门外,听得秦珠贤道:“嬷嬷,刚才父皇与母妃来慈庆宫用膳了,太后很高兴呢。” 便听见秋嬷嬷呵呵地笑,喉咙里却像卡了东西,带着浑浊的杂音。 秋嬷嬷如今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太医说她的内脏衰竭,导致了嘴里也跟着烂了,吃东西会很痛苦,所以都用炖得烂烂的粥喂她。 但嬷嬷从来没有喊过痛,闫清等人来看她就呵呵地笑,没人时就一味沉睡,看起来安详得很,谁都知道她在默默忍受多大的痛苦。 只有太后明白,秋嬷嬷是强忍着,迟迟不肯走,除了舍不得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也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因为她的死起风波,影响了闫清。 “太医说嬷嬷快好了,等嬷嬷好起来的时候估计就下雪了,到时候我推着您出去看雪。”秦珠贤拿帕子给嬷嬷擦嘴角的粥。 秋嬷嬷定定地看着秦珠贤,虽口不能言,但眼里是满满的祝福。 太后信步走进来,秦珠贤听见后回头,忙起身行礼。 太后本想来与秋嬷嬷分享一下心中的愉悦,但此刻又改了主意,对秋嬷嬷道:“你好好睡一觉,我晚点过来看你。” 才招手让秦珠贤过来搀扶自己。 “扶我回寝殿。”太后道。 秦珠贤扶着太后离去,回到寝殿,亲手伺候太后除了头上的珠玉,又伺候着换了寝衣,净了手后来到太后跟前,太后拉着她坐在床前。 “你可知道,慈庆宫里曾经还有个宫女,她是我的孙侄女,因为家里的原因将她嫁给了很远的一户人家,还是继室。她本就生得国色,心高气傲不肯嫁,寻了死,被闫清救下送来了慈庆宫,当了慈庆宫的掌事宫女。”太后道。 听闻生得国色,还被闫清救下,秦珠贤心中隐隐不安。 “你可知道她为什么不在慈庆宫了?”太后道。 秦珠贤缓缓摇头:“她嫁去了那户人家,当了继室?” “三年孝期未满,还没到嫁的时候。你与闫清认识得晚,以前的许多事你都不知道。我那孙侄女本是要许配给闫清当郡王妃的,可是后来生了风波,亲事作罢,但她还是心系闫清,想要嫁给闫清。你与闫清的亲事定下前,她随我去了瀛仙台,那时她其实早已没有嫁给闫清的资格,却还不死心,与她姑母一起谋划,被我发现了,就让她呆在了瀛仙台,等三年孝期满了,就让她回林家出嫁。”太后道。 秦珠贤心中一痛,问道:“那王爷……” “他们的事我不知道,我那孙侄女何时对闫清动情的我也不清楚,至于闫清的心思我就更猜不透了。我今日就想问你,你如今对闫清是什么样的感情?”太后道。 “我也不知道。”秦珠贤低下头:“我总觉得近来自己很奇怪,见着王爷的时候心里很安稳,可见不着的时候就很不安,心门口还会隐隐作痛,总是去幻想一些没有发生的事,一想到那样的事,我就很难受,可又忍不住不去想。” 太后呵呵笑道:“傻孩子,你这是动情了。” 秦珠贤抬起头来,神色懵懂。 “你们还未圆房?”太后看着她。 秦珠贤没想到太后问得这么直截了当,双颊一红。 “别急。”太后拍拍秦珠贤的手背:“你们还有许多时间相处,彼此有了感情再圆房不迟,你也别多心,闫清不是不喜欢你,他一定也有自己的考量。” “是。”秦珠贤点点头。 “我给你说那个孙侄女的事,就是想你迟早会知道,不妨我来亲口告诉你,以免有心人拿此事来挑拨你们的感情。 分卷阅读24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夫妻间要有分寸的事?”太后道。 “记得。”秦珠贤点头。 “这就是了,除非是青梅足马,每对夫妻都是人生半途认识的,你们曾经的过往彼此都不知晓,但若是动了情,那么他的一点一滴你都想要知道,就会去多方打听,听得多了,心中的疑惑就会很多,累积到最后,你就会去问他本人,可是什么都知道了就真的开心吗,只会让你心中的疑惑更多,你怀疑他他怀疑你,到最后两人生出闲隙。”太后道。 秦珠贤听得认真,许久没反应过来。 “闫清可问过你家里的任何事情?”太后问道。 秦珠贤摇头:“王爷从未问过,和王爷在一起,就好像重新开始过日子一般。” “所以你们现在过得很好。”太后道。 “太后,您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问么?”秦珠贤还是没能全听懂。 “不是不问,而是学着别去在意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在意了心就宽广,才不会被人拿捏,也能让你的夫君高看你几分。”太后道:“不禁是你,闫清也是如此,什么都在意自然更加深感情,但也并不长久。” 秦珠贤终于听明白了,颔首道:“是,孙儿记下了。” “你是个懂事的,以后常入宫来,跟着你母妃学习料理事务,以后用得着的。”太后笑道。 秦珠贤应下,伺候太后午睡,等太后睡着了,才默默退出去。 第127章 自从柳琴络去了秦珠贤的院子, 秦珠贤一直不肯让她在屋里伺候,一院子的人都将柳琴络冷落起来。而这日听了太后一席话后,秦珠贤回去后便与柳琴络关起门来聊了许久,再出来时,就让柳琴络当了她院子里的掌事丫鬟。 闫清听闻后很是诧异,秦珠贤也不多做解释。太后说得对,真心不一定就要剖白,长久的情谊哪能事事都计较。 废后的风波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许多人因为如今紧张的局势压抑着心中的躁动, 明知道开年之前必定会立新储君, 皇帝却久久不提立储之事,让那些人好奇又不敢妄动。 安朔二十四年十二月,下初雪的第二日早朝, 皇帝终于再次提起立储一事, 圣旨已经拟好, 由翰林学士王知深对百官宣读, 穆王敏贤敦厚, 孝善慧肃, 立为太子, 掌太子金印入住东宫,于宣政殿行走辅佐政务。 百官山呼万岁,折腾了一年的事终于在这一日尘埃落定。 内务府并礼部制出了新的蟒袍送去了穆王府,领口与袖口的墨狐毛水色极好,冠上的东珠也是选用最好的, 除了最大那颗,周围一圈镶着的八十颗小东珠也都一模一样的大小,秦珠贤赞叹内务府这回可是用足了心思。 见秦珠贤怔怔地抱着蟒袍在怀里,闫清不禁笑道:“就这么欢喜,眼神都直了。” 秦珠贤抬起头,眼中有晶莹的泪光:“我是还不敢相信,我居然是太子妃了。” 对于秦珠贤与秦家而言,太子妃是何其荣耀的地位,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闫清听见秦珠贤的话也有些怅然,即便早就知道今日,但真的到来了,还是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大事自然有许多人登门拜访,秦夫人欢天喜地地来了,与秦珠贤回了院子说话。南朝王与南朝王妃也来了,俞长英带着俞广也来恭贺,但都没坐多久就走了。 半月后,闫清带着秦珠贤入住东宫。东宫里全都换了新人,王华是男子不能入宫,只有在燕京城的穆王府里继续住着,为闫清办事。湘湘与柳琴络等人都随着入宫伺候,柳琴络是秦珠贤院里的掌事宫女,而湘湘则是闫清院子里的掌事宫女。 搬进来这日自然又要收整一番,陈氏带着人笑盈盈走进来:“父皇说你们这儿忙得很,要我过来帮帮忙。” 这东宫原本是陈氏居住的地方,如今成了闫清的,陈氏却一点也不在意,真心为闫清感到高兴。 “哪里要三嫂跟着受累,我也正无聊得很,三嫂不如带我去逛逛,咱们说说话就好。”秦珠贤亲昵地挽着陈氏的胳膊。 陈氏将院子里扫视一圈,随即笑道:“好。” 闫清在一旁看着,对陈氏道:“待会会接梓皇孙来东宫,以后就住在东宫里了,三嫂不如留下来用膳。” “好。”陈氏笑得很欣喜,领着秦珠贤逛园子去了。 收拾妥当后,闫清就吩咐人去慈庆宫将梓皇孙接过来,闫梓被太后养得很好,白白胖胖,还很懂事,见着人会知道请安,哪怕话还说不太清楚。 “父王。”闫梓一见到闫清便要抱抱,闫清弯腰将他抱起来,小家伙就坐在闫清的胳膊上,一点也不闹腾,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打量,似乎对新的地方感到陌生。 “以后就与父王一起住在这里可好,你喜欢吗?”闫清轻声问道。 闫梓点点头,似乎听懂了。 闫清抱着闫梓站在院子里,高大的身躯与小小的闫梓看起来倒是很温馨,陈氏正与秦珠贤走回来,看见这一幕,秦珠贤愣了愣。 陈氏轻声笑道:“不 分卷阅读24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如你也生一个。” “这种事,哪里想要就能有的。”秦珠贤苦笑。 陈氏明白秦珠贤心中苦涩,但她也不能对秦珠贤道出实情,只得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太子心里只有你,你放心好了。” 秦珠贤淡笑着不说话。 用膳时陈氏抱着闫梓在怀中,拿着碗一勺一勺地喂闫梓吃饭,闫梓不认生,不喜欢吃的就偏开头,一点不会闹。 陈氏心里满足得很,日盼夜盼的,终于能亲手抱一抱她的儿子。 饭后,陈氏抱着闫梓在太阳底下坐着,闫清让人不去打扰。也不知道陈氏在与闫梓说什么,抬手指着许多地方要闫梓去看,秦珠贤见着不禁笑道:“三嫂倒是很喜欢梓儿。” “三嫂一直想要个孩子。”闫清道。 过了会儿,闫清怕陈氏抱久了累,便向陈氏走过去,却见陈氏将闫梓的衣领整理一番,柔声道:“梓儿一定好好长大,像你父亲一样聪慧,这样你父亲也就欢喜了。” 陈氏说的父亲一定是景文太子了。 闫清停下脚步,转身离去,没有去打扰。 夜里皇帝设宴,从三品以上官员入宫赴宴,还有一些宗亲。闫清着四爪蟒袍出席,受官员跪拜,这也算是另一种正名了。 宴会不到亥时就散去,闫清饮了不少酒,没有坐撵,而是走着回东宫,借着冷风让酒意清醒几分。 闫清从不饮酒,今日是头一遭喝了几杯,没想到酒量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差劲。 可是一路吹着冷风回去,一到东宫里暖和的殿阁,刚退下的酒意又凶猛而至,直往闫清脑门上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抬进去梳洗的,只觉得梦中十分难受,身子似火烤一般,燥热难当。 半夜被外头的打更声惊醒,闫清一下坐立起来,难耐地捂着自己的额头。 “你醒了。”秦珠贤一直守在床边,此刻起身去端了热茶来。 “宫里的酒后劲太大了。”闫清接过茶盏大饮了几口,喉咙里的干疼才得以疏解。 秦珠贤却没回答,又捧了闫清的衣裳来。 刚好外头传来四声打更的声音,闫清不禁诧异:“你守着我到现在?” 抬起头却见秦珠贤的眼眶红了,秦珠贤忍着泪道:“快些起来,太医们都去慈庆宫了。” 闫清的酒意顿时全退了,心中一片冰凉:“嬷嬷她……” 秦珠贤再忍不住,捂着脸哭出来。 闫清与秦珠贤赶到了慈庆宫,慈庆宫灯火通明,皇贵妃与太后坐在正殿里,气氛一片肃然。闫清都忘了行礼,进去就问:“嬷嬷呢?” 皇贵妃道:“太医还在诊治,恐怕不好了,你要有准备。” 闫清怔了怔,转身往秋嬷嬷屋子走去。 太医们一直有准备,所以还不慌乱,况且再怎么也只是个嬷嬷,不能逾越了规矩。 闫清冲进屋里,围在秋嬷嬷床边的太医们侧身让开,闫清见到秋嬷嬷的枕头上染了一团乌血,而秋嬷嬷眼神涣散。 “嬷嬷已经到了该走的时候,太子节哀。”太医劝道。 太医们已经尽力,闫清怎会苛责,让秋嬷嬷被人暗地埋怨,便问道:“嬷嬷还清醒么?” “待臣这碗药服下,可清醒一刻钟左右。”太医端来一碗药。 看着秋嬷嬷一双眸子无神地半睁着,闫清点点头:“你们尽力而为。” 闫清复又回了正殿,将太后扶起来:“嬷嬷能清醒一会,您一定有话想与嬷嬷说。” 太后的步伐迈得很缓慢,放在闫清胳膊上的手却紧紧捏着,就像个小孩一般让闫清扶着走,一句话也不说,只怔怔地望着前方。 到了屋门口,太后却踟蹰了,立在门外不肯进去。 “嬷嬷醒了。”里头太医道。 “皇祖母,这是最后一面了。”虽然知道太后心里惶恐,但闫清怕她再不见一见,以后会更痛苦。 太后点点头,低头拂了拂衣裳,便走进去。里头的太医们行了礼后纷纷出来。 秦珠贤来到闫清身边,倚靠在闫清的胳膊上无声哭泣。 “别哭了,继续熬着对嬷嬷来说也是痛苦,不如让她安心去。”闫清安慰道。 闫清何尝不想哭,心中的苦涩如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可是他哭不出来,仿佛泪都流进了心里。 “嬷嬷好可怜。”秦珠贤哭道。 闫清拍拍她的手背。 过了一会儿后,太后走出来,神色平静:“你进去看看她,她最心疼你,你去看看。” 说着就顺着回廊往正殿走,闫清示意秦珠贤跟着去照顾太后。 走进屋里,忽略了浓重的药味,闫清来到秋嬷嬷床边坐下,唤了声:“嬷嬷。” 秋嬷嬷的眼神又浑浊起来,听见闫清的声音后四处寻找着闫清,似乎看不见了。 闫清握住她的手:“嬷嬷,我在这儿。” 秋嬷嬷的手轻得没有重量,喉咙里发出几声咕噜声,仿佛在回应着闫清的话。 “嬷嬷,我当上太子了。”闫清道:“皇祖母和母妃都很高兴 分卷阅读24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您也很高兴对不对,我说初雪的时候就带您出去看看,初雪已经下过了,但是外头还有积雪,我带您出去看看好不好?” 秋嬷嬷嘴唇蠕动,发出声音,闫清听不真切,附耳去听,却听秋嬷嬷在说:“好,好……” 不知道是在说闫清当上太子好,还是说出去看雪好。 “真好啊。”秋嬷嬷叹道,隐隐有轻微的笑声。 闫清闭上眼,忍住眼眶的温热,抬起头来笑道:“那我即刻……” 手中那轻得没有重量的手往下一沉,即便没有多大变化,但还是让闫清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生命的突然消逝。 秋嬷嬷闭着眼,唇角带笑,鼻间的气息已经没了。 秋嬷嬷去世了。 秦珠贤埋在太后怀中哭成了泪人,皇贵妃也哭得伤心。 皇帝闻讯赶来,对这个亲手将他带大的嬷嬷一直有很深的感情,虽没哭,但也伏在秋嬷嬷的床边许久都没起来。李公公着人去准备嬷嬷的身后事,这宫里有很多宫女是嬷嬷一手教导出来的,纷纷来慈庆宫送秋嬷嬷最后一程。 要为秋嬷嬷梳妆换衣,闫清便退了出来,不过他从嬷嬷的衣服上剪了一角下来,捏在手里来到后殿,将那片衣角悄悄埋进土里。 这是秋嬷嬷曾经对闫清说过的愿望,她还想要陪在太后身边。 第128章 秋嬷嬷走了, 宫里也悄然发生了变化。先帝并没有颁下圣旨让皇帝继承皇位, 所以曾经太后为了皇帝的朝政安稳, 亲自掌凤印为皇帝把持后宫。许多妃嫔身边都有从慈庆宫出去的人,身份不一,如嘉妃这样的, 就是专门教导出来伺候皇帝的。 而如今秋嬷嬷没了,太后就少了一双眼睛,忍了几十年的妃嫔们终于扬眉吐气, 将自己宫里的眼线清除干净,比如皇后就没能按耐住, 换掉了自己宫里的几个宫女, 更狠心地将她们打入了暴室。 可她们都不知道, 太后早就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也早就让皇贵妃着手准备着,如今那些人自以为自己的宫里干净了, 却不知新来的人是皇贵妃早就为她们准备好的。 如今的皇贵妃正在走着当年太后走过的路, 燕儿就是下一个秋嬷嬷。 皇贵妃没有偷偷在东宫塞人, 而是将秦珠贤叫来,亲自对她说:“这宫里永远没有平静的日子, 东宫不比穆王府自在, 我打算在东宫安放几个人,并不是对你不满,而是你也精力有限,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秦珠贤当然不会怀疑皇贵妃的用心, 立即答应道:“母妃肯帮儿臣,儿臣就感激不尽了,哪里用得着来问儿臣的意见。” “你总这样懂事,懂事得我都心疼。”皇贵妃叹道,接下来更是将那几人的姓名告诉了秦珠贤,让她心里清楚,用起来更妥当。 后宫里,太后不再过问事务,秦珠贤整日跟着皇贵妃学习料理后宫,而前头闫清与皇帝也没闲着,闫清更是常常忙到深夜里才从宣政殿回东宫。 父子俩有时下了早朝会去慈庆宫用午膳,往往是一家子坐在一起,每到这时太后都会很开心,饭量也多些。 闫清还未仔细感受到太子与王爷的不同,最直接的变化,大概就是皇帝交给他办理的事情更多些,也常常拿着奏折与他探讨一二。 年关将至,皇帝突然下旨要驱逐蛮夷,御驾亲征,被朝臣冒死拦住,大臣们还一度跑来了东宫,求闫清劝说皇帝,期间磕磕绊绊花费了大半月,皇帝终于不再执意亲征,封宸王为将,领十五万兵符,守边关的秦风为副将,手中十万兵符,总二十五万人。 宸王突然得了如此重任,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赶着来宫里叩拜领旨。 这日南朝王突然闯进了东宫,直奔闫清的书房去,内侍们拦不住,秦珠贤得知后就让他们不用拦了,放了南朝王进去。 闫清正在整理书架,听见拐杖的声音转回身,南朝王已经沉着脸走进来,一瘸一拐来到闫清面前:“听说是你举荐的宸王?” “那不然举荐你,或者我?”闫清反问。 南朝王默了默,又指着门外道:“可也不能是他,咱们好不容易将他逼到了这一步,现在他又要翻身了!” 闫清将手中的书轻轻放回书架,领着南朝王过去坐下,才道:“陈昱的事你不是说已经妥当了么,该是他出来效力的时候了。” “那陈昱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不愿意为我效力,要来有什么用!”南朝王道。 “他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父皇面前说几句话就行,你也不用做什么,等着就是了。”闫清道。 南朝王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他会帮咱们说话?” “亲王之位,手握重兵,替父皇亲征。”闫清道:“有这三样东西在手,宸王也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你不要和我说那些弯弯绕绕的,我听不懂!”南朝王愤然站起来,用断腿上绑的假腿用力踩在地上:“我其他的都不求,只要他活得比狗还惨淡!” 南朝王说罢就离去了,似乎对闫清这次的做法很不满。 分卷阅读24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坐在书房里,轻声念道:“会的。” 宸王领兵出征这日下着鹅毛大雪,他身着皇帝亲赐的铠甲,坐在高头大马上,回首望去,身后是送他的百名官员与万千民众,这一刻宸王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王爷,皇上有命未时一刻前必须出发,到时辰了。”陈昱领兵站在城门上,朗声对门下的宸王道。 宸王抬头看他一眼,随即淡然移开,将缰绳一拉,举起手中的剑:“出发!” “恭送宸王!”百官在身后山呼。 宸王心中热血沸腾,那些萎靡的情绪一并消散,又重新燃起了山河之志。他心中默默发誓,这一切,这个江山,都将是他的。 陈昱进宫向皇帝禀报,皇帝对城门的事也十分关注,问道:“听说你催促宸王走,朕并没说过未时一刻必须出发。” “皇上恕罪,臣也是迫不得已。宸王手握重兵,站在城门久久不愿走,又转身对着城门,臣也有诸多顾虑,所以才会借着皇上的名义催促。”陈昱道。 “诸多顾虑?”皇帝轻轻蹙眉,又道:“无妨,你职责所在,朕赦你无罪。” “是。”陈昱一向宠辱不惊,这也是皇帝最看重的地方,见话已带到,便退了出去。 皇帝又召见了几位大臣,旁敲侧击地问了城门的情况,大臣说的倒没有陈昱那样严重,宸王只不过是回头看了一会儿城里而已,说不准也是在看这些大臣。 皇帝稍微安心,但心里到底种下了一根刺,在深夜里书信一封,命可靠的人送去了秦风手里。 宸王到了边关便整顿军队,一刻也不肯休息,想尽快打完这场仗,带着满身荣誉回京。 军情几日一报,秦风的密信也隔三差五地送到皇帝手中,宸王到底是常年去边关巡视的,打起仗来有模有样,不出三月就从蛮夷手中抢回了两座城,军心大振。 宸王在朝中的声势又大起来,皇帝还特地褒奖了宸王,说宸王替他御驾亲征,又有如此的成绩,实在令他自豪。 南朝王越来越坐不住,那些大胜的军情犹如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而闫清却一点不急躁,只说:“再等等。” 南朝王想说再等就等着宸王打胜仗回来反击!但到底没说出口,他信闫清,也只能信闫清。 这场仗本该闫清去打的,原本的剧情也是这样,但如今闫清的身份不一样了,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能去的。 这日闫清去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那儿正有太医汇报,闫清便等在外头,等太医走了,皇贵妃蹙眉走出来,眉间的忧愁一直没散去:“你来了,用过饭没有?” “用过了。”闫清问道:“可是谁病了,母妃怎么忧心忡忡的?” “还不是养在丽婕妤那儿的小公主。”皇贵妃沉身叹气,旋身坐下:“太医说恐怕熬不过去了,这时候皇上正为边关的事高兴呢,太后年纪大了也听不得这样的事,我真不想让他们为这事烦心。” 闫清默了默,道:“最多能活多久?” 皇贵妃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闫清上心了,挑眉道:“恐怕就这一个月的事。” “能不能熬到下月?” “为何要到下月?”皇贵妃很是不解,但看闫清一脸认真,想了想便道:“我让太医试试,兴许能的。” 安朔二十五年四月,捷报再次传来,满朝庆贺,宸王更是亲笔书信将那边的情况写下送回来,字里行间多有秦风与他意见不和的意味。 书信在早朝上宣读出来,此刻宸王是大功臣,朝臣们当然要全力拥护,请求皇帝立刻将秦风革职,押送回京。 