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许诺,倾三生》 分卷阅读1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內容簡介 ?文案: 幽冥道远,晓波忘川清凉滑过彼岸灼灼,如果有恨,抑或有悔,可否重来? 「离姬,这世我负你,来世定不负。」 「你可是当真?」 「瑟瑟,我必以十里红妆迎你。」 「你可是当真?」 「瑟瑟,跟我回去。只有你是我的妻。」 「我不要了。」三生三世有时尽,盼来世再也不见。 身在幽冥,那一抔忘川水,你喝是不喝? 身不由己,谁负了谁,你爱是不是爱?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56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1) ******************* 幽冥道远,晓波忘川清凉滑过彼岸灼灼冥土,静谧恬淡,但却抚不平焦土底下魂魄们炙热痛楚的哀鸣。直到那抹孤独的身影出现,一切归于寂静。那个人生前斩杀一切,让他斩杀的人魂不知凡几,依旧恐惧,陷入静默,不敢再出丁点声响。 忘川奔流溅起澄澈水珠,银光闪动中映出那缕浅紫泛着明黄色氤氲,犹带着生前狂霸气息的幽魂,远飘而来,却倔强地立在彼岸,不肯跨过那座银骨搭建的奈何桥。 「她没有留话给朕?」男人低醇的嗓音微喃。犹记得那夜与她寝榻缠绵曾许诺,来世为蝶朕为花。她却在幽冥道上毁约,真有那么恨朕?又是怎样的恨,直到死了,还要心心念念? 「没有。」身着黑面素衣的痀偻老人,哑声鄙如墨鸦,冷淡不带情绪,甚至操着命令的语气,对那抹浅紫明黄飘摇的男魂道:「喝!一世纠缠因缘苦,六道轮回累世果,来世诸忘恼恨消。」 「朕不愿。」男人咬牙怒视,嗓音幽寒冷冽带着威势,像是询问却不容质疑地说:「孟婆,朕今世安疆励治之功业所累积的福德可换否。」 「虽是为天下苍生,亦是杀人如麻,功也,业也。即便生时天子,死时仅是一缕幽魂,无高下分别。」孟婆递上一碗清澈汤水,再也不语。 「朕…」男人拧眉伸出长臂扣住孟婆的颈项,魂魄氤氲飞旋而起,像是人间夏日海上吹起的暴风,满身狂气,紫光陡现,瞇起凤眸低吼:「朕要以天下功业换得与她相随!从头来过!」 即使颈脖已让男人掐凹就要折断,孟婆淡漠的眼神依旧。但阴兵见状一拥而上,兵刃相向。 孟婆在此刻足尖轻点,竟不似老人,身轻如燕,飘到了数丈之外。男人单手劈落阴兵头颅,夺过长剑,以一抵百,奋起血战。但魂魄不会流血,阴兵的长剑指过,魂魄只会碎如纸花,记忆剥散之苦令魂魄痛彻心扉,立时不能再战。 随着阴兵的刀剑劈落划破,男人眉头连拧起都没有,即使魂魄开始残破,犹自坚持。 从来,没有人,没有神,也没有灵,敢在幽冥道毫无顾忌,放肆而为,不顾自身元神损坏也要放手一搏。 「住手!」就在男人魂魄破碎如烟,幽冥的风,即将将他一吹而尽时,一声凄楚焦急的声音响起。 黑纱向后翻飞,痀偻身影如皮开肉绽,片片剥落于幽冥灼灼土地上,转瞬化为焦红的尘土。 有如破茧而出的蝶,女人纤透如玉,莹白如雪,伸手揽住了那缕男魂。她带着泪,空着的那只手,拼命地张开五指,捞取在幽冥道上飘飞的男魂记忆,却捉不住指间流逝的片段烟云。 「瑟瑟…」男人的嗓音不复清越,低声呢喃淡如薄绡飘渺,音如风,却饱含着难以说清道尽的情绪。 「我愿意,我愿意以我在幽冥界担任一甲子孟婆的功德与来生福德换取,他魂魄不灭,一世安泰。」名为瑟瑟的女人仰天长啸着。 银光乍现,由她的体内迸出,直指天际,冲破了幽冥界层层迭迭晦涩的云雾,深至不知处。 三月的北京已入初春,呼吸吐纳在空气中结成轻白氤氲,双颊让天候冻得嫣红的纯美少女一身塘绿色绣缠枝桃花蝶纷飞的大襟衫,下身是暗绿色绣吉祥云纹的马面裙。马面裙的百褶在她疾步下摇晃轻荡,荡出织功繁复绮丽的宝相花锦履,在春色未临枝枒光凸、仅有残梅点点纷乱淡红点缀的庭园中,相添一抹淡绿风景。 「前厅庭园都来了些什么人?杨先生到了吗?」方及笄还带些稚嫩嗓音的梁瑟瑟侧头脆声询问贴身丫鬟惜墨,神色有些许紧张。 今日对她来说至关重要,这可是她学水墨画六年,学油画三年,第一次让油画老师杨治齐说服,学着洋人办庭园画展茶会,邀请平素结交的官家千金与父亲同僚子女赏画。 杨治齐承诺若她办茶会,他会给她一个惊喜,带些朋友来观展。不晓得眼下前厅客人来了多少,前厅庭园是否冷清热闹。 「老爷的同僚及他们的公子千金们也到场了,庭园现下极为热闹,就等小姐露脸了。杨先生也已到了,还带着几位金发碧眼的洋人朋友过来捧人场。只是…」丫鬟惜墨回道,欲言又止。 「咦?爹爹没说话吗?他平素最讨厌洋人啊。」梁瑟瑟有些意外。 001 天下功业换三生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59 001 天下功业换 分卷阅读2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三生 (2) 最近北京涌进许多西方人,对于中国古典的艺术品极有兴趣。杨治齐意外见到梁瑟瑟的水墨画后惊为天人,游说着梁老爷为自家女儿开个水墨画展、办个茶会。有别于那些以油画为主的艺廊,西方人对东方神秘的文化更有兴趣。若能趁此间闯出才女名号,也不辱没梁老爷身为当朝内阁大学士的清誉。 官拜内阁大学士的梁老爷原是不肯,然膝下仅有一对子女,即使纳了几个妾室也没生出个子儿,梁家人丁单薄,香火螟蛉。原本盼着二十弱冠的嫡子梁东篱能够争气些,参加科考,取得功名,也不枉梁家书香门第之名。但事与愿违,前两年朝廷废除科考制度,梁老爷的期待落空。且梁东篱个性欢脱难驯、放荡不羁,对于学问功名向来不甚上心,近日更是流连烟花之地,屡屡传出与其他浪荡子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丑事。侵门踏户来滋事或讨公道的事情层出不穷,梁老爷为了这个孽子疲于奔命,更在同僚间抬不起头。梁家书香门第的美誉眼看就要毁在梁东篱手上,叫他心急不已。 而庶女梁瑟瑟养在深闺,轻启朱唇尽为珠玉之声,执笔墨花落地皆丹青,蕙质兰心澄澈如琉璃剔透,但再怎么灵秀动人也不过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弱质女子。梁老爷捧在手里,疼在心里,就是不肯让她抛头露脸。直到近几年民风开了,梁老爷才同意她与同僚那些官家千金们往来。但梁瑟瑟与官家千金喜好不同,从没挣得过太多名门公子的关注,也没结交到什么知心手帕交。 「杨先生说这些洋人对小姐的水墨工笔画极有兴趣,想重金购置…老爷听了这话极为不快,正僵着…」惜墨蹙眉,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贴身丫鬟惜墨瞧自家小姐与杨先生亲近,两人之间有着若有似无的情愫,护主之情缘故,多少会维护杨先生一些。而杨先生为人幽默风趣,虽是家道中落,以往也算是书香门第,两人极为相配。若能成就姻缘,长雁双飞,也是美事一桩。但今日让洋人这事一闹,梁老爷气得不轻,恐怕两人是有缘无份了。 「怎变成这般?!」梁瑟瑟闻言一颤,加快脚步,往前厅庭园奔去。 若让梁老爷瞧见她这风风火火的行止,恐怕又要叨念一顿。可是她顾不着了,梁老爷是个烈火脾性,眼下洋人猖狂,朝廷被掐着咽喉,若起了冲突,难保不惹出大事。 梁瑟瑟来到前厅,隔着绡丝孔雀屏风,就见到梁老爷面色铁青坐在太师椅上,朝中同僚坐于两侧,也是面色不善。几位官家千金以扇掩脸蹙着眉,公子们则是满脸忿忿瞧着杨治齐与一干洋人。 「这茶会原先也是洋人的习俗,梁老爷在朝推行新政,为何不能接受洋人朋友参与茶会?况且现在洋人朋友们收购画作、文物开的价格可不手软。对瑟瑟打入艺坛也有好处,没有坏处。」杨治齐身量瘦高,剑眉星眸,一双丹凤眼流转着光华,一身洋服笔挺,玉树芝兰之姿。 但他却不知梁老爷极为厌恶洋人,竟当场赶他们走。他想质问梁老爷可知他带来这些洋人非富即贵,个个与大使馆关系密切,若能让瑟瑟在他们面前留下深刻印象,瑟瑟定能于当今艺坛成名,日后画作价值不同而语。 「你说什么?!是侮辱我吗?我家闺女不需要靠卖画维生!有哪个正经人家的闺女到处抛头露脸?枉你读圣贤书,留过洋,吃了几滴洋墨水就忘了孔孟儒学了?」梁老爷是个对于旧时传统礼教极为重视的人,听杨治齐这番话后,气得两颊泛红,拍桌站起,就差没自个儿拿起扫帚将杨治齐和那些洋人往外扫。 中国近年动乱不安,自辛丑条约签订后,朝廷积弱不振的情况更为严重,洋人涌入上海、北京、天津越盛,一边大肆收购中国骨董文物,对于中国文化科仪有着好奇,倾心中国传统工艺;但一边却又因中国战败,对中国有着高傲的态度及矛盾的鄙视。中西之间的隔阂日渐筑成,彼此相看两相厌。只是碍于洋人气势盛,清廷不得多忍让些。 梁老爷忠君爱国,内心为国力羸弱而抑郁,认为朝廷已受够了洋人的脸色,私底下自然不愿意与洋人多有瓜葛。 「爹…我想治齐哥哥没有恶意…」瑟瑟瞧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赶忙从屏风后走出。众人目光瞬间移到她这抹淡绿身影上。 瞧瑟瑟来到前厅,俏脸蝶眸,容貌端丽,虽非倾国绝色,但也纤凝妩媚,天然俊生,举手投足成就丰华。唯一让他挂心的是,瑟瑟虽为他掌上明珠,却是庶出,找门好亲事本属不易。答应杨治齐办个画展茶会,乃是权宜托词,实则是故意在同僚与公子千金前展现瑟瑟的才华,为她觅个好归宿。没想到千方算计安排却让杨治齐带洋人闹场了。他的同僚们会怎看他,又怎评断瑟瑟?梁老爷如今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瑟瑟,你进去!我的女儿不许与洋人往来!」梁老爷气在头上,听闻瑟瑟竟亲昵直呼治齐两字,还为他打圆场,哪是家教良好的端庄千金会做的事?瑟瑟的话语形同火上浇油,让他对杨治齐的怒火更加炙旺。 「爹!」瑟瑟着急唤道。 002 久别重逢魏家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1 002 久别重逢魏家人(1) 正当僵持不下时,一名小厮领着魏家老爷与公子往前厅而来。另一名负责接待贵客的丫鬟让洋人及争执分了注意力,直到瞧见魏家老爷与公 分卷阅读3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子时,人都来到跟前了。她急着转身,一个踉跄,跌入厅内。众人让她这扑跌吓了一跳,瞧着她揉着撞疼之处,既羞惭又慌乱,赶紧爬起身通报:「老爷,魏老爷与魏公子…」 话还没说完,魏老爷的朗笑声已传入听内。魏家公子也跟随着魏老爷由庭园一前一后踏入前厅。 魏家老爷子与梁老爷原先为内阁大学士,两家世交,但魏老爷因细故遭太后贬黜,干脆罢官从商,北京、天津、上海、南京、杭州到处跑,最远还去了福州。后来,前些年义和团之乱,战祸由天津差点烧到了北京,逼得身在天津的魏老爷带着两位公子至苏州避难,直到前些日子局势稳定些才回到北京。 魏老爷还未踏入厅中就听到梁老爷得震天一吼一拍,几个公子也跟着站起与洋人对峙,瞧几个高头大马的洋人眉头紧皱,表情甚是不悦,两派人马俨然就要打起来了。他与梁老爷数十年邻居世交,岂会不知梁老爷心中梗刺在哪? 于是魏老爷玄色绣寿纹的长袍马褂,头顶着墨色丝绸瓜皮帽,两鬓斑白,向梁老爷抱拳一揖笑道:「梁老,好久不见,何事需要发这么大脾气?听你声若洪钟,想来您老的身子硬朗,我也放下一颗心啦!来来来,我今儿个带了今年苏州虾目春茶,要不请人先去砌壶茶过来,大伙儿坐着聊?」随手就让魏大公子魏子胥奉上了今年刚采收的春茶。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梁老爷也不想迁怒世交魏老爷,总得给他几分薄面,只得按下怒气说道:「魏老,多谢了。快请上座。」 趁着与梁老爷握手寒暄时,魏老爷低声说了几句,他在天津、上海看多了洋人的面目,基于多年情谊,好意开口低声劝道:「梁老,眼下闹腾也不好。这年头洋人气焰嚣张,不要让您自个儿成了靶子。您不喜欢洋人,不如等会寻个机会,让我带去寒舍吧?我这两个孩子与洋人交手经验多,帮你摆平?」 梁老爷一听,这才抿了唇,算是答应。 那边两老低语,这边魏大公子魏子胥亲自送礼。 瑟瑟是这次茶会的主角,又是由魏子胥亲手提着包袱巾交递春茶,梁家不能让丫鬟接过礼,自然得由瑟瑟伸手去接。瑟瑟接过手时,两人指尖在众人见不着的茶叶盒底下相触,瑟瑟微微一震,讶异魏子胥竟毫不避讳,抬眸瞧了他一眼。没想到魏子胥也正瞧着她。 瑟瑟从前便见过魏子胥。他自小生得俊,唇红齿白,云眉挺鼻如山川蜿蜒,双眸如墨,疏星炯炯,与杨治齐的丹凤眼不同,让人看不清心底想些什么。他的眼神如同往日,波光潋滟带着温柔笑意,分不清该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桃花眼,凝视久了居然有些勾魂夺魄的错觉,让人不敢直视。 且今日魏子胥瞧着瑟瑟的眼神中带着灼灼炙人的打量,与瑟瑟小时对魏子胥体弱多病、澄澈秀气、美貌至雌雄莫辨还带点邪媚的印象相去甚远。少了娘气,多了英气,却又有些过于清冷的狂意。让瑟瑟垂首不敢多看。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魏子胥的情景。 约莫六年前吧。初夏午后凉风袭袭,蒸腾的暑热尚未驾临北京城,她与魏二公子和几位年幼的公子千金在魏家玩捉迷藏。轮到魏二公子当鬼,趴在百年樟树树干上,数到一百就开始抓人,几个小萝卜头一哄而散,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瑟瑟踩着零碎的脚步东弯西拐,意外发现九曲回廊后竟有座建在塘边砖红色的临水楼阁,拱型的窗上悬着水蓝色绡帐,醒目特殊,绡帐内似乎有人。瑟瑟只见过湖中小亭,但却从未见过临水楼阁,一时好奇,兴致勃勃地跑了过去,压根忘了还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水蓝色绣着云纹绡帐随风飘荡掀起,让她瞧见魏子胥。 冬日一场寒病,病得魏子胥颠来倒去,瘦了一圈。好不容易挨到初夏,趁着阳光炙盛却不炎热,晴空淡碧如洗,魏子胥步出了居住的阁楼,来到了临水楼阁。他一头墨发也不扎束,披在肩上,身着白衣,骨瘦嶙峋。他的眼睫毛纤长浓密,像墨色羽扇,也像是蛾眉整齐而优雅。他的嘴唇红润中透着苍白,肤色萤白,血管在肌肤下微微浮起似红带青,像极了结冰的水面下游动的鲤鱼。 002 久别重逢魏家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2 002 久别重逢魏家人(2) 大风袭来,鼓起了他的袖子,长发在他身后如晕染在宣纸上的水墨,既狂又轻灵,整个人被风吹了像要飞升似的。却又勉力弯腰趴在桌上,悬腕不知写些什么。 待瑟瑟靠近些,才瞧清他纤长玉指骨节明显如竹,正握着大楷狼毫玉笔临摹王羲之字帖。 瑟瑟趴在栏杆上仰视着尚未剃头的魏子胥,还没发育好的嗓子,甜腻嗓音问道:『仙女姊姊,你在写些什么?』 魏子胥听见这声糊糊奶猫叫声似的软腻嗓音,抬眼看她,皱了眉,放下了笔,走到她跟前,弯身不快地问道:『哪来乳臭未干的小鬼,连我都不认得?我看来像女人?』魏子胥那年十四岁,正要变声,琅琅嗓音中有些沙哑,又因寒病久咳未愈,他的嗓子音调如同笔尖毛刷分叉,刺刺疮疮不甚好听。 瑟瑟看进了魏子胥熠熠生辉的星眸中,脑海底闪过一丝似曾相似的怀念感,却又说不出在哪儿见过这双眸子。对于窜入耳里的粗哑嗓音,有些疑惑,但她身为庶女,一大家子大娘、姨娘们,磨得她什么不会,最会瞧人眼色。 分卷阅读4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眼前绝色人物声音分明带有怒意,她小脸立即机伶地绽开笑,直白爽利的称赞魏子胥:『嗯…姊姊长得像仙女一样,真美。』 这句称赞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由衷而发。她哪时见过如此轻灵的人物,姨娘们哪个不是浓妆艳抹的庸脂俗粉,一身纯白的魏子胥立在水蓝色绡帐中就如腾云驾雾,在她眼中,长得真的跟仙子一般。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魏子胥闻言气结。 打小他就让人笑他长得女气,最讨厌别人说他男身女相,被她这么一说,耳边又响起三姨娘曾在背后碎嘴说他长得跟妖孽没两样。 妖孽是吧? 仙女是吧? 在他耳里听起来都一样刺耳! 瞧着瑟瑟红扑扑一脸稚气又迷惘的小脸,魏子胥兴起恶作剧念头,说道:『嘿,小鬼,若我不是仙女,而是可怕的妖孽男人呢?』语毕做了个极为狰狞的表情,张牙舞爪,一张俊俏的脸扭曲起来倒有些可笑。 瑟瑟让他逗得笑了开怀,半分也不信魏子胥是个男人,嘻笑说:『哈哈,姊姊骗人,故意吓瑟瑟,瑟瑟才不怕鬼。如果姊姊是男人那就和瑟瑟成婚好了。天天看着你的脸,心情就好上天,一点都不会腻。』 好呀,小小年纪就学会调戏人了吗? 魏子胥心中暗忖,听了这些赞美并不开心,眉头又拧了起来。 『是吗?你叫瑟瑟是吗?』魏子胥唇边虽是绽着微笑,语调却泛着一股缓慢侵人的冷意。在瑟瑟点头正要回话的同时,他突然俯身探出栏杆攫住了瑟瑟的下巴,抚着瑟瑟的脸颊,用力捏了一把! 瑟瑟叫疼时,魏子胥在她丰润的唇上印下湿热的吻,邪佞地说道:『哼!小家伙!你可把自己卖了!等你长大委身予我,我就将你压在身下肏!到时可别后悔!』他想起了昨夜父亲在姨娘房中的淫声秽语,有样学样,拿来吓唬眼前小女孩,泄泄心头之气。 才九岁的瑟瑟让他邪恶的眼神与那个绵软的吻吓呆,虽然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那个恶狠狠的神情与吻也够她呛的了。魏子胥一放手,瑟瑟连连倒退了好几步,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身后稚嫩的呼唤传来,她才回过神,涨红脸迅速跑开。临走前她回头睇了这位邪恶古怪的仙女姊姊一眼,只见魏子胥趴在栏杆上笑不可抑。 直到另一日,瑟瑟又到魏家玩,碰巧见到魏子胥行成年薙发礼,才真明白,那日的仙女姊姊还真是个妖孽男人。此后,她便常常在魏家瞧见他的身影,可是却再也不敢跟魏子胥说话。 时光苒荏,过了几年,她又因故在魏家溺了水,让时年十七岁的魏子胥救起她,两人才又有了一次交集。也是她对魏子胥印象彻底改变的原因,然后…自那日起,她就不敢去魏家了。 但魏家人也不在北京长住了。 瑟瑟让他睇得脸热,又想起了年幼时重复做的一个梦,梦中人物面目不清,却有着魏子胥的那双眼睛。年纪越大,那个绮丽梦境越发旖旎,也不知道怎回事,近日每次清晨醒来,总是湿了亵裤。 想到这儿,她的耳根微微发红,不敢再回想,倏地别开眼,力持镇定婉声说道:「谢谢魏公子。」转身便将春茶交给惜墨。 魏子胥望着瑟瑟双颊染上淡红,小巧的耳珠也漫着嫣红,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没有多说什么,微微颔首,退至魏老爷身侧坐下。 003 往日今朝人事非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3 003 往日今朝人事非 就当瑟瑟回想着当年往事时,魏老爷三言两语分析利弊局势,梁老爷心里百般不愿,对洋人更加反感,但表面上还是软了态度。这场挂羊头,实则瑟瑟招亲茶会才能顺利开始。 魏子胥坐在前厅内西侧一张红木椅上,纤长的指头没了往日竹节,倒像青葱,默默地捧着茶盏,逆光瞇着眼瞧着瑟瑟与杨治齐在庭园中笑语晏晏,饶富趣味。 几年没见,瑟瑟的身高抽长了,眼神由机伶转为沉静,初见她的那种俏皮与羞涩淡去,雪肤玉肌染着淡红,黛眉如柳,双眸如清潭,未见混浊涟漪,只见清澄笑意。 她圆润的脸庞随着六年过去,虽逐渐消瘦,两颊还有软肉,显得一脸稚气天真。覆额浏海随初春午后轻风吹过,偶一见到她圆润雪白的额头,唇瓣丰润勾着浅笑,倒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青涩,挺是可爱撩人心思。 只可惜,那笑,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其他男人。 他魏子胥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梁瑟瑟时,她穿着鹅黄大襟衫,下着同色大裤档,绑着两条乌溜溜的辫子垂髻,像只小黄蝶似地到处飞舞,忽而停到了临水楼阁的栏杆上。对他的美貌大发厥词,称赞的话语在他耳边像针刺,让他恶意的轻薄,傻气地将她自己卖给他。 魏子胥也记得瑟瑟瞧见自己薙发剃头时,双眼瞠的老大,小脸震惊的模样,像是见鬼似的,让他忍俊不禁,还剃歪了头,让薙发老师傅挨了骂。 他更记得那日瑟瑟跑到魏家,失足溺了水,也是他救起的。这小家伙欠他极多,就不知道她记不记得自己。 现在的梁瑟瑟也像只绿蝶般,让他忆起当年娇小时的她。一抹浅碧淡绿,在这森冷的初春中,迎风飞舞,似罗罗翠叶,莲锦琼枝,春情较软,尽是莫谩芳筵试舞衣的少女风情;也难怪梁老爷要将她藏在深闺,不让人觑见,怕也是有心人扑蝶采花吧。 瞧这茶会,四面墙上悬着的是瑟瑟的水墨书法。洋 分卷阅读5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人们双眼晶亮,窃窃私语,或抬头赞叹。想想,瑟瑟若不是因为遇见他,老是来偷瞧他在做什么,她会学工笔水墨画吗? 魏子胥想起往事,唇畔噙着温柔笑意,心想,说她像是蝴蝶,不如说自己是只蝴蝶,让这只奶猫瞧上了眼,骨碌碌的眼睛跟着他打转,却不知道她想干嘛。那个时候的瑟瑟老是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偷觑,真以为他没注意到她?只是不想点破,也窃窃享受让小少女的双眼永远绕在自己身上的虚荣愉悦感吧? 他总是装作不知道,转身抬眸,触及了瑟瑟像是让他捉个正着、赶紧回避的眼神时,嘴角总会往上弯了弯。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武器。 即使刚开始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恼怒讨厌,有些人的存在,会让慢慢将她放上了心。 这回回到魏家大宅,前脚才踏入北京,后脚就来了梁家。 能说他没上心吗?骗鬼而已。 可惜,几年不见,空间与时间的距离将两人隔得遥远。前厅与庭园不过相距一座门坎,怎么搞的,像是黄河长江滚滚将两人隔开了? 更况且,这几年他大江南北奔波时,她似乎有了心上人,溜溜的眼眸再也没绕着他打转,反而盯着那个陌生男人瞧得挺…温柔? 敢情是对杨治齐青眼有加? 魏子胥望着远处两人笑得灿烂,似乎聊得正投机。 他蹙了眉,不过,一瞬间,他的眉又如同茶盅内的茶叶遇上了甘甜的热泉,缓缓舒展开来。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脾气来得快,隐藏也快,如春日的天气,随时改变,一下子阴雨霏霏,下一刻晴空新洗,再也看不出情绪。 但,代之而起的是他对杨治齐与瑟瑟的打量。魏子胥的薄唇轻抿微勾,勾勒出若有似无的嘲讽之意。 然后,他瞥开了眼,像是铁了心,或是懒腻了,不再看着瑟瑟与杨治齐笑些什么,开心些什么。反而往墙上瑟瑟的画作瞄去。 魏子胥瞧着她的雀鸟花卉工笔画画得越发好了,神韵灵动,跃然纸上。只是她的山水泼墨略嫌逊色。不知是否因身处深闺未曾游历过,画不出皇天后土的气势磅礡? 魏子胥的眼神又扫向了另一处,是瑟瑟的书法字,其中一幅入了他的眼。