秦珠贤听闻后慌了神,哭得眼睛都肿了,闫清便安慰她,让她不用着急,他会尽力拖延。 秦风不能被革职,闫清知道,皇帝当然也不愿意,但如今宸王声势大,只得将事情再压一压。 之后宸王又递回了奏折,称秦风扰乱军心,他已经将他关押起来,等回京后再处置。 宸王虽是大将,有处置副将的权利,但此时皇帝已经很不满了。宸王这样一次有一次的彰显他的权利,不异于在向皇帝示威。 可朝臣都赞同宸王的做法,皇帝也不能说什么。 秦风的事过了半月,燕京这边还未探讨出处置秦风的结果,边关却传来了宸王不顾众人反对追杀敌兵,结果上了当,被敌军在峡谷包围,如今生死未卜。 这个轩然大波震惊燕京,皇帝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几天几夜都没怎么合过眼。 几日后再次传来消息,宸王书信一封给牢狱中的秦风,让他带五万人去解救,秦风不疑有他,带着人去了,却中了埋伏,最后只有秦风带着宸王并几个亲兵回来了。 事情发生后众人才回过神来,宸王这其实就是用五万人的命换了自己一命。 皇帝颜面扫地,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抬秦风为大将,由他带领大军,宸王手中的事务尽数交给秦风。 这一番大起大落让众人唏嘘,南朝王更是高兴得跑来东宫,对闫清笑道:“果然天都不愿帮他,得了万丈荣耀,最后还不是得跌进深渊里摔死!” 分卷阅读24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闫清淡笑不语。 而宸王的事报回当日,半晚时丽婕妤的公主早夭了。皇帝膝下孩子不多,公主更是少,听闻消息后伤心不已,加上宸王一事,心中郁结难舒,在宣政殿里吐了血。 李公公急召太医,皇帝当年被宸王气得吐血,如今又一次吐血,可不是好兆头。 皇贵妃听闻皇帝吐了血后匆匆赶来,伤心之外更是自责,公主的事她也有责任,李公公便劝她,说大多是因为宸王,皇贵妃这才安心些,直骂宸王混账。 第129章 当年皇帝吐血, 太医对太后说这是气急攻心, 皇帝还壮年,并无大碍。这次又吐血,太后终于不肯再让太医糊弄, 将太医们召来慈庆宫, 指着院正道:“你今日若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再也出不了宫。” 院正左右为难,最终屏退了所有人, 对太后道:“太后恕罪,不是臣等不说, 是皇上不让臣说啊。” “你只对我说,皇上知道了不会怪罪你。”太后心中沉着一块大石, 一个令她害怕的念头浮了上来。 “当年臣就劝过皇上,他常年忙于政务,哪怕封印的日子也不肯歇息, 又加上这个年纪肝肺火气旺盛,所以有积劳肝毒的症状, 可皇上被宫里的补药养着,所以自己并不觉得亏空,也就更不在意了, 如今再次吐血, 恐怕是常年累积下来的肝毒被引发出来,一般人是不会吐血的,若是内脏损坏严重才会有血从口中出来, 恐怕皇上……已经伤到了心肺了。”院正惶恐地匍匐在地。 太后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院正。 所谓内脏损坏太后是知道的,当年先帝走前是如此,秋嬷嬷也是如此。 “你只告诉我……”太后闭了闭眼,压住眼中的酸涩:“你告诉我,皇帝这病还有得救么?” “太后恕罪,毒入了心肺,恐怕治标不治本。但若是皇上好好调养,活个三五载不成问题。”院正道。 “三五载?”太后一个不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被院正眼疾手快地扶住。 再坐回位上时,太后已经潸然泪下。 “您要保重身子啊。”院正在朝数载,也陪着太后走过了当年的风风雨雨,已经白发苍苍,此刻更像太后的一位老友:“皇上早在当年封印高热那次就知晓了自己的病情,可惜皇上太注重国事,没有放在心上。可若是您得保重,再像当年一样为皇上稳固朝政才是。” “我老了。”太后摇头,泪止不住地流,叠声道:“我老了。” 太后老了,再也不能用臂膀去护着自己的儿子了。 院正对太后的心酸感同身受,眼眶也禁不住发了热:“如今这情形,还望您给个示下。” “太子在哪?”太后默了默,问道。 院正不知,太后便传宫女进来问话,宫女说太子在宣政殿为皇帝处理朝政。 太后点头:“传我懿旨,皇帝苏醒前,太子代为监国。” 闫清接了太后的懿旨后并不惊讶,哪怕皇帝还醒着,也会出此决定。 可惜皇帝吐血后就一直昏迷,大臣们欺负闫清刚当上太子不久,以太子年轻为由,纷纷来到慈庆宫觐见,请求太后改变主意,改为让六部并翰林院暂时处理朝政,改朱批为蓝批,朝政方可安稳。 当初景文太子闹天花一事,太后将景文太子接来慈庆宫时也是这样,那些大臣们做出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纷纷来慈庆宫劝谏,那时太后为了快速了解此事,便强留下闫清三位王爷在慈庆宫,与太后一起将大臣们挡了回去。 可如今时移势易,没了三位王爷,也没了秋嬷嬷,只有太后垂老的身躯独自抵挡着那些人的唇枪舌剑。 更有如秦丕卫安这种顽固的老臣在慈庆宫外除冠匍匐不起,一声一声念着先帝,念着这几百年的家业,仿佛如今监国的不是太子,而是推翻了闫家自立为王的贼子。 太后心累之余,更对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皇贵妃道:“咱们妄想让闫清自己立起来,所以只给他找了个秦家,如果再多纳几个进来,如今也不是这种被孤立的局面。” 皇贵妃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早就慌了神,哪里还想得出什么曾经以后,那些大臣们在慈庆宫外高声喧哗,将头硬磕出了血,皇贵妃真怕他们一激动就闯进来。还是太后一直稳稳捏着她的手,她才不至于吓得落荒而逃。 “硬着头皮也要学着,你不是皇帝摆在后宫的花瓶,你是闫清的倚仗。”太后沉着嗓音道。 “嗯。”皇贵妃郑重点头,眼神坚定。 闫清一直在宣政殿内没出来,所有人都以为他躲起来了,毕竟当年景文太子被朝臣质疑他对赈灾做的决定时,景文太子也是躲在东宫里,让皇帝为他劝退了所有人。 那些人嗤之以鼻,准备在慈庆宫长跪不起,哪怕对闫清的太子之位威胁不了分毫,但朝堂就是这样,大臣们总是希望以后的新帝更软弱些,能任由他们掌控。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求见太后。 皇贵妃终于有些撑不住,恳求道:“让人请闫清来,他是太子,总该来面对这些。” 分卷阅读24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太后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坐在椅子上,手指捻着佛珠。 太后何尝不希望闫清出面,可闫清自己出来面对,和被她们推出来面对,是不一样的。 太后比任何人都看得透,若闫清今日没有出宣政殿,她与皇贵妃就得咬牙撑着,不能露出分毫的软弱,否则那些大臣就更加肆意妄为。 “去小厨房给那些人端一碗粥和一盘小菜,他们不愿起来,就跪着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跪。”太后指着门外,吩咐道。 “这话奴婢怎么说呢?”宫女问道。 若是秋嬷嬷,一定能明白太后的意思,可这些宫女们都还年幼,自然不懂,太后便教导:“就说是我与皇贵妃午膳用的,吃着觉得还不错,赏给他们。” 宫女们陆续去做事,皇贵妃也很不解地望向太后。 太后拍拍她的手背:“他们越是看不懂,就越是害怕,若让他们知道我们母女俩坐在里面惶恐不安,他们就该得意了。” 皇贵妃受教不已。 到了傍晚,宫道上陆续点起灯笼,大臣们还在跪着,正商量着明日早朝也不去了,依旧来慈庆宫,跪到太后松口为止。 便听见击掌声从远处渐渐近了,众人转头看去,见闫清由宫女内侍们簇拥着走来,身上蟒袍光鲜,神色淡然,一点不见萎靡之态,反而有种新帝登基临危不惧的气魄。 大臣们让出一条道来,秦丕为首望着闫清,那眼神隐隐藏着冷意,仿佛闫清做了亏欠他们的事,他们是来讨债的一般。 秦丕与卫安对视一眼,刚要开口为难闫清,便见里头燕儿一张笑脸迎出来:“太子来了,太后与皇贵妃娘娘正在里头用饭呢。” 闫清点头:“刚处理了些事情便觉得饿了,想来慈庆宫用饭的。” “那您快进去。”燕儿赶紧侧身让开。 大臣们被无视了,怎么甘心,秦丕双唇一动就要说话,却见闫清转回头来:“吏部尚书在不在?” “臣在。”吏部尚书就在第一排,闫清这是明知故问。 “父皇让你拿出对宸王处置的结果,你明日一早记得拿给我。”闫清道。 吏部侍郎一愣,旋即道:“是。” 闫清点点头,旋身走进了门里,慈庆宫的大门又轰然关上。 大臣们望着门发了好一会的呆,不禁面面相觑。 这算什么?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或者是石头沉入了大海。他们忙活了一天,结果人家连个水花都不回应。 想了许多种结果,想到过闫清会忍不住出面,也想到过闫清躲在宣政殿不理会他们,可就是没想到闫清出面了,却也不理会他们。 如今闫清进去了,他们再跪下去,算是求太后改主意呢,还是求闫清自己请求下位? 左右计较了一番,想想怎么都不太行,便道:“散了。” 吏部尚书一头冷汗,最先道:“我先走了。” 闫清点了他的名,若他明早拿不出东西,那么杀鸡儆猴里的那个鸡一定是他。 看着吏部尚书擦着汗转身走了,其余人也跟着离去。 只剩秦丕几个带头的站在原地,卫安神色无奈的挥挥手,几人便负手结伴着走了。秦丕幽幽道:“倒是小瞧了他。” 这位新太子敢独自面对他们这些老臣,说不定心里也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却按下装作若无其事,心思深沉让他们不得不更警惕几分。 “哎,再议再议。”卫安摇头。 有人沉着声问道:“咱们这么蹦哒,新帝登基后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几人面色一凛。 “皇上当年登基前后还不是被大臣为难,哪朝不是这样过来的,皇上还不是将为难他的老臣们好好安放在朝堂里,直到他们乞骸骨告老回乡,为了民声,他不敢的。”秦丕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几人听罢后才放稳了心。 实则闫清进了慈庆宫,太后和皇贵妃还坐在正殿里,哪里摆了什么饭菜。 太后听闻闫清来了的消息立时就睁眼望着门口,神色沉重,但眼中的情绪却很复杂,有惊喜,有担心,还有些释怀。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对先帝和秋嬷嬷说,她没有选错,没有让闫家倒下。 皇贵妃更是欣喜地站起来,等闫清一进来就奔过去握住他的手,忍不住伏在闫清的肩头哭起来。 闫清将皇贵妃安慰一番,来到太后跟前跪下请罪:“是孙儿不孝,让皇祖母与母妃为难了。” 太后低头看着闫清,面上一派风轻云淡之色,祖孙俩的眼中似乎有旁人看不透的默契。太后站起来道:“摆膳。”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不是我故意拖延,是我熬了一个通宵才写出来,这几章真的写得我心里很难受,也怪我没有提前存稿……下午还有一章,表达对你们的歉意~到现在还没放弃我的小可爱们,我真的很感谢这段时间你们对我的包容,谢谢你们 第130章 席间三人没有怎么说话, 皇贵妃结结实实被吓着了,她是妃子, 从来不干政,就连奏折都 分卷阅读24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看不懂, 那点心思对付后宫的女人还行,对付外头那些大臣可用不着地方。所以用了膳太后就让她回去歇息了。 皇贵妃走出来,燕儿为她披上披风, 扶着她的手是, 发现皇贵妃的手冰凉。走出了慈庆宫皇贵妃才身子一口气, 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道:“怪不得太后说, 后宫只是前朝的缩影, 后宫折磨人,而前朝杀人, 真刀真枪地来。” “娘娘?”燕儿有些吓着了。 皇贵妃自顾自地道:“我这样可不行,哪里能为闫清撑起来,如今有太后倒还好,若是太后不在了……” “娘娘!”燕儿提高了声音打断,见皇贵妃恢复了神志,便又轻声道:“娘娘一定累了,奴婢扶您回去歇息。” 皇贵妃也知道自己胡言乱语了,便点点头,由燕儿扶上了撵。 闫清扶着太后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好让晚饭能够克化。 “你可是怕了?”太后幽幽问道。 “民间没人造反, 边境没外族入侵,孙儿怕什么?”闫清笑。 “若你登基,你准备将那几个老狐狸怎么办?”太后又问。 闫清默了默,道:“皇祖母觉得,孙儿能拿他们如何,他们都是朝廷的老臣,秦丕更是文豪世家,桃李满天下,孙儿如何能动得。” “你父皇也是如此过来的,你能想开点就好。”太后劝道。 闫清点头。 两人走回后殿,太后屏退左右,对闫清道:“你父皇的病,你可知道?” “太医说是气急攻心。”闫清道。 太后摇头:“那是对别人说的,也是对你母妃说的。你父皇这次可要听天由命了,若是能醒来,还能活一阵,若是醒不来……” 闫清抬头看向太后,祖孙俩沉默了好久。 “闫清,以后我们又要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了。”太后眼中闪着泪光,迟迟没有落下。 而闫清却从太后口中听到了一丝哀求,那眼神里满是对闫清的依赖。 或许是哀求闫清再尽力救一救皇帝,或许是皇帝没了,她只有闫清可以依靠了,就如几十年前,年幼的皇帝依靠她一样。 闫清心底慢慢浸出凉意,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开始忍不住去想,太后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爱,对皇贵妃的照拂,有多少是出自真心,又有多少是为了如今这个局面做准备。 但面前这个老人,是他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想要真心以待的人,是他当作自己的亲祖母,甚至是母亲一样亲切的人。 闫清垂下头深吸一口气,将脑海里的杂念抛开,再抬起头笑道:“皇祖母,父皇会好起来的,您别太担心,如今李公公与李松重兵把守着福宁宫,太医院也时刻等着诊脉,相信不出几日,父皇就能醒来了。” 太后点点头,将闫清的手握在手中。 闫清离去后,有宫女进来伺候太后更衣歇息。太后却挥手:“不用来伺候,我自己做。” 宫女不明白太后怎么了,但还是又退了出去。 太后突然很想念秋眉,那个陪了她几十年的老伙伴,每一次深夜里她彻夜难眠,秋嬷嬷都会点一盏灯来她床边,陪着她回忆那些往事,帮她分担着心里的那些苦涩。 秋眉走的那日夜里,太后坐在她床边,她毕竟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看不得生死,反而看得多了,也就淡漠了,所以她没有掉泪。秋眉看向她的眼里满是不舍,而她却道:“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在这宫里熬到了死都没法出去,等你走了,我就让人带着你回去葬在你的家乡,你再也不用关在这四方牢笼里了。” 秋眉的眼角落出一滴泪来,那滴泪太后看不懂,也不愿去细想。是她当年硬留下秋眉在她身边,错过了出宫的年纪,秋眉一直不知道,什么举家搬去了南边,都是她编织的谎言。 “秋眉啊……”寝殿里飘出太后沉重的呼唤。 窗外一棵石榴树下忽然起了微风,卷起几片落叶,又缓缓落下,落在了寝殿外的廊下。 “我林宓这一生实在坎坷,与先帝斗了半辈子,又费心扶持了皇帝半辈子,以为终于能安享晚年了,你走了,我的儿子也要离我而去了。”太后扯着自己头上的珠玉掷在脚边,一步一步往里屋走,喉咙溢出几声沧桑的冷笑:“我这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寝殿里灭了灯,宫女们去检查门窗,却听见里屋太后轻轻哼着曲子。 宫女对视一眼,太后从来不听戏曲,没想到还能哼得这么婉转好听。 第二日早朝依旧,闫清如当初的景文太子一样,在龙椅旁安置了一张椅子。 秦丕几人本想去求见太后,却发现闫清那边根本没有动静,该上朝的依旧早朝,他们这几个反倒像被朝廷隔绝了一样。 而今日又是议论关于宸王的处置问题,秦丕几人一番商议,还是不愿错过这个重要的早朝,便乖乖地回去了。 亲王的罪名当然不是那么好定下的,更何况如今执政的是太子而不是皇帝。百官里每人都有不同的见解与考量,都是句句在理。 闫清并不急,一面嘱咐太医为皇帝好好安置, 分卷阅读24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一面让官员们再议,事情就这样搁置下来,众人也不太理解闫清的做法,这分明是铲除宸王的最好机会,闫清却放弃了。 几日后,李松将一人从大理寺里提出来,五花大绑押入了宫中。 闫清坐在案桌后头,手执朱笔批阅奏折,头也不抬地唤着底下跪着的人:“沈逸,许久不见了。” 如今的闫清早已不是当初在翰林院里浑浑噩噩度日的闫清,身上逼人的气质让沈逸不敢直视,叩拜道:“参见太子……” “嗯。”闫清放下笔,这才看向沈逸,对一旁的李松道:“松绑。” 李松为沈逸松了绑,沈逸还穿着牢狱里的囚服,神色紧张地道:“臣犯了重罪,太子将臣救出来,臣感激不尽。” 闫清拿起桌上搁置的几本诗书闲适地翻看着。 早在两年前,他就在太后的寝殿里看过其中的一本,里头大肆批判南朝王的所作所为,还有将女性贬低得一文不值。 沈逸以为两年过去了,也就不会再有人去追究他写的这几本诗,却不想突然被大理寺的人闯进了翰林院,将他押进牢狱里。那几日地狱般的严刑拷打,让沈逸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 闫清将书轻轻扔在桌上,仿佛在扔一个垃圾:“秦丕是你的恩师,你遭了罪,你的恩师怎么不闻不问?” 沈逸眼中一片黯淡,迟迟不说话。被李松在背后重重地踢一脚:“聋了,太子问话呢!” “老师自然有许多顾虑,不方便与臣来往。”沈逸道。 “不方便来往,还是怕被你连累?”闫清当即揭开了沈逸心中的伤疤,让沈逸看起来狼狈不堪:“两年前,他让你写了这些诗在民间流传,以打压南朝王的气焰,你虽不愿,但为了师恩也拿起笔写了,两年后你因此入狱,他却不顾昔日的恩情,对你不管不顾。” 闫清给李松一个眼神,李松便掏出一张信扔在沈逸面前:“你恩师的笔迹与印章想必你再熟悉不过,你自己看。” 沈逸颤抖地拿起信在面前展开,一字一句地看下去,脸色越发灰白。 秦丕写给大理寺少卿的信中,要求他们立刻将沈逸处以斩刑,秦丕也算摸透了沈逸的性格,知道他为人重情,必定不会出卖自己的恩师。 一只手拿走了沈逸手中的信,沈逸抬头,见闫清捏着信,看也不看就撕成了几片,然后丢进了燃着红碳的暖炉里。 “沈逸,我顾念你我昔日同僚一场,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也算是为你自己赎罪。”闫清背对着沈逸说道,双手展开在暖炉上,暖着手。 “太子让我对付秦大人?”沈逸道。 “我怎能让你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况且秦丕是我朝廷重臣,我不会动他。” 沈逸的眉头忽的展开,深深跪伏下去:“太子吩咐,臣鞠躬尽瘁,效犬马之劳。”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还有一章,我正在写,写了就发 第131章 皇帝的病已经成了人们最关心的事, 毕竟关乎到登庸纳揆,众人不得不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 于是秦丕等人一面比旁人更上心皇帝的病情,一面让人书信给边关, 让宸王早做准备,想办法脱身。 这日南朝王拿着一封信来找闫清, 冷笑着将信给他看:“这几个老狐狸为了打压你, 还劝我联合大臣们闯进福宁宫看父皇。他们当真以为你我水火不容了,如今外头疯了一般, 还有谣言称是你给父皇下了药,想早点登基。” 闫清将信推开,不想去看,笑着问道:“那你觉得我下毒了吗?” “换做宸王我就信了,你怎么可能。”南朝王心情甚好,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将手中的拐杖放在一边。 闫清唤人上茶, 南朝王又道:“两年前那个写诗骂我的孙子终于抓到了,我知道他是宸王的人,一直忍着没吭声, 我还让我家王妃把诗集给太后看, 太后却也不闻不问。我还以为我不是闫家的人, 被人骂了也不丢他们的脸一样。” 南朝王哼哼着, 还对当初的事耿耿于怀。 闫清早就习惯了南朝王的聒噪,等南朝王喋喋不休地抱怨完了,才道:“秦丕他们给宸王传信了。” 南朝王眉头一凛:“他们终于动手了。” “你说若是父皇醒来, 下旨让宸王镇守边关,不许他回京怎么办?”闫清问道。 “那不是正好,这样他就没法阻拦你了。”南朝王拍着手掌称好。 “如当初你一样,让他休养生息,等以后杀个回马枪吗?”闫清道。 一句话将南朝王问得哑口无言,南朝王蹙眉道:“那怎么办,要不就趁父皇还没醒,明日就定了他的罪。” “我是太子,定了自己亲兄弟的罪,世人会怎么看我,况且也会引得人不服,将来还会有人将这桩旧案翻出来,为宸王平反。”闫清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那怎么办?”南朝王急了。 闫清转头看他,薄唇轻启:“要不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 闫清指 分卷阅读25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着南朝王:“用你的手,放他回京。” “你疯了!”南朝王倏地站起来。 燕京的冬日时常是灰蒙蒙的,天上仿佛总压着一团巨大的乌云,将大地笼罩得喘不过气来,西北风呼呼地刮着,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听闻皇帝病情好转,兴许不日就会醒来,南朝王便几次三番想要闯进福宁宫探望,还差点被禁卫误伤,后来才渐渐消停,逐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闫清依旧每日上朝处理政务,比起皇帝来更加勤政,行事也更稳妥,他不会轻易降罪斥责,做事有一套固定的章法,大家知道了也能按着他的底线去做事,不至于惶恐不安,但他也让人看不透心中的喜怒,哪怕被大臣当众反驳了,面上也一片风轻云淡。 表面上朝堂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都在咬牙做拉锯战,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是不能搬上明面的厮杀。 为了皇帝的安康,闫清与大臣商议后决定大赦天下,本定了斩刑的沈逸被释放。出了牢狱后,秦丕装模作样地拿着贺礼亲自去慰问,却吃了闭门羹,几日后,秦丕就听闻沈逸时常出入卫府,成为了卫安的坐上宾,相当于幕僚了。 沈逸才华出众,年纪轻轻就考上同进士,虽在翰林院做些杂活,但日后的前程是不可限量的。 秦丕怎能甘心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拱手让人,几番与卫安计较,却忽略了北边宸王的情况。 宸王趁着秦风与敌军开战的时候从军营里逃了出来,换上了亲信准备好的衣裳骑马往燕京逃走。一路不休不眠地赶路,自从他接到秦丕说皇帝病危的信后就开始在做计划了,若是以前他必定不会如此冲动,可如今他得到过他梦寐以求的荣誉,他就渴望更多。他甚至安慰自己,坐上了那张龙椅,谁还能计较他曾经的罪名。 翻山越岭绕过了几座城,离燕京还有几日行程的时候,宸王一行人与南朝王狭路相逢。 南朝王噙着笑,将宸王打量一番,啧啧叹道:“堂堂宸王沦落成乞丐一般,真让我不敢相信。” 宸王此时可不就跟个乞丐般,衣裳褴褛,头发胡子乱糟糟的。 “大哥,我必须得回燕京,父皇快不行了。”宸王第一次这么诚恳地唤南朝王大哥,却无法令南朝王心软。 “放屁,太医说父皇就快醒了,听闻你从军营逃了,四弟让我来抓你回去。”南朝王狠狠地啐了一口。 “闫清是骗你的!”宸王激动地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我在太医院早有内应,他说父皇哪怕醒了也无力回天,咱们都被闫清骗出燕京,再不回去就晚了!” 南朝王眯起眼睛盯着那封信,在宸王充满期盼的眼神中,冷冷道:“将叛兵抓起来,押回京审侯!” “愚蠢至极!”宸王当即变了脸,抽出腰间的佩剑。 南朝王带的人足有宸王的几倍,轻而易举就将宸王等人抓了起来。将宸王关在了木栏里,如关畜生一般。 夜里南朝王与属下吃酒,捏着鸡腿走过来,轻蔑地将鸡腿扔进宸王的木拦里:“饿了,捡起来吃了。” 宸王坐在角落里,隐在暗中,只幽幽地盯着南朝王,眼里是无穷的恨意,嘴里却恳求道:“你放我走,我们共同谋得这个江山。” “呵。”南朝王蹲下来,因为绑的假腿是僵硬的,所以不得不半跪在地上:“当初你的人追杀我,将我抓起来一只腿绑在马后面拖着跑,他们只给了我一把短刀,让我割不到绳子,只能砍断腿,要不是我砍了自己的腿,你会放了我?” “那不是我的命令,我只让他们追杀你,没让他们羞辱你!”宸王道:“这么多年来,我何曾真的害过你?我不过是想给你一个警醒,让你不要亲近闫清罢了。” 南朝王冷漠地看着他,仿佛见到宸王这卑躬屈膝的模样,觉得很好玩,还不够似的,指着地上:“好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放了你。” 宸王幽幽地看着他,没有动。 “我本就没希望做皇帝了,谁当皇帝对我来说都一样,我只是想纾解心里的恨,你跪下来求我,认错,我就放你回去,你与闫清好好的斗个够。”南朝王道。 空气凝滞着,一片静默,宸王最终还是对着南朝王跪了下去,头重重磕在地上:“是我错了。” 本来安静的周围爆发出洪亮的笑声,许多人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宸王。 南朝王笑得最开心,拍着手掌道:“继续跪,磕头的声音我听不见。” 宸王咬紧牙关,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磕着头:“我错了。” 哄笑声不绝于耳,直到宸王额头上的血流了半张脸,南朝王才站起来。 “把人看好了,明日一早回京!”南朝王吩咐道。 “你!”宸王扑向围栏,恨不得亲手刮了南朝王,又被人一脚踢回地上:“给老子滚回去继续跪,还当自己是王爷呐,等你回京了,你连条狗都不是了。” 侍卫们嬉笑着,在围栏外烤起篝火,喝着酒聊着天。 正在宸王终于熬不住饥饿昏昏欲睡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腿,宸王立马惊醒过来。却见一条铁链将他的左 分卷阅读25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腿与旁边的大树锁在一起,锁他的侍卫眉眼比较和善,对他道:“王爷让我们看着你,我们只好把你锁起来了。”又递给宸王一条鸡腿:“饿了,这个给你。” 宸王默默地接过鸡腿,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咬下一口鸡肉囫囵吞下。 “哈哈哈哈哈!”外头的人大笑起来。 宸王突然意识到这鸡腿哪里来的,奋力将鸡腿丢了出去。 外头的人喝够了酒都困了,也就不再折腾宸王,几人躺在篝火旁睡过去。 凌晨时分,四周一片静谧,宸王从靴子里掏出他一直藏着的匕首。 笠日一早,便有人将睡梦中的南朝王摇醒:“王爷,他跑了。” 若是宸王看见此景,一定会惊觉自己又上了当。 南朝王翻身坐起来,没有多惊讶,还坐了一会,等瞌睡醒了才从马车里爬出来。 来到关着宸王的那个围栏,大树旁边落着一堆锁链,锁链的尽头放着东西,那是一只左脚的脚掌,血淋淋的摊在地上。 南朝王蹲下去看了个仔细,眼中阴鸷又高兴的情绪快要溢出来。 “闫清说过,不只是腿,他还会还我更多的东西。”南朝王捡了根树枝播弄那截脚掌,幽幽道。 第132章 皇帝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宫里燃起大火, 将整个皇宫烧成了一片废墟, 李寿安带着他到处逃跑, 他却因为龙袍太沉重总也跑不快, 他在路上看见了好多人的尸体, 全都是那些早已死去的人,有先帝,有当年的贤妃与大皇子, 有那些被他斩杀的大臣,有景文太子,还有葭贵妃。 等他和李寿安终于跑到了宫门,却见宸王提着剑一步步走来, 宸王满脸是血, 身后是他的私兵, 正在挥刀砍杀守卫皇城的禁卫。宸王如同阴间来索命的鬼魂, 唤着他:“父皇, 你好狠的心啊。” 然后将剑刺进了皇帝的胸膛里, 皇帝感受不到疼痛,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得冰凉,眼前只剩下宸王那张如鬼魅一般的脸。 皇帝深吸一口气, 惊醒过来。立马就想翻下床逃走。 “父皇。”一双手按着他的肩膀,温柔地唤道:“父皇,您终于醒了。” 皇帝抬头, 见到自己床边的闫清,看着闫清身上的四爪蟒袍,还以为见到了昔日的景文太子,有些回不过神来。 “来人!”闫清已经站起来唤人了:“快传太医,父皇醒了。” 外头传来李公公惊喜的声音,还有一片忙碌的脚步声,皇帝焦躁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等闫清走回来,皇帝第一句便问:“宸王呢?” 闫清一愣,神色有些为难。 “朕问你宸王呢?”皇帝逼问道。 “宸王听闻您昏迷了,从军营逃跑了。”闫清幽幽叹气。 皇帝撑着坐起来,脸色涨红:“他跑了?” 皇帝的肺就像个风箱一样,喘口气就会发出杂音,听闻宸王跑了,更是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闫清忙扶着他躺下:“已经让人去追了,您别动怒。” 没人能感受到皇帝内心的恐惧,那个梦境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仿佛下一刻就会听闻宸王带兵攻打进了皇城一样,哪怕宸王手上的私兵还不足两万。 “传……传陈昱。”皇帝喘息着道。 此时太医随李公公进来,太医见到皇帝气息微弱,忙塞了一颗药丸在皇帝口中含着,并道:“皇上身体亏空严重,要控制心火,否则还会吐血。” 不用太医说,皇帝就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但他还是呆愣了好一阵,眼神放空地望着床顶。 “皇上……”李公公忧心唤道。 皇帝转头看着闫清,浮肿充血的双眼睁得大大的,对他招手:“你来……” 闫清过去蹲下,轻声道:“父皇有何吩咐?” “全力追拿宸王,押回燕京。”皇帝道。 闫清点头:“以什么罪名呢?” “逃离军营,幽禁。” 幽禁。闫清眼中黯淡了一瞬,随即站起来,应下:“是,儿臣这就去吩咐。” 皇帝答应过太后不杀子,所以他并不打算杀宸王,而且皇帝也怕他死后在黄泉与宸王相聚,他对宸王已经有了恐惧。 皇帝醒了,满朝欢腾,即便依旧由闫清代为理政,可理政与监国到底是不一样的。 南朝王偷偷回了燕京,以为皇帝会下令追杀宸王,当在闫清那儿听闻皇帝只准备将宸王幽禁时,南朝王气得跺脚:“那混账丢尽了父皇的脸,父皇居然也能忍!” “他毕竟打过几场胜仗。”闫清道。 “那咱们如今怎么办?”南朝王已经完全信任闫清,闫清的任何吩咐他都愿意去办。 “陈昱的弟弟不是已经斩了,他拿银子到处疏通的证据还在,你去找出来。”闫清道。 “你老往陈昱身上费什么功夫,那个人就是块石头。”南朝王不解。 闫清只有说得更明白些:“让陈昱 分卷阅读25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革职几日,别闹大了。” 南朝王按着闫清的吩咐去办事了,闫清依旧每日早朝,将奏折抬去福宁宫,在皇帝眼前一一批阅,皇帝对闫清再没有什么好怀疑的,越发信任他,更是将所有事情都交给闫清去办。 而外头的人看不见福宁宫的情景,便又有了更多猜测与谣言,南朝王想闯进福宁宫探望皇帝,更是被闫清命人打了出来。 宸王伤痕累累与自己的亲信汇合与燕京城外,闫清的眼线遍布天下,当夜就知道了,闫清只道:“放。” 宸王带着自己的亲信费了好大力气才入城,好在陈昱最近不当职,城门的守卫松懈许多。 “宸王打算混进宫来,秦丕带进来的。”李松又来禀报。 “放进来。”闫清道。 李公公垂着头站在角落里,一言不发,这种沉默已经代表他做出的选择。 南朝王今夜被闫清召进宫,亲眼目睹这场戏,闫清说这是收网。 “让我去守着福宁宫,抓住他当刺客杀了!”南朝王摩拳擦掌。 闫清摇头:“咱们等着就是了。” 闫清说得最多的就是等着,南朝王就等了几个月,终于等到这个时候,心中的雀跃快要溢出来。 当李松来报宸王已经往福宁宫去了,南朝王终于按耐不住,趁闫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宸王来到福宁宫,他其实只是想看看皇帝,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见他不顾一切也要进宫探望,必然不会过多追究。 皇帝正在熟睡,因为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却一直都在半梦半醒中,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宫女进来,却迟迟听不到接下来的动静。 皇帝强撑着睡意睁开眼,便见到站在自己床边的宸王。 “父皇……”宸王拖着自己的断脚走近,噗通跪下去。 然而皇帝心中只有无穷的恐惧,他仿佛看见宸王手中提着血淋淋的剑,正往他的胸口刺来。 “来人!快来人!”皇帝歇斯底里地喊出来。 “父皇?”宸王没想到皇帝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皇帝抱着棉被蜷缩进角落里,像看鬼魅一般看着宸王。 “父皇,是儿臣啊,儿臣终于回来看您了。”宸王对皇帝伸出手。 “混账,朕要杀了你!”皇帝更加歇斯底里,眼中是浓浓的杀意。 宸王盯着皇帝,他的父亲亲口说要杀了他。裤子又浸出血,他抹了一把在手上,抬起来给皇帝看:“儿臣……儿臣听闻父皇病了,千方百计逃出来,还断了一只腿,就为了回来看您一眼,您为何不开心?” “来人!”皇帝只梗着脖子吼道。 宸王的一双眼渐渐冷下来,猩红的眼中落出两行泪,从他紧抿的双唇流过。 “您为什么不开心,啊?”宸王哭着抓住皇帝的衣襟摇晃,手里的血染了皇帝整个衣领:“你为什么从来都看不见我,我打了几个月的胜仗,就败了一场,您就把我关起来,你是我的父皇啊!我从小到大有多崇拜你,有多敬重你,你都看不见!” 宸王一挥手,将皇帝扔在床上,又爬过去将皇帝抓起来。 “放……放肆。”皇帝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喘息,只能任由宸王将他像块布一样搓弄。 眼角瞧见宸王没了的左脚,皇帝用尽力气一巴掌打下去,手指抠进宸王的伤口里。 宸王痛得大叫,更是疯狂地将皇帝提起来,一只手掐住皇帝的脖子:“我真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我的一生都被你毁了,是你亲手毁了我!” 皇帝一双眼往上翻着,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子渐渐软了。 宸王死命的掐着,眼中全是疯狂。他或许已经疯了,克制了二十几年,他也早就想疯了。 “父皇!”门外传来南朝王的声音。 宸王已经疯得不管不顾,直到后脑被拐杖重重的一击,手中的力道才松下来。 皇帝立即翻身趴在床沿,咳得酸水吐了一地。 “父皇,儿臣来救您了。”南朝王扶起皇帝,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南朝王一直在外面等着闫清来,可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闫清,眼看再晚一些皇帝就要被宸王掐死了,这才冲进来。 当闫清听闻南朝王救了皇帝后,脸色沉沉的,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 只有李松知道闫清真正的计划,站在一旁垂着头,不敢多说一个字。 “走。”闫清道。 闫清来到福宁宫时,里头已经立了大批禁卫,宸王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李公公正在伺候皇帝喝药,一边道:“奴才正领着人换班,没想到被人抓了空,是奴才疏忽了。” 皇帝知道李公公必不会害他,没有追责,只盯着地上的宸王。 “父皇,这种畜生,不能让他活着!”南朝王道。 宸王抬起头,唇边挂着冷笑。 闫清心中已经知道结果,所以任南朝王怎么对他使眼色,都没有出声。 皇帝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宸王的脸上。 “押下去审侯,查出与宸 分卷阅读25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王有勾结的人,官员革职查办,无官职的全家男子处斩,女子流放。”皇帝冷声道。 对于这种结果,南朝王无疑是失望的,可惜皇帝已经做了决定,并早早地就将他们赶出来,只留下李公公在房中。 南朝王与闫清回到了东宫,南朝王心中急躁,走得快,一路上骂骂咧咧。 刚踏进门,南朝王突然安静下来,转身看向闫清,带着忽然醒悟的眼神。 “你……”南朝王突然将闫清用力一推,推在了墙上,手中的拐杖抵着闫清的肩膀。 “太子!”李松上前护住闫清,被南朝王推开,南朝王凑近闫清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其实是想杀父皇?” 闫清看着南朝王近在咫尺的脸,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正在写,写了就发 第133章 南朝王只知道闫清想要宸王再也不能翻身,所以早早就去福宁宫守着了。哪怕南朝王当初再怎么想争, 后来再怎么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 也没有对皇帝打过主意。 在南朝王心中, 皇帝是他的父皇, 他有些恨他, 但也敬爱他,那是他从小到大都在仰望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宸王那样心狠阴毒的人, 除了今夜彻底发狂,以往也没有想过要害皇帝。 “你怎么能!”南朝王胡乱地抓着闫清的肩膀摇晃:“那是父皇啊,是我们的父皇!” 南朝王看向闫清的目光里有许多情绪,有震惊, 有不解, 还有巨大的恐惧。一时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 闫清以往做的每一件事, 闫清陪着他去内务府杀了那个小内侍, 陪他在后宫寻找南朝王妃, 为了他在宫门口斥责十六卫的人,还有噙着笑问他:“那你觉得我下毒了吗?” “你下毒了吗?”南朝王开口便问。 “王爷, 你僭越了!”李松愤然喝道。 闫清看着南朝王,却对李松道:“下去。” “太子……”李松担忧地蹙眉。 “下去。”闫清重复。 李松默默退下去, 隐入暗处。 只剩下闫清与南朝王对峙着,南朝王又问了一次,咬牙切齿地:“你下毒了吗?” “我没有下毒。”闫清道:“父皇几年前就生病了,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而已。” “你知道?”南朝王问。 “我知道。”闫清道。 南朝王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这一切的?” 闫清没有回答。 头顶的灯笼光线微暗,将两人照出模糊温柔的轮廓,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有彼此乌黑明亮的眼。南朝王脸上有晶莹的泪光,一闪而逝。 南朝王缓慢地在原地踱步,假腿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道:“你让我去对付宸王,你让我们都以为你对付的是宸王,你丝毫不掩饰,就连父皇都知道你对宸王的恨意,可是你真正对付的人是父皇……就连你之前要太医想尽办法让父皇苏醒,也是你计划好的,你就是要让他死在宸王的手中,要宸王背上弑君,弑父的罪名,这样你就高枕无忧了,对吗?” 一阵风扑来,闫清轻轻咳嗽两声,嗓音有些沙哑道:“是。” “你还一直装作纯良的模样,瞒骗了所有人,包括我,包括你最在乎的太后。”南朝王转头看来,目光狠厉。 “我并不是一开始就装做这样的。”闫清主动靠近几步,南朝王却后退了几步。 “不管你信不信,走到这一步也并非我本意,若能重来,我不会回燕京。”闫清道。 看着南朝王一脸的讥讽,闫清觉得说再多也没用了,便独自转身离去,往自己的院子走。 “闫清。”南朝王唤住他:“那我呢?你本来准备以后怎么处置我?” 闫清停下脚步,只停了那一瞬,便又抬脚走了。 闫清回道:“荣华富贵,安享一生。” 南朝王在原地站了许久,最终轻轻的一声冷笑。 李松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了准备离去的南朝王。 “滚。”南朝王冷声道。 “王华是皇上安在太子身边的眼线,早在当初太子还是郡王,被送去并州时就有了。”李松道:“所以太子哪怕在府里也不能露出真心。” “可他当初叫我争!”南朝王跺着拐杖:“他害得我没了腿,没了父皇的疼爱,什么都没了!” “若你还有腿,那命也没了。”李松十分淡然,语气轻快:“当初您要争,皇上早就让人暗中观察,若您有一丝威胁到太子的地方,那皇上就会除掉您。”顿了顿,又道:“就像当初为了景文太子,皇上也想过除掉咱们太子,当初的西郡王一样,而且是王爷您自己去王府说要争的,太子能有什么办法劝得您回头?” 南朝王默然,一口气缓缓地沉下去,沉到了心底,连着整颗心也一起沉了。 他突然什么都看不懂了,感觉自己这二十几年白活了一遭,当初他还自以为是地告诉闫清,说父皇多疑,要闫清多加防范。他 分卷阅读25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断了一条腿才看清的东西,闫清早就看透了。 