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挑了眉,这字他眼熟得很,与他的字极为相似。不知何故,从开始习字起,他便相当喜爱这首李商隐的诗作,常常以狼毫写这首诗。写不好的,随手一扔,尽了字纸篓,从没想过会在梁家看见酷似自己字迹的书法帖。 难不成这蝴蝶般的小姑娘偷偷拾去了他扔掉的废纸,拿去临摹了? 魏子胥心中一动一热,清冷的眼神不复存在,带着疑问与失而复得的窃喜,再次往瑟瑟身上瞟去。 瑟瑟桃颊粉靥方匀,绛唇含香似春临,小耳朵纤透鸾针,上头悬着一弯银月载珠,可惜她的颈项让白狐围领遮了,不知是怎厢的风情。顺着围领看下来,一身绿影娉婷袅娜,胸脯掩在了大襟衫下,看不着,却微微随着吐纳起伏,撩得人心欲醉,让他又想起了往事。 魏子胥就这么安静地睇着她,睇着她深绿色的马面百褶裙随着她的身姿步子微晃,眼中波光流转,凤梢侵鬓,淡月银星,一双止水盈盈的美目,却是凝注在杨治齐脸上,看得他又内心微泛焦躁不悦,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茶会的气氛一直很好,虽然热闹却又有着一股宁静的氛围,直到杨治齐领着瑟瑟认识洋人朋友时,梁老爷正巧转过身,瞧见这一幕,开口喝阻吼道:「杨治齐!」 杨治齐回眸看了梁老爷赶过来的身影,一脸不解。 梁老爷气极败坏地斥喝:「我说过,我家闺女不与洋人往来!」 这一声说得清楚明白,却打坏了茶会祥和的气氛,更破坏了瑟瑟与杨治齐两人间的静谧暧昧氛围。也让魏子胥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嘴角浮出一抹极淡的笑。 杨治齐的表情瞬间凝固,身形僵硬如魏家那棵百年樟树,一动也不动。 梁老爷转眸低声喝斥瑟瑟:「笑不露齿,礼教嬷嬷教的都忘了?学油画不表示你是洋人!」 瑟瑟脸色炸红转白,敛了笑容,低眸垂首,双手交握缩在袖中,不发一语,楚楚可怜的模样。 梁老爷那句话摆明冲着杨治齐而来。指桑骂槐,让杨治齐脸色越发难看。洋人们虽不谙汉语,却也能猜得几分。洋人们的脸色沉了,皱眉低声交谈,像是斥责梁老爷无礼之举,甚至有离去的样子。 魏子胥瞧着瑟瑟挨骂后眼眶立时泛红,好不可怜的模样,心里冒出了怜惜之意。不过,谁让她对男人笑,活该被老父叨念。除了舍不得以外,还有些幸灾乐祸的酸意与快慰。但他也知晓,若让洋人离开,不知又要凭添多少麻烦。 幽深的眸子闪烁,迅速扫了众人一眼,瞧清了众人眼下表情与心中盘算,忽而站起身抚掌对着瑟瑟的书法字朗声笑道:「梁小姐的书画果然精奇绝妙!」 004 洋人闹场清誉毁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66 004 洋人闹场清誉毁 一句话引此众人侧目,魏子胥转身往洋人与梁老爷走去,状似对方才的争执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不过,瞧这幅字提到的"琴瑟无端五十弦",各位朋友都知道现今的琴瑟都是二十五弦,可知道 分卷阅读6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古时候的琴瑟是五十弦吗?」 他的嗓音清越悠扬,不再是变声期时的他,三两句话就让众人分心转而注视着他。 「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 原是羞惭垂首不语的瑟瑟闻言,心中暗答。同时间魏子胥吟咏似的嗓音传入耳畔,让她不禁抬眸凝视着他。 魏子胥瞧瑟瑟抬起头看他了,对她浅笑,复而说道:「瑟音悲戚摧人心神,太帝剖了瑟,拆了二十五弦,望其音绕梁,却不至凄凉过度。自此之后,便难以见到五十弦瑟。」 眼看众人目光都在他身上,气氛也平静下来,魏子胥嗓音转为昂扬,带着些许兴奋之情说道:「有道是择期不如撞日!近日敝人与舍弟至西安收了些骨董,其中就收了一把五十弦的琴。卖家是西安没落矜贵,说那把琴是太帝五十弦瑟。敝人查了来历,挺是干净,却难以断定是否为古物。不知各位大人及洋人朋友有没有兴趣为敝人鉴定鉴定?」 众人议论纷纷,其中几位对古玩有兴趣的大人们,神色晶亮,跃跃欲试,又碍于梁老爷的面子,不知是否该答应否。于是转头看向梁老爷。 「各位不妨帮贤侄瞧瞧吧。」梁老爷也有些后悔自己太过鲁莽,搞得场子尴尬紧绷。既然魏子胥主动安了个台阶让他下,就尽快下吧。反正他也看这些洋人不顺眼,恨不得他们早些走,走了精光,省心! 太子少傅冯启超醉心古玩珍宝,率先站起来说道:「说鉴定不敢当,咱们去魏大人家开开眼界倒是真的。」既然已有人领头,又瞧了梁老爷与洋人间不欢快的场面,谁都不想惹麻烦,也纷纷附和。 魏子胥使了个眼色,弟弟魏子桦便知意思,两人操着一口流利外语,共同上前招呼洋人,交换了名片。魏子胥接着转身与杨治齐低语几句,杨治齐才软了神色,让洋人朋友随着魏家公子往魏家而去。 梁老爷见一屋子人都走尽了,只剩担心梁老爷抑制不住脾气而闯祸的魏老爷、脸色难看的杨治齐与泫然欲泣的梁瑟瑟,才再度开口斥责:「杨治齐,你是存心让我难看吗?原先办这茶会是要让众公子知道瑟瑟贤淑德雅,觅门好婚事,都让你破坏光了!我梁谊这辈子最恨洋鬼子,你让瑟瑟像个卖艺妓子似的认识那些洋鬼子,打算让瑟瑟多难堪?!瑟瑟未出嫁,清誉都让你毁了!你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爹!」一直安静垂首立在一边的瑟瑟闻言抬眸望向梁老爷,眼眶酸涩,倍觉委屈。她从没想过许婚成亲这件事,她才刚过十五岁生辰,根本没有什么小女儿家急着成婚心思。怎一个单纯的茶会,就这么多她不晓得的事安排着? 杨治齐脸色陡变,怒极反笑:「迂腐!外头世界如何变化梁大人难道不明白?我一片好意倒成了狼子野心!更况且,今日茶会我请洋人朋友来还有另一用意。正是要向梁老爷提亲。我会为瑟瑟名誉负责,这样总行了吧?」 此言一出,瑟瑟双颊红云陡生,吶吶地说道:「治齐哥哥你胡说什么?」 「大胆狂徒!什么叫为瑟瑟名誉负责,这样总行了吧?!轻浮无耻!我梁谊死都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你这混账!」梁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瞠大虎目,骂得更加严厉! 「我对瑟瑟一片真心!瑟瑟对我也有意思,许配给我,我绝对不会委屈瑟瑟。梁老爷不是说瑟瑟的清誉让我毁了,不嫁我,能嫁谁?」杨治齐怒极反笑,语气中有着嘲讽之意,却一点也没顾到瑟瑟的感受。 瑟瑟听杨治齐越说越过分,眼眶更红,眼泪就要掉下来。她待杨治齐一向守礼,杨治齐年长她十岁有余,之于她如师如兄,哪里想过男女私情? 「那可不行。」一声略带慵懒又有几分霸气的嗓音由外头传了进来。 005 肌肤之亲曾许诺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070 005 肌肤之亲曾许诺 「瑟瑟不能嫁你。」魏子胥踏入了前厅内,略带深意地瞥了杨治齐一眼。随后转眸凝视着瑟瑟,面带微笑地说道:「瑟瑟和我早已私订终身,怎能让你横刀夺爱?」 他的语气半是戏谑,表情却相当认真。瑟瑟怔住,完全无法反应。什么时候魏子胥和自己私订终身了? 「子胥!」不仅梁老爷傻眼,魏老爷开口轻斥。「不得胡闹!」 魏老爷心知他这大儿子个性寡淡,从没听说他风流过,服侍丫头就那么一两个,连通房都称不上。甚至有几个有心眼的大丫鬟使了心计爬上了子胥的床榻,当场让子胥拿长棍轰下了床,拎着人至宗祠请出家法,打了一顿才踢出魏家大宅。要说子胥想和瑟瑟定亲,是啥时的事,怎半分也没听子胥提过? 虽然他认为弱冠即应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但子胥总是托辞未立业何以成家?如今是哪里撞傻了,插手到这麻烦事里头搅和?是嫌这锅粥还不够焦吗?硬要把自个儿的手拿去炖了?还是瑟瑟和子胥真有私情,只是瑟瑟年纪小,子胥为了等她长大,至今未娶? 「没有胡闹。」魏子胥这才回眸看着傻楞楞的梁老爷与满脸狐疑的自家父亲,笑说:「瑟瑟九岁时就自个儿说长大要与我成婚。如今已及笄,我想她也够大了,我也等够了。」 魏老爷内心一震,心想,还真让他料中了?! 此话一出,连杨治齐都懵了。 魏子胥瞧自家父执辈误会惊诧的表情,还不怎在意,但瞧见杨治齐呆头呆脑、不敢 分卷阅读7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置信的样子,魏子胥心中只有两个字:痛快! 做戏就要做到足!斩杀敌军,就要确保人头落地! 凭着胸腔莫名的震动与快意,魏子胥望向瑟瑟漾出一抹情意缱绻的笑,说道:「不信,你们问瑟瑟。」 「瑟瑟,这是真的吗?」梁老爷率先由震惊中清醒过来。 看着魏子胥一双太过勾人的桃花眼,长得太过俊俏的端丽外貌,怕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但魏子胥是魏家嫡子,今日替他摆平了洋人,对他印象好上几分。 况且魏家即使不在朝为官,百年世族做起了商贾买卖,反倒比梁家老爷领俸禄俸银要来得宽裕许多。嫁给魏子胥未来吃穿不愁,对瑟瑟来说,是门当户对、求之不得的好归宿。 人一想通,脑袋就灵光,脑袋灵光,心里喜孜孜的,脸上表情也就遮不住了。 「唔…这…」瑟瑟整张俏脸像火烧似的,她没想到三年不见,魏子胥竟将她放在心上惦记这么久。 可是,那不过是小时候不懂事的浑话,怎能做数?! 她与魏子胥这么多年没有相处,怎知他是怎样的人?且她和杨治齐这三年来虽说没什么男女之情,却有深厚师徒情谊…心里纷乱,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黄口小儿儿戏之语,岂能当真!?」杨治齐看瑟瑟桃腮嫣红,艳色婉转流荡,误会瑟瑟的心神就快被魏子胥勾走,心里不快。 他暗恋瑟瑟已两三年,怎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出现长得像女人的妖孽抢走瑟瑟! 「喔?杨先生是什么身分出声反对?瑟瑟可曾与你有过媒妁之言或是私订终身之语?」魏子胥冷眼望向杨治齐,挑了眉,语气内带着讽意。 「这…」杨治齐让魏子胥的话噎着,吞吞吐吐起来。 其实他的洋服裤口袋中藏着一枚戒指,本想要在茶会后私下拿给瑟瑟,学洋人那套单膝跪地求婚。现在却踟蹰不前的原因是瞧见瑟瑟看着魏子胥的眼神有几分特别,让他对瑟瑟的贞静打了个问号。 但这怀疑却是来自他眠花宿柳的心虚。 魏子胥冷眼瞧着杨治齐右手探入裤袋,不待他想个通透,立即开口说:「我还记得…瑟瑟十二岁的时候,在魏家临水楼阁失足坠入了莲塘中,是我救了她,抱着她爬上临水楼阁…」 「魏子胥!」瑟瑟脸上红霞更甚,急急奔了上前,抬手想遮住他的嘴。 魏子胥侧过头,反手捉住了她滑腻的柔荑,不让她阻止自己,也不让她抽回手指,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紧紧握住瑟瑟的纤指,丝毫不避嫌地靠在她身侧,状似暧昧、亲昵至极,看得众人瞠目结舌,脸热异常。 魏子胥对众人露出了一个极为轻浅的笑,缓缓说道:「自古男女有防,七岁即不能同席,但我却抱了十二岁的瑟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如此,瑟瑟能嫁你?还是该嫁我?」 此话一出,梁老爷、魏老爷及杨治齐三人脑袋一片空白。 只剩瑟瑟羞怒瞪视着魏子胥,愤怒的两道眼神像是要将他戳穿似的狠狠地瞪着他。 006 此生决意不嫁君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5 006 此生决意不嫁君 杨治齐脸色惨白,那句肌肤之亲在脑袋中回荡。 即使受过几年西方教育,与洋人往来,出入烟花艺妓处,眠花宿柳,他还是摆脱不了对女子贞节根深蒂固的印象。说穿了,他也不过是个披着"洋皮"的男人,骨子里也和梁老爷一般迂腐守旧,跳脱不出思维的盲点与框框。 魏子胥的话并非无坚不摧,到处是破绽,但杨治齐没魏子胥的机敏,无法在短时间想透。若是以男女七岁不能同席,那他与瑟瑟三年同席教学,不就是一种两人亲昵的证明? 杨治齐溺在魏子胥的挑弄言语中无法自拔。他的双肩塌了,腰软了,再也撑不起那身洋服,伤心失望地瞅着瑟瑟。那个眼神像是心爱的女人已受玷污似的,令瑟瑟羞怒痛心,没想到杨治齐与瑟瑟共处三年,杨治齐还不了解她的品德,竟让魏子胥三言两语挑拨而去。 就当瑟瑟想出言解释时,杨治齐突然开了口说:「也罢!告辞!」语毕,径自穿过抄手廊,往中门踉跄走去。 瑟瑟瞅着杨治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难受,转眸瞟了一眼魏子胥,恰巧瞥见他的眼神中闪动着得色。他的唇瓣噙着似笑非笑的嘲讽,与他三年前轻薄捉弄她的表情一模一样。 瑟瑟愤怒难当,低头狠狠往魏子胥一咬! 她牙齿虽小,但用力猛烈,登时让魏子胥吃痛松手,接着瑟瑟转身在杨治齐身后叫着:「治齐哥哥!等等!」 但杨治齐没有回头,脚步更快,像是怕面对什么摧人心神的残酷事实般,三步并两步穿越了抄手廊,隐入了中门之后。 「瑟瑟!你站住!治齐、治齐的叫,成何体统?!」梁老爷看瑟瑟竟不顾礼教要往杨治齐身后追去,气坏了,大吼一声。 瑟瑟顿住脚步,转头焦急辩解:「爹爹,治齐哥哥并不知道你讨厌洋人!你误会他了!且…且…魏子胥…你…你这个混蛋!」瑟瑟转头怒斥站在一侧的魏子胥。 只见魏子胥一脸无辜,一只手抽出帕子,按着沾满瑟瑟口水与牙印的手背,扬起苦笑。看了他这故作无辜的表情,瑟瑟更气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抿着唇死死地瞪着魏子胥。 「瑟瑟!你住嘴!这种没教养的话你跟谁学的!?可是杨治齐?!日后他不许再踏进我梁家一步!」梁老爷大喝,吓得瑟瑟住了嘴。收回了恨极魏子胥 分卷阅读8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的眸子,撇头不再看他。 魏老爷看了这一幕,心里对瑟瑟的印象打了个折扣,但还是不动声色,仅是皱眉劝道:「梁老,好了好了,别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闺女动怒。说来也是小犬唐突了令千金,我真该跟您下跪谢罪。」 「魏老,万万不要这么说,您不晓得,我有多艳羡您两个儿子这么出色。我家东篱的行止进退无度,都寒心了。现在剩下女儿略有才名…结果…」梁老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下好了,传出去不知道有多难听…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奢望将瑟瑟嫁给子胥,您说我该不该气?」 魏老爷听梁老爷这番话,自然明白梁老爷是以退为进,但他也自有考虑。看了一眼子胥依旧淡笑着看着瑟瑟。儿子是他生养的,怎会不知脾性? 梁魏两家看了自个儿孩子浑身湿透,衣服沾满污泥回家,分别问过原因,梁老爷还特地登门道谢,这些事两家都记忆犹新。但瑟瑟现在恼羞成怒,着急地阻止子胥说出真相,又是为何?瑟瑟诡异的态度让魏老爷怀疑莫非此间有什么蹊跷… 自此之后,瑟瑟不愿再来魏家的情况,魏老爷还道是瑟瑟懂事了,对男女有别有了顾虑。但现在想想,那时两人隐瞒了什么?就不知道子胥对瑟瑟做了什么?或是瑟瑟对子胥做了什么?若是真有了比救人还要出脱的肌肤之亲,论责任,子胥是该迎娶瑟瑟。 但瑟瑟瞪视着子胥,恨不得剐他的骨吃他的肉,怨忿至极的模样。想来瑟瑟是无意于子胥。即使魏老爷再希望子胥成亲,也不想成就一对怨偶,害了自己儿子一生。 于是,魏老爷只能尴尬地抚慰梁老爷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想这么多了。」 「哎,这次茶会被那姓杨的浑小子给搞砸了…我真恨不得一掌往那混账东西头上劈下去。」 「哈哈,梁老爷,您又没练武,劈不动!哎,听您这么说,我家子胥还孤家寡人。都怪他那寡淡个性与张皮相太…」妖孽。魏老爷打着哈哈,但话说到末了,顿住了,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不适合许婚啊。」 「子胥那是俊秀,您忒谦了!您瞧瞧今天他这表现与反应多优秀啊,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家千金哩?不然这样吧,我家瑟瑟许给您家子胥,这样咱们两家的烦恼一次解决…哈哈…」 梁老爷听得出魏老爷话中婉拒这门婚事的意思。但他回想起魏子胥今日处理事情果断明快,眼色极佳,虽无功名在身,但年方二十已能独当一面经商,真是越看越满意。且魏家就在梁家不过一条巷外,隔着隔着一座荒废花园,若瑟瑟嫁给他,便能常回门,他也不需担心瑟瑟嫁到哪去,会不会受委屈。 瞧着瑟瑟与杨治齐相处的氛围,对照她对魏子胥的态度与反应,梁老爷暗猜让魏子胥这么一搅局,瑟瑟和杨治齐缘份立断,八成恨死魏子胥了。 但感情可以培养! 梁老爷不顾魏子胥与瑟瑟两人间的隔阂已然巨大化,心中思绪千回百转,丝丝缕缕,就想套住魏子胥这位乘龙快婿啊! 眼看魏老爷表情不甚赞同,梁老爷干脆转头对魏子胥恳切问道:「贤侄,你是当真想娶我家瑟瑟?」 「小侄愿以十里红妆迎娶瑟瑟。」魏子胥扬声回复,毫不犹豫。 但他转头看向瑟瑟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正如当年他对瑟瑟说轻薄话时的表情同个样!一点也不正经,还带着邪气! 瑟瑟分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当他是猫捉老鼠,想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两老不明所以,只当那是深情缱绻的微笑。尤其是梁老爷,简直就要痛哭流涕,感谢老天爷赐给他魏子胥这个佳婿! 瑟瑟瞪视着魏子胥那若有似无、意味深长的微笑,气得发抖,恨声大吼:「魏子胥!我才不要嫁你!我今生绝对不嫁你这个…你这个…妖孽!」 话音方落,魏子胥神色一变,笑颜僵在那儿。 瑟瑟不管不顾自己的话有多伤人,难耐委屈与羞愤,泪水迸出眼眶,哭着扭过头,抚袖往门外奔去。 007 两相决裂方忆君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6 007 两相决裂方忆君 自那日气得怒骂魏子胥后,他再也没出现在瑟瑟眼前过。 除了瑟瑟刻意躲避外,那句伤人的话,真捅进了魏子胥的心窝。她还记得魏子胥的笑颜僵住,敛了起来的那瞬间,他的眼神多么凌厉。那眼神让瑟瑟看了畏惧,也明白那两个字绝对是魏子胥的禁句。瞧魏子胥的神色,或许已绝了迎娶她的念头也说不定。 但那时她顾着羞愤,根本不在乎魏子胥有多生气或多难堪。 事发后第六日,梁老爷与魏老爷对奕时,刻意探问,魏老爷婉转地拒绝了梁老爷想要将瑟瑟许配给魏子胥的意图。说什么魏子胥知道梁老爷不喜欢杨治齐,只是替梁老爷圆场,做个顺水人情罢了,与瑟瑟其实根本没什么肌肤之亲。 梁老爷听了这话,深感羞辱,怒气勃发。 谁知道那些话是魏子胥捏造之词?抑或是真相,但却让魏家粉饰太平? 万一杨治齐将那些话传了出去,瑟瑟的清白不就毁个彻底? 早知如此,他宁愿将瑟瑟嫁给杨治齐! 梁老爷越想越不甘愿,恶狠狠地骂了句:『瑟瑟说得没错!你家儿子就是个该死的妖孽!』 魏老爷这厢本来对梁家有些愧疚,却让梁老爷那句妖孽气得掀了棋盘,大吼说道:『妖孽这两字只许我自个儿说,哪轮 分卷阅读9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得到你们梁家碎嘴!?』 两家几十年的世交就此决裂。 瑟瑟知道后,绞着帕子,有些心虚。 她时常想,或许她真的说得太过分,才让父执辈闹翻天,搞得两家交情毁在她手上。 自三年前溺水后,瑟瑟再也不曾去过魏家,对于魏子胥种种也随着年龄成长日渐淡忘。若真要论起魏子胥在她心中位置,大抵也只是一个邻居大哥罢了,压根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过。 瑟瑟鲜少与魏子胥交谈,称不上有交情,完全不能理解魏子胥内心是怎么想的?只为了她一句九岁的童言童语就决定要娶她为妻?更别提她十二岁溺水的事了,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印象简直邪气到不行,绝对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夫君。她躲他都来不及,怎可能会想嫁给他呢? 但经过魏子胥随口许亲、两家决裂后,瑟瑟反倒对魏子胥在意起来。 偶尔和惜墨一同出门参拜庙宇祈福或赴其他官家千金的邀约,途经魏家时,她总会忍不住掀开轿子帘幕一角,偷觑魏家大宅一眼。她不晓得魏子胥住在哪间房,看了也没用。但她就想再瞧他一眼,说些什么都好。道歉也好。 犹记得那年夏天,魏家已经搬去天津一阵子,北京魏家大宅仅留下一栋偌大的宅子和几名仆役。瑟瑟为了画芙渠姿态,想到了魏家临水楼阁旁的那汪荷塘,与魏家仆役打声招呼,便单独往那走去。 她在荷塘旁徘徊许久,任凭她伸长了手,拿了落在地上的树枝勾,也勾不到最靠近塘畔的荷花。她登上了临水楼阁,趴在砖造的扶手上,指尖就快要碰到那朵粉色盛绽荷花花瓣,却又差了那么一点。 她大胆地将上半身探出,越伏越低,眼看那朵荷花就要到手,却如同戏本子描述的桥段,重心不稳,翻了过去,跌入水塘。 她在水里挣扎着,以为自己死定了。等到魏家看门仆役发现她溺水,她大概早就成为一具浮尸。戏本子里头总会有风流公子搭救佳人戏码,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挑了一个没人在的时间来魏家呢? 就当微腥的浅绿塘水灌入她的口鼻,呛得她脑袋瓜里头想着,女孩子溺水会仰躺还是伏趴在水上时,她突然想起了那日一身尚未薙发、白衣如仙的魏子胥,心想,要是死前能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 水面拍击声哗啦哗啦响,尽是她的挣扎,就她心中哀叫这会儿可好了,要成仙的人是她了的瞬间,有双强健的手臂由后揽紧了她的胸与腰,将她往水面上抬。她吐了好多水,咳得肺都疼了,才隐约听见了一道清越焦急的嗓音:『瑟瑟,你别挣扎,我抱住你了!别怕!』 那个人重复了这句话好几次,拼命挣扎的瑟瑟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想要转过头看那个人是谁,可是胸口与腰腹让那人牵制得紧,力有未逮。那个人想往塘畔走,才踏了一步便知不妙,那人的脚往下沉,差点带着瑟瑟滑进水中。塘底都是淤泥,若是再多走几步,还没抵达岸边时,两人就沉塘了。 那人不知道想到什么,噗哧笑了。靠在瑟瑟的耳边,他温热的呼吸吐纳吹在了瑟瑟颈项上,半是戏谑地说道:『自古以来只有殉情才双双沉塘,我都还没将你压在身下肏,怎就这么倒霉地遇上这戏段子内才会发生的荒唐事?』 瑟瑟这下不用回头也知道在她身后的人是谁了。 就是三年前遇见的仙女姊姊、妖孽男人魏子胥。 『你回京了?』瑟瑟有些惊喜,更多羞赧。她已不是当年懵懂的孩童。如今,她懂得什么叫肏。 几个月前,她瞧家里的婢女神秘兮兮地聚在一处调笑,好奇凑了过去,丫鬟们却神秘兮兮,她娇蛮地将她们手中的戏本子抢了过来,知晓了乱七八糟的男女情事。 『要找我叙旧,等上去再说!』