他自以为了解闫清,现在回想当初,却还看不透闫清哪时是真心的,哪时是假意。 “太子要害您,当初也不会让人去南边救您,王爷,自古争夺都是残酷的,咱们太子一直都在默默护着您,也是因为您最良善。” 南朝王最良善,南朝王自己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谁不知道他做事很辣,宫里哪个奴才见了他不离得远远的,就连皇帝都说他草芥人命,闫清却觉得他最良善。他果真也笑了,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话已至此,李松平静地离去了,没有再管笑得癫狂的南朝王。 皇帝寝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瞒不过后宫与大臣,太后听闻后当即要处置了宸王,正要去福宁宫找皇帝,皇帝却又陷入了昏迷,太医院的人手忙脚乱地进去诊治。 闫清独自坐在书房,房里没有点灯,他知道秦珠贤在外面徘徊了许久,也没有开口让人进来,后来秦珠贤又走了。 李松进来禀报:“皇上又晕过去了,太医说情况很不好。” “知道了。”黑暗中,闫清的声音轻轻地传出来。 李松恭谨地退出去,又将房门关上。 李松独自去了福宁宫,也当是替太子问这边的情况。李公公将他拉去角落:“今夜的事……” “皇上的病肯定不能好了,咱们为了太子,也是为了将来,师父无需太过自责,况且谁也想不到宸王会对皇上动手。”李松道。 李公公蹙眉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会被自己的徒弟开口劝导。 师徒俩僵持片刻,李公公道:“回去告诉太子,皇上可能就这一两个月了,但对外还是说一切安好。” “那也许难。”李松蹙眉:“若安好,怎么定宸王的罪呢?” 李公公阴沉着脸:“这宫里不只有福宁宫,还有慈庆宫,你想在太后面前玩这些心眼,你还嫩了点。况且……”顿了顿,道:“今夜南朝王闯进来,皇上已经起了疑心了。” “徒弟知道了,师父别动气,徒弟不过是随口问问。”李松机灵地认错:“那徒弟就回去了,师父也要注意着身子。” “嗯。”李公公不耐地挥挥手。 看着李松离去的身影,李公公心里总有一丝不安,他方才为皇帝说了谎,皇帝其实熬不过几日了,他伺候了皇帝一场,总想为自己的主子最后做点事,这也是皇帝的吩咐,让他瞒着病情,连太子也不能透露。 太后深夜召见了闫清,与闫清一起见了院正,如李公公一样,院正也说最多两月的话。 该流的泪太后早在深夜里独自流尽了,如今只有对江山社稷的担忧,当即对闫清道:“该准备的事要准备了,别到时候多出风波。宸王这种敢弑父的混账不能留,你明日就下旨赐死,说是我的意思。” “父皇总还顾念着父子之情,将宸王幽禁就好,况且他还是亲王,赐死总会有许多不好听的谣言。”闫清劝道。 太后觉得闫清说得再理,况且皇帝还在,若赐死了宸王,这件事总会归结在皇帝的身上,到时皇帝也无颜面对先祖,便道:“那就先革了亲王的头衔,幽禁在王府,等你登基了再商议对他的处置。” 事情开始在暗中进行,内务府悄悄准备寿材,也是想要冲喜,龙袍与凤袍都开始赶制,虽然这些事总瞒不过外头的人,但皇帝被宸王刺杀,气得再次晕厥的事大家都知道,也都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沉默。 秦丕是头一个被宸王建累的人,再怎么桃李满天下,也没法洗清他帮宸王刺杀皇帝的罪名,立刻就被关押定罪,一家一百零三口人全部处斩。 王家旁支也被牵连,当初王二爷为宸王做的事被翻出来,王家男子全部处斩,女子流放。 就连早已死去的葭妃也没能躲过,被削去了贵妃位,降为了美人。 宸王这一党的大山轰然倒下,在朝堂中犹如一记重锤,敲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卫安因为沈逸的劝谏,所以收手得早,与宸王进宫的事一点不沾边,所以只是被革职查办,没过几日就被闫清亲口赦免,恢复了原职,为此卫安感恩戴德,一心报效朝堂。 而沈逸本是康庄大道的前景,却在某一日半夜死在了家里,第二日被家人发现时已经僵硬了,他的尸体旁倒着一瓶□□,不知道是被谋杀还是他自己寻死的。 太后命翰林院拟出了继位的圣旨,等着哪日皇帝醒来盖上印章,那么之后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第134章 如今的宸王已经被削去了亲王位, 只是二皇子了。 宸王府已经萧条落败, 昔日的奴才逃的逃散的散, 只有外头层层把守的十六卫, 与守着宸王府的一个老内侍。 听这个老公公说,二皇子府断了的那只脚已经腐烂了,散发出恶臭,而二皇子总是求他去找点药来,不是那老内侍不找, 而是宫里根本无人理会,内务府都是眼睛长在天上的, 哪里会去管一个注定要死的人。 这么多天来, 只有王冉慧来过 分卷阅读25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一回,在外面透着窗户看了一会儿又走了,二皇子并不知道她来了。 老内侍说二皇子大多数是很安静的,只是有时半夜会突然哭闹, 用力拍门想要出来,几个时辰后又沉寂下去,就像野兽临死前的挣扎。 闫清默默听着这些话, 被老内侍引着往里走,穿过满地落叶的回廊,来到一处仿佛柴房的屋外。 皇帝连原本的院子也不给二皇子了,只给了一间漏风漏雨的柴房。 “太子,就在里面了。”老内侍推开房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还伴随着一股剧烈的恶臭。闫清掏出一方帕子捂住口鼻。 “他有时会疯闹,您当心。”老内侍提醒道。 闫清点点头,抬脚跨过门槛。与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般,里面感受不到一丝生气。 闫清在昏暗的屋子里寻找,终于在最角落里见到一个蜷缩着躺在地上的人影。灰蒙蒙的轮廓,身下是冰凉坚硬的地面。 那个人影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珠幽幽地转过来,看向闫清:“你来了。” 闫清信步走进去。 “你登基了?”二皇子蹙眉,将闫清身上的蟒袍看成了龙袍。 “还没有。”闫清道:“不过也快了。” “呵。” 二皇子扶着墙坐起来,全身只有两条胳膊在用力,看起来就像个半身不遂的人。 “你藏了这么久,终于赢了。”二皇子阴鸷的眼神望过来:“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 “承你吉言。”闫清随意找了一把看起来快要散架的椅子坐下:“不过就算不是我,也不会是你了,你输得太彻底。” “我们都看错了你,我真后悔。”二皇子道:“后悔当初来并州劝你回京,我竟然还相信你会扶持我。” “哪怕我说当初我是真心的,你也不会信。”闫清道。 二皇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仰起了头,但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闫清。 “不是你,不是父皇,我多想做一个闲王,游山玩水,好不惬意。”闫清自顾自道。 “可你还是争了。”二皇子咬牙切齿道:“老三没了,这一切本该是我的!” “可你知道做闲王的代价吗?”闫清问道。 二皇子默然。 “二哥,你知道代价的。”闫清道。 又下起了雨雪,刺骨的冷风将皇城吹得死气沉沉,皇帝又幽幽转醒,他总是毫无预兆地醒来,没多久又会沉沉睡过去。 皇帝扫视周围,见只有李公公在旁,伸出手抓住了李公公的手,气息微弱道:“信……信……” 李公公差点用手捂住皇帝的嘴,听了听屋外的动静,才弯腰在皇帝耳边道:“信已经送出去了,没有任何人知道,您放心。” 皇帝终于安心,手无力地垂下去,眼神涣散地盯着某一处。 这是他的寝殿,整个皇城都是他的,他却要与李公公偷偷摸摸地说话,这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皇上,该用药了。”宫女将门推开,端着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皇帝的眼中顿时浮现出恐惧,摞着身子往后退:“朕不喝,拿开!” 宫女置若罔闻,将药端在皇帝面前。 “拿开!”皇帝挥手将药打翻,一碗药尽数淋在床上。 宫女也不惊慌,道:“药翻了,奴婢再盛一碗来。” “皇上,都是奴才的罪过啊!”宫女走后,李公公伏在皇帝的床头哭了出来。 皇帝以为李公公为了他而伤心,却不知李公公心中的悔恨,当他投靠闫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无数次皇帝想见太后时,他只能用各种借口推脱,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受尽煎熬。 闫清与屋子角落的人对峙着,一个云淡风轻,一个形同鬼魅。 “三哥曾经对我说,他总觉得半夜窗外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而我也是,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从并州到燕京,那双眼睛都一直跟随我。”闫清道:“哪怕我曾经明言我不想入朝,只想闲赋在家,那双眼睛都没有离去,甚至跟随得更紧了。” “你不是也一直在查我么,你也许对我有许多怀疑,但你费尽力气也查不出结果,后来你就放弃了。当我尽力在保全着所有人时,当我能为了父皇,为了三哥,甚至为了你,而主动去承担一切时,你们又做了什么?” 屋里的灰尘被冷风吹得到处都是,闫清捂着帕子轻声咳嗽,眼眶有些泛红。 安静了须臾后,二皇子轻声笑起来:“我们都觉得你是最纯良的那个,你曾经做的那些傻事都让我们很新奇,甚至不敢置信,可是到头来才知道,你才是最狠的那个。” 他用胳膊撑着地向闫清爬来,爬了几步又放弃了,摊倒在地上:“你真狠啊,你设计让我亲手杀了我的母妃,还骗我进宫,又差点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皇。闫清,你真可怕,你的心肠让我都望而却步,我猜想如今父皇也不好过?他这个样子在你手中,一定生不如死。” “我不会杀你。”闫清站 分卷阅读25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起来,轻轻地睥了一眼二皇子:“去边关的那场仗,本该是我去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本该是你去?”二皇子仰起头来看他。 闫清没有回答,转身走出了屋子。 “你回来!什么叫该你去?你回来说明白!”二皇子在屋里疯狂地吼叫着。 闫清却走了。 老内侍亦步亦趋地跟在闫清后头,讨好地问道:“奴才需要做什么,太子吩咐就是了。” 闫清转头看他,见他眼底带着杀意。 “好好照顾他,去穆王府拿点药,就说是我的意思。”闫清道。 “是。”老内侍叠声应下。 闫清回到宫中,还未回东宫,李松便找到他,神色为难道:“皇上不肯喝药,闹着要见您。” 闫清没有犹豫,转道去了福宁宫。 进了寝殿,躺在床上的皇帝幽幽地盯着他,一直到闫清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 “父皇。”闫清淡淡唤道。 李松从外头进来,手中托着一卷圣旨,那是太后让翰林院并礼部拟好的传位圣旨,摊开来放在皇帝面前,做完这一切后,李松又默默退了出去。 “就缺父皇的印玺了,今日父皇精神好,不如盖了。”闫清道。 皇帝盯着闫清看了好一会,才道:“扶朕坐起来。” 闫清起身扶着皇帝坐起来,体贴地拿了大软枕放在皇帝背后靠着。 “朕老了。”皇帝叹道,拿起圣旨看起来,一边道:“你还年轻,以后朝中有哪些人能用,哪些不能用,你要掂量。” “儿臣记住了。”闫清道。 “等朕走了,就让秦风回京,给个闲职,秦家有个皇后就够了,不用太重用。” “是。”闫清应下。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皇帝有些累,但还是撑着精神道:“听说陈昱被关起来了,朕觉得他弟弟的事并不是他的过错,九门里大多数人也信服陈昱,不如放出来,这个人是个忠心的,那如今是谁暂管九门?” “儿臣看南朝王没什么事务,就让他管了。”闫清道。 皇帝恍惚了一下,点点头。 “皇上。”门外李公公轻轻唤道:“皇后娘娘在福宁宫外,想要见您。” 皇帝眼神一亮,正要开口,便听闫清幽幽道:“父皇身体欠佳,母后还是改日再来。” “可皇后娘娘闹着要闯进来……”李公公道。 “太后下懿旨让禁卫把守,擅闯者斩。”闫清道。 门外李公公沉默了片刻,道:“是……” 皇帝的眼神倏地变得死寂,看向闫清的眼神也不再温柔,而是一片冰冷:“你当真要做得如此决绝?” “父皇让你的亲信来杀儿臣,也不见得手下留情。”闫清从袖中掏出几封密信扔在皇帝面前,那些信是皇帝让李寿安偷偷送出去的,有的送去陕北,有的送去辽东,还有一封是给陈昱的,如今这些信全都在闫清的手中。 “儿臣以为,霖皇孙还小,不宜暴露身份,也不能登基亲政。”闫清道。 “畜生!”皇帝立时撕破了脸皮,将手中的圣旨扔在闫清脸上:“朕是你的父皇,这江山与龙椅都是朕的!你竟然违抗!你弑君谋逆,不得好死!” 闫清弯腰将圣旨捡起来,并不去看皇帝那张愤怒得扭曲的脸:“您的病并不因儿臣而起,您病情加重也是您的二儿子造成的,儿臣哪来弑君谋逆一说?” “那你就将皇位让给霖皇孙,你退回你的并州,永不回京!”皇帝道。 “儿臣是太子,登基顺理成章,为何要让给皇孙?” 第135章 寝殿内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压不住, 门外的李公公听得一清二楚, 怕太子对皇帝动手,便要破门而入。却被李松伸手拦住,在他耳边低声道:“师父为皇上送信已经惹怒了太子,如今听徒弟一句劝, 还是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别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把自己也搭进去。” 李公公脸色灰白, 手上力气一松,浮尘从臂中滑落下去。 寝殿内连着竹林的木门大开, 被风雨扑得不断拍打在一起,闫清坐在椅子上, 看皇帝捧着自己的胸口喘气。 皇帝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不是自己儿子的对手, 沉沉地呼出一口气:“朕走后, 你准备将你两个兄弟怎么办?” “南朝王亲王位, 世袭罔替, 二皇子幽禁。”闫清如实道。 皇帝轻笑两声, 不置可否。 “朕输了……但你未必赢得了。”皇帝重新躺下去,背对着闫清, 说了与二皇子一样的话。 继位圣旨放在床沿上,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吹落, 闫清却没有伸手拿起来, 皇帝也没有去理会,那系着朝野上下与万兆黎民的圣旨在他们眼中仿佛一张废纸。 两人都明白,继位圣旨其实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才是众人心中的继位人选。先帝多次半夜里起草继位于大皇子的圣旨,不都在火舌中化为了灰烬。 闫清轻声离去,脚步声消失在关闭的房门外。已 分卷阅读25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熟睡的皇帝睁开眼,听见闫清的声音夹杂在风里传进来:“该给父皇进药了。” 皇帝的眼角落出一滴泪来,又赶紧用被子将泪抹去,抹着抹着,便见被子上红红的一片。 李公公进来,便看见皇帝满脸是血的情景,惊呼一声扑过来。 后头的院正一句:“皇上,得罪了。”便手指间寒光一闪,一根针插在皇帝的脖颈中。 过了须臾,院正才将针收回针囊,一边道:“皇上切勿动气,药也要按时服用才行。” 宫女呈上新熬的药,皇帝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冷笑着:“这药,朕要用多久才会死?” 院正一惊,跪伏下去:“皇上为何如此说,这药是为您治病用的啊!” “这难道不是太子让你们熬出来,让朕用的?”皇帝将宫女递来的药一推。 院正也听出了皇帝的意思,不解地与李公公对视一眼。 李公公附在皇帝耳边道:“皇上,这药确实是太医院给您治病用的,太子他……从未下过手脚。” 皇帝沉默地看向院正,又将视线停留在那碗药上。 李公公将屋里的人遣出去,跪在床前:“皇上您误会太子了,太子一直让太医院尽心医治,太子也不会敢在这里头打主意啊。” “臣每日都要向慈庆宫禀报,皇上,您就算不信太子,也不能不信太后啊!”院正道。 皇帝一直没出声,李公公抬头看向皇帝,见他双眼茫然地盯着自己,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 “皇上?”李公公膝行几步想上前搀扶,却有温温热热的东西喷了他一脸。 皇帝噗地一声吐出血,惊得院正爬过来手忙脚乱地诊治,可皇帝还是陷入了昏迷。 知道自己药里其实并没有毒,皇帝应该高兴才是。可他竟然满心里都是闫清那道沉默的背影,还有他想象中闫清略带讽刺的笑容。 闫清从没害过他,皇帝是被自己的疑心害了。梦里看见先帝的身影,对他笑着摇头。 半夜里,福宁宫的正殿已经熄灭了烛火,李公公带着几道身影穿过回廊,进了皇帝的寝殿。 “臣见过皇上。”王知深跪在皇帝的床前。 皇帝一觉睡醒忽然苍老了许多,无力地抬抬手指:“拟旨……” 下了早朝,李松随着闫清往东宫走,一边拿出一道圣旨,为难道:“皇上让人送回来了。” 那是闫清拿去让皇帝盖印章的继位圣旨,闫清只淡淡睥了一眼,便道:“收起来。” 回到东宫,有内侍禀报陈氏来了,正带着霖皇孙逛园子。 秦珠贤带人进来伺候闫清更衣,闫清打量一番秦珠贤,蹙眉道:“怎么瘦了?” 这些日子忙得很,闫清都没时间与秦珠贤好好相处。 秦珠贤端着和煦的笑:“每日陪母妃学东西,还要跟着看内务府的单子与账本,您轻飘飘的一句吩咐,咱们就要跟在后头精打细算,可不就瘦了。” “不仅学了东西,嘴也学刁了。”闫清佯装生气地点了下秦珠贤的额头。 “看你每日绷着一根弦,想说点话让你松一松精神罢了。”秦珠贤将闫清换下的朝服一抖,随手递给身后的柳琴络。 “三嫂呢?”闫清自己将领子的系扣系上,问道。 “带着梓儿在园子里呢。”秦珠贤答道,又微微蹙眉:“我总觉得三嫂今日来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话一落,闫清已经走了出去,进了书房。 闫清总有许多事要忙,秦珠贤已经习惯话还没说完,他就走了。便叹了声气,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太子妃稍等。”李松追出来,手里捧了个匣子:“辽东韵和公主送来的,太子说好看,让奴才拿给您。” 匣子打开,里面躺着一整块和田羊脂红玉,是未经雕琢的模样。秦珠贤道:“这必定是姑母拿给太子刻章用的,给我也没有用,你拿去还给太子。” “太子说,天下玉有很多,难得有一块这么好的玉,拿去刻章就可惜了,太子妃可以让人做成首饰戴着,您明白的,太子一向什么好的都想给您,若还回去,奴才就要挨骂了。”李松笑盈盈道。 秦珠贤心里暖暖的,亲手捧过匣子,对李松点点头:“那我就收下了。” 李松嬉笑着将秦珠贤送走,才回了闫清身边。 接着陈氏来到闫清的书房外,想见一见闫清,被李松引进去。 柳琴络扶着秦珠贤回到院子,秦珠贤还捧着匣子左右看着,却听柳琴络道:“娘娘觉不觉得今日三皇子妃有些奇怪?” 如今闫清是太子了,故太子以后必定会由闫清来封王,所以如今都改叫做三皇子妃了。 秦珠贤的动作一顿,蹙眉道:“是有些奇怪,金环没跟着她,她来了也不怎么说话,只抱着闫霖玩。” “奴婢总觉得她有些不对。”柳琴络道:“可想不出来。” “许是想起了大行太子。”秦珠贤道,说罢又放下匣子:“快些给我梳妆,我还要去母妃宫里用膳。” 陈氏不过是与闫清说了几句话就 分卷阅读25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走了,闫清让李松亲自送出来,走到东宫门口,陈氏停下脚步,回头将里头的景色看了看,对李松道:“皇后最近还不死心,想要勾结太子的旧部来对付太子,推霖皇孙登基。” “霖皇孙?”李松蹙眉。 “不管是哪个皇孙,她都是垂帘听政的太后。”陈氏冷笑。 “奴才知道了。”李松道。 “名册在我宫里,你有时间去一趟,金环会交给你。”陈氏道。 李松越听越觉得奇怪,陈氏的话让人觉得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等陈氏走了,李松回到闫清身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陈氏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闫清打趣了一句,李松才将心中的疑虑说了。 “她说,金环会交给你?”闫清道。 “是。”李松道:“这话奴才觉得有些奇怪。” “混账,怎么不早告诉我?”闫清猛地站起来,吩咐道:“去找三皇子妃,无论宫里哪个角落都给我找出来。” 