魏子胥笑得灿若夏花,没想到她还记得自己。 他看了看临水楼阁离他们不过一臂之距,若他奋力将瑟瑟往上举,瑟瑟应当有办法勾住那扶手往上爬。 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7 008 临水楼阁戏暖香 魏子胥每向临水楼阁走一步,身形就越往下沉一些。等抵达了临水楼阁墙边时,他的小腿肚已陷入淤泥。 『瑟瑟,我将你往上举,你攀住那扶手,仅有一次机会,知道吗?』魏子胥此时神情依旧平静沉稳,十七岁的少年身形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颀长的手脚隐在天青色绣云纹的对襟长衫旗服下,塘水仅至他的胸口,但马蹄袖吃了水颇为沉重,他没有太多气力一次又一次地举高一个身高矮他一个头半、穿着织绣繁复沉重旗服的小少女。 『嗯。』瑟瑟点点头,随即让魏子胥举了起来。 趁势,瑟瑟慌乱地攀住了红砖扶手,手肘的细皮嫩肉与粗糙的砖面摩擦,令她生疼,可是她不敢放。 『抓紧了,我要推你上去,踩着那个扶手边缘。你自己爬得上去吗?』魏子胥再一次奋力一推,将她推上了扶手。但他的身子因瑟瑟离水少了浮力,两人的重量更沉,又陷入淤泥几分。 『应…应该可以…』呛水而嗓音沙哑的瑟瑟赶忙回答他时,身子已让魏子胥往水面推去。她慌忙捉住了扶手,脚尖踏上了临水楼阁的边缘,双脚淤泥溅得魏子胥满头满脸脏污。 『捉紧,爬上去。』魏子胥撂开手,转而将他的手掌抵在她的脚底,让瑟瑟不至于因淤泥稠滑而失足,终于顺利地攀过了扶手,翻进了临水楼阁。 『子胥哥哥!』瑟 分卷阅读10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瑟翻进楼阁后,赶紧探头察看魏子胥状况。这是她头一次叫他的名字。接着她朝他伸出了手,想拉他起来。但人小手短,怎么也勾不着他的指尖。 『别!等等又掉下来。』魏子胥仰望着一脸焦急担忧的瑟瑟,微微一笑,放下了手,感觉自己的小腿缓缓往淤泥下沉。 『我…我去找人来救你!』瑟瑟急急道,转身就想寻仆役去。 『宅邸这么大,你找不着的,你把凳子扔下来。我踩着凳子上去。』魏子胥扶着砖墙,显然已有考虑。 现在让他担心的只有一点。 瑟瑟气力够大吗?那凳可是紫杉木,沉得很。 戏本子中主角的运气总是好,或者人在危难时自然涌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可是,他们不是戏本子中的角色,没有那么多好运。 瑟瑟只是个十二岁、刚开始发育的小少女,怎么也搬不动那紫杉凳。她的小手奋力地推动紫杉凳,拼命往扶手栏杆边推,但到了栏杆边上,即使使尽吃奶力气也抬不起紫杉椅凳,急得她快掉泪。 『子胥哥哥…我…我搬不动…』瑟瑟眼眶泛红,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搬不动就算了…』魏子胥无奈一笑,观察着周遭是否有什么着力之处可以让他攀上去。 瑟瑟四处张望,想着该怎么拉魏子胥上来,抬头一看,梁上直接覆挂垂落的绡帐不正是材料吗?她随即抬手用力将楼阁上的绡帐全扯了下来,快速地编成了绳结,然后在砖墙扶手上打了死结,往魏子胥的方向扔去。 『子胥哥哥,你拉着这个上来吧!』瑟瑟再度探出头,就瞧见魏子胥颇为赞赏地瞅着她笑。 魏子胥长臂一伸,往上爬,这小家伙挺聪慧,每隔一尺便打了绳结,让他施力方便,只要他可以由淤泥中抽腿,不一会便能攀了上去。 瑟瑟瞧他的手臂握住了绳结,衣袖落在肩上,手臂肌理匀称结实,随着施力肌肉贲张,也跟着伸出手,想助他一臂之力,拉他起来。 魏子胥抬眼看瑟瑟认真的眉眼,关心他安危的模样,心里一暖。 瞅着她的小脸,虽不是什么倾国绝色的美人胚子,但清秀水灵,比三年前那个还带着乳香的小奶猫模样,现在的瑟瑟有了几分纯美少女的味道。若将三年前那些戏弄她的话当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奋力地由淤泥中抽出了一条腿,借着绳结爬上砖墙,这才发现没他想象中容易,长袍马褂沉得很!逼得他只得一手攀着,一手脱去了外袍、单衣,赤裸上身,只剩下裤子,动作才利索些。 只不过是权宜之策,却在上头观望的瑟瑟看傻了眼,红霞遍染双颊。 这是她第一次瞧见男人的裸体。 等到她回过神时,魏子胥已经攀上了扶手边缘。但淤泥使他脚滑了一下,身子瞬间往下掉,瑟瑟扑了上去,捉住了他的颈项与手臂,就怕他又落水。 魏子胥整张脸让瑟瑟这么一揽,埋在了她软绵绵的胸口,少女的馨香沁入鼻腔,他有些讶异瑟瑟毫不顾忌男女有别的莽撞举动。就算滑了脚,他手里还拉着绳子,不太可能再跌进水中。 这也是他头一次将头埋在女孩子的胸脯中,如果说…故意勾引他的年长丫鬟不算的话。 与那个年长丫鬟相比,瑟瑟刚发育的小胸脯不大,但够软。在子胥抱住瑟瑟往水上推时,就察觉瑟瑟看似纤细却丰润的身形。 不是块硬梆梆的洗衣板就万幸啦。 不过现在他没空心猿意马想那些无聊事,得先快点脱困才是。 瑟瑟急急地将他往上拉,他也就顺势地翻过了扶手,双双扑跌在临水楼阁的地板上。 瑟瑟让魏子胥压在身下成了肉垫,哀哀地叫疼,他却舍不得离开这馥香满怀。魏子胥微微支起身子睇着她拧眉皱成一团的小脸,轻轻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这下让瑟瑟僵住了,刷红了脸。 望着他呆愣愣地,对他的轻薄无法反应,不知所措。 『果然是我的好娘子。』魏子胥笑得柔情似水,却又有那么点可恶:『只可惜…』 他的手轻轻抚上了瑟瑟的胸脯上,收拢五指,惊得瑟瑟瞠大澄澈的双眸,赶紧伸手按住那只狼爪,不让他再摸下去! 『子胥哥哥!』瑟瑟轻呼,嗓音中慌乱之情尽现。没想到魏子胥救了她的性命,竟然亲了她!亲吻便罢,还对她出手!?手放错位置了吗? 不过,更可恶的事在后头。 『这儿小了些。』魏子胥没有因为瑟瑟出手压住了他的手背而停止动作。他故意揉捏着瑟瑟那团软肉,吐气如兰,妖佞地笑道:『瑟瑟,快些长大,我喜欢大胸脯的女人。』 『啊!!!!你登徒子!恶徒!放开我!』瑟瑟闻言,完全颠覆她对魏子胥刚萌芽的好感!她气得踢蹬,怎么也不肯在魏子胥身下了。 『哈哈哈哈…』魏子胥大笑着翻身侧躺,瑟瑟立即翻身而起,奔出临水楼阁。 两人的动作连续毫无缝隙,看不明白的人,还会以为他们两人默契十足哩。 瑟瑟连救命之恩都没道谢,踉踉跄跄地奔逃,逗得魏子胥更乐。 瞧着瑟瑟慌忙跑开,还绊倒在地的背影,魏子胥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污泥,凝视着那抹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神柔和起来。 009 拂晓呢喃浮春梦 (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89 009 拂晓呢喃浮春梦 (H) 夜如此之長,濃如墨,不透一絲光。 『瑟瑟…』 呼喚的嗓音如煙似霧般輕緩,在天際中繚繞,落在瑟瑟心 分卷阅读11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田中,卻讓她分不清來自何處。 瑟瑟緊閉雙眼,聽見這聲呼喚,不甚確定,也無力睜開雙眼,她咿唔呻吟一聲,側翻過身,隨即沉入夢境深處… 夢裡,她轉過頭,卻沒看到人影,心下奇怪,卻也沒放在心上,轉首在迴廊上輕快地走著。她一襲鵝黃色繡著纏枝桃花的廣袖宮裝隨著清風飄揚,止水盈盈的雙眸正巡梭著方才讓狂風吹的斷線紙鳶。她心想明明紙鳶就落在這座宮殿的庭園中,怎就找不著。 隨著腳步靠近宮殿,她聽見了殿內傳出女子抽泣呻吟的聲響。她認得出那嗓音,是大她三歲異母姊姊。她與姊姊的母妃感情素來不睦,但卻無礙她喜歡這位姊姊的心思,聽見姊姊哀求夾著喘息,還有男人粗喘與低聲調笑,她狐疑又擔心地朝著宮殿走去。 宮殿殿門微掩,瑟瑟使盡氣力推開沉重的門扉寸許,入眼的景象卻讓她飽受驚嚇,永生難忘。 姐姐衣衫不整,酥胸袒露在空氣中,讓三五個男人架在了太師椅上,兩條如藕般雪白長腿讓他們岔開,兩個男人一側一個壓著頭舔弄著姊姊的乳頭,吸吮的喳喳有聲,而一個下身衣物褪至地面的男人站在姊姊兩腿中間,挺動腰部,狠狠地往蜜穴中搗弄!其餘的男人不是露出沾著白液的癱軟男根饜足地半臥半躺在兩側的羅漢榻上,就是把手玩弄著硬挺的男根,慾色眼神在姊姊身上流連。 門扉一被推開,幾個男人發現了她,喝道:「誰在那裡!?」慌忙地撿拾起散落地面上的衣物,往門扉走來! 瑟瑟看情況不對,倒退幾步,轉身想跑,兩個男人打開門扉叫道:『是小公主梁瑟瑟!』 瑟瑟嚇得發抖,沿著來時迴廊快步奔行,身後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叫著:『快!別讓她逃了!不然就糟了!』 瑟瑟聞言拔足狂奔,可是怎麼也找不到出口,這宮殿不再是她熟悉的宮殿,四周的景色如同夢境般,她的腳步虛浮使不上勁,眼見就要讓那兩人捉住時,她奮力拐了彎,卻撞上了一堵硬牆似的胸膛,讓那人抱了滿懷。 瑟瑟驚恐地掙扎推拒那人,那人低聲說道:『小公主,不要怕!隨我來!』隨即拉開一扇暗茶色門扉,將瑟瑟推進房,掩上了門扉。 瑟瑟兩手交握胸前倚在那人懷中簌簌發抖,聽著兩個男人在外頭疑聲問道:『奇怪,明明轉進這兒,怎沒見到人影?』 另一人回應:『肯定在此處!到處搜!這事要是傳出去,你我項上人頭不保!』 待那兩人雜沓腳步遠去,低醇渾厚的嗓音略帶戲謔,再度在瑟瑟頭上響起:『小公主撞破不得了的事哩。』 瑟瑟這才抬起頭望向以鐵臂圈著自己的那人。 那人是魏國質子,子胥。 瑟瑟驚恐地望著子胥,心想剛剛那些男人每個都是鄰國質子,卻做這等醜事,眼前魏國皇子子胥恐怕也是一丘之貉,欲推開子胥,卻讓子胥摟得更緊。 子胥挑了眉,語帶不快地說道:『你該不會以為我和那些人一樣貨色吧?』 瑟瑟一言不發,算是承認了。 子胥蹙眉,還來不及解釋自己,腳步聲與開啟門扉的聲響由遠處傳了過來,那兩人開始一間間廂房搜索起來。瑟瑟也聽見了,慌亂地想推開子胥的牽制,兩眼在屋裡亂瞟,想找個地方逃出去。 子胥雙眉皺得更深,低聲對瑟瑟說道:『小公主,要對你失禮了!』語音方落,便拐了瑟瑟一腳,瑟瑟整個人往側傾,他打橫抱起瑟瑟,往羅漢榻上壓去。 瑟瑟驚嚇尖叫:『放肆!你要做什麼!?來人…』呼救聲還沒出口,便被柔軟之物堵住了口。 子胥的唇瓣壓在她的櫻唇上,動手解開了瑟瑟的衣帶,撩高了她的裙襬,膝蓋一頂,挺身嵌入了瑟瑟的雙腿中。他的腰與瑟瑟的下身緊密貼合,一手環著瑟瑟的腰,一手彎曲了瑟瑟的腿,拂在她滑膩的肌膚上,讓她羞怒萬分,卻又不得動彈。 子胥的吻極重,模糊地低喃:『...公主,為了你的性命,配合我演一齣戲,唐突你,對不住…』 瑟瑟聞言瞠大眼,不知子胥在說什麼,但他柔軟的唇就這麼細細地摩梭著她,濕潤炙熱,由粗暴趨為溫柔,惹得她渾身輕顫,雙手抵著他的胸膛,瞇了眼。 門扉一下被打開! 兩個男人瞧見屋裡狀況愣住了,子胥也側頭望向兩人,口氣不善喝道:『出去!』 兩個男人瞧著魏國公子壓著的不正是梁國小公主瑟瑟,淫笑著:『我道是誰,原來魏國公子也好此道!大小公主都讓咱們吃了,就不曉得梁王面子往哪擱?』 『子胥大人也太自私,一個人獨享小處子,不如我們幾個分一杯羹?』 『不想死的話,就快出去。』魏子胥由瑟瑟的身上翻起,隨手取下了掛在牆上作為裝飾的長劍,挺直腰,與兩人對峙。 各國質子都知道魏國公子劍術了得,如今他周身泛起殺氣,兩人登時往後退了一步。 『子胥大人這樣做可不公平了,大公主我們一同分享,你卻想獨佔小公主?』 『我說,要命的話,就滾!』子胥拔出長劍,森冷的銀光映在白牆,眩花了兩人的眼。 『好了,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反正小公主讓他玩了也好,小公主也不敢向外人說這些事。若要狹玩小公主,以後我們有得是機會…』另一人拉住了同伴的衣袍,低聲勸道。兩人耳語一陣,這才退至屋外。 瑟瑟蜷縮在羅漢榻上,背對那三人,掩著臉,恐懼讓她的牙關不住打顫,就怕這三人真的聯合姦淫她。 子胥收劍入鞘,衣襬相互摩擦發出了窸 分卷阅读12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窣聲響,來到瑟瑟身後,凝視著瑟瑟顫抖的肩膀,半响,彎身抱起瑟瑟。 瑟瑟轉首望著他驚叫:『不要!』 子胥卻只是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宮。』 『我可以自己走。』瑟瑟低首不敢看子胥。 『戲要做到足,你以為他們不會伺機而動?』子胥面色不變,將瑟瑟攬得更緊,不讓她掙逃。瑟瑟偷覷,還真見到兩人遠遠跟著他們,又看了子胥一會,瞧他一臉淡漠,沒有那兩人猥瑣的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認命地讓他摟著,走出那裡。 『可是…這不是公主殿的方向…』走沒多久,瑟瑟觀望四周景色,疑惑地望著子胥。 『嗯…往我寢宮方向。』子胥垂眸瞟了瑟瑟,薄唇勾起淡淡一笑。 010 心有算计巧勾惑 (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1 010 心有算计巧勾惑 (H) 『你不是说要送我回宫?!』瑟瑟大惊失色,大骇上了当的表情惹笑了子胥。 『做戏啊。小公主应该揽着我的颈项,做出甘愿的表情,否则那两人不会放过我们。』子胥语毕,低头轻吻了瑟瑟的额头。 红云陡然冲上了瑟瑟的双颊,这个轻吻比方才混乱间的重吻要来得撩人,让她吶吶地问道:『是…是吗?』 『当然是真的。』子胥看小公主单纯好欺负,心中浮现戏弄的心绪,面色不改地扯了谎,正经八百地点点头。 其实那两人早在他们离开那处宫殿后,便放弃跟上来的企图,折回殿内。但瑟瑟不知,他也不讲。 瑟瑟不知所措地低了头,撇开眸,再也不看子胥。 待回到子胥居住之所,随着子胥来到梁国的侍奉女官瞧见瑟瑟,有些讶异地呼道:『殿下…这是…』 子胥面容转寒,冷戾地睨了女官一眼,女官只得吞下后头的话,眼睁睁地看着子胥将瑟瑟抱进屋里,默默地为子胥关上了门扉。 瑟瑟瞧女官关闭门扉,顿感不妙,慌张叫道:『等等!别关门啊!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子胥闻言轻笑,放下了瑟瑟,默然无语,仅是安静地凝视着一脸惶然的瑟瑟。 魏国国力较之丰饶的梁国弱,魏王不得已派了一个不讨他欢心的皇子到梁国做质子。其他国家也是相似情形。梁王因风调雨顺国力富强,对这些质子没什么好脸色,多有言语侮辱,也因此各个质子心怀愤恨,算计非常。 一日,齐国公子酒醉错认,侮辱了大公主,威胁大公主不许说出他所做的丑事,否则不惜与之玉石俱焚,让她身败名裂!大公主不敢声张,久了,齐国公子食髓知味,还邀了其他质子共同做出此等道德沦丧的举动。大公主常让他们拐至无人之处肆意欺辱。直至今日,才让瑟瑟撞破。 子胥知晓那些质子私下干的烂事,虽不参与,但也不想管。他在意的始终是何时能回魏国,在魏国挣得一席之地!而无权无势的质子,获取权力最快的方式便是联姻。 大公主势必不可能成为他的选择,他是个自私的男人,没有足够的仁慈与心力去照顾一个身心伤痕累累的女人。且大公主遭辱之事万一遮掩不住,即便她是梁王最受宠的女儿,恐怕自此会让梁王藏在深宫。 怀中的小公主虽然方及笄,但纯洁无垢,也是梁王宠爱的女儿之一,与他年岁相差不过三岁,虽说刚刚救她是真心诚意,但思量了利害关系,让他心里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要去告诉杨侍郎这件事,让他去救姊姊!』让子胥瞧得浑身不自在,瑟瑟往后退了一步,想越过子胥身侧,开启房门。走不到半步,便让子胥揽回了怀中。 『小公主…』子胥环着瑟瑟,轻声呢喃:『不可以。出了这事,公主只有两条路,不然下场会和你姊姊一样。』 『什么?』瑟瑟倏地抬起头惶惑地望着子胥。 『你发现了那些人的秘密,他们绝对不会放过你,恐怕连你姊姊也不会放过你…』子胥收拢手臂,俯身在瑟瑟耳边轻道:『你只剩两条路,一是向你父皇要求指婚于我,二是此生躲在公主宫殿,时时刻刻小心暗杀、毒杀、欺侮,再也不踏出宫殿一步…否则他们为求自保,定会想方设法取你性命、辱你清白…』如此威吓之语让瑟瑟脸色惨白,子胥见了心里一软,在瑟瑟耳侧印下一吻。 『啊。』瑟瑟没料到这一吻,缩了肩,瞠大眼,瞪着子胥有些惴惴不安。但瞧他表情认真,不像是为了求亲吓唬自己,才软了僵硬的身板,嗫嚅说道:『但…我不能嫁你。』 子胥听了这话,愣了一下,挑眉笑道:『为何不行?』 『我…我…』瑟瑟吞吞吐吐。原因很简单,她喜欢的人是杨侍郎!但这话她怎也说不出口。 子胥凝视着瑟瑟双颊逐渐泛红,他的眼瞳中似有星火微燃跳动,转瞬间明白一切。他单刀直入,浅笑问道:『小公主有心悦的人了?那人可是杨侍郎?』 唰!瑟瑟骤然抬眸望向子胥。 子胥一句试探,瑟瑟的反应便告诉他答案。子胥思绪千丝万缕,随即勾起笑,俯身低喃:『被我说中了?』 『唔…』瑟瑟红着脸别开头不看他。 『那…杨侍郎心悦你吗?』子胥又问。 瞧瑟瑟没有回答,子胥有了笃定的答案,心里也有了决断。他再次开口轻笑道:『小公主,你知道男人怎么表达他对你的喜爱吗?』 『怎…怎么?』这问题果然引起瑟瑟关注,瑟瑟终于抬眸看他。 『他会这样做… 分卷阅读13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子胥收拢双臂,吻上了瑟瑟的唇瓣。 他这次的吻并不温柔,而带着侵略的霸道。他舔舐吸吮着瑟瑟唇瓣,像是要抽取她檀口内的津液,品尝他的芬芳,肆无忌惮地以舌尖挑逗着瑟瑟的唇,吻得瑟瑟轻喘,还不作罢。 子胥将舌尖探入瑟瑟的唇瓣尖,轻轻挑弄贝齿,抵住那缝强行突破。瑟瑟让他突如其来的强吻吓了一跳,想张口出声阻止,却让他寻得此隙,孟浪伸入了舌,与她的丁香纠缠起来。 濡湿、缠绵、诱惑、挑逗,勾魂夺魄。 子胥的吻伴着男人麝香味窜入鼻腔,霸道狂放,充满占有欲,吻得瑟瑟险些站不住,他才松了口。但侵略尚未止息,他的唇瓣移往了瑟瑟的颈项,轻轻地摩娑摩挲摩挲着。瑟瑟颈盼泛起了一股搔痒感,浑身跟着骚动起来。从未被这么对待的瑟瑟一时间无法反应,僵着身子,任由子胥揽着轻薄。 『杨侍郎曾对你这么做过吗?』子胥在瑟瑟颈项上微喃。 子胥感觉怀中人儿的紧张与生涩,无声轻笑,继续说道:『心悦你的男人,还会这样做…』 他吻上了瑟瑟的耳垂,轻含舔弄,瑟瑟被他这么一逗,浑身发软,鸡皮疙瘩爬上颈项,但随着子胥的舔吻,粗糙的舌苔濡湿每一吋肌肤时,酥麻感传遍四肢百骸,令人不知所措,甚至让她颤抖,喉间不自主地发出一声极细轻吟。 子胥见状,眼眸微挑,戏弄之意兴起。他的唇边沾染笑意,惑人似的嗓音轻柔低醇:『显然杨侍郎不曾如此待你──但心悦你的人会这样对你,所以,瑟瑟现在知道谁是真心喜欢你了吗?』 如葱的长指不知何时抽掉了瑟瑟的腰带,手指偷偷钻进了她的衣袍中。 『啊…』瑟瑟发现时,已然来不及。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1)(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4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1)(H) 子胥凝眸看着她,凤眼弯弯,眸中疏星点点,有着浓情甜腻的笑意。 魏国公子生得俊,明眸善睐,较之其他男人,算得上卓尔不群。他的触抚温柔缠绵,但── 『不──不可以──』她轻喘低叹,身子软绵绵地让子胥放倒在榻上。子胥的身子覆了上来,她的膝盖被他顶开,微微发颤。他的眼神不是她所熟悉的淡泊神色,也不是那些男人饥渴的丑陋模样,他似乎在盘算什么,令她害怕更看不透。 『别这样!你这样对我还说不是一丘之貉?』瑟瑟忍不住嘤咛出声,按住了子胥的手,不让他再碰。 子胥停止手边动作。 小公主不笨啊。 他的言论充满了哄骗,只为了达到目的。她说的对,他和那些人所作所为一般无耻,但有一点不同。 『不一样的。我和他们不同。我说过了,我心悦你。』 更况且,他不缺女人,不屑透过欺侮女人宣泄恨意,更不是想泄欲。他想要的是更实际、能改变现况的权势地位! 他想要藉由亲密的关系得到她的心,更想透过她,与梁国联姻取得魏国大位! 但也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梁瑟瑟很好,粉雕玉琢,身分高贵,纯洁无垢,很适合他。 他可以视她如珍宝,宠她一辈子。 眼下,的确是太躁进了。 子胥思忖一会儿,扬起笑,抽手拢起瑟瑟的衣袍说:『好。我送妳回宫吧。』 瑟瑟见子胥忽然改变态度,松了口气,却越发不解。心悦,真会这般做? 但子胥却已牵着她的手,往公主宫殿走去。 一路上她试图抽手。但子胥却说:『小公主,我说了,要作戏。』 『明明没有人啊…』瑟瑟抗议,却让他一句敌在暗,我在明的话,堵个哑口无言。 直到靠近公主宫殿外,他才放开手,低眉浅笑说:『那我就送小公主到这儿。以后,小公主想去哪,让人知会我,我会陪着你,以免你一个人落单,让人有可趁之机。』 语毕,转身翩然离去,毫不留恋,留下瑟瑟一人目瞪口呆。 不知魏国质子子胥到底在想些什么? 让他一个人陪着,其他人才没有可趁之机?但,那不是给他可趁之机吗? 她怎可能再给他接近自己的机会?更别说今日吓得紧,接连好几日不敢出殿门一步。连去探看大公主都不敢。 但接下来几日,反而是她自己在意起来。日日清晨,她的寝殿门前搁着一束以水蓝色丝绢系扎的小花,上头还结着露珠。 是子胥吗? 可是子胥是怎么进了公主宫殿的? 那,不是他,还会有谁? 日复一日,鲜花凋零了,但那丝绢倒留下来了。就如子胥,在她心中留下来了。 瑟瑟咬着唇瓣,有些羞恼,但又莫可奈何。 直到那晚夜宴,她才又见着子胥。 真的是他! 那些花,真的是他送的。 他的髻上辨识用相同颜色的丝绢系着。 丰神俊朗,低眉浅笑望着她。 她羞赧地别过头,不看他。却又趁着他不注意偷偷觑着他和其他人说话。整场宴会过了,都没来到她跟前,对她说上一句话。瑟瑟没注意今晚,她的眼神不在跟着杨侍郎,反倒是跟在了子胥身后打转。 但子胥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让她气恼地寻了空隙溜出宴会,等在了他会回宫的路上,转了弯,扯住他的衣袖。 『魏子胥!』 子胥显然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瑟瑟看了莞尔,露齿轻笑。 望着她气喘吁吁、微微泛红的脸颊,他不知瑟瑟跟在他 分卷阅读14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身后多久。但看她在吓着他后展颜一笑,笑得娇俏可人,惹人心神微荡。 这小公主躲他几日,今晚却主动找他了? 『怎么了?小公主?』他的嗓音低醇温柔,对她开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与勾惑。见瑟瑟独自一人,又蹙起眉说道:『不是嘱咐你,身边一定要有侍卫吗?怎又依个人乱走?前几天还乖乖的,今晚就故态复萌?』 瑟瑟仰头看着高了一个头的他眉峰拧紧似在担心她,心里一暖,但却故作生气说:『你不要再送花来了。』 『为什么不?』子胥眉拧的更深。 『…你又不是我的谁!匿名送花到我寝殿,你是怎么进来的?』瑟瑟问道。 子胥闻言怔了怔。半响才说:『若是杨侍郎,你就不会拒绝了吧?』 瑟瑟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嗓音低了,一脸失落,她的心却软了。回头想想杨侍郎连片叶子都没送过她,子胥日日送花,到底有心许多。 