李松忙不迭带人去了,禁卫内侍满世界找人,连皇贵妃那儿也惊动了,让秦珠贤回来问闫清是怎么回事,知道陈氏有可能轻生后,秦珠贤啊地一声呆滞在原地。 皇后近来安静了许多,正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仅要想办法推闫清下位,更要想办法保全自己皇后的头衔。 陈氏突然到来让皇后很诧异,自从那次差点被皇帝废黜后,皇后与陈氏就完全水火不容了。 皇后当然不肯见陈氏,命宫人将她赶出去,陈氏却在寝殿外不肯走,拿出一枚簪子抵在自己脖子上,吓得众人不敢靠近。 皇后被人扶出来,见到这一幕,怒斥道:“放肆,你身为皇子妃竟敢自残?还不放下!” “母后不肯见儿臣,儿臣只有这样做了。”陈氏道。 皇后甩开宫女扶着她的手,来到陈氏面前,压低声音道:“你又在发什么混疯?” “原来母后还不知道,儿臣早就疯了?”陈氏轻轻笑着。 皇后冷吸一口气,尖尖的护甲举起指着陈氏的鼻尖:“你少来激将,我不会理会你,要发疯别来我宫里咬人,滚回你的宫去。” “母妃这些年实在爱护儿臣,儿臣感激不尽。”陈氏手腕一转,簪子朝着皇后刺去。 一片惊呼声中,皇后本能地去抢簪子,却在握住那枚簪子后,又被陈氏连带着握住她的手猛地一刺,簪子深深地扎进了陈氏的脖子里。 尖叫声不绝于耳,皇后的手上一片粘腻的血液,惊讶地看着陈氏倒下去。 陈氏的血流了一地,素白的衣裳被血染红了大片,在温热的血泊里抽搐着。 皇后退后两步,扔掉手中的簪子,扯过身旁人的袖子猛擦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拉去哪个废屋子里藏起来!”皇后喝道。 所有人都吓坏了,没有人敢动。 “都聋了不成?传出去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皇后道。 宫女们哆哆嗦嗦地去抬陈氏,却见门口呼啦进来了许多人,为首的是扶着太后的秦珠贤与皇贵妃。 “三嫂!”秦珠贤疯了一般跑过来,跪在血泊中。 皇后指着地上的陈氏:“不是我杀的,是她自己发疯自尽的,是她!” “啪”的一声,响起了一个巨大的耳光声,皇后的脸被打向一边。 太后怒不可遏地站在她面前,一双眼沉沉地看着她。 “是不是你,自有查证。”太后道:“将景阳宫围起来,一个也不许出去,景阳宫里所有人拉去暴室拷问,特别是近身服侍皇后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写了就发 第136章 皇后杀了三皇子妃, 被太后幽禁景阳宫的消息迅速传出来。若是其他任何原因, 大臣们都还可以为皇后求求情,可却是这种丑闻,大家远远地避着还来不及,就怕受到一丝牵连。 陈氏的父亲急匆匆入宫, 想要求见太子,闫清却在东宫避而不见, 陈大人不得已又去了福宁宫,只求见一见自己女儿的遗体, 当然又是没见成皇帝。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风波,等太后处理完了景阳宫的事回去, 流言蜚语已经传遍宫里了。 皇贵妃倒没有幸灾乐祸, 陈氏是她看了这么多年的晚辈,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而且在太后跟前, 也容不得她放肆。陪太后回到慈庆宫, 皇贵妃蹙眉道:“今日这事臣妾倒觉得很蹊跷,总觉得像是冲着皇后去的。” “当然是冲着她去的。”太后沉声道:“她还不至于蠢到在自己宫里杀自己的儿媳。” “那您……”皇贵妃愕然。 “不趁着这件事打压她一番, 还等着她带着大臣去与闫清在朝堂上对峙?”太后道。 在主位上旋身坐下,太后继续道:“我这个孙媳妇选了最不该走的路, 你让珠贤好好料理她的后事, 可以接陈家夫人入宫来一起料理,也是咱们闫家欠了陈家的,好好的一个女儿, 养得如花似玉送进宫,就这么没了。” 皇贵妃 分卷阅读25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明白了陈氏是拿自己的命来给了皇后一记重创,皇贵妃对陈氏的心疼更深几分,立即道:“我一定让这孩子风风光光地走。” 陈氏走得突然,就连好不容易艳阳的天也突然阴沉下去,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南朝王与南朝王妃闻讯赶进宫,南朝王妃红着眼睛去了景阳宫,帮着秦珠贤一起料理后事。 李松从陈氏宫里回到东宫,径直去了书房,将一张纸轻轻放在闫清的书案上:“太子,这是金环给的名册。” 李松走得急,一路回来没有打伞,浑身被淋得湿透,不停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得让自己淋淋雨才好。 闫清没有去看那张纸,上面的名字他一个都不想知道,手中翻着一本书,可看了半个时辰了,那本书还是一开始翻开的地方。 “你去换件衣服,暖暖身子。”闫清道。 “是。”李松如临大赦般退出去,浑身发抖地走了。 房门关上,闫清在一片昏暗中难耐地闭上眼,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一室寂静,许久许久后,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呜咽声。 陈氏的遗体已经被抬回了自己宫里,内务府奉了皇贵妃的命来景阳宫抓人,却被皇后百般阻拦,内侍们又不敢对皇后动手,一时间局面就僵持住了。 皇后口口声声要见皇帝,否则她就以死谢罪,也不用内务府抓人去查了。 就这么僵持到夜里,宫里点起灯笼,皇后端坐在正殿里,面前立着左右为难的一群内侍。 “娘娘,这是太后的懿旨,您就别为难咱们了。”内侍求道。 皇后如今倒是不急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她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估量着太后也不敢在这时候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不然内务府的人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太后让人强行进来抓人。 皇后越想越明白,太后应该知道真相,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她,好为闫清腾出时间,如此的话她就更不怕了。 “本宫说了,让本宫见一见皇上。”皇后端着茶盏,幽幽道。 “皇上病得卧床不起,还怎么能见您呢?”内侍苦着脸。 皇后桌上就放着一把锃亮的剪刀,随时可以拿起来自戕。 正在内务府的人想着要不要先回去禀报再得个上头的准信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并着击掌声进了景阳宫的宫门。 皇后以为皇帝来了,抬起头望着门口,却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被众人簇拥着大步走来,不是皇帝,而是闫清。 “太子。”一屋子的人跪下行礼。 闫清大步进来,旋身坐在皇后下首,李松更是让人上茶来,仿佛这景阳宫是东宫一般。 “太子来了。”皇后盯着闫清,皮笑肉不笑道。 皇后一直认为她能扳倒闫清,也是因为闫清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温顺的,就连当初她故意在福宁宫罚闫清的跪,让他难堪,闫清也没反抗过一句,后来更是不计前嫌,为了景文太子前前后后忙活了许多事,真是单纯得让人啼笑皆非。 皇后也对那些大臣说过,闫清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足为惧。 闫清的面色冷然,低头看向匍匐在地的几人,轻声道:“不是奉了懿旨来抓人拷问,怎么还不去办?” “本宫要见你父皇,你去请你父皇来,或者是把本宫领去福宁宫也行。”皇后趾高气扬道。 气氛一时间很冷,闫清抿着唇不说话。 李松突然一脚踢在一个跪着的人的肩头上:“太子让你们快去,还愣着做什么!” “放肆,你们谁敢!”皇后抬手指着李松:“你师父见了我都得磕头,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景阳宫颐指气使?” “奴才是奉太子的命令做事,可不敢在您面前僭越。”李松很是恭谨地回道,转回身又变了狠厉的脸色:“太子来了,你们还怕什么?” 内务府的人心中左右掂量,怎么想都觉得闫清是更可靠的那个,便从地上爬起来,去外头招呼其余人做事去了。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是你的母后,你来我景阳宫抓人,不怕被人参上一本,说你不孝?”皇后压抑着怒火,双眸盯着闫清。 闫清端着手中的茶盏暖手,却并不入口,对皇后的话置若罔闻,气得皇后用力抠着扶手,差点没掰断了指甲。 “太子,人都抓起来了,是在哪儿审问?”内务府的人还算有眼力见,赶紧着来问闫清的意思。 “就在院子里审,一个个仔细地审。”李松替闫清回道。 内务府的人应下,让人去暴室请了专门审问的人与东西来,惨叫声很快在院子里响起,哪些人口中唤着皇后,希望皇后去救她们,可皇后也已经六神无主了,谁都顾不上了。 “等你登基了,本宫还是太后,咱们之间还是别闹得太难看了,以后谁来帮你稳定后宫,稳定前朝?”听着外头的惨叫声,皇后故作淡然地与闫清道。 闫清一个字都不说,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 皇后终于演不下去,将茶盏摔在了闫清的脚下,拿起 分卷阅读26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剪刀抵在自己脖子上:“本宫若是死了,你这龙椅也别想坐稳,你逼死嫡母,朝野上下谁还服你!” 闫清终于有所动容,目光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冷得皇后噬骨般的凉。 闫清就这样看着皇后,仿佛在等着皇后一剪刀刺下去。 皇后僵持了许久,久到抬起的胳膊都微微发抖。 “太子,都招了,您过目。”内务府的人进来,双手呈上一叠纸,上面全是那些人招供的事,李松走过去将纸接过来。 闫清放下茶盏,从坐上站起来,李松手脚麻利地为他披上披风。 闫清无声地来,无声地离去,禁卫与内务府的人跟在后头,满堂的人气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李松走慢几步落在后头,对殿里只身一人的皇后欠了欠身,笑盈盈道:“您怎么还不明白呢,您如今的模样在太子眼里就像跳梁小丑一般,更别说您自戕了,您就是一头撞死,太子也不会眨眼呀。” 皇后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奴才羞辱了,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奴才劝您还是换个心思,折腾这些没用的事,还不如想一想以后怎么活下去,您与太子撕破了脸,可不是太子难受,而是您自个。”李松说完了,便踏着轻快的步伐追随闫清去了。 皇后一身的狠劲突然卸下,软倒在地上。 景阳宫的人招供了许多事,一半的陈年旧事得要皇帝亲自来才处理得好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太后在瀛仙台避暑时,皇后暗中吩咐林语棠给太后下药,想让太后病了早日回京,以拖延皇帝立储的时间。 林语棠还算有那么半分良心,没敢对太后下手,而是下在了秋嬷嬷的饭菜里,所以秋嬷嬷的病才拖了那么久都没有好转。 闫清将这叠招供原封不动地放在了皇帝的床前,皇帝看了之后,直接下旨幽禁皇后,但并未废后。 第137章 下了早朝, 闫清去了福宁宫,李公公说皇帝今早醒来就想见他。听闻皇帝这几日不太好, 估计是为皇后的事动了怒。 皇帝刚用了药, 靠在软枕上,见到闫清进来, 缓缓伸出一只手。 闫清走过去, 握住皇帝的手:“父皇。” 皇帝喘了几口气, 虚弱道:“好好安抚陈家……” “是,已经让陈夫人进宫跟着处理三皇子妃的后事了。”闫清道。 皇帝面色红润, 但那不过是被药强行提出来的精气神,内里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皇帝看向李公公,李公公会意,示意其他人出去。 “朕不行啦……”皇帝幽幽呼出一口气,神情似乎还有那么一丝解脱。 “父皇自有上天眷顾,好好养着身子,总会好起来的。”闫清道:“太后也一直忧心着您的身子。” 皇帝含笑看着闫清,这个他一手培养的儿子, 这个没一处性情像他, 却唯一走到最后的儿子。 “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 你们就不必再哄朕了。”皇帝摆摆手,道:“朕记得你府里有个总管叫王华,他没有跟进宫伺候你?” “王华是男子,自然是不能入宫伺候的,而且他在宫外呆着也更好, 儿臣准备让他去照顾二皇子,反正他也无事可做。”闫清道。 皇帝咳嗽几声,沙哑地笑道:“你早就知道了……” 闫清垂着头,没有回答。 “也无妨,你总要知道的。让他去伺候二皇子也好,可你替你时时看着。”皇帝道。 “儿臣不会让他看着二皇子,儿臣与您不一样。”闫清抬起头,平静地看向皇帝。 皇帝一愣,随机讥讽一笑,摇摇头叹道:“你呀,还是太心软……” “儿臣不是心软,而是不想像您一样,将自己变成了一片沼泽,然后把身边所有人都拉进沼泽里,陪着您万劫不复。”闫清一字一句,从齿间咬出这几句话。 皇帝的脸倏地黑沉下去。 “您以为儿臣很恨二皇子么?儿臣其实并不恨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的想法并没有错,错的是您。您看看死去的景文太子,看看您的大儿子,还有如今幽禁的二儿子,您看看您将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本该是恣意飞扬,意气风发,您为了您的私欲,您想要掌控一切,所以就连您的儿子们都得变成傀儡。”闫清道:“哪怕是我成了太子,在您卧病不起前,我也不过是您手中的棋子。” 闫清靠在椅背上,缓缓沉下一口气:“所以我不会像您一样,我不会让我的子孙自相残杀,最后病得躺在床上,还要时刻担心有人来害我。” “你!”皇帝猛地吐出一口气,紧接着胸膛剧烈起伏,许久都说不出一句,闫清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一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气管里,让皇帝难以呼吸,这一刻皇帝真真切切体会到了死的滋味,可闫清就在眼前,却对他的痛苦不为所动。 皇帝艰难地伸出手去拉闫清,却连闫清的衣角都够不着。 “求……”皇帝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 分卷阅读26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他想说:“求求你,救我。” 闫清盯着他,双眼里没有一丝感情。等皇帝开始绝望时,闫清终于站起来,伸出手在他的背后拍了一下,皇帝一口气终于提了上来,气管里的那口血也随之喷出来,喷在锦被上。 闫清走出去,对李公公道:“让太医进去诊治。” 说完后没有再回寝殿,带着李松走了。 安朔二十五年二月初,皇帝终究是没熬过这个冬季,开始陷入了难以再醒来的昏迷。 妃嫔们陆续去福宁宫探望,纷纷哭着回自己宫里,她们如今关心的可不是皇帝什么时候走,而是皇帝走后,迎接她们的将是什么。 太后与皇贵妃以雷霆之势压制着后宫,才使得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 大臣们也不关心皇帝究竟什么时候走,他们关心的是那则继位圣旨,听闻皇帝到如今还未盖上印章。 二月初二凌晨,皇帝在一片明亮的烛火中醒来,他看见自己床前跪着许多人,闫清为首。 “皇上……”李公公哭着。 “朕看见了……朕看见了……”皇帝重复着这句话,让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而皇帝只盯着闫清,闫清抬起头来,发现皇帝看向他的眼神十分复杂。 “朕看见了……”皇帝对他道。 他看见了另一世,闫清从并州以虎狼之势归来,先逼死了太子与南朝王,后又幽禁宸王,带十万雄狮去边关驱逐蛮夷,立下大功,一身银色铠甲跪在他面前,对他道:“父皇,请立儿臣为太子。” 他在梦里依旧记得与闫清产生的隔阂,所以没有答应,还与梦中的闫清十分生分,他想重新来过,不再重蹈覆辙,于是他没有动林家,让林家处处与闫清作对,他还让闫清与生母生了许多龃龉,梦里闫清没有娶秦家的女儿,而是娶了一个卑微的婢女。他以为闫清终于没能力再与他斗了,没想到后来生了一场大病,闫清来到他的床前,手中端着一碗药,对他道:“您为何从来都惧怕我?厌恶我?” 一碗苦涩的药灌进了他的口中,他便陷入了黑暗中。 那么清晰的梦境,以至于皇帝分不清他此刻是在现实里,还是活在梦中。 闫清看着皇帝,眉头微微蹙起。 “朕……朕……”皇帝瞪大了眼睛,有好多话想说,可任他怎么用力都再说不出一个字。 “皇上,您留下的圣旨臣一定会宣读,您就放心。”王知深悲切道。 一语震惊了在场的人,没想到皇帝在王知深那儿还留下了遗诏。 “奴才可以作证,皇上的确亲口叙述,让王大人留下继位遗诏。”李公公道。 “臣也可以作证。”另有两位大臣道。 突然蹦出个遗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皇贵妃紧张地看向闫清。 闫清十分平静,抬手道:“请王大人宣读。” 王知深站起来,拿出了一则圣旨宣读:“上谕,朕继位二十六年余载,□□治国,民有所安……” 洋洋洒洒几百字,皆是皇帝的生平记载,到最后王知深才念道:“朕第四子皇太子闫清,人品贵重,孜孜汲汲,著继位登基,即皇帝位。皇太子之子闫梓,天资聪颖,深得朕心,承皇太子位,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皇贵妃才松了气又紧接着提起来,眉头打成了结,不由道:“如今就立皇太子了?” 床上皇帝只剩一口气了,幽幽地半阖着眼,看着闫清。 闫清默了默,匍匐在地:“儿臣遵旨。” 皇帝的眼皮颤了颤,终于缓缓闭上。 “皇上!”寝殿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安朔二十五年二月二,皇帝驾崩。 皇宫里响起了二十七声沉重的钟声,举国大丧。 闫清在一片白茫茫的素槁中继位登基,受朝拜,祭天,太极殿中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第138章 闫清继位后改年号为安始, 这也是原主继位后改的年号, 他并不想改动。 太后升做了太皇太后, 依旧住慈庆宫, 皇贵妃成了太后,迁居广德宫, 皇后当然也成了太后,不过这个太后的头衔能保多久,还得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秦珠贤册封为皇后,暂住东宫, 等孝期过了再迁宫。先帝的其余妃嫔按品级升为太妃,迁居较远的宫殿。 李公公请求去皇陵为先帝守梓宫十年, 闫清准了。 安始元年三月,林殷入宫求见闫清,将一封信呈给闫清。 “上面写了当年家父联合顺成王做的事, 事无巨细,若是臣早就知道您知晓,还以为这信是您让人送的。”林殷跪伏在地,吓得一脸惨白。 林怀章当年下毒弑君的事,闫清的确拿出来威胁过林殷父子,不然林殷也不会小心谨慎这么些年。 闫清捏着那封信, 有些猜到了是谁让人送出的,便对林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林殷忙不迭爬起来,躬着腰退出去。 闫清将信交给一旁的李松:“你跑一趟, 去问问你师父,先帝 分卷阅读26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走前可有见哪些人。” “您觉得……”李松一抬眉,接下了那封信:“是,奴才这就去查。” 闫清认为是先帝送出的信,因为先帝最后的日子一直忌惮着他,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将皇位传给他。 先帝大概是想让林家出来和闫清斗,这大概也是先帝为何只将皇后幽禁,而没有废后的原因了。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 李松按照闫清的意思一路查过去,果真查到了这是先帝的手笔。闫清却没有理会,这件事该着急的是林家,而不是他。 不过如今林家除了太后已经无势可依,哪里还有精力去处理其他事。 闫清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先帝的遗诏,为何要强硬地立闫梓为太子,要知道如今闫清并无后,对闫梓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先帝也没有必要如此为闫梓做打算。 安始二年开春,秦风大胜归来,闫清本让他在燕京多住些日子,秦风却趁此机会归还了兵符,想要卸甲归田,回家养老,闫清思忖了几日后便允了。 