这下,换她心情低落了。 子胥瞧着她,叹了口气说道:『瑟瑟不懂得情爱啊。心悦你的在你眼前,你却偏要喜欢另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迟早会吃苦头…』当他这么说话时却陡然住了嘴。 谁说他喜欢瑟瑟的。 他自己说的。 不是要巧心勾惑吗?谁说他喜欢的? 不过是每日送花的过程中,望着瑟瑟的睡颜,轻慢她的天真,羡慕她三千宠爱在一身。不过是为了要引诱瑟瑟,连自己都引诱了? 子胥顿感语塞,只能抬手轻点瑟瑟的额头,说道:『也罢,我送你回宫吧。』 一路无语,直到宫殿附近。子胥放开了瑟瑟的手。 但这次瑟瑟不放了。她握紧子胥的手说道:『谁说我不懂得?』 子胥一时没反应过来,瑟瑟却已掂着脚亲吻了他温热的唇瓣。 『不就是这样吗?』瑟瑟瞪着子胥说道。 『谁说情爱是这样的?』子胥惊讶地反问。 『你自己上次说的!』瑟瑟理直气壮,说道:『你说心悦一个人,就会这么做。这我也会。』 『你是在告诉我,你心悦我吗?』子胥心脉狂跳,除了惊讶外,心底冒出丝丝缕缕酸涩甜蜜的情绪。 『我才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以为我很拐骗吗?』瑟瑟否认,甩开子胥的手,意欲离去。 『是真的。』子胥淡笑,拉着了瑟瑟的手,揽进怀中,坦承轻语:『我就想拐骗你,不好吗?』 他的企图与算计,若能将自己也算进去,真的心悦瑟瑟,又有何不可?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2)(H)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7 011 软香在怀忘筹谋 (2)(H) 瑟瑟回过神时,人已在寝殿中。子胥的。 甜腻而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颈畔,整个人晕陶陶。眼前的男人嗓音微哑,低喃:『瑟瑟终究不懂情爱…』 『懂的。』瑟瑟嘤咛一声,想要躲开他的吻。 『若懂,就不会心悦杨侍郎…』子胥浅笑,反而抿住了瑟瑟的耳垂舔舐。 『你又怎知道杨侍郎不喜欢我?』瑟瑟不肯承认,却没想过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却又在谁的怀中。 子胥贴在瑟瑟的耳际舔吮呢喃:『那么…杨侍郎可有这么抚摸你?…心悦你的男人…会对你这么做…』柔软的胸脯让他握在手中,轻怜爱抚,两人都是说不清的感受。 『骗我──』 『没有──』 瞧瑟瑟轻喘着,微瞇的双眼水光潋滟,春情如潮,不是他勾引瑟瑟了,反倒像是瑟瑟在诱他品尝。情欲炙盛,令人神智昏聩,分不清楚是谁开始的游戏。他忍不住撩起了两人的衣襬,挤身将下身贴合在瑟瑟的花径上,轻轻地蹭着。 『啊…那是什么…』瑟瑟软腻地呻吟一声,从未让外人这么贴着自己的花穴蹭动,即使隔着亵裤,也让她又羞又痒,骚动难耐。 『想来,杨侍郎也没这么对你做过…』子胥看着瑟瑟青涩羞赧的反应,心里莫名的独占欲油然而生,满意地轻笑。『那,你说,杨侍郎喜爱你,还是我比较喜爱你?』 『不…不知道…拿…啊…拿开…嗯…』瑟瑟呢喃着,随着子胥的磨蹭,舒服又羞耻,神智逐渐游离,缓缓闭上眼。 但子胥并没拿开那棍状硬物,隔着亵裤以硬物顶着她,蹭过花径,摩擦着花蒂,带给她无上的刺激与舒服感。她想挣扎,想推开他,却又贪恋这种酥麻搔痒感,软软地瘫在榻上,啮咬着指头,意欲让疼痛唤醒自己的理智。 『胡…胡说…依照你的理论,那么…那…那些人喜欢姊姊吗?』瑟瑟迷惘又艰难地问道。 话才说完,突然间,一指按上了瑟瑟的花蒂,她倏地睁开眼,惊道:『啊…你要…做什么?』 子胥蹙眉略有怨色说道:『看来瑟瑟还不够舒服,才会问这些问题。』 他拉开了瑟瑟啮咬着的手指,吻上了瑟瑟柔软的红唇,按在瑟瑟花蒂上的手指解开了瑟瑟亵裤上的绳结,扯掉了瑟瑟的亵裤,就这么直接按上了花蒂上,放荡地搓揉起来。 一股快感袭来,瑟瑟脑中一片空白,整头整脸发热,热气弥漫周身,头晕目眩,无力阻止,只能让子胥在她身上放肆抚摸亲吻、狭玩着她的花蒂。 子胥熟练地在花径上摩挲,满手沾染少女香甜的蜜水,他的男根微微凸跳,忍着欲望,瞧着瑟瑟染上欲色的双眼,轻佻地低喃:『瑟瑟好湿…那么喜欢我这么对你吗?流了好多水…』 『唔…嗄…啊…别…啊啊啊啊…』瑟瑟闻言羞赧地想辩解,但欲望像一阵 分卷阅读15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浪潮打来,她几乎没顶。好不容易探头时,却让身下的浪潮推上了巅峰!她绷紧身子,弯曲的腿突然伸直,藏在罗袜里的脚趾蜷曲,攀上了欲望的高潮,蜜水喷出溅在子胥的手掌上,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泄了身。 子胥看着瑟瑟满面潮红,春情方歇,媚眼如丝,双眸微瞇,不住轻喘,这幅海棠展叶,牡丹初绽的撩人风情惹得他口干舌燥,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情欲。子胥解开衣裤褪至膝上,一把揽起瑟瑟虚软的身子,让瑟瑟与他面对面地跨坐在他的腰上,硬挺膨胀的肉茎抵在花径上,陷入了花缝中。 两片如玉贝肉夹着男根,让他舒服地喘气,浓重的欲望在他微哑的嗓音中晕开,他动手拉扯瑟瑟的肚兜,一双绵乳弹跳而出。酥乳含泉,花开并蒂,娇怯怯地抖动,看得他欲望难耐,哑声说道:『瑟瑟,给我,嫁我。』 瑟瑟没有应许,轻呼一声,子胥已含住了乳峰上的两抹柔嫩嫣红,他的唇轻抿着柔软的乳尖,诱惑似的眸光瞇眼瞧着瑟瑟的反应,复而狠狠吸吮。骤袭的粗暴如石投入静湖,激荡起了快感的涟漪,瑟瑟腰一软,耐不住吸吮的刺激,呻吟连连。她向后微仰,反而将两团软肉拱高,送进了子胥的口中。 『啊…』瑟瑟轻叹着,子胥磨蹭起瑟瑟的花径,惹得花径微微抽搐,瑟瑟的呻吟声越发娇怯绵长,哀求也似的抽泣道:『别…啊…这感觉…好…啊…』 她仅存的理智与礼教即将崩毁,忍不住艰难地低首瞧到底是什么让自己沉沦欲海。只见子胥粗硕泛红的玉茎抵在自己的两片贝肉上,视觉的刺激让她羞红了脸,清醒了些,长腿踢跶着想要拉开距离。但子胥兴致让瑟瑟撩起,怎可能轻易放手,双手十指箍紧瑟瑟的腰,如同铁钳,让她挣动不得,子胥将更为放浪地玉茎狠狠地贴着贝肉磨蹭,前后摆弄。 瑟瑟从未体验过这般香艳的性事,在玉茎的摩碾摆弄十数下后,重登另一次的高潮。她的蜜穴不住淌水,毫不知羞地吸吮着子胥粗热的玉茎。 子胥让她的水穴如此淫荡地吸吮,难忍爆发的冲动,闷声低喃:『该死的小妖精!』 他紧紧抱住瑟瑟,让她胸前两团软肉贴在自己胸膛上,让肉茎贴着瑟瑟的绵软的腹部与自己结实的腰腹,夹着肉茎,就着瑟瑟的蜜水摆动窄臀往上顶弄,加快速度磨蹭碾压贝肉与花蒂,直到欲望的顶端,浓烈的白精由龟头喷出,溅得两人满身都是。 瑟瑟脑袋浑沌一片,原先只是个打赌,她半分不相信子胥的任何一句话。情爱绝对不是他这么歪曲的理论。但这赌注太大,让他占了便宜,玩软了身子,但初尝情欲甜美软腻的滋味让她无法抗拒的诱惑,只能无力地倚在他的肩上,轻轻地喘气。 『瑟瑟,』子胥捧起瑟瑟的脸轻吻着,柔情似水,软声对她说道:『自此之后,你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改变。』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8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1) 晨光微曦,露冷霜重,瑟瑟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翻过身子才发现下身清溪流淌出双腿一片滑腻,想起昨夜春梦,整个人像是被桶冰水浇灌激凌凌地醒了过来,腆着脸伸手往亵裤底探去,不意外,又得换亵裤。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是做相似的梦境,梦中永远是那个人。且,那人也叫子胥。 这旖旎春梦自她溺水那日开始对她纠缠不休,梦里那名唤子胥的男人一身天青色广袖服袍,素白革带上悬着一块通透碧绿的螭纹翡翠,弯弯的凤眼带着温暖笑意,柔声唤着她:『瑟瑟…』 轻声细语,交颈低喃总让她羞怯,心中却对这陌生男人盈满着爱意。她会注意魏子胥的一举一动,也是出自对于那人的…暗恋。 但怪的是,明明梦中那人除了那对清澄眸子与魏子胥的双瞳有些许神似外,面容外表完全不同,她却在梦醒后,总会想起魏子胥。 她安慰自己,说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定是让魏子胥在溺水那日吓着了,才会投射到梦境中。直到三年前魏子胥离开北京,梦境才嘎然而止,她也更笃定自己的判断没错。 但与魏子胥重逢后,那男人再度出现梦境中,且行止一日比一日更加放荡。回想昨晚梦中情节,她暗骂那个也叫子胥的男人和魏子胥一样混蛋! 都刻意拐带勾骗女孩子,尽会欺负人! 但一想起那人如何抚摸自己的身子,花径酥麻紧缩起来,逼得她得口念心经平息欲望。瑟瑟羞着脸褪去湿漉漉的亵裤,抽了白巾擦过花径,蹑手蹑脚地进了耳室专属她的澡堂,忍着凉意,舀起冰水冲去花穴的滑腻,欲望也才真正止息。 人家说春梦了无痕。 但她这春梦,却总在亵裤上留下痕迹。让她更加在意魏子胥。 瑟瑟轻叹,穿上了干净的亵裤。怎么也不愿承认自己春心荡漾。 惜墨由外头端着茶盘走进瑟瑟的画室时,瞧见瑟瑟握着画笔发愣,桌上摊着一封短笺,是杨先生前日托她交给小姐的信。两个月前茶会上一闹,梁老爷便禁止杨先生再踏进梁家一步,瑟瑟也中断了油画的课程。 「小姐,」惜墨轻声问道:「约定时间已过了两刻钟,你要赴约吗?」 这几个月来时局更乱,洋人嚣张外,国内情势不稳,新式学堂出身的乱党日渐众多,在长江流域发动革命之后,密谋推翻朝廷的消息时有所闻。梁老爷 分卷阅读16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身为保皇派,对朝政忧心忡忡,焦头烂额。却不料此时梁东篱竟带着身怀六甲的烟花女子返抵梁家,说是要娶她为妻。梁老爷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正卧病在床。她哪里有心思赴约呢? 且在茶会那日后,她既没见到魏子胥,也没有杨治齐消息。过了两个多月,杨治齐才托了惜墨捎信,信上殷切地诉说想再见她一面的念想,说不论她是否真要嫁给魏子胥,他都想说清楚他的立场与心意。 想到此事,瑟瑟的头就隐隐作痛。 经过两个月的沉淀与思考,她对魏子胥的愧疚感已然消失,随之而起的情绪转变为对他的怒意。 心中腹诽魏子胥这混蛋说想娶她为妻,且从小到大调戏捉弄她数次,却因为她一句气话翻脸不认人,整个人消失无踪,那算什么?他居然因为她一句气话,气她那么久?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惹得她这两个多月心神不宁,时常想到往日的魏子胥。他的一颦一笑,凤眸朗目,红唇微弯,一身白衣墨发翻飞、傲然立在临水楼阁;薙发后的他临纸挥毫的飒爽,还有那日溺水时搂着她的力道与赤裸精瘦的上身,想得愣了,直到惜墨开口,才又回过神。 「我不知道…」瑟瑟踟蹰不前。 「…小姐,不瞒您说…刚刚回府时,我在临魏家那处荒废花园见到杨先生还站在那儿。今日小暑,天候炎热,他说他会等你,不见不散…」惜墨对杨治齐的印象极佳,他一请托,就算自己为难,也会为杨治齐带句话。 「他这么说?」对于杨治齐,瑟瑟无话可说。 她对杨治齐仅有师徒之情,兄妹之义。让他这么倾心,令她羞赧。 「是啊。」惜墨点点头,看瑟瑟有些动摇,又说:「杨先生人真的不错,若小姐真的无意于他,不妨就当成是最后一次见面,让他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却他的念想吧。」 「…好吧。」瑟瑟想了一会,才勉强答应。 瑟瑟与惜墨并肩穿越过厅之际,遇见了正卧在檐廊上乘凉的梁东篱与刚过门的妻子李纭姬。两人正在对一个小丫鬟大呼小叫:「叫你端杯凉茶来,你端这是什么东西!?还烫口啊!」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399 012 飞椅怒砸痴鸳鸯 (2) 惜墨瞧见正挨骂的是她的亲妹妹,赶紧趋前赔不是:「少爷、少奶奶,惜字刚入府,还不熟悉您们的喜好,请您们见谅。」 「惜墨,你是怎教她的?人家说惜字如金,但她竟敢顶嘴?!」李纭姬一扫入门时楚楚可怜的模样,脾气随着孕期进入后期,更加毛躁,稍有不顺便对仆役动辄打骂。 梁东篱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冷眼瞧着李纭姬放肆,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废话这么多做啥?买你入府难道仅能暖床用?还不快去给爷换壶茶来?」 惜墨一听,吓得脸色苍白。少爷性淫,除了流连花街外,府内通房丫头也不少,只要看上眼,便会想办法染指。现在少爷这么说,就不知道才十二岁的妹妹是不是已让少爷破了瓜? 瑟瑟对这个同父异母、游手好闲的哥哥并不欣赏,从小也不亲昵,感情极淡。尤其是父亲又因他烦心恼怒病倒,对梁东篱夫妻的态度就没了那分尊敬之意。 更况且,即使夏日酷热,两人穿着夏季常服盘扣敞开,露出胸口肌肤,着实不妥。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李纭姬挺着大肚子卧在罗汉榻上,裙襬撩得老高,露出雪白的大腿,显得极端不庄重,让瑟瑟要寒喧招呼都不知该是不该,或者就视而不见,擦身而过便罢? 瑟瑟将梁东篱那些话听在耳里,知晓惜墨倏地脸色发白的原因,蹙眉淡淡地说了一句:「哥哥、嫂嫂好。惜墨,快将惜字带下去换掉,让总管派个办事伶俐的大丫鬟来服侍少爷、少奶奶。」语毕,便要跨步离去。 「小姐…」惜墨拉住瑟瑟的衣袖,满心感激,却也一脸为难。她理当陪着小姐出门,但又不能放着惜字不管,陷入两难。 瑟瑟拍了拍惜墨的手,眼神示意她留下,低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梁东篱瞧着受宠的庶妹态度高傲,不快问道:「等等,你要去哪?」 瑟瑟顿住脚步,却没回头,冷冷地说了句:「哥哥出门时,妹妹可曾过问?劝哥哥管好自己便好。」 梁东篱听了大怒,站起身,却没料到一口痰呛在了喉间,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咳了起来,哑着声令惜墨赶紧去取来痰盅,无暇再阻拦瑟瑟。 那座荒废花园内有一堵倾圮砖墙,高度合适,杨治齐曾带瑟瑟过来写生过。今日坐在上头,引颈期盼,痴痴地看着那道拱门,就盼瑟瑟能够赴约。 自那日与魏子胥言语针锋相对,过了十数日他才意识到不对劲。若是梁魏两家真有结成亲家的意思,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打探了消息,才知道梁魏两家不知何故居然翻脸绝交,老死不相往来。 且梁老爷病了,无暇顾及瑟瑟的亲事。他不禁思量,瑟瑟与他是否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 酷暑中,他汗如雨下,仍旧不放弃地坐在砖墙上等待。捎给瑟瑟的信笺字字真切,期待挽回瑟瑟的心,只怕瑟瑟不愿见他。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瑟瑟的身影出现在拱门那一头,朝他走来。 瑟瑟来到他跟前,杨治齐难掩兴奋欣喜之情,殷切地开口说:「瑟瑟!近来可好?」 「还好…」瑟瑟尴尬回答,她不能在外头逗留太久,却又不知 分卷阅读17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道如何开口说明自己的想法。 杨治齐瞧她欲言又止、腼腆的表情,会错意,感动地拉住瑟瑟的手说道:「瑟瑟,我想告诉你,我想清楚了。现在是新时代,我受西学教育,实在不该如此迂腐。」 「治齐哥哥?」瑟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小手便让杨治齐握在了手里,面色一变,慌忙想抽出手。 杨治齐不让瑟瑟抽手,逼近了瑟瑟。「我喜欢你!瑟瑟,不管你与魏子胥是否有肌肤之亲都不要紧!」 「不,治齐哥哥,我和魏子胥不是你想得那样。」瑟瑟瞧着杨治齐双目中燃着热切的爱意,居然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那不是更好吗?那日我本来就要向你求婚,只是让魏子胥破坏一切而已。」杨治齐松开了瑟瑟的手,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宝蓝色盒子,随即单膝跪了下来,打开了盒子。 「我会娶你为妻,瑟瑟!嫁给我吧?」一枚银色的婚戒缀着小小的蓝宝石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中。这是杨治齐省吃俭用,缩衣节食,到处兼课,攒了一年薪饷,唯一有能力买下的一枚戒指。 他是认真想迎娶瑟瑟的。 瑟瑟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得又退了一步,凝视着杨治齐。杨治齐也望着瑟瑟等待她的回答。 瑟瑟虽然对他的心意有些感动,但她无意于他,十指绞着裙子,半响,才声如蚊吶地说:「我对治齐哥哥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情谊而已...」 「难道,你喜欢魏子胥?像他那种老派还穿着旗装的男人?!」杨治齐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瑟瑟闻言怔了怔,还来不及细想杨治齐方才提出的质问,就让他搂入怀中。 「我绝对不许你喜欢魏子胥!你是我的!」杨治齐低吼着,狠狠一吻。 魏家阁楼玻璃尽碎,一只杉木雕成的西洋沙发椅飞出阁楼坠到了花园中,摔个粉碎! 013 声誉破落涓滴失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0 013 声誉破落涓滴失 这么大的动静,杨治齐与瑟瑟吓得倏地分开! 西洋沙发椅坠地摔成片片,两人不约而同往玻璃窗碎裂的魏家阁楼上望,却没看见任何人身影。瑟瑟趁机推开了还楞着的杨治齐,疾步往拱门的方向奔,惊慌失措地逃离杨治齐可及之处。 瑟瑟一边快步奔向梁家宅邸,一边用手背擦着唇瓣,这吻带着杨治齐毫不遮掩的占有欲,一股排斥感油然而生,让她直想吐。直到推门钻进宅院后,瑟瑟才靠着红漆门扉,重重的喘息。 那张椅子是谁扔的,不言而喻。 魏子胥瞧见了。 瑟瑟心里慌得要命,真让她在意的不是杨治齐的轻薄,而是魏子胥瞧见了杨治齐吻她。 眼泪滚滚落下,滴在了青石板上,撞出了一点一点墨色的痕迹。 瑟瑟现在才发现原来她如此在意魏子胥的看法。 魏子胥是不是误会她与杨治齐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怒砸那张椅子?如果生气,表示魏子胥在意她,还是瞧不起她? 自此之后,只要出门,瑟瑟总会抬眸望向魏家阁楼。 不过,魏子胥却已不在北京了。 后来,时局更乱,魏家大门深锁,她才听惜墨说魏家人举家迁往南方,躲避即将而起的战祸。 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北京城进入隆冬,寒霜覆城,天空一片灰白,人人穿起了厚重棉袄与大氅披风。瑟瑟经过空无一人的魏家时,已不再抬头望向魏子胥曾居住过的阁楼。梁家事多繁杂,她没心思多想,就算想起,她的心思也不在魏子胥身上了。 梁老爷不满留日就读日本国立大学毕业即可取得翰林身份,为了这政策与同僚几次争执,渐行渐远,脱离拥护新政为主的同僚,也远离政治核心,连立宪、编修史书这些重大的事都没有他的份,早已抑郁在心。 没料到十一月八日,光绪帝与太后相继一夜之内病故,梁老爷忠君爱国,大受刺激,再度病倒。 宣统帝登基,延续光绪帝政策,旧时文官体系式微,梁老爷体弱无法上朝,由摄政王一只皇令让一干老臣卸甲归田。梁老爷遭逢此变,一病不起。 梁家的经济状况自从梁老爷不再为官后,开始恶化。梁老爷那帮妻妾开销不小,梁东篱与李纭姬亦不事生产,没了梁老爷俸禄,只得开始花用梁老爷一辈子攒的老本。 李纭姬这两年连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眼看梁家逐渐衰落下去,两个孩子嗷嗷待哺,便想再入花街讨生活。梁东篱虽然不长进,但怎么肯让自己的妻子重操旧业?他男人脸面还要不要?两人常常为钱的事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 梁老爷在病榻上听了妾室挑弄这事,气得呕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瑟瑟一个闺女,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心中着急,却不知如何帮得上忙,只能尽心尽力照顾老父。 梁东篱为了此事与姨娘们大闹一场,欲撵走姨娘们,只是碍着梁老爷的面上不敢这么做。没想到李纭姬更阴狠,直接借口家中花用过大,将姨娘架出了梁家,不顾姨娘们哭闹不休,托人卖至花街去。 还留着的梁家女眷各个噤若寒蝉,就怕下一个是自己。瑟瑟与梁老爷居于别院,等到惜墨来报,那几个姨娘早被押至花街。瑟瑟一个女孩子家怎感涉足花街,只得硬着头皮捎信给两年不见的杨治齐,托了他去花街看看。杨治齐拿走几件梁家骨董卖给洋人,赶去花街时,姨娘们早被老鸨逼着赚皮肉钱,接回府已不可能。 这事情闹得梁家天 分卷阅读18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翻地覆,动静极大,家道衰败让身处花街的姨娘们传了出去,北京城内梁老爷的故交听闻此事皆哗然,但却没人胆敢或有法子将这些事跟病重的梁老爷提。 李纭姬卖了几个姨娘后,梁家着实宽裕一阵子。梁东篱尝过甜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李纭姬胡搞去。反正不是她自个儿出去抛头露脸、赚皮肉钱,梁东篱就没啥意见,还乐得轻松,照样吃香喝辣。 众女眷看梁家这般景况,有心思与办法的,卷了细软逃了或自请归家;没有办法的,只能留在梁府任人宰割。在花街讨过生活的李纭姬心狠手辣,女眷们哪里是她的对手?个个怕得罪李纭姬,只能隐忍李纭姬日渐嚣张的态度,委曲求全。 李纭姬俨然成为梁家的当家主母。 这种凄惨的日子,日复一日过,梁家的女眷、签了卖身契的婢女,一个个让李纭姬卖了出去。梁家的名声因李纭姬的缘故日渐败坏,但也撑过了几个月。 瑟瑟的贴身丫鬟惜墨与惜字早让瑟瑟遣出府,就怕她们两个良家子遭到李纭姬毒手。瑟瑟身边只留下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小丫鬟,心想李纭姬应该不至于连这么小的孩子都卖进窑子。但她却没想到,狗急跳墙,人急了,人吃人都有可能。 宣统一年二月,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过年了。瑟瑟在画室完成了一幅雀鸟迎春工笔画,搁下了笔,唤了小丫鬟想将这画送去常去的裱画铺子,却不见人回应。她卷起画走出了画室,往正厅寻去,就让她听见争执打骂与小丫鬟的啼哭声。 瑟瑟心一沉,知道出事了,匆忙走入厅里就看到李纭姬面色铁青坐在堂上,梁东篱灰溜溜地坐在一侧,低着头不发一语。三四个面生、横眉竖目,眼神邪气的洋人围着小丫鬟,正要强拉小丫鬟出府。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梁府何时能让你们随意出入,强押幼女?!」瑟瑟大怒,扬声斥责那四个洋人。 「嘿,你们当家在赌场输了三百四十七龙洋,我们来讨,这小丫头还不够赔哩!」为首棕发蓝眸的洋人一口不甚标准的汉语,瞟向了一身水蓝绣宝蓝云纹旗装的瑟瑟。没看到瑟瑟也就罢了,看到瑟瑟,低头再瞧了让他抓在手上的小丫头,根本没了价值。 「三百四十七龙洋?!」瑟瑟瞠目结舌,转头对梁东篱怒目而视!那些钱可以买下三座如梁家规模的宅邸,还能供梁家一年用度不用愁! 梁东篱才刚被李纭姬骂个狗血淋头,瞧见瑟瑟看他的眼神充满鄙视,心虚地撇开头,不敢看瑟瑟。 洋人上下打量瑟瑟,眸光充满惊艳之情,挑了眉,轻浮地对李纭姬说道:「李夫人,你没说过你们梁家还有这等姿色的女人。这女人可值五百龙洋哩。卖是不卖?」 014 代兄还债护晓艾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3 014 代兄还债护晓艾 李纭姬媚眼斜勾,往瑟瑟身上瞟,掩不住轻视。像瑟瑟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无法帮忙家里赚钱的千金小姐,她看了就有气。 瑟瑟瞪视着洋人,无暇顾及李纭姬瞧着她的目光,大怒吼道:「无耻!下流!你们滚!滚出梁家!」 「好悍,不过…悍才有味道!」洋人呵呵一笑,厚颜无耻地往瑟瑟走近,长腿一跨,两步之间就来到了瑟瑟跟前。 洋人比瑟瑟高出太多。瑟瑟身高顶多到那人的腋窝,心里纵然恐惧,身子轻颤着,依旧挺直着腰杆,下巴微扬,怎么也不肯示弱。 洋人俯下身,正视着瑟瑟倔强而愤怒的双眼,插腰挑衅说道:「不卖?那还钱来啊。」 「梁东篱欠你,不表示梁家欠你!滚!别再到梁家脏我的眼!不然我报官!」瑟瑟咬紧唇瓣,一鼓作气吼了出来。 瑟瑟的气息喷在了洋人面上,洋人也不以为忤,笑嘻嘻说道:「你们梁家?」接着由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慢条斯理地展开在瑟瑟眼前。 那是张抵押状。 上头有着梁东篱的签名与指纹,声明以梁家前厅借贷200龙洋。 「高傲的小妞,你现在站着的前厅,应该是我的产业,可不再是梁家的产业!今日我还留你们住在这,是看再梁夫人与我多年交情的份上。」洋人眼中尽是轻蔑,抬手拍了拍瑟瑟的脸颊,吓得瑟瑟往后倒退几步。 「喔,好滑腻的肌肤。嗯,我提高价格,梁夫人,这妞值六百大洋。」洋人调笑着望向李纭姬。 瑟瑟握紧拳头,瞥见桌上茶盘,握住茶盘便往查斯身上扔去,拉过了小丫鬟,护在身后,恨声吼叫:「无耻!滚!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瑟瑟!不得无礼!」李纭姬拍桌喝斥。好险洋人侧身躲过,没让茶盘与茶盏砸中。 李纭姬好歹也是勾栏院里出身,眼色极佳,立即勾起媚笑说道:「查斯大人,你也太小看了梁家千金小姐的身价。六百龙洋?瞧不起人嘛!别开玩笑了!先拿那小丫头抵债吧。剩下的,我再想法子补给你。」 当听到洋人开的价格时,李纭姬心里说没动心,是假的。在那一瞬之间,面露贪婪之色。 但,再怎说,她是梁家当家主母! 想当初她可是费尽心机才弄大自己的肚子,如愿得偿地嫁给梁东篱当少奶奶!可不是妾室!她李纭姬看多了嫁作妾室的姊妹下场,便发誓绝对要坐稳当家主母宝座!洗清自己送往迎来不堪的底! 嫁给梁东篱这个一不英俊、二没才华的男人不为什么,图得不就是梁东篱多金且尚未娶妻!今日要 分卷阅读19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是梁东篱有些出息,她也不会卖家产、卖姨娘!她也想好好过上少奶奶的富贵日子啊! 卖那些姨娘或是婢女也就罢了,要是她真的把梁家千金卖了,她不就成了地道的人口贩子,名声会比老鸨还要差!她爱钱,但也要坐实这主母的名! 瑟瑟闻言脸色苍白,转向李纭姬,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浑话!但李纭姬仅仅是对瑟瑟挑了眉,彷佛瑟瑟在她眼中只是条猪或牛,半分也不需上心! 「呵呵,原来是梁夫人的小姑,看来是我失礼了。也罢。这么凶悍,我怕送到客人面前,要是砸破了客人的头,反而麻烦!」查斯欠欠身,权当赔礼,反手扣住了小丫鬟手臂拖了起来。 小丫鬟尖叫哭泣着;「不要!不要啊!小姐!救我!」一手往瑟瑟手腕抓去。 「不许你们抓晓艾!」瑟瑟让小丫鬟抓住了手腕,也赶紧抓住了小丫鬟的手臂,与洋人展开拉锯。 晓艾一入府便跟着瑟瑟服侍梁老爷,一年多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偌大的府邸人丁逐渐稀少,其实几个人住这么大的宅子是有些孤单寂寞。且晓艾个性聪慧贴心,善于撒娇,一下子变掳获了梁老爷的心,总能逗得病榻上的梁老爷笑呵呵。瑟瑟因此喜爱晓艾,也将她视为妹妹看待。怎能让晓艾被卖掉呢?谁不知道一旦沦落勾栏院,便再也无回头之路? 「梁小姐,这可由不得你。这小丫鬟虽没有你来得值钱,但也有两百龙洋的价值。你想留住她,除非拿出两百龙洋。」查斯笑道,一把将晓艾抢了过去。 梁东篱在旁看着,心里咂舌,不平说道:「查斯,你这话可不厚道了!方才明明说晓艾只值二十龙洋,怎么我家小姑要买回时,硬生生喊了十倍价格?你这是讹诈我们嘛!」 「没想到梁先生赌归赌,鸦片抽照抽,倒没坏了脑子,精明。好吧,这样吧。小丫头算抵债三十龙洋,如何?」查斯语带讽刺,对梁东篱所说的话不以为意,随口喊价都无妨,小丫头虽然只有十一岁,但生得水灵,养个两年再转手,也可以卖出一百五十龙洋的好价格。 「什么!?你抽鸦片烟!?」李纭姬突然转头瞪视着梁东篱。李纭姬看多窑子里的恩客抽鸦片烟,抽到倾家荡产,连命都没了。梁东篱好赌外,竟然还碰鸦片?! 「这…这…你听错了。」梁东篱吞吞吐吐,不敢承认。心里暗骂查斯这人真难缠,不过嘴巴占个便宜解个气,这洋鬼子居然掀他的底? 「错?你还要骗我!你娶我前,与我约法三章什么了!?不赌!不抽鸦片烟!现在样样都来了!混账!骗子!」说到激动处,李纭姬动手捶打梁东篱。 梁东篱闪躲着,余光瞧见查斯轻蔑的表情,男人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反手抽了李纭姬一个巴掌! 「贱婆娘!你吵什么吵!」梁东篱忍无可忍,想起这些日子,每逢捉襟见肘时,总要看李纭姬宛若晚娘般的神色,就觉得窝囊。今日李纭姬胆敢在外人面前让她难看,那他又何必同她客气?不过就是个窑子里的女人罢了! 「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李纭姬挨了一巴掌,雪肌玉肤上浮现鲜明的五指指痕,怒火更甚,歇斯底里地扑打梁东篱。 两人扭打成一团,查斯也不想多理,提着晓艾就要往外走。瑟瑟眼看晓艾真要被卖掉,一个箭步,抱住了晓艾的腰身,死命说道:「不要!你要钱!我给你便是!三十龙洋是吗?是吗?给我七天时间,我筹给你!」 查斯这才停了脚步,低头看着瑟瑟慌乱的神色,掀了掀嘴皮道:「七天,加计利息,共三十五龙洋!」 瑟瑟怔愣,查斯分明敲诈! 查斯瞧瑟瑟没有应许,凉凉说道:「没钱?拉倒!」抬起脚又往外走。 「好!我给!我给!」瑟瑟大喊。 015 柴米油盐日摧磨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4 015 柴米油盐日摧磨 瑟瑟侍奉在梁老爷病榻前,一匙一匙地喂了药。 不过一年半,年仅五十出头的梁老爷衰弱不堪,犹如七十岁的老人家。他皱眉喝完汤药后,哑声问道:「怎么这一年来,院内越发安静了?可是因为我久病不愈,姨娘们求去了?也难为他们了。如今家里没了我的俸禄,过得不比往昔。若她们想走,便让她们走吧。」 瑟瑟不敢让梁老爷知晓李纭姬贩卖姨娘的事,面色不改地撒谎道:「爹爹,胡思乱想什么?姨娘们是怕扰了你清净,现在走动声响都像猫儿似的轻盈呢。」 「瑟瑟…你不用骗我。即使像猫一样走路无声,也不该连探望我一眼都没有…几个走了?」梁老爷神色平淡,凝眸望着瑟瑟。 「嗯…这…」瑟瑟不知该怎回答。 梁老爷心里有底,人说久病无孝子,连儿子都不孝了,又怎能期盼这些妾室会有情有义? 「你知道我感叹的是什么吗?夫妻几十载,要走,连打声招呼都没有…」梁老爷落寞说道。 瑟瑟忍着胸膛中快爆炸的情绪,很想告诉父亲真相,并非姨娘无情以宽慰父亲,但她不能!她怕父亲知道这事后,病情加重! 方才齐大夫出诊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梁老爷年纪大了,上回呕血伤其肺腑,这病仅能以温补静养保全其气,但…人走到最后…恐怕药石难…』 瑟瑟打断齐大夫,不想听他说出晦气的话,但却忍不住自己内心的酸楚,红着眼眶对大夫说道:『齐大夫!别说!家父才五十出头,人家说长 分卷阅读20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命百岁,我爹还有很长一段路啊!人人都说您是北京城最好的大夫,没有您救不活的人!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出,求求您救救家父!』 齐大夫怜悯地看着瑟瑟。 他心知梁家家道中落,已走到了贩卖自家女眷过活的地步,京城里人人都看不起梁家。即使如此,他还是感念梁老爷一生清廉为国,不管如何,依旧出诊梁家。而药材费用则是让瑟瑟自己去抓药,没有从中牟利。 但如今问题并非药方昂贵与否啊。 一个人的人生路途再怎么漫长,总会走到最后阶段,即便仙丹灵药,对于风中残烛的老人家,也仅是拖着一日是一日,凭添痛苦。 瑟瑟不能接受,等到时间到了时,打击会更深。齐大夫叹了口气,挥挥手阻止瑟瑟送他出门,只道:「好生保重。」 服侍梁老爷睡下后,瑟瑟走出梁老爷的寝室,心里斟酌齐大夫出诊开的药方更加复杂,,诊金与药帖是笔开销,她得设法再筹些钱,为梁老爷治病。自查斯至梁府讨债,李纭姬与梁东篱闹翻,李纭姬搬出了梁家,孩子都不顾了。 梁东篱气急败坏地找了个嬷嬷回来带孩子,人便消失无踪。家中可以变卖的首饰、红木家具、宝瓶摆设都典当了,卖无可卖,逼得她只能去问杨治齐,有没有可以卖画的管道。 她卖画。她的画。 杨治齐有些为难地告诉她,因为那次茶会未能替瑟瑟闯出名号,画作的价格哄抬不上,一幅三尺的工笔画仅能卖个三龙洋便要偷笑。三尺的工笔画费时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啊。 一家子开销一个月约莫十龙洋,为了这十龙洋,瑟瑟常常焚膏继晷,彻夜不眠地作画,由官家千金吃穿不愁的景况坠入平常百姓吃穿用度皆要算计的惨状。 如她的水墨画,生活一笔带过,落墨一分为二,便是云和泥,天与地的分别。 彻底让她懂了何谓为了五斗米折腰的窘况。 她步入画室,取出石砚笔墨,提笔开始描绘了起来。 午后初夏微风拂过,画室帷幔轻荡,晓艾由外头走了进来。 「小姐…」晓艾眼眶微红,双眼微肿,吶吶地唤了瑟瑟,将漆木盒子摆在瑟瑟画桌边。 瑟瑟没有抬头,淡淡地问道:「怎么了?今日收齐十二龙洋了?去发薪饷给大伙儿吧。」 「小姐…今日杨先生那边的艺廊说,现在工笔画已经不流行了。顶多只能给咱们三龙洋…」晓艾忍住泪,不敢告诉瑟瑟艺廊那位打扮入时、作风洋派的邱小姐对她说的话。 瑟瑟这才惊讶地抬起头,问道:「那可是十尺的山水水墨啊!…那现在…流行什么?」 「她说…现在流行订制画,肖像画…什么…风情画…要我们以后别送去水墨画了…」晓艾有些艰困地转述,她没上过学、没学过画,搞不懂邱小姐到底在说些什么。 「风情画是什么?」瑟瑟听过肖像画,的确是客人订制的油彩画作,但她没听说过什么风情画。 「她说,如果你听不懂,就移驾至艺廊看看。」晓艾不敢对瑟瑟说,她去交画时,邱小姐总是一副鄙视的表情。更不敢说当她跟邱小姐争执为何只有三龙洋时,邱小姐原来的说法是… 『不懂?看你也没受过新式教育。叫你家千金小姐不要还活在自己的象牙塔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面世界变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还教这些老掉牙的画作!要不是杨治齐求我,我还不想买哩!』 瑟瑟听晓艾这么说,搁下笔,颔首说道:「好吧,那我们去看看吧。这十尺画作若只值三龙洋,我们便不卖了,改卖其他艺廊去。」 去了邱小姐的艺廊一趟,瑟瑟可说是红着脸又惨白着脸回到梁家。 邱小姐领着她走入艺廊另一处秘密空间,对她说:『现在这种画才有买家。』 所谓的风情画,就是撩人的风月画。画得大多是窑子里头的姑娘。女体赤身只披着薄纱侧卧在贵妃榻上,媚眼如丝,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小幅的,甚至有男女交欢春宫图。春宫图用油画画起来,色泽鲜艳,尺寸越大幅,看起来越是惊心动魄!看得瑟瑟脸红心跳,羞赧无比。 瑟瑟低头盯着自己脚上的云头锦履,不敢再多看。邱小姐见瑟瑟羞怯的眸样,轻哼一声,带着浓浓的鄙意。当她见到瑟瑟第一眼时,其实相当惊诧,惊诧的是,没想到绘师本人是一个身着绿底绣着缤纷缠枝桃花衣裙,搭着轿来到艺廊的传统少女。真不知杨治齐这般崇洋的人是喜欢眼前女人哪一点? 『这…我画不来…』瑟瑟红着脸说道。 『我也知道你画不来。看你穿成这样,层层迭迭,恐怕连自己的裸体都没看过吧?画不来就算了,不用勉强。那十尺的水墨我会帮你卖,不过以后你就别再送水墨画过来了。』邱小姐轻笑一声,熄了灯,赶着瑟瑟出了那间小房间。 『但…这应该比较像是春宫画…真有人买吗?』满脸红霞未褪的瑟瑟轻声问道。 016 折腰不过五斗米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6 016 折腰不过五斗米 『什么春宫画?!你看过春宫画?!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养在深闺千金大小姐规规矩矩,什么都不敢看呢。我告诉你,这画热门的很!我看你还是回家等着嫁人便罢,出来抛头露脸的,恐怕为难你了!』邱小姐闻言恼羞成怒对瑟瑟不客气吼道。她也知道这画实在不登大雅之堂。但南岛那儿却真真切切有些有钱人买这些画作。 瑟瑟听得出 分卷阅读21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邱小姐言语中的讽意,她也隐约可以猜出"热门"两字的意思… 更况且,她得养家,不能得罪邱小姐,于是焦急地问她:『不,我不是这意思!邱小姐…我需要钱…难道没有其他画是热…热门的吗?不要这么露骨的画?应该还是有些人喜欢含蓄文雅的…』。 『没有!』邱小姐愤怒地转身打断瑟瑟的话,她受够了瑟瑟语气中的含羞带怯。 露骨?含蓄?文雅? 她是苦过来的人,胼手胝足存够了钱,上了新式学堂,努力地学外语,打入洋人的圈子。为了有钱,她什么没做过?就连当裸体模特儿、和洋人睡觉也做过,才有这艺廊得以餬口! 她的青春、心血都投注在此,梁瑟瑟凭什么一句"露骨、文雅"就将她的心血打入了情色之流?!就算是情色春宫画又如何!?食色性也!若没有性欲,男女不交欢,人又何以传宗接代?! 更况且,现在缺钱的是梁瑟瑟,凭什么对自己的艺廊作品挑三拣四? 她原本也没有要梁瑟瑟画这些风月画,纯粹是看她下轿的动作轻柔缓慢,看得出她的家教身分不凡,她心生妒忌,心里直骂矫揉作态,才硬要为难羞辱她! 『装什么清高!等你穷得快被鬼拖走时,我看你连卖身都会做!』 像是赶瘟神似的,邱小姐将瑟瑟推出了艺廊,砰地关上了艺廊的门扉,用力之大,连门扉上的玻璃窗都微微震动。 瑟瑟失魂落魄似的登上了轿,回梁家的路上,倏地想起李纭姬与梁东篱闹翻时,她试着调停,劝说李纭姬不要再卖家中女眷,可以另谋生路时,李纭姬对她说的话。 李纭姬对着她怒吼道:「哼!你这种千金大小姐哪里知道当家娘子的困难?!还不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有挣过一个子儿回梁家过?!装什么清高!?要不是看在你还是梁家千金,我连你也卖!」 李纭姬一字一句有如寒刃,一刀一刀捅进了瑟瑟心里。 那时瑟瑟气得脸色发白,却不能否认自己毫无谋生能力,在梁家也仅是一张待喂的嘴,李纭姬骂得势利,她却半点反驳不得。等李纭姬走了,她才真体会到持家不易,也才开始卖画维生。不过显而易见,这条路,也断了。 难不成,真要她去卖身? 梁家能卖的首饰都卖了,瑟瑟头上仅剩一只母亲留下的素雅玉簪,她抬手挽起髻,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两颊丰腴的嫩肉在这一年半内消瘦,脸庞显得成熟、精致许多,一双本该熠熠生辉的瞳眸让生活折磨得略嫌暗淡,抽出层层衣柜翻找出几件旧时参加邀宴较为华丽的服袍,交给晓艾。 「拿去典当吧。」瑟瑟没有太多情绪,即使再怎么喜欢这几件旗装,面临柴米油盐的摧折,不容许她再留着这些奢华的衣物。 卖完了衣服,瑟瑟只能再度拾起油画。但她不过学油画三年,哪里有绘制肖像画的功力? 焚膏继晷画的风景画卖得并不快,缓不济急。就如同邱小姐说的现在最好卖的是风月画。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没仔细瞧过,又怎样画得出那番风情? 瑟瑟抿着唇站在镜前望着自己,缓缓地解开胸前的盘扣,一颗一颗,玉指勾留解锦带,解了结,心里却缠复另一结。 寂静的夜里,单衣红兜落地有声,雪肌如脂凝暗香,顺着视线往下飘,浑圆丰润的酥乳轻颤着,左胸乳尖上寸许有几块浅红色不规则胎记,看起来不像是花瓣,更像是翩然停留的蝶翼。 她伸出指腹缓缓滑过那处,往日这么做时,心里总莫名浮现道不清原因的微微酸楚。残夜如今,月如钩,她更不敢多想,轻指如舟,又往下划过纤细柔浑无骨、如川蜿蜒的琼枝腰际,细密的墨丛隐蔽花径,双腿骨肉亭匀藕柱,她生得极好,理当价个好人家,不需要过着愁云染眉的生活。 她知道,现在剩下的路,要不就是动笔画风月图,要不就是当自己当成商品卖出去,嫁个人,拿了聘金供时日不多的梁父过上暂时好生活。 但她已是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即便生得好,但梁家家誉在这几年败坏的差不多,要嫁人,更加不容易。 满腹心酸望着镜中的自己,最后,她掩面无声地哭了。 第二日下午,一脸红霞的晓艾怀里紧紧揣着一个油纸包偷偷摸摸地溜进了瑟瑟画室。第三日,瑟瑟让人将长镜搬至画室,又将画室的窗贴满了宣纸,不许任何人靠近。一个多月后,晓艾抱着用染成墨色的宣纸及包袱布裹得严实的一幅20号画布送至秋小姐画廊。 随着晓艾抱去艺廊的画越来越多,原本捉襟见肘的梁家也跟着宽裕起来。梁东篱听了消息跑回梁家,死皮赖脸跟妹妹伸手拿钱玩乐,让妹妹养起他与两个孩子来。 几个月过去,瑟瑟更加消瘦,她的五官因此更加突出,容貌更显清丽。红晕欺脂,淡笑芙蓉面如秋月融辉,但温和灵动的眼神越来越深沉、偶尔与她争执时,眼瞳中跳动着火焰忿色。即便浅笑着,也让人觉得生份,难以亲近。这种气势总让梁东篱不快,认为瑟瑟瞧不起他。为了报复瑟瑟,梁东篱的行止更加浪荡,镇日到处撒野闯祸。 刚从烟馆回来的梁东篱闲躺在罗汉榻上,瞧着瑟瑟裙襬微晃地走过他身侧往梁老爷住处而去,连搭理他都不,心中来气,但这一大家子是瑟瑟在养着,只得摸摸鼻子忍着,继续当他的窝囊废。 不过,瑟瑟走过一阵香风吹拂,他嗅得心荡神驰,奇怪地往妹妹背影瞧去。他的妹妹何时有这种女人香了? 半个时辰后,瑟瑟由檐廊那头走了过来 分卷阅读22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一步一摆,小袖在腰侧前后浮动,丰若多姿,一袭宽大旗装遮藏不住隐约兰胸纤腰,举手投足带着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半酣风情。此时梁东篱才觉得洋人查斯眼光极好,妹妹还真有点撩人姿色。两眼贼溜溜地打量瑟瑟,瑟瑟也察觉了,嘴角往下弯,面色肃穆,依旧不看他,但清冷的眼神分明带着一股蔑视他的气息。 梁东篱郁闷、不爽至极。 听闻瑟瑟除了探看梁老爷的晨昏定省外,关在画室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还不许人接近,而晓艾固定月初便会神神秘秘地由画室抱着方形的油纸包出来,回来后掏出怀中檀木盒交给交给管家嬷嬷发配众人月例,推测那是瑟瑟卖画所得。只是卖个画何必如此神秘兮兮?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梁东篱越想越好奇,索性下了罗汉榻,猫腰放轻脚步往瑟瑟的画室走去。 画室四周的轩窗贴着宣纸,关得严实,密不透风,晓艾还在外头守着。但晓艾大概守得累了,竟在打盹。梁东篱见状,蹑手蹑脚绕至画室后头,看到气窗微启,搬来了花园中修剪草木的竹梯,搭在墙面攀了上去,向右倾身往画室里头偷觑。 瞧了,可真的吓掉他的魂,看直了他的眼! 017 失手错杀逆伦兄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08 017 失手错杀逆伦兄 只见瑟瑟一丝不挂,胴体横陈,拿着炭笔对着镜子描绘自己的裸体! 整间画室满地纸张,皆是炭笔素描的瑟瑟裸体,一处还摆放着已经绘制完成的一幅油画。油画里头赤身露体,凤眼微瞇,以团扇遮去半张脸的女人分明就是瑟瑟自己! 梁东篱的视线又扫向瑟瑟,在她雪肤玉肌上游移。瑟瑟那对沉甸甸的酥乳较之李纭姬的丰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若李纭姬一双玉臂万人枕,瑟瑟未经人事的乳尖如初绽粉梅挺立着,她的腰肢纤细若柳似陌北草原山丘般柔美起伏,雪白圆润的翘臀斜倚在贵妃榻上,看得梁东篱血脉贲张! 梁东篱与李纭姬分开一年半,身上没半毛钱,没法子上窑子泄欲,只能靠双手抚慰性欲。如今看到瑟瑟赤身露体,风情撩人的模样,下腹欲根竟蠢蠢欲动起来!察觉自己的非分之想,梁东篱干瘦发黄的枯脸微热,却因对象是同父异母的妹妹,逆伦的罪恶感反而使他更加兴奋,口水都快滴了下来。看了许久,梁东篱忍不住捞出那条不知羞耻的欲根撸动起来。 欲到深处他头微仰,染着欲望的丑陋双眼却舍不得离开瑟瑟诱惑人的身子,男根膨胀至极,呼吸粗喘,压抑不住欲念,呻吟一声,白浊腥臭的男精一泄而出,喷在了轩窗上,发出啪的声响! 瑟瑟听到这声呻吟与轩窗上的动静,赶紧拉过身侧一条白巾,转过头厉声呼喝:「谁在那里!?」 梁东篱被瑟瑟这一句喝斥吓得脚一滑,由竹梯跌下,竹阶撞击他的欲根,痛得他叫不出口,只能闷声喘气。 瑟瑟迅速穿起衣服,打开画室门扉,晓艾这才睡眼惺忪醒来。瑟瑟蹙眉瞧着晓艾,却未苛责,只是低声叫道:「好像有人偷看,我们快去查看!千万别让风声泄漏出去!」 当瑟瑟瞧见那一截竹梯摆在墙角,轩窗上有着白色液体时,脸色大变,表情扭曲,难看至极。 瑟瑟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她看过晓艾为她偷偷购置的春宫画,心里明白那黏稠白液是男人逞欲后的产物,羞愤又恐惧。偷看她的人不知是谁,即使她想查,不知道该怎么查,也没脸查!