虽然闫清不太愿意让俞家手握兵权,但他如今只有这样走才是最好的,便将秦风的兵权交给了俞长英的两个儿子。 安始四年,自闫清亲政后,将权力渐渐收拢再下发,终于完全坐稳了皇位,四海升平。唯一令朝臣议论纷纷的,便是后宫中如今只有皇后一人,除了太子闫梓之外,再没有一个皇子与公主,皇嗣就是国储,为此大臣们急得快要白头,闫清却许多次不愿提起此事,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众人。不得已,大臣们只好又求到了俞太后与太皇太后那儿。 快到闫清二十五岁寿诞,内务府准备着六月里的宫宴,正好是开始热起来的时候,宣政殿里已经开始进冰了。 用了午膳,想看一会折子就歇一歇,下午还要见几位大臣,却听李松说秦珠贤来了。 秦珠贤刚好二十了,正是最美的年纪,犹如一朵正在绽开的鲜花,哪怕不施粉黛也娇嫩美丽。 “这么热,你怎么来了?”两人已是老夫老妻,闫清依旧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却不知他这个年纪一身龙袍,慵懒的神态让秦珠贤都看愣了。 “听说您最近不怎么用饭,母后让我送碗汤来。”秦珠贤将食盒放在桌上,葱白手指轻轻揭开盖子,端出里面的汤来,并对李松道:“你出去,这儿我伺候着。” 得了闫清的点头,李松便退下了。 “天气热,实在没什么胃口。”闫清撑着头,索然无味地看着那碗汤。 秦珠贤杏眼一挑,将闫清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听闻您近来也睡不好,时常半夜让人换被子?” 闫清干咳一声,耳朵发烫:“你听谁说的?只有那一回罢了……” 可秦珠贤如今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才没那么好糊弄,抿了抿唇后坐了下去:“您何必这样苦着自己,您是皇上,将身体憋坏了怎么办?哪怕您不喜欢我……您梦里的是哪个姑娘,将她娶进宫不就是了。” 说到最后,秦珠贤已经微微红了眼眶。 闫清眉头一蹙,想要解释,可那些话他打死了都说不出口。 这个年纪有些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他这些年也习惯了,心里总有那么一道坎是他越不过去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闫清道。 “我与母后管着后宫,您的事不仅我知道,母后也知道,我嫁给您五年了,还是一无所出,您碰都不碰我一下,若您不是有喜欢的女子,”秦珠贤眉梢一挑:“难道您喜欢的是男子?” “瞎想什么?”闫清一拍桌子。 秦珠贤抿唇一笑,又换了一副神情:“母后抓住了一个几年前从宫里逃走的内侍,那人招供说他曾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不仅如此,还招出了许多事。” 一听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人,闫清心中就道不好,从宫里出逃,说不定就与当年的事有关系。 “你怎么现在才说?”闫清站起来就打算去广德宫。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也许是梓儿那个没福气的娘,到现在才知道,就连闫梓也不是您的儿子。您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任何女人……我心里当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秦珠贤盯着闫清。 闫清愣在原地,眉头微蹙:“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 秦珠贤这个模样,闫清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虽然他没与秦珠贤同过房,但这么几年走过来,他们一起赏过雪,一起喝过酒,甚至封印后偷偷跑出宫去疯玩过,他早就当秦珠贤是最亲的人了。 “你我之间,不该有算计的。”闫清道。 “你何尝不是算计了我?”秦珠贤站起来,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心口:“既然不想要,何必要娶,又何必让我满心希望?五年了,我空有你妻子的头衔,世人都道我好运,让皇帝一心一意对待,可谁又能知道我的苦楚?!” “贤珠……”闫清被秦珠贤眼中的绝望刺得心中一痛。 “你许诺过柳琴络什么对不对?她已经做到了,你实现你的承诺,母后那儿你 分卷阅读26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也不必去了,那个人是我审的,已经杀了。”秦珠贤退后两步,打开宣政殿的门走了出去。 闫清跟着走出去,李松却过来说太子来请安了。 闫梓已经开始上学,师父是王知深,这是闫清拜托了许多次,王知深才勉强答应的。 闫梓很是聪慧,王知深说比宸王小时候更甚,差点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但闫梓总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性格有些孤僻,自懂事起,就再不让人抱了,做事情极有章法,规矩很大。 闫梓领着嬷嬷来给闫清请安,闫梓一板一眼道:“方才儿臣看见母后走了,没来得及去请安问好,母后管理后宫很费心思,父皇要多顾及才是。” 他小小年纪,奶声奶气地说出这一番话来,让闫清有些想笑,闫清招招手:“过来。” 闫梓眉头微紧,但到底还是走过来了。 闫清弯腰将他抱起来,刮他的鼻子:“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一点不可爱。” 闫梓有些生气了,将头偏去一边,不让闫清再碰。 “朕与你母后吵架了。”闫清叹气。 “又吵架了?”闫梓一脸无奈,真是像极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是啊。”闫清也跟着无奈摇头:“女孩子总是难哄。” 闫梓想了想,附在闫清耳边道:“父皇,听说您总不肯去母后那儿睡觉,所以母后不开心。” 闫清听闻后一巴掌拍在闫梓的屁股上:“这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身边的嬷嬷?” 闫梓摇摇头:“是皇祖母教的。” 闫清一阵无言,俞太后这几年为了这事闹腾了好几次,就差没拿刀逼着闫清去秦珠贤那儿了。 “走,咱们去慈庆宫看你的□□母。”闫清放下闫梓,牵着他出了宣政殿,坐着撵架往慈庆宫去。 太皇太后正窝在廊下的椅子上晒太阳,腿上搭着一条薄毯,嘴里哼着别人听不真切的歌。 “□□母。”闫梓只与太皇太后最亲,一见到就露出了孩子的本性,笑着扑过去。 闫清一把拉住他:“你□□母的腰不好,你小心点。” “我的小孙孙来啦。”太皇太后睁眼看过来,笑着张开双臂,将闫梓抱了个满怀。 太皇太后满头华发,当年是黑发里夹杂着白发,如今是要从白发里找黑发了。 闫清坐在一旁的椅子,问道:“怎么坐在这风口上,吹了风夜里又要头疼。” 太皇太后淡淡地瞥他一眼,依旧低着头去和闫梓说话。 闫清一看,就明白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惹得老人家不高兴了,便对闫梓道:“你去后院里玩一会,或者去景阳宫找你弟弟玩。” 闫梓不情不愿地离了□□母的怀抱,去了景阳宫。 “你支开他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太皇太后闷闷不乐道。 “皇祖母。”闫清这才露出了几分真性情,拉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我又是哪儿惹着您了,您说还不成么?”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听说你和皇后吵架了?” 闫清一怔,顿时无言。 “你呀!”太皇太后指着闫清:“你将政务处理得漂漂亮亮,怎么自己的后宫却处理不好,你的后宫还只有一个女人呐!□□治国,要先安顿了家,才治得了国,你都当皇帝好几年了,难道还要我像当年一样罚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139章 “皇祖母……”闫清默了默, 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魔, 是他哪怕当了皇帝也无法跨越的坎,哪怕他有时累得一月忘记刮胡子, 满脸胡茬。哪怕他沐浴时也再没有一点不习惯,每日练武的习惯让他的身材越发健硕, 他还是没办法去和秦珠贤同房。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太皇太后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你登基有三年, 如今朝堂也稳定了, 太子也渐渐长大,你究竟为什么不与皇后同房?难道你不喜欢她,所以才不肯?” “不,我很喜欢她。”闫清道:“是我自己有些问题还未想明白。” “若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你就一辈子不圆房么?我以前还以为你心思细腻,想要等两人感情深厚了再圆房,如今才知道我想错了,我是真的看不懂你的想法。”太皇太后连声叹气:“且不说你的子嗣问题,那孩子已经等了你五年, 你还想让她再等一辈子么?她无所出,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你想让她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么!” 闫清低着头沉默着, 头上的金冠那般耀眼,他的神情却陷入了低沉, 一种谁也看不懂的萧索。 太皇太后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人早不是当年懵懂的小孙儿,他已经能够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辈子就这么短,你不要到了我这个年纪了,才开始后悔,那时什么都晚了。”太皇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继续闭上眼养神。 闫清离了慈庆宫,太皇太后才睁开眼。后头的正殿里缓缓走 分卷阅读26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出一名穿着华服的妙龄女子,正是才与闫清吵了一架的秦珠贤。 “你都听到了,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谁都帮不了。”太皇太后道。 “听到了。”秦珠贤点头,她听到闫清说,很喜欢她:“也许这样就够了,我不该奢求太多。” “该求的还得求,你就是太心软,去找他争论也这么不痛不痒的,我看着都着急。”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道。 “我实在没办法和皇上争吵……”秦珠贤一刻眼泪掉下来:“皇祖母,我已经尽力了,可我真的做不到。” 秦珠贤为了今日与闫清争论准备了几日,可就这样无疾而终,还是她自己逃走的。 “我总是想和他争个痛快,可每一次我都没有勇气继续,我真怕他看着我,那种陌生的眼神,看一眼,我这心门口就痛得不行……”秦珠贤哭着伏在太皇太后的怀里。 “好孩子,不哭。”太皇太后心疼地搂着她,对她道:“这一次皇祖母支持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皇祖母绝不阻拦。” “真的?”秦珠贤抬起头,眼角挂着泪。 闫清虽然从慈庆宫离得云淡风轻,但是一回寝殿就将自己关起来,李松听见里头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御膳房的端来饭菜也不敢进去,在外头为难地与李松面面相觑。 李松心里也烦躁得很,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来到房前笑呵呵问道:“皇上,您再有气也不能气着自己呀,俞太后知道了又要骂奴才了。” 里头安静了须臾,传出闫清沉沉的声音:“走远一点。” “是是。”李松叠声应着,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闫清甚少真的生气,若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就是这样沉沉的,即便语气平淡,但也没人敢去尝试。以前有秦珠贤来解围,可今日的事大多因为秦珠贤起的,李松实在是不敢去请皇后来。 闫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登基几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无力感,还有当年才来到这里的那种憎恶,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即便他现在的心境已经不是当初,他身边的人离的离死的死,他早就看淡了。可他心中还是想要留住什么,不想再让任何事情改变,想要一直这样温存下去。 可他抬起自己的手,竟然想不起来,他到底拥有了什么。究竟他来之前的那个世界是真的,还是他现在存在的世界。他一直顽固地守着心里最后一块土地,将它圈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是不是其实他内心最深处,还是幻想着他总有一日会回去? 思及此,闫清忍不住笑起来。 坐下去用手撑着额,肩膀颤抖着,笑得比哭还悲惨。 哪里是不敢圆房啊,他其实一直怕的都是承认,承认自己已经回不去了,这一生必须会这样走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所以他用心守护的这一切,这些人,难道都是他的虚伪之词,是他在这个世界为自己找的精神寄托? 这一刻,闫清前所未有的茫然,与痛恨自己。 午时过后,闫清让人进去伺候梳洗,他还要回宣政殿见大臣。 在宣政殿坐下后,一直没见身影的李松才回来,颤颤巍巍地捧着一卷纸呈给闫清:“皇上,这是慈庆宫的懿旨,已经盖印章了……” “方才在慈庆宫,太皇太后并没说要下懿旨。”闫清接过来,打开一看,神情顿时僵住。 “太皇太后依了皇后娘娘的请求,下懿旨以七出之罪废后……”李松惶恐地匍匐在地。 “太皇太后呢?”闫清站起来,又改口:“皇后呢?” “皇后娘娘正在广德宫听□□,俞皇后说了不会见您。”李松回道。 “懿旨放在朕这儿,不准宣读。”闫清冷着脸将懿旨收进一本书里,放进了身后的书架上。 李松当然不敢宣读,否则也不会先拿来给闫清看了。 闫清正心烦着,便听外头有人禀报:“翰林学士王大人求见。” “传。”闫清复又坐下,对李松道:“你去广德宫守着,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朕。” 王知深进来说了几件事,闫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王知深说完后,看了一眼闫清,欠身道:“皇上,臣今日来,还为一件事。先帝曾给宸王与小女赐婚,如今婚约已到,还请皇上许下这门亲事。” 闫清早就恢复了宸王的亲王之位,并归还了他原本的封地,但宸王依旧居住燕京,无奉不得离京。 闫清以为王知深会想着尽力推脱这门亲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提及,没想到王知深居然自己来求了。 “你当真愿意将你女儿嫁给宸王?宸王如今……”闫清蹙眉道。 “哪怕宸王再落魄,就算被贬为了庶民,臣也绝不做捧高踩低的事。”王知深道。 闫清心中深深叹服王知深的一身正气,道:“那你女儿呢,她可愿意?”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她是我王家的女儿,自然也不能悔婚。” 闫清一阵无言,道:“朕考虑后再回答你。” 王知深走后,闫清也不好立马就去广德宫,便让人将宸王传进宫。 分卷阅读265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宸王这几天修身养性,气色很好,又恢复了曾经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有一只腿是跛的,他也不愿用拐杖,闫清便让人打造了一副简单的轮椅给他。 南朝王与宸王的恩怨始终无法了解,两人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后来闫清便让他们少见面了。 宸王进了宫,闫清问了他近来的情况后,便直截了当地说了王知深的请求。 宸王怔在原地,许久后眼神渐渐黯淡下来:“臣已经这幅模样了,嫁给臣岂不是耽误她一辈子。” 闫清私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将宸王召进来,想当面问一问他。 “你若不愿,朕就解除了这门亲事。”闫清道。 宸王自嘲一笑,摇摇头:“算了,皇上解除亲事,让表妹嫁个如意郎君,当年臣对她,也实在是有许多亏欠。” 那年王冉慧是唯一一个看尽他歇斯底里的人,他阴暗地逼着王冉慧接近他,听从他,他永远都忘不了王冉慧眼中的震惊与同情。 若他还如当初恣意潇洒,骑马乘风,他还是不想放弃。 如此,闫清便让人去了王家传话,告知了王知深。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怕前朝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夜深时,李松端来的一盏茶还是将闫清拉回了最不想面对的事。 “皇上,夜深了。”李松小声道。 闫清闻言放下笔,疏松了下肩骨,眉头皱得更紧了。 还未等闫清问,李松便道:“皇后娘娘已经回去了,俞太后说,等懿旨一下,就让皇后娘娘回秦家。” 李松心中也是惊奇得很,第一次见小两口吵架,吵得太后与太皇太后跟着起哄的。 “噢,慈庆宫也传话过来了,让您看了懿旨无误后,就赶紧宣读了。”李松又道。 闫清现在顶烦李松那张嘴了,越不想听他越要提。 “你亲自去慈庆宫回话,说朕近两日忙,等看过了懿旨后再宣读。”闫清道。 “是。”李松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 “还不快去?”闫清当然猜到李松在想什么,睥他一眼。 李松又走了,闫清这才回自己的寝殿。 站在廊下看外头的星空,整个皇宫都空阔无比,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与头顶的夜空不相上下。 闫清的侧脸笼罩在这片月光下,被光照出一圈朦胧的轮廓,他的嘴角抿着,狭长的眉眼在这一刻变得柔和许多。 额上的发被风吹动,闫清长长地叹一声气,转过身背靠在白玉栏杆上。 这一刻他的心好似也被轻风吹动,不禁想着,对他来说,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呢。 “拿酒来。”闫清道。 美酒玉杯,这一夜闫清对着夜空独饮。本以为会醉的,谁知苦酒入喉,反倒让他越来越清醒了。 第140章 第二日早上醒来有些头痛, 不过闫清依旧上了早朝,下了朝后趴在桌上一边用着粥一边听李松道:“今早慈庆宫又来提醒您宣读懿旨, 还拿了花名册来, 让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好及早纳进宫来,皇后到美人的位置都空着,随您自个的心意就好。皇后娘娘那儿也派人来问了,想让您早点宣读懿旨。”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闫清一勺粥全都扔回了碗里。 李松明知故问:“您说的是太皇太后, 还是皇后?” 闫清揉揉发疼的额头, 又趴了回去。 “皇上, 那奴才现在是盯着慈庆宫呢, 还是皇后娘娘那儿呢?”李松问道。 “混账, 谁让你盯着慈庆宫了?”闫清骂道。 “是, 奴才知道了。”李松了然地笑了笑,退出去吩咐底下的人去守着皇后的动静了。 李松没敢告诉闫清, 今日宫里都有小内侍宫女赌银子了,赌这一次是谁先服软。 以前闫清与秦珠贤吵架也总有这样的赌局, 见得多了,李松便也懒得管了。不过李松心里却早就猜了下, 他猜的是闫清先服软。 他们这位皇上呀, 对身边的人最是心软了。 闫清顶着发疼的脑袋看了几个时辰奏折, 直到有人禀报王知深求见,还带着王冉慧。 有几年没见到王冉慧了,闫清让人传进来。 王冉慧眉眼长开了, 也成熟了,曾经脸上的那份灵动也沉静下去,变成了温婉娴熟。 “几年不见,你倒是长高了。”闫清笑道。 王冉慧静静地福身行礼,抬起头来望着闫清,微笑道:“皇上近来可好?” 