若这事传了出去,清誉必然尽毁,她也甭活了! 瑟瑟一下子没了主意,想起这三年来生活艰辛,悲从中来,委屈地抿着唇,极力按耐情绪,却止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十日后,瑟瑟不顾梁东篱反对遣去了梁家仆佣,只留下一名照顾孩子、煮饭烧菜的嬷嬷,让晓艾协助嬷嬷带孩子与简单的庭院洒扫。 等梁家一家大小发落完毕,瑟瑟让晓艾将最后一幅风月画送至艺廊,告知邱小姐要封笔后,卖得了好价钱,将画室关闭起来,再也不画油画。 瑟瑟从未在外工作过,经过偷窥事件后,她越发深居简出。但眼看贩卖风月画累积的丁点小钱快要花用殆尽,迫于无奈,向齐大夫打听是否有什么机会可以让她在家工作。齐大夫怜悯她一个大姑娘家不选择出嫁,硬气地背起养家餬口的责任,且瑟瑟的字体娟秀端正,于是介绍了一份庙里誊写疏文、经文的工作。 瑟瑟也愿意接受这份工作,透过抄写文书让她不安的心能够平静些。与庙祝熟了之后,经由庙祝介绍,她接了一份誊写民间小报的工作。这两份工作让她得以支付梁老爷的医药费用及嬷嬷的薪饷,虽然过得不像绘制风月画那般宽裕,还有些清苦;但养得起哥哥的两个小孩与晓艾,已是万幸。且小报的消息与信息为她单调狭小的世界开了一扇窗,让她知晓外界的运转,新知源源流入,让她明白,她所不熟悉的外界是如此缤纷!能够如此平静而愉快地工作、生活,她已经极为满足。 被狗吃了的良心的梁东篱看生活又清苦起来,偷了瑟瑟一个月的薪饷,拍拍屁股离开梁家。瑟瑟望着空荡荡的檀木盒,叹了一口气,但却觉得心里莫名轻松起来。 但这般岁月静好的日子太短,瑟瑟很多年后想起这些过往,有时会怀疑自己前世造了什么孽,生活总是无法安泰,她的心也如同浮萍无根到处漂流。 那日,瑟瑟攒了抄写好的经文往庙里去 分卷阅读23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与庙祝浅聊佛理时,晓艾红着眼冲入庙中,悲戚地哭叫着:「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过去了!」 瑟瑟闻言如雷击,无法相信清晨精神还不错的梁老爷怎会在几个时辰后撒手人寰!? 晓艾说道:「是少爷,少爷欠了烟馆好多钱,让人打得半死,抬了回来扔在前厅庭院里,那些人搜刮家里值钱的东西,闯入了梁老爷的寝室…」 她瞠大眼,脚步踉跄地跟着晓艾匆匆赶回梁家,便瞧见两个孩子哭得凄惨,嬷嬷在一旁抹着泪,齐大夫正为梁老爷擦去一嘴血。满地都是梁老爷呕的血,瑟瑟赶回去时已没了气。 瑟瑟登时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她竟然连爹亲最后一面都没瞧见!? 她哭着扑向梁东篱,撕打着梁东篱的脸,指甲在梁东篱脸上、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痕。梁东篱暴怒反手打了瑟瑟一巴掌,又搜刮一次檀木盒里头寥寥无几的几枚龙洋,长扬而去。 瑟瑟悲愤充盈心中,但生活的残酷从不会因为个人的悲喜而放过一个人,瑟瑟没有喘息的机会,只得向庙祝商借银两葬父,庙里看瑟瑟可怜,便答应为父亲办了隆重简单的丧礼,梁老爷才不至无法下葬曝尸街头。 瑟瑟如今如同行尸走肉,工作只为了养活哥哥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就如降雪的隆冬褪尽了颜色。即使春日来临了,也毫无知觉。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天爷要折磨你的时候,什么光怪陆离的事都可能发生。 一夜,抄写了一日小报,浑身疲累的瑟瑟沐浴后正想熄灯休息,闺房却闯进了一位不速之客! 梁东篱满身酒气混合着鸦片烟刺鼻的味道,一脚踢开瑟瑟闺房门扉。 「你干什么!?」瑟瑟瞧见梁东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喝斥梁东篱。 梁东篱眼神混浊闪着浓重欲色,嘴里嚷着:「哼,既然日后你要任男人奸淫,不如让哥哥我先爽爽!」语毕便往瑟瑟扑了过来! 瑟瑟躲避不及便让梁东篱抱住了腰,压在了闺房里的圆桌上。 梁东篱的嘴朝她压了过来,她吓得大叫:「梁东篱!你是抽鸦片烟抽坏脑子吗?放开我!我是梁瑟瑟!是你妹妹!」 但梁东篱没有停止动作,胡乱地亲吻着瑟瑟,一边拉扯着瑟瑟的衣裙,嘴巴不干不净地说道:「不同娘生的不算!且明天查斯就要来接你了!先让哥哥玩玩!我会温柔待你!让我破瓜,总比被陌生男人肏干好!」 「你说什么!住手啊!」瑟瑟大骇,拼命挣扎推拒,却阻挡不了梁东篱恶心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与颈上,梁东篱带着欲念的抚摸,撩高了瑟瑟的裙摆!逼得瑟瑟只好往梁东篱肩上咬去。 梁东篱吃痛住了手,恶狠狠地瞪视着瑟瑟骂道:「别装了,梁瑟瑟!我都看到了!你这淫乱的贱人竟然画那种恬不知耻的画,规矩的闺女哪会卖自己的裸体画啊!是不是想男人想疯了?装什么清高?!」 瑟瑟闻言僵住,梁东篱瞧她没反抗,一双肮脏的手又往瑟瑟的胸脯抓去! 「啊!啊!啊!不要啊!」瑟瑟扑腾着如同让人捞捕上岸的鱼,随手乱抓,握住了烛台便往梁东篱身上挥去! 砰!砰!砰! 瑟瑟不断地挥击手中的烛台,直到一股灼热黏稠的液体喷溅在她的脸上,梁东篱软软地趴在了她的身上。 瑟瑟受到极大惊吓,六神无主,一把推开了梁东篱,梁东篱重重落地。 见梁东篱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瑟瑟更加恐惧,狂奔出了闺房,直到奔至了梁府前厅才停下脚步,全身颤抖着环抱自己,蹲在前厅一角失声痛哭。 她是不是失手杀了梁东篱?! 瑟瑟瞧着自己的右手溅满鲜血,不住地抽泣,双眼迷蒙,只见着莹白如玉的手像是血玉般。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4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1) 瑟瑟双手环胸簌簌发抖,浓重的夜渐渐淡去,天光由前厅天窗洒落细筛银白,瑟瑟抬头往天花上看。 瑟瑟心知哥哥肯定死了,一夜未追出房门找她算账,还能怎样呢?她该至官府自承杀了亲哥哥吗?先不论梁家声誉如何,都已经落到了谷底,再无可惧。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倘若她让官府斩首了,晓艾年纪未及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能要求她照顾哥哥的一对子女?便无人照看了。即使哥哥对她如此,她还是惦念着一双侄儿侄女往后的生活。 思前想后,瑟瑟只剩一条路。 她不能报官,只能逃了。 她站起身,穿越飘渺浓雾﹐来到井边打起凉水,洗净溅满血污的头脸,换上母亲生前的衣物,再到她誊写经文、小报的书房,笔端沾墨,草草交代了会再寄钱回来。写完,却又想起晓艾不识字,揉去纸团,抽起头上仅剩的玉簪,以毛笔为簪,随意挽了髻,将玉簪塞入檀香木盒中,蹑手蹑脚地将檀香盒放在晓艾门口,不告而别。 逃亡并没有她想象中顺利,当她打开梁家沉重的杉木门扉踏出第一步时,外头已有人候着她。查斯碧色的双眸睨着她一脸嘲讽地说道:「梁小姐天色刚亮,瞧你背着包袱巾,急着去哪?」 原来查斯料想了瑟瑟逃脱的可能性,彻夜守着梁家,四道围墙都让他派人堵个严实,瑟瑟插翅难飞。 「你与梁东篱的债务纠纷与我无关!更况且,我并非贱籍,岂能随你们胡来?!」瑟瑟正色斥道,内心却忐忑 分卷阅读24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不安。一是无路可逃,二是若查斯进了梁家,发现梁东篱的尸身,他会怎做? 「那你们梁家的姨太太们是贱籍吗?官府可有置喙?」查斯听见这话,捧腹大笑,碧绿的眼睛睨着瑟瑟,一刀捅进梁家痛处。 瑟瑟涉世未深未曾想过这个问题,让查斯问噎了,才想到为何官府没有丝毫作为?莫非他们贿赂官府?! 查斯看瑟瑟怔忪复而愤怒瞪视着他的神情,得意一笑:「梁东篱已用六百龙洋将你卖给我。如今你是我的,难不成你要抵赖?还是我们找梁东篱对质去?」 「不要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叫了!」瑟瑟闻言慌了手脚,虽是喝叫,却因心虚,气势上弱了许多。 「那你就叫啊。你可知道,现在北京城最大的不是宣统帝,而是你们中国人最讨厌的洋人!」查斯笑得旁若无人,一点也不在意是否引出梁家大小与街坊邻居。使了眼神,几个洋人便往瑟瑟围拢逼近。 瑟瑟怨忿地瞪视着这几个人,无论如何都不想被他们逮住卖入窑子,心一横,便往缝隙中冲撞,希冀能够成功逃脱! 瑟瑟再醒来时,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后颈疼痛,不知身知何处。冲入鼻腔的刺鼻臭味让她有些清醒,她睁开眸子想瞧瞧自己身在何方,却什么也看不清,眼睛像是让人蒙上一层纱,看什么都朦朦胧胧,意识混沌,行动迟缓。 像是酒醉似的,身体变得好巨大,她却被关在身体深处,难以掌控自己的躯体。 她缓缓地挪动指头却使不上力,耳边充斥的哭泣声、嘶吼声、呼救声,吵嚷不息,分散她的注意力,闹得她的头更疼,只得吃力地伸手摀住耳朵。待疼痛趋缓,视线才清晰起来。 她让人羁押在斗室,但这房间不住地摇摆晃荡,地上都是呕吐物与排泄物,臭气冲天,让她头晕目眩,忍不住干呕起来。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摇晃的韵律,她才瞧清四周约莫有三十几名女人,环肥燕瘦,各有风姿。 她立时明白自己让查斯逮来,不知要运送至何方!不一会,几名剪着齐耳短发身着黑衣服袍的男人抬着两个木桶进来,一个木桶装满清水,舀起水便往她们身上泼!瑟瑟这才知道为何自己身上衣服半湿不干。女人们纷纷拢密十指接水,往自己嘴里送。瑟瑟学着她们的动作,终于进了些水。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5 018 遭掳贱卖淫窟岛 (2) 男人们接着又将另一个木桶里面的窝窝头往她们身上扔,像是在喂猪一般,女人们撩起裙子不顾陌生男人在跟前,露出白嫩大腿,只为了多接一些窝窝头。一粒窝窝头落入瑟瑟怀中。饥肠辘辘的瑟瑟咬了一口便吐了出来。这窝窝头冰冷又干涩,完全无法就口。 隔壁的女人见状,哑着声说道:「能吃就吃吧,下一餐不知是何时。不吃就会死!」 此时瑟瑟才注意到男人们拖起几个躺在地上的女人都是没了气息,僵硬的尸身。她脸色大变,想起梁东篱瘫软在地的情景,捏着窝窝头不可抑止地干呕起来。 那女人说的没错,下一餐是在将近两日之后。瑟瑟不得不学着那些女人撩起裙摆,多撺几个窝窝头在怀。此时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卖往南岛,斗室摇晃是因为船行海上! 瑟瑟大惊失色,她们置身船舱,即便由船舱逃了出去,也是大海茫茫。逃生无门!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蜷曲在船舱中,漂漂荡荡。瑟瑟毕生仅乘船游湖,从来不知道海上行舟是如此颠簸。每次吃过窝窝头后,所有人又在半刻钟内吐得精光。这也是为何船舱内污秽不堪。 她又听女人说了南方有一偏僻岛屿,那座岛上建筑宏伟,富丽堂皇,出入的贵客皆是举世富贵名流居士,若让他们瞧上了,一夜露水姻缘也能成就佳话。女人言词粗鄙,问了之后才知这群女人中啼哭的是遭人强掳贱卖的良家妇女,流里流气的是花街姑娘。 那女人,便是花街出身。过着送往迎来的生活,听一名洋人说了这么一处地方,便让人拐骗来了。但她个性爽朗,倒也不甚在意,一心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瑟瑟看在眼中,内心为其感叹,对照自己的坎坷无奈,悲戚之情浓重的化不开。 在船上约莫四日的时间,船舱被人打开,阳光射入船舱,刺眼炫目,海风吹拂进来,窒闷的空气开始流通,咸水的味道飘入船舱,让人关押在黑暗中四日,还幸存的女人们都瞇了眼。 她们或拖或赶出了船舱,一个接着一个上了岸,岸上的人提着水桶,一桶桶往她们身上泼,稍微冲去了浑身恶臭。 突然间,有一个女子尖叫:「不要!我宁死不从!」瑟瑟回头看了一眼,就瞧见那女子跳船自杀,在海水中载浮载沉,被人以竹竿挑上岸,便是一阵毒打! 女人的嚎叫声惨烈如同野兽哀鸣,瑟瑟吓得簌簌发抖,瞧了四周,心中恐惧更甚,原先在船上盘算上岸在逃,却不料这里只有一个码头!放眼所及是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洋。怎么逃? 她丧气颓肩,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着领头的黑衣客往前行。走了不久,一群紫衣嬷嬷迎了上来,扯着她们的头发往室内而去。女人们惊慌失措地哀叫着,见着室内摆满了一个个木桶,排成矩阵状,这才稍稍安了心,个个被剥除了衣服,扔进了木桶里以香胰子洗浴。 末了,她们被按上了木凳上岔开双脚,一个个遭嬷嬷剥开了花瓣 分卷阅读25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检查是否为处子之身。那也就罢了,不一会儿室内响起女人呻吟,此起彼落!嬷嬷们视其是否为处子,分别用中指与食指戳入了女人们的花径、或按着她们的花蒂蹭动,一边喝斥:「叫大声些!男人们都喜欢女人叫!叫淫荡些!」 瑟瑟看着满室淫靡,耳朵响起女人们淫乱难耐的呻吟与不从哭叫,屈辱万分地闭上眼。身前的嬷嬷也这么待她!她羞怒却又发作不得,只能抿紧唇,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倔强地不想叫出口。 「丫头硬气?哼!我就不信你能忍多久!来人!」嬷嬷呼喝着,几名唇红齿白、个个有着桃花飞挑瞳眸的白衣少年噙着笑鱼贯而入。 瑟瑟羞愤抬手遮住赤裸的身子,却见少年们开始宽衣解带,惊觉不对,这才哀叫:「不要!我叫便是!」忍着泪,学着其他女人的呻吟啼叫起来。 嬷嬷咧嘴笑道:「会怕就好!像你这种倔强的雏儿,最有味道!」语毕拧了瑟瑟花蒂一把,疼得瑟瑟尖叫,泪花滚滚而下。 少年们闻言停住了动作,在一旁掩嘴而笑,竟不像男子,反而有着女子的媚态。 备受屈辱的瑟瑟让他们妆点如花,这才带到了主事娘子的跟前。 瑟瑟低着头,含着泪,肩膀微颤,也没听闻嬷嬷喝令她们抬起头,心里乱糟糟一片,引起了主事娘子注意,下了阶,走至她的面前,以烟管抬高了下巴,不悦地说道:「你又不是那些洋人,汉语听不懂?!」 瑟瑟听见熟悉的嗓音,将紧闭的双眸睁开,瞧见来人失声叫道:「是你!?」 「梁瑟瑟?」主事娘子不约而同地提高嗓音,讶然叫道。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7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1) 魏子胥覆着岛屿乐园送至魏家的半脸面具,脱去墨色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南岛的晚秋气温依旧窒闷潮湿,眺望码头上一虎背熊腰也带着半脸面具的身影正对他挥手。 待船只靠了岸,他长腿一跨,方跃下船,那个高大的男人便热情地靠拢过来,说道:「你总算来了!我保证这岛带给你绝妙乐趣!这儿可是男人的天堂!」 魏子胥冷淡地睨了方雷虎一眼,嗓音平静说道:「是因为你说要谈合作,我才来这。不要浪费我时间,何时开始?谈完我搭下一班船回天津。」 方雷虎这才发现魏子胥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而来。他讶然,但随即兜上笑:「下一班船两天后才开。这儿让人乐不思蜀,哪有人来了会当日走?没带行李也不要紧,这儿商店多的是。」 魏子胥闻言眸光浮现戾色,冷嘲:「方将军这是请君入瓮?」 方雷虎眼神阴冷下来,唇边却带着一抹诡异的笑说:「岂敢,我可不敢动天津政商关系良好的魏先生。方某只是好意请您来作客,您在这儿待几日,所有花费都算我的。我们好好谈如何军商合作事宜如何?」 魏子胥面色更冷,挑了眉,不置可否。 「带路。」 「哈哈哈,魏先生能够明白我一片好意真是太好了。这岛洋人叫什么来着,配蕊待思,听名字就知道美女如花娇艳,那花蕊正待吸吮采撷啊…」方雷虎这才卸下满脸横气,挂上爽朗笑容,一路絮絮叨叨着这岛屿如何酒池肉林与香艳。 但看魏子胥冷漠不感兴趣的样子,又瞧他生得俊秀,在天津迷倒一堆千金,却尚未娶亲,私下猜测或许魏子胥有断袖之癖,话锋一转,暧昧暗示:「不喜欢采花,秋菊也多…」 魏子胥闻言眉头一皱,方雷虎眼色溜利,打哈哈说道:「这岛地处南方,花园争奇斗艳,想看什么都有…」圆了他的话中有话。 魏子胥冷脸一路穿过铺满上好汉白玉材的小径,将四周环境、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底,谨慎算计。 这几年来宣统朝衰弱不堪,各地乱党蠢蠢欲动,打着爱国抵御外贼的名号,方雷虎已在金陵形成新势力。魏家一直官商关系良好,但在时代的潮流下,早嗅到不对劲的氛围。借着四处行商意识到私兵开始集结,天津魏家已成为各私军头子眼中肥羊,拢络、威胁不少,魏子胥这两年即是为此奔波劳心。 为了让各私兵将领保持微妙平衡,所费不赀,且养虎为患。为保长治久安,魏家势必培养自己人马军队,以护卫魏家产业。不过,培养军队需要时间与人脉,魏家盛名之累,风吹草动都在兵团监视下,只能选择私下合作,甚至联姻举措。 将领带兵是看谁枪杆子大,子弹多,拳头大者为王。方雷虎虽为一方之霸,比起天津那些豺狼虎豹的军火头子年轻许多,狂气四溢,但也相对好掌握。魏子胥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才应邀至南岛。却没料到方雷虎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想来他在人前疯癫,谈到利益时,精明干练,是个好对手。 不过,再好的对手,都得兵败在他魏子胥脚下,让他踩个粉碎。 瑟瑟让李纭姬换上了上等雪白丝绸,羞赧地问:「真要这么做?」 李纭姬正色道:「不这么做,你离不开这岛!」 李纭姬是这岛屿的主事娘子,上头有着匿名神秘的洋人老板,那日惊见瑟瑟后,劈头就问她两个孩子如何了?瑟瑟交代了来龙去脉,隐去梁东篱意图奸淫她,导致让她错杀的下场,仅以抽鸦片致死带过。 李纭姬目瞪口呆,气得啐了一口:「造孽!要死前还卖自己妹妹!活该他短命!」 分卷阅读26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两人沉默半晌,李纭姬才低声说道:「谢谢了。」 瑟瑟知道李纭姬是指两个孩子的事,仅答道:「不须介怀。两个孩子是梁家血脉,我应该做的。」 李纭姬为报答瑟瑟,便告诉她,被掳上了这岛的女人和她主事娘子不同,这儿只要不是嬷嬷,都是商品。一双玉臂万人枕,被玩死的女人就抛往后山草草埋了。 只有雏儿有一线生机。 雏儿会让他们换上了整套旗装,登台拍卖初夜权。若运气好些,遇上了不错的贵客,买下她们,就能够随贵客离开这个岛。若运气不好,客人退货、或者玩完就走,那么下场即是沦为妓子,千人骑、万人肏。 瑟瑟听闻那些女人如何被对待,胆颤心惊,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让人买下,那人也可能是金发碧眼的洋人或是黑发的日本人。各凭运气,天意如何,半点不由人。 李纭姬叹道,她仅是一个主事娘子,若在花街,再高的身分也就是老鸨,在这岛屿上却没放走瑟瑟的权力。瑟瑟想离开这岛,只能靠自己本事,让买下初夜权的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念在瑟瑟善待她的孩子,于是细细地教了她服侍男人的狐媚之举。 七日过后,瑟瑟便让李纭姬排上台。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18 019 酒池肉林败德岛,请君入瓮胜负分 (2) 李纭姬看这七日瑟瑟怎么学都学不来那放荡风情,叹了不知多少次气,只得说道:「但愿你遇上的那个男人,是个怜香惜玉,喜欢羞怯生涩味道的人。」 为瑟瑟穿好衣物后,殷切叮咛说:「等会上台,衣物会让人一件件脱去,展示在众人眼前,仅余肚兜、亵裤。稍后嬷嬷会为你上迷药,你会意识不清,之后男人帮你按下清醒剂混合媚药。只要媚药一发作,让男人破瓜时,不管多粗暴,你都不会觉得不舒服。」 「男人们不爱脱得精光的女人,若隐若现才会引起他们的淫欲,你要记住。使出浑身解数去诱惑他们,让自己逃出去吧!」 「若你让洋人带出国,孩子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寄钱回魏家!你就好好想办法如何脱离买下你的人。会来这岛屿的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你千万别对他们下感情,懂吗?」李纭姬谆谆嘱咐,看多了男人丑陋的嘴脸,早已心如止水。 瑟瑟眼泛泪光点点头表示明白,握住了李纭姬的手,满怀感激。 这些事皆由她的亲哥哥梁东篱而起,李纭姬虽扔下孩子不顾也是以为如此一来梁东篱会振作养家,没想到竟拖累瑟瑟。两人命运一样坎坷,不情愿却只能孤注一掷。 嬷嬷由盒中捡出一枚圆头小钉往瑟瑟臂上一扎,瑟瑟随即意识混沌,由人搀扶往台上走去。 魏子胥不得不说,这岛屿真是男人的乐园没错。放浪形骸的莺莺燕燕,半躺半卧在泳池边,洋人们、名流们有些带着面具穿梭往来,有些则是连面具都不戴,兴致来了,拖过一个女人压在地上便肏干起来,丝毫不顾虑他人眼光。不过,会想来这岛屿的人臭味相投,无所顾忌,自然也不在意面貌让人瞧见。 魏子胥不是什么禁欲的柳下惠,也有几门通房,花街也去过,但看这里的情景,他只有两个字做为批注。 方雷虎让人递了请帖过来魏子胥暂居的小屋,他翻开请帖上头写着:"初夜权"三个大字。细看后,原来是学起窑子赛花魁开苞权那一套。他将请帖扔回唇红齿白的白衣小厮身上,冷声说道:「回了方将军,我没兴趣。」 小厮笑吟吟地说:「方将军料到你会这么说,他要小人转告您说,他和岛主很熟稔,只要您肯来,明日他便央求岛主特开一班船让您先行回天津。」 魏子胥眉头皱得更深,俊逸的面容线条更加冷硬,忍着怒意,拾起扔在小几上的半脸面具戴上,咬牙说道:「带路。」 他不知道方雷虎说的是真是假,只能暂且走上这回,但,方雷虎势必要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方雷虎瞧魏子胥来了,朗笑起身迎接。那是个宽深两丈的包厢,前头开口缀了珠帘,半具隐私,也不掩了包厢人的视线。 「今晚各小学妞都有,魏先生瞧瞧吧,喜欢哪个就告诉我,我们标下来,当作我让你千里迢迢来到此处的赔礼。」方雷虎笑道。 魏子胥瞟了方雷虎一眼,淡漠说道:「…无功不受禄。」 「魏先生,我是个粗人,就直说了。我不像你书香门第出身,在你们眼中或许是个不学无术的地痞流氓,不过魏先生做起买卖时,恕我直白,也是没心没肺的枭雄。我们两人相去不远。我需要魏家的金援,魏家也需要我的兵力。」方雷虎看魏子胥来到岛屿半日,却未曾有过好脸色,瘫着一张脸,心知他以色诱这招失败,索性单刀直入,提起交换利益。 魏子胥双眸停驻在台上女子身上,已有人开始举牌喊价,他没有转头注视方雷虎,但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话音如凉风吹拂,淡淡说道:「魏家不需要你的兵力。」 方雷虎一怔,魏子胥察觉对方的动作凝滞,这才回眸绽开笑,从容不迫地道:「天津有许多兵团,各个比你来头大,且让我三分。没有人像你如此无赖,直接设局,形同软禁我。」 方雷虎闻言脸色难看,扬声说道:「我不是这意思。」 「不必解释。如果你要合作,可以。我给你提案,魏家可以助你壮大,交 分卷阅读27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换条件是保护魏家,但,我要成为你的军师。如何?」魏子胥浅笑凝视着方雷虎忽然大喜而又瞬间隐去的眼眸,知道方雷虎已入瓮。 方雷虎心中大喜,魏子胥并非提出成为二当家分权的条件。仅作为军师,且可利用他的才能壮大声势,可说是大大的好!望着魏子胥身量不过至他的肩膀高度,儒雅书生样貌,有何可惧? 方雷虎野心勃勃,也不再和魏子胥客气,朗笑说道:「只要魏家不起取代之心,我们共荣,自然好。」他心想,只要你魏子胥有篡夺之意,我看子弹飞得快,还是你脑袋躲得快! 「一言为定。」魏子胥不以为意地耸了肩,淡笑站起身,意欲离去。 「魏先生,等等,你先挑几个女人吧,我送你!」方雷虎唤住魏子胥。魏子胥寻思眼下不要引起这人怀疑,就让他认为自己与他是一丘之貉也好,便坐了下来。 方雷虎一连买下几个雏儿,魏子胥百无聊赖地坐在包厢中,支着下巴靠在沙发椅上,冷冷地看每个女人被剥去了旗装、和服、韩袍,直到瞧见一抹水蓝色身影让人揣上了台。 02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2 02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1) 魏子胥眉峰一凝,坐直身,握紧方才进入包厢后,便把玩在手的半脸面具,星眸闪动着焰火,紧紧盯着台上,视线跟着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梁瑟瑟移动。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方雷虎注意到魏子胥不寻常的举动,转头问道:「魏先生看上此女?」 魏子胥察觉自己失态,立时垂了眸子,整了整自己衬衫与西装裤,佯作调整坐姿,轻咳一声说道:「没。只是坐乏了,换了个位置。」 「是吗?」方雷虎不疑有他,将视线转回台上。 梁瑟瑟的衣物一件件让人褪去,小脸微仰,樱唇微张,眼神迷蒙,似昔愁伤翩若轻烟,如酒醉般慵懒软腻地倚着贵妃榻,越发撩人。 瑟瑟何时出落得如此哀艳? 是谁将她卖入此处? 可是因为杨治齐的缘故? 她可知道这两年来,她时常入梦? 梦里的她,与现在的她面貌不同,但梦里的他却唤着那女人瑟瑟,久了,就分不清到底谁是瑟瑟,是不是同一个人。 在他由天津搭上赴南岛的船只前一晚,他再度梦见了她…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魏子胥锦衣金带,腰间系着一块螭纹翡翠,心里叹道又入了梦,梦中行止不能自己,索性任由身体驱使他往前方琉璃瓦亭走去… 瑟瑟一身雪白,独坐亭中,几名贴身服侍的宫人们在亭外候着。瑟瑟举着酒杯对月把玩,放下酒杯,瞧见魏子胥。 她的动作停了,两相凝望,半响,瑟瑟粗鲁地开口道:『你,过来!』 瑟瑟的态度无礼,服侍在侧的女官轻声叫道:『公主!』转身又向魏国公子道歉说:『公主今晚有些醉了,若有得罪,还请公子海涵。』 魏子胥听见自己的声音平和地说道:『无妨。』他举步登上小亭,离她一丈远,与她对坐相视。 瑟瑟看子胥挑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不满的情绪扬起,任性说道:『你!坐过来些!』 女官再度出声阻止瑟瑟的无礼,但却让瑟瑟喝斥:『罗里罗嗦!你们全都下去!离我十丈远!』女官无奈地退了下去。 子胥瞧她双颊泛红蛮横无理的模样,扬起了极淡的笑。 瑟瑟转过头看见他那表情,不快地嘲讽说:『哼!人多的时候连坐近都不敢?人少的时候却对我百般折辱!孬种!』 『小公主倘若是因杨侍郎今夜迎娶你姊姊,心有不甘,借酒浇愁便罢;但迁怒撒泼,本殿就不奉陪了。』他依旧带着浅笑,不卑不亢地回话,由蒲团上起身。 『你混账!』梁瑟瑟忽然冲了过来,扬手便要往他脸上招呼。 子胥鹰眼一扫,先一步捉住了瑟瑟的手,扯了她的腰带将她压倒在地,拧眉沉声喝道:『不许对我动手!』 他的手紧紧扣着瑟瑟的手腕,瑟瑟手腕立时浮现红痕,但她让子胥凌厉的眼神吓住,愣得无法动弹。 他从没这么对待她过,自那晚她初尝情欲滋味后,再也没和子胥私下独处过,更甚者,真如子胥嘱咐,瑟瑟身边总是围绕着宫人保护。他要近身也困难。与其说是讨厌子胥,不如说是她内心羞愧。 如同她问子胥,你是我的谁?那她又是子胥的谁?说心仪,她还是心仪杨侍郎多些。比较起子胥与杨侍郎,杨侍郎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子胥的所作所为显得卑鄙无耻。但这无耻,她也有一份。瑟瑟难以面对自己的情欲,那晚的旖旎,只能躲避。 若情欲不是情爱,那她又为何喜欢他的碰触? 子胥知道她在躲他后,也没有逼迫她,那束水蓝色丝绢系裹的鲜花在寝殿外干枯,连续七日后,不再出现。 瑟瑟偶尔在筵席中巧遇子胥,他总是对她微微一笑,但那笑极其疏离淡漠,总让瑟瑟打心里落寞。 她想不透子胥到底在想什么? 是因为她躲着他,他死心了? 还是因为她没听他的话,告诉杨侍郎姊姊的事,他才疏离她吗? 那事之后,姊姊遭软禁,那些碰过姊姊身子的质子都让父皇使计毒杀、染上恶疾病故、意外死亡。所有的亲眼瞧见此事的人死尽,只剩她与子胥。 但她没想到的是最后父皇竟为了息事宁人,将姊姊许配给杨侍郎,连公主 分卷阅读28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府邸都没赐予,婚嫁后离开宫廷,眼不见为净。 子胥可知道他还活着的理由?因为她没有招出子胥也碰过姊姊!怎么他就不懂? 02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4 020 此朝一别何时见,庄生晓梦两世牵(H)(2) 她忘了手腕让他扼住的痛楚,明明她喜欢的人是杨侍郎,为什么会因为他这么粗暴地待她而委屈掉泪? 瑟瑟满心委屈皱了眉,噱起樱唇,双眼氤氲,晶莹泪珠滑落两颊。 子胥瞧瑟瑟哭了,叹了气,松开手,软下声调,极其无奈轻声问:『小公主这是为了我凶你而哭,还是为了杨侍郎而哭?』 瑟瑟都搞不清到底自己是怎么了,自然不能回答子胥的问题。只听见子胥又叹口气,噙着淡笑道:『小公主真是没心没肺。我是彻底输了。也罢。』 输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底有数。 输给了杨侍郎,输去了梁国的奥援,输掉了…自己的心。 什么时候的事?不仅仅是算计筹谋吗?他自己都不明白了。 『输什么?!你不也是占了姊姊的身子?你可以喜欢姊姊,却不许我喜欢杨赐郎?那到底是谁没心没肺?!』瑟瑟听子胥这么指摘她无情,委屈更甚,索性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如果我说没有碰过你姊姊,你会相信吗?』子胥讶然地望着瑟瑟半响,抬手温柔地轻抚过瑟瑟如蝉翼冰纱般凉滑的发丝,方才这么拉扯,云鬓皆乱,披散在暗红色的蒲团上,就着欺脂梨花般无瑕玉肤,就像只展翅停翅于雪白梨花上的哀艳黑蝶。 『不相信…』瑟瑟抽抽噎噎,软腻的嗓音任性地说道。她明明想说相信的!可是就忍不住嘴硬。 『原来我在小公主眼里是这样下流的人?那你又何必问?』子胥自嘲轻笑。 瑟瑟打断子胥的话,大怒吼道:『别一直小公主、小公主的叫!我姓梁,名瑟瑟!你以前都叫我瑟瑟的!』 子胥凝眸望着发怒的瑟瑟,清冷的眼神中浮起温度,婉言说:『那是因为…瑟瑟对我既羞怯又温柔,可是小公主不是呵。』 『你敢说你没记仇!?我分明没有向父王告密你,你却恨我,疏远我…唔…』瑟瑟怒叫着,但未说尽的话已让子胥的一个深吻吞没。 瞧着瑟瑟蓦然羞红的脸,子胥这才温柔地低喃:『我的瑟瑟,回来了?』 『谁是你的瑟瑟?少臭美。』瑟瑟撇开头,梨花般的脸颊泛出蜜意。她喜欢子胥这么温柔地低唤她,缠绵悱恻,就如那日缱绻,只需一次便铭记在心。 子胥看着嘴硬的瑟瑟神情绵软甜蜜,也跟着软了心,叹道:『瑟瑟…明日我便回魏国了,今朝一别,日后再相见不知何时,你好生保重。』语罢,他支起身准备离去。 瑟瑟眼见子胥就要离去,忽而抱住他的颈项,将他压往自己的胸脯上,慌乱地叫道:『等等!别走!…抱…抱我!』 子胥动作凝滞,埋在瑟瑟柔软的丰乳,处子馨香满怀,心中泛起喜悦似涟漪画出一圈圈薄荷绿,冰凉却熨得他服服贴贴。他缓缓地拉开瑟瑟手,抬眸笑得秋色银月为之失色,轻叹道:『瑟瑟…你知道…抱我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瑟瑟羞红脸没有回话,只是仰起头在子胥右颊上轻啄。 子胥怔忪一瞬。 随之而来的是细密的吻落在瑟瑟的额上、眉上、眼睫上、鼻梁上、脸颊上,最后轻点在她丰润红粉的唇瓣上。 子胥的吻如蝶,轻轻点过,微凉的薄唇缓缓摩挲摩挲,却吻出了瑟瑟的全身炙热。 他压抑着欢喜的心绪,低喃道:『你果然还是心仪我的。』 02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5 02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1) 他的吻再次烙在了瑟瑟的唇瓣上,舌尖舔舐着瑟瑟的唇瓣,不像第一次的吻,瑟瑟主动含住了子胥的舌尖。 子胥蓦地睁开眼,凝视着瑟瑟蝶翼长睫轻颤,双眸星火燎原,亲吻的力道逐渐加重,舌尖两相交缠,双手环着瑟瑟,将她压往蒲团上。 长指轻轻地扯开瑟瑟的衣带,亲吻如脂白腻的颈项,右手覆上了瑟瑟的丰乳,隔着肚兜轻揉慢捻,惹出了瑟瑟闷声呻吟。 『瑟瑟…叫大声些…』他的嗓音含蜜,眉眼中带着情欲燃起的轻佻。 『唔…别…他们都在…』瑟瑟双颊若云蒸霞蔚,绚丽嫣红,仰起头拱高酥乳轻喘着。 『是谁说…我在众人面前就不敢动你的?嗯?』子胥瞧瑟瑟羞涩模样,忍不住抿唇夹住了肚兜底下的乳尖,轻轻地往上拉扯。 『啊…你…你这坏人…啊…』瑟瑟嘤咛一声,语带怨怼,嗓音却如竹弓弹打的棉花,绵软飘浮,娇腻含春。 子胥轻笑,笑声中有着放荡与诱惑,抚上了瑟瑟的裙,按着瑟瑟的腿往上细细地爱抚,缓缓撩高瑟瑟的裙襬。他凤眼微瞇如桃花飞上眼梢,轻轻抬臀将自己涨硬的男根抵入了瑟瑟的腿间,挑逗似的问道:『吶…瑟瑟…想我吗?』 瑟瑟闻言胸脯微颤,一股快感直达花径,汩汩蜜水淌出。她不晓得一句话能勾逗她情欲至盛,想要子胥像是上次那般抚摸她、蹭着她的蜜穴。想到这儿,瑟瑟便羞得难以自己,浑身炙热的情意随着子胥的爱抚蒸腾至瑟瑟的脸上、 分卷阅读29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头上,浑身热呼呼晕陶陶地,只能细声呻吟。 『…不想吗?没心…没肺…无情…我可是…日夜惦念着你啊…』子胥拉开了瑟瑟的肚兜,攻城略地,含住了她的乳尖,惩罚地啮了一口,似笑非笑。 日夜惦念?这话,不知真假抑或戏言,对瑟瑟来说却是受用至极。 『啊…啊…啊…想啊…我想你啊…抱我…抱我呀…』瑟瑟终于逸出绵长地啼叫,乳尖让子胥吸吮得挺立起来,身下蜜水横流打湿股间与雪白罗裙,被子胥诱引至神识不清,只渴求他快些将肉茎抵在她微颤的贝肉上,狠狠地磨蹭碾压,就如那日的放荡情挑。 『瑟瑟…让他们放下绡帐…』子胥的嗓音轻且缓,温柔而勾惑,瑟瑟喃喃地呻吟,无力地应了声。 她纤指微动,却被他折磨得抬不起手,唤不了人,软语絮絮嘤咛:『不行…我…不行了…』 『快…瑟瑟,让人放下绡帐…』子胥的呢喃在耳畔回响着,乳尖再度被他含住,一阵快感再度袭来,瑟瑟不住轻颤低喊。 『啊…放…放下绡帐…』她的声音细如蚊吶,无人可闻。 子胥轻笑,环着她腰,抬手扯下了亭里四方的绡帐。远处女官眼看公主微露香肩娇软地躺在魏国公子怀中,不知为何没有上前阻止,咬了唇,低声吩咐众人不许张扬,退出此地。 子胥斜睨了瑟瑟的女官,满意地笑了,长指如葱,掀开了瑟瑟的裙襬,却愣住了。 『你这小妖精!』子胥深吸了一口气,扣住瑟瑟的脸颊,狠狠一吻,压抑情绪低吼着:『为何没穿亵裤?是在等谁?!想勾引谁?还是为了杨治齐吗?!只要有人经过,任谁都好吗?!』他的内心爬起嫉妒,不敢置信地望着瑟瑟。 瑟瑟微瞇双眸,犹在欲海沉沦,子胥突如其来的喝问,才让她瞬间清醒几分,随即慌张地腆着脸嗫嚅解释道:『不!不!…等你…我在等你呀…』 『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为什么不向父皇求亲?不是说了要娶我吗?』说到末处,泪花扑簌簌地自如黑凤蝶翼般的眼睫滑落。 子胥这才明白,为何方才瑟瑟的贴身女官识相地离去,为何瑟瑟会出现在离他寝殿如此近的凉亭。 原来她一直都在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原来,她在等他。 02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6 021 晓梦迷蝶谁是蝶,十里红妆累世诺 (H)(2) 从没有人,这么直接地说,等着他。也从没有人等过他。 他一直是他人放弃的皇子,爹不疼,娘早逝,让父皇交换至各国当质子,七年多没有回过魏国。 如今却为了她一句:『我在等你。』,将自己的心完全交代出去,再无疑惑,更无顾虑。 子胥心里激动,颤着指尖扯开自己的衣带,胸膛按着瑟瑟的软乳,将勃发的玉茎抵在了瑟瑟的贝肉上,缓缓地压了下去。 此次他不再试探,眼里沾染蜜意,再次对瑟瑟说道:『瑟瑟,等我。』等我回到魏国夺了大位,定以十里红妆迎你。 『我愿许你三世,此世,来世,万世千秋...』 子胥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如此冲动,为了那句话,一股脑地许下不得了的承诺。 累世承诺。 细细密密的网,就此织成。 漫天秋色随风卷,然,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瑟瑟眸中水光潋滟,情绪氤氲飘渺,没有回答他,但却牵起一个甘愿的笑,对他伸出了手,环住他的颈,相信了他的诺言。 她喜欢杨侍郎,可是却爱上魏子胥。 就在那日她缠着杨侍郎,哭着问为何他要娶姊姊,硬是强吻了杨侍郎。杨侍郎推开了她,一句公主自重后离去。她愣在原地,指尖在唇瓣上按着,好一会才明白,原来带着爱的吻是那么不同。 自此之后,她的目光便追着子胥的身影绕啊绕,转啊转,恋深不知处。 子胥是蝶,停驻了满城梨花似雪。一语眷恋。 瑟瑟是蝶,在他萧瑟如晚秋的生命中翩跹了春。 一弯秋月,筛下满城银粉,琉璃瓦纡绛亭,缱绻轻纱渺似波,嘤咛几无声,风月欲燃身。 『第一次,会有些疼,但,之后,我会让你舒服…』子胥柔情似水,语气末了却是放荡轻佻,不容拒绝,决心要占有她。他吻住了瑟瑟的唇,缓缓地将挺翘粗硕的玉茎插入瑟瑟窄小、未经开辟的花径之中。 『呃啊…』瑟瑟呜咽着,狭小的花径叫他粗热的男根一寸寸撑开,霸道地掠夺,处子血流淌而出,她的爱也随之交付。 魏国公子,魏子胥的这场谋算,在他许下累世承诺时,在他的坚挺炙热的玉茎挺进瑟瑟的花径之际,兵败如山倒,彻底输了。输给了梁国公主,梁瑟瑟。 但他甘愿。 情爱里,何必论输赢? 冰纱绡帐上两相交缠的人影律动,在浓重的夜色中,瑟瑟的娇吟与子胥的低喃诱惑,如蝶翩翩起舞。 如今,魏子胥凝眸望着瑟瑟想起了那个梦。他犹记得那日杨治齐吻她时忘情的模样,一时失控,便将椅子扔出窗外,气得远赴他乡。这几年来,她过得可好? 肯定不好吧? 她的圆脸已成鹅蛋脸,若过得好,又怎会在这出现? 瑟瑟浑身仅剩一件肚兜与亵裤,丰姿匀亭,妖娆魅惑。魏子胥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瑟瑟身上,丝毫没有注意方雷虎喉间滚动欲望的声响,呼吸变得粗重,就如他一般,情欲已让瑟瑟如丘陵起伏的身段挑起,灼 分卷阅读30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热的男根顶起了薄软的西装裤。 魏子胥眼睫轻颤,指间的面具已让他几近握碎。 方雷虎听见物品捏碎的声响,转过头再次瞧了魏子胥一眼,只见魏子胥面色微变,知晓魏子胥铁定认识眼前女人。 满脸欲色的他,瞇起眸,再次问:「魏先生识得此女?」他嗓音低哑,透露出危险气息。 魏子胥知道他的心绪已在疏忽下流露在方雷虎面前,敛下眸子,压抑情绪后说道:「几面之缘,不值一提。」 「喔?」虽已标下了三名雏儿,一夜御三女便已足够,但看魏子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有了情绪波动,心下浮起恶意。 方雷虎举起牌率先叫道:「一千龙洋!」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7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魏子胥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深恶痛绝,冷眸如弥天暴雪纷飞,冰霜逼人,扫向方雷虎,不发一语。白玉般的长指骨节分明,几乎要发出锁炼拉动的喀啦声响。 方雷虎戏谑地瞧着魏子胥的反应,嘴角浮现挑衅的意思:「魏先生不介意我看上你的故人吧?」 他想试探魏子胥。 魏子胥年纪虽轻,却已在商场中闯出如雷贯耳的名号,人说他洞见观瞻、谋略深沉,瞧他现在的模样,方雷虎心中轻笑名过其实,不怎相信,非得试他一试。 魏子胥不是一个无赖无耻的人,从无竞价初夜权的想法。那日瑟瑟拒绝他求亲,又让他无意间向窗外探头,瞧见瑟瑟与杨治齐搂抱深吻那一幕,早绝了他对瑟瑟的心思。 只是在此地惊见瑟瑟,想起了那个春梦,心湖起波澜。三年不见,瑟瑟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为何是雏儿,为何沦落至此?他不明白,也不想插手过问梁家的事,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瑟瑟让人欺辱,却又办不到。 瑟瑟到底算是他的谁? 他在梦里承诺,千秋万世,原以为只是个梦,不放在心上,但见到瑟瑟后,才发现,现实与梦境的两个瑟瑟,他真的分不清。 心里矛盾无解,还在观望筹谋时,方雷虎却跳入搅局,剑眉斜挑瞧着他,分明有意挑衅试探,惹他不快。真是活腻了。 魏子胥睨了方雷虎不置一辞,唤了白衣小厮问了几句后,面色更似严冬霜雪。前几个无盐雏儿没人出价便流标,让人带下台。他可以私下与台下主事娘子商谈赎身价钱。倘若雏儿让人开了价,价高者得,底价多少已不再重要。 瑟瑟懒凭玉案的娇憨风情,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更别说那些专门来到此岛屿猎艳的男人,怎可能轻易放过瑟瑟?果不其然,方雷虎喊价后,随之而起的出价声此起彼落,瑟瑟初夜权的价格已来到三千龙洋! 魏子胥薄唇抿成一线,并未参与竞价,耳边却要听方雷虎回眸对他讽笑道:「魏先生的故人可真受欢迎。」 魏子胥手上雪白面具已皱成一团,他手一放,面具碎片落在暗红色长毛地毯上,如碎瓷刺目惊心,却没有他凝视着方雷虎的眼神锋利且淡漠。 正当一个肤色黝黑如茶色的洋人怪腔怪调叫价至三千三百龙洋时,一声清越拔俗的嗓音穿过了整座厅内… 「一万龙洋!」 众人哗然。 这一万龙洋可买下这座岛屿。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一名相貌干净俊秀的东方男人身形挺拔伫立在包厢内,他的下巴微扬,面色清冷傲然,凤眼睥睨台下众人,落在了瑟瑟的身上,凝若玉像,厅内的喧嚣彷佛与他无关。 李纭姬也在此时抬眸看向包厢。她狐疑地唤了小厮取来了贵宾名单,翻查后,才知那短发俊秀的男人是天津魏家的少当家,魏子胥! 再抬起眸望向魏子胥时,李纭姬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她听过梁东篱闲话过魏子胥与梁瑟瑟的事!倘若魏子胥对瑟瑟还有意,那真是老天有眼! 可是…来到此岛屿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吗?李纭姬激越的情绪在望着魏子胥冷酷俊美的脸庞嵌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后,冷了下来,甚至对魏子胥的神色感到有些害怕。 她不是唯一有这感受的人。 场内一片静默,连主持拍卖叫价敲板的主持人也愣住了。这岛屿没人出过这价格!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何值一座岛屿的价格? 「一万一百龙洋!」 会场上的静谧无声,让此人的声若洪钟打破。但依旧没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将视线转至另一个叫价的人身上。 魏子胥寒眸睨向方雷虎。方雷虎正戏谑地看着魏子胥。 「两、万、龙、洋。」魏子胥冷然地望着方雷虎,眉峰连颤动都没,嗓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字正腔圆,一字字缓缓喊出天价。 厅内再度人声喧哗,喝采声不绝于耳。 方雷虎原先得意的神色倏地褪去,瞪视着魏子胥。他的眼神写满惊讶,不过是个游戏,魏子胥居然和他较真?心里狐疑台上女人究竟是谁。 魏子胥淡漠的表情惹怒了方雷虎。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张脸! 还是方才惊诧愠怒的神色比较适合魏子胥啊! 方雷虎不服气跟着叫道:「两万…一千龙洋。」但比起出价价格与幅度,方雷虎顿时后悔他怎么英雄气短。 魏子胥不再看向方雷虎,从容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状似轻佻,慢条斯理地扬声喊道:「三、万、龙、洋。」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分卷阅读31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29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1) 魏子胥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深恶痛绝,冷眸如弥天暴雪纷飞,冰霜逼人,扫向方雷虎,不发一语。白玉般的长指骨节分明,几乎要发出锁炼拉动的喀啦声响。 方雷虎戏谑地瞧着魏子胥的反应,嘴角浮现挑衅的意思:「魏先生不介意我看上你的故人吧?」 他想试探魏子胥。 魏子胥年纪虽轻,却已在商场中闯出如雷贯耳的名号,人说他洞见观瞻、谋略深沉,瞧他现在的模样,方雷虎心中轻笑名过其实,不怎相信,非得试他一试。 魏子胥不是一个无赖无耻的人,从无竞价初夜权的想法。那日瑟瑟拒绝他求亲,又让他无意间向窗外探头,瞧见瑟瑟与杨治齐搂抱深吻那一幕,早绝了他对瑟瑟的心思。 只是在此地惊见瑟瑟,想起了那个春梦,心湖起波澜。