闫清点头:“还不错,你与宸王的亲事,你大概也听你父亲说了,你不想嫁,绝不会有人勉强你。” 闫清以为王知深会逼着王冉慧嫁,所以才故意这样一说。 王冉慧只是看着闫清,这样的直视是很没规矩的,但王冉慧眉眼平静,闫清竟不觉得讨厌,便也任她看了。 许久后,王冉慧收回视线,屈膝跪下去:“皇上,臣女愿意嫁给宸王,请皇上赐婚。” “你当真愿意?”闫清有些诧异。 王冉 分卷阅读266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慧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 “那朕就为你们赐婚,这亲事原本也是皇考定的,你们成亲了,也算作一份圆满。”闫清道。 王知深跪下与王冉慧一同谢恩。 虽只是不起眼的一门婚事,但闫清在心底更加钦佩王知深,也更放心将太子交给他教导了。 闫清不知道宸王得知了这件事后会是什么反应,但他猜想,一定是高兴至极。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共结连理,克制如宸王也会忍不住笑意。 傍晚时分再没有大臣入宫,闫清便丢了笔,披上披风去了御花园。 御花园很大,又十分清净,除了里头的宫女再没有旁人,就连湖水被风吹过也是平静的。 闫清走过小桥湖泊,走过凉亭,在假山旁驻足片刻。 “当年景文王半夜在此看书,是什么心境?”闫清道。 “奴才那时跟在师父身边当差也听闻了一些,说是景文王不止一次半夜来御花园看书了,偏偏他还衣袍敞开,不梳头不戴冠,很是不雅。”李松在后头答道。 “是么。”闫清不置可否。 将御花园逛了快一半,天色已全黑了,李松都走得腿酸,苦着脸问道:“皇上难道打算把这园子逛个遍吗?您今日就没吃多少东西,要是明早身子不好,俞太后得骂奴才了。” “那便回。”闫清道。 如此,太皇太后的懿旨又被压了一日,慈庆宫那边不再来催了,俞太后却来了,俞太后这几年过得身心舒畅,保养得也好,比几年前看着还年轻些。 俞太后一来便开门见山:“你知道如今宫里有什么传言么,他们说你身子有了问题,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儿臣不知,有这样的谣言?”闫清挑眉,看向一旁的李松。 “这……”李松惶恐地垂下头。 “也只是个别的在传。”俞太后走过来,坐下去开始苦口婆心:“清儿啊,你也不小了,母后与太皇太后还等着你子嗣繁盛呢,你怎么就不与皇后圆房呢?你那样喜欢她,护着她,难道都是假的?若说是假的,母后绝不相信。” “我今晚就去。”闫清道。 俞太后本准备了好大一堆道理要说,听见闫清的话后很是惊诧:“你今晚就去?你终于想通了,我这就去告诉太皇太后。” 俞太后却没听出闫清话里的意思,他说今晚就去,而不是说去圆房。 闫清也想了几日了,有些事躲不过去,还是及早处理了。 夜里走出宣政殿,坐上撵架,径直去了皇后的毓德宫。 俞太后一早就告知了秦珠贤,所以后殿中早就备好了饭菜美酒,秦珠贤身着华服坐在桌前,一双杏目在烛光下流光溢彩。 毓德宫里的宫人高兴得眉开眼笑,就连柳琴络眼中都带了笑意,唯独秦珠贤的笑淡淡的,起身行礼道:“皇上请坐。” 闫清坐下,还未等他说话,秦珠贤就先遣退了殿中的人。 “朕得知你最近又见了你母亲,是不是她逼得你这样的?”闫清道。 “母亲说的那些话,也不全都错了。”秦珠贤淡笑道:“我也没想到,我在民间已经这样有名了,个个都在议论我,耻笑我。” “你是一国之后,谁敢耻笑你?”闫清蹙眉。 秦珠贤笑了笑,看向闫清:“皇上今夜来,并不是来圆房的,对吗?” 闫清默然,与秦珠贤对视着。放在膝上的手却捏得紧紧,他此刻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又想逃离了。 坐在对面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们几年来时常促膝长谈,也吵吵闹闹,他们护着对方,依靠对方,他以为自己是喜欢这种幸福的,然而他的妻子并不喜欢,到底是他自私了。 “我曾经很想与您圆房,我想成为您真正的妻子……”秦珠贤笑着,落下一滴泪来:“可是我现在也不想了。” 闫清眉眼一颤,下意识从齿间无声道出一个“不”字。 “您曾今说这世上有许多美丽的地方,有生之年想要出去走走,您能不能让我先去?”秦珠贤道。 “不能。”闫清道:“你不能走。” “您放我走。”秦珠贤哭着恳求:“别再折磨我了,放我走。” 秦珠贤从座上滑落,匍匐在地,肩膀颤抖着。 闫清盯着脚下跪着的人,眼眶红红的。 他多想说出“可以”两个字,可他说不出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让他由衷的厌恶。 “你是朕的皇后,一辈子都是。”闫清撑着膝盖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闫清,你放我走!”秦珠贤站起来。 闫清的脚步一顿,转过身来。他的脸上有一滴未滑落的泪,眼中浓浓的怒意让秦珠贤怔住。 闫清大步走回来,抬起手钳住秦珠贤的脸颊,秦珠贤惊恐地看着他,以为他想杀了自己。 却听闫清柔声道:“登基后我就很忙……你再等我几年好不好?几年就好。” 秦珠贤从未见过这样的闫清,她心中恐惧,却还是固执地摇头:“我不等。” 闫清放下手,溢出 分卷阅读267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一声轻轻的笑声。 秦珠贤没有走,也没有被太皇太后废后,有闫清拦着,谁也不能越过他去处置皇后。 太皇太后也灰心了,不想再管此事。 秦珠贤在毓德宫设了佛堂,除了理佛,依旧处理着后宫的事,外人看来她还是贤德的皇后。只有闫清身边的人知道,这两人一直在互相折磨着对方。 安始四年,宸王与王冉慧生下一女,闫清封了郡主,并赐玉碟。 柳琴络终于主动来找闫清,要闫清放她出宫。 闫清一直没想好对柳琴络的安排,如今朝中大多是老臣,将宫女立为公主,必定是件很艰难的事。 闫清便要她再等等,等两年朝政再稳一些。柳琴络便摇头拒绝,笑道:“奴婢跟在皇后身边几年,看着皇后这样,奴婢也日日被折磨着,想当初奴婢还责怪他,不懂他,如今却是看明白了,原来凡是做了帝王的人,都是冷心的。奴婢知道,皇上并非无心,而是您已经习惯了得失,习惯了取舍。” 柳琴络的话不异于一番指责,不过是听着好听些罢了,闫清也不怪她,便问她:“你一直与太子关系好,难道不想留在宫中辅佐太子?” 柳琴络不解地抬头看向闫清。 闫清的笑意淡淡的,与当年并无不同,但柳琴络却渐渐明白过来。 “奴婢……愿意辅佐太子。” 柳琴络苍白着脸,匍匐在地。 闫清不会放她走的,在并州要她跟着来燕京时就没打算放她了。闫清从不乱杀人,但不杀人的皇帝,不代表他没有心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141章 安始四年六月, 闫清生辰快到,皇后秦珠贤与俞太后却张罗着为闫清纳后宫, 闫清听闻后去毓德宫与秦珠贤大吵了一番后拂袖离去, 后来生辰没有办, 纳后宫的事也搁置了。 闫清与秦珠贤二人互相较着劲,谁都不愿意让步,身边的人头痛不已,后来时日长了, 也就看惯了他们吵吵闹闹, 不再理会了。 安始五年二月, 林太后与景阳宫薨逝, 闫清停了一日早朝, 为林太后戴孝。 林太后抚育的孙子闫霖已经八岁, 闫清登基后封了世子,日后继承南朝王的亲王王位。林太后薨逝后, 闫霖不肯出宫回南朝王府,在景阳宫里哭闹, 最终被南朝王妃带走了。 林语棠从南京赶回来奔丧,她已经是南京知州霍家的霍夫人, 听闻她将霍家的一家人整治得服服帖帖, 生了长子后, 更将霍家的银库钥匙牢牢捏在手里,成了做主霍家的大夫人。 林语棠抱着儿子去了慈庆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回想起当年的事不免唏嘘, 如今看林语棠妇人打扮,成熟了许多,心中更加疼惜,便拉着手说了许久的话,才让林语棠去了景阳宫。 在景阳宫不免与秦珠贤碰上,秦珠贤对林语棠的模样本就惊艳,更听人说她是林太后的侄女,就知道这是谁了。 “参见皇后娘娘。”林语棠抱着儿子恭谨地行礼。 “起,你是林太后的侄女,去灵堂上了香再来说话。”秦珠贤道。 秦珠贤对闫清已经死心,哪里还在乎谁曾经与闫清有什么瓜葛。 林语棠去了后又回来,扶着发上的步摇坐下。 “听闻你与皇上曾经相识,可去给皇上请安了?”秦珠贤端着茶,淡淡问道。 看着秦珠贤这般萧索不在意的模样,林语棠眉梢一挑,笑道:“不过是皇上曾出手相助过,在娘娘面前,哪里敢说相识。”又拿目光找了会,问道:“那位柳姑娘怎么不在?当年她那般用心教导我,我还想当面谢谢她。” “她不在这里。”秦珠贤道,将柳琴络打量一番,笑道:“听闻南京富硕,单看你发上的步摇我就明白了,那上面吊着的东珠怎么是黑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再值钱也不过是件玩意,这东西还配了耳坠是一套,姑母薨逝了,我就挑了这幅黑色的戴上。”林语棠道。 也只有两人才能明白彼此话里的意思,旁人还以为她们在闲聊。 “皇上快要来了,你坐在这儿等等,几年不见,好歹见一面再走。”秦珠贤微微冷了脸。 “是。不过这次随夫君来京,也不会立马就走,得等姑母去了梓宫,我们在林家住些时日再离去,这也是皇上让人来传话时吩咐的。”林语棠笑道。 秦珠贤蹙眉,不再搭理林语棠,林语棠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饮茶。 过了一会儿,闫清果然来了,第一眼望过去还没认出林语棠,只因林语棠与当年的模样有些不同了,认出来后,闫清有些惊讶。 “皇上。”林语棠站起来行礼。 闫清点点头,本想说些场面话,但眼角扫到了秦珠贤的脸色,立马闭了嘴,来到秦珠贤身边。 秦珠贤抬头看闫清,两人之间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景阳宫里的事可做妥当了?”闫清问道。 “都妥当了,正要去给母后回话呢,皇上与霍夫人说话,臣 分卷阅读268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妾走了。”秦珠贤起身道。 “朕也要去,一起。”闫清转身跟在秦珠贤身后。 秦珠贤悄悄瞪着他,闫清全当没看见一样。 而一旁行礼的林语棠有些尴尬地福着身,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闫清跟着秦珠贤走了,林语棠才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帝后二人的仪仗离去。 去了广德宫,听闻俞太后在慈庆宫,闫清便说不去了,带着人回了宣政殿。秦珠贤一肚子气去了慈庆宫,被太皇太后见到她气鼓鼓的样子,不免训斥道:“你若是来摆脸色的,也不必来了。” 秦珠贤这才收了脾气,好言好语地哄着老人家,并将方才的事一同说了,才道:“皇上每次都这样故意捉弄着我,要么就干脆弃了,这要离不离的样子,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太皇太后与俞太后对视一眼,太皇太后对俞太后道:“你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比起才嫁给闫清时有什么不同?” 俞太后想了想,道:“伶俐了,不像那时呆呆笨笨的,脾气也大了。” “听见没有?”太皇太后看向秦珠贤:“你说他对你不好,可你如今这脾气难道是我们惯出来的不成?你看看哪个皇后敢成天给皇帝摆脸色看的?你说他故意捉弄你,但你看他捉弄过别人没有?他一天忙着,还要分出心思来捉弄你,想着法地来与你吵闹,你还看不明白呢。” 秦珠贤沉默了,不免又想起两年前的那一晚,委屈地对两位长辈道:“您说的我都知道,摆出这幅样子也是想逗你们乐一乐的,我何尝不知道皇上心里有我?可这样彼此折磨着,想想就没意思极了。” 听见这话,俞太后不免急了,可婆婆的一个眼神便让她闭了嘴。 太皇太后拉着秦珠贤的手道:“孩子,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孽缘,你们俩的事谁也帮不了,闫清比起他父皇还要勤政,对太子也用心教导,所以皇祖母没有道理去指责他什么,你若是真心喜欢,那你只能等了。” “等几年?几十年,还是一辈子?”秦珠贤问道。 太皇太后摇摇头,闭上眼不再理会,俞太后见老人家面色不愉,便拉着秦珠贤走了。 后宫的事闫清不知道,他近来正筹谋着朝政上的事。韵和公主的两个儿子也被他召来了京,看似许多人回了京为林太后奔丧,实则这是闫清早就策划好的事情。 无论是韵和公主的夫君辽东府司,还是南京府司霍家,这些人手里都捏着兵权,多则十万,少则几万,以至于当初先帝要派兵边关,只能在朝堂里找出人来凑成十万与边关的将士合成一只军队。那些府司说远了都曾是皇亲国戚,被派去一方镇守才得了这些兵权,说好听点能助君王一臂之力,说不好听点,也能挥军北上谋朝篡位。 闫清这一次就是为了收回那些人手里的兵权,如今他手中的权利也渐渐收拢,再不怕朝堂里有反对他的声音。 闫清这里还有韵和公主当年赠与的印章,这枚印章也曾助他得到太子之位。韵和公主也许以为闫清对她早已信任,所以没有多想便让自己两个儿子来了。 可是她的两个儿子一到燕京,闫清却让人将印章送回了辽东,交还给了韵和公主。韵和公主连忙书信一封给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为她解围。 太皇太后许久没有主动让闫清来慈庆宫用膳,闫清也明白是什么事情,到了慈庆宫便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兵权不可不收。我若不收,等他们一代代传承,羽翼丰满,岂不是就能够自立为王,到时再让我的子孙去削番,动用的可就不止这点力气了。” 太皇太后见闫清气势昂扬,不容旁人置喙,心知她已无能为力,便叹气:“你要做什么,皇祖母当然不能阻拦。可是你为何要这么急呢,你才登基几年,就要将那些府司的兵都收回,那其他官员岂不是惶恐?你若要收权,何不再等几年,到时找个由头,也没有人敢质疑了。” 闫清心中当然有不得不急迫的理由,可他不能说出口,便道:“收了兵权,他们照样是府司,是皇亲国戚,世袭罔替,依旧能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意?” 太皇太后心中有许多话,可她也不能说出口。韵和公主怕的她当然知道,有了兵权才有底气,否则就跟纸老虎一样,皇帝随时可以动他们。 “朝政的事,你自己做主。”太皇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撑着桌子站起来。 闫清忙为她拿起拐杖,想扶着她走。老人家却挥挥手,拿过了拐杖自己走了。 林太后的丧事过后,闫清在宫中设宴,宴请那些远道而来的皇亲国戚。 本喝得浑浑噩噩,闫清才终于说出了收回兵权的话,话虽不那么直接,只说借用几年,可谁不明白,皇帝这是要收他们的权。 林语棠的夫君,霍世子当场酒醒了一半,跪下说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闫清却不许他出宫,让宫人扶着去歇息了。 韵和公主的两个儿子清醒得多,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说给家父书信一封,闫清准了。 一场宫宴在紧张的氛围中散了。 林语棠本在林家与林殷商议事情,林殷当年牵涉过太子闫 分卷阅读269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梓的事,所以猜到了一些真相,林语棠就是为这事来的。 两人正商量着去哪找出闫梓生母的骸骨,宫里就有人来传话,说霍世子会在宫里住几日。 林殷脸色大变,立即对林语棠道:“你赶快带着孩子回南京。” 林语棠也明白了蹊跷,抱着孩子就回了驿站,准备趁夜逃回去。 可一出去就被十六卫的人拦住了,俞广如今是兵部尚书,十六卫的将军换成了段成。 段成让人围住了驿站,等宫里放人了,他们才会撤去。 以后的几日,随着辽东的兵符送来后,各个地方的兵符也陆续送来,闫清才将人放出宫去,这些人当然不肯在燕京逗留,仓皇离了京。 闫清这件事做得雷厉风行,不但震慑了朝野,也为自己招来了各方的敌人,闫清却不在意。 安始七年,太皇太后的身体开始不好了,太医院的人早就准备着,就连太皇太后的膳食都变成了药膳。 秦珠贤每日去侍奉,闫清也时常去看望。老人家并不像身边的人那么担忧,反倒挺乐呵的,说她到了年纪,自然该走了。 闫梓快到十岁了,比同龄的孩子沉稳许多,也被王知深当作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将自己一生的学识都教导给他。 但差不多年纪的闫霖却让南朝王夫妇头痛不已,闫霖已经被林太后养得十分娇气,一点苦不肯吃,脾气也很大,时常对自己的母亲呼来喝去,当作奶嬷嬷一般。南朝王妃偷偷哭了好多次,南朝王哪里能容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不敬,将闫霖捆在桌角死命的打,闹得父子俩渐渐如仇人一般。 直到有一日,南朝王听见闫霖偷偷骂他“死瘸子”,南朝王差点崩溃,跑进宫来对闫清诉苦。 对此闫清也毫无办法,笑呵呵地劝着,南朝王气不过,便又去了宸王府发泄自己的怒气了。 安始八年年初,太皇太后一日半夜里起夜,过门槛的时候没踩稳,摔在了地上,将当年的腰伤摔得发作,连夜传了太医。 闫清与秦珠贤深夜赶来,见太皇太后已经闭了眼,闫清惊恐不已,提起太医的衣襟质问,太医才道是因为太皇太后太痛,所以才服用了麻药。 闫清守在太皇太后身边,罢了第二日的早朝。直到太皇太后醒来,见到闫清就笑了:“真好,睁开眼就看见孙儿了。” “您别说了。”闫清红了眼眶。他想起当年秋嬷嬷走前也说着:“真好啊”,就忍不住惶恐。 “你说过带皇祖母出宫去逛集市,皇祖母没用,摔了腰,怕是不能去了。”太皇太后道。 “太医院一定会治好您,我一定带您出宫。”闫清道。 太皇太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142章 太皇太后如同当年的秋嬷嬷一样病得卧床不起,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时而安静不吵闹, 时而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不肯吃饭。秦珠贤日夜都守在一旁伺候, 一句怨言也没有。 连太后都感叹秦珠贤对太皇太后的这一番孝心,也劝秦珠贤休息两日,秦珠贤都拒绝了,太皇太后明白秦珠贤的心,没有劝她。 闫清早就给韵和公主去了书信, 太皇太后如今最思念的人也就是这个女儿了。韵和公主许久没回信,后来却让人来燕京传话,说她病了,不能走远路。 这件事闫清让所有人别告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每日醒着就盯着门口,虽未明言,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盼着韵和公主。 南朝王妃不知道闫清封了其他人的口,进宫侍疾的时候见到太皇太后这幅样子,自然愤慨, 将韵和公主不肯回京的事说了出来,秦珠贤都没来得及阻止。 太皇太后听闻后,并没有表露出伤心,反而笑着安慰南朝王妃,说旅途遥远,不必为了见一面跑一趟。 南朝王妃自知说错了话, 没呆多久就离去了。 秦珠贤让人告诉了闫清,也不是为了告黑状,只是太皇太后将心事憋在心里总是不好,只有闫清来安慰才能开导几分。 闫清夜里来了慈庆宫,来到太皇太后的寝殿外,恰巧秦珠贤正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对视须臾,秦珠贤道:“皇祖母正在里面,您进去。” 秦珠贤的气色很不好,闫清知道那是在慈庆宫里没日没夜地侍疾累着的,闫清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拉住秦珠贤的手走到一边,秦珠贤想挣脱,没挣脱开。 “今晚跟我一起走,明日再来。”闫清道。 “您不必担心我,我在皇祖母这儿伺候着,心里舒坦。”秦珠贤摇头。 秦珠贤一直这样拧着,闫清也是骨子里固执的人,两人便又僵持着了。闫清没办法,只有先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还没有睡,闭着眼躺在那儿,手轻轻拍着被子,嘴里哼着小曲。 “皇祖母心情不错。”闫清笑着走过去。 “闫清。”太皇太后睁开眼:“你来了。” 闫清坐下去,将太皇太后的手握住,轻声道:“皇祖母,是孙儿对不起您。” 分卷阅读270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韵和公主不肯回来,大概是因为那年闫清收了她夫君的兵权,还将她两个儿子幽禁在宫里作为挟持,所以韵和公主恨上了闫清,也怪太皇太后没有出手相帮。 “人这一生不都是这样,你欠我我欠你的,那年后她再没有给我来信,我就知道她心里怪我,我为我的儿女操劳半生,她也为她的儿女操劳,公平得很。你不必自责,你为了江山社稷,皇祖母怎么会怪你。”