三年不见,瑟瑟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为何是雏儿,为何沦落至此?他不明白,也不想插手过问梁家的事,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瑟瑟让人欺辱,却又办不到。 瑟瑟到底算是他的谁? 他在梦里承诺,千秋万世,原以为只是个梦,不放在心上,但见到瑟瑟后,才发现,现实与梦境的两个瑟瑟,他真的分不清。 心里矛盾无解,还在观望筹谋时,方雷虎却跳入搅局,剑眉斜挑瞧着他,分明有意挑衅试探,惹他不快。真是活腻了。 魏子胥睨了方雷虎不置一辞,唤了白衣小厮问了几句后,面色更似严冬霜雪。前几个无盐雏儿没人出价便流标,让人带下台。他可以私下与台下主事娘子商谈赎身价钱。倘若雏儿让人开了价,价高者得,底价多少已不再重要。 瑟瑟懒凭玉案的娇憨风情,连他自己都把持不住,更别说那些专门来到此岛屿猎艳的男人,怎可能轻易放过瑟瑟?果不其然,方雷虎喊价后,随之而起的出价声此起彼落,瑟瑟初夜权的价格已来到三千龙洋! 魏子胥薄唇抿成一线,并未参与竞价,耳边却要听方雷虎回眸对他讽笑道:「魏先生的故人可真受欢迎。」 魏子胥手上雪白面具已皱成一团,他手一放,面具碎片落在暗红色长毛地毯上,如碎瓷刺目惊心,却没有他凝视着方雷虎的眼神锋利且淡漠。 正当一个肤色黝黑如茶色的洋人怪腔怪调叫价至三千三百龙洋时,一声清越拔俗的嗓音穿过了整座厅内… 「一万龙洋!」 众人哗然。 这一万龙洋可买下这座岛屿。 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一名相貌干净俊秀的东方男人身形挺拔伫立在包厢内,他的下巴微扬,面色清冷傲然,凤眼睥睨台下众人,落在了瑟瑟的身上,凝若玉像,厅内的喧嚣彷佛与他无关。 李纭姬也在此时抬眸看向包厢。她狐疑地唤了小厮取来了贵宾名单,翻查后,才知那短发俊秀的男人是天津魏家的少当家,魏子胥! 再抬起眸望向魏子胥时,李纭姬心里的激动难以言喻。她听过梁东篱闲话过魏子胥与梁瑟瑟的事!倘若魏子胥对瑟瑟还有意,那真是老天有眼! 可是…来到此岛屿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吗?李纭姬激越的情绪在望着魏子胥冷酷俊美的脸庞嵌着令人胆寒的杀气后,冷了下来,甚至对魏子胥的神色感到有些害怕。 她不是唯一有这感受的人。 场内一片静默,连主持拍卖叫价敲板的主持人也愣住了。这岛屿没人出过这价格!眼前的女人究竟是谁?为何值一座岛屿的价格? 「一万一百龙洋!」 会场上的静谧无声,让此人的声若洪钟打破。但依旧没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将视线转至另一个叫价的人身上。 魏子胥寒眸睨向方雷虎。方雷虎正戏谑地看着魏子胥。 「两、万、龙、洋。」魏子胥冷然地望着方雷虎,眉峰连颤动都没,嗓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字正腔圆,一字字缓缓喊出天价。 厅内再度人声喧哗,喝采声不绝于耳。 方雷虎原先得意的神色倏地褪去,瞪视着魏子胥。他的眼神写满惊讶,不过是个游戏,魏子胥居然和他较真?心里狐疑台上女人究竟是谁。 魏子胥淡漠的表情惹怒了方雷虎。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一张脸! 还是方才惊诧愠怒的神色比较适合魏子胥啊! 方雷虎不服气跟着叫道:「两万…一千龙洋。」但比起出价价格与幅度,方雷虎顿时后悔他怎么英雄气短。 魏子胥不再看向方雷虎,从容地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状似轻佻,慢条斯理地扬声喊道:「三、万、龙、洋。」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0 022 睚眦必报魏子胥,竞至天价弃佳人(2) 『魏子胥,你疯了吗!?这女人到底是谁?』方雷虎更加怀疑台上女人是否千金贵重。 三万龙洋是一支军队一年的粮草薪饷。难道这女人身分高贵若此?值得砸下这么大笔钱?其中必有猫腻!这么思酌下来,方雷虎便不能轻易放弃! 「三万一千龙洋!」方雷虎拍几喝道! 「四、万、龙、洋。」魏子胥冷酷的神色缓了下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 「四万一千龙洋!」方雷虎火气来了,怒叫道。怎可以输给魏子胥?! 此时所有人隔着珠帘瞧着包厢内两人竞 分卷阅读32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价,连李纭姬都看傻眼。对照两人竞价,一头方雷虎越叫越火大,嗓门响亮而暴躁;另一头魏子胥却是如深潭般,波澜不兴,略带凉意。 两人竞价至九万七千龙洋,魏子胥已坐在沙发椅上闲然啜了一口冰镇玉露茶,冷凉的嗓音清凌喊道:「十万一千龙洋。」 方雷虎听魏子胥叫价幅度降低,见猎心喜,瞪视着魏子胥狠声说道:「魏子胥,我跟你拚了!」 「十一万龙洋!」方雷虎震天大吼,悬吊于天花上的水晶灯为之颤动,发出珠翠脆响。让这声虎啸扎得耳痛的人,纷纷掩起了耳朵。 不过,魏子胥却没再开口了。 李纭姬吃惊地瞧着魏子胥,只见他安坐在沙发椅上,十指交握,噙着意味不明却让水晶灯失色的笑,凝望着方雷虎。 随着时间过去,主持人叫板,一次、两次… 到第三次时,方雷虎恍然大悟,他是被魏子胥阴了!彻彻底底地阴了! 「十一万龙洋!成交!」主持人大吼,手上木槌用力往木盘上敲,拍板定案,庆幸这离奇的初夜拍卖终于结束。众人跟着喧哗着,已呈现昏迷的瑟瑟让嬷嬷们带了下去。 白衣小厮趋前向方雷虎笑吟吟地恭贺道:「恭喜姑爷,贺喜姑爷!您以本岛有史以来最高价标得初夜权!岛主特此邀宴,并请您签下支票,请随我来。」 十一万龙洋!那可是三年军饷!他一夜间花用在女人身上,家底瞬间去了一半! 望着魏子胥微弯的凤眼,方雷虎简直气到快吐血! 魏子胥从来也没有想要竞标这女人的心思!但因为方雷虎自以为是喊了价,魏子胥才喊了天价! 引君入瓮! 他把魏子胥当鳖骗至这岛上,又看他对台上女人上了心,想耍他一回,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只鳖! 他瞪着魏子胥,恨声说道:「魏子胥,你故意的?」 魏子胥笑得轻浅,凤眼微弯,没有回答。 魏子胥一开始喊价就存心想剥他的皮! 包厢内的门扉已被打开,十名黑衣洋人彪形大汉走入包厢,为首中年男子客气地请方雷虎移驾。 方雷虎心知发行龙洋的银行也仅发五百万龙洋流通在世。他标出史上天价,岛主势必派人羁押他至岛主处。说是邀宴,实则是确认他不会违约。即便方雷虎有意来硬的,但凡上岛者皆需卸去所有武装,他想魏子胥一介书生,谅他如何?且上岛费用极高,故他也没带人上岛,这下可真的吃鳖了! 「那女人,到底是谁?!」方雷虎让黑衣人簇拥出门时,犹不死心地回首问道。 「不、认、识。」 魏子胥噙着冰冷笑意,言语上再狠狠地给了方雷虎一刀。看着背手望着脸色铁青的方雷虎,笑意更深。 他,天津魏家,子胥,睚赀必报。 与他作对,唯死谢罪。 「魏子胥,你混账!」方雷虎咆哮。 李纭姬在台下将方雷虎与魏子胥的互动看在眼底,丝毫没有在意台上依旧进行的竞标。 嬷嬷与小厮抬着软轿载着昏迷的瑟瑟,低声恭谨向主事娘子李纭姬索取精致的金属通行牌,腰牌上写着洋文,是各个参与初夜权竞标贵宾的英文名字拼音。通行牌也是房卡,凡是标出去雏儿,皆以软轿送去贵客房中。 李纭姬看着瑟瑟蜷曲在上头,眼睫轻颤着像只沉睡休息的蝶。望着依照厅内包厢位置与号码制成的建筑模型,抽出代表魏子胥与方雷虎所在包厢的小格,里头并排着两人的名字。 李纭姬叹了一口气,老天爷真的如此残忍吗?还是说,魏子胥,你就这么狠心步顾念旧情吗?竟在最后关头放弃了瑟瑟? 她踟蹰不前,再次抬眼看了魏子胥一眼。没想到魏子胥竟然正凝眸望着她的方向。究竟是在看瑟瑟还是看她?但魏子胥那双眼眸冰冷,让人瞧不清心绪,只能内心暗叹瑟瑟命苦。 直到嬷嬷问怎了?她才敛眉淡淡说道:「没事,洋文真难懂。不仔细瞧明就会认错。到时岛主责怪下来,我担不起。」 李纭姬终究是颤着指尖拾起了一块通行牌,狠心将瑟瑟送去了该去的地方。 魏子胥凝眸看着台下李纭姬的一举一动,瞧着瑟瑟让人抬走,这才起了身。小厮问他不继续竞标姑娘吗?他彷若未闻,径自走出包厢。 他沿着小径登上这座岛最高峰,秋夜里海风吹袭,乱了墨发,举目望去是茫茫大海,漆黑无涯,唯一的灯光便是码头与酒池肉林的园区,码头上仅停泊着一艘小舢舨,随着海浪拍击,撞着码头的木柱。 魏子胥随意坐在巨石上,由擦得黑亮的皮鞋底抽出一把薄如蝶翼却锋利无比的银刃,在手中把玩,凝思良久。 然后,他缓缓将银刃收起,拍拍身上灰尘,轻快疾步下山而去。 02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1 02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1) 魏子胥愣愣地站在房内,望着床榻上躺着娇弱的女体,心中五味杂陈。 方才登上山巅,魏子胥便知道勉强搭着舢舨逃离这岛绝不可能,转而想着晚些赴方雷虎房里与之周旋。反正方雷虎一夜间失了半数家产,将更需要魏家奥援,即便对他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眼下也只能同意魏子胥开出的条件。 对瑟瑟方雷虎绝对会迁怒而肆意凌虐,他便以魏家奥援为条件,将瑟瑟与几个雏儿要了过去。让方雷虎误会他魏子胥是贪婪好色之辈也无所谓。再不成他便动用更残 分卷阅读33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酷手段,胁迫方雷虎屈服。 却没料到瑟瑟人现在正躺在他的床上,海棠春睡娇无力,酥乳如波甜酣侧卧,呼吸平缓毫无防备。 是哪个有心人刻意为之?方雷虎?还是那个主事娘子? 方雷虎临去前目露凶光对他咆哮,怎么也不可能突然想通了,把人送到他床上来。更别说他那一出玩弄方雷虎于股掌间的竞价戏,阴毒地斩去方雷虎一半身家,以方雷虎个性暴跳如雷找他算账都来不及,哪里会这么"殷勤"? 又或者是因为拍卖一事让方雷虎家产在岛上顿失一半,不得不对他低头? 那方雷虎继续顺着他的剧本走,更好。 但他没忘记李纭姬望向他的神情,带着一丝恐惧与惊诧,照理说不是个敢惹事的人…除非这一切是岛主授意挑拨离间。 那这岛岛主是谁,真正的对手恐怕就是他,而非方雷虎。 那现在躺在他床上的瑟瑟…是否是个陷阱? 睽违两年未见,瑟瑟已出落得纤凝妩媚,是否还像当初一般天真纯洁不知世事?是否为岛主所用,他半点不知。瑟瑟算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挫败。亲眼见到她与杨治齐的吻,绝了心思,离开北京后,与梁家断绝了联络,连家中仆役偶尔提及北京,都让他打断,不愿多听。 魏子胥蹙眉在床榻上坐了下来,瑟瑟这三年长得极好,桃颊香收,绛唇如樱,当年他捏握笑闹她长得太小的酥乳如今已经成波涛,薄掩在赤色的肚兜下,随着吐纳起伏。他伸出长指,指尖仅离瑟瑟的肌肤一毫厘,轻轻地描绘瑟瑟的容颜。 他双眸低垂,指尖缓缓滑动,来到了瑟瑟的肩,顺着单薄的肩颊往琼枝软腰拂,心里微漾着眷恋,多少情牵。什么绝了心思,都在骗自己。 但这两年,他改变自己,外貌、个性都变了,那瑟瑟这两年可能不变吗? 人都会变。 身旁摆着一只木制托盘,上头有着一张小卡与一红色小圆针。读了小卡上的洋文,他拾起圆针往瑟瑟凝脂玉臂扎入。 瑟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悬吊在米白色的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但她视线模糊不清,让她忍不住抬起手想揉眼睛,看清楚些。只是这一动作,才知道手臂如悬挂几斤重的铅般沉重。 她秀眉轻蹙瞇眼侧头一看,便瞧见一抹白身影坐在她身侧。 是标下她的人吗? 思及此,她浑沌的脑袋清醒许多,双眼瞠大瞪着对方,无奈因药效尚未褪去,视线依旧不清,勉力支身而起,仅见到男人应是东方脸孔,削着利落短发,向后梳拢整齐,雪白的衬衫上不沾一点尘埃。那男人静默着凝望着她不发一语,她体力不支,摇摇晃晃又瘫软下去,勉力以手肘支撑着身子。 不知为何,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抬手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话筒就要拨出,瑟瑟仰望着高大挺拔的身影将食指探入拨号盘开始旋拨,倏地有些害怕,心里担心是不是因为她没有立时起身服侍男人,一脸病弱,男人不满意,要退货了? 02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3 023 花翻露蒂芝兰现,不知眼前君何人(2) 李纭姬的叮咛言犹在耳:『瑟瑟,使尽浑身解数勾引那男人,让他留宿你一晚,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为你赎身,逃离这岛…』 瑟瑟慌忙往男人扑去,不顾自己险些跌下床榻,她一手扯着他的衬衫,一手按住了切话键,硬生生地将拨号切断。 「等等…等等…不要…不要退掉我…我可以服侍你的…等等呀…」瑟瑟嘴里焦急呼喊,男人对于她的举措有些惊愕,却没有回答她。 瑟瑟瞧着男人眼眸转深,皱起眉,似乎极为不悦,才想起或许此人不懂汉语,望着男人错愕的表情怯怯地问道:「…公子…唔…爷会说汉语吗?」 这儿的人为营造亲昵感,对贵客皆称为姑爷,妓子对客人尊称爷,和一般家中称为爷一样意思。 眼前俊秀男人依旧不回话,眉头却皱得更深,眼眸中寒意浮现,瞧得瑟瑟浑身发颤,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这么不讨他喜欢?那…为何又标下她? 不管如何,她得让男人抱她,愿意为她赎身! 不然她的下场会如同酒池肉林那些妓子一样,谁看上她,便能将她压在地上肏! 对未来的不安与恐惧让瑟瑟将怯弱与羞耻心抛弃,无耻地揽住男人的腰攀上他的胸膛,摇摇晃晃地将唇瓣往男人的薄唇猛力吻去。 至少…至少这男人不猥琐!瑟瑟勉强自己这么想,闭上眼将唇瓣凑了上去! 两人的唇齿撞在一块,力道不轻,疼得男人闷哼一声往后仰,顺手将她推落床榻上。男人指尖按着被瑟瑟磕疼的唇瓣,眼中充满愤怒之色瞪视着瑟瑟。 瑟瑟惶恐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道歉:「爷,对不住…磕疼了吧?」望着男人的冷峻的面容簌簌发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服侍男人,即便学了七日,依旧有些生涩扭捏,自以为是挑逗的吻,却撞得贵客牙疼,自己的牙床也隐隐作痛。她眼眶微红,面对男人面色不善,低了头…才发见自己几近赤裸,白绸微敞露出了底下的肚兜,她的双颊顿时红晕欺霜,赶紧拉起了衣裳,半响才抬眸望向男人。 与男人目光触及,她无暇思虑有些面熟的男人面孔,两人对视一会儿,竟有些茫然。男人见她那附痴傻模样,转身又要拾起地上话筒拨号。 「爷…不要…爷…求求你…瞧瞧我 分卷阅读34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瑟瑟已无法思考其他事情,听着自己毫无羞耻的哀求嗓音,眼泪几乎要淌出眼眶,拉住男人的衬衫。 男人让她扯住了衬衫也没有停止拨号,她没有选择,仅能再一次地切断了通话键。然后迅速地解开系在腰上的锦带,翻开了肚兜! 掩覆多时的一双雪乳花翻露蒂,丰润沉甸甸地悬在雪白的胴体上,如同甜美多汁的成熟果实,上头缀着两点盈莹嫩红花蕊,满怀细嫩诱人摘取。 瑟瑟紧张地浑身发颤,连带着丰乳跟着微微颤动,胸口白腻的肌肤泛起一片嫣红,她连望向男人都不敢,避开男人的眼神,她低首敛眉,瞧见自己挺立的软嫩,又羞得瞥向一侧。 瑟瑟听见男人倒抽一口气的声响,这才抬眸偷觑一眼,不看便罢,目光与男人相触,瞧不清男人是否动了心,下一秒,男人一把扯下了她的肚兜,吓得瑟瑟往后一退,狼狈地倒坐床榻。 丰乳晃荡着春色无边,摇曳生波,瑟瑟听见了男人深吸一口气,齿间迸出一句极为森寒隐忍着怒气的话:「梁瑟瑟!你何时变得如此放荡!」 02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1)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36 02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1) 「你想去哪!?」魏子胥砰地关上了门扉,压住门扇。 瑟瑟低着头没回话,双肩微微抽搐颤抖,魏子胥转过她的身板,硬是挑起她的下颚,才发现瑟瑟哭得梨花带雨,倔强地别开了眼神,就是不看他。 魏子胥不能否认方才那幅绮丽旖旎风景已让他动了情欲,下腹男根微跳,有着挺起之势。但他心中与梦中的梁瑟瑟是那么羞涩,哪里会像眼前瑟瑟般浪荡,见着男人便贴了上来,和岛上那些勾搭男人的风骚妓子有何不同?她的羞耻心都到哪去了?! 瑟瑟闻言脸色大变,震惊地抬眸望向眼前男人。此时她的视力已恢复得差不多,睇着眼前陌生却又有一丝熟悉感的俊秀男人,羞惭又惊慌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魏子胥没想到她真的不认得自己,失落感如同重拳,一拳击打在他的心田上,闷痛难耐。瑟瑟不过短短三年余,居然把他给忘了! 方才见她打了清醒剂后一脸迷惘,似乎不知身在何处,身子摇摇晃晃连站都站不稳,担心她的状况才想拨打电话要人进来查看。 没想到瑟瑟竟主动强吻了他,还撞得他牙根生疼。魏子胥猜测她药物缘故而行止疯狂,不想趁人之危,推开了她。但当瑟瑟再度攀到他身上时,动作青涩地掀开了肚兜,随便地将身子展露在男人眼前,他终于对瑟瑟有了愠怒! 她为何轻贱自己至此?经历过几个男人了?!杨治齐人呢?!一双玉臂万人枕吗?!多少人看过她这般风情了?! 瑟瑟喜欢的人是杨治齐,对他不上心、毫无情意也就罢了,但好歹也是旧友故人,于情于理,他会帮瑟瑟赎身。更别说他从未说出口,却已心心念念瑟瑟多年。一颗温柔缱绻的心凉了,为谁辛苦为谁忙的委屈情绪也由心底窜了出来。即便明知他们两人并无婚约,魏子胥就是忍不住酸涩醋意汩汩往心头冒,既落寞又难受,如情窦初开的少年,却又得武装自己,装出傲然不在乎的轻蔑表情。 他的嗓音冷凉,睨着瑟瑟的眼眸充满了情绪,讽道:「你胆敢问我是谁?标下你初夜权的人不就是要将你压在身下肏的人吗?」 这句熟悉的话在瑟瑟脑海银光如丝闪现,她瞠大眼失声叫道:「魏…魏子胥?」 听了她不甚肯定的语气,魏子胥心里苦涩,深吸一口气,压抑情绪,算是应了。 「你的辫子呢?」瑟瑟脱口而出。 时光荏苒,让一个阴柔秀气薙发少年成长为一个俊逸短发青年。魏子胥前额已蓄发,且将辫子剪掉蓄起短发。短发的他甚是利落好看,身着雪白衬衫,墨黑西裤,看起来身形削瘦却结实挺拔,颇有松柏劲扬之姿;且他长年在外经商奔波,原本近乎雪白透明的肌肤染上蜜色,总是带着桃花媚笑的眼角也抹去了轻佻笑意,略有风霜刻划之迹,俊秀的五官一扫女气,一改过往印象。 一心担忧逃不出岛的瑟瑟,无心顾及标下初夜权的男人外貌,加上药剂影响,瑟瑟竟未能第一时间认出他,而现在短发西服的魏子胥瞅着她的眼神复杂,含着错愕、怨忿、哀伤、失望,还有淡淡的蔑视? 她的双颊倏地一红,立刻掩住了她的软乳,拉起白绸衣子,想到他方才说的话,想到自己的梦,想到魏子胥竟见到如此不堪的自己,羞耻地无以附加,只想咬舌自尽算了。 魏子胥见状,心里更加难受。难道梁瑟瑟就这么厌弃他,宁可将身子袒露给其他人看,也不肯委身于他吗? 往事历历在目,此生决意不嫁君!不是吗? 明日一早,他非要方雷虎生出一艘船送他回天津,不然他和方雷虎没完! 被瑟瑟否定、受辱的感觉如此强烈,让他俊颜泛起点点红霜,薄唇抿成一线,撇过头不想再多说一句。 但魏子胥想起瑟瑟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房内,事有蹊翘,这岛上三日一班船,若不查清,恐怕踏入有心人陷阱,于是再度开口问道:「为何你会在我房内?」 瑟瑟傻愣愣地回:「…不是你标下我的初夜吗?」话刚说完就发现如今两人关系诡异,脸更羞,红云飘至耳根。 「…哼!」 024 身为妓子非妾意 分卷阅读35 君许诺,倾三生 作者:時起雲 ,心如死灰与君绝 (2) 君许诺,倾三生 【民国】(简)(時起雲)| 7610440 024 身为妓子非妾意,心如死灰与君绝 (2) 魏子胥瞧她小耳垂纤透鸾红一片,甚是可爱,只可惜无意于己。索性轻哼一声,不正面回答瑟瑟问题,事实上也不想让瑟瑟知道他半途弃标。即使瑟瑟对他无意,他这人就如外界评论,心机深沉,当个小人也没差,管她是不是岛主安排到他房里,他魏子胥偏要在梁瑟瑟心里留下一方之地。 瑟瑟看着魏子胥的脸色冷淡轻蔑哼声,心里受伤,没想到魏子胥对她嫌弃至此!?那又为何将她标下? 但魏子胥是她的救命稻草,耳边又响起了李纭姬的话,横了心也要留住魏子胥,立即由床榻上爬起,向魏子胥蹭了过去。 「魏公子,我知道过往失言是我的错,我也知道你瞧不起我,但请您不要遣走我!我可以服侍您,做牛做马都愿意,拜托您,让我留宿一晚!你想怎样都可以…带我走…拜托你…」瑟瑟红着脸甩开羞赧的情绪,双手环住了魏子胥的腰不放,软乳就这么贴上了魏子胥的胸口。 「放手!你当我是什么人?!当真一双玉臂万人枕,只要逃离这岛谁都好吗!?」魏子胥听瑟瑟自愿献身仅是为离岛,对他半分情意都没有,男人自尊再度让瑟瑟践踏脚底,没想到自己如此在意瑟瑟,一句话就能伤他极深。 他的长指如铁箝住了瑟瑟的手臂,微微施力,瑟瑟便疼得松了手,又让魏子胥第三度地甩在了床榻上,愠怒斥道:「梁瑟瑟!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的千金出身,如今下贱至此,多少人看过你身子,碰过你身子了?!我告诉你,我不是他们,我也不会碰你!」 魏子胥气昏头,没考虑到太多,口不择言,伤害的话与脱口而出,覆水难收。 话甫一说完,他便后悔了。 他的冷静自持哪儿去了?怎么遇到她就像个毛头小子,完全不像自己了? 让他掀翻在床榻上的梁瑟瑟披头散发,迟迟没有动作,魏子胥更加后悔,想道歉时,瑟瑟动了。 瑟瑟低着头,浑身颤抖,缓缓地拢起衣袍,往床榻另一侧滑下榻,往房门一步步艰难地走去。听了魏子胥侮辱的言论,瑟瑟回想起这几年的苦楚,几近崩溃。 是啊,魏子胥强吻她、揉捏她胸脯,说要娶她,如今却厌弃她至此;杨治齐也和魏子胥一样,自从她开始卖风月画维生,便消失无踪;连哥哥也干出逆伦的丑事,将她卖到窑子中,让她误杀了;刚来岛上里,便让嬷嬷翻开花蒂抚摸搓揉,让白衣少年们见到裸体;为了离岛,她接受嬷嬷与李纭姬的调教,行为放荡下贱,如此肮脏不堪,也难怪魏子胥嫌弃她。 她陷在情绪的泥沼里无法自拔,只想快快逃离此处,再也不见魏子胥,如此她的心才不会痛。她不是梦中的小公主,魏子胥也不是梦中那个总是温柔地对她笑的男人。 她的梦只是安抚自己受创的心而生的虚幻罢了,岂能希冀现实生活如同梦境般,会有人真心爱她? 魏子胥眉宇阴郁,瞧着瑟瑟双肩颓塌拉开房门,喝道:「你要去哪?」 「…瑟瑟…无能、下贱…惹得魏公子…不快,自当快些离去…让…其他姑娘…来服侍您…」瑟瑟浑身发抖,嗓音低哑悲伤,压抑痛苦,不想示弱,也不想让他看见她满脸的泪。 「不许走!」