太皇太后笑悠悠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闫清的发顶,半途中又放下了。 “闫清啊,皇祖母不求你什么,只求你一生喜悦幸福,这就行了。这几年呀,皇祖母看你过得真是累,虽然你不像你父皇那样多疑,可你心里总有许多心事,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孙儿,你才是皇祖母最放心不下的人。”太皇太后道。 闫清便无言地笑着点头,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怎么也忍不住,嘴角拼命地往上扬,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出来。 “想哭就哭,你是皇帝,你也是我的孙儿,在皇祖母面前哭不丢脸。”太皇太后轻轻拍着闫清的胳膊。 “皇祖母既然放心不下,那您别走行么?您别走,孙儿舍不得……”闫清将额头抵在太皇太后的手背上。 “皇祖母也舍不得,可皇祖母不能不走了,皇祖母也累了,想下去找你父皇。”太皇太后道。 “可是我也累。”闫清道:“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当这个皇帝的,一直都不想。每天都要与那些大臣们互相算计,每天都要尽力去成全,去防备,身边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皇祖母,高处不胜寒啊,您走了,孙儿以后怎么办?” 太皇太后的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泪,笑道:“你这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怎么一点都没变?” “您别走,求求您了,别走……” 闫清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开,于是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想要将那些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屋里闫清压抑的哭声传出来,屋外秦珠贤靠在墙上,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这一夜闫清歇在了太皇太后的寝殿里,外头的小塌虽没有他寝殿中的大,可闫清睡得踏实许多。 第二日一早,李松带着一群人来伺候闫清上朝,秦珠贤居然也来了,闫清低头看着她为自己整理衣带,很是惊诧。两人对视一眼,秦珠贤赶紧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也醒了,见到这一幕很高兴,对闫清说,她想听戏曲了。 闫清愕然片刻,立即同意,说下了早朝就来陪她,还让秦珠贤先去吩咐内务府办着。 太皇太后想做什么都是第一要紧的事,俞太后听闻后也赶紧吩咐下去,宫里自然又是一通忙活。 闫清下了早朝,兴冲冲回了慈庆宫,南朝王与南朝王妃一早来了,宸王与宸王妃也带着小郡主来了。四世同堂,太皇太后开心得气色都好了许多。 太皇太后点了一出《百花亭》,戏曲声起,所有人都静静观赏。 闫清不爱听戏曲,为了陪太皇太后便一直坐着,正走神时,与秦珠贤偏头看过来的眼神对上,秦珠贤对他淡淡一笑,又转回头去。 两人都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自然是看见了,脸上笑意更浓,拉着秦珠贤的手跟着台上的鼓声轻轻打着拍。 天色许久都没有如此明艳过,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听了几曲,俞太后捧来单子,让太皇太后再点几出,太皇太后却摇头拒了,道:“不听了,早就不是当年的调调了。” 台上的小生们以为太皇太后是怪他们没唱好,惶恐地跪了下去。 闫清却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对俞太后摇摇头,询问着老人家:“您累了没有,累了孙儿就扶您回去歇着。” “不累,精神好着呢。”太皇太后将自己身边的人一一看过去,笑道:“你扶着我,陪我走走。” “好。”闫清站起来,将胳膊抬起。 太皇太后的腰伤好了一些,能够走路,但还是使不上力,大半的重量都靠在闫清身上。 两人围着前院逛了一小半,太皇太后就走不动了,却固执地不愿回去。闫清无法,便蹲下去将老人家背起来走。 太皇太后伏在闫清背上乐得不行,说自己老了老了还矫情,要孙儿背着散步。 闫清便笑:“可不就是老小孩么。” 太皇太后撑着闫清的背往上望去,叹道:“这宫墙真高啊,都望不出去,只能看头顶四四方方的天。” “改日孙儿背着您去摘星楼,一眼就能望见燕京城的街道。”闫清道。 “我在宫里活了几十年,这宫里哪儿我没去过?”太后嗔怪道。 “是,是。”闫清笑着应道。 秦珠贤站在很远的地方朝这边望来,许多年以后,她对闫清说起这一幕,只说皇祖母的头发银白色的,皮肤也瓷器一般的白,闫清背着她缓缓走在阳光下,那一幕真是美丽极了。 闫清感受到太皇太后的头靠在他的背上,便停下来问道:“可是累了,想回去?” 太皇太后摇头:“不累,你继续走,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很久很久以 分卷阅读271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前的事。” 闫清便又继续走,背上的衣裳有些许湿意,他也没有开口问过,直到太皇太后似乎在闫清的背上睡着了,闫清才停下脚步。 “皇祖母,我真是庆幸,能当您的孙儿。”闫清轻声道。 太皇太后幽幽笑起来,似梦似醒。 半夜里闫清又被秦珠贤叫去了慈庆宫,原来是白日里扑了风,太皇太后发了高热。 这场高热来得凶险,太医院的人大半来了,闫清与秦珠贤守候在外面,秦珠贤紧张地望着门,闫清便伸出手握住她的,以示安抚。 太皇太后这一病便再也没起来,整整睡了两日,太医都说这一次醒来,恐怕就是最后一次了,要闫清早做准备。 闫清便暂住在慈庆宫,与秦珠贤一起守着这位即将离去的老人。 这些日子闫清与秦珠贤没怎么交谈过,但彼此都有默契,闫清夜里看奏折,秦珠贤便来换茶或点灯,闫清早起上朝,秦珠贤便为他穿衣,然后留在慈庆宫等闫清回来。 闫清没有问秦珠贤为何突然变了态度,秦珠贤也没有解释过。 太皇太后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但她一点也不悲伤,反而每日都很高兴,病痛从不说出口,吃了药就乖乖睡去,仿佛她要去的地方是她一直期待的地方一样。 这日秦珠贤伺候了太皇太后用晚膻,闫清也在一旁,太皇太后今日气色好,闹着要坐起来。秦珠贤便让人扶着她坐起来,背后靠着大软枕。 太皇太后却不肯,还要下床,秦珠贤哪里能依,祖孙俩差点就红了脸。 “你去找找我那箱子,我这些日子整天躺着,一定很难看,你去找好看喜庆的衣裳出来,我要梳妆。”太皇太后固执道。 秦珠贤不明白老人家又是闹的哪一出,回头与闫清对视,闫清从奏折里抬起头来,笑道:“皇祖母为何想梳妆了?您这样子也很好看。” “漂漂亮亮的,人也精神,你快去。”太皇太后推着秦珠贤。 得了闫清的点头,秦珠贤便无奈地去了。 一群宫女们扶着太皇太后起身下床,折腾了好半天才给装扮上,穿的是当年秋嬷嬷给刺绣的吉服,头上戴了珠玉,那些珠玉在银白的发间很是醒目好看。 “好看么?”太皇太后问着秦珠贤。 “好看,您年轻时一定很美。”秦珠贤由衷道。 “林家的女子一向颜色好看,老了也就没什么看的了。”太皇太后道。 以为太皇太后会兴致很高,没想到刚装扮上又累了,宫女们便小心扶着她回了床上,就这样一身吉服睡下了。 “明早再换。”秦珠贤对宫女道。 夜里闫清回了偏殿,后来困得不行,看奏折的时候伏在桌上睡着了。梦里见到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一身大红的喜服朝他走过来,一面欣喜地抬起胳膊看着自己的衣裳,一面笑道:“这模样真好,真好。” 说着话又转身走了,闫清慌忙追上去,太皇太后却回头对他挥手:“快些回去,我要去见他了。” 闫清不知道她说的是谁,只想让她回来,有一种此生最后一面的直觉让闫清感到恐惧。 太皇太后却对他挥挥手,朝着另一处有光的地方走了,走得十分快,闫清怎么也追不上。 “皇祖母。”闫清用尽力气吼出一声,随即也从梦中醒过来。 “皇上?”李松推门进来,睡眼惺忪。 “太皇太后呢?”闫清问道。 “太皇太后歇下了,皇后娘娘在那边的。”李松道。 闫清推开门就往寝殿走,李松拿着披风跟在后面追。 寝殿里只剩了一根烛火,闫清走进去,见秦珠贤伏在桌上睡着了,便过去轻轻摇晃她。 秦珠贤坐起来,不解地看着闫清:“您怎么又过来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竟然不知道。” 闫清命人点燃屋内的烛火,然后来到太皇太后床边,轻声唤道:“皇祖母?” 太皇太后没有回应,两只手安详地放在胸前,唇角带笑。 “皇祖母?”秦珠贤慌忙扑上去,被闫清抱住:“别去了,皇祖母走了,别去打扰了。” “怎么会呢?皇祖母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呢?”秦珠贤拼命摇头,泪滴在闫清的手背上。 太医们紧随着进来,上前把脉后,跪下悲切道:“太皇太后薨逝了!” “皇祖母!”屋里响起了哭声,闫清与秦珠贤伏在床边大声痛哭。这个一生坎坷,教导陪伴了闫清近十年的老人就这样离去了。 秦珠贤哭得几近晕厥,闫清更是悲痛。 天亮后太皇太后薨逝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朝野悲伤不已,满宫槁素。太后带着太子赶来,太后哭倒在太皇太后的床边。 慈庆宫很快设起灵堂,秦珠贤与太后一起主持丧事,却在哭跪的时候,秦珠贤突然晕了过去。 当时闫清就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秦珠贤惨白着脸闭上眼,刚失去了皇祖母的悲伤顿时化作了恐惧,他怕秦珠贤就这样随着皇祖母去了。 闫清当即抱起秦珠贤就往偏殿跑去,急召太医 分卷阅读272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来诊治,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太医说秦珠贤这是伺候太后太劳累,身体里藏了病一直没有发作,现在太皇太后走了,悲伤太大才发作出来。 闫清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 秦珠贤醒来便见到守在床边的闫清,才醒来的她十分憔悴,笑着抬起手去摸闫清的脸:“我以为此刻是那一年,我喝了迷药晕过去,醒来时你就在我身边。” 闫清将她抱进怀里,道:“我真怕你走了。” “怎么会,我要等着你的。”秦珠贤道。 闫清松开手,不解地看着秦珠贤。 “你不是要我等你吗,我等就是了,哪怕几十年也等得。”秦珠贤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发 第143章 太皇太后驾鹤西去后, 宫里变得十分清冷了, 如太妃们都熬不住这种烦闷, 抛却了以往的恩怨,开始互相串门子解闷,玩牌玩腻了, 就来请闫清让她们去瀛仙台居住, 闫清准了,于是宫里久违地浩荡置办了一场, 将太妃们集体送去了瀛仙台。 唯独嘉太妃没去。闫清知道她心中有许多顾虑, 她就像柳琴络一样, 这辈子都别想出这个皇城了。 太子渐渐长大,到安始九年时,闫清开始让他帮着处理政务,闫梓也十分聪慧,一点即通, 闫清高兴之余,更是加封王知深为太子少保。 南朝王府里终日闹腾, 闫霖年纪越长就越是明白自己的尊贵, 小时候还肯怕自己的父王,如今是一点都不怕了, 生得俊郎的长相,脾气却比他父王当年更加蛮狠,大概他唯一有点怕的人,就是闫清了。 一日一家人聚在一起, 俞太后提起闫梓,笑着说他的长相与闫清不太像,倒有些像已经逝去的景文王,闫清与秦珠贤对视一眼,匆忙换了话题。 安始十年年底,闫清封印后有些咳疾,传了太医来,太医说这是累出来的,要闫清多歇息,若是再不调理好身子,恐怕会像先帝一样落下隐症。 闫清思虑了几日,直到闫梓带着奏折来寝殿探望他,才提起精神来一一指点。 闫梓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眉眼张开了些,少了几分稚气,更添了稳重,待议论完政事,闫梓慢慢将奏折收起来后,突然道:“儿臣心中有个疑惑,还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哪怕是再危机的事情,闫梓也都是这样慢条斯理的模样,闫清便笑道:“你问就是了。” “儿臣无意中听到一个传言,说景文王故去前,曾藏了一子,后来那个孩子下落不明,父皇难道不彻查一下么?”闫梓道。 闫清扬起的唇角落下,将闫梓注视着。 闫梓继续道:“儿臣还听闻,景文王早逝好像还与父皇有关,父皇如此仁德,怎会做残害手足的事,所以儿臣不信,当即将嚼舌根的人处置了。” “这些事都过去十几年了,连先帝都理不清,你又怎么知道其中的细节,去多加揣测?”闫清闭上眼,道:“朕乏了,你退下。” 闫梓看向闫清的目光很炙热,很复杂,仿佛急需闫清一个否认,但他终于是没有多纠缠,拾起奏折走了。 闫清躺在床上长长地叹出一声气,抬起胳膊压在眼上,他此刻终于明白了,为何先帝要立闫梓为太子。 先帝那日睡在床上,背对着他,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对他说:“朕输了……但你未必赢得了。” 过了元旦,闫清并没有重新处理政务,而是以身体有恙为由,将朝务交给闫梓暂代处理,王知深在一旁辅佐。 闫梓虽年幼,但他是闫清亲手教导长大,又得了王知深的倾囊传授,自然将事情处置得很妥帖,闫清执政用爱迂回,与那些大臣们各方周旋,而闫梓则果敢,一板一眼。 病好了后,闫清再次执政,朝堂上风平浪静,四海太平。 而闫梓再也没有提起景文王的事,哪怕闫清知道,闫梓一直在悄悄查当年的事,甚至还派人出宫寻找卫氏。 安始十一年年初,闫清在早朝宣布了亲自南巡的事,并命闫梓监国。然后在大臣们还没来得及上书劝谏的时候,带着秦珠贤就离开了皇宫,往南边去了。 秦珠贤也没想到闫清就这样带着她走了,她还是临行前一晚才被告知要走的事,都还没来得及去与太后商议,就被闫清带走了。 一路说是南巡,实则就是闫清游山玩水。两人换了便服游逛在街上,买点小玩意,吃各地的美食,玩心大起,还偷偷跑去衙役看官员审案。让随行护驾的俞广等人头痛不已。 江南气候温暖,两人雇了小舟行驶在江面上,好似新婚的小夫妻,甜蜜温存的模样让旁人羡慕。 两人玩了小半年都不肯回京,太子连发了五道书信催促,闫清这才带着秦珠贤回去。 一回燕京,闫梓就将所有的事情归还闫清,仿佛终于解脱了似的,而且看向闫清的眼神也再不是半年前那么复杂,透着猜疑,而是像儿子看不懂事的父皇一样,依赖又无可奈何。 闫清便又开始执政,秦珠贤也继续掌管后宫。俞太后猜到了俩人是玩去了,并没有怪责 分卷阅读273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还让秦珠贤保养身子,早上诞下孩子,秦珠贤只是一味的笑。 安始十三年,闫清改了税收令,不再有税收不清楚,时高时低的现象。百姓们安居乐业,更加繁荣昌盛。 而刚刚颁布了税收令,闫清便又要去南巡了。 太子带着诸位大臣来劝谏,可抵不过闫清是皇帝,固执起来谁也没办法,于是闫清再次带着秦珠贤走了。当年俩人都没玩够,所以还想再去一次江南。 这一次整整玩了一年才回京,凌晨仪仗悄悄回宫,闫梓没等天亮就来了,想要趁早交还政务,他好落得清闲,却见寝殿外有许多太医,还听闻皇上重病,情况危急。 闫梓如遭雷击,见王知深沉着脸从寝殿走出来,对他道:“臣要去翰林院拟旨,太子也早做准备。” “拟什么旨?”闫梓茫然地看着王知深, 王知深叹气摇头,道:“继位圣旨。” 皇帝回宫后卧床不起,翰林院整日忙碌,众人大约都明白了会发生什么,好在闫梓执政许久,朝中并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 然而闫梓并没有一丝喜悦,反倒带着诸位大臣开坛祭祀,祈求皇帝早日病愈,并且不许翰林院颁发圣旨。 秦珠贤将外头的事说给闫清听,闫清叹道:“不枉我如此爱护教导了他。” 然后半夜召来王知深聊了半夜,第二日一早,王知深颁发了继位圣旨,皇帝重病,将皇位传给太子闫梓。 闫梓拿着圣旨怒气冲冲地来找闫清,可宫里哪里有闫清的身影,李松颤颤巍巍地说,皇帝与皇后又走了。 闫梓深知上当,可天下之大,国务繁重,他只好派人去寻找太上皇与太后的下落,对外依旧称太上皇在宫里治病。 安庆三年,俞长英老将军寿终正寝,闫清与秦珠贤终于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小包子。 见到闫清,闫梓红了眼眶,那是对自己父亲深深的思念,闫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长大了,这几年你做得很好。” 有了父亲的夸赞,闫梓心中雀跃,按下不提,他已经习惯了帝王的稳重。 俞太后见了夫妻二人后,笑着说:“比以前恩爱不少。” 闫清二人对视一眼,闫清更是抬手揽住了秦珠贤的肩膀。 处理完俞长英的后事后,闫清二人又离去,他们已经在江南找了个临水的地方居住下来,日子好不惬意。 秦珠贤时常想念宫里的俞太后,闫清便安慰她,说太后不像他们一样喜欢外面的生活,太后已经习惯了宫里的日子,喜欢便能享受。 安庆六年,闫梓大婚,娶的是户部尚书李家的女儿。闫清夫妻再次回来,当闫梓第二日去找父亲时,闫清却又走了。 这次一走,许多年都没有回来。闫梓的儿女已经渐渐长大,俞太后也老去,朝中换了许多新面孔。而闫清只是零星寄一封信回京。 安庆十五年,江南一户三进院的人家里,闫清牵着秦珠贤的手从大门走出来,准备去街上走走。 两人的脸上有了皱纹,鬓角掺了白发,依旧不减风华,走在哪儿都引人注目。秦珠贤更是埋怨道:“我不过是去采买东西,你也要跟着来。” “我在家里太无聊,跟着你出来走走。”闫清牵起秦珠贤的手。 “你放开,被人看见了笑话。”年纪这么大了,秦珠贤开始不好意思,又道:“你成日里不是养花就是养狗,昨日孩子还说你半夜找他谈心,你半夜去谈什么心,实在是闲得发慌。” “孩子大了,我自然要和他多说说话,免得他和我这个父亲生分了。”为了避免秦珠贤絮絮叨叨,闫清指着一家铺子:“那家新开的店里有好吃的点心,咱们去看看。” 秦珠贤听后转头看去,果然与闫清一起往店里走去,再没有唠叨。 进了店铺,店里的人议论燕京的事,听见他们说皇帝南巡,不知会不会来这座城,闫清不禁驻足多听了一会。 “你快过来,看看买哪种好。”秦珠贤在远处唤道。 两人买了点心,又在街上逛了会,临近饭点才回去,家里的厨娘已经做好了饭菜。 开门走进去,便见段成站在院子里,闫清二人顿时猜到了什么。 “父皇,母后。”屋里走出一个清俊的男人,虽着便服,但依旧龙章凤姿。 “梓儿。”秦珠贤激动地迎上去,将闫梓拉着好好打量一番。 闫梓是真的南巡,但还是绕道来看闫清,他转头看向闫清,哽咽道:“父皇,您怎么就老了?” “我哪里老了。”闫清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更是挺起胸膛以示自己还年轻。 院里一片欢乐,父子二人一起用了饭,夜里更是彻夜长谈,第二日清晨,天色刚刚放亮时,闫梓便走了。 后来闫清与闫梓再也没见面,就连俞太后仙逝也没有回京,不是不想回去,而是年纪大了,再也经不得长途劳累。 两鬓斑白时,闫清还喜欢与秦珠贤坐在二楼的走廊看脚底的江面,两人说了一辈子的话,早已无话可说,但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一起,也能知晓对方的心事,这便够了。 分卷阅读274 穿成男主角(穿书) 作者:糖柚 “风太大了,回去睡觉。”秦珠贤颤颤巍巍站起来。 “嗯。”闫清也跟着站起来。 打开房门时忍不住回头望去,脚底华灯初上,一片灯火阑珊,那些光倒映在粼粼江面上,好漂亮。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命运坎坷(……),明明就剩最后一章了,偏偏住进了院,我知道大家很想骂我,我躺下受嘲,但是能不能看在我痛苦的做了胃镜的份上温柔点(……),言归正传,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说出来,我偷偷码(他们不准我熬夜),还有就是今晚十二点,我的新文第一章会发表,那是之前写的,如果喜欢可以去看看呀~顺便收藏一下呀~感谢各位几个月来的支持,第一次写文,中途许多坎坷,许多懵懂,许多痛苦,但终于是写到这里了,我很少看,这本完全是一时兴起想的梗,于是就这么随手开写了,我自己回头看,也明白了有好多地方的不足,但哪怕只有一个人喜欢,我也超级满足了。真的感谢你们,第一本有你们一路陪着,心中那种喜悦无法言语,以后我会加倍努力,不辜负自己,不辜负读者们,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